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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风曲》


第一章 江南好

时当正午,火辣辣的太阳照得整个苏州城一片焦灼,丝毫没有江南水乡的清雅、清凉的气象。知了在杨柳枝条上大声的叫嚷着,刺耳的声音弄得人昏昏欲睡或是心情烦躁不已,只能对着老天爷怒骂一声:“他妈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苏州府衙大门口外的大街上,稀稀拉拉的只有三五个獐头鼠目的汉子坐在路边的茶棚下,端着一碗碗昏黄的茶水,两只眼睛滴溜溜的四周扫视着,一副紧张、警戒的模样。坐在最靠里的位置上,那条袒露的胸口上挂着一层厚厚黑毛的大汉,则是摆出了一副龙头老大的模样,傲然的端起面前的茶碗,不时轻轻的抿上几口,彷佛是雄霸一方的龙头在品味着来自波斯的上好葡萄酒一样。

古苍月就是这个时候走出了苏州府衙。一身银灰色劲装的他显得身材挺拔,丰神如玉,尤其发髻上那颗大拇指大小的珍珠、腰间的那根翠绿的玉带更是扎眼。一双整修得干净、一尘不染,彷佛羊脂玉一般细腻白净的手,左手大拇指上也戴着一枚轻巧的火红金丝玛瑙的扳指,整个人刚刚出现,就给这条枯燥乏味的大街带来了一片的亮色。

路边茶棚下的那几个汉子大声的叫起好来,那坐在最里面的大汉则是快步的出了茶棚,巴结、谄媚的迎了上去,低声笑着问到:“古头儿,您这又是去哪里啊?您老人家这大驾一出,兄弟们的日子可就难过了啊。”

古苍月高高在上的看了大汉一眼,傲然的点头,轻轻的用那戴着扳指的大拇指抹了一下嘴上的两撇胡须,冷笑着说道:“虎老大,你这可以放心,我古某人还不至于出来和兄弟们为难。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最近这苏州城嘛,可是风云际会,过江的强龙不少,你给我招子放亮点,别得罪了人,到时候,就算我看在乡土乡亲的份上,也救不了你啊。”

虎老大的眼珠子转悠了一圈,还想问点什么,但是看到跟在古苍月身后走出来的,那三十六名浑身黑色公衣,腰佩大刀,腰带间扎着一面银牌的铁捕,很是识趣的朝着后面退了几步,不再说话了。

古苍月看了虎老大一眼,点点头,沉吟一阵后低声说到:“我知道苏州城这一亩三分地上,虎老大说的话还是很有这么一点效力的,所以,虎老大给其他人说说,最近少做点活计。身为苏州府总捕头,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的,但是希望你们也不要给我惹乱子,招惹麻烦,嗯?”最后一个字,古苍月在问话中夹杂了一丝内劲进去,震得虎老大是头昏目眩,急忙倒退了几步,连连点头不已。

古苍月露出了一丝笑容,轻轻的摩擦了一下手掌,看了看身后的那些捕快,轻轻挥手,带着他们顺着大街快步的朝着城门方向走了过去,就好像一阵黑色的旋风卷过了这条小小的街道一般,吓得路边两条息凉的大黄狗仓惶的跳起来就跑。

虎老大低声的呸了一声:“妈的,有什么了不起,这么神秘兮兮的,哼,赶明儿,老子也……”不过,虎老大是深知,这古苍月是的确了不起的。身为当今太祖皇帝钦封的‘天下第一堡’下属三十六天罡星之一,江湖上号称‘天机星’的‘催云手’古苍月,可不是他这个小小的苏州府地痞头头可以小觑的人。

急骤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两名身穿紫袍,腰间佩戴长剑,面如冠玉的中年男子带着十几条高高短短的汉子快步走了过来,冷眼看了虎老大他们几个人,彷佛风一样的掠过了长街,消失在了大街的另外一头。

虎老大他们愣了,一个混混凑了上来,低声的问到:“老大,要不要兄弟们去打听一下?古头儿是苏州府的总捕头,有什么事情他出来也是应该的,可是‘天下第一堡’‘苍风堡’派驻在苏州的三大煞星全部出动了,这事情可不小啊……我们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便宜,最近兄弟们手头也都紧啊。”

虎老大横了他一眼,刚要说话,脚步声再次的传了过来。一名冒着大不韪,身穿明黄色的秀士服色,手上摇着一柄掐金丝仕女图折扇的贵公子微笑着带着两名侍女缓缓的行了过去。经过虎老大他们的时候,贵公子的眼睛里面闪出了一丝寒光,吓得虎老大他们再次的退了一步,可可的就要贴着墙壁站立了。

冷汗一下子渗满了额头,虎老大低声吩咐到:“闭嘴,闭嘴了,这次的混水我们趟不过的。你们去给老杨他们传个信,别到时候被干掉了都不知道。妈的,这‘锦绣府’的小太岁怎么也出门了?平日里他可是喜欢泡在女人堆里面练功夫的。古怪,古怪,看样子真的有什么大热闹要上场了,可惜,可惜,这次出动的人太吓人了,我们可没那份实力抢好处。”

紧张的低语了一阵,一群混混一轰而散,迅速的遁入了苏州城的大街小巷。

古苍月则是汇合了后面的两名紫袍男子,从苏州城的南门出去,顺着城墙绕了一个圈子,让大大小小的城狐社鼠看清了自己一行人的动静,这才施施然的到了北门口外,一片小树林里的茶亭里坐定了。那个被称为小太岁的青年人,则是带着两名侍女紧跟着古苍月他们到了树林内,笑嘻嘻的,丝毫不拘礼的进了茶亭,坐在了古苍月的对面。

古苍月冷哼一声,横了年轻人一眼,脑袋仰上了天上去了。古苍月左边的那名中年男子的手已经放在了剑柄上,却是古苍月一手按住了他,这名中年男子这才没有当场发作。

年轻人笑起来:“对极、对极,苏州府总捕头在此,谁敢行凶?”

古苍月冷笑起来:“惭愧、惭愧,‘锦绣府’护花公子当前,谁敢行凶?”

四个人的脸色都冷得像是冰块一样,干脆的闭上了眼睛,再也不互相看一眼了。

日头渐渐西移,三十六名捕快稳稳当当的站在亭子外面,额头上汗珠都不见一颗;两名紫衣男子带来的十八名下属也是消遥自在的在林子内往来游走,丝毫不见不耐、烦躁的样子。至于护花公子的那两名侍女,更是坐在茶亭的台阶上,巧笑嫣然,低声细语,如画的眉目不断的朝着那些捕快轻快的瞟来瞟去,偏偏那些捕快一个个都有着铁石心肠,丝毫没有回望一眼的意思。

又过了很久一段时间,古苍月终于按捺不住了,他睁开眼睛,低声的问左边的那位印堂中心有着一抹暗红色的紫衣男子道:“浪兄,你看,堡主所说的那人……”

浪兄睁开了眼睛,横了一脸笑意的护花公‘一眼,冷声到:“古兄,少安毋躁,想苏州府辖区内,还没有人敢动我们’苍风堡‘的人吧?哼哼,东西虽然好,也要看那些人是否能吃得下才是。”

护花公子手中折扇摇晃了一下,笑着说到:“然也,然也,七百年前一代剑仙‘酒先生’的剑丸,这是人人都想要的宝贝,不过,就要看胃口好不好了。‘苍风堡’么,‘天下第一堡’,我们是不敢从老虎嘴边拔毛的,但是一点点好处,总要给我们‘锦绣府’吧?”

古苍月冷声说到:“你们‘锦绣府’号称‘八千里河岳,尽是锦绣美人’,哼哼,天下都是你们‘锦绣府’的,还有什么吃不下的?”

护花公子连忙收起折扇,一本正经的说道:“万万不可,这些大逆不道的言语,谁敢说啊?我们‘锦绣府’如今的口号是‘看尽天下美女,尽属我花团锦绣’,这‘八千里河岳’的古话,是万万不能再说了。当今……嘿嘿,哪怕诸位的后台再硬,也不能……哈哈。我们胃口不大,我们只要那枚剑丸旁边的三颗‘青灵丹’罢了,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古苍月三人对视了一眼,那位浪兄点头说道:“也好,我们堡主要的只是那枚剑丸,三颗丹药而已,给你们‘锦绣府’又如何?依仗草木之功,这功力增长是快了,恐怕对修为不好吧?”

护花公子‘哗啦’一声打开折扇,笑嘻嘻的说到:“这是我们少府主要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我们少府主最近在追当朝宰相的孙女,这三颗‘青灵丹’么,是给那位刘小姐十六岁大寿的贺礼。既然诸位没有兴趣,那么我们就这么决定了,你们取剑丸,我们取丹,各取所需,事后互相不骚扰则个,如何?”

古苍月等三人稍微盘算了一阵,凝重的点头答应了。护花公子一声长笑,屈指弹了一枚铜钱上天,发出了‘哧溜溜’一连串尖锐的呼啸声,顿时远近五十几条身手矫健的俊美青年鹰飞、隼击一般急掠而至,整整齐齐的站在了茶亭前面。古苍月等三人脸色微变,很是凶狠的看了护花公子一眼。

那位浪兄低声喝骂到:“当朝刘宰相又如何?哼!”

西头西斜的时候,苏州城外一栋荒废了老久的院子内,几条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了。一名身材粗壮不亚于成年壮汉,看起来却只有十七八岁,一脸横肉的青年大步的走向了后院的一栋荒僻的屋子,一脚踢开了屋门,大声的吵嚷了起来:“厉风,起来,起来了,还睡个什么?快点趁天气凉快的时候出去找点活计,我们这个月还要给虎老大交二十两银子,没有钱,小心我们全部被打死。”

被叫做厉风的,是一个大脑袋、小身躯,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看起来眉清目秀但是极度邋遢的少年人,最多不过十二三岁的年龄。他老神在在的躺在了破烂的床铺上,打着呵欠说道:“牛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阿竹刚被虎老大打断了手,我没有搭档,我怎么去找活计?再说了,你这个月给我定的活,我已经完成了啊,我们金龙帮这么多人,干吗什么活计都找我和阿竹?”

牛老大吞了一口口水,有点无奈,又有点讨好的凑了上去,轻轻的拍打着厉风的肩膀说道:“阿风啊,我知道阿竹伤了,起码三个月没办法办活,不过你也知道啦,如果我们的月份不交足,虎老大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这个月,你辛苦一下,阿生他们正在调教几个小徒弟,等他们出来了,日子就轻松了,你知道的,我们的目标不就是成为苏州第一大的帮派么?这都需要钱的呀。”

厉风懒洋洋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整理了一下千疮百孔的被子,眼睛横了一下牛老大身后的那几个年轻人,突然大惊小怪的叫嚷了起来:“牛老大,你不是吧你?你叫我和阿龙搭档?你不是不知道……”

那个叫做阿龙的,浑身精瘦,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年猛的一下子站了出来,叫嚷起来了:“妈的,阿风,你说清楚,我有什么不好的?你是我们金龙帮的头号,可是我比你差到哪里去了?玩刀的技术,我比你差到哪里去了?”说完,阿龙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柄小手指长,不过一厘宽,其薄如纸的黑色刀片,在手指头上轻轻的玩了几个刀花,发出了‘嗤嗤’的声响。

厉风看了一眼阿龙手上的刀花,不屑的说到:“阿龙,不要忘记了,这么多年来,苏州府内,就我和阿竹没有被老古的手下抓过。你要说这些伤感情的话,我也不多说,反正这个月的月份我是交足了,今天我给你打下手,怎么样?”

牛老大还来不及答应,阿龙就已经大声的鼓起掌来:“好,阿风,有你的,那就委屈你今天给我接包,看看我阿龙是不是提不上桌面的。”

牛老大开始打圆场了,他干笑着把两人凑合到了一起,假意责怪到:“好了,阿风,都是兄弟伙的,说这些干什么?太伤感情了……阿龙也是的,知道阿风年纪小,还这么计较干什么呢?今天就你们两个搭档,等下吃过了东西,大家都上街遛遛去,看看有没有外地的肥羊过来。这苏州府嘛,讨饭吃是一等一方便的地方,就看兄弟们是否勤快了。”

故意的皱着眉头沉思了一阵,牛老大大方的说到:“不过阿风说得也有道理,阿竹正在乡下养伤,阿风心里肯定不好过,所以你们只要捞足这个月的份额就够了。你们记住啊,二十两银子,我就不按规矩抽头了,凑齐二十两,我们交给虎老大,这个月就过去了。老规矩,银票趁早销毁掉,不要给我们金龙帮惹麻烦,啊?”

几个年轻人齐声应诺,跟在牛老大身后出去了。厉风还在那里叽叽咕咕的抱怨:“妈的,前天才告诉我可以休息几天等阿竹养好伤的,今天就翻悔么?难道整个金龙帮,除了我和阿竹,就没有可以干活的人了?”

所有的人都听到了厉风的抱怨,但是没人吭声。他和阿竹两个人上街一次可以弄回五六个钱袋呢,而且一次都没有失手过,比起其他的金龙帮的人,这个成绩简直是太惊人了。牛老大也不会责怪这个年纪最小但是刀片功夫最好的厉风,毕竟要靠他赚钱呢。他们金龙帮的目标可是苏州城的第一大帮派,大帮派就要有很多人,要招兵买马就要有钱,要有钱就要靠厉风这样的好手,谁舍得骂他啊?

苏州北门外树林内。

古苍月两只彷佛玉石雕琢而成的手掌中规中矩的放在亭中的石桌上,纹丝不动。其他三人似乎也看着古苍月的手有点发呆的样子,任谁也想不到,就是这么一双纤细、白净、细腻的手掌,在江湖上号称‘催云手’,传闻当日鄱阳湖一战,一块砸向太祖皇帝的万斤巨石,就是被这双手硬生生震成了粉碎的。

古苍月很欣赏的看着自己的两只手掌。没错,二十年的苦功换来了手上这惊天动地的功夫,救了太祖皇帝一命的直接后果就是太祖亲口许诺,自己可以随意的挑选一个地方任职。深谋远见的堡主就命令自己挑选了苏州府这个富得流油的地方做总捕头,如今果不其然,自己身家已经过了百万,当初那拼命一击,却是英明啊。

就连眼前这三人,也不是看得发呆么?呵呵,是嫉妒还是羡慕,这就难说了。

古苍月的眼睛轻轻的瞥了一下北边的小道,然后眼神突然一变,本来平稳如石雕一般的手指突然的震颤了一下,轻轻的收缩了些许。

护花公子以及两位紫衣人谁不是老江湖了,立刻朝着北边看了过去。

夕阳下,一抹深黑的人影孤寂的走了过来。寸许长的络腮胡须,枯瘦、黑干的面容,破烂黑色劲装,四尺长却不过指许宽的长剑,勾画成了一个让人从心底里面发寒的形象。怪异的则是,那个黑衣人正在嘴里轻轻的念颂着:“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古苍月没有说话,那位浪兄以及另外一个紫衣人则是带着十八名下属掠出了林子,成一字形拦在了大道上。浪兄轻笑着说到:“阎王剑严涛严兄,在下‘苍风堡’‘天敏星’‘破浪拳’浪天有利了。”

另外一个紫衣人则是干巴巴的说到:“‘苍风堡’‘地哭星’‘屠神刀’赵凌天。”

阎王剑缓缓的抬起了自己的头,冷冷的,近乎僵直的看了一眼浪天和赵凌天,干涩的说到:“你们走,我不杀你们。‘苍风堡’,吓不住我这个跑单帮的牛鬼蛇神……想要剑丸,那是没门。”

浪天语气一塞,再也说不下去了。‘苍风堡’属下,可不是忍气吞声的可怜虫,反正来到这里所打定的主意就是抢劫了,说这么多客气的话干什么?手轻轻的抚摸在了自己的剑柄上,‘当啷’一声,一道紫电出鞘,剑光带着凛冽的呼啸声朝着严涛的脖子划了过去。

严涛怒笑起来:“开什么玩笑?你破浪拳的拳头在哪里?用剑对付我,你找死。”随着严涛的呵斥声,一圈雾蒙蒙的白光突然的从他身侧的剑鞘内发了出来,彷佛一个光圈一样,轻松的弹开了浪天花费上万两白银配好的长剑。‘嗤嗤’声响,浪天的长剑化为粉屑纷纷落地。

浪天有点心疼的大叫了一声,整个身体腾空而起,彷佛一只怪鹰一样悬浮在了离地三丈许的地方,右拳一振,空气中‘噼里啪啦’的雷霆声顿时大作,一浪浪彷佛海涛一般的白色拳劲汹涌而去,在距离严涛还有三尺许的地方汇聚成了一团,轰然劈下。

严涛的脸色也有点变了,‘苍风堡’三十六天罡星的威名,他早就熟知于心底,不过,他就是没有想到这次这枚剑丸会勾引出‘苍风堡’的人而已。当下剑光一闪,严涛整个身体笼罩在了一道三丈长、尺许粗的光罩之中,‘嗤啦啦’的一声划开了浪天的拳劲,彷佛一条彩虹一样斜次里朝着苏州府的城门掠了过去。

赵凌天狂笑了起来:“严兄,严兄,你这阎王见了也发愁的大剑客,就给我留下吧。让你进了苏州城,找到了你那老搭档,我们还去哪里找你身上的剑丸和灵丹呢?”‘呼’的一声,彷佛猛虎咆哮的声响,赵凌天身侧的长剑轰然出鞘,明明是一柄剑子,却发出了刀锋呼啸的声音,一剑(刀)重重的劈下。

一道弧月形淡青色的剑气‘吡卜’有声的朝着严涛所化的剑虹横扫了过去,堪堪要把严涛的剑虹一刀两段。偏偏那道剑虹在空中滴溜溜的一个转身,敏捷的避开了剑气,划了一道大弧,逼开了浪天两人所带的十八下属后,空气中响起了一声急骤提气的声响,严涛的剑虹继续前掠,不过喘息间的功夫,已经飞过了三十丈开外。

护花公子呵呵有声的横闪到了严涛的面前,微笑着说到:“好一手‘剑罡化虹’,严兄的修为,真真切切比得过传说中的剑仙了。可惜,可惜,严兄毕竟还是人,这神仙的功夫,严兄恐怕是坚持不久吧?”手中折扇轻轻晃动,一股子香风卷起一道狂飚‘呼呼’的正面袭向了严涛。

护花公子手下的那数十俊美青年同时跃了起来,在空中络绎有致的布成了一张大网,同时娇呼了起来:“缤纷落荫,锦绣天下。”声音清脆,俨然是女子声气。上百只细嫩的小手同时扬起,顿时满天下飞散下了那一片片、一朵朵、一簇簇的花、叶、果,随着护花公子那一道狂飚,无数五颜六色的闪动着寒光的花、叶、果纷纷飘荡而起,如同龙卷风一样笼罩向了严涛。

严涛大声呵斥起来:“卿乃佳人,奈何作贼?你们锦绣府的姑娘……他妈的……你们锦绣府的臭女人。”血花一溅,一片边缘锋利无比的红色枫叶狠狠的滑过了严涛的腰侧,带起了一丝血迹,疼的他把嘴里惜香怜玉的好言语收了回去,换成了如今的大声咒骂。

眼看得上千暗器团团笼罩住了严涛,已经扎起了前面衣摆,急速掠到路边的古苍月嘴角挂起了一丝笑容。他低声说到:“也好,让你们锦绣府的人杀了他,省得那老怪物找我们‘苍风堡’的麻烦。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呢?”他本来已经握紧拳头的手也渐渐的松了开来,同时给浪天以及赵凌天使了个眼色。

浪天、赵凌天会意,远远的围住了严涛,却没有再次的攻击。想来在锦绣府姑娘们的‘落荫缤纷’阵下,这严涛再厉害也没办法逃脱了吧?

哪知道好一个严涛,不愧是拥有凶名‘阎王剑’的剑客,强行提起了一口灼热的真气,硬是在空中硬生生的再次施展了一次‘剑罡化虹’。‘嗤啦啦’一声巨响,一道青晃晃的剑气破空而起,崩射出十几道拳头粗、五六丈长的剑气,把那四处飘荡的暗器网冲开了一个缺口,腾身飞掠起十几丈高,随后一个急转身疾冲而下。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梦里藏剑江南,再会阎王处见。”

随着严涛那大声的吟唱,古苍月等人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而护花公子则是大声的惊呼起来:“小心,快给我闪开。”

哪里来得及闪开?那一道最粗的剑虹‘啪啪’几声中碎裂成了无数如花如梦的剑气,犹如天外飞鸿一般一闪即逝。惨叫声中,已经有十几名女扮男装的锦绣府属下头颅飞起,满天血光让人一时间看不清楚严涛的动向。

护花公子气急败坏的探出了右手,轻描淡写的连续点出了十几指,带着点淡淡香味的暗红色指风温柔的彷佛一张大网一样的罩了上去。两声娇斥,护花公子的两位侍女同时飞掠而来,双手一扬,无数亮晶晶的三角形水晶片顿时激射而出。‘叮叮当当’一阵脆响,那些水晶片胡乱的撞击了十几下,突然散开成太极八卦之形笼罩向了严涛。

严涛古怪的看着面前亮晶晶的大网,‘呼’的一声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剑罡再起。

这一次严涛施展出了看家的本领,三道青朦朦的剑光不过尺许来长,护着严涛的身体笔直的朝着前方的大网撞去。

护花公子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声狞笑,他的‘催花指’眼看就要击中严涛了。偏偏严涛的剑光在空中翻转了一下,笔直的冲上天空,随后一个转折,再次斩下了三名锦绣府下属美女的头颅后,笔直的朝着苏州府城门冲了过去,其势如电,哪里来得及阻拦?

古苍月冷笑了起来:“严兄啊严兄,在我这苏州府总捕头的面前杀了这么多人,你还想走么?”说完,他的右掌急骤的推了出去。一道白色的掌风‘嗤嗤’有声的破开了空气,带起了一圈圈的半透明波纹,阴损无比的击中了严涛的腰间。古苍月在旁边观察良久,稍微摸清了一下严涛剑罡的变化,如今以逸待劳,果然一击成功。

严涛狠狠的在空中吐出了一口血,他大声叫嚷起来:“好,好,好,好一个‘催云手’……苏州府的总捕头了不起么?无非也就是男盗女娼的角色。”严涛只觉得五内欲焚,浑身血气漂浮不定,一口真气早就难得提了起来,大惊之下,催动了救命的‘血罡气’,连续喷出了三口鲜血,化为一道血虹飞一样的直接掠过了苏州府的城墙,冲进了苏州府内。

鬼魅一般的速度让古苍月等人措手不及,空有上百人在场,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严涛顺利遁入了苏州府。

古苍月的脸色极度的难看,他大声的下令到:“传令下去,所有人手给我搜城。请卫所的总兵大人出兵协助,就说我‘苍风堡’定有好意送上。”

护花公子露出了讥嘲的笑容,连连鼓掌说到:“好威风,真威风,不愧是吃皇家饭的,这苏州府的差人和卫卒,恐怕也都是你古大人的,而不是当今太祖的了。”

古苍月恶毒的横了护花公子一眼,冷漠的说到:“你金公子说话客气点,明黄色可是大忌讳的颜色,如果不是看在江湖同道的份上,你早就蹲苦窑去了……金公子,你的属下美女伤亡惨重,可要去我苏州府备案么?”

护花公子懒淡的看了看地上的十几具女尸,摇头说道:“落花本是无情物……收拾她们干甚?有劳苏州府的大人们了。我们走,发动一切人手,一定要找到阎王剑。哼,青木长老他们,不知道得手了没有。”

锦绣府的人匆忙的跟着护花公子去了,那些女子的脸上,丝毫没有悲凄的模样,一个个都是面带笑容的看着护花公子,情形诡异无比。而古苍月等人听得了护花公子的最后一句话,不由得脸色微微一变,留下了六名捕头在现场,其他人也都匆匆的去了。

苏州城内,厉风懒洋洋的啃了一条烧狗腿,换上了一套还算鲜明的衣饰,摸着肚皮跟着阿龙出门了。过了一阵,整个宅子也是变得空荡荡的,鬼影子都没有一个了。就连虎老大派来交代事情的混混,也是没有找到人,只能痛骂了几句后,迈开步子走远了。

第二章 作案

身穿整洁的淡米色秀才长袍,头上挽了一个油光水亮的发髻,阿龙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刚刚高中的秀才了。虽然朝廷法令严厉,没有功名的人严禁穿着这些犯忌的服饰,但是金龙帮每个月孝敬给虎老大他们的钱是干什么的?苏州府的大小官差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谁还认真的管这些事情?所以阿龙才得以洋洋得意的行走在苏州府的大街上,一双贼眼转溜溜的盯着往来行人的腰包。

厉风身穿整洁的两截头的布衣,彷佛大家大户的童子一般的打扮,手上还拎着一个篮筐,里面放着十几块‘一品斋’造的桂花莲子糕,纯然一副借着外买的机会上街逛悠的小差形象。他懒洋洋的跟在阿龙身后几丈的地方,一对大眼睛滴溜溜的朝着四周扫视着,看看是否有什么碍眼的人存在。

要说当今太祖皇帝刚刚坐上了龙庭,天下承平不久,可是苏州府是什么地方?‘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是整个中原的人都知道的。战乱刚刚平息呢,这苏州府就已经是人烟嘈杂、百商汇聚,渐渐的有了百年前最繁华时期的景象。这些往来的商人多了,也就给厉风他们所在的金龙帮带来了大好的机会,只要勤快,赚钱是不成问题的。

厉风就曾经很自豪的说过:“我的目标,就是做苏州府最好的贼。”是的,金龙帮就是一个贼帮,一个总人手不到十五人的贼帮。几个年龄小的上街扒包,年龄稍微大点的则是敲闷棍、下蒙汗药、设套子坑人勒索无所不为,对象就是那些财大气粗的外地商人。整个金龙帮的人是人心一致的朝着苏州第一大帮派的光辉前景而努力,每个人也都朝着最好的贼、最好的闷棍手、最好的诈骗、勒索犯的美妙前途而奋斗。

有点得意的踢飞了面前的一块小砖块,厉风哼了一声:“你阿龙这么厉害?街上走了快半个时辰了,还没有开张过呢。哼哼,不过奇怪啊,那些肥牛今天怎么都没出门么?或者都在客栈里面养精蓄锐,准备晚上去‘春颐楼’干姑娘?”

厉风眨巴了一下眼睛,‘吧嗒吧嗒’的冲上前了几步,紧跟在了阿龙的身后低声说到:“你在干什么?半天了还没有出手的机会?要是害怕了,就少在牛老大面前吹牛行不?”

阿龙不顾自己身上穿着的服饰,一口吐沫重重的吐在了地上低声说到:“叫嚷什么?叫嚷什么?没看到今天那些大商人没一个出门的么?我正奇怪呢,怎么今天风声有点不对劲?要不我们去那些波斯夷人的地方去找找看?”

厉风连连摇头:“你疯了?你忘记古苍月那王八蛋给咱们怎么说的?谁敢去那里办活就要挨他一掌,难不成你阿龙成了武林第一高手,可以挨他那一掌么?人家可是‘催云手’啊,一巴掌可以横扫半条街的高手。”

阿龙不屑的冷哼起来:“高手,高手哪里有这么多?他古头儿要是高手,还会来苏州府来做总捕头么?别看我阿龙今天是在这里苏州城鬼混,那一天说不定我时来运转,真的拜一个武林高手做师傅,到时候他苏州府总捕头算什么东西?”

厉风呆了一下,突然就这么站在大街上的狂笑了三声:“哈,哈,哈……”他猛的压低了声音,说到:“你当武林高手都是你儿子么?挥挥手就有人来收你?我呸,少做梦了,老实点,把今天的活计办完了,把月份银子交给牛老大,我们也去逍遥一下。哼,我阿风可懒得和你们一起出活计的。”

阿龙有点脸红,气急的扫了厉风一眼说到:“逍遥?你知道什么叫做逍遥?毛都没有长全的小子,你知道什么叫做逍遥?哼哼,告诉你,真正的逍遥快活,是去找个小娘们狠狠的干她一晚上,这才叫快活。不过,我说阿风,要说你才几岁啊?还是不要说这些大人才能说的话,不然兄弟们都会笑死的。”

厉风气了,哼哼有声的朝着斜次里走了几步,低声诅咒起来:“妈的个阿龙,你难道又干过娘儿么?在我面前吹什么吹?整个金龙帮,谁不是青皮啊?还有脸在我面前吹?哼,等我再大两年,就凭我的功夫,随随便便钱袋里面塞满了银子,找几个美人还是什么问题么?”于是厉风很是不屑的看了阿龙一眼,迈着逍遥的四方步缓缓的前行了。

阿龙看到在帮内不可一世的厉风吃鳖了,心里大乐,嘴里哼哼有声的说到:“我没摸过那些娘们儿,不过我偷看过‘春颐楼’的红牌洗澡,你小子见识过么?嘿,不过怕你小子口风不严,要是在牛老大面前卖了我,我非被打死不可,嘿嘿,这就不能告诉你了。”

正在陶醉的幻想着‘春颐楼’的那个翠蕊儿白嫩嫩的皮肤,高条的身材以及迷人的风韵的时候,阿龙的眼睛一亮,看到一个劲装的黑衣人脚步有点踉跄的拐进了一条岔道上去了。阿龙的毒眼立刻看清了,那个黑衣人的左手不停的在腰间掏摸着,明显那里有贵重的物事。左右看看没有人注意到自己,阿龙飞快的加快了脚步,跟着那黑衣人拐进了那满是零碎小摊贩的岔道上。

厉风在后面皱起了眉头:“该死的阿龙,牛老大怎么交代你的?不是说江湖上人的东西不许碰么?”咬咬牙,厉风紧跟了过去,嘴里低声说到:“要碰也是你碰,你能掏到那东西就不错,如果掏不到的话,被人打一顿,我也好看在兄弟的份上给你收尸。”

被阿龙当作肥牛看的,正是从重围中脱身的严涛。他一口气掠过了城墙后,体内的真气再也支撑不住了,身体砸穿了一栋屋舍的屋顶落下了地。干脆拔剑干掉了屋内的几名百姓后,严涛匆匆的上了街,在大街上做下了自己和那老搭档约好的记号,这才准备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养伤。古苍月那偷袭的一掌,差点就拍碎了他半边的肋骨,如果不是他的剑罡主动的化去了大部分的威力,严涛早就吐血毙命了。

饶是如此,‘催云手’的掌力也不是好受的,严涛此刻就好像喝了一大锅的滚油一样,嗓子眼里面都是一股子热浪扑了出来。体内的血气翻滚,有点站不稳了,只能干脆的朝着那些偏僻的小道跑,指望着能够找一荒废的民宅躲藏一时片刻,只要能运功化去体内的淤血,想来伤势也就去了大半了。

体内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严涛不由得有点责怪起自己的那位搭档了。江湖上人称‘千幻神君’的他,不仅仅是外人找不到他到底是什么模样,就连严涛自己,也只能知道这喜欢易容的家伙如今在苏州府逍遥快活,却也不知道具体的位置呢,一切只能看运气如何了,总之那些联络记号已经送出去了,能不能找到那家伙,就只能看运气了。

身后脚步声起,严涛警戒的回头看了一眼,一口真气已经提了起来。身后摇摇摆摆的走过来的,是一身秀士打扮的阿龙。看到阿龙那虚浮的脚步,无神的双眸,严涛顿时放下了心,长长的嘘了一口气。

眼前又是一花,如果不是自己的功力底子结实,严涛深知自己早就一口血吐在地上晕倒过去了。他苦笑起来:“老江湖了,居然今天凄惨到这种境界……如果不是被砸穿了屋顶的房子太显眼,其实在那里面躲藏着养伤也不错的。”严涛眼里凶光闪了一下,心一横思忖到:“如果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干脆就去巷子底找一家民宅,杀光里面的人躲藏着也就算了。”

心中主意定了下来,严涛心里轻松了一点,这时肚子里面一口血气又翻了上来,严涛一阵剧烈的咳嗽,身体朝着左边踉跄了两步。身后的阿龙看得有机会,早就两脚赶了个和严涛肩并肩。严涛的身体倒过来的时候,阿龙右手轻轻一挥,那锋利无比的小刀片轻松的划开了严涛的腰带和衣服内袋,手指头顺势轻轻一勾,一个小小的黑色皮口袋已经到了手上。

手腕一翻,刀片已经进了袖子里面的暗袋,同时那个小小的皮袋子早就被阿龙两根手指用力向后扔了出去。紧跟在后面的厉风一手接过了皮袋子,随意的扔在了自己的篮筐内,盖上了上面的棉布,施施然的超过了撞在一起的两人,笔直的出了这条小岔道。

阿龙看着一脸灰白的严涛,装出了一副气急败坏却又不敢声张的酸秀才模样,朝着旁边倒开了几步,嘴里嘀咕了几句‘斯文、斯文’等酸溜溜的话语,也不敢多看严涛一眼,随便的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七拐八转的跑远了。

严涛也是阴沟内翻船,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偏偏因为身上带伤反应和感知力差了不少,结果硬是被阿龙这个技术并不是顶尖的小贼偷走了身上用命换来的东西。

好容易的稳住了身形,严涛冷哼了一句:“算你这酸秀才懂事,要敢多罗嗦,哼。”原本严涛修养本就不够,否则也不会因为杀人太多得个阎王剑的名号,刚才撞了阿龙一下,他受伤的腰又是一阵剧痛,哪里有不冒火的?

急骤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十几个捕快带着七八个黑衣大汉从岔道的另外一端突然出现,双方打了个照面,严涛的反应的确是快极,一脚踢开了路边的那一卖烤红薯的摊子,木车、炭炉等物品带起一阵风声踢向了那些捕快人等,严涛转身就跑。

整个岔道立刻鸡飞狗跳,那些小商贩一个个抱起自己摊位上最值钱的货物到处乱跑起来,那些捕快一时间推不开那些商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严涛离开。只有两名黑衣人下手狠辣,一拳一个的击飞了那些小商贩,自己身体腾空而起,就以地上的人头为垫脚接力的地方,飞一样的朝着严涛消失的方向掠了过去。

厉风已经带着那个小皮袋走远了,到了一个荒僻无人的角落,他解开皮袋,倒出了里面的物品,随后,厉风大声的臭骂起来:“该死的阿龙,早就说那些江湖上人的东西不要乱碰。那些跑江湖的,还有几个有钱的?看看都是什么鬼东西?”

皮袋内只有四颗丸子,一颗银亮亮的拇指头大小的弹丸,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却又将近半斤的分量。另外三个丸子的卖象可就差得离谱了,外面裹着一层灰色的蜡,一点都不起眼。厉风随手搓开了那些封蜡,露出了三颗小手指头大小的绿色弹丸,散发出了一种沁人心脾的,非常清冷的香气。

这股气息彷佛箭矢一样,顺着厉风的鼻子直透脑门。厉风脑袋里面‘嗡’的一声响,没有经过锻炼的身体连这丹药散发出来的香味都承受不了,整个身体彷佛寒冬腊月浸入了冰水一样,差点就僵硬在了那里。一股子冷冰冰的气息顺着厉风的身体转悠了十几个圈子,厉风甚至感觉得到自己体内发出了‘噼里啪啦’的一阵细微的响声,一股疼痛涨裂的感觉让厉风吓得傻眼了。

过了良久,厉风才反应了过来,随手把三颗药丸以及那个皮口袋扔进了身边的一口废井,听得里面传来了水声响后,厉风这才轻轻的拍打了一下胸口,低声说到:“乖乖我的祖宗,这东西铁定是毒药,难怪那家伙这么紧张这玩意,铁定他知道这毒药厉害,自己都要小心的看着才是。我的妈呀,才闻了一下都浑身难受了,要是被人吃下去,还不当场见阎王?”

要是附近有识货的武林人士在的话,厉风肯定会被那些人撕成碎片。传自七百年前一代剑仙的‘青灵丹’,号称一颗就可以让人拥有三甲子无上修为的‘青灵丹’,却被厉风扔垃圾一样的扔进了废水井,消息传出,不知道多少人会晕倒过去。

甚至那‘青灵丹’的药味,仅仅是散发出来的那一点点香气,就已经让厉风体内从来没有锻炼过的经脉通了个七七八八的,要是厉风懂得运气,此刻修炼也起码能够得到十年的修为,可惜他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街头小贼而已,白白的浪费了这天大的福缘。

根本不知道自己扔掉了多么珍贵的‘青灵丹’,厉风上下抛了一下手上的那枚银色弹丸,苦笑着说到:“还好,总算找到一个怪东西,这东西这么小却这么沉,莫非里面是紫金?有可能,到时候交给牛老大,说不定免去我两个月的月份银子也说不定……嘿嘿,阿龙你这小子,总算还弄了个古怪的东西。”

左右顾盼了一下,厉风小心的用舌头舔舐了一下那枚弹丸,随后猛的尖叫了一声。一丝阴冷无比的剑气从弹丸内传了出来,毫不客气的把厉风的舌头划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隙,血顿时潮水一样的涌了出来。厉风吓得乱叫乱跳,幸好平日里在街头打架斗殴或者是挨打也是训练出了一手浅薄的医术,厉风掏出一包金疮药,狠狠的糊在了舌头上,这才止住了血。

“妈的,则洞悉坑等油鬼。”(妈的,这东西肯定有鬼。)厉风气恼的抓起弹丸,就准备把弹丸扔进废井。幸好是厉风想到做贼不能空手而回的忌讳,勉强的把弹丸放进了篮筐,有点愁眉苦脸的拎着篮子朝着大街的方向走了。

他嘴里哼哼嗤嗤的诅咒着:“阿龙你这王八蛋,偷了些什么东西来害我?早知道就不给你做搭档接包了。妈妈的,我的舌头啊,要是以后我说不出话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妈的,祝你碰到虎老大,被他们毒打一顿我才开心呢。得,得,得,看样子你小子的运道背,我阿风还是自己去找活计的好。哼哼,我去‘春颐楼’外面等等,天色黑了,那些大爷要玩姑娘的也该出门了。”

一路骂骂咧咧的,厉风懒洋洋的朝着‘春颐楼’所在的‘杨柳巷’走去。他还在盘算着:“这一篮子糕还是自己吃掉好了,半夜三更的,‘杨柳巷’里怎么可能有出来买东西的小厮?再去找一套行头换上才是,哼哼,我就看准你‘春颐楼’了,上次不就是进去捞了钱袋么?你们那些大乌龟居然敢赶小爷我走,看我今天怎么给你们添乱子。”

厉风朝着‘杨柳巷’进发的时候,身上伤势越来越重的严涛已经被古苍月带着上百苍风堡在苏州府安排下的高手给围困住了,小巷子两边的屋顶上,则是由四十几名锦绣府的女人守在了上面,一副天罗地网难以遁逃的模样。

古苍月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八字须,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了起来:“严兄,这次您可没有地方去了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是严兄你赫赫威名,也要看是否值得啊?交出剑丸,我们马上就走,绝对不难为严兄,如何?否则的话,这区区苏州府一亩三分地上,恐怕严兄是进得来出不去吧?”

严涛冷笑起来,手中剑子支撑在了地上,把自己的身体稳住了,这才阴声说到:“可惜我这头鸟儿,就是看中这口食了,舍不得……你古苍月有本事,就叫人来收拾掉老子,老子非要拼掉你二十几个人不可。哼,我是听得风声,说是有很多人已经朝这苏州府过来了,你们‘苍风堡’到时候能不能保住这剑丸,恐怕还是个问题吧?”

古苍月的面色微微一变,他害怕的可不就是这个么?东海‘云雾城’、西南‘白帝峡’、北方‘剑宗’、东南‘迷城’乃至青城、峨嵋等十几个大门派的高手都已经朝着苏州府赶了过来,如果他现在损失太多人手,恐怕到时候抢到了剑丸,也护不住啊。

护花公子突然在屋檐上探出了个头来,他笑嘻嘻的说到:“古头儿,你的人要是不放心上,那么我的人可不怕他阎王剑临死发威呢。远远的用暗器干掉他,还怕他能拼掉我们几个人手呢?”

古苍月的脸色一松,呵呵大笑起来:“诚然,诚然,严涛,这是你自己不识趣,可不能怪我古某人心狠了。”他的手猛的一挥,后方上来了三十名卫所的士卒,手上清一色的端起了强弓硬弩。

严涛的脸色终于变了。

第三章 萧龙子

严涛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整张脸都是灰色的。他咬着牙齿哼到:“古苍月,你敢私自动用卫所士兵以及神弩营?这是,这是抄家灭门的罪名。”

古苍月轻轻的摩擦了一下双掌,微笑了起来:“抄家灭门?当然,当然,这是死罪。不过,我身为苏州府总捕头,自然有权申请卫所协助,捉拿江洋大盗阎王剑……严兄,你可真是厉害,京里面刑部已经下了严令,捉拿你这个奸淫掳掠无所不为的大盗了。我古某人不过是奉令行事而已,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严涛怒斥了一声:“荒唐,我五年没有去京城了,刑部行文抓我作甚?我杀人不少,奸淫之事大丈夫不屑为也,你不要胡乱扣严谋的罪名。”

古苍月清冷的说到:“我是官,你是民,这罪状应该怎么写,自然不用严兄担心。这刑部的公文么,说实话还没有走到苏州府,不过,就凭我们‘苍风堡’在朝廷的关系,事后补一张公文又如何?严兄说你没有奸淫过,那么我们去奸淫几个美貌女子,事后扣在严兄头上,这罪名不就齐全了么?”

严涛痛骂起来:“你们‘苍风堡’果然是一群土匪出身的,行事……”

古苍月、浪天、赵凌天等三人听到严涛骂出了这揭破自己‘天下第一堡’底细的话,不由得心头大怒。古苍月一声厉呼:“给我射,射死这个王八蛋。”机簧声大作,整整九十支箭头上涂了剧毒的连弩带着‘嘎嘎’的暴响声朝着严涛激射了过去。严涛长叹一声,右手无力的动弹了一下,剑子荡起了一片淡淡的光芒,却再也没有余力使用剑罡破敌了。

古苍月、护花公子等四个头目狂笑起来,看着星星寒光已经笼罩了严涛全身,一个个得意得差点就飞了起来。只要分别夺得了剑丸和青灵丹,这份功劳可是大得惊人,事后自己在门派内的地位,可想而知会大大的提升一步吧?

眼看得严涛闭目等死,一条黑影旋风一样的掠过了锦绣府的那些美女,双手一揉一放,一股狂飚‘哗啦啦’的卷起了十几条纤细的身影,把她们扔进了那密集的箭雨中。十几名锦绣府的下属只能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声,身上已经是扎满了剧毒弩箭,惨死在了当场。

护花公子怒急,眼看得这人居然把自己的下属当作挡箭牌扔了下去,他哪里有不动火的?于是折扇一展,狠狠的横削了过去,一丝厉风横削向了黑影的大腿。那条黑影一声阴狠的冷笑,身体陀螺一样的急速旋转起来,上百掌影出现在他的身体四周,‘啪啪啪啪’一阵巨响,连续十三掌拍出,干脆的把护花公子的扇风化为无形。

古苍月惊呼起来:“千幻手,这是千幻神君段青。给我上,毙了严涛。”说完,他已经腾空而起,飞快的朝着段青的胸膛劈过去了两掌。

段青冷笑一声,脸转向古苍月的时候,赫然就是一张浪天的面庞。古苍月心头一惊,双掌急收,撤回了三成的掌力,随后段青连续五脚重重的踢在了古苍月的手掌上,硬是把古苍月逼回了地面。段青自己则是带起了一溜儿残象,风一样的扑向了严涛,稳稳的站在了严涛的身旁。

段青轻声笑起来:“难怪锦绣府在苏州城的两大长老全部盯上了我浪某人,果然是你这个冷脸的家伙惹的祸。要不是我浪某人还有几分换脸的本事,恐怕早就被那群娘们给在床上榨干了。”

一行人看着段青那和浪天一摸一样的面孔,又听到段青用浪天的口吻大咧咧的说话,心里冒出了一种诡异荒谬的感觉。浪天则是气得浑身发抖,上前了一步大声呵斥到:“段青,你千幻神君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角色,居然,居然……居然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你,你……”

段青干脆的给自己脸上一耳光,笑骂到:“没错,易容成别人都好,变成你浪老儿的样子,的确是下三烂。”说完,他手掌一翻,整个脸庞顿时变了样子,露出了一副普普通通,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的面孔。

浪天气得浑身发抖,古苍月则是虚拦在了浪天的身前,笑着说到:“段大神君,古某人这里有礼了。看来,锦绣府的那些大爷们,没有留下段兄,这倒是有些出乎古某人的意料。不过,严涛严兄已经是身受重伤,除了最后一口气还在那里撑着准备拼死我们几个人,也没有什么行动能力了。你段兄能够带着严兄逃多远呢?”

护花公子看了一眼地上锦绣府下属的尸体,冷冰冰的说到:“是啊,好好的交出我们要的东西,我们马上就走。严涛和段兄连续杀死我锦绣府将近四十人的事情,我们也就算了。”护花公子急啊,剑丸是人力难以摧毁的东西,可是那青灵丹不同,随便一捏就可以用内力焚烧掉。要是严涛破釜沉舟的毁掉青灵丹,自己这行动主持人的罪名可就大了啊。

段青面色不动的问到:“老严,你得了什么东西?怎么搞得苍风堡和锦绣府全部和你对上了?东西再好,也要有命享受才是。告诉哥哥我,你拿到了什么?”

严涛苦笑起来:“妈的,老哥,我三个月前在雁荡山闲逛,谁知道一脚误入了七百年前剑仙休仙的府邸,得到了一枚剑丸以及三枚青灵丹。本来以为剑丸可以助我在剑道的修行上更进一步,而三枚青灵丹,则是准备送给老哥做六十大寿的贺礼,谁知道我刚下雁荡山,就被人盯上了。这些杂种的鼻子,可真是灵啊。”

段青脸色变了,他自然知道剑仙修炼出来的剑丸是什么东西。虽然这玩意比起真正的剑仙那可以和身体融为一体的飞剑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但是也足以让整个江湖的人动心的宝贝。一剑在手,只要懂得收放的手法,任你武林第一高手也只有落荒而逃。而三枚青灵丹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功效,但是就看眼前这么大的阵仗,想来不是普通的货色。

古苍月冷漠的说到:“我们堡主下令,剑丸是一定要的。我们苍风堡花费了好大的心力得到了那个府邸的记录典籍,刚要派人赶去呢,结果被你阎王剑占先了,这可有点说不过去吧?”

护花公子则是冷笑着说到:“我们锦绣府的血玉梅花好容易从他们苍风堡的副堡主嘴探得了消息,锦绣府大队人马还在往雁荡山走呢,你严涛居然带着青灵丹下山了,我们血玉梅花牺牲色相三年,好容易爬进了苍风堡的高层,这也要给我们一个解释才是。”

古苍月等三人狠狠的横了护花公子一眼,护花公子则是哼哼有声的,丝毫不理会苍风堡诸人那诡秘的眼色。

段青长叹了一声,看了看四周越来越多的黑衣人,摇头叹道:“老严,把东西交出来吧。听老哥一句话,古剑仙的剑丸,我们怎么可能参悟得透?那青灵丹,哪怕能起死回生呢,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可不值得。要不是我见过苍风堡的浪天老儿,我今天根本没办法从锦绣府两大长老的手上逃走,嘿嘿,他们的实力太强,我们两个孤魂野鬼,对上他们两个门派,就算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

严涛的脸是倔强的,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剑子不开口。段青死死的盯着他,也没有开口说话。他知道,一个剑仙的剑丸,对于一个剑客的吸引力是太大了。过了一阵,段青终于叹息起来:“罢了,罢了,你老严一番好意来找我,我段青也不是没有义气的人。跟着我,我们闯出去。”

冷恻恻的声音传了过来:“闯?老身看你们往那里闯?”冷风一动,古苍月他们眼前也就看到人影一闪,两个浑身锦绣宫衣的老家伙手持拐杖到了现场。一个是彷佛骷髅架子一般的老人,浑身冒着一层淡淡的青气;另外一个则是面如桃花的肥胖老太婆,身上有着一层不正常的粉红色泽。

古苍月偷偷的朝着后面退了一步,锦绣府真正的高手来了,他古苍月心知肚明是赢不了这两个老怪物的。

护花公子面露喜色,匆匆的从屋檐上跳了下来,欣喜的说到:“两位长老,你们终于来了,小金子我可就放心了。您看,这些新送来的花奴一点用处都没有,还没见面呢,就被人家干掉了十几个。”他是害怕暴露自己领导无能的罪过,抢先把罪名扣在了锦绣府训练花奴的人头上了。

老人轻轻点头,说到:“罢了,小金子,这也不能怪你,最近的这些花奴,哼,除了脸蛋还好,其他的还有什么用?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段青,段神君,我青木老人在这里,你再给我逃逃看?我这次让你闯出十丈了,我当场自杀,你信不信?”说完,他手中拐杖狠狠的一顿,顿时脚下那块青石街板整个的化为了粉碎。

面如桃花,头发银白的老太婆则是咯咯的笑起来:“老木头,不要吓住了这些小朋友啊。段青,事情和你无关,你一边歇凉去,刚才你连我桃花姥姥的一指头都接不下,你再给我多嘴我现在就杀了你……严涛小儿,你杀死我们的花奴,这事我们没完了,不过,交出青灵丹,你就可以走了,我们一笔勾销。”

青木老人冷冷的说到:“给你一盏茶的时间想想……不要动歪主意,你敢毁了青灵丹,我会让你试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罪过。”

风声连起,一条条身穿豪华锦袍的大汉默默的出现在了四周的屋顶上,锦绣府在苏州府的高手终于正式露面了。

严涛面色百变,他狠狠的看了段青一下,摇头哀叹起来:“妈的,真是背啊,我招惹哪路毛神了我?莫名其妙摔进那个洞府,差点被一头白虎给干掉也就算了,一路上被追杀了上千里,我今年的流年到底怎么了?……老哥,我听你的,东西给他们就是。妈的,反正我杀了他们这么多人,我也不亏。”

段青以及所有在场人的脸色都是一轻,段青说实话是不想拼命的,他在苏州府享受得正开心呢。而其他的人呢,没事也不想把阎王剑和千幻神君置于死地。要知道,江湖上谁没有个三朋四友的,杀了这两人简单,日后的报复可就难得纠缠了。尤其重要的,就是害怕严涛心一横,毁掉了他们要的东西,那就得不偿失了。

严涛极度不舍的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腰带,随后,脸色整个的变成了惨白色。他手指头哆嗦着翻出了那被划开一条整整齐齐的细缝的衣服,死了爹娘一般的嚎叫了起来:“该天杀的老天爷啊,我阎王剑今天阴沟里面翻船了啊……妈的,被你们苍风堡和锦绣府堵上我认了,他妈的,连街头上的小贼都敢来我严涛头上拉尿了啊……我,我,我行走江湖三十年,什么时候出过这样的纰漏啊……老哥,我不要活了啊,我,我,我太他妈的丢脸了啊。”

严涛气得是眼睛直翻白眼,一口黑血喷了出来,就此不省人事。旁边的段青连忙抱住了严涛,一时间也是开口不得。

周围的人哪个不是内功深厚的主儿?一个个都看到了严涛衣服上那整齐的开口,这些高手甚至可以在脑海中模拟出那一刀是从什么角度,用多大的力量划开严涛的衣服的。青木老人笑骂了一句:“他妈的,这阎王剑这次可算是毁了,以后不用在江湖上露面了。”

桃花姥姥则是气得直哆嗦:“老木头,你糊涂了,东西在严涛这里还算好,如果在那些小贼身上,他们懂得什么?说不定早把东西给丢了。剑丸不管丢哪里无所谓,反正找得回来。那青灵丹,要是沾了水可就化为气了啊。”

锦绣府所有的人身体都颤抖了一下,纷纷怪叫着扑飞了出去。

古苍月也是被眼前的变故弄得说不出话来,他嘴皮子颤抖了一阵,终于怒骂起来:“你这该死的阎王剑,你,你,自诩为武林高手,却……”对于严涛的话,在场的人都是相信的。毕竟一个武人、一个剑客的荣誉重于一切,严涛既然已经服软要交出东西了,那么他再这样演戏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因为他根本不可能逃出苏州城的。

古苍月怒吼了起来:“来人啊,请两位大爷回苏州府好好的招待,等我们找到了东西再送两位离开苏州府……给我抓住苏州府街面上的所有混混头目,给我往死里面打,看看是谁爪子发痒了,敢招惹大爷我们要的东西。给我叫醒所有轮休的兄弟,给我……妈的,给我把苏州府翻个个儿出来,也要找回那东西。”

古苍月大声的咆哮起来:“我要让那个小贼死,我要扒了他的皮,我要抽了他的筋,我,我要把他送进京城做公公。”古苍月气恼啊,这些眼高于顶的武林高手,愕然发现自己拼杀了一整天还没有拿到的东西,居然被一个小混混,一个社会最底层的小贼给顺手牵羊的拿走了,他们的面子往哪里放?这事情要是传开了出去,不仅仅古苍月他们自己,苍风堡的面子都会被丢个精光。

想想日后武林其他大派的人幸灾乐祸的问:“哎哟,你们苍风堡不是号称武林第一么?怎么你们出动了百多号高手,这东西还被一个小混混拿走了?莫非诸位的本事,就只有拿银子玩女人么?”

一想到这一幕,古苍月就是头皮发炸,恨不得立刻抓住那几个小贼,把他们碎尸万段。

段青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眼前彷佛蚂蚁炸窝的一幕,他幸灾乐祸的嘿嘿了几声,默不作声的抱着严涛跟着那些捕快走了。反正古苍月他们不会失言,只要证明了东西不在严涛手上,他们只能乖乖的送严涛和自己出去。自己现在只要看热闹,顺便救治严涛就是了。

尤其现在因为东西不知道去向了,严涛的生命就显得特别的重要,古苍月他们肯定会寻找名医,把严涛当祖宗一样的供养起来的,自己也可以好好的尝试一下一群公人做孙子供养自己的派头。一想起来,段青就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随着古苍月发狂一般的命令,苍风堡驻苏州府的两百人全部出动,苏州府衙的百多名捕快,两百多差役纷纷冲上了街头,加上锦绣府的那一帮凶神恶煞,开始出没于大街小巷那些混混们经常聚集的地方,准备抓人逼问口供了。苏州府此刻已经是入夜了,正是灯火通明、莺歌燕舞的时候,也是大小混混出门找外快的大好时机,这一折腾,可就热闹了。

厉风在春颐楼外稍微的转悠了一圈,此刻他身上的衣物已经变成了一套整洁的长仆服饰,典型的一个年纪轻轻,跟着自己年轻的主子来花街柳巷见识的小仆人。主子进去楼子里面温存去了,这小厮则自然应该在楼外等待的。也就是这么一圈子的功夫,厉风口袋里面已经多了两个钱袋,整整三个金元宝。自然了,本来钱包里面还有价值超过百倍的银票飞钱,可是出于安全考虑,这银票已经处理掉了。

厉风想起刚才那汇源钱庄的三掌柜的嘴脸就满脸的笑意,嘴里骂咧了起来:“这老龟公,自己老婆偷人还不知道,我告诉他他还怪小爷我。这次知道小爷的厉害了?”不过,也亏了有这钱庄的三掌柜收赃,否则厉风他们到手的银票、金票等东西,出手肯定被抓的。

摆动着脑袋在大街上逛悠了一圈,听得春颐楼内客人和龟公吵嚷了起来,厉风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嘿嘿笑着转进了一个小巷子,嘴里发出了轻声的抱怨:“牛老大,可不是我阿风不勤快,我这个月的月份银子是交足了的,哼哼。我拿了三个金元宝回去,你干什么都足够了,我是要回去休息了……该死的阿龙,你不是总想踩下我自己上位么?你最好碰到古头儿的那些手下,打你个半死最好。”

一连串的低声诅咒潮水一样的涌向了刚才还和他一起搭档的阿龙,厉风轻轻的晃动着身体,学着街上那些大混混走路东倒西歪的模样,满脸是笑的顺着小巷子朝前走去。这里的路径他已经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只要拐过七个弯、过三条大街,翻过那年久失修的城墙,顺着河岸走上一段,就是他们的窝了。

厉风正埋着头往前走呢,前方小巷拐角的地方突然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呻吟声。在街头上挨揍经验无比丰富的厉风立刻就知道,那是一个人被人在肚子上狠狠的来了一击,偏偏却又被捂住了嘴巴才能发出的声音。厉风吐了一下舌头,肚子里面低声说到:“乖乖,哪位兄弟倒霉了?是碰到虎老大那群人了,还是城南的朱大他们?最好不要是我们金龙帮的兄弟,否则我躲在旁边看你受罪,也真的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偷偷的探出了一个头去,厉风惊讶的发现那躺在地上不断呕吐的正是他平日里怕得要死的虎老大。

厉风呆住了,虎老大可是苏州城超过一半的混混头目,哪怕是一般有名有姓的武林人物,也会给他一点点面子的。怎么,他今天是得罪哪路太岁了,被人糟蹋得这么凄惨啊?

再看看那一个正在运足力气狠狠的踢向虎老大肚子的人,厉风明白了,你虎老大再厉害,还是没办法和官斗啊。这正在殴打虎老大,正是苏州府总捕头古苍月手下最得力的六名铁捕之一的冷凌风。

满脸都是一条条精悍肌肉的冷凌风重重的踏在了虎老大的手掌上,脚板轻轻的揉动着,和声悦气的问到:“虎老大,不是我冷某为难你,实在是你手下的兄弟爪子太长了。我们古头儿正在找一件东西,偏偏那物主说,他被人给偷走了那两件宝贝,你看,这问题可就大了啊。”

自得的笑了一声,冷凌风摇头说道:“不要这么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我平日里你虎老大没少给好处,可是这是我们古头儿的顶头上司交代下来要的东西,你知道,天下第一堡要的东西,我敢不尽力追究么?所以,我们往日的情分,也就只能说抱歉了。”

语气突然变得极其的凶狠,冷凌风狠狠的一脚踏下,就听得虎老大的手腕骨处发出了清脆的骨骼碎裂的声音,虎老大正要惨叫,旁边一名身穿锦衣的大汉立刻蹲下身子,很干脆的捂住了虎老大的嘴巴,结果他也只能发出‘唔唔’的惨哼声。

冷凌风低声呵斥到:“你手下有多少小贼?今天给你交上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有?确切的说,就是一颗银色或者金色的弹丸,还有三颗药丸,有没有?如果到了你的手里,最好给我交出来,否则古头儿说了,你们恶虎帮就不用在苏州城混了,一个个全部给我进死牢,秋后统统斩首,给你们安上一个陈友谅遗党的罪名,抄了你们全家。”

虎老大整个身体疯狂的挣扎了起来,满眼都是恐惧,旁边几个正在被捕快和黑衣、锦衣大汉按在地上殴打的混混也发出了含糊不清的求饶声。冷凌风歪了一下脑袋,旁边的那些捕快停下了手,那个捂住了虎老大嘴巴的锦衣大汉也缓缓的松开了自己的手掌。

虎老大急骤的喘息了几下,倒吸了几口凉气后,急忙的说到:“冷头儿,你,你,你不冤我,我扬虎手下人不少,但是谁敢动诸位大爷要的东西?我的招子也不是不够亮,江湖好汉的宝贝,我怎么敢动?……今天我的人,根本没有给我交上那几样东西……不,不,您等一下。我的人没有交上来,但是您知道的,苏州府的扒手还有两帮人,要么就是金龙帮的,要么就是金虎帮的。您放心,只要给我一点点时间,我把他们全部抓到你们面前来。”

冷凌风露出了和蔼的笑容,连忙松开了自己的脚,一手拉起了鼻青脸肿的虎老大,轻轻的拍打了一下他衣服上的灰尘,笑着说到:“这才是好兄弟,是不是?虎老大?不要怪兄弟我今天为难你,而是古头儿说了,谁偷了那几样东西,他要他死。如果我们找不到,那么我们可是要顶罪的呀。”

虎老大哪里还敢多嘴?他怎么可能认不出身边的那些人除了捕快就是苍风堡、锦绣府的人?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可是这些龙可是地头龙啊,他怎么得罪得起?

“您放心,放心,我保证把东西丝毫无损的给各位取回来。谁扒了那东西的,我保证让他后悔生在这个世上。”

锦绣府带头的锦衣大汉冷冰冰的看着虎老大,阴声说到:“这是你保证的,如果那些东西伤损了分毫,你就不用活了,你手下的人,也都不用在苏州城活下去了。我们府宗有令,那三颗药丸,这是我们少府主要的东西,哪怕就算是封蜡漏了一点儿气,你们整个苏州府的混混、地痞,城狐社鼠,全都得给它们陪葬。”

在远远的拐角的地方偷听的厉风整个脑袋如同被雷霆轰击一下,‘嗡嗡嗡嗡’的响成了一片。那三颗药丸,是锦绣府的人要的东西?封蜡破了一点点,就要杀光苏州城的混混?可是,可是自己已经把三颗药丸的封蜡全部给搓开了,还都给扔进了废井啊。

厉风两条大腿开始抖动起来,一股子热辣辣的液体顺着大腿就这么流淌了下去,一大块湿漉漉的痕迹出现在了他的裤子上。他心里只是回荡着这样的念头:“妈的,这下子老子要归位了,妈的,虽然我不知道我老子和老娘是谁,这姓氏还是在庙里抽签得的,可是传宗接代的大事还没有办啊,阎王爷知道了,要拉我下油锅的。这下子,我可真的要归位了……各位祖宗,厉风我不孝了……妈的,苍风堡,锦绣府……锦绣府,苍风堡……哪一个我得罪得起啊?”

这边厉风的魂灵还没有归壳,那边虎老大已经是满口的答应了:“这位大爷,您放心,保证出错不了。我,我现在就带各位去金龙帮的老窝去,他们现在一定都在那里,您放心,保证不会出错。我,我现在就带各位过去。”

冷凌风冷兮兮的声音传了过来:“也好,现在就去,还有,吩咐你手下的兄弟,整个苏州府大街小巷给我盯着,看到那些小贼了,就给我抓起来,要是他们从你的手上逃脱了,可不要说到时候冷某人心狠手辣。”

‘彭’的一声闷响,似乎是西瓜被砸碎的声音。厉风偷偷的探出一只眼睛看时,却看到是虎老大的一个手下被冷凌风一拳头砸碎了脑袋,无头尸身‘噗’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厉风差点就尖叫起来,幸好他急忙一口咬住了舌头,剧痛之下,这才提醒他自己,现在万万不能出声,一旦出声,那自己可就死定了啊。

虎老大他们的脸色也都难看到了极点,自己的兄弟,被冷凌风一拳打死,显然这冷捕头是在立威。可是就算知道他在立威又能怎么样?没有实力,就没有说话的权力,他虎老大等人,哪怕平日里在街市上呼风唤雨,此刻也只能看着自己的兄弟惨死当场,而不敢说出一句话来。

冷凌风微笑起来:“虎老大,看够了么?可以走了。”他的手指头轻轻的弹了一下,一块血浆轻飘飘的弹在了虎老大的嘴唇上,虎老大浑身一个哆嗦,舌头舔舐了一下嘴唇上的血浆,猛的想起这是自己兄弟脑袋里面流出来的东西,不由得一阵恶心,猛的弯下身子大口的呕吐起来。旁边的锦衣大汉却哪里容得他排空肚内的存货?一手拎起了虎老大,示意旁边几个面色惨白的混混带路,从小巷的另外一边走了。

厉风一身冷汗,整个的瘫软坐在了地上。过了一阵子,一阵夜风吹了过来,厉风浑身一个哆嗦,猛的醒悟,低声惊呼了起来:“完蛋了,牛老大他们现在要么还在街上,要么已经回去老窝了……我,我,我还是给他们报信一下的好。我丢了那三颗丹药,整个金龙帮填进去都陪不起啊。”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青灵丹对于练武的人是什么样的概念。锦绣府的少府主也不过是准备一颗青灵丹用去巴结当朝刘宰相的孙女,另外两颗则是准备自己和老父一起享用了,保证可以让锦绣府的实力在江湖上提升一个档次,甚至可以压过苍风堡也说不定。如今厉风扔掉了三颗青灵丹,要是被锦绣府的人知道,他厉风肯定会被一片片的鱼鳞细刮的。

看了看冷凌风他们消失的方向,厉风不敢从那里走,只能哆嗦着两条大腿,受惊的老鼠一样探头缩脑的走出了小巷的另外一边,把头上长发拉了几缕盖过了自己的脸蛋,低着头匆匆的朝着金龙帮的老窝走去。

要说害怕,现在厉风是怕得要死。虽然自幼就在街面上鬼混,但是他毕竟不过十一二岁而已,见识最多的,就是街头混混争地盘砸破了脑袋而已。现在一个大活人就在眼前被人杀死,他早就吓破了胆子了。想逃跑吧,除了苏州府城附近的三乡四镇的,他根本不知道外面还有什么,甚至不知道苏州府外有什么城市,他往哪里跑?

正如做了坏事受惊的小孩子一样,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找自己的老大牛老大,看看能否有什么法子想。这是他回去通风报信的主要原因,倒不是说他就对金龙帮有什么感情了。毕竟牛老大平日里也没少压榨他的油水,能够看到牛老大倒霉,是他最欢欣的事情。

一路上,厉风不断的诅咒着,低声咒骂着那些牛鬼蛇神的怎么都出来了,一个个贼头獐目的汉子腰间鼓鼓的别着小匕首的出现在了大街上,一对贼溜溜的小眼睛四周不断的巡视着,这些都是苏州城的混混。看他们一个个嘴角破损,眼圈发青的模样,显然都是被毒打了一顿后放出来,要他们在大街上找人晦气的。

厉风哪里还敢在大街上逗留,飞快的怪进了一条漆黑的小巷,‘吧嗒吧嗒’的迈开步子朝着自己的老窝赶去。谁知道他不跑还好,那些混混对他也是熟悉了的,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如今他这一跑,几个眼尖的混混早就瞄上了他,两个混混快步跟着厉风追了过来,其他几个则是分开绕路,从别的地方包抄了过去。

厉风风一样的冲进了繁复的小巷区,放慢了一点脚步后,顺着那些七扭八拐的小巷绕了半天,这才到了一段快要倒塌的城墙附近。他已经感觉到后面有人在追赶自己了,这是在街头上被人追着用板砖砸,逃窜了三年后换来的直觉功夫。厉风不由得庆幸刚才的那一块城区道路复杂得厉害,否则自己就没办法逃跑了。

麻利的翻过了城墙,厉风猴子一样的跳了过去,撒鸭子朝着金龙帮老窝跑。他这里跑出了十几丈了,那边虎老大他们才刚刚被人押解着出城门呢。

厉风听得耳边风声呼呼的响,不由得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这样的小贼,在城内哪个混混不是见面就打?也幸好这样,他才练就了一身逃跑挨揍的硬功夫,这一跑起来,他自信不是练武过的,根本就不可能抓住自己。

不过,厉风感觉有点奇怪的就是,今天跑路的速度额外的快了一些,尤其平日里狂奔的时候,那气息是有点接不上来的,可是今天,气息平稳,一点都没有呼吸难过的状况,而且体内清凉一片,跑动中根本就没有那种气血翻滚,体内发热的感觉。

毕竟是平日里在茶馆听白书听得多了,厉风猛然醒悟:“妈妈的个乖乖,我做错事情了,那三颗丹药,看这些大爷们这么紧张,铁定就是演义里面的那种吃了一颗就天下无敌的宝贝啊。我,我,我他妈的居然把他们给扔了,我做错事情了啊……不过是闻了一下,现在就有这么大的好处,要是我三颗全吃下去,我,我说不定就能打赢古头儿了。”

厉风满脑子的后悔,差点就仰天长叹起来。幸好他在街面上的生存能力极强,知道现在是逃命的时候,不是仰天长叹学习关二爷的机会,所以只能再加快了一点脚步,脚板拼命的敲打着自己屁股蛋的朝前飞奔。

跑的速度太快了,厉风也就没有注意到前面了,他却没有知道,他在黑漆漆的小巷子里面大绕圈子的时候,四个混混早就走直线冲出了城,在前方等着他了。几个混混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大已经被冷凌风给抓了,还在指望着抓住厉风,能够好好的在古苍月手里领取一笔赏金呢。

眼看得厉风真的彷佛脱缰野马一样的带着风声冲了过来,一个混混顺手在路边捡起了一根粗大的树枝,看准了来势,狠狠的一棍子横扫了过去。‘彭’的一身大响,厉风的身体猛的前扑了出去,狠狠的栽倒在了地上。同时因为他的冲势太快,厉风狼狈的在地上连续翻滚了四五下。四个混混一声欢呼,老鹰抓小鸡一样的扑了上去,就等着抓厉风了。

厉风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差点就被打断了肋骨,脑袋里面也是因为栽倒后的剧烈振荡而嗡嗡做响。幸好他在街头上被人用板砖砸脑袋也不是第一次了,这样的打击还承受得起,尤其现在他体内经脉整个的被青灵丹的丹气洗涤过一次,身形轻巧了十倍不止。当下,在逃跑的欲望驱使下,他根本就没有看后面,飞快的爬起来,继续的朝前飞奔。

四个混混已经扑到了厉风的头顶上,结果厉风刚刚落地就再次的跳了起来,风一样的刮了出去。四个混混狼狈的撞成了一团,手上拿着木棍的那个家伙气急败坏的跳起来,木棍狠狠的扔了出去。

巧不巧的,木棍带着风声砸在了厉风的脚脖子上面,厉风一个踉跄,把木棍踢了个翻转,恰恰的卡在了两腿之间,浑身剧烈的一阵,厉风惨叫一声,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尤其他倒下的地方有一块尖锐的石头,狠狠的和他的额头做了一次亲密的接触,血立刻就流了下来,湿漉漉的糊了一脸。

厉风抹了一把血,二话不说的操起口袋里的三个金元宝朝着后面扔了过去,嘴里大叫着:“你们他妈的没义气,又来抢老子的钱,我们金龙帮就归你们欺负么?今天小爷我认了,钱给你们,小爷我找牛老大和你们说话。”说完,厉风哪里敢停留,勉强支撑起身体就要往前跑。

四个混混愣了一下,借着天上的月光看得三块黄澄澄的东西飞了过来,嘴里惊呼了一声:“妈的,这臭小子今天收获不小,便宜了老子们。”三个混混顿时扑了过去,伸手就抢。

幸好他们带头的那个混混头脑比较清醒,大声骂了一句:“妈的,忘记古头儿许诺的五百两金子的赏金么?老子肯定这小子身上,就是这小子身上,否则他跑什么?而且虎老大今天下午不是交代过了,兄弟们不出手的,那案子一定是金龙帮这群小子做的……阿高不是说了,去他们窝里面,没找到这群小子么?”

三个混混已经抢到了金子,听得头目这么一叫,顿时醒悟。古苍月可是说得干脆,如果他们不能找回那剑丸和丹药,那整个苏州府的混混就要铁定倒霉。他们可不想和古苍月打交道,更何况人家还许诺了这么重的赏金呢?一时间财迷心窍,同时也是惧怕古苍月的手腕,他们跳起来,一边怒骂着一边朝着厉风追了过来。

厉风毕竟是个小孩子,在街头身体摔打得再结实,被青灵丹的药力调理得再通畅,他得体力还是不够的。狂奔了这么久,连续摔了两下,额头上还破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怎么还走得动?勉强跑出了十几丈,两条腿就发软了。同时他越着急,就越是想到冷凌风谈笑间杀死虎老大手下的镜头,两条腿就越是不听使唤,哆嗦了几下,他就狼狈的软在了地上。

四个混混欢呼一声,大步逼近。

厉风心里一横,猛的决定到:“妈的,三颗药丸我已经扔了,被他们抓住了,肯定活不了,不如拼一把算一把。”街头小混混那种野蛮不怕死的作风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俗话说狗急了还跳墙呢,他厉风莫非连狗都不如?再说了,跟着牛老大和金虎帮抢生意的时候,他厉风也在背后用棍子砸破过人家的脑袋,拼一把的勇气还是有的。

当下,他不顾扑过来的四个混混和自己体形的巨大差距,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左手偷偷掏出了自己习惯使用的那食指长,半指宽的黑色刀片,瞪圆了眼睛,歪着脑袋,恶狠狠的站在了路边的草地上,嘴里大声的叫骂着:“来,来,来,你们给我来。今天我不打破你们的脑袋我就是你们儿子……虎老大也没说这样的规矩,我的钱都给你们了,干吗还追我?”

混混头怪笑起来:“妈的,你小子还敢对我们耍横?我们在苏州城也是经过了腥风血雨的,害怕你一个小混混?……识趣的,交出那个叫做剑丸的东西,否则老子扒了你的皮。”四个混混已经团团围住了厉风,嘿嘿怪笑着不断的逼近了。

厉风小心的看着四个混混,不断的挪动着自己的脚步,尽量将自己的身体朝着路边的树靠了过去。他大声叫到:“什么剑丸刀丸的,那种破烂货色,我怎么会有?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说了,不要过来,不然我不客气了。”

混混们冷笑连连:“妈的,你没有那剑丸,就让我们搜搜身。你身上有其他的宝贝,我们都不要,只要你身上没有奇怪的东西,我马上放你走……嗯?让我们搜一下?”

厉风的额头上一层的冷汗,他肚子里面不断的叫着连天的苦:“早知道我就丢了这该死的牢甚子玩意了,还带在身上干什么?只要没有证据,谁能说是我们干的?……我厉风英明一世,怎么现在就糊涂了?”

一个脸上长了一团黄毛的混混一脸贼笑的凑了上来,低声劝说到:“风哥儿,就不要和我们为难了,乖乖的交出东西来。要是东西没在你手上,你就让我们搜一下又有什么呢?妈的,不要说我们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不就是贼么?偷了点东西而已,有什么好害怕的?我们又不会去官府检举你,你怕什么?乖乖的让我们看看……”他的手伸了出去,就要去抓厉风的衣襟。

厉风右手的石头狠狠的砸了出去,混混的手一收,大吼起来:“好凶的小杂种,兄弟们,抓住……啊……”最后这个混混传出的是一声惨叫。

厉风趁着他躲闪石头的时候,整个身体扑进了他的怀里,左手刀片狠狠的在他大腿上割了一刀。厉风扒包的时候,这刀片要根据对象衣服的材质、坚硬程度、坚韧程度以及滑腻程度来用力,所以基本上已经形成了本能,刀片总是顺着阻力最小的地方进刀的。结果这一刀子下去,那混混的大腿上就出来了一条三寸多长,两寸来深,可以看到白骨的细缝。

混混抱着大腿就倒了下去,嘴里发出了凄厉的嚎叫声。厉风则是晃动了一下脑袋,狠狠一脚踢在了那个倒地的混混脑袋上,拔脚就跑。

三个混混呆住了,看了一下倒地的同伴那鲜血直流的大腿,怒吼了一声,紧跟着就追了上去。

厉风经过了这么一段时间的闲话,早就恢复了大半的体力,扔掉手中的石头,掏出荷包里的剑丸随手就扔进了路边的深草丛内,然后掏出金疮药一边在额头上涂抹,一边不断的吐着嘴里伤口处涌出来的血沫。他低声的嘀咕着:“这下麻烦了,罪证是没有了,可是那几个家伙不宰了我才怪,妈的,那一刀好像太深了一点。”

一边跑,一边抹药,一边仓惶的朝着后面观望,这样的直接后果就是厉风一脑袋撞在了一颗树上,茫茫然只觉眼前金星乱晃,随后沉重的打击突然降临。三个混混飞扑而至,沉重的拳头狠狠的击打在了厉风的身上,厉风当场仰天就倒,随后三只大脚重重的踢了过来,踢得厉风在地上乱叫。

不过厉风那野蛮凶狠的劲头也冒了上来,混混打架,如果是被人围欧的时候,要么抱着脑袋挨打,要么拼命的去打对手中的一个,这是牛老大教给厉风的街头生存密法之一。于是厉风嘴里发出了凄厉的长叫,狠狠的抱住了那个混混头目的大腿,把他绊倒在了地上,小嘴一张,死死的咬住了他的耳朵,而两只手则也是冲着那混混头目的下体、眼睛乱抓。

混混头目疼得惨叫连连,尤其下体要命的地方被厉风死死的抓在了手里拼命的在捏、掐、扯,一股钻心的剧痛让他差点就晕倒了过去。另外两个混混看得厉风下手如此歹毒,不由得心头大怒,大脚也就冲着厉风的脑袋以及胸膛踢了过去,全然不计可能踢死厉风了。

厉风只觉得身体到处彷佛被擂鼓一样,胸膛都发出了‘砰砰’的声响,一股血腥味从胸膛里面冒了出来,眼前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不由得寻思着:“不好,这两个杂种要打死我……打死就打死,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于是,他的手抓得更紧,牙齿也直接向着混混头目的脖子咬了过去。

可是他牙齿还没靠近那混混的脖子呢,一个混混已经拔出了匕首,狠狠的朝着厉风的胸膛捅了过去。

风淡云轻,一弯月亮散发着清冷的光芒照耀着大地。

一个身穿青色道袍,腰间挂着一个小小的红木葫芦,眉目慈和,五缕柳絮直直飘下尺许长,看起来四十来岁的清秀道士缓缓的顺着小道走了过来。一边走,他一边低声吟唱着:“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不名有……是以圣人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

风卷了起来,道士的道袍也轻轻的飘荡着,配合他那古朴轻灵的面容,彷佛有出尘之势。却听得那道士嘴里轻声哼哼着:“这条路,足足有八十年没有走过了罢?……世间变幻,白云苍狗……爹娘的坟都快找不到,兄弟也都做了古,侄儿也都快入了土,侄孙都六十有五,却叫我去哪里收徒?”

摇摇头,道士猛的指着天低声咒骂起来:“你个陈松子,我萧龙子好歹是你的徒弟罢,不过练废了你一炉‘聚胎丹’,就赶我下山找徒弟,这徒弟是这么好找的么?……掌门师伯说我们一元宗人丁稀少,也轮不到我这个辈分最低的跑出来收徒弟罢?哪里就有这么巧,偏偏我来故居行走一番,就找到上百个根基深厚的徒弟回去?”

这道士踮着脚骂了一通,随后有气无力的继续前行,嘴里长吁短叹的说到:“可怜我刚刚完成化气的功夫,这金丹八字还没有一撇,元婴更是如井中月、镜中花,正是要在山上一心精进的关头,你们这群老家伙偷懒,可就苦了我萧龙子了……哎呀,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居然敢当众行凶,莫非没有王法了不成?”

这自称萧龙子的道士瞥到一缕寒光朝着厉风的胸膛捅了过去,哪里还顾得现在是夜深人静,郊外荒僻无人之所,胡乱的叫嚷了两声,拔脚就冲了上去。说来也怪,这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道士,一嗓子却如洪钟大吕,震得方圆里许地都直颤悠,然后就看得他脚步很慢,却是一抬脚就‘唰’的一下晃过了百余丈的路程,两根手指头轻轻的在那个持刀的混混手上轻轻的敲打了一记。

三个混混正被那一嗓子震得脑袋发花呢,那持刀的混混就觉得腕骨上彷佛被一个铁匠用二十斤的重锤狠狠的打了一下一样,整个胳膊都不听使唤了,手一松,这匕首掉在了地上,而手腕就眼睁睁的看着彷佛发馒头一样的肿胀了起来。随后,一股剧烈的疼痛让这个混混发出了‘噢’的一嗓子,眼前一黑,晕倒了。

混混头目好容易挣开了厉风的魔爪,正准备反击一拳打晕厉风,就觉得面前疾风大作,一支彷佛马蹄子一样有力的大脚狠狠的和自己的面孔亲热了一下,听得自己挺拔的鼻梁骨发出了一声惨叫,他也晕了过去。

剩下一个混混看到一个青衣道士鬼一样的离地三寸的飞掠了过来,早就吓得是惨叫一声,转身就跑。可是萧龙子哪里能容得他逃走?一步就追了上去,大脚狠狠的在那混混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就看到这混混腾云驾雾一样的飞起了三丈多高,怪嚎着一脑袋栽倒了下来,也摔得晕倒了过去。

萧龙子猛了愣了一下,连忙稽首叫道:“罪过,罪过,太上老君,三清至尊,各方仙人在上,这都是陈松子的罪过。他没告诉小道我这轻轻一拳一脚都会打晕人,一切都是他的罪过……希罕,希罕,这山上的老虎我这么一拳过去是打不晕的,现在的人怎么体格这么虚呢?莫非八十年没下山,这山下的人都没吃没喝,结果饿成了这样?”

厉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从嘴里吐出了一口血沫,晕头转向的听得萧龙子在那里喃喃自语:“不过,听下山云游的师兄说,这前三五十年,蒙古人是闹得很凶的,可是自从一个姓朱的家伙做了皇帝,这不是没打仗了么?怎么这些人还会挨饿呢?”

厉风喘息了一声,眼前渐渐的看得清东西了,不由得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声:“老道,多谢你了,要不是你过来了,小爷我今天就要归位了。妈的,这三个该死的王八蛋,臭女人养的,今天我不骟了你们,还当小爷我怕了你们不成?”厉风此刻脑袋里面转悠的念头,就是赶快的杀人灭口,省得以后风声传出去了自己招惹是非。

当然了,厉风自己是不敢杀人的,他最多也就从背后砸晕过别人而已,但是眼看得眼前有个古怪的老道可以利用,何不利用他的同情心,让这老道干掉这四个混混?

于是,厉风生平最有礼貌的对着萧龙子鞠躬了下去,说到:“这位道爷,我厉风有礼了。不过,所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老人家总不能就了我又害了我,是不是?这些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他们是苏州府内最穷凶极恶的一个恶棍的手下,他们要抢我的金子,还要杀了我这个人,您要是放走了他们,我可就倒霉了。”

厉风很是恶毒的给虎老大他们扣上了一堆的罪状,什么欺男霸女啊、欺行霸市啊、横征暴敛啊、草菅人命啊,等等等等,随后又说自己在苏州府是正经人家的儿子,可惜父母就是被这该死的虎老大派人给干掉了,逼得自己出来做小厮混日子。今天这几个家伙要抢夺自己的金子,如果萧龙子不杀了他们,这个厉风就是死定了。

仓促之中,厉风也没考虑周全,他一个做小厮的,哪里有这么多的金子?

不过,萧龙子也没有注意到厉风的话,他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厉风,一对眼睛里面突然透出了双瞳,射出了青朦朦的光芒,对着厉风的身体上下打量不已,同时嘴里发出了莫名其妙的声音:“哈,父母双亡?很好,死得好啊……没有亲属?更好,死得干净啊……没有亲朋好友?太好了,彻底死绝了更好……唔,无依无靠,没办法活下去?实在是太好了……哈哈,不错,不错,真的非常不错。”

厉风的脸色变了,他听得萧龙子不是正常人能够说出来的话语,再看看萧龙子那古怪的眼神,从心里恶寒了起来。他缓缓的退后,有点恐惧的看着萧龙子笑道:“哈,道爷,多谢救命之恩,日后我厉风自有回报……这天色也不早了,我晚饭都还没吃呢,我这也该告辞了。”

萧龙子则是笑眯眯的看着厉风,连连点头,嘴里喃喃自语:“妙啊,一个无牵无挂的小居士,看起来年龄也不大,比我当初上山的时候年龄小多了。唔,骨骼清秀,天庭圆满,目光有神,先天资质不错嘛……嗯,更好的是处乱不惊,刚刚得脱大难就能言谈自如,这就是所谓古井不波的修养,没想到这小娃娃也有了……更加难得是体内百脉畅通,简直就好像有一个人用先天氤氲之气给他打通了一般,妙极,妙极……”

萧龙子突然崭露开了一个极度灿烂的笑容:“小娃娃,你真的无牵无挂,无父无母,也没有左邻右舍的?”

厉风下意识的点头:“这,这……道……道爷,我倒是真的无父无母,可是左邻右舍还是有几个的,这牵挂的事情么,我牵挂很多啊,我还舍不得死啊。”

萧龙子大笑起来:“死?我怎么会让你死?你死了,我还要多久才能找到你这样的良材美质,我还要多久才能回山啊?嘿嘿,小兄弟,我今天救了你,你也该成全小道我是不是?这个,我没有别的太多要求,只要你拜我为师,由我带你回山,那就是报答我了啊。”说完,萧龙子拈须微笑,一脸从容的看着厉风。

厉风呆了一下,肚子里面疯狂咒骂起来:“妈的,我拜你这个老疯子为师?当小爷我傻了我?门都没有……”

当下,厉风一口回绝到:“道爷,您武功高强,天下无敌,这个弟子我是很想拜你为师的,可是奈何弟子在佛祖面前发誓过,除非是神仙,我才会向他拜师啊,一般的凡人,我是不会拜师的。如果我违背了誓言,天打五雷轰啊……这天色看着看着就黑了,月亮都到头顶了,我该回去收拾马桶了,否则主人家会怪我的。”说着,说着,厉风两条腿轻轻的朝着后面‘哧溜、哧溜’的,一寸寸的滑了开去。

萧龙子笑得更加灿烂了,他轻轻上前一步,站在了厉风的面前笑着问到:“神仙,你就拜师么?”

厉风连连点头,顺势退后了一步说到:“道爷,只要是神仙站在面前,我还有不拜师的么?这神仙上门,是多好的机缘,我肯定会拜师的,但是呢,神仙上哪里去找?天下谁见过神仙啊?……这天色是真的不早了,我该……”

萧龙子狂笑了起来,乐得抓着自己的胡子叫嚷起来:“只要是神仙你就拜师?太好了,太好了,我下山闲逛了半年,从西北到江南,从西南到东海,总算是碰到了你这个小娃娃,哈哈哈,可以和陈松子那老不死的交差了,我也就可以回山清修,一心的研磨我的金丹大道了……小娃娃,那你今天就是福星临头啊,我就是神仙啊……哈哈哈,就算现在不是神仙,以后也快了,哈哈哈,快了,快了。”

厉风吓傻了,他彻底肯定这个老道是疯子了。他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而萧龙子则是一手抓住了他,兴致勃勃的说到:“既然如此,你又没有什么牵挂,那就跟随小道我回山就是,想做神仙,还不容易么?”

厉风刚要出声叫嚷,就觉得身体猛的一重,随后一轻,已经莫名其妙的来到了千丈高空。

头顶上,一轮月亮彷佛不过咫尺之遥,伸手可及;一片片淡淡的有着银亮薄边的云朵飞一样的从身边掠了过去;身体的下方,就是大地,那隐隐约约的,是苏州城的灯火,而那苏州城外最高大的山峰,此刻看起来也是如此的渺小。

萧龙子大笑着:“小娃娃,小道我就是神仙啊,这下你是运气到了。”

厉风哪里经过过这种身在高空的诡异景象,早就喉咙里面‘咯咯’几声,吓得晕倒了过去。

粗心大意的萧龙子还以为厉风是在高兴得哈哈大笑,于是他也哈哈的笑了起来,青光一闪,一道水桶粗,五六丈长的青光‘滴溜溜’的朝着北方飞射了过去,去势之急,彷佛流星闪电一般,那阎王剑严涛当日所化剑虹,和这道光芒比较起来,简直就是萤火和太阳一般的差距。

风声呼啸,剑光迅速,瞬息千里,萧龙子近乎绑架一般,把昏迷的厉风带得远走高飞了……

第四章 一元万象

身体飘飘荡荡的,灵魂儿也是飘飘荡荡的,四下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有很大的风从对面吹了过来。

猛然间,无数团雷火夹杂着巨大的轰鸣声飞了过来,前方的虚空中出现了一个牛头、龙角、蛇身、猪蹄的巨型怪物,对着自己发出了‘隆隆’的咆哮声。

“啊~~!”

一声惨叫,厉风全身一个哆嗦,从床上猛的跳了起来。急骤的喘息了几声,他就这么蹲在了床板上,右手已经抓住了床头案上的一块砚台,随时准备砸出去了。街头混混生存第二秘诀,不管什么时候,如果身处陌生的地方,最好立刻找到一件防身的武器才是。

游目四周,厉风绷紧的肌肉缓缓的松懈了下去,这是一间非常整洁、简单的房间,墙壁是用巨大的翠绿的竹子编制而成的,还有两三支翠绿的枝条从竹节上生长了出来,窗口穿进了一缕微风,这枝条就在风中轻轻的颤悠着;一张简简单单的竹案随意的放在床头附近,上面一个竹根的笔筒里面插着两三支毛笔。

除了厉风脚下的这张床,整个房间也就只有两张小小的太师椅了。正对着床的就是敞开的房门,厉风望了出去,恰恰可以看到屋前十几丈外一条小溪潺潺流过,而一头吊睛白额猛虎,正趴在溪水边摇头晃脑的看着一只蝴蝶飞来飞去,那支足足有厉风大腿粗,长达一丈的大尾巴则是欢快的左右摇晃着。

厉风呆住了,一头在欣赏蝴蝶的老虎,一头看起来,看起来有着那种教书的老夫子一样闲逸模样的老虎。厉风右手的砚台狠狠的在自己的脑袋上来了一下:“我他妈的一定是脑袋坏掉了。”

‘彭’的一声,厉风发出了一声惨叫,被石头砸中脑袋可不是好受的。而厉风的惨叫则是惊动了那头猛虎,它一个激灵的跳了起来,摇头晃脑摆屁股的冲进了厉风的屋子。厉风顿时再次的发出了一声惨叫,哆嗦着缩进了床头的一角。不能怪他害怕,这老虎实在太大了,四脚着地比厉风站起来还要高,前后足足有三丈多长,一对眼睛里面居然射出了两道金光,足足有尺许长短的金光。

厉风哆嗦着把砚台举了起来,看着近在咫尺的猛虎,结结巴巴的说到:“你,你,你,不要过来,否则小爷我不客气了……你,你,你是神仙?妖怪?……不,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不许过来,不许过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给我滚开,你给我滚开。”

老虎的嘴角弯了起来,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是的,这头老虎在笑,在开心的笑。厉风的脑袋里面轰的一声,差点又晕倒了过去。一头会笑的老虎?这,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一个懒散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小猫,出去,出去,你吓住萧师弟的徒弟了。不过,要说他萧龙子运气真不错啊,刚上手的徒弟,居然就会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唔,很有前途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家伙笑得气都喘不过来了。

老虎舔了一下鼻子,转身朝着门外跑去,他的身形实在太大了,转身的时候一尾巴差点就把厉风从床上给扫了下来。厉风手忙脚乱的抓起那条钢鞭一般的虎尾,狠狠的往前一丢,一对贼兮兮的大眼睛已经看向了站在门口的那个青年人。这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头上挽了两个发髻,每个发髻上都插着一柄小小的精光四射的玉剑。一件月白色的道袍罩在身上,显得无比的轻松、潇洒。此刻他正斜靠在门框上,笑嘻嘻的看着一副狼狈的厉风。

厉风飞快的松开了手中的砚台,光着脚丫子跳下了床,此时他才注意到,自己身上也套上了一件道袍,不过他体形太小,只是套了一件上衣而已,但是也飘飘荡荡的彷佛袈裟一般了。看着那年轻人,厉风突然想起了自己是怎么被带过来的,不由得有点嗫嚅的问到:“这位大哥,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好像是……”

年轻人突然抱着肚子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大哥?你这个小娃娃叫我大哥?哈哈哈哈,萧龙子都九十七岁了,他还要叫我一声三师兄,你叫我大哥……哈哈哈哈,道士我今年已经二百七十五岁,你还叫我大哥?哈哈哈哈……”

‘扑通’一声,厉风仰天倒了下去。他是被吓住了,眼前这人,典型的神经不正常啊。

过了很久,厉风才又悠悠的醒转了过来,这一次,换了一身白色道袍的萧龙子也赶到了,正和那年轻人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厉风。厉风刚要开口说话,那年轻人已经是飞快的一巴掌捂住了厉风的嘴巴,蹦豆子一般的说到:“好了,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问,不过呢,我可以给你解释清楚。”

“我们这里是一元宗,也就是在修道界鼎鼎有名的名门正教。我是邪月子,这位是我的师弟萧龙子,我们都是修道者,也都是你嘴里所谓的神仙……这个嘛,你的运气很好,也就是说,你的仙缘极妙,师弟他看到你无牵无挂,所以渡你上山修仙了道,只要你一心用功,日后自然会有一个结果。还有问题么?没有问题就拜师吧。”

厉风呆住了,综合他所看到的一切,他终于明白,他是真正的碰到神仙了。他以前最大的愿望也不过是找到一个武林高手拜师而已,日后可以横行天下,吃喝嫖赌不给钱,那就是身为一个小混混的他人生最大的目标了。可是现在,他居然碰到了一个神仙,一个真正的神仙,而且神仙还主动的要收他做徒弟,这机缘可是实在太妙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街头混混生存法则第三条:有便宜的时候,一定要占,尤其是那种不需要付出本钱的便宜,不占就是白痴。

于是,厉风忘记了自己的那帮子金龙帮的兄弟,忘记了古苍月等人还在苏州府火烧火燎的寻找剑丸和青灵丹,忘记了自己的搭档,自幼一起鬼混长大的阿竹还在苏州府的乡下养伤,他一骨碌的从地上跳了起来,一脑袋磕在了地上:“师傅在上,弟子厉风有礼了。”说完,他‘砰砰砰砰’的连续磕了十七八个响头下去。

这叫作趁热打铁,趁着这些神仙还没有翻悔的时候,赶快就把这件事情给认定下来,否则万一有了什么变故,这可不是好事。

萧龙子满意的笑了起来:“好,好,好,这下可好,唔,再过三天,我师傅,也就是你的师祖就要出关了,他正在和几位师伯,也就是你的师伯祖一起闭关参悟无上道诀,所以这几天,你可以先去山上四处逛逛,碰碰运气,看看你的福气到底如何,呵呵,三天后,师祖会正式赐名给你,到时候你就算是正式的列入门墙了。”

邪月子邪气十足的点头说到:“是啊,是啊,小师侄,我可告诉你,这座山上,好处不少,我在山上住了两百七十年了,很多好东西都还没有发现过的,只要你有运气,说不定就能找到什么天才地宝吃下去,那就是你的福缘,起码可以顶你百年苦功,你可要瞪大了眼睛到处找找。我们一元宗最大的宗旨就是‘师法自然’,一切都求随心所欲,无拘无束,所以只要你不放火烧山,没人管你的闲事,明白了没有?”

萧龙子则是补充到:“要说管你闲事,也没有人会管你。我们一元宗除了你,如今上下三辈,掌门师伯清波真人,师伯的道侣也就是二师伯灵薇真人,三师伯渺渺真人,四师伯火云真人,然后就是我师傅陈松子,人送外号青松真人,这是在门里的辈分最高的五人,二代弟子一共十一人,大师兄二师兄下山游历,其他的九人虽然都在山上,可是一心苦修,一般都不出门的。”

邪月子点头:“如今第四代弟子,满打满算也就是你一个,只要你不犯道规道戒,山里没人管你的,明白了么?反正也没人跟在你旁边,你想做什么随便。”

厉风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有点不妙了,这号称修道的名门正派,可是这一元宗上下加起来十六个人,加上自己才十七个人,这教派也实在太小了一些吧?一般的,就从武林门派来说,苍风堡在苏州府都有两百多人,整个门派高手上千,门人弟子不计其数,尤其现在在武林里面大红大紫的武当派,那更是信徒满天下啊,可是这一元宗,如果说苍风堡他们是一座大寺庙,这一元宗就等于路边一土地庙了。

厉风哪里知道,邪月子他们倒是没有吹牛,这一元宗在修道界的的确确是声名远播,号称修道的正统传授。可是他们那个‘师法自然’,弄得一个个门人弟子清心寡欲,最后连下山找徒弟的兴趣都没有了,才弄得整个门派大猫小猫两三只,虽然每个人实力都不弱,但是从声势上,的确比不过很多的修道门派了。

萧龙子笑了起来,变戏法一样的从身后掏出了一柄三尺长剑递给了厉风:“这是我刚刚上山的时候,师傅给我的护身宝剑‘玉犀’,其上有三枚宝珠,分别是‘逼水’、‘避火’、‘清心’,可以保你水火不惧,基本上可以百毒不侵。我现在有了自己修炼的飞剑,已经用不上它了,这就转赐给你吧。”

邪月子则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本破破烂烂的卷轴,扔在了厉风的怀里:“这是本门无上妙法的入门口诀的基础的第一部分的第一段,你这三天可以好好的看看,师弟说你百脉俱通,这是最好了,说不定你还能练一下。我和你师傅最近都有要紧的命关要闯,三天后也不见得能出来,所以这几天山上活人就你一个,我叫小猫陪你,要吃的,松树下有蘑菇,要喝的,溪涧里有清水,随便你享用了。”

话音刚落,邪月子和萧龙子就已经走了出去,丝毫不顾厉风傻呆呆的愣在了当场。

依稀可以听到萧龙子在那里诉苦:“陈松子那老道士,自己懒得收徒弟,逼我去收徒孙。各个师伯都有两个弟子,掌门师伯还有一个女儿,就我师傅他只收我一个,掌门师伯逼他多收一个弟子,他就逼我去收,白白浪费了大半年的苦功……我氤氲紫气早已成型,就等着玄功运转结成金丹了,金丹一成,就真正的长生不老,偏叫我这时候去找徒弟。”

邪月子更是口花花的破口大骂:“你还好,运气不错找了个天生的徒弟回来,我那灵薇师尊,为了讨那小丫头的喜欢,叫我去西昆仑寻找白鹤灵涎,那千年灵鹤是这么好对付的么?好容易偷了它一丝口水而已,结果被十几只鹤精追杀两千多里,要不是我金丹已经成型,早就被抓回去喂那两只小鹤了。”

萧龙子惊疑了一声:“耶耶耶,三师兄,你给我说的是你大战三天三夜,逼那群白鹤的头目献出了涎水,现在又这么说,莫非你偷的是那小鹤的灵涎么?这么说来,可就是贼的手段了,不光彩啊……”

邪月子大声的‘嘘嘘’了两声,随后是低声的嘀咕:“你不想想,十几只千年灵鹤,我打得过么?这么说不过是在师傅面前多点功劳,当我真这么傻?自然是趁那些老鹤出巢吞食日月精华的时候,冲进他们的老窝抓那些小鹤,逼他们吐涎水了,我又不是掌门师伯,我能有这么厉害?哼……”

厉风仰天就倒,他感觉自己有一种上了贼船的味道,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这就是自己未来的师门长辈么?就说这邪月子吧,那种手段,就是街头混混抢地盘用的呀,还自诩神仙,神仙有这样的么?

哀叹了良久,直到那小猫老老实实的坐在了厉风旁边,一对金睛傻乎乎的看着厉风瞪了半天,厉风这才坐了起来。他很是小心的看了看那小猫,随后轻手轻脚的抚摸了他的脑袋一下,发现这大虎的确是温顺得如同小猫一般,甚至还在喉咙里面发出了‘呼呼’的很享受的声音,这才放心了,自言自语说到:“看样子他们说自己是神仙也没吹牛,起码这老虎训练得和猫一样,也是要点本事的。”

随手翻开了那所谓的本门无上妙法的入门口诀的基础的第一部分的第一段卷轴,厉风一本正经的点点头,随手在卷轴上指点了起来:“一、二、三……二百七十八。哦,这入门的第一段就有二百七十八个字,他妈的,小爷我又不识字,你给我本书有什么用?”随手就把那一元宗的入门总纲给扔到了一边的墙角落里。

随后,厉风轻轻的拔出了那柄‘玉犀’,‘嗡’的一声轻鸣,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厉风鼻子一酸,连连打了四五个大喷嚏。就看得这柄剑非金非石,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但是看过去就是一汪清水,散发出淡淡的玉色光芒而已,靠近剑柄的地方,镶嵌了三颗小手指大小的珠子,想来就是那三枚宝珠了。

长叹了一口气,厉风摇头说道:“亏这两个老道古古怪怪,倒也大方。这柄剑要是放到了苏州府,铁定古头儿他们又要打破了头。哎哟,完了,古头儿逼虎老大他们去找金龙帮的麻烦,不知道现在结果怎么样了……不过……管他这么多,反正阿竹在乡下养伤,找不到他的麻烦,牛老大也不是什么好鸟,被打死活该。”

冷哼了几句,厉风不由得在心里冒出了一阵的快意,整个金龙帮,除了那个自幼和他搭档的阿竹,他是谁都不在乎。他喃喃自语到:“如果不是你牛老大非要逼我们入帮,我们‘苏州第一扒手档’现在早就富甲一方了,还用在你们手下做喽啰么?哼哼,等小爷我学成了法术,回苏州府找你们算帐就是。你苍风堡了不起?到时候小爷我一泡尿冲塌你这个天下第一堡。”

手舞足蹈了一番,厉风终于发现自己肚子已经发出了‘咕咕’的叫声,一阵抱怨后,他终于带着小猫走出了房门。

普一出门,厉风就呆住了。仙家气象,不是凡人所能想象。

天空中,五座玲珑剔透,上面有无数窟窿,看起来可爱至极的小山峰飘浮在离地三百丈的高空。每座山峰都不过十几丈高,底座三五丈方圆的样子,通体无土,都是由一种翠绿色的玉石所构成,一支支奇形怪状的火红色小树从石头内坚定的生长了出来,上面挂满了一颗颗朱红色的果子。至于小树的下方,则是无数稀奇的药草,那些药草正在怒放之中,繁花似锦,星星点点的让整座山峰变成格外瑰丽。

而厉风的正上方,则是高高的飘荡着一座高达百丈的锥形山峰,上面有小溪流水,庭台楼阁。一道道绳子一般的瀑布从上面扶摇直下,落入了厉风身侧的一个小小湖泊。微风吹来,十几股细细的瀑布顿时化为了水雾,被轻轻的喷洒在了厉风的身上。厉风的腿一软,再次的坐倒在了地上。

厉风呓语:“我的妈啊,妈的老祖宗啊,老祖宗的老母亲啊,这里真的是神仙住的地方啊……天啊,天啊……”

空中传来了几声轻鸣,两只白鹤温柔的、优雅有礼的从厉风的头顶上飞了过去。白鹤的嘴里叼着两枚药草,厉风认得那是什么东西,那是苏州府城药铺里面价格最高的灵芝,但是就算是苏州府最大最好的药铺,那灵芝也不过巴掌大,还是黯淡的褐色,而那两只白鹤嘴里叼着的则是足足有尺许方圆,满是滑润的红色,周围还有着七彩的光芒散发了出来。

天空中一片片的白云飘过,可以看到有一缕缕的晴光在白云中荡漾,给人一种极其安详的感觉。

而厉风所在的地方,则是一片稀疏有致的竹林,左侧是一个小小的湖泊,前方有一道小小的溪涧,右侧则是一道高峰直冲云霄,可以看到离地百余丈的地方,有一个心形的山洞,闪动外有道道金光闪动,一片片紫色云霞从里面飘荡了出来,药香扑鼻,就连厉风都能闻到。

茫然的站起来,顺着溪涧前行了百十丈,则可以看到前方一马平川,一簇簇树丛、竹林点缀其上,树下、竹下满是花草,十几间竹屋、木屋点缀其中,但是就是不见人影。继续前行,走过了三四百丈的距离,平地突然就到了尽头,前方是无边云海,十几个小小的山头从云海中露出了头来。狂风吹过,云波卷动,那些山头顿时消隐无踪。

厉啸声传来,两只黑色大雕从云海下扶摇而起,卷起了一阵旋风直冲九霄。厉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为那两只翼展足足有十丈开外的巨雕那蓬勃的生命力,那狂暴强大的力量而感叹起来。

往脚下一看,则厉风差点就摔了下去,那脚下是无边的深渊,一棵棵奇形怪状的松树生长在悬崖之上,几只金色猿猴正在松树上往来跳跃,争夺着松树上生长着的那些藤蔓上结着的银色果实。

厉风就站在这里,看着前方云海吞卷,看着一轮红日渐渐的没入了云海之中……厉风活了十一二年,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是如许的渺小,而天地万物却是如此的伟大。一时之间,看着四周的景色,厉风痴了。古苍月算老几?虎老大又是谁?他们在人世间庸碌一辈子,却永远见识不到这样宏伟瑰丽的景象。

第二天,东方的云层下射出了万丈金光,太阳再次的升起了。金光照耀了厉风的双眼,他这才醒悟了过来。厉风大叫起来:“妈的,小爷我终于明白了,在苏州府哪怕成了苏州府第一帮派又如何?我,我,我,我要是能象那两只大雕一样直飞九天,这才是英雄好汉。”

从这一天起,厉风对于自己的人生终于有了一个目标,一个现在看起来很难实现的目标。那就是,总有一天,他要压过古苍月这些了不起的人物,他要超脱这些凡人,他要象那两只大雕一样,扶摇直上,直冲九天。

第五章 一元五老

至宝‘玉犀’在树根上狠狠的劈了一下,一团足足有人头大小的紫灵芝顿时被劈砍了下来。厉风抓起这团灵芝,在手边的溪水里面冲洗了一下,就这么啃苹果一样的大口咀嚼起来。自从昨天傍晚时分找到了这一片松林,厉风就在这里扎下了根。松林里到处都是灵芝、人参、茯苓、山药等物,伸手就可以找到吃的,倒是方便了这个懒人。

也就一天不到的功夫,厉风就足足啃了五片上了年头的灵芝,三根有了功候的人参,两团足足有两千年火候的茯苓,尤其他运气不错,也许正如萧龙子所说的,他的福缘不错吧,他找到了一棵本来生长在偏僻的岩缝中的朱果树,硬是从一条白鳞大蟒的手下抢了十三颗朱果,和猛虎小猫分赃吞食干净。

那条大蟒也是遭受了无辜之灾,好容易在一元宗的托庇下守着这朱果树足足超过五百年,然后就碰上了厉风这灾星。如果仅仅是厉风一人也还算了,厉风看到这水桶一般粗的大蟒,肯定是飞一般的逃跑,但是这猛虎小猫已经有了一点仙兽的气候,两声巨吼之后,这大蟒头都不回的溜走了,白白留下了自己辛苦看守的朱果给了厉风。

这厉风还会客气么?十三颗朱果和小猫来了个对半分,一人一虎吃了个不亦乐乎。那小猫眼中的金光本来只尺许长短,如今朱果下肚,小猫摆了个姿势运功一阵后,眼眸开阖之间,足足有半丈长短的金光射出,乐得小猫大舌头在厉风脸上狂舔。

至于厉风,得到的好处就少得可怜了。如此多的灵药都是没有经过萃炼的原药,他根本不懂得运功吸纳,那些药的精华有一小部分堆积在了他的肚子里面,大部分则是哗啦啦的随着大解排出了体外。尤其他不知道君臣主辅,一通胡乱的吃了无数药草下去,这身体哪里受得住?短短一天的功夫,倒是大大的腹泻了七八次。

不过,这些药草的灵效倒是强大得紧,厉风体内的那些后天渣滓也都被泻得干干净净,如今就剩下紧团团一块儿先天的血肉在,纯净无比。普通武林人士,如果没有个上百年的内功修为,不是小心翼翼的打磨自己的经脉血气,哪里能有他这样结实精纯的肉体在?厉风自己倒是感觉出来了好处,随着吃下去的药草越多,泻得越厉害,他的身体就越有力气,行走之间,垫脚就是五六尺远,比起以前,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这一下可好,他得了兴头,干脆的住进了这一片药草分布最多的松林,躺在地上狂吃海喝,一旦肚子疼了,立刻就在岩缝里面里面解决。这些药草吸纳的那些天地精气,也就缓缓的积蓄了一些在他体内了。

厉风躺在一棵树下,由衷的感慨起来:“果然是神仙府邸,这日子也过得真是轻松,每天也就吃吃喝喝,我感觉我都成武林高手了。”吧哒了一下舌头,他翘起二郎腿,摇头晃脑的哼哼:“唉,真是舒服啊,真是舒服,这灵芝人参什么的,以前也偷来吃过,味道都苦得要死,偏偏这里的一颗颗鲜甜无比,果然是神仙的好东西啊。”

小猫就躺在厉风的身边,用尾巴不断的摩擦着自己吃得肿胀的肚子。这头老虎是一元宗用来守山的灵兽,而这些药草,也都是有数的,如果不是看到厉风已经被萧龙子收入了门下,厉风要是敢这样的糟蹋药草,早就被它一爪子扑死了。如今既然厉风也是门派中人了,这话可就好说了,厉风拼命吃喝,那他小猫也就趁机揩油,是不是?成精的老虎,还真当它笨呀?

厉风猛不丁的站了起来,目光炯炯的看向了小猫,低声喝道:“小猫,我知道你在这里住了很久了,哪里有宝贝你一定清楚。这样,你带我去那些老道士收藏丹药的地方,我想这些没炼制过的草药都能让我一步迈出将近一丈,要是吃了那练成的丹药,岂不是直接就做了神仙了?小猫乖,带我去他们炼丹的地方去看看。”

厉风满脸的贼笑,这是他的手心又发痒了,知道了药草的好处,又想起锦绣府的那群人正在抢夺的青灵丹,他本能的感觉到,神仙炼制的丹药,一定会是好东西的。

小猫是满肚子的为难,呆呆的看着厉风,如果它会说话,早就连声推辞了。这一元宗说到底也是修道界的正统,道法玄奥,那炼丹的要紧场所,早就被层层阵法封得严严实实,不要说它一头看山的老虎,就算是其他教派的修为高深的修士,也不可能就这么溜进去的。要说那些丹药,难道它小猫就不想吃么?早就想吃,问题是吃不到啊。

小猫的脑袋耷拉了下来,长长的喘了一口气,倒是像是在叹息了。

厉风明白了:“那些老道门锁得结实,你也进不去么?”

小猫连连点头,它骨碌着眼珠子,在肚子里面思量:“那种吃一颗就成仙的药,就一元宗现在的那些道士,是炼不出来的,但是其他的增加个百多年苦修火候的丹药还是有几丸的。要是你都能混进去偷一颗,我小猫也早就冲进去大吃大喝了……别说那些成形的丹药,就是这野外的药草,要不是有你这个败家子来了,我也不敢动一根的呢。”

要是知道这畜生肚子里面对自己的看法,厉风早就一剑劈出去了。可是现在,他看到小猫不断的摇头,一时间也是心灰意冷,放弃了这刚进一元宗就窝里反作贼的念头,苦苦的等待着师门的长辈们出关,正式收自己进门做门徒了。

仰天躺在了松树下面,厉风懒洋洋的问到:“小猫,这除了我之外,一元宗还有三代门人,可是听萧龙子那老道说,这掌门的也就是第二代的,那最厉害的那几个上哪里去了?”

小猫张开大嘴,发出了几声叫嚷声,它知道那几个最老的老道上哪里去了,可是它也说不出话啊。‘噗哧’一声轻笑突然的从厉风的头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说到:“你说的是藏月、偷星、骗天那三个老家伙啊,他们现在已经是化神万千,就快化虚了,这天劫也快临头了,所以他们是去了小北极幽冥海,在下面苦修去了。”

厉风吓了猛一跳,抓起‘玉犀’跳起来叫嚷开了:“谁,谁,谁在那里说话?妈的,是好汉的出来和我比划比划,偷偷摸摸的,不是汉子。”

沉重的一脚把厉风踢飞了七八步远,一个女声气恼的说到:“我本来就不是好汉,我干吗药出来和你比划?哼,你当你厉害不成?那我倒是要和你较量一下了……七星汇灵,奉我号令,去。”旁边的溪水里突然卷起了一道白色的水柱,狠狠的冲着厉风的屁股冲了过去。

厉风惨叫一声,全身湿透的被冲出了五六步,刚刚爬起来又再次的倒在了地上。地痞生存法则第四条:碰到惹不起的人,立刻跪下装孙子。于是乎,厉风立刻跪倒在了地上,大声的叫嚷起来:“你是好汉,你是好汉,我是孙子,妈的,我打不过你……光棍只打九九,不打加一,你再动手,可就有点不上道儿了。”

说完这番半黑半白的浑话,厉风偷偷的抬起头来,于是,他的心脏猛的抽搐了几下,差点就晕了过去。就在他面前不到两尺的地方,蹲着一个看起来也就十六七的小姑娘,扎着一个道士髻,一身蓝色的粗布道袍,腰间悬挂着一柄尺许长的短剑。这小道姑年龄不大,但是眉目如画,美貌异常,加上浑身那清气逼人,让厉风有一种不敢亵渎的念头。此刻,这小道姑正歪着脑袋好奇的看着狼狈的趴在地上的厉风,神态彷佛五六岁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可爱异常。

厉风肚子里面大声的咆哮起来:“完蛋了,完蛋了,这次死了,这次死了……妈的,春颐楼最漂亮的红牌姑娘,比起她来就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啊。完蛋了完蛋了,那阿龙上次偷看那妞儿洗澡算什么,不知道我和阿竹也在另外一个窗子偷看么?不过,这丫头要是脱光了,比春颐楼……不,是整个苏州府的姑娘加起来,也没有她脱光了好看啊。”

小道姑轻轻点头说到:“你好像是刚上山的罢,我从来没有在山上见过你。唔,父亲说年龄比我大的,我要叫师兄,但是你年龄明显比我小,所以,我要叫你师弟,是不是?……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呢,还有,是谁把你带上青云坪的?”

厉风看得小猫彷佛见了债主的赌棍一样凑了过来,亲昵无比的用大脑袋在小道姑的小腿上摩擦,顿时心里恍然,这小道姑铁定是一元宗的老人了,还不一定年龄多大了。就好像自称两百多岁的邪月子,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嘛。于是,厉风老老实实的站起来,恭恭敬敬的鞠躬了下去:“这位师姐,我厉风有礼了……这个,我叫厉风,苏州人氏,是,是那个叫萧龙子的老道把我带上山的。”

小道姑猛的笑了起来:“这样么?我叫赵月儿,掌门清波真人是我父亲,灵薇真人是我母亲。不过,因为我是父亲的女儿,所以倒是还没有正式入门的。你是萧龙子师兄带上山的话,那你就是我师侄了,不能叫我师姐哦。”

厉风呆了一呆,肚子里面疯狂的诅咒起来:“妈的,你们一元宗的牛鼻子,你们这是干什么?分明就是道士,居然还成亲生子,你要生也就早点生下来,现在弄个女儿不过十七八,论起辈分来我要叫她妈,我,我……我厉风怎么这么倒霉呢?”

不过,表面上这家伙还是很有礼的连忙鞠躬了下去:“师伯在上,我厉风有礼了。刚才不知道是师伯大驾光临,一时冒犯,恕罪,恕罪。”

赵月儿倒是很好说话,轻轻一摇头,笑着说到:“你也没有什么冒犯,要恕罪作甚?要是是萧龙子师兄带你上山的,那么就是还没有拜见过我父亲的罗?刚好父亲他们提前出关,我现在就带你过去见他们……小猫啊,你是萧龙子师兄吩咐的,叫你陪着厉风是不是?我说怎么出来了到处找不到你呢。”

说话间,那悬浮在正中央的山峰上浮现出了一层轻光,连续四十九声清脆的玉磬声震得厉风浑身直抖。山峰中间的一扇石门轰然洞开,一道金光席卷而出,厉风正觉得眼前刺得难受的时候,金光消泯,五个紫袍道士出现在了天空中。

四个老道、一个道姑悬浮在空中悬了老久,过了好一阵子,那最左边的面色古朴彷佛久经岁月的青松一般的老道气极的骂咧了起来:“现在的这些徒弟,越来越不象话了,我们好容易出关了,他们居然一个人影子都看不到……太,太不象话了。上次我去峨嵋金顶绝壁观礼,那峨嵋真人出关的时候,上下七代千余弟子同时恭贺,我们一元宗说起来,根源比峨嵋派还要久远,怎么这师傅出关了,徒弟一个不见?”

站在最中间的那个老道唉声叹气起来:“松子,我不是告诉你们了,平日里要多收徒弟,多收徒弟,最好收一些不喜欢练功打坐的拿来撑门面也好,结果这几百年来,你们哪个肯听?弄得我们整个一元宗人烟稀少,传出去也太不象话了。”

这位老道旁边的美貌道姑狠狠的掐了一把当中的那老道,低声责怪到:“你还好意思说,我们一元宗什么时候人丁兴旺过?就算祖师爷那时候,整个门派最多也就是二十三人而已……你要光大门户,就自己也要下山去游历一下,不然我们这青云坪可是在华山深处,哪里会有徒弟自己找上门来的呢?”

松子老道旁边的那位满脸通红的老道叹息起来:“不要说了,唉,我们现在是骂徒弟,想想我们以前,三位师尊师伯出关的时候,你们谁又在外面接着呢?一个个不都是忙着自己闭关修炼么?……哼,这就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我决定了,以后我要派徒弟下山,多收几个徒孙,多收几个脑袋蠢笨的,让他们成天在山上逛悠,总算是青云坪还能看到几个活人。”

道姑连连点头:“火云师弟说得好,其他的门派多少都有上百看门的童儿,我们一元宗起码也要收上八十,这件任务,就交给火云师弟了。”火云老道的脸上,立刻就是一片的乌云,满脸的不乐意。

道姑身边的那位面孔清瘦,说话有气无力的老道则是连连叹息:“要说起来,还是要怪我们的那三位师尊,自己修到了深处,就不管我们了,弄得我们要成天闭关精进,否则怎么能加深道行呢?这就造成我们没有时间下山游历,如果三位师尊肯多留在青云坪,多多的指点我们一番,我们也就不用这样成年累月的苦修了。”

厉风的脸色极其难看,异常的难看。他明白,眼前这飘在天空的五个老道,就是一元宗如今最大的五个人了,可是看他们的模样,一个个脑袋是否都有问题啊?人家苏州城的帮派,哪个帮派不是拼命的招兵买马,人马多了那实力才大,实力大了才有地盘,地盘广了才有财源,财源足了才有更多的人马呀。偏偏他们怎么脑袋里面少根筋一样,死活不肯多收徒弟呢?

“懒惰,一定是懒惰……妈的,我厉风也算是一世英明了,拜进了这样的门派,要是师傅都懒得指点自己,我何年何月才能出头呢?”厉风长长的哀叹了一声。

天空中的五个老道,耳朵比谁都机灵,听得一个陌生人的声音在叹息,早就卷起一道金光到了厉风的面前。那居中的,也就是一元宗的掌门清波真人(也号称清泉真人)凝神上下打量了一下厉风,再看了一眼厉风手上的‘玉犀’剑,立刻大笑起来:“恭喜松子师弟,恭喜,恭喜。这位想来是萧龙子师侄找来的弟子吧?果然是好资质啊,浑身百脉畅通,先天元气充足,后天渣滓全无,果然是好资质啊。”

真正是开玩笑了,厉风本身的资质说来也是中上水准,而他这两天吃下了这么多灵药,如果还不是灵气充足,那他也该跳崖去死了。

陈松子也是连连点头,拈着自己脸上的三寸长的胡须不断的称好:“这萧龙子平日懒懒散散,倒是练功倒还力求上进。这次去叫他收几个徒儿上山,果然倒是找到了一个良材美玉,师兄,您看如何?”

清波真人点头:“好,很好。”

灵薇真人轻声说到:“除了煞气太重了一点,倒也没有别的缺点了。”

那个枯瘦的渺渺老道连连摇头:“煞气重好啊,煞气重,就没有心思修道,那等他完成了初步的功夫,就派他下山去收……”渺渺猛的闭上了嘴巴,嘿嘿的傻笑起来。

厉风满脸的笑容,恭敬的低头不语,一副老实可靠的模样。可是他肚子里面早就开始痛骂了:“妈的,你这个老婆娘,我哪里招惹你了?我又没有用砖头砸破你的头,我哪里有煞气了我?……你这个臭猴精,他妈的,你的心思就把小爷我当奴隶使唤啊?等我练成了初步的功夫就赶我下山?我呸,你老猴子等着,我非死活赖在山上不走,你咬我不成?”

陈松子轻轻的拍打了一下厉风的肩膀,笑着说到:“你叫什么名字啊?萧龙子呢,以后就是你师傅,我呢,也就是你师祖,这几位呢,分别是清波师伯祖,灵薇师伯祖,火云师伯祖,渺渺师伯祖……哦,这位是你赵月儿师伯,你都要记好了。”

清波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到:“我们一元宗,是修道界的名门正派,道法自然,深奥玄妙,只要你用心精进,迟早一天会得飞升天界,得成金仙正果。我们一元宗呢,没有什么太多的清规戒律,一切师法自然,只要有一颗自然的心,一颗清净无为,无欲无求,自然外邪不侵,内火不升……哦,对了,你师祖问你什么名字?”

厉风有点有气无力的回答到:“回师伯祖,我叫厉风。”

清波连连点头:“厉风?好名子,那么,你以后的道号就叫厉风子,等你道法深了,外界的道友也会叫你风子真人,明白了没有?”

厉风的眼珠子差点就瞪了出来:“妈的,原来你们就是这样起道号的?自己名字后面加个子就成了?妈妈的,我,我,我,风子真人?疯子真人?我真的疯了才要这个名字,妈的,要趁早反抗,不然这个名字,天啊……”厉风一旦想到,日后无数道士冲着自己稽首道:“疯子真人。”他就有一种抓狂发疯的冲动。

谁知道厉风还没有来得及发疯呢,清波已经继续说到:“今天起,你就是正式的列入我们一元宗门墙了。我们一元宗没有太多的规矩,只要你不放火烧山,不作些天怒人怨的事情,我们长辈是不管你的。日后你有什么疑问,只要你碰到的长辈,都可以去请教的……不过,作为一元宗的新弟子,你还是要作些粗役来磨练身体,收敛心火,所以,这三年你主要的任务,就是养气,劈柴,挑水,看护丹炉。”

火云真人鼓励到:“放心好了,厉风子,我们一元宗的门人,很少象今天这样同时闭关的,一般你总能找得到一个长辈询问疑难问题的。也就是说,虽然你名义上是萧龙子的徒儿,但是呢,也就是整个一元宗的徒儿,你只要能找到没有闭关的长辈,都会指点你的。”

灵薇真人连连点头:“没错,所以,厉风子啊,你可要努力才是……月儿,跟我回去洞府,看看你这半年,是否领悟了些什么?”说完,抓起赵月儿化清风而去。

清波真人看了看天色,突然的‘哎呀’了一声:“我闭关前养了一炉‘九转烈火丹’,现在看时辰差不多了,也该去照看一下了,厉风子,你可要努力啊。”说完,他一道金光不见了。

火云真人也是猛的一拍额头,大叫了一声:“哎呀,我在白云坳的那三支紫芝,各位,我也先走一步了。”一片红光升起,眼看着栲栳大一团红光呼啸着朝着南方去了。

渺渺真人更是干脆:“我的酒,先走了。”说完,根本就是无光无影的就消失在了原地。

陈松子,这位厉风的直系师祖看了看一脸呆滞的厉风,眨巴了一下眼睛,说到:“风子啊,你等下去找你师傅,要他给你分配一下日常的作息、功课。师祖我刚刚重新炼了几颗‘聚胎丹’,如今应该正是要紧的功夫,师祖要去看看火候了。”话音刚落,一道霹雳自地而起,瞬息不知道去哪里了。

厉风呆了半天,突然举剑怒骂起来:“他妈的,一群不要脸的老牛鼻子,搞了半天,还是老子自己一个人在山里晃悠啊……老天爷,你开开眼吧,在这样的门派里面,没有前途的,我前途无亮啊……”

第六章 古灵子

依然在青云坪上彷佛野人一样的过了五天,几乎快闷出病来的厉风才又终于碰到了个大活人。

这天早上,厉风带着小猫溜达到了青云坪后方的一个石峰群中,超过两百座高耸的石峰彷佛笋子一样,稀稀拉拉的排列在地面上。这些山峰是一元宗的前辈用莫大的法力直接从地下升起的,排列成了‘九阳聚元阵’,在这里不断的吸收方圆三百里内的天地灵气,是一元宗专门用来培育一些稀有的药草的地方。自然,厉风这家伙是看不出这里的地势古怪的,之所以来这里,纯粹是按照萧龙子他们的说法,来这里撞‘仙缘’的。

普一走进石峰群中,厉风就感觉到了一股清凉、柔和的气息扑面袭来,随后就这么春雨润物一般融进了自己的身体。就好像在大热天,猛的扎进了水潭一样,厉风精神为之一振。一缕缕彷佛实质的白色雾气在离地无六丈的高处缭绕,顺着那些七八丈方圆,百多丈高的青翠石峰盘旋而上,一颗颗细细的闪动着金光的露珠在雾气飘过的时候,就这么轻盈的落在了生长在石峰上的草叶之中,慢慢的滋润着这些奇形的药草。

厉风呆呆的看着面前石峰中部,足足离地有二十多丈的一株血红色药草。那是一颗彷佛珊瑚一样形状,上面有着看起来非常坚硬的枝条的小树,一簇簇黄色的小花盛开,应该是花蕊的部分,闪动着一星星火红色的光芒。一股奇异的淡淡清香从树干上散了下来,让厉风的口水都差点流了下来。

这五天的时间,厉风王八吞大麦一样,也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天才地宝,结果就是他的体力越来越好,现在轻轻一跃就有两丈远近,已经比得上一个江湖上的二流好手了。天性狡猾的厉风清楚,这是普通人一辈子都难得碰到的机缘,也只有一元宗这样年代久远,但是门人弟子稀少的门派,才可能有这么多的天生灵物留下来,自己不趁机大占便宜还等什么时候?

要是一般的门派,哪怕你道场再大,种植的灵药再多,但是门人弟子成千上万,分配到每个人头上能有多少?厉风的运气,的确是好到家了。也只有一元宗这样的门派,才能容忍他如许的糟蹋。

舔舐了一下嘴唇,已经吃出了经验的厉风喃喃自语:“妈的,那些人参、灵芝、茯苓、紫芝、玉精什么的,也吃得太多了,不希罕了。找遍了这几百个山头,其他的东西起码都有五六本,可是这种草药,却只发现一处啊,小猫,不如你跳上去把他摘下来我们两人分了如何?不是说越少的东西越珍贵么?说不定我们吃了这根草,就直接成仙了。”

小猫摇晃了一下脑袋,重重的打了个喷嚏,用一种不屑的眼神瞥了厉风一眼。没错,这本草药的确珍奇,可是也没有吃了就成仙这么离谱。否则的话,一元宗的人早就一人分一片,全部升天了。

再看看那火红的药草离地的高度,小猫狠狠的摇摇头,懒散的趴在了地上,一副‘你要吃东西就自己动手’的模样。这家伙可比厉风精明太多了,这些药草都是有数的,厉风是正式的门人弟子,挖来吃了倒是没有什么关系,他小猫可不过是一头看门的老虎而已,要是乱挖草药啃,说不定就被一元宗的这些老道下火锅了,他才没这么笨呢。

厉风气恼的一脚踢在了小猫的屁股上,痛斥到:“你这个没义气的家伙,分赃的时候你比谁都勤快,现在要你去挖一颗草罢了,居然还唧唧喳喳的不肯动手。妈的,这次老子挖了这草下来,你碰都别想碰。”

说完,厉风抽出‘玉犀’,一剑劈在了眼前的石峰上。整个石峰微微的颤动了一下,一阵黯淡的金光闪过,一块碗口大的石头已经被厉风劈了下来。厉风运剑如风,凭借着‘玉犀’那变态的锋利,轻松自在的在山峰上挖出了一条坑坑洼洼的台阶。他如今臂力极大,耐力也是惊人,干这种体力活计自是得心应手。

小猫呆呆的仰头,看着厉风一步步的靠近了那株火红色的药草,不由得嘴角挂下了一条涎水,大舌头狠狠的舔了一下鼻子,嘴里发出了‘唔唔’的哼哼声,满是献媚的模样。跟在厉风身边才几天呀,小猫凭借厉风糟蹋的那些药草,运转元功,自己的道行已经足足增加了三十年左右,眼看得又是一株珍奇的灵药到手,自然是要狠狠的巴结一下厉风了。

厉风低下头,低声骂起来:“你这家伙,每次都是小爷动手你分赃,现在又玩这一套?不过,小爷我今天心情好,到时候有吃不完的就送你一点,哼哼,下次你再偷懒,那就一点渣滓都不给你了。”

小猫连忙用两条后腿站了起来,两只前爪成稽首状在那里摇头晃脑的献好。它肚子里面嘀咕着:“我要是正式的一元宗门人,我不用你带头,我就自己挖了这些灵药吃了,你当我和你一样么?呜……可怜啊,当我们畜生道的生灵修道容易么我们?”

厉风自是听不到小猫的抱怨,他已经靠近了那株火红色的药草,一剑狠狠的劈了过去。剑锋刚刚和药草靠近,那药草上就闪出了一片青光,把整株药草护在了光罩之中。下面的小猫马上就傻眼了,这分明是一元宗的门人加持的禁制,害怕虫虫、鸟鸟什么的吃了药草所加下的禁制啊。整个一元宗种植的药草里面,小猫所知道的,被加持了禁制的,也就是那些可以说是天地间独一无二的宝贝,那是吃一株就绝种的东西啊。

小猫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一元宗的那些懒惰的道士,很是放心青云坪的安全,这些加持的禁制也不过就是一些最弱的法咒,用来抵御鸟、虫什么的,根本无法抵挡厉风手上的‘玉犀’的。

还来不及阻止厉风,‘玉犀’剑就爆发出了一阵精芒,很干脆的撕破了青光,把红色药草整个的从石峰上劈了下来,就剩下了不到两寸长的一段根茎还留在了上面。

小猫脑袋一晕,整个的倒在了地上,它嘴里发出了大声的嚎叫,意思是说:“小祖宗啊,你这次可惹了麻烦了。别的东西吃了没关系,哪怕是万年玉精髓,这一元宗都有一山洞呢,可是这些孤本的东西,铁定是用来炼制最顶级的灵丹的,你这一家伙可是让它断根了啊……掌门老家伙,铁定不会放过你的。”

大眼珠子眨巴了一下,小猫撒腿就跑,边跑边回头看厉风,意思就是这次你自己独吞吧,我小猫大爷就不分赃了,日后被掌门追究,你也就不要把我供出来就是。

厉风轻巧的一个纵身跳下了地面,呆呆的看着小猫撒腿就跑,不由得抓了抓脑袋,疑问到:“这家伙怎么回事?一根人参都和我抢个半死,这明显比人参好得多的东西,怎么就没有兴趣了?刚才还死守在下面等着分好处呢,现在又要跑,感情脑袋发病了?”

不顾,厉风倒是没有想太多,药草到手了,又少了一个分赃的,自然就是大嘴一张,直接咬了下去。

‘各崩’一声,这株药草的枝干看起来细细巧巧,可是却是坚硬无比,厉风惨叫一声,从嘴里吐出了一颗大牙。

“我的妈啊,这是药还是石头?妈的,我的牙齿啊,小爷我这口牙齿可是整整齐齐、齐齐整整,一口雪亮的好牙,你这鬼东西,居然敢……”

厉风简直就要发狂了,一张清秀的脸整个的扭曲了起来,一脸的铁青色。他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心疼自己的牙齿。说不得,他要把这株药草碎尸万段,然后生吞活剥了下去。当下选了一块干净的卧牛石,厉风把药草放在了上面,‘玉犀’剑一举,就好像屠夫切肉一样,‘啪啪啪啪’的把整株药草切成了碎片,随后丢进嘴里,合着唾液吞了个干干净净。

闭目凝神,厉风等待着那药草被融解后散发出来的药力。按照他的经验,这些灵药进了肚子,要么是一股热浪涌上,要么是一股寒气袭来,

或者是全身散发出奇异的香气,又或者干脆是药力太足,自己的身体抵挡不住,直接晕倒。可是这一次,这药吞下去了,偏硬是一点反应没有。

厉风惊奇的‘咦’的一声:“怪事,怪事,莫非这东西就是生得好看,其实就和大街上的大白菜差不多么?妈的,白费了这半天功夫啊……这玩意卖象不错,花里面还一闪一闪的,怎么吃下去一点效果都没有?”

旁边蓦然传来了一个人紧张的声音:“花里面一闪一闪的……你,你,你,你把‘烛龙草’给,给……”

厉风回过头去,一个身穿青色道袍,披头散发,五缕长须,面容古朴清秀的老道正站在他身后,很是紧张的看着自己。厉风眨巴了一下眼睛,问到:“那‘烛龙草’,是血红色的么?”

老道翻出了一个白眼:“血红色……是……是……是血红色的,你怎么知道?”老道很是迟缓的,缓慢的扭过头,朝着方才厉风挖草的地方看了过去。随后,老道发出了一声惨叫:“天啊,我的宝贝‘烛龙草’啊……你,你,你,你给我留下一片也好,你给我弄了个断根啊。”老道情绪过于激动,身体颤抖不已,浑身骨节子发出了‘噼啪噼啪’的响声,一股疾风从他身上冲了出来,一道道青色电光在他身体四周三尺方圆内不断闪动,显得声势无比的惊人。

厉风呆了,看着老道那如丧考妣的模样,他心里一震:“完蛋,小爷我太岁头上动手了,看这家伙的模样,这药是他的命根子啊。君子不吃眼前亏,赶快跑路。”想到这里,厉风拔腿就走。

不枉他狂啃了这么几天的灵药,厉风腿一抬,自然而然的有一股热浪从丹田升起,顺着畅通无阻的百脉涌向了他的两条大腿,‘唰’的一声,他一个大步就是三丈左右的距离,带着一溜儿风声瞬息间跑出了百丈开外。

‘啪啦’一声震响,一道青色的闪电彷佛巨龙一样自天而降,正正的劈在了厉风的头上。厉风全身电光闪动,‘啪’的一声全身衣服整个的被炸成了灰烬,强劲的电流横贯他的躯体,让厉风彷佛濒死的蛤蟆一样浑身哆嗦了起来,手脚僵硬的倒在了地上。

青衣老道‘唰’的一声横跨百丈距离,闪到了厉风的面前。他一手抓起了厉风,手指头已经狠狠的掏进了厉风的嘴里,大声叫嚷起来:“吐出来,臭小子,你给我吐出来……我的‘烛龙草’啊,道爷我在东海之东的大洋底下,好容易从那条该死的黑龙手上偷出来的,你给道爷我吐出来……快点吐啊……”

厉风狼狈的被老道夹在了腋窝下,眼睁睁的看着老道的两根手指伸进了自己的嘴巴胡乱的搅动起来。厉风哪里吐得出来?当下一不做二不休的咬了下去,狠狠的咬了下去。

老道怪叫一声,这下他的乐子可大了,饶是他道法高深,道德高明,因为心急‘烛龙草’被厉风搞了个断根,手上根本就没有用力。而厉风此刻也算是脱胎换骨了,一口大牙就算是钢筋也会咬一个缺口出来,当下老道的手指头就被厉风咬了个皮破血流,和厉风嘴里大牙破损处流出的血恰好是相映成趣。

老道气急败坏的狠狠的在厉风的屁股上就是十几巴掌:“臭小子,你哪里冒出来的臭小子,你偷我的药草不要紧,你吃了也不要紧,你不该给我弄了个断根啊,道爷我辛苦了三十年,好容易把他养这么大,还指望着靠他炼‘破神丹’结成元婴的咧……你,你,你吃下去多久了,给道爷我吐一点出来。不要多,道爷我不难为你,给道爷吐一点出来,一点点就够了。”

厉风被老道的十几巴掌打得是惨嚎不已,那老道此刻手上运了气劲,一掌击下,就算是花岗岩也被击破了,何况是厉风的肉臀?当下就看着厉风的两片屁股红得发紫,紫得发亮,‘腾腾腾腾’的就这么肿了起来。

厉风惨叫,眉毛鼻子全都挤在了一起,鼻涕眼泪横飞的叫嚷起来:“妈的,臭道士,你没说那东西不能碰的,小爷我花费这么大功夫吞下去,一点用处都没有,哪里又值得你宝贵了?……还有,还有,小爷我没有给你断根,还留了三寸长的一段根啊。”

老道愣了一下,眼里金光一闪,朝着‘烛龙草’生根处看了过去,果然,那里还有三寸许长的一截根露在石头外面,正在那里散发出淡淡的火红色的光芒。老道长嘘了一口气,瞬息间平定了心情,摇头叹道:“惭愧,惭愧,百余年清修,却乱了方寸,惭愧啊……难怪师尊说我的清净功夫还比不过小师弟。”

飞快的把厉风放下了地,老道的手顺势在厉风肿胀了三寸的臀部上划了一道灵苻,厉风只感觉到臀部一阵的清凉,刚才的火辣辣的感觉立刻就消散不见了。老道深深的一个稽首,微笑着道歉到:“小施主,方才道士我施礼了……贫道古灵子,身为一元宗……耶耶耶,你不是我一元宗门人,怎么能进这青云坪?莫非你是故意来偷道爷我的灵药么?”

老道突然回过味来,自己一年前入定的时候,没发现有这小子啊?难道真是外人偷偷溜进了一元宗来偷药的么?当下老道闪身到了三丈开外,右手成剑诀指向了厉风,而左手已经是掐准了法诀,一丝电光在手指上缠绕盘旋,发出了‘噼啪’的细微响声。

厉风一愣,古灵子已经是大声厉呼起来:“敢问小施主是何方道友?天才地宝,自然是有德者居之,道友吃了‘烛龙草’倒也无妨,贫道只要些许入药炼丹即可。如若道友是正大光明拜山而入,这草送予道友又有何妨?但道友偷入一元宗,偷吃‘烛龙草’,这是蟊贼行径,恐怕与道友身份不符吧?”

厉风急忙解释,右手习惯性的抬了一下,结果‘玉犀’就举了起来。古灵子却是眼见得剑光一闪,以为厉风已经动手了,当下法诀一和,一道比起刚才更加粗大了十倍的闪电当头轰下。

‘啪啦’一声,厉风嘴里吐出了一口黑烟,头发、眉毛被烧了个干净,浑身漆黑的倒在了地上。厉风最后挣扎着对着古灵子破口怒骂:“老杂毛,老子是你们……”脑袋一歪,顿时晕倒了过去。

古灵子眨巴了一下眼睛,走近了厉风,仔细的端详起来:“奇怪,奇怪,希罕,希罕,他手上的宝剑怎么如此的象‘玉犀’剑呢?这玉犀剑是师傅赐予师弟萧龙子护身用的,我年轻时也用过,自然是……古怪,真是‘玉犀’?真是‘玉犀’?三清祖师在上,道士我打错人了?”

小猫的大脑袋偷偷的从一座山峰边上探了出来,看到厉风浑身焦糊的倒在了地上,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自己寻思着:“还好老虎我聪明,知道那些有禁制的东西碰不得,看不是,被打成这个样子了……你们人没有皮毛,糊了就糊了吧,要是老虎我被雷劈一下,这一身毛皮岂不是都浪费掉了?……好险,好险……”

第七章 拜师?再度拜师!

一声惨哼,厉风再次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刚刚睁开眼睛,他就看到古灵子一脸尴尬的站在旁边,一副无辜的看着自己。小猫耷拉着个脑袋趴在旁边的岩石上,嘴里拖出了一丝涎水,看样子已经是睡熟了。而满脸凶狠的赵月儿则是张牙舞爪的对着古灵子痛斥:“你是师叔耶,师叔耶,怎么把刚入门的同门打成这个样子?古师兄,要说你的法力在一元宗我们这一辈人中是除了大师兄二师兄外最强的了,可是你的道行修为,实在是只比我赵月儿强一点,你做事也太冲动了吧?”

厉风眨巴了一下眼睛,心里嘀咕了起来:“辣块妈妈不开花,这小娘们好凶啊。妈的,对自己的师兄都敢骂,我这个全一元宗最小的徒弟,以后碰到她岂不是死得惨么?”

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的古灵子结结巴巴的解释到:“小师妹啊,月儿啊,你可要听师兄解释。这‘烛龙草’,要是炼制得法,可以直接破开金丹,生成道胎元婴,可以省去百多年的苦修啊。你知道我的金丹已经结成了,只要再加九转玄功,用真火恒心锻造,就有可能养成元婴,这‘烛龙草’……”

赵月儿哼了一声:“难怪娘亲给我说,你的进度在门人中速度算是最快的了,但是根基就是最不稳的。一心求精进,但是就没有注意自己本源功夫的磨练,小心日后天劫降临,哪怕有师叔他们帮忙,你也难得渡过。自己不好好的修炼,一心的求草木的帮助,这算什么修道呢?”

赵月儿似乎是难得找到一个训人的机会,此刻借着厉风被打晕的当头,俊俏的脸上满是气愤,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对着古灵子就是一通比划:“你有引地下灵脉培植‘烛龙草’的功夫,还不如增加自己的道行的是。可是师兄你看看,你成天钻在符菉、道法的钻研上,自身的修为这十年来还没有小猫增加得快呢。”

古灵子连忙露出了笑脸,嘿嘿笑着说到:“所以,所以师兄我才配置各种灵草,增加自己的道行修为啊。这个嘛,师兄也是……”

厉风看到古灵子如许一个一本正经的老道被赵月儿这个小丫头训得无法辩解,不由得‘咯’的一声笑了起来。

古灵子已经被古灵精怪的赵月儿弄得说话都结巴了,如今眼看得厉风清醒了过来,急忙大笑:“哈,哈,哈,师妹,你看,这小子醒了,醒了,哈哈哈哈。你说我打死了他,现在可是没有事情了……师兄,师兄我有事先走,那‘烛龙草’剩下的部分,如果利用得当,还可以炼制两颗丹药,师兄到时候送师妹一颗啊。”

话音刚落,古灵子已经是对着厉风笑笑,化长风卷起了一地的竹叶飞了出去。厉风耳边听到他的声音在急促的说到:“小师侄,这次是误会,误会……你千万不要在你小师姑面前多说什么,师叔这里会有你的好处的。”

厉风眨巴了一下眼睛,嘿嘿的笑出了声来。那里赵月儿正在对着古灵子所化的清风大声喝骂:“我要你的丹药干甚?难道我自己不会修道么?”厉风恰好此时笑了起来,那诡异的阴笑声吓得赵月儿浑身一个机灵,差点就跳了起来。

赵月儿猛的回头,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厉风,伸手过来狠狠的拍了一下厉风光秃秃的脑袋,突然裂开嘴笑道:“有趣,有趣,萧龙子师兄居然带了个小和尚回山,我们这里是神仙府邸,可不是和尚寺庙啊。”

厉风连忙伸手摸了一下,愕然发现自己何止是头发,就连眉毛都被电劈了个干净,不由得歪着嘴巴,在心里狠狠的诅咒起来:“古灵子你个老王八,小爷我虽然不是玉树临风吧,起码在整个苏州府的混混里面也是数一数二的容貌,现在你把小爷我变成了和尚,我,我……你等着,你不是许诺我的好处了么?我不会放过你的。”

厉风的眼珠子里面闪过了贪婪的光芒,无数的丹药、金银珠宝从他的眼前飘了过去,以至于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赵月儿的问话。

赵月儿坐在他面前的一块石头上,托着下巴问到:“小师侄,你现在刚刚上山,正是筑基养气的时候,怎么还一天到晚在山上乱跑呢?这青云坪上的各种灵药,虽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但是你这样胡乱吃下去,也是在是浪费得太多了……一百株百年紫芝的效力,还不如一颗‘培源丹’的药力充足,你……喂喂喂,师姑给你说话,你怎么在发呆?”

赵月儿嘴角弯了起来,露出了一个美丽、动人、可以让厉风流口水的笑容,随后,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厉风的头顶上。厉风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整个的跳了起来,然后突然看到了赵月儿那迷人的笑脸,一时间一呆,整个身子都软了,恰好一脚又踏空踩在了小猫的脑袋上,顿时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

小猫一个机灵跳了起来,大嘴一张就要发威,俗话说老虎屁股摸不得,如今居然还有人敢打老虎的脑袋,不好好的威风一下,教训一下那个胆大妄为的小子,他小猫还算什么修炼有成的得道虎精?偏偏赵月儿看到小猫张开了大嘴,干脆的就是一脚踢在了小猫的嘴巴上。小猫大眼一望,看得是赵月儿,浑身皮毛一个哆嗦,老老实实的又趴了下来。

厉风嘿嘿的笑了几声:“是小师姑啊,嘎嘎,嘿嘿,呵呵,师姑有什么话说?”表面上他做出了一副必恭必敬的模样,可是肚子里则是在不断的狂啸:“天啊,天啊,要死了,要死了,这么漂亮的小娘儿,我要死了,我要死了……苏州府那四大院子里面所有的姑娘加起来,都不如她的一个手指头好看啊。”

厉风想到了赵月儿的手指头,顿时本能的朝着她的手看了过去。纤纤玉指,嫩白如玉,尤其有一层滑润的宝光在皮肤下面流动,厉风根本就无法形容这手指的美丽,一时间,他干脆就想到了苏州府醉仙楼,他吃过的最好吃的‘醉风爪’的模样。

‘呸,呸’,厉风急忙呸了几声,狠狠的抱怨了一下自己:“妈的,我在想什么呢?这小师姑的手指头,可比那‘醉风爪’好看得多了。罪过,罪过,这美女的手,实在是漂亮啊……这美女的脸,也实在是漂亮啊,这美女的身材,也真的比苏州府的那些自以为了不起的娘们,要好得多啊。”

赵月儿也呆呆的看着厉风,皱着眉头寻思着这小师侄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对着自己发呆起来了呢?难道刚才古灵子的那一道乙木神雷打得这小子成了白痴?那自己要不要去丹房弄几颗‘增灵丹’来给他吃下?不过,弄个白痴傻乎乎的,好像也很好玩啊,保证比小猫要好玩多了。

赵月儿轻声咳嗽了一声,问到:“小师侄,你在看什么?”

厉风连忙点头哈腰的爬了起来,恭恭敬敬的站在了赵月儿身前五尺的地方说到:“师姑,我是说,您长得可真漂亮啊。我厉风不是吹牛,苏州府那些千金小姐啊、红牌姑娘啊,我几乎都看过了,她们加起来都没有师姑你的一根手指头漂亮咧。”话音刚落,厉风就心里‘咯噔’一声,大叫起来:“完蛋,完蛋,我怎么就实话实说了?这小丫头可是掌门的女儿,要是她听我的话不开心,动动手指头,我可就……”

谁知道赵月儿却是大感兴趣,她不过十六七岁的年龄,哪怕是修道吧,也是道行未深,自然遏制不住少女心中的那种爱美的天性。她时常还对着水流看自己容貌,无端端的叹息一声。苦于一元宗除了十七个傻乎乎的一心修道的人,就只有小猫这不会说话的畜生了,谁又会明白她的心理,和她好好的闲聊一段呢?

如今听得厉风赞美自己的容貌,一时间也没有注意到那红牌姑娘是什么东西,赵月儿已经是笑颜如花的轻声笑起来:“呵呵呵呵,我们修道之人,可不讲容貌的好坏啊。”

厉风眼看得赵月儿心里开心,自己也无端端的心头大乐。他心里琢磨着:“感情这神仙也喜欢听马屁啊?那这手功夫以后可要好好的运用了……对阿,神仙也是凡人做,看看以前虎老大他们,我被他们追得无路可逃的时候,几句马屁下去,打我的力道都会小很多,看来,马屁是人人通吃,这一定要记住了。”

于是,厉风连忙凑上前了一步,一本正经的说到:“唉,修道,修道,我现在还不是修道的人呢,这容貌的好坏是一定要讲究的……象师姑这样漂亮的姑娘,要是放在了苏州府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眼珠子都会掉下来。就好像上次吧,一个波斯的胡商带了十几个美女从扬州过来,其中一个小妞,居然有富商用十斗明珠去换,可是我看那个波斯小妞,长得那里有师姑十分之一的好看?……错了,何止十分之一呀,百分之一,千分之一都没有啊。”

赵月儿从来就没离开过青云坪,哪里知道世界上有一种人就靠吹嘘拍马过日子呢?当下被厉风哄得心花怒放。虽然不知道那胡商得姑娘,人家为什么要用明珠去换,但是起码知道厉风实在竭尽全力的夸奖自己的美貌,早就被迷魂汤灌得晕晕糊糊,十几年的道行修为,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只有旁边的小猫年深成精,比起赵月儿来还多懂了一些世事,眼看得厉风在那里口水四溅的溜须拍马,挖空心思的夸奖赵月儿的美丽,小猫只有把四个爪子同时摊开在了地上,摆出一副死老虎的模样,斜着眼睛很不屑的看着厉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耻之尤……唉,还是老虎好……我们才不讲究身上毛皮是否漂亮,我们只讲究实力呢……不过,我小猫身上的毛皮,也铁定是天下老虎中最水亮的一张了。哼哼……”

赵月儿难得的开心大笑了一阵,看着眼前这十二岁不到的小孩子,心里是越来越喜欢。她点头说道:“好了,风子,不要多说了,我哪里有你说的这么漂亮呢?那四大美女,我都还没有见过呢。不过,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会去苏州府看看的……我问你,你现在怎么不好好的修炼呢?你身上劲气充足,百脉俱通,可是就好像山谷中的风一样,全是本能的运转,你根本就没有试着去收敛运转它们呀。”

厉风正说得兴起呢,往日在苏州府,哪里有他耍嘴皮子的功夫?最多就是在阿竹面前摆录一下自己是多么的见多识广。如今难得有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听自己胡说八道,而且还是一个漂亮的小丫头,心里正爽快得紧,哪里舍得停下来?不过,他虽然得意,毕竟还没有忘形,这赵月儿是自己的师姑,这是绝对不能弄错的事情,师姑问话,能不回答么?

厉风叹息了一声,摇头晃脑的说到:“师姑,我厉风也是一个力求上进的人,如今到了这神仙的地方,能不好好的修炼么?不过,我的师傅没有给我修炼的方法,我厉风实在是不会修炼啊……还有,师姑,你不觉得,叫我风子,就好像是在叫‘疯子’么?能不能换个称呼?”

赵月儿的嘴角又勾了起来,肩头微微耸动的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不叫你‘疯子’了……哈哈,疯子……嗯,叫你小风算了。小风,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修炼的方法呢?萧龙子师兄虽然闭关了,可是他一定会把本门修道的总纲给你的,还有,难道师兄他没有带你去‘守一阁’么?我们一元宗所有的道书都在里面,只要静心参悟,哪怕没有人指点,也会有所成就的呀。”

厉风的脸唰的一下变成了通红,吭吭呜呜了半天,他才一脸无辜的瞪着两只小眼睛望向了赵月儿:“师姑,我自幼父母双亡,家境贫寒都无法形容我的凄惨落魄啊,我根本就没有家境可言。这人世间,作甚么不用钱呢?启蒙识字,也是要交钱的呀……我根本就不识字,怎么能看得懂那高深莫测的入门纲要?”

嘴上说得是可怜巴巴的,厉风心里则是在嘀咕:“不过,要说没钱也是假的,做了六年贼,我私房钱也有大好几十两金银,不过,我没事把钱送给那些老冬烘干什么?这年头,读书没用的……学会识字干什么?还不如一支肥嫩嫩的烤鸭实在。”

当然了,这样的心里话是一定不能向赵月儿说出来的,厉风是死死的守住了脸上快要抽筋的肌肉,露出了一副如丧考妣、愁云惨雾的面孔。抬起手,唔,身上居然套了一件宽大的青色道袍,想来是古灵子身上扒下来的,那就不要紧了,举起来,狠狠的擦一把眼泪,顺便涂一把鼻涕在上面。反正不是自己的衣服,不心疼。

赵月儿心里则是不同,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正是爱心泛滥、看见贼偷自己的包,会主动给银子的关头。看得厉风嘴里说得凄惨,脸上又是满脸凄容,还鼻涕眼泪的一脸,心里早就软了。再看看厉风那瘦小干枯的身材,刚刚比自己腰高一点的个头,赵月儿本能的想起了以前在山里拣到的一只饿得七晕八素的瘦猴子。

“唉,也不知道这可怜的小家伙是多少年没有吃饱,才变成了这个样子啊。”

厉风贼溜溜的眼珠子转悠了几圈,脊梁骨稍微的一耷拉,摆出了一副极其可怜的样子,却不知他这弯腰垂头的模样,纯粹就一山里老猴头。赵月儿看着厉风这一副猴样,更是想起了自己那时候在青云坪后山拣到的老猴,那还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饿得是在是只有一根手指头还耷拉在阳间的老猴,虽然是经过赵月儿喂了无数灵丹下去,最后还是魂归地府,这让那时候的赵月儿伤心了小半年呢。

眼看得眼前又是一典型的猴子,赵月儿被勾搭起了那时候的伤心和怜悯,不由得用手去抚摸厉风的脸蛋说:“好了,不要哭了,怎么越说越伤心了?哼,萧龙子那家伙,就知道自己苦修苦修,结果收了徒弟都一点不管的……不过,说实话,我们一元宗几千年来,所有入门的弟子之中,不会识字的,也就你一个耶。”

厉风只感觉两只软绵绵的带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清香的手掌摸上了自己的脸蛋,这种极度美妙的触觉,让这个脑袋里面的货色比起一般成年人还要复杂三分的家伙有了无限的遐思。眼里看着赵月儿秀丽异常的面容,脸上是那种极度美好的触觉,鼻子里面还有那种奇妙的清香,厉风只觉得鼻子一酸,似乎就有液体要喷洒了出来。

飞快的卷起古灵子的道袍,狠狠的捂在了自己的鼻子上,厉风号啕大哭起来:“呜呜呜呜呜,师姑啊,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我那师傅实在是不负责啊,还有那邪月子的,丢了我一本根本看不懂的书就跑了,根本就不问我是否读得动啊……师姑,要是我是你的徒弟就好了啊。”

自幼受到的锻炼,让厉风有了一种极其神奇的本领,那就是随时随地可以流下眼泪。此刻,他脸上是泪水纵横,鼻涕长流,而心里则是在大声的哭天喊地:“妈的,妈的,丢脸了,怎么流鼻血了?牛老大他们第一次去偷窥楼子里面的姑娘接客,一个个带着两溜鼻血回来,我现在怎么也流鼻血么?”

赵月儿收回了手,两个腮帮子鼓了起来,气呼呼的说到:“是萧龙子和邪月子是么?我明白了,肯定是邪月子那家伙,他要琢磨金丹,所以拉着萧龙子护法呢,而萧龙子那家伙金丹就要结成了,正好向邪月子请教经验,哼哼,所以把你扔在一边不管了……放心好了,这个青云坪上除了我娘亲,就是你师姑我最大,到时候我帮你收拾他们两个。”

赵月儿眼睛里面露出了那种让小猫浑身发抖的寒光:“哼哼,邪月子最宝贵他那一林子的‘寒月兰花’,到时候我全部把它们给扒了,我看他再去哪里配‘九天兰实’。萧龙子么,他在华山之阴的绝顶上种了三株‘小蟠桃’,明天我们就去放一批猴子进去,看他还怎么吃桃子。”

想着想着,赵月儿脸上露出了一股恶作剧的笑容。厉风忙着用道袍擦鼻血呢,不过眼角余光还是很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的表情,厉风心里大乐:“嘿嘿,感情这小丫头发彪的时候,跟咱们兄弟一样啊……当初不就是因为偷了黄老太婆的鸡,她敲着铁盆满大街骂,结果我们扔了三只黄鼠狼去她家院子么?嘿嘿,感情好,感情好……”

赵月儿眯着眼睛构思了半天,这才凝重的点头说到:“好了,小师侄,你放心,我会给你出气的。不过,你说要拜我为师,恐怕就有点难了哦……我还没有正式被列入门墙的,因为我父亲是掌门,我是否列入门墙,意义不大呢。嗯,这可怎么办?”

厉风已经扑倒在了地上:“这更好办了,师姑你就干脆自己开门立户吧,一元宗是不是?您就建立一个‘二元宗’、‘三元宗’的,三总比一大吧?……您就是开门祖师,我就是您的开山大弟子,这不就了结了么?”

“无耻啊,无耻啊。”旁边的小猫摇头摆尾的发出了呻吟声。

赵月儿则是乐得咯咯直笑,她连忙摇头说到:“一元宗的一可不是这么解释的,哈,不过给你解释,你现在也听不懂,要是我建立一个二元宗、三元宗的,传出去了会笑掉人家牙齿的……不过,自己开门立户啊,倒是有点意思哦?唔,一元,二相,我的宗派就叫做二相宗哦,哈哈哈哈,不过,不许给我父亲知道,否则!我就赶你出门。”

说着说着,赵月儿已经是乐得说不出话来了,捂着嘴巴急骤的喘息着。

厉风大乐,几个响头磕了下去,嘿嘿笑着说到:“师傅在上,弟子厉风参上了……是,是,这种事情,自然不能告诉掌门师伯的。”他能不高兴么?看得出来,赵月儿是一元宗的小太上皇,谁敢招惹她?自己找上她做靠山,那还有谁敢招惹自己呢?尤其赵月儿这么漂亮,嘿嘿,说不定以后……厉风转悠着眼珠子,满脑袋的妖精打架。

赵月儿从石头上站了起来,点头说到:“唔,这样就对了,以后你做我徒弟,我不会亏待你哦……现在我就去拿一粒‘九转玄丹’给你,帮你筑基,然后么,你以后每天上午炼气铸体,下午就跟着我温养道书,明白了么?”

厉风眨巴了一下眼睛,小心翼翼的问到:“师傅,难道您就没有功课了么?”

赵月儿笑了笑:“我的功课很简单,每天早上炼气,下午温习道书,夜里引气或者是观天象,这青云坪上,要说起道行修为,你是和我程度最接近的,所以我们可以在一起做日常的功课的……这几天是在炼化一枚父亲给的玉佩,所以才没有出门。其实,我平日里也喜欢到处游玩的,这次加上了你,倒是不愁没有伴了。”

想了想,赵月儿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片玉符,玉符不过两寸长,二指宽,三分厚薄,但是上面满是一丝丝青色的花纹,构成了繁复的法阵符菉,一道道柔和的青光从上面升腾了起来,随后又融会了玉符之中,倒好像那些青光不是光,反而是流水一样。

赵月儿笑着把玉符送给了厉风,说到:“这是父亲给我的‘遁天’,一符在手,只要是法力足够,无论多么厉害的法阵陷阱都困不住你。如果你法力不够的时候,也可以发动玉符上的‘隐形’诀,全然隐去自己的身形。除非是到了窥虚阶段的真人,否则整个修道界,没人可以发现‘遁天’保护下的人……你拜我为师,我自然要给你点好东西咯。”说着说着,赵月儿自己也觉得滑稽,不由得笑了起来。

厉风几乎是抢一样的接过了玉符,然后满脸担心的问到:“可是这样一来,师傅自己岂不是没有了么?”

赵月儿笑着:“这是父亲在我小时候,见我喜欢在山里乱转,怕我遇到山魈水怪,这才给我护身用的。现在不是师傅我吹牛,一般的妖魔鬼怪,也逃不脱我的‘流澜剑’,我也无法全部的发动‘遁天’,所以这符留在我手中,已经是没有用处了,倒是正好给徒弟你用啊。呵呵!”

厉风翻来覆去的看着手中晶莹的玉符,咋舌到:“天,这东西一隐形,就真的谁都看不到?”

赵月儿自傲的点点头:“我们一元宗可是修道界的正统传承,道法玄微,这有什么难的?只要徒弟你日后进阶,接触到了本门的高深道书,自然会理解这是为什么的……现在‘遁天’先放徒弟你这里,等你的法力修为能够发动‘隐形’诀了,我再把所有的手诀和咒语都教给你。”她倒是叫‘徒弟’叫得越来越顺溜了。

厉风喜不自胜,连忙称谢。他的心里浮起了一个极其恶毒无聊的主意:“妈的,要是我在苏州府就有了这宝贝,去偷看楼子里面的姑娘洗澡,还用冒这么大的风险么?”

一阵冷风凉飕飕的吹过,似乎老天爷都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打了一个寒战。

第八章 学习之道

“你实在是笨得可以耶,‘人之初,性本善’,就这六个字,你翻来覆去的弄了半个时辰,还没有记下来么?”赵月儿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拼命摇晃着自己的脑袋,连连叹息着的看着厉风。

厉风仰天发出了一声嚎叫:“天啊,师傅,这六个字真的很简单么?可是我怎么看他们都在打转呀!每个字都在拼命的转圈,我眼睛都花了啊。这字也太复杂了一些,难道就没有稍微简单一点的字来学么?”他干脆懒散的躺在了地板上,哭声哼哼起来:“师傅,我浑身的骨头都疼啊……就说这挑水,劈柴吧,给我两个铁桶、铁扁担以及三十斤的斧头也就算了,干吗上面还要用上符咒呢?搞得我浑身发软,好容易才完成了这任务,但是也太累了一些。”

赵月儿‘呵呵’的笑起来:“谁叫你还没有入门,体内就有了这么多的先天灵气?比起普通人,自然是要多加锤炼才能成材啊,这是娘亲给我说的。听娘亲说,萧龙子师兄他们上山的时候,可不象你体内经脉全部贯通,而且还积蓄了这么浓厚的灵气,力大无穷,一步就可以跳出三丈远。各位师兄上山的时候,都还是肉体凡胎,所以他们使用的自然是木桶柴刀咯。”

赵月儿轻轻的在桌子上点了两下说到:“这担水、砍柴的事情,本来就是为了收敛你的心火呀,要是不让你累一点,这可怎么成呢?”

厉风直直的从地上竖了起来,做了一个鬼脸朝赵月儿求饶到:“那么师傅,你就行行好,我一个上午挑水、砍柴已经累得够苦了,您就挑选一点简单的文字,最简单的文字教授给我就行了,没必要教太难的吧?你看看这些字,一个个扭来扭去的,我怎么可能记得清这么多比画么?”

赵月儿皱起了眉头,歪着头叹息到:“这就叫做笔画多么?我倒是觉得这种文字学起来容易多了,这也是如今人世间流行的文字呀,应该是最简单学的……诺,你看这里。”赵月儿的手招了一下,靠着房间的一溜儿书架上立刻有两册竹简、一侧玉简飞了过来。

随手摊开了一册微微有些发黄的竹简,赵月儿笑着说到:“这是小篆,你看看这个笔画是否更难一点呢?”厉风发出了一声惨哼,眼珠子已经开始游离的转圈了。再摊开了另外一册竹简,赵月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这是大篆,你看是否很容易学呢?”厉风喉咙里发出了‘咯咯’的古怪声响,似乎就要晕倒过去了。

赵月儿小心的摊开了那一册玉简,忍不住的笑起来:“呵呵,这是上古蝌蚪天书,笔画倒是简单了,但是你能读出里面的内容么?”

厉风扑向了赵月儿,抱着赵月儿的小腿嚎叫起来:“师傅啊,你就饶了徒弟我吧。这些东西不是人学的啊,您就行行好,干脆的什么东西都是您读出来告诉我算了,何必要我自己学呢?不要说什么大篆小篆了,我现在是脑袋都要转糊涂了呀。”厉风鼻子拼命的抽搐着,肚子里面却是笑开了花:“天啊,师傅的腿好香啊,比前天晚上挖出来的‘寒夜兰花’还要香啊,苏州府的那些小娘们,一个个涂脂抹粉的,比较起来,那些香粉简直就是茅厕的味道了啊。”

赵月儿轻轻的拍打了一下厉风的脑袋,很是严肃的说到:“这可不成,我当然可以把所有的心法、道书都读给你听,但是你的脑袋能够记下多少东西呢?就算我爹是掌门吧,一元宗合计十三万七千六百四十五册半的道书,五千九百六十七册法书,三百一十四卷上古典籍,一百二十五卷仙府紫菉,两册修道真经,他也不可能全部记在脑袋里的,也要时时翻阅,你这么懒,怎么可能记得住呢?难道你以后要我随时给你颂读么?要是我闭关怎么办呢?”

厉风肚子里面哼哼:“我倒是巴不得你时时给我读书的。”当然,他嘴巴上是很甜的说到:“那师傅,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这读书习字,可是件苦功夫啊,脑袋疼呢。”

赵月儿的眼珠子转悠了几圈,突然的怪笑起来:“我想起来了,好像五师兄说过,七师兄雷震子上山的时候,也是不肯静心读道书的,结果被渺渺师叔罚他每天多挑三倍的水,多砍三倍的柴,他就乖乖的坐在书房用功了,看样子,我也要学渺渺师叔的办法才行。就这样决定了,以后你不要去青云坪上的溪涧里挑水,你去青云坪下,不,是青云坪外的华山主峰西侧的山涧内挑水,路上还要砍下一捆干柴带回来,嘻嘻。我会叫小猫监督你的。”

厉风呆住了,他不由自主的松开了自己紧紧抱着赵月儿小腿的手,大声的嚎叫起来:“师傅啊,你不能太狠心啊,这会要人命的呀。”厉风跟着赵月儿已经混了三天了,怎么不知道,华山主峰距离青云坪,足足有两百多里地啊。尤其青云坪唯一一条下山的道路,如果不是御剑飞行的话,那是一条尺许宽无比陡峭的从悬崖上雕刻出来的小道啊。

赵月儿眯起了眼睛:“不然的话,你又要诉苦了,我教你两天了,你总共就记得一怎么写,其他的字一个都写不上来,这实在是太丢我这个师傅的脸面了……每天教你读书识字,你要么瞌睡要么肚子疼,那么你就好好的辛苦一下吧。”赵月儿重重的拍打了一下小猫的脑袋,喝道:“懒猫,以后每天你跟着小风去挑水,总之不许他偷懒才是,要是敢偷懒,你就给我用尾巴打他。”

厉风呆住了,还来不及加以更加剧烈的抗议,赵月儿已经化为了一蓬朦胧的青光:“我要去阅读道书了,小风,不许偷懒,这间书房内外都有历代祖师符菉封锁,不用害怕外道魔头可以混进来,可以放心的打坐,我已经把最初步的炼气口诀教给了你,你要努力哦。”说完,一道青光激射出了房门,瞬息远去了。

“天啊,我的命苦啊,还以为靠上了一个好靠山,等于找了一个好大哥一样,谁知道我的命这么苦啊,轻轻松松的就改了我的挑水路线,天,来回一次,估计也就一个上午结束了吧?”

厉风是彻底的瘫软在地上了,而小猫则是愤愤的发出了低声的咆哮:“早知道我今天干吗跟你过来?要我监督你?岂不是老虎我每天也要跑四百多里地?我的命苦啊。”可惜就是他的抱怨,厉风是听不懂了。

青光再次的闪了一下,赵月儿冲了进来,急促的说到:“可以告诉你,要是一个上午不回来,第二天就加倍,同时,那一天你就没有东西吃了,我会把你关在密室里面让你出不去的,记住了?……这是那三个死老头子说的:对徒弟,不用太好了,只要他们死不了就没事……咯咯,这是松子师叔喝醉酒后骂三位师祖的时候告诉我的,呵呵。”说完,赵月儿再次的飞了出去。

厉风彻底的呆住了,他举起了手大声的叫骂起来:“你们这是教人修道的地方还是哪里?苏州府最抠门的周扒皮,对他的佃户也没有这么狠毒啊,起码人家会吃饱肚子的呀……你们这群神仙,他妈的比一个财主都不如啊……天,我要回苏州啊。”

小猫歪着脑袋看了一下彻底的陷入了歇斯底里状态的厉风,打了一个响鼻,懒散的躺在地上准备睡觉了。它喉咙里面发出了几声低声的咆哮,意思是说:“你小子有这功夫抱怨,不如赶快打坐炼气,多一丝内气真元,起码明天就省力一点呢!”想着想着,小猫觉得自己不用成天担水砍柴,倒也是一种幸福,不由得嘴角一勾露出了个笑容,闲适的闭上了眼睛。

小猫突然觉得自己的肚皮上一沉,睁开眼睛一看,果不其然,厉风已经是骂骂咧咧的靠在了自己的肚皮上,用自己的肚子当枕头,准备午睡了。小猫呆了一阵子,摇摇头,打了个呵欠,咕哝了一句:“你这家伙,做神仙的机会都不珍惜么?要是我是人体,我肯定比你用功百倍啊……啊~~,不管他了,老虎我睡觉了。”

一天无话,第二天大清早,厉风是被满脸薄嗔的赵月儿用小型的掌心雷给招呼起床的。赵月儿一脚接着一脚的踢向了厉风和小猫的屁股,大声的吼叫起来:“你们两个懒鬼,给我起床,起床了,你们在干什么?给我起床了,厉风去拿水桶和斧头,小猫你别跑,你给我在身上背一张‘泰山符’再出去。”

赵月儿手指急划,黄光一闪,一道符菉牢牢的贴在了小猫的背上。小猫发出了一声悲凄的嚎叫:“天啊,‘泰山符’,你这丫头好狠心啊,亏你小时候我成天背你满山的转悠……足足有一千斤啊,你少用点法力啊。”

赵月儿听得出小猫吼叫声中的抱怨,不由得笑骂到:“看你以后还敢睡懒觉,小风都是被你这头懒老虎给带坏的,老老实实给我去监督小风,要是你们两个敢串通了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尤其你小猫,你要是敢和小风一起偷懒,我下次就用‘五岳符’来压你了。”说完,赵月儿娇笑着双手连挥,无数道掌心雷‘噼里啪啦’的朝着厉风以及小猫射去,一人一虎吓得鸡飞狗跳的冲出了门外去。

赵月儿是越打越开心,不由得大叫起来:“不许跑,吃我几道天雷了再去,我昨天刚刚学会的‘九霄雷连击’。”

小猫一声惨嚎,亡命一样的驮着沉重的‘泰山符’风一样的跑出了书房外的竹林,厉风稍微一个迟疑,天空中就是‘嘶啦啦’一连串的炸响,足足上百条手臂粗细的电光灵蛇一样的劈了下来。厉风终于明白‘雷连击’是什么意思了,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惨嚎,脚丫子拼命的踢打着自己的屁股蛋,风一样的跑开了去。

电光激闪,大片竹林在电光中化为了飞灰,十几个深深的土坑出现在了书房前的地面上,还在冒着缕缕的青烟。

赵月儿不依不饶的追了上去,嘴里大声的叫嚷着:“小风,小猫,别跑,给我站住,就一下,一下不会死人的啦。”

一身青袍的古灵子突然从书房边露出了身影,近乎呻吟的说到:“好,好,好,萧师弟,你真够好。收了个徒弟自己不管,现在落进小师妹的手里了……你的那几颗‘小蟠桃’,死得不冤……就算是我的‘烛龙草’,虽然让那小子吃了下去实在是糟蹋,不过,我也认了。”

萧龙子和邪月子两个也显现了自己的身形,邪月子极其有啊q精神的仰了一下头,用手擦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道:“我们修道之人,身外之物有什么好可惜的。不就是几颗‘小蟠桃’么?吃了又不能成仙,有什么好心疼的?哪怕就是我那‘寒夜兰花’,想起来虽然有些心疼,但是只要小师妹开心,而我们自己又没有太大的损失,些许身外之物,算得了什么?”

萧龙子翻了翻白眼,连连点头说到:“诚然,诚然,几株桃树,我干吗放在心上?总之道士我觉得,这个徒弟收得不错啊,第一免去了那五个老家伙得唠叨,成天让我们去收徒弟,这也算是应付过去了。第二呢,小师妹看样子也找到人陪她玩乐了,我们也就安静、自在了……大不了我们多损失一点药材而已,反正以前毁在小师妹手中的药材还少么?”

古灵子连连点头:“这倒是实话,小师妹和小师侄到了一起,最多我们多损失三成的药材,但是起码可以避免小师妹成天找我们的麻烦了。否则放任小师妹一个人在山上,就好像上次我那炉灵丹……啧啧……”古灵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倒霉事情,连连的摇了摇头。

萧龙子浑身一个哆嗦:“快走,快走,趁着小师妹追杀那两个倒霉的家伙,我们先躲开才是。”

古灵子连忙喝道:“丢脸,我们修道之人,怎么可以有畏惧之心呢?……不过,萧师弟,我的金丹还是差了一些火候,还得师弟你多多的给师兄我护法才是。”

邪月子连忙说到:“古师兄要琢磨金丹,正好师弟我好好的向师兄请教一二,同时我们三人联手布阵,外道魔头估计是无法破了我们的阵法吧?就算是小师妹,她也……”

三人相视而笑,萧龙子嘿然道:“修道之人,就该日求上进,这才是道理。呵呵……”三人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飞一般的化风而去了。依稀还可以听到萧龙子的语声:“把风子交给小师妹也不错,起码小师妹还可以随意进出门派禁地,有什么好处,也就便宜了风子吧,呵呵,不算我这个师傅不负责啊。”

等得三人飞得不知去向了,陈松子则是拎着个小酒壶随着一道清风出现在了书房边上。他仰天灌下了一口酒,低声骂咧到:“这群小牛鼻子,一个比一个会偷奸耍滑,难道他们就不知道要振兴门派么?居然把自己的徒弟甩手给了小师妹,难道他们还要我们这几个老头子来教授新进门人不成?唉,师门不幸啊,师门不幸……不过,也有道理啊,月儿这孩子挺知道上进的,风子在她手下应该也没错……唔,是极,是极,呵呵,呵呵。”

一溜儿清风,这老道也不知道去向了。

至于厉风,早就和小猫一样,被连串的闪电吓得怪叫连连,背后插一柄重斧,肩上挑着一对水桶,飞一样的掠下了青云坪,顺着那条尺许宽,曲折陡峭,怪石丛生的小道冲了下去。

扁担上散发出了淡淡的金光,一闪即逝,而本来充满厉风体内的天地灵气立刻就被那金光压制在了一团,凝结在了厉风的体内,厉风只能凭借着自己的肉体力量挑着这一对百来斤的东西往山下跑去。不过,考虑到厉风的体格比起普通人已经强大了太多,这百多斤的额外负重,也不过正好让他每天象普通门人一样的劳累而已,就这一点来说,赵月儿的眼光是非常的准的。

赵月儿站在一柄金色长剑上,悬浮在小道的尽头大声喝道:“小猫,不许偷懒;小风,不许耍滑。你们两个中午十分必须赶回来,否则的话,都没有东西吃,尤其小猫,要是小风偷懒了,肯定是你带坏的,明白了没有?”

绵延的山峰中回荡起了厉风凄惨的抱怨声,同时更加响亮的,是小猫那不甘、委屈、彷佛六月飘雪一样冤枉的咆哮声,一人一兽的声音渐渐远去,赵月儿则是满脸微笑的看着小道,轻轻的哼唱起来。

第九章 开窍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赵月儿缓缓吟唱出了《道德经》中的这一段,却发现厉风脑袋扭在一边傻傻的看着窗外松树下的一只山鸠发呆,不由得狠狠的在厉风的脑袋上敲了一记:“给我好好听着,否则你走火入魔丢了小命可不要怨我。”

厉风浑身一个哆嗦,立刻老老实实的坐好了。混混生存法则第九条,凡事对自己的人身安全有助的话,那是一定要听的。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而天地所生之前,一切皆为混沌,我一元宗之所以为一元宗,则是把握了修道的最本质,以人融于天地之间,追逐那渺渺茫茫生化万物之‘一’,从而达到无上大道。小风,给我认真听着,你又出神了。”‘啪’的一声,赵月儿瞪着眼睛再次狠狠的给厉风脑袋上来了一记。

小猫在旁边很是不屑的看了厉风一眼,鼻子里面哼出了一口气。这老虎还在抱怨呢,要不是这臭小子,这十天来,怎么自己也要每天上午奔跑四百多里山路呢?尤其是听讲入门法诀的时候都要发呆,简直就是不求上进的典型,想老虎我都还在认真听讲呢,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听一元宗的弟子剖析本源的。

厉风委屈的撇了撇嘴,歪着脑袋呆呆的看向了赵月儿,脑袋里面不由得浮出了这样的念头:“这小丫头师傅也太凶了一点,以后肯定嫁不出去啊。不过,她们是修神仙的,应该不会嫁人……耶耶耶,那真奇怪了,怎么掌门和二师伯又勾搭成奸弄了个女儿下来?莫非掌门是个火居的道士?不过可以成家的火居道士是专门负责厨房的呀?古怪,古怪,一元宗的厨房居然要让掌门亲自管么?”

赵月儿哪里知道厉风脑袋瓜子里面翻腾着这些乱七八糟污秽不堪的念头,不过看得他表面上总算是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拿着那卷一元宗入门的典籍解说到:“所以,一元宗最基础的修炼就是以气入手,先是磨练肉身,锻炼内息,再通过博览道书到达和天地沟通的境界,自然可以引天地元气入体,酿成紫府氤氲紫气,等得功候到成,自然会结成金丹,本命金丹再加九转玄功苦练,日后自然生成道胎元婴,只要元婴有成,那也就是半仙之体了。”

一听得‘半仙之体’的说法,厉风立刻来了精神,抛开了脑袋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他兴致勃勃的问到:“那师傅,这练成元婴要多少年的功夫?难不难?是不是就可以长生不老了呢?也就可以腾云驾雾,一掌就可以劈开一座山头了吧?”

赵月儿的嘴角向下弯了一下,有点苦恼的说到:“道胎元婴,哪里有这么容易修炼呢?萧龙子师兄现在刚刚成就氤氲紫气,最多功候深厚一些,你认识的那邪月子师兄也就是金丹成型才十几年而已,至于古灵子师兄,两百余年苦修,金丹琢磨了万万遍,功候还不足以升华元婴呢,要不然他干吗紧张那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的‘烛龙草’?”

厉风呆了一下,仰天惨嚎起来:“天啊,两百多年还没有结成元婴,那小爷我要多少年才可以长生不死啊……我还指望着日后成了神仙,跑回苏州府狠狠的揍古头儿、虎老大他们一顿呢,老天爷不开眼啊,成神仙就这么难么?”

赵月儿大笑起来:“如果神仙是这么容易做,那天下个个都是神仙了。父亲他苦修七百年,如今也不过是刚刚进入了养神后期,元婴恰恰可以变幻出十几个,神游千余里而已,距离分神之期元婴幻化万千,瞬息间游遍天地的境界还差了不知道多少火候,怎么能这么容易?”

厉风整张脸都是苦涩,他耷拉下头说到:“几百年?几百年!小爷等成了神仙,也都老了……等小爷成了神仙,古苍月那平日里欺压我们的家伙也都老死了,我还报复什么那。”

赵月儿眨巴了一下眼睛,用手中卷轴狠狠的敲了一下厉风的脑袋:“修道可不是为了报复他人,而是为了上体天道,追求飞升至境……不过……”赵月儿古怪的笑了笑,说到:“按照几位被赶下山游历过的师兄说,人间的炼气方式简直就是烂得离谱,辛苦四五十年,资质好的恰恰能够踏入后天之境,比起我们的修炼手段,那是差太远了。”

厉风一下子精神了:“也就是说,我只要修练个几年,就可以算是人间的顶尖高手了么?是不是,师傅?啊?是不是?嘿嘿,到时候小爷我可就要威风了,到时候带着小猫跑回苏州府,看谁不顺眼,我还不灭了他么?……妈的,到时候我就从牛老大手上抢走金龙帮,我要让金龙帮比苍风堡还要厉害。哈哈哈哈!”厉风一时间陷入了美梦之中,猖狂的大笑起来。

赵月儿漂亮的脸蛋整个的缩成了一团,皱着眉头喝道:“少做白日梦了,如果你用心修炼,三年炼体期过后,你就可以进入引气期,也就是可以引动天地元气入体,这就是人间先天之境的初步功夫了,不过要是你还是这样成天做美梦,恐怕你三十年,三百年都没办法进一步。”

厉风兴奋的站了起来,干脆的趴在了桌子上,脑袋距离赵月儿不过一尺的,满脸都是谄媚的笑容:“师傅,亲亲的师傅啊,你说吧,如果我努力修炼,那就是三年后,我就是顶尖高手了?那我要是炼三个三年,我岂不是就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赵月儿叹息了一声,无力的一巴掌拍在了厉风的脸蛋上,摇头说道:“怎么说呢?如果师兄们说的是没有错的,那你只要按照修道之人正常的进度修炼十年,人间的武林高手除了那些进入先天化境的高手,没有人能够在真元上赢过你,你如果能够正常的修炼二十年,那人间界恐怕要聚集天下所有武人才能对付你。但是要说到打遍天下无敌手么,哼哼。”

赵月儿翻出了一张雪白的卷纸,用毛笔在上面比画起来:“除了修道的筑基期,也就是普通的炼气功夫外,修道的境界按照我们一元宗的标准还分为‘气’、‘丹’、‘神’、‘虚’四大境界,其中再细分为‘引气’、‘凝气’、‘化气’,‘酿丹’、‘凝丹’、‘淬丹’,‘破神’、‘养神’、‘分神’,‘窥虚’、‘洞虚’、‘化虚’十二个小的境界,每个小境界还有上中下三阶。”

厉风已经呆住了,赵月儿横了他一眼,继续说到:“就我所知,如今修士百门,正邪双方加起来,化虚期也有二三人,窥虚、洞虚境界的有十数人,这些都是深藏海底或者远遁山窟,不再抛头露面了的。而到达或者接近分神期的大高手,正邪加起来起码有三百人之多,我父亲以及娘亲还有三位师伯,都是这个阶段的人。破神、养神期,也就是拥有了道胎元婴的修士,起码超过千人,这些都是动动手地动山摇的人物。而到达了金丹大道的人物,则是起码超过三千人,其他还在气期苦苦修炼的,起码有十万人之众。”

厉风惊呼:“这么多?大明王朝总共才多少户籍?”

赵月儿轻轻的呸了一口:“少来了,如今世间人能够活多久?修士之中年轻五十岁算是年轻的,你人间的户籍多少,能够影响到修道界么?还不知道多少人是隐居了数百年的老怪物了……我就是摇告诉你,哪怕你到了凝气期,也就是人间界先天化境的阶段,也就是修道界中最底层的功夫,就不要想着什么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好事了。”

“尤其除了我们一元宗以及东西昆仑、东海龙族、极北极光仙境、极南逍遥仙府这些渊源古老的门派外,其他的修道门派常年有大批弟子行走天下,积蓄外功,没有金丹大成快要孕化元婴的火候,谁敢在人间胡作非为呢?”

厉风的脑袋无力的耷拉在了桌子上,哀嚎起来:“天啊,前途无亮啊,我还以为只要努力个三十多年,我就可以成仙了,原来……十几万人苦修几百年,才两三个到了最高水准的,真是。我进错了庙门啊,一元宗才十几个人,平均算起来,也轮不到一元宗的人成仙啊。人家门派都是几千人上下,我们一元宗才……”一时间,厉风是彻底的被打击了。

赵月儿微笑起来,低声呵斥到:“胡说八道了,这人数多少和成仙的人数有什么关系?我一元宗辈分最高的那三个老怪物,应该是现在唯一的三个接近了化虚期的人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一元宗声名远播、虽然门人弟子少但是没有人敢冒犯的原因呀。我们修习的,是最正宗的道法,成就自然比其他人要大了。”

厉风勉强有了点动力,哼哼到:“师傅,也就是说,我还是有希望的?”

赵月儿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淡淡的说到:“总之,一元宗的入门总纲我已经告诉了你,而我可以说,天下百门万法,我们一元宗是进度最快而且最没有走火入魔的危险的,天道酬勤,也就是说,老天爷都喜欢眷顾那些努力精进、决不放弃的人,哪怕一世不成,二世、三世又如何?峨嵋山轮转大师渡劫七世,前后历经两千五百年,最后才飞升西方佛境,这是多大的恒心,多大的毅力,如果你连一世的功夫都作不好,那你是命中注定无法成仙了。”

赵月儿轻盈的站了起来,拎着厉风的耳朵说到:“这是我娘亲最经常给我说的话,我用来说给你听,只希望你能努力一些罢。十几天的功夫,你识字不过二十多个,还都是最简单的那种,内气几乎等于没有进境,就连挑水,如果不是小猫在后面追着咬你,你也会偷奸耍滑鬼混一通,如此下去,你还不如听渺渺师伯的安排,用灵丹造就你后专门去人间行走,替一元宗收徒算了。”

厉风的脑袋猛的抬了起来,有点恼羞成怒的叫骂了起来:“喂喂喂,师傅,怎么说我也是你第一个徒弟啊,不用这么损我罢?当我只能收徒,别的不能干么?我可是一心要成神仙的,不过就是想要揍几个人而已……再说了,我平日里是偷懒了一些,可是师傅你也不是成天修道啊,偷吃灵药你也有份,挖‘寒夜兰花’、毁‘小蟠桃’、欺负小猫这些事情,你也有份耶。”

赵月儿的脸蛋顿时通红一片,她是一时好心,看着厉风每日间无可事事的消遣,同时心里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厉风的师傅了,顿时就用自己母亲训斥自己的话用在了厉风的头上。谁知道她自己也不过比厉风大了四五岁而已,平日里有什么捣蛋破坏的事情也是两人同去,这一下子被厉风揭露了出来,正是戳中了她心头最尴尬的那一块,直是逼她恼羞成怒了。

手中卷轴狠狠的砸在了厉风的脑袋上,赵月儿嘟着嘴喝道:“我不过是好心劝你罢了,第一呢,我要你明白,这天下修士无数,不知道多少人在努力精进,修道没有这么容易,劝你好好的努力罢了,省得日后阎王当头,逃都逃不掉。第二呢,我也是好心告诉你,只要努力,我一元宗道法高深,自然可以让你日夜精进的,省得你被我打击得没有信心修道了。谁知道你狗咬吕洞宾,哼,懒得和你多说了。”

“反正入门纲要已经告诉你了,第一步的筑基口诀也全部给了你,还耗费了自己的真元替你理顺了体内的灵气,是否努力,就随便你了。”说完,自觉没趣的赵月儿化清风吹拂了出去。她心里也正后悔以及无奈,一方面要在厉风面前充大人、做师傅,一方面两人调皮捣蛋又在一起,这如何能够让厉风心服呢?就连她自己,也突然发现这样的关系实在是太尴尬了些许,厉风不听话,也不能纯然怪他啊。

厉风呆了一阵,猛的跳了起来:“靠,小丫头看不起我啊,我是狗,你就是神仙不成?狗咬吕洞宾,哼……”厉风突然低声说到:“哎哟,不过,你要是让我咬一口,我倒也情愿,就怕你小丫头不愿意。嘿嘿……”

怪笑了几声,厉风猛的摇摇头,突然想起了刚来青云坪的那天,看着那两只大雕扶摇直上的雄姿,心里恍然有悟,猛的给自己一个耳光,大声骂咧起来:“操他妈的,小爷就不信小爷不能做成神仙,等小爷比你先早一步成了小爷,小爷要改那句话成小丫头咬厉风,不识好人心,哈哈哈哈哈……”

得意洋洋的笑了几声,厉风一脚踢开了那入门总纲的卷轴,就这么盘膝坐在了桌子上,左右手掌重合在一起,大拇指在其上对抵,掌心向天,从前方看去俨然成心形,他居然就这么蓦然的入定了。

混混准则:永远不能让女人看不起。在女人面前,哪怕是硬着头皮也要充老大。在女人面前,哪怕前方有一百人等着砍人,自己却只有一人,那么如果你是一个真正的铁心王八一样的混混,你也要抡着板砖冲上去。在兄弟们面前丢人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是绝对不能在女人面前丢人,那是一辈子抬不起头的事情。

厉风低声自语:“哼,十几万人的修士,不过如此,等老子成了天下第一高手,看老子杀光你们这群王八蛋。到时候,老子非要你小丫头承认,老子就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按照一元宗筑基口诀,厉风荡悠悠的长吸了一口气,气息直入丹田,以神念遥控轻轻的盘旋了起来。顿时彷佛一台涡轮增压的发动机被注入了汽油一样,厉风丹田内满满当当的天地灵气活泼泼的动了起来,直随着那一个小小的气旋,拼命的旋转了起来。天地灵气不断的旋转,渐渐的成了一个急骤的漩涡,牵动了附近所有的灵气运转起来。

厉风等得那漩涡在丹田内运转了八十一周,随后就按照筑基口诀所规定的,赵月儿用自己的真元替他做了标记的经脉运转起来。那灵气漩涡顺着厉风通畅的经脉一路运转了过去,不断的把灵药所化的灵气吸纳进去,经过几周盘旋后,再狠狠的抛了出去,那些灵气的性质,顿时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本来是蠢笨的堆积在厉风体内的灵气,已经渐渐的有和厉风肉体结合的趋势了。

厉风这一次打坐,就足足过了九天九夜。其间赵月儿气呼呼的冲进来找了他七次,但是每次都看到厉风在那里盘膝而坐,脸上那小痞子特有的浮华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有了一种得道高僧寂灭时洞悉世间一切的庄严神色。

赵月儿呆了,最后一次冲进来后,她终于吃惊的问小猫:“小猫,这家伙,他,他,他不会被我骂了一句,就突然的悟道了罢?几千年来,一夜悟道的人,九州之上也不过十数人而已呀。”

小猫也是吃惊无比的看着厉风,大脑袋拼命的晃动了起来。这两人怎么知道,厉风这不是悟道,而是拼命,一种小混混豁出去不要命的拼命。就好像街头群殴的时候,面对比自己强大得多的敌人,一个小混混拔出板砖冲了上去,他最后关头脸上要么是满脸的狰狞,要么就是这种看破了一切的庄严感觉。

说白了,就是等同于无赖豁出去了,抡着板砖砸在自己脑袋上拼命在人家门口叫嚷着:“你给不给钱,不给钱我就死在你面前。”的那种德行了。

而厉风此刻也正是如此,本来按照他的水准,最多入定一天一夜就要起身活动了,可是他心里那种刁蛮、野蛮的劲头一发,自己给自己说到:“他妈的,老子非要练出个结果不可,否则一个小丫头都敢看不起自己,岂不是太没有面子了?老子以后非要打得你小丫头叫自己师傅不可,哼,哼,哼……”‘男人’(男孩子)的虚荣心啊……

于是,厉风根本就不考虑任何东西的,憋足了劲头的引着自己的内气在体内拼命的流转,一时间,他的脑袋里面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那内气的运转根本就成为了他的一种本能了。谁知道这样还恰好符合了一元宗那种心无旁鹫,和天地融合的至理。

一丝丝真气从天地灵气中被剥离了出来,温柔的席卷了厉风的全身,洗涤着他本来就已经没有什么渣滓了的身体,不断的强化着他的每一丝神经、每一条血管、每一块肌肉。虽然这种强化的程度很小,但是只要坚持下去,这就是成仙了道的第一步功夫。

而那些被厉风吃下去却没有什么反应的‘烛龙草’,那些凝聚成一团的药力不断的被厉风的真气席卷,一小部分的药力渐渐的游离了出来,融于了厉风的真气和百脉之中。‘烛龙草’之所以能够帮助金丹期的人尽快的结成元婴,就是因为他的药力可以让人的身体更好的和天地沟通,让更多更强的天地元气进入人的身体,催化金丹的成熟。

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谓烛龙也……想那神话中的‘烛龙’,睁眼的时候,天地就是白天,闭眼的时候,天地就是黑夜,这是多大的沟通、转化天地五行之气的力量?而‘烛龙草’以烛龙为号,自然也有这样的特性。

厉风自己还茫然不觉,而他的身体,却实实在在的在‘烛龙草’的药力帮助下,变得精练无比,如果不是他功候不深,已经就可以达到‘引气’的阶段了,比起正常修士,他起码节省了五年的苦功。当然,‘烛龙草’的药力绝对不仅仅这么一点,但是厉风现在能发挥出来的,就是这么点效果了。

九天九夜过去了,其中赵月儿已经是急得乱跳了,哪怕是绝世天才罢,也不能一筑基就连续运功九天九夜的。她早就想要找同门相助了,但是萧龙子他们一个个把自己入定的丹房封得严严实实,赵月儿哪里冲得进去?而一元五老,现在又在锻炼一件佛门法宝‘楞伽心灯’,也把大门给关得密不透风,只能留下赵月儿在这里干着急了。

好容易,厉风实在是觉得体内百脉充满了灵气所化的真元,自己一时已经无法全部吸纳进丹田了,这才缓缓的停下了真气的流转,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仰天打了个大呵欠,厉风懒散的伸了一个懒腰,结果他僵硬了九天九夜的骨节发出了连串的‘噼里啪啦’的声响,一股精纯的气息流转全身,狠狠的洗涤了一下厉风全身,让他舒服得‘哼哼’了起来。

赵月儿歪着嘴,两只手狠狠的掐住了厉风的脸蛋,拼命的把两块脸蛋往旁边扯,嘴里大声的训斥着:“你很有本事嘛,第一次入定就坐了九天九夜,你当你是什么天才么?就算是天才,也不敢第一次就运功这么久的,普通人的经脉,根本就没有打通,根本就承受不起猛然膨胀的真气冲刷的,你不要命了你?”

厉风疼得是‘吱吱’乱叫,彷佛一只被烧了尾巴的猴子一样,狼狈的跪在桌子上,厉风含糊不清的求饶了:“师傅啊,饶命啊,再扯下去就出人命了……我,我,掌门不是说我百脉畅通么?怎么会受不住那点真气呢?哇,疼,疼,不要掐了……”

赵月儿咬着牙齿狠狠的掐了足足一刻钟,厉风的两边腮帮子已经是被掐得发青了,疼得这小子就是一通乱抓,结果双手要死不死在近在咫尺的赵月儿身上狠狠的抓了几把。

赵月儿自己生于深山、长于身上,还没有什么感觉,或者说没有什么觉悟,而厉风却感觉到自己双手碰到了两块软绵绵的高耸的东西,脑袋里面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自己在苏州府偷窥的,那些姑娘接客的情况。脑门里面‘轰’的一声,厉风晃晃脑袋,鼻子里面终于喷出了两道鼻血。他刚刚入定结束,体内血气正是旺盛无比的时候,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流点鼻血还算是小事了。

赵月儿却是一下子就慌了神,惊呼到:“耶,我掐你的脸,你怎么鼻子里面流血了?不动,不动。”她的手掐了一个法诀,手指上白光一闪,对着厉风的鼻子就挥了过去。

一声凄厉的惨叫,厉风流出的鼻血连同鼻子里面的鼻血都被‘寒冰诀’冻成了冰块,疼得厉风那个凄惨啊,抱着赵月儿就拼命得嚎叫起来:“天啊,师傅,你想杀人么?杀人也不要用这样的手段啊,你一剑劈了我算了。”他鼻子里面刚才还血流滚滚,现在是充满了冰块,那个冷,那个冻,那个涨啊,差点就让他晕倒了过去。

赵月儿也慌了手脚,任凭厉风抱着自己,把脸上的鼻血擦拭在了自己的道袍上,只能是无奈的说到:“别慌,别慌,这符咒杀不死人的,师傅没想着要杀你啊,待会给你两颗灵丹,就没事了,别叫了,别叫了,你的嗓子好难听啊。”

厉风却是心里另有想法,搂着赵月儿软绵绵满是清香的身子,这个年龄小却是满脑袋污秽的家伙不由得嘀咕起来:“这么漂亮的小丫头啊,呜呜呜,居然被我抱住了,刚才好像还抓了一下不该抓的地方,呜呜呜,感动啊……我发誓,我一定要她做我的老婆啊,师傅,你就做我老婆吧,我厉风是神仙也不作,也要你做我老婆的。”

厉风甚至已经有了完美的计划了:“你看看,在这山上有什么好的?没有大鱼大肉,没有金银珠宝,他妈的,等小爷我变成天下无敌了,我就去苏州府成家立业,师傅啊,你就等着跟着我享福吧,苍风堡算什么啊?到时候,就算是皇帝也得听我的啊。”

厉风美梦做到完美处,不由得诡异的‘嘿嘿、嘿嘿’的笑起来。

赵月儿眼睛一眯,狠狠的把彷佛一只猴子一样挂在自己肩膀上的厉风扒拉了下来,重重的一掌打在了厉风的脑袋顶上,喝骂到:“好啊,你笑,你看看我的衣服成什么样子了?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她刚换的一件月白色的道袍,此刻是眼泪、鼻涕、口水、鼻血糊满了,虽然赵月儿是修道之人,不会太讲究。但是毕竟少女天性,见不得脏东西啊。

厉风尴尬的笑了几声,突然抬起头认真的说到:“啊,师傅,我和你打个赌。”

赵月儿有点气恼的看着自己的道袍,没好气的说到:“打什么赌?你疯疯癫癫的连续入定九天,是不是脑袋出毛病了?你看你把我衣服弄成什么样子?待会罚你去给我洗衣服才是……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厉风嘿嘿了几声,心里想着:“洗衣服?没问题啊,最好是贴身的衣服都让我洗才好了。”不过,他表面上是无比严肃的说到:“徒弟终于想通了,这修道的确是辛苦,但是徒弟一定会努力用功,争取早日成神仙的。以后徒弟绝对不会出神,绝对不会偷懒,绝对不会耍滑,哪怕小猫要偷懒,我一定不会跟他学的。”

旁边的小猫抱怨的吼叫了一声,大爪子狠狠的在厉风的屁股上抚摸了一下,一下子就把厉风砸在了地上。厉风气恼的骂了几句,狼狈的爬起来说到:“好了,好了,没说你要偷懒啊……唔,师傅,总之徒弟从今天开始要努力了,如果徒弟能够在师傅前面养成元婴的话,嘿嘿……”

赵月儿一听,好胜之心突起,耸了一下鼻子,她用食指指着厉风的鼻子,脸蛋也凑近厉风那满是血、冰的脸上说到:“哈,哈,哈,你能比我早的修炼出元婴?我才不信,要是我被徒弟超过了,我哪里还有面子啊?尤其我现在就已经是凝气后期,已经练成了一丝氤氲紫气,你比我差了好几个境界呢,你能赶上我?”

厉风歪着脑袋,用手挤了一下被堵得严严实实的鼻子,狼狈的张嘴吸了口气说到:“那,那,我们就打赌呗,谁你要是输了,就答应我个要求……要是我输了,我给你磕响头就是。”

赵月儿眼珠子转悠了几圈,突然笑起来:“哈哈哈,答应你又怎么样?不就是一个要求么?哪怕你要我去偷镇门法宝‘一元珠’给你都没关系,哼哼。不过要是你输了,我不要你磕头,你已经是我徒弟了,磕头有什么意思?我要你背着小猫,绕着整个华山学小狗跑一圈。”

厉风一愣,肚子里面骂了一句:“妈的,好恶毒的小娘儿,学狗跑也就算了,背后背这么大一头老虎,你要我出丑啊?不过,‘一元珠’?和一元宗的名字相同呢,想起来,倒是一件好宝贝啊,不过,我要宝贝干什么?死宝贝可比不过你这个活宝贝。”

厉风当下琢磨了一阵,重重点头说到:“没问题,我们赌了,不许翻悔,翻悔的人,嘿嘿……如果我输了,我背着小猫爬就是,你要是输了,就答应我一件事情。”

赵月儿也没问厉风到底要自己答应他什么东西,就这么干脆的点头说到:“好,没问题,我要是输给自己的徒弟,我还有什么面子呀。不过,你好像开窍了嘛,入定了九天九夜,就突然想着要努力了?我可告诉你,要是你以后偷懒耍滑,这也是算你输了哦?”

厉风狠狠的一点头:“没问题,我以后一定拼命用功就是,要是我敢偷懒,我就直接认输,老天爷作证,谁都不许翻悔。”

赵月儿呸了一声:“我会翻悔?你认为我会翻悔?哼哼,你师傅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翻悔过。”

厉风歪着嘴巴说:“那是你从来没有打赌过,我敢肯定你到时候肯定翻悔,除非你现在就发誓,我也发誓就是。”

赵月儿那个气啊,当下举起手喝道:“三清道尊再上,满天神佛再上,弟子赵月儿今日和徒儿厉风子立下赌约,若是他先于我生化元婴,弟子就答应他任何一个要求,不得翻悔。如有违背,五雷轰顶,魂飞魄散,转入畜生道轮回,永世不得超升……哈,这下你放心了吧?修道之人以三清道尊发誓,是绝对不会翻悔的。”

厉风贼兮兮的笑了几声,也举起手发了誓言,并且是一个比赵月儿恶毒了一百倍的誓言。他肚子里面疯狂暴笑:“哈哈哈,师傅啊,我也不要你偷一元珠,我也不要你干什么其他的,只要我在你之前修炼成了元婴,我只要你做我老婆就是。就好像你老娘嫁给了你老父一样,哈哈哈,到时候,你也就不用修炼什么元婴了,直接生娃娃吧,哈哈哈。”

赵月儿哼哼了一声,手上渐渐的冒出了金色的光华:“好,好,总算那天的一顿痛骂让你开窍了,你终于知道要努力修道了,那么,现在就给我去挑水去,要是敢偷懒,你就等着瞧。小猫,我也不用符压你,你给我好好的看着这家伙,不许他偷懒就是。”说完,一串小小的闪电已经直接从屋顶上劈了下来。

厉风惨叫一声,抱着脑袋,捂着还在结冰的鼻子就朝外面跑去。小猫发出了一声得意的叫声,迈开大步彷佛一道白色的风冲了出去,大嘴狠狠的朝着厉风的屁股咬去,逼得厉风更是加快了脚步。

厉风凄厉的嚎叫起来:“妈的,你们这些修道的人都是疯子,脑袋都是有毛病的,好端端的要我挑水、砍柴,你们都不生火做饭的,要水和柴干什么?每次挑来的水都要倒进山上的溪涧,砍来的柴干脆就直接丢进了山谷,你们当我是苦力啊……哇,小猫,你还咬,还咬,等老子修炼成功了,我烧光你的毛,扒了你的皮,剔了你的骨,砍下你的鞭做火锅吃。”

小猫更加气愤的疯狂咆哮起来,可以听到厉风的叫嚷声更加的凄惨了三分,依稀还有衣服被撕碎的声音传了过来。

赵月儿哼哼了起来:“挑水和砍柴,这是入门弟子都要做的功夫,否则怎么收心养性呢?尤其娘亲说你煞气太重,不好好的收收你的野性,你还真的翻天了……不过,我还真的看不出来,你成天被我和小猫欺负,哪里有什么煞气?娘亲不是看错了吧?”

一串古怪的笑容从赵月儿的嘴角冒了出来:“这水和柴禾,自然是没有用的废物了。我们炼丹,水起码都是用的千年石钟乳,那柴禾更是不需要,用的是阵法凝聚的三味真火,还真以为人间的火头可以练出灵丹么?嘻嘻,跑得挺快嘛,小猫居然有点追不上你,下次给小猫一张‘神行符’带着,看你怎么办……唔,和我打赌啊,我可不能输了,应该用功去了。”

白影一闪,赵月儿化清风消散了。

那边,山道上,厉风背插斧头,肩挑沉重的水桶,彷佛一颗弹丸一样,顺着陡峭的山道朝着下方跳去。凭借着有小猫在后面护卫,他根本不担心可能跌下悬崖,自顾自的提起了体内的那一丝丝真气,按照筑基法门施展了开来。顿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轻盈了不少,彷佛随风飘荡一样的飞了下去。

一声长啸在华山深处响了起来:“师傅,你等着,你铁定要做我的老婆的……”

“小猫,你等着,我迟早要拔光你的毛……”……

“古苍月,你他妈的给我等着,我非打得你这个苏州府总捕头变成个猪头……”

第十章 人心

朝阳升起,染得漫漫云海金红色一片。一大群白头猿猴‘吱吱喳喳’的蹲在峭壁上的小松树上,对着太阳指指点点的;又有不怎么安分的猴子,在树枝之间蹦来跳去,互相嬉戏。只有最高大雄壮的那一只公猴,很是小心的蹲在一块凸出的石头顶上,一对红眼睛不断的朝着四周张望着。

“哇哇哇,最后一天啊,幸福的生活就要到了,挑水砍柴的最后一天啊。”一声长啸震得云层翻翻滚滚,那公猴立刻尖锐的叫嚷了起来,指手画脚的指挥着自己的猴群,意思是要他们赶快的跑远些。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随着几声含糊不清的咒语声,满天的黄色纸符彷佛雪片一样的飞洒了下来,一丝丝细小的蓝色电光缠绕在纸符上,紧接着,这些电光就毫不客气的打在了那些猴子身上。这些山猴哪里经得起电流的轰击,一个个怪叫着,浑身哆嗦着的从树上摔了下来,嘴里发出了气恼的咆哮声,而身体则只能在峭壁下那一条小小的石道上倒地抽搐。

厉风挑着巨大的铁桶,背后插着一柄足足百余斤的斧头,风一样的冲了下来。脚尖轻轻一点,就是五六丈的距离,很是滑溜的掠过了那抡起树枝准备砸他脑袋的猴王,嘿嘿怪笑着闪了过去:“公猴子,你别气,这是最后一次骚扰你们了,哈哈哈,小爷我从明天起,就不要继续挑水了,自然也不会找你们的麻烦了,哈哈哈。”

猴王蹦跳起来,龇牙咧嘴一副准备拼命的模样,足足跳起了三丈多高的它抡起三尺多长,手臂粗的棍子就朝着厉风的脑袋劈了过去。眼看着棍棒就要和厉风的脑袋亲密接触一次,‘呜’的一声,猴王背后恶风传来,小猫一爪子抓住了它,狠狠的按在了地上,随后小猫那足足五六百斤的屁股毫不客气的坐了上去,在猴王的身上左右摇摆的旋转了一番,这才‘吼吼’得意的跟着厉风朝着下方狂奔而去。

猴王被坐得头昏脑涨,气急败坏的跳了起来,嘴巴里面发出了连串的‘吱吱’声。那些被电符电翻的猴子也愤愤的爬了起来,抓起他们能抓到的一切东西朝着下方砸去,一时间树枝、石头、发霉发臭的干果雨点一样的砸了下来,厉风和小猫抱头鼠窜,在猴群兴奋的吼叫声中狼狈而逃。跑着跑着,厉风突然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咒骂:“妈的,那条死猴子撒尿下来了?等回头我非洒回来不可。”

要是按照以前的脾气,厉风非继续一把纸符扔出去,好好教训一番这些猴子不可。可是今天不同,今天是他上山的第三年了,也是挑水、砍柴这种无聊的日子的最后一天,过了这最后一天,他就可以象萧龙子他们一样,每天在青云坪里清修,而不再需要做那些杂役工作了。这是一心追求更高法力的厉风最盼望的事情。

三年的时间,让厉风已经能够使用最简单的道家符咒,尤其因为体内‘烛龙草’的效力,以及赵月儿这个偏心的师傅不时偷偷给他的各种灵丹,厉风的修炼速度快得吓人。他现在就已经进入了引气中阶,体内一口先天真气彷佛一串明珠一样,滴溜溜运转不休,已经进入了人间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先天境界。

他改变得最多的,就是身材和容貌了。以前那瘦猴子一般的身材,此刻已经足足有六尺挂零,比起赵月儿还稍微高了这么一丝儿。因为每天吃的都是各种灵药,只是偶尔偷偷摸摸的打一顿野食吃,因而体内并没有半丝多余的脂肪,一丝丝肌肉紧紧的,结实得彷佛钢块一样,脱下衣服一看,满是那棱角分明的肌肉。

而他的皮肤,也因为灵药的不断催化,变得细腻洁白,彷佛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一样,原本清秀的面孔,此刻只能用英俊来形容,只是那骨子里的油滑气息,让他整张面孔变得邪气十足,看起来就不像好人。

一双古灵精怪的大眼睛总是不安分的四处打转,这一点,还是保留了他的本行特性,就好像他在苏州府大街上,总在观察其他人的钱包所在一样。三年前被古灵子和赵月儿的雷电烧得干干净净的头发,此刻已经长了出来,足足垂到了腰间,奈何这小子自己哪里会梳拢头发?只得让头发披挂在脑袋后面随风招展,彷佛疯子一样。只有赵月儿实在看不下去的时候,才会替他挽上一个道髻,看起来才有一点修道者的模样。

此刻的厉风,就是披头散发的跑了出来。因为心里太兴奋了,从青云坪下来这一条山道足足三十多里,他不到半刻钟就跑了过去,不过是微微有些气喘而已。轻轻的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浮汗,厉风兴奋的叫嚷了起来:“小猫,走了,快点,哈哈哈哈,今天挑完了水,就彻底的轻松了,回去我打一只狗熊请你吃……你想想啊,那一口下去都是油的熊掌啊。”

小猫的眼睛里面满是馋色,大口大口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摇头晃脑扭屁股的跟着厉风朝前飞奔。跟着厉风偷偷摸摸的吃了三年烟火食,这老虎的胃口也被勾引起来了,一想到那满口脂香的烤肉,他就忍不住的兴奋。

一路上,一丝丝晨雾就在厉风身边飘荡着,已经是盛夏时分,但是在华山的深处,这里依然是凉风阵阵,日夜都有雾气、露珠。身穿青色粗布道袍的厉风,就彷佛一条幽灵一样,脚尖都不怎么贴地的,飘飘荡荡的顺着风朝着前方滑行。进入了引气中期的他,行进间没有丝毫的烟火气息,根本就牵挂不起一丝微风,彷佛无形无质的鬼怪一般。

一边奔跑,厉风一边挥动手中的重斧朝着四周劈砍,沿途的树木纷纷碎裂,变成了三尺许长,手臂粗的木柴。手中重斧虚引,那些木柴轻飘飘的就塞进了他挑着的,直径足足有三尺的铁水桶内。一路劈砍过去,木柴就这样塞了两木桶,等得他到了华山主峰山脚下的溪水边,就可以把木柴绑在背上,水桶装满水后直接回青云坪了。这也是他三年来练出来的一手古怪功夫,就看他那柄沉重的斧头上下翻飞,却连一片树叶都沾不到他身体的功夫,就可以知道这些动作已经熟练到什么程度了。

身为监工的小猫则是跟着厉风乱跑,左右翻扑,吓得路边的禽兽狂飞狂奔,就算是山中的猛虎、豹子、豺狼等等猛兽,碰到小猫也只有夹着尾巴逃跑的份儿。他们不过是普通的猛兽,而小猫则是一头虎精,这道行的差距太大了,谁敢不跑?就算是山中实力数一数二的黑熊,小猫也不过一爪子就可以拍死了。

厉风叫嚷了一声:“小猫,自己去抓一头黑熊过来,等下去青云坪后面的‘聚元阵’等我,我去挑水,等回山了就给你烤肉吃。”

小猫点点头,飞一样的冲进了路边的密林之中,很快的,密林内就响起了小猫的疯狂咆哮以及无数野兽慌乱的奔跑声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声响,听得厉风是哈哈大笑,手上的斧头更是加快的飞舞的速度。

风一样奔跑到了平日里挑水的溪涧附近,厉风却远远的听到了溪涧的旁边有人说话的声音,而且依稀是有女子的声音在那里。

厉风立刻就想到了:“哇,偷情的么?当年在苏州府,胡大麻子偷朱屠夫的老婆,我们给朱屠夫通风报信,结果看了一场好戏,这次要是也是这档子风流事情,小爷我就可以就地抓奸,说不定还能压榨点金银出来啊。”一时间,混混的恶劣本色显露了出来,这三年中读过的数百本道书的修为功夫付之东流。

厉风偷偷的把铁桶收藏在了路边林子里的草丛中,自己则是大鸟一样的划了一道弧线,无声无息的飞起了七八丈高,在最高处体内源源不绝的先天真气再次一提,身体诡异的扭曲了一下,再次的飘起了三丈高下,身体已经趴在了那小小的水潭旁边最高的那颗古松巅上。

就在那水潭边,一个身穿黑色长袍,腰配细长利剑的中年男子正无语的看着潭水,从厉风的方向望过去,正好看到这男子大部分的脸面。一张堂堂正正的红色面庞,微微的有一点点胡须,炯炯的双目,团团的一脸正气。厉风一时间立刻对这人有了好感,心里琢磨着:“看起来这老小子是江湖上的那种大侠吧,嘿嘿,说不定就是我和阿竹以前做梦的,要去拜师的那种人……唉,阿竹,阿竹,他不知道在干什么?”

厉风微微有点出神了,而站在距离那男子有六尺多远,身穿碧绿长裙的女子已经是低声说到:“师兄,我们的事情,你……”

那男子摇头沉声喝道:“师妹,不是我魏子群不近人情,而是如今我和三师兄争夺掌门的位置正在关键的时候,师傅他老人家又没有个主张,如果我现在有了身家的拖累,而三师兄却是一味的在武道上精进,同门师兄弟眼中,自然会有一本帐。我现在也正在苦苦钻研师门绝技,求的就是能够压过三师兄,能够顺利的接掌门户。”

没等那个绿衣女子说话,魏子群自顾自的说到:“我自幼上华山学剑,十年大成,剑败‘苍风堡’两天罡、六地煞,为华山剑派的赫赫声名立下了无数功劳,可是三师兄,就是因为他是掌门的外甥,所以掌门有些许偏向于他。如果我不努力,这掌门的位子是否是我的,还是一个问题,师妹,难道你就不能理解师兄的苦心么?……你是想要嫁给一个普通的华山剑客,还是华山掌门?”

厉风在树梢上看得津津有味,张大了嘴巴在心里感慨到:“哇塞,华山剑派的人耶,按照道理来说,这里还是华山派的地头耶。妈的,这家伙能够打败‘苍风堡’的天罡星?岂不是古头儿都不是他的对手?妈的,敢和‘苍风堡’的人对着干,这小子果然是一条好汉。”厉风对魏子群的印象不由得更加好了三分。

绿衣女子浑身颤抖了一阵,终于无力的斜斜的坐在了地上,脸蛋偏向了厉风这边。厉风瞥了一眼,看到那女子还算清秀的面孔,不由得连连摇头:“妈的,丑货,不及我的师傅老婆,差的太远了,太远了啊……嗯,就好像春颐楼最丑的姑娘和苏州府知府小姐的差距,嗯,差不多就这个水准……嘿嘿,还是我师傅老婆漂亮啊。”厉风的脸上又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不知道想到那里去了。

魏子群和颜悦色的说到:“师妹,你放心好了,只要等我做了华山掌门,我一定娶你。我魏子群堂堂大丈夫,难道还会负你么?”

绿衣女子尖叫起来:“好,好,好,你还有多久才能做掌门?”

魏子群尴尬的摩擦了一下手掌,嗫嚅的说到:“师傅虽然有病在身,但是他老人家内功高强,起码还能顶个三年五载的罢。等他老人家身体顶不住了,自然就会立下掌门的位子了,大概,也就两年的功夫,我一定能够成为掌门的……师妹,我告诉你啊,我已经参悟透了华山七绝的前四绝,这剑法果然是玄奥绝伦,威力极大呀。哼哼,等我炼齐了七绝,看三师兄还有脸和我争夺掌门么?”魏子群一时间又是容颜焕发,满是自负自得的模样。

厉风低声嘀咕了一句:“华山七绝?很厉害么?要说我招天雷轰顶,你那几招破铜烂铁的剑法算个屁?”厉风的眼珠子转悠了几圈,偷偷的摸出了一张金色的纸符,开始在上面布罡运气。这‘五雷符’,是赵月儿画好后送给厉风护身用的,威力极大。厉风此刻法力低微,耗尽全身力量,也不过能勉强发动,招出一道天雷而已。

绿衣女子终于哭闹了起来:“师兄,我,我等不及了……五个月前我们私会,我,我,我已经有身孕了。不要说两年,就是半年,我恐怕也等不及了。呜,要是我在山上出产了孩子,你可叫我怎么活啊?师傅最要脸面,他非赶我出华山派不可。师兄,你,你,你倒是说怎么办啊。”

魏子群彷佛五雷轰顶,一下子就呆住了:“师,师,师妹,你,你有身孕了?这么说来,岂不是已经有五个月了?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就算我们即刻成婚,你不到五个月就生下孩子,这,这也是大大的丑事,到时候三师兄在师傅面前一宣扬,我,我还有什么前途?我‘屠龙剑客’魏子群的名声,岂不是全部都被败坏了么?”

正在符菉上布置真气的厉风听得是眉飞色舞,差点就欢呼起来,这个市井出生的小混混,生平最好流言蜚语,如今听得如此精彩的对话,他能不高兴么?厉风两只眼睛是贼亮贼亮的看着魏子群,心里嘀咕着:“魏老兄,你放心,等我厉风小爷有机会去江湖上,一定好好的给你宣扬一下,哈,你在华山派偷人,把师妹的肚子给搞大了,哈哈哈哈……不过,你也太饥不择食了一点罢?这女人也就是稍微能看一下,根本和漂亮搭不上边嘛。”

一边动着歪脑筋,厉风体内的真气源源不绝的布在了符菉上,眼看着那张‘五雷符’上的符咒一条条的发出了淡淡的微光。

魏子群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猛的上前了几步,死死的抓住了绿衣女子的肩膀,怒喝到:“明天我就去买二两藏红花,你给我熬汤喝下去,听到没有?你给我把孩子打掉,他现在不能出生,绝对不能生下来,否则我的前途,我的名誉,全部都完了。我魏子群在华山派辛苦了二十年,我所建立的一切,绝对不能让这个小孽种给破坏了。”

“你儿子是孽种?那你活该要做王八。”毫无疑问,这是厉风的高见。

绿衣女子发出了尖叫,她拼命的厮打着魏子群的手:“不,这是我的孩子,我不能打掉他。我能感觉他在我肚子里面,他,他是活的,我不能打掉他,不能打掉他……师兄,这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你,你,你不能这么作。”

魏子群红彤彤的脸庞变得是一片漆黑,狞恶无比的喝道:“不管怎么样,你给我打掉他,这个孽种,绝对不能出世……师妹,你知道么?我就要做华山派的掌门了,我就要是掌门了。你知道华山派的威名是多大么?你知道华山派在陕西全境有多大的势力么?你知道华山派的门人在江湖上有多大的实力么?只要我做了掌门,这一切都是我的,到时候也都是你的,可是,你不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绿衣女子大声叫嚷起来:“魏子群,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要杀死自己的孩子啊,不行,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不管怎么样,孩子一定要生下来,这是我的骨肉,你不能伤害他……你在江湖上的威名已经足够了,你在华山派的势力已经足够大了,你还要做掌门干什么?”

魏子群的脸色极度难看,而女子则是风一样的跳了起来,飞快的朝着华山主峰的方向跑了过去。她嘴里喃喃自语:“我要去和师父说,我要师傅给我们主持,我要和你成亲,我要生下我们的骨肉……师兄,你真的爱我的话,就和我成亲,让我们的孩儿好好的出生吧。”

魏子群惊得大声喊叫起来:“师妹,你给我回来,回来,有话好好商量,你给我回来……你,你,我不许你去找师傅,你回来……你听到没有?……该死的,你这个臭女人,你想干什么?”

他的脸一下子就失去了那堂堂大侠的满面正气,而是变得一脸的狰狞可怕。眼看得绿衣女子已经掠出了十几丈,魏子群整个身体大雕一样的飞腾了起来,脚尖一点地就是七八丈的距离,随后,在五丈许的高空,他的右掌往前一伸,掌心先是微微的向里面一缩,随后猛的朝着前方探了出去。

‘啪’的一声脆响,一股青色的掌风狂飚而出,狠狠的扫在了绿衣女子的后心上。绿衣女子整个身体猛的往前飞出了三丈多远,一口血混着破碎的内脏喷了出来。树梢上的厉风吓得浑身一个哆嗦,用极其轻微的声音说到:“妈的,好心狠的家伙,好虚伪的家伙,好毒辣的家伙……好厉害的掌力啊。”

女子发出了最后一声惨叫:“‘小天星’掌,师兄,你……”一口黑血喷出,女子脑袋重重的往地上一栽,气绝身亡。

魏子群呆呆的看着绿衣女子的尸体,茫然的说到:“这是你逼我的,你如果不这么作,我也不会这么作。你,你要告诉师傅,你就是要破坏我的前途,毁去我一辈子的努力。师妹,你难道不想有一个威名赫赫的丈夫么?你,你非要破坏我们的前途么?这不能怪我啊。”

厉风呆呆的看着魏子群,一股寒意慢慢的弥漫了他的心脏。他以前见过死人,那是在街头群殴的时候,被虎老大等人打死的混混。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刚才还是恋人的,现在就可以狠下杀手。一种无端的茫然,无端的冷寂笼罩住了厉风,让他不知道如何分辨眼前的一切……

魏子群呆呆的站了一阵子,猛的一咬牙齿,低声喝道:“师妹,这不能怪我,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做出一番大事来,儿女情长,总不是长久的事情……哼,只要我能当上华上派的掌门,给朝廷输送一批高手,到时候,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一个女子,罢了,罢了……”他猛的抱起了溪涧边的一块大石,狠狠的砸在了绿衣女子的背上。

厉风恍然:“那所谓的‘小天星’掌,估计会被华山派的人认出来,他这是毁尸灭迹。哼,就和我们接了包,就要把钱包赶快处理掉一样,这一招,可要学会了。”

看着魏子群在下面忙碌了半天,辛苦的把尸体伪装成了被人围欧而死的惨样,厉风的手指头颤抖了一下,那已经贯注满了真气的‘五雷符’轰然发出。‘啪啦’一声巨响,青天里打了一个巨大的霹雳,一团足足丈许方圆的雷火自天而降,照着魏子群的脑袋劈了过去。

魏子群不愧是华山派有数的高手,看得雷火当头,身体猛的挪移了开去,瞬间闪出了三丈开外。雷火‘轰隆隆’的炸在了绿衣女子的尸体上,把她的尸体炸得支零破碎,一片焦糊。魏子群看得天威难测,哪里还敢逗留?疯了一样的亡命朝着华山跑了开去。依稀可以听到他在那里低声的祈祷:“神灵在上,不是魏某人心狠,实在是逼不得已……师妹你不要怪我,师兄以后给你做水陆道场,超度你超生。”

厉风摇摇头,叹息着从树上飘了下来,看着那女子破碎的尸体,厉风也没有替她收拾的意思。从草丛里面翻出了自己的铁桶,捆绑好了木柴,打起了两桶水,厉风扛起木柴,跳起铁桶,朝着青云坪飞掠而去。

抓到了一头很是肥大的黑熊,小猫正兴高采烈的在前方迎接厉风。而厉风则是有点垂头丧气的和小猫打了招呼,原路返回了。今天的事情,对于厉风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一些,让他有点看不清,说不明。唯一的好处,就是正式的在厉风的面前揭开了一角黑幕,让他有能力,有心理准备去迎接以后的挑战。

当然咯,现在厉风唯一的感悟就是:“妈的,这个魏子群不是东西,等师傅老婆嫁给我了,我肯定疼死她,打都舍不得打一下,还怎么舍得杀死她?唉,师傅啊师傅,你现在居然已经到了化气初期了,你的进度也太快了一些罢?千万要等等我,我是等着做你的老公,和你生一个乖娃娃的。”

“厉风小爷我发誓,我一定要努力修道,让师傅早日嫁给我……哇哈哈哈哈。”

毕竟少年心性,厉风很快的忘记了刚才看到的事情,所有的念头都转移到了赵月儿的身上。但是他并没有发现,刚才那凄惨的一幕,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心底深处,就好像一张白纸上留下的漆黑的污痕一般,总有一天,这事情会对他造成影响的,总有一天,他会发现,今天的事情,对他日后的道路,影响很大,很大。

狂风吹过,满天云彩一扫而空,天空那轮太阳威严的把自己的光和热洒了下来。阳光下,厉风彷佛一点虫蚁在山岭之间穿行,在那里努力的奔跑,追求着他梦中的神仙之道。

第十一章 出关,闭关

独自一人盘膝坐在一座石峰上,石峰顶部恰好能够容纳一个蒲团,随便朝着身边走一步,则是两百多丈高的悬崖峭壁。就在这样的地方,厉风已经盘膝静坐了半个月。半年前,他成功的脱离了挑水砍柴的繁杂劳动之后,用来调息炼气的时间多了一倍,因而进步很大,入定的时间也比以前增长了很多很多。

厉风都觉得很不可思议,按照自己的脾气,要自己老老实实坐在一个地方坐上半个月,那实在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只要自己一静坐下来,那么就由不得自己控制了,心头总是一片清凉,似乎可以无限制的坐下去。如许几次后,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元宗的那些老家伙会成年累月的在丹房修炼了,因为一元宗的修练法门实在是……太变态了,哪怕是一只猴子,也能让它变成虔诚的修士,就何况这些本来就一心追求无上天道的老道士呢?

而此刻,厉风就在亲身证明着一元宗炼气心诀的可怕。一缕缕肉眼可见的清气从四面八方朝着厉风涌了过来,从他的鼻、口、耳、天灵乃至全身个个毛孔涌进了他的身体。清凉无比的天地元气在厉风的体内往来冲荡,从头顶百会穴到脚底涌泉穴往来冲荡九次后,就老老实实的融入了厉风的真气之中,顺着他的经脉乖乖的运转起来,于是厉风的真气就再次的增厚了一分。

天地元气不断的涌入,厉风的真气不断的增强,而厉风的肉体也在不断的被萃炼着。虽然绝大部分的食物都是各种灵药,并没有太多的荤腥,可是随着构成世间万物的天地元气的涌入,厉风的肌肉依然在一丝丝的膨胀着,虽然程度很细微,但是确实是在膨胀着。伴随着他每一次深深的吸气,他裸露的上半身肌肉都在极大的向外扩张,充满了力量的美感以及一种蕴含了天地至理的韵律感。

‘呼、吸,呼、吸’,一次又一次的吸气,厉风的神念已经深深的陷入了自己的体内,感应着自己体内的真气和外界元气的交换、融合。那是一种极其美妙的感觉,一种通透的、把握住了一切的感觉。从那些用来的元气之中,他能把握住很多的东西,身下三丈的地方,一株‘兰心草’正在绽放出自己的花朵;身左两百丈外的悬崖上,一条小小的白鳞朱角蟒正在鬼头鬼脑的偷窥着一窝朱羽鹊;身后五十丈的另外一座石峰上,两只百灵雀正在争夺一颗小小的‘龙涎果’。

而最让厉风感觉得清楚的,是自己所坐的石峰下,那头浑身肥肉增长了五十几斤的小猫正趴在地上睡觉,似乎梦里有无数的鲜肉、母老虎等待着他,他的口水都流了一地了却没有半点的自觉。

一切都是这样的自然,一切都是这样的轻松,厉风的神念深藏在自己的身体内,但是心头却有一面明镜,丝毫不漏的反映出了外界的一切。就好像一个人在漆黑的房间内,却能够凭借自己敏锐的皮肤触觉,能够感应到风从哪一边吹来的一样。

是的,自然,一切自然,什么都是这么的自然。什么都不用多想,什么都不用多做,就这么静静的,静静的感悟外界以及自己体内所发生的一切。

‘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厉风的眼角突然挂上了两颗泪珠,他心头突然浮现出了这样的一副画面。那是他八九岁的时候吧,和阿竹两人好容易偷了一个馒头,躲在河滩边的草丛内吃了个干净,那种饥饿了四五天之后突然吃了饱的舒适感觉,让他和阿竹根本提不起精神多挪动一根手指头。天上繁星点点,物转星移,漆黑的天幕有着一种他那时候无法理解的恒久的神秘在里面。

白日里沙滩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此刻每一颗鹅卵石、每一颗沙子,都在慷慨的释放出自己的热量。躺在草窝中的厉风,有一种回到了娘胎中的温暖、舒适的感觉,那是一种飘飘渺渺、恍恍惚惚,什么都不想,却又想了无数事情的奇妙感觉。

一波波的天地元气涌入了厉风的身体,厉风忽然间若有所悟,眉心处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体内正在从百会到涌泉往来冲荡的天地元气运行的速度瞬间加快了十倍不止。深深的蕴含在厉风经脉内的‘烛龙草’药力再次的散发出了一部分,刺激厉风的丹田、经脉剧烈的扩张、收缩起来。强劲的吸力从厉风的身体上散发出去,他的身体彷佛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一般,外界的天地元气‘嘶啦啦’的发出一阵脆响,欢呼着涌入了厉风的身体。

一口浊气从下体被清新的天地元气逼迫了起来,直冲厉风的喉咙。厉风猛的睁开眼睛,两道青光一闪,他仰头发出了一声彷佛巴山老猿一样清厉的长啸声。一波白色的声浪从他的嘴里喷出,他头顶上方百余丈外的层层祥云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击,滚汤泼雪一样的、一层层的翻翻滚滚的散了开来,露出了一块圆形的青天。

随着长长的啸声,厉风丹田内的真气源头已经从有序的状态变成了混沌一团,这一团混沌模样的气团彷佛一个小型的宇宙一样,缓缓的盘旋游动着,凝神内视,一种玄而又玄的神秘涌上了厉风的心头,他看着自己的丹田内的气团,彷佛自己看到了那天夜里在沙滩上,他看到的那个天和那些星星一般。

游目四顾,厉风自觉举手投足之间轻松愉快,似乎自己和四周的山水都结合在了一起一样,一种透心里的清净、安宁的感觉涌上了他的心头,似乎一时间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作了,只想安静的坐在这里,享受着天人交一的感觉。

心里恍然,半年的苦修,自己已经一举踏入了引气后期,虽然体内真气的量并没有增加太多,但是日后修炼的时候,吸收天地元气的速度起码会快了十倍不止。尤其自己方才的那一丝微妙的感悟,已经让自己的道行,也就是心的修为上前了一大步,厉风自己评价的话,唔,如果按照小猫的标准来说,厉风已经可以算是一个拥有五十年道行的小妖了。

禽兽修炼,本来就是夺天地元气、体悟天地至理,进而改形易体,不断进化的过程啊。禽兽如此,人也如此。

一道青光激射了过来,萧龙子面带笑容的出现在了厉风的面前,虚悬在离地百多丈的高空。萧龙子的脸上满是欢跃、欣喜的笑容:“风子,好,很好,三年多的时间,一举而踏入引气后期,你果是天才啊……我萧龙子也算对师门有个交代……吭,吭,嗯,嗯,刚才我说什么?风子,你果然是天才啊,三年多的时间就达到如今的水准,嘿嘿,除了你小师姑有这样的速度,我们师兄弟十二人,可没人如你。”

厉风歪着脑袋看了半天,终于想起来眼前这个道士就是带自己上山的师傅,不过,这家伙刚才自称萧龙子?哦,对,他好像还真的是叫做萧龙子……看看,三年多都没见面过,厉风都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一个老道士师傅了。三年来,每天和赵月儿在一起卿卿我我,早就把这个老杂毛给忘记到哪里去了,哪里还记得他呀?

活动了一下身体,厉风站了起来,懒洋洋的有气无力的对着萧龙子就是一个江湖人士常用的抱拳为礼:“哈,哈,哈,师傅在上,徒儿厉~~风子(很小声)这里有理了……哇,徒儿今天终于见到师傅了,师傅,徒儿好想念您呀。三年多了,徒儿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师傅,呜呜呜呜呜呜,真是感动啊,徒儿居然还能活到现在看到师傅您。”

萧龙子饶是已经修炼得心如明镜,古井不波,一时间也不由得满脸的羞惭,满面的通红。他吭吭唔唔了半天,终于挤出了几个字:“哈,哈,今天我们师徒重逢,就不要说这些伤心的话了……师傅我也是力求上进,所以难免对徒儿你……哈哈,嗯,嗯。不过幸好月儿师妹对徒儿你照顾有加,所以师傅也是放心得很啊。”

厉风才懒得和这个没什么感情的‘臭男人’师傅多说,他干脆的伸出了右手,大拇指和食指飞快的搓动了几下,左眼冲着萧龙子挤了几下,左边的嘴角咧了一条小缝,发出了几声:“啧、啧。”的声音。

萧龙子茫然,他怎么知道这是街头小混混收保护费、敲诈勒索的时候经常用的手势呢?

厉风有点不耐烦了,肚子里面嘀咕着:“妈的,你这老杂毛到底有没有脑水啊?这么不清醒?老子好容易跟着师傅老婆炼了三年,历经劫难才进了引气后期,你他妈的现在跑出来认我这个便宜徒弟?我靠,我还不要你这个便宜的师傅呢,又老、又丑、又呆板,连我师傅老婆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还想我跟你不成?不给点好处,我能甘心么?”

再看得萧龙子还是彷佛五六岁的乖宝宝一样茫然的看着自己,厉风不由得心头大怒,刚刚领悟的一丝‘道’早就被无名之火烧得干干净净,他干脆的从蒲团下抽出了‘玉犀剑’,一手扔给了萧龙子,然后很是温柔的说到:“师傅,多谢您赐予的‘玉犀剑’,不过,徒儿如今也有自保的能力了,自然是不需要这种玩意了,所以还是还给您吧。”

“啧啧,您是我师傅?可是我觉得小师姑才是我师傅啊,不是她,我现在还大字不识,一点内功都不会,说不定已经在山上饿死了。尤其小师姑还真的象我师傅,您不过给了一把在苏州府最多卖一百两银子的剑,她老人家可是给了我‘遁天’符啊……您看,您是否?”

厉风的左手飞快的掏出了‘遁天’,一丝真元透了进去,‘遁天’顿时发出了闪闪的金光,耀人眼目。萧龙子再是驽钝,现在也明白厉风的意思了,他的脸再次红了起来,肚子里面嘀咕着:“这徒弟好不客气啊,这个师傅给徒弟法宝,这是应该的,可是直接伸手要的……好像九州修士百门,没听说过啊?不过,也是道士我疏忽了,居然忘记了这碴儿。但是,小师妹居然把‘遁天’给了他?那我?”

厉风摇摇头,看到萧龙子还在那里发呆,不由得自己一双贼眼主动的在萧龙子身上打量了起来。头上的簪子是不要的,左手的玉环看起来也是普通货色,自然不要,腰间的腰带好像是不错的宝贝,但是也太难看了些,算了。唔唔,他腰带上露出的那半截是什么东西?好像是一柄小小的玉刀?看那闪动着的红光,好像是活物啊。

跟着赵月儿三年多,厉风早就学会了如何鉴别法宝,尤其,他似乎听说过这柄玉刀的。厉风立刻探出手去,做小偷的时候养成的轻灵手指麻利的把那柄不过四寸长的小小玉刀给拈了出来,麻利的放进了自己的袖子里面。他哈哈的笑道:“师傅,您老人家也就不用伤脑筋了,我知道您想给我一件好的法宝,但是呢,我们是师徒吧?徒儿怎么忍心让师傅太过于破费呢?哈哈哈,看您把这玉刀随便的插在腰带上,自然是不怎么宝贵的东西了,好东西您早就神、器合一了,是不是啊?所以,徒儿就勉强拿了这柄刀算了。”

萧龙子浑身一个哆嗦,看厉风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鬼一样。他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了几下,终于是满脸苦笑的点头说到:“这,这,罢了,这也是缘分啊……风子,这是本门的重宝之一的‘朱雀钺’,你可要小心收拾好了。”

萧龙子的心头在滴血啊,百多年的苦功也镇不住他的心疼。三年来,他从掌门那里借来了镇门法宝‘一元珠’,利用‘一元珠’的强大神力,一举结成了金丹,终于正式的迈入了修道的金光大道。这‘朱雀钺’,也是陈松子看得他金丹有成,一时高兴刚刚赐予萧龙子的,放在身上还没有一刻钟,就被厉风这家伙剥削了过去。

心里那个后悔啊,萧龙子在心里疯狂的嚎叫:“三清道尊啊,您可怜可怜我道士吧……本门攻击力最强的法宝‘朱雀钺’,道士我,我,我……呜呜,刚刚出关,刚刚交还了‘一元珠’,刚刚从师傅那里得到的法宝,我干吗要听到这小子的长啸后过来呢?呜呜,道士我冤枉啊。”

说来还真是好人不得好死,这萧龙子听得厉风发出的长啸,立刻知道厉风已经迈入了引气后期,在为厉风高兴的同时他也有点好奇,不知道厉风的进度为什么会这样的快。出于对自己徒弟的关心,他兴冲冲的跑了过来,准备好好的夸奖一下厉风,哪知道厉风‘心狠手辣’,对自己的师傅下手这么狠,一件极品‘法宝’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厉风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了几声,点头哈腰的说到:“那么,师傅,就多谢师傅了,太感谢了……对了,还麻烦师傅把这‘朱雀钺’的口诀传下吧?徒儿也总算是有一件攻击用的法宝了,不需要成天的用黄纸片砸猴子了。”厉风的如意算盘就是,尽快的练的‘朱雀钺’和自己身体合一,这样就不怕萧龙子突然的后悔了。

萧龙子嘴皮子哆嗦了两下,他还是没这么厚的脸皮把自己‘送’出去的法宝收回来,只得如丧考妣的耷拉着脑袋,把十二句修炼‘朱雀钺’的口诀传了下来。

厉风大喜,丝毫没有诚心的对着萧龙子道谢了两声,就直接盘膝坐在了刚才的蒲团上,开始调理体内的真元,那枚‘朱雀钺’就牢牢的抓在了手心里面,丝毫不敢放松。过了一阵,厉风觉得体内气息顺畅了,立刻就开始引动天地元气,一个个的手诀夹杂着一声声咒语发了出去,一丝丝冷凛凛的青光从他的手上散发了出来,一丝丝的缠绕上了红光大作的‘朱雀钺’。

萧龙子张大着嘴巴,呆呆的看着那红光闪烁,散发出一股逼人气劲的‘朱雀钺’,满脑袋的乱七八糟。“要是刚才把‘朱雀钺’收藏得好一点,现在做这种事情的,应该是道士我啊。”

正在这里哀怨呢,一脸笑意的邪月子驾清风飞了过来,远远的他就开始叫唤了:“萧师弟,恭喜,恭喜,金丹大成,日后我们师兄弟参悟九转玄功,可就又多了一人了……耶?你在干什么?这不是‘朱雀钺’么?”

邪月子的脑袋彷佛装了弹簧一样,‘刷刷刷刷’的左右晃荡了十几次,眼神从厉风手上的‘朱雀钺’以及萧龙子那哭丧的脸上来回看了好几眼,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于是,他小心翼翼的说到:“掌门师伯说了,月儿师妹需要闭关一年,由二师伯护法开辟紫府,增强体内的氤氲紫气……所以,掌门师伯说,这一年就由师弟你负责教授风子师侄。”

萧龙子浑身一个哆嗦,看向了邪月子。

邪月子轻声轻气的说到:“月儿师妹要我告诉你,如果师弟你敢扔下师侄不顾的话,等她出关,她就彻底的毁了师弟你的炼丹房,烧了师弟所有的丹经道书……诶,还有很多凶狠的话,不是我们修道人应该说出口的,师兄我就在这里不复述了。师兄真是奇怪,师妹从来没有下山,怎么会知道那些市井俚语,什么背后‘敲闷棍’一棍子敲死师弟你,诸如此类的话,真不知道师妹从哪里学来的。”

邪月子很是小心的说了以上的言语后,一对眼睛很是小心的看向了眯着眼睛在那里修炼‘朱雀钺’的厉风。萧龙子已经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看着邪月子发呆。

终于,邪月子给了萧龙子最后的一击:“前几个月,月儿师妹敲诈古师兄的酒,好像就是给师侄的……诶,师弟你说师侄他无依无靠,靠给苏州府的地主做苦力为生,可是月儿师妹说给古师兄的,不是这么一回事吧?……诶,师侄他好像是什么‘金龙帮’的帮派武林人士啊?”

萧龙子彻底的晕了过去,什么百年道行,什么金丹大道,都无法让他的脑袋清醒一丝半毫,听了邪月子的话后,近乎半仙的萧龙子,刚刚结成金丹的萧龙子就这么‘扑’的一声从百多丈的地方摔了下去,正正的摔在了小猫的身上,砸得小猫是一阵的惨叫,却又不敢咬上两口,只能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也幸好是萧龙子砸在了小猫的身上,否则按照他大头向下的落地方式,再看看这山峰下那嶙嶙乱石,铁定会摔一个头破血流。万一不幸,说不定日后一元宗可就要更加的出名了。“第一个会飞之后还摔死的修道之人就出在一元宗啊。”“你知道什么?人家还结成了金丹啊,金丹啊……结成金丹后的修道之人,有被敌人杀死的,有被妖怪杀死的,有走火入魔烧死的,但是这摔死的……嘿嘿,一元宗还真是厉害啊。”

幸好,幸好小猫在下面睡觉。

邪月子看着仰天倒在小猫肚皮上的萧龙子,脸上突然挂满了笑意,他微笑着说到:“嘿嘿,掌门师伯总是说我们不谙世事,结果连徒弟都收不上来……嘿嘿,这次师弟可是收了一个非常熟悉世事的徒弟啊,日后收徒的事情,可就不用我们操心了。”

邪月子嘿嘿的奸笑了几声,已经准备把厉风当作苦力使用了。

厉风偷偷的瞥了一眼满脸奸笑的邪月子,脸上突然也挂起了一丝邪邪的笑容。两个人,笑得就好像两个吃了霸王餐后顺利从青楼逃脱的嫖客一样,一样的无耻,一样的淫贱。

第十二章 论道(上)

一轮圆圆的月亮高悬天空,把乳白色的光芒洒遍了大地。一丝丝彷佛牛乳一样眼色的雾气在稀疏的竹林之中缓缓的流动着,有着一种神仙一般的味道。这竹林里的竹子通体都是翠金色,在白色的月光下散发出来的,是一种神秘、庄严的紫金光泽。足足尺许粗的竹竿在微风中轻轻的摆动,竹叶发出了细微的,彷佛直透人心底的‘飒飒’声。

竹林边上,一条宽不过丈许,水深不过尺许的小溪边,一头巨大的猛虎正安闲的趴在岸上,右爪轻轻的在溪水里面搅动。巨大的虎爪在水里没有荡起一丝的波纹,甚至水里那手指头长短的鱼儿都根本没有受惊,任凭那巨大的爪子从自己的身边擦了过去。眼前一切,充满了一种自然、逍遥、清净、宁静的味道。那本来应该是咆哮山林,掀起腥风的猛虎,却不过是一只小猫一样的在那里玩水。

猛虎的身边,摆着一张精致的竹案,旁边放了两张竹椅。竹案上放着十几卷有微光发出的竹简、玉簿,而竹椅上,则是坐着两个身穿青色道袍的道士。那年老一点的,面容清峻古朴,长须飘然,夜风中衣襟翻飞,极有神仙的味道,此刻他正在抬头望天,两只眼珠子呆呆的看着月亮,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一切的一切,都彷佛是神仙府邸,神仙境界一样,庄严、肃穆,清净、自在。可是加上了第二个道士,一切的味道都变了。身穿道袍,可是道袍皱皱巴巴;头挽道髻,可是发髻上彷佛长了茅草一样,无数的头发探了出来;尤其他整个身子都靠在了竹案上,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抓着一只烧烤的鹿腿不断的送进嘴里撕扯,满嘴的油腻彷佛街上的叫化子;而他的眼珠子呢?完全没有修道之人的那种稳重、沉稳的风度,纯然一副贼眼,滴溜溜的在那个老道的身上到处打量。

怎么说?怎么说?一副泼墨山水巨幅画上,突然沾上了一团狗屎,就是这一幕给其他人的感受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月亮在天空中已经走了老大的一段路程,小道士厉风手上的鹿腿已经啃得干干净净,骨头都已经丢给小猫去舔舐了,而老道士还是在发呆。终于,厉风憋不住了,他扭头看向了正在津津有味的舔骨头的小猫,大声的叫嚷起来:“喂,猫,我们回去睡觉了,这种打哑谜的悟道,我们可不会啊。阿弥陀佛,回房睡觉。”

正在一边发楞的萧龙子终于反应了过来,脑袋拼命的晃动了一下,他咳嗽一声,尽量的摆出了一副师傅的庄严面孔,问到:“徒儿,嗯,嗯,今天师傅叫你出来,是为了什么?”

厉风懒散的趴在了竹案上,打了个呵欠,斜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师傅说到:“哦,好像是,师傅不是说前天小师姑闭关修炼了么?你就说让我休息一天,好好的(加重语气)萃炼一下‘朱雀钺’(再次加重语气),今天呢,不就是你说什么要给我讲讲道倒底是什么东西么?不过,我一顿晚饭吃了足足两个时辰,从月亮上天到月亮快下山,你老人家一句话都不说啊。”

萧龙子面色尴尬,连忙举起手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似乎没有听到‘朱雀钺’那三个字一样,再次的咳嗽了一声后说到:“啊,是啊,这个,掌门师伯要我好好的教授你,师傅自然是不能偷懒了,自然要好好的给你讲授些东西……不过,不过……”

厉风古怪的看着萧龙子,竖起了身子小心的问到:“师傅,不会是您太小气,只求一个人当神仙,所以舍不得给我讲道法吧?啊?这样的话,您可就真不应该了,有什么话是不能给徒儿我说的呢?我们毕竟是师徒嘛,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我都把我以前的事情全部坦白给小师姑听了,您老人家就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给我说说,我在青云坪上能说给谁听呢?是不是?三年了,除了您和那个邪月亮、古老头,我就只见过小师姑,想造谣都没听书的人。”

萧龙子叹息说到:“徒儿,不是我小气,这道法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师傅我九岁上山,又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事情?不过……不过就是……”

厉风反口咬到:“哈,哈,哈,师傅你九岁上山?我九岁的时候就偷看过女人洗澡了,师傅你也一定看过,所以才不敢给我说。”

萧龙子连忙分辩到:“荒唐,荒唐,师傅我那时候哪里有时间去偷看女人洗澡?到处兵荒马乱,蒙古人正打天下打得热闹呢……嗯,嗯,徒弟啊,我是给你说道法,又不是说师傅的事情,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啊,去,去,你一双眼睛怎么跟要出洞偷米吃的山老鼠一样?……不过,我上山后,这个,我的师傅,也就是你师祖,也没有给我认真的讲过道法呀,师傅我实在是不知道从哪里讲起。”

厉风猛的跳了起来,就这么蹲在了竹椅上,大声叫骂起来:“我靠,你个老牛鼻子撒谎。你九岁上山,没有人给你讲授道法,你怎么修道啊?啊?啊?啊?!小爷我天资聪明,超级天才一个,还大字不识,要不是小师姑用掌心雷在后面逼我读书识字,小爷我现在还狗屁不通……小气就是小气,你老家伙不要找借口了,小猫,走,我们回去睡觉。小爷我是撒谎的祖宗,你老牛鼻子在我面前耍这套?”说完,厉风跳下竹椅就要走。

萧龙子连忙一手拉住了厉风的袖子,低声下气的说到:“喂,喂,喂,徒弟,你别跑啊。师傅我的确没有撒谎,师傅我三岁启蒙,虽然到处战乱,但是九岁的时候也算是小小的博览群书,这文字上的功夫,是难不住师傅我的……不过,你十二岁了,居然还大字不识一个,师傅我真是有点吃惊了。”

厉风的脸皮老厚,可是现在还是忍不住的通红了起来。他讪讪的坐回了竹椅上,嘿然解嘲到:“哈,老头儿,你不知道,小爷我自幼就准备做一番大事,我和阿竹准备把我们的‘金龙帮’办成苏州府第一大帮派,所以就少了些功夫去读书了。我们手头上的功夫,也要好好的磨练是不是?否则要吃鞭子的……哈,哈,哈。啊,小爷,哦,不是,徒儿我误会师父了,师傅你继续说,哈哈,继续说。”

萧龙子顿时又是沉默,一双手在竹案上翻来翻去了半天,从《黄庭经注》到《太虚心经》翻了半天,硬是找不到一句可以说的。他在一元宗近百年来,悟道、修炼基本上就是一个人进行的,等得他和邪月子、古灵子等师兄弟开始互相提携、参考的时候,那也是他到了凝气后期,金丹就要有成的时候了,而现在给厉风论道,自然是不能讲太深奥的东西啊。

偏偏,萧龙子除了深奥的东西能够用嘴说外,其他的话都说不出来。那些最基本的‘道’的精髓,那是凭借人自己领悟的。萧龙子现在的道行,可以算是一个厉害的修道之士,但是绝对算不上一个修道的宗师,所以他无话可说。‘大道无言’,这‘道’是无法详细的用言语描述的。

厉风看得萧龙子额头上冷汗都出来了,不由得有点可怜,摇头说到:“好了吧,师傅,您也不用忙了。既然您当初是自己修炼上来的,徒弟我不比你笨吧?应该说徒弟我比你聪明多了,那么,徒弟自然也可以修炼起来的,是不是?……反正吃饱了正好消食,我们闲聊也好……你说那小师姑闭关吧,怎么都不给我说一声,说闭关就闭关了?这也太没有人情了吧?”

萧龙子找到话题了,他连忙说到:“小师妹闭关,那是掌门师伯的意思,而我们一元宗的修道精髓,就是随心所欲,随心自然,根本不会象其他的门派那样有这么多的规矩、这么多的礼节,所以小师妹闭关,也就是她需要闭关了,就直接去丹房了,不需要象其他门派那样有恭谨的仪式什么的。”

萧龙子找到了话题,开始侃侃而谈:“就说那峨嵋剑派,师门掌门入关、出关,门下低辈弟子要沐浴更衣,送进接出,这是人家门派规矩大。尤其他们剑派练剑,剑者,凶器也,如心中不存正、衡、平、稳之心,则易走火入魔。所以事事要求有一个规矩,门人们在日常的时候,就养成小心、谨慎的习惯,这样才能在剑术精进的时候,不至于出了差错啊。”

厉风来了精神了:“那么,我们一元宗到底讲究什么呢?……这个要是打起来的话,我们和他们,谁输,谁赢?……练剑也能成仙,我们炼气也能成仙,到底谁优,谁劣?”厉风已经下定决心,如果萧龙子说一元宗打架最厉害,他就非火烧峨眉山不可,如果是峨嵋剑派的人最厉害,那么,嘿嘿,见了就跑就是。

萧龙子似乎被厉风的话把自己的思绪理了个清楚,他无意识的翻动着手上的卷轴,轻声说到:“要说这其中的分别,倒也不大。剑派练剑,但是他们也炼气修道、培养元神元婴,我们一元宗虽然以气为上,但是不也是修炼各种法宝飞剑么?但是就是侧重点不同而已了。”

沉吟了一阵,萧龙子缓缓述说到:“要说远古时期,例如五六千年前,正邪诸派混战,从而引发三千诸侯讨伐纣王那段时日,所有的修道者都自称‘炼气士’,那时候,虽有少数法宝,但是大部分凭借自己玄功变化,凭借自己的道行高深拼个输赢。气,天地之始,万千生物之源,因而炼气乃是正宗。”

“然自那一战之后,若干修炼法诀遗失,而很多门派的修士发现拥有法宝后,可以提升自己的攻击力量,因而有一段时间,剑技盛行,剑派林立。到了盛唐时期,剑派实力冠绝天下。其中青莲剑仙太白居士赞许为‘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厉风吐了一下舌头,惊呼到:“好会吹牛的家伙,妈的,象他这样杀下去,那个什么什么盛唐的朝代,有几个人让他杀?”

萧龙子大笑起来:“呵呵,不过是一句比喻而已。如果哪位剑仙真的是如许滥杀,早就被天下群起而攻之了。不过,一个修为到了顶尖的剑仙,全力一剑下去,方圆十里尽成齑粉,倒也不是难事。区区千里,也就全力出剑一百下而已,这倒不是吹牛了。”

萧龙子看着天上的月亮,皱着眉头想了老半天,这才说到:“不过,剑仙的缺陷就是,以剑入道,因而修为的速度太快了一些。只要找到一柄上古神兵,立刻就可以拥有炼气士三四百年才能达到的威力。因而容易心浮气噪,道心不稳,要么走火入魔,要么被邪魔外道勾引堕入阴邪一途,这也是常见的事情……徒弟,你说说你自己,如果可以在区区几天之内得到强大的法力,你还会老老实实的自己修道么?”

厉风歪着嘴巴想了半天,干脆的说到:“不会,如果给我一柄什么‘轩辕剑’、‘盘古斧’、‘九州鼎’、‘女娲炉’之类的法宝,那我早就做皇帝去了……喂喂,你打我干什么?”

萧龙子是气得浑身直哆嗦,扬手对着厉风的脑袋就是两巴掌:“胡说,胡说,那些传说中的九州神器,哪里是人力可以控制的……我打你这个成天做白日梦的混小子。记住,以后不许你再想这些东西,成天想着天上掉法宝下来便宜自己,你哪里还有心思修道?”

萧龙子的眼珠子差点就从眼眶里面瞪了出来,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丝丝的血光在闪动,那是被气的。过了好一阵子,厉风好容易闭上了嘴巴,他这才吐了一口粗气,无奈的说到:“至于其他炼外丹的、采阴补阳或者采阳补阴的、又有那种驱鬼、捉邪、炼红汞、吞食妇乳的门户,那就是邪门歪道的货色,师傅也懒得在这里说,没来由的污秽了青云坪的空气。”

厉风的眼珠子贼亮贼亮的,他紧张的站了起来,靠近了萧龙子,一脸淫笑的问到:“师傅,别的邪门歪道你就不要介绍了,那什么采阴补阳或者采阳补阴的法门,师傅你会不会?详细的说说看嘛。”

萧龙子的脸一下子涨成了通红,眼珠子里面满是血光,脖子粗得彷佛水牛一般,喉咙里面发出了一连串的‘咯咯咯咯’的古怪鸣叫声,胸膛就好像一个风箱一样急骤的上下起伏着,一口气差点就倒卷回肺里活活憋死。终于,萧龙子暴跳如雷的跳了起来,百年苦修尽付流水的破口大骂:“他妈的,你这个混蛋小子给道爷我坐下,老老实实的听着道爷我给你论道,再敢问些乌七八糟的事情,道爷我活劈了你。”

厉风吓得一个哆嗦,老老实实的坐回了板凳上。此刻的萧龙子哪里像是一个有道的全真?反而就好像没有收齐保护费而发彪的虎老大一样,甚至那口吻都是一摸一样的:“再敢怎么怎么样,老子我就活劈了你。”

第十三章 论道(下)

厉风毫不害怕的反驳到:“天上不能掉法宝么?那我的‘朱雀钺’是哪里来的?”

萧龙子一口口水倒卷进了喉咙,呛得他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他心里那个郁闷啊,不由得琢磨起来:“我这个徒弟是不是收错了?哪里有这样飞扬跳脱的徒弟?我,我,我萧龙子是上辈子欠他的么?不过,要说轮回报应,这也是佛家的讲究,我们都是道士,道士还有这种报应么?”

提起一口真气镇住了自己的咳嗽,萧龙子狠狠的横了厉风一眼,气呼呼的说到:“我,我要是和你在一起一年,道士我的道行非倒退十年不可,无量寿佛,三清道尊在上,小道士我失体了……仔细听着,不许你再胡说八道,嗯,嗯,什么剑派的事情我们不说了。总之你就记住,剑派的修炼者,如果说我们炼气士一百个人中有一个可能飞升仙界,那练剑士就大概两百个之中才能有一个。”

厉风才没理会萧龙子的警告,他抓起小猫舞来舞去的尾巴,围在脖子上当围巾,随后打了个呵欠说到:“啊,我明白,我明白,他们喜欢比剑是不是?所以早就自己砍自己,死了一大半,哪里还有人去升仙啊?哈哈,师傅,我很聪明是不是?诶,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啊,徒弟有点害怕的。”

竹林内,邪月子、古灵子以及一个头顶光秃秃,耳朵边有几缕稀稀拉拉的头发垂下的青年道士互相看了一眼,满脸愕然的摇摇头,同时嘘了一口气,轻手轻脚的走开了。过了良久,古灵子终于开口到:“幸好,那小子不是我的徒弟。”邪月子以及那青年道士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萧龙子咬牙切齿的坐在了竹椅上,大声的说到:“要说我们一元宗的最基本的道法,那就是沟通天地,上体天心,感悟天地自混沌开辟以来,那万物消化生长的至理。以肉身和天地融为一体,采集天地元气,补充我等自身不足,外炼骨肉,内孕元婴,日后神肉合一,自然得道飞升……不过,我今天给你开说本源,却也没有这么简单的事情,这……”

厉风举起了手,看得萧龙子点头允诺了,这才问到:“师傅,问个问题,你说我们一元宗是采集天地元气,补充我们自身的不足,是不是?”

萧龙子点点头,自得的说到:“然也,练剑者,以剑气带动天地元气锤炼自身;炼外丹者,以草木药石的药力补充自身;这都是小道罢了,我们一元宗直接和天地为一体,达到天人合一的无上妙境,举手抬足,尽可发挥无穷威力,得到无上妙法,这才是无上的金丹大道。”

厉风小声的问了一句:“那,我们采取天地元气补充自己,和那采阴补阳又有什么不同?他们应该也是阳气不足,所以才采阴……这个……补阳……这个……师傅,您脸色怎么变成紫色了?”

刚刚走出不远的邪月子他们三人看得一道巨大的天雷自天而降,疯狂的轰击在了方才他们偷窥的地方。上百支巨大的竹子瞬息间化为齑粉,一个足足有七八丈宽广的窟窿出现在了地面上。随后,那里传来了萧龙子凄厉的咆哮声:“给道爷我闭嘴,再敢胡说八道,道爷就活活的用雷劈了你。混帐东西,给我仔细听好了,我们一元宗的无上大道就是……”

厉风吞了口吐沫,看着满脸紫气缭绕的萧龙子在那里手舞足蹈的咆哮着,彷佛跳大神驱鬼一般。“我们一元宗,采取的是混沌开辟以来,充斥于天地之中的,供应万物生长的至精至纯的一口先天元气。自己精华内蕴,毫不外放,采取天地元气一年,远超那御女之术千年所得。想那御女之术,耗尽自己肉身精华,采取一些驳杂不纯之阴元,随后还要仔细的在体内用真火锤炼之后,方能变成自身元阳。往往采得的真元,还不如自己消耗的精元多,这是……”

厉风连忙点头说到:“师傅,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这是亏本的买卖,是不是?那些采阴补阳的笨蛋,选的是凡间女子,自然身上没有什么好采的。而我们选的不是凡间女子,而是这个天地中的元气,天地元气如许的丰富充足,而且是至精至纯的,那自然就是对我们修道很有好处的了,是不是?”

萧龙子总算心平气和了下来,连连点头说到:“你说的还有些偏颇,但是大概意思也差不多了。”

厉风叹息起来:“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师傅,其实你说的还是一回事。采阴补阳嫖的是女人,我们一元宗,嫖的是这个天地而已,大家嫖的对象不同罢了,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呢?”

萧龙子浑身僵硬,眼光发僵,手指头彷佛鸡爪风一样的连连抽搐着,过了好一阵子,他只觉得喉咙里面一甜,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仰天就倒。

厉风尖叫起来:“喂喂,喂喂,师傅,你别吓我,徒弟胆子小得很啊,你,你怎么嘴巴里面挂红了?你可不要吓徒弟啊,徒弟不过拿了你一个‘朱雀钺’,你不会这么心疼罢?啊?师傅啊,师傅,您,您怎么没气儿了?”

萧龙子听得‘朱雀钺’三个子,肚子里面又是一阵邪火冲了上来,白眼一翻,彻底的晕了过去。

那边邪月子等人听得厉风大声怪叫,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急忙冲了过来。随后,就看到萧龙子前襟满是血迹的倒在了地上,而厉风正在那里帮萧龙子顺气呢。不过,厉风顺气的方式有点古怪而已,人家帮忙顺气,是用手掌大力的从喉咙以下两寸许的地方拼命的向下按摩,而厉风的两只手,则是飞快的在萧龙子的衣服、袖口、腰带里面穿进穿出,就好像萧龙子是一具尸体,厉风在那里收尸一样。

看得邪月子他们三人突然出现,厉风连忙自然而然的大叫起来:“师伯啊,你们快来看看,我师傅怎么了?”他的右手已经很自然的把一块闪着灵光的铜片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面。

邪月子急忙冲了上去,手忙脚乱的从袖子里面掏丹药出来救治萧龙子。而厉风的眼睛则是已经看到了那个头顶光光,只有几缕头发从脑后垂下的年轻道士,不由得惊异到:“奇怪,奇怪,师伯,我们这里是神仙府邸,怎么会有和尚进门呢?”

那个年轻道士浑身一僵,看着厉风,彻底无语。

第二天晚上,在厉风打坐运气足足三十六次大周天,每个周天足足八十一次循环后,厉风被满脸笑容的邪月子拎到了松林边。和昨天一样的布局,松林边的溪涧旁,摆上了一条竹案,竹案上满是典籍,旁边放着三张小小的竹椅,厉风、邪月子以及那个被厉风称呼为和尚的道士成一排的坐在了椅子上。

邪月子微笑着说到:“风子啊,这位你应该叫三师伯,道号灵犼子,他刚刚出关,元婴大成埃你日后可要向三师伯多多请教才是。”

厉风‘嗤’的一声闷笑起来。灵犼子歪着嘴巴气急的说到:“哼哼,师伯我是猴子,你不也是个疯子么?”厉风愕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任凭邪月子在旁边讥笑不已。厉风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灵犼子全身上下,嘴角突然的又挂起了怪异的笑容,右手已经毫不客气的伸了出去。可是比他速度更快的却是小猫,小猫的两只前爪已经探到了灵犼子的面前,两只爪子轻轻的摩擦了一下。

邪月子额头上满是冷汗,灵犼子也是一脸的呆滞,茫然的从腰带里面掏出了一个玉瓶,放了一颗绿色丹药在小猫的爪子上。随后,灵犼子乖乖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环,轻轻的放在了厉风的手上。厉风这才恭恭敬敬笑眯眯的叫了一声:“三师伯,您可真是大方埃”而小猫则是更加不堪的吞下丹药后,用大脑袋在灵犼子的大腿上拼命摩擦起来。

灵犼子僵硬的看向了邪月子,邪月子则是发出了一声惨叫,一手拎起了小猫的顶瓜皮,把小猫数千斤的身体狂扔了到了百丈开外。邪月子大声吼叫到:“小猫,你,你,你,你学坏了,你,你一头虎精,居然学会了敲诈人,你,你,你跟谁学的?老老实实打坐去,太不象话了,天啊,这,你是虎精,你是一头有身份的老虎,你怎么可以……”

厉风早就把玉环放进了自己的怀里,邪气十足的笑道:“哈,小猫这是学聪明了,跟在神仙身边,怎么能不占点好处呢?是不是?三师伯?日后弟子肯定会向师伯您多多请教的,还请师伯不要‘吝啬’(特别重音)的指教啊。”

灵犼子僵硬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他打了个哈哈:“哈哈,当然,这是当然,我们一元宗现在只有你这么一个四代弟子,整个师门都把希望放在了你的身上埃小师侄,有什么问题和需要,你尽管找师伯就是……啊,师伯记得十年前在点苍山发现了一株没有成熟的‘千劫兰’,哈哈,现在去看看是否成熟了。如果火候快到了,师伯会在那里守着它出土的。”

灵犼子纵起一道金光飞射了出去,留下了一句虚无飘渺的言语:“如果师侄有空,来点苍山找师伯吧,师伯要等‘千劫兰’成熟才会回来了,呵呵,呵呵,师侄不要怕麻烦师伯,尽可以来找我。”话音还在空气中飘荡,他人早就远去两百多里地了。

厉风看向了邪月子:“师伯,点苍山在那里?”

邪月子看着灵犼子飞远的方向,满脸的不可思议:“师侄,你可真厉害,三师兄被你一下子就赶走了,他可是近两百年来第一次下山啊,十年前?十年前他还在坐死关,他梦游去的点苍山么?……呵呵,呵呵,点苍山在哪里?点苍山我知道在哪里,可是你三师伯的点苍山,估计玉皇大帝都不知道在哪里吧?”

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邪月子异常小心的先运起一股真气护住了心脉,然后偷偷的发动了一张‘清心凝神符’让自己的血气平和,再偷偷摸摸的在四周施加了禁法,防止心魔趁机入袭,这才和声说到:“师侄啊,你师傅呢,嗯,体内的真气有点紊乱,估计要闭关静修一段时间,所以这向你授课的事,就由师伯我来做了。”

厉风嘴巴一张,邪月子立刻一张‘静默符’砸了过去,然后这才笑着说到:“啊,师侄,你只要用耳朵听师伯讲话就是了,这提问嘛……嗯,师伯也是一个小小修士,很多问题也是不懂的。你要提问呢?就去找掌门、或者二师伯、或者四师叔或者五师叔,哈。”

厉风心里怒骂起来:“妈的,三师伯是你师傅,所以就不要我去找他问东西是不是?妈的,真不是个东西啊你。哼哼,你等着,明天我就去找渺渺真人那老家伙……不过,说实话,我厉风有这么恐怖么?要是我真的有这么恐怖,我在苏州府也不会怕虎老大他们怕成这样了。”

邪月子嘿嘿了几声,看着无法发音的厉风说到:“嗯,昨天萧师弟应该已经给师侄你讲了一下本门的修炼总纲了,那就是引天地之气,加强我们的身体。师伯今天要给你说的呢,那就是另外的方面了。”

“要说修道炼气,有‘气’、‘丹’、‘神’、‘虚’四大境界,每一境界又有三个小的境界,同时分为前中后三期,就如师侄你现在是‘气’境引气后期,也就是,在炼气里面来说,已经是气境的第二个小境界了,这是不错的修为了……只要按照本门逐渐精深的心法修炼下去,自然而然可以从气而出丹,由丹而孕神,引神而返虚,到最后洞察天地,从而飞升天界。”

邪月子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清茶,再用温和的眼光看了看身后松林内,自己好容易重新栽种的‘寒夜兰花’,这才微笑着看向了厉风,说到:“不过,炼气这功夫,主要炼的还是体;而修道呢,最重要的是心,也就是‘道’的修炼。”

“从本质上来说,炼气的最主要目的,哪怕就是出了元婴了,唯一的目的就是让自己活得久一点,能够有更加强大的力量去对抗外魔的入侵。而真正能够让你飞升天界的,是‘道’的修为功夫。所谓‘道’,也就是你对天地至理的领会,以及你是否能够更好的锲入天地之中。这是大部分只能凭借自己领悟的东西,外人是帮不了你的。”

“呵呵,看到师侄眼里很有疑惑啊,师伯明白你的疑惑是什么。诚然,你想成仙了道,靠的就是这‘道’的修养。你现在是‘引气’后期,那么你应该能够感受到,那种和天地有了沟通,心境平和、宁和的感觉吧?那就是‘道’的入门,你已经踏入了道的门槛了。”

邪月子沉思了一阵,这才缓缓的点头说到:“一个炼气士,如果‘道’的修养不够,那么他在体的修练上,也就是在‘气’、‘丹’、‘神’、‘虚’的修练上,是不可能达到一个太高的高度的。哪怕你可以利用各种天才地宝突进自己的体的修为,但是毕竟你‘道心’的功候不够,根基不稳,对日后的修道没有任何好处。这也是我们一元宗遍地灵药,但是除了古灵子古师兄乐于炼丹外,其他人不过炼一些普通丹药的原因了。”

厉风气得直跳脚,他要发问可是嘴巴被法术封住了,哪里能够吭声?只能在肚子里面把邪月子的老母摆成了八九七十二个样子,但是就是拿邪月子没辙。

邪月子微笑起来,轻声说道:“师侄,你现在明白了么?唔,我可以让你说话,但是如果你说一些让师伯我不满意的话,那就继续封了你的嘴,好么?”看到厉风连连点头了,邪月子手一挥,厉风立刻张嘴发出了一连串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师伯,你说我们修道之人最基本的就是要领悟‘道’,难道我们可以不经过炼气的功夫,就可以成神仙?”

“然也,然也。所谓一日悟道,即刻飞升。你只要能够悟了,就自然是神仙中人。可是这天道渺渺,万物尽在其中轮回,有多少人悟得通?悟的出?又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悟得出呢?所以,这炼气一事,就是我方才说的,让你活得久点,多点时间去悟道而已。就好像你一年不行、十年不能、百年不够,但是用千年的苦修,你总能悟出些什么吧?”

看着厉风那不可思议的样子,邪月子笑了起来:“所以,师侄千万不要本末倒置了,这修道一事,重要的是心,不是体啊……佛宗尽有高僧大德,区区百年,仅仅坐一个枯禅,就飞升佛界;儒家有大贤大圣,人间行走数十年,死后得以身封神职;道家也有无数先贤,不过百年光景,就直接飞升,免去了多少年月的运气养丹的功夫?这都是他们能够悟,能够悟出那天地之间最深奥的道理,这才是得道的基本啊。”

“每个人,悟出来的东西都不一样,但是只要你能悟了,能够被上苍认可了,你就成功了。”

厉风抢过了邪月子面前的杯子,猛的灌了几口茶水下去,大声叫骂起来:“妈的,那干吗修道的人都用所谓的体的境界来决定个人道行的高深,而不用心的境界来决定呢?”

邪月子笑着,一掌击打在厉风的头上,喝道:“还不理解么?‘道心’决定了炼气的境界,而炼气的境界可以大概的体现‘道心’的水平。‘道’的境界飘飘渺渺,哪里能够用言语述说?‘道可道,非常道’。能够用言语说出来的,就不是那东西了。”

“炼气的功夫,你一拳击出,能够毁掉多少东西,你一符祭出,能够有多大的威力,这是实实在在可以用肉眼看得到的东西。而‘道’呢?难不能你能说:‘我悟出了《道德经》第几章、第几章,他又悟出了第几、第几章么?’,那是荒唐,荒唐……所以,用炼气的境界表明修道的水准,这不过是一个大概的概念而已。”

厉风楞了一下,脑袋里面电光石火般闪了一下,豁然开朗的说到:“大道无形。”

邪月子笑着:“唯心自知。”

微风轻轻的吹过,淡淡的雾气缭绕在两人身边,似乎也有一种玄奥的道理纠缠在了里面。

厉风突然笑起来:“哈,哈,哈,原来如此。炼气是修道,炼气也不是修道。要是不能和天地更好的沟通,这气也是炼不好的。炼气其实就是炼心……唔,还不许用草药帮忙……不过师侄我倒是只求一拳头下去能够打得没人敢和我计较,其他的是否当神仙我是不管的了。”厉风轻轻的嘀咕了一句话:“这嫖这个天地,还要讲究心,岂不是就等于去楼子里面嫖姑娘,还要和她讲感情不成?那还不怕他老婆找上门么?”

邪月子也有了吐血的冲动。他看着天空中就要西落的月亮,突然不明白,自己这么辛苦的,用最浅显的话语给这个家伙讲这么多东西,到底是为了什么了。

邪月子心里哀嚎:“罢了,罢了,干脆就由得这小子去罢。‘烛龙草’他足足吃了一斤下去,再用一些灵药辅助,加上几位师叔师伯护法,让他尽快的结成金丹,下山收徒弟去倒也不错……这小子是凡尘里吃喝嫖赌、杀人放火的人,不是神仙境界里面一心清修的货色……二师伯说得有理,这小子,煞气太足,道气是纯粹没有的。”

风突然大了,厉风身子抖了一下,问到:“奇怪,怎么突然凉飕飕的,哪个王八蛋在背后咒我?”

邪月子愕然,再也说不出话来。

第十四章 突破

站在‘九阳聚元阵’最高的石峰上,厉风看着天空自言自语:“妈的,做神仙有什么好处?没听说神仙可以娶亲的,小爷我还是努力修炼,争取把师傅老婆弄到手再说……不过,忘记问那几个老家伙了,我们掌门和二师伯是怎么回事?嘿嘿,莫非掌门嫖这个天地嫌不过瘾,非要再找个老婆么?嘿嘿,下次可要仔细的打听打听。”

后面疾风传来,邪月子御剑飞来。淡金色的光芒一闪即敛,邪月子站在距离厉风有十几丈的一座石峰上,点头说到:“师侄,你倒是挺用功的,唔,今天师伯就教授你一些实用的法诀,然后再和你刺击交流一下御剑之术。你要记住,剑术和法术都是……”

厉风飞快的接口到:“剑术和法术呢,都是微末之道,是不是?只有对自身的锻炼,对天道的追求,才是根本。”

邪月子笑起来,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两只细白如玉的手探出来,慢吞吞的,仔仔细细的开始掐动手诀。他柔和的说到:“这是‘御风诀’,可以引天地清气流动,细微时如微风穿堂,狂暴时则可以卷起惊涛骇浪。不要小看风的力量,五代之时,东昆仑隐光道人在东海上召唤飓风,一举击杀乱我中原大地的邪门修士上千人,尤其风到了至坚至锐时,可以比拟上好剑光的威力。”

一股清风随着邪月子手诀的完成以及他真元的注入,缓缓的自他脚下升起,托着他飘飞起十几丈高,随后一股狂风从他身上散发开来,天空云层,一卷而空。疾风呼啸,其中又有十三道丈许长,弧月形的白色风刃往来劈刺,最后随着邪月子一声厉斥,十三道风刃远远的劈向了青云坪外云海之中的一座山头,‘哗啦’一声巨响,一块高达十丈、直径七八丈的峰头被这些风刃一举劈下。

厉风看得瞠目结舌,他哪里想到过,风,真的还有这样的威力。惊羡于这‘御风诀’的威力,厉风老老实实的跟着邪月子掐起了手诀,一板一眼的学习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看得厉风手诀已经熟练了,尤其已经可以招出一阵清风,邪月子满意的点头,笑着说到:“好,‘御风诀’并不难学,现在是‘御雷诀’。这可不是你要依靠符菉才能使用的‘五雷咒’,而是道家降魔护体所用的无上妙法,威力高下,实在是天地之遥……但是雷霆者,天之号令也,不在紧要关头,不许乱用,否则必遭天谴。”

邪月子看着厉风说到:“所谓紧要关头,面对妖魔鬼怪或者邪门修士要伤你、杀你,那自然可以借助天雷威力,但是如果你看得随便什么东西不顺心,就用天雷轰击,这是增加自己罪过的事情,明白没有?……修道之人第一大忌,就是扰乱凡间。”

随着邪月子的解释,他的手指或者弯曲,或者伸指,有如半夜兰花开放时的花瓣一样,产生了细微的柔和的动作,一丝丝电光顿时出现在他的手中。厉风早就沉迷于这威力无穷的手诀之中,自是老老实实的跟着邪月子学了下去。

一轮红日自东方升了起来,万丈光芒映得天地一片通明。厉风迎着朝阳,浑身电光缠绕,小手指头粗细、灵蛇一般活跃的电光飞快的在他身上往来流动,加上他一本正经的面孔,看起来彷佛神人一般。

“地、水、火、风,万物之根本;又或者说,金木水火土五行,乃万物生化之源泉;而风、雨、雷、电,乃至海涛、露珠,山峰、杯土,森林、小草,都是这些本源之物的的具体反应而已……其他修道门户,不会在弟子刚刚上山三年多的时间时,就传授他们威力如许之大的法咒。而我一元宗则不同,以天入道,以气为宗,这些手诀,不仅仅是护身、降魔所用的法术,还是沟通天地,体悟天心的渠道,因而,任何一个门人,只要到了引气后期,可以施展的时候,自然都有资格学习。”

“看好了,如今的是号称五行术法中至坚、至刚的‘御金诀’,这种手诀,修练到极限处,可以驱使东方太白金精之气伤人,也是锻炼自己御剑之术最好的途径。”

“水,至善、至柔,所谓上善若水是也。水柔,但浩浩荡荡,包容万物。所谓‘御水诀’,修炼至颠峰,可以驱使西方葵水精华,伤人于无形,也是镇压心火,清宁自身的最好法诀。”

“‘御土诀’,厚重无匹,承托万物。仙人使之,可以平地起峰峦,海上升岛屿,而这也是护身防体,开辟洞府……嗯,嗯……或者从监牢内逃脱的最好办法。”邪月子说到这里,突然心里一阵后悔,因为他发现,当自己说到‘从监牢内逃脱’时,厉风的眼珠子非常不正常的闪出了两道精光。

“‘御木诀’……”

“‘御火诀’……”

不知不觉,半个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两人不吃不喝的在‘聚元阵’中教授学习了半个月,甚至连身体都没有动弹一下,只有他们的手指,曼妙无边的结出了一个个法诀,无数道奇异的光芒从他们的身上散发了出来。偶尔又可以看到电光乱闪、波涛滚滚、巨石天降、原木横飞。一股股浩然庞大的气劲横扫方圆十里之地,天空云彩荡然无存,湛蓝的一片天空彷佛一块玛瑙一样虚悬在他们的上方。

厉风也不觉得饥渴,‘聚元阵’在邪月子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偷偷的发动了一小部分的阵法威力,大量的天地元气潮水一样的涌了进来,在厉风不断的吐出体内的真元用于手上法诀的时候,无穷尽的天地元气迅速的冲进了他的身体,经过九次冲荡之后,立刻就在他的丹田内沉积了下来。渐渐的,厉风手上消耗的真元已经赶不过他体内真元的恢复速度了,越来越多的真元投入了他丹田内那一团混沌一般的气团之中。

邪月子满意的看着厉风站在那里,闭着眼睛一个手诀接一个手诀的施展着。他已经在厉风身侧十丈处设置了一个威力极强的禁制,厉风召唤出来的那些风雨雷电,根本就出不了十丈开外。邪月子得意的说到:“不过,就算让你小子随意施展,按照你现在的程度,连一座石峰的皮都伤不到,倒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厉风的身体缓缓的盘膝坐在了一起,这完全是自然而然的形成的。他体内的真元越来越多,而手上涌出去的真元却还是这样的数量,身体感觉得是越来越膨胀,逼得他的身体自然的做出反应,成平日练功的模样坐下,开始调息起来。

法诀的变化越来越快,各种奇异的闪光笼罩住了厉风的身体。邪月子有点紧张起来了,惊呼到:“这小子一个月前才突破到了引气后期,不至于吧?我,我,诶,我怎么忘记了?这聚元阵凝聚的天地元气太浓厚了,这对他可不好……快快给我停下,停下。”邪月子双手急骤的挥动,一道道金光飞一样的射向了那蒸腾起一道道紫气的‘聚元阵’石峰,‘轰隆’的一声闷响,‘聚元阵’在彻底的发动之前,终于停歇了下来。

“不过,也来不及了吧?三清道尊在上,弟子不是有意助他速成的……虽然师傅逼我也去收个徒弟,但是我的确没有速成师侄,让他下山代劳的意思啊……无量寿佛,罪过,罪过,等师侄下山了,一定罚自己再闭关清修十年才是。”

每一个手诀,都能吸引相对应的能量汇聚在厉风的身体四周。厉风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各种能量的特性:电是灵活而强大;雷是张狂而迅猛;火是活泼而灼热;水是轻灵而柔和;土是厚重而沉默;金是锐利而迅捷;至于风,那在身边荡漾的,充满了欢欣的,可以在任何一个角落往来飘荡的,自由而又有序的,就是风了。

体内的真元越蓄越多,厉风体内的经脉已经膨胀了三倍不止,可是真元还是在不断的增加着,因为‘烛龙草’的关系,天地元气吸入的速度,比起引气后期应该具有的速度是快了十倍不止,那是一个疯狂的速度。厉风丹田内的那个气团也渐渐的发亮了,发出了紫色的亮光,从一团混沌的气流变成了一团透明的水晶一般的东西。

厉风则是没有感觉到这清醒的时候足以让他疼得惨嚎的变化,只是自顾自的在那里感悟着,感悟着四周奔涌的能量的变化。他的手诀不断的变化着,而地水火风,则是在他的身体内穿进穿出,一种明悟的感觉就要到了,厉风也感觉到,自己就要想通点什么,但是他就是想不通,悟不明。

邪月子歪着脑袋看着厉风一脸的沉思模样,看着他的脸上渐渐浮现的明亮的光华,不由得嘀咕到:“助师侄一臂之力,不算什么吧?唉,都怪这几天师傅逼我太厉害了,非要我下山收徒啊,他老人家现在又闭关了,但是在他出关之前,起码要调教得师侄能够下山,然后安全的找到百多个弟子,再把那些弟子安全的带回来才行。”

嘟了一下嘴,邪月子横了一条心说到:“帮师侄一把,嘿嘿,然后他肯定要帮我一把的,是不是?实在如果这样他都悟不通,那我也只能去华山脚下随便招几个没饭吃的人上来充门面了……诶,这种想法太恶毒了些,有点对不起自己的师傅啊,如果招上来的都是白痴怎么办?”

邪月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玉钟,随后一指弹在了玉钟之上。‘叮’的一声脆响,一圈淡淡的青玉色波纹从玉钟上散发了出来,朝着四面涌了开去。邪月子沉声喝道:“你就是这个天地,这个天地就是你。”

厉风手上的法诀立刻就停住了,恰好在‘御水诀’到‘御土诀’变化之间。轻灵和厚重,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瞬间在他的脑海中爆炸,一种矛盾但是又和谐的感悟瞬间点破了厉风心头的那一层屏障。

就是这么简单,的确,就是这么简单。自己已经融入了这些能量之中,这些能量也融入了自己。天地万物,就是这些能量构成的,自己也是这样,那么,自己还和这些能量有什么区别呢?如果自己和天地万物构成的基本没有区别,那么,自己和天地又有什么区别呢?

外界的天地元气,不过是自己身体的延伸罢了,自己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地水火风、风雨雷电,就是自己组成的一部分,利用他们去攻击敌人,或者用他们来保护自己,不就是有如抓起水碗喝水,抓起饭碗吃饭一样的简单么?

厉风猛的睁开了眼睛,呵呵笑道:“原来如此。”

他丹田内的那一团散发出明亮紫光的气团狠狠的跳动了九下,外界那磅礴的,被‘聚元阵’所凝聚过来的天地元气‘哗啦啦’一声,彷佛一阵风暴一样的冲进了他的丹田,立刻就变成了他的真元储存了起来。而体内那不断膨胀的真元也彷佛听到了一个信号一样,整个的收缩回了丹田,随后轻轻的向外流转起来。不过,此刻流转的真元,已经不再是以前那种气态的真元了,而是一种,比较粘稠的,彷佛雾气一样的东西。

邪月子飞快的把玉钟收回了自己的袖子,就好象刚才手中没有那么个东西一样的连连作揖恭贺到:“师侄不愧是天才啊,想我邪月子到达凝气初期足足用了十七年,你师傅也用了十五年的时光,而师侄还没有四年的功夫,就达到了这种水准,哈,哈,哈,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师伯我真是高兴,真是高兴啊。”

邪月子心里则是说到:“你吃了古师兄的‘烛龙草’超过一斤,各种五百年火候的草药超过三千斤。小师妹又偷了起码三颗地级中品的筑基灵丹给你,超过十八颗地级下品的灵丹你像是吃炒豆子一样的吃了下去,加上聚元阵所有凝结起来的元气,还有师伯我不惜耗费三年闭关苦修的修为发动的‘宁静心钟’的当头棒喝,你小子还不达到凝气初期,这老天爷也太无眼了一点……整个门派,除了小师妹有二师伯用天级三品灵丹筑基,外带用自己五十年道行相助外,整个门户,就你修道最容易了。”

当然了,表面上邪月子是笑嘻嘻的看着厉风,就等着厉风向自己说几句客气话了。

而厉风哪里知道什么叫做客气?他跳起来,挥动了一下手臂,一掌朝着山峰下面压了下去,‘噼啪’一声脆响,一道青色的掌风足足冲出了十几丈远,刮下了七八块磨盘大小的山石,随后把那些山石震成了粉碎。厉风笑起来:“呵呵,这就是凝气初期的水准么?比起以前的威力是强了三成啊。唔……”

厉风看向了四周的山水,他这才看到,自己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所看到的一切。一切景观,都彷佛如此的层次分明,色彩鲜艳,充满了勃勃的生机。哪怕就是一块石头,他也能感觉到那石头上所散发出来的热量。厉风呆住了,这山,这水,和平日里看到的,不怎么同啊。

邪月子也有过这样的感触,他识途老马一般的介绍到:“恭喜师侄了。这凝气期一到,就不用害怕体内真元不够用的问题了,呵呵。除非你丹田严重受损,否则这真气是源源不绝,因为外界元气根本就是随你采用。你以后只要不断的增加真元的质量,尽量的凝练真元即可……至于师侄你看到的东西,给你一句话罢:‘山就是山,水就是水’。脱去了肉胎俗眼的限制,是否看得分外分明呢?”

厉风沉默了一阵,突然的笑起来问到:“呵呵,‘山就是山,水就是水’,嗯,师伯,我是不是很厉害了?好像我也达到什么境界了。”

邪月子默然,他一边吃惊于厉风的灵性厉害,一边则是另有感慨,他仰天叹息到:“可惜,‘山就是山,水就是水’,这不过是第一步罢了,师伯和你一样,也就是在这样的境界里面踏步呢,不过,师伯比你早进来了百多年而已……下一境界‘山不是山,水不是水’,那是要到元婴有成后才能领悟的了……而最高境界,‘山还是山,水还是水’……呵呵,恐怕掌门师伯,才能勉强的领悟吧。”

厉风愕然,他想不通,也听不懂,只能茫然的看着邪月子。邪月子摇头:“不要问我,这三句话,是师伯的师傅,在师伯上山五十年后告诉师伯我的。可惜,我自己也才知道第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知道后面的是什么呢?”

厉风歪辩到:“我现在看每一块石头都很清楚,这就是叫做山就是山吧,也就是说,这山在我看起来就是山……诶,那山不是山……妈的,难道山放在这里,我看上去不是山么?”厉风突然发现,这是一个绕口令一般的问题。

邪月子潇洒的耸耸肩膀,笑着说到:“像是绕口令了,不过,这个问题也是难得思索啊……可是,师侄,就是因为有这么多的问题存在,所以这才是我们不断精修的动力,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想看清楚这个天和地啊。你现在应该有了那种真正的和天地有如一人的感觉,你觉得如何呢?”

厉风沉默了一阵,老老实实的说到:“师伯,你想听实话么?”

邪月子点头,鼓励他说到:“是啊,说实话吧,你的感觉是什么?你是不是觉得,那种天人和契的感觉,非常的美妙,非常的宁静,有如暮钟晨鼓,引人沉迷其中呢?……如果你能悟到这一点,那么你日后自然会静心的修炼啊。”邪月子心里补充了一句话:“静心修炼了,就不会和小师妹一起把我的兰花给挖了……不过,小师妹那时候已经到了凝气期了,怎么,怎么还是这样顽皮?”

厉风点点头,坦白的说到:“那么,嗯,师伯,真的很想说,我现在很饿,我想吃烤肉,不如我让师伯见识一下我的手艺?这练剑么,就明天再说如何?”

厉风大眼眨眨的看着邪月子,而邪月子则突然明白,他在书上看到的‘朽木’、‘粪土之墙’,应该做什么解释了。

看着厉风骑在小猫背上远去的身影,邪月子呻吟起来:“三清道尊在上,我那三年的功力,到底浪费得值得么?”

一阵凄冷的凉风吹过,两片叶子狠狠的打在了邪月子的脸上,看起来他的整张脸都变成了苦瓜一般。

第十五章 道贼(上)

“哈哈……”厉风一声极度嚣张的长笑,右手剑诀一引,一口真气狂喷而出,天空中那道丈许长、红不红、黑不黑的剑光顿时化为了三条,卷起了一片淡淡的火云,朝着邪月子以及古灵子化出的两条淡金色的剑光笼罩了过去,逼得两人慌不迭的急忙指挥着自己足足有十几丈长的剑光飞快逃窜。

如果是一个修剑的剑仙在这里,肯定牙齿都要掉下来。从一般常理来说,剑光长度越长,就证明那人的真元越雄厚,剑光的威力就应该越大;剑光的色泽,除了某些邪门的毒剑或者正派的匿形剑光外,也是光泽越辉煌,证明剑光威力越大。而此刻,看看厉风的那条剑光,可以肯定他能够指挥飞剑也不过是十几天的事情,可是硬是逼得那两条足足有两百多年苦修实力的剑光如许逃窜,实在是不合理太多了些。

古灵子则是早就‘哇啦哇啦’的叫骂了起来:“喂喂喂,小师侄,你小心点,小心点,那‘朱雀钺’太邪门了,我们这两柄飞剑都是太白金精锻造,经不住它的火烧的,你小心些,喂喂喂,我不和你比剑了,赶明天送你一柄普通的飞剑,你炼好了再和我们比划,这没办法比了。”

厉风得意的大笑,勉强的吸了一口气,把那‘朱雀钺’所化的红光收了回来,得意洋洋的说到:“这么说来,小爷我也算是一代高手了。你们根本不敢和我比剑嘛,哈哈哈。”

邪月子的嘴角都耷拉了下来,满脸的苦色,彷佛刚刚生吃了一条老苦瓜一般。这‘朱雀钺’,顾名思义就是有着强大的火灵力量的武器,不是品质极佳的飞剑又或者御剑者达到了很高的水准,碰上就会被融成铁水。虽然厉风此刻根本就不能发挥‘朱雀钺’的真正威力,可是邪月子、古灵子的剑术也不是很厉害,他们比较得意的,还是法诀符菉一类,他们的飞剑,也就是普通的剑子而已了,因而面对厉风嚣张无比的挑战,两人只好避退,否则百多年苦功修炼的飞剑被融成铁水,就算是他们也会心疼的。

古灵子摇摇头,叹息了一声;邪月子也是摇摇头,叹息了一声。本来说是教授一下厉风的剑术,让他熟练如何御剑刺击,可是看起来,根本就没办法教,谁叫萧龙子这么没用,好好的一把‘朱雀钺’硬是被厉风给剥削走了?

厉风则是爱不释手的把‘朱雀钺’放在手中品赏起来。一柄锥形的短刀,弯成了月亮一般的形状。通体材质是散发着淡淡寒气的玉石,一条活灵活现的飞鸟组成了刀身,每一片羽毛都雕刻得纤毫毕至,通体上下有很多被镂空的地方,显得是如此的精致和脆弱。谁又能知道,这宝贝会如许的威力强大呢?

看到厉风那猴子蹦跳的德行,邪月子摇头说道:“好了,师侄,从今天起,你的功课就变化一下,每天早上,你跟着我炼气,师叔会‘好好’(特别重音)的帮你提高你的真元的。上午你就自己品读道书,这是修心的功夫,必须自己做的。下午的时候呢,你就跟着古师兄学炼丹之术,如何?要知道,炼丹其实也是一种修行的方法,不过呢,修道之人切切要注意,万万不能太过于借助丹药的力量了。”

古灵子嘴里咕哝了几句,摇头说道:“这个也要看具体情况而言,呵呵,就好像师伯我实在是喜欢炼丹,这就……哈哈,师侄,你放心,只要给师伯一个月的功夫,师伯会让你明白如何炼制一炉上好的灵丹的。”

邪月子闻言而知其意,古灵子又想甩手不管了,因此只许下了一个月的时限。一个月的功夫就能学会如何的炼制灵丹?估计充其量就是让厉风脑袋里面塞一脑袋的药方子罢了,至于如何炼,还得厉风自己摸索。不过话也说回来,青云坪上灵药无数,就算厉风炼丹糟蹋一点,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厉风则是两眼放光的看向了古灵子,不由得想起了虎老大他们在苏州府的一项秘密生意,那些街头的混混拿着那种小小的药瓶子,神秘兮兮的在春颐楼等青楼外向嫖客推销的:“要不要?好东西,一颗顶一晚上。”那一瓶子就是十两银子啊……厉风的眼珠子里面顿时满是金色,他立刻张口问到:“师伯,师伯,您会炼制‘回春丹’么?”

古灵子呆了一下,邪月子也呆了,古灵子呆呆的问到:“‘回春丹’?那是什么丹药?我这里有‘春风化雨丹’、‘回魂丹’、‘还阳丹’,但是就是没有‘回春丹’啊。”

厉风手忙脚乱的比划着说到:“啊,那就是那个让男人吃了以后,可以……”他仔细的,非常详细的形容了一下‘回春丹’的神奇功效,并且很是认真的向古灵子描绘了一下如果能够大量的炼制‘回春丹’,会有多么好的市场前景,会有多么多么多么大的商机在里面,一颗药丸就是十两银子,十两银子啊……

邪月子的眼珠子越瞪越大,随后他狂笑一声,一下子蹦跳到了云里。古灵子的脸色越来越白,身体也渐渐的哆嗦起来,最后他一声咆哮,追着厉风就打:“你这个混蛋小子,道爷的丹药都是有回天神力的灵丹妙药,你,你,你把道爷炼丹的功夫和那些下九流的东西比较?你这个混蛋小子,一颗春药十两银子,你怎么没想过,一颗‘春风化雨丹’,可以让凡人起码年轻二十年,那岂不是上百万两银子才能买到?”

厉风突然站住了,他认真的看着古灵子说到:“那么,师伯,您就送我一百颗‘春风化雨丹’怎么样?那就是……天啊,一亿两银子啊,我厉风保证,有这么多银子,我去苏州府招兵买马,马上就可以扯起五六千人进一元宗,那时候我们一元宗岂不是就是修道界第一大门派么?如果嫌人少,我还可以去其他地方招人嘛……每个人每个月给他们一吊铜钱做工钱,嘿嘿。”

古灵子气得两眼冒烟,一巴掌打在了厉风的脑袋上,大声喝道:“一百颗?你当那是泥巴团出来的?……你,你,你当一元宗是什么地方?用钱招人?这传出去的话,我们一元宗还要不要脸皮了?”古灵子想到自己出神入化的炼丹术,居然被厉风想到了这种古怪的用途,就觉得自己的丹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那个火啊,那个气啊,那个……郁闷啊。

抱着肚子狂笑的邪月子带着满脸的眼泪好容易从天上飘了下来,狂笑着说到:“师兄,哈哈哈哈,师兄,你,你的炼丹术大有前途啊……日后你炼他几万颗‘回春丹’……哈哈哈,‘回春丹’,和师侄一起站在那什么春颐楼门口贩卖,哈哈哈,还可以打个‘扁鹊再世,华佗重生’的牌子,哈哈哈……我们一元宗那就是日进斗金……哈哈哈。”

古灵子发出了一声疯狂的咆哮,一个掌心雷朝着邪月子劈了过去。原本清秀古朴如仙人的炼丹,此刻是黑得发紫,紫得发亮,眉毛倒竖,眼珠子通红,獠牙外翻,纯粹一副魔王形象。那道掌心雷也是实打实的用了十成的法力,吓得邪月子一声怪叫,一道淡淡的金光飞射了出去。‘轰隆’一声巨响,七八座百多丈高的石峰瞬间化为齑粉。

悬浮在空中的石峰上,一个楼阁内探出了一个老道的脑袋,他抓了抓头上的乱发,嘀咕了一句:“啊?古师弟这个老好人也发火了?谁招惹他了?不过,哈哈,世间独我最逍遥,管他和谁打斗呢?诶,怎么那里还有个小孩子?唔,估计是哪位师傅的元婴跑出来溜达吧,不管了,不管了,诶,赶快继续闭关,否则又要被抓差去人间游历了。呼,呼。”

说完,这个老道飞快的把脑袋缩了回去,其速度之快完全可以和被雷吓住的王八的脖子有得一比。

不管发生多少古怪得插曲,总之厉风开始跟着古灵子学丹术了。每天和邪月子炼气,那是基本的功夫,倒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东西可以说的。唯独就是邪月子告诉厉风,从凝气初期到凝气后期,他足足花了八十多年,这有点让厉风头疼就是了。

而古灵子的课程,则是厉风很有兴趣的。因为,他脑袋里面还是充满着‘回春丹’这三个诱人的字。

古灵子的丹房,是一个异常宽大的石室,头上是一个广大的圆形弧顶,下方是一个二十四丈乘以二十四丈的方形石室,正好暗暗的符合了‘天圆地方’的说法,而石室的长度,则是对应着‘二十四节气’。弧顶上镶嵌有三百六十颗夜明珠,照得石室一片通明,也暗合‘周天三百六十度’。石室四周的墙壁上,除了有着大门的哪一边,其他的地方都被巨大的檀木架子给铺满了,上面都是一格格的小格子,无数的盒子、瓶子、坛子、罐子之类的东西放置其上。

就在丹房的正中间,是一座高达三丈的巨大丹炉。丹炉的旁边,是一个用法力凝聚起来的金色八卦图案,地水火风四大根源的力量正在八卦内拼命的流动,一股逼人的热气扑面而来。丹炉上有八个圆形的孔窍,正好对应了八卦图的八个方位,厉风能够感觉到,一股股的精纯的能量从那些孔窍内投了进去,那就是丹炉火焰的能源了。

厉风好奇的朝着丹炉走了过去,准备伸手去摸一下。他旁边的古灵子吓得浑身一个哆嗦,一巴掌抓住了厉风的领子,一手把他拖了回来,大声呵斥到:“我这里的东西不许你乱碰,尤其这个丹炉,丹炉的温度可以让最坚硬的天外陨铁瞬间变成气体,就不要说你这个刚刚锻炼过三年多的肉身了。没有三百年的苦修,你别想碰这个丹炉。”

厉风吓了一跳,吐了一下舌头,这才老实了下来。

古灵子面对东方站定了,双手连连挥动,一丝丝冷光从他的手上挥了出去,于是整个丹房的空气都波动了起来。眼前一片荧光一闪,一个宽大的石案凭空出现了。石案足足有四丈长,两丈宽,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上千个小小的药瓶以及大堆的卷轴。

古灵子微笑着说到:“这里放着的,是我两百年来所有炼制成功的灵丹妙药。呵呵,除了一些丹药被我服用了以外,其他的都在这里了。至于那些典籍,则是我的炼丹心得以及我收集的一些丹书,这都是宝贝呀……师侄,来,把那些卷轴都给我搬下来,这一个月,你就一边看我炼丹,一边阅读卷轴,明白了么?”

厉风呆了一下,立刻一股子邪火冒了起来:“这老家伙,害怕我偷他的灵丹呢,所以把典籍搬下来后,立刻就要禁制这个石案,妈的,当小爷我是贼么?哼,如果不是上好的灵丹,我怎么会偷你的东西?”

古灵子看到了厉风满脸的邪气,不过他就装作没看到了,一本正经的使了一个禁法,让那些卷轴都飘了起来,乖乖的落在了厉风的身边,随后立刻掐了一个法诀,对着石案一挥,就听得一声细微的雷声,石案当场就不见了。古灵子再挥了一下大袖,丹炉边上马上出现了八个蒲团,古灵子选了那个正南方的蒲团坐定了,笑着说到:“我这一炉‘化神丹’已经重复的炼了十几次了,这一次想来应该成功的出一颗丹了吧?师侄,你好好的看书,师伯先加一把火力进去。”

厉风无奈的坐在了地上,随手抓过了一本玉堞看了起来。古灵子一边凝神掐诀,一边随口说到:“要说这炼丹之术,博大精深,如果有运气的,炼制成一颗天级一品的灵丹,只要自身能够承受,立刻就可以从凡人而得元婴,这是上上的宝贝了。不过,这种方法不可取,凡人而得元婴,根基太薄,肉身实在承受不了,因而一般也就控制在凝气期就足够了。”

“这丹药,说到底,就是萃取所有药材的精华,按照君臣相辅的道理,融入五行之力,从而就有了转化生死的力量了。”

“丹,分四段,天地玄黄是也。每一段也分三品,一品最高。那所谓的黄级丹药,也就是人间使用的草木、药石之丹。玄级丹药,就是一般的凡间寺庙、道观,那些有点修为的人炼制的丹药,扁鹊、华佗等传说中神医所炼制的丹药,也都属于这种水准,比起人间普通丹药,效力强大起码十倍以上。”

“地级丹药,则是真正的修道之人炼制的丹药,因为已经可以把一定天地元气融于丹内,因而效力比起玄级丹药不可同日而语。肉白骨而起死人,也不是太困难的事情。但是让凡人死而复生,这是犯大忌讳的事情,没有必要,一般修道之人万万不会做的。师侄,你要记住,生死之道,六道轮回,这是冥冥的事情。哪怕你修成了大罗天仙,这也是冥冥所负责的东西,你也万万不可随意插手。天下气运,更是如此,所以任凭朝代变幻,修道之人极少出面,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厉风彷佛被雷霆击顶,本来轻松闲暇的心立刻清醒,他明白,古灵子这是在给自己教授一些东西了。小混混生存法则,有用的东西,必须听清楚,就好像进了一个城,第一要打听的就是城内的老大是谁一样,必须搞清楚,否则那天冒犯了别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古灵子看到厉风正襟危坐,目光看向了自己,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不由得心里得意,摇头晃脑的说到:“要往远处说,那封神一役,乃至黄帝轩辕那时的几次征战,不都是修道之人力图改换天下气运么?结果天劫降临,除了几个道行实在是高得吓人的家伙,谁能全身而退?所以,师侄啊,你的脾气是飞扬跳脱的本性,而且二师伯也断定你煞气太重,日后还不知道有什么机遇,但是一定要记住,哪怕有这个能力了,逆天行事的事情,一定要少作。”

厉风皱眉:“如果天下瘟疫,我去施展符水丹药,是不是逆天?”

古灵子连连摇头:“这不是,这不是,如果天下瘟疫,你如果去施展符水丹药,那是积德的事情,因为天心最慈,那些不该死的人,被你救了,那就是你的功德,日后天劫的时候,也会因为你的功德多少而减小威力的……但是,如果那些已经死了的人,你仗着他们一口气还没有脱离肉身,硬是用丹药救了他们,那就是,嘿嘿,阎王爷手头的东西,你强抢回来,岂不是逆天么?”

厉风恍然:“原来救人也就是投机的生意,有好处的就去救,没好处的就不救了,还可以给阎王爷一个熟脸,大家结个交情,是不是?”

古灵子结舌,气恼的看了厉风一眼。这小子,怎么什么话到了他嘴里都变味了?

哼了一声,古灵子继续说到:“地级的丹药说到这里,你也有了大概的概念了吧?那么,就说说天级的丹药,天级三品的灵丹,只要机缘凑合,灵药的效力足够,一般的修道之人可以练成。但是天级二品的灵丹,不是拥有化神以上境界的修士,根本无法成功,因为需要的天地元气,数量太大。而天级一品的灵丹,更是需要好几个达到‘虚’境的高手联手,才有可能成功,因为天级一品灵丹,也号称‘逆天丹’,最是犯忌讳,丹成的身后要么是天魔侵扰,要么是敌人掠夺,更惨的就是直接天劫降临,躲都没地方躲。”

古灵子吧哒了一下嘴巴,似乎在回味的说到:“师伯曾经跟随师傅去观礼,那还是二百年前的事情了,看十几位海外散仙同炼丹药。嘿嘿,最后到来的居然是四九雷劫,嘿嘿,十几个那时候目中无人的海外散仙啊,硬是吓得屁滚尿流,随手抢了两颗丹药就跑,结果硬还是有两个散仙跑得慢了一点,被雷劫劈得进了轮回。”

古灵子满脸可惜的说到:“被雷劫所伤,那两个倒霉的散仙轮回后居然是两个白痴。结果抢出来的两颗灵丹又用在了他们身上,他们耗费百年苦功,结果才回到了以前的水准……最后就是空忙了一场。所以现在修道界的天级一品的灵丹,大概加起来也就百三十几颗吧。”

厉风呆了一下:“这么多?”

古灵子古怪的看了厉风一眼,说到:“自然,其实还是有很多取巧的方法的。例如百年前峨嵋剑派炼丹,广邀同道助阵,甚至很多不知名的隐修都出面了,上万修为高深的修士结成‘混沌两仪八极杀阵’,不仅是挡住了天劫,还重伤了一个虚无天外天降临的天魔,结果那一炉就出了二十七颗一品丹,三百多颗二品丹,上万颗三品丹,这数字可吓人啊……就算是那两百年前的散仙们,他们主要就是没有什么门人,也不好意思找人帮手,所以才这么凄惨啊。”

厉风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原来如此,那么我们一元宗如果炼一品丹,肯定是全家死光光,除了小猫,估计没人留下来的。”

古灵子气得暴跳,手上法诀差点就掐错,结果丹炉立刻如影随形的晃动了一下,并且发出了一声炸雷声,这才吓得古灵子老老实实的坐在了蒲团上。他咬牙切齿的说到:“我一元宗炼丹,哪里会象他们一样?不要说三位师祖玄功变化以近天人之境,只要他们出手,就万万没有缺失。甚至就算五位师伯联手,加上‘一元珠’的威力,哪里可能失败呢?”

厉风古怪的看了古灵子一眼,点头说到:“‘一元珠’这么厉害啊。”

古灵子立刻吹嘘起来:“那是自然,哈哈哈,‘一元珠’乃是混沌开化的时候,留下的一点混沌之气凝成的宝贝。用它吸收天地元气,速度是一个‘虚’境高手的上百倍,尤其用它作为防守的法宝,几乎是坚不可摧,因为如今可找不到一个盘古大神一般的人,劈开混沌了啊。哈哈哈,在‘一元珠’下,天劫算什么?……就可惜,‘一元珠’的性质捉摸不定,有时候根本不听使唤,否则三位师祖哪里需要避到小北极去?”

厉风的狗嘴再次开喷了:“那万一我们炼丹的时候,‘一元珠’突然失灵,岂不是就全家死光光了么?”

古灵子的眼珠子都差点暴了出来,一时间心头虽然千头万绪,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又不知道从哪里讲起,只能干脆的抛开了这个话题。‘一元珠’毕竟是一元宗的镇门法宝,妙用无穷,哪里是这么容易述说的?古灵子话锋一转,说到:“嗯,师侄,你看看那卷黑色的竹简,对,就是那一卷。里面有关于炼丹的一些基本常识,你可以看看。”

“你要注意,那黄级丹药,就是人间的那些医士配置的丹药,哪里有什么好看的?也就是黑漆漆的一团而已,不堪入目。而玄级丹药呢?则是有些味道了,那药香味都比普通丹药浓上十倍,尤其看起来有些金属或者石头的光泽,比较容易分辩。”

“而地级的丹药,则是外表光泽莹润,清香缭绕,吸一口直透脑门,效力强大啊。地级一品丹药,通百脉、重铸肉身,也就是一口气的功夫。”厉风眼睛眨巴了一下,突然想起了自己扔掉的三颗‘青灵丹’,想来就是地级一品的宝贝了,可惜啊,可惜,早知道就一口吞了。

“至于天级的灵丹,没有什么香味,但是一颗颗都彷佛水晶一般晶莹剔透,品级越高,丹体越是透明。天级一品的灵丹,更是彷佛一团火、一团光一样,光彩照人。”

第十六章 道贼(下)

古灵子絮叨的说着,而厉风则是已经把地上的丹书翻了一小半了。他如今也算是过目不忘,加上赵月儿偷给他的那些灵丹,看书的速度是惊人的快,翻过这一小半丹书,也就是半个时辰的事情。

厉风的眼睛突然被一段话给吸引住了,那段话的大意就是:“至阳的药材,可以对男人的某项功能造成很大的刺激作用。所以一些采阴补阳的修道者,就利用某些至阳至刚的药物刺激肉身,再去采伐。这种丹药,没有经过阴阳的搭配,壮阳的功能是足够了,可是过多的火气却是极大的摧残自己的身体,结果采阴而来的元气,还不足以补充自己肉身消耗的。”

厉风心里欢呼起来:“我考,祖宗有灵啊,这就是告诉我怎么炼制最好的春药么?哈,哈,哈,虽然没有详细的药方,看来古师伯是的确不会炼制这样的丹药的,但是只要知道了道理,凭借小爷我的天才,还不能炼制一批比‘回春丹’强百倍的丹药么?嘿嘿,至阳至刚的药物啊。”厉风的脑袋里面突然想起了小猫的形象,远在几里路外打瞌睡的小猫立刻浑身一个哆嗦,下意识的把两条后腿夹得紧紧的了。

古灵子小心翼翼的掐了最后一个灵诀,把一股葵水之气注入了丹炉,这才笑眯眯的站了起来,说到:“要说这炼丹,耗时也就算了,但是还要注意原料的搭配。总体上来说,原料的材质越高,练出的药力就越好。所以经常有相同名称的丹药,例如‘九转龙虎丹’,有的不过是地级三品,有的却能达到地级二品的水准,那就是材料的原因了。”

“毕竟嘛,万年灵芝总比千年的好,千年的总比八百年的好,药力的问题,是不是?”

“而那些匹配的材料,例如丹炉的材质啊,如果不能使用三味真火炼丹,那么木柴的材质啊,这都是有讲究的。”

古灵子晃到了厉风的身边,看到厉风正在聚精会神的看自己所书的《丹道总纲》,不由得眉飞色舞,也不管厉风有没有听自己的话,就在那里说到:“一个修道之人,如果想要炼丹,那么就要走遍千山万水去采药。而我们青云坪得天独厚,九成九的灵药都有生长,因而免去了很大的功夫。但是有些珍奇的药物,还是要自己去主动的收集的,毕竟那些药物,譬如‘烛龙草’,都是天生的灵物,只有某些特定的地方才有啊。”

看到厉风对自己的话没有什么兴趣,古灵子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神秘兮兮的说到:“不过,师侄啊,师伯这里还可以给你说说一种禁忌的炼丹手法,这可是一种禁忌啊,你以后说都不要说出去,就算你说给别人听了,也不要说是师伯我告诉你的啊。”

厉风的兴趣立刻就来了:“师伯,你说的禁忌是什么?”厉风的脑袋立刻的转向了某些妖精打架的方面去了,他在心里暗笑:“原来这师伯本来是喜欢这道道儿的,不过是在我面前装正人君子啊。”

古灵子嘿嘿了几声,看了看左右没人,这才低声说到:“要说这禁忌的炼丹术么,其实也一般没有人用的,因为毕竟太招天忌,很少有人可以成功的。”他装出了一副阴森的面色说到:“这就是抓一批修道之人或者修炼有成的妖精,夺取他们的元婴、内丹,或者是强行剥离他们的金丹,然后以这些东西配合一批有着充足的阴寒之气的灵药炼丹,那肯定可以练出天级一品的丹药,如果运气好,甚至可以练出传说中的仙丹呢,那就真正是一旦吞服,白日飞升的宝贝。”

厉风的眼珠子都快跳了出来,古灵子看得厉风这么紧张,立刻笑着说到:“不过,这种办法风险太大,你想想,修成了元婴的修道之人,哪里这么容易抓?尤其那些有了内丹的妖怪,也不是容易对付的……不过,就算不用一批,哪怕只有一颗元婴或者一颗内丹,那也足够练出极品的丹药了,就可惜这种炼丹术,先不要说老天爷放过你否,只要被修道之人知道了,肯定是上万人冲过来一阵天雷劈死你的下场。”

古灵子摇头说道:“所以,这种丹药很少有人炼制,偶尔有正道之人炼制了,那也是从巧合中得来的一颗或者两颗没怎么成气候的妖怪内丹,这才用来配药的……唉,师伯想起来就是后悔啊,五年前,华山深处出了一头黑虎精,结果被天劫打成了重伤,慌乱之中跑到了华山主峰之下胡乱伤人,硬是被华山剑派的那群小家伙砍死……可怜,可怜,我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一些,一颗千年内丹,居然就这么白白的消散了。”

古灵子气呼呼的说到:“那华山剑派的人也是一群白痴,不过多少还有些识货的人,看到那头黑虎体格巨大,就把虎骨、虎皮、虎鞭什么的全部给拿上了山去,估计都用来配药了吧。可惜那些东西,却是一堆垃圾了。”

厉风听得‘虎鞭’二字,耳朵一下子就竖了起来,眼神一眨不眨的看向了古灵子。古灵子却是摇头说到:“可惜,可惜,一颗千年内丹啊。这种无意中得来的内丹是不犯忌讳的,倒是可以平安的炼制一颗丹药出来,谁知道,真是一群混蛋……唔,这元婴、内丹之类,都是精气神以及天地元气的凝聚体,内中蕴涵的力量,可是强大无比啊。”

厉风却已经是没有心思停下去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根千年黑虎的虎鞭上去了。他皱着眉头想到:“五年了啊,那根虎鞭,是否还在华山剑派呢?不过,就算没有也没什么损失吧。”厉风突然的在心里哀嚎起来:“我是一头猪啊,放着华山剑派这么大一块肥肉在身边,足足三年多,我居然没有去啃一口啊……决定了,不管有没有虎鞭,都要去一趟,哼哼。”

古灵子哪里知道厉风的打算,看到厉风发呆了,不由得关心的问到:“师侄,你,怎么了?”

厉风借坡下驴的哼哼起来:“师伯,您的丹术果然奇妙,您的丹书也确实精深,师侄我一时间都有点无法领会啊。不如,您借我几本丹书,师侄晚上回去房间秉烛夜读如何?”学了三年的文字,厉风说话总算是有点文绉绉的风度了。

古灵子的虚荣心大为感动,整个一元宗就他对丹术独有情衷,而其他的同门则是不断的劝他少借助灵药的威力,应该好好的加深自身的修养才是,这些话早就把他耳朵都磨出茧子了,如今听得厉风似乎对自己的丹术大有向往之心,哪里有不激动的?立刻就是连声应好,随后亲自挑选了十几卷他的得意之作,亲自送厉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厉风看得古灵子走了,立刻两腿一伸,把那些卷轴踢到了床尾去了。盘膝坐在房间的蒲团上,厉风调定了呼吸,就直接等着夜黑了。

月亮升到中天的时候,厉风两只贼眼一翻,立刻从入定中清醒了过来。他由衷的感慨到:“他妈妈的,这内息运转,比公鸡打鸣还要准啊,说什么时候清醒就什么时候清醒,嘿嘿……”轻轻的拍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自己房间的小猫,厉风轻手轻脚的溜出了屋子。小猫似乎感觉到厉风要做一些不怎么好的事情,满脸诡秘神色的跟在了身后。两个人就彷佛两条鬼影一样,偷偷摸摸的下了青云坪。路上,厉风还顺便采了几根对普通人具有强烈的致晕效果的‘幻雾草’。

一个满脸油光,肥肥胖胖,身高四尺,腰围也是四尺的红衣老道从一棵竹子后面转了出来,呆呆的看着小猫的身影,低声说到:“诶,真是奇怪啊,不过闭关十年,这小猫怎么肥了这么多?都快有道爷我的风范了……诶,这小朋友是哪里来的?看他运气的手法倒是我们一元宗的,不过,半夜三更的,不在房间打坐,他跑出去干什么?……唔,肯定有好戏,要是不过去看看,我赤城子岂不是猪头一个?”

一抹淡淡的红光笼罩住了赤城子,他化为一道肉眼根本不可见的虚影,远远的跟在了厉风的身后。

厉风风一样的掠到了华山主峰底下,对着小猫吩咐到:“小猫乖,我上去找点东西,要是我被人追下来,你就帮忙赶走他们,明白了么?我会带很多很多的好吃的东西下来的。”小猫听得有好吃的东西,连连点头,口水又滴答滴答的流了下来。

后面的赤城子瞠目结舌的看着小猫嘴角的口水,不由得在心里哀嚎起来:“天啊,小猫,你是我抱上山的,从来就没有发现你这么馋嘴啊,怎么现在口水都和潮水一样的流下来?呜呜呜呜呜,可怜的小猫啊,你被人教坏了。”

就在赤城子哀嚎的时候,厉风已经朝着华山主峰的那条小道绕了过去,从主峰的半山腰上,就开始有黑衣的华山剑派弟子在夜间巡山了,看起来他们把华山已经当作自己的私产了。厉风跟着五个巡山的弟子,绕过了一条小道,前行了十几里,把华山主峰远远的抛在了身后,这才到了华山剑派开宗立派的地方。

这里是一片山坳中的平地,密密麻麻的一片房屋,起码有三十几个大的院子。可以看到有十几个黑衣男子在打着呵欠到处游走,看来也是夜间巡逻,预防盗贼的剑派弟子。

厉风彷佛一片羽毛一样,顺着一阵夜风飘进了最大的一个院子,路上顺手给了两个巡逻的弟子一人一拳头,把他们直接砸晕在了地上。这个在苏州府自幼作贼的家伙,很快的就分析出了哪一栋高楼应该是他们的头目所居住的地方。‘遁天’符祭出,一道月白色的光芒在厉风的身上闪了一下,厉风立刻就失去了踪影。

赤城子的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他结结巴巴的说到:“‘遁天’……‘遁天’符?不可能啊,这是小师妹最喜欢用来捉弄人的宝贝,怎么在这个小子身上?这下麻烦了,怎么找到他呢?”

不过,很快赤城子就不需要心急了,因为一股淡淡的白色雾气笼罩住了整个院子,‘幻雾草’被厉风用真元蒸发,变幻成了充满了麻醉药力的雾气弥漫了开来。等候了大概有半支香的时间,厉风贼兮兮的出现在了最高的那栋楼阁窗口处,虚浮在空中,他大咧咧的扯下了房间的窗户,朝着里面看了一阵子,立刻翻身跳了进去。

赤城子吐出了自己的舌头,惊讶到:“不是吧?作贼?”他飞快的掠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探出一只眼睛,偷窥厉风的行动。

厉风大摇大摆的在床上那个老头的身上摸了一阵,看起来没有摸出什么好东西,立刻就在床头柜里翻了起来,翻出几把钥匙后,厉风心满意足的狠狠的在那昏睡的老头脑袋上敲了几下,开始在房间里面乱转。赤城子根本就没看清厉风的动作,就看到厉风已经兴高采烈的打开了一个暗门,露出了十几个钥匙孔。

一个个的暗格被打开了,厉风首先就是捧出了一条黑漆漆的,小孩子拳头粗,足足尺许长的东西。他仔细的闻了闻,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终于发出了一声低语:“妙哉,和小猫的鞭形状是一摸一样,嘿嘿,千年虎精的虎鞭啊,好东西啊。”他从腰间解下了一个大大的布口袋,飞快的把虎鞭扔了进去。

随后,一张张的产业地契,一叠叠的银票金票,一块块的金锭,外带一盒珠宝,两三本秘籍一般的物品被厉风塞进了口袋里面。再在房间内转悠了一圈,厉风斩草除根一般,连房间那书桌上一块紫金镇纸都给塞进了自己的包裹内。

赤城子的嘴巴是越张越大,最后他的颌骨处发出了‘嗒’的一声轻响,他用力过猛,自己把下巴给弄脱臼了,急得赤城子是连忙一掌打在了自己的下巴上,给自己接好了关节。

厉风左右看了看,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拿的东西了,又掏出了‘朱雀钺’,很是心黑的把这个房间内,那两张太师椅靠背上镶嵌的两块青玉给撬了下来,这才心满意足的掠出了窗外。

随后,一片片淡淡的白色雾气不断的从华山剑派的个个院子内升了起来,厉风红着一对眼睛,连最低级的华山弟子身上的最后一个铜板都没有放过,全部搜刮进了自己那个足足一丈长的口袋里面;那些稍微有些地位的华山弟子,他们头上的发簪,只要不是铜铁货色的,也都被拔了下来;地位更高一点的门人,剑柄上镶嵌的小珍珠,一颗不留;地位再高一点的华山剑客,他们的腰带上所镶嵌的美玉、金珠,统统被扯了下来……

黑影再闪,厉风冲进了华山派的厨房重地,一排的风鸡、风鸭消失在了口袋之中,同时消失的还有两坛子美酒。

就因为古灵子一时的感慨,华山上下惨遭洗劫。

厉风心满意足的哼着俚语小调跑走了,临走的时候,他还把近千名华山弟子所有人的衣服都塞进了粪坑,就差一把火点着整个华山了。赤城子站在死气沉沉彷佛鬼蜮一般的华山派腹地,仰天发出了一声惨嚎:“三清道尊在上,这是我们一元宗的门人么?天啊,他比道爷我曾经看到的最凶狠的流匪还要毒辣啊……天啊,一元宗的前途无亮啊……”

第二天一清早,就在厉风乐滋滋的和小猫在青云坪的隐秘处分赃的时候,华山派全派震动。华山派老掌门眼看得自己努力几十年所积蓄的财富被一扫而空,一时间心火疾冲,一口痰堵住了气眼,就此归西;赤身裸体的华山派弟子们,他们一个个发现自己最后的一点财富都被偷了个精光,互相怀疑之下,拼命的斗殴起来,一场内乱下来,死伤百余人;华山派的长辈们,看得眼前如此凄厉的景况,不由得心里骇然,急忙调派亲信满山价寻找可疑的线索……

最后,所有人都认为,这一定是内贼,因为不可能有人在千多名华山‘高手’的鼻子下,偷走了这么多东西。

于是,负责这个月巡防任务的,魏子群的三师兄,立刻就成为了替罪羊,被魏子群纠集一伙人驱逐出了师门……随后,华山派展开了轰轰烈烈的整风运动,每一个弟子都被耳提面命,告诫他们不义之财,绝不可取。唯独让接掌了掌门的魏子群觉得心疼的就是,一个铜板他们都没有找回来。

唯独知道这些事情的,除了狼狈为奸的小猫和厉风,就只有赤城子了。而根本就不打算说出这件有辱门风的事情的赤城子,回到一元宗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自己的丹房、书房的外面布置下了多达百层的禁制,随后所有的重要法宝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其中包括一具高达四尺的黄金舍利宝塔。

看到出关的赤城子如许的古怪模样,邪月子、古灵子自然是一通好笑,而赤城子则是偷偷的瞥着一脸纯真的厉风,不断的告诫自己:“哪怕难看点,这些东西千万不能放在屋子里面,这小子……唔,不过,如果我们一元宗以后要偷某个宗派的典籍,岂不是……无量寿佛,罪过,罪过,三清道尊在上,弟子不是有意的啊。”

厉风眯着眼睛不断的露出了极度天真的笑容,可是他却是在构思:“唔,华山派三年之内估计没有什么油水了,华山方圆三百里内,还有什么好的帮派可以偷么?看不出来啊,华山派居然总身家超过了两百万两银子,啧啧,果然是帮派大了就有赚头啊……唔,似乎,西安府就在华山附近吧?”……

第十七章 德行

有时候,生活并不如想象的那样美好。

自从赤城子出关之后,除了那个被厉风吓得跑到那个莫须有的‘点苍山’去的灵犼子外,苍浪子、鬼心子、易星子、雷震子、秦岩子等最后几名一元宗的三代弟子也纷纷出关,一时间青云坪少有的热闹了起来。而这些往日里打死不肯下山收徒的老道士,看得厉风这个乖宝宝一样的四代门人突然出现在了山上,就好像苍蝇扑蛋一样的扑了上来。

这些家伙自己平日里拼命的闭关苦修,一副不理世事的模样,可是每个人苦修了几百年,多少也都悟出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绝活,一个个也是不甘寂寞,也想找个人传下自己的绝技。因而厉风突然变得抢手无比,几个老道士成天抓着他在青云坪狠狠的操练,似乎巴不得三五年之内就让他破空飞升一般。

早上,陪着邪月子炼气,然后立刻就去跟着古灵子看一个时辰的丹书,书还没有看完,肥胖的赤城子就扛着那巨大的黄金舍利塔冲过来拉厉风出去比划法术,刚刚被赤城子的几道闪电劈得焦头烂额,那边苍浪子已经是兴致勃勃的挥动着宝剑冲了上来,厉风一缕被劈开的头发还没有落地呢,鬼心子就大叫大嚷的挥动着几本奇门遁甲天书从地下钻了上来,一副谁不学他的法术立马就要发彪杀人的样子,然后就是……

厉风由衷的感慨到:“那些个三千宠爱集于一身的家伙,铁定心里也不舒服啊。”

厉风如今是能够躲多远就藏多远,他可不想被一群刚刚出关,因而无可事事的老道士给折腾死。一元宗唯一的一头宠物小猫,也是成天窝在了一个石洞里面,根本不敢露头。随便一个老道就可以把他抓猫一样的抱来抱去,实在是有伤他百兽之王的尊严,因而只能和厉风一样躲藏。

那些老道士刚刚找到厉风玩了半个月,立刻就发现再也找不到厉风的影子了。‘遁天’符发动,他们远远还没有到达那种可以发现‘天人合一’状态下的厉风的水准,因而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乐子了。

于是乎,几个老道要么酗酒发疯,要么拼命的下棋赌博,要么就是绕着一座石峰往来奔走,要么就是蹲在溪涧边三五天不动,似乎那一条流水也有无比的新奇好看。还有要么就是实在无聊了,就站在树底下,自己发疯一样的一脚踢得那可怜的树颤抖不已,满天树叶纷纷撒下,然后那位就在树下大声赞叹:“妙哉,妙哉,美啊,真是美丽的景色啊。”

厉风看着这一群疯子一样的人,有点心中忐忑:“莫非他们一闭关就是好几年,这脑袋都坏掉了么?看那赤城子,大白天的把所有家当都扛在身上,怎么看都是一守财奴加上一超级白痴,这些人,就是我小爷的长辈?幸好跑得快啊,否则岂不是要被他们玩死?”厉风连连摇头,认为自己风子的名号实在是应该加在他们的头上才是。

他身后传来了‘嗤嗤’的窃笑声,厉风心里一骇,一个撩阴腿朝着后面踢了过去。后面那人连忙叫嚷起来:“哇哇哇,好狠毒的小娃娃,居然用这种招式打你师祖我。下体可是男人的致命要害,可不能乱打乱碰乱摸的。”

厉风回头,看到的是一个皮肤干枯,身形瘦高的糟老道。幸好他还记得这老道四年前在自己的面前露面过,急忙一头磕了下去:“师祖在上,弟子厉风子有礼了。弟子厉风子祝师祖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道行精进,早日升天。”他肚子里面恶狠狠的诅咒了一句:“你老家伙早点去死吧,在小爷身后吓我?我呸,你个老家伙还当自己是美女么?我去乱摸你?没那个兴头,除非摸一把一百两,不,一千两银子还差不多。”

陈松子呵呵大笑起来,端起手边的红葫芦大口的灌了一口酒,说到:“好,好,好,想不到龙子倒是做了一件大好事,找了这么好的一个徒孙孙给我,嘿嘿,这次可是我陈老道占先了,日后所有的四代门人,都要叫你大师兄……唔,这是师祖的一点小玩意,你拿去玩玩吧。那‘朱雀钺’威力太大,在你没有能够如意的操纵他的时候,不要在人前显露了。”他的手掌一翻,一柄小手指长,蚯蚓般细,灵蛇一样不断的扭曲跳动的银色小剑出现在他的手中。

厉风麻利的从陈松子手上抢过小剑,随手塞进了自己的袖笼。他呵呵笑道:“果然还是师祖明白徒孙我啊。”他心里则是在警告自己:“乖乖隆个冬,那邪月子、古灵子两个臭道士刚刚说我‘朱雀钺’威力太大,这老家伙就找了一柄看起来灵性十足的飞剑给我,感情他什么事情都知道啊?就是不知道他是否知道前天晚上,我把西安府的知府家给洗空的事情。”

厉风眼巴巴的看着陈松子,陈松子则是上下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厉风,笑着说到:“那几个小道士,自己想偷懒,就在这里不惜工本的栽培我的小徒孙啊,呵呵,赶明天好好的教训一下他们。拔苗助长,智者不为也……小孙孙,你是问那些师伯都在干什么,是不是?”

厉风点点头,坦白的说到:“看起来就是一群疯子,我厉风子的名号,干脆给他们算了。”

陈松子大笑,摇头,灌下一口酒说到:“哈,那赤城子师侄,嘿嘿,是某天晚上看到某个小猴子洗荡了邻居,自己心里害怕遭贼,所以全部家当都放身上了。”他瞥了一下无比尴尬的厉风,笑着说到:“无妨,无妨,修道之人,随性而为就是。你不过是去偷了根虎鞭,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罪过,有没有奸淫掳掠,我怪你干甚?总不能你没有虎鞭合药,就把小猫的那根割下来吧?”

正正的,好容易壮起胆子跟着厉风出门的小猫听到了陈松子的话,吓得他一声‘噢呜’,夹着尾巴拼命的朝着后山逃窜,看样子三五天内是绝对不敢抛头露面了。陈松子嘿嘿怪笑,和厉风对视一眼后说到:“要说其他的师伯么,你认为他们在干什么?”

厉风干脆的按照自己的判断说到:“他们闭关这么久,肯定憋闷坏了,说不定在想女人咧。你看那两位酗酒打架的,肯定是精力过甚;蹲在水边发呆的,肯定在想自己的情人;那位胡乱绕圈子的,铁定是心火上升,已经快憋不住了;还有这位胡乱破坏青云坪树林的,应该是精虫上脑,已经快疯掉了吧?”

陈松子一口酒狂喷了出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萧龙子会被他几句话弄得气伤闭关了。陈松子咳嗽了几声,这才无奈的说到:“荒唐,荒唐,修道之人,哪里还有什么色欲?先天一点元阳,早就融进了自己的金丹了。肉身上的刺激,哪里比得上精神和天地沟通后的快感?……闭嘴,你小子不许开口,开口就没好话。你的那些师伯,是在悟道。”

厉风呆住了,用指着一团大粪一样的模样指着那一群举动古怪的师伯,说到:“他们在悟道?喝酒悟道?街头混混一样打架的悟道?发呆悟道?乱跑悟道?看树叶落下来悟道?这么容易的话,我厉风早就成神仙了,不,说不定我都成太上老君了。”

陈松子一掌敲在了厉风的头上,喝道:“胡说八道,太上的名头也是可以胡乱冒充的?嘿,你说这些举动不能悟道,那什么才是悟道?”

厉风想了半天,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那所谓的天地的至理,谁知道他在哪里?

陈松子大喝到:“看,这就是道。”他指向了一只蜿蜒的从他们脚下爬过去的,一寸多长的‘百足龙形蜈’。

厉风呆住了,突然张口骂咧到:“妈的,这东西是道?我用来炼‘消毒散’,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条了。”

陈松子没有说话,指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一块石头,喝道:“这也是道。”

厉风更是茫然,干脆的一拳打碎了那块尺许方圆的石头,骂到:“这是道?那我岂不是就把道给杀了?”

陈松子蹲下,一手抓起了一团乌漆麻黑的泥巴,很是认真的把泥团送到了厉风的面前,说到:“这就是道。”

厉风摇头,说到:“师祖,你开什么玩笑?这泥巴是道,道也就太不值钱了。”

陈松子认真的说到:“泥巴为何不是道?再烂的泥土,也能开出最美丽的花来。天地生化消长,哪里非道?”

厉风彷佛受到雷霆轰击一样,突然傻眼,然后也绕着陈松子飞快的打起转转来。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彷佛隔着一层棉纱一样,看不分明。知道那里有东西,可是就是无法看个真切,说不清楚。陈松子微笑着,对着手上的泥团吹了一口气,低声温和的说到:“天地万物,生化消长。春花秋月、夏风冬雪,花开花落,月圆月缺,风起风灭,雪积雪融。”

一支小小的嫩芽从他手上的泥团内生长了出来,短短的几次呼吸之间,嫩芽绽放开了美丽的红色花朵,在微风中摇曳生姿。

厉风猛的大声叫嚷了起来:“是的。”

陈松子立刻问到:“是什么?”

厉风笑道:“懂了,但是还没通。”

陈松子点头,飞快的把泥团扔了出去,随手把黑漆漆的手掌在自己的道袍上擦了几下,抓起酒葫芦灌了口酒后说到:“不错,不错,已经懂了就好。师祖我从懂到通,足足用了三百多年。嘿嘿,这些小道士,让他们慢慢的去悟吧,悟道一事,没人可以帮你……如今世间很多修道之人,只顾追求真元的强大,金丹和元婴的幻化,却往往忘记了最根源的道心修为,所以一个个到了最后天劫降临时,死得不知道有多惨,可怜又可悲啊。”

厉风凝重的点点头,一对贼眼却是看向了陈松子手上的葫芦。陈松子看了看厉风,再看了看自己的酒葫芦,突然笑起来:“小孙孙也喜欢这一口?嘿嘿,感情妙极……师祖苦修这么久,也想松散松散了,你要陪师祖喝酒的话,师祖就多教你一点东西。嘿嘿,例如你师傅萧龙子想学,师祖偏偏不教给他的‘破虚诀’,就可以教给你,嘿嘿,气死你那师傅。”

厉风呆住了,问到:“破虚诀?听起来很厉害啊。”

陈松子抓住了厉风,把葫芦塞进他的手里说到:“哈哈,自然厉害,这酒是师祖亲自酿造的‘百花露’,你试试怎么样?这可是一元宗一等一的好酒啊……那‘破虚诀’么,是师祖从一元宗珍藏的天府密典‘紫极心经’里面悟出来的,夺天地造化之功,威力至大绝伦,什么起死人,肉白骨都是小事,翻江倒海易如反掌,排山倒海就好像呼吸一般,举手投足,万千神灵跟随,嘿嘿,你说厉害不厉害?”

厉风皱眉:“那为何不教给师傅?你老人家不会用我做实验吧?”

陈松子连忙摇头,一脸诚恳的说到:“你是我的小徒孙,师祖怎么会害你呢?你那师傅有时候太古板了一些,巴不得一辈子窝在青云坪上不出门才好,学了‘破虚诀’也没有用处。倒是你小孙孙,日后要行走天下,发扬光大我‘一元宗’门户,广收门徒,这东西用来破敌、防身、护心、降魔都是最好的法术,自然要给小孙孙你用啊。”

厉风心里大气:“你们这群老杂毛,感情早就开始准备设计小爷我了。我说怎么会教我顶级的法术呢,却是到时候要小爷去做苦力啊,也好,你们最好个个都安了这样的心,小爷不掏空你们的家底子,小爷就是你们的儿子。”他的手飞快的探出去,两个手指搓动了一下:“‘紫极心经’,嘿嘿,师祖,您不如把那东西给徒孙我参考一下罢。”

陈松子随手就掏出了一片紫色的弧形玉符,笑嘻嘻的交给了厉风:“妙,师祖早知道你有如此一说,所以这‘紫极心经’就暂时交你保管。嘿嘿,这可是传说中的天上仙府的典籍,无字天书一本,必须道行到了一定的程度才能参悟出东西来。嘿嘿,徒孙你好好的收着,反正上面有我们一元宗的禁制,也不怕别人抢了去。”

厉风呆住了,感情自己一切行动早就被这个老家伙给计划住了。他那个气啊,再看看手上的玉符,除了上面有无数细小的纹路组成了繁复的龙凤花草,百般怪兽的图案外,果然是一个字没有,唯独这巴掌大小,三分厚薄的玉符看上去彷佛一眼看到了海洋一样,有一种光纹层层,一眼看不到边的感觉。厉风知道是个宝贝,哪管得自己是否有能力看这本密典,直接就塞进了自己的袖子。

不过,想起来自己一切都被陈松子计算,厉风的心情极其恶劣,只能狠狠的灌了一口酒,肚子里面诅咒到:“老家伙,你说你自己酿酒?感情好,小爷我六岁的时候就学会喝酒了,看我不把你的私藏货色全部给喝光……我的妈啊,这是什么鬼东西?”一股酸不酸,苦不苦,气息无比刺鼻的液体涌进了厉风的嘴巴,厉风一个咳嗽,满口酒液全部喷了出来。

陈松子手忙脚乱的抢回了自己的葫芦,大声叫嚷到:“小孙孙,不会喝酒就小口一点,这可是师祖收集百花,好容易酿造出来的极品美酒啊,你这一口喷出去,可不是浪费么?”

厉风呆住了,就这潲水不如的东西,感情是美酒?他有点迟疑的问到:“师祖,您是什么时候上山的?”

陈松子不知道厉风问这个话的用意,老老实实的说到:“师祖我七岁的时候就被你太师祖渡上山,距今已经有六百余年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厉风尖叫起来:“难怪你的酒这么难喝,一股子尿味。感情这酿酒的配方还是那太师祖传给你,你自己想当然的用百花酿造吧?这也叫做酒?我呸,这叫做酒的话,那老子就是三清道尊了。”

陈松子气急,脸色一下子就红了起来:“胡说八道,这不是酒是什么?你看看青云坪上下,哪个人不喝师祖我酿的酒?这还是在师祖的那尊万年寒心玉打造的丹炉里面酿造出来的,里面灵气十足,喝一口,你小子起码多活一百年咧你。你说这酒是什么?一股子尿味?我呸,你小子喝过尿?哼。”

厉风整个的跳了起来,一对眼珠子狠狠的瞪着陈松子,骂道:“老子还真喝过尿,虽然不是自己愿意的,你这酒,就是一股子尿味。你老家伙等着,老子让你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好酒。”这家伙一下子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不由得心里的混混气又冲了上来,对着自己的师祖就是一通老王八、老家伙的痛骂,随后转身朝着‘聚元阵’的群峰跑去,他所有的赃物都埋藏在那里呢。

陈松子倒也不觉得厉风的称呼有什么奇怪的,毕竟他的修养还不错,就是无法容忍厉风说自己的酒是尿这个问题。如果厉风说的是真的,岂不是自己一元宗门下这千多年来都在喝尿?这可是按照一元宗的某位懒酒鬼祖师的秘方酿造的上好美酒啊,哼哼,一定是小家伙不懂得品味。陈松子想到这里,心里一阵恍然,摇头晃脑的,得意的举起葫芦,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

脚步声起,厉风扛着一个沾满了泥巴的坛子跑了过来,稳稳的放在了陈松子的面前,掏出陈松子刚刚送给他的小飞剑,一剑削去了坛子的口儿,连同封泥一起削了开去,露出了里面大概百多斤的液体。厉风指着那微微有点发黄的液体喝道:“百年汾酒,怎么样?老家伙,你试试这是什么味道。”

陈松子楞了一下,‘百年汾酒’,这是什么东西?不过一百年的火候而已,算什么?自己偷偷摸摸的藏下来的几坛子百花酒,起码都有四百多年的历史了。不过,看到厉风那一脸得意的样子,陈松子还是出于爱护晚辈,给晚辈一点面子的心理,轻轻的嘟起嘴巴,对着坛子里面的液体就是轻轻一吸。一溜儿银亮的酒泉顿时腾空而起,注入了陈松子的嘴里。

陈松子彷佛被雷打中了一般,全身都硬了,直着眼睛说不出话来。那酒的味道,他是根本不懂得形容,什么回味绵长,酱香浓郁等等,他哪里知道这些词词?他只知道,这是好酒,无上美酒,的确极品。轻轻的一口吞下去,满嘴都是酒香,然后酒彷佛是那一丝冷冰冰的雪水顺着喉咙溜进了胃里,随后就是一团烈火一样的感觉,‘哗’的一下从胃里冲了上来。

陈松子鼓掌狂喝:“果然是无上美酒。”他随手就把自己葫芦里面的酒给倒了个干干净净,右手剑诀一引,一注细细的酒液‘滴溜溜’的飞进了葫芦里面,他大笑着:“果然是极品,妙品啊,比起来,师祖自己酿造的,果然是尿一般,徒孙果然是有见识,哈哈哈。”

陈松子在这里鼓掌狂笑,无意中运起了一分中气,如雷一般的声音震撼了整个青云坪。立刻,天上漂浮的那最大的一座山峰处,渺渺真人瘦小的脑袋探了出来,大叫到:“喂,老五,你又酿了酒么?好,好,好,我马上下来。”

而那位火云真人,则已经是驾着一片红云飞扑而至,嘴里骂骂咧咧的喝到:“老五,你不是说你的酒全部被喝光了,新酒还在丹炉里面火候不到么?哼哼,怎么今天又有酒了?”

这里渺渺、火云还在路上呢,那边的赤城子、鬼心子等人已经是架起剑光扑了过来,嘴里大呼小叫的叫嚷着:“师叔,您行行好,留一点,渺渺师伯(师叔)是个酒鬼,可不能让他给抢光了。”

厉风呆呆的看着这群‘道德’之士彷佛恶狗抢骨头一样的扑了过来,随后,就是满天的劲风呼啸。厉风还来不及反应,迎面一股大力扑来,他脑袋里面‘嗡’的一声,就被打晕了过去,而且身体被打飞了七八丈外。就只看到,围绕着那一坛子酒,剑光呼啸,雷霆阵阵,天空上,千余丈长短的雷霆夹杂着团团栲栳大小的雷火落了下来,对着四周的树林狂劈……

厉风醒来的时候,一个师祖,两个师伯祖,九个师叔是整整齐齐的站在他面前,一副大堂刑审拷问的模样。陈松子第一个开口,很是严肃的问到:“风子,这酒,你是哪里来的?是自己酿造的呢,还是……嗯,嗯,那天晚上,赤城子不是看到你抓了两个坛子回山么?”

厉风摇晃了一下还有点疼痛的脑袋,破口大骂:“妈的,你们这群土包子,不就是一坛子酒么?值得这么大惊小怪么?谁叫你们不肯下山行走?这百年老酒虽然少,可是其他的美酒无数。就说我们这邻居华山剑派吧,厨房后面的就窖里,起码有两百坛好酒。”

十二对小灯泡亮了起来,渺渺真人小心翼翼的用手指头把嘴角的一点酒液擦进了嘴里,这才点头哈腰彷佛一头大猴子一样的问到:“师侄孙,嘿嘿,那华山剑派,就是师伯以前看到的,那个小家伙开辟的门派么?他们那里居然有好酒?嘿嘿,是不是?”

厉风站了起来,神气活现的说到:“没错,没想到你们这么喜欢喝酒,早知道我就搬空他们的酒窖了。哼,谁叫你们不肯下山多多游历呢?山下什么没有?”厉风却是没有想到,这些正派修道之人,到了山下一个个严格的遵守戒行,每日里都在山林间行走,甚至都不去客栈住店也不去饭馆吃饭,尤其一元宗的人,某些人上山几百年了只下山过一次,胡乱抓了两个徒弟就回去了,哪里有太多的经验?

在场中人辈分最高的渺渺真人双掌互击,大叫一声:“好,妙极。当初那小家伙在华山创建门户的时候,老道我还偷偷的救过他一次。俗话说,俗话怎么说来着?”

厉风阴险的说到:“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尤其这救命之恩么,嘿嘿……要不是师伯祖救了华山派那些人的祖师,他们华山剑派还得有么?现在就说不定是华山刀派,华山斧派,华山枪派,总之不会是华山剑派了。”

渺渺真人重重的点头:“是极,如此就好。鬼心子、苍浪子,你们两个今天晚上跟着小师侄出去办事,啊?师傅在青云坪等你们,快去快回……不要让师傅还有两位师叔久等哦?”渺渺真人没有说明要他们出去办什么事情,但是想当然尔,您认为还能干什么?

当天晚上,厉风带着两个头一次作贼的师伯,由苍浪子在华山剑派上空一拳击下,震晕了所有的华山门人后,三人冲进了华山派的酒窖,鬼心子‘五鬼大挪移’随手而出,将近三百坛陈年老酒顿时渺渺然,空空然,再也不归属他们华山派了。

第二天早上,华山派又是一阵兵荒马乱,面对空荡荡的酒窖,无数高手寻找了半天,丝毫找不到那些道贼是如何偷走这些每坛子重达百斤的老酒的。心神慌乱之下,魏子群魏大掌门想到了神鬼方面,于是一票华山弟子立刻下山,抓了百多名和尚道士上来,大大的摆了一个水陆道场,附带着一个驱邪抓鬼的法事。连续四十九天,华山派热闹非凡。

而渺渺、火云、陈松子他们三人,则是对厉风他们大加赞赏,并且决定,日后青云坪上,一元宗所有门人需要的美酒,都归厉风去筹划了。

一个月之内,华山附近的大小城镇怪事迭出,无数客栈、饭馆、酒坊的地窖被搬了个干干净净,弄得老百姓是人心惶惶,认为有一‘千年酒妖’作怪了。

纷乱之中,倒也引来了十数位立志‘斩妖除魔’的真正的修道人士,可是一元宗九大弟子同时出手,搬运法术高深奥妙之极,他们哪里查得出一丝端倪?只能一个个大叫古怪了。

原本,一元宗是准备付帐的,奈何拿着钱袋子殿后的厉风,却是一个一毛不拔的货色,看得师伯们押送着美酒行远了,他不把那些店老板的金库给扒光了就是好事,哪里还会丢下一丝一毫的银两?这就难怪民间议论纷纷了。

就因为厉风几句胡话,一元宗数千名英名,一朝翻为画饼。

第十八章 降妖(上)

一轮弯月高高的悬挂在天空上,邪月子他们一群老道士全部喝了个酩酊大醉,个个都倒在了自己的丹房内蒙头大睡。

厉风很是不雅的靠在了赵月儿的大腿上,自己翘着二郎腿,很是舒服的哼哼着小调。赵月儿则是靠在了一颗大松树上,脑袋扬起来,呆呆的看着那轮月亮,嘴里轻声说到:“要是能够上月亮上看看,那就好玩得很了。”

厉风打了个呵欠,瞥了一眼赵月儿,歪着脑袋说到:“师傅,你就不要要求太多了,飞上月亮么,那是嫦娥那个小妞儿做的事情,你好好的干吗要去月亮上玩?这月亮上面,有这里好玩么?你刚刚出关咧,好好的在人间玩吧,徒弟我可不想第二天就找不到你这师傅了。”

赵月儿轻轻的拍了一下厉风的脸,笑着说到:“哈,你说舍不得我这个师傅,那你还成天和我淘气?哼哼,你那些师伯一个个不是对你好得不得了?什么事情都护着你?不过也真是奇怪,他们怎么每个人都对你这么好呢?好像都有把柄抓在了你手上一样哦……古怪,真的很古怪啊,尤其是,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酒喝?嘻嘻,好像不是你的那位师祖酿造的酒哦。”

厉风一个骨碌的爬了起来,靠在赵月儿的身上乐滋滋的说到:“自然不是我师祖的那种难喝到了极点的货色,这可是我们一元宗扫荡了方圆三百里内所有的酒窖,好容易才收集起来的好酒啊,嘿嘿。”说得兴起,厉风一点不隐瞒的把一元宗九大弟子如何出山偷酒喝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赵月儿。

赵月儿听得是越听越好笑,到最后雪白的脸上满是笑意,终于忍不住的‘嘻嘻’起来:“这,这,这是什么事情呀?幸好父亲在闭关,否则的话,他肯定要气死了。一元宗是道门的正宗,如今变成了贼窝,这传出去,历代祖师肯定都要下凡狠狠的教训你,都是你这个臭小子做的好事,嘻嘻,勾引师伯、师祖们出去偷酒喝,嘻嘻,真是……幸好没有同道们看到,否则,这真的是整个修道界都会笑掉牙齿了。”

赵月儿近乎溺爱的抚摸了一下厉风的脸,却丝毫没有觉得,厉风其实已经比她还要高上两寸,身材也比以前魁梧多了。

厉风大叫大嚷起来:“喂喂,我可没有做错啊,不过就是稍微少做了一个步骤而已。师祖叫我们搬了酒要给钱,小爷我没有留下银子就是了。这可绝对不能怪我,嘿嘿……反正那些家伙酒来得容易,我们一元宗哪里有这么多银子给他们?干脆搬走了算了……想想看,因为我们一元宗坐镇这里,所以妖魔鬼怪不敢在附近出没,他们还没有给我们交保护费的。”

赵月儿哑然,能够把偷东西这件事情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想来全天下也就厉风一人了。不过,她是绝对不会有任何意见的,怎么说,厉风也是她的徒弟,尤其,除了师徒的关系外,她心里,还有了一种非常特别的,难得说明的情愫。也正是因为这样,厉风不管做什么,在她看来,都是正确的;不管厉风要做什么,在她看来,都是应该的。

两人互相背靠背,傻坐在那里看月亮。两个人都是面露傻笑,也不知道他们在笑些什么。

过了很久,厉风才终于说到:“师傅,你倒是真是修炼得太快了些吧,已经结成金丹了啊,你今年才多大?”

赵月儿狠狠的扭了一下厉风的耳朵,娇嗔道:“你就认输吧,准备背着小猫绕华山一周,嘻嘻……娘亲给我护法,用了三颗天级二品的灵丹,一颗天级一品的灵丹,又用‘一元珠’限制住了太强的灵气,所以我的境界才不过金丹初结呢。否则你早就输了,一颗天级一品的灵丹,就可以让我得成元婴的。”

厉风的眼珠子都差点暴了出来,他实在无话可说。毕竟是掌门的女儿啊,为了帮她修炼,居然动用了这么多的灵药。天啊,按照古灵子的说法,天级一品的灵丹,那是什么样的概念?居然就被这小丫头给糟蹋了,尤其是,用了这么多的灵丹,小丫头才不过是变成了金丹初结,想来多余的药力,全部用去镇压小丫头因为道行不够而造成的反噬了。天啊,果然是足够浪费的。

沉默了好一阵,厉风才悠悠的叹息了一声,命中注定,这是逃不过的啊。赵月儿则是眯着眼睛,满脸笑容的死死的掐住了厉风的脸蛋,笑呵呵的说到:“你叹什么气啊?难道师傅我出关了你不高兴么?好没良心的小子啊……诶,那是什么?”赵月儿一脸严肃的跳了起来,目光炯炯的看向了东方的天际。

厉风也看到了那一条不正常的光芒,一条金色的光芒,黯淡无比的,不过丈许长短,摇摇晃晃的从东边飞了过来。而后面,一只足足十几丈大小的绿色手掌呼啸着追了上来,手掌上散发着条条的绿光、阴火,一道道隐晦的雷光‘嗡嗡’的朝着剑光劈了过去,震得那道剑光满天阶得乱滚,看样子就是支撑不住了。

赵月儿的脸变得一片的铁青:“开什么玩笑,青云坪什么时候是那些邪魔外道随意侵扰的地方了?”她的脚尖顿了一下,一道青光彷佛长虹一样,‘滴溜溜’的破空迎了上去。

厉风呆了一下,急忙叫嚷了一声:“师傅,你等等我啊,你看,是不是把师祖他们叫起来再说?……喂喂喂,师傅啊,你等等啊。”看得赵月儿去势如此之快,厉风一跺脚,气呼呼的喝了一声:“妈的,这里是我们一元宗的地头呢,怕甚么?那些老道士总是说自己多么多么厉害,现在也正好看看他们的本事了。”整顿了一下身上的法宝,厉风驾驭起‘朱雀钺’,一道红光‘唰’的一声破空飞了过去。

‘朱雀钺’的威力的确惊人,厉风的道行比起赵月儿差多了,但是飞行的速度却是快了不少,很轻松的就追上了赵月儿的剑光,两人并肩朝着前方掠了过去。赵月儿看了看厉风的剑光,露出了一丝笑意说到:“这是最邪门的修士元神所化的‘赤神掌’,呆会你不要靠近,我这里有父亲炼制的‘九天神雷’,足够让找个家伙哭着回去的了。”

话音刚落,两人已经逼近了那道黯淡的金光,赵月儿突然惊叫起来:“二师兄?你怎么……”厉风还没有反应过来,赵月儿手上就连续发出了十几朵斗大的金光,带着隐隐雷霆之声朝着那支绿色的手掌轰击了过去。厉风是个精灵到了极点的人,听得赵月儿叫二师兄,立刻飞出了‘朱雀钺’朝着后面那支大手飞刺,自己则是扑进了那道黯淡无比的金光,大声吼叫到:“二师伯,不要怕,老子来救你了。”

那驾驭着一道金光的老道眼看得一个美貌少女施展出了本门的‘九天神雷’,已经判断出她就是赵月儿了,心里顿时一松,自己门里有人来接应了。再看看后面那道红光,明显的也是用的一元宗的御剑手段,想来也是自己门户中的人,更是放心了不少。但是突然听到厉风的叫嚷声,他不由得心里一滞:“啊,有这么说话的么?我不过是追得没地方跑而已,我何曾害怕过?还有,你,你,你叫我二师伯,但是自称老子,难道我是你儿子不成?”

老道一时间傻眼了,但是却没有功夫多说什么,急忙的驾着剑光躲藏到了厉风的身后,就在云路里掏出了一瓶丹药,飞快的塞进了嘴里,救这么悬浮着调息了起来。厉风瞥了他一眼,轻轻点头到:“不错,不错,还算是个有良心的,老子和师傅老婆帮他拦住了敌人,他倒是没有趁机逃跑,倒是一个角色。”

就在这刹那间的功夫,赵月儿洒出去的那十几团金光已经和后面的‘赤神掌’碰了一个正着。清泉真人凝聚了九天神雷练就的雷火哪里是这么容易招架的?尤其是那一团绿色的掌影是邪道之人的元神所化,碰到了这至阳至刚的心雷,‘砰砰砰砰’十几声炸响过去,那个手掌顿时缩小了一般。

那手掌似乎尝到了厉害,一个哆嗦后就朝着来时的道路退了回去。好死不死的,厉风的‘朱雀钺’已经给他穿了一个对穿。要说起道行修为,厉风的道行可以忽略不计,能够追杀一元宗第二弟子的人,肯定不是易与的货色。偏偏这‘朱雀钺’秉南方真火精英而生,一股至阳的精气正是这阴邪的元神的克星,就看到一团火光围绕住了那绿色的掌影,熊熊的燃烧了起来。掌影之中,发出了几声婴儿啼哭的声音,一股腥臭无比的气息弥漫了出来。

厉风和赵月儿急退,这味道实在太臭了,他们实在是没办法忍受。厉风手一招,那正在大发神威的‘朱雀钺’也被收了回来,那绿色掌影已经是黯淡无光,急急忙忙的向着后方飞射。

空中一声巨大的霹雳声,渺渺、火云、陈松子三个人面色铁青的出现在了空中。也就渺渺真人一个人出手,双手一搓,万丈雷光自天劈下,方圆里许的空间都笼罩在了雷霆之中。绿色手掌发出了凄惨的嚎叫声,被电光一扫而空。

而火云真人已经是飞近了赵月儿称呼为二师兄的人身边,一颗灵丹塞进了他的嘴里,随后把他夹在了腋下,一道金光射回了青云坪。

宿醉未醒的一元宗门人全部跑了出来,掌门清泉真人以及灵薇真人听到了响动,也从自己的丹房内行了出来。被赵月儿称呼为二师兄的那个家伙,浑身破破烂烂的坐在地上,看着一个个浑身酒气的同门苦笑。他的确是只能用破烂来形容,脑袋上被重型兵器狠狠的劈了一下,额头上一条大大的伤口,身上似乎被飞剑穿了三下,三个透明的窟窿出现在他的大腿根、右手臂以及左边胸口处。

清泉真人的面色有点难看,低沉的问到:“柳星子,怎么回事?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好像是中了剧毒的模样,难怪你的剑光变得这么弱。还有,追赶你的人是谁?看他的修为,起码也有千年以上的邪门道行,你下山游历到底招惹了谁?”

灵薇真人则是横了清泉一眼,摇头说道:“先不要问这么多,先把柳师侄的伤治好再说。看柳师侄现在,也是没办法说清楚了。月儿,去我的丹房,取一枚‘七宝轮转丹’来,给你二师兄。”

赵月儿飞快的点点头,拉着厉风就走。厉风心里偷笑,果不其然,灵薇真人要的是一枚‘轮转丹’,而赵月儿却又多拿了两枚天级三品的,功能增厚真元厚度,清宁心火的‘归元丹’塞进了厉风的手里。厉风心里大乐:“这就是巴结上师傅老婆的好处了,嘿嘿,什么好处都有一份儿啊。要不然,就看掌门老道这丹房的禁制起码有十层,我怎么可能进来?”

一元宗诸人合力出手,加上‘七宝轮转丹’的药力的确非凡,那柳星子身上的伤势瞬息之间一扫而空,本来受创非浅的元婴也被补充得元力充沛,活泼泼的。他那柄受到了重击、污染的‘天星剑’,也被火云老道现场萃炼了一下,回复了灵性。

伤势刚好,柳星子就跪倒在了地上,向五个老道磕头请安后,这才说到:“掌门、师傅、各位师伯师叔,弟子我下山游历两年,一直潜心修炼,并没有过多的插手人间的事情。唯独这次在襄阳府,发现有大批百姓不正常的死去,民间传说是瘟疫作祟,而根据弟子的察访,却是几个老妖在那里吸食凡人元神。”

“弟子不自量力,独自一人挑上了他们的老巢,哪想到他们几个妖魔同时出手,其中还有一人从背后暗自下手,用内丹给弟子头上来了一击,因而弟子很多法力还没有施展出来,就只能落荒而逃。幸好小师妹还有这位……师侄?接应及时,加上师傅你们大发神威,这才灭了那带头妖魔的三尸元神,否则弟子肯定支撑不到青云坪了。”

清泉真人还没有说话呢,厉风已经大叫大嚷起来:“真是的,真是的。二师伯,你肯定是冲到人家妖魔的老窝门口,然后对着人家公然的下战书,说你要替天行道,说你要斩妖除魔,是不是?那人家不偷袭你,他们还算妖魔么?这就难怪你一剑没出就被赶得落荒而逃了……要是小爷我出手,一个个从背后打闷棍打过去,他们妖魔再厉害,莫非还能成天运足真元护身不成?他们总要吃喝拉撒吧?到时候背后一剑穿心,打了就跑,只有千日作贼,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迟早磨完了他们。”

一元宗诸人心头翻寒,清泉真人呵呵、呵呵的笑了几声,说到:“啊,这风子说得也有道理,不过,我们毕竟是名门正派修道之人,这种背后下手的事情,传出去,似乎有点难听。”

厉风眼睛一斜,很不可思议的说到:“掌门,我们到时候肯定是斩草除根,杀光那里所有的人,哪里会有人传出去呢?就算有人传出我们背后动刀子,我们杀人灭口清场就是了,他们也只能去阎王爷那里诉苦。不过,如果我们用三味真火,干脆的连他们的元神都给炼化了,他们想死后告状都不成了。”

厉风狞声说到:“所以,弟子突然发现,修道之人要是为非作歹,硬是有前途啊。那些被砍掉的人总喜欢说什么:‘我死后都不放过你’。嘿嘿,可是只要掌心雷一出,他们还怎么不放过我们?”

一元五老的嘴巴彷佛离水的鱼儿一样,在那里一张一张的说不出话来。几个一元宗的弟子也是一脸痴呆的看向了厉风,只有赵月儿兴奋的拍了一下厉风的脑袋,说到:“就是嘛,二师兄也真是,明知道那些妖魔不会讲什么道理,守什么规矩,还去和他们正面挑战干什么呢?”

柳星子差点要吐血,他被师门强行赶下山去游历,基本上就是在荒郊野外做野人鬼混了两年,就等着三年期满,赶快回山继续清修,哪里知道那些打闷棍、套白狼的手段?这次不过是走错了路,一家伙跑到了襄阳府,然后就碰到了那几个正在吸食凡人元阳的小妖。道士妖魔,本来就是水火不容、天生对立的人,于是他立刻就打倒了几个小妖,逼出了口供,找上了妖魔的巢穴,谁知道却被几个老妖狠狠的教训了一下,一路追杀了他几千里。

清泉真人他们还没有对赵月儿的话反应过来,赵月儿已经开始问厉风:“喂,师侄,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在同门面前,她还是很小心的,没有直接称呼厉风为徒弟,这在最为尊师、最为守戒条、也就是最为古板的修道界,这是犯忌讳的事情。

厉风猴子一样的跳了起来,诈唬到:“他妈的,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就是冲上妖魔的老窝,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二师伯肯定对他们说了自己的名头,说了自己是一元宗的门人,可是那些妖魔分明不买帐,也就是说没把我们一元宗放在眼里啊……我知道掌门师伯是不会把个人荣辱放在心上的,所谓心如菩提树,清风自绕行嘛。不过,我们一元宗历代祖师的面子可就被丢光了啊。”

厉风恶狠狠的说到:“如果这次我们不好好的教训一下那些妖怪,日后那些妖怪肯定会人前人后的叫嚷宣扬:一元宗号称什么什么的,结果被我们打了他们一个满脸桃花红艳艳,却不敢有任何的反应。一元宗好称什么什么,看样子也就是吹牛罢了……啧啧,真不知道我们历代祖师,到时候是否会在仙界气死啊。”

清泉真人的面色有点难看了,和其他四个老道互相看了几眼,清泉真人眯着眼睛说到:“这话倒也有道理,本来我们一元宗超脱物外,不想理会那些妖魔鬼怪的事情,可是既然他们敢犯大不韪的乱杀凡间百姓,又敢对我们一元宗弟子下毒手,不好好的教训他们一下,的确也是说不过去,是不是?”

厉风连连点头,他正想看看清泉真人他们的厉害程度呢。要说真的,他还是有点怀疑一元宗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毕竟人数太少了,如果这些老家伙不足以倚仗为靠山,日后自己下山逍遥快活了,岂不是想惹是生非,都要三思而后行?那是万万不可的。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把一元宗的这些老道逼得全力出手一次,看看风头再说。

第十九章 降妖(下)

这就好像一个小混混,加入一个帮派后肯定要仔细的衡量一下帮派的实力,再来决定日后的行止。例如如果加入的是苍风堡,那么就可以在大街上横着走路;如果加入的是厉风所在的金龙帮,那么就只有老老实实的装孙子了……这种心理,对于厉风这种人来说,是绝对的正常的。

修道之人,只要下了决定,那速度还是很快的。一应法宝都带在身上后,也不用说留下人看门或者锁门的事情,直接打几道法诀过去,用浓雾封锁了整个青云坪,一元五老带着九个门下弟子、赵月儿、厉风飞身而起,朝着柳星子所说的那些妖魔的老巢崆侗山而去。

这一飞起来,就可以看出个人的差距了。一元五老是五道气势惊人,甚至可以说是嚣张到了极点的金光;足足百余丈长短的剑光宽有十几丈,外面隐隐有万道雷霆跟随,那震耳欲聋的声响隔着百多里还能听得见。五道金光连接在一起,变成了一片弥天极地的金霞朝着前方飞掠。

而柳星子他们九个弟子的剑光,则是三十来丈长短,光华颜色各自不同,其中是六道金光,四道青光,声势也煞是骇人。赵月儿就差了点,毕竟是用药力以及自己母亲的帮助才刚刚结成了金丹,真元运转方面差了很多,也就一道七八丈长短的剑光而已。至于厉风,则是更加的不堪了,短短的一丈五尺许的剑光,还完全是‘朱雀钺’自身发出的光芒,完全和他的真元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不是‘朱雀钺’的威力太大,拖着他的身体朝着前面猛窜,他早就被抛下上百里地了。

一元宗近乎全军出动,这就让厉风看出了一点点端倪。他的红光隐藏在邪月子的金光之中,借着邪月子的力量朝前跑,不用自己拼命的催动体内的真元,因而也就有了很多的空闲时间来观看四周,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御剑长途飞行呢。就看到前方远远的云路里,十几道剑光本来是迎头飞来的,可是看到了一元五老那嚣张、恢宏到了极点的金霞,立刻一个个老老实实的站住了身形,显出了本身形象后,对着这个躬身稽首,看到清泉真人对着他们点头后,这才忙不迭的斜次里飞了开去。

厉风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看得出来,那十几道剑光很强,非常的强,可是也只敢在前面十几里的地方停下;而别人如许重的礼节施下,清泉真人却不过是点头示意则可,看来一元宗在修道界,的确是……嘿嘿。厉风已经想到了日后的美妙日子,不由得裂开嘴笑了起来。赵月儿的剑光一个转折,到了厉风身边,狠狠的一巴掌敲在了他的头上,喝道:“笑这么阴险干什么?又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了?……你前几天去山下放火,居然不叫我。”她的脸上,满是笑意。

厉风大骇,急忙对着赵月儿摇手。他去山下放火,那是有原因的,不过那原因说出来丢人,所以没有知会一声罢了。

赵月儿看得直笑,一手把他拉了过去,两人并肩远远的飞在了最后面,赵月儿的手对着下方的山川指指点点的,不断的发出了娇笑声。他们飞行的高度极高,这么看下去,山就好像馒头,河流就如蚯蚓一般,那一座座的城池,也就是饭碗大小,运足了目力,也就能看到一个个细小的黑点在城内外蠕动着。

厉风眺目远望,看到顺着身下这条大河一路朝东,十几座大城沿着河流一字儿排开,而河流上,大批的船队顺流而下,看起来应该是水师的战船了。厉风不由得心里赞叹:“难怪,那些人一个个都要做皇帝啊。”想到只要皇帝老儿一句令下,这些城池内就会飞奔出无数的雄兵,而那些战船也会运送大批的铁骑精兵,四处征战,一眨眼的功夫,就会有万千人头落地,血流漂杵。

厉风赞叹到:“果然有味道,这皇帝老儿倒是舒服得紧……妈的,要是我不能做神仙,那么,也就尽量的朝着皇帝老儿靠拢罢。我的祖坟还不知道在哪里,但是想来老子是没有那个运道做皇帝的,但是做个大将军,他妈的,也不错啊。”

赵月儿讥笑起来:“哈,你这个样子,还想做将军?嘻嘻,满天下人,也就我会相信一点半点了。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一天到晚一对眼睛就不停下来的到处转悠,将军有你这个样子么?”

厉风胸膛一挺,说到:“为什么没有?哼哼,只要小爷我努力,凭我现在的功夫,皇帝老儿肯定跪着求我做他的将军呢。哼哼,苏州府的古头儿就吹嘘,说他们苍风堡什么天罡星的两个头目,就在朝里做将军,就看他古苍月的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小爷我一拳头就打趴下了他,难道我还不够资格当将军么?”

赵月儿眨巴了一下眼睛,狠狠的在厉风的耳朵上拧了一下:“你去当将军?肯定不行。我们修道之人有个规定,不许用自己的道法在人间胡作非为。你要是用你现在的道法去做将领,一打起仗来,按照你的脾气,还不是五行天雷乱招?那你就小心被其他门派的高手盯上,到时候抓你回山治罪了。”

厉风大大咧咧的一手打开了赵月儿的手,趁机把她的手抓在自己手掌里,狠狠的握了一下,贼笑兮兮的说到:“师傅,按照我现在的法力,其实也算是个高手了罢?我师祖的‘破虚诀’都教给我了。”

赵月儿毫不留情的开始嘲笑厉风,她倒是没有抽回自己被厉风抓住的小手,而是用另外一只手轻轻的在厉风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道:“不害羞,松子师叔用三成功力施展‘破虚诀’,可以让一条大河倒卷一里,你的‘破虚诀’能够让青云坪的小溪倒卷么?功力相差太大了……不信的话,等下让娘亲压阵,你去和那些妖魔比划比划,看看你比得上他们中间的一个小妖不。”

厉风气极,狠狠的一点头:“妈的,怎么说也不能让师傅你把我给小看了,等下我就去单条他们的妖魔王,你等着瞧罢。”

两人在这里打情骂俏的纠缠得正热闹,前方清泉真人他们已经停下了剑光,斜次里朝着下方一座愁云惨雾的大山飞了过去。让厉风吓了一跳的就是,平日里看起来如许的斯文、温和、文雅、清闲的灵薇真人,火气却是如此之大,手一翻,就是一座小小的三层、九间的金色牌坊出手,那牌坊出手后就迎风而长,瞬间变得有百多丈高,无数的天火、雷霆缠绕在牌坊之上,地水火风四大元力彷佛不要本钱的一般,从那牌坊的九个开间的门户内涌了出来,朝着下方的山峰轰击了下去。

‘轰隆隆’的一阵巨响,厉风张大嘴巴,吐出舌头的看着下方的异象。那山峰本来挺拔有近乎千丈高,可是被那金色牌坊一击之下,山头整个的炸裂了开来,山高立刻缩水了一半。地动山摇之中,一朵黑色的,蘑菇一样的云彩升腾了起来。而灵薇真人则是手双手一引,厉风熟而又熟的‘御风诀’出手,一股乳白色的飓风垂直的自天而降,硬是把那中间有万丈火光的蘑菇云给压了下去,‘轰’的一声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方圆十里之内的山岭都摇动了起来,那个山峰已经整个的被砸进了地面,地上显出了一片油光水滑的平地。灵薇真人一人出手,一座直径超过三里,高达千丈左右的山峰,就这么凭空的消失了。而看灵薇真人的那模样,不过是牛刀小试而已,根本没有用力。

厉风的脖子一寸寸、一分分的转向了赵月儿,嘴里发出了‘啊、啊’的声音。赵月儿诧异的看着他,看着他张大了嘴巴在那里滴口水。厉风手忙脚乱的比划了半天,赵月儿这才终于反应了过来,抱着肚子在天上打起转儿,她狂笑着:“娘,你,你下手太狠了啦,风子被你吓住了,下巴都脱臼了……”

赤城子等人一通狂笑,‘滴溜溜’一声,赤城子双手保住了肚子在那里笑,一个没注意,他架在肩膀上的黄金舍利塔‘呼呼’的带着风声砸了下去。恰好下方一道黑气迎了上来,‘当’的一声巨响,一个小妖惨叫着,脑袋上破开了一个大窟窿的栽倒了下去。苍浪子嘀咕了一句:“娘也,你这宝塔足足一万四千九百五十八斤,不要乱扔,砸坏了花花草草可怎么办?”

邪月子是连连摇头的飞了过来,一掌打在了厉风的下巴上,帮他骨头关节合了上去。厉风开合了一下还有些酸疼的下巴,狠狠的瞪了一眼依然在旁边抱着肚子笑的赵月儿,自己一个大步飘飞上前,很干脆的躲藏在了古灵子的身后。

黑气迎面卷上,一个牛头大汉疯狂的跳着脚的在黑气中骂道:“哪里来的一群鸟杂毛,爷爷我又没有干了你老母,你们干吗毁了我的洞府?妈的,你们这群修道之人就是一群混蛋,就该被爷爷我砍成十八段喝酒。”

黑气中绿云一卷,一个绿袍老者出现在了大汉身边,阴森无比的说到:“老大,看样子是上次被我们打伤的那小子,他们师门来复仇了。桀桀,我认识那三个老道,上次老子的三尸元神,就是被他们干掉了一个,如果不是我们洞府内的万年续断,差点就毁掉了我两百年的苦功。这个仇,老子一定要报。”

厉风尖锐的声音响起:“老妖怪,你他妈的报什么仇?看你一身绿衣服,就差点戴顶绿帽子了,是不是我这几位师伯有人长得俊秀,勾搭了你什么人么?就算是这样,你也不用这么生气,妻不教,夫之过,感情你小子是不中用的罢?否则你老婆怎么背着你偷人?”

一通尖酸刻薄到了极点的话,不要说一元宗的门人了,就是那两个老妖也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阵子,黑气中再次的卷了一下,一个虎头大汉,一个浑身飘飘荡荡的白色影子也出现了,那白色影子似乎脑袋好用一些,急忙凑近了那绿衣老怪,低声说到:“老二,那家伙骂你说,说你的老婆偷汉子……还有,他说你老婆偷汉子的原因,第一是你太丑,第二是你的那玩意不行了。”

绿衣老怪气得浑身直哆嗦,他喉咙里面‘咯咯咯咯’的响了半天,突然叫骂起来:“兀那小子,你们,你们算什么名门正派的人?他妈的,这种话你们也骂得出来?老子我……”

厉风截断了他的话,破口反击到:“他妈的,什么老子儿子的?老子我是名门正派不假,可是老子的礼貌也要看是对什么人。对我的长辈,对正派中人,老子自然是恭敬礼貌。但是对你这儿子,又他妈的不是人的东西,老子干吗要客气?”

一元五老面面相觑,额头上一片冷汗。灵薇真人低声说道:“幸好今日没有同道在此。”

渺渺真人则是喃喃自语:“终于明白,萧龙子师侄,怎么这么倒霉,根本没有和别人交手,就被弄得气息大乱了。”

清泉真人则是低语:“也好,也好,我们一元宗和其他门派打交道,总是吃亏,就是因为少了一个恶毒点的家伙。三清道尊在上,老天总算是开眼了,有了这个奸猾的小子,日后再有什么降妖除魔的联合行动,也省得总是我们一元宗拼命,其他的门派在后面拼命叫好……无量寿佛,老道我有私心了,惭愧,惭愧。”

且不说一元五老在这里各自翻着念头,那边一共是七个老妖都露出了面,三十几个小妖也气势汹汹的腾云驾雾的在他们身后站定了。牛头大汉摆摆手,一本正经的说到:“好了,老二,不要和这小子吵架,倒显得我们崆侗山七君子太他妈的不知道道理了。喂,你们说白了就是因为老子们打伤了那个小子,所以才来找场子的,是不是?得了,他妈的,人是我们打的,他妈的你们不服就过来单条独斗,你们要是赢了,什么都好说,要是输了,男人全部杀了,女人留下来做我们的老婆。”

厉风都哑了,你们这群妖怪罢了,怎么也喜欢女人啊?你们应该去找母牛、找母老虎才是真的啊。

清泉真人轻笑了起来,扬手制止了厉风的破口大骂,点头说道:“今日我们一元宗来此,倒不是为了柳星子被你们打伤的事情,而是听闻你们肆意的吸食凡人元阳,造成人间动荡。我辈上体天心,自当斩妖除魔,扫平妖氛,为天下太平出一分力罢了。”

厉风连连点头,暗暗的对着清泉真人比划了一个大拇指,低声在赵月儿耳朵边说到:“你父亲果然是个伪君子,他妈的,我们本来就是来找场子杀人的,偏偏还能说出这么一番大道理来。嘿嘿,小爷我以后要学着,日后干什么事情,都要找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罩在头上,让别人没话好说啊……例如罢,日后去偷金子、银子,也要说是为了促进人间的商业发展呢。”

赵月儿听得面孔抽筋,狠狠的一指甲掐在了他的腰间嫩肉上,狠狠的掐住,然后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厉风疼得眼前金星直冒,等他定神后,柳星子已经是御剑冲了出去,和那个绿袍老怪缠斗在了一起。

‘御金诀’、‘御火诀’、‘御水诀’、‘御土诀’、‘御木诀’五行法术同时施展,四道精光从遥远天际射来,正上空则是一道精光直劈而下。万千锋刃、滔天烈焰、夹杂着巨大冰块的洪水、无数粗大的冒着电光的原木撞击在了一起,一股巨大的力量淹没了那绿袍老怪。而天空中,一座百丈高下的冒着熊熊火光的小山包当头砸下,朝着那绿袍老怪狠狠的砸了过去。

五行元力混合在了一起,竟然暂时的造成了一种混沌般的效果,一股巨大的撕扯融合的力量散发了出来。绿袍老怪哪知道柳星子见面就下狠手,玄功变化还来不及施展,就已经被绞成了粉碎。柳星子虚浮天空,冷笑着说到:“道士那日不小心,被诸位自背后偷袭了一番,今日得报诸位的大恩大德了……你们吸食凡人元阳,就是为了给这具千年僵尸锻炼三尸,是不是?今日连他元神一起消灭了,看你们还能怎么样的兴风作浪。”

妖怪们看着绿衣老怪惨死,连一丝元神的残迹都没有留下来,不由得一个个大声吼叫,乱糟糟的同时冲了过来。剩下的六个老怪,三个人喷出了内丹,带着一股子腥臭的味道迎了上来,另外三个则是飞出了灰不灰、黑不黑的剑光,乱糟糟的劈头打下。

清泉真人轻笑:“徒弟们不用出手,看看我等道行如今如何。”这些妖怪,起码都有千年左右的火候,清泉真人见猎心喜,准备亲自出手,检验一下自己师兄弟五人的道行火候了。

灵薇真人手一扬,那本来就悬浮在天空中的金色牌坊散发出了万丈金光,团团笼罩住了整个战场。渺渺真人的手一指,赤城子那掉下地的黄金舍利宝塔轰的一声爆出了一团精光,变成了无数支巨大的降魔金杵,彷佛流星一样,从下方轰鸣着冲了上来,对着那些妖怪乱打。

陈松子则是不慌不忙的祭出了一柄玉色长剑,手一引,长剑膨胀了上万倍,一柄巨大无匹的剑锋当头砸了下来。厉风低声怒骂:“小气的老不死,这种手段怎么不教给我?他妈的,你到底还藏私了多少?”

火云真人随手丢出了一个有着九条金龙盘旋的金钵,双手一拍,那金钵变得有了百丈大小,一团团热浪袭人的雷火轰轰然的自天而降,砸得那些妖怪头破血流,毛发枯焦。

清泉真人看得几个师兄弟都出手了,笑了一下后,什么法宝也没有施展,就这么空手的劈出了一拳。至精至纯的真元凝聚成了一团金光四射的拳光,足足百丈大小的拳头‘轰’的一声击飞了出去。赵月儿死死的掐住了厉风的腰,咬牙切齿的说到:“看到没有?这才是修练到了高深处的实力,你那点真元算什么?你还是一个刚入门的修士,不要成天大咧咧的以为自己多厉害啊。”

厉风也是咬牙切齿的哆嗦着:“师,师姑……我,我好疼,你能不能轻点?你老人家已经是结成金丹了,比我足足高了一个境界,很疼的。”

一元五老五股巨大的力量接触的地方,一点精光显露了出来,随后那点精光无声无息的炸开了,所有妖魔魂飞魄散,一根毛都没有留下来。厉风呆住了,那些妖怪按照刚才所说的,也都有千年以上的道行了,在这五个老家伙的手下,居然这么不堪?什么内丹、飞剑,就跟纸片一样,同时被炸成了粉碎?

清泉真人笑起来:“诸位,道士我用了三成真力,你们呢?”

灵薇真人摇摇头,说到:“四成左右罢,凭借法宝威力,倒是见笑了。”

渺渺他们轻轻点头,他们用了也差不多四成的真元,不过并没有全力的催动自己法宝上的法诀而已。也就是说,他们大概也就使用了自己三成不到的实力。厉风则是已经听得傻眼了,这是些什么怪物啊?不过用了一小半的力量,就瞬间消灭了六个千年老怪以及这么多的小妖?柳星子对敌绿袍,还可以说是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而已,可是剩下的六个妖魔,已经是全力出手了啊。

厉风的心头一热,眼睛里面直发光啊:“妙啊,妙啊,这么说来,只要老子炼下去,迟早也会这么厉害……一元宗果然没有吹牛啊,平日里一个个瘟鸡儿一般,真正出手了,果然是厉害得要死啊。”

清泉真人和几个同辈的老道扯了几句,一招手:“好了,徒儿们,这群妖魔已经被彻底的铲除,我们也该回山了。日常的功课,可万万不能耽搁了。”

看得那些老道、小老道就要走人,厉风急忙叫嚷了一嗓子:“掌门啊,你们怎么就不去他们的洞府看看呢?说不定有什么宝贝……嗯,嗯,什么邪门的法宝,万一被其他邪门人士拿走了,岂不是祸害么?弟子不才,自告奋勇的下去查探一番,但是就害怕他们的巢穴里面还有一些小妖留下,弟子可是无法对敌啊。”

清泉真人眨巴了一下眼睛,点点头说到:“也好,风子说得有理。这些妖魔盘踞这里,说不定炼制了些什么古怪的法宝,最好是搜刮上来后彻底销毁,省得被邪魔得到,为祸天下。邪月子、柳星子、古灵子,你们三人随风子下去罢,我们就在这里等候你们罢了。”

邪月子等人恭敬的应命,厉风则是一声欢呼,飞跳了下去。赵月儿打了个呵欠,看到自己母亲没有注意自己,立刻一溜儿金光跟着厉风飞了下去,嘴里丢下了一句:“我去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宝贝。”

方才那座山峰,整个下半截是被灵薇真人一举压下了地面的,因而厉风施展了一个‘御土诀’,裂开了一条通道后,还是顺利的找到了妖魔们并没有受到很大破坏的洞府。厉风嘀咕了一句:“妈的,整个洞都被封住了,那些妖魔怎么出门的?”

紧接着,他就不再为这些想不通的事情伤脑筋了。他已经看到了成堆的金银珠宝胡乱的堆积在了洞府四周,看来是那些妖魔不知道从哪里抢劫而来的了。厉风欢呼了一声:“发了,发了,他妈的这些妖怪果然不愧是千年老妖啊,西安府的知府大人刮了三年的地皮,也没有这里的金子多啊,发了呀发了。”

随后跟进来的邪月子三人差点栽倒,他们终于明白自己充当的是什么角色了,感情厉风来人家家里搜刮人家的家财,而他们三人是保镖来着,而且还是那种被厉风扣了大帽子,根本就无法偷懒的那种保镖。柳星子苦笑着看了邪月子一眼,摇头不语,对于这个见面没多久的师侄,他是彻底的服气了。

厉风手忙脚乱的在身上的口袋、袖子、胸口的衣服里面塞满了珠宝,可是还是有大堆的金银,超过万斤的金银无法塞下。赵月儿蹲在厉风身边,小心的提醒他:“你要不要回青云坪拿个大袋子了回来?看你的衣服都快撑破了啊。”

邪月子三人在背后偷笑,他们有办法带走这些金银,但是就是想看厉风的好戏,因而一个个站得远远的,根本不出声。他们的神念扫了一下,并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妖魔的气息,看来也不会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留下来,所以他们乐得看热闹了。

厉风呆了一下,说到:“那可不行,万一被人拿走了一块金子,那也是损失啊。”

大脑袋左右看了半天,厉风的眼睛一亮,飞快的冲到了洞府一角的七张巨大的石椅那里,跳起来一手扯了一块巨大的黑红色长条布下来。他得意的说到:“这些妖怪,把这块布当壁毯挂着呢,幸好小爷我眼睛尖,否则都看不到。”他用力的撕扯了一下那布块,满意的说到:“嗯,狠结实啊,老子一手都可以扯断一根铁条了,这布居然纹丝不动。”

邪月子的眉头皱了一下,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厉风的进度如何他是清楚得狠的,厉风刚才那一下,寸许粗的铁条也应该断成两截,但是这看起来还有点透明的布,居然一点点都没有损坏?邪月子轻轻的碰了一下柳星子和古灵子两人,两人会意,不动声色的走动了一步,三人恰好把厉风和赵月儿护在了中间,三人的目光,则是死死的盯住了厉风手上的那块布。

厉风嘿嘿笑着,开始搜刮洞府内的金银,那块布果然是结实得厉害,而且也有足够大的面积,上万斤的金银,加上一大堆的真贝、珍珠之类的东西,也可以包裹住,并且厉风拎着包裹朝上飞去的时候,居然没有断裂的迹象。

厉风笑嘻嘻的,慢悠悠的飞向了清泉真人,大声汇报到:“掌门师伯,下面干干净净了,保证一文钱……啊,是一个妖怪都没有了,也没有什么古怪的法宝什么的。嘿嘿……”

清泉真人等人看着厉风身后那个巨大的包裹,就想要笑,火云真人幸灾乐祸的看了看陈松子,嘿嘿了几声。陈松子则是尴尬无比,自己怎么会收了这么一个贪财的徒孙呢?感情真是上辈子没积德么?

厉风背着包裹飞进了门人之中,邪月子他们也飞了过来,邪月子不动声色的朝着清泉真人打了个眼色,示意他注意厉风背后的那个包裹。清泉真人微笑着扫了厉风的包裹一眼,随后立刻又是一眼,最后清泉真人的面色一变,惊声呼叫到:“怎么可能?蚩尤旗?”他不自觉的运上了一点真气,声音滚滚的传开了三里多地。

一元五老以及九大弟子的脸色全部都变了,清泉真人一手从厉风背后朵过了包裹,大袖一张,整个包裹瞬间没入了他的袖子。随后,他大袖一展,喝道:“走,回山。”一道金光长达千丈,天地一片通明,剑光呼啸,彷佛要撕裂虚空一样的,瞬间就不见了。

厉风哑然,他终于看到了清泉真人的真正实力了。他呆呆的问邪月子:“师伯,蚩尤旗是什么东西?”邪月子没有吭声,抓起厉风和赵月儿,一众一元宗门人,电射而去。

一片狼藉的地下,被赤城子的宝塔差点就把脑袋砸掉了那个小妖缓慢的从一条深深的地缝内爬了出来。摸着头上的大窟窿,他不由得咧嘴苦笑了一下:“幸好老子是猫成妖……不知道猫有九条命么?居然都不来搜一下老子,上辈子积德啊,命大福大啊。”他浑身哆嗦着爬了起来,到处寻找了一下,不由得悲声哀嚎起来:“老大,老二,老三,你们都在哪里啊?还有兄弟们,你们怎么都不见了?”

他哭嚎着:“老大啊,我说过啊,不要和修道人起冲突,我以前的老大,就是被什么西昆仑的老道劈死的啊……偏偏我是最没用的一个,你们都不听我的啊,现咱可好了,全家死绝了,连最后一点银子渣滓都没有剩下来给我啊……呜呜,你们死了倒干脆,我还要去投奔新的老大啊,呜呜呜,我又不敢去抢劫,没有银子,你叫我怎么活下去啊,妖怪不用吃饭么?”

他跳起来怒骂起来:“妈的,你们哪里是修道的人?典型一群贼啊……我们妖怪抢劫,起码还给别人留下一点路费,你们他妈的比我们妖怪还黑啊,一点点都没有留下,你们这群王八蛋,不得好死啊。”

他一路低声诅咒着,蹒跚的朝着西方行去:“听说横断山里面有几个大王狠厉害,我去投奔他们罢。天下妖怪是一家,总会有口饭吃的。老子就怎么这么胆小呢?道行也有两百多年,怎么就不敢打劫、抢劫呢?否则肯定现在是金银无数,美女成群啊……唔,混了三百多年了,还是一个小妖怪,不过也好,小妖怪活得长久啊……唔,那蚩尤旗是什么玩意?没听说过啊。”

夕阳西下,这个胆小的猫妖,自怨自艾,自怜自悲的走远了……

第二十章 兴师问罪

蚩尤旗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是厉风和赵月儿的疑问。饶是赵月儿看的典籍比厉风多了十倍不止,但是还是不清楚这太古传说中的凶器到底是什么,她只是清楚那些传说中的神器、仙器等物品,对于传说中的天字一号的魔神器,她委实没有什么太大的概念。

而厉风则更是不堪了,他差点就抱住了清泉真人的大腿,在那里大声的嚎叫着:“师伯祖阿,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运气怎么这么好,随手扯一块裹脚布,就是什么蚩尤旗呢?要是这东西真的这么厉害,怎么师伯他们在洞里的时候就一点都没有发现不对呢?喂喂喂,师伯祖,你不要走啊,告诉我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啊?”厉风好像一只猴子一样攀在了清泉真人的身上,死活不肯松手。

清泉真人无奈,只能草草的解释到:“所谓蚩尤旗,就是天地中第一号大魔头蚩尤魔君用来召集天地间恶魔的法宝,此旗一旦祭出,则天地变色,天地间阴邪之气,会朝着蚩尤旗蜂拥聚集。用来攻击,这面旗瞬息间可毁掉方圆千里之地,用来防守,他可以自成一个天地,万物不可侵袭。当年传说黄帝轩辕,用九州神器之一的‘轩辕剑’,耗尽全身功力,这才击破了蚩尤旗,逼得蚩尤正面决战,最后一战成功,灭掉了这个誓要毁灭天地万物的大魔头。”

清泉真人说到:“也正是因为那一剑破掉了‘蚩尤旗’上所有的精气,因而蚩尤旗神效全失,变成了一片普通的布片,结果被那些妖魔胡乱拾得却又不识货,放在了自己洞府内当壁毯了。”

厉风仰着头,鼻涕眼泪糊了满脸的问到:“那师伯祖啊,你拣破烂还是干什么?已经被黄帝他老人家给毁掉的东西,你还当宝贝了?急急忙忙好像作贼一样的溜回青云坪,好像你在外面欠了几万两银子一样。到底这玩意还有什么用?”

清泉真人苦笑:“你怎么知道,这蚩尤旗,自从蚩尤身死后,就消失在天地之中。但是根据传说,这蚩尤旗和本门‘一元珠’类似,也是天地初分的时候,结成的一团灵气。虽然被黄帝轩辕打破了他的精气,但是本源还在,只要按照本门心法重新祭炼,利用‘一元珠’恢复他的灵性,就会是一件足以和‘一元珠’媲美的无上法宝。”

“整个天下,也就只有我们一元宗的‘一元珠’,还有那不知道身处何方的‘女娲炉’可以修补这蚩尤旗。我们一元宗,是利用‘一元珠’凝聚天地灵气,让蚩尤旗慢慢的恢复。而‘女娲炉’,则是具有轮回造化的无上神妙,可以彻底的让蚩尤旗回归本源后再次的成型,那又比我们要节省功夫太多了。不过,只要我们祭炼得法,我们门户日后又会增加一件镇门的法宝,这可是要紧的事情。”

厉风叫嚷起来:“你说那东西是什么魔神器,聚集来的也是阴邪之气,那我们一元宗岂不是要变得愁云惨淡,鬼气深深么?万一再招揽一些鬼怪上门,我们这里就要请茅山道士驱鬼了,倒是有我们邻居的风范了。”

清泉真人气得浑身直哆嗦:“荒唐之言,哪个鬼怪敢上我们一元宗的门户?我们祭炼出来的法宝,又怎么可能会是蚩尤旗的原来面目?经过我们的妙法祭炼,这蚩尤旗日后定然也是和‘一元珠’一般,凝聚的都是天地元气,天地中最正最纯的灵气,又哪里有什么鬼气?”沉吟了一阵,清泉真人解释到:“这种天地生成的法宝,后天接触的是凶杀之气,那就是恶的,如果后天接触的是仙灵之气,那就是善的。如今蚩尤旗灵气尽失,正好方便我们用道家妙法修炼他,日后自然也会是仙器一级的法宝了。”

说完这一番教训赵月儿和厉风的话,清泉真人不再管抱着自己大腿不松的厉风,大声喝道:“三位师弟,你们速速去开放‘浑源一气洞’,我们五人合力,再给我们一元宗增添一件法宝。师妹,你安排一下门下弟子的日常作息。柳星子他们倒是不用担心,我就担心月儿和风子两个人给我们惹出是非来……月儿,你娘亲给你安排的功课,你要老老实实的完成,还要监督风子,不许他在外面惹是生非的败坏我们一元宗的名声,明白了么?”

赵月儿睁大了眼睛,很是认真的点点头,她在心里窃喜:“哈,你们这些老家伙都去闭关祭炼法宝了,嘻嘻,剩下的师兄谁敢管我?这青云坪还不是我的天下么?嘿嘿……”她脸上挂起了古怪的笑容,看得旁边十位一元宗弟子是头皮一阵的发麻。

清泉真人点点头,沉吟了一阵,说到:“柳星子,现在山上的所有弟子中,就是你的年龄最大,入门时间也最长,我们闭关期间,一应门户事务都由你打理。凡是有同道之人来拜访我等的,就全部回绝说我们五人都在坐死关,不能出面见客,明白了么?”

柳星子上前一步,一个稽首应到:“弟子明白了,师伯放心。”

清泉真人满意的点头,一个个的安排了一些事务后,终于无奈的看向了抱着自己大腿的厉风:“风子啊风子,你老是抱着师伯祖的腿干什么?快快放手,师伯祖要去闭关修练法宝了……诶,你放手,放手啊。”厉风死死的纠缠住了清泉真人,厉风此刻的块头比起清泉真人还稍微高了一点,肌肉也多了一点,清泉真人又不敢用力震开他,只能不断的抖动自己的大腿,两人的模样,看起来极度的滑稽。

厉风尖叫起来:“师伯祖,你要我放开手倒也容易,但是你拿走了那些金银珠宝,我风子是打死不肯放手的。您又不缺钱,你拿着那个大包裹不放干什么?”

清泉真人呆滞,他缓缓的看了一眼厉风,摇摇头,甩手从袖子里面砸出了那个上万斤的包裹,手一指,那面蚩尤旗顿时飘了起来,地上则是多了一大堆的金子、银子、珠子什么的东西。厉风嘿嘿笑了几声,飞快的松开了清泉真人的大腿,扑到了那团金银之上。他心里嘀咕着:“妈的,果然是找准了门户啊。要是是其他的门派,这么冒犯掌门,说不定屁股就要开花了,还是一元宗好,嘿嘿,全家上下,都没有火气的。”

邪月子他们则是凝神看向了那面蚩尤旗,果然,那旗面上有着一个小小的缝隙,一丝丝明亮的光流还在顺着缝隙处的那些线头往外流动呢。清泉真人笑道:“这里,应该就是被轩辕黄帝前辈一剑劈开的地方了吧。看着样子,这里面的魔魂精气还在不断的外泻,这样可好,省去了我们起码十年的真火锻炼的功夫。如果仅仅锻炼蚩尤旗的本源,大概也就三年,我们就可以出关了。”

正说间,陈松子匆匆走了过来,稽首说到:“师兄,洞府开辟了,‘一元珠’也已经被二师姐带去了洞府,就等你去主持了。”说着,陈松子瞪圆眼睛,狠狠的鼓了厉风一眼。厉风则是躺在了金银堆上,手上抓着两颗珍珠,纯粹就当作没有看到陈松子的眼光一般。

清泉真人摇头,吩咐到:“祭炼如此重要的法宝,宜快不宜迟,等下我们就去洞府闭关。闭关期间,为了不受到蚩尤旗的反噬,我们对于外界的一切都没有感应,因而你们就老老实实在山上清修,万万不能招惹是非,明白了没有?柳星子,你等下带领几位师弟,封锁整个青云坪,嗯?发动天空的‘大五行灭绝诛神阵’,严防有人打扰。”

顿了一顿,清泉真人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敞口玉瓶丢给了柳星子:“这里是你师祖在小北极祭炼的‘化神极光线’,一旦沾染身体,立刻就腐蚀对方元神,不死不休,最是歹毒不过……这件法宝不可轻用,如果再碰到上次你被追杀回山的事情,就毫不犹豫的使用,明白了么?”

柳星子手一抖,连忙应到:“是,弟子遵命。”

厉风的眼珠子滴溜溜的看向了那所谓的‘化神极光线’,不由得心里琢磨着:“看老道士这么慎重的样子,这威力肯定是大得可以呀。偷过来呀,好东西呀,不过,要怎么样才能不被发现呢?只能等待机会了,反正那五个老家伙要闭关三年啊。”

清泉真人匆匆的安排了一切,又对着赵月儿嘱咐了半天,这才瞥了厉风一样,带着陈松子匆匆的朝着青云坪西方那座凌天高峰去了。山峰腰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一个金光四射的洞府,两人飞身进了洞府,洞口立刻就关闭了,整个看起来还是一块完整的山石。

不过,厉风倒是听到了清泉真人走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对陈松子说的几句话:“风子这徒儿,唉,果然是难以教化,要是师傅在就好了,教给师傅带去小北极教导,肯定比我们教授的成就要大得多。”

陈松子则是轻声回答到:“风子这徒儿,看样子也不是一个有太大心思修炼的,但是也不能随意的让他下山,别的徒弟下山可以放心,他要是下山一次,非搅得天翻地覆不可。不过这样也好,等我们出关后,看风子的道行再作决定,看看是不是让他下山去多收几个徒儿上来。”

厉风气得是直咬牙齿:“两个老家伙,一个巴不得甩开我,一个就准备用我当苦力,说到底都是自己懒得不成人形。娘西皮的,要是小爷我让你们如意了,我就不是厉风。哼,小爷我除了青云坪,哪里都不去;你要我去招收门徒是不是?好,小爷我把金龙帮整个给你挪进来,看你们乐意教不。”

而那边,赵月儿就已经找上了柳星子,大声叫嚷起来:“二师兄,这是什么法宝,给我看看,玩玩。”

柳星子忙不迭的把那‘化神极光线’塞进了自己怀里,连连稽首求饶到:“小师妹,姑奶奶,你就饶了师兄我吧。别的东西,你要什么都可以,这‘化神极光线’,可是三位师祖在小北极炼来了抵挡天魔用的法宝,怎么能随便拿去玩呢?万一误伤了人,可就不好了。”邪月子他们则是已经远远的躲开了赵月儿,生怕这个一下子失去了束缚的小师妹会找上自己的麻烦。

赵月儿沉默了一阵,嘴角突然勾起了一丝古怪的笑容:“好啊,我不要你的这什么鬼法宝了,但是呢,你借我玩几天总可以吧?我发誓,绝对不会对着别人乱使用的。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胡乱使用的……你给不给?给不给?不给的话……九师兄,你的那炉……”

柳星子一手捂住了赵月儿的嘴,急促的说到:“我给,我给,我给不行么?你干吗嚷嚷?师妹,你一定要小心啊,这东西弄不好狠容易伤人的,千万不要随意的祭出来玩耍啊。”柳星子悔啊,当初一不小心好奇练废了古灵子的一路丹药,怎么就被这小丫头给发现了。要是古灵子知道自己的那一炉灵丹,是因为自己好气、贪玩,加了一股子火劲进去而报废的,还不和自己拼命么?

赵月儿满脸诡笑,一手抓着厉风的耳朵,蹦跳着冲了出去。厉风疼得‘吱嘎’乱叫:“师姑,喂,师姑,你……啊……好疼啊,师姑,你不要跑啊,我的金子,我的银子啊。你等我收拾一下,师姑,师奶奶,你让我收拾一下呀,放在那里被人偷了怎么办?”

柳星子摇摇头,邪月子摇摇头,古灵子则是疑惑的看了柳星子一眼,翻着白眼摇了摇头。九个一元宗的弟子也不多说什么,分成五个方位飞上了天空,九个人分别掐好了金木水火土五行灵诀,吸动真气,朝着四面同时一放。空中的那五座小小的山峰疯狂的旋转了九周,灵光闪动了一下,一声‘当’的清脆钟鸣,居中的那座最大的山峰蓦然的拔高了上千丈,凭空消失了。

祥云朵朵,灵光阵阵,整个青云坪被笼罩在一层巨大的光罩之中,再随着柳星子他们的灵诀变化,那本来可以看到的灵光、祥云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青云坪的山空恢复了正常,就是那居中的大山峰、外围的五座小山峰都失去了踪影。

柳星子拍拍手掌,摇头说道:“好了,诸位师弟,我们可以散了罢。其实哪里需要这样小心?只要看住风子那位小太爷,他老人家不去外面惹是生非,我们一元宗怎么会有麻烦呢?邪魔外道不敢上门,正教名门也就偶尔来一个两个的人拜访一下而已,根本不会有麻烦的。”

九个弟子同时点头,嘻嘻、呵呵的笑了几声,就这么散去了。

山中岁月不知时光易过,萧龙子再次出关,但是当他看到在大门口迎接他的是厉风,萧龙子立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笑嘻嘻的说到:“啊,风子,我就是要给你交代一声。要好好的听师伯们的话,师傅的金丹呢,嘿嘿,哈哈,师傅继续闭关了,你一定要好好努力……修道之人,不能贪,不能嗔,不能妄言,你一定要注意啊。”

厉风还来不及说话呢,萧龙子大袖一抖,面前石门轰然关上,恰恰的把厉风关在了门外。厉风摇着脑袋叹息到:“这个师傅,还真的是找错了。难得好心一次,偏偏人家不领情,唉,好人难做啊。小爷我还是继续做坏人的好。”

赵月儿从他背后跳了出来,叫嚷着:“你好人不做,要做坏人?哼!跟我来,小猫找到了一个好地方,里面有好多万年石钟乳,真不知道它怎么从那岩缝里面挤进去的,快点去罢,看看能否找到什么好一点的东西。娘亲说,万年石钟乳如果积蓄得多了,有可能生产出一些特别珍惜的宝贝哦。”

厉风眼睛亮了一下,抓着赵月儿的手,两人飞快的掠出了萧龙子闭关的丹房。他们两人刚走,萧龙子的丹房大门就偷偷的开了一条缝隙,萧龙子探出个脑袋,左右瞥了半天,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施展禁法把丹房大门给禁制住之后,化一道清风飞了出去。

青云坪东方百多里,一条深深的峡谷之中,小猫在那里耀武扬威的人立而起,两只前爪对着一群猛虎在那里比比画画的。这家伙,似乎是在讥笑那些只会四条腿走路的同族。一群猛虎呆呆的看着人立行走的小猫,一个个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小猫对着天空发出了几声咆哮,一爪子狠狠的按在了一块山石上,‘啪啦’一声,那块巨大的卧牛石整个的变成了粉碎。一众猛虎浑身哆嗦着,畏惧的朝着小猫趴下了身体。

小猫正得意呢,赵月儿已经拉着厉风御剑飞了过来,她大声叫嚷着:“小猫,快点带我们去那里,你还在这里臭美什么?你好威风呀,真是好威风,要不要我把赤城子师兄叫过来看看,你如今多长进了呀。”

小猫浑身一个哆嗦,谄媚的迎了上去,大脑袋在厉风的大腿上蹭了几下,再轻轻的对着赵月儿吼叫了一声,似乎是在抱怨赵月儿没有在自己的同族面前给自己留下一点点的面子。赵月儿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不要叫嚷了,你的同族听不懂人话的,当个个都是你这样的妖怪么?快点去,那个有石钟乳的地方是哪里?……你小猫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尾巴上的毛全都给拔了。”

小猫低声哼哼了几句,也不管那一群猛虎了,掉头猛窜,飞快的扑进了山谷之中。赵月儿笑着拉了一下厉风,两人御剑冲了进去。厉风心里狂呼:“天啊,天啊,这师傅好像是越来越喜欢缠我了,嘿嘿,妙哉,妙哉。等小爷我找一个仙女做老婆了,馋死那群王八蛋……诶,就可惜啊,等我练成元婴,不知道阿竹他们那群王八蛋是否还活着。”

两人和成了一道剑光,电一般的跟着小猫冲进了那黑黝黝的山谷,而地上的十几头猛虎看到小猫走了,立刻跳了起来,老鼠一样的四处逃散了。

此刻,青云坪,留守青云坪的一元宗弟子加上萧龙子则正好是十个,除了不知去向的灵犼子和还在山下游历的老大外,这是一元宗门人聚集得最齐的一次。邪月子笑道:“没想到,因为风子这小家伙,我们师兄弟这次倒是聚在了一起。”诚然,就是因为个个都想要教训一番厉风,因而这些老道少有的连续这么久没有闭关了,等得萧龙子调顺了内息出来,十个人终于聚在了一起。

鬼心子乐呵呵的抓出了三坛子美酒,一众师兄弟坐在一个小小的水潭边,打开酒坛,开始痛饮。微风吹过,一片片的树叶、花瓣轻轻的飘落在了他们的身上,一时间心怀大畅。赤城子身体肥胖,喝得几碗老酒后,就觉得浑身有点发烫,不由得大声的呼喊起来:“修之于身,其德乃真;修之于家,其德乃于;修之于乡,其德乃长;修之于国,其德乃丰;修之于天下,其德乃普……”

柳星子笑着说到:“修之于天下,其德乃普。这是圣人的说法,我们区区修道之人,仅仅能修身罢了。嘿,看我等正邪修道百门,能够影响天下者几人?自古到今……咦?”柳星子猛的站了起来,双目炯炯的看向了北边的天空。

其他九大弟子也都站了起来,皱眉看向了北方。北方遥远的天际处,两道金光微微的闪了一下,风驰电掣般朝着这边飞了过来。而那两道剑光的身后,足足有上百道五颜六色的剑光追杀了过来。最前方的那道乌亮的剑光还不断的喷发出点点寒光,雨点一样的朝着前面的那两条金光击去。两道金光看起来神气依然充足,但是却只是转折飞腾,避开了那追来的乌光,丝毫没有还手的意思。

易星子,这个和柳星子同号的一元宗弟子皱眉问到:“二师兄,是老大和灵犼子,他们招惹了谁?怎么被这么多人追杀?”

雷震子人如其名,他冷笑一声喝道:“管他是谁,上次是一群妖魔,这次管他是什么来头?师父们正在闭关,可是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好好的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看那百多道剑光,足足有一半就是凭借一口好剑在那里飞行,简直就连引气境都没有全功的,居然也敢来我们一元宗找事。”

柳星子面沉如水,低声吩咐到:“少安毋躁,我等看看是何方神圣敢在我们青云坪放肆再说。诸位师弟,把‘大五行灭绝诛神阵’放开一条口子,让后面的那些人进来。哼,省得说我们一元宗欺负人,连门都不让他们进。”

两道金光激闪了一下,灵犼子气呼呼的跟在一个看起来足足有百岁开外,满脸皱纹,头发胡须全部是银白一片,眉毛直直的垂下到了嘴角边的老老道走了过来。柳星子楞了一下,大笑着迎了上去,稽首问候到:“灵光子师兄,您回来了?看您的外身,您的元婴造化之功,已经到了‘养神’之末,全身精华内敛,就将要悟透分神大道的境界了罢?没想到六年多不见,大师兄已经精进到了这种境界,都快要赶上各位师尊的修为了。”

灵光子看了一下柳星子他们,反应有点慢的稽首到:“各位师弟都在啊?那今天我们一元宗十二位弟子可就是聚齐了……哦,你是柳师弟,对嘛,我就说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当初还是我把你带上山的……诶,各位师弟,愚兄这里有礼了。”

邪月子他们连忙还礼。而灵犼子则是大叫大嚷起来:“还礼来礼去的干什么?老大真的是一心修炼,都老糊涂了,一剑把人家峨嵋派心宗宗主的关门徒弟给劈了,现在人家峨嵋心宗宗主乌神老道带着人追过来了,还不准备打架干什么?……不要看着老道我,我也是准备讲道理的,可是人家不讲道理呀?非要说我要偏袒师兄,二话不说几百把飞剑就杀了过来,师兄还楞在原地准备说个清楚,不是我拉着师兄跑,早就被劈成十八段,元婴也被人拿去下酒了。”

灵光子摸摸脑袋,双手一摊说到:“柳星子,你看怎么办?倒是不知道那个收集内丹、元婴炼丹的是峨嵋派的人啊,早知道的话,师兄也许会留点力气,可是,师兄也不知道自己出手到底有多重,各位师傅也没告诉我说接近了分神期,一剑下去人家躲都没办法躲啊……这次的事情,师兄我倒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闹这么大的。你看怎么办?”

柳星子皱起了眉头,灵光子,这个灵光为号,但是脑袋其实是糊涂透顶的大师兄,招惹些邪魔也就算了,怎么把同为名门大派的峨嵋剑派的人给招惹上了?

峨嵋剑派如今分‘心’、‘意’、‘神’三宗,心宗正是其中声势最大的一宗,乌神老道也是有名的霹雳火脾气,现在是他的关门弟子被杀,狠显然是没有办法善了的。如果各位师尊没有闭关,那一切没有问题,可是现在……

柳星子还在这里思忖呢,天空里一身黑色道袍,黑须黑发,面容彷佛古月一般的乌神老道已经大声叫喊起来:“兀那老道,不管你们是什么门派的人,杀了人,难道就可以随便罢休么?给我叫你们师门长辈出来说话。”

乌神老道身后,百多条剑光纷纷飞至。那些功力深厚的,就漂浮在了乌神老道的身后,而那些功力连门槛都还没有入的,则是只能虚悬在自己的飞剑上,借着宝剑的威力往来游曳。偏偏叫嚣的声音最大的,就是那些仗着宝剑的威力飞舞的门人,他们七嘴八舌的大声叫嚷着:“没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老道士,不要躲了,赶快出来。”

柳星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再看了看一脸木讷的灵光子,摇头无语,纵身迎了上去。

第二十一章 乌神老道(上)

柳星子看了看一脸气愤的乌神老道,扁扁嘴,随意的稽首说到:“乌神道友,三百年前一别,我们这是第三次见面了。记得第一次看到道友的时候,道友刚刚投入峨嵋门下,还是一个小道童呢。呵呵呵呵,没想到,如今道友已经是门人众多,身为峨嵋剑派‘心’宗之主了。方才听大师兄说起,老道我还不敢相信呢。”说完,柳星子脸上挂起了一脸诚挚的笑容,彷佛看到了这个几百年没看到过的乌神老道,他有多么多么高兴一样。

乌神老道脸色尴尬到了极点,不由得暗自咒骂自己:“怎么忘了这个事情?一元宗的这些家伙,一个个辈分高得吓人,这柳星子,也的确是……无量寿佛,三百年前他似乎已经……真要论起辈分,我要叫他师伯,可是这……这,这。”

那些峨嵋派的只能凭借着飞剑的力量漂浮起来的门人大声呵斥起来:“你是什么人?敢这样向我们师祖说话?”

柳星子面色一寒,他一元宗的门人,不过是懒得惹是生非而已,但是真要是碰到了事情,最为木讷的灵光子都会杀人,何况是他柳星子呢?太上忘情,可是他们一元宗十二弟子,似乎没有一个修为到了那种地步吧?听得这些晚辈门人对着自己破口大骂,柳星子从鼻子里面狠狠的‘哼’了一声。一阵古怪的波动从他的身上散发了出去,那些峨嵋低辈弟子只觉得自己真元和飞剑的联系突然中断,彷佛下饺子一样从十几丈高的地方摔了下去,一个个摔得惨叫不已,很有几个更是摔得晕倒了过去。

乌神老道大怒,双手一挥,两柄黑色长剑突兀得出现在手中。他右手剑指着柳星子,大喝到:“柳星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一元宗,就是仗势欺人的么?”

柳星子两只手笼在了袖子里,合抱在自己胸前,微微的闭着眼睛,露出和煦如春风一般的笑容:“道友说得严重了,我一元宗都少有门人在山下行走,这仗势欺人的事情,其他门派也许很多,可是我一元宗,真的要仗势欺人的话,呵呵,道友以为呢?……啊,老道我倒是疏忽了,有朋自远方来,自当奉茶、奉酒才是。道友请,请,请,各位小朋友,请啊,哈哈,不要客气。”

柳星子手一举,下方邪月子等几人则是早就默运玄功,看得手势,一口真气就喷了出去。空中响起了隐隐的雷霆声,空气中金花乱坠,两道青光一闪,彷佛门户一样‘哗啦’一声张开,露出了当中一条小小的缝隙。柳星子也不多说,随手一引,自己已经先飞了进去。

乌神老道楞了一下,咬咬牙齿,带着百多个门人一股脑的冲了进去。他的面色已经是变得铁青一片,很是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下重手把灵光子和灵犼子给留下。如果能够活捉两人,那么到时候带着两人来一元宗兴师问罪,岂不是面子上好看得多?如今到了人家一元宗老窝里面,要怎么做还不是要听人家的?

乌神老道心知肚明自己的实力到底如何,比起邪月子、古灵子、萧龙子等几个有数的,修道的时间比自己晚的人外,其他的一元宗门人,个个都不是好应付的。虽然自己峨嵋天剑先生因为渡天劫失败,形神俱灭之前把所有真元灌注进了自己的体内,但是自己最多也就能应付一个或者两个灵光子、柳星子这样水准的人,而门下诸位弟子,那是绝对不可能是一元宗剩下门人的对手的。

乌神有点懊悔,已经知道了仇人是一元宗的人,干吗自己不出面邀请峨嵋的高手来襄助呢?如果自己的几位师兄弟在这里,那也不怕一元宗什么了。失策啊失策,乌神老道心里窝起了一肚子的火气。他往日心比天高,尤其当上了峨嵋心宗之主之后,更是傲气不可一世,加上他师傅的遗泽,天底下能够给他难堪的也没有太多人,因而这次才带着人气势汹汹的追杀灵光子而来。

直到在一元宗的门口站定了,乌神才突然醒悟:“这一元宗,号称修道界的加料牛皮糖。你打的力气太小了,他弹一下,根本懒得理会你。你要是狠狠的全力一拳头打了下去,他牛皮糖里面可是加了刀子的,保证戳得你头破血流……别看一元宗的老道士们一个个徒弟懒得收,甚至衣服都懒得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是他们的修行到了极点了。可是如果你敢冲着人家一元宗的掌门扇一耳光,他一元宗就敢灭了你满门。”

乌神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这事情不好办了。可是不管怎么说,自己徒弟被灵光子给劈了,一元宗多少要给点说法吧?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给过他如此的难堪的,他的关门徒弟啊,在峨眉山那可是横着肩膀走路的人物,居然刚刚下山游历一年,就被人给宰了,连元神都被毁得干干净净,这面子,不争回来,他还叫乌神道人么?

也不管门下的那些弟子,乌神老道眯着眼睛紧跟着柳星子走到了青云坪的中心位置,他身后的那些峨嵋门人,方才被柳星子显露的那一手给吓了个半死,哪里还敢继续嚣张?除了那些修为精深的还能保持一个平常的面色,那些方才还在叫嚣不已的门人早就和瘟鸡一样,缩在最后面不敢吭声了。

邪月子他们看得峨嵋的门人如许模样,不由得一个个连连摇头,低叹到:“遇挫则衰,这些峨嵋的晚辈门人,也太不成器了一些。”

萧龙子则是脸带笑容,心里自得自满的想到:“唔,这么比较起来,我们一元宗走精品路线还是正确的嘛。看看厉风那小子,要是他在我们面前,被人这样给羞辱了一番,早就连人家祖宗都给骂上了。而且厉风的胆气也不小,听说上次那老怪追杀二师兄,不就是他和小师妹一起迎上去的么?道士我这次可是收了一个好徒弟啊。”

两方人马在青云坪中心站定,柳星子微微颔首,对着乌神说到:“本门蜗居简陋,倒是不方便用来待客了。”说完,他对着林子里、草坪上的那些简单的竹屋、木屋指点了一下。

立刻可以看到十几个峨嵋派辈分最低的门人面有得色,他们又恢复了那副很是了不起的,目中无人的模样,似乎在嘲笑一元宗的粗陋。邪月子冷笑:“我们修道之人,讲究的是遂心即可,又不是俗世中的皇帝,还真的非要成天住在宫殿里面不成?”不过,他也就是在心里鄙视一下那些无眼的峨嵋晚辈而已,倒也没有说出口来。

乌神老道冷漠的说到:“柳道兄不用客气,我们这次来求的就是一个公道,不用太客气。”

柳星子连忙笑道:“怎么行?公道,我们一定会讲的,但是贵客到来,如果我们一元宗的弟子不好好的招待一番,传出去岂不是显得我们太无礼了一些?稍候片刻,我们打扫一下待客的地方就好。”

除了灵光子还站在原地看着乌神老道发呆,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外,其他的十一位一元宗弟子飞空三丈许,双手灵诀连连挥动,一道道灵光朝着青云坪四处散去。整个青云坪立刻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中间的那个百十丈直径的水潭发出了一阵荧光,一道粗大三十丈的水柱从水底直升了起来。

乌神老道的面色微微变了一下。那道水柱升起来十几丈高后,‘哗啦’一声巨响,无数的水珠散落了下来,露出了其中一座金壁辉煌,通体用灵玉、精金、各种稀奇珍宝打造的巨大的三层楼阁。楼阁的第一层,是一个没有任何格档的大厅,宽敞透亮,其中安放着上百把巨大的太师椅,居中则是一条长十丈,宽五丈的巨大青石案。

这里楼阁一出,那边则是四道灵光飞射,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岸边朝着那楼阁飞了过去。灵光的后面,一条彷佛虚幻的朱红色桥梁飞架水潭上,等得灵光到了楼阁的四个大门口,四条桥梁随着‘噼啪’一阵电光,骤然成形。

邪月子袖子一抖,从他的袖子里面飞出了万点金光,纷纷扬扬的撒进了潭水以及旁边的草地上。一道道玉色光华从潭水里射了出来,诸人就眼睁睁看着一条条粗大的枝干生长了起来,打起了花骨朵,最后盛开出了金色的莲花。墨叶、玉杆、金莲花,在微风中微微的颤动着,散发出一阵沁人心脾的幽香。

而那些洒落在岸上的光点,则是迅速的长出了一朵朵白色的兰花草,兰花盛开,一点点晶莹的花粉飞扬了出来,随着风直上高空,倒好像是天空中下了一场光雨一样。浓郁如老酒的香气,让所有人都有了一种想要瞌睡的感觉。

古灵子双手一展,大喝一声,体内真元全力发动,整个青云坪上的灵药受到他法诀催动,都盛开出了花朵,一时间整个青云坪变成了一片花海,姹紫嫣红,美不胜收,加上那荷花、兰花居中点缀,无数光点在空中飘荡,整个青云坪有如仙境一般。

乌神老道的脸色很难看,他的那些修为精深的弟子们脸上也很难看。而那些晚辈的弟子,则是一个个看傻了眼睛,都不知道应该如何说话了。饶是他们拜入了峨嵋门下,可是入门时日方短哪里有机会看到这样的景象?

可是事情还没有完,柳星子双手虚引,一座小小的遍体是窟窿的碧绿色山峰就突兀的出现在他身前十丈许的地方。他的手指了一下,那些窟窿里面就卷出了一道道流水一样的清气,扑到了楼阁中那巨大的石案上。星光点点,无数的酒壶、茶盏、托盘出现在了那石案上,而托盘上也被放置了各种奇异果实,散发出了阵阵的浓香。

柳星子等人落下地来,微微稽首,对着楼阁虚引了一下:“乌神道友,请,请,请……我们一元宗平日里倒是没有什么客人来,所以这用来迎客的地方已经两百多年没有收拾了,今日做得匆忙了一点,倒是让诸位道友见笑了。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如何?乌神道友就算要追究我大师兄的罪责,我们双方也心平气和的坐下谈,如何呢?”

乌神老道冷哼了一声,就要迈步朝着楼阁走去,而灵光子,这个名字灵光,脑袋却不怎么灵光的老道则是突然的冒出来了一句:“师弟,乌神老道是来找麻烦的,你还招待他作甚?就在这里把话说清楚了,不好么?”

柳星子等人翻出了白眼,心里暗叫不好。而灵犼子则是无奈的摇头,低声说到:“我就知道是这样,如果不是我把老大死拽回来,他估计就一个人单条这么多人了。唉,真不知道老大你是怎么修练到这种境界的。”

而乌神老道听起来,则不是这么一个味道了:“哦,敢情你们一元宗在耍我啊?当着我面摆下这么大的阵势,是故意在老道面前显露你们法力精深啊?啊?好罢,好罢,你们显露就是了,怎么,还要故意的落老道我的面子?是不是?你灵光子说的是什么话?哼……就算你灵光子修道的年限比我长得多,也不能这样羞辱人吧?”

当下,乌神老道的脸变得和他的胡须一样漆黑发亮,冷冰冰的说到:“这样也好,我们就在这里把话说清楚了。你灵光子杀了老道我的关门徒儿,你们一元宗要给我个交代。莫非你们一元宗要仗势欺人,不肯交出人来,那么,我乌神也就只有广邀天下同道,和你们说一个道理了。”乌神老道倒是很清楚自己的实力的,明知道自己不够一元宗打,所以要广邀同道,然后再来讲道理。

顿了一下,乌神老道喝道:“罢了,我和你们说有什么用?叫你们掌门清泉真人出面。”

柳星子轻轻的摇摇头,双手一摊,无奈的说到:“这可就没有办法了,乌神道友。我们掌门正在闭关,诸位师叔伯正在给掌门护法,恐怕短时间内没有时间出门会客了。这不是我们一元宗矫情,而实在是你来得不巧。”

乌神老道心里大喜,语气立刻提高了一个语调:“这样也罢,你们一元宗的开山大弟子灵光子杀了道士的关门徒儿,这件事情,我们也就不麻烦贵掌门了。让灵光子出来和我单打独斗,各安天命。”

峨嵋的那一群刚入门的门人又叫嚷了起来:“单打独斗,各安天命。”又有那些不识趣的家伙,转眼就忘记了刚才看到平地生楼阁的时候的震撼了,嘴里不干不净的骂咧了起来:“你们这一元宗,名气倒是挺大的,原来也是一群缩头乌龟,不敢出头的啊。杀人偿命,这一点你们都不懂么?”

鬼心子横了那几个峨嵋派的门人一眼,眼睛里面两点绿光闪了一下。那几个峨嵋门人立刻觉得浑身气息一寒,一股隐晦的,但是巨大无匹的力量从每一个毛孔透进了自己的身体,压得自己体内的生机紧紧的缩成了一团。他们肌肉紧绷,舌头发麻,眼睛发直,根本就变成了一团石像一般,哪里还能继续的骂下去?

除了一元宗的几个弟子,没有人发现鬼心子已经做了手脚。雷震子他们几个暗自好笑,偷偷的往旁边挪了几步,隐隐的把乌神老道包围在了中间。每个人的手指头都轻轻的弹动着,做出了一副随时就要发出剑光,祭出法宝的模样。乌神老道的心里一个咯噔,语气立刻降低了两个语调:“柳道兄,你们看罢,我们峨嵋剑派和你们一元宗,也算是世交友好,可是灵光子道兄的举动,倒是很是让道士我心寒,日后很可能影响到我们两个门派之间的关系啊。”

柳星子暗怒:“见风使舵的小人,用门派之间的关系来威吓我们么?哼,除了你峨嵋剑派,我们一元宗和东西昆仑,东海龙宫,外带碧游仙宫等等等等,哪一个正派门户不是和我们一元宗同气连枝?就算得罪了你一个峨嵋剑派,又能怎样?”

当下柳星子说出了重话:“乌神道友不用多说其他,既然道友要我们给出一个道理来,那么,我们就好好的讲讲道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大师兄修道数百年,蚂蚁都没有踏死过一只,偏偏就道友你的关门徒儿碰到了我大师兄,偏偏我大师兄就杀了他,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节?”柳星子心里明白,方才灵光子说,乌神的关门弟子在收集内丹、元婴,想来不是用什么正当手段,自己一方已经占据了一个理字,还怕他乌神道人能够辩过这个理么?

乌神道人脸色瞬息万变,眯着眼睛迟疑了起来。

第二十二章 乌神老道(中)

而此刻,小猫带路冲进去的那个山谷内,厉风正翘着屁股,极度狼狈的顺着一条小小的岩缝朝前方爬。他身上的衣服早就磨破了,脑袋上也撞出了好几个青色的大圪塔,脸上糊了一脸的灰土,看起来就好像一只地老鼠一般。他不由得骂咧了起来:“师傅,你开玩笑,这里是小猫找到的?他能爬进这里来?他要是能爬进这里来,我就扛着小猫绕华山爬一圈。”

话音刚落,赵月儿就大笑起来,而厉风则是觉得腋下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猛的从身后冲到了自己面前。他定睛一看,却是一只微缩版的小猫,不过尺许长的身体,不过还是可以看出小猫那脸上挂着的不怀好意的笑容。厉风惨叫起来:“天啊,他,他,他,他怎么变小了?”

赵月儿叹息了一声:“笨蛋徒弟啊,你可要背着小猫绕华山一圈的。他毕竟是一头老虎精,一点点玄功变化还是会的,倒是你,无缘无故输了一场啊。我说我现在是在直着身子走路,你信不信?”

厉风艰难的回头,他的下巴再次超负荷的张大了开来。不过,幸好这次他有了心理准备,在下巴正式脱臼之前,他自己用手扶住了它,免去了再次被赵月儿嘲笑的命运。就在他身后三尺的地方,一身白色道袍的赵月儿,正直直的站在那里,对着厉风微笑。厉风呆了一下,猛的也想站起来,‘碰’的一声,他的脑袋很是亲热的和头上的山石撞了一下,他疼得‘哇咧’一声惨叫,一时间呆住了。

这条岩缝也就尺许高,赵月儿个头虽然比厉风矮一点,但是也绝对不能在这里站起来啊。厉风揉揉眼睛,赵月儿还是这么高,而看起来,那岩缝也的确还是尺许高,可是赵月儿就是这样好好的站在他的身后。这一怪异的景象,比起小猫缩小了在自己面前,还让厉风吃惊。

赵月儿很不雅的一脚踢在了厉风的屁股上:“看什么看,给我爬啊,快点。这是一门遁术,很简单的法门啦,正好用来在这种地方,也不用学你把衣服都给弄脏了。快点进去了,你现在的法力,不足使用的,快爬,快。”

厉风苦着脸,一寸一寸的朝着前面爬过去,而小猫的尾巴,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死活就在他的脸上磨蹭,弄得厉风鼻子痒痒的,恨的他都想一口咬下去。赵月儿则是笑嘻嘻的走在后面,时不时的在厉风的屁股上踢一脚,很是轻松的模样。厉风心里在哀嚎:“早知道这样,小爷我就要更加努力十倍的修炼了。仙家法术,果然是妙啊……啧啧,九岁那年偷松江绸缎铺失手,差点被抓,不就是因为墙洞挖太大了么?妈的,要是那时候就会这样的法术,一个耗子洞,我都钻过去了。”

厉风眼前突然一片金光闪亮,他在心里咆哮着:“一定要学会这门法术,天啊,只要会了这门遁术,皇宫也任由我出入,说不定能够把皇帝老儿的皇冠也偷走啊。听说那皇帝的皇冠,用了上百颗鸡蛋大的宝石,上千颗珍珠,几十斤的紫金啊……诶,他妈的,那个家伙敢骗小爷?这么重的皇冠,那皇帝的脖子都压断了,我操他老母的,敢骗小爷?”

一边嘟囔着,一边奋力的朝前爬,前方小猫已经发出了一声欢快的吼叫,恢复了本体大小,厉风奋力的朝前冲了几尺,脑袋探出了岩缝,立刻就被眼前的美景给惊呆了,他低声嘀咕着:“妈的,这里一定有宝贝,老子发誓,一定有宝贝,否则怎么会这么亮?……天啊,好多宝石啊……这里是怎么搞的?简直就是宝库一个啊,妈的,全部要撬走啊,撬走啊,留在这里,就真的太浪费了啊。”

青云坪,乌神老道咬着牙齿,恨声说到:“我的小徒,三年前奉我的命令,下山收集各种灵药,方便我炼制一炉灵丹……嗯,救济世人……谁知道,前天我突然接到他身上的紧急信火,说碰到了强敌。道士刚刚带人到了现场,就发现灵光子剑光把我那小徒绞成了粉碎,最后还劈出一道掌心雷,把他元神都给震碎了。”

乌神老道气愤的说到:“灵光子道兄,我们都是修道一脉,你为甚下手这样凶狠。你灭了他的肉身,看在我们两派的关系上,道士也不追究了。可是你居然连小徒的元神都不放过,这也太狠毒了一些罢?”

几个峨嵋的低辈门人大呼小叫起来:“是啊,是啊,我们也是接到了小师叔的信火,这才赶到的。我们是离得比较近的,所以虽然速度没有师祖的剑光快,可是也看到这个老道杀死小师叔的情景。哼,我们一百多人作证,你可没有话说了罢?”

柳星子眼里迸出了两道精光,一股极强的气息笼罩了整个青云坪,压得那些峨嵋门人没有一个人能够开口说话。不是,不仅仅是不能开口说话而已,他们甚至连呼吸都有点困难了。此刻在他们看来,柳星子已经和整个天地联系在了一起,气息磅礴,彷佛巨灵神一般,丝毫不能亵渎。有那功力不济的,眼睛一花,更是看到了一团团白色气浪从柳星子身上发出,自己的身体几乎都要被这气浪给压碎了。

乌神老道面色一变,身上突然崩射出了万道剑气,恰恰的抵挡住了柳星子的气息,喝道:“柳道兄,你这是干什么?突如其来的,对我门下弟子下毒手么?……呀……呔……开。”他双手挽成剑诀,狠狠的朝着天空一指。无数道淡淡的剑气凝聚成了一柄巨大的剑影,急如雷火一般的朝着天空刺去。‘嗤啦啦’一声,乌神老道全身剑气凝聚而成的剑影,划破了柳星子笼罩整个青云坪的气息,空气里顿时一松。

柳星子淡然笑道:“乌神道友,好功力……柳星子没有下毒手的意思,不过是请几个小朋友安静一下罢了。”他突然重重的冷哼了一声:“哼,长辈说话,哪里有你们插嘴的余地?难道峨嵋派,这么基本的礼节都没有教给你们么?”他的那一声轻哼,彷佛雷霆一样,震得整个山体发抖,‘啪嗒’一声,峨嵋派的低辈弟子全部趴下了。就算那些功力稍微深厚点的,也一个个头昏目眩,不由自主的身体晃悠了几下。

乌神道人气得面色发紫,他连连点头:“好,好,好,这次是老道我的不是。徒弟们,好好管辖自己的门徒,不要丢人现眼了。长辈说话,你们插什么嘴?回去后好好的背诵千卷道书,统统给我面壁三月。”

柳星子又换上了一张笑脸:“乌神道友果然是赏罚严明啊,门规森严,戒律周全。呵呵呵呵,想来‘心宗’弟子在乌神道友的率领下,一定是能够发扬‘心宗’的‘心剑’绝技,进军无上天道啊……哈哈哈哈。”他莫名其妙的打了几个哈哈。

乌神老道面色稍微好看了一些:“那是自然,我们峨嵋‘心宗’炼气的法门也许不如一元宗的诸位道兄,但是要说这门规和戒律,我乌神老道平日是绝对不会放松的。修道之人,没有规矩,如何能够成器?”乌神老道话一出口,他的眼睛就猛的睁开了,他明白,自己中套儿了。

果然,柳星子拊掌大笑,赞叹到:“师兄弟们,看到了,只有戒律严谨,这才能教好门人啊,日后我们收徒,可是要小心了……好,好,好。大师兄,请你说说看,你和乌神道友的小徒弟,是怎么冲突起来的?……师兄,你不善言词,也不用说太多,只要把那天的事实给说出来,我们大家来评评理就是了。”

灵光子呆呆的上前几步,吞了几口口水,张了张嘴,突然问到:“啊,要从哪里说起?”

柳星子等人面露苦笑,连连摇头。邪月子无奈的说到:“大师兄,您就说说看,那天你怎么碰到那位道友的?”

灵光子眨巴了一下眼睛,拎着自己的眉毛扯了几下,这才说到:“哦,那天啊,那天我在山涧露宿,看到几只野兔打架,看得高兴了,就跟着它们后面看热闹,一路跑了十几里,最后我也加进去打架了……诶,你们不要说,那兔子的力量还真不小,这个一脚蹬在老道的脸上,差点就把肉给蹬掉一块……诶,你们看,你们看,就是这里,嘴角这里。”他偏过脸,用手指着自己的脸蛋。

乌神老道的面色很难看,心里很生气。

柳星子连忙说到:“师兄,你就不要说兔子打架的事情了。你说说看,你怎么和那位道友动手的?”

灵光子呆了一下,皱着眉头,呆呆的说到:“啊,那个小道士啊。我正和兔子打得高兴呢,六只兔子打我一个人啊,真是不要脸了。”乌神老道的脸变了一下,他认为灵光子在讽刺自己带了这么多人追杀他。灵光子继续说到:“然后一条七色麋鹿跑了过来,一脑袋撞在了我的肚子上啊……诶,老道被他撞倒了,那些兔子就跳上来,在老道的身上狠狠的踩了几脚,老道还说那麋鹿也是来打架帮忙兔子的,就要还手,一道剑光就下来了,把兔子全杀了。”

“我看到一个小道士啊,诶,邪月师弟,比你还长得漂亮一点,很像是一个小姑娘的小道士,头上还插了一朵花儿的。他就用剑把那些兔子给杀死了,老道正玩着呢,而且杀生也是不好的事情,所以就劝那小道士说:‘道友,这杀生有干天和,天心最慈,天道不杀,那所谓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猪狗,那也不是叫我们胡杀的。’”

“可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小道士就一脚踢开了老道,飞剑朝着那条麋鹿乱砍。幸好老道身子骨还比较结实,挨了他那一脚,没有什么事情,要是是普通人,就死定了,他那一脚,可是冲着老道的外肾踢过来的。”

柳星子他们的脸色不快了,一个修道之人,一话不说的对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就这么飞脚踢人家的外肾,这一脚踢过去,要是普通人,还不是死定了?乌神老道则是气恼的挥挥手,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老道没事啊,可是老道也有点火气了,这一脚,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修道之人嘛。老道惭愧,山下游历了几年,打架也打了几次,不过用脚踢人,都是踢人家身后那块肉最多的地方,最多让他们趴下,可是不敢踢死人的。那位小道士,行事手段就甚是毒辣了一些……让老道更加奇怪的,就是那麋鹿居然口吐人言,飞出了一团内丹和那小道士的飞剑比拼起来了。”

灵光子一副回忆,深思的模样,想了半天后,这才点头说到:“那麋鹿,是只妖精,可是妖精也是妖精他娘亲生的,而且修炼成那种火候,也是不容易的呀。虽然那妖精说话有点难听,说什么:‘小道士,你全家祖宗生下孩子没有屁眼;你满门上下迟早被人奸死;你师傅铁定是个天阉……’”

乌神老道气得三尸神乱跳,他猛的蹦跳起来:“闭嘴,灵光子,你是故意在侮辱道士我么?”

灵光子呆了一下,连连稽首:“无量寿佛,无量寿佛,老道没有骂你的意思啊,那都是那头麋鹿精骂的,和老道我没有关系啊……哦,原来道友不喜欢听这些?那老道就不说了,诶,那麋鹿骂得也实在是太难听了一些,尤其还有一些很深奥的话,说什么那小道士是个兔子,他师傅铁定是个龙阳之徒啊什么的。老道就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柳星子暗叫不好,飞快的一掌击出,恰恰的挡住了乌神老道飞出的剑光。柳星子大喝到:“道友,先听我师兄说完如何?我大师兄为人如何,天下修道之人都清楚,他向来不善言词,不谙世事,这些话,难道是他有意的么?”

乌神老道只觉得剑光上一阵巨力传来,震得他浑身微微一抖,不由得惊诧于柳星子的实力,他点点头,说到:“好,就听他说完。道爷,道爷我倒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邪月子、萧龙子互视一眼,心里大叫侥幸:“幸好风子那小子不知道和师妹跑哪里玩耍去了,否则那小子要是在场的话,天啊,后果不可想象。大师兄和他凑合在一起,这乌神老道非马上翻脸,两派立刻就要分个死活。”萧龙子偷偷的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轻轻的嘘了一口气。

灵光子也不管乌神老道和柳星子的冲突,自顾自的说到:“老道就想,那麋鹿虽然是妖怪,可是看起来他的内丹光芒精纯而不驳杂,显然是没有杀伤过生灵的。要说妖怪如果杀了很多人,那么这种妖怪我们自然是应该斩妖除魔,替天行道,可是这妖怪没有杀人,小道士要杀它,那就有点过分了罢?”

“老道心头也有点火气嘛,就飞出一剑,挡住了那小道士的剑光。小道士就叫嚷什么:‘我是峨嵋门下青和,奉恩师乌神真人号令,杀此麋鹿,取其内丹炼制丹药。敢问道友是何方人士?’老道就想,乌神道人我们是知道的,可是这杀妖怪,取内丹配药,这就有点过分了罢。”

乌神老道气得浑身哆嗦,大声吼叫起来:“胡说八道,我是要青和去采集天地灵药,哪里有吩咐他去……”

一个峨嵋低辈门人不识趣的说到:“师祖,那天我听得小师叔和三师伯商量,说是用元婴、内丹炼制丹药,效果特别好,还能出什么天级一品丹呢……”

乌神老道身后一个满脸血光的大汉眉毛一竖,一掌击出,把那门人击飞了三十多丈,他怒声呵斥起来:“胡说,我哪里和小师弟说过这些?”那个峨嵋低辈门人口中狂吐鲜血,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柳星子他们皱起了眉头,乌神老道心里也有了一些明悟,狠狠的横了那大汉一眼,大吼起来:“都给我闭嘴,听灵光子道兄说话。”

灵光子看了看那吐血的峨嵋门人,皱眉说到:“诶,你们下手怎么这么重呢?这么小的一个小家伙,你这人好没有道理,居然用这么大的力道打他?果然是不是自己的徒弟,自己不心疼啊……师弟,我这里有‘九转还丹’一粒,你去给那小家伙吃下罢。”说完,灵光子在身上掏摸了半天,终于掏出了一颗乌漆麻黑的丹药,递给了雷震子。

雷震子哈哈一笑,接过丹药飞一样的到了那个小道士身边,随手把丹药扔进了他的嘴里。乌神道人脸色狂变,心里暗叫:“失策,失策,该死的老三,回去我再和你计较这次的事情,你,你,你,你们让我峨嵋派的脸面都丢尽了……该死的,好好的你动手打老四的门人,老四心里会怎么想?现在又受了一元宗一份人情,你们这些家伙,怎么这么不会做事?”

尤其当乌神老道看到自己的第四弟子满脸气愤的看向了老三,不由得心里又是一沉,眼看得自己门户之中的纠纷,就这样埋下了根源了啊。

灵光子叹息一声:“那老道就继续说了,其实嘛,一个门户中,最重要的就是和气,自己同门师兄弟,干吗动手打别人的徒弟呢?唉,老道又说岔话题了,就说那小道士,他非要杀那麋鹿,老道就是不许他杀。尤其那麋鹿虽然满口脏话,但是还算是知道感恩戴德,看得老道替他挡住了飞剑,就跪在了老道身后,一动不动。先圣云,牲畜者,但会感恩,则已通天道。自然不能胡乱杀戮了,所以老道是一定要救他的。”

“可是小道士不依啊,他飞剑打不过我,就把什么法宝都祭出来了。”灵光子左边袖子抖动了一下,‘嘻里哗啦’的一阵乱响,一大堆小刀、小剑、小旗子、小令牌、小珠子、小罩子等等法宝掉在了地上。“惭愧,惭愧,老道自己修为不深,可是那小道士似乎修为更低了一些。放着这些好法宝,但是就是发挥不出威力来,老道让他打了几下,打得老道生疼,于是就全部收了起来,准备到时候再交还给他。”

说着说着,灵光子的脸色有点变了:“可是老道没想到,那小道士,打了一阵子看到法宝都失效了,居然……乌神道友,不知道你们峨嵋派什么时候学会炼化修道人的元神祭炼法宝的功夫了……这可是魔门的功夫,你们可……”

乌神一震,大叫起来:“不可能,青和徒儿,在山上清修百年,怎么可能学会那些东西?”

灵光子的脸色有点犹豫:“可是,他最后打出的,的确是‘百鬼灭神珠’哪,虽然只有区区十几个修道之人的元神,火候也不够,也没有加上灵血祭炼,但是那就是‘百鬼灭神珠’啊。老道可是仔仔细细的围着那珠子绕了十几圈,各个角度都看得清清楚楚,那就是‘百鬼灭神珠’。诶,本门密典《降魔菉》上说,被此珠打中,元神会有飘然欲飞的感觉,皮肤会露出青紫色。老道还不敢确信自己的判断,就站在原地挨了十几下,果然和书上的描述一摸一样啊。”

说着说着,灵光子老道就干脆的真元一震,把自己的衣服全部震成了粉碎。他指点着自己胸口、小腹、大腿、臀部上的十几块青紫色的地方说到:“鬼气还缠绕在老道身上,老道还没有来得及把他们逼出来的,你们追得太快了……这算是证据了罢?一元宗的老道可玩不出这样的阴气森森的东西来。”

峨嵋派的女弟子们发出了震天的惊叫,一个个忙不迭的转身,闭目,满脸的通红。乌神老道他们是楞得彷佛呆头鹅一般,而柳星子他们,饶是他们道行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还是有一种就要晕死过去的感觉。体格最大的雷震子飞扑而至,脱下自己身上的道袍,笼在了灵光子的身上,低声说到:“师兄啊,我们知道你是被‘百鬼灭神珠’打的,我们知道,但是呢,你,你不要就这样坦然的给别人看伤处啊。”

灵光子看了看自己肌肉块块,皮肤细致紧密的身体,有点诧异的问到:“师兄的身体难道很丑么?”

柳星子扁扁嘴,偷偷的瞥了一眼那些峨嵋门下的女弟子,心里苦笑一声,摇头说到:“师兄,你继续说下去,后来你为什么要斩了青和?萧龙子师弟,你去给大师兄找几件衣服过来,快点……快点。”

灵光子眨巴了几下眼睛,还是看了看自己裸露了不少部位的身体,这才继续说到:“哦,刚才我说到哪里了?嗯,是说到那小道士祭出了那邪门法宝了。老道挨了很多下,虽然没有反击,但是真元还是护住了自己的心脉的,结果老道真元反震,那小子被那些祭炼的元神反噬,他的元神就快要被吞食了。”

乌神道人的徒弟们大哗,而灵光子则是一字一板的说到:“老道一看不好,本来还想要救助他一下,谁知道那小朋友居然,居然发动了‘心魔血誓’拼命。师弟,你知道‘心魔血誓’是什么样的东西,如果我不斩了他,由得他杀了老道的话,只要他一旦控制不住心魔,就铁定会转化成魔头啊。所以师兄只好下重手,先是一剑杀了他,再毁掉了他已经入魔的元神……嗯,就是这样。我的掌心雷刚刚发出,乌神道友就赶到了,速度倒是挺快的……嗯,嗯,其实他入魔的程度不深,老道也不一定要灭了他的元神的,可是那小道士身上居然有两颗千年气候蟒蛇妖的内丹,内丹的元气受到‘血誓’的吸引,已经开始侵入他的元神了,老道不出手,他就要变成妖魔了,这……”

峨嵋门人一个个面色呆板,灵光子还是在自顾自的赞叹到:“说来也是神奇啊,峨嵋派的救命信火真是方便,只要佩戴者内腑受震,立刻就朝着所有的门人求救,这倒是保命的好东西。唉,想来是老道的真元反震的时候,信火就直接发出了。如果乌神道友的速度再快一点,在小道士没有发动‘心魔血誓’之前就赶到的话,也就没有今天这么多的问题了。”

第二十三章 乌神老道(下)

乌神老道面色彷佛岩石一般,冷酷没有任何的表情,可是在他的心里面,他已经气得快要发疯了,他恨不得就能一剑杀了所有的一元宗门人,然后把自己的几个门人严刑拷打,好好的问一下到底是否他们还隐瞒了自己一些东西。又是‘心魔血誓’,又是‘百鬼灭神珠’,只要是修道之人就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历就是五百多年前被铲除的‘血神教’的镇教法典。

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让修道界知道自己峨嵋心宗门下有弟子修习了恶名昭著、臭名满天下的‘血神教’法典,那他峨嵋心宗,还要不要在修道界混下去了?恐怕祖师爷都会气得直接在仙界吐血而死。丢脸,丢脸丢到家了,这些混蛋,他们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

乌神老道自觉没有脸面再看一眼一元宗的人,他只能是用凶光连连的眼睛,瞪向了自己的三徒弟火眞道人。火眞道人心里一寒,连忙说到:“师傅,这和弟子无关。弟子不过是和小师弟闲扯的时候提到一下,说是用内丹、元神炼丹,效果很好,但是弟子绝对没有叫小师弟去收集这些东西啊……至于小师弟如何习炼了那些邪门法术,那弟子更是不知情啊。”

刚才弟子被火眞道人打了一掌的,乌神道人的四弟子冷笑了一声:“三师兄,这就不应该了。那《血魔密典》,岂不是你从阴风山找到的么?然后你还很得意的说,只要正邪兼修,迟早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么?你还说什么,我们几个师兄弟,只要向你服个软,你就可以把那些东西教给我们么?嘿嘿,小师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把里面压箱底的绝活都教给小师弟了?”

火眞道人楞了,随后他破口大骂:“老四,你什么意思?难道《血魔密典》你就没有学么?你的飞剑上那一层血光是哪里来的?”

老四一呆,然后大叫起来:“我学了一招‘赤血剑’又如何?大师兄他们谁没有学过?”这一下可好,整个峨嵋派心宗宗主乌神老道在场的十七个弟子纯然撕破了脸皮,纷纷指责攻击起来,除了揭发对方学了多少魔道神功之外,他们甚至连很多根本就见不得人的事情,也都毫不留情的给揭开了出来。

柳星子他们站在原地不动,面色冷淡的看热闹。现在是峨嵋派心宗内乱的时候,他们没有必要参合进去。总之,这些丑事就当作笑话听了罢了。而乌神道人呢?他的脸色刚开始是一阵铁青,随后变成了紫黑色,紧接着就是一阵的血红,随后‘唰’的一下变成了雪白一片。他内腑如同被火烧一般,一股子焦灼气息从丹田直冲喉咙,‘哇’的一声,一口鲜亮的血猛的吐了出来。

灵光子好奇的看向了乌神道人,低声说到:“唉,真是奇怪,怎么好好的就吐血了呢?莫非走火入魔?也不可能,走火入魔那是静坐练功的时候才会出的事情,一个大活人,好好的站在地上,怎么就走火入魔了?莫非峨嵋派有一门功夫,可以站着练功么?”灵光子说的话,他自觉是自言自语,可是偏偏声音足够让所有人都听到,乌神道人一听这话,更是心头憋闷,心高气傲的他,哪里受得了这种讽刺一般的话语?又是连着三口血狂喷而出。

那个深藏在山腹之内的洞穴之中,厉风掏出了自己的飞剑‘寒雀’,卖命的挖着在山洞四壁上镶嵌着的大颗大颗的宝石。这里以前应该是一个火山口,地下岩浆冲上来冷却后,结果形成了这样数以万计的大粒宝石,结果就便宜了厉风这个贪财的家伙。这些宝石大的足足有鹅卵大小,小的也有小手指头一般,尤其难得的是个个纯净无比,质地算是极品宝石,倒是便宜了厉风这个家伙。他的动作飞快,加上‘寒雀’飞剑锋利无匹,挖凿了不过小半个时辰,那上万的宝石就几乎全部堆积在了地上。

而赵月儿则是比厉风有眼光一些,这个洞穴里到处都垂着大根大根的石钟乳,一滴滴散发着丝丝寒气的乳白色液体从石钟乳的末端低落,一滴滴的融进了洞穴地面正中的一个小小的水潭之中。那小水潭不过丈许方圆,深有尺许,全部都是这些极度难得的万年石钟乳所化。更加让赵月儿欣喜的,是这个水谭中有着十几条浑身银白的类似水母一般的小生物在飞快的游来游去,她的眼光高,认得这是一种称为‘灵岩精’的东西,功能驱散一切阴邪毒瘴,最是炼制灵丹上好的药物。

想了一想,赵月儿掏出了两个玉瓶,玄功引动,那潭水顿时升起了两根银亮的水柱,准准的投入了两个玉瓶之中。那十几条‘灵岩精’,则也是刚好分成两批被吸进了玉瓶。赵月儿笑起来,把两个玉瓶封好口子后吩咐到:“徒弟,乖徒弟,听着,不要挖那些石头了……这里的万年石钟乳,一滴石钟乳可以顶得过普通人炼气十年的功夫。就算是我们修道之人服食了,也可以当得三个月的苦功。里面的‘灵岩精’呢,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嘻嘻,我们拿一半回去让同门炼药,剩下的一半就便宜你了,你以后每天子时炼气的时候,就吞服一滴石钟乳,可以帮助你凝练真元的。”

说完,她丢了一个玉瓶给厉风,厉风连忙笑着答应了,晃手之间,玉瓶就消失在了他的袖子里面。赵月儿看得厉风又爬上了石壁开始挖宝石,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唉,你这样,还算什么修道呢?……咦,奇怪了,这里面这么光亮,但是又没有天光照入,应该有些宝贝才是的。”她在洞穴内四处游走了一番,却一无所见,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厉风已经把所有的宝石全部给堆积在了一起,正在思忖着怎么样才能把这一大堆东西给运回去呢。看得赵月儿在那里皱眉思索,他不由得充起了好汉:“师傅,这有什么好想的?你要找这里的宝贝是不是?看我的。”说完,他手上‘寒雀’剑化为一道精光飞了出去,绕着洞穴一阵盘旋,就把那些亿万年堆积而成的巨大的钟乳石全部劈成了碎片。

赵月儿呆了一下,气恼的叫嚷起来:“你干什么?这块宝地就被你毁掉了。”要是厉风不来这么一手,过个几百年,说不定又是一潭子的石钟乳在这里,可是现在,厉风把所有的钟乳石都给劈掉了,这就叫做断根了,以后这个山洞也就等于废了,再等他结成这么大的钟乳石,还不知道要多少亿年的时间了。

厉风听得赵月儿语气有点薄嗔,连忙跑过去陪笑到:“师傅,我这是为你分忧啊,你看,找宝贝,自然就是……哇,我看到了。”厉风恶狗一样的扑了过去,一拳击出,一团正在冉冉飞起的灵光被他满含真元的一拳击中,‘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变成了一块散发出万道寒光,冷气袭人的透明石块。

赵月儿也飞掠了过来,看了拿不过小孩子拳头大小的石块一眼,她惊呼起来:“咦,我们的运气倒是真的好到家了,这是不知道多少年天地灵气才能凝聚而成的‘玄石’啊。传说这种石头佩戴在身上,就永远没有走火入魔的威胁了,风子,你倒是运气真的很好呢。我有娘亲护法,倒是不需要这东西了,你给我听着,以后你不管干什么,都要把它贴身带着,明白了么?”

说完,赵月儿捡起了‘玄石’,想了一下,一道剑光飞出,在‘玄石’上刺了一个小小的孔洞,从自己的腰带上抽出了几根丝绦,穿过孔洞后,把那‘玄石’戴在了厉风的脖子上。厉风只觉得鼻子前清香阵阵,刚要说些客气话,赵月儿又拉开了他胸口的衣服,把‘玄石’贴着他的肉放置了好去。厉风感觉到赵月儿那细嫩的手指不经意的擦过了自己胸前皮肉,不由得浑身一麻,差点就软在了地上。

赵月儿可不知道他心里的这么多花花肠子,微笑着替厉风整理好的衣服,她轻声告诫到:“这‘玄石’虽然没有什么大用,但是对于那些邪门外道的修士来说,可就是保命的无上法宝了。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有这宝贝,明白么?”

厉风连连点头:“放心吧师傅,保证除了我自己,就只有你知道我有这宝贝……嗯,不过小猫要是泄密了,我可就没有办法了。”

赵月儿恶狠狠的横了小猫一眼,狞声到:“它敢泄密,我就把它烤了吃了。”小猫吓得两只前爪一伸,飞快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趴在了地上。它在心里不忿的嚎叫:“凭什么,我小猫也算是长得英俊潇洒的一代虎精了,居然差别待遇这样大啊。不公平啊,这小丫头,有了男人就不顾交情了,她就没想想,她小时候,是老虎我扛着她满山跑的啊。那时候,她要祸害那些野兽,不也是我充当打手么?……呜呜,有了新人,就忘记旧人了……赶明儿,我也去找一头母老虎做伴,省得成天看你们两个浓情蜜意的。”

想到母老虎,小猫的嘴角又勾了起来,一溜儿涎水滴答答的流淌在了地上。

闹腾了一阵子,赵月儿看着地上的那一大堆宝石摇头叹道:“你要这些石头干什么?我们修道之人,还要银子使用么?不过,既然是你的爱好,也就算了……徒弟啊,我怎么感觉,你和传说中的神龙一样呢?他们也是看到宝石就拼命要强占的。”

厉风挺了一下胸膛,笑着说到:“那证明徒弟我英明神武,有神龙的风范……诶哟,不要打。”

赵月儿抬起脚狠狠的在厉风的屁股上踢了两脚,笑骂到:“你这样子,最多就是地上一条鼻涕虫,你也算是神龙么?……唔,算便宜你了,你这么喜欢收集这些金银珠宝的,干脆送你一条‘乾坤袋’,里面可以装一座山进去呢,也省得你把那些金子、银子的埋在‘聚元阵’的后山里,没来由的破坏了风水。”

厉风愤愤的叫道:“金子、银子,怎么会破坏风水呢?……诶,谢谢师傅,这个就是那号称装座山进去,也不过二两重的‘乾坤袋’么?真是好宝贝啊,好宝贝,嘿嘿,谢谢师傅,这样那些金银珠宝我就可以随身带了,这就放心多了,也不用害怕小偷偷走了。”他抢一样的夺过了赵月儿手上那条两寸宽,三寸许长的小小的银色丝织口袋,法诀一展,地上的那一堆宝石‘滴溜溜’的飞了进去。厉风拼命的掏摸了一阵,果然这口袋还是又轻又薄,彷佛没有装进什么东西一般。

厉风喜欢得彷佛猴子一样的跳了起来。赵月儿则是皱眉看了看被厉风飞剑砍得一片狼藉的山洞,摇头说到:“算了,算了,这里的灵气已经被你一剑全部给泻掉了,重新集聚灵气,还不知道要多久呢。不过也算不亏了,你得了一块‘玄石’,附带这么多的石钟乳和‘灵岩精’,我们这次倒是发财了呢……回青云坪罢,省得师兄他们着急了。”

厉风点点头,老老实实的趴在了地上,顺着那个小小的岩缝爬了出去。小猫这次干脆变得更小了一点,趴在厉风的背后借力了。三人离开了那被厉风彻底毁掉的洞穴,一溜烟的回到了青云坪。厉风愕然说到:“唉,那老道是谁?怎么还带了一群大小子、小姑娘到处乱跑……诶,不好……他妈的,老家伙,我操你十八代祖宗的奶奶,狗嬲的王八蛋,你个……”

赵月儿和厉风同时驾剑光冲了过去,厉风‘御雷诀’一招,体内真气潮水一样的涌出,一道天雷狂轰而下。

却说那乌神老道吐了几口血后,他门下的弟子一个个都吓得不敢再说话了。乌神老道强忍心头的怒火,强行克制住了心头的煞气,冷漠的说到:“一元宗的诸位道友,这次是乌神我冒昧了,没有问情缘由,自己找上门来受辱了……灵光子道友杀死青和的事情,我们一笔勾销,今天的事情,就当作没有发生过。”

柳星子凝重的点头:“是,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柳星子已经觉得这事情有点难办了,要是传出去说峨嵋心宗的二代弟子,都在修习魔法,这可是足以让峨嵋派全派覆灭的大丑闻,他不得不慎重说话。

乌神老道默不作声的往外走,他的那些不争气的门人垂头丧气的跟在了后面。柳星子他们身为主人,自然是紧跟在了乌神老道的身后,送客出门。柳星子和邪月子等几个脑袋轻灵一点的,偷偷摸摸的以元神传音,开始商量对策,毕竟这次的事情,是不可能不出风波的。谁都看得出来,乌神老道已经想杀人了,估计回山后,他的那十七个弟子,不会有几个活人留下来罢?

乌神老道的大弟子看得一元宗的弟子们都在出神,连忙偷偷的上前了几步,低声的在乌神的耳边说到:“师傅,回到山上,任凭您老人家怎么处罚我们都好……可是这次的事情,我们的脸面可是丢光了啊。如果一元宗的人在外面宣扬说,师傅你的徒弟都修炼了魔功魔法,这可是会让峨嵋派千年清誉毁于一旦的事情……到时候,先不说弟子等是否会被废掉功力,赶出山门,恐怕师傅您也……”他做出了一副意味深长的模样,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乌神老道心里翻腾了几个念头,眼里杀机一闪,瞥了一眼自己的大弟子说到:“戊灵,你说呢?”

戊灵道人满脸的煞气:“只要我们让这些人日后再也说不出话,我们就不怕别人知道了。这是我们心宗的家务事,师傅要怎么处置我们都可以,但是万万不能让一元宗的人在其他同道面前胡说八道,破坏了师傅的威名啊。”戊灵道人自己也有打算:“只要你一元宗的人不多事,凭借师傅平日对自己师兄弟的溺爱,那什么事情还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么?”

萧龙子拿着一身道袍飞了过来,大声叫唤到:“大师兄,你的衣物,更换一下吧。”

戊灵道人飞快的说了一句:“现在一元宗十二大弟子都在,现场除了我们的人没有其他人。一元宗的长辈都在闭关修炼,根本不可能知道外界的事情,师傅,你可要把握住机会了啊。我们师兄弟十七人在,有修为的弟子还有三十多人,这可比他们强多了啊。”戊灵道人私心一起,居然就对着乌神老道施展了‘荡神大法’。

乌神老道一时不查,哪里想到自己的徒弟会用魔功挑拨自己?再加上他本来就满肚子怒火,满心的杀气,现在更被魔功一勾搭,顿时滔天的火气都化为杀意,瞬间爆发了出来。

他一个急转身,看向了就在身后五尺到一丈远的一元宗十二位弟子。柳星子楞了一下,停止了和其他师兄弟的元神对话,微笑着稽首到:“乌神道友,还有什么吩咐?”他的脑袋还没有抬起来,他就看到眼前金光大盛,一股洪然巨力当面袭来,自己元婴都差点被震飞出了身体之外。

戊灵道人则是欣喜万分的看到,乌神老道手上发出了三十六道龙形金光,带着震天的龙吟冲向了一元宗诸人。每个一元宗弟子都是连续被三道金光击中,身体彷佛叶片一样的朝着后方激射。戊灵道人知道,乌神老道心气之下,把峨眉山镇山的法宝,号称攻击力修道界最大的‘六道轮回,灭神真龙剑’给施展了出来。

据传说,也就是峨嵋的长辈们吹嘘的,这三十六柄真龙剑,每一柄都是一条遭受天劫而死的飞龙身体所化,其中蕴涵的灵力无穷,威力绝伦。连续三剑劈在了一元宗的门人身上,哪怕他们的修为再高,也非要重伤不可。

柳星子他们哪里想到,身为一宗之主的乌神,居然会骤然的偷袭下毒手。尤其距离这么近,真龙剑的速度又快得吓人,十二人根本没有提气的机会,就被打飞了出去。其中萧龙子、古灵子、鬼心子等几个功力较差的,直接就是一口血喷出,仰天倒在了地上晕倒了过去。柳星子、灵光子、灵犼子、雷震子、邪月子等几个功力高深的,也是一口血喷出,体内真元一下子就紊乱了起来,只觉得三股凌厉到了极点的剑气在体内往来穿刺,破坏力惊人。

乌神老道眼看自己一击成功,不由得心里大乐,就要御剑再次的劈下。只要这剑光稍微的一绞,一元宗这十二个门人,起码就有一半的肉身会被报销掉。而乌神的十七个门徒,已经是准备好了天雷地火,只要看到有元神飞逃,马上就要出手彻底的剿灭。

幸好厉风和赵月儿已经扑了出来。赵月儿面色阴寒,手中已经多了一个玉瓶,无数道七彩毫光从瓶口飞散了出来,天地顿时一片黑暗,就只有那些细细的毫光纷纷扬扬的在黑漆漆的空中散发出万丈光芒,温柔的,但是极其快的朝着峨嵋派的弟子们笼罩了下去。厉风是‘朱雀钺’、‘寒雀’剑同时飞出,一道火光,一道寒光对着乌神老道就是一通狂砍,体内所有的真元也都凝聚了起来,倾力发出了一道天雷。

乌神老道还没有把赵月儿的法宝放在心里,但是那些毫光来势好快,瞬息之间就到了他们身前。乌神老道一不小心,被三道毫光从心口对穿了过去,顿时觉得体内真元一泄,似乎元婴都燃烧了起来。没错,他的感觉没有错,他的元婴是在缓慢的燃烧,这些毫光拥有一种奇怪的热力,可以让纯能量凝聚的元婴燃烧起来。

乌神老道吓得魂飞天外,他灵台突然清醒,也突然想起了传说中的一种,收集了北极磁光炼制的最歹毒的炼魔法宝。同时他也看到了一元宗的几个清醒的门人,已经掐动了一个古怪的法诀,目露凶光的看向了自己。同时他耳边传出了阵阵惨嚎,他的元婴还能持续燃烧个几天的,可是他的门人弟子,已经有十几个人被打得形神俱灭,甚至他们得飞剑也被那道道毫光给融解了。

乌神老道一声惨嚎,他失神的时候,厉风的‘朱雀钺’已经把的左臂给切豆腐一样的劈了下来,然后那道火候稍微有点不足的天雷配合着二十七道毫光,再次的轰击中了他的胸口。乌神老道疾呼一声:“徒儿们,快撤……一元宗诸位道友,这次是乌神老道孟浪了。现在解释,诸位道友也是不会搭理,乌神只有下次再来请罪了。徒儿们,快撤。”

随着柳星子他们的灵诀打出,天空中显露出了五座小巧的灵峰,碧光闪动中,一团团的雷光已经开始封锁四周了。乌神老道恰恰的带着五十个修为比较高深的门人飞了起来,其他的门人全部被赵月儿发出的毫光毁在了当场。

‘轰隆’一声炸雷声,青云坪守护仙阵‘大五行灭绝诛神阵’的前奏开始了,十三个在空中的峨嵋门人顿时化为齑粉,连带着他们的法宝都被炸成了一堆废铁。乌神老道惨叫起来:“诸位道友手下留情,留份情面好日后相见。”

耗尽了体内真元的厉风坐在地上狂吼起来:“老王八,老子下次和你老婆倒是有兴趣再见,你他妈的去死了好……我操你老母的,你敢打我师傅,你信不信我真的去操你老母的?”厉风看到萧龙子等人面呈淡金色的倒在了地上,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的心中一疼,漫无边际的疯狂咒骂起来。

柳星子没有说话,灵诀在引,五座灵峰缓缓的旋转了一下,无数道金光从天空中轰击了下来。惨叫连连,又有十七个峨嵋门人被金光击中,顿时化为气体烟消云散。

乌神老道心疼得乱叫起来:“柳星子柳道兄,不我乌神的面子,你想想我峨嵋派的开山祖师和你们一元宗的几位前辈的交情……想想一千七百年前,天劫魔头突袭一元宗,峨嵋派三宗来援,六代弟子死伤上千啊……”

柳星子等人蓦然听到乌神老道提到了这件事情,不由得心头一软,灵诀发放的速度慢了一下,乌神老道已经带着最后剩下的二十位门人,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的飞遁了开去。一时间整个世界静悄悄的,只除了厉风的厉声叫骂:“老王八,你他妈的停下来,给老子的师伯和师傅陪命啊,老子要血洗了你的峨眉山……老子发誓,总有一天,老子要血洗你峨嵋啊……老子他妈的要用黑狗血,泼满你整座山头,我干你妈的……”

叫骂着,叫骂着,厉风连滚带爬的到了萧龙子身边,大声叫道:“老杂毛,你可别死啊,你还有很多法门没有教给小爷我啊……喂喂喂,古灵子,你这个老不死的小气鬼,你也别死啊,你还欠我很多丹术没有教啊……呜呜……”他是真真正正的痛哭了出来,没有一点虚伪的痛哭了出来,甚至他自己都还在心里怀疑:“古怪了,我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呢?我为什么要这么伤心?呜呜呜……天啊,莫非我喜欢上了那些老道士?不可能啊,我喜欢的是师傅老婆啊……古怪了啊,呜呜呜呜呜……”

柳星子、邪月子他们心头一热,对望了一眼,重重的点头:“罢了罢了,这个喜欢偷奸耍滑的师侄,倒是没有收错……就可惜那张嘴,实在是恶毒了一些。”

赵月儿收回了那些毫光,呆呆的看着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厉风,心里却是冒出了另外一个念头:“风子这么伤心呢,那么要是我死的时候,不知道他会不会抱着我哭啊……呸呸呸,我胡想着些什么呢?三清道尊在上,刚才我说的话是胡说八道的,好端端的我说死字干什么?”

天空中五座灵峰偷偷隐去,顿时又是一片湛蓝的天空,和煦的阳光洒落了下来。

白云朵朵,清风阵阵。

云层里,满身血污,还丢了一只手臂的乌神老道目光呆滞,满脸羞惭,一肚子后悔的,带着门人偷偷摸摸的回到了峨嵋后山心宗驻地,随后他立刻宣布闭关十年,不见任何同门同道……

第二十四章 魅影(上)

厉风生平第一次变得如此的深沉。眯着两只眼睛坐在潭水边上,双手抱着膝盖的他,浑身笼罩在一股非常肃杀,非常的阴冷,近乎有点苍凉的气息之中。赵月儿站在他身后两丈多的地方,虽然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出厉风的修为境地并不是很高,但是赵月儿却有了一种很古怪的感觉,那就是她根本看不透厉风这个人。她根本就看不透厉风在想着些什么,想要作些什么。

赵月儿就记得柳星子闭关养伤前,看了眼发呆的厉风后对自己所说的话:“这小子,原来是个伤心人。”因为伤心,所以要用那种胡作非为的面具,用那种胡说八道的行为来掩饰自己。因为伤心,所以他看起来好色、贪财、贪图享受,却不过是因为他对于自己没有任何的信心,但求在手上能够多抓住一些东西而已。

隐隐约约的,赵月儿似乎都能够明白一点柳星子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也许,厉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把一元宗的所有的人,当作了自己心灵上那些窟窿的膏药,用来弥补自己心灵创伤的膏药。更加俗白的说一句,厉风对于所有一元宗的人,已经有了感情,一种他自己不承认,自己也没有发觉的感情。所以,当他发现自己所喜爱的这些人受到伤害的时候,才会反应如此的剧烈。

“啊~~~,我操你祖宗的,就算那些老家伙老杂毛要死,也要被小爷我气死啊。他妈的,峨嵋派,你们等着瞧。”厉风突然跳了起来,蹦跳着对着天空发出了大声的咆哮,倒是把赵月儿吓了一大跳。

跳着脚的发泄了一通,厉风手右手剑诀一引,一道寒光从他嘴里喷出,他已经飞出了‘寒雀’剑。连绵的真元不断的朝着剑光喷吐了出去,‘当’的一声大响,那道两丈许长的寒光已经骤然间幻化成了十数道剑光,在空中往来刺击,顿时满眼都是光芒闪耀,寒气袭人。赵月儿急忙鼓掌笑道:“恭喜,恭喜,想不到你现在居然能够领悟‘千剑诀’。”

厉风收回了剑光,垂头丧气的说到:“领悟这东西有什么用?不就是把剑光多分化几条么?唉,还是打不赢那些老道士啊。”

赵月儿呆了一下,走上去狠狠的在厉风的脸上抽了一个耳光,嗔道:“你说这些算什么呢?你要是想要找那乌神老道报复的话,就更加需要努力的修炼才是。你害怕自己没有机会报仇么?那乌神老道不过才修炼了三百年,如果不是他那死鬼师傅被天劫重伤临死之时,把自己全部真元灌注给了他,他才不会有这样的修为。”

“不过,就算是他占了这么大的便宜,也不是大师兄他们的对手,只不过是没有想到,那老家伙会这么无耻的下手偷袭罢了。我们一元宗的炼气法门胜过他们多多,只要你努力修持,加上各位长辈的帮助,你总有一天会超过乌神老道的……甚至你根本不需要有他那样的道行,只要你能拥有接近他的修为,日后我偷了‘一元珠’给你使用,照样可以打得他满地找牙。”

厉风的眼睛里面渐渐的透出了坚定的光彩,他点头说到:“是的,我们一元宗法宝、灵药这么多,总有一天我会追上他的。到时候,我就要用最污秽的东西泼在峨嵋山上。妈的,老子不信我就赢不了他……还有,师傅,你不要忘记你还和我打赌了的,我肯定会比你先到达元婴界的。哈哈哈哈,背着小猫绕华山三圈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干的,那家伙太肥了啊。”

跟在厉风身后的小猫气得张牙舞爪的,很是不怀好意的瞥了一眼厉风的臀部,似乎在琢磨着,要怎么样咬下去才更解恨一些。

赵月儿连连点头,看到厉风的精神重新振奋了起来,赵月儿不由得心里暗自欢喜,一时间晕了头的说到:“松子师叔把‘紫极心经’借给你了,哼哼,倒是便宜了你,可惜你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参悟里面的天书。嗯,你要是想要更快的提升自己的道行的话,我倒是有办法。本门密藏的百多卷天府道书,其中法术威力惊人,你现在就跟我去‘紫寰小筑’去,你先把内容记下来再说。”

厉风楞了一下:“天府道书,很厉害么?”

赵月儿点头:“没错,其中记载了一些传说中仙人使用的法术,可惜就只有法诀,没有详细的炼气手段,所以消耗的真气太多了一些。没有金丹期以上的修为,根本无法使用,但是其中也有很多很奇妙的法门,可以说都是法术的捷径吧,修练起来进度极快。但是你一定要小心,不能沉迷法术之中,一定要加深自己的修为啊。”

厉风连声应诺:“那是自然,我可不想象昨天一样,一道天雷发出,结果自己真元全部被抽空了,最后根本都没有力气站起来……不过,我已经学了很多法诀,师伯他们说,那些法诀修练到最精深处,可以偷天换日,无所不能,难道所谓的天府道书,比起我现在的法诀要厉害么?”

赵月儿摇头,想了一想解释到:“这倒不是……嗯,打个比方吧,你现在学习的‘御雷诀’,是一柄钝斧,只要你慢慢熟悉他,不断的琢磨他,日后自然会变得锋利无比,并且和你心意想通,招之则来,挥之则去,随你心意威力可大可小。而那天书里面记载的‘雷霆千里’,就好比一柄已经是无比锋利的斧头了,但是却是异常的沉重。你使用起来威力绝对惊人,奈何过于强大,你根本无法控制,很可能伤人伤己啊。”

赵月儿咬了一下嘴唇:“不过,这种法术用来对付峨嵋派的那个老道士,倒是真正的合适。好个卑鄙无耻的老家伙,等得师兄他们养好了伤,不要等父亲他们出关,我们都可以直接去他们峨嵋派求个公道了。如果不是偷袭的话,他乌神道人哪里这么容易得手?”

厉风沉默了一阵,这才有点不好意思的问到:“老道士他们没事吧?不是说我师傅的金丹都差点被打碎了么?”

赵月儿连连摇头:“放心,他们没事,只是真元损耗太大,而且肉身受创太重了。我开了父亲的丹房,取了八粒天级二品灵丹‘涅盘丹’给师兄他们,只要分了那些丹药吃下去,加上其他的灵药调养,最多半年的功夫,就可以恢复如初了。这半年的时间,你就正好多学点厉害的法术,挑选一些你现在的水准能够使用的,到时候去峨嵋山,把你也算上。我知道你想教训他们的门人。”

厉风连连点头,脸上浮现起了一股凶厉之气。赵月儿看着厉风那突然转得有点狞恶的面孔,不由得心里一惊,寻思到:“风子他小时候,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怎么心底深处会有这样强的凶煞之气?灵光子大师兄为人处事虽然木讷到了极点,但是识风鉴之术极其精妙,他居然也和娘亲说一样的话,这倒是让我有点不解了……风子平日里在我面前,岂不是和小猫一样很好玩的么?”

一路地头沉思着,赵月儿带着厉风朝青云坪深处走去,一路行去,经过了‘九阳聚元阵’,过了‘天灵泉’,赵月儿挥手散去了一缕缕的白色雾气,露出了一条小小的峡谷来。两人带着小猫直接穿越了峡谷,到了一个在厉风看起来,根本无法理解的地方。

这里,漫天繁星,一股股奇异的能量波动弥漫四周,厉风走过去的时候,近乎有着在水里行走一般的漂浮感觉。他的耳朵里面,似乎还能听到自己的身体被那些彷佛实质一样的能量波穿过的时候,发出的‘嗤嗤’的细微响声。而他们脚下的地面,不,根本就没有地面,他们就这么行走在黑色的虚空之中,每一脚踏下去,都有一圈白色的波纹从脚板下冒出,朝着无穷尽的边际蔓延了开去。

厉风呆住了,不由得问到:“这是哪里?”

赵月儿沉声说到:“一元宗真正的核心,本门开山祖师,封神一役阐教仙人黄龙真人破开虚空飞升之时,以自身一半真元劈开的‘小寰天’。这里存在于人间,但是又同时存在于通往仙界的路途之上,包括道家三十六洞天在内,这里是最靠近仙界的地方,也就是天地灵气最为充足,偶尔还有仙灵之气溢出的地方。”

厉风干涩的吞了一口口水,不见识真正的东西,的确是不可能知道一元宗到底强到了什么水平。最靠近仙界的地方?那就是说,飞升之际,劈开虚空所需要的力量就小了很多,而天劫的力量也会削弱了不少……打个比方,这里靠近仙界,就等于是仙界的大门口了,天劫就好像是一颗炸弹,那些仙人也不是白痴,他们可能用一颗威力太大的炸弹在自己家门口引爆么?

尤其,那所谓的仙灵之气,那是比元婴的灵气还要精纯上万倍的宝贝。只要能够吸纳一丝仙灵之气,一个修道者哪怕是把他扔进沙漠那种灵气全无的地方,他也可以在百年之内养成金丹的。厉风舔舐了一下嘴唇,喃喃自语:“我的妈啊,这里怎么没有一元宗的弟子修炼呢?”

赵月儿横了他一眼,嘀咕着说到:“怎么没有,我闭关的时候,都是在这里的。不过,这里不能受到太多人的干扰,如果同时进入超过三个人,那么真元波动振荡,就可能引起这里能量的不平衡,最后整个‘小寰天’都会崩塌的。所以一般就是我娘亲带着我在这里修炼,师兄他们只是偶尔进来查阅一下典籍罢了。”

两人带着小猫在黑漆漆的地面上不断的朝前走,小猫很是诧异于自己脚掌下出现的白色波纹,不由得把脸蛋靠近了地面,却突然发现地面上映照出了一张自己的脸蛋,吓得小猫拼命的挥动着自己的右掌对着地上那张老虎脸就是一顿狠砸。‘嗤嗤嗤嗤’,无数道白色波纹散播了出去,赵月儿回头看时,不由得乐得大笑。

“笨蛋,那是你自己,不用打了……这里有一些事情是无法解释的,明明我们下方就是虚空,可是却像是镜子一样,可以反射出很多东西。尤其有一些是我们根本就没有见过的东西,听说在这里,有时候还可以看到过去和未来,倒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厉风呆了一下:“可以看到过去和未来?”他心里顿时冒出了极度恶劣的念头:“那要是小爷运气好,岂不是可以看看,两百年后你是不是带着我的儿子,而我的儿子叫你叫娘?嘿嘿……不过么,这倒是要靠运气说话了。”想着想着,厉风脑袋里面的念头是越来越不堪,终于他忍不住的问了个问题:“师傅,我只是觉得奇怪,修道之人也可以成亲生子的么?”

赵月儿身体顿了一下,歪着脑袋横了厉风一眼,打量了厉风老半天,这才嘟嘴说到:“哼,哼,你问这个干什么?我知道你是奇怪我娘亲和我父亲为何有了我,不过,那也要怪我父亲了。为了祭炼‘七巧督菉’,引得天魔嫉妒,从微妙之中潜入我父亲心海,引发内阳真火,差点就把几百年苦修化为乌有。幸好他和我娘亲是双修的道侣,因而娘亲以自己纯阴真元辅助,历经三年,炼化了心中天魔,结果道行大进,但是也是不小心泄漏了一点元阳,所以才有了你师傅我啊。”

厉风恍然大悟:“哦,原来掌门他是走火入魔了。”厉风顿时出神:“妈的,那要是老子也被心魔侵扰一次,岂不是就可以和师傅……嘿嘿……不过,就我现在这水准,域外天魔估计也看不上小爷我,唉,想勾动内阳真火都难啊。”

继续前行了大概二十里路的样子,前方突然有柔和的紫色光芒散发了出来。厉风定睛看去,那边是一道紫色的光柱不知道从多高的天上射了下来,光柱中有点点透明的灵光在往来飘舞,强劲的灵气一波波的从光柱中散发了出来。被光柱笼罩着的,是一个小小的,没有围墙的院子,其中有小桥流水,山峰瀑布,山峰之下,是一座小巧玲珑的,四周有掐丝、镂空花鸟草木花纹玉石游廊装饰的精舍。精舍看起来也就五六间的规模,黑瓦白墙,绿色窗棂,有着一股子很特别的清净感觉。

两人一虎轻手轻脚的走进了院子,厉风终于踏足在了土地上。吸一口气,厉风顿时差点就被那充足的天地灵气给呛了个半死,这里的灵气,几乎都已经成液态状弥漫在空间之内,厉风有一种被浸泡在水中的古怪感觉。

赵月儿指点了一下那条蜿蜒的溪水,说到:“仔细看看罢,那不是水,那是水状的天气灵气啊。”

厉风呆了一下,液态的灵气?他突然明白了,身处凝气初期的自己,应该如何的继续修炼了。他现在已经从后天进入了先天妙境,和天气元气有了很好的沟通,基本上只要他不使用法术,仅仅如同普通武林人士一样拳打脚踢的话,他的真气不愁枯竭。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真元不断的凝结,再次的凝结,到了最后量变转化为质变,就可以转成氤氲紫气,最终结成金丹了。

如果他不能炼化自己的真元,就保持现在的水准的话,他也就不过一个武林之中的先天高手一般的人物,而且还不一定是人家的对手。因为他虽然从华山派上一代掌门的卧房内偷了两本秘籍,但是从来没有修习过,一点招式都不懂的。

这些都是闲话了,且说厉风感悟到了这一点,心里不由得涌上了一阵欣喜。他看着那些溪水流淌到了小溪的尽头,立刻就变成了点点灵光飞散了开去,彷佛一条瀑布在对天逆流一般,万般彩光从那灵光之内散发了出来。厉风仰天长笑了三声:“哈,原来那所谓的凝气期,就是这样啊……哈哈哈,小爷总算是明白了。”

赵月儿狠狠的打了一下厉风的后脑勺,喝道:“你笨蛋呀,现在才领悟么?那些炼气的口诀,你都读到哪里去了?……好了,你自己随意选一个房间进去罢,这里的道书,你不能带出去的,所以只能在这里记熟了。尤其我告诉你,这里千万不能练习法术,也不能修炼法宝,否则就小心自己被吸来的灵气撑死。你最多就能在这里炼气,而且每天炼气的时间最好不要超过一个时辰,太浓厚的灵气,你暂时还是没有办法适应的。”

厉风连连点头,而小猫已经是趴在了地上,开始闭目冥思了,这是小猫修炼的姿势。

第二十五章 魅影(下)

赵月儿把厉风交代了几句后,转身朝着来时的道路走去:“你注意了,要是想要出去,随便往哪个方向走,总之只要你走出这么多的距离,就肯定会被扔出去的。现在青云坪没有人,师傅我不能在这里陪你,还是要去外面查看一下。虽然有‘大五行灭绝诛神阵’掩护,可是师傅还是去把‘万里云烟,江山社稷图’给发动了的好,省得有人趁现在入侵,我们两个可不是人家的对手。”

赵月儿的身影渐渐的没入了黑暗中,厉风则是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低声说到:“江山社稷图?那好像是我在茶馆里面听书,封神榜里很有名的一件法宝啊……妈的,一元宗的宝贝还真多。”

摇头叹息了一阵,厉风随意的走进了一间屋子,随手抓起了一卷金色的竹简,翻阅了起来。第一根竹简上,用上古蝌蚪神文标志了一行大字:“洪涛天下……共工氏惠存。”厉风浑身一个哆嗦:“妈的,共工?那不是传说中的水神么?”他急忙的翻阅了起来,越看越是浑身大汗淋漓,身体不断的颤抖起来。

“水,至柔也;水,至阴也;其至柔,则循隙而入,无所不至;其至阴,则融会浩荡,消化万物。”这是洪涛天下的总纲。

随后,就是一连串的法诀,很干脆的法诀。没有任何的锻炼自身的法门,完全就是在使用者已经拥有了很深厚的真元的情况下,如何更好的操纵水,如何让他所操纵的水能够发挥最大的破坏力。如果说‘御水诀’,如果你的功力不精深的话,最多在江河里掀起一个小浪头,那么‘洪涛天下’则是不管你功力水准如何,要么你彻底使用不出来,要么就直接掀起惊涛骇浪,而且往往在你勉力发动后,这法诀会抽干使用者的最后一丝精力,就算是被吸成干尸,也不是没有可能。

厉风尖叫起来:“妈的,这是道法还是魔功啊?哪里有这么变态的法诀?妈的,妈的。”手诀只有十三个,口诀也只有六句,厉风如今也算得是过目不忘,因而很快就记了下来。

再次的抓起了一卷竹简,那就是赵月儿曾经提到过的‘雷霆天下’了。厉风心里再次的发寒……‘御雷诀’可以随心所欲的掌控自己召唤而来的天雷,可是这‘雷霆天下’么。厉风吞了一口口水,瞪圆了眼珠子,有点惊怕的说到:“哪里有这样的法诀的?简直就等于抱着一门红衣大炮冲进人家家里,然后直接点火啊。方圆十里之内雷霆乱降,那铁定是连同施法的人一起劈了进去了,还有活口么?”

厉风摇摇头,记熟了那些法诀后,小心翼翼的,彷佛扔毒药一般的把那卷轴给扔开了。他自言自语到:“这些都是自杀的法术啊,要是修为没有元婴以上,说不定还没杀死敌人,就把自己给杀了。”不过,厉风眼睛猛的亮了起来:“娘的,小爷以后要是有钱有权了,找几个不怕死的冲进峨眉山,每样法诀都发动一次,那岂不是爽哉?”

厉风猴子一样的在‘紫寰小筑’内跳来跳去,一卷卷的翻看着那些威力无穷的天府道书。一个个威力强大至极,但是要求也变态至极的法术,就这么记进了他的脑袋。厉风只有一个遗憾:“果然是一个有关自己修炼的字都没有,还指望能找到几本可以让老子明天就修成元婴的道书呢……唉,师傅他们也太小气,到现在小爷我是凝气初期了,他们居然连如何修炼金丹的口诀一句都不教给我,还说什么好高骛远对修为不利,诶,好高骛远到底是什么意思?小爷我忘记了。”

厉风在‘紫寰小筑’拼命的背诵法诀的时候,赵月儿已经到了青云坪。她飞身进了厉风初来青云坪时,所看到的凌天峰上那一个散发着淡淡紫光的山洞。赵月儿直接走进了洞里,解开了十八层禁制后,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石室。石室内有一张香案,几盏长明灯放置其上,三个稻草蒲团放在香案前,而蒲团的正前方墙壁上,则是挂着一个老道的画像。图画中,那老道长髯飞舞,右手挥动着一柄巨大的宝剑,而他的坐骑,赫然是一条五爪黄龙。

赵月儿跪倒在了中间的那个蒲团上,连拜了三拜后恭声说到:“祖师在上,如今一元宗门人尽皆中伤,弟子赵月儿为保青云坪平安,特借‘万里云烟,江山社稷图’一用,还望祖师恕罪。”说完,赵月儿站起来,恭敬的伸出双手,在图画上那老人的腰间抓了一把。图画上,那老道腰间插着的一个卷轴顿时散发出了一阵金光,落入了赵月儿的手中。

赵月儿连忙恭声祈祷:“谢谢祖师慈悲,弟子用此法宝,不过求保一元宗基业平安。待得各位师兄出关,自当归还。”说完,赵月儿转身朝石室门口走去,刚刚走了不到一丈的距离,赵月儿突然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满脸诧异的回过头来。她吐了一下舌头,小心翼翼的对着那张画像一个稽首,有点无奈的说到:“祖师爷恕罪,这个,本门新进弟子厉风子,还没有叩拜过祖师,待得此次事了,弟子一定带其来叩拜祖师,并将其名列入一元宗宗谱之内。”

看了一眼香案上放着的一卷竹简,赵月儿耸耸肩膀,飞快的恢复了禁制后,纵身下了凌天峰。她嘴里嘀嘀咕咕着:“这次可是真的好没道理,一个个都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了。风子上山也四年多快五年了,怎么就忘记要带他叩拜祖师了?甚至宗谱里面还没有他的名字,传出去丢人不说,祖师爷在仙界,恐怕都要气得吐血了吧?”

“唉,这也不能怪我们了,嗯,都是那三个不肯回山的老家伙的错。要是他们肯在青云坪住着,我们看到他们,肯定还能想到还有一个祖师爷要拜一拜的。现在一个老家伙都没有了,谁还记得这个呢?……啊呀,完蛋了,这么说来,去年是祖师爷整整八千岁的寿诞,好像我们也忘记了要祭拜一下,那时候父亲他们都还在闭关呢……完蛋了,完蛋了,以后去了仙界,会被祖师爷打死的。”

赵月儿唠唠叨叨了半天,苦着脸看了看有着黄龙真人画像的石窟,重重的摇摇头,低声说到:“我们一元宗,看样子不能这样下去了,都要变成懒鬼一堆了。”叹息声中,她把那卷轴解开了上面的金丝带,随手扔上了天空,随后一指指在了上面,仰口喷出了一道白色的真元,正正的喷在了那卷轴上。

一阵阵清风不知道从何处吹拂了过来,空气中微妙的音乐传出,最后渐渐的,竟然传来了波涛汹涌的声浪,随后,百花的香气、松林落叶的香味,各种奇异的气息也都扑鼻而来。那卷轴飘飘扬扬的在空中打开,显出了一副浩浩荡荡的江山巨幅,几道清风在画幅上纠缠了一番,那画幅顿时散为了一道清光,笼罩住了整个青云坪。

如果从青云坪外看去,就可以看到青云坪已经整个的消失不见了,留在原地的,是一座高大险峻的山峰,上面云烟缠绕,光秃秃的一棵树都没有生长。而原本青云坪外的那些山峰也都被幻化了模样和位置,一座座挺拔的山峰林立,其上纠缠着道道白烟。而山峰之间,一道大河澎湃汹涌,上面有渔船点点,江鸥飞舞。而山林之内,更有樵夫歌唱,白猿争斗。偶尔有两条锦鳞大蟒翻翻滚滚的和几头巨虎争斗而过,压倒了无数的千年老木……

瞬息之间,方圆十里之内的地貌彻底改变,如果不是处于华山深处,赵月儿这一手一施展出来,铁定会闹得天下人皆知。

赵月儿抬头看了看上空显现出来的淡淡幻影,不由得笑起来:“当日封神一役,那梅山猴头大圣也逃不过‘江山社稷图’的威力,虽然我法力浅薄,不过能发挥百分之一二的力量,但是用来掩盖青云坪的所在,应该是没有问题了罢?嗯……不过如果是知晓我们一元宗门户所在的人来了,那可就难得骗过他们了。”

赵月儿咬住自己的嘴唇思忖了半天,一不做二不休的冲进了自己父亲的丹房,翻箱倒柜的把清泉真人炼制的一件厉害法宝‘真水界’给取了出来。这形如一个钵盂,内中盛有半盏亮晶晶水液的‘真水界’被赵月儿祭入了‘江山社稷图’之后,那一条虚幻出来的大河顿时增加了万分灵气,声势更是惊人。

“呵呵,果然是上古异宝,纯然就是另外一个世界,我祭出的法宝居然可以和他的威力完好的融合在一起,不错,不错。嘻嘻,下次干脆直接请示了祖师,把这‘江山社稷图’送给风子算了。”说着说着,赵月儿想到了歹毒的地方:“唔,如果风子用这宝贝,把整个峨嵋山给盖住,然后以‘残’、‘缺’二诀发动的话,整个峨嵋山还不是成为齑粉么?……哇,修道之人,不能太残忍了,无量寿佛,罪过罪过。”

赵月儿刚刚把‘江山社稷图’给祭了出去,一条虚影已经飘飘荡荡的到了华山剑派的驻地附近。此人浑身青袍,身形极其的瘦高,尺许的腰身却有着九尺左右的身高,彷佛竹竿子一般的身体,在凛冽山风中彷佛要随风飘去一样。一张鹰隼般阴鸠的面孔,上面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色烟气。他整个人就彷佛是一个鬼影子一般,大白天的站在那里,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华山剑派又在大摆道场,到处是香烟缭绕,光头和尚、戴冠道士满院子的乱窜,起因就是半个月前厉风偷偷摸摸的再次光临。魏子群甚至已经决定,如果再出现这样的怪事,他就要把整个华山派迁到西安府城内去了。

青衣人飘进了院子,看着那些黄袍老道、红袍和尚不断的哼哼着经文,不由得皱眉低语:“怪哉,一元宗的门户看来不在这里。想那一元宗是正道修士的名门大派,怎么会请这些一点修为都没有的牛鼻子、秃驴来驱鬼?……不过也不对,一元宗门户左近,嘿嘿,那些小妖小怪的又怎么敢在这里出现呢?”

反勾如鹰的鼻子狠狠的吸了几口,青衣人摇头说到:“不对,不对,一点妖魔鬼怪的味道都没有,这就古怪了,这些人是钱多得没地方花,摆个道场看热闹不成?哼……”风一起,他的身体轻飘飘的随风而去。院子里面有好几百人在活动,可是就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个青衣人的出入。

山风呼啸,青衣人瞬息之间绕着整个华山转了几圈,随后他直接朝着青云坪的方向电一般的飞了过去。他也没有御剑,也没有使用法宝什么的,看起来就彷佛他是一只鸟儿一样,随意这样就飞了过去,而且速度极快,比起一般的剑光还要快了不少。他嘴里嘀咕着:“好,好,那里有法力波动的痕迹,看来就是这里了,没听说过一元宗附近还有其他的修道门派。”

青衣人似乎习惯自言自语了,他不断的嘟囔着:“右圣大人说什么那‘挚焰牌坊’是上古异宝,如今存于一元宗,嗯,想来是没错的,那使用牌坊毁掉了一座山的女人,就应该是一元宗的人了。可是一元宗的门户所在,却是这般难找,好容易杀了几个人逼问出在华山,哼哼。”

“那该死的猫妖,不过百多年的道行修为,居然敢抢劫我们,哼,结果脑浆不是被老九吃了个干干净净,谁知道倒是被老九吃出了一面‘蚩尤旗’来。嗯,那猫妖听得的蚩尤旗,难道真是传说的那东西?那可就妙极,上古魔神器,嘿嘿,如果能够落入我们的手里,倒是妙哉,妙哉,‘蚩尤旗’一出,只要没有‘轩辕剑’等上古纯阳宝物克制,还有谁能是我们的对手?”

“嘿嘿,‘轩辕剑’、‘盘古斧’、‘九州鼎’,这些九州神器,已经化为了九州结界的一部分,桀桀,他们又去哪里找那样的神器?桀桀,只要我们有了‘蚩尤旗’,嘿嘿……主人一定会高兴的……到了,就是这里。”

青衣人悬浮在青云坪的上空,看着下方的景色发楞。过了一阵子,他突然化为了上百道身影,每一条身影似乎都有独立的意识一般,绕着方圆十里之地盘旋了良久,这才重新会合在了一起。他冷声说到:“怪,这是什么法宝。眼前的景色,肯定是假的,但是居然看不透,也找不出任何的纰漏,似乎一切就是真实的一般,甚至那些猛兽还会攻击人。”

沉吟了一阵,青衣人突然一手抓向了下方的那条大河,嘴里轻喝了一句:“排山倒海……啊,咔,给我起来。”他的手上发出了一阵黑色精光,整条大河倒卷而上。青衣人嘟囔了一句:“怪事,好像是真的河水?”他看着河面上那些倾覆的渔船,那些在河水里拼命的挣扎呼喊的渔夫,不由得有点分不清真实和虚幻了。

他还没有做出反应,是否要放开法诀,那些倒卷而来的水流之中就突然闪出了一道道碧绿的水光,整个天地似乎就被笼罩在了一个巨大的水泡之中。青衣人一时不察觉,他整个身体就已经被卷入了一个水的世界。

到处都是惊涛骇浪,到处都是冰山陡峭,寒风袭人,而且水下有万般太古巨兽对青衣人虎视眈眈,一副不吃了他不罢休的模样。

青衣人突然醒悟,他惊叫起来:“该死,应该是‘江山社稷图’,还有,那发动法宝的家伙该死,他居然在里面又加了这一道奇门法宝。”青衣人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深知‘江山社稷图’底细的他,被这件法宝的赫赫威名给吓住了,至于眼前所处的这个真水世界,他倒并不在乎。

一股滔天巨浪冲了过来,青衣人整个的被卷了进去,几头怪兽立刻冲了过来。青衣人冷笑一声,双手急速拍出,那些怪兽刚刚接触到他的手掌,立刻就被吸成了一团干尸。他冷笑着:“就这些东西,还不够本神君看的,不过要赶快脱身,否则的话,‘江山社稷图’的变化一展开,就算是三圣来了,也讨不了好。”

他急速的从怀里掏出了一面黑漆漆的小旗子,随手往天上一丢,一阵黑烟弥漫,挡住了四周那无数冰山的疯狂撞击。青衣人闭目冥神,以气领神,以神悟虚,于虚无之中通彻本源,嘴里喃喃念颂:“眼前万物,皆为虚幻。”

他的身体瞬息间出现在了青云坪的上方。青衣人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低语到:“罢了,罢了,倒是可惜了我一件好法宝。幸好主人的《周天百宝菉》内有这‘江山社稷图’的注释,否则本神君今日非归位不可……哼哼,一元宗,为人不作亏心事,你们大白天用这么厉害的法宝封门干甚?不过你们用来发动这件法宝的人,功力也太差了一些罢?如是传说中黄龙真人亲自发动,本神君早就骨肉成泥了。嘿,嘿……”

一阵黑烟笼罩住了青衣人,他的身体彷佛没有任何重量一样,带着一溜儿黑气,快速的朝着西南方向飞去。空气中留下了他难听的笑声:“桀桀,一元宗……桀桀……本神君立下如许大功,肯定要好好的请得奖赏才是。‘江山社稷图’,应该归本神君所有了。”

风吹过,那条大河上又恢复了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第二十六章 魔焰滔天(上)

“师傅,我怎么感觉,这些所谓的人间最接近仙术的法术,就是为那些妖魔量身打造的呢?”厉风坐在溪水边,一双赤脚探进了天地灵气液化而成的溪水,手上抓着一团足足两斤多重的九叶七彩灵芝在那里狂啃,同时含含糊糊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赵月儿靠在小猫的背上,正在那里给小猫头上细软的长毛进行梳理,听得厉风的胡说八道,不由得嗔到:“胡说,这些法术都是祖师黄龙真人流传下来的,是上古的炼气士们使用的法术,怎么可能是妖魔的?”

厉风举起右手的一卷散发着淡淡红光的竹简,叫嚷起来:“可是你看,这什么‘火灵滔天’,一旦施法,就以自己身体为中心,方圆百里之类流星天降,地火升腾,九天囟风带着来自十八层地狱的灭神阴火乱烧,这纯粹就是自杀一般的法术。除了妖魔当中,师傅你说过的那种身体特别结实,不怎么害怕外力伤害的大魔头,谁能活下来?这不是特意为妖魔写的法术又是什么?”

厉风啃了一口灵芝,嚼吧了几口,伸长脖子咽下去,这才继续说到:“我们修道之人,哪怕是元婴大成,内外肉身都萃炼了一百遍,擦着飞剑的边儿还是得被砍成两片,就不要说碰到那些什么流星陨石、囟风阴火、九地烈焰之类了。只有那些天赋异禀的妖魔,他们也许还可能挡得住才是。哼哼,那囟风可是修道之人三大劫之一,道行稍微差点,蹭破点皮就魂飞魄散了。”

赵月儿皱起了眉头,开始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没错,这些法术威力很大,但是往往就是把自己都带了进去,基本上按照现在修道界的水平,被这样的法术击中了就不可能有活口留下来,除了那些已经到了‘虚’境的老怪,还有机会溜走除外。想了半天,赵月儿可不想让厉风觉得自己宗派收藏的典籍是和妖魔有关的,于是违心的说到:“也不一定,说不准上古时期的炼气士,他们的身体就是能够修炼得和妖魔一样抗击打,同时也有极强的恢复力,加上自己真元护体,说不定就没有事情。”

厉风整个的躺在了溪水边上,打了个呵欠说道:“那么,那些神仙和妖怪又有什么不同?嗯,嗯,我还是觉得这些法术中很多法术都是和妖怪有关的。例如那共工氏惠存的卷轴,我觉得共工氏在神话里面不是什么好鸟啊,尤其他的手下大将,叫做柳相还是相柳的那个家伙,不就是到处兴波做浪,结果被大禹神给斩了么?”

赵月儿无言可答,厉风突然笑起来说到:“所以,我感觉是我们祖师爷爷,他仗着自己法力强,跑到人家家里把人家典藏的法诀给抢出来的。或者干脆就是阐教和截教比拼法术后,他老人家从尸体上搜刮出来的。”

‘呼’的一声,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擦着厉风的脑袋飞进了溪水里。厉风吓得一缩头,大叫起来:“我是说真的嘛,辛辛苦苦杀了一个敌人,不去尸体上搜搜敌人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宝,使用的好的法术书是否带在身上,那简直就是傻透了。”

赵月儿气得大叫,跳起来就朝着厉风踢过去。她感觉厉风把自己祖师爷说得太不堪了,祖师爷怎么可能是一个从尸体上拣东西的人?怎么说,祖师也是光明的,正义的,伟大的,高尚的,纯洁的,正直的,是人类一切美德的化身,厉风所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在给祖师爷的脸上抹黑。天地良心,她又怎么知道,其实厉风所说的,还真的就是这么回事呢?

厉风大叫大嚷,手中卷轴一丢,嘴巴叼着那块灵芝,跳起来就跑。赵月儿嘴里尖叫:“给我站住,看我怎么收拾你,敢编排祖师爷的不是。”

厉风则是含糊不清的大哼:“唔,唔,我说得是……”

两人正绕着‘紫寰小筑’转圈子,整个‘小寰天’突然的微微颤抖了一下。赵月儿心头一惊,急忙站定了。厉风楞了一下,把嘴里叼着的灵芝随便的丢进了溪水里,问到:“师傅,怎么了?不会是祖师爷他老人家真的发火了,要把这‘小寰天’给弄塌下吧?妈呀,我们还是快点跑的好,否则命都没有了。”

小猫已经从溪水边站了起来,两只大眼死死的瞪着天空。一种野兽的灵觉,让小猫感觉到,有些不怎么好的事情发生了。

赵月儿快步的朝着前方跑去,嘴里丢下了一句:“风子,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小猫,跟我过来。我倒是要看看,是谁敢来我们一元宗的驻地招惹是非。哼,要是又是峨嵋派的那些人,就不要怪我发动‘江山社稷图’,让他们去幻境做美梦了……风子,留在这里,你真的动起手来,还不如小猫有用。”

厉风呆了一下,摇摇头说到:“我不如小猫有用?诶,好像一直都是我在欺负小猫,不是他在欺负我诶。难道我还打不赢那头臭老虎?妈的,下次非要把小猫的毛都给烧了去。”厉风很是感觉到,自己的自尊心被赵月儿狠狠的伤害了一把。懒散的走近溪水,从里面捞出了那块灵芝,也不管是否沾染了泥土之类的,他又把灵芝塞进了嘴里,慢吞吞的啃了起来。

青云坪上空,一个巨大无匹的幻境笼罩了方圆二十里。一个身材瘦削,身穿金色长袍,其上绣了无数怪兽花纹,脸色黝黑,一对眼睛绿光四射的老者狞声说到:“果然是‘江山社稷图’,幻灵神君,这次你的功劳不小。如果我们能顺利的取得‘蚩尤旗’,这‘江山社稷图’就是你的。嘿嘿嘿嘿嘿嘿……幸好爷爷我也有‘混天镜’,要不然还真不方便光天化日下攻打一元宗的。”他看了看头顶的幻境,再次得意的桀桀怪啸起来。

半个月前冲进了‘江山社稷图’,结果很是狼狈的逃出来的黑衣人恭声说到:“全靠右圣大人大发神威了。嘿嘿……这次如果功成,主人那里,右圣大人可是大大的有功劳,我们不过是倚仗着右圣大人的力量,稍稍的出了点力气而已。”

那右圣得意的抚摸了一下有着细长的胡须的下巴,点头说道:“嗯,可以动手了。这个布置‘江山社稷图’的娃娃,功力太低,最多最多就是金丹初期,所以根本不可能发挥这件宝贝的力量。嘿嘿,倒是方便了我们……动手啊,你们都还等什么?快点动手,先用‘化形诀’压制住下面的幻境,然后用‘分光诀’把法宝收上来,难道这也要爷爷我亲自出手么?”

三名和那幻灵神君打扮一样的黑衣人轰然应诺,手一挥,百多条黑烟闪动,百多名黑衣修士出现在空中。他们同时念动咒语,一道道黯淡灰暗的光芒朝着下方射了过去,顿时那‘江山社稷图’幻化而成的山岭、大河同时颤抖了起来,发出了一圈圈的水波。这些黑衣修士联手的威力极大,饶是‘江山社稷图’本身威能不小,奈何赵月儿法力太低,根本无法催动它的诸般妙用,那幻灵神君看得幻境不断的缩小,嘴里发出了几声怪笑,手一展,‘江山社稷图’已经飘飘荡荡的恢复成了一张小小的卷轴,飘进了他的手中。

幻灵神君得意的看了看身边的三位同样打扮的黑衣人,笑着说到:“三位神君,幻灵今天占先了。桀桀……不过一元宗号称修道界正派第一,肯定有无数法宝在里面,到了里头,就要看我们谁的运气好了,说不定还能得到几件异宝。”

一个额头上镶嵌了一枚小小晶钻的黑衣人笑起来:“幻灵神君,好说好说。只要我们能够把蚩尤旗带回去,主人那里肯定有极大的赏赐,如果能够得到几句密法,这异宝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另外一个整张脸上都有着淡青色毒虫文身的黑衣人连连点头:“然,幻心神君说得不错,我幻天神君也是这种看法。只要蚩尤旗得到了,其他的也不算什么了。就害怕一元宗的弟子太厉害,我们可不见得是对手。右圣大人虽然已经超脱了分神期,可是距离‘虚’境还有一丝距离,如果一元宗的五个老头子出手的话,右圣大人恐怕。”

那右圣心里不喜,冷笑了一声。最后那名黑衣人立刻说到:“幻天,你胡说什么?那一元五老饶是厉害,他们最强的清泉道人也不过是分神初期罢了,距离右圣大人可是有不少差距,你还不快向右圣大人请罪?”

那幻天突然醒悟,浑身一个哆嗦,就在天上对着右圣老儿是五体投地的跪拜了下去:“右圣大人,幻天失言,还望大人恕罪。幻天是一番好心啊,害怕那一元五老不顾脸面,联手袭击大人,这种事情,他们正道之人也不是做不出来。还望大人一定要保重金体,我们四人的前途,可就全在大人身上了啊。”

右圣听得幻天神君说得好听,不由得点头笑道:“罢了,你一时失言,我右圣心胸宽广,怎么会在意?嘿嘿,其实也没有什么了,一元五老根本不可能出战,蚩尤旗可不是这么好祭炼的宝贝,尤其他们想要用正道法术祭炼蚩尤旗,嘿嘿,那是自讨苦吃么。一元宗的十二位大弟子,也都身受重伤,不用担心他们,唯一剩下的,也就是一元宗掌门的那位女儿了,还有谁?嗯?哦,难道是那头不成气候的虎精么?”

右圣大笑,而幻灵、幻天、幻心三人则是大疑:“右圣,您的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

右圣指了最后那位黑衣人一眼,说到:“幻绝神君上次把血神教的法典送给了几个峨嵋剑派不争气的弟子,嘿嘿,这次的消息就是从他们那里得来的。桀桀,说起来有意思,同为正派的峨嵋,居然给我们帮了很大一个忙啊。”右圣得意洋洋的把乌神老道带人上一元宗找公道,然后突下杀手,把一元宗十二位弟子全部重伤的事情说了出来。

幻灵、幻天、幻心三人恍然,看向得意洋洋的幻绝神君的眼里,突然又多了几丝嫉妒之色。

右圣笑了一阵子,看了看下方青朦朦的一片光影,点头说到:“妙哉,‘大五行灭绝诛神阵’,妙哉!如果是其他的阵势,爷爷我倒是难得有办法,可惜爷爷我千年前曾经被困入过这个阵势,其中一切生杀变化,无不了然于心。这是老天爷注定一元宗要毁于我们之手,嘿嘿。爷爷我对于阵法是一窍不通,偏偏就是对这个号称上古第一杀阵的‘诛神阵’熟悉得和自己的手掌一般。”

自吹自擂了一番,右圣说到:“当初爷爷我就是在东海上得罪了几个散仙,结果被困进了不完全的‘大五行灭绝诛神阵’,嘿嘿,整整被困了三年,后来还不是被爷爷闯了出来?各位,不用担心,这阵法威力是大,但是也要有人主持才行,现在一元宗除了一个小丫头,根本没有其他人,这阵起码要六人主持才能彻底的运转,所以,不用担心,跟爷爷我下去吧。”

右圣再次的怪笑了几声,化为一道黑烟投入了‘大五行灭绝诛神阵’中。幻灵等四人呆了一下:“不完全的‘大五行灭绝诛神阵’?可是一元宗这里的,应该是完全的吧?那,那……”看得右圣已经冲了进去,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带着一百多名黑衣修士化为一股黑烟冲了下去。

右圣犯下了一个错误,他当年的确是被这个阵法困过,他也的确冲出来过,但是他自己也说了,那是不完全的,而一元宗布下的这个,不仅是完全的,而且还有了一些极其微妙的变化。所以他刚刚带着下属冲了进去,就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古怪的空间之中。天和地相距只有十几丈,蔓延无际。天是青色的,地是白色的,空气中有着淡淡的雾气缭绕。一座座小小的山峰错落有致的飘荡在这样的天地之间,一眼看过去,根本不知道有多少座。

右圣大笑:“看,就和当年爷爷我碰到的景象一摸一样。嗯,爷爷我想想啊,当年是从哪个方位哪座山峰冲出去的?嗯,入阵后,感应天地元气的运行,天地元气流淌的方向上,那些有红光闪动的山峰,第九十五座,嗯,是这样的……诶……怎么没有闪红光的山峰呢?”右圣傻眼了,而他身后的四位神君以及百多个下属是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第二十七章 魔焰滔天(中)

右圣呆了半天,抓了抓自己的脑袋,说到:“不对呀,当年我刚刚入阵,就是满天雷火,然后是五行元力疯狂来袭,这里怎么这么安静?嗯,莫非是阵法还没有发动?对了,是的,眼前的不过是一个迷阵而已,想来是一元宗害怕误杀了误入阵法的凡人,所以才在上面摆下了一个迷阵的,嗯,只要引发了阵势的运转,就可以出去了。”

说到就做,也不管身后的下属怎么想,他对着天空就是一道灰白色的阴雷祭出。那颗只有龙眼大小的阴雷一出手,就立刻变成了栲栳大小一团灰光,带着丝丝鬼啸声朝着天空飞去。‘轰’的一声轻响,一圈圈的云烟波纹朝着四周疯狂扩散,那些静止不动的小山峰立刻急骤旋转起来,随后就消失在了空气中。

右圣呆住了:“噎?不对啊,怎么不见了?当年那个阵法,可不是这个样子啊?”

话音还没有落,无穷尽的火焰就烧了过来,那是足以烧毁修道人元神的九地真火,真火之中,无数巨大的,长达百丈的原木互相撞击着。原木冲撞一次,就有无穷尽的雷光射出,而那些真火则是缠绕着原木熊熊燃烧起来,火木相配,威力大了百倍不止。

右圣有点慌乱了手脚:“这里怎么是火、木二元同时到来?以前那个阵势是金木水火土轮番上阵,该死的,怎么会这样?啊呀,怎么火里面还有金?……该死的,金里面居然有水……荒唐,水里面怎么可能夹杂了土?这五行生克岂不是乱套了么?荒唐,荒唐,这一元宗摆下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阵势?一点都不按照规矩来。”

四大神君差点晕倒了过去,如果不是害怕右圣,他们早就破口大骂出来:“妈的,这是号称太古第一杀阵的阵法,你居然就这样冒失的呆我们冲进来了?这,这,一元宗好称正教第一,自然会有一些鬼门道,你老人家自己都说对阵法一窍不通,还装什么大鼻子象?”

不过,这右圣也的确是魔功惊人,看得四周五行元力相互配合着冲杀了过来,他仰天就是一声厉啸,然后额头上射出一道黑光,三个赤裸着身体的,浑身缠绕着黑烟的小人飞了出来,小人嘴里同时发出了命令:“妈的,跟着爷爷我上。趁着一元宗没有人,我们用强力破了这个阵。哼,一元宗敢不按照五行的规矩办事?妈的,土里面居然又冒出了火来?”

那三个小黑人突然化为了上千条,空气中黑烟缭绕,鬼啸震天。右圣身上的衣服整个的飞了起来,‘哗啦啦’的随风变成巨大无匹的一块黑幕,团团护住了自己以及身后的下属。他幻化出的那些元婴分神手一仰,就是无数道阴雷炸了出去,强大的威力硬是炸得地动天摇,四周的五行元气被硬生生的炸退了上千丈。那巨大的原木、无数金刀、巨大的石块、滔天的火焰、浪头一旦接触到那雨点一般的阴雷,顿时就被炸成了漫天的碎屑,紧接着就化为了天地元气消散了。

四大神君也同时出手,手上纷纷射出了各种光芒,各种奇形法宝带着阴风鬼气,朝着天地乱劈。整个空间都颤抖起来,空气中虚影乱闪,那些消失不见的山峰不断的闪现又再次消失,一些山峰明显的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上面开始出现了细小的裂缝,眼看得是顶不住了。

感受到空间振荡的赵月儿就是这个时候带着小猫冲到了青云坪前方,看得天空中邪风阵阵,鬼气森森,不由得脸色一变。她也来不及多说话,双手一抬,全力发出了三十六道灵气补进了那接近解体的‘诛神阵’中。五座漂浮的山峰同时显现,金光一闪,青云坪后方‘九阳聚元阵’里积蓄的天气元气长鲸吸水一般的被吸了过来,补充进了阵法之中。

赵月儿浑身一阵脱力,她知道自己的法力根本不足以推动‘大五行灭绝诛神阵’的变化,只能急促的说到:“小猫,去大师兄、二师兄的丹房去看看。他们受伤比较轻,看看他们是否回过了神来。只要他们主持阵法,外人也休想进来,快去。”小猫对天咆哮了一声,体形再次的扩大了三倍不止,一跃就是二十几丈,朝着灵光子、柳星子闭关修养的地方跑去。

赵月儿自己则是不敢呆在青云坪上,她偷偷的躲进了一片竹林之中,快速的布下了一个迷踪阵,掩住了自己的身形。

空气中黑色光芒激闪,一阵阵黑烟过去后,百多条浑身湿淋淋的,面目阴森古怪的人出现在空中。赵月儿大惊,‘大五行灭绝诛神阵’还在运转,怎么就被这些人给突破了?他们居然是这样无声无息的过来的?那么他们的法力究竟有多么高深?

却看的他们带头的那个瘦削老者嘴里吐出了一口冰水,嘴里大骂起来:“该死的,‘江山社稷图’里面,怎么还有这件古怪的法宝?差点就把爷爷我给坑死在了里面。”

却是赵月儿推动了一下阵法的变化后,无穷的天气元气补充了进去,右圣他们的压力顿时增加了百倍不止。他们的属下不断的掐动灵诀,驱散四周涌来的五行元力,奈何四周压力太大,一个个浑身骨头都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呻吟声。右圣自己也觉得元神上受到的振荡越来越大,自己的本体也不断的哆嗦着,眼看得就要撑不住了。

毕竟是一元宗用来看守门户的阵法,饶是右圣、四神君魔功极强,也是被打了个焦头烂额。尤其带头的右圣一点都不懂完全的诛神阵的变化,纯粹就是用自己的真元硬拼,他们的功力再强,法力再高,又怎么敌得过‘九阳聚元阵’那无穷无尽一般吸纳而来的天地元气?

眼看得四周电光乱闪,一股极大的威压当头罩下,右圣尖叫一声:“不好……”诛神阵内的‘雷劫’被引发了。

眼看得一行人等就要死在当场,那幻灵神君突然醒悟:“‘江山社稷图’,传说有破开虚无,接通幽冥的强大法力……干脆……”他扬手祭出了‘江山社稷图’,把自己一行人全部吸了进去。那‘江山社稷图’心意连通,带着他们就出现在了‘大五行灭绝诛神阵’外,一行人这才免去了一场灾劫。

偏偏赵月儿在这‘江山社稷图’内加入了一件异宝‘真水界’,刚刚在图内庆幸得脱雷劫的右圣等人措手不及,被‘真水界’给卷了个正着,无数座冰山夹杂着亿万吨的海水当头杂下,三十多名功力较浅,同时警惕心不高的黑衣人就这么被打得魂飞魄散。等得右圣施法收取了‘真水界’,他们已经被带进了青云坪。

看着下方仙境一般的青云坪,右圣老儿得意的尖笑起来:“桀桀,这里就是一元宗的老窝了么?嘿嘿,他们总是叫嚷什么口号斩妖除魔,今天我们就要邪魔灭道……孩儿们,给我烧,给我杀,给我搜,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我弄走,所以的灵药都给我挖走,所有的人,都给我杀掉。嘿嘿,一元宗掌门的夫人和女儿,给爷爷我留下,爷爷正愁没有上好的鼎炉进补,哼,借助她们的元阴,爷爷应该可以突破到‘窥虚’界吧?”

他右手抓着‘真水界’,低声自语:“好一件宝贝,倒是便宜了爷爷我。哼,你们还呆着干什么?进了宝山,你们还想空手而回么?快点,斩尽杀绝,一个不留,然后爷爷就要用天大的法力封锁全山,对外宣称一元宗闭门清修百年,桀桀……”

赵月儿浑身哆嗦,她感觉到了,那些黑衣人身上越来越强的魔气。是的,赵月儿再次肯定,那不是妖气,而是魔气,最正统的魔气。一丝丝的黑烟缠绕住了那些黑衣人,他们成群结队的朝着四周飞去,只有右圣带着四神君,后面跟着三十几个黑烟特别浓密,身形都被遮挡住了的属下落下了地面,开始四处的闲逛。

一团团火焰烧了起来,那些黑衣人疯狂叫嚣着破坏眼前的一切。他们嘴里喷出的是惨白色的九幽阴火,阴火所至,树木成灰,花草灭迹,山石粉碎,他们所过之处,顿时变成了一片沙漠一般。黑衣人狂笑,一双双贪婪的手不断的伸向那些难得的灵药,无数的药材进了他们的口袋。几个黑衣人已经发现了凌天峰上的洞穴,开始用阴雷轰击了。

赵月儿咬了一下牙齿,猛的冲了出去,她无法忍受这些黑衣人肆意的破坏青云坪的一切。手一仰,一道金光朝着右圣当心刺去。右圣冷笑了一声:“米粒之珠,也放光华……也敢在爷爷面前放光华?我呸……”他一口浓痰吐出,赵月儿那柄上好的飞剑顿时被砸成了两段,化为顽铁落回了地面,灵气尽散。

赵月儿惊得浑身发抖,双手一仰,一道道三角形的光纹朝着右圣他们当头罩去,一道道寒气四射,那是太白精金锋锐之气。右圣咦了一声:“好宝贝啊,好宝贝啊……想来有不少飞剑法宝被你绞碎过罢?小妞儿,这宝贝归我了。”他右手一点,一道黑气射出,那件三角形的‘碎天环’顿时光芒全无,‘当啷’一声落进了右圣的手心。

右圣贪婪的眼睛看向了赵月儿:“妙哉,妙哉,好可心的美人儿,给我抓住这小丫头,等灭了一元宗,爷爷我先好好的消受她几天了,再吸光了她的精元,让爷爷我达成大道……桀桀,美妞儿,不要跑,爷爷我这里有得是你的快活。桀桀,跟爷爷我返回仙宫,有得你享受的,嘿嘿……不要跑啊,给我抓住她。”

右圣派了三名黑衣下属去追赵月儿,他没有派四神君,也没有用法力禁制赵月儿的行动。他感觉没那个必要,三个下属哪一个都比赵月儿强了一大截,他才不怕赵月儿跑到哪里去。尤其对他来说,他最是喜欢在心理上蹂躏其他的人,想起赵月儿在奔逃的时候那扭曲的面容,他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感。

赵月儿浑身颤抖,被眼前这些敌人散发出来的极度邪恶的气息给震慑住了。她一咬牙,一道遁光朝着青云坪后方跑去。那三位黑衣人体谅上意,并没有进攻赵月儿,而是紧紧的跟着她,嘴里发出了一声声古怪的笑声,逼得赵月儿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遁光离开了青云坪,远远的朝着西北方向飞了过去。

右圣得意的狂笑起来:“哈哈哈,孩儿们,快点动手啊,给我挖,给我炸,给我搜,找到什么好东西,一半上交给爷爷,一半就是你们的……唔,幻灵,你们四个也去吧,哈哈哈哈,看看你们的运气,是否能够找到什么好东西。”幻灵神君他们四个早就已经是心急如焚了,听得右圣的命令,顿时发出了一声欢呼,带着身后的那些黑衣人,一溜溜黑烟激射了出去。

张狂的对着天空发出了几声狂笑,右圣眼里射出了极度凶残的绿光,这种光芒完全泯灭人性,甚至看自己下属的时候,也就等于是在看一群死人一般。不过,这种光芒一闪即逝,右圣即刻又恢复了正常,除了狂一点,邪恶一点,倒也没有什么不同。他回过头去,对着身后那三名紧紧的跟着自己的黑衣人低声说到:“你们也去罢,嘿嘿,你们的眼力比他们高多了,可不要放过什么好东西。嗯,你们谁杀了一元宗的弟子,他们的元婴就归他所有,嘿嘿,去罢。”

三个黑衣人眼里同样流露出了那种极度狞恶的神采,身体一闪即逝,速度比起四神君还要快了不少。右圣得意的举起手,连续上百团阴雷发放了出去,方圆里许之地顿时变为一片焦土,一丝丝黑烟从地下缓缓的流出,眼看得这些土地的生机已经完全消失了。

第二十八章 魔焰滔天(下)

一道恢宏至极的金光朝着右圣当头劈下,同时一团红光,一团碧光在空中互相缠绕,组成了一个太极图形朝着右圣击了过来。灵光子凝神操纵那两团光芒,对着右圣狂轰,柳星子则是剑诀御剑,左手抓住了一块金色灵苻,厉喝到:“尔等何人?敢来我一元宗放肆?”

右圣厉啸一声,脸上皱纹抖动了一阵,厉声喝道:“好啊,总算有高手出面了,可惜,比起爷爷我,还是差了很大一截啊。不过分神初期罢了,而你小娃娃,才不过养神而已,就敢和爷爷动手?”他右手也是飞出了一道绿光,纠缠住了柳星子的剑光后,左手狠狠一抓,直接把灵光子的法宝抓进了手中。

那两团光芒发出了刺目的精芒,右圣的手爪上发出了‘嗤嗤’的声音,一股焦糊味不断传出,而灵光子则是面色大变,一声轻喝,身体飞起,一道五行天雷当头朝着右圣劈下。右圣狂笑:“对了,你的法宝根本对我没有用的。”他左手黑烟一闪,灵光子的法宝已经被震成了粉碎,和法宝心神相通的灵光子一声惨哼,一口血喷了出来。

柳星子只感觉到自己飞剑上一股沉重到了极点的压力传来,往日灵活如意的剑光根本就有点不受自己控制的凝滞感。他猛的一提真气,可是心口处被真龙剑击伤的地方立刻一阵剧痛,他心里暗道:“这次,估计老道我在劫难逃。罢了,罢了。”他右手剑诀一松,一口真气喷出,道了一声:“疾。”金光立刻分成了上千道,在空中组成了一道光网,死死的挡住了那道怪蟒一般的绿光。

柳星子左手一弹,左手上金色灵苻带着万丈雷霆脱手而出。那不过寸许大小的灵苻瞬息间变得足足有十几丈方圆,从天上朝着那右圣砸了下去。灵苻上一道道金光闪动,无数符菉闪现了出来,一股浩然正气弥漫整个青云坪。

右圣呆了一下,尖叫一声:“‘降魔宝菉’?怎么会在你们手上?该死的东西,我最恨这种法宝……哈哈哈哈,东西是好东西,可惜你们实力太差了一些啊。”他的身体突闪了一下,灵光子发出的那道天雷顿时被他闪过,而他的右手也已经是重重的敲击在了灵光子的胸口。一股龙象巨力轰然而出,灵光子上半身顿时变成肉糜飞散了开去。

柳星子尖叫一声:“师兄。”灵光子尸体内一道灵光一闪,一个浑身赤裸裸的小人呆呆的看了看四周,茫然的纵起一道灵光彷佛闪电一样穿出了青云坪,不知道朝哪里去了。

右圣气得乱叫:“你们这群该死的,道行这么深厚的元婴,你们居然都不抢夺下来?该死的,要是吞服了,可以增加多少道行啊?一群白痴,一群废物,一群败家子……气死老子了,给爷爷我开啊。”他双手朝天,两拳舍命轰出。‘当啷’一声巨响,有着无穷威能的‘降魔宝菉’金光乱晃,落下地面恢复了原形。

柳星子元神一阵激荡,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一只尖锐的爪子已经从他后心透了出来,幻绝神君一手抓出了柳星子的心脏,放进自己嘴里吞了下去。柳星子一声惨叫:“妖孽……休想拿走道士的元神。”他干脆一口真气振荡,自己引爆了自己的元婴。一团不过丈许方圆的金光一闪,幻绝神君一声惨叫,浑身焦黑冒着黑烟的朝着后方急退,他浑身肌肉全部化为焦炭,恰恰保留下了自己的元婴。

右圣气得浑身直哆嗦:“一群废物,一个被爷爷我打得快死的人,你们都会变成这样么?”

一阵恶风吹了过来,满口涎水乱淌的小猫瞪圆了眼睛,疯狂的朝着右圣扑了过去。右圣气得直跳:“你这头死老虎,也敢对爷爷下手?滚罢……”他一手抓住了小猫的前爪,狠狠的抡起小猫在地上疯狂的捶打了十几次后,扬手丢出了青云坪外,任凭小猫的身体羽毛一般的落了下去。小猫嘴里鲜血狂喷,一声不吭的就这么掉了下去。

厉风就在旁边的树林内,他看到了灵光子肉身被毁,看到了柳星子自爆元婴,也看到了小猫被打得死活不知扔了出去。他气得三尸神乱跳,浑身肌肉一阵阵的绷紧,他想要冲出去拼命。可是他不敢,他一点都不敢动弹,生怕自己发出任何一点动静,就被那些黑衣人发现了。因为那些黑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太强了,任何一个黑衣人,都比厉风强大百倍以上,他深知,自己一出面,就铁定是死。

如果不是‘遁天符’,如果不是‘遁天符’的妙用无穷,他已经被那些四处搜刮的黑衣人给找了出来。幸好,包括右圣在内,都没有人达到‘洞虚’境,没有人可以发现已经和天地元气融于一体的他,否则厉风有十条小命,也早就交代了。

厉风浑身哆嗦着,痛苦至极的抱着自己的脑袋蹲在了树林里面,他在想:“师傅呢?师傅在哪里?师傅跑哪里去了?难道,她也……”厉风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一滴滴的鲜血顺着他的下巴流淌进了他的脖子,他不敢想象赵月儿遭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那些黑衣人身上滔天的魔气,已经彻底的震慑住了厉风,他浑身真气根本无法调动一丝一毫,他连稍微逃远点的力量都没有了。

厉风是胆小,但是此刻和胆量大小无关。实力上的差距太大了,面对这些黑衣人,厉风根本没有动弹的力量。他只能凭借着‘遁天符’的力量,躲藏在树林内,呆呆的看着黑衣人肆意的破坏着仙境一般的青云坪。

四道金光从方才灵光子他们闭关的地方冲了出来,邪月子厉声尖呼:“你们这群妖孽,老道和你们拼了。”

右圣狂笑着和三位神君迎了上去,他们没有一个人在意受了重伤的幻绝神君。那幻绝神君的元神发出了一声厉啸,干脆就扑上了一个最近的黑衣人,他直接吞噬了那个黑衣下属的元神后,鹊巢鹫占,新的幻绝神君活动了一下身体,发出了得意的咆哮声。

‘砰砰砰砰’,古灵子、雷震子、鬼心子被打飞了出去,口中鲜血崩射。邪月子厉呼,无数道金光从他身上激射而出,击打在了右圣的身上。右圣狂笑,一手探出,硬生生的把邪月子的元神给抓了出来。邪月子的元神挣扎了一番,看得无法挣脱魔爪,顿时也是一阵惨笑,身上爆发出了那种自爆的金光。

右圣呆了一下,挥手把邪月子的元神扔飞射向了天空。那团刺目的金光闪动了一阵,渐渐的消失了。右圣异常不满的咆哮了一阵:“该死的,到了现在,还没有抓到一个可以吞服的元婴么?你们这群混蛋。”他扑向了古灵子等三人。

古灵子三人惨笑,对望了一眼,同时自爆了元婴。饶是右圣退避得快,他伸出去的左手也被炸成了肉糜。右圣疼的吱哇乱叫,右手胡乱的一掌拍出,把身边的幻心神君打得满天金星乱闪,狼狈的飞出了三丈开外。

几个黑衣人从邪月子他们闭关的地方冲了出来,他们奸笑着:“右圣,右圣,桀桀,我们解决了五个,还有一个功力最低的居然自己兵解了,桀桀。”几个黑衣人脸上满是满足的神情,看他们鼓鼓囊囊的腰带,显然搜刮了无数的灵丹、法宝。

右圣的三角眼猛的瞪圆了:“妙,这么一来,一元宗十二位弟子全灭,哈哈哈哈,给我找到那五个老家伙闭关的洞府,老子要趁他们动弹不得,灭了他们,哈哈哈哈哈……”

一个黑衣人狂奔而至:“右圣,我们发现了洞府的入口,奈何禁制太厉害,兄弟们冲不进去啊。”

厉风心里疯狂的咆哮起来:“不,不,不,不要啊……”他听到了萧龙子他们已经被杀害的消息,一时间彻底的崩溃掉了。他灵魂儿都彷佛出壳了一般,呆呆的瘫软在了树林内,一点意识都没有了。

右圣点头,得意的喝道:“妙哉,去罢,我们毁掉一元宗那五个老家伙,拿了蚩尤旗,就可以回去面见主人了。嘿嘿,桀桀。”

巨大的振荡让整个青云坪都颤抖起来,右圣施展无上魔功突破了清泉真人布下的禁制,带领所有下属冲进了他们闭关的洞穴。

一元五老成五行方位坐好,那面蚩尤旗正在他们头上飘荡,看得突然一群诡秘无比的黑衣人冲了进来,他们一个个心神大震,蚩尤旗立刻一荡,陈松子、火云真人已经是一口血喷了出来。右圣狂笑起来,他也懒得多说什么,直接运足了全身力量,击中了正中间的清泉真人。一股浩荡的反击力量在洞穴内冲撞激荡,四十几名黑衣人一声惨叫,肉体纷纷灰飞烟灭……

两个时辰后,右圣带领残余的下属从洞穴内连连狂笑的冲了出来,那面蚩尤旗,正卷在了他的身上。

在青云坪上往来走动了几步,右圣突然爆喝起来:“见鬼,那三个去追小美人的混蛋怎么还没有回来?嘿嘿,老美人爷爷是已经享受过了,起码增加了五百年的道行,那小美人呢?正好做爷爷炼制阴神的鼎炉,妙哉。”

厉风已经是整个的瘫痪在了地上,他无话可说,无言可说。“报应啊,报应……如果师伯祖他们不是贪图那一面蚩尤旗,又何至于此?……报应啊,报应……如果师伯他们不这样的善良,不这样的轻信他人,而是学我厉风,怎么可能被乌神老道偷袭,以至于身受重伤,根本无力反抗?……天理轮回……老天爷,你是要告诉厉风我,好人不长命么?那么,就让厉风我彻底的做一个恶人罢,我还要做好人干什么呢?”

天空中一道雷霆炸起,点点雨滴落了下来。

一条黑影狼狈的从西北方向带着一阵黑烟飞了过来:“右圣,右圣,那女娃娃手上有一件极其歹毒的法宝,两个兄弟都被她给杀了啊……幸好属下反应得快,得逃大难啊……右圣,那女娃娃……”

右圣皱起了眉头,右手猛得抓住了那黑衣人的脖子,怒喝到:“那女娃娃呢?”

黑衣人浑身都哆嗦起来:“属下一时心急,一道阴雷炸毁了她的右臂,把她给打落山崖了。那阴雷是右圣您赐下的,估计那女娃娃是活不得了……右圣,饶命啊……”一声惨叫,右圣毫不留情的捏断了他的脖子,抓出了他体内的金丹,一口就吞了下去。

那边,一群黑衣人发出了一通欢呼,他们终于打开了祭拜黄龙真人的洞府。一元宗的宗谱被拿了出来,黄龙真人的画像也被拿了出来。

右圣冷笑起来:“罢了,罢了,这次的收获也算不错了,走吧,爷爷我给他们留下一道幻境,让其他正派的人,不要再来就是了。嘿嘿,否则一元宗被毁,可是会让整个修道界翻个个儿的……嘿嘿,我们居然死伤了八十余人,如果不是有蚩尤旗,可不好交代了……嗯,清泉、灵薇、渺渺、火云、青松……桀桀,一元宗所有门人都死绝了,哈哈哈哈。”

右圣展开黄龙真人的画像看了一眼,身体猛的哆嗦了一下:“天,‘七绝诛妖剑’、‘生生造化壶’、‘捆仙索’……这老杂毛留下了这么多法宝?该死,幸好这些一元宗门人没有带在身上,否则的话……”

右圣低声阴笑了几声,带着一票下属飘然而去。

青云坪整个就化为了废墟,最后剩下的那一小片树林内,就只留下厉风彷佛死人一般的躺在那里,接收着狂风暴雨的捶打

第二十九章 回家

厉风飘荡在半空中,呆呆的看着青云坪上空的那一块悬浮的石碑:“一元宗闭关百年,失礼之处,请恕。”就这么几个散发着洌洌金光的大字,加上一元宗自己的封山法术,就断绝了可能有修道者发现一元宗已经全军覆灭的惨状。厉风惨笑:“妙,妙,妙。赶明儿我灭了人家满门,也要好好的学学这一招。”他死死的一咬牙,头也不回的落下地面,朝着山外狂奔而去。

“力量,我一定要有更加强大的力量,我要杀光那些该死的东西。”

“势力,我要有极其强大的势力。如果我们一元宗有两万弟子,怎么可能被人家如此轻松的灭门?哪怕你个个都是顶尖高手,人家只要来上几百人,你怎么可能打得过人家?”

紧紧的握着拳头,厉风咬牙切齿的发誓着。他过去查看了一下一元五老以及其他几位师伯的尸体,清泉子他们是浑身骨骼断裂,紫府被法宝震成粉碎而已;灵薇真人则是浑身赤裸,身体皮肤干瘪了不少,明显是被人吸尽了元阴而亡;至于正在闭关的萧龙子他们,除了萧龙子似乎是自己兵解,一剑劈开了自己的喉咙外,其他的师伯都是紫府上穿了个大洞,看来他们的金丹、元婴都被人给夺了过去。

一想到那种惨状,厉风就浑身发抖,有一股邪火从脚板心直冲脑门。如果不是他明白自己的实力实在太弱,如果不是他知道自己不应该那样做,他已经冲进山下的城镇,大开杀戒了。当然,这也有得于‘玄石’的帮助,每当厉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真元胡乱冲撞的时候,‘玄石’就散发出一股很淡,但是异常坚韧,非常清凉的能量流遍他全身,让他体内的真气立刻就平息了下来。

有如在滚水锅里加一碗冷水一样,‘玄石’就是让厉风纷乱的真元始终处于那种就要崩溃却永远也不会崩溃的临界点,厉风如许的在青云坪发疯了五六天,丝毫没有走火入魔的危险,反而真元的浓度增强了不少,不能不说这是‘玄石’这块天地异宝的功效了。

尤其让厉风不敢去想象的,是他听到赵月儿被那些黑衣人用阴雷炸下了山崖,他亲眼看到了那些黑衣人最后用来摧毁青云坪的阴雷的威力,那是无声无息,就有一座山峰彻底消失的可怕力量,他根本不敢想象,赵月儿那娇弱的身体,被这样的阴雷击中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他无法想象,赵月儿从那些黑衣人都不敢下去查探的无底的悬崖摔下去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厉风对着天空咆哮起来:“哈哈哈,哈哈哈,都死了,死得好啊,都死了……小爷总算是自由了……你们如果在天上有灵,就看着吧,看着小爷怎么给你们报仇,看着吧。”厉风抖动着满头的乱发,疯狂的笑起来,一时间心里充满了残暴、暴虐的自大、自狂的感觉。

但是很快的,厉风就这么趴在山涧边的石头上大声号哭起来:“师伯,师傅啊,你们就这么完蛋了?你们修的是什么道,求的是什么长生?被人家逼上门来,就这么臭鸡蛋一样的破碎掉了……那些家伙,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门派的,我怎么报仇?……我根本就不知道下一步如何修炼,我哪里有能力报仇?”一时间,他又陷入了彻底的绝望之中,感觉到自己的报复行为是不可能,那些黑衣人太厉害了,而他自己,也不过就是凝气初期的小道士而已。

哪怕有一元宗的道书指引,萧龙子修练出金丹都是用了近百年的苦功,尤其最后三年还是借助了‘一元珠’的强大功效才成功的。而厉风呢?他根本就不知道凝气期之后,应该如何修炼。一元宗所有的道书、法宝,连同‘一元珠’在内,都已经被那些黑衣人给搜刮了出去。‘小寰天’内的那些道书虽然完好的保存了下来,但是其中没有任何一种修炼的法门,只有使用真元、法力的诀窍啊。

就这样,厉风一下子疯狂笑着,一下子疯狂的哭喊着的,在那崎岖、陡峭的山里徘徊了三天三夜。他根本不知道现在应该干什么,根本不知道现在自己能够干什么。在看过了那位所谓的右圣和灵光子、柳星子的决战之后,厉风非常清楚,自己在他们面前,不过是一只蚂蚁一般的人物,想要报仇,谈何容易?

厉风还不想死,所以他现在根本不敢暴露自己是一元宗的门人。尤其他虽然自幼在市井厮混,但是市井就是市井,对于这种修道者之间的事情,他没有任何的经验,所以他也找不出方向,找不出自己的出路如何。就这样,他心里一时间狂暴如火,一时间凄婉如冰,加上好几天没有吃喝了,他整个身体瘫软无力的倒在了一个小小的树林边上。

厉风苦笑起来:“死了吧,死了也好,死了,心里就不会难受了……诶,师傅,你……你……”厉风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碰’的一声大响,厉风的脑袋被一根树干狠狠的击中了。厉风呆滞的抬起头,却看到那往日总是被自己欺负的猴王,正握着一根树干,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笑着、跳着,似乎很是为了自己能够砸中厉风一棍子而感觉到了不起。厉风苦笑:“算了吧,反正老子也不想活了,你打我就打吧……你……”

一只小小的白猿跳了过来,这只看起来不过一年左右年龄的小猴,突然的从身后抓出了一颗红山桃,就这么慢慢的放在了厉风的面前。猴王一手抱起小猴,对着厉风歪着嘴笑了笑。

厉风呆住了,他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红山桃,看着山桃上的那几颗水柱以及两根猴毛。彷佛一声钟鸣在心里响起,‘玄石’恰到好处的散发出了大量的凉气,在厉风体内游走不休。厉风突悟:“不管如何,先活下去。只要我自己能够活下去,我就有无数的机会。不管报仇与否,只要我能活下去,师傅他们,都会感到高兴的吧?”

厉风‘哈哈’大笑了三声,一骨碌的翻了起来,抓起那颗山桃,两口就吞了下去,随后恭敬的向着那只小猴跪倒,恭恭敬敬的向着它行了三个大礼后,厉风跳起来,大声喝唱着:“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若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就这么披头散发,赤着一双脚,厉风披挂着一身破破烂烂的青色道袍,鼓掌大声唱着道词儿,最后看了青云坪的方向一眼,真正的走出了华山。

一群猴子呆呆的看了形迹彷佛疯癫的厉风一眼,唧唧喳喳的叫嚷、跳跃了半天,翻翻滚滚的攀上了悬崖,不知去向了。

厉风摸了一下腰间的乾坤袋,再感应了一下已经和自己身体合而为一的‘朱雀钺’、‘寒雀’剑、‘遁天符’等几件法宝,自觉身上没有什么可以引人注意的地方了,这才放心的走出了华山的山区,到了主峰脚下。他在心里自言自语:“去苏州府,妈的,去苏州府,一定要去苏州府……不知道,阿竹他们是否还好?希望他们那天晚上,不会被古头儿他们干掉了吧?”

华山主峰下,一排趾高气扬的华山弟子,正在那里对着数百名青年人呼呼喝喝的:“站好了站好了,不要乱了秩序,每个人领一个号牌,等下会有师兄带你们进去,只要你们的身体素质合格,就有机会加入我们华山派……啊,加入了我们华山派,学习了我们华山的无敌武功,那以后也可以光宗耀祖。”

一个块头特别大的华山弟子在那里大声的吹嘘着:“就是,尤其掌门他老人家,已经和当今朝廷说好了,每年都会选派一批优秀的门人进入禁卫军做教头,哈,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小子们,你们可要努力了……禁卫军教头,那可是正五品的武官,光宗耀祖,光宗耀祖啊。就看你们有没有那种福分了。嘿,想想看啊,我们华山派,可不是那种江湖上的下九流帮派,要人有人,要权势有权势啊。”

厉风彷佛幽灵一般的站在旁边观看眼前的这一幕,心里寻思着几个念头:“朝廷?妈的,就是皇帝老儿管理天下的地方吧,他们有权吧?可是,他们有能力对付那些黑衣人么?”厉风皱了皱眉头,轻轻的摇头:“不行,你一万兵马,也杀不了那个右圣……师傅说的,那些武林人士,辛苦一辈子也就最多达到凝气期。凝气期么,不过就是和我现在水准相当,一万个我,都杀不了那个右圣的。”

厉风正在这里沉思呢,一个华山弟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很是轻蔑的看了看彷佛叫化儿的厉风,看了看他那已经分不出材料和样式的道袍,摇头说到:“嘿,这样的人也来我们华山拜师?……喂,小子,你在这里看什么?要来我们华山拜师呢,那就老老实实过去排队。看你也不象有钱人家的样子,不过没关系,虽然说每个弟子每年都要交上一百两银子,可是只要你在山上努力肯干,多服杂役,可以抵消这些银两的,怎么样?快去排队吧。”

厉风摇摇头:“小爷可不是来你们华山拜师的,华山又不是你们华山派的,难道小爷我看看热闹都不行么?”

那个华山派弟子听得厉风的语气,本能的认为厉风在侮辱自己视若神灵的师门,于是他的大手立刻搭上了厉风的肩头,喝道:“小子,你说什么?看热闹?我们华山派招收门徒,你看热闹?有什么热闹可以看?华山,还真就是我们华山派的,你不服么?……妈的,给爷爷我让开。”说完,他的手狠狠的一用力,死命的把厉风往后面一推。

厉风的身体踉跄了一步,他横着眼睛看了那华山弟子一眼,心里冷笑:“哼,要不是你们华山派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油水了,老子今天晚上非把你们内裤都给扒下来……算了吧,算了。说不定那些黑衣人还有眼线在华山派附近。小爷没时间和你们计较……嗯,噎,我的身上,怎么是这种模样?”

低头看了看自己,厉风这才发现自己的那幅凄惨的德行,两只脚板黑漆漆的,两只手掌乌漆麻黑的,青色的道袍前摆不知道去哪里了,裤子上到处都是窟窿,还有一团兽毛粘在了上面,尤其那青色的布料,看起来都已经是灰褐色。厉风自嘲的笑了笑,摇摇头,双掌在衣襟上擦拭了一番,对着那个华山弟子点点头,转身就走。

那华山弟子楞了一下,一口浓痰用力的吐在了地上,骂了一句:“娘的,没种的家伙……哼,不过,老子我这一身肌肉,也难怪他不敢搭理老子啊。”他得意洋洋的翘着脑袋,回到了自己师兄弟的队列中,很是为自己欺负了一个叫化子而高兴。

厉风轻叹:“妈的,这模样也太凄惨了一些,还是去西安府收拾一下门面,然后回去苏州吧……诶,到底哪里有修炼金丹的道书呢?小爷我总不能一辈子都在凝气期啊……不过,听师傅的口气,似乎就是不断的压缩自己的真元,就会自然而然的产生氤氲紫气罢?可是那氤氲紫气,要如何才能上升紫府,结成金丹?这可是个问题,不要最后练功练得自爆了,那就倒霉了。”

厉风轻声笑了一阵,心里已经轻松了不少,他死命的摇摇头,似乎把一切都要忘记掉了,这才迈开大步,朝着西安府城内行去。

这一年,厉风在一元宗已经渡过了接近六年的时间,他从苏州府被萧龙子带走的时候,是骄阳如火的六月,而此刻,已经是深秋时分了。秋风起,卷起了满天的草屑、落叶,纷纷扬扬的洒在了厉风的身上。一轮昏黄的太阳有气无力的挂在空中,映照着厉风孤独一人前行的身影。一行南迁的大雁在天空鸣唱,伴随着厉风大声的歌唱:“道可道,非常道……”

西安府内,一家成衣铺子里,厉风大声的对着那老板叫嚣着:“我不管你这么多,这里是金子,看清楚了,金子啊。只要一个时辰之内,给小爷我准备几套合身的衣服,这锭金子就是你的……小爷我现在去驿站租马车,你不许给小爷说什么时间太紧,来不及赶工的废话。一个时辰,我来拿衣服。”

厉风把金锭扔在了掌柜的面前,大步的走了出去,嘴里冷冰冰的哼了一声:“妈的,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当小爷我好欺负么?”这是厉风从那些混混身上学来的本事,如果想要人家给你尽心尽力的办事,就一定要恩威并用,否则很难讨到好处的。偷偷回头看了一眼那成衣店的老板,果不其然,那老板用牙齿咬了一口那金锭后,满脸笑容的开始招呼伙计,按照方才给厉风量的尺寸忙活起来。

厉风是一点都不想在西安府多逗留下去,他只想尽快的逃离华山这块伤心地,逃得越快越好。如果不是他不知道方向,如果不是他不知道从云路里怎么去苏州府,如果不是他害怕在天上碰到那些修道之人,他早就借助‘朱雀钺’的威力飞走了。是一种很古怪的心理损害吧,因为峨嵋派的乌神道人,以及那些黑衣人的关系,厉风此刻并不敢相信任何一个修道之人,他非常害怕碰到那些人。

驿站里面,掌柜的有气无力的看着厉风,摇头说到:“客官,如今法令变了。你如果要去外地,必须去当地衙门领取路条才行。没有路条,你走不出一百里,我们驿站也是不敢载没有路条的客人的。您啊,要是想去苏州府,包十辆马车都没有问题,可是您也得给我们看看路条才行啊……”

厉风呆住了,问到:“以前不是还没有这个规矩么?”

掌柜的翻了翻白眼,摇头说道:“当今皇上,说是要控制流民盗匪,所以严禁百姓离开户籍地一百里。如果要远行,就必须去衙门备案,拿上路条才行,否则各地衙门都有权力抓你坐监呢。这可不是好玩的事情,客官还是去衙门里面问问罢。”

厉风点点头,又是一锭金子砸在了桌子上:“那好,我去办路条,你给我一辆最好的马车,最好的马夫。小爷我钱不是问题,只要你伺候得舒服,钱算什么?”厉风肚子里面哼了一句:“反正这都是你们西安府人的钱,小爷我才不心疼呢。”

两个时辰后,更换了一套青色武士服色,手里拿着一张重金贿赂而来的路条,厉风满心新奇的登上了一辆外表华美的马车,最后看了一眼华山的方向,喝令马夫用最快的速度冲出了西安府去。

厉风喃喃自语:“罢了,就这样吧……小爷总要先活下去,如果自己都死掉了,其他的一切都完了,还说什么报仇呢?……兄弟,你跑快点,我已经六年没有回家了哩。”

那马夫爽朗的回答了一声,鞭子一抽,在空气中发出了一声脆响,马车顿时速度又加快了几分。马车过处,落叶、枯草纷纷飘扬了起来,随后又轻轻的落回了地面。

第三十章 金龙帮(上)

灰尘仆仆的马车在接近苏州府的时候慢了下来,那个车夫大声笑着说到:“客官,你是第一次来苏州府罢?这里可是个好地方啊,要说吃的,那是……”

厉风已经揭开门帘,一式‘绝顶云岚’轻轻的飘落在了地上。他随手就是十几块金锭砸了过去,说到:“不要多说了,小爷我在苏州府大街上混饭吃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金子是赏给你的,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说完,厉风也不看那口水都差点流出来的车夫一眼,拎着包裹行云流水一般的朝着苏州府的北城门走去。

“这华山派的秘籍倒是不错,走起路来,比自己行走要好看多了嘛,一见就知道是武林高手,哈哈哈哈哈。”厉风在心里得意的狂笑。他从华山偷来的两本秘籍,已经被他记熟后在车上直接销毁了。一本《小天星掌》,一本《华山七绝》,可以说是华山派压箱底的功夫,他已经在车上把那些内气运行的路线记了个熟溜溜的,除了没有实战经验,没有真正的施展过那些招式外,他对于华山绝学的理解,已经远超绝大部分的华山弟子了。

厉风这么作,也是有道理的。秘籍在手,如果不好好的学一下,他自觉是亏本了的。尤其是他现在道法、剑术在修道之人眼里根本就是垃圾一个,他只能冒充武林人士行走,那么他总要选择一个门派的,那么冒充华山弟子,是最好不过的了。谁叫他对华山熟悉啊?连魏子群的内裤是什么颜色,他都摸得一清二楚呢。只要不碰上正牌的华山元老,厉风有把握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够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迈开大步狂奔,厉风越跑心里跳得越是厉害,到了最后他就听到自己心脏在‘砰砰砰砰’的乱响,脸上一片通红,体内压力弄得他眼睛都开始发花了。感觉到自己近乎有走火入魔的趋势,厉风立刻站定下来,狠狠的一个耳光抽在了自己的脸上,低声骂到:“妈的,没用的家伙,不过是苏州府罢了,有什么好紧张的?不许紧张,不许紧张……”

‘玄石’上传来了一片清凉的气息,体内骚动的真气、紊乱的血气顿时平和下来,厉风也不敢再跑,拎着自己的包裹,缓缓的朝着城门走去。应该是朝廷法令刚刚下来的关系,门口的卫所士卒对于路条的检查并不是太严格,只要你手上有路条,然后缴纳一贯钱的过路关税,就可以进城了。

厉风暗自咋舌:“娘也,进城门就要一贯钱?这苏州府的知府大人也太会赚钱了吧?不过,这些家伙是看人定价钱啊?小爷衣服稍微穿得好点,结果就被要了一贯钱,看看那个杂耍班子的人,每个人不过十个铜板,娘的,小爷什么时候去拜访一下知府,非把你钱箱都给掏空了不可。”嘴里叽咕了几句,厉风按照自己的记忆,顺着大街朝市心走去。

六年了,当今皇帝看起来对于东南一带还是满重视的,苏州府以前有点残破的街道已经是修补得整整齐齐,青石板的大街在秋日下闪闪发光。市面上人流比起六年前起码多了一倍,往来的富商也更多了。厉风的眼睛已经瞥到了三个中年胖子的腰间,按照他的经验,里面起码有几十两黄金的水准。

不过,厉风现在自己的身家也是丰厚得紧了,所以虽然手痒难耐,但是还是没有出手偷盗。

脑袋左右晃荡了几下,厉风赞叹起来:“嘿,那时候波斯胡商可是少啊,如今儿怎么就过去了两队十几个?苏州府的大人们可要把牙齿都要笑掉了,这珠宝的税可是重得厉害,他们抽税都不知道要抽多少万两银子。嗯,那帮妖怪的洞府里,小爷不是搜刮了很多珠宝么?到时候找这些胡商估估价,说不能也能捞上一笔。”

正在做美梦呢,厉风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朝着自己靠了过来,一抹锋利的气息抹向了自己的腰间。厉风嘴角露出了奸诈的笑容:“妈的,小爷我就是干这行的祖师爷,你们居然敢在小爷头上动手?嘿……”他左手反手一抓,抓住了一只枯瘦的手臂,稍微用了一点真气,封住了那人的浑身气脉,拉着他就走。

熟悉无比的穿过了几个小巷,厉风拖着那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到了春颐楼的后巷里。他顺手就是一个耳光抽在了那年轻人彷佛猴子一般的脸上,冷笑连连的说到:“小子,你眼睛也不放亮一点,敢在小爷我头上动土?没得好说的,你今天做了几笔案子,给小爷都把钱给拿出来,省得我自己动手。”

那年轻人眼睛一横,蛮横无比的叫嚷起来:“你这家伙小心点,老子是金龙帮的,你敢刮老子的钱?今天失手被你抓了,老子认输,不过你要是敢从我身上占便宜,小心我们老大废了你的手脚……识趣的,放了老子,到时候还可以给你说几句好话。”

步伐声起,七八个壮汉在一个小家伙的带领下冲了过来。那个小家伙抹了一把鼻涕,叫到:“大虎,老大平时叫你多练练,你总是不听,这下好,被人当场抓住,没来由丢我们金龙帮的面子。喂,这位朋友,不打不相识,看你也是条汉子,放开大虎,苏州府内,我们保你事事平安,怎么样?”

厉风却是早就楞在了当场,他呆了一阵,突然一手抓起了那个大虎问到:“你们是金龙帮的?你们老大是谁?是牛老大还是谁?”厉风心急之下,手指头上稍微的用了点力气,那大虎顿时气都喘不过来,满脸憋得通红,只是咳嗽不已。

几个壮汉扑了上来,满脸凶气的咒骂到:“臭小子,你敢情是来探我们金龙帮的水底的?老老实实,不许反抗。在苏州府,我们金龙帮就是天,你不想吃苦头的话,就老老实实的自己弄根绳子把自己绑起来。”话还没有叫嚷完,那些壮汉已经是一通老拳捶了下来,还有一个凶狠一点的,抽出了匕首就朝着厉风的肚子捅了过去。

厉风怪笑着,随手把大虎扔出了两丈远,施展开他不是很熟练的‘天罡步’,在大汉之中穿行起来。这华山派的‘天罡步’,是厉风在马车上记熟的,但是从来没有施展过,如今正好拿来试试效果如何。

那些大汉可就惨了,他们看到厉风近乎手忙脚乱的在地上乱跳,可是他们就是抓不住、打不中他。一拳头飞过去,厉风立刻滑溜无比的绕到了自己的身侧,而自己的拳头却是把同伴砸翻在了地上。那个用匕首捅厉风的家伙,则是被厉风轻轻的一推,‘小天星掌’的回旋之力逼得他一刀子捅在了自己的屁股上,疼得那家伙惨叫起来。

没多大的功夫,八条壮汉就‘自相残杀’的倒在了地上,一个个鼻青脸肿,好不难看。厉风仰天笑了三声,虽然不过是打败了几个小混混,但是却自觉有如无敌高手一般,心里很是舒畅。要知道他活了十七八九岁(具体年龄他自己都不知道),还是第一次真正的出手打败这种满身肌肉的大汉,而且一次就是八个,能不高兴么?要是以前他在苏州府的时候,这样的一条汉子,就足够吓得他屁滚尿流,不敢作声的。

那带人过来的小家伙看得厉风很轻松的就把同伴放倒在了地上,不由得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看得厉风在那里自我陶醉,他轻手轻脚的就往巷子口逃去。只听的耳边风声一响,眼前一暗,厉风已经笑嘻嘻的到了他面前,弯腰看着他的脸笑道:“小兄弟,我知道你一定会带我去见你们帮主的,是不是?……老老实实的,乖。不然的话,小爷我也会打人的。”

厉风怪笑了几声,看得身边的墙壁上斜斜的搁着一块厚木板,一掌就劈了过去。‘啪’的一声,那足足寸许厚的木板被厉风一掌劈成了上百块的碎片落在了地上,这小家伙浑身一个哆嗦,立刻满口的答应到:“没问题,没问题,大哥你要去见我们老大,我现在就带你去。”说完,他回头朝着地上的那几条大汉使了个眼色。厉风看到了他的小动作,却是笑笑,没有作声。

随手拎着这个满脸奸猾的小家伙领子朝巷子口走去,厉风随口问到:“你们的老窝,还是在城外的大院么?”

小家伙还没有反应过来,随意的回答到:“不是,去年我们老大发了一笔财,我们金龙帮的舵口已经放进城里来了。”他突然浑身一个机灵,抬头问到:“噎,你怎么会知道我们以前的老窝在城外的大院?”

厉风由衷的笑起来:“哈,臭小子,说不定我还认识你们帮主咧。你们帮主是不是牛老大?嗯?有个叫阿竹的人么?”

小家伙跳起来:“我们帮主是牛老大不假,竹老大是我们堂的头儿,你怎么知道?”

厉风心里一阵激动,一手提起了这个小家伙,骂道:“妈的,少罗嗦,带小爷我去你们舵口。阿竹那小子居然做堂主了?希罕,希罕,虎老大和老杨他们怎么可能让出苏州府的地盘?金虎帮的那群货色,怎么又不见动静了?”

小家伙是越听越心惊,厉风对苏州府的混混行情,也太了解了一些罢?本来他们是城外的眼线看着厉风下马车,并且给那车夫扔了十几块金子出去,立刻就回城报信了。小家伙和那大虎带着人,本来人准备在厉风身上偷一笔,如果偷不到就直接动手抢的,谁知道碰到了铁板上。碰到铁板也不要紧,他们一个月总会碰到两三块的,可是厉风这块铁板,却还对他们的情况这么了解,就不得不让他心里犯嘀咕了。

厉风拖拽了小家伙,按照小家伙指引的方向到了城南的一座大院面前,他已经发现身后跟了三十几个满脸凶悍之气的大汉,不过他只是笑了笑,纯然没放在心上。他细声细气的对小家伙说到:“你们金龙帮看起来势力很强啊,这么一群看起来就不是好人的家伙跟在小爷身后,街上的捕头居然都不吱一声,嘿嘿。”

小家伙得意的吹嘘到:“可不是,苏州府的总捕头你知道是谁么?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催云手’古苍月古大人,他和我们老大可是最要好的兄弟。想当年……”

金龙帮大院的大门突然敞开,一个声音喝道:“小猴子,你他妈的在吹些什么?八九个人,还收拾不下一个糟小子,丢尽了我们金龙帮的脸面。哼,这小子看起来也是浑身没肉,你们居然被他打趴下了?一群废物,平日里叫你们好好的练武,一个个都不听,现在吃亏了不是?”

厉风呆呆的看着门口的那个人。一身黑色的劲装,面目还算清秀,奈何额头上有着一块大大的疤痕,破坏了整张脸的氛围,看起来就是有一种别扭的感觉。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的他可以说是熊腰虎背,一双手青筋暴突,看起来手上也有好几年的外功火候,明显是下了苦功的。

厉风突然的把手上的包裹随便的一丢,大叫大嚷的冲了上去:“妈的,阿竹,你小子,你小子长进了啊……喂喂喂,你们干什么?”四个大汉从厉风口中的阿竹身后冲出来,手上亮出了匕首,拦在了厉风的面前。厉风跳着脚骂咧起来:“妈的,阿竹,你小子发迹了就忘记老子我了?他妈的,一、二、三……八年前,你和老子去春颐楼偷看小玲珑接客,结果被人用砖头砸在脑袋上的那一次,你他妈的不认识老子了?”

阿竹嘴里发出了一声尖叫,一脚踢开了面前的大汉,从台阶上飞扑了上来,死死的把厉风搂在了怀里,大叫起来:“老天爷,我操你祖宗,小风,你他妈的还没死?你,你……我的天啊,你这六年去哪里了?牛老大带人找遍了苏州府,就是没见你。妈的,你,你,你到底去哪里了?”

厉风歪着脑袋,用手拼命的推开阿竹的脸:“他妈的,你的口水不要乱喷好不好?小爷我刚刚回苏州,你们这群王八蛋就在老子身上做案子,还真算是好兄弟啊……偏偏一个个笨手笨脚的和猪一样,不,比猪还笨,老子离得有三尺远就发现他们手上的刀片了,老子六岁的时候,刀法都比他们要高十倍,金龙帮就养了这么一群废物啊?”

阿竹很尴尬,低声说到:“他妈的,你小子嘴里积德一点。那大虎他们,都是老子的直系属下,你这么说,岂不是显得老子很是无能么?走,我们进去,老子非要好好拷问你一下,当年你居然抛开老子在那破村子里面养伤,自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等老子收得消息,跑回苏州府看热闹的时候,我的乖乖,那一通好杀啊,虎老大、老杨他们被灭门。苍风堡来了十二个天罡星,结果挂了一半,锦绣府在苏州的人马就整个被铲平了,其他各大门派的人死伤了不知道多少……倒是你小子,你怎么跑掉的?”

厉风诡秘的笑着,他伸出手来,朝着一个鼻梁被砸扁还在流鼻血的大汉伸出手去:“喂,兄弟,不好意思,我的包裹里面有三百两黄金,估计砸得你沉了一点?不过,包裹还是小爷我自己拿着好了。”从那满脸哭丧模样的大汉手上接过了包裹,厉风和阿竹手挽手的进了大院,留下外面那群满脸凶煞之气的大汉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反应。

进了第二进院子,在大厅里面摆好了茶水,厉风盘膝坐在了太师椅上,脑袋左右晃荡着说到:“噎,我们金龙帮现在发迹了啊,看看,那一对青铜鼎,起码也要十几万两银子吧?你们还真舍得花钱,为了摆谱,连这种东西都化大价钱买?”

阿竹一屁股坐在了厉风身边,摇头笑道:“我们会花钱买这些东西?别看这里古董多,大部分都是我们抓的那些盗墓的家伙,从他们身上敲出来的油水。嘿嘿,我们金龙帮现在是有钱不假,可是也没有钱到玩古董的份上啊。”

厉风点头说到:“嗯,想想也是,你们这群家伙大字不识一个,有了银子不是狂嫖就是滥赌,嘿嘿,这种高雅的东西,也就小爷我还能品味一二,你们?差得远了。”

阿竹气极,一掌打在了厉风的肩膀上,骂咧到:“靠,你小子还敢吹牛?你难道就大字识了两三个不成?和你一起鬼混大的,你是什么德行,老子还不知道?别看你现在穿得人模人样的,老子就不信你还真的识字了……诶,你的功夫不错啊,老子用了两成力的一掌,你小子居然眉毛都不眨一下?不要硬撑啊,我的铁砂掌可是苦练了五年的。”

第三十一章 金龙帮(下)

厉风暴笑起来,他把盘起的双腿放开,一荡一荡的说到:“铁砂掌?这种功夫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哼,今天晚上你好好的巴结一下小爷我,小爷我教你几手绝活,只要你炼好了,那古苍月算什么?……嘿,不要这么看着我,小爷我会不好意思的。实话告诉你,小爷我那天是碰到了世外高人搭救,被带上山苦学六年,啧啧,现在小爷我是文武全才啊。”

阿竹皱起了眉头,他站到了厉风的面前,很小心的问到:“阿风,你小子脑袋没坏吧?编神话也不是这么编的,你小子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当初我们说要自己打下基础,然后去寻访明师学武,每天早上站马步,你一盏茶时间都站不下来,你还好意思说,你现在文武全才?你要是文武全才的话,老子就把自己脑袋吃下去。”

厉风高深莫测的笑了几声,很是习惯性的抓起身边茶几上的一个小巧的唐三彩磁碟放进了自己的包裹,这才说到:“嘿,老子的事情以后再说,阿竹,倒是你给我说说看现在金龙帮的事情吧。还有,帮主还是牛老大?唉,我准备重新入帮呢。那教我武功的老家伙死绝气了,小爷我没有地方去了,结果第一个就想到了找你们,小爷我足够义气了吧?”

说到这里,厉风脸上一阵的黯然,一股极度忧伤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阿竹身体一楞,咽下了满肚子的疑问,点头说到:“也好,嘿,你小子知道不知道,六年前那个晚上,可是热闹得狠啊。很多事情,我也是事后听说的,嘿,没想到那么多的大人物就栽倒了,我们金龙帮还有城西的金虎帮,就这么有了发展的机会。”

阿竹在厉风身边坐好,一脸正经的说到:“阿龙死了。”

厉风点头:“我知道,他不死才怪了。他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肯定会死的。小爷我不是那时候见机快,又碰到高人相救,肯定比他还死得早一些。”

阿竹冷笑:“你小子的运气一向很好,不过阿龙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那叫做阎王剑的家伙认出了阿龙,阿龙又交不出货,所以只有死了。为了一颗剑丸还有三颗莫名其妙的丹药,整个苏州府都乱套了。剑丸被牛老大带人在城外的草丛内找到了,送给了古头儿,所以结下了一笔交情。那三颗丹药,则是死活没人能够找到,各个门派的高手,以及那些跑单帮的独行侠就为了那剑丸和丹药在苏州府内拼杀了一天一夜,嘿嘿,虎老大和老杨他们的目标太大,那些强龙全部找上了他们,他们整个帮派都被连根铲除了。”

“等到最后,古头儿他们苍风堡也是损失惨重,结果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花招,布政司下令,调卫所精锐五千人围城,一通强弓硬弩,杀了两百多武林高手,这事情才平息了下来……整个苏州府的帮派几乎都被干掉了,就我们金龙帮因为古头儿的关系被保了下来。想来也是运气啊,虎老大的几个手下在林子里面被杀掉了,牛老大带着几个兄弟过去的时候,就这么巧,一个兄弟一脚踏上了那个剑丸,结果就给我们金龙帮带来了好运气啊。”

厉风苦笑摇头:“命啊,命啊……唉,真是的,那三颗丹药被小爷我扔进水井里面了……”

阿竹连连摇头:“不要再说那些东西,阿风,不要再提。为了那三颗丹药,锦绣府的高手死伤了一百五十多号人,他们的小府宗亲自带人来苏州府兴风作浪的半个月才走。嘿,你最好忘记这些事情,反正大家都忘记了,你干吗还要提起?”

厉风很是识时务的点头,奸笑着喝了一口茶,说到:“嗯,小爷还没活得不耐烦,自然不会再提。阿竹,你是说,就是因为牛老大带人找到了那剑丸,所以金龙帮才发展起来。那金虎帮呢?刚才你不是说……”

阿竹瘪瘪嘴,摇头叹息到:“人家也是命好,一个争夺剑丸的白帝门的高手被他们救了,事后就支持他们在苏州府开场子立竿子,和我们金龙帮对着干。幸好我们身后还有古头儿那边的势力撑着,每年我们都孝敬不少银子上去,否则,早就被他们金虎帮给赶出苏州府了。再说了,古头儿他们也不会放任白帝门的势力在苏州府座大,偶尔也会下黑手阴他们一记,所以我们现在是相安无事,整个苏州地面上,就我们龙虎两个帮派最大了。”

说着说着,阿竹很是沾沾自喜的说到:“我们金龙帮现在全帮上下有五六百号兄弟,都是一拳头能打死一头牛的好汉。牛老大又会算计,开辟了很多财源,所以我们的势力是越来越大,刚开始还不过是跟着古头儿手下混口饭吃,现在牛老大已经可以和古头儿平起平坐了。”

厉风皱眉:“开什么玩笑,古苍月那家伙的脾气,我还不知道么?他会让牛老大和他称兄道弟的?”

阿竹大笑:“此一时,彼一时也……嘿嘿。”他为自己能够掉一句书包而得意了一阵,这才解释到:“他古头儿也是倒霉,护送剑丸北上的时候,被一个叫做什么什么魔的老家伙劈了一掌,结果功力被打散了一半,如果不是因为他功劳太大,这苏州府的总捕头也轮不到他做了。我们现在势力强,他要依靠我们赚钱啊,所以自然要对我们客气一些了。”

厉风缓缓点头,心里已经大致了明了了当年的事情。看起来,自己现在回来,也应该不会有人还记得自己了。虎老大他们已经被干掉了,古头儿又怎么会在意一个新加入金龙帮的小混混?他更是不可能知道,当初就是自己这个小混混把剑丸、丹药给弄走,结果招惹了一番风波吧?

不过,难道自己就这么真的加入金龙帮,然后在苏州府厮混一辈子么?厉风眼前,蓦然出现了那两只大雕,他刚刚去青云坪的时候,看到的那两只张狂到了极点的,似乎扇扇翅膀就能动摇天地的大雕……厉风咬紧了牙关,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先在金龙帮混一段时间吧,通过古头儿的关系,能够搭上他的上面人的线就好。哼,苍风堡号称天下第一,势力自然极大,也许可以通过他们,找到一些我需要的东西和线索呢。”

厉风心里有了决断,阿竹却大声的叫嚷起来:“阿风,阿风,你怎么发呆了?我问你好几声了,你这六年在干什么呢?嗯?怎么一点声音都不吭一下?……嘿嘿,不会你练武练得脑袋坏掉了吧?当年你可是古灵精怪,最是聪明不过得。”阿竹恶意得笑着,他还是不相信厉风真正得学了多么高深的武功。

厉风回过神来,嘴巴一张,一连串的假话就冒了出去。无非就是那种老套路的逃命,丢了赃物,但是眼看得要被人砍死的时候大难不死,碰到了高人相救的故事。他现在养气的功夫可是天下一流,一串的谎言,他脸上硬是红都没有红一下,理直气壮的谎言甚至连厉风自己都相信,自己就是碰到这样的事情了。

阿竹听得津津有味,紧张的问到:“那后来呢?你怎么下山来了?难道你功力大成了么?”

厉风一摊手,满脸无奈的说到:“那老怪物死了。他吹牛说什么自己可以长生不老,谁知道阎王找上门了,他吹得再厉害,还是死了。老子没办法,在山下做了几起案子,捞了一点路费,就这么回苏州府了啊……我还记得你们这群王八蛋在苏州做混混,哼哼,想着自己已经是武林高手了,所以过来提携提携你们。”

阿竹不屑得哼了一声:“你吹吧,我看你身手也不怎么的。练武之人,讲究的是神气充足,步伐稳健。我看你小子走路虚虚飘飘,眼睛里面没有一点神采,估计你六年时间,又是偷懒耍滑过来的。唉,你的脾气,老哥我还不知道么?算了,算了,不要解释了,没学成高深武功也不算什么丢脸的事情。老子的武功说实话也就是江湖二流水平,还不是在苏州府吃香的,喝辣的?”

阿竹站起来,拎过厉风的包裹,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唐三彩的碟子,两个人偶,三匹小马,随后才把包裹丢给了厉风,骂道:“这里是老子堂口的大厅,你小子六亲不认啊,当着我的面拿东西?得,我去我隔壁叫人收拾一个房间,你先把包裹放下,我去春颐楼给你接风……嘿嘿。”阿竹诡异的笑了一声:“你小子不会,还是雏儿吧?”

厉风暴跳起来,大声叫骂到:“你个王八蛋,老子怎么可能还是雏儿?哼,不要看不起人,你看看我包裹里面的金子,有了金子,还什么不能弄到?老子三年前就经常出入青楼,功力比你深多了。”

阿竹呆了一下:“三年前就?你不是在深山练武,从来没有下山么?妈的,又吹牛……”他跳起来就是一拳头砸向了厉风的脑袋,厉风大笑几声,抱着脑袋拎着包裹就跑,迎面撞翻了两个大汉,嘻嘻哈哈的引着阿竹在院子里面乱跑起来。两人疯狂的、肆意的笑着,闹着,彷佛又回到了六年前甚至更久以前一般。

金龙帮的一票壮汉偷偷的看着阿竹和厉风在院子里面打闹,不由得盘算起来:“娘的,这小子看起来和堂主的关系很是不错啊,看起来也是要留在金龙帮的,那以后可是要好好的拍他的马屁才行。”

入夜时分,厉风、阿竹带着十几条壮汉,一路嚣张,招摇无比的朝着春颐楼行了过去。到了现在,厉风才终于想起来要问问牛老大他们如何了。结果阿竹脑袋一摆,说到:“老大带人去押一批极品茶叶到北方去了,大概还要两个月才能回来。其他还有三个堂主,都在其他的城镇里面坐镇,苏州府城内,现在就你老哥我最大,所以,你现在就是金龙帮在苏州府内第二大的,走路都可以横着走啊。”

厉风脑袋一歪,想了想说到:“也好,小爷我当年可不是很买牛老大的帐,突然见面也难免尴尬。我先在帮里混两个月,熟悉一下人脉了,到时候也好说话一些……阿竹,你手下那批小家伙,还是让给我带吧。他妈的,那都是什么水平?看看,你看,那家伙,那小家伙,诶,就是那边的那个……明显人家腰带左边带着的是金子银子,右边却是可能是银票金票,他偏偏去刮左边的口袋,岂不是白痴么?”

阿竹瞥了一眼,低声骂道:“一群废物,嗯,还有什么说的?就让你带……别说和你比了,那些废物,连老子的水准都赶不上,哼。”

一行人行走在大街上,往来行人莫不纷纷让路,阿竹则是更加的得意起来,肩膀都恨不得抖到天上去。他笑嘻嘻的撞了厉风一下,说到:“看到没有?当初我们小时候,不就是做这样的美梦么?老子那时候就和你说,每天只要能够睡到日上三竿,身边躺着两个美娘们,口袋里面有花不完的钱,那就足够了……现在老子也算是美梦成真,哈哈。”

厉风心里一动,已经决定了,他绝对不会让阿竹卷入自己的事情里面。因为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到底会怎么样,何必让自己的这位一起长大的兄长跟着自己冒险呢?阿竹的追求就是这样,他现在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标,自己何必干扰他平静的生活呢?只要有机会,自己就离开吧,金龙帮,只是一个暂时停脚的地方啊。

厉风微笑着,搂住了阿竹的肩膀说到:“是啊,你老大那时候总是说,只要能够睡个安稳觉,能够找几个美女,再存上一笔金子、银子,那就很满足了。小爷我那时候还在想,要去找一个绝世高手做师傅,要想打遍天下无敌手。嘿嘿,绝世高手,这年头哪里有什么绝世高手?”厉风想起了清泉真人他们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就惨死在了那右圣的手下,不由得一阵的唏嘘。

阿竹不懂厉风心里所想,他嘟了一下嘴,发出‘啧’的一声,认真的问厉风:“阿风,我们是兄弟,我知道你很能干,脑袋里面又是鬼门路一堆。就看你包裹里面的那些金子、金票,你说不过是顺手做了两笔买卖,就比我手下那些家伙一个月的收入还要多了。你留下来帮我,怎么样?牛老大正在准备做官,想求得一个功名呢,所以现在和古头儿走得很近。老子可是想要当帮主的,可是其他还有三个堂主,不见得能够落到我的头上啊。”

厉风很干脆的说到:“没问题,我们兄弟两联手,好好的做几单生意,保证让那三个堂主没得话说。”厉风心里有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自己也算是神仙的预备役了,结果现在在人世间鬼混,还在计划着偷蒙拐骗的事情,老天如果有眼,肯定都在叫嚣:“这个家伙,绝对不能让他飞升做神仙。”了吧?

春颐楼前,车龙水马,人流如织。一个个大腹便便的富商,一个个明明是大秋天还死力的摇着折扇的公子哥儿,一个个拎着刀剑,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是武林好汉的壮汉,连同那些花枝招展,娇声细语,不断的挥动着手上粉红色手绢的大姑娘小姑娘,构成了衣服极度热闹,极其充满了活力和腐败的味道的画卷。

阿竹摩擦了一下手掌,笑着说到:“娘的,老大这一去北方,我都已经快半个月没有来了。今天晚上可要好好的痛快一下……阿风,你小子真的不是第一次来么?不要害羞啊……嘿嘿,要不要我找几个经验丰富的姑娘带带你?”

厉风一肘子撞在了阿竹的腋下,低声骂咧到:“妈的,你再敢说一句,老子明天就整个金龙帮宣扬你的臭事去。”

阿竹扁了一下嘴,很识趣的闭上了嘴巴。自己的臭事可是太多了,多得实在是数不清了,偏偏厉风可是一件件,一桩桩的都清楚,万万不能让厉风把那些事情数落出来,否则的话,自己这个堂主还有什么脸面当下去?

阿竹谄笑了几声,拉着厉风的手,推开了几个行动缓慢的公子哥儿,大步的走进了春颐楼的大门。

厉风心脏蹦蹦蹦蹦的狂跳着,他也好奇啊,他心里不断的叫嚣着:“这天和地,老子不知道嫖了多少次了。这真正的采阴补阳的勾当,小爷我还没有试过啊……完蛋了,完蛋了,今天晚上要不要试试?想来就和吸天地元气的方法差不多?就是吸元气的部位不同罢了,嘿嘿。要不要试试?要不要试试?”一时间,厉风整个脑袋里面翻腾的彷佛浆糊一样,整个的就乱了套了。什么青云坪,什么一元宗,甚至他最放不下的赵月儿,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几团热烘烘、软绵绵、香喷喷的身体扑了过来,娇声细语充斥着整个耳朵,厉风浑身一哆嗦,很不争气的喷出了两道鼻血

第三十二章 有女如狮(上)

阿竹一声惊叫:“阿风,你怎么脸上见红了?”他叫是叫得很担心的样子,可是脸上可就是一脸的阴险,一肚子鬼胎全部露了出来。他幸灾乐祸的笑着,看着厉风鼻子下面的那两条血迹,很是恶意的笑着。他摇摇头,从身边的一个姑娘身上掏出一条手绢递给厉风,摇头叹息到:“阿风,我还不知道你么?你小子还敢在老子面前冒充大人?嘿嘿。”

厉风没好气的接过手绢,擦了一下鼻血,随后自己运功封住了鼻腔附近的几条小血脉,这才瓮声瓮气的抱怨到:“什么?小爷我前几天吃了几条野山参,火气太足了,所以被她们靠一下就变成这样了。还当小爷是没有见过市面的初哥么?尤其我练武之人,血气本来就充足充沛,流点鼻血算什么?”

阿竹嘿嘿一笑,正要反驳他几句,春颐楼的大楼里面突然一通混乱,七八条黑衣汉子惨呼连连的被人打了出来,而追着他们暴打的,却不过是一个身材瘦小的少年人而已。那少年拳头如同雨点一般的落下,直打得那些黑衣汉子蹲在地上动弹不得,拳头敲打在肉体上的‘噗噗’声,让人头皮发麻。

阿竹兴冲冲的冲了上去,鼓掌喝道:“好,金虎帮的几位大爷,今天怎么这么有兴头?被一个小孩子给打了。”他身后的那十几二十条金龙帮的壮汉立刻发出了讥嘲的哄笑声,给阿竹的话做了最好的诠释。

厉风匆匆的擦干了脸上的鼻血,推开了身前几个浑身红红绿绿的姑娘,挤到了阿竹的身边,朝着那群挨打的黑衣人看去。厉风看得那正在大人的年轻人,身上流动的真气是一股阴柔无比的气息,不由得大笑起来:“哈,一群大老爷们,被一个小姑娘打成这个样子,也不害羞么?哈哈哈,小姑娘,这里是妓院青楼,你跑来这里大打人,是干什么?”

那年轻人楞了一下,用尖锐的声音叫嚷起来:“胡说八道,少爷我怎么是女的?”她有点惊愕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却再也不好意思继续下拳头了。那些金虎帮的汉子极度仇视的看了阿竹一眼,一个个互相搀扶着的朝着春颐楼的门口快步行去。

阿竹眼里闪过了一丝凶狠的光芒,对着身后的几个壮汉打了一个手势,立刻就有两条壮汉匆匆的分开围观的人群,跑了出去。厉风知道,那几个金虎帮的家伙,估计脑袋上面要挨板砖了。混混行事就是这样,说不定什么时候仇人碰面,就会挨上一两下狠的。

而那小姑娘则是已经冲近了厉风,在那里气势嚣张至极的喝骂起来:“你这家伙看起来就獐头鼠目,一看就不是好人。身材这么瘦,肯定是酒色过度全部都虚耗了。哼,少爷我明明是男人,你还非要说我是女人,你眼睛也有毛病。”那小丫头一板一眼的数落着厉风,把厉风简直说成了一个天上少有,地上绝无的恶棍、混蛋。

阿竹看了一眼厉风,低声说到:“阿风,不知道你居然还这么坏啊。老子干的坏事不少了,似乎还比不过你啊。”

厉风则是好整以暇的看着那发彪的小丫头,冷笑着说到:“你是男人?那好,把上衣脱下来让小爷我看看,看看你是不是个男人……喂,各位兄弟,既然来到了青楼,一个大老爷们还有不敢脱衣的么?嘿嘿,你要是嫌大庭广众下不好意思,我找几位姑娘陪你去房间内好好的检查一下,怎么样?啊?哪位姑娘愿意帮手的,我给十两银子。”厉风的手举了起来,一张大额的飞钱银票在手上晃荡着。

周围围观的嫖客以及闲人们大声叫好,唯恐天下不乱。十几个春颐楼的姑娘冲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叫嚷着:“哈,我们来,我们来,这么俊秀的小公子,我们巴不得伺候他呢……小少爷,你不要跑啊,去我们房间,我们给你好好检查一下,证明你是不是男人,嘿嘿,姐姐我房间里面的床又大又舒服,你不要跑啊。”

看得厉风出了这一手绝招,那小丫头脸色胀得通红一片,低声喝骂了一句:“卑鄙无耻。”转身就冲进了春颐楼去。

厉风耸耸肩膀,轻松的说到:“卑鄙无耻?小爷我本来就是这样啊,还用你说么?阿竹,苏州府的风俗习惯变了啊,大老爷们来的地方,居然会有女人出没,是不是这年头讲究虚凰假凤的事情?也不对,小爷我只知道龙阳之好,没听说女人还喜欢这一口的?”说着,他随手把手中的那张飞钱递给了那些姑娘。反正不是他的钱,他花起来绝对不心疼的。

阿竹则是脸色有点不正常的看着春颐楼主楼的大堂门口,低声说到:“这次可能捅了马蜂窝了。那个被推出来的,是金虎帮的三帮主,你也认识的,号称打架不要命的笱董西。他跟着白帝门的人学了几个月的功夫,倒是很有一套,老子和他也不过打个平手,可是怎么就这么轻松的被那小子给推出来了?”

一个身穿白色秀士长袍,领子后面斜插着一柄折扇的青年人,高傲无比的一手拎着笱董西的衣领,带着方才那个逃进去的小丫头走了出来。这青年人一张清秀的鹅蛋脸,手指细长细腻,身材匀称,面目秀美,厉风低哼:“娘的,又是一个西贝货。莫非是笱董西的老婆,跑到春颐楼来抓奸情的,也不对啊?”

那青年人,不,那青年女子耳力极佳,隔着五六丈的距离都听到了厉风的哼哼声,不由得脸色变得极度难看。她手一挥,那笱董西粗壮的身体顿时被扔出了两丈开外,笱董西大嘴一张,就在那里破口大骂起来:“他妈的臭小子,等老子的人马来了,非把你……”那个小丫头冲了上去,脚尖用力的在他胸口踏了一下,笱董西浑身一僵,瘫倒在了地上。

那青年女子把领子里面插着的折扇拔了出来,在手上‘哗’的一声打开,粗声粗气的喝道:“刚才是哪里家伙满嘴巴喷垃圾的,给少爷我站出来。自己抽自己二十个耳光,少爷我就饶了他……不然,等少爷我自己动手了,你可就没得好生活吃的了。”

厉风嘿嘿冷笑了几声,反而向着后面倒退了几步,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他晃动着自己的肩膀,歪着脑袋,斜着眼睛看向了那女子,一脸的不放在心上,一脸的不尊重,一脸的轻浮。厉风轻轻的吹了一声口哨,摇头说道:“小丫头,这里是青楼,不是你们这些女人该来光顾的地方……嗯,你要是说给小姐我站出来,小爷我肯定就出来了。不过你自称少爷,那可就有点,嘿嘿,嘿嘿。”

阿竹他身后的大汉们为了给厉风凑趣,很是不识时务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很是恶意的在那女子的身体上下扫视着。那女子只感觉自己身体彷佛被无数的鼻涕虫爬过一样,浑身一阵的不自在。她厉呼一声,从台阶上扑下来,折扇朝着厉风就打。看她扑击而来的气势,简直就有如一头猛虎,一头怒狮对着一头小羊羔一般。

阿竹低呼一声:“不好。”他那苦练了几年的铁砂掌已经带起一声‘呼’的声音迎了上去。几条大汉则是很是领会上意,突的跑上来把厉风护在了身后,握紧了饭碗大小的拳头,对着那女子虎视眈眈。

‘碰’的一声轻响,阿竹的铁砂掌和那女子的折扇碰了一个正着,他能够击断一根碗口粗木梁的掌力,却动摇不了那纸糊的轻巧折扇。阿竹反而是感觉到一股巨大的风浪压了下来,自己粗壮的身体好像灯笼一样,‘骨碌骨碌’的被弹出了老远,狼狈的趴在了地上。那些金龙帮大汉一声怒吼,同时冲了上去,彷佛一堵墙一般压向了那女子,拳头、腿雨点一样的打了下去。

那女子嘴里一声清啸,左手诡异的扭曲了一下,对着那十几条大汉就是一掌。‘轰’的一声闷响,十几条百多斤的汉子怎么冲过去的,就怎么被震了回来,并且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鬼叫连连起来。女子得意的笑了一声,正要说几句场面话,厉风已经是默不作声的绕到了她的身侧,嘴里大喝了一声:“打。”‘小天星掌’用了极其微弱的一点真力,对着那女子的腋下拍了过去。

‘呜’的一声响,那女子就感觉到一股恶风扑来,她心里一惊,慌乱的举掌就打。‘碰’的一声,厉风掌心一吐,一股巨力震得那女子翻身朝着后面腾空而退。旁边的小丫头尖叫起来:“臭小子,你敢伤我们小姐,你不要命了。”嘴里叫嚷着,她已经飞一样的扑了过来,兰花指带起了‘嗤嗤’声响,朝着厉风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厉风冷笑,身体一折一扭,飘过了那女子还在空中的身体,手麻利的在那女子身上出没了几次,摸出了大把的银票和一块香气扑鼻的手绢。厉风把银票放进了自己怀里,那张手绢则是被他高举在空中,得意洋洋的笑道:“哈,各位,看看,看看,这小子还说自己是个爷们,爷们身上会带这种东西么?哈,好香好香的手绢啊。”

那女子脸色已经是变得铁青,而那小丫头更是如同疯子一样的扑向了厉风,举手投足之间,劲气四溢,很显然,这小丫头的功力已是不低的了。厉风踏着‘天罡步’,在场子里面轻松的绕着圈子,就是不和那小丫头正面交手,他的手则是这里摸一把,那里掏一下,就在那小丫头的身体敏感部位出入,嘴里大惊小怪的叫嚷着:“唉,小兄弟,我们都是男人,摸一下有什么了不得的?这么小气干什么?哈哈,哈哈,哈哈。”

厉风心里的一股阴霾之气一扫而空,自从下得青云坪以来,他第一次这么开心的大笑起来。他自己寻思:“感情我是一个天生的坏胚子,死活没办法做好人啊,这样也罢,那就开心的做一个坏人吧。”想到这里,厉风恶毒的一手抚上了那小丫头的胸口,狠狠的拧了一把,随后身体轻盈的飘了开去。

小丫头楞了一下,突然的抱着自己的胸口,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她的主子,那位青年女子面色铁青,一对美目里面凶煞之气大盛,如果不是自知自己不是厉风的对手,她早就扑上去杀人了。

厉风嘴里轻佻的说到:“诶,这位少爷,你这么看着我,是不是想要杀我啊?是不是想要打我啊?来啊,来打我啊,怎么不打?哈哈哈,来杀我啊,怎么,你小子没种?不敢来?那你还叫做爷们干什么?”厉风隐隐的又有了入魔的趋势,他脑袋里面突然的冒出了灵光子被那右圣一拳击成粉碎的惨状,又突然的想起了自己傻傻的躲藏在树林内不敢出头的屈辱感觉。

他并不是一个好人,他心里感到屈辱了,他就必须要发泄,哪怕他是把自己的那种心理上的满足感建立在其他人的痛苦上,他也绝对不会在乎。因为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从来不是。如果他觉得心里不痛快了,觉得痛苦了,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对让另外一个人痛苦,从而让自己开心起来。

‘玄石’缓缓的释放出一丝丝的冷气,让厉风的情绪稍微的平息了一些。厉风吞了一口吐沫,随后一口口水吐在了地上,不屑的骂咧到:“看你这个模样。感觉自己很了不起?感觉自己出身高贵?所以敢女伴男装来青楼看热闹?你感觉你在俯视这些来嫖妓的男人?哈,你真了不起……妈的,你还有一身不弱的武功,所以你敢追着一帮男人痛打,你他妈的真有格调啊。身份高贵是不是?你很了不起是不是?我现在就欺辱了你,就欺负了你的丫鬟,你能把小爷我怎么样?”

厉风站在那里,一脸浮华气息的叫嚷着:“小爷我天生就是一个痞子,自幼在街面上混一口饭吃。你出身大家豪门吧?你能把小爷我怎么样?小爷我赤脚的不怕你穿鞋的,有胆量你上来打我啊?”

那女子的眼珠子都快气红了,尤其旁边围观的无数嫖客大声的鼓噪起来,更是让她心乱如麻,一时间没了主见。

春颐楼院子的大门突然化为无数碎片,高高的飞扬了起来。一个冷漠的声音传了过来:“刚才谁动了我们金虎帮的人,给大爷我站出来,不把你摆成九九八十一个姿势,大爷我就不算是白帝门的右护法。”一大批黑衣人冲了进来,带头的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几岁,一双巴掌有如蒲扇一般巨大,手指上有红光闪动的中年人。

嫖客们大呼小叫起来,顿时如同退潮的水浪一样消失无踪。厉风轻巧的跑到了阿竹的身边站定,笑着指点着那个女子笑道:“喂,金虎帮的大爷们,是这个娘们打的你们金虎帮的好汉。哈,刚才小爷我帮你们出手狠狠的教训了一下这个娘们,你们也不用感谢我……我们金龙帮、金虎帮在苏州府也是邻里的关系,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哈哈,不用谢我们了。”

阿竹也是傻愣愣的说到:“没错,我们两帮的关系平日里也算不错了,所以一点点小事不用挂在心上。不过这妞儿手上倒是很有几分功夫,小心被她咬上几口可就不合算了。笱帮主不是还趴在那里么?本来笱帮主都没事了,那个蹲在地上哭的小丫头好凶悍啊,一脚就把他踢得没气了,啧啧……这位是白帝门的高手吧?晚辈厉竹有礼了。”说完,他深深的鞠躬了下去。阿竹的姓氏,和厉风是同样的来历,两人在庙里抽签抽的。

那位自称白帝门右护法的中年人呆呆的看了一阵那个青年女子以及蹲在地上哭的小丫头,突然大声的咆哮起来:“二小姐,你怎么从门里跑出来了?掌门飞鸽传书要各地的兄弟好好的探访你的下落,你怎么跑到苏州来了?还和金虎帮的人冲突起来?金虎帮可是我们在苏州府的盟友啊,你怎么……”

厉风、阿竹呆了一下,厉风怪叫一声,拉着阿竹就朝后门跑去。那些金龙帮的壮汉一个个也滑得流油,看得自己的堂主还有堂主的兄弟都跑路了,直接就是迈开步子朝着后门的方向冲去,速度比起厉风他们也慢不了多少。

那二小姐一声厉喝:“那个瘦瘦小小的混蛋,他敢戏弄本小姐和小澜,给我抓住他狠狠的打。你们都傻了么?给我抓住那个瘦瘦的高个子小子,我要扒了他的皮。”

第三十三章 有女如狮(下)

金虎帮的百多条壮汉突然的反应过来,发出连绵的怒骂之声,朝着厉风他们追杀了过去。不过,很多金虎帮的人脑袋里面还是一脑袋的雾水:“这臭娘们不是把三帮主给打了么?怎么我们现在要听他的吩咐?那金龙帮的人,虽然平日里和他们有不少过节,但是起码他们今天是出手帮了我们啊……古怪,古怪……啊呀明白了,那小娘们是白帝门的二小姐,岂不是就是我们的后台靠山?难怪。”

厉风他们在前方疯狂逃窜,后面跟着百多个大声喝骂,不断的挥动着拳头的金虎帮壮汉。正好是夜市最热闹的关头,这百多号人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的,立刻就让整条大街都乱了起来。厉风这小子的手脚飞快,尤其是下手狠毒,一旦看到路边有卖那些烧卤、油炸食物的,立刻就丢过去一锭金子或者银子,随后抓起人家的锅子就往后面扔。

‘嗤啦啦’的声音大响,厉风扔了七八口大卤锅、油锅、汤锅出去后,已经有三十几个金虎帮的大汉惨叫着倒在了地上。无数的水泡从他们的脸上、手上冒了出来,空气里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肉香味。看得厉风如许的歹毒,那些金虎帮大汉追杀的步伐不由得放慢了一些,谁都不是傻子啊,谁还肯冲在最前面?

厉风大笑,看得那些金虎帮的人步子放慢了,自己立刻就冲进了一家杂货铺,抢了十几斤的辣椒粉、胡椒粉出来,快步的朝着那些金虎帮大汉冲了几步,那些火辣辣的粉末随着他的内劲被扬了出去。咳嗽、喷嚏声大作,又有四十几个金虎帮汉子怪叫着停了下来,他们眼睛里面一片火辣辣的感觉,鼻子里面更是热腾得厉害,哪里还能继续追杀下去?

阿竹也来了兴趣,他在路边操起了一根木棍,跟在厉风身后就往后面冲,趁着那些金虎帮的属下们手忙脚乱的揉眼睛,哭爹喊娘的时候,木棍恶狠狠的敲击在了那些人的脑袋上,他练了几年的铁砂掌,手掌上也的确是有了一点功力,一棍子下去,保证那些体壮如牛的汉子立刻就昏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一路追,一路逃,也不知道撞塌了多少夜市摊子,一群人终于跑到了金龙帮的大院门前。厉风和阿竹好整以暇的站定了,看着身后那十几个傻乎乎的一直追过来的金虎帮属下。那些壮汉看得厉风他们突然停了下来,心里正是一喜,却突然又发出一声怪叫,转身就跑。四周喝骂声大作,上百条金龙帮的汉子抡着木棍从四周的小巷里面冲了出来,围住这些汉子就是一通毒打,把他们打得彷佛破烂的布娃娃以后,这才拖着他们的大腿扔进了路边的臭水沟。

阿竹点点头,对于自己手下人的反应速度很是满意,他看了看厉风,突然说到:“没想到你小子还真的有一身好功夫,那女人的力气这么大,居然被人一掌给打飞了。阿风,你小子没有吹牛啊。”

厉风微笑,点头问到:“你学不学?但是我警告你,不能泄漏你是跟我学的武功,而且,不能在人前显露出来。否则的话,我保证你会有大麻烦,很大的麻烦……因为我学的秘籍,是偷来的。”

阿竹呆了一下,不能理解厉风学了六年的武功,居然秘籍还是偷来的这个说法。不过,他深知机会就在眼前,他点点头,一咬牙,喝道:“学,为什么不学?不过,我可要告诉你小子,不许留一手,什么武功都要给老子全部吐出来。”阿竹的手已经摸上了厉风的脖子,低声说到:“你小子,从小就喜欢留一手。啊?你失踪后,老子养好伤,去你藏钱的那个地窖去摸了一手,居然有两百多两银子,你小子就从来没和我说过,成天在我面前哭穷的,不就是你么?”

厉风尴尬的笑了起来:“这个么,所谓未雨绸缪,小爷我总要为我们的未来打算的。所以存一点私房钱,那是肯定要的。”突然的,厉风跳了起来,死死的抓着阿竹的衣领问到:“你个王八蛋,你怎么知道小爷我藏银子的那个地窖在哪里?啊?里面的银子,你也拿走了不是?给小爷我吐出来,算你十倍的利息,一年就是两千三百四十五两银子,六年是多少?连同本金两百三十四两五钱银子,你给我吐出来。”

阿竹转身就跑,大声叫骂着:“没门,你这个臭小子,瞒着我存私房钱就算了,还要利息?你现在的身家可是丰富得很啊,怎么还要利息?我呸,你想都不要想。”

在一群金龙帮下属惊诧的眼神中,厉风追着阿竹进了阿竹的房间。两人尖叫打闹一阵后,厉风突然骂道:“好没来由,那臭女人还是什么白帝门的二小姐?她没事跑去青楼干什么?真的当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微服私访不成?败坏了老子的兴头。”说完,厉风一屁股坐在了阿竹的床上,仰天倒了下去,翘着二郎腿哼起了歌谣。

阿竹招呼了一个使女过来,吩咐她去准备一些夜宵、酒水之类的东西后,他的面色有点严肃的坐在了厉风身边,说到:“这次可是有点麻烦。你得罪了白帝门的二小姐,白帝门在武林之中可是鼎鼎有名的大门户,门里高手众多。尤其他本来就是那金虎帮的后台,估计这次他们是铁定要兴风作浪一把,给我们一个难看,说不定就要趁机铲除我们金龙帮,这次可麻烦大了。”

厉风毫不担心的哼着歌曲,说到:“你们后台不是古头儿么?到时候去衙门里面备案一次,就说有匪徒要洗劫金龙帮,那不就结了?你们肯定控制得有那些店铺老板吧?叫他们去衙门出首,诬告一把那些白帝门的高手,让衙门的人去和他们纠缠,我就不信白帝门的人敢兴兵做反不是?哼……我就没听说过,有武林人士敢在衙门里面落案的,当他们真的天下无敌,刀枪不入么?”

阿竹笑起来:“不过,用这种手段,恐怕就是太龌龊了一些,传出去我们金龙帮的名声可不太好。”

厉风冷笑:“那又有什么?名声不好?名声有什么重要的?实际的利益才是重要的……只要没有人知道,你管他这么多?就算传出去又有什么?只要到时候苏州府只有金龙帮一个帮派了,还怕人家传谣言么?谁敢?”厉风想到了被魏子群杀死的那个师妹,难道华山派内部就没有一点点的风言风语么?可是他魏子群大爷现在还不是好好的掌门当着的?又看到他有什么牙疼发烧了不成?

厉风突悟:“这年头,只要你有权有势有实力了,你就可以把黑变成白的,把白说成黑的。那些有权的人,嘴巴皮子上下一磕碰,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就说那古苍月,现在功力只有以前的一半了,但是就凭借他苏州府总捕头的名头,逼走白帝门的高手,岂不是很简单的事情?谁还管是不是诬告呢?”

厉风不断的冷笑,为自己的这个发现而庆幸不已。他感慨:“终于想通这最重要的东西了,哈,小爷我是很聪明的么?”

阿竹咬着牙齿盘算了一阵,突然的跳起来大步的走出门去,大声的呼喝着:“来人啊,今天晚上兄弟们好好的戒备了,不要让金虎帮的人来捣乱。明天早上,给我请绸缎铺的金老板过来,哼……问这么多干什么?堂主的话,还要解释么?快去,少偷懒……不许喝酒,不许聚赌,要是误了本堂主的事,小心你们的屁股开花。”

威风凛凛的吩咐了一通,阿竹重新进房,关上了房门,笑着说到:“这也是一个主意,不过,就恐怕那些白帝门的人给我们玩阴的,背后暗算我们几个兄弟,那就麻烦了。”

厉风懒洋洋的说到:“怕甚么?他们来多少人,小爷我接着就是。白帝门,哼,三峡白帝城里就他们最大,不,整个四川一带,除了……就他们最大了吧?不过这里可是苏州,不是他们的地盘,小爷我会在乎他们么?”厉风寻思着:“那峨嵋剑派,应该和白帝门没有勾结吧?一个是修道的仙人门第,一个是世俗界争权夺利的门派,应该没有什么勾结的。”

不等阿竹说话,厉风直起身来,兴致勃勃的说到:“你不是说,牛老大要牟取一个武官的功名,你想做帮主么?这次就正好是机会。你看着吧,小爷我帮你干掉金虎帮,逼走白帝门的人,让金龙帮在苏州府一家独大,这可是天大的功劳,你不做帮主谁做帮主?到时候加上牛老大的权势,你自己再努力一点,把金龙帮扩张十倍都不是难事啊。”

阿竹的心脏飞速的跳动起来,他对于厉风这个计划生起了极大的兴趣。他也顾不得计较逼走白帝门,铲除金虎帮可能带来的后果了,他只是兴奋于自己可能得到的东西。他急促的说到:“小风,你当真么?不过,金虎帮也有一些好手在,牛老大带了一批人去北方了,现在金虎帮的人还强过我手下的这批废物。尤其白帝门居然派人来了苏州,恐怕冲突起来,我们这边扛不住啊。”

厉风一掌扇在了身边的檀木桌子上,‘嗤’的一声脆响,整张桌子被他掌中的阴柔之力震得粉碎,好好的一张桌子,就这么突兀的成了一堆木粉堆在了地上。阿竹看得目瞪口呆,突然的抓住了厉风那一点茧子都没有,油光水滑的手掌骂了起来:“老天爷,没天理啊,老子辛辛苦苦的练了好几年的铁砂掌,也不能一张打烂这桌子,你小子居然……老天无眼啊。”

敲门声响,阿竹气恼的喝道:“谁?”

一个女子的声音有点害怕的回答到:“堂主,是奴婢,给堂主送消夜来的。”

阿竹有点冒火的站起来,打开房门让三个使女进来,自己出去在隔壁厉风的房间里扛了一张桌子过来,把夜宵放好之后,立刻赶鸭子一样的把三个使女赶了出去。厉风抓起一块酱猪蹄啃着,含糊不清的说到:“你老大厉害啊,找三个丫鬟都是这么水灵的,可不要祸害了人家,事后丢手不管了……唔,那白帝门不要担心,你勾结古头儿把他们赶走就是,金虎帮么,管他有多少好手,在老子面前都不够看的。”

厉风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用油腻的手在怀里掏摸了一阵,抽出了一片千年的紫灵芝丢给了阿竹说到:“这千年灵芝,是小爷我在山上好容易,九死一生才找来的,唉,冒了这么大的风险,也就从那双头大蟒的牙齿下偷了三片,小爷我自己吃了两片,这一片便宜你了……大概可以增加你三十年的苦功,哈,你也算是一流高手了。”

厉风舌头一点卷都不打的,就把这篇谎话扯了出去。该死的,千年灵芝?他万年的灵芝都不知道糟蹋了多少,有一阵子,他烧烤鹿肉都是用晒干的灵芝做柴禾的。

而阿竹就不同了,他小心翼翼的捧起这还带着厉风油腻手印的小片灵芝,感激得是差点热泪盈眶:“好兄弟,你总算还记得老哥我……不过,你小子肯定藏私了,他妈的,你说自己吃了两片,那起码吃了四片啊……你的为人,我还不知道么?否则,你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功力?”

厉风打了个呵欠,摸摸肚皮笑道:“吃饱了,诶,在山上就是苦啊,六年时间没有好好的吃一顿烟火食,嘿嘿……小爷我练功勤快,小爷我天分高,小爷我是天才,所以有这么强的功力,你不服也不行啊。尤其那老家伙临死之前,他苦修一百多年的内力都给了我,小爷能不强么?”厉风眼珠子一转就是一句谎话,他想起小时候最喜欢和阿竹听的那种奇遇戏文,顿时立刻就原样画葫芦的编造了一句。

阿竹羡慕得眼珠子发黑,连连摇头叹息到:“老天无眼啊,居然让你小子这么奸猾的东西得了这么多好处。妈的,老天爷就不想想,让你这小子得了这么强的武功,这个江湖还有安宁的日子么?真是老天无眼啊。”

厉风亲热的搂住了阿竹,笑道:“小爷我没有这么强的武功,你怎么可能做金龙帮的帮主?嗯,吭,等下我就帮你行功运气,帮你打下炼气的基础,然后你熟悉一下这‘小天星掌’的运功路径。这种掌法没有任何的招式,只要你功力足够了,就自然可以生出万千的法门,这可是华山派的不传之秘啊。我那死鬼师傅好容易从华山派偷出来的,你可不要耽误了这大好的武功。”

阿竹吞了一口口水,呆滞的问到:“‘小天星掌’?好称武林之中掌力第三的‘小天星掌’?我没做梦吧?……阿竹,我学了这掌法,会不会惹出麻烦来?”

厉风冷笑:“麻烦?有什么麻烦?你只要不劲气外放,谁知道你用的是小天星掌?你莫非要找上华山派的掌门,用这掌力打他一下不成?……教你一点绝活,省得你这位未来的金龙帮大帮主被人给砍了,我上哪里再去找一个兄弟去?”

厉风轻声嘱咐到:“不过,绝对不能泄漏任何的风声,否则华山派还真的要找我们的麻烦了。小爷我是准备冒充华山派的门人行走江湖的,甚至来来历缘由都想好了,不过要是你这里漏了风声,小爷我就只好要么在江湖上逃难,要么冲上华山,杀个干干净净了。”

阿竹没口子的应声:“没事,没事,我傻了才会把这事情说出去呢……嗯,嘿嘿……真的是‘小天星掌’?老子发达了,妈的,早知道有这种功夫学,我还练这下三流的铁砂掌干什么?铁砂掌,天啊,传出去就丢人啊,江湖上谁不叫嚷着自己铁砂掌厉害啊?”阿竹的口水都差点流了出来,厉风突然觉得阿竹此刻的模样,和小猫好像啊……想到这里,厉风心里又是一疼。

一夜无话,厉风凭借自己在青云坪上修炼出来的庞大的真元,势如破竹的把阿竹体内的经脉打了个通畅,虽然手段暴力了一些,阿竹疼痛的惨叫太凄厉了一些,但是毕竟顺利完工了。随后配合着两粒灵丹,阿竹服下了那片千年紫灵芝,在厉风的护法下,阿竹顺利的一夜之间成为了一个拥有着四十年功力水准的准一流高手。

随后,厉风把‘小天星掌’毫无保留的传教给了阿竹,阿竹稍加演练,已经能够发挥出这掌法的一成威力了。思忖了一阵,厉风很是恶毒的把华山派的‘天罡步’、‘碎玉拳’这些入门的功夫改头换面后教给了阿竹。

这些勉强算是一流招式的武功,被厉风改得七零八落后,立刻就沦落到了二流之下得水准。但是让阿竹用来掩饰自己的真正实力,已经是足够的了。保证华山派开山祖师当面,也不可能认出阿竹到底使用的是什么招数。

忙碌了一夜,凭借自己的强大实力,厉风急就章的制造了一个武林高手出来。配合阿竹那丰富的街头欧斗经验,厉风相信阿竹就算是正面扛上一个真正的一流高手,就算打不赢,对方也拿他没辙了。最起码的,对于金龙帮来说,一个帮主拥有这样的武功,已经是很离谱的事情了。金龙帮这种规模的帮派,能够摊上一个拥有二流身手的帮主,就应该偷笑了。

打开房门,阿竹在院子里面凌空跳起两丈高,随后拖泥带水的一掌击打在了地面上,看着一块尺许方圆的青砖整个的变成了百多块碎片,阿竹得意的叫嚷起来:“哈哈哈哈,老子总算也是真正的高手了,金虎帮和白帝门,算个什么东西?”

厉风连连摇头,寻思着:“阿竹有了功夫,比小爷我还要嚣张啊?小爷那时候,也不过是在青云坪欺负一下猴子,这家伙,看样子就要去欺负人了。”他却没有想到,那时候在青云坪,他没有办法去欺负其他人,只有其他人欺负他的份儿啊。

阿竹在那里兴高采烈的一掌一掌的毁坏自己院子里面的青砖,几条金龙帮大汉鼻青脸肿的冲了进来,大声叫嚷着:“堂主,外面好凶的一个婆娘,说要找堂主出去说话……他妈的,好凶悍的婆娘啊,我们五十几个兄弟,硬是被她一个人给放翻了啊。”

阿竹气得头发直竖,此刻他正是神功大成的当头,信心满满,信心爆棚,听得有人敢来自己堂口捣乱,顿时发出了一声尖叫,喝道:“兄弟们,跟老子出去看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大清早的来给自己找晦气。兄弟们,带上家伙,准备给老子打活人了。”

厉风站在后面诡笑连连,低声说到:“有意思啊,看样子昨天晚上那位二小姐终于按捺不住了,或者是她的那位小丫头在那里撺掇她来找我们报复的?很好,很好,正愁没有理由去衙门告你们呢。现在自己送上门来了啊?嘿嘿,想不到,小爷我这辈子也有去衙门告人的时候,以前总是人家叫嚷着要把小爷我扔进大牢坐一辈子呢。”

厉风得意洋洋的甩了一下头上乱糟糟的头发,迈开四方步神气活现的跟着阿竹走了出去,嘴里‘咚儿锒铛呛’的唱着不知名的词儿,那嚣张的模样,就好像他是领军出征的大将一般。他身后跟着的十几个狐假虎威,气焰嚣张的金龙帮大汉,倒是真的有点出战的气势了。

金龙帮的堂口大门口处,那宽广的门前广场上,一条白影快速的在游走着,一条条金龙帮的大汉扑上去,立刻就被一拳打了回来,丝毫接近不了那换了女装的二小姐。而在旁边,还有十几名神态轻松,浑身真气敛而不放的中年男子笑嘻嘻的在指手画脚的评价着:“二小姐,这一招妙极……嗯,这一招更是不错……‘巴山蜀水’,这一招更是灵动空逸,妙啊。”

厉风歪了一下脑袋,大声的喊叫起来:“来人啊,给小爷我去报官。兀那没有王法了?打上我们善良百姓大门口了,这王法都不管用了么?”

阿竹差点摔倒在地上,金龙帮和善良百姓,那是绝对搭不上边的吧?

而那二小姐则是眼睛猛的瞪得如同铜铃一般,一声厉呼:“臭小子,你接掌吧。”她的身影横掠十丈,势如疯虎的朝着厉风一掌击了过来。

第三十四章 金龙吞虎(上)

看得那二小姐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阿竹双手一错,就要迎上去。厉风嘻笑一声,拦在了阿竹的面前,轻轻一掌引开了那二小姐的掌力,浑身晃晃悠悠的跳下台阶,和她缠斗起来。厉风嘴里大声叫嚷着:“没有天理了,一个女人居然敢大清早的打上门来,实在是没有天理了……哼,这么凶悍的女人,这辈子都是没有办法嫁出去的。”

后面站着的十几个中年汉子脸色都是一变,而那二小姐则是一声厉斥:“臭小子,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满嘴巴胡说八道,姑娘我打下你的大牙。”

厉风在她身边如同泥鳅一般的绕来绕去,一道道强劲的掌风,就楞是碰不到他的身体。他轻悄的说到:“现在自称姑娘了?不是公子了?嘿嘿,小爷我就说嘛,你分明就是个女人,嘿嘿,还非要嘴硬……哎呀,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你居然敢动手杀人?诶,可惜,可惜,差了一点点,没打中小爷我,哈哈哈哈,诶,小姑娘,我可不是那群废物,你能打中我才怪了。”

那白帝门的右护法低声吩咐到:“那小子是在拖延时间么?小姐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上去一个人,把小姐接下来。今天既然来了,就好好的教训一下他们金龙帮的人。别以为他们有苍风堡在后面撑腰,就可以不把我们白帝门放在手里……哼,要不是月无暇那老家伙巴上了当今皇帝,他们也敢自诩天下第一?”

一条肌肉虬结,满脸大胡子的大汉应声而出,狠狠的鼓掌三下,大声喝道:“小子,你有点本事,这步法踏得很顺溜嘛?来来来,大爷我‘黑金刚’李元魁和你玩玩……诶,二小姐,您要不要休息一下?这种下贱的小子,让我们来收拾就是了,您可是万金之躯,何必和这些小人一般见识?就算动手打了他,也有损您的身份啊。”

那二小姐已经支撑不下去了,鼓足了内劲对着厉风连续发了几十掌,内息已经是濒于枯竭,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听得‘黑金刚’的话,她立刻应好:“好极了,给我把这小子的牙齿全部给我敲掉。”说完,她也不顾厉风的巴掌正朝着她挥过来,转身就准备走。

‘啪’的一声清脆到了极点,厉风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二小姐丝毫没有闪避的打算,自己的一耳光很是清脆的抽了过去,当场就把她打了一个大大的趔趄,差点倒在了地上。台阶上的阿竹鼓掌大笑,白帝门的那一批高手则是脸色狂变,同时上前了三步。‘黑金刚’怒吼一声,如同一道黑旋风,带起了几十道拳影朝着厉风扑了过去。

厉风惊愕的看着满脸通红,脸上浮现着一个清晰的手掌印的二小姐,不由得骂咧到:“你这个女人好没有来由,正在和小爷我拼命呢,怎么说走就走?当小爷我不会打人么?还好小爷没用上内力,否则你的脑袋瓜子还不是被打成粉碎了?”说完,厉风身体一侧,右手虚引,一招‘斜峰穿云’,把那黑金刚的拳劲全部引到了身侧。‘砰砰啪啪’一阵乱响,金龙帮大门口广场上的地砖顿时粉碎了一大片。

二小姐妙目圆瞪,尖叫一声:“我杀了你。”从她袖子里面荡起了一片水波,朝着厉风当头劈下。她那个气啊,在白帝门的时候,不管和谁较量,只要她大小姐一停手,谁还敢继续动手的?偏偏就碰到厉风这个不是她白帝门下属的混混,一耳光抽得她是气急、怒急、羞急,一颗芳心混乱得一塌糊涂,也不管什么后果,抽出白帝门秘传的‘秀月剑’一剑就劈了过来。

厉风瞥到了一丝红色的衣襟在附近一小巷的巷子口里闪了一下,立刻就抱着脑袋惨叫起来:“完蛋了,完蛋了,小爷我被你们打死了。”说完,他脚尖滴溜溜的一转,已经绕到了黑金刚的身后,一脚踢在了黑金刚的屁股上,随后自己仰天就倒。

黑金刚怒极,转身就是一脚踢在了厉风的腰间,他高大的身躯却是恰好挡住了二小姐的剑锋,逼得那二小姐跺了一下脚,转身挥剑朝着厉风劈了过去。厉风的身体却彷佛稻草人一般丝毫不受力,黑金刚的一脚刚刚碰到他的身体,他就轻飘飘的飞出了五六丈远近,狼狈的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嘴里还很配合的流出了一丝血迹。

剑光乍起,无数道水流一般的剑光笼罩了厉风的整个身体,厉风怪叫连连,惨嚎声声:“没天理了,没王法了,没公道了……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居然敢当着官府的面杀人?……救命啊,大明铁律,杀人者,必死无疑啊。”他在地上连滚代爬的,让阿竹心惊肉跳的在剑光之中往来穿梭。‘唰唰’声中,厉风的衣服一条条一块块的飞了下来,偏偏就是连他的油皮都没有伤到一块。

白帝门的那一票高手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他们没有想到厉风居然会给二小姐来了一耳光,这要是在白帝城,那可就是翻天覆地的乱子。幸好看起来这小子的功夫也不甚高,只要二小姐宰了他或者是在他身上捅个十几刀,估计也就气消了吧?否则的话,自己一众高手站在这里,却眼睁睁的看着二小姐挨耳光,这要是被门主知道了,多少也是一个大不是。

场子中,厉风还在地上惨嚎怪叫,那二小姐则是在气急败坏的叫嚷着:“你这个混蛋,敢打本姑娘?你老老实实的趴在那里,让我刺你一百剑……黑金刚,你在干什么?给我打晕了他。”

黑金刚一声闷哼,右手胳膊膨胀了一倍,一拳朝着厉风猛击了过去。‘哞’的一声,一股白色的气浪冲黑金刚拳头上飞射而出,他大喝了一句:“‘莽牛劲’,给老子死吧。”右手拳头一分一合,那白色的气劲‘啪啦’一声分散成了五股,恰恰笼罩住了厉风的身形,眼看得厉风就要被劲风击中了。

那二小姐大叫一声:“好。”右手剑光飞闪,一蓬精亮的剑光恰恰的弥补了那五道白色气劲的空隙,硬是要把厉风当场劈成一百片的样子。

一声断喝传来:“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你们敢杀人?难道没有王法了不成?兄弟们,统统给我带回去。”话音还在空中飘荡,一股极强的掌风已经从斜次里推了过来,硬是把黑金刚的‘莽牛劲’劈成了粉碎,同时一股柔力阴损无比的印在了二小姐的腰上,那二小姐一声闷哼,狼狈的倒退了七八步,右手一松,‘秀月剑’已经落在了地上,随后她仰天便倒了下去。

白帝门的一众高手大哗,脚下一用力,就朝着场中跳了过去。‘嗖嗖’的破空声传来,上百只弩箭当头射到。两名白帝门高手一时疏忽,惨嚎一声身上被通过了十几支弩箭,倒飞了回去。那右护法等几个身手尤为高明的则是劈出掌力,劈开了面前飞来的弩箭,可是疾驰的身体也被硬生生的逼停了下来。

右护法惊叫起来:“古苍月,你敢伤我们小姐,我们白帝门和你们苍风堡誓不两立。”

出现在场中的,正是那脸色带着一丝不正常的黑气的古苍月。比起六年前,他瘦了一些,可是身上的阴寒之气是浓厚了十倍不止。看样子自己的功力受损之后,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使用心计上面,整个人外泻的气息和以往截然不同了。

他冷漠的看了看天,冷声说到:“我们苍风堡,和你们白帝门,本来就是誓不两立了。我伤了你们二小姐,又算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屠戮良民百姓,你们这是要造反了。身为苏州府总捕头,古某人自然有权力把你们统统拿下……来人啊,全部给我铐上,有敢于反抗的,格杀勿论。”五十几名捕快冲了出来,抡着手中的铁链就朝着那些白帝门高手套了过去。整齐的步伐声响起,足足两百名卫所的士兵手持弩箭,目露杀机的出现在了附近的小巷出口处。

厉风连滚代爬的到了古苍月身边,抱着古苍月就是一通哭嚎:“古总捕头啊,你可要给小人我作主啊,小人我的本钱足足百万两银子的银票,被这群天杀的王八蛋给抢走了啊,他们还要杀人灭口啊。这些金龙帮的兄弟,都是证人啊,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这群匪徒把小人的钱抢了,还杀了小人的五十几个随从啊……”

古苍月皱眉,不由得斜斜的瞥了满脸诡笑的阿竹一眼,心里嘀咕着:“金龙帮从那里弄来的这么一个宝贝?你告人也要合乎情理一些,五十几个随从被杀了?我要是真的按照你的说法,把这案子捅到上面去,我这总捕头也不用做了。”

古苍月咳嗽了一声,正准备说话,耳朵边突然传来了厉风有如游丝一般细微的声音:“一口价,小爷我帮你恢复功力,甚至可以让你更强三分,你帮小爷我收拾了这帮王八蛋,发个海捕公文,总不是难事吧?就说他们流窜作案,把小爷我的银票给抢走了。怎么样?小爷我从来不说谎话,保证让你能够恢复功力。”

眼睛里面精光一闪,古苍月厉喝了一声:“还敢反抗么?给我上。”那票卫所的士兵顿时一声呐喊,有三十多人抽出雁翎刀,整齐的踏着大步朝前冲去,让开了十几个被打倒在地的捕快,一刀朝着白帝门的那些高手劈砍了过去。古苍月低声说到:“胡说八道,我中了‘九阴噬阳掌’,如果不是堡主给了我一颗五百年的山参,性命都保不住了,你能让我功力恢复?开什么玩笑。”

厉风也不多说,从怀里掏出了一根通体洁白,荧光如玉的,不过中指长短,却有着分明的人形的小人参晃了一下。他得意的说到:“看看你古头儿是不是识货了。这可是功候超过两千年的,用地下灵脉养大的‘玉参’,别说你什么‘九阴噬阳掌’,就算你现在是个半死人,也可以让你活过来。嘿嘿……这笔买卖,作不作?只要你古头儿答应了,日后金龙帮一帮独大,给您的利润,加上三成。”

古苍月很干脆,他一掌击打在了自己的胸口,嘴里狂喷出一口鲜血,他哀嚎起来:“兄弟们,给大人我抓住他们……敢纠众拒捕?他们是哪个门派的?给大人我找出他们的根底,发海捕文书。”

那票捕快已经是被打得焦头烂额,听得古苍月如许叫嚷了,立刻一声呐喊,齐唰唰的喊叫起来:“匪徒是四川白帝门的,啊呀呀,好凶悍的匪徒……卫所的兄弟们,我们头儿都被打伤了,你们可一定要小心啊……哎呀,大明军律,袭杀卫卒者,满门抄斩啊。”

白帝门右护法浑身一个哆嗦,正要劈出的一掌狠狠的收了回来,狼狈的避开了一个卫所伍长劈来的一刀,胸脯急骤的起伏了九下,体内真气炸药一般的爆开,身体彷佛鬼魅一般冲进了场中,把倒在地上的二小姐一手抓起,也顾不得被十几个古苍月手下铁捕围攻的黑金刚,甚至连‘秀月剑’都来不及捡起,纵身就飘起了七丈多高,怒骂着飞纵而去。

‘嘎嘎’声中,几只弩箭在古苍月的示意下漫无头绪的飞上了天空,欢送右护法带人逃脱。白帝门的一票高手眼看得头目溜走了,立刻联手劈开一掌,逼退了面前的卫所士卒们,同时飞逃开去。他们可不是傻瓜,就算功力滔天,他们白帝门才多少门人?万一真的落下了案底,和整个大明朝两百多万军队比拼起来,那是找死的事情。尤其大明国刚刚建国十几二十年,军队中高手无数,士卒精良甲于天下,那可是任何一个门派都不敢对抗的力量。

在争夺苏州府附近地盘的利益冲突之中,白帝门一直落于下风,也就是因为古苍月身为苏州府总捕头的关系。民不与官斗,哪怕是这些桀骜不逊的武林豪强,还是承认了这个潜规则的。白帝门的一众高手远遁,而被古苍月的精锐下属围住的黑金刚则是在苦苦支撑了一顿饭时间后,被人从后面用水火棍一棍子敲倒,琵琶骨上立刻就被穿了两根铁丝过去。

厉风笑嘻嘻的拉着嘴角依然挂着血迹的古苍月到了金龙帮的院子里面。阿竹担心的问到:“阿风,你怎么也吐血了?那王八蛋李元魁,下手这么重?……娘的,我们金龙帮的兄弟,就有好几个是伤在他的手下的。”

厉风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咬了一半的西红柿,放进嘴里咀嚼了半天后吞下去说到:“没事,这是我早就准备好的宝贝,专门用来装佯的。”阿竹绝倒,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点奇怪:“这小子什么时候去的厨房?好像我一直跟着他的啊。”

厉风看了看满脸漠然,但是眼角却在不断抽动的古苍月一眼,突然笑起来:“阿竹,你带人布置一下外面,和那些捕头大哥好好的联络一下交情。我和古头儿进去有点私密的话要说,等下出来再告诉你,嗯?”

阿竹点头答应了,厉风则是带着古苍月随意的进了一间厢房,把房门紧紧的给合上了。古苍月进门的时候,对着几个下属使了一下眼色,于是那些身穿公服的捕快立刻堵在了房门口,一副忠心护主,严禁任何人进入的模样。那些捕快心里有点奇怪,怎么两人在房间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只是感觉有些气流不断的从窗棂的缝隙内射出来呢?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太阳都已经升到正头顶上了,浑身大汗,一脸苍白,做出了一副疲累到了极点的模样的厉风才缓缓的走了出来。他的身后,古苍月彷佛鬼魅一样的闪出,一掌击打在了地上。‘噼啪’一通乱响,以他身体为中心,方圆三丈内的石板统统粉碎。古苍月兴奋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仰天疯狂的大笑起来:“妙,妙……厉兄弟,果然妙极。我的功力,比起全盛时还要高了五成……妙,妙,果然是天地灵药,功力非凡。”

古苍月风一样掠到了厉风身边,感激的看了一眼厉风那‘疲惫不堪’的模样,凝重的说到:“今后厉兄弟的事情,就是我古苍月的事情。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说。不就是铲除金虎帮么?古某人功力没有恢复的时候,只能听任他们在下面捣鬼,现在古某人功力大进,还怕什么?”说完,他又大声的狂笑起来。

得意啊,武林中人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功力。厉风让古苍月恢复了功力,并且比以前还足足增加了五成之多,这就足以让古苍月为厉风抛头颅,洒热血去拼命了。而且古苍月自信,增加了五成功力的自己,在江湖上起码也可以排进三十名之内,在苍风堡的地位可以提升一大截了。尤其他清楚,那颗‘玉参’的功效并没有完全发挥出来,一部分药力还积蓄在自己的身体经脉之内,日后只要用功勤快,自己的功力起码还可以在现在的基础上提升三成。

他已经把厉风看成自己的恩人了,哪里还会计较、追究厉风的那颗‘玉参’是怎么来的?哪怕厉风说是天上掉下来的,他也会相信。

厉风嘿然笑起来:“好说,好说。些许小事,古大人不用‘太’(着重读)放在心上。这颗玉参也是小弟在长白山无意中发现的,本来准备好好的换一笔金子、银子花花,但是见了古大人,却认为只有古大人这样的大英雄、大豪杰才配使用,如今这‘玉参’也正是得其所用啊……日后小弟我在苏州府,还要靠古大人多多关照了。”

古苍月正处于功力大进的兴奋关头,哪里还会说不好?他立刻重重的点头:“放心好了,一切都在古某人身上。日后金龙帮,就是我们苍风堡最好的盟友。”古苍月觉得按照自己现在的功力,他有这个资格说这种话了,可以代表苍风堡决定苏州地盘上的事情了。他甚至已经开始考虑,是否需要把堡里派来协助他弹压苏州府地方势力的那名地煞星给赶走,好方便自己独吞日后增加的利益。

金虎帮大堂内,一脸苍白的二小姐正在气极的呵斥着那些白帝门的高手:“胡说八道,这一走,我们白帝门的脸面何存?我爹他派你们来苏州,是要你们在这边扩大势力范围,增加收益,扩大门户的。你们如果现在逃掉,岂不是把辛苦打下来的地盘全部给送给了别人?不行,不行,谁敢走,就自己回去见我爹去。”

说着说着,二小姐一掌拍在了茶案上,死死的咬着牙齿哼到:“尤其本小姐的‘秀月剑’落入了他们的手中,怎么能够就这么离开?我好容易才问大哥要过来玩的,这到手上还没有三个月呢……尤其那个瘦小子,我不扒了他的皮,我就是不是白灵心。”

白帝门的那位右护法脸色极度的难看,看着正在大堂里面发彪的白灵心,他不由得哀叹起来:“门主和大少爷无比英明,奈何这位二小姐,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她难道不知道,要是金龙帮的人买通了古苍月,只要苏州府一下文书,我们那时候就是走都难得走了么?武功再高,你和苏州府境内的数千卫卒能比么?尤其卫所里面的那些将领,哪个不是武林出身?我们白帝门在苏州府,加起来不过三十名高手,现在还折损了李元魁,不可能和数千公人、士卒对抗的。”

他身边的一位有着三缕鼠须,三角眼,看起来彷佛师爷一般的人拈着自己的胡须说到:“陈爷,事情可能不会这样棘手罢?那古苍月总要考虑到,苍风堡和我们白帝门正面对抗的话,谁也占不了便宜啊。没错,他们苍风堡在北地里那是反手为云,覆手为雨,可是在这南方地头上,我们白帝门的声势也不弱他们一点呢。”

第三十五章 金龙吞虎(下)

“那古苍月,虽然为人刻薄、歹毒,但是向来小心,应该不会冒着担当苍风堡和我们白帝门全面开战的责任,对我们下狠手的罢?……最近六年来,我们支持金虎帮和金龙帮争夺地盘、抢夺各行各业的把持权,可是他古苍月也不过是动动小动作和我们对抗,从来没有做出太冒火的事情呢。护法,您看,也许情况不至于这么恶劣吧?”

右护法脸色阴寒无比,扭动了一下手指关节后,他大步踏上了大堂,沉声喝道:“二小姐,我们不离开苏州府,但是您乃万金之躯,无论如何都要赶紧离开。‘秀月剑’乃本门重宝,属下自然不会让它流失在外的……唔,来人,护送二小姐离开。”他心里很清楚,这次的事情,已经有点出乎双方人的意料了。第一就是那古苍月带去的卫卒失手射杀了他的两个下属,这已经是难得轻松放开的仇怨了,第二就是那突然出现的瘦小子,从来没有听说金龙帮有这么一个高手存在,看得出来,他的身手比起黑金刚可要高明了不少,这也是一个变数啊。

所有的事情综合在一起,右护法心里有了一个很不好的预感,他怀疑金龙帮在重金聘用武林人士,除了古苍月的势力外,他们还找了其他的高手来对付金虎帮。如果是其他的武林人士和白帝门正面冲突起来,那么古苍月正好下手,借助官方力量狠狠的打压一下白帝门在苏州府的人手,那么自然可以一举而驱逐白帝门,也不用冒着风险让苍风堡和白帝门冲突了。

“好阴损的主意,又要废了我们白帝门在苏州府的这只手,又要撇开自己的关系,好厉害的古苍月。”右护法有了定算后,也下定决心和古苍月好好的周旋一番,自己只要守住金虎帮的基业,总不能人家打上门来杀人,古苍月还说是自己造反吧?这样在门主面前也有一个交代。奈何这二小姐,那是一定要送走的,哪怕她伤了一根头发,那也是要命的事情。

那白灵心冷笑了一声:“不行,你要我就这么临阵脱逃么?我白灵心可是这样的人?小澜,把你的那柄袖中剑给我,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是否真的敢冒犯我们白帝门的威严……右护法,飞鸽传书,让父亲调集高手来支援我们,白帝门威震蜀地,莫非还怕了他们苍风堡的那票马贼么?”小澜,也就是那个被厉风戏辱得放声大哭得小丫头一声应诺,从自己得袖子里面抽出一柄弧形短剑,递给了白灵心。

右护法心头大急,正要说话,十几个金虎帮的大汉就在他们帮主的带领下冲了进来,大声叫嚷起来:“不好了,陈爷,街面上突然到处都是告示,说,说几位谋财害命,杀死了陕西西安府来的客商,抢夺了他们上百万两银票啊……苏州府衙所有的捕头都出动了,卫所也出动了两千士兵,整个苏州府马上就要静街搜捕了。”

白灵心跳起来,漂亮的脸蛋整个的一阵扭曲,她气恼的喝道:“那古苍月是脑袋坏掉了么?他真的敢冒犯我们白帝门?……嗯……”她一声轻哼,被右护法一手指头点在了腋下,顿时昏晕了过去。

右护法沉声喝道:“小澜,你抱着小姐走,老张、老赵、老周、老李,你们四个护送小姐,赶快离开苏州府地界。他妈的,他们苍风堡实在是卑鄙透顶,自己是马贼起家,攀上了皇帝这个高枝儿,现在居然摇身一变,变成官人了。你们快点带小姐离开,送她回白帝城。娘的,我们在苏州府,好好的和他们玩玩。”

四个面目粗豪的中年人应声而出,匆匆的跟着那小澜走入了后堂,从后门离开了。

右护法冷笑一声,盘算了一阵后大声吩咐到:“命令金虎帮的兄弟们都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的家里,这段时间,不许他们上街惹事,要是被官差抓了,那就是白白送死的事情。”沉默了一下,他阴沉的看向了金虎帮的三位帮主,冷笑着说到:“你们金虎帮窝藏的那些武林人士,让他们即刻离开,否则就是一场大祸事……我们也不能留在这里,必须去城外找个隐秘的所在躲藏,慢慢的和他们周旋。等得门主派遣高手到来,到时候再和他们苍风堡的人讲道理。”

他的命令立刻就被执行了,一行二十几位白帝门的高手拎着自己的包裹鱼贯而出,在街边排成了一行,互相相隔七八丈远的朝着城门急行而去。路上,他们已经看到三五成群的捕快在大街上气焰嚣张的往来游走了,而一队队精干的卫所士兵,正手持砍刀、长枪,列队在大街上巡逻。盖了苏州府大印的告示上,公然画出了白灵心和右护法的头像。

右护法一口浓痰吐在了地上,低声咒骂起来:“这群该死的王八蛋,手脚倒是挺俐洛。栽赃陷害,看样子他们已经是很熟练了么。”

苏州府东边城墙的城楼上,楼阁里的一扇窗子偷偷的打开了一条缝隙,古苍月、厉风就从那缝隙内看着右护法他们匆匆的出了城门,在城外的树林内聚集了起来,随后飞速的在几个金虎帮大汉的带领下,朝着前方飞跑。古苍月冷笑:“好,这群棘手的家伙走了正好,要说真的动手起来,古某手下的人还一定能够吃下他们,苍风堡要控制的地方实在太大了,高手不够用啊。”

厉风摸着下巴说到:“我们要打击的就是金虎帮,没必要真的和白帝门结下生死冤家,这可不是好事。嘿嘿,那白帝门的小妞儿倒是挺水灵的,就可惜刺太多了一些,如果不是因为她老子是白帝门的门主,还真的想把她留下了。”

古苍月笑起来:“这可万万不可,杀他几个白帝门的下属不算什么,普通的江湖冲突而已。要是厉兄弟把白鼎天的女儿给弄上了床,那白鼎天非从四川过来找你拼命不可……唔,只要白帝门的人不敢进城,我们找理由灭了金虎帮,少了这些地头蛇做爪牙,还怕他们白帝门能翻起多大的风浪么?”

阿竹在身后连声说到:“那是,那是……他们白帝门手上有四川的井盐出产了,居然还要在我们这东南的海盐交易上插上一手,这可就是捞过界了。如今打掉了金虎帮,这多余出来的海盐利润么,三成是古头儿的,这个,我可以代替我们帮主做主的。”

古苍月满足的笑起来,伸了个懒腰后拍打着阿竹的肩膀说到:“客气了,客气了,自家兄弟,说这些话干什么?……牛帮主的事情,我一定大力的保荐,做个武官,凭借牛帮主的才学,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金龙帮的帮主大位,那可就是厉兄弟的手上之物了……咦,两位兄弟,可都是姓厉,莫非你们还真是亲兄弟不成?”

阿竹笑起来:“不是亲兄弟,可是比亲兄弟还要亲呢。”

古苍月眉头稍微皱了一下,突然笑道:“原来如此,厉风兄弟就是那个阿风吧?怪不得兄弟你的功力这么强。就是可惜锦绣府的那些高手,在苏州府白忙了一场,死伤惨重的灰溜溜的回家了。呵呵,呵呵,这就是人的命啊。要不是风兄弟连番奇遇,我古某人今天又怎么可能恢复功力呢?一饮一啄,莫非数定啊。”

厉风微笑起来:“见笑了,古大哥果然是明白人,立刻明白了我就是那个偷了剑丸和青灵丹的幸运小子。嘿嘿,也是幸好有高人搭救啊,否则小子莫名其妙的吞了三颗灵丹,早就自爆而亡了。”厉风的一番话是说得滴水不漏。

古苍月连连点头,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厉风一身的功力从何而来,也终于释疑了他为什么会留着‘玉参’而不自己服用了。毕竟他已经吃了这么多灵丹,再吃一颗‘玉参’,不见得会有效果,也许留下来买卖或者用来换一分人情是最合算的。

一名捕头冲进了城楼,汇报到:“大人,那白帝门的丫头已经被他们四个高手送走了,我们可以行动了么?”

古苍月脸上露出了一丝冷酷的笑容,狠狠的一点头,右手重重的挥了下去:“动手,金虎帮的三个帮主,给我废了他们,和那黑金刚关押在一起,秋后问斩。所有金虎帮的下属,都给我抓起来,厉堂主,这些人是把他们扔进牢里还是你招收过来,就看你怎么办了?”

阿竹拱拱手,急匆匆的说到:“既然如此,我带人出去和各位差爷配合一下。他们前面抓,我们就在后面接收如何?只要把金虎帮的头目全部打掉,剩下的都可以成为我们金龙帮的好兄弟啊。古头儿,我先告辞了……晚上我在春颐楼设宴,大家好好的快活一下。”

古苍月含笑拱手:“厉堂主请,您忙吧,我和小兄弟在这里主控全局,保证一个金虎帮的人都不能溜走……今天晚上么,不是有内线报告说,他们白帝门从南方弄了一批私盐过来,要通过苏州府流入北方销售么?我们正好一边饮酒作乐,一边劫下这批货物,如何?”古苍月如今是得意极了,因为功力的恢复,很多以前不敢作的事情他也敢做了,对付白帝门在苏州府的势力就是一桩。他有自己的如意算盘,在苏州府他要好好的表现一下,然后说不定还能再往上走一走。就那白帝门么,势力范围在四川,苏州府可不在他们势力范围内,毋庸担心的。

阿竹得意的大笑:“那好,我就去安排一切了……嘿嘿,没想到金虎帮到了最后,还给我们送来这么一份大礼。哈,这笔私盐,就当个彩头,我们均分如何?”阿竹看到古苍月点头示意了,呵呵笑着带着几条金龙帮的得力打手,跟在那捕快的身后下了城楼去了。

古苍月得意的摩擦了一下手掌,心里一阵的舒畅。功力恢复并且大有增加,晚上那笔私盐起码又可以给他进帐上万两银子,他能不得意么?此刻他的身体都快飘荡起来了。无形中,他对于厉风感激到了极点了。似乎就是因为厉风的出现,才会有这样美妙的事情发生啊,一切都太美妙了……哼哼,对付完了白帝门的人,就把手下那个不听话的地煞星给赶走,要求堡里增援一批不在天罡、地煞名录中的高手过来,苏州府,可就真真正正的变成他古大爷的金库银仓了。

厉风看着古苍月,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古苍月看厉风笑得开心,不由得也呵呵的笑了起来。两人巴掌互击一下,重重的握在了一起。

苏州府内,差役们在金龙帮混混们的指引下,踢开了一扇扇房门,冲进去对着里面躲藏的那些大汉就是一通毒打,随手就用铁链套上了他们的脖子,拖拽着朝着苏州府的大牢行去。而那些卫所的官兵,则是带着精锐的兵器,包围了三处荒僻的院子,把里面居住的那些平日里形迹诡秘,面目凶狠的汉子给逮了起来。

忙碌了一个下午,金虎帮全军覆没,统统进了大牢。阿竹带着金龙帮的人紧跟着他们走了进去,手里挥舞着银锭,带着那些差役开始招揽人手了:“一句话,我厉风从来不打谎言的。加入我们金龙帮,在关二爷面前烧香喝血酒了,就是我们金龙帮的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答应了的就是好兄弟,马上就跟着我们出去,还可以立刻拿到十两银子作为安家费,怎么样?”

一声惨叫,被剔除了手筋、脚筋的金虎帮大帮主面目全非的被几个差役拖了进来,绑在了牢房的一根柱子上,立刻几条金龙帮的大汉就冲了上去,一通的拳打脚踢,嘴里咒骂着:“你平日里不是很嚣张么?不是经常打我们的兄弟们?今天怎么没话说了?”

一个差役狞笑着撬开了那位大帮主的嘴巴,他的舌头已经被烙铁烫成了焦炭一般……

第一个金虎帮的混混喊叫起来:“厉大爷,我,我加入你们金龙帮……奶奶的,有福不享的,当我们白痴么?妈的,老子早就看不惯这三个王八蛋了,兄弟们辛辛苦苦的挣口饭吃,他们拿六成的利润孝敬那些白帝门的混蛋啊。现在兄弟们出事了,那些白帝门的,所谓天下无敌的高手在哪里啊?上次老子不过是不小心一口痰吐出去,吐在了那陈龙的面前五尺远的地方,就是一顿毒打啊。”

阿竹丢了两个银锭过去:“你是第一个,给你五十两银子。好兄弟,出来,等下我们设香案喝了血酒,你就是我们的人了。”

一人带头,立刻就有十几个混混跟着走了出来,嘴里不干不净的骂咧着:“娘的,早就知道跟着你们几个混蛋王八蛋没有出路。平日里把白帝门的那一群川娃娃供到了天上去,现在一个人都不见了。娘的,老子也入你先人的板板。”

阿竹看着一个个的金虎帮混混走了出来,嘴角勾出了一丝笑意。这么一来,他的一个堂口的人就比其他三个堂口的成员加起来还多了一倍多的人手,加上厉风和古苍月的帮忙,这个金龙帮帮主的位置,可是十拿九稳了。

城楼上,厉风和古苍月对坐着,手里端着茶盏在那里品味上好的铁观音。厉风叹息了一声,说到:“古大人,承蒙不嫌弃,厉风以后就以大哥称呼你了。”

古苍月连忙说到:“客气了,客气了,厉兄弟这样的少年好汉,古某人结识你还来不及呢,这一声大哥,算是古某人领受了。”

厉风笑起来,端起茶杯虚敬了一下,一口吸干了茶盏里的茶水,咧着嘴说到:“罢了,也就是这个味道,还没有山里的那山茶好喝。古大哥,有空我回山,搜刮几斤极品的山茶给你,试试味道……这金虎帮一倒,苏州府白道上就是你古大哥的天下,黑道上么,金龙帮可就是独一份了,我们联手的话,那是绝对黑白通吃,财源滚滚啊。你说每年有多少南疆珠、海外香从苏州府这里流出去啊?嘿嘿,我们每年给自己捞个一百万两银子,这不算过分吧?”

古苍月也想到了这美妙的前景,不由得满脸带笑的说到:“然也,只要我们兄弟们好好的携手,把这苏州府的地皮牢牢的拿在手上,那钱财都是流水一样的。就说这私盐吧,就大哥我所知,每年从苏州府境界上过关流到北方去的,就足足有百万斤上下,嘿嘿,这份买卖,不如让我们自己来作,何必便宜了别人?”

厉风诡笑起来:“那是自然,只要组织好货源,有大哥打通关系,那自然是无往而不利了……苍风堡派大哥坐镇苏州,不就是求一个钱财么?大哥只要每年上交的银子多这么十几万两,那可就是天大的功劳,日后小弟我要在武林道上厮混,还要靠大哥你的帮助了。”

古苍月左手一挥,大声说到:“没问题,按照兄弟你的武功,天下大可以去得。你得真元浑厚,就是少了一点火候而已,努力一把,武林中得一流好手也可以轻松放倒。混江湖,怕的就是没有势力、没有人脉,如今金龙帮吞并了金虎帮,兄弟你铁定是副帮主罢?加上我苍风堡在后面支撑着,只要找几个江湖上有名气的人给收拾了,这名声不就来了么?”

古苍月冷笑一声:“江湖就是这么回事,你必须踩着人家的脑袋才能上去……得了,哥哥我有个好主意了。”古苍月兴奋的说到:“金虎帮窝藏了一批江洋大盗,其中有两个也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高手,就从他们开刀,等下我们去卫所要人了,直接就宰了他们,到时候就说是兄弟你一人干掉的,哥哥我帮你把风声传出去,那名头可就来了啊。”

厉风阴笑起来:“那以后,我们苏州府的过境贼人,可要小心了?”

古苍月大包大揽的说到:“一切都在哥哥身上,到时候保证他们来一个栽倒一个。那些独行的孤鬼,死了也没有人可怜的,他们的名气么,就正好拿来衬托兄弟你的名声……苏州府如此一个好地方,也应该出一个英雄豪侠坐镇,嘿嘿,只要兄弟你的名头大了,到时候说不定附近的江湖帮派都会自动的把好处送上来呢。”

厉风连连点头,抖动着大腿不断的说好,古苍月嘿然说到:“哥哥我是苍风堡的人,又是总捕头,总要照顾一下朝廷的规矩的,这名声太大了,可也不好。不过兄弟你就不用担心了,你需要的就是名气不是?……看兄弟的人物,也不是乐意在帮派内厮混的,到时候哥哥我找欧阳大哥保举兄弟去参加武举,求得一个功名,那是唾手可得的事情。”

厉风心里一动,立刻鼓掌说到:“功名?那是妙极的事情,男人活在世上,不就是求一个功名,再求一堆美女么?还有什么?哈哈哈……”

古苍月也大笑了起来,他开始盘算着,如果厉风能够在朝廷里面升上一个不错的位置,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了。苍风堡招揽一切可以招揽的高手加入,厉风这般身手的年轻人,可有很大的发展潜力的,能够让厉风成为苍风堡势力的一份子,他也是大功一件啊。

笑声中,金虎帮灰飞烟灭,不过一天的功夫,昨天还可以和金龙帮平起平坐的金虎帮,就被阿竹彻底的吞并了。白帝门的高手仓惶躲藏,卷土重来之日还未可期。这一次,厉风他们赢得轻松,太轻松了……除了在逮捕那些江洋大盗的时候死了三个卫所的士卒,其他的地方血都没有多流一些。

第三十六章 浪荡公子(上)

隆冬季节,北方已经是河川冰冻,满山雪白,而苏州府这里,也不过是前几天刚刚下了几颗细雪粒子而已。天气是有点冷了,不过对于厉风他们来说,却一点影响都没有。金龙帮的势力急骤的扩张,触手已经伸到了苏州府外的地界,很是拿下了一些能够赚取大票银子的行当。而厉风的名头也是日益响亮,古苍月调动卫所士兵围杀了十几个过境的有名的黑道上人物,全部算到了厉风的头上,如今厉风也算是打开了自己的一番局面,除了还没有一个响亮的绰号,南方几省内,武林人士已经知道苏州府有一个武功很强的少年侠客了。

厉风现在的日子过得无比的休闲,每天晚上炼气两个时辰,白天就躲在自己的房间,用各种稀奇古怪的药材炼制‘回春丹’、‘百战丹’、‘雄风再振丸’、‘一夜九次酒’之类的货色。利用古灵子传授的丹术,厉风炼成的丹药效果很强,在苏州府的风月界一推出就好评如潮,那‘回春丹’已经卖到了百两银子一颗的份上,倒是很是给厉风大赚了一笔。

除了炼丹的时间,剩余时间就是帮忙阿竹调教一下金龙帮的下属,或者拍着桌子瞪着眼睛的和另外三个堂主大吵一通,入夜的时候就拉上几个人去春颐楼喝酒,倒也其乐融融。

用刚刚挖过脚丫子的手指团了几颗丹药扔进药瓶里面,厉风感慨到:“果然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啊,唉,牛老大最好死在外面算了,这样小爷我就直接劈死那三个堂主,阿竹不就可以做帮主了么?娘的,那三个王八蛋也不看看情况,老子现在起码也是个江湖一流高手的名头,阿竹手下现在有两千多人,就他们三个,也想翻天么?”

厉风掂量了一下手上的药丸,阴损的低语到:“别逼小爷我发火,到时候给你们的饭菜里面加他五六颗的分量进去,你们就等着喷血吧。”

正在这里恶毒的算计呢,他的房门被古苍月推开。身披一件貂皮大氅,风帽盖住了脑袋的古苍月满脸笑容的走了进来,说到:“兄弟,你又在玩这赚钱的东西?我们府台大人可是说了,知道这药是兄弟你练制的,特意求哥哥我问你要个几颗,他大人最近刚刚找了个五姨太,正愁对付不了那小妖精呢。”

厉风大笑起来,随手就把一个药瓶扔给了古苍月,笑道:“这东西值几个钱?别看外面卖上了一百两,成本也就三分银子……诶,只要不是大哥你自己需要这东西就好。”厉风古怪的对着古苍月使了个眼色,古苍月气恼的对着他虚踢了一脚。

看着厉风把面前瓷盆里面的那些药糊一颗颗的团成了丹药后,古苍月这才背着手说到:“兄弟,白帝门的家伙已经被我们逼出了苏州府了,嘿嘿,最近的线报是,陈龙那家伙带着一票属下,是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往杭州地界去了,那边还有他们的一个分舵。不过,总之在过年前,他们是不可能有机会来招惹我们了,大家伙也可以高高兴兴的过一个红火年。”

厉风点头,用一块麻布擦干净了那放药糊的瓷盆后,这才抬头说到:“这年么自然是要过得舒坦一些的,这不,阿竹他派了一批人,偷运了一票茶叶和盐同那些蛮子交易,换了一批战马刚刚交割完毕,转手之间就赚了二十万两。除开给那位采购战马的将军大人的回扣,大哥你可以拿三万两银子,这个年,铁定红火……阿竹正带了人去各地催促下面的人缴纳份子钱,也是一大笔收入啊。”

古苍月听得自己有银子可捞,整张脸都散发出了光芒。他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手指头上的碧玉扳指,笑道:“好极,既然如此,今天晚上哥哥在春颐楼小小的放一桌酒,我们兄弟两好好的去痛快一下……顺便么,借助兄弟你的威风和势头,把那不开眼的‘九影龙’给我赶回去。呵呵,哥哥我倒是不隐瞒什么,他滚蛋了,苍风堡在苏州府的势力,才归哥哥一个人控制啊。”

厉风吧嗒了一下嘴巴,笑道:“不就是‘地邪星’‘九影龙’龙千里么?他要是不肯老老实实的回苍风堡,兄弟我就给他下一副药,保证他一个月内上吐下泻,没得好日子过,那时候他想不走也难了。”

古苍月的心里一哆嗦,连忙说到:“这法子好,嘿嘿。”一时间,他有点摸不清厉风的底细了。这小子还会下毒用药,日后打交道可要万万小心,万一不小心冒犯了他,岂不是那上吐下泻的人就是自己了么?古苍月却又有一丝兴奋,有这么一个人帮自己,那自己日后的前程可不是远大得很么?古苍月想起自己已经给总堡自己一个派系的头目发了飞鸽信,心里顿时一阵的兴奋。

入夜,春颐楼。

十条金龙帮的大汉站在春颐楼门口,彷佛江湖游医一般的举着高高的竹竿,上面用极大的字体写着一些广告词:“雄风再盛,威不可当……一夜九次,次次强壮……老木回春,枯枝发芽……”等等等等的词句,加上他们手上托着的暧昧的粉红色药瓶,是人都知道他们在卖些什么东西了。不时有小厮走过去,缴纳了一锭锭的真金白银,换取了一颗或者四五颗乌漆麻黑、凸头凹脑、带着一股子臭脚丫子味道的药丸。

厉风摇头晃脑的站在春颐楼大门的台阶边上,低声说到:“看起来,苏州的这些客人还是很害羞的嘛。知道自己的那个玩意不行了,要用药来顶着了,偏偏还不好意思自己过来买,还要叫小厮来交易……唉,那些公子哥啊,还真是死要面子。”

古苍月的脸整个的躲藏在了风帽的阴影之中,他有点好笑的说到:“莫非他们要满天下的宣扬,说自己的那地方不行了,必须靠着药品来支撑么?嘿嘿,要是那些大家世族的公子哥敢这么说,说不定就被他们的长辈打死。一个个都还没有成亲,就已经体虚成这个样子了,传出去,那是丢光整个家族的脸面的。”

厉风点点头,低声嘀咕到:“看起来很是受欢迎么,这种药……唉,是不是该考虑提价呢?两百两银子一颗,然后把药性提高三倍……乖乖,不会弄出人命来吧?嗯,做人还是要讲究良心的,价钱可以提高,药力就算了,否则那些公子哥的身体这么虚,两颗药下去,非死人不可,到时候打官司,小爷的名头不就是臭了么?”

古苍月听到厉风的嘀咕声,心里不由得涌出了一股无力的感觉。他实在搞不清楚,厉风的脑袋里面在想些什么。有时候,他奸诈得彷佛府台身边的那个师爷一样;有时候,他贪财彷佛府台大人一般;有时候,他打打闹闹,就和那些最下流的混混一样;可是更多的时候,厉风的表现让古苍月根本就无法评说,实在是太恶劣了一些。

摇摇头,古苍月低声说到:“龙千里来了。哼,他是堡里大总管一派的人,趁着哥哥我受伤的关头,带了他的一批亲信来苏州府‘协助’哥哥。如果不是哥哥我身为苏州府总捕头,苍风堡在苏州的利益,就全部被他们给抢走了。”

厉风看了一眼古苍月,问到:“哦?你们苍风堡内部还有这么多麻烦事情?那你的老大是谁啊?能不能罩住我们?毕竟人家的后台靠山,可是大总管,也就是只比你们堡主小一点的人物吧?”

古苍月沉吟了一下,觉得可以给厉风交代一点底细了,于是也不隐瞒什么的解释到:“大总管没错是堡主以下权利最大的人,不过他主管的大部分是内部的事务。我们苍风堡对外的一切行动,绝大部分是我们大哥‘天罡星’‘大龙手’欧阳至尊管理的,堡内的一半高手,都是我们这一派系的人,连朝廷里面的那几个统兵将领,也都是大哥的心腹,所以我们是不用害怕这龙千里的。”

顿了顿,古苍月冷笑着说到:“请他龙千里自己识趣的离开,不过是不想撕破脸面,破坏堡内的关系而已。大总管他也太贪心了一些,主管了堡内的财政大权也就罢了,他居然还想控制我们分派在外地的分舵的收益,这不是骑在我们的头上了么?”

厉风眨巴了一下眼睛,轻声说到:“那么,贵堡主难道就不管么?”

古苍月的脸色看不清楚,但是想来不是很好的。他沉默了一阵后,这才无奈的说到:“堡主已经达到天人合一的后天化境,现在追求的就是在武道的追求上更进一步,所以自从得到了那枚剑丸,他老人家也就懒得管事了,成天闭关修炼……他老人家没有想到,大总管他们已经彻底的被腐化掉了,我们苍风堡的精神,已经被他们给丢弃了。”

厉风还来不及问古苍月,那苍风堡的精神是什么,古苍月已经揭下风帽,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龙兄弟,你可算来了,叫哥哥我一阵好等啊。来来来,我已经吩咐过了,楼子里面摆了一桌好的,听说还有几条稀奇的,从外海打来的海鱼下酒,我们好好的乐和乐和……这位就是厉风厉兄弟了,大家认识认识吧。”

厉风满脸邪笑,一脸不精神,浑身零部件都在左右晃荡的朝前走了两步,嘿嘿哈哈的对着彷佛一尊铁塔一般的龙千里说到:“啊,龙大哥,久仰,久仰,久仰大名啊。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哦,敢问大哥何方人士啊?大哥你能够在苍风堡列身为地煞星之属,一定是做过不少的惊天动地的大事吧?可否给小弟我说说呢?”

龙千里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本来厉风前面的恭维话他是听得很高兴的,可是最后那两句,就实在是有点伤人了。他也懒得和厉风这个最近苏州府内风头最劲的混混说话,稍微的对着古苍月拱了拱手,高傲的说到:“古兄设宴,我龙某人怎么能不来呢?天寒地冻的,古兄身子骨不好,可不要受了风寒啊。”

古苍月诡秘的笑了笑,伸手虚引了一下,也不多说,带着厉风他们进了春颐楼。厉风心里咕哝起来:“好你一个古苍月啊,自己伤好了的事情,居然瞒了这么久,啧啧,看样子你老小子也很滑头的么?”

从大门到春颐楼的主楼之间还有很大一段距离,厉风吊儿郎当的跟在古苍月身后走着,看着身边一对对红男绿女往来穿梭,听着夜空中若有若无一般传来的钟鼓、丝弦的音乐,再看看天上那两三颗星星,一片片的乌云,不由得心里有了一阵明悟。身体还在地上慢吞吞的挪动着步伐,厉风的心却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他感觉到,自己似乎就要捅破一层纸,想通点什么了。

肩膀上一股大力传来,龙千里很是不礼貌的推开了厉风的身体,大声哼到:“小子,你走这么慢干什么?没吃饭么?”

厉风心里一阵暴怒,不过‘玄石’很及时的传了一丝凉意过来,让他控制住了自己的火气,没有运足真元在龙千里的腋下印上一掌。厉风有点可惜的看了看天空,知道自己错失了一次机缘,而让自己错失这一切的人,就是眼前这个黑黑壮壮,腰间缠着一条铁鞭的大汉。厉风薄薄的嘴皮子一翻,突然的问了一句:“龙大爷,您没有肾亏的毛病吧?”

龙千里楞了一下,两只眼睛里面顿时充满了怒火,虎视眈眈的看向了厉风。古苍月也听到了厉风这种不怎么文雅的、不怎么客气的问话,嘴角顿时勾起了一丝恶毒的笑意,转身静静的看着龙千里,也不说话。

厉风叹息了一声,说到:“我看你似乎是虚火太盛,而中气不足啊,否则刚才怎么贸贸然的推攘小弟我呢?等下要是古大哥挑选了几个当红的姑娘给你,你没有办法对付她们,那岂不是丢脸丢大了么?小弟我这里有上好的春药‘回春丹’,保证可以让大哥龙精虎猛,一夜连御十女不成话下啊……诶,看您的脸蛋怎么都变红了,莫非小弟说到点子上了,龙兄还真的有这种寡人之疾?”

龙千里一声愤怒的咆哮,一拳对着厉风的脑袋挥了过去。他心里大怒:“老子是什么身份?你小子是什么身份?莫非当着有古苍月给你撑腰,老子就不敢收拾你么?”这一拳,他已经是下定决心要在古苍月面前立威了,所以用了足足的十成内劲。

厉风惨嚎一声:“救命啊,妈呀,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这王八蛋要杀人啊。”嘴里叫得凄惨,厉风的脚跟一个滴溜溜的旋转,脑袋让过了那一拳,身体已经风一样扑进了龙千里的怀里,‘小天星掌’带着一股阴柔的回旋之力狠狠的印在了龙千里的小腹之上。身材比厉风高了足足一个半头的龙千里比速度又哪里比得过厉风?那一掌硬是吃了个结实。

‘噗’的一声,龙千里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仰天就倒。厉风那一掌太恶毒了,一掌就击散了龙千里丹田内的真气,起码半年没有办法恢复。而那回旋之力,则是震得龙千里的精巢、精元之处有了细微的暗伤,也就两三年的功夫吧,龙千里就还真的要靠某些药物,才能一振雄风了,当然,这是很难查验出来和厉风有关的。

厉风站定在龙千里一干下属面前,摇头晃脑的说到:“哎呀呀呀,我不过是说了句大实话嘛,龙兄就怎么这样了呢?真的气成了这样了么?啧啧,唉,身体亏虚,那是一定要好好的补一下的,小弟明天就送两根长白天百年老山参过去,让龙兄好好的将息一下。这下可麻烦了,本来古大哥还说要龙兄做我们金龙帮的特聘护法的,现在岂不是没得玩了么?”

龙千里一口血接着一口血的喘了出来,他恶毒的看了厉风一眼,有气无力的说到:“走,带我走,我们回苍风堡……老古,你厉害,你找了这么恶毒的一个小子过来……突下毒手,老子不服啊……臭小子,你伴猪吃老虎,等老子身体恢复了,你小子等着瞧。走,还在这里丢人现眼干什么?”

一票苍风堡高手灰溜溜的扶起了龙千里,扛着他仓惶的出了春颐楼。厉风看着龙千里那憔悴的背影,嘿嘿的笑了几声。

古苍月微笑起来:“好,妙。这头蛮熊走了,老哥我可是可以放开手脚的办事了。打得好,打得妙。嘿,等你大总管再派人过来苏州府,还有得你们插手的余地么?兄弟,不用担心,欧阳大哥已经派了一批精锐过来支援我,哼哼,只要我们联手,这苏州府就铁定是我们的地盘,还怕什么呢?走吧,我们好好的去乐和一下。”

第三十七章 浪荡公子(下)

古苍月很满意刚才的事情。很明显么,是龙千里先动手的,然后技不如人被打了个半死,那是他活该。尤其让他满意的,是自己没有出手,这样就算在苍风堡打起口水官司,欧阳至尊也不用害怕那条老狗的。

厉风嘻笑了几声,拍拍手,施施然的跟着古苍月进了春颐楼,在二楼最好的一个房间,可以看到整个大院以及大半个后花园的房间坐下了。那脸上粉饼足足有一寸厚的老鸨已经是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一口一个总捕头、厉副堂主的,亲热的招呼了过来。莺莺燕燕顿时包围了两人,浓郁的脂粉香气,让厉风仰天就是两个喷嚏。

古苍月怪笑:“兄弟似乎不甚适合这里?”

厉风苦恼的点头:“没奈何,兄弟我练的是童子功啊。”这是厉风为了对付阿竹,无奈之下想出的一个借口。他练童子功是不能破身的,这也就避免了那些春颐楼的姑娘对他进行太过于厉害的骚扰了。不知道为什么,随着体内真元的进一步加深,厉风对于这些庸脂俗粉已经有了一种厌恶的感觉了。

“当然,如果有师傅老婆那样的角色美女,我还是会坚决的冲锋上去的。”厉风喃喃自语,抓起酒壶就是一口。美酒顺着喉咙流淌了下去,一股热辣辣的感觉从肠胃里升了起来,厉风赞叹:“好酒,这春颐楼,妈的,不愧是苏州府最好的销金窝,这酒虽然还比不上小爷我收集的那些,倒是也起码有二十年陈的火候了。”

厉风正在这里赞叹呢,古苍月那边好容易才从七八个女子的纠缠中脱身出来,有点狼狈的用袖子擦拭了一下脸蛋后,古苍月苦笑到:“兄弟,你什么功夫不好练,偏要练那种邪门功夫?童子功,诶……下次还是叫厉堂主过来,否则哥哥我一个人,怎么吃得消?”

厉风微笑不语,抓了下下巴,他的注意力已经被院子里面的几个人给吸引住了。就在楼下,七八个春颐楼的打手团团围住了四五个男子,带头的打手正在唯唯诺诺,点头哈腰的说这些什么,可是似乎被他们围住的那些人并不领情。

一个有着两撇小胡子,容貌端庄,看起来就是发号施令惯了的,大概刚刚三十岁出头的中年人手里摇着一柄泥金洒花大折扇,在那里大声的呵斥着:“你们这几个混蛋,敢和爷我争姑娘?小李子,给我狠狠的打。”最后一声他是拖长了声响的,尖锐的嗓音直透厉风耳膜,厉风都不由得吓了一跳。

古苍月走近了窗子,对着外面看了一眼,轻轻的旋转了一下手指头上的扳指,冷笑着说到:“这群王八蛋,一个个喝多了就开始抢姑娘,哼,先让他们打个头破血流的,然后老哥我再去收拾残局,他们不是有精神,有力气闹腾么?全部给大爷我进牢子里面蹲两天,交足了罚金再给我滚出去。”

厉风嘿嘿了几声,贼眼已经看向了那中年人腰间悬挂的一面椭圆形的玉佩,心里不由得惊了一下。那玉佩通体润泽,在灯光下闪动着淡淡的羊乳一般的光华,显然是一块极品的和田羊脂玉。这玉的质地都不说了,那玉佩上雕刻的图案,才是让厉风心动的元婴。那上面雕刻的,是一条张牙舞爪的飞龙,龙嘴里含着一颗闪闪发出精光的墨色宝珠。

大明朝的法律最为严苛,对于百姓的服饰做了严格的规定。很多颜色的衣服,百姓都是不能穿着的。而这龙和凤的图案,更是皇家专用,其他人要是敢擅自佩戴这些装饰品,那就是全家灭门的罪过。因而,厉风敢肯定这个中年人的来头不小。

那中年人身边窜出了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他用极其尖锐的声音叫嚷了一声:“得咧,主子,您就看好了,看小的我怎么收拾他们。”说完,他的身形突然幻化成了两个,彷佛细柳随风一般,极其阴柔的拍出了九掌。厉风从外界天地元气的波动中可以感觉到,随着这年轻人的掌力击出,附近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厉风咋舌:“乖乖,这家伙是个女人不成?怎么练这么至阴至寒的掌力?娘的,好阴毒的掌法,幸好这小子的功力差得一塌糊涂,否则如果是有了小爷我这种程度,一掌下去,还不直接把人给冻成冰块了?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可能练成这样的武功?除非他小子是太监?”厉风古怪的对着那年轻人的腰腹之间瞥了一眼,但是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的了。

那年轻人对面的三人之中,一个满脸傲气,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冷笑一声:“看打。”也是一掌击出,和那小李子的巴掌对在了一起。

‘噗’的一声轻响,小李子身体朝着后面退了五六尺,嘴里尖叫了一声:“好厉害的混蛋,主子,这小子长得和个兔子爷一般,爪子上面倒是还有一点力气,嘿嘿。”说完,他的双手轻轻的揉动了一下,左掌虚掩在胸前,右掌诡秘的藏在了身后。

那公子哥则是浑身一个哆嗦,只觉一股子阴寒之气顺着手上经脉直透内腑,那个难受就不用提了。他气急的尖叫了一声:“他敢骂我?给我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连他的主子在一起,杀了他。”他身后明显是一对孪生兄弟的中年汉子二话不说的冲了出来,四只红彤彤的巴掌拍出,卷起了一股热辣辣的狂飚。

小李子尖叫一声:“赤神掌,主子快闪。”他舞出了一团掌影,朝着那两个汉子的掌影迎了上去。他身后的那中年人则是气急败坏的叫嚷了一声:“反了,反了,居然敢……”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很快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飞快的朝着后方退了几步,有点担心的看向了小李子。

‘碰’的一声巨响,小李子吐出了一口黑色的血块,身体被拍得离地三寸朝后飞快的飞去。那公子哥兴奋的叫嚷了一声:“杀了这臭小子,给少爷我阉割了那混蛋,敢和少爷我抢姑娘?也不看看少爷我是谁。”随着他的叫喊声,那两名中年人一脚一个的踢飞了春颐楼的打手,狞笑着扑了上去。

厉风油滑的声音响了起来:“哎呀呀,你这个小兔崽子是谁啊?小爷我怎么不认识你呢?给老子飞吧。”厉风一脚抽在了那公子哥的屁股上,一股巨大的力道震得那公子哥一声惨嚎,抱着屁股飞起来三丈多高,无比狼狈的摔倒在了五丈外的地面上,脑袋差点就在一块假山石上撞开花了。厉风邪笑一声,双手一展,阴险的对着那两个还没有回过身来的中年汉子后心按去。

那两个使用‘赤神掌’的中年人听得身后恶风响起,浑身毛孔都是一阵发麻,他们急转身,奈何厉风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尤其他又是纯粹的偷袭,这两掌结结实实的印在了那两个中年汉子的胸腹之间,打得他们仰天倒退了十七八步,一口血喷出,倒在了地上。

那小李子颤巍巍爬了起来,看了一下自己满脸恼怒的主子,连忙走了上来,用一种习惯性的谦卑神气对着厉风拱了一下手,恭腰说到:“这位兄弟,可真的个要感谢你了。要不是你出手及时,我们家主子可就真的要被他们给祸害了。这可不真亏了你路见不平了。”

那中年人缓缓的摇着扇子走了上来,死死的一咬牙,冷喝道:“小李子,还多说些废话干什么?给我去报官啊,这三个混蛋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敢杀人,还有没有王法了?……嗯,嗯。”他的扇子猛的收了起来,搭在小李子的肩膀上把他推到了一边去,笑着打量了一下厉风,自己左手拇指很是潇洒的顺了一下自己的胡须,点头说道:“小兄弟的功夫不错,比我家小李子可是要管用多了。嗯,以后就跟着我,包你荣华富贵,吃喝不尽。”

厉风身后的古苍月感觉得好笑,你当你是谁?敢这么打包票么?尤其他感觉这个中年人太不是个东西了,人家刚刚救了他,他居然一句谢谢都没有,这还是人么?更加可恶的就是,居然见面就要招揽别人做自己的奴才,这岂不是太嚣张了一些?古苍月已经冷笑着准备看好戏了,看厉风如何的戏耍这个中年人。

厉风却偏偏是一脸的思量,他缓缓的说到:“有劳您的美意了,嘿嘿,荣华富贵么,小爷我是绝对想要的。可是呢,小爷我在这里有些事情放不开啊。这位兄台,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中年人的眉头皱了起来,一脸的阴鹫模样,他冷笑着说到:“怎么,莫非嫌弃我不够资格邀请你么?哼哼,你在苏州府,有什么前途?这是看到你的身手很不错,我身边正好欠缺一个得力的护卫……哼。”他低头思忖了一阵,突然说到:“也罢,人各有志,我不勉强你。不过,本……嗯,雇你做我的贴身护卫,怎么样?只要回到我府里面,好处少不了你的。”

说完,中年人对着小李子哼了一声,低声呵斥到:“还当你的武功多好,原来连几个下贱的匹夫都打不赢。回去多练练罢,不要再丢爷们的脸面了……怎么了?还不去报官,给我重重的打死这三个匹夫么?”

古苍月已经是按捺不住的走了上来,摇头叹息到:“这位兄台,区区苏州府总捕头古苍月。不过是一次酒后斗殴罢了,真要闹到官面上去,可真正的双方都难看了。不如大家就此罢手,我们上去喝一杯暖酒,大家一起开心,岂不是好么?”古苍月凑近了他的耳朵,低声说到:“那些武林人士,一个个凶狠得厉害,真的把他们逼急了,恐怕古某人也应付不了啊。”

古苍月有点反应过来了,就看这中年人颐指气使的模样,铁定来头不小,说不定厉风就是发现了些什么蛛丝马迹,所以才在故意的矫情呢。

中年人有点不甘的对着被厉风打倒的三人横了一眼,点头喝道:“小李子,把他们都给我扔出去,哼。”说完,他深深的看了古苍月一眼,说了一句:“好说,好说……这位小兄弟不知道姓甚名谁?看两位也是一起的吧?那就一起上去喝一杯吧……喂,兀那老家伙,大爷要的你们最红的那些姑娘,不给大爷我找来,我就叫人一把火烧了你们的楼子。”

厉风皱了下眉头,和古苍月一起陪着这个火气极大,极其骄横的中年人走上了楼去。而那小李子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阴笑着在地上的两个中年大汉肚子上捕了一掌,扔下了一锭金子后,摇头晃脑,大摇大摆的走了上去。他尖锐的嗓音丢下了一句:“你们看着办罢,你们自己是不想给楼子找麻烦的,那就看你们怎么处理了……哼哼,你们这三个匪类听着,要找我们报复的话,有胆子就去燕京找我们吧……你家大爷我叫小李子,记住了。”

春颐楼的打手保镖们麻利的围了上来,既然那中年人和古苍月以及厉风搭上了关系,他们还有什么忌讳的?金子落了自己的口袋,提起三人就从后门丢了出去,随后就是几桶冷水当头浇下。打手们嘻嘻哈哈的关上了院门进去了,只有那公子哥看着浑身无力动弹不得的两名下属,气急败坏的咆哮起来:“你们等着,你们敢这样对付公子我?我,我,我们幽冥宫不会放过你们的。”

春颐楼内,中年人和古苍月随意的攀谈着。厉风歪着身子坐在旁边,手指不安分的在一个弹琵琶的女子手臂上扭来扭去,弄得那女子总是弹奏出一串串近乎噪音的曲子。小李子彷佛鬼魅一样,轻手轻脚的站在那中年人的身后,似乎刚才受的内伤一点影响都没有。可以看出,他一定是接受过很严酷的训练,他随随便便的在那里一站,任何一个从大门、窗子冲进来,想要对那中年人下手的人,都必须面对他全力的攻击。

厉风又是一大钟酒灌了下去,低声说到:“这小子很忠心嘛,就可惜功力差了点。我敢打赌一文钱,这家伙回到客栈,就会吐血倒地的,妈的,还死撑啊,你撑着吧……又不是我儿子,我干吗理会你?”厉风干脆的把两条腿翘在了身边的太师椅上,右手搁在桌子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懒散的看向了那自称姓赵,叫做赵僖的中年人。

赵僖感觉到了厉风的注视,不由得回过头来,笑着说到:“厉小兄弟,我可是认真的。我很是认识朝廷里面一些大员,你求的不就是富贵么?功名富贵,只要你跟了我,唾手可得。嘿嘿,你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好的功夫,实在是出乎人的意料啊……怎么样?考虑一下吧,我赵僖从来不说虚妄之言,我保证的事情,保证办到。区区一个金龙帮,容不下你这大菩萨的。”赵僖看着厉风,满脸都是企盼的意味。

厉风沉默了一阵,寻思了良久后,终于缓缓的点头:“中啊,赵大爷说得这么好,我干吗不答应?不过,我厉风可不是那种随便让人使唤的人,嗯,要我跟你办事,也可以啊,但是我总要提出一点点我的要求吧?”

小李子尖呼一声:“大胆,你敢……”

赵僖猛的瞪了小李子一眼,吓得他连忙退后了一步。赵僖笑嘻嘻的看着厉风,点头说道:“那是自然,我雇你做下属,你要多少银子,什么样的官职,尽管说。”

厉风抓起烤乳猪的猪头,一口咬在了猪鼻子上面,脑袋朝着两侧摆动了半天,撕扯下了一块肉,大口咀嚼后吞进了肚子里,这才说到:“啊,第一个嘛,小爷我喜欢钱,这钱的事情么,你大爷看着能让我满意就行。第二个么,小爷我喜欢风花雪月,玩乐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必须要有很多好玩的东西。第三呢,小爷我不喜欢做正经的勾当,那些正经勾当也不适合小爷我,所以不要派我去做一些乱七八糟的大事就成了,其他的要求,以后再补充,怎么样?”

赵僖大乐,鼓掌说到:“妙啊,本……大爷我喜欢的就是风花雪月,诗词歌赋,饮酒作乐那是最美的事情。你只要跟着我,玩乐的事情总是多得是的。至于那些大事么,嘿嘿,大爷我又有什么大事可以做?你只要和小李子一般,先陪我去杭州一行,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去了。抓紧时间的话,还来得及回燕京过年呢。”

古苍月很小心的看了赵僖一眼,又偷偷的瞥了厉风一下,心里顿时疑惑起来。这赵僖纯粹就是一个在青楼妓院流连忘返的浪荡子,厉风却又怎么对他这么感兴趣?真的是为了荣华富贵么?可是这么一来,自己想要招揽厉风的念头岂不是落空了?

不过,古苍月很快的就心下释然了:“也好,你厉风离开了苏州府,这苏州府还有谁是我的对手?金龙帮也就只能成为我的附庸,整个苏州府,就是我一人的天下……嗯,男子汉大丈夫,何必与他人共享呢?就这么的,你厉风走了,也是好事一件……不要怪哥哥我太寡情,实在是你小子让我摸不透,说不定你进了苍风堡,地位会在我之上,那我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么?”

古苍月想通了这一点,顿时高兴起来,断着酒壶不断的敬酒。赵僖已经是滚进了一个当红的妓女怀里,一双手在她身上胡乱上下了。至于厉风,则是一边喝酒,一边胡说八道,彷佛喝醉了一般,偏偏他的眼睛清凉如水,古苍月被他的眼光余波所及,都不由得浑身一个寒蝉。

夜,深了

第三十八章 松江绸缎

阿竹、古苍月坐在苏州府的后院花厅内,心里有点不安的看着那留着两撇鼠须的苏州府师爷。

师爷摸了摸胡须,脸上露出了苦笑:“真是,这真真正正的是开人玩笑了。要不是夫子我还算有点学问,可真就被这封信给难倒了。不过,留一张条子而已,至于用上大篆么?其中还混杂了三成的甲骨文,这,这不是成心让人好看么?”师爷是摇头晃脑的叹息,而阿竹、古苍月则是露出了尴尬的笑容。阿竹大字不识,古苍月大字认得两三个,所以看到厉风留下的字条后,只能来找这个号称学富四车半的师爷了。

摇头晃脑了一阵,师爷摸了摸面前放着的五十两银子,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点头说道:“啊,那我就开始读信了?”

阿竹点点头,说到:“有劳师爷您了。”

师爷笑了笑:“客气了,客气了……嗯,阿竹你个王八蛋。”他蓦然住口,尴尬的看向了阿竹。

古苍月清了清嗓子,脑袋看向了花厅外面,没有吭声。阿竹有点火气的捏紧了拳头,露出了淳朴的笑容说到:“还有劳您继续。呵呵,一个字都不要漏掉的读出来,哈,这是我兄弟和我开玩笑呢,没关系的。”

师爷眨巴了一下那一对绿豆眼,嘴里啧啧有声的说到:“开玩笑么,这可就……嗯,阿竹你个王八蛋,老子我出去逍遥快活了。你金龙帮的帮主是坐定了罢?要是有古头儿的帮忙,你还没办法当帮主,你就自己挥刀自宫,去京城做太监去罢。金龙帮的事情,小爷我没得兴趣玩了,实在是浪费小爷我的聪明才智、英明神武,还是留给你这个头大无脑的家伙去玩罢。”

师爷吞了口口水,端起茶盏喝了口茶,继续摇头晃脑的念颂到:“老子现在扒上了好枝儿,等得过两年,说不定老子就当个当朝一品大将军回来,到时候借你点人马,把这方圆千里之内的帮派全部都收服了,也不是难事,到时候兄弟们岂不是财源滚滚,美女如云么?……你老老实实在苏州府蹲着罢,小爷我去升官发财去了。”

“告诉你一件事情,小爷通过亲身经历,有了深刻的教训:你如果不想被人家吞掉的话,就要有自己的实力,就必须多招揽一些混混。假如你手下有一万敢拼命的混混,那所谓的天下第一高手,也是不敢和你拼命的。老子的师傅,就是自诩高手,结果硬是被一群单打独斗被他打成猪头的人给干掉了,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切记,切记。”

“收买混混,除了拳头大,就是要钱。老子在以前收私房钱的地方给你留了总值超过百万两银子的金票和珠宝,这东西你和古头儿一起处理,叫古头儿给你在江湖上招收几个高手充门面罢。古头儿是个好人,就是夜夜笙歌,可能某个地方有点不中用了,小爷我给他留了十瓶回春丹,也扔在那地方了,你到时候拿出来送给他罢……就这样,小爷我逍遥去了。”

古苍月一口茶水差点没噎死,他结结巴巴的说到:“古某人,这个,身强力壮,暂时是不需要那种……啊……”他心里在咒骂着:“臭小子,你敢造老子的谣?……嗯,不过你居然交代你大哥把一百万两银子和老哥我一起使用,看来倒是真的把老哥我当兄弟了。罢了,就交了你这个朋友罢,哈哈。”

阿竹则是喃喃自语:“你这个混蛋啊,六年前莫名其妙的失踪,现在又去求什么功名富贵,你脑袋里面到底想着些什么?朝廷里面,有这么容易升官发财么?……妈的,你已经有上百万的身家了,你买都可以买个官儿当了,还求什么升官,求什么发财呢?”

一辆马车已经出了苏州府的城门,厉风坐在马车车夫的身边,两条长腿晃晃荡荡的悬在马车外乱抖动。他手里抓着一个小小的酒坛子,大声的喝唱着:“我愿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印茅坑……哎呀,好诗啊好诗啊……自当浮一大白。”说完,他一口就把那两斤装的小酒坛饮劲,右手用力把酒坛子给扔了出去,重重的砸在路边摔碎了。

车厢内,那小李子细声细气的对那赵僖说到:“主子,你就这么贸贸然的把这小子招揽了?他的武功也许可以算是一流高手,可是浑身匪气,恐怕老主子那里看到他这种人,就脱下去打军棍了……尤其我们的人虽然说他来路已经查清了,但是他在那六年中的遭遇可是不清不白,等得您带他回了燕京,万一他起了什么歹心,那可就……”

赵僖轻笑,用扇子捂住嘴,轻声轻气的说到:“小李子,你太多心了。你不是说他用的是华山派的功夫么?而‘腾龙密谍’收集的资料,也是说他第一次出现就是在华山脚下,还被一个华山弟子推了一掌。那份分析你也见到了,华山派最近百年来,有超过十七个高手突然的销声匿迹,那只可能是其中某个高手把厉风带去了华山,教训了六年而已。”

赵僖很是自负的摇摇扇子,点头说道:“我是不觉得他可能有问题的,莫非他知道我要去苏州,就提前几个月去苏州府等着?那就太可笑了,我亲自来南方查账,也就是一时兴起,来见识见识南国胭脂的,谁有这么天大的本事啊?”

小李子楞了一下,连忙点头说道:“主子你英明,那么看来那小子的身份是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的了。可是,小人还是要说,他那脾气,回到燕京,还不知道得罪多少人呢。老主子就不说了,二主子他们的脾气也是刚强得厉害,这小子这么油腔滑调的,随时可能惹来杀身之祸啊。”

赵僖眼睛一横,满脸凶煞之气的喝道:“我的人,谁敢杀?哼,老二他就了不得么?别忘记了,老三老四可都是我的人,老二他再强,能强过我?小李子,你太多虑了。厉风这小子,脾气越浮华越好,主子我找得就是这样的人,带出去见见那些风流名士的时候,总比带着你好。你能喝酒么?你能胡编几句歪诗么?什么都不能,就只知道挂着一张冷脸蛋,气氛都被你破坏完了。”

扇子又摇了摇,赵僖缓缓的靠在了座椅上,冷笑着说到:“还有,主子我这不是责骂你,而是要你多努力一些。你的掌力,是怎么回事?本来主子我还以为你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了,谁知道一上阵就这么不济。早知道,主子就带着上百护卫南下了……唉,要不是那条禁令的话,主子我也不会只带你一个人出来啊。”

小李子连忙低下头去:“小人让主子你失望了……等回得燕京,小人一定会向吕总管好好的请教,努力练功的。”

赵僖满意的点点头:“你也算是我的心腹了,如果我有那么一天,你就是主管,你的功夫太差,传出去我都没有面子,不要让那几个看不起你,明白么?自己见机一点……我看厉风小哥儿的功夫是很不错的,而且脑筋活络,以后做你的副手,可是大大的一个助手啊。”

坐在前面的厉风心里好笑:“要我给这个娘娘腔做副手?你等着吧你……嗯,还有一个老主子?还有二主子、三主子什么的,那就更好了,你这汪水越混,小爷我就越好发达。看准了你们当中最强势的人,小爷我就去投靠他,妈的,当我乐意和你这娘娘腔打交道么?惹毛了小爷,一脚踢爆你的蛋。”

厉风嘴里又哼哼了起来:“太白何苍苍,星辰上森列。去天三百里,邈尔与世绝。中有绿发翁,披云卧松雪。不笑亦不语,冥栖在岩穴。我来逢真人,长跪问宝诀。粲然启玉齿,授以炼药说……”他大呼小叫起来:“妙啊,妙啊,我本神仙家中人,奈何遇罪下凡尘……唉,悔不当初,为何调戏那仙女?”顺手从身边的杂货箱内掏出了一罐子酒,厉风又是一大口。

那马车夫笑着恭维到:“小哥儿果然是好学问,听得这些歌儿就是好听。”

厉风疯狂吹嘘起来:“那可不是,小爷我怎么都是出口成章啊,哈哈哈哈。李白算什么?只要小爷我稍微认真点,小爷写诗的功夫比他高明多了。嘿,就可惜小爷我总是不能认真,奈何,唉!”

赵僖在车厢内轻轻的把扇子一收,满脸笑意的拍了一下小李子的肩膀,笑道:“听到没有?听到没有?这小兄弟我喜欢,嗯,这可是个人才啊,可以说是文武全才。小李子,不要不服气,你除了认得字以外,能背诵多少词句么?”小李子歪着脑袋,撇着嘴,摇摇头,‘唉’了一声。看样子,赵僖对于厉风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厉风在继续的大呼小叫,弄得路上的行人、车马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向了他,彷佛看到了疯子一般。

而赵僖也终于按捺不住,从车厢内钻到了前面去,和厉风并肩坐在了一起,抓起一小坛子酒,和厉风同时大呼小叫起来:“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唱完,两人酒坛子一碰,同时灌下了肚子去。

赵僖大笑:“能喝酒的人,就是好人。”

厉风干脆的拍打起赵僖的肩膀来:“哈哈哈,你能喝酒,岂不是在夸奖自己是好人么?”赵僖看到厉风敢拍打自己的肩膀,本能的脸色阴沉了一下,肩膀微微的往后面一缩。但是听得厉风说的话,他不由得脸色满是笑容,仰天大笑起来:“那是,我不仅仅是好人,还是贵人,哈哈哈……黄帝铸鼎于荆山,炼丹砂。丹砂成黄金,骑龙飞上太清家。云愁海思令人嗟,宫中彩女颜如花。飘然挥手凌紫霞,从风纵体登鸾车。登鸾车,侍轩辕,遨游青天中,其乐不可言。”

厉风大赞:“妙啊,赵兄你果然是豪气啊。骑龙飞上太清家……宫中彩女颜如花。如花,如花,哈哈哈,果然妙极。”厉风心里偷笑:“等不及表明自己的身份了么?唉,我知道你的来头很大,但是不用这么着急么?”

车厢内,小李子垂头丧气的在那里哀叹:“这下完蛋了,主子的体面,全都没了。幸好这里没有认识主子的人,否则,那监察御史可是会狠狠的告上一状的。私离封地就是重罪一条,还不顾王家体面大呼小叫,唉,主子起码要被幽禁,小李子我,就是屁股开花的下场……主子,你不要折腾这么厉害好罢?”

在两个人的狂呼乱叫中,在小李子的私下抱怨里,马车朝着杭州缓缓而去。

进得杭州城,正是中午时分。厉风探出头去,摇头叹息到:“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苏州、杭州倒是齐名的。就是不知道杭州的美女,是否有苏州的那么秀丽动人。赵老哥……哎呀,现在应该叫你掌柜的,你说这杭州的美女如何?”

赵僖差点一口气憋死,他心里暗道:“啊?我堂堂一……居然变成掌柜的了?哎呀,也是,叫我主子的话,他还不算这么亲近的人,那他也没有其他的话好称呼我呀?那也只能叫我掌柜的……诶,传出去非要被笑话的,掌柜的,掌柜的,怎么就好像我是开青楼的?”赵僖摇摇头,拍打了一下车夫的肩膀,喝令到:“去‘玉华’绸缎铺。”

那车夫对于杭州的大街小巷看起来很是熟悉,听得赵僖的吩咐,也不多说,驾驭着两匹拉车的马儿很快的就到了一家三开间的绸缎铺前。车夫笑着回头介绍到:“客官是来买绸缎的么?这可是找对地方了。要说绸缎么,这松江府的货色如今是上好的了,这里就是专营松江府绸缎的店家,那花纹最是精致不过了。”

厉风啧啧连声的说到:“你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我家掌柜的是这里的老板,还采购什么绸缎啊?得了,小李子,你看着心情好坏给帐吧,我伺候着掌柜的进去了……啊,不要给掌柜的省钱,你就多打赏一点吧。”

赵僖乐得眉开眼笑的:“是啊,小李子,不要给主子我省钱,你多打赏一点。”说完,就在厉风的搀扶下跳下了马车,摇摇摆摆的走进了绸缎铺。厉风对着满脸郁闷的小李子挤牙一笑,嘿嘿有声的跟了进去。

小李子黑着一张脸,抓起了赵僖的随身包裹,随意的丢下了一张飞钱,在车夫连声的道谢声中,跳下马车,紧跟着厉风走了进去。那车夫看着那注明了一千两白银的飞钱,不由得咋舌到:“果然不愧是大老板啊,这打赏就是一千两银子。我的老天,他们家有多大的家当,经得起他们这么花费啊?”

小李子听得车夫的喃喃自语,不由得心里大悔:“哎呀,给个十两八两的就足足顶天了,我小李子是被那臭小子给气糊涂了,怎么就抽了银票给他了?我,我,哎呀,一千两银子,我要好几年才能挣回来啦。”

绸缎铺内,赵僖摇晃着到了柜台前面,保养得如同白玉一般白净,肥肥胖胖有如胖头蒜的手指轻轻的在柜台上敲击了一下,问到:“你们掌柜的呢?叫他出来。就说我是燕京来的,找他查账呢。”

柜台里面的那十几个伙计楞了一下,森冷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赵僖,眼光突然看到了赵僖腰间的玉佩,不由得脸色一变。一个伙计急忙招呼到:“哎呀,是掌柜的您来了?里面请,上好的香茶照顾啦……还不快去把掌柜给请出来?年关到了,大老板下来查账了。”

厉风看得暗自好笑,在心里喝骂到:“唉,这些还是绸缎铺的伙计么?我怎么看比金龙帮的那帮兄弟还能打斗一些?嗯,按照阿竹以前的身手,这些伙计一个起码可以揍十个。”厉风此刻体内真元早就到了武林中所谓的先天至境,对于真气的感应敏锐得吓人,自然可以一眼看出这些伙计的深浅。很实在的说,这些伙计都有着二流以上的身手,用来做伙计实在是浪费了一些,苏州府的几个镖局子里面,身手比他们厉害的都没有几个的。

赵僖点点头,晃动了一下扇子,看了看在铺子里面选绸缎的客人,微笑着说到:“这里生意不错啊,你们可要好好的努力,这红利是很优厚的,啊?”在一票伙计的大声迎合声中,赵僖带着小李子走进了店铺的内进。而厉风则是轻飘飘的晃过了一个穿着极度奢华的富商身边,在伙计们众目睽睽之下,手指头轻巧的拎走了那个富商的钱袋,随后才跟着赵僖走了进去。

一众伙计脸色都变成了青色,他们互相看看,作声不得,只好装疯卖傻,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了。一个伙计摇头叹息:“主子身边,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他难道还缺这点钱么?”在其他伙计阴森的目光注视下,那个伙计立刻发现了自己的错失,脸色惨变的他连忙闭上了嘴巴。

绸缎铺的后院很宽阔,足足有三层院子,赵僖他们三个在一个伙计的带领下,慢条斯理的直进到了最后一层院子里面。厉风是越走心里越吃惊:第一层院子里,那几个正在劈柴的中年汉子,起码有着三十年用刀的功夫;第二层院子里面,几个正在下象棋的老头儿,看他们那青筋暴得老高,乌黑的手指,就知道他们练的有一种极其恶毒的爪功。更加不要提的,是厉风那敏锐的神念感觉到的,足足三十七人那敏锐的眼神,每一个人的眼神给予他的压力,都不弱于‘九影龙’龙千里的那几个得意属下。

厉风有点弄不清楚了,管你赵僖的来头再大,他们在这里不过是开一个绸缎庄而已,有至于安排这么多高手在这里么?尤其是苏州府,似乎也有一个‘玉华’绸缎铺,如果赵僖在那里也是去收帐去的,那岂不是那边也有这么多的高手存在?相比较起来,古苍月他们苍风堡在苏州府的实力,可就有点不如这小小一个绸缎铺了。

进得第三层院子,厉风则是被两个中年使女吓了一跳。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相貌,手上拎着的也是平常百姓家经常用的黄铜水壶,但是这两个使女却已经是趋于内功大成,三花朝顶的境界。换句话说,她们已经进入了引气后期,距离先天之境也不过是一步之遥了。厉风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他妈的,这两个老女人,要是没有机遇,可能一百年也进不了先天之境呢。小爷可是一元宗的高徒啊,她们能比得过小爷我么?”

不过,正是因为这两个女人的存在,厉风第一次有了一种威胁感。天下的高手能人众多,自己除了比他们多一点法力,会很多法术之外,功力也不过是先天化境而已,实在是要小心才是。厉风身上那种飞扬跳脱的气息立刻减弱了一半,走起路来也不是那样东倒西歪,摇摇晃晃的了。小李子点头冷笑:“得,这还有点人样了。”

进得第三层大院的大厅,一个胖胖的老头子已经迎接了出来,对着赵僖的脸看了半天,他急忙跪倒在了地上:“属下腾……”

赵僖一摆手:“罢了,不用多礼,起来罢。这个是小李子,我的内府主管。这位是厉风厉小兄弟,我刚刚招揽过来的武林高手。”

老头儿飞快的瞥了厉风一眼,眼里寒光一闪,他满脸笑容的说到:“是,是,是,这边请……诶,主人这次怎么派您下来了?天寒地冻的,您也不小心一下身体?尤其您居然就带了一个人随行,这可就……”

赵僖不耐烦的摆了一下手,坐在了居中的太师椅上,‘刷’的一声打开了折扇,笑着说到:“那有什么?如今四海清平,身边带的护卫太多了,行动不方便……厉兄弟,你随便坐。老赵,叫人上茶,哦,我们还没有用早餐的,你派人整治一番罢……这种事情本来也轮不到我亲自出来,不过,想来见识一下南国风情,平日里是没有机会的,正好趁着这借口,向父亲求情了半个月,总算是放我出门了。”听得赵僖的话,那个带他们进来的伙计连忙奔跑了出去。

厉风彷佛没有骨头一般的瘫在了一张椅子上,看着那两个中年妇女挤眉弄眼的,彷佛在调戏她们一样。小李子看着厉风的那幅德行,恨不得就要冲上来打他,奈何小李子深知自己不是厉风的对手,只有歪着脑袋不朝那边看了。

接过老赵亲自送上的香茶,赵僖轻轻的用茶盏盖子抹了一下茶沫儿,头也不抬的说到:“最近你们这边,生意还好罢?苏州府的宿掌柜的,可是老糊涂了,很多事情都办的不怎么顺心,我已经请他回家养老去了。老赵,你这边没有什么问题吧?”

老赵,胖老头儿连忙哈腰说到:“您放心咧,老宿那边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有些事情,他是不怎么用心,可是我也不好提醒得他……不过我这边,一切都井井有条。诶……”老赵偷偷的瞥了厉风一眼,把握不住他和赵僖的关系到底如何,只能很含糊的说到:“一切收益都很可观,尤其最近也联络了不少合作的同业,等下老奴会给少主子看看账本的。”

赵僖随意的点点头,抿了一口茶水说到:“也罢了,就这样吧,什么账本的事情,我也懒得管,你们到时候直接送回我父亲手里吧。要不是老宿那边实在太不象话,花了这么多银子又没有办好事情,我也不会让他回家养老了……你老赵么,父亲是夸奖你向来是精明能干,否则也不会让你负责这一片地方了,倒是要好好表现一下的。”

顿了顿,赵僖笑着抬头,把茶盏随意的放在了茶案上,嘻笑着说到:“我这次下来,就是为了一个好玩。苏州府逛悠了一圈,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人,你看给我在杭州,找几个有名的姑娘,要是有好的,我就带回北方去……还有么,给我弄几件稀奇的货色,我拿回去好赏赐人的,嗯?我是要赶回燕京过年的,可不要让我久等。就这么两三天的功夫,你给我找几个红姑娘,我看看行不行。”

老赵面有难色的看着赵僖,小心的问到:“您看,您要是带那些烟花之女回去,老主子最心烦的就是这些人,要是传出去,恐怕我也要领一个大不是吧?”老赵满脸都是委屈,很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赵僖身子哆嗦了一下,眨巴了一下眼睛,苦笑着说到:“罢了,我知道你最害怕的就是我爹,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不要插手,给我提供点消息,我带小李子和厉哥儿自己过去就是了。这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正经事情,你要是害怕上面责怪你,你就直接把我的形迹报告给我爹就是,那就没事情了。我爹知道你没办法管住我,他自己都拿我没辙,自然不会怪你的。”

老赵脸上露出了苦笑:“少主子,您看,老奴就……”

赵僖大方的挥动了一下扇子,笑着说到:“得了吧你,呵呵,你等下给我看看你们今年花了多少银子,办了些什么事情就足够了。老宿那边是花了钱,事情没办好,所以我才撤了他,其他的事情,我是懒得管的。没大错就是,总之凡事都还是要靠你们,要是不相信你老赵,会派你来杭州,负责东南地界上的事情么?”

顿了顿,赵僖摇头说道:“不过,我只说一句话。老宿和你是袍泽,所以我知道你不忍心告他,可是这种事情,一次两次就够了,多了的话,小心爹那边派下人来,你老赵屁股就要开花了。”

老赵的额头上顿时一层冷汗渗了出来,他连忙说到:“是是是,是老奴糊涂了,少主子放心,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厉风听了个满头雾水,他毕竟对于人世间很多事情经验太少,所以赵僖和老赵叽里咕噜的说了半天,他楞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听了这么多话,厉风就只能判断,那老赵是绸缎铺在东南地界上的头目,而那个老宿似乎是亏空了不少银两,而老赵知道了却没有向上面报告,赵僖正在这里恩威相加的收服人心呢。

厉风盘算了一阵,心里顿时计算开了:“娘的,整个东南地界上,有多少府城,多少县城啊,这店铺一开就是多少家?每天能卖出去多少绸缎?又有多少银子入帐?哎呀呀,这可比金龙帮的辛苦钱要发达得多了……果然还是做生意好,例如传说中的那位沈万山,他老人家还修了一半的南京城墙,哎呀,那是多少银子?”

厉风的眼珠子叽里咕噜的乱转,一对眸子都已经变成了金色的。

听得老赵在那里说到:“少主子要的珍奇异宝,老奴会想办法,看看能否弄得几件。实在是平日里我们都没有关心这方面的消息,所以,对于那些奇珍,实在是不熟悉啊。”

厉风听得珍奇异宝这几个字,一下子就回过神来。他大咧咧的叫嚷起来:“不就是珠宝么?那又有什么难弄的?要文着拿,就用银子去向那些波斯胡人买卖就是,奈何他们狮子大张嘴的话,恐怕就要多花五六成的价钱。如果要武拿,那就干脆直接……”厉风恶狠狠的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狞声说到:“反正不是自家人,死了也不心疼。抹了他们脖子,搜刮出他们的珠宝,就往西湖一沉,谁会知道呢?”

老赵听得是眼睛翻白,作声不得。小李子狠狠的吞了一口吐沫,吧嗒了一下嘴巴,想要说什么,但是还是闭上了嘴。只有那赵僖狠狠的用扇子一敲自己的大腿,笑道:“妙呵,就按照厉哥儿的话去做。那些波斯胡人赚的也够多了,我哪里有这么多银子去买他们的珠宝?要是让你老赵拿铺子里面的钱垫上,这也是不怎么合适的事情……这里高手应该还有几个罢?老赵,你派人去打听一下,把最大的几个胡人珠宝商给做掉就是了。”

赵僖脸上阴狠的煞气一闪:“反正不是我中华子民,死了就死了罢。”这凶狠的气息,似乎是天生就存在于他的骨子里面的,完全是先天生成,和后天幻境无关的。说到杀人抢劫,他就好像吃饭喝酒一般的轻松闲适。

厉风暗赞:“妙啊,这样一个主子,倒是有意思。如果碰到一个软绵绵的老好人,那岂不是成天被人陷害么?小爷我哪里有这么多力气去帮你消灾解难?我是宁愿去陷害别人,不愿意被别人祸害的。”

老赵听得赵僖这么说了,也不能再说什么,就只能唯唯诺诺的答应了。

一声轻响,几个伙计提着巨大的食盒快步走了进来,在大厅里架起了桌子,把一色色美味摆放了上去。看得出来,这些伙计在外面很是下了一份功夫,这么短的时间,就叫人做好了二十余道大菜,连带着十色美酒送了上来。

赵僖笑起来:“好好好,倒是真的有点肚饿了。等用过了饭,老赵你给我随便说说你们这边的情况,我回去也好有个交代,其他的详细的情况,你自己派人送去燕京罢。来来来,大家用饭,啊,用饭。”

说得客气,可是坐在餐桌上的,敢于坐在餐桌上的,也就厉风一个。小李子忍着肚饿站在赵僖身后,不断的给赵僖加酒,夹菜。老赵和两个中年使女也是恭敬的垂手站在旁边,看都不敢往桌子上望一眼。只有厉风风卷残云一般,卷起袖子,蹲在太师椅上,飞快的把一碟碟的合口的菜肴扫了个干净。

赵僖看得有趣,不由得鼓掌大笑:“妙哉,看到厉哥儿胃口这么好,我也要多加两碗饭。嗯,小李子,你也坐下吧,不要拘束了,这里不是府里面,不用讲究这么多的。”

小李子也是饿得狠了,于是告了一个罪,勉强的把屁股挂了小半边的坐在了椅子上,斜斜的朝着赵僖,就着眼前的一盘松鼠鱼,扒拉了三大碗饭下去。至于给赵僖倒酒的事情,自然就有老赵亲自来做了。厉风一对贼眼在小李子和老赵的身上揣摩了半天,心下感慨:“妈的,这赵僖不会是真正一个王爷罢?看起来也不象……家里面的规矩这么大?”

厉风突然在心里惊叫起来:“哎呀,这赵僖要是和那王爷有关系,这小李子可不就真正是个太监了么?难怪说话都这么古怪,嗯,感情是的啊,啧啧,看样子小爷我还真的把上了一个好主子,飞黄腾达举日可待……就是不知道那传说的,说是皇宫里面有道藏藏书的事情是否真的……唉,还有那阿竹,现在估计都要骂死我了罢?嘿嘿,明知道古苍月会和你一起读那条子,我不把他牵连进里面,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没有什么闲话可说,厉风在这个诡秘的绸缎铺住了三天,白天就是吃吃喝喝养精神,晚上就是跟着赵僖和小李子在花街柳巷里到处乱窜。三个晚上的时间,赵僖为了争夺那些红牌姑娘,已经得罪了十几个豪强一级的人物,奈何厉风却是过江强龙,举手投足就把那些豪强丢进了西湖里面,看得赵僖是大呼过瘾。

而杭州城这三天则是血案迭起,凡是和赵僖起了冲突的那些本地豪强,在回家后都全身骨裂而死,胸口上无一例外的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漆黑的爪印。厉风想到第二层院子里面下棋的那几个老头,心里顿时了然。

到了第四天晚上,眼圈旁边已经有了一圈黑边,走路都有点晃悠的赵僖摇摇摆摆的正要出门,老赵已经是一脸笑容的带着几个伙计走了进来,笑着说到:“少主子,您要的东西我已经给您带来了……嘿嘿,让您久等了。不过,老奴不敢在杭州地界上做出太多的事情,所以派了几个得力的下属去了扬州一趟,来回花了三天三夜,幸好不辱使命,很是拿了一些好宝贝回来。”

说完,老赵挥挥手,身后的那几个伙计顿时走上前,把手里抱着的小匣子放在了桌子上,轻手轻脚的打开了,顿时珠光宝气让烛火都失色了不少。

赵僖有点贪婪的走了上去,紧紧的盯着匣子里面的各色奇珍异宝笑声赞叹起来:“妙,极品啊……厉哥儿,看这火钻狮子,通体用最好的翠玉雕刻,两颗眼睛是两颗火钻,就这两颗血一般的钻石,价值就在百万以上啊。果然是难得的极品……唉呀呀,看这羊脂如意,乖乖,有一尺二寸左右的长短罢?爹书房里面的那一柄倒是有他的大小,但是玉质可是差了不少。”

赵僖轻手轻脚的抓出了一串项链,呆呆的打量起来,低声说到:“好啊,一串儿整整四十九颗拇指大小的夜明珠,小李子,南京城里,这么一颗珠子是多少钱啊?”

小李子打量了一下,连忙谦卑的笑着说到:“啊,主子,这宝贝可不得了,上次小的去南京城,采购珠宝给娘……啊,给主子的娘亲的时候,这么一颗夜明珠单卖都花了小的八万两银子,如今正镶嵌在主子娘亲的玉带上呢。”

赵僖笑起来:“娘亲喜欢的就是珍珠,这一串珠子给她老人家送过去,肯定得个夸奖的。小李子,这串珠子你小心的收起来罢,贴身放好了……”

厉风见得有趣,不由得也走上前去,端详了起来。看了一通,他看到很多珠宝也就是一般的上好货色,那些宝石的质地还远远的没有自己从那钟乳石洞里挖出来的好,顿时也就失去了兴趣。不过,他目光一转,却被一颗漆黑的,拇指头大小的孤零零的放在一边的珠子吸引住了。厉风捏起了这颗黑色珠子,吞了口吐沫,低声呼叫起来:“哎呀,五蕴珠?不可能罢?这珠子能在人间出现么?”

赵僖楞了,死死的盯住了那颗黑色珠子,问到:“厉哥儿,你说这是什么?”

厉风小心的把珠子递给了赵僖,摇头说道:“掌柜的,这珠子你可收好了……赵掌柜的,你这次,最好多派几个人护送我们回去罢,这风声要是传了出去,我保证我们走不过长江,就要被分尸了。”

老赵的脸色一变,说到:“这珠子,据下面的人说,是一个波斯大胡子割开了自己的小腿,藏在小腿肉里面的,想来是珍贵的紧了,但是要说是什么五蕴珠,我们不是珠宝的行家,倒是识辨不出来的。”

厉风轻笑一声,开始卖弄起来:“这五蕴珠么,我也就是看书的时候见过介绍罢了。这珠子,佩戴在身上,水火不侵,蛇虫不敢近体,百毒见之而消。就连饮酒过多了,只要把他含在嘴里,顷刻之间,酒气都化为汗水出去了,立刻清醒如初。这可是件好宝贝啊,该称为无价。”

赵僖呆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一对鹰目里满是赞许的色彩:“妙极,这五蕴珠,我看《上古收奇录》里,倒是有过很少的介绍,想不到厉哥儿见识如此广博,我这次可是找到一个妙人……老赵,弄一桶水来。”

赵僖的命令得到了忠实的执行,一大桶子井水被端了进来。那些伙计也是急于看热闹,速度更是快了不少。赵僖卖弄一般的笑了笑,手指头一弹,五蕴珠顿时被扔进了水桶之内。‘哗啦啦’的一片水响,桶里顿时开了花,那些井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逼了出来,冲起了一尺多高,落在了地上。而那些落在地上的水也是‘哧溜溜’的朝着四周流淌而去,留下了当中一块丈许方圆的地面涓滴绝无。

赵僖狂笑,他重新捏起了这五蕴珠,连连赞叹到:“好宝贝啊,好宝贝啊……老赵,这次你居功至伟,日后我会好好看觑你的。”

老赵满脸的喜色,连忙躬身下去,连声称谢。

赵僖也没有兴趣再去品玩其他的珠宝了,他笑着说到:“你给出去办活的兄弟们都多多的打赏一些罢,剩下的珠宝,你给我弄一辆上好的马车,藏在暗格里面,我明儿就回去……嗯,就按照厉哥儿说的,你多派人手送我们回去。嘿,就这一颗五蕴珠,都可以让无数匪类起心抢劫了罢?这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顿了顿,赵僖又淫笑起来:“明天就走,今天我们去西湖上不醉不归。厉哥儿,你练那童子功可不是好事,男人的一大乐趣,可就没有了啊。”

厉风怪笑:“小爷我会的武功很多,等得我憋不住的时候,这童子功废了也就废了罢。”

两人相视大笑,施施然的肩并肩的带着人走出了绸缎铺。小李子跟在身后五尺的地方,不断的摇头:“好个不知道礼数的家伙,居然敢和主子并肩走,实在是太不知道礼节些……唉,等回去了,非叫那夏主管好好的调教你一番不可,否则岂不是叫人家笑我们府里规矩都乱了?”

满天的云彩,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一片片的雪花飘落了下来,引起了无数的欢呼声。西湖边上,正是灯火通明,笙歌无数。

第三十九章 燕京城(上)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咯吱、咯吱’……

怪异的声响混杂在了一起。几个骑在马背上,手爪乌黑的老人无奈的看向了那个正在狂呼小叫,同时嘴里啃着冻萝卜的家伙。价值千金的龙泉宝剑被他插在了马车的底板上,价值不过一个铜钱的冻萝卜则是被他小心翼翼的抓着,在锋锐的剑锋上划来划去,把萝卜皮给削了下来,露出里面白净净的果肉。厉风嘴里嘀咕着:“妙呵,不愧是一千两银子买的宝剑,削起萝卜来锋利得很啊。诶,以后在野外烧烤野鸡、野兔的,也好有家伙来扒皮了。”

小李子坐在厉风的身边,咬牙切齿的低声喝问到:“厉风,你,你,你,你看到了这柄剑就要主子买了下来,说什么你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剑客,一个剑客,有这样对待自己的佩剑的么?用宝剑削萝卜,你,你做得出来?我小李子就不信你是一个剑客。”说到这里,小李子已经是气得浑身发抖了。他可是赵僖的贴身主管,他可以用八万两银子去买一颗明珠,但是对于赵僖给厉风买一柄一千两的宝剑,他可是觉得非常不值的。

厉风笑嘻嘻的把手中的萝卜塞给了小李子,说到:“啊,你试试,试试这冻萝卜。清脆甜爽,一点都不糠,保证好吃,唉,这样好的萝卜,也不知道燕京城有没有得卖啊。北方就是大白菜多吧?那大白菜,可不符我的胃口的。”

小李子气得眼角直跳:“啊,你喜欢吃萝卜,害怕到了北方没有萝卜啃是不是?所以你干脆买了两千斤萝卜带过去?你,你,你,两千斤萝卜,回到燕京,人家还以为俺主子是贩卖萝卜的,有你这样做的么?为了那萝卜,我们又新雇了两辆马车,结果就是行程被拖慢了很多,你知道不知道?”

厉风咧咧嘴,没说话。他拔出了剑锋上还贴着萝卜皮和满当当的汁水的龙泉剑,扬手舞了一个剑花。‘嗤嗤嗤嗤’的轻响声中,一片流水一样的剑光在厉风身前组成了一座山峰一样的剑幕,正是‘华山七绝’中的‘峰峦叠嶂’。厉风的这一剑,手腕动作拖泥带水,剑法套路是生疏到了极点,看得旁边的那几个老者摇头苦笑,这也算是出类拔萃的剑手?但是厉风的剑锋上,居然带出了寸许长的剑芒,这才让那些老者心头一震,再也不敢小看厉风了。

哪怕用剑的手法再差,这小子运剑的功力可是一等一的。就看剑上的剑芒来说,一些剑客苦练二十年,说不定还没有厉风的火候。

小李子也是识货的人,看到厉风这极度粗陋(剑法)和无比精深(功力)的一剑之后,他老实的闭上了嘴巴。他在心里盘算着:“哎呀,这个臭小子,剑法是偷学来的吧?明明是一套大好的剑法,居然被他使用成了这个样子。不过,他的功力可是……也许还比不上那几个老家伙,但是比起小李子我,起码要高出十倍。”

眨巴了一下眼睛,小李子心里一阵高兴:“哎呀,这可不是正好么?我是主子的主管,他是主子招揽的高手。以后有需要动刀动枪的事情,就正好让厉风这小子去做。小李子我,如果还亲自动手,岂不是掉了我自己的身份?”想到这里,小李子心里顿时舒畅无比,看向厉风的眼光也是充满了和煦的、温暖的爱慕神色,搞得厉风身上一阵的发麻,不由自主的往旁边挪动了一下屁股。

一身酒气的赵僖揭开马车的门帘,摇头晃脑的探出头来,问到:“啊,到了燕京了么?”

小李子一脸的苦笑:“爷,我们这才刚出杭州府呢,哪里就到燕京了?您昨天晚上喝多了,现在就好好的歇歇罢。”

厉风抓起了一个酒坛子,递给了赵僖笑道:“掌柜的,你喝两口醒酒酒,嘿嘿,要是宿醉不醒,大清早的喝上两口,可以解酒的。”

赵僖点点头,接过这两斤装的小坛子,仰头就是两口灌了下去,晃晃脑袋,拎着酒坛子又进马车去了。小李子满脸的苦笑:“唉,厉风啊,我可告诉你,回到了燕京,你和主子可就不能这么喝了,小心老主子知道你们成天饮酒作乐,到时候抓你是问……还有,看在现在我们都侍侯一个主子的份上,小李子我提醒你,你那满口的‘小爷、老子、他妈的、娘的’,这些词句,你赶快忘记吧。”

厉风歪着脑袋,顺手拉过了一角布,把自己的宝剑擦拭了一下,在小李子的怒骂声中把宝剑归鞘,再把那布片――小李子的衣襟给丢开后,这才问到:“那是为甚?难道这些词不能用么?”

小李子晃了下脑袋,冷哼到:“用,怎么不用?如果你只是府里的侍卫,你在侍卫群里私下里说什么都好。但是主子府里往来的人,都是有身份、有功名、有很大名声的人,你这么一口市井粗言,可不能在他们面前讲出来。如果是在老主子面前,你说错了一个字,那可就是……”小李子恶狠狠的比划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吐了一下舌头。

厉风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问到:“你的那个老主子,有这么凶?”

小李子看了看左右,神秘兮兮的说到:“那不是凶,那是威风。等你亲眼看到了老主子,你就不会问这样可笑的问题了。嘿嘿,至于老主子的父亲么,哎呀,你可是很少有机会见他老人家的,嘿嘿……诶,小李子我倒是有幸,跟着主子见过他老人家一面,啧啧。”小李子摇头晃脑的吹嘘着,偏偏就是不说他老主子的父亲到底是干什么的,一副等着厉风求饶后,他才揭示谜底的臭模样。

厉风眼巴巴的看了小李子一阵,突然跳下了马车,哼着小曲走向了后面的那辆马车,嘴里嘀咕着:“啊,肚子好饿啊,去找点东西吃。嗯,两千斤萝卜,二十对火腿,一百对风鸡、风鸭,足够吃了……哎呀,小爷我可不是吃亏了么?这一路上,吃小爷我买的东西都可以顶到燕京了,根本不需要下馆子了么。”

听得厉风的声音,小李子、五个手爪乌黑的老头、二十七个身材精悍的中年大汉是满脸的黑气。一路上啃萝卜啃回燕京,厉风当他们是兔子么?尤其小李子那个郁闷啊,正满心欢喜的等着厉风出言求他,他就可以稍微的透露一点主子的情况,等着看厉风目瞪口呆的模样呢。谁知道厉风根本就不理会他,他能不憋气么?

马车磷磷前行,混杂着赵僖在车厢内和厉风大呼小叫的声音。两个人又端起了酒坛子,开始狂喝起来。赵僖那柄价值百金的折扇,被厉风抓在手上彷佛不要钱的木棍一般,拼命的敲击着马车的窗棂,发出‘啪啪啪啪’的节拍声。而赵僖则是引吭高歌:“韩众骑白鹿,西往华山中。玉女千馀人,相随在云空。见我传秘诀,精诚与天通……”

就在赵僖的大声喝唱中,超过三十柄弧形弯刀从路边的树林内射了出来,彷佛马蜂一样朝着厉风他们所在的马车劈了过去。弧形的弯刀在空中划出的轨迹是曲折飘忽的,在天空中那一轮惨白的太阳映照下,这些弯刀带起了一条条丈许长的光尾,冷气袭人,似乎整个天地都笼罩在了这闪动的、寒冷的、嗜血的光华之中。

五个骑着比驴子大不了多少的马匹的黑爪老者眼里闪出了彷佛鹰隼一般的光芒,他们朝着树林内急扑而去。而二十七个或者背着包裹,或者推着独轮车,或者骑马佩刀,或者肩膀上蹲着一只小猴子的大汉则是一声吼叫,同时丢开了自己手上的杂物,腾空而起,同时出掌。‘呼’的一声巨响,二十七人的掌力在空中组成了一道白色的气墙,和那些弧形的弯刀撞击在了一起。

‘嗤嗤’声响,这些造型诡异的弯刀很利索的劈开了气墙,在空气中微微的划了一个弧后,继续朝着厉风、赵僖他们所在的马车劈了过来。一条大汉惊呼:“幽冥宫的‘破血刀’,该死的东西,掌力对它们没有用处的。”他抽出了自己的佩刀,在空中就势劈下,‘当啷’一声,一柄弯刀被他劈成两段,落在了地上。

其他的大汉恍然,同时抽出了兵器,就近的拦截下了身边的弯刀,但是还是有七柄弯刀呼啸着冲近了马车。小李子尖叫起来:“啊呀,主子小心。”他死死的抱住了赵僖,把他压在了车厢板上,用自己的全身护住了赵僖的身体。

厉风看了一眼小子里,嘴里嘀咕了一句:“妈的,敢抢小爷我的生意?本来小爷想要这样讨好掌柜的。”厉风仰天就是一掌,车厢的墙壁和顶棚顿时飞了出去,他的龙泉剑出鞘,就是连续七七四十九剑刺了出去。‘嗤嗤嗤嗤嗤嗤’,连续的白芒闪起,厉风的手掌上彷佛盛开了一朵巨大的白色菊花,森冷的剑气甚至射出了一丈远,其威势让附近的大汉们不由得咋舌惊叹。

奈何厉风的剑法实在是臭到了极点,他这辈子就没有用过剑的,虽然偷学了华山剑派的‘华山七绝剑’,但是就算厉风是天才吧,他也要挥剑个上万次才能学会人家千锤百炼的剑诀呀。于是就看到厉风挥动着长剑,对着七柄急速飞来的弯刀一顿乱刺,奈何就是没有拦截下一柄弯刀来。那些大汉心里一个咯噔,暗暗呼叫:“完蛋了……少主子出事,我们要满门抄斩。”

厉风却已经是俊脸扭曲,死死的咬着牙齿,眼珠子瞪得溜圆的咆哮起来:“他妈的,老子可是天才啊,这是那老不死的萧龙……嗯,那老鬼说的。天才,怎么可能拦不下这鬼东西?”一股至精至纯的先天真气被厉风运到了剑上,‘啪啪’的一阵乱响,厉风剑上发出了雷霆一般的声响,他发出的剑光顿时又暴涨了三尺。

一眨眼的功夫,厉风鼓足蛮力的,用单纯的‘力劈华山’这一招砍了足足上百剑出去。最粗鲁不堪的刀法,高深的功力,锋利的上好宝剑,结果那七柄弯刀被厉风碎尸万段,变成了碎铁片落在了地上。

大汉们愕然,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拼命的摇头,他们自诩绝对躲不过厉风的这一顿‘力劈华山’。这已经不是招式的问题了,他们自问任何一个人都能轻松的在三招之内夺下厉风的宝剑,但是比较起内功的话,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可以在厉风那疯狂的攻击下全身而退。哪怕厉风的剑法再差,人家的功力可是放在那里的。剑气可以喷出一丈三尺远,这已经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剑客水准,哪怕他只会一套街头戏班子的下九流剑法呢,剑气一出,普通高手也只能抱头投降。

赵僖挣开了小李子的纠缠,整理了一下衣服,跳起来喝道:“好剑法,好剑法啊……果然是‘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小风啊,掌柜的我硬是看不清你的宝剑是怎么发出这么强的光的,果然是好剑法啊。燕京城内公认的剑术第一的慕容将军,恐怕也不是你的对手啊……哈哈哈,我朱……嗯,赵僖果然是找了一个好帮手,就凭你的剑法,我走遍天下又怕什么?”

厉风的脸皮很厚,非常的厚,他自问经过十八年的厚颜无耻的训练,他的脸皮已经有可能和南方的那种叫做大象的生物比较了。可是听到了赵僖的夸奖,厉风的脸还是慢吞吞的红了起来。他自己知道,自己那一招剑法,如果硬要安上一个名字,可以叫做‘乱劈华山,砍柴剑法’,完全就是被逼急了胡乱舞啊。

至于那些识货的大汉以及小李子,神色可就精彩了。他们看看厉风通红的脸蛋,看看手舞足蹈的赵僖,明智的选择了沉默。小李子在心里哀嚎:“你厉风要是是个识趣的,赶快练练剑法吧……我的天,主子这是什么样的眼神?就他现在的剑法,敢和慕容将军比剑?嫌我们府的人丢得不够大么?主子,你可别忘了,慕容将军是二主子的人,要是您老人家回到燕京就胡乱吹牛说什么厉风剑法无敌,估计那慕容将军会自己找上门来挑战,故意落我们的面子的啊。”

赵僖兴奋了老大一阵后,解下了自己腰间的那块盘龙绕黑珠的玉佩,丢给了厉风笑道:“这宝贝,赏给你了吧。”说完后,他才淡淡的看了小李子一眼,轻声说到:“小李子,你倒是忠心得很,嗯。”说完,他轻轻的拍了一下小李子的肩膀。小李子浑身一麻,骨头似乎都轻了三两,连忙点头哈腰的躬身了下去,嘴里谄言不断。

林子里面传来了掌风对撞的‘砰砰’声,七条大汉被那五个黑爪老者狞笑着扔了出来,每个大汉的脑门上都印了一黑漆漆的爪印,整个五官都被打成了肉酱一般,眼看得已经是死人了。另有三个衣饰稍微华贵一点的中年人,则是被那五个老者中的两个,用腥风阵阵的掌力狼狈的逼了出来,一步步的退到了道路中央。

老赵派出来的那些大汉,团团围住了赵僖所在的敞棚马车,而厉风则是朝着还在死命抵抗的三个中年人走了过去。扬手对着天空发出了一剑,凌厉的剑气发出了一声‘噼啪’的破空声,厉风大声喝骂起来:“兀那三个王八蛋,老子厉风是抢了你的老母还是杀了你的老娘?你们下这么狠的毒手,硬是要杀了老子刚刚找上的掌柜的啊?要是你们真的杀了老子的掌柜的,我以后吃什么?喝什么?老子还怎么升官发财啊?”

厉风把手上的玉佩紧紧的抓了一下,随后塞进了自己的腰包里面,大声的叫起来:“你们现在还他妈的敢抵抗,是不是想要学你们的手下也死在这里啊?……老实坦白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袭击我们,要是你们老老实实的说了,老子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赵僖的脸色瞬间转青,他狞声喝令到:“小风他问出了那些混蛋的来路,就叫老赵全力扑杀,大明朝的天下,大明朝的土地上,居然有人敢袭杀我?没有王法了不成?”他心里的暴虐之气一冲,已经开始盘算要怎么样斩草除根,斩尽杀绝了。

那三个中年人看得厉风发出的那一道剑气,心里就是一阵狂跳,尤其他们已经被那两个老者的邪门掌力逼得喘不过气来,掌风中的毒气内侵,他们的真元甚至都有了消融的趋势。互相看了一眼,一个中年人苦笑起来:“你们已经认出了我们的来路,还要怎地?你们在苏州府春颐楼打伤了我们的三公子,他调集了我们来报复的。是好汉的,你说过的话不能不算。”

第四十章 燕京城(下)

厉风眨巴了一下眼睛,恍然大悟一般的叫嚷起来:“掌柜的,就是在苏州府的,和你争夺姑娘的那个小白脸,他派人来对付我们呢。您看着怎么办吧,这三个家伙,我是说过要放他们一条生路,但是呢……”

赵僖会意,他狞笑着说到:“但是呢,掌柜的我没有答应,是不是?来人啊,毙了他们,尸体扔进林子里面喂野狗。趁着路上没有行人,早点解决干净了,省得和当地官府纠缠起来麻烦……回去一个人,告诉老赵,就说是我的意思,给我追杀那个小混蛋。我要他全家男丁死光,女人都卖进教坊世代为娼。”

厉风看着赵僖那扭曲的铁青色面容,不由得心里惊叹:“乖乖,这家伙要是发火了,看起来还是有一点点的威严神色么。不过他一时候脾气很好,一时候火气冲天,这不是和神经病一样么?”厉风摇摇头,看着赵僖所站立的那车棚和车厢四壁都被打飞的马车,突然狂笑起来。

赵僖看了看四周,不由得也是一通狂笑,他优雅的捡起地板上的折扇,轻轻的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温和的命令到:“来人啊,回去杭州府,重新更换马车……嗯,叫老赵加派人手送我回去。哼,这叫什么事情?刚出杭州,就碰到刺客,简直就是没有王法了。这杭州府的地方官,嘿嘿……哼。”赵僖眼里闪出了一丝阴鹫的神气,随后又有点无奈的咬了一下牙齿。

听得赵僖在城外遇刺,老赵差点吓得尿了裤子。他又死活把赵僖留在杭州住了两天,快马加鞭的改装了一辆马车,在马车的四壁、顶棚、地板上都装上了厚厚的铁板,这才加派了五十名高手,护送赵僖上路了。赵僖则是严令他追查幽冥宫的下落,对幽冥宫进行暗杀,老赵看了看已经空荡荡的没有留下几个人手的绸缎铺,苦笑着答应了。

一路无话,紧赶了一阵路程后,三辆马车组成的车队在八十多名高手的护卫下,终于到达了燕京城外。此刻正是北方天气最寒冷的时刻,厉风携带的萝卜已经被冻成了冰疙瘩,但是厉风还是用宝剑削了皮后,就这么塞进嘴里‘嘎崩嘎崩’的咬得欢快,楞是看得赵僖和小李子头皮发麻,不知道厉风的牙齿是什么做的,这样坚实的东西都能咬碎了。

听得前方探路的骑士发出的欢呼,厉风飞快的探出了头去,随后,他的脑袋就再也缩不回来了。

燕京城,大明朝燕王朱棣统治下的燕京城,彷佛一尊神像一样,矗立在广阔的平原之中。外围的城墙高耸,厉风有一种错觉,那灰褐色的城墙,似乎高及云端,向着两侧似乎没有边缘的蔓延了下去。凭借厉风的眼力,他可以看到城头上,一队队身穿铁甲的雄兵往来游走,隔着十几里地,厉风还是能敏锐的感觉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那冲天的杀气。一队铁骑正好从一座城门内冲了出来,绕着城墙在缓缓的奔走。马上的骑士面容肃定,身体在马上丝毫没有晃动,彷佛钢铁浇铸的一般。

厉风吞了一口口水,惊愕的说到:“他妈的,这就是燕京城么?这座城,小爷我看应该是皇帝住的地方啊。妈的,那些当兵的好凶,好强的杀气。苏州府卫所的那些士卒,比起他们来,都是脓包一个了。”

赵僖脸上突然的一喜,随后他立刻捂住了厉风的嘴巴,低声呵斥到:“你不要命了,这里是燕王的属地。当今皇帝的都城,可是在南京城。不许胡说八道……嗯,不过,你怎么看这座城池呢?”

厉风脑袋一晃,冷哼到:“娘的,小爷我在山上,也学了不少的望气之术,要说这看气么,还真的没有几个人可以比得过小爷的。就说这燕京城,恰好掐在了龙脉之上,四周龙气……”厉风正要卖弄他的一点点的风水相术的本事,那是他在一元宗的道藏中看来的。虽然因为不感兴趣的缘故,并没有精研这些道书,但是用来唬弄人还是足够了。尤其这燕京城,的确给他一种说不出来的威压之感。

赵僖满脸的笑容,他横了那些护送的高手一眼,吓得那些高手连忙低头,不敢朝他这边看一眼。充分的显示了自己的权威之后,赵僖这才低笑着说到:“阿风你懂得风水之术?那倒是妙极,嘿嘿……我也喜欢和那些方外人士结交,倒也认得几个有法力的人物,到时候我给你引见引见。”经过一路上的交流,他已经亲热到用‘阿风’来称呼厉风了。

低声述说中,马车已经到了燕京城的门口。大冬天的,地上还积着尺许厚的雪,一队燕京城的军队却是满头大汗的从内城墙和外城墙之间的空地上跑了过来,衣着单薄的他们,正在一个偏将的喝令下,一边奔跑,一边做出了挥刀的动作。

城门口有一队百人左右的军队在驻守,他们看得八十多人护送着三驾马车过来了,城门官正要上前喝令他们停下来,而赵僖却从窗子里面探出了一个头去,轻轻的‘哼’了一声。那城门官一愣,立刻让开了道路,五十名士兵一声不吭的加入了护送的队伍,簇拥着赵僖的马车朝前行去。真是不知道,那些士兵如果得知他们紧紧护住的第二辆、第三辆马车里面,堆积的是萝卜、火腿之类的物事,心里会作甚感想。

进得了燕京城的内城,赵僖终于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他看着厉风,笑着说到:“大明朝的宗律,藩王以及藩王的子女严禁私离封地。所以我这次去南方,连护卫都不敢多带几个,就是害怕宗人府的那些人眼睛乖巧,狠狠的治我一罪。嘿嘿,这次收获倒也不小,见识了南国风流,又得了阿风你这个少年高手,同时还有这么多的奇珍入帐,实在是不虚此行啊。”

厉风很配合的做出了惊讶的表情,呆呆的问到:“你,你,你……”

小李子得意的笑了笑,低声的说到:“这位就是燕王殿下的大世子朱僖殿下。厉风,你可是鸿运当头啊,跟着我们殿下,想升官发财还不是小事一桩么?嘿嘿……”

厉风满脸的喜色,连忙在马车上长长的作揖了下去:“小人可真是有眼无珠,不知道真人就在面前啊,这,这……”厉风肚子里面在疯狂的诅咒着:“你他妈的小李子,老子就说了你铁定是一个太监,这可没有冤枉你吧?死太监,下面都没有了,还敢在老子面前神气?老子小便的时候可以站着,你小子到时候怎么着?嘿嘿……早就知道你赵僖不是个玩意,原来还是一个什么郡王的大世子,嗯,应该就是大儿子吧?不是小老婆生的那种……哎呀,那他岂不是日后可以做燕王?老子也终于可以混一个大将军做了。”

朱僖得意的摆摆手,和声说到:“唉,阿风你不用这么客气。在外人面前,我们讲究一点主仆的礼节,我们自己之间,倒是不用太拘束了,就和往常一般吧……小李子,先回府休息一下,然后去见父王销差。嗯,我带人去见父王,你带阿风去见吕总管,给阿风先在内府补上一个名字,就说是我的贴身亲卫,嗯?你顺便向吕公公请教一下,看看你的功力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迅速增加,明白了么?”

小李子连忙低头应到:“是……”

马车顺着大街朝前缓缓行走,厉风看得大街上的积雪被清扫一空,露出了整洁的湿漉漉的石板,街边的百姓一个个穿着都是普通的粗布衣,但是脸上都是一种富足、满足的神情,比起苏州府、杭州府大街上那些百姓一脸的精明,这里的百姓脸上则是多了一种纯朴,一种发自内心的淳朴。厉风低声赞叹:“毕竟是北方啊,不象苏州府那里,市面浮华,人心浮动。嘿,千年之后,也不知道这里的百姓会如何了。”

而马车所过之处,厉风看到一些地方正在大兴土木,明显是在建造大规模的宫室。但是厉风懒得问这些问题,反正是修房子,也许是朱僖的父亲嫌房子不够大,住不下他这个燕王,所以要扩建一下,这也是人之常情,那些普通百姓,手上有两空闲的银子了,都会茅屋翻青砖,青砖翻庭院,庭院翻套院,套院翻园林的,何况是个王爷呢?

相比之下,朱僖的府邸不过是一普通的四层进的四合院,甚至还比不过苏州、杭州的那些中等水准的富商院子阔气,府邸里面的仆人也不是很多,倒是护卫成群,一个个精悍无比,打量厉风的眼神,就好像苏州府的捕头打量街上的混混、蟊贼一般。厉风高昂着头,年少气盛,他很是不屑的看着那些护卫,心里嘀咕着:“你们神气什么?神气什么?小爷我一‘御雷诀’,就可以让你们全部上天,信不信?”

贼眼在那些护卫的身上溜了一圈,厉风心里突然大乐:“老天保佑,这些家伙都是有钱人啊,看他们衣服的料子,看他们的金腰带,看他们腰间的紫金信牌,再看看他们的手指头上的戒指、扳指,嘿嘿……小爷我发了啊……诶,就害怕这里的当铺是他们一伙的,到时候不好销赃就麻烦了。”厉风脑袋里面翻腾着古怪的主意,一对贼兮兮的眼珠子乱转,让那些护卫浑身都冒起了一股寒气。

一个紫衣护卫迎了上来,恭敬的向朱僖请安:“殿下,您回来了?府里一切安好,就是三殿下他们时常过来请安,一直不见殿下回来,他们每次都留下了帖子才走的……四殿下昨天刚刚把新年的礼物送了过来,小的妄自专权,已经打赏了送礼的人,把礼物给收下了,现在存放在库房内,等殿下您查收。”

朱僖威严的点点头:“嗯,老三老四倒是有心了,老二呢?”

那紫衣护卫连忙说到:“二殿下他整天练兵,倒是一次都没有来过……嗯,三天前,王爷饮酒的时候,二殿下生撕了一条长白山抓来的黑熊,倒是被王爷狠狠的赞许了一通,还把自己的佩剑赏赐给二殿下了。”

朱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冷笑到:“哦?老二的力气又增大了啊,生撕野熊……父王还把自己的佩剑上次了他?哼。”朱僖似乎有点气恼,急促的用折扇拍打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大步的走进了府邸去。厉风笑嘻嘻的跟在朱僖的身后,经过那紫衣护卫身边的时候,手指头轻巧的在他的腰间碰了一下,确定了他身上的确有货,厉风的心里无端的高兴起来。

朱僖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转身说到:“不成,我现在就去见父王。老赵派谁把账本带着呢?跟我一起去吧。嗯,阿风,这位是我府里的护卫总头领独孤胜。独孤,这位小兄弟叫做厉风,等下小李子带他去吕公公那里补个名字了,就做你的副手吧。不要看他年轻,一手剑法那是出神入化,我是亲眼所见,他一剑劈下了七柄……诶,是叫做‘破血刀’的,是不是?”

厉风的脸蛋少有的又红了起来,护送朱僖回燕京的那票高手飞快的低下了头颅,而独孤胜他们则是满脸的诧异。虽然身为王府护卫,但是他们对于江湖上的一些事情还是知道一点的,‘破血刀’可是幽冥宫的绝活,被厉风一剑劈下七柄?那这份功力可是难得的紧了。独孤胜立刻向厉风示意,说到:“那可正好了,慕容天这几天正在外面找我们府里的兄弟的是非,独孤自问剑法不如慕容,因而能避则避,现在厉兄弟一来,那正好是他一个对头了。”

朱僖冷笑一声:“慕容天,他又在找我们的麻烦么?嘿嘿……嘿嘿……嘿嘿嘿……”朱僖眼里的杀机再次高涨,也不多说一句话,就这么带着一票护卫、高手、士兵的走了出去。

小李子吐了一下舌头,对独孤胜轻声说到:“主子他发脾气了,慕容天看样子有罪受了。”

独孤胜冷笑:“哼哼,他不过是仗着二殿下,做了一个统兵大将而已。剑法不是我独孤的擅长,要是比掌力,十个慕容天也被我打死了。厉兄弟,你的剑法要是能够胜过慕容天,这燕京城里,你就可以横着走了……李公公,你按着主子的话说,去给厉兄弟补一个名字罢?我去给厉副头领准备腰牌和锦衣,啊?晚上我们小小的喝一通,算是给厉副统领接风了。”

厉风第一次听到人家用‘公公’这个词来称呼小李子,不由得心里一阵的别扭。看看满脸笑容的小李子,厉风撇了一下嘴,瞥了一下他的下体,没有吭声。小李子则是趾高气扬的点点头,示意厉风跟着他,转身出了府门。

一个护卫看得小李子带着厉风走了,立刻凑到了独孤胜的身边,低声问到:“头儿,主子怎么叫这么个胎毛都还没有退干净的小子做副统领?我看他,不见得有什么本事,估计就是合了主子的胃口,所以才把他招揽进来的吧?”

独孤胜阴笑:“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总之是主子的意思,你按照主子的话听话就是了。这厉风,要是真的剑法高明,甚至可以对付得了慕容天,那就是我们兄弟们的运气,日后在燕京城,我们横着肩膀走路都没人敢管。要是他被打败了,那也对我们没有损失啊。反正我们现在没人能够对付慕容小子,多他一个厉风输给慕容天,也没有什么丢脸的,反正你们输了也不是十场二十场了,还有脸丢么?”一通话,说得那些护卫是面红耳赤,说不得话来。

小李子在燕京的街上晃悠悠的慢慢的走着,嘴里不断的唠叨着:“风哥儿,你现在知道了罢?在王府里面,你一定要守规矩,否则一定会挨板子的。那些市井俚语,再也不能说了,举止行动,也要小心,千万不要冒犯了那些冒犯不得的人。当然了,在平民百姓面前,那就万万不能丢了我们主子的面子,谁敢冒犯咱们,那就是往死里面打,一群贱民,有什么好宝贵的?”

顿了顿,小李子继续说到:“原本呢,你是我们主子的人,可是燕王他老人家规矩大呀,害怕几个世子胡乱的招收江湖人手,弄得鱼龙混杂,败坏了府里的风气,所以只要是新进的护卫,那是一定要去吕公公那里注个名字的。这也是为了你好呀,省得吕公公手下的人和你不熟悉,万一冲突起来,你白白吃亏啊……吕公公神功无敌,他手下的那些公公,还有无数的高手,可是比我们府里面的护卫要高明十倍不止啊。”

厉风心里偷笑:“神功无敌?不过也是一个老太监罢了,有什么神气的?……诶呀,北国佳丽也是不错的,那个拎着菜篮子的妞儿,皮肤倒也还算水嫩,就可以块头太大了一些,啧啧啧啧,妞儿么,应该是娇小玲珑这才方便搂在怀里的……不过,也许有人喜欢被妞儿搂着?”他才懒得听小李子的唠叨,一个脑袋朝着四周胡乱张望,一双贼手蠢蠢欲动。

马蹄声起,一票骑兵自前方的街道上迎面而来,小李子浑身哆嗦了一下,立刻躬身站在了路边,不敢朝那边多看一眼。看到厉风还站在大街上左右张望,小李子低声呵斥起来:“风哥儿,靠边站着,二殿下过来了,小心他故意找个罪名整治你。”

厉风闻言,立刻抬头看去。前方的骑队中,一个身材高大,面目冷峻有如高山岩石一般,皮肤黝黑,浑身散发出一股狂暴的气息的年轻人,正冷目看了过来。两人眼神在空气中一撞,都觉得自己的眼珠子一疼,连忙避开了对方的目光。那年轻人身后的一个身材高条的,身穿银甲的青年将领眼神顿时一亮,右手已经搭在了剑柄之上。

第四十一章 王子和痞子(上)

厉风眨巴了一下眼睛,笑嘻嘻的退后了几步,到了小李子的身边,让开了大路。他嘴里低声的哼哼着:“唉,大白天的怎么骑着马在城里跑呢?万一撞伤了那些大姑娘可怎么办?就算撞不到大姑娘,撞到了小姑娘也是不好的么。小姑娘长大了,说不定就是一个大美人儿,那多可惜啊。”

厉风的声音很轻,但是恰好能让那些骑士听得清清楚楚。听得厉风嘴里嘟囔的东西,那个肤色黝黑,体形如山的青年顿时策马上前,手中的宝剑狠狠的连鞘在小李子的肩膀上磕了一下。他大声的笑道:“哈,小李子,你终于舍得回燕京了?南方的风景不错吧?嗯,这位是谁?你们府里新进的人手么?”

说完,这青年用宝剑在厉风的肩膀上按了一下,居高临下的近距离打量起厉风。厉风瞥了一眼按在自己肩膀上的剑鞘,不由得心里感慨:“妈的,四个手指宽的剑身,足足五尺长。这一剑劈下去,起码可以劈死一头牛的。”这宝剑的剑鞘是用黄铜打磨的,看得出使用了很久了,到处都是划出的痕迹,上面没有任何的装饰。宝剑、剑鞘加上这青年人沉重的腕力,这是一股很强的压力。

厉风的身体立刻就软倒在了地上,他抱着自己的右边肩膀惨嚎起来:“完蛋了,打死人了啊,我的骨头断了啊。小李子,你赶快去给我请大夫,否则我就真的要死了啊。”

一众骑士满脸的愕然,这青年人也似乎想不到厉风居然是如此的惫赖人物,眼神游离了一阵,他哈哈一声大笑,也不说什么,驱动马匹就走。他身后的那个白净脸蛋,身材细条的青年将领冷笑一声,不屑的看了厉风一眼,双腿微微用力一夹,坐下马儿立刻迈开小步奔跑了起来。

小李子这时候才长嘘了一口气,摇头苦笑到:“哎呀,我是服了你厉风了,二殿下居然就被你这样给胡混过去了。不过你可要小心了,刚才你要是被二殿下打一顿,那也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现在是你让二殿下还有那个慕容天给惦记上了,你可就乐子大了,以后肯定你的是非不断啊。你可要小心,二殿下是公认的军中第一高手,那个慕容天是燕京第一剑客,他们的属下将领高手如云,随便找几个人,都可以打得你鼻青脸肿得。”

厉风跳了起来,很是不快的看着小李子叫嚷着:“喂喂,小李子公公,咱们起码也是一路人吧?怎么的你就给人家说话,灭我厉风小爷的威风?啧啧,他们再厉害,也就是一个脖子两条腿,还有什么?我就不信我厉风打不过他们……诶,当然了,我们都是自己人,最好不要伤了和气才是。”顿了一顿,厉风很是阴险的说到:“不过,难道这二殿下公然的挑战掌柜的下属,掌柜的就一点都不动气么?”

小李子呸了一口,尖声尖气的神气的喝道:“以后都要叫我李主管,不许叫我小李子。这是主子才能叫的名字,你现在也算是我的下属了,怎么能胡乱称呼呢?……主子自然不高兴二殿下找我们府里人的麻烦,可是二殿下要这样做,我们有什么办法?”

厉风直接挑明了问题最关键的地方:“掌柜的手下有多少兵马?要是掌柜的手下兵马众多,那也就不用害怕二殿下了吧?”

小李子沉默,朝着前面走了百多丈后,这才幽幽的,彷佛深宫怨妇一般的长叹到:“王爷给主子倒是分派了一些兵马,足足一卫士兵。”

厉风的眉毛挑了一下,问到:“一卫?是多少人?”

小李子苦笑:“一卫么,五千人到五千五百人之间……可是仅仅那慕容天小子,他手下的兵马就有六卫大军,二殿下手下直属军队有十卫。整个燕王的封地上,除了王爷自己的军队,就二殿下手上的兵马最多,尤其二殿下带领的‘铁血军’是现在所有燕王属下的最精锐的军队,要是他横下心不讲道理,主子怎么和他说都没有用的。”

小李子摇摇头,用少有的一种比较关心的眼神看着厉风说到:“你毕竟现在是我们府里的人,我李公公也不想你被人打成一条死猪扔进臭水沟,所以,你自己小心点。不要去花街柳巷的胡混,跟在主子身边,那就一切麻烦都没有了,否则你小心和独孤统领的表弟一样,刚刚从长白山下山投奔主子,被慕容天给找上了门,结果被剑气震碎了右手腕脉,一辈子成了废人。”

厉风连忙拱手到:“这倒是要靠李主管日后多多的照顾了。很多东西小爷我是不懂的,还要靠你多多指点。”说完,厉风手一送,一颗拇指大小的蓝宝石就塞进了小李子的手里。

小李子一愣,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东西,顿时整张脸都笑得彷佛春花一般灿烂。他笑嘻嘻的把宝石放进了怀里,笑眯眯的说到:“中啊,我们都是主子的人,我不照应你,谁照应你?总之呢,以后你就记住一句话,不要招惹二殿下的人,尤其不要招惹二殿下,你就可以在燕京城横着走路,嘿嘿。”

稍微的思忖了一阵,小李子低声说到:“其实,小李子我心里也清楚,你这样的人,要钱财还不容易么?夜入千家万户,金银珠宝随你取用。求的不就是一个官职俸禄么?这一点,我心里清楚,有机会,我会好好的给你物色一个官职的。凭借兄弟你的身手,在燕王属下做一个大将,还是不成问题的。”

厉风点头谢过了小李子,继续跟着他朝燕王府邸走去。这时候他才有空闲时间思考起问题来:“乖乖,燕王手下,不算他自己直属的军队有多少,就一个二殿下手下就有十六卫八万多人。老天,我是听说我们那地头上的王爷,手下不过区区一万多人的军队,其他的都是朝廷控制的卫所士兵。这燕王,手下养这么多军队干什么?尤其还一个个如此的精锐,莫非他想造反不成?也不对啊,现在的皇帝是他的老子,他造他老子的反作甚么?”

正胡思乱想呢,小李子已经带厉风到了一座占地极大的府邸面前,大门处,足足超过三百名铁甲壮士分列两边,腰间悬挂的,都是那种一剑、一刀可以劈开一头水牛的上战场的家伙,可不是厉风手上如今的那种两指宽,三尺多长的佩剑。看到小李子和厉风接近大门了,那些壮汉的眼睛同时看了过来,饶是厉风知道这些壮汉没有一个可以威胁到自己,还是不由自主的被他们那一股凛冽的杀气弄得浑身发寒。

厉风突然醒悟,方才和二殿下对眼神的时候,根本不是那二殿下的功力比厉风还高,而是实在是因为他身上煞气太重,他的煞气和厉风的气息相互碰撞,这才让厉风不得不转过了头去。

小李子则是不怎么在意这些铁甲壮士,他从手里掏出了一块金牌,随手晃了晃,细声细气的说到:“我是大殿下府上的,我来找吕公公。这位是我们殿下新招进来的人,我们来补一个名字的。”

一个顶盔束甲,腰间那柄雁翎刀起码有三十斤重的黑脸大汉大步走了过来,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小李子,这才呵呵的大笑起来:“李公公,您出去了小半年,这脸都黑得和我老杜差不多了,难怪一下子没有认出您来……喂,小子,把剑放下,你跟着李公公进去。”

厉风乖乖的把那柄龙泉宝剑留在了门房那里,跟着小李子从偏门走进了府邸去。进得燕王府,厉风才发现这里面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十人一队的巡逻队伍是往来游走,花丛中还闪动着箭矢的反光,这戒备是森严到了极点。小李子头也不回的低声说到:“小心点,不要到处乱张望,跟着公公我走。这里踏错一步,就是一个死字,可千万要小心了。”

厉风还不当作一回事情,故意捣乱的一脚踏进了路边的花圃,摘了一根细小的花枝来掏牙齿。立刻厉风就感觉到有七个高手的气机锁定了自己,其中有一个竟然是已经不入了先天之境的可怕人物,他的气机就好像一柄屠刀一样,扎得厉风脖子上的皮肤一阵胡乱抖动。厉风心里微微一惊,老老实实的回到了花圃中的小道上,紧跟在了小李子的身后。

事情就是这么邪门,厉风一回到小道上,那七个人的气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厉风根本还来不及用自己的神念去查探他们的位置。厉风的额头上渗出了一丝冷汗,自己告诫自己:“天下高手无数,可一定要小心了。如果不用法术的话,就那七个人,可以在一眨眼的时间内把小爷我打成一条死狗。”

老老实实的跟着小李子在宅院内走了小半个时辰,绕过了五六层院子,经过了三次检查,他们这才来到了一个有着黑色铁门的偏院前。院门前面横着两张长椅,十几个中年太监无聊至极的坐在那里胡扯,看他们大红色的太监袍,帽子上镶嵌的大块的碧玉,想来都是一群有地位、有权力的大太监。

而院子的四周,往来游走的不再是前面那些院落内的士卒了,而是一条条身穿锦衣,衣服上绣着蟒蛇暗花的大汉。小李子得意的比划了一下,笑着说到:“诶,厉风哥儿,这里就是吕公公平日里处理事务的地方了。诶,我可告诉你啊,这里呢,是王爷他老人家的贴身护卫的办公机构,我们自己人称‘锦衣卫’的。这‘锦衣卫’里面每一个都是好手,管事的呢,就是我们这群公公。诶,没办法啊,王爷他老人家就只信我们。嘿嘿……”

小李子没有说完全,这‘锦衣卫’是太祖皇帝身边的特务组织,燕王把身边的这些护卫称呼为‘锦衣卫’,居心可知了。这燕王的‘锦衣卫’,从机构结构上来说,和朝廷里的那个‘锦衣卫’,那是一模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的‘锦衣卫’,只能在燕王的封地上威风罢了。

厉风‘哦’了一声:“锦衣卫啊?听起来很有派头啊。啧啧,你看看他们穿的衣服,这花销可不小吧?”厉风开始心疼那些锦衣卫为了穿衣而耗费的银子了。

小李子轻哼了一声:“这才多少银子?松江府就在我们王爷的封地内,想要多少锦缎没有啊?得,我们少在这里废话,赶快进去给你补了个名字的是正经。对了,公公我看在我们都是一个主子的份上提醒你,到时候如果吕公公要见识一下你的武功,那可就要全力的施展出来。要是吕公公看得高兴了,给你挂的职位也会高一些,到时候行走内府也就更加方便,明白了么?”

厉风连连点头,笑嘻嘻的说到:“这个儿是自然,这和我自己的前途有关的事情,我不认真点,那岂不是傻了么?不过,我们是掌柜的下属,怎么还要在这‘锦衣卫’里面挂职司?”

小李子横了厉风一眼,低声喝骂到:“四个殿下府里的护卫,全部都在这里挂了名的,要不是怎么来吕公公这里补个名字呢?我可告诉你,‘锦衣卫’除了保护自己的主子,更加重要的职司可是查探民情汇报给王爷。我们是主子的属下不假,可是我们的主子还不是王爷的儿子么?那自然我们都应该出一把力气不是?”

厉风恍然:“感情除了保护那几个世子王爷,我们还要监视老百姓啊。不过老百姓有什么好监视的?一百个百姓造成的乱子,说不定还不如一个武林人士造成的乱子大。”

小李子感情觉得和厉风解释这些复杂的问题太困难了,也就懒得多说,径直走向了那黑铁门。门口的那些太监看到小李子走近了,急忙站了起来,笑哈哈的说到:“哎呀,李公公李兄弟回来了?怎么的?这次和大殿下出去,可是狠狠的玩了一阵子吧?哎呀,李兄弟,你可是舒服的紧了,哪里象我们,成天守在这里,院子都难得出去一次啊……哎呀,李兄弟,你可真是太客气了。”

厉风看到小李子笑嘻嘻的掏出了一张张的银票,明目张胆的塞进了那些太监的袖子里面。立刻,那些太监对小李子的热情程度更加高涨了三分,带头的那个手里拿着一柄拂尘的老太监笑眯眯的说到:“诶,最近府里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也就是王爷为了三殿下在外面强夺了一个民女,很是在背地里发火了一把,其他的事情,也就不值得注意了。”

厉风长吐了一口气,心里暗道:“这些没有卵蛋的家伙,果真是不可靠啊,谁都敢出卖啊他们。这燕王在背后发火的事情,他们也敢拿出来说?银子果然是力量无穷,什么人都会被砸趴下……不过,小李子怎么知道给他们银子了就会得到消息的?莫非他们不是第一次了?”

一群太监正在那里打哈哈,厉风无聊的站在旁边打呵欠。‘吱呀’一声,院子的铁门开了一条缝,一个身材高大,微微的紫色脸膛,容面端正,举手投足之间有无穷威风的太监走了出来。小李子他们立刻向那太监行礼问好:“马公公,马大哥,您出去办事么?”

这马公公点点头,随意的回了几句,突然看到小李子后,笑着说到:“李主管,你是来找吕公公的罢?这可就走差了,方才吕公公被王爷叫去了,大殿下不是也在王爷的大殿上么?你要找吕公公,估计要么去大殿外等着,要么不如明天再来。王爷商议起事情来,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小李子连忙凑上去说到:“马大哥,您看,这是我主子叫我过来,把这厉风的名字补进来的。吕公公不再,您就干脆行行好,帮忙我把他名字补上吧?省得我明天再跑一趟,反正你在王爷面前都这么大的面子,随便帮帮我小李子,就顶我跑五六个来回的。”

马公公笑起来:“好你个李主管,很会拍马屁么。嗯,小伙子,你叫厉风?大殿下招你进府,这是你的运气,可要好好的伺候着大殿下,不要出错了……王府的规矩大,你慢慢的跟着李公公学学,可不要招惹出是非来。”

厉风大大的一个稽首下去,笑着说到:“马公公,这规矩我一定会学的,我绝对不敢招惹是非的。”他嘴里说得正经,可是两只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一脸的就是不正经。

第四十二章 王子和痞子(下)

马公公楞了一下,仔细的打量了一阵厉风,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摇摇头,拉着小李子就走进了院子里面去了。两人都没有叫厉风跟进去,厉风也就只有懒洋洋的站在院子外面,看着十几个太监坐回了长椅,懒散的开始聊天。没有一个太监或者一个‘锦衣卫’搭理厉风,厉风也就懒得去招惹他们,仰着头看天,他嘴里:“一,二,三,四……”的数着。

过了好一阵子,一个不断打量厉风的老太监终于按捺不住了,他喝道:“兀那小子,你在这里数什么呢?天上鸟都没有一只,你再吵嚷,败坏了公公们的雅兴,那可要你好看。”

厉风低下头,笑着凑了上去,手掌一翻,就是一把明珠拿在了手上。他笑着说到:“哎呀,小子我在数这里有多少神威凛凛的公公,在准备珠子孝敬各位呢。可不敢打扰各位公公的雅兴啊……小子厉风,日后还请各位公公多多关照,多多关照……小子来燕京,就是求一个荣华富贵,求一个晋身的机会。诸位都是王爷身边的体己人,如有机会,还望多多看顾些。”

厉风邪笑着,微微的弯腰,右手手掌左右晃了一下,笑道:“这里的珠子有大有小,各位公公看怎么着分了吧?”

那些太监互相看了一眼,慢慢的,慢慢的,他们脸上浮现起了笑容,最后,他们同时彷佛小母鸡一样的‘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那个老太监拍打着厉风的肩膀,笑道:“哎呀,还是你厉风小兄弟识趣。就这么着,这些珠子嘛,我们兄弟也不客气了。以后有机会,我们肯定会给你大大的美言几句的。”他的袖子在厉风的手掌上抹了一下,厉风掌心一轻,那些珠子就已经不见了。

旁边的那些太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看得厉风出手大方,立刻就把厉风归为了那种富豪出身,投靠朱僖求一个功名的世家子弟之列了。这还有不大加巴结的么?男人在世上,绝大部分人追求的就是钱、权、色,他们对那个色字已经是有心无力了,权力么,他们手上的权力也有了这么点,那么现在就只有追求钱了。谁能给他们大笔的钱,他们就和谁亲近,就是这么简单。

那个马公公带着小李子出来的时候,厉风已经亲切的和那些太监坐在了一起,相谈甚欢。厉风随便的把自己在苏州府街头上经历的那些事情选了一些说出来,就可以让这群很少出去的太监听得眼睛发直,就连那些老太监,也是不时的发出惊叹声,对于厉风所说的一些事情感到不可思议的模样。

马公公愣住了,低声说到:“这厉风倒是很有手段么。”

小李子笑起来:“吃喝风流,无所不精,尤其又有一身好武功,所以我们主子才看上他呢。他的底细可以放心,王爷想要招揽他的时候,就已经派‘腾龙密谍’的人把他的底细挖了个干干净净,保证没有问题。除了为人有点嚣张、邪门外,其他的都好。”

马公公摇头苦笑:“邪气一点不要紧,太嚣张了可就麻烦了。二殿下正愁没有人和他对着干,这位厉风,我看他就是不甘伏输的那种人,而且看他的面相外柔内刚,心里认定了一件事情,会不要命的去做的。万一因为他,引起了两位殿下的正面冲突,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小李子大包大揽的说到:“得了,马大哥你就放心,我不会让他招惹是非的。那小子也不是傻瓜,苏州府的密谍回报,这小子贪生怕死,从来不和人正面打斗,只是喜欢从背后用闷棍打人。二殿下要是派人找他的麻烦,绝对不会引起太大的是非的。”说完,小李子拱拱手,告辞了马公公,朝厉风行了过去。

这马公公站在原地苦笑:“哈,打闷棍?我害怕的就是他万一一闷棍把二殿下给打了,那可就真的热闹了。唉,大殿下府里的护卫从来不和二殿下的人起大的冲突,就是因为自知实力不如,现在来了这么一个我看不出他武功深浅的家伙,又是年轻气盛,到底会惹出什么样的乱子?”

看到小李子过来了,厉风立刻站了起来,笑着和那些太监挥手告别。小李子也是满脸笑容的和那些太监一一告辞,这才带着厉风朝府外行去。他一边走一边问厉风:“啊呀,你的手段很是高明么,我的这些兄弟一个个平日里见谁都不理不睬的,怎么你就这么受欢迎呢?……诺,这是你的腰牌和你的秘谍,你可要收拾好了。腰牌留在身上,方便你在城内外行走,这秘谍是注明你身份,归属,职司大小的,你最好放在你住的地方吧。”

顿了顿,小李子说到:“主子这么欣赏你,我就把你住的地方安排得和主子近一点,当然了,你是不能进内院的,我把你安排到主子内院外面的那栋精舍里面吧。现在那里就独孤统领一个人住,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有什么事情也好相互商量一下。”

厉风接过那沉甸甸的腰牌塞进了自己的腰带,抓着那秘谍颂到:“啊,燕王府属下‘锦衣卫’千户厉风。这千户是多大的官儿?怎么不给小爷我弄个万户当当?”

小李子气极,喝道:“胡说八道,哪里有什么万户?我是和马公公马大哥关系好,他看在我的面子上,直接给你按了个千户的名头。我可告诉你,燕王府‘锦衣卫’千户,在燕王的封地上,有权对六品以下的官员就地缉捕、审问和执刑,你以为这是小事么?你的头上,还有‘检校’、‘镇抚使’、‘中丞’三个职位,‘中丞’以上,就是吕公公大总管,你可明白了?到时候你不要冒犯错了人。”

厉风贼溜溜的眼睛朝着两个刚刚走过去的太监身上扫了几眼,叹息到:“唉,还有这么多人比我的官职大么?大总管我是不想做了,这‘中丞’能混一个当当,倒也不错。”

小李子的脸色很古怪,他咳嗽了一声,低声说到:“小哥儿,你要做中丞么,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中丞’,必须是公公才能担任的,你有兴趣么?如果有兴趣,我认识一个手段很高明的公公,净身的话,那是一点都不疼,半个月就可以下地行走了。”

厉风的脸色变得灰白一片,连忙摇头说道:“罢了,罢了,多谢你的好意,小爷我最多混个‘镇抚使’玩玩罢了。”开玩笑,这是什么邪门官?还非要太监才能做?为了做个小官儿就要割掉那东西,厉风可是舍不得的。

两人低声谈笑了一阵,渐渐的也就绕到了燕王府的正院里面,正要出门呢,王府的侧门一开,那浑身黑漆漆彷佛一座山一样的二殿下换了一身劲装软打扮,带着一票下属冲了进来,两人恰恰就和那二殿下碰了一个正着。

二殿下看到厉风,脸上突然挂起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他冷笑着说到:“这位方才不是还骨头断了,在地上学死狗叫么?怎么现在又活崩乱跳的到了王府来了?小李子,你说,这家伙方才是不是有意的戏耍我?嗯?整个燕京城,还有人敢戏弄我,这个人的胆子可不小啊。”

小李子的脸色都白了,他连忙上前一步,拼命的解释到:“二殿下,这可不是厉风他故意的戏弄您,这可是……”

厉风突然抱着肚子哀嚎起来:“啊呀,啊呀,李主管,快点叫大夫啊,我的肚子好疼,可能是受内伤了。救命啊,我被打成内伤了。”厉风运足了内劲逼得脸上是冷汗直淌,一张脸瞬间就变成了灰白色。他颤巍巍的蹲在了地上,右手有气无力的指着二殿下说到:“殿下,您的神功无敌,小子我实在不是对手。您轻轻的一碰,我就变成了这样,哎哟,您这还是隔山打牛,内劲滞留的无上内功啊。”

听得厉风在这里大呼小叫的,那些巡逻的卫兵顿时走上来了百多人,几个带头的将领看着在地上癞皮狗一样蹲着哀嚎的厉风,再看看脸色平静如水,纹丝不动的二殿下,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举手止住了那些士兵,示意他们在旁边看热闹。远远的,还有几个文生打扮的中年人、老头儿晃悠悠的出现在了后面大殿的台阶上,含笑看着这边的纷扰。

厉风嚎叫了一阵,感觉得自己应该是昏过去的时候了,于是身体就往旁边一栽倒,整个人彷佛木头一样的倒在了地上。

二殿下再也无话可说了,他的确就是冲着厉风来的,因为朱僖他们一进城,他就接到了城门官的报告,并且还汇报说,朱僖在外地招揽了一个少年高手过来,他就是想要看看这个少年高手到底有什么厉害的。谁知道刚刚和厉风见面,他就开始装死狗,巴巴的追他追到了王府吧,这小子居然还直接晕倒在了地上,这可叫自己怎么继续下去才是?

二殿下在心里恨恨的说到:“要是是一个好汉,我朱僜可以毫不犹豫的打翻他;要是是一头猛兽,我就直接撕了他。可是这厮,我再上去打他两拳?未免有伤我自己的面子。我现在抓着他活活的撕了他?该死的,那我日后还有脸见人么?……这个可恶的家伙,搞得我好生狼狈。要是传出去,说我打了一个不会反抗的人,还把他震成重伤,我的名声也会受损……该死的,我刚才用剑敲他,根本就没有用力。”

他站在原地发狠不已,他身后那面容白净的慕容天已经走了上来,低声说到:“殿下,今天暂且放过他。等得新年酒宴的时候,各府的武士们都要在王爷面前献艺,我到时候正式挑战他,看他还有什么伎俩。”

朱僜沉默了一下,低声问到:“这个小子,给我的感觉不是很妙,你到时候可不要输给了他,丢了你的威名。”

慕容天笑道:“殿下,自从我跟随你以来,出战三百五十九次,何尝一败?击倒他,正好凑齐三百六十大胜。”他的右手轻轻的握成了拳头,青筋爆露,显示出了他强大的自信心。

朱僜缓缓的点头:“也好,就这么的。这个无赖,到时候你给我好好的折辱他就是……我要让父王知道,大哥自己不成器,连他招揽过来的人,都不如我的手下。我看父王是否还这么偏心,什么事情都还护着大哥。”

慕容天自信的说到:“放心吧,殿下。我已经击败了大殿下府里的所有高手,这个新来的,也肯定不是我的对手。”

朱僜点点头,冷笑了一声,横了噤若寒蝉的小李子一眼,带着慕容天他们大步的走向了朱棣议事的正殿。他肚子里面憋了一肚子火气,被厉风勾引得这火气是腾腾的往上升,心里一股杀气差点就要把自己的心都给冲破了。他暗自下决心:“府里还有两头长白山老熊,回去生生的撕碎了它们……呜,现在还不知道大哥在父王面前说些什么,正好趁着回报军情的借口去见父王,省得他又在那里甜言蜜语的哄父王开心。”

小李子看得朱僜他们一行人走了,这才回身招呼几个卫兵抬起了厉风,摇头叹息着往外面走去。一边走,小李子一边挤眉弄眼的在那里向着那些卫兵诉苦:“各位兄弟,你们说这好没来由的事情。二殿下居然见面不由分说的,就把我们府里新来的小兄弟打成重伤,这可实在说不过去了吧?不过没办法啊,我们都是奴才,他二殿下是主子,打了就打了吧,我们还能怎么的?”

这些直属燕王的卫兵神色微动,心里顿时也觉得不以为然起来。大殿下和二殿下争宠,这是他们都明白的事情,但是朱僜不分青红皂白的把厉风‘毒打’到‘重伤’,这可就超过界限了。

小李子可怜巴巴的说到:“唉,诸位帮忙我去叫一辆马车吧,好歹把我这兄弟带回去疗养一番。唉,可怜啊,不过是在路上碰到二殿下而已,居然就被一拳打成了这个样子。”

马车来了,小李子搂着厉风上了马车,驱使车夫飞快的赶着马车走了。那守门的将领黑脸老杜摇头叹息了一阵,走回大门去,却惊讶的看到,那放在门边上的龙泉宝剑不见了踪影。他惊讶的转了几圈,问到:“怎么回事?放在燕王府门口的东西,都有人敢偷?谁这么大的本事?”

一个眼睛乖巧的士兵回报到:“将军,我看到方才那晕倒的小兄弟在经过宝剑的时候,自己一手抓起了那宝剑,被李主管给扶上了马车,现在已经走了……那小兄弟的伤势看起来并不严重,他握剑的手还很有力气,属下我害怕他把剑弄丢下了,好心的想帮他把剑放在马车上,谁知道抽了四五下,居然都没办法从他手上把剑拿下来,他的腕力还真是大啊。”

老杜拍了一下脑袋,嘀咕起来:“古怪,古怪,刚才还重伤昏迷呢,怎么现在就有力气了?”

却说马车上,厉风已经一个骨碌的爬了起来,把宝剑抱在自己胸口骂道:“燕王府的那群卫兵,都他妈的是一群土匪。”

小李子吓了一跳,喝道:“不许胡说八道,人家是堂堂王府禁军,怎么会是土匪?”

厉风理直气壮的喝道:“刚才我害怕宝剑放他们那里被弄丢了,所以顺手把宝剑给抓了起来,这可是一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啊,一千两啊……谁知道就有一个小兵兵居然来抢小爷的宝剑,幸好小爷我抓得紧,他死命的抽了五六下没有抢走,这才被小爷把剑子给弄了回来。他不是土匪盗贼,又是什么?妈的,就和那二殿下一样,都不是……”

小李子死死的捂住了厉风的嘴,低声骂道:“闭嘴,你不要命了?敢在背后编排二殿下的不是?哼,你今天的吸,演得倒是很精彩么。”小李子飞快的转换了话头,否则还不知道厉风会说出什么样的鬼话呢。

厉风得意得笑起来:“那可不是么?不就是装孙子求饶么?小爷我三岁的时候就学会了,被人追杀砍打的时候,有时候装装孙子,一场灾祸也就过去了,总比挨一顿毒打的好……嘿,今天要不是我装佯,那二殿下会放过我?他身边的那一票高手会放过我?铁定死活要和我分一个胜负了,这才会罢休。”

小李子看了厉风一眼,很严肃的问到:“那么,你认为你的功力如何?如果对付不了二殿下派出来的人,恐怕你在燕京城,就难得混下去了。”

厉风倒在了马车车厢里面,翘着二郎腿哼哼到:“这种事情么……”

厉风在心里骂咧:“你这个死太监也太没有心计了,就算我能打败所有的二殿下的下属,甚至我能一拳打死二殿下,但是他毕竟是燕王的儿子,小爷我敢和他动手么?私下里动手,如果伤了他的人,肯定会被报复得死去活来。还不如找个机会,在燕王面前正式的接受他的挑战,一战而击败他的人,有王爷作证,他才不敢乱来呢。”

厉风不回答小李子的问题,自顾自的哼起小曲来。过了很久,他才笑着说到:“他碰到了我,算是他的不幸吧。他要脸皮,我厉风可是从来不要这些虚名的。”

第四十三章 青楼激斗(上)

刚刚回到朱僖的府邸,厉风还来不及找一张凳子坐下来,独孤胜就已经带着几个护卫满脸笑容的走了进来。一脸粗豪气息的独孤胜对着厉风伸出手来:“厉兄弟,恭喜,恭喜。真真的你就补了一个千户的职位,比起哥哥我当年刚刚投靠殿下的时候,职位还要高上一级,这可是真的叫做英雄出少年了。”

厉风跳起来,握住了独孤胜的手说到:“诶,其实也没有怎么废力气。那吕公公不在,李主管叫一个姓马的公公给我补了名字,我又给一众公公每个人送了点银子,这不就是拉上了关系么?要说真本事,还是要看独孤大哥和各位兄弟的,我不过是占尽了便宜,投机取巧罢了。”

旁边的小李子不断的点头,心里暗道:“这小子倒还有点资质,现在倒是一句脏话都没有,果然是做到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地步。嗯,年少有为啊,说不准他要是真的做了公公,前途比小李子我还要广大呢。”小李子古怪的笑了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端起茶盏,轻轻的喝了一口。

厉风不等独孤胜说话,已经是手一挥,叫嚷起来:“兄弟我初来咋到,今儿晚上我小小的做个东道,请各位兄弟好好的喝一晚上,就是不知道燕京城里面,哪里的姑娘最好?”厉风回过头来,问到:“李主管,这燕京城,哪里的姑娘最漂亮,又哪里的姑娘最风骚啊?”

小李子一口茶水从鼻子里面喷了出来,他气得嘴皮子直哆嗦。他在心里骂道:“臭小子,我是一个公公,你问我哪里的姑娘最漂亮,我也许还知道,毕竟跟着主子也去过不少地方。可是你问我哪里的姑娘最风骚?我怎么知道哪里的姑娘脱了衣服最风骚呢?你,你不是故意的出公公我的丑么?臭小子,这笔帐我记住了,你给公公我等着瞧,迟早我和你算帐。”他重重的放下茶杯,阴沉着脸蛋,低声喝道:“公公我去吩咐人,给你安排一下住的地方。独孤统领,这厉副统领,就和你一起住吧?那‘流泉精舍’地方倒是大得很,足足有十几间屋子,多住一个人,没关系罢?”

独孤胜满脸古怪,他连忙躬身说到:“主管您好走,我正想和厉兄弟好好的结交一番,和我住在一起,那是最好不过了。整个精舍现在也就用了不到四间房子,尽可以有地方住下的。我的仆人也可以拨给厉兄弟使唤,所以也不用多派人手了,只要打扫一下房间,就成了。”

小李子横了厉风一眼,点点头,迈开大步就冲出了这间侧厅。过了好一阵子,侧厅里面突然响起了一通的狂笑声,独孤胜对着厉风比划的一个大拇指,低声说到:“兄弟,高,真高……你问李主管哪里的姑娘最风骚?估计他是绝对没有办法答出来的。嘿嘿,倒是我们殿下也喜欢这个道道,问问他老人家,倒是清楚得很。”

另外一个护卫大声说到:“诶,头儿,这没关系,不用问殿下,这燕京城里面哪里的姑娘最好,哪里的酒菜最好,我们不是清楚得很么?先去刷一锅羊肉,暖暖的喝上几杯,然后去‘醉香楼’找几个红牌姑娘,我们也给厉副头领接风。”几个护卫大声叫好,看起来浑身彷佛有蚂蚁在爬一样,已经是坐不住了。

厉风迟疑了一阵,问到:“可是,万一掌柜的……哦,是殿下他回来了,我们不在,这可不好吧?尤其这府里面的安全,总要有人负责的吧?”厉风是害怕,虽然自己是想出去玩玩,但是刚来第一天就脱班,说起来可就是难听的很了。

独孤胜大包大揽的一拍胸脯,笑道:“没关系,府里的护卫足足有三百多人,还有殿下亲领的五百士卒驻扎在府里,我们不过出去二十多人罢了,怎么会误了事情?尤其这燕京城,城内外驻扎了雄兵近十万,铜墙铁壁一般,更何况所有的武林帮派早就被王爷下令铲除了个干净,到了夜间,形迹可疑的人立刻就会被铁甲军抓起来,怎么会出事?”

他笑着拍打了一下厉风的肩膀,凑近厉风的耳朵低声说到:“尤其这殿下,他也不需要我们伺候,什么事情,都有李主管他们负责呢。府里面有大小太监两百多人,其中有武功的也有百多人左右,殿下一般是不会找我们的,也就是出远门的时候需要我们跟着,充一下门面罢了。平日里,我们是想出去吃就吃,想出去喝就喝,想出去嫖就嫖,总之只要交代好了值班的兄弟,万一有事,半个时辰之内可以找到我们,那就绝对没问题啦。”

厉风笑了起来,鼓掌说到:“那岂不是,我们的日子可是清闲得很么?”

独孤胜一挺肚子,摇头晃脑的说到:“可不是么?我们的日子可是轻松得很了。嘿,只要出去玩乐的时候,不要和他们二殿下府里的人冲突就是,否则肯定大家就是一顿群殴。虽然不会出人命,但是没事招惹一身是非,败坏兴致呀。”

厉风重重的点头,抽出一叠子银票挥动着吼叫起来:“那感情妙,横竖殿下不用我们招呼,那兄弟们就出去好好的玩玩吧……诶,独孤大哥,你看除了当班的兄弟,我们把其他的兄弟都叫上吧。厉风我今天晚上好好的做个东道,兄弟们好好的玩乐一把……娘的,看我们干得那帮‘醉香楼’的姑娘明天爬不起身来。”

独孤胜他们看到厉风手上的银票,已经是目瞪口呆了,听得厉风‘豪气干云’的一番话,不由得都大声做狼嚎,纷纷鼓掌叫嚣起来。几个好事的家伙已经是冲出了门外,大声的喧哗起来:“兄弟们听好了啊,今天新来的厉副统领做东道,没值班的兄弟都出去好好的乐乐。”

立刻就有那些当夜要轮班的护卫大声的叫起冤屈来。厉风耳朵贼尖,听到他们的抱怨,立刻冲着外面吼了一嗓子:“兄弟我说到做到,今天轮班不能去的兄弟,明天晚上我们继续。是兄弟的,准备好了精神,我们去好好的吃一顿。”

整个府邸顿时都欢呼起来,护卫们的劲头一下子就起来了。几个粗犷一点的,或者说是拳头大没脑子的家伙,已经在开始颂扬厉风是一个天大的好人,富贵多金,豪爽好客,行侠仗义,简直就是孟尝君再世了。

当晚,天空的云层被一股来自北方的寒风冻得严严实实,彷佛一块巨大的花岗岩一般悬挂在空中。随着刺耳的呼啸声,大团大团的雪花近乎垂直一般的落了下来,打得屋顶、地面‘簌簌’做响。在直透骨髓得寒风中,满脸阴沉的朱僖居然就一个人走路回到了府邸,他的护卫都被扔在了后面,严禁有人靠近他。看他那阴鹫的眼神,充满杀气的嘴角,不知道谁要倒霉了。

原本要出去狂欢的独孤胜、厉风等一批人,看到朱僖回来时候的模样,心里顿时一个咯噔,想了想,还是留了下来。过了好一阵子,他们托一个小太监进去打听消息,这才知道朱僖在找了几个使女发泄一通之后,又灌下了很多烈酒,倒在床上昏睡过去了,看样子不到第二天中午,那是绝对不能起床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一群人顿时放下心来,再向小李子告过假后,独孤胜带路,一行两百多号护卫浩浩荡荡的出了世子府,朝着燕京城有名的八大胡同的方向行了过去。独孤胜喷了一口热气,融化掉了一团堵在他脸上的雪花后笑着说到:“现在赶去刷羊肉那是来不及了,我们就干脆去‘醉香楼’坐着,找几个得意的姑娘,然后叫里面的大茶壶出去给我们整治火炉子和羊肉,这也很是有味么。”

厉风更换了一身的锦袍,学着独孤胜他们把腰牌都耀眼的悬挂在腰带上,看了一眼在大街上骑马巡逻的铁甲士兵,问到:“唉,乐是自然要乐的。只不过,我看殿下他今天的势头不对啊,好像很是有人给了他一份难看一样。今天晚上,咱们玩归玩,千万不要玩得到了明天爬不起来,万一殿下要找人却找不到,那可就麻烦了。”

独孤天一听,立刻点头:“可不是,兄弟们可都听好了,今天晚上控制酒量,稍微有点意思就够了,可别一个个都喝醉了到时候被殿下责怪,我可就不负责求情了。不过,厉兄弟,你也不要大惊小怪的,殿下只要和二殿下碰面了,回到府里的心情都不会好。这事情怎么说呢?王爷虽然宠爱殿下,可是二殿下却是难得的一名猛将,王爷对他也是青睐有加。这事情,可就不好说了啊。”

厉风缓缓点头,那独孤胜又低声说到:“我也给你透个底子,这二殿下仗着自己手下的高手众多,平日里就喜欢对我们来几场挑战打斗,故意的落我们殿下的面子,让王爷感觉着我们的主子没有他能干。而且二殿下在王爷面前说话也是呼呼喳喳,弄得我们殿下有时候有话说不出来,很是让二殿下在王爷面前占足了便宜,所以,心情是铁定不好的。”

厉风抓住了一团落下的雪花,阴笑着说到:“那,以后帮殿下说话的事情,就交给我罢。今天不是很是耍了一通那二殿下,他硬是拿我没办法么?嘿嘿,独孤大哥,我就说你们为什么不去招揽一些江湖上的好手呢?也省得总是被慕容天压在下面不得出头啊。江湖上跑单帮的高手多了,只要给他们钱,谁都乐意进来的。”

独孤胜一脸的苦笑:“兄弟,你这就不明白了。邀请高手,那是要花钱的,或者给他们很好的官职才行。但是殿下现在手上又没有太大的权力,保举一个两个人可以,人多了就不行了。要说钱么,这大明朝的朝廷命官,一年的俸禄折算成银子也不过一百多两,我们殿下每年从王爷那里拿来的花销才多少?请一个江湖高手,一年起码也要万把两吧?否则那些大爷怎么有钱花?”

独孤胜小心的压低了声音:“二殿下手下有十六卫大军,他一年的军饷里面小小的拉下一点银子,就足够他去招揽亡命了,再给那些家伙在军队里面补上一个缺,一个个都成了燕王属下的将军,他们还有不忠心卖命的?所以,要说比武力,我们府实在比不过二殿下的府里啊。”

厉风喉咙里面吭了一声,心里猜疑到:“一个朝廷命官,一年的俸禄折算成银子不过百多两?难怪苏州府的那位府台大人,派人出来就是要钱啊。也是,他们的俸禄是什么三千石,五千石的,但是现在一石粮食才多少银子?乖乖,这岂不是逼得大明朝的官员都去贪污受贿么?难怪听说当今皇帝的女婿走私茶叶和私盐,结果被扒皮了吊在应天府(南京)的城门上。”

厉风脑袋里面翻腾了几个念头,顿时已经有了主意。他心里暗道:“既然已经决定扒靠着朱僖上位,那么,就要拿出点本事吧。独孤说城里的帮派都被扫了个干净,那就让朱僖出面,我来组织一个帮派,岂不是好?东北的貂皮、人参和药材,东南的私盐、茶叶和各种宝贝,这南北一交通,钱岂不是哗啦啦的流进来?到了时候,不就是一万两银子一年么?咱们可以招揽上百个绝顶高手,也就不用自己出手了。”

正在这里计划着,他们练武之人脚步快,已经到了一条深邃的巷子里面,独孤胜冲过去,对着一扇紧闭的大门就是连续的五六脚。他的脚力又强,差点就把那大门整个的从墙壁上给踢了下去。大门内立刻传来了焦急的的叫喊声:“啊呀,来了,来了,哪位大爷这时候才来啊?慢点,慢点,我的大爷诶,门都快被你给踢塌下了。”

厉风寻思着:“燕京的臭规矩满多的,妓院都是关着门做生意的么?人流也稀少啊,感情这燕王不怎么中意风月行当。”

大门敞开,一个老鸨带着几个大茶壶走了出来,独孤胜笑着一把抓过了那花枝招展的老鸨,狠狠的在她的脸上啃了一口,大笑着叫嚷起来:“哈哈哈,青青,今天我们府里新来的副统领做东道,请我们兄弟们都来好好的快活一把,啊,总共是两百六十五个兄弟,你看看,怎么招待我们。”

老鸨满脸的苦色,还算清秀,保留了一丝青春的脸整个的皱在了一起。她挥动着手中的丝巾,大声的喊起叫天屈来:“啊呀我的独孤大爷,你这不是耍弄妈妈我么?两百六十五个兄弟?我这里的姑娘总共加起来不过三百多个,你们又要挑精选肥的,怀里搂着一个,身边还要站着一个倒酒的,前面又有了客人进来了,你叫我怎么玩得转啊?”

厉风慢吞吞的走了上去,慢吞吞的在怀里掏摸了一阵,在独孤胜他们惊愕的眼神中,他干脆的扔出了一块鹊卵大小的红宝石外带两张一千两的银票。厉风背着手,一脸倨傲神情:“你院子里面的姑娘没有了,就去别的院子里面调。她们往日一晚上多少收入,小爷我给双倍,给她们院子也给双倍的价钱,这总不成问题了罢?”

老鸨看着手里那颗闪动着精光的红宝石,整个口水都滴了下来,她尖叫起来:“没问题,绝对没问题。该死的王八蛋啊,你们这群死人,还不快点伺候贵客进去?告诉妈妈的女儿们,要是他们敢让客人不高兴了,回去我老大的鞋底板抽她们的嘴巴子。独孤大爷,还有这位小爷,各位兄弟大爷,你们里面请,里面请,外面天寒地冻的,可不要坏了大家的兴致,啊呀,冻坏了身体,可怎么办呢?”

老鸨急匆匆、兴冲冲的带着几个大茶壶往外跑,另外的那几个龟奴以及几个花枝招展,年华已经逝去的老女人则是殷勤无比的簇拥在了厉风和独孤胜的身边,把他们一行人迎进了‘醉香楼’。

独孤胜瞅着了一个龟奴和那些姑娘不注意的机会,对厉风低声问到:“兄弟,你哪里来这么多钱?银票都罢了,那宝石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家伙。市面上的价钱可是惊人的啊?”

厉风稳稳当当的往太师椅上一靠,一缕彷佛游丝一般的声音冲进了独孤胜的耳朵:“着啊,兄弟我在跟殿下之前,是东南地界上一个武林帮派的副堂主,捞点外水那是容易的事情。哎呀,我们走一次茶叶去西北,换取了战马卖给大明朝的骑军,那就是几十万银子的收入,这银子来得容易啊。”

独孤胜的心里大震,厉风的‘传音入密’如许的清晰,在四周无比的喧哗声中,就自己能够清楚的听到他的每一个字,独孤胜已经有了盘算:“这厉风的功力可是比我高的多啊……尤其他又有门路,又有这么多钱,以后应该是他做正统领,我做副统领才是。看这情形,日后厉风在殿下面前肯定是大红大紫的人物,说不定连王爷也会赏识他,我要想出头,可要现在就巴紧了这位。”

第四十四章 青楼激斗(下)

外表粗豪的独孤胜心里计议已定,立刻开始周全的张罗起来,‘醉香楼’最好的几个姑娘被他叫到了厉风的身边,同时他开始不断的询问厉风喜欢喝什么样的茶,喜欢什么样的酒,喜欢什么样的下酒菜,巴结得是丝丝入扣,体贴入微啊。

厉风则是毫不在意得享受了独孤胜的巴结,他眯着眼睛,右手端着酒杯,左手抚摸着姑娘的大腿在那里寻思着:“诶,感情这小子有事情要求我?否则他是正,我是副,就算是他做主人,也不用这么客气罢?……哎呀,不是说这朱僖缺钱么?怎么这么好的门路放在这里他不用呢?背后做老板开一家青楼,把这里最红牌的姑娘都给抢走,再从南方买一批小姑娘上来,这金子、银子可就是源源不绝啊。啧啧,我厉风真是一个天才啊,没有小爷我,朱僖就该穷死。”

厉风得意的眯着眼睛笑了一通,仰起脖子‘滋溜’一声把杯子里面的酒喝了下去。这时候那些朱僖府里的护卫也都坐定了,‘醉香楼’的大堂还是满不错的,摆下三十几桌还是绰绰有余的。北方的建筑和南方不同,北方地广,这大堂的空间都是很广阔的。此刻把大堂里先来的那些客人请进了楼上小房间,整个大堂刚好让厉风他们一行人死命的折腾。

独孤胜大笑着指点着说到:“只能摆三十几桌,地方还是小了点,姑娘们都没有地方坐了。不过,兄弟们,姑娘们坐你们大腿上,你们这是求之不得的事情罢?嘿嘿,娇滴滴的姑娘抱在身上,你们可不能嫌累得慌啊。”

哄堂大笑,而那些姑娘则是娇滴滴的叫骂起来。现在是百多个容貌上佳的姑娘已经坐进了这些大爷的怀里,而剩下的那些没被挑中的,则只有在旁边端酒倒酒的活儿干了。

独孤胜的话刚刚说完,那些护卫们还在大声喧哗的时候,老鸨已经带着邻近几家青楼的老鸨,引着一大串的姑娘匆匆的走了进来。顿时整个大堂又是一通的兵荒马乱,手上还没有姑娘的就去拉那些容貌娇媚的,手上已经有了的,但是看到自己怀里的不如新进来的,顿时又抛开了怀里的小姐,冲上去重新拉了一个看起来更加顺眼的。整个大堂顿时大呼小叫,外带着那些被抛弃的姑娘的低声咒骂,一通的乌烟瘴气、群魔乱舞。

厉风站在太师椅上,看得这般热闹,不由得心里大乐。他在心里欢呼着:“中啊,当年小爷我在街头偷馒头吃的时候,人生最大的理想就是学一身绝世武功,身上有用不光的金子、银子,然后包下春颐楼整个楼子来快活。今天倒也是应了这个景儿了。”厉风笑眯眯的抓起酒壶喝了一口,脑海内却突然的盘旋出了一副副的山清水秀的画面,他的心脏顿时剧烈的疼痛起来,他的脸一片煞白。

厉风死死的阴沉着脸,抓起酒壶狂灌了一通后,胸口‘玄石’再次的散发出了丝丝的凉气,把他的心火压制了下去。厉风醒醒神,大声的咆哮起来:“兄弟们,厉风老子我初来燕京,日后有很多地方还要兄弟们照应。今天算是厉风老子我请大家快活一下,日后我们就是自己的兄弟,有财一起发,有官一起升,有女人,我们一起上……是好汉的,就不要多说废话,多喝酒,多玩妞,多砍人。男子汉大丈夫,老子们不废话……干了。”

独孤胜听得直皱眉,厉风喊叫的话,怎么酒感觉是江湖黑帮新收小弟的时候那一番蛊惑人心的言语呢?偏偏整个大堂里面的护卫,一个个都是武夫出身,谁又知道什么高雅一点的玩意?平日里哪个人不是‘老子、老娘’的挂在嘴上的?听得厉风这么一通赤裸裸的咆哮,他们顿时欢呼雷动,整个大堂的护卫都跳了起来,大叫大嚷的对着厉风表白忠心,随后就把酒壶里面的酒给灌了下去。

大堂的大门再次的敞开,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几个靠近大门坐着的护卫抽出一截佩刀就要骂人,却突然的欢呼起来。一个个伙计端进来了火烫的炭炉、散发出金黄色光芒的黄铜炉子以及大盘大盘削得薄薄的羊肉。护卫们的情绪再次的达到了一个高潮,手脚麻利的接过火炉子和那一套刷羊肉的家什,把大盘大盘的羊肉放在了桌子上,随后就开始叫唤着要上烈酒了。

厉风的桌子上是第一个被放置好那一套家什的,一个手脚灵巧的很秀气的小姑娘飞快的夹起了几片羊肉在滚汤内刷了一下,在酱碟内裹了点调料后,送进了厉风的嘴里。厉风咀嚼着这香嫩、近乎入口即化的羊肉,顿时大声的赞好,偏他心里在骂咧着:“什么玩意,这么薄薄的羊肉是男人吃的么?大老爷们的,要吃肉也是要抱着一条羊腿在那里啃呢。妈的,都是一群假斯文,当把羊肉切薄一点,就有身份,有面子了么?”

心里是这么想着的,嘴里却不是这么说的,厉风挖空心思的,寻遍了典籍的罗织了一通的赞美之词,说得这刷羊肉是天上少有,地上绝无,吃一片简直就可以成仙了。为了避开心里的那剧烈的痛楚,厉风开始胡说八道起来,却让身边的人以为他是兴致高涨,顿时都纷纷的附和,一时间场面气氛热烈,欢聚一堂。

那些护卫之中的小头子,在‘锦衣卫’里面有着俗称的‘力士’、‘番子’等职位的,身手也比较高明的则是一个接一个的上前,向厉风轮番敬酒。厉风屏障着自己体内深厚至极的真元,哪里害怕这些酒液?自然是杯来杯干,壶来壶尽,坛来坛绝。一时间周围的护卫都看傻了眼睛,独孤胜疯狂嚎叫:“好,有种,厉副统领果然够豪气。看这喝酒的劲头,就是好汉一条啊……”

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厉风足足干掉了四十斤老酒,偏偏他肚子都没有涨起来一点点。独孤胜的眼睛毒,看得到厉风头顶上有一丝丝飘渺的白烟冒出来,顿时心里大震:“三花聚顶、五气朝元,这种修为,再进一步就是先天至境……老天爷,厉兄弟居然已经到了这种火候?慕容天算什么?厉兄弟他一掌就可以废了慕容天。不过,用这种高深的功力来喝酒,这可就实在是……”独孤胜苦笑一声,端起一壶酒灌下了肚子,他嘀咕着:“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啊,我苦修内功二十年,也不过才百脉俱通,气如流珠,这厉风的年龄,还不如我炼气的年月大,可是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嘿,想来是跟着他,好处绝对不会少的。”

厉风可不知道,就因为他这一通牛饮,外带着用内力作弊,结果让独孤胜一辈子对他言听计从,不敢起任何的异心。

大厅中气氛火热到了极点,已经开始有护卫对着怀里的姑娘毛手毛脚的乱抓乱啃了。更有几个姑娘自己也喝多了酒,在旁边那群色鬼的起哄下,干脆的脱掉了外衣,只剩下一件贴身肚兜的跳起了舞来。顿时整个大厅狼嚎阵阵,鬼叫声声,护卫们围成了一个圈子,大声的鼓掌叫好,长满了黑毛的大手对着圈子里面的姑娘上下其手,其乐融融。

‘碰’的一声巨响,在老鸨的连声叫唤声中,大厅的大门被一拳轰成了碎片,破碎的大门被一股飓风席卷了进来。几个靠近大门坐着的老饕护卫一时不查,被那股拳风震出了座位,倒在了地上直哼哼。

厉风看得大厅里一阵忙乱,同时一股寒风带着巨大的雪花冲进了大厅,败坏了自己的兴致,尤其是在他心疼的时候打断了他的酒性,他不由得心里一股子煞气直冲脑门,跳在了桌子上,一脚踢飞了面前的火锅,大声的吼叫起来:“他妈的,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敢败坏老子的兴头?他妈的,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揍。”

一群护卫正是欲火焚身,谷精上脑的时候,突然被冷风扑面一吹,顿时一肚子火气全部化为冷汗出了。他们往日里凭借着自己‘锦衣卫’的身份,在燕京城也是横行霸道的主子,哪里有人敢在他们作乐的时候出来打扰?听得厉风这么一声吼,顿时炸窝了一般,纷纷抽出了自己的兵器,就要往门口冲去。

站在门口的那个身高一丈挂零,整个彷佛铁塔一般,身上穿着一件铁甲的大汉狂笑一声:“哈哈,各位好啊,果然是好兴致。”他抽出了自己腰间的一根三十六斤的十三节打将鞭,恶狠狠的比划了一个姿势,横在了大门口处。他身后的三十几名也是同样身穿铁甲的壮汉一声虎吼,抽出军中制式的大砍刀,杀气腾腾的摆出了一个小小的鸳鸯阵。

独孤胜一声大吼,止住了那些冲动的护卫,大喝到:“雷镇远,你什么意思?没看到大爷们在这里快活么?他妈的打碎了大门冲进来,是什么意思?故意找茬儿么?”

那大汉雷镇远冷哼一声,双目如铜铃一般瞪圆,吼叫起来:“妈的,老子刚刚带了一卫的士兵去香山训练回来,带了几个兄弟来这里快活,你们他妈的居然包下了‘醉香楼’,岂不是让老子难堪?老子不管你独孤胜是谁的人,给老子一百个姑娘让老子带走,其他的都好说,否则的话,别怪老子的铁鞭不讲情面……唔啊,呔,是好汉的上来让大爷我打上三百鞭。”

厉风看到靠近大门的护卫已经是有了一些迟疑之色,顿时心里勃然大怒。正是他想到了青云坪的惨状,心里一肚子邪火没地方出的时候,出了这么一条懵汉过来搅局,他已经是起了杀机了。可是看到那些护卫的胆怯之状,心里顿时晓得有些不妙了,低声问独孤胜:“这雷镇远是什么人?他妈的比老子还要嚣张?”

独孤胜低声回答到:“他是二殿下属下的一员猛将,出身绿林豪贼,横行西南地界十几年无人敢敌,一身‘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的功夫刀砍不透,天生神力,可以举千斤鼎,他妈的,是个棘手的家伙。看样子是慕容天故意叫他来找我们麻烦的,估计是厉兄弟今天戏耍二殿下,让二殿下府里的人都觉得丢面子了。”

厉风一听,顿时一声炸吼:“妈的,不就是一个绿林蟊贼么?老子在苏州府的时候,过境的蟊贼哪个不给老子三分情面?妈的,兄弟们给老子往死里面打,打出后果来,老子负责。”厉风心里恶毒的想到:“二殿下我不敢打,慕容天那家伙功力很深,我不想太早暴露自己的实力,我也不愿意打,他妈的打你一个莽汉立威,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厉风的身体划出了一条弧线,‘小天星掌’‘呜’的一声带出了一声鬼嚎,一道白色的风浪‘噼里啪啦’的破开空气,朝着雷镇远当胸劈下。厉风嘴里狂吼一声:“兄弟们,老子们人多,揍死这群王八蛋,打死一个少一个,老子干翻这个雷镇远,你们干掉后面的那群混蛋……兀那我们是‘锦衣卫’,就是要查探民情,这群混蛋在青楼里面嫖妓不给钱,还打伤了妈妈和姑娘,就是一死罪啊。”

护卫们会意,齐声大吼:“是好男子的,嫖妓怎么能不给钱?抓了你们,去王爷面前打官司,我们也赢定了。”‘哗啦啦’的一声,二百六十多条汉子同时抽出兵器,冲进了‘醉香楼’的院子。

那雷镇远虎吼一声,手中打将鞭划出了上百条黑影,带着‘呼呼’风声,好容易才把厉风的掌力化为无形。刚刚松下一口气,就看到几百人冲出了大厅,围住了自己的下属疯狂砍杀,顿时心里大骇:“啊呀,那慕容天是个王八蛋,他只告诉我这个戏辱殿下的混蛋在醉香楼,怎么没告诉我他手下带了两百多人?”雷镇远还认为,自己带了三十几个人,足以吃死厉风他们的手下了,谁知道厉风是个天生喜欢热闹,讲究排场的混混,吃一顿花酒,居然把朱僖府上所有空闲的护卫都带了出来,他的手下立刻就陷入了重围,苦战不已。

雷镇远还没有想好对策,厉风已经是铁青着一张脸,抡起龙泉剑一剑‘力劈华山’狂乱的砍了下来。剑势距离雷镇远还有几尺距离的时候,厉风在杭州城外施展的那一招‘连劈华山’又拖泥带水的砍下,如同瀑布一样的剑光顿时笼罩了雷镇远全身。‘嗤嗤’声中,满脸狰狞气色的厉风已经是运起了三成内劲,射出了丈许长的剑气,把雷镇远的铁鞭切成了十几段的废铁。

‘啊’的一声惨嚎,雷镇远两肩、大腿根部同时中剑,凌厉的剑气带起了他的身体和一道血泉,飞出了三丈开外。厉风此刻已经是煞气蒙心,体内真气疯狂运转,飞身一掌朝着雷镇远胸膛劈了下去。

独孤胜一直跟在厉风身后,看到厉风突下杀手,顿时吓了一跳。私下斗殴,打伤了雷镇远并不是什么大事,反正也是雷镇远自己招惹的是非,这种事情在燕京城太常见了。但是如果打死了雷镇远,那可就大事一件了。怎么说,他现在也是燕王属下的一名大将,要是就这样被厉风杀死,恐怕燕王都会发怒的。

独孤胜大叫了一声:“兄弟,万万不可。”他两步追了上去,一掌虚引,就要把厉风的掌力卸往旁处。哪知道他的掌风刚刚和厉风的掌力接触,顿时就感觉到一股彷佛海浪一样澎湃浩大的力量涌了上来。震骇中,独孤胜被震退了一丈多,他心里大骇:“这小子的内力到底有多强?殿下到底从哪里招来了他?”

厉风却是已经听到了独孤胜的那一声叫唤。他突悟:“罢了,杀了他又能怎么的?他又不是那右圣。不过是二殿下下属的一条狗,听了别人的撺掇来这里咬人而已。杀了他,不过是给自己找麻烦。”厉风思及此处,顿时双掌一错,那海涛一样强大的内劲顿时被吸了个干干净净,化为无形。这一手,顿时又让那独孤胜吓了一跳。已经出手的掌力,居然可以说收就收,这是什么样的功夫?

厉风走上去,一脚踏在了独孤胜的面门上,张狂的笑起来:“兄弟们,给老子拿下那些个王八蛋,扒光了衣服,拿走身上所有的钱财扔出去。娘的,嫖妓不给钱,当你是皇帝么?给老子狠狠的打……你这个雷镇远又是什么东西?敢和老子动手?小爷我叫做厉风,以后在街上看到小爷了,你就老老实实的磕头了滚开,否则小爷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雷镇远狂怒,一肚子火气狂冲上来,一口血疯狂喷出,顿时晕了过去。

厉风冷笑,狠狠的在雷镇远的小腹上踏了几脚,又在他身上柔软的地方踢了几下,保证他三个月内没有办法起床了,这才罢手。

那些朱僖府上的护卫彷佛吃了春药一般的兴奋不已,一个个轮番儿上阵,折腾得那些被他们包围的军汉个个满身大汗。这些护卫往日里吃足了二殿下府里的苦头,现在突然碰到厉风这个厉害的高手做靠山,哪里还有不趁机报仇报怨的?两百多人硬是欢呼着打斗了半个时辰,这才把浑身汗水,都差点脱力的军汉们给绑好了。

厉风冷笑起来:“真他妈的弱啊,一点挑战性都没有。想来那慕容天也不过如此了,还不知道小爷我的实力,就居然敢派人来送死。妈妈,妈妈?你们他妈的躲在后面干什么?我告诉你,要是有军里的人过来询问了,你就告诉他们,说这些军爷找了姑娘快活了不给钱,所以你们就趁着他们喝醉了,把他们给绑起来了,明白了么?”

看到那老鸨噤若寒蝉的样子,厉风一肚子火气终于发泄了出去,他对着那老鸨的脸,就在不到一尺许的距离疯狂的吼叫起来:“你他妈的没有听到么?这里是一万两银子的银票,你做的好,这银票就是你的。一切都按照老子吩咐你的话说,等下有别的嫖客办完了好事,把他们流下的埋汰东西都给涂抹到这群军爷的下身去,明白了没有?嗯?”

那老鸨被喷了一脸的口水,吓了一大跳,连忙叫嚷起来:“明白了,明白了,我,我,我马上就去安排。”

厉风邪恶的狞笑起来,彷佛一条毒蛇盯着一只小老鼠一般的看着那老板,轻声笑道:“这就乖了,小爷我不会亏待你们的,嗯?不过,要是你们敢泄漏一丝一毫的情况,老子就灭了你满门,一把火烧了你这‘醉香楼’。”

老鸨一声惨叫,瘫倒在了地上,抱着厉风的大腿惨嚎起来:“啊呀大爷,你们怎么说就怎么是了,我怎么敢坏你们的事情啊?我保证不敢多说废话的了……”

厉风满意的笑了起来,示意了一下,那些护卫兴致勃勃的借着酒性,把那些军汉的衣服扒了个精光,赤条条的捆绑了起来,扔进了‘醉香楼’后院的柴房里面。

一群人狂笑了一通,稍微打扫了一下满地狼藉、血迹的院子,也不管受伤的雷镇远死活,继续冲进大堂喝酒去了。只有独孤胜心里还明白一点事情,害怕独孤胜死了就难得转圈了,吩咐了两个护卫,拿着金疮药去给他包扎了,并且拿了一床棉被把他给捆扎了起来

第四十五章 擎天剑客(上)

厉风的身体在疯狂的起伏着,对象是那个他看起来并不厌恶的年轻女孩子。少女的身体因为厉风彷佛妖怪一样极快、极强的冲撞中拼命的颤抖着,嘴里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呻吟,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愉快还是痛苦。她的两只晶润的眼睛微微的眯起,很小心的,偷偷摸摸的看着厉风那英俊但是充满了邪气的脸庞。

厉风的心神却全然不在她的身上,他的身体不过是因为一种人类天生的本能而在起伏,他的神念,已经笼罩了整个‘醉香楼’。身体下方的这个女孩子,从她的体内所能感觉到的,不过是一丝丝毫不起眼的生气而已,她的灵气早就因为过于频繁的房事而被采伐一空了,除了一个漂亮的外壳,体内没有任何厉风感兴趣的东西。

怀里搂着空壳一般的女人,肉体在最亲密的接触,而厉风却把自己的所有神念投入了和天地的交流之中。他可以同时感觉到‘醉香楼’院子里面的一切动静,雪花飘落,寒风吹拂,值夜的龟奴在走廊内哆嗦成了一团,后院的柴房内,那些倒霉的军汉正冻得浑身发青,就在柴房的旁边,那肥胖的厨师也正在和自己的老婆干着和厉风同样的事情,两人互相斗嘴,充满一种古怪的和谐的快乐。

厉风的神念转向了上方,看向了那虚无的黑漆漆的天空,看着无数雪团一团团的缓缓落下,其中有着一种近乎永恒的美感。厉风的神念俯身向下看去,天如罗盖,地如棋盘。他近乎已经有了和天地一体的感觉,一股极其精纯的天地元气‘唰’的一声顺着他的百会穴冲进了他的身体,融入了他的真元之内,厉风浑身都颤抖起来。

就在这个当口,厉风所有的精力都爆发了出来,他发出了最后的颤抖,一泻千里。他的精神顿时为之模糊,无力的散开,一丝丝的向着四周的天空飘散了开去。就在这灵肉都在享受极大快感的时候,厉风居然第一次真正的和天地联系了起来。‘无欲无求,清净自然’,生平的第一次,让厉风误打误撞的进入了这个玄奥的境界。

强大、精纯得可怕的天地元气倾泻了下来,这是比‘九阳聚元阵’中凝聚的元气更加强大的。厉风在不知不觉中,达到了真正的‘天人合一’的境界,体内的真元以一种可以清晰感觉到的速度在疯狂的增加着,他的身体上涌出了大量的汗水,洗筋伐髓,每一个细胞都在这极度精纯的天地元气中欢呼雀跃着,被无限的强化着。短短的一盏茶的时间,他的肌肉就再次的膨胀了一圈。

厉风睁开了眼睛,他还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幸运,一个一辈子没有接触过女人的初哥,在生平的第一次传宗接代的大事完结后,因为心灵上的振荡,因为身体的疲累,居然在和天地的契合中达到了一个甚至邪月子他们都还没有达到的地步。这已经注定了厉风日后的修炼道路要比邪月子他们要快一些,这种真正的‘天人合一’的境界,是只有一元五老和那浑浑噩噩的灵光子才达到了的境界。

厉风则是丝毫没有这样的觉悟,他此刻看着身体下方已经昏迷过去的少女,心里突然涌出了一丝无聊的感觉。他起身,赤身裸体的站在了窗前,打开了窗子,任凭寒风狂暴的吹打在了他赤裸的上半身。他看着自己的下体,突然冷笑起来:“这就是传宗接代么?用刹那间的快感去换取一个继承自己血脉的人?嘿嘿,人生不过百年,百年后,如果还想要人家记得自己,就只有靠自己的子孙了吧?”

“所以,那些皇帝都希望百子千孙,希望自己的王朝万世不绝,因为他们不甘心自己的雄图伟略就此烟消云散,他们不希望自己的赫赫英名就此灰飞烟灭。所以秦始东海求长生,汉武扶道练金丹,都是这样啊。他们太伟大了,伟大到他们不甘心自己的消失,他们想要永远的留在这个世界上。”

厉风狠狠的握紧了拳头,浑身的肌肉一块块的抖动起来,他在无声的对着黑漆漆的天空咆哮:“老子也不甘心,我也不甘心啊……如果我只是苏州府的那个小混混,我只要吃饱、穿暖,我这辈子别无他求。但是,我现在不是,我现在是一元宗的弟子,一元宗的修士啊。”

厉风在心里疯狂的吼叫:“凭什么?漫天神佛,你们可以端坐云端,俯视众生,而我厉风,则只能在这世间挣扎嘶吼?凭什么?”

死死的咬着牙关,厉风横了在床上低声喘息的少女一眼,缓缓的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抓起了龙泉剑,在桌子上丢下了两锭黄金后,缓缓的开门走了出去。他的脸上,已经有了一种绝决的明悟,他仰头看天,脸上挂起了一丝邪邪的微笑。轻声的横着苏州府的俚语小调,厉风摇摇晃晃的走下了楼去,用脚踢了踢一个在走廊里向火的龟奴,问到:“我叫你们妈妈办的事情,办好了罢?”

那龟奴看得是厉风,连忙站起来点头哈腰的说到:“大爷,您放心,事情已经办好了,那些家伙的下体都被抹上了脏物,只要是有经验的人,都可以看出来他们是刚刚房事过的。而且刚才给他们每人都灌了一斤多东北二锅头,保证他们满身的酒气,瞒不过别人的。”

厉风扔了一块银子过去,点头说道:“很好,很好,如果有人来追查这件事情,你们也就按照我给的口供说。如果出事了,我给你们担着,要是你们误了我的好事,我会找你们‘醉香楼’算帐的。在燕京城,大殿下想要封掉一座楼子,抓几个人,不是难事吧?”

那龟奴面如土色,心里暗暗叫苦:“你们几位大爷争权夺利的,可就害苦了我们老百姓了,吃这青楼饭,你当容易么?”可是他怎么敢当着厉风的面抱怨?他只能是唯唯诺诺的说到:“是的,你老人家说得对,大殿下想抓我们这些人,还不是轻松的和吃饭一样的事情?您放心,我们怎么敢不按照您的话办呢?绝对会把事情扣到他们头上的。”

厉风冷笑起来:“好,等独孤大爷醒了,就给他说,我先回府里去了。嗯,没事了。”

厉风的身体彷佛鬼魅一样的在院子里面两尺多厚的积雪上移动着,一丝脚印都没有留下来。那龟奴看得眼前的一幕,吓得吐出了舌头,低声惊骇到:“踏雪无痕啊,这可是说书先生嘴里才有的功夫,没想到天下真的有人会啊。难怪人家可以作王府的副统领,我只能在这里做乌龟,唉……人命天生的,怪不得人啊。”他摇摇头,很是知足的摩擦了一下厉风仍过去的那块二两多的银子,咧开嘴笑了起来,蹲在地上,对着那小小的一炉炭火烘烤了起来。

厉风飘身出了‘醉香楼’,缓缓的朝着朱僖的府邸而去。他在心里暗道:“你朱僜毕竟是个王子,不会江湖上的手段。你认为找人痛打我一顿,就可以赶走我么?开什么玩笑?这种栽赃陷害的事情,我慢慢的教给你玩吧。嘿嘿,朱僜、慕容天,毕竟是两个武夫,胜之不武啊。”一时间,厉风有了一些自傲。但是他很快就抽了自己脸庞一下,低声说到:“骄傲什么呢?难道我比那右圣强,比他们嘴里的那主人强么?在他们面前,我不过是一砣狗屎一样的东西,有什么可以骄傲的?”

路上的巡逻兵丁看到了厉风腰上悬挂的金牌,倒也没有上来盘问他,任凭他一个人在深夜里,带着一柄长剑在大街上逛悠,厉风忘记去朱僖府邸的路了。来的时候人多,大家吵吵嚷嚷的倒也没有注意路径,现在就他一个人,燕京城的大街小巷又多,他顿时迷失了方向。无奈之下,他只能是抓了一队巡逻的兵丁,在塞给了他们的队长一锭银子后,再由那一队兵丁带着他到了朱僖的府前。

正在大门口值夜的几个护卫连忙跑了下来,亲热的问到:“厉头儿,你怎么就回来了?是不是那姑娘招待得不满意啊?”

厉风轻笑起来:“啧啧,我可是大战了三百回合,连续一个多时辰没有停手啊,后来实在太累了一些,所以干脆回来洗个澡,睡他娘的。”天地良心,他刚刚功力大进,浑身气劲弥漫,肉体又刚刚被洗伐了一次,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所谓的累,不过是托词罢了。

几个护卫嘻笑起来:“厉头儿,你可真是厉害,一个多时辰?嘿嘿。”他们脸上都挂起了会意的神色,毕竟这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那一队巡逻的兵丁看得厉风确实是朱僖府上的人了,顿时告了一声忙碌,自顾自的踏着厚厚的积雪去了。

厉风轻笑到:“今儿晚上,各位兄弟可就可以跟着一起去了,叫那些刚才耗尽了精神和体力的家伙留下来值夜吧。嘿嘿,这一次小爷我可是大手笔啊,‘醉香楼’的漂亮姑娘不够,我可是把附近四五家楼子最好的姑娘都叫过去了,你们今儿晚上,只要你们有体力,想要多少姑娘,都算我的,哈哈哈。”

一众护卫顿时马屁如潮,簇拥着厉风进了大门,分派了一个机灵的家伙带着厉风朝着安排给他的精舍行了过去。厉风一路上看过来,顿时不断的摇头,果然昨天的第一印象还是对的,朱僖的府邸实在是比不过一个江南的富商的院子,就更不要说那些天下有名的园林了。厉风突然诧异的问自己:“不管怎么样,燕王的封地每年总有这么多的收入吧?那些银子都上哪里去了?弄得自己儿子的府邸是这般简陋模样?”

不过,对于自己的这栋精舍,厉风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不算奢华,但是打扫得很干净,一切应该有的东西一件不缺,他的房间内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书架,放了一些书籍在上面。厉风在房间内走了几步,仰天倒在了床上,舒服的叹息了一声。

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厉风就从床上跳了起来,经过一夜的炼气,加上了小半个时辰的睡眠,他现在浑身精力简直就要爆炸了一般。一缕青烟一样从窗子掠了出去,轻轻的飘下二层楼的高度,落在了一个小小的水塘边。厉风随手在池塘边的竹子上拔了三片竹叶,稍微一运气,扬手把竹叶给射了出去。‘唰唰唰’的三声轻响,三片竹叶深深的没入了前方的一块假山山石内,厉风满意的点点头:“说书先生倒也不是胡乱说的,这飞花摘叶,也可伤人,果然是真的。”

他拍拍手,踏着积雪朝前方的院子走去,他还没搞清楚,这一日三餐应该如何解决的。想来应该是朱僖他负责府里所有人的吃喝吧?否则这几百人的吃饭倒也是个大问题,附近的酒楼子可坐不下这么多人的。

刚刚走出了自己的院子,厉风就看到一脸铁青的朱僖站在院子里面大声的咆哮:“什么?老二他把独孤他们都派人抓起来了?说他们围攻雷镇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出事的?啊?他派人把我的护卫都抓起来了,那他把我当成什么?啊?随便他欺负么?我还是不是他的大哥?他还是不是我的二弟?我,我,小李子,备马车,我现在就去找父王。”

厉风放重了脚步,踏得积雪‘咯吱’做响。朱僖猛得回头,看到了厉风,不由得喜到:“厉风,你在这里?好,你陪我去见父王,我倒是要问问,这燕京城是否就是老二的了,要是他什么事情都可以这样胡作非为,我,我不如直接去应天府。”

厉风看得朱僖火气大,顿时又加上了一碗火油:“掌柜的……诶,殿下,这次的事情,我可是清清楚楚。”他把‘醉香楼’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丝毫没有瞒朱僖。他一脸气愤的说到:“这二殿下实在是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想想,要是这次他抓了我们府的护卫,而殿下你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不能让二殿下道歉,那岂不是日后殿下你一点点面子都没有了?”

朱僖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他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嗯,你想办法陷害那雷镇远,倒是一件好事,奈何现在人都被慕容天抓走了,我们还有什么说的?”

厉风眼里寒光一闪,冷笑着说到:“慕容天敢带人抓人,说白了不就是因为这两个原因么?第一就是他认为殿下手下没有人可以胜得过他,第二就是殿下手下的兵马没有他的多。所以么,他就敢踏在了殿下的头上吐吐沫呢。这事情,往大了说,就是他们所谓的袭击军官,往小了说,就是酒后斗殴罢了,如果我们这次不能挣一个道理出来,以后我们就不用在燕京城混了。”

朱僖皱眉,喝道:“那好,你说怎么办?”

厉风猛的一跺脚,大声吼叫起来:“殿下,你这次可要摆出威风来,狠狠的给二殿下和慕容天一点点颜色看看。这件事情就要往大处捅,反正我在‘醉香楼’已经安排下了口供,独孤大哥他们那边,也已经是统一了口径的,最好这事情闹得惊动了王爷,等得王爷亲自出来处理,我们就咬死那雷镇远强暴青楼的姑娘不给钱,醉酒后胡乱打人,我们府里的兄弟激于义愤而出手。只要咬死了这件事情,他们根本就没有翻身的机会。”

朱僖的脸上露出了喜色:“说起来倒是有道理,你准备怎么办?”

厉风唯恐天下不乱,他冷声说到:“第一个,就是请殿下出调兵令,把殿下下属的一卫兵马给调出来,我们去围攻慕容天的军营,另外一方面,就派人去给王爷报信,就说慕容天仗势欺人,起兵作乱。”厉风挖空心思的回想自己看过的书里面种种陷害、诬赖的计策,一条条的提了出来。旁边的小李子听得是浑身寒战,看厉风的眼神彷佛是看到了鬼一般。

大明朝的龙子龙孙们有一个很古怪的毛病,似乎是他们的太祖皇帝遗传的吧,一个个脾气似乎都不甚太好,尤其以各地的藩王为甚,只要火气上来了,他们就敢调兵杀人。尤其此刻朱僖本来就在火头上,听得厉风夹杂了一点点‘幻心术’的言语,顿时二话不说的就从袖子里面扔出了一块令牌,大声喝道:“好,就这么的,厉风,我授予你全权处理这件事情。小李子,你去给吕公公报信,就按照厉风的话说。哼,我跟着厉风去会会那慕容天,看那慕容天是否敢在我面前放肆。”

第四十六章 擎天剑客(下)

大清早的,燕京城的百姓惊恐的看到五千多名士兵全副武装的在一个年轻人的带领下从城南到城北,从城西到城东的往来奔跑了几圈,随后冲出了燕京城的大前门,朝着一座军营冲了过去。朱僖一身世子服饰,满脸铁青的在几个太监的护卫下,骑着马紧紧的跟在了厉风身后,冲向了慕容天驻军的大营。

慕容天的大营被两层木栅栏给包围着,营门口处的哨兵看得一票人马杀气腾腾的冲了过来,顿时浑身一个哆嗦,就要放下木闸门,同时吹向了尖锐的牛角号,向整个大营报警了。

厉风已经抽出了那龙泉剑,一步飞掠十八长,一剑‘乱劈华山’朝着大营的大门劈了下去。足足五丈长的剑气呼啸而出,一击而把那人腰粗的原木建造的大门劈成了粉碎,寒风中,剑气席卷着无数雪花,轰击在了那些哨兵的身上。百多名哨兵一声闷响,被厉风那巨大的内劲震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了雪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厉风一声厉呼:“小儿慕容天,放回独孤大哥,把你手下那票奸淫掳掠的败类交出来,否则今天我们没完。”他手中龙泉斜斜刺天,一股经天剑气直冲而上。厉风左手则是掩藏在了袖子里面,掐了一个‘御风诀’,一股寒风顺着他的剑气盘旋而上,无数雪花在寒风中飘荡盘旋,彷佛一条白色巨龙一般,而厉风,就好像抓住的巨龙的尾巴,那条巨龙正在天空扭曲挣扎一样。

朱僖看得心神俱荡,他哪里知道厉风玩的小把戏?他鼓掌赞叹:“妙哉,可谓擎天一剑。”这股剑气实在太吓人了,足足冲起来十几丈高,在寒风、雪花的缠绕下,似乎有一丈粗细,何曾有人见过这样变态强大的剑气?朱僖顿时下了决定:“妙,这厉风是个人才,独孤胜那个蠢材,让他去做副统领,让厉风做正的,嗯,再给他安上一个外务主管的位子,小李子管内,他主管外,妙呵。”

步伐声隆隆而起,一万名铁甲军士在几个将领的指挥下,从四个方向冲突了过来,把厉风他们团团围住。‘哈’的一声震吼,那一万军士手上亮出了长枪,朝着前方逼了两步。手持战剑,一身重铠,长发没有束起,随着寒风在张狂的飘荡,全身气势彷佛魔神一般的慕容天从军阵后方凌空掠来,他大声喝道:“好大的胆子,敢来围攻北大营,你不要命……啊,殿下。”慕容天突兀的看到朱僖一脸寒气的坐在马背上,顿时连忙拱手了下去。

厉风大喝了一声:“兄弟们,准备了。”

他带来的这一卫人马,也是训练有素的精锐,听得厉风的嚎叫,顿时成一个方阵,把朱僖团团围在了里面,然后他们的手上同时出现了强弓硬弩,‘唰’的一声,这些远距离杀伤的玩意准准的对向了四周的军队袍泽。

慕容天大骇,他哪里想到,厉风敢私自调动弓弩?他怒声喝道:“厉风,你想要造反么?”

厉风长剑猛的指向了慕容天,大声喝道:“慕容天,你这个王八蛋。”慕容天气得脸色发绿,厉风已经是大声吼叫起来:“我你老母的,老子带着五千人造反?你当我白痴啊?大殿下在此,你敢说我造反?你把大殿下至于何地?”

朱僖已经是面色极度不快的喝令到:“慕容天,放出我府里的护卫,还有那个酒后强暴民女的雷镇远,否则,今天的事情我们没完……呔,你们这群混蛋,你们不知道我是谁么?你们敢用兵器对着我?”朱僖亮出了一枚盘龙玉令,对着四周亮了一下。四周那些包围着厉风他们的士兵顿时一阵慌乱,有些士兵已经把武器放了下来,但是看到主将慕容天没有动静,顿时又把武器对准了朱僖。

厉风看得从燕京城内已经有很多胆大的百姓结群出来看热闹了,顿时运足了真气,大声的喝骂起来:“兀那慕容天,你治军不严,属下雷镇远在‘醉香楼’酒后强暴楼子里的姑娘,还殴打无辜,被我府里护卫制止后抓了起来,只等天明后交去帅府治罪。而你却倚仗武力,强行抢夺了恶人雷镇远,还把我们府里的护卫给抓了起来,准备杀人灭口,这可是事实?”

慕容天气急,他愤怒的嚎叫起来:“一派胡言,胡说八道……雷镇远雷将军乃是……”

厉风不等他说完,已经挥剑冲了上去,一剑刺向了慕容天的喉咙。他冷喝到:“无缘无故,他跑去青楼作甚?是否有罪,我们带青楼老板过来一问则可,你私自调动军队,抓我护卫,就是违反军规。”

慕容天气急败坏,他原本不过是看得朱僖新招揽了厉风,习惯性的准备收拾一下厉风,好好的落一下朱僖府上的面子,在朱僜面前挣得一点功劳,谁知道厉风这家伙完全不按照常理,不按照江湖道义来出牌,栽赃陷害,无所不为,轻轻松松的把一口夜壶扣在了自己头上,而且自己出动兵马抓人在先,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狡辩的事情,顿时他一肚子邪火冲了上来。

顾不得什么好歹,他长剑出鞘,比厉风的龙泉剑厚一倍,宽三倍,长两尺的战剑划出了一道弧光,带着一股凛冽的煞气朝着厉风当头劈下。厉风笑,他虽然偷学了‘华山七绝剑’,奈何他从来没有联系过,如果仅仅比剑法,一个江湖三流剑手都可以打趴下他。但是现在慕容天的剑法却是大开大阖,一副冲锋破阵的气势,正好合乎了他的心意。

厉风那相比起来无比细小的龙泉剑蛮横的迎了上去,夹杂着自己强大的真气,朝着那巨大的战剑迎了上去。‘当当当当当当当当’,连串的巨响发了出来。厉风的真元强大到了极点,用这种完全居于劣势的佩剑,硬是和慕容天的巨剑打了个热闹。慕容天双臂神力惊人,加上他练的心法也是走的阳刚路线,看得厉风敢于和自己碰剑,顿时一股子不服弥漫心头,他下决心,硬是要劈开厉风的龙泉剑不可。

于是两人站在了原地,彷佛两头熊瞎子打架一般,纹丝不动的挥动着自己的长剑,不断的朝着对方猛劈,长剑不断的互相碰撞,闪出了点点的星火。这已经是没有任何招式,没有任何花招可言的打斗了,完全就是比拼力量,比拼真气的雄厚程度,比拼谁的体力更好,谁的气脉更加悠长。

厉风的炼气口诀出自一元宗,乃是仙家妙术,不过六年的修炼,就已经让他迈入了先天无上至境,尤其昨晚又大大的突破了一步,体内真元丝毫没有匮乏的危险,他的身体也是受到那天地元气的洗练,强韧无匹。加上那一元宗上万斤灵药的药力萃炼,他如今可以用玉骨气肌来形容。骨骼如同美玉一般滑润结实,肌肉则如同气流一样坚韧随意,活泼流畅。

而那慕容天得以在朱僜手下占据第一号大将的位置,又岂是侥幸?他自幼苦修,一口本命真气苦苦磨练了二十多年,尤其一副身体在军旅之中疯狂萃炼,虽然真气没有达到先天之境,但是真气的强大程度却极是惊人,身体也可以用钢筋铁骨来形容。加上他天生神力,一对手臂摇晃一下有千斤力量,正好和厉风拼了个对手。

厉风不愿意使用出最强的力量,而慕容天自己的实力也是无比雄厚,因而两人打了个难分难解。场子中就看到火星四溅,劲风四射,两人彷佛打铁一般,恨不得就意见把对方劈成碎片。

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开始叽咕起来:“看啊,那个小伙子,可以和慕容将军打个平手啊。”

“就是,就是,慕容将军可是燕京城第一剑手啊,两人居然可以打成平手,这小伙子可真厉害啊。”

“非也,非也,这小伙子可是占了上风啊,他的兵器比较起来明显吃亏不小,不过三尺的宝剑可以和五尺的大剑硬碰,他的实力稍胜一筹。”

“胡说八道,慕容将军怎么可能被这个小子给压下去?”

厉风耳朵贼灵,听得旁边的百姓叫嚷了起来,顿时心里有了主意:“慕容天是你们的偶像么?那老子就摧毁这个偶像吧。”他大笑了一声:“小儿慕容天,可由胆子和老子硬拼一千剑?谁躲开了的,谁就是女人教出来的。”厉风心里冷笑:“老子本来就是女人教出来的,你不能躲,我可是能够躲闪的。”

果然慕容天大吼了一声:“好,谁躲闪的,谁就是女人教出来的。”他长吸一口气,站稳了马步,举剑过头顶,就是一剑劈了下来。更加可爱的就是,这员猛将居然还数起了数:“一……”

厉风狂笑,他也一剑劈了过去,嘴里狂吼:“一……”

两人运足了力量,又一次的疯狂劈砍起来。渐渐的,两人已经交换了上百剑,慕容天已经陷入了思维定式,老老实实的按照厉风的办法一剑接着一剑的狂劈而下,哪里还会想到其他?他可不想输给厉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尤其厉风表现出来的,根本就没有一个剑客的风范,典型就是街头的小混混而已,输给厉风,他慕容天可就丢大人了。

厉风看得慕容天已经是神与气和,经过一百多次狂劈之后,体内真气全部调用了上来,一剑比起一剑沉重,顿时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等得慕容天一剑重击劈下,本应该举剑迎上去的他却是突然朝着旁边横移了一步,抬起右脚对着慕容天的小腹就是一脚。

慕容天一剑劈空,这一剑他已经运起了十成十的真气,一点力量都没有保留,哪里还收得回来?他心里狂呼:“不好。”嘴里大叫:“卑鄙……”长剑却是已经劈进了雪地里面,自己小腹一震,被厉风一脚踢了个正着。

厉风下手可是够狠的,体内真气足足用上了六成,慕容天那厚厚的连环鱼鳞锁子甲顿时粉碎,护体真气被他一脚踢破,整个身体皮球一样的‘骨碌碌’的在雪地上滚出去了七八丈。慕容天抱着小腹就说不出话来了,他脸色煞白,就觉得彷佛有一根铁桩子捅进了自己的小腹一样,疼,痛,肿,胀,麻,五脏六腑整个的抽搐在了一起,又好像一锅子滚油浇了进去一样。

慕容天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能吐血,不能吐血,这一口血吐出来,起码是三年苦功没有了……老天,千万不能吐血。”可是那一丝甜腥腥的味道已经到了嗓子眼了,他还是一口血喷了出去。慕容天又气又疼,顿时狂吼了一声。

四周慕容天的下属大哗,他们握紧兵器,凶气腾腾的上前了三步。那些将领则是飞扑到了慕容天身边,扶起慕容天,把军队秘制的‘保命天王丹’给慕容天吃饭一般的灌了下去。一个将领抡起了一柄铁锤,冲上前几步,大声喝骂起来:“小杂种,你好无耻的手段。”

厉风眼睛一翻,街头无赖脾气暴露无遗:“耶耶耶耶耶耶?小杂种骂谁?”

那将领怒吼:“小杂种骂你。”

厉风跳了起来,大叫大嚷:“妙啊,他妈的小杂种骂的老子。妈的,你们是军人不是?你们是将领不是?打仗的时候,你们还指望对方天天和你们正面对阵么?要是打仗就这么简单,你们还学《孙子》、《鬼谷子》这些搞女人啊?老子这是计谋,计谋,知道么?”

那将军气得三尸神炸跳,没错,打仗的时候要讲究策略谋略,讲究诡计诡谋,可是刚才慕容天和厉风是在比武啊,按照江湖上的规矩,这种不遵守比斗协议的事情,就是应该被唾弃的。可是他言语愚笨,哪里说得过厉风?厉风的一张嘴巴‘巴巴巴巴’的彷佛连弩一样的迸出了上千个字,他还没有哼出一声。

朱僖却恰到好处的添加了一把火气,他鼓掌大笑:“好,好,好,燕京无敌的慕容天,也有今天啊?阿风,你方才那一剑,简直就是擎天一剑,我给你个外号,叫做‘擎天剑客’。哈哈哈,慕容天,你不是自称‘破山剑’么?碰到阿风这‘擎天剑’,你还不是要吃鳖?”

厉风的脸蛋少有的微微的红了一下。朱僖则是在马上鼓掌讥笑不已。

四周的慕容天下属简直就要抓狂了,几个脾气粗鲁的将领大喝一声,喝令士兵们大步的朝前挺进,就要进攻朱僖所属的那五千士卒。厉风眼睛一横,蛮横的吼叫起来:“兄弟们,他们举起刀子要杀人了,你们不会让他们白白杀死吧?妈的,乡亲们作证啊,我们这是被逼无奈,被逼自卫……兄弟们,预备……”

中间的被包围的士卒也是心里有火:“你慕容天往日里凭借着自己的武力和二殿下的势力,任凭你们的属下欺辱我们这一卫士兵的时候,怎么不见我们发怒呢?今天好容易打下了你的气焰,你他妈的居然就调动人马来打我们?妈的,我们也不是好惹的啊……现在有这位叫做,啊,叫做厉风的兄弟做主,我们以后也不怕你慕容天了,妈的,打就打吧,要死一起死。莫非我们就白白该让你们砍么?”

这些士兵心一横,手中弓弩顿时举了起来,瞄准了四周渐渐逼上来的战士。只要是人都能想到,四周的士兵虽然身穿铠甲,但是如许近的距离,他们怎么能够挡得住那硬弩的射击?尤其他们并没有准备盾牌,距离如许之近,只要厉风一声令下,眼看就是血流成河的惨剧。

周围的百姓已经开始仓惶的躲闪了,一万多大军要是拼杀起来,那可不是好玩的事情,看热闹把自己的命给看掉了,那可不是合算的事情。

慕容天捂着小腹瘫坐在那里,他心头大急,想要制止自己下属的将领,可是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哪里能制止得了?他深知,这厉风是个惫赖到了极点得人物,你要是招惹了他,他就真的敢下令射箭,这可是窝里反啊,燕王不发狂杀人才怪。朱僖是大世子,自然没事,厉风可以随时跑路,上哪里去抓他去?自然也没事,就他慕容天,到时候铁定是个死罪啊。

慕容天一身的冷汗,这事情闹得太大了,尤其厉风又扣死了雷镇远他们的罪名,到时候只要燕王追究起来,倒霉的铁定是他。

那些慕容天属下的将领手中的兵器渐渐的举了起来,他们就要下令进攻了,而厉风也是铁青着脸蛋,右手高高举起,准备下令射击。反正不是他的兄弟,这些士兵死光了他也不会心疼的。

终于,四周的战士随着一声号令,大步的冲了上来,而厉风也是扭曲着脸蛋,看着万人冲锋的强大气势,他就要开口下令了。

就这个时候,一声中气十足,震得所有人耳朵都发麻的声音响了起来:“都给本王住手,谁敢动手,我灭他满门。”

燕王朱棣终于赶到了。

第四十七章 燕王朱棣(上)

十几骑战马狂飚而至,最前方骑在一匹黑马背上的紫衣老者已经是愤怒的咆哮了起来:“你们,想要造反么?”

‘唰’的一声,所有的士兵都把兵器整整齐齐的放在了地上,恭敬的单膝跪倒在了地上,嘴里狂呼:“燕王千岁,千岁,千千岁。”那些正在仓惶的准备四处躲避的百姓,看到紫衣老者,顿时也密密麻麻的跪了下去,嘴里一片的颂扬之声。

正准备发动手里‘五雷诀’,顾不得大冬天打雷是否合理的厉风,看得那紫衣老者飞驰而来,已经悄悄的收起了手上的灵诀,做出了一副激战之后气喘吁吁的模样,三尺长剑杵地,一对贼眼不断的打量着燕王朱棣,这个号称大明朝太祖皇帝最有实力、最有能力的第四子。

朱棣长得并不帅气,团团的一张圆脸,皮肤稍微有点发黑,但是骨架很大,身上的威风很足,一对眼睛极其有神,甚至就是因为他的眼睛里面光芒太足,所以有时候你根本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因为不论任何时候,他眼里的光芒都不会变化一下的。比较起来,朱僖就是一个浪荡公子,后花园里面的富贵牡丹;朱僜就是一座山峰,可以顶天立地,直破云天的山峰;而朱棣呢?他看起来就像是大海一般,有着无穷的潜力,但是表面上却是普普通通,只有偶尔眼里的精光闪动,彷佛海面上的浪花一样,让你知道他的表面下,并不是沉静如许。

朱棣坐在马背上,一对近乎三角形的眼睛里面射出了疯狂的怒火,他右手一仰,喝令到:“所有士卒,回归本营。领军将领,跟我回王府……僖儿,你,你,你今天是犯了什么神经?为何带兵围攻北大营?你,你,你真的发疯了么?手足相残,你们要让宗族的其他人看笑话么?我们的士卒,用途是保家安民,而你们呢?居然互相欧斗,惊扰百姓,这,这……气死本王了。”

附近的百姓听到了朱棣最后的那两句话,心里大为感动,顿时纷纷叩拜,山呼‘千岁、千岁、千千岁’。厉风在心里赞叹:“妙啊,这种绝活可要学好了。百姓么,只要给他们一点点好处,他们都会把你当爷爷一样供起来。这燕王朱棣,看样子是玩弄民心的高手啊,什么都和百姓扣上,一切都以百姓的好处做幌子,岂不是百姓们要感激得一塌糊涂,他不管作甚么,百姓都要拼命得支持么?”

厉风心里突然冒出了一句很古老的话:“得民心者,得天下。”

那朱僖却是一副霜冻后的菜叶子模样,爬下了马背的他站在地上说话不得。四周的士卒在朱棣的号令下已经走得干干净净,朱僖这一卫士兵又哪里有什么统兵的将领?现在站在场中的,除了朱僖,也就只有厉风以及几个太监了。

朱棣看了朱僖一眼,眼里闪起了惊讶的光芒,随后,他深深的看了厉风一下。厉风就觉得那两道目光彷佛刀锋一样,深深的扎进了自己的心窝,彷佛要把自己看一个通透一般。厉风大骇:“乖乖,那天那个先天高手,敢情是燕王?我说掌柜的,你这辈子想要接燕王位置的美梦,可以清醒一下了。一个先天高手,只要保养得好,无论如何都可以活两百多年,你一点武功都不会,看样子是没办法等这么久了。倒是那个二殿下,如果他肯努力的修炼,也许还抡得到他做王爷呢。”

朱棣厚重、深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僖儿,到我这里来,回王府好好的解释一下,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怎么回事?慕容将军,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莫非燕京城内,还有人可以胜过你么?”

厉风心里大骂:“妈的,你这个王爷不地道,燕京城内,起码你就可以轻松的干掉慕容天了,还这样问话,不是虚伪是什么?唔,你身后的那几个老太监,一个个也都是高明得吓人的高手,随便一个都可以把慕容天一拳打死啊。”

慕容天摇晃着想要爬起来,奈何厉风那一脚太重,他哪里动弹得了?他只能在眼里流露出了极度愤怒、不甘、请求朱棣原谅的眼神。而朱僖听得朱棣这么问了,顿时来了精神,他得意洋洋的说到:“父王,这慕容么,自己号称燕京城第一剑手,儿臣在南方游历的时候,恰好招揽了一位少年高手,就是他把这位燕京城的大剑客给打倒的。”说完,他把厉风往朱棣面前带了一下。

朱棣目光深沉的看了看厉风,缓缓说到:“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嘿嘿。”说完了这句话,他也不再多说什么,拨转马头就朝着城内驰去,那一帮太监、护卫顿时又急忙的簇拥着他去了。朱僖他得意的看了一眼嘴角挂红的慕容天,在厉风的帮助下爬上了马背,嘴里‘驾’了一声,策动马匹缓缓奔跑开来,现在的他,也不急着要慕容天放人了。

厉风则是站在原地,声色俱厉的喝骂起来:“你们可给我记住了,大殿下府里的那些护卫兄弟,你们敢伤他们一根头发,老子以后在燕京城,看到你们一个就揍一个。这次小爷我手下留情,没有废了你慕容天,下次你再敢犯到我手里,我活生生的阉割了你的……妈的,小爷这辈子最烦小白脸。”厉风左手嚣张至极的把一缕头发拨到了肩后,一晃身就上了马,狂奔而去,他可没有注意到,要说论起来,他比慕容天更加象是小白脸一些。

慕容天属下的那票将领一众慌乱,留下了几个人照顾慕容天,其他的人则是无奈的喝令兵丁备马,一路上唧唧喳喳的商议着朝燕王府而去。

王府大殿内,换了一身黑袍的朱棣坐在了大殿尽头的宝座上,此刻的他,又多了一丝诡异的威武气息,他的气势笼罩了整个大殿,所有站在大殿内的人都是战战兢兢,丝毫不敢大声呼吸。这是朱棣身上天生的一股子霸道的王气,加上他刻意的散发出来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先天真气,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感觉到,彷佛有一头洪荒猛兽站立在自己面前一样,有着一种深深的危险感觉。

当然,也许只有厉风和朱棣宝座后的老太监是例外。厉风丝毫不感觉朱棣的气势对自己有任何威胁,朱棣的真元雄厚程度,比起厉风还是有所不及。而那个站在朱棣身后,面容枯瘦,身材高条,眼睛里闪动着丝丝冷光的老太监,自从厉风一进大殿的门,就目光闪闪的看向了厉风,脸上是惊讶,是欣喜,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表情。厉风察觉他的功力比起朱棣也弱不到哪里去,而身上气息的诡异程度,更有过之。

厉风听朱僖低声介绍过了,那个老太监就是朱棣手下权柄最大,掌管了‘锦衣卫’和‘腾龙密谍’的主管太监吕公公。厉风心里的疑问又多了一个:“腾龙密谍,到底是干什么的?一个王爷而已,有必要满天下的布置秘谍么?”

朱棣坐在宝座上,良久良久这才开口了:“吕公公,事情就是你所说的那样么?”

那老太监微笑:“王爷,可不是就是这样么?一切情形,就是那样了。恰好老奴手下有几个孩子,在外面办事的时候目睹了一切经过,所以,嘿嘿,老奴丝毫不敢隐瞒王爷的。就可惜刚才王爷出去得太快了一些,老奴还来不及汇报,您就又回来了。”

大殿内的人恍然,朱棣去更换衣服是假,听这个老太监打小报告是真。厉风心里奇怪:“这老太监说的话,这燕王就这么相信么?”他却是不知道,那明朝太祖朱元璋手下的‘锦衣卫’,连自己大臣早上起床随口做的一首诗都清清楚楚,明朝的暗探机构,可以说是前无古人的。而吕太监就是朱棣手下‘锦衣卫’的头目,打探一点情报,那是小意思了。

朱棣缓缓点头,闭目沉思了一下,他冷笑起来:“呵呵,是不是本王近来不多管事,所以你们都要爬到我的头上来放肆了?”

朱僖微微躬身:“儿臣不敢……父王,儿臣向来老实,怎么敢呢?”

而那些慕容天属下的将领就只有委屈的跪倒在了地上,大声的告罪。他们此刻心里正在疯狂的抱怨:“二殿下,你现在在哪里?这里有大殿下在王爷面前说话,我们可没有他和王爷的亲近,我们吃亏那是吃定了啊。”

朱棣冷笑,闭上眼睛低喝到:“罢了,这次的事情,我也不想追究太多。唔,僖儿,一向以来,我倒是忽略了你的感受了。就这样吧,吕公公,把慕容天手下六卫军兵,全部拨与僖儿属下,从我的中军帅帐内抽调精干将领统军。唔,那慕容天,嘿嘿,燕京城第一剑手?他的军职暂时搁下吧,等他伤好了,再说其他。”

朱棣缓缓的说到:“身为将领,成日里不好好的练兵、养兵,成日里在外面惹是生非,斗殴打闹,这是一个为将者应该做的事情么?僜儿也实在是太不会管教自己的下属了。”

这些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彷佛铁锤一样的砸在了那些慕容天下属的心上,他们的脸色顿时一片煞白,说不出话来。朱僖则是满脸喜色,在那里不间断的叫嚷着:“父王英明,英明啊……那慕容天实在是可恶,只要我府里新来一个护卫,就铁定找茬子打他一顿,父王分派给我的护卫,不都是吃了他的亏么?”

朱棣一声沉喝:“你还有脸面说?身为大世子,居然无法教训一个兄弟属下的将领,这就是你的才干么?僖儿,除了喝酒、吟诗、玩女人,你还会什么?你还能干什么?僜儿的人欺负你,岂不是你咎由自取?哼。”朱棣倒是清楚,趁机把朱僖给狠狠的训斥了一通。

那吕太监轻声笑起来:“王爷,且消雷霆震怒,这不能怪大殿下的。他自幼文才风流,心底慈和,刀兵之事,他又怎么有兴趣?也幸好是这样啊,否则,今天的事情,可就难得收场了。”

朱棣身体微微一抖,缓缓点头:“也罢了,这也是你的长处。僖儿,你等下去北大营,把你的护卫接回去吧。那些扣在雷镇远头上的罪名,就不要追究了吧。唔,这计策是很恶毒的,用来陷害敌手,那是最好不过的。可惜是,定计策的人自己忽略了很多问题,自己好好想想,哪里出错了。”

厉风的额头上一层的冷汗,他没想到,这些事情都被那吕太监给查了个清楚。想来那‘醉香楼’内,铁定有吕太监的人手了。而自己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没有留下在楼子里,结果让慕容天带人劫走了雷镇远他们。否则的话,如果在‘醉香楼’冲突起来,只要派人一查验雷镇远他们的下体,罪名就扣死在他们头上了。

朱棣再次用很注意的眼神看了厉风一眼,迟疑了一阵。那吕太监则彷佛是朱棣翘一下手指都明白他要说什么,顿时立刻低声说到:“王爷,这厉风么,年纪轻轻,一肚子心思倒是有培养的前途的。尤其他武功也还不错,大殿下手下,正好差这么一个人。当然了,少年人心性,惹是生非是少不了的,但是少年人生事,倒是不会有太多的目的在里面,偶尔打打架,斗斗殴,也不算什么。”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吕太监在帮厉风说好话了。厉风心里一阵恶寒:“我认识这个老太监么?不认识吧?怎么他这么帮我说话?莫非是我给那群太监的珠子和银票起了作用了么?那感情好,明儿送一笔重礼给这吕公公,想来对自己是很有好处的吧?”

朱棣轻轻的在宝座扶手上敲打了几下手指,嘴角露出了一丝讥嘲的笑容:“没错,惹是生非,但是不会有太多的目的在里面,这句话可圈可点。嘿,莫非都认为我老糊涂了,老得快死了,现在就开始动脑筋了么?哼,厉风,我任命你为统军参将,直接归属僖儿统帅,你可愿意?”

厉风笑嘻嘻的走了上去,拖泥带水的叩拜了几下,笑道:“升官发财,怎么会不愿意?”

朱僖大骇,在朱棣面前敢这么吊儿郎当的,厉风也是第一个了。而朱棣则是不以为杵,轻轻的挥挥手到:“这也就罢了,这次的事情,两边都有不是,我也就不太追究了。僜儿脾气暴躁,嘿嘿,脾气暴躁,僖儿,如果碰到事情,你也不要和他多说,有什么事情,直接来找父王吧。厉风,你可记住了,你现在也是我燕王府的下属,那种挑拨是非,栽赃陷害的事情,不许对自己人用,嗯?”

厉风呆了一下,突然笑道:“小爷……啊,臣下明白,以后王爷有敌人了,那种栽赃陷害的手段,我肯定用在他们的身上去。”

朱棣硬是被厉风惹出了笑容,他摇头叹息到:“敌人么?嘿嘿,本王哪里有什么敌人……罢了,你们都退下吧。吕公公,那六卫军兵的事情,你赶紧办了,现在的那些所有的统军将领,都调回中军,嗯?”

吕太监深深恭腰,示意明白了。朱僖突然间拣到了天上掉下来的这么大块馅饼,顿时心里一阵欣喜,也没有多说什么,带着厉风趾高气扬、志得意满的扬长而去。而慕容天的那些下属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出来,就被朱棣的任命弄得心神俱颤,哪里还敢多说?急匆匆的回去大营了。傻瓜都明白了,慕容天在燕京城内成天招惹朱僖的手下,这些事情朱棣都看在眼里,这次是趁机给他一点点教训罢了。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而一个臣下将领居然都敢骑在了自己儿子的头上,这可是犯大忌讳的事情。朱棣没有直接命令人砍了慕容天,已经是看在慕容天毕竟身为一员虎将的面子上了。

朱棣坐在宝座上,突然问到:“吕公公,你认为我这么处理,怎么样?”

那吕太监沉默了一阵,这才很小心的说到:“中规中矩,倒是见了王爷的英明。大殿下性格柔弱,又不喜欢理会各种事务,以至于弄得一个小小的军中将领都敢欺辱上门了,这可是不应该的。而二殿下也稍嫌急躁了一些,毕竟大殿下是他长兄,却一点点尊敬也没有,如果兄弟反目,那可就是大麻烦了。”

“这厉风,来得倒是时候,老奴感觉,此人一身邪气,做事倒是很少有正经的。嘿嘿,王爷也看了他的资料了吧?苏州府灭金虎帮,居然栽赃人家一百万两银子,手段倒是卑劣,但是很有效。有他在大殿下属下,一些人恐怕也要小心行事了。”

第四十八章 燕王朱棣(下)

朱棣轻笑:“还是吕公公深知我心啊。僜儿是一头猛虎,只能放出去杀人,不能放在家里。僖儿是和蔼近人,适合守家,奈何相比僜儿,他过于软弱了一些,长此以往,他会被僜儿压制成一个废人,因而么,本王给僖儿配上一条恶犬,把猛虎的那些不知道自己身份的爪牙给撕咬几口,这天下可就要太平了吧。”

吕太监露出了微笑:“王爷英明,这厉风倒也是很知道规矩的,二殿下两次亲自挑衅,他都用一些小手段避开了,虽然那些手段见不得人,但是倒是有效。否则,他伤了二殿下也不好,被二殿下打伤,也不好,如今这情况,倒是很好。”

朱棣冷笑:“僜儿,是手下的武林中人太多了,所以脾气也越来越跋扈了,唔,厉风那小子,用的那种手段来对付他,倒也是不错,可是毕竟这不是一个办法。老三、老四是不敢和僜儿说话的,只有僖儿……嗯……”盘算了良久,朱棣突然仰天长叹:“唉,当家作主,难啊,尤其为儿女事,更加难。千头万绪,何从理会?这群孽子,就不知道为父王分忧么?”

吕太监沉默了好一阵子,然后他才小心翼翼的说到:“王爷,您为何不尝试着,把一些事情放下去,让各位殿下试着做呢?他们也应该学会办理事情了。”

朱棣眼里寒光四射,他沉思,低声说到:“你的意思是说,让他们开始办事么?僜儿整顿军务,也就罢了,他的兴趣就是这个。其他的,也只有……”吕太监在他身后轻轻点头,满脸说不出的古怪神色。

喜气洋洋的朱僖带着厉风回到了府里,去燕王府通风报信的小李子正站在府门口等着呢。看到朱僖回来了,小李子立刻蹦了上来,连声恭喜到:“恭喜主子,贺喜主子,这回主子可是扬眉吐气了。王爷给您六卫兵马,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也看那边的人,是否还敢在主子面前放肆了……诶呀,还要恭喜厉副统领,你这一次大败慕容天,整个燕京城可都是要被轰动了,燕京城第一剑手,非你莫属了。”

厉风笑嘻嘻的挥手:“客气,客气了,这都是掌柜的……诶,殿下的福气,我不过是耍了点小小的手段,让那慕容天吃了点小亏而已,算不得什么。”厉风心里暗道:“这燕王朱棣才是真正厉害的人物,什么事情都握在手里,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嘿,那朱僜还当他老子什么都不知道,当他老子什么事情都放任他做,这下可好,老大一块铁板砸下来,亏了血本不是?”

厉风不断的告诫自己:“这朱棣的城府太深,太深,日后行事可要小心,别做错了什么事情,被他调集个几千兵马过来,小爷我就是精尽人亡,那也是冲杀不出去的。”

朱僖则是挽住了厉风的手,大笑着说到:“厉统领,哦,现在是厉参将太客气,太客气,哈哈哈,要不是你,我们府里的面子可都丢光了。嘿嘿,日后你用心帮我办事,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一个小小的参将算什么?上面还有总兵啊,都指挥使啊这些军职,到时候我死力保举,一定让你飞黄腾达。”

朱僖是乐坏了,所以当着这么多人就打下了包票了。厉风自然也是装模作样的感谢了一番,和朱僖携手进了府门。

马蹄声起,两个鲜衣怒马,身后跟着百多条锦衣大汉的青年人策马狂奔而来。他们远远的就在那里叫嚷了:“大哥,大哥,好消息啊,听说你得了六卫兵马?这下我们可就有得威风了。”

朱僖笑了笑,对厉风说到:“我的三弟朱任和四弟朱仪,他们一向和我交好,近儿听说他们去香山上的猎庄打猎去了,没想到今天巴巴的跑了回来,倒是正好赶上给我道喜了。”给厉风介绍完了那两个青年人,朱僖自己则是大步上前迎了上去,笑道:“你们可真是凑巧了,怎么这当头眼巴巴的跑了回来?你们不是狩猎么?打了多少兔子、多少野鸡?刚好今天拿来下酒作乐。”

微微有点鹰勾鼻的朱任跳下马,得意洋洋的吹嘘到:“兔子、野鸡不少,不过我还有收获。猎了一头在洞里睡得发傻的黑熊,附带在香山里面的村里,找到了一个甜得流蜜的妞儿,嘿嘿,已经送回了府里,这个冬天,倒是有得享受了。”

那稍微有点吊梢眉,眼圈四周有点青黑之色的朱仪也下了马,很是不忿的说到:“少在那里给大哥表功了,你那妞儿还是我发现的,刚刚弄到手上玩了两天,你用你的那三个舞姬和我换的,如果不是看在你那对姐妹花的份上,我会和你换么?”

朱任嘿嘿怪笑:“老四,反正那妞儿的头筹已经被你拔了,你还和我计较什么?我那对姐妹花,可是花了大价钱从西域弄来的,你当是容易得的么?我们这就是互相换了玩玩,到时候想要了,再换回来不就成了么?”

厉风站在旁边咋舌不已,他总算明白这两位王子是什么德行的人了。让他吃惊的就是,这两个王子居然也都有一身不弱的武功,看起来也是经过了十几年的苦功的,真是不知道他们如何在花天酒地的同时,还能保持这样的水准。同样奇怪的就是,似乎就是朱僖一点武功都不会,反而是文才风流,难道是燕王朱棣故意这样安排的?

朱僖已经一手拉过了厉风,得意得向他们两人介绍到:“这位就是大哥我的得力臂膀厉风,刚刚他才狠揍了慕容天一顿,嘿嘿,大哥看他起码是一个月爬不起来了。”朱僖得意啊,尤其他看到两个兄弟那羡慕外带嫉妒的眼神,心里更是开心了。

三个王子手牵手的走进了府里,厉风小李子以及几个亲近的护卫走在后面,他们准备饮酒作乐。朱任、朱仪在香山上打的野味被那些仆役扛了进来,交进厨房去了。朱僖的心情大好,这一次他算是狠狠的抽了朱僜一耳光,而且这耳光还是燕王朱棣亲自抽的,朱僜想发火都难,这还有不高兴的么?

一行人在后院的暖厅内坐定了,朱僖站了起来,举着酒杯笑道:“今天呢,我也吩咐件事情。从明儿起,小李子主管府里一切的内务,外面的事情,都交给厉风去做。以后,大家就要称呼他厉主管了……嗯,等独孤胜他们回来了,就给独孤胜说,他现在是护卫副统领,正统领换成厉风了,想来他应该服气的,不服气的话,就请他独孤胜走人吧。”

厉风干笑,他感觉这厉主管的名头,听起来就和太监差不多,心里很是别扭。尤其他又看清了朱僖的脾气,那就是有了新人忘了老人,是一个没有什么人情的家伙。对于他来说,人和物品差不多,用完了就可以扔掉的。当然了,有用的东西,他是会狠重视,但是没有用的东西么,那就自然是也就没有任何的感情存在了。

朱任朱仪可没有管这些,反正是朱僖的自己的家里事务。他们的一对色眼,死死的在朱僖府里的那些侍女身上瞟来瞟去,似乎在看是否有值得他们下手的对象存在。按照他们的行事风格,估计就是直接向朱僖要人了。

过了一阵子,热腾腾的野味上来了,诸人狂呼欢饮,闹了个尽兴。正在他们喝得热闹的时候,一个老太监走了进来,直接宣扬了燕王朱棣的令谕,让朱僖负责燕王府的一部分的收益。也就是说,朱僖可以正式的接管燕王府下的一些产业,并且用他的能力尽可能的多生产出银子来。朱任和朱仪一听到这个任命,眼珠子都发直了,看朱僖的样子,简直就彷佛看到了一尊金娃娃一般。

厉风瞥了朱任和朱仪一眼,心里暗道:“怪哉,这两位王子,是否是穷疯了?怎么听到钱,就这么热情了?”

而此刻,朱僜的府里,刚刚从南大营赶回的朱僜看望了昏迷中的慕容天。一个老太医吸着凉气的说到:“殿下,这一脚可真歹毒啊,脚尖只要稍微的往下偏三分,慕容将军这辈子可就算是毁了,肯定是终身不举啊。如果是往中间再来一寸,慕容将军的一身修为,也就完了,看这一脚的力道,丹田气穴,肯定毁掉了。”

老太医摇头说到:“这人,手下留情了,否则不可能只踢成这个样子的。”

朱僜大怒,眼里煞气一闪,抓起老太医的脖子就提了起来,他吼叫着:“那么,是不是本殿下还要感谢那王八蛋?你这个老糊涂,给老子滚罢。”他拎起这可怜的老太医,直接扔出了房门去。

小心翼翼的揭开了慕容天身上的被子,第一次看到慕容天伤势的朱僜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冷气。就在慕容天的小腹上,一个青紫色的脚印浮起了半寸高,这是极快无比的强大力量,瞬间打击而造成的。再看看慕容天床边放着的那一件破碎的铠甲,朱僜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叹道:“那小子,还真的是留情了,否则,这一脚如果是从下往上踢,当场就可以要了慕容的命。”

眼里凶光闪动了一番,朱僜冷笑起来:“王兄啊,你倒是找到了一个好帮手啊,不过,我们没完。等慕容伤好了,我们再慢慢的较量。你当我手下,只有慕容这一个人么?哼,今年的除夕晚宴,我就要你好看。厉风,厉风,厉风……老子要看看,你在文武百官面前出丑,你是否还有面子在燕京城混下去。雷啸天,你有没有把握打败那小子?”

一个身材矮小,但是浑身肌肉虬结,一脸大胡子,一对眼珠子似乎只有黑眼球的大汉沉声说到:“有。”

朱僜看向了他,没有说话。雷啸天冷笑到:“那厉风,力量很强,也许比慕容还强。但是我的臂力,比慕容还要强上三成,他的力量,不应该是我的对手。慕容的剑法是用来战场杀杀人的,而我的剑法,正好是武林中用来杀人的。那厉风,用的是武林中人的手段,我会杀了他的。”

朱僜脸上浮现起了一丝恶毒的笑容:“杀了他?不,除夕晚宴,不能见血光,你废了他就是了。我要看我那位大哥,看到他的得力手下被你废掉了,他是否还会这么得意。”

朱僜在房间那转悠了几个圈子,恼怒的骂咧了起来:“父王是老糊涂了,他居然把慕容的六卫士兵交给了老大。难道老大他会带兵么?他会练兵么?他会行军打仗么?六卫精锐啊,他真是老糊涂了。就算慕容他犯错,私自出动了兵马,但是这些兵马的统帅,也是我啊?那六卫兵马,无论如何都应改送给我的。”

死死的咬住了嘴唇,朱僜的手握住了桌子上的紫金镇纸,那狮子镇纸被他巨大的力量慢慢的捏成了一条金条。朱僜阴森的说到:“父王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了?大哥这么没用的人,他居然还这么宠爱他?我才是燕王府最有才干的,哼。我要让父王知道,我才是燕王府最适合接位的世子殿下。”金条被朱僜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砸碎了一大块青砖。

一个朱僜府里的小太监飞快的跑了进来,磕头叫嚷到:“主子,刚刚得到消息,老王爷把燕王府的一些事务交给大殿下打理了。其中包括辽东的几座渔场、庄园、山林,还有各地的店铺,大概占了燕王府所有行当的三成。”

朱僜的眼睛刹那间变成了血红色,他飞起一脚踢在了那小太监的心窝处,他疯狂的咆哮起来:“你这个灾星,就只知道报告这些混帐消息么?你就没有一点点的好消息告诉我?”巨大的力量让那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太监整个的飞出了十丈,重重的撞击在了外面的院墙上,一颗小脑袋在墙上炸成了烂西瓜一般。

朱僜猛的一手抓住了雷啸天的领口,双臂一运力,那雷啸天根本就连反抗的力道都没有,就被朱僜一手拎了起来。朱僜冷冰冰的看着他,低声说到:“不管怎么样,在除夕晚宴上,杀了他,给老子杀了他。杀了那厉风,我要看着老大哭出来。你下手越歹毒越好,下手越凶残越好,最好把他给我碎尸了。”

朱僜已经陷入了半疯狂状态,他咬牙切齿的对着天骂道:“老家伙,你真的老糊涂了,老大有什么好?你居然把三成的收益给他经营?不知道我的军队需要钱么?没有钱,我用什么去打仗?该死的,他妈的……一定是吕老太监给他出的臭主意,一定是他,否则老大平日里根本什么事情都不管,一天到晚就知道饮酒作诗,根本不会有这样的要求的。”

朱僜咬紧了牙关,眼睛里面是一通的怒火,看得那雷啸天心里一阵发寒,生怕他就这样把自己给活生生的给撕开了。雷啸天心里清楚,自己可没有一头长白山的狗熊结实,朱僜要撕开他,也不用废什么力气。

燕王府内,坐在一张软榻上的朱棣缓缓的把一张密报扔进了面前的炭炉,烧成了灰烬。他一点表情都没有,缓缓的靠在了软榻上。吕老太监老老实实的站在他身侧,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良久,朱棣这才叹息到:“罢了,安排人手监视自己的儿子,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谁知道呢,老二他不监视住,还不一定要做出什么事情来。嘿嘿,老不死?我老糊涂了?他倒是骂得开心啊……如果他不是我儿子,我就一掌拍死了他,不中用的东西。吕主管,等过了这个年,就调集三万兵马,让老二带着去北方,那群蒙古鞑子最近又有些部落在互相勾结了,给我铲平了他们,五百里内,不留活口。”

吕太监楞了一下,低声说到:“大冬天的,出兵恐怕不好罢?”

朱棣有点不耐烦的摇头:“那些鞑子住在帐篷里面都能忍受,我们的士卒如果承受不了,以后还怎么放心的用他们?叫老二步步为营的,见一个部落就铲平一个部落,那些牛羊马匹,全部给我抢回来。嗯,鞑子的女人,也都抢回来,送去辽东那边,扔进深山的木场做娼妓。”

吕太监缓缓点头,答应了。

朱棣的三角眼里面闪出了冷光,他阴沉的说到:“我的儿啊,你要那雷啸天在除夕的晚宴上杀了那厉风,还要碎尸了他,嘿嘿,你可真会给你老子我找些吉利的事情做啊。大过年的,你还要见血啊?哼,就看那雷啸天是否中用了……”

沉吟了一阵,朱棣叹息到:“老大府里的那些护卫,实在不中用的,就全部打发走吧。‘锦衣卫’里面选十几个好手进去,你手下的太监里面,也挑几个火候足够的,那小李子,机灵倒是够机灵,就可惜功力太差了,卫护不了老大啊……从内府秘密的拨一笔银子出去,私下里交给那厉风,让厉风在江湖上选一批人进驻老大府里吧。”

朱棣无奈的摇头:“这老二啊,不把老大的实力增强了,他真的敢派人刺杀老大的,说不定,还会对我动主意呢。嘿,我们朱家的血脉,可真是……”感慨了一句,朱棣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我也累了,吕主管,你也去歇着罢。一应事务,都靠你了。”

吕太监缓缓鞠躬,轻手轻脚的在朱棣身上盖了一张毯子,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反手拉上了房门。

第四十九章 香山白云(上)

“诶呀,厉主管,你怎么这么说呢?主子他老人家可是说了,这职务么,我主内,你主外。这外面的事情,可都是要你负责哪?所以这跑腿的事情,莫非还要我小李子这个主内的主管动手不成?再说了,不就是去白云观送一点点的年礼么?主子又不想见那个臭道士,我自然是要跟着主子啦,可是那老道又很是有点法力,自然也犯不上得罪他,所以也要一个有头有脸的人去送礼罗,那岂不是只有厉主管去了?”

小李子抓着一把拂尘,在身上不断的拍打着,似乎有一群苍蝇在他身上游行一般。厉风则是垂头丧气的站在他面前,不断的大声抱怨:“厉风小爷我可不是偷懒,不过这城外的积雪都有三尺厚,这来回也是几十里地,实在是太辛苦了一些。”

小李子笑嘻嘻的用拂尘在厉风肩膀上抽了一下,笑着说到:“哎呀,都是为主子办事,嫌什么辛苦啊?这么厚的雪,趁这个关头去送礼,才正好现出我们主子的成心呢。对了,主子说了,去送礼了,顺便抽一张签回来,问问明年儿我们府里的运气,看看主子是不是还有些好事。”

细声笑了几声,小李子有点不好意思的凑近了厉风,低声说到:“顺便再帮我小李子一个忙,给主子他求了运道签厚,再帮我抽一张姻缘签,啊?顺便呢再问问子嗣的事情,嘻嘻。”

因为被抓差了而一肚子郁闷的厉风喉咙里面‘咯咯’了两声,差点就笑了出来。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小李子,低声问到:“李主管,你可不要吓唬我,你问什么?姻缘签?子嗣的问题?我,我,我……您是不是,昨天晚上没喝多罢?”厉风很是古怪的瞥了一下小李子的下身,有点说不出话来。

小李子的脸上顿时一阵通红,他横了左右的几个嘻笑着的小太监一眼,喝骂道:“一群懒鬼,还不快点去各处打点一下?今儿晚上可就是除夕了,各处的香烛灯火可都准备了么?那些值班的杂役都安排好了么?可不要到时候出了漏子,公公我老大的耳光子抽你们。滚,都给公公我滚。”小李子飞起一脚,把一个跑得比较慢的小太监踢了一个趔趄。

回过头来,他有点赧然的低声说到:“嘿嘿,厉兄弟,你帮这个忙,小李子我自然不会忘记你好处的。你别这样看着我啊?嘿嘿,这签么,本来是应该小李子我自己去白云观求的,可是那见面了,人家都认识我,岂不是尴尬么?嘿嘿,你明白的,我们太监的确没办法成亲,不过,收养个义子总不成问题罢?那马公公,也就是上次你见过的那个马和马公公,他不就过继了自己兄弟的儿子么?”

“这样算来,我小李子,也可以传宗接代的,总之你就问问,看看我小李子的后代情况如何,啊?一定记得了。”

厉风恍然大悟:“感情这没卵蛋的家伙,想玩点虚鸾假凤的事情,明白了,明白了,真是长见识了,这太监还有这个讲究?诶,反正也不费事,就帮他问一下罢,纯粹落下一个人情。”当下厉风讨了朱僖和小李子的生辰八字,把那红纸条放进怀里,懒洋洋的招呼了十几个护卫,带着二十几个挑夫出了朱僖的府邸。

天空还在飘着大雪,这让一辈子没有见过雪的厉风大是惊叹。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他不由得酸溜溜的冒出了两句:“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虽然这附近看不到河流,但是几个随行的护卫也是在马上大声叫好,恰到好处的拍起了马屁,倒是让厉风心里很是得意了一把。

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些在积雪里艰苦跋涉的挑夫,厉风不由得心里感慨:“果然是,天下处处都有不平事。那些高官富贵的,搂着娇妻美妾,穿着貂皮绵绸,手里端着陈年老酒;还有小李子那种仗势欺人的,手里揣着暖炉,后面跟着喽啰,整个府里指手画脚的装老虎;我这种苦命的,骑着马儿冒着风雪往城外跑,不过也有几个奴才马屁拍得心里美滋滋的。而这些人,衣着简陋,处处透风,一个个冻得鼻青脸肿,肩膀上还压着百十斤的竹篓。”

厉风低声吟唱起来:“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呜呼,看这世间,身据高位的,莫非就是大德大贤?这身处市井的,岂就是大奸大恶?无非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修路补桥填尸骸……我厉风又有什么贤德才能,今日却也是小小参将当着,王府主管兼着,靠的不就是一肚子坏水,满脑袋鬼胎?”

“看这些挑夫,岂又不知道父慈子孝,不知道天理伦常?奈何出身卑贱,一辈子就只能在泥泞内打滚罢了。”

几声轻叹,厉风稍微大声了一些,顿时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大声的赞叹声:“妙啊,妙啊,无量寿佛,施主此言,深和天理,施主岂不是解人?老道我今日刚刚被富贵熏了个头昏脑花,突闻施主之言,彷佛晨钟暮鼓,发人深省啊。”随着这苍劲有力的声音,一条黄影‘唰’的一声到了厉风马前,其速快得吓人。

那个负责带路的护卫一看那人,立刻从马背上翻滚了下来,在地上叩拜到:“白云老神仙,弟子有礼了。”他向厉风大声说到:“头儿,这就是白云观的白云道长,燕京城有名的老神仙,您,还是快快见礼吧。”

厉风心里惊疑不定的看着面前这容貌苍古的老道,一骨碌的下了马,准备五体投地的跪倒下去。这有着一脸大胡子,红扑扑的面孔彷佛婴儿一般的白云老道笑起来,手中拂尘一展,一股大力把厉风的身体仰起:“啊呀,施主客气了。听施主所言,也是个心里知道天理人情。这一票俗人,他们跪拜就跪拜吧,总之不折我老道的福分,但是施主的大礼,老道可就受不起了。”

厉风也不多说,挥手示意一个护卫让出了一匹马儿,而白云老道则是连连推辞:“罢了,罢了,山野之人,享受不得这些东西,老道和几个徒弟,还是走路的自在。反正这风雪也不大,一会儿就到了……噫嘻,你这小娃娃不是那朱僖世子府上的么?前年过年的时候,老道也见你来送东西的。莫非你们是去老道道观送年货?那倒是好极。”

“正是如此,小子厉风,恬任世子府上外务主管,今日正是小子带人去给道长送年货家什。我们殿下说,这次去南方游历了很久,前几天才回来,家里人不会办事得,所以把这些家什都给耽搁了,趁着今天赶着去给道长送去呢。”

老道点点头,拂尘晃荡了一下,笑着说到:“呵呵,大世子去了南方么?唔,倒是听说了。也罢,你们反正要去白云观,老道就先去准备茶水待客。徒儿们,赶紧几步,不要让客人久等了。”说完,老道稽首后,带了几个刚刚追上来的青袍道士,拂尘一展,就看着七八个老道彷佛大雁一样,贴着雪地冉冉而去,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看不到了。

一个护卫惊叹到:“老神仙的缩地之术,果然神奇啊,比起我们的轻功陆地飞腾法,可是要高明百倍不止。”

厉风也在心里惊叹:“妙啊,这老道果然有一点道行。内功够高不稀奇,但是居然把轻功和道法糅合在了一起,一步就是二十几丈,也算是他的发明了罢。下山这么久,倒还是第一次碰到有道行的人,就可惜小爷自己也就是半瓶子醋浪荡,看不出他老人家功力到底有多深。唔,如果他已经是结成金丹,倒是大可以向他请教一番。”

厉风一时间心里焦急起来,跳上马后,回过头去大声叫嚷到:“喂,各位辛苦一点,早点赶到白云观,小爷我十倍打赏。吁,驾,快点。”他的马鞭狠狠的虚抽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炸鸣,带着这行小小的送礼队伍继续顶着风雪朝前行去。

等到了白云观,那些挑夫已经是累得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厉风自己心里有事,因此催促得焦急了一些,那些挑夫又贪图厉风的赏钱,一个个是卖命一般的在雪地里狂奔,等到了白云观,里外衣物已经是湿透了。那些小道看得挑夫们如许模样,急忙烧了热水让他们冲洗身体,随后拿了旧道袍、厚棉衣给他们换上了。

厉风暗自点头:“不错,看这些小道的模样,倒也象是有道之士的徒儿。”他发话到:“这些衣服,你们就先穿着罢,各位小师傅,这些衣服价值几许,我全部买下,可好?”

一个小老道呵呵直乐:“施主笑话了,每年我们白云观施衣施粥,也不知道多少,这几件衣服也是旧的,各位穿了就是,天寒地冻的,万一受凉可不是好玩的事情。大过年的,大家都求一个高兴,生病可不是什么高兴的好事。”

厉风笑而点头,给那些挑夫厚厚的给了一笔赏金,就吩咐他们先回燕京城去了。招呼那几个随行的护卫去厢房喝茶,厉风自己跟着一个小老道紧赶了几步,朝着后方的院子行去。这白云观是燕京城外有名的所在,一层层院落深远,厉风也懒得数到底进了多少层院子,最后才跟着那小老道推开了一扇黑漆木门,走进了一个清爽的小院子里面。

院子里面随意的种着几颗松柏,积雪压在枝条上,一层层浓郁的绿色就从白色里面透了出来,看起来有一股很是盎然的生机在里面。那白云老道双手揣在袖子里面,正站在院子里面看着那几颗松柏树发楞。看到厉风进来了,老道这才呵呵一声,把手从袖子里面抽了出来,伸手到:“厉主管来得好快,外面天气冷,里面请罢。”

厉风也不多说,跟着白云老道进了他的房间,两人分宾主坐好了。一个小老道麻利的端上了茶盏,以及四份儿干果、糖果。白云老道抓了一颗桂花麻糖扔进自己嘴里,笑嘻嘻的说到:“人老了,嘴里就喜欢含点甜东西。请,请,这是王爷送给老道的六安瓜片,茶可是好茶。这水也是我从后山引来的泉水,烧出来的味道应该不差。”

厉风端起茶杯,用茶盏盖子刮了一下茶沫,轻轻的闻了一下茶香,抿了一口茶水后叹道:“好茶,不过比较起来,小子还是喜欢烈酒一些。”他看了看这间客房的布局打扮,简简单单,干干净净,倒是符合修道之人的心性,就是这茶盏什么的实在是太豪华了一些,但是想来也是燕王赐下的,老道就拿来待客了。

白云老道呵呵直乐:“可不是,年轻人血气旺,喝茶自然不如喝酒。这酒劲来得快,可以让人血气奔涌,自然是适合这年轻若。老道士年纪大了,倒是喜欢上茶水了,喝上一口,苦后回甘,就好像这人一般,一辈子牢牢碌碌了,到了最后回头一看,一切都如浮云一般,那时候只要心里没有牵挂,自在干净,那就是甜了。”

厉风恭维了他一句:“道长言语,高深莫测,小子佩服。”

白云老道摇摇头,嘴里吐气吹得胡须乱飘,他笑呵到:“胡说八道,老道胡说,你也胡说。老道的话浅显得很,厉主管的话,显得生分了……厉主管来燕京,是有所为而来吧?”白云老道话题突然一转,又扔了一颗糖果进嘴巴里面,红扑扑的脸蛋彷佛小孩子一样,眼睛里闪动着好玩的光芒,似乎厉风是一件有趣的玩具或者是一盏好茶一样。

厉风连忙点头,心里却是微微一缩的说到:“那是自然,小子来燕京,不就是求一个升官发财呢?这自然是有所为而来了。”

白云老道叹息一声:“熙熙攘攘,皆为名利来往。却看不透,等得人老人死,这一身臭皮囊说不定就喂了野狗,又有什么好争的?不过也是应该,如果年轻人就像我老道一样了,那还不如不生下来,是不是?呵呵。”白云老道似乎是心情很好,说了几句无头无脑的话,突然又唱起了道情词儿,右腿架在了左腿上面轻轻的摇晃着,说不出的轻松惬意。

厉风干笑:“道长乃是神仙一般的人物,自然看不得小子这样。红尘浊流,怎么能沾染到道长的身上呢?”

白云老道连连摇头,一脸的郁闷和苦闷:“不要说,不要说,我不去红尘打滚,红尘自己要扑上来。哎呀,就和你们城里的那个叫做八大胡同的地方一样,上次老道不小心走进去,老道没有要那些姑娘过来,那些姑娘就拼命往老道身上贴。那燕王啊,二殿下啊,三殿下啊,都指挥使张玉、硃能啊,一个个不都是死活往老道身上贴么?”

厉风绝倒,这老道说话是什么口气?按照他的话说,那燕王朱棣,朱僜、朱任乃至那什么张玉的,一个个不都成了青楼的婊子么?

老道连连的摇头叹气,自己扯着自己的胡须很苦恼的说到:“老道不该良心太好,一时心软给几个倒霉鬼指点了一下前程,弄得满天下的人都跑来找老道我求签算命,还有消灾解噩的,老道我不是神仙,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那个厉主管,我和你商量一件事情行不行?你给燕王说,就说我老道士实在太老了,也太懒了,就懒得去做他的幕僚了,行不行?他要老道我去做大世子的老师,这可是个大麻烦啊。”

白云老道突然惊叫了一声,一下子就把自己的胡须给扯了几根下来,他支支吾吾的看着厉风,有气无力的说到:“哎呀,我怎么忘记了,你是大世子的人,我在你面前说这些话,你不会告诉大世子和燕王吧?”

厉风吞了扣吐沫,连连摇头打包票的说:“您放心,我厉风的舌头没有这么长。”

白云老道立刻露出了笑容:“那就好,那就好。每次燕王要我帮他做事,老道总是懒怠去,但是王爷他手下雄兵几十万,老道士要是不去,万一王爷发怒,这白云观可就是立刻翻为瓦砾场,这几百个大老道小老道,全部都要变成死老道,老道士我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一个,岂不是心疼?这次要道士我做大世子的老师,老道也就是发发牢骚,可没有说不做啊。”

白云老道是一脸的笑容:“这可好,你说你舌头没有这么长,老道可是放心了。老道也算是燕王的治下之民,自然也只有听王爷的号令的。什么跳出三界,不在五行,那都是屁话,老道每天也是青菜豆腐大馒头的吃着,脱离了五行,那就是作鬼去了。”

第五十章 香山白云(下)

看他的表情,似乎厉风答应了不告他的状,他很是松了一口气。

厉风趁机拿出了那张红纸条,笑着递给了白云老道:“道长,您看看这个。一个是我们殿下的生辰八字,一个是殿下的主管李公公的生辰八字。殿下求一下明年的运道,李主管倒是求……求……他要求一个……”

白云老道胡须一吹,嘴巴一撇,哼哼的说到:“求姻缘和子嗣是不是?唉,他们这群下面没有了的家伙,老道都还可以还俗成亲,他们也要做这个美梦,也不想想,老道士还可以招惹一个黄花姑娘,他们凭什么本钱去招惹啊?诶,这是他的生辰八字吧?”老道士嘀咕了几句,很是潦草的用手指头掐了几下,就呵呵的笑起来:“啊,你回去告诉他,命中有时终需有,叫他努力吧。”

厉风气得想抬脚踢人,他心里暗道:“这下一句就是命中无时莫强求,你这个老道士故意耍弄小爷?幸好小爷我书读得多,什么汉朝歌府、晋朝诗词、唐宋词曲老子也算是读了不少,否则还真的被你给戏耍了。”不过厉风却是笑嘻嘻的连连点头,笑着说到:“那感情好,明儿我就去叫李公公多找几个黄花大闺女,就说是道爷你说的,说他一定会有子嗣的。”

白云老道一脸的狼狈,非常狼狈的那种狼狈。他支支吾吾了半天,这才无奈的看着厉风,做出了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说到:“不过,老道最近袖里八卦不怎么灵验了,嗯,等下老道好好的给他算一卦,啊?哈哈!前面那句话就不用告诉他了。”白云老道在肚子里面狂骂厉风:“臭小子,你这样子告诉那死太监,要是那太监真的听了你的话,那几个守活寡的女子,岂不是老道害了她们?到时候老天爷怪罪下来,顶缸的可是老道士我啊……罢了,浪费一点精神,给那太监好好的推算一卦吧。”

嘴里嘀咕了老板天,白云老道这才磨了磨牙齿,说到:“不过这大世子的倒是不用多算什么了,过了这个年,他的运气肯定很好,最起码明年一年内,不会碰到什么大事的,嗯,平平安安的……今年是洪武三十年,嗯,三十一年整一年,保证没有什么事情,啊哈哈,你大可以这样告诉大世子。”

厉风一看老道那嘻嘻哈哈的模样,就知道他又在鬼扯淡。但是想来朱僖明年也不会碰到什么太大的倒霉事情,厉风也就任凭他胡混过去算了。厉风很是自信,只要自己在朱僖手下,还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好的?

垂头丧气的看着手中小李子的生辰八字,老道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看了看厉风,他又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两个小老道,满脸不情愿的从袖子里面拿出了六个金钱,合在了手心中。老道嘴里哼哼着:“那僧道衍的能耐比老道大多了,干吗不去找僧道衍算这东西?非要找老道,唉……老道年龄都一把了,活了也有八九十年了,一个个小兔崽子还死活在给老道找麻烦。”

厉风笑着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后说到:“那僧道衍是何等人物?小子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白云老道在手里狠狠的晃荡了几下金钱,调匀了气息后翻着白眼说到:“那僧道衍,一个贼和尚,一个鸟和尚,一个坏和尚。哼哼,修炼的是什么‘小金刚禅定佛法’,玩的是小乘佛教的那一套,讲究超脱自身,得升极乐。一身武功比老道高明这么一点半点的,一身法术比起老道么,嗯,嗯,也是高明了一点半点的,偏偏他就可以在燕王府吃闲饭,老道就要成天忙这个忙那个。”

厉风听得心里直乐,估计这老道在那僧道衍手下很是吃过苦头,所以才这样废话连篇吧?僧道衍么,倒是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想来是燕王的心腹级别的人物吧?老道说人家吃闲饭,估计也就是一肚子邪火在哪里抱怨着,燕王手下,怎么可能有吃闲饭的人?就算有,也就只有他的那两个宝贝王子了。

‘当啷’一声响,金钱落在了地上,老道记下了金钱的方位和正反,然后一个个捡起来,默运玄功一阵后,再次的撒下。

厉风看着白云老道捣了一阵子鬼后,把金钱收藏在了袖子里,然后很古怪的看了厉风一眼。厉风莫名其妙的看着老道,问到:“道长,可否是那李主管这辈子注定断子绝孙啊?您尽管直说,做太监的,断子绝孙,那是本分,他也应该看得开呀。”

白云老道正一口茶喝进嘴里,猛不丁的听得厉风这么一句,‘噗’的一声把茶水全部喷了出来。他剧烈的咳嗽了一阵,大骂起来:“李主管,老道年老气衰,你要杀老道,不用用这样搞笑的手段罢?嗯,嗯,什么叫做太监断子绝孙,那是本分?嗯,老道不过是偶尔灵机触动,看到了一些古怪的事情而已。”

厉风心里微微一动:“这计算天机的本事,小爷我可是不会的,看着老道这般模样,他莫非就有这样的高深法力不成?他看到了什么?怎么那样子古怪的看着小爷我?莫非他看到的事情里面,有小爷我?”

白云老道沉默了老大一阵子,终于开口说道:“唔,老道方才查验卦象,结果脑海灵机触动,感悟天心,看到了一个画面。内中那位李主管身穿一品中官服色,座下千人叩拜。那位李主管身边,则是施主你,极品官袍,权倾……嗯,嗯,老道难道要死了不成?否则怎么会看到这些?老道一辈子给别人算了上万卦,能够如许清晰的看到一个画面,也不过是两三次而已,古怪,古怪,或者是老道突然神功大进?”

厉风默然,他在心里思忖:“极品官袍么?那岂不是小爷我可以做很大很大的官儿?那倒是好事一件,哈哈哈,小爷我果然是国之栋梁啊。再说了,小爷委曲求全的跟在那朱僖身边,不就是求一个功名么?不过,这老道干吗说话吞吞吐吐的?莫非是脑筋有毛病?”

不过,对于这些比较敏感的,和自己有关的问题,厉风是绝对不会问的,省得人家说自己听得自己穿了官袍,就眼巴巴的问个不停了,这岂不是丢脸的事情么?尤其厉风知道,这些老道士都讲究什么‘天机不可泄漏’,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因而厉风是想了半天后,突然的了一句:“那李主管,看起来日后官是很大的了,有没有子嗣,他应该也不放在心上。回去,小子我就胡乱编几句话胡混过去就是了。倒是小子我,还请道长多多指教几句,王爷既然邀请道长做我们殿下的老师,日后我们也是经常见面的,还要请道长多多照顾。小子为人粗鲁,很多事情,都是不懂的。”

这老道在燕京城既然被人称为活神仙,铁定有着很深的潜势力,对于方方面面的人也是了解得通透,毕竟那些人会向这位活神仙求这个求那个的,东家长,西家短的,这老道还有不清楚的么?厉风恶毒的在心里猜度:“这老道平日里肯定是在文武百官的门户内随意穿行,说不定人家的老婆穿什么颜色的肚兜,他们的小妾穿什么样的亵裤,这老道都一清二楚。”

白云老道端详了一通厉风的脸蛋,眨巴了几下眼睛,沉默了一阵后,这才缓缓的点头说到:“要说别人么,倒也不需要太多注意。那些文武百官,一个个都是栋梁之材,武将中有几个厉害人物,现在也在东北方引兵驻守,倒是不在城内,在城内的,就是张玉张指挥使,是燕王属下数得着的猛将。其他文官,想来厉主管也不放在心里,王爷自己一生征战,喜欢的是兵马上的功夫,对于文官也不是很重视的。”

“整个燕京城,最默默无闻,其实对燕王影响最大的,除了‘锦衣卫’主管吕公公,就是那僧道衍。他曾游中州嵩山寺,遇相者袁珙,袁相他是‘性必嗜杀’。其人修佛,却性喜追求功名;口口声声大乘佛教当渡济世人,偏偏其宣法时只求今生。老道和他比划过好几次,嗯,高深莫测啊,倒是难分胜负。”

白云老道偷偷的瞥了厉风一眼,看到厉风并没有对自己的话发表任何疑问,顿时笑了笑继续说到:“说到法术么,僧道衍倒也和老道不相个上下,但是厉主管想来对于神鬼之事也是没有兴趣,老道也就不多说。但那道衍的武功出神入化,直达天人之境,自创的‘罗天三十六印’下,老道也不得不避其锋芒啊。”

“尤其其人智慧高深,心机深邃,实在是当世一等一的人物。平日里他深居简出,只是偶尔去王府议事,但是所提之言,王爷莫不肯从,厉主管如果是想要晋升求一个功名,倒是可以好好的在这臭和尚身上下下功夫。”

厉风轻轻的笑了笑,摇头说到:“道长说笑了,现钟不打,我还自己去炼铜,岂不是蠢么?道长既然今天还被王爷邀去王府,可见必定也是深得王爷信赖和重用,尤其道长又受了王爷礼聘,要担当大殿下的老师,小子自然是日日请教您的方便。”

白云老道一脸的苦恼,他在太师椅上盘起了双腿,仰天叹息到:“唉,这王爷可是给了我一个大麻烦啊。老道平日里哪里乐意抛头露面的?今天王爷招老道进城,要老道出席夜间的晚宴,老道最是害怕热闹,最是害怕那一群官老爷簇拥在老道身边,那一股俗气熏人啊。好容易辞掉了王爷的好意,晚宴不用在场了,他老人家又死活要老道出任大殿下的老师一职,那僧道衍也在旁边帮腔,老道实在无法,只好答应,才得以脱身啊。”

老道士整张脸都是苦瓜一般,他拼命的摇头说到:“那僧道衍可不是个东西,自己成天躲在庙里舒服,逼老道出山帮他朱家的天下卖命,我老道哪里有这么多的命去卖?唉,虚耗时日,虚耗时日啊。想那大世子,他又有什么东西是需要老道去教授的?老道莫非要教他龙虎调和,金丹内蕴么?”

厉风的眼睛变得贼亮贼亮的,殷勤的把果盘递给了老道,让老道往嘴里塞了几个桂花麻糖后,小心翼翼的恭维到:“虚耗时日也不算吧?道长金丹大道有成,自然已经是长生不老的人物了,那就是神仙啊,些许时间算得了什么?道长做我们殿下的老师,也不用道长教他什么道家的妙诀,不就是要道长教授我们殿下如何为人么?”

“再者,万一,小子是说万一,我们殿下接了燕王的王位,道长正好辅佐我们殿下安抚一方百姓,造化一方天地,这可是功德无量的事情……为了这无上功德,道长就算是浪费一点点时间,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白云老道狠狠的一手指在厉风鼻子上重重的刮了一下,他骂道:“胡说八道,老道要是真的成就了金丹大道,早就把那道衍一脚踢进井里了,哪里轮到他……诶,诶,嗯,吭……那所谓的金丹大道,那是要结成金丹啊,修道容易,金丹难成,能够练成金丹,那就是真正的半仙中人了。只有传说中的世外仙人,才有这样的修为啊。老道努力近百年,不过才踏入先天之境,距离金丹,还不知道需要苦修多久。”

老道叹息起来:“人的寿数有限,如非得到良师、灵药,哪里可能在短短百年之间,得成金丹?老道自知死期不远,就是想着要最后加一把劲,好好的和这天道好好的较量一下,看看老道是否有那个福分,修成金丹啊。辅佐大世子,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呢?没有十年功夫,老道如何能够脱身?十年苦功啊……”

厉风看着一脸无奈的老道,不由得心里一片冰冷:“是啊,这金丹,是这么好修的么?老道他辛苦百年,也不过是接近凝气之期罢了,唉。这金丹法诀,难道就这么难找到么?难道太古的修炼法诀,真的只有去那些修道门派才有么?不信,老子绝对不信这个邪。”

厉风咬了一下牙,挤出了几丝笑容说到:“道长谬误了……上天天心最慈,如若道长能够辅佐我们世子,泽被一方百姓,百姓心念感激之下,定然惊动上天,岂有好人不得好报之说?‘玩家生佛’,‘玩家生佛’啊……道长年年施衣施粥,一白云观,能够救助多少百姓?道长何不辅佐我们殿下,一国之力,富国强民,则天下没有冻、饿之人,功德无量啊。”

老道嘴里喃喃的念叨着:“天心最慈,功德无量,天心最慈,天心最慈啊……”

厉风轻轻的运了一点真气,在老道耳边轻喝了一声:“道长,醒来,苦苦求仙,仙道即人道,人道则已经在道长脚下了啊。”

‘轰’的一声,白云老道手舞足蹈的跳了起来,大声的叫嚷起来:“是的,是的,老道谬误了。出世入世,管他俗气滔天?我自一心清净,功成拂衣去,世间不留名。只求我心清净如明月,哪管他万丈红尘迷煞人。”白云老道认真的对着厉风稽首了下去:“厉主管,老道受教了。道家清净,随心无为,既然王爷要我入世,那我就入世又如何?老道苦修一生,临到老来,老天却是给了老道一个机会啊。”

厉风却差点跳了起来,他也凝重的一躬身,严肃的说到:“不错,天生万物,自有其道理在内。诸多不可思议之事,尽在天理轮回之中。我厉风如今身在此,神在此,老天自然是要厉风做点什么,厉风敢不认真?”

老道乐得直笑,厉风的一番话,吹走了他心里十几年来的烦恼,此刻就觉得心里一阵的清新灵动,恍惚间他感觉到自己的法力已经大大的进了一步。

厉风看到老道彷佛猴子一样在房间那转来转去的,再看看案上的清香已经换了两支了,顿时起身告辞到:“如此,小子告退了。今夜晚宴,如果道长不弃,不如同去又如何?哪怕都是俗人,俗人也是人。”

老道重重的点头:“妙言,俗人,也是人,老道也是人,你也是人,我们都是人,人和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徒儿,收拾东西,把为师的道书都给包上,我们现在就去燕京城。”

看到兴高采烈的白云老道,厉风心里一阵的空虚:“这个老道活得很简单,他只要知道了自己追求的东西,哪怕希望再渺茫,他也会坚定的追求下去。小爷我呢?我追求的东西,唉……老天爷,你就从天上掉下一块大馅饼砸中小爷罢。”

风雪已经停了下来,一轮惨白的太阳出现在高空中,厉风他们一行人除了白云观,朝燕京城的方向去了。

白云老道看得空气清新,大地雪茫茫一片真干净,而天空又有两只猛禽往来飞舞扑腾,充满生机和玄理,顿时兴致上来,大声的喝唱到:“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若惊?辱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贵以身天下,则可寄于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者,乃可以托于天下……”

第五十一章 除夕盛宴(上)

气氛是热闹的,百姓是开心的。整个燕京城都笼罩在了烟花绚丽的光芒,爆竹疯狂的炸响声中。穿着红棉袄的小孩子尖叫着在大街上跑来跑去,手上的爆竹不断的扔出来,炸起了一团团的雪花。更有些调皮的孩子在大街上摸爬滚打,雪团乱飞,砸得大街两边的墙壁上星星点点的都是白色的雪迹。整个燕京城,今天晚上金吾不禁,四个城门大开,任凭城内外百姓出入快活,当然了,如果真的有大批的百姓出入,那铁定会被卫卒抓起来的。大除夕夜的,你大批百姓乱跑,不是造反就是流匪,还有不抓的道理?

朱僖的心情则是很不好,非常不好。他阴沉着脸蛋坐在马车里,一脸不爽快的看着面前那笑眯眯彷佛弥勒佛的白云老道。朱僖在心里诅咒着:“该死的厉风,你办事的能力也太强了吧?你是勾搭了这老道的私生女还是怎么的?这老道从来就喜欢窝在白云观不出世的,居然被你给说动了。天啊,父王要他做我的老师?那岂不是闷死个人?”

要说在燕京城内,哪个人最不得那些贵公子的欢喜,那一定就是白云老道了。虽然他的卦象极准,但是为人非常沉闷,而且看谁都是一副看不起的样子,除了在朱棣面前,对谁他都是要理不理的,一副臭脾气。虽然求他卜卦的时候,这些贵公子还是会想到白云老道,但是平日是绝对不会喜欢和他交往的。整个来说,白云老道在朱僖他们心里,就是一陈年的夜壶,需要的时候那是一定要的,但是不需要的时候,那就是离得越远越好。

朱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垂头丧气的看着白云老道,彻底的说不出话来了。“老天在上,要这个老夜壶来做本世子的老师?父王是怎么想的?这老道除了在百姓之中有点名气以外,他还有什么?他会管帐么?他会打人么?他会训练军队么?他什么都不会……厉风这小子,居然还把他给说动了来参加晚宴,岂不是一个晚上都不得开心?”

朱僖突然醒悟:“老道什么本事都没有,就是有一个好名声,燕京城方圆几百里内,谁不知道白云老道是个心地慈和的活神仙?名声,名声……如果他作了我的老师,岂不是他的名声都到了我的身上么?父王的安排,大有深意啊。为什么不让他做老二的老师?非要做我的?父王啊父王,你这是在说,要开始给我……”

心里突然开悟,朱僖的脸上顿时一片喜气洋洋,他看着白云老道,突然发现这个闷骚的老道是这么的可爱。而骑着马在马背上扭过来晃过去,对着路边的大闺女小姑娘拼命抛媚眼,吹口哨的厉风,也变得了大美女一般的惹人喜欢。

朱僖笑嘻嘻的对着白云老道一拱手,必恭必敬的说到:“道长,能够得到道长的教诲,朱僖幸甚,幸甚。”

白云老道也不客气,就受了朱僖的一礼,他微笑着扯了一下长长的白须:“殿下客气了,老道这次出山,一是王爷的盛情,二是那厉风厉主管的说情。出世入世,都可以修炼,老道倒是受教了。日后但求世子能够体恤百姓,安定一方,让人人安居乐业,那就是老道我的功德了……那厉风厉主管,可是个好人。”白云老道找不到形容厉风的词句,就含糊的说厉风是好人了。

朱僖大笑:“那是自然,道长是高人,我是贵人,厉主管可是大大的好人,能人和福人,哈哈哈哈。”

坐在朱僖身边的小李子翻了翻白眼,心里思忖着:“那我小李子是什么人哪?唉,我还是是什么,一个阉人,唉……”他偷偷的瞥了白云老道一眼,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过厉风那小子倒是告诉我,这老道给我算的命很好啊,说我会妻妾成群,百子千孙。啊呀,我要妻妾成群干什么?有个两三个应应景就是了,倒是这百子千孙么,公公我倒是要好好努力,找几个身体强壮的螟蛉义子,好好的给公公我李家生孙子。”

前方的护卫喝退了几个在马车前面蹦跳的小孩子,他们已经到了燕王府外。朱僖必恭必敬的让白云老道先下了马车,自己小心谨慎的跟在白云老道身边,纯然是已经把白云老道当作老师来对待了。

要不然说太监怎么最得主子的宠爱呢?那小李子看得朱僖对白云老道如许尊崇,立刻就是上前一步,伸手挽住了老道的手臂,唯恐老道摔倒的样子。厉风在旁边看得冷笑:“这老道的武功,一指头可以把一百个小李子从这里扔到香山去,你去搀扶他?还不如来搀扶小爷我……妈的,整整一天都在骑马,这屁股好疼啊。”

厉风抚摸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臀部和大腿内侧,向着独孤胜苦笑了一声。独孤胜呵呵大笑起来:“兄弟,你以前没有骑马太多吧?等习惯了就好了,这屁股上,磨出了一层老茧子,那就不怕了。”如今的独孤胜对厉风是看得神仙一般了,上次他正在姑娘的被窝里面快活,突然被慕容天从床上赤条条的抓了起来,扔进了北大营的罪囚营。正在苦思如何脱困的时候,突然听到士卒们乱叫慕容天被厉风一脚踢成了半死,随后就是朱僖的亲卫冲过来把他们给解了出去,那时候,独孤胜简直就是地狱天堂走了一遭啊。

所以,现在厉风是朱僖的护卫统领,他作了副手,但是这独孤胜可没有丝毫不满的,自己的能力放在那里,他就是不如厉风强。燕京城是个讲究武力的地方,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谁的拳头多谁就是王爷,所以朱棣作了燕王,厉风就作了他独孤胜的老大。

厉风苦笑:“啊?屁股上要磨出一层茧子?娘的,以后小爷我也就只坐马车了,坐马车多舒服,骑马,嘿嘿……”厉风突然想起了自己从南方带来的萝卜什么的,他突兀的说了一句:“啊,回去请你吃萝卜炖火腿,哈哈哈,好东西啊。”

独孤胜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脑,站在原地发楞:“这起码和萝卜炖火腿有什么关系?”

厉风已经是笑着跟着朱僖走进了燕王府,今天的燕王府是张灯结彩,到处贴满了红彤彤的对联,那些院落的大门上也都贴上了新的门神画幅。不过,看起来这门神是燕王府自己画的罢,看起来比民间卖的要凶神恶煞多了,甚至可能就是以某个特别丑陋的将领做模板画出来的。那些巡逻的兵丁身上,都扎起了一条红绸带,而那些家丁,则是干脆都换上了大红色的衣服,整个府邸,一片的通红。

十几个娇小的侍女在正院的甬道旁边放烟花,看来也是刻意安排在那里的。那些侍女胆子又小,又爱玩,放一个烟花总是大呼小叫的,倒也是凭空添了很多的喜庆气息。一团团大朵大朵的七彩光芒在燕王府上空不断爆开,似乎天空的云层都被驱散开了。

厉风轻松的晃荡着身体往前走,他还是那副德行,全身的零件都在左右上下的乱晃荡,整个就没有骨头一般。院子里面的那些将领、士卒一个个看得直皱眉,心里暗自思忖:“哪里来的这么一个混蛋小子?当王府是什么地方?市井场所么?”但是看到厉风腰间的金牌,没有一个人会傻乎乎的冲上去盘问厉风的,更何况厉风把朱僖送他的那玉佩也公然的挂在了腰带上,这更是让他的身份有点高深莫测了。

厉风就奇怪一件事情,在院子里面大摇大摆的走路的,全部都是一些身上佩剑带刀,身体粗壮,双目神光闪动,太阳穴高高鼓起的大汉。而那些少数的几个文官模样的人,就彷佛是地老鼠一般,小心翼翼的贴着甬道的边儿在走,似乎地位就比这些武将低了一截了。而且每个武将身后都带着两个同样趾高气扬的护卫,而那些文官呢?身后毛都没有跟着一个。

独孤胜看到厉风疑惑的神情,立刻凑上来低声解释到:“王爷喜欢的就是能打能拼的武将,对于那些文官倒是不怎么在意的,平日里议事,也就只找武将来商量。那些文官负责的事情,王爷不过是吩咐一声,他们办的好就赏,办的不好就杀,在我们王爷面前,文官是没有什么地位的……兄弟你刚来燕京才几天,可能还不清楚这些,等你多待点时日了,就明白了。”

厉风恍然的点头,正要准备说话,大门口处一通的混乱,几个守门的将领大声问安到:“禅师,您来了?”而那些刚才还得意洋洋,威风十足的将领则是蜂拥而上,恭敬的簇拥着一个光头和尚走了进来。

整个燕京城,除了僧道衍,这个一心追求功名的和尚,还有谁有这样大的派头?厉风看他身高七尺挂零,身材瘦削,肤色白净彷佛羊脂一般,秀气清洁的脸庞,深深的眸子里面闪动着湛蓝色的微光。一对挺直的剑眉破坏了整个脸庞给人的感觉,彷佛是深邃的平原上突然挺起了一座山峰一样,整个的感觉就是英气逼人、气势十足。

朱僖看到僧道衍进来了,立刻向白云老道告了一声罪,让小李子先把白云老道给扶进了正殿,自己一路小跑的到了僧道衍面前,含笑说到:“禅师,您可来了。白天才刚刚向您请安呢,这可不就又见您了?”

僧道衍微笑,轻声说到:“世子客气了。诸位也不用太客气,还是先去正殿吧,王爷恐怕已经等急了。”他的手虚引了一下,彷佛就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散发了出来,所有的人都被他那一只彷佛白玉一般的手吸引,紧紧跟随着他往正殿行去,没有人再多话了,仅此一项,就可以看出道衍在这些人心目中的神圣地位。

道衍双手合十,微笑着踏着湿漉漉的青砖甬道朝前走,目光却突然瞟到了一个吊儿郎当的站在路边,上半身彷佛长歪了的柳树一样歪斜着,一对贼眼拼命的朝着自己打量的年轻人。看那少年不过十七八的年龄,身材挺拔,容貌俊秀,目光有神,奈何就是一脸的邪气笑容,让道衍心里一个咯噔。

僧道衍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朝着厉风合十微微弯腰道:“小施主,和尚道衍有礼了。”

厉风大咧咧的手一挥,笑嘻嘻的彷佛完全不当作一回事情的说到:“没事,没事,大和尚你走你的,我还等着我们掌柜的……哦,我们殿下一起进去呢。殿下不带路,我这个小人物怎么敢进正点的大门?那几个看门的将军,一副要吃人的德行哩。”

道衍微笑,低声说到:“小施主说笑了……头角峥嵘,非池中之物,施主日后前程广大,小僧万万不能比拟的。”

厉风嘿嘿几声:“大和尚可是客气了,厉风自己知道自己的德行,能混个一官半职的,那就是福气了。要说前程么……”厉风眼珠子转悠了几圈,突然指着道衍的鼻子说到:“小子的前程,还是要靠大和尚啊。”

道衍愕然:“和尚如何能定施主的前程?”

厉风大叫大嚷:“和尚为什么不能定老子的前程?”

道衍大笑:“妙。”

厉风低声嘀咕:“醉香楼的姑娘才叫做妙。”

道衍脸上的笑意再也按捺不住,疯狂的大笑起来,笑得他是抱着肚子,仰着头在那里发出了极其张狂的笑声。四周的随行人等那是一阵愕然,他们何曾见过道衍如许的失态?这些将爷平日里见到的道衍,不都是那个斯斯文文、温文儒雅、一本正经、道高德隆的角色么?所有的人都楞了,除了道衍本人外。

他伸过手,拉着厉风笑道:“你很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年轻人,好好努力,前程是靠自己掌握的。”他再次合十,迈开步子,朝着正殿行去。厉风歪了一下嘴巴,没有作声。

朱僖则是兴奋不已,他拉着厉风,低声说到:“白云那老牛鼻子居然都肯听你的,这道衍和尚对你也很是有好感,看来你的运道的确不错。哈哈哈,我倒是真的是慧眼识英雄啊。厉风,你好好的哄这两位开心,以后只要我有一个出身了,你的前途,放心就是。”顿了一下,朱僖觉得应该给厉风交点底子了,于是他在厉风耳边低声的,飞快的说了几句:“要是我直接推荐你,你最多做一个参将罢了。要是等我做了燕王,我就封你爵位,有了爵位,你就可以做总兵、都指挥使了。”

厉风皮笑肉不笑的,但是脸上表情非常灿烂的连连拱手:“一切都靠殿下了。”

朱僖笑嘻嘻的挥动了一下手上的折扇,笑着说到:“你和我是什么关系?你是我最得力的属下,我不提拔你,我去提拔谁呀?嘿嘿,老三和老四来了,我们赶紧几步。这两小子,一天到晚问我打秋风,我自己都没够钱花,哪里这么多银子打发他么?还是年三十呢,可不要被他们讨债鬼一样的在这里坏我们的兴致。”

大殿内,整整齐齐的放了将近两百张八仙桌,足够整个燕王属下的武将、文官以及随行的心腹吃喝玩乐的了。僧道衍已经是毫不客气的坐在了燕王宝座的左边太师椅上,看他脸蛋晕红的模样,似乎已经是喝了好几杯美酒了。很是有几个身份极高的武将在道衍的面前聚集着,手里拿着酒壶,殷勤的给道衍在斟酒。

厉风运气于耳膜,清晰的听到那些武将在向道衍请教来年运道以及一些武学上的问题,厉风不由得心里大乐:“这些家伙,还真的是一点机会都不放过啊。这向和尚求教运道那是本分,可是问武学的问题么,白云老道是说这和尚武功很高了,但是他的武功到底如何,还要见识过了才知道呢。”

而那道衍的眼睛却是尖到了极处,眼光一闪就已经看到厉风他们进来了,顿时他又端起酒杯,冲着厉风这边轻轻的微笑了一下,结果就是弄得附近的武将嫉妒不已,一个个很是不客气的看向了厉风。

厉风嘟了一下嘴,收敛起了全身的气息,此刻的他,如果仅仅从外泻的气息来看的话,他简直就和死人差不多了。一丝热气都没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一点点内力的征兆都没有,如果不是他还在朱僖身边行走,那就可以把他当作一具死人。

身为燕王的大世子,朱僖的座位是在最靠近宝座的地方。当然了,和朱僖分享这张八仙桌的,还有他的三个弟弟以及驸马都尉梅殷。厉风、小李子、独孤胜三人身为朱僖府里的头目,自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坐在了朱僖身后的那张桌子上。比较起来,厉风他们的座位比起很多燕王属下的高级将领,还要更加靠近朱棣一点。

第五十二章 除夕盛宴(下)

白云老道的身份则是又不同,身为燕王封地上有名的神仙级别的人物,他享有了道衍一般的特权,就在朱棣的宝座旁边安排了一张小小的桌子。自然了,那些急于知道自己来年运道的,但是又没有办法挤到道衍身前的官员,就是密密麻麻的簇拥在了白云老道的面前。白云老道是一脸的苦恼,张开大嘴就是一通胡说,听得那些官员是个个兴奋不已,一个个都以为自己来年就要封候拜相了。

厉风听得是一肚子的云雾缭绕,他低声叹道:“这老家伙,又在忽悠人了。”

小李子呵呵直笑:“老神仙时间可不多,怎么能陪这么多闲人卜卦?……诶?厉主管,不会我的那一卦,你也是胡说八道的罢?”小李子听得厉风这么说,突然醒悟,直接就变了脸色。

厉风看得附近的人都不注意,很干脆的就从燕王府的太监们刚刚送来的烤鸭身上拔了一条腿下来,放进嘴里大口咀嚼,含糊不清的说到:“我厉风要是骗你,我就不是人……唔,这鸭子好吃……诶,你们怎么还沾酱吃?非要沾酱么?小爷我吃起来也是很和胃口的,嗯,好吃啊,好吃啊,一咬就是一口油。”厉风在心里给自己清洗罪名:“我可是神仙,自然不是人了,这可不是我故意骗你小李子的。”

小李子这才放心了,看得独孤胜已经抓起筷子在烤鸭的胸脯上卷起了一块皮,顿时也飞快的抓起了自己的筷子,朝着那只油光水亮的烤鸭开始了进攻。就在三人在这里卯足了力气开始吃喝的时候,一个老太监尖声尖气的叫嚷了一句:“王爷驾到。”

所有在场的文武百官以及他们的心腹随从纷纷起立,那些簇拥在老道和和尚身边的官员则是立刻返回了自己的位置,大家肃立,山崩海啸一般狂呼:“燕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棣身穿一身大红色官袍,上面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四爪飞龙,神气十足的走了出来,大声的喝道:“诸位卿家平身,今天是个好日子,诸位不用多礼……来人啊,上酒,本王和诸卿共进一杯。”一个司礼太监已经飞快的递过了慢慢的一青铜爵的酒,朱棣高高的把酒爵举在了空中,大声喝道:“诸位卿家,第一杯酒,祝我父皇万寿无疆。”

文武百官们齐声狂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们同时面对着南方,饮下了这杯酒。

厉风的嘴里还塞着一只烤鸭的大腿,听得身边的人都大声的吼叫了起来,这才手忙脚乱的扯出了鸭子骨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衍看到了厉风忙乱的情况,不过是轻轻一笑。朱棣看到了厉风那慌乱的情形,则是调转头去,当作了没看见。而那吕老太监则是满脸笑容的看着厉风,一脸的慈祥和蔼,但是就是没有人发现这一点罢了。

朱棣再次的举起了酒爵:“第二杯,祝我大明江山千秋万世,百姓美满和平,干。”

在场的官员同时大喝:“吾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干。”顿时又是一杯酒下肚。

朱棣笑着举起了第三杯酒,大声说到:“这第三杯,就祝我们……”

话音未落,朱任和朱仪已经是一脸酒气的冲进了大殿,那朱任打了一个饱嗝,摇晃着身体有气无力的说到:“父王……咯……我们来晚了……咯……刚才在拥仙楼喝了一顿,倒是忘记时间了。”

那朱仪也是东倒西歪的,好容易的坐到在了朱僖的对面,傻笑着看着朱棣说到:“父王,拥仙楼的姑娘真漂亮,什么时候,儿臣给父王带几个过来孝敬给父王,嘿嘿……”

文武百官个个面色古怪,但是没一个人敢吭声。那朱棣面色丝毫不动,轻声说到:“两位世子喝多了,来人啊,把他们扶到后面去,取醒酒汤给他们喝下去。年轻人不懂事,就知道饮酒作乐,不成气候,不成气候……来啊,第三杯酒,我朱棣忠心恳请上天垂怜,我这封地内,百姓人人安居乐业,不得流离失所。”

百官狂呼千岁,一个个欢呼雀跃的饮下了那一杯酒。厉风听得是津津有味:“好一个朱棣,好一个燕王,果然是会做人的。口口声声不离百姓家国,这家伙不是一个大仁大义的圣人,就是一个大奸大恶的混蛋。啧啧,小爷倒是希望他是一个混蛋,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哪……这朱棣要是倒霉了,小爷岂不是也没有出头之路了?所以他还是一个混蛋的好。”

朱棣敬酒完毕,一屁股坐在了宝座上,大笑着说到:“今天晚上,大家尽情的欢乐,不用在意本王,随意欢乐吧……僜儿和梅殷为甚没来?”

大殿的门再次被推来,一脸阴沉的朱僜带着一批精干的部属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容妙秀丽,身材高条的年轻人。朱僜朝着朱棣行礼,回禀到:“父王,我和梅弟来晚了……方才我得了一柄好剑,和梅弟鉴赏了一番才过来,倒是让父王挂念了。”

那梅殷则是一个会做人的人,他轻声笑道:“父王,方才实在是一时忘记了时辰,还请父王恕罪。小婿在这里恭祝父王身体安康,万寿无疆,祝我们燕王府统辖下百姓和美,岁岁平安,顺祝在场各位大人步步高升,指日封候。”

朱棣很是宠爱这梅殷,他鼓掌大笑:“殷儿,就是你会说话,罢了,罢了,坐下吧,都坐下,大家好好的欢乐……僜儿,你倒是来的迟了,父王知道你酒量甚好,就罚你三杯。”

朱僜坐在了位上,很干脆的倒了三杯酒干掉了,他举着酒杯笑道:“父王所罚,儿臣心甘情愿。”

朱棣笑,手一挥,大殿角落内的乐师开始弹奏乐曲。他已经看到了朱僖脸上的不快以及朱僜脸上的一脸恶意,朱棣不愿意在除夕夜的酒宴上闹出不愉快的事情,所以他根本就装作没有看到两个儿子的模样,开始鼓动大殿内的气氛了。只要文武百官一开始吃喝,这气氛一热烈起来,朱僜就是想惹事夜没有借口和机会了吧?

厉风彷佛一条肚饿的野狼一样扑在了桌子上,一双筷子左右狂点,丝毫不顾同桌人的感受,一个人把桌子上所有的菜肴中最精华的部分拣了咯干干净净。小李子和独孤胜倒还没有觉得什么,可是和他们同桌的,朱僜手下的三员将领可就不乐意了,他们强行忍着腹中的怒火,虎口夺牙一般的从厉风筷子下抢走一块两块的菜肴,慢慢的送进了嘴里。

奈何这厉风吃得快,而且他肚量又大,一桌子菜被他翻了个遍体狼藉,结果他的肚子还没有饱。停顿了一下,厉风的筷子伸向了一条巨大的蹄膀,厉风笑着说到:“这蹄膀太油腻了,还是留在最后再吃的好,否则真是浪费了胃口。”他的筷子夹在了蹄膀上,结果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很干净利落的把那蹄膀抓了起来,送进嘴里就是一通狂啃。

厉风楞了一下,他抬起头来,看到那抓起蹄膀的人,正是那个字矮小,但是有着一身肌肉的雷啸天。厉风嘀咕了一句:“妈的,简直就是一个野人,小爷我起码还知道用筷子呢。”他把筷子一扔,懒洋洋的坐在了位子上,哼哼起来:“唉,吃饱喝足了,留点牙缝里面剩下的东西,给这些野人充饥罢。”

小李子感觉到了桌子上的气氛不对劲,顿时立刻在桌子下面掐了厉风一把,低声喝道:“厉主管,谨慎,谨慎,这里是王府晚宴,不要闹出是非来不好看。”小李子心里嘀咕着:“你就是一个惹是生非的主子,可是这里是王府啊?你要是在大街上,把这几个打成残废,公公我也不理会,但是这可是在王府,你要是出了事情,主子就要挨骂,主子挨骂了,肯定第一个骂我,我小李子岂不是变成你厉风的出气筒了?”

偏偏那雷啸天听得厉风的嘀咕声,立刻就站了起来,油腻腻的双手在身上擦拭了一下,大声喝道:“王爷,末将有事请奏。厉风厉参将说晚宴气氛还不够热烈,想和末将比拼一下剑法,让大家看个热闹。末将以为,厉参将的提议很好,只是吃喝,哪里有什么热闹的?不如比划一下剑术,大家都来一个高兴。”

朱僜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得意的看向了朱僖。朱僖的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他才不信滑头的厉风会主动的向人挑拨是非,但是既然雷啸天已经说出了这话,如果厉风自己不反对,自己实在没有立场说不的。燕王朱棣刀马起家,餐宴之前不禁刀兵,这是大家都知晓的事情,实在没有理由阻止这一场比斗的。

厉风呆了一下,猛的跳了起来,叫嚷到:“我,我没……”

可是大厅内的武将已经疯狂的叫起了好:“妙啊,雷将军,我可把注压在你身上了,我赌你赢那个小白脸啊。”一些将领是刚刚从自己驻守的兵营里面赶回燕京的,哪里知道慕容天被厉风打败的消息?他们自然是对雷啸天充满了信心,现场的赌局也罢赌注压在了雷啸天的身上。那海啸一般的欢呼声,顿时掩盖住了厉风的分辩。

一些将领在低声疑问:“那小白脸是哪里来的?雷啸天怎么找上他了?”

另外一个文官则是摸着胡须,低声解释到:“那小子叫做厉风,是大殿下府里的外务主管,护卫统领,王爷亲自封的参将,你也不想想,大殿下府里出了这么一个人,二殿下心里会开心么?”

那些武将顿时恍然大悟,纷纷掏出了银票、宝贝,压在了雷啸天的身上。

朱棣皱起了眉头;吕公公的脸上一阵杀气,看向了那雷啸天,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的捻动了一下;白云老道是稍微抬起了一下头,仔细打量了一下雷啸天,嘴角挂起了一丝冷笑,重新埋下头,对着一碟清炒香菇发起了进攻。至于那僧道衍则是很感兴趣的对着厉风和雷啸天看了几眼,又看了看面色铁青的朱僖以及一脸轻松闲适的朱僜,轻声笑道:“既然如此,这场比试,不如王爷再加上一点彩头如何?这样也可以鼓舞诸将,只要有本领,那是自然得以升迁的。”

朱棣看了一脸高深莫测的僧道衍一眼,突然笑出声来:“既然如此,本王为何不赞同?本王宣布,谁赢了这一场,本王就任命他做副都指挥使,手掌两卫兵马。”

朱僜一下子站了起来,目光炯炯的看着雷啸天,投了个警告的眼神过去:“你要是赢不了,就自己割下身上的某个部位罢。”

雷啸天大喝一声,大步到了大殿正中。已经有那好事的武将帮忙搬开了附近的二十几张桌子,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空地出来。雷啸天结扎了一下身上的衣饰,活动了一下身体,调匀了气息,站在场地中心,大笑着对厉风伸出了手:“厉参将,来罢。王爷开恩,这可是我们武将进身的好机会,你也不会放过的罢?”

厉风则是懒洋洋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缓缓的走到了那一堆武将下注的桌子面前,掏出了一张银票轻轻的放在桌子上:“一千两,我压我自己赢。你们有种,就一比十的博我这一千两银子。”

朱棣的眉头皱了起来,而那些武将则是轰然叫好:“正愁没有兄弟买你赢,你自己买自己赢正好,我们就凑一万两银子,博你这一千两。”

朱僖的脸色一阵变幻,他突然站了起来,从袖子里面掏出了那颗‘五蕴珠’,沉声喝道:“天地奇珍‘五蕴珠’一颗,市面价值起码超过二十万两,我也博厉主管胜,你们赌不赌?”

朱棣轻声骂了一句:“荒唐,我看谁敢和僖儿赌,明儿就革他的职……不计较自己手头的实力,胡乱下注的,不配做将军。”他身边的僧道衍轻轻的笑了一笑。

吕老太监则是笑道:“这珠子,就是老奴向王爷禀报的,殿下他在杭州,叫老赵去弄来的宝贝。嘿嘿,主子其他的宝贝,已经是送进了王府,给了王妃娘娘,倒是这宝珠,看样子殿下是喜欢得紧了。”

朱棣不在意的说到:“无妨,年轻人,喜欢奇怪的物事也是应该的……真是一个好孩子,有了好东西,知道向父王打掩护了,嘿嘿,真是一个好孩子啊,不亏我从小教他心计、谋略。”

吕老太监轻笑:“那是王爷教得好。”

朱棣也笑起来:“罢了,罢了,吕主管,看看谁敢和僖儿博这一注的,过几天就找机会撤了吧。”吕老太监点头应了。

十几个高级将领跳了起来,他们也不管自己的身家到底多少,看得朱僖的那一颗珠子,已经是口水都差点流了下来。这些人大声叫嚷起来:“殿下,我们凑钱,博你这一注。现金是不够的,我们的地产,房产,还有以后的俸禄,全部压进来,这总勉强博得过去了吧?”

朱僖冷笑:“你们就这么有信心么?你们的房产、地产,加起来才多少银子?你们所有人的俸禄加起来,一百年又有多少?也不过十几万二十万两,不过我倒是不难为你们,既然要这么赌,那就赌了吧。”

做公证的那个官儿已经是运笔如飞,写下了赌约条子,朱僖以及那些将领都画押了。

厉风在旁边看得咋舌不已:“好个朱僖殿下,你这不是要了他们的身家性命么?用一颗没花本钱的珠子博这些人的一辈子,好买卖,好买卖啊……厉害,厉害。”

那边雷啸天已经是等得不耐烦了,抽出细长的佩剑,他大声喝骂到:“兀那厉风,为何还不出战?来来来,和雷爷爷我大战三百回合。”

厉风白眼一翻,破口大骂:“孙子咧,你就等着吧。”他突然的拔出了自己的佩剑,腾空五丈,脚尖在大殿的主梁上一个借力,带着风声的扑了下去。‘嗤嗤’声响,厉风身前笼罩住了一层密集的剑光,彷佛一朵白莲花一样刺了下去。厉风大声叫嚷着:“乖孙子,接你厉风爷爷的剑吧……砍你屁股。”

朱棣失声:“好刁钻的小子,言语也太粗陋了一些。”

吕老太监立刻说到:“倒也无妨,毕竟是武人,尤其那雷啸天自己先出口伤人,倒是怪不得那厉风。”

雷啸天运足内劲,一柄细长的剑子发出了‘嗖嗖’的破空声,卷起了一场条白色的剑幕,朝着上方迎了过去。‘叮叮当当’的一阵巨响,雷啸天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几步,他站稳身体,立刻挥剑扑上。

厉风则是没有和雷啸天缠斗的打算,他挥手就把手中的长剑运足了内劲飞射了出去,‘唰’的一声,长剑电光一闪,已经到了雷啸天面门。雷啸天脚下一错,轻巧的让开了厉风射来的长剑,左近武将顿时大声喝彩:“好。”

雷啸天微微一笑,正要继续扑进的时候,厉风已经是双掌一错,体内雄浑无匹的真元运在了手上,华山一绝‘小天星掌’带出了一声炸雷一般的风响,卷起了一阵青色的狂飚,席卷了方圆三丈之地。

四周都放满了酒席,雷啸天无处可躲,他只能咬着牙齿,右手飞快的挥动,点点寒光激射而出,想要用急骤的剑气分卸掉厉风强劲的掌力。奈何厉风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就在雷啸天忙着对付自己掌风的时候,厉风已经猴子一般窜到了雷啸天的身前,老大的拳头重重的轰击在了雷啸天的喉咙上。

一声痛苦的呻吟,雷啸天的身体朝着后方飞去。厉风赶上前几步,身体和雷啸天跑了个平行,右手顺手抓住雷啸天的腰带,把他整个身体借势一抡,舞起了一个‘人花’,随后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这一砸,混合了厉风的掌力、拳力以及雷啸天自己身体的重量,整个岂不有两千多斤的力道,当场就把雷啸天砸得晕倒了过去。

朱棣大声鼓掌:“好,漂亮。”

白云道长冷笑:“二流的内功,一流的剑法,也敢和这个小子比划?这小子的内功到底有多强?”

道衍则是微笑:“一流的内功,二流的剑法,三流的掌法,混混斗殴般的拳招,居然也能赢?呵呵,有趣。”

朱僖狂喜,朱僜脸色都黑了。

而厉风则是冲到了下注的桌子前,把那总值超过万两的金银珠宝席卷一空,笑嘻嘻的对着那些目瞪口呆的武将说到:“放心好了,我们殿下仁慈过人,绝对不会为难各位的,不过就是两百万两银子么?你们辛苦一辈子,这么多人,一定能够还得清的。”

那些武将当场就有一起出手毙了厉风的冲动,就在这关头,大殿的大门猛的被人踢开了,一名浑身黑色劲装,脸面都笼罩在一个黑色面具下的壮汉狂扑了进来。那大汉疯狂吼叫着:“主上,‘腾龙密谍’应天一组三十九号有密报。”他从胸口抽出了一个小小的信函,自己已经是因为精力彻底枯竭,整个的扑倒了一张八仙桌后,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第五十三章 南下杀人(上)

隆冬时分的长江,水面上有着一层薄薄的冰块,偶尔一个浪头翻了上来,顿时一大片的冰块就被砸得粉碎,冰晶互相撞击,发出了悦耳的‘丁当’声。尽有那水功高深的渔夫,在这样的天气里驾着小船出江,力求老天开眼,赏赐几条名贵的鲟鱼,卖到应天府的酒楼去,人家可以用二两银子一条的天大的高价来收购的。

一丝丝淡淡的烟雾笼罩在长江两岸,一切看起来都彷佛是幻境一般。

身披一件貂氅的厉风,手里抓着一个小巧的青花瓷的酒壶,正一个人坐在岸边一块岩石上喝酒。江水撞击着他坐下的岩石,溅起了无数的水花,一层层的水雾扑打在厉风的脸上,让他有一种清凉透心的感觉。

“腾龙密谍应天府一组密报,太祖皇帝于洪武三十年十二月廿六日急病,危在旦夕。朝廷大员,大半附议以皇太孙允玟继位。吾等收买之朝廷重臣,力排众议,力求立王爷为帝,奈何势力单薄,恐不济事,望王爷速速决断。”

“腾龙密谍应天府二组密报,皇太孙允玟之师方氏孝孺,其祖方氏庭钧,乃当世鸿儒,对朝廷诸臣影响巨大,当除之。奈何其身侧‘青冥剑客’方氏独行玄功深湛,臣等连续刺杀七次,功败垂成,请王爷定罪。而方氏庭钧,不杀则不足以乱对方阵脚,应天府一组难以行事。恳请王爷速派高手来应天,刺杀方庭钧。”

“腾龙密谍应天府三组密报,太祖身体急遽恶化,恐时日不久。臣等正在竭力施治太祖,奈何太祖年岁已高,身上暗伤复发,臣等竭尽全力,恐只能拖延数月时光,王爷当速速决断。”

三份密报,在两个时辰内被接连送进了朱棣的府邸,朱棣在和几个心腹商议之后,整个燕王下属的封地顿时乱了起来。东北方面,朱棣派遣了精兵强将镇守,严防东北方向有任何骚乱。北方处,朱僜带领了十卫军丁,杀气腾腾的去了草原边缘,严防死守,生怕那元蒙残党作乱。两下兵马出动后,朱棣在僧道衍的建议以及朱僖的支持下,命令厉风率领‘腾龙密谍’总部的十二位太监高手,急速南下,去应天府刺杀方庭钧,力求拖延时间,不能让皇太孙允玟被立为皇帝。

同一时间,燕王府的金库大门敞开,银子流水一般的花了出去,腾龙密谍的那些人手开始大肆的贿赂应天府的朝臣,以求扭转局面。同时朱棣已经秘密派人出去重金采购战马、箭矢、弓弩等等兵器,他已经是心起不轨了,现在唯一欠缺的,就是借口而已。当然,朱棣自己可不想无缘无故的开战,如果能够让朱元璋立自己为皇,那还何必辛苦的征战杀伐呢?同时自己背后基业不稳,元蒙时刻准备入犯,手中兵力倒是有大半填进了这个无底的窟窿,仓卒之间,也没有足够的军力和朝廷大军对抗,所以,能不战,还是不战的好。

根据内线报告,方庭钧今日要出城,观赏雪日长江。坐在长江岸边饮酒作诗,这是这个老儒生的最大爱好。

厉风磨了磨牙齿:“这老不死的家伙,腾龙密谍的内线都可以知道你的出行安排,怎么就不能一壶毒酒毒茶杀了你?还要小爷我辛苦的赶路好几天来应天府宰你。那方独行,就真的有这么厉害么?腾龙密谍应天府二组,可都是精心培养的杀手,居然连续刺杀那老头儿七次都被打得落花流水?唔,这次跟着小爷来的,那十二个老太监,武功可是高明得紧那,也许不用小爷我出手,就可以干掉那方庭钧了吧?”

厉风端起酒杯,用自己的内力把酒液烫得发热后,一口喝了下去:“这方孝孺,哼哼,居然是朱允玟的老师,说什么学问高,清名广,不就是一酸秀才么?有什么好得意的?看小爷我不把你也一起给干掉了……但是那燕王偏偏说什么杀了老方就行,这小方还是要留下,干吗不一起解决了?”

厉风可不知道,方孝孺的名声满天下,杀了方孝孺,那就是大麻烦,天下人群起而攻之,尤其那批文人的嘴巴可是厉害得狠的。而这方庭钧么,虽然是当世鸿儒,但是最近二十年都不过是隐居在家,除了在朝廷里有很深的影响力外,名声反而是比自己的孙子小了百倍不止了。所以这老的可以杀,而小的是不可杀的。

寒风中传来了马车轮子碾压积雪的声音,两辆小小的青油纸糊的马车快速的朝着江边而来,十几名身穿锦衣的大汉骑着马,紧跟在了马车后面。厉风一看那些大汉的装束打扮就知道,他们都是锦衣卫的人,这可是正统的锦衣卫,朱元璋用来监察天下的密探,可不是朱棣手下的‘锦衣卫’那般自己关起门来称呼的。

最前方,一名四十来岁的汉子白衣飘舞,大冷天的,他不过是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儒衫。厉风眼睛毒,看到了那汉子腰间的一柄绿鲨鱼皮做鞘,剑柄上铜锈斑驳,镶嵌了七颗小小的绿宝石的宝剑,他心里暗道:“妙啊,这家伙就是那‘青冥剑客’方独行了吧?好一柄宝剑啊,看起来还是古董货色,妙啊,市价起码超过了一万两,普通人哪里买得起?唔,四尺长,三指宽,比起小爷手上这柄破烂龙泉可是好多了,抢过来啊,抢过来啊。”

厉风眼睛眯着,眼里奇光闪动:“反正你的性命都要被小爷我拿走了,你的剑还有你身上的银子,都给小爷我送来吧。”

马车到了距离厉风有十多丈的岸边停了下来,一个中年儒生先下了马车,随后快步的到了后面那马车前,扶着一个苍老的老头儿下了车来,缓步走到了岸边的岩石上站定了。那老头儿头发胡须都是一片惨白,一张脸上皱纹密布,倒是一对大眼还是很有神采,尤其那身板儿挺得直直的,有着一股子的精神劲头。

尤其让厉风觉得奇怪的,是这个老头儿身上没有一点儿的内力,但是他往那里一站,却很奇怪的就和这长江乃至天和地融于了一体,有一种浩浩荡荡、坦荡无匹的气势流淌了出来。厉风心里暗惊:“这个老鬼,要么就是他功力深厚到小爷我都看不透的地步,要么就是他的儒功修养到了圣人级别。”

厉风突然一声轻笑:“好笑,好笑,小爷我看不透的人,岂不是已经到了金丹期了?那就是神仙了,这老头儿看起来可不是一个修道的人。那么就是他的儒功修养实在是太深厚了,或者又是所谓知天命的年纪,懂得了顺应天道的道理,所以才有了这种气势吧?倒是不错……方庭钧,方家老头儿,看你的气势,倒是一个好人,可惜啊。”

那方庭钧站在石块上,看着眼前苍茫的长江、广阔无垠的大地,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如许河山,如许江山。英雄豪杰,如画美人,哈哈,孝孺,这等江山,可不值得我们拼死报销么?你寒窗苦读十年,终有所成,如今你是皇太孙的老师,日后你就是皇师,这个天下,终需是要你来辅佐的。天下百姓的身家性命,都在你的身上啊。”

方孝孺,厉风低叹:“这就是方孝孺么?不过就是一白脸书生罢了。”

那方孝孺拱手,谦逊的说到:“孙儿之才能不够,才疏识潜,还需要祖父您耳提面命,多多教训。”

方庭钧背着双手大笑:“哈哈哈,你太自谦了,我方庭钧的孙儿,协助皇帝管理一个天下,又有什么不能够的?你的才学,当今天下少有人能及,祖父我对你是很有希望的……等得皇太孙他登基继位,祖父我的大事也就了了,自当游戏山水之间,从此再也不管世间的繁琐事务了。我人老了,也没有什么追求功名的心了,倒是你,正是壮年,为国效力,为家效力,光宗耀祖,都在你的身上啊。”

那些锦衣卫大汉连同几个青衣小帽的家仆把暖盒搁置在了石头上,从里面拿出了小巧的酒壶。看得出来,那暖盒的保暖性能很不错,或者里面还有热源在加温,几样精致的小菜还在散发着腾腾热气,风吹过也不见上面结出白白的油花来。

那方孝孺倒也不客气,抬起头大声说到:“虽万千人,吾往矣。孙儿自当竭尽全力,辅佐皇太孙,当成一代明君。天下兴盛,匹夫有责。”

厉风在旁边听得浑身骨头发麻,他咋舌到:“好不要脸的老头子,龟孙子,你们真是会关上门来吹牛啊?一个个弄得好像这天下没有了你们,就一定会民不聊生一般。我呸,你这两个王八蛋,还不死去?”

厉风从自己存身的岩缝里端着酒杯,拿着酒壶猛的跳了出来,破口大骂:“他妈的,老子正在这里喝着小酒,看这长江在这里睡觉,哪里来的酸秀才在这里唧唧歪歪,败坏小爷我的雅兴?啊?什么叫做虽万千人,吾往矣?你他妈的是自己去做官,做官了好啊,小爷我花了几千两银子,还没有弄到一个小小的官儿做,你凭空得了功名富贵,好像还不乐意一般,真是开天辟地以来,没见过你们这样不要脸给自己脸上贴屁股的王八蛋。”

骂得歹毒啊,方庭钧和方孝孺当场就楞在了那里。几个锦衣卫的大汉勃然大怒,他们方才没有发现躲藏得很好的厉风,这就已经是失职了,现在厉风居然又在开骂自己负责保护的人,这更是让他们无法忍受。他们是谁?他们是锦衣卫啊,可以对官员百姓,生杀予夺的锦衣卫。当下两条大汉就狞笑着扑了上去,一左一右的夹住了厉风,低声说到:“小杂碎,锦衣卫的大牢,你就准备坐穿吧。”

那方独行在厉风刚刚跳出来的时候,眼角猛的一跳,目光炯炯的看向了厉风,但是等得他看到厉风身上一点内力的征召都没有,顿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满不在乎的看向了江面。

厉风大声的咆哮着,彷佛猴子一样的上下蹦跳着:“我呸你方孝孺,你算什么东西?你会治国?你会治家?我呸……”

锦衣卫的大汉用手去掐厉风的脖子,而那方孝孺则是眉头一皱,大声喊叫了起来:“放开他,放开他……我倒是要问问,我方孝孺为何值得他如许辱骂。我方某人堂堂正正,尽心辅助皇太孙,报效朝廷,我看他怎么骂我。”

两名锦衣卫大汉已经感觉到厉风一点内功都没有,身体也根本不强壮,除了腰间一柄佩剑还看得过去外,整整就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年轻人。他们放心的松开了自己的手,手掌在后面用力一推,顺手摘下了厉风腰间龙泉剑,把厉风朝前推攘了几步,喝道:“方大人问你话,你好好的回答了。”

厉风冷笑了一声,很是不屑的看了方孝孺一眼,突然问道:“老子在杭州的时候,就听说过当今皇太孙的老师方孝孺是当世大家,文名满天下,有德有才,谁知道今天看到你们祖孙二人,那是见面不如闻名。我呸,两个不要脸的家伙,在长江边上对你们方家自吹自擂,好不要脸。整整的污染了这长江,糟蹋了这块地皮。”

听得厉风骂得恶毒,锦衣卫的大汉们脸上顿时又是一阵的恶毒笑容,那方庭钧轻轻一晃手,低喝到:“罢了,一个妄人而已,不许理会,你们站远些,老夫也听听,他有什么荒谬道理可以说出来。”

厉风冷笑一声,指着两丈开外的方孝孺骂道:“方孝孺,我问你,你说辅佐皇帝,你怎么辅佐皇帝?”

方孝孺微微躬身,一脸的和煦笑容:“辅佐帝君,自然是让国富民强,天下百姓安居乐业。”

厉风嘴巴一撇,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极其不屑的骂道:“荒唐,你怎么让国富民强?”

方孝孺楞了一下,说到:“若方某辅佐帝君,自当是劝说帝君亲历政事,谨慎小心,让政治清明,而后……”

厉风不等他说完,又是一口痰吐在了地上,他很不屑的发出了冷笑声,说到:“你他妈的放屁,我告诉你,要富国强民,最简单的就是银子,国库里面有了银子,那就是国强,老百姓口袋里面有了银子,那就是民富,其他的都是屁话。你什么官员廉洁,政治清明,那都是蠢话。要是官员自己家的银子都花不完了,只有蠢猪才会继续贪污了罢?”

“百姓都有了银子,傻鸟才会为非作歹,满天下的流窜罢?……看看当今的过路路引,是用来管理百姓,害怕出现流匪的罢?但是如果百姓家里有了银子,米柜子里面有了吃不完的大米白面,床上躺了个热腾腾的老婆,谁还没事到处乱跑打砸抢?”

方孝孺无言,厉风跳着脚的在那里骂:“我说得对不对?只要有钱了,现在天下的百姓,自然是乐意老老实实的坐在家里过日子,只要有钱了,国库充足了,士兵的铠甲兵器就精良,那就是国强了……你说要辅佐皇帝,我再问你,私盐多少钱一斤?”

一个锦衣卫大喝一声:“大胆,你好大的胆子,敢说这些?”

方庭钧皱起了眉头,连连摇头的说到:“住口,听他说。”

方孝孺沉默了一阵,摇头说道:“私盐者,败坏朝廷盐税,这是杀头的罪名。”

厉风狂笑:“着啊,你方孝孺就知道贩卖私盐要被砍头,那你辅佐了皇帝,岂不是就只知道砍头,砍头,砍头么?你还能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一年大明朝要走多少私盐?利润是多少?”厉风停顿了一下,连连摇头的说到:“你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大明朝的盐务局一年能够征收多少盐税,你甚至不知道一斤官盐要多少钱,一斤私盐又要多少。你不知道,很多百姓吃不起官盐,就只好去买私盐。”

厉风上前两步,指着方孝孺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就知道,抓住了私盐贩子,你就要砍掉他们的脑袋,你却想想,如果没有了私盐贩子,西北一带,东北乃至北方很多地方,那些吃不起官盐的百姓,他们怎么过日子?三天不吃盐,玩老婆都没有力气,你还叫他们怎么耕地种田?官盐就为什么这么贵,私盐就为什么这么便宜,都是一样的从海里淘出来的货色,为何不同?你知晓为什么么?”

吞了口口水,厉风很不客气的把方庭钧他们的酒壶抓了起来,往嘴里倒了一口,随手又拎起了一只糟鸭掌放进了嘴里:“妈的,我在问你……嗯,你们家倒是有个好厨师,这鸭掌糟得不错……我再问你,你要辅佐皇帝,那军务该如何整顿?大明朝的骑兵,需要战马,你知道战马问西藏的牧民买一匹需要多少银子?用茶砖和盐砖换,又只需要多少茶砖就可以换上一匹?”

“如何买卖马匹才是最便宜的?如何才能弄到最精锐的战马?你懂不懂?你就不怕属下的那些军务将领贪污亏空,吃空饷么?大明朝需要十万匹战马的话,市价如是二十两,他们上报三十两,国库就要亏空一百万两,然后他们只买回来五万匹,国库再次被贪污五十万两,骑兵军力打了个对折,敢问,你知晓么?”

第五十四章 南下杀人(下)

方孝孺终于开口了:“监察御史,当斩尽一切贪赃枉法之徒。”

厉风暴笑,跳着脚的笑,捂着肚子的笑:“我的妈啊,你他妈的真会说笑话,如果监察御史收了一万两银子,他不再监察天下了,奈何?”

方孝孺惊呆,结结巴巴的说到:“我等以圣人之法执掌天下,监察御史更是深受圣人教化,怎敢贪污舞弊?”

厉风冷笑:“监察御史也是人,他也要活,他是个大男人,大老爷们的,谁不想自己床上躺着三五个娇滴滴的大姑娘?谁不想自己的女人穿绫罗绸缎?谁不想自己的女人一身珠光宝气?贪污舞弊的,大鱼大肉,山珍海味,那监察御史,就活该粗茶淡饭,节衣缩食么?”

方孝孺大声喝道:“然也,君子大丈夫,自当如是。”

厉风嘲笑他:“君子?大丈夫?世上伪君子众多,大丈夫几许?圣人之法,上古之民可以用之,今世之民,谁能理解你圣人言语?孔圣人七十二门徒,教化天下。今日今世,还有谁敢称自己为圣人?上古之时,民众数目稀少,一圣人则可泽被天下;今日,天下百姓万万千千,圣人何在?谁能教化如许之众?”

方孝孺咳嗽了一通,他敢说自己是圣人么?这可是犯忌讳的,谁敢说?

那方庭钧淡笑:“小哥儿说得也有道理,但是却未免偏颇了。以圣人之道教化百姓,当今之世,实在难行。但老夫只求朝廷上下,政治清明则可。我等书生,自是不知那些柴米油盐之事,但是天下尽有通晓其事之人,我等掌管一应技工,令其小心谨慎,为国出力则可,何须我等样样通晓?”

不等厉风狡辩,方庭钧已经是看向了长江,叹息到:“治国修身平天下,我等只能小心为之,慎而查之,以一批清廉忠义之士,匡正朝廷正气,不使歪风邪气见长,令百姓自得其位,能者得其所用,何愁天下不富,国家不强?”

两句话,轻轻松松的把厉风所有的狡辩封杀。本来如此,只要居于高位者自己不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只要有一批清廉的、有才干的人为国家努力,同时仔细监察,有人贪赃枉法,立刻查办,只要所有有能力的人,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职位,大家一致同心,又有什么不能富强的呢?厉风所言的私盐、战马的问题,的确是个大事情,但是只要组织一批通晓这些事务的人,加上严厉的监察体系,问题也就不成问题了。

但是厉风自己对于这些事情也并不通晓,他想找借口羞辱方孝孺,奈何自己的水准也就是半瓶子醋,因而此刻语尽词穷。厉风的话虽然是漏洞百出,但是方庭钧的话也不是没有一点纰漏的。方庭钧所谓的,一批清廉能人,他上哪里去找这些人?他自己不知道那些百种行当的事务,那岂不是只要一个人嘴巴会吹牛,他就以为是贤能了么?

厉风的观点,实在是太具体了一些;方庭钧的话,又实在太笼统太大而化之了一些。双方都是说了一通废话,没有一点点意义。

但是方庭钧的这一番大而笼统的套话,却是给了厉风一个很好的借口,恼羞成怒的厉风,跳起来就是一耳光抽在了方孝孺的脸上,大骂到:“妈的,老子说不过你们,但是老子可以打你啊……信不信老子买两个人,一板砖砸了你小样的,臭书生。”

耳光打完了,厉风脱下大氅,迈开步子就跑,雪地漫漫,他的速度却是快得惊人,彷佛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那些锦衣卫大汉一时事出意料,他们哪里敢相信,居然有人敢打皇太孙的师傅,很可能的未来的帝师?这就是抄灭满门的死罪啊。看得方孝孺的脸蛋通红肿胀了起来,方孝孺惨哼着从嘴里吐出了两颗大牙,这些锦衣卫的大汉都吓得有点腿脚发软了。

也没有人想到要追厉风,那些大汉手忙脚乱的到了方孝孺身边,紧张的给他脸上涂抹药膏,安慰不已。而那方独行则是冷冰冰的站在方庭钧的身边,纹丝不动。

过了好一阵子,又羞又怒,心里一肚皮邪火的方孝孺抚摸着自己肿胀了两寸的脸蛋,气恼的一脚踏在了地上,拱手告辞到:“孙儿……先回应天了。冬天天寒,祖父可要小心身体才是。”

那方庭钧淡笑:“罢了,罢了,挨了这一耳光,也是打醒了我们。治理天下,不是这么容易的,需要考虑的事情很多很多。唉,老父今日也是见识了,谁知道小小的盐务,居然有这么些讲究?身据高位,牵一发而动全身,孙儿可要小心了。”

方孝孺哪里听得进去?他自认自己乃当今名士,未来皇帝的老师,自己会做错事情么?胡说八道了。他还是坚信,只要允玟作了皇帝,自己一定会辅佐他,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的。

也不多说什么,他带了两个家仆,五个锦衣卫的护卫,上了一辆马车,匆匆的赶回应天府去了。老头子方庭钧还要留在江边吟诗喝酒,欣赏雪景,他方孝孺顶着一张红肿的脸蛋,可没有脸皮在这里逗留了。肿着一张脸吟诗作对,很有文人气质么?

方庭钧微笑着向那方独行叹息:“孝孺还是太年轻了,不过,老父对他可是放心。以圣人之道教化天下,没有什么错的。他为人谨慎小心,日后允玟登基,他倒是一大臂膀人物,我们方家,总算也可以……呵呵……”方庭钧老怀大畅,围紧了身上厚厚的皮衣,坐在了一张软垫上,对着长江自言自语起来。

一个家仆飞快的展开了文房四宝,小心翼翼的在火炉上磨墨、润笔,准备记下方庭钧随性而发的诗词。

“砰砰砰砰”,连续十二声水响,他面前的江面上十二根水柱冲天而起,十二名身穿紧身黑色鲨鱼皮靠的人飞射二十几丈高,双手一仰,无数蓝晶晶的暗器狂啸着破空飞来。那些暗器数量极多,力量极大,方圆二十丈内,全是劲风呼啸。

方独行狂吼了一声:“刺客,保护大人,撤回应天。”他一时后悔,为什么让方孝孺带了五个护卫走了。其实方独行也明白,如果有人要刺杀方家的人,方庭钧是唯一的目标,从前面的十九次下毒,七次群体刺杀就可以看得出来的,为什么就要让方孝孺带这么多的护卫走?现在身边的锦衣卫只有七人,三名家仆没有任何的战斗力,而眼前的十二名蒙面刺客,显然都是拔尖的好手。

不要说其他,就看他们十二人能够在这样的天气里,掩藏在长江中,还能准确的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从水里跳起这么高,放在江湖上,这些人铁定都是一等一的厉害角色。

一边在心里抱怨:“锦衣卫的人都是吃狗屎长大的么?这么一批高手到了应天,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回去城里,非好好的教训一下他们,太平日子过得多了,他们除了在大臣的床下面看活春宫,还会干什么?”方独行同时右手绘出,那柄长剑已经变戏法一般跳出了剑鞘,被他握在了手里。一圈圈弧月形的剑光闪了起来,笼罩住了方独行和方庭钧。

‘嗤嗤嗤嗤’一阵细微的响声,无数蓝晶晶的暗器被这柄宝剑削成粉碎落在地上。那些上好精钢打造的暗器,碰到了这柄长剑,却彷佛是朽木一样,稍微一划拉,顿时就粉身碎骨了。

远远的躲在两百多丈外一棵枯树后的厉风差点流出了口水,这柄不知名的宝剑实在是太锋利了,锋利得简直离谱。要知道,那些暗器在空中是飘动的,用剑去劈,哪怕你剑法再好,内劲再强,一般也只能把暗器劈出去而已,但是现在那些暗器全部都是被粉碎,只能说是那柄宝剑的锋利程度,超出了想象之外。

厉风看了看自己身边的那柄一千多两银子买来的龙泉剑,立刻就把剑给扔垃圾一般的扔在了地上,一对眼里贼光四射,就在盘算着方独行手上的剑要是到了自己手里,应该是多好的一件事情。他的‘朱雀钺’是绝对不敢施展出来的,‘寒雀剑’倒是锋利无匹,但是实在是太小了,三寸长的短剑,拿出来砍人,岂不是让人笑话么?

而方独行手中的这柄浑身散发着淡淡青色光芒的长剑,实在是太和厉风的心意了,正是他用来横行江湖,杀人放火的绝好助手。当下厉风心一狠,真气透体而出,从靴桶内摸出了那十二个老太监手上讨来的一百二十枚细小的透骨三棱针握在手上,自己大雁一般的掠起,极快绝伦的掠过了一百八十多丈的雪地,一百二十枚淬毒钢针被厉风以‘一元宗’御剑心诀飞射而出。

七个锦衣卫大汉刚刚把射向自己的暗器避开,手忙脚乱的抽出自己的兵器,正要迎向十二个已经落在岸边,冲杀过来的老太监。就这时候,厉风全力发出的钢针已经从手里射了出来。钢针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不过三寸长的钢针后面拖起了一尺长的细细白光,无声无息的钢针狠狠的没入了这七名锦衣卫以及那三个家仆的后心,强劲的力道让钢针直接从他们身体前方穿透了过去。十个人一声都吭不出来,就这样倒在了地上。

而那方独行则是果然厉害,他散发于体外的真气感觉到了身后有物体急速飞来,顿时他身体微微的侧了过来,三招诡异的剑势连展,一圈青色的剑光迎向了射向他的四十七根钢针。

‘嗤嗤’的轻响,厉风射出的钢针被切成好极段,被方独行的剑气激荡了出去。而那方独行则是身体剧烈颤抖,被厉风的钢针硬生生的逼退了两步。方独行大骇:“你是何人?……小子,是你。”

十二个老太监看得厉风从背后用暗器杀了七个锦衣卫大汉,不由得齐声欢呼:“厉大人做得漂亮。”他们十二人同时飞起,在空中结成了一个圆阵,十二人二十四掌二十四腿构成了一个完美的绝杀阵势,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方独行以及方庭钧笼罩了下去。

厉风暗呼:“一群笨蛋,你们要是只杀方独行,他肯定会被这一招打死,你们为什么要把方庭钧也罩进去?这样本来完美的圆就变成鸡蛋的形状了。难道你们还害怕,杀了方独行,那老不死的还有地方可以躲么?这大雪天的,我放这老鬼先跑一百里,我还可以追上去杀了他呢。”厉风舔舔嘴唇,抓起地上两团雪块,揉成了两个坚固的雪团,抖手朝着方独行当胸击去。

方独行只感觉到彷佛一座山从天上压了下来,十二个老太监联手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大得让他觉得心里有了一丝的绝望。十二只散发着丝丝寒气,莹白如玉的手掌在此刻的方独行看来,那简直就是阎王催命的鬼爪。

疾风呼啸,厉风的两颗雪团又彷佛炮弹一样的朝着他胸口击打了过来。方独行狠狠的一咬牙,强行催动了体内所有真气,抓起方庭钧,举手扔出了三丈开外,右手急转,全身笼罩在了一道青色光柱之中,朝着天空的十二名老太监当头击去。光柱在离地三尺的时候,就突然的炸裂成了上百条光影,青朦朦的光影似乎就贴在了那些太监的身上,寒气袭人。

‘碰’的一声巨响,厉风的两颗雪团只有一颗击中了目标,那颗雪团击打在了方独行的右腿上,厉风真真切切的听到了方独行骨头断裂的声音。随后就是一股狂飚朝着四周吹散,十二个老太监的联手一击,被方独行一人独剑击成了粉碎,而方独行自己则也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打进了土里,腰肢以下基本上全部被埋了进去。

厉风看出了便宜,两步迈了上去,一掌朝着方独行当心按下。那方庭钧老头好容易的从雪地里爬了起来,看得厉风向方独行下了毒手,不由得惊呼起来:“鼠辈尔敢?放了独行,老头子的性命你们拿去就是。”

厉风哪里听得?他在心里嘀咕着:“杀人越货,杀人越货,我要抢劫你的宝剑,那自然就要顺带着杀人。不好意思,我厉风本来是不想做这种缺德事情的,但是谁叫你是方老头的保镖呢?谁叫你的宝剑这么好呢?”

带着风声的右掌距离方独行只有不到三尺的距离了,那脸色已经是惨白一片,嘴角挂着血丝,头发都被劲风震得胡乱披散的方独行却是眼睛一翻,右手手腕轻轻扭动,那柄长剑彷佛活了一般,扭曲着就朝着厉风的手缠绕了上来。

厉风大骇,他第一次碰到了这样精妙的剑法,一剑击出,已经封死了他所有进击方向。再进一寸,厉风的巴掌就要和那锋利的剑锋碰上了,厉风只能无奈的收回了掌力,退后了三步。但是饶是厉风退得快,那柄长剑也极快的在他手背上割了一下,差点就把厉风的手掌给切了下来。厉风在心里寻思:“真他妈的,从明天开始,一定要把‘华山七绝剑’给好好的练熟了。空有一身内力,但是招数太差,碰到方独行这样的人,岂不是要吃大亏?”额头上,他已经是冷汗一片了。

那十二个老太监不过是被方独行精妙到了极点的剑法给逼退,但是他们的掌力还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方独行的身上,纵是他运剑化去了七成的力量,把那些掌风整个的卸往了四周,但是方独行内腑依然是受了重创。就在厉风被方独行一剑逼退的时候,其中功力最高的一个老太监,已经趁着方独行身受重伤,耳目不灵的时候,轻轻的从后面掠了过去,阴寒无比的一掌狠狠的印在了方独行的天灵盖上。

厉风一声欢呼,大步跑过去,从方独行的手上抢过了那柄宝剑。他的眼睛毒得厉害,刚才方独行破阵的时候,如果不是这宝剑突然发出了一层古怪的青色光芒破开了内家真气,他早就被那十二太监的合力给打成肉饼了。

方独行的七窍之内都流出了血来,他无奈的看着厉风,苦笑到:“剑名‘青冥’,千年神物,你,不要辜负了他。”

厉风举起青冥剑,体内真气狂冲而入,一道青色剑气冲起三丈高。厉风大笑:“老子自然不会辜负他,他必定无敌于天下。”

方独行笑了笑:“这样就好,他是好剑,好剑,是用来杀人的。”他猛的喷出了一口血,就这么上半身往前面一栽,倒在了地上。

厉风看了看那十二个老太监,点头说道:“是个好汉子,难怪应天二组的人拿他没有办法。嘿嘿,如果各位公公不是十二人联手的话……”

刚才下手的老太监很坦白的说到:“如果不是公公我们十二人联手,他可以杀死我们两人,从六个人的包围之中逃走。真是一个厉害的人物,如果单打独斗,恐怕只有吕主管以及几位大管事才能轻松的杀了他。”

厉风点头,看向了那满身雪粉,狼狈不堪的方庭钧。

方庭钧长吸了一口气,站直了身体,大声喝道:“老夫死不足惜,但是……”

厉风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直接飞起一剑劈下了他的头颅。厉风冷笑着:“夜长梦多,小爷我从来不做浪费时间的事情。诸位公公,你们有没有在茶馆听书过啊?演义里面,明明就是把对方大将逼到绝路了,最后非要废话一通,结果对方援兵就到了,小爷我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蠢事的,公公们以为如何?”

一个老太监抓起了方庭钧的人头,放进了背后背着的木匣子里面,笑道:“厉大人说得对,杀人么,自然是越早杀越好,否则出了什么变故,那可就是不应该的了……还要恭喜厉大人,这柄‘青冥’宝剑,可是有名的宝贝。一剑在手,再强的内家掌力都能破开,这晚辈方独行这么厉害,倒是有这柄剑一半的功劳。”

厉风得意的大笑:“客气,客气,小子倒是沾了各位公公的光了。嘿嘿。”

一个老太监快步的走了几步,阴狠无比的掏出了一柄匕首,在地上每具尸体的后心上都补了一下,似乎是害怕有人的心房是生长在右边的,他还在右边也捅了几刀,最后再把那些尸体的脖子都割了个粉碎后,这才放心的站了起来,尖声尖气的笑道:“这可好,这些人是死定了。倒是不用害怕有人看到我们动手了。”

厉风笑起来,看了一眼方独行腰间的剑鞘,嫌弃那小绿鲨鱼皮实在是不够气派,就用一块布把‘青冥’卷了一下,背在了身后,笑道:“如此可好,事情了了,麻烦六位公公拿着人头去向王爷交差,其他六位公公,就陪小子去苏州府走一遭如何?……哈哈哈,杀了这老鬼,小子如今是堂堂都指挥使了,倒也算是衣锦还乡吧?”

十二个老太监凑趣的大笑,当下十三人分了两队,一队北上,一队则是朝着苏州府的方向去了。

第五十五章 招兵买马(上)

应天城,皇宫深处。

一满头白发,脸上有着大块黑色老人斑的老者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浑身弥漫着一种发霉一般的味道。十几个五品太医官儿围着他,小心翼翼的盯着的他,哪怕他的脸庞肌肉稍微颤抖一丝一毫,都有人立刻记录下来,然后详加分析,看看是否是某种病变的征兆。

一容貌清秀,身材细长,给人一种柔弱到了极点感觉的少年,身穿一身淡紫色的锦袍,小心翼翼的站在窗前,眼里满含忧虑的看着床上的老人,却也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他的手上,还端着一个小小的茶盏,里面放着白水。老者的身体,已经是不能再碰茶水这样有刺激性的东西了,唯一能喝的,除了汤药,就是白水。

几名太监风一样的冲了进来,满脸紧张的看着那年轻人,不断的指手画脚的,示意有话要告诉他。年轻人浑身微微一震,轻手轻脚的放下了茶盏,就要走出门去。

那老者却已经是睁开了眼睛,低声喝道:“允玟,到底什么事情?嗯?你们这群大胆的奴才,有事情敢瞒着我?等下全部砍了。”

那些太监吓得浑身哆嗦,连忙跪倒在了地上。带头的那个帽子上镶嵌了一颗巨大的绿松石的太监结结巴巴的说到:“皇上,方家老爷子,他,他,被人刺杀了。七名锦衣卫的高手,还有方家的那位方独行,也都被杀死了……方家老爷子的人头都被人带了走,留在江边的,是无头的死尸,方孝孺已经带人赶去收尸了。另外……”

老者的眼里闪过了凶残而可怕的光芒,他冷笑到:“另外什么?又有什么好消息了么?”

那太监浑身哆嗦着,头也不敢抬的回禀到:“另外,锦衣卫的密探上报,朝廷里面的大臣、武将,都同时收到了巨额的贿赂银两。尤其那些有名的将领,他们的妻妾,亲近的心腹人等,都收了一些希罕的珍宝。六部尚书中,兵部尚书居然接到了一张两万两银子的银票。”

老者猛的从床上跳了起来,他飞舞着手臂疯狂的喊叫着:“这群逆子,这群逆子……我朱元璋还没有死,他们想要干什么?真是我的好儿子啊,我的这些儿子可真是争气,动作可真是快,快啊……我朱元璋刚刚生病没两天,他们就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了。我,我,我要杀,我要杀……杀,杀,杀。”老者的脸蛋通红,嘴唇发紫,眼珠子翻白,一口气差点就提不上来了。

几个太医官吓得魂飞天外,连忙冲上去抱住了朱元璋,顺气的顺气,灌药水的灌药水。允玟则是跪倒在了地上,大声的痛哭起来:“皇爷爷,您可要保重身体,不要再发怒了,您要是有了什么好歹,叫孙子我怎么办啊?”

朱元璋猛的楞了一下,脸上突然挂起了一丝凶残的冷笑,他的手随意的指向了一个太监,喝道:“拉出去,砍了。”立刻就有宫廷禁卫冲了进来,抓着那吓得魂飞魄散尿了裤子的太监拖了出去。很快的,就听得外面院子里面一声惨叫,一个人头就被送了进来。朱元璋看着那人头,心情渐渐的平息了下来,挥挥手,叫那些禁卫把人头给扔了出去。

他走到允玟面前,轻轻的拍打了一下允玟的头,沉吟了一阵,沉声说到:“召集大臣,给我召集所有的大臣,文武百官,都给我招来。我还没有死,他们就敢公然的收受贿赂了?谁给的钱?”

那带头的太监已经是吓得浑身软瘫在了地上,闻言立刻回禀到:“皇上,锦衣卫的密探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把钱送过去的。那些送银票的人形迹诡秘,尤其武功极高,锦衣卫想要抓两个人,同时去追捕十七个对象,结果跑了十三个,有四个人当场就自杀了……那些银票我们也查了,都是山西钱庄签发的,钱庄的人也说不清楚银子的来路,总之十几年前这笔银子就在他们钱庄存放着了。”

朱元璋惨笑:“哈,哈,哈,这是死士啊。嘿嘿,十几年,用了十几年的功夫布局么?想不到啊想不到,我朱元璋的儿子里面,还有这样的人。所有最后收了贿赂的大臣,名单全部送上来,这些人,不可靠了。尤其那些武将,我杀了蓝玉一家,他们就在恨我,是不是?啊?允玟,那些武将,都不可靠,我杀了蓝玉一家,他们就开始恨我了。”

朱元璋近乎痴狂的叫嚷了起来:“这群人,都在恨我,都不可靠,都恨我,都不可靠,我要全部杀了,全部杀了……杀,杀,杀……”嘴里喃喃的念叨着要杀人,朱元璋已经躺回了床上,他已经没有精力供他这样发狂了。自然,召集所有大臣的事情,也没有办法实施了。但是那些太监还是出去传令,叫大臣们都在外面候着了,否则万一朱元璋一清醒,突然想起了这个碴儿,岂不是自己要倒霉么?

从应天去苏州的路上,厉风盘膝坐在柔软的马车座垫上,爱不释手的打量着手中的青冥剑。剑身三指宽,剑脊半指厚,剑身长四尺,剑柄长两掌,握起来极其顺手。青朦朦的剑身上,有着一丝丝细密的彷佛云彩一般的波纹,这就应该是青冥剑擅长破开内家掌力的秘密了,对方的掌力,一旦接触到剑身,自然就顺着这些流线型的波纹流了过去,所以在青冥剑前,什么护身罡气都要打上七成的折扣。

剑本身极其锋利,厉风一路上试过了不少材料,不管是金银铜铁还是玉石等等,全部是轻轻一擦都被切成两块。甚至是一个老太监身上穿着的三层金丝软甲,也被这剑一剑刺穿,用来杀人,的确是一柄好家伙。更加让厉风感到欣喜的,是这柄剑挥动的时候,一点点的声音都没有,因为他擅长破风,宝剑在空气里就好像鱼儿在水中一样,没有任何的阻力。

“这的确是用来背后捅刀子的好宝贝啊。”厉风和那六个老太监都如许的赞叹。尤其那护身软甲被刺了个对穿的老太监,更是啧啧连声的赞到:“好一柄神兵利器,老奴等人在王府几十年了,这宝剑利刃也见过了上千柄,就没一件比得过他的。”

厉风心里暗道:“这青冥剑,倒是利器,极品利器。要说神兵么,可就差远了,不要说‘朱雀钺’,就‘寒雀剑’也比他强上百倍啊。”厉风大笑:“可不是,这一趟出来,好处倒是都让小子我得了,回去燕京城,小子我好好的请各位公公吃一顿,顺便还有一些小小的心意送上。”

那些太监大乐,深知厉风的小心意是什么意思。除了钱,他们这些老太监还喜欢什么呢?不就是钱么?

一行七人言谈甚欢,一路行向苏州府。这些老太监,在燕王朱棣手下向来是作威作福,用各种手段谋算他人的;而这厉风,也是一个习惯踏着人家的脑袋往上爬,背后拍板砖捅刀子当作消遣,一肚子阴邪毒水的混混,七个人倒是找到了不少的共同语言。从杀人的手段,害人的计谋,一直到更加惨厉的刑罚等等,聊得是无比的尽兴。

厉风感慨到:“想不到咱们锦衣卫里面,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刑罚玩意,什么时候也抓几个人送进去,好好的看看热闹。”

一个老太监得意的笑着:“厉大人,这刑罚可是博大精深啊,我们锦衣卫里面,什么刑罚没有?嘿嘿,您要看热闹,那是简单啊,等得大军抓了元蒙的蛮子们,咱们扔进去好好的消遣他们就是。嘿嘿,就算没有元蒙的人,那些被密探告发的官员,也随时可能被送进去的,这消遣么,总是有的。”

厉风大笑,他却没有想到,这锦衣卫的刑罚之术,等到了东厂成立的时候,硬是被小李子发扬得淋漓至尽,弄成了天下人人害怕的鬼蜮。

马车,已经到了苏州府前,几个城门处的卫卒围了上来,在那里查路引,讨要进门的税钱。那赶车的老太监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在燕京城,不管走到哪里,谁敢对他们不客气?他的心火一上来,右手已经是冒出了丝丝白烟,就要对着那要钱的卫卒一爪抓下。

厉风及时的拦住了这冲动的老太监,自己从怀里掏出了一串铜钱扔了过去,笑着说到:“这位兄弟,路引可以还给我们了吧?”

谁知道那老太监刚开始的时候一脸的煞气,已经让那些守城门的卫卒官兵心情不爽了,从来只有他们为难别人,难道还有人敢为难他们不成?那个城门官也不多说话,就是把路引翻来覆去的死折腾,嘴里慢吞吞的说到:“哦,陕西人士,连同六位家仆,来南方游学的。嗯,倒是士子打扮,还佩剑?你们这些读书人,拿着刀剑不也是浪费么?啧啧,剑还没有剑鞘,不怕割破了手?”

厉风没有吭声,抓出一锭银子扔了过去。那城门官一愣,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他抓起银子塞进了自己的袖子,连忙点头笑着把路引递还了过来:“原来是厉公子,刚才多有冒犯了,还不让开?拦着路干什么?”

厉风笑着坐回了马车,老太监赶着马车往城里就走。偏偏这六个太监中年纪最大的那个,也就是脾气最大的阴太监经过那城门官的时候,顺手就是一巴掌抽了过去,嘴里尖声怒斥:“狗奴才,敢拦住公公……嗯,爷爷我的路?不要命了?”这一掌打得真切,那城门官在地上一个滴溜溜得转了一圈,一口大牙狂喷而出,仰天晕倒在了地上,他的半边脸骨都全部被抽碎了。

那些守门的士卒顿时大哗,操起身边的武器就朝着厉风他们杀了过来。厉风长叹一声,看得城门边没有什么经过的百姓,顿时青冥一举,一道青光破车而出,他以身御剑,身体彷佛飞龙一般在空中扭曲了七次,剑光也诡异的扭曲了七次,等得他落地的时候,十几名卫所士卒全部被劈断了脖子,惨死在地上。

那阴老太监鼓掌大叫:“妙啊,‘华山七绝剑’之‘九霄云龙’,果然是威力无穷。”

厉风苦笑:“小子练这一招才不过三天功夫,倒是让诸位见笑了。快走罢,这些城门官可不好纠缠,毕竟这里不是燕京城啊。”按照大明朝的法律,他们入城的时候袭击了城门官,就可以被定上一个谋反的罪名,厉风只有杀这些士卒灭口了,否则卫所士卒大举出动,他们跑都跑不了。他开始有点后悔了,怎么会和这些老太监一起出来办事,他们除了惹是生非,好像就没有别的本事了。尤其他们一个个架子老大老大的,昨天不久一伙计给他们上茶慢了一点,他们就直接放火烧客栈了么?

这哪里是王府的中官啊?简直就是六个土匪么。

阴老太监又在那城门官身上补了一掌,把他们一天之中收到的所有过路税都给搂了过来,这才施施然的跟着厉风进城了。厉风看得是浑身冷汗:“这些太监果然是一个比一个歹毒,死人身上的铜板都扒了下来,好像上辈子是穷死的一样。妈的,幸好小爷我是和他们一边的,官儿还比他们大一点点,否则小爷岂不是要小心他们谋财害命么?”

厉风带路,带着六个太监直接去了金龙帮的堂口。厉风苦笑:“老子还真是一个劳碌命啊,一个月前刚刚去北方,现在又要跑回来,安静日子才过了三天不到啊。娘的,何苦来由?”

那阴太监大笑:“厉大人,这可就是你的福分了,劳碌越多,功劳越大,功劳越大,官儿就升得越高么……不过,这就是金龙帮得堂口?怎么看起来杀气腾腾的,这些看门的人,都不认识你么?”

厉风皱起了眉头,可不是么,今天这里看门的大汉居然有四十多人,果然没有一个是厉风认识的。厉风冷哼一声,踏上了台阶,大声喝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叫你们做主的人出来说话……我厉风回来了,怎么一个接待的都没有?你们眼睛瞎了么?”厉风那个气恼啊,自己怎么也算是阿竹的副手,金龙帮的副堂主啊,怎么今儿就这么的没人认帐呢?

那些大汉听得厉风的名字,不由得脸色一变,张口就要大叫。厉风猛的一扬眉毛,大吼一声:“不许叫。”扬脚就把一条大汉踢飞了两丈多,铁锤一般的拳头呼啸着击出,打得附近的十几条大汉话都说不出来,惨哼着倒在了地上。这一套最简单的罗汉拳,是阴老太监看到厉风除了小天星掌就实在不会什么手上的功夫,一时无聊教给他的。拳法虽然是简单,但是配合了厉风的内力,打这些普通喽啰,那是威力无穷。

六个太监看得厉风动手了,也毫不客气的扑了上去,他们下手可就歹毒了,‘噼里啪啦’一阵乱响,这四十几条大汉都被拧断了手脚的倒在了地上,还有几个倒霉的,脖子都被他们给掐吧掐吧的弄扭了筋,现在正抱着脑袋在那里无声的‘呐喊’来着。

厉风一脚踢开了大门,挺着青冥剑就冲了进去。五十几条大汉从四面冲了过来,嘴里大吼:“干什么的?不要命了?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哪里来的王八蛋,敢胡乱闯进来?来人啊,他妈的,门口的兄弟都被放倒了啊。”

厉风轻哼一声:“大盘龙剑。”他的身体已经彷佛旋风一样的旋转了起来,横跨了十丈的空间,剑锋在他身边发出‘嗡嗡’的轻鸣,撒下了星星点点的青色剑光。他整个人就有如一条狂暴的神龙一样,掠过了十丈的距离,留下了十丈之内五十七条大汉栽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在地上乱扭。一剑而已,这些大汉已经全身都被划开了上百条小小的伤口,足够让他们在床上躺上一个月了。

一个老太监低声嘀咕了一句:“这厉风简直就是个怪物,三天前的剑法还是差得一塌糊涂,三天后,居然可以用这么精妙的剑势……虽然火候还是差了点,但是已经是一流的剑法了。”

阴老太监低笑:“可不好么?我们自己的人手,那是越强越好,否则我们锦衣卫用什么去吓唬人那?这厉大人可是个天才,虽然剑法是差了点,但是功力极高,只要内力有了,这学华山的剑法岂不是轻松得很么?华山除了小天星掌还有点看头,什么七绝剑么,也就是一般般了。”阴老太监得口气,可是大得吓人了。

另外一太监点头应和:“可不是么?别看那华山派的魏子群号称名震西北,要是碰到马和马公公,估计能接下三刀就不错了。”

第五十六章 招兵买马(下)

厉风已经冲进了第二层院子,大盘龙剑再次使出,顿时又有几十条大汉闷哼着倒在了地上。厉风举剑狂呼:“阿竹?你他妈的在干什么?怎么老窝里面都是来挑刺的人?谁不开眼,来这里鬼混?”

一声娇斥传了过来:“小贼,是你。”那浑身白衣的白灵心带着两个侍女,气势汹汹的从二层大院的大厅内冲了出来,举剑朝着厉风当头劈下。剑风呼啸,这一剑可是用了白灵心全身的力量,虽然没有什么剑势的变化,但是速度可是快得很。厉风一偏头避了开去,飞快的后退了几步。那白灵心一剑不中,也不敢追杀过来,就站在了原地,用极其恼恨的眼神看向了厉风。

阴老太监他们刚好走了进来,阴太监刻薄阴损的笑道:“厉大人,这女子怎么对你动刀子了?是不是你糟蹋了人家的清白,人家大姑娘现在怀上了你的孩子,找你来抱子寻亲了?”

六个阴阳怪气的老太监大摇大摆的站在躺了一地大汉的院子里面,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他们是什么人?燕王属下得宠的内丞,在东北那一块,他们就是天,他们就是地,可不觉得出言戏辱一个小姑娘,是否有什么不对的。

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老人家,小可这里有青盐一包,送予老人家洗洗嘴巴,可好?”

阴老太监吊梢眉一扬,立刻翻脸了:“哪里来的小子?敢和我这样说话?”

一个白色儒衫,腰间佩剑的俊秀年轻人走了出来,冷笑着说到:“在下四川白帝门少门主,你们称呼我白大公子就是。今日我带人来,就是找金龙帮算算老帐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这位朋友,就是舍妹嘴里的那个无赖厉风吧?你真是好手段啊,居然不过两个时辰,就把我们白帝门在苏州府的势力连根铲除,还还得陈护法狼狈而逃,这,都是出自于你的手笔罢?”

厉风刚要答话,大厅内传来了一声愤怒的咆哮,阿竹彷佛怒狮一般的挥动着一长太师椅打了出来,劲风呼啸,两名大汉被他一脚踢飞,那白大公子还来不及反应,阿竹已经带着几个心腹冲到了厉风面前。立刻大厅内又冲出了十几个人来,一个个站在白大公子身后,目光凶狠的看向了厉风。

阿竹看着厉风,带着欣喜的说到:“阿风,你怎么来了?他娘的,这白帝门的高手大举出动,勾结了我们金龙帮的另外三个堂主,居然逼我退位,牛老大都被他们给收服了,硬要我从帮主的位置上退下来,要不是你来了,恐怕我今天就栽在这里了。”

厉风皱眉,横了白大公子身后的那三个穿着金龙帮服色的大汉一眼,讥笑到:“三位堂主,好久不见啊,怎么今天厉风回来,就看到你们窝里反呢?啧啧,感情你们找到了大靠山,就不把我老大放在心上了?按照江湖上的规矩,你们这么作,可是有点不合适吧?怎么说阿竹现在也是金龙帮的头目,你们这样玩,可是叛帮啊。”

那白大公子轻笑:“有意思,什么是叛帮呢?这厉竹本来就没有资格做金龙帮的帮主,这三位朋友和我们白帝门的人说,厉竹是靠阴谋手段才爬上了帮主的宝座的,他们很不服气,所以想找我们替他们出一口怨气。我们也没有什么要求,只要这厉竹下台,交出金龙帮的大权,我们保证没有二话说。”

厉风沉思了一阵,突然问道:“古苍月古总捕头,你们怎么对付他的?”

白大公子大笑起来:“终于想到了么?那古苍月可不是厉竹的大靠山么?他的爪子很硬,为了对付他,我们白帝门可是出动了不少高手,如今他大概正自顾不暇呢。当然了,我们不是要杀他,只是要他承认我们白帝门在苏州府的利益罢了。这金龙帮,日后就会成为我们白帝门在苏州府的分舵,这一点,已经得到了牛老大和三位堂主的认可,我想是不成问题了罢?”

阴老太监开口要骂,厉风连忙止住了他。厉风眼珠子转悠了一圈,点头笑道:“没关系,金龙帮让给你们就是,但是阿竹,以及愿意跟着阿竹走的兄弟,我要带走,这一点,想来白大公子不会不同意吧?……今天大家都留留余地,日后也好相见,否则,今天拼一个鱼死网破,你们白帝门合算么?”

那白灵心大怒,举剑指着厉风喝骂到:“小贼,你说什么?你们有什么资格和我们拼一个鱼死网破?”

厉风皱眉,突然一剑挥了出去。‘呜’的一声怪响,距离他三丈远的一张石凳被剑风劈成了两半。厉风冷笑着:“就凭这个,我豁出去不要命,可以干掉你们,你们服不服?”

白大公子脸色惨变,他急上前两步,把白灵心拉到了自己身后,他凝重的说到:“厉兄弟功力高绝,我们也不是不识趣的人。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只要厉竹能带走的人,我们绝对不阻拦就是……大家交个朋友,日后也好见面。”

厉风耸耸肩膀,嘻笑骂到:“交个朋友?你认为我们可能交朋友么?眼巴巴的从四川赶来,抢夺了我老大的基业,我们还可能是朋友么?今天你们高手众多,我没有傻到和你们白帝门硬拼的地步。人,我带走,日后相见了应该怎么办,就要看你们的意思了。”

白大公子皱眉,沉默了一阵,他才小心的问到:“不知道厉兄弟要带这些人去哪里?”

阴老太监还是按捺不住,大喝一声:“小子,我们要去哪里,你管得着么?公公我喜欢带他们去哪里,就去哪里,你们这些乡间草民,有什么资格管公公我们的事情?”他干脆的就把自己的身份给叫出来了,自称公公的,也就只有太监了。

白大公子以及身后的那批人脸色都变了,白大公子立刻拱手:“原来是……既然这样,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厉竹厉帮主,你倒是找到了一个好靠山,我们……”他的眼光开始游离不定了,似乎觉得要把厉风他们留在这里,才是最保险的事情。谁知道这些太监是什么身份?万一他们是朝廷锦衣卫的人,一旦记起今日的仇怨,他们白帝门还不倒大霉么?

厉风却已经拖着厉竹往院子外面冲去,他嘴里大叫大嚷着:“白小子,小爷我不和你罗嗦,你不要在那里做杀人灭口的美梦。招揽金龙帮的事情,我们主子也知道,你们杀了我们,我们主子也会查出来,到时候报复临头,你们死得更惨。聪明的,你们老老实实的留下罢,不用送了,你要是追出来,小爷我就翻脸杀人。”

六个老太监对着白大公子一阵的冷笑,那阴太监还对着白灵心露出了一个淫气十足的怪笑,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身材,这才奸笑着转身离开了。六个阴阳怪气的太监,硬是弄得整个大院子里面鬼气森森的,没有一个人敢动弹。哪怕阴老太监他们一点武功都不会,也没有人敢动弹,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出了金龙帮的大院,厉风立刻吩咐到:“阴公公,你们陪阿竹去招揽人手,只要是愿意跟我们走的,我们全部带去燕京城。阿竹,你留下两百多人在苏州潜伏着,再留下几个心腹兄弟和古苍月那家伙打好关系,这私盐的生意,你给我牢牢的把持住了。还有,东南的特产,只要是在北方能够卖出好价钱的,你现在手上有多少存货,都给我起出来,运到北方去。”

阿竹吞了口口水,惊诧的问到:“阿风,你就这么放弃了金龙帮了?这么大一块肥肉,你就这么扔掉了?你到底是什么打算?这姓白的小子威压我好几天了,要不是顾忌着就我一个人能打,我早就拼命了,刚才他也对你很不客气,你就这么算了?这不象你的为人啊?他妈的,你脑袋出毛病了么?以前谁敢对你说不客气的话,你想尽办法都要在人家脑袋上砸一砖头,怎么现在还……”

厉风很是吊儿郎当的看了阿竹一眼,叫冤到:“妈的,我厉风什么时候骗过你?我的打算?有一块更大的肥肉放在你面前,你吃不吃?现在金龙帮不过是吃苏州府一块肉,你跟我去燕京城,燕王府的封地上,所有的肥肉都是我们的。想想看,北方的人参、貂皮、熊胆、熊掌运到南方来贩卖,南方的私盐、茶叶运去北方,顺便做一点马匹的生意,岂不是痛快?”

厉风手舞足蹈的叫嚷着:“现在燕王府的领地上,没有一个江湖帮派可以存活,我这可是征得了王爷的同意,金龙帮会是燕王领地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江湖帮派,哈哈哈哈,我们帮燕王府办事捞银子,这油水可比现在大多了吧?”

阿竹的脸色都变了,有一个王爷在身后撑腰,从南方运私盐去北方当官盐卖,省去了朝廷盐务局的层层剥削,这是多少利润啊?尤其是,身后有官府撑腰,这帮派发展起来可不是快得惊人么?说不定日后的天下第一,就不是苍风堡了,而是金龙帮。他的脸色变幻了十几次后,转身狂奔,嘴里狂呼:“我去找人手,留在苏州的,肯定要是可靠的兄弟……哈,我能拉走好几百号兄弟,放心吧。”

厉风咕哝起来:“可不是,人要多一点才好。燕王的属下什么人才都有,就是没有一个会贩私盐、马匹的,要不然我巴巴的找你干什么呢?”

身体轻飘飘的飞了起来,厉风朝着苏州府府衙飞掠而去。远远的,他就听到了府衙后花园内传来的掌风、刀风破空的声音,厉风一声狂啸:“擎天大剑客厉风在此,白帝门的喽啰给老子闪开。”他御剑从围墙上冲了进去,冲着一个没有穿公服的仗剑大汉当头刺下。

那大汉吓了一跳,他正在对付一个古苍月手下的捕头呢,突然头顶一股锐气传来,他的剑已经来不及回应了,只能一掌劈出。奈何那青冥剑擅长的就是对付内家掌力,厉风内劲一催,剑锋上吐出了一尺长的寒光,切豆腐一样的把那汉子的手掌给削了下来。血光闪动中,厉风身体借力再次腾起,彷佛一条张牙舞爪的孽龙,带着无数密集的青色剑光,朝着一个头发胡须洁白,正在和古苍月较量掌力的老头划去。

苦战中的古苍月见得突来强援,顿时脸色狂喜:“厉兄弟,来的好,干掉这白家的老鬼……他妈的,光天化日下袭击官府,白帝门是要造反了,等下老子就发海捕公文,非干死你们这群白帝门的匪类。”他运足了气,一掌接一掌的连绵不断的劈了出去,顿时空气中‘噼啪’声大作,一圈圈青色的掌风笼罩住了那老者。若是厉风不来,古苍月已经准备要舍弃这些属下,带着几个心腹逃之夭夭的。他的人手总共不过三十多人,白帝门的人来了七十多个,顶了这么久,实在是扛不住了。

厉风长笑:“古头儿,你可没想到,要是他们杀光了你和你的属下,你还怎么发海捕公文?这天下,有谁会知道是他们杀了你?哈哈哈,白帝门的老鬼,吃我一剑。”他的剑光突然的炸裂了,无数条尺许长的青光笼罩住了那老人的身体。

老者的掌力雄浑,甚至比古苍月还强了一筹,如是对付其他人,他的掌力足以震开对方,奈何厉风的剑子实在是太恶毒了,劈开掌风就等于烧红的铁刀劈开猪油一般,丝毫不受力。那老者一时疏忽,硬是被厉风的剑锋在胸口上、脸蛋上留下了十几条剑痕。老者真气正在体内鼓荡,脸上一出血,那血就好像标枪一样的喷了出来。老头儿心里一慌,顿时松了一口气,结果古苍月的掌力正好潮水一样的涌了过来,冲进了他的体内,硬生生把老头儿打飞了七八丈,重重的撞击在了花园的围墙上。

古苍月狞笑,狂吼一声:“‘劈天掌’白老头,你也有今天啊?你给大爷我去死吧。”他身体冲了过去,劈开两个白帝门的弟子,双掌连环而出,在白老头的身上疯狂的连续劈打了百余掌。

白帝门的众多高手看得狂怒起来,十几条身影脱离了战团,疯狂的朝着那古苍月杀了过去。而厉风,则是早就隐没在了战团之中,从那些太监身上搜刮来的剧毒暗器,一枚枚的偷偷的释放了出去。

后花园的地方不大,百多人在里面缠斗已经是挤得满满当当的了,根本就没有太多的回旋余地。厉风的内力又强,那些暗器又个个体形微小,破空声都被四周的狂呼乱骂声给掩盖了,顿时就看到蓝光点点,三十几个白帝门的高手无缘无故的倒在了地上,不一时脸色发黑,当场毙命。剩下的白帝门高手被那些苏州府的捕头拼命翻扑,顿时被逼退了几步,他们刚要重新整顿士气,又有二十几个同伴倒在了地上。

一下子,形式即刻逆转了,厉风暗自惊叹于这些暗器的歹毒时,那些白帝门的大汉见得事不可为,只能是狼狈的跳出了花园的围墙,仓惶逃走。不过还好,他们还来得及抢走了那白老头的尸体,没有落在古苍月的手上。

古苍月阴狠的笑着:“你们跑,跑,跑,老子看你们能够跑到哪里去?这次你们可是真的热火了我古某人,你们等着死吧。来人啊,去请师爷起草海捕文书,要卫所的士卒立刻出动,给我杀光那些白帝门的混蛋……他们这次可是歹毒啊,为了苏州府的地盘,就要把我们整个的给灭了,白帝门,我们苍风堡和你们没完。”

厉风看得古苍月如许的激动,不由得心里一动:“啊呀,倒是忘记了,这古头儿的武功很是高明,他们苍风堡和朝廷的关系也很是密切,要是我能在他们苍风堡内收买一批人,岂不是好么?”

小心翼翼的把手上还扣着的几根透风针放回了牛皮套子里面,厉风腾空而起,大声叫道:“古头儿,你去调兵搜捕白帝门的人罢,我身上还有要事,先走一步了……晚上我在春颐楼摆酒,我们兄弟好好的快活一把罢。”

古苍月大声笑应:“兄弟,你慢走,当哥哥的一定去。”古苍月心里那个感动啊,觉得交厉风这个朋友实在是太值得了,这次不是厉风用这阴损的手段下毒手,恐怕自己就全军覆灭了。他不由得嘟哝起来:“妈的,不该中了白帝门的计策,堡里的高手全部派出去了,下次可要小心谨慎一些……咦,厉兄弟不是去北方了么?怎么才几天的功夫,又回来了?”

厉风跳过了苏州府衙的后墙,落在了一条小巷中,他笑嘻嘻的顺着小巷子疾走了百多丈,突然就停了下来。

若有若无的,他的身前身后,甚至就在小巷两边的墙壁另外一边,都有杀气散发了出来。这一丝丝彷佛实质一般的杀气,就集中在了厉风的身上

第五十七章 幽冥刺杀

厉风原地站定了,他看着这幽邃狭窄的小巷,再看看头上高高的围墙,深知对方是找了一个绝地来刺杀自己。小巷宽不过五尺,而两侧的围墙后面都埋伏上了人马,如果他们再使用一些犯忌的武器,例如卫所的神臂弓、踏弩之类的,那自己就真正的是要被射成一个刺猬了。厉风可不认为自己的真气可以在近距离抵挡雨点一般的弩箭簇射。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丹田内的那漩涡一般的真气核心缓缓的旋转了起来,瞬息之后就以闪电一般的速度开始了运转,一股极强的力量凝聚在了厉风的左拳之上,‘御土诀’被厉风偷偷的发动了,一团肉眼几不可见的黄色光芒在厉风左拳一闪,他的拳头已经轰击在了自己左边的墙壁上。

‘嗡’的一声闷响,那一尺厚的大青砖墙壁有五丈长短整个的化为了粉碎,墙壁后的七名高手措不及防,整个的被那凝聚了土之元力的强大力量震飞了三丈开外,一股精纯的土气冲进了他们的身体,把他们的内腑搅得一团糟。这些普通武士可不知道如何化解天地元力,这五行之力入体,就等于是毒药一般。

厉风心里却是狂喜,这一拳之威,威力实在是出乎自己的想象。不过是稍微发动了一下‘御土诀’,结果拳力就足足增加了三倍,这法术果然是好用。厉风已经决定了:“日后要向白云老道学一些符咒之术用来蒙骗外人耳目,这样自己就可以施展一些小的法术,用来打人,岂不是威力绝伦,天下无敌么?你武当派的那张三丰,碰到小爷的法术,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罢?”

喜不自禁的厉风一拳击出,就已经趁着漫天灰尘洒下的时候,纵身跳进了左手边的院子里面,迈开大步就要冲进那户人家的楼房里面。

远远,两个苍老的声音大声喝道:“晚辈休走,接剑。”‘嗤啦’一声,彷佛闪电划破长空的声音,两道湛蓝色的剑气足足有三丈长短,从二十几丈外的墙头破空而来,直刺厉风后心。那两道湛蓝剑气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依稀可以看到剑光前方的空气被强劲的气流逼开,结果都产生了白色的空气屏障。

厉风尖叫一声:“妈的,先天剑气,老子招惹谁了?”他可没有把握在不使用所有力量的情况下抵挡这一波攻击,尤其对方也是两个进入了先天至境的剑手,和厉风比较起来,还不一定谁的功力更加高深呢。厉风无奈,只能抱着脑袋,赖驴打滚的贴着地面,浮空三寸的连续翻了十八个滚儿,急速的横移了三丈后,身体彷佛受到飓风吹拂的柳絮一样,轻飘飘的飘起了三丈高,青冥剑发出一声鸣叫,一道青光笼罩住了自己的身体,狼狈的朝着那户人家的内院狂飙。

那两道湛蓝色剑光哪里肯放过他?微微一个转折,把花园的地面破出了一个丈许方圆的窟窿之后,继续追着厉风直射。四周也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五十多条黑影,那些黑影手一仰,超过两百柄‘破血刀’呼啸而出,一张闪闪发光,带着死亡气息的大网已经笼罩在了厉风的青光之前。

厉风尖叫:“幽冥宫的王八蛋,小爷我哪里招惹你们了?不就是踢了你们少宫主一脚么?何必死死纠缠?……哇呔,给小爷我开了。”他的剑光猛的扭曲,天空中出现了厉风灰蒙蒙的三个残象,青光激闪,彷佛放鞭炮一样,‘叮叮当当’一阵巨响,两百多柄‘破血刀’已经被锋利绝伦的青冥剑劈成了破铜烂铁。

两道湛蓝剑光叫了一声好:“神龙三现,不愧是华山绝技。”一左一右的,两道剑光突然化为了蓝色的雾气,弥漫了整个天地的笼罩了下来。厉风牙齿一咬,右手急速抖动,‘乱劈华山’这一不入流的剑招疯狂的挥砍了出去。

‘当当当当’,连续上百次狂野的撞击,厉风的身形激抖,在他一口真气就快耗尽的时候,那两名厉害得可怕的剑客终于被厉风逼退了回去,而厉风身上也多了七条伤痕,一只手臂酸麻难忍,差点就握不住手中的剑子了,他的身形,也硬生生的被震落在了这户人家的屋顶上,狼狈的踏碎了一大片的瓦片。

两个须发皓白的枯瘦老者出现在了屋顶上,他们抚摸了一下自己胸口处的一道剑痕,不由得脸色一变。左手持剑的那老头低声喝道:“好厉害的晚辈,老大,我们有必要招惹这么一个敌人么?”

右手持剑的老者深深的看了厉风一眼,咬牙到:“没办法,小宫主发话,一定要杀了这小子,找了一个多月,好容易又在苏州府碰到了他,怎么能不杀?……不过,还是让小宫主来做决定罢。”

一个油头粉面,手里挥动着折扇的年轻人在十几条黑衣大汉的簇拥下跳上了屋顶,咬牙切齿的对着厉风破口大骂:“混蛋,上次你打少宫主打得痛快吧?打得过瘾吧?这么多美女面前,少宫主我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上次派人出去干你们,算你们运气好,让你们逃掉了,这次我爹还有两位长老都在苏州,我看你怎么逃得出去。”

厉风呆了一下,不就是那个在春颐楼和朱僖争女人,结果被自己从背后偷袭,一脚踢飞的花花公子么?

那年轻人疯狂的叫嚷了起来:“你凶啊?你再凶啊?我看你能有多厉害……两位长老,杀了他,杀了他。”

厉风看了看四周的那些黑衣杀手,又看了看那两个功力高深莫测的老者,不由得大声叫嚷起来:“喂喂喂,停一下。反正我在这里,不会逃走,你放心,这么多人围着我,我怎么逃啊?我说这位兄弟,不过是一点点小纠纷罢了,没必要一定要杀了我罢?江湖上规矩,在青楼里打架斗殴,大家都有不是,何必如许记仇?不如这样,你开一个条件出来,我一定满足你的条件,咱们就把这梁子揭过去了,如何?”

那年轻人楞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我要你满足我的条件么?本少爷堂堂幽冥宫的少宫主,江湖上说起天下第一杀手堂口幽冥宫,谁不卖我们七分面子?少宫主我还有什么做不到的?需要给你开条件么?”

两个老者没吭声,只是握紧了长剑,紧紧的盯着厉风。那年轻人讥嘲了厉风几句,笑骂到:“少宫主我想当将军,我想手下有着万儿八千的人马由得我指挥,你办得到么?哈哈哈,就是这个条件,只要你办得到,这梁子自然就揭开了……哈哈,哈哈,给我杀,杀了这混蛋,敢在美女面前让我丢脸,你就该被千刀万剐。”

厉风古怪的笑了笑,不等那两个老者出剑,轻声问到:“你的条件,就是做将军?如果我能让你做将军,你就揭过这梁子?”

年轻人一声冷哼:“废话,小爷我还有什么做不到的?要不是和苍风堡的那混蛋少堡主争夺白龙剑客的女儿,那混蛋说他在朝廷里面挂了个总兵的职务,结果把那贱货给勾引了过去……我呸,我干吗给你说这些?来人,给我杀了他。”

五十几条黑衣杀手的手又扬了起来,一只只闪动着寒光的‘破血刀’被他们握在了手里。厉风突然的从腰带里面摸出了一块金牌,扔向了那幽冥宫的少宫主,厉风怪笑到:“你看看我的腰牌吧,兄弟你如果有意思,当一个将军算什么?只要立下功劳,再大的官儿也可以升上去的……嘿嘿,男人再世,求的不就是一功名富贵,还有绝世美女么?”

左手持剑的老者飞身过去,在半路上把那金牌拦截了下来。他运足内力,小心翼翼的接住了那金牌,打量了一下上面的花纹、字迹,不由得脸色微变,顿时一脸古怪的看向了厉风。老头儿沉默了一阵,突然说到:“少宫主,斯事重大,还是和宫主商议一下吧。”

屋顶上的人都沉默了,幽冥宫的杀手心里清楚,有很古怪的变化发生了。那幽冥宫的少宫主也呆住了,他提出那个条件,本来就是故意为难、嘲笑厉风的,但是看到了那左手老者的表情,他心里顿时明白,厉风似乎真的有能力让自己的条件实现的。面对这一尴尬的局面,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他虽然是一个花花公子,但是起码知道江湖上说出去的话,那就是要算数的,尤其是当着这么多的下属,他不可能把自己的言语给吃下去吧?

这些把人家围墙、后花园、屋顶打得乱七八糟,吓得人家满门老小躲在房间不敢吭声的江湖恶人,一个个飞快的离开了。几个起落之间,他们就已经出去了百丈开外,那些黑衣人,五六人一组的落进了小巷子里面,更换了衣物后融入了大街的人流之中。渐渐的,厉风身边除了那个少宫主以外,就只有那两个老头儿了。

厉风心里寻思着:“怪哉,也太容易了罢?怎么我这不是鱼饵的鱼饵扔了出去,他们就顺着棍子爬了上来?莫非他们幽冥宫,也有事情要求我们么?想来是对的……咦,刚才我是在哪里被他们幽冥宫的人盯上的?居然这么快就能针对我布置下一个杀局,不愧是杀手中的一流角色啊……嘿嘿,如果这批人能够为我所用……那慕容天算老几啊?这两个老鬼,随便出去一个,都可以轻松的把慕容天砍成碎片了。”

那少宫主则是脸色瞬息千变,也说不清楚他在想什么。而那两个幽冥宫的长老,左手仗剑的那位目光深邃的打量着厉风,右手握剑的那位,则是有点心疼的看着自己长剑上出现的几个缺口,心里在不断的骂咧着:“这小子用的是什么兵器?怎么这么锋利?我这柄松纹古锭剑也算是一柄宝物了,居然被他的剑给开了锋,可惜啊,可惜啊,这一下子又要花好几天的功夫打磨了。”

一行人急匆匆的出了苏州城的城门,此刻那城门官的尸体已经被发现了,城门口的戒备森严了十倍不止。恰好有一个古苍月的下属在那里分派人物,要抓白帝门的人,因而厉风等人轻轻松松的没有花费任何的口舌,就这么出了城。那少宫主看到厉风和那名捕头如许熟悉的模样,顿时脸上一片喜色。

城南的一座大宅子里面,厉风终于见到了幽冥宫的顶头老大,江湖上的杀手之王,这位少宫主的父亲大人。

这是一个你看上去绝对不会相信他是黑道魁首的人物,生就一副斯文清秀的脸蛋,几缕柳须,根根透肉,微微的一点小驼背,加上合身的米色儒生长袍,修剪得干干净净的指甲,细长匀白的手指,柔弱无力的眼神,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教书的好好先生一般。

厉风看着这个五十岁出头的幽冥宫主,顿时呆住了,在他想象中,这个人怎么都应该是,起码要向朱棣那样,动动身体有万千的威风吧?谁知道见面的却完全不是这回事情。

幽冥宫主看了厉风一眼,似乎已经从先回来的属下嘴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他也不多说话,轻声咳嗽了一声后道:“这位小兄弟,请坐,来人啊,上茶……麟儿,给我说说看吧。”

这个被称呼为麟儿,却还不知道姓氏的少宫主凑到了他的面前,低声的说了几句话,然后把手中厉风的金牌递给了幽冥宫主。幽冥宫主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金牌,再看了满脸邪气的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的厉风一眼,微微的眯上了眼睛,仔细的思忖起来。过了很久很久,他才终于开口到:“厉大人?”

厉风立刻站了起来:“前辈不用客气,大人这两个字,我担当不起的,不过是在王爷手下挂个都指挥使的名字,算不得什么大人物,嘿嘿。”

幽冥宫主淡笑一声,把手中的金牌放在了身边的茶案上,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后说到:“都指挥使么,这个官职也是很吓人了。普通人,挣扎一辈子,能够混到一个偏将、副将的位置,那就是祖坟上面冒青烟了。厉大人如许年纪,居然能够当上都指挥使,实在是出乎老夫的意料啊。”

厉风坐下,端起茶杯是一饮而尽,他翘着二郎腿,轻松的抖动了几下,笑着说到:“也就是运气比较好罢了……上次和少宫主发生争端的人,正好是燕王的大世子,晚辈和少宫主稍微起了点冲突,谁知道却被大世子看中了,所以么,倒是托了贵少宫主的福气了。”

少宫主的脸色有点古怪,那幽冥宫主则是面色丝毫没有动容,他举起右手食指,低声说到:“几个条件,如果厉大人答应了,我们整个幽冥宫,都是厉大人的。”

厉风呆住了,他真真正正的呆住了,这比天上掉馅饼下来,还更加让他无法置信一些。饶是厉风市井里的事情见得多了,但是也没有见过这么古怪的事情。幽冥宫啊,江湖上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居然整个的投靠自己,如许的简单么?

厉风吭吭哧哧了半天,终于有点不好意思的问到:“敢问宫主,这是为何?”

幽冥宫主微笑:“厉大人此次前来,不是有招揽我们的意思么?或者老夫理会错了你的来意?”

厉风皱眉:“晚辈前来,不过是听得少宫主说的条件,想要结识少宫主而已,但是没想到,宫主居然……不过,如果宫主的条件,我们能够满足的话,大世子自然乐意接受各位。只是晚辈实在疑惑不解,幽冥宫赫赫声名,为何会投靠我等?”

幽冥宫主沉默了一下,突然的叹息起来:“杀手这行当,并不好玩啊。尤其我幽冥宫虽然实力强大,但是结仇太多,向来是在江湖上动多西藏,从来就没有一个固定的住址,这种生涯,压力实在太大。我等上个月完成了一项价值十万两银子的委托,刺杀了一人,结果却引出了那人背后的厉害人物,逼得我们从三峡一路逃到了苏州,好容易才躲藏了起来。”

“这种日子,毕竟不是轻松的,如果能够有一个解脱的机会,求得一个功名,这对我们的子孙后代也好。刀子上舔血的日子,过了几十年了,结果我们还是身无余钱,兄弟们的家人也都纷纷长大,如果再这样冒险下去,说不定哪日就被连根拔起了。”

厉风默然,他点头赞叹到:“宫主的想法,倒是很对,将军难免马上亡啊……既然如此,宫主说出你的条件吧。”

幽冥宫主笑道:“我的三个孩子,任天虎、任天麒、任天麟,直接做为大世子手下人马,随意调遣。而我幽冥宫,则不能打散我们的组织,我们依附于大世子,但是自成体系,有需要做的,我们出面做事就是了。要给我们一个固定的庄园做为总堂口,每年的经费,要足够让我们满意的。”

厉风也举起了一根手指,缓缓说道:“你们每个人,都必须挂上锦衣卫的牌子,这也是方便你们行动……每一年,我们都会选派精干人手去你们幽冥宫,你们可以挑选一批人作为新的门人弟子,但是还要帮我们培养一批精干的手下,这可行得?”

幽冥宫主大笑:“自然如此,到时候我们是属下,为主子分忧,那也是我们应该做得事情……那么,我们只有最后一个条件了。”

厉风皱眉:“请讲?”

幽冥宫主沉声到:“我们投靠了大世子,说不定江湖上得仇人会找上燕京城,到时候……”

厉风立刻接口:“放心,数万精兵围攻之下,哪怕天下第一高手,也得变成死人。我倒是想看看,有什么了不得的高手敢去燕京城找野火。”

幽冥宫主立刻站了起来,举起了右掌。厉风也站了起来,和他三次击掌,立下了结盟的誓言。

厉风笑得像是一只刚刚偷了小母鸡的小狐狸一般:“这样的话,我们日后同是大殿下的臣下,还希望前辈多多指教。”

幽冥宫主也是笑得彷佛刚刚吃了一只大公鸡的老狐狸一样:“厉大人,实在是客气了。三位犬子,还要靠厉大人多多照应,多多照应了。”

厉风得意的大笑起来,在心里大乐:“妈的,真的有天上掉金子这样的好事?正愁掌柜的手下高手不够,现在就有一大批的高手自己送上门来了。”

幽冥宫主也是得意的大笑起来,心里狂喜:“哈哈哈哈,老夫投靠了以军功闻名天下的燕王,看你们还有谁敢找我们幽冥宫的麻烦?‘勾漏山七怪’、‘梅山三剑’、‘点苍樵隐’,我呸,你们这些隐居的老怪物,不就是刺杀了你们的子孙罢了,何必苦苦相逼?数十万大军合围之下,看你们还敢来找老夫?哼哼,等老夫的儿子作了领军的将领,带大军灭了你们满门。”

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同时得意的大笑,都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

笑了老半天,厉风趁热打铁的认了幽冥宫的宫主做义父,和那任天麟做了结拜兄弟,斩了鸡头,烧了黄纸后,双方都把对方看成了‘有用’的自家人了。得意的笑了半天,厉风就直接带着任天麟以及两位长老,‘左手剑’沙山和‘右手剑’沙水,往苏州府去了。

厉风低声笑着:“兄弟,今儿晚上,哥哥我出钱,大家把春颐楼给包下来,好好的过把瘾,嘿嘿,告诉你啊,到了燕京城,那可就和在苏州不同了。你拿着咱们王府的金牌往楼子里面一座,哪个姑娘敢不出来接客?哪怕她已经在床上撇开了大腿,她也得老老实实的穿了衣服下来陪客……嘿嘿,到时候我们兄弟两合伙,自己在燕京城开一家最大的青楼,啧啧,又赚钱,又快活。”

任天麟这个花花公子,听得厉风描述的如许美好的前景,口水都快下来了。他搂着厉风的肩膀,就把他当作了亲兄弟一般,哪里还记得,就在两个时辰以前,他还带着一批高手去城里杀厉风呢?

第五十八章 深夜搏杀(上)

从春颐楼出来的时候,苏州府的守备大人带着百多名士兵快步的走了过来,对着一脸醉意的古苍月打了个手势。厉风立刻迎了上去,一张银票塞进了守备大人的袖子里面,低声笑着说到:“那伙贼子的事情,还要靠守备大人做主了。”

守备就着路边的灯火看了一下银票上的数字,嘴巴顿时张大得可以吞下一个鸡蛋,他嘿嘿的笑起来:“这位兄弟实在是太客气了,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呢?那群匪人,现在就在金龙帮的堂口里面,我已经调集了五百卫卒用强攻硬弩守住了四周的高楼,就看诸位何时下手了。”

古苍月的脸上一股青气一闪而逝,身上冒出了一股浓浓的酒气,他已经是用内劲逼出了方才喝下去的烈酒。他冷笑着摩擦自己的双手,阴声说到:“这次我们干掉了白帝门三老之一,白帝门不会就此罢休的,那就干脆把他在这里的高手全部都给铲除了,日后对付起来也容易得多。我现在手下还有苍风堡的好手三十二人,苏州府的得力捕快五十九人,就是出众的高手太少了些。”

厉风指了一下身后的六个满脸郁闷的老太监笑道:“这六位大人,个个都是一流好手,对付那些白帝门的门人,没有问题的。”

喝得醉醺醺的,身上衣服凌乱不堪的任天麟嘿嘿笑起来:“两位老爷子,你们也帮忙去收拾掉白帝门的人罢。嘿嘿,前年我们在四川做生意的时候,他们不也是拦中插了我们一刀么?再去给爹说,调十三血手修罗过来,杀了这些白帝门的混蛋。”他的手指了一下沙山、沙水两兄弟,笑道:“我们这两位长老,可都是先天级的高手,对付几个白帝门的小辈,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一下子,那六个老太监看沙山沙水的眼神可就变了,先天级的高手,那可是绝对值得尊重的人。

阿竹也兴致勃勃的说到:“金龙帮的那三个堂主还有牛老大,就让我来对付,我手下的兄弟,也可以对付那些跟着白帝门走的帮众,加上强弓硬弩的帮主,全歼他们根本就不是问题的。”

古苍月狠狠的一拳头砸在了春颐楼的围墙上,阴笑到:“那么,就动手罢。现在正是深夜,杀人放火的好时候啊。白帝门的人,估计不到我会和他们彻底的撕破脸皮罢?我已经送出飞鸽信,要老大派遣几个兄弟过来帮我镇守苏州府了,日后就算他们白帝门来报复,也没有关系的。海捕文书一下,他们还敢来苏州,我就佩服死他们了。”

厉风抚摸着刚刚配上了剑鞘的青冥剑,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那牛老大怎么办呢?他现在可是守备大人的下属啊?”

那守备一脸豪气干云、义薄云天的模样:“这也顾不得了,他虽然是我的下属,当初也受了他的好处,奈何我和古大人是好朋友,也就顾不得他了。尤其他结交匪类,这就是死罪,我拿下他,剥夺了他的功名,废掉他的武功,这也就是额外的开恩了。”他在心里冷笑连连:“那牛老大用了一千两银子捐了一个小武官而已,你现在出手就是两千两,我自然帮你啊……不捞点外快,就凭我的饷银,怎么养得起五房小妾?”

那古苍月舔舐了一下嘴唇,挥手到:“那就去罢,还在这里商量什么呢?冲进去杀光里面的人,一切都了结了。任家兄弟,你要去调集人手的话,现在就去吧,等过了两刻钟,我们在金龙帮的堂口门口会合吧。”

任天麟脚步虚晃了几下,嘻笑着点头,带着沙山、沙水去了。厉风则也不不多说,一马当先的带着这一批人先到了苍风堡在苏州府的舵口,会合了古苍月的一批下属后,一行两百多人快步的顺着小巷急行,不一时就已经到了金龙帮总堂口隔壁的一家大宅子里面。那宅子的主人是苏州府一有名的富商,此刻他的院子已经被守备用卫所的名义征用了,里面的高楼上埋伏了三十几个弓弩手,富商的家人已经全部被赶了出去。

厉风他们几个头目级别的人也上了后花园的高楼,正好可以看到灯火通明的金龙帮大院。厉风皱眉到:“这白家的小子一点江湖经验都没有么?刚刚和我们结仇,明知道我们是地头蛇,居然还敢留在金龙帮?”

那守备大人笑嘻嘻的说到:“这倒是有讲究的,他们白帝门通过牛皋给我送了两百两银子,就说是他孝敬我的。嘿嘿,不就是让我不要出兵么?可是我偏偏和古大人是好朋友了,这一点小忙,我还是要帮的。而且他们白帝门在天南威名赫赫,一次就送两百两而已,也太小气了些。说实话,如果没有卫所的士兵出动,这些江湖贼子,倒还真的很难抓的。”

这个守备倒是很不客气,他收了厉风的银子,开始在这里说明他的功劳了,证明厉风的这两千两银子没有白花。同时,他也是在告诉古苍月:“不是我不讲究朋友义气,非要收你的钱,而是那牛皋牛老大已经送了银子上门了,我如果不收厉风的一点点的银子,我怎么向手下的兄弟们交代呢?靠一点点的军饷,没有好日子过啊。”

古苍月冷漠的笑着:“这群王八蛋,他们是认为,他们现在的实力远超我们,根本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吧?今儿个要不是厉兄弟突然杀到,我可就彻底的栽在苏州府了。按照我的估计,他们虽然在府衙内损失了几十人,但是真正的高手还没有伤到元气,他们是绝对不会害怕我和厉兄弟联手的实力的。只要卫所不出动,他们就没有必要离开苏州城,所以,自然是乐得在这里享受了。”

阿竹阴笑起来:“谁知道,阿风的福气是大得吓人啊,出去打个转儿,就招揽了幽冥宫的高手,这可就出乎他们白帝门的意料了罢?”

厉风得意洋洋的拱拱手:“我的福气么,比你们是大一点点的了,不用太羡慕我的。”他的话听得旁边的守备是直翻白眼,怎么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他可不知道厉风和那六个老太监的身份是什么,就把厉风他们当成普通的江湖浪人了。

在高楼上观察了一阵,厉风他们下了楼去,临行古苍月吩咐到:“张守备,这上面的事情,可就交给你了,你的手下卫卒,已经包围了这院子吧?其他的你不用管,只要有人从高处逃走了,你就射他们,这就是帮兄弟我天大的忙了。等忙完了这一趟,我古某人一定还有一份心意送上,我们都是老朋友了,也不用讲究太多客气吧?”

守备大人满脸笑容,连声应是了。他看得极准,那苍风堡武士的头目欧阳至尊在朝廷里面可是高级武将,他小小一个守备,是动不了苍风堡分毫的,所以,只有和苍风堡打好关系,一起对抗外来的江湖势力。如果那苍风堡再派两三个‘天罡星’、‘地煞星’级别的高手来苏州府坐镇的话,这苏州府的黑道利益可就是被苍风堡给霸占了,他的好处,那是多得不能再说了。所以,今天晚上一个白帝门的人都别想溜走。

他看了看身边楼子里面那些手持劲弩的精锐战士,脸上浮现起了得意的笑容。

厉风他们到了金龙帮大门的时候,吃过了解酒丹,清醒了不少的任天麟已经带着六十多名幽冥宫的属下快步到了。沙山、沙水两个老头身后,紧跟着的是五个浑身阴气冲天的中年人,再后面才是十三个手掌成朱红色,散发着淡淡腥味的蒙面人。任天麟得意的介绍到:“厉大人,这五位是我们幽冥宫的五方煞神,后面的十三位是十三血手修罗,是我们幽冥宫的中坚啊。对付区区白帝门的一批高手,这是足够了。”

厉风拱手,恭敬的向那什么五方煞神、十三修罗打了招呼。这些幽冥宫的高手早就明了了厉风的身份,一个个也不敢失礼,连忙回了几句客气话。厉风低声说到:“我们是直接打进去呢,还是偷偷摸摸的摸进去?……我说实话,可从来没有指挥过别人的经验,参加过的打斗,也从来没有超过二十人的,这可要靠诸位出注意了。”

任天麟是个草包,除了喝酒玩女人,他还会什么?闻言他只能是看向了身后的属下。而这些幽冥宫的人还没有说话,阴老太监已经是尖声尖气的喝令起来:“厉大人,还用考虑这么多么?幽冥宫的各位朋友,就请发挥老本行吧?你们先从四周潜入院子,能够暗杀的人,就全部杀掉,然后躲藏在他们的议事大厅外面,等得我们冲进去开打了,就用我们的暗器从背后下手,这不就了结了么?你们的人手先进去半刻钟,然后我们直接从大门冲进去,我们的实力可比他们的强吧?那还用太细致的计划么?”

任天麟觉得有道理,他向那五方煞神看了一下,那五个中年人也不作声,就彷佛是一溜儿鬼影子一样的贴着院墙溜了进去。而十三血手修罗则是快步的到了后方的院墙处,轻轻的跳了进去。他们对于阴老太监的暗器没有兴趣,阴老太监很是不爽的沉下了脸。沙山老头儿点头笑道:“这就足够了,五方煞神的功力我老头子可是知道得清楚,一般的一流高手,不堪他们一击啊。”

没有人回应他,沙山只能有点恼火的闭上了嘴巴。厉风看得他不高兴了,立刻就笑着说到:“那是自然,幽冥宫的潜杀手段天下第一,晚辈可是早就知晓了……唉,还真的有点紧张啊,第一次参加大规模的火拼呢。下午的时候在府衙,倒还没有感觉,现在可就有点……嘿嘿。”

一行人轻笑,过了半刻钟左右的时间后,古苍月大步上前,一掌劈向了那金龙帮的大门。阴柔的掌力让大门无声无息的变成了碎片,‘当啷’一声巨响,厉风已经拔出青冥,一道青光直冲了进去。那沙山沙水两个老头子哪甘示弱?两道湛蓝色的光芒带着丝丝寒气,电光一般的射了进去。古苍月低喝了一声:“冲,杀光这些混蛋。”也紧跟着冲杀进了大门。

任天麟吞了口口水,笑着说到:“兄弟们,你们进去吧,留下几个人陪着少宫主我……杀人,可不是我喜欢的事情。啊?”他手一挥,三十几名幽冥宫的高手冲杀了出去,留下了足足二十人环绕在了他的四周。

阿竹看了看身后的两百条忠于自己的金龙帮打手,低声喝道:“兄弟们,冲进去,砍了那帮勾结外人的王八。苏州府的生意,是我们金龙帮的,属于我们的金龙帮的。他们,都是一群叛徒,砍死他们。”他‘唰’的一声拔出了一柄沉重的斧头,那两百条金龙帮打手低声呵斥一声,也都拔出了雪亮的手斧,跟着阿竹潮水一样的涌了进去。

厉风根本没有理会那些第一层院子里面的大汉,因为他们早就已经失去了生命,一个个躺在地上,都已经僵硬了。直到厉风冲到了最后一层院子里面,他居然还没有发现一个活人。等得厉风站定在了金龙帮的议事大厅前,他才终于听到了活人的语声。厉风额头上的冷汗顿时就出来了:“这幽冥宫的杀手,也实在是太厉害了一些吧?一路上起码也要有百多号汉子,现在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了?”

不过,这一点是很容易理解的,一个二流的杀手,用暗杀的手段可以轻松的干掉一个一流的高手,何况这些幽冥宫的属下,个个都是特等的杀手呢?把这十八条煞神送进了这个院子,那些在外面守卫的金龙帮下属以及白帝门的属下,也就只有见阎王去了。

大厅内,吵得不亦乐乎,一个粗壮的声音咆哮着:“大公子,老爷子就这么被干掉了,还有这么多兄弟的性命,你是真的不去报复么?”

白大公子温和的声音传来:“我说过了,杀古苍月的机会只有一次。这一次没有杀了他,想杀他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老爷子的掌力居然也只能稍微的压制住古苍月,难道你们认为在场的人中,有谁可以对付得了他么?现在那厉风和古苍月正在一起,加上那六个来历不明的老家伙,我们的顶尖高手的数目,不见得能够应付得了啊。如果古苍月根本就不和我们动手,他转身就逃跑,你们谁能围死他?我们如果没有损失这么多人,那还不是问题,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

一个阴柔得声音问到:“那么大公子到底是做什么打算?如果我们不进攻的话,那也应该换个落脚的地方,大公子已经说了,我们现在无法对付古苍月了。古苍月毕竟是苏州府的总捕头,如果他用官府的势力来为难我们,那可就是个大麻烦了。”

粗豪的声音喝骂到:“老冷,你说什么呢?躲?”

白大公子也冷笑到:“躲藏起来么?为什么要躲藏?就古苍月现在的人手,他就能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么?他手下的捕快,几个得意的铁捕都受了伤,剩下的都是一群废物,动用官府的力量对付我们,如何对付?发海捕文书么?可是在四川,官府不也是等于我们的人么?……那张守备也收了我们的银子,整个苏州府,还有什么可以对我们造成威胁的?为什么要躲开古苍月?这不就是侮辱我们白帝门的威名么?”

阴柔的声音毫不客气的置疑到:“那么,大公子到底是做什么打算?进攻也不进攻,躲藏也不躲藏,住在这里,等古苍月调集了苍风堡的大批高手来对付我们么?”

白大公子极其自信的说到:“你们怎么知道我的计划?哼哼,我现在就是要停留在这里,告诉那古苍月,我们白帝门的人就在这里,我们没有逃,我等着他古苍月调集人手来围歼我们呢。我已经接到了飞鸽传书,门里大援,青城、峨嵋、点苍三个门派的盟友就要赶到苏州府了,我等他们苍风堡调集了人手,到时候我们把他们一网打尽,狠狠的让这个北方的霸王在我们南方吃一个大亏。”

白大公子呵呵的笑起来:“我现在出道江湖,缺少的就是名气,要是在我的组织下,能够一举干掉三五个苍风堡的‘天罡星’,嘿嘿,我们白帝门的名声,岂不是又响亮了三分?……这么好的计划,我们为什么要躲开呢?让那古苍月认为我们害怕了他们么?哼,哪里有这样的道理?……都不许吵了,这一次我们居然有了这么大的损失,这是没有道理的事情,等得回去了,你们一个个都要被爹责怪,还不好好的配合我多立下一点功劳,我到时候看你们怎么交差。”

顿了一下,那白大公子继续吹嘘到:“如今我们根本没有理由去继续的袭击他们。他们现在不是还在春颐楼喝酒么?就让他们高兴吧,等我们大援到来,就要他们哭出来……牛老大,你的人手,可要勤快一点,苏州府的风吹草动,你可都要看住了。”

厉风恍然了:“难怪这王八蛋还带着人死守在金龙帮不肯离开,我还以为他的胆子有多大,原来是把自己当成鱼饵了在这里钓鱼啊?妈的,青城、峨嵋、点苍三个门派的高手都要过来了?这家伙就不怕请神容易送神难,那些家伙要在苏州府分一份利益么?……妈的,那峨嵋派和乌神老道的峨嵋派,不知道有没有关系……妈的,管他这么多?谁叫他是‘峨嵋’的人呢?到时候一样的杀光了。”

既然已经幸运的听到了白大公子的计划,厉风也就没有兴趣再浪费时间了,他手中长剑发出了一声龙吟,一道匹练般的剑光呼啸着劈向了大厅大门。‘呜呜’的怪啸声震得人耳朵发麻,厉风已经一剑把那厚重的木门劈成了碎片,随后,他大声的叫嚷起来:“喂,里面的,不用躲了,大爷我知道你们在里面,识趣的都出来,献上美女十名,黄金万两,白银十万两,铜钱百万贯,丝绸布匹十万,小爷就放你们回去。”

他身后的沙山、山水两老不由自主的向着后面退了一步,他们是杀手,并且是杀手中祖宗级别的人物。但是,“杀手也是有尊严的,杀手,是绝对不会做入门抢劫这样的事情的。这叫做土匪,不是杀手。”

大厅内一阵大乱,六十几人匆忙的从大堂内跳了出来,大厅两侧的厢房内,那些关着门向火、喝酒、休息的白帝门、金龙帮属下也都纷纷冲出,足足有三百多人出现在了厉风他们面前。

白灵心一声尖叫:“小贼,是你?你居然还敢来?”她一剑朝着厉风劈了过去。

沙山冷笑一声:“这也叫剑法么?”他的手腕随意的一抖,一道湛蓝色弧光‘啪’的一声射了出去,白灵心手上的短剑粉碎,整个人彷佛被雷打一般,狼狈无比的扎丫着双手飞了回去。那白大公子反应极快,掠上去一步,用手抓住了白灵心的右手,奈何那沙山剑气实在强得变态,白灵心的身体去势极大,硬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疼的尖叫起来。

厉风拍拍手,骂到:“妈的,也不看看小爷身后站着的是谁,也敢胡乱出手?喂,白家的大公子,我刚才的条件,你要是答应了,现在就交出来,我保证你们可以安全的离开苏州府,否则的话,我可不能保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令妹也算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儿,嘿嘿,要是惹毛了我,等下就抓住了她先痛打三百大板子,把她屁股打开花后,送去男监牢。”

白大公子冷目凝视厉风,突然问到:“厉公子不是要离开苏州府么?那厉竹帮主不是也要和厉公子一起离开么?怎么突然又回来了呢?莫非你们认为,凭借着眼前这三人,就能把我们怎么样么?”

第五十九章 深夜搏杀(下)

沙水冷笑:“就凭老夫一人,杀光你们这群晚辈,轻而易举。”他自负的舞弄了一下长须,冷笑起来。

厉风叹息着:“这位前辈倒是说了实话,凭借他一人,的确可以杀了你们很多人呢……不过,白大公子问我为什么要回来么,这个问题就比较复杂了。在苏州府衙,我杀了你们这么多人,还是用的江湖上不怎么见得光的手段,想来你们一定都已经把我当成生死仇人了,这我背着白帝门这一大仇敌,心里实在是不好受啊。”

“尤其呢,我和阿竹答应离开苏州府,那是因为那时候你们的实力比我们强大太多,我厉风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你们的力量强,我就推让一步,不过现在,好像你们的实力也受到了一点点的损失,而我这边的实力又增加了一点点,我感觉着,我们双方的差距实在是不大了,所以,想要回来出一口气。另外我也就是要说,虽然我们要去北方了,但是苏州府这块肥肉,能够留下,为什么不留下呢?”

白大公子冷哼一声,右手按在了从地上爬起来,就要继续扑出去的白灵心肩膀上,问到:“那么,一句话吧,你想要干什么?”

厉风举起了右手的长剑,极其嚣张的用剑指点了一下白大公子,冷笑着说到:“其实,很简单,我就是想要杀了你们而已。”

白大公子冷笑:“就凭你们么?那老匹夫自诩可以杀光我们?”

一声尖锐的大喝从后面传来:“加上公公我们,又怎么样呢?嘿嘿嘿,白帝门的小娃娃,你白天的时候,不是还很是嚣张么?现在公公我们带人来了,不把你摆成一百零八个花样,公公我就是你养的……嘿嘿,我们府里面还缺少一个俊俏的,体贴的小太监伺候我们主子,白家小娃娃,有没有兴趣让我们给你去势啊?”

阴老太监阴阳怪气的说到:“放心,公公我这几十年来,起码也给两百个小太监去过势,啧啧,没有一个不成功的,你就放心吧。”

白大公子气得脸色煞白,看着阴老太监他们六个带着古苍月等一大批人走了进来。他不由得暴喝到:“外面的人都在干什么?哪里去了?”

一声阴柔的声音从大堂上面的屋檐下响起:“他们?金龙帮一百二十三人,白帝门四十二人,全部被我们送走了。”他的话刚出口的时候,足足两百柄微缩型的‘破血刀’已经是带着刺耳的啸声从屋檐下射了出来,等得他的话刚刚说了一半,超过五十个白帝门方面的人已经惨叫着倒在了地上。那被内家真元发出的‘破血刀’,直接就深入了他们内腑,把他们的内脏劈成了一团糟,哪里还能活得下来?

足足十七枚‘破血刀’是朝着白大公子的后心和头顶射过去的,那白大公子原本根本不可能躲开,但是他身边的两个白帝门的护法死活一掌击飞了白大公子,这才救了他一条小命,但是他的右边肩膀上,还是被一柄‘破血刀’劈了个正着,他的一根锁骨被劈成了两段。

等得那句阴柔的话说完的时候,五方煞神、十三修罗已经飞身到了厉风身后,满脸诡异笑容,一脸满足的看着血腥一片的白帝门、金龙帮阵营。一名煞神嘿然说到:“小辈,你的功力这么差,居然还有这个命从我的‘破血刀’下逃脱,倒是你的运气了……身边有狗腿子跟着,果然是好命的小辈。”

那白大公子脸色狂变:“幽冥宫?你,你,你们找了幽冥宫的杀手来对付我们?你们就不怕江湖同道悠悠众口么?”

厉风一剑刺了过去:“闭嘴,杀光了你们,还有谁知道我们和幽冥宫联手杀你们呢?”不过这也给厉风提了个醒:“幽冥宫凶名卓著,臭名远扬,等于就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这也就是他们为什么这样容易就投靠了自己的原因吧?不过,日后可不能让别人知道,幽冥宫是跟着我厉风混的,否则我厉风不也成了耗子?”

厉风是何等身手?他刚刚蹦起来,剑锋就已经到了白大公子身前,两名白帝门护法一声虎吼,拔出沉重的雁翎刀劈了过来,刀光在厉风面前布成了一道闪亮的刀幕。一个护法大声吼叫着:“大公子后退,你已经受伤了,不是他的对手。”

厉风轻喝:“废话,他骨头起码都断了一根,现在还能和小爷我动手,我就跪下去叫他爷爷。”他的手腕一扭,十几点寒星飞出,撞击在了那朦胧的刀幕上,一阵‘铿锵’声发出,厉风身体微微一晃,那两个护法的刀幕却是已经被他破了开去。‘当当’两声,两柄雁翎刀的刀身落在了地上,那两护法看着自己光秃秃的刀柄发楞。

厉风长笑:“妙啊,果然是宝剑,占你们一点便宜,不好意思。”他左手挥掌,右手舞剑,一掌劈开了一个护法,一剑刺穿了一个护法,彷佛一头野狼一样,鬼叫着朝着白大公子劈了过去。他大声嚎叫着:“白大公子,你白天不是很神气么?连名字都觉得不能给小爷我报出来么?你得意什么啊?你不就是摊上了一个好父亲么?现在你爹不在你身边,看小爷我怎么收拾你吧。”

古苍月的手挥了一下,他身后的苍风堡属下以及苏州府捕快挺起兵器,大吼着冲了上去。那些幽冥宫的杀手则是手一仰,无数的暗器狂泻而出。至于六个老太监,他们的功力本来高深,奈何他们性情阴损,丝毫没有一个高手的风范,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白帝门、金龙帮的属下,他们也扬手打出了无数细小的淬毒暗器。

一连串的惨嚎以及怒骂声,在场的白帝门、金龙帮的人倒下了一大片。强劲的力量,狭窄的空间,恶毒的暗器,这一切都让厉风他们敌对的人极度的难受。空中闪烁着一丝丝古怪的光芒,而一个个鲜活的肉体则是倒在了地上,变成了死尸一具。

至于怒骂声是厉风发出的,暗器的数量实在太大了,虽然发放者已经避开了厉风所在的方向,但是那些白帝门的高手用兵器或者掌力劈开那些暗器的时候,就难免有很多被震偏的朝着厉风的身体飞去了。幸好厉风的反应极快,用剑锋挑飞了那些‘破血刀’,随后卷起了一道流水一般的剑光,先天真气透体发出,形成了一股强劲的空气漩流,把那些细小的毒针、毒蒺藜全部吸在了剑锋上。

厉风的手重重的甩了出去,他长剑上吸附的那些暗器顿时以来时十倍的速度飞了出去,他身侧的十几个白帝门高手顿时惨嚎着倒在了地上。厉风大声喝骂了几句,挺起长剑朝着一脸苍白的白大公子和白灵心追杀了过去。

那一边,阿竹带领的两百条大汉举起手斧,冲着面前冲来的那些以前的同伴大力劈砍起来。三个金龙帮堂主围住了阿竹,手中的匕首闪动着丝丝寒光。阿竹一声虎吼,按照厉风传授的‘乱劈华山’的招式挥了出去,其实,也就是胡乱挥砍了,不过就是凭借着他的力量,他的真气去欺负这三个三流高手都算不上的堂主。

‘噗哧、噗哧’的声音暴响,三个金龙帮的堂主惨嚎着被阿竹砍翻在了地上,浑身是血的他们连连的翻滚着,一会儿功夫就不动了。而那边,阿竹带来的那批打手已经迎向了那些突兀之下,根本没有准备长兵器的敌手。三寸长的小匕首和两尺长的沉重斧头对砍,傻瓜都知道结局是什么样了。一通疯狂的劈砍之后,现场还残留的百多名金龙帮的属下全部被剁翻在了地上。

这边,古苍月带着自己的人手已经和白帝门的那票高手对上了。大家的下属实力都差不多,招式也都是一样的精妙,‘叮叮当当’的打得厉害,但是就是没有见太多的伤亡。只有古苍月被他们带头的几个厉害人物给围住了,压力一时间沉重了起来。

就这个时候,幽冥宫的五方煞神加入了,他们布成了一个简单的五行阵,凭借着深厚的内力在白帝门的人群中横冲直撞。每一次他们都把一个或者两个白帝门下属卷入阵中,随后两个人对付阵外的敌人,其他三人就重重的下了杀手。沉重的掌力‘呜呜’怪啸,彷佛铁板一样把被包围的敌人震成重伤,随后再补上一掌,以确保那人彻底的失去战斗力。

十三血手修罗则布置成了诡异的七星阵外加两个三才阵的阵法,七星阵居中策应,两个小巧的三才阵在外面不断的吸引白帝门的高手进攻。那些四五个人冲上来破解三才阵的白帝门属下,随着血手修罗的步伐走了几步,前方就突然出现了七个人的大阵,七个血手修罗同时出手,十四道带着浓厚的血腥味的掌力狂喷而出,顿时又倒下了两三个倒霉鬼。

只有那些功力实在高深的白帝门弟子,才能在这样的掌力攻击下幸存下来,但是那些硬接了血手修罗掌力的白帝门弟子,过了一段时间,浑身就渐渐的颤抖起来,浑身血气浮动,踉跄几步就摔倒在了地上。

阴老太监冷笑:“西域绝传的‘血尸掌’,这些白痴也敢接?没有练过毒掌功夫的,除非功力比这些血手修罗高明三倍,否则碰到了就是找死么。”他摇头叹息着,和五个同伴看得人已经纠缠在了一起,没有让他们发放毒针的机会了,顿时缓缓后退,站在了墙角下看起热闹来。

真正最后彻底的动摇了白帝门阵脚的,是沙山和沙水两个老头儿。他们以气御剑,剑气化虹,两道蓝色光芒在人群中激闪。快捷,迅猛,其势如雷。没有一个白帝门的弟子可以接住他们的一剑,尤其是当他们两个丝毫不顾身份的,两人联手合击一个白帝门属下的时候。

杀手的本性在此一览无余,在场中人除了厉风,没有人是这两个老怪物的对手,但是这两老剑客却偏偏联手一个个的杀戮那些落单的白帝门属下,彷佛割草机一般,快捷绝伦的,非常有效率的减弱着白帝门的抵抗力量。

阿竹带领着忠于自己的精锐兄弟,把牛老大围在了中央,手中斧头闪闪发光。一身血迹的牛老大看了看阿竹,仰天发出了一声长叹:“妈的,我搞错了,原以为,白帝门可以吃定你,所以,逼得我不得不和他们合作……其实,阿竹,我一直是挺你的。”

阿竹咬住了牙齿,冷哼到:“原本我很感激你的,毕竟是你在我和阿风快要饿死的时候收留了我们……但是,这次你又出卖了我,所以……我们两清了。苏州府,以后你不许出现在苏州府,否则你一定会死。”阿竹收起了手上的斧头。

牛老大默默的看了看阿竹,颓废的低下了头去,他明白,自己算是完蛋了,他只能求情张守备让他调离苏州府,去外地做一个小小的武官去了。

这边,厉风一个人举着长剑追杀着白家兄妹,十几名白帝门的强悍高手死死的护住了白大公子和白灵心。厉风看了后方一眼,低声说到:“算了,你们走吧,我可不想杀了你们两兄妹。杀了你们白帝门的人,那是争夺地盘,死了也是活该,但是杀了你们两个,那就是逼得白帝门倾巢出动,找我们的麻烦了。我还不想招惹这么大的麻烦,所以,你们快走,走得越快越好。”

厉风可不敢肯定,古苍月是否会趁机干掉白家兄妹两,把自己牢牢的捆绑在他的战车上。

白大公子冷眼横了厉风一眼,又扫了一眼战团,发现自从沙山沙水加入后,白帝门的人只能是用被屠杀来形容。他低叹一声:“走吧,今天的事情,我们会找回来的。”

十几名白帝门的中坚高手护着白大公子和白灵心飞身而起,跳上了屋顶,朝着东方狼狈逃窜而去。

厉风拍打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突然问到:“啊呀,我忘记了什么事情?很重要的?”

‘嘎嘎’声中,无数硬弩射出了强劲的弩箭,两百多支弩箭封死了逃窜中的白灵心一行人的前后左右。

惨嚎声连起,七个白帝门的高手为了保护白大公子,被硬弩射成了刺猬,其他的高手,也是个个带伤。除了白灵心外,甚至白大公子的大腿上都中了一箭。幸好他们的速度实在是快得吓人,晃了两晃就下了小巷,避开了被轮番箭雨射死的凄惨命运。那白灵心凄厉的叫喊声还回荡在夜空中:“厉风,你这个卑鄙的小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厉风翻了一下白眼,喊起冤屈来:“果然是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小爷我不过是忘记了安排了五百名弓箭手罢了,这怎么能怪我呢?你们不是或者逃脱了么?也不过就是……诶,死了七个高手中的高手而已,对哦,你们是应该心疼的。”

场中发出了先天剑气特有的‘咝咝’声,两道蓝光暴涨,最后一个白帝门还在抵抗的高手,也被劈于剑下……

厉风回头,看着尸体成堆的院子,低声的盘算起来:“青城、峨嵋、点苍的高手要到了,金龙帮的堂口不能明着开放了,就直接转于地下吧,这院子,一把火烧掉,还可以让别人在市面上流言,就说金龙帮整个的被灭掉了,想来就没有人会注意这个已经被摧毁的帮派了吧?”

“那张守备,一定要用大量的银子贿赂他,我们的走私生意,还要靠他照顾了,那些武林人士,也要靠他的兵马来吓唬。古苍月这边,是不用担心了,他们苍风堡如果派来几个得力的高手,白帝门是没有办法撼动他的。海捕文书一出,这些武林人士必须要逃走了。”

“唉,临走前,要不要把苏州府的文武官员都拜会一下呢?这可是关系着我们的财路的问题啊……唔,最好还要勾结上一个富商,用他的名义掩护我们的经商……哎呀,厉风我可真是天才啊,这样绝妙的主意都能想到,我不升官发财,还有谁能升官发财呢?”

厉风得意的在心中意淫起来,满脸诡秘笑容的他,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嘿嘿、嘿嘿’的阴笑声,弄得他身边的几个幽冥宫属下浑身发冷,连忙离开了这个看起来神经失常的疯子。

厉风大叫起来:“好了,兄弟们,我们来放火吧,这一把火,可要烧得热热闹闹的,哈哈哈,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我们一直躲在暗处,人家怎么能找到我们来袭击呢?只有我们去教训人家的份啊。所以,金龙帮要从苏州府消失掉,再也不建立堂口了,哈哈哈,我厉风是一个天才么……”

“那右圣他们,也是这样的吧?”厉风心里,幽幽的流淌过了这一句话

第六十章 北荒强人(上)

“赤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罩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现牛羊……”

刺耳的叫喊声顺着宽广的积雪大地翻滚着出去,吓起了一群在地上觅食的麻雀。尽有那些刚过年就出来奔波的商客,一个个用看疯子的眼神看向了厉风。而始作俑者厉风却丝毫没有自觉,得意洋洋的站在了一辆马车的车棚顶上,手舞足蹈的在那里鬼叫狼嚎,吐沫星子满天飞。

他心里得意啊,金龙帮再次被他掌握在了手里,反是不顺从的金龙帮众,全部都被扔进了河沟里面。苏州城内,潜藏了三百金龙帮的精干下属,日后这走通私盐、茶叶等等货物的事情,自然有他们协助。阿竹带着五百忠于他的,没有家事拖累的混混,正跟在马车的后面,他们就要去燕京城,成立燕京的第一家江湖帮派。

总数是三百七十九人的幽冥宫属下,一个个易容之后骑马跟在了车队的两侧,算是厉风聘请的保镖护卫。这些幽冥宫的家属,已经奉命自各地潜入了燕京,日后只要掌握了这些家属,幽冥宫还有不为厉风所用的么?有了这么一批高手撑腰,朱僖在燕京城,倒也不用再惧怕那朱僜的手下了。

一切都是如许的美好,哪怕那幽冥宫是借投靠燕王而避祸吧,他们的仇敌哪怕就是半仙一流,面对数万精锐,也没有幸存的道理。至于那幽冥宫自己,日后如果想要翻腾什么浪花出来,‘锦衣卫’是好玩的么?尤其那任天麟,性喜吃喝嫖赌的,只要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由得他吃,由得他喝,由得他嫖,由得他赌,这不就可以掌握幽冥宫的大半动态了么?到时候就把他们幽冥宫的总堂放在军营边上,看他们还敢起什么乱心么?

最让厉风得意的,是手上的这柄青冥剑。他嫌以前方独行的那剑鞘太简陋,强夺宝剑的时候就丢掉了,如今使用的剑鞘,是在苏州府找高手匠人精心配上的。一条雪白的鲨鱼皮剑鞘,白金挂件,上面镶嵌了几颗火红的宝石,让整个剑鞘显得无比的华美。至于青冥剑的剑柄,也被缠上了一层柔软的白鲨皮,第一是好看,第二就是防止手出汗手滑。如今仅仅从外表看的话,谁还能知道这是方独行使用的青冥呢?这也是厉风害怕被方家熟人看到而惹出麻烦来。

总之,这一趟的收获实在是大极了,就不要说自己的这个都指挥使的位置了。杀了方庭钧,自己就是都指挥使,这可是个好位置。厉风站在车厢顶上,笑嘻嘻的告诉自己:“以前在大街上,为了一个馒头都要拼死拼活,可能想到今天么?唉,我命由我不由天啊,哈哈哈……”

厉风发出了张狂到了极点的笑声,冷电四射的双目扫向了那些大道上来往的客商。普通百姓是自然不敢惹是生非的,而那些往来的武林人士,看得厉风眼里寒光,顿时浑身一个哆嗦,本来想要招惹是非的,也都打消了这个念头。

“唉,这些家伙怎么没有胆子呢?难道还要小爷我去主动找他们生事么?”厉风生平第一次,手下掌握了这么多的人手,尤其是手下有这么多高手,他很是想要招惹一些是非来玩玩了。突然间,他又大乐起来:“哇哈哈哈,燕京城里,大世子那儿还有七卫士卒等着小爷我,七卫啊,三万六千人啊,三万六,乖乖,要是排成长队,岂不是要是十几里长?妙啊,妙啊,回去燕京,小爷我也去点兵训练,手下有三万多人,那可是……”

“唉,燕京城内居然没有武林帮派,要是有的话,小爷我挥动那三万大军冲上门去,岂不是可以轻松灭了他们么?”厉风想到自己身穿铠甲,带领三万雄兵去攻打人家帮派的堂口,心里就直痒痒的。他仰天长叹:“啊呀,这天底下,还有敌手么?老子三万大军一出,早就平了你娘的。哇哈哈哈哈……”

车队的行进速度很快,没几天功夫就进了燕王的领地内。那些地方上的守备、千户、百户、把总等等小武官立刻是谄媚的迎了上来,迎接这个刚刚当上了都指挥使的厉风。厉风发扬了街头小混混的本质,对于这些武官的献媚是来者不拒,并且公然的讨要贿赂,信誓旦旦的说:“只要你们跟着大爷我,保证你们升官发财,不在话下。”

幽冥宫主看得是瞠目结舌,大明朝的军律,此时还是非常严谨的,这厉风怎么就敢这样公然的贪污受贿呢?厉风却是在心里大乐:“哈哈,你们这些地方上的武官儿,只要你们现在听信了老子的话,眼巴巴的等着老子给你们升官发财,你们岂不是就变成了我的人么?……万一我们府里的掌柜的和那二殿下冲突起来了,你们这些王八蛋,就算不帮我,总也不好意思听朱僜那孙子的话吧?”

于是,一直到燕京,厉风是许下了无数的空头诺言,大体意思都是一样的:“你们只要跟随我,信奉我,信我者永生……哦,错了,是信我者一定升官发财,而且是升大官,发大财,哇哈哈哈……”当然了,厉风也不仅仅是一路胡混,他看得有几个弓马娴熟,武力惊人的武官,已经是偷偷的记下了他们的名字和驻地,准备着把他们调入自己的属下了。

这一天,他们终于回到了燕京城。厉风督促着那些赶车的金龙帮汉子,把三十几辆马车给赶进了朱僖的府邸内。那小李子看得厉风车队进门,顿时整张脸都是苦胆一般的。他尖声叫嚷着:“厉主管,你这是干什么?你上次的两千斤萝卜,让我们府里足足吃了半个月的萝卜,你这次又买了些什么古怪东西上来?……你,你,我可告诉你,府里的库房可是已经没有地方了。”小李子那个气恼啊,啃了半个月的萝卜,这自己身上还在散发着一股子萝卜的味道呢。

厉风笑嘻嘻的走了上来,摇头说道:“这个请放心,这次没有运萝卜上来,我运了五千斤泡菜上来。诶,还有很多的醉虾呀、醉蟹呀、醉泥螺啊什么的,正好给掌柜的作诗的时候下酒吃。”

小李子向着后面踉跄了一步,一脸恐惧的看向了厉风:“你,你,你……五千斤泡菜?你要在燕京城开泡菜铺子么?你,你……”小李子真的快要晕倒过去了。

厉风一脸无辜的看着小李子,说到:“这个,不能怪我啊,我兄弟阿竹带了五百兄弟上来,日后他们就是府里的兄弟了,我们都喜欢吃泡菜,这不多买一点上来,到时候没地方买,自己做又没有那股子味道,岂不是只好多带点上来?”说到这里,厉风一手拉过了阿竹,在阿竹胸脯上重重的打了两拳,说到:“小李子,你看看啊,我这兄弟体格怎么样?跟头狗熊一样啊,你怎么着,也要给他个将军做做啊。”

小李子看了看阿竹,鼻子里面喷出了一股热气,对着院子里面的一根栓马的木桩子说到:“做将军?容易啊,主子手下正缺好手呢,就是不知道你向主子大力保荐的这位厉竹,到底有什么功夫。”

厉风歪了一下脑袋,阿竹大步的走了过去,对着那两尺粗的栓马桩就是全力一掌。‘碰’的一声巨响,那两尺粗的长白山老红松做的马桩子顿时被阿竹一掌击成了粉碎,碎片被掌力所激,足足飞溅了五丈开外。正在院子里面帮忙打理厉风的‘行李’的独孤胜等一批护卫立刻鼓掌叫好,为阿竹的掌力称赞不已。

小李子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从那一种高傲的神气变得无比的亲热,他热情的抓住了阿竹的手,连连摇晃着说到:“果然是一条好汉啊,厉主管这次可没有晃点我小李子。你叫厉竹是不是?中啊,我等下就去给主子说,那七卫兵马,你没事的时候,就领着三卫吧。不过,你可要记得了,主子要你们上来,最主要的可是要你们把金龙帮开在燕京,这是赚钱的行当。”

阿竹沉稳的拱手说到:“自然来投靠了大世子,我们自当用命,这一点,李公公可以放心。”

小李子点头欢笑:“中啊,这可好不是?厉主管,你这次能够招揽厉帮主上来,可就是我们主子的福分了,我看他的力量,比起那慕容天,还要强上一点点,果然是一条好汉啊。”

厉风看得阿竹的地位已经得到了确保,顿时笑了起来,这时候他才指点着一脸高傲的带着三个儿子站在院子中心的幽冥宫主,介绍到:“这位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幽冥宫宫主任老前辈,他老人家的武功高深莫测,其后是任老前辈的三位公子,任天虎、任天麒、任天麟三位。那两位老爷子可了不得,都是进入了先天至境的大高手,是‘左手剑’沙山和‘右手剑’沙水两位老前辈。”

小李子被厉风的一番话给震晕了,幽冥宫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幽冥宫曾经派人来刺杀过朱僖,那还是在他们上次去杭州的时候。而先天境的高手意味着什么,他也很明白,那就意味着,只要沙山、沙水往门口一站,那二殿下属下的一众将领,没一个敢再来讨野火,这就是门神一般的人物了。

可是,为什么曾经刺杀过朱僖的人会被厉风招揽过来呢?这是什么道理?小李子很是疑惑的看向了厉风。

厉风笑嘻嘻的拉着小李子的手,走到了任天麟的面前,然后又拉起了任天麟的手,把两人的手勾搭在了一起。厉风笑着说到:“任三公子生性风流,喜好吟诗作对,上次在春颐楼,我们不是和他发生了一点点的小冲突么?嘿嘿,这都是误会,误会啊,如今大家可都是自己人了,任三公子这样的风流人物,正好是掌柜的……哦,是殿下最喜欢的。”

小李子的脸都僵硬得彷佛石头一样,他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腾龙密谍’杭州府的总头目老赵还在分派杀手满天下的打听幽冥宫的消息呢,现在可好,幽冥宫被厉风弄成了自己人了?小李子在心里问自己:“这厉风小子,有这么厉害么?这么一群杀人的凶神恶煞,硬是被他给弄到了手,他是怎么办到的?不过,中啊,这些王八蛋加入了我们府里,那岂不是我们的一大助力么?”

想到这里,小李子满脸都堆起了笑容,冲着幽冥宫主连连拱手作揖:“老前辈,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现在大家伙儿可都是一家人了,日后没有说的,诸位的前程,就放在了我小李子的身上……我看三位公子乃是人中龙凤,只要主子他向王爷大力保荐,保证他们可以有一个好前程啊……请,请,请,主子他去王府议事了,我们就先进去谈。”

说着说着,小李子冲着独孤胜以及几个太监大声叫喊起来:“你们这群死人,还不快点把各位兄弟给安排好了?你们一群笨蛋,我叫你们把左边的那栋宅院买下来给金龙帮的兄弟们入住,你们就怎么想不到幽冥宫的兄弟们会来呢?现在地方不够了不是?去,把右边的那栋宅院也给我弄过来……什么叫做府里的银子不够了?今年的开销还没有领下来么?那就给那家人安上一个谋反的罪名,满门砍了吧,这院子不就是我们的了么?一群废物,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么?和马公公打个招呼,把他们灭门了。”

幽冥宫的一行人听得是浑身发寒,他们杀人如麻,但是从来是人家出钱,他们杀人而已。这些江湖上的豪杰,哪里见过小李子他们这样的草菅人命?就为了一栋宅院,居然就要灭人家满门。想来那应天府的富豪经常被满门抄斩的,想来也不过是因为钱财露白,因而惹祸罢了。

幽冥宫主心里已经有了主张:“这些宦官,和他们关系好,他们就会拼命的捧你,要是你得罪了他们,这些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真真正正是一群小人。罢了,既然已经投靠了他们,那也就只有委曲求全了。幸好这厉风看起来比起这些宦官总要好得多,并不是一个太阴狠的人物,这倒是还可以放心一点。”

厉风嬉皮笑脸的朝着那六个老太监走了过去,从怀里掏出了一份文书塞进了阴老太监的手中:“阴公公,这可就真正的麻烦你了,吕公公那里,麻烦你去给我销差罢,我这不是肚子疼么?等下我去蹲茅坑去,就不用去王府了罢?”

阴老太监满脸笑容的:“这可不是销差了么?方庭钧方老鬼的人头到了燕京,差使就算是完成了,我们倒是要去向吕公公销差,厉大人是大世子的直属属下,倒是不用这么麻烦。我们过去了,给你说一声,那也就结了……这一路上,倒是没少让厉大人破费,多谢,多谢。”阴老太监很满意啊,一路上吃好喝好,除了厉风和任天麟老是往青楼跑,让他们有点不自在之外,其他的享受那简直就是皇帝一般。

厉风笑眯眯的塞了一张银票过去:“好说,好说,以后小子我还需要诸位公公多多照应,一切都有劳了。”厉风的心脏都在滴血啊:“妈的,我在西安府卷来的银子,差不多都送给你们这帮太监了,我的钱啊……幸好还有那一批妖怪的金银珠宝没有动着,以后再慢慢变卖罢……不行啊,我一定要找个大户人家,好好的做他一笔买卖,否则我哪里有这么多钱行贿呢?”

阴老太监偷看了一眼银票上的数字,顿时吓了一大跳,他连忙把银票塞进了袖子里面,向着身边的五个同伴使了个眼色,脸上顿时彷佛菊花盛开一般的灿烂:“厉大人客气了,实在太客气了……还有什么说的?我们以后可是生死之交了。厉大人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只要我们兄弟能够帮忙的,尽管说,我们必定效死力啊。”

厉风深深的作揖了下去,阴老太监笑眯眯的,心满意足的带着五个同伴摇摇摆摆的走了出去。他可得意不是,这一趟任务不过是杀一个糟老头子而已,立下了功劳不说,还从厉风那里前前后后卷到了一万多两的贿赂,兄弟们分分,那也是一个巨额的数字,他能不满意么?如今朝廷,三千石俸禄的朝廷大员,折算成银子,一年也不到两百两白银的,他们能不高兴么?

厉风缓缓的直起腰来,他低声笑道:“妈的,老子用金子银子堆死你们,看你们还不给小爷我拼命的说好话么?银子是个王八蛋,花光了再去顺手牵,诶呀,那些被我偷盗的大户人家,都应该感到非常荣幸啊,他们的银子,可不是真真的堆了一个都指挥使出来了么?”

厉风大摇大摆的跟着小李子他们行了进去,在内院的客厅内坐定了。小李子一连串的叫嚷着,那些侍女、小太监飞跑着的送来了热毛巾,香喷喷的茶水,热腾腾的点心,伺候得比谁都要用心一些。

正在这里乱腾腾的忙乱呢,外面传来了朱僖大声的叫嚷:“厉主管,厉主管,你回来了么?哈哈哈,看到那一院子的泡菜坛子,就知道是你回来了,哈哈哈,上次你带了两千斤萝卜,这次是五千斤泡菜,你下次再南下,是不是带一万斤大白菜回来啊?哈哈哈,好消息啊,好消息啊。”朱僖拼命的在手上拍打着折扇,大步的走了进来。

幽冥宫主、阿竹他们立刻站起身来,毕竟日后朱僖就是他们的主子了,一点点面子上的恭敬还是要的。朱僖有点诧异的站在了客厅大门口,目光凶狠的看向了任天麟,两只手有点哆嗦着的,看样子就要下令砍人了。

厉风连忙凑了上去,大声介绍到:“掌柜的……诶,殿下,这位就是江湖上数得着的顶尖高手幽冥宫主任前辈,我好容易才重金聘用他们整个幽冥宫加入我们府里啊。这三位是任前辈的三位公子,任天虎、任天麒、任天麟三位公子,都是少年俊杰,年轻有为。尤其是这位任天麟公子,潇洒风流,诗词歌赋那是一等一的好手,尤其他性好交游,最是喜欢和各地名士来往了,相信殿下一定会喜欢他的。”

朱僖的脸渐渐的放松了,渐渐的和蔼了起来,最后他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一步进了客厅,就是一个九十度的拱手下去:“任前辈如可助我,朱僖大事可成了。”

幽冥宫主连忙扶住了朱僖,连声说到:“不敢,不敢。任某人这次特意投靠殿下,也是给儿孙求一个出路而已,江湖路,毕竟不是好走的。”

朱僖直起腰来,大咧咧的一挥手说到:“没问题,我立刻就向父王保荐,三位公子,就先从参将做起吧,我手下正好有七卫军马,三位公子每人先引一卫兵马,等熟悉了军队的勾当,去北边树些军功,这爵位还不是飞涨一般么?……啊,任公子,苏州一别,倒是有些时日了。那日是朱某人唐突了。”

任天麟的脸蛋也是微微一红,连连行礼到:“殿下恕罪,那日草民实在是喝酒过多,倒是冒犯了殿下。”任天麟也没脸皮把事情解释得太清楚,两个人在青楼争女人,这揭了出来名声很好听么?反正看朱僖现在的模样,对自己家人还是很看重的,那就足够了,日后升官发财,飞黄腾达,自然不在话下了。

第六十一章 北荒强人(下)

厉风拉过了阿竹,笑着说到:“殿下,这就是我向你说过的我那位自幼一起长大的兄弟阿竹。他的一身武功也不错,尤其手下也管理过数千帮众,要他来打理那些店铺、庄园的事情,我们自己再做一点生意上的行当,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按照我的预算,给阿竹三个月的时间,我们就可以捞进第一批银子了。金龙帮正好有一批茶砖、盐砖往藏东去了,到时候换了骏马,就命令他们直接贩卖了把银子送来府上,一应开支成本,也就有了底儿了。”

朱僖看了看阿竹雄壮的身体,不由得也有三分欢喜,不谙武功的他,向来是看谁的体格粗壮就认为谁的武功好的。看到厉风那样的身材都有如许强的武功,那这么粗壮、壮硕的阿竹,武功起码要比厉风高一倍吧?当下朱僖点头说道:“妙啊,阿竹,日后你就在锦衣卫和我的军队中挂一个将领的名字,再给你一卫兵马调动的权力,其他的事情,你尽心去作罢,总之按照厉主管说的,燕京城内所有赚钱的行当,都要被我掌握,你可有信心么?”

阿竹重重的点头:“放心吧殿下,这欺行霸市的勾当,是我们金龙帮的老本行,只要任前辈那边派出一批高手相助,再有殿下在背后撑腰,这燕京城内外,黑白两道的生意,我们非全占了不可。”

幽冥宫主得意的笑着:“简单,简单,日后我们都是同僚,厉竹兄弟要人,随便吩咐一声就是了。”

朱僖乐得手舞足蹈的,他笑道:“妙啊,我日日里愁自己手下无人,如今却来了这么多好汉,果然是妙到了极点。小李子,你先去吩咐一下,开上几桌最上好的酒菜上来……唔,我记得老三从长白山那边弄了二十对熊掌,一百对野鹿脯子肉,你叫他给我送一半过来罢,我好待客……还有,等下你去父王的内务府去一趟,王府下属的三成行当拨给了我们,那份额银子是一百三十五万两,你先领了下来。没有银子,那些店铺如何进货?那些庄园的工钱可是怎么开?那深山里面的药材、木植也运不出来啊?你先去把银子领下来,用那笔银子先把任前辈和厉竹兄弟的下属给安置喽。”

看得朱僖的兴致极高,小李子也做出了一副为主子感到由衷欢喜的模样,欢天喜地的撒丫子就跑,嘴里一连串的大声叫嚷着。果然,朱僖看着小李子的背影,笑道:“这小李子倒是挺是忠心办事的,日后诸位有什么事情,就直接找他罢。来来来,我们先饮酒作乐,庆祝我那二弟的军马,在北方草原上,被元蒙大军狠狠的教训了一次,损失不少啊。”

在场的人哗然,一个个面面相觑的说不出话来。这朱僖的话,要是传到了朱棣的耳中,还不是一个屁股挨板子的结果么?元蒙是什么?那是大明朝的死仇,大明朝就是从元蒙的手上把这个天下抢下来的,朱棣的大军坐镇燕京,求的就是震慑元蒙残党。朱僖居然因为朱僜的军队被元蒙击败而作乐,传出去,朱僖铁定要倒霉。

朱僖自己却没有这个自觉,他笑嘻嘻的说到:“白云老道那个没趣的老牛鼻子,被我弄去了巡视我自己的两个庄园去了,省得他在我耳边成天唠叨些什么天人之道,嘿,真是一个没趣的老头儿……唔,来来来,我们去大厅入座,等下酒席上来了,正好庆祝老二他被迎头重击啊。顺便呢,我们还要商量一下,任前辈到了我府里,总不能挂个白名吧?厉竹兄弟,总不能没有一点点的名分吧?趁着父王给我放下的权力,我们商量下,我这府下是否新开两个部门呢?”

顿了一顿,朱僖吩咐到:“厉主管,你把独孤副统领也叫过来,我们府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天高兴高兴,啊?”

厉风领命出去了,他刚刚走出客厅,就看到几个小太监在那里交头接耳的,顿时厉风走过去,狠狠的呵斥了他们一通:“啊,你们这些死奴才,在这里嘀咕些什么?你们说什么呢?告诉你们,主子刚才说的话,你们要是泄漏了一句……”

朱僖已经在客厅内恶狠狠的说到:“他们敢泄漏一句,那就全部砍了罢,连带着他们家里的,给我全砍喽。一群混蛋,主子们在这里商量事情,也不知道滚远一些?厉主管,好好的给我教训他们,小李子为人,倒是实在是太善良了些,搞得下面这群小太监一个个都没有王法了。”

阿竹他们听得是没有言语可说,就小李子那个开口就抄斩人家全家的,为人也叫作善良么?幽冥宫主在心里嘀咕着:“看样子,跟上这个主子,倒是不愁没有生意了。为人善良就是灭人满门,看样子,我们幽冥宫日后有的是事情要做啊……嘿嘿,我们的本行,不就是这个么?不多杀人,虎儿、麒儿、麟儿,又怎么能够在殿下手下出头呢?”

朱僖府里的厨师倒是很有一些刀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极其丰盛的一桌子酒宴就摆进了大厅。除了那熊掌实在是没有时间制作外,其他的菜肴全部都是上好的山珍海味,很是给朱僖撑起了一点面子。

“来来来,诸位,这是长白山野生的鹿鞭,性情大热大补,对男人最有好处……嗯,这是烧冻狍筋,绵软松韧,最是下酒不过……啊,这一支老山参,足足有五百年的火候,用来炖鹿胎,滋补异常啊……哦,对了,这是我庄园里刚刚送上来的几对鹿茸,用来泡酒了……啊,小李子,你站着干什么?坐下,坐下,今天我们这里不分大小,大家同乐,同乐啊。”

小李子讪讪的坐了半边屁股下来,内外有别啊,厉风、独孤胜可以很干脆的和朱僖同桌共食,而他小李子是世子府的中官,内务主管,于情于理,都轮不到他坐下吃饭的。但是既然朱僖这么说了,也就只有坐下来了……奈何,这一桌子酒菜,看得小李子是眉头发皱,不敢动手。

厉风恶毒的看着小李子,飞快的夹了一截鹿鞭,几根泡酒的鹿茸,极其滋补的鹿胎到了小李子的饭碗里面。厉风热情的招呼着:“李公公,来,吃啊,吃啊,这东西可都是有好处的,大热大补啊。殿下都发话了,你不吃岂不是不给殿下面子么?……耶耶耶,这新送上来的是什么?哇靠,卤水鹿腰,这个东西好,来,李公公,吃一块,吃一块。”

幽冥宫主看得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一桌子人除了朱僖还茫然不知外,其他人都用一种极其古怪的,彷佛看鬼一般的眼神看着厉风。那小李子更是激动得眼泪吧哒的,小李子用那极其感动的颤抖的嗓音说到:“谢,谢谢厉主管,我吃,我吃……我,我吃还不行么?”小李子在心里哀嚎:“天啊,这些混蛋厨师,我要宰了他们,山珍海味,山珍海味啊……他们弄这么多梅花鹿身上的东西干什么?”

厉风满脸微笑,他在心里恶毒的狂笑着:“小李子,我们吃了这些东西,我们有泻火的办法,你可是公公啊,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啧啧,这可不能怪我厉风陷害你,我实在是很好奇啊,你一个公公,吃了这么多大补大热的东西,可怎么办啊?……靠流鼻血喷出火气来么?”

朱僖兴致勃勃的啃了几口鹿鞭,端起了鹿茸浸泡的二锅头,大笑着说到:“今天,本世子实在是高兴,非常的高兴。这酒么,第一个就是庆祝任前辈以及幽冥宫所有属下,成了我们世子府的自己人。第二个么就是庆祝厉竹兄弟率领金龙帮五百壮士来归,大大的增加了我们府里的实力,以后我们内有幽冥宫,外有金龙帮,一切事务可都要走上正轨了。”

顿了顿,朱僖笑道:“第三个么,那就是要庆祝我的二弟,在长城边上被元蒙遗党,分裂出来的瓦剌部的一支赤蒙儿打了个偷袭,死伤了一千多兵马,这可是我二弟头一次吃败仗,这个么,我们也要好好的庆祝一番才是。”

酒杯碰到了一起,除了小李子是哭着脸蛋的,其他人是欢笑着把这酒一饮而尽。尤其是那厉风,笑得彷佛是刚刚嫁给了西门庆的潘金莲一样,满脸那种,很淫贱的、很欠打的笑容。

朱僖喝了一杯酒下去,随后站起来,躬身向幽冥宫主行礼,说到:“日后,我世子府内增设卫府,以任老前辈为正,厉风厉主管为辅,可好?前辈在我世子府内,以特聘客卿居之,地位和我师白云道长相同,在锦衣卫挂副都指挥使之职,可好?”

幽冥宫主微笑,轻轻的点头答应了。他的心里大定:“好啊,现在我们幽冥宫,也是有了官位的人了。那些仇家们,你们要是不怕抄家灭门之祸,就尽管来燕京城找我们罢。老夫承认我不是你们其中几个老怪物的对手,但是加上了燕京城十数万精锐,你们能奈老夫何?哈哈哈哈哈,想不到我任屠任某人,也有今天,哈哈哈。等得我扶植这位大世子登上了燕王的王位,就是我找你们这群老匹夫报复的时候了……我要灭你们满门,男丁处死,女人全部卖入教坊司。”

朱僖向着阿竹一拱手笑道:“厉竹厉帮主,日后我们府增设务府,一应外务都由你打理,可好?厉主管正是你的直属上司,凡事银钱上的事情,只要是能够赚钱的,你可以放开手去做,如何?”

厉竹拱手应命:“属下敢不效死力?”

朱僖满意的点头,看了看任屠,又看看阿竹,再看看一脸邪气笑容,蹲在太师椅上狂吃海喝的厉风,自觉天下英雄在手,天下我有,顿时心怀舒畅的笑了起来。他满意的思忖到:“厉风这小哥儿,年龄不大,还没有二十岁吧?倒是一个福将啊,自从他来到我府里,我的运气可就大大的转了。就像那老二,以前他在北方横行草原,手下无人可敌,如今却也被人给偷袭了一把,这就是厉风给我带来的福气了。”

朱僖坐下,再次给所有人都敬过酒后,这才兴致勃勃的说到:“这一次,老二可是脸皮都丢尽了,他带领十卫五万大军去居庸关外增援我燕王府的守军,谁知道却被那群蛮子给劫营了,硬是被人家收拾了一千多人,这可是没有脸面的事情。我可算是等到这一天了,他号称燕王府下第一猛将,这不也打了败仗么?呵呵呵呵……”

幽冥宫主不动声色的浅笑,端着酒杯不断的玩弄着,一对精光闪闪的眼睛仔细的观察着桌上诸人的神情,开始吸收第一手的资料了。

小李子是笑嘻嘻的向着朱僖拱手庆祝:“主子,这可是大好的消息,只要二殿下他多输几场,这王爷就会派人去增援了,到时候您主动求战,要是得了一场大胜,那就是出脸的事情。”

幽冥宫主心里轻笑:“这太监,不过是一宠臣罢了……不过,如许得宠,倒也有他的本事。”

独孤胜挥动着拳头说道:“哈哈哈,那慕容天不是勉强养好了伤么?现在跟着大军出发了,最好他被那些蛮子一箭射死,那就是最好了。”

幽冥宫主轻轻摇头:“这人,莽汉一个,不值一提。”

厉风则是笑嘻嘻的抓着一只烧燎羊蹄啃着,含糊不清的问到:“掌柜的……诶,殿下,那元蒙的遗党有这么强悍么?他们居然可以打败二殿下的五万大军?我记得那边还有好几万我们的精兵驻守的,加起来总共有十万大军了罢?居然会被人劫营?或者是说,他们的首领特别厉害,就是那什么赤蒙儿,是否很是棘手呢?”

任屠心里微微一抽:“唔,这厉风平日里看起来疯疯癫癫,无才无德,纯粹一街头无赖,谁知道,倒是一语道破了关键的地方。”

朱僖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酒杯,笑着说到:“这赤蒙儿么,倒是瓦剌部新冒出头的一个猛将。听说他的师傅,是元蒙皇帝国师的大弟子,法力可以呼风唤雨的……这赤蒙儿,晃晃手有万斤的力量,尤其是精通兵马谋略,率领三千轻骑在凌晨的破阵而入,一个人和我家老二对阵丝毫不落下风,他手下还有几员猛将,硬是击败了伤势没有痊愈的慕容天,打垮了雷镇远、雷啸天他们一票将领,杀了一千多士兵后,扬长而去,听说我二弟气得发疯,把那夜的哨兵三百人全部给砍了,哈哈哈。”

厉风缓缓点头,沉思了一阵。

朱僖突然问到:“厉主管,如果北方再有不利消息传来,我会立刻向父亲要求,让你率领大军前往增援,你可有信心取胜么?”

厉风盘算了一阵,大包大揽的含糊不清的说到:“给我五百万精兵,我保证能够彻底的灭了那元蒙余党。”说完,他拼命的咽下了嘴里的肉块。

任屠差点被一块鹿鞭噎死,五百万精兵?你当那精兵是养猪场的猪么?任屠思忖着:“要是给老夫我五百万精兵,我也敢说这样的话了。”

朱僖却没有听清楚厉风的话,听得厉风如许肯定的回答,他满脸笑容的点点头,开始算计起来。

厉风喃喃自语:“赤蒙儿么?名字倒是很古怪,不知道他们瓦剌部到底有多少兵马。嗯,应该没有太多兵马吧?毕竟他们元蒙已经分裂成了鞑靼和瓦剌了,一边分一半兵,现在他们能有十万可以征战的士兵那就很是让我吃惊了……唔……”

厉风信心十足的说到:“赤蒙儿,你就这么厉害么?等着吧,小爷我一定会砍下你的狗头的。”

遥远的北方草原边缘,一个身高丈许的极度强健的大汉身披皮甲,骑在一头巨型马儿背上,手持狼牙棍,冷眼看着几里路开外一支运送粮草的马队。他的面目极度粗豪,年纪轻轻,却是长了一脸的彷佛钢针一般的大胡子,一对虎眼,闪动着凶狠彪捍的光芒。他手中的兵器渐渐的扬了起来,随后发出了一声炸雷一般的吼叫声:“草原的勇士们,冲吧……记住你们身上的高贵的血液,杀光这些下贱的南蛮子……呜哇,我赤蒙儿再次,投降者不杀。”他大腿用力一夹战马,带领五千精锐骑兵,彷佛山洪一样的冲了出去。

寒风呼啸,吹打在赤蒙儿雄壮的身体上,天地之中,就彷佛只有他豪壮的笑声在不断的回荡。

两名燕王属下护送粮草的军官策马迎了上来,一柄亮银枪、一柄点钢斧同时挥出。赤蒙儿狂吼了一声,手中狼牙棍疯狂击出,两名军官连人带马被震退了三丈开外。金风呼啸,狼牙棍彷佛雷霆一样落在了两个军官的头上,把他们上半身整个的砸成了肉酱。

狼牙棍再次的挥出,十五个护送粮草的军兵顿时脑袋被砸成了烂西瓜。后方的五千铁骑也已经冲了上来,瞬息之间冲破了那些燕王属下军兵的阵形,开始了大肆的屠杀。

赤蒙儿举起了自己的兵器,望向了南方,他嘴里在喃喃自语:“南方的蛮子,你们还有英雄好汉么?你们凭什么,夺走了我们的天下?来吧,我赤蒙儿等着你们……”

第六十二章 出师不利

洪武三十一年一月二十五日,燕王府属下运粮队被瓦剌赤蒙儿所袭击,两千护卫士兵阵亡,一千八百民役被掳,五百车粮食,三百车草料被抢夺、焚烧一空,燕王大怒。

洪武三十一年二月七日,燕王次子朱僜属下五千轻骑轻率追敌,于草原上突遭暴风袭击,无数狼群于风暴中突兀进袭,五千精锐,尽数折损,燕王属地尽皆大惊。更加离奇是,狼群仅仅袭击了骑兵,骑兵马匹丝毫未动,连同铠甲、兵器,统统被瓦剌族人掳走。

洪武三十一年二月八日,燕王大世子朱僖属下外务主管,燕王府都指挥使厉风率军出征,大军合计十卫,旗下亲信将领计:任天虎、任天麒、沙山、沙水、幽冥宫五方煞神、十三血手修罗。五万大军,即日出发,燕王号令:“杀光那群蛮子,一个不留。”

厉风咬着一根稻草,扭动着身体坐在马背上。他哼哼着:“真是辛苦啊,本来以为做将军是一件轻松有体面的事情,谁知道却是要骑着马,穿着铠甲的赶路。我的妈啊,这屁股磨得疼也就算了,这铠甲也实在是太沉了一些。足足五十斤的三层链环锁子甲,还怎么能打斗啊?任大哥,你觉得如何?”

身材比厉风粗壮得多的任天虎苦笑:“生平第一次做官,也第一次穿盔甲,倒是有点不习惯。不过,按照小兄我以为,这军阵上面的勾当,就是力量大者为上,力大则胜。太过于精巧的招式,也没有用处的,只要有力量,有胆气,敢冲锋,那就是猛将了。所以,我特意选这八十一斤的三亭大刀做兵器,哈哈。”

任天麒垂头丧气的说到:“大哥,你就不要吹牛了,要不是有内力顶着,我现在就趴下了。你的力量比我大啊,但是我可不能用这种砍刀,勉强用枝长枪算了。反正小时候学武,打根基的时候也学过江湖上的‘杨家枪’、‘罗家枪’的,倒还是不会丢了爹的脸面。”

厉风摸着自己的屁股哀嚎:“两位老兄你们都是家学渊源,这大刀长枪的也使得惯,我可就麻烦了。我除了一手剑法,其他的都不会啊,听说那些蒙古蛮子最喜欢用狼牙棍、铁棍这些重兵器,岂不是要了我的小命么?我可舍不得用我的宝剑和那些铁棍硬碰的。”

任天虎拊掌笑道:“厉兄弟,这又有何难?你发出剑气,自然是无往而不利了。那些狼牙棍、铁棍之属,都是凡铁,怎么能抵挡你的神兵以及你高强的功力?沙山、沙水两位老爷子,他们岂不是也是用剑?这倒是没有大关碍的。”

厉风笑起来:“说得也是,我这青冥可是宝剑,加上内劲的话,一剑劈开一个人应该不成问题……啊呀,这五万人看起来倒是无边无际的,这么多人,可怎么管理啊?两位兄弟,不如你们每人带领三卫军队,我带领四卫士卒,这样自己顾自己的,方便啊。否则真的打起来的话,五万人可不好指挥的。”

厉风身边的那些将官一个个听得额头冷汗,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在疑问:“这个厉大人明显不会打仗,他到底是凭什么被任命为主帅的?大世子想要捧自己的人上台,这可以理解,但是王爷怎么就会同意了让他成为统兵大将呢?王爷的规矩可是严谨得很,没有功劳的人,那是绝对不能担任真正的统军将领的呀?”

厉风在马背上站了起来,大声的呼喝着:“哈哈,蒙古的蛮子,爷爷厉风我来了。你们就洗干净了脖子,等着小爷我砍掉你们的脑袋罢……传令下去,杀一个蛮子,赏钱一百纹,杀一个蛮子的将领,赏银一百两,杀一个大将,赏黄金百两,叫兄弟们努力,多杀蛮子,多得赏金,回去了燕京,我在八大胡同里面请有功的兄弟们喝酒的……打起精神来,兄弟们,有精神一点,前面就是草原了,不要泄了我们的威风啊。”

五万大军抖擞精神,大踏步的朝着前方行去。地上积雪还是很深,被军汉们的靴子把雪踢破之后,就露出了下面黑油油的泥土。等得开春了,那自然又是一片的绿草生出,那时候,就可以看到这草原上‘风吹草低现牛羊’的美景了。

厉风突然轻轻的抽了自己一耳光,骂道:“我真是一个乌鸦嘴啊,回燕京的时候唱什么蛮子的曲子,现在可好,弄得自己来草原上打蛮子了。真是凄苦啊,这么冷的天气,可怎么打仗呢?唔……兄弟们放慢脚步,不要走太快了。反正前方大营还有粮草剩下,又不是说我们不去,他们就要饿肚子了,我们放慢点脚步罢。”

他在心里偷乐:“听传令兵说,那二殿下的大营里面粮草已经不多了,嘿嘿,小爷我就和你拖几天时间罢,等得你朱僜朱殿下饿得有气无力的了,这才显得出小爷我的宝贵之处啊。你二殿下不是一心要找我厉风的麻烦么?如今叫你饿几天肚子,也算是你的报应,我呸,你朱僜,饿死了最好,这样天下太平。等得我们掌柜的接掌了王位,那时候就是小爷我出头的时候到了。”

厉风满脸阴笑的在那里计算着,在他的命令下,五万士兵一个个放慢了脚步,彷佛士子游园踏青一般的,缓缓的在道路上,有气无力的行走起来。厉风满意的看着队伍的速度放慢了三倍不止,心里暗道:“是不是再慢一点?或者现在就扎营休息吧?嗯,还是不好,现在大正中午的,中午扎营,一定会被中军官打小报告给王爷的,这可不行,也罢,再走一个时辰,就可以扎营做饭了。”

就这样,本来十天可以赶完的路程,厉风硬是拖延到了十八天,这才走到了上次的运粮队被袭击的地方。手持狼牙棍,身披厚皮夹的赤蒙儿,带着三千骑兵,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上一次抢劫的粮草,让赤蒙儿的部族很是舒坦的过了十八天,如今看得厉风的大队人马到了,赤蒙儿心里只有欣喜,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

“唔,南蛮子没有马啊,足足五万多人马,居然只有五千不到的骑兵,嘿嘿,对我们没有任何的威胁啊。要说马上功夫,你们南蛮子怎么能和我们的勇士相比?……不过,他们的步兵还是太多了一些,这可不好,万一被他们缠上了,那我这三千精锐也就是死路一条。嗯……”赤蒙儿大喝了一声:“勇士们,跟我来吧,让那些南蛮子看看,我们是成吉思汗的子孙,我们才是这块大地的主人。”

三千精锐发出了‘哟哟’的尖叫声,他们策动马匹,彷佛一群野狼一样,紧跟在赤蒙儿身后,朝着厉风的大队扑了过去。立刻,厉风的中军内响起了尖锐的牛角声,士卒们紧张的列成了长队,架起了长枪,准备迎接赤蒙儿等人的冲击。

厉风看得三千轻骑冲了过来,顿时手一挥:“他们的人没有我们多嘛……哇靠,他们身上穿着的还是兽皮,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对手?来人啊,所有骑兵突击,给他们一点厉害看看……突击,突击。”厉风第一个策马冲了出去,他可就忘记了,他是一军统帅,应该在中军调动人马,不应该妄自出击的。

幸好厉风的军队内有一个有经验的将领,这个名叫常铁的参将苦笑着发布了命令:“骑兵出击,右翼三千枪兵出击,一千弓箭手射住阵脚,不许他们冲突我们本队。左翼出去五千枪兵,一千盾牌手,五百弩兵,绕到后方去夹击。中军聚集,出去五千枪兵,成方阵迎敌。中军所有弓箭手,听我号令,等得机会了,射。”

常铁冷笑:“你们这群蛮子,区区三千人,就敢来冲击我们的大队么?你们也不看看,我们这里有足足五万大军啊。五万大军,要是输给了你,我还算是常遇春的后人么?”

赤蒙儿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看到敌军的右翼有一支部队缓缓的行了出来,左翼则是有一大队军马快速的饶向了自己的后方,而敌人的前方,所有的骑兵朝着自己展开了正面的冲击,后面,敌人的步军已经排放好了密集的阵势,就等着自己一脑袋撞上去。赤蒙儿低声骂了一句:“该死的,这里怎么会有这么一个麻烦的家伙?你们老老实实站在原地,让我冲杀进去不好么?”

“全队注意,游骑,射……不许和他们接触。”赤蒙儿定下心来,盘算着:“我们的铠甲比你们轻,我们的马比你们好,我们的骑术比你们高明,我们的骑射之术比你们强悍百倍,我就不和你们正面接触,我用游骑兵一个个的射死你们……当年,大汗的队伍横扫西方,不就是这么做的么?看你们有多少精力和我们耗上。”

厉风坐下的战马,是燕王为了壮他的行色,特意赏赐的一匹上好的大宛良驹,比起赤蒙儿他们坐下的战马还要好上两筹。厉风用靴子上的马刺轻轻的捅了一下这匹马儿的大腿,顿时这匹不过两岁口的烈马大声的咆哮起来,彷佛受惊的龙一样,风一样的蹦跳了出去,很快的就把身后的骑兵扔下了三十多丈。

赤蒙儿的眼睛突然一下变得贼亮贼亮的,他大吼了一声:“战士们,按照你们的意思作战吧……兀那来将通名,我赤蒙儿手下不斩无名小辈。”

厉风尖叫到:“孙子耶,你怎么连你爷爷都不认识了?我是你爷爷啊,乖孙子,你老父不就是我……啊?你就是赤蒙儿?”

马速极快,赤蒙儿和厉风相距已经不到三丈了,赤蒙儿狂怒的大吼:“南蛮子,就知道嘴上逞英雄。看招!”他手中狼牙棍发出了‘呼呼’风声,舞起了一团棍影,彷佛乌云一样的笼罩向了厉风。

厉风拔出青冥剑,内力真元透体而出,一道尺许长的剑芒出现在剑尖处。‘乱劈华山’带起了一片朦胧的青光,朝着赤蒙儿的狼牙棍挥了过去。厉风突然发现,在马上除了‘乱劈华山’,他没有办法使用任何招式,因为现在他的两条腿不能乱动弹,要靠坐下骏马的力量来移动,又怎么可能施展出精妙的‘大盘龙剑’又或者是‘神龙三现’?

沉重的狼牙棍和厉风的剑锋碰撞在了一起。厉风闷哼一声,在马背上坐身不稳,狼狈的被一棍子扫了下去。他根本就不擅长马战,自己的力量和坐下马儿的冲刺的力道根本就没有配合在一起。而那赤蒙儿,自幼就在马背上长大,马匹数千斤的冲击力被他完美的融入了这沉重的一击,硬是把厉风百斤出头的身体狂风扫落叶一般的扫下了战马。

厉风狼狈的摔落在了满是积雪烂泥的地面上,他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老子还是不适合马战……青冥剑仓促之间,也没办法劈开沉重的狼牙棍。”

那赤蒙儿只听到‘当啷’一声巨响,自己就感觉狼牙棍突然的一轻,他定睛看时,差点就吓死。自己那沉重的,足足有四十斤上下的狼牙棍头,硬是被厉风的剑芒给扫了下来,赤蒙儿不由得大骇:“这蛮子用的什么兵器?如许的锋利?”这时两人的战马已经是交错而过,赤蒙儿回头看了一眼,不由得愣住了。

那匹燕王朱棣赏赐的极品良驹,空着一个马鞍已经跑出了百丈开外,正有点犹豫的在那里晃悠。而地上,一身泥浆的厉风还没有爬起来。赤蒙儿狂笑起来:“兀那蛮子,就这样的本事,也敢上战场么?”

厉风暴怒,体内真元同时发作,青冥剑化一道青色长虹,朝着赤蒙儿射了过去。赤蒙儿也是一个识货的角色,看得厉风剑光呼啸到来,不由得尖叫一声:“先天剑气……怎么可能?”他抛弃了自己的战马,扔掉了手中沉重的棍子,身体冲天而起,一个轻盈的盘旋,朝着百丈开外的厉风战马扑了过去。

厉风呆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赤蒙儿居然会有这样高强的轻身功夫,原地拔起二十几丈,居然还一丝烟火气都没有。而厉风已经是把全身力量都聚集在了手上,此刻哪里还能收得回剑势?就听得‘噗哧’一声,厉风的剑光从赤蒙儿的马脖子下面捅了进去,带着厉风的身体,穿起了一条尺许粗大的血柱,从那马的屁股上冲了出来,硬生生的把赤蒙儿的坐骑捅成了对穿。

赤蒙儿已经是狂笑着坐在了厉风的战马背上,他朝着厉风拱手:“蛮子,多谢你的宝马,日后我一定会回报你的……哈哈哈,你的士卒不妙了,战士们,我们走啦,走啦,走啦……”

厉风定睛看时,赤蒙儿的属下轻骑正风一样的从自己属下的骑兵旁边掠了过去,他们手中的弓箭同时张开,同时射出,顿时来不及防备的百多名铁甲骑兵狼狈的栽倒在了地上。那些轻骑听得赤蒙儿的大声吼叫,顿时发出了‘哟哟’的嚎叫声,狠狠的勒了一下战马的缰绳,让战马人立而起,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身,狂笑着斜次里冲了出去。

箭雨‘嗖嗖’的飞来,那些轻骑在转身之际,有三百多战士没有忘记给厉风狠狠的射了一箭过来。厉风气急败坏的咆哮了一声,一剑劈了出去,把正对自己的五十几只长箭劈成了碎片。

赤蒙儿和自己的属下汇合在了一起,大声欢笑着,趁着厉风属下军队还没有合围的时候,从左翼那一队兵马的前方冲了过去。那些蒙古轻骑再次的开弓放箭,顿时又放倒了几十名厉风的下属。幸好左翼兵马内配备了足够多的盾牌手,这才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厉风气得浑身发抖,他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头?一声尖啸,厉风运劲震开了身上沉重的铠甲,青冥剑发出了‘嗡’的一声轻鸣,一道四丈多长的剑光贴着地面飞了出去。厉风使出的,正是华山派最高绝技‘狂龙升天斩’,一种以气御剑,剑气化虹,百丈之内足以洞穿铜墙铁壁的无上绝技。

沙山沙水两老头鼓掌赞叹,疯狂呼叫到:“妙极,妙极,如此剑技呵……杀了那敌人的蛮子首领。”

厉风的剑光迅速,直接掠过了十几名殿后的蒙古轻骑,直接朝着赤蒙儿刺了过去。赤蒙儿回头一看,心里吓了一跳,急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不过拳头大小的人头骷髅,鼓足力气吹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的怪啸声响彻云空,可以看到一圈圈的黑色波纹从那白骨骷髅上散发了出来。厉风的剑光和那黑色波纹一碰击,就感觉到一股阴寒无比的气流冲进了自己的身体,一种莫名的力量让厉风脑袋里面几乎快要爆炸了一般,无数幻象出现在厉风眼前。

厉风心里大骇:“完蛋,这次我中招了,这是邪门的法术……妈的……”厉风嗓子眼里面一甜,一口血就喷了出去。他看到无数的战士在战场上疯狂刺杀,而自己就是那战士中的一员,一股子疯狂的杀意涌上了厉风的心头,他体内真气一乱,顿时狼狈的摔倒在了地上。

赤蒙儿狂笑起来:“哈哈哈,蛮子,这是我老师赐给我的宝贝,你就好好消受吧……哈哈哈哈……”狂笑声中,他带着三千精锐轻骑,彷佛一阵风一样,从燕王府属下五万大军的面前轻松的溜走了。

一丝丝的冷气从‘玄石’上渗了出来,渗入了厉风的体内,瞬息间就平息了厉风翻腾的血气,驱散了他面前的幻象。厉风狼狈的爬了起来,看着一身的泥水作声不得。

生平第一战,厉风以五万大军对抗赤蒙儿三千轻骑,结果厉风战马被夺,属下死伤两百多人,而赤蒙儿除了丢下一根狼牙棍,头发都没有伤了一根

第六十三章 道衍北上(上)

‘咚’的一声,厉风把那沉重的狼牙棍头扔在了朱僜的条案上,逼出了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二殿下,这是我斩落的敌人大将兵器。那些蒙古蛮子也实在是太大胆了一些,区区三千人就敢向我的五万兵马冲击,结果硬是被我教训了一通回去了,斩了他的兵器,杀了他的战马,哈哈。”

朱僜的脸上多了一条细小的伤痕,血痂还没有脱落的,看得厉风在自己面前表功,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军务官,记上厉大人的功劳。”顿了一顿,他拿起那赤蒙儿丢下的狼牙棍的头,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这才冷笑到:“果然是那蛮子的兵器,厉大人,你好厉害的本事,居然能逼那混蛋丢弃自己的得意兵器。”

厉风的脸上稍微有点发烧的感觉,他连忙补充到:“厉风自知才学浅薄,无法承担指挥大军的任务,因而一切事务愿听殿下吩咐。”这是厉风在来的时候就盘算好了的,一切听朱僜的安排,如果赢了那是自己的功劳,如果输了,那是朱僜的过错。总之,便宜一定要占,亏是半点不吃。经过和赤蒙儿的一番较量,厉风清楚的、深刻的认识到,自己对于军阵纯粹是一个白痴,如果靠自己来指挥战斗,五万兵马不全被吃掉才怪了。

朱僜呆了一下,看着厉风发了一下楞,这才狠狠点头:“也好,厉大人都这么说了,朱僜就却之不恭了。留下一卫兵马作为厉大人的亲军,其他九卫人马在我营侧驻扎,听候命令。今年这些蛮子实在是来的太早了一些,还天寒地冻的,就开始骚扰我们了,倒是不知道他们发了什么疯癫。而且他们的战力也很是强大,我们还有些对付不了。”

朱僜在打仗这一方面还是很有点原则性的,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错误,很坦白的说到:“那赤蒙儿是个厉害的家伙,如果长时间僵持,也许我会败给他,我的力量不如他。他的手下有五狼将,居然慕容天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这就很是有点棘手了。打仗,拼的就是将领,然后再拼兵,可是我们这边,还难得找出一个可以克制他们的人来。”

厉风在心底疯狂的咆哮着:“我要人,我要一个猛将一级的人物。一个可以让我放心的心腹,一个在力量上可以胜过赤蒙儿,实力可以横行天下的猛将级别的人物,否则小爷我一辈子不可能在军阵上出头的。莫非要小爷我做文官出身么?那简直就是太丢脸了。”

任天虎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低声询问到:“殿下,我们还有点好奇,第一次是敌人劫营吃了点小亏,但是第二次却是如何失利的?这草原上的狼群,难道有袭击兵马的习惯么?”

朱僜身边的一个将领满脸的苦笑:“这位大人,我是当地驻军首领林震,这狼群袭击我们兵马的事情,倒是实在是古怪得紧。那赤蒙儿带五百人来挑衅,我们五千骑兵出发追击,后方大军压上接应,结果骑兵刚刚追杀了三十里路,就突起了风暴,随后就是无数恶狼开始扑击我们前方的骑兵队伍,等我们后方步卒赶到的时候,那一群儿郎的衣甲都被扒光了。”

厉风皱眉,他突然想起了赤蒙儿手上的那白骨骷髅,心里冒出了一丝不怎么好的感觉。懒洋洋的举起手,厉风叹息到:“如果厉风我没有猜错的话,恐怕我们要请白云老道或者僧道衍来支援我们了。如果,他们使用的是邪法,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抵抗的事情。”

朱僜猛的站了起来,大声叫骂起来:“没错,一定是邪法。那元蒙的蛮子,在他们还在中原的时候,就喜欢养一群稀奇古怪的和尚在宫廷里面,现在那赤蒙儿的老师据说就是以前元蒙国师的弟子,说不定他们用了什么法术来对付我们。来人阿,给我写一封告援的信函,三百里加急的送给父王。”

在朱僜在那里诈唬的时候,厉风身后的常铁低声说到:“大人……大人……”他轻轻的碰了一下厉风的身体。

正在歪着脑袋不知道想什么的厉风猛的回过神来,回头问到:“什么事?”

常铁低声说到:“小人也许可以猜出那些元蒙遗党为什么今年这么早就开始侵袭了,今年的风雪特别大,他们在草原上的牲畜肯定死伤众多,说不定还损失了一些部族的成员,所以,他们必须靠劫掠才能得到足够的粮草过活。”

厉风楞了一下,问到:“你叫什么名字?”

常铁恭敬的拱手说到:“末将名为常铁,乃是当朝大将军常遇春的后人……算起辈分来,常将军还是我的叔祖。”

厉风心里狂喜,他责怪自己:“怎么就忘记这个碴儿了呢?第一次碰到赤蒙儿的时候,不就是这家伙在后面调配兵马,逼得那赤蒙儿狼狈逃窜么?手下有这么个宝贝,我怎么不会使用?居然还把自己的兵马送给了朱僜这个混蛋指挥,妈的。”如果是别人,此刻绝对不好意思说什么的,但是对于厉风来说,什么羞愧、羞惭之类的词语是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

嘴巴一张,厉风就嘻嘻哈哈的和朱僜攀起关系来:“殿下,殿下赫赫战功,厉风是早就钦佩不已了的。啊,这个,厉风我刚刚想起一件事情,出发的时候,大殿下他警告过我,如果我不立下一些功劳,他会扣掉我今年一年的饷银的。所以,厉风我看殿下神威盖世,应该不用太多兵马就可以收拾掉那些蛮子的,所以,厉风支援您两卫兵马,补充一下前面受到的损失,其他的四卫兵马么,我自己统领着,如何?”

朱僜听得差点想要拔剑杀人,刚刚对厉风有的一点点好感立刻就化为了乌有。他在心里咆哮:“这该死的混蛋,果然是一个天生喜欢过河拆桥的无赖。当我不知道你来的时候受到的折辱么?被人一棍打下了马背,连父王赐下的宝马都给抢走了……哦,你知道你自己没有能力统军的时候,就把包袱全部砸给我,现在突然发现手下有个堪用的将领了,马上就翻脸?哪里有你这样的人?你,你……”

朱僜的脸瞬息之间变得铁青,咬着牙齿从牙缝内挤出了几个字:“可以,没问题。厉大人可以在我们大营西面十里处扎营,我们相互守望则可。等得天气转暖,道路情况变好了,我们就进发扫荡,多斩杀一些蛮子的头颅。”

厉风笑嘻嘻的答应了,随意的拱了拱手,他可不觉得送出去的东西再拿回来有什么丢脸的。厉风眯着燕京在那里笑:“开什么玩笑,八卫兵马四万多人啊,我要是不会打仗,自然全部送给了你。现在我手下冒出了一个可以打仗的,那自然要把这四万多人给拿回来,给你增援两卫兵马就足够了。”

当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厉风带人出去,就在西面选了一块平地,喝令士卒们扎下了营盘。由于害怕某些奇怪的东西,厉风下了死令,严禁追击那些来挑衅的元蒙人马,老老实实的在营房里面等待积雪融化,只要那草叶长起来了,就可以去扫荡那些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了。

常铁指着那一张往来客商绘制的草原地形图说到:“这些游牧民族的特性就是,草一发芽,立刻就要分散了。一处地方的草场,不足以供应他们所有族人的牲畜吃喝的,所以他们一个大的部族例如瓦剌,会分散成上百个甚至上千个小的部落分散四周,那时候就是我们去扫荡的时机了。一个个的小部落,根本无力抵抗我们的扫荡的。”

厉风皱起了眉头,发问到:“既然如此简单,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能灭掉他们呢?”

常铁苦笑:“唯一的问题就是,在草原上我们无法得到充足的补给。那些蛮子可以一年四季吃肉食,而我们的士兵必须还要吃大米白面,否则肠胃都会郁结了。更加可恶的就是,一旦我们深入草原,我们很难找到他们的踪迹,而他们各个部落随时可能聚集在一起,对我们进行骚扰。尤其那赤蒙儿他们这样的战士,是专门精选出来的部落的勇士,聚集在一起专门对付我们的大军的,他们的马好,箭术高,用游击的方式,可以骚扰得我们很是头疼。所以每年的扫荡,只能是杀掉一些蛮子,抢走一些牛羊,让他们无力大规模的南下就是了。”

厉风听得头疼,连连挥手叫嚷到:“也就是说,只有他们聚集在一起来打我们,我们没有把他们一次性围歼的机会,不是么?那好,反正军队的训练和防御,都交给你了,我自己还有自己的事情,就不和你忙了。”说完,厉风挑开了帐篷的门帘,走了出去。

他所谓的事情,就是去选一匹战马,挑选一柄长兵器,学习一点点马背上的功夫,省得下次又是被人一下子打下马去,丢了他的面子。

而朱僜的大营里面,朱僜正在发着脾气。一剑劈开了一张椅子,朱僜喝道:“怎么回事?怎么会让这个无赖来领兵的?居然敢当着林震的面来戏弄我?把四万士兵当作礼物一样的送来送去么?你们说,你们说,这个不学无术的混蛋,父王怎么会让他领兵的?大哥再受父王的宠爱,也没有办法让父王答应这样离谱的要求罢?”

在帐篷里面急速的走了几圈,朱僜看着躺在行军床上闭目养神的慕容天喝道:“慕容,你说这无赖是不是故意来气我们的?……哼,刚开始看到他送粮草和援兵到来的份上,就不和他计较以前的事情了,现在他居然还敢戏弄我?我,我,我非要找机会砍了他的人头。”

慕容天闭着燕京,轻声说到:“殿下,何必着急呢?等得他碰到赤蒙儿,多吃一点苦头了,他就没有精力翻腾了。大殿下那边,派他过来不就是给自己在军队里面造声势,以后好方便他继位么?可是如果我们看得那厉风打几个败仗的话,他们还能有什么作为?”慕容天的脸上,挂起了一丝冷笑。

朱僜抚摸着自己长出了一层细密的胡须渣子的下巴,点头应到:“没错,父王以军阵闻名天下,老大他肯定是不甘心自己一点军功都没有,所以刻意的培养这厉风,哼哼,我就要让他看看,我朱僜,才是朱家最骁勇的子孙,我才是最应该接管王位的燕王世子。”朱僜得意的在大帐内上下蹦跳了几下,看着慕容天问到:“慕容,你的伤势没关系吧?”

慕容天睁开了眼睛,眼里精光四射:“殿下,放心吧。我主要是被厉风那小子一脚伤了元气,所以才被那两个蛮子拣了便宜,劈了我一刀。现在我丹田上的淤塞已经快消除了,只要我内力一恢复,些许外伤丝毫不成问题……这一次说来倒是要感激那厉风,我的‘扛山劲’已经有三年没有寸进了,这一次破而后立,居然让我冲破了瓶颈,接近了大成境界,哼哼。”慕容天举起右手,一拳推出。

‘呜’的一声,一根白色气柱朝着朱僜当胸劈了过去。朱僜‘哈哈’一声,先是用右手去接,‘轰’的一声,朱僜全身剧烈的颤抖起来,他连忙把左手也迎了上去,两只手同时用力,这才抵消了这一股气劲。朱僜大喜:“妙啊,你果然是功力大进了,妙啊。”

慕容天露出了阴森的笑容:“那厉风么,我会找他算帐的,我要在燕京城万千百姓面前,狠狠的折辱他……但是现在军阵之中,我们以大局为重,由得他打败仗无所谓,但是如果殿下找茬子斩了他,恐怕军心不稳,那就不好了……等得春暖草长,我们狠狠的铲灭他们几个部落,到时候就可以班师凯旋,庆功大会上,我要让那厉风明白,他不堪一击。”

‘噗’的一声,厉风再次的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狼狈的溅起了漫天的泥浆。他对面的那小小的骑兵把总一脸痴呆的看着厉风,小心翼翼的问到:“大人……大人?您,您没事吧?”

厉风拖泥带水的爬起来,抓起了自己的那柄沉重的点钢枪,爬上了马背,重新坐稳后连连说到:“没事,没事……继续来。妈的,倒是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把总,硬是把小爷我打翻了十九次。不行,你一个小小的把总,怎么能够把小爷我打翻这么多次?小爷岂不是太没有面子了么?”厉风歪着脑袋,看着那把总沉思起来。

那把总浑身一个哆嗦,顿时在心里疯狂的诅咒起自己:“妈的,我今天是脑袋有病了不是?干吗和厉大人过不去?厉大人说要我全力进攻,我还真的当真了么?人家是都指挥使,动动小指头,我全家都要死光的,我,我,我干吗在数千战士面前丢他的面子?”

厉风突然大笑起来:“哈,这样吧,你再把老子打翻一次,我就升你做百户。能够把小爷我打倒这么多次的,起码也应该是一个百户啊。驾,看枪。”厉风策马狂奔,右手举起长枪,冲着那把总的胸口刺去。

那把总闻言大喜,随意的偏身让过了厉风的刺杀,手中长枪轻轻的一扭,狠狠的在厉风身上砸了一下,厉风坐立不稳,顿时又狼狈的栽倒了下去。厉风气得呜哇乱叫,在泥水里乱蹦跳一阵后,再次的爬上了马背,叫嚷起来:“百户,来吧。”

那把总得意洋洋的冲着四周欢呼的士兵挥动了一下手臂,笑着叫道:“大人,末将来了。”

那边,任天虎正被一骑兵千户一锤子砸在了后背上,彷佛麻袋一样的翻了下去;任天虎的身边,他的弟弟任天麒更是被三个普通骑兵夹击,一人一脚踢在了他大腿上,生生的把任天麒从马背上踢飞了三尺高,重重的大头朝下的落在了一尺深的泥潭之中。

中军大帐门口,穿着狐狸皮袄子,手里端着热腾腾的香茶的沙山、沙水两老头一本正经的坐在两张太师椅上,沙山低声叹息:“唉,这年头,想要做军官,不容易啊。”沙水也是连连摇头的叹息:“唉,这年头,求一个富贵,不容易啊。”

五方煞神、十三血手修罗也是连连摇头不已。他们看到自己的两名少宫主居然如许的落魄,被那些弹弹手指就可以杀掉的骑兵如许的折磨,心里大是不以为然。但是他们看到可以和沙山、沙水两个老怪物拼一个平手的厉风也是不断的被打下马来,顿时心里无比的平衡。

第六十四章 道衍北上(下)

刚刚把一批将领分派了任务的常铁走出了帐篷,看着满身泥水的厉风、任天虎、任天麒在那里接受地狱一般的折腾,不由得点头轻叹到:“妙啊,人只要有恒心,有什么是学不会的呢?他们连那样精妙厉害的武功都学得来,这马背上的功夫,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可以熟练了吧。”常铁为手下又可以多了三员冲锋的大将,而感到由衷的高兴。最起码的,在骑兵冲杀的时候,厉风他们不会拖后腿了。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的过去了,三月,正是积雪融化,草长鹰飞的时间。一个月里,赤蒙儿带人来骚扰了七次,奈何成左中右三个方向扎下的明军大营根本不理会他,只要他的人一靠近,立刻就是硬弩射来,硬生生逼得赤蒙儿带领人马退了回去。这赤蒙儿也是彪捍得紧了,看得攻击明军大营没有结果,他居然带领八千轻骑跑去攻打居庸关,结果丢下了两百多具尸体狼狈而逃,这才灭了他南下的想头。

洪武三十一年三月初五,燕王府的又一队辎重队伍逶迤出了居庸关,朝着北方大营前进。为了配合即将到来的春季攻击,这一队辎重队足足有一千五百辆大车,运载了足够三个大营十余万精兵吃喝两个月的粮草。特制的运粮车发出了‘吱呀’的响声,被上面沉重的粮食压得乱颤悠,那木质的轮子深深的陷进了道上的泥土里,往往需要十几个士卒死命的拖拽,才能把粮车从泥潭中弄出来。

就在队伍旁边,有着一辆小小的黑油漆马车在道路边的荒野上轻盈的前进着。赶马车的,是一个身穿大红色中官服色的人,此人容貌堂堂,一对大眼极有身材,腰间佩戴着一口加料的沉重腰刀,正是那厉风见过的马和马太监。他的右手手腕伸得笔直,全身上下丝毫不动弹,就靠着体内真气的控制,让手上的马鞭不断的发出了炸响声,赶着前方那两匹马儿朝前行走。

赤蒙儿又带着人马到了车队西边几里许的地方,手持一根崭新的狼牙棍的他得意的看着那长长的运粮队伍,骂咧到:“这群南蛮子,上次被我们打劫了,这次居然还不小心。唔,数数看,看起来大概有上千辆车子吧?怎么随行的护卫士卒,只有这么点人?嘿嘿……勇士们,抢光他们的粮食,这一次抢来的粮食,足够那几个损失太多牛羊的部落过上半年了。”

狼牙棍狠狠的朝着运粮队指了一下,五千多名元蒙轻骑鬼嚎着冲了出去。

马和站在车辕上看了一眼冲杀过来的元蒙铁骑,嘴角挂起了一丝冷笑。他的右手缓缓的扬了起来,于是,那支小小的,不过两千人的护卫骑兵聚集在了一起,全身轻甲,手持联发硬弩,得胜勾上挂着马刀的他们在车队的侧翼排成了冲锋队列。

赤蒙儿一眼就看到了这小巧的马车,他立刻判断里面有着重要的人物,于是他当先一人冲向了那马车,手中狼牙棍举起,冲着马车就要砸过去。而那马和则是一声狂啸,腰间那特大、特长的腰刀出鞘,带起一道白光,狠狠的劈向了赤蒙儿的狼牙棍。

‘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马和被硬生生的震飞了十几丈高,而那赤蒙儿则是连人带马被震退了一丈多。马和的右手虎口全部炸开,鲜血直淌,而那赤蒙儿的狼牙棍上却是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缺口,他的十根手指都握得关节发白,手腕发麻得他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赤蒙儿狂呼:“好大的力气,再来一下。”他就要策马冲上,对着还没有落下的马和劈出一棍。

一个身穿黑袍的高瘦的身影从马车内钻了出来,那人微笑如春风一样,右手伸开了一个食指,轻轻的朝着狂冲而来的赤蒙儿按了下去。

赤蒙儿只觉得眼前一阵昏暗,以那黑衣人的右手食指指尖为中心,似乎整个天地都被疯狂的吸纳了进去。一股股无形的力量笼罩在方圆十丈之内,‘嗤嗤’的诡异声响中,赤蒙儿全身都不受控制了。

那人的食指以一种无法想象的诡异模式,跨越了三丈许的距离,重重的按在了赤蒙儿的胸口出。‘碰’的一声闷响,赤蒙儿上半身衣甲全部碎裂,整个身体彷佛石弹一样朝着后方弹去,赤蒙儿满脸发赤,一口血狂喷而出。那食指上散发出了一丝微弱的光芒,更强的一道指风‘嗤啦’一声朝着赤蒙儿当心刺去。

‘呜’的一声鬼啸,赤蒙儿胸口处挂着的那白骨骷髅发出了尖锐的啸声,自动的脱离了赤蒙儿的胸口,悬浮在空中散发出了一道道黑色的波纹。空气开始扭曲了,那黑色波纹似乎碰到了一道透明的墙壁一样,在空气中疯狂的扭曲着。

那黑衣人惊咦了一声,右手轻灵的成佛组拈花模样,随后轻轻的挥了出去。一道金光顺着他的手飞出,那白骨骷髅顿时化为了粉碎。赤蒙儿还在空中飞行的身体立刻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再次的仰天喷出了一口鲜血。‘咚’的一声,赤蒙儿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吓得他身后冲锋而来的轻骑连忙勒住勒缰绳,唯恐乱马把赤蒙儿踏成肉酱。结果五千轻骑冲锋的阵形,硬是因为赤蒙儿的惨败而被凝滞勒一瞬。

马和正好从天上落了下来,他大吼一声,纵身掠过了十几丈的距离,重重的一刀劈了下去,嘴里狂呼:“杀。”

那两千护送的骑兵同声狂吼:“杀。”策马疯狂的冲突而出,他们左手持弩,朝着五千元蒙轻骑射出了密集的箭雨。九发连弩顿时在瞬间射出了足足一万八千支箭矢,强劲的箭矢狠狠的射进了那些轻骑的身体,鲜血横飞之中,那些元蒙轻骑栽倒了一大片。而马和已经一人冲入了那些轻骑之中,手中腰刀翻腾,一人朝着那赤蒙儿落地的地方冲突而去。

马和大声吼叫着:“兀那汉子,留下你的人头。大好头颅,我马和取之……呔,一群废物,统统滚开。”他手中腰刀发出了雷鸣一般的响声,‘隆隆’声中,连续七刀斩出,顿时拦在他面前的三十几名元蒙轻骑连人带马被劈成了两片。血雨纷飞中,马和彷佛地狱魔鬼一样,带着浑身的血腥,一声的杀气冲突而至。

赤蒙儿吓得魂飞天外,他被那黑衣人一指击败,自己的护身法宝被那黑衣人开玩笑一样的击毁,如今浑身瘫软无力,那马和又口口声声要斩下自己的人头。顿时那赤蒙儿抢过了一匹战马,落荒而逃。他虽然受到重击,但是天赋异禀,此刻身手还是极为矫健,抢过马的缰绳,翻身上马,拨转马头,落荒而逃,一串动作那是干净利落,一点都不含糊。

元蒙的骑兵顿时愣住了,他们呆了一下,看看那被弩箭射成刺猬一般的同伴,又看看落荒而逃的赤蒙儿,发一声大喊,他们同时四散逃开。奈何那两千轻骑,是燕王朱棣手下最精锐的骑兵队伍,这些凶悍的燕王属下彷佛狩猎一样,十几人成一队,远远的散开,把那些三五成群逃跑的元蒙轻骑也不知道斩杀了多少。

忙碌了足足半个时辰,所有阵亡的元蒙轻骑的人头都被砍了下来,悬挂在了运粮车的车辕上。马和稍微的数了一下,顿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禅师,我们斩了足足八百多头颅,哈哈,顺手立了个不大不小的军功。”

僧道衍一脸笑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道:“妙极,马公公的刀法又见长进了,果然威力绝伦。啊,血战之后的草原,这空气倒是清爽得很。”

马和狠狠的抽动了一下鼻子,却只闻到一股子的血腥味,不由得呵呵了几声,重新坐上了马夫的位置,赶着马车朝前行去。那两千精锐轻骑兵散开了队形,又一个个懒散的跟在了运粮队伍的西边,彷佛没吃饱一样的行进了起来。

僧道衍站在马和的身后,眺望着这苍茫的,已经蒙上了一层绿色的草原,脸上满是欢欣的笑容。而他的眼睛里面,却是闪动着诡秘的蓝色光芒,右手也正抚摸着一串佛珠,那佛珠正在手指头上疯狂的滚动着……

‘碰’的一声,厉风今天是第三次的从马上摔了下来,把他打下马的,是联手的常铁以及一个游击将军。厉风呵呵大笑着跳了起来,再次的爬上了马背,笑道:“常将军,今天我可是把你打翻了七次,铁将军,我可是把你揍翻了十一次了,小爷我自己才被你们干翻三次,你们可要小心了。要是输了,可要输给我十两银子的。”

常铁和那游击将军铁刃寒一脸的苦笑,常铁避开了厉风捅过来的一枪杆,策马到了厉风左手边,狠狠的一刀劈下,骂道:“只有强奸的,哪里有逼赌的?厉大人,十两银子,我现在也掏不出啊。”

厉风横过枪杆,挡住了常铁的劈砍,枪杆顺势一横,在那铁刃寒的面前虚晃了一下,逼得铁刃寒仰身避过,手腕一抖,那枪尖已经在常铁的面前抖出了一团三尺方圆的枪花,超过一百支闪亮的枪尖幻影朝着常铁捅了过去。厉风的枪势极快,劲风呼啸,逼得常铁扭过熊腰,才避开了这一击,而厉风则是顺势一脚踢在了常铁的大腿上,把他踢下了马去。

而那铁刃寒还没有直起身体,厉风已经龌龊的用枪杆在他的坐马屁股上捅了一下,受惊的战马立刻胡乱的蹦弹起来,还没有坐稳的铁刃寒顿时又被抖落了下去,狼狈的倒在了三寸许长的草地上。

厉风鼓掌大笑:“哈哈哈哈,小爷我现在没有地方去强奸,所以只好逼赌了。喂喂喂,十两银子,两人一共就是二十两,可不许耍赖。哈哈,你们记帐也可以,反正好像铁将军还欠了我们殿下一大笔赌金的,我们慢慢的收利息就是。”

常铁听得是额头一通冷汗,不由得庆幸自己去年除夕之夜,没有和朱僖打赌厉风的胜负,否则自己就要和铁刃寒一般了。身上挂着上万两银子的烂帐,那绝对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尤其铁刃寒的饷银,一年也不过几十两上下,那要多少年才能还清楚?

四周的士兵突然发出了欢呼声,厉风也不管躺在地上发呆的常铁两人了,立刻拨马朝着大营门口冲了过去。最近刀马功夫长进极大的任天虎、任天麒也拨转马头跟着厉风冲了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热闹。

大营前方,一脸微笑的僧道衍站在马车上,正在合十示意。马车的后面,跟着老长的一排运粮车,正愁粮草快要吃光的厉风不由得心中大喜,策马冲了上去,跳下马来冲着僧道衍拱手到:“大和尚,你来的正好。我正愁这晚上是不是该喝粥了,结果你就送粮草过来了……马公公,许久不见,你的精神又更好了一些。”

僧道衍看到厉风就觉得有趣,这个年轻人,哪怕就是在给别人行礼的时候,还是一脸的不正经,一身的邪气,穿着的倒是一身将领的铠甲,但是穿在他身上,总感觉东歪西斜的,委实说不出哪里出了毛病。偏偏他的语气又是发自内心的一腔欣喜,倒是叫人有点摸不清他到底是看到自己高兴,还是看到了自己身后的粮草才开心的了。

僧道衍心里嘀咕着:“这小子,倒是很有点我的风范啊,哪怕嘴不对心,倒也没人看得出来。”

厉风恭敬的搀扶着僧道衍下了马车,那情形就纯粹好像僧道衍是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一般。僧道衍很自然的接受了厉风的这种恭敬,但是很快就无奈的露出了苦笑,因为厉风的一身污泥,全部都涂抹在了他干净的僧袍上,让道衍实在是分不清楚,这厉风是不是故意的了。

那马和也大步的下了马车,左手搭在自己的刀柄之上,威风凛凛,虽然不过是燕王府的太监,却有着领兵打仗的大帅风度。他看着厉风的大营笑道:“三个多月前,厉大人才刚来燕京,如今却已经是身为统兵的大将了。吕公公要我向厉大人问好,说刀兵凶险,厉大人又是第一次领兵出征,倒是一定要小心才是……吕公公受大世子所托,派遣马某人来协助厉大人,如有使唤,尽管吩咐。马某人自幼出入军中,军队里面的勾当倒也省得,厉大人有用得着得地方,尽管说。”

厉风楞了一下:“这吕公公干吗老是向我示好啊?上个月我能统兵出征,听掌柜的说,就是那吕公公在王爷面前很是废了一把子力气。现在又眼巴巴的把他手下最得力的一个太监派了过来帮我,他到底看中了我哪一点?不过,反正他是好意,我倒也不用想得太多了,总不至于我们无冤无仇的,他要陷害我罢?”

厉风突然心里一阵恶寒:“妈的,那老太监不会有那种毛病吧?我厉风喜欢的可只有女人,男人都不要,就不要说老男人,更不用说这老归老,还少了一截的老男人。”厉风额头上一阵冷汗,磨着牙齿的搀扶着僧道衍进了中军大帐。

僧道衍倒是随身带了很有几斤的上好茶叶,厉风也不客气,直接就喝令铁刃寒拿去泡茶了。僧道衍看了看厉风帐中将领,不由得露出了轻轻的笑容:“厉大人,我刚刚从二殿下军中过来,倒是很有点感触。二殿下的属下,要说将领单打独斗的武功,倒是很少有比得过厉大人这边的,但是呢,他手下的人马,都是习惯冲锋陷阵的猛将。而厉大人的属下么,一个个武功高深,甚至还有沙山、沙水两位前辈已经是先天高手,尤其幽冥宫的五方煞神、十三血手修罗,都是响当当的角色,仅提将领的个人实力,还是厉大人这里占优啊。”

厉风看了看僧道衍,小心翼翼的问到:“大和尚,哦不是,禅师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他在心里咒骂:“该死的锦衣卫,你们怎么什么都查得出来?妈的,以后是不是我穿什么颜色的亵裤,你们都要报告给燕王啊?……唔,以后要是有机会,老子非要作这锦衣卫的头领不可。嘿嘿,那岂不是燕京城的官员哪天晚上去了八大胡同,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么?”想到这里,厉风脸上满是诡异的神色。

僧道衍笑了起来,端过了铁刃寒送上的茶水,轻轻的吹了吹,抿了一口后才说到:“这次我上来,是王爷看到了二殿下的求助密信,特意派我来对付那赤蒙儿的老师的……来的路上,我和赤蒙儿交手过,他身上果然有修道之人炼制的法器。嘿嘿……所以,我有了一个计划,一个捕杀那赤蒙儿身后之人的计划。”

厉风欣喜的问到:“敢问是何计策?”

僧道衍轻松的指了一下厉风,微笑到:“你们,做诱饵喽……”

第六十五章 逐草而渔(上)

厉风坐上了燕王赏赐下来的那匹宝马。赤蒙儿被僧道衍一指击败,根本来不及抢回这匹马儿,结果被僧道衍带到了厉风的大营内,重新交给了厉风。这匹马很享受在蒙古大草原上的迅猛奔驰,正一边欢快的嘶叫着,一边彷佛风一样的朝着无垠的草原深处狂奔。身后的五千精锐骑兵也无法赶上厉风的步伐,只能听得常铁发出了无奈的叫嚷声:“厉大人,您停一下……”

厉风带领麾下所有高手,加上朱僜手下的慕容天、雷啸天以及十几名得力的将领,连同身后五千最精锐的轻骑在一起,组成了这一个香气诱人无比的鱼饵。那一身的威风,容貌堂堂的马和手持长刀,依旧穿着他那一身大红色的太监袍子,跟在了队伍的中间。这马和还引起了厉风老大的一通感慨:“好好的一个汉子,怎么作了太监了呢?”

假装到根本没有听到后方常铁的呼喊声,厉风策马在草原上疯狂的奔跑,他实在太兴奋了,长到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色,足足尺许长的青草,绵延直到天边,风一吹,那草就好像波浪一般的起伏着。尤其现在天气渐渐和暖,无数的野花也生长了出来,一抹子的绿色之中,就夹杂了无数的红黄蓝,竟然有点像是燕王府那最上好的波斯地毯一般了。

天是瓦蓝瓦蓝的,地是一片碧绿的,风是轻柔而芬芳的,厉风整个人的魂灵儿都飘散了出去。随着风,厉风似乎已经开始在云端漫步,俯视着这个天,这个地,他似乎要把整个天地都要抓进手中一般。无意之中,厉风带起了一溜儿清风,那风亲热的缠绕着厉风,迟迟不愿离去,有如一条温柔的小狗一般。

穿着一身普通的士兵皮甲,很是委屈的骑在马上的僧道衍惊诧的抬起了头,他呆呆的看向了厉风那个方向。他的肉眼能够清晰的看到厉风在马背上左摇右晃的,但是在他的‘天眼通’神通之内,他却只能看到那匹马儿,看不到厉风了。僧道衍微微的掐动了一下手中的佛珠,低声叹道:“妙啊,厉大人原来已经是到了这个境界,想不到他又在草原上大悟,看来,他的功力又进一步了。”

他身边的沙山缓缓点头:“这乱糟糟的草和花有什么好看的?这小子居然这样兴奋,居然在马背上达到了老夫要静坐冥思好几天才能打倒的空冥之境,实在是想不通啊。”

僧道衍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手上佛珠飞快的抖进了袖子里面,说到:“想不通,就不要想。个人有个人的缘法,适合厉大人的,不见得适合沙老前辈呵。天地造物,自然有他的道理,咦?这厉大人现在在干什么?”

厉风此刻心情高兴,只觉身边天地灵气无比的清晰,无比的充沛,于是,他开始强力的吸纳那些元气,直冲自己丹田,一层层的加深自己的真元。他兴奋之余,已经忘记了用一元宗的心法呵天地沟通之后自然而然的让元气充沛全身,而是用一种野蛮的方式,强行的吸纳元气入体。如果有神念强大的人,就可以感觉到厉风此刻身体彷佛就是一黑洞一般,四周的天地元气‘滴溜溜’的全部被他吸得一干二净,而且一丝一毫都没有遗散出来。

僧道衍的手微微的颤抖起来,用一种发现了奇珍异宝一般的眼光看向了厉风。他自然是拥有足够强大神念的人,他也自然的发现了厉风吸纳元气的时候的异象。他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低声说到:“都指挥使,这个官职,太小了一点啊。”那种虚无的,高深莫测的,彷佛隔着一层迷雾一般的笑容,再次的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厉风神游天外的举动被几只呼啸而来的利箭打破了,他所有的神思都回到了体内,却惊喜的发现,自己的真元增加了很多很多,比起平时运用一元宗的心法,不断的修炼十天能够增加的真元还多了十倍以上。厉风挥指弹开了那几只利箭,不断的问自己:“难道自己真的是个天才么?发现了一个新的修炼方法?一元宗道法自然,一切自然,而我刚才的举动,完全的逆反了自然,天地元气不是和我自然的彷佛清风流水一般的交流,而是被我强迫的拉进来的……”

厉风突然有了一个解释:“对了,按照一元宗的心法修炼,和那天地那是通奸,所谓通奸,那是偷偷摸摸的来的,拿到的好处自然少……诶,我现在自己发明的法门,那是强暴这个天地啊,强暴么,自然是按照自己的意思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哈哈哈,自然好处大大的。”厉风恍然,他立刻下了决心,既然一元宗的心法已经没有办法给自己更多的帮助了,他就按照自己的突然悟出的法门继续修炼吧。

那种掌握了天地,想要掌控一切,让天地之中的所有事物都落入己手的感觉,让厉风悟出了自己独特的和一元宗的法门背道而驰的炼气心诀。厉风把它命名为:“吞噬天地。”这种法诀,正好应征了那么一句话:“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疯狂的吸取,但是却完全没有和自然的交流,只有索取,没有回报。

厉风定下神来,看到了前方一条小河流边上,十几座帐篷组成的营地前方,二十几个青年男子手持长弓,小心翼翼的对准了自己。厉风嚣张至极的笑了起来:“你们快快投降,交出五千头羊来,小爷我就饶了你们,否则小爷我大军一到,你们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最前方的那个体格雄壮的青年大声呵斥起来:“你那南方蛮子,你脑袋晕了么?你的神魂被魔鬼拿走了么?你是不是犯了热病让你糊涂了?你向我们要求五千头羊,你觉得可能么?你这么瘦弱的羊羔,想要从我们这些猛虎的手里拿走食物么?”如果不是看到厉风方才一指头弹飞了他们射出的箭矢,他们才懒得和厉风多说。对他们来讲,南方蛮子都是该死的,没有什么好罗嗦的。

厉风抽出了青冥剑,腾空扑飞了下去。那二十几个青年大惊,看得厉风突然腾空十几丈高,立刻搭弓,射向了厉风。

厉风哈哈一笑,按照刚才悟出的法门,一指头按了出去。如是一刻钟前,厉风一指按出,将会是没有丝毫烟火气息的,一道指劲浑然天成,劈开那些箭矢。可是现在,厉风有意的运用了‘吞噬天地’,一股诡异的气场出现在他身体四周,那些箭矢被气流吸引全部朝着厉风的指头射了出去,随后被阴柔的力量震成了粉碎。

最前面的那个大汉站不住脚步,只觉得厉风彷佛一个漩涡一样,把自己的身体朝着厉风吸了过去。大汉惊骇得大叫,而落下地的厉风,已经是一脚踢在了他的小腹上,把这汉子踢得跪倒在了地上,抱着小腹半天动弹不得。

僧道衍一马当先的冲了过来,他刚好看到了厉风的那一指,僧道衍不由得赞叹到:“妙啊,浑然天成,妙啊,巧夺天地之造化。哈哈哈,马公公,你看?”

马和长刀一挥,脸上闪出了一层浓厚的煞气,喝令到:“去两个百人队,毁掉这个营地,夺取所有的羊群、牛群、粮草,能带走的就带走,不能带走的就地做饭,吃了之后全部烧毁。”

大军奔腾而出,冲杀进了这些牧民的营帐。数千年来,就是这样,北方的游牧民死活要冲进南方劫掠,而南方的大军一旦出现在草原上,那就更是一片血雨腥风,烧光,杀光,抢光,不留下任何一点点可供利用的东西。唯一的区别就是,法令不严的军队,还要拼命的奸淫一通,而军令严格的军队,不过是杀死所有的人,带走所有的东西,或者掳掠一些奴隶回去交差罢了。

这个小小的营地瞬间化为了齑粉,那些拿着弓箭对准了厉风的青年人狂吼交战,却被那两个精锐的百人队用马刀慢吞吞的砍成了碎片。

马和满意的看着属下将士快捷的行动,抚摸了一下下巴说到:“禅师,我们一路上挺进四百里,算得是深入草原,已经毁掉了他们大大小小二十几个营地,那些蛮子应该得到消息,调集大军来围杀我们吧?”

僧道衍又掏出了佛珠,轻轻得捻动着:“没错,这些蒙古蛮子最是吃不得亏。元蒙分裂成了鞑靼、瓦剌两个部族,人口更加分散,摧毁他们一个营地,那就是砍走了他们心头的一块肉啊。我想,他们的探子应该已经跟上了我们,现在不过是在调集附近所有部落的战士,准备来围攻我们,嘿嘿,等得他们大军出现,我看他们的那位国师的大弟子是否肯出来。”

厉风心里大定,僧道衍可以算是算无遗漏了。如果那位元蒙的和尚不肯出面的话,那只要厉风他们坚守一天,偷偷摸摸的跟在后方的朱僜率领的大军就可以喙突而至,集中十几万训练有素的大军,和那些元蒙战士来一次对决。

生火,做饭,厉风他们故意的做出了一副极度嚣张,极度不把草原战士放在眼里的模样。尤其过分的就是,他们在扎营做饭的时候,一个哨兵守卫都没有放出。两百多个战士闹哄哄的在小河边杀羊开膛,又有一群战士在那里乱糟糟的拆掉帐篷,烧起了篝火,更有一些手脚快、眼睛毒辣的战士从帐篷内搜出了大桶的马奶酒,在无数欢呼声中扛了出来。

厉风摸着下巴,坐在地上,背心靠在了一头老绵羊的身上笑道:“这个部族的人活得还不错么,有肉、有粮食、有nǎi子酒,妈的,比我们的很多百姓活得还要滋润了。”

马和坐在他身边,一脸严肃的说到:“元蒙遗党,从我们中原退走的时候,掳掠了也不知道多少财宝。尤其他们统治天下这么久,在草原上他们的本族之内,还是拥有很强的力量,所以朝廷才分派王爷来燕京镇守。从常理上说,我们对草原用兵已经二十几年了,杀也杀了几十万元蒙蛮子,但是他们依然能够组成军队侵扰南方……这草原,是属于他们的。”

厉风抓起一片草叶放进嘴里,怪声怪气的吹了一声哨子,笑道:“如此,就毁掉这草原好了。游牧民族靠的就是这草原太大,我们无法在草原上和他们捉迷藏,所以才有持无恐的连连侵扰我们。如果我们能够找到一个办法,让这草原全部变成荒漠的话,哪怕有一千万蛮子,也只能去我们南方求生活了,这样一来,北方游牧民族的威胁,不也就不存在了么?”

马和和刚刚走过来的僧道衍悚然动容,僧道衍看了看四周那无边无际的草海,低声惊叹到:“毁掉这个草原么?没错,游牧民族如果失去了草原,他们就不再是那彪捍如狼,来去如风的可怕勇士了。毁掉他,多么庞大的一个计划,又是多么可怕的一个想法。毁掉这个草原,天啊……”僧道衍看厉风的神情里面,已经充满了一种极度的,嗯,说不出来的,可以说是欣赏,但是同时有无比震惊的古怪光芒。

而马和则是跳了起来,嘿然说到:“若是有需要,那就毁掉这个草原吧。”一眨眼的功夫,马和就提出了一个庞大的计划:“我们只要用大量的茶砖和盐砖和他们交换羊群,诱惑他们不断的增加放牧的羊群数量,等得羊儿把一片片的草根给啃吃干净了,这草原,也就废了……唔,很好的主意啊,等回到燕京,我会向王爷禀告的。如果我们日后真的能够消除这些蛮子的威胁,厉大人当记首功。”

厉风呆了一下,讪讪的说到:“诶,你们不会真的想要这么做吧?”他扭动脖子,看了看四周,这草原怎么看都是没办法毁掉的啊。

马和大声说到:“为求日后子孙平安,不再受到北方牧民的侵扰,这是最直接的办法。从汉朝以来,我们中原总是受到这些游牧蛮子的侵袭,财力、人力大量的消耗在这里,唯独就是没有想到,这些蛮子依靠的就是这草原的关系。只要我们能够诱使他们扩大羊群十倍、百倍、千倍、万倍、十万倍,他们就会自己毁掉自己。”

马和昂然大声喝道:“哪怕用三百年、五百年为代价,只要我们坚持不懈的采取这个办法,他们最终会自己毁掉自己民族赖以生存的基础,到了最后,他们将不再是我们中原的祸害,因为他们已经无力为害。”

厉风呆住了,他没有想到,在马和这个看起来并不是很凶狠的人心里,居然能够冒出这样的计划来。用数百年的时间,花费软刀子慢慢的折磨一个民族,诱使他们最后走入衰落,这是一个拥有如许坚韧的神经、心肠多么坚硬的人。

僧道衍没有吭声,只是站在他们身边,不断的捻动着佛珠,眯着眼睛,带着他那一贯的神秘微笑,眺望着前方的小小的草丘。突然间他大声喝道:“大家注意了,敌人来袭。”

厉风猛的跳了起来,他的屁股上也感觉到了地面在微微颤抖,那是大群马队狂冲而来的动静。正在小河边闭目养神的沙山、沙水以及幽冥宫的一众高手也连番跳起,他们同时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那一丝杀气。任天虎大声呼喝起来:“所有人上马,敌人来了,给少宫主我……给本将军备战,备战……全体上马,拿起武器,准备弓弩。列阵,列阵。”

厉风则已经是忘记了他是这只部队名义上的统帅,他一溜烟的上了自己的马背,操起那柄点钢枪,一声呼喝‘驾’,拍马朝着那个草丘狂奔而去。百多丈的距离瞬间就到,厉风策马上了丘顶,看得前方里许处,足足五百左右的骑兵正在狂冲而来。厉风狂笑一声:“哈哈哈,来吧,来吧,小爷我刚刚练好马战枪法,正好拿你们开个利市。”

他也不等身后的大队人马,单身一人朝着那些骑兵冲锋了过去。他的身后不到五丈远的地方,一脸兴奋的任天麒也紧跟着他冲了过来,手中那沉重的点钢枪也挺了起来,斜斜的朝着天空。

厉风冲到了对方马队之前,右手运力,狠狠的刺了出去。三点带着寒光的枪影朝着最前面的那元蒙骑兵刺了过去,速度飞快,尤其厉风幻起的那三道枪影在空中还彷佛活物一般的不断的扭动着,那骑兵整个上半身全部被笼罩在了这一枪之中,哪里来得及逃脱?‘噗哧’声连响,厉风在他身上捅了九个窟窿出来后,一枪刺中了他的喉咙,狠狠的把他的尸体挑飞了起来。

元蒙骑兵大怒,他们抽出了自己的马刀,三个恶狠狠的汉子同时朝着厉风冲杀了过来。厉风右手挥动沉重的枪杆,一枪杆把两个对手给砸了下来,左手拔出青冥剑,身子微微一侧,让过了最后那个汉子的劈砍,剑锋轻轻的在那汉子的腋下割了一下,顿时把那汉子上半身差点就劈成了两片。

血泉飞涌,骨骼断裂声中,厉风仗着马快,已经是冲过了这五百多骑兵组成的队伍,远远的冲了过去,路上他右手狂砸,左手疯狂劈砍,硬是让二十几个战士倒在了他的手下。厉风突然疯狂的笑了起来:“哇哈哈哈,那常山赵子龙,七入七出曹营,也不过是小爷这般模样了。”他如许的得意,就彷佛他是那虎牢关前那自诩无敌的华雄一般。

任天麒狠狠的呸了一声,仗着体内真气强大,把一柄长枪舞得风车一般,枪尖挑,枪尾捅,也顺利的杀过了这一队敌兵。

马蹄声雷起,两千铁骑从后方蜂拥而来,马和一马当先手持长刀在那里狂喝:“兀那贼子,受本官一刀。是好汉的,冲上来罢。”他虽然是一个太监身份,但是那一瞬间,马前马后有着万丈的威风,无穷的杀气,纯然是一个久经沙场的猛将一般了。

十几个元蒙骑兵冲得太前面了,已经到了草丘下方,看得马和带人冲了下来,自知没有时间拨转马头逃跑,顿时嘴里‘哇哇’乱叫:“我们都是草原上的好汉,我们来和你赌命。”十几个战士挥动着马刀,朝着马和狂冲而去。

马蹄声更响,各有一千五百名骑兵从左右两翼冲突了过来,隐隐的把这一小股元蒙骑兵包围在了中间。那大队人马中的一个汉子顿时把手指伸进了嘴里,吹了一个嘹亮的呼啸,叫道:“兄弟们,撤退啦,撤退啦……这群汉人蛮子太多了,我们人太少,走喽,走喽。”

狂风大作,一声雷霆炸响,在场的数千匹战马都受惊嘶叫起来。那马和已经是跳在了空中,单身一人重刀斩下。他面前的十六名元蒙战士,连人带马被他狂暴的刀劲砍成了碎片。马和的这一道,根本不像是刀劈出来的,而彷佛是有一无敌巨人举起了山峰,随后重重的砸下。那些元蒙汉子硬是被海浪一般疯狂的力量砸成肉酱的。

‘轰’的一声,那些战士方才所在的地方,方圆五丈内草屑横飞,地面都下陷了三寸。

厉风呆住了,他看着那持刀屹立在大批骑兵之前的马和,偷偷的伸出了一个大拇指:“好汉子……妈的,可惜怎么做了太监?”他身边的任天麒也是偷偷的比划了一个大拇指出来,叹息到:“的确好汉子,就他这股威风,天下少有能及,可惜了,怎么做了中官?”

第六十六章 逐草而渔(下)

那剩余的五百多元蒙骑兵已经是吓得浑身发软了,他们仓皇的四散逃跑,顺着来时的道路疯狂冲出。马和的一刀,已经彻底的粉碎了他们的士气了。那一刀,根本就不像是人可以斩处来的。

而一个煞神正在前方等着他们,单人独马的慕容天,已经手持一柄五尺长、巴掌厚、一掌宽的战剑等在了他们退却的路上。看得所有的敌人都朝着自己涌了过来,慕容天疯狂的叫嚣着:“你们这群蛮子,回去告诉那赤蒙儿,上次本将军输得不服啊……叫他洗干净了等着本将军去取他人头。”慕容天发出了一声彷佛牛咆的声音,一股白蒙蒙的气息笼罩全身,战剑一旋,一圈白光斩出,三十几名元蒙战士连人带马被劈成了两段。

厉风豪兴大起,他被马和的惊天一刀以及慕容天的绝世一剑弄得心痒痒的,他也吼叫了一声:“兀那些蛮子,回去告诉你们那赤蒙儿,上次他把小爷我打下了马,这次我要打趴下他,用他来作马骑啊……看我……嗯,嗯‘射日神枪’。”厉风盘算了一下,用了七层真力,随后还疯狂了吸纳了一阵附近的天地元气之后,所有气息聚集在手中点钢枪上,策马助跑了几步,朝着前方疯狂掷出。

长枪脱手,那就是一道白光,瞬间就变成了火红色。那长枪速度太快,和空气剧烈摩擦起来,钢不甚很好的枪体已经是变成了通红,一道三尺长的红色炎尾拖拽在枪尾之后。那长枪彷佛流星一样横贯十丈空间,从一个元蒙战士的后心处射了进去。‘嗤啦’一声,那汉子身上冒出了一丝青烟,带着一个碗口大小的贯穿的窟窿栽倒了下去。那长枪继续前飞,连续贯穿了十几名战士的身体后,竟然朝着慕容天当头刺去。

慕容天气得鼻子发歪,这厉风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啊?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让他考虑太多了,他聚集了全身真气,重重的一剑劈了下去。

‘叮’的一声长响,战剑把那已经软化的钢枪自中分开。枪体继续前行,慕容天仓惶低头,避开了这可怕的一枪。枪身继续前行了好几丈,这才狠狠的捅在地上。慕容天抬起有点发麻的左手,轻轻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头盔,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头盔上插着的两根野鸡尾羽,已经被那枪身上的火焰给烧成了灰烬。

厉风大呼小叫的策马跑了过来,连连道歉:“啊呀,这慕容大将军啊,我可真是对不起了。你知道的,我的马上功夫实在是太差了一点,本来不想射你的,谁知道偏偏就射向你了。幸好你慕容大将军武功精深,所以呢倒也没有受伤,这就好,这就好……等我回去燕京,我一定去醉香楼找几个红牌姑娘好好的请将军一顿……诶,不过这个么,我的枪好像是被将军给劈开了,你是不是,啊,给点补偿啊?”

“大明军律呢,这个损坏军械,那是死罪啊,我厉风虽然是个挂名的都指挥使,死罪可免,这还是要赔偿的么……慕容将军就大方点,多少出个八成的赔偿金?……啊?八成不行?那七成算了……诶,诶,慕容将军,你不要走啊,七成你嫌多,那就六成好了。”厉风絮絮叨叨的彷佛一个老太太一样,仅仅的策马跟在了慕容天身边,对于那根已经被劈成了两片的点钢枪,自然是看都没有看一眼。

那任天虎此刻已经带领三百最精锐的骑兵追上了拉在最后面的几个元蒙战士,他手中的三亭大刀挥动,彷佛割韭菜一样的砍下了那些战士的头颅,看看追补上前方的那些轻骑兵了,顿时手举大刀,仰天长笑起来。混合着强大真气的笑声滚滚传了出去,彷佛雷霆一样在草原上传开了好几里地,吓得远处的一群野马疯狂的奔跑起来。

厉风还在那里浪费着吐沫星子,终于,慕容天实在是忍受不了了,他停下马来,恭恭敬敬的对着厉风在马上一个稽首,和声说到:“厉大人,这不过是一支点钢枪罢了。等回到大营,我送十支最好的钢枪给你。现在我们是充当诱饵,在草原上诱敌,可千万不要太大意了。好么?行军打仗的时候,有那功夫说闲话,不如多多的管束属下将士,整顿行军阵营了。”

厉风手一摊,看了看后面已经开始大声喝令召集骑兵的马和说到:“马公公在这里,还用得着我么?慕容将军,我在场的所有人当中,就看你顺眼啊。看看,我们都是长得挺白净的,这个就叫做英俊,那任老大太粗犷,任老二皮肤有点黑,僧道衍是个和尚,马公公是个公公,啧啧,这些将军当中,我看来看去也就你长得比较象我了。”

慕容天听得是一阵恶寒,连忙策马跑了出去,冲向了僧道衍他们,他再也不敢和厉风单独在一起了。

厉风诡笑:“呵呵,这就受不了了么?那以后还非要死缠着你不可,你小子的功力,怎么突然的增加了这么多呢?就差临门一脚的功夫,你就要迈入先天之境了……诶,妈的,破而后立,不会是上次我帮了他的忙罢?他的真气凝而不散,分明是自己修炼出来的,不是靠药力增加的,那就是他最近有奇遇,但是他的奇遇,除了被我在他肚子上踢了一脚,还有什么?”

厉风在心里疯狂的诅咒起自己来:“早知道,那一脚就踢他下体了,何必踢他丹田呢?居然给了这小子这么大的好处……老天爷,你怎么就不开眼呢?”

天上打响了雷霆,一道黑压压的云幕从东边弥天极地的冲了过来,瞬息之间,这草原上就暗了许多,随后大颗大颗的雨珠子就砸了下来。狂风吹拂,那尺许长的牧草被巨大的雨滴打得抬不起头,狼狈的贴在了地上。

厉风打了一个哆嗦,惊恐的看了看老天,低声祈祷起来:“满天神佛在上,弟子可没有侮辱神灵的意思。这不过是稍微的抱怨而已,三清至尊,玉皇大帝,西方如来,南方荡魔真君,南海观世音菩萨,你们可不要怪罪弟子。刚才纯粹是口误,口误啊……”

厉风这里话音刚落,天上乌云顿时散开了一轮和煦的日头再次出现了。厉风惊得是目瞪口呆,半天不敢动弹。

马和大声得吼叫声传了过来:“兄弟们,这是草原上的过路雨,没什么大不了的,继续追击,紧紧的跟着那些逃窜的蛮子,我们看他们能向哪里去。来人啊,去一个小队兄弟,向后方的二殿下报告我们追击的方向,千万不要乱了前后的联系。诺,你,你,你,你,你……你们去向二殿下报告,就说我们顺着这条‘伽蓝河’追杀敌人,要二殿下他们注意保持前后的距离。”

十骑战马飞快的脱离了大队,朝着南方奔驰而去。厉风则是谄媚的策马到了马和身边,连声问到:“马公公,这真的是草原上的过路雨,不是老天爷在发脾气么?”

僧道衍刚才离厉风近,早就听得了厉风嘴里的嘀咕声,如今听得厉风问起,不由得脸上挂起了极其有趣的笑容。他笑吟吟的看着厉风不吭声,那一串佛珠是转溜得彷佛疾驰的车轮子一般。马和则是不解厉风为何如此问,他笑着说到:“厉大人,这可不是么?我几年前曾经跟随王爷亲入草原追杀蛮子,这种天气见得多了,春夏之时,草原上暴雨、雹子那是说来就来,说去就去。”

马和挥动长刀,示意战士们即刻出发,他草草的说到:“在草原上,碰到大雨都无所谓,最可怕的就是雹子,有时候运气坏,碰到的雹子有人头大。五年前王爷统帅十三万大军亲临草原,结果硬是被一场雹子砸的死伤惨重,蛮子又趁机来攻,我们好容易才带了七万多兄弟回到居庸关,那一次,可真是惨啊。”摇摇头,马和叹息了一声,飞快的在马屁股上抽了一巴掌,扬长而去。

僧道衍则是轻声笑道:“厉大人,你还在发什么楞呢?大军已经走远了。”

厉风猛的一醒神,讪笑到:“哦,没什么……我就是害怕,我们没这么差的运气罢?万一那雹子砸下来,可是要死人的……不过我厉风向来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这老天爷也不该……”他的话没有说完,天上就滚过了一道巨雷,厉风吓得身体一哆嗦,连忙拍马赶了上去。僧道衍分明的听得厉风在嘴里嘟囔着:“妈的,老天爷,你要劈死我就来吧,反正我和这么多人在一起,你要劈我,就连大家伙一起劈了罢。要死大家一起死,否则显得马公公他们太没有义气了是不是?”

僧道衍吞了口吐沫,看着厉风发了一通呆,这才连连摇头的跟了上去。僧道衍低声的在那里说到:“这小子,简直就是比阿鼻恶鬼还要邪气啊。诶,佛组慈悲,让我碰到了这么一个宝贝,我道衍不好好的点化他一番,岂不是浪费了这么一个人才么?”道衍的眼睛里面,闪过了一道蓝光,满脸微笑的追了上去。

快马追了小半个时辰,前方突然又出现了两千多名元蒙战士,他们发出了‘哟哟’的嚎叫声,斜次里冲杀了过来。这些战士清一色的手持兽骨打造的强弓,在距离厉风他们还有二十几丈的时候,就远远的把箭矢朝着天空斜抛了过来,顿时天空中‘嗖嗖’的破空声大作。

马和一声怒吼:“队列散开,上盾牌。”

宛如流水一样,五千骑兵的行进队列用一种非常自然而快捷的动作散了开来,三五成群的骑兵举起了自己马鞍边上挂着的皮盾,迎向了天空。‘噗噗噗噗’声大作,绝大部分箭矢被那皮盾拦了下来,只有一些质量不甚很好的皮盾刚刚泡了雨水有点发软,被箭矢射穿了,但是也没有对那些骑兵造成任何的威胁。

两千多元蒙战士发出了大声的呼喝声,一个头发发黄,手持一柄流星锤的汉子大声喝道:“你们这群南蛮子,这次你们来了,就不要想着回去了吧……你们杀我族人,夺我牛羊,我不杀光了你们,我就不是瓦剌第一好汉赤蒙儿的兄弟。”

厉风已经是狂奔了出去,他在马上大声喝骂:“第一好汉的兄弟么?那你就是第二好汉。是汉子的,就接爷爷我一剑。”

那汉子大喝一声:“好,兄弟们,不要放箭,让这蛮子过来。”他也拍马迎了上去,手中流星锤链子渐渐的放长,舞成了一个两丈许的精亮的圆圈,在他巨大的蛮力使用下,这流星锤发出了‘呼呼’的破空声。

厉风在距离那汉子还有五丈远的时候举起了手中的青冥剑。那汉子大笑,右手一抖,足足有小西瓜大笑的流星锤‘滴溜溜’的朝着厉风当胸砸了过来。厉风猛的拍马横移了几尺,右手剑一松,左手已经弹出了一支细小的,来自阴老太监的毒针。

那汉子看得厉风躲闪,不由得自豪的连声大笑,他刚要抡起流星锤,继续的朝着厉风狂砸,结果就突然的觉得喉咙处一痛,随后全身顿时一麻。他呆住了,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感觉身体一麻之后,手臂立刻就没有了力气,眼前也是一片发黑,喉咙里面有一股苦苦的杏仁味道。

厉风已经策马旋风一样扑到,在元蒙战士的惊呼声以及燕王属下骑兵的欢呼声中,厉风一剑劈下了这员大汉的头颅。手脚麻利的他用左手在空中接住了这大汉的头颅,高高的举在了空中。厉风得意的想到:“那老太监还说什么军阵上用不着这种暗器,胡说八道,这暗器也要看怎么使用才是。对慕容天这种精明的人自然是没有什么用处,但是对于这样的莽汉,岂不是一杀一个准?嘿嘿,这汉子身上一点内力都没有,倒是有一把子蛮力,正好用暗器杀了他啊。”

那两千多元蒙战士楞了一下,同时拉开了弓箭,朝着厉风射了过来。厉风一声怪叫,扔下那大汉的头颅,拨转马匹就跑。两千多箭矢已经黑压压的朝着厉风激射了过来,空气中满是那种‘嗖嗖’的可怕声响。厉风尖叫一声:“妈的,我不过是公平决斗杀了你们的首领,何必象我强奸你们的老母一般?”他反手就是三掌击出,‘呜呜呜’的三声,青色的掌风把那两千多箭矢整个的激荡了起来,斜斜的擦着他的身体飞了出去。

马和已经狂吼了一声:“就是现在,兄弟们,冲啊……军务官,记下厉大人大功一件……给我杀,杀,杀。”马和手中长刀再次发出了雷鸣一般的啸声,带起一道白光朝着那些手忙脚乱的从箭壶内抽出箭矢的元蒙战士劈了过去。他的身后,一千名担任掩护的骑兵已经冲了十几丈远,射出了两波箭雨。

百多名元蒙骑兵倒在了箭雨之下,其他的战士看得自己已经来不及再次的开弓射箭,又看到四千精锐的铁骑凶猛的朝着自己冲了过来,顿时一声呐喊,调转马头就跑。他们这次并没有朝着西北方奔跑,而是朝着东北的方向,也就是背离了‘伽蓝河’的方向逃去。

五千精锐彷佛黑色旋风一样,追着他们的尾巴冲了过去,马蹄声震颤了整个草原。其中,尤其可以听到厉风的大呼小叫之声:“唔呀,兄弟们给我冲上去,杀一个蛮子赏金子、赏女人,你们说赏什么就赏什么。哈哈哈,哪个兄弟杀了二十个蛮子的,老子我回到燕京城,请他们去醉香楼快活啊……杀……”

其中,又有马和如同雷鸣一般的喝声:“穷追千里,也要斩下他们人头。”

更有那僧道衍偷偷摸摸的叮嘱声:“你们追慢点,追得太快了,全部杀光了,怎么找到他们的主力何在呢?再慢点,再慢点……嗯,让他们以为自己跑掉了就好……”

那十个被马和派出去向朱僜送信的士兵,则是在茫茫草原上看到了一幕非常古怪的景象。

平坦的草地上,铺上了一块长宽都有七八丈绣金毯子,上面绣着的图像,正是西藏密宗生存圈。一只鸡,代表着欲与贪,一条蛇,代表着怒火和贪欲,一头猪,代表着愚痴和幻。其外是圆,一半由喜形于色的人沾满,他们执著于世俗物,正在上升;另一半则是由都在下降的赤身裸体的和愁容满面的生灵占满。接着出现的是该圈的六个组成部分,分别指六道之一。边缘被分成十二段,各自指十二因缘锁链中的一种。

整个生存圈,被一个巨大的魔鬼所支撑着,酷似阴间之王阎魔王。这就是‘阿育王’之轮。

地毯的一角处,即绣着佛陀的地方,坐着一个肥大的,肥大到让这些骑兵感觉到不可思议的黄衣和尚。这和尚的两个腮帮子都垂到了胸口,胸口两块肥肉可以让天下所有的女人自形惭愧,而那肥大的肚子,简直就比足月的三百斤老母猪还要大三圈,每一根手指,都有地里的萝卜粗细。和尚坐在那里,就彷佛是一堆肉一样。

偏偏这和尚保养得极好,一点点都不给人以油腻、肮脏的感觉。他的皮肤是白玉一般的色泽,皮肤是健康而干燥的,看到他的皮肤,这些骑兵突然冒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这和尚的身上,一定一点点汗味都没有的。”

和尚闭着燕京坐在那里,面前摊开了许多的画册,风一吹动,那册子胡乱翻腾,顿时露出了无数的春宫图像。那无比淫秽的春宫图,让这些离着二十几丈的骑兵,也都感到了一通的心火上升,眼睛发直。而这和尚自己坐在了一堆春宫图的中间,却俨然宝相庄严,丝毫没有那种邪门的味道,彷佛一尊得道的真佛一样。

这队士兵的把总突然醒悟:“不对,隔着二十几丈远,我们怎么可能看得这么清楚?那春宫图,不是我们看到的,倒彷佛是直接在我们脑袋里面出现的……尤其那和尚,我怎么连他的毛孔都看得清楚,就好像他距离我不过一尺一般?”

把总疯狂的吼叫起来:“妖僧,兄弟们,小心……射死他。”

那和尚微微的睁开了眼睛,脸上满是天真的笑容,呵呵笑道:“你们在草原上,奔波辛苦了……我的徒儿,那条鱼儿,已经游过去了。你们,就不用去找渔夫了罢。”他的右手轻轻的握拳,朝着这十个骑兵缓缓的击出。一道黑色的光芒笼罩住了那些个骑兵,轻轻的一声雷霆,这十个骑兵连人带马化为了齑粉,什么都没有留下,就连那上好精钢锻造的兵器,也都成了粉碎,随着微风被吹走了。

和尚有点不满的叹息着:“唉,佛组慈悲,弟子又开杀戒了……为何我总是要杀人呢?唉,我佛慈悲,回去大帐内,弟子一定念一个时辰经文赎罪,赎罪。唔,那些鱼饵当中可有棘手的人物,佛爷我不去,徒弟可收拾不了他。呵呵呵呵,倒是看看,你们中原的和尚,到底念的什么经文。”

清风卷过,那和尚连同地毯同时消失了。空气里留下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奈何,那黑衣和尚倒也是个角色,不受佛爷我幻境迷惑,否则,也用狼群吃掉,这倒干净,可以省去我一个时辰的颂经啊……我佛慈悲,弟子我不是有意杀人的。”

草原深处,厉风他们还在策马狂奔着,一路上,他们一边追杀那两千多逃跑的战士,一边又顺手抹掉了一个小小的营地。马和又派出了两批传令兵,命令他们急速通知朱僜.

后方,朱僜也派出了人马,要和厉风取得联系。

而一支足足有千人的元蒙骑兵队伍,已经出现在了那和尚杀掉十名传令兵的地方。

第六十七章 鱼儿鱼饵(上)

相隔三丈远,厉风体内真元疯狂的运转着,四周空间似乎都向他塌陷了进来,空着的左手一抓一仰,一股诡异的气劲顿时朝着落在最后面的那个元蒙战士探了过去。那战士只觉身体四周一紧,彷佛被埋进了沙石之中一般,他只能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顿时被厉风探空吸了过去。厉风抓在他的肩膀上,右手青冥剑随意一挥,顿时劈下了他的头颅。

五方煞神之一点头称赞:“‘隔空探物’,妙极。”他的两只手掌也是一收一放,一阴一阳两股诡异的气流互相缠绕着射了出去,击中了前方五丈远处的一个元蒙骑兵,那战士也是一声凄惨的嚎叫,随后就被这位煞神给吸了过来,在距离他还有一丈远的时候,就被一掌劈中了身体,上半身彷佛被炸药击中一样,散成了血糜飞溅了出去。

厉风大笑:“他们的马儿不行了,看看我们谁杀得多罢……驾……”他两条腿一夹,一股强大的内劲冲进了自己坐下马匹的身体,那马儿后腿一弹,顿时跳起来了足足有五丈多高,厉风一剑朝着最近的一个元蒙战士劈了过去。就在厉风身边,那手持三亭大刀的任天虎已经是脱手飞出了大刀,劈下了五个战士的人头。

缓缓的追了一天一夜,厉风他们惊喜的发现,似乎有一些元蒙战士的马力不济了,慢慢的拉在了后面。这还有什么客气的?他们这群内力深厚的高手立刻就冲了上去,对着这些落在最后面的战士大加砍杀,相互比拼杀人数目,好不豪气干云。尤其厉风一边动手,一边观察着身边沙山他们一批幽冥宫高手的运气方式,倒是学了不少运气伤人的法门,这可是在一元宗学不到的法诀。

那边,默不作声的慕容天挥手劈出了一拳,纯白色的拳劲彷佛一根柱子一样狠狠击中了一个元蒙战士赤裸的上身,结果狂暴的拳劲就直接打穿了他的身体,带着一股血泉喷了出去。剩余的那些元蒙骑兵吓得乱叫,拼命的拍打着自己坐下的战马,顿时速度又渐渐的加快了起来,和厉风他们保持了一个不上不下的距离。

慕容天的眉头皱了起来,在又追出了七八里地后,他突然的放声大呼:“所有人停下,停下……这些家伙在诱敌,全部停下来。”

厉风正杀得高兴,那些元蒙战士虽然加快了马速,但是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影响,在他内力的刺激下,他坐下的马儿速度可是惊人的快,时不时就可以冲进那群骑兵的大队之中,挥砍两三个战士后,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又笑嘻嘻的退了回来。他正是志得意满之时,突然听到了慕容天的叫喊声,不由得一愣,喝道:“慕容,他们诱敌?可是我们后面的大队人马比他们多啊。何况,他们的大队要是来了,岂不是正好合了我们的心意么?”

慕容天来不及解释,大声喝道:“所有人集合,向后方大队靠拢,快,快。”

他的话音刚落,前方那些正在逃窜的元蒙骑兵已经一脸杀气的调转了马头,冷冰冰的看向了这边,一个带头的战士挥手把一支响箭扔上了天空,发出了‘滴溜溜’一阵的尖锐啸声。他们的身后,那两千多逃窜的骑兵大队也缓缓的退了回来,彷佛一群就要扑向小羊的狼一样,缓缓的列成阵势的逼了过来。同时四周马蹄声大作,可以隐隐约约的听到无数元蒙战士发出的狂呼声。烟尘大起,厉风跳起半空朝着四周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远远的地方,密密麻麻骑士正在疯狂的车马奔跑了过来,最前方那一个体格极其雄壮的,不是赤蒙儿是谁?

厉风尖叫一声:“快走,起码有一万人冲上来了……妈的,我们做鱼饵,这下可好,这鱼儿上钩了,但是很可能一口就把我们给吃掉啊。”

慕容天他们面色严肃的也不多说,一个个调转马头就疯狂的朝着后方的本队人马狂奔。厉风低声骂了一句:“妈的,没义气的家伙,要跑也要等我先到了再跑啊。”他还在这里抱怨,后面已经有十几支强劲的箭矢射了过来,于是厉风也没有时间多做逗留,狠狠的拍了马屁股一掌,驱使着坐下马儿落荒而逃。

跑出了一里多路,渐渐的大家都感觉到不对劲了,他们这次做诱饵,似乎钓上来的鱼儿实在是太大了一些吧?四面八方都有如雷的马蹄声传来,看这声势,用来包围他们的人起码超过了三万人,的确是太看得起他们这五千人马了。要说在草原上行军打仗,游牧民族的骑兵自然是比燕王府下属的战士强悍、熟练得多,对付五千人马,只要一万人就足足有余,而如今却是用了三倍以上的兵力,厉风他们还不逃跑,那就是白痴了。

马和、僧道衍他们已经集中了大队,看得厉风他们仓皇而来,也不多说,马和手中长刀一挥,立刻命令所有人同时朝着东南方向退却。马和大呼:“一路冲杀,万万不可被他们包围,东南方三百里,有二殿下率领的十万大军。带领着敌人冲杀三百里,不,只要一百五十里,就是他们的死期到了。”马和心里暗自思忖:“自己派了十人传令,二殿下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追击的方向。虽然我们此刻稍微的偏离了‘伽蓝河’,但是只要往东南方冲过去,无论怎样都可以碰到殿下大军的。”

朱僜的大军也在路上,他们正缓缓前行,派出了无数的斥候小队清扫四周可能泄漏他们行踪的牧民。不过厉风他们早就把这附近的游牧营地全部给摧毁了,所以直到现在,朱僜他们除了发现一群群被驱散的羊群外,倒是没有发现一个活人。

朱僜不满的看了看天空,晃动了一下身体,低声骂到:“慕容这家伙,就不知道留下一点人让我杀么?真是无趣……来人啊,给我弄只老公羊上来。”一个贴身护卫立刻抓了一只大公羊递给了朱僜,朱僜直接用手撕开了那公羊的脖子,狂饮了一通鲜血。‘噗’的一声,那公羊还在抽搐的身体被朱僜扔在了地上,他也不擦拭一下嘴角的鲜血,十分满足的狂笑起来。

“那赤蒙儿,嘿嘿,上次敢劫我的大营?这次我抓住了他,非活活的吸了他的血不可。哼,吃了勇士的血,可以让懦夫都变成战士,哈哈哈哈,我这样的勇士,就会更加的强悍,哈哈哈。”朱僜狂笑着对四周的士兵大声的吼叫着:“杀死你们的敌人,就品尝一下你们敌人的鲜血吧,这是无比美妙的事情。”

朱僜属下的战士早就习惯了他这样的疯狂举动,闻言同时大呼:“喏。”

十几骑元蒙的骑兵缓缓的出现在了前方的草丘顶上,他们中有人手持长枪,长枪上插着四五个头颅,分明就是朱僜一天前派出去送信的传令兵的头颅。那些骑兵一个个嘻嘻哈哈的指点着朱僜不断的说着什么,其言语之中充满了不屑之意。

朱僜狂怒,不容属下将领劝说,他单人独马的冲锋了上去。他坐下乌锥马,也是燕王府从那些波斯胡人手上搜刮而来的良驹,速度奇快。那些元蒙战士还来不及反应,嘴里发出如雷声响的朱僜已经到了面前。彷佛蒲扇一般的大手狠狠的抓住了一个元蒙战士的脑袋,轻轻的一扭,顿时那个战士的脖子硬是被朱僜拉长了半尺,眼看得是不可能活了。

左手握拳,轻轻的在两个战士的胸口击打了一下,那两个战士顿时一口血连同胸腔里面的内脏碎片狂喷了出来,身体一歪栽下了马匹。朱僜身体在马鞍上转了一圈,随后重新坐定,他身侧的那些元蒙战士已经统统被他铁拳打死,除了一个身材最粗壮的被他拎着两条腿脚脖子提在了手上。朱僜冷笑着说到:“你们敢杀我战士,我就把你们当狗熊掐。”他双手一扯,那战士顿时一声惨嚎,硬生生被朱僜撕成了两片,五脏六腑被抛洒出了十几丈远。

天地间一片血腥,就在草丘的下方,那坐在地上的一千多名元蒙战士目瞪口呆的看着朱僜杀猪屠狗一般的杀光了自己派出去示威的同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就看得天上的阳光洒落在朱僜黑色的肌肤上,居然散发出了青铜一般的光泽,浑身批血的朱僜坐在马背上,双手张狂的抡着两片尸体,对着下面的千名战士狂笑,彷佛魔神一般。

一个百人队冲了上去,朱僜丢下两片尸体,拔出那五尺长剑,一人冲了下去。剑光闪动,风暴呼啸,那百人队连同战马一起,被朱僜劈下了头颅。朱僜浑身上下已经涂满了鲜血,连他坐下黑马,都变成了血红色。朱僜狂笑,居然一个士兵都不带,就这么单人冲向了那一千多名元蒙的战士。

那些战士胆气已经被朱僜所摄,手忙脚乱的爬上了自己的战马,而朱僜已经到了他们的面前。长剑展开,加上朱僜的手臂长度,杀伤范围就在一丈左右,而朱僜体内狂暴的内劲散发出来的剑气,则是让朱僜身侧三丈许都变成了死亡之地。那些元蒙战士仅仅身穿皮夹,或者是光着上半身,又怎么能够抵挡朱僜的神力以及那燕王府用了三年功夫,才特意给朱僜打造的锋利巨剑?

剑光闪动,每一道剑光劈下,都有三五头颅飞出,一道道弧形的血泉在空气中飞洒,在太阳的照射下,散发出神圣的生命的光彩。一蓬蓬血雾在空气中轻轻的荡漾,阳光透过了血雾,映照得天地都是如此的一片诡异血光。

剩余的三百多元蒙战士一声嚎叫,吓破胆的朝着西方狂奔。朱僜哈哈狂笑,长剑一挥,早就在他属下将领命令下布置好了位置的五百铁骑同时射出了手中的长箭,那三百多元蒙战士顿时惨嚎连连,最远的也不过跑出了二十几丈,就倒在了一阵阵的箭雨之下。

朱僜大笑,他举着手中长剑喝道:“这些蛮子好没有道理,就区区千人,不是本殿下一人之敌,居然也敢来我面前放肆?收拾地上箭矢,继续前进。派出两个千人队和前方马公公军马联系,看看他们现在身处何方。”朱僜的笑声突然停住了,他低声的说到:“我派出的信使被杀,那马公公他们派出来的人,岂不是也有可能在路上被劫杀么?这些蛮子到底想干什么?”

他还在这里犯思疑,那边已经是马蹄声如雷响起,三万轻骑策马奔腾,从正西方杀了过来;正北方则是有超过两万名步卒呵呵有声的,手持弓弩、砍斧,排列成稀疏的阵形杀了过来;正东方则是两三千骑兵配合着超过五万名步卒杀了过来。唯独就是正东方的那些步卒,看起来全部都是老弱病残,尤其那些老头子一个个有气无力的样子,不用加以斧劐,也是没有几天活的了。

朱僜楞了一下,喝骂到:“这些家伙,想干什么?来人啊,铁骑突击,给我破阵,干掉西方的那些蛮子。去两万战士,如果你们被北方的那些蛮子突破了,你们就自己抹了脖子罢……东方的那些……去一万人,给我击破他们。如果你们一万精锐,破不了他们的数万残废,就自己自尽罢。其他战士,蓄力,从西南绕行,包围对方精锐骑兵,不许一个跑掉。”

随着朱僜一声疯狂的吼叫:“杀。”按照他的命令,整个大军顿时行动了起来。两万精锐甲士挺起自己兵器,排成了整齐的方形队列,两侧派有游击分队前后策应,朝着正北方的那些牧民步卒缓步迎了上去。一万甲士则是在统兵将领的呼喝声中,成五个锥形阵势,狂暴如烈火一样,首尾呼应,直接突入了东方的五万多步卒稀疏的阵形之中。

朱僜满意的看了看正北方和正东方自己大军的动向,点头说到:“妙,正北方对方也都是青壮年汉子,和他们纠缠住就可以。正东方他们是一群残废,那就迅速的击破他们,然后去支援我,集中优势兵力,歼灭这三万余敌骑,这一场仗,岂不是胜了?……亏我朱僜精通兵马,奈何父王总是喜欢老大?我呸……兄弟们,给我杀。”他把长剑归鞘,自己从得胜勾上摘下了一柄沉重的方天画戟,戟头直冲前方元蒙大将,策动坐下战马,疯狂的冲了出去。

烈马如风,神力如海。首当其冲的两名元蒙大将只来得及发出了一声‘哎呀’,就已经被朱僜的方天画戟捅了个对穿,两个人的身体被穿在了沉重的铁杆上,朱僜右臂随意一抡,两具尸体顿时飞了十几丈开外去。他的画戟顺势一砸,三个元蒙骑兵顿时连人带马被他砸趴下,没有穿铠甲的他们,上半身骨头都全部碎裂了。

‘轰’的一声,数万铁骑迎面对撞在了一起。空中箭雨纷飞,彷佛蝗虫一般往来穿梭,一点点的鲜血顿时廉价的洒落在了这宽广的草原之上。身穿精良铠甲的大明骑兵和身上最多只穿着简陋皮甲的元蒙战士冲突在了一起,长枪对撞,马刀对砍,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量,要把对方置于死地。但是很显然的,铠甲、兵器都比对方精良十倍的大明骑兵,虽然在数目上少了接近一万人,但是战斗力却高强了不止一筹,他们稳稳的跟随在朱僜的身后,用一种天火焚烧的气势,一层层的剥去了元蒙骑兵的生命。

一道闪电突然从天上击打了下来,电光之中,朱僜策马挺戟,脑后长发翻飞,浑身血迹斑斑,英挺的面容彷佛青铜铸造一般,宛然战神。他手中长戟翻飞,顿时血雨四溅,一块块血肉不断的从他的戟上洒落,他身前五丈之内,没有一个元蒙战士能够存活超过三次呼吸。三次呼吸的时间,朱僜就能在乱军之中,迎着对方无数的战士,突进五丈的距离。

朱僜狂呼应战,他身上的肌肉一块块的膨胀了起来,天生的神力配合他后天苦修的强大内力,让他身上的铠甲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那些有幸在生命的最后关头砍中了朱僜一刀一枪的元蒙战士,都惊恐发现,朱僜彷佛是过境的波斯胡商嘴中传说的龙一般,刀枪不入,他们拼尽了生命才能劈下的一刀,刺出的一枪,也许还没有触及朱僜的身体,就已经被反弹了回来。

第六十八章 鱼儿鱼饵(下)

长戟有如一条魔龙,在元蒙的士兵丛中疯狂的翻舞着。天性中带着朱家祖先朱元璋那一点点疯狂因子的朱僜,此刻已经杀上了瘾,杀红了眼。战场上,没有任何一个战士会刻意的在杀死敌人后还要劈死对方的战马,但是朱僜就这么做了。长戟捅入了敌人的身体,他会顺利向下一拉,画戟的锋刃把那敌兵的身体分开的时候,会顺势把那战马的头颅给砍下来。

又或者,仗着自己无穷的巨力,朱僜会直接用画戟把一匹战马连同马上的敌人一起挑飞起来,随后连续十几画戟重重的砸下,直到在空中把那可怜的敌人、倒霉的战马砸成肉酱。

“这个人,要是出生于我们的族群,那是多好的事情。有他和赤蒙儿合作,中原的天下,我们并不难夺回来。”一个在远远的草丘上观战的红衣和尚低声的叹息着。他的身后,还有十几个高矮胖瘦各自不同的和尚在紧张的布置着一个小巧的法坛。他们把七个狼头骷髅放置在了一起,堆成了一个小小的骨头堆,又当场斩杀了十三头黑羊,用它们的血泼在了骨头堆上。一支支粗大的蜡烛被插进了泥土内,布置成了一个古怪的阵势,随后,那些和尚围成了一圈,盘膝坐了下来。

朱僜率领身后两千铁骑,已经把元蒙骑兵拦中捅破了,他们已经冲破了对方密集的阵势。朱僜狂呼,舌头在方天画戟上舔了一口鲜血,吼叫到:“儿郎们,再和我冲杀回去……杀,杀,杀,杀,杀光这群蛮子,回去我给你们请功啊。”两千铁骑同时应诺,大喝一声,跟随着朱僜,再次原路杀了回去。

两万铁骑在和元蒙骑兵殊死搏斗,两万步卒迎向了北方的元蒙步兵,和他们缓缓的纠缠在了一起,一万战士在东方那五万多元蒙的老幼之间疯狂的冲突着,往来劈杀着。剩余还有五万步卒,他们分成了五队,疯狂的朝着西南方奔跑着,他们绕过了那三万元蒙骑兵,就要到达他们身后了。

一个统兵将领大喝一声:“这里,一万。”顿时,第一队的一万战士停了下来,他们跪倒在了地上,枪兵挺起了长枪,砍刀手亮出了沉重的战刀,盾牌手站成了密集的队伍,那些弓箭手则是小心的把一支支长箭捅进了面前的泥土内,方便自己连珠一般的射出手中的长箭。

“这里,一万。”顿时,又是一个万人队停了下来。

三个万人队停留在了一个弧线上,相距三里,他们牢牢的掐死了元蒙骑兵可能脱离战场的路线。另外两个万人队则是疯狂的奔跑,从西北方向掐住了元蒙骑兵退走的最后一条道路,同时,他们也隐隐的威胁到了正北方的两万元蒙步兵。

朱僜看得包围圈已经完成,心中大喜,嘴里狂呼了一声:“破。”数万士兵顿时同时应诺:“破。”那些包围了元蒙骑兵的步卒战士,一个个疯狂的敲打着自己的盾牌、兵器,或者用脚狠狠的踏着土地,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那些元蒙骑兵心头大震,士气顿时大弱。而朱僜身后的铁骑战士则是欢欣鼓舞,士气如潮,挥动着沉重的兵器朝着对面的敌人劈杀了出去。

元蒙三个方向的队伍,都有了崩溃的迹象了,他们承受不了朱僜大军的狂猛攻击了。本来,他们的人数就比朱僜他们少得多,如今激战了小半个时辰,他们已经损失了超过一万人,怎么还能继续的战斗下去?尤其那五万老弱组成的东方军阵,是血流成河,一个个白发苍苍的老牧民栽倒在了明军锋利的刀枪之下。

天空渐渐的阴沉了下来,一片片乌云没有任何征兆的从四面八方席卷了过来,盖住了方圆六七里地的草原,一股股阴森的寒风从云层的缝隙内卷了出来,吹拂在了草原之上,可是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睛,哪里有空去看天空的异象?

朱僜心怀舒畅,他呵呵的大笑起来。这一场大胜,足以让元蒙三年内翻不了身吧?五万精锐,五万老弱,他们元蒙是绝对承受不了如此惨重的损失的,自己的这一笔功劳,可以让父王刮目相看了罢?他现在已经不关心厉风他们一行人的生死问题了。他自信慕容天绝对可以带着自己最亲信的几个将领回来,只要慕容天想逃跑,似乎还没有人能够围杀他。那么,用五千诱饵一般的人换取如许一场大胜,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那厉风,死了就死了罢,反正本殿下看他就不顺眼。那马和么,倒是猛将一员,死了也可惜了,但是毕竟不是自己的心腹,死了就死了罢。尤其那僧道衍,一个和尚还天天追求名利,在父王面前兴风作浪的,本殿下早就不爽他了,死了最好……那一批什么幽冥宫的武林高手,全部死绝了最是理想,这样老大那边就没有任何力量了,还不是由得自己折腾么?

朱僜大乐,身上力量顿时又增加了三成,杀得他面前的元蒙战士那是惨嚎连连,手下没有一合之将。就连五名元蒙将领同时冲杀过来,也被他两戟全部斩杀在了马下。

燕王府的军队是越战心里越高兴,心头大乐,这一番回去,自己可就是立下赫赫军功啊。一场歼灭十万人,这是少有的大胜。以前出兵的时候,这些元蒙遗孽,现在分裂成了叫做什么瓦剌部的蛮子,一个个就是会逃跑,弄得军功就没有什么,现在可好,他们突然神经错乱了和自己在草原上大兵团作战,这岂不是送上门来的赏金和军功么?

于是,燕王府的士气愈发高涨,而元蒙则是感觉压力越来越大,渐渐的有点抵挡不住,阵脚渐渐的松动了。三千多名元蒙骑兵被一队铁甲战士追杀得走投无路,狼狈的朝着西南方向一支万人队逃窜了过来。那个万人队的统军指挥使心头狂喜:“哈哈,军功来了……兄弟们,准备,射……”三千弓箭手同时射出了手中的利箭,斜斜的射向了天空,随后带着刺耳的尖啸声朝着那些松散的元蒙骑兵飞了过去。

这一个万人队的步兵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一波箭雨,看着它们高高的飞上了天空,到了一个最高点后重重的掉头飞了下来。于是,他们也成了整个战场上最先发现天空乌云密布的人。他们也是最先发现,在那些箭矢细细密密的落下的时候,无数小小的黑点也带着细微的破空声落了下来,重重的砸在了所有人的头顶上。

一个统军将领疯狂的吼叫起来:“下雹子了,下雹子了……”没错,落下来的,正是一颗颗大拇指头大小的雹子,砸在人的身上那是生疼生疼的。那些穿着全套铠甲的骑兵还好,燕王府属下那些衣甲单薄的弓箭手,已经是只能抱着脑袋穷叫唤了。

双方阵营同时大乱,朱僜心里突然浮现出了自己第一次跟随朱棣深入草原,十数万雄师被一场冰雹砸得惨不忍睹,最后大败亏输逃回燕京得情形。朱僜心里顿时大乱,饶是他神威盖世,也无法抵挡这大自然的恐怖力量。现在落下来的不过是大拇指头大小的冰雹,但是朱僜可是亲眼见过有人头大小的冰雹落下的惨状的。朱僜大声呼喝起来:“所有士兵,集中,集中。盾牌手,掩护自己的战友,所有人向南方撤退,脱离冰雹的区域。”

实在没有办法了,朱僜只能想出这样的法子,尽量用盾牌挡住脑袋,其他的部位被砸了就砸了罢,只要不被砸死就是好事了。同时么,尽快的撤离这冰雹的范围,也是最好的出路。草原上经常有这样的情况,那就是自己头顶上在下雨,但是就隔着十几丈的地方,那里却是阳光普照。朱僜现在就只希望自己能够运气好一些,这一片冰雹的范围不要太大了。

燕王府的精兵们仓惶的聚拢了起来,放弃了大好的战局,彷佛落败的公鸡一样的聚拢了起来。他们手持盾牌,相互掩护着,排列成井然有序的队列,朝着南方快步撤离。而那些元蒙战士们则是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们同时欢呼了起来,排列成了密集的队形,所有残余的战士都聚集在了一起,紧紧的咬住了撤退的朱僜大军。

那一层乌云也古怪,紧紧的跟住了朱僜的军队,拇指头大小的冰雹不断的落下,但是就是没有更大的冰雹降落下来。同时一阵阵的阴风吹拂,草原上突兀的起了浓雾,渐渐的,可见度就只有不到十丈的距离了。

朱僜大骇,同时下冰雹又有浓雾的天气,这可是古怪得紧了。他可是不知道,如果隔着十几里路看去,就会看到,一团子浓雾紧紧的裹住了他的大军而已,那些元蒙战士的身前身后,一丝雾气全无。不过就是天上的乌云实在是不好控制了一些,那些雹子还是毫不客气的落在了那些元蒙战士光秃秃的脑袋上,砸起了无数的小疙瘩。

朱僜眼看得四周的天色渐渐昏黑,心里一团乱麻一般,他大声吼叫起来:“就地扎营,就地扎营,等天亮了再走。”朱僜心里有点懊悔了,早知道这种事情,就不应该把辎重营给抛在了老后面,自己应该让辎重营随行,这样现在起码可以扎下一个坚固的营寨,那样就什么都不怕了啊。可是现在,情形如此的诡异,恐怕大事不妙啊。

那十几个布阵的和尚已经是面如淡金色泽了,带头的那和尚低声说到:“唔,我们的法力只够如此了。希望国师他早点回来,我们可支撑不了多久……那些南蛮子用来当诱饵的不过是五千人,有什么好处?非要国师亲自动手去杀他们么?”

赤蒙儿则是正在疯狂呼叫,对着前方两百多丈处疯狂奔逃的厉风他们大声喝骂着:“兀那黑衣和尚,你们跑不掉了。爷爷我调集了五万精锐来围杀你们你们还能往哪里跑?我师傅说你们来做诱饵的,肯定有很多有分量的人带队,果然没错,那红衣汉子,你跑什么?你那一刀爷爷我还记得,你跑什么?”

赤蒙儿心花怒放的嚎叫着:“你们都停下,谁能接爷爷我一棍的,就可以活着离开,接不下的,那就留下死吧。”

厉风暴怒,他思忖着:“妈的,除了我们这批带头的人,普通战士谁能接你一棍?妈的,当我神经病么?和你打这样的赌?”厉风干脆的腾空而起,倒坐在了马背上,一心一意的看着后方的赤蒙儿破口大骂:“兀那赤蒙儿,你要是好汉,就让爷爷我用剑砍你三百下,三百下你还不死,爷爷我就全军投降,以后你叫我们去打燕王府,我们都去了。”

任天虎听得有趣,‘咕’的一声笑了起来,他也回头大喝到:“然也,我们中原君子,不和你们蛮子一般见识。你有本事的,就让你太爷爷我砍你三千刀,三千刀下去了你还不死,你想把爷爷我怎么的,爷爷我就怎么的。”

往日里总是显得很深沉的慕容天听得有趣,也回转身子大声喝骂到:“没错,赤蒙儿,上次你的人趁你太祖爷爷我有伤在身,把我打伤,你太祖爷爷我不服啊。你是个好男子的,就让我捅你三万枪,三万枪你要是不死,我就跪下来叫你好听的。”

厉风哈哈大笑,但是他的笑声却是嘎然而止,他气恼的看着任天虎和慕容天,心里嘀咕着:“妈的,你们故意占我便宜是不是?我说我是赤蒙儿的爷爷,你们一个就是他的太爷爷,一个是他的太祖爷爷,妈的,岂不是我是你任天虎的儿子,是你慕容天的孙子不成?妈的,这笔帐我记得了,好汉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等着瞧罢。”

放马狂奔的僧道衍听得厉风他们骂得有趣,心里也是一阵笑意,但是他却没有闲功夫笑出来,他低声说到:“不对,不对,非常的不对劲。我们似乎是自投罗网的鱼儿,那赤蒙儿,一开始就是一个鱼饵……该死的,我们自以为自己是钓鱼人,谁知道他们才把我们当成了河沟里面的鱼儿。那赤蒙儿一开始在居庸关前抢劫,为的就是激怒我们啊。”

僧道衍心头大震:“那些蛮子,他们是早就有计划收拾我们了。不怀好意,不怀好意啊……我给了赤蒙儿一指,如果他的师傅真的是有法力的和尚,那么就应该看得出来,我那一指不仅仅是用内力打的,那么,赤蒙儿还敢带领大军出来,还刻意的找上了和尚我,那就是另有深谋了。”僧道衍的头上渗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子:“糟糕,糟糕,如果这些蛮子是真的有心计算我们,那二殿下朱僜那边,恐怕也被他们计算进去了。”

“按照王府的几个参军计算的,元蒙遗党分裂成鞑靼瓦剌两部之后,任何一部如果有需要,涸泽而渔的话,还是可以拉起二十万大军。如果赤蒙儿所属的瓦剌族想要对付我们,那就远远不止眼前的五万精锐,他们其他的人马都在哪里去了?……只要有几个深通法术的人布置得当,借用天地外力的话,二殿下五万大军危矣。”

僧道衍心里头彷佛塞了一团火炭一般,说不出来的焦疼,他左右看了看,突然大喝到:“慕容将军,你带领五百骑兵,迅速去寻找二殿下的大军所在,要他赶紧的撤退,不能和那些蛮子纠缠。我们引开追兵,给你们让开一条去路。”

慕容天大惊,他怒喝到:“临阵脱逃,大丈夫……”

僧道衍一颗佛珠重重的击打在了慕容天的脸上,僧道衍沉声喝骂到:“荒唐,这种时候,说什么临阵逃脱,什么大丈夫?元蒙一党,他们可能集中了大量军力去对付二殿下了。如果有二三精通法术之人相助,十万大军也不过是画饼一般。我们在这里死拖着赤蒙儿他们,你速速去告诉二殿下,大军即刻撤退,要二殿下去把白云观的白云老道拎来,然后再来救我。”

厉风的脸上少有的严肃了起来,他沉声喝道:“慕容,快去,老和尚说的是对的。我们拖住赤蒙儿,给你吸引出一条活路,你快走……要是二殿下大军被袭,我们可就是一点活路都没有了。你必须去,命令,记住,是命令二殿下速速撤军,等请到白云道长了,再来发兵救我们。”

慕容天惨喝:“要走,那就一起走。”

马和怒斥:“荒谬,我们五千人马,怎么可能突破对方五万大军?只有我们吸引住他们,你们才有逃脱的希望。大丈夫做事,拖拖拉拉,你当你是个太监么?”

慕容天浑身一阵,他大吼一声:“慕容受教了。”手中长剑一挥,他带了五个百人队,疯狂的斜次里冲杀了出去。

厉风长笑:“妈的,杀个痛快吧,总之,最后关头,我是有信心的逃走的。”他的最后十几个字,说得很轻很轻,但是却听得僧道衍他们眉头不断的皱了起来。在场的这些武林高手之中,要是想逃跑,谁不能逃?但是这些士兵怎么办?所以,他们不能逃。

僧道衍死死的咬住了牙齿,低声喝道:“好和尚啊,好和尚,你居然计算到我的头上来了。你居然命令你徒儿用五万精锐来围杀我,那就,我们也好分个胜败吧。”

一支元蒙骑兵朝着慕容天他们追杀了过去,而厉风他们,则是从斜次里直接杀到,冲到了他们的面前。

第六十九章 局势危急(上)

厉风带领四千五百铁骑,以及马和等一众高手迎上了那三千许追杀慕容天的元蒙骑兵。没有任何的闲话,每一个人都使出了自己所有的力量,除了厉风和僧道衍。厉风一剑挥出,顿时就是十几个人头落地,但是这也不过是他四成的功力而已。僧道衍则是立马于草原上,冷冰冰的看着眼前的那些元蒙骑兵,若有近身的则是一掌飞出,那骑兵自然是头脑破裂,飞出十几丈外惨死,但是他也并不加入和元蒙骑兵的交战之中。

只有那马和、任天虎等人,彷佛一群出闸的猛虎,晃晃手就是万丈的杀气,而且他们身手比起眼前这些普通的元蒙骑兵,岂止高明百倍?也就是一冲一错的功夫,这三千元蒙战士顿时被打了个支零破碎,千多人顿时惨死在了这地上。而带头冲锋的马和以及幽冥宫的一众高手,顿时也是浑身的血痕,尤其那功力稍弱的十三血手修罗统领的五十名高手,已经是微微有些气喘,其中有几个人更是被劈了几刀在身上,衣甲上都已经显出了血迹来。

厉风狂喝一声:“打不赢,打不赢,走吧,走吧……风紧,扯呼。”分明是统兵的将领,却偏偏叫出了那江湖的口吻,而一众军马也没有一个人发出异议,跟着厉风拨马就走。后方元蒙大军的箭矢雨点一般的射了过来,殿后的十几铁骑被射成了刺猬一般,浑身无力的栽倒了下去。

一群元蒙战士恶狼一样的扑了上去,麻利的解下了那些被射杀的铁骑身上的铠甲,抓起了他们的兵器。这些重新更换了或者兵器,或者衣甲,或者是抢到了一个头盔的战士,立刻就发出了‘呵呵呵呵’的惊喜笑声。那赤蒙儿却是气得骂了起来:“一群废物,为了这些不值钱的东西,你们争夺些什么?杀了他们,然后集中大军灭了他们的本队,每人都可以凑一套盔甲。”

赤蒙儿大喝:“当年我们的祖父辈还领有整个中原,难道你们就忘记了这种骄傲么?为了这么一点东西就如此的失态,实在是废物。”那些被骂的战士一骨碌的翻身上马,大声呼喝着追了过去。每一个战士眼睛里面都在闪光,的确,只要灭了朱僜的大军,那还愁没有好的铠甲和兵器么?当下元蒙战士们士气大振,同时发出了大声的呼喊声,朝前追杀了过去。

赤蒙儿紧紧的盯着马和那火红色的身影,低声说到:“奇怪了,那黑衣和尚在哪里?不对,应该在他们的队伍之中啊?难道他化妆成了普通士卒么?有可能,他应该知道师傅的大名,所以才会来到前线,那么,他故意不暴露自己,那是准备暗袭我师尊。好狡猾的南蛮子,真是一群该死的家伙,不过幸好我带了五万精锐来围杀你们,我看你们往哪里跑。”

瓦剌族的计划非常的完美,他们判断出前方的鱼饵中会有很厉害的将领,以保证这只鱼饵不会被自己轻松的吃掉,所以他们动用了重兵,几乎全族一半的精锐来围杀厉风他们,求的就是一举而歼灭南朝的精英人物,然后再用厉风他们的头颅去打击朱僜大军的士气,一举歼灭整个燕王府的大军。这个计划,也不能不说是歹毒到了极点,谨慎到了极点了。

为了纠缠住朱僜的大军,他们甚至不惜用数万老弱族人去征战,配合了十几个拥有法力的喇嘛和尚,居然硬是成功的拖住了朱僜他们。

厉风看得后方的战士不断的中箭摔倒在地上,不由得心里大怒,一股天生的凶狠之气从心底直冲脑门。他彷佛又回到了苏州府的大街上,自己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的时候,看着阿竹他们被一个个追逐的成年大汉打翻在了地上,拳头雨点一般的落下。厉风的眼睛渐渐的变成了红色,伸手抢过了任天虎手中的三亭大刀,怒喝了一声:“妈的,不许杀老子的手下。”

马蹄声起,厉风一人冲向了最后的队列,他挥刀劈开了数十支箭矢,大声喝道:“你们先行,老子来殿后。”说完,厉风拨转了马头,单身一人朝向了后方的数万追兵,比划着苏州街头最粗俗的手势喝骂起来:“赤蒙儿,你要是一个带把的爷们,就和爷爷我来拼一场吧。老子我不把你劈成肉酱,我就是你养的。”

那任天虎只觉得手中一痛,自己大刀已经被厉风抢夺了过去,不由得心里大惊。他知道厉风的武功很高,但是没想到厉风居然厉害到了这种程度,自己居然看不清他的动作。等他和身边的幽冥宫高手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厉风已经蛮不畏死的冲到了最后面,一人向着赤蒙儿挑战起来。一股热辣辣的感觉冲上了任天虎的心头,他猛的一咬牙齿,抽出了自己的马刀,拨转马头冲向了厉风,嘴里也疯狂的吼叫着:“赤蒙儿,你家爷爷在这里,有胆量的就和爷爷我比划一下吧。”赤蒙儿楞了一下。

任天麒、常铁、铁刃寒同时策马奔了回去,并排站在了厉风身边,用尽全身真气,发出了雷鸣一般的吼叫声:“爷爷等在此,有胆量的,来吧。”声音滚滚的传了出去,震得附近的草叶一阵的翻滚。赤蒙儿有点心慌了,这些南蛮子都发疯了么?而他身边的那些元蒙将领,则是脸色有了一丝的犹豫。

马和一声虎吼,拨转马头冲到了厉风身边,大喝到:“是汉子的,凭借什么兵马的数量?谁敢和你家马和大爷一战?马和在此,谁敢和我马和一战?马和在此,谁敢和我单打独斗?”他长刀挥出,一刀刀气彷佛要割破了长天一般,呼啸着射上了天空。跟在赤蒙儿身后的那些士卒,有很多人都浑身颤抖了一下,他们都看到过赤蒙儿连人带马被马和一刀劈退的景象。

一名六十多岁的游击将军带着自己的几个部将冲了过来,放开嗓子狂吼:“你家爷爷在此,当年老子不知道杀了你们多少祖父辈,把尔等鞑子赶出了中原。今日,我要杀光你们这群鞑子,是好汉的,和你家爷爷来战吧。”五万元蒙骑兵,整个的心头大乱,是啊,他们的祖父辈,曾经踏破中亚、欧洲的无敌雄师,硬是被这些南蛮子赶出了中原,难道他们的会比成吉思汗,比忽必烈大汗还要厉害么?

而这一声呐喊,彻底的调集起了那些骑兵的战欲,他们疯狂的吼叫着:“宁战死,无逃兵。杀。”整齐的方阵瞬间列好,他们整整齐齐的策马冲到了厉风等人身后,眼里射出了坚定的神光。大明朝刚建国的时候,那一批军队,可以说是雄盖天下的,他们什么时候伏输过?

沙山老头儿则是倚老卖老的发出了龙吟一般的啸声:“元蒙小儿,你家爷爷在此。当年你家爷爷我刺杀过尔等三十七名大将,今日,你赤蒙儿就是第三十八个。”他右手食指在剑锋上轻轻的弹了一下,手中长剑发出了‘铿锵’的轰鸣声,一股尖锐的剑气从他和沙水的身上铺天盖地的散发了出去。

僧道衍尖呼:“军心可用,敌心大乱。杀……”

常铁等一批有经验的将领更是目光敏锐到了极点,他们同时放声大呼:“兄弟们,破阵……杀了他们。”雷霆声乍起,四千五百多铁骑轰鸣着朝着赤蒙儿冲杀了过去。不过四千多人,却有着四十万大军的疯狂杀气,厉风手持三亭大刀,刀锋上散发着凛冽的寸许寒光,彷佛一匹发疯的老虎一样,带着无尽的杀意冲了过去。

战场上,最害怕的是什么?怕的就是一个战士的心头弱了,结果就会引气一个阵地的全面崩溃。而敌人最害怕的是什么?最害怕的就是面临死亡,最后疯狂的敌人。如今就是厉风的混混习气,一种拼死的心里振发了所有战士、将领的拼命之心,而这些战士身上散发出来的无穷战意,却又让厉风他们一众武林高手身上的气势更加狂暴了十倍以上。相互增幅之下,整支军队的战斗力提高了何止一倍?

后世朝鲜战场上,美军听得志愿军军号响,看到满山遍野的志愿军开始冲锋了立刻就落荒而逃,就是这个道理了。

此刻的赤蒙儿心头大乱,他看到了马和,这个可以和自己硬拼一刀而丝毫不落下风的猛将。看到了厉风,这个居然可以施展出先天剑气凌空百丈扑击自己的古怪年轻人。更加让他害怕的,他看到了厉风身后,僧道衍那文雅的面孔,这个可怕的黑衣和尚,一指头就让自己飞了出去,这样的力量,还是人能拥有的么?

更加让赤蒙儿害怕的,是自己身后不过跟了七千轻骑,其他的四万多战士全部都在几里开外的地方,在那边准备包围厉风他们,此刻,哪里能够调集回来?而身后的这些战士,看他们茫然的面孔,一个个都已经被厉风他们震慑住了灵魂,哪里还有丝毫的战斗力?

厉风在疯狂突击的队伍中低声喝道:“不要管什么大将风度了,兄弟们一起上,合着我们的力量把那赤蒙儿给分尸了,然后干掉他几员大将,这一场,说不定我们还能赢……杀了他们的主帅,冲啊。”

任天虎咬着牙齿发狠:“妈的,什么叫做大将风度?我们幽冥宫,向来喜欢用一百人去杀一个人……兄弟们,看准那个拿狼牙棍的嚣张家伙,给少宫主我砍了他。妈的,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还第一次被几万人追着砍杀,少宫主我他妈的不玩了,不宰了他,我就是孙子。”

马和心头的火气也上来了,他身上的煞气比谁都要浓厚十倍以上,他瞪圆了眼睛,歪着嘴角的哼哼:“给公公我劈了那赤蒙儿,砍他一刀,公公我赏银十两。砍掉他一条手臂,公公我让他作锦衣卫的百户,一条大腿,千户,头颅,游击将军……谁要是把他那话儿给公公我剁下来了,公公我奏明王爷,让他做锦衣卫的镇抚使。”马和也发狂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奖赏都喝出来了。

身后的铁骑战士们发出了疯狂的吼叫声:“哈哈哈哈,听到马公公的话了,兄弟们,砍啊,这赤蒙儿可是相当于两个百户、两个千户、一个游击将军、一个镇抚使……哈哈哈,杀了赤蒙儿,兄弟们一起升官发财。杀,杀,杀……”

四千五百铁骑冲近,四千五百支箭矢同时射了出去,随后,这些疯狂的战士挂起了长弓,抽出了马刀,嘴里用自己家乡话疯狂的喝骂着,用最难听的诅咒声问候着眼前的敌人,冲了上去。而厉风已经是浑身闪动着一层淡淡的青色光芒,四周空气彷佛被他一人吸干一般,一股青色的寒芒在他的三亭大刀刀锋上吞吐着,他跃身纵起二十丈,当头一刀朝着赤蒙儿劈了下去。

赤蒙儿心慌意乱了,他甚至还来不及通知四面的军队聚集起来,那如雨的箭矢就射了下来,身后的战士顿时倒下了一大片。眼前的人是什么人啊?四千多人而已的规模,居然敢在草原上对着自己的数万大军冲锋?而且,他们居然选了一个自己身边实力最弱的时候冲锋?他们到底是运气好还是真的有神灵保佑?赤蒙儿却是忘记了中原一句有名的话:“穷寇莫追,狗急跳墙。”

正在他还没想出应该怎么办的时候,厉风已经是扭曲着面孔,嘴角涎水乱喷的疯狂一刀劈了下来。他的那一刀的刀锋前已经冒出了死死白色的气焰,那是空气被急速劈开所幻出的气墙。一股疯狂的刀气,已经笼罩在了赤蒙儿的身体四周,他坐下的战马彷佛末日降临一般,大腿都开始哆嗦了,眼看得就站不稳了。

赤蒙儿心头一骇,疯狂嚎叫了一声,手中狼牙棍抡起一个圆,自己身体也纵身而上,体内真气狂喷而出,万斤天生神力配合着强大的真力全部贯注在了他的狼牙棍上,朝着厉风的刀锋撞击了过去。厉风的三亭大刀,彷佛一条青龙一样自天下降,而赤蒙儿的狼牙棍,则是犹如一头黑色猛虎,带着刺耳的呼啸声朝着厉风当头迎来。

‘轰’的一声巨响,厉风的三亭大刀碎裂,那狼牙棍带着呼啸声狠狠的扫过了厉风的小腹,厉风一声惨嚎,肚子上被刮出了一条血肉模糊的伤痕,要不是铠甲厚实,他小腹上的肉就没有了。厉风疼,疼的心头乱跳,要不是他深知自己万万不能使用法术,他早就一口把‘朱雀钺’给喷出去,把那赤蒙儿劈成碎片了。

三亭大刀不如狼牙棍结实,厉风七成的先天真气也不如赤蒙儿万斤神力以及体内强大真气配合起来的无匹巨力强大,所以这一次碰击的结果,就是厉风惨败,而赤蒙儿也是在重伤厉风后被震回了地面,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马背上,生生的把自己的坐骑压成了肉饼,然后一口血狂喷而出。

厉风飘飘荡荡的从天上落了下来,两手虎口破裂到了手腕附近的他在心里狂呼:“这个家伙是个怪物,老子的肉体力量不如他,不如他啊。老子两手有数千斤的力气,但是加上真气,也不过是万斤左右,而这个混蛋,他先天两手就有万斤神力,加上他的真气,他的力量远超过我厉风……妈的,老子不服啊,辛苦练出的真气,还不如一头天生的大猩猩么?”

厉风晕倒了过去,他的属将常铁大惊,连忙飞身而起,把厉风抱在了怀里,上好的军用金疮药不要钱的一样,疯狂的涂洒在了厉风的小腹上,然后撕下自己的战裙内袱,牢牢的包扎了起来。

那赤蒙儿刚刚落地,任天虎、任天麒已经当心刺到,一柄马刀,一柄点钢枪彷佛两条怪蟒,朝着赤蒙儿刺杀了过来。赤蒙儿大惊,他的坐马被自己震趴下了,此刻自己比起任家兄弟起码矮了五尺,怎么对敌?他只能把狼牙棍舞起了一个棍花,凭借自己的无穷神力,硬生生的把马刀打折,把那点钢枪震成了蛇矛一般的弹了回去。

赤蒙儿心里大定,弹身跳起,就要抢夺厉风的战马继续作战。奈何沙山沙水的两道先天剑气已经到了他的面前,马和的无穷刀意也凌空劈下,五方煞神、十三血手修罗更是以幽冥宫秘传魔功,十八人的所有力量都集中在了东煞神的身上,一支足足撑大了三倍的血手印朝着他的后背印了过来。而他的身体左右,已经被那幽冥宫有名的歹毒暗器‘破血刀’给封得死死的,漫天都是呼啸的气劲,闪闪的寒光。

四千五百铁骑死死的挡住了赤蒙儿身后的七千元蒙战士,厉风下属的那些武将拼命的扛住了赤蒙儿手下的几员得力大将,而那些武林高手们,已经豁出去了所谓的江湖道义、武士的荣誉等等废话,联手把赤蒙儿逼到了必死的境界。

赤蒙儿的眼角猛的炸开,一串血珠飞溅了出来,他着急啊,急得肌肉都发紧了。他看着四周袭来的要命攻击,突然的伸手进了怀里,掏出了一张血红色的羊皮,没错,就在自己要被诸人联手击杀的时候,他掏出了一张血红色的,上面绘着一个四头八臂,浑身血光缭绕的神像的羊皮。赤蒙儿咬破自己的舌头,一口心血喷在了羊皮上,嘴里怪腔怪调的念颂起来:“弟子恭请西方嗔怒金刚。”

那羊皮突兀的燃烧起来,一道血光冲进了赤蒙儿的身体。赤蒙儿原本就有一丈高下的身体顿时又活生生的暴涨了三尺,身体上的肌肉疯狂的膨胀着,很多地方皮肤已经被撕裂,露出了下面血淋淋的肌肉。他体内的血管、经脉一根根的暴跳了出来,浑身的皮肤下彷佛有无数蚯蚓在扭动一样,无比的可怖。

更加让沙山他们震惊的是,此刻的赤蒙儿脑后,居然环绕上了一圈血红色的佛光。那赤蒙儿狂吼一声,手中狼牙棍舞成了一道黑色的龙卷风,朝着四周所有的攻击同时迎了上去。

无匹的巨力被玄奥的法术激发了出来,马和一声闷哼,手中长刀断裂,自己被高高的震飞了五十几丈,差点就在空中晕倒了过去。沙山沙水两兄弟已经到了以心御剑的境界,突然感觉到自己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顺着剑锋传了过来,顿时咬牙狠命的射出了一刀剑气后,立刻松手放开了长剑,他们视若珍宝的两柄宝剑,顿时被震碎了。

第七十章 局势危急(下)

那无数的‘破血刀’,被那狼牙棍一卷,顿时彷佛玩具一样的飞了出去,这完全不分敌我的歹毒刀具携带着强大无匹的力量,轻松的穿透了两百多燕王铁骑、三百多元蒙战士的身体,刹那间就收割了五百多人的生命,结果附近的战团大乱,诸人躲避不迭。

最后是那赤蒙儿身后的东煞神,凝聚了十八人所有力量的一掌血手印硬生生的集中了赤蒙儿的后心,赤蒙儿狂吼了一声,整个背后的皮肤都被炸成了粉碎,一层肌肉也被那可怕的力量大成了肉酱,朝着四周飞溅了出去。而那东煞神更是凄惨,全身被一股恐怖的反震力量震成了血雾,朝着后方急喷。他身后的四方煞神以及十三血手修罗一声闷哼,被那血雾喷中,个个仰天吐出了一口鲜血,已然受了重伤。

引神入体的赤蒙儿整个后背的骨头都几乎露出来了,鲜血狂喷,而他正面则更是凄厉。马和最后的那一刀刀意重重的劈在了他的身上,这一刀没有伤害他的任何一点点皮肤,却是把他的内脏震成了重伤,而沙山沙水两兄弟最后发出的两道剑气,则是彷佛绞肉机一般,把那赤蒙儿的前面上半身打得血肉模糊,差点就露出了内脏来。

然后,最后的攻击到了,一直在等待着机会的僧道衍竖起了右手食指,无比肃穆的一指头朝着赤蒙儿按了下去。这一指在附近的人看来是无比的精妙,小小的一根指头,却彷佛有如一座山峰一样,带着丝丝劲风朝着赤蒙儿的身体印了下去。赤蒙儿狂吼着朝后方猛退,但是气力已经衰退到了极点的他,已经没有力量逃脱了,僧道衍的这一指头有着无穷的吸力,硬是把赤蒙儿如今可以说是巨大的身躯给吸纳了过来。

赤蒙儿绝望的吼叫着,他深知只要自己挨了这一指头,那是必定惨死,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而僧道衍则是脸带微笑,彷佛佛组在灵鹫峰上拈花讲经一般,天地间都被他影响得充满了一种和平的、和煦的、温柔的光彩。方圆百丈之内的战士纷纷的停下了手,因为僧道衍的这惊天一指而停下了手。

一个低微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谁敢杀我徒儿?”第一个字还有如夏夜的虫子一般的轻鸣,远在十里开外,而到了最后一个‘儿’字,却已经到了僧道衍身前,声音更是大如雷霆一般。一个肥胖得惊人的和尚坐在一张巨大的飞毯之上,贴着地皮的飞了过来。他身上黑光闪动,一对眸子里面闪动着刺眼的金色光芒,正是那杀了马和派出报信的士兵的人。这和尚突兀的出现在僧道衍身前,简简单单的一拳击向了僧道衍的小腹。那和尚低声笑道:“这位师兄,和尚我等得久了。”

僧道衍那本来势如雷霆的一指,眼看得已经是到了势的尽头,不可能再收回了的,偏偏他就巧妙无比的收回了指头,朝着那庞大和尚的拳头按了下去。僧道衍轻笑:“这位师兄,和尚我也是等了很久了。”

拳头和指头轻轻的碰击在了一起,一圈黑光从他们碰击的地方射了出来,方圆里许之地的所有人都闷哼了一声,七窍之内流出了血来。那赤蒙儿本就重伤将死,再被这一强大的冲击波扫中,顿时惨嚎一声,金刚化身整个的破碎,残破不堪的身体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僧道衍大声呼叫:“赤蒙儿死了,赤蒙儿死了,赤蒙儿被我们斩杀了……战士们,杀,杀光这群蛮子。”他在这里狂叫了几声后,低声喝道:“所有人集合,朝着二殿下大军所在的方向退却。这个妖僧,交给我来处理。”常铁抱着微微睁开了一丝眼皮的厉风,低声的传令了几声。训练有素的燕王府铁骑立刻聚集了起来,残留的两千许战士把常铁以及重伤的四方煞神、十三血手修罗等人护在了中间,按照僧道衍的命令就走。

这一次,战士们没有任何的犹豫,他们知道,这种比拼法术的事情他们是不可能插手的,留在原地,只是碍手碍脚而已。于是在常铁的喝令下,残余的两千许人马迅速的朝着朱僜大军可能在的方向奔跑了过去。

那边,听得僧道衍响彻方圆十里的呼喊声,那些元蒙战士一个个都呆住了。赤蒙儿在他们心里,可是战神一般的人物,居然就被人打败了么?而且,居然是被人斩杀了么?他们的心里冒起了一股寒意,深深的寒意,让他们浑身开始发抖,无法提起精神来追杀厉风他们。僧道衍脸上浮现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右手掐了一个古怪的法诀,低声的喝道:“赤蒙儿死了,你们也要死了,不如散了吧,散了吧。”声音很轻柔,但是所有的元蒙战士都听到了。

那些元蒙战士本来心里就因为赤蒙儿的‘死讯’而失去了所有的斗志,突然又听到了僧道衍如许温柔彷佛情人低语一般的声音,神思不由得一阵的恍惚,很多人手里的刀枪顿时就掉了下来,他们再也无心战斗了。

那胖大和尚急急的跳了起来,彷佛一座肉山一样到了赤蒙儿身边,右手闪出一道黑光注入了赤蒙儿身体,左手从腰间掏出一颗大红色的丸子塞进了赤蒙儿嘴中。立刻赤蒙儿身上的血不流了,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生长了起来,胖大和尚脸上顿时现出了一副极大的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这时候,他突然听到了僧道衍的叫声,不由得气得乱跳了起来,奈何他的体重太大,他实在只能跳起一寸高罢了。

这胖大和尚乱嚷嚷着:“好个南蛮子和尚,亏你还是有道高僧的模样,却用这种诱人心魄的魔法,你好没有廉耻?”这一声彷佛杀猪一般的叫声,顿时震醒了所有被僧道衍幻术所惑的元蒙战士,那些战士浑身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一个个互相看着,不知道自己刚才出了什么事情。

僧道衍心里暗暗发怒:“我施展一次‘小西天幻神魔音’容易么我?要不是这些蛮子被赤蒙儿的假死讯给弄发呆了,我的魔法也不可能成功啊?眼看得我可以一口气吹散这五万大军了,你偏偏来凑什么热闹?”僧道衍看到自己身后所有的战士都已经撤退了,一张脸顿时沉了下来,大声喝道:“妖僧,莫非你用的就是什么正经的法术么?”

胖大和尚理直气壮的骂道:“我进的就是邪教,我用魔法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为什么不可以?”

僧道衍顿时语塞,对啊,人家自己都承认了自己修炼的是邪法,那自己只能使用邪法了,这又有什么可以攻击的?僧道衍冷哼一声:“罢了,我们还是手底下见个高下吧。和尚我今天要为大明朝的百姓除掉你这个祸害。”他左手的佛珠丢了出去,四十九颗佛珠顿时在天上滴溜溜的转了起来,每转一次顿时散发出了一道金光,无数道金光在空中互相交织,最后幻化出了如来嗔怒相。

胖大和尚倒也识货,他冷笑到:“小金刚禅法,呸,都是一些幻术,看佛爷我来破你这个假佛。”他艰难的在地上挪动了几步,坐回了他的那张大地毯,右手指天,左手指地,狂喊了一声:“起。”顿时那毯子飞起了三丈高,悬浮在了空中。他身后的那些元蒙战士连忙带着还有一口气的赤蒙儿转身就跑,唯恐被卷入了两人之间的法术斗争之中。只有那些远远的隔着几里路的元蒙战士心里大乐,为自己可以看到国师的强大法术而感到兴奋,一时间四万多军马静静的站在了草原上,没有一个人吭声,自然也没有人会在现在提起要去追杀厉风他们,倒是便宜了领着军队撤退的常铁等人。

胖大和尚和僧道衍看起来法力水准都差不多,两个人都要不断的布罡运气才能施展出法术来,因此两人做势了半天,就是没有任何其他的异状。僧道衍一边紧张的掐动手印,往那天空中的佛珠吐出了一口口的真气,一边在心里嘀咕着:“要不是这小金刚禅法发动时间太长,刚才和尚会被你们追杀得这么惨么?哼哼,妖僧,等下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本领。”

僧道衍动了,他的右手朝着天空一指,他身后的那金光组成的嗔怒如来顿时也举起了右手,一柄巨大的降魔杵出现在了如来的手中,悬浮在他掌心三寸处,做势要朝着那胖大和尚击出。那胖大和尚也是一通捣鬼后,地毯上那巨大的生存圈浮现了出来,黑光缭绕中,那维持生存圈的巨大阎魔王的眼睛里透出了两道青光,青光缠绕成了两颗巨大的琉璃珠,也是做势欲发。

僧道衍大喝了一声:“破魔。去。”那如来手上的降魔杵顿时彷佛一条金龙一样,带着震天的轰鸣声朝着那胖大和尚头上砸了过去。

那胖大和尚也是一声厉斥:“佛渡诸生,六道轮回。”那两颗琉璃珠猛地旋转起来,在他面前组成了一个青色的光圈,隐隐约约的,里面散发出了众生的嚎叫声,其中有天界的美妙音乐、佛界的喃喃颂经声、人间的百姓喧哗等等等等,而最刺耳的,则是牲畜界的那万兽咆哮。

金色降魔杵轰鸣着击中了那青色的六道轮回轮,僧道衍身体一抖,嘴角挂上了一丝血迹。那胖大和尚则是精彩了,他浑身哆嗦起来,那一层层的肉浪跌宕起伏,看起来好不让人心惊。滚滚肉浪互相激荡,甚至还发出了‘啪嗒’的声响。和尚的嘴边,也是挂起了一条红色,不过他的身体是僧道衍的足足四五个大小,于是乎他嘴角的血迹也足足粗了三五倍。

和尚看到了僧道衍嘴角边似笑非笑的嘲弄声,不由得大怒:“南蛮子和尚,看佛爷我用无上法力来消灭你。”他的嘴里发出了几声佛唱,左手在自己额头上摩擦了三圈,顿时他的额头一阵金光闪出,那额头都变得透明了。

僧道衍惊了一下,喝道:“妖僧,你要拼命么?”僧道衍右手一指,四十九颗佛珠拼命的旋转起来,他身后的嗔目如来身边浮现出了佛宗诸般异宝,一个个光华闪动,宝气缭绕,一片片金色天花自天而降,檀香气息扑鼻而来。这小金刚禅法如果仅仅从声响光影效果来说,的确是法术中最为璀璨辉煌的了。

那胖大和尚狞笑:“佛爷巴吧儿,还从来没吃过这种亏,你就等着瞧罢。”他猛的喷出了一团火一样的血液,额头上也射出了一颗拳头大小的白色舍利,白色舍利在那血团中滚了一下,顿时散发出了刺目的金光,一股庞大的气息朝着四面发出。胖大和尚手一指,那颗白色舍利发出了四十二道白色光华,横贯长空。他得意的吹嘘着:“佛爷已经悟通了无上佛法,南蛮子和尚,你等着死罢。”他眼睛猛的一瞪,那四十二道白光顿时在那白色舍利的带领下,朝着僧道衍当头轰下。

僧道衍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和尚,巴吧儿,你这就是无上佛法么?看我中土道家玄妙。”他的手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玉瓶,上面有阴阳二气环绕,他右手成道诀一引,一股阴阳混沌之气直冲云天。随后,僧道衍的额头上也飞起了一道白光,那是一道十几丈长匹练一般的剑光,迅捷无匹的朝着巴吧儿卷了过去。

巴吧儿呆住了,他狂吼一声:“你,你,你是和尚,为何用那道家的法术?你,你,你的小金刚禅法,是用来骗人的,你是个……”剑光已经及体,冷森森的剑气让巴吧儿的心脏都差点冻结了。巴吧儿一声愤怒的咆哮:“南方蛮子,你们还是一样的狡猾,一样的无耻。”他肥胖得身体彷佛鸟儿一般的跳了起来,朝着后方飞射。

道家飞剑,取用方便,召之即来,来之能砍,砍之能出血,尤其速度飞快,实在是低等级法师比拼法术暗算他人之必备物品。

那巴吧儿就是吃了这个亏,身上各种法术来不及施展,硬是这道剑光逼得飞退,结果一条左臂还是被劈砍了下来。血光四溅中,那巴吧儿痛嚎了一声,体内真气顿时乱了,和天上那颗舍利的联系也突然的中断。

僧道衍早就算定了这一刻,他微笑着,手中的阴阳二气瓶中喷出的黑白二色气体包裹住了那颗拳头大小的舍利,‘滴溜溜’的收回了瓶口。僧道衍大笑,右手早就摸出了一张‘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的符咒,贴在了瓶口上,封住了这巴吧儿不知道用了多少年苦功才苦苦的琢磨出来的舍利子。僧道衍大喝一声:“巴吧儿师兄,厚赐不敢辞,你的舍利子,和尚拿走了。”说完,僧道衍也不追杀那巴吧儿,右手剑诀一引,那道剑光对着巴吧儿的地毯就是一通狂扫,把那地毯绞成粉碎后,僧道衍收起天上佛珠,哈哈大笑着用缩地之法浑身笼罩在一层白光之下冉冉离去。

巴吧儿狼狈的抓起了自己被砍下的手臂,用一颗丹药接在了身体上。他疯狂的蹦跳着诅咒着:“你们南方的蛮子,你们中原人,都是一群无赖、恶棍、骗子……好好的和尚你不作,你要做道士啊你?……我们说好的比拼佛法,你突然用道家的法术来暗算佛爷,佛爷我不服,我不服啊……等佛爷我回去西藏,邀请同门前辈,再来和你较量一个高低。”

巴吧儿简直就要气炸肚皮了,原本以为僧道衍的佛法修为和自己差不多,自己可以好好的和他比拼一下佛法。谁知道僧道衍一点江湖规矩都不讲,突然用道家飞剑暗算他,生生的把他耗费了数十年苦功,参欢喜禅采阴补阳好容易练出的一颗舍利子给卷了去,他的心疼啊……

疯狂的跳嚷了一通,巴吧儿彷佛发情的公猪一样,满嘴巴喷洒着白色的吐沫星子的叫嚷起来:“蒙古帝国的勇士们,你们还是男人么?给我集合,他们的大军已经被我的师弟、徒儿们用法术给围困住了,我们现在就去收拾掉他的大军……我们已经调集了数万狼群包围了他们,他们挡不住我们的,只要我们再给他们一击,他们的大军就会彻底的崩溃。”

“你们是好汉么?”

如雷的嚎叫声:“是。”

“你们是男人么?”

“是。”

“你们想要立功,让自己的部族在草原上扬名么?”

“要。”

“你们想要去南方抢夺他们的美女和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么?”

“想。”

“那好吧,跟着佛爷我冲,杀光他们的大军,我们趁机夺过居庸关,我们就可以去中原抢劫了……杀死那个黑衣和尚,佛爷我的舍利子,一定要夺回来……冲啊。”

五万如狼轻骑发出了疯狂的嚎叫声,朝着朱僜被法术围困的大军潮水一样的涌了过去。

此刻,朱僜的军队已经快守不住了。天色昏暗,天上有大颗大颗的雹子打下来,地上似乎有一丝丝的阴风在流转,让他们的脚步都迈不动了,大军根本就无法动弹。而更加恐怖的就是,在昏暗的雾气之中,出现了无数的碧绿色的眼珠,无数的狼嚎声传了过来,一阵阵腥臭的味道也传了过来,大批的狼群围住了他们的军队。

朱僜慌乱了,狼群怎么来的?而更加让他手足无措的就是,元蒙的军队从南方射来了无数的箭矢,而狼群则是从东方、北方、西方同时开始了进攻,难道这些狼群是元蒙的蛮子们驯化了的么?如此昏暗的天气里面,大批狼群来袭,加上元蒙大军的攻击,朱僜不敢想象自己的军队最后会有什么的结果。

没有等他想出一个对策来,十几头彷佛小牛犊子一般大的狼已经扑了过来,狠狠的朝着朱僜扑了过来,最前方的那头公狼嘴角流淌着涎水,闪着白光的牙齿咬向了朱僜的脖子……

第七十一章 惨败而还

手中画戟轻轻的晃荡了一下,那十几头扑过来的恶狼顿时被砸成了肉饼被打了回去。朱僜昂首向天,发出了一声疯狂的咆哮:“元蒙恶贼,上次的狼群,果然也是你们的鬼蜮手段……是汉子的,和我朱僜来决一死战吧……啊呔。”他手中方天画戟彷佛一根稻草一样,疯狂的朝着四周胡乱的飞舞,顿时一道道半圆形的气劲带着闪亮的白色光芒胡乱飙射,四周可以听到一阵阵彷佛婴儿啼哭的声音,那些雾气居然被他逼退了十几丈。

朱僜心中狂喜,他大喝到:“儿郎们,心正,则不惧鬼神,用你们的血气,破掉这些法术吧……哈哈哈哈哈哈,杀,杀,杀,杀,杀……”朱僜手中的方天画戟猛的朝着天空刺去,一道尺许粗的白色气劲狂冲而上,天空的乌云顿时破开了一个小小的窟窿。

那些正在惊惶的燕王府战士顿时一阵雀跃,大声的欢呼起来。他们挺起兵器,发出了疯狂的嚎叫声,体内热血澎湃,战意高昂,所有人同时挥刀,顿时一阵雷霆声响彻天地,那是刀风的震颤声。

四周的乌云被这些战士疯狂的战意冲散了很多,脚下那彷佛牛皮糖一般缠绕着的阴风也渐渐的松散了,甚至那不断落下的拇指大小的冰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天空有一层雾霭,彷佛一个碗一样扣住了朱僜的大军,外面是草原清爽的夜晚,而里面则是一个昏暗的空间。虽然昏暗,但是还是看得清楚,无数条巨大的草原野狼正在朱僜大军的四周往来游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朱僜等人暗吸了一口凉气,一员参将喃喃自语:“我的老天,这起码有十几万野狼,他们怎么招过来的?要说这元蒙鞑子,他们养野狼的话,这要多少牛羊才够他们吃啊?”

朱僜吞了口吐沫,有点苦涩的说到:“恐怕,他们是用邪术把这方圆千多里地的野狼都召集过来啦。看样子,他们为了计算我们,好几天前就在准备了,这些狼的肚子,你们看看,一个个都饿扁了,正好是最凶猛的时候。看样子,这次是要大战一场了……传令下去,南边的那些蛮子不用理会他们,用五千弓箭手守着就是,天昏地暗的,他们也不敢冲进来。”

“其他三个方向,每个方向都准备一万砍刀手,五千盾牌手,三千长枪手,两千弓箭手,中军留下三万人轮流修整。我就不信,我们大明朝的十万精兵,还打不过一群野狼么?”听得朱僜这么说,他身边的那些战士顿时心里冒出了极大的勇气:“然也,这些野狼再厉害,一个战士总能杀死一头野狼吧?这还有什么担心的?一个战士杀一头,那就是十万野狼,对自己还有什么威胁呢?”

草陵上,一个和尚颤抖起来,他颤声说到:“大师,国师还没有回来么?我的法力已经到了极限,如果再召集狼群的话,恐怕我是顶不住了。”他的鼻子里面,两股血泉缓缓的流淌了出来。

一个瘦小、漆黑的和尚也是艰难的点头:“我也不行了,这几天都在控制着那些狼群往这边赶路,我们法力低微,实在是控制不了他们了。”

那个带头的和尚抬头看了看天,咬了下牙齿做出了决定:“罢了罢了,国师还没有来,想来他要亲手对付的那个黑衣和尚很是棘手。给所有的狼群都加上法术罢,剩下的事情,我们也就没有办法控制了……诸位师兄弟,只要我们能够歼灭这股敌军,南蛮子好几年都恢复不了元气,大家都拼命罢。只要他们的大军不再进入草原,我们的族人就会幸存下来,这是命啊,他们死,我们活。”

和尚们齐声念叨:“他们死,我们活。”他们右手如刀,劈开了自己的左手腕脉,一股股鲜血喷出,直接喷到了中间的那些狼头骷髅上。那狰狞邪恶的骷髅头顿时冒出了一阵血光,几十道红色烟气从那些骷髅头的七窍之中冲出,彷佛活物一样在空中扭曲挣扎了一阵,凝聚成了一股粗大的光柱直冲上空,随后斜射到了那些狼群之上。每一头野狼都被一道红光射中,那些狼立刻就变了。

狼群本来绿油油的眼珠子变得通红通红的,散发出可怕的血色光芒。身体似乎又膨胀了一圈,毛都一根根的竖了起来。他们的爪子和牙齿在一种古怪的力量驱使下,牙齿变长了一倍,獠牙发出白森森的寒光。而他们的爪子呢?一支支犹如利刃一般的爪子从血肉之中弹出了两寸长,不耐烦的在地上拼命的摩擦着。

这些狼一下子就变得有如魔物一般,哪里还是普通的狼群?而那些和尚此刻已经是站起身体,绕着那一堆狼的骷髅头疯狂奔跑起来,他们的手上,手印在不断的变化,彷佛繁花盛开而又衰败一般。一道道无形的波纹冲向了那些狼的骷髅头,把几个血光四射的骷髅头震成了粉碎。那些粉末无风自动,飘荡在了空中,随后均匀的撒播了下去,被那十几万头野狼吸入了肺腔之内。

那些野狼本就可怕到了极点的外形,此刻身体上又爆发出了一股强劲的气息,有如一个武林高手突然间释放了自己的气势一样。

朱僜惊呼:“儿郎们小心,速速发箭,这些家伙要冲上来了。”他的话音未落,那些野狼已经是黑压压的一大片彷佛地狱魔鬼一样的冲了上来。它们疯狂的吼叫着,每一根牙齿的缝隙内都有粘稠的涎水滴落了下来,那些涎水,还在散发着一丝丝的绿色光芒,那是剧毒的征兆。这些野狼丝毫不浪费自己的力气,一个个贴着地皮冲了过来,在距离战士们还有两三丈的时候,他们前中后三排顿时同时起跳。

最高的那一排咬向了那些战士的脖子,中间的那一排流淌着口水撕向了战士们的小腹,而最下面的贴着地皮跑的那一批,则是把战士们的小腿当作了自己最美味的晚餐。没有人注意到,那些狼的涎水流淌在地上,他们的爪子从地上经过的时候,或多或少的都染上了一些口水,此刻他们的爪子上也带上了一丝丝诡秘的带着磷光的绿色。

前排的盾牌兵立刻就溃散了。他们的盾牌不过是那种半身盾牌而已,面对同时从上中下冲过来的狼群,他们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才是。他们护住了自己的脑袋,但是小腹和小腿立刻就传来了剧烈的疼痛。他们护住了自己的下身把,而他们的脖子则是立刻就落入了那些狼的大嘴之中。刚刚接触,两千多盾牌兵就倒在了狼牙和狼爪之下。这些被撕伤、咬伤的战士,没有一个来得及吭声的,就已经倒在了剧毒之下,他们的尸体甚至迅速的发黑了。

朱僜气恼的嚎叫起来:“长枪手、砍刀手,你们就看着自己的同伴战死么?”他的方天画戟挥了出去,扫开了前方扑过来的十几条野狼,刃口撕开了几条野狼的身体,洒落了一阵血雨。而让朱僜感到吃惊的就是,这些野狼的身体似乎突然变异了,方才一杆子可以砸死的野狼,此刻居然不过是在地上打了滚,立刻又爬了起来。朱僜甚至感觉到,他们的身体柔中带刚,彷佛练过几年气功的人一般。尤其这些狼冲过来的速度和力量,比方才的那十几头公狼何止强了三倍?

“该死的邪术……他妈的。”朱僜不顾自己的身份,粗鲁的骂出了脏话。他气啊,刚才的那一道红光他也看到了,但是没有想到那是什么东西,现在看起来,就是这些狼群产生变异的主要原因了吧?朱僜有一种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但是他强行的遏制了自己的冲动,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发狂,他还必须指挥自己的军队防御、反击。

“弓箭手,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给我射死这些该死的畜生……把你们手中所有的箭都射出去,不用瞄准。这么多的狼群,你们胡乱射吧,你们还要瞄准作甚?砍刀手,你们是干什么的?当这里是燕京城的窑子么?一个个有气无力的。给我砍,砍死这些畜生。前方的盾牌手拦住下面冲过来的狼,那些在空中的狼就全部给我砍死。”

“长枪手,你们在干什么?你们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那是长矛,那是可以用来杀人的长矛,给我捅死这群狗娘养的畜生。”

士兵们同时应诺,整整齐齐、密密麻麻的排成了阵形,死死的抵挡着狼群的进攻。砍刀挥出,总有血泉喷洒出来,一头头野狼发出了凄厉的嚎叫声,倒在了那沉重的砍刀之下;长矛刺出,那些飞扑过来的野狼顿时自己把自己送到了尖锐的枪头上,彷佛烧烤串子一样被串了个正着。而狼的性命极长,那些被砍掉了头颅的都还会在地上疯狂颤抖一阵子,那些被串在了长枪上的,则更加是手舞足蹈的朝着下方的战士乱抓,而它们也往往成功的在那些战士的身上撕破几条伤痕,结果就有战士中毒倒地。

朱僜的士兵们打得很凄惨,这些狼完全是不怕死的,而且受到法术的刺激后,他们单体的力量也远远的超过了那些一般士兵的实力。那些一旦被射中就足以让一个战士失去移动能力箭矢,对于这些野狼也没有太大的作用。原本青狼皮就是上好的抵挡箭矢的铠具,而这些狼又被法术魔化,更是对于天上下雨一般落下的箭矢丝毫不在意。

一支箭矢落下,不过能够射进那些狼的身体三五寸的深度,这些已经忘记了疼痛的野狼,自然是不会把这点损伤放在心上。更加让战士们觉得恐怖的,是那些直接射中了野狼头颅的箭矢,居然就被弹了回来,很直观的告诉了这些战士,什么叫做‘铜头铁背豆腐腰’,这是游牧民族对狼的形容词。

一头狼冲过来,牙齿乱撕,爪子乱抓,在它倒下之前,足足可以放翻三五个战士,现在的战局完全就呈献了一边倒的局面。那些狼可以胡乱的撕咬,反正他们误伤了自己的同伴也没有太大的事情,狼群似乎并不害怕那剧毒。而朱僜的属下可就不同了,他们要是胡乱挥舞手中的兵器,说不定就把自己的同伴给砍了一刀,所以,在气势上他们就已经输了一筹。尤其他们的阵形渐渐的散乱,原本还可以统一的挥刀、刺枪,此刻却也因为到处都是自己同伴的身体阻挡,他们的反击有些衰弱了下来。

狼群咆哮着冲击了上来,渐渐的,有那体力支持不上了的战士被狼群扑倒,然后被几头大狼合伙拖拽了回去,顿时就看到几十条黑黝黝的影子扑了上去,耳边传来了骨肉被锋利的牙齿疯狂啃食的可怕声响。有那心志虚弱的战士,已经是一口吐了出来,他们承受不了这声音和景象的双重刺激了。更有那体力已经虚弱到了极点的战士,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举动,坐在地上低声的抽泣起来。

朱僜怒,怒到了极点。他跳下战马,一个人手持画戟冲杀进了狼群之中。在附近战士的惊呼里,他彷佛一团浑身闪动着刀芒的刺猬一样,极其有效率的把一头头野狼劈成四片,然后带起了漫天的血雨,把那残尸扔向了四方。瞬息之间的功夫,朱僜就斩杀了两百多头野狼,随后,他一口真气用尽,在几十头巨大灰狼的扑击下狼狈的退回了阵中。

朱僜心里涌起了一股深深的恐慌:“这些狼,我倒是低估了他们的力量。一头发狂的狼,一头发狂的还有着剧毒的狼,实在是比得过三五个训练有素的战士啊……如果,如果那些元蒙的骑兵这时候突进的话,我们岂不是就要落个全军覆灭的下场么?不行,父王把大军交给了我,我怎么能惨败回去?尤其老大的那属下厉风,他旗下的精兵现在也在我的属下,要是因为我的失败,让老大手下的卫卒损失太多,回去燕京,我还有什么脸面?”

孤注一掷吧,只有最后赌一下了,朱僜狂呼:“中军的战士,你们休息好了没有?杀吧,杀光这些恶狼。不能让他们近身,都给我用长枪挑,挑起他们后一定要给我扔得越远越好。”无数的军官跟随着朱僜一起呼喊起来,喝令中军的三万士兵也加入了战斗,顿时整个战团朝着周围扩张了老大一圈。得到了增援的战士们士气高涨,一阵凌厉的砍杀,倒也劈死了不少的恶狼。

战局在僵持着,朱僜忙得气都喘不过来。任何一个地方如果有狼群突破了防线,他就必须冲过去协助防守,把那些冲进来的恶狼斩杀戟下。如许缠斗了两个多时辰,饶是那朱僜神力无穷,也感觉到了极度的劳累,他的肺里面彷佛有火炭在烧烤一样,嗓子里面也扯开了风箱。想想看,现在的战场绵延十几里,两个时辰的时间,他来回就跑了五六个来回,斩杀了将近两千头巨狼,而他的方天画戟的重量是六十几斤。到了现在,朱僜还能坚持着没有倒下,倒也算是当世数一数二的猛将了。

幸好,经过了初期的慌乱以及惨重的死伤后,剩下的战士已经找准了如何去对付这些该死的野狼。盾牌手那是左手持盾,右手持刀,看准扑来的恶狼就是一盾牌顶过去,把狼的肚皮露出来后,就一刀子捅进,然后后面的长枪兵立刻就用长枪把那头受到重创的恶狼顶飞出去。而砍刀手则是目光炯炯的盯着四周,哪里有恶狼突入,立刻就扑上去乱刀砍死。

而那些弓箭手也放弃了无益的徒劳的射击,抓起了近战兵器补充进了肉搏的阵营之中,这样子战阵的实力又增厚了几分。而朱僜手下的那两万骑兵,则是疯狂的抽打着坐下战马的屁股,在狼群里面往来乱冲。那马群看到四周的狼,闻到空气中那恶臭的味道,已经是吓得浑身发抖了,再加上背上主人的一顿抽打,顿时发起了狂性,一边跑一边乱撇蹄子,倒是很是踏死了无数的狼群。饶是那些巨狼颅骨坚硬,但是那上好的战马全力一蹄子弹过来,也只有落一个脑浆崩裂的下场。

当然,也有马儿倒霉,被那些狼很是抓了几爪子在身上,结果很快就倒了下去,马背上的战士就只能连忙连滚代爬的逃回步兵阵营。幸好那些恶狼看到马儿倒下,立刻就扑上了马儿的尸体,所以这些失去战马的骑兵倒是损失不大。

杵着画戟站在一个小小的土包上喘气的朱僜越来越感觉到不对劲了,他看向了正南方向,心里突然大大的惊骇了起来,他狂呼:“你们那边,有动静么?”

那边统领着五千弓箭手的将领连连摇头,示意自从狼群开始进攻后,那些元蒙骑兵已经有半天没有动静了。朱僜心里顿时一股子凉气直冲脚底,让他的身体都差点软了下去。这些元蒙鞑子,一定有古怪啊。

就这个时候,东北方向一阵大乱,浑身笼罩在白色剑影之中的慕容天咬着牙齿,浑身是血的带着百多名士兵直冲了进来。慕容天还没有看到朱僜在哪里,就大声的叫嚷起来:“殿下?你在哪里?你,你,你糊涂了么?怎么还在这原地逗留?鞑子的骑兵已经在正北方向准备好突击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很多狼群已经挪移到了正南去了。”

朱僜的脑袋里面‘嗡’的响了一声,他差点就嚎叫出来。他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能乱,心里一定不能乱,现在心乱了,那就死定了。”朱僜大喝了一声:“慕容,这边过来……你前方情况如何?”

慕容天一转头看到了朱僜,立刻劈飞了几头扑过去的恶狼,朝着这边直冲了过来,他大声喝道:“殿下,那赤蒙儿带着数万精兵在前方包围了我们的兵马,看样子是冲着道衍禅师去的。道衍禅师和厉大人叫我……命令殿下,全军立刻撤退,直接回到长城边上,那些鞑子就不敢追赶了。赶快退,否则等赤蒙儿他们大军赶到,我们就真正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朱僜大悟:“那些该死的鞑子,他们用狼群只不过是想要拖住我们啊。是啊,拖延时间,消耗我们的精力,等得他们对付了僧道衍,然后再合兵来对付我们。但是僧道衍一个和尚罢了,有必要动用数万兵马去围困么?……老天,那厉风他们的五千人马,岂不是死定了?”

朱僜昂起头,喝道:“慕容,你整顿军马,我们马上朝着南方撤退……叫大家小心了,保持阵形缓缓撤退,这里昏天黑地的,看不清楚。”

慕容天一连串的叫起苦来:“殿下,哪里有什么昏天黑地?就在我们阵势往外一百丈的地方,就是好天气,天上老大的月亮照下来,月亮都快下山了,太阳也快升起来了,哪里又有什么昏天黑地的?快走,快走,那些鞑子用了邪术对付我们。道衍禅师要我们赶紧退兵,把白云观的白云道长请来,再破敌兵。”

朱僜气得浑身发抖,他低声喝骂到:“妈的,我们到底是打仗还是做道场?和尚道士都要上场了,那还要我们这些武将干什么?……娘的,父王说当年攻克元蒙都城的时候,他们那时候的国师一个人挡住了我们十几万大军,想来倒是有这么厉害了。对了,最后是谁杀了那红衣喇嘛的?到底是谁?说是武当的谁谁谁,可惜当年没注意,忘记了。”

朱僜狠狠的一咬牙,狂吼到:“儿郎们,保持队形,集中了……骑兵大队在前,给我向着南方突击。所有的弓箭手留在中军以及两翼,只要是活物过来,就给我狠命的射。殿后的儿郎要注意了,长枪都准备好了,有人敢冲进了,就给我杀。”朱僜跑了几步,抓住了自己的战马,翻身而上,方天画戟指了一下正南方,喝道:“慕容,给我冲。”

慕容天喘息一声,应命到:“喏。”他长剑一挥,带起一道白光,彷佛雷霆一样的朝着前面冲了出去。那两万铁骑剩下的还有万七千人左右,看得慕容天冲出去了,立刻紧跟着慕容天身后,吼叫连连的冲突而去。

朱僜长吸一口气,调动了体内翻腾不休的真气,在经脉内流转了九个周天后,自觉浑身精力一振,顿时再次的举起了方天画戟,大喝到:“儿郎们,要活命的,给我冲。”他喘息了几口,策马奔了出去,他的身后,训练有素的战士们按照他的分派,整整齐齐的排成了一个巨大的半弧形的阵势,一边防备着后方的追兵,一边彷佛利箭一样朝着前方疯狂的奔跑了出去。

朱僜在心里不断的诅咒自己:“朱僜啊朱僜,你今天是怎么了?既然已经明白了是障眼的邪法,怎么还是被鞑子给迷惑住了?连敌人的缓兵之计都看不出来么?那些鞑子,调集了五万多老弱病残来围攻我们,为的不就是增加声势,加上那些直娘贼的狼群,让我不敢动弹么?敌人不让自己动弹,那么自然就有接踵而来的杀手,可是你呢?朱僜啊,你领军也有好几年了,怎么这么一点小花招都没看清楚?”

同时,他对厉风也有了一丝的好感:“看样子,倒是一条好汉,就可惜太惫赖了一些……老大有他襄助,倒是棘手得紧,得想个办法把厉风弄进我的手里,那他和慕容,正好是一对好助手……果然是好汉,居然让慕容带人来报信,自己留在了后面。嘿,要是我带着五千兵马,敢不敢和鞑子的数万精兵对抗?”过了一阵,朱僜大声喝道:“自然敢,我朱僜莫非就是一个无胆的匹夫么?”

脑海里面翻腾着无数的念头,朱僜身上的煞气越来越足,带着大批步卒冲出了那些和尚布置的幻阵。十几名法力耗尽的和尚叫起了撞天的苦来:“天啊,他们怎么突然就逃走了?我们现在哪里还有力气困住他们?”

慕容天充当冲锋的尖兵,一道白色剑光盛开,彷佛白莲花一样,反是靠近他的狼群,全部被他一剑劈死。而他身后的那些骑兵,突然间冲出了那个阴暗、压抑、沉闷的空间,看到了清爽的天空,重新听到了自然的风声在回荡,心里不由得一轻,士气顿时大作。尤其那东方的天际,一轮红日将出不出,漫天红霞耀目,更是让这些铁血军汉心情振奋,杀气冲天。

被幻阵所惑,降低到了极点的士气又回到了燕王铁骑的身上,经过一夜的苦战,还有八万多军马留下的大军,彷佛出闸的猛虎一样,迅速的突破了狼群的封锁,丢下了满地的狼尸后,正面和一队正坐在地上休息的老弱瓦剌族人碰到了一起。

朱僜发出了狞笑声:“儿郎们,屠尽这些该死的狗才。冲开大道,我们狠狠的给他们一下。”朱僜脑袋里面又翻腾起了古怪的念头:“也许,我现在还有一战之力,只要那些该死的元蒙妖僧不使用邪术,还有什么可以难倒我的么?”他的方天画戟扬了起来,坐下骏马带动他的身体,彷佛一道雷霆,冲进了那些痴呆状态中的老弱大军之中。

鲜血横飞,这些正在休息的老弱之军,哪里想得到,正在被自己的大军和法师招来的狼群团团围困的朱僜军队,居然就这么直冲了过来。他们正坐在地上啃食干肉,咀嚼茶叶,现在突然看到无数兵马当头杀了下来,兵器都还来不及拿起,自己的头颅就已经被砍落在了地上。

朱僜一画戟把两个老人白发苍苍的头颅劈开了十几丈远,咬着嘴唇思忖着:“后方大营还有两万兵马驻守,要是调集了他们,我还有一战之力……只是,他们的国师,到底实力如何?要是道衍和尚被他杀掉了,那岂不是我们又要……不,我朱僜绝不后退,妖僧再厉害,也就是一些幻术而已,只要我坚定心志,难道他的头颅,有我的宝剑硬么?”

朱僜定下心来:“现在儿郎们也都疲累了,现撤退百里,召集后方大军运送辎重上来,我再整军和他们堂堂正正一战。他们这里有精锐五万许,加上那围困道衍和尚的数万精锐,可用之兵不过十万,我这里也有十万铁甲精锐,谁还害怕他不成?要是妖僧来了,看我斩下他的头颅……啊呀,我糊涂了,刚才就应单人冲突出去,斩杀那些布阵的妖僧,这样又怎么可能被围困一夜?”

朱僜越想越是恼怒,手中方天画戟彷佛打苍蝇的拍子一样,在一个个头颅上轻轻的按了下去,‘啪啪啪啪’声连起,他已经打破了三十几个老幼的头颅,画戟上沾染满了鲜血。他挺起战戟,朝着最近的一个,看起来彷佛是将领的,看起来还不过四十几岁的中年人冲了过去。朱僜嘴里大呼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总有一天,我朱僜要让你们整个大草原血流成河。”

那中年人根本还来不及反应,朱僜马快,已经到了他面前,方天画戟把他整个的捅成了个对穿,随后扔了出去。

天空中传来了一声愤怒的咆哮:“南朝小儿,佛爷不在,你就敢放肆么?那和尚在哪里?佛爷我要找他报仇啊。”天空中,巴吧儿气急败坏的踏在自己的袈裟之上,右手抓着一柄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白骨禅杖,肥胖的身躯在天空中蹦跳着。他似乎就是这样直接飞过来的,加上方才黑夜,他没有看到地面上厉风他们的军队,所以直接冲杀到了这里来。

朱僜手中画戟朝着巴吧儿指了过去:“妖僧,你要如何?下来,和爷爷我博个生死。”

巴吧儿疯狂大笑:“蠢货,佛爷我乃万金之躯,佛爷会和你肉搏么?你把佛爷当作什么人了?唔呀,看招。”他肥胖的右手举向了天空,一股血色从他身体内冲向了他的巴掌,随后,随着隆隆的雷霆声,一道方圆十几丈的巨大血红色掌印脱手而出,在天空中盘旋一周后,在巴吧儿的指引下,朝着朱僜当头罩下。

血手印,腥气扑鼻,其中更有一股股的寒气汹涌而出,那血手印距离朱僜的头顶还有三丈许距离的时候,朱僜身边的野草就已经全部被冻结成了冰块,随后炸裂了开来,寒气一扑,那些冰晶全部飘荡了起来,带着刺骨的寒气朝着四周飘散了开去。朱僜身边的几十名亲兵碰到了这冰晶,不由得‘啊呀’一声,整个栽倒在了马下,身体立刻冻僵动弹不得。

朱僜的身体也被僵化住了,看着那充满血气的掌印劈了下来,却没有任何的反击之力。他勉强的挺起了自己的方天画戟,朝着巴吧儿投掷了出去,奈何那巴吧儿手中白骨禅杖轻轻一挥,就把他那沉重的方天画戟打成了麻花一般,歪歪斜斜的插进了草地。

‘碰’的一声巨响,体内血气翻腾的朱僜看着那巨大的掌印越来越近,不由得心头孽气冲起,人都具有的本命元神从额头上冲天而起,形成了一道红光,化为一头疯狂的猛虎形状,朝着那血手印冲了过去。‘轰’的一声,朱僜一声呐喊,翻身倒在了马下,七窍之中流出了丝丝的血迹。而那空中的血手印受到朱僜本命元神一冲,也消散了大半,而那光形猛虎茫然的在空中盘旋了一阵,居然有两道精光从中间飞射了出去,远远的朝着南方飞去了,剩下的那些光芒有点迟疑的在空中周旋了良久,这才不情愿的跑回了朱僜的身体。

巴吧儿的身体也是一震,他的脸色猛地变得凶残无比:“好一员猛将,居然上应上天白虎星君,天生具有白虎凶煞之气。幸好你还不是白虎星君下界,否则佛爷我今天岂不是凄惨?……唔,留你不得,否则将来必定是我徒儿的劲敌。”他肥大的身体从袈裟上跳了下来,肥硕的屁股冲着朱僜当头坐下,看样子是要用他那足足超过六百斤的肥大身躯直接压死朱僜。

慕容天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嚎叫,他体内‘莽牛劲’狂提,手中战剑发出了一声呻吟,带起一道刺目的白光朝着巴吧儿劈了过去。‘嗤啦’一声响,巴吧儿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咆哮声。慕容天的一剑从他的左边臀部刺入,从他的大腿上划了出来,超过三十斤肥胖的脂肪从巴吧儿的臀部上被劈了下来,腥臭的血液撒了地上昏迷不醒的朱僜一身。

慕容天身体一个翻滚,抓起朱僜,跳上朱僜的那匹宝马,朝着南边落荒而逃。他身上煞气惊人,剑气冲天,一路上的狼群、元蒙士兵很是识趣的让开了道路,没有一个敢拦住他的。而那巴吧儿,此刻正疼得心肝都在抽筋了,大手抚摸着自己突然缺少了一大片的臀部,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声,他疼得半死,哪里还有力气去追杀慕容天他们两人?

燕王府的战士们眼睁睁的看着朱僜惨败,慕容天带着朱僜落荒而逃,顿时心里的斗志彻底的崩溃了。战神一般的朱僜被击败了,强大的慕容天也逃窜了,这老天爷到底是怎么了?老天爷瞎眼了么?

无数士兵手臂都没有力气了,呆呆的看着朱僜逃窜的方向。残余的几千头恶狼顿时凶狠的扑了上去,数千名战士惨嚎着倒在了狼吻之下。那些元蒙战士看出了便宜,欢呼着从三个方向冲突了过来,箭如雨下,无数战士倒在了刀枪箭雨之中,鲜血,染红了方圆几里的地面。

一个尖锐的声音从东北方向传了过来:“你们这群混蛋,你们在干什么?你们是战士,你们是勇士,难道你们要被这些鞑子轻松的杀死么?难道你们要让你们的亲人伤心么?”肚子上绑了厚厚一层白布,面色苍白的厉风坐在马背上,手中挥动着青冥宝剑,发出了疯狂的呵斥声:“战士们,给我打起精神来,让我们一起冲杀出去……不要让你们的兄弟在家里伤心,不要让你们的儿女在家里流泪……不要让你们年老的父母,倚在门框上,等候到最后的,是你们的死讯。”

厉风嘴里喷出了一口鲜血,他沙哑的嚎叫着:“兄弟们,拼了吧,没有退路了……妖僧厉害,你们要是想活,就跟着我冲罢。”厉风手上长剑颤动,飞出了十几道闪亮的光华,劈开了几头拦路的恶狼,冲进了已经阵脚大乱的燕王府精兵群中。

剩余的数万战士齐声呐喊:“喏……兄弟们,拼了。临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本来已经崩溃的士气,因为形象凄厉的厉风突然的出现,重新凝聚了起来。这些已经放弃了抵抗的战士,想到自己家里的父母、儿女、兄弟,顿时心头涌上了一股子的热血,他们彷佛疯子一样的跟在了厉风的身后,朝着前方猛冲。

一脸铁青的僧道衍纵身朝着巴吧儿扑了过去,他厉声尖呼:“妖僧,我饶了你的性命,你却敢来戕害我大明子民……你罪该万死……儿郎们,你们杀出去,贫僧豁出去数十年苦功不要,也要给你们守住后路。”他的手一扬,一道辉煌的金光带着道道梵唱轰击了出去,打得那浑身正在哆嗦的巴吧儿吐了个满脸桃花鲜艳,差点就闭过气去。

巴吧儿气得乱骂:“兀那贼和尚,你又来偷袭我,你们南蛮子,从和尚到百姓,没有一个忠厚老实的。”他扔出了手中的白骨禅杖,一口血喷在了上面,那禅杖突化一条白色的五爪飞龙,张牙舞爪的朝着僧道衍扑了过去。

僧道衍看到附近无数的燕王府精兵倒在了刀枪之下,心里一股邪火直冲上来,他用右手摩擦了一下额头,张口就喷出了一颗金光四射的舍利子。那舍利子四周有金色火焰环绕,显得是如许的肃穆、庄严。

那条气势恢宏的白色飞龙一接触到僧道衍吐出的舍利子,顿时就是一声惨叫,被打成了无数破碎的骨头落了下来。僧道衍也是受到了极大的振荡,一口血液疯狂的喷出。他死死的掐了一个手印,朝着巴吧儿印了过去。巴吧儿一声疾呼,看得自己看家的法宝也被破去,顿时化风逃遁。奈何僧道衍的速度奇快,一道精纯的先天元气狠狠的击中了巴吧儿的腰间。

巴吧儿再次的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嚎叫,起码有五十斤血肉被那道元气给炸了下来,他的两边臀部已经是变得血肉模糊,不成人形了。幸好他还有最后一点力气在,咒语发动,化为狂风飞纵而去。

僧道衍咬着牙齿,突然从地上拾起了一柄沉重的砍刀,冲向了僵持的战团之中。僧道衍嘴里发出了大声的吼叫声:“佛爷我不发威,你们当我是那种持斋念经的好和尚么?……佛祖教我,以杀止杀,杀光你们这群鞑子,还我一个太平人间。”他手中长刀挽出了一个刀花,顿时就有十几条元蒙大汉惨嚎着带着浑身的鲜血飞了出去。

厉风简直就是呆住了,这僧道衍中魔了么?不过他看得僧道衍如许的狂呼大战,不由得心头也是一阵火气冲起,手中青冥剑连连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拖起了一道道三丈许长的青光,在前方敌兵之中往来挥舞,也不知道有多少血肉被他们收割了。身后的战士也是死力奋战,势如疯虎一般的冲杀了出去。元蒙在他们面前拦截的万多人马即刻崩溃,在厉风等人的带领下,超过六万精兵狼狈的逃脱了包围圈。

马蹄声隆隆而起,赤蒙儿下属大将带领的五万精骑终于赶到,他们从西边和东北分两队冲杀向了疲惫不堪的燕王府大军。

被赤蒙儿震成重伤的马和死死一咬牙,顿时就听到他嘴里牙齿碎裂的‘啪嗒’声。马和狂吼了一声:“右彪营、左虎营全体留下死战,掩护本队逃走……不死不休,你们的家人,我马和一力承担。”

两卫步兵接近八千人马发出了凄厉的彷佛野狼一般的嚎叫声,他们没有任何的犹豫,转身就朝着那两队冲锋而来的精骑杀了过去。箭矢雨点一样的从那些骑兵手上射出,无数的战士还没有冲近,就已经被射成了刺猬一样……

八千人马,拦住了元蒙总数超过十万的大军半刻钟,半刻钟的时间,厉风他们带着本队人马仓惶逃走了超过十里地,已经暂时的脱离了险境了,只要再狂奔五百里,那就是后方大营所在。

逃,溃逃,厉风他们带领着残余的五万不到的军马在草原上奔逃着。不时有受伤的士兵死在路上,不时有重伤的士兵从队伍里失散。

一队队小规模的元蒙骑兵从四面八方冲杀而来,一层层的剥走了厉风他们残余的战斗力,这是趁火打劫的游牧部族的战士,放在平时根本不值一提的些少人马,却是把厉风他们差点就给压得崩溃了。

终于,狼狈的逃窜了三天三夜后,疲累的兵马还有四万三千多人冲进了大营。小腹上被狼牙棍带走了一条肌肉的厉风,刚刚进得营门,就栽倒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他进入先天之境后,第一次感觉到了体内的真气已经全部的消耗干净了,一丝一毫都没有留下。他的身上,起码有三十处深深的刀痕,要不是他灵药吃得太多,厉风早就因为流血过多而死去了。

满脸是汗水、泪水的常铁他们一众将领,满身是血的任天虎、任天麒等人抬起了厉风,小心翼翼彷佛对待珍宝一样的把厉风抬进了一架大帐之中。这些将领心里清楚,逃窜的路上,如果厉风不是要为了给他们挡住砍来的刀剑,射来的箭矢,厉风也不会弄得这么一身是伤了……厉风还不知道,自己一时的义气冲动,却让自己得到了这些将领的死心效力。

真正的感情,只有在战场上才能培养出来的。那是一种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直到超脱了爱情、亲情、友情的,只属于男人之间的血气的感情,无法形容,但是绝对不会变质。

此次大战,朱僜、厉风等人率领总共十一万大军出击,活着回到大营的,不过四万三千人。一阵惨败,一场可以让整个燕王府上下震惊的惨败……

深夜,恢复了和尚装束的僧道衍满脸狰狞的站在自己的帐篷里面,一脸煞气的低声咆哮着:“巴吧儿,你这个蛮夷陋僧,居然能够让和尚我如许的丢人现眼。十一万大军被和尚我撺掇着出击,只有四万三千人回来,和尚我可是被你害苦了……等着罢,我会让你知道得罪了和尚,那是多么凄惨的结果。”

一支散发着淡淡黑色光芒的纸鹤从僧道衍的帐篷内飞了出来,彷佛闪电一样的投奔西南方向去了。

第七十二章 贩马陕西(上)

燕王府内,朱棣满脸铁青的看着面前的僧道衍、厉风等人。良久,朱棣才缓缓说到:“在你们的战报传来的前两天,东北的那群自称后金的鞑子又闹得厉害了,他们居然组织了一万多人的军队到处骚扰我们的民居地。这些鞑子冲突的速度比元蒙鞑子还要快,无奈之下,我已经把手头所有能够抽调的军队都抽调出去了。”

他身后的吕公公一脸的阴森,尖声尖气的补充到:“我们燕王府属下四十五卫大军,合计二十二万人,草原上用兵就去了十三万,东北驻军原本是三万人,可是现在那些后金鞑子一闹腾起来,王爷害怕他们破坏东北的春耕,又派遣了四万大军过去支援,所有的农耕地、开荒的庄园,全部都驻扎了兵马防守。这么一来,燕王府的封地上,巴巴的就只有两万人驻守了。”

吕老太监看了僧道衍一眼,满脸无奈的说到:“两万人么,燕王府的封地这么大,那些城子一个个的都要人守,十几座城垒平均下来,每座城池不够两千人的。现在搞得好吧,我们燕京城,还剩下八百士兵。”

厉风喉咙里面‘咯咯’了几声,差点没叫嚷起来。开什么玩笑?这么大一座燕京城,只有八百士兵么?那还不够在城墙上巡逻摆威风的,上半夜有人值守了,下半夜可就是没有人了啊。不过厉风马上反应过来:“奇怪了,燕京城只有八百人守卫,这又有什么希罕的地方?总之东北派驻了七万大军,这是肯定稳如泰山的了,而草原那边,虽然死伤惨重,但是起码还有居庸关可以扛着呀,那又怕什么?”

朱棣沉声喝道:“原本以为这一次可以大胜一场,让那些元蒙鞑子数年之内恢复不了元气,我就可以把草原上的大军抽调回来,也不至于我们自己腹地空虚。奈何这一次,却又被鞑子给得逞了,数万精锐,就这样阵亡……正是用兵紧的关头,你们怎么给我出了这么一个茬子?”

厉风没吭声,现在出声,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乐子么?他自己思忖着:“你用兵紧张,你用什么兵啊?东北派的七万大军,那是害怕后金鞑子冲进来,把东北的粮食、农田全部给毁掉了。草原上么,反正有长城挡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要用兵,那还要往哪里用呢?南方?你嫌自己封地太小了不成?”厉风心里似乎开了一个小孔,一丝光线就这么透了进去。

僧道衍沉声说到:“王爷,这一次是道衍大意了,没想到那元蒙妖僧的法力竟然如此厉害,我用了本命舍利和他硬拼,也不过就把他击伤而已。尤其在草原上征战,优势全在鞑子一方,我们的大军,并不适合那样的战场的……如许惨败,倒也没有话说,但是既然已经如此,倒是正好有借口,把剩余大军全部调集回来修整,就地再征召一批新兵入伍,倒是可以补充一部分战力。”

朱棣沉默了好一阵子,这才说到:“也罢,吕主管,等下你去起草一份公文,给居庸关的章总兵说,就说我大军损失惨重,要撤兵回来,他可得小心防守住了……草原上大军倒也不能就这么快的撤回来,他们还是得给我做出一番势态,吓阻一番那些蛮子后,才能回来。哪怕是用空城计,也要让元蒙鞑子们不敢起歪心才是。”

朱棣的眼光投在了厉风身上,点头说道:“我倒是接到了情报,说厉指挥使作战勇敢,最后关头是你振发了士气,这才带领数万大军从狼群、军阵之中冲了回来。好,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有功必赏,我们燕王府从来不说什么有了功劳却没有赏赐的。吕公公,你看按照厉风这次的功劳,应该如何提拔啊?”

吕老太监笑嘻嘻的看了厉风一阵,轻轻的点头,满脸笑容的说到:“厉大人这次么作战的确勇敢,但是年轻人,毕竟还是经验欠缺了一些。现在已经是都指挥使,一方土地的军事总官啊,手下的兵马已经够多了,再提上去,变成副总兵、总兵什么的……厉大人,你年龄还没超过二十罢?这就实在是让人有点难办了,年龄太小了啊……不如加点虚衔,奖励这次的军功就是了。年轻人,要多多磨练,等有了功劳,做大将军也是可以的。”

燕王闻言苦笑:“虚衔么?”

厉风在肚子里面破口大骂:“妈的老太监,小爷没得罪你吧?你满脸奸笑的看着小爷,偏偏说什么虚衔,小爷我要虚衔干什么?那东西能当饭吃么?都指挥使,啊呀,不错,是个二品官儿,可是小爷我这都指挥使也是挂的虚衔啊。一方军事总官,我镇守的地皮在哪里呢?不就大世子府那一亩地皮么?现在又弄一个虚衔,岂不是要气死小爷我?”

朱棣的手狠狠的砸了一下自己宝座的扶手,低声喝道:“然,少年人有功不赏,倒是显得我朱棣胆气太弱了。厉风,你上前来……说实话,都指挥使是一方军事总管,旗下可以有数卫兵马,你的这都指挥使,不过是一个虚名,你手下的兵马,都应该是僖儿的。如今我就授你领了实衔,你自己选一块土地建立卫所,成为你的军事领地。然后么,这一次的军功,我赏你个都督的爵衔罢。”

厉风可不知道都督是个什么东西,但是既然朱棣这么说了,他也只有跪倒下去谢恩了。然后么,是僧道衍等人要商讨最机密的事情的时间了,也要商量一下那魂灵儿飞散的朱僜要如何救治的事情,自然厉风还没有权力参加这样的会议,很自觉的告辞走了。

进城,直接被招进燕王府议事,到最后混了个都督的虚衔抛出来,不知不觉都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天色都快黑下来了。厉风拖着疲累的身体紧赶了几步,在任天虎他们的护送下回到了朱僖府里。朱僖已经是站在院子里面迎接了,他呵呵大笑:“厉风啊厉风,你可真是好命啊。这一次又被你混了个封爵回来,倒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你的好运气了。”

厉风看了看朱僖身后那一身‘金壁辉煌’的任天麟,满脸苦闷的说到:“封了我一个都督,倒是不知道有什么用处。”

朱僖正色说到:“你还不满意么?所谓都督,这是我们大明朝爵位的一种。公、候、伯、都督,需要有这些封爵的人,才能出任总兵和副总兵的职位啊。这都指挥使,虽然是一方军事主官,但是不过是一个管理机构而已,真正有极大权力领兵打仗的,还是这总兵啊。父王是看好你的能力,所以给了你一个爵位,你还以为是虚衔么?”

顿了顿,朱僖说到:“我已经打理了一份很是丰富的礼物去给那吕公公了,这一次要不是他说项,你当这爵位有这么容易到手么?我,父王的大儿子,现在还是一白头百姓呢。整个燕王府下,有爵位的也不过是跟随父王打了几十年仗的几位老将军,你认为这都督是这么容易拿到的么?”朱僖是满脸笑容的摇了摇扇子,显得很是心满意足。看样子厉风的职位要从都指挥使变成总兵或者副总兵了,日后一旦领兵,那就真的可以和老二对着干了,他自然高兴。

任天麟看到朱僖说完了,于是也就迎了上来,挥动着手中的折扇笑吟吟的向两位兄长道喜。三兄弟稍微寒暄了一下,厉风倒也听出了一些端倪。那任天麟如今是成天跟着朱僖,就和第二个小李子一般,每天就是陪朱僖吃喝玩乐,拜会那些有名的文人骚客,也等于是半个保镖性质的人,因为任天麟毕竟比小李子的武功高。

而幽冥宫的新驻地也选下来了,就在朱僖所属的兵营旁边,一座老大的庄园,足够幽冥宫所有的成员家属过日子的了,一应开销,都是从朱僖的帐头上开支的。现在的幽冥宫主任屠,则是正忙着帮朱僖组建一支类似于锦衣卫的秘密组织,带了一批高手去燕王府所属的领地去挖掘人才去了,主要就是找一批十一二岁出头的童子回来培养。

等得任家三兄弟罗嗦完了,厉风这才奸笑起来:“殿下,这次还有个好消息,那二殿下他……”

朱僖满脸笑容:“嘿嘿,不用说了,小李子已经从他熟悉的公公嘴里打听到消息了。走,我们进去好好的喝一杯。唉,毕竟是一场兄弟,这说起来我也真是心里酸溜溜的,他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不过,战场凶险,他最好是一睡不起,也省得我这个做大哥的成天替他操心。”

朱僖府上的一众幕僚闻言会意的一笑,跟着朱僖往内进院子行去。路上,朱僖紧紧的拉着厉风,低声笑道:“你的那大哥,果然是个捞钱的人才,一个月的功夫,就从扬州弄了很多私货南北贩卖,倒是狠狠的给我赚了两万多两银子。然后是父王的命令,父王在咱们这领地上征召了新兵五万,正在长白山附近加紧训练,缺少一批战马,所以厉竹他带着手下兄弟带了大批的银两、茶砖、盐砖、布匹什么的从长城下往陕西去了,到了那边,正好从西藏、新疆一带购买好马回来。”

厉风皱了下眉头:“就阿竹一个人带着金龙帮的人去么?这银子,恐怕是不太保险罢?阿竹的武功我知道,功力还不错,但是那掌法是跟着我学的,实在是学得拖泥带水,打二流高手还有点把握,只要一个江湖一流的好手,阿竹就得学王八爬回来。”

朱僖笑:“得,你的担心又是白担心了。我叫了任老先生派了五十个一流杀手跟了过去,那白云老道这几天又在我耳朵旁边烦人,我也叫他一起过去了。这样的力量,可没有什么江湖帮派能够动了罢?不过,你担心倒是好事,我的什么事情,你都挂在心上,以后这府里的事情,要你操心的还多,你看着罢。”

厉风微笑点头,深知这朱僖是想当甩手掌柜,每天喝酒玩乐就足够了,看样子还是本性难移啊。厉风在心里奇怪:“燕王府已经征召了五万新军,那到时候用新军来镇守燕京就是了,干么把新军放到长白山那边去呢?那些什么自称后金的鞑子,没有这么厉害罢?”

酒席进行了不到一刻钟,厉风就以自己身上有伤,无法多喝为理由返回了房间。小李子眼巴巴的在厉风出门的时候跟了过来,小心的在他身后说到:“厉主管,吕公公要我告诉你,他老人家对你可是非常看好的。今儿个吕公公要王爷给了你个爵位,那可是天大的尊荣,当然了,这也是厉主管自己的本事。不过那,厉主管有空还是去拜会一下吕公公,要知道在王爷面前,最能说得上话的,可就是吕公公了。”

厉风干笑:“那是自然,吕公公这么照顾我,我自然要去好好的感谢他老人家一番。嗯,不知道吕公公喜欢什么?金子、银子还是珠宝啊?”

小李子会意的笑起来,他轻轻的摩擦了一下三根手指,低声说到:“我们这些做公公的,还能喜欢什么?自然是金子银子和珠宝都喜欢了。不过吕公公是什么身份啊?他老人家可是整个燕王府的主管太监,那金子银子也见得海了去了,厉主管要是有心,就找几件珍奇的珠宝送上去。当然了,可要避开人家的耳目才是,毕竟我们大明朝不许官员贪赃是不是?”

厉风谢过了小李子,一个人摇摇晃晃的回到了房间,心里低声喝骂着:“妈的,你们一群太监,算是什么官员了?不过这么看来,燕王都最信吕公公,那其他的王爷和现在的皇帝,岂不是也是最信太监?那到了最后,岂不是太监最大,那些朝廷大臣反而没有他们的权力大了么?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太监就是太监,管管内府的事情也就罢了,官面上的文章,他们还是做不得的。”

回到房间,吩咐了仆人说自己休息了,不要过来打扰,厉风熄灯坐了一会。等得确定不会有人过来找自己了,他这才脱掉了所有的衣服,盘膝坐在了自己的床铺上。龇牙咧嘴的看了看小腹上那一条撕裂的伤口,厉风气急败坏的低声诅咒着:“赤蒙儿,你家生下的孩子都没有屁眼。这一棍子要是再下来两寸,我厉风可就断子绝孙了……娘的,这一棍子,起码把我身上的皮肉带走了半斤。”

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那在自己强大的肉体再生机能下已经结痂的伤口,厉风的脸蛋心疼的抽搐起来:“妈的,这不会结下一个大大的伤疤罢?日后出去找女人,岂不是太难看了?哎呀,好像师傅老婆她曾经给我一瓶子灵药,叫做什么‘玉华生肌散’,最是能长好受损的肌体,恢复伤疤的,这可是好药……唉,那一群王八蛋,实在是太狠了一些,丹药房全部被他们刮空了啊,一颗丹药都没给小爷我留下。”

又默默的悲伤了一通,厉风从乾坤袋内找到了那瓶生肌散,倒出了一点点玉色的药面儿在手上,凝聚起最后一丝真元包裹住了这些药面。真元和那药面一接触,顿时药面融解成了一丝丝的青色烟气,厉风连忙把手掌合在了自己的小腹处,缓缓的摩擦着那条狰狞的伤口。痒,奇痒刺骨,痒得心窝里面都疼,厉风咬着牙齿,流淌着汗珠子的挺住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厉风松开手后,那条狰狞的伤口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果然是一点伤疤都没有留下,就彷佛没有受伤一般。厉风满意的叹息了一声,抓着手里的那小巧的白玉瓶子发了一通楞,留下了两颗眼泪后,又把药瓶子塞进了乾坤袋,把乾坤袋放在了枕头下面,小心的放好了。

盘膝坐在床上,厉风运神思查看了一下自己体内的情况,不由得心里大惊。体内真气贼去楼空一丝不留不说,这是自己在草原上就知道了的事情,重伤后还疯狂拼杀几百里,刚才使唤出来的,那是最后一点点残留的真气了。而自己的内脏,也是因为连番的激斗,尤其那赤蒙儿满含真气的一棍震得五脏六腑都有了损伤,整个身体就好像兵火过境后的城镇一般,凄惨无比。

厉风苦笑,又抓出了乾坤袋,从里面掏出了一颗地级三品的灵丹,小心翼翼的喂进了嘴里。他不断的告诫自己:“以后千万不能自己亲自拼命了,千万,千万……师傅老婆那时候偏心,也不过给我留下了十几颗灵丹的存货,其中还有两颗是不敢吃的天级二品的灵丹,再要是受伤次数多了,可就没有药救了。谨慎,谨慎,妈的,我现在手下也有这么多人马了,干吗这次除了死掉的,受伤最重的还是我?”

自怨自艾了一通,厉风服下了丹药,感受着那颗丹药在体内化为一团清气,温柔的包裹住了所有受损的脏器。一阵彻体的清凉后,厉风体内已经枯竭的经脉内,又有一丝丝坚韧的真气出现了。最让厉风感觉到奇怪的,就是那些堆积在他体内个个穴道之中的‘烛龙草’药力,因为这次受伤被激发了出来,内视时,可以看到一点点彷佛流星一样璀璨的金光在经脉内疯狂的挥舞着,再一次的洗伐着厉风的身体血脉。

第七十三章 贩马陕西(下)

‘烛龙草’那强力吸引天地元气的效用发挥了出来,一缕缕的天气元气朝着厉风涌了过来。厉风福至心灵,同时运用起了‘吞噬天地’的法诀,用极度霸道的手段吸纳附近的天地元气,而不让一丝一毫的元气离开自己。

这和一元宗法门完全背道而驰的心诀发挥了强大的作用,强大的天地元气被厉风一口吞掉,化为了自己的真元。他的真元在不断的增加,很快就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水准,而原本就贪心的厉风发现那些挥发出来的‘烛龙草’的药力还存在,顿时也不管好歹,继续疯狂的吸收起来。

一元宗的法诀,讲究的是和天地完全一体,顺天行道,天地元气能化就化,不能化的就放走,通俗的说,是王道。

而厉风在草原上自己突然悟出的心诀‘吞噬天地’,则是完全的逆天行事,不管你天地元气是否答应,总之就是进了他的身体就全部被转化成了真元,粗犷暴虐,横行霸道,通俗点说,就是霸道……或者说,就是魔道。

一元宗的法门因为能够很快的沟通天地,所以在正教之中修炼起来速度算是快的,而且是没有走火入魔的危险的。而厉风自己发明的这种法门,则是强行的劫掠天地,所以真元的积累速度比起一元宗的修炼法门那是快了不少,但是稍微不慎,那就是走火入魔魂飞魄散的下场。正道和邪道之分,也就在这里了。

渐渐的,厉风体内不断增加的真元已经组成了一个完整的体内循环,一个完全封闭的,彷佛一个自我运行的小宇宙一般的循环。这些真元自我流转,倒也是对应天象,生生不息。外界吸纳进来的元气一旦被这个循环吸进去,那就是彻底的粉身碎骨,彻底的被同化成了厉风的真元。随着真元益发的雄厚,这循环的吸引力也越来越大,厉风身体外一丈之内,已经陷入了一个带着黑色的空洞之中。

不,不是空洞,这不过是给人的一种假相而已,感觉那里存在着一个连光线都跑不出来的黑洞,无穷尽的天地元气就这样被厉风一丝丝的吸了进去,然后一点都没有泄漏出来,和厉风在青云坪后‘聚元阵’中修炼时的状况完全不同。

厉风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也和以前不同了。修道者,和天地沟通之后,那身上是一股飘逸出尘的气息,而厉风此刻,则是满身的王霸之气,天地元气不断的被他吸纳,一股无形的引力充斥他的身体四周,但是从那黑洞中透露出来的,却是一股子凶横到了极点的,彷佛一头猛兽在那里潜伏的气息。

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真元在疯狂的增厚,不断的增厚,体内的经脉已经有些容纳不下的模样了。厉风此刻心神已经陷入了对体内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循环的观察之中,他没有理会那些容纳不下的真元,只是给了自己一个潜意识的命令:“容纳不下,也给我吸……”

于是,越来越多的真元积蓄了下来,那些真元实在是没有地方容纳了,就只能慢慢的被压缩,被挤压,最后终于在厉风丹田所在的地方,出现了第一滴彷佛液体一样的真元。链化反应发生了,那一滴真元,是体积上百倍的气态真元转化而成的,而他一旦出现,就彷佛雾凝为水一样,影响得附近所有的真元都开始了这样的变化。

体内的真元体积瞬间缩水百倍,厉风感觉到丹田内又是一阵空虚,顿时更加拼命的运转起了‘吞噬天地’。他对于‘吞噬天地’这一法门的运转是越来越熟练了,体内真元的小循环是越来越快,而吸引力则是成倍数的向上增长。

此刻肉眼已经看不清厉风的身体所在了,他身体四周的空气都发生了诡异的扭曲,他彷佛就在人间消失了一般的隐形了。‘烛龙草’的药力被大量的激发了出来,融入了厉风的真元之内,这就彷佛火上浇油一般,厉风对天地元气的吸纳、积蓄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

天地元气不正常的波动被燕京城内的几个绝世高手发现了。正在查看朱僜身体状况的燕王朱棣惊讶的看了看天,发出了一声轻咦。僧道衍闭着眼睛,仔细的感悟了一下天地元气的流向,嘴角发出了一丝神秘的笑容。吕公公先是惊讶了一阵,然后突然拱手向朱棣说到:“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看这方位是大世子府的所在。看样子那厉大人破而后立,功力又是大大增长了……值此非常关头,厉大人居然又有突破,实在是王爷的福分带来的啊。”

燕王朱棣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和煦的笑容,他缓缓点头:“妙啊,正愁僜儿重伤的事情,这可来了一个堪用的人了。吕公公,赶明儿你去我的宝库,把那套高丽进贡的软玉甲连送去给厉风,就说是我听说他小腹上挨了那一下,很是担心,所以找了一套上好的铠甲给他,去吧。”

吕老太监满脸笑容的连连躬身行礼:“嘿嘿,这是王爷的恩典,老奴一定好好的向那厉风说个清楚,老奴可是替厉风谢过王爷了。”

朱棣呵呵的笑了几声,连连点头说道:“罢了,罢了……原本我以为他不过是仗着奇遇,功力接近天人之境而已,可是想不到这次他居然因为重伤后突破了这一瓶颈,妙,妙……看那慕容天,似乎也是功力大进,只差那一步,就可以进入先天之境了罢?”

僧道衍微笑点头:“可不是,那慕容天,第一次见到他,才不过算是一流高手中的好手罢了,可是这次道衍在大营里再见他,却就已经到了那个台阶前,进度可是快啊。想来是王爷的福气,知道王爷需要用人了,所以高手不断的涌现啊。”

朱棣没有听道衍的马屁,笑道:“那是厉风一脚踢出来的,和我的福分有什么关系?莫非本王的福气就是厉风的臭脚丫子么?哦,呵呵呵呵。”朱棣突然发现自己失言,连忙呵呵了几声,然后立刻转为惆怅的模样看着朱僜,叹息到:“僜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古怪的伤势啊。”

僧道衍盘算了一通,这才小心的说到:“二殿下这伤么,一是被那巴吧儿的元神所化血手印击中,这都是小事,用道衍的灵丹调养一番,半个月的功夫就好了。但是二来么,道衍看到二殿下临时拼命,没有经过任何修炼的先天元神破体而出,冲击了那巴吧儿的元神后,逃走4一魂一魄。”

朱棣大惊:“什么?”他的声音猛的提高了八度,他在房间那急骤的转悠着:“正是事务繁忙的关头,他,他,他居然……灵魂飞散了?”

僧道衍捻动了一下佛珠,无奈何的说到:“小僧回燕京的一路上就推算了一通,二殿下出生时,正好是白虎星君当位,沾染了一丝先天凶厉之气,这本命元神,原本就比普通人强悍百倍以上。所以这次他无意中元神出壳破了那巴吧儿的血手印,可是元神实在过于刚强,一魂一魄不愿意归体,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朱棣吞了口吐沫,和吕老太监两人相觑失色。

僧道衍看到功夫做足了,这才微笑起来:“不过,王爷也不用担心。这也是小事,不过就是麻烦一些。等得道衍召集四十八名有道高僧,再布置下七七四十九天的水陆道场,就可以把殿下生魂活活的拘回来,那时候再治好殿下身上的外伤,那就一如以前了。”

朱棣皱眉:“你的意思是说,现在还不能治疗僜儿身上的伤?还不能唤醒他?”

僧道衍苦笑:“一魂一魄失散,这魂灵儿就不全了,道衍说句罪过的话,如果现在把二殿下唤醒,并且治好他身上的伤势,二殿下表现出来的,也就和一白痴差不多,到时候二殿下发疯杀人,可就不好处置了……王爷放心,只要用我的灵丹……嗯,还有白云道长的‘青蜉丹’将养,二殿下的伤势绝对不会恶化的。”

僧道衍在肚子里面狠狠的骂了一句:“白云老道,和尚我要破费几十颗丹药,你也别便宜了你,哼哼,不把你的‘青蜉丹’给糟蹋完了,我就不是僧道衍,谁叫你在我面前吹嘘你的丹药可以吊住病人的气息,阎王爷都拿不走?这可是自己说的……哼,别以为你跑去陕西了我就抓不到你,你白云观的丹房在哪里,我比你还清楚。”

朱棣重重的一咬牙,狠狠的一跺脚:“罢了,就这么办吧。道衍,一切就靠你了……父皇的身体,可是大大的不行了……腾龙秘谍应天府一组说,父皇现在,可就只有一口气了。”

僧道衍的面色严肃,凝重的说到:“王爷,道衍晓得……不过,王爷不觉得燕京城现在的兵马实在太少了么?”

朱棣摇摇头,没吭声。

厉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时间已经到了洪武三十一年四月初五。

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厉风鼻端突然传来了一阵恶臭,皱着眉头朝自己身体上打量了一下,厉风鬼嚎着跳了起来。厚厚的一层灰尘连同着汗水混杂在了一起,居然都变成了一层厚厚的黑痂罩在了身上,稍微活动了一下,那一块块的黑痂还在‘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尤其是体内的很多废物从毛孔里面被逼了出来,带着半个月没有洗澡的味道,实在是臭得可以。

‘蓬’的一声,厉风赤裸着身体破窗而出,‘扑通’一声跳进了精舍后面的鲤鱼池内。十几条彩鳞大鲤鱼仓惶的逃窜,厉风已经整个的泡在了里面搓动起身体来。过了足足一刻钟,厉风心满意足的从池子里面跳了出来,那一池水已经是变得灰黑,几条娇弱的鲤鱼已经是翻着白肚皮浮在了水面上。

一脸笑容的吕老太监突兀的出现在了赤裸的厉风面前,一对三角眼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浑身肌肉块块突出的厉风一眼,老太监点头笑道:“啊呀,我们厉大人果然是看起来威风凛凛。啧啧,这大白天的就光着身体在世子府内乱晃……”老太监比划了一个大拇指,笑嘻嘻的说到:“厉大人果然是有闲情雅致啊。”

任天虎、任天麒、任天麟、独孤胜、小李子一票人跟在朱僖后面,满脸诡笑的出现在了吕老太监的身后,朱僖大惊小怪的叫嚷着:“啊呀呀,厉主管,你的那话儿果然是雄壮,啧啧,诸位,你们说是不是?”

一群人疯狂起哄,鼓掌、口哨、跺脚声不绝。厉风惨嚎一声,虚影一闪,顿时消失在了原地,他已经逃亡进了自己的房间。任天虎、任天麒、独孤胜、小李子他们吓了一大跳:“我的妈呀,这厉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快?”

胡乱的找了几件衣服穿上,厉风在心里疯狂诅咒着:“吕老太监,你这个老混蛋,小爷我哪里招惹你了?你他妈的敢跑来占小爷我的便宜?……我的妈啊,这老太监不会真的有那个吊吊儿的爱好吧?”厉风浑身鸡皮疙瘩大颗大颗的冒了起来,狠狠的一口浓痰吐在了墙角,低声骂道:“妈的,这老太监最好死了好,怎么一脸奸笑?”

穿戴整齐的,把身上所有的零件都装在了怀里的厉风小心的走下了楼梯,躬身说到:“哈哈,殿下,吕公公,实在是身上突然太脏了,小子我……”厉风突然直起身体,尖叫起来:“妈的,谁戏弄小爷?不过是打坐了一会儿,我身上怎么会这么脏?”厉风凶光闪闪的眼睛瞪向了小李子他们一群人。

朱僖用扇子遮住嘴巴,忍着笑说到:“这个,厉风啊,你已经连续打坐运功半个月了。这身上太脏,也是不能怪人的事情。哦,吕公公有话要对你说。”

厉风一脸不自在的看向了吕老太监,那吕老太监则是笑嘻嘻的从身后的两个太监手里接过了一个小小的匣子,笑着说到:“厉大人啊,这可是王爷看到你上次受伤的部位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叫公公我给你送来一件宝贝。这软玉甲,可是高丽皇帝进贡给我们王爷的。通体用一种极其稀少的软玉打造,其薄如蝉翼一般,贴身穿好,刀砍不透,斧劈不开,枪刺不进,而且只要不是先天级高手,他们的掌力根本无奈你何。这是王爷的恩典,你就跪下谢恩吧。”

任天虎他们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这么一件宝贝,那可是多少金子都买不来的啊。厉风却是听得大喜,连忙跪下磕头,小心的接过了匣子。那吕老太监笑嘻嘻的趁机用手扶上了厉风的肩膀,狠狠的拍了几下说到:“年轻人,就要努力立功,日后封候拜相那也是有可能的……厉大人啊,我听锦衣卫报告,你自幼就是孤儿,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唉,那也是没奈何的事情……但是想想看,只要你能谋得个天大得荣华富贵,你的父母在天之灵也会高兴的么。”

厉风只感觉被吕老太监拍中的那肩膀麻得彷佛有一万只蚂蚁在上面蹦跳一样,连忙笑嘻嘻得站起来,恭声应到:“那是自然,小子我一定努力向上,报效王爷和大殿下的。”厉风心里狂喜:“有了这宝贝护体,那可就不怕刀兵伤害了。啊呀,就可惜干吗是这老太监送过来?随便来个太监不就行了么?莫非是害怕那太监监守自盗,半路上卷了宝贝逃跑,所以才派吕公公这心腹过来么?”

吕老太监‘深情’的看了厉风一眼,连连笑着点头,对着朱僖拱拱手说到:“殿下,老奴身上可还有大事,这可就要走了,嗯,有空老奴自当来请安的。”他说的是客气话,向来是朱僖派人向他请安,他吕老太监什么时候向别人请安过啊?除了朱棣外。

朱僖连忙还礼:“公公请,倒是麻烦公公了……厉主管,你送一下公公罢,这半个月,公公可是每天都来我们府一次,就为了送你这件铠甲啊。公公一番好意,你以后可要好好的办事。”

厉风心里一阵的别扭,可是脸上还是挤出了一脸的灿烂笑容,和朱僖一起恭送吕老太监出去了大门。那吕公公笑嘻嘻的带着十几个老太监、小太监走了十几步远,突然又转了回来说到:“啊,殿下,上个月不是你府上派了那厉竹,也就是厉风的结义大哥出去贩卖马匹么?王爷对这批战马可是看得很紧张,就生怕出了什么问题不好办事了……嗯,王爷正交代我派人过去接应,同时再多带一些银两过去,多采购一些马匹,所以,你看看,这也是一件功劳,最近城子里也没有事情,不如叫厉大人跑一趟罢。”

厉风心里大怒:“妈的,老子的伤刚好,你就派老子去出苦力么?从燕京到陕西,来回快两三千里地,去还方便,拼命赶路不过七八天的功夫就到了,回来可就辛苦了,一大群野马,你当好赶着跑路么?尤其那当地的官兵有不上来理会的么?缠七缠八的,没有三个月赶不回来啊。”

朱僖则是满脸笑容的躬身:“既然公公都这么说了,那厉主管自然是乐意效力的。”

吕老太监再次打量了一下厉风,笑道:“我看厉大人和半个月前刚回来的时候,可是大大的不同了,眼睛里面的神气也出来了,看样子伤势应该差不多了罢?”

厉风连忙说到:“有劳公公挂念了,小子的伤势已经痊愈了,而且似乎功力也增加了许多,倒算是好事一件了。”

吕老太监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那么,就后天的功夫,我派一批属下高手跟着你出发罢。殿下府里的诸位么,就好好的修养一番,毕竟也在草原上累了这么久,而且最近世局动荡,殿下府里可必须要有些高手留下才行……厉大人,以后你在职位比你高的官员面前,要称下官或者臣属,这‘小子’二字,江湖气息太重了,倒是不好的……赶明儿你回来了,我安排几个司礼太监好好的教授你,就这么定了罢。”

吕老太监摇摇摆摆的走了,留下了一脸苦色的厉风:“我的天啊,我还要被这群太监来教授礼仪么?”

看得厉风伤愈出关,朱僖他们顿时又是一通酒宴庆祝。按照朱僖的说法,那朱僜正在死人一般的被放在一个道场之中,四周无数的和尚环绕,道场刚刚做了两天,还有四十七天,那朱僜才能恢复原样那。虽然朱僖很是因为朱僜可望复原而有些不喜,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要说让朱僖派人去扰乱道场,杀了朱僜,这也是他没有胆子和不愿意的事情。

只有厉风,等他摆脱了所有人,坐在后花园的一角检视自己身体的时候,才惊喜的发现,自己的实力比以前何止强了三倍?

体内真元全部都以液体形状存在,就彷佛‘小寰天’的那条溪流一般,一掌击出,那蕴涵的真元起码是以前的十倍以上。而且他自身经脉凝固,彷佛玉石一般晶莹剔透,牢不可破。自己身体彷佛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般,肌肉都有如钢铁一般的结实,肉体力量比起以前了七成之多。厉风有自信,现在如果还和赤蒙儿硬碰一招,定然不会输得那么惨了。

而变化最大的就是体内出现的那个小循环,彷佛天上星河一般流转不息的小循环。无穷的吸力从真元循环内散发出来,时刻都在吸收附近的天地元气,等于厉风时刻都在练功一般。尤其这循环根本就是最简单、最纯粹的把吸来的元气化为真元储存起来,因而速度极快,每时每刻,厉风的真元都在不断的增长着。

查明了自己体内的状况,厉风信心十足的跳了起来,仰天高高的吐了一口痰出去。他大笑着:“阿竹,你小子办事人家不放心啊,还是小爷我来帮你一手罢……陕西,贩马,哈哈哈哈,有趣,有趣。”

第七十四章 有男小猫(上)

草儿青青,正是暮春时节。顺着长城根儿一路往西方走,看得到的尽是那一片的繁忙景象。长城阻拦住了元蒙骑兵的侵袭,百姓们尽可以由着性子的开荒、耕种,因而所过之处,看到的都是那百姓开心的笑脸,以及那长得高高的禾苗。有那山村野老蹲在田埂上,手里端着一个破旧的花瓷大碗,往嘴里扒拉着粗糙的米饭粒儿和番薯块儿,一脸的满足和幸福。

中国的百姓,实在是太好养活了,只要你不动兵马,不起战火,手里有粮,身上有衣,百姓们就满足了。

厉风看着这些淳朴的,满足的,彷佛神仙一般逍遥的百姓,突然的眼里落下了两颗泪来。他身边的阴老太监连忙问到:“厉大人,您可是有什么不舒服么?是不是这日头太毒了,我们可要停下来休息一下么?”阴老太监紧张,因为他很会揣摩上意,知道吕公公非常的看中厉风,因此他在厉风身边丝毫不敢大意。

厉风手中精致的小牛皮马鞭朝着那些农夫指了一下,哽咽到:“公公,你看这些百姓,他们是不是很富足?不是,他们的生活,也不过刚刚能顾全一个温饱而已,但是他们非常的满足啊。六道之中,他们得投人胎,如今只要有一口饭吃,就已经是心满意足了,看那些野老,只要膝前儿孙活泼,会讲几句调皮话,就可以哄得他们无比开心,这就是神仙一边的日子……只有我们这些人,不懂得天道循环,人间安乐,在时间拼命行走,努力奔波。”

武功达到阴老太监他们这档次的人,又哪里有一个懵懂的?他们听得厉风的话,纷纷有感于心,饶是他们平日里心如砒霜,嘴如利刃,此刻也是看着那些平凡百姓,说不出话来。阴老太监低声说到:“是啊,手中有粮,身上有衣,百姓也就足够了。唉……”人的要求就是这么简单,而自己呢?为了高官厚禄,不断的钻营,手下也不知道积累了多少鲜血,日后阎王爷面前算帐,倒是一笔还不清的孽债。

厉风看着百姓们生气勃勃的田野生活,不由得为自己悲从心起:“可怜,这些百姓懵懂一辈子,倒也换了一个丰衣足食,儿孙满堂。奈何我厉风一世聪明,满心报复,却要去追去那茫茫无涯的,不知究竟的天道……到底是他们这么懵懵懂懂的过一辈子可怜,还是我牢牢碌碌的辛苦一生可怜?”有感于心,厉风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只能自怜自伤罢了。

长叹一声,厉风说出了他这辈子最有哲理性的一句话:“中原的百姓,就像是我们的孙子一样啊。”

他身后的一群太监、军官、锦衣卫大惊,不知道厉风为何说这样的话。厉风继续长叹一声:“凡人的孙子,只要平日里给点好吃的,稍微哄几句,他们就会乖乖的听话。你打他,骂他,欺辱他,蹂躏他,践踏他,他都会当作是理所应当的。等得你要用他,牺牲他,出卖他,自然也是一句‘大义’压下,他们就会乖乖的服从。百姓,就是孙子一般啊。”

“等得你需要钱的时候,百姓会孙子孝敬祖宗一样的送上钱来,你要出苦力的时候,百姓会孙子一样的任劳任怨。中原的天下,实在太好治理了,只要你给你的孙子,也就是百姓一口饭吃,他们还有不敬心孝敬的么?”

“除了我自己罢,功名富贵,那都是一场浮云,我所追求的,是百姓所无法给予的啊。”

想到俗世生活之闲淡,自己所追求的目标却太渺茫,这才是厉风流泪的原因,哪里是什么太累了,日头太毒之类的?

从燕京城一直到陕西大同府,这一直是燕王朱棣的领地,因此一路平安无事。尤其在大同府,厉风他们还可以的拜访了当地的总兵大将,欣赏了一下燕王驻扎在这里的三万精锐铁骑的操演。厉风暗自的算了一笔帐,如今一匹上好的战马那是三十两银子,一万铁骑,光光是战马就是三十万两,这可实在是烧钱的玩意。难怪和赤蒙儿一战损失了接近一万匹战马,那朱棣都有哭的冲动了。

现在厉风怀里揣着的,是价值一百二十万两白银的飞票,这是用来去陕西收买来自新疆的战马的。朱棣在厉风临走前特意的接见了他一刻钟,非常坦白的交代到:“不管价钱多贵,你给我从新疆那群牧民手里弄三万匹上好的战马回来……当然,我明白其中可能有阻碍,但是如果有阻碍,那么就由得你行事,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只要你把战马放在我面前,你就是首功一件。”

“奇怪,奇怪,大同府这里不是还有几万精兵强将么?怎么就不调他们去燕京城呢?”

不管厉风心里是如何的感慨,总之这一日,他们到了西安府。阿竹率领的一千多号人手正在西安府忙得要死,从新疆那边收购战马,把战马在城外圈养,然后还要派得力可靠的人送回燕京,这一趟可是让他们吃足了苦头。以前他们金龙帮走私货物交换马匹,这一次也就是三五百匹那是了不起的数字的,但是如今一次就是上万匹战马,他们一个个忙得是焦头烂额,好不辛苦,正盼着燕京城来人接应呢。

厉风收起思绪恢复了正常,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阴老太监说到:“公公,当初你们办事也实在是太小心翼翼了吧?放着渤海湾这么大一个盐场在那里,你们居然就只有那么小的两块盐场晒盐了自己吃?要是我早知道王府的领地包括这么一块海田,还用从东南运私盐么?早就直接大规模的晒盐去贩卖了。”

阴老太监满脸的狼狈:“这个么,按照大明律,贩卖私盐可是死……”

厉风不等他说完,就已经把话堵了回去:“死罪是不错,可是如果是我们王爷卖的,那就是王盐,那里是什么私盐呢?”厉风得意洋洋的比划了一下:“按照大殿下给我说过的渤海湾附近的地理形势,只要经营得好,我有把握把整个北方的盐货市场整个的给挤垮,到时候不就是财源滚滚,金银如潮么?嘿嘿,还不止这么多,盐、铁、油、茶,这些东西咱们王爷的领地上可都有啊。”

吧哒了一下嘴,厉风嘀咕着:“放着这么好的条件,偏偏刚开始不会利用,就靠收领地上的赋税过日子,也不知道王爷他怎么积蓄了这么多的金子银子,唉,现在这银票花得是彷佛流水一样,也都是民脂民膏,我心疼啊。”厉风马鞭子胡乱晃荡了一下,一脸邪气得说到:“所以呢,这收税收来的钱,要是花费太大,实在是对不起我们的百姓……嗯,贩卖私盐啊什么的,这得来的利润就很是可以让我们心安的花了。”

阴老太监只觉得荒谬,你赋税是民脂民膏,难道贩卖私盐得来的钱就不是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么?不过似乎也有道理啊,这赋税么是从百姓的收入里面强行提取的,可是这盐嘛……嗯,百姓都要自己过活的,买私盐,不也是给他们减少了经济负担么?说起来王府还是在做好事。厉风的话绕了几个圈子,彻底的让阴老太监他的脑袋糊涂了。

只有常铁在厉风身后嘀咕着:“大明律,贩卖私盐是死罪,这王爷还有职责抓走私的人,这可不是……”

厉风冷哼一声:“胡说八道,王爷抓走私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为的就是不让别人分薄了我们的利润。那大笔大笔的金子银子放在那里,我们要是不快点挣,就被被人捞走了,你愿意么?……常将军,这是到哪里了?……嗯,军事上的事情你多管管没问题,可是这银钱上的问题么,你常将军可就不知道了。打仗也要花钱啊,没有钱,你的战马、马刀、箭矢怎么来?军饷怎么来?战士受伤阵亡了的抚恤金哪里来?”

厉风一脸的悲凄:“这一次我们折损了好几万兄弟,那抚恤金可就是几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没有钱,莫非要让兄弟们的家属喝西北风?”

常铁愕然,然后是恍然大悟,拱手说道:“大人高智,末将不如也。”

厉风嘿嘿怪笑:“一般般了,你跟着我学,迟早也会这么聪明的……嗯,这里是到哪里了?”

常铁看了看地形,说到:“按照我们的行程,这早已经是进入陕西地境了,加把劲我们一天之内可以赶到西安府。大人,这战马我们只要从西安府运到王爷的领地上那就是没有问题了,害怕的就是在路上被地方驻军罗嗦,您看?”

厉风看了看身后的几百名身手高强的锦衣卫,低声说到:“妈的,我身上有公文,说是燕王府需要征收战马,他们还敢多说什么?要是不识趣,那就给我放手杀罢。放着我们这么一批高手在,杀他两千士兵不是问题罢?他一个卫所,能够有多少人驻扎?到时候就往流匪的头上栽赃便了……别忘记,王爷这次大规模的采购军马,可是没有向皇上他奏明的……嗯,嗯,皇帝老爷子他身体不好了,我们不用用太多麻烦事情去折腾他老人家,是不是?”

常铁吞了口口水,这可就是私自贩卖军马,怎么说朱棣也要领个大不是啊。但是聪明的他丝毫不敢吭声,装糊涂混过去了。

一路无话,厉风他们这批身穿锦衣,趾高气扬,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结结巴巴的凤阳官话的大汉风一样的冲进了西安府。临过城门,厉风破口大骂:“妈的,果然是一群势利小人。看得爷们这么多人,他就每个人收二十个大钱了事,怎么我上次在苏州府,就收我一贯钱?真是一群混蛋。”厉风突然又想起第一次回苏州府的时候,被冤枉多收的那些过路费了。

阴老太监装作没听到厉风的抱怨,笑着说到:“厉大人,您这可是这次的负责头目,什么事情,您在客栈里面住着,叫我们下面的去办就是了。您要是有空没事情做,这华山可就在附近,那风光可算是一绝啊,要不要派几个人陪您上去好好的观光一番?”

厉风心里一抽,淡淡的说到:“华山么?罢了,这可是华山剑派的私人地方,普通老百姓可以上去,我们一群武林人士上去可就要当心被华山派的人给误会了。王爷交代的正事要紧,倒是不用节外生枝的好……阴公公,我大哥他们住的客栈在哪里?”

正说着呢,十几条晃着身体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的金龙帮大汉早就迎面走了过来,看得厉风他们出现那是大喜过望。一个黑脸汉子冲上来,殷勤的替厉风抓住了马缰,大声说到:“副帮主……诶,厉大人,您可是来了。他妈的,西安府的那些马贩子欺生啊,我们要买新疆马,他妈的看我们要的数目大,就故意的提高了价钱,帮主他带着人已经和当地的帮会冲突了两次了,还好我们来的人多,身手好,硬是把他们当地的‘白虎堂’给打散了。听说他们正在邀请高手助阵呢,我们帮主正担心,您可就带着人来了。”

这大汉的嘴很甜,很会说话,厉风还没有回答呢,他已经小声的,殷勤无比的朝着阴老太监他们打招呼了。虽然不知道阴老太监他们的身份是公公,但是这大汉还是一口一个‘您老、您老’的,弄得那十几个老太监开心无比。厉风微笑,马鞭子抽了他一下说道:“你倒是听会说话的,以后叫阿竹给你个专门对外的职司,就这么砍砍杀杀的,倒是辱没了你的本事。”

那大汉大喜,连忙抓着厉风的缰绳,带着厉风他们朝一条侧街行了过去,他不断的回头说到:“我们这次来的人太多,客栈住不下,帮主他就干脆租了几套大院子住下了。已经购买的战马,现在圈养在城外北郊的山坡上,就等着看什么时候送回燕京呢。”

厉风淡笑,有一声没一声的和那大汉扯着,心里犯着嘀咕:“阿竹这是做黑帮头目上瘾了吧?强龙不压地头蛇,他生生的把人家当地的帮派老窝给翻了,这可是犯忌讳的事情。”皱了下眉头,厉风在马上对阴老太监低声说到:“公公,您看我们要不要和当地的官府打个招呼?这要是动起手来,闹得太大了,可是不好的。”

阴老太监沉思了一下,点头说道:“倒也不必,我们只要下手干净一点,把那什么‘白虎堂’的人全部斩尽杀绝,没有了苦主,倒也不怕吃官司。尤其这里靠近我们王爷的封地,万一出事了,地方官多少也要给我们几分面子,到时候再说吧,没来由浪费银子给这群家伙……嗯,倒是那些马贩子提高价钱,这可是难受的事情,厉大人,你看怎么办呢?”

厉风脸蛋一横,阴声说到:“他们要借机涨价,那就怪不得我强买强卖了。阴公公,等下我们擦洗一下,然后您带人跟着阿竹派出去的兄弟,好好的和那些马贩子商量一下,他们不打个对折给我们马匹,那就看公公怎么让他们闭嘴了……常将军,你就带人跟着我,去找新疆那边来的牧民,我们直接从他们手上收购战马。我估计西安府马市里面的存货,还不够我们要的数字,只能等待一段时间,让那群新疆的回去调运大批的马过来。”

思忖了一阵,厉风跳下马来:“这就是你们现在住的院子么?呵,倒是挺有气派的……唔,从新疆人手里直接买马匹倒是可以便宜很多,可以用大量的私盐和茶叶抵消那银子的。王爷把事情分派了我们,我们总要想着办法给王爷省钱不是?”

阴老太监大拇指一挑,笑道:“厉大人的见解果然高明,要不是王爷怎么把事情交给你呢?王爷的钱可也是辛辛苦苦攒下的,我们下面的人办事,总也得省着点花。嘿嘿,等下我就去好好的和当地的马贩子谈谈,看看他们是否乐意合作了。哼,公公我看他们的身家性命掌握在我们手里的时候,是否还敢继续涨价。”

阿竹已经带着一大群人迎了出来,他满脸笑容的先和厉风拥抱了一下,然后再依次和阴老太监他们见礼过了。厉风笑着叫人把一起来的那些高手带去自己的房间洗刷一下身上的风尘,更换一下衣物,然后他和阿竹、阴老太监等几个首脑到了第一层院子的大厅内坐定了。坐在正中的厉风屁股刚刚挨上椅子,就开始责怪阿竹了:“阿竹,你这是在干什么呢?你带的人多是不错,可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你怎么还把人家白虎堂给毁了?事情要是闹大了,被京师锦衣卫查探到,可就是一个大麻烦。”

阿竹乖乖的听着厉风的教训,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水后说到:“我也不是故意想要挑他们的场子,实在是那群家伙太贪心,看到我们急着征收马匹,就故意的哄抬价钱,下面的兄弟很是不服,就动起手来了。然后他们的实力又不够,这个把月来都是被我们压着打,倒也没有出什么大事。”

厉风沉声说到:“现在没出事,不代表以后不出事。阿竹,你要记得白帝门是怎么被我们从苏州府赶走的。我们现在是替王爷办事,总要想到不能惊动其他的官府势力才好,否则也显得我们王府出来的人太跋扈了。”

阴老太监阴声说到:“这可不是么?去外面办事,那是最要小心不过的,万一被锦衣卫抓住,那可是大麻烦一件。我们这算是私出封地,罪名可是不小的。不过倒是没关系,只要我们下手快一点,把那什么白虎堂的人给全灭了口,漫天风雨也就散了。”

厉风笑起来,恭维阴老太监到:“公公高见,小子佩服……阿竹,以后办事,要么就不得罪地方上的势力,要么就干脆得罪到底,不要给他们勾结官府和我们为难的机会。等下你带着公公几个去和那些马贩子好好的谈谈,我去带人四处逛悠一下,看能不能找到新疆来的人,我们直接从他们手上买马,倒是省得受一道盘剥。”

阿竹沉思了一阵,点点头:“我明白了,以后我不会再留下首尾来收拾了……阿风啊,倒是有几个新疆部族的人现在西安府,你要去找他们,我叫人带你去。不过那些回子倒是讲信用得很,说是他们的马匹向来只卖给那些马贩子,所以我和他们谈了几次没有成功,他们死活一匹马都不肯答应我们,说什么他们要讲信誉,真他娘的,我恨不得一掌打死他们。”

厉风默默点头,良久才说到:“他们不答应么?那是因为和他们签订协议的人还在……阴公公,等下就看你那边的动静了。”

阴老太监端起面前的茶盏,微笑着连连点头:“这可放心,我在吕公公手下就是专门负责这些麻烦事情的。什么麻烦,用刀来解决都是最方便的,嘿嘿。”

计议已定,厉风他们回到房间稍微沐浴了一把,换了一身清爽的锦袍后,分成几队人马出了门去。阴老太监在阿竹的带领下直接去找那些马贩子以及背后的靠山谈判,厉风则是带着一批高手,在金龙帮帮众的指引下找到了西安府的那些新疆牧民头目住的地方。这些牧民部族的头子,手上有了银子,就会跑来内地大量的采购一些日常用品回去,他们宁愿辛苦点,倒是比从那些远道贩子手里购买便宜多了。人,都不傻的。

厉风很不客气的直接一脚踢飞了那大院的门,柚木打造,三寸厚的木门彷佛纸片一样被震成了上百片,直飞进了院子里面七八丈远。院子里面一群人正手挽手的笑着往外走,看到厉风他们一行人如此野蛮的打了进来,不由得都愣住了。厉风冷笑了几声,大咧咧的说到:“擀克尔的达买提在么?我找他商量生意。”

一个唇上有着大大的两撇卷须,身材高条,眼眶深陷的精瘦中年人低喝到:“我就是达买提,朋友,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是朋友的话,你先赔礼道歉,我用奶茶来招待你。是敌人的话,你说明你的身份,我用弯刀来埋葬你。”

厉风看了看这一群头上带着小圆帽,腰间配着厚重的弯刀的新疆牧民,大惊小怪的叫嚷起来:“啊呀呀,当地镇抚司是怎么搞的?你们居然大摇大摆的带着凶器,难道不知道大明朝的军械管制么?……还有,你,你,你,你们三个看起来就不是好人,三个大男人把手握在一起,非奸即盗,难道你们是龙阳之好么?呸,伤风败俗,送去官府也是一个不小的罪名。”

三个穿着长袍的汉人男子气得脸色发青,居中的那个胖墩墩的中年人拦住了正要开口的达买提,走上了几步,低声喝道:“我是华山剑派‘青龙剑’肖霆,这位朋友说话也太难听了些罢?”

厉风听得这人自称华山派人,立刻脑袋里面浮现出了对这个肖霆的印象:“华山剑派的么?哦,这个家伙我还记得,腰带上绑了十根金条的,结果被小爷我一晚上全扒光了,可不心疼死了么?”厉风怪笑:“哦,就是那自己家里出了贼,结果找和尚道士驱邪的华山剑派么?果然是好威风,好煞气啊……‘青龙剑’?我没听说过,兄弟们,你们听说过么?”

这一批阎王属下的锦衣卫大汉哪里把什么华山剑派放在眼里?听得厉风调侃肖霆,顿时同时狂笑起来,有几个刻薄一点的,一边笑还在一边叫嚷:“哦,似乎也听说过啊,这华山剑派两年之内连续做了十几场水陆道场,实在是辛苦,辛苦,热闹,热闹。”

那肖霆气煞,浑身哆嗦了一阵,他拔出了腰间的那柄松玟剑,剑锋指向了厉风。厉风仰天冷笑了三声,上前了四步,随后青冥剑蓦然出鞘,一剑劈下,剑光一闪,那剑子已经回到了剑鞘之中。

整个大院内一片的安静,肖霆手里明显是一柄宝剑的松玟剑居然被厉风一剑劈断,断口整整齐齐,就彷佛刀切豆腐一样,而肖霆这个华山剑派的大剑客,根本就一点点反应都没有。达买提他们的眼珠子都瞪圆了,而那两个刚才和肖霆手携手的中年人满脸的惊惶,在厉风若有所思的眼神中仓惶的退后了几步,站在了达买提的身后。

肖霆气得乱抖动,随后他仰天狂吼了一声:“剑不如人,奈何?奈何?”他扬手丢掉了手中残留的剑柄,大步的走了出去。在临出院门的时候,他回头极其有气节的喝道:“小子,你不过是靠着一柄好剑而已,等肖某人找到一柄上好宝剑,我再来和你分个高下。”

厉风也呆住了,一群锦衣卫高手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良久,肖霆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了,厉风才喃喃自语:“我的天啊,这就是江湖上的大侠么?这样都可以混出名头来,我‘擎天剑客’厉风,岂不是应该作武林盟主了么?”顿了顿,厉风脸上又是一阵的邪笑,他看了看那两个躲在达买提身后的中年人,勾了勾手指头,微笑到:“朋友,你们是白虎堂的人罢?是就是,不要否认哦,老天爷会用雷劈死说谎的人的。”

那两个中年人互相看了一眼,左边的那个穿着青布长袍的上前一步,硬着脖子喝道:“你家大爷我就是白虎堂的后三堂虎爪堂堂主‘过山虎’雷大虎……你是那什么金龙帮的厉竹的手下么?妈的,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你们毁了我们的总堂口,现在还要挑了我们的生意,这可是欺人太甚,我们陕西地头上的武林好汉,不会放过你们的。”

厉风抱着手臂,很轻佻的吹了一口气,让额头前的几根发丝飞扬了起来。他很是神气的说到:“哦?你是后三堂的虎爪堂堂主雷大虎?那你们有没有虎鞭堂?有没有雷小虎啊?……没错,我就是那厉竹的兄弟厉风,我们就是来挑你们场子的。不要瞪眼睛,什么江湖规矩我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先破坏了规矩的是你们罢?”

厉风猛的指住了雷大虎,骂道:“我们的银子是地里的土嘎拉,这么容易挣不成?你他妈的一匹马涨价十两银子,你宰冤大头啊?人家是买得越多,价钱越便宜,你们是看到我们要得马多,整个马行还涨价啊你们?怎么的?我们金龙帮就是要压住你们白虎堂,我们人比你多,我们每个人的武功都比你们强,我们就是压着你们打,你们能耐我何?”

“这个江湖,从来就不讲义气和道义,谁赢了,谁就是老大,武林盟主要是输了,他马上就会变成下九流的混混。我都看开了,你们混了一辈子江湖还看不懂么?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了,平均十五两银子一匹战马,要么你们白虎堂按照我的条件把马卖给我们,要么我灭了你白虎堂满门,然后火烧华山,我看你们是否还能找华山剑派的人撑腰。”

厉风说的高兴,指着华山的方向怒骂起来:“就看那肖霆那个鸟样,你们出了多少冤枉银子请他?华山派,就能做你们的靠山么?我呸……现在就给我滚,否则的话,你们两个现在就得挺在这里。”

厉风身后的一个锦衣卫千户狞笑着亮出了自己漆黑的右掌,他走出几步,轻轻的一掌按在了院子里一颗尺许粗的梧桐树上,那原本枝叶繁茂的梧桐树没多久就变得枯萎焦黄,显然已经中了剧毒。那千户得意的笑着:“大爷我练这‘万毒阴掌’,下了二十年苦功,你们两位爷,谁来试试这滋味儿?”

雷大虎的脸色惨变,他脸上肥肉哆嗦了一阵,突然俯在达买提耳朵边嘀咕了几句,带着另外一个中年人就直直的往院门口走。

厉风等得那雷大虎到了自己身侧,突然阴声说到:“就这么走么?江湖上规矩,不留下点零件,你想这么走出去?不过我厉风向来慈悲为怀,你们给我爬出去。兄弟们,给这两位白虎堂的大爷摆上一条胡同,看看他们的威风啊。”

锦衣卫大汉们会意,大声狞笑着走出了二十人,站成了一列,随后撩起了前后长袍衣摆,叉开了腿,摆成了一条大腿胡同。

雷大虎他们脸色变得难看到了极点,厉风看着天,幽幽说到:“钻罢,除死无难事,两位大爷这么看不开么?非要找死的话,我可以成全二位。我的宝剑很锋利,用来砍人头,保证一点都不疼。”他的手指轻轻的在剑柄上弹动了一下,青冥剑在剑鞘内顿时发出了一声‘铿锵’的轻鸣。

雷大虎他们两人浑身一个哆嗦,狼狈的俯身了下去,咬着牙齿,满脸煞气的钻过了二十条大汉的裤裆。厉风大笑着鼓掌:“妙啊,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所为,真是妙啊。当日韩信忍胯下之辱日后得成大器,想来两位日后也是前程无亮啊。”厉风使了个眼色。

两个锦衣卫大汉嘿嘿怪笑着走了过去,拎起了雷大虎和他的同伴,偷偷的在他们身后大穴上用阴劲印了一记,随后把他们丢出了院门。这雷大虎和另外一个中年人,这是铁定不活了,只要走出半里多路,保证全身血脉膨胀而死。那雷大虎两人却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暗算,爬起来嘴里低声诅咒着,飞一样的跑了开去。

厉风看向了达买提等一群人,彷佛看到了无数上好的战马一样。他轻轻的抹了一下上唇,咳嗽了一声后笑道:“达买提朋友,我想现在已经没有闲杂人等打扰我们的谈话了。很坦白的说,我是找你买马来的。我这里有银票一百二十万两,还有数千斤盐砖、茶砖在金龙帮的驻地,你看能够换多少战马,你开个价钱。”

达买提枯瘦、焦黄的脸蛋纹丝不动,他冷笑到:“我们擀克尔族人是有自己尊严的,我们和那白虎堂达成了协议,我们就不会违反协议。一匹马都不会卖给你们,你不用做梦了……这几十年来,我们部族以及邻近部族的马匹,都是通过白虎堂他们转入的,他们很守信用,所以,我们也绝对不会背弃我们的盟约的。”

厉风指了一下院门,不解的问到:“哦?也就是说,你们把那两个为了保命而钻别人裤裆的人当作朋友?”

达买提大怒,抽出自己的弯刀吼叫了一声:“你在侮辱我们么?我要求和你决斗。”他身后的那二十几个彪捍的年轻人也同时抽出了自己的弯刀,满脸杀气的上前了一步。

厉风轻轻一摆手,笑道:“这话是你自己说的。你把雷大虎他们当作朋友,而雷大虎为了性命也做出了那种没品的事情,大家都是明眼人,大家都看到了啊?……啧啧,难道达买提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么?”

达买提楞了一下,看了看厉风身后院子里以及院子外站着的,起码超过了两百人的,个个眼中精光四射太阳穴高高凸出的大汉,再看看自己身后二十几个只会粗浅的拳脚功夫,凭借的只不过是一股子血气的族人,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他把弯刀插回了刀鞘,低声喝道:“把刀收起来吧,我们不是对手。”

达买提的双手摊开,很坦白的说到:“厉风,你叫做厉风是吧?你不是朋友,所以我们擀克尔人是不会邀请你进房间喝茶的。告诉你吧,我们绝对不会背弃盟约的,你不用想从我们手里得到哪怕一匹战马。”

厉风冷声哼到:“事情总有例外的。我花高价买,也不行么?那十五两一匹的价钱,是开给白虎堂的,但是我可以和你们……”

达买提连连摇头:“不,不,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信誉和誓言。我们答应过白虎堂,也答应过这里的马市的朋友,我们的马只能出手给他们,至于他们加多少价钱,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们不过是一群在草原上放牧的牧民而已,我们不想参入你们中原武林帮派的纷争,所以,请离开我们这里,好么?”

厉风右手手指轻轻的在脸蛋上弹动着,满脸的不爽气。他看了达买提半天,突然说到:“我现在可以杀了你呢。”

达买提解下自己的弯刀,横握住刀鞘的中部,把刀往前一送,大声喝道:“那么,你来杀了我吧。我的脑袋可以被你拿走,我的灵魂可以回到祖先的那里,但是我们族的盟约是绝对不能背叛的。在草原上,背弃朋友,那是比死更加耻辱的事情。”

厉风大大的挑起了一个大拇指,大声喝道:“好,你是条汉子……不过,如果白虎堂的人全部死了,你们总会答应了罢?那时候,不管你们和我们做什么交易,都不成问题了罢?”厉风已经在心里计划了:“等灭了白虎堂,就威逼华山剑派不许他们插手,我们在西安府留下一根钉子,日后西安的马市就应该全部归金龙帮掌握了。”

达买提沉默了良久,仰天叹息了一声。

厉风的脸上渐渐的浮现出了笑容,他笑着说到:“好,果然是好汉,知道事情有可为有不可为。等我们灭了白虎堂,你们也只有和我们交易了,为了族人的利益,你们总要出售战马的……不过你们可以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打压价钱的,做买卖么,求的就是一个公平啊。兄弟们,走吧,我们去找白虎堂的茬子,只要灭了白虎堂,这帮朋友的马匹就到手了。”

第七十五章 有男小猫(下)

锦衣卫大汉们慢吞吞的转身,眼里凶光闪动的横了达买提他们几眼,鼻子里面哼出了几声冷哼,晃悠悠的跟着厉风走了出去。几百高手同时散发出来的杀气,让达买提的身体不由得僵硬了起来,背心上冷汗湿透了衣服。

看得厉风他们走远了,达买提抓过了一个族人,低声喝道:“赶快去城南给金堂主报信,就说这些金龙帮的人实力强得吓人。我看这个厉风身后的人,每一个人都快有中原武林一流武功的身手,有几个人更加是武功高明得吓人,你叫他们赶紧想办法,要么报给官府,要么叫他们华山剑派的朋友赶快下来帮忙,否则他们真的会死定了。”

那个年轻人嗯了一声,拔腿朝着门外跑去。他刚刚拐过了一个街角,后脑勺上就被厉风手持一根木棍重重的敲下,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厉风笑嘻嘻的吹了声口哨:“妈的,好几年没有从背后打别人的闷棍了,今天试试身手,果然是舒坦。兄弟们,人带走,过几天再还给那达买提大叔。”几个锦衣卫大汉面带狞笑,恐吓住了附近的几个目击了这一幕的百姓,从身上掏出了一条口袋,把那年轻人彷佛大米一样的装进了口袋,扛起来就走。

厉风随手把木棍丢开,看了看左右,看到那些善良百姓一个个仓惶的低下头去,厉风这才怀着一种邪恶的满足感大步的走了出去。他开始沉迷于这种感觉了,这种可以让无数人害怕,无数人面对自己只有低头,只有低声下气,只有委曲求全的感觉。一种身居高位者,掌控无数人生死荣辱的美妙感觉。

而阿竹他们一行人,则是遇上了刺头儿。他们一行人去的是马市,马市在西安府城外好几里路的地方,是一个占地范围极大的市场。

几百号锦衣卫的大汉、金龙帮的帮众三五成群的跟在了阿竹和阴老太监的身后,看着阿竹和十几个太监一起走进了臭烘烘的马市里面。阿竹熟门熟路的踢飞了几个横在路上的板凳,一巴掌抽走了一个横眉竖眼的马头,带着阴老太监他们就往市场的中间走。那些马贩子顿时脸色变得铁青,一个个在低声的交头接耳:“妈的,这群外地的混蛋又来了。我们西安府的生意就是被他们搞坏了的。”

“可不是么,金大堂主要涨价,他们居然动粗,整个白虎堂的堂口被他们全部挑了,听说他们还抢走了不少金银呢。”

“何止啊,听说最近街面上经常有人被抢劫,就是他们干的。”

“你们的消息可不灵通。前天南街的几个大闺女白天被人抢走了,就是他们干的,好端端的几个大姑娘,落入了他们的手中,还有得活么?就算以后被救回来了,她们的青白也就毁掉了,唉,造孽啊。”这些马贩子一听,顿时都用仇恨的眼神看向了厉风他们。不过现在是厉风他们实力太强,压过了白虎堂等当地的武林帮派,因此没人敢出头罢了。

阿竹他们听得是面色难看到了极点,抢劫了白虎堂的总堂口那是真的,整个白虎堂几十年的积蓄被阿竹他们抢了个精光。但是,天地良心,阿竹他们可没有骚扰百姓,尤其就不要说那种抢劫大姑娘的事情了。任谁被扣上了臭名,心里都不会好受哇。

倒是阴老太监他们笑眯眯的跟在了阿竹的身后,不断的微笑着向四周的马贩子以及伙计们问好、拱手。奈何他们的脸上是笑嘻嘻的,眼睛里面却是冷冰冰的,那阴森的目光扫一下那些正在低语的人,顿时就没有一个人敢吱声了。那些马贩子就感觉着,彷佛一道冰冷的泉水从天灵盖一直溜进了脊柱里面,浑身阴寒无比。

阿竹快步走了几步,一拳砸开了马市中心一栋土房的大门。里面立刻跳起了几条大汉,骂道:“妈的,你们做什么……啊!!!金龙帮的贼子来了,兄弟们,拿东西给我打出去啊。妈的,他们欺负到头上来了,今天有我们就没有他们,拼了。”

十几条大汉操起长条板凳飞舞着朝着阿竹打了过来,阿竹虽然跟厉风学的掌法是水分多了一点,但是那一身功力可不是好玩的,他‘呼呼’有声的舞出了一片掌花,顿时那些板凳纷纷被砸断,十几条大汉惨嚎着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击在了土房的墙壁上。

阿竹大喝起来:“马市的头儿给老子出来,我们要买马,和你们谈价钱,你们出来不出来?”

阴老太监则是大喝了一声:“给我把这房子给拆喽,嗯,这附近的马圈,也给我都平了,谁敢反抗的,给公……给我打断他们的狗腿。”

几十条锦衣卫的大汉冲了上来,从腰间解下了铁链等凶器,运足内劲砸在了那土房的墙壁上。更有两个身材魁梧的汉子狂吼一声‘推山掌’,四只巴掌重重的印在了土房的外墙上,顿时一排围墙整个的塌了下去。屋子里发出了很多人的惊呼声,土石飞溅之中,几十号身上衣着鲜明的中年人、小老头儿抱头跑了出来,气喘吁吁的看着阿竹他们这一帮恶客。

又有那金龙帮的三百多号人手拿着齐眉棍翻翻滚滚的从马市的入口打了进来,凡是敢动手反抗的,他们都是直接乱棍放翻在了地上。那些马圈的栅栏被推倒,天上的帷幕被挑破,放着不少银子、金子、银票的柜子一个接一个的被打翻在了地上,那些金龙帮的汉子顿时扑上去了几十个人,疯狂的抢掠起来。

看得金龙帮来势凶猛,那马市内的马贩子、伙计一声大喊,纷纷抱头逃窜,他们的金银和马匹都不要了,这就叫做哄堂大乱。

阴老太监运足中气,尖声尖气的喝骂到:“没用的奴才,一个都不许跑了,给我追上去,一个都不许跑了。打,打,打,谁敢逃跑,打断他们的狗腿。都给我圈上去,谁也不许跑了……那边是谁?”几个来自漠北的,来选马匹的豪客看得金龙帮如许嚣张,喝骂了一声,拔出了自己的佩刀乱劈,十几个金龙帮大汉已经是带着血翻翻滚滚的倒在了地上。

阴老太监他们十几个老太监气得鼻子歪掉,阴老太监尖叫一声:“好大的狗胆,敢和公公我们作对?”他自己已经横跨二十几丈的距离,阴柔无比的掌力笼罩住了那几个豪客。这些刀客的武功不过是三流水准,那里挡得住他全力一击?顿时一个个胸口塌陷,喷血倒在了地上。

一个最近的马贩子惨叫起来:“老天,打死人啦……打死人啦……外地的恶客打死人啦。乡亲们、同业们,走了吧。”他抓起自己放钱的褡裢,转身就跑。结果刚刚跑出不到五尺远,就被一根木棍重重的打在了他的大腿上,硬生生把他给放翻了。

整个马市大乱,燕王府锦衣卫大汉、金龙帮的帮众加起来超过了六百人,他们团团围住了马市,只要是有人冲出来的,都是一顿毒打赶了回去。马市上怨声载道,有辱骂金龙帮的蛮横的,也有暗地里责怪白虎堂的,骂白虎堂的金堂主不应该看到便宜就占,本来想欺客,谁知道被恶客欺负上了自家的门。

阿竹大声的喝骂起来:“你们这群混蛋,不给你们一点点颜色看,你们就不知道好歹了。是不是看到大爷们买了几千匹马,你们觉得好处到了,所以就故意涨价了?今天我可告诉你们,金龙帮的钱不是这么好赚的。我这里有一叠子协约,你们他妈的都给厉竹我签了。一匹战马十两银子,你们不卖,大爷我就打死你们。”

阿竹跳上了马市的一根旗杆,站在离地几丈的高处乱骂:“你们这群人是被金子、银子蒙了心了,瞎了狗眼,敢来占我们的便宜?大爷们我们不找你们的麻烦,你们就该烧了高香的谢谢漫天神佛了。娘的,白虎堂的人在哪里?给大爷我走出来看看,你们不是有种么?大爷我第一次去你们堂口,你们不是说什么我们不按照这个价钱买马,就走不出陕西么?今天你们出来,让大爷我看看你们白虎堂的好汉。”

厉风率领大批高手来援,阿竹的胆气大了无数,何况他原本就是一个妄胆的粗人,此刻更是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

那一叠子不公平协约扔在了马市的一张条案上,金龙帮的人驱赶着那些马贩子去签署协约,那些马贩子哪里肯?十两银子一匹马,他们也就赚不到任何的好处了,还要陪上人工费、草料费等等零碎费用,那就是亏了血本的。于是一方面强行要签,另外一方死活不肯,顿时人群中又是一阵的骚动,十几个马贩子被打得头破血流的倒在了地上。

一个苍老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金龙帮的晚辈,不要嚣张。有胆子的,跟着爷爷我过来,我们在这里有几个好朋友想要见识一下你们的功夫。我们今天赌个胜负,要是我们赢了,你们金龙帮退出我们的地盘,战马该是什么价钱,你们就老老实实的掏银子。要是我们输了,这地盘自然是你们的,随便你们想怎么作。”

阿竹闪目看了过去,大声笑了起来:“金老鬼,你还是敢露面了?上次大爷我一掌没劈死你,算是你运气,怎么,现在胆量大了么?好,我们就和你过去。兄弟们,留下一半人看住这群人,我们去会会白虎堂的朋友,看看他们请了什么奢遮的人物。”

阿竹跳下了旗杆,向着阴老太监打了一个询问的眼色,那阴老太监阴笑着点点头,默不作声的走了出去。阿竹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笑容,紧跟着走了出去。他心里嘀咕着:“金老鬼,你要是老老实实的躲着,我还找不到你,现在你自己跳出来了,那就怪不得我们心狠了。这次的事情,可是你们白虎堂挑起来的,欺负我们不是?这就是你的报应到了。”

白虎堂的金堂主是一个五十几岁的老头儿,身材倒也蛮高大的,看起来相貌堂堂,就是满脸的憔悴,眼睛里面神光不足,看起来伤势未愈。他身后站了三十几个长长短短的汉子,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想来是刚刚从外地请来的援兵了。看他们的打扮和神气,倒也都是手头上有几手硬活的狠角色。

看到阿竹他们走了出来,金老头一声不吭的转身就走,带着他们朝着马市南方的小山峰走了过去。

阿竹他们也没有说废话,一大群人跟着他就走,反正这仇结得大了,倒也没有什么客套话好说的了。

快步行进了好几里路,这一前一后隔着十几丈的队伍终于到了一片小山坡前。这山坡坡度和缓,坡顶上是茂密的树林,地上长着半尺长的嫩草,一点点的野花点缀在草丛之中,倒是一个厮杀的好战场。

那边也是三百多白虎堂的汉子站在了坡脚下,一个个满带着仇怨的看着阿竹他们。

阴老太监则完全不在乎面前的这些白虎堂汉子,他们几个高手的注意力,全部被一个诡异的汉子吸引过去了。

那汉子只穿着一条短小的黑色裤子,盘膝坐在地上,满脸呆笑的看着鼻头上停着的一只小蝴蝶。那蝴蝶似乎丝毫感觉不到大汉的气息,就把他当作了一颗草一样的停靠着。而在阴老太监他们这个层次的高手眼里,这汉子身体附近三尺内的空气都在诡异的波动着,显然他是一个功力高深得可怕,但是又不知道收敛自己气息的大高手。

但是他如许张狂的放出了自己的气息,却依然彷佛和四周的自然融于了一体,甚至连那蝴蝶都丝毫不畏惧他,这就委实奇怪了。

看到大批的人走了过来,这汉子慢吞吞的站了起来,顿时阴老太监他们只觉得,一股张狂到了极点,彷佛洪荒猛兽一般的气息压了过来。这汉子的身材极高,身高起码是一丈两尺,这简直就不应该是人所具有的高度了。看他的手臂,有普通人的腰粗,而两条大毛腿,更是彷佛百年老树一样,筋结虬结,一块块肌肉不安分的抖动着。

这大汉通体漆黑,彷佛烟熏的金刚一样。浑身上下,都是那棱角分明,坚硬彷佛铁石一般的肌肉块儿,加上他那恐怖的身高,简直就如同老虎一无二样的头颅,鼻梁下的几根长长的胡须,看起来好不惊人。

阴老太监他们吞了口口水,心里迟疑起来,这大汉从哪里冒出来的?看他的气势,实在是惊人啊。尤其他的那身板儿,没有人怀疑,他可以一拳头打死一头大象。

黑大汉张大嘴巴打了个呵欠,长长的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鼻头,没错,他通红的舌头舔舐了一下自己的鼻头,随后含糊不清的,彷佛小孩子刚刚学会说话一般的吼叫起来:“金……老头子,小猫的烤肉……烤鹿肉……你敢不给我烤肉吃,我就撕了你。”

阿竹有一种晕死的冲动,这么威猛的一条大汉,叫做‘小猫’?

那小猫却是已经缓缓的走了过来,含糊的说到:“你们……打跑你们……我就可以吃烤肉……烤肉啊,烤肉……咕咕,吼!我不杀人,你们自己跑掉罢……这样大家都方便……唔,你们打不过我的。”他看了看左右,突然冲了过去,两只手一扳,扳住了一块在地面上有五尺方圆的卧牛石,随后大喝一声,整块石头被他从地下拔了起来。

阿竹、阴老太监等人齐齐的退后了一步,满脸骇容、震惊。

那块石头,埋在地下的足足有一丈方圆,这一块石头的重量,起码就是两三万斤,这大汉的力量,实在是……

一个金龙帮的大汉吓得腿软,裤裆里面一通狂射,裤子顿时湿透了,他低声嚎叫起来:“天啊,妖怪。”

小猫看起来很轻松的把石头举过了头顶,嘀咕了起来:“唔,烤肉啊,生肉不好吃……你们,自己跑掉吧。”

阴老太监无声的呻吟起来,他浑身哆嗦着,脑袋里面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他低声朝着身后几个目瞪口呆的锦衣卫高手吩咐到:“你们,去,去,去找厉大人……厉大人是先天级的高手,绝对可以对付得了这个大汉,快去……”

几个锦衣卫大汉踉踉跄跄的转身就跑,不时的回头惊恐的看一眼小猫。

小猫皱起了眉头,他单手托住了那块巨大的卧牛石,左手扯了一下自己的稀稀拉拉的虎须,嘀咕着问到:“唔……咕咕……你们……谁和我第一个打?……打跑你们,我可以天天吃烤肉……唔,喝老酒。”

没有人吭声,没有人敢回答,看着小猫一支手拖起了这么大的石头,所有人面前都在转悠着金色的星星。只有金老头,他满脸的狂喜,看着小猫不断的笑出了声来

第七十六章 人虎重逢(上)

“那帮子新疆的回回,他们的脾气就是讲义气,够彪捍。所以呢,本大人我逼着那白虎堂的人钻你们的裤裆,好好的戏辱一番他们,让这群卖马的看看,他们以前的合作盟友是一群废物。这样才能显出我们的厉害,是不是?这样嘛,等我们干掉了白虎堂,他们就只有和我们合作了。”

“那群新疆回回,他们自己是好汉子,所以看不得那些苟且偷生、贪生怕死的孬种。要和他们交朋友,你就要表现得强势一点,硬朗一点,霸道一点。当然了,这霸道是不能冲着他们去的,这些回回,自己可也是宁愿死不低头的人。所以我们要折辱他们现在的合作伙伴白虎堂,但是要对他们表现得比较尊重,但是又不能低声下气的,这才能最后控制住他们。”

厉风吐了口气,终于说完了这一番长篇大论。

一个锦衣卫百户长谄媚的说到:“厉大人,您可真是英明啊。”

厉风眉毛一挑,很惊讶的说到:“这就叫做英明么?啧啧,我可告诉你,你在任何一个江湖帮派里面混,人家都会这样给你说的。对好汉,你要尊重,要去结交。对自己的仇人么,那就是要拼命的打压他们。这是混江湖最基本的道理咯!人家是出来混江湖,我们在燕王府也是混,大家都是混,其实说白了差不多啊。”

厉风身边的那几个锦衣卫官员愕然,心里思忖着:“这可不同罢?我们求的是升官发财,那些江湖浪人求的是什么?这可……”尤其厉风把王府官员说得好像江湖混混一样,这些锦衣卫头目心里很是不以为然,但是厉风的官职太高,比他们足足高了三等五等的,而且厉风如今又深受燕王青睐,所以谁敢驳他的言语?当下这些锦衣卫一个个马匹如潮,拍得厉风是浑身飘飘然,欲仙欲死,彷佛自己就是孔明再世一般。

明明不过十八九岁得少年面庞,偏偏做出了一副六十岁老夫子的德行,背着双手在大街上摇摇晃晃的走着,耳朵里面听着身边那群锦衣卫高手的如潮谄媚之词,厉风心里舒坦啊。他故作沉思的说到:“唔,现在我们就只有一个目标了,就是彻底的干掉白虎堂,垄断陕西境内的新疆马生意。嘿嘿,要是我们能够在这里自己建立一个堂口,那以后战马就不用愁了。”

这些锦衣卫大汉顿时动容,要是能够在这里建立一个秘密的战马收购据点,那么燕王府就有了稳固的战马来源,只要两年的功夫,就可以建立起一支强大的铁骑。燕王铁骑,甲于天下,天下武功,燕王最强,这可是得到了天下的皇族、士族承认的。有些脑筋灵活的锦衣卫,联系到自己从腾龙密谍的朋友中得来的只言片语,顿时浑身都开始涌起热浪,他们隐隐约约的猜测到了一些东西,但是,他们不敢说,也不敢继续想下去罢了。

厉风的脑袋歪了一下:“把这小子送到安全的地方看守着,等事情平定了交还给达买提,我们去找白虎堂的麻烦。今天就一次把事情给了解了,省得日后再有麻烦……混江湖的,谁没有个三朋五友的?等得他们的朋友牵扯了进来,那就难得收场了。”

正这时,一个浑身哆嗦着的锦衣大汉打飞了几个拦路的百姓,冲到了厉风面前。他的脸色灰白,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的,身体在不受控制的哆嗦着,就彷佛看到了恶鬼一般。看到厉风,他就彷佛一个被欺负的孩子看到了自己父母一般,扑到了厉风的大腿上,紧紧的抱住了厉风的大腿。厉风身后的一个千户长低声喝骂起来:“你在干什么?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么?我们的面子都被你丢光了。”

厉风摇手止住了那千户的继续喝骂,低声问到:“出什么事情了?你们碰到什么事情了?大白天的,不会碰到鬼了罢?”

那锦衣大汉牙齿哆嗦着说到:“大……大人,比,比鬼还要恐怖。那个自称小猫的汉子,他可以举起方圆一丈多的石头,我最后回头看的时候,他居然只用一只手就举了起来。我看他不是人,绝对不是人,他是妖怪啊。”

厉风嘴里呆呆的念颂着这个名字:“小猫?小猫!……你,你是说他自称小猫?”

那大汉呆呆的说到:“是,是的,那家伙古怪得很,帮白虎堂出头不说,他嘴里一直念叨着要吃肉,而且要吃烤肉。他真的是个怪物,有了银子,想吃什么东西吃不到?这么大一条汉子,难道就不会烤肉么?……阴公公叫我赶快来请大人去南郊,我们这些人中,大人是先天级的高手,绝对可以对付得了那汉子的。”

厉风不耐烦的一脚踢开了他,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厉风彷佛风一样的飞腾了起来,几个起跃之间,就已经踏着人家的脑袋冲出了两百多丈。耳朵最灵的几个千户长、百户长听到了厉风在焦急的自语:“小猫?小猫?吃烤肉的小猫……天啊,难道是他?”

这些锦衣卫官员还以为厉风想到了一个江湖上有名的高手,顿时心里一个个紧张无比,也顾不得隐藏自己的身份了,撩起衣服的前摆,屈起双腿然后就是猛跳,他们也施展轻身功夫飞掠而去。这一下可就炸窝了,所有的锦衣卫高手,只要是能够上高的,都飞身跳了起来,踏着路边的屋顶就往南郊方向跑。可可的就苦了那些只会外功的锦衣卫大汉,他们狼狈的嚎叫着,拖着两条长腿,在大街上开始疯狂奔跑起来,但是速度还是慢了一大截。

小猫举着那块石头,似乎丝毫不累的看了看眼前一片寂静的阿竹他们,张大嘴打了个呵欠问到:“你们要不要和我打架?要打架的就挨我手上这石头一下,我反正不打死你们,只要你们滚蛋就好了。”回过头去,小猫看着金老头说到:“喂,老头儿,你答应我的烤肉啊,还有烤熊掌啊。”

金老头看到小猫一个人震慑住了所有的敌人,顿时乐得屁滚尿流,他连连的点头,双手连连作揖:“小猫壮士,只要你赶走了他们,金银珠宝,绝色美女,你要什么我给什么,何况区区烤肉?只要你愿意,我白虎堂日后副总堂主的位置就是你的,每天要吃多少烤肉都可以。”金老头儿瞥了一眼身边那些脸色很不好看的援兵,心里嘀咕起来:“早知道这个三天前莫名其妙拣到的汉子这么强,我还邀请他们来干什么?白白的多出了一笔银子,诶,怎么才能省下来呢?”

一个白虎堂的堂主突然叫嚷起来:“兄弟,你小心了。”

那些江湖豪客也都纷纷诅咒起来:“老鬼,你无耻该死。”

却是那阴老太监看到小猫回过头去说话了,顿时看准了机会,和两个老太监联手,阴柔无比的双推掌朝着小猫的腹部击打了过去。他们这次可是运起了全身的功力,巴掌上已经蒙上了一层细细的白霜,寒风逼人啊。

那小猫却是早就回过头来,长长的右臂彷佛闪电一样的虚晃了三下,‘砰砰碰’,阴老太监鼻子中拳,两股子鼻血狂喷而出,仰天飞了回去。一个老太监右边眼眶,另外一个则是左边眼眶,被大拳头砸得彷佛熊猫一样的飞了回去。三个功力高绝,内力诡异的老太监,硬是没有看清楚小猫的动作,就被砸了回去。

小猫看了看自己的拳头,摇摇头,喝道:“你们……自己注意了……我不想杀人,也不能杀人……吼,不要逼我砸断你们的骨头。”他的拳头朝着上面挥了过去,‘噗哧’一声轻响,整个右臂没入了那坚硬的卧牛石中,随后他两条手臂同时发力,硬生生的把那块巨石震成了粉碎。‘轰隆’巨响,那丈许方圆的巨石变成了无数块斗大的石块飞了出去。

扶起了阴老太监他们的阿竹等人同时退后了一步,没人敢吭声了。阿竹自己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分量,很明智的发现:“这个大汉只要一拳头就可以砸死自己,那速度,根本不是自己可以反应过来的。”

小猫晃动了一下脖子,上前了一步,嚷嚷到:“你们走不走?怎么这么不干脆呢?华山上的老虎,打不过我就直接跑开了,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麻烦?打不过还要留在这里?”说了一阵子的话,这小猫的舌头似乎也转悠过来了,说话渐渐清晰了起来。

阿竹等人不吭声,看到小猫上前了,他们顿时又后退了几步。那金老头心里乐开了花,大声叫嚷起来:“小猫壮士,你赶快给他们一点点厉害看看,赶走他们,我就叫人去华山打一头老虎烧烤给你吃。你这样的壮汉……”

小猫猛的翻脸,朝着金老头冲了过去,在旁边那些武林高手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的情况下,一手掐着金老头的脖子彷佛拎小鸡一样的抓了起来。小猫很认真的看着金老头,很认真的说到:“不许杀老虎,老虎可是我的兄弟,你们以后谁要是敢杀一头老虎,我就掐死他。”说完,小猫轻轻的松开了手,差点被拧断了脖子的金老头恐惧的看着小猫,软在了地上。

良久,久经江湖风波的金老头谄笑起来:“老虎那是兽中之王,自然是不能碰的。我们以后多打些黑熊、野猪、梅花鹿什么的孝敬壮士,那些烧烤起来……”

小猫打断了他的话,长长的猩红的舌头舔舐了一下自己的鼻头,咧开嘴笑起来:“狗熊的肉,我小的时候,狗熊最喜欢和我为难,我长大了,就要吃狗熊肉……风子烧烤的熊掌,最好吃了……风子……吼。”他突然发了狂性,反身冲向了阿竹他们,一手抓起了阿竹胸口的衣服,朝着旁边就是一抡。

阿竹闷叫一声,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被抓起来丢出了十几丈远,狼狈的趴在了地上。那些锦衣卫的汉子没有一个人有抵抗之力的,全部都是被小猫随意的一抓就抓了起来,然后彷佛草包一样的被丢开了。天空中就看到人影乱飞,刚才还整齐的排列的队伍,顿时被小猫一个人冲散了。一声呐喊,十几个金龙帮帮众挥动着粗大的齐眉棍打了过来,结果拳影一闪,棍子粉碎,大脚一闪,那些汉子全部都倒飞了出去,胸口上印了一个一尺多长的巨大黑脚印。

金老头赞叹起来:“妙啊,果然是万军不敌之猛将。哈哈哈哈,有了这条好汉,我们白虎堂也该升升位了。”

金老头身边的那些江湖豪客顿时脸色古怪了起来,白虎堂在陕西地境上也不过是排名在五名左右的江湖帮派,他要想升位,那自然是踏着其他人的肩膀往上爬。这些豪客谁不和前面几位的势力有关联的?听到金老头这样的话,自然要好好的思忖一下,到时候自己到底是帮谁了。当然了,就眼看的情势看,整个陕西,还真找不到一个可以对付小猫的人,那‘屠龙剑客’魏子群也不行。那就自然只有帮金老头了。

阿竹他们带来的人马溃散,全部被丢得远远的了。只有十几个老太监还咬着牙齿,凭借着游鱼一般滑溜的身法,和小猫在缠斗着。小猫抓了几把,结果硬是没有抓到一个老太监,顿时一股子怒火冲心,他猛的仰天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咆哮声。‘噢呜’一声,巨大的呼啸声带着沉重无比的压力打击在了阴老太监他们的胸口,这些老太监一个个狼狈的踉跄着退后了三五步,被这一声震得浑身气血汹涌翻滚,好不难受。

一个老太监面色极其古怪的看向了小猫:“少林不传绝学‘狮子吼’?你,你从哪里偷学的?”

小猫不屑的张大了嘴巴乱嚷嚷:“什么‘狮子吼’?狮子有老虎厉害么?这是你家大爷我的‘老虎吼’。哇呜呜呜呜呜。”他胡乱叫起来。

阿竹好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这个难受啊,刚才被丢开的时候,屁股刚好砸在了一块尖锐的石头上,差点就把屁股给撞开了花,现在正用手揉着呢。看到小猫在那里叫嚷,他不由得苦笑起来,看了看根本没有抵抗之力就被丢开的下属,他仰天长叹:“唉,小……吭,小猫壮士,你赢了,我们……”

厉风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小猫?谁是小猫?和我厉风一战。”厉风屈指,朝着天空射出了三道指风,发出了尖锐的‘嗖嗖’声。

小猫听得‘厉风’两个字,顿时浑身哆嗦了起来,他目中神光一闪,已经牢牢的盯住了风一样卷过来的厉风。在旁人眼中,厉风是彷佛一道虚影一样,身后带着十几条残影贴着地面掠了过来的,而在小猫眼中,他看到的是一个身材瘦削的,满脸邪气,面目俊朗的少年冲了过来。他的眼力,可以让他清晰的看到厉风脸上最细小的一根毫毛。

‘噢呜’一声震天的长吼发了出来,小猫浑身哆嗦着的冲了出去,他在空中牢牢的抱住了厉风,随后大颗大颗的眼泪水就泉水一样的流淌了下来。他根本说不出一个字了,就是这样把厉风抱小孩子一样的抱在了怀里,站在原地疯狂的嚎啕大哭。

厉风嘴里发出了尖锐的叫声,他浑身剧烈的颤抖着,他看着眼前这条黑大汉那长得和老虎有七分神似的脑袋,看着他那淡淡的带着点金黄色的眸子中透露出来的无比悲伤、眷恋的神色,不由得运起了所有的真气,发出了震天的长啸。厉风的身体动了,他彷佛穿花蝴蝶一样的围绕着小猫巨大的身体疯狂的旋转起来,不断的扯扯他的耳朵,打打他的手臂,踢踢他的屁股,然后又在他的脊椎骨的尾端上狠狠的拧一下。

厉风尖锐的叫喊着:“小猫?真的是你?小猫?你他妈的没死?”

小猫说不出话来,巨大的幸福以及强烈的情感冲撞让他喉咙里面只能发出可怕的‘吼吼’声,体内庞大无匹的真元力汹涌而出,一道旋风卷住了他的身体,也卷住了厉风的身体。他飞舞着手臂,和厉风一起绕着原地跑了起来,彷佛就是一头大狗熊在和一条矫健的猴子在舞蹈一般。

一个尖锐、一个浑厚,厉风进入了先天之境,而小猫――没错,就是那小猫――已经能够幻化人形,那么他早就应该结成了妖丹,也就是等同于修道之人的金丹,那更是满天下难得找到一个对手。两个人全力发出的咆哮声,那是多么恐怖的情况?总之就是他们身边的锦衣卫大汉、金龙帮众,全部是连滚代爬的跑出了一百多丈远,然后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可是就是这样,还是有功力低微的人不断的栽倒在了地上。

第七十七章 人虎重逢(下)

终于,两个人的情绪稍微的发泄了一下,然后厉风和小猫牢牢的拥抱在了一起。厉风低声说到:“你没有死?太好了,太好了……我找遍了青云坪下的深谷,但是都没有找到你。我还以为那该死的右圣用阴雷送入你的身体,把你炸碎了……你没死,太好了,现在终于有人可以陪我了……小猫,跟着我吧。”

小猫嚎啕大哭,他也发出了细微不可闻的声音:“都死了,死老道士,该死的胖道士,瘦道士,不胖不瘦的中道士,他们都死了……呜呜,月儿也不见了,你也不见了。小猫爬上青云坪的时候,好害怕,呜呜呜……我害怕你们都死了,小猫就要自杀了……呜呜,幸好我知道你不会死,我知道你一定好好的活着的,所以小猫要下来找你,呜呜。”

厉风翻起了白眼,低声问到:“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死?”

小猫用巴掌糊了一下鼻子下面的鼻涕,胡乱的在厉风背后一擦,低声嚷嚷着:“你平时最喜欢就是偷奸耍滑,从来不见你和别人拼命。连练剑、练法术的时候都是从背后下手。你怎么会和那些魔物交手?呜呜……这是月儿说的,可和我没有关系……只要你活着就好,呜呜……”

厉风死死的咬着牙齿,低声说到:“没错,我活着,你也活着,我们总有机会的。”

小猫看着厉风,重重的点头,随后仰天发出了一声疯狂的咆哮。他明白,厉风所谓的‘机会’是什么意思。他紧紧的抱住了厉风,彷佛抱住了最重要的宝贝一样。

一片冰凉透骨的东西塞进了小猫的手里,小猫看了一下手心,呆住了,那光润的玉色,那是‘遁天符’。厉风低声说到:“把他炼化进你的身体,可以掩盖住你身上的妖气。我可不想被天下人都知道,我身边跟着一头老虎啊……小猫听话,现在就把他炼化了,以后你要跟着我去很多地方,办很多事情,你要掩藏住自己的身份的。”

小猫憨直,但是并不驽钝,他点点头,很听话的把可以隐藏一切气息的异宝‘遁天符’融入了自己的身体,然后他顺手又是一把鼻涕擦在了厉风的衣袖上。

厉风挽着小猫巨大的手掌,缓缓的看向了那边目瞪口呆,面色一阵青一阵红的金老头,低声说到:“这位,应该就是白虎堂的主人了吧?你们真是太无耻了些许,这位小猫,是我厉风恩师看门的童子。我恩师归天,我留他在山上收拾事务,而我自己返回家乡求一个功名出身。这次他下山来找我,你们居然调唆他来和我的属下交手,实在是罪不可恕。”

那边阴老太监他们心里早就乐翻了天,这么无敌的壮汉居然是厉风的同门?那也实在是一个好消息,而且看起来,他们的同门情意还是深厚无比的,这可好,无论如何也不需要和小猫正面拼命了吧?尤其燕王最是喜欢骁勇的猛将,看到他们这次带了小猫回去,岂不是会大加赞赏么?不过他们心里也有一点点的委屈,自己挨的这一通揍,那可就是白白的揍了。

那些金老头重金邀请来的江湖朋友闷不做声的上前了,他们明白,现在情势急骤变化,是他们显示自己价值的时刻了。不管从江湖道义上来说还说从自己的面子上来说,都不允许他们现在离开。哪怕小猫再厉害,也不会胜过他们这十几个武林高手的联手吧?

金老头原本已经成六十度扭曲的腰肢顿时又直挺了起来,他大声说到:“各位同道,现在事情可是放在这里了,他们金龙帮好不卑鄙,居然还派了奸细在我们中间。如今幸好还有诸位同道仗义相助,我们白虎堂倒也不用害怕得他们。”

人影接连闪动,阿竹他们一起站在了厉风的身后,那些跟着厉风从西安府城内跑来的锦衣卫高手也一个个的到了,他们面带不可一世的骄狂神色,极其不屑的看向了金老头他们一方的两百多白虎堂门下。

那些江湖豪客的脸色惨变,他们都是识货的人。这些赶来的锦衣卫大汉,大部分都是超越了二流好手,接近江湖一流高手的水准,大概三成的人是不折不扣的一流高手,少数几个百户长、千户长则更是超一流的厉害人物。这些豪客心里犯起了嘀咕:“天,这是什么样的组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高手存在?金龙帮?从来没有听过这么俗气的名字,哪里跳出来的?”

自然,这些西北的江湖高手,不会听说过一个在几个月前还是苏州府地方帮派的金龙帮的。

厉风长吸了一口气,传音给了小猫:“小猫,我们不能太引人注意,所以,你不许使用任何法术,不能使用任何的法宝。你的功力,给我控制在和我的八成实力差不多的水准,你可以表现自己的臂力强大无比,但是也不能超过三万斤……这里是人间界,不是修道界。我们不知道三位闭关的老爷子身处何方,甚至那小北极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所以,我们必须靠自己在这里先活下去。活下去的第一要素,就是绝对不能让别人太注意你。”

小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粗豪的传音到了厉风耳朵边:“风子,可惜我小猫没用,每日里都在青云坪逗留,从来不出青云坪,否则,我们可以找到东西昆仑的仙长帮助,只要找到三个老爷子,我们一元宗就不怕了。”

厉风极度阴冷的一声冷哼让小猫浑身哆嗦了一下:“东西昆仑?他们是我们的朋友么?我呸,那峨嵋剑派不也是我们的朋友么?结果呢?如果不是峨嵋派害得我师傅他们重伤,就凭借‘大五行灭绝诛神阵’,哪个邪魔外道可以冲进去?……我,厉风,从那天就发誓,除了我的同门,我绝对不相信任何一个修道的人。”

小猫仰天长吼了一声:“峨嵋……”他一拳击出,火红色的拳风带着刚猛的力量砸中了十丈外的一棵小树,那树顿时整个的炸裂了开来,炸成了漫天的碎屑。‘轰’的一声,四周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股灼热的气流扑上了自己的面孔,头发寒毛都卷曲了起来。

一个江湖豪客呻吟了一声:“先天真气。”他们心里,不过以为小猫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壮汉,除了手臂的力气,功力并不足论,可是小猫的这一拳,彻底的让他们无语了。一个手臂上拥有着上万斤的蛮力,又拥有先天真气的人,这是极度可怕的。

厉风抽出了青冥剑,也不作声,很是嚣张的摆出了一个举剑刺天的姿势,随后一道十几丈长的青色剑气冲天而起。‘铿锵’一声,青冥剑微微的颤抖了起来,随后剑身上发出了细微的轻鸣声,渐渐的那鸣叫声越来越大,到了最后彷佛龙吟一般。那剑上的花纹受到厉风真气所激,加上反射的日光,一道道青光冲出了老远。

那些金老头重金邀来的豪客收起了自己的兵器,转身就走。一个面色发白的大汉低声说到:“金老,不是我们不用心。一个先天高手,我们可以缠死他,这种事情也发生过。但是两个先天高手……恕我们无能。”

一个手上有剑的中年人突然回头,问到:“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我是祁连山苍风堡属下黑风寨‘狂沙剑客’罗刚。”

厉风外放的真气缓缓内敛,他脸上浮现出了极度灿烂的笑容,两只手捧着剑柄,剑尖朝上的朝着罗刚施了一个极度崇敬的礼节,笑道:“罗前辈,晚辈厉风有礼了。苍风堡的朋友,都是好朋友了。我和‘催云手’古苍月古大哥可是好兄弟,倒也承蒙推荐给了‘大龙手’欧阳至尊欧阳前辈。晚辈不才,倒是有一个小小的绰号,‘擎天剑客’。”

罗刚面色一变,整个的从冷冰冰的江湖豪客变成了青楼接客的老鸨一般,他笑嘻嘻的朝着厉风这边施礼,笑道:“原来是历兄弟,前辈的称呼,可不敢当。这次的事情,可是真正的误会了,我们不过是出来给金老头帮帮声势的,可没有和厉兄弟作对的意思……等有得机会,古前辈那里,还请兄弟说罗刚我有礼了。”他远远的一个鞠躬,然后迈开大步就跑。

那些江湖豪客听得厉风和苍风堡的人如许熟悉,脸色也都变了,七嘴八舌的说了一通客气话后,彷佛厉风是鬼魅一般,立刻就离开了现场。‘天下第一堡’苍风堡,在北方地界,的确拥有可怕的声名。而厉风这个‘擎天剑客’的名头,也因为这次的事情,彻底的在北方打开了名气。

厉风带着小猫以及身后的大批人手,缓缓的逼向了已经陷于痴呆状态的金老头。厉风看了看彷佛突然间老了足足有二十岁,整个脸上肌肉都松弛了下来,身体佝偻得不成人形的金老头,以及他身后那些一脸恐惧,浑身哆嗦着看着小猫的白虎堂弟子,不由得叹息起来:“何苦来由?天下的钱是赚不光的,你要赚钱,就正正经经的靠正当手段来赚,居然想从我们身上找冤枉银子,何苦呢?”

金老头呆呆的看着厉风,沙哑的问到:“你,你们是苍风堡的属下?苍风堡想要夺取我们白虎堂的基业么?”

厉风比划了一个难看的手势,冷笑着讥嘲他:“就你们白虎堂的基业,值得苍风堡来抢夺么?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厉风承认我认识苍风堡的‘很多’人,嗯,不过,这次是我们自己要来购买马匹,和苍风堡无关。你也就不用给自己的脸上贴金了,感情你觉得,输在苍风堡的手下你可以接受,输给了我们,你无法承受,是不是?”

金老头叹息一声,低下头去:“罢了,说什么都是空的。你们要杀就杀罢,总之我们也没有反抗的力量了。”他突然抬起头来,直着嗓子的喊叫起来:“那一群没有义气的混蛋啊,我花了大笔的白花花的银子请他们赶来,他们现在居然一声不吭的就走了,这些没有义气的王八蛋,他们还有什么资格在江湖上混下去?”

阿竹撇了一下嘴巴,恶毒的说到:“你才是混蛋,你的义气就很深厚么?你凭借什么,能够要求他们为了你送死?就银子么?银子能买来人命么?我呸。”阿竹一口吐沫吐在了地上。

阴老太监看了看傻乎乎的站在厉风身边的小猫,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感觉自己的鼻子实在是塌下去了一点点,于是有点不好受的说到:“厉大人,这可就不用再多说了罢?我们干掉这些人,把尸体一埋,然后灭了他们满门,这漫天的风雨可就散了。到时候我们用点时间,收购他几万匹上好的战马,送回去,王……主子还不一定多高兴呢。”

金老头听得阴老太监的话,顿时浑身都哆嗦了一下。

厉风摸着自己的额下巴,啧啧有声的说到:“金老儿,你听到没有?我们要杀了你们呢。嘿嘿,你们白虎堂的年轻弟子可真是多啊,现在就死了,岂不是可惜大了?唔,真是可惜啊,这么多精壮的汉子,如果能够加入我们金龙帮,前途一定是很好很好的啊……大把大把的银子,啧啧,前途无量啊。”

金老头听出了厉风话里的意思,他呆住了。阴老太监立刻明白了厉风的意思,他马上转了口风,笑嘻嘻的说到:“厉大人这可是慈悲为怀了。可不是么?这么多的年轻人,要是都杀了,可就有伤天和了。要是他们肯投靠金龙帮,这可就是自己人了……唉,要说起来这马的生意,还是他们最懂行,这可都是人才啊,人才,怎么能够胡乱杀戮呢?”

阿竹也是笑嘻嘻的连连点头:“就是,就是,啧啧,看看我们金龙帮的兄弟,一个个吃得好,穿得好。尤其我们的实力强,我们的势力大,我们的靠山么,嘿嘿……要是诸位兄弟肯加入我们金龙帮,那就自然是最好的了。大家都是自家人,自然再也不会有干戈了,是不是?”

金老头子醒水了,他看着厉风高深莫测的笑容,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现在也明白了,这些人不想杀光自己的人,并且还要招揽自己的弟子投靠金龙帮。但是唯一的麻烦就是,厉风他们到底想要怎么对付自己呢?按照江湖常理来说,一个门派并吞另外一个门派,那被并吞的门派的头目,铁定会被干掉以免掉他日后背叛的麻烦的。

厉风笑起来,轻轻的拍打了一下金老头的肩膀,笑道:“金前辈。”他的语气突然的转得极其的和蔼、亲切了。

金老头受宠若惊的跳了起来,连声说到:“前辈这个称呼,实在是不敢,不敢。”

厉风笑道:“您年龄大嘛,所谓德高望重,嘿嘿,前辈这两个字,您还是担当得起的。嘿嘿……我们金龙帮,这次其实可不是来故意找前辈的麻烦的,实在是我们需要大量的马匹,而前辈却受到小人蒙蔽,和我们发生了一点点的纠纷。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嘛。”

金老头干笑了几声,那疯狂涨价的决议,可是他亲自作出来的。

厉风背着手,看了看金老头身后面色仓惶的白虎堂弟子,笑道:“这样吧,我们大家都是好朋友,以后白虎堂就并入我们金龙帮,依旧负责这边的马匹生意。但是呢,我们金龙帮要留下一些人手在这边配合金前辈,怎么样?……嗯,同时么,我们也要给金前辈分忧,给诸位白虎堂的兄弟分忧,是不是呢?”

阴笑了几声,厉风笑道:“这金前辈又要打理马匹的生意,又要照顾自己的家人,实在是麻烦了一些。所以,金前辈的儿孙、子女,我们就替金前辈照料了。其他几位堂主的双亲,我们也会好好的赡养他们,如何呢?……哦,那挑起了白虎堂和金龙帮之间纷争的雷大虎,已经被我干掉了,金前辈,这种奸佞小人,可是绝对不能留在身边的啊。”

一刻钟后,所有的白虎堂成员都投入了金龙帮的门下。在强大的武力威胁下,任何的抵抗都是不济事的。金老头虽然不甘心自己的基业被夺取,但是现在能活下来就够了,他还能说什么?

厉风笑着对阿竹说到:“好了,这里的事情可就交给你处理了……唉,本来还以为要杀一个血流成河的,结果呢,这满天的乌云,可不就散了么?”厉风在心里阴笑:“这样也好,本来要灭了你们白虎堂,但是灭了你们的话,你们的朋友以及那华山剑派岂不是都要找上我们?那也是一个麻烦。现在留下你金老头充门面就说金龙帮被你驱赶走了,我们用你们的亲人做要挟,你敢不帮我们用心办事?”

阿竹会意的点头:“没问题的,收编白虎堂的事情,就交给我……阿风,这位小猫,是你的……”

小猫瓮声瓮气的说到:“同门……不过,我年龄可比他大多了,哈哈哈哈。”

厉风的手指头在小猫的腰间轻轻的拧了一下,小猫‘唔’的惨哼了一声。厉风看了看满脸疑问的阴老太监,脸上挂起了灿烂的笑容,指点了一下自己被小猫污染得不成样子的锦袍,笑道:“阴公公,您可就麻烦一下了。这边的事情,你主管一下,我带小猫回去驻地,换下衣服。”

说完,厉风就带着小猫飞奔了出去。他心里着急啊,一通的假话可要和小猫对上才行。他飞快的把自己脑袋里面的那一通编造的身世温习了一通,盘算起如何教授小猫这些谎言的问题了。

刚刚回到金龙帮占用的院子,一个金龙帮的帮众就惊愕万分的迎了上来,低声说到:“副帮主,那苍风堡外务主管欧阳至尊来访。”

厉风大讶。

第七十八章 死水微澜(上)

且不说厉风慢吞吞的走进院子去会见欧阳至尊,心里猜测着他的来意,我们先去应天府看看。

明朝的始皇帝朱元璋的寝宫外,朱允玟一脸严肃的看着面前的方孝孺,低声问到:“老师,你敢肯定么?”

方孝孺满脸的愤怒之色,他重重的点头:“殿下,臣肯定。这是锦衣卫的密探传来的消息,刺杀我祖父的,的确是下面那些王爷派来的人,就是因为我祖父一力主张立殿下为帝啊。那些如今正在应天府内结交各位武将,贿赂了他们大把银子的,也是一些来历可疑的人。殿下,您的那些叔父,可都是眼睁睁的盯着京城等结果那。”

朱允玟的脸色很难看,他苦笑起来:“老师,那你说我能怎么样?现在京城人心浮动,各位大臣都在观望,那些武将更是都不可靠了,谁知道他们有没有人动心了呢?外面又有各地王爷虎视眈眈,他们手上大军加起来超过百万,控制在我们手上的军队才多少人?万一皇爷他一归天,我们可怎么收拾这个残局?”

方孝孺心有成竹的说到:“殿下,如果你放心把事情交给臣,我可以保证一切都不会有问题。第一步,我们就要命令所有关隘上的守将,严禁他们放任何一个藩王的兵卒过关,这样一来,就可以掐死那些王爷调兵的通道,给我们缓出时间来。然后么,殿下这几天就要多多的去拜会一下那些大臣。武将不可靠了,那些文官也可以带兵的,殿下可要把他们牢牢的拉在自己的身边。”

朱允玟沉默了很久,然后才点头,从自己袖子里面摸出了一方小巧的金印递给了方孝孺,淡然说到:“一切都有劳老师了……太医说皇阿爷的病,还能拖几天?”

方孝孺咬了咬牙齿,低声回禀到:“殿下,恐怕皇上大行,就在这几天了,您可要做好准备啊。我已经联络好了宫廷总管安公公,这宫里面的事情,殿下是不用担心的了。尽管让那些支持燕王他们几个王爷的大臣去吵闹吧,反正我们已经拿到了皇上的亲笔谕旨,倒也不害怕他们事后能翻腾出什么风浪来。”

朱允玟大惊:“皇阿爷的亲笔谕旨?你哪里拿到的?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情?”

方孝孺叩拜了下去,诚惶诚恐的说到:“殿下,我是害怕陛下万一临时大行,不作出一个最后的决断,我们大明朝的天下,可就动荡不安了啊。臣有罪,这谕旨是臣模仿皇陛下的御笔所书写的。万一陛下归天之时,交代清楚了由谁接掌皇位,那就自然是天下太平。可是万一如果陛下没有做出交代,那么,大明朝的天下,就只有依靠殿下了。”

朱允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神色,他看了一眼满脸恭敬的方孝孺,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罢了,罢了,就按照老师的意思去做吧。既然安公公都已经和我们连成了一气,那这诏书也就没有什么纰漏了。由得那些大臣去吵嚷吧,他们要立四皇叔为帝,把我这皇太孙置于何位?哼,不许他们吵闹到皇阿爷,嗯?”

方孝孺深深的匍匐在地上,恭敬的说到:“殿下放心,一切都在臣的计算之中。这皇位,是绝对跑不掉的了……等得殿下接掌了皇位,就按照臣的计划缓缓的削去那些藩王的兵权,那就自然是天下太平,一切都在殿下的掌握之中了。”

朱允玟从鼻子里面挤出了一个轻轻的‘嗯’字,转身推开了寝宫的门,走了进去。方孝孺缓缓的直起了上半身,满脸铁青的他看着东北方向,低声诅咒着:“朱棣,我要你粉身碎骨,满门抄斩。你居然敢派人刺杀我祖父,我方孝孺和你不共戴天。”

而此刻,在应天府一座宅院的后院花厅内,曹国公李景隆呆呆的看着面前的那张二十万两的银票,突然仰天发出了了讥嘲的笑声:“妙啊,妙啊,想不到我李景隆还值点银两。”他猛的站起来,衣袖一摆,一股阴柔的力道把那银票震成了粉碎,他冷哼到:“你走吧,告诉你家主子,我李景隆不值得他这么看得起,我还有几千石俸禄,倒也养得活一家老小。”

沉默了一通后,李景隆身前的那有着一缕小山羊胡须的老头儿轻笑起来:“李大人,何必这样呢?这银票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我们不求李大人做什么事情,只要李大人乖乖的坐在府里,静静的看着花开花谢也就罢了。”他笑着,从袖子里面又掏出了一张银票来,面额还是二十万两。

李景隆怒笑:“滚,否则我现在就毙了你。”他顿了一顿,冷笑到:“我李景隆,只奉天子号令,其他人等,不要来污我耳目。”

老头儿笑着,仔仔细细的收拾起了银票,轻轻拱手,走出了花厅。他看了看左右,就这么直接拔身上了屋顶,灵猫般飞快的跳跃了出去。

立刻,李景隆在家里接触到神秘客人,接受了二十万两白银贿赂的情报就传入了方孝孺的耳朵里面。方孝孺楞了半天,这才叹息了一阵,掏出了一个小本子,用笔把李景隆的名字重重的划去了。他低声的叹道:“能领军打仗的就这么几人,如今可好,又有一个不可靠了。”

正说着,方孝孺前面走来了一个身穿长袍的中年人,看到了方孝孺,他立刻快步跑了过来,看了看左右无人,低声说到:“孝孺,前日我已经和殿下说了那话,殿下似乎也有了决断了,今日他可和你说了么?”

方孝孺看了看空荡荡的广场,压低了声音问到:“子澄,你说了什么?”

子澄,黄子澄低声笑道:“前日看到殿下坐在殿角唉声叹气,我问他如何。殿下说惧怕各位叔父手握重兵,万一皇上归天,难以驾驭。我则告诉殿下西汉平定七国之事,汉景帝不是大兵一发,七国就伏贴了么?殿下乃本朝正统,天皇贵胄,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殿下这才开心了。”

方孝孺笑起来:“好一个殿下,他今天在我面前,还对我说一切由我做主,殿下自己他心烦意乱,做不了主张,看来,殿下倒是比我们还要厉害一些……唔,刚刚接到锦衣卫报告,这李景隆,看样子也是不可靠了,到时候万一要发兵,可要重新物色人选了。”

黄子澄双手一摊,推卸责任的说到:“我不过是殿下的伴读而已,这军务上面的事情,我可不通。孝孺你有主意,就自己去办吧……唔,过几日老爷子就要出殡吧?子澄今天再去给老爷子上一柱香……知晓是谁派来的人下的手了么?”

方孝孺满脸的仇恨:“燕王朱棣……我不会放过他的。”

黄子澄楞了一下,嗫嚅的说到:“孝孺,这,你可要考虑清楚了。朱棣手下铁甲精骑可是本朝第一,尤其他坐镇燕京,和元蒙残党连年征战,这军队的战力,可比应天府的禁军还要强。千万不要招惹出麻烦来,他手下二十几万大军南下的话,恐怕京师不稳啊。”

方孝孺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色:“他的大军?嘿,前几天刚得到密报,他的十一万精锐大军被元蒙鞑子收拾掉了一大半,东北那群蛮子又在和他罗索,手下军队早就抽调一空了。我前几天就发了军令,要居庸关的守将不许放他的残余军队从草原上退回来。如今他手下没有一兵一卒,我看他能如何。”

黄子澄思忖了一阵,点了点头,笑道:“如果大事可成,日后孝孺当可居于六部之首,可不要忘记了我们这几个老朋友。”

方孝孺轻笑:“彼此,彼此,若我们能扶植殿下,让这天下太平,让百姓富强,人人都有功啊。”

两人对视而笑,互相拱手,方孝孺带着几个护卫匆匆的除了宫门,而那黄子澄在广场上转悠了几圈,快步朝着朱元璋的寝宫走了过去。

厉风吩咐手下人把小猫带进了后院,并且要求他们立刻找到裁缝,在两个时辰内给小猫做上十几套换洗的衣服。这些锦衣卫大汉可比金龙帮的帮众精干多了,听得厉风的命令,也不多做废话,两个人带着小猫去后院沐浴,十几个人冲出了院子,满天下的去抓裁缝去了。这些人眼睛歹毒得厉害,稍微看了一下小猫的身高,就知道没有二十个裁缝同时动手,根本不可能完成厉风的要求。

厉风自己则是把身上眼泪鼻涕一堆的锦袍扔进了垃圾堆,胡乱的披上了一件外套后,快步走进了用来待客的大厅。

一个头发散发着古怪的银色光泽,发髻打理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身上穿着一件天青色长袍,瘦小干枯,干净得彷佛一枚风干得榛子一般的老者正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个精巧的茶杯。老头儿看起来足足是六十开外的年龄了,长得是慈眉善目的。他脸上的皮肤稍微有点发黑,那是年纪的问题。而他的一对手则是非常的引人注目,手指头比正常人长了一半,粗了一半,而且是光泽如玉,有一丝丝珍珠般的光华在里面闪动着。

厉风看了老头儿一眼,发现自己看不透他的功力,立刻知道这老头儿也已经进入了先天之境,功力和天地元气纠缠在了一起,所以厉风才看不透的。他双手作揖,呵呵大笑:“这位就是欧阳前辈罢?小子厉风无状,让前辈久等了。”

老头儿正是欧阳至尊,天下第一堡专门负责外务,说白了就是武力斗殴、凶杀、杀人放火等一切行当的大总管。听得厉风的话,他淡然一笑的把茶杯放在了身边,站起来稍微了回了一个礼,笑道:“无妨,老朽我倒也没有什么正经事,不过是路过西安府,听得兄弟们回报厉大人在这里公干,所以特意来看看。”

厉风恭敬的请欧阳落座,自己在主位坐下了,一连串的吩咐手下人换热茶,准备酒宴等等。欧阳没吭声,仔细的打量着厉风,看着他把几十号下属支使得彷佛风车一般的转悠。良久,等得新鲜热茶送上来了,欧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这才说到:“我是听苍月说,在苏州府认识了一个少年英雄,把他的内伤给治好了,我们苍风堡可都要承厉大人的情了。”

欧阳朝着厉风拱拱手,继续说到:“尤其厉大人行事干净俐洛,从来不拖泥带水的,倒也是性情中人。尤其帮着苍月把白帝门从东南一带赶了出去,我们苍风堡在那边的利润很是增长了一截,这都是厉大人的好处了。”

厉风浑身的不自在,在椅子上扭动了一下。欧阳至尊这样的人,会无缘无故的来向一个年轻人示好么?鬼才相信他的话。尤其听他口口声声‘厉大人’,想来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现在的身份,那么欧阳至尊的来意就更加可堪玩味了。苍风堡当年是祁连山一带最大的绿林头子,说白了就是土匪头子。后来跟了朱元璋打天下,一票高手很是立下了一些功劳,所以才得了个天下第一的封号,那些高手也都一个个有了很好的出身。

就说古苍月,因为救了朱元璋一命,所以得了一个苏州府总捕头的职位,那是一个肥得流油的位置。而这位欧阳至尊么,传说当年护着朱元璋,一个人以铁爪硬生生撕裂了十九条陈友谅属下的大将,两军阵前,更是不知道杀死了多少蒙古人的军官,功劳极大,因此在军队里面拥有很高的声名,如今是兵部的大员,应天府下属卫卒的统领之一。

这样的人物,会无缘无故的路过西安府么?也许会,但是他会来拜访厉风这么一个暂时没有名气,也没有地位的人么?谁相信呢?

所以厉风很谦虚的说到:“都是古大哥给我吹的,其实一切都是古大哥的实力占优。帮他恢复功力么,也不是我多强,而是凑巧得到了一支‘玉参’而已,都是药石的功劳啊……至于白帝门么,我也不过是……”

欧阳至尊轻轻举手,打断了厉风的话:“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做事就该直爽一些,厉大人何必说这些谦逊之词?说实话罢,厉大人刚到西安府不过三个时辰,老朽就上门了,实在是厉大人从燕京出发的时候,就有人告诉我厉大人会到这里,所以老朽就直接来这里拜会厉大人了……应天府临时有事,拖延了点时间,所以老朽刚到不过半个时辰而已。”

厉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透过那袅袅的热气看向了欧阳至尊:“这么说来,前辈是专门来找小子我的?”

欧阳至尊看着自己散发出无穷魔力的双手,笑着点头:“没错,就是特意来找你的。”

厉风放下茶杯,恭敬的做正了身体,笑道:“小子洗耳恭听。”

欧阳至尊看着几个锦衣卫大汉端上了瓜子点心,伸手抓起了一个核桃,轻轻的捻碎了外壳后,抓出了几颗肥厚的果肉。他小心翼翼的撕去了那果肉上的褐色皮子,嘴巴轻轻的吹了吹,然后满足的把白嫩的果肉扔进了嘴里,咀嚼了几下。他低声叹息着:“人老了,也就没有当年的那股子英雄劲头了。吃好、穿好,找个小姑娘抱在怀里,自己的儿孙能够舒舒服服的享福,这就足够了。”

厉风两只嘴角勾得高高的:“就凭前辈现在的身份地位,这一切有什么难的呢?”

欧阳至尊抓起了几颗花生米,细细的吹走了那皮儿,一粒粒的仔细端详了一阵后,慢吞吞的丢尽了嘴里,含糊的说到:“原本是这样,可是现在不行了。老朽已经把那官位给辞掉了,嘿,不辞掉的话,大内锦衣卫可就上门抓人了……唉,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居然有人给我无端端的送来了两万两银子,这不是要害死老头子我么?”

厉风哑然,他只能抓起几颗瓜子磕进了嘴里,不敢回话。

欧阳至尊眯着眼睛,里面射出了刀锋一般的光芒,呵呵笑着:“要说当今的皇上,当年我们是和他一起打天下的,他的脾气,我们还不知道么?他生怕武将乱国,所以常遇春常大将军,四十岁出头的壮年,就这么死了。蓝玉蓝大将军,被那胡维庸满门抄斩。而那胡维庸呢?嘿嘿,事后也不是全家被杀了个干净?”

厉风听得欧阳至尊说起朱元璋的长短是非来,一时间不敢接上话题。这背后议论皇帝,可是死罪。他只能小心的说到:“前辈,小心四周耳目啊。虽然我带来的都是燕王府的下属,但是谁能保证其中没有大内锦衣卫的人呢?”

第七十九章 死水微澜(下)

欧阳至尊深深的盯了厉风一眼,淡笑到:“无妨,厉大人也是先天级的高手,自然明白,四周十丈之内,没有活人,我们的谈话,出我之口,入你之耳,怎么会传出去呢?……唔,刚才说到哪里了?”他又抓起了一个核桃,轻轻的在掌心摩擦着:“大明朝开国的几员猛将,可都是被杀了个干净,就连他老人家自己的侄儿,李大将军,可也不是被斩了么?理由就是李大将军实在是太强了,强到他自己的大儿子实在比不过他。不过皇太子他早死,皇太孙允玟也是一个无能之人,李大将军倒是不死不行的。”

厉风咕噜一声吞下了口水,大声的叫嚷起来:“来人啊,送几壶好酒上来,然后给我把院子封上,没得我的命令,其他人严禁入内。”

美酒立刻送了上来,厉风抓起一个酒壶就骨碌碌的灌了个干净。欧阳至尊好笑,摇头到:“厉大人,莫非你胆量这么小么?”

厉风丢下酒壶,长长的哈出了一口酒气,摇头到:“前辈您功劳高,地位高,熟人多,说些什么话不要紧。可是小子我没有任何根基,听了这些话,都是有大麻烦的。但是既然前辈要和小子说这些,那也就只有听着了。不过,我是不承认我和前辈会面过的。”

欧阳至尊满意的点点头,手一挥,一股无形的潜力把大厅的两扇门给合上了。他继续说到:“朱元璋这人,嘿嘿,性格刻薄寡毒,天生不讲仁义。要不是我们苍风堡实在是势力太强,堡主他老人家功高盖世,苍风堡一系人马早就被铲除了。这也是我们聪明,大明朝建国后,立刻就收回了大批的属下,除了派苍月他们去各地镇守,其他人都老老实实的留在了堡内,没有出任官职,这才……”

他也吸过了一个酒壶,仰天就把一壶美酒灌进了肚子。他苦笑着看着厉风:“本来么,皇太孙朱允玟的脾气,比起他爷爷可是要柔和得多,要是兄弟们能够捱到那个时候,可就有好日子过了,凭借我们在军队、朝廷里面的关系,我们苍风堡成为军队一大系统也不是什么难事。奈何燕王他这一手可真是厉害,花费一些银两,就瓦解了整个应天府的所有武将,可真是厉害啊。”

厉风发出了干涩的哈哈声,说不出话来。欧阳至尊摇头:“要说我们怎么知道的?燕王府的属下,也有我们苍风堡的老兄弟,这些事情,自然是会听得一些风声了……按照朱元璋的脾气,收了银子的武将自然是要杀,没有收银子的武将,他也是放心不下的,那也迟早要倒霉的。他要用雪亮的刀子杀个天下红彤彤的,然后才放心归天呢……我可以坦白的告诉厉大人,如今的应天府,武将是人人自危,那些个文官也是一个个心中忐忑,唯恐自己的脑袋朝不保夕,老头儿聪明,立刻卸了官职回家养老,嘿嘿。”

长叹了一声,欧阳至尊叹道:“几个老兄弟,看到情况不对,都学了老头儿我,同时向兵部交了辞呈,刚交上去就被批下来了,我们可以即日离开应天府……嘿嘿,打了半辈子,结果到了老来,还混不到一个功名啊。”

厉风眼里一亮,小心翼翼的看了欧阳至尊半天,这才很是仔细的问到:“欧阳前辈,莫非还想求一个功名么?”

欧阳至尊奸诈的说到:“这个天下,反正是姓朱的,嘿嘿,不管怎么样,也没有人会骂我欧阳至尊小人,身伺两主罢?”

厉风舔了下嘴唇,眯着眼睛呆了半天,这才端起酒壶,朝着欧阳至尊敬了过去。欧阳至尊笑起来,也抓起了一个酒壶,两人互相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厉风轻轻的嘘出了一口酒气,瞪圆了眼睛看着欧阳至尊,看到他很是自然的坐在那里,一点点不自在都没有,这才点了点头。

厉风低声到:“这是前辈的意思呢,还是贵堡主的意思?”

欧阳至尊轻轻的扭动了一下左手大拇指上那枚小小的白玉戒指,半天才说到:“半月前,堡主突然出关,给我一封书信后,就继续闭关参悟无上绝学。”

厉风习惯性的把两条大腿盘上了太师椅,打坐在了上面。很快的,他就发现了自己的失礼之处,厉风把两条腿放下,低声的在肚子里面骂自己:“娘的,怎么还是做道士时候的习惯?非要改了,改了。”他也不顾欧阳至尊脸上的那一丝微笑,问到:“如此的话,敢问是否贵堡所有人,都是如许想法?小子对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也不能保证日后的一些事情……嗯,如果有,那自然大家升官发财,如果没有,但是贵堡如果有人泄漏了某些话语,恐怕这关碍就……”

欧阳至尊两只手交叉着放在了小腹上,半天才说到:“堡内的内务大总管,他和老朽不是一条心。他最近把上了皇太孙伴读的臣子黄子澄的线,和方孝孺等人走得很近很近。据说,我也是听说而已,最近皇宫内的禁卫,已经有一半是内务总管的人手了,也都是我们苍风堡的兄弟啊。”

厉风冷哼:“莫非贵堡主也管不住他?”

欧阳至尊很是含蓄的说了一句:“人,总要做两手打算吧?”

厉风气了个半死,说了半天,这欧阳至尊是这样的念头啊?日后如果燕王发达了,他们苍风堡自然是奉燕王起事的功臣,这荣华富贵是跑不掉的。如果朱允玟坐稳了皇位,那凭借那位苍风堡内务总管的功劳,他们苍风堡依然可以威风八面,稳稳的发展这份基业。

厉风气急的低声喝骂到:“如此,如果我们家王爷起兵造反,要冲去应天府杀了那皇太孙的话,不知道苍风堡帮哪边呢?”

欧阳至尊刚才说了半天的‘大逆不道’的言语,丝毫不在意的评论朱元璋的为人,但是他现在听到了厉风的话,还是吓了个半死。他急忙的摇手:“禁声,禁声。厉大人,这种话,可是你我应该说的?你可是燕王府的臣子,这种谋反作乱的话,可能随便说么?”欧阳至尊心里在大声的诅咒着:“这个晚辈,简直就是街头一混混,难道他不知道一些话能说,一些不能说么?我评论朱元璋,那是我资格老,我后台硬,尤其朱元璋都要死了,谁还关心这些东西?但是你自己现在是燕王府的臣子,在我面前大谈什么燕王要造反的事情,你想害死我啊?”

其实天下人明眼的都看得出来,这朱元璋要是死了,朱棣那边不出乱子才是古怪了。问题是,恐怕包括朱棣自己在内,敢这么出口说‘造反’的人,天下也只有厉风一个了。

厉风横着眼睛,冷笑到:“如果不是为了这件事情,前辈来找小子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都是在江湖上混的,前辈的经验自然是比小子要丰富十倍以上,那我们就光棍一点,谈谈好处和条件吧。贵堡想要两头讨好,恐怕是很难的,我总要防着诸位万一背后捅我们一刀子罢?身为祁连山附近的绿林盟主,苍风堡一声令下,恐怕召集数万江湖客不是问题,这可是一股大军啊。”

欧阳至尊被厉风的一番言语弄得说不出话来,他也有点愕然:“这年头是怎么了?这江湖上的小辈,做事到底还讲不讲规矩?这种杀头的事情,起码应该是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的仔细商量之后,才能做出结论的,怎么现在就喜欢直接摊开在桌面上说了呢?”就好像妓女的内衣一样,虽然无数男人都玩弄过她的身体了,大家都知道那内衣下面是什么东西,但是,这内衣在人前总是要穿上的。也只有厉风这样的无赖,才会把那顾全双方面子的内衣彻底的撕掉,赤裸裸的直接讲条件了。

用最粗俗的话来说,欧阳至尊这种人,是嫖妓的时候还要讲究一点点感情的,大家都要互相交流一下,然后再撕去最后一层内衣。而厉风这个人呢?他喜欢的就是直接摊开了价码,大家说得拢就上,说不拢就一拍两散,日后该拍板砖继续拍,该打闷棍继续打,没有什么情面、道义可言的。

欧阳至尊盘算了半天,这才一咬牙齿,低声说到:“老夫,这是不看好黄子澄那一群人的,方孝孺、黄子澄,腐儒尔,能成什么大事?这天下,自然还是要用拳头和刀剑才能打下来。哼,那老家伙总是在堡内和我争权,他死去罢,关我何事?……我们苍风堡,也该换一批新血了。”

他抬起头,很是诚恳的看着厉风:“摆出你的条件吧,然后告诉老夫,老夫和老夫的手下,可以得到什么样的好处。”

厉风很是坦白的说到:“这次我们来收购战马,等我们回去的时候,你调动一批精锐的子弟跟着我们回去燕京……最好么,我希望那批‘年轻’子弟的领头人,他的姓氏是欧阳……如果天下真的有事,如果事成,你欧阳至尊的地位,只会比你告老之前更高。如果天下无事,或者事败,那自然一切休提。”

欧阳至尊猛的站了起来:“好,就这样说定了。我就派我三个孙儿跟着你去燕京……如果事发,等恰当时机,我会调集手下配合你们的动作。但是如果你们事败,那么我完全不知道今天的事情。”

厉风扁了一下嘴,突然的笑起来:“前辈这么慷慨激昂为甚?这天下太平很久了,哪里会有太多的事情呢?说不定我们都是喝醉了酒在胡说八道呢,嘿嘿,嘿嘿。”

欧阳至尊缓缓的坐了下来,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不错,不错,说不定我们都是在杞人忧天。不过,厉大人就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王爷他的意思么?莫非厉大人在燕京都没有发现一点点的端倪么?”

厉风叹息了一声,很是‘坦白’的摊开了双手,无奈的摇头说到:“王爷的心愿么,小子怎么知道呢?这种事情,还轮不到小子来出谋划策的。不过嘛,嗯,要说端倪也有。”

欧阳至尊一下子就被吸引起了注意力,他低声问到:“厉大人,可否为老朽解说一二呢?”

厉风笑了起来:“哦,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了。燕王府的军队刚刚在草原上大败亏输一把,燕王二世子朱僜殿下重伤,正在召集一批和尚道士什么的招魂呢。”厉风悠闲的看了看欧阳至尊,笑了起来:“草原上的损失太大了,所以,王爷要我们多多的采购军马,否则军中战马都不够使用了。”

欧阳至尊看了看左右,很是小心的问到:“不知道,燕王可要多少战马?”

厉风看了看欧阳至尊:“莫非前辈有门路,替我们多弄到一些便宜又好的马儿么?如此倒是多谢前辈了……唔,我们这次在草原上被元蒙鞑子干掉了十万匹上好的战马,所以,大概也要补充这个数字才行。如果前辈能够弄他两三万匹好的马儿运去燕京,日后的功劳,前辈当占第一啊。”厉风又开始编造鬼话了,张嘴就把损失的数字夸张了十几倍。

欧阳至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低着脑袋沉思起来,良久,他才说到:“倒也不是问题,苍风堡的盟友里面,倒是有十几个大牧场。搜刮一下的话,倒也可以凑齐两万匹军马。银子么,厉大人看着给就是,总之不要让那群草原上讨生活的苦哈哈亏本就是。”

厉风一拍桌子:“十五两银子一匹,可好?想来前辈可以接受,一匹马从接生到长到一岁口两岁口的,吃掉的又是天生地长的牧草,成本也没有太大的。”

欧阳至尊满脸苦笑,缓缓的点头。他的心头都在滴血,刚刚达成协议,就被厉风狠宰了一刀啊。但是为了自己以及一票兄弟的出路,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的伸出脖子挨这一刀,还能怎样呢?

厉风笑起来:“这样就好,不过,小子身上现银不够,暂且拖欠一段时日的银子,行不行?前辈可以放心,我可以打下欠条的,想来前辈应该相信燕王府是绝对不会欠帐的吧?”

欧阳至尊长吸了一口气,然后点头。

厉风继续彷佛黄鼠狼一样的笑着:“那么,两万不够,十几个大牧场,每个牧场起码都要有五六千匹马儿吧?否则也太不象话,四万匹战马如何?两个月内,马儿必须送去燕京,赶得及么?……前辈,我们现在可是合作方,这事情可是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的,日后的荣华富贵,嘿嘿……”

欧阳至尊混了一辈子的江湖,如今却放着自己的江湖地位被厉风敲诈,不由得心里是笑也笑不出来,哭也哭不得,他只能继续的点头,还能说什么?人家燕王府的实力放在那里的,不愁没有人和他们合作,而自己想要找一个理想的靠山,那可就难了啊。想到委屈的地方,欧阳至尊心里又是一阵难受,不由得把朱元璋的祖宗八代都给痛骂了一通。自己好端端的在应天府享福呢,如果不是朱元璋的为人太过分,至于告老还乡么?

就在厉风疯狂的敲诈欧阳至尊的时候,燕王府内也上演了一场好戏。

朱棣满脸担忧的站在了院子的角落里面,看着一层层的法坛把朱僜的身体环绕了起来。失去知觉的朱僜死猪一样的躺在一张血红色的毡子上面,身体悬浮在离地三尺的地方。无数的旗幡在风中缓缓晃动,一股股无形的力量充斥在院子之中。

僧道衍带领着四十八个和尚,围绕着这复杂的法坛往来游走,他们不断的念颂着经文,手里掐动着一个个的法诀,引动着四周的天地灵气,增加着法阵的威力,希冀着能够尽快的抓住朱僜飞散的魂魄,让他尽快的转醒。

朱僖站在朱棣的身后,低声说到:“父王,天色也快黑了,您还是回去休息着吧。二弟他有法阵扶持,不会有事的。”

朱棣低声的叹息:“无妨,再看看吧。这神鬼之事,说起来倒是让人不放心的,也不知道你二弟他能否挺过来……唔,你有没有收到厉风他们的回报?”

朱僖脸上挂起了请功的笑意,他笑道:“厉主管他儿个上午应该赶到西安府了,他的信息倒还没有回来。但是厉竹的飞鸽传书倒是来了,说是他们已经采购了数千匹上好的战马,即日就要运来燕京了。”

朱棣的脸色微微的轻松了一些:“这就好……唉……什么人?”他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喝,吕老太监等一众高手立刻从黑影内闪了出来,护在了他面前。

一条黑影飘飘荡荡的从院子的大门处掠了进来,所过之处,燕王府的那些守卫刚刚发出喝问声,就立刻被掀了个跟头,那黑影彷佛如入无人之境的,带着一身的寒气冲了进来。院子里,突然卷起了一股寒冷的旋风,饶是朱棣这样的高手,都觉得毛孔是一阵的发炸

第八十章 再入应天(上)

看得那黑影诡异无比的掠进了院子,吕老太监紧张的喝了一声:“大胆,什么人敢妄闯王府?给我拿下。”

黑衣人冷笑了一声,手稍微挥动了一下,冲上去的十几个顶儿尖儿的王府护卫就彷佛棉花团一样飘了起来,离地一丈后,无比快速的朝着后方飞了出去。等得那些护卫都惨哼着躺在了地上,朱棣他们才感觉到了一股微风拂过自己面颊。朱棣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右手已经握紧了拳头,就要朝着黑衣人劈出。正这个时候,僧道衍已经是停止了阵法的运转,惊喜的冲上前去,躬身问候到:“师兄,您来了。”

朱棣的拳头渐渐的松开了,他也看清了,冲进来的黑衣人,是一个身穿黑色僧袍,和僧道衍一般打扮的年轻僧人。他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一对眼睛深深的凹陷了下去,高挺的鼻梁,淡淡的散发着蓝色光芒的眼珠,显得是无比的神秘。他冷冰冰的脸上强行挤出了一丝笑容,微微颔首:“道衍师弟,你遇到麻烦了不成?我正在南海强行突破上古神龙的水晶宫真水阵,结果接到你的求助鹤书,半路上把事情放下了来,这才赶来了。”

朱棣迎了上去,微微拱手到:“这位大师是?”

僧道衍连忙介绍到:“王爷,这位是小僧的师兄僧道逆,那元蒙妖僧巴吧儿实在厉害,尤其他可能有同门会来助他一臂之力,所以小僧特意邀请他来助阵的。师兄,这位就是当今皇上的第四子,燕王朱棣殿下。”

僧道逆的脸色立刻转为和煦,彷佛春冰解冻一般。他微笑着朝朱棣深深的鞠躬:“王爷,倒是小僧失礼了。不过道逆心急师弟,害怕他碰到了什么麻烦,他是我们最小的师弟,要是出事了,小僧在师傅面前不好看,所以急着进来,倒是冒犯了……那些被我打倒的护卫,只要稍微运功一下就无妨了,小僧鲁莽,还望王爷恕罪。”

朱棣满脸笑容:“哪里,哪里,大师关心同门,这是人之常情。大师远道而来,倒是辛苦了,不如先进去休息一下,用杯清茶也好。”朱棣心里在犯着猜疑:“你说你在南海强攻什么上古神龙的水晶宫真水阵,怕是给自己脸上添光彩的大话吧?哪里有这些东西?神龙?谁见过神龙是什么样子的?不过,看在道衍的面子上,倒也不好难为你得。这和尚倒也有点真本事,我王府护卫这么多,居然没一个可以拦下他。”

僧道逆笑了笑,看了看浮在空中的朱僜,笑道:“不急,这里还有人需要救治,倒是等等……师弟,你的功力倒是没有什么长进,二十几年不见了,你还是在原地踏步啊。”

僧道衍满脸羞惭,连连躬身到:“师弟倒是热心于俗务,这修行上的功夫,也就下得少了一些,不如师兄精进啊。”

僧道逆也不作声,漫步走到了朱僜身边,右手随手朝着空中抓了过去,嘴里低声喝道:“孤魂野鬼,全部给佛爷我滚开。”他五根手指上顿时射出了五道黑色光华,狂风大作,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无数的牛鬼蛇神怪叫着从院子里面飞了出去。随后,他的右手食指猛的点在了朱僜的眉心处,大喝了一声:“汝,还不归位,更待何时?”说完,他的左手飞快的掐动了几个印诀,朝着天空击打了出去。

几道光华闪了一下,两道灵光飞快的从天际飞了过来,注入了朱僜的紫府之内。僧道逆右手重重的在朱僜的额头拍打了一记,笑道:“罢了,此子已经无碍,只要把身上的外伤调养好,就恢复如初了。”

他刚说完,朱僜就已经从那红色毡子上跳了起来,嘴里怒骂着:“直娘贼的赤蒙儿,是好汉的和你朱僜爷爷好好的较量一番。我操……啊,父王……”朱僜刚要骂粗话,突然看到朱棣已经惊喜的扑到了自己面前,不由得心头一震,连忙把脏话缩了回去。

朱棣眼里有水光闪动,他重重的抓住了朱僜的手,笑道:“好,好,好,僜儿,你没事就好。这几天,倒是让父王担心死了……”朱棣猛然间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缓缓的站直了身体,眼里水光消失得无影无踪,威严的喝道:“吕主管,请诸位高僧回去休息罢。摆下宴席,我要请两位大师吃夜宵、赏月……僖儿、僜儿,你们一起作陪。”

朱棣再次的打量了一下朱僜,发现他的确是清醒如初了,这才和颜向着僧道逆道谢:“道逆大师,这次僜儿能够无事,真正是亏了大师的莫大法力。大师可不能急着走,一定要在小王府里多多盘恒一段时间,也好让小子们多多的请教请教。”

僧道逆看了看僧道衍,缓缓的点头:“也罢,那‘先天葵水精元阵’,我和几位同道用了半个月的功夫也没有攻破,倒也不在乎这么一点时间了。我就留下一段时间吧……道衍,师傅说,可以把新的一段口诀传授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用功才是。”

僧道衍大喜称谢,深深的鞠躬了下去。他的表现,那僧道逆倒彷佛不是他的师兄,而是他的长上一般。只有那朱僜,突然间得到了朱棣如许的真情关怀,心里现在还是激动不已,站在地上看着朱棣,满脸的孺眷神气。那朱僖站在院子的角落里,看到朱棣如许的关心朱僜,不由得心里一阵的嫉妒,咬了咬嘴唇,硬是站在了那里没有吭声。

四十八个被僧道衍从各地请来的和尚无言的稽首,然后转身离开了院子。他们发现自己的法力和僧道衍比起来都差得远,就不要说和僧道逆来比较了。朱棣又是一个非常实际的人,你能干,他就对你好,你没有用,他就懒得理会你,这些和尚心里也清楚,拿了赏银就走路吧,不用奢望朱棣会宴请他们的了。

西安府内,‘大龙手’欧阳至尊已经早早的告辞了,因为他被厉风不断的讨价还价弄得头疼了,生怕自己再留下去,为了一个日后可能的功名,怕是要把自己的老本都搭进去,所以还是能早走点好。临别的时候,他许诺了,一定会在两个月内把那四万匹精挑细选的战马给运到燕京城去的。

厉风心里大乐,站在院子门口不断的朝着欧阳至尊挥手,彷佛小情人离别一般的恋恋不舍。厉风满脸的诡笑,在那里嘀咕着:“你答应自己运过去,那就怪不得我了。这一路上的草料钱,人工费用,那也就你老先生负责了罢。反正你们苍风堡在祁连山打家劫舍几十年,也不知道积蓄了多少油水,不坑你们,坑谁啊?”

站在院子门口,看着巷子出口处的那两盏灯笼,厉风在心里盘算了老半天:“这苍风堡出面,从西北的那些大牧场收购战马过去燕京,这就有四万匹了,阿竹来了一个多月,也是已经收购了四千多。嗯,这白虎堂已被我们吞掉了,达买提他们也算是落入了我们的掌心,再用优惠的价钱采购两万匹战马那是狠轻松的事情。啧啧,这么一来,我岂不是超额的完成了任务了么?唔,倒是可以早两个月回去燕京城了。”

不知不觉的,厉风竟然开始怀念朱僖府里的那小小的精舍中属于自己的房间,一股莫名的惆怅思绪弥漫心头,让他整个人彷佛树桩子一样的沉寂了下来。他身边的那些锦衣卫大汉不敢打搅他,就看着厉风背着手站在院子门口,深深的暮色笼罩住了他,院子里面的灯光让他的身体镀上了一层金边,有着一种古怪的虚幻的气息。

厉风的心沉入了空荡荡的神识海洋之中,他仔细的品味着心头的悲伤和惆怅,一时间若有所悟。体内那个成型的循环飞快的旋转着,吸收着附近的天地元气,一丝丝的藏入了他的身体。厉风的神念在一边仔细的观察着这一切,看着自己的真元一丝丝的从气体状态化为了粘稠的闪光的液体物,心里似乎有了一丝的感悟。

他想到了赵月儿给他描述的,关于结成金丹的过程,他的潜意识里面突然醒悟到:“也许,结成金丹并不是一个很困难的过程;也许,结成金丹并不需要特别的修炼心诀……功到自然成,这就是一元宗的最核心的思想了……只有那琢磨金丹的过程,才是需要特别的法诀配合的。”

厉风微微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两道金光一闪即逝,凌厉的目光让对面院子门口站着的几条锦衣卫大汉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厉风仰天发出了通彻明悟的笑声,施施然的背着双手,行云流水一般的走进了院子里面去。这一次的感悟,虽然他的功力并没有在实际上增加,但是他的‘道心’的修为,却是大大的进了一步。

厉风自己也不知道,他此刻在‘道心’上的突破,恰好的救了他的一条小命,否则以他以前的心神修为,根本就控制不住体内疯狂增长的狂暴真元。但是现在,他的‘道心’大进,就好像一个手持冲锋枪的战士突然明悟了枪的使用方法以及原则一般,他已经可以游刃有余的操纵此刻体内的真元了。

对面院子门口的几个大汉在低声的说着:“喂,刚才你们有没有看到厉大人的眼睛?我的天啊,好强的光啊,差点吓死我。”

一个锦衣卫的百户低声喝骂着:“闭嘴,厉大人是什么样的人物?嘿,他老人家的功力可是已经进入了先天级的,这次看样子,说不定他老人家又是功力大进了,所以才会把神气外泄的。啧啧,对于先天的境界么,我还是有些了解的。”说完,他开始自吹自擂起来。厉风自己也没有想到,在这些下属的嘴里,他已经是‘老人家’级别了。

走回自己所住的房间,厉风惊讶的看到小猫穿着一条裤衩,正趴在八仙桌上疯狂的啃食着。烤乳猪,烤全羊,烤牛腿,烤鸡,烤鸭……一桌子满满的烤肉。看到厉风进来了,小猫含糊不清的说到:“肉,肉啊,好吃的肉。风子,一起吃肉。”

厉风欢呼一声,挥手赶走了房间内伺候小猫吃喝的八名金龙帮成员,关上房门,随手施展了一个‘静音咒’,自己也扑到了烤肉堆上,撕下了一条鸡腿,放进嘴里就是一通狂啃。一边吃,厉风一边含糊的问到:“小猫,你怎么变成人了?你的尾巴怎么不见了?奇怪啊,在青云坪的时候,你的功力没有这么深的啊,变成人,起码也要结成内丹,而且内丹要有很深的火候才是。”

小猫抬起头来,翻身从厉风的床上把床单抓了起来,胡乱的擦了一下嘴巴,瓮声瓮气的说到:“小猫的运气好啊,那天被那右圣扔下了山崖,正在努力的准备飞回青云坪拼命的,谁知道那右圣的力量实在太大,足足把我扔出了十几里远。”

厉风惊愕:“十几里?难怪我在青云坪下找不到你。”厉风脑袋里面浮现出了一头巨大的老虎在天空张牙舞爪的飞过去的图像,不由得一阵的心虚:“如果那时候有山民看到了小猫飞过去的模样,那可就真真正正的会吓死人了。”

小猫扯了一片猪耳朵,塞进了厉风的嘴里,厉风干脆的把猪耳朵塞进了嘴里咀嚼起来。小猫抱起了那烤乳猪,就是一口下去。直到他吞下了足足两斤多猪肉后,这才稍微缓了一下说到:“小猫命好,那右圣把我扔出去,谁知道刚好把我砸进了陈抟修炼的洞府。那个洞口只有不到五尺的直径,刚好就把我砸进去了,倒是幸运,要不然就铁定被砸成肉酱了。”

厉风呆了一下:“陈抟?那个专门睡觉的神仙?那个飞升后用绝大仙法把洞府整个隐藏起来的仙人?那个和宋朝开国皇帝下棋,赢了华山的家伙?……那个说华山是自己私产,和我们一元宗赌斗,要一元宗搬家,结果连输三场气得再不出门的炼气士?”

小猫唔了一声,抓起一条牛腿又是一通狂啃,直啃得整个房间里面肉屑横飞,他把啃光的骨头扔给了厉风,自己又抓起了一头烤羊。他含糊的说到:“就是那个老家伙,他飞升后,我们一元宗还说看在邻居的份上,不许人家去动他的洞府的。我小猫可是被砸进去的,可没有触犯禁令啊。那老家伙在洞府里面倒是留下了不少好东西,我被扔进去,浑身无力,根本爬不起来,很是担心你们,就把他洞府里面所有的丹药都给吃光了……”

厉风尖叫起来,跳过去死死的抓住了小猫的脖子,怒骂到:“你把他所有的丹药都吃光了?难怪你突然结成了内丹,你这个没有义气的家伙,亏我厉风烤肉大家一起吃,喝酒大家一起喝,偷东西大家一起偷,打猴子……嗯,不说打猴子……总之我有好事,都没有缺少你一份,你居然一个人把那些丹药都吃光了,怎么就没有想到还有小爷我在?”

小猫气都喘不过来了,他又不敢运力挣扎,只能苦苦的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厉风。厉风气急的死死的掐了一通,这才放开了手。小猫抓起酒壶就是一通狂灌,‘呼呼’牛喘了半天,这才缓过劲来。他很是委屈的说到:“那时候我也没有想这么多啊。那丹药下肚子了,就把我整个的烧晕了,我晕在地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后来出洞的时候,顺手把陈抟留下的东西全部给拿了出来,这不就送给你么?”

练成了妖丹,小猫就有了袖里乾坤的本事,可以随意的把总数量不多,重量不大的东西收藏在自己开辟出来的一个芥子幻境内。此刻他就从里面仍出了无数的东西。几张石凳,被厉风当场踏碎了;一张石床,被厉风用剑光消泯了;几个蒲团,差点被厉风塞进了小猫的嘴里;一柄长剑,厉风很是兴奋的拔了出来,然后发现是那种三钱银子一把的货色,当场砸断了;最后,小猫掏出了几卷小小的书本,厉风大喜过望,连忙抢了过来。

翻动了一下那些散发着淡淡紫光的书籍,厉风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跳起来拍打了一下小猫的脑袋,赞赏到:“亏你把人家的洞府给搬光了,总算是找到了一点好东西。唔,口诀很简单,但是正好是我现在欠缺的东西。我没有一元宗更高深的心诀,正愁日后如何修炼。‘小寰天’的那些法术,施展出来了就是送死的,而且没有运气的法门在里面。这‘周天宝菉’,正好是我要的宝贝啊。”

第八十一章 再入应天(下)

这是一套专门的符咒大全,每一个法咒,都配合着有专门的心法,只要按照心法修炼下去,那法咒的威力是越来越大,然后自己的修为也会逐渐的加深。这是陈抟以法入道的独家秘传,如今却是便宜了厉风。里面也没有提起如何锻炼金丹等等的炼气功夫,厉风经过了方才的明悟,已经对于更高深的心诀没什么太大的渴望了。

“也许,那些高深的法门可以让我节约很多的功夫。但是现在,我没有办法得到那些高明的法诀,那么我就只有从最基本的地方修练起。想来第一个炼气的炼气士,他也没有什么法门的吧?功到自然成,老天不负苦心人……”厉风很是自傲的想到。

小猫的眼泪水突然的就落了下来:“我把东西都拿好了,冲回青云坪的时候,才发现你们都不见了,老道士他们都死了,月儿不见了,你也不见了……小猫在青云坪上等了三天三夜,最后肚子饿死了,就跑下山了。小猫抢那金老头的手下人的肉吃,把他们都打了一顿,金老头就上来和我谈条件了,说是……”

厉风嘴巴一歪:“说是给你肉吃,你就帮他卖命,是不是?你啊你,小猫,你实在把自己卖的太贱了。小爷我卖了自己,现在还挂了一个二品大员都指挥使的虚衔呢,手下还有这么多小卒子听使唤,你居然就几斤烤肉把自己给卖了?你实在太丢我们一元宗的脸了。”

小猫擦了一把眼泪,喉咙里面吼吼了几声。

厉风轻轻的敲打着桌面,低声盘算到:“一元宗,除了那三个不知道死活的老家伙,也就只有我们两人了罢?小猫,以后我们两个只能靠我们自己了。给你一个名字,就叫做厉虎罢,厉虎,厉呼,强横如虎,你本来就是一头老虎精啊……那‘遁天符’,你可千万不要丢了,否则可就是大麻烦。在人间界,我们绝对不能提起一元宗,谁知道那右圣他们是什么来头呢?按照我们现在的实力,撞上了他们,一定会死的。”

小猫认真的点头,他向来相信,只要是厉风做出的决定,那就一定是正确的。自己是个蠢蠢的老虎,只要听厉风的就够了。

厉风叹息了一声:“一元宗,我们是要彻底的忘记这个名字了,我现在就教你一篇假话,你跟我背熟了罢……如果有人盘问你关于我们那个莫须有的师傅的名号什么的,你就全部说不知道,你要拼命的骂他死鬼、死老鬼,这样人家才不会怀疑你,因为你表现得越粗鲁,人家就越不会认为你在说谎话。其他的,例如我们的师门在哪里之类的,你就回答他们‘只在华山中,云深不知处’,明白了?”

小猫嘀咕了几句:“只在华山中,云深不知处。”他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厉风露出了笑脸,一边撕着一条条的烤牛肉吃着,一边很是仔细的把自己编造的师门背景教授给了小猫。厉风看着小猫那雄壮到了极点,一块块暴跳出来的肌肉,不由得心里阴声冷笑着:“赤蒙儿,你这个混蛋,上次居然打伤了小爷。这次小猫来了,你就等着好看吧。唔,那赤蒙儿能接小猫几招呢?我赌他一招就会被小猫砸死……啊呀呀,用一个结成了妖丹的大妖怪去欺负小孩子,我厉风真是越来越无赖了啊。”

“不过,真是可惜啊,小猫修炼的法诀和一元宗的不同啊。他修炼的可是赤城子那胖道士给小猫修改过的,适合妖怪修炼的法门,我要是修炼了,可就是要变成妖怪了,这可万万不成的。”

当下,一个时辰过去了,小猫已经熟记了所有的谎言,厉风一问一答的和他演练了许久,终于放心的叹息了一声,搂抱着小猫说到:“这下,你可就是真正的进入人间界了。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们两人可以绝对的相信对方了。小猫,你要记住一件事情,天下高手无数,那些修道门派说不定就派出弟子云游四海,所以,你千万不能表现太强的真气,尤其不能使用法术,明白了么?”

小猫重重的点头:“小猫明白,我们现在不是右圣的对手,所以不能让别人发现我们是一元宗的人。吼……等我们变得厉害了,我们就可以放手的打人了。我要吃了峨嵋剑派的那几个老道士,我要吃了他们。”小猫的眼睛里面,闪出了兽性的凶光,他伸出长臂,紧紧的保住了厉风,低沉的说到:“乌神老道,我要吃了他。”他的牙齿疯狂的摩擦着,磨得山响。

厉风重重的点头:“总有一天,血洗峨嵋。”

院子里面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阿竹在外面低声问到:“阿风,你在么?”

厉风收起了‘静音咒’,这个咒语的作用,仅仅是不让房间内的声音传出去罢了。他轻声回到:“阿竹,什么事情?我这里有很多烤肉,进来一起吃吧。小猫,把脸上擦干净,你看看浑身都是油腻了,快点擦干净。”

阿竹微笑着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然后他反手推上了房门,笑道:“阿风,这位兄弟就真的叫做小猫么?他这样子,可是一头猛虎啊,怎么会叫这个名字呢?”

小猫蹲在椅子上,翻着白眼看了阿竹一眼,含糊的说到:“小猫本来就是老虎,吼,小猫是被人叫出来的。”

厉风笑着给阿竹拉开了椅子,让阿竹坐下,给他递过去了一壶酒:“拿着酒壶喝吧,就我们三个人,我们也不是什么斯文人,还用酒杯干什么?小猫是我师傅这么叫的,其实他有一个名字叫做虎,就是没有姓氏。刚才我和小猫商量了一下,干脆他也姓厉算了。看看,厉竹、厉风、厉虎,我们这名字很整齐么。”

阿竹站了起来,打量了一下浑身肌肉都在不断的蠕动,嘴巴彷佛蝗虫一样疯狂啃食一条羊腿的小猫,笑道:“这么说来,我们可也就是兄弟了。阿虎……”他向着小猫伸出了手去。

小猫看了看厉风,厉风微微点头。小猫这才把油腻无比的手伸了出去,紧紧的握住了阿竹的手掌,狠狠的晃动了几下,他张开满是肉块的大嘴,嘎嘎笑道:“唔,阿竹……是不是?我这么称呼你对吧?嗯,你长得比风子倒是要壮实一点,但是也是风吹就倒的。”

厉风的脸当下就歪了,他看了看自己瘦削的身体,再看看阿竹强壮的身板,看看小猫那变态雄壮的身材,不由得酸溜溜的说到:“我知道你们嫉妒我的身材,这种身材叫做‘玉树临风’,人家大姑娘小媳妇的就是喜欢我这样的。看看,我们三个当中,长得最俊秀的可就是我了。”

小猫翻起了白眼,阿竹比划了粗俗的手势,两人同时低喝了一声:“小白脸。”

厉风气得三尸神暴跳,他看着小猫,心里在哀嚎:“天啊,早知道当初在青云坪,就不该这么下死力的教小猫骂人了。这可,这可不是自作自受么?妈的,一头老虎精,居然也会骂人小白脸?”厉风的脸上突然的挂起了极度诡秘的神色,他无比刻毒的想到:“如果,让小猫去青楼逛悠一圈,天啊,三清道尊在上,弟子不是有意这么想的……”

当下,厉风三人越说越是热络,阿竹也是一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角色,正好符合了小猫的脾气。厉风的名言就是:“一个能喝酒的,就是好人。”小猫的格言则是:“一个很能吃肉的人,良心也坏不到哪里去。”于是,小猫和阿竹也就对上了眼,开始胡扯起来。不过小猫毕竟是阅历太少,大多数时间,就只能听阿竹在那里胡吹海吹了。

厉风看得两人说的高兴,心里也不由得欣喜,他偷偷的溜出去了一圈,查明白虎堂的人已经全部安排好,并且阴老太监已经在金老头的陪同下去拜访达买提,达买提的那个被打了闷棍的族人也被偷偷的放回去了后,心里顿时轻松了起来。他严辞厉色的命令到:“今天这事情办的不错,我就说,对于白虎堂这样的江湖恶棍,就是要用暴力去压制他们,看看,这回我们拳头大,他们岂不是老老实实的变成孙子了?”

“混江湖,大家都是讨一口饭吃,你的拳头比别人大,你就可以抢了人家的饭碗,甚至连别人的老婆都可以抢走……但是一个人的拳头再大,也没有十个人加起来的拳头大。所以我们兄弟,不管是金龙帮的还是王府锦衣卫的,都应该是团结一致,人多力量大,拳头就大,我们就可以去抢别人的饭碗,抢别人的金子银子和老婆。要是我们窝里反了,那我们的实力就减弱了,别人就会过来抢我们的金银珠宝和女人,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听得厉风一阵赤裸裸的土匪宣言,那些金龙帮众、锦衣卫不由得兴奋得胡乱叫嚷,深以为然。只有那几个站在旁边观看的太监心里很是不以为然:“你厉风可是燕王府的臣子,说什么混江湖呢?难道你把燕王府当江湖,王爷他老人家就是绿林头子不成?”

厉风趾高气扬的背着手在院子里面走了几步:“这次的事情办的不错,马匹的数量和质量都已经有了保证,但是兄弟们还是不要松懈。等明天,先出去一百个兄弟,‘护送’白虎堂诸位老大的家人回去燕京养老,其他的兄弟再好好的在西安府逍遥一段时间,等得事成了,我回去燕京好好的请诸位兄弟乐乐。”

再次的排山倒海一般的欢呼声。厉风笑了笑,盘算了一阵后,掏出了一张银票,笑骂到:“你们在西安府,可不要祸害当地的百姓。人家的大姑娘可都是好闺女,不要糟蹋了人家。要玩乐的,这里有银子,大家分一分,每天没有轮班的,就可以出去自己找乐子。不过,我再次警告你们,谁要是祸害了当地的百姓,我就活生生的阉割了他,送去王府做公公。”

一番话,弄得旁边那群太监的嘴巴都歪了,他们气急的看着厉风,吧嗒着嘴巴,心里在不断的寻思着:“你厉风厉大人说话怎么这个味道啊?难道我们是祸害了西安府的大姑娘,所以才被咔嚓的么?哎呀,你说话也是太伤人了吧?当着和尚骂秃驴,你没有个谱儿的么?”

当下,厉风带着一批人坐镇西安府,每天里就在那里打点马匹,看着一群群精良的战马被苍风堡派出的青年子弟以及当地征召的民夫押送去了燕京,不由得心头大乐。

如许,厉风等人在西安府渡过了一个月无比消遥自在的日子。厉风彷佛一个坐地分金的土匪头子,每天价带着小猫在西安府附近惹是生非,招揽流匪,很是有一批心狠手辣的绿林豪客被他收服,老老实实的投入了他的手下。然后,就是陕西省境内,又连续发生了十几起大案,总价值超过两百万两银子的珠宝玩物等物事,被偷了个干干净净。甚至那西安府知府的大印,也被人给半夜里摸走了,那知府急得差点上吊,最后悬赏五万两白银,这才把大印给找了回来……

而应天府,终于迎来了天下动荡的开始。

这天夜里,一代枭雄朱元璋,在最后的咳嗽了半天,咳嗽出了几块黑色的血块后,右手无力的指点了一下肃立在床前的朱允玟,当着二十几个当朝重臣的面,低声的说了几个字:“允玟,他,他……他可以……接,接……”然后就这么去了。

顿时寝宫内一片嚎啕大哭,朱允玟抱着朱元璋的手大声的号哭着,感觉着心里的一方支柱倒塌了。自从自己父亲死掉后,朱元璋一直担当起了朱允玟的保护伞,为了给朱允玟清除未来可能存在的威胁,朱元璋也不知道杀了多少大臣。如今朱元璋一去,朱允玟想到日后就要自己承担这个天下,承担国事的压力,承担来自个个皇叔的压力,他不由得一阵的心虚。

所以,朱允玟是寝宫内哭得最伤心的。他抱着朱元璋,疯狂的摇动着:“爷爷啊,你可不要走啊,你走了,允玟可怎么办啊。”

那些大臣们一个个跪倒在地上,用膝盖走向了朱元璋的床,磕头如蒜的大声嚎叫:“皇上啊,您,您居然就这么去了啊……”

不过,很是古怪的,所有的大臣脸上都是一阵的轻松,似乎心头的一块石板总算是被推开了的那种感觉。尤其几个大臣是怎么哭都流不下眼泪,最后急得是面红耳赤,只能狠狠的在自己腰间扭了一把,这才疼的流淌下了大颗大颗的泪珠儿。

那些宫女太监什么的,也是浑身瘫软的倒在地上号哭不已,他们害怕啊。这开国皇帝死了,继位的朱允玟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如果到时候朱允玟一翻脸:“你们这群奴才,都是你们没有伺候好先皇,所以他才……”那么,他们的脑袋瓜子还有家人的脑袋瓜子,可就要满地乱滚了,这可不是好玩的事情,所以他们是吓得屁滚尿流,泪如泉涌。

唯一还有点镇定的,那就是方孝孺、黄子澄等朱允玟的心腹大臣了。他们看到了朱元璋最后的那个手势以及最后的几个字,不由得心头一轻:“罢了,好了,那伪造的谕旨不用拿出来了。”不过,朱元璋过事了,这关头他们总是要表现一下的,虽然其实他们心里乐开了花。于是乎,方孝孺他们也是趴在了地上,用袖子捂住自己的脸蛋疯狂的‘嗷嗷’的惨叫起来,他们实在是哭不出眼泪水,所以只好拼命的嚎叫,争取弄点汗水来蒙混过关了。

等了一阵子,这些大臣也都哭累了,方孝孺先站了起来,拼命的‘抽噎’着,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到:“诸位,诸位,先皇已经大行了,我们可要考虑后事了。先皇刚才做的手势和说的话,大家可都看见了吧?”

整个寝宫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包括朱允玟在内,所有人都不吭声了。不过很快的,朱允玟就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他继续抱着朱元璋号哭不已。方孝孺满意的轻轻的点头:“好样的,这装佯的功夫算是过关了,可惜如果没有那方才的一番停顿,那就更加理想了。”

那些大臣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没有吭声。朱元璋的意思很清楚,朱允玟接掌皇位,可是呢,这朱允玟当了皇帝,能不能坐稳皇庭,那还是个问题呢。就直隶附近,好几个王爷都在虎视眈眈的看着呢。这关头,可是关系着身家性命的问题,要是捧对了人,那就是日后的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如果捧错了人,那迟早就是脑袋瓜子咔嚓一声不见了的事情。

看到这些大臣一个个噤若寒蝉的模样,方孝孺气不打一处来,他爆喝一声:“莫非陛下刚刚大行,你们就要逆旨不成?”

良久,一个白须尚书爬了起来,低声说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

一天后,朱棣已经收到了朱元璋归天的消息,他猛地从宝座上跳了起来,大吼了一声:“父皇,你就这么走了么?……来人,点起人马,把厉风他们一行人全部从西安府招来,我们去应天府祭奠父皇。”

燕王府整个的乱了起来,快骑四出,朝着四面八方疯狂的奔驰,去各地调集人马去了。尤其是朱棣在僧道衍的建议下,连续发了十三道急令,火速命令那些还在草原上的精锐不要再对元蒙残党演戏了,命令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回驻地。

西安府内,厉风正在摩擦着一颗鸽蛋大小的明珠,喃喃自语:“这可发达了,没想到陕西一境,居然富翁不少啊……唔……不知道应天府又是何等繁华,如果能够在应天府做几起案子,恐怕一百辈子都够了吧?”

小猫的脑袋上顶着几串珠子,抱着一只烤鸡狂啃,含糊的说到:“唔,唔,去,去应天府打劫去。吼吼,打劫有趣,有趣,一拳头过去,他们就趴下了,他们的东西就归我们了……我们就可以买烤肉了……打劫有趣,我们明天继续去……”

应天府

第八十二章 新皇允玟

一百五十几骑快马疯狂的掠过了飘荡着一层浮尘的商道,吓得路上的行脚商人连忙朝着路的两侧避退。几个年轻气盛的小行商看着旋风一样远去的马队,嘴里低声的骂了几句,而他们身边的老者,则是急忙捂住了他们的嘴巴,唯恐有人听到他们的责骂。在商道上赶这么急骤奔跑的,不是武林豪强,就是官府大员,这些人,可都是普通百姓得罪不起的。

马队的速度在继续狂奔了十几里路后终于停歇了下来,因为一匹马儿惨叫一声,整个的扑到在了地上,连翻带滚的朝前翻腾了三十几丈。马背上那庞大的身躯也是一声愤怒的咒骂,狼狈的倒在了地上,彷佛稻草把子一样的滚动了几十个转儿,重重的砸在了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啪嗒’一声,那大汉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而那块两尺见方的石头硬是被他的脑袋砸成了十几块。

路边茶棚内的三十几个客人都看傻了眼,他们呆呆的看着那浑身灰土,手上抓着一根海碗口粗,一丈五尺长铁棍的大汉,看着他比普通人高大两三个头的雄伟身材,就好像看到了一头暴龙一样,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有两个过路的身上佩刀的客人,这才低声赞叹了一句:“好一条好汉,他脑袋可真硬,外家功夫已经到了水火不侵的绝顶境界了吧?”

那大汉走到了那摔倒的马儿身边,一手拎起了那可怜的灰色马儿,大叫起来:“风子啊,这马也不行了,我一路上压垮了十七匹马了,可没办法了,再给我换一匹罢。”

厉风在马背上露出了苦笑,他摇头向身边的阴老太监嘀咕到:“幸好我们多带了六十匹空马接力,否则还不等到应天府,就要靠自己步行了。小猫的身体实在太重了,他还非要拎着那根铁棍。”阴老太监看看一只手拎着那匹马的小猫,再看看那被小猫一脑袋撞碎的石头,挤出一丝笑容,连连点头,赞叹厉风的英明。

厉风大叫起来:“上好战马一匹,出价十两银子,看看啊,就是跑脱力了,可没有一点伤的,只要给十两银子,这战马就是你的了。各位,就算他以后不能跑了,十两银子买一匹高大的驮马,这也是合算的事情啊。”

听到厉风的呼喊声,立刻就有十几个胆大的商人从茶棚里跑了出来,等得小猫把那马儿扔在了他们面前,他们仔细的检查起马儿的身体情况。过了一阵子,一个手脚快的行商掏出了十两散碎银子递给了厉风,朝着那些同伴拱手笑道:“各位兄弟,这次我可占先了。马,果然是伊犁的上好战马,就是脱力了,没有其他的问题的。”

厉风抖动了一下手心里面的银子,看着小猫选了一匹空着的战马骑上去了,点点头,一声呼喊,马队再次的疯狂奔腾了出去。他接到了腾龙密谍用十九种不同方式在两个时辰内送来的密报,命令他们立刻赶往应天府,在朱棣手下听令行事。

阴老太监他们这些对于朝廷动向异常敏感的太监已经发现了不对劲的风色,他们急忙督促厉风带领了武功最强的六十名下属,连同十二名老太监以及小猫,每个人都多带了一匹战马,日夜兼程的朝着应天府赶去。一路上,他们都把自己的内力贯注在了马儿体内,让这些马儿发挥了十倍的潜力,火急火撩的朝着南方挺进。也就是小猫的体重太大,加上他新打造的那根兵器实在太重了一些,一路上已经压垮了十几匹马儿了,幸好战马有多,倒也没有耽搁什么行程。

在递给厉风他们的密报里面,大同府的三万燕王铁骑已经开拔了,秘密的开往燕王府和宁王封地的边界处。虽然厉风还不明白朱棣这么做的意思是什么,但是军队既然已经开始调动了,并且这还是燕王府如今手头唯一的机动兵力,那就可以证明一些事情以及迫在眉睫了。

就在厉风他们火烧屁股一样的疯狂抽打、鞭策着马儿南下的时候,应天府内已经吵翻了天。

就在朱元璋的灵堂上,满朝文武分成了两派。以兵部尚书齐泰以及黄子澄、方孝孺等人为首的一票大臣,在那里大声叫嚷着:“皇太孙允玟乃先皇正统嫡嗣,而且先皇临终有言,皇太孙可以接掌皇位,莫非诸位还有谁不服么?”

而几个被燕王收买了的大臣则是硬着脖子在那里申辩:“先皇临终之时,我等也在场,先皇不过说皇太孙可以,但是并没有说明可以做什么。皇太孙年龄幼小,胆识才能不足,如何能够震慑天下?如今元蒙残党在北方虎视眈眈,东北有后金蛮子不断入侵骚扰,南方有百蛮遗族时而暴动,以一幼子接掌皇位,如何得安天下?”

方孝孺冷笑:“如此,诸位以为如何?”他冷冷的看着这些口沫横飞,慷慨激昂的文武大臣,在心里很阴暗的角落盘算着:“你们这些人,你,身为户部首脑,掌管天下财政,你收了多少银子,替燕王说话?你,身为吏部元老,天下官员调动由你一人掌握,你又拿了多少贿赂?都是一群不君不臣的叛逆之徒,等得皇太孙登基,就有你们的好看。”

一脸阴沉的方孝孺摸了摸袖子里面的那份伪造的诏书,心里顿时平静了很多,他思忖着:“闹吧,闹吧,闹得越厉害越好,就让皇太孙看看,你们这群大臣都是什么嘴脸。最后的杀手锏可是在我这里,你们还能翻到哪里去?……不过也奇怪,先皇为什么不早点写下诏书呢?莫非,他心里也在犹豫么?可是有什么好犹豫的,皇太孙接掌皇位,这才是正统啊。”

两派大臣在这里争了个不亦乐乎,那些宫女太监畏祸,远远的逃了开去。宫廷总管安太监带着内廷护卫、锦衣卫、禁卫军的一批将领,率领兵丁团团围住了安灵的殿堂,口口声声是为了诸位大员的安全。

渐渐的,争吵越来越激烈,那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武将,干脆就卷起了袖子,挥动着拳头,朝着黄子澄、齐泰、方孝孺等人比划起来。方孝孺毕竟文人出身,看得这些武将就要发性子,连忙退后了几步,气恼的训斥到:“不成体统,不成体统。”那些支持朱允玟的,只能口口声声圣人之道,皇室正统;支持朱棣的,则是大声呵斥这群官员为‘腐儒’,所谓天下是拳头和刀剑打下来的,治国也需要一个强势的君主。

朱允玟面色极度难看的站在灵堂的一角,看着那些反对自己的大臣。他在心里发狠:“你们这些混帐东西,等得我登上皇位,你们一个个都得滚出这个朝廷……皇爷他刚刚生病,你们就在他面前鼓吹四叔的好处,你们把我和我父亲置于何处?难道我不是大明朝正统的继承者么?”朱允玟非常的生气,极其的生气,他紧紧的握着拳头,发出了报复的誓言。

突然间,整个灵堂都安静了下来,因为有一员黑须将领跪倒在了朱元璋的灵柩前嚎啕大哭:“陛下啊,您可就这么走了,丢下了天下万民啊。您走的时候,怎么也不清楚的交代一声呢?”正在争论不休的大臣们哑然,纷纷做醒悟状,翻滚在了地上不断的磕头,开始痛苦的号哭。

那黑须将领眯着一对泪眼,大声嚎叫:“陛下啊,要是您交代好了谁接掌你的皇位,就告诉我们这批忠心的臣子吧,天下太平未久,国,不可一日无君啊。我等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扶持新皇上治理天下的。”

那些支持朱允玟的大臣看着这个黑须将领,不由得心里一阵的抱怨:“耿炳文啊耿炳文,你可是太无耻了,现在就当着先皇的灵位讨好新皇帝了。你这么做,日后不管谁登上皇位,你肯定都是大大的忠臣啊,你把我们当什么呢?一通好话都被你说光了,我们还能说什么?……都说你们武人爽直,你耿炳文可是奸猾到了极点啊。”

朱允玟则是大为感动,趴在地上痛哭失声的他眼泪吧嗒的看着耿炳文,连连的点头,心里想到:“这耿炳文可是个大大的忠臣,日后我一定好好的重用他。他现在是什么官位?唔,不管了,到时候把那都督府给他掌管吧。嗯,大臣还是忠心的好用,虽然这耿炳文不如李景隆厉害,但是他忠心啊,这就是好的臣子了。”

方孝孺看得满屋子的文武大臣痛哭,顿时朝着那肥胖的安太监稍微的招招手。那安太监会意的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方孝孺从袖子里面掏出了诏书,塞进了安太监的手里,低声吩咐到:“宣旨,宣旨啊……”

安太监横了方孝孺一眼,低声说道:“这旨意一宣扬出去,到时候得罪人的可是公公我。”安太监也不笨啊,这当头弄个先皇诏书出来容易,要收尾可就麻烦了。现在朱元璋一倒,整个大明朝的大臣们就感觉到天上那块乌云散了,再也不用担心锦衣卫半夜冲进卧房抓人了,一个个也都变得骄横了起来。安太监可不认为自己如今可以威吓住这帮大臣,让自己来宣读这铁定要得罪一半大臣的诏书,他安太监可不情愿。

方孝孺冷笑起来,他低着头低声说到:“总管大人可以好好想想,要是那朱棣登基了,这大内总管,还是你的么?人家燕京城里人才济济,尤其按照锦衣卫密探的汇报,那吕公公可是深得燕王信任,尤其是功力高深莫测。要是燕王登基,安公公置自己于何处?”

安太监浑身哆嗦了一下,绿豆眼里猛地射出了两道精光。他抖擞了一下精神,猛地提起了一口不是很强的真气,大喝到:“诸位安静,这里是先皇留下的亲笔谕旨,满朝文武听旨。”他掏出了那块黄色的绫子,大声的念颂起来:“余征战一生,杀戮过多,终老以来,体谅天心,自惭有愧于天下。皇太孙允玟性情佼淑,聪睿贤明,足堪大用……”

洋洋洒洒的把朱允玟夸奖了数十字后,安太监终于念出了‘朱元璋’的意思:“故,立皇太孙允玟为皇,掌管天下。”

支持朱允玟的那一批大臣脸上泪水未干,立刻就露出了开心的老菊花一般的笑容,他们整整齐齐的向着朱允玟跪下,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些方才还在支持朱棣的大臣,看得情况急转直下,不由得彷佛挨了当头一棒,整个的都傻在了当场。直到看到了那些支持朱允玟的大臣开始山呼万岁了,他们这才反应了过来。一个个心中忐忑不安,后悔不已的大臣跪倒在地上,向朱允玟表示出自己的效忠。他们在心中悔恨,早知道事情结果是这样,他们也会一力支持朱允玟了。

封建王朝,一封伪造的诏书就可以让天下所有人闭嘴,方孝孺的手段,确实直接命中了要害。说起来,他也是离经叛道。毕竟伪造诏书,可不是圣人教授的。但是方孝孺也有他自己的理由:“先皇已经确认了太孙接位,那还有什么疑问呢?君子之道,重在大义所在,末节的小事,就不用太过于讲究了。”所以,跪倒在朱允玟面前的方孝孺是满脸的笑容,心境平和自然,没有丝毫的不安。

整个大殿即刻就变成了欢乐场,安太监宣布,按照体制,将会在朱元璋出殡大葬之后,选择吉日让朱允玟登基继位。在此之前,将有朱允玟以及数位亲近大臣,暂摄国政。很是顺理成章的,方孝孺、齐泰、黄子澄等人统统榜上有名,一时间就由他们掌握了朝政大权。而朱允玟呢?此刻的朱允玟,还要担任一个孙子的角色,恭恭敬敬的完成那一套灵前的仪式,恐怕是有好几十天不能得到休息了。

齐泰、黄子澄、方孝孺等三人立刻就凑在了一起,齐泰皱眉到:“那些藩王都要来京师祭奠先皇,恐怕其中不妥。应天府的驻军才数万人,那十几位藩王如果都带上几千人马,恐怕到时候天下就要听他们说话了。嘿,那几位王爷,有谁是心慈手软的主儿?”

方孝孺点头:“不错,不能让他们入京,否则恐怕……但是身为皇子,来祭奠自己父皇,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们能奈何?”

黄子澄眼睛一眨就是一个主意:“如此,那就找个可以压过这君臣、父子大义的理由吧。就说如今先皇驾崩,天下震动,四海不靖,为了提防那四方蛮夷作乱,各位藩王都要紧守自己封地,严禁擅离。当然,可以让他们的世子代替自己父亲入京,以孙代子职,倒也说得过去。这样诏书也好写,省得让天下人觉得,是我们害怕了。”

齐泰和方孝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点头称赞:“妙极,果然是两全其美的法子。子澄,那就由你起草诏书,尽快派遣探马送到那些藩王的手中。恐怕他们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必须命令他们赶快赶回自己的封地,只有各个王爷的世子才能入京。”

黄子澄点头应是,匆匆的带了一批人去了。

面色严峻的朱棣带着四个儿子以及不到大队护卫逶迤到了半途,就这时他们接到了来自应天府的诏书。看着诏书上的玉玺大印,以及随着诏书而来的兵部、都督府的调兵文书,朱棣气得一掌拍碎了坐下战马的头颅。他阴声喝道:“好个齐泰、方孝孺,倒是我小看了你们……嗯……”朱棣的脸色瞬间就平静了下来,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身边的僧道衍和僧道逆,轻笑到:“罢了,就如他们所书,僖儿、僜儿、任儿,你们三人替我去应天吧。”

那朱仪叫嚷了起来:“父王,为何不让我去?”

朱棣的脸色一变,怒骂到:“你还好意思说?出燕京前,你府里跳井自杀的那几个侍女是怎么回事?你身上带着凶气,不能去燕京,省得冲撞了人……僖儿,僜儿,你们两个过来,我有些话要交代你们。”

朱任耸耸肩膀,拉着朱仪到旁边去了,细心开解到:“没事,不就是玩死了几个侍女么?有什么大不了的,父王倒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我们两个么,本来就喜欢吃喝玩乐,父王自己也清楚啊,这能怪我们么?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父王回去燕京,哥哥我就去应天逍遥去了……嘿嘿,倒是希望秦淮河上的画舫还开业,哥哥我去好好的舒服一下。”

朱仪一脸的羡慕,摇头叹道:“王爷的世子,可是不许离开自己封地的,这次难得有机会去应天玩玩,谁知道……”

那边,朱棣拉着朱僖朱僜到了一边,细心的吩咐到:“这次不让你们三弟、四弟凑成一对了,否则他们两人在一起,一定是无法无天,不知道在应天给我惹出什么麻烦来。但是体制所限,也不能就你们两人过去,所以到时候就对其他人说,仪儿生病,所以不能前去就是了。”

沉默了一阵,朱棣看着朱僖说到:“你也该学会作些事情了,这次去应天,你就给我好好的结交一下你的那些堂兄弟。问问他们对于允玟登基的意思是什么样的……僜儿,你和大哥向来不和,但是这次,我不管你们以前有什么矛盾,在应天你要好好的照顾你大哥……我现在就害怕一件事情,你们要是被扣留起来了,那就一定要想办法离开,僜儿,你做得到么?”

朱僜眼里杀气一闪,看了看朱僖,点头说到:“父王放心,要是允玟敢扣留我们,我就提剑杀……”

朱棣一耳光抽在了他的脸上,低声喝骂到:“胡说八道,你,你除了杀人,还能不能用点脑子?你爷爷留下诏书,已经说明让允玟继位,现在只等父皇出殡,就可以挑选吉日让允玟登基了。你现在杀了他,就是杀皇帝,你想让天下群起而攻之么?胡说,胡说……如果他们要扣留你们,你们就给我想方设法的溜走就是。唔,宁王向来和我交好,只要你们逃到大宁城,那就没有关系了。”

朱僖朱僜互相看了一眼,点头应诺了。

朱棣看了看有点阴沉的天空,冷笑到:“我的皇侄登基,嘿嘿,还不知道……腾龙密谍的密报说,那厉风在陕西境内很是招揽了一些高手,现在他已经带领了六十名最强的手下赶赴应天了。你们到了应天城外,宁愿先等几天,等得厉风他们到了再一起进去。”

沉默了一阵,朱棣给厉风下了评语:“厉风此人,虽然还嫌嫩了些,但是行事心狠手辣,从来不留后患;一步步的盘算倒也精细,心思致密;尤其他很会在别人眼前表现得粗鲁、荒诞,其实心思沉静,能够隐忍。这个人,用得好,就是王佐之才,用不好,就是放在自己心窝里的一条毒蛇。僖儿,你要好好的使用他,这次去应天,也许你应该多听听他的主意。”

朱僖欣喜,连忙应是:“这是,儿臣一定听命。”

朱僜有点不服气的哼了一声:“要说人才,慕容倒也不比他差。”

朱棣冷笑:“可惜慕容天,不如厉风奸诈,这就是慕容不如他的地方。僜儿,你好好的学学罢,为王之道,为将之道,说到底,就是阴损刻薄,奸诈歹毒这八个字。你要是悟通了,最起码也可以成为一代名将。”

朱僜点头,大声应诺。

没有太多的废话,王诏一下,朱棣就必须返回燕京城了。僧道衍是必须带在身边商议事情的,而僧道逆却是只肯跟着僧道衍,于是生怕朱僖他们在应天府遇到不测的朱棣,就干脆的把随行的大部分护卫,一共七百名护卫以及幽冥宫的所有随行高手留给了朱僖他们,自己只带着几百护卫,策马向着燕京去了。

朱僖站在原地看着朱棣远去,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要去单独的处理一件复杂的事情了。他在心中自语:“也许,这是父王对我的一次考校吧。”应天府如今是暗流汹涌,个个利益集团互相纠缠,如果朱僖能够凭借自己以及属下的力量从应天府安然脱身,那就证明他可以独当一面了。

朱僜看了看朱僖,抚摸了一下自己长长的黄铜剑柄,咳嗽了一声:“大……大哥,我们应该动身了。”这个‘大哥’一出口,朱僜突然发现这个词倒也不是太难说出来,于是他继续说到:“长了这么大,倒是第一次出我们燕王府的封地。上次大哥还有机会在南方玩了一次,小弟可就不如了。”

朱僖心里微微一暖,点头笑道:“二弟如果想要见识一下南方风月,秦淮河倒是一个好地方。不过如今天下大丧,恐怕没有人敢开门营业了。不过,当哥哥的自然有门路,想要见识一点豪华风流,那是容易的……老三,动身了吧,你还在干什么?”

那朱任叹息了一声:“大哥,这老四可是被父王硬带着回去了,我可就没有伴儿了。到了应天府,你可要好好的带着我四处玩玩。”

朱僖正色到:“这次去应天府,可是去办理正事,稍事游览无妨,但是可不能招惹那些在燕京城内的事情。京师的锦衣卫,可不是我们自己府里养的那群人,哪怕我们是皇族,如果招惹了太多是非,恐怕允玟那小子也会翻脸不认人,趁势把我们抓起来的。”

那朱任放口就是一通胡说八道:“允玟?那小子有什么才德?凭什么他做皇帝?要我说,还不如我们父王作皇帝,然后我们每个人都封一个王爷玩玩。嘿嘿,最好把我的封地划分在南方,自古南朝美女甲天下呀。”

朱僖和朱僜吓得浑身发紧,朱僜伸手紧紧的捂住了朱任的嘴巴,而朱僖则是大声呵斥:“要死了,要死了,老三,你再胡说八道,就给我滚回去燕京。你真的要死了,这些招惹祸事的话,你再敢说,我就叫你二哥打破你的嘴,让你说不出话来。”他紧张的看了看四周的护卫,脸色一阴,喝道:“你们听到了什么?”

那些护卫惊恐的连忙跪下:“属下什么都没有听到。”

朱僖恶毒的说到:“最好是这样,要是我听到了什么不该有的风声……嘿嘿,不要忘记了,你们的一家老小,可都在燕京城。”

朱僖、朱僜联手对着那些护卫大肆恐吓一通后,这才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缩小了一半规模的队伍继续朝着应天府前进。那任天麟笑嘻嘻的骑马到了朱僖的马车边上,低声说到:“殿下,其实我们也觉得,那三殿下说得……”

朱僖揭开窗帘,看了看左右,低声问到:“你觉得,他说得怎样?”

任天麟的眼里闪过了充满野心的光芒:“倒也有理……如果,嘿嘿……”

朱僖的脸上是一片的平静,他眯着眼睛无意识的看着路边的野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任天麟轻轻的摇动着折扇,轻声吟唱到:“燕王铁骑甲天下,燕王军威盖四海……这二殿下的武勇也是天下少有的,当今朝廷的军队,就真的这么强大么?能够和燕王府的军队比美么?”

细碎的阴谋的声音飘荡在天地之间,然后立刻就被清风吹走了,不留下一丝的痕迹。

应天府外,连续赶路以至于脸蛋都被灰尘弄得漆黑的厉风他们,终于在小猫连续坐趴下了二十七匹骏马后赶到了。一行人缓缓的松下马缰绳,站在那里看着应天府雄伟的城墙。

厉风的目光扫过了穿城而过的长江,心里突然的一咯噔:“完了,那方孝孺,我可是和他见过面的。那次我打了他一耳光,然后他的爷爷可就是被我们给刺杀了。这可是一个大问题,到时候肯定会和他碰上面的,这岂不是死得惨么?啊呀,小爷要是学会了变化的法术,那就好了,可惜小爷我功力不够,而且也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变化啊。”

阴老太监看到厉风面有难色,不由得低声问到:“厉大人,可有什么不妥么?”

厉风苦笑:“记得上次在江边么?我抽了那方孝孺一耳光呢。这路上可是已经听说了,皇太孙朱允玟被指定继位,方孝孺可是他的老师,现在一定是权高位重,这贸贸然的进城,恐怕就是进去容易,出来困难吧?”

阴老太监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犯起难来。这可不是好解决的问题,厉风身为朱僖最亲近的人,铁定是要跟着到处乱跑的,那朱僖去灵堂,恐怕厉风也要跟着进去。而那朱允玟铁定是泡在灵堂里面不出来的,那方孝孺么,自然也要跟着,那厉风就有十成的把握被认出来啊。

小猫耳朵尖,他转过头来,不耐烦的叫嚷到:“那方孝孺是什么人?我用这棍子把他打趴下就是了。吼,我们快点进去吧,去城里吃肉喝酒……那方孝孺敢来找麻烦,就一棍子砸死他。”

厉风眼睛里面闪过了凶狠很的光芒:“逼得无奈的话,也就只有这样了。”厉风很是阴险的想到:“用小猫这么一个妖丹大成的妖怪去刺杀方孝孺,似乎大材小用了一点吧?不过为了自己不露馅,也只有这样了。”

正在这里犯狠呢,一个人大声叫嚷着跑了过来:“厉大人,厉大人,你们可算来了……世子他们已经等了三天了。”

厉风定睛看去,那跑来的人不是独孤胜又是谁?独孤胜的身后,紧跟着他的,正是幽冥宫的少宫主任天虎。厉风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下可好,小爷我有主意了。”

第八十三章 应天吊丧(上)

独孤胜第一个跑了过来,厉风笑着跳下马,紧紧的抓住了独孤胜的手:“独孤统领,我不在府里,一切事务可是让你操心了。”

独孤胜嘎嘎直乐,连忙摇头说道:“哪里,哪里,这是独孤我应该做的……世子他们的车队已经到了三天了,不过一直都在城外等候,就是等着厉统领带领人马过来啊。”独孤胜压低了声音:“世子说,恐怕那朱允玟……诶,看我这张嘴。世子说,恐怕那新皇上会对我们不利,所以一定要等人聚齐了才能进城,所以一直在用斋戒的名义死守在城外。”

厉风点点头,示意自己明了了。然后厉风笑着看向了任天虎:“任大哥,你们幽冥宫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应该会有一些,诶,能够让人的容貌改变的东西吧?我上次和应天府内一个大官儿照过面,他可是我们对头方面的人,要是被他认出来了,我们可就麻烦大了。”

任天虎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殷勤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锦囊,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掏出了一张薄若蝉翼的面具,笑道:“这是用上好龟甲熬出的龟胶加上一种百蛮之地出产的一种树汁做辅助材料,用生扒的人皮制成的极品面具。这人皮么,可是都选用的十八岁到二十二岁血气最充足的年轻人的,弹性好,而且活力强,透气极佳,每半个月才用打理一次,最是安全不过了。”

厉风已经接了过来,突然听到这是用活扒的人皮制成的,不由得手一麻。但是他转瞬就想到:“娘的,我活人都杀了这么多,一张人皮算是什么东西?有什么好害怕的?诶,不过这东西,还真是邪门啊。”想到要把一张死人皮戴在脸上,饶是厉风鬼筋结这么多,还是不寒而栗。

不过,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如果不用面具,那就铁定要和方孝孺会面,这可是更加了不得的麻烦事。所以厉风只有强忍心头的不舒服,把这面具套在了脸上。那任天虎急忙用手在厉风脸上抹了几下,让这面具和厉风的脸颊完美的贴在了一起,然后用那种混合的胶汁轻轻的抹了一层,当下厉风就换了一副容貌。

小猫拖着那根沉重的棍子走到了厉风身边,瓮声瓮气的吼到:“诶,风子,你的脸蛋变得漂亮了。好像路上看到的那些女娃娃。”厉风愕然,你小猫怎么说话呢?我厉风可是个大男人,怎么又长得象女人了?不过,想来是这面具太漂亮了,和厉风无关。

任天虎嘿嘿直笑:“这倒是,这是我三弟在成都府碰到的一个年轻人,年少而有文名,结果把我三弟中意的一个女子的芳心给掳掠过去了。三弟一时气愤,就把他满门灭了,把他的皮扒了下来做成了面具。这年轻人不仅是文采好,而且容貌俊秀端庄,也是整个成都府都有名的……嘿嘿,这样的容貌配合厉大人这样的英雄气概,正是相得益彰啊。”

任天虎不自觉的开始恭维起厉风,因为他看到燕王朱棣对厉风是越来越赏识,而自己幽冥宫又是厉风引进的,因而只有和厉风打好了关系,这才是日后自己三兄弟飞黄腾达的路径。

而独孤胜则是被突然走过来,拖着根铁棍砸得地上石头乱蹦弹的小猫吓了一跳,他惊呼:“好一条金刚大汉,厉头儿,这位是……”

厉风笑着介绍了一下:“这位是我师傅用来看门的童子小猫,大名叫做虎,因为没有姓氏,所以跟了我的姓叫做厉虎。这次去西安府,刚好他按照我师傅的吩咐,找了个无人的万丈深渊把他的尸体火化了埋在了下面,然后么就出山找我,我们兄弟两,还就真是老天帮忙,让我们给碰到了。”厉风这是把一切谎言可能的纰漏都给堵死了。要是日后有人追查他们师傅的来历,要去找坟墓的话,那就一句话:尸体都烧了埋在悬崖下了,你还要找什么?

至于是哪座悬崖,厉风他们也都想好了,就是青云坪东边百多里地,那里的悬崖海了去了,随便走几步就是一处,谁要去探查的话,就去山沟沟里面自己翻腾吧。

这且不提,厉风又指了指身后的那六十名高手,笑着介绍到:“独孤统领,你看看,除了王府下属的三十五位兄弟,其他二十五个没有穿锦袍的,就是我最近两个月在陕西境内招揽的朋友们。个个都是鼎鼎大名的好汉子,要不是身上的人命案子实在是太多了一些,被官府追杀得受不了了,他们也不会投靠我呢。”

独孤胜猛的吞了口口水,看着那些露出了一脸灿烂笑容,朝着自己不断行礼的绿林汉子。他在心里嚎叫:“天啊,厉大人是要把我们世子府变成土匪窝么?什么叫做身上的人命案子太多?不过,也就算了吧,总算是一批能打能杀的好汉,倒也是可以增加我们世子府的实力。就说二殿下的府里,身上干净的又有几个?”

当下独孤胜想通了这个道理,笑嘻嘻的和那些大汉见礼过了。然后听那些大汉一个个报了自己的绰号和来历,就听他们的绰号吧,什么‘勾魂无常’、‘要命阎罗’、‘五毒飞环’、‘黑心刀’、‘见钱眼开’、‘千里寻花一阵风’……个个都是黑道上有名有姓的,在大明朝的刑部里面挂上了号的江洋大盗。

偏偏这些汉子把独孤胜当成了朱僖府上最有权势的统领,一个个争着向他卖好,那狰狞可怕的脸上死活要挤出灿烂的、天真的、温和的、友爱的笑容,说有多么不协调就有多么的不协调,要多么古怪就是多么古怪,就好像青楼的老鸨装黄花大闺女一样,硬是把独孤胜恶心了半天。

厉风看得诸人都见礼过了,这才点头喝道:“好了,大家都认识了罢?也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赶快去会合殿下他们才是。诶,王爷是没有过来罢?”厉风好像是在路边的饭铺内听说,这新皇下诏书,不许诸位藩王入京祭奠先皇的,只能让各个藩王的儿子、孙子什么的代替他们进京,这还被饭铺内的一票老夫子很是热烈的争论过,说是什么不符合祖制的,所以厉风印象是很深刻。

独孤胜、任天虎跳上了无人的战马,在前方引路,回头说到:“可不是么?那新皇可是害怕藩王带领的护卫军队太多,京师不稳吧,所以我们王爷都走到半路上了,又接到了诏书,只能回去燕京了……厉头儿,这就是你们买的战马么?果然是好筋骨,好力量。”独孤胜很是喜欢的拍打了一下坐马的脖子,那马儿舒服得浑身哆嗦了一下,晃了晃马鬃毛。

厉风笑道:“原来如此。可不就是这些马儿?不过你别说,这马儿还真便宜,硬是被我压价,从三十两银子压到了最后平均不到十八两,王爷给我们的银子可都是足够了,就害怕他们一时半会儿凑不齐这么多马匹来。”

独孤胜和任天虎互看一眼,心下了然,这厉风买马还有个好好商量的么?铁定是招揽人手,欺行霸市,否则哪里有这么便宜的马儿卖?

厉风则是一脸洋洋得意的看着路边农田内的百姓在辛苦的照看自己的田地,他手中马鞭比划了一下应天城,笑道:“兄弟们,进了城,咱们该怎么乐就怎么乐。惹着我们的那就放手给我打,杀了他也没有关系;总之呢,杀人抢劫,只要你不放火把禁军给招惹出来,那就没有问题了。应天府么,那是富得流油的地方,当年老皇帝可是把凤阳的大户人家,都给搬迁过来了,过路财神,不沾染点油水,我们也对不起自己啊。”

那一票江洋大盗整个眼珠子都发光了。独孤胜则是心里大惊,低声呼到:“厉大人,这可不妥罢?”

厉风淡笑:“有什么不妥?”他一马鞭子抽裂了路边的一棵柳树,冷笑到:“说不得,我们最后还要整顿兵马,从应天城冲杀出来,总是要放火的,不如事前给他们添点乱子。”他回过头去,看着那些绿林豪客:“不过,不管怎么说,要是你们被刑部或者锦衣卫又或者禁军的人抓了,我可不认识你们。要是你们敢牵扯出我来,小猫的厉害你们是见识过了的。”

那些豪强偷偷的瞥了一眼神气的坐在马背上的小猫,整个脸色都白了。他们连连应是,发誓说拿了金银珠宝,一定给厉风大头,他们拿小头。万一出事了,他们也绝对不敢把厉风给供出来的。

厉风很满意:“那么,等下见到了殿下,你们就每个人先领个职位了,然后就自己出去自由活动吧……诶,算了,你们还是现在就自己进城吧,省得万一殿下身边有京师锦衣卫的人,看到了你们和我们在一起可不好。”说完,厉风突然想起自己手中长剑还是夺自方独行,那方孝孺肯定也认识自己的剑子,于是掏出了一块包裹布,把长剑紧紧的缠了起来,塞进了马背后的褡裢里面。

阴老太监会意,他也是参加了对方庭钧的刺杀行动的。老太监在背后偷偷的比划大拇指,赞叹到:“别看这厉风平日里疯疯癫癫,行事的时候倒是很有心计的。吕公公要我好好的观察他,这不就看出他的本事来了么?……嘿嘿,看来吕公公对他可是赏识得很,回去好好得向公公说说他得好话,公公也一定高兴。”

朱僖他们的车驾停在了距离应天城还有三里路的一个小村子里面,厉风他们到村子里面的时候就停了下来,而那些绿林豪客则是呼啸着穿过了村子,五人一组的嘻嘻哈哈的带着假路条冲进了应天城。

厉风走进被朱僖包下的客栈大堂的时候,朱僖正满脸笑容的对着一个锦衣卫指挥使说话:“鲁大人这可是怪罪我们的意思么?皇爷驾崩了,我们做孙子的,自然是要赶紧赶去祭奠的。但是朱僖我路上偶感风寒,浑身不舒适,如果现在去祭奠皇爷,岂不是亵渎了么?请再稍候两天,等朱僖我身体安好了,定然进城去。”

那皮肤黝黑的锦衣卫指挥使皱眉到:“世子殿下,这可是不符合朝廷规矩的。几位辅政大臣可是要我们出城迎接各位世子,如今周王世子他们已经进城了,就世子你们还在城外逗留,恐怕,下官身上的责任不轻啊。”他在心里怒骂:“活见鬼,五六月的天气,你感染风寒?莫非你们王族世子的身体就这么娇贵么?”

坐在一旁喝茶的朱僜眼里杀气一闪,他旁边的慕容天立刻就摸上了自己的剑柄。鲁指挥使眼角余光瞥到了慕容天的动作,不由得浑身一个激灵,立刻闭上了嘴巴。他身后的几个锦衣卫大汉也是面容一肃,右手紧紧的握住了腰间绣春刀的刀柄。

朱僖笑了笑,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正要说话,小猫已经先于厉风闯进了大堂。身材过高的小猫一脑袋把门框连同上面的尺许方圆的一块墙壁整个的撞得倒塌下来,随后那大海碗粗的铁棍重重的在地上杵了一下,张开大嘴狂吼:“肉啊,烤肉……卖肉的,把肉拿出来。”‘轰’的一声巨响,他的铁棍没入地板有两尺多深,整个客栈的大堂都晃悠了一下。

朱僖吓了一跳,朱僜眼里射出了发现珍宝一般的奇异光芒,拿着一匹玉狮子正在手上把玩的朱任则是受惊,整个跳起来一声惊呼,手中的玉狮子朝着门口方向丢了过来。

厉风笑嘻嘻的从小猫的腋下穿了过来,一手抓住了朱任丢出来的玉狮子,看了一眼笑道:“好货色啊,市值起码超过一万两银子。三殿下,这是您的宝贝吧?”他走上去几步,把玉狮子递给了朱任。

朱任连忙接过了,然后惊讶的看着厉风,喝道:“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不认识你?来人啊,这人怎么闯进来的?给我赶出去?”

小猫张开嘴大吼:“娘的,谁敢赶我们走?”他提起铁棍,‘呼’的一声在空中挽了个棍花,然后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在客栈老板无比心疼的惊呼声中,那铁棍又在地板上穿了一个窟窿。整个大堂里面一片肃静,就连朱僜在内,都被小猫无比的威风给压制住了。

朱僖则是已经听出了厉风的声音,他惊喜的叫起来:“哈,厉主管,你可是来了。哎呀呀呀,我看到你来了啊,这头热风寒的病可就好了。来来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京师锦衣卫的指挥使鲁大人,他是来接我们进城的。”虽然不知道厉风的容貌为什么改了,但是他也是聪明人,自然不会问出来。倒是他身后的任天麟一看到厉风的脸,立刻就露出了会意的笑容。

厉风轻佻的吹了声口哨:“哦,不过是一个指挥使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小爷我还是都指挥使,这鲁大人见了我,还要叫我一声大人呢。”

那鲁大人气得眉毛直哆嗦,他身为京师锦衣卫指挥使,想来是抄家灭门如同吃饭一般正常,谁敢没事得罪他?偏偏厉风是藩王世子的属下,没事的话,他也没办法找厉风的罪过,因而只能死死的咬牙,忍下了这一口气。尤其他深知,如果厉风真的是都指挥使,他还真的要叫厉风大人。因而他死死的握住了茶杯,端起来就是一口灌了下去。

厉风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很是关心的问候到:“殿下实在是辛苦了,其实路上不用这么紧赶的,还是身体重要啊。啊呀,二殿下,您也来了?路上辛苦了,我看二殿下也有点瘦了,估计身体也不是很好,不如我们在城外多休息几天吧?”

朱僜嘴角勾起了一丝古怪的笑容,缓缓点头。那鲁大人已经是一声断喝:“大胆,你是什么人?敢替燕王世子决定行止?奉上谕,所有来京祭奠先皇人等,即刻进京,不许在路上延误,否则就是大逆不道的罪名,你承担得起么?”

厉风眼睛一翻,人皮面具上露出了一个呆板的冷酷的笑容,他冷笑到:“老子承担不起,你承担得起么?如果我们世子因为你的催促匆匆进城,身体没有调养好的话,万一突然病倒甚至有什么三长两短,天下人只会说我们世子孝心可嘉。而你呢?你就是谋害我们世子的罪人。”

鲁指挥使愕然,朱僖则是已经会意的捂住了额头,惊讶的叫道:“啊呀呀,我的头,我的头又疼起来了。厉主管,看样子我的病还是没有好啊。不过,百善孝为先,我们还是先进城吧……唉,尽管鲁大人催促我们,甚至是恶言相向,但是么,我们也不能让他难做是不是?万一病倒了,这也是我自己的命不好啊……想来我那堂弟允玟,他会理解我的苦处的。”

第八十四章 应天吊丧(下)

朱僖的眼睛横了一下鲁指挥使,那刚才还很是神气的指挥使大人顿时额头一阵冷汗。他心里嘀咕着:“是啊,不管怎么样,他们都还是一家人,都是姓朱的。我没事得罪他们燕王府干什么?我不过是小小一指挥使,只要上面一动嘴皮子,我就要进锦衣卫大牢啊。”当下,他的汗珠子一颗颗的就下来了。

朱僜则是已经按捺不住的站了起来,指着那拎着店老板的脖子吵嚷着要烤肉的小猫,问到:“厉大人,这条好汉是?”

小猫拎着那店老板的脖子,口水全部喷到了他的脸上,嘴里狂吼着:“肉啊,肉啊……烤肉阿……给我两百斤烤肉,然后我们去应天府打劫……”厉风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小猫突然反应过来,嘎嘎连声的笑着胡混了过去,没有说出那番要去应天府打劫、抢劫女人的话来。他顺手就把那可怜的店老板扔进了柜台,嘿嘿笑着,满脸天真的看向了厉风。

厉风指着小猫,微笑到:“这位是我的授业恩师看门的童子,叫做厉虎,小名小猫。嘿嘿,二殿下有何吩咐?”

朱僜一听是厉风师门中人,不由得一阵的失望,连连摇头,黯然的坐了下去。他看小猫那根棍子,起码就是五六百斤的分量,而小猫可以舞稻草一样的挥动,那起码就是双臂有万斤的力量,这样一条好汉,他真的是想收入麾下,奈何是厉风的熟人,那就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朱僖则是大喜,跳起来走到小猫身前,看着那几乎要把一副都撑裂的肌肉,连连点头:“好汉,好汉……哈哈,厉主管,我这里就先保举他一个千户的官衔,你看可以么?”

厉风连连点头:“中啊,小猫他除了会打架,什么都不会。让他当一个把总都是抬举他了,只要有酒有肉养着他,让他做小兵都好。”

一时间,这燕王府的三个世子和厉风闲扯起来,先是很隐晦的问了问厉风的‘生意’做得如何了,然后又问了问厉风带了几个人过来。等得时候不早了,朱僖又摆上了谱儿,叫了极其丰盛的一桌子,大家都吃饱喝足了,这才准备动身进城了。

厉风在出店门的时候,笑嘻嘻的塞了一张银票进那鲁大人的袖子,低声说到:“鲁大人,我们世子的确是身体不舒服,稍微有了几天的耽搁,您就多多包涵,啊?总之只要您不说话,谁知道呢?是不是?如果您非要说一些不怎么中听的话,恐怕,嘿嘿,日后我们也不好相见啊。实话实说,一个指挥使么,嘿,不是什么太大的官儿,是不是?”

鲁大人心里一股子煞气冲上来,就要翻脸,但是他突然想到厉风的后台是燕王府,顿时又生生的吞下了这口气。他拿出那张银票,要递还给厉风,干笑到:“厉大人实在是客气了,这实在是下官的本分。”

厉风一翻脸,先天真气破体而出,诡异的气场立刻笼罩住了他,厉风用从任天麟那里学来的‘九幽搜魂魔音’低声笑道:“这么说,鲁大人是不给面子了?”

刺骨的寒气笼罩住了鲁指挥使,他感觉厉风彷佛是一个漩涡一样,就要把自己的生命和肉体都吸了过去。一种无形的恐惧在心神的最深处冒了出来,瞬间就控制住了他的全部灵智。鲁指挥使满身大汗,他哆嗦着把银票塞进了袖子,寒蝉一般的说到:“不,不,下官没有这个意思,下官的意思是说,一切都按照厉大人的话办。”

厉风轻轻的拍打了一下他的脸蛋,轻轻的点点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腰间,顺手就把他腰上的那柄青铜剑鞘的宝剑给抓了过来,挂在了自己腰带上。又顺手抽了一张银票塞进了他的袖子,厉风笑道:“我的长剑路上用来射兔子,结果被兔子带走了,鲁大人,这柄长剑的价值最多就是十两银子,我出两百两,足够买了吧?”

那鲁指挥使号称京师锦衣卫内最凶悍的一员干将,谁知道碰到了厉风,硬是被厉风吃得死死的,尤其他现在心魂都被厉风的先天真气以及魔音所摄,哪里还敢说不好?虽然他那柄长剑是从某个被抄家的大臣家里搜来了,价值起码是五千两银子,但是他也没敢说什么。

等得厉风走远去伺候朱僖登上马车,这鲁指挥使才偷偷的掏出两张银票看了一眼,然后他差点气歪了鼻子。两张银票加起来不过壹千二百两,他还倒陪了一柄宝剑出去。不过,厉风那强大的气息实在是吓破了他的胆子,他只能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了,反正那宝剑也是没花本钱的。

鲁指挥使在背后对着厉风低声诅咒了一通,然后盘算了一阵日后要如何如何报复,满脸带笑的带着属下锦衣卫上前,骑着马给朱僖带路。

加上朱僜自己带的军中属下,这支队伍一共超过了八百人,长长的队伍彷佛一条大蛇,跟在领头的鲁指挥使身后,朝着应天府行去。厉风在马上翻来覆去的看着手中的长剑,脸上笑开了花。这长剑长三尺半,宽二指,虽然不如青冥,但是也是一柄极品的宝剑了。骑马跟在他身边的朱僜可以听到,厉风正在那里低声嘀咕:“什么狗屁锦衣卫,说什么天下搜捕,彷佛滚汤泼雪,好像一个个都是凶神恶煞一般,这回还不是在我这里吃鳖?呸,锦衣卫了不起么?”

朱僜哑然,看着厉风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

厉风一个马位后,小猫坐在朱僖马车的车辕上,抱着一烤猪头正啃得高兴。就看着那硕大的猪头不到一盏茶时间,就被小猫整个的啃成了骷髅,随后扬手就丢了出去,差点就把一个王府护卫给砸下马来。然后那小猫又从腰间挂着的巨大麻袋里掏出了一条煮羊腿,闻了闻后,皱了下眉头,张开大嘴又是一口,嘴里含糊不清的哼哼着:“不是烤肉,不香啊,不过,好吃。”

朱僖也走出了车厢,站在小猫身边看着小猫发狂一般的狂啃羊腿,不由得赞叹到:“昔有勇士樊哙,顿食生‘肉食’(猪,但是明朝避讳称为‘肉食’)后腿一条,但今日观之,厉虎实比樊哙更胜一筹。”

厉风听到朱僖的夸奖,差点就栽倒下马:“这算是夸奖么?樊哙是勇士不假,但是你还没有见过小猫出手,如何知道他这么厉害呢?无非就是小猫能吃,比樊哙能吃十倍罢了……也对,也许历史上的猛将,都是越能吃的越能打架,这小猫还是天生的该做猛将啊。”

而朱僖身后的小李子,则是愁眉苦脸的看着抱着羊腿狂啃的小猫,心里嘀咕着:“这下可好,这人一个人吃的,足以比上十几条壮汉,这府里的开销,可又要增加了。幸好厉风他师门只有这么一个看门童子,要是来一千个的话,恐怕王爷都养不起了。”

应天府(南京)四周低山盘曲,山环水绕,自然风貌独特。气势磅礴的长江自西向东横穿市区,辖内有秦淮河、滁河、玄武湖、莫愁湖、石臼湖、固城湖等流域水网纵横交织,水面占全市面积一成以上。后世评述:“其位置乃在一美善之地区。其地有高山、有深水、有平原,此三种天工,钟毓一处。而又恰居长江下游两岸之最丰富区域之中心,南京将来之发达,未可限量也。”

而此时,应天府也是整个大明朝最繁华的场所。自从朱元璋建国之后,他嫌应天府不够气派,干脆的就把天下富商、大户、世家全部迁徙到了应天,举天下之力建造了这么一座雄伟无比的城市。城内挥汗如雨,挥袖如云,往来的,尽是外地客商、四海游人。那来自海外各国的商船,很多就直接顺着长江直上,停靠在了他的码头上。

虽然此时因为朱元璋的死,天下人都给他老人家戴孝,所以市面上显得冷清了不少,但是这繁华的景象毕竟是甲于天下的,所以饶是厉风跑了不少地方,还是被这里的景色给弄得瞠目结舌。他低声说到:“乖乖,上次过路的时候没有仔细看,这回可是……发达了,如果能够把应天府给洗劫一次,那是多少银子啊。”

朱僜则是冷眼看着城墙上的城防士兵,看着那些在路上往来游走的禁军小队。他冷笑着向身边的慕容天说到:“如许士卒,虽然也堪称雄壮,但若是我燕王府铁骑,三万人,我可破此城。”

慕容天眼里闪过了激动的光芒,跃跃欲试的看着一名骑着战马,带着两百多人的巡逻队路过的百户长,低声说到:“不知道,他可堪我一击么?”他手紧紧的握在了自己的剑柄上,手背上青筋一根根的暴跳了出来,显得他是无比的激动,正在用极大的毅力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朱僖低声说到:“禁声,这应天府,原来见面胜过闻名……奈何,不是我们的。”朱僜和朱僖对望一眼,两兄弟生平第一次有了那种心灵想通的骨肉之情。朱僜生平第一次,因为朱僖话而点头。

小猫又啃完了一条狗腿,抓起那骨头胡乱的丢了出去,然后正在砸在了那百户长的马儿眼睛上。马儿受惊,整个的惊跳了起来,那百户一时不注意,狼狈的摔倒在了地上。顿时朱僜属下的那些将领爆发出了哄堂大笑,对应天府所属军队的战斗力,在心目中的评价又是低了一筹。

那百户气急,跳起来抽出佩刀就喝道:“儿郎们,给我抓起来。”

‘哗啦啦’一声,厉风手一挥,王府的护卫把这些士卒给包围住了。厉风尖叫:“抓了我们?你们要造反不成?一个小小的百户,敢抓燕王世子,你的脑袋不要了?来人啊,给我砍了……”小猫一听厉风发话了,立刻抽出铁棍朝着那百户砸了过去。他哪里知道什么好歹?总之就是厉风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砸死了这个百户会带来什么后果,他小猫才懒得计较。

朱僖沉喝一声:“住手,厉主管,快快止住他。”朱僖和朱僜心里都急了,刚进应天府,就打死禁军百户,这可是一个极大的罪名。如果朱允玟真的要对付他们,这谋反作乱的罪名可就扣得死死的了。

那百户已经是狼狈不堪的躲过了小猫的棍子,扑面而来的暴风,让他差点就喘不过气来。因为手上油腻,一下子没有抓好棍子的小猫眼珠子一下子就瞪圆了,咆哮了一声:“娘的,你还敢躲?老老实实站着,让我打死你。”说完他又举起了棍子。

厉风懒洋洋的叫嚷了一声:“小猫,住手。唉,我说砍了他的脑袋,不过是开玩笑罢了,你怎么就当真了?看看,吓得人家百户都差点尿裤子了。”厉风的话刚说完,那朱僜所属将领顿时又是一通狂笑,笑声中,这些来自燕王府的大将对于南方军卒的藐视表现得淋漓尽致。

那百户气得浑身直哆嗦,看着厉风他们几百人围住了自己,不知道来路。路上的行人已经是围拢了过来,小心翼翼的站在场边,对着这边指指点点的。朱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说到:“这位大人,一切都是误会……那块骨头,倒也不是认真要去砸大人的马匹的,而大人就口口声声要抓人,恐怕是过火了一点吧?如今先皇治丧,我们还是不要乱起纠纷的好。”

说着说着,朱僖本来笑眯眯的脸上就笼罩上了一层古怪的青气,看起来彷佛恶魔一般。那百户看了看站在马车上,明显出身富贵的朱僖一眼,竟然不敢多望一下,连忙低声说到:“如此,倒是下官莽撞了。”说完,他灰溜溜的带了手下士卒,分开人群逃了开去。走出了两百多丈,他才突然反应过来:“奇怪,我脑袋有病么?这里是应天府,我干吗要听他的?”

那鲁指挥使这时候才走了过来,笑道:“各位,不过是一场误会,我们还是赶快几步吧。给诸位的居所可是已经安排好了,等稍微洗刷一下,可就要奉诏进宫了。”

朱僖点点头,坐回了马车,厉风整顿了一下人马,车队顿时继续顺着大道前行。路边的百姓看到这车队如许的威风,不由得指指点点的说到:“好威风的官人,看样子,又是哪个王府的世子到了吧?啧啧,果然是好神气啊,身边都还跟着这么多人呢。”有那好事的市井之徒,就偷偷的跟在了车队后面,贴着路边走着,想要打听清楚朱僖他们的来历,然后回去好好的吹嘘一番。

厉风定睛四顾,看到这应天府经过了朱元璋几十年的治理,的确是繁华得厉害。路边的楼层都是三层以上的,尤其是沾染了南方的富贵气息,一个个雕梁画栋,看起来很是华美。尤其那规划城池的,很显然是一个绝顶高手,在大街上行走,可以透过楼房与楼房之间的空隙,看到后方那一层层的院落和高挑的飞檐,加上朦胧的水汽,有一种深山古寺的幽邃感觉。

行走在这样的大街上,朱僜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快,他热血直冲脑门,眉心处那一根血管疯狂的跳动着。他在心里狂吼:“允玟小儿,你凭什么可以享受这样的富贵?我们就只能困守北疆,给你做守门的狗?妈的,我朱僜就算是要和元蒙拼命,我也只愿意为我自己的天下打拼。你朱允玟,有什么比我强的?你凭什么做皇帝?凭什么要我父亲对你的诏令下跪?”

朱僜轻轻的咬着牙齿,看着路边的那些避开他们车队的百姓,冷笑着:“总有一天,你们会跪倒在我的足下,而不是朱允玟那臭小子的大腿下面……我十二岁可以赤手搏杀猛虎,那朱允玟十二岁的时候,还在尿床呢。”

那朱任则是在马车内贪婪的看着这应天府的繁华,他流淌着口水说到:“如果是父王做了皇帝,我不就可以封王了么?如果有这么一座城池,老天爷,我可就是享受不尽了。”

进了给朱僖他们安排的院子,宫廷里面的礼仪太监已经闻讯冲进来催促了。他们催促朱僖他们飞快的换上了丧服,然后就朝着皇宫赶了过去。路上,车队经过了一个菜场,厉风眼珠子转悠了一下,鬼一样的掠下了马背,冲进了菜场,然后又很快的冲了出来。

他偷偷的在朱僜的手里塞了几个物事,朱僜看了一眼,却是尖头小辣椒和陈年的老姜。朱僜大讶,低声问到:“厉大人,你这是?”

厉风阴笑:“二殿下,你确信你在先皇灵前,可以哭出来么?”

朱僜恍然,脸上挂起了一丝笑容,飞快的把那些东西塞进了自己的腰带里面。厉风又跑过去,把这些东西递给了朱僖和朱任。正愁着自己心里还没有一点悲伤感觉的朱僖,看到了厉风送来的这些东西,不由得大喜,连忙接过了,想了想,他就直接在车厢内把那老姜挤出了汁水,涂抹在了那手绢上,然后那小辣椒则是小心翼翼的塞进了衣领之内,以保证自己一低头就可以咬到。

朱僜看到厉风到后面朱任的车前去了,这才低声向慕容天说到:“要说偷鸡摸狗的本事,虽然见不得光,倒是也有用。慕容,你得好好学学啊。”慕容天看了看厉风一眼,不能不服气的叹息了一声,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大明朝的皇宫门口,无数豪华的马车以及鞍鞯鲜明的马匹聚集着,许多身穿丧服,身材彪捍的大汉目光炯炯的看着四周。更有很多的太监是聚集在了一起,各自用天南地北的土话交谈着,互相拉关系、谈交情,一个个忙得不亦乐乎。

门口处,一个司礼太监大声的,尖声尖气的叫嚷了起来:“燕王府世子朱僖、朱僜、朱任到,接……”

漫长的声音一声声的从宫廷大门处传了进去,彷佛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了这尖锐的呼喊声中。

朱僖他们每个人都嚼烂了一颗极辣的辣椒,顿时满脸通红的,眼泪汪汪的下车的下车,下马的下马。朱僖更是用老姜汁抹了一下眼角,顿时眼泪水汹涌而出,他嚎啕大哭起来:“皇爷啊,您,您可就这么去了。”声音尖锐,痛苦无比,彷佛深闺怨妇,突然听到自己被丈夫休了一般。

那朱僜更是直着嗓子,中气十足的咆哮起来:“哇呜呜呜,皇爷啊,您,您……呃……”他轻轻的打了个饱嗝,肚子里面狂骂:“厉风,你选的是什么辣椒?怎么这样……天,听说南人每天没有辣椒不欢,他们受得了么?”他的舌头上越来越火烫,最后他实在是承受不了了,直着嗓子杀猪一样的嚎叫起来,声音是震得宫门都在‘嗡嗡’做响……

而那朱任则是更加精彩,他一不小心,把姜汁弄得太多,溅到了眼睛里面,顿时疼得他在地上乱滚乱爬,鬼嚎着:“天啊,天啊,天啊……呜呜呜……”就没一个整词儿了。猛的一抬头,他整个眼眶都是通红通红的,彷佛在路上就已经哭了无数次一样。

宫廷门口的那些大内禁卫一个个都傻眼了,拼命的摇头:“要么说怎么燕王是先皇最看中的儿子呢?看看,人家三个世子,对先皇的感情多深啊。其他的那些世子,唉,就不要说了,到了大门口,居然还在商量晚上是去秦淮河还是叫姑娘了去自己的住所,真是……”

慕容天目瞪口呆的看着弯腰嚎叫的朱僖、痛苦得近乎要呕吐的朱僜、在地上乱爬几乎陷入疯癫状态的朱任,不由得偷偷的向着厉风比划了一个大拇指:“好样的,果然是……高明啊……”

一大票的司礼太监流淌着眼泪的把三人搀扶了进去,然后说可以有十五个人跟着进去,立刻厉风、小李子、小猫、慕容天、雷啸天等一票亲近的下属就跟着进去了……

那些随行的护卫看到没事了,顿时互相攀谈了起来,他们干脆的摊开了席子坐在了皇宫的门口,扯着嗓子天南地北的乱叫嚷着,一时间这些护卫是其乐融融,互相问候各自王府封地的年景如何,兄弟是何方人士,大家等下有闲了是否去好好的乐乐等等,他们就差点去买点熟食、美酒,放在皇宫大门口聚餐了。

就在朱僖他们进了皇宫不久,那本来不过隐隐传出号哭声的皇宫大内,整个的哭喊声突然的拔高了三倍的音量,整个应天城,都听到了

第八十五章 禁宫大内

厉风他们刚刚走进作为灵堂的大殿,正在里面号哭的大臣、世子们顿时一阵的愕然。那朱僖、朱僜、朱任实在是哭得太伤心了,比较起来,这些大臣、世子们的表现,就好像他们在笑一样。尤其厉风在进门的时候,顺手把一颗老姜给掐出了汁水来,远远的运功射在了朱任的眼皮上,那朱任两眼顿时剧痛,眼前金星乱闪。

朱任疼得是话都说不出来了,惨叫着挣开了两个搀扶他的太监,连滚代爬的在地上翻滚了十几丈远,一脑袋撞在了朱元璋的灵台上。他抱着桌子腿,就在那里浑身抽搐着,嘴里是火辣辣的,涎水直飚,而他的眼珠子和眼袋也是一片通红,泪水狂喷。朱任直着嗓子在那里惨叫:“啊哦哦哦哦哦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彷佛他是一头小公猪,正在被阉割一般。

朱允玟当场愣住了,他寻思着:“这三人是谁啊?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尤其这眼珠子红肿得彷佛兔儿眼睛一般的,哭得都要晕倒过去了。他们到底是谁?”不过,朱允玟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当他看到朱任的胸口已经被眼泪涎水给弄得一塌糊涂了,朱允玟也立刻翻滚在了地上,抱着另外一条桌子腿疯狂的嚎叫了起来。不过,没有外物可以借用的他,只能是狠狠的,偷偷摸摸的在自己大腿的根部掐了一下,顿时眼泪水的分泌数量又增加了十倍以上。

看到朱僖三兄弟以及朱允玟哭成了那个样子,在场的所有人顿时突然觉得自己方才的表现实在是对不起先皇,对不起先皇的英明神武,文治武功,对不起这浩浩大明朝的天下。于是几乎所有人同时在自己身上的软肉上掐了一把,加倍用力的号哭了起来。

数百朱家的子孙以及文武大臣们努力的痛苦着,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而厉风他们这些心腹、护卫,则是呆呆的站在大殿外看着热闹,他们可一点眼泪水都没有流,这里也轮不到他们来哭啊。说实话,在这大殿内外哭,也要讲究身份的,厉风他们还不够资格哭。就好像宫廷大门外的那些护卫,只要他们不载歌载舞的欢呼万岁,就没有人管他们,因为他们身份不够资格哭啊。

朱僖浑身哆嗦着,嘴巴又在领子上咀嚼了几口,把一颗红辣椒仔仔细细的咬了半天,顿时一股火烫的热流直冲脑门,下达小腹,硬是弄得他鼻涕、口水、眼泪、冷汗同时狂冒了出来。他平日里游戏诗文的本事显露了出来,挥动着白色的纸扇,朱僖在那里磕头如蒜的狂呼:“悲呼吾祖,哀呼吾祖……当年兴兵,横行天下;挥剑北指,蛮夷遁逃;引兵天下,天下顿平;文治武功,古来罕见……”

“对敌者,滔滔呼如天之雷霆;对万民,润泽如涓涓春泉……奈何上天有命兮,吾祖登龙而飞升……徒留子孙于凡尘,悲不自禁……吾祖,吾祖,伏唯殇享。”

朱僖说到痛苦的地方,其实是一颗辣椒籽让他的舌头整个麻木了,他疯狂的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嚎叫:“皇爷啊,您怎么就这么去了?”他喉咙里面发出了‘咯咯’的怪叫声,却是火辣辣的唾液呛进了气管里面,差点就没呛死他。一阵癫狂一般的抓喉咙、咳嗽后,他的气管被烧出了血丝,被朱僖一口就喷了出来。

旁边的那些文武大臣心中大惊:“此子的孝心,可是惊天动地,哭得都喷血了,这,这……我们还要努力才是,天下官员,都在旁边看着呢。”于是,朱僖这一口血一喷出去,灵堂里面所有的官员嗓子再次的加高了三成。

那朱僜看得朱僖急就章的搞了一片祭文,不由得心下犯了猜疑:“我可没老大这手本事,奈何?妈的,老大用感情动人,我朱僜是个武夫,就直接用苦肉计罢。”于是乎,朱僜嚎叫着爬上前了几步,大脑瓜子对着地上的青砖地板就是‘砰砰砰砰’的一阵乱砸,就看到那地上一尺厚的青砖被他的脑门砸得纷纷碎裂,‘嘎吱’声大响,声势好不惊人。

整个灵堂顿时一片安静,朱允玟简直就是毛骨悚然的看着朱僜那近乎自残的举动。

朱僜狠了狠心,高挺的鼻梁狠狠的撞在了地上,顿时鼻血长流。他运足了内劲,那鼻血顿时泉水一样的喷了一海碗的分量出来。‘啪嗒、啪嗒’的巨响声中,他在地上翻滚了丈许方圆,丈许方圆内的青砖顿时统统被他的脑袋砸碎,每一块青砖上面则是涂上了一层鲜艳的血迹,看起来好不惊人。

朱僜抬起头,顿时附近的司礼太监、文武大臣、朱家子孙同时发出了惊呼声,就看到他满脸鲜血,面目狰狞可怕,鼻头都歪到了一边。那朱僜用膝盖摩擦着冲上去了几步,抱着灵台就大嚎起来:“皇爷爷啊,原本还以为可以跟着您,平定四疆,建功立业,威震四海,谁知道您竟然就这么撒手去了。僜儿无能,居然都不能见您最后一面啊。”

一边嚎叫,朱僜一边寻死寻活的用脑袋对着四周乱撞。那些文官一个个吓得直哆嗦,跳起来就跑,生怕他的那铁锤一样的脑袋砸在自己的身上。朱僜一看:“啊呀,我都要去撞墙了,你们怎么还不搀扶我啊?妈的,都要看我的好戏不成?”朱僜无奈,心里骂了一句:“妈的,这皇爷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谁知道他是什么人?今天还流了这么多血,倒是亏本生意了。”

横下一条心,在所有人惊恐的眼神中,朱僜硬着脖子一脑袋撞在了大殿的柱子上,‘吱溜’一声,整个大殿似乎都晃悠了一下,那柱子顿时发出了凄惨的呻吟声,差点就被朱僜一脑袋撞断了。朱僜还有力气嚎叫,他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哀嚎着:“皇爷啊,您,您……咯咯咯咯……”他的嗓子也堵住了,张口就是一口鼻血喷了出来。

朱僖心里大赞:“老二,好样的,没想到你今天也开窍了,终于会演戏了。”他扑上去,死死的搂住了朱僜,大嚎:“二弟啊二弟,你可不能寻短见啊。留着有用之身,为天下效力啊……二弟,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他的脖子和朱僜的脖子纠缠在了一起,然后轻轻的在朱僜的耳朵边嘀咕了一句:“好样的,继续表演,不过不要太亏本了。”

朱僜心里大定:“这老大平日里比我可是奸诈得多,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反正血也流了这么多,不如就演戏演全套吧。”于是乎,他挣扎着脱离了朱僖怀抱,跑到了灵台前,重重的磕头了下去。‘噗噗噗噗’,地上那块青砖就慢慢的碎裂,粉碎,然后被他的脑袋砸成了细细的粉末,缓缓的带着一抹殷红飞扬了起来。

满堂大惊,文武大臣们终于开始比划大拇指了:“唉,这是谁家的世子?好像是燕王府的吧?果然是有孝心的啊。”

那黄子澄、齐泰也在那里偷偷的商量着:“看这样子,燕王府的这三位可不是在演戏啊,演戏也不会弄得血都喷出来了。”

方孝孺则是气得脸色铁青,他看着那抱着灵台的腿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朱任,不由得狠狠的握紧了拳头:“你们燕王府的人,还真是奸诈无比。就这样演戏,难道就可以瞒过方某人么?总之,你们进了这应天府,就不用想回去了。留着你们做人质,我看你们那父王还敢作乱么?到时候削藩,我第一个就从你们燕王府下手。”

朱允玟呆呆的看着身上一塌糊涂的朱僖三兄弟,不由得在心中感慨:“这三位堂兄,可真是……唉,我都哭得没有力气了,他们怎么这么好的精神呢?……嘿,果然是皇爷最心疼四叔,所以他们家的人也就最伤心啊。幸好我在应天府,每天陪着皇爷,否则看这架势,这皇位还有我的份么?”

厉风懒散的靠在了大殿外的墙壁上,听着大殿内的动静。闲着没事作的他,干脆在体内开始按照‘周天宝菉’的法门,修练起里面的各种符咒来。这些符咒说起来也很简单,人体内自然的分为了先天五行,而这‘周天宝菉’则是从心、肺、肝、肾、胃五脏上进行动作,以自己的先天五行调动外界后天五行之气,从而发出威力强大的五行符咒来。

这和一元宗的法门很是有差异,但是却是殊途同归,到了最后都是天人合一的境界。但是一元宗主要是炼气,这‘周天宝菉’除了炼气,还能炼体,每一丝五行之气被引入体内的时候,都能锻炼自己的五脏六腑,最后让身体变得金刚一般。这正好能够解决厉风现在的问题,他的真元是足够强大了,但是要说肉体的强度,比起一般的武林高手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体内经脉格外的畅通罢了。

“难怪那陈抟要在华山一睡千年啊,反正五脏都有天地元气蕴养着,他干脆神游出去修炼元神,把自己肉身随便扔那里锻炼,倒是两不耽搁的好法门……嘿嘿,果然是奇妙。”

厉风看看四周无人注意自己,顿时拉了小猫一把,要小猫坐在自己身前护法,自己瘦削的身体缩成了一团,就这么躲在小猫身后,开始修练起‘周天宝菉’最基本的法门来。那小猫看得厉风入定了,顿时眼里凶光暴射,朝着四周的那些护卫、太监看了过去,凶煞之气逼得那些护卫一个个躲避不迭,仓惶的走开了几步。

一丝丝的五行元力被吸纳了进去,按照五脏天生的五行属性归于了五脏。渐渐的,厉风看到自己的五脏散发出了五种光芒,青色那是木,红色那是火,黑色那是水,黄色那是土,白色那是金。五行元力渐渐的布满了五脏,然后开始了相互之间的融会吞噬。

厉风体内的那个大的真元循环也被推动了,极快的运转起来,顿时五行元力彷佛飞鸟投林一样,‘滴溜溜’的进入了厉风的身体。那五团光彩在厉风体内游走起来,最后越来越亮,成正五边形镶嵌在了那彷佛银河星盘一般的真元循环边缘。厉风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内部出现了一些很微妙的,新的循环路线,每当那些五行元力流过那些循环的时候,就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五脏或者发热、或者发冷、或者有凉风习习的奇异感觉,自己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身的活力增强了不少。

瞬息间的功夫,厉风凭借着以前打下的基础,很轻松的就练成了‘周天宝菉’的第一步入门功夫:内五行。现在厉风体内的情况就是:全身气脉有彷佛长江水流一般的真元循环保护,内脏有内五行的五行阵法护卫,只要修练到极至境界,那就是真正的金刚不坏了。

看看天色,厉风发现自己才不过入定了半个时辰而已,大殿里面的哭声又上了一个高潮,已经有很多人发出了那种上吊一般的尖锐喘气声了。听整个大殿里面的声音,那就是一个朱僜的嗓子最大,没办法,整个大殿里面,所有人里就他的内力最强,身体最好,这哭嚎起来,持久力也是最惊人的。

厉风看了看左右没有人注意自己,看到所有的人都仅仅的盯住了大殿里面,而小猫则是偷偷摸摸的在自己身前抓出了一条鸡腿在啃着,于是就伸出了二指,开始运用起了‘周天宝菉’里面的‘火元力’。他的指头上冒出了一丝热气,手指头轻轻的朝着墙壁上一捅,顿时手指齐根没了进去。

厉风心中大喜,他在心里狂呼:“如果在我的剑气里面加入锋锐无匹的金元力,在掌风之中加入至阴至寒的水元力,拳脚上加入沉重刚猛的土元力,岂不是凭空增加了十倍的威力?尤其这法门直接调用自己体内的五行元力,根本不需要象一元宗的法门一样掐法诀,念咒语,这更加适合现在的拳脚功夫啊。”

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厉风不由得在心里默默的祷告:“老天爷,我心,只有你知道,是否你也认可弟子的做法?所以特意假借小猫的手,把这‘周天宝菉’传授给我呢?……陈抟仙师在上,只要弟子一日不死,弟子定然将‘周天宝菉’发扬光大,让陈抟仙师之名,传于天下。”

天空中的云层突然散开了,一缕和煦的阳光从天空中照耀了下来,正好把这正在举办丧事的大殿笼罩在了里面。大殿上的黄色琉璃瓦反射出了七彩光芒,在四周灰暗的环境衬托下,显得这个大殿是如此的富丽堂皇,庄严高贵。

大殿内的人也都发现了这一奇景,朱僖第一个尖叫起来:“老天爷来迎接先皇上天了。”

朱允玟是第二个反应过来的,他快步的冲出了大殿,跪倒在了殿外的石阶上,仰面狂呼:“皇爷,您可是走了么?”

受到这一奇景的震撼,所有的大臣、朱家子孙都跑了出来,整整齐齐的跪倒在了地上,仰天赞叹,嘴里发出了无数的歌功颂德之言,无数的许愿善信之语,一时间三清道尊、玉皇大帝、西天如来、南海观音等等诸天神佛的名号,被大声的颂读着。自然,其中声音最大的,就是对朱元璋的赞颂了,‘万岁’之声彷佛雷霆一样,滚滚的传了开去。

所有的人都跪下了,包括那些禁军、太监、宫女等等,在这一奇异的天象面前,都震慑于老天爷不可测的奇妙威力,恭敬的跪下了。所有的人都深深的匍匐在了地上,大声的念颂着什么,或者干脆就是胡言乱语。一排排的人,彷佛蚂蚁一样,整整齐齐的跪倒在大殿的石阶上,大殿前的广场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音响彻整个皇宫大内。

没有人看到,也没有人想到,小猫看到所有人都跪下了,他也有样学样的跪倒在了地上,两只手抓着一只烧鸡在狂啃,不一时就啃成了骨头架子,他看看油腻的双手,突然又脑袋聪明了起来。他想到来皇宫的时候,自己一根骨头惹出的麻烦,然后他本能的告诫自己,再也不能招惹这样的乱子,于是乎,他轻手轻脚的彷佛绣花一样的,把那鸡骨头架子绑在了跪在他面前的一个紫袍大臣的腰带上……

而厉风,则是呆呆的站立着,呆呆的看着天空。在整个大明朝的重臣和未来的皇帝都跪倒的时候,他呆呆的站立在那里,看着那露出了一孔湛蓝天空的老天。

渐渐的,厉风流淌下了两颗眼泪水,他伸出了双手,朝着那一道光柱搂抱了过去。自然,他没有招揽到任何东西。

厉风呆呆的看了一阵天空,突然无力的跪倒在了地上,嘴里发出了悲鸣声。

受到厉风的感染,所有的人顿时又放声大哭起来,那些心情激荡的禁军士兵等等,听得哭声,也紧跟着哭了起来,整个皇宫,一片愁云惨雾。

天空中,那一孔蓝天,渐渐的消失了,那和煦的阳光,缓缓的收敛了。天地,又恢复了那阴沉的景象。

第八十六章 暗流奔涌(上)

呜呜,我的眼睛啊……呜呜,我的喉咙啊……呜呜,我的脑袋怎么这么疼?大哥,晚上还要跪经,我可是实在撑不住了。”朱任在那里可怜巴巴的哭泣着,加上他那破烂的丧服,彷佛桃子一般的眼睛,含糊不清的嗓音,就好像快要死掉一般。

强悍坚韧的朱僜也是坐在板凳上发楞,他的脑袋上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哪怕是他内力再强,毕竟还是血肉之躯,用脑袋瓜子撞碎了两丈方圆的所有地砖,他的脑袋也承受不起了。呆滞的端起面前的茶杯,他也不顾是刚刚冲上的滚开的开水,就这么一口吞了下去。过了很久,朱僜才低声说到:“大哥,我的脑袋里面怎么总是在响?我,我也不行了。”

朱僖张大着嘴巴喘气,露出了肿大的舌头,他无力的摇摇头,用嘶哑的嗓子说到:“不行,第一天,总要做个全套出来,明天我们可以称病,都不去参加那祭奠大礼了,但是今天不行,今天我们刚来,而且刚才的表现很好,一定要坚持下去。”朱僖可怜巴巴的看了一眼神清气爽,坐在旁边磕瓜子的厉风,长叹了一声:“我们要表现得越有孝心越好,同时还要好好得巴结奉承一下那朱允玟,不然,恐怕我们还真的要在应天府养老了。”

厉风吐出了两片瓜子壳,右边大腿翘在了左腿上轻轻的晃动着,他盯着屋顶出露出的一块雕金图案说到:“诶,这皇宫还是大手笔啊,所有的花纹图案都被白色绸缎给包裹起来了,就是肯定有太监偷懒,否则这里怎么露了一块?……嗯,要说称病请假,倒是很容易的。二殿下内功高深,随便把自己的脉搏弄得乱一点,彷佛要死掉一样,保证就不用参加那祭奠了。殿下和三殿下么,任大哥他们手上有密药,可以让人假死半个时辰,到时候吃一半的分量下去,倒也可以瞒过那太医官了。”

朱僖的精神立刻就上来了,他卷起了袖子,笑道:“这样可好,我们先把今天撑过去,好好的让别人看看,然后么,我们就可以演戏不出了。反正今天已经哭晕了十几个大臣,到时候倒也不怕他们在背后说我们,我们起码还比他们多撑了一个晚上,是不是?”

他很是认真的看着朱任,喝道:“老三,不管你能不能撑住,总之今天晚上你要好好的表现一下。哪怕你真的晕倒过去了,那也是最理想的事情……哼,大哥我一点武功都不会,都还强撑着,你起码武功比大哥强十倍吧?抢劫民女的时候,你武功厉害得很,现在就要给我拿出那份狠劲来……至于老二么。”

朱僖端起茶杯,贪婪的把杯子里面所有的茶水一饮而尽,这才说到:“老二你今天实在是大出风头,做得实在是漂亮。现在那些大臣谁不在说我们燕王府的三位世子孝心感天动地的?尤其你看那几个京师的领军将领,看到你撞击大殿柱子的那一下,脸色都变了。这正是一举两得的事情,文官要说我们的好处,武将心里就要掂量你的厉害,真正的是件好事。”

这是朱僖这辈子第一次称赞朱僜。朱僜也有点楞了,他只能端起茶杯,虚做了一下喝茶的动作,然后含糊的说了几声,到底说了些什么,他自己都没弄清楚。

朱僖用扇子拍打了一下手掌,看向了厉风:“厉主管,你看,允玟那小子,会不会对我们下黑手啊?”

厉风冷笑:“他不敢,要是他敢下黑手,那就是逼得王爷造……那个反了。皇太孙没这么傻,他身边的人也没有这么傻。不过,要是我是那什么方孝孺,我会要皇太孙下令,叫几位留在京师陪伴他的。妈的,当初怎么不一巴掌把那方孝孺的脑袋给开了?”

朱僖叹气:“那时候么,也就是害怕引起天下士子的激愤罢了,可是现在想想,还真不如一刀宰了他。反正那时候现场的人都死光了,谁能知道是我们干的?现在留下方孝孺,他肯定猜到是我们燕王府对他的祖父下的手,他还有不算计我们的么?唉,倒是麻烦。不过现在更加不能杀他,他如今可是辅政大臣,要是杀了他,京师一戒严,我们就更加没有办法离开了。”

厉风喃喃自语:“如果仅仅是要离开京师,倒也有很多手段的。最好的么,就是哄得皇太孙相信燕王府对他是尊敬的,有好意的,那时候他自然就会放我们离开。中间差一点的方法,那就是收买皇太孙身边的几个亲信,蛊惑皇太孙让我们离开。最差的办法么,那就是违诏,我们自己偷偷的离开京师,长江就在旁边,我们顺水而下,水师也追不上我们。”

朱僜盘算了一通,摇头叹息到:“上策不好,父王的实力放在那里,允玟就算想放心也难,何况还有方孝孺、黄子澄他们在身边撺掇他。下策更加不好,如果我们私自离开,恐怕那禁军大军就要杀向燕王府了,违背诏令,那可就是谋反。想来想去……还是……”

朱僖冷声到:“出动应天府的几组腾龙密谍,让他们用手头所有的金银收买允玟信任的那些大臣和太监,顺带离间黄子澄、齐泰、方孝孺三人之间的关系。同时命令那些倾向我们燕王府的大臣,等到时机恰当的时候统一上书,好听的话由得他们编造,总之就是要施加压力,让我们能够顺利的离开就是。”

小李子点点头,也不吭声,就这么出去了。他找到了在外面巡查的阴老太监,把朱僖的意思告诉给了他。阴老太监立刻就在宫内发出了召唤腾龙密谍的信号,也就一刻钟的功夫,几条鬼祟的黑影和阴老太监接上了头,几句话的功夫就若无其事的离开了。借着昏暗的灯火,可以勉强看到那是一个锦衣卫千户、一个大内的高级司礼太监、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医以及几个穿着官服的人。

屋子里面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在仔细的盘算着什么,只有任天麟一个人摇着扇子,摇头晃脑的站在门口,似乎在欣赏夜色下的皇宫。

脚步声传了过来,可以听到外面小猫的吼声:“干什么的?滚,不然爷爷我一拳头打死你。”话音刚落,地面就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似乎小猫又把铁棍给砸在了地上。

朱僖他们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就在下午的时候,小猫把自己啃光的鸡骨头架子绑在了一个重臣的腰带上,这一挡子事情立刻就在皇宫内广为流传了。中国人谣言的功夫是狠厉害的,一会儿的功夫,这个事情就有了十几个版本,那重臣自己更是吓得面无人色,成了下午第一个晕倒的大臣。只有朱僖他们才知道,那鸡骨头架子是怎么来的。

一个嗫嚅的声音响起:“这位大爷,我们是宫廷御膳房的,这是送给各位世子的晚餐。”

小猫兴奋的叫嚷起来:“肉啊,快点进来,进来,嘎嘎,肉啊,肉啊。”他第一个拨开了任天麟,抡着自己的棍子大步走了进来,然后朝着厉风问好:“风子,晚饭来了,吃肉啊。”

朱僖他们肚子也饿了,纷纷站了起来。毕竟折腾了一个下午,体力和精神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不吃东西怎么顶得住?那几个小太监小心的把暖盒里面的大海碗给端上了桌子,然后揭开了盖子。这些小太监恭敬的说了一声:“诸位世子请慢用……还有,安公公吩咐了,诸位的随行护卫,可以回去住所吃饭了,那边也准备了饮食的。皇宫内不能有太多闲杂人等,所以就不能让他们进来了。”

小猫却是已经发狂的嚎叫起来,他一手拧住了一个小太监的脑袋,把他给提了起来,放在自己面前吼叫着:“你们干什么?肉呢?肉啊,肉……怎么都是米饭和豆腐?”小猫早就把腰间袋子里面的肉食给吃光了,现在肚子里面是清水长流的,不好好的吃一顿肉,他怎么熬得过去?

朱僜、朱任看着面前的饭菜,也有一种要杀人的冲动。朱任更是直接拔出了靴子筒里面的一柄匕首,挥动着朝着那些小太监砍了过去,嘴里咒骂着:“一群死奴才,敢给我们这样的狗食吃么?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戏弄我们燕王府的世子?我不劈了你们,我就不姓朱。”

几个小太监惊恐的四处奔逃,嘴里狂呼:“殿下,这是宫里的规矩,不是我们故意的。”而那被小猫拧起来的小太监,早就吓得晕倒了过去。

‘丁零当啷’的一阵巨响,附近的那十几个房间也都传来了愤怒的诅咒声以及那些小太监惊恐的哀求声。厉风他们抢出门一看,果然那些送饭的小太监都被房间里的诸位世子以及随行的几个护卫毒打了出来。一个身材高大肥胖,两只眼眶满是青色,显然酒色过度的年轻人正在疯狂的用脚踏着一个小太监的肚子,嘴里狂吼着:“让你们这群奴才认识一下我,我是周王世子朱仁,你们敢用豆腐和老米饭来糊弄大爷?我不打死你,我就是你养的。”

一个尖嘴猴腮,头上方巾上镶嵌了一块寸许见方白色美女的年轻人更是跳着脚的在那里叫嚷着:“给我打死他们,打死他们。我是谁?我是宁王世子朱值……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样的垃圾,最下贱的老百姓都不会吃,我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狗都不吃的东西?给我打死他们,什么事情,我来负责。”

那朱值可能是气晕头了,他咬着牙齿抢过了旁边一个大内禁卫的佩剑,狠狠的捅进了一个小太监的胸口。那小太监顿时一声惨嚎,心窝处冒出了一股血泉,倒在了地上。

朱任看到血,一时间也是兴奋起来,他挥动着匕首,大声叫嚷着:“你们这群奴才,他妈的敢用这种粗糙鬼物来糊弄殿下我,你们摸摸脑袋还有没有,妈的,给我站好了,让我捅死你们。”他身上很是有点拳脚功夫,人又年轻,那些小太监怎么跑得过他?顿时有两个小太监被他追上,‘唰唰’两匕首就在他们身上开了两条大伤口。

整个用来安置这些世子们的偏院顿时闹腾了起来。这些朱家的子孙,又有哪一个是把人命当作一回事情的?看到有自己的堂兄弟已经开始下手了,顿时一个个都气势嚣张到了极点的,抢过了院子里大内禁卫的刀枪,朝着那些小太监就是一通的乱砍乱杀。那些大内禁卫看得不好,一个个抱头鼠窜,哪里敢招惹这些大明朝的龙子龙孙?

朱僖也是满脸的铁青,站在屋子门口的台阶上直着嗓子的嚎叫着:“给我杀,杀死这帮无法无天的奴才。我们千里迢迢的来吊唁皇爷,他们居然敢用这种……这种……这种猪食来应付我们,给我杀。”口不择言之下,朱僖不顾大明朝的忌讳,硬生生的骂出了一个‘猪’字。

一时间,几十个世子同时发彪,刀枪的光芒闪动,已经有二十几个小太监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院子里突然冲进了一票的太监和禁卫,大内总管安公公满脸铁青的跑了进来,尖声叫嚷着:“诸位世子,诸位世子,手下留情啊。有什么问题,给老奴我说,我打死这群没天理的小杂种,可不要污了诸位世子的手啊。”安老太监心里是一肚子的火气:“你黄子澄出的什么鬼主意?啊?你叫这群若不起的大爷跑去自己的住所,他们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非要让他们集中在皇宫大内休息,这不是给公公我找麻烦么?”

果不其然,这饭刚刚送过去呢,这里就翻了天了。那带着五百禁卫守卫世子们所住偏院的禁军千户,汗流浃背的跑到了自己面前告急,安老太监是气得一个耳光差点没把他的牙齿全部给打了下来。这叫怎么回事啊?现在整个皇宫的人手还不够用呢,要是再被这些世子杀死那两三百个小太监,到时候上哪里临时找人去?

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看到一个个小太监惨嚎着在刀枪之下挣扎,安老太监可是心疼啊。这批小太监本来就是那些特别机灵伶俐的人选,准备好好的栽培他们的,也就是看到他们会做事,这才派遣他们来伺候这些世子,谁知道还是惹出了麻烦。

那周王世子朱仁冲上前几步,肥大的身躯猛的停在了安老太监的面前,他口水狂喷的指着安老太监的鼻子痛骂:“老不死的,你这是戏弄世子我们?啊?你们送上来的,都是什么饭食?豆腐,老米饭,那米都还是发黄的,你他妈的贪污了多少银两,敢用这种狗都不吃,倒进阴沟都嫌脏的东西来糊弄我们?……来人啊,给我叫大理寺寺卿,我要告这条老狗。”

十几个世子冲了上来,指着安老太监就是一通狂骂,然后就是疯狂的诅咒以及人身威胁,例如那宁王世子就说得好:“别看你是什么宫廷总管,也就是我们朱家的一条狗,明白没有?你敢戏弄我们这些世子,我们就让你全家不得好死……妈的,随便派出点人马,就抄了你全家。”

那安老太监是气得浑身直哆嗦,他的脑门上青筋一跳一跳的,心里怒火熊熊,就想要杀人。但是他明白,他一个狠字都不能说出来,否则这些世子绝对做得出来。一声令下,他们随便派遣一些王府内招揽的亡命,就可以让自己有天大的麻烦。尤其他们说得对啊,自己不过是朱家的一条狗罢了,那新皇朱允玟,恐怕也没有心思来保护自己,只要这些世子联名上告,他安老太监哪怕功劳再大、苦劳再多,也是一个没命的下场。

低眉顺眼的低下头,安老太监强忍心头的怒火和屈辱,恭敬的问到:“诸位世子,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老奴,一定好好的改过。”

周王世子一耳光抽在了安老太监的脸上,他冷笑到:“不和你这条老狗多说,世子我每天要吃一对熊掌,三根长白山老山参,人乳汁炖的六月鹿胎。晚饭就马马虎虎,你给我弄两条野飞龙,三条七彩锦鳞鲤鱼,一只两年三个月的金丝猴吃猴脑就是了。”

安老太监恍然,这些世子是嫌伙食太差了。他勉强的抬起头,低声解释到:“诸位世子,不是老奴贪污银两,不给诸位准备好的饮食,实在是按照祖制,先皇大殡期间,所有人都只能吃老米饭和泡豆腐,民间如此,皇室也如此啊……祖制规矩,那些奢华饮食,那是……”

第八十七章 暗流奔涌(下)

几个世子抓着他就是一通乱攘,他们嚎叫着:“什么?祖制?我们管你祖制……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么?那管老百姓的规矩,不要用在我们头上,否则的话,就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快快按照我们的食谱去准备饮食,否则我们饶不了你。”

安老太监一肚子的为难,他强笑到:“诸位世子,老奴实在是有心无力啊。就说那两年三个月的金丝猴吧,实在是没有地方去抓……况且大殡期间,御膳房也根本没有准备任何的肉食,这可就……”

朱仁的脸色彻底的变了,他咬着牙齿盯着安老太监,狞声说到:“老狗,你看着我,记住我,我是周王世子朱仁。你死定了,你知道么?你死定了……我一定要杀了你的。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对我这么说话。我要什么东西拿不到?不就是一只金丝猴?我王府里面养了两百多只,你堂堂皇宫大内,居然找不出来?你死定了,我告诉你。”

那群世子也是个个面露杀气,面目狰狞可怖的看向了安老太监,盘算着要如何分他的尸,扒他的皮。安老太监也不由得一阵心慌,左手轻轻的握起了拳头。他的心里胆气突然一撞,不断的告诫自己:“哪怕你们是朱家的子孙,是各位王爷的世子,但是这里是京师,我是皇宫大内的总管。那朱允玟能够在名义上成为皇位的继承人,公公我还出了大力的……那黄子澄正在寻机会找你们这些藩王的茬子,你们如果要闹事,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厉风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热闹,手紧紧的抓住了也要冲上去打人的小猫。开什么玩笑,那些世子动手不过死几个太监而已,这小猫要是动手了,如果再一发狂,那岂不是整个皇宫就平了么?小猫倒也听话,看得厉风不许自己出去,干脆的就抱住了自己的铁棍,盘膝坐在了地上,嘴里嘀咕着:“肉,肉,肉……”摸着‘咕隆’雷鸣一般的肚子发起呆来。

朱僖也喝止了对着那些小太监乱捅的朱任,自己笑眯眯的走上前去,看着那群聚集在一起的世子,轻声说到:“诸位兄弟,我们不用这样难为这位公公吧?”朱僖在白天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安老太监,知道他是皇宫的总管。尤其是那‘诏书’也是他宣读的,可以想象他在朱允玟身边,应该是说得上话的人。如今那些世子让老太监陷入了困境,正好是自己出面来卖个人情的时候。

那些世子的眼睛也毒,认出了朱僖是今天下午表现得最出众的三人之一,他们也打听清楚了,朱僖就是燕王府的世子。于是这些朱家的子孙立刻松开了抓着安老太监的手,和朱僖行礼不迭。

就算是自家人吧,说话还是要讲实力的。燕王府的实力在所有的王爷之中最强,那朱僖自然就最得所有人的敬畏了。谁不知道朱棣最得朱元璋的宠爱,领无敌铁甲雄师坐镇东北啊?甚至朱棣还是皇位的有力继承人之一,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莫名其妙的朱允玟就会上台了。但是即使这样,朱僖在他们心目中的分量,也是不同的。

一群朱家的子孙互相见礼,纷纷报过了自己的名字。朱僖笑着说到:“这家中如果有老人过世,民间规矩那是要吃得简朴一些,这也算是对老人家的哀悼之情吧。”朱僖一脸的从容,似乎方才自己根本没有出声喝骂那些小太监,叫人把他们往死里打一样。

看到那些世子都有不愉之情,朱僖立刻笑了起来:“不过,我们出生皇族,和那普通的黎民百姓自然又是不同了,诸位兄弟,意下如何?尤其今日下午,我们看得老天开眼,接皇爷英魂飞升青天,这可是大喜事啊,我们又怎么能按照普通百姓办理丧事的规矩来做呢?”

朱僖咳嗽了一声,转向了安老太监,笑道:“这位公公,我想各位兄弟也是一时上火,所以才有了一些不智的举动,倒是没有其他的意思。不过说起来,毕竟都是天皇贵胄,如果我们也按照民间百姓的规矩办事,一来是不符合我们皇族的身份,第二就是显得没有喜气了。今天的那一天开眼,公公也是见过的吧?”

安老太监缓缓点头,只要是应天府的人,都可以看到天空中云层里面露出一个窟窿,一道灿烂阳光笼罩住灵堂大殿的景象。他安老太监还跪倒在地上很是心虚的祈祷了半天的,祈祷朱元璋不要怪罪自己和黄子澄他们勾结,假拟诏书的罪过呢。

朱僖满意的笑起来:“这可不是,皇爷飞升,这是喜事啊,我们要是办得大家都一脸悲情的,岂不是显得我们不为皇爷高兴么?所以这礼法上,实在是不能太简单了……可是毕竟皇爷是离开了我们了,也不能办的太奢侈了,所以,就按照普通的喜庆规格,给大家都上一份酒席,赶快吃完了,我们才有力气去跪经、绕棺,给皇爷颂读经文,祈祷上天让皇爷在天上继续永享无边福乐啊。”

一番话说得丝丝入扣,给双方都找了台阶下了。安老太监楞了一阵,摇头叹息了一声,应声到:“殿下说得有理,老奴这就重新安排去。来人啊,把那些不会办事的小混蛋都给我拉出去,还没有死的给他们涂上金疮药,等下让他们好好的伺候着诸位世子。”说完,安老太监朝着朱僖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实在是懒得再这里再逗留下去,转身带着大批的禁卫走了。

朱仁冷笑了一声:“哼,还不走么?小心世子我打死你。”一群世子也在身后低声的诅咒着,不断的朝着安老太监咒骂,说什么:“这老狗总还算是醒事,要是他再罗里罗嗦的,就当场砍死他。”只有朱僖很是礼节周到的朝着安老太监拱手,说到:“公公,还望晚饭快点上来,我们也饥饿得紧了。”

这些世子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是饿得肚子里面清水直滚烫,不由得纷纷骂娘,然后一个个直朝朱僖行礼:“还是堂兄有本事,有办法,这老狗还不是老老实实得去做好吃得了?”

朱僖温和的笑道:“唉,说真的,那豆腐和老米饭,实在也是难得入喉,所以兄弟也只能想出这法子了。大家都是自己人,相互关照一下也是无妨,那安公公倒是职责所在,所以有时候倒是分不清形势了。其实么,我们都是王府世子,也不用太守那些民间的规矩。只要我们有一颗孝心,皇爷自然会高兴的。”

一番话拍得那些世子是舒舒服服的,这些大明朝的龙子龙孙立刻跟着朱僖进了他们休息的房间,俨然已经把朱僖当作他们之间的领袖了。本来也是,朱僖的年龄最大,尤其他虽然喜欢纵情诗词、酒色,但是并不是那种乱来的人,比起这些胡作非为的世子大爷,朱僖还算有几分头脑,想要拉拢他们的人心,实在是太容易了。

朱僜也上去和这些堂兄弟见过了礼。几个有点功夫的王府世子立刻就缠上了朱僜,口口声声对朱僜是马匹如潮,一直在问是否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武功速成的,最好能够达到朱僜这样的水准。朱僜也开窍了,半真半假的说了几句运功的口诀,顿时就让这些世子乐开了花。

朱任更是找到了一帮好朋友,那些喜欢欺男霸女、横行霸道的世子和朱任是一见如故,立刻就兴冲冲的自己找了个房间,开始交流种种技巧、技术了。其言语之荒谬,内容之无稽,实在可以让朝廷里面的那些道学先生直接晕死过去。就如那朱任正在吹嘘的:“选取处子初潮落红,加入淫羊霍、藏红花等等上好药材,找一个会炼丹的方士以真火锻炼三天,就是最强力的‘金刚丹’啊,一颗下肚,可以让你持续一天一夜金刚不倒……”

‘哇’的赞叹声顿时响起。

而朱僖呢,身边则是围上了几个王府的大世子,这些人是比较有心眼的,比起自己的兄弟还是成熟了些许,他们围着朱僖,小心的询问着朱僖关于当前朝廷动向的看法。朱僖更是小心翼翼的一一回答他们的问题,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很多时候,朱僖只要是能敷衍过去,那就敷衍一下算了事了。

厉风跟小李子站在了走廊上。小李子缩头缩脑的从窗子缝隙里面看了一下热闹的屋子,低声说到:“啊呀,这可热闹了。主子他这次可是在他们兄弟之中出了风头了,不过呢,就是不知道那位对我们主子是怎么看的了。”说着说着,小李子那单薄的脸蛋上浮现出了一丝担心的神色,手中的拂尘很是不耐烦的朝着左右挥动了一下,赶走了几只嗡嗡叫的蚊子。

厉风轻轻的揉动着手指关节,脚尖踩着坐在地上的小猫衣襟,省得他突然的又招惹出什么麻烦来。厉风叹息到:“我可是不懂了,要说杀人放火,打劫抢劫,那我是行家老手,可是这官面上的事情,可就要问阴公公他们了……小李子,你说,那皇太孙到底是怎么被认定成皇位继承人的?那一封诏书,就真的有这么大的作用么?”

小李子叹息了一声,靠在墙壁上嘀咕着说到:“你是不懂了,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皇帝说的话,哪个大臣敢违背?所以先皇一封诏书,那皇太孙可就是坐稳了这皇位了……小李子我就是不明白,就在几个月前,腾龙密谍还给我们说,说双方大臣在先皇面前还是很有一点争执的,推举我们王爷的大臣,势力也不弱啊。尤其那方家老头子死了,黄子澄他们的实力可就是大大的被削弱了,怎么到了最后,又有这么一封诏书出来呢?”

小李子眼里闪动着机敏的光芒,他竖起手指满满的盘算着:“先皇在那些大臣互相争执的时候,是不会写下诏书的。如果他老人家那时候就写下了诏书,那就没有必要还让那些大臣在自己耳朵边烦了,他老人家的身体也不好啊……等到三月份四月份的时候,他老人家就根本不可能还有力气写诏书了啊。”

“那天在场的人给我们的密报就是,先皇不过是指着皇太孙说他可以,但是究竟可以作甚么,这就狠值得玩味了。也许说,他可以封王?而不是可以继承皇位呢?……如果没有那封诏书的话,也许皇太孙还不能确立自己的位置。毕竟六部尚书,有四部是向着我们王爷的哪。”

厉风咬着牙齿,轻轻的摩擦了一下,低声在小李子耳朵边说到:“小李子,你说,这诏书,是否可能是假的啊?”

小李子吓了一大跳,飞快的捂住了厉风的嘴,低声喝骂到:“禁声,我也这么怀疑,但是,不要说出来啊。现在大局已定,尘埃落定了,还能干什么?满朝文武,还有谁敢提这个问题?就算不是真的,我们能怎么样?方孝孺他们掌管上书房,先皇起草文书,也是和他们交好的那些大学士做的,什么印鉴、玉玺的,都被他们保管着。尤其那安公公……”

小李子仔细的看了看左右,发现最近的人都在三丈开外,这才小心的说到:“如果我小李子是安公公的话,我也会选皇太孙啊。要是王爷坐了那个位置,他安公公可就一钱不值了,这大内总管、锦衣卫总管的位置,可就归我们吕公公了……诶,是不是这个道理?”

厉风盘算了半天,叹息起来:“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小李子,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可就是要把三位殿下好好的带回燕京,其他的,自然有王爷他们处理,我们就算怀疑了什么,我们也找不出证据来啊……我说,你这几天可就紧紧的跟着殿下,哪怕他入厕更衣,你也得跟着进去。茶杯里面、饭食里面,你都先用银针给探一下,可不要让其他人把殿下给……”

小李子满头的冷汗,低声诅咒到:“这些混蛋,不会下手这么狠罢?他们不怕王爷么?”

厉风冷笑:“皇太孙自然不会直接下手毒杀殿下,但是如果其他有王爷想要浑水摸鱼,如果殿下在京城中毒死了,那王爷会怎么想?”

小李子轻轻的比划了一个刀劈的动作:“那自然就是招兵买马,大军南下咯?”

厉风阴笑:“等得王爷和皇太孙打了个死活之后,那下毒的王爷突然起兵,你说这后果是什么?”

小李子心服口服的对着厉风比划了一个大拇指,低声说道:“厉主管,还是你厉害。怎么说呢?我小李子算是服了你了。放心吧,只要我跟着殿下,保证殿下没错……诶,这事情,要不要和其他两位殿下身边的人说说?”

厉风摇头:“慕容天是个厉害的人物,二殿下自己的内功也高深得狠,中毒了也不怕。万一他真的中毒了,我们还可以用这个做借口,脱离京城呢。”厉风眼睛里面,一道古怪的光芒闪动了一下,他心里寻思着:“这么说来,倒是很可行的,是不是要我给二殿下下一份毒药?”他口里继续说到:“至于三殿下么,毒杀他,你认为有什么用么?毒杀三殿下,根本无损我们燕王府丝毫,下毒的人,会有这么傻么?”

小李子咳嗽了一声:“这倒也是,三殿下就是玩女人厉害,其他倒也没有什么本事,是我也不会选他做目标的,那我可就只要盯好主子就是了?”小李子的拂尘气恼的狠狠的抽了一下,把两只蚊子在空中抽成了粉碎,他得意的笑了笑,似乎自己的内劲又有长进了。

厉风赞许的点头:“可不就是么?只要我们殿下安全,那基本上就算是平安无事。其他的麻烦事情么,总要一件件解决的。嗯,小李子,你在我们随行人等之中,找三个体形和三位殿下相近的兄弟,以后说不得有用。”

小李子古怪的看了一眼厉风脸上的人皮面具,低声问到:“李代桃僵?”

厉风微笑:“只有这样了。幽冥宫可以用人皮三个时辰制造出一张面具来,那么,用整个祭奠的几十天时间,制造三张和三个殿下相同的脸蛋,不难吧?”

小李子已经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他连连点头:“不难,自然不难,要是难得话,我就扣他们明年的饷银钱。”

皇宫大内的一角,一座戒备森严的殿堂内,朱允玟已经换上了皇帝的袍色,他转动了一下身体,摆出了一副雍容的模样坐在了座位上,低声问到:“位老师,你们看,允玟的这个打扮,还象一个皇帝么?”

方孝孺、黄子澄早就跪倒在了地上,低声欢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们身后的兵部尚书齐泰也是恭敬的跪倒在了地上,随同他们一起欢呼起来。然后跪下的,就是那一批方孝孺的知心腹的大学士了,这些手握重权的大学士个个面带笑容,跪倒在了地上。

朱允玟满足的笑了起来,他仰面看着天花板,在心里寻思着:“我,就要成为大明的天子了……这个天下,亿万百姓,都是我的子民。哈哈哈哈哈……”十分享受的想了一阵,朱允玟缓缓起身,问到:“我的那些堂兄弟,他们如今在做什么?”

安老太监站了起来,恭敬的回答道:“陛下,那些世子,方才因为伙食不好而大打出手,很是杀了几个小太监。不过老奴已经答应他们了,额外的破例,让他们吃好、喝好,否则的话,这乱子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天下百姓笑话么?”

朱允玟皱了下眉头,低声喝道:“他们好没有道理,当这里是他们的王府么?”不过,他心里还是很甜蜜的,因为方才安老太监叫了他一声:“陛下。”这让他很是享用。

顿了顿,朱允玟有点迟疑的问到:“那朱僖、朱僜等人,又是什么表现?下午的时候,他们可是表现得很出色啊,哼,居然有几个大臣都在那里议论了,说了些不君不臣的废话。”他满脸的不愉。

安老太监迟疑了一阵,这才咬了咬牙,恭敬的回答到:“回禀陛下,这朱僖、朱僜、朱任三位世子么,打得更加厉害。那朱任杀了三名小太监,叫嚷着要吃一些非常奇怪的奢侈之物,老奴一时找不到,只能敷衍过去了。至于那朱僜么,简直就是一粗鲁匹夫,用拳头都可以打死人。而朱僖,就是朱僖叫的声音最大,所以他的两位兄弟下手也最狠。”

朱允玟的整个脸部肌肉都轻松了下来,他呵呵直乐:“这样么?那就太好了,安公公,不管那朱任他们要吃什么,喝什么,你尽量的满足他们就是,不要让我的那些堂兄弟在背后骂我小气。反正这朝廷的礼法,说真的,难道还真的能够管辖住他们么?……嘿,哪怕他们要找女人,你都下令秦淮河照常做生意是了,就是不许让百姓知晓,明白么?”

安老太监满脸笑容的跪拜了下去:“这是陛下的恩典,想来只要陛下怀柔,他们定当感恩戴德的。”安老太监在心里说到:“朱僖啊朱僖,我可是还了你个人情了。”

方孝孺则是满脸的不屑,他冷声说到:“这些世子,哪里还有皇家的风范?就知道吃喝玩乐,不过这样也好,燕王府的几位,看起来也并不如我们想象之中的那么难以对付……淫奢之徒,不足为虑。”

几个大学士纷纷附和方孝孺的意见,引经据典,旁征博引的对朱僖他们的残暴、奢侈、浮华的行为大为批判。一时间满殿堂的圣人教训,听得朱允玟也是暗暗皱眉不已。

而在一间供给朝廷大臣们休息的房间内,一个紫袍大臣冷漠的看着面前的亲信下属,低声说到:“不管怎么样,安排一个机会,让我和燕王府三位世子见面。去罢!”那亲信满脸为难的点点头,转身风一样的掠了出去。

那紫袍大员缓缓的站起来,走到门口看着漆黑的天空,低声说到:“方孝孺啊,你们莫非就以为,你们赢定了么?这个天下,到底是谁人掌握,还不一定呢。”

他紧紧的握住了拳头,死死的咬住了牙关,从鼻子里面哼出了一声冷气。

第八十八章 深夜访客

皇宫的祭奠大礼稀里糊涂的过了十几天。

朱允玟成天忙着和自己的堂兄弟联络感情,只求他们的老子,自己的叔叔,在朱元璋出殡之前能够老实一点,不要调动兵马,那就是万幸了。所以,在朱允玟的默许下,那些司礼太监、朝廷大臣,并没有对那些世子接二连三的失踪感到任何的意外,发表任何的意见。

皇宫内哭声震天,而秦淮河上,则是丝竹缭绕,那些王府世子们是一个个怀搂美女,口尝美酒,快活得都忘记自己的爷爷还停放在棺材里面,都还没有出殡的事情了。很多人是根本就懒得理会朱允玟,哪怕他做了皇帝吧,他也没办法理会到自己的父亲头上去,直隶京师的命令,还管不到王府的封地,所以,他们乐得在秦淮河上享受一下风月。

相比较而言,朱僖他们的行为就得到了很多大臣的赞赏。除了朱任结交了一帮兄弟,天天鬼混在秦淮河两岸外,朱僖、朱僜虽然告病,但是还是每天都要‘挣扎’着去灵堂哭拜一番,然后要么自己调乱内息,要么就偷偷服下一颗丹药,当场晕倒之后,就立刻被手忙脚乱的抬回了在应天府的住所,倒是免去了太多的和朱允玟见面的机会。

朱允玟也没有时间去找朱僖他们,或者是心虚,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情愫参杂在里面,朱允玟现在不想太早的和朱僖他们单独接触。尤其现在朝廷大臣们都是分成三班倒的去守灵了,就他朱允玟是必须要天天到场的,所以他倒也没办法,与其浪费时间和朱僖钩心斗角,不如把那时间用去交接那些容易对付的堂兄弟。

“等皇爷出殡大葬了,我再来和你好好的谈谈。”朱允玟已经有了自己的成算:“要是你们燕王府识趣,老老实实的奉我为皇,那我朱允玟也不为已甚,大家保持一个和睦相处的关系最好。要是你言语之中露出半点的不对劲,那就对不起了,你们燕王府的三位世子,就留在京师陪我读书罢。”

这天夜里,朱僖长叹着端着茶杯倒在了院子里的凉榻上,他缓缓的抿了一口茶,轻轻的把茶杯放在了手边的搁板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叹息到:“真是热啊,这长江边上,怎么六月刚到就这么热起来了?实在不是过日子的地方。”

光着膀子的朱僜更是披散着头发,很是冒火的抓着一柄大蒲扇拼命的摇晃着。他指着老天爷就开始诅咒起来:“他娘的,哪个狗屁圣人说的,说什么长辈去世了,要做七七四十九天道场?这四十九天折腾下来,简直就比我和那赤蒙儿对打一个月还要累……那些该死的和尚道士,拿我们当开心么?我们居然要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绕着棺材转圈,这是什么道理?”

气急败坏的晃了晃脑袋,朱僜看了看左右没有找到茶盏,口渴得厉害的他干脆端起了朱僖的茶盏,一口喝光,然后咆哮起来:“小李子,大哥的茶喝光了,还不赶快续上水?”他抓着茶盏,看了一眼朱僖,实在是按捺不住的问到:“我们,就这样?”

朱僖看了他一眼,叹息起来:“不这样,能怎么样?我们已经在称病装晕了,如果不是这样,我们每天起码要有四个时辰浪费在那灵堂里。哎哟我的老天,我可实在是撑不住了……不过撑不下去也要撑啊,要不然被那些御史奏上,说我们不尊、不孝,这就是叛逆之罪,说不定还要给父王招惹祸事上门。”

朱僜冷笑:“那些御史有什么用?看看周王、齐王、宁王他们的世子,我们的那些堂弟,一个个还不是在秦淮河上逍遥,又有谁管了。”

朱僖微微抬起头来,看了朱僜一眼,随后又倒了下去,左手轻轻的拍打着自己的大腿,低声说到:“他们可以,可是我们就不行……黄子澄那一批人,还正愁没机会收拾我们呢,要是我们犯错了,他们不借着这借口好好的收拾我们不可。说不定还要编织我们什么罪名,哼。”

朱僜恼怒的把茶盏往地上一扔,低声喝骂起来:“给我五万大军,我一天就可以推平了这应天府。”说完,他的目光朝着小猫瞥了一眼。

小猫老老实实的摊开两条大腿,十分惬意的只穿了条裤头的躺在院子的一角,呼噜彷佛雷霆一般。一块块钢铁般的肌肉在月光下闪闪发光,整个人就好像一座烟熏的金刚一样,那根粗大的铁棍就放在他的手边,散发着一股子的凶厉之气。朱僜眼里露出了一丝欣赏,笑道:“如果以厉虎作为前锋,恐怕不过两个时辰,我就可以攻破这应天府的大门。”

厉风盘膝坐在地上,看了看朱僜,良久才回答到:“如果让小猫做前锋,恐怕就要小心他的属下士兵会全部战死,他一个人跑回来。他可不会指挥,不会管理那些士兵的。行军打仗的阵法,他更加是一窍不通。”

朱僜嘿嘿直笑:“这才是猛将的风范。士兵只要跟着他奋勇杀敌就是本分了,哪里要考虑什么生死?”

朱僖懒洋洋的发话了:“老二,你就不要再说这些没用的话了。父王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他老人家在想什么,我们谁弄清楚过?这次他老人家倒是的确在拼命的收购军马,还在积蓄兵器、箭矢,但是这也很正常的。草原上一场落败,我们的兵力损失也实在惊人。你就敢说,父王他想的就跟你想的一样么?”

朱僜狠狠的摇了几下扇子,没吭声,然后他重重的擦了一把汗,低声诅咒起来:“他娘的,实在是热死了。”摇摇头,他看向了站在身后的慕容天,无聊的问到:“慕容,你穿这么整齐,就不热么?”

一身劲装的慕容天淡笑,倒也没吭声。他还不知道朱僜的脾气么?最近没有打架了,浑身骨头都开始发痒了。以前在燕京的时候,平均三天他要掐死一头狗熊,五六天的功夫就要打死一头猛虎。如今在应天府,哪里去找这些给他解闷的乐子?所以自然是穷极无聊,没事找事了。

厉风微微一笑,说了一句:“心静自然凉,二殿下的内功如此精湛,怎么还不明白这个道理?”他正在琢磨体内五行真元的微妙用途,听得朱僜如许抱怨,不由得有些好笑,所以出言提醒了他一句。

朱僖露出了笑容,点头说到:“可不是么?老二,你也学学我,老老实实的躺着,自然就不会感觉到太热了。这风还是有的么,虽然不大,但是也足以解暑了。刚才我也感觉热,现在就好多了。你是练武功的人,怎么还怕这个?”

朱僜咬着牙齿看着朱僖,喝道:“我练的可是‘焚天真气’,只要一运劲,那身子就跟着火了一样。可不是厉风他们练的那种武林人的内家功夫,我这是用来战场上杀人的。娘的,平心静气,我怎么安静得下来?……小李子,你个死太监,跑哪里去了?”朱僜从来不喜欢带太监在身边,所以现在手头上没有做杂事的人,就只能冲着小李子乱喊乱叫了。

小李子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诶,来了,来了……主子,二殿下,我叫厨房的人炖了点冰糖酸梅汤,刚刚放在井水里面冻过的,保证一碗下去是清心败火……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快点,把酸梅汤弄上来。”

听得有井水镇过的酸梅汤喝,朱僜‘唰’的一下子就跳了起来,鼓掌喝彩到:“妙极,妙极,快点倒来。”那慕容天闻言,也不由得口舌生津,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

厉风则是站了起来,晃悠悠的到了朱僖的身边,看了看朱僜他们都去倒酸梅汤去了,顿时附在朱僖耳朵边说到:“殿下,那三殿下出去喝酒,倒也不能让他闲着啊。你不是说宁王府和我们的关系最好么?那就正好要三殿下和宁王世子好好的拉拉关系,否则每天花这么多冤枉银子出去,倒也不是个办法。”

朱僖皱起了眉头,点头说道:“可不是,老三又喜欢充大方,这么多堂兄弟一起乐着,就他出钱最多。回来我可要和他好好说说,不过我走不开啊,那皇宫里面的事情,还麻烦着的。要不然的话,我就去和那帮兄弟交际一下,大小大家互相见见面,日后也多一份情面在。”朱僖嘴巴朝着墙外努了一下,冷声说到:“每天难得从皇宫里面出来,这大门外,锦衣卫可还守着的。我可不想我出去作甚么事情,半个时辰后都被允玟那小子知道。”

朱僖狠狠的挥动了一下手,彷佛扇走苍蝇一样。

厉风耸耸肩膀,这就没有办法了,这锦衣卫也是职责所在,说他们监视也好,说他们是好心的保护也好,总之就是跟在你屁股后面让你作甚么都别扭。唯一觉得无所谓的,恐怕就是朱任和任天麟这两个结伙嫖妓的家伙,其他的所有人,包括任天麟的两个哥哥,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躲在了住所内。

小李子殷勤的端了一碗酸梅汤过来,笑道:“主子,天气太热,您喝一碗罢。可惜这住所里面没有存下冰来,否则倒是有得凉快的了。说是那皇宫大内倒是有很多存冰,但是就是不知道找谁去要一些了。”

正说着呢,一个燕王府的护卫满脸疑惑的走了进来,行礼后禀告到:“殿下,外面有一伙人说是户部下属,特奉命来给殿下送冰块的。说是户部尚书茹太素茹大人看到天气太为炎热,害怕各位世子受不了这应天府的暑气,所以特意奏明了宫廷总管安公公,从那皇宫的冰库里面提的冰出来给世子们解暑的。”

朱僖接过了碗正要喝呢,闻言满脸笑容的放下了碗来。那小李子则是满脸笑容的一拍手:“好你个茹太素,倒是一个识趣的人物。嘿,还不叫他们进来?”

厉风加上了一句:“看好了,他们身上要是带有兵器的,全部给我解下,看到他们有像是练过武功的,派人盯紧点。”

朱僜猛点头:“不错,还是小心为妙,这户部尚书无缘无故的,没有必要刻意的讨好我们这些外藩的世子。慕容,你带几个人过去看看,有什么不对劲的,就给我拿下再说。”

慕容天拍了一下腰间的长剑,带了几个将领,大步的朝着外面走去。过了半刻钟,脚步声传来,在慕容天他们的监督下,七八个青衣短打扮的汉子抬着几个箱子走了进来。最前面的那个汉子轻轻的抬头,露出笑容,点头哈腰的笑道:“世子殿下,这冰块么,放在茶水中也好,放在房屋中解暑气也妙。不过平时呢,还是放在这箱子里面,有面褥子隔住了热气,放在阴凉的地方,可以保证三天不化的。”

朱僖、朱僜看到这人的面孔,整个的都楞了一下。朱僖猛的跳了起来,笑着吩咐到:“这些个兄弟都辛苦了,小李子,备上一桌子上好的酒席,请诸位兄弟吃了夜宵再回去,你好好的招待一下。唔,这位兄弟就暂时留下吧,我写封致谢的帖子带给茹尚书。”

那青衣汉子缓缓点头,看着小李子赶羊一般的把那些护卫以及那些抬冰块的汉子给赶了出去。慕容天还没有反应过来,厉风已经走到了院子门口,看了看左右,然后盘膝坐在了大门处,一对贼眼不断的朝着这下人打扮的汉子乱扫。厉风心里嘀咕着:“堂堂大尚书,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来见人?嘿,嘿,嘿……”

朱僖已经是向着那汉子长长的鞠躬了下去,问候到:“茹尚书,这可是委屈你了。这次到来,有何教给朱僖的么?”

朱僜轻轻的抓起了扇子,看了看身后的那些武将,那几名心腹武将顿时会意,散开在了这后院的角落内,死死的盯住了四周,同时小心的倾听着墙壁外面的动静,严防可能有人从墙头上探过头来偷窥这边。

茹太素看了看左右,很是急促的说到:“我在这里也不能久留,如今锦衣卫盯得很紧,每个朝廷官员身后,起码都跟着十几个人。我这次可是冒了天大的干系来私会世子的,只问世子一句话:王爷到底有何心意?”

朱僖朱僜互相看了一眼,朱僖吞了口吐沫,摇头苦笑:“父王有何心意,连我们都不知晓啊。倒是茹尚书在朝廷内,可是听到了些什么?”朱僖清楚,这茹太素是朱棣在京师埋伏的一着棋子,也是在朱元璋面前死挺朱棣接掌皇位的首要人物,如今他偷偷摸摸的跑来和自己私自会面,要是被方孝孺一干人知道,恐怕立刻就是灭门的惨祸。想到这里,朱僖也不由得有些感动了。

茹太素重重的顿了顿脚,叹息了起来,摇头说到:“这可如何是好?我们满以为先皇对于王爷更为中意一些,谁知道事到最后,倒是黄子澄、齐泰他们搬了个诏书出来,打得我们一群心向王爷的人是措手不及,阵脚大乱。现在倒是有几个望风使舵的已经投靠了那边,留下我们几个对王爷忠心耿耿的不知如何是好。”

朱僖很小心的说到:“就算是我那堂弟登基,倒也无妨,我父王还是好好的做他的藩王啊。”

茹太素急促的说到:“哪里这么简单?我是打听到,黄子澄他们在计划削藩呢!这话,你们赶快告诉王爷,叫王爷自己做准备……尤其那方孝孺,似乎怀疑是王爷派人杀了方庭钧那老鬼,一心要找世子你们的麻烦,一切都要小心了。”

彷佛雷霆轰顶,朱僖、朱僜一下子就楞了:“削藩?”

朱僜嘴里发出了愤怒的诅咒声:“允玟小儿,我操你……”猛的他一个耳光抽在了自己脸上,朱允玟的祖宗,不就是他自己的祖宗么?朱僜倒也知道自己骂得荒唐了。

茹太素无奈的摇头,说到:“京师不是善地,那黄子澄等人,是准备把世子你们当作人质留在京师的,殿下最好早做打算。太素就此告辞,还请殿下告知王爷,太素会在殿上替王爷一力分说,尽量不让这削藩的事情落在王爷身上,可是太素早就不受那允玟看中,所以,只能听天由命了……踶骑耳目众多,太素不能久留,就此告辞。”

厉风沉喝了一声:“尚书大人请好走,我这里派几个人尾随尚书大人,尚书大人不用害怕。如有锦衣卫高手跟踪,他们尽可以了断了他们,尚书大人直接回府就是了。”说完,厉风低喝到:“沙山、沙水两位老爷子,你们就辛苦一趟罢。”两道蓝色的剑光闪动了一下,一声剑啸传来。

朱僖、朱僜他们看到厉风把两个老怪给派出去了,顿时心里放心了很多。朱僖匆匆的跑回自己的房间,抽出了一卷银票塞进了茹太素的手心,拉着他的手深情的说到:“茹大人今日之事,朱僖我牢记在心,万一……我们不会忘记您的功劳。”

茹太素脸上翻起了一丝笑容,匆匆的走了。

茹太素一消失,朱僖就变脸了,他阴沉着脸蛋,冷冰冰的说到:“允玟,他是真的要踩到我们头上来了,削藩……我呸。”削了藩王,朱僖他们还有好日子过么?朱僖沉默一阵,喝道:“这消息,立刻传给父王,让父王知道。”

朱僜则是面色更加的难看,他死死的握着拳头,发出了无声的呐喊,眼里闪动着血光的他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也罢,还从来没有和大明朝的军队打过的。我倒是看看,那李景隆和那耿炳文,到底有什么本事。”

厉风则是摇头不已,他在心里嘀咕着:“这下子可要辛苦了,唉,那朱允玟干什么不好,非要老虎头上拍苍蝇……我敢打赌一文钱,燕王不造反才怪。就看你朱允玟什么时候削藩削到了燕王的头上,那时候就是燕王出兵的日子到了。”

盘算了好一阵子,厉风有点迟疑的问自己:“这刀兵一起,我是努力的帮燕王府呢,还是就在里面混个热闹呢?刀兵相加,而且是自己的军队打自己的军队,百姓死伤也必定惨重,这天大的罪过,到时候会不会算在我的头上?……但是,我现在是燕王府的人,嗯,说实话,在燕王府过得也不错,我是否应该全力帮他?”

想到数万大军喙突冲杀,血流成河的景象,厉风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心里茫然起来。他在想着:“如果燕王成功了,他就是皇帝,正史之上,我就是天大的功臣;如果失败了,燕王就是反王,我就是反王的走狗,我就是天大的罪人……一正一邪,我应该选谁呢?”

厉风迟疑了起来,朱僖却在问他:“厉主管,诶,厉主管,你的江湖路数比我们熟悉多了,倒是给我们谋算一条好的退路吧。前几天我们说的对策,不过是预防朱允玟那臭小子会和我们为难,可是现在,已经明白的知道了,他会和我们为难了,这可就要详细的打算了。我们总不能不明不白的留在应天府啊,这样岂不是把父王逼到了他的刀子下面么?”

厉风没吭声,他心里还在犹豫着,犹豫着自己是否应该抽身走开。要知道,万一真的刀兵一起,这百姓的死伤、战士的伤亡,可不是一个小数字,他厉风可没胆子承担这些罪责。

小猫却正好爬了起来,含糊不清的说到:“肚子饿了,吃肉啊……”

彷佛一道闪电,照亮了厉风的心窝,厉风猛的笑起来,他右手在地上一撑,用力跳起,笑道:“没有问题的,一切都交给我吧。很久前,我就在准备了。”他告诫自己:“不管日后如何,一切随心吧……我想要做什么,就按照这条路走下去,没有回头的路了。就好像人饿了就要吃饭,我要……的话,就一定要让自己的势力和权力不断的增大啊。”

而那茹太素,在他走出朱僖的住所几百丈之后,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天空的月亮,冷笑起来:“黄子澄,你们等着罢。这火头,我已经给你们点上了,就看什么时候能够出结果了……你们容不下我,难道我茹太素又能容下你们么?既然选择了燕王这边,我也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

夜,漆黑。

皇宫内哭声震天;秦淮河上歌舞升平。

第八十九章 夜入大内(上)

长江水的隆隆声响从远处传了过来,此刻正是一年之中长江水量最丰富的时候。一想到那彷佛巨龙一样,携带着无穷的力量朝着东方奔涌的长江,厉风就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彷佛血脉中也有什么东西要发疯一样的涌出来一样。

天空下着雨,很大的一颗一颗的水珠。但是更加诡异的是,就在中央偏西的天空,云层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缝隙,圆月从里面露出了半张面孔。冷冷的光芒照耀着整个天地,那一颗颗的水珠就好像水银一样,晶莹剔透的发出了银色光芒。

整个应天府,都笼罩在了朦胧的水雾之中,那高耸的楼阁在飘渺的雾气里若隐若现,彷佛天上宫阙。秦淮河的方向传来了声声丝竹,更是让整个应天府有了一种虚无的,幻灵一般的意境。只有偶尔的几声狗吠,快步走过街道的巡逻士兵的脚步声,才能提醒你,这还是在人间,这里,是大明朝的核心所在。

厉风飘起来的时候,正是雨最大的时候。体内真气流转,四周的一切彷佛都变慢了很多,那些雨珠都近似于在空中凝滞住了。厉风长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推动了体内的五行循环,五色光团开始了流转。就这时,他甚至可以看到一缕缕的月光,用极其缓慢的速度从天空中照射了下来,照射在了那些水珠上,然后从水珠的表面反射了过来。

自己的身体有如一团幻影,缓缓的经过了那亿万水珠组成的世界,一颗颗的水珠被自己的身体撞成了粉碎,更加细小的水滴被身体所携带的力量撞飞了出去,然后击打在了其他的雨点之上,顿时四周一片耀目的光芒,那是无数破裂的水珠反射出的月亮的光华。

离地三十丈,厉风的身体一闪即逝,彷佛鬼怪一般。唯一能够证明他曾经在那个空间存在过的证据,是一条灿烂的银色光带,那是被厉风的身体撞破的水珠反射出来的光带,但是这光带也是一闪就消失了,天地顿时又是一阵的寂静。点点雨滴不停的落下,‘啪啪啪啪’的敲打在屋顶的瓦片上,让人有了拥着棉被好好的睡上一觉的冲动。

厉风绕着整个应天府,用那闪电一般的速度狂奔了一通。他若有所悟的看着自己身边彷佛一切都变得极慢的世界。一种似乎要抓住什么偏偏又抓不住那根源的可恶感觉,让厉风有了想在地上打滚发疯的冲动。他甚至围绕着一队巡逻的士兵快速的转了三圈,而那些士兵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的不对劲,继续是目光炯炯,高度警戒的走了过去。

长叹一声,厉风只能在告诉自己:“罢了,总算是一件好事,证明我现在的内力全部发动的话,普通人根本看不到我的动作。用来打人的话,那就是实在太理想了。”

轻轻的抓住腰间长剑的剑柄,厉风朝着皇宫的方向跑了过去。他现在是大摇大摆的在大街上行进着,脚下踏着的是华山派的‘千里绝尘’步法,身体就有如一抹月色下的魅影,一闪就是百十丈的朝着前方急行。他公然的闯到了戒备森严的皇宫大门口,随后直飞五十丈高,一口吐沫朝着皇宫大门城墙上的那些护卫吐了过去,身体已经一晃一折,射进了茫茫宫殿之中。

朱元璋停灵的大殿内,十几个朝廷大佬有气无力的跪倒在地上,手上抓着厚厚的一摞纸钱,呆板的把一张张纸钱给扔进了面前的火盆。有两个一品大员看起来已经是瞌睡得厉害了,脑袋一点一点的,手上的纸钱都全部是反着的扔进了火盆内。旁边的几个正在念经的和尚互相看了看,摇摇头,也不敢吭声,继续闭上了眼睛,发出了彷佛牙疼疼一样的哼哼声。

‘咕咚’一声,一个紫袍官员狼狈的栽倒在了地上。站在旁边的肥胖的安公公立刻低声喝道:“来人啊,把刘大人扶回府里,先灌上一碗参汤,快快,刘大人年纪大了,受不起熬夜了。”几个睡眼惺忪的小太监连忙跑了过去,七八个小太监胡乱的抬起这刘大人,把他给扛了出去。

看得那刘大人回府休息去了,剩下的那些朝廷大臣顿时接二连三的倒在了地上。安公公低声叹息了一声,连连挥手,顿时几十个太监冲了进来,把这些大臣都扛了出去。安公公站在灵堂内发了一阵子的呆,挥挥手到:“来人啊,换一批人守着罢。好好的看着灯火,可千万要小心了。宫内宫外的,叫那些禁卫都谨慎一些,不要给我弄出了纰漏……哎哟,公公我也是老了,实在是受不了这罪了,来啊,扶我回去睡睡。”

有点吃力的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腰,安公公靠在了一个小太监的肩膀上,自己举着一把油布雨伞,走出了大殿的门,朝皇宫深处行去。

厉风紧紧的跟在了他的身后,凭借着四周高耸的殿堂屋檐、草木阴影的掩护,厉风一路上根本没有露出任何痕迹。就这样,厉风一直跟着安老太监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面。那安老太监站在屋檐下收起了雨伞,挥手赶走了跟着来的小太监,看了看天,随手把雨伞扔在了窗沿下,自己抖抖嗦嗦的掏出了一串钥匙,打开了房门。

一阵风夹杂着雨点扑进了屋檐下,那安老太监低声骂到:“这可不是和公公我捣乱么?风怎么往房子里面灌呢?”他哼了几声,走进了房间,摸到了火石火绳,击打了几下后点着了屋里的油灯。

厉风一本正经的坐在了安老太监房中的桌子边上,手里还端着一个空空的茶杯。安老太监看得灯光一亮,自己面前却猛然出现了一个人,不由得吓得倒退了两步。不过他毕竟是作了几十年的大内总管,同时也是锦衣卫的头目,胆气比起一般人是大了不少。右掌在面前一横,他低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深夜闯入公公我的房间干什么?”

安老太监已经回过味来,这厉风就是顺着刚才的那一阵风掠进来的,直接从自己身边冲进了房门,这样的身手,可是让安老太监大大的吃惊了一把。他自己盘算了一下,自己的这点武功,可实在是不够厉风收拾的,一时间他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就应该在自己身边多布置几个锦衣卫的高手,现在也不会要自己单独面对厉风了。

厉风站了起来,看了看房间内极其朴素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的布置,暗自点头:“这老太监倒是不错,屋子里面的布置可是比小李子的那窝还要差十倍,倒不是一个贪赃枉法的人物……啊呀呀,我这次来就是要勾引得他贪赃枉法的,要是他不收贿赂,岂不是让小爷我为难么?……不行,天下没有不吃腥的猫,也就没有不收贿赂的太监,那马和只不过是特殊中的特殊了。”

也不多说话,厉风手一挥,一股掌力把房门给关上了,随后就从身后解下了一个小小的黑布包裹放在了桌子上。厉风十根手指麻利的解开了包裹上的结,露出了里面无比精致的一个檀木匣子。对着安老太监笑了笑,厉风随手就打开了那匣子,顿时珠光宝气让整个屋子都亮堂了起来。厉风轻轻的把那匣子往前面推了一下,默然不语。

安老太监也是一个醒事的人,他看到了这个匣子,就知道厉风没有恶意了。上前几步,他瞥了一眼这个匣子里面的东西,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厉风,突然说到:“公公倒是有点印象,你,不是燕王世子身边的人么?他们带你进宫的,公公的老眼还没有昏花呢……怎么着?今天晚上,给公公我送礼来了?”

安老太监认出了厉风,顿时心里彻底的安定了下来,知道厉风是有事求自己了,所以也不再戒备,而是大摇大摆的坐在了厉风侧面的一张凳子上,两只手放在了自己肥胖的肚皮上,轻轻的拍打了一下。

厉风笑起来,抓起了桌上的茶壶,翻过了一个茶杯,给安老太监倒了一杯冷茶。安老太监刚要伸手去拿茶盏,厉风却是已经抢先把茶杯抓在了手里。安老太监心里有点恼怒,低声喝道:“小子,你在戏耍公公我么?”他很是愤愤的看了厉风一眼。

厉风微笑着,终于开口说话了:“公公,不觉得大下雨天的,喝凉茶不合适么?”他的左手轻轻的晃动了一下,体内五行循环中的‘火元力’缓缓释放了出来,一股热气蒸的房间内的温度都上升了一截,那茶杯里的水瞬间就滚开了。

安老太监呆住了,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肚皮,看着厉风慢慢的把那滚汤的茶水放在了自己面前。良久,安老太监才开口说到:“你的功夫,倒是不错了……不过比起公公的手下,还是要差一点。不就是烧开一杯茶么?有什么了不得的?”

厉风放下茶壶,笑道:“公公,小子我可不是在你面前耍威风,不过是敬一盏热茶给公公罢了。还请公公看看这个。”厉风纤长的手指轻轻的弹了一下那檀木匣子,很是悠闲的解说到:“这里呢,有一串上等明珠,都是波斯胡人带来的宝贝货色,每一颗珠子,在市面上的价值都要超过三千两银子。”

安老太监倒吸了一口凉气,‘三千两’是什么概念?大明朝的一品大员那几千石的俸禄,换算成银子,一年也不过百多两不过两百两银子啊。厉风轻轻的抓起了那串明珠,把它凑近了油灯的灯火,顿时一片朦胧的白色光华耀眼,让安老太监的眼睛都变花了。厉风手指头轻轻一松,那串珠子顿时落在了桌子上,‘啪嗒’的一声,差点让安老太监的心脏都跳了出来。

厉风又抓出了一座玉石狮子,晶莹剔透的狮子有着两只通红的眼珠子,散发出火红色的精光。厉风笑道:“这羊脂玉的狮子倒是普通了,市价也不过一万两,但是这两颗极品火钻么……嘿嘿,据说那波斯来的珠宝商人这一辈子也就找到了三五颗而已,实在是无价至宝啊。如果非要估价,大概一颗就是……嗯,五十万两银子?”

安老太监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他看了看那还是满满的檀木匣子,突然笑起来,他看着厉风说到:“嘿嘿,小毛孩子在公公我面前卖弄。说罢,你想干什么?公公我伺候先皇快四十年了,今年也是六十多的人了,嘿嘿,那点小花招,可不要在我面前摆动了。”

厉风笑起来,干脆的把匣子整个的扣在了桌子上,然后随手把匣子扔了出去。他一一指点着说到:“这里有奇珍十二件,总价值无法估算,另有金票万两,银票万两,给公公做零用钱的。我们殿下说了,就只求公公在皇太孙面前说几句好话,等得先皇大殡了,可不要为难我们就是。听说那黄子澄黄大人还有那方孝孺方大人对我们殿下很是有点成见,这还要靠公公美言几句。”

安老太监轻轻的仰着头,微微的用手掌拍打着自己的肚子,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一句话也不说。

厉风心里有点发火,他在肚子里面骂道:“老不死的人妖,道上混的规矩都不知道么?小爷我把贿赂都送到面前了,你到底要不要倒是给小爷我一句话啊。果然是,少了那玩意的家伙就是古怪……不过奇怪了,那马和马公公怎么一点都不古怪?莫非马公公他没有切干净?”

脑袋里翻腾了一些不怎么健康的东西后,厉风继续低声下气的说到:“要说我们殿下么,毕竟是朱家的嫡系子孙。那黄子澄和方孝孺,就算和皇太孙感情再好,也不过是外人罢了。如果皇太孙听了外人的话,就要对付自己朱家的骨肉兄弟,那岂不是兄弟手足自相残杀,让外人幸灾乐祸,让天下的百姓看热闹么?”

安老太监的脸色有点变了,厉风继续说到:“听说那黄子澄出主意说,要让皇太孙把我们殿下他们扣留在京师当作人质。小子无状,实在不知黄子澄大人身为帝师,何来如许荒唐主张。人质者,胁之以威胁他人。但是皇太孙用我们殿下做人质,想要威胁谁呢?威胁燕王爷么?威胁燕王他老人家作甚么?”

“燕王乃是先皇第四子,皇太孙的亲叔叔,率领大军坐镇北方,北拒元蒙鞑子,东征后金蛮子,辛苦了几十年,自己身上添了不知道多少伤疤。尤其数月前和元蒙鞑子一场大战,属下战士损失惨重,燕王二世子朱僜殿下身受重伤差点撒手西去。小子不才,身处军中,差点就被那贼酋赤蒙儿一棍砸死。”

“燕王府下属将士,为了保这大明朝的江山,浴血奋战,不惜效死命而不顾自己家族。而那黄子澄,却口口声声要扣留我们殿下为质,用心何在?公公跟随先皇几十年,当年也曾是军前大将,自当分辩得清楚……燕王殿下,性情仁和忠厚,却又有逆鳞之怒,若他得知三位殿下在应天府为质,公公以为,王爷他会做何感想?”

“公公当年威名,我们深知。若不是陈友谅暗箭偷袭先皇,公公以身体挡之不幸残伤了下体,公公如今起码也是朝廷重臣之属。公公英明,自然能够分辩其中厉害。”

厉风很委屈的跪倒在了地上,低声说到:“如果燕王震怒,军心动荡,则元蒙鞑子数十万族人南下,后金蛮子勾结高丽属国南侵,大明朝的天下,危矣。”

安老太监的脸色彻底的变了,他伸手扶起了厉风,长叹到:“想不到那黄子澄,自诩帝师,考虑问题还不如你深刻。荒唐,荒唐,其他的事情我不做评价,扣留燕王世子做人质?他是想逼燕王他造……”安老太监不敢说出那个字,含糊了一声后继续叹息到:“那黄子澄,往日也是颇有才名,所以先皇任命他为皇太孙伴读大臣,却想不到他,始终不过一腐儒罢了。”

安老太监看了桌上的珠宝银票一眼,站起来,背着手在房间内转悠了几圈,这才说到:“以燕王世子为质,实在不妥。公公我自然会向皇太孙进言,让他不要为难三位世子……毕竟都是先皇的骨肉,哪里能够自相残杀呢?不过,公公我的话,皇太孙是否能听进去,那也就是一个问题了。”

厉风恭维到:“皇太孙自幼生长在宫中,公公是看着他长大的,公公说的话都不听,那还听谁的?就算是那黄子澄是皇太孙的老师,但是公公可是日夜照料他的人呀。公公和黄太孙的感情,莫非就一点效用都没有么?”

第九十章 夜入大内(中)

安老太监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和一丝苦笑,他在心里说:“可不是么?如果不是皇太孙的关系,我又怎么会答应那方孝孺伪造诏书呢?……唉,都说燕王不稳,可是毕竟是朱家的嫡系子孙,哪里会有什么不稳?先皇在的时候,燕王他不是一直在北方死战元蒙余党没有一丝怨言么?唔,这小子说的也有道理。”

安老太监想到这里,眼睛又看向了桌子上的那些珠宝,有点迟疑的说到:“小毛头,你叫什么名字啊?嘿嘿,三位世子送我这些珠宝,可是在是逾礼了。先皇做的规矩,凡是官员敢收受贿赂者,一律处死扒皮啊。”

厉风笑起来,上前一步说到:“小子名叫厉风,姓名不足挂齿……这珠宝么,哪里算什么贿赂呢?莫非公公以为,晚辈的孝敬给长辈的金银珠宝,算是贿赂么?这无非就是一份心意罢了……先皇定下铁律,那是害怕朝廷官员贪赃枉法,败坏朝纲,但是公公你不同啊,哪怕公公收个一千件珠宝,也没办法影响朝政的,是不是?”

安老太监心里有点不服气:“什么?我不能影响朝政?嘿,小毛贼,公公我以后就作给你看看……不过也是啊,我是先皇身边的老人了,这燕王世子送我点珠宝,这是孝心,不算贿赂啊。”安老太监没有发现,朱元璋死后,他的心灵已经出现了缝隙了。那彷佛一块乌云一样,笼罩在所有大明朝官员心中的朱元璋一死,这些官员可都是松了一口气了,其中就包括这安老太监。

以前不敢作的,现在敢做了,以前不敢想的,现在敢了。就说以前吧,安老太监打死他也不敢想,他居然会和黄子澄、方孝孺他们勾搭在一起伪造朱元璋的诏书,他打死都不敢想的事情,在朱元璋注定命不久矣之后,他居然就做出来了。那么,收受一点点的‘孝心’,自然就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了。

安老太监微微的点头,不说话。厉风抓起了那串明珠,轻轻的晃悠了一下,说到:“再说了,公公在先皇身边辛苦了几十年,可是现在看看,公公住的是什么地方?偏西边的小院子,阴暗潮湿得厉害,公公可是老人家了,哪怕不能住高堂大厦,但是起码也要住个小小的暖阁吧?否则一旦天阴下雨的,公公的身体可受不了啊。”

安老太监抬起头看看自己的小房间,突然感觉到:“对阿,这厉风说得对啊,这房子,也实在是太小了。那些以前还在我手下听命的人,他们现在作了官了,可就是大门宅院,娇妻美妾了。我……”

厉风叹息到:“公公当年也是一员大将,可是现在呢?就看看那耿炳文等一众人,当年谁有公公的威风?”

安老太监那因为身体残疾而扭曲了几十年的心脏,彻底的被厉风的话给挑拨出了毒火。他目光阴冷的看着窗户,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厉风最后一句无意中的话,彻底的让安老太监的火冒了出来:“公公,听说您掌管着锦衣卫吧?唉,小可不才,区区挂了一个都指挥使的虚衔而已,还没有实授的,但是小子起码已经拥有一间精舍,麾下也有三卫士兵了。而公公你呢?仅仅从官阶上来说,公公也是超一品大员了。而公公手中的权力,更是掌握着天下官员的生死啊,奈何公公却还住在这里?”

“锦衣卫,锦衣卫,锦衣卫……”这三个字不断的翻腾在安老太监的脑袋里面,他的眼珠子越瞪越圆了,他的右手死死的抓在了桌子上,‘啪嗒’的一声,一块木头被他抓了下来,随后捏成了粉碎。

良久良久,安老太监才沙哑的说到:“罢了,厉风,你先回去吧。告诉三位世子,这事情,公公我一力承担了,总要让三位殿下能够回去才是。黄子澄、方孝孺,小儿而已,不足挂虑。这东西么,公公我就不客气收下了,以后倒也可以拿来打赏给人的……你回去罢,但是以后可不要再私自进入禁宫了,这可是掉脑袋的罪名。”

厉风嘴角露出了微笑,他长长的一个稽首,身体向着后面倒飞了出去,反手拉开门,身体就已经贴着门缝飞出,然后房门缓缓的关上了。

安老太监坐回了凳子,轻轻的抚摸赏玩着桌子上的珍宝,满脸铁青,一脸狰狞的笑容。

厉风可是不知道,大明朝的太监大规模的收受贿赂,利用锦衣卫以及后日的东西厂、内厂的大权胡作非为的根子,可就在今日被他给种下了。数年之内,安老太监在暗地里是呼风唤雨,无所不为,他手下的那些太监日后又投靠了朱棣手下的吕公公,顿时就把小李子他们这些已经开始互相贿赂的太监,教得更加的无耻、歹毒了。

厉风一个人站在了最高的大殿顶上,看着天空的雨点一滴滴的落下,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感觉到天地中充满了水的元力。他体内五行循环的黑色光团急骤的膨胀着,吸纳着外界的水元力,增强着厉风肾经一脉的所有肌体组织的强度。那黑色光团渐渐的扩张,随后笼罩住了厉风整个的大的真元循环。厉风的身体扭曲了一下,凭空消失在了空气中。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厉风满头大汗的原地出现了。他惊喜的跪倒在了大殿顶上,向着老天伸出了手。一时的领悟,让他突然间就得到了‘周天宝菉’中‘水遁’的要诀。厉风在身体消失的那一段时间内,身体彷佛都已经不存在了,整个神念附着在了每一颗雨滴上,彷佛那些雨滴就是自己的身体一般。他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一颗颗的落在地上,然后炸成粉碎的奇妙感觉,他感觉着,自己就已经变成了至柔的水流一样。

突然之间,他更加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日后的道路应该怎么走了。以一元宗的心法为骨,以‘周天宝菉’为皮肉,相辅相成,日后定然可以大成。一元宗的心法可以让他快速的增加真元的力量,而‘周天宝菉’的神奇符咒之力,可以让他拥有强大的力量。‘周天宝菉’,如果仅仅从符菉的威力上来说,远远的超过了一元宗的符法。但是如果从根基的稳固上来说,‘周天宝菉’可就是远远的处于下风了。

一身兼有两个门派心法的厉风,哪怕他的一元宗心法不过是入门级别的,但是未来已经是不可预测了。因为就这入门级别的心法,已经彻底的弥补了‘周天宝菉’唯一的不足。

轻轻的摇晃了一下身体,厉风朝着皇宫深处扑了过去。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安老太监告诉自己不要再私入禁宫了,我也是默认了。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以后可不能偷偷摸摸的进皇宫了。但是现在我还没有出去,那么我在皇宫内多逗留,可不算违背自己的诺言……哎呀,皇宫内藏书众多,不偷偷进去好好的搜搜,可是对不起自己的。”

想到小猫凑巧进入了陈抟的洞府,得来了天大的宝贝‘周天宝菉’,厉风浑身就是一通的火热。说不定,这皇宫内就还有同样奇妙的典籍,不过是没有人发现呢……同时么,如果有可能,那就去访问一下大内的宝库吧。虽然那些送给安老太监的珠宝是朱僖拿出来的,用的也是上次在杭州他们取来的赃物,但是厉风还是心疼呢,最好能够拿回一点本钱的。

彷佛一缕黑烟,厉风轻灵的在皇宫内转悠着,用自己无比灵敏的神念感知着个个殿堂内的气息。不过,他书倒是找到了不少,但是没有一本是有着法力波动的。任何一本记载着神妙的法术的书籍,天生就会有一丝的灵力附着在上面,厉风也是依靠这个来寻找宝贝的。可是搜寻的结果,实在是让他感到丧气。

无奈的站在了一个阴暗的角落,厉风直接把目标定向了皇宫大内的宝库。他嘀咕着:“这次可亏本了,除了收买了安老太监,可是什么好处都没有。不再多拿一点宝贝走,我可是真的亏本了。”

按照方才搜寻的时候的印象,厉风跑到了大内宝库所在的院子前面。他方才已经瞥过了一眼,那宝库的大门在一个小小的牌坊中间,院子里面还有几间小小的房间,看来是看守、打扫宝库的人的住所。

厉风轻轻的落在了院子里面,轻巧的靠近了那厚重的宝库大门。用真元顺着那大门探摸了一阵,厉风不由得咋舌:“这宝库的大门,起码就有两尺厚啊,还是用深海寒铁打造的,这也实在是太离谱了一些。唔,入宝山而空回,可不是我厉风的作风。不管怎么样,都要进去占点便宜啊。看着样子,大门是在地上,那宝库可是在地下了,这同道还不知道有多长呢,从大门进去么?”

一个偏房里面突然的点起了灯火。厉风心里微微的吃惊,他看了看天色,应该所有的人已经熟睡了啊?莫非那人发现了自己的动作?岂有此理,如果是这样,那人要么是大声叫嚷起来,要么就是直接扑上来抓人了,哪里会突然的点着油灯呢?

厉风轻手轻脚的挪近了那间偏房,然后从窗台下探出了一个脑袋,用舌头轻轻的在窗纸上舔了一下,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窟窿,朝着里面看了过去。一个极老的老太监,脸蛋都彷佛骷髅一样的老太监正在穿衣服,老太监还在嘀嘀咕咕的:“唉,又到时间了,怎么他还不来呢?不是约好了么?只要发出那信火,他就会赶来的……偏偏时间要约定在这个时候,岂不是折腾公公我?”

这老太监实在是老得不成人形了,头发都掉光了,只有大概千多根头发,很是滑稽的在头顶上挽了一个极小的发髻。他抓过了一顶帽子,戴在了自己的头上,然后就这么赤脚下了床,坐在了一张漆水都脱落得差不多的凳子上。过了一阵,似乎他感觉到有些寒冷,嘴里抱怨了几句,抓过鞋子给穿上了。

外面的厉风看得暗自皱眉:“还以为这老家伙发现了我,谁知道他在等人。唉,等谁呢?居然还约好了这么深夜的才能来,莫非是这老家伙的老相好?可是不对啊,这老家伙是个太监我不说,就算他是个假太监,看起来起码也有一百岁了罢,莫非他还能行房事不成?”

老太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来用手掌捂了一阵子,出神的看着眼前的灯火,过了一阵子,他才喃喃的絮叨到:“唉,皇帝可是死了。留下这乱摊子可怎么办呢?那时候我就告诉他,不要封太多的王爷,否则迟早是个祸害。不过他只信自己的儿孙,唉,不听老人言啊……现在居然比公公我还先走一步,又要我帮他传话,这是何苦来由?”

厉风听得心惊:“这老太监是干什么的?听他的口气,怎么似乎朱元璋还无比信任他的模样?他可以在朱元璋面前进言?这可是少有的人。不过,也许就是因为他说了不要封藩王的话,所以才被发配到这里看大门的吧?”

老太监站起来,缓慢的在屋子里面转悠了几圈,嘀咕着:“唉,你死得倒是快,把麻烦都留给我了。你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要让谁座皇位,岂不是一摊子的糊涂帐?皇太孙么,如果是太平盛世,倒是治理天下的好人,可是年纪太小,太容易受大臣控制了啊,尤其现在就是太平盛世么?北方还在打仗啊……”

“燕王么,倒是很有能奈,可是如果他做了皇帝,百姓未免就稍微苦了一点了。尤其那皇太孙可是正统的继承人,燕王不见得能够压过天下儒生的悠悠之口啊……早说就按照我说的,打跑元蒙的时候,就把天下读书人都给杀了,岂不是方便?那儒家,嘿嘿,儒家要是真的有用,也不会数千年来,整个中原被那些蛮夷之徒压着打了。”

“要是听我的,那时候趁着战乱就改道信墨家、法家、兵家,把儒家给废除了,现在岂不是燕王也方便上台了,天下百姓也不会说闲话了?”

厉风听得满身的冷汗,这老头子也太狠了一些罢?杀光天下的读书人,重尊墨家、法家、兵家,那燕王倒是的确是最理想的接掌皇位的人,但是这大刀一下,多少人头要落地啊?厉风不由得好奇起来了,他在这里深夜等着的是什么人?看看自己身处的地方实在尴尬了一些,正好就在大门旁边,厉风干脆绕到了屋子的后面,从后窗处继续的偷窥起来。

老太监又坐回了板凳上,过了一阵子,他从身边的抽屉里面抓出了一袋子花生米,一颗颗的吃了起来。

厉风无聊透顶,数着这个老太监吃了多少花生。‘一,二,三……’等厉风数到一百七十三的时候,门那里微微的响了一下,一阵风吹过,灯影晃动了一下,一个高大的人已经到了屋子里面。厉风不由得惊骇起来,他居然没有看清楚那人是怎么进去的。他只能安慰自己:“是灯光闪动了的问题,不是我眼睛花了。”

老太监露出了笑容,他也不站起来,就这么坐着的说到:“你来了?倒是好,有二十年没有见面了罢?……你的那些徒子徒孙,现在倒是出了大名堂,就是你自己,倒是去哪里了?……嘿嘿,你看起来倒是没老。”

厉风只能看到那人的一个背影,微微的有点驼背,但是就是这样身高也在九尺以上,两条长长的手臂,几乎都要垂到膝盖处了。从后面看上去,那人的耳朵也是极长,双手极大,皮肤莹白如玉,在灯光下散发着古怪的魅惑的气息。

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人坐在了一张凳子上:“你发信火给我的时候,我刚刚翻过了西藏最高的雪山,到了天竺……那边倒是神奇得很,那些苦修士,倒是有很大的能耐。原本可以早一天到的,但是在和他们的一个叫做宝树龙象的僧人比划了一下,所以倒是来迟了。”

老太监笑起来,把花生米推到了他的面前,问到:“以你的修为,还要浪费一天的时间么?”

那人蒲扇一般的手抓起了一把花生,就这么放进了嘴里咀嚼起来,有点含糊的说到:“人外有人,那人的修为倒也不差。何况我想看看他们有什么神奇的法术,所以来得迟了些……不过这样也只浪费了半天的功夫,还有半天是用来逃难了。”

老太监的声音很是吃惊:“逃难?”

那人呵呵的笑起来:“天竺,泱泱大国,昔日三藏法师取经,那里倒是一个好所在。但是现在么,他们的民众倒是有些……我斗败了那宝树龙象,然后居然数百苦行僧群起而攻,我又不想伤人,就只有落荒而逃了。嘿嘿,最后三千婆罗门修士在珠穆朗玛下摆下大阵,非杀我不可。老道士我倒是聪明,看得前方杀气冲天的,远远的绕了几千里路跑了,否则你就只能干等老道士的鬼魂回来报信了。”

第九十一章 夜入大内(下)

老太监的声音有点火气:“天竺的人,如今真是这样么?”

那人叹息:“想来他们也是日益受魔气沾染,日后定成我中原之祸患。不过现在看他们的百姓倒还是随和,就算日后要和我们征战,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后的事情了,那时候老道士还在不在都是个问题,也就不担心了。”

房间内沉默了一阵,老太监点头说到:“闲话也就不说了吧,皇帝去了。”

那人点头:“看到了,来的时候,已经给他上过一柱香,却吓得那群和尚道士以为闹鬼了,实在罪过……唔,我当年答应他三件事情,还有最后一件,你说出来吧。凡事了了之后,我就要找个地方静心潜休,不再管人间的事情了。”

老太监哆嗦着从口袋内掏出了一块金牌,递给了那人:“皇帝说,看在当年的一线香火情分上,不要让这个天下乱吧。当年他要是肯听我的话,也就没有这样的麻烦了。现在么,老太监实在太老了,宫里也有很多人不认识我了,说话也没有什么分量,就只有靠你了。”

那人苦笑起来:“让天下不乱?他朱元璋倒是打得好算盘。一句话,就要绑住我不知道多少年,太精明了些。”

老太监无言的喝了一口茶水,有点哽咽的说到:“不过,毕竟当年大家都是一起打天下的,他说,如果你懒得管全部的事情,就起码管一半吧。不要让他们叔侄自相残杀,不管怎么样,都是他的骨血,实在是舍不得的。”

那人有点气恼了:“朱元璋啊朱元璋,你是个混帐。自己留下的烂摊子,让老道我帮你收拾,嘿嘿,你好精明的打算……他最后玩的那一手,也是故意的吧。他是想看,谁赢了,谁就有资格登上皇位,是不是?否则以他的精明,只要他指定哪个接掌皇位,还有谁敢出声?”

老太监没吭声。

厉风则是在窗外偷偷的吞了一口吐沫,他已经是吃惊得说不出话来了。从那人和这老太监的谈话中,他可是明白了很多东西。感情现在乱糟糟的情况,都是朱元璋一手设计的?那他也实在是太凶狠了一些。他是有意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孙子打斗,从中挑选一个最适合的接掌皇位的人么?果然是枭雄本性啊。

哪知道,就是厉风这吞口水的动作,发出了一点点的声音,那人反手就是一掌:“谁?”

‘碰’的一声,厉风面前的窗子颤抖了一下,但是丝毫没有破损,而一股庞大的力量已经是扑面而来。厉风尖叫一声,一掌推出,随后转身就跑。‘轰隆隆’的一声巨响,方圆十丈内的雨点被打得彷佛钢弹一般的飞溅了出去,可以看到那些雨点绝大部分都是飞向了厉风的方向,感情厉风的掌力远远不及那人的。

一声龙吟般的长啸响了起来:“小贼子,偷听了老道士的话就想跑么?给我乖乖的留下吧。”

厉风头也不会的乱叫:“你脑袋进水了不成?小爷肯留下那就是白痴了。”他全身的真元都急骤的提升,提升,不断的提升,催动着他的身体电一样的窜了出去。‘啪啪’声大做,那是厉风的身体碰击在雨点上后发出的巨大声响,可知他的速度是多么惊人了。

但是速度更快的是那个身材高大的老人,就听得一声尖锐的‘嗽’的声音,一道黑影已经从后面十几丈到了距离厉风只不过三尺的地方。厉风吓得魂飞魄散,张开嘴就是一通子乱吼:“来人啊,有人擅闯禁宫啦。禁军兄弟们,快来人啊,有人擅闯禁宫啦。”

一边吼叫着,厉风一边心一狠,体内的‘火元力’全力发出,一道指风朝着身后那人射了过去。‘嗤’的一声轻响,十几丈内的所有雨点顿时全部被蒸发了,浓密的水汽中,一道红色的指风朝着那老人的当心射了过去。

老人楞了一下,惊咦了一声:“好,好歹毒的娃娃。”他双掌一合,厉风全部真元配合着‘周天宝菉’符咒的指风顿时被夹在手掌之中,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厉风都快被吓傻了,他已经可以肯定,这人铁定是个修道者,而且起码已经是金丹期以上的修为,否则自己全力一击,不可能如此轻松的被接下。在这样的人面前,哪里能够逃得了?厉风只能跳进了下面的无数房屋之中,躲起了迷藏。

幸好厉风的呼喊声已经让无数的禁军士兵跑了过来,看到了站在屋顶上的那老者高大的身体,顿时一声梆子响,无数的箭矢飞射了过去。那老者气得闷哼一声,身形突兀的消失了,那些箭矢顿时失去了目标,胡乱的不知道射到哪里去了。

厉风从衣服上撕下了一块布,胡乱的缠住了自己的脸蛋,然后用尽吃奶的力气,在皇宫内疯狂的奔跑起来。一路上,也有些锦衣卫的绝顶高手发现了厉风,不过他们的功力毕竟是不如厉风,也跟不上他的速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厉风逃跑掉。至于厉风的脸蛋,已经蒙上了布条,所以那些高手也只能看到一对贼兮兮的眼珠子了。

厉风撒丫子直接从皇宫的大门处跑了过去,顿时惊扰了无数的禁军、锦衣卫,他们纷纷大呼小叫着追了上来,但是顷刻之间就被厉风甩到了最后面。厉风得意的想到:“那老鬼,可想不到小爷这样的手段罢?”

谁知道他刚刚得意完,就听到了空中传来的讥笑声:“嘿嘿,娃娃倒是聪明得很,可惜老道士也不笨啊。”

厉风仓惶的抬头,看到那老道正站在一处屋檐上,挤眉弄眼的冲着自己笑。厉风总算是看清了老头的打扮,一身肮脏的大氅,上面胡乱的画着太极八卦图,似乎是一件道袍,就可惜太脏了一些,大概足足有三五年没有清洗过了。但是他的头发却是丝丝透风,在风雨中丝毫不乱。长长的脸蛋,一对寿眉直接挂在了耳朵边,一对细长的眼睛里面,开阖间都是冷电一般的光芒。

那老者笑了笑:“不要跑了,娃娃,老道士张三丰,倒也有点名气,不会欺负你这样的小娃娃的。你的功夫练得倒是很古怪,老道只会给你好处……哈哈,告诉我,你干吗在那里偷听?”

厉风听得这老头就是大明朝的百姓当作活神仙祭拜的张三丰,更是吓得魂飞天外。这张三丰,谁不知道他?朱元璋调集了不知道民夫给他修武当山,不就是要收买他的人情么?那武当派也是能人辈出,现在已经隐隐的凌驾于少林寺之上,只不过,没听说武当派有修道人啊?

随手抽出了腰间敲诈来的宝剑,厉风一声厉呼:“宝贝,去。”那长剑发出了一声震鸣,带起了三丈长的白光,朝着张三丰当心刺去。厉风也不看结果,脑袋一低,就这么发狂的公牛一样朝前冲了出去。

张三丰眉头微微一皱,硕大的右手一张,顿时把厉风飞去的剑光抓在了手里,随手一揉,那宝剑就化为了铁粉落下。随后,张三丰不快不慢的跟在了厉风的身后,轻声说到:“你跑不过我的,干吗还要跑呢?小娃娃,说了老道士不会欺负你的,你还跑干什么?唔……告诉我,你是谁派来的?其实不要你说我也知道,皇太孙是不是?”

厉风嘴里胡乱骂到:“老杂毛,你老追着我干什么?知道我是皇太孙派过去的,你还追我?信不信我叫皇太孙把你武当山整个的烧成破瓦窑?你个老不知羞的,小爷我是个大老爷们,你追我干什么?要追的话我告诉你,就南边一点点,秦淮河上不知道多少美女在那里,你随便找一个就可以和她们和籍双修,不知道多么快活,你放着女人不追,你要追男人啊你。”

张三丰气得歪鼻子,他喝道:“胡说八道,老道士练得是童子功,什么追女人?乱七八糟的……你说你是皇太孙派来的,我就信了么?老道士刚才和那老太监说的话,没有见不得人的,你给我停下,我不为难你。要是等老道士出手了,可就由不得你了。”

厉风已经丢下了那空剑鞘,双手暗自捏起了印诀,他可不想让张三丰抓住。在张三丰这样的人面前他根本不可能隐藏自己的实力,张三丰只要随意的查探一下自己的身体,就可以知道自己修炼得有法力,到时候风声一传出去,说不定就传到了那右圣的耳朵里面,自己岂不是死定了?所以,无论如何都要逃跑。

何况这张三丰又号称三疯,平日里经常疯疯癫癫的,谁知道他说的话能不能作数?万一自己停了下来他还非要为难自己,那厉风岂不是傻瓜一样的么?所以,这脚是一定要加快速度的狂奔的。

不知不觉的,厉风都快冲出应天城了,看到前面的城墙,厉风猛然醒悟,到了荒野之中,自己更加没地方躲藏了。于是乎他猛地右边急转向,朝着旁边飞跑了过去。

那张三丰却早就坐在了他前面的屋檐上,笑嘻嘻的拍打着大腿笑道:“我就知道你娃娃会走这条道,哈哈哈,人要是着急的时候,一定会朝着右边转向跑,可不是让道士我等到了?娃娃,不要跑了,你怎么跑得掉呢?”

张三丰的手猛的朝着厉风一抓,顿时就看到以厉风为中心,方圆二十丈内的所有雨点都凝滞在了空中,厉风的身体也停止了下来,随后那无数的雨珠‘哗啦啦’的一声巨响,凝聚成了一股水柱朝着张三丰的手掌飞了出去。厉风的身体也是身不由己的飘起了三尺高,彷佛鸟儿一样的朝着张三丰飞去。

厉风吓得惨叫一声,身体一晃,就已经施展出了刚刚领悟的水遁诀。空中的雨点再次的落下,厉风的身体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张三丰大吃一惊,猛的站了起来,低声喝道:“原来是同道之人,可惜,功力火候还是不够。”

“天地无极,七星凌空……真武荡魔剑。”张三丰的右手吐出了食指和中指,成剑诀朝着前方的空气就是一点。空气中出现了荡漾的水波,厉风一声尖叫,身体猛然显形,并且被强大的剑气打得彷佛沙袋一样,朝着后面飙射了三十几丈。

厉风嗓子眼里面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顿时脸上那块白布涂上了点点的红梅花。厉风一声嚎叫:“老不死的,你不要脸,这么高的道行,欺负我们这些刚刚入门的晚辈。你有本事,就去找小爷我的师傅去打,欺负我算什么本事?”

张三丰有点懊恼的抓了抓脑袋,低声说到:“我才用了一成不到的功力,小娃娃怎么这么差劲?就吐血了?”不过张三丰却是被撩动起了好奇心,他大声问到:“那娃娃,老道士自己以剑悟道,倒是不怎么认识其他的修道之人,你告诉我,你的师傅是谁?门派在哪个名山大川?老道士有空了,一定登门拜访,好好的和你师傅盘恒一番。”

厉风继续撒丫子跑路,他回头尖叫:“老杂毛,我告诉你,我师傅自称……右圣……你有本事,就去找他的麻烦罢。门派可不能告诉你,我师傅神龙见首不见尾,门派名称怎么能让你知道?”

张三丰楞了一下:“右圣?这名字古怪。既然称圣,功力铁定出神入化,日后倒是要好好的见识见识……不过你娃娃还是不能跑啊,老道要抓你问话呢。这朱家的子孙越来越不象话了,朱元璋那小子刚死,皇宫大内就暗探满地里乱跑,莫非他们还真的想打仗么?这可不行,刀兵一起,要死多少百姓啊?”

张三丰抬脚就追了上去,一步跨出,那就是五十几丈的距离,厉风看得张三丰高大的身躯彷佛神人一样御风而来,只觉得小腹一热,差点就尿了出来。此刻他也顾不得什么了,积蓄已久的法力全力轰出,左手‘御雷诀’、右手‘御水诀’,同时朝着张三丰击打了出去。尤其那‘御水诀’,在体内五行循环的影响之下,只感觉四周的水流彷佛自己身体一样,操纵随心,不知道多么灵活。

就看到天地间异象突起,十几道白色的水柱彷佛大蟒蛇一样的缠向了张三丰,亿万雨点更如箭矢一样的飞射了出去。而天空中猛的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红点,三道天雷一道比一道厉害的劈了下来。

张三丰很是吃了一惊,他大呼:“小娃娃,有两手,法术倒是奇妙得紧,奈何你道行太浅薄了啊。”他右手引剑诀,三尺剑气组成了一柄利剑的形状。随着张三丰的气剑舞动,天空中由雨点组成了一龟一蛇的景象,龟蛇化为白光直冲而起,厉风的法术被破得干干净净,甚至一点点的法力气息都没有残留下来。

张三丰轻笑:“小娃娃,这是老道士的真武七诀,你觉得如何?”

厉风突然狂喜的叫嚷起来:“老道,你就吹牛吧,小爷我不陪你玩了。”

张三丰愕然,随后他突然听到耳后恶风大做,一股铺天盖地的妖气直冲而来。张三丰惊诧回头,一剑刺出。他只看到一头吊睛白额大虎,足足有两人高下的大虎人立而起,爪子里面抓着一根巨大的铁棍,当头朝着自己狂砸了下来。那铁棍上妖气缠绕,甚至都已经变成了点点黑色的火焰,气势好不惊人。

张三丰仓促间,体内真力不过提起了三成,被那一棍横扫过来,自己身体实在稳不住了,彷佛炮弹一样被打飞了两百多丈,重重的撞击在了城墙上,‘轰’的一声,城墙上出现了一个人形的窟窿,张三丰狼狈的被直打飞了出去。

那猛虎朝天吼叫了几声,随后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光闪动,丝毫没有受伤的张三丰已经飞回了原地,但是他左找右找,却丝毫找不到那头猛虎的丝毫痕迹。张三丰愣住了:“那虎妖身上有什么宝贝?居然让他的气息淹没得丝毫没有痕迹?……朱元璋啊朱元璋,你的子孙都找了些什么妖魔鬼怪在手下?这些可好,老道我不理会也不行了啊。”

再四周看了一下,滑溜的厉风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怎么还可能找到他的身影?顿时张三丰也有点郁闷,自己狠狠的拍打了一下额头,一道白光不知道飞哪里去了。空气中留下了一句话:“右圣是不是?你等着,你徒儿耍弄老道士,老道士非找你评理不可。”

城防军已经大乱,无数士卒在应天府内到处乱跑。不管怎么样,城墙上突然出现一个对穿的大窟窿,这样的事情一定要仔细的勘查的。

秦淮河边很隐晦的一个树丛内,厉风有气无力的趴在了小猫的背上,嘀咕着说到:“小猫,总算你跑得快赶来了,否则你家小爷我就要被那老道士抓走煮了吃了……诶,我受伤可不轻啊,你背我回去吧。”

小猫磨磨牙齿,喉咙里面咕哝着:“要偷懒就直接说,什么受伤啊?不过吐了一口血,又死不了人……吼……我感觉你的法力波动了,所以才赶来给那老道士一棍子的。那老道士,真的厉害啊,那一剑,根本没有用上力道,我都差点被震飞了。幸好我有‘遁天符’,否则就逃不掉了。”

厉风哀叹了一声:“那张三丰,我们输了也不是什么难看的事情,他可是大明朝公认的活神仙……不过我们真是倒霉啊,怎么会碰到他老人家?呜呜,我是去偷宝贝的,可不是去故意偷听他们谈话的。小猫,你说我冤枉不冤枉啊?大半夜的,被这老道士追着满城跑……诶,这‘遁天符’如果有两张就好了,以后作贼就不用害怕被发现了。”

小猫含糊的说了几句,也不和厉风多罗嗦。小猫可是学聪明了,自怨自艾的厉风,如果你和他搭上话头了,他肯定可以吵得你耳朵都磨起茧子的。任命的一手托着厉风的屁股把他背在背上,另外一只手拎着自己的铁棍,小猫缓缓的一步步的朝着朱僖的府邸走了过去。

秦淮河上,歌舞正欢,可以看到那些浪荡的王府世子们,正在画船上追逐着那些衣衫不整的歌女,淫言浪语,远远的传扬了开去。

同样是漆黑的夜里,皇宫却是笼罩在了一片肃穆的悲伤气息中。灯火通明的皇宫,反衬出了附近民居的朴素和沉默。

一队队的铁甲战士,在军官的带领下,紧张而有序的在城内巡视着。精干的锦衣卫高手以及刑部的人手,已经汇聚在了一起,把当夜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做了一个综合的描述。然后踶骑四起,暗探遍布在了应天府的每一个角落。

这就是大明朝的首都,那时候天下最强大的大明朝的首都所在。繁华和朴实,淫乱和庄严,死亡和生机,黑暗和希望,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那些还在黑夜中忙碌的战士,就有如这巨大城市的心跳一样,表现出了整个中原天国的强大的生命力。

厉风的声音悠悠的响起:“小猫,我给你个任务,你编造一番假话糊弄过去,我怎么受伤的,你又碰上了谁。唉,要说我们碰上了张三丰还能逃脱,只要是大明朝的百姓,都不会相信的。他们一定说我们说谎,可是小爷我这次可是实打实的真话啊……小猫,你看应该怎么编造这假话呢?”

漆黑的街道上,响起了小猫郁闷的、头疼的低声咆哮声,然后是厉风的低声喝骂,似乎是小猫狠狠的把厉风的大腿打了一拳……

第九十二章 李氏铁匠(上)

朱僖扇子拍打着自己的手掌,不顾天上细微的雨雾在院子里面来回逛悠,他有点心神不定的看着厉风的房间。过了一阵,洗刷干净了的厉风这才慢吞吞的和小猫一起走了出来,做作的仰天叹息了一声:“果然是好汉架不住人多啊,被宫廷禁卫发现了,就差点跑不回来了,幸好还有小猫聪明跑出去接应了。没想到,宫廷里面,还真有几个高手。”

朱僖很是紧张的问到:“厉主管,事情到底办得怎么样了?看到你满脸带血的回来,我差点就没吓死了。”

厉风笑着,说到:“殿下,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吧?你头发都被淋湿了。放心吧,那安公公到老来晚节不保,那些东西是很干脆的就收了。嘿,小爷我还给他和那黄子澄之间埋下了一点点的火头,只要黄子澄表现得要凌驾那安公公之上,就等着他们窝里反罢。”

朱僖开心的笑起来,快步走到了院子里的凉亭内,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说到:“坐,坐,坐,厉虎,你也坐下。小李子,拿酒上来。厉主管,好好的给我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厉风眉飞色舞的把左脚踏在了石凳上,右手撑在石桌上,左手端起大大的酒杯猛灌,得意洋洋的吹嘘着。他是多么多么口舌厉害的说动了安老太监,然后是多么多么仔细的给他挑了火头,很隐讳的从皇太孙的身上给安老太监和黄子澄按下了不和的引子。然后么,就是他如何在离开皇宫的时候,被几个厉害的高手发现,然后就是一顿厉风一对十几个高手的斗殴,然后是如何的被追了整整一个应天府,最后如何在小猫的接应下顺利的脱困,回到了住所。

厉风是说的口水四溅,小猫则是歪着个脑袋看着厉风,然后又看看朱僖,手一抬,小李子叫人端来的几壶酒顿时全部下了肚子。小李子气得鼻子都歪了,朝着小猫比划了一下他那瘦瘦小小的拳头,磨磨牙,很是气恼的又叫人送酒来了。这一次,小李子是尖声尖气的喝道:“干脆来一缸,省得……哼。”

朱僖也是听得眉飞色舞,他连连比划大拇指:“厉主管,好样的。”朱僖站起来在亭子里面兴奋的走动着:“那黄子澄,就算是允玟的老师,也不过是一个伴读的大臣。要从感情上来说,怎么比得过安公公自幼照顾他的情分?嘿嘿,只要安公公答应说话了,就没什么大碍了。”朱僖满脸的喜色:“如此,可就不用得罪允玟了。嘿嘿,毕竟他日后要当皇帝,嘿嘿。”

厉风弹了一下手上的杯子,摇头到:“殿下,可不能这么就放心了。这世间的事情,总有很多意外的。有时候,觉得万无一失的事情,偏偏他就会出茬子。”厉风想到了一些事情,不由得黯然摇头。小猫在旁边听得舌头直乱舔自己的鼻子,抓起身边的那足足二十斤的酒缸,牛饮了下去。小李子气得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朝着小猫指点了半天,乖乖的又跑到了院子门口,招呼人送酒去了。

沉默了一阵子,那些命苦的仆人又端了一缸酒进来,等小李子把他们赶走后,厉风这才继续说到:“这几天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去探探黄子澄、方孝孺的底细吧。顺便呢,我让他们破破财,这也算是一种警告吧。等我们掌握了他们的所有计划,这才能真正的保护我们自己啊。”

朱僖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他手中折扇猛的一打开,笑道:“由得你去,要人还是要银子,随便你调动就是了。小李子,你好好的跟着厉主管学学,我突然发现,这混江湖的经验,放在了朝廷上,也是有用的。呵呵呵呵……啊~~~”朱僖仰天打了个呵欠,摇头到:“罢了,夜太深了,我去休息了。真是佩服老三啊,这几天在秦淮河上夜夜笙歌,他的身体也熬得住?诶,要说我是不是也该练点内功什么的?”

小李子挑了下眉毛,连忙逢迎到:“主子说的可不是么?练点内功,对主子的身体可是大有好处。就算主子不用来和别人争斗,起码也可以让主子精神点、身体也不容易生病了。不过以前主子倒是没有这方面的兴趣,所以奴才不敢这么说。”

厉风也点头:“这简单啊,我挑选一套入门的功法给殿下,只要用心修炼,成就很快的。这心法可是秘传的宝贝,虽然进度有点缓慢,但是绝对没有走火入魔的危险,正是正宗心法中的翘楚。”

朱僖一下子就来了兴趣,连忙央求着厉风把那一段口诀给传授给他了。厉风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就把一元宗最基本的运气心法换了个说法告诉给了朱僖,短短三百多字的运气口诀,喜得朱僖是猴子一般的在凉亭内乱跳。小猫呆呆的看着厉风,摇摇头。厉风则是在心里直乐:“嘿嘿,以后你会央求我给你更进一步的心法的,到时候,老子就算你的半个老师。光复一元宗,就从你朱僖身上开始了。”

厉风开始做起美梦来了:“等得小爷我的势力大了,就在几十万大军中挑选一批聪明的士兵,全部拜老子为师,只要他们都修炼了老子的心法,这可就都是一元宗的门人了。娘的,大明朝的军队里面,不反对私人收徒吧?哼,先让小猫成为那些士卒心目中的神,然后么,小爷我就在军队里面开宗立户。”

“你张三丰厉害,小爷我的三道天雷被你打得稀烂,但是要是一万人同时发天雷,你张三丰不也得死翘么?三万道天雷,你神仙都扛不住啊。要不然那什么什么天竺国的三千人,就吓得你张大仙人绕路几千里跑回中原?”

一夜无话。大清早的天还没亮,黑着眼圈的朱僖就被一群太监从床上给拽了起来,七手八脚的帮他穿上衣服后,塞进了一辆马车,就朝着皇宫去了。小李子临出门前,两撇淡淡的眉毛往下面一耷拉,朝着厉风摇头叹息到:“厉主管,我说啊,这主子,也真够可怜的。唉,你看那二殿下就好多了,死活叫不醒他,硬是瞌睡着就被抬上马车了,起码还能多睡一会儿啊。”

摇着头,小李子摇摇摆摆的,屁股后面跟上了沙山、沙水两两头子,带领一票高手,护卫着两驾马车去了。厉风摇摇头,叹息到:“说来,倒是任家三兄弟最舒服。陪着三殿下在秦淮河逍遥,总比每天去皇宫对着棺材苦恼的好。消磨阿,我们也走吧,打听一下方孝孺他们的府邸在哪里,晚上去他们家里好好的骚扰一番。”

小猫点点头,拎起身边的铁棍就要出门。厉风连忙一手抓住了他,喝道:“又不是去打架,你拎着棍子干什么?走罢,刚好我的剑昨天晚上被废掉了,我去兵器铺配一柄剑,给你配一柄砍刀也不错。”

小猫张嘴嚷嚷到:“刀?太轻了,没意思。”他屈起手臂,显示了一下自己强大发达的肌肉。

厉风一边往外走,一边敷衍了事的说到:“那好啊,我们就给你选一柄特沉的刀,不就成了么?看你这块头,给你一柄六尺长刀,特别加重加厚的,这也不错。”小猫听得喜笑颜开的,随手就把手中铁棍往院子里面一扔,叫嚷了一声:“小子们,给我收拾好了。”

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那些王府护卫差点没被吓死。这大好几百斤的铁棍被小猫的神力砸出来,谁碰到了都得死。‘轰’的一声,铁棍砸破了一堵墙壁,装进了门房里面,那些护卫只是看着那窟窿发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大街上的戒备明显的森严了很多,一队队的士兵往来游走,而路边的酒店茶铺里面,一个个心思全然不在茶、酒上的密探,一对贼眼正滴溜溜的朝着四周乱瞥。厉风怕招惹麻烦,叫小猫学他一样,把王府的腰牌挂在了腰带上。厉风那面具的容貌是极度俊美的,加上他一身白色锦衣,高条的身材,已经是非常的吸引人的注意力了。加上小猫那怪物一般的身材,憨厚得近乎愚蠢的脸蛋,长长的在身边胡乱摆动似乎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手臂,更是引人注目。不过那些密探一看到他们腰间的金牌,立刻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连那些巡逻的士兵,也是绕着路给走开了。

小猫有点得意起来:“风子,怎么这些当兵的看到我们就躲?哈哈哈,肯定是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就好像在山里,那些老虎、狗熊,看到我也跑都来不及的。哈哈哈哈。”他很得意的四处张望着,不断的裂开大嘴朝着经过的行人傻笑。‘哇’的一声,一个路过的小孩子硬生生的被他吓的哭喊了起来,孩子的父亲有点哆嗦的,抱起那小孩子就跑。

厉风低声嘻笑起来,拉扯了一下小猫,低声说到:“斯文,斯文。这里的百姓哪里见过你这么凶狠的面貌?把脑袋稍微低一点,嘴角稍微勾起来一点,手摆动的幅度小一点,不然人家都以为你要冲过去打他们了。”

小猫看到了那哭嚎的孩子,正一肚子的歉意呢,听到了厉风的话,立刻乖乖的做了。

两人顺着大街走动了半天,厉风很是诧异的问到:“奇怪了,怎么一个道上的人都没看到?莫非,官府给他们下了严令,叫他们都出城躲避去了?倒也有可能啊。我小时候,苏州府的知府嫁女儿,就是叫虎老大他们全部滚出了苏州城,十天后才回来。感情这京师的官儿,和那知府的水准也差不多嘛。”

小猫摸摸肚子,已经是不耐烦的叫嚷了起来:“风子,吃肉,吃肉……给我买一柄大刀。”他还惦记着厉风所说的那大砍刀呢。

厉风无奈,他势必不能抓着那些锦衣卫密探询问黄子澄等人的府邸在哪里吧?无奈之下,他只能带着小猫去寻找吃饭的地方了。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一座很大的酒楼子高高的挑了个‘青莲居’的幌子出来。厉风笑着指点了一下那里,抬了下下巴:“小猫,就去那里吧,好好的吃一顿,然后我们去买兵器。”

小猫一听大喜,抓着厉风的肩膀,推着厉风大步的朝前走去。两人快步的到了‘青莲居’的门口,然后同时转身就走,快步的绕进了一个岔道里面去了。就看到那酒楼里面,一身破烂道袍的张三丰,正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巨大的红色葫芦,在那里拍打着柜台叫嚷着:“掌柜的,掌柜的。老道士来化缘了,不要金子也不要银子,不要你的米也不要你的菜,给老道士打上这一葫芦,老道士保证你全家富贵团圆。”

厉风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着,差点憋不住的狂笑起来。这大明朝的第一高手,公认的活神仙,怎么和一个恶叫化一样的化缘呢?也不知道这‘青莲居’的老板是怎么得罪他老人家了。就听得张三丰在那里大声的叫嚷着:“掌柜的,你也太小气了些。老道士这葫芦,不过装一百八十斤老酒,你就给老道士这么点?”

小猫低声咕哝了一句:“古怪的老家伙。”

厉风笑起来:“可不是。他武当山如今可是富贵得紧,只要他张三丰开口,起码几十万两银子是不在话下的,要喝酒,还至于这样来化缘么?不知道是他看中了这酒楼哪一点了,希望那掌柜的多福吧。诶,这里不是有一家兵器铺么?我们进去,看看这里的师傅手艺怎么样。”

小猫看得那铁匠铺子了,连忙几步的就冲了进去,大声叫嚷起来:“掌柜的,买兵器了。给我弄一柄刀来,快点,快点。我身上没钱,风子身上的钱可是很多很多的……把刀子给我,我还没吃饭呢。”

厉风也快步的走了进去,一眼看到那打铁的师傅,不由得赞叹了一声:“也是条汉子,就是不知道手艺怎么样。”这打铁的师傅身高比起厉风高了半个头,身上也是和小猫一样,一块块的肌肉好像发炸了的馒头一样的蹦弹了出来。黝黑的皮肤上,一路路的汗水小溪一样流淌了下来,他的右手正抡着一柄足足有人头大小的锤子,狠狠的捶打着下面的一块通红的铁块。

打铁的师傅头都没抬,沉声喝道:“那边有现成的兵器,你们看着是否中意。要,就是那些,不要的话,我这里主要打菜刀,我倒是可以送两把菜刀给你们。”

厉风扫了一眼这小小的铁匠铺,不由得楞了一下,可不是么,三边墙壁,有两堵墙的架子上,都是放着菜刀、犁头等等物事。只有进门右手边的一个货架上,胡乱的扔着一些刀枪剑戟等兵器。厉风走了过去,随手的抽出了一柄长剑在手中比划了几下,不由得暗自恼怒起来:“这是什么破剑?一点钢火都没有,一剑劈下,剑锋到处都带风。前轻后重中间翘,根本就是一件开锋了的铁条而已,这铁匠混什么吃的?”

小猫也是抓起了一柄单刀,不由得皱眉:“太轻了,不好用。”他抬起巴掌就是一巴掌拍打了下去,那钢火差到了极点的单刀顿时整个的被击断成了十几片。小猫摇晃着身体朝着那铁匠走了过去,哼哼到:“这就是你的刀么?实在太差了,吼……没有用,没有用。用来砍人,要是那人骨头硬一点,你的刀都要断了。”

铁匠只感觉一堵墙壁朝着自己走了过来,不由得惊讶的抬头。他看到雄伟如斯的小猫,不由得眼里亮了一下,然后又低下了头去,沉声到:“我李铁匠只会打菜刀,杀人的货色,已经不打了。你们要买兵器的话,去青油坊找张铁匠,他那里的兵器,用过的人都说好。”

厉风胡乱的抓起了一柄菜刀,在手中挥了一下,不由得一愣。这菜刀的弧线流畅,挥动的时候,在空中一丝风声都没有,微微的透入了一丝真气进去,那刀锋立刻就发出了轻微的鸣叫声。厉风看了一眼那李铁匠,一刀朝着手上的长剑劈了过去。‘嗤’的一声,长剑被干净利落的劈成了两段,断口光滑平整,有如镜子一般。

小猫也看得有点发楞,他指着那些菜刀说到:“你这个是菜刀?……不是屠刀?”

厉风把手上的菜刀和长剑往地上一丢,笑嘻嘻的走了过去,朝着那李铁匠行礼到:“这位……前辈,小子厉风有礼了。”

李铁匠摇摇头,说到:“我今年不过三十八,前辈两字,担当不起……咦?你们是官差?哈,你们还要什么呢?李铁匠这十年来,只打农具和菜刀了,兵器是胡乱打了一些,没有犯你们定下的规矩罢?”他把手上的锤子一丢,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怪眼一翻,说到:“老子累了,要关门了,这里不做买卖了,要买菜刀呢,两位大人随便拿一柄就走,要兵器么,对不起,没有。”

第九十三章 李氏铁匠(下)

厉风干笑起来,摸着下巴说到:“这个么,我们可不是应天府的公人。嘿嘿,这位前辈,小子厉风,乃是燕王府的护卫统领,这位是我的同门师弟厉虎。这买兵器么,是小子的师弟趁手的兵器拿在手上实在是太显眼了一些,所以想打造一柄长刀给他。小可自己么,要不要兵器都没有什么大碍的。”

厉风抽出了一张银票,笑眯眯的说到:“一看就知道前辈乃是深藏不露的高人,自然不贪图这金银的报酬。不过小子看前辈的店铺实在是简陋了些许,小子这里有一千两银票,倒是可以……”

李铁匠抽过了银票,然后随手丢进了火炉子里面。他长吸一口气,看着厉风缓缓的说到:“厉风?燕王府的护卫统领?……也好,要是你能把黄仁山从我手上抢走的宝刀夺回来,并且让我全家老小离开应天府,你要我干什么都可以。”

厉风仰了一下眉毛,若有所思的问到:“黄仁山?”

李铁匠冷笑:“如今的辅政大臣黄子澄的儿子,学了几手狗屁不通的刀法,满天下的找宝刀。李某人年轻时太气盛了,打了一柄好刀就在那里满天下的吹嘘,结果被他派人把我毒打了一顿,抢走了宝刀。他还害怕铁匠打出比他手上的刀更好的货色来,用我全家做质,不许铁匠再打造好的兵器,不许铁匠离开应天府,否则,他就灭我满门……你能帮我,我就帮你。”

厉风眼里射出了淡淡的金色光华,他打量了一下李铁匠,突然笑起来:“开什么玩笑,前辈你的功力可是深厚得紧,恐怕有六十年以上的火候,居然会被人殴打?哈哈哈,前辈说笑话么?用前辈的家人做人质,前辈就乖乖的听话了,这也不是笑话么?以前辈的功力来衡量的话,救走全家人,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厉风在心里嘀咕着:“我的运气就这么好么?一下子就碰到了一个怪物?这天下还真是藏龙卧虎啊,日后可要多去天下走走,说不定就能找到一些奇怪的人才,人,这就是实力,手下的人是越多越好的。”

李铁匠也不吭声,随手抓起了一块铁块,然后合在了手中。整个铁匠铺的温度都开始升高了,就看到李铁匠手中发出了淡淡的红光,过了一阵子,那铁块已经软得稀泥一般。小猫惊讶的吼了一嗓子,厉风也诧异得差点眼珠子都漏了出来。他修习过‘周天宝菉’后,对五行元力得变动可是清楚的很,他看得出来,这李铁匠体内的火元力简直就是浓厚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如果稍微点拨一下,他发出的火元法术威力应该相当惊人的。

这可不是普通的内力转化的高温,而是实在是那李铁匠修习过一种特别的法门,才有了这种效果。

李铁匠丢开了手中的铁块,苦笑到:“看,我知道我的功力很深,但是我一点武功都不会,粗手笨脚的,打人都打不中。尤其……”他的声音突然的变低了:“那黄仁山是黄子澄的儿子,自己身为刑部侍郎,手上有权有势,我一介平民,怎么敢跟他斗?”

他的声音突然的激昂了起来:“老子不甘心啊,祖传的绝艺,就要失传在我的手里了啊。那黄仁山……”

厉风比划出了三根手指:“第一,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我帮你在燕王府谋求一个好位置。第二么,把你修炼的法门告诉我,但是你也不吃亏,我教你武功。第三么,如果你能打造宝刀,那么,以后你只能为我打造,但是我保证,你打造出去的兵器,一定会因为使用他们的人而名扬天下。”

李铁匠一点都不迟疑,他和厉风重重的握住了手:“成交了。”他的脸突然的乐开了花,笑道:“走,我们去找个地方喝一杯,我好好的和你们说说,老子这十年来,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他的脸色猛的转为了阴沉,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事情。

厉风能理解他的心理,一个祖传铸造绝艺,把铸造当作生命的人,却被勒令不得继续打造兵器了,这就要了他的命啊。就看看他打造的那些菜刀罢,这么多的菜刀,如果仅仅从锋锐程度上来说,在江湖上都可以列为顶级的利器行列……不过,可想而知没有一个江湖人,会去买一把菜刀当兵器的,除非他不要面子了。

一个小小的酒铺内,李铁匠撒出了一把铜钱,叫嚷了起来:“老杜,老杜,给我拿酒上来。今天我李子庭高兴,要好好的喝一通。”这时候距离正午还有一段时间,还不是用饭的时候,所以店子里面一个客人都没有。

肥胖的店老板飞跑了出来,笑骂到:“李铁匠,你今天怎么了?天上掉下了一个大闺女……这两位是?”他一条缝一样的眼珠子,狠狠的在厉风和小猫腰间的腰牌上盯了一眼,满脸的肥肉都微微的哆嗦起来,彷佛见到了鬼一样。

李铁匠手一挥,笑道:“老杜,放心罢,他们是官面上的人,不过不是应天府的。哈,你拿酒来,我告诉你,过几天,老子就要拍拍屁股走人了。哈哈哈……”

老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一样,他连忙说到:“好,好,李铁匠,你终于可以出头了。老兄我也替你高兴啊……今天的酒,算是我请你的,你就把你那两大钱收回去吧。诶,诸位,等等,我吩咐人去切几盘卤菜上来。”

厉风眯着眼睛的笑了起来,这李铁匠铸造兵器的手艺如何,他才不关心呢。他关心的是,这李铁匠的功力很强,而且显然是一门高明的,把法力修为和内力修为结合得很好的法门。他最想得到的,就是这个。自从昨天晚上突然的领悟到了‘水遁’之术,他对‘周天宝菉’的力量又有了新的认识。这李铁匠的修炼法门,肯定可以在很大的程度上帮助厉风领悟‘火元力’的精髓的。

一个普通的,武功都不会的铁匠,可以拥有这么强大,这么可怕的火性真元,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他的修炼法门,一定值得借鉴的。

最后才是李铁匠本身,如果他真的能够打造宝刀,那么厉风日后如果想在背后成立某些小组织,那么成员都需要好的兵器的,这李铁匠倒是用的上。而且他本身的功力这么强,只要稍微点拨一下,不用多少时间,也会成为一把好手。而且他就可以算是厉风的心腹人手了,比起沙山、山水这些绝顶的高手,可要让厉风放心得多。幽冥宫高手多,但是毕竟投靠的是燕王府,不是他厉风啊。

只有手下多掌握人才,这才是不断壮大自己势力的根本。就说那幽冥宫主,如果不是手下有这么多的高手,他能成就幽冥宫鼎鼎声名?尤其厉风早就认识到,只有人多,他才可能变得势力强。而他追求的,就是势力。

李铁匠端起酒杯,缓缓的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李氏一家,祖传的打造绝艺。江湖上有名的几柄宝剑,都是出自他们李家人之手。不过李铁匠的先辈很是明白深藏不露的道理,所以虽然打造出了例如‘腾蛟剑’、‘秋水剑’、‘青冥剑’等这些让江湖震动的宝剑,但是一直不被江湖人所知。他们一直都有秘密的渠道,让自己打造的神兵利器流出,然后在江湖上博取赫赫声名。

厉风心脏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青冥剑是他们家的人打造的?老天在上,三清道尊保佑,弟子我可是拣到真正的宝贝了。”厉风的眼睛里面已经开始流露出极度暧昧的神色,弄得李铁匠心里一阵发毛。

然而到了李铁匠手里,也许是天赋的关系,他十七岁的时候,就把祖传的‘烈焰真罡’练到了五成境界,超过了他父亲的程度。年轻人火气盛,自认为天才,天下第一的李铁匠,哪里理会自己老父的劝说?等到他二十七岁的时候,又突然得到了一块天外陨铁,同时‘烈焰真罡’精进到了十成境界,比起大成的十二成也就不过咫尺之遥。

耗费一年的功夫,凭借自己的火焰真气的支持,李铁匠打造出了生平第一把宝刀‘碎玉’。一刀挥出,寸许粗的铁棍也是应刀而断。而李铁匠也是洋洋得意的,就拿着那柄宝刀出去炫耀了开来。

那时候黄子澄的儿子黄仁山,刚刚师从刑部的一个积年老捕头,学了一套‘披风刀’,自以为武功高强的他正在寻找趁手的宝刀。等得他发现李铁匠的宝刀之后,立刻就派人抢夺了过来。饶是李铁匠功力深厚,但是一点拳脚都不会的他,硬是被一群捕快打得差点没吐血吐死。而他又不该说了句狠话:“这‘碎玉’刀你们就拿去,总有一天,大爷我会打出更强的兵器来削断他。”

后果就是如今这样了,李铁匠的老父、老母以及一个弟弟被黄仁山扣下,逼着李铁匠答应不再打造兵器。如果不是害怕‘碎玉刀’损坏后无人可以修理,李铁匠全家早就被灭门了。

小猫很是憨厚的问了一句:“啊,这样啊。那黄仁山可不是好人……不过,你们不是可以报官么?我听说,你们百姓被欺负了,都会报官。”说完,他抓起桌子上的盘子,一盘子的猪头肉很顺溜的就进了他的嘴巴,胡乱咀嚼两下后,一口吞了下去。旁边的胖子杜老板看得眼睛发直,连忙又走到铺子里面去招呼伙计去了。

厉风叹息起来,轻轻的拍打了一下小猫的脑袋,摇头到:“小猫,官府这东西,要看是谁告谁。打个比方,我和你,现在就是官府。如果有老百姓告我们,说我们抢走了他们家的一头牛,或者我们强暴了他们的女儿,你认为,官府的人敢处置我们么?我现在可是堂堂二品官儿,那地方官不过七品、六品,他们有胆子找我们的麻烦?”

“那黄仁山是刑部侍郎,掌管的就是天下的刑罚,你去官府告他?开什么玩笑,说不定你的状子刚递上去,就直接被人用去擦屁股去了。”

小猫‘哦’了一声,又是一口吞掉了一盘酱牛肉,哼哼到:“也就是说,以后我们可以去抢人家的牛,不用担心他们来追我们了?”小猫突然骂了起来:“原来当官有这么多好处,我刚从华山下山的时候,抢了人家一头猪,结果被一个村子里面的人追了三十几里路,哼,那时候我如果也是官,他们还会追我么?”

李铁匠摇头:“当然不会。”

小猫恍然大悟的说到:“原来如此啊,当官的好处,就是拿老百姓的东西不要害怕被打了。嗯,当官好,幸好我现在也是官了……风子,那是不是我们现在在这里吃的东西,也不要给钱啊?”

杜老板瞪圆了白眼,李铁匠说不出话来,厉风讪讪的笑了几声,狠狠的打了小猫一拳,骂道:“胡说八道什么?自己吃东西吧。这一顿是杜老板请客,也不用你给钱啊。”

小猫‘哦’了一声,点头说到:“原来这样啊,请客,好。”他左右开弓,顿时几盘子卤肉又下了肚子。

厉风有点脸红,不过人皮面具遮挡住了,人家也看不出来。他拍打着小猫的肩膀说到:“我这兄弟倒是心直口快的,而且少了点心眼,所以说话就有点……李师傅,以后我就叫你老李罢。你放心,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刑部侍郎罢了,我们燕王府的人,可不用吊他们。等下你给我们指点一下,看看他黄子澄的府邸在哪里,然后呢,今儿晚上,我和我兄弟先进去把你的家人给接出来,然后么,嘿嘿……”

厉风诡笑了几声,心里寻思着:“你黄子澄,果然是个伪君子。所谓子不教,父之过。这黄仁山如此的胡作非为,黄子澄啊,你还好意思做帝师?还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唔,倒是可以好好的做点文章。小爷我就不相信,有这么一个霸道儿子的父亲,会是一个好人。嘿,等我把你黄子澄的污糟事情都给抖落出来,我看那小皇帝朱允玟,是否还会听你的废话。”

当下计议已定,厉风露出了开朗的笑容:“就这样罢,杜老板,你也不用一片一片的切了,你干脆弄三十斤卤牛肉上来,我照价给你银子就是。我兄弟的食量太大,你这么一盘一盘的送上来,伙计们也累啊。”

杜老板听得肉跳,干脆的就按照厉风的说法,叫伙计们把店子里面的所有存货都给端了上来,总计就是二十来斤牛肉,十几斤的卤猪肉以及一些零碎的荤菜。小猫乐得是嘎嘎直笑,两只袖子飞快得卷了起来,抓着一块牛肉就啃。那老大的一块牛肉,不过是三两口就消失了。李铁匠看着小猫风卷残云一般的食相,不由得赞叹起来:“果然是好汉,这食量,比我还要大十倍……十倍……”李铁匠突然醒悟,一顿饭吃三十多斤肉,这还是人么?

看着小猫牛饮光了一坛子淡酒,吃光了桌子上所有的菜肴,厉风站起来丢下了一锭银子,笑道:“杜老板,叨扰了。老李,我们走吧,你带我去认认路,然后你也不要回那铁匠铺了,我直接把你安排到我们的住所去。就那里,就算是锦衣卫,也不敢随便进去的,就不要说他区区一刑部侍郎的人马了。”

小猫打了个饱嗝,摇头叹息到:“半饱……嗯,老李子,你可走路快点,等下找到了地方,我们再找吃饭的地方吃一顿。”他长长的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鼻头,呵呵的笑起来。旁边杜老板以及两个伙计差点就没软到地上去,四十斤酒,三十几斤肉,才半饱?

厉风笑着:“行,反正我们办事也要等到晚上,等会我们就找个吃饭的地方,慢慢的喝着……唔,老李,你知道那方孝孺的府邸么?”

李铁匠也不是一个愚笨的人,十年的风雨,也把他熬练了出来。听得厉风的问题,联想到最近市井间传说的一些风言风语,他顿时明白了很多事情。点点头,他说到:“我知道,他方家的园子和黄子澄的府邸就紧挨着的,后花园还是相通的。”

厉风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很是龌龊的淫笑了几声,不知道又在翻什么古怪的主意了。

三人结伴走出了小饭铺,杜老板跟在后面送了出来。

就这时,一个盛气凌人的公鸭嗓子响了起来:“老李,你怎么来这里了?嘿嘿,还得大公子我好找。告诉你,你的生意来了,公子我找到了一块上好的寒铁,你给我师叔打造一柄宝剑罢。”

厉风猛然回头,看到一身穿锦袍的三十上下的男子,正满脸笑容的带着十几个捕快快步的走来。杜老板则是低声呼叫了一声:“黄仁山。”

那黄仁山已经是走了过来,横了厉风一眼,喝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看你们衣服穿得也挺光鲜的,找个铁匠干什么?”

厉风轻轻的微笑着,缓缓的晃动了一下右手。他抬起胳膊,右手握成了一个拳头,轻轻的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第九十四章 无赖本色

那黄仁山看得厉风举起了拳头,立刻倒退了一步,尖声叫嚷起来:“怎么,你敢在应天府打人?你也不看看大人我是干什么的。”他身后的十几个捕快很快的冲了上来,在厉风面前站成了一排,一个个挺着胸脯,横着眼睛,气焰嚣张到了极点。

厉风嘴角已经溜出了一丝语音,急骤的话语刺入了李铁匠的耳朵里面:“我打你,你就抱着肚子躺地上去,剩下的事情,你看我怎么说,就配合着我做就是了。我保证让你全家安全的去燕京,临走我还要让黄家好好的亏本一次。”说完,厉风一拳头打在了身边的李铁匠肚子上,李铁匠很是配合的‘嗷嗷’的几嗓子,抱着肚子就倒在了地上,而且嘴角还流出了一丝口水。

厉风怪笑起来,往前一站,更加嚣张的昂起头,从鼻子里面哼出了两道冷气:“你是什么东西?敢管大人我的事情?小猫,上来。”

小猫大步上前了一步,彷佛铁塔一样的站在了那些捕快的面前。长吸了一口气,他身上的肌肉顿时膨胀了三分之一的体积,那宽大的锦袍发出了‘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露出了他上半身黝黑的肌肉块儿。小猫从鼻子里面喷了道粗气下来,看了看站在他面前,比他矮了两个半头身高的,面色都开始发白的捕快,嘎嘎大笑起来:“风子,我们可是官,他们也是官,他们不是老百姓,怎么欺负他们?”

厉风抬手就是一耳光抽在了面前的捕快脸上,大喝到:“老子的官比他们的官大,这就可以欺负他们。小猫,给我打,不要客气。”

小猫巴不得打架,以前在华山,他没事就跑去出欺负那些狗熊、老虎、野狼、猴子的,现在憋了这么久没有活动了,碰到一个张三丰还是打不过的,正闷得慌。听到厉风下令打人,顿时乐得眉毛都开花了,张开蒲扇一般的大巴掌,朝着前面的六个捕快就是每人兜着脸蛋的狂扇了两下。‘啪啪’声中,六个捕快吐出了满口的大牙,硬生生被小猫打晕在了地上。

厉风的动作也飞快的,他抬起脚就一脚踢在了对面那捕快的小肚子上面,然后身体直接借力腾空三丈,连续三十六腿飞扫了出去。就看到漫天的大脚丫子的幻影乱闪,剩下的八个捕快嘴里大牙狂喷,抱着脑袋倒在了地上,浑身哆嗦着爬不起来。

黄仁山再次的后退了几步,三角眼里面露出了凶狠的光芒,他看着抱着肚子在地上低声呻吟的李铁匠,再看看自己被殴打重伤的属下,气得是浑身发抖。他指着厉风喝道:“你,你好大的胆子。你也是官?应天府里,我怎么没见过你?啊?你到底找李铁匠干什么?还有,你敢殴打官差,你知不知道,这是死罪。”

厉风抓起了自己挂在腰带上的金牌,吊儿郎当的在手指上晃悠了几下,邪笑到:“黄大人,你姓黄,我没听错吧?嗯,刚才似乎有人叫嚷了一声,说你叫做黄仁山。啧啧,看你身上的官袍,官衔也不高啊。区区不才,小爷我挂了个都指挥使的牌子,手下倒也有些人马,你小小一侍郎,在我面前就不要罗嗦。”

黄仁山看着厉风手上的金牌,脸色苦得彷佛吃了苦瓜一般:“你是王府里的人?你,你是哪个世子的属下?下……下官不知道是大人驾到,所以……一时冒犯。”突然间,黄仁山似乎醒悟了过来,他又挺起了胸膛,凶狠、蛮横的说到:“你是哪个世子的手下?不知道我父亲是当今的辅政大臣,皇太孙的老师么?”

厉风冷笑,做势一脚‘狠狠’的踢在了李铁匠的肚子上。李铁匠很是配合的发出了一声惨叫,翻出了白眼。厉风大嚷起来:“我管你是谁?就算是皇太孙在此,我们要分辩起来,也是我的道理充足。我们世子听得他会打一手好兵器,就出银子让他去买一块波斯来的‘寒珍铁’,让他给我们世子打造一柄马刀,回去献给我们王爷。”

厉风大拇指一翻,朝着自己的鼻子指了一下:“这买卖,还是老子为了巴结世子,好容易才探访出有这么个铁匠的。谁知道他十年没有开工炼剑了,居然一家伙把价值十万两白银的‘寒珍铁’给炼废了,整个的成了一堆废铁块。他妈的,十万两银子的本钱,加上三天时间利滚利的利钱,就是十万零三千两。他陪不出来,我正要带他去见我们世子呢,你待怎么的?”

小猫晃动了一下擂锤一般的拳头,不怀好意的打量着黄仁山,嘿嘿怪笑着:“风子,他带了这么多人来,是想抓我们。”

厉风立刻点头叫嚷到:“好啊,应天府没有王法了。这李铁匠亏了我们的银子,还敢叫人来对付我们?他妈的,这笔帐有得算了,就算是闹到皇太孙那里,也是保赢不输了。管你父亲是谁,道理是在我们这边的……这李铁匠说什么他的靠山就是你黄仁山,看样子没有说错,你果然带着人来了,难怪他说他的父母亲都还在你的府里呆着呢。”

横了一下眼睛,随手一掌印在了地上的青石板上,‘嗤’的一声脆响,青石板出现了一个深达五寸的掌印。厉风尖叫起来:“要么你给他赔钱,要么就让他陪命。”

黄仁山很是狐疑的看着李铁匠,喝问到:“李子庭,我不是说了,你不许再为人锻造兵器么?你怎么又招惹了这位大人?”听说厉风是王府的人,又看到了厉风如此吓人的掌力,黄仁山言语之间对厉风客气了很多,生怕厉风一掌拍碎他的脑袋。

厉风的声音刺入了李铁匠的耳朵,李铁匠哼哼着按照厉风的话回到:“我,我也不想啊……可是他带了一群人,凶神恶煞一样的冲进去,说如果我不给他打造兵器,就要砍了我的手脚,还要把我给送进宫里去做公公。我一时害怕,就答应了。谁知道他们看得紧,想找机会给公子你送信,但是也没有机会。结果我十年没有锻造兵器了,这一下子不小心,淬火取‘寒珍铁’精英的时候失手了,灵气全失,结果……他们硬要我陪十万两银子,我哪里有这么多钱?”

厉风得意的笑起来,轻轻的用右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低声说到:“其实呢,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十万两银子么?我们王府还没放在眼里。可是这面子我们丢不起啊,要说一个铁匠都敢戏耍我们燕王府,岂不是丢了我们王爷的威严?我们出来办事,还从来没有失败过的,现在眼巴巴的被这徒有虚名的铁匠炼废了一块宝贝铁疙瘩,你说怎么办呢?”

“燕王府?”黄仁山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呆呆的看着小猫腰带上的那面小小的金牌,可不是么,盘龙护着的,正是一个阳书的燕字。黄仁山傻眼了,他怎么能不清楚,要说整个大明朝这么的王爷,最难对付的就是燕王。他自己的父亲,如今还每天盘算着如何对付燕王呢,可是都还是要很小心很谨慎的谋划,他黄仁山比起黄子澄,可是差太多了。

厉风在肚子里面阴笑。他突然的上前了三步,一手抓住了黄仁山的领口,把他的脚提得离地一寸,大声喝道:“妈的,老子不管这么多了。那李铁匠说你是他得靠山,那么你就要负责。你不是说什么,你找到了一块好铁,要让李铁匠给你的师叔打造兵器么?那好,要么打造一柄宝刀陪给老子,要么就赔钱,连本代利,十万三千两。你给不给?”

厉风的巴掌扬了起来,朝着黄仁山的脸蛋晃了晃。

黄仁山大骇,他惊恐的叫嚷起来:“你好没道理……那李铁匠,我不过是认识他而已,求他给我打一柄宝剑,我哪里是他的什么靠山?你不要冤枉我……那,那,那柄宝剑,我是要送给我的师叔的。你知道我师叔是谁么?我师叔就是‘白帝门’的客座护法‘千手灵猿’秋含山,你,你,你不要胡来。我父亲是辅政大臣,我,我,我也是朝廷命官。”

厉风阴笑了一声,扯着脸上的肉想要摆出一张狰狞可怕的面孔,奈何他现在的这副容貌实在是太俊美了一些,实在无法吓倒人。恰好小猫的脑袋探了过来,挤眉弄眼的吐出了一条大舌头,结果吓得黄仁山惨叫一声,就听得‘哒哒’的水声响,黄仁山已经吓得尿了裤子。

厉风嘿嘿连声:“我们燕王府,在自己得封地上放印子钱(高利贷),还从来没有人敢不还的。嘿嘿,老子不管你是不是什么朝廷命官,黄子澄的儿子,总之,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拿了钱你不还钱,嘿嘿……总之,这李铁匠看样子是没有什么油水可以搜刮的了,老子人就先带走了。至于那笔银子么……”厉风凑近了黄仁山的脸蛋,很是淫贱的笑起来:“那银子么,可就着落在大人你的身上了,哦?”

说完,厉风随手把黄仁山丢开了几丈远,给小猫使了个眼色。小猫嘎嘎一笑,一手抓起李铁匠,彷佛拎着小娃娃一样的夹起就走。

厉风跟着小猫走出了几丈远,回头看着那正在挣扎着爬起的黄仁山说到:“黄大人,您可别忘了,十万三千两,到了明天,可就是十万五千两银子了。你黄家在应天府也是有根有底的大家族,不要最后闹出事情来大家难看啊。嘿嘿……”厉风长笑着,盯着那黄仁山腰间的一口宝刀狠狠的扫了几眼,转身大步走开了。

等得到了大街上,小猫才把一脸幸灾乐祸笑容的李铁匠放了下来。小猫问到:“风子,我们现在去干什么?”

厉风加快了脚步,阴笑到:“干什么?回去住所,我们去伪造合同和协约。就说李铁匠答应给我们打造一柄宝刀,如果成功了,报酬是一万两银子,如果失败了,他就要全额赔偿。呵呵,得要趁着那黄仁山找到他老头子哭诉前,先把这些首尾功夫给做好了,到时候就算去皇宫,让满朝文武评理,我们也不怕了。”

狠狠的握了一下拳头,厉风得意的笑道:“最绝妙的,就是那黄仁山为了控制老李,把他家人软禁在自己的府邸十年。嘿嘿,这可是不少街坊都知道的事情,由不得他黄仁山不承认……老子要趁机把这件事情给闹大了的话,就让天下人看看那黄子澄到底是个什么德行的玩意,我看皇太孙是否还会听他的意见。”

轻声的诡笑了几声,厉风接着补充到:“今天的事情,等着瞧,要是黄仁山不会做人的话,他黄家就有乐子看了。老李,等下我们好好的合计一下,看看这说法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天衣无缝,总之这个套子,我要让黄子澄陷进去后,一辈子的清名都被握涂上污泥。所谓子不教,父之过。等下你再给我讲一点黄仁山的烂事,等我们把这事情在整个应天府给宣扬开了,我看他黄子澄还有什么脸面。”

“身为当代儒之大家,黄子澄教出了这样一个儿子,嘿嘿……再看那方孝孺,自诩为君子之道,以圣人之道教化天下,我就看他这次还能讲出什么道理来……哼,儒家,儒家,嘿嘿,七年男女不同席是不是?赶明儿去秦淮河找一姑娘,半夜我把那姑娘扒光了扔方孝孺的床上去,老子看他方孝孺还有什么脸混下去。”

李铁匠是听得一头的冷汗,对厉风的歹毒顿时又深了一层。

厉风却有自己的道理。他的手段的确是无赖肮脏了一些,但是谁叫这些肮脏手段,正好用来对付黄子澄、方孝孺这样的世家出身的人呢?这些人最害怕的就是身上沾染坏的名声,厉风的手段恰好就是给他们大泼污泥,由不得方孝孺他们不吃亏了。

却说那黄仁山,好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看自己带来的那些捕快一个个都还躺在地上,昏迷的昏迷,几个清醒的也是脸蛋肿得彷佛茄子一样说不出话来,不由得气得暴跳起来。他举着手朝着天上比划着,愤怒的咆哮着:“混蛋,你做了都指挥使就了不起啊?我呸……你家公子我,只要想升官,还不容易么?我父亲是谁?我父亲是辅政大臣黄子澄啊……你给我等着瞧。”

他重重的一口吐沫吐在了地上,歇斯底里的嚎叫着:“你燕王府了不起啊?啊?我承认你燕王府了不起,你不过是燕王府的一条狗而已,我黄大公子会害怕你?我呸……十万两银子,你当是土嘎拉不成?你哪里来十万两银子?想坑害你家大公子,你的道行还浅了一点。”

歪着脑袋,晃动着身体,黄仁山看都不看那群捕快一眼,缓缓的朝着大街的方向走了过去。路上少数的几个行人看到了他的那样子,一个个吓得连忙低下头,快步的走了过去。

黄仁山咬牙切齿的发着狠:“你燕王府,嘿,这梁子可算是结下来了。你他妈的三个世子就不要想离开应天府,当这里是这么容易进出的么?老老实实的在应天府养老罢……嘿,你们武功是厉害,可是老子也不弱啊。呸……正好师叔他们白帝门进京来活动,我不如让父亲招揽他们白帝门,专门用来对付那安老太监的锦衣卫,岂不是快活?”

越想越是高兴,黄仁山猛的乐乐起来:“嘿嘿,他们白帝门的主要高手,也不知道得罪了谁,都被发了海捕文书,这还不逼得他们必须投靠官家么?嘿嘿,正好用来做大公子我的走狗。那瘦小子,等着瞧罢,总有你的好看的。”

黄仁山的兴致一下子就恢复了,快步的,兴致勃勃的小步跑了起来。

厉风他们则是已经快步的走到了朱僖他们的住所前,正要进院子的时候,厉风突然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问到:“小猫,刚才那黄仁山说什么?他的师叔是‘白帝门’的客座护法?嗯……这可就有意思了啊,小爷我和白帝门还有一笔子帐要好好的清算呢。在苏州府,我和古头儿把他们坑得落荒而逃,这次碰上了,嘿嘿。”

厉风暗地里发狠:“你白帝门居然又到京城来活动了,那就怪不得我厉风下手狠了。你们和黄家有交情?那就最好不过,老子告你黄子澄一句勾结江湖匪类,先把那抓捕白帝门高手得海捕文书给弄到手再说……安公公可不是一个善茬,他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厉风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计划那是丝丝入扣,天衣无缝,顿时乐得开口笑起来,拉着小猫和李铁匠大步的冲进了院子,乱嚷嚷起来:“来人啊,拿文房四宝出来,快快快,再找一个刀笔师爷过来,老子有要事要办哩。”

那些正闷得坐在院子里面发呆得王府护卫听得厉风的叫嚷,顿时飞快的行动了起来。

第九十五章 用心歹毒(上)

深夜,一点星光都没有,天上的云层厚厚的,压得低低的,似乎应天府内最高的楼阁,就已经快要碰到那云层了。沉闷的气压让那些虫子、蛤蟆都没有了叫嚷的劲头,只不过是实在热得受不住的时候,才发出了有气无力的声音。云层里隐隐有雷霆翻滚的声音,依稀可以看到雪亮的电光在云朵的缝隙之中闪动,一场暴雨就要来临了。

厉风带着招揽来的那批绿林悍匪快步的行走在小巷之中。他身后跟着的,是二十名深通打家劫舍、明火执仗之精髓的好汉,是他白天发出了信号,好容易才招回的。其他的豪强都不知道分散去哪里了,估计此时正在应天府的哪个角落里快活。

带着点雨腥味的风迎面吹过,小猫鼻子里面发痒,狠狠的打了个喷嚏,无聊的晃了晃脑袋。他的手上还是提着那根巨大的铁棍,因为李铁匠答应给他打造的宝刀,起码还要两个月才可能造出来,这还是在有时间、有好铁的前提下,所以夜间出行的他,只能继续使用这根铁棍了。

当厉风他们拐进黄子澄家所在的巷子里面的时候,后面二十几丈远的屋檐上,躺在那里喝酒的张三丰蓦然的探出了个脑袋来。他无声的叹息了一声:“这些朱家的子孙,实在是和那朱元璋一样的惫赖,果然是什么样的人物,就下什么样的种。三更半夜的,派遣王府护卫出门,非奸即盗,还能有什么好事?……不过,老道倒是没有功夫管这些了,既然答应了朱元璋,就好好的准备一下吧。老天,要是天下起了刀兵,老道能挡住多久?老道可不是神仙。”

随着清风,张三丰远远的飘了出去,离开了应天府。他没有注意到,灵觉极其灵敏的小猫飞快的回头,狠狠的瞪了他的背影一眼。看到张三丰飞远了,小猫这才低声向厉风说到:“风子,那老家伙走了。”

厉风心里大定,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黑色的布巾,紧紧的把半张脸给掩住了。他轻声说到:“妙极,那老怪物走了,我们行事可就不怕什么了,就这应天府内,还有人比我们两人更厉害么?小爷我都不相信了。”厉风得意的轻声诡笑了几声,却是也在心里怀疑:“这老道修的是什么道?怎么看到我们的行动了,一点兴趣都没有?感情他的法门,是不需要积累外功的?”

突然间,他恍然:“明白了,武当山有这么多小道士帮他积蓄外功,全部算在他一个人头上,难怪他自己都懒得动手呢。”厉风突然间就又明白了一件人多势众的好处,那就是掌门或者开山祖师,基本上不用出头办事了,因为自己徒孙辈的功德,都会有他一份的。打个比方,武当派某位侠客做了什么好事,人家只会说:“看人家张三丰,教出来的徒弟,啧啧,真是……”

撇撇嘴巴,厉风看着身后的那二十个满脸兴奋的大贼在脸上戴上了稀奇古怪的面具。一个身材矮小不过五尺左右,体重大概只有八十斤的汉子低声欢呼着:“妈的,做了一辈子强盗,还是第一次来这种朝廷命官的家里打劫呢……头儿,这次可能让我们好好的玩玩。”

厉风低喝了一声:“去,不要忘记我的话,谁敢坏了我的计划,我会叫小猫好好的关照他的。”小猫威吓的捏了一下拳头,顿时发出了一片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很是吓人。厉风轻声吩咐到:“小猫,你在外面等着放风,要是有巡逻的官兵过来了,你不要管,等到大概一柱香时间后,你就去狠狠的闹一下,把那锦衣卫什么的全部给我招揽过来。记住,不要让他们看清你的脸。”

小猫露出了牙齿,憨厚的笑了一声:“放心,他们看不清我的脸的。唔,我也弄东西把脸包上就是了。”

厉风点点头,手一挥,二十条绿林好汉同时飘起,轻轻的越过了那两丈高的围墙,进入了院子里面。厉风再次的叮嘱小猫,说到:“记住,刚开始不许招惹那些巡逻的官兵,等大概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你就去外面狠狠的闹一场,不过也不要太过分了。”看到小猫乖乖的点头,并且开始撕下自己的衣襟裹脸了,厉风这才放心的跳了进去。

二十个大贼已经分成四组,向着四面摸了过去,他们的任务是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摸清黄子澄家和方孝孺家的布局。厉风则是冲向了后花园,找到了那个连接两家花园的铁门,他用手摸了一下铁门,发现门居然没有上锁,不由得嘿嘿了两声,双手一用力,干脆的就把铁门整个的从墙上给扳了下来。

“唔,那‘小蝴蝶’怎么说的?说是大家闺秀的闺房,一般都会在后花园附近?唔,这黄子澄是有一个女儿的,那方孝孺这么大一个家族,也不可能没有岁数小的女子,这可就方便了……至于那‘分金手’说的,大户人家的金库之属,都会藏在他们家主的卧房之内,这倒是和我知道的情况一样,唔……就是不知道黄子澄和方孝孺,他们睡在哪里啊。”

身体掠起十几丈高,厉风在空中提起一口真气,悬浮了三次呼吸的时间,看到两个黑黝黝的大院子内,只有一处地方还有灯火,顿时一溜青烟朝着那边扑了过去。那是一间小小的厅堂,门口站着两个呵欠连天的丫鬟,屋里有人在低声的交谈着。厉风身体彷佛灵猫一样的蜷缩成了一团,就这么大咧咧的隐藏在了两个丫鬟头顶的屋檐下。过了一小会儿,他轻轻的垂下了脑袋,在窗子上方的窗纸上捅了一个窟窿,眯着眼睛朝里面看了过去。

黄子澄、方孝孺、黄仁山以及另外三个厉风不认识的儒生打扮的人坐在了房间中,那黄子澄正满脸的气恼,抓着茶杯用力的敲打着桌子,低声喝道:“那安公公实在是没有道理,说什么兄弟骨肉之情,要皇太孙不要听信我们的话,实在是好没来由。孝孺,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厉风皱眉,看样子,他们才刚刚开始议事呢,天色都这么晚了,那他们方才在干什么?但是厉风立刻就醒悟过来:“这群人,估计刚刚从皇宫内回来呢。至于这黄仁山么,是白天吃亏了,现在巴巴的找上来求黄子澄给他出气的。不过看到黄子澄他们都是一肚子的火气,所以不敢说话了。”

方孝孺摸了一下下巴上的些许胡须,皱着眉头喝了一口茶,摇头叹息到:“这也是想不到的事情,安公公本来虽然一直看不起我们这些朝廷官员,但是毕竟如今是我们一路的人。但是现在么,他怎么突然朝向了那些藩王了?”

一个五十来岁的儒生轻笑:“那安公公,不过一阉人罢了,两位又何必如许的伤脑筋呢?孝孺兄今日以圣人君臣之道狠狠的辩驳了那安公公一顿,倒是大快人心。所谓天地君亲师,这君臣之道乃是在骨肉情分之上,那安公公用骨肉亲情去劝说皇太孙,岂不是荒谬么?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哪怕就是叔父兄弟,这君臣大义,也是不可违背的。”

另外一个儒生摇头晃脑的说到:“可不是?君臣大义,家国大事,怎么能用骨肉之义胡乱的抹煞了?那安公公也是老得糊涂了。想来皇太孙也是英明之君,不会胡乱听信安公公的话语的。社稷为重,社稷为重啊。”

最后一个老儒生则是雍容的笑了笑,抹了一下长长的白胡须,轻声感慨到:“今日见皇太孙对安公公的言语,未置可否,倒是好事。无论如何,这藩,一定是要削的,这燕王的三位世子,是一定不能放的。皇太孙心里明镜一般的,倒是不用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担忧了。”

黄子澄连连摇头:“诸位有所不知,皇太孙性情柔和,耳根子也是有点发软。那安公公连续照顾了他十几年,这情分倒也不轻,我就害怕皇太孙一时心软,就这么轻轻放过了三位燕王世子,恐怕日后事情就麻烦了……我已经接到了密报,说是有燕王府的下属在陕西大肆的采购军马。诸位想那燕王府的骑兵,在草原上虽然是败了一阵,但是损失的战马不过万余不到两万,而如今听得密报,燕王府居然已经收购了两万多战马,西北十几个大马场还在把大批的战马运向陕西,诸位认为,这是什么道理?”

满房间的沉默,方孝孺良久才冷笑了一声:“那安公公掌管锦衣卫,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也不给皇太孙说个清楚?”

最先说话的那儒生接口到:“这可就是问题了,安公公手里有锦衣卫,这可就……”

整个屋子里面默然,黄子澄、方孝孺的脸色也是有点难看。他们心下明白,日后和安老太监肯定要在朱允玟面前争权夺利的,可是人家锦衣卫在手,他们能奈何?

黄子澄咬着牙齿说到:“看那老太监,今日在皇太孙面前的嚣张模样,简直就不把我们当回事情。日后,日后,如果他再受皇太孙宠信,恐怕我们,就没有活动的余地了。朝廷大权,非全部掌握在他的手里不可。”

厉风听得心里大怒:“好你们一群腐儒,口口声声圣人之道,口口声声教化天下,原来背后里就是挑拨人家杀戮叔父兄弟,兄弟反骨。你们口口声声的圣人圣人,却也是争权夺利,追求富贵之徒。娘的,你们和小爷我有什么区别?你们要权,小爷也在追求功名,你们要富贵,小爷我也喜欢金银珠宝,你们和小爷我有什么不同?……不过小爷出身市井,身份卑贱,你们徒然有了一副大好皮囊,耀耀家世而已。”

一时间,厉风彻底的看破了这些所谓的大儒的德行,差点就一口浓痰从那小洞内吐了进去。

那黄仁山此刻满脸笑容的插话了:“父亲,诸位叔父,仁山有言。”看到方孝孺他们都把注意力投在了自己的身上,黄仁山笑嘻嘻的说到:“小侄不喜读书,所以在刑部供职,这也是为朝廷效力的勾当。小侄拜了个师傅,却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他的师弟,更是威震天下的大剑客‘千手灵猿’秋含山。”

舔了舔嘴唇,黄仁山继续道:“秋师叔乃是威震天南的‘白帝门’所属,最近受贪官污吏的陷害,他们白帝门整个的背上了海捕文书,弄得好不尴尬。正好秋师叔想到了我师傅的门路,到京城来想个办法,小侄已经是一口答应帮他们清罪了。这白帝门高手如云,门徒众多,在四川势力强大有南霸天的称号……他们的大公子白大公子和小姐白灵心已经到了京城,随行的有百余高手,正好是……”

黄子澄的眼睛亮了一下,方孝孺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但是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有那最老的儒生会意,他开口说到:“他们正好是锦衣卫的对手,是不是?”

黄仁山连连点头:“正是这样,那白帝门自己的势力也就罢了,他们的盟友更是西南一带最有力量的武林帮派。只要我们和他们有了交情,对付安公公的锦衣卫,岂不是正是合适?我们还可以暂时的给他们安上一个官面的牌子,嘿嘿,武林中人,求得也就是一个富贵,一个名扬天下罢了。尤其小侄看那白大公子,心比天高啊,只要和他说,没有不成的道理。”

满屋子的儒生默然无语,他们是钟鸣鼎食的世家子弟,江湖上的勾当,听倒是听过,但是想到真的要和这样的人见面了,心里顿时又忐忑起来。就好像有清名的教授找青楼姑娘一样,巴不得赶忙的脱下了衣服,但是又生怕被天下人知道,因此那心火吊在半上不下的空中,好不难受。良久,那方孝孺才低声的‘啊’了一声。

黄仁山则是猛的来了兴头,他站起来,兴致勃勃的介绍到:“方伯父,要是抛开了那白帝门的江湖背景,他们在四川可也是世家的身份了。白帝门开宗立户两百多年了,家大业大的,说是成都府外,好大一片地,都是他们家的产业。在四川,他们白帝门可也是有头有脸的,他们的偏系亲族中,有秀才身份的也不在少数啊。”黄仁山是扯开了胆子疯狂吹嘘起来,最后渐渐的,方孝孺他们都相信,白帝门简直就是一书香门第,礼仪持家的冠冕士族了。

黄子澄微微颔首:“若是这样,他们的身份倒也可以。我们保举他们一个功名,倒也不是太离谱的事情。”他做了决定了。

黄仁山笑起来,他低声说到:“尤其是精彩的,是秋含山师叔这次出面央求我们刑部给他们想办法,孩儿承蒙他赏识,传授了孩儿一套高深的内功心法。孩儿上个月办了起案子,缴获的赃物中正好有一块好铁,准备给师叔打造一柄宝剑,还他这个人情……我们黄家子弟,可不能白要人家的好处是不是?那帮他们洗清无缘无故招惹来的罪名,那是孩儿的本分。”

黄子澄颔首微笑,赞许到:“这倒是做得应当,他们被人陷害,你帮他们洗清罪名,的确不应收取任何的回报。所以用宝剑还人情,这正是君子所谓。所谓君子无功不受禄,就是这个道理了。”

黄仁山奸笑:“孩儿认识一出色的铁匠,孩儿腰间的这柄‘碎玉刀’,就是他以前打造的。那铁匠和孩儿,倒是也很有交情了。但是这次么,燕王府……”

方孝孺皱起了眉头,阴沉着脸蛋问到:“燕王府,这又关燕王府什么事情了?”

黄仁山满口胡言的说到:“那燕王府的世子,不知道怎么的,也要找人打造宝刀,居然找上了那李铁匠。谁知道李铁匠一不小心打废了那块‘寒珍铁’,所以燕王府的人不依不饶的要李铁匠赔钱呢。孩儿听得这个消息,连忙带人去查探消息,谁知道那燕王府的护卫好不凶恶,硬是把孩儿的属下打成了重伤,然后叫嚣什么就是要把李铁匠带回燕京,专门的打造兵器呢。说是他陪不起钱,就用人命代替了。”

黄子澄激动了起来,他猛的站起来,笑道:“妙啊,看看,这下可是他们燕王府的人自己撞到刀口上了。嘿嘿,那些藩王放印子钱,欺男霸女的事情做多了,如今到了应天府,居然也是这种脾气,岂不是自己找死么?”

方孝孺也很激动:“好,明天就用这个理由,好好的去皇太孙面前告他们一状……嘿嘿,骨肉之情,那也是要兄弟之间才可,燕王府狼子野性,皇太孙自然会明白,和他们讲兄弟之情,那是白费力气的事情。”

屋檐上的厉风奸笑了起来,他轻手轻脚的伸下一条腿,轻轻的踩了一下门口的丫鬟,然后自己早就鬼一样的溜了出去。门口的丫鬟大惊小怪的低声叫唤了起来,顿时惹来了黄仁山的大声呵斥。

第九十六章 用心歹毒(下)

黄子澄家的后院内,那二十个大贼已经懒洋洋的坐倒在了一堆假山之中,等着厉风了。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就摸清了两户人家所有的底细,基本上只要是重要一点的人物住在哪里,他们是清清楚楚了,同时么,那黄子澄、方孝孺房间内的暗格什么的,也都被打探了出来。

厉风大喜,他比划了几个手势,顿时这些大贼更加快速的行动了起来。不过在行动之前,这些杀人放火无所不为的大贼,都一个个轻声的冲着老天祈祷了几句:“老天爷,这种缺阴德的事情,可都是厉头儿叫我们做的,我们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您要用雷劈,那就劈厉头儿吧,千万不要劈我们。”

有一个家伙说的更加坦白:“我们做强盗的,杀人放火,强暴女人,那是我们的本分。不过如今的这种事情么,可是别扭得厉害,可不能怪我们啊。实在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厉风气得鼻子都歪了,他低喝到:“你们还是西北绿林道上鼎鼎有名的人物,不过就是叫你们做点小事而已,还不用见血的,你们嘀咕些什么?当小爷我的耳朵不灵,听不到么?”

一个高大的家伙回头苦笑:“头儿,说实在的吧,你的主意,实在是恶毒了一些,哪怕是明眼人不相信,老百姓他们也会传得沸沸扬扬的当笑话。你这是在人家祖宗牌位上涂大粪,比杀了他们人还要厉害呢。”

厉风歪歪嘴巴,冷哼一声,抬脚就踢:“给小爷我去办事,少在这里叫嚷了。快点……留下一个人给我带路,先去黄子澄的卧室,再去方孝孺的。”

一行诡秘的人等出动了,每个人手上都拎着一个寸许大小的银色白鹤亮翅的盒子,里面装的是上好的迷香,不过分量可是减轻了不少的。也就是让人昏晕一下子的功夫,不会如同他们平日里使用的那样,闻一下,就足足半个月翻不起身的。

那采花大盗小蝴蝶熟门熟路的带着三个人摸到了黄子澄的大小姐闺房外,小白鹤的尖嘴儿轻轻的捅进了窗户纸,把那白鹤的尾巴轻轻的一拉,顿时两个翅膀一忽闪,一小缕青烟就这么灌了进去。过了一会儿,听得里面一个喷嚏,顿时三人放心大胆的挑开房门,走了进去。就看得黄子澄的千金小姐只穿了一个肚兜儿的,彷佛一头白羊一样躺在了床上。

小蝴蝶‘啧啧’有声的说到:“老子自从十六岁以后,进了女人的房间不好好的乐上一次就走的,这还是第一次了。”他胡乱的在那黄大小姐的身上掏摸了几下,抓起了她床边的衣服,抱起来就走。那三个同伴则是很小心的,在黄大小姐的床榻的隐秘角落内,丢下了两块从方孝孺的书房内偷出来的扇子坠子。

小蝴蝶紧紧的抱着怀里香喷喷的小美人,满脸贱笑的朝着方孝孺家的院子跳了过去,刚刚过围墙的时候,就看到那边也是有一个轻身功夫极高的黑衣人,眼睛里满是笑容的抱着一个长发飞舞的人飞身掠了过来。两人在空中会面,互相使了个眼色,嘿嘿了两声。

很快的,黄家大小姐就躺在了方孝孺的床上,而方孝孺的夫人,则是被扔进了外面值夜丫鬟住的房间。而那两个睡得昏头昏脑的丫鬟,也是被扒了个光溜溜的,和方孝孺的夫人紧紧的纠缠在了一起。

厉风就在旁边看着方孝孺的卧室内人来人往的,满脸的阴笑。他到了方孝孺房间的暗格前,随手挑开了暗格的锁,掏出了方孝孺存放家族地契等财物的小匣子,翻阅了一下后,把三万多两面额不等的百多张有点破旧,似乎存放了很久的银票给塞了进去。

那边,方孝孺弟弟的大女儿也被扔在了黄仁山的床上,而黄子澄的暗格内,也被塞进了大笔的银票和一些犯忌的珠宝首饰。

夜深了,方家和黄家的府邸静悄悄的,厉风他们聚集在了一起。那些绿林大贼的脸上,满是有点惶恐的神气。厉风很是气恼的教训他们:“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杀人放火的事情干多了,就说你‘万人屠’,在西北曾经屠掉了一个游牧的部族,为的就是抢夺他们的一匹千里马。如今你们一没有杀人,二没有破了那两个小妞的身体,哪里有这么多的愧疚?”

小蝴蝶嘿然而笑:“头儿,我倒是宁愿我破了那黄家丫头的身体,这样起码是我作为一个淫贼的本色,道上的朋友也只会说我小蝴蝶有种,敢在当朝辅政大臣的身上找乐子。可是这么一来,那丫头的名节是不怎么保得住了,我自己还没沾了实惠,实在是想起来就有些……做了一辈子得恶人,这样的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做啊。”

厉风呸了一声:“什么叫做损人不利己?我们损人是不错了,可是绝对是对我们自己大吉大利的事情。哼哼,我就是要让方家和黄家焦头烂额的,让他们没有心思管我们的事情。只要他们内心乱了,方寸就会失常,我们就可以安全的离开应天府……要说这事情,虽然我们下手恶毒了一些,但是对他们声名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害。总之,天下人没有几个人会相信方孝孺玩了黄子澄的女儿,黄仁山偷了方孝孺的侄女的。”

厉风很是愤愤的说到:“要说到底,那天下人最后只会骂我们行事歹毒,做事刻薄。我还不知道要替你们背多少罪名呢……去去去,你们想要升官发财,就要按照我的法子做,否则的话,我们能活着出应天府的机会都很渺茫了……唔,小猫在干什么?”

正说着呢,外面已经传来了小猫大声的嚎叫声,然后就是人体在空中飞动的声音以及人体撞击在一起的响动,偶尔还夹杂着大牙吐在地上,鼻血飙射在墙壁上的诡异轻响。夜深人静的,这些响声很是清楚的传入了厉风他们的耳朵之中。

‘啪啪啪啪’的耳光声彷佛鞭炮一样的响了起来,然后就是小猫那含糊的憨厚的声音:“诶,你们怎么老被我打不还手啊?你们还手啊,那胖道士告诉我的,总是欺负小孩子,不好玩的。吼~~~”然后又是‘啪啪’的两声脆响,传来了连声的惊呼声:“千户大人,您,您没事吧?”

厉风点头:“好,打了一个千户,千户出门,身边起码有五十个锦衣卫,这下可是热闹了。”

紧接着,就是小猫的一脚踢在人肚子上的声音,一个人惨哼了起来:“妈的,给我拿下了。”然后就是连串的应命声:“是,兀那贼子,敢打锦衣卫将军,你不要脑袋了。来人啊,给我们拿下了。”紧接着,就看到一支烟花高高的射上了天空,炸出了一团血红色的光芒。整个应天府顿时闹热了起来,到处都是脚步声,无数在深夜里活动的锦衣卫大汉带着大队的巡逻官兵冲了过来。

小猫高兴得哈哈大笑:“来,来,来,你们人越多越好,不敢和我动手的,就是风子的孙子。”

‘呜呜’的棍风响了起来,‘当啷’的一阵大响,无数兵器高高的飞上了天空。厉风他们就呆呆的站在院子里面,看着十几把绣春刀,二十几柄长剑,五十几只长枪高高的飞起,然后朝着他们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厉风还好,那些大贼则是低声咒骂着,连忙的闪开了几步。

紧接着就是一声震天般的大响,整个黄府的后花园都颤悠了一下,一排足足有三丈宽的墙壁被整个的打飞了起来,小猫抡着铁棍,发疯一样的翻滚着打了进来。那墙壁的破碎砖瓦噼里啪啦的落下,打得后面的追兵叫苦不迭,但是还是有几个功力深厚的锦衣卫军官尖啸着冲了进来,朝着小猫后背举掌就打。

小猫挺着腰,就这么硬挨了那五名锦衣卫军光的联手一掌。‘轰’的一声,他背后的衣服整个的炸成了粉碎飘散了开来,小猫自己则是若无其事的朝前走了几步,回头嘿嘿的怪笑了几声。

厉风恰到好处的走上前了一步,冷笑到:“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我兄弟不过是打了你们几个锦衣卫的狗腿子罢了,不用这么苦苦追赶吧?嘿嘿,现在可好,你们居然追到我们的老窝来了,那就怪不得我们心狠手辣了。兄弟们,灭了他们的口,不要让他们把我们的老窝给泄漏了。”

厉风身后的二十个绿林大贼听得是心里苦笑连连,看吧,起码有两百个锦衣卫高手从那破开的墙壁处冲了进来,后面火把无数,还不知道有多少城防士卒在后面,他们加起来不过二十二人,灭口?怎么灭口啊?

那五个锦衣卫军官也是愣住了,小猫硬是受了他们五人联手的一掌而没有任何的事情,已经吓得他们呆住了。然后就是厉风那古怪搞笑的言语,让他们忍不住的就想笑,可是他们明白现在不能笑,所以只能强行绷紧了脸蛋。居中的那个军官大吼到:“你们好大的胆子,敢袭击我们锦衣卫的人?识趣的,和我们走一趟吧。”

厉风怪笑起来:“锦衣卫的人?哇,我好害怕啊。哇哈哈哈哈。”厉风身后的那些大贼一个个跟着干涩的笑了起来,心眼灵活的已经开始左右巡视,准备着逃跑的路线了。因为就这一句话的功夫,那墙壁的缺口处已经走进了一个锦衣卫将军,七个千户,二十几个百户,后面跟着的,更是大批的锦衣卫好手,似乎应天府的锦衣卫把他们的老窝给搬到这里来了一样。

厉风歪歪脑袋,朝着旁边看了一眼,突然笑起来:“告诉你们,小爷的兄弟打了你们又怎么样?不就是锦衣卫么?我兄弟打你们,就是吃饱了没事做,拿来消食的。”厉风恶狠狠的抽出了腰间的那柄价值二百五十个大钱的铁皮剑,诈唬起来:“这里是我们‘席卷天下一窝淫蜂’的老窝,管你们是锦衣卫还是没衣卫,进来了就要听我们的,否则全部砍了。”

那锦衣卫将军气得脸色发白,他哆嗦着指向了厉风,喝道:“我,我不扒了你的皮蒙在椅子上做靠垫,我就是你生你养的。”

厉风叫了一声:“乖儿子,你老老实实的叫我一声好听的罢。你知道我的靠山是谁么?说出来吓死你,老子的靠山,就是当朝辅政大臣黄子澄黄大人啊……你敢得罪老子,你们的头目,那个老不死的阉人安老太监,也受不起这个罪。”

厉风的话,可就是犯了众怒了。锦衣卫所属齐声呵斥,那五个被小猫吓得有点发楞的军官咬咬牙齿,合着十几个同僚再次的扑了上来。他们的身体还在半空中的时候,就听到后面院墙上的月亮门洞内,黄子澄大声的呵斥起来:“你们……你们在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公然纠众私闯朝廷命官私宅,你们想要造反不成?”

那些锦衣卫军官的眼睛都歹毒得很,一眼就认出了如今在应天府大红大紫的黄子澄黄大人和方孝孺方大人,尤其他们身后,还跟着三个大学士,更是让他们感到事情很是不对,连忙吐气开声,身体在空中彷佛秤砣一样的落下。

厉风冷笑一声,身形如电一般,稍微晃了几晃,已经到了那十几个身体还处在空中的锦衣卫军官面前。他手一扬,就是十几个耳光抽了过去,打得这些军官云里雾里分不清方向。重心不稳的他们,一个个狼狈的摔在了地上,垒成了一个人肉垫子。随后厉风快捷无比的飞掠到了黄子澄面前,躬身行礼,恭声说到:“大人,您吩咐我们的事情已经完成了,我们这就告辞。”

说完,厉风一声呼哨,小猫以及那二十个大贼跟着厉风风一样的冲进了黑黝黝的内院,彷佛渺渺黄鹤,不知道去向了。那黄子澄,饶是他久经官场考校,一时间也是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啊。”了一声,彷佛他就在回应厉风的话一样。

那些锦衣卫看得情形不对,一个个的都傻了眼。他们在心里寻思着:看这情形,这黄子澄还真的认识这些蒙面汉子?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是那锦衣卫将军底气足得多,他冷笑了几声:“好,好,好,漂亮,漂亮啊。黄大人果然是交流广阔,随便找一群人,就可以随意得折辱我们锦衣卫。好样的!兄弟们,我们走,今天晚上的事情,自然有安公公帮我们评理,我们还在这里干什么?……黄大人,我可明白的告诉您,这是您家的后院?下官倒是疏忽了,没有注意到。这院墙,可不关我们的事情,不是我们拆毁的。”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方孝孺看出了事情不对,连忙叫道:“慢,到底怎么回事?那些黑衣蒙面人,不是你们锦衣卫的人手么?怎么冲着我们来了?”

黄子澄也反应了过来,他瞪圆了眼睛吼到:“胡说八道,怎么是我派遣的人手?我黄家乃是书香门第,哪里认识这些江湖匪类?”

锦衣卫的军官们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这些蒙面人不是黄子澄他们派出的,那么,这些人冲进了黄家的内院,岂不是……如果黄子澄的家属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可就是天大的麻烦。皇太孙,这位注定要接掌皇位的人,能饶得过他们锦衣卫么?

黄子澄、方孝孺他们也着急了起来,跳着脚的叫嚷着:“你们,你们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快的给我们搜,搜出他们来……你们这一群废物,还算是什么锦衣卫?还有你们,你们这些御林军,你们还有什么用啊?快去给我们找,抓出他们来。”黄子澄等人一时间心乱如麻,这些匪徒要是进了自己的内院,天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脚步声大响,三百多锦衣卫,五百多士卒举着火把、挑着灯笼的冲进了黄、方两家的院子,一间间房间的搜寻起来。黄家、方家的家丁早就惊动了,诈唬着的举着门闩和烧火棍跟在士兵的身后,每一个黑暗角落的搜查着。

渐渐的,那些锦衣卫高官以及黄子澄他们一行人到了黄仁山的卧房外,黄仁山很是骄傲的说到:“没关系,你们进去搜,我至今尚未娶亲,没有什么尴尬的事情。”

那锦衣卫将军手持宝剑,带着几个最厉害的千户一脚踢开房门,冲了进去,然后,他们‘啊呀’一声,倒翻身的跳了出来,一个个面色古怪,彷佛见鬼了一般。

黄仁山、黄子澄、方孝孺等人心知不妙,齐齐的探头看去,借着地上一支火把的光芒,看到了黄仁山床上那赤条条的美女正面朝着他们,睡得正香……

方孝孺惊呼起来。

随后,更多的人惊呼起来。

一盏茶时间后,无数人同时惊叫起来:“黄大人……方大人……你们,你们怎么了?太医,快叫太医……”

夜,漆黑,就彷佛一缸子污水一般。

‘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积蓄已久的雨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第九十七章 反咬一口(上)

朱元璋的灵堂前,朱任歪着脑袋,满脸纨绔子弟特有的狰狞神色,大声的叫嚷着:“允玟,这笔帐,你可要好好的给我们算算。啊?我们燕王府的银子,也不是说就从地里挖出来的土疙瘩。我兄弟三个好容易凑起了十万两银子,买了一块‘寒珍铁’,说是南方地界繁华,肯定有高手匠人在,特意的准备打造一柄宝刀给我们父王做大寿贺礼的。现在可好,那铁匠把我们的铁给打废了不说,还找了他的后台靠山,威胁兄弟我,你说怎么办吧。”

满脸呆滞的朱允玟有点茫然,他可搞不清楚,朱任这个成天在秦淮河上寻欢作乐的堂兄,为什么会突然的找上自己,而且还说了一通大概只有市井百姓才会说的话。这,分明就是那些商人在索赔啊,哪里应该是皇族子弟应该说的?

朱僖站在朱任的身后,假惺惺的眨巴了一下眼皮,特意的让大家都注意到了他深陷的,彷佛熊猫一般的眼眶。朱僖满脸黯然的挪动了几下步子,到了朱允玟的面前,满脸无奈的看着朱允玟,叹息到:“允玟,这事情,你就不用听他罗嗦了。总之呢,十万两银子虽然数字大了一点,但是起码我们三人还陪得起,这也是……唉!”说完,朱僖很是‘气恼’的横了朱任一眼。

朱允玟则是诧异了,他看到朱僖的这个模样,更是激起了好奇心,不由得问到:“我们都是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说的?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在应天府,还有人敢威胁王府世子,简直就是没有王法了么。”虽然朱允玟知道朱僖他们的父亲是自己最大的威胁之一,但是在心底里,他还是有这样的想法,那就是他们朱家的血脉是世间最高贵的,哪怕就是要打要杀,那也是他朱允玟才能做的事情,其他人都不能冒犯一下自己的宗族。

朱僖是满脸的迟疑,朱僜轻轻的哼了一声,满脸‘气愤’、‘屈辱’的走到了一边去了,紧紧的握着身边的玉石栏杆,朱僜牙齿磨得山崩一样得响。旁边人都以为他是气坏了,谁知道朱僜那是实在肚子里面的笑意快冲破了肚皮,只能咬着牙齿来强行的按捺自己的笑容。当厉风大半夜的说出他的计划的时候,朱僜已经是暴笑了一通了。对于厉风那恶毒的手段,朱僜只有佩服:“无毒不丈夫。嘿嘿,黄子澄、方孝孺是我们的对头,那自然就应该怎么狠毒就怎么下手对付他们才是。”

这里朱僖还在迟疑,那一肚子草包的朱任早就是一手扒拉开了朱僖,冲着朱允玟叫嚷起来:“啊?你要帮我们出气?那可听好了,那欺负我们的,是刑部的侍郎黄仁山,他派出的捕快,把我大哥府里的护卫统领都给打伤了。要说黄仁山的后台是谁,你应该知道吧?就是现在的辅政大臣黄子澄……对了,还有那方孝孺,没有他撑腰,黄仁山怎么敢动手打我们的人?还昧了我们王府十万两银子……嗯,连上利钱,这已经是十万五千两了。”

旁边的大臣们吓了一大跳,你们燕王府的人来应天府才几天的功夫啊?十万两银子就有了五千两的利息,这也太离谱了吧?那些年老的大臣不由得偷偷的望了望朱僖他们,心里盘算着:“早就听说各个王府在放印子钱,这搜刮民脂民膏,可是厉害得狠啊。嘿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而那些曾经从燕王府的手里拿过银子的大臣,则是满脸无人色。

朱允玟吓了一大跳:“你胡说什么?老师他的公子,怎么会这样做?尤其是老师,他乃是当世大儒,怎么会做出这样败坏斯文的事情来?”话是这么说,可是朱允玟已经相信朱任的话,因为除了黄子澄这些如今在朝廷中掌握大权,而且注定会拥有更大权力的重臣,还有谁能够给朱僖他们难看?尤其那黄仁山,朱允玟也见过他,出身书香世家,但是却不爱读书,堪堪的做了个刑部的官儿,如果说是他惹是生非,朱允玟那是绝对不会怀疑的。

满脸憔悴,一脸灰白色的厉风上前了一步,可怜巴巴的看着朱允玟,有气无力的说到:“殿下如果不信,可以查验一下臣下身上的伤势。臣的大腿上,如今是处处青紫,如果不是臣下的属下及时赶到,恐怕那黄仁山的人都会直接杀了臣下了。”说完,厉风表现出了一股的武夫做派,直接的撕开了自己大腿上的裤子,露出了一大块一大块的青紫色。

周围的大臣们发出了惊呼声,看厉风大腿上那些肌肤青紫色中透出淡淡血丝的模样,居然就连那些监察御史,都忘记了要惩治厉风一个大不敬的罪名。一个刑部的老臣不由得有点惊疑的问到:“这位大人,你怎么就大腿上有伤呢?没人下手是专门冲着大腿上去的吧?”

慕容天的手一翻,已经抢过了身边一个禁卫身上的佩剑。周围皇宫禁军大惊,正要出手护住朱允玟以及那些大臣,慕容天的手腕一抖,十几点剑光已经‘嗤嗤’有声的刺在了厉风的身上。‘当当’声中,那佩剑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弹了回来,然后断成了三截。慕容天丢下手中的剑柄,仰天长叹到:“如不是厉统领身上穿着王爷赐下的软玉甲,恐怕……他已经惨遭毒手了。大家看看他大腿上的伤势,如果是打在人的上半身,这还有命么?”

刑部的几个官员互相使了个眼色,偷偷的退后了几步。这要是验伤的话,恐怕就要找他们这些陈年的老吏上场了。可是这铁定是得罪人的事情,如果说厉风的伤轻,那就得罪了燕王府,如果说伤势很重很重,那就……黄子澄他们今天怎么还没来皇宫呢?

朱允玟已经有了点火气了,他挥手呵斥开了那些逼向慕容天的禁卫,走到了厉风面前,不顾身边大臣们的劝阻,亲自用手摸上了厉风的大腿,果然发现那是被人用拳脚打出来的淤伤,而且伤处滚烫,显然内部肌肉都是受伤非浅。朱允玟紧紧的咬住了牙齿,掏出了一块手绢,狠狠的擦拭了一下厉风大腿上的伤处,手绢上立刻就染上了一丝血痕。

朱允玟退后了几步,满脸铁青的他没有吭声,正飞快的眨巴着眼睛在琢磨着什么。朱僖已经到了厉风身边,抓着厉风的手呵斥到:“厉主管,不是吩咐了你不要出声么?你给皇太孙添麻烦还是作甚?皇阿爷刚刚去世,不知道多少大事等着皇太孙办理……早早的就告诉你上十次了,不要惹允玟他不高兴,你怎么还是这样?……还有你,三弟,你怎么……唉。”

蓦然的,朱允玟心里一热,安老太监这两天在他耳朵边唠叨的话又冒了出来:“你们毕竟都是朱家的人,自己兄弟家的,总比外人亲热吧?那些王爷,的确是不怎么安分,但是要说到造反,倒是没有这么严重罢?他们好好的做他们的王爷就是了,荣华富贵享受不尽了……朱家的人,总还是帮自家人的罢?”朱允玟默默点头,心里顿时偏向了朱僖他们这一边。

就这关头,安老太监气喘吁吁的拖动着肥胖的身躯跑了过来,看到朱允玟他们一群人都挤在了灵堂门口,不由得呼喊到:“让开,都给公公我让开一点。殿下,这可是大事了,这,这,老奴真正想不到,怎么会是这样的事情。”

安老太监交给朱允玟的密报,是他两个时辰前就拿到,然后抓在手里仔细的思考了很久很久,最后手掌心的汗水都把纸给润湿了的。朱允玟见得安老太监如许形态,不由得心里一震,连忙抓过了那密报细细的看了起来。猛然间,朱允玟的身体晃悠了一下,朝着后面倒退了几步,差点就摔倒在了地上。

几个大臣连忙扶住了朱允玟,安老太监轻声说到:“殿下,您看这事情,该如何处置?”

朱允玟浑身哆嗦了半天,终于从嘴唇中挤出了几个字:“奇耻大辱……我,我,我,我绝对不相信……这件事情,不许漏出去一点点的风声。警告所有的锦衣卫,谁敢泄漏了一丝一毫的消息,全部都给我咔嚓了。给我查,给我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给我顺便查一下这件事情。”朱允玟把朱僖他们和黄仁山的纠纷给说了说,然后浑身僵硬的转身走进了灵堂。

猛然间,朱允玟站定了,他回过头来,冲着朱僖露出了一丝强笑:“这件事情,放心。总不能让四叔父吃亏就是,查清了事情,总要让那黄仁山赔偿损失。”说完,朱允玟重重的捏紧了拳头,那张密报被紧紧的揉成了一团。他第一次向朱僖他们表达了善意,但是他还是不相信黄子澄怎么会卷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面,所以,他只说让黄仁山赔偿损失,而没有把黄子澄联系进来。

朱僖满脸感激的鞠躬行礼:“允玟的处置极为恰当,做兄弟的没有不服气的。来人啊,送厉统领回去休息,他昨天都支持不住了,还硬是要跟过来,回去休息着,好好的养伤。”说完,他拉了一下满脸呆板的朱僜和歪着脑袋晃着上半身,盯着一个上灯油的宫女出神的朱任,三人步入了灵堂。随后,辣椒汁往嘴里一抹,眼睛上稍微涂上一点点生姜汁水,朱僖又开始了嚎啕大哭。

安老太监紧跟在了朱允玟的身边,低声说到:“殿下,您看这可不是么?最贴心的,毕竟还是你们朱家的人啊。”

朱允玟有点不耐烦的把手中的密报扔进了给朱元璋烧纸钱的火盆里面,心烦意乱的挥手到:“我明白了,公公,你去,你亲自去查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绝对不相信,黄子澄和方孝孺两位老师,家里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查,给我查一个清楚,哪怕把应天府翻了个个儿出来,也要给我查清楚。还有,告诉那些办案的人,不过是一些银票罢了,方家、黄家几十年的积累,难道这点银子都要特别的提出来么?”

安老太监嘴角挂起了一丝古怪的微笑,他低声说到:“是,殿下,老奴这就去办。不过,那银票倒是小事,可是和那银票在一起的有几件出色的珠宝,那正好是……”

朱允玟皱眉,低声喝问到:“正好是什么?”

安老太监低下头,恭敬的回答到:“那正好是最近几天,应天城内几户大户人家失窃的珠宝中价值最高的几件。其他的珠宝么,老奴以为,应该也和里面有点关系。”

朱允玟大怒,他狠狠的跺了跺脚,大声叫嚷起来:“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你怎么就这么下判断?”他喘息了几声,喘息声在朱僖他们三人的号哭声中显得特别的刺耳。朱允玟右手无意识的挥动了几下,猛的一闭眼睛,不讲道理的说到:“我不管这么多,总之我绝对不相信这事情。给我查清楚,彻底的查清楚。莫非公公以为,他们两位老师,有能力做出这样的事情么?”

安老太监很诡秘的掏出了一张小小的折子,低声说到:“这,老奴可就不清楚了。不过黄子澄黄大人的公子,结交了一些江湖上的豪客,这倒是真的。那叫做‘白帝门’的门派,在四川境内可是有名的武林豪强。和我们朝廷里面支持的苍风堡,势力倒也不相上下。嘿嘿,老奴还知道,那白帝门的几个重要人物,如今正带了大批的高手在应天府出没,其来意,很是可疑啊。”

朱允玟只感觉手足冰冷,脑袋里面‘嗡嗡’的乱响。过了好一阵子,他才苦涩的笑了出来,勉强的朝着安老太监拱拱手:“公公,这一切,就麻烦你了……白帝门是不是?在应天府的人,给我派人全部抓起来砍了。叫兵部下令,四川那边的卫所出动大军,给我灭了白帝门……两位老师家里的事情,我不想让任何其他人知道,公公,全拜托你了。”

安老太监诚惶诚恐的弯腰了下去,低声说到:“殿下如许说,老奴敢不效死力?”他缓缓的倒退着出了灵堂大门,随后转身快步走了出去。刚刚转身,他的脸上,就已经是满脸的笑容了。他低声的幸灾乐祸的笑着:“妙啊,这厉风小娃娃可真是厉害,嘿嘿,陷害人都不打个底稿的。妙,嘿嘿,昨天个上午我的人可就只看到他毒打刑部的捕快,可没见到黄仁山的人打他啊。”

“不过,这倒是好事一件,嘿嘿,天下人也不会相信会有这样离谱的事情的,方孝孺和黄子澄的千金小姐勾搭上了?胡说八道,怎么可能呢?方孝孺在哪个地方,黄子澄可能不在场么?除非黄子澄那老家伙,先和自己的女儿有了一腿。嘿嘿……”安老太监很是猥亵的笑了几声,轻轻的摸了摸肥胖的肚皮,怪笑起来:“倒也好,先在你们两个人面前摆点威风,然后再和你们好好的谈谈。”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嘿嘿,过了这一阵,你黄子澄,你方孝孺,还敢和公公我争什么呢?哼。”很是神气的招手叫来了一个锦衣卫的镇抚使,安老太监神气活现的掏出了一张纸片,低声说道:“这上面的东西,我要今天晚上的时候,基本上所有的朝廷官员都要知道。嘿嘿,最近大家也是苦哈哈的累着了,给诸位大臣添加点茶余饭后的笑料倒也不错。”

看到那镇抚使满脸心领神会的表情,安老太监不由得脸蛋乐开了花,他晃悠着朝着皇宫的大门口走了过去,嘴里曼声喝道:“小子们,都跟公公我过来。那黄子澄、方孝孺最近可是发了一笔大财啊,都跟公公我去他们府里好好的吃喝一顿,想吃什么、喝什么的,都给公公我说,嘿,怕他们不给准备不是?公公我,今天可是奉了皇太孙的命令去给他们洗罪的。嘿嘿。”

一群锦衣卫的高级官员,满脸怪笑的簇拥着安老太监,兴高采烈的去了。这些锦衣卫的人,一个个消息灵通得厉害,谁不知道这黄子澄和方孝孺是被人摆了一道啊?不过呢,反正自己的主子高兴,那就比什么都强。至于他们黄子澄、方孝孺是否能够脱罪,是否能够洗刷罪名,这关他们什么事情?安老太监的权力越大,锦衣卫就越有油水好捞。大家都是明眼人,不用说太清楚了。

第九十八章 反咬一口(下)

不过,怎么说那阉人最是歹毒呢?那安老太监怪笑着拍拍肚皮,笑道:“中,还有事情差点忘记了。去刑部找几个稳妥的女杵作,要那年纪老,会办事的,跟我们去查查黄家大小姐的身子,嘿嘿,如果还是黄花大闺女的话,那就自然没这回事情了,是不是?”

一群锦衣卫的高官齐声怪笑,立刻有几个心思一样恶毒的招来坐骑,翻身上马,快步去了。随后安老太监又喝令起来:“招呼小子们都准备好了。叫都督府给我调派一千精锐的士卒过来,先在那白帝门的住所附近守着,有外出的,格杀勿论。公公我先去消遣消遣那两位辅政大人,然后再去消遣他们白帝门的高手,嘿嘿。”

一个锦衣卫将军巴结的问到:“公公,那您的意思是,最后怎么给殿下回报呢?”

安老太监指着他鼻子笑骂起来:“小混蛋,你可怎么就笨了?嘿嘿,天下人,有人会相信方孝孺、黄子澄他们干了这些事情么?别说其他人了,公公我都不相信。嘿嘿,先消遣一下他们,然后么,公公卖他们一个人情,就说这事情就此了结了,不就妥当了么?至于那些飞贼么,你们大牢里还关着这么多人,随便找他几十个凑数就是了。”

一群锦衣卫的官员立刻是马匹如潮,大声的称颂起安老太监的圣明。

厉风此刻已经被小猫搀扶着出了皇宫的大门。留下了任天虎三兄弟带着沙山、沙水两位老头子守在皇宫门口,厉风、小猫、慕容天三人已经是登上了马车。马车的车夫,赫然就是那李铁匠,马鞭子一抖,马车磷磷开出,五十几个燕王府的得力护卫紧跟在马车后面,嘻嘻哈哈的去了。厉风在马车里面还有气无力的叫嚷了一嗓子:“老李,你可要看着路啊,千万别颠簸着了,我他妈的伤得太重了。”

慕容天憋不住的‘嗤嗤’笑了起来,翻手从马车的座位边抓起了自己的战剑,摇头笑道:“厉将军,今天我慕容天可算是真正的服气了。堂堂两位辅政大臣,硬是被你逼得不敢出门,这要传出去,也算是一件异事。”他的嘴角挂起了古怪的笑容。

厉风仰天躺在了马车的地毯上,仰天叹息了起来:“唉,这算什么鬼主意呢?为了坑害那两个老头子,让我们能够安全的离开应天府,小爷我实在是辛苦啊……小猫,你下手也太重了,我大腿的骨头,都差点被你给打断了啊。就算是要伪造伤势,你也不用这样啊。”

小猫弯腰坐在座椅上,对他而言,这车厢实在是太矮小了一些。他很憨厚的看着厉风,嘿嘿笑着说到:“风子,是你叫我打的。”随后,他似乎觉得那句话无法表达自己确切的心情,于是补充了一句:“其实,你主动要求我打你,我不打你,真的觉得不好意思……谁叫你在山上总是欺负我?现在你自己送上门了,我不打,可就是真正的蠢物了。”

慕容天拍着大腿狂笑,眼泪水都差点笑了出来。厉风则是发出了一声尖叫,跳起来一手掐住了小猫的脖子,狠狠的掐了下去。奈何小猫的肌肉坚韧得彷佛最好得缅钢一样,厉风空自用了老大的力气,小猫的皮都没有红一点。一本正经的看着厉风,小猫微笑到:“其实,风子啊,你的功力,真的太差劲了啊。”

厉风无语,鼻子里面轻哼了几声:“要是我能找到一颗神仙的仙丹吃下去,我的功力也不会这么差啊。”很是悻悻然的松开了手,他一屁股坐在了车厢地毯上,开始盘算起来:“那安老太监,的确是就在我们后面吧?”

慕容天揭开了窗帘,探出了个头去,正好看到一个王府的护卫比划了一个手势,而他自己也看到了就在自己一行人的后面,那看起来足足有两百多人的大队人马。慕容天不由得笑起来:“可不是,嘿嘿,就我看到的官服来看,锦衣卫的高级将领起码来了一半了。啧啧,这安公公,还真是为了打击对头不遗余力啊。”

厉风脱下了长裤,就在马车上换上了一条新的,随手把那撕破的裤子塞进了马车座椅的下面,嘿然笑道:“他老人家要是权利大了,对我们也有好处。怎么说,我们那一笔贿赂不是白给的吧?就算是太监,也要讲究一点点的感情的。就算和我们没有感情好说,起码那金子、银子,都是好东西吧?”

慕容天被厉风的古怪道理弄得说不出话来,他只能转换了话题:“这一次,嘿,那黄子澄、方孝孺可是吃大亏了。这事情要是传开了,后世人还不知道怎么评论呢。”

厉风歪了一下脑袋,叹息到:“慕容,你看起来也是一个精明人,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谁还会评论?谁还敢评论?只要皇帝说一句,此事莫须有,那就是绝对没有这事情了。而且我们本来就知道,这事情就是我们坑人,甚至安公公也清楚,就是我们燕王府在坑人。就这应天府内,基本上没什么事情可以彻底的瞒过锦衣卫的探子吧?”

“只要那新皇帝登基了,下一道圣旨,这事情就算是了结了。只要皇帝不相信,文武大臣不相信,然后史官不记载,天下百姓不知道的话,这事情,就等于没有发生过啊。”厉风最后总结到。

慕容天听得是目瞪口呆,心服口服。他比划了一下大拇指,由衷的说到:“厉将军,我这是,真正的服了你了。不过,这是服气你处置事情的手段,要说武功,还是……”

厉风挥挥手,很是不屑的翘起了二郎腿,笑骂到:“这点手段,有什么好佩服的?当年苏州府的虎老大,天下人都知道城南的那家商人是被他抢劫后灭门的,但是呢,官府不管,虎老大的人自己不会说,苏州城里的老百姓不敢说,嘿嘿,两个月之后,谁还记得那家商人是什么东西?……其实,这世道,做皇帝和做江湖帮派的老大,不都是一样的么?只不过呢,皇帝手下管的人多,帮派人少罢了。”

慕容天彻底叹服,再也没有了言语。小猫则是笑着挥动拳头:“可不是,作皇帝了,也要打架,和附近的什么蛮夷之国打架。做帮派的人,更加要打架。做皇帝可以做昏君,起码家当太大,还不容易败光。可是做帮派的老大,一天不小心就会被人打死。所以,做一个帮派的老大,比做皇帝更困难啊。”

厉风大加赞叹小猫的看法,慕容则是翻着白眼,喉咙里面‘咯咯’直响:“你们,你们……你们可真是……果然不愧是同门师兄弟啊。”

马车突然的停了下来,李铁匠咬牙切齿的声音传了进来:“厉主管,黄子澄的府邸到了。我们应该怎么做?”就是一天的功夫,李铁匠和几个王府的护卫学了几招最浅显的太祖长拳以及配合拳招的运气法门,这下加上他深厚诡异的火系元力,倒也是威力强大,此刻早就按捺不住,丢掉了手上的马鞭,跳到了车下了。

厉风钻出了车厢,飞快的招呼小猫他们也跳了下去。他歪着脑袋看了一眼黄子澄府邸大门口站着的四个城防军的士兵,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怪笑:“趁着机会,打上去啊……欠债还钱,这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皇帝欠债了,都要赔钱的吧?兄弟们,给我打进去。”

他身后的那一群王府护卫齐声呐喊,顿时朝着那黄子澄家的大门冲了过去。四个士兵大惊,连忙横刀喝骂到:“大胆,居然敢擅……”

厉风冲了过去,一人身上点了一指头,让这四个士兵顿时动弹不得。他嘎嘎的笑起来:“兄弟,不好意思了,这黄子澄和我们有点过节,所以么,特意上门来找他的麻烦的,兄弟们不会反对吧?”说完,他在每个士兵的腰带里面,都塞上了一锭小小的银子。

四个士卒心里连珠箭一般的叫着苦,他们的顶头上司可是喝令他们了,不许人随意的出入黄子澄家的府邸,这也是黄子澄自己的要求,他生怕那些家丁丫鬟的出门后胡乱说话,抖落出自己家里的丑事来。大明朝的军令,在开国的时候可是非常严谨的,受了军令的士兵就要死战到死,他们如今不仅是被厉风定住了,还被厉风塞了银子在自己身上,这要是追究起来,他们可就是死罪啊。

可是,厉风他们才不会理会他们的难处,把体形特别巨大,太容易被黄子澄他们认出来的小猫留在了外面,厉风一脚踢开了黄子澄家的大门,带着一票如狼似虎的王府护卫冲了进去。

黄子澄身为辅政大臣,府里倒也有几个护卫的,但是这些请来的护卫,不过是二流水准,碰到了这一群精锐的燕王府所属,根本就是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就听得大耳光子‘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那十几个黄府的护卫顿时倒在了地上,抱着脑袋惨嚎起来。偌大的黄府前院天井内,摆满了花盆花缸,那些王府的护卫哪一个又是懂得欣赏的雅人?直接一脚一个的全部踢成了破烂的瓦片。

就听得院子里面一阵的响声后,正坐在大厅内相对愁眉苦脸的叹息着的方孝孺和黄子澄,就看到大厅的大门也被人粗暴的一脚踢开,一堆破烂的瓦渣子被脚踢了进来,随后厉风彷佛打劫的强盗一样,挥动着手中那轻飘飘的铁皮剑冲了进来,指着黄子澄的鼻子破口大骂:“黄大人,枉你是当朝皇太孙的老师,如今的辅政大臣,却做出了这般不要脸的事情。”

满满的一个大厅的人心里猛的一惊,黄子澄和方孝孺已经是吓得猛的跳了起来,他们还以为,昨天晚上的丑事被人给知道了,不由得吓得脸色发白,嘴唇潮红,双眼一阵的翻金花,差点就倒了下去。幸好那方孝孺还是有点胆气,他颤巍巍的指着厉风,突然认出来厉风是朱僖的随身护卫,于是大声呵斥起来:“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作出了这般不要脸的事情?侮蔑朝廷命官,这可是死罪的,你不知道?……啊,你们是燕王府的护卫,却不是那刑部或者锦衣卫的人马,哪里有权力私闯民宅?”

厉风冷笑一声:“什么?私闯民宅?方大人,你也是一代大儒,怎么就这么不懂得人情世故?如果没有点根由,我敢进这个门么?李铁匠,你给他说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情?那十万五千两银子,可就着落在黄大人身上替你还了,否则的话,嘿嘿,你全家人的性命,可就得乖乖得听我的了。”

李铁匠此刻已经恢复了那善良百姓的本色,他老老实实的,满脸愁容的走了上来,在黄子澄面前磕了个头:“黄大老爷,这事情,小民本来不该来麻烦大老爷的,但是这可关系着小人一家的身家性命,这可就只有来找大人您了。”

黄子澄听得是莫名其妙,但是听得李铁匠说得不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心口顿时又是一松。然后,恢复了往日心智的他,立刻就想到了黄仁山所说的,厉风抢走了一个铁匠的事情,不由得皱眉到:“你就是那个李铁匠?”

厉风上前了一步,冷笑到:“他可不就是那李铁匠么?原本他们李家,号称中原第一,打造出来的宝刀宝剑,那都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宝贝。我们这次来应天府,恰好碰到了一西方来的胡商,从他手上用十万两银子买了块‘寒珍铁’,说是要打造一柄宝刀,献给我们王爷。谁知道,这李铁匠却是徒有虚名,已经十年没有打造兵器了,硬生生废了我们十万两银子,换来了一堆破铁渣。”

厉风咬牙切齿的,把面前的黄子澄当作了他七岁的时候,从他手上抢走了那条鸡腿的小地痞。他很是仇恨的看着黄子澄,阴声说到:“至于这李铁匠,为什么十年没有打造兵器了,那可就要问问大人你的公子黄仁山黄大人了。”

黄子澄这下是彻底的糊涂了,他怒斥到:“荒谬,那铁匠打废了你们的铁,和仁山有什么干系?我记得你姓厉,厉大人,可不要胡乱的栽赃陷害。要知道,应天府是个有王法的地方。我,更是当朝辅政大臣,你就不怕王法处置么?”

厉风脖子一伸,手掌虚砍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蛮横的说到:“我还真的就有这个道理在。嘿,应天府是有王法的地方?那就最好了,我就看黄大人的王法怎么自圆其说。总之呢,这案子,我们已经在皇太孙面前告过状了,也不怕你们黄家的人耍无赖,嘿嘿。总之一句话吧,今儿个,你们不给个说法,我们可就赖定在这里了。”

方孝孺拦住了浑身气得发抖的黄子澄,淡笑到:“厉大人好像是来者不善啊。不过,子澄兄仁义持家,以圣人之道教化自己子孙,任山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万万不会和你们有这些银钱上的勾结。今日,我方孝孺倒是要看看你们到底能说出什么话来。”

那站在黄子澄身后的黄仁山,此刻已经是脸色变得惨白无比。他私自软禁了李铁匠的家人,这可是瞒着两家长辈的。这黄家的院子很大,他把李铁匠的老父老母和弟弟就直接的藏在了后院的杂役院子中,每天都有人盯着,倒也不怕他们跑出去。黄子澄他们这些人是什么身份?自然也不会到那种地方去,所以一藏就是十年啊。

这事情,要是让黄子澄和方孝孺知道了,他可就是万万承担不起这个责任的。

轻声的咳嗽了一声,黄人上就要开口说话。奈何那方孝孺则是很是大度的拦住了他,笑道:“贤侄不用担心,任凭他们怎么说道,君子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不用分辩什么。”

黄仁山急得嘴皮子直哆嗦,可是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办法了啊。

厉风刚要开口,那边安老太监带着自己的一票属下摇摇摆摆的走了进来,他看到厉风他们已经站在了大厅里面,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随后,安老太监很是刻薄的大声叫嚷了起来:“啊呀呀呀呀,黄大人,恭喜啊,恭喜……贵千金何时出阁的啊?昨晚上,她突然到了方大人的床上,两位何日结成的翁婿之好,公公我倒是真的不知道了。”

厉风尖叫:“安公公,您可不要胡说八道,黄大人和方大人,都是那圣人门徒,怎么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那黄小姐,岂不是还要叫方大人一声伯父?如今却要叫官人,岂不是乱套了么?”

安老太监摇晃着肥壮的身体进了大厅,嘿嘿怪笑:“难说道,说不得人家就是喜欢这个调调,嘿嘿,伯父变官人,侄女变老婆,这也是很有味道的事情。”

“啊呀。”一声气恼的嚎叫,黄子澄仰天倒了下去。

第九十九章 逃之夭夭(上)

祭祀天地,祭拜朱家的祖先。那祖先,也不知道是朱元璋从哪里折腾出来的,总之一个个都套上了不错的光环,虽然他朱元璋自己不过是一乞丐和尚出身。然后,自然就是隆重的登基大典。站在皇宫大门的城楼上,身穿皇帝袍色的朱允玟傲然的俯视着面前的万千黎民以及朝廷官员,缓缓的,用极其庄严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背诵着早二十天就拟定的腹稿。

百姓们磕头如蒜,山呼万岁。而文武大臣们,则也是一个个面带笑容或者面色紧张的看着朱允玟。那些以前死挺朱允玟登基的大臣,心里清楚,自己付出的代价就会有回报了。而那些支持燕王朱棣接掌皇位或者是支持其他几位王爷的大臣,则是一个个心下忐忑,不知道这位新登基的皇帝,会给自己穿什么样的小鞋。最好的结果,就是下台吧,总比被锦衣卫抄家灭族的好。

跪在朱僖身后的厉风龇牙咧嘴的抱怨了一声:“他妈的,这童子皇帝还有完没完?一通废话罢了,要说这么久么?怎么就不考虑一下,小爷我的大腿还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小猫,你下手太重了。”

跪在地上还是比旁边的人高出了小半个身体的小猫趴在地上,打了个呵欠:“那是你自己求我打的,风子。唉,这皇帝怎么说话没完没了的?我,我睡一觉。”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趴在地上睡了过去。厉风气得直翻白眼。小猫是什么人?老虎精啊。这样子趴着睡觉,正是他老虎的本色,自然是一点都不觉得难受。厉风想要这么作,可就难受了,这样子翘着一个屁股趴在地上睡觉,实在是太为难身为万物之灵的人类了。

听着附近百姓们山崩海啸一般的呼声,厉风只能叹息:“唉,还是做妖怪好啊……慕容,你说这皇帝小儿,还要说多久废话?”

慕容天有气无力的双手杵地,连连摇头:“不管他要说多久,我们身为臣子的,就要跪着,不是?不过我倒是奇怪了,那黄子澄和方孝孺,怎么就没露面呢?虽然他们家财的老底子都差点被你给掏空了,可是自己的弟子登基,这样的大事,他们总要出面意思意思吧?嘿嘿……”慕容天的脸上,也浮现了很古怪的笑容。

黄子澄、方孝孺的确出现在了登基大典上。他们前几天大清早的爬起来,跟着队伍把朱元璋的后事彻底的料理了一下。然后就是挑选的良辰佳时到了,朱允玟应该上台做皇帝了。这可是他们的徒弟,徒弟要做皇帝了,他们做老师的能不出现么?他们日后可就是堂堂帝师,那,那,那就是呼风唤雨,跺跺脚,整个大明朝都颤悠三下的人物。

可是他们感觉很羞耻,不敢出现在大典上。倒不是那两家的千金小姐走错房间的事情,也不是那自己的珠宝匣子里面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些金子银子的事情,天下人都清楚,那肯定是别人栽赃陷害的。唯一让他们两人感到不好意思出现在同僚面前的,主要就是黄仁山的事情。那黄仁山作出来的好事,让黄子澄的清名一朝翻为画饼。

甚至力挺黄仁山是个善良淳朴年轻人的方孝孺,在李铁匠满脸热泪的把自己老妇老母从杂役院子里面抢出来的时候,方孝孺看了一眼黄仁山,也干脆的晕倒了过去。这一幕,被安公公的人在朝廷里面大肆宣扬,弄得所有的大臣都对黄子澄和方孝孺另眼相看了。而刑部的尚书更是不给面子,直接就冲杀去吏部,一封文书把黄仁山给革职了。

如果说这已经是让书香传家的黄子澄彻底的丢失了颜面的话,朱允玟事后下的诏书,更是让黄子澄感觉到下台不得。朱允玟在朱僖三人哭求了一盏茶时间后,立刻就下令,那欺行霸市,软禁善良百姓的黄仁山,不仅要交还‘碎玉刀’,还要赔偿燕王府十万两本钱银子。

十万两,把黄府给搜刮干净了,也找不出这么多的现银。那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自己家里的银子,他怎么敢动用?因而只能找方孝孺凑了一点,然后找一些同样苦哈哈的亲近大臣挪借了一些。看在黄子澄的面子上,那些自己身家也不是很丰厚的朝廷大臣,苦巴巴的掏空了宦囊,几百两一千两的凑了起来,好容易凑齐了银子,给厉风他们送过去了。

不过就是十万两银子,就差点把大明朝的那些一品大员当年的伙食钱都给掏空了。就是因为这事情,黄子澄自觉老脸无光,死活没脸面出来见人了。方孝孺和他是一根藤上的瓜,黄子澄不出面坚韧,他自然也只好跟着他,躲在远远的殿堂一角,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徒弟出彩。

趴在地上的厉风有气无力的哼哼了一声,小眼睛眨巴了一下,歪着脑袋看着慕容天说到:“要说这次来应天,总算是勉强赚回了些本钱。那些珠宝呢,是没花钱的。那快六万两的银票,已经赚回了十万两现银,这倒是不亏。就算那些珠宝么,其实也早就补回来了。应天府的富人,还真是多啊。”

慕容天没吭声,他总感觉着,厉风做事怎么就这么邪气。朱元璋出殡前的十天时间,厉风招揽来的那一批绿林大贼疯狂作案,弄得整个应天府叫苦不迭,刑部以及巡抚司的一些官员,屁股上的限棍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下。当年朱元璋把凤阳的富商全部强行迁徙到了应天府,如今却是活生生的便宜了厉风,也让朱僖他们心里乐开了花。除了朱僜对于金银珠宝不怎么爱好,只收了几串钻石外,朱僖、朱任那是腰带里面都塞满了赃物。朱任更是一连声的夸奖厉风的手下能干,弄得其他人根本不敢吭声说什么。

厉风的屁股挪动了一下,让自己趴得更加舒服一些,他嘻嘻低声笑道:“要不是安老太监派人来要我们协助抓住那些飞贼,嘿嘿,我非把整个应天府给搬空了不可。不过也不错了,那黄子澄不是要和我们斗么?现在看他们还怎么斗?嘿嘿,他黄家,先想办法还那几万两银子得债再说把。”

厉风身边的阴老太监低声的哀叹起来:“那安公公,倒是一个明眼的人,嘿嘿,咱们给他添了这么多事情,他就硬生生的给遮掩了下去。那黄子澄、方孝孺,可实在是得罪人太多了。哎哟,公公我的腰啊,如果这安抚天下百姓的诏书是黄子澄起草的,我,我咒他黄家人不得好死。”

很久,很久,把那安抚百姓的诏书宣读完毕后,朱允玟又按照自己的意思,很是讲了一些慷慨激昂的话。要让天下的百姓吃饱,穿暖,家里有钱花,等等等等,虽然不过都是一些空话套话,但是还是得到了无数百姓的欢呼。所有跪在地上听朱允玟说话的人,可可的就难为了这些王府的世子、护卫们,那个难受啊,就不用提了。

宁王府的那位终于低声的咒骂了起来:“允玟小儿,你得意什么?要不是皇阿爷留下的诏书,还不一定就是你当皇帝,我呸……”他最近酒色过多,腰本来就疼得厉害了,此刻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趴在他身前一点得朱僖立刻用脚丫子狠狠得踢了他一下,低声说到:“禁声,这里是什么地方?”

朱值磨磨牙齿,看了看站在皇宫城楼子上的朱允玟,很勉强的把头低了下去。不仅仅是他,下面趴着的这么多世子,一个个都是面有不愉之色,对于朱允玟的登基很是不以为然。虽然他们早就知道,这件事情是不可能避免的,但是在朱元璋大丧期间,他们刻意的没有想这件事情。如今朱允玟终于登基了,倒是让他们心里很是不舒坦。

朱允玟的父亲死得早,朱允玟在大明朝的这些王爷之间,根本就一点威信都没有。如何能够让这些王爷心服?如果要说天下如今还有一个可以震慑这些王爷的人,那也就只有身处燕京的朱棣了。

过了好一阵子,朱允玟终于讲完了,他的双手抬了起来,所有的人再次的三叩九拜,山呼万岁,然后齐齐的起身。很多人跪得太久了,刚刚站起来,就立刻趴了下去。

朱僖他们排成了整齐的队列,鱼贯而入,去皇宫参加庆贺的大宴。厉风赶紧了几步,直接在朱僖和朱僜耳朵边说到:“两位殿下,到了殿上,等得巡酒三巡了,就当着满朝文武和世子们的面请辞。就说按照祖规,世子不许私离封地,如今你们已经出来了这么久,也见识到了江南的繁华,应该回去燕京城了。”

顿了一顿,厉风瞥了一眼站在皇宫大门口的安老太监,快速的说到:“说这些话的时候,切记要随机应变,千万不要触犯了那朱允玟。唔,二殿下最好就是说,说北荒军情紧急,必须要赶回军中坐镇。想来新皇刚刚登基,这四方的军情,是不敢拿来开玩笑的。”

朱僖拉住了厉风,皱眉问到:“如果那黄子澄、方孝孺从中作梗呢?”

厉风阴笑:“当着满朝文武,他们现在好意思露面就算是厚脸皮了,还怕他们说什么?就算他们想要说什么,也要考虑到今天的气氛啊。”

朱僖缓缓点头,朝着厉风笑了笑,走进了皇宫。朱僜重重的拍打了一下厉风的肩膀,朝着他点点头,微微摇头叹息了一声,又看了看慕容天,顺手撩起衣服的前摆,大步的走了上去。

慕容天则是在方才他们跪倒的地方,好容易把小猫从地上给拉了起来。那小猫嘴角挂着一丝涎水,摇头晃脑的含糊问到:“啊?就说完了么?我们去找地方吃饭吧。大中午的了,肚子好饿啊。”他摸了摸肚子,果然肚子里面又是一通的雷鸣声。小猫自己都有点奇怪的在心里嘀咕起来:“我变成人形了,怎么饭量比起变成老虎的时候还要大?这就奇怪了啊。我做老虎的时候,七天不吃也没关系,只要吃一顿饱的就足够了。现在我怎么也变成人一样,每天都要吃三顿,每一顿都要吃做老虎的时候一样多的,这可就吓人了。”

厉风走过去,拉着小猫的手往皇宫里面走,低声说到:“你还去哪里找饭吃?就皇宫里面,给我们这些世子身边的红人准备了好吃的,我们不去狠狠的吃一通,可对不起刚登基的皇上。嘿嘿,小猫,你今天可要放开肚皮吃,否则岂不是便宜了朱允玟那小子么?”

小猫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嘿嘿的笑了几声。他也不客气,直接跟着慕容天他们几个冲进了皇宫里面去了。厉风则是一个人走到了安老太监的面前,拱手到:“公公,前日承蒙公公教训,小子身为大明朝人,自当为朝廷效力。嘿嘿,这几天,燕王府的护卫可是没有闲着,倒是狠狠的抓了一批江湖匪类,就是不知道公公有没有兴趣?”

安老太监抬起脑袋,似笑非笑的看了厉风一眼,低声说到:“中啊,燕王府的其他人都还好,就你这小子最歹毒。公公我调派人手去围捕白帝门的人,结果他们当中居然很是有一些高手,居然跑掉了一大半。不过,公公我听说,他们在半路上碰到了横插一手的,那白大公子的十几个近卫高手,可都被人用迷香给放倒了,是不是?”

厉风笑起来,连连点头的恭维安老太监:“公公英明,自然瞒不过公公您。”

安老太监摸摸下巴,笑道:“小崽子,想和公公我玩心眼,你还差了点。唔,公公我的锦衣卫,最近费用有点紧张。新皇登基,这钱可不能乱花,很多地方都要用钱呢。你给公公我弄点花费的银子,怎么样?那白帝门的人手么,我到时候就派人给提走,然后找个时间咔嚓了他们就万无一失了。”

厉风眼睛闪烁的看着安老太监,叹息起来:“公公,我们燕王府的银子可也不多啊。”

安老太监看了看左右,凑到了厉风面前低声喝骂到:“你们燕王府的银子多不多,公公我不知道。不过呢,你小子可是有钱的主子。不要说公公我没提醒你啊,公公的人可是告诉我,应天府最大的三家富商家里被洗劫的时候,你小子可都不在阎王世子的住所,你去干什么去了?那三家富商,府里都聘请了大批有名的武林高手坐镇,那群小贼本来都不会有什么收获的,结果有两个人突然出现,硬生生的击败了那些隐居的高手,那三家富商的总损失加起来,大概价值五百万两银子吧?”

厉风吓了一跳,叫起撞天屈来:“公公,我们可都是实在人。你说,有人会白白的放这么多银子在家里么?”

安老太监不吭声,伸出了两根手指,低声说到:“我不管你这么多,给公公我两百万银票,以后有什么事情,公公都帮你们说话。”

厉风心里暗叫厉害:“这老太监,上次才被我送了一批贿赂,如今就公然的索取贿金了,果然是权力越大胆子越大啊。”摸摸自己的鼻头,厉风笑起来:“既然公公都这么说了,那么小子还能说什么呢?就按照公公的话做……唉,这可是小子我好容易节省下来的银子,公公你可别忘记了,等下我们世子向陛下辞行,你可要帮我们好好的说话才行。”

安老太监笑起来:“这个么,你放心。”他的大袖一卷,厉风递过去的十几张巨额银票顿时已经卷进了袖子里面,他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连声笑着的目送厉风进了皇宫去了。

一个锦衣卫的镇抚使凑了过来,低声说到:“公公,这厉风,属下们可是肯定他们就是那应天府连串入室抢劫盗窃案的主谋,怎么不把他们抓起来呢?”他很是不解的问:“我们统计了一下,这一十七天以来,应天府总共有三百四十七家富商遭偷,最后这三天,最大的三家富商被劫。总共损失的银票、珍宝,总价值超过了三千万两,公公,您说这……要是我们能把这银子给榨出来?”

安老太监狠狠的拍了一下那镇抚使的脸,低声笑骂到:“小崽子,你可真不醒水……那厉风是什么人?燕王府世子府的主管,燕王属下的领兵将领。你抓他试试?那朱僖不翻脸才怪。朱僖他们要是一翻脸,说是公公我们要对付他们,嘿嘿,燕王那边,会做什么想法?”

安老太监递过去了一张银票,眯着眼睛看着天上,低声说到:“这些银子,你拿去给小子们纷纷吧,最近也蛮辛苦的。我们这是开门送瘟神啊,那些世子,哪一个都得罪不起的……等得这些世子离开应天府了,那天下才真正的太平了。唉!”

第一百章 逃之夭夭(下)

一个太监大着胆子低声问到:“公公,您说,那黄子澄他们说的,到底是可能不可能啊?”

安老太监冷笑:“不按照黄子澄的办法作,那就天下太平。要是按照他们的做法做了,那就等着看热闹吧。唉,公公我如今的做法,你们就看好了,也是给你们留条活路啊。哼,那厉风小子,唉,倒是会做事。不过呢,公公倒也没这么容易,就死心朝着他们吧?”背着一双手,安老太监施施然的走向了大宴的正殿,身为宫廷总管,他是必须要出场的。

厉风走进了专门给他们安排的偏殿,然后就看到了小猫一个人虎踞在一张八仙桌边,在旁边无数来自各个王府的太监头领、护卫头领的喧哗声中,提起一个酒坛子就这么灌了下去。小猫眼神清亮如常的举起了坛子,朝着四周展示了一下。一个黑脸大汉顿时激动起来:“看到没有,这位兄弟果然是豪气干云,不愧是燕王府的属下啊……拿银子过来,拿银子过来。我就说这兄弟,这一坛子不可能灌倒他么。”

另外一个瘦小的太监尖叫起来:“下注啦,下注啦,看看这位兄弟还能喝几坛子?一坛子一陪二,二坛子一陪五,三坛子一陪十,四坛子一陪二十……”

厉风阴笑起来:“五坛子呢?”

那太监头都不抬的叫嚷起来:“五坛子?一陪三十,只要有人跟你赌就是。”

厉风随手掏出了两锭金子以及一张皱巴巴的银票扔在桌子上,笑道:“我赌他起码还能喝五坛子不倒,谁和我赌?银票,应该是张两千两。”

整个偏殿内顿时轰动起来,无数的王府所属冲了过来,大声叫嚷着:“我们都和你赌,和你赌。”一个家伙惊喜的叫嚷着:“这大汉已经喝了三坛了,就不信他还能喝五坛。”要知道,这皇宫的酒坛子,虽然不是大街上的那种巨大的货色,但是一坛子也有两斤上好的烈酒,一个人要是能喝八坛子,那就是一个恐怖的数字了。

慕容天长叹了一声,摇摇头,搜遍了全身,找出了三十两散碎银子砸在了桌子上:“我也压他能再喝五坛子,并且照旧不用内力逼出酒气来。在场的这么多行家里手,自然是看得出来的。”

小猫兴奋的挥动了一下手臂,在自己身上抓了半天,好容易摸出了三个铜钱扔在了桌子上:“嘎嘎,我也赌自己还能喝五坛子。”那三个铜板‘滴溜溜’的在桌子上转了几圈,顿时惹起了一阵的笑声。

厉风已经不用再看结果了,拥有内丹的小猫,绝对不是少于一千斤酒可以灌翻的。他背着双手,慢慢的走到了偏殿的门口,皱着眉头看向了那戒备森严的正殿。想了想,他偷偷的转到了这偏殿后面无人的角落,掏出一块布巾蒙住了脸蛋,身体扭动了一下,化为一道虚影朝着正殿飞驰而去。在所有的禁卫发现他之前,厉风已经到了正殿上那高耸的屋檐处俯下了身体,双手一按,一大片琉璃瓦顿时无声无息的被他吸起,厉风的身体轻轻的飘入了瓦下,那些琉璃瓦又被他放回了原位。

缩在大殿的横梁上,厉风把大殿的承尘天花板给捅出了一个小小的窟窿,眼珠子凑了过去。

朱允玟正在端起酒杯,朝着殿内的人敬酒。安老太监一脸和蔼笑容的站在他身边,彷佛看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厉风心里一阵的发寒,没错,那安老太监看朱允玟的眼神,就彷佛十二年前,那苏州府的周员外看自己那十岁的,正在欺负厉风和阿竹的儿子一样。他心里嘀咕着:“这老太监,不会是有什么古怪罢?莫非,朱允玟还真是他儿子?嗯,不可能啊,从年纪上对不起来。这老太监,可是在战场上被阉割了很久了。”

酒过三巡,朱允玟笑起来:“诸位随意吧,今日是大好的日子,不要太拘束了。”

一个大学士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就要上前来一段歌功颂德的言语,可是那心气急躁的朱僜已经抢在了他的前面,高大的身体把那大学士差点给挤到了桌子上的汤碗里面去。朱僜朗声说到:“陛下,臣有下情呈上。太祖皇帝立下族规,凡藩王世子,不许私离封地。臣等自燕京奔丧而来,已经在应天府停留月余,如今北荒军情紧急,燕王府属下大军没有军队率领,那元蒙余党赤蒙儿又凶残过人,恐怕臣等再不回去,北疆不稳啊。”

朱允玟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就在酒宴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朱僜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他一时间没有了对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安老太监是劝他说不能听黄子澄和方孝孺、齐泰等人的话。而黄子澄他们呢,则是力劝他不能放朱僖等人回去。两种意见,还在他脑壳内翻腾呢。

沉默了一阵,朱允玟笑起来:“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何须放在今日提起?”

朱僖缓缓的走了出来,行礼后说到:“陛下,臣等奉诏而来,如要离开,自然也要求得陛下的同意。北疆军情,恐怕是不容乐观啊。如若臣父王和二弟领兵出阵,恐怕也不过能把赤蒙儿等一批蛮子拒在居庸关外,情势不是很妙啊。”

朱允玟皱起了眉头:“那赤蒙儿就如许厉害么?”

安老太监咳嗽了一声,低声说到:“陛下,老奴收到的消息倒是这样。上次也和您说过了,两月多前一仗,燕王府的大军,似乎是情形不妙的。燕王二世子朱僜乃是如今领军的主要将领,如果他不回去,恐怕。”

满殿的文武大臣和王府世子都盯着朱允玟,看他如何做答。尤其那些王府世子虽然放荡不堪,但是心里多少也有些谱儿,如果朱允玟此刻拒绝让朱僖等三人回去,或者是故意拖延含糊其词的话,恐怕他们这些世子就要立刻地下结盟以求自保了。整个大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很是僵硬,一股沉沉的压力,刹那间就淹没了那喜庆的气息。

朱允玟看了看眼圈上还是一圈青黑,嘴皮子发焦发黑,容颜憔悴,两眼无神的朱僖,突然想起了在朱元璋灵前,朱僖三兄弟的表现。安老太监的话又在他脑海中响起:“怎么说,朱家的子孙也不会反朱家的子孙吧?”

朱允玟终于微笑起来,黄子澄和方孝孺的话顿时就被他丢到了脑后,他笑道:“三位堂兄何须心急?北疆军情,我也素有知晓,那元蒙残党,自是凶残暴戾,四叔父坐镇燕京,想是辛苦了……不如三位堂兄再留在燕京三天,等宫内打点一下犒军之物,然后三位堂兄再北归如何?”

朱僖大喜,就跪倒在了地上,磕头到:“臣子谢过陛下隆恩。为国镇守边疆,乃是臣等本分之事。”说完,朱僖大段大段的随口就是一溜儿的歌功颂德,感激皇帝恩情的言语。

猛然间,大殿的一角,一个人大叫起来:“陛下,为何如许仓促决定?”大殿内的大臣们顿时耸动,一个个交头接耳,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向了大步走出来的方孝孺。那方孝孺看了朱僖、朱僜一眼,向朱允玟行礼到:“陛下,前日陛下不是已经有了腹案,要让燕王府三位世子殿下,以及其他几个王府的世子留在应天,协助陛下处理政务的么?……陛下还说,毕竟是堂兄弟,把事情交给他们去办,是很放心的么?”

朱僖的头低下,看着脚尖,脸上已经是一片的青紫色,他咬牙切齿的发誓:“方孝孺,总有一天,你不得好死。”

朱僜则是很坦然的看向了方孝孺,笑道:“方大人有所不知,朱僜我除了领兵打仗,并不会其他事务,恐怕这协助政务的重责,朱僜无法承担。这应该是诸位辅政大臣的事情吧?”

方孝孺看着朱僜侃侃而谈:“世子殿下会领兵打仗,那是最好不过了。如今南疆百越之地不稳,朝廷正欠缺大将去平定。”

朱僖突然的冷笑起来:“方大人好没来由,我二弟领京师大军去平定南疆,那北疆就放过了么?元蒙残党还是其次,那东北长白山一带,自称后金的蛮子如今悄然兴起,每日价侵扰边疆,我父王就算是三头六臂,莫非就真的能分身两处去领兵镇压不成?……父王麾下,就我二弟堪堪可以带兵,如今北疆不稳,二弟不回燕京,却去南疆作甚?”

方孝孺本来就对军情不甚了了,不过是看到朱允玟答允了让朱僖等人三天后离京,一下子心情激荡,顿时冲上来进言的。他一下子的确没有想到这个道理,北疆的事情都还没有平复,就把朱僜给调去南疆,这的确说起来有些不着道理啊。方孝孺顿时站在了那里说不出话来,深锁眉头,考虑着用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才能挽回如今的不利局面。

因为他知道,只要朱允玟在这么多人面前做出了决定,那就绝对没有收回的可能了,因为那就是圣旨了。只有趁着现在朱允玟刚刚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逼朱允玟改言留下朱僖他们。

厉风趴在横梁上,肚子里面气得直冒青烟,他在心里暗忖:“果然燕王的决定是对的,这方家的老家伙不是个好东西,所以要杀掉。可是这方孝孺更加可恶,怎么就不能杀了他?天下读书人?读书人有什么厉害的?不就是一张嘴么?和那青楼的姑娘一样,不就是靠一张嘴吃饭么?不过这些读书人,用嘴巴迷惑皇帝,让自己晋升高位。而那些姑娘,靠那张嘴迷惑天下男人,金银滚滚罢了。”

当下厉风心中恶意一起,顿时运足了气,怪声怪气的把一缕话音透过那小窟窿传了出去,撞击在了一个身穿红袍的官员身上后,反弹到了最密集的一群大臣群中,豁然爆发了出来:“啊呀,想那黄家大小姐,可是天香国色啊。”

此言一出,顿时大殿内哄堂大笑。方孝孺的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黄子澄面无人色,直叫‘罢了、罢了’;而那朱允玟,则是气得火冒三丈,猛的站起来咆哮到:“谁如此无理,给朕站出来。”

整个大殿内顿时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敢吭声。那些臣子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头的虚汗,唯恐祸事招惹到自己的身上。

朱允玟的手缓缓的举了起来,他的手指头在微微的颤抖,身体也彷佛风中枯叶一样哆嗦着,他低声说到:“你们,你们……枉为大明朝的臣子,你们还象是一个臣子么?看看你们,看看刚才你们都像是什么人?嗯?……刚才,声音是从这里传出来的罢?”他的手指,指向了那聚在一团的大臣。那些大臣立刻面色惨变,跪倒在了地上。

朱允玟冷笑起来,他打量了一下那些大臣,突然露出了诡秘的笑容:“全部革职,赶出去,三代之内,不许录用。”

黄子澄、方孝孺看着那十几个跪倒的大臣,突然间眼睛一亮,腰板顿时挺了起来。那些大臣,不就是以前力挺朱棣的那些人么?他们心里顿时明镜一般的亮堂起来:“自己的学生还是好,还是在帮自己撑腰啊。这些力挺朱棣的人,早就该被赶走了。呵呵呵呵,这些人一走,空出来的官位,就可以招呼亲朋好友进身了。”

黄子澄更是轻轻的用袖子擦了一下额头,在心里赞叹:“我这学生,不愧是皇帝啊,这一手连打带消,玩得漂亮。嘿嘿,这群人,可没想到皇帝就这样公开得拿他们开刀吧?这就叫做秋后算帐,呵呵。”

朱允玟威严的站在那里,看到金瓜武士把那些大臣脱去了顶戴,拉了下去。大臣们口口声声的喊冤抱屈,但是朱允玟哪里理会?他在告诉自己:“他们冤枉么?他们居然敢反对我继位,这就是死罪……不过,这三位堂兄,到底是放还是留呢?要是放走,恐怕日后还真是一个麻烦,毕竟两位老师很少出错啊。要是留下的话,其他的叔父和兄弟会怎么想?”

方孝孺就在这时不知道死活的加了一句:“陛下,那些大臣居然敢在庙堂之上放声嘲笑,应当重重的治罪才是。天下无规矩不成方圆,总不能这么轻松的放过了他们。所谓天子有罪与黎民同,这些大臣丢尽了我们朝廷的脸面,自当重惩。”

黄子澄也站了起来,大声说到:“然,方大人所言极是。”

这两个老夫子,迫不及待的要站出来表现一下他们身为帝师的威风了,希望朱允玟按照他们的想法行事。他们希望让满朝文武看到,如今他黄子澄和方孝孺,才是这个朝廷里面最有权势的人。

他们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朱允玟就莫名其妙的想到了黄仁山的身上去,不由得心里冒出了一阵的腻味感觉。他低沉的说到:“朕明白了。但是这是朕登基之日,不宜动刑,削去他们的官位,就已经足以作为惩戒了。”然后,他大声说到:“三天后,朕设宴为诸位兄弟送行,希望诸位能上体天心,善对百姓,好好的建一个大明朝的太平盛世。”

所有人跪倒,山呼万岁。只有黄子澄、方孝孺、齐泰三人呆立,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们不知道,就是方孝孺一通所谓的规矩、天子黎民的说法,让朱允玟作出了这样的决定。朱允玟不可控制的想到:“如果你黄子澄真的是一君子,你的长公子,怎么会变成那样德行?……罚你十万两银子,不过是少作惩戒罢了。”虽然朱允玟自己都明白,这样的想法是大逆不道的,但是他实在是按捺不住这样的念头。

也许,这就是正处于青春叛逆期的朱允玟,所特有的想法吧。他什么事情都要依靠方、黄二人,但是实际上,他其实并不是太想按照他们的想法做事。这让他很苦恼,但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尤其当他成为了皇帝,黄子澄、方孝孺成了他的臣子之后,他可以决定二人的生死,那就更加难得让他在心里,再拥有以前的那种恭敬的心情了。

朱僖、朱僜、朱任三人则是满脸笑容的,他们听到朱允玟亲口说出的旨意了,这就明白,最起码他们可以安全的离开应天府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回到燕京再说。

朱僜更是开始计算起来:“父王派腾龙密谍带来的口信说,他已经准备向宁王提出借兵的要求了。唔,我要赶快赶回去才是。”

横梁上,厉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满身落寞的方孝孺,从原路退了出去,然后化为虚电,飞射了出去

第一百零一章 野心毕露(上)

离城三里,厉风撕下了脸上的那张人皮,反手从马鞍后面的褡裢里面,把自己的‘青冥剑’给抽了出来,佩戴在了腰带上。至于那柄破破烂烂的铁皮剑,他顺手就扔进了路边的草丛里,吓跑了几只癞蛤蟆。任天麟立刻是策马过来,小心翼翼的把厉风手上的人皮要了回去,说是这样一张面具的制造可是很浪费时间和精力的,不能胡乱的浪费掉了。

厉风嘿嘿笑了几声,用袖子擦了一下个多月没有洗过的,都有点干涩的脸皮,狠狠的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不由得心怀一下子舒畅起来。他懒散的伸了一个懒腰,呻吟到:“舒服啊,不用戴着这鬼东西,实在是舒服啊。”拍打了一下腰间的剑鞘,厉风回头看了一眼应天府城,嘀咕着:“方孝孺,要是你知道是小爷我劈了你的爷爷,估计会恨死我吧?嘿嘿。”

车队滚滚向前,用尽可能快的速度远离应天府。没有人想在这里多事逗留,谁知道那朱允玟会不会改变主意呢?只有离开应天府三百里以上了,这才算得是安全了。就现在看来,只要朱允玟在黄子澄等人的撺掇下,如果突然的翻悔,那只要派出一支两千人的骑兵队伍,他们就没有地方可以逃跑了。

马蹄声声,随着车队越来越远离应天,所有人心里都轻松了起来。朱僖更是在车厢内松了一大口气,抓着扇子揭开了车厢的门帘,半个身体探了出来:“厉主管,厉主管……你过来。你给老三的那清心败火的丹药,给我几颗,这一个多月,成天吃辣椒,弄得我鼻子里都是血了。都是你出的好主意啊,吃辣椒辣出眼泪来。”

厉风怪笑,操纵着坐下马匹靠近了朱僖所在的马车,把一个瓶子递给了朱僖:“这里面的药力量有点强,殿下要吃的话,最好每天不超过两颗,否则肯定跑肚的。”

朱僖点点头,手中扇子晃荡了一下,刚要说话,前面突然一阵的喧哗,朱僖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朱僜满脸杀气的策马朝前跑去,嘴里冷哼着:“娘的,真的当我们燕王府好欺负不成?是不是方孝孺派人在前面拦杀我们?儿郎们,跟我上去,杀光这群混蛋。”他咬着牙齿发狠:“杀了他们又如何?只要到了我们自己的封地里,还害怕他们么?”

厉风皱眉,叫过了小猫,也一起策马朝着前面冲了过去。就在队伍的最前面,派出去做前哨的二十几个王府护卫正抱着肚子在地上翻滚,而他们的前面,赫然站着九个浑身黑色长袍,面容冰冷阴森的中年人。小猫的身体猛的哆嗦了一下,就要张口骂人。厉风狠狠的一肘子打在了小猫的腋下,硬生生的把他那句骂人的话给逼了回去。

厉风低声冷喝:“小猫,你不想死的话,就不要胡乱出声……灵光子师伯他们是怎么死的,你看到了?你的道行,比得上他们么?”

小猫张了张嘴,满脸的愤怒,他缓缓的低下头,紧紧的握着拳头,浑身都哆嗦起来。

那九个中年人的服饰打扮,就和那冲杀进了青云坪的幻神神君等人的打扮一摸一样。此刻,站在最前面的那个脸色发黑的中年人正在怪声叫嚷着:“啧啧,我虚灵神君不找别人的麻烦,那就是他们天大的幸事了。怎么的,你们这群王八蛋,还敢找神君我的茬子?好了不起啊,大道朝天,各走一边,我虚灵,还有几位同道,并没有招惹诸位大爷吧?怎么,你们的马冲这么快,就是要撞死人的么?”

朱僜已经到了,他跳下马,大步的朝前走去,怒吼着:“他妈的,谁这么不开眼,敢来找野火?你们是干什么的?敢来招惹我们燕王府的晦气?要是是方孝孺派你们来的,就给老子把命留在这里吧?”

那九个黑衣人的脸色立刻就变了,那虚灵满脸笑容的稽首到:“这位大人,贫道虚灵有礼了。诸位是燕王府所属?”

朱僜冷冰冰的看着他们,手按在了剑柄上,冷笑到:“老子就是燕王府二世子朱僜,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无端端的袭击我们王府的护卫?”他的手指头轻轻的摩擦着剑柄上的铜环,随时准备拔剑砍人。

那虚灵身后的一个身高九尺许,但是极其瘦削的中年人晃上前了一步,一手就把虚灵给推回到了自己身后。他用干涩的,彷佛铁板摩擦一般的声音低声说到:“原来是燕王府的殿下,燕王府的威名,我们也素有知晓,知道燕王府坐镇天北,乃是大明朝的北方屏障。这次的事情,虚灵倒是太冲动了,虚渺在此向诸位道歉。不过,诸位的马速实在是太快了一些,如果伤到了百姓,恐怕只会耽误诸位的行程吧?”

那虚渺竹竿一般的身体晃动了几下,右手细长的手指快捷绝伦的在那些倒地的护卫身上捅了一下,顿时就看到淡淡的黑色光华一闪,那些护卫喷出了一口黑血,一个个身上顿时有了力气,爬了起来。倒也诧异,他们喷出来的血块,一接触到阳光和天风,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彷佛雪化了一般。

虚渺再次稽首,带领身后的八个同伴让开了一条路,他僵尸一般呆滞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诸位好走,我们此次实在是太冒失了。不过诸位护卫并没有大碍,回去修养几天则可。”说完,他的眼皮一翻,射出一道精光,然后又淡笑到:“诸位是刚刚从应天府离开罢?恐怕诸位的对头不肯罢休,万一派出了追兵追赶,可不是好事。方才之事,虚灵也有过错,虚渺在此稍现薄力,让诸位紧赶几步,可好?”

朱僜看得虚渺如许低声下气的,加上的确也是自己的护卫马速太快,冲撞了行人,不由得也消了气,虽然不知道他们所谓的紧赶几步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淡淡的和这虚渺客气了两句后,立刻上马,喝令所有人继续前进了。

厉风带着小猫从虚渺他们面前经过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厉风虽然没有看向他们那边,但是就是感觉到,这九个人倒是有一大半人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身上。厉风心脏缩得紧紧的,紧张得差点就要嚎叫起来,难道这些人看出了什么么?莫非他们可以认出自己修炼得是一元宗得功法?可是自己修炼的不过是最最基本的法门啊,从自己身上的这一点真元,根本看不出自己宗派所属的。尤其,他现在的真元修炼模式,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了,根本不可能让人家认出来的。

在那一对对刀锋一般锐利的眼神中,厉风的冷汗都把内衣给打湿了。缓缓的,缓缓的,厉风的马儿从那些黑衣人的面前走了过去,气氛一时间僵硬到了极点。

朱僖的车厢内,朱任的声音传了出来:“这九个家伙是什么来头?大哥,不如直接叫下面的把他们给抓了起来,然后治他们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哼,敢拦我们燕王府的路,不要脑袋了。”

说话间,马队已经从这些黑衣人面前过去了一大截。厉风还是感到那些人的眼睛在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后背,不由得背上肌肉一阵的发炸,绷得紧紧的。他一口真元已经提到了最顶点,随时准备喷出‘朱雀钺’拼命。而小猫也感觉到了厉风身上的不对劲,小猫的眼睛里面闪过了两缕绿色的凶狠的兽性光芒,轻轻的舔舐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马队终于缓缓的从这些黑衣人的面前经过了,那虚渺突然大笑起来:“好,好好,燕王府属下,果然个个都是豪杰,日后定然前程远大。今日相逢,也是有缘,诸位,走罢,走罢……哈哈,道士这里送诸位一程。”说完,他的大袖一挥,一道怪风吹起。他身后的八个黑衣人同时挥袖,嘴里发出了得意的大笑声。

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厉风他们的车队彷佛被怪兽吞进了肚子里面一样,只感觉自己在空中‘滴溜溜’的乱转,坐下马儿狂叫乱跳的奔跑,身体软绵绵的用不上一点力气,然后就这么昏了过去。厉风还好,还有着一丝灵智,死死的抓住了小猫的手臂,小猫则是眼里透出了刺目的绿色光芒,发出一声炸吼,紧紧的抱住了厉风,死不松手。

渐渐的,风停了,四周也渐渐的亮堂了起来。朱僜他们恢复了神志,看看天空,他们出发的时候,正是清晨,而如今太阳高悬,已经是正午时分了。朱僜气得浑身直哆嗦:“原来是一群妖道,该死的家伙,下次再碰到他们,非砍了他们不可。”

朱僖则是在车厢里面和朱任撞了个鼻青脸肿的,他茫然的从车厢的窗子里面探出了头来,随手把头上的帽子抓下,茫然的问到:“啊,怎么了?刚才我们怎么了?我的头,好晕啊,这太阳怎么还在打转呢?”

小李子则是突然的疯狂叫嚷起来:“天啊,主子,主子,你看那里。”他彷佛见到鬼一样,站在车夫身边的车辕上跳了起来,一对小眼睛瞪得圆圆的,双手朝着北方乱舞乱晃。朱僜他们的脖子一分分的扭了过去,然后所有人都呆在了原地,就在他们的前方,不到五百丈的地方,出现了一堵高耸的城墙,那是燕京城。

厉风狠狠的吞了一口口水,呆呆的举起了手,猛的一耳光把小李子打了个趔趄,厉风问到:“小李子,疼不疼?”

小李子呆呆的看着那城墙,下意识的回答到:“当然很疼。”

厉风‘哦’了一声:“那么,不是在做梦了。那些家伙的法力好强,居然直接把我们从应天府城外送到了燕京城根上。”

小李子猛得回过味来,他一脚踢向了厉风,低声咒骂着:“厉风,你想知道自己是否做梦,直接打自己就是,你打公公我干什么?”

厉风嘿嘿一笑,身体猛的飘起来,落在了地上。小李子一脚踢空,身体猛的一晃荡,差点就摔了个马趴。

朱僜沉声喝道:“好了,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慕容,你先进城告诉父王这里的事情,我们跟着就进来。镇远,你去接管城门官的职务,我们这么快就回到燕京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省得天下人又有什么胡乱的言语。大哥,三弟,我们先进去吧?”慕容天已经是一抖缰绳,快速的冲向了城门。

朱僖点点头,他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得吞了口吐沫,叹息到:“那几个道士,穿的衣服倒是奇怪得很,但是似乎对我们没有恶意。就看他们这么大的法力,要想对付我们,实在是太容易了。厉主管,你说呢?”

厉风心里也是诧异到了极点,但是他丝毫不敢表露出任何不对劲的情绪。他只是点点头,也是一脸吃惊的说到:“可不是么?我们七百多人八百人的队伍,居然被他们轻轻松松的送出了千多里两千里地,这可是天大的本事。”厉风在心里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没有冲动得出手,否则按照那虚灵、虚渺的道行,可以轻松的把他连同小猫,打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小猫也是大脑袋乱晃,嘴角白沫乱喷,他也是被吓坏了,就说这九个黑衣人表现出来的法力,实在是排山倒海不过举手之劳。小猫明白了:“自己虽然修得了内丹,但是比起这些仇敌,不过是蚂蚁一般的人物,根本不值得他们出手的。忍耐,忍耐,再忍耐,一切都跟着风子走,这是最好的办法。”同时,小猫也有点怀疑,他在一元宗这么久了,就从来不知道,居然天下有这样的一个门派啊,属于邪门宗派,却又势力如此庞大,不可能,那些大的邪门,早就被正教修士给联手剿灭了的。

却说那燕京城的城门官以及那稀稀拉拉的几个士兵,眼睁睁的看着一团龙卷风卷着漫天的黑色尘土冲了过来,就在他们要叫嚷着通知城内居民准备好应对狂风的时候,那狂风突然消散得无影无踪,露出了一大队的车队。这城门官儿都吓傻了,莫非他们白日见鬼了么?

幸好他们还认识慕容天,看到慕容天带着十几个护卫策马狂奔了过来,他们急忙拉开了城门前的据马,让慕容天他们跑了过去。然后就是雷镇远带人到了城门边上,接替了他们的任务,同时警告他们,不许说出今天所看到的事情。

一刻钟后,朱僖三兄弟,厉风、慕容天等一群亲近的下属,都聚集在了燕王府的大殿内。

身穿一身黑衣,上面有着用更加漆黑的丝线绣出的四爪飞龙的朱棣面沉如水,稳如泰山一般的坐在宝座上,微微的耷拉着眼皮,沉思不语。良久良久,还是那僧道衍开口笑道:“王爷,那九个道人,应该是修道的同道,对殿下他们并没有什么恶意,所以倒是不用多做思量了,现在还是先想办法,把手头的事情给解决掉吧。”

朱棣缓缓的开口到:“恶意是没有,但是他们的用意就很古怪了。燕王府的威名,还不足以震慑那些自诩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修道之人吧?道衍,你常说,这些修道之人,很少出现在人世间的,那么他们九人同行,看方向又是去应天府的,他们用意如何呢?”

僧道衍似乎是心有成竹的笑起来,缓缓的扒拉了一下手腕上的佛珠,他和声笑道:“王爷,何必考虑这么多?只要他们对我们没有恶意,那他们去应天府干什么,总不会是对我们有坏处的吧?就看他们把殿下等送回了燕京,就可知道,他们最起码也是心向着我们王府的,否则如果他们是方孝孺等人一边的人,早就下毒手了。”

朱棣默默点头,然后他猛然一拍宝座的扶手,站起命令到:“吕公公,给腾龙密谍应天二组和三组下令,要他们去查探一下这些道人的来历,总不能让他们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应天府。”

道逆慢吞吞的站了出来,缓慢的说到:“王爷,此事不妥。那腾龙密谍,不过是普通人罢了,哪怕身有武功,可是对付修道之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如果王爷需要得知他们的来历等等,道逆倒是可以找几位同道,前去打探打探。”

朱棣立刻拍案做了决定:“如此甚好,朱棣正愁手下异人太少。若道逆大师可以请来同道的话,那自是多多益善,朱棣定以上宾之礼待之。”

道衍微笑起来,他轻声说到:“王爷有何担心呢?唯一的担心,恐怕就是那老头子罢了。道衍倒也不是吹嘘,道衍的道行,自是不如那老鬼,但是师兄认识的一些道友,倒是很容易就打发了他。哪怕单打独斗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军阵之中,没说要单打独斗吧?”

第一百零二章 野心毕露(下)

朱棣高兴得鼓掌大笑:“如此,就有劳道逆大师了,那张三丰,倒还真是一个祸害。以前父皇在世的时候,他就帮父皇处置过好几件麻烦事情,那元蒙的国师,也是被他一剑逼走的。如果日后本王和允玟起了矛盾,他站在哪一方面,还真是难以预料的。”

厉风瞥了一眼道逆,心里嘀咕着:“你道逆和尚,有能耐对付得了张三丰么?打死小爷我都不相信,这和尚看起来,也不是有多少道行的样子。不过,如果他邀来一批同道,十几个人同时出手,倒是够那张三丰喝一壶的了……唔,原来王爷也清楚,那张三丰,才是最大的祸患啊。就是不知道,那张三丰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道逆也不客气,向朱棣行礼后,就这么晃悠悠的走了出去,然后直接身形一闪,凭空消失了。

朱棣坐回了宝座,满脸笑容的看向了厉风他们。仔细打量了一下厉风之后,朱棣这才鼓掌赞许到:“厉将军,没想到,你的随机应变之才倒是不错。虽然手段是恶劣了一些,但是只要有效果就好。哈哈哈哈哈,本王听得那方孝孺、黄子澄硬生生被气晕了过去,实在就是忍不住要笑啊。今日本王也不赏你,也不赏赐你什么东西,总之你的功劳,一笔笔的都记着,日后么,本王我好好的嘉奖你一次,你可愿意?”

厉风微笑着磕头,谢过了朱棣,恭声说到:“王爷的大恩大德,厉风实在是……诶,那词儿应该怎么说?嗯,感恩戴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厉风现在的官职也足够大了,以后要奖赏的话,王爷多赏赐点银子就行。”

朱棣被厉风弄得大笑,连连摇头:“罢了,罢了,你在应天府卷的那一单生意,还没有喂饱你么?嘿……”朱棣轻轻摇头,看向了朱僖说到:“僖儿,我知道你们分赃了,嗯,不许瞒着我,你们分得的珠宝和银票,全部给爹交出来,到时候充做军费,你愿意么?”

朱僖笑着点头:“孩儿的东西,不就是父王你的东西么?还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充做军费,这正是孩儿想要做的。”

朱任脸上却是露出了犹豫的神色,朱棣看得朱任的模样,顿时心里暗叹了一声:“不成器的东西,罢了,就当养了一条狗,让他吃饱喝足,好好的过一辈子就是了,毕竟是自己的骨血。幸好僖儿和僜儿,还算是争气。”

厉风也把自己身上的银票什么的全部给掏了出来,直接就这么一大堆的放在了朱棣面前的条案上。朱棣眼里透出了一丝赞赏的神色,却装作惊讶的问到:“厉将军,你这是干甚?”

厉风很恭敬的笑着:“王爷,臣这银票太多了,加上一些放在马车中的珠宝,臣一人所有,总价值超过了八百万两银子,厉风……嗯,嗯,应该是臣认为,这银子还是王爷拿去充做军费最好。第一么,臣如今的身家也算是丰厚,每日大鱼大肉,十辈子也花不光了,这些钱拿在手上也是浪费。第二么,那就是……嘿嘿,如果王爷觉得不好白白的拿臣的银子,那就算是臣借给殿下的,以后等王爷得了天下,嘿嘿,给臣算一点点利息就是了。”

厉风一言出口,顿时整个大殿彷佛死域一般安静。朱僖、朱僜的脸色僵硬,偷偷的看向了朱棣。僧道衍、吕公公面色如常,那僧道衍甚至还露出了和煦的笑容,亲切的看向了厉风。慕容天等人则是只感觉浑身喷火一样,一股子岩浆般的激情在心头翻滚。只有那朱任,还没有听到厉风嘴里犯忌的言词,只是在愁眉苦脸的盘算着如何保住自己分得的赃物。

朱棣的脸色纹丝不动,他轻轻的抓起了一颗火红色的拇指头大小的宝石,双目扫了一下殿中神色各异的诸人,突然露出了一丝冷笑:“厉将军,你好大的胆子,等本王得了天下,这种话是可以胡乱说的么?”

厉风挺直了腰杆,笑道:“王爷以为呢?如果王爷没有自己的打算的话,何必把大同府的两万多精骑全部调走?就臣所知,燕王府历年积蓄,已经足够二十万大军数年正常作战之需,如今却还要增加军费,王爷不是在扩军,又是在干什么呢?……王爷,臣出言无状,还请王爷恕罪,但是殿中所有人都是聪明人,王爷在何必掩饰?”

舔舔舌头,厉风握住了剑柄,沉声说到:“如果王爷想听臣的心里话,那臣也就不顾君臣之道了:那朱允玟,不过一毛头小子,哪里有资格做皇帝?只有王爷您雄图伟略,文治武功威震天下,才拥有真正的皇气在身啊……臣出身卑微,那狗屁的仁义之道是一点都不懂,臣只知道,如果王爷做了皇帝,那臣起码也是一方大员吧?升官发财,荣华富贵,这才是臣这辈子最大的目标啊。”

吕公公偷偷的看了一眼朱棣的脸色,尖声呵斥起来:“厉将军,你实在是太无礼了,这种无君无臣的话语,你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么?”

朱棣突然狂笑起来,他站起身,浑身散发出了一股恐怖到了极点的霸道气息,他举着拳头向着大殿回去,狂吼一声:“罢了,连厉风这小子都看出了本王了居心,本王还做甚儿女之态?……不错,本王已经有了决定,如那允玟小儿不动我燕王府,我就老老实实替他镇守北疆。如若他想在我朱棣头上动土,那么,不如反了罢。”

吼完,朱棣双目神光一闪,紧紧的盯住了厉风,喝道:“你很有胆量,这样的话也敢说出来,不过,本王就是喜欢无法无天的人。只要你有武功,有能力,有胆量,在本王手下好好看,就一定能出头。明白么?”

厉风跪倒在地上,恭声说到:“臣明白。”

朱棣的眼睛凶光闪闪的看向了慕容天他们,慕容天拔出长剑,重重的往地上一劈,大吼到:“臣,愿效死力。”

雷镇远等人也是纷纷赌咒发誓,愿为朱棣卖命拼杀,哪怕是造反,也毫不犹豫的干了。

一时间,因为厉风这个无赖之徒挑破了最后的一层遮羞布,燕王府的大殿就彷佛一个土匪窝,杀气腾腾的讨论了起来。

其实朱棣最近的动作,只要是明眼人都清楚他要干什么,不过,朱棣自己不说,他身边人也不说,所以大家都不敢说而已,都在默默的等待朱允玟或者朱棣主动发难的那一天。只有厉风这个完全不顾天理人情,就连人家最后一条亵裤都要扒下来扔进粪坑的家伙,直接就在朱棣当面,挑破了朱棣的野心。

朱棣满意的看着大殿内发狂的将领,轻轻点头,喝道:“今日之事,暂时保密,只许我们中人知晓。你们都是我的忠心臣子,本王对你们放心,所以先给你们交代点底子。如果万一事有不殆,我等立刻起兵。所以从今天开始,诸位打理军务之事,切忌要用尽心力。”

慕容天等人高呼:“臣等明白。”

朱任已经在角落里偷偷摸摸的疯狂欢喜起来:“好,好,好,早就看那朱允玟不顺眼了,父王要和他抢皇帝做?那肯定是父皇赢定了。老天爷,父王做了皇帝,我也可以封王了,好,好,好啊……我一定要去江南,去江南,江南好啊,姑娘的皮肤就是被北方的姑娘要水灵嫩滑啊。”他的嘴角,已经是馋得流出了口水了。

大殿内突然沉默下来,经过了短暂的疯狂发泄,这些心里被野心的獠牙咬得难受至极的人,突然的平静了下来。以朱僖为首,所有人都用狂热的目光看着朱棣,等待着他的驯话。也许只有小猫的狂热是另外一种类型的,他感觉人类争夺皇位,和狼群之间争夺王位并没有什么不同,实在没有什么值得激动的。他只不过是本能的感觉,要打仗了,他就可以打架了,可以揍人了,所以他也很兴奋,很激动。

朱棣双手一按,低喝到:“好,既然大家都有此心,那是最好。厉将军,前几天我就接到了密报,说你有一同门师弟和你重逢了,可就是这条大汉么?”朱棣的手指向了小猫。

小猫大步上前,胸膛一挺,彷佛虎咆一样喝道:“就是你家厉虎大爷。风子说你是王爷,要你给我封一个大官的。”

朱棣的眼睛猛的一亮,他最爱的就是这样的壮士。他不由得走下宝座前的台阶,到了小猫的身边,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小猫比自己高出三个脑袋的变态身躯,狠狠的用力掐了一下小猫钢锭一般结实的肌肉,不由得赞叹到:“妙哉,壮士,妙……厉将军是都指挥使,就任命你做参将吧。果然壮士,好好立功,日后你的前途无量。”

吕老太监和僧道衍也都看得眼睛发直了,虽然他们刚才就注意到了小猫,但是现在才认真的打量起来。尤其朱棣原本也算雄壮的身体,一到小猫身边,根本看起来就彷佛是小娃娃一样,这对比实在是太强烈了。僧道衍吞了口口水,低声说到:“我佛慈悲,这是西天的金刚下凡了。”

吕老太监则是瘪着一张嘴,低声嘀咕着:“这小厉子还真是古怪啊,同门师弟,只听说是一条很雄伟的大汉,我的娘,雄伟都无法形容他呢。看他的块头,这一拳头恐怕不要打死九头牛吧?乖乖,这下可好,冲锋陷阵的上好大将可是有了。二殿下和他比起来,恐怕是远远不如啊。”

朱棣看得高兴,喝道:“来,跟本王出来。”他带着大殿内的人,大步走出了殿门,指着大殿外台阶边的两尊青铜打造的高达一丈五尺的看门狮子,问到:“厉虎,你能举起它们么?如果你能举起来,我就升你做指挥使。”

旁边的雷镇远他们偷偷咋舌,这官升得也太快了。

小猫歪着脑袋看了看那两尊狮子,随手就把手中的铁棍扔开,差点就把后面一小太监砸扁。他随手撕开了上半身的衣服,露出了那一块块暴跳的肌肉,然后又嫌皮靴碍事,把皮靴也扔掉,然后干脆又脱下了长裤,最后如果不是厉风看到实在不雅了,他干脆都要把最后的一点点裤头给扯下来。

脱的光溜溜,就小腹下缠着一裤头的小猫也没有提起真元,直接吐了口吐沫在手掌心,他抓住了左边的那尊青铜狮子,完全就靠肉体的力量,‘嘿嗅’一声把把重达万斤的狮子给单手举了起来。

朱棣也看得楞了,连鼓掌都忘记了。而小猫已经是发了性子,脑袋一摆,两道白沫从嘴角喷出,他大步到了右边那狮子边上,一只手又把那狮子给举了起来。大殿前操场上的数十名王府护卫吓得目瞪口呆,一个个连忙退后了几步。

小猫一声狂吼,举着两尊青铜狮子跳下了台阶,把那狮子当作双锤舞动了起来。‘吼吼’的狂风声中,小猫胡乱的抡起了两尊青铜狮子,朝着四周的地面乱砸。‘轰轰轰轰轰轰’,就看得四处石块乱飞,小半个广场顿时就被小猫给拆得七零八落的。

最后,小猫脱手就把左手的狮子朝着天空扔了出去,青铜狮子猛的飞起了十几丈高。四周的王府护卫惨叫一声,仓惶的四处奔逃。只有小猫‘嘎嘎’狂笑,双手举起右手的那只石头狮子,原地跳起了三丈高,重重的一击,把那抛起的青铜狮子横向里砸飞了二十几丈,‘轰隆’一声,燕王府的一座偏殿整个的倒塌了下来。小猫哈哈一笑,在空中虎腰猛的一扭,手上的青铜狮子也是脱手飞出,另外一侧对应的偏殿也在一阵噪音中倒塌了下去。

小猫威风无比的落在了地上,双手叉腰的狂笑:“哈哈哈哈,痛快,痛快,今天总算是花了点力气。吼,吼!”

小猫在场中发疯,朱棣也差点发疯了,他死死的抓着厉风的肩膀,尖声喝问:“这,这员虎将,你,你怎么找到的?他,他是你的师弟?”

厉风满口的谎言:“王爷,这的确是臣的师弟。他自幼在深山长大,被老虎虎乳喂养大的,师傅把他抓去,用来看守门户的。”

朱棣疯狂的鼓掌,大声笑起来:“妙哉,壮士,妙哉,好汉……来人啊,赐厉虎壮士美酒全羊金花锦袍,本王再特封他一个封号,唔,厉虎,厉虎,就叫他‘虎贲将军’。有此猛将,那元蒙赤蒙儿算是什么东西?有此猛将,本王大军当可横扫天下。”

吕老太监低声的说了一句:“王爷,慎言之。”

朱棣猛的一愣,然后哈哈大笑:“不错,不错,本王得意忘形了。厉虎将军,你上来,让本王好好的看看你。”

厉虎大步上前,直接到了朱棣面前,大脑袋一晃,叫嚷到:“不是我小猫吹牛,整个华山的老虎、狮子、狗熊,没一个打得赢我的,我想怎么欺负他们就怎么欺负他们。哈哈哈!”

朱棣轻轻的抚摸着厉虎的手臂,连连叫好:“妙哉,这是老天爷赐给朱棣的虎将啊。和厉虎将军比起来,恐怕号称三国第一的吕布,也只有望风而逃的结果……来人,设宴,本王今天高兴,得收猛将,实在是大快我心啊。”说完,朱棣挽着厉虎的手,带着一行人回到了大殿。看到朱棣和厉虎如许亲密的模样,简直就是嫉妒死了站在一旁的厉风了。

宴会中风波不起,朱棣是很高兴,连连的劝厉虎喝酒,看到厉虎能够十缸而不倒,顿时又是一通的赞叹。最后,朱棣把厉风叫到了自己的面前,很是仔细的嘱咐到:“厉将军,我知道你的心计慎密,所以厉虎跟着你,本王是放心了。看厉虎将军如许神勇,日后定成大器。但是以本王观之,厉虎将军性子太过于憨厚淳朴,似乎有点吃饭不知饥饱,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他,明白么?”

厉风在心里乱骂起来:“你胡说八道,这死老虎还淳朴憨厚?他在青云坪,不知道抢了我多少肉吃,偷了我多少酒喝。我偷来的酒,每天换一个地方埋着,他都能发现,一个人偷偷的全部喝光,这算憨厚?……华山的猴子,算是精明透顶吧?被他一个人欺负得哭都哭不出来,这叫淳朴么?”

厉风只能哭一样的笑着:“回禀王爷,小猫,哦,就是厉虎,他是我的师弟,自幼和我一起,我自然会‘好好的’照顾他的。”厉风刻意的加重了那‘好好的’三个字的读音。

夜深人静,燕王府的密室内,朱棣端着香茶,开心的‘呵呵’大笑:“妙极,本王正考虑如何向几个儿子还有那些将领开口,然后厉风就帮本王解决了这个麻烦,正是好事……哈哈,看样子老天爷也是眷顾本王,就这么凭空来了一个拥有大法力的道逆不提,又帮我送来了一员无敌猛将,本王的运气,实在是好啊。”

吕老太监等得朱棣乐过了,这才恭敬的说到:“可不是么?那厉风倒是个精明的人。其实要说王爷的计划,慕容天他们就看不出来么?不过他们是不敢说罢了,倒是厉风为人直爽,让老奴也觉得欢喜。”

朱棣连连点头:“然也,那厉风毕竟是出身不好,所以说话做事不计后果,但是这样正好,本王就是喜欢这样的人……唔,道衍给我说的话,还是有道理的。与其让允玟小儿来找我的麻烦,不如我主动的准备去对付他。不过,诸将面前,说话还是要留下余地的。”

吕公公笑着回答他:“所以王爷就说,如果允玟他欺负上了我们,王爷才发兵,嘿嘿,这好,天下人也就找不到理由攻击王爷了。”

朱棣轻轻的拍打着肚皮,摇头到:“天下人?嘿嘿,罢了,天下人大多庸碌,理会他们作甚?唔,其实,如果不是本王一个人忙不过来,我也不会这么早就泄漏本王的心意啊。唉,那大同府调来的铁骑,也是往长白山下去了吧?现在该到了吧?”

吕公公缓缓点头:“王爷,这样子下去,可不行啊。万一事起,我们可就是三方用兵了,那草原上的数万精锐,您还是要想办法把他们调回来才是。那居庸关的林总兵,居然敢不开城门,这可就值得玩味了。”

朱棣手里的茶杯被他捏成了粉碎,他慢慢的松开手,让那些粉末落在了地上,冷声到:“那么,就让厉风带着厉虎去好好的劝说一下林总兵吧。我发现厉风他做起贪赃枉法,收买大臣的事情,倒是一把好手。要是就能这么解决了那林总兵,倒也是一件幸事,否则的话,就要准备其他的手段了。”

微微的闭上了眼睛,朱棣说到:“把这次厉风他们的成绩再给我说说看吧……嘿嘿,苍风堡都让他给搭上了关系,这厉风,还真是能干。”

吕老太监干枯的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笑容,连忙答应了。

夜,很深了,厉风的精舍内,厉风突然惨叫起来:“小猫,你睡觉就睡觉,怎么一脚把我给踢下来了?妈的,明天叫人给你打扫一个房间,不要和我挤在一起……呜呜,我命苦啊,怎么就忘记了提前交代人,要给你打扫房间了?弄得你这头醉猫,半夜的发疯啊……”

厉风凄婉的哭嚎声传遍了整个世子府,正在熟睡的朱僖猛的被吵醒,他打了个寒战,紧紧的用被子蒙住了脑袋,继续睡了过去。

第一百零三章 居庸关上(上)

厉风、小猫骑着高头大马在前面奔驰,后面跟着十二个劲装打扮的军汉,每一个都是从山西地界上招来的,大拳头大胳膊,眼睛一翻就可以挥刀砍人的好汉。这些人都是朱棣在大同府的那一支精骑里面的人,特别精挑细选了三百人留在燕京城内的。

小猫的衣襟敞开,露出了宽厚结实的胸膛,迎着风舒坦得‘嗷嗷’直叫。春夏天的功夫,本来就是老虎大发性子的时候,小猫天性所至,如今每天都是骨头缝里面都在发痒,彷佛塞了无数的蚂蚁进去抓爬一样,别说多难受了。他就巴不得能有人让他动手好好的揍一顿,酣畅淋漓的打上一场。可是在燕京城内闲晃荡了一天两夜,就是没人敢招惹他。朱僜手下的那一批不怕天不怕地的将领,如今是看到小猫就立刻绕道走路,谁也不想象那雷镇远一样,被小猫拎着丢尽阴沟里面去。

仰天狂吼了一声:“风子,我好想揍人啊。”小猫的拳头捏得‘啪啪’乱响,怪眼一翻,向着后面的十二个军汉横了一眼。那十二个军汉立刻就是浑身一哆嗦,拉紧了缰绳,让自己的马队和前面的小猫拖远了三丈的距离。

厉风打着哈哈的敷衍他:“好啊,好啊,等下到了居庸关,要是有人敢不听话,你就给我动手教训他吧。居庸关左近,兵部直属的军队扎下了三个大营,足足有一万两千人坐镇一个关卡,你可以好好的打个痛快。”厉风看了一眼小猫背后的那根铁棍,皱眉到:“你这棍子,过两天扔了吧,老李正在满天下的找那什么长白天天池的寒铁疙瘩,准备给马公公打一柄好刀,给你一柄刀,一根棍子,就不用这破烂玩意了。”

小猫挥手拔出了身后扛着的棍子,点点头说到:“倒是也是,我也感觉这棍子不是很舒服,太轻了一些,揍人的时候没感觉啊,而且太软了。”让人牙齿发酸的‘吱呀’声中,小猫把那海碗口粗细的铁棍随手一拧,就拧成了麻花一般。摇摇头,小猫骂了一句:“真是不结实,这样子,还怎么打人啊?”

‘呼’的一声,小猫越看手中的这棍子越是不中意,干脆远远的抛了开去。‘嘘缕缕’一声,小猫座下的马儿顿时一声欢呼,跑得轻松了许多。厉风笑了笑,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马儿的屁股,赶了上去。

居庸关距离燕京城可不远,放马奔驰个多时辰也就到了。这里是专门用来对付元蒙遗党的关卡,戒备尤其森严,并且和天下的关卡一样,上面的驻军都是中央朝廷直接派下的,和当地的藩王没有任何的关系,这就是为什么居庸关的林总兵可以不理会朱棣的公文,执意把燕王府的数万精兵拒之门外的道理。

大明朝的时候,天下人倒是富足得很,这居庸关又是第一个厉害的地方,朱元璋花费了大量的力气整修这里的关卡和长城,因而是城墙高耸,站在山下看上去,那城墙就彷佛在云端里面翻腾一样。高大结实的城楼,更是透骨子里面露出了一股子的北方彪捍的气息。尤其那城楼上以及远近的十几个烽火台上,旌旗翻飞,刀枪闪光,看卡里就是有着一股子的杀气在里面。居庸关内,还传来了人喊马嘶的声音,似乎里面的骑兵队伍正在操练着。

小猫张大了嘴巴看着居庸关的城楼,不由得赞叹起来:“好大的门楼子啊,那些当兵的就住在里面么?这么多人啊,他们每天要吃多少肉?”

厉风笑起来:“没错,他们的总兵府就在里面,左右两里地的地方,还有两个大营扎着,分别驻扎了三千五百人,关卡内有五千人,总共是一万两千人的军力。就这么小的关卡有一万多人驻扎,基本上是难得攻破的了……要说吃肉么,每人每天半斤肉,嘿,那就是六千斤?”厉风自己也猛然间被这个数字吓了一大跳,大明朝有多少士卒?每天吃的肉就是多少?难怪打仗要流水一样的花钱了。

城楼上已经有人叫嚷起来:“你们是干什么的?这里不许随意逗留,走开,走开,否则就放箭了。”

厉风身后的那个把总皱着眉头的赶了上来,低声说到:“大人,这口气不对啊,上次我跟着王爷手下的一个公公来这里的时候,他们说话还是客气的,怎么现在就要放箭射人了呢?”

厉风眼睛一翻,猛的策马冲到了距离城门不到三十丈的地方,扯着嗓子蛮横的吼叫起来:“你射,你射,你他妈的不放箭射了我,你就是我的孙子……本大人是燕王府属下都指挥使厉风,堂堂二品大员,你敢射我一箭,我非灭了你满门不可。那叫嚷的,你有胆子,告诉我你的籍贯在哪里?看大爷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厉风猛的一拍剑鞘,‘青冥剑’在剑鞘内就发出了一声炸鸣,内力一抖,那剑啸声传出了五十丈开外。就这么一手,厉风马前马后就有了百步的威风,看起来倒是也有了一点大将军的味道。

穿着一身黑衣的小猫也冲上前,弯腰抓起了一块大石头,狠狠的丢向了城楼。‘咚’的一声大响,他丢出的石头彷佛被投石器所激发一样,横跨五十丈的直线距离,重重的砸在了城墙垛口上,石头被砸成了粉碎。小猫哈哈大笑,仰着脑袋吼叫起来:“他是厉风,我是他师弟厉虎,大爷我是……是……是那个什么什么燕王府下面的……诶,指挥使大人……哈哈,大爷我的官比你们大,你们还不接大爷进去喝酒?”

城墙上一阵哗然,一个百户手持长枪探出了头来:“是燕王府的大人么?请稍候,我们副总兵立刻就来和你们说话。”

厉风气得猛的跳了起来,他站在马鞍上,指着城楼狂喝起来:“好大的胆子,你们不就是一副总兵么?敢教大人我在这里喝风等着?我告诉你们,今天不把城门打开让大人我进去,我明天就带人来平了你们居庸关。”

城楼上一片寂静,良久,没有一个武将敢接厉风的话头。居庸关是什么?是大明朝的中央政府直接所统辖的重要关卡,驻扎在这里的,是并不隶属于燕王府的禁军部队。厉风说要带人平了居庸关,其实就和造反没什么差别了。

过了好一阵子,一个身穿金色鱼鳞细甲,满身灰尘的大汉才出现在了城楼上,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厉风、小猫,以及那十二个军汉,然后朝着最近的一个山头上的烽火台打了一个旗语,那边的士兵远远的吼叫起来:“后面没人哪。”这金甲将军这才手一挥,喝道:“放开城门,让两位大人进来。”

厉风极其嚣张的带着十三个人缓缓的策马进了居庸关,轻轻的挥动着衣襟扇风的他,看起来简直有着诸葛亮羽扇纶巾的味道。而哪小猫,两只虎眼朝着外面一翻,就是一股子彪捍得要吃人的气息往外翻滚,震得附近的那些普通士兵一个个平和下了呼吸,唯恐触怒了这条猛虎般的汉子。

厉风策马出了长长的甬道,看了看出口处那一块泥土广场上正在用木刀竹枪往来拼杀的守军士兵,一嗓子叫嚷起来:“你们的总兵林凤呢?妈的,我虽然没有统军,但是起码也是堂堂都指挥使,莫非他来见我一面都不行么?……娘西皮,你们总要给我找个活人来问话吧?”

这一嗓子,厉风是用了三分内劲吼出来的,身后的甬道都被他震得嗡嗡做响,回音猛的反弹而出,顿时整个居庸关头都听到了厉风的咆哮声。那广场上正在翻滚中的士兵们立刻站定了,一条条精壮的大汉眼神凶狠的看了过来,看向了厉风这瘦弱的,彷佛竹竿一般的白脸小生。一条黑壮大汉猛的笑嚷起来:“还以为多大一位都指挥使,原来是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毛孩子。”

整个城墙头上以及广场中的军汉顿时发狂一样的笑起来,纷纷指着厉风嘲笑不已。他们才不相信厉风这样‘文弱’的年轻人可以在最讲究军功的明朝大军内当上都指挥使,那铁定是开玩笑的。

厉风皱起了眉头,猛的吼到:“小猫,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不要伤人啊,千万不要伤人。”这里怎么说也有一万出头的驻军呢,要是伤人了,被一万多人追杀,那铁定是噩梦一样的情景,厉风还没有发疯到认为一个先天级高手可以单条一万多精锐战士的程度。至于小猫么,嗯,还是不用提他了,凡人和妖怪,那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小猫一撇腿就从马背上爬了下来,其实他骑在马背上的时候,脚板就离地不远,所以看起来轻松得很。他左右望了望,突然看到了广场边上一个石头磨出来的石鼓,上面插着居庸关的大旗杆子呢。小猫晃了过去,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两只手把那纯重五千斤的石鼓给扛了起来,‘嘿嗅’一声,远远的砸了出去。

‘咚’的一声闷响,地上出现了一个三尺深的窟窿。那是被无数人马践踏过了三十多年的泥地啊,铁打实的泥地,就被小猫用石鼓砸开了这么大一个窟窿。

在场的那些军士同时闭上了嘲笑厉风的嘴,有些胆气弱的,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而厉风则是哈哈大笑,身体掠起十丈高,双手并拢成童子拜佛式,朝着那一小半露在地面上的石鼓劈了过去。‘轰’的巨响,厉风体内真气阴阳变化了九次,一阴、一阳两股劲道在石鼓内爆发了出来,那沉重的石鼓整个的彷佛炸弹一样的炸开了。

厉风笑嘻嘻的站在了那又扩大了三尺方圆的窟窿面前,扬眉到:“莫非林总兵还要看看厉风我是否有资格做这个都指挥使,才出来见面么?这可就不是好朋友应该作的了……唔,厉某身上有王爷的公文,林总兵还待怎样?”

一个光着膀子,下身穿着一条半长不短的油布裤子,手上抓着一柄短铁戟,头上发髻扎了根红头绳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他刚正的国字脸上满是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他随手把手中铁戟插在了地上,吼叫了一嗓子:“弟兄们,继续练着。厉大人,这边请,属下小孩子不懂事,倒是让厉大人见笑了。燕王府的属下,又怎么会是脓包货色?”

厉风背着手,带着小猫和十二名军汉跟在了林凤的身后,朝着一片矮小的营房走去。厉风笑道:“这个么倒是马马虎虎的,厉某在燕王府,也就是混一口饭吃,说白了么,厉某是个在道上开扒的,有了燕王府做靠山,打闷棍套白狼,也就不怕那些官府中的人,是不是?其实呢,这都指挥使也就是个门面,说不上什么大用。厉某就是靠他吓人,起码刑部的人想动我,也要给王爷几分面子吧?”

赤裸裸的无赖口吻,让林凤是听得一愣,吧嗒了一下嘴,林凤干笑了几声:“厉大人,果然是个直爽的人啊。”他肚子里面怒骂厉风:“娘的,就是一攀上了高枝儿的地痞无赖,也敢在我这堂堂总兵面前耍威风?要不是这里是你们燕王府的地盘,我今天就叫你们好看。”不过想了想小猫的神力和厉风出神入化的武功,林凤的脖子后面又是一阵的发寒。

推开了一扇房门,林凤把厉风他们让进了屋子。厉风刚进屋子,顿时就大惊小怪的叫嚷起来:“啊呀呀,林总兵的住所,可真是简陋啊。啧啧,林大人还是堂堂一总兵,怎么这房间的布置,还不如厉某在世子府的仆人的房间呢?”说完,厉风袖子一挥,弹开了蒙在凳子上的几点泥土,慢吞吞的,满脸不情愿的坐了上去。

林总兵皱起了眉头,朝着屋子外面喝了一声:“来人啊,煮茶去,快点。”几个伙夫兵立刻乱糟糟的忙了起来。林凤也不多说话,在屋子里面找了件衬衣穿在了身上,就在厉风对面一坐,摊开手问到:“厉大人,你这次来,到底有何贵干?”

厉风翘起了二郎腿,打量着这个被灯油的烟火熏得有点发黑的屋子,看了看那杂木打造的家什,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哦?我要来干什么,林大人不是早就知道了么?否则的话,城楼上的那些兄弟,怎么会这么不客气呢?大老远的就要开弓放箭,厉某还以为,那些兄弟把我们几个人当成了元蒙残党了。”

林总兵干笑起来:“这个么,都是误会了。林某刚刚接到兵部的文书,齐泰齐尚书说奉辅政大臣命,要求天下关卡紧守职责,严防……哈哈,这个,想来厉大人是可以理解我们的苦处的,王爷也应该明白,不是我林凤故意和燕王府为难,实在是令谕上标得很清楚,一兵一卒,也不许从任何一个关卡经过,所以,这就……”

厉风拉过了站在旁边的小猫,让他坐在了自己身边的凳子上,点头说到:“这样啊,我们王爷还以为,你林总兵就是胆大包天要和我们燕王府对着干呢。所以,王爷差点就派人去接林总兵的家人去王府做客了。”

林凤猛的站了起来,大大的拳头捏得紧紧的,他盯着厉风,狞声喝道:“你,你,你敢?”

小猫‘呼’的一声站了起来,爆喝了一声:“娘的,你要干什么?打人么?来,来,来,爷爷让你三拳,你三圈打不动我,小猫我一拳就打死你。”说完,小猫一拳头打在了地上,整条胳膊都没入了地板去。

厉风连忙又跳起来把小猫按在了凳子上,笑着说到:“小猫,你怎么这样呢?我们都是斯文人,看看,我们现在都是大明朝的官员了,就要讲究一点点,那个叫做什么圣人教化的利益之道。啧啧,我们掌柜的……诶,是我们殿下身边的那几个老夫子,不是经常说我们大明朝是礼仪之邦么?你动不动就要打死人,这样可不好啊。”

林凤看着地上的那个深深的拳洞,不由得浑身一个哆嗦,又坐回了原位。厉风就这么笑眯眯的看着他,也不说话。良久良久,林凤才苦笑起来:“厉大人,你们燕王府,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吧?……绑架带兵大将的家属,这可是要砍脑袋的。”

厉风轻佻的翘起二郎腿,晃悠晃悠的说到:“哦?砍脑袋么?这倒是希罕的事情,我还没试过砍脑袋是什么滋味呢……其实,我们王爷说了,林总兵坐镇居庸关,我们这几年来的关系都还不错,何必大家闹得这么僵呢?看看,这是王爷的文书,王爷说,如果林总兵肯打开关门,让我们在草原上的那几万兄弟回去燕京城,会狠狠的报答一下林总兵的。”

第一百零四章居庸关上(下)

林凤阴沉着脸不吭声,他摸着下巴上短短的胡须渣子,死死的看着厉风手上的那个信封套。厉风笑了笑,把信封扔在了身边的桌子上,摇头叹息起来:“林总兵,你也之道,我们上次和赤蒙儿狠打了一场,结果是大败亏输,二殿下都差点没命回来了。本来那时候我们就要把大军带回燕京城整修的,但是为的就是害怕居庸关失去了策应的人手,所以才把大军留在关外,和赤蒙儿那群鞑子对峙啊。”

厉风很有感慨的说到:“厉某上次也带兵过去了,还记得林大人在关门口送我们呢。可是现在怎么的?我们几万大军缺衣少粮的在草原上,赤蒙儿他们的大军虎视眈眈的随时可能把他们给干掉了,想要调他们回休息一下都不可以,林大人,您说,这是什么意思啊?”

林凤苦笑,他无奈的抱拳向厉风行礼到:“厉大人,实在是……可是兵部文书在此,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找出来让你看看,齐泰大人严令,谁敢放一兵一卒过关,那就是全家抄斩的罪名。我林凤哪怕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私开关门啊。那帮还在草原上的兄弟,我林凤也感觉着对不起他们,不如这样,我从居庸关调一批粮草、兵器去补给他们,这总可以吧?”

厉风猛的跳起来,勃然大怒的喝道:“林总兵,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之道我们在草原上还有多少大军么?六万人啊,你这区区一个居庸关,能够有多少闲剩的粮草去补给他们?不要忘记了,你们居庸关的粮草,还是我们王爷在后面支撑着的……我可是要告诉你,要是因为你的原因,让我们燕王府的伤亡增加了,你想死都难。”

林凤也是火炮仗的脾气,看得厉风发狂了,他也是一阵子的委屈,猛的跳了起来:“娘的,我还就真的不怕死了。难道是我林凤故意难为你们不成?这是兵部的命令,上面盖着兵部的大印的。如今新皇登基,怕得就是各地的藩王……诶……”林凤突然醒悟自己说漏了嘴,急忙收回了话头,愤愤的坐回了凳子上。

厉风冷笑:“你继续说啊,干吗不说了?就是害怕各地藩王造反是不是?你好大的胆子,你敢诬陷我们燕王造反?你他妈的不要命了。”

林凤又跳了起来,直着嗓子吼叫着:“我没有诬陷燕王。”

厉风大喝一声:“你就是诬陷我们燕王了。你这个王八羔子,你说兵部下文书,严禁各地关卡放人通过,那就是害怕藩王私调军队,聚集军队,这就是害怕藩王造反的意思。你他娘的,现在死死的掐着我们六万大军在草原上,你铁定认为我们燕王要造反了,所以你才这么作。你敢说你没有诬陷我们王爷?”

林凤气得鼻子都歪了,厉风怎么会这么胡搅蛮缠呢?他大声喝道:“我没有诬陷燕王的意思,我不过是说,说,说……”

厉风轻轻的坐回了凳子上,悠闲的弹了弹靴子上的灰尘,笑道:“如果你没有诬陷燕王的意思,那就打开关门,让我们的大军入关,这就证明你是坚信我们王爷是忠于朝廷的,这不就洗清楚你的嫌疑了么?这是多好办的一件事情啊?要不然的话,万一赤蒙儿调集大军把我们的那六万兄弟给吃了,然后天下人问起来的话……”

‘啧啧’了几声,厉风笑道:“要是那天下人问起来:‘这燕王府的军队怎么被灭的啊?’人家怎么回答呢?那就会回答:‘燕王府的军队没有吃的,没有喝的,兵器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不输才怪。’要是再问:‘那他们干吗不补给啊?’那回答就是:‘还不是那居庸关的总兵不肯开关门么?’然后,自然就要问了:‘他为什么不开关门啊?’”

厉风诡笑了起来,看着一额头冷汗的林凤笑道:“那人家自然就会这么说:‘我给你说啊,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那林凤啊,他怀疑燕王爷要造反,所以不敢开关门呢。其实那燕王爷是当今皇帝的叔叔,他怎么会造反呢?敢说这种话的人,岂不是自己要反了么?’”

轻轻松松的,一顶图谋不轨,意图造反的帽子就扣在了林凤的头上,压得林凤的心头是沉甸甸的好不难受,似乎一堵山压在了上面一样。

林凤吞了口口水,很是凶狠的眼光看向了厉风。厉风才不害怕他那凶狠的目光,自顾自的说到:“要说,我们王爷是当今皇帝的叔叔,都是朱家的人,那种大逆不道的话,那是坚决不要提起的……其实么,要说造反的人,我现在倒是有一个现成的名额。诶,只要我们燕王府六万大军一灭,居庸关到时候大门一开,那元蒙残党就可以长驱直入我们中原的花花世界,嘿嘿,是不是那元朝又要重建了啊?”

林凤的喉咙里面响起了‘咯咯’的声音,他被厉风气得实在是出离愤怒了。武人本来血气就旺,这一下血气上涌,冲得他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只能捏紧了拳头,朝着厉风逼近了一步,然后立刻就被小猫一脚踏在了胸口上,牢牢的踩在了地上。小猫抓着脸蛋上的稀稀拉拉的几根尺许长,彷佛钢针一样朝着两面生长的黑须,嘿嘿直乐:“你这小子,怎么跟小鸡一样没有力气?娘的,华山的一头狼,都比你强。”

厉风蹲下身子,轻轻的拍打了一下林凤的脸蛋,满脸诡秘的说到:“我在应天府给先皇奔丧的时候,认识了当今锦衣卫的总头目大内总管安公公。要是我给安公公密报说,说居庸关的守将林凤是元蒙残党,是元蒙鞑子混进我们大明朝的奸细,你认为锦衣卫会怎么想?”

林凤的脸色惨白,锦衣卫的作风,天下人还有不知道的么?他们为了省事,反正是有嫌疑的人就全部杀掉,最好还是株连九族,这样就不怕有人来报复了。要是厉风把刚才他说过的话添油加醋的密报给京师锦衣卫,恐怕他林凤不出十天就要被抓进大牢。

林凤沙哑的叫嚷起来:“你,你好恶毒的心。”

厉风轻轻的呸了一声:“无毒不丈夫,这不能怪我。总之呢,后果就是这样,你铁定是元蒙的残党。只要我们燕王府六万大军一灭,整个东北、东部地区,那是再也没有一个兵可以拦挡住这赤蒙儿的大军,嘿嘿……林总兵,你才是好狠的居心啊……幸好我厉某人福大命大,发现了你这卖国贼,被我当场格杀,怎么样?这可是好事么?”

厉风怪笑了一声:“其实,我们王爷也有话说了,林大人的能力还是不错的,本来我们王爷是准备把林大人的一家老小都给接到燕京城享福的,谁知道林大人却不领情,那就只有全部杀掉了。啧啧,林大人的那个小女儿,倒是一个小美人胚子。”厉风极其恶毒的说了一句:“听说燕京城内的醉香楼,最近缺少几个小姑娘清官人,唉……厉某和他们老板这么熟,也就只好帮这个忙了。”

重重的拍打了一下林凤的脸,厉风已经把他扣死在了谋反的帽子下面。林凤挣扎着想要搬开小猫的大脚丫字,奈何小猫自己身体都有三四百斤上下,加上他体内比厉风还要强大不知道多少的真元能量,他哪里搬得动丝毫?林凤挣扎着说到:“你们不能这样做……这事情,我林凤一个人说了话,也没有人听的。就算我要打开居庸关的关门,放你们的大军入关,你们也要说服其他几个人才行。”

厉风皱起眉头:“你就是居庸关的头目,还有谁比你的权力更大么?”

林凤咬着牙齿,整张脸憋得通红,他死死的抓着小猫的脚,拼命的扭动着:“当朝派下来的监军归公公,还有两个副总兵。归公公自己手下有几个心腹的军官,两个副总兵更是掌握着两个大营的兵力,我手下不过有四千士兵,我一个人的话,当不得准的。”他已经决定屈服了,但是他还是在想,燕王府的大军是不能就这样公然的进入居庸关的。

厉风摸着下巴琢磨了老半天,这才轻喝到:“小猫,放林大人起来,我说过了,我们都是斯文人,怎么能这样做呢?殴打朝廷命官,那可是死罪啊……啊呀,林总兵,您看看您,怎么就摔倒在地上了?还沾了这么多灰?嘿嘿……快快,起来,起来,我听到有人脚步声了,是送茶水的吧?哎呀,这天气也真是热,实在是没有一杯茶水润喉,难得受啊。”

把送了两大壶茶水过来的火头军赶走后,林凤坐在凳子上,举起手把一盏茶一饮而尽。他擦了一下嘴角的水迹,咬着嘴唇说到:“就算我想要放燕王府大军回去燕京城,其他的两个副总兵也是肯定不答应的。他们都是齐泰齐大人直接派下来的,比我还受兵部的信任,怎么会答应你们的要求?至于那监军归公公,就更加是不可能顺从你们的了。”

林凤也有了明悟,之道燕王府在做什么样的准备了,他不由得是心里一阵的寒意,从脑门直接冲到了脚板心。

厉风轻笑起来:“他们么,倒是不用担心了,只要林大人答应我们几件事情,其他的都好说。”

林凤看了看正抓着茶壶往肚子里面灌水的小猫,苦笑了一声:“还能怎么样?林某人只有听命了。”

厉风点头,满意的笑着:“那么,这里一份文书,林大人就签个名吧。总之呢,最近居庸关的军营营房有点残破了,林大人找了一批民役来修理营房,这是可以的吧?这一万多人的房子,要修理整齐,泥水匠、瓦匠、木匠、伙夫头,起码加起来要两千人不多吧?”

林凤已经想到厉风要做什么了,他吸了一口冷气后苦笑:“不多,不多,这人手一点都不多。等他们进了居庸关,我们就可以开工了。”

厉风点头:“林大人,您很识趣,识趣的人总是会活得很久的,而且飞黄腾达,不在话下。我们也许不能攻下居庸关,但是凭借我们王爷的面子,告你一个谋反之罪,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林大人就老老实实的跟着我们干,总比被我下手除掉的好。不是厉某吹牛,哪怕林大人在居庸关躲着藏着,我也可以随时找你出来杀了你。既然林大人都死了,你的家人,也就不用活着了,是不是?”

再次的威胁了林凤一通,厉风这才继续说到:“然后么,我们也不能明目张胆的破坏兵部的法令是不是?不要搞得天下人还真的以为我们王爷要造反了,是不是?其实我们王爷忠君爱国,实在是天下人的表率啊,哪怕可以怀疑当今的皇帝要卖国,也不能怀疑我们王爷的……诶,厉某又胡说八道了林大人千万不要见怪。”

“这兵部的禁令,我们是绝对不能违反的,所以只能找找其他的门路了。那六万兄弟之中,有些伤兵,总是应该回去到燕京城疗伤的吧?这也是人之常情……嗯,他们很久没有得到补给了,所以三天后,会有一支三千辆运粮车的大队人马送粮草给草原上的兄弟,随行的都是民夫,一共是九千名民夫,林大人,也不会故意的刁难他们吧?”

林凤默默点头,他还能说什么呢?没错,他是总兵的身份,大明朝一方的统军大将。可是他这个总兵,和朱棣比较起来,就什么都不是了。朱棣轻轻的动动笔尖子,晃晃嘴皮子,就可以让他林凤身败名裂、全家灭门。林凤第一次感觉到了,身为一个小人物,身处两大之间的难做为了。兵部,他得罪不起,可是他更加得罪不起的就是朱棣啊。总之,只要朱棣不公开的把关外的大军调回燕京城,他就装糊涂混过去吧。

厉风满意的笑起来:“这样可不是好?来来来,在这里签一下名,林大人,文房四宝不就是在那桌子上么?……啧啧,您的书法可真不错,起码这字比厉某写得也差不到哪里去了。”小猫端过了文房四宝,一脸呆滞的林凤就在厉风掏出的纸片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那分别是一封伪造的大元朝的效忠文书,以及一封实打实的,对燕王朱棣的效忠协议。

厉风轻轻的吹干了墨迹,把那纸片胡乱的塞进了怀里,嘿然笑起来:“那么,就这样了,也没有什么大事了,总之就是林大人千万不要忘记了,你们的营房需要翻修了,我们燕王府的大军,也是需要粮草补给的了。看看,多么容易解决的事情啊,以前马和马公公来找你的时候,林大人怎么就敢和马公公打官腔呢?”

林凤在心里诅咒厉风:“那马和马太监,可是个刚刚正正的汉子,哪里象你们这样的下黑手阴人?你这混蛋,迟早不得好死。”厉风轻描淡写的,就用林凤自己对死的恐惧,对家人的关爱,轻易的击破了林凤心中的忠诚和荣誉,让林凤不恨死他才怪了。

厉风站了起来,笑道:“林大人,既然事情已经谈完了,那厉某就告辞了,您可千万不要留我下来吃午饭啊,厉某会不好意思的,尤其厉某的师弟小猫吃得又多,恐怕会消耗太多的军粮啊。”厉风卷了卷袖子,笑嘻嘻的就朝着门口走去。

林凤用送瘟神的态度送厉风出去,而小猫听得厉风主动的叫别人不要请自己吃饭,不由得眼睛就瞪圆了,很是气恼的看着厉风。

呵呵笑的厉风在临出门的时候,突然的转过了身体,掏出了一把银票塞进了林凤的怀里,在他耳朵边低声说到:“林大人,这是我们王爷的一点点心意,您拿去当零花钱罢?……不过,如果林大人要是有了什么奇怪的举动,可不要忘记了,这东西落入了锦衣卫的手中的话,那可就是林大人抄家灭门的铁证啊。”

林凤浑身一哆嗦,眼神都僵硬了,彷佛厉风塞进他怀里的不是一堆银票,而是一条毒蛇一样。

厉风笑了笑,突然大声的喝骂起来:“林凤,你他妈的不要给脸不要脸,娘的,就只允许我们去给草原上的兄弟送粮食?你怎么不去死?我告诉你,和我们燕王府作对,没有好处的。”说完,厉风一脸气急败坏的背着手,带着小猫一脚踢飞了房门,冲了出来,那十二个军汉看得事情不对,连忙跟着厉风两人跨上马背,策马狂奔了出去。

林凤满脸铁青的走出了房门,一个蓝色袍饰的老太监恰好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笑嘻嘻的问到:“林总兵,那燕王府的人来说什么了?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出去了?”

林凤连忙换上了一张笑脸,行礼到:“公公好。那燕王府的人太无礼,上次是马和好言相求让他们的大军返回燕京,这次就换了个厉风恶言相向,不过林某倒是都没有答应他们调军回来,只答应让他们燕王府送辎重补给给草原上的大营,想来这是不违反兵部的命令的。”

那太监顿时满脸的轻松:“那是自然,自然不违反的。嘿嘿,林大人,这居庸关可是个重要的点儿,你可要看好了。”

林凤连忙说到:“那是自然,林某在一天,这居庸关就是万无一失的。”林凤露出了忠厚的笑容,但是笑容内却掩藏了说不出的悲凉。

第一百零五章 风波乍起(上)

白云老道手里拿着酒杯,朝着天上的月亮指了一下,笑道:“老道的法术,厉大人可是已经明白了个大概了么?要说就修道的法门来说,老道的法术是不入流的,也就比那僧道衍厉害一点点。但是老道以法入武,这法武之道,却是天下少有的功夫。”

自得的抿了一口酒,白云老道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看着厉风直笑:“老道的这法术,用来驱鬼驱邪还可以,碰到了山精海怪的可就要赶紧逃之大吉。倒是这‘一字心剑’的功夫,你要是学到了精深处,说不得也能斩掉几个小妖魔的……看好了,这就是‘一字心剑’最后的绝招,‘玉蟾剑’。”

白云老道整个身体缠绕上了九刀清白色的光纹,身上道袍彷佛吹气球一样的膨胀了起来,身体渐渐的飘到了离地十几丈的高空。天上的月华渐渐的聚拢了起来,最后成了一道明显比四周明亮许多,彷佛琉璃一般的光柱笼罩在了白云老道的身上。‘嗡嗡’的声响中,老道右手伸剑指,连续四十九指比划向了朱僖府里后花园的一角。‘嗤嗤嗤嗤’,四十九道凌厉的白色光华拖着二十几丈长的光焰,从他的指头上崩射了出来,轰向了后花园西北角的墙壁。

‘隆隆’的一声,那厚重的青砖墙壁被那些白色光华打得粉碎,足足十几丈长的一道墙壁灰飞烟灭,地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坐在厉风身边喝酒的小猫惊呆了,他嘴里嘀咕着:“乖乖,这老道士好凶。明明是金丹都没有结成的普通炼气士,居然可以用手指发出下品飞剑的威力,这‘一字心剑’,果然还是有点门道……风子,你说这老道怎么会把所有的本事都教给你?你可不是他徒弟,也不是他儿子啊。”

厉风恨不得打小猫的嘴巴,如果他现在打得过小猫的话。这叫什么话啊?厉风是白云老道的私生子?厉风没好气的嘀咕着:“废话,他是看到你师兄我如此的少年英雄,天资聪颖,英明神武,气度不凡,胸怀宽广,过目不忘……所以他才死活赖活的求着小爷学他的本事啊。只要小爷把他的本事全部给飞扬广大,多杀几个人,他白云老道不就出名了么?”

白云老道气喘吁吁的从空中飘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厉风的面前,抓起酒葫芦就是一口灌了下去,彷佛神仙一样的长长的白胡须上,沾满了酒迹。他看着厉风,没好气的从怀里抽出了一张帛纸,说到:“小疯子,我可是把看家的本事都教给你了,你可要给我说说方便话,就说老道士我最近要闭关了,必须回去白云观。”

白云老道心里也郁闷啊,本来是想辅助朱僖做一番大事情的,但是朱僖如今和朱僜一样,成天就围着僧道衍转悠,哪里愿意和白云老道一起说话?来到世子府这么久了,一直就被朱僖差使着去世子府如今管辖的农庄去巡查,根本就等于一三等的管家一般,白云老道哪里受得了这个闲气?所以直接找上了厉风,要求他和朱僖说,放他回白云观了。

已经有幽冥宫的杀手跑了过来,巡视那被白云老道轰破的墙壁,小猫晃悠悠的走过去,挥挥手,让他们全部给散开了,并且还抓住了一个倒霉蛋子,要他等天亮了,去燕京城内找泥水匠,去把这堵墙壁给修好。

厉风笑嘻嘻的,很是虔诚的看着白云老道,脑袋鸡吃米一样的点个不停,一手抓过了那张轻薄的帛纸,厉风笑着说到:“您老放心,这点小事情算什么呢?其实也就是世子殿下他和三清道尊没有缘分,非要跟着西方如来佛鬼混,这可不是您的过错。这样吧,您也不和殿下请辞,就这么偷偷的回去白云观,小子在这里给老道士您给担待着,就说您回去清修了。万一有事要麻烦您的,您可就不能推辞了,就要立刻过来。这样办,老道士还满意吧?”

白云老道忙不迭的说到:“那可好,老道最近想起了一种炼丹的新法门,正要去好好的试试,既然厉大人都这样说了,哈哈,老道就走了,不送,不要送了。”白云老道是实在也有点气恼朱僖了,虽然你不喜欢老道口口声声的养生之道,但是起码要学会尊老吧?就把老道士成天晾在旁边,泥菩萨还有火气呢。当下和厉风告辞后,老道士手一拍地面,‘滴溜溜’一个土遁带起了一阵灰尘去远了。

厉风看着手中的帛纸,不由得笑起来:“倒也好,虽然手边少了一个得力的打手,但是起码他的法术是全部学会了。‘周天宝菉’上的法门太厉害了,倒是不能使用,如今使用老道的五行法术,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这‘一字心剑’,就从威力上来说,在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剑法了,妙极,呵呵,反正小爷我怎么算都不亏本的。”

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厉风飞快的把手上帛纸上记载的‘玉蟾剑’的心法记熟后,双手一拍,把那帛纸化为了粉碎。他喃喃自语:“说起来也奇怪,这老道士可真的是把看家的本事,在这七天内都给小爷我给教会了,他怎么变得如此大方?诶,还有那吕公公,啧啧,怎么每天就忙着给我手下划权呢?如今小爷已经掌管了王府下属的锦衣卫三分之一的人马,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厉风摇摇头,突然的冒出了一个让他自己都寒毛直竖的念头:“莫非小爷我就是招惹一些老怪物的喜欢?这可不是好事情。”想到那身材瘦小干枯,看起来有气无力的吕老太监对着自己露出慈爱的笑容,厉风心里就是一阵恶寒。

小猫摇摇摆摆的走了回来,一屁股坐在了厉风身边,抓起酒坛子抱在了怀里,很好奇的看着厉风,问到:“风子,你学这下三烂的法术干什么?就是最普通的五行法术啊,先不要说比不过我们自己的法术,更加就不是‘周天宝菉’上面的法术可以比拟的,你学这干什么?”

厉风轻轻的笑起来:“小猫,我不过是在找一个可以使用法术的借口而已,而白云老道,就是个最好的借口啊。我学了白云老道的五行法术,日后哪怕我用‘炎神灭世’那样的禁忌之术,也只能说,小爷我实在是聪明得过头了,硬是自己悟通了这威力绝伦的法术呢,谁能说怀疑小爷我的?只要能够用点法术,起码在这个江湖上,没有人会是我们的对手了吧?”

小猫点点头,一口吸干了怀中那四十斤装的酒坛子,打了个饱嗝,拍打着厉风的肩膀,笑着说:“那好,我也要学呢。”

厉风低声骂了句:“小猫,你怎么还是这么不开窍?只要我一个人做幌子,从白云这里学了法术,你学不学白云的东西,都不会有人奇怪你为什么会用法术的了。很多人,只看表面,不会看到最里面的原因的,你还是要学聪明点,否则的话,以后打起仗来,有得是你的苦头吃呢。”

第二天的大清早,厉风就爬了起来,洗漱干净后,他出门一脚踢开了小猫的房门,把他从床上给提了起来,命令他用青盐擦了牙齿,洗干净了大脸蛋儿,然后厉风伏侍着还不怎么会穿人衣服的小猫穿戴整齐了,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厉风的腰间悬挂的是那柄青冥剑,而小猫的腰上,就是那柄从黄仁山手上夺回来的‘碎玉刀’了。

两人在清晨还有点湿漉漉的长街上缓步行走着。小猫张着眼睛,好奇的看着眼前的那些担着青菜,挑着猪肉,赶着牛羊进城去市场贩卖的百姓,摸摸肚子,他的口水都差点流了出来。而那些经过两人的牛羊猪狗,则因为一种动物的本能天性,在距离小猫还有一丈远的时候就四脚发软,死活走动不得了,急得那些农夫是一个个用竹竿子乱抽他们的屁股,奈何那些畜生都已经吓破了胆子,哪里还敢走?在人眼里看起来,小猫是一条比普通人高三个头身高的巨大汉子,但是在这些牲畜看起来,那就是一头体长三丈的吊睛白额大虎。

很多时候,人,是不如那些畜生的。

厉风看出了端倪,他轻笑着拉着小猫,飞快的走过了这一队农夫,那些牛羊什么的才缓过气来,四蹄乱蹬的飞跑,顿时那些农夫又是一阵忙碌,大清早的大街上,顿时增添了无数的活力。一队刚刚换防下来的士卒看得那些牛羊全跑散了,顿时在他们把总大人的一声令下,冲出去用枪杆子把那些牛羊又给赶了回去。

农夫们淳朴的感谢声传入了厉风他们的耳朵,而那个把总则是很是矜持的答礼后,带着自己属下的兄弟,神气的列队,整齐的沿着大街走向了军营的所在。那把总看了看天空,东方一轮红日已经露出了半边脸蛋,正是一个好天气的征兆。

厉风他们走到了燕京城的西北角落,这里有一栋小小的但是很整洁的四合院子,门口处的墙壁被推翻了,开了一个三开间的铁匠铺子,这就是李铁匠全家人居住的地方了。本来李铁匠家里就只有他的老父老母,弟弟还有李铁匠自己,一共四个人,但是现在已经变成了三十几人了。朱僖做主,在燕王府内挑选那伶俐、干净、容貌中上,年龄也快二十了的宫女,配给了李铁匠兄弟,这样他们家就多了两个媳妇,现在是六个人了,而厉风又从燕京城的铁匠里面挑选了一些精明能干的年轻人,塞给了李铁匠做徒弟,这样现在就一共是三十六人了。

大清早的,铁匠铺里面就已经传来了叮叮当当的打铁的声音。李铁匠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兄弟们,这‘焚天真罡’就是要在打铁的时候修炼,炉子里面的火的温度越高,这修炼起来就越快。而你修炼得越快,这炉子的火的温度就会越高。炉温高了,这铁就打得精纯,练出来的钢就是好钢,就可以打造神兵利器。”

一排十个巨大的火炉排放在店铺内,滔天的热浪逼得整个街道上都升腾起了缕缕的青烟。李铁匠彷佛一尊金刚火神,站在最大的炉子前面,举起了一柄巨大的铁锤正在疯狂的,雨点一般的暴打一块就要成型的巨大的钢锭。他怒吼着:“听清楚了,以后你们教授徒弟,也是这样,大清早起来,趁着童子元阳之气还没有泄掉的时候,就给我来火炉前面打半个时辰,这样修练起来,对你有莫大的好处。”

他爆喝了一声:“老二,火力开足了咧,这把刀,可要好好的下功夫,今天成不成,就看最后的火头了。”

那比李铁匠小了十几岁,如今不过是二十多的李家老二兴奋的吼了一声:“大哥,你放心着吧,爹说我的功力,也有你六成火候了,用来生火,还是足够了。”他的身上也升腾起了一阵淡淡的红色烟雾,顿时铁匠铺里面散发出来的温度提高了一倍以上。浑身青筋暴跳的李老二疯狂的吼叫着,李铁匠面前的炉火顿时从红色变成了青色,从青色变成了白色,最后从白色变成了有点透明的颜色。

厉风和小猫看得惊骇不已,这炉火要是能够变成纯粹的透明色泽,那就是已经接近道家人最基础的三味真火的厉害程度了。这李家人的‘焚天真罡’,果然是一门变态的功夫,就是不知道是谁人家传授下来的。专修火元力的李家人,却是是比那兼修五行元力的人精进得快得多,当然了,最后的成就会小很多,但是仅仅就火元力的法门来说,在人间界,这已经是很恐怖的程度了。

李铁匠在不过二十次呼吸的时间内,就运足了中气,疯狂的敲打了面前的钢锭九百八十次,每一次都发出了震天的巨响声,无数的钢锭中的废渣被巨大的力量打击了出来,形成了漫天崩射的火星,整个铁匠铺都笼罩在了那激射的、灼热的、闪亮的火星之中。这哪里是凡人在打铁?分明就是一尊雷神在发威。

厉风嘀咕了一句:“如果他用打铁的法门去打人,估计应天府刑部没有人能顶得住他。一眨眼的功夫,他可以砸出十锤子,而且这可是几十斤重的铁锤啊,他的速度,比起江湖上有名的快剑手也慢不到哪里去了。不过倒是实话,李家人倒是善良百姓,不知道人的脑袋,可以和钢锭一样的砸的。啧啧,就看看他现在的威势,黄仁山他们那时候是昏了头,怎么敢和他动手?”

专心一志的李铁匠他们根本就没有看到厉风他们站在大街的对面看他们,李铁匠手一抖,那沉重的,足足七尺长的钢锭顿时整个的扔进了发白的炉火之中。‘嗤嗤’声中,那钢锭缩小了三分长,渐渐的通体也变成了白色。李铁匠一声吼,看得整个钢锭都发出白光了,顿时伸手抓住了那灼热的钢锭,在身边那三十个徒弟的惊呼声中,他的手上冒出了一股通红的烟气,‘焚天真罡’的力量抵挡住了钢锭的高温,一点伤处都没有。

巨大的锤子再次的挥动了起来,那钢锭就在锤子下翻腾、扭曲,一次次的被砸扁,一次次的重新柔和,一次次的再次被砸扁。厉风的神念凝在了那钢锭之上,已经感觉到一股凶煞之气从那钢锭上传了出来。好的兵器,据说都是有灵性的,而这钢锭,则是彷佛一个子宫一样,在酝酿着一个凶残无比的胚胎。

厉风和小猫就这么静静的从大清早站到了正中午,然后从正中午站到了傍晚,看着那钢锭从七尺多长变成了六尺一寸长,从微微发黑变成了通体紫巍巍的颜色。

李铁匠已经是流淌不出一滴汗水了,他咆哮了一声:“给老子送水。”立刻一个徒弟抓起一个木桶,把那刚刚汲取过来的,加了盐的井水送到了李铁匠面前,李铁匠吼一声,那二十斤井水一饮而尽,顿时身上汗如雨下,小溪一样的流淌了下来。李铁匠继续的挥动着锤子,‘咚咚’的巨响声中,那钢锭再次的变化了起来。

如许,三百六十次的捶打、烧炼后,李铁匠又吼了一声:“那长白山天池里找来的万年铁心呢?快,快,加进来。”

一个徒弟尖叫一声,抓起了一个坩锅,把一锅子融化的,彷佛水银一样的液体,顺着李铁匠锤子指点的方向,倒进了那钢锭里面。李铁匠笑了几声,锤子一引,那钢锭已经彷佛面团一样的包裹住了那所谓的铁心溶液,随后又是一阵发疯一样的捶打。

第一百零六章 风波乍起(下)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那钢锭已经成了一柄六尺长刀的模样。刀长六尺,柄有一尺两寸长,刀背厚一寸,刀身形状古朴而有流畅的弧度,正好适合疯狂的劈砍。李铁匠紧张的叫了起来:“水槽、水槽,王府送来的天池寒泉水要准备好了,淬火,淬火,最后一道工序了,你们看仔细了。”

厉风的眉毛抖动了一下,一声厉呼:“淬火的材料来了,不要用寒泉水。”

厉风猛的抓住了小猫的腰带,硬生生的把小猫三四百斤的巨大身体提了起来,在措手不及的小猫乱叫乱嚷声中,厉风旋风一样的冲进了铁匠铺。李铁匠看到厉风和小猫冲了进来,不由得狂喜:“妙极,用人血淬火,的确比寒泉水妙十倍不止。血的分量要足够,你们谁放血?快点决定,等我把刀扔到半空中,你们的血就要喷上去。”

小猫怪叫了一声,他刚刚挣扎了一下,厉风已经是一拳头重重的打在了小猫的肚子上。这是厉风全力的一拳,打得小猫肚子一阵的剧痛,差点没晕倒了过去。厉风吼了一声:“不许动,全看老子怎么给你一柄举世无双的宝刀。”

散发着白色光芒的,依然无比高温的长刀刀胚飞腾了起来,厉风一声长啸,一掌劈在了小猫的腕脉处,割断了小猫两只手的血管,然后厉风那浑厚的真元冲进了小猫的身体,把小猫手臂上的血给逼了出去。

‘哗啦啦’的一声,两道血泉喷洒在了那刀胚之上。除了厉风,没有人注意到小猫的血液里面,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那足足三斗鲜血均匀的喷洒在了刀胚之上,一道红光冲天而起,那刀胚立刻间就变得一丝热量都没有了……

想想看吧,小猫在青云坪,跟着厉风吃了多少的灵药,他的血液之中,蕴藏的天地灵气,简直就是可怕的浓度。这柄原本只能在尘世间称雄的长刀,沾染上了小猫身为一个妖怪的精血,并且还沾染了这么多的天地灵气之后,已经有了成为一柄神兵的潜力,剩下的,就要看小猫自己的机缘如何了。

‘当啷’一声巨响,强大的刀气从长刀上胡乱的挥洒了出来,李铁匠他们仓惶的逃了出去,‘轰隆’一声,铁匠铺内所有的一切都被那狂暴的刀气劈成了粉碎。只有厉风站在刀气中丝毫不动,嘴里狂呼:“小猫,你要的宝刀已经出世了,你还在干什么?抓住他,否则他可能就飞掉了。”那刀气越来越强,长刀在空中往来飞舞,宛如巨龙一般。

被厉风坑害了一把,喷出了这么多血的小猫正晕头转向的坐在地上,满脸的苍白,听得厉风的喊叫,顿时精神来了,他仓促的运功封住了手腕上的血管,跳起来大吼了一声:“乖儿子,你给我过来吧……以后你就叫做‘虎咆’。”

‘噢呜’的一声,李铁匠他们全身发寒。那柄长刀居然自己发出了恐怖的虎咆声,然后说来也起来,小猫的手刚刚伸了过去,那柄长刀就老老实实的落入了小猫的手中,彷佛儿子跳入了父亲的怀抱一样。小猫看着手中那沉甸甸的,闪动着一样的紫红色光芒的长刀,不由得开心的狂笑起来:“噢呜……”顿时,那柄长刀也发出了想同的刀鸣声。

李铁匠步伐艰难的走了过来,呆呆的看着小猫手上的这柄长刀。刀身是深紫色,这是李铁匠打了这么多年的铁,从来没有见过的古怪颜色。刀身上,有着淡淡的紫红色的花纹,一条条的,彷佛老虎身上的条文一样。更加诡异的就是,在刀刃上,一溜儿有着无数的钢花,那是彷佛猫科动物的眼珠子一样的花纹,散发出了摄人心魄的紫色光芒。

李铁匠震惊的跪倒在了这柄刀的面前,两行眼泪直流:“老天爷,祖辈传说,神物有灵,我李子庭,终于打造出这么一柄神物了。我们李家,终于又打出这么一柄神物了。”

那李家老二也冲了过来,看了看小猫手上的那柄长刀,他的身体晃了几晃,突然的直接撞破了一堵残存的墙壁,冲进了院子里面,他在狂吼:“爹,爹……您快来看,看啊,大哥他打出了什么?你,你快来看啊,大哥打出了灵器了,祖宗传说中的那种灵器啊。”

厉风运了三成的真气,轻轻的用手指头在小猫的这柄‘虎咆’刀锋上摸了一下。他的手指头上立刻传来一丝刺疼,厉风的手指头毫不客气的被撕开了一条缝隙。厉风咋舌,退后了一步,站在那里很是嫉妒的看着留着口水发呆的小猫手中的那柄巨大的长刀:“娘的,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兵器?这,这,就锋利来说,已经和小爷的‘寒雀’差不多了……这青冥剑和他比较起来,简直就是垃圾啊。”

小猫终于回过了神来,他哈哈狂笑着抓着手中这六尺长刀,猛地挥动了一下,顿时吓得附近的那帮子铁匠学徒乱窜。小猫感觉了一下,就这柄刀,大概重有两百斤上下,正好是他挥动起来最舒服的那种重量。这种重量,这种锋利程度,只要稍微的挨一下,那大象都会被劈成两片的。小猫哈哈大笑,随手扔掉了腰间的‘碎玉刀’,还吐了口吐沫在上面,自己一个飞身跳了出去,大声的狂吼起来:“来人啊,来几个人给你家老虎大爷试试刀子。”

彷佛雷霆一样的吼叫声震撼了整个燕京城,那王府的护卫以及为数不多的一些城防军匆忙的跑了过来,他们还以为有人进城闹事了。结果他们看到的就是,那个已经把整个燕京城的所有武将打得没有脾气了的小猫指挥使大人,抡着一柄几乎有普通人身高这么般长短,最宽处有尺许宽的巨大的,彷佛妖魔使用的,散发着诡异的紫红色光芒的长刀,站在大街上骂娘呢。

“娘的,就没有一个好汉让大爷我来试试刀口么?”小猫又狂吼了一声,然后一刀朝着大街上的地面劈了过去。‘嗤啦’一声,他面前足足二十丈长的街面,被他一刀劈成了粉碎。小猫用了三成内劲的一刀,在‘虎咆’上卷起了一道丈许粗,十几丈长的刀光,整个宽达两丈的街面,就这么硬生生的被他劈得下陷了一尺。

那些王府的护卫看到了小猫不怀好意的看向了自己,不由得吓得浑身一哆嗦,叫了一声:“娘啊。”转身就跑。

小猫笑得咯咯直乐,他又回想起了在华山的时候,他和厉风最喜欢的消遣运动,那就是追得一群猴子满青云坪的乱窜。于是乎,他大呼小叫的追了上去,就彷佛放羊的牧羊犬一样,追着一群足足一百多个的王府护卫,哭爹喊娘的顺着燕京城的大街小巷逃窜了起来。

厉风看得抱着肚子笑,他摇摇头,捡起了地上被小猫丢弃的‘碎玉刀’,嘀咕了一声:“这怎么也是一柄宝刀啊,拿来送人情还是不错的。唔,就送去给王爷吧,大小也是个马屁,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用刀啊。不过,战阵上的人,总是喜欢刀多一点的,那剑么,也就是慕容和二殿下的那种特种的战剑,才能使用的。所以,王爷应该是喜欢用刀的吧?”

入夜,燕王府后院的一个大厅内。朱棣满脸古怪表情的坐在自己的大靠椅上;吕公公满脸笑容的看着厉风和小猫,嘴角在不断的抽动;朱僖、朱僜两兄弟满脸的呆板,装作了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在那里互相看着发呆;僧道衍手指头疯狂哆嗦着的在摩擦着自己的佛珠,光脑袋上已经是一层细密的汗水珠子了。

小猫抓着自己的长刀,似乎什么都不明白;厉风歪着脑袋坐在一张椅子上,翻着白眼。

良久,突然朱棣暴笑了起来,他实在是按捺不住了。而看到朱棣笑了,朱僖、朱僜也发疯一样的笑起来;吕公公只是很矜持的嘿嘿了几声,倒是那僧道衍,笑得腰都弯了。

朱棣眯着眼睛,摇头到:“一百三十七名王府护卫,被厉虎将军一个人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最后活生生的累晕了七十八个,厉虎将军,你果然是……嘿嘿,嘿嘿,嘿嘿……”嘿嘿了半天,朱棣也说不出恰当的评价,只能是在那里眯着眼睛笑。他脸上在笑,可是心里却是又惊又喜。那些王府护卫,一个个起码也是上档次的高手,居然被小猫一刀之威吓得彷佛丧家之犬的乱跑,可见小猫的神威的确不愧是虎将一员;而一百三十七个高手,却最后被累晕了七十八个,而小猫自己一点事情都没有,这小猫也的确是天赋异禀,实在是让人吃惊不已。

僧道衍微笑到:“王爷,厉虎将军乃是天生适合上战场的人,憋在这小小的燕京城,实在是委屈了他。呵呵,道衍今日刚刚出门,就看到五十几个王府的护卫亡命一样的从道衍面前跑过去,就在道衍面前趴下了两个,实在是……”道衍眯着眼睛,又笑了起来。

朱僖得意洋洋的说到:“父王,这厉虎将军,可实在是老天爷送给父王的,哈哈。”想到小猫一个人就可以吓跑这么多的王府护卫,在这之前一个月,又把整个燕京城的将领都挨个的揍了一顿,包括慕容天都被小猫扔进了池塘喝水,想到自己大世子府从来没有这么威风过,朱僖就好像喝了陈年老酒一样,说不出来的舒坦。

朱僜垂头丧气的看了小猫一眼,他下属的所有将领,几乎都被小猫教训了一次,刚开始是那些将领听得小猫的神勇之后不服气,死活要去挑战,结果都吃了苦头,被小猫一耳光一个的扇趴下后,就变成小猫天天找他们麻烦了。朱僜这辈子,还没有吃过这样的鳖呢。不过,一旦想到自己日后有机会和这样的虎将一起上阵拼杀,他就满心的兴奋。

朱棣缓缓的点头:“道衍说的对,厉虎将军,这太平的日子是不适合他的。不过幸好我们如今到处都有仗要打,倒也很好解决这问题的。吕公公,给大家说说最近的情况吧。”

吕老太监眼睛里面射出了几道寒光,他上前一步,低声说到:“就这个月,就是按照厉风厉将军的主意,我们偷天换日,用九千民夫把前线最精锐的九千战士从居庸关带了回来。并且那苍风堡过来的四千弟子也装成了翻修营房的匠人,到了他们居庸关内。万一事发,两个时辰内,居庸关就是我们的。”

吕老太监很欣赏的看了看厉风,笑道:“厉将军的这计划,说起来倒也不复杂,但是倒是很有效果的……嗯,那草原上的数万大军,除了留下一万人带着那九千民夫在距离居庸关两百里的地方做疑兵,吓唬元蒙鞑子,其他的战士已经都到了居庸关外三十里的地方,只要关内火头一起,我们三方夹攻,居庸关一鼓可破。”

朱僖皱眉问到:“父王,莫非事情就已经到了这一步么?”

朱棣轻轻的捻动了一下手指上的扳指,冷笑到:“那黄子澄、方孝孺,丑事过去了,就又跳出来蹦弹了。虽然本王的军队如今都在东北的开荒牧场或者草原上,明地里燕京城只有不到一千的城防军守卫,可是他们还是不放心本王。那兵部尚书齐泰说什么只要本王振臂一呼,燕地内可以坐拥雄兵百万,简直就是荒唐,百万人口的士兵,不用训练就可以打仗么?”

狠狠的拍打了一下茶案,朱棣喝道:“尤其那朱允玟,黄口小儿,由得一众亲近方孝孺他们的大臣摆布,认为藩王所属的确是对他的威胁,已经开始做削藩的准备了。本王,不幸名列榜首啊。奈何他们畏惧本王的军威,哼哼,居然不敢第一个向我下手。”

吕老太监老脸上是一阵的凶狠:“不过,他们也不会就这么白白的放过王爷,按照老奴得到的消息,锦衣卫的已经携带诏书去了周王的府邸,说是第一个用周王开刀,第一个就要废了周王啊。”

朱僜一拍桌子,猛的跳了起来,他吼叫着:“他妈的,周王府和我们燕王府乃是唇齿相依,我们燕王府的很多粮草兵器,就是通过他们帮忙收购过来的,拿周王府开刀,他们是什么意思?”

道衍悠悠的说到:“他们的意思就是,周王府倒了之后,燕王府起码会被削弱不少。然后再把和我们交好的宁王府也给废了,那燕王府就只有一个目标了。至于其他的湘、齐、代等王府,属下士卒不过万人之属,倒不放在当今皇帝的眼里了。”

朱僖沉默了一阵,说到:“宁王府,如今可是有十万大军啊。”

朱棣摇摇头:“我的属下,甲士更盛,还不是被他们动了脑筋么?”

厉风突然的抽出了‘碎玉刀’,递给了身边的僧道衍,说到:“王爷,这是那位李铁匠李子庭打造的宝刀‘碎玉’,如今正好送给王爷,以壮王爷军威啊。”

朱棣他们都明白了厉风的意思,这刀一出鞘,可就是要见血了。朱棣大手一张,那‘碎玉刀’顿时飞进了他的手里,他拔出刀,看了一眼,赞叹到:“果然是好刀,如此本王倒也不客气了……唔,告诉那李子庭,只要他能好好的为我们燕王府出力,我们不会亏待他的。”说完,朱棣就直接把刀佩戴在了腰带上,脸上蓦然间就有了一股子凌厉的杀气了。

僧道衍轻轻的笑了起来:“王爷,不用操之过急,如今的局面,可是对我们大大的有好处。那朱允玟占了个皇帝的理儿,而王爷呢,则是占了个忠臣的理儿。嘿嘿,现在王爷手下可是只有那八百多城防军,世人都知道,对当今皇帝可是造成不了任何威胁的。如果那朝廷还以谋反的罪名要抓王爷,可就是让天下人评理的时候了。只要王爷占了道理,日后作甚么都不怕了。”

朱棣缓缓点头。

而大厅外的院子里面,已经响起了护卫们的怒喝声:“什么人,敢夜闯王府?”

‘嗤嗤’的细微破空声传来,就从门缝里可以看到外面一阵光芒乱闪。黑光、红光、绿光,彷佛放烟花一样。僧道逆很和缓的声音响了起来:“王爷,道逆回来了……一月之内,道逆转遍海外,邀请了三十五名同道前来,听王爷吩咐……道逆自己,则是要请辞了。”

厉风拉开门,走了出去,就看到那院子里面,已经占满了七长八短,高高矮矮,胖胖瘦瘦,或者英俊,或者丑陋,或者古拙,或者风流的修道士。一个个羽衣霞帔,遍体珠光宝气,看起来彷佛神仙中人。

小猫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么一群修道士,其中有三个人,是小猫都看不透他们的功力深浅的,那就是说,他们已经是元婴大成,甚至是功力更加高深的可怕高手了。

厉风长吐了一口气,在心里想到:“这下热闹了,这么多的修道之人,那张三丰,恐怕是要倒霉了吧?”

天空中突起长风,那天上的云彩被吹得干干净净,露出了一轮皎洁的月亮来。

第一百零七章 燕山告变(上)

王府的护卫已经把整个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三百多护卫每个人都手持火把,手握兵器,紧张无比的看着这些奇怪的修道之人。僧道逆淡然的笑着,手上托着两枚火红色的,有木瓜般大小的枣子走向了朱棣,躬身到:“王爷,这是小僧等,经过南海游仙岛,看得那火枣成熟了,就下去顺手摘了两枚,结果和那岛主人冲突了起来,结果耽搁了几天,还请王爷恕罪。今日以火枣献给王爷,祝王爷千寿。”

小猫‘咕咚’一声吞了一大口吐沫,这火枣看起来不似假货,应该是真家伙,那可就真正的宝贵了。小猫在肚子里面抱怨:“这和尚做人情都不会,送给这老头子,他吃了也没有什么用,要是送给你家虎爷我,起码可以让我的道行增加百年啊……游仙岛是不是?有空了叫风子去偷几颗回来,这可是好东西……不过,那游仙岛在哪里?”

朱棣看到僧道逆以及这些奇形怪状的修道人狂喜,连忙深深的礼拜了下去:“朱棣能有诸位襄助,大事无忧了。”

那些修道之人一个个连忙回礼不迭,不敢受朱棣的大礼。最前面的那个胡须有三尺多长,头顶却是光秃秃的一片,额头高高耸起的老道轻声说到:“贫道在南海之极苦修五百余年,今日才稍微体悟到了天心变化。如今天下即将动荡,正是我等出行积累外功之时。王爷宅心仁厚,声名远播,正是我等辅佐的好人。日后王爷但有差遣,贫道等莫不敢从。”

朱棣心里微微一惊,看着这个肤色彷佛三五岁小孩子一样嫩滑的老道说不出话来,他苦修了五百多年?那起码就是五百多岁了吧?朱棣久经战场,虽然也见过了一些元蒙的喇嘛国师和中原龙虎山、茅山等门派的法师比拼法术的镜头,但是那种实在怪力乱神的东西,他还是不怎么相信的。如今听得眼前就站了一个五百多岁的人,不由得有点呆住了。

朱僖看得朱棣的神情不对,连忙上前来,恭敬的朝着那老道叩拜了下去:“弟子父子能得诸位仙长相助,乃是天大的福分。父王实在是喜欢得呆了,还望诸位仙长不要见怪……父王,父王,您还不快点吩咐人去摆酒么?”

朱棣猛的清醒过来,他笑着冲着那些护卫喝道:“快去,你们还围在这里干什么?吩咐下面的,整治最上好的素席上来,今夜本王要和诸位仙长赏月饮酒,还不快去?”

一个胖墩墩的黑脸道士晃悠悠的走了出来,摇头说到:“唔呀,那素斋就算了,给我选上好的山羊烤上一头就好,嗯,道士我就喜欢暖呼呼的吃上一顿肉……还有几位同道,也是不吃素食的,还请王爷给多多费心了。”

小猫比划了一个大拇指,朝着那黑脸道士说到:“唔,喜欢吃肉喝酒的,就是好道士。”那黑脸道人朝着小猫看了看,嘻嘻一笑。而朱棣他们,则是为小猫的这种说法弄得啼笑皆非,吃肉喝酒的就是好人?那赤蒙儿他们那些元蒙遗党还成天的吃肉、喝酒呢。

正在这里说着呢,那边已经有人冲进了院子,大声叫嚷起来:“启禀王爷,都指挥使谢贵求见。”

朱棣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他沉喝到:“三更半夜的,他谢贵来求见本王作甚?告诉他,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来,今夜本王谁都不见。”

厉风呆了一下,朱棣可不是这样的人吧?他可是只要有下属将领求见,那就肯定是哪怕是睡熟了,也要爬起来接见的,今日这事,可就古怪了。他身边的吕老太监看到厉风一脸的惊疑,立刻就凑到了厉风身边,笑嘻嘻的拍了拍厉风的肩膀,低声解释到:“这谢贵么,是燕京城的都指挥使不假,不过他可不是王爷府里的人,他是兵部派来在城里驻守的。”

吕老太监眯着眼睛阴笑了几声:“朝廷里面,给每一个藩王都配了一套文武班子,说是辅助王爷们理事的。不过一般王爷都只喜欢用自己的人,哪里肯理会那些朝廷派来的官员?所以虽然那谢贵也是都指挥使,和厉将军的官爵一般,但是在燕京城内,要说起权力来,厉大人可是比他大多了。那谢贵等人,除了自己属下的两卫人马,可是什么人都不能调动的。”

厉风呆了一下:“那谢贵,属下有两卫人么?”

吕老太监耸耸肩膀,不断的阴笑:“哪里这么便宜他呢?他的两卫人马,也被王爷早早的抽调走了。嘿嘿,现在谢贵手下,只不过有五百多士兵充门面,还不如我们王府,起码现在明里还有八百城防军呢……这是厉大人你经常在外面奔波,而且来王府也不过半年多时间,所以这些事情你有点不清楚,王府里面的人也懒得相互谈论谢贵啊他们的事情,所以厉大人不知道他的名字,倒是可以理解的。”

厉风唔了一声:“这样,那吕公公认为,那谢贵今夜来访,到底有何事体?王爷不见他,倒是符合王爷的身份的。但是如果谢贵真的有什么重要事情要求见王爷,今日岂不是把事情给耽搁了么?不如让小子我去渐渐那位谢贵谢大人,看看他到底有何话说?”

朱棣已经听到了厉风的低语,他一边请那些修道者进入大厅就座,一边点头向厉风示意,同时挥手,意思就是厉风可以去见谢贵了。厉风点点头,拉了小猫一手,跟在了那个传信的护卫身后,朝着王府前面的院落走去。

王府内专门用来接见下属官员的大厅内,一个身穿白袍,面色严肃,有着三缕柳须的白脸将领正坐在那里,端着茶杯低头不语。厉风在屏风后面偷偷看了他一眼,这才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笑嘻嘻的喝道:“原来是谢贵谢大人,小子厉风,我们倒是少见啊。”可怜见的,厉风和这些官员唯一一次聚会,就是除夕夜的酒宴,就那天,厉风还忙着设局赌博,哪里知道谢贵是谁?

谢贵抬起头,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如今在燕京城内深受王宠的厉风厉都指挥使。谢贵站了起来,随手放下茶杯,拱手到:“厉大人,我们倒是一向少见。不过久闻厉大人乃是王府内如今最得力的干将,谢贵今日倒是有幸。不过,王爷为何不出来见谢某?而且,厉大人此刻应该是在大殿下的府内,为何出现在王府呢?莫非王爷在和世子他们商讨事情?那为何不出来见谢某?”

厉风一屁股坐在了主位上,也就是平时朱棣坐的那张太师椅上。他翘起右腿,把小腿弯到了左腿大腿上,摇头晃脑的说到:“哎呀,这可不是我们王爷故意怠慢你,实在是三殿下和四殿下又惹事了,王爷在后面抽刀子要砍要杀的,我们殿下和二殿下正忙着劝架呢,这实在是打得热闹,没办法出来见谢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咳嗽了一声,厉风看着谢贵那微微有点憔悴得脸蛋,笑道:“这可是吕公公吩咐小子我来见谢大人的,有什么重要事体,还请谢大人直接告诉我,等下我进去,看到王爷的火气消了,就好好的把事情禀告给王爷,这不就成了么?”

谢贵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说不出味道的笑容来,他点头说到:“原来如此,厉大人倒是挺得王爷信任的。”

厉风不管好歹的说到:“这是自然,怎么说我也是王府的自己人,所以受王爷的信赖也是应该的。但是谢大人就不同了,谢大人是直接向兵部负责的,又不是向我们王爷负责,要是谢大人搞点什么鬼鬼祟祟的事情,王爷怎么会知道?所以,王爷对谢大人不怎么亲近,也就是这个道理了。”厉风一边看着谢贵,一边在肚子里面责怪自己:“怎么会忘记了这茬子呢?自己还以为,整个燕京城就是王府最大,没有其他的人了,谁知道居然还有朝廷安排的这一套班子,实在是……”

不过厉风很快就给自己找到了理由:“谁叫我在燕京城的时间少呢?跟着掌柜的他大半年了,在城里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一个月,这些事情,也是难得知晓的。我怎么知道这谢贵不是王爷的属下,居然还是朝廷派下来的,我怎么知道,他谢贵属下还有两卫兵马呢?不过王爷下手也够狠的,谢贵的军队居然也全部被调去东北了,这可是好事,否则的话……”

谢贵却是面有怒气,他沉声喝道:“厉大人以为,我谢谋会做什么鬼鬼祟祟的事情?”

厉风哈哈一笑,无赖脾气发挥得淋漓尽致:“啊,这个么,其实都是打比方的,嗯,我只说,谢大人可能做,但是没说谢大人就做了啊?其实这种事情么,大家也都是猜测,王爷也没有说谢大人就瞒着王爷和兵部的人勾勾搭搭的……诶,这种话,小子我是不应该说的。哈哈,哈哈,哈哈,谢大人,您千万不要生气,小子实在是没有误会谢大人的意思啊。”

谢贵满脸的怒火,他恶狠狠的横了厉风一眼,但是看到厉风身边的小猫,看到小猫腰上佩戴的那柄六尺多一点儿的变态大刀,不由得肚子里面的底气顿时一泄。他忍气吞声的说到:“谢某,近日刚刚收到一封文书,朝廷兵部要派员考察各地卫所的练兵情况。谢某恬为燕京城守备,这兵部下员监察,那是要好好的尽心尽力的。奈何王爷两月前一封令谕,把谢某属下两卫士兵全部调走,如今府下只有五百三十九人,实在是不好看,连一基本的阵法演练都无法了。”

厉风死死的看着谢贵,良久,良久,看得谢贵头皮发麻,两条大腿都有点哆嗦的时候,厉风突然笑起来:“我还以为多大的事情呢?那可好,今日我厉风就在这里替王爷做主了。如今城内的城防军还有八百人,就全部调拨去谢大人的麾下如何?一千多人,演练点小小的阵法,还是足够了吧?如今王爷是两线用兵,那兵力实在抽不回来啊……唉,也只有用城防军来顶替了。”

谢贵面露喜色,他连连点头:“如此甚好,甚好,如是这样,还请厉大人去向王爷讨一封手令,谢某明天就去把那士兵调集进自己府里,好好的操练一把,总不能让南边的人说我们燕京的战士都是无能之辈吧?……另外,谢某还想……”

厉风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笑眯眯的说到:“谢大人还想把附近几个城镇的卫所士兵都调集回来,是不是呢?这就随便谢大人了,唔,那些士兵,有些是王府的兵马,那是不能动的,那是用来震慑地方的,谢大人可不能调动他们。至于其他的卫所士兵以及屯兵,随便谢大人的意思好了。”

谢贵大喜,他站起来长身行礼,笑道:“如此可好,这样以来,可以凑起一卫兵马,在兵部大员面前,也就好看多了。”

厉风笑着站起来还礼,说到:“如此甚好,谢大人可要好好的给我们王爷挣点面子,唔,小子我现在就去向马公公要调兵的令谕,谢大人请等等,啊?那马和马公公每日间的作息极其有规律,现在正是他炼气的时候,小子可不敢打扰,万一过了两刻钟还不见小子出来,谢大人就明天早上再来罢。”

谢贵微笑着答应了,看着厉风带着小猫摇摇晃晃的进去了。谢贵冷笑:“谁说这厉风奸诈狡猾,难以对付的?哼,如今王府的兵丁镇守东北,鏖战北荒,只有万余人分散在封地内的个个城镇,只要谢某聚拢一卫下属,这燕京城,可就是水泄不通,嘿嘿……齐大人果然是好妙计。”

小猫跟着厉风走进了后院,拍打着厉风的脑袋问到:“风子,那谢贵说话感觉有点不实在啊。我听得他说话的时候,心跳和血流的速度,可比平时快多了,他肯定在说谎。”

厉风冷笑,他的手已经扶在了剑柄上:“我怎么不知道他在说谎?兵部派人下来监察各地的卫所,嘿嘿,哪个王爷会卖这个面子给他?尤其是最近风声正紧的时候,不怕那些王爷下令砍人么?……唔,我现在品出一点味道来了,那谢贵他们这些都指挥使,负责的就是兵部直属的屯兵所,掌管的是大明朝的御林军的兵力。而王爷他们呢,那些军队其实就是他们的私人护卫,不过我们燕王府的军队,还要去负责和那些蛮子打仗就是了。”

厉风突然又笑着,看着小猫说:“你说,这怎么能不乱么?一个天下,有两套兵马班子,而王爷的权力还大过了那些卫所的指挥使,你说,如何能不乱?燕王麾下,带甲精锐二十万,而谢贵那可怜虫,在燕京不过两卫人马,在燕王府的封地上,他最多拥有四卫军马。朝廷的本意,是要让这些都指挥使震慑藩王,但是如今藩王比谢贵他们强,谢贵这些人,不过是可怜虫罢了。”

朱棣正在殷勤的劝酒,劝那些远道而来的修道士喝酒,吃那些珍奇的果实、菜肴。一眼可以看得出,那些不过是抓着几个山果啃吧啃吧的,是那些道行已经到了一定程度的人,而那些抓着烤猪腿、羊腿大吃的,则是和厉风小猫一样,有了点道行但是仍然禁不了烟火食的人物。不过,其中倒是也有几个特别厉害的,偏偏喜欢吃肉食的,这就是个人的兴趣问题了。

看到厉风、小猫进来了,朱棣问到:“那谢贵,有什么事情么?”

厉风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说了一通,然后请罪到:“王爷,小子……嗯,臣下妄胆,替王爷做了决定,还请王爷恕罪。”

朱棣大笑,手一挥,喝道:“何罪之有?不就是八百士卒么?给他,他能翻出多大的浪花?哼……他要征召屯兵,那就由得他去吧,加起来不过一卫人马,他谢贵就当他可以控制整个燕京城么?唔,厉将军,这事情总之就交给你办了,如果那谢贵有什么异常举动,你就看着处理吧,对本王不忠或者怀有异心的人,哼哼……”

这边朱棣的冷哼声才刚刚发出,那边小猫已经是抓住了一个烤猪头,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到:“打碎他们的脑袋。”然后,他直接从那咬破的头盖骨上,把那头猪的脑髓给吸了出来,鲜美的滋味,让小猫乐得嘎嘎直叫。

那黑脸胖老道看得小猫如此‘豪爽’,不由得鼓掌大乐,连连招手:“好汉子,来,来,来,和道爷我一起喝酒。”

第一百零八章 燕山告变(下)

那头顶光光,胡须长长的老道则是慢悠悠的说到:“王爷,一切放心,一卫人马是多少?不过,哪怕是万人大军,贫道反手之间,就可让他们化为齑粉。”说完,他自得的笑了笑,然后似乎要证明他的花一般,他双手一和,然后缓缓摊开,一点荧光闪动,一根青苗缓缓长出,随后开枝散叶,打出了花骨朵,最后展开了一朵莹白无暇的巨大花朵,一缕幽香弥漫在整个院子里面。

朱棣看得瞠目结舌,顿时心里对这批修道者的信心又增强了不少,对僧道衍他的倚仗心理也就更强了。至于僧道逆么,既然已经说了等酒宴结束就要离开,那就没有必要再理会他了。

厉风则是轻笑着行礼,笑道:“仙长好大的法力。不过,这谢贵区区一凡人,小子倒也没把他放在眼里,何必要劳动仙长出手呢?”

朱棣叶笑起来:“可不是,那谢贵论武武不得,论文则是一窍不通,纯然一蠢物,何须各位仙长出手?厉将军,来,大家一起喝酒,今夜的月色,果然是不错,哈哈,若然能够在荒郊野外,设此宴席,看这月色普照天地,倒也是快事一件。”

一个头戴金冠,面如古玉,眼内重瞳的青年修士笑起来,他大袖一挥,笑道:“这有何难?蹬云踏月,不过是我等平常小事罢了,王爷,两位世子,诸位将军,大家站稳了。”平地清风缭绕,院子里的宴席连同所有的人,都在清风中飘了起来,直上九天,在离地足足千丈处停了下来。

此时,一轮明月当头,亿万道清冽的光华普照天下,众人身处云彩之上,看着一朵朵彷佛透明一样的云朵缓缓的从脚下飘过。天空中罡风凌厉,一道道白色的风线狂冲而至,但是到了诸人身侧不到十丈的地方,顿时就被一股无形巨力给击散了,狂风卷起万千云朵,一缕缕破碎的云彩彷佛棉絮一样,满天下的飞舞着。

一身穿白鹤茸毛编织的大氅,头上有着三支奇形木簪的老道鼓掌高呼起来:“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其声响彻云空,有金石撞击之声,震得似乎天空的月亮都在颤抖,那声音更是直透到了人的心窝里面去了。

朱棣三父子面面相觑,满脸都是狂喜神色。有了如许法力的异人襄助,还怕什么呢?厉风、小猫则是互相偷偷的对视了一眼,心里骇然,这些人的道行如何倒是不清楚,但是就看他们的法力,实在是惊人的高明。

一夜尽欢,第二天,燕京城内百姓纷纷传说夜间听到天空有歌声、乐声传下,同时还有人在大街小巷内拣到了很多的小银锭,纷纷都认为是燕京城受到天神庇护,特别显示的吉兆。于是那些百姓纷纷去燕京城外的和尚庙、道士观去敬香许愿,同时也把燕王歌功颂德了好一番。要说百姓是如何的好欺负呢?不过是一些异象,他们就联系到是燕王英明神武,治得天下太平,以至于天神大悦的说法上去了。

燕王听得这些市井传言后,不过是微微一笑,那些小银锭,是他带了几个修士去自己的金库内取出,洒在燕京城内的,刚开始不过是求个乐子,结果却是造成了百姓们把自己顶礼膜拜,这倒是意外的收获了。

而厉风则是带着小猫,每日价跟着谢贵乱跑,说是学习一下谢贵练兵的手段。那谢贵气得是浑身直哆嗦,奈何厉风乃是燕王府的红人,他可招惹不起,所以只能任凭厉风跟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召集屯兵,分派兵器铠甲,然后在燕京的四个城门处都扎下了一个小小的营帐。

厉风很好奇的问他:“谢大人,你在四个城门口扎下四个营寨,这是作甚?莫非是演练围城么?”

谢贵心里一哆嗦,连忙笑道:“可不是么,这兵部来员要检查我等的练兵,这围城、攻城、突围、野战等等,都是要看的。”

厉风恍然大悟般的拍着肚子说到:“原来如此啊,围城么,就围燕京。要说要攻城演练么,谢大人,我倒是有一个好主意……燕王府岂不是修得彷佛一座小城池一般么?到时候如果兵部的官员要看攻城演练,那就让王府护卫充当守军,谢大人的军队充当攻城部队,大家好好的打一场热闹热闹。”

谢贵的腿开始发软,他不知道厉风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朱棣对自己,有了什么想法么?谢贵看到抡着‘虎咆’在旁边比划着要砍一根树桩子的小猫,不由得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后面是一片的冰冷,冷得自己都开始哆嗦起来。

厉风笑嘻嘻的说到:“如今王府里面只有护卫三百人,我们殿下府里呢,大猫小猫的还有三百多人,二殿下的府里,他麾下的那些战将加上一些打杂的士兵,也有两百多人,其他两个殿下么,手下吃闲饭的篾片极多,但是能打架的加起来不过三十人罢了。唔,凑合凑合大概王府可以凑起八百人的守军,按照攻城和守城一对四或者一对五的比例,倒是正好和谢大人的这一卫人马打个热闹呢。”

谢贵魂飞天外,他仓惶的说到:“厉大人,禁声,下官可没有这种意思,这纯粹是兵部的令谕,要下官演练这些……”

厉风挥挥手,笑眯眯的说到:“谢大人,何须多言呢?唔,我们都是都指挥使的官位,何须在小子面前自称下官?那厉风岂不是……嘿嘿,不好意思啊,小猫,我们走了,看看你,一顿午饭把谢大人自己半个月的口粮都给吃掉了,实在是不应该……你要想到,如今天下百姓还有很多人不能天天吃肉的,你一顿饭就要吃上百斤肉食,幸好也是我,是别人,早就养不起你了……哦,谢大人,叨扰,叨扰,厉风告辞了。”

谢贵看着厉风带着小猫走了,不由得楞了半天,任凭冷汗热汗顺着脸流了一脸。过了老半天,他才终于命令到:“来人啊,去请布政使大人来。快去,还有,把燕山百户倪琼给我请来,快,快,快……”

就在这个月,周王被废,在他还没能召集手下私军的时候,当地的卫所指挥率领一卫兵马,配合京师去的锦衣卫五百人,一举攻破了周王府,周王全家被提去了京师,随后就没有了消息。

朱棣听到周王被废的消息,不过是冷哼了一声。但是随后而来的,那湘王、齐王、代王、岷王等王府纷纷上书朝廷,自诉罪状,然后都因为那些罪名被废黜的消息传来后,朱棣就有点坐不住了。他在自己的大殿内,彷佛困兽一般的往来行走,愤怒的咆哮着:“那一群废物,都是废物,我怎么会和他们是兄弟?嗯?谁能告诉我?”

朱棣气得有点说不出话来,他哆嗦着吼叫到:“亏我派人去告诉他们,只要我们能够一致的抵抗京师的命令,那朱允玟能奈我等何?”朱棣的手轻轻的挥动了一下,顿时一根大殿的柱子被他凌空五丈打成了粉碎,大殿的屋梁顿时发出了‘吱呀’的呻吟声。

厉风站在大殿的角落,心里在寻思着:“唔,燕王派人和那些王爷联系,这事情我可不知道。看样子,我不过是受他的赏识,但是距离真正的成为他的心腹,还有一段很大的距离啊。这样的事情,他只会交给吕老太监和马公公他们去办的,我估计殿下都被瞒着的,唔,我是否应该和小李子一样,以后多和那些太监打点关系?可是,可是,我不是太监啊……”

“小李子可以每天找他们抹骨牌,掷骰子,可是我厉风,可是个大老爷们,混在太监群里,有点难看吧?”

朱棣咬着牙齿,狂喝起来:“吕主管,现在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吕老太监阴声说到:“那些王爷,可都是自己被自己废了。他们封地附近的那些关卡,都被朝廷的禁军重兵把守住了,他们封地内的卫所,也都把士兵调集了起来,那些王爷,只要是敢调动自己的军队的,那就是谋反的死罪,所以一个个都畏首畏脚的,一个士兵都不敢调集去保护自己。结果京师的锦衣卫一到,就自然全家被擒了。”

吕老太监冷冰冰的述说着:“尤其那位答应给王爷提供两百万两军费的,自己吓自己,吓得个半死,听到锦衣卫进城了,就自己聚集全家老小,一把火给烧光了,这可好,全家死光,他搜刮的民脂民膏,倒是便宜了当今皇帝了。”

朱棣气得破口大骂:“一群废物,废物……父皇,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一群废物出来?”他气恼的一跺脚,整个大殿顿时晃悠了一下。厉风偷偷的看着屋顶,生恐这屋顶就直接塌陷下来。

朱僖沉默了一阵,小心翼翼的看着朱棣说到:“父王,倒也不用害怕什么。那些王叔,一个个持身不正,被废了也是活该。我们燕王府,可没有什么把柄抓在他们手里,害怕什么呢?尤其我们已经有了准备,根本不在乎他们朝廷里面怎么做,何用发怒?”

朱棣叹息了起来:“僖儿,你可知道?如果是天下王爷一起动手,那就是允玟的不对,逼我们藩王做反了。可是如今,他们废黜的废黜,胆小的更是龟缩在家不敢出门,如果就我一人起事,天下百姓,尤其那些文人士子,都要说你父王我是谋反啊。嘿,到时候,恐怕我们江山都坐不稳的。”

厉风默默点头,朱棣终于彻底的把他的心思给说出来了,这也是事到临头,他不得不说了。

大殿内沉默了一阵子,朱棣突然冷笑起来:“僜儿,你去把那九千士兵整顿一下,我明天就下令,说是命令你去东北支援那边的农场,你引人偷偷的去居庸关下埋伏了,只要看得燕京城城内乱了,就给我发信号,内外夹攻,给我破了居庸关。”朱僜领命,也不多说,更不在殿内停留,直接带了慕容天他们大步的冲了出去。他原本还算英俊的脸蛋,已经被那张狂的杀意刺激得扭曲了。一旦想到自己又可以放手杀人,尤其杀的还是大明朝的士兵,朱僜就有一种看到绝世美女的,那种血脉膨胀的冲动感觉。

朱棣借着吩咐到:“僖儿,明天开始,你来王府处事,所以大小事务,由得吕主管协助你。内务你问吕主管,外务你问马和,全盘大计你问道衍,一切都没有问题……厉风,我现在授你大权,燕王府以及四个世子府的安危,就全在你的身上了。我命令我直属指挥使张玉、硃能都受你指挥,一切人马,随你调用。”

厉风连忙领命,跪下磕头后再爬了起来。他心里很开心,很高兴,这张玉两人,乃是燕王直属的统兵大将,虽然他们手下现在是没有兵马可以指挥,但是起码厉风如今算是他们的头了,也就是说,厉风如今算是真正的掌握了权力的人了。不象前一阵子的,手下掌管几卫兵马,还是用朱僖的名义的。

朱棣扶了一下额头,冷笑到:“那厉竹,干得不错,就这两个月,已经有三万多匹军马到了燕京,很好,等他回来,我要升他的官。但是现在,要让好好的坐镇陕西,日后打仗,那军马的损耗是免不了的,我要他保证,能够提供源源不绝的军马给我。厉风,这事情,也归你去安排了,好好的跟着本王,本王从来不亏待有功劳的人……哼,那允玟小儿。”

厉风又跪下,替阿竹谢过了朱棣。

朱棣挥挥手,很是有气度的喝道:“马和,你听我说,我们燕王府封地内的那些典军校尉,要他们都死守关卡,除了本王的命令,不管是谁,都不许调动他们手下的人等。尤其那些京师的人驻扎的地方,当地的官员要给我小心了,事事都不许配合他们,能给他们添乱,就添点乱子吧,总之我要燕王府属下各地变成铁桶一块。”

一脸昂然之气的马和沉喝一声:“末将晓得。”

厉风一脸的呆滞,他看着马和,很是不解的看着他。莫非这马和,他能够带军上阵,感情他还真的有将军的封号么?

朱棣冷笑起来:“很好,总之你们把自己的事情干好,其他的就一切不怕了。僖儿,你现在就拟订文书,就说我朱棣重病不起,可能不日就要西去,嘿嘿……吕公公,找几个听话的太医进来,看看我这一身,应该要得多少病才是真的。唔,就是那种两三个月之内就要归天的病,你看着处置罢。”

朱僖皱眉,说到:“父王,无故说自身有疾,大大的不吉利啊。”

朱棣笑呵:“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用管他吉利不吉利?嘿嘿,我看朱允玟如何接招,本王都病得要死了,如果他还死死的抓着本王不放,那就是他逼我造反,天下人,也就没有太多闲话可以说了罢?”

第二天,朱棣重病不起的消息就在整个燕王府的封地内传开了,朱僖生平第一次坐上了总管全局大事的位子。

而朱棣刚刚称病,过了不到三天,燕山百户倪琼就突报朝廷,说燕王府属下官校造反,并且立刻派属下锦衣卫,连同谢贵的卫军,抓了几个坐镇地方的将领,把他们的脑袋给砍了。那些地方的驻军士兵,看得谢贵手上有实打实的兵部令谕,顿时纷纷顺从了谢贵,谢贵的手下,立刻就掌握了八千多人。

朱棣在自己的后花园赏花喝茶,和那些修道士以及僧道衍谈笑,丝毫不理会外面的乱子。朱僖则是在吕公公的辅助下,一条条密令不断的发出,也没有理会那几个被杀死的下属官校。朱僜带着九千大军埋伏在了居庸关前,正等着厮杀呢,听得燕山百户倪琼敢‘冤枉’自己的父亲,早就朝天娘骂了不知道多少声了。

只有厉风带着一票幽冥宫的闲人,成天在燕京城的大街小巷内喊冤:“老天,我们王爷都病得快死了,腰上都长了人头大小的恶疮,太医说都顶不过一个月了,我们王爷还谋反?这,这,这可就真的是冤枉了。”

说来也奇怪,厉风他们是在燕京城内喊冤的,但是这话头,可就是以比快马还要快上三倍的速度,飞快的传遍了河北、陕西、山西、江西、浙江等地,似乎厉风一夜就变成了神仙一样,说句话,天下人都知道了。

在朱允玟还不知晓的情况下,齐泰、黄子澄、方孝孺等人已经拟订了诏书,按照倪琼的报告,迫不及待的给朱棣安上了谋反的罪名,就要派人去捉拿朱棣了。诏书写得倒还客气,要求朱棣主动的放弃王位。

方孝孺的道理很充分:“现在燕京城内一兵一马皆无,不趁这个机会抓了他,莫非还要等他整顿了大军来和我们征战么?”

说也奇怪,就彷佛厉风的喊冤声可以顺风传遍江南江北一样,那边倪琼的报告才刚刚向京师投递了不到两天呢,拿着诏书去抓朱棣的锦衣卫,就已经快到燕京城了。

嗯,一定是双方都成仙了,料事于机先啊。

燕京城内,谣言满天飞,风雨欲来……只有小猫和马和是最开心的,小猫的铁棍也打造好了,而马和则是也得到了一柄五尺长刀,一柄四十九斤重,打造了无数遍,锋利绝伦的宝刀。

马和拿到厉风送去的宝刀的时候,高兴得大笑起来:“拿此刀,我可替王爷砍下十万头颅。”

风雨,就要来了。

第一百零九章 装疯卖傻(上)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手持刀一口,性喜割人头。日行千里不怕远,十步之内血漂杵……唔呀,来将通命。”

厉风坐在燕京城的城头垛儿上,嘴里胡乱叫嚷着乱七八糟的改过的词儿,手中长剑指着下面正缓步行来的,身穿一件大红衣袍的中官(太监)。谢贵带着自己的亲近下属,紧跟在了这中官的身后,看到厉风单独一个人坐在城头上胡乱叫嚷,不由得身体微微的哆嗦了一下,连忙附在那中官的耳朵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那看起来没有七十岁也有六十岁的老太监猛的抬头,彷佛猴子一样翘起的嘴巴一瘪,喝道:“手持刀一口,性喜割人头。你好大的胆子,莫非天下没有王法了么?……公公我是皇上派来的天使,来燕王府宣读诏书的,你还不快点给公公我让开道路,你的脑袋,不要了?”

厉风是撇开了大腿坐在城头上的,要是这中官就这么从城门走进燕京城的话,就等于是从厉风的裤裆里面钻了过去一般。这老太监在锦衣卫,也算是一个厉害人物了,哪里肯受这样的屈辱?尤其他身上还有着货真价实的圣旨,那就更加是不能从人裤裆下过去的,这可是对当今皇帝朱允玟的一种侮辱啊。所以,他很是义正词严的喝令厉风让开。

随手抓起了身边的那小小的酒葫芦,厉风双腿一并,身体彷佛棉花一样飘了下来。每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身体不过就落下一尺多的高度,在那中官以及谢贵震惊的眼神中,厉风的身体彷佛二两棉花落进了油壶内,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的飘落到了城门口。厉风大咧咧的上前了几步,喝道:“我们王爷最近病得快死了,你有什么诏书都是空的,他老人家根本没办法起床接你的圣旨。唔,先拿来看看,看看你的圣旨是不是真的。”

那中官气得浑身直哆嗦:“大胆,圣旨还有真的假的之分么?圣旨就是圣旨,谁还敢伪造圣旨,他不要脑袋了?”

厉风厉呼:“那就难说了,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如今天下就是有些人打着仁义忠良的幌子,做一些公报私仇,假仁假义,欺君妄上之事。娘的,据说那几个伪君子,一个叫做黄子澄,一个叫做方孝孺,一个叫做齐泰,他妈的,我怎么知道这圣旨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就是黄纸片一糊,随便写几笔鬼画符,最后弄个破烂红薯雕的大印往上面一盖,就是圣旨了。”

伸开手,他喝道:“先让小爷我检查一番,要是真的圣旨,你们就进城,否则的话,你们可就在门外喝风吧……兀那谢大人,你说的不是兵部的人下来检查你的治军之道么?怎么如今可是锦衣卫大批人马到来,还来了一个老太监?”

谢贵满脸的尴尬,而那中官则是气得尖叫起来:“来人啊,给我把这个失心风的家伙给我抓起来,抓起来。敢说黄大人、方大人和齐大人的坏话,他不要命了?给我抓起来,现在就给我砍了。”

谢贵身后的那些将领、士兵齐齐的后退了一步,他们谁不知道厉风在燕京城是出名了的刺头?慕容天当初号称燕京城第一剑手,结果被厉风一脚踢在小腹上,差点就没断子绝孙了;尔后厉风又莫名其妙的找了一小猫师弟出来,那更是打得整个燕京城的军汉人人喊天叫娘的,那是出名的喜欢打人,几百条汉子不够他掐巴的怪物,现在谁敢上去抓厉风?

那些将领思忖着:“我们比起慕容天,可是还要差劲一点。当初慕容天第一个就找朱僖府里的人出气,第二个就是找我们卫所下属将领的麻烦,那慕容天一个人就可以打得我们卫所没人敢出来迎战,这厉风比慕容天下手更歹毒,尤其心计更加厉害,官位也比慕容天高了两等,我们去抓他,岂不是自己麻烦么?你们锦衣卫来了这么多人是干什么的?”

军汉们一个都没有动,那些来自京师锦衣卫的大汉则是如狼似虎一样的冲了十几个人出来,就要抓住厉风,把厉风就地正法。

‘呼、呼’的两声恶风响处,两尊巨大的,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青铜狮子猛的从城头上飞了下来。那沉重的,看起来足足有两万多斤重的青铜狮子,带着一股子巨大的风声,混杂着巨大的力量重重的贴着厉风的身体飞了过去,砸在了厉风身前不到一丈远的地方,青铜狮子的力量太大了,硬生生的砸进了地面三尺多深,整个附近的地面都狠狠的颤悠了一下。

小猫扛着那柄‘虎咆’刀,瞪圆了眼睛,张着大嘴,涎水直流的出现在了城头上。他恶狠狠的抖动了一下面颊两边的那十几根虎须,吼叫到:“娘的,谁敢抓风子?啊?谁说要把风子的脑袋给砍下来的?……给虎爷我站出来,谁这么大胆子的?让虎爷我砍你一万刀,砍不死你,你再来抓风子……娘的,当我们一……嗯,嗯,当我们兄弟两好欺负么?”

一个踏步,小猫一脚横跨十几丈,站在了厉风身边,他的大脑袋左右晃悠着,然后看向了那一脸惨白色的中官:“小老头……哦,风子给我说过了,你这种人卵蛋都被割掉了,不能算是老头子,你这种人有自己的专门的名字……嗯,这个老阉人,你还要不要抓风子?”

那冲上去的十几个锦衣卫大汉已经是吓得软倒在了的地上,那两尊青铜狮子带起的狰狞风暴,简直就有如内家高手劈出的劈空掌劲一样,硬是让他们体内的真气都受到了振荡,这黑脸大汉到底是什么来路啊?他到底有多大的力气?

小猫的‘虎咆’在手上轻轻的晃悠着,似乎随时都可以劈出去。老太监此刻是气得三尸神跳炸,怒火都可以把天灵盖烧一个窟窿了。‘阉人’?小猫的话也忒歹毒了一些,活生生的把这些太监一辈子的不堪回首的事情给挑了出来,还在这么多人面前拼命宣扬,岂不是故意的让自己难看么?老太监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就要准备着一拳头轰出去了。

厉风很责怪的横了小猫一眼,骂道:“小猫,下次丢东西距离我远一点,看看,我自己好容易打好的发髻,都被你扔来的狮子给吹乱了。当我学自己梳理头发很容易么?还有,你的狮子差点砸中我脑袋,下次不许这样,宁可砸死这几位锦衣卫的大人,也不能伤我一根头发啊。否则,可就没有人管你的饭吃了。”

笑嘻嘻的,厉风莹白如玉的右手推了出去,笑道:“公公,不要气,我这兄弟就是太直爽了一些,其实公公你没有卵蛋,这天下人都知道的,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就是小猫的不对了。您放心,等他回去了,我一定好好的惩罚他,他不给我塞一百斤上好的烤牛肉下去,我就打破他的屁股……嘿嘿,那圣旨,总可以拿出来看看了吧?”

一股精纯的火元力笼罩在了厉风的手掌上,可以看到有一寸许高的青色火焰在厉风的手上跳动着,厉风的手温柔的抚摸过了身边的一尊青铜狮子,那狮子的一条前爪顿时被融化了,一滴滴白亮的金属溶液滴落了下来,烧得地上的泥土‘滋滋’做响。‘焚天真罡’被厉风在三天内就消化了,此刻厉风对于火系内劲的运用,已经超出了李铁匠他们不知道多少倍了,毕竟厉风的基础放在那里的。

锦衣卫的人终于全部都变了脸色,那老太监更是后退了两步,惊恐的看向了厉风那散发着高温高热的手掌。厉风笑嘻嘻的收回了手,说到:“这功夫么,是上次在应天府,找应天府的一个铁匠师傅学的,说这个东西用来吓人是很不错的,其实没有太大威力的。公公你要是不信,可以让我打一掌试试,其实打不死人的。”

小猫也嘎嘎的笑起来,他一拳轰向了另外一头青铜狮子,‘轰’的一声,他的拳头在狮子的头上来了个对穿。尺许厚的青铜对于他来说,几乎就和豆腐脑一样,随意的就撕破了。小猫得意的抽回了拳头,在拳头上吹了一口气,学着厉风的口气说到:“哈哈,嗯,虎爷……虎爷我的这功夫,是上次在应天府,找一个舂米的小姑娘学的,嘎嘎嘎嘎,用来吓人是不错,反正也打不死人。不信你让虎爷我打一拳,保证打不死你,要是打死了,你的棺材费虎爷出了。”

来自京师的一千锦衣卫,谢贵属下的一千三百士卒就在城门口处站成了一个密集的方阵,他们看着怪物一般的厉风和小猫,没有一个人敢吭声,这种武功,实在是太恐怖了。那中官老太监不断的在脑袋里面嚎叫:“先天级的高手,一定是先天级的高手……天,这种层次的高手,整个大明朝加起来能有三十个就算顶天了,我面前怎么就出现了两个?”

不知道这老太监要是知道,燕王朱棣自己、吕老太监、马和、僧道衍他们四人也是这种程度的高手会做如何想。当然,如果他真的知道了这一点,他带来的就不会是一千锦衣卫了,他起码会带两万禁卫军过来。

厉风的手伸了出去,他温柔的笑着:“公公,那圣旨呢?可以让小子我看看么?”

一轮夕阳正照射在这燕京城的南门处,夕阳如血,浮云若金,清风轻轻的吹拂,厉风的笑容又是如此的安闲温柔,彷佛一个贵公子在向自己的情人求欢一般。差就差在厉风手上没有花,而那老太监实在是和美女挂不上半点联系。而老太监身后那两千多面色难看的大汉,更是凭空增加了一股诡异的气息。

两个人,就两个人,拦住了京师锦衣卫好手一千人、谢贵属下的卫所士兵一千三百人。厉风在脑袋里面狂笑:“老子现在相信,三国张翼德,可以一人独当百万雄狮了。娘的,这些家伙根本就没种啊,都怕死,这样的士兵,能打仗才怪。”厉风想到自己可以和张飞比美,不由得心里沾沾自喜起来,脸上的表情就更加的柔和了。

摇摇摆摆的,小李子尖声尖气的叫嚷着的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四个有气无力的打着呵欠的小太监。小李子手中的拂尘一抖,叫嚷着:“厉主管,这可怎么回事呢?你又不是城门官,这过路税也不该你收呀?你怎么就把这么多人给堵在城门口了?这可不是有礼貌的事情呢。”

小李子到了厉风身边,看了看那两尊青铜狮子,不由得叹息起来:“厉虎将军,你就是太淘气了,难怪王府的人说两尊狮子又不见了。上次才被你砸了个稀烂的,这次干脆就少了条胳膊,这脑袋也开花了……啊呀,这位公公是哪里来的啊?公公我是燕王大世子府里的内务主管小李子,这位公公,看起来气度不凡,感情是京师来的吧?”

那中官没好气的喝道:“我乃是禁宫总管安公公的属下,这次奉诏来燕京,向燕王宣读圣旨的……你们燕王府的人好没道理,居然敢拦路行凶,要不是公公我手下还有几个得力的人,可不就叫你们燕王府的人给谋害了么?”

小猫大咧咧的笑起来,他拍打着自己没有一丝脂肪的肚子,笑道:“你吹牛,就你们这两千三百四十七人,嘿嘿,虎爷我一个人可以杀得干干净净,你们还跑不出一里路去,你信不信?风子说,你们怎么都是京师来的人,我们总要给当今的皇帝小子一点面子,杀了你们就太不好看了,所以到现在还没有下手。”

小猫奸诈的眯起了眼睛,彷佛看到了一头又白又嫩的小羊羔的猛虎一样笑起来:“既然你说,是因为你的手下有高手,我们两个才不敢出手的,那么何不让你属下的高手和虎爷我比划一下?嘿嘿,风子,我揍他们一顿,好不好?”

厉风靠在了身边的青铜狮子上,懒洋洋的朝着小李子使了个眼色笑道:“随便你了,人家京师藏龙卧虎的,说不定出来一个就是绝世高手,你可不要丢了我们师傅的面子,真要打起来了,就给我往死里打,反正不留活口就是。你的刀这么长,就是用来砍人的,否则要刀干什么?……唔呀,手持刀一口,性喜割人头……大好的头颅,小猫,你去割几个下酒吧。”

看到那谢贵等人一脸的铁青,小李子嘿嘿然的冷笑起来,他跳起来拍打了一下小猫的肩膀,笑道:“厉虎将军,这些人,你要砍了他们的脑袋,可就是给我们王爷带来麻烦了。毕竟么,他们手上应该是有圣旨的,看在皇帝的面子上,我们放他们进城吧。”顿了顿,小李子阴笑起来:“你的刀还没有见血过的,用他们的脑袋来开光,可是对不起这柄宝刀的。”

不等谢贵他们做出反应来,小李子已经是把手中拂尘一挥,喝道:“厉主管,厉虎将军,我们走罢。这些人是要去找王爷宣读圣旨的,我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我们是世子府的人,不在王府当差,所以么,也不用多事……小李子我从王府的酒窖内偷了两瓮好酒出来,今天我们正好乐一乐,独孤那家伙,我已经派他去找山珍海味乐,嘿嘿。”

小猫哼哼了一声‘好酒’,随后右腿左右开弓,把那两尊青铜狮子一左一右的踢飞了十几丈,重重的摔进了护城河内,拍拍屁股,跟着小李子和厉风转身就走。护城河内巨大的水浪翻起,那水珠儿噼里啪啦的落在了谢贵等人的头上,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想到要躲闪的。谢贵干涩的说到:“公公,这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一些。我麾下如今不过八千七百人,加上公公的人马才不到一万,恐怕,想要抓捕燕王,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

那中官面无表情的说到:“来人啊,飞鸽传书给安公公,要安公公派人来接应我们,告诉公公,起码要点起三千锦衣卫的精锐高手,才能降服得了燕王府的人,快去罢……我们么,还是要去宣读圣旨的,否则,可交不了差啊。”他的心里有点忐忑,总感觉这次的差使不是很妙,就看厉风和小猫的那威势吧,如果燕王府多来几个这样的人,不要说抓朱棣去京师了,自己是否能够生还应天,还是个问题呢。

谢贵挥手,低声到:“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嘿嘿,我征召卫所士兵的用意,王府估计早就想到了,那么,也就不用再掩饰什么了。来人啊,传令下去,四个城门处的军营所有士兵进城,由我们指挥所接管整个燕京城的城防。四个城门给我看紧了,重点给我守住王府和两个世子府。”

第一百一十章 装疯卖傻(下)

那中官看着谢贵,问到:“谢大人,怎么,就只守住两个世子府么?”

谢贵冷笑:“除了朱僖和朱僜,燕王的另外两个儿子就是废物,多他们一个不多,少他们一个不少,根本用不着派人看守,没道理分散我们的兵力……公公,我们这就去王府么?”

老太监点点头,咬了一下牙齿喝道:“他们居然敢给公公我来一个下马威,哼,公公我饶不了他们。既然已经这样了,就跟着公公我去罢,我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招来……等下就给我直接闯入王府,我要让朱棣看看,哪怕他是燕王,这皇上的旨意,他也是不能违背的。”老太监说得极其硬气,彷佛他从来就不把朱棣放在眼中一样。

谢贵心里暗笑:“如果不是燕王府大军如今都在边疆作战,你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么说?嘿,幸好齐大人的命令下得快,居庸关把燕王府属下的几万精兵都给拦在了外面,否则的话,那七万大军一到,朝廷里面不动用十万以上的军队,还想摸到燕王的一根头发么?”想到燕王铁骑甲天下的传说,谢贵心里就有一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甚至开始恨那些在兵部的大臣们了,他们把自己派到了一个什么样的鬼地方?其他的卫所指挥使,职责是监视那些手握重兵的王爷,可是那些周王、宁王什么的,一个个都是无能之辈,翻不起任何的浪花。而燕王呢?自己用两卫人马,也就是一万出头的人马监视燕王?那是开玩笑的事情。要不是如今元蒙、后金的鞑子们闹得太凶了,燕京城内随时都有三五万大军坐镇的,自己根本就别想有这个机会控制城防。

可是如今时来运转了,燕王府的所有军队都派遣出去了,甚至那保留在大同府作为犄角的三万铁骑也给抽调去了东北,现在的燕王府,除了三百多王府的护卫,根本就没有一兵一卒。只要能抓了朱棣,抓了朱棣,自己就是燕王府封地里最高的军事长官。想到日后的锦绣前程,谢贵浑身都激动得发抖。

行走在大街上,老太监的眼睛看向了那已经停工的巨大的宫殿群。谢贵连忙解释到:“这是燕王准备新修的宫殿,不过最近似乎是用兵频繁,军费消耗太大,所以这宫殿倒是停工了。同时么,也是居庸关的林总兵说,他们关卡内的军营营房需要重新修缮一下,所以这里所以的泥瓦匠都去居庸关了。嘿嘿,公公,这燕京城内的风吹草动,下官还是有点知觉的。”

老太监神气了起来:“那感情好,谢大人,这次只要能够顺利的办成事情,回去我一定好好的在方大人他们面前保举你。”

燕王府终于到了,门口就站着四个护卫,他们紧张的看着大步行进的谢贵等人。老太监尖叫了一声:“我乃天子派来宣读圣旨的天使,你们还不快快去通告燕王,要他出门接旨么?”

大门猛的朝着两边敞开了,扛着那柄新得的长刀,马和大马金刀,神气十足的走了出来,他紫巍巍的脸膛上透露出了一股子的威风,沉喝到:“乱叫嚷什么?我家王爷重病,如今都快不能饮食了,你这么大的声音,要是惊扰了王爷,你吃罪得起么?圣旨?什么圣旨?老子在京师也有人通风报信,就没听说最近会有圣旨下来。你要是敢假传圣旨的话,莫非是欺负你马公公的宝刀不利么?”

马和狠狠的拍了一下肩膀上扛着的长刀刀鞘,冲着谢贵他们冷笑了一声。

谢贵连忙附在那中官的耳朵边上,低声说到:“这马和,是当年蓝玉蓝将军率军征讨安南的时候抓来的,净身后就一直跟着燕王爷,后来因为征讨元蒙鞑子有功,燕王爷居然给他封了将军的称号,不过,他毕竟是个公公,所以大部分时间倒是在王府内处事。不过这马和的刀法可是厉害得狠,自从跟了王爷以来,出战从来没有败过。能和他打对手的人都少啊……”

僧道衍微笑着,紧跟在马和的身后走出了府门,他微微合十,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乐也。小僧道衍,见过公公……马公公,王爷的病情,可耽搁不得,小僧这就去长白山,看看能否碰运气找到万年血燕,否则的话,就只能去天山找那朱红雪莲了……要是王爷再发呓语的话,一定要想办法镇住邪气,否则恐怕……”

僧道衍假惺惺的摇头叹息了一阵,带着几个随身的童儿,晃悠悠的走了开去。他走过了谢贵等人身边,突然笑起来,他看着老太监,很诚恳的说到:“公公,小僧自幼精善风鉴之术,今日看得公公和谢大人黑气直透天灵,恐怕不日就有血光之灾,可一定要小心啊……唔,诸位是自己冲撞了太岁,怪不得别人。依小僧的看法,诸位还是找一个命硬的靠山,借助那人身上的王气,说不得还能免去此灾啊。”

说了这么几句无头无脑的话,僧道衍哈哈一笑:“走也,马公公,再会。”他的袖子一展,一阵风起,他和那几个童子缓步朝前,瞬息间就晃过了两百多丈长的大街,彷佛缩地法一般。

谢贵等人的心里透出了一股子的寒气,这僧道衍在燕京城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燕王喜欢交结的,都是那种横眉竖眼,大拳头大腿,可以挥刀砍人的壮士,这僧道衍是唯一一个以谋士的身份得到燕王赏识和信赖的人。可是如今看来,这个‘文弱’的僧道衍,也是个深不可测的高手啊。“刚才那个,是法术吧?”谢贵等人有点迟疑,自己人再多,能够和会使用法术的人比拼么?

老太监咬咬牙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黄布包裹,恭敬的从里面抽出了一个黄绸子的卷轴,他沉声喝道:“马和,你看这是什么?这是当今皇上亲手所书的圣旨,你还不带我们进去,莫非是要造反么?”

马和怪眼一翻,忍住了胸口的那一口鸟气,沉声喝道:“我们又没有见过当今皇上的御笔,怎么分辩得?不过你说是,那就是了。我们王爷,的确是重病在身,见不得外人,如今是大世子在主理王府的日常事务,诸位要有什么言语,就和殿下说吧。”说完,马和气哼哼的转身,大步的进了王府的院子。马和的脸上是一脸的杀气,他在心里嘀咕着:“好贼子,就放你们多活几天,否则今日就要你们变成马公公我的刀下之鬼。唔,由得你们闹,闹得越凶越好,正愁没借口以服天下人悠悠之口呢。”

拿出了圣旨,老太监和谢贵等人顿时莫名的趾高气扬起来。圣旨,是圣旨啊,大明朝的皇帝发出的圣旨,一声令下,可以让千里之内血流漂杵的圣旨。一声令下,可以让整个大明朝彻底的颤抖的圣旨。有了圣旨,燕王府算什么?你要是敢违抗圣旨,你就是反贼,天下人都会群起而攻之,你朱棣胆子再大,敢和天下人斗么?

朱僖已经带着人从大殿内迎了出来,吕老太监派人抬来了香案等等,众人恭敬的跪倒在了地上。

老太监神气活现的解开了卷轴上的黄色丝绳,大声念颂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然后就是‘啪啪啪啪’的一通废话,无非就是听闻燕王府下属将校无故出动军队,图谋不轨。尤其是锦衣卫探得燕王府和各个王府往来勾结,意图犯上等等……所以当今建文帝朱允玟特下诏,削减燕王府的护卫到一千人,然后命令燕王朱棣去京师领罪。

朱僖恭敬的说了一句:“臣燕王世子朱僖接旨。”说完,他从老太监的手里接过了那卷轴。圣旨又被送到了吕老太监的手里捧着,然后朱僖就站了起来,高深莫测的笑了起来,很是深情的,很是温柔的朝着谢贵他们笑:“谢大人,您最近辛苦了,调集卫所的兵马,不轻松吧?这位公公,您也辛苦了。我们王府起奏陛下,要求陛下废黜黄子澄、方孝孺、齐泰三人的文书还没到京师呢,你们就已经到燕京了。”

谢贵咳嗽了一声,说到:“世子,圣旨既然已经宣读完了,还请王爷早点动身吧。”

朱僖冷笑起来:“动身?如何动身?谢大人最近一直在城内出没,莫非不知道我父王突然重病,如今已经起身不得了么?现在你还要我父王去京师,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老人家年岁也不小了,万一在路上出了点什么纰漏,你担当得起么?……哼,一群小人,要是我燕王府无敌铁甲在,你们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老太监尖叫起来:“世子,你莫非是要违旨不尊么?”

朱僖刚要说话,那边已经传来了朱棣疯狂的嚎叫声:“我要杀人啊……谁敢拦我?”就看到一身白色内衣,面色枯槁,披头散发,似乎都瘦了一大圈的朱棣挥动着一根铁链冲了出来。朱棣疯狂的蹦跳着,手中那十丈长,手腕粗细的铁链被他挥舞得彷佛一条蛟龙,带着凌厉的风声在空中幻起了十几条黑影,砸得四周土石迸裂,梁柱乱飞。

朱僖尖叫起来:“天啊,父王,您的身体,可经不起这般运动啊……该死,该死,今天是谁伏侍父王的,怎么又让他老人家给跑了出来?马公公,你们,你们还不快快的把父王给拦下来,可不要伤了人啊。”

三十几个王府护卫冲了上去,朱棣眼里寒光一闪,那根铁链带着风声朝着他们卷了过去。一道黑光一闪,那些护卫惨嚎着,身体被震飞了十几丈远,在地上挣扎了一阵,顿时翻起了白眼,眼看得就是不活了。几个护卫头领冲上去,恰恰的避开了那铁链,结果就被朱棣随手一拳,然后就是几脚乱飞,把他们重重的打了出来,铁链在空中把他们的身体抽得彷佛柳絮一样的胡乱抖动,一片片碎布随着沉重的打击被抽落了下来。那些护卫头领惨嚎着倒在了地上,也是抽搐了一同后就不动了。

朱棣彷佛疯虎一样狂冲,他冲向了谢贵他们。谢贵和那老太监吓得浑身直哆嗦,连忙朝后面退去,谢贵尖叫着:“王爷这是怎么了?怎么了?还不快点拦住他?”

两百多京师锦衣卫高手扑了上去,他们一个个都想要抓下朱棣建功,因而也没有考虑一下,一个能够把十丈长的铁链如同手指一样灵活运用的人是多么的可怕,就这么扑了上去。朱棣惨笑,脸上遏制不住的杀气冲出,手腕急抖,无数黑影彷佛巨蟒一样在空中扭曲抖动,顿时天空中响起了一阵‘啪啪啪啪’的炸裂声,那两百一十七个锦衣卫大汉被砸了个脑浆迸裂,惨死当场。

铁链挥动了起来,带着一股巨大的风声,上面附着了一层淡淡的红色气劲的轰击了出去。谢贵一声嚎叫,转身抓着那老太监就跑,‘噼里啪啦’的一阵怪响,五十几个锦衣卫大汉被朱棣一铁链拦腰抽成了两段,那内脏彷佛不要钱的垃圾一样,被铁链带上了高空,混杂着血泉喷洒了下来,顿时整个王府大院内是腥风血雨,彷佛地狱一般。

谢贵尖叫:“王爷,岂不是疯了么?”

朱僖狂叫:“丢人,丢人……你们怎么就让父王这么跑出来了?今天轮班的太监,全部给我砍了,砍了……马公公,还不出手拦住父王,你真的要父王精力衰竭而死么?”

谢贵他们此刻被朱棣追得满院子乱跑,他们在心里哀嚎着:“燕王还没有精力衰竭而死,我们就要被他打死了……天,就知道燕王在战阵上威名赫赫,但是没想到,王爷他的武功,居然是这么高强,天,这种武功,这般功力,要是他没有发疯,有几个人能够对付得了他?”

马和抽出了长刀,把刀鞘丢开了一旁,平地拔起二十丈高,怒吼一声:“王爷,小心了。”随后一刀斩落了下去。

朱棣猛的回头,他狂笑着:“你敢向我出刀?也好,看看你长进了多少。”

谢贵他们仓惶回头看时,就看到马和的身体彷佛凝滞在了空中一样,那长刀的刀锋上青光闪动,随后马和的身体突然的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朱棣头顶不到两丈的地方。一道青色的刀光卷起了一道光瀑,带着雷霆一样的轰鸣声,划开了一道道白色的气劲,已经轰击到了朱棣的头顶。

朱棣一声虎吼,身上腾起了淡淡的红色气劲,手中铁链带着‘嗖嗖’的尖啸声,彷佛一根铁棍一样朝着那道刀光点了过去。

‘嗤啦’的一声巨响,飓风朝着四面八方横扫了过去,王府的院墙顿时倒塌了三十几丈。那根铁链彷佛豆腐一样,被刀光从头到尾的劈成了两片。最后那凌厉的刀风正正的劈在了朱棣的身上,把朱棣的身体凌空劈飞了二十丈,重重的撞击在了王府大殿的柱子上,整个人抖都陷入了那柱子里面。

朱棣的身体猛的萎缩了,彷佛风中落叶一样从柱子上脱落,重重的倒在了地上,他的嘴巴一张,仰天喷出了十几口鲜血,整个脸都变成了黑色。

朱僖惨嚎着扑了过去,重重的扑在了朱棣的身上胡乱的摇晃着:“父王啊,父王啊,您可千万不能死啊……马公公,你下这么重的手干什么?来人啊,快来人啊,招太医,招太医啊……老天爷,你怎么就这么心狠啊,我父王对大明朝忠心耿耿,立功无数,你就为什么让他得下这个失心风的病啊。”

朱任和朱仁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他们手里抓着不到两斤重,用来杀鸡都杀不死的宝剑冲向了谢贵他们,拔剑就砍:“他妈的,都是你们这群王八蛋,成天说什么削藩削藩,搞得我们父王生病了。老子今天不砍了你,我就是你养的。”两个纨绔子弟发了疯,他们手下的那些偷鸡摸狗的篾片人物也跟着发起了威风来,纷纷抓着狗叉子、鹰架子、鸟笼子的朝着谢贵他们打去。

谢贵等人抱头鼠窜,他们可不敢自己动手反击,要是伤了朱任两兄弟,这可就是他们的罪过了。朱家的子孙,只有朱家人才敢动,他谢贵和那中官不过是朱家的走狗,哪里敢伤主子的兄弟?

朱任和朱仁不依不饶的追杀出了三条大街,神气十足的吼叫着:“妈的,停下来,让老子砍你一刀。你们再敢去我们王府,再让我们父王发病的话,我们就直接放火烧了你们全家。娘的,谢贵,你有个私生女儿住在富贵胡同里面,说是水灵得要死,小心把你家大爷我们逼急了,找一票兄弟干了你女儿的。”骂骂咧咧的,这两个跑得腿都酸了的王府世子互相搀扶着的朝王府回去了。

谢贵听得他们的威胁,不由得脸色狂变,说不出话来。

王府内,刚才还彷佛就要归天的朱棣已经站了起来,沉声笑道:“这幽冥宫的化妆,倒是挺有效果的。唔,厉将军,你找来的什么血,怎么味道这么怪?”

那些刚才还倒在地上的王府护卫也是嘻嘻哈哈的爬了起来,互相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朱棣刚才打他们的时候,用的都是一股子柔力,看起来人被打飞了老远,其实毛都没有伤一根。倒是谢贵他们的属下,那是认认真真的被朱棣给下死力打的,保证没有活人了。

厉风笑嘻嘻的从大殿内钻了出来,说到:“王爷,刚才您突然说要血,实在一时间没地方找了,就杀了条看家的土狗,弄了一碗血让王爷喝下去了。嘿嘿……”

朱棣气得笑骂:“你,你,你让本王吐狗血?”

厉风讪笑:“这,实在是来不及找别的了,王爷突然要出来表演一下,那就只好……下次臣下会先准备一头猛虎的。王爷要吐血,肯定也要吐虎血,嘿嘿,这狗血么,下次让谢贵他们去吐吧。”

小猫已经是抱着一条烤狗坐在台阶上啃吧了起来,他含糊的说到:“唔,戏演完了,以后干什么?”

朱棣冷笑:“以后么,看吧。吕公公,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让腾龙密谍给我传得天下人都知道,让老百姓都明白,这是皇帝在逼我。嘿嘿,本王都病得快死了,他们还不放过本王么?……厉将军,过两天,你们上街去挑衅谢贵的人,让谢贵他们揍你一顿,让燕京城的百姓都看看,那谢贵他们是如何的飞扬跋扈。”

厉风阴笑起来:“遵命……唔,再过十天,道衍大师就该带着灵药回来了吧?十天的时间,我们可要表现得狠一点,最好呢,我们就好像欠债的佃户一样,被那些地主逼得死去活来,这样才有借口啊。”

朱棣缓缓点头:“好极,僖儿,这些邪门的东西,那就按照厉将军的说法去做。那谢贵要派人封锁王府,由得他封锁。他要派人来监视我们,由得他监视。最好再弄出几个宫女让他们给侮辱了,这事情,可就由不得他们了。”

燕王府的这些人,同时发出了阴谋得逞的阴笑声。

那朱任兄弟兴冲冲的跑了过来,朱任出主意到:“父王,既然这样,不如我们把谢贵的那私生女给弄来,先让我们兄弟玩过了,再塞给那帮京师来的锦衣卫,嘿嘿,让他们狗咬狗也好……孩儿就不信,那京师的锦衣卫,看到有个赤条条的大姑娘到了自己床上,有个不动心的。”

朱棣淡笑了一声,而厉风则是偷偷的朝着朱任比划了一个大拇指,朱任高兴的裂口大笑,自认为厉风是自己平生的知音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蛊惑民心(上)

看着坐在蒲团上装模作样的打坐炼气的厉风,朱僖很是不可思议的露出了一丝讥嘲的笑容:“厉主管,你平日里吃喝嫖赌,外带半夜出门去打闷棍拍砖头,要说你要做大明朝天字一号的杀人魔王,我朱僖是绝对的相信了。可是,你居然告诉我,你在学白云老道的那一套,在打坐修道,这,这……简直就是吃人肉吃红了眼睛的老虎说,他要学禅宗嘛。”

厉风也不多说,弹指射出了一道早就画好的符菉,然后嘴里低声念叨了一声,顿时那符菉在空中无风自燃,紧接着,一股子很强的风暴席卷了整个静室,把朱僖的头发、衣服吹得胡乱的飘动起来。那风吹拂了一阵,在室内卷起了十几个小小的龙卷后,慢慢的消失了。

朱僖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很认真的问到:“这个,白云老道的那一套,还真有用么?”

厉风眼睛一翻,笑嘻嘻的说到:“我是天才。”

朱僖含糊不清的咕哝了几句,大意就是厉风太不要脸之类的言语,然后他才说到:“小李子告诉我,说你这三天一直都在修道,差点没吓死我,以为你中邪了。好端端的,学什么道啊。唔,闲话不说,现在江南江北,已经是谣言满天飞了,天下人都知道我们燕王府被逼得每天只吃一顿饭,连菜市都不能去了。嗯,总之现在在谣言里,我们燕王府比那大旱后的灾民还要可怜呢,还要做什么?”

厉风盘膝坐在蒲团上,右手托着下巴,左手轻轻的拍打着大腿,突然邪异的笑了起来:“很简单,刺客。唔,后面三天的晚上,会有大批的刺客,源源不断的去刺杀王爷和殿下你。我们燕王府如今守备疏松,因为我们的军队已经全部被调去守卫我们的百姓了,所以王爷自己身边没有任何得力的人手看护。”

朱僖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激动的说到:“而那谢贵他们,一个个就在旁边看热闹,拿着八千多人的军队,却不顾父王的死活……唔,我们还可以暗示天下的百姓,那些此刻就是谢贵他们派出去的,是不是?”

厉风奸笑:“不仅仅这样,王爷还在刺杀中被捅了十几刀,嗯,就说王爷现在只剩下一口气了,我们正在满天下的找灵药救王爷的性命呢。腾龙密谍的那些探子可要会说话一些,告诉他们,要让天下百姓都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一个对大明朝忠心耿耿的王爷,在自己重病的时候,没有一兵一卒去保护他呢?王爷的军队,可是为了大明朝的百姓,全部都给调派出去了,而朝廷直接指挥的军队在哪里?”

朱僖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后,他突然又跑了回来,很认真的看着厉风说到:“厉主管,我突然想到,要送给你一个很形象的名字。”

厉风翻翻眼睛,突然笑起来:“您说?”

朱僖阴笑了几声:“狗头军师。”说完,朱僖嘻嘻哈哈的转身就走,一边走,他一边叫嚷着:“小李子,小李子,你去哪里了?给我滚出来,快,快,听说有刺客要谋害父王,我们可要都小心准备着了。从军械库调五百把劲弩出来,都给我分配给王府的护卫,快点,你敢偷懒的话,我就把你的大脑袋都给割下来。”

厉风嘿嘿的笑了几声,一挥手,静室的房门被他的潜劲关上,他又开始仔细的琢磨起白云老道的那一套道法和武功相结合的法门来。他已经决定了,要在半年内,逐步的使用白云老道的那些法术,让所有的人都习惯他能够使用法术这个事实,这样他保命的本钱可就多了不少了。如果不是小猫实在不象一个法师,厉风还准备让小猫也如许的表演一番的。

夜深,漆黑的风呼啸着卷过了燕京城的大街小巷,无聊的把一团团的热气从这里搬运到那里,然后原本的地方就被更大的一团团的热风给笼罩了起来。风越吹,天气就越热,整个燕京城都彷佛被放在了蒸笼里面一样,那些在自己后院里纳凉的百姓,目光呆滞的坐在凉席上,拼命的摇晃着只能让自己的汗水更多的蒲扇,低声的问候着这该死的天气。

大摇大摆的,很是嚣张的,一行七十多人的,浑身笼罩在黑色纱巾中,只有一对眼珠子露出来的彪形大汉手持三尺大刀,就这么公然的行走在了大街上。此刻原本的八百城防军都已经到了谢贵的手下,大街上根本就没有一个巡逻的士卒,只有那些还在大街上逗留的小孩子,被吓得号哭起来。那些做父母的出门喝骂自己大哭的孩子,然后自己也发出了惊恐的叫声,抓起了自己的孩子就冲回了自己的家。

半个燕京城都骚动了起来,而那引气骚动的黑衣人一行,则是晃悠悠的走到了燕王府的门口,大吼了一声:“燕王朱棣,你还没死么?”然后他们就点着了火把,把一桶桶菜油倒在王府的围墙上,最后再放上了一把火。于是从远处看上去,这燕王府整个的都笼罩在了火光之中。唯独让人奇怪的就是,燕王府内也有人把一桶桶的油给泼了出来,似乎唯恐火势不够大一样。

厉风不知道,到了后世,西方有个姓希的人也玩了这么一手,把他们那里叫做国会大厦的楼房给烧了个稀烂。

‘轰隆’一声,燕王府的大门被一小包炸药给炸飞了出去,七十几条汉子挥动着刀子,雄纠纠气昂昂的冲进了王府。他们的刀子不断的朝着那些有气无力的挥动着兵器冲上来的王府护卫身上砍去,于是那些护卫就很配合的惨叫了一声,立刻丢下兵器倒在了地上,随后一碗碗的鸡血、狗血什么的就自己喷在了身上,看起来似乎他们的身体都被巨石压过一样,整个身体的内的所有血液都被榨了出来。

坐在王府大殿的台阶上,厉风叹息了一声:“毕竟都是一群不专业的,打劫都演得这么差,下次应该把苍风堡的那一群人弄来。”

站在厉风身后的任屠任大宫主有点看不下去了,他叹息了起来:“这些人,也叫作杀手么?他们简直就是在侮辱杀手这个职业。什么叫做杀手?杀人于无形之中,这才是杀手的最高境界。可是看看这群后生晚辈,他们这个叫做明火执仗,他们这个叫做土匪进村。”气恼的跺跺脚,任屠身体化长虹遁去,懒得再看下去了。

厉风叹息了一声:“您老爷子的要求还真高啊,这群人本来就是演戏么,又不是真的拼死拼活的,何必呢?不过,不要说你这个杀手的祖师了,我这个兼职的杀手也看不下去了,实在演的太差了,差劲,差劲,差劲啊……喂,你们嚎叫的声音有力一点好不好?起码一个人临死前,那嗓子可以让半个燕京城听到的。”

于是立刻的,那潮水一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不断的响起,不是半个燕京城,而是整个燕京城的百姓都听到了这可怕的声音,顿时一个个都在家里,不顾这么大热天的天气,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脑袋,瑟瑟发抖起来。有些胆气足的也凑到了燕王府的门口,刚刚看到十几个王府护卫被打翻在地,血流满地的景况,立刻就被朱任带领的蒙面人从后面用碗口粗的棍子打翻了过去。而品格恶劣的朱仪,则是把手伸进了这些百姓的怀里,把他们身上的最后一个铜板都给掏了出来。

一个满脸黑须,手持六十斤大铁椎的大汉大步的走到了厉风的面前,行礼到:“厉大人。”

厉风点点头:“张玉张指挥使?我们倒是少见,按照王爷的命令,日后你要在我手下听令。唔,听说张大人最近几天都不在燕京城内,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嗯,闲话少说,你现在手下还有多少人?”

张玉点点头,恭声回到:“下官近日都在城外,这也是奉王爷的命令行事的。我和跦能跦大人手下如今还有八百多人,都是往日里王府招揽的能杀人的好汉,这几天,我们就是在城外把他们召集起来,只要厉大人令下,我们立刻就可以进城。”

厉风鼓掌,眼光闪闪的满是邪气:“如此甚好,明天清晨,等得燕京城内的百姓都来看热闹的时候,你和跦能就把那八百壮士带进王府。那时候,如果谢贵还敢阻拦的话,就正好让百姓们看个热闹。”

张玉刚要答话,小猫已经领着四个人体跑了过来,满脸不乐意的小猫哼哼到:“白天刚刚埋下去的人,现在又要挖出来,等得天亮了又要埋下去。可是等明天晚上我们演戏了,又要把他们挖出来。风子,你这不是折腾人么?人家说入土为安,我感觉这锦衣卫怎么就这么惨,好容易被王爷老头砸破了脑袋,现在还要被我们把他们的身体折腾个死活,何必呢?”

厉风嘘了几声,哼哼起来:“小猫,没有这些脑袋破烂的尸体做门面,怎么让别人相信我们燕王府受到刺客袭击了?你有点脑子好不好?什么狗屁入土为安,落到了小爷手里,就是死人我也要刮出三斤油水来。还不快去,把那些尸体都给我扔地上,身上再狠狠的剁几刀,不过不要剁碎了,明天晚上还要用呢。那血也多洒一点,否则就不象了。”

站在厉风身前的张玉打心里寒了起来,这厉风做事的手段,实在是太……

第二天大清早,跦能带领着七百壮士偷偷的潜入了燕王府,换上了仆役杂役的衣服隐藏了起来。这些张玉、跦能从各地招揽来的游侠儿被装备上了三百张劲弩,团团的守住了王府内的要害建筑。而张玉,则是公然带领着一百多人,背后背着单锋刀,拎着二十具劲弩,夹着四十壶弩箭,挤开了那些在王府门口看热闹的百姓,大摇大摆的朝着王府大门走去。

谢贵的兵丁第一时间的拦住了张玉他们。谢贵自己则是飞身上前,拱手到:“张大人。”

张玉看了看谢贵,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他恭敬的行礼:“谢大人……谢大人的属下为何阻拦我等?我们奉世子令,前去王府护卫王爷,莫非谢大人对此有什么异议么?”

谢贵看了看张玉身后这些满脸嚣张,一脸的不服气,一副想要大卸活人模样的年轻人,不由得苦笑起来:“不知道张大人,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他们是王府护卫么?如果是,为什么以前没有见过?他们是世子府的护卫么?可是世子府的人我也大多认识,也没有见过这些人。敢问张大人,他们是干什么的?”

张玉手中的大铁椎重重的杵在了地上,他眯着眼看着谢贵,缓缓的点头:“谢大人,这些事情,和你有关系么?这些人都是王爷喜欢的人,平日里在各个农场管理事务的。如今王爷重病在身,府里防卫空虚,正好是要他们来效力的时候。”

谢贵手一挥,眼睛朝着旁边的一个偏将使了个眼色,大声嚷嚷起来:“如今燕京城的防卫有谢某人负责,张指挥就不用担心这么多了。这些闲杂人等,谁知道是否有刺客藏在里面?我属下的士卒,我谢贵还是清楚的,最起码他们没有违法乱纪之徒。这王府的安全,我谢贵一人承担,张大人带来的人手,如果没有事的话,就还是回去吧。”

张玉丝毫不留情的讥嘲起来:“谢大人负责王府的防卫?张某敢问,昨夜王府受袭之时,谢大人身在何处?据说是有大批的刺客公然袭击王府,而整个晚上,谢大人的兵卒一人未见,谢大人可否告诉张某,这是为甚?”

那个偏将已经挤出了人群,快步的朝着中官老太监的住所跑去。他刚刚转过了街角,任天虎和任天麒就从街边扑了过去,一左一右的夹住了他,而任天麟则是阴笑着从他的身后捂住了他的嘴巴,一柄三寸长的小匕首准确的从背后送入了他的心房。那偏将根本就没有挣扎一下,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站在街角的沙山随手揭开了屋檐下的一口水缸,任天虎拎起这偏将就塞进了水缸内。几个人互相对笑了一下,拍拍衣服,懒散的朝着王府走去。

谢贵听得张玉的质疑,有点恼羞成怒的喝道:“本都指挥使昨夜正在城外检阅军队,今日方才入城,哪里……”

厉风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坐在被烧成废墟一般的王府大门口,嘴里‘吭哧吭哧’的啃着一个不知道从谁家的地窖摸来的山东大苹果。‘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的残渣,厉风骂咧到:“妈的,昨天白天,不知道是谁的狗腿子就已经把城里的要害通道都给掐死了,居然还好意思说今日才进城?我操你十八代祖宗的干姐姐。”

谢贵楞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厉风会骂出这样难听的话,毕竟大家都是朝廷命官,官品都在三品以上啊。厉风把那啃了半边的苹果随手丢在了地上,一脚踏碎,随后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腰间悬挂的青冥剑,冷哼到:“张玉,你还等着干什么?你他娘的在军中好称‘屠夫’,莫非一条叫喳喳的野狗就吓住了你么?把兄弟们都带进来,老子准备了一桌子好吃好喝的,谁他妈的敢拦,小猫,你就给我揍他。”

小猫虎吼一声,腰间陪着虎咆刀,手里抡着一根丈余长的百炼精钢长棍从厉风身后闪了出来,一棍子砸在了旁边的石头狮子上,当场就把那石狮子给砸成了粉碎。他吼叫了一声:“娘的,谁敢和虎爷我较量一下?”

张玉威吓的摆动了一下手中沉重的大铁椎,冷笑一声,推开谢贵就要往王府里面走。谢贵气得面色铁青,拔出了自己的佩刀,喝道:“你敢?”‘唰’的一声,他身后的那些士兵一个个都抽出了自己的兵器,排成了一个整齐的密集的方形阵,拦在了张玉的面前。有一百名士兵则是在一个百户的带领下,团团的围住了站在台阶上的厉风和小猫,满脸都是不怕死的悍勇之气。

张玉看得面前拦路的三百多人,不由得有点迟疑的看向了厉风。四周脚步声‘踏踏’而来,又有几百谢贵属下的卫所士兵冲了过来,把那围观看热闹的百姓呵斥开,从后面围住了张玉等一行百多人。

厉风尖叫起来:“燕京城的父老们啊,你们看看啊,这谢贵要造反啊……大家想想,没有王爷,你们能吃好喝好,找个好媳妇么?现在王爷要病死了,还有一些恶棍要派刺客杀王爷啊。这谢贵就是和刺客一伙的,王爷调护卫进去保护自己都不行啊,你们说,这谢贵歹毒不歹毒啊?父老们,你们的儿孙都在王爷的军中效力吧?王爷平日里对你们怎么样?”

第一百一十二章 蛊惑民心(中)

山崩海啸般的呼喊声响了起来:“王爷千岁……谢贵滚开……王爷千岁……谢贵滚开。”其中有一些人的嗓门特别的响亮,那是幽冥宫混在百姓群中的杀手,听得厉风挑拨开了,顿时就带头喊叫起了口号。

那些士兵们浑身哆嗦了一下,手中的兵器微微的下垂了,他们可不敢向燕京城的父老出手的。谢贵更是脸色煞白,他根本没想到,哪怕他在燕王手下做官已经做了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有想到,朱棣在燕京城的百姓中拥有这么高的威望。

厉风运功刺激了一下鼻泪管,顿时眼睛里面泪如泉下,他跪倒在地上,哭爹喊娘起来:“老天爷啊,我他妈的都不要活了啊。王爷这么好的一个人,就要被这群奸臣小人给害死了啊。想想看,这几十年来,不是王爷在燕京城,百姓们能有好日子过么?那元蒙的鞑子,还不把燕京城整个的给抢光了,女子都给奸光了啊。”

厉风狠狠的掐了一下小猫的小腿,低声喝道:“哭,跪下来给我哭,你想到什么伤心的就给我哭,快。”

小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噢呜’的一嗓子开始哭了:“老天爷啊,呜呜呜呜呜,老天爷啊……呜呜呜,娘的,我藏在床上的肉啊,谁偷了我的肉啊……呜呜呜……风子,我哭不出来啊,那老头子没事啊……呜呜呜,我怎么哭啊……呜呜呜,就算那燕王要死了……呜呜呜,我也没办法伤心啊……呜呜呜,他又不是我儿子……呜呜呜,我干吗哭他啊?”

厉风气急,偷偷的一指头点在了小猫的屁股上。一股阴寒至极的水元力以及一股灼热到了极点的火元力让小猫的屁股散发出了一种古怪的味道,小猫浑身一哆嗦,扯着嗓子嚎叫起来:“天啊……没天理啊……王爷啊……你要死了啊……呜呜呜,谢贵啊,你他妈的还不自杀啊……啊!”却是厉风又是一指头点了过去,疼得小猫浑身抽筋。

一个混杂在百姓群中的幽冥宫杀手叫嚷了起来:“都是这群当兵的,他们想要害死王爷啊……乡亲们,我们听说,朝廷要给王爷治罪啊。王爷要是都被害死了,我们燕京城,还有这么好的日子过么?这十几年来,我们燕京城没有盗匪,没有流民,每户人家都安居乐业,这都是王爷的功劳啊。”

另外一个杀手弯腰,挖出了一块地砖,狠狠的砸向了那一群站好了阵势的士兵。‘咚’的一声,一个士兵被砸得血流满面,晕倒在地。那杀手叫嚷起来:“打死这群当兵得,他们是朝廷派来得,看到我们燕京城富庶了,他们想要抢我们的家财啊。这群兵痞,那群奸臣,他们想要抢我们的家产啊,打死他们。”

厉风的表演很刺激,百姓们已经相信,王府已经被逼到了一个凄惨落魄的境地。张玉的表演很成功,他丢开了手中的大铁椎,英雄末路一般的仰天叹息了一声。这些杀手的表演很标准,非常恰到好处的挑起了百姓心中的怒火和忧心,数千名百姓叫嚷着抓起地上的石头等等,朝着那些谢贵属下的士兵打去。

由于最近几天厉风他们在背后造的谣言,燕京城的百姓早就是人心惶惶的了,此刻突然看到那些士卒竟然是有着封锁王府的意味在里面,顿时所有的百姓都炸窝了,他们也不顾那数百士兵手中的兵器,朝着他们涌了上去。

谢贵有些茫然,他不知道事情怎么就突然发展成了这样。百姓们怎么了?他们怎么要造反么?抓捕朱棣的命令,可是当今皇帝下的,这些百姓都不知道么?他下意识的下令:“列阵,警戒。发信号,叫兄弟们过来支援。”

那些士兵紧紧的聚集在了一起,刀枪林立,朝向了这些燕京城的百姓。

一个老头子撕开了自己的衣襟,把裸露的胸膛送到了那些士兵的刀枪面前,他嚎叫着:“你们这群小王八羔子,不知道是王爷,才让你们全家吃饱饭么?你们现在还来祸害起王爷了,老子这条命也不要了,就和你们拼了吧……有胆子的,你们这群王八蛋就砍了老头子我,告诉你们,我老头子的儿子,可也是个把总。”

‘啊’的一声惨叫,那老头子已经倒在了血泊中,没有人看清楚到底是谁砍翻了他,但是很显然的,在他面前的三个士兵的刀锋上,都抹上了一溜儿鲜血。百姓们发狂了:“李家老爹……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东西,把我们百姓不当回事情啊,我们打死你们这群王八蛋。”更有百姓叫嚷起来:“来人啊,李家老爹被砍死了,大家快来啊,打死这群混蛋。”

人声鼎沸,无数的百姓在幽冥宫杀手的叫嚷声中和暗地里的导引下朝着王府涌了过来,而谢贵手下的那些士兵也看到了天空中的烟火信号,急匆匆的列队跑了过来。这些士兵强行的突破了百姓们的人墙,聚集在了一起,其中又有很多百姓被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砖头打得头破血流,自然这笔帐也算到了谢贵的头上。

百姓们发疯了,他们就要发狂了,要不是还有点忌惮那些士兵手里的兵器,他们已经冲上去打死谢贵等人了。谢贵彷佛风雨中的一支小船,身不由己的连连倒退,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和这些百姓硬来啊。官逼民反,那他谢贵可是死定了。看着前面人头涌动、面目扭曲的百姓,谢贵有一种想要哭出来的冲动,他终于明白了,世间最可怕的事情并不是面对数万敌军,而是面对这些没有太大力量的百姓。

眼看得情势就要变得不可控制,厉风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了朱棣有气无力的声音。穿着一身宽大的白色长袍,面色枯槁到了极点,双眼深深下陷,嘴唇发黑,上面还糊着一层脱落的皮,整个身体在清晨的风中晃荡,彷佛随时可以飞出去的朱棣,简直就如同幽灵一般。他很勉强的扶住了小猫的肩膀才站稳,然后低沉的喝道:“父老们,回去,回去你们的家里,不要为了这些事情,枉自丢了性命。”

朱棣喘息了几声,突然喷出了一口黑色的血,勉力的叫嚷起来:“我朱棣一生,上对得起天,下不愧于地,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等得本王身体稍微恢复一些,本王一定要去京师面见陛下,看看本王到底犯了哪一罪状,要削去本王的王位,还派来了锦衣卫抓本王入京。”说着说着,朱棣的脸上涌出了一阵明显不正常的潮红色,又是一口鲜艳的粉红色的血喷了出来。

就这个时候,就在百姓们跪倒在地痛哭失声的时候,十几条黑影从远远的地方飞掠了过来,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大声的喝道:“朱棣,你不死,吾主安能放心?你去死吧……”那十几条黑影手一扬,上百只尺许长,指头宽,柳叶一般薄的飞刀顿时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带起了尺许长的白光,射向了朱棣的身体。

厉风尖叫了一声:“王爷。”他团身扑起,抱住了朱棣,然后两人在空中翻腾了三周。厉风很完美的控制住了自己和朱棣身体翻转的角度,绑在他们身上的三十几个小小的血囊几乎是同时被飞刀划破,一道道血泉就在万千百姓的面前,很是狰狞可怕的飞溅了出来。自然,朱棣和厉风都非常配合的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嚓’的一声,厉风的发髻被一柄飞刀打得稀烂,厉风在心里疯狂诅咒起来:“该死的,说什么是幽冥宫的十三血手修罗,娘的,还是你任屠亲自带队,这一刀不就失手了么?差点没把小爷的脑袋给打碎了。娘的,下次再也不玩这种勾搭民心的事情了,这是拿命在拼啊,我不过就是求升官发财罢了,至于这么辛苦么?”

‘扑通’一声,厉风抱着朱棣倒在了地上,厉风‘有气无力’的嚎叫起来:“来人啊,你们这群王八蛋,快来人啊,王爷受伤了。快来人啊,王爷快没气了啊……呜呜呜呜呜……”厉风涎水眼泪的全部抹在了朱棣的胸口上,朱棣气得脸上肌肉直哆嗦,但是只能由得厉风去折腾了。

任屠他们这十几条蒙面大汉从天上飞射而下,雄浑的掌力笼罩了三丈方圆的地面,就要把厉风他们一掌击毙。小猫则是虎吼一声,丢开手中的铁棍,双拳朝着天空轰出了两道青色的气劲,发出了‘呜呜’的虎啸声。‘轰’的一声,小猫身上衣服全部破碎,整个身体彷佛炮弹一样飞射十几丈远,在地上反弹了两下后,重重的砸进了大殿里面。

任屠他们则是借力飞起,几个黑衣人咬碎了嘴里的血囊,喷出了鲜血,一滴滴的血从下巴处滴了下去。

五六十条身上到处绑着绷带,有气无力的王府护卫冲了出来,嘴里叫嚷着:“杀,杀,杀死这群该死的刺客。”其中有好几个人跑着跑着就摔倒在了地上,好狼狈的在地上用手爬着的前进,每爬一步还在叫嚷着‘王爷’……这景象,凄厉极了,也震撼极了。

百姓们鸦雀无声,他们没有想到,往日里威风凛凛的王府,怎么如今成了这般凄惨的模样?往日里经常有上千铁甲精锐在内执勤的王府,如今怎么只能有这么点重伤的护卫冲出来?难道那些刺客就真的这么厉害,王府的护卫都遇害了么?百姓们渐渐的骚动了起来,他们看着还在空中向上飞升中的任屠等人,无数的诅咒声响了起来。

雨点一样的砖头朝着任屠他们飞了过去,百姓们疯狂的嚎叫着,问候着任屠等幽冥宫杀手的三十六代祖先。那些砖头根本就砸不中任屠他们,反而是落下去,把厉风和朱棣打了个生疼生疼的。厉风气得低声乱骂,骂那些百姓实在是有头无脑,实在是一群不知所谓的人。

张玉发令了:“兄弟们,上连弩,射。”

二十张劲弩,每张劲弩可以压三支弩箭,一百多名游侠同时动手,很快的就上了弦,然后随着‘嘎吱’的呼啸声,六十支劲弩朝着任屠等十几名黑衣人呼啸而去,声势好不凌厉。任屠等人的身体在空中扭曲了一下,把衣服下面的血囊主动的送到了那些钝头箭矢上,顿时血雨从天空洒落了下来。任屠一声厉呼:“点子扎手,兄弟们扯呼……朱棣,明日我等再来取你人头。”说完,他们远远的飞遁了出去,一路上洒下了无数的鸡血、狗血。

号哭中的厉风‘勉力’扛起了朱棣,步伐踉跄的朝着王府内院跑去,他在大声的叫嚷着:“太医,太医,快来救命啊,王爷被暗器伤了,他妈的,暗器上有剧毒啊,王爷流了好多血啊……快来人啊,吕公公,吕公公,救命啊……”

谢贵已经被一连串的事情弄得反应不过来了,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脑筋灵活的人物。此刻看得厉风抱着朱棣走进了王府内进院子,他一时间没有了头绪,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张玉冷笑一声,抓起了自己的大铁椎,大吼了一声:“奸贼亡我之心不死,兄弟们,跟老子冲进去,保护王爷,冲啊!谁敢拦路,就给我杀了谁。”

大铁椎一摆,谢贵手中长刀一震,顿时被逼开了几步,张玉左手又拔出了一柄尺许长的短刀,大喝一声,带着那百多名游侠,列成一个三角阵,冲进了王府里面。一路上有几个胆大的士兵还要拦截,都被张玉毫不客气的劈砍了几刀在身上,此刻正在地上呻吟。

百姓们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朱棣进去了,厉风进去了,小猫也不见了,就只有谢贵他们这些士兵站在原地发楞了。就这个时候,朱僖晃悠悠的出现在了大门口,他拱手说到:“诸位乡亲,父王感激诸位的高情盛意,但是君命不可违,大家还是散去吧……日后情势如何,我等也不知晓。只求日后燕京城的官员,能够体恤百姓,能够爱护百姓……我们燕王府,此刻也是风中残烛,不知道还有多少天了。”

一个粗壮的汉子猛的叫嚷起来,他在人群中跳了起来:“世子殿下,你们燕王府,可不能不管我们啊。朝廷的命令,你们就非要听么?”

周围的百姓都认识这个人,城里开油铺的老板。百姓们听得他叫嚷了,顿时纷纷说到:“是啊,是啊,朝廷的命令,干吗要听呢?殿下,朝廷又没有给我们一口饱饭吃,我们今天的好日子,都是王府给我们的啊。”

谢贵听得额头冒冷汗,这些话,可不是这些百姓要反了么?他大声呵斥起来:“你们只知道有王府,不知道有天子,你们是不是要造反了?”

一个老头子叫嚷起来:“要造反,也是你们逼的。燕王爷做了什么?你们要苦苦的赶尽杀绝啊?没有燕王爷坐镇燕京城,你们那个皇帝,还能这么舒舒服服的坐龙庭么?……我呸……给一条狗一块肉吃,那狗还会感激得摇尾巴呢。”

谢贵狂怒,他手中的佩刀不由自主的挥了出去,‘嗤’的一声,那个乡老被谢贵一刀劈死。谢贵愣住了,百姓们也都愣住了。‘哦’的一声,百姓们转身就走,一时间走得干干净净,每个百姓的眼里,都闪动着怒火,一些年轻人还在不断的诅咒着,一个个互相打手势,联络了起来。

谢贵本来以为,百姓们会立刻冲上来拼命的,但是他就是没有想到,百姓们居然没有任何的反应,似乎他们对于那老头的死,一点点的想法都没有。反而正是因为这样,谢贵心里深深的害怕了起来,因为他不知道百姓们此刻在想着些什么,他感觉自己的屁股就是坐在了火山口上,一股子的火焰正在灼烧着他的屁股。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燕王府出来了一支三百多人的队伍,厉风打头,小猫殿后,任天虎三兄弟、马和拱卫着居中的那顶轿子。队伍快速的朝着东门行去,一路上,很古怪的,有很多年轻的燕京城居民有意无意的跟在了他们的后面,那些满脸义愤之色的年轻人,腰间都鼓鼓囊囊的,似乎携带了一些可以打破人头的东西。

朝廷派来的天使,那个中官老太监带着锦衣卫拦在了大街上。老太监尖声尖气的叫嚷了起来:“朱棣,你们去干什么?按照皇上的旨意,你现在只能在王府内养伤,你想去哪里?莫非是要出逃么?”

第一百一十三章 蛊惑民心(下)

身上看起来有点不甚利索,走路都有点摇摆的厉风缓缓上前,鞠躬到:“公公,我们是护送王爷去白云观的。王爷昨天失血太多,身体一直在发低烧,加上王爷的病又犯了两次,打杀了好几个护卫人等,实在是熬不下去了。如今只有白云观的白云道长,凭借他的法力,也许还能救我们王爷一条命啊。”

老太监蛮横的喝道:“哪里这么容易?你们要是出去了不回来怎么办?按照皇上的旨意,你们现在只能留在府里,等得燕王的身体稍微安康了一点,马上就要送去京师领罪,你还敢怎么?”

朱僖策马冲了上来,马鞭子狠狠的抽向了老太监:“老奴才,我父王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的狗命。”

老太监尖叫起来,他眼里闪动着气急败坏的绿光,疯狂的叫嚷着:“来人啊,来人啊……抓下他们,王指挥率领的大队人马,已经到了河北境内了,看你们燕王府还有什么好嚣张的,来人啊,给我抓起来。”

一声仇极、怒极的嚎叫声响起:“冯公公,我,我,我,我谢贵哪里冒犯了你?你的属下,为甚轮奸了我的女儿?”谢贵带着无数士兵冲了过来,四周立刻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谢贵手下的士兵,一个个刀出鞘,箭搭弓,虎视眈眈的看着那些来自京师的锦衣卫。

厉风偷偷的看了任天麟一眼,打了一个赞许的手势。任天麟得意的摇动着手中的折扇,冷笑着思忖着:“这厉风的主意倒是绝户计……本公子先奸了那谢贵的女儿,然后扔进了那些锦衣卫的床上,再给他们下了一点‘春风玉露散’,嘿嘿,十几条大汉轮流伺候一个小娘皮,倒是便宜了谢贵,得了这么多的便宜女婿。”

谢贵满脸黑气的冲了进来,他顶盔束甲,手里抓着一柄点钢长枪,分明就是要上阵厮杀的模样。

那冯老太监楞了半天,突然叫嚷起来:“谢大人,你认为我们锦衣卫,会做这样的事情么?”

谢贵咆哮起来:“难道我女儿会胡说八道,把这些肮脏事情当笑话说么?……她已经上吊自杀,现在就轮到我来给她报仇了,交出那十七个混蛋,否则,否则……否则不要怪我谢贵不客气了。”

厉风‘啧啧’有声的讥讽起来:“冯公公?啧啧,还一直不知道您姓什么的。您可是御下不严啊,这次怎么就得罪了谢大人的女儿呢?虽然那是他的私生女,小老婆养的,但是也毕竟是他的骨血啊,你们锦衣卫在京师横行霸道惯了,莫非还要在燕京城来祸害百姓么?……乡亲们,大家看看,谢大人的女儿都被他们祸害了,要是等得他们在燕京城做主了,你们家的大闺女可就……”

远远近近的百姓们一个个沉默不语,眼里闪动着极度仇视的目光,那目光彷佛火焰一样,烧得那冯老太监浑身一阵疼痛。老太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万夫所指,这味道不好受啊。”

大街上安静了下来,如今是燕王府的人马要出城,京师锦衣卫的人则是要拦阻燕王府的队伍,而谢贵则是因为自己的私生女儿被人家摆了一道,此刻正在要找锦衣卫的人出气。厉风嘀咕了一句:“那女人是自己上吊的,还是谢贵用刀捅死的,看样子都不一定罢?诶,便宜的女婿太多了,是个男人都会发火的。”

这句话很轻,但是却恰好让谢贵听到了。谢贵无来由的冒出了一股子的邪火,手中钢枪一旋,朝着冯老太监当心刺去。那冯老太监自己可没有什么武功,惨叫一声,就主动的摔倒在了马下,恰好还避过了谢贵的一枪。那些锦衣卫平日里眼高过顶,此刻看得谢贵发难,哪里肯服气?顿时纷纷的抽出兵器,在无数士兵的包围之中,开始对谢贵下了杀手。

谢贵怒斥了一声:“兄弟们,给我干了他们。”

那些士卒手上的弓箭立刻射了出去,雨点一样的箭矢甚至把燕王府的人都笼罩在了里面。小猫‘嗷嗷’的叫了一嗓子:“娘的,他们两边人在演戏啊,他们要杀了王爷……我操你老母的,你们是想说误杀是不是?”小猫庞大的身体跳了起来,重重的落在了屋顶上,手中丈许长的铁棍‘呼呼’就是一个棍花,顿时有十几个士兵骨断筋裂的被砸了下去。

箭矢纷纷落下,燕王府这次出来的护卫中,很多人是货真价实的杂役,根本就不懂武功的,此刻被箭雨笼罩住了,根本就没有回避的余地,纷纷惨叫着倒在了地上,死状惨不忍睹。几只箭矢甚至还射进了朱棣所在的轿子里面,顿时朱棣发出了一声闷哼,老百姓听起来朱棣是在疼得哼哼,而厉风他们则是听出来了,朱棣心里在发火了。

‘哗啦啦’的,彷佛潮水一样的百姓冲了过来,他们很快的就冲散了正要争斗的锦衣卫和谢贵的属下。那些百姓叫嚷着:“保护王爷,不能让这些黑心的狗贼把王爷给坑害了。”又有人在叫嚷着:“乡亲们,我们一起送王爷去白云观,让老神仙救王爷啊。王爷的身体,可是万金之躯,万万不能大意的。”

朱棣颤巍巍的从轿子里面走了出来,他深深的向着那些百姓鞠躬,大声喝道:“小王,在这里谢过各位了。”四周百姓轰然叫好。只有谢贵看到了朱棣眼里朝着自己闪过来的那一道凶残的目光,不由得心里一哆嗦,一股子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风声,无数的风声,无数的暗器混杂在无数的瓦片、砖块里面射了下来,暗器是射向朱棣的,那些瓦片、砖头则是砸向了那些簇拥过来的百姓。整条大街顿时一片混乱,无数的百姓被砸得头破血流,虽然不致命,但是也是有人被砸晕倒了过去。

朱棣一声厉呼,身上冒出了一股浓浓的,彷佛血浆一般的红色气劲,挥掌之间就震开了那些射向自己的,根本就没有附着太大内劲的暗器。朱棣指着天咆哮起来:“方孝孺、黄子澄,尔等奸臣,要杀本王,你们就杀罢,为何要祸害我的百姓?”有更多的暗器射了出来,那些暗器精准无比的划破了百姓们的肌肤,飙射出了血液,但是并没有一个百姓受到致命伤。

大概两百多百姓的身上抹上了鲜血,血液溅到了周围百姓的身上。

朱棣的身体猛的飞了起来,他以一口先天真气作为底子,竟然就这么悬停在了离地二十丈的空中,他朝着天空疯狂的吼叫着:“老天爷,我朱棣有什么过错?莫非我辛苦一生,征战天下,换来的就是这样的报应么?……那黄子澄、方孝孺等人,对本王赶尽杀绝,莫非本王真的是一个祸害天下的凶徒么?如果是这样,那就让天雷劈死本王罢。”

天空中突然的涌起了无数的黑云,一朵朵的云彩飞快的聚集了起来,云层里,电光闪闪,随后一道粗大的闪电轰鸣着轰击了下来。闪电没有轰击向朱棣,而是重重的把那冯老太监打成了焦炭一般。那些尸体的碎块带着点点的雷火,散发出了焦臭的味道,飞射到了那些锦衣卫的身上,残留的电光,把那些锦衣卫打得浑身直哆嗦,倒在地上胡乱抽搐了起来。

厉风露出了诡异的微笑。他突然尖叫了一声:“天啊,天开眼了。”

空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缝隙,一道绚丽的阳光从乌云中射了下来,正正的把朱棣笼罩在了其中。整个燕京城以及方圆百里之内的百姓都可以看到,一寸阳光,散发着七彩光芒的阳光,笼罩在了一个形容枯槁,悬浮在空中的王者身上。

一声龙吟,一条五爪金龙从空中飞落了下来,绕着朱棣的身体盘旋了九周后,整个的没入了朱棣的身体。朱棣方才还漆黑的面色顿时冒出了一丝血色,整个人似乎都清楚了不少,一股浩浩荡荡的威严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了出来,似乎有无穷尽的飓风从他的身上吹拂了出来,压得下面的无数人动弹不得。

厉风第一个跳上了屋顶,在无数人可以看到的高高的屋顶上,厉风跪倒了下去:“王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犯忌的口号,王爷只能称呼千岁的,但是厉风就是在无数百姓、京师锦衣卫、谢贵的士兵面前,喊出了‘万岁’这两个只有皇帝才能承受的字眼。小猫也跪倒在了高高的屋檐上,朝着天空咆哮起来:“娘的,有龙进了王爷的身子呢,王爷被龙附体了啊,龙不就是皇帝么?还是五爪的龙啊,王爷是皇帝啊。”小猫抓着虎咆刀,疯狂的咆哮了起来:“万岁啊,万岁啊……”

马和脸一翻,手中长刀出鞘,他也跳上了街边的屋檐,跪倒了下去:“臣等,叩见王爷……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贵低声的,颤抖的说到:“疯了,疯了,都疯了……退,撤退,快点撤退……死守四方城门,严禁任何人出入,敢有人乱动的,全都给我杀了。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敢不听我的命令么?真正的皇帝,不是燕王,你们不要被迷惑了,那是妖法,那是妖法……你们快跟我走,否则我现在就去灭了你们满门。”

军心已经动荡,谢贵好容易才约束了手下的兵丁,悄无声息的退走了,他们满心仓惶的守住了城门。谢贵抓过了身边所有的信鸽,紧急的求援信一封接着一封的发了出去。京师锦衣卫的援军就要到了,只要他们来了,强行抓走朱棣,那就一切没有问题了,现在不行,现在如果敢动朱棣,那一定会激起民变的。

无数的百姓跪倒了下去,在鲜血斑斑的街道上跪倒了下去,他们虔诚的看着悬浮在空中的朱棣,被那一缕阳光笼罩着的朱棣,嘴里大声的呼唤起来:“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棣的头高高的仰起,看向了空中那一点精亮的‘天眼’,虽然他自己知道,这一切绚丽的场景,都是厉风那阴险的头脑谋划,那些修道士用自己的法力实现的,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就应该这样,就应该这样悬浮在高空中,俯视足下卑微的众生。朱棣心里有一种冲动:“我,我可以做皇帝的。只要一切顺利,明天,天下人都会震惊的。朱允玟,黄子澄,方孝孺,你们不会有机会打倒我的。”

朱棣在默念:“倒是要感激你们,不是你们要下手这么急切的话,本王又怎么会这么容易的下决心呢?自作孽,不可活啊。”朱棣伸开了双手,就这样在空中‘呵呵’大笑起来。此刻他体内一股子精纯无比的先天真气正在荡漾,他的笑声顿时远远的传出了五十里开外。

谢贵听到了朱棣的笑声,不由得被朱棣那雄浑得可怕得内劲吓的魂飞魄散。他自己也是练武之人,自然明白,这样一波波的,可以让空气都颤抖起来,进而引发整个城楼子开始哆嗦的笑声,是需要多么强大的内劲才能发出的。这样的人,轻轻的一个手指头,就可以杀了自己。谢贵同时也有些茫然:“这么雄浑的内劲,那人还会生病么?”

几十条黑影直冲云空,手中那两指宽、四尺长的砍刀发出了青色的光芒,他们厉呼:“大胆反贼,妄称万岁,满门抄斩。”他们的刀光彷佛雨点一样的飞溅了出去,几十个人组成了一道狂暴的龙卷风,团团围绕住了空中的朱棣,那些刀光,就如流虹,‘嗤嗤’有声的划了开去。

朱棣狂笑了起来,他的右手轻轻的探出,伸出了一根食指,仅仅一根食指而已。那指头无比缓慢的点了出去,轻轻的点击在了那些刀光组成的刀幕之上,‘轰’的一声,数十柄钢刀碎裂,那些黑衣人一个个发出了惨嚎声,狼狈的逃窜。

下面的无数百姓兴奋的欢呼起来:“王爷万岁,王爷无敌。”

就在这个时候,朱棣突然的身体一晃,嘴里又是一口血狂喷而出,从二十丈的高空摔落了下来。百姓们发出了如丧考妣的哀嚎声,但是只有厉风他们这种水准的高手才看清楚,朱棣的身体,是以一种看起来很快,实际上非常的轻盈的方式摔下来的,不要说二十丈,就是两百丈,也摔不破他的一块皮肤。

但是厉风他们还是扑了上去,十几个高手团团的围住了躺在一块被砸碎的屋顶上的朱棣。朱僖、朱任、朱仪已经在大街上嚎叫了起来:“父王,您,您怎么了?”

百姓们一片的寂静,他们呆呆的看着躺在屋顶上的朱棣,说不出话来。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让他们有一种冲去应天府,杀死黄子澄、方孝孺他们的冲动。

一个长着山羊胡须的老头子哆嗦着叫嚷起来:“这,这是逼我们老百姓造反啊……”他身边的百姓都看不出来,他其实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不过是脸上罩了一层人皮而已。一个禁忌的词语,从这个百姓的嘴里,流传到了另外一个百姓的嘴里,渐渐的,百姓们的心里都起了变化,有了一种不怎么忠君爱国的那种变化。

朱仪大声的叫嚷起来:“父王,您的病都是为了百姓累出来的,那朱允玟,却还要死死的逼您老人家,我,我要宰了他。”

朱任抽出了花俏的佩剑,彷佛就要出征的大将军一样吼叫了起来:“父王,要是您有什么不测,我就要杀了那朱允玟,打上京城去。”

一条黑影带着几个人飘了过来,僧道衍那柔和得有点妖异的声音响了起来:“世子,不用着急。邀天之幸,小僧在长白山找到了万年血燕,正好替王爷固本培源,将养身体,只要驱逐了邪气,就没有大碍了……你们还逗留怎地?还不快把王爷给送回王府,等待小僧救治么?”

朱棣被抬回了王府,王府的人走得干干净净,就是那十几个被箭矢所杀的杂役,也被搬走了。王府外被一千士兵包围了起来,这是谢贵的命令,严禁任何人出入。

一条小道消息在燕京城乃至整个燕王府的封地内流传,那就是京师已经派来了大批的人手,硬是要把朱棣给抓回去京师审问。而在天下流传的谣言则是,黄子澄、方孝孺等人,为了诸位王爷的家产,所以才要削藩的;他们为了把持住朝政,欺负朱允玟是个儿皇帝不能理事,所以才要清洗掉燕王府的;据说那黄子澄、方孝孺的家人,也已经有人被分配到几个王爷以前的领地上去做地方官了。

谣言四起,人心散乱,无形中,大明朝中央政府的威信,被燕王府引出的流言打得七零八碎了。

而燕王朱棣,这个忠君爱国、体恤百姓、征战边疆的王爷,形象一时间也高大了起来。甚至有一些士子都在开始议论,朝廷对各个王爷的废黜和治罪,似乎是有些过火了。

一切,都在按照燕王府的想法在进行着。

厉风站在王府最高的楼阁屋顶上,对僧道衍说到:“时间不够了啊,那京师来的锦衣卫大军,可就还有三五天就要进城了……那安老太监,亏我们用这么多的珠宝贿赂了他。”

僧道衍笑了起来,他拍打了一下厉风的肩膀,说到:“那又如何?厉将军,你和厉虎将军去协助二殿下吧,城内的事情,就由我僧道衍来主持了……我们也该反击了,是不是呢?”

不等厉风开口,僧道衍已经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本薄薄的书本,塞给了厉风,他笑道:“这是道衍修炼几十年的些许心得,厉将军看看是否用得上?其实要说起来,佛法得精细微妙之处,是要比道法更上一层了。尤其我佛门降魔大神通,对于武技更是大有助益,厉大人如果有兴趣,可以好好的揣摩一下……道衍,是很看好厉大人的。”说完,僧道衍笑了笑,转身飞掠了出去。

厉风抓着手里的书本,就着月光看了一下:《小金刚禅法》……

厉风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这僧道衍,是在拉拢我么?”

不过不管怎么样,热闹的一天又过去了。整个燕京城,彷佛就是一个巨大的炸药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开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燕王府反(上)

夕阳西沉,残霞如血。

厉风坐在燕京城内最高的楼阁顶上,手里抓着一串佛珠慢吞吞的一个个的捻动着,嘴里却牙疼一般的哼哼着道情词儿。他俯视着整个燕京城,体内的那个已经成型的内力循环,按照僧道衍给他的《小金刚禅法》的入门功夫,已经转化为了内外九层的真元层。每一层真元层,都可以自主的运转,同时起到强大的攻击和防御的作用。这就是所谓的‘莲开九品’,而修练到极至的时候,那些真元层会要重新归结于一,那时候就是体内的真元循环涅磐重生,生出无穷威力的时候。

厉风低声的叹息:“娘的,我是自己的道学心诀,陈抟的《周天宝菉》,白云老道的五行法术,加上僧道衍的禅法一起修炼,到了最后不会走火入魔罢?不过,似乎这些法门并不冲突啊,五行元力的循环,刚好被护在了九层真气层之内,这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唯独让他感觉到有点奇怪的,就是这《小金刚禅法》似乎有点邪气的味道,就如同厉风自己悟出的‘吞噬天地’一样,那九层真元层只要一存意运转,立刻就疯狂的吸纳周围的天地元气,运转到极至的时候,似乎四周生灵的生气都要被厉风吸过去了一样。但是厉风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怀疑,毕竟这是禅法,不可能有邪门在里面的吧?

僧道衍的声音在厉风身后响起:“厉大人,你的进度好快啊,不愧是先天级高手。只几个时辰的功夫就修入了‘莲开九品’的境界,日后你的成就一定非同凡响。这《小金刚禅法》要是修练到了九九重生,涅磐归一的境界,就可以再去修炼更高深的大乘佛法,那可是可以让人成佛的伟大法门啊。那时候,观天下就如看一细沙,举手投足,威能无穷。”

厉风停止了嘴里的哼哼,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僧道衍撇了撇嘴,他吭吭着说到:“王爷不是要我去居庸关协助二殿下么?怎么现在又要我留在燕京城呢?”一想到自己不能看到自己精妙计算的计划实行,厉风就有点很不爽的感觉。

僧道衍微笑起来,他也坐在了厉风身边,轻笑到:“难道区区一个居庸关,前后有七万大军围攻,内部还有数千苍风堡的好手以及一批幽冥宫的得力杀手,还不能攻下来么?再把厉大人派去那边,实在是浪费人才。这燕京城内,此刻我们的军力还是处于劣势的,虽然有一批道友相助,但是尽量不要弄得百姓震惊的才好,所以他们是不能随意出手的。”

顿了顿,他继续说到:“所以,就要靠厉大人和厉虎将军的力量了。吕公公是不喜欢自己出手的,马公公要带人护着三位世子,此刻燕京城内,要说还能出手厮杀的,就只有厉大人兄弟还有张玉、跦能两位指挥大人了。而张大人他们两位,实力可比厉大人差太多了啊。”

恭维话人人都爱听,厉风也微笑了起来。他抬头看了看西边那彷佛咸蛋黄一般的太阳,双手结成了一个古怪的手印,然后一口真气喷在了手印上,‘呜哇’就是一声大吼。厉风只感觉到体内的九层真气循环同时运动,很微妙的颤抖了一下,一股强劲的波动顿时顺着手印发射了出去,他身前二十丈外的一座高楼上,一个瓦顶金鸡顿时被打成了粉碎。

僧道衍很吃惊的看着那一大片被打碎的瓦片,愕然到:“小僧看得厉大人在草原上,突然悟出了和本门心法近似的内力心诀,所以才尝试着让厉大人修炼本门禅法,谁知道,厉大人的进度竟然是如许之快,实在是出乎道衍的预料。如许,也许道衍日后还要靠厉大人提携些个了。”

厉风呵呵的笑起来,他在吃惊于这‘莲开九品’的强大威力的同时,对于僧道衍的话也有点好笑:“道衍大师可是修道之人,神仙一般的人物,日后只有小子我求大师提携照顾的份儿,哪里有资格照顾大师呢?”

僧道衍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人的际运,是很难说明的事情啊……厉大人,今夜可要起风了,你看呢?”

厉风双手缓缓的松开了手印,那佛珠流水一样的在手上流转着,轻声说到:“不仅是起风,还要流血了。那谢贵的脾气可不是很好,到了夜里,他应该要为自己的女儿报复了吧?那些锦衣卫的人,居然还不出城,难道硬是要死在城内才高兴么?”

太阳渐渐的沉了下去,夜色笼罩住了燕京城。似乎白天的喧哗已经耗尽了所有百姓的力气,此刻除了几所特定的官衙之外,已经没有任何地方还有着哪怕一星儿的灯火了。几条狗在大街小巷穿行着,时不时的从那些野猫的嘴里争夺着一块可堪入口的骨头,顿时就响起了一阵子狗叫猫哭的声响。

天空突然下起了细细的雨点,青石板的路面上顿时润上了一层彷佛油一般的色泽。而那月亮却又要坚定的从云层里透出一个脸蛋来,于是燕京城就被笼罩在了一个瑰丽的水晶罩子里面,目力好的人,还可以透过这淡淡的黄色微光,看出老远老远。

马蹄声,脚步声,一队队身穿铁甲,手持兵器,腰间带着长弓劲弩的士兵从内外城墙内的大营中偷偷的走了出来。他们很安静的走过了大开的内城门,顺着大街彷佛幽灵一样的前进着,只有偶尔一匹马的鼻子受了夜间的湿气,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喷嚏。最前面,骑在一匹青花骢上的,正是一脸铁青的谢贵。

他是来为自己的那个私生女儿出气的,冯老太监死了,但是那些轮奸了他女儿的锦衣卫,还留在了城内等待着后面京师锦衣卫的大批援军。谢贵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一定要全歼了这股锦衣卫,到时候就把罪责推到燕王府的头上去,就说燕王府的人夜袭锦衣卫的住所,把他们全部给干掉了,这种谎言,想来兵部的齐泰是乐于听的,这样他们就有理由调集大军来收回燕王府的封地了。

谢贵打着如意算盘,手中钢枪不耐烦的随手刺出,已经把一条野狗给挑飞上了路边的屋顶,一缕鲜血顿时顺着瓦沟缓缓的流淌了下来。

锦衣卫的住地是临时征召的两所巨大的宅院,此刻有一间大厅内正是灯火通明,那些锦衣卫的千户、百户大人们,正在油灯下紧张的商量着对策。他们已经吵嚷了一个白天了,但是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好主意来。冯老太监死了,按照规矩他们就要接受后面来的王指挥使的命令,但是那王指挥带领的锦衣卫大军,起码还要三天才能到燕京,莫非他们就在这里逗留三天?

不要说燕王府会不会给他们来点下毒什么的,就算是谢贵,那个女儿被锦衣卫的某些大汉给侮辱了的谢贵,如今掌握着燕京城仅有的八千多士兵的谢贵,就不见得会放过他们啊。

一个千户长猛的捶打了一下桌子,叫嚷起来:“不行,不能在燕京城久留。冯公公死了,他可没有叫我们应该干什么,那我们就应该撤出燕京城,否则的话,恐怕我们剩下来的这些兄弟,不够他们一顿杀的。不要忘记了,燕王他一个人,就把我们的兄弟干掉了两百多个,就不要说他手下的那些高手护卫了。”

一个百户很是不屑的看着他:“扬千户,要走,你就带着自己的人走罢,没有人留你。我们……”

这个百户正要表现一下自己的忠君思想,另外一个千户已经是不耐烦的吼叫起来:“都给我闭嘴,你们还没有发现么?我们已经陷入一个套子了。他娘的,那些刺杀燕王的刺客,难道是我们锦衣卫派出的么?先不要说我们不知道这回事情,就看那些杀手的功夫罢,我们整个锦衣卫里面,有几个兄弟比得上?恐怕那些刺客,要么是燕王府自己派出去的,要么就是元蒙的残党。”

那个千户冷哼了一声:“你们自己看,白天那燕王被金龙附体,已经让百姓们发狂了,要是燕王府利用那气势振臂一呼,你说那些百姓会怎么作?我们留在燕京城的话,下场是什么?”

锦衣卫们一个个冷汗直流,他们同时醒悟,要是这一切都是燕王府自己设下的圈套,那么燕王府就已经有了十足十的借口去造反了。不要说什么现在燕京城内只有谢贵的八千多军队,只要燕王一声令下,东北的十几万铁骑可以随时开回来,草原上的那数万精锐只要把居庸关一攻破,小半个时辰就可以直扑燕京城,他们这剩下的几百人,以及谢贵的那八千多士兵,到时候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一个锦衣卫的百户苦笑着,说话的声音彷佛要哭一样:“不要看那朱棣把所有的精锐都派去了东北一带镇守边疆,就以为他是多么的体恤那些开荒的百姓,恐怕最大的原因还是为了保住那边的农场和矿山吧?据说那边的土地肥得流油,一亩大豆就可以产上两千斤,只要东北不垮,他燕王府就不愁军队的粮草。”

另外一个千户也回过味来:“那边的矿山,出产的铜、铁,恐怕可以让他装备百万大军吧?”

那个头脑最清醒的千户凝重的点头:“没错,他要保护的就是他自己的农场和矿山,而不是那些戍边的百姓。如果有必要,他随时可以抽调两万铁骑冲杀回燕京,付出的代价不过是那边的一些农场被后金鞑子摧毁罢了……要是这样,他更加占了理了,天下人,就不会再说什么他造反是大不应该的事情。”

一个千户紧张起来:“我们要尽快的离开燕京城,招呼兄弟们,我们现在就走。”

谢贵冷漠的声音响起:“你们哪里都不用去了。”长枪破空的声音‘嗖嗖’的传来,谢贵咬着牙齿,长枪上挑着两个锦衣卫大汉的尸体,策马直接冲进了院子。

锦衣卫的这些官员们大骇,正要说话的时候,院子四周的墙壁已经全部被那些士兵用铁锤、木桩给撞碎,无数铁甲士兵蜂拥了进来。火把,一个个火把胡乱的扔进了四周的房子之中,那些混杂着桐油、破布的烟火球,更是紧跟着火把丢了进去。很多的锦衣卫大汉在睡梦中被火烧灼,或者被浓烟熏得惊醒,仓惶的逃窜出了屋子。他们还来不及打量四周的情况,无数的劲弩已经发出了‘嘎嘎’的怪啸声,把他们的身体射成了刺猬一般。

一个千户大声的吼叫起来:“谢贵,你敢?这是造反,这是要灭你满门的罪名。”

谢贵冷笑,长枪一挥,呵斥了一声:“斩尽杀绝,鸡犬不留。”他看着那些面无人色的锦衣卫军官,冷漠的说到:“你们敢侮辱我女儿,我就敢灭了你们。我这个叫做造反么?呵呵呵呵,杀几条猪狗不如的东西,叫做造反么?……嘿嘿,就算是造反又怎么样?只要我杀光了你们,难道还会记在我的头上么?”

有锦衣卫的大汉拔出了兵器,和那些士兵缠斗起来。可是慌乱之中,他们哪里是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的对手?手持盾牌砍刀的士兵缠住了他们,然后后面的长枪手立刻就是一个突刺,长枪深深的没入了他们的身体,随后把这些扭曲挣扎的锦衣卫大汉给扔了出去,就好像扔一个破碎的垃圾口袋一样。

那些会登高的锦衣卫,一个个飞身跃起,想要闯出一条生路来,奈何那四周的楼房上,早就布满了弓箭手,他们高高飞起的身体,恰好就变成了那些弓箭手的靶子,一个个带着浑身的箭矢重重的摔了下来。

谢贵自己带着十几名副将,彷佛一股旋风一样冲进了那些锦衣卫军官议事的大厅。烈马奔腾,长枪如林,那些江湖上的武功,面对以强大的内劲施展出来的战阵手法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效果。那些锦衣卫军官的佩刀还来不及拔出,就已经被长枪捅成了尸体,远远的被挑到了大厅的角落里面。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七百多名锦衣卫就被谢贵带领的两千士卒全歼。谢贵看了看那些锦衣卫的尸体,冷笑着叫嚷了一声:“放火,烧掉。”

十几条黑影飞快的,彷佛受惊的老鼠一样顺着黑漆漆的小巷窜了出去。他们是腾龙密谍,直属吕老太监的腾龙密谍。这些人目睹了谢贵屠杀锦衣卫的一幕后,立刻就冲回了自己隐身的巢穴,一只只信鸽带着满口的谣言朝着四面八方飞了出去。

“锦衣卫指挥冯公公被谢贵斩杀……原因是冯公公强暴了谢贵的私生女儿!?”

“锦衣卫和谢贵属下士兵发生冲突,在燕京城激战三个时辰。”数百王府的护卫在大街小巷内开始用兵器互相碰撞,吓得百姓不敢动弹。

“锦衣卫以及谢贵属下部分士兵在燕京城内大肆抢掠,杀伤百姓千余人。”上千百姓的祖坟被偷偷摸摸的挖开了,尸骨被集中烧毁,那些残余的骨殖,则被当作罪证抛洒进了燕京城的护城河。那原本绿波荡漾的护城河,此刻已经神奇的涓滴全无,似乎一夜之间那水就被抽干了一样,那些白惨惨的骨头在湿润的河泥里面显得如此的刺目。

“燕王府被焚毁大半,四个世子府全部被烧毁……两百多使女被强暴,王府以及世子府大部分藏银被抢劫。”几百套被撕碎的女人衣服被抛洒在了燕京城的大街小巷,时不时的,在某些阴暗的角落,那些世子府的侍女在幽冥宫的杀手陪同下,扯着嗓子发出了几声杀猪一般的叫嚷声。小李子带着一批有点功夫的太监,忙不迭的把一些散碎的银子和铜钱胡乱的洒在了路上。

小猫端起一桶菜油,兴高采烈的洒在了自己住的精舍上,然后一火把点着了。小猫抱着肚子,极其欣赏的看着朱僖府里四处燃起的火头,呵呵的乐开了:“杀人放火,我喜欢……现在先放火,等下去杀人……哈哈。”看着厉风的屋子和自己的屋子一起慢慢的化为了灰烬,小猫的整个脸笑得彷佛喇叭花一样:“叫你逼我睡床上,虎爷我喜欢睡石洞,吼吼,这下没得睡了吧?”

火头从燕王府以及四个世子府同时升了起来,整个燕京城内顿时一片的混乱。

谢贵紧张的看着四周升起的火头,不由得大声叫嚷起来:“来人,本官先回卫所,你们速速带人过去弹压,看看是谁在城内捣鬼。尤其是,尤其是……给我看好王府,千万不能让他出事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燕王府反(下)

谢贵这边带了两百亲兵冲进了他的指挥所衙门,那边则是几十个副将、参将的人物带着数目不等的士兵满城里的乱跑,凡是还在大街上出没的人,都是一通毒打,把那些出门看热闹的百姓给打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去。不时有那些胆气粗壮的年轻人,看得这些士兵就是白天‘威逼’朱棣的人,顿时蛮横的和他们对打起来。

燕赵之地,自古多慷慨高歌之士。虽然明太祖朱元璋紧管兵器等,但是民间还是有不少可以砍人的东西留了下来。那些年轻人呼朋唤友,三邻五舍的年轻顿时全部冲了出来,抓着自己找来的小刀子、斧头等等东西朝着那些士兵脸上就砸。他们已经听到了王府被烧,士兵和锦衣卫乱斗的呼喊声,心里憋火的他们,自然不会对这些士兵有任何的好感了。

整个燕京城,彷佛一锅子煮得稀烂的粥一样,慢慢的暄腾了起来,最后整个城市里面,那些冲动的年轻人,在王府的护卫、幽冥宫杀手们的调唆和指挥下,有组织的开始袭击那些城防的士兵。他们在大街小巷出没着,在那些武功高强的杀手带领下,一次扑击就可以让三十几个四十个士兵倒在地上哼哼,他们的兵器和铠甲,立刻就便宜了这些年轻人。

张玉、跦能两个人出动了,他们带着四个下人,扛着一个巨大的竹筐朝着谢贵的卫所走去。

整个卫所已经被一千五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守得严严实实的,没有一个士兵敢大意。看得张玉他们过去了,立刻有几个士兵冲了上来,长枪比划在了张玉的面前,喝道:“你们干什么的?半夜三更,有匪徒作乱,你们要去哪里?”

张玉谦卑的笑了笑,低声说到:“我们是奉王爷的命令,来给谢大人送点东西的。王爷的意思是,希望谢大人尽快的全军出动,去弹压这次城内的骚乱。似乎,似乎是元蒙的鞑子进城了,这可不是轻松的事情。”

那些士兵检查了一下那个巨大的竹筐,里面密密麻麻的塞满了上好的绸缎,价值巨大。很荒唐的事情就这么出现了,那些士兵也没有多盘问,也不顾张玉他们的说法是否合理,就这么让张玉跦能带着四个人,把那竹筐给抬进了卫所指挥所,直接到了谢贵处理事情的大堂上。或许,这就是别人所谓的命运吧。

谢贵正坐在官案后面,手里抓着调兵的令牌,焦急的询问着城内的情况。他是主将,在这种情况下,他是不能随意的出动的,只能坐在这里白白的着急。看得张玉和跦能带着人抬着如许巨大的一个竹筐进来了,他不由得惊讶的站了起来,谢贵撇了一下那竹筐内满当当的名贵绸缎,皱眉喝道:“张大人、跦大人,你们这是干什么?”

张玉笑了笑,自顾自的命令那四个随行人等把竹筐放在了大堂的中央,跦能则是抓起了一匹蛋绿色的绸缎,笑道:“谢大人,这些都是王府珍藏的,高丽国王进贡来的珍贵绸缎,其中有一些,是用夜光丝编织的,这一筐绸缎,总价值大概超过了十万两银子。”

谢贵沉默了好一阵子,看了看身边的三十几个军官以及堂前的两百多士兵,突然的冷笑了起来:“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张玉懒洋洋的坐在了大堂官案前的太师椅上,那本来是给燕京城的文官们议事的时候用的。他笑道:“没什么,王爷说,这是见面礼,要是谢大人肯顺从王爷,只要谢大人向天下发公文,就说谢大人是感激大义,从而顺服了王爷,那这些绸缎就是谢大人的。事后封赏,谢大人可以领一个头功。”

谢贵看了张玉半天,突然疯狂的笑起来。他笑了一阵,蓦然的停下了笑声,冷冰冰的看着张玉和跦能,冷笑到:“好大的胆子,王爷是要公开造反了吧?嗯?居然想要收买我谢贵了……张大人,不觉得这有点可笑么?我是朝廷派下的官员,不是王府的官……王爷说了,如果我不收这些绸缎的话,又要怎么的?”

张玉很惋惜的看着谢贵,摇头叹息到:“你真的不收?”

谢贵凝重的点头,手已经握在了腰间的刀柄上:“我真的不收,你能奈我何?……此刻在卫所内有偏将以上军官五十七人,精锐士卒三百人,卫所外还有一千五百人的士兵,就你们六人……呵呵,哪怕你张玉张指挥号称‘屠夫’,跦能跦大人号称‘杀神’,恐怕也不能把我谢贵怎么样吧?”谢贵很矜持的看着张玉,笑道:“可以告诉张大人,京师锦衣卫的援军三千人,连同一万禁军已经快到了,我谢贵只要守过两天,你们燕王府,可就玩不出什么花招了。”

张玉很是可惜的叹息着,他摇头说道:“谢大人,虽然你的脑袋不怎么灵光,可是毕竟在战阵上,也算是一把好手,一手‘暴风枪法’,倒也算得是我们燕京城内排名在二十名之内的名将,所以王爷才叫我这么劝你,可是你既然实在不听的话,我们也没有办法了。”

谢贵大笑:“呵呵,你们的确是没有办法,我谢贵的头颅放在这里,莫非两位大人就有本事取走么?”谢贵满脸都是讥嘲的神色。

竹筐内发出了一声古怪的咆哮:“他们不杀,我杀。”那身体缩成了不到尺许方圆一团肉球的小猫,发出了‘噢呜’的一声吼叫声,然后带起了一股狂风从竹筐内射了出来,一拳轰向了谢贵的胸膛。这是至凶的一拳,至狂的一拳,必杀的一拳。拳头上带着一丝丝绿色的光芒,那是小猫妖丹的气劲,‘轰隆隆’的雷霆声缠绕在拳头上,带起了一圈圈的空气波纹,朝着谢贵狂轰而去。

就连张玉他们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虽然他们知道小猫用了缩骨术藏在了竹筐内。

这一拳命中了谢贵的胸脯,谢贵张嘴吐出了一口血红色的雾气,然后整个上半身就彻底的被炸成了血雾,‘呼’的一声喷洒了出去,顿时半个大堂都被谢贵的血肉给糊满了。小猫一手抽出了腰间的虎咆刀,一刀劈下,整个大堂顿时被狂暴的刀风劈成了碎片,所有人都站在了细雨丝丝的露天之中。

小猫咆哮了一声,大眼睛里面闪动着的,是碧绿色的凶煞光芒,他咆哮着:“风子说的,顺……顺老子的活,不顺老子的死。你们是要活还是要死?要活的话,跟着虎爷我去砍人,要死的话,就被虎爷我砍。吼,老子这柄虎咆刀,出世后才喝了风子的一丝血,还没有认真的砍过人的,你们谁让老子来开刀?”

一个参将哆嗦了一下,刚要说话,小猫已经彷佛鬼魅的到了他的面前,大脑袋距离他的脸不过寸许的距离,一股子吃了大量的大葱烤羊肉后没有漱口的怪味道直冲那个参将的鼻子。小猫歪着脑袋看着这个参将,突然的笑了笑:“你好象不服气啊,是不是不停虎爷我的?唔,不听话,那就掐巴掉。反正今天晚上要死很多很多人,你不听话,我就掐巴了你……喂,你们谁的官位比他低的?过来捅死他,你就可以做他的官了。”这是厉风教给小猫的邪门路数。

那些军官一个个的目瞪口呆,他们根本就看不清小猫的动作。而一个士兵已经是冲了过去,一刀子捅进了那个参将的后腰,那士兵满脸杀气的吼叫着:“娘的,要是命不好,上了战场第一个死的就是我,现在杀了这家伙,老子起码也是参将了。”

小猫赞许的拍打了一下这个士兵的脑袋,疯狂的大笑起来:“风子说了,你们这些当官的不听话,就让当兵的把你们都砍了。这些当兵的想要升官发财,那就要砍了你们,哈哈哈哈。你们赶快给虎爷我说,到底你们是不是听虎爷的?要是听虎爷我的,就带兵跟着虎爷上街去砍人,不听我的,就让这些小兵兵把你们都砍了,不要耽搁人家升官发财。”

张玉一脚把那竹筐踢飞,里面剩余的一些绸缎全部抛洒了出来,张玉怒喝到:“这里有绸缎,每个人拿几匹,也是好几百两银子的东西,你们不要么?不要那就死。”

一个副将扑了上去,抓起了几匹在细雨中微微发光的绸缎,他大声的喝叫起来:“娘的,老子也赌了,跟着王爷干吧,只要王爷叫我们上,哪怕是造反,老子也认了。日后升官发财,就看今天晚上的造化了。”说完,他抽出了刀子,喝叫起来:“右军第五营的兄弟,来老子这里集合,今天老子就把命卖给王爷啦。”

有人带头了,这些本来还在迟疑的将领们纷纷哗变,他们七手八脚的抢夺起地上的绸缎来,他们喝骂着:“兄弟们,集合了,集合了,今儿个,我们把命给卖给王爷了。快点集合……”

那原本就是燕王府属下城防军的战士有两百多人在场,当下看得张玉他们叫嚷了起来,也不要多说,就立刻跟在了张玉他们的身后。小猫吼叫连连的,拳打脚踢的把队伍给整顿好,然后挺起虎咆刀,一声令下,带着一千八百士兵朝着燕京城的东门冲去。

城内大乱,小猫带着那些军官以及士兵,凡是在路上碰到的军队,都是直接一刀劈死了带队的军官,然后就把士兵们裹胁进了自己的队伍。小猫就在那里疯狂的嚎叫着:“要么跟着你家虎爷去砍人,要么虎爷就砍了你。”没有说的,只要是人,看到那浑身散发着强烈的煞气的小猫,没有不害怕的,那些士兵就彷佛被鬼迷心了一样,跟着小猫就掉转枪口杀了过去。

东门,被小猫一个冲突就抢了下来,然后他就留下了跦能带人在东门守着了。南门,小猫直接跳上了城头,一脚踢飞了半边城楼后,所有的士兵跪倒在地上投降了,让小猫很是不爽的吐了口吐沫。西门,小猫这次没有跳上去,而是一脚把城门给踢飞了出去,顿时所有在场的士兵也都跪倒了下去,小猫眨巴了一下眼睛,气得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把张玉留在那里看守后,带着三千士兵朝着北门冲了过去。

北门没有任何悬疑的,就被小猫带人给攻克了下来。不,不能说是攻克,因为小猫根本就没有动手,那里的军官,看到小猫凶神恶煞一般的挥动着紫光闪动的虎咆冲了过去,就已经是带着属下士兵跪倒在地上投诚了。小猫那个气啊,一个晚上就打死了一个谢贵和几个倒霉的军官,其他的士兵他又不能胡乱杀一通,毕竟他是一个讲道理的妖怪,人家都投降了,还要杀了那些士兵,小猫感觉自己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所以,小猫很不爽,他不爽的后果就是,他带着一大队的士兵,满城里的找人打架,那些还在弹压城内骚动的军队,立刻就被小猫带去的人马打得人仰马翻,惨叫连连。而那些年轻人看得小猫带人冲过去支援他们后,也都发出了欢呼声,紧跟在了小猫身后,雄纠纠的挥动着兵器满城里乱窜起来。

整个燕京城,在小猫的带领下,开始了一场疯狂的、热烈的大游行。小猫挥动着长刀在最前面大摇大摆的走着,嘴里呼喊着:“来人啊,来个活人让虎爷我砍你一刀。来人啊,让虎爷我砍你一刀……吼吼,有没有小偷小摸的蟊贼?让爷爷我砍你一刀。”

渐渐的,跟在小猫身后的人马已经超过了一万五千人,除了六千投诚的士兵外,剩下的人都是那些喜欢惹是生非,血气旺盛正愁没地方花消的年轻人。一万五千人在燕京城内游行,而且每一个人都被张狂的小猫刺激得血气狂冲,恨不得就抓到几个人撕成碎片一样,所以他们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一个巨大的噪音源开始在燕京城内成形,整个燕京城都在噪音中哆嗦着。

厉风端坐在那最高的楼阁上,佛珠已经套在了脖子上,他歪着脑袋,用手托着下巴,看着下面灯火通明的大街。厉风突然叹息起来:“小猫可不要玩得过火了,把我住得地方给烧了不要紧,他要是把整个燕京城都给烧了,那可就是……嗯,扒了他的皮,也就能卖个两百多两,也不够重修燕京的啊。”

厉风站了起来,再次的看了看那似乎要把天都要捅破一个窟窿的游行队伍,传音到了小猫的耳朵里面去:“不要折腾了,你要揍人的话,就去燕京长史啊、书记啊那些文官的府邸去,那些家伙可也是朝廷分配下来的官儿,你去好好的吓唬一下他们,看看他们是否肯听我们的,不要把老实的百姓给吓住了。要是闹出事情收不了尾巴,我就把你的尾巴给剁了。”

小猫的两条大腿猛的夹得紧紧的,站在了大街上嘿嘿的谄笑,过了一阵子,他突然的大声吼叫起来:“兄弟们,你们想发财么?想发财的,就跟虎爷我走,娘的,我们把那些朝廷派下来的当官的都给抢了……嘎嘎,他们酒窖里面的酒都是虎爷的,他们的金子银子就是你们的,他们的女儿么……唔唔,长得丑的不要碰,长得漂亮的,给我师兄送过去。嘎嘎。”

彷佛土匪一样的游行队伍顿时发出了兴奋的吼叫声,潮水一样的朝着燕京城那些文官的府邸冲杀了过去。

几个在暗处看热闹的腾龙密谍看得是满头的大汗,要是真的被小猫带人把那些官员给洗劫了,日后传出去可就是大大的一件丑事啊。他们撒丫子就朝着还冒着黑烟的王府跑去,去向吕老太监求救去了。

厉风已经是站在了朱棣的书房内,朱僖、朱任、朱仪都在,同时在场的还有马和以及朱棣的几个亲信如僧道衍之流。那吕老太监正在他自己的院子里面调配人手监督整个燕京城的情况,所以倒是不在场。

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模样,满脸容颜焕发的朱棣正在奋笔疾书。

“今,奸贼黄子澄、方孝孺、齐泰等,戕害宗族,残害百姓,天下不稳……近日里,锦衣卫指挥太监冯、燕京城卫所指挥谢贵,奉密令扰乱民间,百姓死伤惨重,祸事皆因黄、方、齐等人而起。”

“本朝祖训:朝无正臣,内有奸恶,则亲王训兵待命,天子密诏诸王统领镇兵讨平之……故朱棣不敢妄自菲薄,以一人之力兴师燕京,力求匡正朝纲,清平天下。本王属下,师名‘靖难’。”

朱棣的手猛的停下,那支狼毫笔被他重重的放在了笔架上。朱棣伸手拿起了那张檄文,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马和,这封檄文,给我传遍天下,让天下人明白,本王师出有名,不是造反,而是靖难。”说完,朱棣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随手就把檄文交给了马和。马和满脸的喜色,跪倒磕头后,大步的走了出去。

朱棣大笑起来:“僖儿,为父的领军亲征,你就要替父王好好的守着燕京城。一应兵器粮草,万万不能疏忽,你能承担么?”

朱僖肃容:“儿臣定当效死力。”

朱棣缓缓点头,他看了看朱任和朱仪,却突然露出了苦笑,摇头到:“任儿、仪儿,你们……嗯,你们去东北边疆吧,替父亲好好的镇守那边,尤其是那边有几个金矿,你们要仔细的监督那些工匠,万万不能让他们贪污了去,你们能做好么?”

朱任朱仪听得有金矿,已经是口水都流了下来,连忙点头应诺了。

朱棣朝着僧道衍微微鞠躬,笑道:“道衍,燕京城内一切事务,就靠你辅佐僖儿了。”

僧道衍严肃的点头:“道衍敢不死力?”可以看到,僧道衍的额头上,一根青筋在发疯一样的跳动着,显示出他的心情是多么的激动。

朱棣看向了厉风,点头到:“厉风,我任命你连同厉虎为前军前锋,今夜就出发,去燕京东南方三岔河口处建营,等候本王率领居庸关外大军进军,你可能胜任么?”

厉风冷笑:“领军,不就是杀人么?小子我别的不会,贪赃枉法,杀人劫掠,这些可是本行了。”

朱棣露出了欣赏的神色:“好,只要你能劫掠天下,我就由得你贪赃枉法,去罢,这是调兵的令牌,我任命你为统兵总兵,属下军兵一万……唔,现在城内精兵不够,你和厉虎先点三千铁甲出城,事后我再把士卒补给你,去罢。”

厉风抓起令牌,身体一闪就出了书房。

朱棣长长的嘘了一口气,他看向了北方,沉吟到:“现在,就看僜儿那边了,只要攻下了居庸关,我手下就可以有两万精兵可以指挥了。”

朱僖问了一句:“父王,两万士兵,恐怕不足以抵挡京师禁军罢?虽然居庸关地势重要,但是也不用派这么多人镇守罢?”

朱棣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摇摇头,没有说话。

天空中,突然闪过了一道雷霆。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三岔河口

就在厉风他们设计歼灭了谢贵以及京师锦衣卫的那天晚上,朱僜率领九千子弟兵,里应外合,大破居庸关,总兵林凤降之,其他将领尽数斩首。居庸关一万两千守军投降者八千,溃败三千,还有一千人则是在乱军中被朱僜率人斩杀。草原上七万余燕王府精锐尽数入关,三万人留在了居庸关上,其他四万人裹挟着八千居庸关守军到了燕京,燕王手下无兵的尴尬局面顿时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朱僜率人入城的时候,厉风、小猫已经带着三千精锐士兵,以十几员偏将为辅,连夜出了燕京城,紧赶了一个晚上,奔波了几百里地,到了一个三岔河口。辎重队伍卸下了营帐等物事,帮着厉风他们扎下了一个巨大的营寨后,立刻又驱赶着马车返回了燕京城。

天大亮的时候,厉风他们已经在崭新的营寨内休息了。士兵们在兴致勃勃的生火做饭,还有一些不当值的士兵在河沟内抓鱼取乐,顺便给早上的伙食添上一份新鲜的鱼汤。从来没有真正单独带兵打仗过的厉风在营房内和那些偏将指点着地图盘算,而小猫则是对这些丝毫不感兴趣,带了两百砍刀手,围着营寨一圈圈的绕起了圈子。

小猫腰间佩戴着虎咆,肩膀上扛着那根巨大的铁棍,摇摇晃晃的给那些士兵打气:“小子们,你们可要听好了,打架这东西,就看谁狠。谁更狠,更加不讲道理,谁就能赢。”摸摸嘴上的胡须,小猫笑容满脸口水乱溅的吹嘘到:“我三岁那年,身体都还没有长大的时候,在华山里面碰到了一群老虎,老子冲上去对着他们的头儿就打,结果硬是把他给打趴下了,老子后来才做了华山老虎的头目啊。”

一个把总小心翼翼的问到:“厉将军,您,您三岁的时候,就能打赢一头老虎么?”

小猫没反应过来,继续口沫四溅的叫嚷着:“可不是么,不要看老子那时候才三岁,他娘的,我的块头比那老虎也小不到哪里去了。我冲上去就是一爪子抓瞎了他一只眼睛,然后一口咬在了他的喉咙上,那老虎不求饶也不行啊……吼吼,我那时候身边还有一个老家伙帮我照看着,其他的老虎根本不敢帮手,所以虎爷我就赢得很轻松了。”

那些士兵顿时恍然大悟般的‘哦’了一声:“原来他身边有个武林高手照顾啊,那可不是难怪么?嘿,难怪他三岁就可以打赢一头老虎,娘的,那老虎肯定都是被打得快死了,让他上去过瘾的。”这些家伙可不知道,小猫三岁的时候,那块头还真的是够吓人的,谁叫他不是人呢?

清晨的薄雾慢慢的散开了去,阳光映照在了河口两岸。小猫他看得那些抓鱼的士兵玩得高兴,不由得也来了兴致,鞋子一脚就踢飞了出去,大步的冲进了河水里。‘轰’的一声,他根本没有考虑到河水是如此的湍急,一脚踩在了一块圆滑的石头上,顿时摔了个四脚朝天,彷佛一颗炮弹在水中爆炸一样,高高的水花溅了起来,旁边的鱼儿全部吓跑了。

小猫气得哇呜乱叫,好容易才从水中爬了起来,看看那些士兵似笑非笑的样子,小猫感觉自尊心严重受创,抽出了铁棍对着河水就是一通猛砸:“娘的,你们敢让虎爷我出丑,看虎爷我不拆了你们的骨头。”

一群士兵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这河水,可怎么拆了他骨头呢?不过小猫铁棍上蕴涵的力道是如此的强大,剧烈的振荡波在水中传播着,一条条大大的肥美的鱼儿顿时在水上翻起了白肚皮,乐得那些士兵大呼小叫的,连忙操起了家伙就把那些鱼一条条的刺了个对穿,然后扔在了岸边上。岸上的那些士兵则是大声的溜须拍马:“厉将军好厉害,哈哈哈,抓鱼都是一棍子几十条啊,厉将军再努力一把,我们今天早上,可以每个人都吃上一条煎鱼啦。”

小猫本来就是个心里装不得东西的性子,看得那些士兵高兴,顿时他也咧开嘴笑了起来,手中铁棍随手就扔到了岸上,他运足了真气,一掌一掌的击打在了河水里面。‘轰轰’的闷响声彷佛雷鸣一样,一圈圈白色的波纹在河水里散播着,一条条的鱼儿乖乖的浮了起来,因为他们都被震晕过去了。小猫咕哝着:“这鱼好吃么?呜,我还是喜欢吃肉啊。”

士兵们乐开花了,争着抢着的跳进了河水里面。他们是被厉风仓促间带出燕京城的,他们甚至不知道他们的任务是什么,他们也不知道,朱棣已经向天下宣告‘靖难’了。所以,在这么一个祥和的早晨,他们很开心的跳进了河水里去抓鱼,尽情的享受着在军营中得不到的欢乐。

马蹄声响起,河的对岸,有一队五百多人的轻骑冲了过来,带头的一个是身穿紫袍,腰间佩戴绣春刀的锦衣卫千户。看得小猫他们在河水里面胡闹,那千户大声的喝道:“你们是谁的属下?在这里干什么?……从这里往燕京去,还有多少路程?”

小猫横了他一眼,歪着脑袋吼了一嗓子:“娘的,除了风子,谁敢叫虎爷我办事的?虎爷我谁的属下都不是。在这里干什么?你看不到么?抓鱼吃啊,我肚子饿,跑了一夜的路,到现在还没有吃饭的……要去燕京?你们要是跑得快一点,大概傍晚的时候可以到了……喂,你穿的衣服我怎么这么眼熟啊,似乎在哪里见过。唔……奇怪。”

一个百户长叫嚷了起来:“厉将军,他们是京师的锦衣卫。”

小猫大笑了起来:“哦,就是那一晚上被杀了个干净的锦衣卫啊?喂,你们就是那什么什么谢贵说的,京师去燕京抓燕王的锦衣卫大军吧?啊呀,你们来迟了啊,嘿嘿。”小猫已经开始朝着他们那边走了,手已经握在了刀柄上,小猫笑嘻嘻的看着那个千户长,笑道:“昨天夜里,谢贵那家伙已经投靠了我们王爷,把你们的同伴全部给宰了,嘿嘿。一千个锦衣卫,一个不剩。”

那个锦衣卫千户面色大变,他握住了绣春刀刀柄,冷喝道:“那么你们是干什么的?”

小猫晃晃脑袋,看了看身后那些已经抓起了兵器的五百多士兵,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他猛的一个拔身,横跨了三十丈宽的河道,冲到了那千户的面前喝道:“虎爷我他妈的是带着人来造反的。娘的,那燕王老小子说,我们先来这里安营扎寨,接应后面的大军到来,哈哈哈哈哈,那老小子已经发了什么什么檄文,说什么什么靖难,要带兵去打应天府了。吼吼,打仗,死人,热闹,我喜欢啊。”

那锦衣卫千户差点没吓得尿了裤子,他尖叫起来:“燕王造反了?”

小猫已经是一手把他从马上拖了下来,笑道:“是啊,我们都造反了……风子说,跟着王爷做事,最多最多就是在王府的封地上神气,但是要是我们王爷做了皇帝,我们就可能做一省或者几省的布政司的布政使,那时候,我们想吃牛肉吃牛肉,想吃猪肉吃猪肉,虎爷我就是想吃人肉,也天天有新鲜的吃了。”

那千户尖叫起来,他感觉自己的脖子就已经落入了一个老虎钳子里面一样,脖子上是一阵的剧痛。他叫嚷着:“救命,救命,你们这群废物,你们在干什么?”那些锦衣卫楞了一下,同时呐喊,跳下马,朝着小猫冲了过来。

小猫咕哝了一句:“擒贼先擒王,唔,风子说的话,总应该是对的。”他抽出了虎咆刀,刀锋放在了那千户的脖子上。小猫怪笑着:“你们敢动?嘿嘿,你们动弹一下试试?我砍掉他的脖子,就和杀鸡一样。唔,你们见过杀鸡么?刀子轻轻的一抹,他的脖子就断了。”说完,小猫的刀锋就轻轻的抹了一下,自然,那千户的脖子不是钢铁打造的,脖子就这么断了。

小猫傻眼了,看着拎在手中的那千户的头颅,他气得乱骂起来:“风子胡说什么,擒贼先擒王,说是抓了他们的头子,那些手下的就不敢动手了,娘的,怎么这还没动手,他就死了呢?”

那些锦衣卫气得暴跳如雷,五百人团团围住了小猫,刀剑并举,朝着小猫劈了过去。

小猫眼里闪出了一道凶光,那人头狠狠的砸在了一个锦衣卫的头上,当场把那锦衣卫打了个脑浆迸裂。小猫叫嚷着:“娘的,那些斯文人的做法,我虎爷可学不来,还是按照我们老虎的规矩来办,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祖宗。吼吼,老子拳头最大,所以那些母老虎都要听我的,现在老子功夫最高,你们就要听我的。”

虎咆发出了一声脆响,一道两丈长的紫红色刀气激射了出去,小猫根本就没有什么招式可言,无非就是快,非常的快,而且力量大,非常的大。尤其他的角度很准确,异常的准确,他总能找到人的身体结构最脆弱的地方,然后用最快的、最歹毒的方式狠狠的在那人的身上斩一刀。所以那道紫红色的刀气闪出来最先一刹那,就已经有五十几个锦衣卫大汉惨嚎着被砍断了四肢。

小猫心底里的那股兽性被激发了出来,他发狂的咆哮了一声,忘记了厉风要他不许使出太强真气的规矩,自己腾空跳起了三十丈,运足了四成的真元,狠狠的一刀朝着下面劈了出去。他的嘴里吼叫了一声:“宝贝儿,给虎爷我砍死他们。”自然,他口里的宝贝儿,就是那柄虎咆刀。而虎咆刀似乎真的听懂了小猫的话,整个刀身散发出了一道刺目的紫色光芒。

河这边的那些士兵呆呆的看着天空中的小猫。他们看到一轮刺目的,让人眼睛都快瞎掉的太阳出现在了小猫的手中,那团光芒在尖锐的尖叫着,似乎一股巨大的压力在它的内部膨胀,光团本身已经无法承受这股巨大的力量了。终于,光团迸裂了,从当中射出了无数道紫红色的光流,一道道拖着长长的光焰尾巴的光流。那些光芒带着‘嗤啦啦’的响声,四周带起了白色的气旋,铺天盖地一样的朝着下面的那些锦衣卫高手劈了过去。

没有人可以抵挡这一刀之威。

一团血雾在那些锦衣卫站立的地方爆发了开来,一团百丈方圆的血雾猛的炸开了,三岔河口的河水瞬间就被染成了鲜红色。那五百多锦衣卫根本就连尸体都没有留下,他们的身体整个的被炸成了碎片,彻底的炸成了最微小的碎片。他们的战马也没有逃脱这一劫难,在小猫那一刀劈下的时候,强劲的刀气已经把四周两百丈的空气全部卷了进去,那些马匹也被吸进了他刀光的威力圈内,五百多匹上好的战马,被小猫一刀震成了肉酱一般。

厉风的尖叫声传了过去:“小猫,你这个败家子,杀了人就算了,你把马也杀了。你知道马的价钱么?陕西马市上,一匹上好的军马要四十两银子,四十两啊……你他妈的,你一刀砍掉了两万多两银子啊……我,我,我们的军饷,一年也不过一百多两啊。”

厉风气得直哆嗦,他的这三千前锋军中除了将领,就没有一个战士是有马的,原因是朱棣信不过这些原本隶属谢贵的士兵,所以朱棣不会给他们配置战马。而看到这五百多匹马儿后,厉风本来是想要在自己的前锋军内先组建一支骑兵队用来做斥候的,结果这下可好,硬是被小猫一刀给劈开了。

小猫愁眉苦脸的落在了地上,耷拉着耳朵缓缓的渡过了河流,走到了厉风面前,很老实的把脑袋放低,放在了厉风的面前。厉风狠狠的几个大巴掌拍打在肋小猫的脑袋顶上,语重心长的说到:“小猫,我们打仗归打仗,人,是一定要杀的,那是功劳,有了功劳才能升官。但是马匹这些东西呢,那是一定要留下的,那些马儿就是战利品,有了战利品,我们才能发财啊。”

厉风越说越激动,他叫嚷起来:“只有有了钱,我们才能招人进我们的手下,我们手下才有势力,有了势力,我们才能叫他们砍谁就砍谁啊,否则还怎么玩啊?啊?你知道么?我们两个,要有大官做,但是更重要的还是要有钱啊,有钱,有钱……否则就算你招揽了一百万人在手下,你养不起他们,一个月就全部饿死了,一百万死人有什么用啊?给你当点心么?”

小猫连连点头,他终于明白过来:“我明白了,以后凡是值钱的东西都要留下来,嗯,留下来归我们,是不是?”

厉风点头,干脆从腰带中掏出了一锭银子,一锭金子,当着数千官兵的面教训起小猫来:“看看,这是金子,这是银子,以后看到了这些东西,谁敢和你抢,你就揍他。我们的敌人中,那些大将军,穿着的铠甲最外面一层鱼鳞铠,都是用金子或者银子打造的,你就不要把他给劈碎了,只要打死他们就是,把他们的铠甲扒下来,也值不少银子啊。”

厉风越说越高兴,手舞足蹈的说到:“等到我们打到了应天府,我就带你们去应天府好好的做一票,娘的,打破应天府,我们第一个就把大内皇宫给洗劫咯,你说那里面会有多少银子多少金子啊?小猫,你说是不是?”

小猫很认真的点头:“嗯,打倒应天府去,抢光那皇帝的金子和银子。吼,吼!”

那些官兵听得是浑身冷汗,这厉风都是什么人啊?他可是当今燕王府的都指挥使,可不是那流窜各地作案的马贼啊,怎么说话这么凶狠,连死人身上的铠甲都不放过?

而小猫则是更加的敬佩厉风了:“别看这小子比我年纪小两百多岁,他可比我小猫聪明多了。我们要找右圣他们报仇,手下就要有很多人,没错,要有很多人,我们一元宗就是因为门人太少,所以才吃亏上当的。吼吼,要人,就要有钱,所以我小猫一定要努力的帮风子赚钱,吼吼,谁敢抢我们的钱,我就砍死他。”

小猫的眼里,露出了坚定的神光,这也注定了小猫日后率领的军队,所过之处,官仓内一个铜板都不会留下来,最后被人称为‘蝗军’。

厉风看得小猫终于开窍了,不由得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他跳起来轻轻的拍打了一下小猫的肩膀,刚要说什么,那岗楼上的士兵已经是大声的尖叫起来:“敌人,很多敌人,起码在一万人以上的敌人……警报,敌人来了。”

河的对岸,密密麻麻的一大排人涌了过来,看他们打的旗帜,那是锦衣卫的大军到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大军南下(上)

厉风呆呆的看着河对岸的万余大军,整个人都陷入了痴呆状态。他喃喃自语:“开什么玩笑,我手下不过三千人,还一个个都不知道我们已经是造反了,他们根本不会拼命打仗的。估计,一开战就有一半人会投降了……娘的,这仗没办法打啊。”

厉风身后的那些军官也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三千人和一万多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打的。如果是在深山老林里,如果是设下了埋伏圈,凭借着弓弩以及火炮的运用,他们可以比较容易的打败一万人,但是如果是在平原地带,三千人和一万人的战斗力,那是完全没有办法比较的。就算加上小猫这个变态人物,小猫在不全力发动的情况下,能杀死多少人呢?

一个参将大声吼叫起来:“集合,所有士兵集合,紧守营房,把弓箭都亮出来。”

一个副将呵斥着:“集合,集合,不想死的话就给老子站好了。他们要渡河的话,我们正好在这边射死他们。他们没有渡河的器具,架桥的话,也要老半天的时间,我们可以等到王爷率军来接应,那时候我们就赢定了。”

厉风扎了一下腰带,在士兵们纷纷往营寨内跳的时候,自己带着小猫走出了营房的大门,站在了河边,很是温和的朝着河那边打起了招呼:“那边是哪位大人领兵啊?下官厉风,燕王府都指挥使厉风在此有礼了。”

小猫找到了他那根铁棍,重重的往地上一杵,大声吼叫到:“老子厉虎,吼吼,你们可以叫爷爷我虎爷……哈哈哈哈……老子是燕王府……诶,风子,我那个官儿是什么名字?”

厉风翻着白眼,指着小猫喝道:“此乃燕王亲封‘虎贲将军’厉虎,厉指挥使乃是我燕京城第一猛将,谁敢和他单打独斗么?呔,你们是京师来的人马罢?可有胆量和厉虎单打独斗么?没有那个胆子,那么就带着你们的军队滚回去。老实的告诉你们,我们王爷已经造反……哦,我们王爷已经依祖训‘靖难’啦,你们不想死的话,就给我早点滚开罢。”

那万余人的军队齐唰唰的颤抖了一下,他们为什么敢来燕京抓朱棣?第一,朱棣如今手下没有兵马了;第二么,那就是朱棣最起码还是明朝的藩王,拿着皇帝的诏书来抓朱棣,那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可是现在朱棣居然口口声声‘靖难’,其实就是造反了,那么他们这一万多人,还不够朱棣的大军塞牙缝的。

没有人会相信,朱棣不带着个三五万大军在身边就会贸然的叫嚷着要造反的。三五万燕京铁骑,如果纯粹按照战斗力来说,起码可以横扫两倍左右的京师禁军吧?朱元璋座龙庭三十一年,禁军已经有十几年没有打仗过了,而燕王府呢?可是每年都在草原上还有长白山下洗礼哗啦的打得热闹,两方面的军队,根本不是同一水准线上的。

带队的锦衣卫王指挥犹豫了,他看着前方河对岸的大营,看着那不过三千多士兵驻守的大营,低声说到:“这里的营寨,起码可以安置三万人吧?……也就是说,朱棣的大军虽然还没有到这里,但是也离得不太远了……唔,我们前面的那五百哨探,应该是被他们干掉了,看看,河水里面还有血迹的。哼,升官发财当然重要,但是拿自己的命去赌博,那就是蠢货了。”

他的马鞭子扬了起来,大声的下令到:“全军撤退,撤,撤……”

正在放肆的叫嚣,准备找几个倒霉鬼出战,让小猫把他们能怎么凄惨的蹂躏就怎么蹂躏,吓唬一下对方的士兵和将领的厉风,看得对方一万多人突然间同时转身,护着后方的辎重队伍就这么离开了,不由得也傻眼了。他拉了一下小猫,问到:“他们不会看到了你一刀劈掉五百人的模样吧?否则怎么会退得这么快?”

小猫耷拉着脑袋,连连摇头:“早知道他们会逃跑,我就慢吞吞的一刀一刀的砍了,这下可没有架打了。”而后面营寨内的士兵们已经发出了欢呼声,他们可都是谢贵指挥所下属的卫所士兵,并不是燕王府的直属精锐,如今看得自己不需要和一万多敌人拼命了,那自然是心情极佳,虽然战士的职责就是战斗,但是能够避免那种近乎送死的战斗,怎么说还是一件好事。

锦衣卫的大军走了,整个燕王府的地面上,就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对厉风他们的营寨造成威胁了,由此可见燕王府严厉打击江湖帮派、绿林蟊贼的政策还是深有成效的。每天,厉风就跟着那十几个副将拼命的学习沙盘制作啊,埋伏、打围、千里奔袭等等诡计战术,至于正面交战的战术,他是从来不屑一顾的:“哼哼,正面交战这种事情,叫小猫带着那群老道士老和尚的冲上去就是了,还需要浪费我厉风的头脑么?”

理由很古怪的,但是那些副将没有一个人可以反驳厉风的说法。小猫的实力放在那里,他只要冲进了人家的阵营,干掉了对方的主将,接下来的肯定就是一场屠杀,所以正面交战的时候,也就不必要考虑太多的战术技能了。所以厉风只把精力放在了那些邪门的手段上,倒也是有他的道理的,道理就是小猫这妖怪非人类的实力。

小猫每天追逐野狗野狼、河里打鱼、天空射鸟,倒也是自得其乐,他的野性在这个荒僻无人的入海口附近的三岔河口彻底的显现了出来,无拘无束,没有任何的闲事挂心,不知不觉的,他的妖丹火候又精进了不少。毕竟他杀的人也不少了,而他偏偏又是用一元宗最正宗的运气心法去修炼妖魔的法术,进度比起一般的妖怪是要快得多。

五天很快的就过去了,厉风再见小猫的时候,不由得吓了一跳,小猫自己都还没有发现,他体内的真元已经雄浑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几乎每一块肌肤都被真元充得满满的,整个就彷佛一块实心的真元石一样。厉风是又羡慕又嫉妒,歪着心眼的琢磨着:“要是我把小猫给吃了,会不会让我功力提高到金丹期啊?”

小猫则是浑不在意的拍打了一下厉风的肩膀,差点就把厉风给砸进了地里面。他嘎嘎笑着:“风子,好像最近我的力气又大了很多啊,昨天我一手就把一块三丈多大的石头扔飞了,砸下了一群大雁啊,哈哈哈哈,比弓箭可是好用多了。那些家伙肯定都是用一些垃圾货色来糊弄老子,那些什么神臂弓,我一指头就拉断了。”

厉风横了一眼身后的那些军官,低声喝道:“小猫,斯文,斯文,小声,小声,你不要这么大声叫嚷。以后你打架,最多只能用三成功力,明白了没有?超过三层,你就没有肉吃了。”

小猫一下子就傻眼了:“三成功力?那和没有出力不是一样么?憋着难受啊,风子,五成行不行?”

厉风没理会他,一个有了妖丹的妖怪的五成功力,那是足以一拳毁掉里许方圆内一切物体的可怕力量,他厉风才不傻,小猫要是真的显露出了这种可怕的力量,恐怕什么妖魔鬼怪、神仙佛祖的都找上门来了。

一个传令兵策马飞跑了过来,他手里抓着一柄血红色的小小令旗,嘴里狂呼着:“王爷大军到了,厉风将军立刻带人前去迎接……王爷大军到了,厉风将军立刻带人前去迎接……准备好营房,烧好开水,明天王爷就要渡河了。”那个传令兵茫然的策马在营地内跑了一溜儿,随后停下马,大声喊叫起来:“厉风将军是哪位?”

厉风跑了过去,嘴里嘀咕着:“娘的,都不认识我,你还来找我传令干什么?真是荒唐。”他一手抓过了那传令兵腰间竹筒内的信件,展开后一看的确是朱棣的手笔,立刻命令起来:“李副将,你带五百人同我去迎接王爷,其他的兄弟架起锅子烧开水,准备做饭迎接后面的兄弟。”厉风低声咒骂了一句:“娘的,怎么感觉小爷我就是火头军的头子?”

组织了五百个刚才还在帮小猫围狼群的士兵,厉风、小猫以及那位李副将带领着他们顺着来时的道路朝前行去。远远,就可以看到一股烟尘飘起,那烟尘在空中又疾又高,显示出里面行进的士兵速度很快,而且动作极其整齐。如果是那种动作慢吞吞而且乱七八糟的行军队伍,他们的烟尘就是软绵绵的一团,飘不起多高就四方散乱了的。这也是厉风最近几天学来的望气之法。

厉风他们一行人在道边停下,然后就看到一队队身穿铁甲,满脸肃容,身材高大的战士整齐的快步行进了过来。十人一排,一共是一千五百排,也就是一万五千人。厉风立刻指使那副将带着两百人,带领这前军的战士朝着营寨去了。统军的人厉风也认识,正是张玉,张玉骑在马上,微笑着向厉风抱拳行礼,毕竟是在军列中,张玉不敢下马和厉风寒暄的。

后面则是整整齐齐的一万铁骑,满身戎装的朱棣雄纠纠气昂昂的骑着一匹漆黑的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他的腰间悬挂着‘碎玉刀’,得胜勾上挂着一柄渗金三尖刀,看那足足有一尺宽的刀面,可以想象那是用来杀人的厉害家伙,而不是放在身边装样子的。而朱棣的身边,则是围绕着以马和为首,跦能为辅的两百多员金甲大将,这些人厉风也大多见识过了,因为他们要么欠着朱僖的赌债,要么就曾经被小猫扔进阴沟过。

看到了厉风,朱棣立刻呵呵笑着策马奔跑了过来,马鞭子在厉风的肩膀上搭了一下,笑道:“好小子,一句话吓跑了那王中平一万三千大军,虽然不及张翼德,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了。呵呵呵呵,果然是英雄少年。唔……你身边的这些兵,也算是谢贵手下的精锐了,怎么跟三九天气被雪打湿过的小鸡一样?浑身都在哆嗦?”

厉风看了看身后的那些士兵,可不是,这些人的大腿都是微微的颤抖着。他对于朱棣怎么知道自己吓跑了锦衣卫大军的事情倒是不奇怪,毕竟王府的那锦衣卫以及腾龙密谍可不是吃素的,要说他们在自己营中没有密探,厉风自己都不相信。

厉风苦笑起来,他无奈的看着朱棣,说到:“王爷,这些士兵都是卫所的屯兵,每年里只受两个月的训练,饶是谢贵说他们是精锐,也不过就是比民夫稍微强一点,哪里真的是什么精锐了?怎么比得过咱们自己的百战雄狮呢?”厉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依照后世的话来说,朱棣的手下都是职业军人,而谢贵的手下,就是一群玩票的民兵。

这些士兵看到了燕王府那鼎盛的军容,想到自己还曾经要准备和这样的军队交手,早就吓软了,没有当场哭出来就已经是好事了,哪里还能保持如常的心态?

朱棣极其不满的摇摇头,马鞭子狠狠的虚空抽了一下:“这可不行,你是诡将,厉虎是虎将,你们手下的士兵,可不能就带着这样的兵。带这样的兵,恐怕根本就上不了战场,岂不是浪费了你们两个?唔,你手下这三千人马,全部给我送回燕京城,让他们去守城去。我从张玉手下调一万步卒给你,你们要努力作战。”

厉风跪倒在地,谢过了朱棣。可不是么,要争夺军功的话,起码自己的手下士兵也要厉害一些,可是如今的这些屯兵,可不能用来打仗的。

朱棣笑了笑,点头说道:“后军是僜儿带领的五千步卒、五千骑兵,他们押解着我们一路上要使用的辎重物资,厉风啊,你带人去给他们带路,我先进营了……嗯,你以后还是做前锋大将,所谓前锋,就不能掉了我们大军的锐气,你可明白?”

小猫大咧咧的把铁盾顿了一下,咧开嘴叫嚷起来:“不就是杀人么?虎爷我保证杀光他们,吼吼,人,最没有用了,除了练武的人,其他的人都是废物,吼吼,一头老虎都打不过,吼吼。”

厉风恨的牙齿痒痒的,这天气是越来越热,莫非小猫他发春了?可是春天过去了啊?这小子成天胡乱叫嚷着些什么呢?可是朱棣却是就是欣赏小猫的这种脾气,他连连点头叫好,笑嘻嘻的带着人马朝着营寨去了。

厉风他们继续在路边等候,等了一刻多钟,慕容天一马当先的带着五千步卒冲了过来,雷镇远、雷啸天两人护卫在他身后。看到厉风了,慕容天笑嘻嘻的打了个招呼,笑道:“厉风,我在居庸关可是立下了大功啊,他们的两个副总兵,都是被我砍了的。嘿嘿,王爷晋升了我一级,现在我也是指挥使了,比你就差了一级哦?”

厉风呸了一声:“娘的,不就是砍了两个副总兵么?等得我们大军出动了,我非攻克几座城池,把城里的官员都给砍罗,到时候我应该就可以封大将军了,哈哈哈哈……别忘记啊,我刚进世子府不久,可就做了都指挥使了。”

慕容天的鼻子歪了歪,他哼哼了几声。厉风的这个都指挥使,谁不知道一个是朱僖死皮赖脸的向朱棣要的,毕竟他们是父子,而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吕老太监硬是看厉风顺眼,笔尖子一晃荡,厉风就被封了一个都指挥使了,要说真的,凭借厉风现在立下的功劳,能够做到指挥就已经是万幸了。

不过,毕竟现在大家的关系不错,没必要和厉风斗嘴,所以慕容天只能是朝着厉风磨磨牙齿,带人走了过去。

后面,一脸兴奋的朱僜带着五千骑兵,押解着不知道多少辆沉甸甸的大车走了过来,看到厉风了,朱僜露出了一丝笑容:“厉虎,这次本殿下和你打赌,本殿下杀的敌兵一定比你多,信不信?”

厉虎歪着脑袋看了看朱僜,嘿嘿笑起来:“你说的是自己动手杀的还是手下军队杀的?要是军队杀的,虎爷可不傻,不和你比,你手下军队肯定比虎爷我多,虎爷只有一万人。”

朱僜笑起来:“当然是比我们自己亲手杀的敌人,怎么样?谁输了,就去燕京城最好的青楼,请所有的将领好好的乐上一晚上。”

小猫重重的点头:“没说的,比就比,反正是风子出钱,虎爷我不怕的。”厉风差点一口气被憋死。

大军入住营寨,朱棣的黑色龙旗也升了起来。北方属水,水尚黑,所以朱棣的旗子也是黑色的,同时么,也是某种象征,就是向天下的百姓说,他朱棣并没有做皇帝的意思,看看,我的旗子都是黑色的,可不是代表皇帝的黄色龙旗,就是这么回事,我朱棣是带领军马去帮皇帝的,而不是去抢他的位置的。至于干掉了黄子澄他们之后,朱允玟是否还能当皇帝,那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朱棣的大帐内,朱僜、马和、厉风、张玉、跦能、小猫等得力的将领汇聚一堂,朱棣端坐在正中的大案后,满脸的笑容:“听得前方腾龙密谍传来的消息,两天前,京师才得到了我们兴兵的情报,如今整个京师已经乱成了一团,为了派谁领军出征而伤脑筋呢……哼哼,那方孝孺等人,还在说什么本王乃是朱家的叛逆,呸,本王身上流着的才是朱家最正统的血,他方孝孺知道什么?”

朱棣拍了一下面前的地图,冷哼到:“如今趁着他们慌乱的时候,我们正好多攻占一些城镇,把里面的卫所士兵以及所有的辎重金银全部给拿下。如今放在我们面前的,就有五个城,分别是怀来、宋忠、密云、遵化、永平。本王亲率一军,征讨怀来、宋忠,僜儿率领一军,攻密云遵化,厉风初次单独带兵,本王让你攻打守军最弱的永平权当练兵,并且以跦能助你,有人有意见么?”

所有人都点头应诺:“王爷的安排,妥善至极。”

只有厉风在心里抱怨:“用跦能来帮我?说白了就是他统军,我做打手的,害怕我自己不能攻克城池是不是?哼,小爷倒是要让你们看看,小看了小爷是一件很错误的事情……唔,攻城需要怎么作?用士兵的尸体去填么?那可是最下三烂的招数了,最好是让人投降的最好。”

但是在会议上,厉风自然是不会提出自己的异议的,毕竟他知道,自己是老老实实的第一次领军。上一次带兵去草原,说实在的就是去支援朱僜的,最后好容易带着五千兵马在草原上乱跑当诱饵,那也是僧道衍和马和一手策划的,和厉风也没有什么关系。就从带兵打仗这一条来说,厉风简直就是比在家的大姑娘还要纯洁。

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整整齐齐的三万五千大军连同后方的六千辎重士兵同时参加了誓师大会。面对着河流入海的方向,朱棣说了一大篇心腹人才知道的大谎话,无非就是自己要响应祖训的规矩,匡正朝纲,让那些败坏纲常的奸臣不得好死等等。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军南下(下)

巨大的黑色龙旗在旗杆上飞舞着,一面面的认军旗在清晨的风中微微的荡漾。太阳从海的那边升了起来,把金黄色的光芒洒在了那些辎重兵用了一个晚上搭建起来的三座浮桥上。朱棣看着东升的太阳,大声的吼叫了一声:“靖难必胜。”

士兵们同时跪倒在地,大声欢呼起来:“万岁、万岁、万万岁。”没有人问他们,他们是到底在称呼京师的朱允玟,还是这个浑身金甲,站在高台上,彷佛神人天将一般的朱棣。

朱棣猛的抽出了腰间‘碎玉刀’,吼叫了一声:“儿郎们,出发,让那些南国的兵将,看看我们王府雄师的厉害。渡河,渡河……”

士兵们齐唰唰的站起,同声大呼:“渡河,渡河。”巨大的声浪滚滚的传了开去,震得厉风的耳朵都有点嗡嗡做响。厉风很是惊愕的看了一下小猫,低声说到:“原来,四万多人站在地面上,就有好大的一片了。原来四万多人同时叫嚷起来,和打雷也差不多。乖乖。”

小猫吞了口口水,低声说到:“风子,我感觉一个元婴大成的修士,也不敢和这么多人拼命的。天,几万支箭同时射过去,那威力可是比普通的飞剑还要强的……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华山的那头猿精两百年前向我吹牛的时候,说他的师傅,那头老猴子为什么会被那时候的宋朝大军给围歼了,用人都堆死你了。”

厉风凝重的点头:“所以,我们一定要有自己的力量,一定要有自己的人马。想想看吧,一万个凝气后期的高手,一万柄飞剑同时飞出的时候,恐怕除了大罗天仙,没有人可以抵挡吧?”

小猫缓缓的点头,而朱棣已经是喝令了起来:“左中右三军,同时渡河。”

厉风一声吼,抓起了自己新打造的沉重的点钢枪,飞身上马,带着跦能、小猫和三十几名副将,当先渡过了河口。朱棣在那里大声的笑着:“今日我从这里渡河,此地可改名为‘天津’。”‘天津’,天津,天子渡河的意思。厉风心里微微的不快,这朱棣似乎得意得太早了吧?就算他得燕王铁骑天下无敌,但是毕竟只有三万五千人,骑兵只有一万五,而京师那边,随便就可以抽调几十万人马啊。

不过,这些都和厉风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在几个向导的带领下,让小猫率领一千步卒充当先锋,厉风自领中军六千人居中,跦能率领十名副将统兵四千在后,他们一路逶迤朝着永平城赶去。那里有着一个卫所,下辖一卫屯兵,大概总共有五千人左右的兵力,以厉风他们的一万精锐去攻打他们,这是绰绰有余的了。

天空阳光灿烂,路边青草繁茂,绿树成荫,士卒们行走在官道上,倒也免去了日晒之苦。只有小猫刚刚走出了五十几里地就气恼的一巴掌把座下的马儿打得下巴脱臼了,因为他的身体实在太沉重了,他的铁棍和虎咆刀加起来也有好几百斤重,那马儿勉力走出了五十几里,最后实在是扛不住了,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小猫无奈的提起那匹马儿,把他扔在了路边,然后自己也变成了步将。他一边迈开大步走着,一边在嘴里嘀咕着:“娘的,老子看样子根本不适合骑马,这些马看到虎爷我就害怕,好容易坐上他们了,没两步路就给压趴下了。那叫什么厉竹的家伙,他在陕西都是买的什么货色的马匹啊?一点都不中用嘛。”

他在这里自顾自的迈开步子狂奔,哪里还记得他是一个带着士兵行军打仗的将军了?后面的两个百户大声的叫唤着,可是也没有把小猫给叫回去,走了一阵子,他就一个人顺着路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

而厉风呢,此刻正骑在马上,虚心的向那些将官请教行军的常识。那些将官看到厉风向自己请教,还有不拍马屁的么?急忙把自己心窝里的一些技巧都给厉风抖落了出来。例如行军分前中后三军,左右军为副翼,左右军还可以派出虞候军啊等等。而行军的时候,一定要广派哨探打探前方和左右地形,后军一定要紧守辎重队伍等等。

厉风是大开眼界,最后由衷的叹息了起来:“难怪打仗能够得这么多的功劳和奖赏,他娘的,实在是太累了……就说那后军的辎重吧,这么多的民夫,居然只能供我们大军七天的粮草,真他妈的。”厉风磨磨牙齿,盘算了一下,燕王府这次三万五千大军出动,如果在外征战一个月,所有的耗费加起来大概就是四五十万两银子的代价了,果然打仗就是烧钱。

如果加上立功的将士要奖赏,阵亡的战士要抚恤,死去的战马需要重新购买的损耗,厉风长叹:“难怪,只有那些皇帝王爷才有本钱打仗,普通财主养个两百人,一斗殴就可以把本钱给虚耗了。”

那些将领也是叹息起来:“可不是么,就象我们做将官的,一匹如此出色的特选战马,价值可就是普通战马的十倍以上的价钱。我们身上的铠甲,更是价值千金以上。象厉将军穿着的这件鱼鳞细铠,更是高手匠人起码要两年功夫才能打造出来的,没有一万两银子的本钱,就别想拿下来。”

厉风呆了一下,他看了看自己身上散发着金色光芒的铠甲,心里无端的疼了一下:“娘的,我的铠甲要是被人劈开了缝隙,那岂不是浪费了一万两银子?”

那些将官的面色都有点古怪,一个千户谄笑着说到:“大人,这铠甲虽然珍贵,但是更加珍贵的还是大人的性命啊。”

厉风咕哝了一句:“可是,我的命不值一万两银子啊。”

几个百户长带着十几个士兵疯狂的沿着官道跑了回来,一个百户‘噗哧’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滑行了两丈多后终于到了厉风的面前,那百户惊恐的回报到:“将军,厉虎将军一个人跑掉了。”

厉风呆了一下,猛的尖叫起来:“搞什么?你们一千人跟着他,让他跑掉了?怎么跑的?啊?你们都是傻子啊?不知道派人跟着他?”

那百户满脸的汗水,他苦笑到:“厉虎将军本来是骑在马上,那马的速度还很慢,我们很容易就跟上了,可是,厉将军身上的兵器太沉了,那马很快就被压倒了。我们,我们原本就当笑话在看,谁知道厉虎将军步行的时候,比骑马起码要快十倍,我们根本就赶不上他,将军他就这么跑掉了,现在起码也已经跑出五十里地了。”

厉风嘴皮子哆嗦了一下,他倒是不害怕有人能够对小猫造成太大的威胁,而是害怕,他害怕要是有人冲撞了小猫的话,小猫的性子一发,那会把整个城都给毁了的。在青云坪的时候,因为有青云坪的天地灵气养着小猫的脾气,他倒是不是很狂暴。可是现在出了青云坪,又结成了内丹了,小猫就等于是一颗人形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犯事了。

狠狠的抽了一下马鞭子,厉风叫嚷了一句:“我去鬃爬鞣缦鹿葑拥纳衿鸾衅鹄矗骸罢乒竦模镁坪萌獾母⒁宜蜕侠础恚扰煌房救橹泶虼虻住;⒁一挂酵房狙颍埔瓿碌睦暇疲侵质裁椿ǖ裰嗟牡撇灰稀!?br/>

整个酒楼的人都吓住了,小猫的铁棍往地上砸去的时候,整个酒楼子都晃悠了一下啊。顿时,也不用掌柜的催促,那些小二都一个个巴结的凑了上来,而那些客人,明眼一点的都是麻利的付帐后,偷偷摸摸的从小猫身边溜出了酒楼去。

掌柜的看着小猫身上那光鲜的铠甲,锋利的大刀,沉重至极的铁棍,再看看小猫自己那彷佛一头老虎一般的容貌,心里已经是有了七分胆寒了。他连忙凑上去,赶走了几个小二,巴结的点头哈腰的说到:“客官,哦,大将军,您要什么东西?烤乳猪打底?嘿嘿,大将军,烤乳猪可是慢了一点,不如先上二十斤酱牛肉如何?”

小猫高兴得哈哈直笑:“好,二十斤酱牛肉先上,然后一头烤乳猪打底,两头烤羊混个半饱也就是了。酒给我拿上来先,吼吼。”小猫看了看身后,嘀咕了一句:“妈的,那帮小子呢?不是说有一千人么?怎么不见影子了?不管他了,吼,吃饱了再说。”

那掌柜的听得小猫说什么身后还有一千人,顿时更是吓了一跳,他退后了几步,用很是凌厉的眼神,威吓那些小二用最麻利的速度把小猫要的东西送了上来。二十斤牛肉,十斤老酒。

小猫端起酒缸,一口抿掉了那十斤老酒,吧嗒了一下嘴巴,笑起来:“味道不错,掌柜的,再来一百斤解渴。”

‘妈呀’,一个小二整个的吓得滑倒在了地上。江湖上的豪客他们也见过不少了,但是一口干掉十斤烈酒的,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啊。

那掌柜的心里暗自的叫起苦来,他在恳求满天神佛:“老天爷,您就保佑这大汉不要拆了我们酒楼罢,小民可是做小生意的,没有本钱亏蚀啊。一百斤酒,这家伙喝醉了,还有个不闹事的么?”

就在掌柜的在这里求神拜佛乱许愿心的时候,他的救星终于到了。永平城的父母官带着三十几个衙役和士卒快步的走了过来,一个是六品的知府官儿,一个是五品的守备官儿,两个人匆忙的下了轿子,看到了小猫身上那鲜明的铠甲以及证明他身份的那些武将装饰,不由得心里都是一震:“啊呀,这三品的指挥使怎么到了我们城里了?怎么还一个随从都没有?”

那知府是文官,嘴头上的功夫很是灵活,很小心的凑了过去,朝着小猫是一个肥喏:“这位将军,下官冷天兴有礼了。敢问将军来自何方?在此有何公干么?”

小猫刚刚扫空了二十斤牛肉,此刻正在回味嘴里的那一丝余韵,听得这么一个文绉绉的声音,他睁开了眼睛,扫了这知府一眼,大咧咧的说到:“啊,你就是这里的官儿啊?冷天兴,你冷天有什么高兴的?”

咳嗽了一声,小猫大摇大摆的站了起来,哈哈大笑着:“哦,我想起来我是干什么的了。老子是燕王府的指挥使厉虎,老子的兄弟是燕王府都指挥使厉风,这次带了一万人过来是打仗的,说是要打什么永平城……诶,想起来了,这里就是永平啊?老子就是带兵来打你的……吼,王爷老头子说了,他妈的他要造反了。”

‘妈呀’,这次是那知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燕王造反了?他吓得是眼前一黑,差点就没晕倒了过去。

而那守备还有些胆气,听得小猫的胡乱叫嚷,顿时吼叫了一声:“兄弟们,不要听这疯子胡说八道,给我上去,拿下。”

小猫发出了一声炸吼:“哈哈,这里就是永平城啊?老子是来打你们的啊,刚好吃了点东西,拿你们来消食……掌柜的,老子的两头烤全羊,你要是忘记了,我一把火烧了你的酒楼子。”

一棍子,小猫不过就是挥了一棍子,那手持钢刀的守备大人顿时连头带刀被砸了个粉碎。一道银光笼罩了小猫,小猫嘻嘻哈哈的冲进了那三十几个衙役和士卒群中,胡乱的砸了几棍子出去,顿时就扫倒了一大片。

整条大街顿时一通混乱,那些还搞不清事情端倪的百姓已经是大声的哭喊起来:“阿毛他爹,快跑啊,土匪进城了……守备都被杀了啊。”

小猫发出了让整个永平城都能听到的声音:“啊哈哈哈哈哈,老子是燕王府的,带兵造反了,来打你们的,谁让你们家虎爷砸一棍子?是好汉的出来让虎爷我砸一棍子。”

‘轰’的一声,‘望月楼’被性子使发了的小猫一棍子砸断了几根顶梁柱,顿时‘轰’的倒塌了下来。

一头疯虎,挺着一根巨大的铁棍,从永平城的大街这头,一直打到了另外一头。整个永平城大乱,百姓们哭爹喊娘的抓起细软就跑,那正在集合的卫所士兵被百姓们硬生生的冲乱了阵形。

城里的几个带头的武将正聚集在守备府,正要点兵去对付小猫,那胡乱打了一通的小猫已经踢飞了十几个拦路的士兵,一脑袋的撞进了守备府内。他嘎嘎怪笑起来,看着眼前的这六名武将,说出了极其经典的一句话:“跟着虎爷混,保证你们吃香的喝辣的……不跟着虎爷嘛……”

守备府大厅也被砸成了废墟……

很快的,那六名头破血流的武将做出了生平最明智的决定,他们投降了。

整个永平城五千两百三十七名士兵,六十八名官差,在小猫干掉了一个守备,重伤了三十几个人之后,就彻底的投降了。

盘坐在永平城的衙门大堂上,小猫一边撕咬着烤牛腿,一边享受着那些文武官员的溜须拍马,他得意的吼叫着:“哈哈,老子后面还有一千人,每一个都是好汉,你们不投降也是死定了。风子还带着一万人在后面,哈哈哈哈,你们真是聪明啊。”

‘咕咚’一声,小猫吞下了一壶酒,含糊不清的发布了他的第一条命令:“唔,你们把金子、银子、值钱的东西全部给虎爷我扛出来,不许少一分钱,否则虎爷我打死你们。”

永平城的那些官员,满脸的呆滞……这是军队,还是土匪?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大战前夕(上)

“嗯,金子放这边,银子放那边,绫罗绸缎放中间,喂喂喂,那个家伙,带着绿帽子的那个,叫你放中间啊。”

小猫神气活现的拎着一根马鞭子,站在永平城的衙门大堂上,看着那些差役愁眉苦脸的扛着箱子,把一箱箱的财宝放在了大堂上。永平城还算是比较富庶的,金子有一箱半,银子有六箱,其他的一些值钱的货色还不少。不过,小猫下手太歹毒了一些,他连那知府大人小妾头上的首饰都给划拉了下来,扔进了那一堆金银细软里面。

得意洋洋的他可没有注意到,那六个投降的武将已经偷偷摸摸的跑出了衙门,飞奔着走了,只有那知府大人满脸笑容的陪在自己的身边。那些武将冲出了大门后,立刻就跑到了卫所里面,大声的叫嚷起来:“刚才集合的士兵呢?他们都去哪里了?全部给我招回来。”

一个百户紧张的看着那几个将领,低声解释到:“刚才那将军命令所有的士兵去搬城外的粮仓,说是要把粮食都运到城里来,所有的兄弟都出去运粮去了。”

六个武将差点没晕倒过去,一个千户尖叫起来:“你们就这么蠢么?说投降,你们就真的投降了?传出去,还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我们城里有一卫士兵,几十员武官,居然就向一个人投降?这要是让兵部知道了,我们日后还要不要自己的前程了?估计锦衣卫都会把你们全部给砍喽。”

那百户委屈的看着六个顶头上司,满肚子的委屈,他在心里咒骂着:“娘的,刚才看到人家把刀子架到你们脖子上了,就一声不吭的投降。等到那怪物把人都派出去了,现在又来怪我的不是,我不过是一个百户,手下才多少士兵?你们下令投降,可和我没有关系。就算兵部和锦衣卫要追究责任,那也是你的罪过。”

不过,傻瓜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那百户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

一个千户长从卫所武器架子上抓起了一根白蜡竿子,大声叫嚷起来:“不管这么多了,赶快去召集人手,能集合多少就集合多少。那厉虎也就是力气大一些,没有别的可怕的。叫兄弟们都把弓箭装备上,到时候射死那家伙,这可是大功一件啊……快快,打开兵器库的大门,我记得城里有三百张硬弓的,还不快点拿出来?”

就这时候,卫所的门口传来了一阵的人马喧哗声,这些武官冲出去看的时候,正是几百个士兵押着马车,把一车车的粮草运向了衙门大堂。一个千户咧开嘴苦笑:“这厉虎有没有头脑?他要人把府库里的金银拿出来也就算了,干吗还要把粮仓的粮食都拿去大堂那边?难道那大堂就摆得下这么多粮食么?”

另外一个偏将则是大声叫骂起来:“你们干什么?还真的听他的命令去运粮草?混蛋,都给老子滚过来,去,打开兵器库的大门,把弓箭都给装备上,弓箭放在粮草里面,等下突然发动,射死那个厉虎。其他人去拿兵器,去城头上看着,小心后面有军队要攻城了……快快,你们也不要管这些粮草了,去把兄弟们都召集起来。”

忙碌了好一阵子,五百士兵在这些武将的带领下,押运着三十车粮草朝着衙门走去。其他的那些粮车就胡乱的推倒在了大道上,黄橙橙的谷子、玉米顿时洒了一地。路边的那些居民看得这些士兵走了,立刻就抓出了大斗小升,把那些粮草全部搬运回了自己的家里。

车队逶迤的到了衙门门口,那边已经有士兵送了几十车粮草进去了,粮车太多,衙门的那小小院子怎么放得下?就看到一辆辆的粮车横七竖八的放在了大门口外面,那些看到热闹的百姓已经摆脱了恐惧的心理,从自己家的围墙上探出了头来看着热闹。

‘轰’的一声,县衙的围墙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成了粉碎,露出了一段十几丈长的空地。小猫神气十足的跳到了一辆粮车上,十几根胡须一抹,他大声吼叫起来:“金子、银子,啊,现在的米市是多少价钱?娘的,你们用一半的价钱,就可以买走这些粮食。娘的,快点,你们几个,去把这城里最大的富商给我抓来。”

那六个将领率领的五百士兵都楞在了原地,不知道小猫要干什么。而那些衙役已经是乖乖的听小猫的吩咐,朝着永平城内最大的几个富商的家里奔跑而去。小猫得意的高高的站在粮车上狂笑,眼里闪动着的,完全就是金黄色的光芒,彷佛他眼珠子都是黄金打磨的一般。

一个偏将咬咬牙齿,大声吼叫起来:“奉王命,铲除叛逆。兄弟们,给我射死他。”

那五百士兵也是训练得不错的,听得这偏将得命令,一个个飞快的从粮车上的粮草堆里把弓箭拽了出来,搭上了弓箭。而还有两百名没有弓箭的战士,则是抽出了沉重的砍刀,在大街上布成了一个小小的方阵,死死的拦住了小猫冲向这些弓箭手的可能通道。那偏将疯狂的吼叫起来:“兄弟们,给我射死他。他是指挥使,按照军律,杀死一指挥使,赏银五百两。”

弓箭都抬了起来,小猫嘿嘿笑着的看着这边的弓箭手,一口浓痰吐在了粮食堆里。

‘嘎呜’一阵怪啸,就在不到十丈的距离内,三百支强劲的弓箭从小猫的正面、右侧、左侧三个方向同时狂射了过去。每一支箭矢都发出了凄厉的破空声,依稀可以看到箭矢头上带起了一道白色的气浪,那是箭矢破空所激发的气旋。三百支长箭,要是射在了小猫的身上,保证可以让他的身体膨胀一尺。

小猫的身体也的确膨胀了一尺,他猛的吸了一口气,上半身已经膨大了一倍以上,彷佛就是一个气球一样,那些士兵看着彷佛蛤蟆一样疯狂吸气的小猫,都被吓呆了,他们忘记继续开弓射箭了。小猫眼里闪动着嗜血的光芒,猛的一声巨大的吼叫喷了出去。‘噢呜’的一声,一圈白色的气浪从他的嘴巴里面喷了出来,连带着一丝丝的涎水,那些涎水根本就彷佛铁弹一样,在空气中发出了刺耳的尖啸声。

‘啪嗒’的一阵脆响,三百支长箭猛的停止在了空中,然后就被小猫这一声巨吼震成了粉碎。而混杂着小猫两成先天真气的吼叫声,威力又岂是只有这么一点点的?那一圈白色的气浪卷起了三十几辆粮车,那些粮车飞舞了起来,带着满天乱撒的粮食,胡乱的砸在了那些士兵的身上。‘嘎吱’、‘嘎吱’的声音不断的发出,是那些士兵被打得骨节断裂以及粮车砸在墙壁上,被整个的摔成了粉碎后发出了声音。

就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五百士兵全军覆没,一个个都倒在了地上发出了凄厉的嚎叫声,虽然受到的伤害不足以致命,但是疼也疼得他们无法动弹了,至于那六个武将,已经是老老实实得跪倒在了地上,嘴里狂呼着:“厉虎大爷,我们愿意投降,我们真的投降了。”他们看到了小猫得手已经摸上了自己的刀柄,不由得吓得裤裆都湿透了。

衙门的前面,地上已经被堆积了一层一尺厚的粮食,小猫看都懒得看那六个跪倒在地上的武将,大声的喝骂起来:“那个叫做知府的老头子,给虎爷我跳出来。等下虎爷要卖粮食了,你给我记帐,要是记错了一个铜板,虎爷我撕了你下酒。”说完,小猫一手抓在了一辆粮车的车轴上,微微发力,就看到那碗口粗的栗木车轴被捏成了两截,被小猫手握的地方,更是全部变成了木渣子。

那看到了军队到来,准备趁机溜走的知府大人冷天兴,看到小猫如许的威猛,全身也都哆嗦了起来,早就跪倒在了地上,不敢吭声了。

过了一阵子,那些被小猫派出去‘请’那些富商的衙役,一个个拿着水火棍,缩头缩脑的押着十几个胖嘟嘟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永平城可没有什么大商人,这些人不过是一些有名的土财主罢了。他们早就听说大街上有人造反,一个个吓得缩在家里不敢露头,但是现在却是被衙役给强行请了出来,已经是吓得满脸流汗了。

小猫看到这些穿着打扮明显比普通百姓华贵多了的财主,满脸都露出了笑容。他大步的走了过去,一手就把一个最肥胖的中年人给拎了起来,笑呵呵的看着他,眼里彷佛看到了一堆金子银子一般的高兴。小猫的脚踢了一下,踢起了一堆的粮食,他笑起来:“你们的,粮食的要不要?老子做主,这里的粮食,你们平时买要多少钱,现在你们给一半的钱,粮食你们拿走。”

那些财主面面相觑,然后是心中大喜。用市价的一半买整个永平城的存粮?这可是天大的便宜,天,他们要赚多少钱啊?要知道,永平可是附近方圆两百多里最大的粮仓,起码有十几万石粮食储存在这里啊。他们这些土财主,能够赚个两三百两的银子就已经是觉得天大的生意了,可是现在,如果小猫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们起码可以赚几千两的利润。

几千两,对于百姓来说,可是足够他们吃喝十辈子的巨款了。当下一个白胖胖的财主就叫嚷起来:“我,我,我要了,所有的粮食,我都要了,我,我,我现在就去钱庄提钱。”

小猫手一挥,把手中的那个财主扔出了两丈远,他咧开嘴大笑起来:“好,你们都要么?”

那些财主,包括一屁股坐在了一根玉米棒子上,差点没被捅破下体的那位都拼命的点头,忙不迭的叫嚷起来:“我们都要了,大将军,大元帅,这永平城的粮食,我们都要了……都要了,都要了,您看,需要多少钱,我们马上去取。”旁边的那些武将以及永平城的知府是气得浑身直哆嗦,这可是朝廷的存粮啊,这些土财主,实在是太大胆了,不怕诛灭九族么?

小猫摸了一下下巴,不是很会算帐的他点点头,猛的笑了起来:“那简单,我们也不用算这么清楚了,反正虎爷我就是捞一笔了就走的,嘿嘿……这样吧,我们大家都出一半的价钱,嗯,我用市价的一半把粮食卖给你们,你们所有人,都把你们的家财,也就是你们家里的金子和银子都拿出一半来,这粮食就归你们了。”

这些财主一下子就黑了脸色,这将军的脑袋有毛病么?大明朝,一两银子可以买三十石粮食,差不多就是在这个价钱上浮动的,永平城就算他的粮仓有十万石粮食,也不过是三千多两银子的市价。可是这十几个财主的家财加起来,怎么也都是十几万两银子,这还不包括他们的土地的价值的,要他们用一半的家产来换这些粮食?他们不是亏血本了么?

这些财主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而那知府已经是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大将军说的有道理,一半换一半,再也合适不过了。”

小猫听得心里很舒服,他乐得咧开嘴大笑起来:“我小猫可是很聪明的……月儿经常这么说(很小声的)……吼吼,不要以为我虎爷笨就可以骗我,这么多粮食,你们用一半的家产来换,那是便宜你们了。吼吼,快点,把金子银子的拿过来,否则虎爷我劈了你们。”

小猫一手拎起了一个偏将,吼叫到:“你们几个,带着人去把他们的家都给我搬了,虎爷只要一半,其他的虎爷我不管,反正粮食是他们的了,虎爷我只要金子和银子……吼,快点去,不想死的就给我去把他们家的金子和银子搬过来。”

这六个武将互相看了半天,突然发了一声怪叫,大声的吼叫了几声,也不管地上那五百个受伤的士兵,他们带着新来的几百名士兵恶狼一样的冲了出去。娘的,反正自己也已经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投降的话了,这要是落入了兵部的耳朵里面,自己也已经是一个死罪了,还不如好好的赌一场,就干脆跟着小猫胡混了。现在摆明了小猫要抢劫、敲诈这些财主,他们不去弄点好处,简直就是对不起自己啊。

那些财主惨叫起来:“你们不能这样啊,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可是大明朝的军队,你们不是土匪啊,你们不能这么作啊……老天爷,你开开眼吧,他们去抢我们的家了……哦哦哦哦~~~”他们哭得是鼻涕眼泪一下子全部出来了,可以想象,那六个武将带人冲进了自己的家里,自己还能剩下什么?估计明天全家就要上街讨饭了啊。

厉风带着两百骑士,浑身大汗,连同战马都彷佛被水洗了一通一般的冲到了永平城城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城门敞开,上面一个士兵都没有,整个城池里面闹得彷佛过年一般热闹的古怪场景。厉风闭上了眼睛,自己的神念向城内探了过去,他第一个就碰到了小猫那拥有着狂放的、澎湃彷佛海涛一般生命力的强大气息,厉风惊喜的笑了起来,看起来,小猫没有事情。

也不和身后的那两百战士打招呼,厉风自己策马朝着城内狂飚而去。那两百战士吓了一跳,一个把总尖叫起来:“大人,这是永平城,是我们要攻打的地方啊……您,您千万不要涉险啊。”

厉风回头怒骂了一声:“你们这群白痴,看看,这永平城还用攻打么?整个城池一点防御都没有了,还不快点进来,天色都快黑了,我们赶紧进去,看看城里到底在干什么。”

永平城衙门前的空地上,不,是半个永平城,都在过年一样的喧哗着。一桶桶的米酒从那些财主的家里被拎了出来,倒进了路边的大酒缸中,无数百姓围着酒缸,欢呼着端起大大小小的碗,每一次都热烈的欢呼一次小猫的名字,然后就痛饮了那一碗酒。大街上,一块块巨大的烤肉被传送着,每个经过的人,都从那烤肉的上面砍下了一块,然后满脸笑容的把肉送进了自己的嘴巴。

这些百姓,辛苦一年,也难得如此的痛饮好酒,痛快的吃肉的,他们怎么能不兴奋呢?

尤其,十九个土财主,他们的家产被小猫带人抄了个干干净净,金子银子和珠宝被小猫和那些武将对半分了,而那些绫罗绸缎则是分给了百姓,几乎是家家有份,一户人家都没有落下。尤其更加过分的就是,那些粮仓的粮食,因为某个财主很不小心的把自己的眼泪鼻涕洒在了小猫的靴子上,小猫气恼的干脆就把半个粮仓的粮食都做主分给了百姓……

第一百二十章 大战前夕(下)

满城欢呼,从知府到那几位武将,再到平民和士兵,大家都凭空的发了一通意外之财,除了那十几个财主的家人在哀嚎,所有的人都在欢呼着。很多百姓甚至都感觉自己在做梦一样:“不是说燕王府的大军打过来了么?打仗可是要死人的啊,可是我们怎么还得了这么多好处?”

一个百姓在解释:“哦,都是因为那个小猫将军啊,他是燕王府属下的大将啊,他老人家为人可大方了,原本这些东西都应该被收归军队拥有的,他老人家做主全部分给我们了啊。”

顿时,所有的百姓同时欢呼起来:“燕王爷万岁,燕王爷万岁啊……哈哈哈。”所有的百姓都感觉着,要是每天都能这样过日子,那管他燕王爷是不是造反了呢,这样的日子过得一天就是一天的爽快,总比每天就着青菜萝卜下糙米饭的日子舒坦多了。

厉风他们两百零一人进城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壮观的景象。整个永平城灯火通明,反正点灯的菜油也是从那些财主家搜刮出来的,百姓们一点都不心疼。每个百姓都端着酒碗,手里抓着一块块滴答着油脂的烤肉,不断的朝着天空发出了‘燕王万岁’的欢呼声。

厉风晃了晃身体,差点从马背上栽倒了下去。他感觉到,自己非常的不值啊,他这么卖命的跑了大半天,在路上还换了一次战马,好辛苦的跑到这里到底是为什么啊?不就是害怕小猫一个人冲到了永平城,会有麻烦么?可是现在,这永平城的气氛,怎么这么古怪啊?

一个把总呆呆的问到:“大人,这,这永平城,平日里王爷在这里下了很大的功夫,给了他们很多的好处么?怎么……”

厉风疯狂的摇头:“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我只知道,我们是带着大军来攻打永平城的,可是现在,似乎我们不用攻打了。小猫,你到底做了什么啊?”厉风看到了街边那些醉倒的人群里面,有着穿着号衣、抓着兵器的军人,这些原本应该守卫在城墙上的战士,他们怎么都醉倒了?难道他们一点都不知道,燕王府起兵打过来了么?

就在厉风无比焦急的想要找小猫问个清楚的时候,厉风看到了小猫。小猫坐在一张八仙桌上,被十几个粗壮的士兵扛了过来。小猫的面前放着一头烤羊,大腿上搁着一坛子烈酒,铠甲、兵器什么的都不知道去哪里了,整个上半身袒露着,下身的外罩裤也不见了,就留下了一条亵裤,而他的靴子也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小猫举起酒缸喝了一口,然后就大声的吼叫了一声:“小子们,过瘾吧?”

百姓们还有那些士兵们都在欢呼:“过瘾。”

小猫嘎嘎大乐:“要过瘾,就还要更过瘾。金子、银子、珠宝、绸缎,好酒好肉,吼吼……你们要金子、银子、珠宝、绸缎,还有酒,肉,肉啊……你们跟着虎爷我,保证你们每天喝酒吃肉,吼吼……我们燕王府造反啦,造反啦,哈哈哈哈……我们要打进应天府,去把那皇帝小儿给宰了,宰了他,我们就可以把整个应天府都给抢了,抢光他们的东西,吃光他们的烤肉,喝光他们的好酒。吼吼!”

百姓们已经在酒精的刺激下发狂了,他们那狂热的脑袋根本就不能判断小猫到底在说什么,他们只能是不断的重复小猫的叫喊声:“造反咯,造反咯,杀了皇帝咯,杀了皇帝咯……抢光应天府咯,抢光应天府咯……我们要喝酒,我们要吃肉……哈哈哈哈。”

小猫举起了酒坛子,大声的叫嚷着:“娘的,你们要发财,要喝酒吃肉,就跟着虎爷混,跟着虎爷去打仗,打死别人了,别人的东西就是你们的。打下一个城,城里的东西都是你们的,那些有钱的财主,他们的东西都是你们的。”

那些还清醒着的士兵兴奋得双眼通红,他们疯狂的嚎叫起来:“打,打,打,杀,杀,杀……打下城池,升官发财。”

厉风看了看身后的那两百名战士,这两百名精选出来的战士也是满脸的呆滞。永平城就这么被小猫一个人给折腾光了?那他们身后的一万大军还有什么意义?就这样就可以攻克一座城池?那,那还要士兵干什么?

厉风咬咬牙齿,气恼的嚎叫起来:“娘的,跦能那家伙给我说的什么攻城的法子都他妈的是废话,小猫不就是这么一个人把城子给攻下来了?娘的,亏我还要背什么《孙子兵法》,娘的,小爷我不玩了,什么狗屁兵法,还不如小猫一个人有用……老子也要喝酒,老子也要吃肉……我也饿了,今天早上起床了,我还没有吃过东西的。娘的,老子我不玩了,我要吃肉,我要喝酒啊。”

厉风恶狼一样的扑下了马,一拳头打飞了十几个拦路的百姓,冲到了一个酒缸边,操起一个小木桶,舀了半桶酒就这么灌了下去。

随行的两百战士苦笑,他们还能说什么?厉风和小猫都发疯了,他们还要尽到一个军人的职责啊。当下那个把总下令,两百战士分成了四队,在抢了几头烤羊烤猪之类后,每个人都喝了几口酒,然后去守卫城门了。他们感觉着,这永平城,简直就是一个荒谬的地方,实在太荒谬了,就说那把总吧,在朱棣手下打仗也打了好几年了,何曾见过这样古怪的事情?

一个人,就把城池给攻克了,还能够引得百姓、军队一起狂欢,这,这小猫一定不是人。

朱棣已经收到了腾龙密谍的飞鸽传书,看着前后十几张纸条上描述的,从小猫一个人冲进永平城吃霸王餐开始,一直到现在整个城池陷入混乱的狂欢,那是一丝不漏的记录下来的密报,朱棣满脸的苦笑。他随手把那纸条一扔,长叹起来:“罢了,罢了,这是什么事情呢?本王征战了一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古怪的事情。”

马和捡起了朱棣丢开的纸条,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是满脸的无法形容的古怪神色,他随手把纸条递给了张玉。张玉看了密报后,翻了翻白眼,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两个人心里,同时涌上了那种荒谬绝伦的感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朱棣长叹了一声,看了看面前大案上的地图,指点了一下后说到:“我们最快也要十天,才能攻克面前的两座城池,这还要是战况顺利的情况下才能做到的。唔,这样的话,我们可能会陷入被动的,因为京师随时可能发兵来袭。”

马和点头,在地图上看了一阵后说到:“可是现在不同了,原本臣以为那厉风所带领的一军人马,起码要在三天后才能攻克永平,而且自己的损失也会不小,谁知道他居然没有损失一个人,就把永平给攻克了。现在,厉风的属下应该有一万五千人,留下一千人镇守永平的话,他还可以抽调一万四千人去袭击京师的大军,王爷以为如何?”

朱棣看了半天,缓缓的点头:“不错,厉虎这次,可是立下了大功,他让厉风的军队可以抽出手来作为我们的游击军队,这可以让本王和僜儿的军队,有足够的时间去攻下其余的四座城池,整编当地的驻军……如果本王的预料不差,四座城池一下,我们可以征战的战士可以达到七万人之众,那时,也就不用惧怕他们京师的大军了。”

顿了顿,朱棣问到:“张玉,你看如今这情况,京师会有什么反应呢?”

张玉笑了起来:“王爷早就有了定计,何须问臣等?不过,依照臣的浅见,京师的军队是不成问题的。兵部直属的卫军,原本就是六十万人上下,加上几位王爷被废黜了,他们的军队也全部收归了兵部统辖,兵员实在不用担心,京师随时可以发兵二十万来攻打我们。”

马和点点头,说到:“粮草。”

张玉微微的皱着眉头,沉思到:“粮草,更是不成问题,自从先皇拥了天下以来,整个中原风调雨顺,传说京师附近的数大粮仓,陈年的粮食都要发霉了,可是新的谷米还没有地方存放。粮草,那是绝对不成问题的。最起码,只要从苏州调集粮草,就可以就近供应北上的大军一个月的征战。”

马和轻轻的敲打了一下桌子,露出了了然的微笑:“那么,唯一的问题,就是领兵的大将了。”

朱棣、马和、张玉同时狂笑起来,他们不断的摇头,张玉喘息着说到:“领兵的大将,呵呵呵呵,朝廷内现在有能力统兵的大将就这么几人,而上次统统都被王爷派出的密探用贿赂给陷害了,就算他们没有收王爷的银子,恐怕朝廷也不敢派他们出动吧?尤其那方孝孺、黄子澄等人最是不信武人,估计他们现在正在头疼,到底能用谁。”

朱棣呵呵直乐:“京师的那些大将,嘿嘿,常遇春是怎么死的?他的亲族要不是本王护住了几个,早就被人铲没了。那常铁,现在还在居庸关吧?蓝玉是满门抄斩了的,有没有活口留下来,还是个问题……李景隆么,嘿嘿,听说他太孤傲了,弄得黄子澄等人很是不舒服,自然也不会用他……那么,按照上次僖儿给我说过的,朝廷只能用一个人。”

马和、张玉同时出声:“耿炳文。”

朱棣重重的点头:“就是耿炳文。此人看似谨慎,实际上冒失粗心;而需要挥军直入的关头,他又无端端的小心起来,不堪大用。不过,他在先皇灵前的表现倒是极佳,深受允玟信赖,如果朝廷要起大军的话,第一个出战的,肯定就是那耿炳文。”

张玉咬着嘴唇,沉声说到:“耿炳文号称大将,臣不敢妄自菲薄,倒想和他较量一番。”

朱棣冷笑:“有的是机会,张卿不用担心……唔,马和,你看看,如果耿炳文进军,会从哪里到来?”

马和轻轻的点了一下地图,沉声到:“如我是耿炳文,当进军真定城。此城城防森严,城墙宽大,尤其内有数门火炮镇守,端的是铜墙铁壁一般。而且此城正好拦在我军南下之途,耿炳文如许小心,铁定是打定着坚守不出,消耗我军实力的主意……等得我军粮草用尽,兵力疲乏之时,他以将息好的战士猛攻我军,加上南方援军可能的内外夹攻,不容我不败啊。”

朱棣轻轻点头:“真定,真定……唔,不能让他们就这么容易的进去,厉风他们的兵马,正好给我去对付耿炳文。只要能延缓耿炳文的行动,给他们添上一点乱子,那就是好事。命令厉风,寻机歼灭其一部,给耿炳文一点颜色看看。”

马和领命,就在大案上开始书写命令,以让传令兵送给厉风。

朱棣沉思了一阵后,点头说道:“以后,我们的粮草,就全部放在永平城,这里方便我军补给,不管是全军南下还是回师燕京,总之永平都处于中间位置,加上他本来就是粮仓,以他储存粮草,燕京的压力要小得多。张玉,等下你就把命令下下去吧。”

这边朱棣等人计议已定,不由得都是心中大安,这京师的军队动向已经尽在掌握之中,还害怕什么呢?朱棣冷哼到:“来多少人,我们就砍多少头颅,南军,尽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而在应天府,黄子澄、方孝孺、齐泰在经过了一夜的紧张密商之后,果然是以耿炳文作为统兵大将,准备择日领军出发。为了不因为大军的行动缓慢而耽搁了讨伐朱棣的日期,齐泰下了一条军令,命令以苏州、杭州一带的卫所士卒为主组织讨伐军,这样不用太多时日的行程,他们就可以直接和朱棣交战了。

曹国公李景隆的府里,一身紫色锦袍的李景隆正歪斜在一张躺椅上,手里端着来自波斯的上好葡萄酒,两个姬人正在他面前轻歌曼舞,好一派逍遥的景象。但是看看他那颤抖的手腕,就知道李景隆正在火头上,而且火气很大、很大。过了很久很久,直到两个姬人都已经累得浑身大汗,实在是歌舞不动了,李景隆才愤怒的咆哮起来:“滚,一群没用的东西。”

他整个身体突然就浮空三尺,然后站直了身体。他紧抓着酒杯,嘴里发出了愤怒的吼叫:“那耿炳文,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居然用他去讨伐朱棣?当儿郎们都是随意可以牺牲的筹码么?齐泰误我,齐泰误我啊……黄子澄,方孝孺,你们等着罢,让李某看看,你们选个耿炳文,到底有多厉害。”

‘铛’的一声,那透明的水晶杯整个的被他一掌拍进了身边的大理石条案上,杯体上,却一丝裂缝都没有。李景隆那原本就长相阴沉的脸上,突然又浮现出了古怪到了极点的阴笑:“来人啊,把张保给我找来,他,应该是跟着耿炳文出征的罢?我养了他这么久,他应该有点用处了。”

第二日,皇宫大殿上,面容严肃的朱允玟死死的看着满身金甲,一脸忠君报国的庄严之气的耿炳文,缓缓点头说道:“四叔父,他是被奸人给蛊惑了,所以才会做下如许犯上作乱的事情来。不过,朕也有稍许不是,早知四叔父脾气刚烈,就不该用削藩之计去对付他,而是应该用怀柔之策,则天下太平了。”

长叹了一声,朱允玟连连摇头的说到:“如今我们叔侄操戈,只会引外人嘲笑,让四方属王,感觉我中华天朝实在荒唐……尤其是子民涂炭,让朕心里好不难受。”

黄子澄出班,躬身长声说到:“陛下宅心仁厚,上天定有厚报。燕王朱棣倒行逆施,图谋不轨,这是早有之事,和陛下何干?如今他兴师造反,号称靖难,实在是自取灭亡,待得征讨天军一到,叛军定当望风而逃,陛下实在不用担心。”

朱允玟沉默了好一阵子,这才说到:“罢了,宁可他不仁,不能我不义。司礼太监下诏:燕王朱棣,乃皇室宗亲,刀兵不可加害,如有犯者,定当严惩不怠……切切,不可让朕担负上弑叔之名。耿卿家可知晓了?”

耿炳文整个就呆住了,这是什么狗屁诏书?不许杀朱棣?那,那,乱军之中,谁能保证朱棣自己不从马上摔下来?这叫什么事啊?

一旁站着的李景隆露出了幸灾乐祸的微笑:“不许动朱棣的性命,我看你耿炳文怎么行军打仗。呵呵,小心哦,你可不能设埋伏了,小心一箭就把皇叔给杀了,你耿炳文的后台,可没有我李景隆硬,到时候,谁也保不住你啊。”

而对于行军打仗一窍不通的方孝孺已经是出班大声赞叹:“皇上仁德,天下人定当交口传颂。”方孝孺心里很舒服:“没错,皇帝是不能弑叔,可是等你朱棣被抓到了京师,到时候我方孝孺怎么惩治你,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情么?”

耿炳文整个人就不知道他是怎么出京的,他只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很慌乱,不许杀了朱棣,甚至不许伤他,那这仗还怎么打啊?

永平城内,厉风叼着一根鸡腿靠在了小猫的大腿上,正在回味着前天晚上的狂欢呢,他眯着眼睛,已经开始盘算起来:“这耿炳文,打仗厉害么?唔,我手下可只有一万多人,怎么去和他打呢?”

小猫用巴掌去赶脸上的蚊子,结果却是狠狠的一耳光抽在了自己的脸上,他哼哼着:“耿炳文,什么东西?小猫我一爪子抓死他。”

‘轰’的一声,一个城墙垛儿被小猫砸成了粉碎

第一百二十一章 郑重警告(上)

‘梆梆梆梆’,一个守夜人敲着竹梆从大街上走了过去,嘴里有气无力的叫嚷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天空是一种很诡异的紫黑色,那月亮看起来很圆很大,厉风甚至感觉,自己一辈子都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月亮。凝神在眼睛上,他甚至可以看到月亮上那传说是桂花树的阴影。两道金光在厉风的眼里一闪即逝,他突然无声的笑起来:“什么桂花树,原来是一个个的大窟窿,这月亮看起来还真丑啊。”

小猫被厉风的低语声弄得耳朵哆嗦了一下,他含糊的挥动手臂,赶了一下身边‘嗡嗡’做响的蚊虫,翻个身,又在城头的避风角落里面睡了过去。没办法,士兵太多,好的民宅都给那些士卒住了,住帐篷吧,小猫又嫌憋闷,厉风只好跟着他一起睡在城头上了,反正天气炎热,睡在城头上还是很有点凉风的,比起帐篷的确要舒服一些。

轻轻的探出手去,厉风的手指在空中幻出彷佛兰花一般的幻影,十几只兴奋的扑向小猫的蚊子顿时被厉风直接掐死。摇摇头,厉风把手上蚊子的尸体很不客气的抹在了小猫的铠甲上,轻笑着到:“这家伙身上还是有老虎的味道啊,特别招惹蚊子,嘿嘿,还是小爷我好,炼气之人么,最起码体内没有杂质,蚊虫都不靠近的。”

盘膝坐在城头上,厉风看着那大大的圆月亮,看着那几乎压在自己头上的大月亮。他的精神渐渐的沉浸在了一种玄而又玄的气氛里面,整个人似乎就消失在了月光中一样。只用凝神看过去,才能看到他的身体笼罩在了一层朦胧的青光里面,和四周的月华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以至于他的身体看起来就是一个虚影,很朦胧,不甚很清楚,很可能会被人当作鬼魅一样。

没有运转那小金刚禅法的心诀,也没有修炼周天宝菉或者是五行法术的法门,更是没有运用吞噬天地的心法强新吞食四周的天地灵气,厉风很单纯的运起了一元宗入门的心法,精纯的真元,粘稠彷佛米粥一般的真元就在体内顺着经脉一层层的流淌着。没有惊动那小金刚禅法的莲开九品的真气循环,也没有碰及那周天宝菉在内脏内形成的五行元力循环。

很简单,以一元宗的心法为主导,厉风静静的沉默在这静谧的世界中。

天空的月亮,无声无息的把光芒投射在了大地上。厉风的神念,就这么若有若无的朝着月亮蔓延了过去。在他的灵智深处传来了大声的诅咒:“娘西皮,这月亮怎么这么远?我的神念起码都探出了三百里,还碰不到它的边儿。”很快的,就连这潜意识中的一丝清醒都消失了,厉风彻底的沉入了这安静的、祥和的夜空中。

月亮,在转动啊。那是一颗巨大的石头做成的球,它在缓缓的转动着。

而脚下的大地,从几百里的高空俯视的话,天,古人说的都是错的,这大地也是一个球,一个巨大的,蓝色的,上面有着无数的斑点的石球。嗯,那些一团团白色的东西,就是云雾了。厉风的神念在高空俯视地球,看着这个巨大的球体无声无息的在脚下转动,按照一个完美的轨迹,围绕着太阳在转动着。

虚空,四周都是虚空,黑色的虚空,什么都没有的,但是荡漾着一种很隐晦的波动的虚空。月亮围绕着大地旋转,大地围绕着太阳旋转,而太阳,又在围绕着一个不可知的,按照厉风现在的知识层面绝对无法知道的核心在旋转着。

一股股浩大的,足以让所谓的散仙、真人面目失色的巨大力量,在虚空中尽情的延展着。就是因为这样巨大的力量,月亮才没有脱离地球的吸引,地球也没有脱离太阳的吸引。而月亮之所以不会掉进地球,却又是因为那快速,快到比剑光还要迅速的运动中,月亮本身又有一股巨大的朝着虚空运动的力量,两股力量,恰好完美的抵消了。

完美的,力量的体系。

巨大的大地,巨大的月亮,更加巨大的、散发着无穷的光和热的太阳,他们都彷佛一精美的,绝对精准的机械结构一样在运转着,没有丝毫的偏差。巨大的力量,是这个体系的核心,一切都围绕着他们而旋转。这汹涌澎湃,充盈着巨大的生命力的力量,在整个虚空中存在着,每一颗星星都在影响地球,而地球也同时在影响每一颗星星。

整个虚空,古人所谓的宇宙,就是这么一个极度完美的,生生不息的运动着的生命体。

厉风体内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修道者,求的就是一时的顿悟,你悟到了那么就到了,如果没有悟通,那么就一辈子都不会有进步。默然之中,厉风体内的土元力循环轻轻的移动到了他身体循环的核心处,其他四大元力则成四方环绕着他。五行元力疯狂的旋转起来,开始一丝丝的吸收外界的五行力量。而那九层真气层,在一阵剧烈的颤抖之后,突然缩成了一个小小的精亮的真气球体,没入了正中的土元力光球之中,双方结合得完美无暇,厉风的小金刚禅法突然进入了‘九九归一’的境界,直接提升了两层。

而变化最大的,则是厉风的真元性质了。厉风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断的精练自己的真元,让它更加紧密的凝结。可是他的真元到了彷佛稀粥一般的模样后,无论体内真元如何的增加,真元的性质都没有任何的变化了,因为一股巨大的抵抗力量,在抵挡着厉风进一步的压缩。可是如今,悟通了天地星体力量生克的厉风,对此已经有了处置的办法。

强大的神念投入了自己的身体,那些丹田内的真元轻轻的振荡了一下,开始以螺旋状疯狂的旋转起来。旋转,旋转,疯狂的剧烈的旋转,一股巨大的力量彷佛要把一丝丝的真元都给丢出丹田一样。那些真元立刻就产生了变化,一股巨大的吸引力自其中产生,吸纳着那些真元,不让其飞遁出去。

厉风的脸上浮现出了神佛一般的笑容,他长吸了一口气,顿时天空中风云变色。一股精纯的天地灵气自天空猛的灌下,狠狠的冲进了厉风的身体内,吞噬天地全力发动,以比平时快百倍的速度吸纳着那些天地元气并转化为自己的真元。突然间成倍速增加的真元在厉风神念的遥控下,彷佛潮水一样狠狠的冲进了自己的丹田,朝着那个正在散发出巨大的吸力的真元漩涡冲了过去。

自身巨大的吸引力加上外界强大的压力,那个漩涡瞬间就瓦解了,整个漩涡内相当厉风身体内三分之一容量的真元被紧紧的压缩在了一股极其微小的点上。那是一个可以忽略不计的点,然后,让厉风感到狂喜的事情发生了,那一个极小的点上,产生了一粒细小的,彷佛水晶一般晶莹剔透的真元颗粒。

厉风终于成功的,把自己的真元力实体化了,从液体状化为了晶体状。

而这并不是全部,这一粒真元颗粒的产生,让厉风体内产生了剧烈的,甚至可以说是毁灭性的连锁反应。那一粒真元晶体稳居丹田核心,凡是碰到他的真元,立刻就被打消了每一个真元微粒之中的排斥力,然后紧紧的压缩在了一起。很快的,厉风体内一半的真元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而结成的真元颗粒才不过拇指般大小。

狂喜之中的厉风突然的陷入了疯狂的恐惧之中,那真元的晶体在疯狂的吸收自己体内的真元,甚至在吸收自己的本命元气,看样子是那真元满足不了压缩熔炼的需要了,所以厉风自身的元气都在被一丝丝的抽了过去。

吓得魂飞天外的厉风猛的一拍右手,一股巨大的力量顿时让他的身体直飞百丈,高高的飞到了云层之内。在这里,他疯狂的吸收着四周的天地元气,彷佛一块在沙漠里晒了亿万年的木头一样,疯狂的吸收着。

一道道白色的灵气‘哧溜溜’的带着响声融入了厉风的身体,瞬息间就化为了厉风的真元,然后又毫不停留的被吸入了他的丹田内,化为了真元晶体。可是还不够,厉风此刻的吞噬天地的法门,虽然是不顾一切的吞噬死守的一切元气、灵气、生气,可是比起他正常的一元宗心法也就是百倍左右的速度,可是那真元晶体所需要的,是千倍的速度。

厉风差点就要哭出来,现在他已经控制不住那真元晶体的动向了。他在心里哀嚎:“我,我也是按照一元宗的心法修炼的,怎么我就要比走火入魔还要惨?”要是按照这样子的搞下去,厉风全身精血都会被吸入那晶体里面去,最后的结局就是厉风变成一具僵尸,然后那真元晶体会变成一颗灵丹,如果普通人服下去,起码可以让一个普通的江湖混混变成在中原排名进入前三位的超级高手。

厉风在心里大声的哭诉:“事情怎么会这样?小爷我最近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罢?老天爷,你要开开眼,那强夺人家家财的,是小猫不是我啊……”

他怎么知道,修道之人要积蓄百年左右真元,还要用法宝护体,并且用灵丹蓄养的真元后才敢进行的步骤,让他在短短的两刻钟之内就完成了?他不过修炼了七年的时间,真元的雄厚程度根本不如那些修炼百年的炼气士,而且没有法宝隔绝晶体和自身生命力,更没有灵丹弥补他真元的不足,不被吸成僵尸才有鬼了。

强大的天地元气已经把厉风整个的包裹了起来,现在不是天地灵气不够的问题,而是厉风没有办法吸收这么快的问题。他能怎么办?他什么都不能办,只能悬浮在空中等死。他突然悟通的心法,让他的道行大大的增加了一步,但是现在的问题就是他的自身实力不够他突然增加的道行折腾的,等于是他有着大人的知识了,知道如何使用一柄青龙偃月刀去砍人,但是他的体力还是一个小孩子一样,一不留神就被刀把自己给压死了。

厉风欲哭无泪,呆呆的悬浮在空中发楞,等着自己被吸得精尽而亡的那一刻到来。一股很是哀怨的气息笼罩在他身上,他在深深的叹息着:“原来,难怪天才都死得这么早,原因是天才实在太聪明了,聪明到自己的身体禁不起他们的玩法……”

一道道的雷霆打了下来,贴着厉风的身体打了过去,这是天地元气不正常的剧烈集中,引发的暴风雨。刚开始,雷霆还是一眨眼一道的往下打,但是到了最后,那一道道刺目的闪电根本就是彷佛下雨一样的往地上狂劈,而那雨点相反就根本不引人注意了。‘轰轰轰’的巨响中,永平城附近的树林硬是被劈成了废墟,也不知道多少小生灵被雷劈死。

厉风体内已经是一滴真元都不剩了,丹田内则是凝结成了一块拳头大小的晶体,那晶体‘滴溜溜’的旋转着,开始吸收厉风体内的五行元力以及厉风最重要的一口本命先天元气,这本命元气要是被吸走了,厉风想不成僵尸都不能了。

就这时候,‘祸害留千年’这句话完美的演绎了出来。厉风体内的‘烛龙草’药力全部的散发了开来,吞噬天地的法诀和烛龙草的药力一配合,厉风身体外笼罩上了一个直径十丈的巨大黑色光罩,无法计数的天地元气被这个黑洞吸入,‘飕飕’有声的融入了厉风的体内。

而此刻厉风已经是自觉必死,根本就没有管自己身体内的变化了。他闭着眼睛,心里一片通明,一瞬间的功夫,他竟然已经隐隐约约的摸到了那天地间恒古存在的,所谓‘道’的影子。‘大道无形’,存于天地之中,厉风那冰雪般透明的心,就这么感觉到了那一丝玄妙的气息。

这可不得了,很多飞升的仙人都还没有领悟到这个地步,而自觉就要死去的厉风,却在最后的关头瞎猫碰到了死耗子一样的感悟到了这一层。一种无法形容的空灵滋味涌上了厉风的心头,他可以感觉到,天地就是他,他就是天地,天地的元气本来就存在于他的身体之中,何需要吸收呢?只要命令那些天地元气进来就是了。

十万倍的吸收速度。

吞噬天地,烛龙草,突然的悟道,十万倍的吸收速度让厉风体内充满了荡漾着澎湃生机的真元。那颗晶体欢呼着,把一股股彷佛无穷无尽一般的真元吞食了进去,然后自身的体积不断的增加,增加,再增加,紧接着晶体就再次的压缩,然后再压缩。一丝紫色的光芒,从晶体的内部透了出来。

渐渐的,厉风体内已经被那晶体一般的真元给充满了,他的肌肉、肌肤、经脉、内脏再次的被这质量上比起以前的真元高明万倍的真元洗涤了一次,他的骨骼都已经开始散发出白玉一般的光芒,肌肉也有了近乎透明的那种趋势。

‘嘎吱,嘎吱’,厉风体内的晶体状真元发出了古怪的呻吟声,厉风的身体已经无法容纳这么多的真元晶体了,他毕竟还是人体,不是仙人。真元晶体不断的压缩着,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哼哼声。而外界的天地元气还是飓风一样的冲了进来,根本不容这些晶体不吸收啊。渐渐的,厉风体内的真元晶体整个的就散发出了强烈的紫色光芒,那些晶体已经被压缩到无法再压缩的地步了。

终于,丹田内最原始的那一微粒瓦解了,随着在神念中清晰可闻的‘铿锵’一声,那一粒晶体解体,散发出来的,是一丝微不可见的,缭绕不定的深紫色气息。连锁反应再次的开始,一块块的晶体瓦解,质变成了那一丝丝纯厚、精纯的紫色气体。一大块的晶体真元,不过能释放出一缕青烟一般的如许紫气罢了。

厉风不知道,他已经进入了化气后期,晶体真元的质变释放出了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氤氲紫气’。这是充满着生命力和强大力量的先天气息,在质量上仅比仙界的仙气稍微次一筹而已。

一缕缕烟雾一般的‘氤氲紫气’充满了厉风的丹田,渐渐的,随着外界天地灵气的不断涌入,十万倍体积的天地灵气才能化为一体积的‘氤氲紫气’。就在厉风的经脉内,那紫色气息也渐渐的出现了,厉风整个身体内有一半体积的经脉和穴道被‘氤氲紫气’给充满,一些紫色气体已经彷佛受到了召唤一般的,朝着厉风额头处的紫府升腾了过去。

‘氤氲紫气’进入紫府之后,只要真元的强度足够,就可以立刻结成金丹。这是一瞬间的事情,只要你的功候到了,就可以让你立刻进入真正的休炼大道。

一刻钟后,厉风就可以正式的拥有金丹,成为一个合格的修道之人。这是一个奇迹,一个突然悟道所带来的奇迹,如果这样的状态保留一个月,厉风很可能就直接肉身飞升了。

然后,就在体内浓厚的氤氲紫气已经充满了大半个身体的时候,厉风突然的醒了过来。他原本还陷入那‘悟道’的境界的,可是在他神念的最深处,一元五老惨死的模样突然出现在他眼前,那些师叔师伯被右圣残杀的模样再次的飘浮在了他的眼前。厉风整个就突然的醒了过来,他哆嗦着发出了一个让天地都颤抖的声音:“老子,要灭了你们啊。”

他突然的醒了,体内正在运转的功法立刻就停了下来。天地元气一丝丝的散开了,氤氲紫气在他的体内也安静的自动的流转了起来,留下了一大块还没有变化的真元晶体存在在了厉风的丹田之内。在‘氤氲紫气’的包围下,这块方才还残暴无比的真元晶体,彷佛小羊羔一样的听话,乖乖的一丝丝的吸纳着来自于厉风体外的天地元气。

厉风惊愕的站了起来,他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突然狂笑起来:“娘的,老子还没有死啊,哈哈哈哈,我没死,我没死啊……老天爷还是开眼,知道我厉风是一个大好人,所以老天爷都舍不得我死啊。”

一道巨大的闪电劈了下来,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霆声,厉风被一天雷从天上劈了下来,重重的砸在了永平城的城墙上,摔得他是‘咯儿’一声惨叫,差点就没晕倒了过去。厉风气急败坏的手指着天空,嘴角哆嗦着想要骂人,但是又不敢骂出来,那德行不要说有多难看了。

其实,这可不是老天爷故意的折腾他,实在要怪厉风自己。天上打雷闪电的,雷光又是这么密集,他偏偏还穿着一身的铠甲飞上去,雷不劈他就没有天理了。至于刚开始的时候,那是他的身体外笼罩着一层天地元气,那雷霆劈不进去而已,可是等他一醒过去,心里一得意,体外的灵气都散去了,自然就是一道天雷狂轰而下。

厉风自怨自艾的低声抱怨了老半天,终于爬了起来。身上的铠甲都差点被融成了一块铁板了,厉风只有用剑把他们从身上劈了下来,幸好青冥剑的钢火不错,倒是没有出什么意外。然后,厉风就感受到了体内的古怪变化,他神念内视,可以清楚的看到体内荡漾着浓厚的紫色气体,这不是他原本的真元,他原本的真元是稀粥一般的金色流质啊。

呆呆的探出了一只手去,低声呵斥了一声‘疾’,天空中顿时一道雷霆轰下,命中了厉风想要劈中的那颗大树。厉风的脸部肌肉抽搐了起来,他突然就明白了,刚才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一百二十二章 郑重警告(下)

后悔,极度的后悔,厉风无声的嚎叫起来:“老天爷,起码你让我结成了金丹再让小爷我醒过来啊,天啊,多好的机会啊,你当小爷我真的是天才,随时随地都可以进入那种境界么?如果我有了那种水平,我已经是三清道尊了。”

恨啊,后悔啊,厉风用脑袋狠狠的撞击着城头上的城墙垛儿,永平城的城头顿时遭了劫难,东边的城墙头整个的被他撞成了瓦砾场。

听到了‘砰砰砰砰’的声音,被雨打湿了全身的小猫终于扯了一个呵欠醒了过来。他吧嗒着嘴巴看看天,嘀咕到:“诶,下雨了?虎爷我怎么不知道啊?什么时候下雨的?唔,身上衣服都湿透了……吼吼……风子,你真的变成疯子了么?怎么用脑袋撞墙呢?……哦,我明白了,有种功夫叫做铁头功,你在炼这功夫是不是?”

小猫语重心长的说到:“我们是炼气的,就不要炼这些外门的功夫,你的脑袋炼得再硬,我一剑下去你脑袋也开花了,何必呢?何苦呢?”

厉风气得张牙舞爪得朝着小猫扑了过去,他凄厉的嚎叫着:“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可以跳过化气,直接结丹了……老天爷,我冤啊,比那窦娥还要冤啊……”他凄厉的叫喊声彷佛狼嚎一样,在深夜里不知道有多了的凄惨,就听得永平城内一阵人马喧哗,起码一百个小孩子被吓得从梦中惊醒,号哭了起来。

‘轰’的一声,正在打闹的小猫和厉风稍微没有控制好力气,那永平城东城门上的城楼子,被小猫一巴掌推了个底朝天。这番动静可不小,厉风属下的士兵全部惊醒了过来,纷纷拿着兵器朝营房外冲。而原本应该是巡逻,此刻缩在屋檐下、城门洞内躲雨的战士,也纷纷朝着东边城门跑了过来。

厉风狠狠的扯了一下小猫的长长的钢针一般的胡须,低声骂道:“幸好老子说东门有我们两个看守,把人都给调走了,否则就看你这一掌,就肯定会引来麻烦。”普通人一拳轰出,最多在墙壁上打出一个窟窿来,但是小猫的这一掌,却把整个城楼平地里推了出去,这股力量可就是先天级高手都不见得控制得好的,铁定会露馅,爆出小猫的真实实力。

看到点点火把迅速的移动了过来,厉风不由得开始琢磨着要用什么谎话骗人了。就这时候,天空中积蓄起来的天地元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乌云突然散开,就彷佛他们根本就不存在过一样,月亮又露了出来,风雨雷电也都瞬间消失了,清冷的月光遍洒了下来。

厉风站在了城头上,风吹过,衣襟翻动,长发飘舞有如仙人一般。他沉声说到:“诸将士各回本位,本将军和厉虎将军一时兴起,比划了几招,一时收不住劲道,把城头给打塌了,倒是让大家虚惊了一场。”

跦能看着倒在城门下,摔得粉碎的城楼子,脸上满是苦笑。厉风和厉虎的精神也太好了一些吧?白天才把永平城内的粮草都给清点完毕,然后一一归档入籍,征用为军用的补给,大晚上的他们两个还有精神比划?跦能由衷的赞叹了一句:“先天级高手,毕竟就是先天级高手啊,每天都不需要睡觉的。”

看到很多将官还在对着那城楼子发楞,跦能开始显示出他那老练的军营本领了。本来就有点青吁吁的脸蛋一板,顿时就好像一庙里的金刚一样大声呵斥起来:“啊,你们还楞着干什么?所有将官听令,带自己下属士兵回营地,好好的休息,一二三,开拔。”那些把总、百户、千户、偏将、副将、参将什么的猛的跳了起来,大吼了几声,顿时士兵们彷佛流水一样的退了下去,整个过程极度流畅,站在城头上的厉风感觉到那些士兵从大街小巷散去的时候竟然有一种极其优美的感觉。

厉风朝着跦能比划了一个大拇指,笑道:“跦指挥,果然是行军打仗的老手,日后厉风还要跦指挥多多指教才是。”

跦能是个粗人,哪里会说什么客气话,只是呵呵乱笑。摸摸湿漉漉的头发,跦能冲着厉风喝道:“厉大人,那我也先回去睡觉了。永平城我们是占下来了,估计王爷的命令也快到了,就看看我们下面要干什么,哈哈。”

正说着呢,城门外传来了马蹄声,然后一个嘹亮的嗓子吼叫了起来:“我是王爷中军的信使,厉风厉将军、跦能跦将军在么?有紧要军情。”

厉风跳到了城墙的另外一边,抬头看了下去,可不是么,一队七个人的骑兵队伍正浑身滴水的站在护城河边呢。这些骑兵一个个面色疲累,眼眶深陷了下去,看得出来是经过了连夜的跋涉才赶过来的。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一柄五尺短枪,背后背着大大的箭囊,一副随时可以跑路的轻骑打扮。

厉风看了他们一眼,喝道:“打开城门,让他们进来……喂,王爷说什么了?我们可是一天就把永平城给打下来了。”厉风很是有点沾沾自喜的在那里报功劳,毕竟么,在厉风想来,打仗的时候,一天就攻下这座城池,应该是很有点本事的人才能做到的。

跦能已经带着两百多守城门的士兵打开了城门,很谨慎的看着那七个骑兵策马走了进来,然后迅速的拉起了吊桥,关上了城门。如今燕王府已经和朝廷处于了交战状态,可说不准这七个士兵是干什么来的。跦能手握剑柄,走到了这些骑兵的面前,说到:“王爷的书信在哪里?”

带头的那个信使揭开自己胸前的皮甲,从贴身处抽出了一个细小的铜管,递给了跦能。跦能一手接过了铜管,谨慎的退后了五步,这才就着身边的火把打开了铜管,倒出了里面的纸条。“唔,还好,这字我认识……五日之内,赶到真定、雄县、白沟河一线,狙击朝廷大军的先头部队……唔,是马和的亲笔,这家伙写的字和我差不多啊。”

厉风带着小猫从城头上跳了下来,接过了纸条扫了一眼,可不是,难怪跦能这么得意,这字条上的字架构严整,笔迹苍劲有力,每一撇都彷佛一柄钢刀要跃出纸面砍人一样。但是整体看起来,这字就不是很好看了,唯一的有点就是很工整、很有力,很方便人辨识罢了。

厉风点点头:“真定、雄县、白河沟……唔,跦指挥,你怎么看?”

跦能点点头,暴眼里透出一丝凶光:“王爷既然这么说了,我们就去狠狠的捅他们一刀子。娘的,王爷是叫我们狙击敌人的军队,狙击的意思就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反正不要和他们正面扛上就是了……耶耶耶,这背后还有字呢。”

厉风翻过了纸片,果然背后还写着:“留下一千兵马守城,就地征召民役作为辎重队,看守永平城现有的粮仓。严守机密,不可向外泄漏了。”厉风缓缓点头,这永平城外的粮仓,要是用来供应大军的话,起码可以供燕王府如今的大军一年多的用度了。不过,只用一千士兵守城,这城池守得住么?

跦能看出了厉风心里的担忧,呵呵大笑起来:“厉大人,你可以放心,王爷既然这么安排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也许王爷后面会派兵来增援永平也不一定,何况,我们打仗的时候,永平可是处于我们的后方啊,这根本就不用担心的。只要我们能够在白沟河一带顶住京师的大军,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厉风心里一宽,连连点头称是。可不是么,朱棣在燕京东北方还在秘密的训练五万骑兵呢,只要派一万人来守永平城,那就是固若金汤了。而且只要自己等人把朝廷的大军在真定一线给击败了,那还用担心有人来攻击永平么?

当下厉风叫人把七个信使安排去了一间民宅住下,给他们送去了热水、干衣和干粮,自己则是和跦能一起去他们如今议事的衙门大堂,厉风动手写了一封回书,证明信已经到了自己的手里,然后盖上了自己的官印。跦能看到厉风一笔龙飞凤舞的字,惊讶得连连摇头:“娘的,厉大人,你的字可真好看,虽然我认不出你的字,但是还真的有点味道……嗯,厉大人还是文武双全,果然是豪杰人物。”

厉风淡笑了几声,没吭声。这一手字,是赵月儿死活逼着厉风练出来的。一想到赵月儿,厉风心里就是一阵的剧痛。

很小心的把回信塞进了铜管,用火漆封好口子后,厉风把铜管递给了跦能。跦能点点头,抓着铜管说:“等得天亮了,就叫信使离开吧。看样子他们是连续赶了很久的路,嘿嘿,可不能让马和说我们虐待他手下的士兵。嘿嘿……”

厉风笑着点头。小猫则是已经抓起了厉风刚才用的毛笔,涂了一大砣墨汁后,狠狠的往纸上面一画。‘噗哧’一声,整个大案都被他捅出了一个窟窿。厉风呆了一下,摇摇头,把他手里折断的毛笔收了回来,很认真的看着小猫,说到:“小猫,这写字是斯文人的举动。你要是想要学写字的话,我可以慢慢的教你,但是你毁掉这张大案就不应该了。”

小猫满脸的尴尬和苦闷,他感觉着,怎么这毛笔到了手里,比自己的那根铁棍还要沉重十倍呢?

厉风看得好笑,正要安慰他几句,他突然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怪异的破空声。厉风一手握住了青冥剑柄,沉喝了一声:“什么人?”

小猫也是顺手一摸,抽出了虎咆刀,很谨慎的看向了大堂的大门。他的功力比厉风深厚得多,早就听出了那是五柄飞剑破空而来的声音,而且听路数,是那种名门正派的很纯正的破空声,不是那种邪门的带着鬼啸的剑风。

大堂口猛的一亮,一道金光和两道白光两道青光落了下来,五个长须老道背着长剑,站在了已经和大街融为一体的院子里面。二十几个值夜的士兵紧张的吼叫了一声,大步踏了过去,就要出手。正中间的那个面色红润,慈眉善目的老道手一挥,一缕游丝般的金光射出,那些士兵浑身一僵,顿时都站在了原地。

跦能看到这一幕,顿时气得乱吼,他拔出了腰间的十三节打将鞭,三五步就冲出了大堂,当头一鞭朝着那老道劈去。一股凌厉至极的杀气从跦能身上散发出来,那打将鞭幻化成了十三道幻影,笼罩住了那老道。

老道惊咦了一声:“好大的杀气,果然不愧是燕王府的猛将。”他也不敢大意,右手轻轻的一挥,袖子带着一道金光卷住了打将鞭,随手就往后面一抖。跦能的身体顿时按捺不住,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把自己的身体往前带。

跦能怒吼了一声,双手松开了打将鞭,一拳虎虎有声的朝着那老道当胸打去。拳头上带起了一层白色的气罩,在距离那老道还有一尺多远的时候,拳头似乎突然炸裂了一般,变成了三十六道拳影笼罩住了老道。

老道摇头微笑,低声呵斥了一声:“禁。”

跦能顿时全身一僵,身体上微微的闪了一道白光,就保持着那出拳的姿势动弹不得。

厉风轻轻的鼓掌,缓步的走出了大堂,他轻笑到:“这位仙长好法力,好功夫,嘿嘿,不知道三更半夜的找我们有什么事?嗯,深夜私入民宅,非奸即盗,五位仙长想来没有那种心思吧?”

居中的老道轻笑,微微稽首到:“老道茅山法正,这是老道的师弟法严、法和、法禁、法宁……茅山五子,见过大将军。”

厉风轻轻的摸摸下巴,突然的笑起来:“我可不是大将军,区区一都指挥使罢了。五位是茅山派的?哦,茅山派在江湖上一直享有盛誉,想来五位也是道德高隆的神仙中人,不知道找小子我有何贵干?”说实话,厉风心里很紧张,这五个老道看起来都不好对付,就算小猫能死扛一个吧,厉风铁定会被打成猪头一样,所以,一定要对他们非常的客气才是。

法正露出了和蔼的笑意,鞠躬到:“老道五人,替天下百姓请命,请大将军领军回燕京去罢。”

厉风楞了一下,尖叫起来:“你们开什么玩笑?”

法正严肃的点头:“这位将军,我们没有开玩笑。不知道将军以为,刀兵一起,天下会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骨肉分离?又有多少城镇会毁于兵火,百姓遭罪?”

厉风歪着脑袋,抓了抓下巴,他嘀咕了一句:“最近似乎要开始长胡须了,下巴上总是痒痒的……嗯。”咳嗽了一声,他和颜悦色的说到:“不过,仙长认为打仗百姓就一定受苦么?就说这永平城,我把他打下来了,百姓们还高兴得要死哩。”

最左边的法宁老道皱眉:“将军,贫道等是和将军说正经事情,将军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可好?”

厉风顿时严肃起来:“我也是说正经的:我不可能收兵的。”

法正老道长叹了一句:“将军,天下百姓为重啊。”

厉风露出了一脸的无奈:“可是如果小子我收兵回家,我的脑袋就保不住了,小子我贪生怕死,可不敢不顾王爷的命令行事。”

法正的眼睛亮了一下:“如此甚好,老道看将军根骨清奇,大有我们修道之人的风范,不如老道收你为徒,带你去茅山,施主以为如何?”

厉风大笑起来,他连连摇头:“仙长莫非以为,只要小子我不带兵了,燕王府就没有将领了么?燕王府大将千员,雄兵十万,随便挑一个出来就可以带人打仗的。小子我不过是刚刚领军的小人物,就连行军布阵都还在向其他的将领学着呢,少我一人,燕王府依然可以征战天下。”

法正沉默,厉风很龌龊的继续说到:“尤其你们茅山又没有漂亮的姑娘,小子我吃喝嫖赌却是样样精通,就害怕去了茅山,败坏了诸位的清规戒律啊,所以,小子我还是在这里带兵打仗,求一个封妻荫子、封王拜相的好出身。”

脸色白净,目光柔和的法和上前一步,说到:“将军莫非真的不以天下百姓为念?”

厉风沉默了一阵,咬着牙齿说到:“我以天下百姓为念,天下百姓又对我何?呸,我现在只认我自己,除了我和我的兄弟,别的什么大道理,和小子我有什么关系?”他在心里讥嘲的冷笑:“我师门被灭的时候,天下百姓,天下修道之人在哪里?”

法和叹息了一声,退后了一步。

法正连连摇头,无奈的说到:“如此,贫道师兄弟就告辞了……这位将军,贫道等也不敢打开杀戒,但是,为了天下百姓的太平,也只能用一些手段阻挠你们的征战了。”

厉风冷笑:“诸位好走,不送了。”他在心里庆幸,这些老道还好没有杀人灭口的习惯,否则只要干掉了厉风、跦能两人,这军队不乱都不行。想想看,在小猫的带领下,这一万多人的战斗力,比起一帮土匪,也好不到哪里去。

法正叹息,手一挥,一道金光射了出去。那四个老道也是摇摇头,脚一顿,借遁光走了。

厉风喃喃自语:“我呸,天下百姓,和我有什么关系?娘的,你们要劝的话,不如去劝朱允玟那小子,让他交出了皇位,岂不是天下太平?”

浑身丝毫不能动弹的跦能咬着牙齿喝骂起来:“可不是,要是京师的那群王八蛋都被砍喽,我们王爷哪里还会出兵打仗?这罪过都是他们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俗话说,一个巴掌你拍疯了,也不会有响声的……诶哟,厉大人,你想办法把我弄得活动一下吧,僵着身子很难受啊。”

厉风呆了呆,装模作样的从怀里掏出了几张黄纸符出来,上面用不知名的血迹画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桃符。他笑嘻嘻的说到:“跦大人,这可真巧了,我上个月才向白云老神仙学了法术的,这几张驱邪苻,也是白云仙长送的,嘿嘿,应该可以破去你身上的法术的。”

跦能呆了半天,突然问到:“那茅山道士,也是驱邪出名的,他们的法术,用驱邪苻能驱散么?”

厉风已经开始把苻贴在了跦能的脸蛋上,他笑嘻嘻的说到:“管他的呢,死马当活马医了,跦大人,您忍忍,这苻要烧化了才有用的。”

跦能满头的冷汗,看着小猫怪笑着的拿着大堂内的蜡烛凑近了自己脸上的符菉。纸符刚刚碰到了火苗,顿时熊熊燃烧起来,爆出了一团尺许大的火焰。跦能整个身体都蹦跳起来,他嘴里发出了惨叫声:“救命啊,我的头发……天啊……我的胡子啊……救命……”他一脑袋扎进了路边的积水上,就听得‘嗤嗤’连声,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胡须已经被烧光了,头发也烧了大半去。

那些同样被定住的士兵满脸的古怪,他们在笑话跦能呢。可是当他们看到小猫捏着一大团的纸符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不由得一个个面色大变,很凄厉的嚎叫起来:“虎将军,我们就不用了……”

小猫满脸都是极其憨厚的笑容:“怎么行呢?这白云老道的纸符很有效很有效的,你们不用担心,一烧就好了。”

永平城内,又传来了小孩子受惊后的惊哭声……

厉风看着天空的月亮,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娘的,打仗就死人多,死人多了鬼怪就多,他们茅山就是驱鬼最有名的,怎么会感到不高兴呢?奇怪,奇怪了……”

永平城外十里的树林内,一个身材高大,驼着背的老人迎上了茅山五子,六个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一阵,那驼背老人摇头叹息了几声,一道金光去的远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茅山道术(上)

朱僜的军营内,六个五台山的和尚被朱僜抓着铁枪给打了出来。这些和尚不至于这么不济事,他们起码也和茅山五子是同一水准的修炼者,但是朱僜说的话太凶狠了,他们不跑也不行。

朱僜看着他们快步离去的身影,歪着嘴巴咒骂起来:“他娘的,狗屁天下百姓,关你家大爷我屁事?有能耐的就加入老子的军队,我带着他们打天下,那些废物死光了也好……狗屁,我朱僜还能积下功德?狗屁的功德。老子杀人放火,喝酒吃肉玩女人不知道多么快活,和你们一帮和尚学什么?我能成佛?见你娘的鬼。”

他大声的呵斥了一声:“你们再敢来僜爷我的地盘叫嚷,我就带兵去烧了你们五台山。”

一个胖大和尚回头看了看朱僜,无言的叹息了一声。六个和尚可怜巴巴的拖着自己的禅杖,抚摸着被朱僜枪杆打出了肉包包的脑袋,连连摇头的走远了。一个和尚嘀咕着:“那老疯子,死活就要我们来帮他做说客,这小子可是被天上白虎星君的白虎煞气在娘胎里面就沾染了的,典型的凶神恶煞,我们和他讲佛经?他会听才怪。”

另一个和尚嘀咕着:“阿弥陀佛,所谓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不过,我们这次下来了,却是白费力气。”

那个胖大和尚耷拉着脑袋:“张疯子也不看看我们的能耐,就要我们强行出头。唉,他要是能找到那些真正的修道大派的人出手,保证这仗就打不起来了。没奈何,没奈何啊……命数已定,这天下硬是要受这么一场兵火,我们最多就是让百姓少受点苦罢了。”

一个额头上有着一点红痣的瘦和尚连连摇脑袋:“师兄,哪里去找那些修道大派?我们五台佛宗,传说里也是一个很大的门派了,但是我们谁真的碰到过五台佛宗的人?就在一座山里,谁见过?再说那峨嵋剑派,我们都知道峨嵋剑派乃是修道界势力最大的一个门派,可是又有哪位道友认真的见过他们中的门人弟子?”

六个和尚连声叹息,脚步如风,瞬间去远了。

而此刻,朱棣的军营内也闯入了七名老道,这已经是朱棣的大军围住了前面的城池,准备攻打的第二天了。当头的那个老道身穿一件朱红色的八卦道袍,长得是团团一身正气,而短短的黑胡须却又给他带来了一身的威风和煞气。一路上数百将士硬是就是不能阻拦他们,就看着七个老道脚步一旋,身体就在空气中忽隐忽现的冲进了朱棣的中军大帐。

朱棣看了看带头的老道,突然大笑起来:“张天师,洪武十一年,我们还见过一面,今日怎么想起来找小王了?来人啊,摆宴席接客……哈哈哈哈,张天师乃是贵人多事,今日突然到来,定然有要事和小王商量,不如我们坐下来慢慢的谈才好。马和,还不快点摆酒宴……呵呵,张天师,这边请,行军仓促,倒是没有什么好饮食,还望不要见笑。”

带头的张天师满脸的无奈,他抓鬼驱邪乃是一等一的好手,可是碰到朱棣这种用软绳子绑人的人,他可就有点说不出话头来了。极其热情的朱棣把七个老道指使得团团转,在大帐内分主宾坐好后,酒宴瞬刻间就送了上来,朱棣举起酒杯,殷勤无比的劝酒。

张天师茫然的喝下了三杯老酒后,这才咳嗽了一声,拱手说到:“王爷,这次老道过来,乃是……”

朱棣露出了一丝冷笑:“天下苍生罢了,天师放心,本王绝对不会纵兵祸害百姓的。本王承诺,只要没有必要,本王绝对不攻城陷地,就算要,也一定不会用那些坑害百姓的手段,天师满意了么?”

张天师连连点头称善,稽首到:“王爷如有此心,则神明定当护佑……然老道这次来,实在是受人之托,恳请王爷收兵,还天下一个太平世界。就算王爷想要勒令兵马不祸害百姓,但是刀兵一起,天下震动,流民盗匪定然增多,君不杀伯仁,伯仁为君而死,这也是一份罪孽啊。”

朱棣手中的酒杯无声无息的化为了粉末,他轻笑起来:“天师此言,对朱棣太不公平。朱棣如果收兵,则莫非要朱棣伸出脖子,让京师的那帮大臣砍杀不成?天下百姓的传言,想来天师也都听到了,朱允玟对本王如何,想必不用本王多说吧?朱棣对国对民忠心耿耿,镇守北疆不敢有一丝倦怠,而朱棣重病之时,朝廷做了什么?”

朱棣‘哗啦’一声撕开了自己上身的锦袍,露出了一条陈年的但是又经过了新鲜加工的凄厉伤疤,喝道:“朱棣重病之时,朝廷竟然派锦衣卫杀手刺杀朱棣,本王王府被烧,四个世子府被夷为平地,上千下人惨遭毒手,莫非朱棣还要忍耐不成?削藩,藩王乃是先皇所定,他朱允玟有什么资格削藩?尤其藩王都是宗室宗亲,他却逼得数位叔父引火自焚,这莫非就是为君之道么?”

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朱棣站了起来,很沉痛很沉痛的说到:“本王不能坐待奸臣逆党来砍掉头颅,因而只有奋起义师,兴兵靖难,以求天下一个太平,还朝纲一个清净……如果张天师认为本王无礼,朱棣人头就在此,还请取去。”

朱棣把脑袋伸到了张天师的面前,自己挥手拔出了‘碎玉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喝道:“张天师,本王头颅在此。”说完,他把脑袋狠狠的往前一伸,手一拉动,脖子上已经流出了血来。

张天师等七名老道是被朱棣一番表演弄得目瞪口呆,连连宣读道号的他无奈的说到:“无量寿佛,老道也是受人所托才来此劝说,既然王爷有不得不起兵的苦衷,老道又能说什么?老道告辞,还望王爷看在天下黎民性命的份上,不要做得太过火了。”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张天师他们七人同时化流光遁走,其速快极,瞬息不见。

朱棣缓缓的站直了身体,看了看身上那条深红色的伤疤,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厉风这小子还是有点脑筋,把本王这条伤疤加工一下,看起来倒像是最近数月才受的伤了……唔,马和,传令下去,立刻开始攻城,不要管城里人的死活,他们要么开门投降,要么就给我把城给屠了。”

马和应命,大步的走了出去。大帐内风声隐隐,那个头顶光秃秃的老修士已经到了朱棣面前,他看了看张天师他们刚才座的位置,笑道:“王爷,那就是龙虎山的张天师?”他的手随手在朱棣脖子上抹了一下,顿时血收伤愈。

朱棣收起‘碎玉刀’,冷笑着点头:“可不是,正是张天师一系。传说他们龙虎山有排山倒海的法力,今日看来果然不俗,本王属下将士,居然丝毫拿他们没有办法……浮云仙长,不知道可有办法对付他们?”

浮云淡淡的笑起来:“小事一桩罢了。我看他们精通符法、遁术,但是对于真正的金丹大道似乎有了些偏移,除了那张天师,其他的六人根本就连金丹都还没有养成,实力一般罢了。唔,只要小心他们的符法就好,毕竟他们的符法也是正宗传授,威力不小……呵呵,小事一桩,小事一桩啊,王爷不用担心。哪怕浮云我无法对付他们,浮云的师门还有无数高手,随时可以为王爷效力。”

朱棣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如此,一切就有劳仙长了……唔,我感觉,那个托他们来作说辞的人恐怕不简单,仙长以为,是否应该烦劳数位仙长去厉风以及僜儿的军营中去呢?难说他们不会派人去那两路大军里罗嗦啊。”

浮云缓缓点头:“也是,如果他们用道术对付那两路大军,万余人马不过是一个笑话,就这样吧,让碧游子、沧海生去二殿下的军里,飞仙子和丹青生去厉风厉将军的军中效力,如此就万无一失了。这四位的道行并不是我们之中最高的,但是法术却是我们之中最精妙的,正好用来协助他们行军打仗。”

朱棣鼓掌称善:“如此大妙,就有劳诸位了。”

朱棣的眼神突然转为阴鹫:“仙长最好还要留意,这次的事情,我怀疑是那个张三丰给弄出来的,如果有可能,诸位最好让他安静一点。”

浮云眼里闪动着很古怪的光芒:“张三丰么?大明朝的第一活神仙?嘿,嘿嘿……这可以放心,我们已经有道友去找他比划了,张三丰能留得性命才是。王爷放心,具我们估计,张三丰这个以武入道半路出家的道士,最多不过一分神初、中期的人物,我们的道友,尽可以对付得了他。嘿嘿,我们海外群仙,早就想要和中原的道人们较量一番了。”

朱棣心里大喜,他连忙许诺到:“如果诸位能助我成事,朱棣定当精选一洞天福地,给诸位修建道场。”

浮云连忙谦逊谢过了,而他眼睛里面的古怪神色则是越来越浓。朱棣把他的眼神看在了眼里,但是一点都没表示出来。

在朱僜赶走和尚,朱棣逼走道士的时候,厉风的一万四千大军已经从永平城出发了,一路朝着白沟河一带开进。这一次是厉风带领两千人马在最前面开路,中军是跦能率领的八千精锐,小猫则是无聊的扛着自己的铁棍,在最后督促四千永平城的卫所士卒,帮着那些民夫推动粮车,紧跟在了中军的后面。

小猫觉得很无辜,而且他心里觉得自己很可怜。厉风和跦能毫不犹豫的剥夺了他骑马的权力,堂堂指挥使大人,就只能步行了。厉风说得好:“我们没有闲钱让你一天坐趴下五匹战马的……小猫啊,五匹战马,可就等于一个朝廷二品大员一年的俸禄啊,也就是我这么一个都指挥使,一年的工钱就被你一天给弄趴下了。被你座瘫的马儿,除了下汤锅,根本就没有用了嘛,所以,你还是走路的好。”

小猫吭吭哧哧的哼哼着:“娘的,下次老子去找一头‘呼雷兽’骑着,这东西高将近两丈,可大可小,正好让虎爷我坐马骑。诶,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呼雷兽’啊,门里的典籍上说,最后一匹,可是一千三百年前在云梦泽发现的,现在云梦泽都不知道上哪里去了。诶……”

厉风策动着战马,在队伍前后往来奔走,嘴里大声的呵斥着:“有点精神,你们现在不是永平城的卫所士兵了,你们是燕王府的铁甲精锐。娘的,一个个有气无力的,在干什么?你们的指挥,平日里都是在吃干饭的么?”

厉风很气,气那一千名属下的永平城士兵,他们和燕王府的精锐比起来,实在是垃圾一般的人物。没错,天气很热,身上的甲胄很重,背后的干粮包也不轻,但是这不是他们走路乱摇晃的借口啊。厉风只能是感慨:“这些卫所士兵,果然是不堪重用啊……不过也不能怪他们,他们是农闲的时候才能接受训练,可不象王府的精锐,一年四季都忙着打仗了。”

还让他有点犯愁的就是,这些从来没有见过血的卫所士兵,不会到了战场就逃跑吧?那会让整个阵形都崩溃的。策马奔上前了几步,厉风冷笑着向下属的一个参将嘀咕到:“你去后面告诉跦大人,就说那些永平城的兵,到要打仗的时候,就给全部聚集成一军,他们死也好,活也好,反正他们自己看着办,就算他们不能打仗,起码也能拖延一下敌人的速度吧?”

很恶毒的主意,纯粹是拿永平城的这些兵马当炮灰啊。不过,这个参将自然不会觉得厉风的意见有错,看到那些卫所士兵如此无精打采的模样,这个参将早就想砍几个人头下来振奋士气了,听到厉风如许说,他是满脸嗜血的兴奋笑容,连连点头的朝着中军奔跑了过去。

如是行军两天后,向导大声的叫嚷起来:“厉将军,前面就是白沟河,只要渡过了河,就是雄县了。”

厉风抓抓下巴,骂了一句:“娘的,果然是胡须全部长出来了,呜,莫非我厉风如此潇洒的人物,也要长一脸的大胡子么?嗯,这可不行,起码也要像是任屠那样的胡须才叫飘逸好看,要是满脸都是大胡子,那是张飞一般的模样了。”

他挥手招过了那向导,问到:“我记得雄县过去几十里就是真定吧?真定附近有山林吧?我们从雄县县城绕过去,去真定外的山林埋伏起来。娘的,等得那什么什么耿炳文来了,看我直接过去取下他的脑袋。”朝廷兴师征讨叛逆的公文已经行遍了中原,腾龙密谍已经把这个消息传给了三军将领,所以厉风知道这次是耿炳文带人出动了。

“耿炳文,就是那个在死皇帝灵前哭得比我们三个掌柜的还要伤心的家伙吧?唔,果然是做奸臣的一把手。”厉风古怪的笑了笑,他觉得,靠死人升官的人,不会有什么本事的,所以虽然知道耿炳文的大军数量极多,但是厉风还是要第一个向耿炳文的中军下手。他最大的倚仗就是小猫,小猫只要斩杀他十几员大将,恐怕就可以让朝廷大军整个的溃败了吧?

大军很谨慎的在距离雄县有十几里的地方渡河了,稍事整顿后,厉风他们一头扎进了山林里面,朝着真定城赶了过去。他们没有惊动雄县的守军,没有人知道他们已经埋伏在了那山林里,除了天空中的十几名老道外。

法正老道看着厉风他们行军的动向,不由得叹息到:“这位厉风,倒是很有胆色,朝廷的大军还有十天就要进驻真定了,他居然敢直接带人来真定城附近埋伏,而且还埋伏在了山林里面。如今天气炎热,他就不怕人家一把火烧了他个干净么?”

背着手在天空打转的张三丰连连摇头,满脸的苦恼:“我们是道士,管他们怎么行军打仗呢?放火烧?你试试,耿炳文那小子敢下令放火,回京城就会被砍脑袋。你看看这片山林,绵延数百里,这一把火烧下去,不过烧死区区一万人,但是多少百姓的生计就成了问题?你法正也会出馊主意啊。”

法正老道满脸通红,他指着张三丰骂道:“张疯癫,要不是你跑去我们茅山大闹了三天三夜,装神弄鬼吓得我们的香客都跑了,我法正会带人帮你的忙才怪。这仗打得糊涂,两边都是朱家的子孙,我们管他们干甚?就是你被朱元璋给套死了,不给他帮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茅山可不欠朱元璋的人情。”

第一百二十四章 茅山道术(下)

张三丰挤眉弄眼的看着法正,嘿嘿怪笑:“你们茅山不欠朱元璋的,但是欠老道士我的,嘿嘿,你敢不帮忙,我就去你们茅山白吃白喝,我一顿饭可以吃一千头牛,我吃上一个月,你茅山就得出门讨饭去。”

法正气得乱哆嗦,吼叫了一声:“我修道之人,不和你这个无赖说话……师弟们,准备好了,‘颠倒五行阵’全力发动,把这一万人给我送回燕京去……张疯子,我可告诉你,这下面可是一万多人,我们这一个‘颠倒五行阵’也不是说不要消耗力气的,我们师兄弟十几个捏吧捏吧的,也就够顶上一个时辰,最多让他们往北方退两百里,你要是不帮忙,就不要怪老道我不管了。”

张三丰搓着手,摇头到:“我可不能在这里耽搁,我要去应天,好好的劝劝那小孩子皇帝,他也傻了,和他叔叔坐下来谈条件就是,干吗要听黄子澄他们的,说出兵就出兵啊?这仗打起来,起码要死一百万人,这罪过他承受得起么?……别看我,老道我是要走,但是呢,老道给你们留下一个法宝,绝对可以让你们把这一万人卷回燕京城的,你们把他们卷到太白山去都没问题。”

手一翻,一块精光四射的玉石出现在他手上。法正的眼睛都直了:“补……补天石?张疯癫,你还真大方,真的要用?这补天石可是用来度天劫的最好助力,满天下都难得找到两块的,你真的就用在这里做阵眼了?”他的手哆嗦着把这石头接了过来。虽然是早就定好了计策,把厉风他们的军队赶走,然后让耿炳文的大军直取朱棣中军,逼朱棣退兵,但是张三丰居然丢出了一块补天石,这代价就实在太高了。

张三丰拍拍屁股,仰天长叹:“娘的,我老道要渡劫干什么?欠人人情的味道不好受啊,还是赶紧把仗还清了的好。尤其我老道功德足够,老天爷不会太为难我,这神仙是有得做的,你们不用替老道我担心。唉,走了,走了,娘的,朱家就没一个好人,叔叔和侄子打仗,暗地里都恨不得掐死对方了,表面上还一个个讲究仁义道德,搞什么?”

一溜儿金光,张三丰早就去远了。

地面上,小猫的鼻子疯狂的抽动起来,他大声叫嚷着:“古怪,古怪,什么味道?嗯,很深厚的……”小猫没有说出那两个字来,他是想要说,这里的灵气突然浓密了百倍以上,而且似乎是一件天才地宝释放出来的,不是那种经过了加工的法宝释放出来的宝气。小猫有点皱眉,他感觉着事情有点不对了。

“看这附近的山势,也是穷山恶水,不可能有洞天福地养了这么一块宝贝的,一定是有人带来的。娘的,附近有修道人么?”小猫很谨慎的朝着四周看了看。

最前队的厉风也猛的浑身一僵,虽然他最后并没有真正的悟道,但是和‘道’的那一段时间的感悟,让他对天地灵气的变化有了极其微妙的感应能力,方圆千里之内,几乎一丝一毫的灵气波动,他都能够感触得到。那块‘补天石’被张三丰拿出来的时候,在厉风的神念中就彷佛是砸进了一座山一样,想不让厉风发现都难啊。

尤其厉风感觉到那块散发着强大灵气的法宝就在自己的头顶上,四周还有三百六十道同样释放出一丝丝灵气的东西突然出现了。

三百六十道灵气分成了五个方位,环绕住了那最强大的灵气核心。厉风很敏锐的感觉到,体内的五行元力循环急骤的旋转了起来,四周的五行元力在大量的增加着,而且增加的速度极快,厉风的神念透出,甚至已经感觉到了南方有一团团热浪袭来,而北方则是一丝丝阴冷的水气疯狂用处。

厉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大声喝道:“全军休息,原地休息,嗯,叫火头军去北方生火做饭,南边有一道山溪,给我挖大了让兄弟们好好得洗个澡。这边(西面)给我搭建好营寨,我们就在这里宿营,多挖一点壕沟,小心下雨淹了营房。唔,这边(东边)把辎重队放过去,那些预备的刀剑、箭矢也都给我亮出来,不要被潮湿了。”

看了看正中间,厉风笑起来:“正中间给我堆上一堆的柴禾,晚上我们在这里烤肉吃,哈哈哈哈。”士兵们顿时按照厉风的吩咐行动了起来。

一个副将跑了过来,问到:“大人,跦大人问,现在才是正午刚过,我们就休息么?”

厉风点点头,满脸诡秘的说到:“反正那耿炳文还要好几天的功夫才能赶到,我们不需要赶路,只要能够在三天内到达真定城就是了,何须如许辛苦?兄弟们也不要太劳累了,养足了精神准备作战。还有,永平城的那票士兵,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带带,让他们和王府的士兵对练一下,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哈哈哈哈。”

那副将点头恍然,以为自己已经摸清了厉风的用意,连忙跑回去通知跦能去了。

天空中,十几个老道把三百六十面令旗按照五行的方位放好后,把‘补天石’放在最中间的位置充当提供法力的阵眼,然后就开始积蓄四周的天地灵气,准备着发动‘颠倒五行阵’。这个阵法如果小范围使用,那只要一眨眼的功夫就可以用出来,但是此刻他们是要准备着把一万四千大军连同三千民役同时颠倒空间送回燕京,从实际战力和心理上同时打击燕王府的军队,这阵势可就大了,起码要笼罩五里范围,这些老道只有踏罡运气,才能发动这个大阵了。

一万七千人的队伍啊,想要把他们挪移回去燕京,这个法力消耗是很大很大的。

法正他们正在天空中捻动咒语,从四面八方采集天地灵气呢,法严老道蓦然一低头,就看到厉风的营地内,按照五个方位也在开始动作。尤其让他感觉到奇怪的就是,他们布置的是颠倒五行阵,而厉风大营里面,则正好是按照五个方位,用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后天五行,正好克制住了自己的五行元力的积蓄。

就说南边吧,南边属火,厉风就命令五百民役在那里挖了一个大池塘。北方属水,厉风就在那里生活做饭,大堆的柴禾和火焰,正好克制住了水气。西方金性,厉风就在那里扎营,乱挖壕沟,无数的土堆就这么被堆了起来。东方木性,却被摆了大堆大堆的金属制品。中央乃是土,厉风就在土上面对了起码两千斤柴禾,说是要办一个巨型的烤肉大会。

五行元力被厉风扰乱得一团糟,十几个老道要控制这么巨型的一个法阵本来就是力有不逮的事情,范围实在太大了。而厉风在下面这么乱七八糟的一同折腾,原本就积蓄得很缓慢的五行元力,更是一塌糊涂,甚至天空中的一些令旗,都因为五行元力的胡乱涌动有点挪动位置了。

法严的鼻子都快气歪了,他连忙拉了法正一手,朝着厉风的大营指了过去。法正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只感觉着,今天积蓄五行元力的时候,速度比平日慢了五六倍还不止,甚至吸收过来的五行元力还驳杂得厉害,根本就还需要花费大量得精力,才能把他们运用在阵法里面。法正正奇怪呢,就被法严拉着朝厉风的大营看了过去。

法正也楞了,脱口就到:“见鬼,有同道之人在他们军中?倒也难怪,那僧道衍就号称得道高僧,我们怎么忘了这碴儿?这,这,这不是和我们对着玩么?……哪里有这么麻烦的人?就算是那些妖魔鬼怪,我们收服他们的时候,也是老老实实的该怎么打就怎么打,怎么他们还要和我们对着闹?这,这,这,这些人怎么连妖怪都不如啊?”

一众老道无语,法正咬咬牙齿,沉声到:“不能让他们继续下去了,如果这方圆五里之内的天生五行都被他们给颠倒了过来,我们起码要花十倍的力气才能推动‘颠倒五行阵’,这可是要耗费我们五年的修为才行的事情。罢了,罢了,本来还想为那个张疯癫把补天石给留下来的,现在看样子,也只有全部发动了。”

老道们缓缓点头,在空中站好了方位,然后同时出剑指,一道道白光射向了那块精光闪动的补天石。

‘嗤嗤’的一阵脆响,那补天石整个的融化成了一团散发着柔和光芒,一缕缕的光丝在空中飘荡一阵后,立刻就缠绕向了那些飘浮在空中的令旗。‘嗤啦啦’的一阵响,补天石消失了,而每一面令旗都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地上的厉风和小猫心里大惊,他们感觉到了强大的五行元力没有受到自己布下的阵势的阻拦,潮水一样的朝着这片山林涌了过来。尤其让他们感觉到诧异的,就是天空中射下了三百六十道灵光,笼罩住了方圆五里的地面,刚好把厉风他们全军连同营地统统笼罩在了里面。

小猫骂了一句:“他们想要干什么?虎爷我去砍了他们。”

厉风皱眉,一手拉住了小猫:“不能去,似乎不是攻击性的法术,我们没有必要和他们……该死的……”

话音刚落,整个天空已经变得一片漆黑,地面也变得软绵绵的,可以看到五色光芒在空中乱闪,而四周狂风大作,身体不由自主的漂浮了起来。小猫脑袋里面灵光一闪,低声呵斥了一声:“颠倒五行,这些家伙想要把我们给送走。”

厉风抓着小猫的肩膀,喝问到:“送去哪里?”

小猫很坦白的说到:“我不知道啊,这个要看他们的意思了。”

空中的风越来越大,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原本应该是彷佛地狱一样狰狞的环境,却充满了一种祥和的气息,一丝丝暖洋洋的气息扑面袭来,让人有一种要睡去的冲动。跦能的呵斥声远远的传来:“何方妖人,敢来招惹我们?……娘的,跦大爷我知道了,是你们茅山派的道士。可恶的家伙啊,不要让跦大爷我找到机会,不然我放火烧了你们茅山。诶哟,谁踢我?”

厉风尖叫起来:“兄弟们,紧守在一起,不要失散了,大家朝着我靠拢,朝着我的声音靠拢。娘的……”

厉风从怀里掏出了一大把在燕京炼制的纸符,迎风晃了一下,纸符顿时全部点着了,他不管好歹的,这些上面也依附了五行元力的纸符同时射了出去。顿时就看到一大片的火光射向了厉风早就命人布置好的五行方位,大地缓缓的颤抖了起来。天空中突然的清明了不少,战士们又能互相看到了,顿时他们都按照厉风的命令,朝着厉风所在的方位跑了过来。

那些民役早就吓破了胆子,他们何曾见过这样古怪的事情?低头看看地面,他们的身体正在地上急骤的飞行啊,贴着地面的飞行,他们早就吓得瘫软了。原本他们不用受这样得惊吓的,四周漆黑,他们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身体在动,而只要他们一睡着,他们也就不会觉得黑漆漆的环境有什么可以害怕的了,但是厉风丢出的那些灵苻却抵消了一部分颠倒五行阵的力量,让他们看清了自己所处的古怪状态。

这些民役在胡乱的奔跑着,但是怎么跑也跑不出方圆五里的圈子,顿时很多民役都吓得晕倒了过去。只有那些心志坚定的战士朝着厉风冲了过去,在厉风和小猫身侧组成了一个整齐的方阵。

跦能站在万人方阵的前面,大声的吼叫起来:“谁在下暗手计算你家大爷,给我站出来,看我不一鞭子抽得你脑浆迸裂。”他威吓性的挥动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打将鞭。

一万四千名战士同时吼叫了一声,一股冲天的杀气卷了出来。厉风心念微微一动,抽出了一张白云老道炼制的‘破邪苻’,迎风晃着之后,一溜火光引着这股杀气朝着天空刺了过去,目标正是他感应中的那原本补天石所在的阵眼位置。

一溜火光带着一股有着血色光华的杀气冲进了阵眼,顿时天空的令旗都胡乱的颤抖起来。法正气得叫嚷了一声:“这燕王府的军队,好强的气势,比起那些千年老妖,也差不到哪里去了。”他脱手就飞出了一块八卦镜,咬破舌尖一口血喷了出去,顿时那八卦镜射出了一道金光,重重的击打在了厉风的驱邪苻所化的火光之上。

厉风刹那间就明白了几件事情:“白云老道,还不是这些道士的对手;自己也不行;小猫和自己加起来,也最多可以自己逃脱这个阵势,而不能把整个军队带出去。”厉风叹息了一声,一手就抓住了冲动得要飞身上去厮杀的小猫。既然不能把军队带走,他厉风和小猫两个人冲出去干什么?去和耿炳文的十几万大军征战么?开什么玩笑。

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厉风他们全军都被移出了那个山林,厉风布下的那个五行阵顿时失去了效用,四周的天气再次的转为漆黑,跦能已经发出了大声的鼾声。不止是跦能,除了厉风和小猫,整个军队的所有人都睡了过去。厉风叹息了一声,看样子自己这路大军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如果被送回了燕京,再赶过来就起码要半个月的功夫了,那时候耿炳文等人已经和朱棣的大军对上了,说不定大战都已经结束。

尤其是,当士兵们看到自己突然的出现在了燕京城,这对士气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到时候,这一万多人还能不能作战都是一个问题了。

想到这一点,厉风不由得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看样子这次朱棣的大军是肯定要失败了,朱僜那一路是绝对也有修道之人去对付的,只有朱棣的中军,那僧道逆招揽过来的修士都在营中,倒不用害怕被这种阵法给困住的。

狂风的声音越来越大,厉风他们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很短的时间内,他们就过了雄县,渡过了白沟河,到了永平城附近了。天空中的法正他们脸色也是越来越轻松,法正笑道:“这一路军队中,看起来只有一个人修习了一点点的法术而已,不值一提,呵呵。”

法严他们也是连连称是:“如此甚好,兵不血刃的就平息了这一场征战,再看看张疯癫那边是否可以让皇帝和燕王坐下来好好谈谈,如是可以,则天下太平了。”

一个阴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天下太平?你们想得漂亮!”

无数朵黑色的牡丹花出现在空中,每一片花瓣都闪动着诱人心魄的漆黑光芒,隐隐带着一丝苦涩的香味,显示出花瓣上带有剧毒。那些花朵已经团团围住了法正他们,然后同时朝着他们身体射了过去。

就在花朵突然出现的同时,一根巨大的画笔也出现在高空,那画笔长达里许,直径十几丈,笔头上散发着万丈毫光,彷佛山一样的轰鸣着砸了下来,一个男子冷冰冰的喝道:“南海灵山岛散仙丹青生有礼了。”

法正他们浑身一个激灵,满脸的慌张,法和更是一声大叫:“散仙?”

第一百二十五章 散仙威能(上)

是的,散仙。茅山五子怎么也想不到,燕王府的大军内,居然藏了丹青生这么一个散仙在里面。

所谓的散仙,要么就是失去肉身后,以元婴重新修练,借助某些珍奇的灵药恢复灵体,达到渡劫飞升水平的修道士;要么就是飞升之时顶受不住天劫,自己抛弃了肉身,被逼以元婴继续修练的炼气高手。不管是那一种,他们都是元婴修炼到了极高的水准,近乎有着仙人威力,但是却因为灵体无法承受仙气的改造无法飞升,而停留在人间的可怕人物。

这些散仙自恃极高,往日里最喜欢的一件事情就是在偏僻的海域占山为王,封了一个小岛,自己在岛上称王称霸。有的散仙喜欢一个人或者聚集三五朋友在岛上自在度日,只要小心那四百九十年一次的风火地劫就是了。而有的散仙,例如传说中南极光明宫的那位老祖宗,喜欢的则是拼命的招收门徒,以至于门下有数千弟子,势力庞大得惊人。

第一种喜欢自由自在过日子的散仙还好,集合数十修道高手可以驱逐他们,但是如果是第二种的话,他们门户里也不知道隐藏了多少高手,招惹了他们那就是捅了马蜂窝一般。

南海灵仙岛,茅山五子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但是看丹青生释放出来的法宝那恐怖的力量,茅山的老道们知道,这家伙自称散仙是不会错了。那一支画笔,简直就彷佛泰山压顶一样,携带着极其精纯的天地元气,笼罩了方圆十里之地的砸了下来。

法正叹息一声,他止住了颠倒五行阵的运行,把厉风他们大军丢在了地上,然后手一指,蕴涵着补天石巨大力量的三百六十道令旗带起了夺目的灵光,朝着天空中的那一支巨大的画笔迎了上去。而他的四个师弟,则是带着同门老道,射出了一道道剑光,迎向了那些黑色的牡丹花。一时间空中各色剑光彷佛蛟龙一般闪烁,把一朵朵气劲凝结而成的黑色牡丹劈成了碎片。

一声幽幽的长叹,一个容貌秀美,身上穿着一件彷佛云霞一样辉煌,并且在不断缓缓飘动着的长裙的女子出现在了空中,她的手上正抓着一枝尺许大的七彩牡丹花,看着茅山道士的剑光劈碎了那些黑色牡丹,她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清冷的笑容。手一指,女子微微的念颂了几句咒语,长吟一声:“南海浮霞岛散仙飞仙子有礼了。”

一道道七彩光芒从她手上的牡丹花上射了出去,匹练一般的彩光足足有上百丈长,而这些彩光更是发出了彷佛雷霆一般的轰鸣声。‘轰轰轰’,茅山道士的剑光和她的彩光微微接触立刻就败下阵来,这彩光蕴涵的力量太大了,他们的飞剑差点就被打回了原形。一柄品质稍微差一点的飞剑已经是‘铿锵’一声呻吟,被一道绿光打成了粉碎,漫天光雨落了下去。

飞仙子一次出手,顿时就把除了法正外的所有茅山老道逼退了两百多丈,而她,才不过刚刚热身活动而已。看了看那些破碎的黑色牡丹,飞仙子微微的叹息了一声:“既然你们这么喜欢折花玩,就多给你们一些。”莹白如玉的手指舞动了起来,静静的,天空中出现了无数的黑色牡丹,一片片花瓣有如刀片一样锋利,而每一朵花都在疯狂的旋转着,发出了可怖的‘嗖嗖’声。

超过十万朵黑色牡丹朝着法和他们一群老道射了过去,这是全方位,没有一处死角的攻击。

而此刻,法严老道也早就败了回来。三百六十道令旗,其上还有着补天石的强大能量,碰到了丹青生的那一支巨大的画笔,根本就好像是纸糊的一样。精金打造的旗杆顷刻粉碎,天蚕丝编织的旗面更是在一阵阵的天火之中化为了灰烬。三百六十道令旗,根本就不能阻挡一下那支画笔下降的势头。

巨大的画笔轰鸣着落下,眼看就要把法正老道砸成肉饼。法正心一横,手一拍额头,吼叫了一声‘无量道尊’之后,额头上突然射出了一道灵光,一个赤裸的婴儿浮现了出来,那小小的婴儿手持一面八卦镜,带动了他道冠上插着的十三枚小小的飞剑,化为一道彩光迎了上去。

一身青色长袍,面容瘦削的丹青生也出现在了空中,他看着分化元婴拼命来袭的法正老道,似乎是心里软了一下,手一扬,那柄画笔突兀的缩成了只有不到一尺长短。闪动着道道精光的画笔化为一道百许丈长的细细光华,避开了法正老道的元婴,直接贯入了法正的右边胸口,把他的身体打了一个对穿,一股血泉狂喷了出来。

法正老道的真元一泄,他没有想到,号称速度最快的元婴御剑,居然也比不过丹青生的攻击速度。刚刚修练有成的元婴只能飞遁回了自己的身体,然后法正叫嚷了一声:“师弟们,快走。”一道金光,他滴溜溜的朝着南方去了。

法和、法严他们早就被逼得喘不过气来了,那每一朵黑色牡丹花上都蕴藏了上千斤的巨大力量,他们虽然用剑光连接起了一道巨大的光幕作为防御,可是无数的牡丹花接二连三的冲了过来,他们的飞剑光幕也是不断的颤抖,眼看着就无法支持下去了。听得法正的呼喊声,法严扬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卷竹简,大吼了一声:“周天遁甲。”

无数道清光从那竹简内射了出来,成一道光柱笼罩住了茅山派的所有门人,随后清光猛的射了出去,彷佛炮弹出膛一样。‘嗤啦’一声,上万朵黑色牡丹硬是被撞得粉碎,那清光速度快得吓人,几乎是瞬息之间就追上了法正老道,把他也卷进去,朝着南方去了。那竹简在空中飘荡了九下,也要化为一道光芒遁走。

飞仙子纵身射了过去,冷喝了一声:“分光。”她的手在空气中抓了一把,随着一声‘噼啪’的炸裂声,她硬生生的把那‘周天遁甲’的本体给抓了出来。“呵呵呵呵,饶是你们逃得快,也得给我留下一件法宝才是。”飞仙子得意的冷笑起来,相对于她来说,茅山五子的实力实在太弱了,虽然自己遁走了,但是法宝还是被她给抓了下来。

丹青生收回了自己的画笔,插在了领子后面,微笑着飘近了飞仙子,低声说到:“飞儿,你的法力又见长进了。”

飞仙子横了他一眼,冷冰冰的说到:“你呢?为何放走那老道?你完全可以直接刺破他的紫府,让他神魂据灭不得超生的,为何放走了他?要不是没想到茅山派还有这种强大的法宝的话,我早就把那些老道全部给留下来了。”

丹青生讪讪的看着飞仙子,满脸都是无奈的连声陪错:“这,飞儿,我的四九地劫就要到了,要是杀戮太多,恐怕不能渡劫啊。诶,你最好也不要火气太大了,上次你把空灵浮岛上的炼气士杀了个干净,实在是……”

飞仙子冷哼了一声,丹青生立刻就不敢说话了。飞仙子看了他老半天,这才叹息着说到:“你害怕什么四九地劫呢?上一次你不是就平安渡过了么?尤其这次还有这么多同道援手,你还怕什么?道逆万里迢迢的把我们邀了过来,虽然我们是得罪不起他,但是毕竟我们也收了人家的好处,你当两枚‘凌霄挚魂丹’是轻易可以练成的么?”

丹青生无奈的点头,不说话了。

飞仙子看了看下面横七竖八的躺着的厉风等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真是一群废物,要他们有什么用呢?如果就真的是要让燕王当皇帝的话,凭借我们的法力已经足够了,还用这些士兵干什么?”

丹青生连忙笑道:“飞儿,话不能这么说,中原广大,有多少炼气高手我们也是不知道的事情,茅山的道士这么弱,是他们把自己祖宗的典籍给遗失了大半,如果不是这样,恐怕我们也不易得手……嗯,还有其他的修道门派,更是门人众多,高手如云,要是我们冒失的干涉人间的征战,恐怕会引起我们海外诸岛和中原门户的全面战争,那就真的是罪孽无穷了。”

飞仙子不屑的扭头看向了另外一边,冷笑到:“中原修道界,除了一元宗、东西昆仑、峨嵋剑派、青城仙宗、五台佛宗,以及一些洞天福地内的散修之外,还有什么人?哪里比得过我们海外一千零八十岛的同道?丹青生,你也实在是太过于小心了,我当年怎么会看上了你,和你和籍双修呢?”

丹青生近乎懦弱的笑了笑,偷偷的在空中退后了两步,站在了飞仙子的身后,不敢说话了。

飞仙子的手挥动了起来,一丝丝的彩色光芒自天而降,射入了厉风他们的身体,然后厉风的大军顿时一个接一个的清醒了过来。最先醒来的,自然是刚才听到‘散仙’二字后立刻装晕倒的厉风和小猫了。小猫跳起来就开骂:“他娘的,哪个不要脸的蟊贼,敢用法术来欺负你家虎爷?有胆量的站出来,让虎爷我劈你一百刀。”

厉风也诈唬着吼叫起来:“来人啊,给我四处搜,看看附近有没有碍眼的混蛋,全部给我给……啊,两位仙长,小子厉风这里有礼了。”

跦能也爬了起来,他左右看了半天,也连忙走了上来,向着从空中落下的丹青生和飞仙子行礼到:“两位仙长,是你们赶走了那些用法术坑害我们的混蛋么?仙长的法力果然是高深莫测啊,我们方才一点都不能动弹的,好像太阳都被吞掉了一样,谁知道两位仙长却是这么轻松的就把我们给救了出来。”

丹青生背着手没吭声,飞仙子则是挤出了一丝笑容,点头到:“区区小事,无须挂齿。”两个散仙击败了十几个最高不过元婴期的修道者,的确也不是什么光荣的战绩,不用太多的吹嘘的。

厉风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丹青生和飞仙子,这才明白过来,难怪自己看不透他们的虚实,感情他们都是散仙?那么,能够邀请他们过来协助燕王的僧道逆,他又是什么样的水准?僧道逆的师门,又是多么强大的一股势力?他们是佛宗的么?不象,僧道衍怎么看也不像是佛宗的人,一个成天想着升官发财的和尚,能是禅宗的高僧么?

跦能看着属下将领聚集起了手脚瘫软的士兵和民役,再看看近在咫尺的永平城,不由得露出了苦笑:“两位仙长,我们本是奉王命赶往真定城伏击朝廷大军的,可是如今却又被送回了永平,不知两位仙长是否有办法,帮帮我等?”

丹青生缓缓点头:“这不是难事。虽然我们两人联手,也无法用阵法把你们一万多人送回你们方才所在的位置,但是还是有取巧的法门的。”他翻手抽出了领子后面的画笔,在虚空内缓缓的比划起来。一个个金色的灵苻出现在了空中,然后一道道金光射进了厉风他们所有人的身体,闪动着淡淡光芒的符咒出现在了他们的大腿之上。

丹青生顷刻之间给所有人都加上了符咒加持,不由得也是额头上一阵冷汗流淌了下来。他摇摇头,长长的嘘出一口气,又走到了那些粮车的边上,给所有的辎重车辆都画上了一道灵苻,这一下又让他是浑身大汗,差点就软在了地上。丹青生低声的嘀咕着:“一万多人啊,果然是吃力得很,不比和一个散仙打斗三天三夜轻松。奇怪了,那些茅山道士,是怎么把这一万多人给挪动的?”

飞仙子则是挥手招来了一片云霞,把那云霞散为淡淡的雾气,缠绕在了士兵们的脚上,她清声说到:“丹青生的神行苻加上我的万里云烟,也就一个时辰的功夫,足够你们赶回去了,并不耽搁事情的。”

厉风、小猫装模作样的谢过了飞仙子和丹青生,同时厉风嘴里是谄词泉涌,听得丹青生和飞仙子一个面红耳赤,感觉吹嘘太过,一个则是神清气爽,以为自己就真正的是天下无敌了一般。而跦能则是真心实意的对两个炼气士连声感谢,因为他们避免了自己的军队延误战机的大罪。

大军开动了,两位散仙同时出手果然是不同凡响,就看到一万多人马带着一溜彷佛刀锋一样的烟尘,瞬息间远去了。丹青生叹息了一声:“下次再也不做这种好人了,没来由的自己受罪啊,我体内的真元差点就被耗光了。”

飞仙子则是责怪的看了他一眼,哼到:“又不是叫你去和人赌斗,你叹什么气呢?”

丹青生沉默了很久,然后才悠悠的问了一句:“飞儿,我们认识僧道逆此人,不过区区百年,你认为这个人如何?”

飞仙子不耐烦的飞上了天空,喝道:“死人,你还不快点走么?我们还要跟在他们后面给他们照应着呢。僧道逆么,他是什么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总之他出手大方得很,每次都是用天级的灵丹来做报酬,给他出点力又有什么?”

丹青生看着飞仙子远去,懦弱的面庞上显出了极其睿智的光芒,他低声叹道:“就是这样才奇怪,天级的灵丹,难道就这么容易炼制么?他僧道逆,不过是十年前刚刚修成元婴的普通炼气士,哪里来的这么多天级灵丹?飞儿啊,你平日里精明无比,怎么在这些事情上就糊涂了呢?上次我跟踪僧道逆,可是差点被人围攻杀死啊。”丹青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后怕的恐惧神色,摇摇头,他也飞了起来。

朱僜的大营上空,此刻则是笼罩着一层祥云雾霭,空中隐隐飘下了铿锵的钟鸣声,让人的灵台都为之一清。朱僜麾下的士兵一个个心生善念,无心作战,面带微笑的在大营内悠闲轻松的往来游走,彷佛郊游一样和朋友们打着招呼。慕容天等功力深厚的将领还算好,勉强可以守住自己的神志,不让外界那极度轻松闲适的气氛影响到自己的灵智,可是他们所能做的也就是如此了。

只有朱僜,凭借着天生的一股煞气,丝毫不受外界的那奇门阵法的影响,自己抓着一柄巨大的画戟在营地里乱跑,对着那些满脸微笑的事情又是喝骂,又是拳打脚踢的,但是这些士兵此刻心头一点火气皆无,没有一个人理会朱僜。

朱僜气煞,今天早上他刚刚下达了饱餐战饭,即刻攻城的命令后,整个大营就突然被这该死的奇门阵法给笼罩住了,这阵法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但是却是让他的战士一个个都失去了厮杀之心,简直就是比庙里的老和尚还要慈悲。这仗,还怎么打?

第一百二十六章 散仙威能(下)

暴跳如雷的朱僜拖着那柄方天画戟冲出了大营,直到大营外三百丈处,这奇门阵势的影响力才变得无影无踪。朱僜看着就在前方两里处的密云城墙,‘嘎崩嘎崩’的磨着牙齿。城内只有三千常备守军,加上临时征召的一卫兵马也不过八千多人,凭借着属下的一万精锐,朱僜有把握一个时辰内就攻克这座城池,但是现在,士兵们都根本无法打仗了,他还能怎么作?

怒火直冲脑门的朱僜狂吼了一声,挺着方天画戟朝着密云城跑了过去。他嘴里‘哇呀哇呀’的乱叫着:“守将出城,和你家朱僜大爷一战。”他一个人站在了城门前十丈的地方,大声的挑衅起来。

城内守备官儿满脸惨白,躲在城楼子里面不敢露面。开什么玩笑,这一带的武将谁不知道燕王府的二世子朱僜是一个杀人魔王,天生的虎将,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参将罢了,没有必要出城和朱僜拼命的。他甚至不敢下令开弓放箭,唯恐激怒了朱僜,朱僜会冲进城里把自己杀死。

城内的守军官兵就是奇怪一点:“怎么这朱僜就一个人来攻城呢?他手下的一万大军呢?探子不是说,他带了一万大军过来么?”

朱僜眼珠子乱转,牙齿乱磨,口沫横飞的在城门口转悠了半天,突然提起了全身功力,大步的朝着城门口冲了过来。他高高的跳起,然后一戟挥出。城头上的守军官兵叫了一声‘妈呀’,那碗口粗的吊桥铁链顿时被朱僜一戟斩断,沉重的吊桥‘轰隆’一声落在了地上。朱僜发出了疯狂的笑声,挺起沉重的方天画戟,一杆子撞击在了密云城的城门上。

‘轰’的一声,半尺粗的门闩发出了‘嘎吱’的呻吟声。城门洞内的士兵们发出了惨嚎声:“快来人啊,城门要被撞塌了。快来人啊,那个杀人魔王要进来了。快来人啊!”这些士兵被吓破胆子了。

城楼上的守备官终于清醒了过来,他大声尖叫着:“射,射箭,射死他……他们燕王府造反了,给我射死朱僜,大功一件。他也是血肉之躯,你们还以为他是神人不成?”

城头上的士兵们反应了过来,纷纷操起弓箭,就朝着脚底下的朱僜射出了密集的箭雨。

朱僜发出了一声狞笑,他身上冒起了血红色的雾气,整个人彷佛浸泡在血液中一样的狰狞可怖。他一拳轰击在了城墙上,顿时打出了一个碗口大小的窟窿,朱僜脚尖微微用力,已经登上了这个小窟窿,然后又是一拳击出。箭矢在靠近他身体的时候,就被他那浑厚的内力给震飞了,朱僜不过是一个起落,就已经跳在了城头上。

‘哈哈’,一声狂呼,方天画戟挥出了上千道寒光。‘嗤嗤嗤嗤’的声响大作,三十几个士兵被捅破了喉咙,惨嚎着被挑飞了出去,血雨在空气中飞溅。朱僜大吼了一声:“谁敢和你家朱僜大爷为敌?……就你们这两丈高的破城墙,也敢和燕王府为敌不成?投降者不杀,谁再敢出手,朱僜大爷保证他早登极乐。”

大明朝的士兵,在刚建国的那几十年内,还是很有些骨气的,一队两百多人的战士手持钢刀,朝着朱僜冲杀了过来。朱僜的牙齿咬得‘咯咯’做响,大吼一声,冲了过去。他没有使用任何的招数,就是把手中的画戟舞得风车一样,那些士兵哪里是他天生神力的对手,稍微磕碰到那沉重的画戟,顿时就被打得骨断筋裂,呻吟着被打下了城头去。

一道白光闪了一下,那个去朱僜大营内劝说朱僜的白胖和尚出现在了朱僜的面前,彷佛用手指去拈那轻薄的花瓣一样,和尚伸出了三根手指,很轻松的就抓住了朱僜的画戟。朱僜闷哼了一声,画戟猛的用力向下劈下,那和尚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惊诧的神色,但是他还是稳住了身体,轻笑到:“殿下,和尚苦修两百余年,功力比起殿下是要深厚一点的,殿下虽然是天生神力,恐怕也不能动摇和尚我分毫呢。”

朱僜抓着画戟晃了十几下,发现这和尚的手指是丝毫没有动摇,顿时恶从胆边生,松开了画戟,一脚踢向了和尚的下体。‘咚’的一声闷响,朱僜彷佛踢中了金刚石一样,惨嚎了一声,抱着自己的脚丫子蹦跳了起来。他战靴上的纯金云头已经是变成了粉碎,一股巨大的反弹力道让他的脚趾头都差点断裂了。

和尚随手把方天画戟丢出了老远,合十笑道:“殿下非要踢和尚的小脑袋,不过和尚练了金刚不坏之躯,恐怕和尚的小脑袋不是这么容易踢的。”和尚得意的把大腿叉开了来,笑道:“殿下再踢十脚,如果和尚叫疼了,和尚马上就走。如果殿下踢不动和尚,就收兵回燕京如何?总之现在殿下的大军,已经是心无战意,何不归去呢?”

朱僜抱着肿大的脚丫子,气得是眼睛发绿,他歪着眼珠子的痛骂起来:“你们五台山的和尚,一个个都是……金刚不坏,你们练到那地方去了?”朱僜气啊,向来只有他踢死人,哪知道今天被人用小弟弟把脚给重伤了,而且伤势很是不轻,他的内息都无法流通过去了,敢情是那一块的经脉都给那股反弹的劲道给弄得紊乱了。

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和尚,这是你说的,看你家大爷的飞腿。”一个头顶碧玉高冠,身上披着一件百鸟锦绣大氅,容貌英俊有如十八少年的年轻人随着一道碧光出现在了朱僜的面前,然后是一脚正正的踢在了胖和尚的下体处。

一股带着森森寒意的真元‘嗤啦啦’的破体而入,和尚的金刚不坏禅功顿时被破去了一半,胖和尚仰天喷出了一口血,抱着小腹就跑。这年轻人歪着脑袋,晃动着身体叫嚷了起来:“和尚,不要跑,还有九脚,让你家碧游子大爷好好的踢几脚啊,你怕什么?我要是踢死了你,我就不是人。”

胖大和尚回过头来,大声吼叫着:“你这家伙,道行这么深,还下这种阴手啊你?和尚是五台山大灵智寺方丈悟心,你,你报上名来。”

碧游子扬手挥出了三朵翡翠一般碧光灿烂的桃花,笑嘻嘻的长吟到:“吾乃东海长鲸岛炼气士碧游子是也,区区可怜,逃不过万劫天雷,被毁去了肉身,幸得贵人相助,炼化了元神,才得以逍遥世间,距今已经三百余年。小和尚,你跑慢点,那九腿,我给你记着的。”

悟心和尚浑身一个哆嗦:“渡劫不成,毁去肉身,炼化元神,你,你,你是散仙?”悟心和尚气得痛骂了一句:“好无耻的散仙,居然,居然对我们下黑手。”他顶起一圈佛光,朝着朱僜的大营方向去了。

碧游子笑嘻嘻的一口白色真气吹到了朱僜的脚丫子上面,隔着靴子,一股凉凉的气息渗入了朱僜的脚趾,他那被金刚禅功震坏的经脉顿时恢复如初。然后碧游子又伸手吸回了朱僜的方天画戟,塞进了朱僜的手里,一本正经的吼叫了一声:“唔,吾乃燕王府麾下行军参谋碧游子是也,你们还不投降,莫非要我出手杀人不成?”

摸了摸身上,碧游子掏出了一柄两寸长的,金光四射的短剑,笑眯眯的比划了一个砍人的动作,笑道:“别欺负我没有兵器,你们投降否?”

一个参将颤巍巍的吼叫起来:“我等奉皇命镇守此城,宁死不降……”

碧游子冷笑一声:“那么,你就去死吧。”他手中短剑突化寒光,把那参将整个绞成了肉沫,然后一掌推出,一股子血雾喷洒了十几丈远。碧游子原本英俊的脸庞上此刻满是肃杀的寒气,他冷哼到:“降,或者,本仙人可就要屠城了。一群蝼蚁一般的东西,也敢在本仙面前放肆?”

看到碧游子那可怕的面孔,朱僜的心里都是一阵的发寒,这家伙喜怒无常,尤其不把人性命当作一回事情,实在是可怕的人物。

那守备官哆嗦着从城楼内走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他连声的说到:“我们投降,投降,还望仙长大发慈悲,饶恕了这满城的百姓啊。”守备官看着身后的那些将士,连连的使眼色,那些将士无奈,都跟在他身后跪倒了下来。

碧游子露出了讥嘲的微笑,一脚踢飞了那守备官,冷笑到:“你倒是聪明,知道我一个散仙亲自来攻城,你是万万守不住的,所以用什么百姓的性命来给自己脱罪。很好,你是个精明人,但是大仙我讨厌的就是聪明人,你去死吧,去死,去死,去死啊……”碧游子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咆哮,追上了那守备官,一脚把他踏翻在了地上,然后疯狂的践踏了下去。

‘噗噗噗噗’,可怕的骨肉断裂声不断传来,朱僜都有了一种要呕吐的冲动,那守备官是硬生生的被这碧游子踏成了一摊肉酱。而碧游子则是满脸舒畅的笑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英俊的脸上满是欢欣,似乎是无比的享受这极其残忍的事情。他伸手拈了一小块血肉上来,轻轻的舔舐了一下,吧嗒了一下嘴后,把那小片的血肉整个的吞了下去。

‘呕’的一声,一个参将终于按捺不住,疯狂的呕吐了起来。

朱僜的大营上,三十六名五台山的和尚团团围住了形容枯槁,身上披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蓝色长袍的沧海生。沧海生的头发只有不过两寸许长,眼睛是很古怪的碧蓝色,里面有湛蓝的精光游走,看起来是修炼了一种极其古怪的法门才变成了这模样。他的手指头是乌漆麻黑的,彷佛烧炭的民夫一般,身上也没有任何有光泽的饰物。只要把他身上涂上污泥,扔到大街上,那就是一个标准的乞丐模样了。

可是就是这般模样的沧海生,他身上散发出了一道道强劲、浑厚,彷佛浪涛一般的蓝色真气,硬是逼得三十六个修为高深的和尚无法近身。沧海生摸了摸下巴上短短的胡须,摇头叹息到:“你们还是赶快走吧,我沧海生好说话,碧游子可就是不喜欢讲道理的了。他高兴的时候,可以助一个凡人进入金丹期,不高兴的时候,他可以立刻就翻脸把那进入金丹期的凡人给切成一万片,然后撒进大洋里面去钓鲸鱼,你们还是走吧。”

咳嗽了一声,沧海生露出了很是慈悲的笑容:“我也是修道之人,上体天心,下体民意,这多杀人还是不好的,我修道五百余年,前后加起来也不过杀了三万七千生灵而已,你们可千万不要变成第三万七千零三十六个啊。”他很含蓄的笑着,从腰带里掏出了一枚精巧的碧色戒指戴上了,很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悟心老和尚带着一道佛光跑了回来,喘息着说到:“师弟们,我们快走,那张疯癫就知道给我们找麻烦,这次可是找了个天大的麻烦过来,燕王府从哪里弄了个散仙出来,实在是……阿弥陀佛,师兄我才不过在金丹期折腾,刚刚结成了第一颗舍利,可禁不住他们一拳的。”

沧海生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他的身上散发出了很阴寒的气息:“真是的,本来想多耍弄一下这些和尚的,但是你既然来了,那就……你们一起死吧……吾乃东海长鲸岛炼气士沧海生,和那碧游子同时渡劫,同时被天雷击毁了肉身,幸得贵人相助,嘿嘿,练成了散仙,诸位,不好意思,你们的性命,我要了。”

沧海生整个的气势即刻就变了,他瘦削的身躯突然的膨胀,最后变得彷佛小猫一样的肌肉怪物,他怒吼着:“你们都去死罢……当初老天嫌我杀生太多,结果渡劫之时降下了九九神雷劈之,今日我继续杀,看他老天能耐我何?……看我,青龙变。”

一条青色的气劲出现在了沧海生的双手之间,然后随着一股子极其苍劲的气息散出,一声龙吟震彻长空。那条青色气劲化为一条青龙,怒吼着朝着悟心他们冲杀了过去。那龙在空中往来飞腾,爪、牙、鳞片,无处不可杀人。一股惊天动地的杀气让首当其冲的悟心张嘴就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悟心不由得绝望的狂呼:“师弟们快走,这是引气化虚,仙家的手段,我们修道之人无法抵挡。”

悟心的额头猛的炸开了,血泉喷涌中,一颗金色的舍利冲天而起,迎着那条青龙狂冲而去。悟心怒吼:“你们快走,否则,就不是大灵智寺的弟子,给我滚,滚,滚,快滚开。”悟心连续的喷出心血,那颗金色舍利顿时更是光芒四射,威势绝伦。

三十六个和尚哆嗦了一下,含泪看了一眼悟心,悲吟了一声佛号,一道祥光飞了出去。

一片碧光笼罩着碧游子的身体快捷绝伦的飞了过来,他冷哼着:“一个都别想走,都给我留下。”漫天都是碧色的光芒闪动,十七名僧人惨嚎一声,祥光被破得干干净净,胸口处被那碧光炸成了一个透明得窟窿,栽倒在了尘埃中。那碧游子狂笑着,满脸都是兴奋,他的碧光围绕着剩下的十九名僧人盘旋着,似乎在考虑要从哪里下手。

幸而这时,悟心的舍利子金光大盛,碧游子一声惊咦,一道碧光朝着那颗舍利子射了过去。那十九个残留的僧人这才得到了机会,逃出生天,他们不敢逗留,狂涌着热泪朝五台山逃去。

悟心看得那碧游子彷佛鬼魅一样的靠近了自己用来拼命的舍利子,而舍利上射出的金光根本就无法阻拦他的前进,不由得仰天长叹了一声:“张疯癫,这次和尚可是让你计算了,自从认识你开始,和尚就没有碰到过好事啊。”

舍利子被碧游子磷光闪动的手抓住,而那条青龙则是毫不客气的冲进了悟心的身体,悟心肥胖的身体整个的膨胀了起来,然后炸成了漫天的血雾……

碧游子狂笑起来,得意洋洋的看着手中那颗剔透的舍利子笑道:“妙极,这次倒是没有白白跑一趟,给本仙人弄了一颗起码有百年火候的舍利子,倒是不许此行啊。”

沧海生飘了过去,伸手就抢,嘴里喝道:“一颗舍利,如何能够?我们两人也不好平分罢?”

碧游子张口就把舍利吞了下去,脸上青光一闪,显得是功力又加深了不少。他笑嘻嘻的看着沧海生笑道:“你这么小气干什么?这颗舍利就先孝敬本仙人我了,中原这么多修道士,害怕没有功候好的人么?”

沧海生很是馋涎欲滴的看了一下碧游子的肚子,摇摇头,叹息了一声:“罢了,总之我的便宜你也占了不少了,不在乎这一颗舍利了。等有了机会,我们去灭了五台佛门如何?”

碧游子叹息起来:“我也这么想,不过,还是要办完正事要紧啊。来,来,来,先把这‘金刚伏魔阵’给破了,然后我们协助那二殿下攻城,嘿嘿,不知道我们穿着铠甲去前线冲锋陷阵,是什么滋味啊。”

沧海生闻言,顿时兴趣也提了起来,他一掌朝着下方击出,笑道:“如此,我可要用沉重点的兵器,这样杀人才快活啊。”

两人对视大笑。

而应天府外,急着去见朱允玟的张三丰,在距离城墙还有五十里地的时候,突然就被九个黑衣人团团围绕了起来。

带头的那个瘦削的黑衣人微笑着:“张真人,哪里去?本神君虚渺有礼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真人三丰

张三丰猛的停下了脚步,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背后的驼似乎更加垄肿了一些。他摇摇头,呵呵笑起来:“自称神君,你们还真的是神仙啊?”

虚渺嘿然而笑:“果然是张疯癫,开口就没有一句中听的话。”

脸上笼罩着一层黑气的虚灵怪声怪气的笑起来:“啧啧,果然是武当山的山主,大明朝的活神仙,张疯癫张真人啊。我们呢,离神仙的境界也差不了多远了,所以,自称神仙,也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倒是张真人,嘿嘿,今天会有点不妥当了。亏真人你以武入道,竟然修练到了这么高的境界,偏偏还在俗世间折腾,这就是寻死之道啊。”

张三丰嘎嘎怪笑起来,他扯了一下长长的耳垂,拍了一下屁股,仰天长笑:“嘿嘿,嘎嘎,第一次有人说老疯子我要死了。哈哈哈哈,老疯子也是没办法,这修炼之道,都是老疯子自己悟出来的,那仙人的洞天福地,也不知道在哪里,所以想去寻几个仙人朋友,也是没办法可想的事情。老疯子我天生劳碌命,注定要在红尘里面打滚,奈何?”

虚渺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了诚挚的笑意:“其实,张真人的大名,我们是久仰了。今日过来么,其实是想和张真人交个朋友,如果张真人答应了,我们主上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当然了,就如虚灵所说的,如果张真人不答应,那大明朝的活神仙,就要变成死神仙了。”

站在虚灵身边的那个身体彷佛没有骨头,全身都在诡异的微微颤抖的黑衣人诡笑着:“张真人的这一身本命真元,可实在是浑厚得吓人,让我们好生心馋。如果张真人不答应和我们做朋友得话,那,我们就只好把真人的这一身真元都给吸干净了。嘿嘿,不知道张真人养出了元婴没有,嘻嘻,最好是有元婴,我们用来炼丹,倒也不错。”

张三丰看了看西南方向,那边隐隐约约的已经可以看到应天府的城楼尖儿了。他摸摸肚皮,歪着脑袋大声的叹息起来:“唉,老疯子就是一个穷鬼命,谁知道今天却有九个大爷来请老疯子,这可是很希罕的事情。唔,我加入了你们,又有什么好处?”

虚渺盯着张三丰,冷笑到:“权倾天下,无上玄功。只要我等联手,这中原大地上亿万子民就任由我们摆布;主上赐下无上玄功秘籍,可以让张真人一步登天,早日得成正果,可好?”

张三丰的眼皮吧嗒了几下,连连点头:“这,说起来倒是不错。可是这练功可不是一时的功夫就能练上去的,老疯子我练了几十年,好容易才有了今天的道行,你们空口说白话,说能让我一步登天,嗯,老疯子倒是有点不信,嘿嘿,不信,所以不加入你们,哈哈哈哈,我张三丰要去应天府喝酒,你们不要追,哈哈哈,千万不要追。”

张三丰原地纵起了一道金光,朝着应天府射去。那虚渺等九人冷冷一笑,身体猛的晃动,在空中组成了一个黑气弥漫的圆圈,死死的把张三丰套在了里面。‘嗤啦’一声巨响,地面上被撕开了一个十几丈长,两尺多宽的大裂缝,而张三丰的遁光硬生生的被他们给停了下来。

悬浮在离地三丈的空中,张三丰的脸色很难看,他怪眼中寒光闪动,冷冷的看着周围的虚渺等九人,冷笑到:“你们是真的要为难老道?看样子你们也有这个资格来为难老道,道行果然是深不可测。不过,要老道就这么认输可不成,拿出点实际的东西,让老道我看看你们凭什么敢说那种大话。权倾天下,老道现在也已经差不多是这样,一句话说出去,朝廷里大小臣子都要卖我七分面子。至于那道行么……”

他连连摇头:“老道可不相信有一步登天的事情,你们不要诳了老道开心,到最后是老道给你们卖命,嘿嘿,做狗腿子。现在老道可是武当山的山主,门人弟子也有好几千,要我听你们的使唤,总要……”张三丰的脸上满是古怪的笑容,伸出了右手三根指头轻轻的搓动了一下。

八个黑衣人都看向了虚渺。虚渺眼光闪动老半天,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水晶块儿。这块晶莹剔透的水晶里面,赫然封印着一颗晶莹透明,外面笼罩着淡淡云烟,有着一缕缕祥光闪动的丹药。虚渺微笑到:“这是我们主上这次派我们过来寻访张真人的时候,送给我等的天级一品灵丹‘六道造化丹’,功效强大无匹,可以硬生生的把陷入六道轮回永不超生之人渡化仙道。以此丹的力量,足以让张真人凭空增加五百年的道行,真元的增加就更加不在话下了,真人以为?”

张三丰一口浓痰吐了过去,要不是虚渺脑袋转得快,这浓痰就直接喷到了他的脸上。张三丰嘎嘎怪笑着:“小娃娃,你骗你家道爷还差了点火候,我呸。老道混江湖混了一辈子,小时候在和尚庙里混饭吃,稍微大一点就在江湖道上混黑帮,最后混不下去了就出家做道上收徒弟骗人香火钱。娘的,江湖上坑蒙拐骗的勾当,有什么是道爷我不知道的?”

张三丰手舞足蹈的对着虚渺破口大骂,口水沫儿溅出了老远,逼得虚渺退后了三尺。张三丰喝骂到:“老道什么灵丹妙药没有见过?或者以玉石为瓶,或者以灵木为瓶,哪里见过用整块的水晶封住的?你倒是告诉老道,这丹药是怎么封进去的?我呸……”

一道虚影一晃,虚渺还来不及反应,张三丰已经一手把那‘六道造化丹’给抓在了手上。彷佛乡下人锤核桃一样,张三丰落下地面,把那水晶块儿扔在一块大石头上,然后运足真元,就是连续五六拳砸了上去。

九个黑衣人心里震惊,一是震惊于张三丰那鬼魅一般的速度,另外一个就是,他们看到张三丰在那里疯癫一样的砸那颗丹药,魂儿都吓飞了。这可不是虚假的货色,这可的确是一粒无比珍贵的天级一品灵丹啊。

虚渺他们仓惶落地,虚渺虚灵同时扑了上去。张三丰一手抓住了水晶块儿,随手丢给了虚渺,骂道:“这什么破烂玩意,倒是挺结实,老道一拳头下去,小山包都给打爆了他居然没事。嘿,你们这么紧张干什么?莫非老道还要抢你们小娃娃的东西?滚吧,这水晶就是实心的,里面有丹药?我呸。”

张三丰一口吐沫接着一口吐沫的吐向了虚渺和虚灵,接过了丹药的虚渺虚灵心里大定,但是看到一口口黄黄的吐沫浓痰弹丸一样的飞来,他们只能苦笑着连连倒退。现在他们相信,张三丰是有点意思和他们合作了,所以自然不能得罪他。虚渺连连说到:“张真人,好说,好说,我们真的没有骗你,这真的是一颗灵丹啊。”

虚灵晃动身体,躲过了三团吐沫涂脸之灾,他脸上的黑气是更加浓厚了,但是想到这次出来的主要目的,他还是强忍下了心头的鸟气,和颜悦色的笑道:“张真人不要动怒,其实这真的是一颗极品灵丹,乃是我们主上采集东海之外极远之仙岛上,受尽灵露沾染的仙药,配合九转玄功苦练了四十九年才成丹的。这一炉丹药,可就出了两枚啊……至于这外面的水晶,其实不是水晶,那是葵水精英被我们主上用法力给禁制了,才结成的水晶一般。”

张三丰蛮不讲理的追着虚灵乱跑,一口口的吐沫直往他身上乱喷,嘴里胡乱的嚷嚷着:“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老道我在人间也混了百多年了,还当老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么?这分明就是水晶,哪里是什么葵水精英?当年老道我在西昆仑访仙,雪山之巅找到了一口寒泉,里面积蓄了三十九滴葵水精华,老道可不是没有见过市面的。”

其他的七个黑衣人是狼狈到了极点,他们一边要防备着张三丰溜走,一边要躲开张三丰那可怕的吐沫和浓痰,另一方面还要给被赶得乱跑的虚灵让开方位,实在是伤透了脑筋。一个黑衣人哀嚎起来:“还以为这次出来是一个肥差,可以在中原好好的游历一番,老天,谁知道这张三丰如此惫赖?实在是比一街头混混还不如啊。”

这些黑衣人一个个都是心里苦兮兮的,看看在他们的包围圈中乱窜的张三丰,哪里像是一个有道的全真?哪里像是一代宗师?

虚渺也是气得嘴唇直哆嗦,但是这次出来寻找并且拉拢张三丰的任务,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亲自交代的,要求就是一定要把张三丰拉拢进他们的阵营。如果他们无法成功的话,那么另外一批人就会协助他们,对张三丰毫不犹豫的下杀手。可是他们的主子也说的很清楚:“那张三丰脾气怪诞不堪,如果是因为你们得罪了他,而让他不肯和我们合作的话,那么你们就自己把元婴挖出来罢。”

虚渺紧紧的咬着牙,他终于无奈的出声了:“张真人,为了证明我们的诚意,就让您看看这‘六道造化丹’的真正模样罢……道•;心•;逆•;行。”这虚渺嘴里吐出了四个古怪的音节后,右手成爪形抹过了那块水晶。顿时就看到那水晶荡漾出了水波,一滴滴的滴落在了地上。那颗‘六道造化丹’缓缓的显出了圆形,一道道寸许粗的祥光环绕着这颗丹药,丝丝紫色雾气从上面升腾了起来,彷佛丹药整个的着火了一般。

九个黑衣人一时间都有点出神了,这天级一品灵丹,满天下都很难找出几颗的啊,普通凡人,只要有高手护法,凭此一颗灵丹就可以元婴大成。如果让他们已经修道有成的修士服下,那足足可以抵挡数百年的苦功,委实是夺天地之造化,神妙无比。而且每一种不同的天级一品丹,都还有一些特别神秘的功效在里面,就说这‘六道造化丹’吧,只要服下后,哪怕日后肉身尽毁,也不用担心灵魂会坠落轮回之中,实在是修道之人安身立命的无上法宝。

虚渺还在这里看着手中的这颗灵丹感慨呢,那边追着虚灵玩的张三丰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的面前。张三丰是什么人?天下人都知道他疯疯癫癫,做事不按照常理;天下人都知道,他是武当山的祖师爷,大明朝的头号活神仙。就看着他蒲扇一般巨大的巴掌狠狠的朝着那虚渺的脑袋扇了过去,然后左手轻松的就把那灵丹抓在了手里。

张三丰嘻嘻怪笑:“嘿嘿,老疯子折腾了半天,不就是等这颗宝贝么?”他‘咕咚’一声把那灵丹给吞下了肚子。

‘碰’的一声巨响,饶是虚渺已经是元婴大成的境界,身体练得彷佛金刚一样,就算是万斤巨力冲撞也不会伤损分毫,但是他还是被张三丰这一耳光抽飞了二十丈远。不多不少,刚好就是在空中飞了二十丈。而且在他飞行的途中,晕头转向的虚渺已经是彷佛连珠弹一样,‘噼里啪啦’的从嘴里喷出了三十几颗大牙。

虚灵他们都给愣住了,张三丰刚才还好好的,似乎还要有点意思和他们合作的,怎么现在就动手大人了?

虚渺狼狈的从那边地上爬了起来,他的脖子被张三丰一巴掌给打扭了,现在成了个扭头黄瓜一样,根本转不过来。他的脸蛋,更是紫胀得彷佛茄子一样,一丝丝淤血从皮下渗了出来,左边的眼珠子都被肿胀的眼皮给盖住了,眼睛都睁不开。他含糊的吼叫着:“你们这群笨蛋,还不给我动手,这老疯子在耍我们……诶哟,把他肚子破开,把灵丹找出来,否则我们都得死。”

虚灵他们一声惨叫,同时想起了那可怕的主子对办事不力的下属的惩治手段,看准了张三丰的身形就要射出自己的飞剑,祭出自己的法宝。而张三丰的身体,已经彷佛风一样的动了起来。

他第一个就找上了虚灵,兜着虚灵的下身就是一膝盖顶了过去,然后一拳头打在了虚灵的喉咙上,虚灵顿时发出了一声彷佛小狗被石头砸死一般的呻吟声。紧接着张三丰就彷佛那地痞流氓打架一样,一爪子撕在了虚灵的眼睛上,虚灵惨叫一声,脸上出现了五条深深的血痕,眼睛顿时几乎等于瞎了。

随后,张三丰吼叫了一声:“看你家道爷的‘三清伏魔风火腿’。”名字起得花俏无比,可是实际上就是最野蛮的蹬踏动作,一脚就狠狠的踢在了虚灵的小腹上,然后在倒地的虚灵脑袋上狠狠的连续的踏了十几下。‘轰轰’声中,还好虚灵的脑袋结实,整个脑袋都被踏进了地面,但是还好留下了一口气。

张三丰百年苦修的一口真气,那打击的力量实在是惊人,虚灵如许厉害的一个神君,就这么活活的被打晕了过去。其情况之惨烈,让二十丈开外的虚渺打心里的寒了起来。

七个黑衣人同时怒吼,他们飞起了七道乌金色的光芒,带着一股子的血腥味道朝着张三丰劈了过去。他们的手上已经掐住了法诀,邪门无比的‘十二都天拘魂大法’随时就准备发出了。

张三丰闻得了他们剑光上的血腥味,不由得勃然大怒:“老道还以为你们不过是普通有点野心,想要拉拢老道掌控天下,所以陪你们玩玩,大家不伤和气。你们,你们居然敢采婴儿元灵祭炼飞剑,饶你们不得,你们都该死……这样的罪状,你们都该被天雷劈死一万次。”老道士这下是真的发火了,他从来没有使用过的至宝‘真武剑’随着一声狂啸,从他的顶门处冲天而起。

和普通的飞剑不同,张三丰的真武剑就没有带起哪怕一寸长的剑光,就是飞剑的本身快捷绝伦的朝着那些剑光迎了过去,唯独就是这真武剑上散发出的光芒极其的刺眼,彷佛一轮太阳一样。尤其让这真武剑充满神奇魅力的就是,剑身上散发出了浩浩荡荡的无穷正气,彷佛长江流水一样,无穷无尽,澎湃汹涌。

张三丰长啸了一声,头上的道髻整个的炸裂,长发披散彷佛灵蛇一样在空中飞舞,他的身体微微的悬浮离地三尺,吼叫了一声:“张三丰行走人间上百年,尚未碰到厉害的修道之人,不知道自己厉害,今日,张疯子我就全力出手,让你们评鉴一番老疯子的道行。”

‘真武荡魔诀’。随着张三丰霹雳一般的吼叫声,空气中出现了实质一般的龟蛇二灵的幻象,那巨大的黑色神龟仰天长嘶,卷起了一道道的巨浪朝着那七道乌光迎了上去,而那灵蛇更是长达百丈以上,身体一卷,漫天雷火轰然击下。水火交加,有如水乳相容,庞大无比的浩荡正气,让方圆三十里地都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虚渺绝望的吼叫起来:“天,我们都估计错了这老疯子,他,他,他起码是窥虚期了啊!天,他修道不过百年,怎么可能?”

以张三丰的身体为核心,百丈之内一切的天地能量都被封印了起来,除了他的真元,没有任何一丝驳杂的能量能够存在。七道乌光黯淡无光,那七个黑衣人更是浑身僵硬,呆呆的站在了原地,根本动弹不得。窥虚期,张三丰是真正的达到了窥虚期,已经初步的悟通了天地至理,可以以一人之力,调动天地的巨大能量。

真武剑带着水火浪涛扑了上去,七道邪门的剑光‘嗤嗤’的化为了粉碎,七个黑衣人更是连元婴都没有逃掉,直接被劈成了粉末。

张三丰握住了真武剑,仰天龙吟,往日那油腻不堪的脸蛋上,竟然透出了一道湛湛神光,彷佛神人一样不能正视。长啸良久,张三丰猛的回头,狠狠的瞪向了虚渺:“你,既然与他们同行,也不是好人,今日张疯子我要替天行道,铲除你等这帮邪魔。”

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带着无边的猖狂杀意以及巨大的力道响了起来:“杀他?问问我。”

一柄方天画戟,一柄青色的,通体密布着细密的鳞片的方天画戟带着尺许厚的烈焰,破空向张三丰刺了过来。那足足有两丈长的画戟,是握在了一个身高丈五,魁梧无比,浑身笼罩在沉重的青色战甲中的人手中。这套战甲全身都密布着鳞片,头盔部整个的形成了一龙头模样,整个脸蛋都被笼罩在了头盔中,就连他的眼睛处,也是镶嵌了两片青色的水晶,看不到一丝皮肉。

张三丰猛的挥起了真武剑,狂吼一声,运足了全身的真元一剑劈了下去。

‘嗤’的一声,长戟和真武剑碰到了一起,两柄神兵牢牢的粘在了一起足足有一盏茶时间,随后轰然分开。张三丰的身体彷佛炮弹一样被反震回去了足有五十丈,他的身体笼罩着一股锋锐无匹的剑气,‘嗤啦’一声就把他身后的虚渺全身破成了血浆。

而那偷袭张三丰的战将,则是吼叫一声,连连倒退,足足退后了五十步才勉强的站住了身体。那大汉吼叫了一声:“张疯癫,不愧天下第一,小子们,杀了他。”

七名同样身穿青色战甲的大汉凭空闪现,手中清一色的方天画戟朝着张三丰射来,画戟在空中就化为了一道道百丈长的青光,声势好不凌厉。

张三丰怒吼一声:“你是何人?”

那大汉狂笑:“吾乃……座下青龙战将,今日奉命取你人头。”他很含糊的省略了自己主子的名称。

张三丰眼珠子一阵滴溜溜的乱转,他突然狂笑起来:“走也,走也,老道不和你们拼命。哈哈哈哈,那六道造化丹,可以让老道提升五百年道行,等老道我运转玄功完毕,再来找你们的晦气,哈哈哈哈哈。”

说走就走,在那七道青光袭来之前,张三丰已经是全身化为一道金光,无数细小彷佛柳叶般的真武剑破空而起,朝着四面八方飞去,顿时那青龙战将以及属下七名战士慌乱了手脚,根本不知道张三丰本体附着在了那一柄剑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飞剑彷佛电光一样的走远了。

青龙战将气急败坏的吼叫起来:“张三丰,你愧为一代宗师。”

远远的天际传来了张三丰嘻嘻哈哈的笑声:“我张疯癫出名了的不要面子,你们能耐我何?嘻嘻,哈哈,呵呵,嘿嘿,气死你们,天下就太平多了,哈哈哈哈哈……老道走也,不送,不送。”

青龙战将咆哮了一声,从他的头盔内突然的喷出了血来。

而远在百里开外的张三丰,也突然的显出了本体,一口血狂喷而出。

看着地上的血,张三丰连连苦笑:“亏本生意,作不长久啊。老道有多久没吐血过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如果这样的战将有四员的话,老道今天跑都跑不掉……这天下,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就出了这么一些修道的高手?唔,不成,得找空子去一趟那些有名得名山大川,那些传说中的仙人,要是不出来管事的话,老道就一把火烧了他们的山门。哼哼!”

张三丰自言自语了半天,运功逼出了一口体内的淤血后,架起一极细极短的金光,偷偷摸摸的绕了一个大圈子,朝着应天府方向去了。

空气里,就留下了他的一句话:“唉,答应人的事情,总要做到的……希望朱允玟这小皇帝,不要和老道我闹别扭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 轮番挑战(上)

进入九月了,天气热的吓人,彷佛铁水一般的阳光从头上缓慢的倾下,让人有一种心跳疯狂加速,皮肤在‘滋滋’冒油的怪异感觉。山林里,厉风的一万四千大军就潜伏在一块方圆不过两里的地盘内,等候着朝廷大军的到来。

小猫盘膝坐在一个草窝里,两眼无神的看着一只大蝎子从面前爬过,嘴里哼哼着:“热啊,热啊……”汗水从他的下巴处一滴滴的落下,赤裸的上半身也是汗水横流,一道道从树叶缝隙里洒落的阳光,让他的身体散发出近乎青铜一般的色泽。

每个士兵都躲藏在了最近的树荫下或者草丛里,幸好这里树木茂密,否则就这太阳,也可以晒死起码一半的士兵了。手持铁鞭,很负责的在营地内往来巡视的跦能擦了一把汗,突然幸灾乐祸的笑起来:“他娘的,耿炳文带军啊?嘿嘿,他们这下可有苦头吃了,大热天的每天要连续赶上两百里路,嘿嘿,我看他的兵到了真定城,也就没有什么力气打仗了。”

他身边的一员副将更是恶毒的祝福到:“最好就是他手下的兵,到了路上就中暑倒下一半,那说不定我们这一支军队就可以收拾他们了。”

跦能等人嘿嘿怪笑,想到还有十几万大军要在丝毫没有遮挡的大路上发疯一样的赶路,他们就觉得无比的心旷神怡,彷佛天气也不是太热了。跦能很精神的光着个膀子,带着十几员副将到了火头军驻扎的地方,低声喝道:“还有绿豆没有?多熬一点绿豆汤,让兄弟们解暑……饭菜的味道给我做好一点,兄弟们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厮杀呢。”

厉风此刻则是单独一人在营地的正东方摆设了一个香案,学着白云老道的那一套在礼拜祈祷。一道道临时画出来的符咒不断的点着,用刚刚砍下的一棵桃树的树干削制的桃木剑,在空中发出了‘飕飕飕飕’的声音。厉风踏着七星步,嘴里哼哼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风婆子风老公,快快来风,我厉风用大大的猪头来祭你……要是不来风,我厉风迟早有一天去烧了你们的庙堂屋。”

一道道风苻烧化了开去,凭借着厉风展示出来的那一丝法力,居然也有一丝丝的风劲从四面八方吹了过来,扬起了地面上的几片草叶。

隐身站在厉风身后几丈处的丹青生差点就要笑出声来:“这,这是什么狗屁法术?香案的位置彻底的放错了,那符菉最好用雄鸡血混合了朱砂来绘制,他居然取野兔子的血来画,嘿嘿。桃木剑,起码要百年火候的桃木才有效用,他居然用一颗刚刚砍下的,树龄不到十年的桃木制剑。尤其他又不是驱鬼,用桃木剑干什么?”

飞仙子则是气得脸色都发白了,她连连摇头:“这个混蛋,简直就是在侮辱整个修道界,他,他这样是在用法术还是人间巫师跳大神骗人呢?不过,他的法力倒是还有点,那白云观的白云老道倒是有点火候,教出来的徒弟,还算……马马虎虎吧。”

丹青生看到厉风在那里用桃木剑劈砍那颗猪头,连许诺带威胁的要老天爷来一阵凉风,终于肚皮快要憋破了,大声的笑了起来:“厉,厉大人,这个,还是让丹青我来助你一臂之力罢。你的法力,实在是太弱了,根本引动不了天地元气的,如何能够来风?哈哈哈哈,飞儿,给厉大人一颗‘聚灵丹’吧,省得以后,嘻嘻,哈哈哈!”

丹青生是抱着肚子显出身体的,飞仙子则是满脸不乐意的随同他显了出来。丹青生走了过去,随后一把抢过了厉风手中的桃木剑,随后举剑向天,嘴里大喝了一声:“疾。”飞仙子则是按照他的吩咐,掏出了一颗白色的药丸,随手丢进了厉风怀里。

厉风心里暗笑:“就知道你们两个跟在身后,要不是小爷我怎么故意做作勾引你们出来呢?嘿嘿,明明是奉命来帮我们的,却不跟着大军走,一公一母的在后面很快活么?这不就是把你们给逼出来了?嘿嘿,还混得了一颗灵丹,日后用点厉害的法术倒也不用再害怕人盘问缘由了……嗯,这女人好没道理,这种聚灵丹不过是地级三品的货色,你这么小气干什么?”

‘咕咚’一声,厉风先把丹药吞了下去,然后才笑嘻嘻的朝着飞仙子拱手鞠躬不迭:“嘿嘿,能有两位仙长协助,那是最好不过了。不过奇怪了,两位莫非一直跟在我们后面么?怎么不和大军一起行走?”

飞仙子翻翻白眼,高傲冷酷的说到:“我们性喜清净,倒是不愿意到人多的地方。不过既然显身了,倒也不用太做作再去独自行走。厉大人,你给安排一个安静的帐篷给我们就是了。我们是被分派来你们营中,替你们抵挡那些修道之人的法术的。”

厉风连声道谢:“那可是好,否则万一再碰上那茅山的道士,恐怕我们会输得一塌糊涂呢。嘿嘿,不过小子我还有一不情之请,如果两位肯出手帮我们攻城的话,那真定城可就是一鼓而下了。”

飞仙子没吭声,丹青生却是笑笑,摇头说道:“这可不行,我们修道之人也有自己的规矩,如果用法术对付普通人,恐怕天劫临头的时候就逃不掉了。如果有修道之人向你们下手,那我和飞儿可以赶走他们,但是如果对方是普通人,那么还是按照你们的规矩去做吧。该列阵打仗的,就列阵;该攻城杀敌的,就攻城,我们最多给你们提供一点点方便,例如召唤一阵凉风罢了。”

桃木剑挥动了几下,丹青生也没有念咒语,也没有烧符菉,一股子凉风就这么悠悠的吹了起来,瞬间就袭遍了整个山林。山林内厉风的军士们都惊喜的欢笑起来:“妙呵,老天爷都是帮我们的,这风来的正是时候。”

跦能咧开嘴大笑起来:“哈哈哈,说什么儿郎们太热了吃不下东西,现在可好,天气一下子就凉快了。嗯,今天中午加餐,给儿郎们每个人半斤肉,半斤老酒,吃饱喝好,大家就睡下养力气,呵呵呵呵。娘的,等我们攻破了真定城,大家再好好的大酒大肉的吃一顿。”

小猫一个虎扑跳了起来,拎着虎咆刀朝厉风那边行去,他感觉到了,有着一股很不正常的,很强大的灵力在那边波动着,这股凉风就是那股灵力引动了天地元气而产生的。小猫有点害怕厉风一个人对付不过来,所以立刻赶了过来。

丹青生随手把那桃木剑扔出了老远,背着手,正要吩咐厉风给他和飞仙子准备帐篷呢,突然看到小猫龙行虎步的走了过来,不由得眼睛一亮:“好一条雄伟的汉子,倒是有点像是传说中佛宗练大日金刚经到了最深处的罗汉一般。嘿嘿,而且好资质啊,居然全身经脉畅通,内力又是这么身后,好一块纯金璞玉。”

飞仙子冷喝了一声:“这么好,你收他做徒弟啊?”

飞仙子一出声,丹青生顿时就不敢说话了,讪讪的摸摸鼻子,他老老实实的跟在了飞仙子的身后,看着厉风招呼了小猫,带着他们朝着营地内走去。厉风大呼小叫着:“跦能,辎重队有没有带新的小羊皮的帐篷?给我弄一顶过来,嘿嘿,两位活神仙来了,我们可得让他们住得好一点。去去,你们几个,把小爷我安扎在小溪边的帐篷拆了,把两位仙长的帐篷支在那边。”

飞仙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她还是喜欢别人对她表现出尊重的,她很受用这种普通人的尊重和畏惧。而丹青生则是喃喃自语:“这小子好是滑头,专门会溜须拍马,日后在朝廷内一定飞黄腾达,呵呵,那他练法术干什么?也许就是为了增加实力,方便日后升官吧?啊呀,如此说来,给他一颗聚灵丹倒是错了,聚灵丹可以增加他十年左右的道行,如果他用这些法力去杀人,岂不是算在了我的头上?”

丹青生的脸色有点郁闷,他连连摇头:“早知如此,就不做好人了……唉,不过谁叫我是一个烂好人呢?”飞仙子回头横了他一眼。

如是在山林中藏匿了五天,每天厉风的军士都在凉风中惬意的过着日子,吃饱喝足了,就和同伴用木杆互相比划一下,硬是弄得士气高涨,战意熊熊。那一批永平城的卫所士兵,也在燕王府精锐狠狠的操练下,战力水准提升了不少。最起码,燕王府这些战士身上的杀气,让他们感觉到了真正的战场的气息。

这天大清早的时候,探子回报,说是朝廷的大军到了。厉风立刻带了小猫和跦能冲到了山林外,躲在了一块卧牛石的后面。可不是么,一列军队正从山林前开过,他们绕过了前方不远处的真定城,朝着前方的雄县过去了。跦能喃喃自语:“这是他娘的先锋,去雄县驻扎作为犄角的。娘的,先锋都有两万人左右,那大军本队会有多少?”

厉风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眼前这先锋军的军容吧,虽然一个个都因为极其酷热的天气面容有点憔悴,但是脸庞上透露出来的,依然是那种坚定的气息。他们的身上甲胄,看起来也是上好的货色,手中的兵器也是闪闪发亮,就看他们的军械,也知道他们不是那种垃圾的卫所闲兵。

跦能则是很注意那些士兵的双腿,当他看到这些士兵都是随着歌声,同时迈进,步伐很整齐的时候,不由得低声叹息了一声:“厉大人,我们恐怕吃不下啊。这前锋军就够我们消受了,就不要说他们的大军本队了……娘的,我们燕王府一万精锐,如果地形合适的话,我可以击败眼前的军队一万五千人,然后再歼灭他们的残军,但是两万人么,就难说了。”

厉风嘟嘴摇头:“这可不行啊,杀人一万,自损八千,我可不做这样亏本的事情。我怎么也要用比别人多三五倍的军队去包围人家,才会打这么一仗的。娘的,他们怎么前锋都这么多人啊?”

眼珠子骨碌碌的乱转了半天,厉风嘴角勾起了一丝邪恶的笑容:“也罢,老子就从他们的中军大队来下手,嘿嘿。跦大人,你派人去通知王爷,就说我厉风可以把他们的中军拖延三天,三天后,可就难说了。要王爷他们在三天内集中军力,把对方的前锋先给歼灭了。”

跦能点头:“如果厉大人真的能够拖延耿炳文的大军三天的话,王爷和二殿下的军队绝对可以灭了这先锋两万人。昨天传来的消息,王爷他们已经攻克了四城,四座城池加起来有两万七千士卒投降,如今王爷属下大军是五万多,倒是足以对付他们的前锋了。”

厉风拍拍小猫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看了小猫一眼,笑道:“小猫,这次的事情可就靠你了。等下回去营地,我给你换一根棍子,能否拖延耿炳文的大军,就靠你的表现了。嘿嘿……”厉风的脸上,满是奸诈的笑容,小猫不由得打了个寒蝉,他感觉着,厉风肯定是有什么背黑锅的事情要他去做了。

回到山林内,厉风飞快的踏遍了方圆五十里的树林,找到了一棵起码有五百年的紫檀木,厉风操起一柄战斧,三五斧头就放倒了那棵紫檀木,然后剖取木心,用青冥剑削了一根长两丈,海碗口粗细的木棍交给了小猫。

厉风笑道:“小猫,等到耿炳文的大军到了,等他们在真定城安定好了,你就拿着这根棍子,带着五百士兵去向耿炳文的部将挑战。我可告诉你,你一场都不能输,每天你都给我打赢十八场,然后回营休息。那耿炳文乃是大将,领军出征了,肯定想要在皇帝面前好好表现一下,所以他绝对不会容忍自己的面子受辱的,所以他一定会不断的派遣大将和你比划,我们只要拖延三天就够了。”

小猫提起了这‘轻飘飘’的木棍,满脑袋都是雾水:“风子,这棍子太轻了,我用不习惯啊。”

厉风诡笑起来:“就是要很轻才行,要是你用铁棍,一棍子下去连人带马都打成了肉酱一般,谁还敢和你单打独斗啊?要是你打死了三五个大将,恐怕那耿炳文就要下令用一万人马来围攻你了。小猫,你给我听着,我故意把木棍做这么长,就是让你不方便使力。不过我也会让你放手打一通的,你在前两天,可以慢慢的消遣他们,到了最后一天,我就不管啦,你打死多少算多少,反正那些武将日后也是对头,你全部打死了更好。”

思忖了一下,厉风笑道:“你要摆得越嚣张越好,越看不起耿炳文越好,让他气得天天派将领和你赌斗,这样我们就可以拖延时间了。”

跦能摸摸脸上的胡须补充到:“虎将军回营的时候,也不能直接就过来,真定城这么近,他们肯定会发现我们的大营的。只有辛苦一下虎将军,远远的绕个圈子,然后再绕回大营。要是他们派人来跟踪,我们自然会埋伏人手干掉他们的探子,这就万无一失了。”

当下计议已定,厉风他们很开心的去用晚餐了。这天一头猛虎要死不死的冲到了小溪边喝水,正好飞仙子又和丹青生赌气,看到了那老虎,顿时一掌把老虎的脑袋拍成了肉酱一般。战士们很高兴的把那老虎扒了皮,炖了起来。厉风他们这些将领自然是人人管饱,饱餐了一通虎肉。而那些把总之类的小官儿也分得了一些油水,吃了几块虎肉。就是那些战士也都人人沾光,那些火头军把虎骨熬汤了,每个人都喝了一碗。

小猫倒也奇怪,他自己是老虎出身,但是吃起虎肉来比谁都凶,两条后腿就是他一个人干掉了,厉风大是诧异。

当天晚上,山林外十几里地的地方,人马喧哗,耿炳文的讨逆大军到了。大概十万人马整整折腾了一个晚上外带一个上午,这才安静的驻进了真定城。城里不知道驻扎了多少士兵,但是城外的帐篷,却是绵延了好几里地。真定城的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外,也都扎起了一个小小的营寨,里面高竖着哨楼箭塔,每一个营寨内大概都有两千人左右的士兵驻扎。

当天无事,厉风他们躲在山林内,一切尽收眼底。他们找了座山高有两百多丈,倒是可以把十几里外的真定城看得清楚。

跦能抓着一张纸念到:“厉大人,探子回报,那耿炳文的前锋大队在雄县驻下了,并没有渡过白沟河的意思,倒是不知道他们的用意是什么。嗯,这耿炳文倒也没有起兵前进的迹象,似乎他们就是要在这里安营扎寨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轮番挑战(下)

厉风皱着眉头:“不管他们要干什么,总之还是按照我们的计划走。小猫,你去教训一下耿炳文的手下,让那些京师的大将军们见识一下逆的厉害。打败一个敌人的将领,给你记上十头烤羊,等这次大胜了,我慢慢的请逆吃,怎么样?”

小猫嘴里发出了清楚的口水梭动的声音,他连连点头:“这样子好,一个十头,那我打他一千个将领就是一万头烤羊。”吧嗒了一下嘴,小猫点了五百个长相丑恶,身材高大的士兵,趾高气扬的携带着二十面战鼓朝着真定城的方向去了。

耿炳文站在真定城的城楼上,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叹道:“果然是好茶,这西湖龙井,倒是比我府里常备的要香得多,不愧是皇宫大内赏赐出的贡品啊……唔,后续的大军还有几日才可到达?”

一名指挥使很恭敬的回答到:“大将军,后方大军二十万,大概需要月余时间才能汇集,主要是苏州、杭州一带的存粮都已经被我们给带走了,一时间筹措不及这么多的粮草。”

耿炳文点头:“也罢了,一个月的时间也不长,凭借着真定城的城墙,我们就守上一个月罢,只要守住这真定城,燕王府的叛军就无法南下,到了后方大军到来,我们合兵一起,定当可以围歼其军。呵呵,诸位,只要生擒了燕王朱棣,回到京师,我向陛下保荐诸位各升一级。”那些武将都面有喜色,连声称谢,只有一个面容刚毅,但是眼里却有着一丝奸猾气息的将领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冷笑。

耿炳文自觉大权在握,事事顺心如意,心情极佳,正要吟诗一首,以为助兴的时候,东边城门外的营寨却是突然一通混乱。耿炳文他们坐在北边城楼上,正好可以看到东边那个营寨鸡飞狗跳,然后是五座箭塔接二连三的倒塌了下来,压塌了三十几个帐篷。

一员参将怒吼起来:“怎么回事?敌袭么?来人阿,快去打探消息。”

小猫在那个营寨内往来冲突了三次,用木棍打飞了数百人,一脚一个的踢倒了五座箭塔后,一声令下,身后的五百壮汉敲响了二十面牛皮战鼓,同时大喝起来:“吾乃燕王府燕王爷麾下指挥‘虎贲将军’厉虎,耿炳文小儿,可敢出来与你家虎爷一战?”

小猫猖狂的声音响了起来:“老子就是厉虎,奉王爷的命令来迎接你们的,哈哈哈哈,嗯,这个叫做给你们一个下,下,下……诶,下马威。哈哈哈!吼!耿炳文,你是朝廷的大将军,一品重臣,你敢和你家虎爷来单打独斗么?看看你们都带的是什么兵?一个个跟野鸡一样,一脚就被虎爷我给踢飞了。”

耿炳文听到了小猫的叫嚣声,他不怒反笑:“他们有多少人?”

一个过去东边城门边打探消息的将领冲了回来,回禀到:“将军,那自称厉虎的就带了五百人过来,而且那五百人身上都没有甲胄武器,就是在那里叫嚣。只有那厉虎手上有着一根木棍,腰里带了一柄长刀。”

耿炳文看了看左右将领,不由得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就一个人?他好大的胆子,不知道我们这里有十一万大军么?啊?就一个人?”耿炳文突然反应过来,五百士兵没有携带武器,那么刚才冲入自己东门营寨的肯定就是小猫一个人,那么,他一个人就把一个营寨打成那番模样?里面可是有两千五百精锐士兵镇守啊,怎么就让他把箭塔都给拆了?

耿炳文的好奇心涌了上来:“果然是一员猛将啊,来人啊,随我前去好好的见识见识,看看这敢独自闯营的好汉是什么样子。哼!”

小猫站在东门边上,嘴里的话是越来越难听了:“耿炳文,你他娘的也是一爷们啊,怎么就不敢出门和你家大爷我比划呢?要是你有种的话,就出来和我较量一番,我不把你打成猪头,我就不是厉虎。吼,给我出来,你们营内,就没有一个有种的爷们么?”

大概五千士兵已经团团围住了小猫和他身后的五百战士,小猫纯然不放在眼里,大摇大摆的在城门前走来走去的,时不时仰头吼叫几声。

耿炳文站在城楼上,看到小猫如许高大的身材,如许粗壮的身体,不由得心里一惊,点头到:“果然是一员虎将,怪不得他敢来挑战我十万大军,嘿嘿,朱棣啊朱棣,你是要给我个下马威,打击我耿炳文的士气么?不过我耿炳文麾下猛将如云,倒是不怕你这一手。”他中气一提,吼叫了一声:“外面的将士散开,让出战场,本将倒是要看看,这厉虎有多大的能耐。”

围着小猫他们的士兵哗啦啦的一声散开了,辎重队的工匠哗啦啦的一声冲了过来,把那被小猫折腾得不成形状的小营寨,顷刻之间就拆了个干净,露出了老大的一块平地来。军队之中,一声令下,开山劈石,也不过是易如反掌,所以倒也难怪耿炳文一心钻营着去做官了。

得意的看着自己属下士兵的那整齐的动作,无比快速的速度,耿炳文看着小猫冷笑了一声:“本将自幼习武,自负倒也不弱于你,但是毕竟碍于身份,我乃堂堂朝廷大将,你不过是一藩王属将而已,如果本将冒失出战,倒是让天下人笑话了。这样吧,我派几个属下,和你好好的玩玩。”

小猫按照厉风教他的,比划了一个极其粗鲁的手势出去,他张开嘴狂笑:“娘的,你耿炳文手下有厉害的将领?老子不信,虎爷我和你打赌,你派多少将军出来,虎爷我就给你打翻多少,你信不信?”

耿炳文心中的火气上来了,他眯着眼睛,狠狠的点头:“你很猖狂,厉虎,你真的很猖狂。也好,本将就让你见识见识。来人啊,传我号令,任谁打败这厉虎,记大功一件,赏银五百。”

传令兵把耿炳文的悬赏大声的宣读了出去,顿时一个把总狂吼着冲了出去。那把总手里挥动着一柄锯齿飞廉刀,吼叫着:“末将前军右营把总贺……”

没等他说全自己的名字,小猫手中那两丈长的木棍已经‘呼’的一声顶了出去,‘碰’的一声,那把总的鼻子整个的都被撞歪了,踉跄着朝着后面退了十几步,嘴里‘咯咯’有声的吐出了几颗大牙,仰天倒进了护城河里。小猫身后的五百壮士疯狂的大笑起来,那战鼓顿时又是一通狂敲,震得地面直哆嗦。

耿炳文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低声呵斥着:“混帐,白痴,废物,人家怎么也是燕王府的指挥使,他区区一个把总,也敢冲上去献丑?丢人现眼,灭我军的威风,把他的官职给我撸了,送到后军做火头军去。”一员游击将军立刻就奉命去了。

当下那些心急着立功受赏的中下级军官都安静了下来,他们看得出,小猫比他们是厉害多了,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些中下级军官是不敢上场了,要是丢了耿炳文的脸面,可以想象以后小鞋是穿不完的。

过了大概一盏茶时间,小猫不耐烦的抬头吼叫起来:“喂,耿炳文,你们军中就没有一个有种的么?”

一声大吼,一个手持青铜锏的将领从城外围观的官兵丛中走了出来,他冷喝道:“末将前军左营百户张冷,前来领教。”他把青铜锏横在自己面前,摆了一个开山架虎的架势。

耿炳文鼻子里面冷哼了一声:“百户?”当下立刻有通晓他心意的将领走开了,去准备把那张冷的职位彻底的削掉。

没有任何悬念,那张冷实际上实力是很不错的,但是碰上了小猫,那是他的运气实在太不好了。小猫只是简单的一拳击出,击中了张冷的胸部,然后张冷就这么飞了出去,晕倒在地。小猫还是清楚的记得厉风的话的,不要打死人,所以他只是用了一下平时打蚊子的力气而已。

然后是五千户、七游击将军,也纷纷被小猫用最简单的方式击溃了。只有最后上了一员参将,小猫想起了厉风交代他的话,这才懒洋洋的挥动着木棍,舞出了漫天的棍影,翻翻滚滚的和那参将打斗了一刻多钟。那五百战士在后面擂鼓大吼,替小猫助威,而耿炳文麾下将士也是纷纷喧哗,要那参将一刀把小猫斩下。

结果让耿炳文数万兵马彻底哑然,小猫长棍一抖,棍头在地上一点,身体跳起五六丈高,一屁股就把那参将坐在了下面。四百多斤重的庞大身躯,让那参将‘咯儿’一声惨哼,顿时就晕倒了过去。

小猫懒洋洋的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鸦雀无声的朝廷大军,哈哈大笑起来:“耿炳文,这就是你属下的大将么?嘿嘿,你不要舍不得人啊,那些什么指挥使大人、都指挥使大人,也派几个出来和我小猫较量一番?”

耿炳文气得脸色发白,他缓缓的看向了自己麾下的将领,沉喝到:“哪位去把这厉虎给杀死,我奏明皇上,立升一级。”

诸将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一个指挥使缓缓的结束了一下狮蛮带,抓起了身边亲兵递过来的长枪,虎吼一声,直接丛城墙上跳了下去,他大吼着:“来人,备马。厉虎,你可敢与我马战?本将乃应天都督府掌禁军右营指挥使汪泉。”

小猫摆摆脑袋,嘿嘿怪笑:“汪泉?我让你下黄泉,吼吼,马战就马战,不过虎爷我找不到一匹可以砣起虎爷的战马,所以虎爷我吃亏一点,就靠两条腿了。你要骑马,那就骑马吧。让你占点便宜也不要紧,反正你们不可能有人是虎爷我的对手。”

那汪泉的亲兵已经牵过了一匹高头大马,汪泉上马,抖动了一下手中的点钢枪,就要冲出。而小猫又是扯着嗓子叫嚷起来:“耿炳文,这是今天的最后一场了,虎爷我打累了,也打了你十几个人罢?这是最后一场了,还要打的话,明天我再来。嘿嘿,你要是怕输,就叫你的军队一起来打虎爷我罢。”

耿炳文冷哼到:“本将有如此无耻么?你只要胜了汪泉,尽管离去,哪怕我派了一个探子跟着你都不是好汉。只要你能赢了汪泉,明天你来,我营中大将无数,总有一人能够胜你。”耿炳文似乎忘记了,小猫刚开始就是直接挑战他的。也许,他是故意忘记的,因为如果他输给了小猫,那也就不用带军打仗了,士气早就一落千丈了。

汪泉策马冲向了小猫,他的点钢枪幻起了三道湛蓝色的枪影,带着刺耳的尖啸声捅向了小猫的胸口。小猫哈哈一笑,在枪尖就要碰到自己铠甲的时候,突然打了个滚儿,半跪在了地上。‘好’,耿炳文的大军轰然叫嚷起来,他们以为是汪泉已经把小猫给挑死了。战马的速度太快,他们实在是没有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咚咚咚咚’,战鼓声雷鸣一般响起,数万战士一声都吭不得,他们刚刚叫好呢,那小猫已经是在地上单手飞起,托着马肚子,把汪泉连人带马的举了起来。小猫托着一人一马,原地旋转了几圈,一声咆哮,把汪泉连同那马儿扔出了七八丈外,奈何那汪泉又是人先落地,顿时被那匹战马砸得满口喷血,晕倒在了地上。

小猫得意洋洋的在场中走来走去,不断的向四周的将士挑衅着,他嘴里大呼小叫着:“虎爷我今天累了,明天再来,你们谁要和虎爷我比划的,自己今天晚上先考虑好了。虎爷的拳头可是不长眼睛的,要是打死了你们,千万不要怪虎爷我下手狠。”

那些将士气得脸色发青,就要冲上去把小猫乱刀砍死。在他们想来,现场有数万人马,对付小猫一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

耿炳文站在城楼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阴沉无比的喝道:“今天的事情,不许泄漏出去……让那厉虎走,明天你们推举人出来,一定要把这厉虎当着军中将士的面杀死,否则的话,战士们人心浮动,这仗也不用打了。”说完,他袖子一抖,气冲冲的走下了城楼去。

那些将领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没错,这事情不能泄漏出去,要是知道耿炳文麾下将领连败十几场,朝廷里面本来就和武将不和的文官儿们,还不知道要整出多少难听的言语。而且他们还真不能聚集士兵去围攻小猫,这样会沉重的打击士兵们的士气的,只能在单打独斗中找回面子了。

当夜,在山林的大营内,小猫是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跦能以下,那些将领一个个对着小猫大拍马屁,把小猫吹得彷佛是楚霸王再世一般。加上那在山后面烤好的羊腿一根根的送了上来,小猫满嘴流油的胡乱吹嘘着:“这算什么?明天叫小的们给我数着,我非揍他们三十六员大将了再回来。哈哈哈,不就是打架么?我虎爷从三岁起,打架就基本上没输过了。”

那跟着小猫出阵的五百战士也是被灌了个一塌糊涂,他们疯狂的吹嘘着,吹嘘自己是多么的威风,多么的临危不乱,在数万大军面前是多么多么的神气活现大摇大摆威风凛凛的走了回来。

闹腾了一个晚上,小猫呼呼睡去了。厉风则是和跦能坐在帐篷内,低声的商议着。

跦能很精辟的判断出了耿炳文他们的计划,他说到:“厉大人,这也是跦某的猜测罢了。也许他们不日就要进军,这也说不定的。”

厉风轻笑起来,轻轻的拍打了一下跦能的肩膀,说到:“无妨,在没有打败小猫之前,耿炳文是绝对不会出兵的。当然,如果他们的计划就是你所说的那样,那就最好了,王爷他们就有充足的时间去围歼雄县的两万大军了。”

第二天大清早,吃饱喝足的小猫恬着个肚子,抡着那根木棍,带着五百个气焰嚣张到了极点的丑陋汉子到了真定的东门边上。小猫吼叫了一声:“娘的,来人啊,耿炳文,太阳都要晒破屁股了,你还不爬起来么?嘿嘿……嗯……”想了想厉风临行前教给他的粗话,小猫叫嚷着:“你不会是还趴在女人肚皮上吧?哈哈哈哈!”

耿炳文出现在了城楼上,他用极其阴森的眼神看了小猫一眼,沉声到:“厉虎,不要太猖狂,本将在此。今日,本将派出二十四员虎将和你对敌,你如能打败了他们……唔,如果你能打败他们,本将就派真正的高手和你玩玩。”耿炳文现在也不敢把话给说死了。

小猫毫不在乎的点头,笑道:“管你这么多呢,第一个是谁?来吧。”

马蹄声缓缓而起,一浑身笼罩在黑色甲胄中的青年将官手持一柄大刀,策马从城门内行了出来

第一百三十章 北疆惊变

一个练成了妖丹的妖怪,和二十四名人类武将对殴,他有失败的可能么?

大案是毫无疑问的,如果小猫输了,那么那些妖怪干吗还要修炼啊?所以第二天,他很轻松的就战胜了二十四名耿炳文军中的大将,每个人要么是胳膊粉碎性骨折,要么就是膝盖被打成了碎片,总之他们是不可能再上战场了。当然了,小猫自己为了彻底贯彻厉风的计划,也挤出了满脸的大汗,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耿炳文的十一万大军在小猫带着五百屁股都快翘到天上去的战士离开时,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二十四名精选出来的武将啊,在应天府的军队中,这二十四人的武功每一个人都能排到前百名,几乎可以说,他们就是应天府禁军的精华所在了,可是居然被小猫一个人全部放翻,并且都变成了残废。

十一万大军,所以官兵,心里都是一阵的冰冷。而拥有最高兵权的耿炳文,心里则是无比的仇恨,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小猫单挑独斗的要求。如果第一天就集中所有力量杀死小猫的话,天下早就太平了。如今士兵群中已经有了不好的谣言,说什么燕王府的大军是不可战胜的,一个燕王府的将领就抵得上数百朝廷的大将等等。士气,还有士气可言么?

“明天,你们带三千人,给我杀了那个厉虎。我不允许他再来城外挑衅,我必须要维护朝廷的体面,你们明白了么?”耿炳文的额头上有一颗汗珠缓缓的流淌了下来,如果被京师的那些大臣知道自己在燕王府一员武将手下连输四十多阵,可想那些恨不得把朝廷里的武将都杀光的文臣,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

想到开国大将徐达等人的死,耿炳文似乎看到了一片死气在自己的面前荡漾着。“一定要在士气彻底的被那厉虎毁掉之前,先毁掉了厉虎他本人。”耿炳文做出了决定,他也不顾自己的面子了,就派出精锐去围歼厉虎吧,自己的前途和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深夜时分,朱棣、朱僜的两路大军彷佛流水一样的到了白沟河。正是八九月间最炎热的天气,白沟河却是无声无息的结冰了,并且连底子的都冻结在了一起。无数捆稻草被诡异的风流吹到了结冻的河道上,随后数万兵马从宽达十里的河道上一涌而过。

朱棣手提那柄巨大的三尖刀,满脸都是肃杀的笑容:“很好,那厉风,很好。哈哈哈哈哈,耿炳文是个什么东西,他手下哪里有人堪厉虎一击?嘿嘿,估计此刻耿炳文已经想着要找厉虎拼命了吧?连输两天四十余阵,这消息要是传回应天,黄子澄等人不把他满门抄斩才怪……浮云仙长,我们也该动身了。”

看着大部分的士兵已经渡过了白沟河,朱棣和那些散修谈笑了几句,纷纷策马过了白沟河,一路疾驰,连夜赶到了雄县城墙外。

三尊红衣大炮已经架在了雄县城墙外,‘轰轰轰’的就是三声巨响。雄县城墙内外顿时灯火通明,双方数万军队同时发出了震天的吼叫声。燕王府军阵的最前面,朱僜手持方天画戟,大声吼叫起来:“儿郎们,跟着我上,先破雄县,再克真定,灭了耿炳文大军,个个重赏。”他的长戟挥出了一道红色的光影,自己一人迈开大步,当先冲向了城墙。

没有任何的迟疑,一万大军紧跟在了朱僜的身后,从四个方向同时朝着雄县的城墙涌了过去。无数架云梯彷佛蜈蚣的长脚一样架在了雄县那不过一丈五尺高的城墙上,士兵们纷纷爬了上去。

雄县内,耿炳文的先锋大将根本没有想到燕王府的军队会如此快的就冲到了自己面前,等得他想要召集军队反击的时候,燕王府的大军已经潮水一样的冲进了城池。朱僜、慕容天、张玉、雷镇远等一票猛将带头,三百名燕王府下属的将领是第一个登上城头的,那些巡夜的士兵哪里禁得起他们的胡乱砍杀?尤其那朱僜根本就是一人形的大虫,一个人屠光了一面城墙后,跳下去一脚踹开了那雄县不过三寸厚的城门。

耿炳文的先锋指挥使带领一批精锐将士在城内往来冲突,收集那些溃散的残兵败将,要和燕王府决一死战。就在他拎着手中长刀,正要喝令战士们朝着前方街道上涌来的燕王府战士放箭的时候,一支闪动着碧绿光芒的手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头顶上。‘噗哧’一声,他的天灵盖被那纤细的手一爪子抓开,脑浆喷出了两丈多远。

碧游子彷佛一条毒蛇一样在这些将领之中穿行,凡是在下令抵抗的将领,都被他劈开了脑袋,惨死当场。一脸忠厚善良模样的沧海生满脸木讷的跟在他的身后,彷佛影子一样,手里抓着一个湛蓝色的晶球,把一道道黑影一般的亡魂吸了进去。顿时整个大街上阴风惨惨,鬼声大作。而碧游子则是得意的发出了狂笑声,似乎极其满意今夜的收获。

不过是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在朱僜他们感觉着身上刚刚出汗的时候,两万先锋大军全部投降了。朱僜他们一阵冲杀灭了五千多人,剩下的一万四千多人有一大半受了伤,此刻正倒在地上呻吟。两万人马,在燕王府军队的猛攻下,尤其在那些修道之人的暗地里的协助下,根本没有组织起有效的反抗,就被击溃了。

残兵败将被燕王府的战士们驱赶到了城外,站成了一个方阵。朱棣抚摸着颌下胡须,看着眼前的万余人沉默不语。朱僜大步的跑到了朱棣的马前,请示到:“父王,你看这些俘虏该怎么办?”沉默了一阵,朱僜的脸上浮现了一个极其凶残的笑容:“他们可不是北地的兵马。北方兵马,听得父王的威名都会望风而降,我们收了他们,倒也可以放心的驱使他们去征战。而这些人,可都是苏州、杭州等地的卫兵,不堪重用啊。”

朱棣缓缓点头,脸上浮现了和朱僜同样残酷的笑容:“留着没用,看守他们还要浪费我们的军力,全部灭了吧。”他的右手轻轻的抬起,然后很雍容的挥了下去。

无数箭矢从四周燕王府的阵列中射了出去,那一万多俘虏哭嚎震天的朝着四周奔逃,可是箭雨是如此的密集,他们一个个的倒了下去。有那运气好的,挣扎着逃到了空旷的地方,但是他们面前马上出现了燕王府名震天下的铁骑,那些手中挥动着轻巧的马刀的骑士,狞笑着策马冲近,挥起一道道刀光,劈下了一颗颗大好头颅。

《明史》记载:“壬子,王夜渡白沟河,围雄,拔其城,屠之。”

一万多人的尸体,被胡乱的掩埋了起来,他们身上的铠甲,凡是还能使用的,都被扒了下来,毕竟要是打造起来,这也是要好几十两银子才能打造成的。那些士兵腰带里的军饷银子,也好不客气的被搜了出来,全部缴纳给了朱棣中军的辎重官。当然,那些死去的士兵身上的小配件,例如玉坠子之类的东西,则是被那些搜身的士兵给拿去做纪念了。

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慕容天他们在旁边看着,脸上没有一点的吃惊模样。在草原上,当他们屠戮了一个元蒙人的城镇的时候,是经常这么做的,没有什么奇怪的。留着这些士兵,他们一不可能帮自己打仗,第二还要随时小心他们反戈一击闹事,还不如全部杀了,省得日后操心。

朱棣满意的看着清理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他沉声说到:“还是有劳诸位仙长了,否则这两万大军,怎么可能如许容易的解决掉?”

碧游子呵呵直笑:“王爷客气了,我们不过是杀了几个指挥的将领而已,还是王爷的军队威震天下,这才能这么快的就把两万人马给击败了。我们修道之人,限于戒律,不能出手杀戮太多,所以只能帮忙杀几个将领玩玩,其实还是要靠战士们的努力啊。”他的心情很好,收集了两万条亡魂,他可以炼制一件很强大的法宝了。

朱棣又谦逊了几句,然后大声发令到:“今夜就在雄县扎营,明日一早,大军出发围攻真定。”

正在发令的时候,十几骑快马奔驰了过来,一个探子飞一样的跳下马来,在地上‘哧溜’一声滑到了朱棣面前,跪倒在地的大声汇报到:“王爷,草原上的鞑子,似乎已经和他们西域汗国恢复了联系。据说他们的金帐汗国已经准备派遣兵马协助赤蒙儿一族来进攻居庸关了,条件是赤蒙儿他们一族的王女嫁给金帐汗国的大汗为妃。”

朱棣浑身一个哆嗦,手中三尖刀猛的落在了地上。他仰天怒吼:“那些蒙古鞑子,他们怎么又恢复了交情的?金帐汗国这几十年来都和草原上的两个元蒙部落互相敌对,今日又怎么……”想到西域远处那些彪捍的游牧民族,会在金帐汗国的命令下,和赤蒙儿他们的部族组成联军,同时南下攻打居庸关,朱棣就禁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现在他的大军,一部分镇守在居庸关上,一部分在守卫燕京,大部分则是在东北防范着东北的女真和高丽棒子的军队,还有的就是手头上的这点军队了。加起来不过十几万人,如果金帐汗国的大军真的东进,然后南下的话,恐怕居庸关是顶不住的。而朝廷的大军又和自己对上了,到时候两面一夹攻,自己和朝廷打个两败俱伤,说不得就让元蒙鞑子给拣了便宜。

“那时候,我就是千古罪人。”朱棣的额头上,满是冷汗。

马和沉喝了一声:“王爷,醒来……金帐汗国还没有出兵,我们并不用焦急。他们是以和亲的方式达成协议的,说不得还有其他的条件。只要我们杀了那和亲的王女,杀了他们和谈的双方官员,破坏掉他们的协议,金帐汗国是不会乐意来草原上和我们厮杀的。毕竟他们自己在极远的西方有着自己的领地,还要镇压当地原住民的起义,不见好处,他们是不会出兵的。”

朱棣瞬间就冷静了下来:“说的极是,我们要破坏掉他们的和亲,让元蒙的鞑子们继续的分裂下去,不能让他们重新统一起来。马和,你……不,你不能去,你还要在前线领军作战。僜儿也不能去,他是一军的统帅,而且做这些暗地里破坏的勾当他也做不来……只有,厉风,对,就是厉风……给厉风发急令,以他的军功,我授他伯爵衔,他现在就带领一千精锐出发,厉虎去居庸关协助守城,他带领幽冥宫的人去破坏鞑子的复合。”

朱棣的脸上满是狰狞:“我不管他厉风用什么手段,哪怕他强暴了那鞑子的王女也好,总之他不能让鞑子重新归于一个国家。去罢!”

浮云子思忖了一阵,开口笑道:“王爷,不如我们也派几位道友去协助厉风将军,可好?”

朱棣沉默了老半天,突然笑起来:“还是不用了,虽然北边的事情也很紧要,但是想厉风是不会让本王失望的。毕竟如今我们首当其冲的大敌是朝廷的大军还有那些支持朝廷的修道之人,没有诸位的襄助,本王恐怕……如果多来几位支持朝廷的修道者,诸位恐怕双拳难敌四手啊。”

浮云子看了看碧游子和沧海生,脸上露出了很古怪的笑容,摇摇头,他没吭声了。碧游子的脸上,则满是诡秘。

被浮云子施展了神行遁甲苻的传令兵风一样的找到厉风他们的时候,厉风正趴在自己的帐篷里面睡得涎水长流。小猫很难看成大字形躺在地上,一条大毛腿就这么压在了厉风的背后,不过厉风也不在乎,两个人反正是睡得很香很香。

跦能带着那个传令兵找到厉风他们的帐篷时,小猫刚好在吧嗒着嘴巴说梦话:“哈,哈,哈,耿炳文,羊腿是我的……”

跦能干笑了一声,看了看身边的那传令兵,嘴里轻声呼喊了几句:“厉大人,厉大人,王爷来急令了,你……”

厉风一骨碌的爬了起来,眨巴着眼睛,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问到:“啊?王爷来命令了?我正梦到我把月亮里面的那嫦娥给弄到了床上……嘿嘿,这位兄弟,什么命令?”

那传令兵强忍着笑,把朱棣的令谕交给了厉风,笑道:“王爷对厉将军最近的作战经历很满意,说是彻底的打击了耿炳文的士气,日后攻打真定的时候,也就容易下手了。不过最近元蒙的遗党似乎有了重新联合的趋势,所以王爷要派厉大人去草原上,想尽一切办法破坏掉鞑子们的和谈,王爷说了,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让那金帐汗国不管瓦剌、鞑靼两元蒙遗族的事情,厉大人就是奇功一件。”

旁边的跦能已经是脸色煞白,几乎都快站不稳了。

传令兵继续说到:“王爷说了,因为厉大人最近的军功立得很多,所以给厉大人加一个爵位,封为精勇伯,日后为辽东卫都指挥使。如果厉大人能够顺利的破坏掉元蒙鞑子的复合大计,那么等厉大人回来的时候,就立刻加封厉大人为候。”

‘咕咚’一声,跦能大大的吞了一口吐沫下去,他吃惊得说不出话来了。他用那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厉风,有没有搞错,他跦能、还有张玉,乃至那马和,跟着朱棣征战了几十年,也不过就是马和封了一个将军,他和张玉封了指挥使而已。而这厉风,虽然是朱僖强力推荐吧,可是晋升的速度也太快了一些。封伯,然后还可以封候?这……

跦能在心里羡慕的叹息了一声:“娘的,人比人,气死人啊。这厉风果真是升官发财的命!”

厉风已经就着昏暗的月光看清了朱棣的手令,他沉默了一阵后,脸上露出了笑容,看着跦能到:“那么,跦大人,这些儿郎可就要靠跦大人率领了。王爷说了,要跦大人作为游击营,等王爷大军到来包围真定后,跦大人就带人去袭击城外的军营,不可让城内外的兵马接应上了。”

跦能凝重的点头:“放心吧,没有问题的。”

厉风看了看在梦里还在吧嗒着嘴巴的小猫,笑道:“这可好,小猫要和我一起走,明天就便宜了耿炳文罢,给他留点面子就是了。娘的,小猫居然被授了都指挥使的官衔,不过和我一样,是虚衔,嘿嘿,要他去居庸关帮着常铁那小子守城。也是啊,如果小猫成了实授的都指挥使,那常铁不过一个参将,还怎么指挥呢?”

厉风的眼光闪动,似乎已经有了定计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深入草原(上)

一支三百多人的商队,带着超过三百匹马、两百架马车的货物在一洗如蓝的草原上行进着。正是天气炎热、草木繁茂的时候,草原上的牧草厚的地方足足齐腰深,一股浓郁的草汁味道扑鼻而来,可以想象那些牛羊马之类吃了这样的牧草,会变得多么的膘肥体壮。

自从蒙古帝国灭亡后,剩下的各个汗国互相进攻,互相征战,那些远在俄罗斯、欧洲境内的汗国,似乎都忘记了遥远的东方,还有着自己的老祖宗留下的同宗的兄弟,没有派出一兵一马来帮助大草原上的同族。他们的兴趣就在于互相的吞并,抢夺那天可汗的伟大头衔。

也正是因为那些汗国没有余暇管东边的事情,而从中原退到草原上的蒙古族人被燕王府打了三十年,丢城失地,很多日用品不得不靠商队才能输入,所以这样规模的商队在草原上还是很安全的。大明朝的军队是不会动自己的商队的,而蒙古人也不敢对他们进行劫掠,最多就是过境的时候抽点花头税罢了,他们也害怕如果劫掠了商队,以后没有商队北上的话,他们恐怕连盐巴都找不到了。

很显然的,如果西边的那些汗国,他们此刻能够帮赤蒙儿他们出兵,联军攻打居庸关的话,那么这些商队的命运就可想而知了。因为蒙古的骑兵那时候一定会叫嚣着:“抢光这些商队,如果他们不再来了,那么就打破他们的关卡,回到中原去。”

就好像大明朝刚建立的时候,蒙古的军队还是很不在乎的大肆掠夺经过的商队,因为他们总是认为自己随时可以打回中原,所以对于商队的作用并不看重。到了最后,当他们发现自己回去中原,重建大元朝的梦想有点渺茫,而自己手里连茶叶、盐巴、布匹什么的都没有存货之后,他们才终于开始重视商队的安全了。

南方的商队,现在在大草原上,是非常受欢迎的。一块茶砖可以换两匹驮马或者一匹战马,而一块茶砖的成本简直就可以忽略不计的,所以可想其中的利润如何了。当然了,这样的商队,往往在大明朝的官府那边是背着走私的名头的,大明朝对于一些物品的出境,还是管理得很严谨的。

厉风他们自然就没有这样的担忧了,马匹上驮着的是结实的棉布,车厢里面装着的是从渤海湾的盐场上刚刚提来的洁白如雪的盐巴,散发着浓郁香气的上好茶砖,还有一些就是那些奢侈的日用品了,这是给蒙古部落中的那些贵族大人准备的。

赤蒙儿带领的军队在和燕王府的大军打得欲仙欲死,可是这些有着浓厚的走私味道的商队,还是在居庸关进进出出。大明朝需要羊毛、毡子、牛、羊、马等,而草原上的牧民需要很多的日常用品,这是没有办法隔绝的。

前方突然烟尘盖天,一队起码有一万人的骑兵队伍呼啸着从商队旁边疾冲了过去。一队百人队很谨慎的靠近了商队,稍微检查了一下商队的马车,发现的确是运送的日用品之后,那百夫长顺手扯了块茶砖扔进了自己的褡裢里面,然后呼啸着带着下属走了。隐隐约约的可以听到诸如‘这次一定要好好的让居庸关的南蛮子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之类的话。

盘膝坐在马车车厢内的厉风不由得露出了讥嘲的笑容,一万蒙古骑兵,如果是在平原上的话,可以轻松的冲突掉两万甚至三万四万的中原军队,可是面对居庸关这样的关卡,蒙古骑兵去十万人都没有用。大元朝以前还有火炮可以使用,可是现在,被赶出中原的蒙古骑兵,恐怕一门土炮都找不出来,就凭借着血肉之躯去攻城,无非就是一笑话。

“哼,不过是做出一副决战的姿态罢了。看样子,蒙古鞑子也害怕我们得知了风声,去破坏他们的复合大计啊。”坐在厉风身边小马扎上的任天虎冷笑了起来。这次幽冥宫派出来的,是任天虎带领的一百名极精锐的高手,而剩下的两百人,则是苍风堡派来的,在居庸关效力的青年好手,每一个都是极其精壮,敢杀敢拼的年轻人。

厉风打了个呵欠,摇头问到:“知道他们怎么突然又想起要复合了?而且也很奇怪,瓦剌和鞑靼居然还在互相死拼,而金帐汗国却答应和瓦剌族联合了。莫非赤蒙儿他们一族的那个王女就真的是仙女?迷惑得金帐汗国的大汗都神魂颠倒,千里迢迢的派兵过来帮忙打仗么?”

任天虎看了看厉风因为连日赶路没有好好休息而发黑的眼眶,不由得笑出声来:“厉大人,你这可就真奇怪了,你都是先天级的高手了,怎么还是如此瞌睡?……就我所知,如果仅仅是赤蒙儿他们族内的王女,恐怕还不至于让金帐汗国动心。嘿嘿,传说金帐汗国在更北方有极大的国土,那里的美女都是金发碧眼,皮肤白得彷佛牛乳一样,还风骚得死,美女算什么?”

嘿嘿嘿黑得淫笑了一阵,任天虎眯着眼睛说到:“要说最重要的,恐怕还是那传说的成吉思汗的宝刀和金印了……唔,毕竟从中原退出的蒙古鞑子,才是最正统的元朝继承人,金帐汗国那边,不过是一些王子或者大将的后人,从名分上,他们都没有资格做天可汗的……但是如果金帐汗国的那位大汗能够得到宝刀和金印,就有充足的理由去命令其他的一些蒙古汗国了。”

厉风听得是悠然神往:“娘的,我以为中原就已经大得吓人了,没想到在中原以外,还有这么大的地方。常铁那小子送我们出门的时候,还给我提到,元朝灭了后,他们分裂成了几十个汗国,看样子就是这回事吧……娘的,那金帐汗国很强么?”

任天虎在燕京城这么久,倒是接触了不少的事情,尤其他父亲是幽冥宫的宫主,对于天下大势倒是比厉风要清楚多了。他点头说道:“可不是,那金帐汗国虽然领土也因为当地的百姓造反损失了不少,但是据说麾下还有数十万大军,不过一直都在和最西方的大陆上的波斯等国家交战,所以根本就懒得理会中原的事情。”

冷笑了一声,任天虎幸灾乐祸的笑起来:“再说了,他们金帐汗国的第一任汗,就是和元朝的第二任皇帝争夺帝位失败后被分封出去的。如今他的子孙看到有机会名正言顺的继承成吉思汗的名位,还有不动心的?……那宝刀和金印是正经要交换的东西,至于那王女,不过是用去联络一下感情的附属品罢了。”

厉风摸了一下下巴上长出的黑黝黝的须根,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他仰身躺在了车厢的地毯上,怪笑到:“任大哥,不如我去偷了宝刀和金印,你去破了那王女的身子,这样我们就大事可成了,嗯?”

任天虎也嘿嘿的淫笑起来:“我倒也这么想,不过……嘿嘿,要在蒙古人的老窝把他们的王女给破了,这个难度比较大啊。那赤蒙儿就是一个高手,还有他的师傅,那老怪物巴吧儿,恐怕我们这次不怎么容易尽全功呢。”

厉风幽幽的说到:“无所谓,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王爷对于蒙古鞑子的复合虽然很担心,但是也不是太放在心上,否则就会派遣几个海外的炼气士来帮我们了。你想想看吧,就算元蒙他们要重新整合成一个大帝国,但是争权夺利、调兵遣将的,没有三五年是绝对不会成功的。三五年,不,最多三年的功夫,甚至只要一年,我们就可以攻下整个中原了。”

任天虎满脸的兴奋:“这么说来,王爷不过是要我们先去探探底子是么?这么说来,倒是容易的事情。”

厉风闭上了眼睛:“我困了,先睡一觉。任大哥,虽然是探底子,但是王爷也未尝不希望我们能成功的破坏他们的盟约的。虽然那赤蒙儿功力高深,但是我们下暗手刺杀他,例如趁他入厕更衣的时候,一剑就可以杀了他,这是你们幽冥宫的本行吧?那巴吧儿,我们派遣人手去引他离开乌兰堆,他还真的是神仙,能知道我们的计划不成?”

任天虎缓缓的点头,认可了厉风的说法。过了一阵子,厉风居然就已经发出了鼾声,任天虎很奇怪的看着厉风,不知道为什么他已经进入先天之境了,还这么的瞌睡。

商队缓缓的前进,走出了蒙古草原,走进了外蒙古的无边草原上。这里的牧草更加肥美,一群群牛羊在草地里漫无边际的奔走着,显露出了一种极其繁盛的生机。一路上的蒙古牧民兴奋的看着商队,纷纷用自己家的羊毛等物品来换盐巴、茶砖之类,扮演商队客商的苍风堡、幽冥宫所属倒也是演什么像什么,很快他们的商队就又增加了五十匹驮马,上面载满了换来的货物。

揭开窗帘,偷看了一下热闹的交易场面,厉风嗤嗤的笑起来,眼里满是诡谲的光芒:“这次不管怎么样,起码我们不亏本了。”

任天虎小心的打理着手中的一张人品面具,冷笑到:“厉大人,你就不要揭开窗帘看热闹了罢?先把这面具给带上,你可是和赤蒙儿、巴吧儿他们都朝面过的,小心刚进乌兰堆就被认出来,那可就是大热闹了。”

商队继续前行,逐渐的深入了燕王府的军队从来没有到过的草原深处。这草原,只有游牧的蒙古人才能在这上面惬意的生活、作战,燕王府的军队如果深入到了这里,等待着他们的只有惨败一途,没有其他的可能。也正因为这里的牧民还没有受到过燕王府军队的屠戮,他们对中原商队是更加的热情和喜爱,很多牧民都把一些稀奇的药草之类的拿了出来交易。

戴上了人皮面具的厉风再也不怕人家认出他来,背着青冥剑,他穿着一身粗布长袍也混进了交易的牧民之中,用刚刚学会的几句结结巴巴的蒙语和他们交谈着。看着四周的那些脸蛋上用牲畜血做装饰的女人,厉风心里有一种很新奇的感觉,他体会到了很久以来消失在他心中的,那种对于生活的热情。

他现在不过是在麻木的挣扎而已,可是看到四周那些口水横飞的讲价钱、争品质、找绕头的牧民和商队的人,一股火辣辣的生机再次的流入了厉风的心脏。他心里那一层厚厚的冰块暂时的融化了开来,一切的虚伪和狡诈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带着淡淡的微笑,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些生机盎然的人们。

任天虎则是可怜巴巴的坐在车辕上,看着商队在这个不过五百人的营地内浪费时间。他的本意是不想和沿途的牧民做交易的,但是一个不做交易或者是出手特别大方的商队,肯定会招惹来牧民的怀疑,前方等待着他们的,铁定是瓦剌一族的骑兵了。所以,交易是一定要作的,虽然任天虎打心里看不起这些换来的羊毛等物。

一阵争吵声突然的传来,一个蒙古大汉用结结巴巴的汉语吼叫着:“这东西,肯定是宝贝,你们怎么不要呢?你们怎么能不要呢?是汉子的就干脆点,十斤盐、两块茶砖,你们拿去这宝贝。”

一个苍风堡的青年弟子撇着嘴巴嚷嚷:“这破石头是宝贝?那天下宝贝就太多了去。十斤盐,两块茶砖,老兄,你太黑啦。这东西没有用的,我们干吗要换?”

那蒙古大汉很焦急的喝道:“这肯定是宝贝,我看到了两头怪兽就是在争夺这东西的,我,我……”他越急就越是说不出话来,气得直跺脚。

厉风走了过去,撇了一眼那蒙古大汉抓在手中的两块拳头大小的青色物体。没错,看起来就是石头一般的椭圆上满是一丝丝银色的条纹,但是一点光泽都没有,极其的不显眼。厉风的脑袋里面疯狂的转动着,终于在‘九州怪异志’里面想到了这东西的名字。强忍下心头的激动,厉风沉声说到:“兄弟,大家都是出门做生意的,留份交情也好。这石头的确不值十斤盐和两斤茶砖,不过,这位兄弟看起来也是条汉子,一半的价钱,我们交了你这个朋友,好不好?”

那蒙古大汉琢磨了一下,干脆的就把这两块石头交给了厉风,点头到:“反正是白拣来的,换了就换了,你是个好人,比别的南蛮子要好。”

厉风心里暗笑,他接过两块石头,随手就丢尽了身后的马车厢内,嘀咕着说到:“算了,留着垫锅脚也好。”那蒙古大汉看到厉风的这般举动,以为这东西真的就是破石头,不由得讪讪的拿了盐和茶砖,走了开去。那商队的人也不在意厉风的古怪举动,反正厉风是头,他们照办就是了。至于拿盐和茶砖换这两块石头是否亏本,他们才不在乎。

商队缓缓的离开了营地,他们的队伍又庞大了一分。厉风飞快的钻进了刚才的车厢,找到了那两块被他扔进车厢的石头,抱在怀里嘿嘿的阴笑起来。任天虎很怪异的看着厉风,问到:“你好像就是一个刚刚诱拐了少女的老乌龟,到底笑什么呢?”

厉风强忍住疯狂的笑意,他嘿嘿的看着任天虎,连连摇头的说到:“我,我是说,我他妈的真是一个奸商啊。我,我……五斤盐、一块茶砖,我,我换到了两块‘天水柔晶’,我,我,我他妈的真是,哈哈哈……”厉风气管里面差点就被汹涌的口水给堵上,他急忙咳嗽了几声,避免了一个大高手被憋死的可怜命运。

任天虎怪异的看着厉风,问到:“天水柔晶?”

厉风连连点头,笑着解释到:“天下一等一的锻炼宝剑的东西,用它锻炼的宝剑,至阴至柔,极其厉害。嘻嘻,我这次,赚大了。刚好我嫌弃这青冥剑的威力不如虎咆刀,这老天爷就掉下了两块宝贝下来。嘿嘿,只要回去找老张加进青冥剑里面重新锻造,恐怕会打造出一柄比虎咆更加厉害三分的宝贝出来。”

任天虎满是羡慕的神色,气恼自己怎么就这么不识货。

厉风还是没有说实话,这天水柔晶,乃是世间极其罕见的材料,可以用来锻造飞剑、法宝、护身铠甲等等,同时他真正最大的用处,还是直接服食。吞食了天水柔晶后,内涵的亿年天露精粹可以让人的真元精练速度增加十倍以上,让修炼的速度增加不知道多少。正好是厉风解决如今体内真元晶体无法彻底的化为氤氲紫气的最大帮手。所以,这天水柔晶只要一面世就会被修道之人给吞下,舍得用它来锻造兵器的,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第一百三十二章 深入草原(下)

想来那两头争夺天水柔晶的怪兽也是妖兽一类,否则他们不会认识这东西。这宝贝要是被妖兽吞食了,却是可以极大的增加妖兽和自己内丹之间的联系,同时极大的增加妖丹的坚韧程度,对于这些妖兽来说,就有了更大的生存机会。

当下厉风也不吭声,就这么当着任天虎的面把天水柔晶给收进了怀里。当夜宿营的时候,厉风找了个没人注意的关头,运足体内氤氲紫气包裹了一块天水柔晶,把那石头一般的天水柔晶化为了一团晶莹剔透的青色液体,缓缓的从皮肤上吸收了进去。

一股青色的雾气席卷了厉风的身体,他体内的氤氲紫气顿时在密度上增加了不少,乐得厉风差点就跳起来。而那些雾气似乎有灵性一般的包裹住了他的真元晶体,那些晶体顿时发出了丝丝的炸裂声,似乎开始了极其快速的分解过程。厉风刹那间就领悟到了,那至阴至柔的天露不定形状,飘逸无踪的本质。

满足的感受着体内的氤氲紫气在不断的增厚、增厚、再增厚,厉风叹息了一声:“娘的,这青冥剑在人间也是一等兵器了,可是比起寒雀剑还差了老大一截,回去还是用天水柔晶给改造一下罢,这样起码保命的机会大多了……唔,小猫怎么办?算了,让他吃一半,剩下的那半块儿,足够让青冥剑改造十次的了。”

厉风突然抱着肚子笑起来,任天虎闻声跑了过来,问到:“厉大人,怎么了?”

厉风笑得气都喘不过来了,他看着任天虎,低声呻吟着:“小猫现在在居庸关坐镇,那一万蒙古骑兵是去居庸关讨野火的,我在想那些蒙古人碰到小猫,会变成什么样子。”想到小猫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舒坦的打一架了,厉风就不由得在心里替那些蒙古骑兵祈祷起来。

任天虎想到了那日所见的小猫提起数万斤的青铜狮子狂砸的场面,不由得低声说到:“恐怕,厉虎他一个人,杀光一万人不成问题吧?只要他的力气跟的上,杀一万人是没有太大问题的,就怕他中气不济,那些蒙古人就还有机会逃走了。”任天虎实在是想不通这又有什么好笑的,那些彪捍的蒙古骑兵,碰到了小猫,本来就好像母鸡碰到野狼一般,没有什么反击之力的了。

厉风却是突然之间恢复了正常,如同平常一样的淡然的邪笑了一下,倒头就睡:“睡了吧,明天还要赶路呢。那乌兰堆,快到了吧?”

任天虎坐在篝火旁边,点头应到:“是快到了。”

乌兰堆,一个传说中附近几百里地内隐藏着成吉思汗坟墓的地方,有着祭祀成吉思汗的庙宇和在大草原上很少见的土石结构的建筑群。这是如今的元蒙瓦剌部的政治、军事、经济的绝对中心。以他为核心,附近数千里草原上的几百部族依旧维持着传统的游牧生活,而且似乎还要千年不变的继续下去。

乌兰堆有常驻的人口五万人,大部分是战士,小部分是仆人、奴隶,极少部分是萨满巫师,最少的那一群,则是现在的瓦剌的王族。而流动人口则是经常在二十万人左右,一片片的蒙古包在乌兰堆外蔓延了也不知道多远,看上去就彷佛天空的云朵一样。南来北往的商人、中原的逃犯流民、草原上的马贼盗匪、西方来的胡商等等,构成了流动人口的主体。

因为一直到现在,元蒙都和大明朝处于交战状态,乌兰堆的戒备森严到了极点。外人只能在帐篷区的集市内交易,拥有着矮小的城墙的乌兰堆城,是绝对不允许一般人随便进出的。尤其是在大明朝的军队把元蒙在北方的几个据点给拔除后,这里的戒备更是严到了极点,一队队的蒙古武士手持弯刀,不间断的在集市内往来行走着,似乎随时都可以拔刀砍人的样子。

在这种条件下,蒙古的客商自然就是占据了极大的优势,在和外地的商队交易的时候,他们是死占便宜的,丝毫不会放弃哪怕一丝一毫的利益。而外地的客商多少都要让着他们,否则说不定就会被那些蒙古战士以奸细的名义给抓了起来,那时候血本无归不说,性命都难保了。

厉风饶有兴致的坐在车辕上,看着商队缓缓的进驻了一个巨大的集市,就在集市的边上,厉风可以看到远处的那高耸的白塔尖了,据说那就是祭祀成吉思汗的庙宇,而如今的瓦剌王族的王宫,也就在那白塔的下方。

刚刚走进集市,一股子皮革、马奶、粪尿、烤肉的混合味道顿时扑面而来,差点就让厉风和任天虎从车上一脑袋栽了下去,这味道太刺鼻,太难闻了。但是看看下方那足足有半尺厚的淤泥,混杂着破碎的草叶、粪、血、皮毛以及一些不知名的物体,看看那古怪到了极点的颜色,厉风他们两个立刻又在车辕上座直了身体。

任天虎呻吟了一声:“好可怕的地方。”

厉风小心翼翼的收起大腿,唯恐自己脚上漂亮的小牛皮靴子会碰到那厚厚的淤泥。但是想想自己终归是要下地行走的,厉风心里一狠,一脚踏在了地面上,顿时一种极其奇妙的触觉从脚下传了过来,那淤泥似乎都会跳动的。厉风只觉得自己的脚下发麻,一股子寒气从脚尖直冲腰肢。任天虎看到厉风如此勇敢的下了地,不由得哭着脸看着自己脚下雪白的皮靴,咬着牙齿的走了下来。

‘咯咯’,任天虎喉咙里面传来了一声可怕的呻吟,他闭着眼睛惨哼着:“下次,让老二过来。这种地方,会要了我的命的。”

厉风他们都不敢随意走动,这种混杂了无数不知名物体的淤泥,踩起来实在是需要极大的勇气。所以当厉风看到几条粗壮的蒙古大汉赤脚就在集市内窜来窜去的时候,顿时佩服的挑起了大拇指:“这种汉子,在军队里倒是做敢死队的好手。”

商队的向导是苍风堡属下中经常往西域、北方跑的弟子,看起来足足有五十岁的年纪,其实不过三十多岁罢了。他带着几个以前一起出生意的弟子,很熟门熟路的找到了蒙古人在这个集市的总管,缴纳了一笔很沉重的税款银子,顺便着塞了一个厚厚的红包过去。那肥胖的蒙古主管咧开嘴笑起来,很大方的给他们分派了集市东边最好的一排帐篷。

那帐篷里面已经有一批来自西北的客商占住了,看到厉风他们大队人马赶了过来,不由得都极是诧异。但是那市场总管一声吼,立刻冲过来了一百多名蒙古武士,开始驱赶他们,这些粗豪的汉子这才满脸愤怒的反应过来,气恼的咒骂了几句,乖乖的收拾起了摊子。

这一排足足有五十顶帐篷,足够六七百人住下的。厉风他们直接就缴纳了这所有帐篷的租金住了下来,那总管也乐得省事,收了银子后扬长而去。任天虎前后转悠了几圈,回来满意的对厉风说到:“不错,这营地四周都有栅栏,只要派几个兄弟做明哨,就不怕有人进来偷东西了。”

厉风端起一杯奶茶,抬头骂了一句:“娘的,任老大,你还真的把自己当作来这里做生意的了?偷了就偷了吧,我们也不缺这点本钱。娘的,要是能事成回去,还愁没有赏银么?”张嘴吹开了茶面上一层厚厚的白沫,厉风抿了一口奶茶,然后立刻吐了出来,随手就把茶杯扔进了帐篷中间的火塘内。

任天虎笑了笑,很是恶心的把脚上的靴子脱了下来,然后自己坐在了厉风的对面,笑道:“还是要学会喝这东西,娘的,不然人家一看就知道你不是经常在草原上行走的。”端起一个幽冥宫属下送来的茶杯,任天虎悠然的抿了一口奶茶,然后立刻改口说到:“不过,我们没有必要难为自己的口胃,是不是?”他随手也把茶杯丢了出去,和厉风相视大笑。

厉风他们的队伍刚刚进驻,门口就开始热闹起来,不断的有客商过来询问厉风他们到底卖些什么东西,要收购什么物品。幽冥宫这次带队的弟子秋林快步的走了进来,向任天虎请示该如何处理。

厉风端起旁边的幽冥宫弟子泡好的香茶,突然想起了一个假公济私的主意:“也许,他娘的,还能碰到天水柔晶这样的的古怪货色呢。这大草原方圆几万里,难不成就没有什么希罕的宝贝么?这里可是整个草原的核心啊。”厉风淡笑到:“那些羊毛什么的,我们就不收了,就说已经收够了。你们给他们说,要么是上好的羊毛地毯,或者是鞣制好的皮革,我们都要。”

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厉风悠悠说到:“然后那,就是古董一类的东西,就说我们是替江南的大富商收购这些稀奇古怪的货色的。珍奇的草药,古董,或者是一些奇怪的,你们认不出的东西,你们都可以做主交易下来。”

任天虎想到了厉风那视若珍宝的天水柔晶,顿时明白了厉风的想法,不由得低声骂道:“厉大人,你可真会做事啊。”

厉风嘿嘿笑了笑:“反正这本钱不是我们的,能收到一些奇怪的东西,岂不是更好么?”他心知肚明任天虎知道了自己的用意,不由得盘算起来:“看样子,要是真的收到了什么好东西,免不了给这小子一点好处了,谁叫办事的人都是他的属下呢?唔,可不能让幽冥宫的人独占了功劳,那苍风堡带队的,似乎是叫做凌没风吧?让他带人去协助幽冥宫的这群人吧。”

得意算盘是打得啪啪乱响:“这样一来,苍风堡是不好意思和我分东西的,他们收到的古怪东西自然都是我的。幽冥宫收到的,却又不好独吞,嘿嘿,我吃定你们幽冥宫了。”

当下秋林带了几个人出去,站在他们营地的大门口大吼起来:“各位兄弟朋友,我们永盛商号的商队,这次主要目的不是来换那些羊毛货色,我们老板要的是希罕玩意。诸位有什么希罕的灵药、宝贝的,就可以拿出来换……看好了,这里可是四川产的最上好的茶砖,熬起来都可以出油的啊。”秋林抓起一块茶砖,双手一分,劈开了那十斤重的褐色块儿。

‘哇’,外面的商人群里传出了赞叹声,他们自然是识货的,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茶砖的成色比起那些黑心的商队带来的茶梗儿砖质量好了百倍。顿时已经有人往自己的营地赶去了,急着翻找一下自己的货物,看看是否有什么东西可以称得上珍奇的,拿来换茶砖。就看这茶叶的成色,再往北边去,起码可以多换三成的货物,不多弄一点,真是傻冒了。

厉风走出了帐篷,感觉很古怪的摸着自己下巴上已经有半根手指厚度这么长的胡须,又摸摸嘴唇上方两撇渐渐变得细长的茸毛,心里有一种很荒谬的感觉:“娘的,我也算是修道之人了,怎么还长胡须呢?不过看那些老道士一个个胡须都老长的,估计,嗯,修道只能活得久,但是胡须还是要生长的。”

他突然的嗤笑了起来:“如果我不长胡须,岂不是变成小李子了?”

他也不看大门口那乱糟糟的场面,自己背着手,青冥剑藏在了宽大的袍子下面,就这么晃悠悠的朝着集市的深处走去。一路上,他用拳头砸开了三个醉汉,用脚踢飞了五个拉客的妓女,最后用青冥剑威吓的吓走了十几个地痞流氓,自然,最后用二两银子收买了闻讯赶来的蒙古武士的千夫长,请他们大吃大喝一通后,厉风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在这个集市胡作非为的许可证。

他脸上的面具是一个面容焦黄的中年人模样,额头上有着一道蜈蚣般丑陋的疤痕。厉风就故意扭曲着脸部肌肉,摆出了一副蛮横的姿态在集市内横冲直撞,那些牧民中游手好闲的青年人看得厉风如许模样,都想上来生事,但是当他们看到厉风一脚踢碎了一块石鼓后,顿时立刻变成了最乖最乖的小羊羔。

厉风右手拎住了一个穿着小羊羔皮袄的光头年轻人,冷笑到:“听得懂汉语么?他娘的,大热天的,你穿皮袄子干什么?嗯?……告诉大爷,这里最热闹、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在哪里?”

那年轻人挣扎了几下,却发现厉风的手彷佛铁铸的一样,纹丝不动,又想起了厉风刚才毒打那十几个地痞大汉,一脚踢碎石鼓的威风,不由得心里有点发寒。但是蒙古人天生的彪捍之气以及荣誉感,让他无法在这样被动的情况下回答厉风的话。

厉风不耐烦的一脚踢飞了他,嘴里骂咧到:“他娘的,你说不说?不说老子就宰了你。”那个年轻人偌大一个身体被厉风推倒在了淤泥里面,顿时炸起了黑漆漆的无数烂泥,吓得厉风转身就跑出了两丈开外。

一个中原来的客商飞快的一手把厉风拉到了一个岔道上去,厉风的身体微微一僵,本来已经准备好要一掌劈出了,但是他看到拉他的人脸上没有恶意,身上也没有任何的杀气,这才放松了身体。

这个看起来五十几岁的商人拉着厉风快步的走了百多丈,绕了几个圈子后,这才停下来,连连摇头。他那被风霜卷起了无数细小裂口的脸上,满是一种责怪的神气,他摇头叹道:“年轻人,不要好勇斗狠的,这里是那些蒙古人的地盘,躲他们都还来不及呢,你招惹他们干什么?”

厉风看了看这个老人,脸上浮现起了亲切的笑意,笑嘻嘻的说到:“我是第一次来草原上做生意,想找点乐子。嘿嘿,还有嘛就是看看能否弄到一些奇怪的传闻。我们家掌柜的,对于一些稀奇的货色特别有兴趣,如果老人家肯帮忙指点一下路径,小子我感激不尽。”

那老人呆了一下,突然笑起来:“那个拿着货物不当回事,换那些草根树皮青铜疙瘩的,是你的商队吧?年轻人啊,好好的生意不作,拿了本钱出来亏蚀可不是好路数。不过既然是你们掌柜的吩咐的,我们外人还能说什么?你要打听消息呢,就去阿鲁汉开的酒楼子去。里面是赌场、妓院、澡堂子外带雇佣杀手那是齐全了,只要你有钱,在里面干什么都可以。”

那老人想了想,慎重的告诫厉风到:“不过这里的中原人都知道,嫖妓都算了,千万不能去赌,否则你铁定血本无归的,小心就把你卖到极北苦寒之地去做奴隶了,你可一定要小心了。”

厉风看了看这老人,心里涌上了一股淡淡的暖意,他微笑起来:“您放心好了,我们都是正经人,也就是偶尔打打杀杀的,嫖妓赌博雇用杀手这种东西,我们是从来不做的……正当商人嘛,我从来不沾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老头儿笑起来:“这可好,你真的要打听稀奇的东西,我就带你过去。这几天有一批长白山上的鄂伦春在这里卖药材,说是长白山那边古怪东西不少,我们正好去听听热闹……哦,瞧我这记性,老头儿姓赵,赵钱孙李的赵,有个大号叫做赵富贵,可是一辈子就没有富贵过。兄弟你叫什么?”

厉风看了他一眼,笑道:“小子厉……霜枫,霜叶的霜,枫树的枫。”

老头子点头赞叹:“果然是大户人家出身,名字都这么爽气。”

拐来拐去的走了里许路,在靠近乌兰堆城墙的一角,赵富贵领着厉风进了一家占地很大的二层楼建筑。刚刚进门,一股暄腾的酒气、汗味就扑面冲了过来,无数粗豪的汉子,正在一楼的大厅内放肆的呼喊着。

如果说乌兰堆是现在草原的核心,那么这个客栈,毫无疑问就是乌兰堆所有集市的核心了。到了这里,才真正的到了草原。

第一百三十三章 捕风捉影

厉风看着这家没有名字的客栈里面闹腾的景象,只问了一句:“这里的规矩是什么?”

赵富贵楞了一下,立刻回答到:“拳头和金银。”

厉风立刻就冲了进去,看准了七名吵得最凶的,身上带着鬼头刀的彪形大汉,一人一脚踢飞了出去。他的动作如风,力量如虎,气势如龙,七条正在端着大海碗灌酒的大汉,根本就是一声都没有哼出来,立刻就满口喷血的仰天飞了出去。‘嘎拉’声中,整个客栈一楼大堂内的人是听得清清楚楚,这七个大汉身上的骨头,起码被震碎了一半。

抓起一张长凳,把这张桌子上所有的酒坛子、饭碗、磁盘子都给扫到了地上,厉风端坐在了一张长凳上,两锭金子狠狠的拍打在了桌子上,大吼了一声:“他娘的,好酒好肉的上来。谁是管事的,给我把这七条野狗给我扔出去。”

大堂内一阵小心翼翼的议论声:“看啊,那就是西北最有名的马贼‘夺命七刀’七兄弟,居然连人家一脚都抵挡不住。”

“可不是啊,这七个家伙每次抢劫了一笔就千里迢迢的来乌兰堆花销,这次可是碰到了厉害的人。看这家伙额头上的伤疤,也不是一个好鸟,啧啧,不知道是哪条道上的神仙,这么厉害,这么凶。”

一个声音很谨慎的低声说到:“罗嗦些什么?看他的装束打扮是中原来的。中原汉人敢来乌兰堆的,商人不会这么嚣张,军人起码也要几万人才敢过来,武林人不会这么野蛮和凶残,估计是中原魔道上的高手,被追杀过来的……这种人,最是招惹不得,小心他看你不顺眼,就会下手杀了你……啊呀。”

厉风掰下了一块桌子,反手射了出去。那低声说话的人被砸了个头破血流,抱着脑袋仓惶的冲出了客栈大门去。

厉风蛮横的吼叫着:“死人了吗?都他妈的是死人不成?给老子把好酒好肉端上来,草原上走了快一个月,嘴巴里面都淡出鸟来了。给老子送上好酒好肉,否则我屠光了你们,临走放把火烧干净了。”

十几条粗壮的蒙古汉子冲了过来,看了看厉风桌子上的金锭,一声不吭的拖着地上的‘夺命七刀’就往外面走。厉风吼了一声:“慢着,这七个小辈是大爷我打伤的,他们身上的银子全得归我。把他们得口袋掏干净了,什么金子银子的都给我拿出来放桌上,你们客栈的人可以拿三成走,七成归我。”

似乎是要立威,厉风抓起了桌子上的一锭金子,手掌微微运力,顿时一股红光闪动了起来,‘嗤嗤’声中,一股金液从他手指头缝隙里滴落,滴在了地上,烧得那原木做的地板直冒黑烟,不一时就烧出了一个大窟窿。周围识货的武林人惊呼起来:“分金融铁,娘啊,这家伙好深的功力,起码有一甲子的内力。”

强龙不压地头蛇,但是当那条龙太强的时候,地头蛇也只能乖乖的听话了。那些蒙古汉子按照厉风的吩咐,老老实实的把那七条晕倒在地的家伙身上掏了个干净,很麻利的把那起码上千两银子分成了三七分,自己拿了三百两走,然后把七个倒霉鬼扔到了门外远远的烂泥塘内,死活他们就是不管的了。

紧接着,几个粗手粗脚的蒙古姑娘端上了巨大的海碗和盘子,里面放着白切羊羔、烂炖牛肉、红燎羊头、清煮野獐子之类的肉食。顺带着送来的,还有一坛子的老酒。厉风看了一眼大门口,想要叫赵富贵一起来吃喝,谁知道他看得厉风下手如此狠毒,早就吓跑不知道去哪里了,哪里还见人影?

厉风叹息了一声,看看自己染成了深黄色的双手,很惊咦的问到:“难道我就这么吓人?古怪。”也不顾这么多,他故意的看都不看附近的那些粗豪的大汉一眼,俯下身子大吃大喝起来,看他那德行,彷佛就是一个月没有吃过一口东西一样。厉风的食量原本也不大,但是毕竟他如今也沾上了修道的门槛了,所以只要横下一条心,一顿饭吞下十头羊还是不成问题的,所以一桌子酒菜顷刻之间就被他一扫而空。

厉风又叫嚷起来:“老板,再来一份,老子还没吃够。”

附近的那些粗鲁的汉子看得厉风如许德行,不由得露出了古怪的笑意,摇摇头,他们把厉风看成了自己的一路货色。原本几个死死的盯着厉风的带刀人,如今也是露出了冷笑,自顾自的吃喝起来。一个家伙含糊的说到:“就知道夺命七刀要倒霉,他娘的,那个桌子是大堂内方位最好的,他们几个是什么本事?也敢座那样的位置?嘿嘿,看,这不是得罪了一个厉害的,现在被废了不成?”

另外一个家伙拉了他一下,低声说到:“祸从嘴出,你他妈的少说一句会死啊?吃,吃,娘的,离开了乌兰堆,可就要熬上一个月才能吃到好东西了,不过这次也值得,就说那张百年黑熊皮,起码就够我们半年的缠费了。”

客栈大堂内渐渐的又热闹了起来,这些汉子在发现厉风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后,立刻就忘记了厉风的存在,自顾自的吵嚷着。渐渐的,一个个都是两三斤老酒下肚,一个看起来似乎是游牧部落头领的人抓着油腻腻的胸膛,用一根木条挑着牙齿缝隙里面的肉丝儿,问到:“喂,大木宁,你们最近是怎么回事?隔几天就出来巡逻一下。你们可是大汗的大帐武士,不在乌兰堆里面保护大汗,出来干什么?”

那袖口上绣着一个金色熊头的大汉冷笑一声,抓起一只鸡腿狠狠的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到:“唔,也没啥大事。他娘的,金帐汗国的大汗派来的使者怕死,嫌我们外面的战士不能好好的保护他们,又害怕南蛮子的刺客混进乌兰堆,所以要我们这些大帐武士出来给他们巡逻。他娘的,不过也正好,乌兰堆里面,谁敢这么快活的大吃大喝?乌骨吧大叔,你说是不是?”

那乌骨吧大叔呵呵的笑起来:“金帐汗国?那是一群没种的懦夫,我们成吉思汗的子孙,就应该在草原上生活,他们居然跑去了西域,在那里建立了城市,都是一群没种的家伙……南蛮子,来乌兰堆?开什么玩笑,他们的军队最凶悍的一次距离乌兰堆还有好几百里地就被打跑了,还敢来么?”

似乎是都习惯了用汉语交谈,这两位仁兄说话的时候,丝毫没有顾虑是否有人会把他们的谈话给泄漏了出去。也许在他们看来,这些辛苦的跑草原找活计的中原人,和他们仇恨的那一种中原人并不是同样的人物吧。或者是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些粗鲁的大汉的存在,所以变得漫不经心了。又或者是他们认为乌兰堆这里是绝对安全的,所以变得大咧咧的了。

厉风心里在冷笑:“这样的消息,你们就敢在大庭广众下说么?不过,这家伙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

一个袖口上有着银狼头标志的大汉摇摇摆摆的端起一碗酒,凑到了那乌骨吧的桌边,含糊的问到:“乌骨吧大叔,你还不知道吧?钢兀剌部的赤蒙儿,他可是也带着两万人马赶到了乌兰堆呢。嘿嘿,你知道为什么么?”

那乌骨吧呆了老半天,惊呼到:“他不是还在南边草原上和那些南蛮子打仗么?他怎么能回来?他回来了,谁去保护南边的族人呢?”

那大汉得意洋洋的吹嘘到:“这你可就不知道了,赤蒙儿可是我们大汗帐下的第一猛将,国师的弟子。本来大汗是答应了把王女达呼月儿嫁给赤蒙儿的,但是这次为了和金帐汗国结盟,嘿嘿,大汗就把王女许配给了金帐汗国的大汗。赤蒙儿听到消息了,自然就要带人赶回来了,所以这乌兰堆,最近几天可是要有热闹瞧呢。”

乌骨吧呆了很久,他才叹息起来:“这些可有麻烦了,赤蒙儿的脾气,草原上的汉子谁不知道?他早就把王女当成了自己的妻子,现在自己的妻子要改嫁了,他肯定要闹事的……他带来了两万大军么?”

那个叫做大木宁的汉子冷笑着:“两万大军算什么?乌兰堆可是有三万常备的战士,加上那金帐汗国的使者团带来的一万精锐的勇士,赤蒙儿还不是乖乖的被解除了军权?……至于我们南方的族人么,那是不用担心的。兄弟,你给乌骨吧大叔解释一下吧。”

那银狼头大汉笑着,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得意洋洋的看了看身边渐渐围起来的三十几名蒙古汉子,笑道:“兄弟们,以前南蛮子当中有个燕王朱棣,不是我给南蛮子吹牛,那家伙的确是个英雄,每次北征都打得我们好不狼狈,啧啧……”他很是感慨的给自己加满了酒,一屁股坐在了长凳上,笑着说到:“不过,幸好我们赤蒙儿兄弟是个天才,加上国师巴吧儿大师的教导,上次可是把那燕王府的大军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干掉了他们好几万人啊。”

蒙古大汉们欢呼了起来,而坐在客栈里的商人乃至那些马贼流匪,一个个都脸色难看了起来。

银狼头大汉笑嘻嘻的:“然后么,根据我们还在南朝的探子回报,南蛮子换了个儿皇帝上台,叫做什么什么朱允玟的,对了,是叫朱允玟,嘿嘿……这小孩子皇帝害怕燕王抢他的皇位,于是下令削藩。啧啧,毕竟那燕王不敢和皇帝斗啊,刚开始都准备着自己放弃王位了的,谁知道那儿皇帝要赶尽杀绝啊,三天内派了十几波高手去刺杀他,结果燕王可就是火了。”

一口喝干了腕里的酒,立刻旁边有一个牧民大汉殷勤的帮他加满了,银狼头大汉兴致勃勃的说到:“燕王发火了,可就热闹了,他整顿了军队,一家伙就造反了,现在南蛮子自己内部打得热闹着呢。整个北方,原本都是那燕王的领地,专门用来对付我们蒙古好汉的,这下子他要和南蛮子的皇帝打仗,可是没有功夫管我们了,所以就死守居庸关,不敢出头。”

大汉得意洋洋的站在了板凳上,笑道:“现在是我们每天在居庸关面前耀武扬威的,他们城里的守军屁都不敢放一个,就害怕我们打破了居庸关,他们自己还打得一团糟呢,到时候我们大军南下,整个明朝可就完蛋了。”

那大木宁笑起来:“所以嘛,我们现在和金帐汗国结盟,就是为了把我们成吉思汗的子孙们联合起来,再次南下,把那中原的花花世界给抢夺回来。到了那时候,可就不如同现在了,我们可就不用再去用战马交换盐巴、茶砖和布匹了,我们可以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了。嘿嘿,记得我的父亲在我小时候说啊,中原遍地都是黄金,女人都彷佛天仙一般的水灵,那里像我们族里的女人,一个个粗手粗脚的。”

‘哇’,围着他们的蒙古大汉们惊叹了起来。这些汉子都是最近才跟随着自己的部族迁徙到乌兰堆附近的,所以还没有听说过这些消息,如今只感觉是大开眼界。而那些中原的行商已经是听不下去了,一个个结帐后,满脸阴沉的走了出去。只有那些马贼流匪还能稳下心思,坐在那里继续一碗一碗的倒着酒。不过,看这些马贼的模样,似乎他们心里翻腾着的,是一些很古怪的念头。

大木宁摇摇头,又突然的叹息了一声:“不过,这次我们能够和金帐汗国联盟,我们大汗可也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了啊。赤蒙儿的钢兀剌族是心怀不满不说,王女也寻死寻活了好几次,差点就一刀把金帐汗国的大使给捅了。而且,如果我们联军攻下了南朝,我们只能得到中原三分之一的土地,我们还要奉金帐汗国的大汗为天可汗啊。”

那些蒙古汉子喧哗起来:“怎么可能呢?我们才是成吉思汗最正统的子孙嘛,金帐汗国,不过是一个王子的后人嘛,他凭什么拿走我们的名位和利益呢?”

大木宁叹息了一声,低声的说到:“他们手上有兵啊,据说金帐汗国如今有亲信的战士十五万人,掳掠的地方上的战士三十多万人呢,而且都是西域那边的大块头大力量的战士,武力极其强盛啊。相比起来,我们的大汗力量可就弱小多了,我们如今还能作战的,除了乌兰堆的军队,就只有赤蒙儿率领的那几万战士了啊。”

客栈的大堂安静了下来,隐隐约约的从隔壁传来了女人大声的喘息声和男人得意、骄狂的嚎叫声。

厉风的眉头皱了起来:“娘的,这些蛮子,大白天的就憋不住火头么?还叫这么大声?不过那女人的中气倒是挺足的,隔着十七丈,居然还能哼哼得这么清楚。”

乌骨吧胡须哆嗦了一阵,突然问到:“难道我们就是答应这样的条件,他们就许诺结盟么?”

大木宁小心的看了看大门口,发现没有人进来,又看了看没有剩下多少客人的大堂,低声说到:“什么话啊,我们还要把成吉思汗的宝刀和金印献给金帐汗国,让他们继承大汗的正统呢……如今,我们的大汗和金帐汗国的大使,都在等待着下一次的满月,因为只有满月的时候,才能从‘乌月海子’里取出那两件宝贝啊。”

在场的蒙古大汉们都叹息了一声,他们一个个黯然神伤。虽然都是蒙古人,但是自诩为正统的他们,怎么能够容忍旁系的人来担任大汗的位置呢?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呀,留在草原上的蒙古人,已经分裂成了两支了,互相之间还经常相互争斗,抢夺牧场和牛羊,他们没有能力对付中原的大军了呀。

乌骨吧摇头叹息起来:“唉,孩子们,不要想这么多了,毕竟都是我们自己同族的兄弟啊,总比让南蛮子永远的骑在我们的头上好。都是成吉思汗的子孙,让谁做大汗都没有关系的。想想看,那富饶的中原,那如云的美女和无数的财宝,那才是我们蒙古的儿郎应该去争夺的。一个汗位,只要是成吉思汗的子孙来继承,就没有关系的。”

厉风在心里狠狠的诅咒了一声:“你们想得漂亮,老子不把你们的事情给全部败坏了,我就是你们养的……唔,那乌月海子在哪里?小爷我倒是要去探一探,最好能提前拿了他们的宝贝走路,嘿嘿,凭借小爷我现在的功力,潜入水底偷宝贝应该不是问题吧?”

思忖了一阵,厉风想到:“我们商队里,可没有人知道乌月海子在哪里,这事情又万不能公然的向人打听,没奈何,只有辛苦一点了。”

厉风一拍桌子,大声的吼叫起来:“老板结帐,来两个结实的伙计,扛上四坛子酒,带小爷我去赌场。他娘的,白白的发了一笔财,不去赌场逛悠一下,可对不起自己这手气。”

客栈的老板,一个头顶溜光的丈许高大汉是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连忙招呼着伙计按照厉风的话做了,笑眯眯的看着厉风摇摇摆摆的带着大笔的银子走进了隔壁的赌场去了。

这老板冷笑了几声:“又是一个送钱上门的,不过,这家伙不好对付。”

他思忖了一下,吩咐到:“来人啊,去请巴阿图千夫长过来,嘿,我有事要找他商量。就说,有好处等着他。”

这掌柜的把手揣进了袖子里面,笑眯眯的坐回了柜台里面。

第一百三十四章 偷天换日(上)

“三五五,十三点啊……”

庄家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把他面前的桌子弄湿了一大块。在乌兰堆坐庄二十年了,他第一次碰到一个每一次都准确的压中点数的人,每一次,他都要陪出三十六倍的银子。而这个人每次都压十两,他每一次都要陪三百六十两银子出去,已经是连续五把了,再陪下去,他老板的家当都会被陪光的,而他自己,最好的结果就是被人一刀捅死。

不能这样下去了,坐在对面的那个额头上有条疤痕的黄脸汉子,简直就是一个魔鬼,一定是草原上的魔鬼跑到了这里来。不行,不能再让他赢了,一定要让他吐出来。庄家稳了稳心情,挤出了一丝笑容问厉风:“这位客官,不如我们玩大点好不好?你一次全压上,我们一局定输赢?”他决定,如果厉风答应了他的要求,他就要作弊了。

厉风嘴里叼着一根羊骨头,彷佛死人一样冷漠的眼神扫了这庄家一眼,把所有的银子都堆在了‘大门’上:“所有的银子,大概是两千五百两,我压大。如果开出来是小,我转身就走。如果是大,你陪我两千五百两银子。嗯,估计你的老板,要把裹脚布都要陪出来了。”周围所有的赌客都发出了一声惊呼,慌忙的围了上来,等着看这一场他们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豪赌。

客栈的老板站在赌场的二楼走廊上,满身的冷汗,他不停的看向大门,低声的咒骂着:“那混蛋,平日里亏他吃了我这么多孝敬,怎么现在还不来?老子要是倒了,你也别想好过,今天晚上就一刀干翻了你。”

庄家寒笑了几声,小心的抓起了骰钟,一上一下的摇起来。那上好的牛角骰子在骰钟里面‘滴溜溜’的旋转着,隔着指头厚的钟壁,这个庄家仍然能够感觉到,那骰子彷佛通人意一样的顺着他的心意旋转着。

‘咚’的一声,那骰钟沉重的砸在了赌桌上,庄家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厉风这次死定了,他摇出来的是三个一,小得不能再小的点数了。他的手已经准备好伸出去,把面前那一堆沉甸甸的银子给划拉进自己脚下的竹筐。

厉风叹息了一声,摇摇头:“娘的,这赌场里面的人都赌昏了头了,哪里还知道其他的东西?探听不到什么消息,赢点银子也不错。最近在掌柜的手下办事,我一分钱工钱没拿到,还自己倒贴了不少,不捞点外快,怎么对得起自己呢?”两根手指轻轻的在桌子上弹了一下,厉风叹息到:“开钟吧,让我看看多少点。”

那庄家提起了骰钟,然后他面色如死,仰天就倒。骰钟里面三颗红花花一片的骰子露了出来,周围的赌客疯狂一般的吼叫着:“三个六啊,大,大,大,最大的点数了。”有人疯狂的嘲笑着那庄家:“娘的,哈布鲁,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你他娘的吞了我们多少银子,今天可都要吐出来了吧?”

厉风慢吞吞的抓起了一个非常厚实的老牛皮褡裢,把那二千五百两银子塞了进去,然后随手一哗啦,把桌子上的数百两散碎银子也抓了进去,笑嘻嘻的说到:“诸位,剩下的两千两银子,算是我请诸位吃酒的钱,你们找老板去要吧。”

‘吼’的一声,整个赌场炸窝了,那些赌客纷纷嚎叫起来:“老板,老板,兑换银子了,他娘的,你们家输了钱,不用陪的么?”

厉风笑嘻嘻的往门外走,心里盘算着:“看样子还是要进去王宫查探一下,否则根本不知道那乌月海子在哪里。娘的,这庄家敢和我玩阴的,赌博么,赌的就是运气,你非要赌技术,那小爷我只好教教你什么叫做技术了。”赌场内已经开始有人砸东西了,‘噼里啪啦’的,似乎赌桌什么的都被砸成了粉碎。

刚刚才出门呢,四条高大的,穿着牛皮铠甲的大汉就已经扑向了厉风。沉重的一拳重重的击打在了厉风的腋下,而背后,一个汉子更是阴险无比的用剔牛筋用的小匕首朝着厉风的脊椎骨缝隙里面捅了过去。

厉风心里暗自发怒:“这里果然是个没有王法的地方,他娘的,这些鞑子兵当街抢劫杀人,居然也没有人管的么?”他一口氤氲紫气提起,顿时身体变得铁石一般坚硬。那用拳头招呼他的大汉惨嚎一声,五根手指头被震成了粉碎。厉风翻身就是一脚朝着身后的那人撩了过去,那用匕首捅厉风的大汉还没有看清厉风的动作,就觉得肾囊剧痛,一声‘噢呜’的惨叫,倒在淤泥里面乱挣扎起来。

剩下两条汉子呆住了,怎么打人的还被打成了这样子?厉风冷笑着掏出了两锭银子晃了晃,狞笑着说到:“你们不就是要银子么?娘的,我给你们银子。”两块沉重的足足有二十两的银子带着呼啸声朝着两个大汉小腹砸去,‘噗噗’的闷响后,两条大汉原地抱着小腹惨嚎了一声,然后就这么缓缓的,缓缓的跪倒在了地上,血丝从他们的嘴里缓缓的流淌了出来。

一个粗壮的声音响了起来:“娘的,南蛮子敢在乌兰堆闹事,给我抓起来,没收他身上的所有银两,给我抓回去关上几天,叫他的商队来赎人……南蛮子,我可告诉你,这里是我们蒙古人最大,你们来作生意,就要老老实实的听我们的。听话的话,你们可以拿着货物滚蛋回家,要是不听话,他娘的,我们非宰光了你的商队不可。”

几十个士兵手持武器的冲了过来,把厉风手中的褡裢抢走,沉重的褡裢让他们笑得牙齿都开缝了。这些士兵也不搜厉风的身,就这么用根绳子把厉风胡乱的一绑,朝着集市外的一排木房子走去。然后又看到两百许士兵冲进了赌场里面,里面立刻就传来了人群的惊叫声以及方才粗壮的呵斥声:“娘的,你们敢在大爷我的地头上闹事是不是?那南蛮子作弊才赢的钱,本千夫长已经全部拿了回来,你们还敢闹事,一个个都砍了。娘的,乌兰堆是你们闹事的地方么?”

厉风轻轻的吹了声口哨,摇头叹息:“娘的,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啊,只要和当地的官儿搞好了关系,开赌场都不用怕赔钱了。”

其实厉风很想挥拳打翻这些士兵的,两百多只是体格粗壮一点的士兵,对他来说根本造成不了任何的威胁,但是考虑到如果一旦动手,那势必会造成整个商队硬扛数万蒙古精锐的局面,厉风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吃鳖了。他在肚子里面气恼的哼哼着:“娘的,要是老子现在就结成了金丹,非用巨浪滔天把你整个乌兰堆给淹了不可。”

心里发着狠,厉风被十几个粗壮的士兵推到了集市边上的木房子前面,一个士兵打开了沉重的原木拼成的房门,一个大汉哈哈笑着,一脚踢在了厉风的屁股上,把他踢了进去。

房子很小,大概长宽也就是五六步的样子,高不过一人许,除了一个小小的装了铁栅栏的窗子,四周几乎是一丝缝隙都没有。厉风咒骂了一声:“娘的,老子小时候经常被苏州府的捕头抓,那时候倒是常坐牢的,现在居然越混越回去了,不过也好,这样正好让老子方便行事。”他的手微微一分,把身上的绳子震成了粉碎。

一个蒙古大汉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在门口吼叫着:“南蛮子,老子们现在就去通知你们的商队,娘的,要你回去的话,就拿五百斤盐,一百块茶砖来换,否则你就在这里养老吧,哈哈哈哈哈!”

厉风气急的吼叫着:“娘的,老子只值这么点东西么?”不过,那些蒙古士兵已经走远了,哪里听得到他的叫喊声?这木屋子的墙壁和房门都起码有一尺厚,这些蒙古兵也不相信可以有人从这里逃出去,所以倒也没有派人守备,只是把房门锁上了就是了。

厉风走动了一下,一爪把那窗户上的铁栅栏给抓了下来,身体彷佛流水一样的掠出了那窗子,一溜儿青烟朝着自己商队所在的帐篷跑去。

任天虎正坐在帐篷里面,苦恼的看着前面的一大堆‘垃圾’:“娘的,破树根,烂蘑菇,几片破铜烂铁,看起来倒是奇怪得狠,但是有什么用啊?就这些东西,就换走了我们这么多的盐和茶,厉风这家伙果然是作亏本生意的老手啊。”任天虎抓起了一块黑色的沉甸甸的圆石头,看着上面一点点彷佛透明一般的金色斑点,苦笑着:“这是宝贝么?如果这是宝贝,我就把它吃下去。”

帐篷的帘子被揭开,厉风冲了进来,一手抢过了任天虎手中的那块圆石头,厉风尖叫着:“老天爷,‘地炎金’?这里怎么总是出这些稀奇的货色?还有这……这……这是‘九转轮回草’,可以救命的宝贝啊。”

厉风小心翼翼的抓起了一株看起来像是蘑菇,任天虎也把它当作蘑菇的东西。这所谓的九转轮回草就是一根细细的草茎,上面有着六片紫色的彷佛香菇一样肥厚的叶瓣。厉风吞了口口水,低声说到:“娘的,没想到在这里可以碰到三千年火候的这宝贝,娘的,当年那青……上的,也就是三片叶子,不过一千五百年的气候。可惜了,可惜了,如果这宝贝能长出九片叶子的话,练出的丹药可以保元神不灭的。”

任天虎呆呆的看着厉风,晕头晕脑的说到:“厉风,你别弄些破铜烂铁的唬弄我,这两东西是宝贝?”

厉风仔细的看了看地上的其他东西,点头笑道:“嘿嘿,我糊弄你干什么?这两东西可真是宝贝。‘地炎金’不如天水柔晶,但是也是上好的材料了,回去燕京,叫老张用地炎金配合寒铁打造几柄宝剑出来,你就知道它的厉害了。至于这九转轮回草,等我用它炼制成了丹药,送你一颗,你服下去就知道效果。”

很是古怪的看了看任天虎的下身,厉风笑道:“这宝贝如果整棵吞服的话,就算你的那玩意被切掉了,只要不超过七十二个时辰,也可以重新长出来。嘿嘿,这宝贝啊……啧啧,如果不是那些老太监一个个都阉割了几十年了,还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抢这宝贝呢。嘿嘿!”

任天虎拼命的夹紧了大腿,冲着厉风比划了一下拳头。

厉风摇头,把‘地炎金’交给了任天虎收着,自己则是把轮回草塞进了怀里,吩咐到:“你赶快去找一个身材和我差不多的兄弟,换上我的面具,去集市西南那排木房子那里,有个房间窗子上的栏杆被我扯下来了的,让他换了我的衣服去里面装囚犯……等下有蒙古人要过来找你们用东西换我出去的,你们死活拖到明天。”

任天虎皱眉,说到:“那你干什么去?”

厉风古怪的笑了起来:“再给我换一张人皮面具,我今夜去乌兰堆里面看看。有那蒙古人吹牛,说出了成吉思汗的宝刀和金印在什么乌月海子里面,但是我找不到乌月海子在哪里,所以只能去乌兰堆的王宫里看看。他们王宫内,应该有乌兰堆附近的地图吧?”

任天虎了然,连忙叫了一个幽冥宫的弟子过来。厉风一边更换衣物,一边说到:“天色快黑了,你们等下派一批兄弟去集市里面吃饭喝酒,造谣说赤蒙儿要造反,谣言说得越厉害越好,但是千万不要把自己给暴露了……嘿嘿,不要这么看着我,赤蒙儿带了两万大军返回乌兰堆,为的就是那个王女是他的情人,但是要嫁给金帐汗国的大汗了。你的谣言一出去,整个乌兰堆肯定鸡飞狗跳的,方便我行事。”

任天虎皱眉到:“但是这么一来,乌兰堆肯定戒备森严,你还能随意的行事么?”

厉风冷笑:“你忘记我是什么层次的高手了么?不过是偷偷进去探听点消息,怕甚么?普通人根本发现不了我……嗯,你最好再去偷一些蒙古的小腰刀,偷空子捅死几个袖口上有金熊、银狼头标志的军官,那些人都是乌兰堆王宫的守卫,杀死了他们,才能让蒙古人相信赤蒙儿要造反了。哼,就算这次我偷不出那宝刀金印,我也要坑害得他瓦剌的君臣不和。”

任天虎比划了个赞许的手势,厉风已经换上了一身紧身夜行衣,青冥剑用黑布裹了一层,紧紧的扎在了身后,腰间则是佩戴了十几柄飞刀。想了半天,厉风感觉着还是不好当面把轮回草收进乾坤袋,但是又害怕摸爬滚打之间把轮回草给弄碎了,只能是很不甘的把轮回草递给了任天虎,唠叨着吩咐到:“这可是一等一的宝贝,天下极少的灵草。据说全天下,能够找出五十株九转轮回草,就是天幸了。你可千万要小心,睡觉的时候都要把它捂在怀里,明白么?”

任天虎看得厉风如许紧张的,顿时明白厉风没有耍他,这的确是天才地宝了,连忙小心的接过了,用一个玉匣子装了后,小心的塞进了怀里。他笑着说到:“这个放心,我还等着看这宝贝炼制出来的丹药,到底有什么用呢。”

厉风点点头,仔细的把新的人皮面具戴在了脸上,一个幽冥宫的弟子小心的用胶水给他涂抹了一遍,稍微风干了后,厉风看着外面夜色已经笼罩了乌兰堆的集市,立刻就闪了出去。而那冒充厉风的弟子向着任天虎行了个礼,转身也是一溜烟的不见了。

任天虎坐在帐篷里,抓着那块‘地炎金’发了半天呆,突然大声叫嚷起来:“娘的,还真的可以换到宝贝?这都可以么?回去燕京,那打出来的宝剑我非要抢一柄再说……来人阿,外面换东西的兄弟们都要小心些,要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不能辨识的,全部都给我好好的给收拾了,不能丢了啊,小心我打断你们的腿。”

弯弯的月亮彷佛饺子一般,把它那蛋白色的光芒毫不吝啬的洒在了草原上。

四周的蒙古牧民已经开始烧牛粪煮奶茶和肉食,有那些嗓门粗犷的妇人开始用尖锐的嗓音吼叫着,寻找自己不知道又跑去了哪里的儿子或者女儿回家。一群群的蒙古大汉则是凑在一起,嘻嘻哈哈的聚在一起轰然笑着,也许是在讨论自己家的牛羊又增加了多少头这样的话题。每个人的语气里面,都洋溢着一种温暖的生机。

只有一些看起来吊儿郎当的,腰间插着长刀的汉子,才是三三两两的朝着集市里面走去。这些蒙古牧民中不安分的年轻人,又开始了整整一个晚上的寻欢作乐。

第一百三十五章 偷天换日(下)

集市内,人声鼎沸,怪叫声,尖叫声接连响起。厉风的耳朵里面,还不时的可以听到男人得意的笑声以及那女人尖锐的,娇柔做作的怪叫。一种淫秽的生气,笼罩着整个夜间的集市。而时不时发生的斗殴,则是让刀光映亮了月光,让刀锋劈碎了夜风,让鲜血喷洒在了淤泥里面,彷佛不值钱的废水一样。

乌兰堆集市,一个比江南更加浮华,更加腐化,更加腐烂的地方。厉风站在乌兰堆城墙上的高塔之巅,俯视着整个集市,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种明悟:“这些蒙古人,已经失去了他们祖先的骄傲。他们被中原的浮华彻底的腐化堕落了,他们已经不再是草原上的狼,他们变成了退化后的狼狗,虽然一样可以咬人,但是已经失去了那种彪捍的气息。”

“他们,已经不再是成吉思汗那时候团结一心,横行天下的蒙古族人了。现在的他们,追求的就是享乐,他们回到中原的最大动力,就是中原的富饶和繁华,他们并不想恢复祖先的荣誉,他们只是想要让自己再次进入那香甜如蜜的中原,去享受那醉生梦死的生活。”

厉风冷笑起来:“再过一百年,不用我们打,你们自己都会堕落下去的。”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体内的氤氲紫气酿成之后,厉风的感悟总是越来越多,他的眼前似乎总是有着一层朦胧的雾气存在,他每时每刻都能看到新鲜的东西,每一次他都感觉着就要揭开眼前的雾气了,但是等他的神念探出的时候,他的面前还是一层的朦胧。“看不透,悟不通啊。”厉风发出了幽幽的叹息声,随后身体凭空消失在了空气中。

金、木、水、火、土,厉风借用了五行遁法中最熟练的水遁,顺着乌兰堆城墙外的那条小河,混进了乌兰堆的王宫里面。

静悄悄的,一团水影从乌兰堆王宫内的一个小池塘内升了起来,然后水流无声无息的流淌了下去,厉风就这么站在了水面上。漆黑的衣服包裹了他全身,他的脸上也扎着一根黑巾,就露出了两只寒光闪动的眼睛。

一个容貌有着几分秀气的宫女正好经过池塘边,她眼睁睁的看着一团水从池塘里面升了起来,眼睁睁的看着浑身漆黑彷佛鬼魅一般的厉风从水里面冒了出来。这个宫女翻起了白眼,看她的嘴形,她就要惨叫出一声:“鬼。”

厉风一手抓住了这个宫女的脖子,把她拖近了自己的身体,寒光四射的眼睛瞪住了她的眸子,深沉彷佛地狱传来的声音响起:“你没有看到任何东西……一切都是梦罢了……你没有看到任何古怪的东西……告诉我……大汗的书房在哪里。”

那个宫女的眼睛里面一片的呆滞,她乖乖的说到:“我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大汗的书房,在,在最高的白塔下面右边的那个树林里面。”

厉风松开了手,身体风一样的无声无息的掠了出去。那个宫女‘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突然间惊醒的她手忙脚乱的扑腾上了岸,恼怒的责骂着自己:“今天怎么了,走着走着就掉进池塘了?幸好没有人看见,否则还不被骂死?都怪那些使节,一个个日夜作乐,害得我们睡觉都不安宁,走路都迷迷糊糊的。”又诅咒了几声金帐汗国的使节后,这个幸运的宫女仓惶的朝着自己的住处跑去。

一边轻盈的穿过一栋栋房屋,厉风一边在嘀咕着:“这小金刚禅法,怎么和魔法一样?这种撼神术,小猫说是邪道的人用得最多,正教之人几乎不使用的。唔,古怪了,上次僧道衍在草原上,和我们抵挡追兵的时候,用了一招,似乎是这撼神术增强了百倍威力的幻神魔音啊,这僧道衍,越看越不象和尚。”

最高的白塔下,右边的树林内。厉风整个身体缩在了一棵大树上,眼巴巴的看向了书房内的十几个人。一个光着头顶,扎着几根小辫子,穿着一身华贵服饰的,应该是瓦剌的王吧?这人正在那里不耐烦的翻动着一本书,喝道:“你们罗嗦什么?那些使节要女人,你们就给他们女人,要酒肉,就给他们酒肉,总之把他们给伺候好了。”

沉默了一阵,这人冷笑到:“反正他们如今占点便宜,以后我们总要收回来的。攻打居庸关的时候,用他们金帐汗国的人去送死,我们自己的战士只要去攻占中原的领地就是了。你们怎么还想不通?用一柄收藏在祭坛内的破刀,一颗没用的金印,加上一个不听话的女儿换他们三十万大军帮我们征战,这是多合算的事情。”

一个贼眉鼠眼彷佛猴子一般的老者冷笑着:“大王说得正是,想那金帐汗国,以为出兵帮我们攻打南国了,他们一定占便宜,也不想想他们全国也就最多能够动员三十万人马,我们到时候让他们和南国的蛮子两败俱伤,便宜可都是我们的……只要金帐汗国元气一伤,我们取回宝刀、金印,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

一个面容憨厚,身材高大的老者不服气的吼叫起来:“右丞,你说的没错,只要我们把握住机会,金帐汗国和大明朝都会被我们给灭掉。但是我儿子赤蒙儿怎么办?王女本来已经许配给他了,现在王又要翻悔么?……右丞,是你派人把赤蒙儿给关押起来了吧?国师不在,你就敢爬到我们钢兀剌族的头上来了?”

那王不耐烦的挥挥手:“好了,好了,乌拉骨,赤蒙儿火气太大,他居然带着五百人冲进王宫,要我把王女交给他,这不是让金帐汗国的人看笑话么?他杀了两百多个王宫的卫士,这事情我都没有和他计较的……年轻人,坐坐牢清醒一下也好……要说右丞又怎么会欺负你们钢兀剌族呢?你们是最勇猛的战士,谁会欺负他?”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奶茶,这王安抚性的笑道:“女儿是我的,我自己都不心疼,赤蒙儿他何必这么痴情呢?我还有十一个女儿,你告诉赤蒙儿,他看上了谁都可以。等打下了中原,我赏赐他一万个美女,这还不行么?如今是国家大计为重,女儿么,赔钱的货色,就是用来牺牲的。莫非赤蒙儿身为我们瓦剌的大将,一点点轻重都分不清么?”

看看那乌拉骨还是面有不甘的模样,这王笑道:“我知道,你们钢兀剌族感觉着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损害,但是尊严受损最大的还是大汗我啊,我都没有说话呢?这么吧,我答应了,以后等我们攻打金帐汗国的时候,让赤蒙儿领军作统帅,让他砍下那金帐大汗的脑袋,这可满足了吧?嗯,从那伏尔加河到多瑙河流域的土地,给你们钢兀剌族一半,这条件,你乌拉骨莫非还不满意?还要和我这个老朋友生气么?”

乌拉骨看了看身后的几个族人,渐渐的笑了起来,他抹抹长长的胡须,笑道:“这可是大汗说的,那自然就没有问题了。赤蒙儿么,让他多关两天折磨一下火气也好,嘿嘿,我们钢兀剌族没有意见……不过,在国师回来之前,可要把赤蒙儿给放出来,否则国师最心疼他,要是国师发火了,恐怕乌兰堆都保不住啊。”

那大汗眨巴了一下眼睛,盘算了一下:“没事,国师去西藏大阳寺请他的同门帮忙去了,要回来起码还要小半个月呢,那时候我们已经取走了宝刀金印,那使节也带着王女走了,到时候把赤蒙儿放出来就是。”

厉风趴在树枝上,比划了一个大拇指:“高啊,高。谁说这些蒙古鞑子性情淳朴,粗犷豪放的?看他们奸诈无耻的程度,和我们中原的那些官儿也有得一比了,出卖自己的女儿简直就和买卖货物一样。不过呢,我们中原的那些官儿,只要能升官,卖屁股的都有,这就是这些蒙古鞑子比不上我们的地方了。”

“嗯,整体上来说,还是我们的官儿强啊。”厉风胡乱的嘀咕了几句,然后就看着那大汗带着一票官员走出了书房,嘻嘻哈哈的朝着一处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房屋走去。估计那边就是使节团寻欢作乐的场所,这些瓦剌的王族又要去作陪了。

看着书房内就只有三个杂役在打扫房间了,厉风直接从窗子冲了进去,左手一拳,右手一指,右脚在空中轻轻的一弹,三个杂役应声倒地,哼都没有哼出来。满意的揉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厉风在书桌上的书本里面乱翻起来。找了一阵子,厉风终于找到了一本地图,这是乌兰堆附近的地形图要。

依然还带着元朝的习惯,这些地图都是用蒙古文字和汉文同时标注的,这就大大的方便了厉风,否则他还要把地图偷回帐篷,找队伍内的苍风堡弟子来翻译,那就耽搁时间了。

在地图上比划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乌兰堆西北角上,足足有三百里路的乌月海子。厉风嘀咕了一声:“娘的,怎么这草原上的海子这么多?就这么点地方,一、二、三……足足四十多个海子,幸好有地图,否则就算抓了活口问情了道路,也要找错地方的。”卷巴卷巴的把地图放进了怀里,厉风看了看书房内的布置,伸手就把大案上镶嵌的几颗宝石给撬了下来,然后扔进了自己的乾坤袋。

整个书房遭受了一通浩劫,镶金的灯台、包金的烛架,外带着极其名贵的鸡血石镇纸、黄天石砚台等等,都被厉风给扔进了乾坤袋,反正容量无限,足够他一个人搜刮的。提起了三个杂役,把他们身上的最后一个铜板都给搜刮了出来,厉风把他们扔进了外面的树林子里面,然后在书房内放起了一团火头。

火元力从厉风的手掌上汹涌而出,外界的五行力量也被厉风吸引了过来,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整个书房就变成了一团火球。厉风狞笑着:“娘的,你们重要的文书、印鉴都在这里面吧?现在你们去哭吧,能给你们带来多少乱子,老子就给你们加多少乱子。”

一队队的蒙古武士已经是狂叫着冲了过来,无数王宫的杂役拎着水桶的奔跑着。厉风冷笑一声,消失在了空气中,朝着金帐汗国使节团所在的建筑群冲了过去。厉风抢过了路上一名护卫的砍刀,尖声叫嚷着:“赤蒙儿造反啦,兄弟们跟着我冲啊,杀了大汗我们就是功臣啊。”‘噗哧,噗哧’声中,十几名蒙古武士被厉风一人剁翻,他已经到了使节团住地的外面。

迎面密密麻麻的沾满了浑身甲胄的蒙古武士,一个平章大声呵斥着:“谁造反了?谁在那里?”

厉风的弯刀脱手而出,把那平章劈成了两片,厉风嘀咕了一句:“杀蒙古人平章一名,赏银五百两,这可要记住了向王爷讨要的。”他的身体幻化成了一缕黑烟,冲进了使节团所在的建筑内。凌厉的目光一撇,厉风已经看到了三十几名身上衣服珠光宝气的大胡子男人正在护卫们的保护下朝着屋后撤退,那方才所见到的瓦剌大汗也在其中。

厉风尖啸了一声,身体腾空而起,十七柄飞刀朝着十七名被保护得最紧的男子射了过去。‘嗤嗤’声中,厉风不知不觉的用上了御剑之术,那飞刀拖着三尺长的光尾,瞬间就到了那十七名金帐汗国使节的胸前。

‘吽’,一个光头,赤裸着上半身,仅仅下体包裹着一块肮脏的黄布,身体精瘦彷佛黑漆一般颜色的怪异男子凭空出现在了那十七柄飞刀之前。厉风的飞刀全部扎进了他的身体,而他却彷佛一点疼痛都没有感觉到,甚至那怪人身上都没有一丝血流出来。

厉风呆了一下,他身边已经出现了一个大胡子,头上包裹着巨大包头,身上衣服装饰着无数钻石的古怪男子;一个精瘦漆黑,和那个悬空盘腿而座,身上扎了十七柄飞刀的男子一般模样,但是身上缠绕了一条巨大蟒蛇的怪人;一个浑身笼罩在漆黑的长袍下,面容枯槁苍白,彷佛僵尸一般,眼眶外一圈漆黑,嘴角露出两颗犬牙的阴森男子。

三人同时手一翻,朝着厉风劈出了一股滔天的气劲。‘轰’的一声,方圆十丈内的空间都颤抖了起来,这三个人赫然有着接近金丹期修道者的力量,而且他们的力量极其的古怪。那大胡子劈出的是一柱漆黑火焰,那精瘦男子劈出的是一团白色气劲,那阴森男子劈出的,则是一股血红色的,带着粘稠的吸引力的诡秘力量。

厉风大骇,尖叫一声,全力发动了土遁溜走。‘轰隆’一声,身处地下十丈处的厉风彷佛雷霆轰顶,一口鲜血喷出,仓惶的逃窜了出去。这三个人,实在太可怕了一些。如果放在中原的修道界内,随意一个金丹期的修道者就可以干掉他们,但是对于厉风来说,厉风最多最多和他们一个人持平,如果三打一,那是死定了。

彷佛丧家之犬,厉风仓惶的逃出了两百多里地,这才冒出了头来。他跳出了地面,掏出了几颗丹药吞了下去,跳着脚的骂了起来:“娘的,老子现在就去乌月海子,把你们的宝贝给偷了,看你们还怎么结盟……娘西皮,今日亏老本了,说是杀他们几个使节,让他们的盟约乱上一乱,娘的,居然碰到了这么几个天杀的怪物,打得老子好疼啊。”

有点蹒跚的,厉风咬着牙齿,气呼呼的朝着乌月海子的方向跑了过去,他现在是被火气冲晕了头了,还以为巴吧儿那老和尚不在了,他可以放心大胆的在乌兰堆胡作非为,谁知道又碰到了招惹不得的人。

乌兰堆的王宫内,十几个外形极其诡秘的男子围绕住了厉风消失的地方,那里已经被轰击出了一个五丈深的窟窿。那有着两颗小犬牙的阴森男子很古怪的抓着自己的脑袋,说到:“这人,怎么会这样奇妙的法术呢?从地里逃走的,神秘的东方,果然奇妙啊,法术都是这样子精致好玩……难怪我们祖先严禁我们到东方旅行呢。”

那身上还扎着飞刀的黑瘦男子冷漠的哼了一声:“东土的修道者,我们天竺婆罗门,不比他们弱小……哼,这次我们非好好的见个高下不可……”他的那个身上缠着蟒蛇的同伴磨着牙齿,冷哼到:“上次,我们三千婆罗门围攻一个东土人,居然被他逃走了,耻辱,实在是耻辱,这次我们要连本代利的讨回来。”

厉风哪里想到自己已经被列为了追杀的目标,他还是在兴致勃勃的朝着乌月海子狂奔,他乐滋滋的盘算着:“那些蒙古人,他们要月圆的时候才去那宝刀和金印,小爷我可不客气了,就先取走了吧……成吉思汗的宝刀啊,怎么说也要有点灵气的。”

“嘿嘿,这次来草原上,收获不小啊,天水柔晶,地炎金,九转轮回草,加上成吉思汗的宝刀和金印,我厉风这次可是发达了。”

笑嘻嘻的,厉风连刚才被打伤的郁闷都给忘记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险象环生(上)

夜色下的草原看起来黑漆漆的,到处都有野狼苍凉的嚎叫声以及一些不知名的怪兽在‘哼哼’的乱嚷嚷。一对对幽蓝或者碧绿的眸子在草丛中忽隐忽现,彷佛鬼火一般,有一股狞猛的气息盘旋在这个草原上。时而会有尖锐的惨嚎声从四周的草丛中响起,那是不同族的肉食动物蓦然的碰到了一起发生的搏斗。

而这一切的原因,都是一个在漆黑的夜里在草原上‘嘿嘿嘿’的阴笑的人。这古怪的家伙全身裹在一件黑色的夜行衣内,连脑袋都包了个结实,偏偏嘴里还发出了下贱不过的笑声。风把笑声送出了老远老远的,那些野兽都被这样的声音给惊吓了起来到处乱跑,不打斗才怪。

厉风眯着眼睛按照印象里面的地图所标志的方向狂奔,一边跑一边发出了得意至极的笑声:“嘿嘿,等小爷我进了乌月海子,非把里面的东西都给划拉光了,嘿嘿,祭祀成吉思汗的祭坛啊,下面一定有很多很多宝贝啊,看小爷我不把他给全搬空了。那宝刀拿去送给王爷,铁定又是大功一件,那金印么,嘿嘿,嘿嘿……要是是纯金的,倒也值不少钱啊。”

正想到得意处,厉风一脚踏空,草地上凭空闪出了一朵雪白的浪花,他已经一个‘扑通’栽进了一口湖泊内。厉风慌乱的挣扎了几把,抓着岸上的一兜野草爬上了岸,喷出了一口湖水,大骂起来:“娘的,这里怎么有个湖?幸好小爷我水性不错,不然岂不是被算计了?诶,这里,应该到地头了吧?”

掏出怀里的羊皮地图,厉风看了看上面的标志,又腾空而起二十丈高下,淡淡的月光下,看得到这湖泊的形状就是一月牙般的,长七八里,宽三里多。‘噗’的一声,厉风已经是奸笑着把地图塞进了乾坤袋,然后一脑袋扎进了湖水里面,临进水的时候,他大吼了一声:“成吉思汗的宝贝,我来了……哈哈哈哈!”

厉风的身体沉入了水下三丈的地方,他的呼吸已经转为了先天胎息,每一个毛孔都在和水中的氧气进行着交换,所以没有憋气的担忧。睁大着眼睛,厉风眼眶内射出了两道淡淡的金光,他朝着湖底看了下去,心里惊叹了一声:“这湖,可是深得紧那……长不过十里,居然有这么深?这湖是怎么变成的?不要有什么古怪才好。”

一口真气提起,厉风挥出了青冥剑,剑锋前逼出了一道尺许长的剑光,劈开了水流,身体彷佛石头一样的朝着下面沉去。十丈,二十丈……一百丈,两百丈……厉风的心里越来越发寒,这湖太深了,深得超出了常理,一般这样的小湖,能够有个十几丈深就是顶天了,可是如今,这里起码有五百丈的深度啊。

湖水更是漆黑的,彷佛黑色的水晶一般,漆黑但是又晶莹剔透,凭借着青冥剑受到真元所激发出的剑光,厉风还是能够看清方圆十几丈内的东西的。此刻他抬头看不见天,脚下看不到地,自己就彷佛一只被封在琥珀中的苍蝇一样,一种无依无靠的惶恐深深的笼罩住了他的心灵。幸好厉风的修心功夫足够,加上那块玄石紧紧的护住了他的心脉,他才没有因为这个极度寂静、诡秘的环境而发疯。

横地里有一股子巨大的暗流冲了过来,厉风飞快的横移了三丈,手中青冥剑发出了一声‘噼啪’的响声,湖水顿时被分开了一条十几丈长的缝隙。接着青色的剑光,可以看到一条水桶粗,两三丈长,脑袋尖尖,嘴里有着巨大牙齿的怪鱼悠然的游了开去。如果不是在水中,厉风额头上肯定已经是满头的冷汗了:“这么小的湖泊,怎么养得活这么大的鱼?”

幸好这怪鱼似乎对于青冥剑上强烈的青光不是很习惯,围着厉风绕了几圈后,摆摆尾巴就这么游开了。厉风心里松了一口气,神念彷佛游丝一样的朝着四面八方散播了开去。这乌月海子实在是诡异到了极点,不查探清楚一下,厉风可不放心啊。

神念向着四周小心的游走着,渐渐的,厉风感触到了这乌月海子的形状。这里就是一个纺锤形的湖泊。上面只有七八里长、三里多宽,但是到了中部,已经是一个直径百里方圆的大湖了,而到了最下面,在厉风此刻所处的地方还要继续向下三百丈的地方,湖底却是一个直径不过十里的盆地,那里似乎有着一些奇怪的东西。

身体晃了一下,厉风借水遁直接到了湖底附近。从乾坤袋内廷掏出了一颗巨大的明珠,那珠子映得附近五十几丈内纤毫可见。很明显的,湖底是被经过了人工加工过的,一条条银色的导轨密布在那平坦如砥的湖底巨石上。湖底的正中央,是一个直径五十几丈的,由一块块巨大的石头围成的圆圈,那些石头上雕刻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图形,圆圈的中间,则是一块被均匀的分割成了十二块的圆形石板,紧密的拼合在了一起。

厉风小心的降落在了那些巨石的旁边,用手抚摸了一下地下的银色导轨,一股细细的酥麻感觉顺着手指头流了上来,让厉风急忙收回了手指头:“怎么感觉像是被老婆师父用五雷咒打的一般?”

他又漂近了那巨大的石头,看到那石头都是高达十丈,厚五尺,宽六丈左右的,看起来石经过了一番精工雕琢的。上面的图形都很古怪,有山的模样,有水的痕迹,有各种自然界风雨雷电的抽象符号,充满了一种古拙的苍劲的力量感。另外一些符号,则是厉风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站在最近的这块巨石面前,厉风的手指无意中顺着一个彷佛闪电一般的符号划了起来,在最后点下那一指的时候,一团强烈的电流突然出现在湖底,厉风浑身被电了个焦黑,身上的夜行衣都给点得焦糊破烂了。

厉风呆住了,这样程度的电流对于普通人是绝对致命的,但是也不过让他麻木了一下而已。但是让他吃惊的,是这个符号所蕴藏的强大威力,他没有使用任何的法力,不过是用一丝真元力顺着这个符号划了一下而已啊。这完全是这个符号所自带的力量了,尤其当他划出那个符号的时候,他嗓子里面有一股气体不受控制的要冲出来,差点就脱口发出一声古怪的叫喊声。

“上古有异人,远离人群,形迹奇异。能通天地,可会鬼神,善使天地之巨力,其威力浩大,比之道术更胜一筹。其族,自称为‘巫’。”

“轩辕黄帝率天下炼气士战诸魔于涿鹿,有域外天魔破空袭来,巫族全族突现,以莫大神力,连诛大阿修罗魔界阿修罗魔王三十六员,封大阿修罗魔界于九幽之下。然巫族全族近乎全灭,仅剩数童子矣。”

这是一元宗《洪荒录》内的记载,厉风脑海内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这一段话语。没错,这绝对是巫门的符咒,一个字符外带一个不明其意的咒语声,就可以发挥出莫大的威力。厉风激动得全身直哆嗦,他怎么可能想象得到,在这个荒僻的乌月海子的水下,居然会有这样的宝藏等着他?此刻,到底是成吉思汗修建了这个巨大的水底建筑还是他利用了巫族人的遗迹,厉风已经是丝毫不关心了。

一共是三十六块巨大的石头,每一块上面都雕刻着不同的内容。当然,其中绝大多数是那抽象的山水符号,剩下的才是那巫门的符菉,一共是七百二十个不同的符号,而至于那山水符号,似乎是一篇不知名的文章,奈何厉风看不懂罢了。

盘膝坐在湖底,厉风用尽全部的神念把这些符号深深的刻进了自己的脑海之中,直到他确信自己不会忘记了,他才缓缓的站了起来,在脑海中回想那些简单、古朴的符菉。每在脑海中勾画一次那符菉,就有一丝和天地灵气不怎么相似的能量流进了厉风的体内,和他体内的氤氲紫气完美的融合在恶劣一起,他丹田内的那真元晶体解体的速度更是增快了不少。

这是一种混沌的,没有任何性质的能量。一种恒古以来就存在于天地中,但是包括那些仙人都没有发现他们存在的能量。一种比起一元宗的心法所能吸收的天地灵气浓度和总量高上万倍的强大能量,一种可以随意的转化为任何其他形势元力的神奇力量。

厉风的身体渐渐的淹没在了这混沌之力之下,一种没有颜色,可以说他黑也可以说他白的古怪气流包围了厉风,让他隐没在了水中。他的每一块肌肉、每一块骨头都在欢呼着,厉风似乎触摸到了一个神妙而伟大的心灵的存在,他的神念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强大的混沌之力冲进了厉风的身体,‘噼里啪啦’的一片乱响,厉风丹田内所有的真元晶体全部解体,通通化为了氤氲紫气。那混沌之力还在不断的涌入,和那氤氲之气接触之后,立刻就转化为了相同的能量,没有任何的迟滞,彷佛那混沌能量原本就是厉风体内的氤氲紫气一般。

厉风的神念在欢呼着:“原来,巫族的人这么厉害,是因为他们掌握的力量源泉比炼气士更加的强大。他们修炼一天所得的,比得上炼气士修炼十天的,他们不厉害都不行……尤其,炼气士的道法需要踏罡运气,大威力的法术需要很久的准备才能发出,哪里像他们巫族的人,口吐一字,手划一苻,那法术就击打出去了。”

就是连弩和弓箭手的区别一样,同样的距离内,一个弓箭手才射出一箭,连弩就已经连续射出了九箭,你怎么打得过那人?

厉风体内氤氲紫气在不断的增厚,增厚。他的五行元力的循环则是在混沌能量的冲击下,不断的增强,那五个光团刚开始还是在缓慢的旋转,最后那旋转的速度已经让厉风自己的神念都把握不住了。而修炼小金刚禅法所产生的那一内在的循环,却是被冲击得支零破碎,全部溶解在了厉风的氤氲紫气之中。

渐渐的,一缕紫色的气息朝着厉风的紫府升腾了上去,厉风浑身瘫软如死,神念清楚的看到那一缕紫气飘飘荡荡的进入了自己的紫府,一个转身散发出了一阵金色的光芒。那道光芒洒遍了厉风的整个身体,每一个细胞都沐浴在了这充满了生机的金色光芒之下。

体内所有的氤氲紫气都朝着紫府涌了上去,然后全部转化为了金光。厉风明白,自己就要结丹了……但是,厉风突然在心里发出一声哀嚎:“天啊,我的功力还是不够啊,这把我全身吸干了,也不足以结成一颗金丹的。”人家有了氤氲紫气的炼气士,起码也要百年以上的苦功,才能最终练成金丹,厉风虽然紫气修成,但是火候毕竟还差了太多啊。

就在这时,厉风脑海中已经流淌过了巫族所有符菉中的最后一个。那些符菉突然间全部在他的识海中显现,一个个散发出灿烂的金色光芒,随后,所有符菉融合成了一个无法描述的符号,一个代表着宇宙无极、时间无际的完美的符号。厉风的嘴巴不由自主的大大张开,喝出了一声蕴涵着上百万层不同音阶的奇妙音节。

一种无法描述,也无法体验的奇妙感觉充斥在厉风身体之内,他的精神、灵魂、道行、道心都根本不足以承受这种明悟,所以他晕了过去。一股巨大的振荡波从厉风的嘴边散发了出去,那三十六块巨石化为了粉碎,然后整个乌月海子向上整个的腾空了十丈高下,不足七八里长的湖面上顿时波浪滔天,彷佛有亿万条蛟龙在疯狂的舞动,方圆百里之地都颤抖了起来。

厉风的脑海内,浮现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景象,但是神志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的他,只能是彷佛做梦一般的旁观着,根本无法参悟任何东西。一个金光闪动的小点突然的爆发,无穷无尽、无法计数的火焰风暴从中喷发了出来,那些火焰和混杂的能量瞬息之间就冲出了以人类的感观无法计量的距离。

虚空内,一片混乱,一些火焰和能量聚合了起来,变成了无数的星辰,那些星辰互相吸引,最后才形成了厉风那日神念所感受的星河。虚空的温度渐渐的降低,那些混沌初开就存在的能量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保留了那一个奇点所有特性的他们,彷佛隐士一样在虚空中潜伏了起来。

而当那些火焰和能量汇聚成星辰的时候,一些强大的存在同时产生了,稀奇古怪的人、生物出现在了虚空之中。无法说明他们的外形是从何而来,他们的本性是从哪里继承的。他们似乎一出现,就有着互相攻击的本能,很自然的分成了好几个阵营,在互相的攻杀着。填海移山,都不足以形容这总数不过数百的生物那可怕的力量,他们是把巨大的星星拿来当弹丸一样的投掷去攻击敌人。

恐怖的征战进行了无数年,许多生物都死去了,他们的身体瓦解了,流散在了一颗蓝色的星星之上,那颗星星上顿时出现了绿色的树、草、花,以及形形色色古怪的小生物……而残余的那数十远古生物也受了极大的伤害,他们用混沌的能量锻造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躲藏了进去。

那蓝色的星星上,开始出现了人类,而一些幸运的人则莫名其妙的领悟了一些修炼的方法,他们开始在‘天道’、‘神道’、‘佛道’、‘魔道’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渐渐的,他们也开始了互相的袭击和厮杀,他们开始了远古生物们同样的战争。

厉风的神念,就被动的观看着这一切,任凭这些蕴含在混沌能量中的烙印陷入了他神念的最深处,等待着一个苏醒的机会。

而在外界,以厉风的身体为中心,周天一百里之内的所有混沌能量以近乎瞬移的方式进入了厉风的体内,然后转化为了氤氲紫气。强大的紫色气流一波波的冲进了厉风的紫府之中,散化为了一颗颗金色的微粒,朝着无边无际的紫府虚空的核心飞射了过去。在那里,一颗金色的微粒在散发出灿烂的光芒,那金色的微粒渐渐的壮大,渐渐的长大,越来越快的,那些金色的威力不断的朝着他汇聚了过去。

厉风体内的氤氲紫气再次耗尽,厉风又不受控制的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咆哮,顿时周天三百里之内所有的混沌能量涌了过去。连带着他体内的五行元力循环也彻底的解体,强大的五行元力先是被溶解为混沌力量,再化为了一种和氤氲紫气同源但是不同性质的真元流入了他的紫府。

紫府内的那颗金色的东西越来越大,等得在神念中那金色的圆球涨大得快有尺许方圆的时候,那金球跳动了八十一下,然后顺紫府而下,顷刻间游走遍了厉风体内所有经脉穴道,一道道金色的稀粥一般的真元顿时充满了他的体内。那金色圆球在连续三十六次经过厉风的丹田之后,终于在他丹田内停稳了下来,开始滴溜溜的彷佛陀螺一样飞快的旋转。

金丹,终于在无意之中练成了。但是诡异的就是,厉风的金丹,散发着七彩的光芒,有五行元力的五种色彩、也有小金刚佛法的淡淡紫色、更有一元宗原本的金红色。同时厉风修炼周天宝菉而修得的五行循环彻底粉碎,融入了他的金丹之中,而那小金刚禅法的循环更是被打了个灰飞烟灭。但是似乎是厉风的吞噬天地起到的作用吧,他的丹田之内,金丹之外,还有着一层彷佛黑洞一样疯狂旋转、拥有可怕吸引力的循环存在……

厉风缓慢的睁开了眼睛,两道金光一闪即逝。他伸手握住了青冥剑,剑锋一抖,顿时就是一道十几丈长的金色剑光射了出去。他虽然不记得‘梦’中的那些奇怪景象,但是他心里有一些明悟,一些奇妙的事情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厉风跪倒在湖底,泪流满面,泪珠一颗颗的融入了周围的湖水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无言的看着头顶,朝着那冥冥中不知道究竟的天命膜拜着,诚心诚意的膜拜着。一元宗的玄门妙诀、周天宝菉的五行道法、小金刚禅法的奇妙法门、巫族的强大符菉,已经在他的体内完美的交融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更加可贵的就是,因为他强练吞噬天地以及小金刚禅法对身体造成的隐患,彻底的消失无踪了,因为那混沌的能量属性就是溶解一切、化解一切,那些隐患都是因为异种真元的存在而发生的,如今异种真元不在了,隐患自然也就消失了。

小猫告诫厉风的一段话从他脑海深处浮现出来:“修道之人和妖怪的妖丹不同,金丹初结,四十九天之内要以内元慢慢的温养,千万不要和别人动手,更加不能受到大的伤害,否则对日后的修炼有很大的害处,起码要多费百年的苦功。”

厉风嘴角露出了邪异的微笑,他身上喷出了一股金色的气浪把湖水推开到了距离身体丈许开外,他喃喃自语:“不管怎么样,我的金丹终于是练成了。我,我也可以算是神仙了,最起码的,我不会老死了……我有足够的时间去锻炼元婴,我有足够的时间去修炼自己的真元,让我变得比任何一个修道之人还要强。”

第一百三十七章 险象环生(下)

想到那玄奥强大的巫族符菉,厉风的身体就按捺不住的颤抖起来。他恍惚领悟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个比一元宗开山祖师还要高的起点之上,因为他利用的,是混沌初开以来,天地间含量最多、最为强大的混沌的力量,并不是那种精练过的天地灵气。因而,厉风的成长有了无穷的可能性,他能成神,也能成仙,能成佛,也能成魔,一切都在他心意之间。

巫族的符菉,就是一把钥匙,一把通向至高道境的钥匙。虽然暂时还找不到那扇门户在哪里,但是既然已经有钥匙了,还害怕什么呢?

轻轻的握紧拳头,感受着一股股强大的混沌力量在身体四周欢快的飞舞,厉风低声说到:“你们也在高兴?难道你们这些纯粹的混沌之力也是有感情的么?……你们寂寞了很久吧?自从黄帝祖师大战诸魔以后,你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碰到能够使用你们的人了罢?……放心吧,我会很好的利用你们的,我会的。”

体外的金色气浪一收,厉风隐去了身上所有的气息。混沌的特性就是含糊不清,能够融于外界的一切环境,因而厉风自然而然的五行遁术已经到了大成的境界,用来逃命那是最爽利不过了,而更加重要的就是,他的气息完全的按照他的心意隐没,就算有一绝世高手用自己的真元冲入了他的体内,也别想探出厉风此刻到底有多深的修为。

混沌:包容,隐晦,沉稳,晦涩。完美的自我掩藏的手段。

乌月海子的岸边上,大概五千人马静静的等候着,等候着天空的圆月升到正天心。厉风的一次昏迷,就过去了小半个月,月亮都变成了圆月了。在这五千大军的外面,有着数十黑衣人小心翼翼的潜藏着,他们是任天虎带领的幽冥宫杀手。任天虎趴在草丛里,咬着牙齿思忖着:“就算折损几个门人,总也要探明厉风的死活吧?这小子,他到底碰到了什么事情?这里就是乌月海子,但是他人在哪里?”

岸边上已经安放了一个巨大的祭坛,瓦剌的王站在祭坛边上,低声笑着:“乌拉骨,我说过赤蒙儿会造反么?你怎么认为我会相信这样的谣言呢?放心好了,我不过是多派几个人看守他,这也是为了保护他。至于钢兀剌族的战士,派他们去攻打居庸关,也是替族人们效力的意思,我可绝对不是借刀杀人哦?……呵呵,我知道巫鲁老萨满给你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你可千万不要相信。”

乌拉骨摸了一下胡须,作声不得。这几天他可是被害苦了,整个乌兰堆都在谣传赤蒙儿要造反,时不时有王宫的护卫或者是大汗亲卫军的将领被人用弯刀干掉,他们钢兀剌族差点就被瓦剌部给剔除了出去。幸好那瓦剌的王还不是一个昏君,他看得赤蒙儿还乖乖的在牢里蹲着的,倒也不相信这样的谣言,这才避免了一场内乱。

金帐汗国的大胡子使节头目瞪圆了眼睛,吼叫着:“可穆尔大汗,你可要准备好了,这月亮,可就是要到中天了。你们也真稀奇,为什么一定要圆月才能取出宝刀和金印?”

瓦剌的王可穆尔笑起来,解释到:“乌月海子下面有个奇妙的机关,是成吉思汗承蒙高人指点发现的,于是就在下面建造了一个祭坛,用以封印他的宝刀,说是要借清凉的湖水,冲洗掉宝刀上沉重的杀气以及金印上的煞气……今天看这湖水如此的翻腾,想必是宝刀有灵,已经知道自己要重新出世了,所以兴奋得动作了吧?”

可穆尔满脸笑容:“多哈克兄弟不要着急,只要圆月到了中天,我们集中所有的大萨满的力量,就可以引动祭坛的封印,让祭坛自己漂上来了。这可是着急不得的事情,我们只有等。”

志得意满的可穆尔得意洋洋的在岸边背着手缓缓踱步,丝毫不畏那还在翻腾的湖水泼洒在了他的身上。他很高兴,也很满意,神清气爽,自觉天下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赤蒙儿老老实实的在牢里蹲着,钢兀剌族的战士全部被借机调走,消灭了这批桀骜不逊的战士之后,他的本族军队将成为瓦剌的主要力量。

金帐汗国也在自己的运作之下,答应派兵共同攻打大明朝的领土,恢复大元帝国昔日的光辉,指日可待。到了那一天,他就可以借助自己的地主之力,反手消灭掉盟军的军队,让自己重新回到那至高无上的宝座上来。

一切都是如此的顺利,而他所付出的,不过是一个女儿,一柄用不上的传说中的神兵利器以及一个废弃的权力象征而已。还有任何的交易,比起这更加合算的么?用一群废物,去交换天下的王权,实在是太合算了。

而老天爷也一定在帮自己,否则的话,为什么赤蒙儿会带着军队回来,让自己下令逮捕了他?为什么城里会出现刺客,并且出现了赤蒙儿要造反的谣言?简直就是太理想了,趁机借刀杀人,趁着赤蒙儿不能率领军队,用大明朝的兵,消灭掉钢兀剌族的中坚力量,让自己的王权得到巩固。当然了,也趁机打击一下跟着那巴吧儿走的萨满祭祀们,让他们明白,怎么说自己还是大汗啊。

一个黄胡须的萨满祭祀飞身上了祭坛,大声叫嚷起来:“月到中天了,趁机集中月华至阴之力,吸引至阳火金锻造的祭坛飘上水面。快,快,快,错过这个机会,就要再等三个月了。”整个岸边顿时紧张起来,三十几个手持奇形怪状法杖的萨满老头儿登上了祭坛,开始念颂起咒语。随着一阵怪风吹过,草叶翻飞,草丛中的任天虎等人,顿时觉得浑身发寒。

厉风还在水下闲逛,他知道是自己无意中摧毁了三十六块巨石,但是反正上面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记了下来,倒也不觉得可惜。现在他总算是想起了正事,开始寻找那传说中的有着成吉思汗宝刀和金印的地方。他根本就不知道,任天虎带着人心急火燎的在岸上找他找了好几天,更加不知道,月亮上已经出现了一块青色的圆斑。

一道十几丈粗细的青色光华自天而降,带着凛冽的寒气冲进了乌月海子。‘啪啦’的巨响声中,一道冰柱自水面直接冲到了湖心处。一根粗达三十丈,长近千丈的冰柱顿时出现在了乌月海子内。极度的寒气更是让方圆数里之内飘起了白色的雪花,一层厚厚的冰盖从那冰柱开始向着四周的水面蔓延了开去。

任天虎他们都看呆了,这景象,普通人一辈子能见到几次?看看那祭坛上的萨满祭祀们满脸的苍白,浑身无力的瘫软在了祭坛上,就知道他们消耗的精力是如何的惊人,甚至有几个老头儿已经昏厥了过去。

那金帐汗国的使节头领多哈克紧张得浑身发抖,抓着可穆尔连声问到:“祭坛呢?湖里的祭坛在哪里?……大汗驾崩的时候,一切后事都是你们处理的,你们不会忘记那祭坛开启的方法了吧?”

可穆尔也不过是从上代大汗的遗言内知道了开启这祭坛的方法,听得多哈克这般发问,自己心里也是一阵的紧张,他紧紧的握住自己的刀柄,低声说道:“不要紧,不要紧,就要开了,就要开了……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放心,放心……我们的盟约,一定可以达成的。”他的语音是如此之低,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多哈克还是在安慰自己了。

湖底的厉风正在那巨石阵的中心位置用青冥剑撬着石板呢,他方才已经在湖底找了一个周遭,并没有发现什么碍眼的东西,整个湖底都是平坦的石板,只有湖心的这一块,石板上还有着纹路的。他感觉,那宝刀金印如果存在的话,怎么说也只能在这中间被分开的圆形石板下面了。

就这时候,一股惊人的寒气自天而降,饶是厉风金丹初成,也被冻了个结实,浑身上下顿时丝毫都动弹不得,脑筋似乎都被结成冰块了一般。那青冥剑更是不堪,被这恐怖的寒气一袭,顿时剑体上‘啪啪’有声的出现了几条细微的裂缝。

厉风心疼啊,这青冥剑可是不可多得的宝剑,居然就被莫名其妙的冻碎了?这寒气,到底是哪里来的?

可是已经由不得厉风多想了,他全身转眼就被封在了一根巨大的冰柱子里面,还没等厉风去掐手印破去这坚冰,那寒气已经封住了他全身所有的经脉,让他体内真元都无法运转了。直接来自太阴星的先天寒气,是厉风这个刚刚踏入金丹期的修道者不可能抵挡的。

厉风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金丹在这恐怖的寒气中发出了噼啪的声音,他的神念也能看到,自己的金丹居然都被冻得缩小了一点。“完蛋了,老天爷,我刚刚谢过你,你就这么坑害我么?……我厉风还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老天爷要整治我,起码也要等我厉风真的伤天害理了,再来一雷劈死我啊。”

似乎老天爷也听到了厉风的抱怨,湖中心那十二片扇形的巨石被一股恐怖的力量推开了,就彷佛是一朵花儿开放了一般。足足有十丈厚的石板下方,是一个黑黝黝的地穴,一道激烈的刀气伴随着一道冲天的金光呼啸而起。‘咔嚓’声中,那寒气凝结成的冰柱也无法抵挡这威力强大的金光,那一团火焰一般的金光‘嗤嗤’的融解了冰柱,直接朝着湖面飞升了上去,并且速度是越来越快。似乎那青色的寒气,和这金色的光柱在遥相呼应一样,两者相容相消,金光所到之处,寒气顿时消散无踪。

这唯一便宜了的,就是厉风了,本来闭目等着做一个冻死鬼的他,身上的寒气瞬息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体内真元又活泼泼的运转了起来。这次他可不敢大意了,真元刚能运转,立刻就向体外散发出了一道火焰般的金色气浪,把身体护在了里面。

‘铿锵’一声,一道金光自天劈下,狠狠的劈在了厉风的身上,却是那道飞腾的光柱感应到了厉风手上青冥剑的气息,立刻就散发出了一道刀气劈了下来。厉风举起青冥剑朝上迎去,‘嗤’的一声脆响,本来就被寒气冻出了裂缝的青冥剑哪堪这金光的劈砍,早就化为了无数青色光点被劈成了碎片。

厉风呆了一下,然后就感觉一道杀气腾腾的巨大力量从头顶上压了下来,那道金光硬生生的把厉风劈在了湖底的石板上,身体陷进了厚厚的岩层足足有两丈许。如果不是厉风恰好金丹结成,身体也被混沌之力改造得坚韧无比,此刻早就被劈成两片了。

强忍住体内奔腾得血气,厉风发狠咬牙,脚一跺,朝着上方飞快得射了出去。他发狠到:“娘的,这么强的宝贝,一定是成吉思汗使用的宝刀,不抢过来,我枉自为人了……好宝贝啊,看谁下手快。”

岸上的人就只看到一团金色的光芒从水下直冲了上来,那厚实、阴寒的冰块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天空中那道青色的光柱也渐渐的泯灭,空中呼啸的雪花化为细微的雾水降落了下来,打在人的脸上顿时就是一阵的清凉。等得一切都平静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乌月海子的水中央,漂浮着一座彷佛牢笼一般的东西。

那应该就是祭坛吧?但是造型却是如许的奇怪。一百零八根拇指粗细的金色栏杆构成了一个彷佛鸟笼子一般的东西,下面是三层底座,雕刻了无数的浪花、金莲,上面是七重宝盖,每一层都雕刻了无数米粒大小的佛像。隐隐约约的,可以听到那祭坛内传来的梵唱之声。

细小的金色锁链从那栏杆上伸了出来,一百零八根锁链了牢牢的绑住了一柄黄金狮子吞口,长两尺,宽一掌,闪动着雪花般银亮光芒的短刀。那刀已经被如许严密的束缚住了,却还是不安分的在笼子里面拼命的跳动着,发出了‘铿锵’的鸣叫声。过个一阵子,刀锋上就会闪出一道金色的光芒,金光杂乱的朝着四周乱扫,如果不是一枚金印牢牢的镇住了它,恐怕那短刀已经把周围劈砍得一塌糊涂了。

那金印很小巧,不过一寸见方的体积,很普通的一枚用黄金打造的印玺,用一根细细的金链子悬挂在了笼子的中央。如果凑近一些,可以看到这金印的质地被打磨得极其古怪,虽然就是普通得黄金制品,却彷佛是透明的一般,一层层的烟霞流转,也不知道有多少层透了出来。一些闪动着细微光芒的符菉,就在那烟云之中翻腾着。

可穆尔长吸了一口气,摇头到:“这就是‘破天刀’和‘镇天印’了……原本以为还是父亲给我说神话,谁知道这两件宝贝还真的这么灵气。可惜的就是,如今这世上,也没有几个人可以使用他们了吧?不是大英雄大豪杰,怎么能使用这么强大的兵器?”

多哈克不满的看了可穆尔一眼,冷笑到:“我们的大汗乃是天下一等一的英雄豪杰,这宝刀正好让他杀敌,这金印正好让他号令天下,还有什么奇怪的呢?……唔,不过据说这宝刀和金印都是当年大汗在深山内找到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

可穆尔有点后悔的看着那灵动无比的刀、印,叹息着说到:“谁知道呢?不过本王倒是清楚一件事情,人,绝对不可能打造出这样的兵器。”

多哈克贪婪的搓动了一下手掌,笑着说道:“这倒也是,人怎么可能打造出这样的神兵么?不过可穆尔汗,你还是派人把刀和印取出来吧,嘿嘿,这宝贝就这么漂在水上,总有点不放心啊。”

任天虎长吸了一口气,用幽冥宫特有的虫语之术传达了命令:“不计一切代价,抢走那宝刀和金印,然后全部撤退,能逃多快就逃多快……不能让这两件宝贝落入鞑子手中。”

十几个士兵护送着三名萨满祭祀,划着一艘皮舟朝着湖中心驶去。多哈克咧开嘴直乐,他不断的搓动着自己的双手,似乎已经开始构思自己的美妙前途了,把这两件宝贝还有那如花似玉的王女带回金帐,恐怕自己的官职也会再升一级吧?嗯,高加索那边新发现了几个金矿,应该求大汗赏赐一块封地才是。

浑身衣服破烂彷佛乞丐一般的厉风‘轰’的一声从水下冲了出来,他双指一并,一道剑气闪动着金色光华朝着那祭坛射了过去。他嘴里大呼小叫着:“赤蒙儿将军造反了,派我来取这宝贝。”他还没忘记给赤蒙儿身上扣污水。

任天虎的心里猛的一轻,他急忙传令:“全部待命,如果厉风得手,不惜代价掩护他逃脱。”虽然中间隔着三四里的距离,但是凭借着幽冥宫自西域高价收购的千里镜,加上他自幼锻炼的目力,任天虎已经看清了那条人影是厉风。

五千多人马同时尖叫起来,厉风的那一指看起来凌厉无比,实际上是个噱头,他的真正用意,是用一元宗的御剑之术朝着那破天刀虚空引了一下。百多年来挣扎不拖的破天刀突然得到厉风的真元相助,顿时威势大盛。尤其厉风现在已经是金丹初期的人物,他的真元浑厚到了什么程度?就看到那破天刀发出了一道刺目的金光,百零八根锁链全部断裂,化为一道金虹投入了厉风的手中。

‘嗡’的一声,厉风的脑袋被那刀上冲天的杀意震得发晕,一股暴戾之气直冲他的脑门,似乎要控制住他一般。厉风吓了一大跳,哪里有这么邪门的刀,居然想要去控制自己的主人么?厉风气得呵斥了一声:“天地归元,定。”

他下了青云坪之后第一次使用了一元宗收摄不听话的法宝所用的‘分光捕影’之术。一股浩荡的混沌之力顺着厉风的手冲进了那破天刀内,‘嗤啦啦’的一通乱响,一阵红色的雾气从刀身内飞射了出来,消散无踪,而那破天刀也终于老实了下来,杀气全无的被厉风握在了手中。一股强盛无比的刀气和厉风的真元相互呼应着,似乎随时可以发出惊天的一击。

混沌之力的可怕威力,那屠杀了不知道多少万人才积蓄起来的杀气,被他顷刻间融解得干干净净。

厉风的左手探了出去,虚空接引把那一枚金印也凭空的吸了过来。这金印一入手,顿时一股醇和浑厚的禅意洋溢在厉风的周身上下,浑身无比的舒服妥帖。厉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成吉思汗可以手持这柄宝刀,而不被那张狂的杀意变成疯子了,这完全就是这枚金印的功劳。想来这也是他后来临终之前要封印这破天刀的原因了,因为这金印似乎有克制不住这宝刀的趋势了。

一声长啸,厉风飞速的在水面上奔跑着,彷佛一只水蜘蛛一样。他嚣张至极的吼叫着:“大汗,赤蒙儿将军叫我造反,叫我抢了宝刀就走哇……哈哈哈哈,不用远送了,我们后会无期。”

‘嗤啦’一声,破天刀劈出了一道金色的半月形刀风,干净利落的把那靠近的皮舟以及上面的十几个人劈成了两片,随后厉风带着一溜儿金光飞快的朝着西边跑了开去。任天虎在草丛中赞叹起来:“不愧是先天级的高手,逃跑都这么帅……兄弟们,我们可以走了,以真元御剑,普通人根本追不上的。”

多哈克尖叫起来:“给我杀了他,把宝刀和金印夺回来,否则你们都给我去死。”

他的身后冒出了三十几条诡异的身影,纷纷朝着厉风追杀了过去。他们在地上跳跃奔跑的速度,比起厉风以真元御剑贴地飞掠的速度还要快上了些许……

厉风一口气掠出了两百丈,这要是放在中原武林,已经是足以震惊天下的成绩了,普通武者,一口真气能够支撑他们滑翔十丈,那就是了不得的人物。可是等他一回头,却发现三十几个古怪的身影已经靠近他不到十丈了,看那些家伙的外貌,就是前几天晚上差点联手把厉风一击震死的那三人的同伴。

厉风突然醒悟,自己现在金丹初结,四十九天之内不能与人动手的。而这些人,两三个一起上的话,一个金丹期的人也要废老大的功夫才能解决掉他们,何况是三十几个?

想明白了这一点,厉风发出了一声惨叫,脚下的速度顿时又快了一倍,一溜儿烟的朝着西边狂奔过去。那夜围攻厉风的人中有两颗犬牙的黑衣人尖叫了一声:“给我追,不死不休……他居然敢在高贵的•;•;•;(含糊音)男爵面前抢东西,这是对我们整个家族的侮辱,我一定要杀死他。”

那瘦削的黑瘦子浮空漂行着,他阴狠的说到:“天竺婆罗门的荣誉,哼哼,容不得他逃掉。”

那衣服上满是钻石,头上包着大包头的大汉吼叫着:“愿火焰明王惩罚这亵渎神明的人吧,我的弯刀,会让他明白亵渎的罪过有多大。”

几条动作僵硬,彷佛僵尸一样在地上蹦跳,身上有一条条的布条飘飞的瘦高个子一声不吭,闷着头加快了自己的速度,死命的追赶厉风。他们的喉咙里面,发出了一声声彷佛野兽一般恐怖的咆哮声,眼睛里面,射出来的是不属于人类的绿色光芒。

而更加可怖的,是那几条在地上掠过的黑影,他们似乎没有实体一般,就只有几条影子在地上滑过,速度极快,不惊起一丝的灰尘,带着一丝丝阴冷的邪气,朝着厉风追了过去。

而大概还有十几个浑身都笼罩在黑色紧身衣内的彪捍汉子,则是紧紧的握住了自己腰间的长弯刀,坚毅的目光死死的盯住了厉风的身体,施展类似于中原武林陆地飞腾术的功夫,整齐划一的追赶了上去。

黑夜里,响起了厉风低声的抱怨声:“怎么说,我也是半个神仙的水平了,怎么被一群怪物追杀呢?老天爷,谁能告诉我,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这些怪物,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好像有好几个,根本就不是人,也不是妖怪啊……”

老天无语,就只有那一轮月亮,大方的把月光投射了下来,照得草原上纤毫可见,厉风的身形,更是完完整整的暴露在了那些追杀者的眼珠内

第一百三十八章 怪影重重(上)

狂奔而出一百里,也不知道踩死了多少路上的虫虫,吓跑了多少躲在草丛中安眠的野兽,厉风彷佛作贼一般探头探脑的停了下来。看看身后里许之内没有任何人影,厉风也不由得沾沾自喜起来:“这些家伙,也不是很厉害么,起码逃命的功夫赶不上我……当年在苏州府做扒手的时候,我可是能够从古头儿手下逃脱的,现在我这么厉害了,逃走更是容易啊。”

随手把那金印塞进了乾坤袋,厉风已经决定要吞没这宝贝了。至于手中的破天刀么,如果给朱棣说说好话,这宝刀应该是可以让厉风使用的,毕竟他陪出了一柄青冥剑嘛,所以倒是不用收藏起来的。翻看了一下在月光里闪动着逼人寒光的宝刀,厉风回想起那宝刀中的凶杀之气直冲脑门的感觉,不由得后怕的叹息了一声。

如果不是那巫族的符菉,不是自己突然领悟到了沟通混沌之力的法门,恐怕自己已经被破天刀控制成一具杀人机器了。

但是现在,这破天刀乖乖的彷佛小狗一样的停在自己的手中,哪里还有刚才那样恐怖的杀气?厉风轻叹一声,手腕一抖,宝刀顿时就荡漾出了片片刀花,彷佛巴掌大小的雪片一样四处洒去。“好宝贝啊,虽然还不如‘寒雀’,但是比起虎咆已经是绝对不逊色了……如果加入天水柔晶,重新锻造成一柄宝剑,那青冥剑在他面前也只能算是垃圾了。”

虽然心疼青冥剑的损失,但是想想自己又能赚回一柄更加好上几筹的宝剑,厉风心里就一阵的高兴。“唔,还欠缺一个刀鞘,不过你迟早要变成宝剑的,放心吧宝贝儿,等回到燕京,我会用最好的材料给你打造一个世界上最华丽的剑鞘的。唔,镶嵌一百颗宝石在上面,你总满意了吧?”厉风嘻嘻笑着,不停手的翻看着手中这柄造型古朴的宝贝。

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天亮了,厉风准备着撕下外面的紧身夜行衣,找路回去乌兰堆了。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已经在湖底下呆了这么多天,想来任天虎他们已经急得发疯了吧?不过,“那任老大不是一个糊涂人,要是他看到鞑子大队人马出城还不知道跟上的话,他就是一个白痴了。如今他应该已经知道我得手了吧?现在估计正在用我们的货物换宝贝呢。”

想到那块地炎金以及九转轮回草,厉风心脏顿时一热,恨不得立刻跑回乌兰堆去。

就在厉风一松神的关头,十八柄细长的漆黑弯刀凭空出现,十八条黑影带起了漫天呼啸的鬼啸声,朝着厉风当头劈了下来。层层刀光汇聚成了一个琉璃一般剔透的罩子,把厉风的身体整个的围在了中间。呼啸而过的气流卷起了奇怪的力场,束缚着厉风的行动,让他的身体行动都有些迟滞了。那弯刀上闪动着一丝丝蓝色光芒,很显然都淬上了很歹毒的药物。空气中,有一丝蛇虫的腥味传来。

厉风虎吼一声,一刀朝着天空刺了过去。他很是觉得耻辱的吼叫到:“娘的,你们居然就在小爷身边,小爷我居然没发现,你们这群王八蛋。”一道尺许粗的金光暴虐的撞击在了刀幕上,空气里顿时传出了可怕的‘当当’的巨响声。

金色的刀光被化解无无形,那些弯刀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打造的,看起来沉重无比,实际上轻得彷佛羽毛一样,而且还有如流水一样的坚韧流动,丝毫不受外力。那些黑衣人御刀的劲道也是怪异绝伦,和厉风的宝刀碰到了一起之后,一股股彷佛蟒蛇一样灵动的暗劲一丝丝的把厉风刀上的巨大力量全部削减了开来,金色的刀光在破开了三层刀幕后,还是被破去了。

厉风很是吃惊的呆了一下,他虽然偷学了华山派的剑术绝技,但是他向来是依靠自己强大的真元御剑,用那近乎野蛮的方式去取胜的,要说招式的精妙微妙之处,他实在是差到了极点。至于说在招数之内配合着自己的内劲发挥倍数以上的威力,更是他欠缺的地方。如今碰到了这十八个招式诡秘、劲道古怪的黑衣人,饶是他是金丹期的修道士,也陷入了尴尬的境界。

‘嗤啦’声连串响起,厉风身上本来就破烂不堪的衣物全部被劈成了碎布条,十八条浅浅的痕迹出现在了他的皮肤上。那十八名黑衣人得意的退后了十几丈,疯狂的笑起来,用那结结巴巴怪腔怪调的汉语说到:“东土人,你的武功比我们加起来都厉害,可是你的经验实在是差到了极点。哈哈哈,虽然你的护身气劲厉害,我们的宝刀不能直接劈死你,但是刀锋上的‘蝮蛇胆’的剧毒,已经足够让你死一万次了。”

十八个黑衣人很得意,虽然用自己的独门法门化解了厉风的那一刀,但是刀光上蕴涵的强大力量也让他们不由得打心里寒起来。那力量太强了,如果不是他们十八人连成了一个有机的整体,厉风那一刀就已经把他们全部劈死了。

厉风苦笑的看着身上的伤痕,连连摇头。他根本就没有运气护体呢,因为他出刀的时候本以为自己完全能够逃脱的,哪里又想到要先保护好自己?感觉着伤口处传来的麻木感觉,厉风决定:“日后不管怎么样,保护好自己的小命总是应该的。绝对不要看不起看起来很弱小的敌人,再弱小的敌人也可能伤害到自己的。”

如果不是自己的肉体经过了连番的萃炼,皮肤比起犀牛皮甲也差不到哪里去了,恐怕这几刀就不仅仅是划破皮肤了吧?

摇头叹息了一声,手中破天刀抖动了一下。“娘的,就你们这什么‘蝮蛇胆’想要干掉小爷我?我吃过的灵药比你们吃过的肉还要多,这么点毒药,怎么能毒倒小爷我?”厉风从腰带内掏出了一张黄色的苻纸,古怪的看了看这十八个手持弯刀的杀手。

‘嗤啦’一声,十八道闪电自天而降,重重的轰击在了十八黑衣人的脑门顶上。十八人仰天就倒,身体已经被雷电轰击得彷佛焦炭一样,哪里还能活得下去?厉风奸笑着:“你们总以为我是一个剑客,其实,我是一个修道者。”当然,这话的声音说的很轻很轻,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够听到。普通人,哪怕是先天级的高手,面对法术都是无法抵抗的,何况是这十八个功力不甚深厚,仅仅凭仗着诡异的身法和配合的黑衣人呢?

一个古怪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万能的撒旦啊,多么神奇啊,东方的武士居然也能掌握法术的奥秘……哦,果然是神奇的东方,古怪的东方啊。赞美你,伟大的撒旦……嗯,小伙子,你用的是什么法术?能告诉我德库克斯么?”那个有着两颗小犬牙的古怪黑衣人,赫然飘浮在厉风的头顶处。

厉风很古怪的看着德库克斯,这人没有使用符咒,没有使用咒语,但是的确他就这么飞翔在了空中。风在他的身边荡漾着,似乎他的身体本身就变成了风一般。厉风皱起了眉头,这种利用外界能量的方式,倒是有点像是巫族的符咒了,不过就是没有巫族的符咒这样恐怖,可以直接动用混沌的力量而已。

这人不好对付啊,这是厉风的第一个念头,不过,看到只有德库克斯一个人在,厉风的脸上就浮现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他悠然的背着手,笑嘻嘻的看着德库克斯说到:“德库克斯?好古怪的名字。你是哪里人?看起来也不像是波斯人嘛……呵呵,至于我使用的法术么,那是我们东土的道术,这苻纸,是一个很厉害的老道士送给我的,我只要念咒语,就可以使用了。”

德库克斯缓缓的降落了下来,站在了距离厉风有三丈远的地方,他的目光古怪的闪动着:“道术……dao……嗯,很强大的法术啊,居然能够利用天上雷霆的力量,你们东土法师的力量,不能小看啊……尊贵的朋友,我是卢森堡公国人,但是那是我的住所,至于我自己,并没有任何的国籍问题。我去过很多的大城市,宏伟的大城市,对于我们种族的人来说,国家和民族,都是虚幻的存在。”

厉风歪着脑袋想了一阵子,摇头说到:“和我们中原人恰好相反,不论我们走到哪里,都只承认我们是中原人,国家和民族,这是我们最重要的存在。”

德库克斯露出了笑容:“所以,这是我们两个种族不同的地方。对于我们高贵的族人来说,除了力量,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值得注意。力量和我们相当的,可以成为我们的朋友或者说是利益上的盟友,但是力量不如我们的,则只能成为我们的食物。”

古怪的笑了笑,厉风看了看地上的十八条焦炭,摇头说道:“这十八人,以及那金帐汗国的使节,他们的力量都不如你,你为什么要成为他们的朋友呢?你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么?”

德库克斯露出了一副睿智的模样,他缓缓的解开身上的黑披风,露出了里面的劲装,他笑道:“那是相互利用而已。我们伟大的王苏醒了,告诉我们需要更多的地盘,更多的食物,而金帐汗国在我们欧罗巴大陆上,拥有着不小的领土,所以,我,德库克斯就成为了代表,进入了金帐汗国充当小小的保镖护卫。”

猩红的舌头在嘴角上舔舐了一下,“在征服一个新的群体之前,总要先去了解他们,不是么?那金帐汗国,可以横扫整个俄罗斯草原,横扫半个欧罗巴大陆,他们就必定有他们强大的地方。在正式的攻击他们之前,我们必须了解他们的力量,如果他们够强大,我们就会成为盟友,如果他们不够强大,他们就会成为食物,就是这么简单。”

厉风的手指头在破天刀的刀锋边轻轻的弹动着,破天刀发出了清朗的鸣叫声。厉风笑嘻嘻的上前了三步,笑道:“这么说来,你其实也不怀好意啊……我就说,你这样骄傲,似乎总是看不起人的样子,怎么会老老实实的听金帐汗国那群废物的话呢。”

德库克斯得意的鞠躬,笑道:“他们的确是废物,我们的意见都是相同的。但是他们手下拥有数十万军队,在我们家族高贵的亲王他们还没有苏醒的时候,我们并不想和他们开战。尤其,当世界上还有着我们的强敌存在的时候……哦,真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家伙,一点骑士精神都没有,不过,我喜欢这样的人。”

厉风的金色刀光已经到了德库克斯的头顶,刀光迅速,这已经是厉风除了御剑之外最快的速度了,这是使用武功,真元流动之间能够在人体上造成的最快速度。这个德库克斯给了厉风一种很古怪的,不怎么舒服的感觉,彷佛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另外一种古怪的生物一样,厉风想要尽快的杀死他,这是一种天生的种族之间的莫名敌意。

德库克斯的脑袋突然的抬起,嘴角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意:“你的力量很强大,但是速度太慢了……让我,高贵的•;•;•;男爵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速度。”在刀锋距离他的脑袋只有一尺的时候,他还能够说出这么一长串的废话,然后身体蓦然间在刀锋前消失了。

厉风呆了一下,他这已经是他的肉体如果不御剑飞行的话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而德库克斯,居然比他还要快?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一个沉重的拳头狠狠的命中了厉风的小腹,把他整个身体打飞了十几丈。德库克斯‘唰’的一声出现在了厉风刚才所在之地,冷笑着:“也许,纯粹的力量我甚至还不如你,但是速度,我的速度,你是绝对比不上的。”他的身体再次的消失在了空气中。

厉风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无数击沉重的打击已经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轰轰轰’,这是空气被速度极快的拳头打破了空气屏障后所发出的声响,一道道白色的拳影在厉风的身体上胡乱的敲击着,把他的身体彷佛风中的落叶一样,从十几丈的高空一直击打到了距离地面只有三丈高的地方。短短的距离,极短的时间,厉风已经被那德库克斯击打了超过三千次。

“恐怖的速度。”厉风只有这个念头,他的眼睛,甚至还没有办法捕捉到德库克斯在空中留下的残影,就已经被打得头昏目眩了。任凭他的身体已经被混沌之力强化了无数倍,可是等当他的面门被无情的连续击打了数百拳,连续踢了几十脚,他的耳朵也里面‘嗡嗡’的响了起来。

德库克斯‘唰’的一声出现在了厉风身体上方五十丈的高空,他得意的尖叫了一声:“卑微的人类,这是给你的最后一击。”他的身体再次的消失了,空气中,响起了尖锐的破空响声。

厉风这次终于看清楚了,德库克斯的身体化为一道黑色的利箭,笔直的从正上方朝着自己轰击了过来。厉风终于明白,他的眼力可以清晰的看到德库克斯的一举一动,他的神念也能很轻松的反应过来,告诉自己如何的闪避,如何的反击,但是,他的身体却跟不上这可怕的速度。当德库克斯围着自己胡乱轰击的时候,他脖子的转动甚至都无法跟上他身形的移位,这还怎么能看清他的动作?

自己手脚的反应速度,虽然自己的神念已经命令他们运动了,但是手脚并没有尝试过这样快的运动,哪里反应得及?

‘轰’,厉风的心口被重重的一脚踏下,他的身体彷佛陨石一样直接被轰击进了下方的草地里面,身体陷入了厚厚的泥土之中。身体一阵的剧烈振荡,而厉风心里却是大喜:“我能看清他的动作,那么我就应该可以锻炼出和他一摸一样的速度,速度,速度……如果有了这样可怕,甚至比他还要快的速度,我还学剑法干什么?……如果,如果我的身体可以像是飞剑一样的以气御转,让身体彷佛飞剑一样的行动,我,我,我,我他妈的还怕谁?”

德库克斯优雅的落地,向着四周微微的鞠躬,轻声的笑着:“哦,诸位见笑了,这个可怜的年轻人,并没有明白力量的真正含义啊……速度就是力量,哦,呵呵呵呵,我真是强大啊,这个可怜的年轻人,他也许可以扛起比我沉重十倍的石头,但是却被我击倒了,真可怜啊。”

德库克斯得意的看着西边山颠上的月亮,高傲的说到:“我们,才是这个大地的主宰,我们才应该支配这个大地。”

第一百三十九章 怪影重重(下)

厉风‘呼’的一声从那泥坑里面跳了起来,他吐了几口吐沫,骂咧到:“娘的,好不知道羞耻。就你那杀鸡都嫌不够用的力气,还能把小爷我怎么样?”他活动了一下身体,清醒了一下有点眩晕的脑袋,露出了怪异的笑容:“你的这力气,给我按摩骨头还算是不错的。不过,甚至我的骨头都没有受到什么力气,你只是在给我舒缓皮肉罢了。”

厉风也有点害怕,自己的金丹刚刚成形,就受到这样猛烈的打击,不知道是否会有不好的影响。但是这德库克斯虽然速度极快,但是对于自己的体内根本一点伤害都没有,想来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坏处吧?毕竟金丹初成,不能受到的伤害主要就是元神、气脉和金丹本身,肉体只要不被打残废了,就没有太大的关碍的。

德库克斯满脸都是见鬼一般的神情,他呆呆的看着厉风,有点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拳头,结结巴巴的问到:“你……神仙?妖怪?”

厉风从腰带里面掏出了二十几张苻纸,冷笑着说到:“老子是人,哈哈哈哈,你的速度的确是快,而且,你说的有道理,速度就是力量。如果小猫碰到了你,恐怕会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虽然你根本伤害不到小猫。但是如果有一个比你更强,速度更快的人和我们交手,那么我们可就危险了,因为我们跟不上你的速度。”

“但是,幸运的就是,我们还有法术可以用,远远超过你们想象之外的法术。”

厉风二十几张苻纸扔了出去,晃悠悠的在空中布置成了一个先天八卦的图案。他冷笑着看着德库克斯,恶意的说到:“这是最简单的八卦阵,引动天地八方的力量,地火水风连番的攻击,足够让你的身体骨肉成泥。”

德库克斯感觉到了那些苻纸上传出的越来越强大的能量波动,不由得脸色惨变。他仰天发出了一声尖叫:“我发现这个小子了,这小子在这里……快来啊,那十八个黑刃密杀已经被干掉了,快来人啊。”

几条黑影从远处飞掠了过来,黑影上散发出了古怪的蓝色光芒。厉风一愣之间,那些黑影已经扑向了他的身体,黑影中还传出了欢畅的吼叫声:“这具身体,是我的,你们都不许抢。”

彷佛鬼上身一样,厉风的身体猛的呆滞了起来,运转都不灵了,他感觉到有七股强大无比的精神力量冲进了自己的身体,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去。厉风怪笑了一声:“你们这群白痴,你们这是自投死路啊。”普通人也许很容易就被他们占据了身体,夺走了魂魄,但是厉风是谁?他是一个金丹有成的修道者啊。

刚要运转金丹,把这七股强大的力量用体内真火融化掉,胸口的玄石已经发出了一股微微的凉意,包裹住了那七条入侵的黑影。那七个黑影发出了恐惧到了极点的咆哮声,挣扎着想要从厉风的体内冲出,但是厉风已经恶毒的用自己的金色真元封锁了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们哪里冲得出去?

玄石的力量,本来就是控制那些负面的精神情绪,如今感受到了这充满了杀机的精神力量,哪里还有不发威的?毕竟是数亿年才能自然形成的奇珍,那淡淡的凉气绕着那七股精神力量一盘旋,顿时就把他们彻底的打碎成了最纯粹的能量,然后送入了厉风已经开辟出了的紫府之内。浩浩荡荡的精神能量冲进了厉风的紫府,立刻那紫府的颜色又浓厚了几分,厉风自觉自己的法力提升了很多,很多。

“大补的宝贝啊。”厉风有点贪婪的舔舐了一下舌头。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看向了德库克斯,很诚心的问道:“这,这宝贝是什么东西?怎么没有形体的,就是一团黑色的影子呢?他们是什么东西,从哪里来的?”他不怀好意的想到:“难怪那些魔道之人喜欢夺取他人的元婴、金丹吸收了,的确可以极大的增加自己的修为啊……这七个倒霉鬼,可不知道,把他们炼化了,对我们修道之人来说,可就是灵丹妙药啊。”

德库克斯的眼珠子都差点掉了出来,这七条黑影的来历他可是清楚得很,他们是西方大陆上最恐怖的传说之一,专门吸收人的魂魄力量,用以增加自己的能量。普通人的魂魄对他们来说,就是人每天要吃的饭一样。这样可怕的存在,居然被厉风吸收了?那厉风又是什么样的怪物?

厉风感受了一下,这七条黑影给自己增加的,足足是自己需要冥想打坐两百多年才能得到的法力修为啊。厉风突然有点理解那些魔道之人的心情了,除非是修练到太上忘情,否则很少有人能够抵挡这样快速增加法力和道行的邪道法门吧。

德库克斯的脸蛋上苦得可以渗出黄连汁来,他无奈的摊开双手,摇头到:“我打不死你,那七位从教廷的封印下逃跑,托庇于金帐汗国的鬼怪又被你给消灭了,我还能干什么呢?”

厉风刚觉得德库克斯的话里有假的时候,他的脚下已经传出了兽性的咆哮声。几条上面缠着细长布条的手臂突然的伸出了地面,牢牢的抓住了他的小腿。一股诡异的,充满了死气的力量突破了他的护体气劲,冲进了他的身体,厉风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肌肉即刻就有了萎缩的迹象,自己的生机元气似乎都要被吸走了。

心中大惊的厉风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一柄巨大的,镶嵌着无数钻石、珍珠等物品的黄金弯刀已经对着他的胸口劈了下来。那个身材高大,头上裹着一团巨大的包头的黑人汉子吼叫了一声:“他的拳头打不死你,试试我的刀。”刀锋上,突然的卷起了一团青色的火焰,一股子古怪的辛辣味道直冲厉风的鼻子。

“毒火!”厉风可不敢让这样的火焰沾染上自己的身体,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的破天刀朝着地下一挥,一道磅礴的气劲轰得方圆十丈得地面整个的炸裂了开来,十几柱泥土冲起了二十几丈高。几个浑身都用布条缠着的枯瘦的身影受到重击,狼狈的从地下逃窜了出来。他们发出了古怪的嚎叫声,身上闪出了紫色的磷光,张开双手朝着厉风扑了过去。

厉风身体激闪,躲开了那柄巨大的黄金弯刀,反手就是一刀朝着那几个僵尸一般的人物劈了过去。‘噗噗’声中,刀锋不过是劈开了他们身体上的布条,但是却被他们枯瘦彷佛朽木一般的身体给反震了回来。厉风心里那个惊骇啊,差点就惊叫起来:“这是什么怪物?”

身后又有声音传来,三名悬浮在空中的黑衣瘦子双手结成了古怪的手印,吼叫了一声,朝着厉风发放了开来。厉风鬼叫一声,腾空而起,就看到三团栲栳大小的雷光从脚下掠了过去,轰击在了百丈外的草地上。‘轰轰轰’三声,草地上出现了三个并排的土坑,足足有三丈宽,深达两丈许,威力煞是惊人,甚至不比中原修道士的掌心雷弱到哪里去了。

厉风气急败坏的想要拼命,但是一想到自己不能擅用法术,而且自己的金丹也还没有完全的凝固起来,他只能气得跳着脚骂了一声,转身就跑。这次他知道了德库克斯的速度,不敢大意,以身御刀,一道金光带出了丝丝的雷霆声,朝着西边疾驰而去。

德库克斯咬着牙齿吼叫了起来:“追上去,他侮辱了我,我要吸干他的血……”

那个高大的黑人大汉已经化身为了一团青色的火焰,火辣辣的一路烧了过去。那三名来自天竺的婆罗门冷笑着:“我们,自然,不能,让他,逃走了。”他们说话都是一顿一顿的,说不出的古怪。

几个木乃伊一般的人物更是不吭声,迈开长腿就冲了出去。

厉风一边逃跑,一边唉声叹气:“我招惹谁了?怎么总是这么倒霉呢?”他很是不甘心的想到:“干吗我总是要做这些辛苦的活计?干吗我总是要被人追杀?上次是张三丰,这次是一群怪物……诶,说到张三丰,不知道那老疯子现在在干什么啊。他找的那些和尚道士的,虽然法力不高,比不过丹青生他们,但是要给大军制造麻烦,可是足够了。”

一边奔跑,厉风一边胡思乱想着:“还有小猫,他在居庸关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常铁那小子快被小猫折腾疯了吧?毕竟小猫如果不能揍敌人,就经常会揍自己人的,居庸关可没有华山的那群猴子、狼、老虎什么的成天让小猫去折腾。唉,是不是要给小猫找一个女人了?可是,我们看起来是大美女的,他小猫会看得上眼么?说不定还嫌那美人儿身上的毛太短了,没有母老虎身上的皮毛看起来漂亮。”

嘀咕了一阵,厉风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发出了一声气恼的吼叫声:“德库克斯,我哪里招惹你了,你追这么勤快干什么?”

一身劲装的德库克斯满头大汗的飞快的掠奔着,他咬着牙齿沉声喝道:“你的血,我要你的血……那什么狗屁宝刀和金印,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才没有必要为那群该死的人效力,但是你很强,所以我需要你的血,如果可能,我还想占有你的灵魂……你一定可以让我的力量提升很大一截的,所以,你逃不掉的。”

德库克斯文绉绉的掉书包:“我要追得你上天无门,入地无路……嘿嘿,这是我跟金帐汗国的一个行军参谋学的,你们东方人的成语,怎么样,我学习的汉语不错吧?”

厉风嘀咕了一句:“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他看了看天空,自己不敢挥出‘寒雀’剑,否则他就可以直接架起剑光飞走了,德库克斯哪里还能追得上他?可是,不能上天,他可以入地啊,毕竟白云老道也教授了他土遁之术的,何况他还修炼了周天宝菉上的五行法术,加上混沌之力让他的金丹内混杂了五行元力,施展遁法那是有如鱼儿入水一般。

当下计议已定,厉风一脑袋朝着地面冲了过去,德库克斯惊愕起来:“这人,他要自杀么?不过你自杀也没有用啊,你的血不会立刻干涸的。”德库克斯窃喜起来:“最好你自杀,我也可以省一点力气。嘿嘿,你这小子是不怕打的,我的拳头都可以击穿石头了,居然不能伤你。”

谁知道,厉风一接触到地面,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地面上连颗土疙瘩都没有翻起。德库克斯看着空荡荡的地面,不由得在胸口划了个十字:“上帝啊,这人去哪里了?……该死的,该死的上帝,哦,万能的撒旦啊,那混蛋去哪里了?他消失了么?”

那六个木乃伊一样的人物飞快的奔跑了过来,带头的那个身材特别高大的人物喉咙里面发出了沉闷的嘶叫声:“他在地下,他往地下去了……正好是我们的能力范围,他跑不掉了。”六个木乃伊身体一顿,顿时也没入了地下。

德库克斯呆了老半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六个非人类可以在地下行走,已经让我感觉到吃惊了,可是那小子居然也是逃进了泥土里面……在我们大陆上,只有那些粗鲁的家伙中的天才,才有这样的本能啊……撒旦啊,莫非东土的人,都是高明的法师么?如果是这样,难怪金帐汗国的前身可以横扫整个欧洲大陆,没有人能够抵挡他们了。”

感慨了一阵后,那黑人大汉以及三个婆罗门也追了过来,婆罗门带头的那个汉子问到:“敌人呢?”

德库克斯高傲的看了他们一眼,嘀咕了一句:“这些甘心为外人效力的人类,哦,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啊。”他摇摇头,优雅的耸动了一下肩膀,叹息到:“那六位来自埃及的大法师追进地里去了,那个奇怪的小朋友,他居然也会进入土地的功夫,实在是让我吃惊到了极点啊。”

厉风得意的在地下二十丈的地方停留,体内的先天胎息让他对于氧气的需要减少到了最低点,而那不断涌来的混沌之力以及强大的天地灵气,则是源源不绝的补充着他体内的消耗。好像鱼儿进入了水里一样,他显得无比的轻松、闲适。他的神念透出了二十丈厚的土地,感受着德库克斯那恼怒的气息,感受着地面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

他没有想到的就是,那六个看起来彷佛尸体一般的怪物,居然就这么直接的冲进了地面,以比他慢不了多少的速度朝着厉风追杀了过来。一股沉闷的劲道顺着泥土冲了过来,地下彷佛潜藏着一条奔涌的巨龙一样。厉风急忙旁掠了三丈,他身边一块巨石‘啪嗒’一声裂成了碎片。

在泥土内直接发动攻击?这是厉风闻所未闻的事情。如果不使用法宝逼开那些泥土,是根本不可能在泥土内使用道法和飞剑的。这,这些怪人是怎么做到的?厉风有点傻眼了,但是他似乎又感觉到自己的面前敞开了一扇新的大门,那是一扇充满了诱惑力的大门。

为什么修道,就一定要按照那种既定的模式走?修炼真元,结成内丹,修成元婴,最后化为仙体?为什么就一定要按照那样的模式走?看看那德库克斯,他的速度是修道人无法比拟的;看看那些黑衣的杀手,他们以如许弱的真气,居然可以抵消厉风的一刀;看看这些尸体一般的怪物,他们居然可以在泥土内发动这么强大的攻击。

这就是技巧的运用了。修道之人也有道法,也有法术的运用,但是数千年来,并没有脱离一个既定的范畴。先辈怎么教下来了,自己就怎么修炼,丝毫没有创新的意识。他们只主意自身真元的修炼,自己道心的琢磨,却没有想到,在技巧方面可以发挥如此大的威力。

就向这六个怪物,他们不过是身体坚硬不怕打击,他们泄漏出来的真元气息,简直就是弱得可以。但是凭借着一种奇妙得法门,居然可以在泥土内使用攻击手段,这是中原的炼气士从来没有见过的法门啊。

以前要对付土遁的人,哪怕是传说中的仙人,也不过是用暴力直接从天上轰击下如山的气劲活活的震死地下的人。谁想到过,可以自己钻进地里,用大地导力去攻击人呢?

厉风想起了一句古老的话:“三人行,必有我师。”

古人还不拘一格的向人学习,为什么现在的人不行了呢?厉风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这些怪物身上的绝活都给掏出来,这可是可以大大的增加自己能力的法门啊。反正抢劫宝刀金印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想来对于元蒙复合大计已经是造成了极大的影响了,自己可以有足够的时间从这些怪人手上偷师的。

决定之后,厉风破土而出,哈哈长笑,朝着西边继续奔跑了过去,这一次,他丝毫不急的勾引着德库克斯一马当先的跑开了,急得后面的追兵‘哇哇’大叫

第一百四十章 与怪论道

十天十夜,厉风在方圆五百里之内绕了好几个圈子,终于暂时的摆脱了除了德库克斯之外的所有追兵。德库克斯满身大汗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不到十丈处的厉风,终于一屁股坐了下去:“你,你还是人么?你怎么还有精神跑?这一路上,你最多也就休息了两个晚上,你怎么还能跑?”德库克斯很不甘心的看着厉风,如果不是厉风身上传出的鲜血特有的味道,他几乎都要认为厉风不是人了。

厉风轻松的晃动着手中的破天刀,笑嘻嘻的看着一脸疲惫的德库克斯。“这样就不行了么?实在让小爷我有点奇怪啊。你居然敢一个人追上来,却是力气都耗光了,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呢?……你的那些同伴,现在起码在两百里外找我的踪迹,我用操魂术做了几个木头傀儡引走了他们,倒是只有你一个人追上来了……你可真有勇气啊。”

德库克斯有气无力的喘息着,叹息着:“有什么办法呢?对于鲜血的追求,是我们最大的弱点,尤其是你这样的强者的鲜血。隔着十里路,我都可以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你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都让我忘记自己的体力快支持不了了……真是的……据说你们中原人喜欢讲究仁义道德,所以这也是你不上来杀死我的原因么?”

德库克斯的眼睛里面闪动着狡猾的光芒,可是却又怎么瞒得过厉风?

厉风嘻嘻哈哈的退后了好几丈远,连连摇头的说到:“仁义道德?那是我们中原的一些没有狗屁用的老夫子才讲究的。小爷我出身地痞流氓,对于你这样的对手,能够捅你一刀子的时候绝对不会拍你一闷棍的。不过,你这个人太奸猾了,小爷害怕我没有干掉你,却让你反口咬一口,那就实在是不好了。”

德库克斯歪着脑袋看了厉风老半天,终于微笑着站了起来,他脸上哪里还有什么汗水?干净得彷佛初生的婴儿一般。他轻轻的鼓掌:“金帐汗国的那群人说,你们中原人有点食古不化,等得外敌入侵的时候,还抱着极其天真、美好的想法,认为可以和外敌和平共处的。不过今天看起来,你实在是一个怪胎啊,居然把你们中原人广为天下人知道的传统美德给破坏得干干净净。”

德库克斯一丝疲容都没有了,他露出得意的微笑,一口汉语也是流利到了极点,哪里像前几次那样结结巴巴的?

连连摇头,厉风惊叹起来:“你果然不是一个好东西,隐藏得太深了。不过,你追不上我,我也逃不过你,不如大家坐下好好的聊聊,怎么样?”厉风打着如意算盘,准备着从德库克斯的嘴里探话了。“你想想,你一个人是肯定没有办法留下我的,我想休息一下,你也可以等你的那些同伴过来,这样我们大家都有了机会,是不是?”

德库克斯古怪的笑了笑,他看了看天空,天空中月华如水。他缓缓的点头:“那些下贱的生物,不是我的同伴。不过,等他们来帮忙也不错,我一个人,是的确没有办法留下你的,我也想对你们中原人多了解一些,正好大家都坐下来谈谈。”他缓缓的盘膝坐在了地上,面上满是圣洁的柔和的光芒。

厉风笑了笑,他感觉着似乎哪里有不对,但是却也不觉得有不正常的地方,这几天逃跑的时候,他在不断的吸收四周的混沌力量以及天地灵气,体内的金丹以比普通修道者要快好几倍的速度在凝练着,只要再过十一二天的功夫,就可以彻底的凝结下来,到时候就可以放手的厮杀了,就算打不赢德库克斯他们的联手,起码可以逃跑嘛!

小心的在四周布置了一个小小的五行迷踪阵,厉风坐在了阵眼的位置。他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笑起来:“秦时明月汉时关。明月恒久,人命不长久,不知道德库克斯你怎么想呢?”厉风一开口,就把话题给引到了中国人自古就在不断思考的生死的问题上来了。也许正是那面对无常的恐惧心理,面对死后的不可知,才让一代又一代的修道者甘愿冒着天雷轰击的劫数,不断的在天道上攀登吧。

德库克斯冷笑了一声,不屑的扭过头去:“生命?生命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只要不被敌人消灭,我们的生命是无限的。我们所追求的,就是无尽的力量,最强大的力量,让自己不断的进化,成为家族中最强大的战士。这是我们的本能,没有任何的原因,我们必须变得强大,我们要站在世界上最高的地方,俯视一切的生灵。”

厉风呆了一下,这是赤裸裸的霸道主义啊,什么仁义道德他们一点都不谈了,总之他们就是要来攻打你,就是要袭击你,就是要统治你,因为他们总是在追求着力量和权力……“倒也干脆,娘的,果然是真小人比伪君子可爱多了……江湖上,围攻一个杀人魔头还要讲究半天的天理伦常,比较起来,倒是虚伪得很。”

德库克斯说的激动,不由得指向了月亮,冷哼到:“这月亮是恒久存在的么?不,如果有一天,有一个足够强大的人出现,他也可以摧毁这个月亮,让月亮消失……只有自身强大,超越一切的强大,我们才能永久的生存下去……我们不能容忍我们的生命被其他的种族剥夺,我们不能容忍我们这个种族被其他的生命践踏在下面。所以我们反抗一切,我们用一切的手段追求力量。”

德库克斯双目中射出了火红色的亮光,他用一种妖魅的声音说到:“我们的追求,你们这些脆弱的、下贱的生命怎么能理解呢?……我们想要成为神,我们要成为一切的主宰,我们要超脱一切,我们要超越一切……我们的意旨,应该让整个宇宙都颤抖……我们,要粉碎命运。命运不能控制我们,我们将会成为新的,新的至高无上的神明。”

他沉醉的伸出了双手,似乎在拥抱整个世界一样。沙哑的,充满了苍凉的声音从他喉咙里呻吟而出:“命运,或者说你们中国人所谓的道,这些东西,在我们看来,都是没有意义的存在……当我们变得超脱了命运和道的时候,我们就成为了命运,我们就成为了道。”

厉风浑身的肌肉微微的抽搐着。他并不觉得德库克斯的说法是多么的狂妄,多么的嚣张,多么的不符合常理,多么的邪恶。他看到的,只是一个高傲到骄傲的种族,在面对那摆布世间一切生命的命运的时候,发出的最强烈的反抗口号,一个反抗命运,争取自己超脱一切的强者之音。尽管他们也许是邪恶的,但是他们的骄傲,是纯粹的,热烈的,充满了最强大的生机的。

厉风呻吟起来:“我也是啊,我也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他的脑海内,闪现出来的,是灵光子被右圣一掌击成粉碎的凄惨模样。“命运么?道么?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但是我只知道,我想活下去。没有人可以剥夺我的生命,没有人可以剥夺我身边朋友、爱人、亲人的生命。哪怕入魔,哪怕成妖,哪怕天下人万夫所指,我也一定要活下去。”

厉风的眼里射出了两道让德库克斯感觉到心惊不已的金光,他沉声喝道:“我命由我不由天……天命所决定的,不一定是对的……我自己的意旨决定的,不一定是错的……我不满足于凡人区区百年的生命,我要逆天而行,如果可能,我也要成为传说中的神、仙、佛、圣……总有一天,老天爷都会因为我而颤抖,因为他做错了一件事情。”

一道疯狂的剑气从厉风的身上冲了出来,‘锵锵锵锵锵锵锵锵’,连续的巨响声中,三十六柄金色的巨剑从厉风背后接二连三的飞射了出来,强烈的剑气惊得德库克斯面色大变,疯狂的退后了二十几丈。

三十六柄巨剑在空中围成了一个圆,金光闪动,威势绝伦。厉风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心情振荡之际,因为自己已经进入了金丹期,他的一元宗御剑之术不由得竟然进展到了‘万剑由心’的境界。他的手微微的一指,三十六柄纯粹由剑气汇聚而成的巨剑凭空消失,一闪又在百丈开外出现,连续的轰击在了地面上。

‘喀喇’一声,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深达三十多丈的大坑,德库克斯看着那巨大的土坑,脸色一时间变成了可怕的死白色。他的身体有点哆嗦,他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剑影是如何消失又如何出现在百丈开外的,如果刚才那三十六道剑影是劈向自己的话,德库克斯的脑袋里面浮现出了自己被炸成肉酱魂飞魄散的凄惨模样。

厉风微笑起来,他挥手之间撤去了身边的五行迷踪阵,笑道:“现在我们可以公平的面对面的交谈了。你肉体的速度比我快得多,但是我的剑气,却又比你肉体的速度还要快百倍以上,我们两人,现在才是公平的,所以我们可以好好的谈谈了。”

德库克斯还是目光呆滞的看着那巨大的土坑,嘴里喃喃的骂咧到:“公平?我们之间,是公平的么?我怎么没有看到公平在哪里?”

厉风轻笑起来,手中的破天刀突然挥出了连串的白色刀光,纷纷洒洒的刀光彷佛雨打梨花一般的撒下,在他身边汇聚成了一道美丽的、华丽的光幕。他轻笑着问到:“德库克斯,你认为,我的剑法怎么样?”

德库克斯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厉风。这时他的眼眶内,更是射出了疯狂的贪婪的火焰,他低声说到:“多么强大的人啊,他的血液,一定会让我连升两级的……一定要得到他。”

打量了一下厉风的刀光,德库克斯轻轻的摇摇头,叹息到:“很美丽的剑法,可是面对我们的速度,你认为,这样的剑法有什么用处么?速度,速度,绝对的速度决定了绝对的力量。我起码就看到了你这华丽的刀光中十三处破绽,我可以同时攻击其中的五处,如果不是你的身体抗打击能力实在太惊人的话,我只要一眨眼的功夫,就可以杀死拥有你这样剑法的人一百个。”

厉风呆了一下,收敛起了刀光,有点奇怪的问到:“那么,你们的速度,是怎么样变得这么快的呢?”

德库克斯眨巴了一下眼睛,又看了看天空,盘算了一阵后,他露出了很绅士的笑容:“很简单,我们追求的就是速度,所以我们想尽了一切的办法提升我们的速度。只有我们族内的那些年龄很大的成员,才把兴趣放在了法术上面。我也会一点点的法术,但是我的主要战斗方式,还是速度啊。”

“你能感觉到么?我们的身体附近,随时都有风在缠绕……空气是有阻力的,就好像水也是有阻力的一样。虽然空气的阻力平时是无法感受到的,但是它是的确存在的,而且你的速度越快,阻力就越大。”

一丝得意的笑容浮现在了德库克斯的脸上:“可是我们的身体有风的帮助,空气对我们的阻力减弱到了最小,而我们又很能了解我们身体的结构,每一丝肌肉是如何运动的,每一块骨骼是如何磨合的,我们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所以我们能够寻找一种方法,一种最能提高我们速度的运动法门。”

他摆出了数十个稀奇古怪的姿势,很是自得的介绍到:“这就是我们锻炼自己的身体之前的预备活动,尽可能的让每一条肌肉舒展开来,然后尽量的锻炼那些对于提高速度有关的肌肉,不断的增加他们以及相关骨骼的强度,让我们的速度能够极大的提升。”

“最主要的就是,在高速运转的时候,身体的姿态和迎风的角度。你笔直的挺着上身,受到的阻力就太大了,因为空气的阻力,是和迎风面的表面积相关的。如何才能够既能保持最小的迎风面以及最恰当的运动方式,这才是我们速度如此之快的秘诀。”

很是贪婪的看了厉风的身体一眼,德库克斯有点不解的摇头:“从常理来说,你的身体是如此的柔韧,如此的坚韧,你的身体强度比我还要强大不知道多少倍,你根本不需要使用法术以及那种奇怪的叫做内功的东西,你的肉体就可以产生比我快得多的速度,但是你的速度却是这么慢,这就让我不解了。”

最后,德库克斯做出了总结:“你的身体内拥有很大的潜力,但是你自己却不知道发挥出来,这才真是浪费了。”

厉风呆了一下,默念着:“最适合自己身体的方法,最适合自己身体的方法……没错,我的身体经过这么多次的萃炼,应该比他结实百倍以上,我的爆发力也要比他强大得多,我的速度不可能不如他的。一定要找出那最正确的奔跑的方法啊……”

德库克斯舔舐了一下嘴唇,再次的看了看天空,他看了看四周,轻声的笑着:“然后么,关于你的剑法,我有一个建议。直线运动是世界上最短的运动方式,最短的距离,加上最快的速度,就能产生最大的破坏力。你根本不需要用花俏的剑法去迷惑你的敌人,你所需要作的,就是找到对手的纰漏,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最狠的方式去攻击他的纰漏,在他的身体上造成尽可能大的伤害。”

他露出了狞笑:“一个人的身体里面蕴涵的血液是有限的,当他的血液流光之后,他一定就会死去,所以哪怕不能一击毙命,那也是没有关系的。每一次攻击,都一定要重创敌人,这就要求速度,速度,速度……花俏的剑法往往就是把力气花费在了不需要的地方,其实根本就没有必要。”

他有点焦急了看了看天空的月亮,月亮已经运转到了偏西的方向,两人已经在草原上谈了小半个时辰了。

德库克斯眨巴了一下眼睛,继续说到:“像你刚才展示出来的剑法,其实根本就没有那样的必要,因为你几乎是同时向着四面八方同时出刀的,难道你需要同时面对四面八方的攻击么?根本没有这样的可能的。用最快的速度摧毁正面的敌人,然后把所有的敌人分而击破,这才是最高明的战术。”

有点苦恼的抓了抓脑袋,德库克斯退后了几步,说到:“这在战场上也是同样的道理。如果你手下有五百名精锐的战士,而敌人有五千名战士从十个方向包围了过来,你是在原地和他们交战,还是击破一个方向的敌人先突围,然后各个的击败不同方向的敌人呢?”

厉风脑袋里面似乎轰的响了一声,一切都恍然大悟了。他有点啼笑皆非的看着德库克斯,嘀咕了一句:“没想到我自诩天朝上国的子民,却让这个我们看不起的西方蛮夷之人教训了。”不过厉风还是恭恭敬敬的鞠躬了下去,诚恳的说到:“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小子这里受教了……一切都应该是找出自己最恰当的攻击模式,不要局限于古人流传下来的东西,是不是这个道理呢?”

德库克斯骄傲的点头:“这就对了,唔……”他沉吟起来。

厉风看着天空的月亮,天空明月光华如水,天地间一片通明。

厉风的脑海之内也是一片的明悟,一元宗的道法、周天宝菉的法术、巫族符菉、小金刚禅法的法门、甚至华山的剑法以及德库克斯方才所说的那些,都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不分彼此。他把偷学来的华山剑法忘记得干干净净,脑袋里面就剩下了一道道笔直的或者稍微有点弧形的剑路存在;他也忽略了一元宗心诀和其他法门的区别,留在脑海中的,只有那对于外界混沌之力和天地灵气的运用心得。

修道,本来就是偷天之事,借天地灵气来重铸身体,新造元婴,一切本源,都是如此。各派法门,无非就是快慢的问题,哪里有什么分别?

厉风哈哈一笑,嘴里长吟道词儿,手中破天刀连续的挥出了一百零八刀。每一道都带起了一道尺许长的寒光,风声嗖嗖的朝着前方猛劈。旁边的德库克斯看得是心惊胆战,自觉这一刀刀的似乎只有一种招数,却是蕴涵了无穷的变化在里面,快捷绝伦,招意如同潮水一样无穷无尽,直要劈开了对手才能罢休。

两道金光从厉风的眼睛里面射了出来,他长笑到:“我听到风声了,是你的同伴来了吧?……你也成功的把我拖在这里老久了,小爷我要走了,哈哈哈,现在小爷我有不得不逃命的理由啊。德库克斯,你对我已经没有用了,但是看在你刚才帮了我大忙,让我想通了很多事情的份上,今天我留你一命。”

说完,厉风转身就要离开。德库克斯则是阴笑起来:“没错,我的同伴来了,不过不是那群无能的废物,而是我真正的同伴。六天前,当我发现我很难追上你的时候,我就发出了信号要求我的同族相助,如今他们来了……呵呵,你的血,我一定要品尝第一口的。”

厉风呆了一下,天空里传出了一阵阵怪异的啼声,三十几条黑影飞射了下来,其中有好几人的速度,比起德库克斯更是快了不知道多少。

德库克斯恭敬的跪倒在了地上,朝着最前面的一个看起来四十几岁,英俊无比的金发碧眼的中年人跪倒了下去:“侯爵大人,这就是我要诸位相助的对象了。”

那侯爵微笑着瞥了厉风一眼,一股荡人心魄的魔力顿时飘了过来。

厉风怪叫一声,转身就跑。他大声的嚎叫着:“好你一个德库克斯,你在故意的设套子坑我?幸好小爷我速度也不慢,你追得上我么?”

那侯爵露出了不屑的笑容:“这样的速度,你逃得过我的手掌心么?”他的身体化为一丝黑线猛的追了上去。

厉风哈哈长笑,破天刀发出一声长吟,一道金光掠起,贴着地面飞射了出去,那侯爵的爪子本来已经抓在了厉风的肩膀后,谁知道厉风突然加速,顿时被硬生生的甩下了十几丈远。

来援的德库克斯的族人气急败坏的嚎叫了一声,纷纷的追杀了上去。

厉风一边飞掠着,一边盘算着:“唔,那天竺婆罗门就是佛宗的手段,不用偷学的,我不想学做和尚……那金刀大汉也是一个粗人,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偷学的,倒是那六个怪物……唔,要从他们身上悟通一些到来来,算了,带着这些怪物去找那六个怪物吧。”

这回,厉风可不敢大意了,新来的三十几个德库克斯的同伴,如果合力一击是足以让厉风身受重伤乃至死亡的,金丹尚未全部凝结的他可不敢这样冒险,只能是真正的开始了逃亡的旅程

第一百四十一章 九州结界(上)

前面,就是甘肃最北方的一段长城了。长久的风化让他变得有点残破,但是在落日的余晖中,依然散发出一种不可接近的威严感觉,彷佛一条正横躺在山头的巨龙。仔细的聆听,空气中传来的细微风声,应该是长城在轻声的呼吸吧?

飘浮在空中,德库克斯由衷的发出了赞叹声:“赞美撒旦,多么伟大的建筑啊……侯爵大人,我们追了他几千里,他一直在顺着这城墙奔跑,这城墙,真是恐怖啊……恐怕有上万里路长吧?神秘的东方啊,伟大的东方。和这巨大的城墙比起来,我们大陆上的那些城堡,都彷佛小木屋一样的残破呀。”

那个侯爵出神的看着脚下蜿蜒的长城,长长的吐出了几个字:“可怕的国家,可怕的民族。”他清楚,在生产力极度不发达的年代,要在崇山峻岭之中建造这样宏伟的工程,那是噩梦一样的场景。而长城,却真实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由不得他们不发出连番的感慨了。

几个身披黑色长袍的家伙飞跑了过来,嘴里尖叫着:“德库克斯,我们发现那家伙了,他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烤肉吃。”

德库克斯气得鼻子都快歪掉了:“他在烤肉么?难道他把我们当作一个笑话么?该死的家伙,我非要吸干他的鲜血不可……去几个人,把那金帐汗国的几个白痴给引走,不要让他们接近我们的小朋友。侯爵大人,我们应该可以动身了吧?”

那侯爵出神的看了看烽火台下的缕缕炊烟,点头到:“可以了,走吧……抓住那家伙,我要拷问他是如何以脆弱的人体锻炼出这么强大的力量的。想想看吧,如果我们可以得到这样的方法,我们将会成为真正的神一般的存在……兄弟们,出发。”

三十几条黑影带着‘唰唰’的破空声冲了出去。一个年老的戍卒从烽火台上探出了头来,低声的嘀咕了一句:“起风了么?”

起风了,三十多名德库克斯的同伴卷起了一道旋风,携带着无数锋利的风刀,朝着正在那边烧烤偷来的羊羔的厉风卷了过去。风呼啸,那些在空气中用极高的速度奔跑的黑衣人,撕出了一条条青色的空气波纹,那些波纹‘啪啪’有声的朝着四周扩散,凡是接触到这些青色气浪的,哪怕是坚硬如铁的石头,也都被轻松的劈成了两片。

充满了杀机的风暴,卷向了厉风。厉风手里抓着一条烧烤好的小羊腿,满脸邪异笑容的看向了前方两百多丈处席卷而来的青色风暴。他慌忙的两口把那羊腿给啃了个干净,胡乱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随后高高的跳了起来。他的手中飞出了五道黄色的纸片,嘴里轻喝:“一转天地动,二转沧海惊,三转乾坤移,四转星辰暗,五转寰宇昏……借天•;五行碎裂。”

纸符在空气中燃烧了起来,那火光凝聚在了一起,一团明亮的红色火球朝着那青色的龙卷风轰击了过去。

风暴和火球接触在了一起,火球轰然炸裂了。五行元力被一股庞大的力量操纵着,在空气中显出了实体。无数磨盘大小的岩石,带着尺许长的白色火焰朝着四方乱射,空中有无数金刀胡乱飞射,一根根长达十丈,粗达丈许的青色巨木互相的摩擦撞击,发出了阵阵雷霆声,一道道电光‘嗤啦’有声的射出了百多丈远。而更加可怕的,则是那温柔的水波,一圈圈的涟漪凭空出现在了空气中,如许的温柔彷佛春花一般,却带来了刺骨的寒意。

一个黑衣人被那些涟漪卷了进去,他只感觉身上一寒,顿时细密的冰棱慢慢的覆盖上了他的身体。这黑衣人吓得乱叫,连忙运力挣扎,谁知道他越是挣扎,周围的涟漪就越是密集,至阴至柔的水波,让他的反击力道都打在了无法着力之处。紧接着,冰棱全部炸裂了,他的身体也被带动着炸裂拉开来,血冰一块块的落了下去,彷佛上好的红玛瑙一样。

德库克斯他们呆了一下,就是这一阵迟疑,天空中那些胡乱崩射的天火巨石就在他们的面前轰然炸裂了,几个黑衣人惨嚎着,身上带着熊熊的火光栽倒在了地上,他们的肌肉被烈焰灼烧,发出了刺鼻的焦臭。这些黑衣人性喜黑暗,在大白天的时候都要很小心的行动,如今被纯阳真火焚烧,正是他们的克星。

德库克斯自己,则是和几个同伴陷入了无数金刀的疯狂刺击之中。亿万金刀带起了一道道的光芒,在他们的身体周围形成了一道金属的风暴,‘嗤嗤’声中,两个黑衣人的速度稍微慢了些许,立刻就被无数金刀绞成了肉泥。

那侯爵和十几个黑衣人则是陷入了巨木的围杀之中。巨大的原木在空中互相的摩擦着,那些轰鸣的雷霆,对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威胁。一个黑衣人傻乎乎的用拳头去轰击一根对着他撞击而去的巨木,在侯爵制止他之前,他的拳头已经和那巨大的木头碰击在了一起。‘轰’的一声巨响,木之元力凝聚而成的原木炸开了,一团团雷火自中疯狂喷出,那黑衣人的身体散发出了一道极其明亮的光芒,整个的被烧成了灰烬。

那侯爵怒斥了一声:“东方的法术,果然威力强大。”他的手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光球,散发着丝丝刺目电光的光球,然后他朝着空中射了出去。那光球在出手两丈之后就剧烈的爆发了开来,狂野的冲击波朝着四周横扫,冲散了周围的大批巨木。而更加恶劣的情况出现了,那些被冲散的巨木却是更加紧密的聚集在了一起,他们的撞击摩擦更加的剧烈,天空中的雷火增加了十倍不止。

一时间,追杀厉风的三十几名黑衣人全部都陷入了困境之中。

厉风悠闲的坐回了地面,守在那小小的篝火面前,脸上带着阴冷的笑容:“当小爷我真的好欺负么?十天的功夫,把我从草原上追杀到了戈壁滩,他娘的,不教训一下你们,还真把小爷我看扁了。”得意的从篝火上的架子中撕下了一条羊肉,他轻轻的把烤得焦黄,滴着芬芳油脂的羊肉送进了嘴巴里面。

“我们东方的道术,只要你的道法高明,可以用一分力量带动一百分的天地元气,发出的法术威力,可不是你们这些笨蛋可以理解的。”看到那侯爵用自身的力量发出的黑色光球,厉风不由得感觉到好笑,纯粹的用自身的力量作战,他们当他们是神么?体内拥有源源不绝的强大能量不成?

这个五行碎裂大阵,可是厉风用了两个时辰,度量了附近的地势天理之后,辛苦了半天才布置下来的。那五道灵苻,不过是引发这个阵势的引子罢了。说到底,厉风就是做了一番苦力活计,搬了几十块石头,踏罡布气都没有太大真元的。虽然这五行碎裂阵的威力不大,但是困住这些对于道术一窍不通的黑衣人,实在是绰绰有余了。

厉风叹息了一声,心满意足的摸了摸饱饱的肚皮,慢慢的走到了五行碎裂阵前方十丈远的地方,笑道:“诸位,实在是不好意思啊,用这东西来招待诸位。唉,我在这里设下了埋伏,你们为什么还要往圈套里面跳呢?”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下巴上半寸长短的胡须,厉风有点苦恼的嘀咕了一句:“胡子又长长了,小爷我最多才不过二十罢了,怎么就有胡须了呢?”

那侯爵死死的在空中撑起了一个气圈,把剩下的二十三个同伴都护在了气圈中。他的额头上满是冷汗,有点哆嗦的吼叫着:“你这个无耻的小人,居然用这样卑鄙的方法暗算我们?你,你要是绅士的话,就和我们公平的交战。”

厉风冷笑了起来:“我暗算你们?不错,我是暗算了你们,不过,你们能说明我在哪里暗算了你们么?嗯?看看,那石头啊,火焰啊,水波啊,木头啊,雷电啊,可都是天地的威力,我站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干啊?……公平的交战?哈哈哈,你们可真是厚颜无耻,三十几个人追杀我一个月,莫非这就是你们的公平交战么?”

手中的破天刀抖动了一下,厉风也不多说,转身就走,挥挥手哼哼到:“你们能够活下来,可以去找我报复,不过我估计你们活下来的希望不大了。小爷我被你们追了一个月,反正事情也办完了,现在要回去了。诸位,后会无期啊。”他长笑着:“希望那几具僵尸可以跑来给你们收尸吧,前几天我找了他们的晦气,斩杀了他们一个同伴,他们一定是气坏了。”

厉风长笑着,脚尖轻轻一点,已经掠出去了百多丈。他此刻金丹已经彻底的凝固,所以才布下了一个陷阱等德库克斯他们跳下来,就算他们不落进陷阱,起码自己可以从容的逃脱的。而他也趁着功力大进的关头,找上了那几个木乃伊,仔细的偷学了他们在地下攻击的法门后,立刻就用自己的真元强行震碎了一个家伙的身体,现在想来,那剩下的五个木乃伊,一定还在发疯一样的寻找厉风吧?

想到这一个月来,一路上模仿那些野兽、鸟儿奔跑飞行的姿态,总结出的最适合自己身体运动的方式,厉风就有了不尽的感慨。从草原上一直被追杀到了戈壁滩的边缘,厉风的身体被连续的奔逃锻炼得更加狂野了,皮肤也被风沙打磨得粗糙而且黑黑的,显得野性十足,已经不再是一个月前那个满脸邪异的小白脸了。

如今厉风还在犹豫,到底是返回乌兰堆去寻找任天虎他们呢,还是直接返回燕京。如果要去乌兰堆,则要往草原行进,但是如果是要去燕京的话,那么直接顺着长城走就是了。想了半天,厉风终于决定:“还是去居庸关吧,先帮小猫对付了那些元蒙的军队,然后派人传信给任老大他们,他们可以回来了。不过,他们不是傻瓜,看到我得手了,应该早就离开了吧?莫非要留在乌兰堆让那可穆尔杀了出气么?”

想到这里,厉风也不再犹豫,跳上了长城,欢呼一声,沿着长城飞快的奔跑了起来。他彷佛一支猿猴,又像一头猛虎,在城墙上欢快的奔跑着,速度极快,空气中都带出了一串的残影。而他的身体偶尔跳跃起来,在空中滑翔的时候,却又彷佛鸟儿一般,这就是他从那些鸟兽身上学来的,用在了自己身上的‘天地诀’。

师法天地,自然而行,这就是厉风把这套身法如许命名的原因了。此刻,他正趁着自己赶往燕京的机会,尽一切的可能完善自己的身法,看看哪里是否还有不利索的地方。反正这套身法根本就是他自己创造的,想改就改,随心所欲,不知道多么自在了。

厉风没有想到,他刚刚离开被困住的德库克斯他们,那婆罗门、金刀大汉、五个木乃伊以及几名黑衣人就已经互相追杀着的到了德库克斯被困的场所。三个婆罗门的首领气恼的吼叫着:“你们这些混蛋好没有道理,你们是德库克斯的同伴吧?为什么老把我们往岔道上面引?”

金刀大汉挥出了一道道青色的刀光,咬着牙齿诅咒着:“你们这群家伙,都不怀好心,全部都该死。”

而五条木乃伊中带头的那一位则是咆哮着:“你们好可恶,那小子杀死了我们的同伴,他就应该被碎尸万段。你们协助他们逃跑,就该死。”他们身上的细布条‘嗤啦啦’的飞卷了起来,朝着那几个狼狈逃窜的黑衣人卷了过去。

如果厉风还在的话,他一定会从背后下冷刀子,争取干掉几个的,反正双方都是他的敌人,没有必要顾虑什么。而且还可以防备他们放被困的德库克斯他们出来,但是现在厉风正在几里路外的长城上蹦跳呢,哪里知道原本应该是一路人的双方已经打了起来?

黑衣人仓惶的逃跑着,他们的实力不如对方啊。婆罗门古怪的手印让他们的速度发挥不出来,强大的狮子吼则是让他们的脑袋一阵阵的发晕;金刀大汉刀锋上携带着的火焰,更是他们体质的最大克星;而五个木乃伊,简直就是鬼怪一般,你一拳头打过去,只会是让自己的拳头肿胀起来而没有任何的效果,并且他们的力量充满了死亡的气息,那是直接来自地狱的死气,饶是他们的体质也是黑暗性的,也无法承受这样可怕的力量侵袭啊。

一个黑衣人的脸蛋扭曲着,他在低声的呻吟:“你们得意吧,侯爵大人就在前面,他会让你们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死亡的恐惧的。”

而被困在五行碎裂阵中的德库克斯他们,已经开始绝望了,四周源源不绝的有五行元力所化的火石、巨木、金刀、水波、雷电轰击而来,侯爵的身体已经开始颤抖起来,他体内的力量,已经不能再支撑太久了。饶是他的力量极其强大,但是这一个阵法可以抽离方圆百里的天地元气进行攻击的,以一人之力对抗天地,这是极其困难的事情。

德库克斯呻吟起来:“我们犯了个错误,我们在真正的了解一个敌人之前,就贸然的和他交手了,这是我们最大的错误,我们不应该犯下这样低级的失误的……神秘的东方,我们的始祖,不也教训过我们,不能靠近东方的么?”

那侯爵低声的呵斥着:“德库克斯,永远不要失去希望。不要忘记,我们才是这块大地上最高贵的种族……这个魔法阵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能感觉得到,他是在抽取外界的力量来攻击我们,可是这样的魔法阵不可能永久的运行下去的,只要当他本身的力量消耗光了,阵法也就自己破解了,我们不用担心的。”

德库克斯看着他苍白的脸庞,苦笑起来:“可是大人,您能撑到那个时候么?我们之中,只有您才能把自身的能量发射出去啊。”

那侯爵的眼珠子骨碌的转悠了一下,他突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我想到了一个办法,那个该死的混蛋小子,他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们的速度啊……看到我刚才发出的暗光球么?他可以炸开一条通道,我等下全力发出一个暗光球,所有人都要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出去,明白了么?与其被活活的耗死在这里,不如拼命赌一下。”

第一百四十二章 九州结界(下)

所有的黑衣人都默默的点头,开始积蓄自己体内的力量。那侯爵一声大吼,身上冒出了一层黑色的光芒,一个斗大的黑色光球,彷佛琉璃一般晶莹光滑的光球,缓缓的浮现在了他的胸前,随后,那侯爵低声的呵斥出了一个单独的音节。

四周的空气颤抖了一下,那个光球电一样的射了出去,他猛的炸裂了开来,引发了无数天火巨石和巨木的连串爆炸。巨大的冲击波在密集的五行元力之中轰击出了一条粗不过丈许,长有百多丈的通道。

德库克斯尖叫起来:“就是现在。”他第一个化为一道黑影冲了出去,朝着外面无穷无尽的五行巨力冲了出去。

‘刷刷刷刷’连声,侯爵后发先至,比德库克斯更快了一步的冲出了通道,脱离了五行碎裂阵的范围。后面,十八名黑衣人紧跟着德库克斯冲了出来,只有几个倒霉鬼稍微迟疑了一下,等他们冲出的时候,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别卷进了那汹涌的五行巨力之中,瞬息间就化为了齑粉,甚至他们的灵魂都被那巨大的力量压成了粉碎。

德库克斯惊恐的看着那可怕的场景,低声的说到:“东方,果然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接触的地方。这个看起来不是太强大的年轻人,居然可以布置这么可怕的魔法阵,我们,我们居然差点就死在了里面。”

那侯爵也有点后怕,“是啊很恐怖的能力,他们利用外界能量的方式,比我们的法师更加有效,更加强大。就是不知道,在东方,还有多少人比这个小子强大呢?不敢想象,如果有一个比他强大十倍的人,布置出来的魔法阵,会是多么恐怖的存在啊……哼,什么人?”

死里逃生的黑衣人都看向了东北方向,那边,七个黑衣人正狼狈的逃窜着。一个家伙的胳膊上已经被密集的细布条纠缠住了,连声的痛呼中,他的那条手臂瞬间就被吸干了,变成了彷佛朽木一般的一根细骨头棒子。几个木乃伊舒畅的大笑:“多么强大的生命力啊,正好给我们用来补补身体……很久没有吸活气了啊,哈哈。”

侯爵气得眼角乱跳:“这群卑贱的家伙,敢追杀我们的族人?兄弟们啊,去杀死他们吧。”

加上侯爵和德库克斯,一共二十名黑衣人冲了上去,连同那七个被追杀的黑衣人,他们包围了三个婆罗门、金刀大汉和五个木乃伊一般的怪物。德库克斯冷笑着:“我亲爱的朋友们,难道我们不是一起来追杀那个小贼,拿回那宝刀和金印的么?这七位,是我的族人,我召集过来帮助我们的,你们为什么要袭击他们呢?”

婆罗门的首领满脸怒容的看着德库克斯,嘴角勾起了一丝不屑的讥嘲,“你们这群吸食人血的怪物,到底有什么居心你们自己清楚。为什么你们要布置下错误的痕迹,把我们引到岔道上去?为什么?”他和身后两个同门的手已经结在了一起,构成了一个巨大的莲花手印。

德库克斯不满的看了七个同族一眼,肚子里面骂了一句:“真是一群废物,让他们引走这些人居然都办不到,还被人给发现了,活该他们受罪啊……当然了,这也是我们的差距啊,我是男爵,而他们呢,不过是普通的族人罢了,这就是差距啊。我是多么的睿智,而他们呢?一群没有开化的小孩子,唉!”

那侯爵冷笑起来,十根手指头上慢慢的探出了乌黑的利爪,他低声的咆哮着:“我们有什么用意,你们管得着么?可以坦白的告诉你们,我们想要那个人的血液,我们想要吸食他的血液,强大的人的血液,可以让我们变得强大……你们知道我们的来源,你们也应该知道,那人的血液对我们的吸引力,是多么的强大吧?”

金刀大汉收起了自己手中的长刀,摊开了双手,原本显得有点木讷的脸上此刻却是一脸的精明:“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要互相残杀呢?我们的目标都是那小子,你们要他的血,我们要他身上被他抢走的两件宝贝,我们没有任何的冲突……为什么不能联合起来呢?”

五个木乃伊互相看了看,冷哼了一声,不说话了。婆罗门的那个精瘦的首领缓缓的点头:“没错,虽然你们戏耍了我们,不过,其实你们不用这么小气,我们要的,只是那宝刀和金印,你们要的是他的血,我们不需要冲突的。”

那身上缠着一条大蛇的婆罗门看了看前面一片狼藉的地面,冷笑了起来:“如果没有我们的配合,恐怕你们也不容易收拾掉那小子吧?”

侯爵的脸上反常的涌起了一片红晕,他想了半天,爪子终于慢吞吞的收了回去。他缓缓的点头说到:“没错,那小子一身古怪的功夫,倒是难得对付,要是你们肯帮忙,那是再好不过了……人是我们的,那什么宝刀金印,我们没有兴趣,你们可以拿去……但是如果你们先发现了他,不许你们出手杀他,因为他的血,只有在他活着的时候,才能发挥功效。”

德库克斯点头赞同侯爵的话,他们本来就是害怕婆罗门三人组他们为了追回宝刀和金印,对厉风下杀手,所以才派人不断的把他们往岔道上引啊。只要他们保证厉风的安全,那么双方联手,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了。

五个木乃伊冷笑:“我们没有意见,你们要联合就联合吧,但是那小子被你们吸血之后,他要留给我们来杀……他杀死了我们一个同伴,我们要把他炼制成傀儡,把他的灵魂禁制在那傀儡之中,让他一辈子都享受地狱的痛苦。”他们的声音尖利而有鬼气森森,就连德库克斯他们身不由己的打了个寒战。

侯爵伸出手去:“那么,就这么决定了,我们还是分两波去追杀他,我们族人一组,你们一组,如何?”他害怕婆罗门他们在背后暗算呢。

金刀大汉和他握了握手,笑着:“那自然好……其实我一直就奇怪,德库克斯,以他的身份,是不会去金帐汗国求一个官职的,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出任使节团的保镖,现在我总算是清楚了。”

德库克斯冷哼了一声,不管是谁,当他发现自以为保留得很好的秘密在其他人面前,其实早就被看破的时候,是心情绝对不会很好的。

当下两边也不多说,德库克斯他们的族人为第一波,顺着厉风的方向,沿着长城朝着东边追赶了过去。婆罗门他们则是停留在了原地,说是要休息一下,因为他们已经奔跑了好久,而且很久没有进食补充体力了。

看到德库克斯他们远去,那金刀大汉突然的冷笑起来:“这群混蛋,他们利用金帐汗国的力量,不就是为了想来东方探听风声么?在西方大陆上,他们被教廷打压得喘息不过来,现在又想来东方发展了。哼哼,他们是想要活捉那小子,拷问出东方的那些异能者的力量源泉吧?”

婆罗门三人组的首领微微的摇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过,他们是要去东土,和我们天竺没有关系。”

五个木乃伊根本就不发表自己的意见,他们追杀厉风,为的就是完成任务,因为金帐汗国可以提供他们源源不绝的精气充足的大活人供他们吸食,总比他们自己在埃及作案,结果被神庙追杀的好。相对起目的不明的金刀大汉和婆罗门三人,他们五个的目标其实最单纯,他们也不在乎官职、金银珠宝,他们要的就是活人的精气而已。

至于现在,他们追杀厉风还有了更加主要的原因,那就是他们的一个同伴被厉风杀死了,虽然他们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毕竟在一起狼狈为奸了一千多年,同伴死了,总要表示一下的,所以厉风一定要被杀死的。

过了很久,金刀大汉才晃动了一下身体,说到:“那些嗜血的家伙走远了,我们出发吧……哼哼,我可不想和他们一起行动,最后被他们把我的血也给吸干净了。”

木乃伊的首领不由得骄傲的说到:“我们可不怕他们,我们根本没有血液让他们吸食,你们活着的人类,总是脆弱的。”

婆罗门的首领轻轻的挥手:“好了,我们毕竟都是同伴,不用互相讥嘲的。那些吸血的家伙反正是不怀好心,我们不和他们走一起就是了。出发吧,去把那小子杀死,拿回两件宝贝就是……据说那金印隐藏了大元朝最大的一个宝库的秘密,大汗是等着它的呢。”

一个深沉的声音突然响起,似乎四周旷野都在颤抖一样,发出了震鸣的和声:“你们,不用走了……服从我的命令,成为我的下属,或者,你们死。”一道滔天的红色火焰突然的升了起来,从中间发出了一声兽性十足的咆哮声。

九人色变,定睛看去,就在那熊熊火焰之间,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比普通人高大起码两个头的,浑身笼罩在华美的火红色铠甲中的人。那铠甲造型奇特,头盔是一个鸟头的模样,背后还披散着两片锋利的刀翼,彷佛翅膀一样。他的脸都掩藏在了一个装饰着神秘花纹的面具下,面具上眼睛处的位置,也被罩上了两片深红色的水晶。

那人手持一柄长达六尺的巨型战剑,缓缓的朝前走来,他深沉的说到:“吾乃朱雀战将,尔等要么投降,服从我,任我指使,要么死。”

金刀大汉猛的狂笑起来:“就凭你?也敢说这样的大话么?藏头露尾的东西,脱下你的面具,让我看看你长得怎么样吧。”他一刀挥了出去。

长城上,厉风奔跑的速度是越来越快,现在他已经不用动用太多的真气,就可以拥有近乎德库克斯的速度了。正如德库克斯所说的那样,厉风的身体比他的身体更加结实,更加坚韧,肌肉的弹性更加强,那么厉风就没有可能不比他跑得快。一切,不过是看厉风是否能够更好的发挥自己那具肉体的潜能而已。

厉风彷佛一支利箭穿过了一座座烽火台,吓得那些戍边的戍卒彷佛见鬼一样,连忙在地上磕头不已。厉风乐得是嘎嘎直笑,结果这可怕的笑声以及他极快的速度,更是让这一段百余里长的长城上的戍卒们坚信了有鬼怪出没的传说。

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的响起:“厉将军好兴致啊……两月余不见,厉大人的功力可是见长了,而且似乎厉大人另有奇遇啊,没有真气的运转,居然可以奔跑得如许之快,实在是惊人。”

厉风楞了一下,在这荒僻的西北长城上,还能碰到认识他的人么?厉风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下,却看到丹青生和飞仙子正站在了一个城墙垛儿上,飞仙子满脸都是冷冰冰的高傲的笑容,而丹青生则露出了彷佛阳光般温暖的笑意。“王爷得密报,说是厉将军已经偷去了元蒙结盟得重要物品,却被人一路追杀着朝西边来了,王爷有些放心不下,特请我夫妇两人前来照顾厉大人,不过如今看来,厉大人是悠闲得紧,倒是我们过虑了。”

厉风干笑起来:“仙长客气了,小子不过是运气好,堪堪从那些追杀我的人手中逃脱罢了。说来也好笑,这身法,还是一个追杀我的怪物告诉我的,实在是……”

丹青生缓缓点头,抬脚从那城墙垛儿上缓步飘了下来,笑道:“倒是有用的,这身法的确是快得惊人,对于厉大人这般的武林之人来说,最是实用不过……不过厉大人也已经是有数的高手了,不知道到底是谁能够把厉大人一路追杀到这里来呢?”

看着飞仙子懒散的跟着丹青生飘了下来,满脸不在乎的模样,厉风摸摸鼻子,扯扯胡须,苦笑道:“对小子来说,那可都是一群了不得的高手,我还怀疑,他们都不是人呢。其中有几个,更是厉害得吓人。唉,不知道他们能否追上来,毕竟我逃跑是很快的,如果他们追上来了,仙长还可以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飞仙子哼哼了一声:“厉将军,能够让你轻松逃脱的人,恐怕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高手,这也不用看了。”飞仙子很骄傲,她也有骄傲的本钱,身为海外诸岛不多的几名散仙之一,她的实力可是最强的那一等。她可不觉得厉风能有多厉害,自然也不会看得起那些让厉风逃跑的人。

丹青生无奈的看了看一脸骄气的飞仙子,向厉风笑道:“飞儿就是这个脾气,厉将军倒是不用在意。”飞仙子冷哼了一声。

厉风在肚子里面乱骂起来:“小娘皮,要不是看到你有老公了,你老公又是一个散仙的话,我非把你给弄上床去……不过,你似乎也是散仙吧?小爷我可招惹不起,没来由的得罪你干什么?”他微笑着说到:“哪里,哪里,其实诸位乃是世外仙人,我等庸庸俗人,自然是……诶?他们居然追上来了?”

那侯爵大人一马当先的追了上来,二十几名黑衣人化为了二十几道黑色的闪电,呼啸着朝着厉风他们飞射了过来。

飞仙子的眼里精光一闪,惊咦出声:“他们倒还真的不象人,但是也不是妖魔鬼怪一类。丹青,你看呢?”

丹青生皱了下眉头,摇头到:“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东西,似乎是一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怪物……不过……”丹青生的嘴角浮现了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飞儿,你忘记了那东西了么?我们带他们进去,看看反应就知道了。”

飞仙子点点头,不屑的冷笑着:“他们虽然体质古怪,但是实力却是弱得可以,不值得我们出手的……走吧,看看他们到底是哪一种怪物。”

丹青生一手抓住了厉风的肩膀,抽出画笔朝着德库克斯他们哈哈大笑的比划着:“我们走也,你们不要追,不要追,追来了就要死,千万不要追……哈哈哈哈!”笑完,他一手拉着厉风就跑,脚尖不点地的瞬间就出去了十几里。飞仙子看着丹青生温柔的笑了笑,身体也飞掠了起来。

那位侯爵大人呆呆的看着丹青生他们御气飞行,瞬间就远去了十几里,不由得咬咬牙齿:“你们,敢侮辱我们高贵的……你们都要死。”他也不顾丹青生他们表现出来的实力远超过了他们,就这么横着心的追了下去。

丹青生很无赖的放慢了速度,轻松的挑逗着后面的追兵,厉风更是鼓掌大笑、丑态百出,刺激得这些黑衣人一个个疯狂的追杀了过来。黑衣人都没有主意,丹青生他们已经偏离了长城的方向,斜次里朝着东南方向,朝着中原的腹地奔跑了过去。

又是两百多里路,丹青生、飞仙子突然站住了脚步,他们看着身后三五里外的黑衣人,嘴角挂起了不怀好意的笑容。“无知的人真是幸福啊,居然敢追到这里,难道他们不知道,再往前一里多路,就是‘九州结界’的笼罩范围了么?”

厉风的心里一哆嗦,似乎在青云坪,他听谁说过‘九州结界’这东西,他呆呆的看着丹青生,问到:“九州结界,到底是什么东西?”

飞仙子轻笑了起来:“可以让这些怪物飞灰烟灭,尸骨无存的东西。”

九州结界!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两虎相争(上)

六尺长,一掌宽,剑脊厚达一寸,上面有无数羽毛一般花纹的巨剑挥动起来的时候,带起的风都是猖狂的。那金刀大汉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一剑从头劈成了两片。一丝丝白色的火焰从他身体中间的裂缝出喷洒了出来,顷刻之间,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冒出了火焰来,化为了灰烬。

五个木乃伊一般的怪物怒吼一声,同时直挺挺的跳了起来,朝着朱雀战将扑了下去,而三个婆罗门则是聪明多了,看得朱雀战将不过是一剑就杀了金刀大汉,顿时转身,撒丫子就跑。可是他们依然做错了,他们不该逃跑的。

一个浑厚,其中带着一丝丝尖锐的颤音的声音蓦然响起:“逃跑么?我白虎最是讨厌这样的人……白虎战将在此,你们能跑得掉么?”一团白光从地下飞射了出来,一个身材比起朱雀战将更是雄伟三分,浑身笼罩在白色铠甲中,手持一柄沉重的,足足有一丈五尺长的白虎吞天刀的大汉从白光中射了出来。

漫天都是锋利到了极点的劲气,锋利得让三个婆罗门根本无法想象的劲气。一丝丝的劲气在空气中闪动着白金一般的光芒,三个婆罗门的身体顿时被切成了一片片的肉片儿,那肉片都还透明的,随风轻盈的飞了出去。每一个人,都起码被切成了十万片,血雾也极其均匀的喷洒了出来,方圆二十丈内,顿时被血和肉洒满了。

那朱雀战将叹息了一声:“你们五个,倒是有点古怪本事,本将还想收服你们。不过白虎这煞星来了,你们反正也活不了的。与其被他的白虎吞天刀收取了魂魄,永世不得超生,不如让我来渡化你们吧。”一团纯净的白色火焰从他的身上冒了出来,连厉风用破天刀都无法伤害的五个木乃伊,顿时彷佛烈火干柴一样的熊熊燃烧了起来,前进一丈后,就化为了飞灰。

白虎战将狂笑起来:“朱雀,你居然也会心软么?这种垃圾货色,不值得我们去收服他们啊。”

朱雀淡然的笑笑:“就算是垃圾,但是多几个跑腿的奴隶,不也很好么?这几个人,要是能够派去应天府,帮着青龙和玄武追杀张三丰那家伙,倒也多少是个助力。最起码,可以让张三丰有一瞬间的停滞,那就足够青龙击杀他了。”

白虎摇摇头,步伐沉重的往东南方向走去,他冷笑着:“朱雀,你平日里聪明无比,今日怎么糊涂了?这几个家伙,除了那三个练所谓的瑜枷神功的还是人,那个拿金刀的家伙也是不折不扣的人以外,你看上的那五个僵尸,哪里能够进得了九州结界?哼,恐怕刚刚靠近,就灰飞烟灭了吧?”

朱雀战将楞了一下,突然呵呵的笑起来:“不错,是我忘记了这茬子。九州结界啊,九州结界!”他跟在了白虎的身后,两人的身体就这么彷佛水滴融入了水波一样,空气中出现了一圈圈的涟漪,就此消失了。

“九州结界,这可了不得啊,这是笼罩了太古神魔之战时,中土九州整个九州范围的强大结界。轩辕剑、盘古斧、女娲补天炉、神农鼎、大禹镇海印等九州神器,可都是被化为了最纯粹的天气灵气,这才联手构造了这一巨大无比的结界。”丹青生面有憧憬之色的说到:“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也只有太古的那些神人才能做到啊。”

飞仙子也心有感触的说到:“此结界一成,域外妖魔鬼怪是再也不能靠近中原腹地了,否则定当受结界攻击,等于就是同时受到那些九州神器的攻击一样,哪怕是比我们散仙还要强大百倍的天仙,被这样的力量击中,也只有神魂泯灭的下场。”

厉风呆了,他喃喃自语的问到:“那,那中原怎么还是有妖怪?他们就不受九州结界的控制么?”

丹青生满脸的钦佩和敬仰的神色,悠悠的说到:“中原的妖怪,只要他们的本体是出生在中原的,他们吸收的天地灵气里面,就携带了九州神器的灵气,这九州结界自然是不会攻击他们了。妖魔如此,鬼怪也是如此……这九州结界,外界的人可以自由出入,但是九州之外的妖魔之属,则是靠近都靠近不得,接近到一千里的时候,体内的真元就会受到极大的抑制,如果继续接近,最后就会……呵呵,像眼前一样。”

那侯爵第一个冲了过来,在距离厉风他们还有两百丈距离的时候,天空中突然有一道紫巍巍的光芒闪动了一下,厉风依稀的看到,就在眼前,出现了一个硕大无朋的光罩,随后万千纯阳雷火自天空轰击了下来。无声无息的,这些雷火彷佛虚影一样的轰击在了那个侯爵的身上。而那侯爵大人更是无声无息的就被化为了灰烬,一点点的黑白交加的骨灰缓缓的飘落在了地面。

飞仙子冷笑了一声:“纯阳雷火,这些家伙是纯阴的妖怪。”

丹青生轻轻的点头:“纯阴倒也罢了,看那雷火中牵引了太阳真火的威力,想必他们还和狐妖一般,可以汲取太阴星的精华修炼的。嘿嘿,果然是见所未见过的妖怪。”

除了德库克斯,其他的黑衣人都是紧跟在侯爵的身后的,他们也一头扎进了九州结界的笼罩范围内,然后也都化为了飞灰。德库克斯站在后面,傻呆呆的看着眼前恐怖的一幕,他哆嗦着指点着天空,尖叫起来:“这是什么?你们用了什么邪法,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侯爵他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年龄了,他的力量是无比强大的,你们怎么就这样,这样轻松的就毁灭了他?”

丹青生冷笑了一声,满脸的不屑:“蛮慌夷人,有什么见识?这哪里是邪法,乃是最堂堂正正的太古伏魔纯阳大阵。不要说那什么侯爵,就算是比他厉害一千倍的人物,只要敢靠近我们古九州的范围,自然就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飞仙子手上又凝聚了一朵黑色的牡丹,但是想了想,她又把手上的那玫瑰给放了下来,她冷笑着:“小妖怪,仙子我懒得杀你,这么弱的妖怪,杀了又有多少功德?滚回你们的老窝去,告诉你们的人,永远不要靠近我们中原,否则你们一定会死的。”

德库克斯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三人,他茫然的点点头:“是啊,我们永远不要想着来东方发展了。”他猛的咬咬牙齿,对着天空发起誓来:“只要有这所谓的九州结界一天,我们血族,将永不进入东方……始祖啊,你说的话是正确的,我们不能靠近东方的。”他看着厉风他们,咬着牙齿发誓:“没有任何一个魔法阵可以永久的存在的,有生就有死,他一定会自己消亡的。等到这九州结界消失的那一天,就是我们西方血族大举进犯你们中原之日,你们,等着我们的报复吧。”

丹青生大笑起来:“罢了,和你这种小妖怪没有什么好说的,九州结界,怎么可能消亡?他可是利用了九州古龙脉的龙气来运行的,九州龙气不散,则九州结界永不消亡……不过,小妖怪,你很有志气,虽然你是想来中原当强盗,但是强盗能够有这样的志气也不错。哈哈哈,你最好回去告诉你们的族人,如果要想进犯中原,就凭你们现在的这种力量,实在是不堪一击啊。”

丹青生的画笔随意的抖了一下,一道青光扭曲着轰击向了附近的一座山头。‘轰隆’巨响之后,一朵小小的蘑菇云升腾了起来,那高达两百丈的石头山峰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飞仙子‘咯咯’的娇笑起来:“小妖怪,你想带人来中原,最好先有这样的高手数百个了再说,呵呵呵呵。”她的眼波一转,轻声说到:“可以告诉你,丹青虽然厉害,但是如果把中原和海外诸岛的炼气士加起来,他的实力最多不过前百位,明白了么?”

德库克斯面如死灰,转身就跑,他没有说任何话,他也没有必要说任何话了。他们原本以为,东方是他们发展自己力量的好地方,但是现在才发现,东方,尤其是东土中原,简直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

丹青生呵呵的笑了几声,连连摇头说到:“罢了,这小孩子,被我们吓坏了……厉将军,你现在准备去哪里?”

厉风吧嗒了一下眼睛,笑道:“我么,我现在想去居庸关。不过,不知道那幽冥宫的少宫主任天虎现在怎么样了?没有被那群元蒙鞑子给抓起来干掉吧?我可是偷了他们的宝刀的,他们不追上我,肯定是不甘心的,就怕他们用中原的商队出气,那就麻烦了。”

飞仙子有点不耐烦的说到:“他们?听说早就逃跑了,正朝居庸关去呢,我们把你扔进居庸关就是了,剩下的事情,你们看着办吧。那张三丰老杂毛,不知道吃了什么药,脑袋似乎都糊涂了,满天下的邀人和我们作对,偏偏他还真的找了几个棘手的人物出来,搞得燕王府的军队在地下天天拼命,我们在天上还要天天打个不停,烦死了。”

厉风呆住了,张三丰还真是厉害啊,能够找到让散仙都认为是棘手的人物,那是什么档次的高手呢?起码也已经是‘虚’境的人物了吧?

丹青生摇摇头,一手抓起了厉风,化流虹飞射向了东方,他叹息着说到:“不过,似乎张三丰的日子也很难过啊,不知道他和朝廷的皇帝说了什么,现在是朝廷派兵在武当山下看着,不许他的徒子徒孙下山;而他自己呢,又被一些来路不明的人在追杀,似乎他里外不是人啊,这老疯癫……嘿嘿,这下他的麻烦可是大了。”

飞仙子跟紧了丹青生,满脸的冷笑:“那张疯癫,又是什么老人了?不过百多岁的年纪,在我们面前就是一小孩子罢了。就是不知道,他修炼的剑诀是哪里来的,竟然让他区区百年,修练到了那种地步。我和他交手过一次,倒是难缠得紧……丹青,下次再碰到他,可不要怪我用‘诛仙闪’了。”

丹青生皱了下眉头,有点无奈的说到:“你要用,就用吧……厉将军,可否告诉我,你现在的功力到了哪种地步呢?我居然看不透你体内的真气情况,这实在是古怪到了极点了。”

厉风心里一震,可不是么,自己新的功法可以让任何人都看不透自己到底到了哪种程度,可这也正是最大的坏处啊,想想看,一个散仙,看不透一个武林中人的功力水准,这,这,这不是就等于向天下人宣布说,自己也是修道者,而且还有很深的火候么?厉风心念急转,体内的真气模拟了一下大概拥有两甲子内力的武林人应该散发出来的气息,笑道:“我最近在修炼幽冥宫专门用来藏匿形迹的法门,所以体内真气是一点都不动弹,倒是让仙长见笑了。”

丹青生立刻就发现了厉风体内浑厚的真气流转,他不由得了然的笑起来:“果然不错,如果体内真气能够一点都不流转的话,我们倒也是不能看出厉大人到底到了何等程度的。这幽冥宫的心诀居然有这样的效用么?倒是值得惊奇啊。”

厉风的背后是冷汗一片,幸好他向任天虎学了一些幽冥宫的古怪法门,否则这还真的糊弄不过去了。看样子,以后在这些海外修士的面前,一定要时刻的运转体内的真元,尽量的散发出自己是高手的气息啊。因为虽然先天级高手,在武林之人面前可以表现得彷佛不会武功的常人一样,但是他们体内的真元还是在流动的,在修炼者眼里看来是丝毫都不会遗漏的。

“又学会了一回乖啊,掩藏自己,如果掩藏得太过分了,实际上就是在暴露自己啊。”厉风想到了幽冥宫的那些杀手最经常说的一句话:“什么才是最好的隐蔽?并不是你一定要做最普通的那一个,那样也太显眼了,你要做的,不过就是和其他绝大多数人一样,那么就是成功。”

和其他大部分的高手表现出来的一样,嗯,就是这样。

两道流虹朝着居庸关的方向疾冲,厉风在天上嘻嘻哈哈的说着笑话,丹青生很无奈,而飞仙子却是笑得花枝乱颤,感觉着厉风这人还不算讨厌,日后也许可以给他一点点好处的。

居庸关,小猫正在指挥一群士兵打开了城门,让任天虎带领的大队人马冲进了关内。吊桥立刻就收了起来,任天虎靠在城门甬道的墙壁上,张开嘴就骂:“他娘的,这群王八蛋,他们硬是追死了我们……那巴吧儿居然设了圈套设计我们,本来还说趁着他们的王女出去拜神的时候,把他们的王女给干掉,他娘的,居然一下子就冲出了好几千骑兵,要不是我跑得快,兄弟们全部都交代在里面了。”

小猫摇摇头,轻轻的拍拍任天虎的脑袋,一本正经的说到:“这不能怪你啊,真的。如果是风子指挥的话,那什么王女肯定死定了,诶……风子去哪里了?”他的手抓着任天虎的脑袋,不怀好意的左右扭动着,似乎只要任天虎的回答让他不满意了,他就随时可以拧下他的脑袋来。

任天虎‘啪啪’有声的打开了小猫的手,骂道:“厉风那家伙?他抢了人家的宝贝跑路了,我们可跟不上他,只能回去乌兰堆,说是看看能否占点便宜,谁知道一百多个兄弟就交代在里面了。娘的,巴吧儿突然从西藏带了一群和尚回去乌兰堆,差点就没整死我们……厉风被几十个怪物追杀,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小猫点点头,抓着自己的铁棍往城墙上走,呵呵笑着说到:“这个不用担心,风子他打架不厉害,但是逃命最是厉害不过。当年在山上,我居然硬是就找不到他窝在哪里偷酒喝,嘿嘿……王府里也派人出去接应他了,应该没问题的……嘎嘎,他娘的,这群混蛋追上来了。”

常铁冷峻的声音已经响起:“敌袭,红衣大炮都给我架上,弓箭手准备,桡勾手准备,垒石灰瓶可都要准备好了……神箭营的看好了,发现和尚,立刻就给我射冷箭。”常铁握住了刀柄,在城墙上大声的发号施令起来。

任天虎带着几个门人也冲了上来,他兴致勃勃的看着外面冲过来的三个万人队的骑兵,冷笑到:“娘的,他们还是来了啊。要不是我们幽冥宫精善藏匿之道,恐怕早就被他们追上给干掉了。娘的,那巴吧儿好不厉害,一手搜魂魔音,硬是害得一个分队的兄弟五十几个人乖乖的走出去让他们杀了,他娘的。”

小猫一巴掌拍打在任天虎的肩膀上,拍得他一个趔趄:“哈哈,你们能够从那些有法力的和尚手下逃出来一百多人,已经是不错了。嗯,居庸关内现在有三万大军,根本就不怕他们的……嗯?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好古怪的味道,让我闻闻。”小猫已经是本能发作,大脑袋凑到了任天虎的胸前,鼻子不断的抽动着。

常铁看了看小猫,苦笑起来:“厉大人,你率领的破阵营要准备好了。等他们的阵脚一乱,你可要是带人去冲击他们本阵的。”‘破阵营’,是常铁被逼无奈,从军队里面选了些亡命无赖之徒组成的一卫军队,专门跟着小猫厮混,如今已经成了居庸关内的一大毒瘤了……

小猫含糊的说到:“哦,我知道了,不就是砍人么,我知道了……喂,任家小子,不对啊,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任天虎乖乖的从怀里掏出了那株九转轮回草,苦笑到:“可就是这个了,厉风那小子说的,这是什么九转轮回草……喂,你干什么?”

小猫已经一巴掌把轮回草抢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自己的怀中,他歪着脑袋呵呵到:“我就说这味道怎么这么好闻呢,原来是这宝贝。嘿嘿,看样子你们收获不小啊,就这一根草,就顶得上那百多条人命了。吼,放你那里我不放心,现在放在我这里,等风子回来了,再给他吧。”

任天虎鼻子都快气歪了,自己辛苦的护着这根草跑了回来,小猫就这么抢走了?而且小猫说的那话,怎么就感觉不对劲啊。什么叫做一根草顶得过一百多条人命?这是什么话啊。不过想到小猫是一个粗人,任天虎也没办法和他计较。再说了,就算要计较,他任天虎也打不过小猫啊,估计就算是小半个幽冥宫的杀手一起上,也不够小猫折腾的。

三个万人队的军队已经逼到了居庸关前三里的地方,一个千人队脱离了大队,径直朝着居庸关冲了过来。最前面,一个老头儿高傲的看着居庸关上的常铁他们一干武将,用极其傲慢的声音喝道:“我是金帐汗国大汗座下右军万夫长科里奇,交出那些偷盗了我们金帐汗国宝贝的人,否则,我们大军立刻攻城,鸡犬不留。”

小猫探出了大半个身体出城墙,咧开嘴大笑起来:“攻城?哈哈哈哈,老头儿,你发疯了吧?没有云梯,没有攻城车,没有火炮,你攻城?怎么攻?看看这城墙,五丈高的城墙,你攻上来试试?莫非……”小猫猛的一个扑腾跳下了城墙,身体直射五十丈,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爪子把那科里奇从马上给拖了下来,然后又冲回了城墙下,‘腾’的一声又跳了上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两虎相争(下)

小猫把科里奇举在手里狂笑:“莫非你当你们的士兵都是虎爷我么?这五丈高的城墙在虎爷我看来,不过是个笑话,你叫你手下的兵试试,我看你们能跳多少上来。”

科里奇的脸色都变了,他只感觉自己眼前黑影一闪,身体一震,再清醒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城墙上,常铁等燕王府属下的将领,正面带诡异笑容的看着自己。而自己的脖子,却是落入了一个老虎钳子一般结实的巴掌内,一个粗犷丑陋彷佛鬼怪的黑大汉,正对着自己喷口水。

狠狠的把科里奇惯下了城墙,当场就把他的脑袋摔成了烂西瓜一般。小猫怪笑着朝着那阵脚大乱的千人队挥手:“喂,你们过来,过来。虎爷我不摔死你们,老子掐吧掐吧的掐死你们……娘的,这就是你们的万夫长?怎么感觉跟个小鸡一样的?”

常铁他们疯狂大笑,那些破阵营的士兵更是气焰嚣张的跟在小猫身后,对着前面的千人队破口大骂,南腔北调,最是能够侮辱他人祖先的话源源不绝的从他们嘴里冒了出来。更有些人看准了那千人队内的军官,用手势告诉他们,自己愿意和他们的老母或者祖母来上一段不伦的恋情,愿意为他们家族的繁衍做出自己的贡献。

任天虎看傻了眼了,他偷偷的拽了常铁一把,拉着常铁到了旁边去,低声问到:“这些士兵,都是干什么的?”

常铁看了看左右,低声说到:“都是罪囚营的家伙,要么是抢劫百姓财物,要么是趁机强暴民女,要么是骚扰地方和流匪一般的人物。正经人不敢跟着厉虎将军,大殿下干脆就下令把整个燕王府封地内所有罪囚营的人都给调到了居庸关,让厉虎将军带领。谁知道,他们被厉虎挨个殴打了三天后,现在变成了居庸关战斗力最强的一卫人马了。”

面色古怪的常铁很无奈的说到:“就半个月前,厉虎带着他们冲进草原,奔袭五百里,抢劫了三十几个游牧营地,也不知道他让那些混蛋干了什么,反正回来后,这些家伙把厉虎都当作祖宗一样供起来了……嗯,他们倒是带了大批的牛羊回来,现在我们起码半年内不太需要燕京城的粮草补给了。”

任天虎的面色也精彩到了极点,他咳嗽了一声,不说话了。而那边,一个破阵营的家伙干脆解下了裤头,冲着下面就是一泡尿洒了下去。他狂笑着:“孙子,爷爷在这里给你们尿喝,过来啊,过来啊……哈哈哈!”

任天虎轻轻的拍打了一下额头,无力的呻吟起来:“这是燕王府号称军纪天下第一的铁甲精锐么?”

常铁的脸色有点发红,他身边的那些将领根本就装作没听到任天虎的话,但是一个个的表情也有了些不正常。

小猫一脚踩在了城墙垛儿上,歪着脑袋,一口浓痰吐了下去,吼叫着:“孙子们,有胆量就冲上来较量较量,没胆量就给老子滚。娘的,三万骑兵来攻城,你们开玩笑啊你们?那什么狗屁科里奇说话太难听,虎爷我把他给吧嗒了,你们给我滚。”

面色阴沉的多哈克在数千精锐的小心护卫下,谨慎的朝着居庸关行了过来。他沉声喝道:“我是金帐汗国使节首领多哈克,在此我代表我们金帐汗国以及我们的大汗,正式的向你们大明朝的皇帝提出,归还我们成吉思汗使用过的宝刀和金印,否则的话,我们金帐汗国大军立刻南下,尔等尽成齑粉。”

小猫呸了一声,吊儿郎当的说到:“皇帝?什么皇帝啊?兄弟们,我们不是在造反么?哈哈哈,那什么什么多哈什么的,虎爷我告诉你啊,你老实听着啊,我们现在是在造反的,皇帝的命令我们是不听的。至于那什么宝刀和金印,嘿嘿,没有了宝刀和金印,你们大汗会出兵?”

一个破阵营的百户淫笑着:“当瓦剌的王女就这么漂亮不成?就算她是嫦娥仙子,为了和她上床,你们大汗就会派遣大军来攻打我们?”

常铁听得这些破阵营的人说话越来越难听了,顿时咳嗽一声,自己走到了城墙垛儿边上,摇头说到:“多哈克,你不要在这里威胁我们。要是你不能把宝刀和金印带回去,恐怕你第一个倒霉吧?可以告诉你,那宝刀和金印,如果落入了我们手中,第一个就会被销毁的,你们不用做梦带回去了。”

多哈克的脸色惨变,要是不能顺利的完成任务回去,他肯定会被灭族的。在他估计,都快一个月了,派出去追杀厉风的人还没有回信,估计已经是凶多吉少了,而偷走了两件宝贝的厉风,肯定也已经逃进了居庸关,这是勿庸置疑的。那么他只能是带领军队威吓一下,逼着南国人把宝贝交出来,否则他还能怎么的?

但是没想到的就是,人家根本不理会他的威胁。看了看身后的三万骑兵,多哈克的脸色很是不好看。两万赤蒙儿直属的精锐,是派来做炮灰的,剩下的一万,就是他带去乌兰堆的护卫军,这一万人说白了就是撑门面的货色,打起仗来,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别看他们一个个块头挺大,身板挺结实,一个个金发碧眼看起来很吓人,其实就是金帐汗国领下的农夫,军训了几天跑来吓唬瓦剌部族的。

攻城么?三万大军攻打居庸关,没有任何的攻城器械,怎么攻?

不攻城么?回去金帐汗国,自己死定了。联盟的大计可是早就定下来的,大汗的心思他也懂,就是要重新建立一个庞大无比的帝国,再现他们蒙古的勇士最威风的世代,让整个天下,都成为蒙古的牧场啊。富饶的中原,就是这战争机器上不可缺少的一份子,打仗是需要钱和兵源的。如果自己搞砸了结盟的事情,大汗一定会杀死自己的。

没有那金印,是很难压摄更西方的几个小汗国的,如果他们在自己背后捅刀子,恐怕……

多哈克额头上的汗水都出来了,他心烦意乱的挥挥手,猛的吼叫起来:“你们如果是好汉,是男人的话,就出城和我们决战吧,你们敢么?”

他身边的那些战士眼睛一亮,同时吼叫起来:“对,你们南国蛮子,敢和我们在草原上决一死战么?”

常铁没吭声,他看向了小猫,虽然他是居庸关的守将,但是小猫的官衔比他高多了,而且小猫比他厉害多了,他必须要尊重小猫的意见的。小猫扯了一下自己的胡须,嘎嘎的怪笑起来:“你们白痴啊,虎爷我承认,你们蒙古人的骑兵,可比我们燕王府的铁骑还要厉害一点,放着城墙不用,他妈的出城和你们野战,当我们傻瓜啊?”

小猫再次的跳下了城墙,一步迈过了前面的护城沟,晃动着手中的铁棍,缓缓的走向了多哈克的队列,大咧咧的吼叫着:“你们要是好汉的话,就和虎爷我来单打独斗一番,怎么样啊?你这个叫做什么什么多哈克的家伙,你刚才叫嚷的很凶嘛,来,来,来,你上来和虎爷我玩玩,我不掐死你,我不是小猫。”

铁棍重重的在地上杵了一下,顿时地面出现了一个尺许粗的大窟窿。小猫提起铁棍,慢慢的朝前逼去,而加起来足足有五千人的大队人马,则是无奈的缓缓的后退着,五千人,在小猫面前无奈的后退了。

小猫叫嚣着:“你们的好汉在哪里?不是说有一个叫做什么赤蒙儿的还算是条好汉么?给虎爷我跳出来,和虎爷我练练,哈哈哈。”

多哈克气煞,他的手一挥,顿时五名千夫长同时吼叫一声,挺起手中狼牙棍,朝着小猫狂冲了过去。五根寒光闪动的狼牙棍,呼啸着朝着小猫的天灵盖劈下,一个千夫长已经吼叫了起来:“兀那蛮子,死吧。”

小猫闭上了眼睛,身体纹丝不动。那五根重六十几斤的狼牙棍,在他的脑袋、脖子、胸脯、后背上一通猛砸,却是丝毫奈何不得小猫。就听得‘铿锵’的巨响声不断,他们的狼牙棍不像是砸在人体上,彷佛就是在砸一块铁块一样。小猫咧开嘴呵呵大笑着:“小子们,你们没吃饭么?再用点力气啊,真是不过瘾啊。”

城墙上常铁他们也看呆了,任天虎舔舔嘴唇,有点无奈的说到:“如果厉虎他也去做杀手,最适合他的手段就是直接从人家大门口杀进去,杀光里面所有人,然后从后门出来……天,普通人要是被那一棍子敲中,脑袋都会被打碎了。”

小猫有点不耐烦了,他手中的铁棍猛的挥动了一下,五根狼牙棒顿时高高的飞了出去,五个千夫长的手上是鲜血淋漓,皮肉都被撕破了。小猫也不用跳起来,他站在地上还和普通人骑马差不多高来着,他就这么把手中的铁棍抡了一个圈子,顿时五个头颅彷佛烂西瓜一样的炸开了,血浆脑浆的飞溅出了老远。

小猫又扯了一下自己的胡子,嘿嘿怪笑着上前了几步,摇头叹息到:“唉,你们瓦剌里面,还有那什么金帐汗国,都没有好汉啊。”

多哈克气得嘴唇直哆嗦,可是要他出面和小猫厮杀,他是绝对不敢的了。

小猫仰着脑袋吼叫着:“娘的,你们瓦剌一部就没有好汉了么?给老子站出来看看啊!”

一个粗豪的声音远远的飘了过来,那人在吼叫着:“兀那南蛮子,你不要太嚣张,赤蒙儿在此,你可敢与我厮杀么?”一匹快马迅捷绝伦的冲了过来,赤蒙儿手持一柄狼牙棍,吼叫连连的狂突而至。他的身后烟尘漫天,起码有三万大军跟着他一起冲了过来。

常铁的脸色有点变了,他冷哼到:“大家注意戒备,看后面他们带来了辎重队,看样子是真的要攻城了。严加戒备,不要被他们给得手了。”

小猫看着身材高大,比起自己也不过矮了一个头的赤蒙儿冲杀了过来,不由得开心的咧开嘴笑起来:“好,好,好,总算碰到了一个可以陪虎爷我玩玩的人。嘿嘿,虎爷我要是用真元力打你,那是欺负你,娘的,虎爷我就靠自己的力气和你玩玩,看看你赤蒙儿是不是好汉。”

小猫猛的跳了起来,原地跳起了二十丈高,随后他一个虎扑,铁棍带着‘呜’的一声怪响,朝着策马而来的赤蒙儿当头劈了下去。

赤蒙儿的眼睛一亮,大吼了一声:“果然是好汉子。”他右手单手挥动自己的狼牙棍,朝着小猫的铁棍正面迎击了上去。

‘轰’的一声巨响,赤蒙儿的狼牙棍脱手飞出,巨大的力量让他的身体猛的一哆嗦,坐下的战马发出一声悲嘶,硬生生的被赤蒙儿坐得脊柱断裂,满口喷红的倒在了地上。赤蒙儿吃惊的看着借力重新跃起的小猫,吼叫着:“好大的力气,娘的,我赤蒙儿今天是小看你了。”不由得,一股争强好胜的火气冲上了他的脑门。

赤蒙儿嚎叫着:“勇士们,准备攻城,等我收拾了这个黑大汉,我们就直接攻进居庸关去……哈哈哈,这可是大好的机会,燕王府在造反,他们可没有什么兵力放在居庸关啊。”

小猫从五十丈的高空再次的扑了下来,他狂笑着:“小子,你一只手就和虎爷我两只手拼么?幸好虎爷我才用了三分的力量,否则你岂不是被我一棍子砸死了不成?来来来,虎爷我让着你,不要让人说我欺负小娃娃,我要是用了六成力量,我马上就走。”

赤蒙儿大惊,他的右手整个的都麻木了起来,小猫才用了三成力?这,这,要是他用足了所有的力气,那是多么恐怖的事情?他一骨碌从倒在地上的马儿背上翻下,骨碌碌的几个翻滚,抓起了自己的狼牙棍,笔直的跃上了天空,一棍朝着小猫的小腹砸了过去。

小猫狂笑,铁棍连续三十次的敲击了下去,赤蒙儿不甘示弱的连续反击,两个人在天空中彷佛打铁一般的互相碰击起来,就看到一串串的火花在天空中疯狂的闪动着,那是赤蒙儿的狼牙棍被击打下来的碎屑。

‘轰’的一声,赤蒙儿用尽了全力,却还是比不过小猫六成力量击出的棍子,而且他们在兵器上的差距也太大了。赤蒙儿的狼牙棍重达一百三十斤,而小猫的铁棍可是万年铁心铸造的,看起来也不过是三百多斤的分量,可是实际上却是有着超过两千斤的可怕重量。

几番加起来,赤蒙儿就狼狈的被砸翻在了地上连连翻滚,他的两只手虎口全部破裂了开来,手中那特制的狼牙棍更是被砸成弯成了九十度,根本就变成了废铁一般。赤蒙儿的两个肩膀哆嗦着,他看着威风凛凛的大步逼近的小猫,猛的嚎叫了一声:“兀那南蛮子,等我换过了兵器,再来和你比划,你敢么?”

小猫的脑袋偏了一下,冷笑起来:“有什么不敢的?你去换兵器,爷爷我告诉你,我连内力都不用,就可以打败你,你信不信?你不要不服气,你可以用内力,可以用法术,爷爷我要是怕了你,就不是小猫。”

赤蒙儿有点啼笑皆非的看着小猫,嘀咕了一句:“娘的,这么猛虎般的汉子,怎么叫小猫?这是谁给他起的混帐名字?”

当下他也不多话,飞扑进了阵中,抢过了一名万夫长手中的狼牙棒,再次的朝着小猫冲了过来。

‘呼’的一声,赤蒙儿的狼牙棒上冒出了一层血红色的气焰,带着一股焦灼的杀意,朝着小猫当头轰击了下去。

小猫冷笑着,果然是只用了六成力量,双臂奋力抡起了铁棍,旋了三圈之后,朝着赤蒙儿的狼牙棒当头击去。

‘轰隆、噼啪、嗤啦’一声巨响,两人上半身的衣衫被震成了粉碎,地面都晃悠了一下,两人之间的泥地上,赫然出现了一条七八尺长,宽半寸的缝隙,大地都被他们震开了。

赤蒙儿手中的狼牙棒再次的飞了出去,不过这次飞出去的仅仅是一个棍头,那是被小猫的铁棍硬生生砸断后震飞的。赤蒙儿惊叫了一声:“你是人还是妖怪,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娘的,我换过兵器,再来打过。”

小猫得意洋洋的站在原地大笑:“好,好,好,你换兵器再来打过。虎爷我刚才小看了你,你的力量加上内劲起码可以敌得过我七成的力量,虎爷我尊重你是条好汉,虎爷我他妈的用全力和你打。”

赤蒙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挑了一个大拇指,由衷的说到:“好汉,你们南蛮子和我们打仗,从来就只会阴谋诡计,今天我还是生平碰到的第一个敢和我赤蒙儿正面交手,并且还能逼退我的人,果然是好汉。”

小猫歪着脑袋,突然小声的说到:“赤蒙儿,不如咱们不打了,你跟着虎爷我混,虎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每天晚上都有娘们自动送上床,怎么样?”

一声尖锐的咆哮声从居庸关上传了过来:“小猫,你跟着这群王八蛋学坏了,你,你,吃香的喝辣的也就算了,你居然还要找女人……你给老子说实话,你有没有招过妓女?要是有,小爷我他妈的活活的阉割了你……我对不起我那可怜的师伯啊,他好容易收养了你,你居然变得这么坏,比小爷我还要坏了。”

如此凄厉哀怨的声音,却是厉风到了城头上,并且听到了小猫的叫嚷声。当下厉风气得眉毛直竖,一脚一个的把十几个破阵营的士兵都给踢飞了出去。

小猫浑身一个哆嗦,连忙嚎叫起来:“我没有,我没有找过女人啊,她们都太丑了,身上的毛太短了,我不喜欢啊……吼,赤蒙儿,快点打,风子来了,你不和我打热闹一点,他真的会阉割我的。”

赤蒙儿呆了一下,能够让这么一条猛将害怕的人,会是谁?他看向了城头,而厉风却是追着那些破阵营的痞子兵殴打去了,结果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厉风的人在哪里,他只是很小心的看了看站在常铁身边,飘飘然有如神仙中人一般的丹青生和飞仙子。

赤蒙儿缓缓点头:“好,你是好汉,我和你继续打……要是这一次你还能震飞我的兵器,我们就各自带两千人对敌一阵,如何?我们这是好汉之间的挑战,我的手下人也都是好汉,你的手下,应该也都是勇士,让我们公平的交战一次,怎么样?”

小猫眨巴了一下眼睛,猛的回头朝着城头吼叫起来:“风子,不要打他们了,他们经不起你打的,我还要靠他们来争面子呢……赵老大,你给我点起两千兄弟,要是这一场劈赢了,上次我们抢劫来的那些金银,就全部上次给你们了。”

厉风又呆了一下,他伸手抓住了常铁的脖子,嚎叫着:“小猫出去打劫了?你,你,该死的东西,你怎么不好好的管着他?我送到这来来的是一个好好的小猫,现在变成了一个土匪无赖一般的小猫,你陪我……”

常铁无奈的翻着白眼,他不做任何解释了。他也冤屈啊,小猫到了居庸关,三天的功夫差点就上房揭瓦了,他只有给小猫整顿了一卫兵马带着,但是没人敢在他手下做事,只好让朱僖调动了五千七百名罪囚营的恶棍加入了小猫的破阵营,这能怪他常铁么?

丹青生则是已经呵呵的笑起来:“厉大人,倒是不能怪厉虎将军吧?小生以为,厉虎将军的脾气,可都是向厉大人学来的呢。”

厉风尴尬的笑着,常铁则差点憋笑憋破了肚皮。

那边,赤蒙儿精心的挑选了一根钢火最好的狼牙棒,雄纠纠的气昂昂的朝着小猫走了过去。

元蒙大军内,十面战鼓疯狂的垒动了起来,为赤蒙儿加油助威。

小猫怪笑了一声,干脆就脱掉了自己的战靴,扯下了让他感觉着束手束脚的长裤,仅仅穿了一条裤头儿,裂开大嘴朝着赤蒙儿迎了上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居庸破敌(上)

飞仙子有点恼怒的看着近乎赤裸身体的小猫,冷喝道:“这家伙,就不知道这副模样有伤风化么?”

厉风在她身边干笑了几声,满脸都是那种古怪的,带着一点幸灾乐祸的笑容:“这个,飞仙子啊,小猫这个人,就是太粗了一些,其实他可是一个大好人啊……诶,那赤蒙儿也把铠甲给脱下来了,哇,他把衣服也脱光了啊,啧啧,他,他怎么连裤头都给扒拉下来了?诶,仙子?”飞仙子已经是气恼得两眼发绿,直接朝着南方飞走了,丹青生摇摇头,朝着厉风笑了笑,转身追了上去。

厉风呵呵的笑了几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突然间尖叫起来:“完蛋了,那赤蒙儿的师傅巴吧儿,要是他带着那群和尚冲过来了,居庸关还能守得住么?……那小娘皮怎么跑这么快,那丹青生也是,不就是自己老婆么,害怕跑了不成?追这么快作甚?”哪怕那两位是散仙,厉风这张臭嘴也是敢在背后罗嗦的。

任天虎也愣住了,他连忙说到:“这可真是麻烦,那巴吧儿的魔功,似乎比上次在草原上见过的还要厉害,就算是道衍大师在此,恐怕也不是对手了。尤其他身边还有几个胖大和尚,更是厉害得吓人啊,要不是我们幽冥宫对于逃跑很有一套手段,早就全军覆灭了。”

常铁咳嗽了一声,看了看厉风,低声说到:“无妨,那海外的诸位仙长,有三人坐镇居庸关呢。他们平日里都在给他们特意开辟的丹房内打坐修炼,如果有事,可以叫他们出来帮忙的。”

当下任天虎、厉风两人才放下心来,看向了就要接触的小猫和赤蒙儿。

赤蒙儿已经发动了巴吧儿教授他的金刚龙象功,身体上的肌肉一块块的暴突了起来,一股淡淡的金色笼罩在了他全身的肌肉上下,彷佛一尊神像一般。他缓缓的伸出了左手,朝着小猫勾了勾手指,沉声说到:“我修炼的是太阳寺秘传金刚龙象功,修练到最高境界,身体可有九龙二虎之神力,你可要小心了。”

小猫长吸了一口气,身上的肌肉也‘噼里啪啦’的膨胀了开来,黑黝黝的皮肤被汗水镀上了一层油脂般的光亮,反射着秋日的光芒。他长笑了一声:“虎爷我可没用任何真气,虎爷就靠天生的身板儿,和你玩玩,虎爷可是要用全力了,你小子当心。燕王府门口的青铜狮子,一尊重三万八千斤,虎爷我可是一手一尊论起来当玩耍的。”

赤蒙儿心里惊了一下,这黑大汉居然有数万斤的神力?当下他不敢大意,又把体内的真气强行提上了一层,金刚龙虎功最高境界是十二层,赤蒙儿苦练了二十年,如今也不过第八层的火候。此刻他把体内的真气提到了最高,却也是威势惊人了。一股小小的气旋笼罩住了他的身体,卷起了一阵的风沙。

赤蒙儿的身体就在这风沙中飞扑了出来,朝着小猫当头砸了下去。那精钢铸造的狼牙棒发出了‘吼吼’的声响,带着一道金光,彷佛划破天地的雷霆一样,轰然击下。

小猫长长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铁棍狠狠的抡了出去,他双手持棍,嘴里狂呼了一声,‘开’。‘当’的一声巨响,彷佛巨钟轰鸣一样,小猫的身体猛的矮了两尺,他的两条腿都被轰击到了泥地内,巨大的力道顺着他的身体向下传播,他的裤头也‘嗤啦’一声被震碎了。小猫喃喃自语:“娘的,你小子好大的力气,幸好虎爷我有(内丹)……护体,否则的话,还真被你一棍子砸死了。”

赤蒙儿的身体则是狂飞起了三十丈高,他手上的那根狼牙棒本是凡铁,哪里受得了两条金刚大汉的巨力轰击?早就化为了无数的碎片飞溅了出去。赤蒙儿只觉得两肋生风,喉咙里一股子铁腥味‘嗡嗡’的就要往上面冲,眼前金星乱窜,两耳发木耳鸣不已。他在心里尖叫:“不能吐血,这一口血吐出来,起码会毁掉我三成功力,忍住,给我忍住啊。”

小猫的两条手臂也是有点麻木,他看了看有些裂缝的虎口,一股子天生的凶煞之气猛的从心窝里冲了上来。他狂吼着:“赤蒙儿,你果然是好汉子,娘的,虎爷我今天看得起你,虎爷我用最大的力气给你来一下,你要是不死,虎爷就许你是天下第一硬汉子。”随手从地上捡起了因为衣物全部粉碎而掉落的轮回草,小猫把它胡乱的用头发绑在了头上,全力运转起身上的真气。

体内,被那赤城子自一元宗心法改编而来的,专门为小猫量身打造的‘灵虎心诀’所化的狂暴真元彷佛烈火一样的燃烧了起来。一股浓浓的红色气劲笼罩住了小猫的身体,然后慢慢的化为了灿烂的白金色。小猫缓缓的拔出了双腿,他身体四周卷起了狂风,受他体内气息牵引,那些风沙隐隐约约的组成了一个仰天狂啸的猛虎头像。

左手随手从地上捡起了虎咆刀,小猫右手的铁棍已经带着一抹刺目的白金色光芒挥了出去。空气中响起了诡异的‘呜’的一声,一圈白色的空气漩涡出现在了铁棍附近。

赤蒙儿在空中惨叫了一声,他自忖必死,心里一惊,一口热血已经狂喷了出来。小猫是哈哈的狂笑着,他早就忘记自己许诺的只用肉体力量和人家对练的诺言了,现在一心一棍子就砸死赤蒙儿……这也不能怪小猫不守信诺,毕竟跟在厉风身边的人,还会有那种谦谦君子么?尤其小猫自己是个妖怪啊,人类的诚信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三十几骑快马狂冲而至,赤蒙儿属下最精锐的一批将领怒斥连连的冲了过来。他们飞身扑起,手中沉重的马上兵器朝着小猫没头没脸的乱砸。小猫哈哈一笑,身体猛的消失在了空气中,他彷佛一魅影一般,在那些武将群中穿梭,沉重的铁棍毫不留情的砸在了那些武将的身体上,凡是碰及到的,都被他狂暴的真气震成了碎片,血肉横飞。

虎咆刀也‘铿锵’一声被小猫拔出了刀鞘,紫色的光芒乱闪,就看到一片片的人体和马儿的肉体乱飞了出来,锋利而又沉重的虎咆刀,根本就不是凡间肉体可以抵挡的。那六尺长的刀身,拖起了足足三丈长的刀光,刀光所至,魂飞魄散。

‘噢呜!!!’,小猫对着天空发出了一声疯狂的咆哮,三十几员大将,被他顷刻之间屠戮得干干净净。已经落在地上的赤蒙儿看到自己族中最得力的大将被小猫杀了个干净,不由得更是怒气攻心,心里又是悲凉一片,顿时气得晕倒了过去。

小猫哈哈狂笑,他大步的奔向了晕倒在地的赤蒙儿,大脚丫字狠狠的朝着他的脑袋踏了下去。小猫厉呼:“赤蒙儿,风子说上次你带着人追杀了他好久,好多燕王府的兄弟都被你杀死了,这次,轮到你死了。吼,吼,噢呜~~~你敢和虎爷动手,你就去死罢。”

远远的一个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手下留情。”

小猫不管不顾的继续踏了下去,他怪眼翻白的看着疾冲而来的二十几条身影,嘴里冷哼着:“留情?这是杀人咧,虎爷我干吗要留情?”

‘噗哧’一声,小猫的大脚丫字狠狠的踏在了赤蒙儿的脸上,赤蒙儿身上突然闪出了一片黑色光华,托住了小猫的脚,奈何小猫的力量实在太大,那片黑光顷刻间就被踏成了粉碎。也幸好这黑光化解了小猫绝大部分的力气,这一脚不过是让赤蒙儿受了重伤,还不至于毙命。

“咦?你小子的命很硬嘛,虎爷我再来一脚啊,让虎爷我试试啊,要是你不死,虎爷就放过你啊。”说是用脚,实际上小猫是一刀劈下。

一条火红色的身影一闪,一根紫金禅杖狠狠的架住了小猫的虎咆刀。‘当啷’一声巨响,小猫措手不及之下被震退了三步,而那伸手架刀的,身上披着一件火红色袈裟,身体瘦削,高高得彷佛一根竹竿一般的老和尚,则是满脸惊诧的看向了小猫。良久,老和尚这才长颂一声佛号,喝道:“好厉害的汉子,受和尚我九天神魔功全力一击,居然不死。”

小猫眨巴了一下眼睛,看了看面前整整齐齐的排成一排的老和尚,突然露出了憨厚的笑容:“你们不让我杀赤蒙儿是不是?”

肥胖的巴吧儿满脸的怒火,他上前一步吼叫着:“你敢杀我徒儿,我就……”

小猫转身就跑,顺手还把刀鞘给拣了起来。他一边跑,一边大叫着:“娘的,虎爷不和你们打,你们二十几个人打虎爷一个,好不要脸。”小猫可一点都不傻,这个出手架住他长刀的老和尚,从他能够如此轻易的,只用三根手指持杖就能架住他的虎咆,就知道他起码已经是练成元婴,也就是所谓的佛家的第二元灵金神的高手,他可打不赢,那就只有逃跑了。

那和小猫硬拼了一记的老和尚满脸不快,脚一抬,顿时已经到了小猫身后。他跳起了三尺高,右手抓向了小猫的肩膀,冷喝道:“停下。”

厉风在城楼上看到这老和尚,顿时就吓了一跳,在他的眼睛看来,这老和尚的身体四周都在若隐若现的散发着一丝丝紫黑色的气劲,这分明是一种邪门心法练到极高深境界的征兆。厉风大喝了一声:“常铁,去请那三位老道过来,我去接应小猫。”他拔出了破天刀,想了想,又把刀丢在了城墙上,反手抢过了身后一名偏将手中的钢枪,一声厉喝,凌空跃起飞刺了出去。

以气御神,以神引体,以体御枪。厉风全部的精、气、神都贯注在了这一枪之中。虽然他不敢显露自己真正的力量,但是他也把从德库克斯那里学来的理论使用了个十足。他心头默现御风诀,身体四周缠绕清风,空气的阻力被降低到了最低点,而长枪上则是环绕着一圈圈的白色风浪,发出了‘噼啪’的炸鸣声。厉风的身体很快的就到了一个肉眼看不清楚的速度,他凌空跨越了两百丈的距离,朝着那干瘦老和尚的额头,也就是紫府所在的地方一枪刺了过去。

‘嗤嗤’声中,厉风很恶毒的在长枪上施加了一个巫族的符咒,那是可以让五金锋锐之气发挥最大功效的神奇咒语。他的长枪枪尖上顿时闪出了一片精光,枪尖近乎已经变得透明了。

老和尚的手指刚要碰到小猫的身体,突然耳朵边听到了一声急骤的‘嗤’的声响,一股锋利的气劲朝着自己的紫府所在疾冲而至。老和尚心里大惊,饶是他已经修成了元婴,如果对方用的是飞剑的话,自己的脑袋肯定要象烂西瓜一样的被劈成粉碎。

当下他不敢怠慢,收回了自己的手,单手掐了一个金刚印,猛的朝着那股气劲迎了上去,同时他嘴里大声念了一声‘吽’。

‘轰’,厉风的长枪炸成了粉碎,他的身体按照飞来的轨迹更快十倍不止的射了回去。厉风全身有如雷击,脑门嗡嗡作响的张牙舞爪的飞了回去,嘴里胡乱的喊叫着:“娘的,好厉害的老杂毛。”

他的长枪被摧毁了,但是枪尖处积蕴的那锋锐无匹的气劲却是从老和尚的手指缝隙内射了出去,命中了老和尚的额头。老和尚只感觉脑门彷佛受到万斤大锤所击,元婴狠狠的振荡了一下,同时眼前一黑,有这么一刹那的功夫,他什么动看不到了。老和尚大惊,连忙反踩莲花步,仓促的退后了几步。

小猫已经猛的停下了身体,反转身就是一刀朝着老和尚的身体劈了下去。

前面说过了,修道之人,肉身可以经得起凡铁的胡乱劈砍锤砸,但是面对飞剑等神兵利器,那身体也就和豆腐差不多。而小猫的虎咆刀,恰好就是一柄锋利无匹,近乎灵器的无上宝刀。原本即使这样的宝刀,对于老和尚这种参苦行禅的人伤害也不会太大,奈何小猫自己也是一个炼气士,并且精通一元宗的御剑法门。

于是乎,带着三丈长紫色刀光的虎咆刀轻松的抹过了老和尚的身体,把他的左臂一刀给划拉了下来,一道血柱顿时结结实实的喷洒在了地上,而刀锋还继续朝着老和尚的腰部劈砍了过去。后方巴吧儿他们一群和尚大惊,要是老和尚肉身被毁,那可就只有用元婴继续修炼了,那到最后,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一散仙,如果碰到邪门之人,被夺取了元婴炼制法宝,那可就凄惨无比了。

就这关头,老和尚的眼前恢复了光明,他强忍着左手的剧痛,运足全身真元,朝着小猫大吼了一声:“呜哇。”

一股黑色的气柱从他嘴里喷了出来,带着尖锐啸声的气柱狠狠的击中了小猫的胸膛。小猫仰天一口血喷出,身体彷佛石弹一样被贴着地面砸飞了出去。‘轰’的一声,小猫四仰八叉的撞击在了居庸关的城墙上,城墙都微微的晃悠了一下,就听得小猫胸口骨头一通乱响,他连连的大口喷出了血来。

元婴期高手运足了真气的愤然一击,小猫饶是已经到了金丹期,却还是经受不起,上半身的骨头几乎都被打碎了。

厉风尖叫了一声,他猛的朝天咆哮了一声:“老和尚,我要灭你们满门。”一股深红色的气焰猛的冲出了他的身体,那是极度愤怒的怒火以及最狂暴的杀气所组成的杀戮烈焰。厉风双目通红,满脸狰狞的遥空和老和尚对望了一眼,硬生生的看得那老和尚扭转过了头去,他飞扑向了小猫,胡乱的从腰带里掏出了药瓶来,两枚地级一品的‘化厄丹’已经塞进了小猫的嘴里。

小猫含糊的哼哼了一声:“风子,好痛啊。”

厉风看着他近乎变形的胸膛,眼睛里滴出了一颗眼泪,瞬间就被体外奔涌的杀气蒸发得干干净净。厉风露出了极其可怕的微笑,温柔的说到:“小猫,没关系,吞下药就好,反正这种伤,死不了人的……你放心,今天你流一滴血,明日我要用元蒙百万性命来填补。”他的眼睛里面,透出了两道血光。

小猫磨磨牙齿,把那两颗灵丹吞了下去,顿时一股热气蒸腾而起,胸口的郁结好了大半,但是粉碎的骨骼却是无法恢复的,厉风毕竟还不是神仙,哪里有这样的法力?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厉风背后响起:“这汉子的肋骨已经全部粉碎了,内脏也碎裂了大半,后背脊柱也破裂了……唔,你给他吃下的灵丹,倒也是不错的了,但是也不过能保住他不死,想要复原,是根本不可能的。”

厉风猛的站了起来,两道森冷的眼光看向了身后的那个青冠白袍的老道,冷笑到:“你敢说他不能好了么?”

那老道心里一哆嗦,默念到:“无量道尊,这小朋友好大的煞气,好大的怨念,无量寿佛……没来由得罪他干什么?”老道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青色的石瓶,说到:“这里是南海百花岛万年续断、九转千劫藤、不生不死草、琉璃蛇蜕一起炼制的‘归元膏’,抹在他身上,再经老道以元婴的本命元气推拿,顷刻之间,就可痊愈,并且痊愈后,身体坚逾精钢,普通飞剑都不能伤害。”

厉风冷声呵斥:“那你还不动手?”

老道有点不愉的看着厉风,但是他很快的叹息起来:“罢了,你也是担心友人,我和你生这个气干什么?……你拿他头上的那九转轮回草和我交换,我就替你医治他……不是我占你便宜,老道是百花岛天医上人,这一瓶子归元膏,也耗费了我百年苦功,不能白白的给你。”

厉风毫不犹豫的从小猫头上拔出了九转轮回草,递给了老道。老道露出了一丝笑容,也不罗嗦,蹲下去打开了青石瓶子,从里面倒出了半瓶子黄色牛油一般的东西,细心的擦抹在了小猫的身体上。半瓶子归元膏足够让小猫上半身使用了,天医上人想了想,干脆又把剩下的半瓶子擦在了小猫的大腿、小腿乃至隐私之处上。

小猫含糊的骂了一句:“老道士,你摸我小脑袋干什么?虎爷我可不喜欢龙阳的,你太丑了。”

天医上人气得鼻子发歪,气恼的张口喷出了一股白色的元婴本命元气,喷洒在了小猫的脑袋上,然后小猫自然而然的一吸气,就把那白气给吸了进去。可以看到小猫软榻榻的胸膛顷刻之间就膨胀了起来,都可以听到他体内骨头重新生长还原发出的‘啪啪’声。他体外的归元膏也散发出了淡淡的金色光芒,一丝丝的渗入了他的身体,让小猫全身都散发出了一种彷佛铜像一样的油润光泽。

厉风看得傻眼了,这天医上人看起来也不是多厉害的修道士,可是这一手医术倒是真的吓得死人。

天医上人得意得看着一骨碌爬起来的小猫,笑道:“这九转轮回草,可以帮我许多,老道是不占这个便宜的,所以干脆把你全身都重新萃炼了一番。经过这归元膏的萃炼,普通的飞剑对你是没有丝毫办法的,火候在两百年以下的法宝,也最多打你个跟头,伤不了你……老道看你打仗的时候喜欢胡乱冲锋,就给你一身真正的钢筋铁骨,怎么样,这交易,你们也不亏。”

厉风看着恢复如常,皮肤下隐约有一层金光流转的小猫,心中大喜,连忙朝着天医上人跪拜了下去:“上人救我兄弟,就是救了我厉风一般。方才无礼之处,还望上人恕罪,日后但凡上人有所差遣,小子莫不遵从。”

第一百四十六章 居庸破敌(下)

天医上人一手就拉了厉风起来,笑嘻嘻的说到:“罢了,罢了,这次是被丹青生那家伙拉出来看热闹的,虽然亏了我一瓶归元膏,但是换了株九叶的轮回草,倒是老道占了大便宜了。嘻嘻,小子的嘴巴挺甜的,老道喜欢你,哈哈,诺,相见就是有缘,这是给你的好处。”他随手就把一颗金色的药丸塞给了厉风。

厉风呆呆的看着手中的药丸,这不过是一颗地级三品的药丸罢了。天医上人却是一本正经的说到:“这是我用‘增元丹’的渣滓炼制的‘小元丹’,虽然对于我们修道之人没有用,但是对你们武林之人可是大大的有用,起码可以增加你们两甲子的功力,你找个机会打坐练功的时候吞服了他,有大好处啊。”

天医上人得意洋洋的拈着胡须吹嘘:“我天医上人的药,哪怕是练废的药,对你们练武之人那都是无上法宝,你多了两甲子的功力,在中原武林,一定是找不到对手了的,哈哈哈哈。”

厉风和小猫偷偷的看了一眼,啼笑皆非。厉风自己如今都是金丹期的修炼者了,这两甲子的内家真气对他有什么用?从性质上比较起来,不过就是他一个月修练出来的丹气的分量罢了。

不过,这也许是一个好机会啊,最起码的,只要不面对修道之人,厉风完全可以充大爷了,先天级高手,多了两甲子的功力,在武林中人看来,厉风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了吧?对于厉风来说,这可是大大有利的事情,最起码他可以表现得更加厉害一些了。而且这天医上人看起来对于这小元丹并不是很在意的,如果能够多弄几颗出来……

厉风正在打主意怎么算计这天医上人呢,那边密密麻麻的起码有五千支长箭就已经带着破空声射了下来。却是那一群老和尚救醒了赤蒙儿,给那老和尚接上了手臂,然后号令着数万大军开始攻城了。二十几个和尚嘴里念动着咒语,一马当先的冲了过来。就看到巴吧儿他手上的禅杖射出了道道黑烟,居庸关城墙上放出的炮弹,都被他在空中击落了。

天医上人呆了一下,连连摇头:“老道是来中原观光的,不是丹青生强拉我,倒也不愿意出来闲逛……唔,老道不过刚刚修成元婴,可不想和他们拼死拼活的。有苍松散人和闲云仙在此,何须我老道出手呢?他们可都是元婴能够化身千万的分神期的高手,嘿嘿,能偷懒就偷懒吧。”

天医上人拉起了厉风和小猫,一股儿旋风带着两人到了城墙上,顺便着还把小猫的兵器都给卷了上来。他笑着拍拍手,得意的对着一个相貌古朴有如老树,一个轻松闲适白衣高冠的老道说到:“两位,这些和尚似乎没有哪位的道行有两位高吧?天医我就偷懒一小会了,呵呵,放心吧,要是你们被打断了手脚什么的,天医保证帮你们接上。”

那白衣老道笑骂到:“天医,你好一张臭嘴,要是我等下真的受伤了,可非要把你的药神洞都给烧喽。”

那容貌古朴的老道则是苦笑着摇头:“罢了,我们两个也不过分神,这下面起码有四个元婴级别的高手,天医,估计你不出手还真不行。你自己挑选一个对手吧,三个元婴级的仙云仙可以包圆,起码不会落败,老道我就先打退其他那些和尚,怎么样?”

天医上人嘟囔了几句,小心翼翼的把九转轮回草塞进了怀里,这才无奈的一拍手说到:“罢了,就这样罢。我可给你们说,我天医喜欢的是炼丹,这飞剑就一口,法宝是一样都没有,要是打不过那和尚,我可不管。”说完,他扬手就飞出了一道白光,朝着最前面的一个黄衣和尚当头劈了下去。

常铁有点出神,这两边都比拼起法术来了,还怎么打仗呢?士兵可不敢靠近这些活神仙的。

厉风狠狠的一脚踢在了常铁的屁股上,大声的喝令起来:“常铁,你还发什么呆?没看到他们的云梯都快架上来了么?兄弟们听好了,给三位仙长让出一百丈长的城墙,其他的地方还是要靠兄弟们守着的。小猫、任老大,你们各带人分守左右两段城墙,我在这里给三位仙长掠阵。”

三个老道一听,心里就嘀咕起来了,你不过是一俗人,虽然也练到了先天境界,但是在修道者看来,这不过是最基本的功夫,你能掠什么阵啊?莫非我们三个都顶不住的时候,你能帮上忙么?

可是你别说,厉风还真有他的鬼主意,从常铁手中接过了破天刀后,他就随手从腰带里掏出了一大把的纸符,诡笑着站在了三个老道的身后。仙云仙看了看厉风手上的那些苻纸,差点就笑了出来,他默默的点头,思忖到:“这小子果然阴险,这灵苻看起来威力也不小,估计是那白云观的白云小道士给他画的吧?呵呵,这灵苻劈下,倒也够那些和尚手忙脚乱的,我正好趁机行事。”

当下居庸关城头上就打起来了,功力被硬生生打掉了三成的赤蒙儿满脸气愤,一脸伤情的带着一万大军亲自攻城,砂土袋迅速的填了护城沟,三十几架云梯‘哗啦啦’的架在了城头上,士兵们就彷佛蚂蚁一样的一个个的顺着云梯往上爬。

城头上的油锅也烧开了,一瓢瓢的滚油‘嗤啦’有声的泼了下去,顿时整个城头都是一股诱人的肉香。下方元蒙的箭矢不断的射上来,不时有战士中箭倒地,而城楼上的箭矢更是雨点一样的射了下去,无数战士就这么倒了下去,有的人身上还同时插上了十几支利箭。

垒石在小猫的指挥下,被那些身体粗壮的战士抬了起来,从城头上扔了下去。顿时下方一阵的鬼嚎声,一块两尺方圆的石头,往往就可以砸死三五个士兵,不一时,城墙下已经堆满了尸体,血浆让城下一人多高的城墙都变成了殷红色。

任天虎则是充分的发挥了他幽冥宫的歹毒本色,一桶桶的石灰被砸了下去,白粉乱飞,很多元蒙士兵就是这么嘶叫着,揉着自己被烧烂的眼珠子,仰天摔下了云梯,自己摔得骨断筋裂的同时,还把无数同伴砸了个半死。

最会打仗,最能指挥士兵的常铁则是在城头上总体调度,哪里一旦有元蒙的士兵靠近了城头,他就立刻往那边增派一个小队的战士,哪里有太多的士兵被箭矢射伤,他也就立刻派人过去,救助同伴,坚守城墙。他不时的大吼着:“兄弟们,鼓起劲来,杀他们个干净。第五营预备,上,接替右边的第三营……厉虎将军,你,你,你把人家的云梯拔上来干什么?”

常铁的脑袋一时间有点混乱了,通常守城的一方,最习惯的动作就是把人家的云梯往城外推,可是今天他终于见识了,这小猫是硬生生的把人家一架上面爬了二十几个战士的云梯,就这么拔了起来,然后扔在了城墙上。那些士兵刚刚只觉得身体飘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随后身上立刻就有十几柄大刀同时落下,把他们砍成了肉泥。

常铁舔舔嘴唇,对于小猫,他已经无话可说了。他只能兴奋的跳着:“厉虎,厉虎,他们的云梯只有三十几架,都给我抢上来。”常铁那个高兴啊,把云梯都给你废了,看你们还怎么攻城。

小猫得意洋洋的带着两百多破阵营的战士,在城头上一架架的云梯拉了起来,他把云梯重重的砸在城头上,而那些破阵营的战士则是欢呼着扑了上去,一顿乱刀砍死云梯上的战士后,把那些战士身上的财物连同衣服都给扒拉了个干净,然后把人家赤裸裸的丢了下去,往往还能砸晕几个倒霉的攻城战士。

正准备飞出剑光的苍松散人看着兴致勃勃的小猫,不由得呆了一下,嘴里含糊的嘀咕了一句:“这是什么人啊,怎么打仗都不按照规矩来呢?六百年前我进中原游历的时候,人家也成天打死打活的,但是人家打得多守规矩啊……你把人家云梯给抢了,人家还怎么攻城呢?”

赤蒙儿所在的云梯,也被小猫抢了上来,赤蒙儿不愧是虎将,一个翻身就砸倒了五六个破阵营的战士,他刚要把那云梯扔回城下的时候,小猫一声虎咆已经扑到了他的面前,两个大拳头毫不客气的给赤蒙儿来了个双峰灌耳,然后一脚把他踢下了城去。巴吧儿在城下惨叫起来:“徒儿,你,你……该死的,你们南蛮子实在可恶。”

巴吧儿手中的禅杖飞了起来,化为一条巨大的灰白色的飞龙,朝着天医上人摇头摆尾的撞了过去。

天医上人嘀咕了一句:“我练成了元婴,你还没有,你怎么敢和我打呢?”他那白色的剑光毫不客气的飞了出去,摧枯拉朽一般的那把神气活现的巨龙劈成了碎片,然后剑光一转,直接朝着巴吧儿的脖子划拉了过去。

巴吧儿大惊,他怎么知道,在这里会碰到这么厉害的修道者?虽然天医上人一辈子就没有打过几场架,可是他的实力放在那里的,他怎么说也是修练成了元婴的,巴吧儿的境界比起他可就差远了,他的法宝在天医上人面前,根本就好像笑话一样。白色的剑光呼啸,灵蛇一般的卷向了巴吧儿,眼看着就要把他分成两段。

幸好一个身材高大,手持一枚金刚杵的中年和尚一脚踢开了巴吧儿,手中金刚杵狠狠的朝着天医上人的剑光砸了过去。‘嗡’的一声,金刚杵上金光大做,白色的剑光‘铿锵’一声,被反弹了出来。

天医上人惊咦了一声:“好,就是你了,你这和尚不会飞剑的功夫,可不要怪老道我欺负你。”他指挥着自己的剑光,一个盘旋,‘滴溜溜’一声那剑光已经化为了三十六道白光,满天飞舞,寒气逼人的朝着那高大和尚罩了过去。

那和尚倒是简单,也没有什么噱头,就是用手中起码两百斤上下的金刚杵一下子一下子的去砸天医上人的剑光,两人功力差不多,一个胜在剑光矫捷,一个胜在力量强大防御极高,倒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就这么硬僵在了那里。

闲云仙则是对上了以那被小猫砍伤的老和尚为首的三个元婴期的高手。双方都是元婴期,但是那三个是两个刚刚结成元婴不过五十年的,那老和尚则是养神阶段,还没有达到元婴分身万千的境界,因而闲云仙对上他们三人,也不过是有点吃力罢了。毕竟他比对头三人境界高了许多,这实力可是天差地远的。

当下闲云仙轻松的笑了笑,扬手飞出了一块三角形的玉硞,化为一团寒光在空中往来飞舞,随后一口真气喷出,那寒光顿时渐渐的一分二、二分四、四分无穷量,一转眼的功夫,就是十数万团寒光在空中往来交织,彷佛夏夜的萤火虫一样,带着‘嗖嗖’的破空声朝着那三个和尚身上乱砸。

这一团光芒里蕴涵着极大的磁力,三个和尚飞出去的法铃、金刚圈、降魔杵等法宝都是五金材料,被这寒光一吸一卷,顿时运动的速度就渐渐的缓慢了起来。那三老僧气急败坏的连连喷出真气,那些法宝却是彷佛重逾万斤一样,使用起来极其枯滞,哪里动弹得了?

厉风叹息了一声,心里思忖着:“这三个老僧,要说功力么,那最厉害大概是养神中期了,虽然不如这闲云仙到了分神后期这般厉害,但是也不至于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啊。无非就是他们的法宝实在太差,耳闲云仙的这玉硞却是威力太大了。所以,一定要给自己多找一些好的宝贝才是,否则哪里能打得赢人?”

正在这里说着呢,那带头的老和尚心一横,已经从怀里掏出了一串通体发紫的透明的佛珠,他默默的念颂了几道咒语,那佛珠上一圈圈的金光缓缓的荡漾了起来,随后十八颗佛珠冲天而起,同样化为亿万金光,和那漫天的寒光撞击在了一起。

原本轻松自在的闲云仙措手不及之下,被这老僧打了个好不狼狈。他只感觉那金光中蕴涵着极大的力量,自己的法宝被随意的撞击一下,就彷佛受到五岳连击一般,自己的一口真气,居然有了提不起来的征兆。强大的压力破体而来,那金光也似乎有形有质的一样,逼得自己的法宝漫天乱转,就是再也不能合击在一起了。

那苍松散人正把剩下的二十几个和尚逼得好不狼狈,一柄绿色的飞剑加上十三枚火红色的飞针,已经把包括巴吧儿在内的和尚逼得接连退后了一百多丈了,他正准备再放出一件得意的法宝,一举杀死眼前的敌手呢,却突然看到闲云仙被那佛珠打得狼狈不堪,再仔细的看了看天空的金光,不由得惊叫了一声:“万劫天珠……世上果真有这般宝贝?”

他也顾不上那些和尚了,自己先冲到了闲云仙的身边,放出了一道水波一样的法宝护住了两人,然后自己手中飞出了一团柔丝一般的东西,在空中卷出了一团浓雾,朝着那亿万金光笼罩了过去。

闲云仙被苍松散人的大叫惊醒:“完结天珠?还真有这宝贝?十八名历经三十六世转世,并且代代精修佛法的高僧头顶骨炼制成的万劫天珠?怎么会凑起这么多?”他双手连连比划了印诀,配合着苍松散人放出了一道五彩虹光,朝着那金光卷了过去。

厉风看到了好处,他眼睛眨巴了几下,猛的喝令起来:“所有弓箭手听令,朝着那三个老和尚给我射,射中一箭,我赏二两银子。”他手中的灵苻彷佛废纸一样的,被他连番的丢了出去,顿时天雷阵阵,火球无数,水波荡漾,笼罩了那三个可怜的老和尚。

那些弓箭手听得好处,顿时有两千人同时瞄准了三位老僧,‘哗啦’一声,箭雨彷佛雨点一样的朝着他们笼罩了过去。这些弓箭手都是挑选出来的精锐,两千支利箭几乎是同时射到了那三个老和尚的身前,箭矢是如此的密集,几乎都要结成一根黑色的柱子一般了。箭矢纷纷击中了三位老僧,巨大的力量让他们的身体也不由得晃动了几下。

那老和尚正在强忍一口血气运转天空的万劫天珠呢,这宝贝是他们太阳寺的至宝,平日里根本就是密不宣人,唯恐别人见货心喜带来麻烦的。这次是被闲云仙逼得受不了了,一口气忍不住这才使用了出来,奈何他忘记了,这法宝威力太大,他哪里控制得住?尤其他体内的真元,更是被潮水一样的吸了出去,此刻他五内欲焚,眼珠子都快爆了出来,哪里还有余力去抵御外界的攻击?

幸好他身后的两个同门把自己的手贴在了他的后心,真元力源源不绝的送了过来,这才勉强的应付了天珠的汲取,否则他早就被吸干了。

当下那些箭矢让他和身后的两个同门身体晃动了一下,而厉风的灵苻攻击则是命中了他们的身体。如果放在平日,这种程度的雷电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是笑话一样,可是如今正是要命的功夫,他们的身体是连一点防御的力量都没有了,天雷击下,三人身体巨震,浑身焦黑的被炸飞了两丈多远,他们体内气息一乱,顿时受天珠反噬,体内真气被吸了个干干净净,当场破功惨死。

就看着三个老和尚的身体彷佛气球一般的膨胀了开来,在巴吧儿他们悲凄的嚎叫声中,三具身体轰然炸裂,身体附近的那些元蒙战士更是伤亡惨重,残枝断臂乱飞。三道黑光从血肉中飞了出来,三个元气大伤的元婴互相看了看,苦笑了一声,结成一体朝着西方飞了出去,其势仓促,惶惶如脱网之鱼。

那一道五彩长虹把所有的天珠金光都逼到了一处,而那一团浓雾则是很轻松的就把十八颗天珠本体给卷了回来,失去了真元力的供应,这天珠也就失去了抵抗力,一点威力都没有了。苍松散人抓着十八颗万劫天珠,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他和闲云仙两人对视狂笑,连连说到‘此行不虚’。

厉风装模作样的倒在了地上,连连哀叹着:“唉,两位仙长,可是累死小子我了。小子是受到白云道长的指点,好容易修炼了一点法力出来的,刚才差点就被吸干了,这灵苻扔出去,也这么费力啊。”

闲云仙正是心情大好的时候,他和苍松散人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有了这万劫天珠,他们日后抵挡天劫的时候,可以说是安全性就大了老大一截了。而也正是因为厉风的那些灵苻,让三个和尚被法宝反噬的,虽说没有厉风,他们也能收取这法宝,但是起码就要多费手脚了。于是乎,闲云仙随手从怀里掏出了一颗紫色灵丹丢给了厉风,笑道:“这是‘万灵丹’,等你子夜冥思之时服下,可以增加你五十年苦功的法力修为,日后你丢灵苻,可就不用这么吃力了。”

闲云仙呵呵呵呵的笑起来,而苍松散人也觉得自己应该表示一下,于是也从怀里掏出了一颗青色丹药丢给了厉风:“这是‘化气丹’,你按照这段心诀修炼下去,也许你炼气的速度可以增加十倍……唔……”当下苍松散人随手就念颂了两百多字的口诀。

厉风狂喜,连忙跳起来谢过了两人。化气丹他是用不上了,毕竟他现在的修炼进度已经够快了。而万灵丹的好处可是实实在在的,他日后可以使用威力更大的法术而没有人会生疑了。厉风在人间打了这么久的转儿,早就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实力是绝对第一的,有了实力,你升官发财,才会更加快捷。

天医上人不满的哼了一声:“你们两个得了好处,老道我还在这里吃苦呢,这家伙就是一堵墙一样,老道的剑光怎么也打不过去,你们不帮忙么?”

闲云仙和苍松散人对视而笑,走到了天医上人身边,同时出手朝着那高大和尚射出了剑光。

战火停息了,巴吧儿邀请来的同门中道行最高的四人都兵解逃跑了,他们剩下的人最高不过金丹期,哪里敢和分神期的人动手?当下一个个飞逃了开去。赤蒙儿看得居庸关有三个海外炼气士坐镇,顿时也明白自己是难得攻下这城池了,也只能黯然的带着大军离开了。短短一刻钟的攻城站,就让他的族人损失了五千多人,这样的战果,让赤蒙儿心疼到了极点。

厉风轻轻的弹动着手中的破天刀,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尸体,不由得感慨起来:“你们这么辛苦的来厮杀,不就是为了这口刀么?何苦来由?何苦呢?何必呢?唉……”他摇摇头,满脸悲天悯人的慈悲模样。深知他为人的任天虎不由得偷偷的呸了一声,在心里极大的鄙视了他一番。

闲云仙笑了笑,拿过了厉风手中的破天刀,手指轻轻的在刀锋上弹了一下,听得这刀发出了‘铿锵’的龙吟声,刀体也猛的颤抖扭动起来,不由得叹道:“果然是一口好刀,好刀啊,尤其还能自主的吸收外界灵气……嘿嘿,用于正道,则是王道,用于邪道,则是魔道,这把刀,嘿嘿……好刀,好刀,不过他看起来最起码也有好几百年了,怎么体内一点灵气都没有积蓄下来呢?奇怪了。”

厉风站在旁边不敢说话,他怎么能说,是因为自己体内的混沌能量,把刀内的灵气都化解了呢?

闲云仙挥动了几下破天刀,点点头,又把刀递给了厉风,笑道:“这就是他们要夺回的宝刀了吧?呵呵,他们丢下了数千人命,却不能拿回这宝贝,想来他们也是愤怒得紧啊……这刀既然干系着中原苍生,最好就……”

厉风从怀里掏出了天水柔晶,嘿然笑道:“小子也有这般打算,准备请示王爷后,用这天水柔晶重新炼制,把他练成一柄宝剑去,那时候,元蒙鞑子就算是找遍天下,也找不到这宝刀了。”

天医上人很是吃惊的看了厉风一眼,摇头说到:“你这娃娃,运气可真是不差。居然能得到九转轮回草,也能得到天水柔晶,真是不知道你怎么认识他们的。”

天医上人本是无心之言,倒也没有别的意思,可是却把厉风吓了个半死,就连旁边的小猫,大腿也不由得哆嗦了起来。幸好厉风胡说八道的本事可以说是天下第一,随便的编造了一本旧书店买来的破烂书,顿时也就扯谎过去了。闲云仙和苍松散人看着天水柔晶,眼里倒是有一丝的欣羡神色,但是他们的身份又不好意思和厉风抢东西,顿时也只能装作没看到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燕京告变

居庸关,最远的一座烽火台南边三里处一片茂密的森林内一间极其简陋的小木屋里,厉风慢慢的睁开了自己了眼睛。就在半个时辰之前,他吞服了从天医上人他们手里得来的丹药,增加两甲子功力,他不在乎,让自己的真气更加精纯,他也不在乎,可是那增加五十年冥思苦功法力,他却是实在是很感激闲云仙了。

很实在的,他本身的实力得到了提升;更加实在的就是,他以后就可以使用出更强大的力量而不用招惹天下人的怀疑了。厉风其实很清楚,朱棣为什么给他这么高的官职,这么多的宠信,不就是因为他的实力强么?虽然朱僖是他的儿子,但是也不至于可以让厉风这么快的做都指挥使啊。看看朱任朱仪两兄弟,他们的手下,可有一个人拥有官位的么?

凭什么?不就是厉风自己表现出来的是一个先天级的高手么?等到这次回到军中,厉风还会变成一个拥有五十年道行的修道者,这一份实力,铁定可以让朱棣另眼相看,只要厉风表现得对他忠心耿耿的,厉风的官职就只会提升提升再提升。等到厉风拥有足够的权力组建自己的势力的时候,就是他的计划可以实施的时候了。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厉风的眼睛在黑暗中透出了两道金光,直直的射在了小猫的脸上。小猫吭吭哧哧的在地上扭动了一下身体,有点害怕的说到:“风子,你没事吧?这么老看着我干什么?我小猫可没做错事情啊。”

厉风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你没做错,可是也没作对……小猫,你要记得,世间我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了,我不希望你出任何的事情……我知道你天性喜欢打斗,喜欢热闹,但是你要考虑一下,这个世上,有很多人可以轻松的杀死我们,你不要以为你就真正是无敌了。你可以轻松的玩弄赤蒙儿,可是碰到了赤蒙儿的师门高手,你还是脆弱得彷佛婴儿一样啊。”

小猫不吭声了。厉风缓缓的站了起来,沉声说到:“我们现在在凡间,就要按照普通人的规矩行事。你现在是大将,那么你就要表现出大将的样子来,你属下的士兵是干什么用的?他们就是拿来征战厮杀的,你的任务就是指挥他们作战,而不是一味的自己单独冲锋陷阵……小猫,我希望你能记住一件事情,生命只有一次,如果死了,就再也没有了。”

小猫重重的点点头,咧开嘴笑着:“放心,风子,我以后不会再这样冒失了。哈哈,那天医老头说我的身体可以抵挡飞剑呢,你可以放心。”

厉风冷笑了起来:“抵挡飞剑?普通的飞剑可以抵挡,但是如果是寒雀或者朱雀钺呢?你能保证,我们日后的对手之中,就没有任何的高手么?任何一个金丹期的修道之人,他的飞剑就可能伤害到你,至于元婴期的,他们的飞剑,难道你认为元婴期的高手,他们会用一柄很差劲的飞剑么?他们抢都会抢一柄好剑回来。你的身体现在的确是坚硬无匹,但是也不过是对凡人而言,面对修道者,你还要多长脑子啊。”

小猫再次的服气了,他没有话说了。

厉风笑起来:“面对邪门的修道者,我们就装孙子,只要顺着他们的意思,他们自恃极高,不会动我们。碰到正教的修道者,就用我们手下士兵的性命去威胁他们,那些正教的修道者,没有一个人敢大肆屠戮的,只要我们麾下数千士兵冲上去,他们除了逃跑,还能干什么?哼哼,你看那张三丰,也只敢找人和那些海外炼气士纠缠,他敢直接和我们大军对敌么?”

小猫嘿嘿的笑了起来,他低声的嘀咕了一句:“风子,发现你比在山上的时候还要阴险啊,不过我喜欢啊,哈哈哈,最起码,这样我们就不会吃亏了,不象那几个老家伙,仁义道德了一辈子,到了最后却……”

厉风没有吭声,小猫自己也没有说话,小木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一里外突然传来了衣襟破空的声音,七个人的小分队正在急速的靠近。厉风顺手拔出了破天刀,一脚踢开了房门,朝着那七人来的方向冲了过去。小猫也是忙不迭的抓起铁棍和长刀,火辣辣的冲了出去,嘴里含糊的哼哼着:“你别杀光了啊,给我留几个。记住啊,给我留几个。”

厉风已经带着一股微风,激射到了那七人的面前。看着面前的七个幽冥宫的弟子,厉风沉声喝道:“怎么回事?有什么变故么?”

当先的一个幽冥宫弟子鞠躬到:“厉大人,李景隆率领二十万大军,包围了燕京。大殿下发信鸽求援,常铁将军和我们少宫主请厉大人过去商议对策……王爷的军队似乎并没有回援的意思,此刻正在攻打大宁城。”

厉风呆了一下:“什么?李景隆做了朝廷大军的主帅么?那耿炳文又是什么下场?攻打大宁城倒是好主意,宁王府和我们燕王府向来交好,大宁城乃是宁王府属下重地,有兵马数万,这些精兵,乃是王爷向宁王借来的兵马,不过是给天下人做个模样看看罢了……可是李景隆,怎么就带了这么多兵马长驱直入了?”

那弟子回禀到:“王爷每一座城池也留下了千余兵马守卫,奈何李景隆这次起兵,前后大军总共五十万,一路上的城池根本无法抵挡,所以十日之内就直到了燕京城下。此刻城内守军不过两万,大殿下要居庸关发兵协助。”

《明史》记载:“戊寅,景隆合兵五十万,进营河间……景隆闻王征大宁,果引军围北平,筑垒九门,世子坚守不战。”

厉风摸了摸胡须,有点苦恼的摇摇头:“这下可真是不好收场了,居庸关外,赤蒙儿他们恨不得生吞了我们;东北方向,女真和高丽正在四处生事;王爷率领的大军还不知道行动如何,这李景隆可就带着二十万人包围了燕京……娘的,估计王爷的大军也没有回援的可能吧?李景隆二十万人围燕京,可还有三十万大军不知去向,唔……小猫,不要动手,是自己人,我们先回居庸关。”

小猫有点悻悻然的松开了铁棍,不满的看着面前七个汗流满面的幽冥宫弟子,嘴里咕哝了一句:“你们怎么是自己人呢?”

居庸关中军议事大厅,常铁激动的捶打着桌子:“那李景隆,居然敢去攻打燕京?……来人啊,点起兵马,我们回援燕京城,我们……”

厉风一脚踢开了房门,冷喝了一声:“你们想怎么样?常铁,你脑袋糊涂了不成?燕京城不过两万兵马,面对二十万大军,居庸关所有兵马调回去了都没有用,你是要让兄弟们去送死不成?两万大军如果守得住,你派人去干什么?如果两万大军守不住,你派人去又有什么用?你能抽空居庸关的兵马么?如果关卡空虚,元蒙趁虚而入,数万大军就可以直下中原腹地,这个责任,你担当得起么?”

常铁楞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说不出话来了。

“厉大人,既然如此,不知道你有什么计划呢?”任天虎很小心的问到。

厉风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冷笑到:“小猫带领破阵营和我回燕京城,三位仙长,任老大还有幽冥宫、苍风堡的弟子,就留在居庸关协助常铁守好关卡。哼,李景隆有什么了不起?燕京城城池雄伟,他二十万大军,可是这么容易就攻打下来的么?尤其城内可以动员精壮夫役十万,兵器铠甲也是充足的,破敌不足,防守却是绰绰有余,你们担心什么?”

闲云仙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轻轻的点头,厉风临危而不乱的气概,已经给了他们很大的印象。不过他们却是不知道,厉风的这种气概,可以说是临危不惧,也可以说是小混混的劣根性,那就是豁出去赌博,死猪不怕开水烫。

再厉风想来,燕京城他是不放在心上的,只要朱僖不死,他的锦绣前途就是有保证的。实在被李景隆打得受不了了,就命令两万大军投降,自己带着朱僖逃跑。想来李景隆大军二十万,想要阻拦自己和小猫带着一个人逃跑,那是不可能的吧?实在不行,天医上人他们随便去一个,可以轻松的带走十几号最重要的人物了。

当下就此做了决定,常铁、任天虎在居庸关死守,厉风带着小猫以及五千七百名破阵营士兵,雄纠纠、气昂昂的朝着燕京城开去。

居庸关到燕京城,快马不过两个时辰,就算靠士兵用两条腿跑,只要速度快一点,一个上午也就到了。厉风他们是大清早天还没有黑的时候出发的,估计赶到燕京城的时候,正是李景隆大军吃午饭的时间,刚好方便他们突营进城。

看看身后这些面容粗鲁、满脸横肉、一脸嚣张、满身不服气的军汉,厉风露出了他乡遇知故的满意笑容,他举起了右手,大声喝道:“兄弟们,我厉风废话也不多说,你们以后就是我厉风的人,你们干什么事情,只要别太过分,我保证没人可以再把你们关进罪囚营。烧杀掳掠,这是难免的事情,与其让别人发财,不如我们自己发财是不是?”

破阵营的军汉们轰然叫好:“厉大人好人啊……果然是大好人,和虎爷一样的好人啊。”

厉风满意的点头,笑道:“这么说来,那事情就简单了。总之你们跟着我混,有好处,大家一起占便宜,有女人,大家一起上,谁敢和我们为难,就用刀子捅他娘的。老子现在也是堂堂一都指挥使,绝对不会亏待大家。跟着我干好了,你们做指挥使、将军,也不是什么难事嘛。我告诉你们啊,杀十个敌人,你们就可以晋升一级,赏银百两,你们杀掉敌人一个将领,只要是三品以下的武将,我立刻就授予你们相当的军衔,听懂了没有?”

这些兵痞听得厉风说的干脆,轰然应诺:“厉大人都这么说了,我们还说不好,还是人么?”

厉风高兴得哈哈大笑:“好,就这么说定了,这里有十万两银票,兄弟们先分分,算是我给兄弟们的见面礼。以后只要你们奋勇杀敌,他娘的,金银珠宝,美女丫鬟,有得是你们的好处……以后不要叫我厉大人,叫我大哥,叫小猫虎爷,就这样了……王爷手下还有一个厉竹,也是你们的老大,我都叫他大哥的,以后见了他,你们要叫他竹爷。”

五千七百个不知道好歹的家伙又是纷纷叫好,扑上去哄抢银票,燕王府军队中最大的一个黑社会组织,于当天宣告成立了。

当下厉风也不骑马,带着这一票刚刚发了一笔小财的军汉,迈开双腿朝着燕京城跑了过去。看吧,这破阵营的每一个士兵都是彪捍到了极点的好汉,但是就是跑起来就有如一群土匪一样,哪里有什么队形可言?一个个都巴不得在厉风面前露脸,卯足劲的撒丫子跑路,乱糟糟的带起了漫天的灰尘。

可怜这些破阵营的士兵,平日里犯军纪也不知道犯了多少,其中军衔最高的也就是三个把总,其他的清一色都是普通士兵,而且除了小猫,他们是谁也不服谁,就算分派了人做他们的长官,也立刻会被敲闷棍给干掉,搞到现在,整个破阵营就没有一个军官。小猫知道这事情,但是他不在乎,他可不知道中下级军官有什么用。厉风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了也不在乎,反正要的就是这群人敢拼命,提拔了军官,厉风还怕他们自己在军中勾结成党呢。

反正就五千多人,大吼一声,大家跟着一起往前冲就是了。有小猫这人形暴龙在,冲锋破阵都是小事,只要别碰到修道者就是。

一个士兵跟在厉风身后迈脚狂奔,嘴里问到:“大哥,听说燕京城可是被二十万人给围住了啊,我们五千人,能冲进去么?”

厉风看了看他,一副不屑的模样,轻轻的吐出了一句:“你害怕了?我这里还有点散碎银子,你拿去回家养老婆抱孩子吧。”

那士兵顿时满脸通红,大吼了一声:“娘的,老子才不害怕,不就是一个李景隆么?见面了,我也敢捅他三刀六洞的。我呸,死算什么?只要有银子,有女人,有好酒好肉,老子才不怕死。”

厉风比划了一个大拇指,阴笑起来:“果然是好汉子……二十万人又怎么?燕京城的城墙有多长?他们从四面围住,营地最多能有多厚?我们只要冲杀两三里路,就可以燕京城门了,进了城,我们害怕什么?两三里路的功夫,他们能调集三千人围攻我们就不错了,他娘的,你们害怕三千人么?告诉我?”

一个粗壮的汉子挥动拳头吼叫了一声:“三千人?三千人刚好够我们兄弟塞牙缝的,上次虎爷带我们去草原上狩猎,一家伙不是干掉了他们七千多人么?三千人算什么?”

破阵营的这群亡命疯狂的嚎叫着,彷佛一群下山的猴子,跟着厉风蹦蹦跳跳的飞奔而去。

燕京城,南门、西门、北门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而东门则是放开了一条大道,竖了块牌子:“任由出入。”那一大片空地上,还竖了一柄明黄色的大旗,三个中军官端坐旗下,身边又是一块朱红牌子:“投诚者,士兵赏银十两,军官倍数加之,斧钺不加身。”他们的身后有着一千士兵,一个个衣甲鲜明的,面前的二十口敞开的箱子里面,放满了白晃晃的银子、黄闪闪的金子。

朱僖站在城头上,迎着刮来的飕飕寒风,有点萧瑟的说到:“这李景隆好手段啊,围三阙一,这是动摇我们军心的手段啊。”

他的身后,僧道衍满脸不在乎的说到:“世子何须烦恼?有两万大军守城,他李景隆又能怎么样呢?只要世子填塞九门,不让他进城就是了。燕京城乃是北方军机重地,莫非他李景隆就敢不顾一切的夷平此地不成?”

站在朱僖身边,彷佛没睡醒的吕老太监伸出一根食指,缓缓的冷笑了一声:“世子毋庸担心,这李景隆么,倒也不是真心和我们厮杀,否则他何必派属下大将张保,把那耿炳文给出卖得凄惨无比?嘿嘿,要不是张保带人反水,王爷也不会这么快就把耿炳文的二十万大军灭了大半。李景隆的身边,也有我们腾龙密谍的人,万一事有不殆,刺杀了他就是。”

吕老太监此刻眼里射出的是彷佛毒蛇一般森冷的光芒,轻轻松松的,就把李景隆列入了死人的名单,一股强大的自信,让他身边的僧道衍都不由得微微哆嗦了一下。

僧道衍连忙笑道:“吕公公自然是手有定珠,倒是道衍太担忧了一些……再说了,这区区二十万大军,只要任何一个道友返回燕京,立刻都可以翻为画饼啊。只要连续下他三天三夜的雹子,这李景隆不撤军都不行。”

吕老太监露出了和蔼的笑容,轻轻的点头说到:“此言有理,人再强,总不能和神仙比美吧?”顿了顿,他似乎觉得不用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太久,看到朱僖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神色,吕老太监轻轻的说了一句:“世子,这城外的事情是不用担心了,不过城内,还是要管紧一些……三殿下和四殿下,前天个看上了西城豆腐老王的女儿,硬是抢走了人家十五岁的大闺女,还把老王打了个骨折。”

朱僖呆了一下,皱眉到:“这两家伙,怎么现在还……”

吕老太监慢吞吞的说到:“我已经派人把那小丫头给偷偷的抢了回来,不过也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了。那老王么,我也给了他一笔银子,给他暂时找了个安全的宅子住下了,事情倒也算是平息了。可是如今守城的关头,说不得还要靠百姓帮忙的,要是民心都被振荡了,可就大事不妙了啊。”

朱僖点点头,随手从腰间解下了一枚金印,冷笑到:“吕公公,这事情你办的很好,老三和老四,和我的情分不错,倒是不好公然的责罚他们。你带人去,就说是父王的令谕,把他们幽闭在府里不许出门,等得父王回来了,再让他们出来……哼,府里已经塞了五六百女人了,这两个不成器的家伙,总有一天要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僧道衍露出了含蓄的微笑,毕竟是燕王府的家务事,他可不好插嘴了。

吕老太监缓缓的接过了金印,满脸无奈的点头说到:“也罢,这个恶人,自然是老奴来当了……唉,如今正是要用人的时候,那两位殿下,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一点呢?”

朱僖有点赧然的支吾了几句,这话可就不好说了。

突然间,城外是一阵的兵荒马乱,十几柄牛角长号疯狂的吹响,就看到南边和北边城门附近的朝廷大军军营内,无数士兵纷纷的抢出了营盘,火辣辣的朝着东门扑了过来。朱僖身边一个参将立刻尖叫起来:“敌袭了,敌袭了,来人啊,保护世子殿下下去……弓弩准备了。”

吕老太监狠狠的一脚踢在了那参将的屁股上,冷笑着呵斥到:“小毛猴子,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敌袭?谁敌袭了?他们云梯都没有带,怎么敌袭?呸,亏公公我一辈子没上过战场的,都发现了这碴儿,你大小还是一个偏将,怎么就这么不济事呢?”那参将面红耳赤的连连作揖不迭,满脸的羞愧。

就在那三个中军官的背后,小猫抡着一根诺大的铁棍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厉风挥动着破天刀,嘴里大呼小叫着:“兄弟们,看啊,白花花的银子,黄澄澄的金子啊,抢啊,抢啊,可不要放过了……他娘的,砍死他们。”厉风指向了那一千名朝廷的军汉。

五千七百条大虫看到了那二十箱金子银子,早就眼珠子都发绿了,哪里管得两三里外万余兵马正在冲杀过来,早就围住了那一千士兵,大刀片儿乱砍了下去。

小猫一冲一撞,就有五十几个士兵骨断筋裂的惨死当场,他一脚踢飞了正中间的那个中军官,铁棍抡起,往下面两个身上就砸,嘴里吼叫着:“娘的,我们绕了半天呢,就你们这边人少啊,你们好大的胆子,一千人就敢拦在虎爷的面前?”

‘啪啪’两声,两个来这里招揽投降士兵的中军官,脑袋也被打成了烂西瓜,小猫胡乱的看了看桌面,把那黄金大印、玉石镇纸都给塞进了怀里,看看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翻身拔出虎咆,就是连续三十几刀劈了出去。

厉风的早就展开了屠杀,御风诀施展出来,一股清风笼罩他的身体,他彷佛一抹流光幻影,可以同时出现在四五个地方,手中破天刀根本就不需要动作,只要简单的放在身前,用自己的速度带着他去划开那些士兵的身体就够了。‘噗噗噗噗’,人体被劈开,肌肉被撕裂的声响不断发出,就好像鱼鳔被踏破的声音一样。一股股血泉在空气中乱喷,而那些士兵还根本没有看清,到底是谁杀死了自己。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厉风劈开了两百多士兵的身体,小猫更是兴高采烈的砸翻了三百多人,他的棍子和刀太长了,加上他那有普通人身体长的手臂,随意的一抡,方圆三五丈内顿时就没有了活人,杀得好不高兴。

在两人的帮助下,五千七百破阵营士兵势如破竹的劈翻了剩下的四百多朝廷士兵,自己丝毫无损。厉风飞快的分派了八十条体格特别高大的破阵营军汉,扛起了那二十口沉重的箱子就跑。而剩下的那些家伙,更是连尸体都不放过,双手在那些尸体上乱翻,两三下就掏出了尸体上的散碎银子,吹一声口哨,大吼一声‘风紧、扯呼’,跟着厉风和小猫撒丫子朝东门跑去。

厉风嘎嘎狂笑,雄浑的真气让他的声音飞出了老远:“李景隆,爷爷我谢过你了。你他娘的,不仅给老子留下了一条进城的通道,还送了二十箱的金银,爷爷我感激你啊……哈哈哈哈哈,告辞了,我们后会无期啊,你不要气死了就好。”

一身锦袍的李景隆就在最近的一个大营内,他看着势如疯虎的厉风一群人顷刻间就屠戮了自己麾下最精锐的一千军士,不由得脸色微变:“此人是谁?好,好可怕的速度……那黑大汉又是谁?传说朱棣麾下有一虎贲将军厉虎,曾经一人斗败了耿炳文属下数十大将,莫非就是他么?”李景隆的脸色,可就有点难看起来了。

城头上的朱僖已经是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连连手舞足蹈的叫嚷着:“哈哈哈,厉主管回来了,厉将军回来了,我还怕什么?哈哈哈,李景隆就算是朝廷第一的武将,碰到厉虎,不也是死路一条么?来人啊,还不放下吊桥,让他们进城么?”

城头上是一阵的欢呼,那些士兵手忙脚乱的开始松开吊桥锁链的转盘,把吊桥‘吱呀’的放了下去。吕老太监看着彷佛蛟龙一般跳跃如飞的厉风,不由得老怀大畅,连连笑道:“厉风这孩子,可是厉害,这李景隆摆下的围三阙一的攻心之计,可不是被破得干干净净了么?呵呵呵,这可是大功一件,要重赏,重赏啊。”

僧道衍看到吕老太监这副模样,不由得好笑,轻轻的说了一句:“吕公公,厉风厉大人如今可已经是伯爵了,更是堂堂都指挥使,按照他的年龄,这官位,可已经是大到了极点了。”

吕老太监三角眼一翻,笑道:“古甘罗十二岁拜宰相,这年龄算什么?封伯又如何?还可以封候,封公嘛。都指挥使也不过是一二品官儿,就算是一品大将军,莫非大师认为厉风不够资格么?”

僧道衍微笑:“厉风自然有这个资格,不过毕竟厉大人年纪太小,恐怕不能服众,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啊。”

朱僖刚好听到了吕老太监和僧道衍的对话,闻言他不由得怒到:“谁敢不服?吕公公,谁敢在背后说厉风的坏处的,都给我砍喽。”

吕老太监满脸喜色的连连应诺,僧道衍心里也是暗自欣喜,连忙敲边鼓的说到:“厉风厉大人,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就看他这次,敢率领些少兵马回援燕京,那可就是大智大勇的名将风范,日后厉风定有成就……世子还当多多分派他一些重要的事务,这才显出他的能耐啊。”

这话吕老太监和朱僖都爱听,闻言连连点头称是不提。

城下,五千七百人要进城可是要老大的一阵功夫。而李景隆大军内的两千多骑兵在两个百户的率领下已经冲杀了过来。厉风看着那狂突而至的骑兵,冷笑了一声:“小猫,带一千人,给我屠了他们……骑兵,杀五个,升一级,自己记得杀的人数,不许争功,不许谎报,违令者斩。”

小猫听得这命令,兴奋得浑身发痒,嗷嗷怪叫着拉了一千同样怪叫着的破阵营士兵朝前迎去。

五十丈,三十丈,二十丈……小猫猛的迎天发出了一声虎咆:“噢呜!!!”

他是什么人?虎妖啊,积年的老虎成精啊。那些战马饶是训练有素,突然听到了这一嗓子,不由得也是四蹄发软,‘啪嗒’一下就倒在了地上,两千多匹战马,就没有一个能站起来的。这下可好,他们冲的速度又快,这一趴下,顿时就把马上的骑兵摔得五劳七伤、骨断筋裂,半天都爬不起来。

朱僖在城头上猛地拍手赞叹:“妙极,厉虎将军,果然是无敌猛将啊。”

那一千破阵营士兵看到两千多敌人同时栽下了马来,哪里有不趁机占便宜的?顿时纷纷冲上,大刀朝着那些还没有爬起来的战士当头就劈。‘嗤啦、嗤啦’,一个个人头落地,这些心狠手辣的破阵营兵痞,更是把那些战士身上精良的马刀、劲弩都给带在了自己的身上,这大小也是一份军功是不是?

两千多匹战马更是一个都跑不掉,全部被拉进了燕京城。城头上的战士们发出了连串的欢呼声,看到了小猫如此威猛的表演,他们能不心情激动么?所谓将是军之胆,一员猛将,可以让士气提高十倍以上的。

李景隆的大营内敲响了铜锣,正准备趁机冲突东门的朝廷大军顿时只能不情不愿的返回了。

李景隆看着燕京东门上那密密麻麻的弓箭手,不由得摇头叹息了一声:“城,可是围住了,可是要攻下来……嘿嘿。”

他轻轻的拍打着面前的一根木桩,无奈的叹息到:“要攻下来,死伤一定不小,死伤一大,我这大将的位置,还能座得稳么?黄子澄,方孝孺……腐儒误国啊。”

朝廷的大营笼罩在了一片的寂静内,而燕京城内则是欢声鼓舞,朱僖撒下了大笔的银子赏赐那破阵营的战士以及城内的士兵,顿时士气激昂到了极点,纷纷发誓愿死力与朝廷大军一战。

厉风也高兴,他可是在朱僖的允诺下,吞没了五箱子银子,每一箱子都是一万两银子,这可就是五万两进帐。唯独让他感觉着有点不舒服的,就是吕老太监干吗老拉着他的手问寒问暖的呢?这……自己和这老太监,没有这么好的交情吧?

奈何其他的人都去饮酒狂欢了,独独把厉风和这老太监留在了一起,厉风也只能任由吕老太监抓着自己的手不放,连自己每天吃几碗饭这种事情都拿来开问了。而厉风脸上还要做出一副亲热亲切的模样,让厉风感觉就是吃了一只苍蝇一般,心里好不难受啊。

那吕老太监却没有察觉厉风的心思,他连连拍打着厉风的肩膀,笑嘻嘻的说到:“厉大人,你和公公我年轻的时候,可真是相像啊……啧啧,你如此的年轻有为,日后一定前途不可限量,封国公这是肯定的,就算是封王,也不是没有可能啊。好好的干,只要王爷拿了天下,公公我一定会把你的功劳报告给王爷的。”

顿了顿,吕老太监抓过了厉风腰间的破天刀笑道:“这就是那元蒙鞑子的宝刀?这次厉大人不畏万死,从虎口上抢来了这柄宝刀,破坏了元蒙鞑子的复合大计,这可就是天大的功劳,公公一定会禀明王爷,重重的赏赐的。”

渐渐的,吕老太监硬是把厉风赞得天上少有,地上全无,弄得厉风是满脸的呆滞,自己都怀疑了起来:“莫非我厉风,还真是一个英雄的角色么?”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燕京城,也终于平静了下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 雨夜怪客(上)

厉风率领破阵营突入燕京的第五天。

天空暗森森的,冰冷刺骨的秋雨一颗颗的洒了下来,很从容,也很干净。天是灰暗的,但是有古怪的黄色光芒从云层后透出来,天色却比大白天的更加分明一些,一眼看过去,可以看到更远的地方。时不时有风乱七八糟的卷了起来,卷起了雨滴野蛮的抽打在了士兵们的身上,让那些体格不甚很好的士兵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自从厉风他们那天从东门冲进城后,李景隆就派驻了两万大军在东门口上扎下了一个大营,把东门也给封上了。但是李景隆还是没有攻城,倒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每天都有一队队的朝廷士兵列队整齐的在燕京城的城墙下往来巡逻,但是就是没有一个靠近城墙一里地的,而城内的军队也没有出门主动挑战的意思,双方似乎达成了默契,那就是你不打我,我不动你,安静的坐着等着过年。

也许小猫是唯一的例外。他的头上罩着一柄紫色绸缎的大罗伞,身后跟着破阵营的一百条牛高马大的汉子,端坐在南门口的吊桥上,正对着李景隆的中军大帐。小猫啃一口烤肉,就对着李景隆大营叫嚣几声:“李景隆,是条汉子的,出来和你家虎爷单条一局,放心好了,虎爷我只折断你的手脚,绝对不会扭断你的脖子的。”或者又是某些污辱性的言语:“娘的,老李,你不会昨天晚上玩娘们把腿给玩软了吧?和你家虎爷打一场会怎地?你害怕了不成?”

每次小猫一旦叫嚣开了,那些腰包鼓囊囊,身上换了崭新的铠甲、兵器的破阵营汉子顿时就是一通大声的嘲笑,对着李景隆的军帐做出了种种不堪入目的动作。甚至有人冲到了距离李景隆的大营只有三百丈的地方,冲着人家的大门撒上一泡尿后,再施施然的跑回了吊桥。

朝廷大军已经被小猫挑拨得火冒三丈,无数官兵恨不得生生的撕碎了小猫,但是李景隆不下命令,就硬是没有一个士兵敢私自出战,所以大大的便宜了小猫以及他身后的那一百个兵痞,他们作威作福、耀武扬威的嚣张了四五天的功夫,硬是没有人出来说他们一句。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雨也慢慢的下大了,小猫身体哆嗦了几下,抖落了身上的几颗水珠,满足的把最后一根羊腿舔得干干净净的,在身后破阵营最大的一个兵痞赵老大的裤子上擦干净了自己的手,操起了虎咆刀,晃动着身体喝令到:“小子们,回城,娘的,这李景隆硬是他师娘教出来的本事,这还叫男人么?居然不敢和虎爷我动手?”

立刻马匹如潮,那赵老大更是刻意大吼大叫着:“虎爷,您可是天下无敌第一猛将啊,那赤蒙儿也被您一棍给击倒了,那李景隆也就是他老子号称大明第一战将,现在他老子早就死了,估计他连他老子的三分本事都没有,怎么敢出来和您比划啊?”

小猫得意的朝着李景隆的中军营寨大笑了三声,随后挥动了一下虎咆刀,带着一百条兵痞收拾了一下狼藉的桌案、罗伞,施施然回城了。

燕王府内,朱僖怀里抱着一只来自波斯的奇种白猫,笑呵呵的看着厉风说到:“厉虎最近几天可是大大的长了我们的士气,就他一个人硬是压得朝廷二十万大军没有脾气,呵呵……妙哉。李景隆到底在想什么,二十万大军在城下,每天用度都是不少,他怎么敢耽搁下去?”

厉风摸摸下巴上的胡须,皱着眉头说到:“这李景隆,心计诡秘,倒是难得猜透他的想法。不过我们可不能大意,十万民夫已经训练了四天,最起码他们会在城头上砸石头了,这十万民夫上了城墙,起码可以顶得上八万到十万朝廷兵马,这就不怕他们攻城了……只要我们自己不轻敌,他李景隆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又能把我们怎么的?”

僧道衍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白云老道,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道长以为如何?”

白云老道连忙稽首到:“老道我也就会几手鬼画符的功夫,要说这征战厮杀之事,还是要听诸位的意思。”

吕老太监用非常‘慈祥’的目光看了厉风一眼,桀桀怪笑起来:“那李景隆在想什么,公公我也许可以猜得一些。朝廷大军到来之时,燕京城外三镇五乡十三村的百姓纷纷逃进了城里,公公我吩咐锦衣卫查探了一下,其中混进了三百七十三名不在当地百姓户籍上的精壮男子,这些人,不是李景隆的密探又是什么?”

厉风恰到好处的拍了吕老太监一记马屁:“吕公公办事,那是滴水不漏的,李景隆小儿罢了,饶是他诡计多端,又怎么是公公的对手?”他的心里彷佛被塞了一块冷猪油一般的难受,那吕老太监怎么越看自己越是那种暧昧的表情呢?厉风心里已经起了歹意了:“这老家伙,要是对我不怀好意,说不得只能教小猫下黑手一拳打断他的脖子了。”

吕老太监咯咯直乐:“厉将军可真会拍公公我的马屁啊,嗯,这李景隆倒是想得不错的,那些混进城来的家伙,这几天都在和我们城内的一些文武官员勾结呢。不过,那些武将都是惧怕我们王爷的,偷偷摸摸的,都把风声给公公我漏了出来,那些文官么,可就不怎么牢靠了。”

朱僖猛的抓住了怀里那只白猫的脖子,两根手指微微用力,掐得那白猫惨叫了一声,翻起了白眼。朱僖满脸都是那种铁青色:“莫非,那群废物还敢作乱不成?吕公公,你说,他们想要干什么?”

吕老太监轻笑了一声:“他们可不是废物啊,殿下。就说那燕京典薄吧,自己府里就有家丁百余人,平日里也是按照士兵的要求训练的。这些文官家里加起来,大概可以凑出一千五百人手,如果他们半夜里突然去突击一方城门,加上那三百多死士带队冲锋,城防军措手不及之下,城门可就不保了。”

‘喵’的一声惨叫,朱僖‘咔嚓’一声拧断了手中白猫的脖子,随手丢出了大殿门外。他气恼的站起身来,狠狠的拍打着自己的巴掌,喝道:“好啊,这群混帐,父王起事的时候,他们好容易才顺从了父王,现在又想翻天了不成?给我杀,给我杀,宁可杀错三千,不可错放一个。吕公公,凡是有嫌疑的,都给我杀了……我就知道这些混帐还想着朝廷,还想着允玟那小子。”

朱僖的脸上是一脸的狰狞,满脸的青色。他狞声说到:“灭了他们满门……不,哼哼,呵呵,嘿嘿……他们敢做叛逆的事情,我就要他们一辈子后悔。男丁全杀了,全家女人,不分老幼,全部官卖进教坊,我要他子孙世世代代为奴为娼。”

吕老太监的脸上浮现出了一层很年轻的红色光泽,他笑眯眯的,兴奋的说到:“老奴遵命……呵呵,不过这事情,交给厉大人如何?抄灭逆党,这也是一分功劳,老奴要功劳也没有用了,就着厉大人带领一千王府护卫,把那些个无君无臣的混帐,都给抄家了吧。”

朱僖也莫名的亢奋起来,他连连点头,也不多说话,直接书写了一道令谕,盖上了燕王府的大印,丢给了厉风。他阴冷的笑着:“厉主管,你给我去杀,放手的杀……我允许你便宜行事,你看谁不顺眼,你就给我灭了他满门,总之我不允许一个可能妨害我们燕王府的人活在世上。”他突然又古怪的笑起来:“你带上独孤胜,呵呵,看看他们家里有漂亮的女儿,不如你们就收了罢,哈哈哈哈!”

厉风看了看满脸犹豫的白云老道,微笑着说到:“如是,臣遵命,臣这就去带人抄家灭族。”说完,他慢慢的退出了大殿。

白云老道沉默了很久,他似乎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毕竟还是没有说出来。僧道衍微笑着看着白云老道,满脸都是笑容。

厉风刚刚走出大殿,就看到小李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身上衣服被淋了个湿透,似乎小李子也在运功驱逐寒气,他衣服上正在散发出一丝丝的白色蒸气。厉风热情的朝着小李子打招呼:“李主管,干什么呢?什么大事你要这么赶?”

小李子到了厉风身边,狠狠的跺跺脚,对着老天骂了一句:“娘的,大秋天的下这么多的雨,这可真真是怪事了。唉呀,厉头儿,你说这事情,要告诉给主子么?那三殿下不知道从哪里搜罗了一个绝色美女,说是要献给殿下,只求殿下让他出去透透气,说是发誓再也不去强抢民女了,最多就去青楼逛悠,这不是一笔糊涂帐么?”

厉风听得这话不由得翻起了白眼,嘀咕着在小李子耳朵边说到:“这话,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吧。这绝色美女,就看看掌柜的是否喜欢,要是喜欢就收了不是?三殿下那边,毕竟是掌柜的亲兄弟,我们别多嘴,就看掌柜的怎么想,莫非还真能把三殿下、四殿下给当犯人一般的困起来?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呀!”

小李子默默点头,突然笑起来:“你可不知道,乖乖的真不得了,那女人柳眉儿我小李子李公公刚刚看过,啧啧,果然是一代妖姬,这眼光儿一转,就好像被温水泡在了里面一样,公公我全身都发软,好不要人命啊。”小李子讪笑着:“要不是公公我去了势了,这女人公公我还能放过她?嘿嘿,得,厉头儿你看样子也有事情要忙,我这就去给主子汇报去。”

厉风笑了笑,拍打了一下小李子的肩膀,从腰带里面掏出了几颗硕大的红宝石塞进了小李子的手掌心,随后慢吞吞的走进了雨地里。天空的雨滴一滴滴的洒落,却是在距离他的身体还有一尺远的时候,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道弹飞了老远,哪里沾得到他的身体?

小李子羡慕的赞叹了一句:“娘的,这先天级的高手,可真比公公我厉害多了,唉,要是公公有这一份功力,那里会淋成这样子?唉!”他抖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掌,看着手心内那价值巨万的四颗红宝石,不由得嘴巴都笑得咧开了:“好东西啊,这出门办事果然是有油水可以捞的,嘿嘿,给人方便,就是给己方便,这厉风嘛,可是好朋友,这兄弟可是要交的!”

厉风飘进了吕老太监办事的锦衣卫的大院里面,也不多说,把那手谕一拿出来,点起了一千王府的护卫,在二十个红衣太监的簇拥下,浩浩荡荡的朝着王府外走去。就在大门口,刚好碰到了大摇大摆的走回来的小猫,厉风心里一寻思,叫小猫跟着自己走了,然后叫那赵老大去破阵营点上五百兄弟一起去发财。

这燕京城的衙门,下设文武百官,就是一小朝廷,原本是用来辅佐燕王平日里处理事情的。这些官员,都是朝廷直接委派的,自然是心向朝廷,遵从朱允玟的号令的。尤其是燕王府自成一个体系,朱棣又只喜欢那些能够冲锋陷阵的武夫,搞得这小朝廷是人气冷淡,平日里都难得见得朱棣的面。等得燕王府造反了,他们这些官员还能说什么?燕京城的军队,可都在王府手下控制着呢。于是乎,他们只能纷纷附逆了。

这李景隆大军一来,那些探子一上门联络,这些官儿就感觉着自己的机会来了。朝廷大军二十万,城内只有两万多人马,怎么说这燕京城要回归朝廷的怀抱了。于是乎,那些原本就心里不服气,心里惦记着应天府的那位皇帝,成天在家里指着朱棣咒骂的文官们,立刻就和李景隆走到了一起,准备带领自己的家丁,约定了时间去打开燕京城的城门。相反是那些孔武有力的武将,他们深知燕王府的厉害,那些探子前脚出门,他们后脚就把李景隆的计划给卖给了吕公公的密探了。

‘哗啦啦’一声,一千锦衣卫团团围住了三所连在一起的宅邸,每个锦衣卫都是腰挂绣春刀,肩膀上披着一件半长不长的黑色披风,加上里面的锦缎长袍,看起来好不威风,好不煞气。大街上原本还有一些百姓在走动,一看到这个架势,立刻就吓得四散奔逃,哪里有人敢过来看热闹?

赵老大他们一群破阵营的士兵恰好赶到,一看到这个架势,顿时明白自己发财的机会又到了,这不是摆出了一副抄家的派头么?只要他们冲进去,砍死了府里的人,大头肯定是要上缴府库的,但是顺手牵羊的摸点金银细软,这也不是难事啊。这些兵痞兴奋的摩拳擦掌,交头接耳的说到:“还是厉老大和虎爷够义气啊,这可是发财的买卖。”

厉风看了看天色,再看看从锦衣卫的副管太监手上拿到的名单,冷笑了一声:“这名单上有三十五家要抄呢,大家动作快点,男人全部砍了,女人么,太老的也砍了,其他的都集中看管起来,事后全部卖去教坊司……这里是三家,还有三十二家,都看好了么?”

一个红袍太监尖声尖气的说到:“厉大人,您放心,那三十二家,也都有密探看得牢牢的,保证他们跑不掉。”

厉风点头,手一挥,喝道:“小猫,你带着兄弟们进去,男人就全部斩了,女人就不要乱下手,她们可是可以换银子的。”

小猫兴奋的吼叫了一声:“兄弟们,来啊。那李景隆他娘的不敢和我们动手,这次可找到消遣的玩意了。”他没有带那根铁棍,顺手挥出了一刀,一道紫色电光一闪,厚重的大门顿时被劈开了,他一马当先的冲了进去。几个家丁鬼叫着冲了出来,大声的呵斥着,可是小猫可懒得听他们的解释,劈出一刀,那些家丁全部做了刀下亡魂。

赵老大他们欢呼一声,挺刀执枪的冲了进去。厉风站在两扇被踢开倒地的门板上,看着细雨打落在院中小道边黯淡的苔藓上面,轻轻的问了一句:“你们觉得,抄灭人家全族的时候,这味道好么?”

他身边的红袍太监狠狠的狞笑着,恭敬的鞠躬到:“厉大人,这些逆党,都是自寻死路的家伙。他们附逆,反抗我们王爷,那就是该死。他们的儿女子孙,也自然全部该死……嘿嘿,不瞒大人,每次我们抄灭他人家族的时候,心里倒是很高兴的……嘿嘿,看到那些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大人,跪在我们面前抱着我们的大腿哀求我们手下留情,这味道可真是绝了啊。”

厉风面上表情纹丝不动,但是心里却是有了一丝的厌恶感。不知道怎么的,自从赵老大他们带着同伴冲进这个院子后,厉风突然就联想到了右圣带着数百下属冲杀进青云坪的那幅情景。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厉风快步走进了这栋宅院的正厅内。

第一百四十九章 雨夜怪客[下]

一个眉须皆白的老头儿狼狈的倒在地上,脸上红红紫紫的满是巴掌印,小猫手忙脚乱的在搜刮那些值钱的小物事,他可是记得厉风说的,要发展自己的势力就一定要有钱这句话,所以现在小猫是对钱特别的敏感,一个铜钱都不要想从他的面前溜过。而赵老大,则是已经压在了一个丫鬟的身上,疯狂的撕扯着那个丫鬟的衣裳,嘴里含糊的吼叫着:“娘的,老子憋了好几个月了,你不让老子快活一下,现在就宰了你。”

那老头儿倒在地上,嘴里凄厉无比的嚎叫着:“天啊,你们这一帮畜生。”

厉风身后跟过来的几个太监疯狂的奸笑起来:“哈哈哈哈,畜生?啊呀呀,楚大人,往日你不是很神气么?自诩忠义刚洁,每次看到公公我们,都是一脸不服气的模样么?怎么咋,今天公公我们来了,你就倒在地上哭起来了?哈哈哈,你还惦记着应天府的那个儿皇帝不成?娘的,那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惨叫着从后堂冲了出来,她背后的衣服已经被撕扯了下来,几个破阵营的军汉正满脸色眯眯的追在后面,嘴里不干不净的喝骂着。小姑娘猛地扑倒在了那楚大人的身上,嘴里尖叫着:“爹,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娘被他们杀死了,弟弟也被他们杀了,他们到底为了什么啊?”

三条军汉冲了上去,他们嘴里怪叫着:“小宝贝,你爹他勾结朝廷兵马,想要卖了燕京城,我们是王爷派出来铲除祸根的,哈哈哈,小乖乖过来吧,让爷们好好的心疼心疼你……啧啧,好细好嫩的皮肉啊,一掐都会出水咧。”

楚老头惨叫着,爬起来对着那几个军汉乱打,嘴里狂吼:“你们这群没有天良的,你们杀了老朽就是,你们,你们干吗要祸害我的家人?”

三个军汉哪里肯听他的?一脚就把他踢飞了好远,死死的抓住了那一脸惊恐的小姑娘,‘嗤啦’连声的,小姑娘被扒了干净,三个军汉你争我抢的就要把她按倒在地上。那几个红袍太监鼻子里面发出了粗重的喘息声,不断的急促的叫嚷着:“快,快,按住她的腿,干,干,干死这个臭娘们……你们这几个废物,去四个人,按住她的腿和手啊,这不就进去了么?”

厉风心里莫名的冲起了一股子火焰,人影一闪,几个太监的脸上被重重的抽了好几个耳光,满嘴大牙‘噼里啪啦’的喷了出来。厉风怒吼了一声:“闭嘴,别忘了你们是太监,他娘的,做太监就要有做太监的本分,你们这么想玩女人,赶明儿我给你们一人一瓶回春丹,让你们去青楼过足瘾头。”

这几个太监头目气得眼前发黑,他们哆嗦着指着厉风,嘴里喝骂着:“厉风,你好大的胆子,除了吕公公,还没有人敢……”

小猫咆哮一声扑了上来,一人一拳的,把他们全部给打飞出了大堂,小猫怒吼着:“娘的,你们敢骂风子?虎爷我不掐巴死你们,虎爷就是你们养大的。他娘的,你们下面那根玩意都没有了,还看人家玩女人怎么的?”小猫冲了上去,恶毒无比的一人一脚的赏在了他们的下体上,顿时那几个太监抱着下身,疯狂的抽搐起来。

几个军汉已经吓呆了,他们就看着满脸杀气的厉风冲了过来,然后眼前黑影一闪,他们还没有看清厉风手上的动作,就已经被打飞了出去,那刚刚脱下自己裤子,正要就地强暴那小姑娘的军汉,更是被一掌打碎了好几根肋骨。

厉风冷冰冰的喝道:“抄家灭族,也要有抄家灭族的本分。你们是士兵,不是街头的地痞无赖……杀了所有的男丁,把这老头儿的脑袋砍下来送去王府,年老的女人全部杀掉……但是谁要是敢糟踏那些女子,我可以亲自动手,给他们来一个了断。小李子刚刚和我说,说世子府的公公不够用了,我正考虑着给他送几个新人进去。”

厉风猛的炸吼起来,如雷的声音震得整个院子都颤抖起来:“金子银子,一分不许少,要杀的人,一个都不许留……女人,你们谁再敢碰这些女人一根头发,我就阉割了他。”

一手就把那吓得呆滞的赵老大吸了过来,厉风抓住了他的脖子,冷冰冰的看着他,狞笑到:“盗亦有道……我们奉命抄家灭族,不代表我们有权力去祸害人家的女儿。想想看,你自己的姐妹、长辈被人淫辱,你会很开心么?没有下次,再也不许有下次了,明白了么?”

赵老大那勃起的下体立刻就软榻榻了下去,他哆嗦着嚎叫着:“老大,我们再也不敢了。”他感觉得到,厉风的手掌很冷,很有力,随时可以轻松的卡断他的脖子。而且他毫不怀疑,只要他再犯一次,厉风绝对会把他碎尸万段。他出没战场也有好久了,但是从来没有碰到此刻的厉风那样可怕的人,从厉风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他感觉到面前的这个英俊的年轻人不是人类,而是一种未知的可怕生物。

厉风冷笑一声,随手把赵老大扔出了三丈外。他冷冰冰的看着那些浑身颤抖的破阵营汉子,冷笑到:“烧杀抢掠,这是本分……奸淫强暴,只要不是我们自己的子民,我不管你们,老子不是菩萨,不是神佛,没心思普度众生……但是谁要是敢在我的面前,祸害我们大明朝自己的子女,不要怪我灭了他满门。”

他丢出了几张银票,低沉的说到:“要女人,老子请你们去最好的青楼玩最好的姑娘,大家财肉交易,两不亏欠,你情我愿,老子不管……外出征战,只要是元蒙、女真、高丽、百越那些地方的百姓,随便你们强奸多少,老子就当作没看到……但是你们要是敢在大明朝的疆域内犯事,老子生劈了你们。”

悠悠的长叹了一声,厉风指指天空,冷笑到:“不要忘记了,上面有老天爷看着的。”

似乎是为了证明厉风的话,一道极大的闪电劈了下来,震得整个燕京城都颤抖了三下。大堂内的那些破阵营士兵自觉内心有愧,仓惶的跪倒在了地上,连连呼喊不已。赵老大大声的发誓着:“厉大人,我们,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

厉风嘿嘿的笑了几声,轻轻的一掌击出,那楚老头顿时一声惨叫,被击飞了好几丈,重重的撞击在了墙壁上,脑浆迸裂而死。厉风低声的叹息了一声:“嘿,灭人家的满门,这味道不好受啊……不过,不灭也不行,谁叫我选了燕王府呢?就算不是燕王府,朝廷里面每年无辜又杀了多少人?”

小猫呆呆的看着厉风,不知道厉风到底怎么了。他是虎妖,根本不觉得杀几个人有什么不好的,反正对他来说,人和山上的猴子一样,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是害怕杀人太多,有损自己的道德,他还巴不得每天都砍他几千个活人当消遣的。

两个时辰的功夫,三十五家官员被抄灭,从家丁到那些官员,只要是男丁就没有留下活口。那些女人之中,厉风还是动了好心,丫鬟之类的,只要拿出了卖身的协约,他就直接扔了一些银子给她们,打发她们走了。只有那些官员的直系亲属,那些女人才被集中的关押在了一起,准备送去教坊司充当妓女。

那几个挨打的太监满脸阴沉的偷偷摸摸的看着厉风,咬牙切齿的握着拳头。厉风教训了他们一顿,已经和他们结下了深仇,一个太监低声说到:“他敢动我们,我非要报告给吕公公,让他不得好死……当他现在得王爷的宠信,就好了不起么?”

另外一个太监阴险的说到:“他不是放了足足有一百多丫鬟离开么?就这个罪名,我们可以扣死他。嘿嘿,私放罪囚,这可是死罪。”一群太监顿时都阴森的笑起来,他们感觉着,厉风就是那个触犯了他们利益的人,所以,一定要整死厉风,这才能体现出他们的威严和权力来。

厉风回过头去,他已经听到了这些太监的对话,他不由得也起了杀心。轻轻的摸了摸腰间的破天刀,再想想那天水柔晶和地炎金,厉风脸上满是杀气。轻轻的挥挥手,厉风冷喝道:“锦衣卫和诸位公公,都回去王府罢。小猫,你带破阵营的兄弟回去,好好的教训他们,以后我不喜欢他们再作今天的事情,否则我见一个杀一个。赵老大,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揍你?”

赵老大畏缩的走上前了两步,低声说道:“大人,这是小人们不争气,这……”

厉风缓慢的点点头,阴森的说到:“回去给你的那帮兄弟都说说,给他们说清楚,为什么我今天会动手揍你们。要是你们下次还犯,那就只有死路一条……那些银子,你们分了不少罢?以后要女人,自己去青楼找,不许骚扰民间,否则。”厉风挥起一掌,‘嗤啦’的一声,一道青色掌风狂卷而出,一堵青砖院墙整个的被震成了粉碎,彷佛沙子一样细碎的倒落了下来。

一掌击出,那些太监立刻闭上了嘴巴,他们这时候才突然明白,厉风是一个他们得罪不起的高手。而那些锦衣卫、破阵营的士兵,更是一声都不敢吭,老老实实的站在了原地,低下了自己的头。

厉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吩咐到:“诸位公公,你们可以回府禀告今天的事情了……小子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就不去见殿下了。”说完,厉风轻盈的飘了起来,几闪之下就消失在了夜空中。

小猫带着那些破阵营的士兵走了,几个太监低声的诅咒了几句,也带着那些锦衣卫朝着王府的方向走了过去。

很轻松的就跑到了燕京城最高的北方城楼上,厉风坐在了一个屋檐挑角的阴影下面,加上他身穿的青色长袍,黑暗的夜色,一时间他彷佛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了踪影。一队巡逻的士兵快步走过,谁都没有注意到,厉风就坐在自己的头顶上,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发呆。

一手之间,三十五个家族飞灰烟灭,厉风只能尽自己的力量,护住了那些无辜的丫鬟而已,至于那些官员老爷们的女儿、妻妾,他是没有力量去保护他们,也不想去保护他们的。厉风再一次的感受到了,人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而自己的手上,也沾染上了一些不怎么干净的血迹。他可以毫不留情的干掉和阿竹争夺地盘的混混帮派,可以肆无忌惮的杀戮元蒙的战士和族人,但是这一次,他是在朱僖的命令下,去屠杀了近乎两千没有太多抵抗之力的大明朝的百姓。

看着自己的两只手,厉风低声的咕哝了一句:“还是权力好,那些官儿,谁能躲得过?就算我,不也要听命行事么?……那张三丰,号称活神仙,结果不也要为朱元璋效命么?谁能逃得掉?”

厉风握紧了拳头,低声的嘶吼着:“弱肉强食,本来如此……如果我足够强,我就可以不听命行事,如果我的势力足够大,我就可以救更多的人。翻云覆雨,支手遮天,要么我自己足够强,要么我的势力足够强,没有别的道路啊……老天恕我,我手上沾染的无辜之血,不是我厉风情愿的。身不由己,罪不在我。”

自欺了好一阵子后,厉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眼里再次的射出了逼人的神光。就在刚才,他的心里还是一团乱麻,他总感觉,今天的自己,就是那带人杀进青云坪的右圣,他把自己和心中最大的仇人等同在了一起,这让他的道心大乱,几乎就要立时走火入魔了。幸好他放走了那些无辜的丫鬟使女,让自己心中的负罪感轻松了不少,然后,他用那种阿q般的精神给自己洗清了罪名,让自己最终的心安了。

他低声的自我嘲笑:“管他的呢,总之,这些罪孽不是老子要造下的……不杀那三十五家人,万一他们放朝廷大军进城,兵火一起,可能百姓要死伤不知道多少,我,其实我还是救了不少人的……三清道尊在上,这不能怪我的。”

长吸了一口气,厉风把这念头放在了脑后,轻松的看着天空。在他的眼睛里,他可以看到一颗颗水滴缓慢的从天空中落了下来,反射着城墙上的灯火,彷佛一颗颗的珠子一般。轻盈的挥出了自己的手臂,厉风的指头彷佛兰花一样在空中盛开,顷刻之间,他连续弹击了方圆三尺之内的五百七十三颗水珠,阴柔的力量让他们在空中弹射交融,最后汇成了一颗拳头大小的水球。

体内真气轻轻引动,那颗水球悬浮在了厉风的手上,彷佛凝胶一般微微的颤动着。

厉风似乎感悟到了什么,但是又不是很清楚的。在这个漆黑清冷的夜里,面对自己同样清冷、凄凉的心境,看着手中阴柔的水珠,厉风不由得痴了。

一阵微风从城外刮了进来,掠过了两队巡逻的战士,掠过了城楼,朝着燕京城内射了过去。

近乎冥思中的厉风猛的睁开了眼睛,他的身体化为一道虚影,毫无声息的跟着那条身穿青色长袍的人影,飘然进了城。

厉风的目光如电,可以看到那人面如冠玉,英俊潇洒,颌下三缕柳须,透出着一股子干净俐洛的儒雅派头。头顶一根青巾扎住了发髻,就是透出了这么一股子清爽闲适的味道来。看他那没有丝毫烟火气的轻身身法,明显是一修为登峰造极的高手。

轻轻的摇摇头,厉风跟着这人已经在燕京城转悠了三圈了,他不由得奇怪起来:“这人怎么老是在城里转圈子呢?莫非他要找人?但是那里有三更半夜,一个人在人家屋顶上乱跑来找人的?”

厉风有点按捺不住了,他的身体突然消失在了空中,带着一道刺耳的破空声,他突然的冲到了那青衣人的面前,微微拱手到:“这位兄弟,小子厉风在此有礼了……如许良宵美景,兄台孤身一人,好不寂寞,不如我们找个热闹的地方,好好的把酒言欢如何?……兄弟我知道这燕京最好的青楼醉香楼,如今正是红火的时候,不如我们……”

那青衣人看了看漆黑的天空,再看看漫天豆大的雨珠,又看看厉风一本正经的神色,突然的笑起来:“小兄弟说话真有意思,罢了,那就承情了……请……”

第一百五十章 天机迷城(上)

站在醉香楼的瓦顶,厉风回头朝着青衣人笑了笑:“你很有趣,如今燕京城风声鹤唳,你不怕我带你去王府的军营,把你射成个刺猬么?”

那青衣人轻轻的揉动了一下纤长、细白的手指,轻声笑到:“我不是你的对手,要杀我,早就可以动手了,何须别人帮忙?”

厉风盯着他的脸蛋看了老半天,这才微笑着点点头,虚空踏步,彷佛走楼梯一样的下到了院子里面。那青衣人的脸上微微的浮现出一丝赞叹的神色,轻轻一纵身,彷佛四两棉花落入油盆里面一样,悄无声息的就落在了地上。厉风伸出双掌,猛的击掌了两下,喝道:“妈妈,怎么咋,正热闹的时候,你院子里面一个活人都没有么?”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鸨立刻出现在了大厅的门口,她娇柔做作的尖叫着:“啊呀,是厉大人啊,早说今天早上喜鹊正在……”

厉风甩了一下长袍的前襟,冷笑着走上了台阶,冷哼到:“你明天早上要是能够在树上找到一只喜鹊,我就赏你五百两银子。要是你找不到,我就一耳光赏给你。我厉风可不是什么贵人,只会杀人……带了一个朋友过来,好好伺候吧。唔,听人说,你们楼子里面新来了几个小姑娘,都给我带出来,让我看看长得怎么样。”

那老鸨满脸的尴尬,她看了看天色,可不是么,大秋天的冷得要死,喜鹊早不知道飞哪里去了,谁还会大清早的在树枝上蹦跳呢?听得厉风的要求,她连忙笑着哈腰到:“厉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诶,可是新来的紫玉她们,今天金公子他们已经……”

厉风缓缓的看了她一眼,缓缓的点头:“哦?金公子?他全家不是已经死了么?”这是彻头彻尾的威胁了。

老鸨的脸上立刻浮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珠子,带着厚厚的脂粉混合成了一道道的泥浆朝着下巴上滚了下去。她点头哈腰的陪着笑脸,连忙说到:“厉大人开玩笑了,金公子他们怎么敢得罪厉大人,这,这,我马上就把紫玉她们几个带来,厉大人可千万不要生气啊。”她彷佛见鬼一样的,飞跑着朝着后面的院子里面去了。

那青衣人已经走到了厉风身后,摇头叹息到:“仗势欺人,这可……”

厉风横了他一眼,微笑到:“仗势欺人么?小可倒是没有感觉不好的。尤其今日我就是想仗势欺人一下,看看这权势,到底能干什么。”说完,他也不理会这人,喝令着几个醉香楼的小厮带路,领着自己去了楼上最大的一个包厢。

坐在那柔软、宽敞的,铺满了兽皮的靠椅中,厉风懒洋洋的挥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说到:“请坐。小子我还没有自我介绍过,小子厉风,燕王府属下都指挥使,似乎还被封了一个爵位,但是我自己都忘记是什么封号了。如今是燕京城五城都督,总管城内一切兵马。”

厉风端过身边小厮极其小心的奉上的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淡绿色的酒液,轻笑到:“兵荒马乱的,做人都要小心一些,兄台半夜三更的冲进燕京城,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兄台是,杀手?密探?情报贩子?既然兄台肯跟着厉某进醉香楼,相比总有一个说法的。”

那青衣人走近了一把靠椅,小心的用手按了一下那柔软的,足以让人陷入两尺深的毛皮垫子,摇摇头清冷的笑了笑:“罢了,给我一张太师椅,这种椅子,我是不习惯的……厉大人手握重权,却是不知道,为什么不对小人下杀手呢?兵荒马乱的,军队要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吧?在下徐青,贱名不足挂齿。”

厉风歪歪的靠在了座椅上,懒洋洋的看着徐青四平八稳的坐在了一张太师椅上,摇摇头,又端起了一杯酒。“我厉风不是杀人狂,今天下午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我并不想无缘无故的再杀一人。虽然,从背后一刀抹掉你的头颅,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你不害怕我?”

接过一杯小厮送上来的酒,徐青双手把酒杯合在掌心中,用自己的体温温烫着酒液,轻轻的用鼻子嗅那淡淡的香气。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秀气的睫毛在灯光下反射出了一丝温润的七彩光芒。他很儒雅的笑着,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厉大人身上的血腥味道还没有干,不过心里却是没有杀机,身上也没有杀气,我倒是不是很害怕的。”

沉默了一阵,厉风干脆把全身都缩在了那温软的靠椅上,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眯着眼睛看向了徐青。自己的手指又控制不住的掏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感触着那细软的胡须在指头上拂拭而过的温柔感觉,厉风叹息了一声:“没错,我没有杀气,我不想无缘无故的杀死一个对自己并没有表现出敌意的人。尤其,我看你不是那种鸡鸣狗盗的小人,进了燕京,也不会给我们增加麻烦,但是总是要盘问一下的,谁叫是我碰上了你呢?如果是锦衣卫的那些太监碰到了你,你此刻大概已经被杀死了。”

徐青矜持的摇摇头:“徐青的武功不是很高,但是,倒也不是任凭人宰杀的呢。”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话说了,就听到外面老鸨仓促的催促着,七八个轻柔的脚步声正在缓缓的靠近这个包厢的大门。厉风呵呵怪笑着:“好,妙极,我刚回燕京,手下那票兄弟就给我说,醉香楼来了七个才艺绝佳,容貌极美的姑娘,不知道徐兄是否有兴趣。”

徐青有点坐不稳了,他扭动了一下身体,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的尴尬,倒是让厉风看得很是有趣。厉风不断的猜测着徐青的来历,但是就是看不出他到底是干什么的。武功极其高明,气度也极是优雅,倒像是一个大家族的贵公子一样。奈何他三更半夜的冲进燕京城,这来意就有些古怪了。说不得,只能用青楼的妓女来试探一下他了,看看他到底是真君子还是伪君子。

此刻,燕王府内,吕老太监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凶光闪闪的三角眼不眨眼的盯着面前跪着的十几个红衣太监。过了很久很久,他才冷冰冰,没有一丝人气的说了一句:“哦?你们是说,厉风和那些叛逆有勾结,故意放走了他们府里的人,是不是啊?”

一个太监头目不知道死活的爬上去了几句,连连点头说到:“可不是么,公公,那厉风可是嚣张了,他不仅逼我们放走了那些叛逆府里的人,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我们给毒打了一顿。公公,他可是勾结叛逆,外带对公公不敬啊,说什么他打我们,就是打公公您啊……”这些太监,已经开始有一点日后锦衣卫、东西厂的祸害本色了。

吕老太监皮笑肉不笑的哈哈了一声,缓缓的站了起来,轻轻的一掌拍打在了那太监的身上。‘咯吱咯吱’的一阵响,那个太监顿时彷佛一个烂肉口袋一般的软在了地上,一股股漆黑的血从他的七窍之内彷佛喷泉一样的涌了出来。吕老太监阴笑着:“小娃娃,也敢骗公公我?今天你们行事的时候,公公我就在后面看着,要说那厉风勾结叛逆,他还会亲手杀死了十七个逆党么?”

其他的那些跪倒的太监已经是吓得满脸苍白,浑身大汗淋漓的,不敢动弹了。吕老太监猛的咆哮起来:“一群混帐,敢联手起来欺瞒公公我?你们摸摸脑袋是不是还长在脖子上?啊?那厉风放走那些丫鬟使女,是宅心仁厚,你们一群小猴子狗屁不通的,就敢在公公面前给人身上栽赃扣黑锅?啊?谁教你们这么做的?”

吕老太监冲上去,对着那些跪倒的太监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他这次可没有用上那阴毒的内劲,只是运足了力气,拳拳到肉,脚脚透骨,打得地上的那些太监是满地的乱滚乱爬,但是就是没有一个敢逃跑的。甚至有几个被踢飞的,还得乖乖的爬回来,把自己的脑袋送到吕老太监的脚尖前,让吕老太监那穿着厚重皮靴的脚丫子,在他们脸蛋上再狠狠的留下一个痕迹。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都按照你们这么干,以后公公我还敢相信你们回禀的事情么?啊?不要说公公我不护着你们,你们要是也有厉风那么能干,有这么高的武功,能收集这么大的一股子力量,公公我也由得你们出头,可是你们行么?”

“一个个无才无能,练了几十年武功,这玄阴神罡才练到一半火候,你们就当自己了不起了?敢勾结在一起蒙骗公公我了?公公可是告诉你们,伸出一根小手指,你们都要死上一百次,全部给我滚你们娘的,下次再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的,我非宰了你们不成。哼,一群废物,没用的废物,陷害人都不会。”

吕老太监眼里神光闪动,突然间再次起脚,恶狠狠的把最近的那个太监踢了个原地腾空周天三圈转,大头着地落下,凄惨无比的趴在了地上。他冷冰冰的喝了一句:“好了,都可以下去了,最近城里是非多,都给我好好的监视着,要是出了毛病,你们还能活么?……那李景隆派来的探子,也不要动他们,每天给我盯紧了,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动作。”

他猛的提了一口真气,大声的吼叫起来:“给我滚。”

那些太监头目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仓惶的朝着外面跑去,哪里有人敢丝毫的迟疑?

吕老太监缓缓的坐回了那张太师椅上,突然开口问到:“小李子,你说,这些家伙还有什么用?……哼,厉风的为人,公公我也考究很久了,小孩子脾气,猖狂了一点,向上爬的心思太急切了一点,要说他心狠手辣么,他还不够心狠。嗯,可是要说他其他的地方,倒还是不错的,对王爷,还是忠心耿耿的,这群废物当公公我不知道厉风的为人,就敢诬陷他和叛逆勾结,简直就是一群白痴。”

小李子笑嘻嘻的从阴暗的角落里面走了出来,溜须到:“公公英明,自然明白厉主管的好处,要说这些公公么,他们其实倒也不坏,就是手上的权力大了点,脾气也就大了点,到了最后心思也就大了点,对公公的话,也就不怎么入耳了一点……嘿嘿,别的倒也没什么。他们对公公,还是很忠诚的嘛!”

吕老太监深深的看了小李子一眼,阴笑起来:“这一次他们骗了公公我,下次也一定会再骗下去的,公公我可没有这么好说话。找个理由,把他们都给咔嚓了吧,明天你给殿下说,就说要派人去刺杀李景隆,把他们都派出去吧。那李景隆的武功还不错,想来不会被他们杀死的,那么,就借刀杀人喽。”

小李子听得满身冒汗,连忙鞠躬答应了。自从朱僖掌了燕王府的大权,他小李子也是水涨船高,手上的权力越来越大,这不,他就无形中成了吕老太监的副手,帮忙打理一些密探情报的事情,这吕老太监似乎也有意的栽培他,对他倒是不隐瞒什么事情。但是就是因为这样,让小李子发现吕老太监阴晴无常,可以笑脸杀人,不由得心里也变得害怕起来。

沉默了一阵,吕老太监不教小李子走,他也不敢动弹。过了很久,吕老太监才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唉,小李子,你说公公我容易么?年纪一大把了,还要操心这里,操心那里的……公公年纪大了,时间不多了,总要给王府留下几个靠得住的人吧?这年头,能干又忠心的人难找啊。唉,谁能明白公公我的难处哦!”

连连的摇头,吕老太监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小李子听得心里微微欢喜,却是不敢流露出来。风从敞开的门户内吹了进来,吹灭了大厅内的蜡烛,顿时整个大厅都笼罩在了黑暗之中。吕老太监彷佛鬼魅一般的声音轻轻响起:“明天,叫厉风来见公公,公公我有些话要交代他。这次的事情,他放走那些丫鬟侍女,虽然是不想无辜杀人,但是世上哪里又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呢?”

“是。”小李子轻声的回答了一句。

醉香楼内,老鸨献宝一般的指着身后七名容貌极美,身材高条,手里抱着丝竹乐器的素衣女子,裂开通红的大嘴笑着:“厉大人,啊哟,还有这位大官人,这七位可就是我们醉香楼最新来的姑娘了。这位是紫玉,这位是红玉,这位是柔玉,青玉,胭玉,绯玉,温玉,个个都有一身绝佳的乐技……嘻嘻,那金公子说,不知道是厉大人也……”

厉风懒洋洋的挥挥手,冷笑到:“告诉那什么金公子,我不认识他,不要套近乎……七位姑娘,先吹个小调听听,妈妈你要有什么事情,就可以出去办事去了。多上一点好酒,弄点下酒的小菜过来,厉某今天还没有用过餐的。”

那老鸨不敢逗留,连声应是的退了出去。那七个以玉为名的女子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厉风,微笑着坐在了房间一角的七个锦墩上,整理了一下自己手中的乐器,一会儿的功夫,一缕清幽的乐曲飘然而起。就在吹奏乐器的时候,这些女子还是在不断的打量厉风,对于那个彷佛贵公子一般的徐青,倒是没有人看上一眼。

厉风眼里蕴涵着一层淡淡的金光,他已经看出了,这七个女子体内都有着近乎二十年苦功的内功修为,在江湖上,也是靠近一流高手的水准了。这样的女子会出来做歌姬么?厉风心里不断的冷笑着,他看了看面前的徐青,心里冒出了一个极其邪气的主意。

徐青看到那七个女子,似乎也皱了一下眉头,但是他很小心的没有让那些女子发现自己注意到了她们,只是轻笑着对厉风说到:“厉大人的心绪不靖啊,似乎今天杀人,厉大人不是有心为之的,但是又无所奈何,所以心里忐忑?”

厉风直起了身体,盘膝坐在了靠椅上,冷漠的说到:“心绪这东西,虚无飘渺,倒是不去说他。该杀不该杀,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徐兄倒是不用一直试探厉某心里的想法,这样对你绝对没有好处。如果是一个和你身手相当的人,你如何试探都无妨,但是面对一个举手之间就可以取走你性命的人,徐兄还如此做,是否太不谨慎了一些?”

徐青笑起来,此时正好小厮们送来了四个凉盘,四个热碟,并且带来了两个倒酒夹菜的姑娘。徐青挥手赶开了自己身边的那个姑娘,自己抓起筷子,夹了几口菜送进了嘴里,咀嚼吞下后才说到:“厉大人莫非想杀我?”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天机迷城(下)

厉风歪着脑袋看了他一下,点头说到:“你不知道么?破人隐私的人,总是要倒霉的,你能看破我心里的犹豫,要是传出去,人家还说我厉风杀了几个叛逆还要如许的优柔寡断的,岂不是笑话?杀了你,可以免去天下人耻笑,为何不杀?”

徐青指着房内的九个女子笑了一下,摇头叹息到:“杀了我徐青,还有她们呢?”

厉风歪着脑袋看那七个吹奏乐曲的姑娘,突然阴笑起来:“她们?她们算人么?”厉风似乎一口气,把今天下午的那一肚子的憋闷全部给吐了出来:“她们是什么?不要说我,哪怕一个小小的百户长,都可以绝对的决定她们的死活,她们还算人么?……不要说她们九个,天下百姓,君要你死,你敢不死?我呸。”厉风抓起酒壶,一口气灌了下去。

徐青看着厉风,突然笑起来。“呵呵,厉大人,你的心里,还是在乱啊。”他轻轻的摇头,喝了一杯酒,很是惬意的品味着嘴中的酒液。

厉风站了起来,缓缓的走了两步,到了那紫玉的面前,笑道:“不错,心里还在乱啊。平日里我杀人不眨眼,今日里杀那三十五家勾结朝廷大军的官儿,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为何我心里总是有些放不开呢?象我厉风,杀人放火,抢劫掳掠的勾当做得不少了,为何我今日灭了她们满门,心里却是有戚戚然?”

徐青沉默了很久,然后才很小心的说到:“厉大人,莫非你自己身上,曾经碰到过灭门之事么?”徐青的两只手放在了面前的八仙桌上,手背上青筋爆出,一股强劲的力道在他手中含而不放,似乎随时就准备破空拍出。

厉风淡笑着看了看徐青,轻轻的摇头,他坐回了靠椅,说到:“哦?你怎么这么说?”

徐青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两只手,迟疑了一阵子,这才说道:“罢了,徐青今日冒犯。我自幼苦习天机遁甲,精研命相数理,厉大人若不是曾经身受凄苦,何须为三十五叛逆官儿伤心,甚至撼动了自己的心境?按照厉大人表现出来的实力,怕不是已经功力已经进入了先天之境,心如铁石,哪怕身前死去数万人,恐怕也不会心惊,区区三十五家,呵呵……”

厉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他对徐青的兴趣更加浓厚了,这么一个可以看破自己心思的人,实在是很难得的人才,而且,他居然能够说出自己曾经遭受灭门之祸,这份洞察力,可是惊人了。不过,厉风不会傻到去分辩自己是否真正如此,那是欲盖弥彰的事情,傻瓜才会作。厉风只是笑着,微笑着看着徐青,轻轻的点头。

抚摸了一下腰间斜斜的插着的破天刀,厉风伸手吸过了一个酒壶,点头说道:“你,跟着我吧。我要你做我的下属,你武功不错,看起来就是一个出身不坏的人,尤其这份精明更是难得。我不就追究你深夜私自闯入燕京城的罪状,最近燕京城龙蛇混杂,是人不是人都跑过来捞好处,哼哼,你要是不成为我的属下,那么我自然有一百万个借口杀了你。”

听到厉风的话,他身侧角落内坐着的几个女子,身体都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厉风没有看她们,但是他的神念把她们的动作看得清楚。

徐青大笑起来:“厉大人,你好没有来由,对我这个来历不明,身份不明,有什么才能也不清楚的人物,你先是带我来青楼喝酒,然后就叫我做你的属下,厉大人把徐青当作什么人了?”

厉风懒散的说到:“把你当作一个可以重视的人才,值得我搜刮的人物而已。我现在的属下,小猫是一员虎将,杀人征战,天下难得有人可及,但是脑袋就有些不灵活了;独孤胜是王府的护卫头子,打打杀杀还行,内外事务那是一窍不通;阿竹是我大哥,但是玩帮派都玩不滴溜,就不要说帮我在官场上厮混了。我手下没有一个可以帮我处理事情的人,我相信你可以。”

徐青一脸古怪的看着厉风,彷佛看到了白痴一般。他吭吭了两声,想笑又笑不出的说到:“你这么肯定我就能帮你?”

厉风点头:“我会望气之术。你的瞳孔清明如水,智商应该不低;你敢跟着我直接来醉香楼,要么是白痴,要么是大智大勇之人,但是你看起来不是白痴一个,所以有胆量有勇气,正好帮我做师爷。而且你的武功还过得去,日后不需要我浪费人手保护你,这是最理想的,所以,你投靠了我,对我有很大的好处。”厉风看到徐青几句话之中就直接指向了自己心中最隐私的地方,他要是不知道徐青是一个智商极高的人才,他就真的是一个蠢材了。

徐青的确是一个心智极高的人物,否则他的师门也不会派他一个人出来查探事情了,但是此刻他也被厉风弄得心乱如麻。良久,他才苦笑了起来:“厉大人,你这么说,可就……如果我不答应呢?”

厉风抽出了破天刀,狠狠的一刀剁在了面前的桌子上,然后松开了手,让破天刀嵌在了桌面上。两个倒酒的姑娘吓得乱叫,跳着脚的跑出了门去。那七个正在吹奏的小姑娘则是脸色如常,但是也把手中乐器给放了下来,她们缓缓的站起,小心的聚集在了一起,露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躲在了屋角里。

厉风狞笑着:“你要是不答应,我现在就杀了你,你私闯燕京城,妄图闯入王宫图谋不轨,我厉风身为燕京五城都督,都指挥使,有足够的理由和权力把你斩杀,人头悬挂示众。”

徐青呆呆的看着桌上的破天刀,不由自主的苦笑起来。他感觉到很无力,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笼罩在了他的心头。饶是他计谋万千,手段变幻,但是厉风这种地痞习气一发作,一切都成空了。要么投靠厉风,要么被厉风杀死,就只有这两个选择。而且徐青毫不怀疑厉风会真的当场就斩杀了他。正如厉风所说的,他有权,杀一个人算什么?

良久,良久,盘算了半天如今的局面以及日后可能造成的影响力之后,徐青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看向了厉风:“如果我投靠了你,有什么好处?我是说,就算我有一身本事,但是如果我仅仅是为你效力卖命,那除非是我真的傻了才作这种事情。而且,我总要给我的师门一个交代的。”

厉风抽回了宝刀,在手上抖出了两片刀花,和蔼的笑到:“跟了我厉风,只要你认真做事,升官发财,荣华富贵自然不在话下,嘿嘿。”

徐青嘴角一撇,冷笑了一声:“荣华富贵?浮云罢了。”

厉风马上变了脸色:“浮云?我呸,就算是浮云,也总比你死在这里好吧?至于你要和师门交代的事情,哼哼,不管你师门要干什么,有我们燕王府的力量帮你,总比你们自己去辛辛苦苦的寻访的好……我见你进城后,莫名其妙的转了三个圈子,似乎是想要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我呸,就你一个人,半夜三更的还下着雨,你在偌大一个燕京城内寻访踪迹,你莫非是傻瓜不成?”

徐青咳嗽了一声,似乎觉得厉风说话太难听了。他解释到:“我这么作,自然是有原因的。我自然有把握,找到那……”

厉风手一摆,看了看那七个站在屋角‘发楞’的以玉为名的姑娘,冷笑到:“罢了,不要再这里说。我们走吧,外面的雨也快停歇了,我们去世子府叫人摆上一桌子的酒菜,好好的吃喝一顿。”

徐青点头,慢吞吞的站了起来。突然又听到厉风邪笑着说到:“本来叫这七个娘们进来,是要她们今天晚上好好的陪陪你,看看你的笑话的,但是既然你有意思投靠我,我也有心思要收了你,也就不和你开这样的玩笑了。罢了罢了,我们走吧。”厉风抖手就是一锭银子丢在了桌上,淡淡的说到:“告诉你们妈妈,就说我走了,不用远送了。”

徐青听得厉风的话,那是气得牙齿都发痒痒了,什么叫做自己有意思投靠他?分明就是厉风看到了自己,强行要收自己为属下罢了。他只能恨自己,为什么刚才和厉风谈话的时候,要因为厉风的几句感慨,自己就卖弄才学,猜测他的心思和经历,结果把自己给坑了进去。

他在自己师门,是有名的天才人物,自幼心智过人,是门内青年弟子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但是就是因为太少在人间鬼混,所以对人处事的功夫太少了一些,第一次单身一人出门办事,结果就被厉风给套了一个死牢的,不能不说是他的悲哀了。

厉风已经从窗户里跳了出去,轻飘飘的悬停在空中三次呼吸的时间,看到徐青也跳了出来,这才身体猛地一个转折,彷佛老鹰一样的扑上了十几丈外的一处屋顶,随后远远的朝着朱僖的府邸飞了过去。

徐青看得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自忖门内功力最深的几个长老,恐怕也不能做出厉风的这一手功夫。悬停空中三次呼吸的时间,他徐青如果准备得当,也可以勉强的做到,但是悬停这么久之后还能如此轻盈的飘走,那没有六十年以上的苦练,是不可能达到这种水平的。徐青无奈的摇摇头,垂头丧气的告诉自己:“罢了,跟着他走罢,总之,他是燕王府的臣子,也许,借助燕王府的力量,我们门里还真的可以很轻松的就了解这次的事情呢。”

一时间,徐青心里是各种念头纷纷而起:“罢了,罢了,我苦学二十年,到底是为了什么?就为了在城里的藏经阁钻研那些故纸堆么?学了一身通天彻地的本事,要是不拿到人间来亮亮,岂不是亏负了我这七尺之躯?……升官发财,荣华富贵,我倒是不在意,但是男子汉大丈夫,扬名天下,这也是一条正道啊。”

咬着牙齿跟在厉风身后跑了一会,厉风轻飘飘的落在了朱僖府邸的门口,和那看门的八个护卫打了个招呼,带着徐青就进了院子,转了两个圈子,到了自己重新修缮好的精舍面前。此时,这个精舍已经全部是厉风和小猫占用了,独孤胜早就被赶到了另外一个偏院里住着了。

徐青看着厉风进门点灯,拉开椅子让自己坐下,不由得横下一条心来:“罢了,罢了,听他说些什么吧,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如果他是一个好人,我就用自己的全部心思辅佐他又如何?总不能白白的被他杀死吧?如果他不是好人,那么,凭借我的身手,日后找一个机会逃走,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厉风已经出了门去,叫醒了两个值夜的丫鬟,叫她们胡乱去弄些酒食上来。两个丫鬟睡眼惺忪的含糊答应了一声,披上披风,朝外面去了。

厉风先到小猫的屋子里面打了个转儿,看到小猫正鼾声如雷的酣畅大睡,这才放心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了徐青的面前。抓起桌上的茶壶,厉风倒了两杯茶水,含笑说到:“好了,现在我们开诚布公的说吧,你是什么人,来燕京干什么。我可以看看,如果我能帮你,我可以动用手上的一切力量帮你。”

徐青端着茶杯,打量了一下厉风房间里的摆设,过了一阵子,他才满意的点点头,心思思忖着:“不错,最起码他没有那些骄奢之气,房间里的陈设很是简单。”

厉风差点就笑了出来,他自然知道徐青在打量什么东西。他在肚子里面哼哼:“娘的,上次为了栽赃给京师的锦衣卫,我自己放火把这房子给烧了,现在是刚刚重新修好的,自己又在外面跑了好几个月才回来,哪里会有什么摆设?你小子,哼哼。”

徐青长叹了一口气,双眸紧盯着厉风的眼睛,缓缓的开口到:“我是迷城出来的,天机迷城。”

厉风心里哆嗦了一下,他自然知道这个名字,甚至在他还在苏州府当地痞小偷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名字了。天机迷城,号称天下最聪明的一群人居住的地方,是武林中极其神秘的一个门派。甚至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到底在哪里,但是人们纷纷传说,里面的人一个个计穷造化,都是诸葛亮一般的人物,尤其是对于机关阵法等等,无不精通,丹青医术,样样全能,甚至是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他们也懂了不少。

厉风嘿嘿怪笑着看着徐青,连连摇头的说到:“老子这回可是占了大便宜了,徐青啊,要不是我厉风碰到了你,你怎么有机会投靠我这么一个英明神武的主子呢?嘿嘿……”

徐青扁了扁嘴,轻轻的抚弄了一下自己的三缕长须,冷哼到:“这次城主派我出来,是要我打听我们迷城最大的对头锦绣府的事情。自从七年前苏州府争夺剑仙遗物一事,锦绣府的高手在苏州遭受重创之后,他们竟然是消失无踪了,可是最近他们似乎又冒了出来,而且声势更加浩大了,我们不能不加小心啊。”

厉风皱起了眉头:“锦绣府么?我知道他们,但是他们和你们迷城,到底是怎么招惹上的是非?”

徐青的脸色有点犹豫,但是到了最后还是坦白的说到:“说来也是我们天机迷城自己名头招来的是非,那锦绣府最大的能耐,就是靠女人混饭吃,他们满天下搜刮那些容貌秀丽的幼女,专门培养大后送进个个门派或者是朝廷重臣的府里,用意自然是不用我说了吧?……我们迷城,也是他们渗透的一大目标,为的就是我们迷城那绝传的……”徐青闭上了嘴巴。

厉风嘿嘿笑着,他点点头,怪异的说到:“你们迷城,恐怕是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代人吃过这苦头了,所以看到锦绣府再次露头了,你们自然要派人出来打探消息,是不是?唔……”厉风沉吟片刻,问到:“你们迷城据说是在东南一带,你跑燕京来打探消息干什么?”

徐青的脸色很是古怪,他看着厉风,低声说到:“据说,这一次锦绣府培养出了一仙三绝五美七娇,偏偏其中大半人手要么去了京师,要么来了燕京。京师有我的师兄去查探了,这燕京城,自然只有我徐青来探访了。奈何刚进城,就被人逮了个正着,我能奈何?”

厉风下意识的抓了抓下巴,眼里神光诡谲的闪动着,他低声的说到:“乖乖,这锦绣府,是要趁乱子一网打尽了,不管是皇帝赢了还是我们王爷赢了,他们都要站稳这根基了,嘿嘿,果然是投下好大的力气……娘的,七娇,七娇……嘿嘿。”

厉风看向了徐青,低声说到:“你觉得,那醉香楼的七位小妞儿,容貌和才艺如何呢?”

徐青猛的跳了起来,‘哇’的一声怪叫:“这可不是志异小说,你当你随便找个喝酒的地方,就能……”

厉风高深莫测的笑了起来:“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发现她们体内的真气哦?她们的功力不错,如果不是我进入了先天之境,根本不可能发现她们丹田内潜藏的真气,但是很不幸大人我就是燕京城内仅有的四五个先天高手之一,那几个小丫头,瞒得过我么?”

徐青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在房间内急促的走动起来。

厉风看着彷佛火烧屁股一般的徐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好,天机迷城的高手,很好,很好,这回我赚到了。哪怕你不甘心跟着我,我也要逼着你非跟着我不可。哼哼,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过看起来人情世故,比我还不如啊。”

天空中,一道巨大的雷霆劈下。

第一百五十二章 围城插曲(上)

燕王府的大殿内,吕老太监、厉风、小猫三个人在等待朱僖。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住在燕王府偏殿内的朱僖,明明天色已经大亮了,却还是没有出现。小猫自然是不会有什么疑问,他盘膝坐在一根柱子下面,耷拉着脑袋在继续的扯呼噜,那厚重的呼噜声震得大殿都有些微微的哆嗦。

吕老太监久候朱僖不到,立刻就把矛头对准了厉风。他连连摇头叹息的说到:“厉风啊,男人办事,最基本的要求是什么?”

厉风呆了一下,很古怪的想到:“你还能算男人么?”不过,当然话不能这么说,他只是很恭敬的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笑嘻嘻的鞠躬到:“还请公公指教,小子我见识浅薄,还真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讲究的。公公在王府辛劳了一辈子,相比定然有很多经验吧?”

吕老太监干瘪的嘴唇撇了撇,拉出了一丝笑容,呵呵笑着说到:“送给你几个字吧,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厚颜寡耻,无法无天。”

厉风彻底的呆了。就看到吕老太监一脸神秘的笑着,伸出了一根食指晃动了几下,嘿嘿然说到:“心狠手辣么,你不杀别人,别人就杀你,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六亲不认么,如果你的亲信背叛了你,莫非你还要讲究情面不成?一次背叛了肯定就有第二次,所以,哪怕你最得力的亲信、心腹,只要他们骗了你一次,就应该赶快下手铲除掉,公公我一直就是这么作的。”

“厚颜寡耻,嘿嘿,这是最重要的一条。只要能够清除掉自己的敌人,哪管用什么手段?栽赃嫁祸,胡乱造谣,这些都是小手段了。只要能收拾掉自己的敌人,哪怕你用最无耻的手段,那都是理所应当的,这个天下,天下人记得的,只会是活到最后的那个成功的人,绝对不会是那些失败的,被人砍掉了脑袋的无能的废物。”

厉风背心后一阵的冷汗,这是吕老太监赤裸裸的说教了,他不知道,吕老太监给他说这些是什么用意。

“至于无法无天么,你手握大权的时候,你就是法,你就是天,偶尔做点味良心的事情,那又有什么?天下黎民,不过是韭菜一样,砍了一茬还会再生一茬,而且百姓如猪狗,我们就是那老天,你心疼他们作甚?只要给他们好吃好喝的养着,他们就比猪狗还要听话,那什么爱心啊、体恤啊,都是浮云一样的。”

嘿嘿的奸笑了几声,吕老太监摸摸手指头上的那颗大红玛瑙的戒指,阴沉的看着厉风说到:“十二个字,是公公我一辈子辛辛苦苦才体验出来的精华所在,就靠这十二个字,公公我一步步的才爬到了现在的位置……你是年轻人,也想往上爬的,但是官场上,你要是做不到这些最基本的要求,你不如自己直接抹了脖子算了。”

“自古以来,所有所谓的大仁大义的人,只要进了官场,他不按照我上面的话去做,后果要多惨就多惨。你看那黄子澄、方孝孺,有大儒的名头,天下人都以为他们是谦谦君子,可是他们是什么人呢?拉党结派,排挤外人,就他们上台之后,朝廷里多少官员全家被收监?嘿,天下人还要叫一声杀的好。”

比划了一个肃杀的手势,吕老太监很是惋惜的叹息到:“你昨天么,年轻人心软,放了那些丫鬟使女的,倒也是没错,但是如果公公在场的话,公公我就算要放了那些女子,也一定要先检查过她们的身子了,这才能放走啊。”

厉风呆住了,惊问:“公公此言何解?”

吕老太监阴森的笑着:“这朝廷里面的官儿,你见过谁能教好自己的儿孙的?那些丫鬟侍女什么的,不都是他们嘴里的食么?丫鬟伺寝,这是常见的事情,侍女被强奸,就这燕京城内,每天起码都有十几遭。万一她们珠胎暗结,生个女儿也罢了,万一生下的是儿子,日后又能出人头地了,你说他会不会给自己的亲生之父报仇雪恨呢?”

额头的冷汗一颗颗的滴落了下来,厉风茫然的看着吕老太监,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小了,可是他……

吕老太监得意的看着厉风,叹息着说到:“昨天公公我可是给你清理后事忙了老大一阵子,那些你放走的侍女,都被公公派人抓了过来,灌了几碗打胎药下去,就算她们肚子里面有孩子,也铁定保不住了,然后集中关押,日后找个庄家人家,把她们官配出去,这就没有一点后患了……你打过的那些主管太监,公公我已经命他们出城找机会刺杀李景隆去了。”

厉风心里大寒,这吕老太监借刀杀人简直就是不留一点痕迹啊。吕老太监阴笑:“我们这些作公公的,比起正常人,那是偏激得多了,招惹了公公我们的,那是死活都要设计陷害死那人。你打了那几个主管太监,却不打死他们,你知道他们干了什么?他们在公公我面前,说你勾结那些叛逆。”

厉风眼里射出了凶光,低声吼叫了一声:“该死。”

吕老太监满意的点点头,一屁股坐在了大殿内的一张锦墩上,冷笑着说到:“幸好公公我很欣赏小猴子你,还舍不得杀你,而且幸好公公我昨天自己还跟着你们出去了一趟,本来是想看看你怎么办事的,谁知道就恰好揭穿了他们的谎话,否则按照公公我的脾气,早就派人把你给杀了。厉风,你可记得了,公公我借刀杀了那二十几个主管太监,那是公公我六亲不认,你以后呢,起码要做到心狠手辣。”

吕老太监舒畅的呼出了一口气,得意洋洋的说到:“这升官之道么,你一个有心有肝的人,最好是不要走了。正人君子,是不可能升官发财,飞黄腾达的。你想要往上爬,就得狠一点,黑一点。不要看公公我今天这么照顾着你,你又怎么知道公公我一定就对你怀有好意呢?”

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吕老太监摩擦了一下自己的那颗大红戒指,阴笑到:“以后只要有机会,只要你可以取代公公我的位置的时候,公公可得告诉你,你一定得把公公我给杀了,那样,你就真正的可以在官场上无往而不利了……官场上,没有朋友,也没有敌人,有的就是升官发财的梯子,你可要明白了?”

厉风有点不知所措的回答到:“小子不敢……公公这么照顾小子我,厉风怎么……”

吕老太监尖叫了一声:“废话,公公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么?你当着我的面,自然不能说你那一天要杀了公公我取而代之这样的话,但是你在背后,不妨多多的思量一下,如果你要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需要作些什么,那些人是要收买的,那些人是要杀死的,如果这一点都做不到,你趁早滚回华山啃红薯去。”

厉风猛的沉下神来,点头应到:“厉风明白了,谢过公公的教训。”他心里涌起了一股杀意:“如果你老家伙是故意的试探我的话,那么说不得,就还真的只能下手把你清理掉了。”

吕老太监露出了笑容,点头应到:“妙极,妙极,我今天说的话,你可要好好的体会着。嗯,我手下的高手刚刚损失了一批,也没人帮忙做事了,公公我年纪大了,倒也没什么精力管太多的事情。王府自己设立的锦衣卫,我提拔你做副主管罢,有什么事情,你先看着办,嗯?让公公我看看你的本事和能耐。”

啊?就这样,自己升官了么?自己在王府的锦衣卫里面,可不过是兼任了一个千户的官衔,如今居然直接升到了副主管的位置?那可是平地跳了四五级啊。厉风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吕老太监,却发现吕老太监又是用那种‘慈和’的目光看着自己,由不得厉风心里不发麻啊。

当下大殿内安静了下来,就只有小猫那无忧无虑,或者说没有脑浆的沉重鼾声了。

吕老太监似乎说的高兴了,他摸摸自己的下巴,很和蔼的说到:“当然,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阴险狡诈,多疑多问。厉风小子,公公告诫你,永远不要信任任何人,任何人都可以在你背后捅你一刀子。那些看起来正义凛然的,可能背地里是男盗女娼的;那些豪气干云的,可能背地里是偷鸡摸狗的;那些一脸义气的,可能他的老婆都是他上一位兄弟的妻子。”

再次的伸出了右手的食指摇晃了一下,吕老太监露出了阴沉的笑容:“永远不要信任任何人,只要是人,就是不可靠的。你记住,用你的权势去欺压他们,去驱使他们,他们不过是你的一条狗而已,你不要信任他们,否则当你的秘密被知道得太多的时候,你总有一天会被他们出卖的。公公我宁愿相信一条狗,也不会相信一个人的。”

厉风心里嘀咕了一句:“我宁愿相信一个妖怪,我也不会相信一条狗的,狗,也会咬主人一口的。”

但是厉风自己都不知道,饶是他的道心稳固,此刻他也被吕老太监那言语中所携带的毒汁,一滴滴的渗入了自己的心灵。和吕老太监这种积年的老怪物比较起来,厉风以前所作的杀人放火、为非作歹的事情,简直就是小儿科了。吕老太监是什么人?他一句话下去,就可以有千颗人头落地,而这正是厉风所追求的权力啊。

尤其,吕老太监的言语,实在是太让人动心了。‘看起来正义凛然的,可能背地里就是男盗女娼的’,想想看乌神老道吧,厉风深以为然。不知不觉的,厉风对于吕老太监的话已经消除了抵制的心理,就这么聚精会神的,听着吕老太监教授他那些为官之道。

外面的细雨稀稀拉拉的滴落,大殿内小猫干脆仰天躺在了地上,露出了大半个肚皮,在那里酣畅的打着呼噜。厉风和吕老太监则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对答着。他们两人,厉风已经结成了金丹,方圆里许之内,只要是有内功的人逼近就瞒不过他。而吕老太监也是先天化境的高手,百丈之内,风吹草动更是听得清清楚楚,两人丝毫不用担心会有人听到他们的谈话。

时间渐渐的流逝,终于大殿后面传来了密集了脚步声,厉风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吕老太监也惊讶的站了起来,阴沉着脸蛋低声问到:“殿下怎么今天脚步这么虚浮?就算殿下不会武功,但是起码身体也是足够健壮的,今日怎么?莫非殿下生病了不成?……该死的,三殿下从哪里弄来的女人献给了殿下?”

厉风心里一抽搐,吕老太监不愧是老成精的人物,听到朱僖的脚步声,加上昨天小李子汇报的事情,就判断除了朱僖的问题可能出在哪里,看样子,自己的经验还是差了很多很多啊。

黑着两个眼眶的朱僖有气无力的走了出来,浑身都有点微微颤抖的坐在了宝座了。厉风狠狠的一脚踢在了小猫的屁股上,小猫哼哼了一声,翻转了身体,继续趴着睡了过去,厉风那足以让石头开裂的一脚,对于小猫来说不过是挠痒痒一般。厉风气急,运足了水元力,一股阴寒无比的气劲顺着小猫的屁股就冲了进去,小猫浑身一个哆嗦,顿时立刻被冻得清醒了过来,‘噢呜’得一声惨叫,他飞快得从地上跳起。

‘铿锵’一声,虎咆出鞘,小猫左右乱晃着脑袋,嘴里含糊的咕哝着:“谁?谁敢暗算你家虎爷?给虎爷我站出来?啊?管饭的来了?”

厉风咳嗽了一声,这小猫叫朱僖叫什么呢?‘管饭的’?怎么感觉就是军队里面的火头军的称呼呢?朱僖也呵呵呵呵的笑起来,连连摇头说到:“厉虎将军果然是真性情,呵呵,能吃能睡,难怪能打仗啊……吕公公,可有什么事情要禀告么?”

厉风一手把小猫拉在了身后,传音过去让小猫安静下来,随后看向了朱僖,心里不由得吓了一跳。就看到朱僖神形枯槁,两眼无神,体内代表元气精神的滑润光泽也黯淡无光,简直就好像被狐狸精吸了三天三夜一般。小猫也吓了一跳,他低声的咕哝了起来:“娘的,莫非这王府里面出狐狸精了?”

小李子站在朱僖的身后,朝着吕老太监比划了几个手势,吕老太监的脸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拱手问到:“殿下,不知道今日为何这么晚才起身?莫非殿下病了不成?如果是病了,小李子,去请太医过来。”

小李子清脆的应了一声,但是两条腿可就是一点都不见动弹,只是不断的眨巴着眼睛,拼命的朝着朱僖的身上使眼色。朱僖尴尬的笑着,有点不敢看向吕老太监,他含糊的说到:“啊,我今日偶感风寒,倒是没有什么大病,公公不用召集,等下吞服两碗姜汤就是了。嗯,嗯,今天可有什么军情么?”

第一百五十三章 围城插曲(下)

厉风眨巴了一下眼睛,走上了前去,躬身行礼后说到:“殿下,军情倒是无妨,臣已经命令可靠的武将轮班镇守九门,民夫也已经分发了兵器弓箭,那李景隆谅他不敢轻易的攻城,但是臣另有隐情报上,还请殿下允许。”

朱僖笑着:“哦,隐情,什么隐情啊?莫非厉风你看上哪家的千金小姐了不成?如果是,本殿下亲自给你去提亲,保证没有不成的。”

厉风轻笑了一声,带着三分轻佻的模样,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说到:“殿下好意,臣心领了,不过,倒不是这事情。嘿嘿,臣要是要女人,直接去醉香楼找她十个八个的,倒也是轻松快活,不用这么早就找个女人看着自己,沉迷女色,倒是对臣的武功修为不是好事,殿下以为呢?臣所谓的隐情,是臣昨夜发现了一难得的人才,姓徐名青,精善天理数术,阵法征战乃至治国齐家之术,臣已经收了他,还请殿下给他一个名分才是。”

吕老太监缓缓点头,心里嘀咕了一句:“原来那小子叫做徐青,公公我还以为你突然爱好上了男风,找了个俊俏小子回自己房间折腾了一晚上呢……唔,这么有本事的人,如果不是那徐青另有心机,恐怕就是你厉风强迫他投靠你的吧?”

朱僖的脸上却是一阵红一阵白的,他尴尬的笑着:“哈,既然是厉将军你保举的人,自然是人才,人才……哈哈,人才自然是……嗯,今日就先封他一百户的官职,如果日后有功劳了,再提升也不迟,可否?”

厉风点点头,他瞥了一下吕老太监,示意应该吕老太监出面了,同时他低声传音了过去。吕老太监惊愕了一下,咳嗽了一声,走上前了一步,低声问到:“厉将军,这事情公公我倒是不该管的,可是公公我执掌锦衣卫,这燕京城的安全,可是在公公手上管着的。如今李景隆重兵围城,若是那徐青的来历有问题,可就是了不得的事情,这徐青,到底是什么来历啊?”

厉风恭敬的笑着。“这徐青么,是江湖上最神秘的门派天机迷城的高徒,想来公公也有听说过天机迷城的名头。这次他们派徐青出山,乃是来追查锦绣府的隐私勾当,那锦绣府,和天机迷城可是世代的仇敌,所以对他们的动静是打探得清清楚楚,这话说来可就长了……”

添油加醋的把徐青的言语说了一遍,特别是宣扬了一下锦绣府是多么的邪恶,多么的淫亵,最擅长的本事就是用女色迷惑武林高手、朝廷重臣,为自己增加势力等等等等。然后又好好的宣扬了一下锦绣府新一代的十六位绝色美女一三五七的威名,厉风最后说了一句:“据说那锦绣府的女子,最善长的就是床第之术,和她们春风一度,自然是销魂蚀骨,由不得那男子不听命行事。”

吕老太监已经是听得神情大变,一对三角眼瞪圆溜圆的看向了朱僖。朱僖也惊愕的站了起来,结结巴巴的问到:“此话当真?”

厉风邪气的笑着,对着小李子使了个眼色,笑着说到:“臣怎么敢欺瞒殿下呢?厉风自从来到燕京,替王府出生入死若干次,可有欺瞒过殿下的行为么?”

小李子舔舔嘴唇,低声说到:“殿下,这事情咱们也不急,先去问问三殿下,昨夜陪寝的女子是三殿下从何处弄来的,再去把那徐青带来当面对质,可不就解决问题了么?那女子如此出色,肯定不是燕京城人,兵荒马乱的,她的来历也的确是有些怪异了。”

朱僖的脸色很难看,他的身体有点哆嗦,然后两条腿有点站立不稳的一屁股又坐回了那宝座上,沉声吼叫着:“去,把老三给我提过来……那徐青也给我招来,我问问他锦绣府的事情。吕公公,先派高手把醉香楼给我围上了,那七个以玉为名的女子,一个都不许放过。哼,哼,哼……厉风!”朱僖尖叫了一声,“给我带人去把那柔娘看死了,不许她外出……不,给我把她抓到大殿上来。”

朱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很难看,他铁青着脸狞声说到:“这锦绣府,他们敢算计世子我,日后我一定铲平了他们。莫非他们以为,朱僖我可以用区区一女色收买的么?”

厉风拍马屁到:“殿下自然不会受区区一女子收买。”厉风怪笑了几声:“殿下日后可是有机会做皇帝的,要收买殿下,岂不是起码也要三宫六院数百女色才行么?”

朱僖气得笑骂了一声,挥手命令厉风他们分头办事。吕老太监嘿嘿了几声,眉毛挑了一下,身后小李子身后的三个紫衣太监立刻冲下了宝座所在的高台,杀气腾腾的朝着大殿外冲了出去。不一时,外面就传来了王府护卫集合的声音,脚步声如雷,顷刻间就远去了。

厉风带着小猫,带上了二十几个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大汉,一路冲进了朱僖夜间住宿的王府偏院去。厉风可不知道客气,一脚踢开了院门,赶走了十几个吓得面色惨败的宫女,彷佛狂风打柳一样,冲进了朱僖的卧房,一手拎着里面正在梳妆的那女子的长发,横拖了出去。

那女子尖叫一声,反手就是一爪朝着厉风腋下抓来,小猫正好就在厉风身边,怒骂了一声:“臭女人。”一耳光抽下去,打得那女子立刻晕死了过去。小猫惊咦了一声,看了看自己的巴掌,呆呆的问厉风:“风子,好古怪,好古怪,我打这女人,她的牙齿怎么都没有掉下来?”

厉风冷笑了一声:“这女子的功力可深厚得紧啊,你能一耳光抽晕了她就是不错了,想打掉她的牙齿,恐怕还要加点力气才是。来人啊,扛出去,弄到大殿去和殿下对质。”厉风心里也有点心惊,这个芊芊女子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却是拥有了近乎一甲子的可怕内力,虽然她体内的内劲都隐藏得非常隐晦,但是哪里瞒得过厉风?想来这锦绣府也不知道花了多少代价在她身上,否则哪里会有这样得修为?

这一位如果真的是那一仙,如果要是连带着醉香楼的那七位都给铲除了,恐怕锦绣府这六七年的苦功就泡汤了一半,这还有不恨燕王府恨之入骨的?嘿嘿,以后可就有得热闹了。真不知道,应天府的那八位,是送到了谁人的府邸上?如果是黄子澄他们的家里,那又不知道是便宜了谁了,莫非黄子澄他们还在背后收侍妾么?

一路返回了大殿,正好看到徐青在那里侃侃而谈,对着朱僖说一些大而化之的话语,无非就是君正臣清,黎民百姓之类的治理天下的言语。朱僖和吕老太监听得是津津有味,眼里神光闪动,把这徐青都当作天才一般的看待了。

偏偏厉风最是讨厌这种掉书包的书生,看得徐青那般的模样,厉风心里恶毒的想着:“你小子要是老老实实的帮我办事,你就可以升官发财,你天机迷城么,我也可以帮你扩展势力,要是你敢扒上高枝儿飞掉,我就非把你废掉不可。”心里一狠,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得粗鲁了一些,厉风抓起那被打晕的女子,随手就丢在了地上,喝道:“殿下,这女人带来了。”

朱僖的面色狠古怪,非常的古怪,他看了看那女子,喉咙里面咯咯了几声,不由自主的喘息了几声粗气。

这时候,朱任也被锦衣卫带了进来,他看到那地上的女子,不由得咧开嘴大笑:“大哥,你昨天晚上可是威风啊,怎么把这小娘们都给弄趴下了?嘿嘿,您可别说,她的两个侍女也是有味道得很,我和老四昨天晚上,差点就被她们两个给吸干了,乖乖,到现在腰都还疼啊,我肚皮都缩小一圈了。”

朱僖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他呵斥到:“老三,你太失礼了……你给我说,你怎么碰到这女子的?”

朱任呆了一下,坦然的说到:“不就是前几天,她们自己跑到我管家的亲戚门上说她们来燕京探亲不遇,因为大兵围城了,无法出城,又没有了盘缠,所以想找点活计不是?我那管家的亲戚,正好是开了一家楼子的,诶,厉大人,你在啊,那楼子你也知道吧?城南最大的青楼‘藏香楼’啊,嘿嘿,还好那家伙有孝心,看的这三个女子才色极佳,就送到我府里来了。”

舔舐了一下嘴唇,朱任回味无穷的说到:“做兄弟的,肯定想到老大的好处了不是?我和老四就把那两个侍女给收了,这小姐不就眼巴巴的送到老大你府里来了?嘿嘿,大哥,你说你关着我们不放是干什么呢?我和老四都说了,以后保证不再强奸民女了,我们去青楼厮混总行吧?”说完,他色眯眯的眼光,朝着地上那女子的腰肢和大腿狠狠的瞥了几眼,似乎恨不得用眼光扒下她的衣服来。

朱僖气得浑身直哆嗦,他颤抖着手指指着朱任乱骂:“荒唐,荒唐,你们就这么放心的让她们进了府?你们知道不知道,啊,这江湖上的鬼蜮伎俩。要是这女子的事情,被父王给知道了,连带着我都是老大的不是。”想到朱棣最恨人沉迷酒色,朱僖不由得背后一阵的冷汗,自己昨夜可不是就沉醉进去了么?

朱任不敢说话,徐青则是走了出来,清朗的说到:“要说分辨这锦绣府的女子,倒也容易得紧。只要在她们丹田以下一寸处涂抹上烈酒,就可以看出隐藏的刺青。如果还要查探个究竟,就以催情药物灌入口中,她们身体上自然会发出近乎龙涎香一般的味道,百试百灵。”

厉风吭吭哧哧的说到:“要说这催情药物么,小子这里倒是还有几瓶,嘿嘿,殿下,这是当初在苏州府,小子用来发财的勾当。”厉风倒是好不羞涩的揭露自己的老底子,反正在场的人,官位高的对这些不在乎,官位低的,谁敢说出去不成?

朱僖咳嗽了一声,大声发令到:“来人啊,上烈酒……嗯,嗯,吕公公,麻烦您出手了。”

吕老太监点点头,等了一阵,等得一太监端上了一瓶烈酒,吕老太监先是对着瓶口喝了一口,点点头说到:“倒是好酒。”这才蹲下身体,随手一撕,恰好那把女子小腹附近的衣服撕了个干净,却没有露出其他的任何部位来。厉风在旁边点头,这也是给朱僖保留面子的事情,否则当着这么多人,把这女子撕了个赤裸,恐怕朱僖想不记恨都难。

烈酒‘咕咚咚’的倒了下去,那女子身体一抖,猛的惊醒了过来。看到自己的小腹袒露,上面还散发出了丝丝的酒精味道,她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尖叫,右手彷佛兰花绽放一样,挥出了片片白影,朝着吕老太监的肩膀挥洒了过去,空气中响起了怪异的‘嗤嗤’声,一道道白线连接在了那偏偏指影之中。

吕老太监轻笑起来:“果然居心叵测……米粒之珠,哎哟!”吕老太监是挥出了一掌去抵挡这女子的指风的,可是最后一个‘也放光华’还没有说出来,他的身体就忙不迭的飞了起来,朝着后面飞射了七八丈远。吕老太监怒吼了一声:“该死的,催心指,这歹毒的指力,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啪啦’一声,他的右边袖子已经整个的被炸成了粉碎。

厉风看到吕老太监阴沟里面翻船,立刻就是一掌朝着那女子的后心推了过去。‘嗤啦’一声巨响,一股青色的掌风彷佛浪涛一样绵绵不绝的朝着那女子击去。那女子一声厉啸:“天机迷城,你们敢坏我们锦绣府的好事。”她根本不管厉风的掌力距离自己不过丈许距离,纤巧的身体腾空而起,朝着宝座上的朱僖扑了过去。

小李子怒斥一声,挥动起阴寒的掌风扑上,结果被那女子一脚踢在了脸上,狼狈的摔落在了地上。厉风心里一惊,这小李子刚好迎上了自己的掌力,可不是自己一掌打死了他么?厉风只能无奈的掌心一缩,强行把吐出的掌力整个的吸了回来,自己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朝着后面退了一步。

朱僖尖叫起来:“你敢伤我,我灭你锦绣府满门。”他还算英俊的面孔整个的都扭曲了起来,歹毒的怒火在双眸中疯狂燃烧。

那女子在空中迟疑了一下,就这一瞬间的迟疑让她送了性命,徐青悄无声息的靠近她,右手一抖,一柄软剑灵蛇一般的透入了她的后心,从前心破体透出。那女子张口就是一口血喷在了朱僖的身上,勉强的在空中回过头去,低声呻吟了起来:“‘幻踪剑’,果然是没有声音的。”随后身体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翻腾了几下。一抹粉红色的刺青出现在她的小腹上,那是一飞天散花的图案。

朱僖狠狠的拍打了一下面前的长案,气急败坏的咆哮起来:“给我拖出去,扔进老二府里兽圈喂老虎……还有七个活的,给我废了她们的武功,发配去罪囚营,由得那些罪囚处置,十天后,送去最下等的妓院,我要她们这辈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敢算计到我朱僖的头上,我非让人操死她们。”

歹毒、邪狠的气息在大殿内弥漫,没有人敢说话,吕老太监灰溜溜的站回了原位,咬着牙齿,三角眼里凶光乱闪。小李子也是满脸恶毒的站回了朱僖的身后,胸口上的脚印都忘记擦拭了。

厉风摆摆脑袋,几个王府的护卫立刻冲了上来,把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子尸体拖了出去。

徐青叹息了一声:“小可贸然出手,还望殿下恕罪。”说完,他长长的做了一揖。

朱僖的脸色还是难看得厉害:“罢了,你无罪,不是你,恐怕本世子都要被抓作人质了,我升你为千户,好好的跟着厉主管办事,只要有功,荣华富贵,不在话下……小李子,我可告诉你,你的武功要给我好好的练了,要不是你碍手碍脚的,厉主管那一掌已经可以取了她的性命,怎么会让她逼近我不到一丈的距离?”

小李子连忙点头哈腰的:“小李子可明白,不过这练功,奴才也是挺努力的,唉,这事情……主子,这锦绣府,敢算计到了您的头上,主子可千万不能饶了她们,否则这什么妖魔鬼怪可都爬到燕京城来作怪了。”他这是趁机报复了,谁叫那女子居然踢了他一脚的?

朱僖缓缓点头:“去吧,这锦绣府的事情,就麻烦吕公公好好的管治管治了。我不相信她们就仅仅十个女子混了进来,肯定还有其他的同党。男人全部阉割了丢出城去,女的么,废掉武功,哼哼……”

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既然朱僖没有提到朱任他们两个府里的那两个女子的处理办法,自然也没有人会提起。厉风已经考虑着,等下就派锦衣卫的人去那边,把那两女子的武功给废掉了就是。落进了三殿下和四殿下这两个色魔的手中,恐怕那两个锦绣府的女子会比死还要难受。

大殿被用清水冲洗得干净了,朱僖沉着脸听取了一些不咸不淡的军情报告后,自觉没意思,挤出了几丝笑容说到:“李景隆大兵在外,燕京的防务就依靠诸位卿家了。总之大家记住一件事情,我们不和李景隆主动接战,由得他来进攻吧,看他能嚣张到什么时候。只等父王大军一回,就是李景隆落败之时。”

当下诸人称善,就准备就此散去了。

就这时,一个太监传话,说是僧道衍和白云老道来了。

一身黑衣的僧道衍快步的走进了大殿,满脸诧异的问到:“方才李景隆的大营外挂出了三十几个人头,说是我们城内派出去的刺客,不知道是哪位大人派人去刺杀李景隆了?虽然刺杀李景隆是一好主意,但是这样白白的消耗人手,可是不应该罢?”

吕老太监心里有点恼火,他干笑着挥动了一下赤露的右臂,摇头到:“这是公公我一时起意,派人过去试探的,没想到这李景隆,倒是有点本事,我派出的三十七名高手,居然没有杀了他。”

僧道衍笑了笑,看到是吕老太监派出去的人,他明智的没有追问下去了。

白云老道在这里刚要说话呢,那边一个指挥匆匆的跑了进来,大声的吼叫着:“殿下,李景隆派人攻城了。两个万人队从三个方向同时进攻,还请殿下定夺。”

当下大殿内人人耸动,小猫咧开嘴大笑,提着虎咆刀和铁棍就冲了出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风波诡谲

李景隆再次的皱起了眉头,不过,他的嘴角却是挂着一丝很隐秘的笑意。他看了看身边的那位监军太监,无奈的摊开了双手:“钱公公,你也看到了,这燕京城,可不是这么容易攻的啊。两万大军,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就损失了六千多人,嘿嘿,这要是打上一天的话,这二十万大军还有没有,可就是个问题了。”

那个贼眉鼠眼的监军太监明显是一个不懂军事的蠢物,听到李景隆这般说,虽然心里不满,但是也只能是干笑起来:“一切都按照李大人的安排做吧,倒是没想到,不是说城里才两万人么?怎么这么难打呢?啧,我看他们出来守城的也就万余人手,居然打掉了我们六千人,自己还没损失几个,这可就真是稀奇了。”

顿了顿,这太监摇摇头说到:“李大人,你放心了,公公我是看到这攻城的结果了。唉,这军中之事,还是大人你来决断罢。”

李景隆心里阴笑,点点头,挥挥手,顿时身后士兵鸣金山响,那攻城的士兵哗啦啦的退了回来。

李景隆身后大将华安叹息了一声:“这燕京城守备有度,加上其中很是有几员猛将驻守,恐怕……”他的话音未落,城头上已经传来了山崩海啸一般的欢呼声,同时那正在往大营撤退的攻城士兵纷纷发出了惊恐的吼叫,原本有序的队列突然变得大乱,一部分士兵胡乱的朝着四周乱冲,而稍远处的战士却是大步的朝着那动乱之处冲杀了过去,两边一个对撞,整个阵形全乱了。

就看到一条身高丈五开外,手持腰悬一口长刀,手持一根铁棍的黑大汉不知道什么时候冲进了明军的队伍,一棍子砸死了那带领队伍攻城的指挥,怪笑着抡起棍子,已经砸飞了五十几条大汉。空气里不断传出‘啪啦啪啦’的可怕声响,那是士兵们身体骨骼发出的断裂声。看那些落地的战士,一个个身体都极其不自然的扭曲着,身体内怕不是已经变得粉碎了?

李景隆大怒:“又是那厉虎,抬我弓箭来。”他身后战士立刻抬上了一张奇大的铁弓,递上了三支黑黝黝的铁箭。那监军太监仓惶的退后了一步,李景隆长吸一口气,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一片,‘呜呜呜’三声怪啸,三支铁箭已经连珠一般破空而去。‘当啷’一声,铁弓落地,在地上砸了好大一个窟窿,李景隆也是中气不济,狼狈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三支蕴涵着极大力量的箭矢首尾相连,拖着一道丈许长的白色气浪,呼啸着射向了小猫的胸口、额头、小腹。‘噗哧’一声,三支铁箭射穿了十八名被砸飞士兵的身体,拖起了一溜儿血泉,已经到了小猫面前。

小猫吼叫一声,这铁箭的来势太快了,他刚开始没有注意到,等他注意的时候,箭矢距离他的身体只有不到三寸了,根本就来不及用兵器抵挡。好一个小猫,当场就全身后仰,恰恰的避过了上身的两只长箭,‘嗤啦’一声,他的头发被掠过的箭矢上的高温烤得焦糊一片。随后他的身体整个的来了一个后空翻,张开大嘴,一口咬住了最下面的那支铁箭。

‘嗤’的一声,庞大的身躯被巨大的力量射得倒飞了十几丈,明军大营内发出了一阵的欢呼,而燕军在城头上则是一阵惊吼,厉风更是焦急的尖叫起来,操起一张强弓,飞闪到了城下。

厉风尖叫了一声:“暗箭伤人李景隆,吃你爷爷一箭。”明里说的是箭,实际上厉风以气化箭,一道三丈长、指头粗的青光‘咔嚓’一声响,被弓弦所激,化长虹朝着李景隆当心刺去。‘呼’的一声,空气里卷起了一道狂飚。

小猫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他张口吐出了那支铁箭,抱着嘴巴的暴跳着:“娘的,虎爷我的牙啊……李景隆,你射破了虎爷我两颗大牙,我要撕开你的肚子,吃了你的全身内脏,我,我,我要烤了你下酒啊……吼,人肉啊,人肉也是肉,我要吃了你!”小猫彻底发狂了,张口喷出了两块碎裂的牙齿,他操起虎咆刀,顺手一刀劈开了三十几名战士的身体,两眼放着绿光的朝着李景隆冲杀了过去。

李景隆看得厉风气箭破空袭来,不由得大惊:“闪开,这是先天气箭,不是你们能对付的。”他自己也是横移了三尺,狼狈的避开了厉风的惊天一箭。‘轰’的一声,那监军太监钱太监吓得魂飞魄散,到处乱跑,也不知道是谁推了他一掌,结果他正好就迎面撞上了厉风的气箭,整个身体彷佛充气的皮球一样突然膨胀,随后彻底的炸碎了开来。

厉风都怀疑自己似乎看错了,当那钱太监被射杀的时候,李景隆的脸上居然是一脸的笑容一闪即逝。而李景隆手下大将华安已经怒吼起来:“开炮,炸死那个厉虎。”

‘轰轰轰’,明军大营内的红衣大炮开始发威了,十几发炮弹在距离小猫不到三丈的地方轰然炸开。没有使用法术定住身体的小猫哪里扛得住这么可怕的力量打击?整个身体被炸飞了二十几丈,朝着城门的方向飞了出去,他身上的铠甲、衣服那是被炸了个粉碎,就几片布片还勉强的裹在了他的身上。

小猫气得在空中乱骂:“我操你祖宗啊,姓李的,你是好汉的,和你家虎爷单条一局……吼!”彷佛一块巨石自天而降,小猫砸得那地面是一阵摇晃,看得城头上的朱僖、吕老太监、僧道衍、白云老道那是浑身发寒,咋舌不已。

‘轰隆隆’的巨响传来,一千明军铁骑突然冲出了大营,朝着厉风突袭而来。厉风皱了下眉头,转身就跑,经过小猫身边的时候,厉风一手拉起了小猫,脚尖一挑,把他的铁棍也挑了起来,随后两人同时跳过了护城河。

吕老太监阴笑一声:“放箭,放箭,射死这群小兔崽子。”‘当’的一声梆子响,城头上箭如雨下,那不小心冲进的一千明军铁骑扔下了三十几具尸体,匆匆的朝着大营退了回去。更有十几匹战马突然勒缰,人立而起,结果猛地朝后摔倒,把自己的骑手压在了下面,立刻就连人带马被城头上的神箭手射成了刺猬一般。

僧道衍轻笑起来:“罢了,这厉虎将军果然不愧是虎将。方才明军大军攻城,足足两百丈的一段城墙,可是他一个人守下来的,妙啊,妙啊……唔,厉风将军那一箭,也是深得炼气之法,威力绝伦啊,可惜就是那李景隆让得快了点,否则定然让他箭下毙命。”

吕老太监听得僧道衍夸奖厉风和小猫,一张老脸上满是开心的笑容,他正要说点什么,白云老道已经是气鼓鼓的叫嚷开了:“僧道衍,你少在这里说什么炼气的事情。我承认你的小金刚禅法比我的千云幻雾心法要高明一点,不过你以为你私自传授了厉风小金刚禅法,他就会跟着你做和尚么?”

僧道衍嘿嘿的笑起来,很是有趣的看着白云老道,悠然说到:“道衍不过是让厉大人增加一点实力罢了。道兄给厉大人的五行符菉之术,威力太小,加上道衍的小金刚禅法,倒还能有些意思。大家都是为王爷效力,何必分什么僧道呢?”

白云老道哼哼了两声,歪着脑袋不说话了。

朱僖笑得合不拢嘴,方才因为锦绣府八个大美女被灭掉而带来的郁闷之气已经一扫而空。他连连鼓掌笑道:“好,好,妙,打出了我们燕王府的威风,打出了我们燕王府的气势,嘿嘿,这李景隆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我们燕京城讨野火么?”

厉风他们回到了城头上,朱僖看了看小猫,点头说道:“厉虎,好,很好。等父王大军回城了,我叫父王给你两卫人马。”

小猫才不管自己手下是五千人还是一万人,总之打仗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游戏,他可不在乎升官发财这些东西。不过最近被厉风罗嗦得多了,起码还是学会了一些礼节的,他含糊的应了一声,抱了一下拳头,算是谢过了朱僖。随后他的大脑袋又看向了城外的明军大营,嘴里牙齿咬得‘各崩’乱响:“娘的,今天晚上我去带人摸了他们的大营,非把李景隆的脑袋给划拉下来不可。”

吕老太监默默点头,僧道衍则是柔声笑道:“果然是好主意,他们围城这么几天了,知道我们的军力明显不如他们,自然是赌我们不敢出城袭击的。今夜用绳索,吊数千勇士出城,联营放火,倒是可以让李景隆好好的吃上一惊。”对于能否砍下李景隆的脑袋,僧道衍可也没有把握。毕竟李景隆是二十万大军的统帅,这营地大着去了,他睡觉的帐篷是否就是悬挂着军旗的中军大帐都不知道呢。

当下看得城外明军已经没有了继续攻城的迹象,朱僖这才放心的带人朝着王府去了。路上他低声的向厉风诉苦:“这日子可没办法过了,要是李景隆每天攻城十几次,一日数惊,吓都会被吓死了。唉,父王刚刚带人把十七叔朱权给抓了,用他的名义把大宁城内八万守军全部掌握住了,真不知道父王下一步要干什么。”

厉风轻笑着:“殿下以为呢?如今天寒地冻,王爷恐怕也没有心思打下去了。还不如趁机把李景隆好好的教训一番,倒是一场大胜。”

朱僖不断的点头:“如是倒是好,他们围城也太久了,如果不把他们赶走,岂不是太丢我们燕京城的面子么?”

刚刚说到面子这个词,空气中突然就响起了连串的刺耳的破空声,无数美丽到了极点的花瓣、树叶,七彩绚烂的果实等等形状的物品呼啸着,按照诡异的弧线,从四面八方朝着马背上的朱僖、厉风等人笼罩了过来。那些暗器上都闪动着淡淡的蓝色、绿色、紫色的光芒,显示出上面涂抹的毒药是多么多么的可怕。

厉风简直就是呻吟了出来,他闭着眼睛连连的摇头:“老天,这群傻瓜,掌柜的身边围着五个先天级的高手,其中有一个金丹期的道士,一个妖丹期的妖怪,莫非你们认为,这刺杀能够成功么?”

白云老道手一扬,一道白光笼罩在了朱僖的身上,一件淡淡的散发着金光的甲胄突兀的覆盖了朱僖的全身;吕老太监眼角不断的抽动着,仰天就是一掌击出,顿时上千件暗器呼啸着被掌风卷了出去;僧道衍眼里淡蓝色的光芒闪动一下,抬起头一声佛号宣出,顿时一股无形的气劲席卷方圆三十丈的空间,路边的瓦片‘噼里啪啦’的被震成了粉碎。

厉风、小猫根本就没有出手,天空的暗器就全部掉落了下来,而十几名容貌秀丽的小姑娘也被僧道衍的摄魂音所震,从屋脊后面摔了下来,重重的摔倒在了大街上。

吕老太监的脸蛋羞得通红,他紧紧的握着拳头,指甲都快要没入了肉里面去。“锦绣府的花奴,这群该死的混帐,他们来了多少人……厉风,你带所有的王府护卫,去给公公我搜,打搜全城,只要是外来的秀丽女子,统统给我抓进大牢里面去。”吕老太监感觉自己的面子都快掉光了,这么多锦绣府的人混进了城,他居然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脸面?

厉风看了看小猫,两人对视扁扁嘴,大声呼喝着,带着一百多破阵营的士兵就这么策马狂奔而去了。小猫迈开两条长腿,兴致勃勃的跟在厉风的身后狂奔:“风子啊,这次你可别一个人杀光了,让小猫我也折腾几个啊。”

朱僖的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他的眼里是凶光乱闪,满脸都是猜疑的神色:“吕公公,这群锦绣府的人刺杀本世子,总不会仅仅是为了那八个女子复仇罢?哼哼,如果本世子死了,你说,这燕京城……老三和老四,你不忙着放出来,等父王回来了再说罢。那两个废物,他们身边的那两个女人,给我抓出来剁成肉酱。”

吕老太监连连击掌叫好,嘴里大声的尖叫着:“来人啊,你们这群废物,给我过来啊!把这群臭女人都给我废了武功,先送进破阵营三天,然后给公公我扔到城里的东南角最烂的窑子里面去,去,去,去!”

白云老道面露不忍之色,闭着眼睛,嘴里喃喃念颂着。僧道衍则是满脸的笑容,用一种神俯视苍生的眼神,看着那些面如死灰的女子被粗暴的士兵拉走,看着那些锦衣卫的高手用手指点破了她们的丹田气穴,看着一群群满脸凶悍色情的士兵,簇拥着她们朝着破阵营的方向行去。

燕王军的大营内,朱僜正在兴致勃勃的挑逗着两头用陷阱抓住的猛虎。他赤裸着上半身,兴高采烈的用拳头招呼着这两头号称百兽之王的畜生,每一次出拳,都会把那数百斤重的身躯砸飞好几丈开外。两头猛虎已经是没有力气再斗下去了,它们想要逃跑,奈何朱僜正玩上了瘾头,哪里能够让他们跑掉?刚刚跑出几丈路,它们的尾巴就被朱僜抓了个正着,然后又被拖回了场子里面。

碧游子在场边鼓掌叫好,一对细长的眼睛里面满是兴奋嗜血的凶光:“二殿下,果然是豪杰啊,哈哈,用拳头打,对,打他的肚子,狠狠的打,哈哈哈,折磨得越凶狠越好,打得它们越愤怒越好……嘿嘿,这两头老虎也有点火候了,被虐杀后,它们的虎魄用来炼制飞剑,倒是很不错的材料。”

他的老搭档沧海生愁眉苦脸的坐在碧游子的身边,耷拉着脑袋,在那里扳着手指盘算着。良久,他才低声说到:“要九千九百九十九条惨死的壮汉魂魄,才能修成那‘血魄珠’,这魂魄倒是已经足够了,可是能用上的才两千多条,唉!”

碧游子回头看了他一眼,低声喝骂了一句:“急什么?这仗还有得打呢,没听说那李景隆小儿带了五十万大军来了么?足够我们收集这么多魂魄的了。”

丹青生、飞仙子则是两人靠在了一起,坐在了营地一角的树林里面,两个人唧唧喳喳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浮云老道远远了看了看他们,笑了笑,朝着碧游子打了个招呼,碧游子顿时懒洋洋的站了起来,朝着浮云老道走了过去。

几乎就是朱僜活活的掐死一头老虎的时候,空中传来了一股极大的威压。‘嗤嗤嗤嗤’的破空声不断的响起,那些海外修士同时仰头,碧游子、沧海生一声呵斥,带头纵起遁光朝着天空飞了过去。

空气中响起了张三丰的笑骂声:“你们这群魔崽子,等着张爷爷打你们的屁股罢!”

第一百五十五章 群仙大战(上)

大帐内,朱棣突然把一块青玉镇纸捏成了粉碎,满脸狰狞的他低声的咆哮着:“又是张三丰!”

马和沉着脸,在桌案上的地图上比划了一下,冷笑到:“王爷,等到我们打到了武当山下,可以给他一点颜色看看的。”

朱棣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缓缓的摇头:“罢了,这人我们招惹不得,让浮云他们和张三丰比斗去。宁愿让他们以修道者之间切磋的名义比划,不要让张疯子乱参合到我们的靖难大计中来,否则天下百姓的民心,可就散了。”他的目光闪动,轻声的吩咐到:“你去给浮云仙长说一声,如果能够杀了张三丰,以后什么事情都好说,就算武当山都给了他们做道场,也没有关系。”

马和皱着眉头,应诺了一声,大步的走出了帐篷去。

‘咝咝’声中,天空中的那股威压越来越重,普通人感觉不到这天地元气的变化,但是对于朱棣和马和这样的高手来说,却是彷佛泰山压顶一般的难受。刚刚走到帐篷外的马和浑身一颤,已经被一股庞大的压力压得跪倒在了地上。马和心中狂怒,咆哮一声,用手中长刀支撑着地面想要站起,但是哪里站得起来?

‘啪啪’声中,坐在帐篷里的朱棣也是浑身一沉,一屁股坐塌了那张大椅,狼狈的翻滚在了地上。帐内张玉、跦能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冲上去想要扶起朱棣。哪知道此刻朱棣体内气机受到外界天地元气的作用,身体沉重得离谱,饶是张玉、跦能乃是一等一的武将,哪里能够挪动朱棣分毫?两人相视发呆,心中大惊。

碧游子尖叫着,欢呼着,一道绿光冲破了厚厚的云层,到了极高的天空处。他右手拇指和食指拈着一根碧绿的发簪,微微一划,顿时就是一道碧光呼啸着横扫了出去,顿时身前三五里之内的云层被一扫而空,露出了青朦朦的天空来。碧游子气焰嚣张的挑衅着:“张三丰,听说你是大明朝最有名的活神仙,就不要藏头缩尾的,给我站出来。”

张三丰嘻嘻哈哈的鼓掌着,从一丝破碎的云彩后闪出了身来,他随意的拍打了一下身上那件油光闪闪的道袍,笑嘻嘻的看着碧游子。“哪里来的小家伙?你家道爷我打不过你,不和你打。”张三丰随意的一口痰吐了出去,歪着脑袋笑道:“你可是散仙啊,我张疯子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到底修到了什么火候,估计散仙是打不过的。”

没等张三丰的话说完,碧游子已经傲气十足的背起了双手,冷笑到:“既然知道不是我的对手,为何还要来挑衅?莫非你找到了厉害的帮手,所以胆子就突然大了起来么?”他讥嘲的看着张三丰:“想不到啊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张神仙,也要找人来撑腰么?”

张三丰拧了一下自己的脸蛋,满脸笑眯眯的:“呵呵,哈哈,你的激将法儿对老疯癫没有用处。我张三丰这辈子,人家有人说我发疯,有人说我脸皮厚,嘿嘿,张疯子我倒也不在乎。你们的人太多,而且好像还分了好几拨儿,张疯子我打不过你们,不去满天下找人来寻你们的晦气,那才真的是发疯了。”

伸手在腰间摸了半天,张三丰抽出了真武剑,笑嘻嘻的说到:“不过虽然说我不是散仙的对手,但是怎么着也要和散仙比划比划才是,要不是传出去说,说我张疯子见面就跑不敢打,这不是一辈子的老脸都给丢光了?嘿嘿,小白脸,你接着吧。”

‘嗤’的一声,一道金光突然闪起,张三丰身形如电,双手握剑,狠狠的朝着碧游子当头劈了下来。天空中出现了一条金线,随后浓密的金霞从金线里喷薄而出,那是张三丰的剑光啊。‘嗡’的一声,外放的气劲是如此的庞大,五里之内所有的云层全部被推卷了开去,露出了一块圆圆的湛蓝色的天空,地下的军营里,立刻传来了无数士兵的惊呼声。

碧游子莫名其妙的兴奋起来,他两眼圆睁,俊秀的脸上突然间满是青色的雾气。他大声吼叫着:“好,张三丰,我这一击就要了你的老命,你信不信?”他手中的发簪突然变长,一道碧光之后已经变成了一柄其薄如蝉翼,长三尺,宽不过一指的精亮长剑。一道道绿光从百丈开外的虚空中射来,汇聚在了那长剑之上,碧游子一声厉斥,身形一闪,硬碰硬的一剑朝着张三丰的真武剑气劈了过去。

‘嘻嘻,哈哈’,空气里又响起了张三丰那古怪的笑声。碧游子奋起全身真元劈出的一剑,赫然是劈到了虚空里。对面那气势汹汹的冲杀过来的张三丰,根本就是一道幻影。碧游子那个恼怒啊,他什么时候这样被人耍过?就看到一道碧光横扫百里,‘哗啦啦’的巨响中,天空中出现了一道百里长,十丈宽的甬道,强烈的阳光从那里直射大地。

风声响动,沧海生紧张的吼叫声传了过来。一股庞大的力量直直的朝着碧游子后心轰下,天空中传来了‘嗤嗤’的破空声,随后简直就如同雷鸣一般。碧游子此刻哪里还有余力去扭转身形,只能心里一横,强行提起一口真元,硬生生的接住了这惊天一剑。

‘嗤啦’,‘哗’……沧海生绝望的嚎叫声传了过来:“张三丰,你也算一代宗师么?”

血光飞溅,碧游子的身后被劈开了一条半尺深,三尺长的缝隙,他的整个上半身差点就被劈成了两片了。碧游子一声凄厉的嚎叫,一溜血光朝着沧海生所在的方位飞射了回去。空气里响起了碧游子怨恨到了极点的诅咒声:“张三丰,等我修复了身体,我一定要屠了你武当山。”

沧海生更是疯狂的嚎叫着:“你们敢伤了碧游子?我们东海散仙和你们没完没了,等着瞧,你家道爷我非去空心岛请幻虹老祖出来和你们赌斗。张三丰,我要扒了你的皮,剔了你的骨,吸干你的血,把你的元婴封进法宝,用九阴冥火锻炼三十六年,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你,你这个卑鄙的家伙,你,你算什么宗师?”

张三丰很委屈的声音响了起来:“唉,啧啧,你们这群散仙怎么就不长眼睛呢?劈了碧游子的,是我张三丰么?我老风子的剑光可是金色的,刚才那一剑,分明是蓝色的剑光啊。你们眼睛不好用不是?莫非都是睁眼瞎?唉!”

浮云子他们也都飞了上来,丹青生、飞仙子缓缓飘上前,和沧海生并排站在了一起。元体受到重创的碧游子,此刻是疼的浑身抽搐,从腰包里面抽出了三十几个玉瓶,彷佛不要本钱的一样,把瓶子里面的灵丹全部给吞了下去。幸好他们散仙都是元婴吸聚天地灵气汇聚而成的身体,只要元气不散,身体就可以得到恢复。否则如果是普通修道人,身体受到这样沉重的打击,除了兵解之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了。

沧海生怒斥:“不是你张疯子在那里挑斗碧游子,他怎么会全力出剑没有防备的?”此刻他心疼自己老朋友的伤势,两个眼珠子都给瞪了出来,指着张三丰声音传来的方向是跳着脚乱骂,哪里还有一点点仙人那优雅的风度?根本就是一大街上骂街的泼妇一样。

丹青生咳嗽了一声,低声说到:“那挑逗碧游道兄的,倒是张三丰,出剑的也是张三丰,但是在碧游道兄和他硬拼前,有人用极其高明的芥子乾坤的神通,把那张三丰给移开了出去,同时把一个非常高明的剑仙移到了碧游道兄的身后……不过他们看起来不想和我们结仇,下手还是留情了的。”

碧游子眉毛一竖,低声喝骂起来:“丹青,你说什么?这叫下手不狠?你摸摸我背后,我,我,我他妈的差点就被开膛了我,要不是我功力深厚,保住了一口元气,身上灵丹足够多,我早就魂飞魄散了。”

飞仙子看到碧游子喝骂丹青生,不由得俏脸生寒,低声喝道:“不要忘了,我们不过是散仙,不是真正的仙人。我们的身体,也就比普通的修道之人稍微强一点,看那人的剑光,起码有近千年的道行,那一剑如果是直刺你的紫府,你的元神早就被粉碎了,哪里还有你说话的份儿?哼,有力气吵嘴,不如快点坐下调息才是。他们当中有很厉害的高手,起码也是散仙一级,留点精神吧你。”

碧游子呆了一下,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不由得浑身一阵寒战。他低声咕哝着:“没错,那一剑如果不是劈下来,而是直刺过来的话,恐怕我就……嘿嘿,嘿嘿,他们还是不敢杀我啊,哈哈哈!”碧游子的脸上满是狰狞,一脸的青气让他彷佛鬼魅一般。

浮云子飞了过来,低声说到:“四位,他们还隐藏着形体的,不把他们给找出来,莫非还要让他们继续笑话我们么?”

丹青生、飞仙子看了看浮云子,没吭声,稍微的飘开了几尺。这浮云子的来历古怪,自身的修为在丹青生两人看来是很弱很弱的,但是碧游子、沧海生却是什么事情都听他的,其他的那些修士也对他近乎是惟命是从,所以丹青生二人不想和他打太多交道。

沧海生冷笑了一声:“就他们,可以藏多久?咄……碧海青天,一洗如镜。”他手上脱手飞出了一颗寸许大的蓝色珠子,湛蓝色的光芒照得方圆三十里满是蓝巍巍的,一丝丝的寒气从珠子上不断的散发了出来。‘叮咚’一声,彷佛冰块碎裂一般,一道晶莹的波纹从珠子上散发了出来,朝着四周飞快的扫去。

‘嗤嗤’连声,重新聚合起来的云层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咔咔’声中,空气中出现了不正常的扭曲,那是一块大概两百丈方圆的空间。沧海生大笑起来,指着那一块地方笑道:“张三丰,你们能躲到什么时候?道爷我的‘沧海珠’,上窥天界,下通幽冥,你们能躲到什么时候?”沧海生的手猛的搓动了几下,随后双手一扔,十点蓝色的豆大精光朝着那一块空间射了过去。

‘当’的一声钟鸣,空气中泛起了点点涟漪,那一块空洞洞的天空扭曲了一下,似乎一道帷幕被揭开一般,数十个人影突然闪现。最前面的,正是那身上一团肮脏,脸上满是油光,满脸笑容的张三丰。他的身边,是一个身穿蓝色道袍,面色红润,长须披下有三尺许的老道。

那蓝袍老道看到那十点精光射近,手一抖就是漫天的剑光飞舞,把那些精光缠在了里面。沧海生眉头一皱,低声呵斥了一声:“爆。”‘轰’的一声巨响,那十颗沧海生精练的阴雷顿时炸裂开来,把那剑光震得粉碎,纷纷扬扬彷佛光雨一样落了下去。

张三丰怪笑着,指着蓝袍老道笑道:“好了,好了,你丢丑了不是?这位是峨嵋剑派‘意宗’宗主裂云老道。”他又拉过了身边的另外一位白发胡乱披散的老道笑道:“这位是峨嵋剑派‘神宗’宗主磐石老道,你们看,他的脸色,是不是总是和石头一样?”

张三丰身后又有几个人飘了出来,当先一个老得不成人形,手上杵着一根藤杖的老头儿眯着眼睛,颤巍巍的说到:“老头儿,老头儿好像记得我叫做乌棆,名字是什么意思呢?……你们是散仙,老头儿是地仙,我们大哥不笑二哥,水平也差不多……老头儿可没有精神打架了,不如你们那边就扣除一个散仙不要出手,我们坐在旁边喝点茶水,看看热闹的如何?”

沧海生冷笑了一声:“笑话。”他的心里却是微微一震:“地仙么?……以肉身修阴神,最后得成仙道,但是法诀太差,无法飞升天界的,就滞留在人间的称为地仙,倒是真的和我们差不多的水准……不过没关系,他只有一个,我尽快的杀了他就是。”

一个冷冰冰的,看上去彷佛万年玄冰一般,脸色都透明,浑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冰晶雾气下的青年男子干涩的说到:“吾,小天山玄武宫小男,名字没必要告诉你们,反正你们都要成死人……吾宋初之时渡劫不过,也修了散仙,你们谁和我打斗?我可以很负责的送他去地府。”他森冷的眼光左右扫了一下,最后突然瞪住了碧游子,他嘴角抽动一下,冷笑着:“你,就是你,最容易杀,我就杀你。”

这玄武宫小男的眼神太可怕了,碧游子此刻正是功力受损的关头,浑身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一个红发无须,浑身大红道袍的中年老道狂笑着,拍了拍腰间的紫红色葫芦,眼睛里突然射出了两道精光:“老子是火焰山火神洞的赤角,玄武宫小男邀我来中原游历,听得张疯癫说有海外同道在中原兴风作浪的,老子过来和你们比划比划。哈哈哈,我最喜欢用火把人烧成灰烬了,哈哈哈,老子也是散仙啊,和玄武宫小男拼命的时候天劫落下来了,所以两个人同时修的散仙,哈哈哈!”

丹青生、飞仙子对望了一眼,他们心里都是一沉。这赤脚和玄武宫小男看起来就不是好惹的角色,尤其是他们都是宋初修成的散仙,修炼时间肯定比自己要久远得多,恐怕两人不是对手。至于那乌棆,看起来起码就是一千多岁的模样,沧海生也不见得对付得了!

浮云子低声的骂咧了一句:“那两个废物,怎么让张三丰满天下的找了这么多的高手出来?他们,他们追杀张三丰好几个月,居然就不能杀了他么?”他死死的咬住了牙齿,满脸都是气急败坏的杀机。他身边的碧游子听到了他的话,不由得身体微微的哆嗦起来。

张三丰又大笑了起来:“罢了,剩下的两位也不用介绍了。他们是亲兄弟,老疯子去峨眉山捣乱烧山,把峨嵋剑派的两位宗主折腾出来的时候,这米亮、米暗两位前辈正好在峨眉山做客,他们是西南乌竹岭上苦竹渊上得道的水仙……嘻嘻,虽然都是歪门邪道的,不算是正道的结果,但是用来对付你们这些散仙倒是足够了。”

那两个仪态雍容,容貌彷佛二八处子一般秀美的青年人露出了一丝笑容,微微的朝着浮云子他们这边稽首。

得意洋洋的摸了一下脸上的胡须,张三丰飘上前了十几丈,指着碧游子他们喝道:“你们下去,告诉朱棣那小子,就说如果他收兵回城,我张三丰拼出了老命不要,也要在朱允玟那混帐小子面前讨出个道理。日后他朱棣的子孙世代为王,燕王府永世不许再叛,朝廷也永世不得废黜燕王府,如何?”

张三丰奋力大呼:“诸位也是修道之人,莫非不明白,刀兵一起,天下动荡,生灵涂炭,百姓骨肉分离,这罪孽,最后都要算到诸位的头上么?”他满脸的诚恳,朝着这边深深的一个鞠躬弯腰了下去。

乌棆老头儿叹息了一声,昏花的老眼看了看天空,低声说到:“你们啊,修道了这么久,莫非还要求一个荣华富贵不成?燕王府能给你们什么好处?是给你们封官呢?还是给你们金银珠宝,美貌少女?你们今日助燕王府起兵造反,燕王府杀死了多少士兵,多少百姓,这笔账,可要算到你们的头上啊。”

浮云子满脸的冷笑,默然的看着张三丰他们。碧游子、沧海生是一脸的不服气,昂着头不搭理。丹青生皱起了眉头,而飞仙子却是一脸的傲气,冷冰冰的看向了那极其自负极其高傲的玄武宫小男,手指轻轻的捏住了法诀。

张三丰叹息了一声,整个人变得严肃无比,他低声说到:“真定城一战,耿炳文属下大军被屠杀了十二万人,重伤残废者不计其数。这份罪孽,你们想到了没有?如今李景隆带着五十万大军,围住了燕京城,如果他攻城,又要死伤多少?燕王府回军救援,不管胜负,那又是多少人死伤?诸位道友,天心难测,你们可不要做得太出格了啊?”

浮云子终于冷笑起来:“张三丰,你口口声声天心,人心,仁慈,道义。你知道老天是怎么想的么?你知道老天到底想要干什么么?我说我们得授天命,老天命我们辅助燕王,得成大事,登基大宝,你敢不信么?……天下黎民庸庸,如果他们在战阵中被杀死,那是他们该死。不该死的人,自然不会受损丝毫,莫非这一点,你们都看不透么?”

“燕王朱棣忠厚温和,文治武功皆为天下第一,正是天命所选之人。尔等知道什么?倒是我劝你们快快离开,让我等去应天府,劝那朱允玟让出皇位,让燕王登基的才是……天命所归,尔等万万不要作螳臂当车之事,没来由受到天遣,最后魂飞魄散,不得好死。”

张三丰气得拍着屁股破口大骂:“好你一个老道士,我刚才的话都是对牛说了?就算是石头,也该点头了啊。你们说你们得授天命,老天爷派人来给你们说话了?老疯子我不知道别的,我只知道天下刚刚平定,老百姓还要休养生息,经不起你们这样折腾。百姓血脉,你们看得轻松了,我张疯子自己也是老百姓出身,知道百姓的苦处。”

他愤怒的吼叫着:“你们莫非自诩为神仙,就忘记了天下黎民么?你们自己去看看,去看看,一场大战过后,死伤多少百姓?多少老父老母,倚槛望子,而自己骨肉却已经战死沙场?你们看看,看看去……大战一起,十室九空,天下农耕之处,可有农夫耕作?你们这是在造孽啊,造孽啊。你们回去,告诉燕王,退兵吧,天下太平,否则我张三丰豁出去一条老命,也要和你们死缠到底。”

第一百五十六章 群仙大战(下)

丹青生满头的冷汗,他偷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飞仙子却是满脸冷笑,杀气腾腾的看着张三丰。丹青生无奈的摇摇头,无声的叹息了一声,他已经把领子后的画笔抽到了手中,准备放手一搏了。五对四,自己这边还有一个受伤的碧游子,丹青生不是很看好这一场大战啊。

浮云子背起了双手,悠然的朝前飘了五十几丈,他站在距离张三丰只有不到十丈的地方,微微笑着说到:“为什么不能是你们去劝说皇帝让位呢?这样一来,自然也起不了征战了,是不是?”

张三丰呆了一下,他看着浮云子,长叹了一声:“老疯子也想过这样,但是,那朱允玟毕竟是名正言顺的皇帝啊。老疯子虽然在民间还有一点威信,奈何那皇帝可不买我的帐。老疯子又答应了那死皇帝,不管怎么样要护着朱允玟的安全,这是老疯子以前许诺下的东西,可……”

浮云突笑起来,悠悠说到:“原来如此,张真人却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所以才如许奔波啊。看起来,并不是我们被套劳在了红尘,而是张真人被红尘陷住了。唉,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张真人却是一心为自己打算,还口口声声黎民百姓,这岂不是笑话么?”

张三丰面红耳赤的看着浮云,说不出话来。那乌棆老头儿却突然开口,手中藤杖狠狠的虚空杵了一下,冷笑到:“小娃娃,你是哪里的?老头儿虽然和张真人没有什么交情,但是在人间游历得久了,百姓们人口交传,这张三丰是什么样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评论?……咄,自心如明月,管他是与非?”

“哈哈哈哈!”张三丰长长的一揖,满脸笑容的说到:“多谢乌老指点了,自心如明月,管你嘴里给老疯子我身上泼污水?那朱棣乃是虎狼之性,如果是他做了皇帝,恐怕天下百姓没有几个得好死。老疯子差点被你这个老牛鼻子给用话套进去了,哈哈,哈哈,终于想通了……管他朱元璋逼老疯子我许的诺言,总之,只要疯子我在,你们就别想兴风作浪,大起刀兵。”

‘铿锵’一声,真武剑从张三丰囟门处喷出,金光闪动,逼得浮云子退后了老远。

裂天、磐石两个老道士长喝了一声:“徒儿们,出来罢,让海外道友们见识见识我们蜀山的‘万剑诛仙绝阵’。”

那股庞大的威压再次出现,左一拨,右一拨的,超过五百名修道士从远远的云层里面出现。就在他们身前,上千道剑光按照完满的圆形轨迹,在空中首尾相接,划出了一个完美的圆形。其中有一丝白气游动,恰好构成了太极图的形状。强大的天地灵气被源源不绝的吸了过来,汇入了那巨大的圆中。‘嗡嗡’的剑鸣声震撼天地!

浮云子脸色狂变,他低声诅咒了一声:“该死的,倒是忘记你们中原修士,就是一个人多势众了。你们……好,峨嵋意宗、神宗,总有一天,会和你们算这笔帐的,你们等着瞧。”他的脸上,满是诡谲的神色。

碧游子的凶煞之气最强,他看到‘万剑诛仙绝阵’一出现,顿时心里一股火气猛冲了上来,他哪里管什么好歹,从腰带里面摸出了一颗透明材料所造的碧绿戒指,扬手就丢了出去。

呼呼的风啸声不断的传来,漫天的白云都被那枚小小的戒指吸了进去。渐渐的,戒指上发出了淡淡的绿色光芒,随后光芒越来越强,一股强大的吸力开始拖动张三丰他们的身形,到了最后,四周的空气被吸纳进去时发出的风声,已经只有那最恐怖的飓风才能比拟了。天空上,以那枚戒指为风眼,一股飓风就要成型。

沧海生狞笑一声:“你们人多是不是?看我的!”他那颗湛蓝的珠子再次的飞出,从珠子里面飞出了三十六柄蓝色飞剑,漫天乱舞,彷佛热带海洋中的小鱼群一样。渐渐的,一变二,二变四,不一时,就已是数十万柄小小的飞剑在空中往来穿梭起来,组成了一道巨大的蓝色光幕。沧海生一声厉斥,嘴里喷出了一枝七彩的小小珊瑚,七彩精光漫天乱射,射到了一支小剑上,那蓝色小飞剑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嗤嗤’的细微响声之后,沧海生也消失了。

乌棆老头儿尖叫起来:“峨嵋的弟子,发动你们的阵法,护住你们自己……这是最恶毒的‘无形戮魂剑’。该死的东西,他们收了多少人的阴魂,才能练成这该死的剑法?”他一声长啸,手中藤杖脱手飞出,一条张牙舞爪的紫色飞龙顿时带着漫天雷火,在空中卷了一个圈儿,无数道紫色雷电朝着四面八方胡乱的轰击了出去。

张三丰看到碧游子、沧海生突兀出手,顿时心里也火气上来了,不管好歹的,一剑就朝着那枚正在疯狂吸纳四周空气的戒指劈了过去。

碧游子满脸绿光,他冷笑着:“不知道死活的东西,你知道我们的差距有多大么?”他双目猛的一瞪,那枚小小的不起眼的戒指里面顿时喷出了一颗巨大的气弹,‘轰轰’直响的朝着真武剑轰击了过去。

‘轰’的一声巨响,那颗气弹猛的炸开,丹青生、飞仙子还没准备好是否出手呢,他们两个靠的最近,已经被爆炸的气浪给炸飞了两百多丈远。张三丰首当其冲,真武剑被震飞了老远,自己的身体也是一抖,就这么倒飞了出去。

乌棆尖叫着:“张真人,你没有什么法宝,你的道行也不如他,你不要和他硬拼,这家伙,留给玄武宫小男去对付……你去收拾后面的那群小家伙,呔,‘万雷诀’……臭小子,你给我出来。”更多更粗更密集的雷光从他的那条紫色光龙身上散发了出来,雷电聚集成了一道道大网,朝着四周乱兜,想要把消失的沧海生给逼出来。

场面一下子就乱了,峨嵋剑派意宗、神宗的两位宗主吼叫一声,带着身后的数十位他们邀请来的同道朝着浮云子身后那批海外修士扑了过去,漫天的剑光乱闪,已经到了浮云子他们的头上。米亮、米暗两兄弟默不作声的随着一道水波到了丹青生和飞仙子的面前,双手指着一道雪白的尺许长光华,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们。

良久,米亮突然说到:“你们不出手,我们兄弟不动手。你们敢动手,我们就用天水玄母留下的‘万顷柔水罩’收了你们的元神。”

丹青生、飞仙子浑身一激灵,果然是吓得一动不敢动。飞仙子嘴里喃喃的念颂着那个名字:“天水玄母。”满脸都是气恼和郁闷。

天空中无数金色的小小飞剑突兀的出现,组成了巨大的龟蛇二相,随着张三丰怒雷一般的吼叫声,汇聚成了一道巨大的金光,朝着浮云子的身体狂轰而去。张三丰呵斥着:“老疯子打不过散仙,收拾你总行吧?……老道士,不许躲,接你爷爷这一剑。”

浮云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张三丰的这一剑,右手缓缓的伸了出去。他低声的嘀咕了一句:“唉,如果能使用全力就好了。”

海外的那些修士也放出了剑光,朝着裂天、磐石率领的那些修道士的剑光迎了上去。大家都清楚,今天这场仗,决定性的因素就是要看几位散仙比拼的结果,他们哪怕拼死了也没有用的。所以大家只是用剑光不断的纠缠在一起,都没有使用出元气交修的法宝。天空中就看到各色长虹往来飞刺,互相绞杀在了一起,一点点光芒胡乱的飘落了下来,看起来极度刺激,却是最没有凶险的。

这个平衡很快就被打破了。乌棆老头儿在和沧海生较劲,碧游子已经找上了玄武宫小男,米亮、米暗和丹青生夫妇在旁边互相看着,而张三丰这边,还有一个赤角道人空闲了出来。

满身红光的赤角哈哈大笑着,彷佛看到了最喜爱的宝贝一样,一拍腰间的紫红葫芦就冲了过来。他狂笑着:“乖乖,你们斗飞剑啊?老子最喜欢比拼飞剑了,管你什么飞剑,被老子收的九天心火一烧,都要变成废物,哈哈哈,老子放火了,峨嵋的小子,跟着我来的小子,你们小心了啊,飞剑收起,收起了。”他猛的拔开了自己葫芦的塞子,顿时一股黑色的火焰‘轰啦啦’的一声从葫芦里面喷了出来。

这团黑色火焰带着罡风呼啸声朝着漫天的剑光卷了过去,裂天、磐石他们吓了一大跳,连忙收起了自己的飞剑。那赤角生怕火焰的威力不够,鼓足了力气的一口元气一口元气的喷进了那黑色火团中,顿时火焰的范围又急骤扩张了百多倍,把那海外三十余名修士团团围绕了起来,上下左右,无路可逃。

果然如赤角所说的,他的九天心火威力奇大,那些五金精英所锻造的飞剑,刚刚接触到他的火焰,立刻就被化为了铁水。管你是多么灵性十足的宝贝,碰到这玩意,都要变成废物。

赤角得意得猖狂大笑,双手一搓,无数道火星发散了出来,他吼叫着:“来吧,试试你家道爷的九幽雷泽沙。”‘轰’的一声,无数的红色火星带着苍白的火焰,朝着那些海外修士卷了过去。每一颗火星迎风涨大,最后足足变成了栲栳大小的火团,发出了阵阵雷鸣声,朝着那些海外修士乱打。‘轰轰轰’,火星纷纷炸裂,顿时火团内整个变成了熔岩地狱一般。

碧游子尖叫了一声:“赤角,你敢?!”他手一挥,那枚吸纳了不知道多少空气的戒指内顿时喷出了一道奇大、奇烈的风柱,带着让人内腑都要炸裂的轰鸣声,朝着赤角卷了过去。

‘叮叮咚咚’的,一道晶莹剔透的冰墙突然出现在空中。玄武宫小男已经拦在了碧游子面前,他冷冰冰的说到:“我说过了,我要你死,碧游子是么?你死定了。”那道威力绝伦的风柱,一旦撞击到了那看起来很薄很薄的冰墙,却整个炸裂成了细碎的风浪,再也没有半点威力了。强大的反震力量,让碧游子浑身哆嗦了一下,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十几丈。玄武宫小男也是身体一抖,闷哼一声,倒退了七八丈的距离。

乌棆老头儿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藏头缩尾的小家伙,你出来,出来啊,让那万剑诛仙绝阵打你一下,看看五百人合力能不能打死你?呵呵,看看,我们多了一个人,可就是占了大便宜了。”

天空中突然闪出了无数的蓝色光芒,那些光芒利箭一样朝着乌棆老头儿乱射。老头儿嘻嘻一笑,头发突兀间变得老长老长的,‘飕飕’声中,他的头发变成了一个茧子一般的东西,把他全身都包裹在了里面。明明不过是人发,却散发出了金属的光泽,那些蓝光一旦碰上去,立刻就被反弹了出来。

那操纵着万剑诛仙绝阵的峨嵋派弟子看得便宜,他们看准了那蓝光出现的地方,同时喝令了一声,顿时那巨大的太极图疯狂的旋转着,一道十几丈粗,奇亮无比的巨大剑光从太极图轰鸣而出,朝着那虚空中激射了过去。整个天地都颤抖了起来,五百人同时出手,他们吸纳了多少天地元气啊?地面上,朱棣大军的军营都在疯狂的震动着,帐篷纷纷倒下了。

‘轰’的一声,空气里传来了沧海生愤怒的诅咒声:“我和你们拼了……沧海桑田,日月星变,以我元婴,天地分裂。”一道巨大的三角形金光出现在空中,大白天的,天上冒出了十几颗有名的专主凶煞攻战之事的星辰,一道道七彩光芒从星星上射下,汇聚在了三角形的金光中。顿时那道三角形金光变得流光异彩,看起来好不美丽。

乌棆老头儿惊叫了一声:“你不要命了?”

‘嗤啦’一声,那道金光朝着乌棆老头儿猛砸了下来,披头散发,满脸异样通红的沧海生突然闪出了身形,那道巨大无比的剑光已经靠近了他的身体,他哪里还能躲闪得开?他双目挣裂了开来,一点点的带着蓝色的血液从眼角喷出,消融在了空气中。

剑光命中了他的身体,五百名修士摆下的阵势,是沧海生一个人无论如何都承受不住的。他根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被炸成了粉碎,魂飞魄散,一身的法宝也纷纷被那道巨大的剑光化为了灰烬。

峨嵋剑派的弟子们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刚刚露出微笑,四周就有无数隐形的剑光朝着他们射了过去。他们刚刚松懈了一口真气,哪里注意到这一点?尤其他们本身的修为,和沧海生比起来实在是太过于脆弱了。那些无形剑光毫不留情的穿透了他们的身体,带出了一道道湛蓝色的血柱。那些峨嵋弟子惨叫着,身体迅速的被染成了蓝色,随后就彷佛冰块融解一样的消化在了空气中。

无形无迹的剑光在空中乱射,峨嵋弟子一个接一个的消失,情况之惨厉,彷佛地狱一样。张三丰寻访来的这些修道士忍不住了,在裂天、磐石的带领下,仓惶的朝着那边飞了过去,他们飞出了自己的剑光,准备抵挡那无形剑气,救下那些残留的弟子。裂天老道气急败坏的吼叫着:“好歹毒的混蛋,他临死一口气,还要害人……果然是邪魔外道,死不足惜。”

那道三角形的金光已经重重的劈在了乌棆老头儿的护罩上,乌棆老头儿闷哼了一声,身上崩射出了无数道金光,他狂吼一声:“以天为甲,以地为胄……九幽遁甲术!天,地,日,月,动!”空中出现了十三条乌棆老头儿的身影,留下了一条虚影抵挡着那些金光,其他的十二条虚影疯狂的朝着四周飞射了出去。

一个散仙临死重击,威力当然是可怕的,乌棆老头儿也就是散仙层次的人,哪里接得下?

‘轰’,那道三角形金光彻底炸开了,乌棆老头儿的分身化影还是没有来得及,十三条虚影都被波及了进去。‘哇’的一声,他的身形重新聚合了起来,当天吐出了一口白色的血,摇摇摆摆,面如死灰的朝着地面艰难的飞了下去。

碧游子看到那沧海生被杀死,顿时发出了一声如丧考妣的嚎叫,他的整个脸蛋都扭曲了起来,双手拼命的捏动着法诀,一道道的彩光从天空中射了下来,汇聚在了他的手中。一道绿油油的,带着森森寒气的剑形光芒出现在他面前,碧游子嚎叫了一声:“天魔碎心……焚天大法。”‘嗤啦’一声,他的身体猛的缩小了一半,那一道剑形光芒带着‘咚咚’的心跳声,朝着玄武宫小男激射。

‘嗡’的一声,那绿色剑光所经之处,空间都有一些扭曲了,四周的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的。碧游子惨笑:“我用一半的道行,换你的命。”

玄武宫小男狠狠的咬了一下牙齿,顿时嘴里发出了‘啪啪’的牙齿碎裂声。他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主儿,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他飞快的盘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法宝没有一件可以抵挡这种程度的攻击,不由得心一横,也打出了古怪的灵诀,嘴里尖叫着:“玄武分化,冰封天下……看我共工氏秘传之•;洪涛破天!”

如果厉风在场,他一定会惊叫起来,这一招洪涛破天,是他在小寰天曾经学过的无上密咒之一。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古怪的声响中,玄武宫小男的身体也缩小了一半,他把构成自己身体的一半灵气,全部冲进了那个灵诀之中。顿时一层层细微的水波从他身上卷了出来,越变越大,顷刻之间,就彷佛银河从九天喷泻一样,无量数的银色波涛带着滚滚轰鸣,朝着碧游子冲击了过去……

无法形容的巨响,四周的人都被炸开了。

碧游子全身粉碎,就剩下了一缕残魂,卷起了一阵阴风,疯狂咆哮咒骂着的朝着东海方向飞逃了开去。玄武宫小男也就只剩下了一个头颅还是保持着原形,脖子以下的身体,也被轰了个稀吧烂……

赤角老道惊呼一声:“共工氏的小杂碎,你可不能死啊,否则我祝融赤角还找谁打架去?”他卷起了漫天的火云,包裹住了玄武宫小男仅存的头颅,吼叫了一声:“张三丰,没办法了,我不能帮你们了,我要去给这小子救命……他要是死了,玄武宫的那批老怪物非冲出封印为害天下不可……乖乖,你给我睁着眼睛,可别掉气了。”

顷刻之间,沧海生死,乌棆老头儿重伤,碧游子残,玄武宫小男道行几乎全毁……说来话长,其实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赤角老道抱着玄武宫小男残存的元神飞跑,顿时场中的势力恢复了平衡。被烧了个焦头烂额的海外修士们整顿阵形,气势汹汹的继续朝着峨眉山的那些弟子冲杀了过去;米亮、米暗还在和丹青生、飞仙子大眼望小眼的,双方看到那四位散仙的凄惨模样,更是不敢胡乱出手了。

张三丰的剑光,此刻还没有落在浮云子的头上。就看到场中的变化如此的快速,两人都没有能反应过来。

看到沧海生彻底完蛋,碧游子也变成了彻底的废物,浮云子气得三尸神乱跳,他疯狂的嚎叫着,眼里射出了惨绿色的光芒:“张三丰,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满天下的蹦弹去邀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我要杀了你!”

‘啪嗒’一声,浮云子胸口处佩戴的一块青色玉佩炸裂了,一层笼罩着他身体的元气层悄悄的揭开了。他原本光秃秃的脑袋上,立刻长出了黑黝黝的头发,脸蛋也瞬间变样,变成了一个极其俊美的年轻人模样。‘呼’的一声,一股巨大的气浪从浮云子身体内卷了出来,一股绿色的气劲笼罩着浮云子,巨大的威压,让所有的人都颤抖了起来。

‘铿锵’声大作,张三丰的真武剑还没有靠近浮云子,就已经被那股气浪震飞了出去。

勉强的又飞上了天空的乌棆老头儿惊叫了一声:“不可能……你用的假死遁天大法……你,你,你,你,你……”乌棆老头儿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吼叫着:“米亮、米暗,不想死的话,就给我干掉他,他,他,他不是修道者,他是修魔者,他是魔道之人,他,他……”

米亮、米暗浑身胡乱的哆嗦着,米亮尖叫:“假死遁天?”

米暗也哆嗦着:“他,他,该死的啊!……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丹青生、飞仙子也是一脸的恐惧,飞快的避开了数百丈的距离,那些海外修士、正道道人,这次可是同时出手,无数剑光、法宝胡乱的朝着浮云子砸了过去。南海的一位散修尖叫着:“浮云,你,你居然是修魔者,你,你,亏我们相交两百多年,你冤我们?”

浮云子狞笑着,慢条斯理的抽出了一柄沉重的九环大刀,微微一抖,那刀锋上射出了百丈绿光,九颗铜环上,顿时一阵的狼哭鬼嚎。他笑着:“我不过想来见识一下中原的繁华,你们这群笨蛋,自己笨,能怪我么?……哈哈哈,你们都是笨蛋,我不过是借着这次的事情,来中原看看风景而已……呵呵,呵呵,呵呵哈!”

沉重的大刀挥动了起来,漫天射来的法宝、飞剑,硬生生的轰击在了他的刀光上。‘嘎拉’一声脆响,他的九环大刀被震成了粉碎,这可是在场数百修士同时出手啊,饶是他厉害,也不能抵挡这么可怕的力量。

浮云子的嘴角挂起了一丝绿色的血液,他低声的说到:“张三丰,不管怎么样,先要杀了你,杀了你,就天下太平了。嘿嘿,嘿嘿。”他不顾更多的剑光朝着自己卷了过来,身体彷佛鬼魅一样的飘动着,一爪朝着张三丰天灵盖抓了过去。

遥空里一道白色的锦缎卷了过来,卷住了张三丰的腰,把他横挪了三尺,正是飞仙子出手了。她低声说到:“你张三丰也不是好东西,不过怎么说,你也不能死在一个魔道之人的手下!”

浮云子一击不成,立刻远遁,一溜儿绿火朝着东边天际去远了。

整个天空突然的安静了下来,双方之人都感觉得很尴尬。双方阵营不同,但是却同时出手对付浮云子,尤其是那些和浮云子相熟的海外修士,更是感觉心里不是个滋味。

渐渐的,那些海外修士汇聚在了丹青生、飞仙子的身后,此刻,也正是他们两个功力最高了。

看了看同样聚集起来的中原修士们,飞仙子张开嘴,正要说话,异变突生。

一道青光,一道黑光从远远的天边突射了过来,一个沉重的声音咆哮着:“张三丰,你还往哪里跑。”

‘轰’的巨响声后,当着这么多的高手之面,那两道光芒狠狠的给了张三丰一击,打得张三丰狂喷鲜血,站不住云脚就这么摔了下去。那两道光芒发出了震天的狂笑,根本容不得米亮、米暗出手阻止,就已经飞遁了出去。

一时间,诸人阵脚大乱。

第一百五十七章 朱雀威能(上)

丹青生制止了身后同伴们想要趁机占便宜的冲动。他冷眼看着张三丰满口狂喷鲜血的被人搀扶着飞了上来,心里冷笑:“开什么玩笑,他们那边加上低辈的弟子,还有三四百人,那米亮、米暗兄弟的法宝正好克制了我们,打起来也是输定了,还不如看热闹的是。”

那乌棆老头儿浑身哆嗦着,在那里惊问:“张真人,那两人是?”

张三丰惨笑着,身上一层层的金光飞散了出来,他连连摇头的苦笑:“他们自称青龙战将和玄武战将,追杀老疯子追杀了几个月了。娘的,这次可是被他们给得手了。你们要小心,那青龙和我正面交手过,虽然似乎不过和我的功力在伯仲之间,可是他似乎隐藏了很大的力量,不容小觑啊。”

正在这里说着,那道青光和黑光再次的从很远的地方飞射了回来,粗重的声音咆哮着:“张三丰,再吃我们一击。”

米亮仰天长啸,手一扬,一个色泽温润,白里透着七彩光泽的水瓢一样的东西扬手飞出。那水瓢刚脱手就迎风变大,随后化为了数万层的水波,一层层的荡漾在空中,天空中漏下的一点点阳光,即刻就被那水波散射成了无数道彩虹,从地面看上去,整个天空是七彩绚丽,美不胜收。

丹青生、飞仙子立刻带着身后的同道退后了里许之地,他们都是识货的人,知道这就是天水玄母的柔水罩。上古水仙留下的东西,可不是现在的修道者可以抵挡的,哪怕是散仙也不行。

空气中不断的传出了细微的水泡破碎声,滴滴答答的,彷佛还有那细碎的冰块相互碰撞的声音一样。彩光四射,天空的景象顿时一变,蔚蓝色的光芒闪动了起来,一条条远古怪鱼的影像浮现在了那滔滔水波中。这些怪鱼有的浑身甲胄,有的巨大如龙,说不尽的奇形怪状,一条条的在水波中往来乱冲,看上去好不吓人。

青龙战将、玄武战将很明智的停了下来,远远的看着前面的万丈波纹。玄武战将晃动了一下手中的宣花巨斧,阴笑了一声:“小儿,就敢靠着上古法宝来比划么?你们有能耐,出来和你家大爷比划一下……吾乃玄武战将,奉命诛杀张三丰,尔等不可自误,速速退去才是。”

海外修士静静的看着,他们不知道青龙战将、玄武战将的来头,不过既然他们是和张三丰有过节的,这就应该是自己这一路的。不管怎么样,他们要是冲突起来,自己也好方便行事是不是?丹青生看了飞仙子一眼,轻轻的摇头:“要不是那僧道逆送上的礼物实在是太重了,我何必来中原趟这浑水?现在可好,中原的高手还没有出来几个,我们就损失了碧游子、沧海生……前途难测啊!”

米暗挥手撒出了那道雪亮的尺许长精光,慢吞吞的飞了出去,他沉声说到:“你们是什么人?不象修道之人,但是却有这么强大的真元,来历肯定不简单吧?青龙战将?玄武战将?你们可以说说,你们的来头么?”

青龙战将手中青色的大戟微微晃动了一下,沉声说到:“我等乃天上神人,可不是尔等凡间修士……哈哈哈哈哈,我们修得是神道,不是仙道。我等诛杀张三丰,乃是奉天命行事,你们敢不听?”

米暗耷拉着眼帘,低声说到:“可笑啊,天命?天命如在,天下何止于兵荒马乱的?我兄弟二人,早就看透了这天命,所以才放弃了大罗金仙的前程,自己修了一个水仙玩玩。你们用天命来压我们,可不是废话么?”

玄武战将身上彷佛龟壳一般沉重的铠甲发出了一阵响声,他猛的跳了起来,一斧头朝着米暗当头劈下,他狂笑着:“对,管他那个狗jī巴日的老天干什么?哈哈哈,天命,天命是狗屁……小家伙,接我一斧。”‘嚓’的一声,空气中闪出了一道黑色的激电,宣花斧和空气急骤摩擦,发出了‘嗡嗡’的巨响声。

米暗手一抬,那尺许长的精光飞射出去,和那宣花斧碰了一个正着。‘轰’的一声闷响,劲气四溢。那宣花斧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作的,米暗的飞剑劈了上去,却是一点缺口都没有,反而是那轻巧的剑光根本挡不住那恐怖的劈砍,一溜儿白光被震飞了三十几丈,‘滴溜溜’的又转了回来。那玄武战将如此庞大的身体,却也是被震飞了开去,在空中撒下了一串的长笑。

青龙战将闷声吼叫起来:“不要玩了,杀了张三丰,把他一起的人全部杀掉。朱雀、白虎,你们还在看热闹不成?”

‘噢呜!’、‘嘎!’,一声虎咆,一声鸟鸣,一道红光带着滔天的烈焰从虚空中卷了出来,一柄巨大的火剑朝着张三丰当头劈下。一道白光中,无数的弧形光刃四周乱射,鲜血飞溅,那三百许峨嵋派弟子哪里来得及躲闪?倒是有一大半人被那光刃劈中,身体四分五裂的摔了下去。

裂天、磐石老道大怒,朝着那道白光飞射而去,手中剑诀一引,一道道庞大的剑气轰然而出。

那道白光中传出了沉闷的嚎叫声:“你们,不够看的,去死吧。”先是一柄长剑刺出,长剑到了半路上突然又变成了一柄大刀,等到了裂天、磐石老道面前的时候,大刀又变成了巨大的方天画戟。这白虎战将,赫然有着把太白金精之气随意化形的能力。

巨大而锋利的劲气和峨嵋剑派两位宗主的剑光撞击在了一起,白虎巨大的身体立刻被震得向下飞堕,砸塌了一件燕王府的大帐后,他又带着一溜儿白光飞了上来。而两位宗主可就惨了,他们发出的剑气也是太白金精之属,硬是被白虎遥控着化为了漫天利刃朝着他们乱射,两人其他的法门还来不及用出,身上已经被插上了十几片闪光的金刀。

磐石气得脸色发白,一口鲜血猛的喷了出来。他们两宗弟子合计五百人下山,结果现在就折损了大半,由不得他们不心疼啊。

米亮已经是对上了那朱雀战将,柔水罩温柔的朝着朱雀战将的身体笼罩了过去。米亮自信满满的喝道:“你是先天真火之体,敢来闯我的柔水罩,可不是自己找死么?”以水克火,正是先天生消之道。

彷佛一支大鸟一般的朱雀战将发出了一声尖锐的笑声,他的额头上,猛然的射出了一片金色的羽毛。他咆哮着:“我的先天真火之体不配闯你的柔水罩,这太古金乌所化之羽,可有资格么?”

这片羽毛一出,天空中顿时彷佛出现了第二颗太阳,强烈的光芒让地上不少燕王府的战士惨叫一声,抱着眼睛就在地上翻滚起来,他们的眼珠子都差点被烧坏了。巨大的热量,蒸腾了方圆百里之内的所有水气,云彩一扫而空。那沾着肌肤就往内腑渗透的可怕热力,更是逼得丹青生、飞仙子、海外散修,乌棆老头儿、张三丰、中原修士们四处飞散。稍微退得慢一点的,头发胡须都全部着火燃烧起来了。

那白虎战将也是一声惊叫,放过了峨嵋剑派的人,不要命一样的朝着青龙、玄武所在的方向逃了开去。他的嘴里在疯狂的咒骂着:“烂鸟,你放火,可不是故意折腾我白虎么?我的先天真金之气,被你一把火就给烧光了……青龙、玄武不怕火,我可是禁不起的……你他妈的!”

朱雀得意得狂笑,他的身体外笼罩上了一层金色的火焰,渐渐的,一只奇形鸟儿的虚影从他的身体上浮现了出来,那头上有着七根鲜血一般红艳艳的翎毛的鸟儿,仰天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啸,顿时空气中的热力又增强了十倍不止。

下方燕王府的大营一阵慌乱,朱棣一马当先,带着十几万大军狼狈逃窜。马和挥动着长刀,拼命的催促着士兵们跟着朱棣奔跑。朱僜握着方天画戟,朝着天空就是一通的咒骂,既是骂张三丰,也是骂那朱雀战将。过了一阵子,朱僜也没有力气骂下去了,他转身仓惶逃窜,他身边的帐篷已经冒出了青烟,眼看就要着火了。

朱雀看到那地下燕王府大军朝着东方滚滚奔逃,不由得得意的大笑起来,他也不继续催动体内的先天真火,而是等大军逃出了十里开外,这才一声厉斥,全身真元喷薄而出。

‘嗤啦’一声,地上燕王府的大营、附近的树林全部燃烧了起来,一些质地不甚坚硬的石头,更是‘噼里啪啦’的炸裂了开来,渐渐的有融化的趋势。朱雀战将尖叫着,一剑朝着米亮的柔水罩劈了过去。那太古金乌所化的羽毛化为了亿万片,缠绕着朱雀战将,飘飘荡荡的朝着柔水罩落了下去。那只怪鸟的虚影,更是腾起了万丈火焰,张嘴就射出了一道道金亮金亮的火流。

‘咝咝’的水气蒸发声连串响出,那柔水罩万顷水波中的怪兽虚影发出了震天的长嚎,一条条湛蓝色的波纹从他们身上散发了出来,带着极其强大的力量反击着朱雀发出的火焰。水火无情,火焰滔天,水波覆世。漫天的白色蒸汽在距离百多里的地方汇聚成了一片片的云霞,被那火光和蓝色的水光照耀得瑰丽无匹。

朱雀发出了狞笑,他手上的长剑在劈开了数十丈水波后,连人带剑的被水波反弹了回来。他冷笑着,挥手收起了长剑,双手合抱在了一起,十指组成了一个圆圈,周围环绕着乳白色的火焰。他低声的嘶吼了一声:“天有十日,毁天灭地。”

青龙、白虎、玄武听到着八个字,立刻转身就跑,他们根本就不顾一切的朝着东边飞遁而去。白虎嘴里还在愤怒的咆哮着:“朱雀,你真的拼命了不成?……十日毁天诀,你真的敢用?”

九轮金光从朱雀的手上散发了出去,天空中同时出现了十轮太阳。米亮、米暗身体一抖,惊叫一声,收起柔水罩,转身就走:“各位同道,速速退开……大神后羿射下的九日魔魂,在他的手中……此乃远古太阳真火,人力无法匹敌。”

‘咝’的一声,五十几名峨嵋剑派的低辈弟子已经化为了烟气挥发了。所有的修道士疯狂的朝着四周狂奔,没有人敢去正面面对朱雀的杀手。天空中整个的就是一片灿烂的金色光芒,凡是不小心看了一眼天空的人,立刻就变成了瞎子,他们的眼眶里面根本就连眼珠子都被那强烈至极的光芒给蒸发了。

朱雀矜持的悬浮在空中,浑身缠绕着一条条刺目的金色光芒,他微微的叹息了一声,双手朝着地下压了下去:“没意思啊,中原之大,莫非没有敌手了不成?……咄,灭!”九团强烈的金光发出了‘呼呼’的风啸声,连同那亿万金色羽毛,同时朝着地面射了下去。

‘轰’,整个大地都颤抖了起来。一朵巨大的蘑菇云腾空,方圆三里之内万物化为齑粉,坚硬的地皮硬生生的被剥掉了三丈深。一团团灼热的岩浆、火球朝着四周乱打,五六里开外的森林、草原、湖泊,全部被这可怕的火球给引着了。一圈通红的火光,朝着四周疯狂扩散,所到之处,万物皆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幸存。就算那万年的岩石,也都被生生的融化了。

朱雀急骤的喘息了几声,身体缓缓的落在了地上。良久,良久,他看着空荡荡的天空,被融成琉璃一般的地面,突兀的发出了狂暴的狂笑声。“啊!哈哈哈哈哈哈!谁是我的对手?吼!张三丰,你敢接我这一招么?张三丰?张三丰?你,你,你跑哪里去了?给我出来,给我出来啊……吼!你们都不敢和本战将决战不成?”

‘铿锵’一声,那柄巨大的长剑再次出鞘,他举剑向天,一股火焰蒸腾而起,天空似乎都被烧破了,露出了一个青嘘嘘的窟窿,里面隐隐约约的有黑色的光芒闪动。天火之威,一至如此。

没有人搭理他,青龙三人又飞了回来,远远的悬浮在高空看着朱雀发威。玄武嘴里发出了低声的责骂:“这头傻鸟,他居然用了全力,居然吓跑了两个水仙。这下可好,我们只能回去了,否则中原的高手,恐怕都要跑出来和我们拼命。”

白虎不满的挥动了一下手臂,把身前的火气给推开了一些,低声说到:“这傻鸟,他简直就是一头蠢猪。如果用全力的话,我们早就杀了张三丰了,何至于纠缠这么久?不就是因为不敢泄漏自己的气息么?这下可好,他能吓跑两个水仙,要是中原所有的修道高手都蹦出来和我们为难,他不被拔光了全身的毛才怪。”

青龙冷笑着,手中方天画戟化为一道青光融入了自己的身体。“罢了,没甚大不了的,这次本来也不该我们出来,这边的事情,还不至于劳动我们。不就是白虎和朱雀两人吵嚷着要来中原看热闹么?现在热闹也闹过了,老老实实回去吧。那一群没开化的蠢货,还在等着我们去调教呢,真希望他们采到了足够的巨石,否则如果石料不够的话,我非把他们的王给杀了。”

看起来,青龙是四人之中地位最高的,他一开口,那满肚子抱怨的白虎也不敢说话了。顿了一顿,青龙沉声喝了一声:“四相二十八宿,给我出来,把这里死去的修道士的残魂都聚集起来,我们回去。朱雀,不要闹了,你刚才一击,差点就把燕王府的大军给灭了,你再敢发疯,我就毁了你的道行。”

朱雀浑身一抖,立刻收起了浑身的火气,老老实实的飞了起来,飘浮在了青龙的身边。空中光芒连闪,二十八名同样身穿铠甲,但是比起青龙他们四人明显矮小了一截的大汉出现在空中,他们组成了一个奇妙的阵法,巨大的法力波动散发了出去,那些已经消散的残魂,被他们硬是从地府之中拖了出来,吸入了他们手中的朱红色水晶球中。

“呵呵,呵呵,呵呵!”青龙笑了几声:“不过,不管怎么样,起码我们知道了中原修士的实力。那些散仙级别的,两三个人不是我们四人的对手,如果我们组成天星绝阵,足足可以杀死二十名散仙级别的人物,就更加不要说主人的力量了……不过你们都要小心,中原大地藏龙卧虎,昆仑山、中南山等传说中的名门正派,实力不容小觑,我们千万不能大意。”

三十二道流光划破了长空,空气里留下了青龙沉闷的声音:“张三丰已经重伤,不足为虑,派去追杀他的人可以收手了。这次我们的损失也不小,以后我不允许再出现这样的伤亡。我们的人力是有限的,死伤一个,可就是莫大的损失。”

第一百五十八章 朱雀威能(下)

白虎轻轻的说了一句:“青龙,等我们再来的时候,就是整个中原大地落入我们手中的时候了罢?”

玄武呵呵的笑着:“那是自然。只要主人能够进入中原,这中原修士,不堪一击啊。”

空气中,回荡起了残酷的狂笑声。夕阳下,被朱雀一击轰出的盆地已经缓缓的凝结了,彷佛玻璃一样的光洁明净。

米亮、米暗两兄弟面色难看的护着乌棆和张三丰等人到了百里开外的一处山谷中。张三丰挣扎着爬了起来,朝着面前所有的修士行了大礼。顿时所有修士都慌了手脚,连忙把他搀扶了起来。乌棆老头儿苦笑着:“张真人,你这就是见外了。替天下消除祸患,这是我们应当做的事情,你何须行礼?唉,就可惜老头儿道行太浅,实在是没办法帮天下人太多啊。”

裂天、磐石两位大宗主看着身后七零八落只剩下百多人的弟子,差点都快哭了出来,但是他们还是震慑了心神,勉强的说到:“不错,乌棆前辈说的正是。我等所行乃是替天行道的事情,哪怕伤亡再重,也无怨无悔。”

张三丰有点羞愧的看着两人,摇头叹息到:“张疯子以武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修道修炼成了这个程度,手下徒弟却没有一人得到了真传,手下无人可用啊,奈何?这次打上了峨眉山,放真火烧了峨眉山的后山,把两位宗主惊动了出来,承蒙两位不弃,尽起门户精锐出来制止这一场浩劫,谁知道却是如此下场?张三丰,罪莫大焉……”

裂天、磐石没话可说,峨嵋剑派意宗、神宗精锐毁于一旦,剩下的都是一些刚刚进门的,没有什么太深道行的弟子,他们现在实在是说不出场面话了。想到回山之后,他们如今最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传承道统的问题,两人就一阵的脑袋发晕。磐石两人不断的安慰着自己:“幸好,幸好最得意的几位弟子都留在了山上,否则今日,我们意宗、神宗几乎就是全军覆灭,想要恢复元气,没有四五百年的苦功是难得的了。”

这一次,也彻底的教会了峨嵋派的两位宗主,那就是:“门下弟子,千万不要插手程度相差太大的修道之人的争斗。哪怕‘万剑诛仙绝阵’号称可以歼灭仙人,他也的确是杀死了一个散仙,但是那些弟子的个人能力太弱,散仙的临死反击,也是他们根本无法承受。”

其他那些峨嵋派两位宗主邀请来的散修,看着峨嵋派的如此模样,一时间心里也是凄然,更是说不出话来。

米亮迟疑了一阵,终于叹息起来。他们兄弟在深海之下的隐秘水宫潜休了千余年,根本就不懂得事故人情,这次不是峨嵋派的两位宗主邀请,他们根本就是做客后立刻就回深海了。此刻看到张三丰等人面色彷佛死人一般,米亮绞尽脑汁终于说出了话来:“张真人,这战争,我们一定是要制止的,但是现在你既然重伤了,不如先暂停一下。”

米暗点点头,挥手一道水光打在了张三丰的身上,止住了他体内乱窜的真气,摇头说道:“大哥说得对,张真人的伤势太重,还有乌棆前辈的伤也不是轻松的事情。你们不如都去我们的澜渊宫,那里有天生的灵药,灵气又格外充足,你们先养好伤了,我们广邀同道,硬逼那燕王朱棣退兵,张真人意下如何?”

张三丰和乌棆两个重伤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抬抬手,手臂都瘫软得彷佛残废了一般,哪里能用上力气?当下两人无奈的点头应诺了。

裂天老道烦恼的抓了一下自己的胡须,长叹了起来,满脸都是惋惜的神色:“可惜了,可惜了,一元宗他居然封山闭关百年,那大五行灭绝阵,人力又是极难攻破的,尤其身为同道,我们不好意思强行攻进去,也没办法攻进去,否则的话,如果一元五老肯出面……法旨一下,诸大门派都要卖他们面子派出高手来,如果我们聚集了数百高手,还怕那海外散修么?”

磐石老道横了裂天老道一眼,冷笑到:“荒唐,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元宗的脾气,一个个懒得和猪圈里面的猪一样。收个徒弟都是老大逼老二下山,老二推给老三。最后是陈松子稀里糊涂的跑下山三次,每次搜刮了四个传人上山的,你要去请他们,他们肯出门才怪。”

裂天老道气得乱吹胡须:“不管怎么样,一元宗总是正派的领袖之一,我们上门去请,那清泉真人总不能拉下我们的面子吧?虽然他们辈分比我们高,修为也不过是化神阶段,可是他们一元宗很是有一些强大的法宝,要是他们肯出手,倒是勉强能顶上一个散仙的修为……如果那三位老爷子被惊动了,那青龙白虎什么的,恐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磐石一下子就和裂天老道较劲上了,他口水横飞的叫嚷着:“你有理,你有理?那也要我们能请动他们才行!就算请动了,他们能邀请多少人也是个问题。一元宗一代比一代懒,就连那些相好的门派,也是百多年不走动了,三天不见,这人情还打个折扣呢。尤其昆仑、中南,他们哪个不是想自己做正教的领袖的?我们去请一元宗,还不如去昆仑山找东、西昆仑的掌教的好。”

乌棆老头儿咳嗽了一声,呵斥起来:“两位不用在背后说人家的短处,一元宗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次不过是封山百年,一千七百年前,他们的祖师爷,还封山五百年苦修道术来着……吭,吭,老头儿可不是说他们一元宗的坏话,你去请他们出来了,一元宗的那五位,加上十二个徒弟,也没有什么大用,人数实在太少了。”

摸摸下巴,乌棆老头儿脸上的皱纹都快扯开了,他沉声说到:“要说正经的,我和张真人去两位米老弟的澜渊宫养伤。你们呢也不要急着去找人,先回去峨眉山把你们的道统给传好,万一你们两个有了个三长两短的,起码意宗和神宗不会绝户了,这才是正经的。”

裂天、磐石气得胡须乱哆嗦,这老家伙怎么说话的?

乌棆老头儿指点了一下一个面色阴阳,一边白色一边黑色中年男子,说到:“阴阳书生,你就辛苦一趟。我知道你的师祖玄阴老人和东昆仑的掌教一嗔道人是好友,你去请一嗔道人出山。他们昆仑派虽然道法的确不如一元宗,但是人数众多,这实力倒是比一元宗还要强上好几倍。”

那阴阳书生领命,躬身答应了。乌棆老头儿叹息了一声,连连摇头的说到:“如今这正教各大门派,说实话,谁没有疙疙瘩瘩的?表面上大家称兄道弟,背后里都等着别人衰败下去呢……人心不古啊!……阴阳书生,我可告诉你,你千万不要从西昆仑路过,否则你一定会有大麻烦。那西昆仑的化心老道,就眼巴巴的等一嗔死掉了,自己好去接掌总掌门的位置的,你可不要招惹了他。”

阴阳书生皱了下眉头,仰天叹息了一声:“罢了,我从北边绕过去,不经过西昆仑就是了。”

乌棆老头儿面色突然一动,飞快的掏出了一颗药丸扔进了自己的嘴里,平息了一下身体内的血气之后,这才一一分派到:“黄鹊道人,你也辛苦一点,你去中南山找他们的掌门无音,反正死活你要给我拉几个高手出来。他们中南山的清心钟,最好也借出来用一下,这宝贝加上两个元婴期的高手,起码可以克制一名散仙的威能的,这可不能马虎了。”

当下乌棆老头儿分派了十几个人,要他们分头去请各大门户派出高手支援。尤其难得的就是,他能一丝丝的把这些散修的师门和那些大门派的交情、香火缘分讲得清清楚楚,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听来的。

张三丰无语,他看着乌棆老头儿,满脸都是崇敬:“果然不愧是人老成精,这拉关系的勾当那是一溜儿水清的……可怜老疯子我,满天下鬼混了近百年,也就找了几个抓鬼驱邪的同道做朋友。唉,要是张疯子我能够认识这么多修道之人,至于好端端的跑去峨眉山放火么?差点就被他们的万剑大阵把脑袋给劈了下来,唉!”

米亮看到那些散修都飞走了,这才傻呆呆的看着乌棆老头儿说到:“前辈,你派他们去邀请这么多的人手干什么?”

乌棆老头儿翻了翻白眼,苦笑着:“那海外的修道之人,可不是好招惹的,其中起码有二十名左右的散仙,要是他们都动心了要来中原折腾一下,恐怕我们这点人手,会被打成肉饼一样。我盘算了一下,我认识的几个老鬼,加起来掐吧掐吧的,能够有五六个散仙水准的,其他的人么,要么被天劫劈了,要么自己躲天劫了,要么就是飞升了,还有些稀奇古怪脾气的,不知道跑哪里去云游去了。我们不多找点人,到时候怎么和那些海外的散修比划?”

叹息了一声,乌棆老头儿喃喃的抱怨起来:“现在的修道人啊,一个个心肠都坏了,要是一千年前,天下万一有了大的动荡,所有门派都会派出得力高手同心协力的压制的,可是现在呢?一个个独善其身,也不想想,要是天下乱了,这灵气散了,他们还修什么仙,了什么道?”

“那青龙四人,功法诡异,真元强大,尤其似乎有上古宝物随身。虽然他们认真的比起道行来,不如我们,但是你们也看到了,那一招十日灭世,用了上古金乌魔魂,我们可就绝对不是对手了。所以,我们一定要多找一些人,多找一些出奇的法宝,这才能克制他们啊。”

乌棆老道杵了一下自己的藤杖,冷笑了起来:“哼,他们海外的那些家伙,以为自己得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奇门法诀,自以为自己道行无边,就敢来中原厮混了,他们也不想想,哪怕他们的功力平均比我们高一截呢,我们的高手人数可是他们的百倍以上。海外这么多岛子,加起来不过五千修士,其中还包括了那些打杂的、炼丹的、跑腿的,真正的高手能有几个?我们用人堆都堆死了他们。”

张三丰咳嗽了一声,这乌棆老头儿说得有点难听了。虽然大家都明白,到了最后,中原修士铁定是人数众多,哗啦啦得冲上去一顿狠劈,但是没必要说出来是不是?没看到那裂天、磐石两位大宗主,脸色都变得难看了么?

当下中原诸修士纷纷散去,养伤的去养伤,安排门户大事的回峨嵋,邀人的则朝着四周飞散了出去。

张三丰的心里很不安,他隐隐约约的觉得,这次的事情,很可能演变成中原和海外修士的全面大战,后果如何,实在堪忧啊。

他的心里是又恼又怒,他在应天府也察觉到,不仅仅是燕王府招揽了海外修士增强自己的力量,朝廷里面也莫名其妙的多了很多的修士,所以上次他去找朱允玟,差点就是被赶出来的。朝廷也在找修士撑门面,这两边要是打起来的话,想想那朱雀全力一击的威力,如果这样的力量,哪怕只是十分之一使用在了城镇之中,百姓的伤亡会是多少?

轻声的,很轻声的,张三丰低声诅咒了一句:“朱元璋,你生的儿子、孙子,果然都和你一样……一群混蛋!”

朱棣站在很远的一个山坡上,目睹了朱雀那惊天一击的可怕威力。马和、张玉、跦能、朱僜等一批大将,一个个面无人色,只是站在那里发楞。修道者中的高手全力一击,这威力是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的。

慕容天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剑柄,惨哼了一声:“看那力量,如果我们的大军还在军营的话,恐怕会被他一击毁掉!”

朱棣的脸蛋立刻就哆嗦了起来,他浑身颤抖着,低声说到:“腾龙密谍的密报,朝廷已经派人拉拢了几个正道的修道门派,很有几个高手已经到了应天府……传出这消息的腾龙密谍,已经被铲除了。”

朱僜狠狠的一脚跺在了地上,踢碎了一块石头。他低声说到:“父王,这批海外的修士,我们万万不能让他们就这样离开。”

朱棣横下心来,点头说到:“然,不管他们提出什么条件,父王我都要答应他们。他们要道场么?我许诺天下的洞天福地都是他们的。他们要门人弟子么?他们可以随意的招收资质好的百姓子弟充做门人。他们要权势富贵么?我可以给他们封地,我封他们做道官……不管怎么样,没有了他们,这仗就没办法打下去了……咦,他们来了,僜儿,和我迎上去。”

丹青生他们脸色难看的落下了地,朱棣已经带着一众亲信殷勤的迎了上来。朱棣纳头就拜:“诸位仙长,今日可可是亏了你们。否则那张三丰,还不用法术屠戮了我的大军么?……来人啊,册封丹青仙长为天下总道纲,飞仙子仙长为副道纲。诸位仙长,重重酬谢。”朱棣老老实实的跪倒在地上,心里叹息着:“我这辈子,才跪了先皇一人而已。不过也罢了,他们年纪都几百岁了,本王跪一下,无妨。”

丹青生叹息了一声,手一扬,把朱棣从地上震了起来。

飞仙子冷声说到:“我夫妇二人才学浅薄,这天下总道纲的官职,倒是不合适。但是那张三丰,既然敢和我们作对,那么我们海外诸岛散修,自然和他没完……王爷放心,你只管领军征战,不管张三丰招揽来多少牛鬼蛇神,我们全部都接下了。”

丹青生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可是飞仙子横了他一眼,顿时丹青生乖乖的退后了一步,一声都不敢吭了。

他们身后的海外散修也是一个个气鼓鼓的,纷纷表态要和张三丰他们较量一个长短出来。今天的战果,他们海外的散修还是吃了一点亏的,碧游子、沧海生可都被毁掉了,他们一定要找回这个场面的。

当下就有七个散修自告奋勇的要分头去东海、南海以及极远之处的海外诸岛,去邀请所有知名的修道者大举进入中原。

朱棣大喜,海外散修也是气势如虹,大家都忘记了,真正最厉害的,其实还是青龙战将他们。但是很奇怪的,大家都闭口不提他们。

七条流光拔地而起,飞遁了出去……

朱棣当场就写下了文书,公开的宣布,只要他能得了天下,立刻就把中原的所有洞天福地,都分封给海外的这些散修们。

于是乎,这些散修的士气更加旺盛了。可不是么?海外的那些小岛,物产以及灵气的浓厚程度,能够和中原比美么?一个小岛,最多能够养活十几位最多不过百位修士,但是一处有名的洞天,就足以让他们开府立宗,广收门徒,广大门户的了。

燕京城内,厉风懒洋洋的坐在了锦衣卫办事处的厢房内,身后站了八名中年太监,身前两侧排着十二名锦衣卫千户,满脸的志得意满。他打着哈哈的吩咐到:“徐青啊,这锦衣卫的日常事务,可就由得你来打理了……唔,现在王府的锦衣卫可还没有京师的厉害啊。传说京师的锦衣卫,那是可以随时告诉皇帝,某个大臣的小妾今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肚兜儿。”

徐青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厉风笑嘻嘻的看着徐青,点头说道:“我倒是觉得,这就是我们努力的目标啊。但是我们还要超过京师的锦衣卫是不是?嗯,我希望经过你的整顿,我能够随时的知道,头一天的晚上,某位大老爷和他的小妾在床上大战了多少个回合,叫嚷了些什么话。明白么?”

徐青整个脸都是麻木的,他面无人色的看着厉风。而那十二位锦衣卫千户,八名锦衣卫的主管太监,则是满脸的兴奋,摩拳擦掌的自觉有了用武之地。

叹息了一声,厉风悠悠的翘起了二郎腿,摆动着自己的小腿,笑嘻嘻的说到:“另外呢,这锦衣卫的组织结构,你要给我弄清爽一点。这锦衣卫的将军、都指挥使、指挥、千户、百户、把总什么的,你都给我理个名单出来。每个人有多大的权力,负责监视哪一块的人儿,你都要给他们分配好了。每个人能够指挥多少人,能够动用多少银子,也要给我弄清楚了。”

徐青麻木的点头。

厉风抓了抓下巴,阴笑起来:“最重要的就是,你要给我设立一个部门,专门用来监视锦衣卫的。大人我可不希望某些锦衣卫的军官,在背后勾结起来欺瞒大人我,所以,锦衣卫应该是被监视得最严密的。”

那些锦衣卫千户、太监顿时呆住了,他们很是小心的看着厉风,不知道他还会说出什么话来。

“这专门的监视锦衣卫的人么,人手不能从王爷的护卫里面抽调出来。你去世子府找独孤胜,把我们世子府的兄弟组成一个独立的部门,规章制度,行事办法之类的,都要你来制定了。然后让小李子做他们的首领,小李子直接向我和殿下汇报锦衣卫的每一项行动。要是他们有什么徇私舞弊、贪赃枉法的,就给我都杀了罢。”

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厉风却是不知道,日后在朱棣得了天下后,让天下人更为恐惧的西厂,就这样成形了。

西厂,以皇帝亲信的太监为首脑,起初专门负责监察锦衣卫的行动,日后权力渐渐扩大,终于到了权力弥天的地步……

而此刻,不过是新担任锦衣卫副主管的厉风,害怕那些锦衣卫的军官贪污了他的银子,而做出的一项节省钱包的防御手段罢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便宜徒弟(上)...

“军粮辎重全部损失,一月之内不可再战。与其在此死等粮草,不如回军一击,把那李景隆给我赶到海里面喂鱼。”

马和眼里迸出了两道精光,对着中军大帐内的将领们横扫了一眼,一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桌上的地图上。包括朱僜在内,所有的人在看到马和这凶狠的目光的时候,都不由自主的要么低下了头,要么转过了脑袋。马和点点头,看了一眼朱棣,问到:“王爷,您以为如何?如今天气就要上冻了,大军也不适合在外继续征战。不如回师燕京,整顿兵马后再来交战?”

朱棣摸了摸胡须,缓缓的点点头:“马和说的有理,现在我们辎重全部被那什么朱雀战将摧毁了,不回军也是不行的了。僜儿,你带三万人马先行,准备抄李景隆的后营。本王自带中军随后,张玉、跦能分领中军的左右两军。马和,你负责后军的人马,尤其那完颜部投降的鞑子兵,你给我看紧了。五万鞑子兵,要是作乱起来,倒是一大麻烦。”

朱棣看了看马和,狠狠的捻动了一下胡须。他在心里叹息着:“倒是员无敌猛将的料子,奈何怎么却是被净身了的?这可实在是可惜了一些……娘的,朱权他干什么吃的,大宁城居然有三卫鞑子兵,也不怕他们作乱么?幸好本王威名还算足够,这完颜部的人,没有抵抗就全部投靠了本王,否则打起来的话,大宁城可就毁了。”

当下计议已定,十数万大军从附近的城镇内收购了一些粮草,勉强足够大军行军所用了,逶迤朝着燕京城而去。

燕京城。

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空中飘落了下来,这让自幼生长在四季温暖如春的青云坪的小猫极其不适应。呆呆的看着天上掉下来的雪花,小猫浑身哆嗦了一下,张口一团热气喷出去,吹散了大片的雪团后,卷着一股子冷风冲进了厉风议事的大厅。随意的把手中的铁棍朝着一个迎上来的千户丢过去,小猫大咧咧的说到:“小子,给虎爷弄三坛老酒过来,嘎,风子说的,老酒可以驱寒气。”

那千户本能的伸出手去接小猫丢过来的铁棍,可是他突然想到了这铁棍的可怕分量,不由得脸色狂变,急忙朝着旁边闪开了一步。‘轰’,半个大厅都颤悠了一下,那根铁棍砸碎了三十几块铺地的青砖,‘咚咚咚’的在地上滚动了几下。旁边的那些锦衣卫大汉看得是脸色发白,一个个偷偷的朝着后面退了一步。

厉风正抱着脑袋端坐在大堂中的大椅上,看着面前长案上徐青送上来的文书。听得小猫弄出来的噪音,他抬起头来,轻轻的挥挥手:“好了,小猫。大清早的喝酒对身体不好的,你意思意思,喝一坛就够了。你再喝下去,会变成酒糟猫了。”

小猫老老实实的坐在了厉风身边的一张特制的太师椅上,打屁股晃动了几下,让那坚硬的梨花木打造的太师椅发出了凄惨的‘吱呀’声。一个锦衣卫大汉飞快的拎着一个酒坛子走了出来,小猫满脸笑容的接过了酒坛子,一巴掌拍开了上面的封泥,嘴巴一张,内劲已经把一股小指头粗细的酒泉吸进了嘴里。

‘嘟嘟嘟’,厉风用手指头关节轻轻的敲打着面前的长案,眼睛看着站在旁边的徐青问到:“这就是你制定的锦衣卫的内部组成么?唔,民间情报收集,官员监视,重要的商户、富豪家的监视。如果锦衣卫仅仅用来监察天下的话,这样做是足够了,而且划分的部门中规中矩的,倒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不过……”

徐青的脸色紧张了起来,虽然被逼成为了厉风的属下,但是近日里他和天机迷城联系,天机迷城已经是严令他一定要在厉风属下好好的效力,为师门在朝廷里建立自己的势力。也就是这样,徐青倒是很用心的在替厉风规划着锦衣卫的各项组成。他又是一个自视很高的人,如果他的提案在厉风这里被否决的话,他会觉得很没有面子的。

厉风沉吟了一阵,慢吞吞的说到:“这部门的划分么,能完成的事情,和以前的锦衣卫没有什么不同,就是被理顺了一些,每项事情都有人专门负责了,这方便我们办事。可是,我倒是不想锦衣卫就仅仅能够监视一下大臣什么的。”提起笔架上的毛笔,厉风奋笔疾书。

“徐青,你自己负责那所有情报收集分析的一部,同时制衡其他各营,不要让我失望。”

“增设暗杀营,从幽冥宫给我挖三百最好的杀手出来。任屠那老家伙答应我帮我训练杀手的,现在还没有一个人堪使用,那就只好挖他们幽冥宫自己的班底了。这暗杀营的主管么……”迟疑了一阵,厉风突然发现自己的亲信还是太少,没有可以放心的使用的人啊。“我现在自己兼任,等得事情完了了,再去挑选人手来理会。”

“增设秘武营,专门刺探天下武林门派的动静。这一项,可以让厉竹出任。他自己就是金龙帮的帮主,江湖道上的事情,他最熟悉。”

“增设强袭营,负责武力消灭一个强大势力。强袭营指挥使由厉虎出任,先从破阵营中挑选三千精干军汉补充进强袭营。”

听到自己的名字,小猫丢开了喝干的酒坛子,伸了个懒腰,呵呵笑着:“啊?强袭营么?好啊,有打架的事情最好了。”说完,他脑袋左右看看,朝着那些锦衣卫的军官、太监枝龇牙咧嘴的笑了笑,吓得那群人又退后了一步。

一个太监尖声尖气的低声说到:“大人,这分划锦衣卫各个部门的事情,是不是还要和吕公公商量一下?”这太监偷偷的看着厉风,意思就是:“这锦衣卫可不是你厉风的,锦衣卫的一切事务,都是吕老太监说了算,你这么着的把锦衣卫给打乱了重组,岂不是胡闹么?你的权力,还没有这么大罢?”

厉风诡异的朝着他笑了笑,随手从袖子里面抽出了一封信函,丢给了那太监。“这是吕主管昨天给大人我的手谕,锦衣卫的所有事情,现在都由我掌管,只要把最后的结果告诉他老人家就可以了……吕主管说,他年纪大了,现在辅佐殿下处理军情就已经是头疼得不得了,这锦衣卫的事情可是小事,没事不要去烦他。”

锦衣卫的那些军官大惊,一个个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厉风这升官的速度也太快了罢?半个月前刚刚出任锦衣卫的副主管,现在就突然变成了实际上的主管大员,这吕老太监是真的老糊涂了?这么大的权力,轻轻松松的就交给了厉风了么?要知道,锦衣卫可是比监察御史更加让文武百官害怕的存在啊,掌握了锦衣卫,几乎就是掌握了所有官员的评定、前途,这可是轻松的事情么?

徐青的面色也微微动容,他有点吃惊的抢过了那太监手里的信函,仔细的阅读了一番,不由得惊讶的看向了厉风。他在心里庆幸:“看来,此人深受燕王府的重用啊,虽然逼迫我徐青做他的属下,实在是太蛮横了一些,而且对自己实在是太不尊重了一些。可是,既然师门需要自己的‘牺牲’,那么也只能在厉风属下兢兢业业的办事了。

看着厉风在那里写下了需要增加的部门,徐青突然的明白了:“我弄错了,我以为锦衣卫只是监察机构,但是没有想到,这厉风可是武林人出身,锦衣卫日后说不定还会变成武林帮派一样的组织,没有专门的武力部门,简直是不可以想象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邀请几位师兄弟加入的话?岂不是……”

徐青还在这里出神呢,那边厉风已经丢开了毛笔,笑道:“最后增设天机营,人员嘛暂时没有。我知道天机迷城擅长那些特制的兵器、暗器的制作,还精通机关阵法之术,这天机营么,就是专门用来办这些的。日后的王府,我们锦衣卫的总部,总不能让那些江湖宵小随意进出吧?所以机关陷阱,那是少不了的了。”

厉风眯着眼睛呵呵的笑了几声:“天机迷城既然想发展自己在官面上的力量以对抗锦绣府的压力,那么,就要给厉风我做出事情来。徐青,你大师兄在应天府,可是拿锦绣府的那些大姑娘没有半点办法,你干脆还是叫他来出任天机营的指挥使吧。你们天机迷城有多少门人弟子,我都要了,我保你们荣华富贵、前程光明。”

“等得你们都有了官职,区区一个锦绣府算什么?调动一万大军,他锦绣府立刻灰飞烟灭。所以,你们天机迷城,还是踏踏实实的跟着厉风我走的好。”厉风眯着眼睛,彷佛恶狼看到了羊羔一般的笑着。

徐青的额头一阵冷汗,他心里一阵的发怵,这厉风就怎么知道自己和师门派来的人接头的消息了?生平第一次,徐青亲身体验了锦衣卫那可怕的、无孔不入的力量。他连忙说到:“厉大人这般说,徐青惶恐,可是派遣师兄的们来燕京,斯事重大,恐怕我师尊他们还需要……”

厉风冷笑一声,蛮横的说到:“没有借口,没有理由。如果你们也想学锦绣府两边讨好的话,我现在就派人去灭了你们天机迷城。死心塌地的跟着我走,或者死心和我作对,你面前只有这两条路。”厉风的语气突然的转为和缓,柔和的说到:“不过你放心,你们天机迷城要担心什么呢?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莫非你以为,朱允玟那小子,他能挡得住我们燕王府的大军么?”

轻轻的敲打了一下条案,厉风信心十足的说到:“这天下,终归还是我们燕王府的。只要你们现在好好的办事,日后飞黄腾达,不在话下……这话我厉风是摆在这里了,除了徐青,还有你们这群混蛋,好好的跟着我走,升官发财,娇妻美妾,那是应有尽有。怎么说,我厉风现在也是你们的顶头上司。要是你们蛇鼠两端,不肯踏踏实实的跟着我厉风,那么,呵呵。”

‘啪嗒’一声,厉风的手扶在了条案上,而他面前三丈外的一块青砖,却突然被一股阴柔的力量震成了粉碎。

在场的,没有不清醒的。所有的锦衣卫军官以及那些太监们都跪倒了下去,信誓旦旦的要跟着厉风一条道走到黑,立功受奖,升官发财。只有徐青还站在原地,看着厉风,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

厉风呵呵的笑着,他满意的点头。可是他心里也在思疑着:“这老太监,怎么就舍得把锦衣卫整个的交给了我?这事体重大,他老家伙不会不知道锦衣卫的意义所在的,可是他就这么信任我?古怪,古怪啊!”

“不过,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如果那老家伙有古怪,就早点杀了他罢。哼,要是他死了,这些家伙才会真心实意的服我,否则的话,还不知道多少人会在后面打我的小报告呢。嘿嘿,幸好厉风我有先见之明,叫小李子弄了个专门监察锦衣卫的部门出来,我看你们是否真的敢对着我表面一套,暗地里一套的。哼,哼!”

看到徐青那突然间轻松下来的表情,厉风明白他心里已经有了定算。眼珠子一转,厉风嘿嘿的笑起来,很温柔的看着徐青,轻声说到:“徐青啊,我刚才的话,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我这不是需要你们天机迷城帮忙才这么说的么?其实呢,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一条汉子,不会作那些背后捅人刀子的事情。”

咳嗽了一声,厉风笑眯眯的说到:“我们也算是自己人是不是?我是真的想你真心实意的帮我,而不是出于那利益的结合,你明白么?为了证明我的诚心,我把我师门不传的炼气口诀传授给你,你就算是我师傅的记名弟子,如何?”

小猫浑身哆嗦了一下,猛的抬头看向了厉风,然后又摆了摆脑袋,看向了徐青。他嘴里含糊的咕哝了一句:“这小子要是不识抬举,虎爷我今天晚上活活的撕了他。”‘嘎吱’一声,他的手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抓出了五条深深的痕迹。

徐青呆了一下,他看了看同样呆若木鸡的锦衣卫军官们,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到:“厉大人,你,你没有开玩笑吧?我,我做你师傅的记名弟子?这,徐青身受天机迷城大恩,不敢改投其他门派,还请厉大人原谅。”

厉风连忙摆手,笑嘻嘻的说到:“怎么会呢?我可不是要你改换门庭,只是想到我师门的炼气口诀精妙高深,却只有我这么一个正宗传人了,生怕日后会绝传。今日看到你天资聪颖,体格清奇,正是修练我师门心诀的上好人选,所以才突然起意的。”呵呵了几声,他继续说到,“你不过是记名弟子,也就是接受我师门心诀,并不算我师傅的徒弟,你还是天机迷城的弟子啊。我厉风,不过是想给师门多留下一些根基而已。”

淡淡的笑了笑,挥手一掌在空中卷起了一道青色的波纹,厉风叹息到:“要说我师门的心诀,这可是博大精深啊,要不然,我厉风怎么会不到二十岁,就进入了先天之境呢?虽然其中有灵丹妙药的作用,可是吞食了天才地宝的武林人也不少,为什么先天级的高手这么少呢?”

徐青还没有表示,那些锦衣卫的军官以及那十几个主管太监,已经是满脸的贪婪,眼睛里面射出来的,都是那吞了春药的色鬼看到裸体女子一般的渴望。熊熊的贪婪欲火,让这些军官以及那些太监的脸蛋都扭曲了起来,身体都微微的哆嗦着。

可不是么?厉风就站在他们面前,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先天级高手。厉虎也坐在旁边,大概比厉风大个几岁的黑大汉,也是先天级的可怕人物,尤其一对手臂有数万斤的神力,这不都是那神妙莫测的心诀带来的么?

想一下,如果自己也成为了先天级高手,不,哪怕只要是功力增强个三五倍的,在王府内的地位,可就不同了吧?那时候,什么慕容天啊、雷镇远啊,甚至朱僜,甚至是马和马公公,也不是自己对手了吧?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封大将军,封候拜公了吧?

滔滔的贪婪之火在大堂内燃烧。厉风从身体深处散发出了一股邪恶无比的气息,他在心里狂笑:“一元宗的诸位祖师,弟子今日对不起了。如果说,一元宗的灭亡,是因为弟子太少,弟子的心计都不够狠的话。那么厉风子,今日就在这里收了这一批寡廉鲜耻、心狠手辣、无恶不作、阴险狡诈的锦衣卫做一元宗的记名徒弟。”

第一百六十章 便宜徒弟(下)

“老天爷,如果做好人没有好报的话,那老子就让恶人当道吧。我倒是想要看看,这么一批恶人修炼了一元宗的心法,最后会变成什么样的人物。”厉风的脸部肌肉不断的扭曲着,满脸都是狞笑:“没错,老子只会一元宗入门的心法,可是小猫却是会全套的妖怪修炼的法门,到时候,老子让人修炼妖魔的心法,看看到底能变出什么怪胎来。”

咬着牙齿,手指头都深深的陷入了面前的青石条案里,厉风自顾自的思忖着:“还有那‘紫极心经’,我金丹已成,虽然还不到元婴大道之期,可是参悟紫极心经,应该也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了吧?找个空闲的功夫,我倒是要去好好的参悟一下,说不定能够自己参悟出一套完整的修炼心诀出来,到时候,就可以广收门徒了。”

厉风的眼里射出了两道金光,逼得徐青以及那些锦衣卫都低下了头去。他语气深沉的,彷佛神明一般的说到:“吾门心法,博大精深,原本不该擅自传人,以免不肖之徒祸害天下。但是厉风自己,已经是一个大祸害了,倒也不怕这天下再出一些恶人。总之倒霉的是别人,和我何干?……今日我传授本门入门心法给徐青,你学也得学,不学也得学……至于其他人等,如果有兴趣的,嘿嘿,可以拜我为师啊。”

厉风轻佻的看着大厅内那些不知所措的锦衣卫军官,冷笑到:“你们如果拜我为师,厉风倒是可以选一些粗浅的功夫先教给你们,要是你们日后立下了功劳,就给你们全套的心法……唉,先天高手,寂寞啊!”

什么叫做厚颜无耻?这就是厚颜无耻。

七名锦衣卫百户,两名千户,最小的都有三十岁出头了的大汉猛的扑了出来,跪倒在了厉风面前。他们大声的嚎叫着:“厉大人,不,师尊,求求你,收我们做您的徒弟吧……我们一定忠心效命,再不敢有一丝异心啊。”

一个百户猛的拔出了一柄匕首,‘划拉’一下就把自己的左手小指给割了下来,发誓到:“今日我周处发誓,投入厉风厉大人门下,至死不悔。吾当……”当下一连串的恶毒的誓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其言语之狠毒,违背誓言后所受之惨,让小猫都浑身寒毛乱翻。

厉风嘿嘿嘿嘿的笑了起来,漫步走了过去,轻轻的拍打了一下周处的肩膀,柔声说到:“如此,你就是我的开山大弟子了。周处么?你现在是百户长?看起来武功也就是二流水准嘛……罢了,你既然是我的徒弟了,这人情不卖给你卖给谁啊?明日我就向殿下保举,升你做千户罢。那刺杀营,你就先管着,啊?”

轻轻的拍打了一下周处的脑袋,厉风彷佛拍打宠物猫狗一般。他笑嘻嘻的说到:“乖乖,来,磕头了。八个响头,然后我就是你师傅,你就是我徒弟。”厉风说的极其轻佻,他此刻心里正在发疯一样的狂笑。一元宗的诸位祖师如果天界有灵,知道厉风收了这么一个人物做一元宗弟子,恐怕会直接气死罢?

周处连忙磕头了下去,‘砰砰砰砰’的响头连续磕了十七八个,血迹沾染了他面前的青砖。他身边的那些军官哪里肯示弱,纷纷朝着厉风礼拜了下去,直看得旁边的锦衣卫军官翻白眼,看得徐青差点就晕倒了过去。

彷佛哄宠物一样,厉风掏出了一颗青色的丹药,塞进了周处的嘴里,随后一掌带着青色光华打在了周处的肩膀上。厉风笑道:“徒弟,来,哈哈哈哈,徒弟,老子厉风也终于收徒弟了?……打坐,运气,练功。”

周处只感觉一股狂飚一般的真气从他的肩膀上冲进了自己的身体,浑身经脉在瞬息间就被撑大了三倍以上。他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按照自己日常运功的方式盘膝坐好了,一本正经的凝神内视。那颗青色丹药,正是厉风自己在青云坪的丹房内炼制出来的,虽然不是什么灵丹妙药,但是给武林之人增加二十年功力那是绰绰有余的。也不想想,厉风炼制这么几瓶子丹药,可是糟蹋了青云坪上万斤灵药的。

‘噼里啪啦’的声音从周处的身体内发出,他身边的人都骇然的倒退了几步。就看到一丝丝青色的气劲从周处的身体内散发了出来,渐渐的,一股风浪在大厅内卷了起来。周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突然一口淤血喷了出来。

厉风缓缓的收回了手,周处却是已经跳起了三丈高,兴奋的一拳朝着地板击打了过去。‘轰’,整个大厅都颤抖了一下,地上被他凌空打出了一个深五尺,直径三尺的大窟窿。周处怪叫了一声,猛的跪倒在了厉风面前,彷佛游子回到慈母身前一样的,抱着厉风的大腿就叫嚷起来:“师尊,你老人家真是神功无敌啊,今日你耗费偌大功力给弟子,弟子日后一定会孝敬师尊,师尊叫我自杀,我不敢不死。”

开玩笑,一个金丹期的修道高手,给一个武林中人打通经脉,那是比喝水还要轻松的事情。

厉风扯着嘴皮子笑了笑,看了看徐青。那徐青已经是一脸鄙夷的站在了旁边,满脸都是对周处的不屑。厉风笑着:“罢了,起来吧。你体内真气运行的路线,我已经给你强行改过了,日后就按照方才的运气路线行进,保你练功的进度比以前的破烂心法快百倍以上。嘿嘿,那颗丹药,给你增加了半甲子的功力,现在你也算是一流高手了,感觉怎么样?”

周处兴奋的站起来,他看向昔日同僚和上司的时候,脸上已经露出了骄横自大的神气。他恭敬的对厉风说到:“感觉太妙了,师尊,我感觉浑身真气,简直就是无穷无尽啊。弟子苦苦练武三十年,成就还不如师尊举手投足之间给的好处大,弟子对师尊那是……”

一连串的谄媚之词冒了出来,厉风心里淡笑:“这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不过,这样的人好控制,罢了,这便宜徒弟要了就要了。这是一条狗,放出去咬人还是不错的。”看了看那些站在旁边没有动弹的锦衣卫军官,厉风思忖着:“这些家伙,虽然贪婪,但是却还没有厚颜无耻到拜我为师的程度,唔,这些人么可以做各个营的副手,他们的能力,应该是比我这狗屁徒弟要强得多的。”

为了给所有人都留下深刻的印象,厉风慢吞吞的掏出了八颗灵丹,再次的给其他的八个便宜徒弟都给提高了功力。这一下,大厅内的其他人再也站不住了,又有五个太监笑眯眯的跪倒了下去,拜厉风为师了。

对于这些太监来说,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东西,其他的算什么?这些太监自幼生长在宫廷之中,对于种种最为无耻的事情见得多了,不过是拜厉风为师,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正他们原本也没有师门,这功力的提升和自己职位的升迁,这才是最重要的。厉风功力高强,又是燕王府的大红人,这样的人物,不去拜他为师,倒是去拜谁?

一个太监还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平日里见了王爷也是跪倒,见了吕公公也得跪倒,跪这个厉风有什么大不了的?王爷和吕公公能给我们提高三十年功力么?我呸,公公我多了三十年功力,那吕公公也得看重我了些吧?哼哼……那些往日里把公公我呼来唤去的家伙,公公我发达之日,就是你们倒霉之时。”

想到这里,这五个太监向着厉风跪倒的时候,倒也是真心实意的。他们朝着厉风身上代表的权势和无上功力给跪倒了下去。

厉风狂笑着,猖狂的笑声震得整个大厅都在颤抖,震得所有的人心里都在发寒。

“终于走出这一步了啊,老子终于开始收徒弟了。一元宗的心法,加上老子给他们打通了的经脉,虽然短期内对修道之人没有任何的威胁,但是,用来控制锦衣卫那是足够了吧?锦衣卫控制住了,小爷我还不是想干什么干什么?小爷我在军营内开设自己的门派,还会有人敢多话么?”厉风阴狠的想着,手上又掏出了五颗混杂着脚丫子臭味的灵丹。

这一下,徐青都动容了,这厉风从哪里得来的这么多增加功力的丹药?尤其古怪的还是丹药增加的功力程度还不同。最好的增加了四十年,最少的才二十年,这炼丹的火候相差也太大了吧?

小猫看着厉风顷刻之间就收了十四个徒弟,不由得心里痒痒起来。他猛的跳起,随手就抓了两个锦衣卫千户,一脚一个踢翻在了地上,嘴里咆哮着:“虎爷我也要收徒弟了,虎爷这里有一套武功,最是适合去和别人拼命了……虎爷看你们两个身材倒是挺高大,今天就开恩,收了你们做徒弟,哈哈哈,还不快点跪倒磕头么?”

那两个千户傻眼了,只有强奸的,没有逼赌的,这逼着别人拜师的,更是少见啊。

小猫不高兴了,他的虎咆刀缓缓的抽了出来,他狞笑着:“你们不拜师,虎爷我就砍了你们,吼吼,这两天李景隆不敢派人出来和我们折腾,虎爷正嫌闷得慌,看到人血了,我就高兴了。”

那两个锦衣卫千户看到小猫那可怕的眼神,顿时腿肚子都抽筋了。他们心里一横,也是八个响头磕了下去。他们心里想到:“这师傅,不拜也要拜了,否则脑袋就没有了。他砍了我们,世子殿下是绝对不会和他理论的,谁叫他厉虎现在是燕京城最强的武将呢?罢了,罢了,拜了他为师,起码日后在军中可以横着走了,他娘的,慕容天都不敢招惹他,到时候我们还怕谁?”

“骨气?我呸,骨气能换来爵位和金银珠宝么?要是老子们真的有骨气,还跑来燕王府做奴才么?早就在江湖上做游侠去了。”

小猫高兴得嘎嘎乱叫,从厉风腰带里抓出了两颗丹药,灌进了他们的嘴里,随后大巴掌狠狠的盖在了他们的头上,体内的妖丹之气汹涌而入。这下子,两个锦衣卫千户可就吃了大苦头了,妖气和人气是不相容的,小猫的妖气冲进去,那是疼的他们惨叫连连,就彷佛小猫在杀猪一般。等得小猫收手的时候,两个千户差点都要晕过去了。

不过,他们的身体被妖气强行改造过之后,所得到的好处,却是比厉风的那几个便宜徒弟还要来得大。最起码的,他们的身体比起人体那是要强韧多了,正如小猫所说的,这是适合上阵和别人拼命的功夫。

当下,厉风把自己的十四个徒弟和小猫的两个弟子招呼到了一起,沉着脸喝道:“今天我收了你们做徒弟,你们就记住一点。跟着厉风我走,保证你们升官发财,飞黄腾达。从今天开始,在燕京城,你们就可以横着肩膀走啦!日后,整个天下,你们也可以横着走路,谁敢招惹我们,我们就灭了他们。抄家灭族,这是发财的好事情。”

说到整个天下的时候,厉风森冷的眼光狠狠的盯了徐青一下,徐青眉头一皱,低头沉思起来。他在考虑,是否为了自己师门的利益,今日也就勉强点,做了厉风那死鬼师傅的记名弟子呢?

这十六位锦衣卫的大人、太监听得厉风的话,心里一阵的欣喜。渐渐的,刚开始拜厉风为师的时候,那种心底最深处的耻辱感已经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种很邪恶,很荒唐,很微妙的感觉充斥到了他们的心中。他们互相看了看,脸上都挂起了惺惺相惜的笑容,一时间都觉得,自己在锦衣卫里面,可终于是找到了自己的组织,找到了自己的知音,找到了自己的靠山了。

这些家伙心里欢呼着,自己终于是走对了路线,找准了方向。跟着厉风走,升官发财不用愁啊。厉风的为人,谁还不知道?街头无赖混混起家的,为人歹毒阴险,最是护短不过,尤其是睚眦必报,跟着这样的人走,铁定日后会有无尽的好处。和以后升官发财,手握大权的好处比较起来,今日跪下去磕头,算什么?

一个千户羡慕的看着刚刚被许诺要提升一级的周处,由衷的想到:“娘的,只要能升官,别说叫师傅了,我他妈的叫他爹都可以啊。周处这家伙,也就做个十夫长的能耐,升上百户就已经是奇迹了,如今居然轻松的到了千户的位置。娘的,要是我第一个断指发誓的话,我岂不是有希望做指挥使么?”

大厅内的气氛一时间极其的微妙,微妙到了极点。那些没有拜厉风和小猫为师的军官、太监,一个个站在旁边,拼命的思考着,这厉风收了这么多徒弟,日后这锦衣卫还会有自己的出路么?吕老太监又极其的宠信厉风,锦衣卫的大权可都是给了厉风了,要是他只重用自己的弟子,这可怎么办呢?

有些军官已经开始后悔了,为什么自己刚才就不能厚下脸皮去跪倒呢?

厉风悠悠的说到:“你们既然拜了我和小猫为师,就不能不知道我们师门的名字……我们的师门,叫做黄龙门。你们可千万记得,我们是黄龙门的弟子。”厉风打死他也不敢说出一元宗的名字,幸好他想到了祖师爷黄龙真人的名号,直接就用了黄龙二字。

那十六个跪在地上的黄龙门弟子一听,嗯,这门派的名字还算威风的。不过也有脑筋灵活一点的,在那里想到:“厉风的大哥厉竹是金龙帮的,我们这叫做什么黄龙门,听起来,感觉我们黄龙还不如金龙啊。”

厉风沉声喝道:“好了,都起来罢。今天晚上你们去世子府我的精舍内,我传授你们本门的心法,再给你们一些精妙的武技,省得你们日后出去丢我们黄龙门的脸面。”顿了一顿,厉风扫了一眼其他的那些锦衣卫所属,冷笑到:“你们在锦衣卫里面,可要好好的办事了,不要以为为师的是锦衣卫的副主管,你们就敢乱来。你们这升官么,也要自己做出点本事来的,明白了没有?”

十六个弟子看到了厉风嘴角诡秘的笑容,不由得心里恍然,连忙轰然应诺了。

大朵大朵的雪花一片片的飘落了下来,砸在积雪上,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就在这天傍晚,徐青终于也屈服了,为了能够得到厉风的全力协助,他无奈的接受了厉风传授的一元宗入门心法。

王府的偏院内,吕老太监看着几位跑来密报的太监,阴沉的脸上渐渐的冒出了灿烂的笑容,过了一阵子,吕老太监终于疯狂的大笑了起来。他挥挥手,连连的说到:“好了,公公我知道了,你们这群小崽子,给我滚开罢。厉风收徒弟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点小事,也要来麻烦公公我么?”

看得那些太监都跑开了,吕老太监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热茶,突然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这小子,居然学会拉帮结派,营私舞弊了。唉,果然是人才啊……不过公公我还得提醒他一下,要收徒弟,瞒着别人偷偷摸摸的收,他当着这么多的人收徒弟,是什么意思呢?”

盘算了一阵,吕老太监脸色微微的变了一下,却突然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罢了,这小子果然够狠毒,心狠手辣这一条,他算是过关了。这小子就是等着看公公我的反应呢,要是公公我对他有了不满,他和厉虎联手,应该可以轻松的杀死公公我罢?”

轻轻的拍打着大腿,吕老太监呵呵的笑着:“奇才啊奇才,果然是做官的好料子。唉,果然像是公公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不择手段啊。啧啧,这小子,还真有前途。锦衣卫交给他,倒也算是放心了。”

借用‘破虚诀’遁身在吕老太监屋檐下的厉风皱起了眉头,他默默的离开了这里。吕老太监的笑声是真心实意的笑,莫非他对自己,就真的这么放心么?

厉风看着黑漆漆的天空,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古怪,我虽然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但是怎么也不可能是这个老太监的儿子罢?既然我不是他儿子,他这么照顾我,却是为什么?……古怪,古怪,这些太监的脾气,还真是古怪。”

摇摇头,厉风现出了身形,弹跃了十几次,到了东门边的城墙上。城头上黑漆漆的,小猫带着赵老大等一千破阵营精锐,以及今日刚收的两个徒弟,分别叫做吕安和蔺轼的,正在那里往城下放一条条的绳索。

厉风笑了笑,吩咐到:“多带火把油罐,小猫,我们看谁先烧了李景隆的大帐,如何?”

小猫兴奋的打了个响鼻,第一个跳下了城墙。

第一百六十一章 便宜师傅(上)

一个个的破阵营士兵顺着绳子溜下了城墙,厉风正要跳下去,突然又回过身来,抓着吕安低声吩咐道:“啊,那你那些师兄弟的都给我拉出来,今儿晚上便宜一定是有的,让他们都来捞点军功,要是手上不沾点血,我想提升你们都难啊。我们总不能任人唯亲是不是?总要讲究一点军纪军法是不是?”

吕安和蔺轼呆了一下,看看厉风,忙不迭的点头。蔺轼带着士兵在城外小步前进,找了条沟渠藏了起来,吕安则是迈开脚步往城内跑去。一边跑他一边想到:“好嘛,这可好,偷营劫营的事情,我和蔺轼被厉虎将军来出来也就罢了,那十六位兄弟也躲不过阿。好,真是好,要死大家一起死。一千人去偷袭二十万大军的营房,这不要命了阿?”

不一时,当厉风在雪地里无聊的用手指画了三头猪出来的时候,吕安带着厉风上午收的那一票徒弟出来了。厉风笑嘻嘻的看了看满脸不自在的周处一眼,点头说道:“周处阿,你可是为师的开山大弟子,可要好好表现着。我已经给殿下说了,给你补了一个千户的缺儿,不过你要是没有功劳,这位置你也坐不牢靠的。”

周处先是大喜,随后脸色又变得有点发苦了。虽然自己功力大进,但是武功水准也就这样,空有一身内力也不知道如何使用阿。跟着厉风去劫营,厉风和小猫是绝对不会害怕的,可是他周处千户大人的脑袋,可就有点不稳当了。

厉风拍拍他的肩膀,低声安慰着:“放心,放心,你不会死的……要是你们都怕死,不如为师的一掌拍死你们算了,嗯?不就是劫营么?大半夜的,天气又这么冷。你们当李景隆属下的士兵还会这么勤快的守夜么?跟着为师走,保证你们没事,嗯?”

“嘎吱”声中,厉风的身体上散发出了一股极强的寒气,那靠近他身体的雪花顿时都被冻成了冰片,一块块的掉落了下来。“放心。你们不会死的。记住自己杀死的士兵数字,到时候为师的论功行赏。你们可不要到时候看着别人升官羡慕,那可就有伤同门的和气了。”

冰冷的手掌轻轻的在周处等人的肩膀上拍打了一下,周处他们身体微微一哆嗦,只感觉一股寒气直冲他们小腹,丹田内充沛的内劲根本就不能抵挡这股寒气的侵袭。幸好这股寒气转悠了一圈就消散了,否则他们肯定落个丹田冻结,气散功消的凄惨下场。

周处等人明白,厉风这是在严厉的警告自己呢。要是自己老老实实的跟着他,他吩咐什么就做什么,那么升官发财肯定是跑不了地,但是如果自己稍微的贪生怕死一点,丢了他的脸面,厉风肯定第一个杀了自己。毕竟自己这便宜徒弟和厉风之间,可是没有任何感情存在的,

狠狠地咬了一下牙齿,周处拔出了佩刀,把刀子咬在了嘴里,双手整扎了一声的铠甲,从牙齿缝隙里挤出了几个字:“师傅,我们听您的。富贵险中求,他娘的,我们豁出去拼了。杀一个不亏本,杀两个是赚的。”

厉风满意的点头,转身领队朝着李景隆的大营快步行了过去。这些王府的护卫,用来监察百官,欺负百姓,那是绝对合格了,但是身上还缺少了一丝的血腥味道,厉风想要在锦衣卫中树立一种仅仅属于他,属于他厉风和小猫特有的气息,这样锦衣卫才会真正的变成他们的班底。所以,他要通过战阵,来改变这些锦衣卫军官。

男人在战场上结成的情意,才是真正可靠的。权力的威压,金钱的收买,这都是浮云一般虚假的情意。

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破天刀,厉风仰头看了看天,心里冷笑着:“用这样的宝刀去杀普通的士兵,实在是有些浪费了啊……百年前,那成吉思汗,手持这柄宝刀去冲杀敌人的营地的时候,不知道他却是在想些什么?”此刻厉风想到的,是居庸关上的常铁:“此人倒是一好手,行军打仗样样精通,可要好好地抓在手中。下次,把他也收做徒弟罢。”

前方黑黝黝的一片,那就是李景隆的大营了。可以看到高高的塔楼上,有士兵站在上面,朝四周大量着。估算了一下距离,这里到那些士兵还有起码两百丈的距离,厉风看了看吕安拿出来的弓箭。轻轻摇了摇头,开什么玩笑,两百丈的距离,要使小猫还有可能,一般的武林高手也不能射出这样强劲的剑矢来。

厉风没有提气,就这么“嗤啦”一声消失在了空气中。周处等人根本没有看清厉风的动作,就看到了厉风身后拖起来的一连串的残影。小猫却是吓了一大跳,他狠狠地抓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问自己:“风子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可怕的功夫?这速度,这速度,再快一点,就可以赶上普通的飞剑了。”

面朝厉风他们所在的方向,两里地内,一共有六十名固定的哨兵以及十队三百人的巡逻队。他们都没有看清楚任何东西,就看到漫天的雪花突然的抖动了一下,随后一抹冰寒的凉气从自己的脖子处就蔓延到了自己的全身,他们瞪大着眼睛,傻呆呆的站在了原地。

厉风飞快的贴着雪地掠了回来,身上还是寒气四射,让破阵营的那帮兵痞浑身都哆嗦了一下。厉风扫了他们一眼,突然恶毒的笑了起来:“知道我这次为什么特意的挑选你们出来么?三天前,我听说,有一群混蛋在燕京城偷鸡摸狗的,人家看家的大黄狗,几乎都被掏光了。我寻思着,你们既然这么有精力,不如出来劫营,是不是?”

赵老大他们满脸的苦涩,终于明白为什么千挑万选的,这人选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厉风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屈指弹开了一朵雪花,阴沉的说道:“你们这么好本事。把整个燕京城百姓用来看家的狗起码杀了一半。那今天个,你们就给我展现一下你们偷鸡摸狗的本事。我看看你们能够从李景隆大营内弄出什么好东西来,走罢。”

小猫把铁棍夹在腋下,跟着厉风朝前面闷着脑袋狂冲。他嘴里哼哼着:“唉,这群不争气的王八蛋。又惹风子发火了不是?早就告诉他们,那些狗长这么大不容易,吃了他们多可惜啊?……不过说真的,这炖狗肉的味道真得不错啊,尤其是那狗的后腿,撒点蒜头,花椒什么的,真是香啊。”小猫回味无穷的抽了抽鼻子,嘀咕着:“好相虎爷我吃得最多阿,呵呵,可不能让风子知道了。谁敢卖了虎爷。我掐死他。”

周处出手,内劲暗涌,震碎了面前一长排的木栅栏。他欣喜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一股强烈的自信心冲了上来。没错阿,自己已经是拥有这么强功力的高手了,自己也是锦衣卫的千户大人了,不就是夜间劫营么?有什么可怕的?自己绝对不用害怕的。

厉风的手挥动了一下,一千多人鱼贯而入,摸进了李景隆中军大营的右营营区内。帐篷内传来了细微的鼾声,士兵们都睡熟了。

一个个五斤装的油罐被打开了,里面的火油被泼洒在了附近的帐篷上。虽然天上在飘着雪花,但是火油一旦着起来,可就不是这雪花能够熄灭的了。每个人都带了四个这样子的罐子,很快的,附近的五百多顶帐篷就被泼满了火油。

厉风也是第一次做这种劫营的事情,他有点激动地吸了一口气,从周处的手里接过了火石和绒线。“啪哒”一声,一股细微的火苗升腾了起来,数百个火把顷刻之间点着了,厉风的手一挥,那些火把顿时被扔在了帐篷上。

“噗”的一声,大火熊熊的燃烧了起来,整个营区立刻就炸锅了。厉风尖叫了一声:“燕王府全体大军在此,兄弟们,给老子杀啊。”一团团的火人从那些帐篷里跑了出来,发出了凄厉的嚎叫声。厉风破天剑一抖,砍翻了三个火人,当先朝着营地的深处扎了进去。

小猫“噢呜”一声,铁棍上发出了红色的气劲,仿佛一团烈火一样裹着他庞大的身体,“呜呜”有声的朝着前面猛冲。在他的面前,不存在障碍这个说法,一棍子击出,帐篷整个的被震成粉碎,一脚踢出,那沉重的包铁据马顿时翻腾着飞起了七八丈高,重重的砸进了前面的明军人群中,顿时又是一阵的血雨翻腾。

周处他们呐喊了一声,紧紧地跟着厉风,小猫,挥动手中的兵器冲了进去,他们生平第一次感觉如此之好。体内的真气仿佛一颗颗的珍珠一般流畅的运转,体内真气根本就无穷无尽一般,从丹田内不断的涌向了手臂,然后顺着手臂冲进了兵器中。顿时那普通的凡铁兵器发出了一道道微弱的白色光芒,刀锋所到之处,没有不被撕成两半的。

兴奋的嚎叫着,厉风他们收的十六个徒弟那是大发神威,对着那些仓皇的跑出帐篷的明军士兵是一通乱砍,手下没有一合之将。以数十年的内力去劈砍普通的士兵,那简直就比砍瓜切菜还要轻松,还要爽利,随意的一刀挥出去,就是人头乱滚阿……

周处兴奋的叫嚷着:“兄弟们,今天也轮到我们发威了。砍吧,砍一个人头就是一份军功阿。哈哈哈哈!”“噗哧,噗哧”。四个浑身着火的明军战士又被他劈翻了在地上。这个清早起床的时候还是一个普通的锦衣卫百户长的家伙,此刻只觉得自己就是那七进七出的赵子龙一般,说不出的威风,说不出的杀气,说不出的神威凛凛。

赵老大带着一千名破阵营心狠手辣的兵痞,跟在了这群发狂的锦衣卫军官身后,那也是八面威风阿。刚刚从帐篷里跑出来的明军战士,手上没有兵器,身上没有铠甲,而他们则是装备齐全,又是有心算无心,砍杀起来别提多么的爽快了。

“噗哧噗嗤”的肉体被劈砍的声音不断传来,短短的一盏茶的时光,明军大营已经被突破了两层,超过两千战士倒在了厉风他们的刀下。更加严重的是。一些帐篷被烧毁的战士盲目的朝着深处的大营逃去。结果把好容易集中起来的同伴又给冲了个稀烂。厉风他们突烟带火的从那些燃烧着的帐篷群中跑出,对着那些仓促间集合起来的士兵就是一通的乱砍。

一员明军大将大吼一声,骑着一匹无鞍马,跳过了一间帐篷。举手向小猫当头劈了下去。

小猫大大咧咧的抬头看着刀锋,手中铁棍交给了左手,右手挥手拔出了虎咆刀,一刀朝着那武将的腰肢挥了出去。“咔嚓”“嗤啦”,两声大响,小猫的头盔被劈了个粉碎,但是脑袋上一点伤痕都没有;那员明军大将则是整个被劈成了两半,一声嚎叫,上半身飞起了两三丈高,带着一道血光摔进了旁边一间着火的帐篷内。

厉风尖叫着:“右军第五营第七营从东边给我杀。左军第三第四营从西边放火,中军大营给我冲啊。杀了李景隆。封万户侯,赏金十万。”

一千人能够发出多大的声音?最起码,在夜间可以传出三五里是不成问题的。整个明军大营就这么的乱了,长官胡乱的下达着互相矛盾的命令,一队士兵往往同时接到三个不同的命令,分别要他们去东边,西边以及北边守卫。命令同时来自于自己的直接上司,自己直接上司的上司,以及自己直接上司的顶头上司。

于是就看到一队队的士兵盲目的左右胡乱的奔跑,刚刚跑到了这里,立刻又被一条命令调到了那边,等着那莫须有的敌军的冲杀。而真正需要他们帮忙的方向。却是很少有成建制的士兵赶过去。

三员金甲大将大声怒斥着,带着两千亲军打开了前方的一道栅栏,朝着厉风他们冲杀了过来。厉风一声尖啸,破天刀归鞘,自己身体仿佛陀螺一样的旋转着飞起,嘴里低声嘶吼了一声:“小天星掌,碎心击。”

“喀喇”一声,一道青色的狂飙脱手飞出,那三员大将噢的一声惨叫,上半身的铠甲连同那一寸厚的护心镜,都被打成了粉碎,整个上半身紧接着就被震成了肉泥,撒向了后面的士兵。又是一道青色的狂飙从天上卷了下来,那三匹马儿一声惊嘶,被巨大的力量卷上了天空,随后被硬生生的撕成了上百块肉块,带着血浆喷洒了下来。

两千精锐明军一声惨叫,转身就跑。黑漆漆的夜里,浑身淋满了鲜血的厉风在火光的映照下,根本就仿佛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总之就是非人类那种东西。三员浑身重铠甲的大将被他一掌击成粉碎,这还是人力能够办到的么?

小猫杀的兴起,咆哮一声,猛地吸了一口气,身上的铠甲顿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声,噼里啪啦的炸裂开来,小猫露出了膨胀尺许的黑黝黝的身体,嘎嘎狂笑着,手中的铁棍狠狠地捅向了地面。“噢呜”一声大嚎,铁棍恶狠狠的挑起,顿时一块方圆五六丈,厚达三尺的巨大土块被他浑厚无匹的真元震飞了起来。

小猫上半身俯冲向前,一拳头击中了那巨大的土块。“嗡”的一声,这么大的一块土,就被他的重拳轰击了出去,卷起了无数的雪片,砸向了那逃窜的两千士兵。“啊啊啊啊啊啊啊”的惨叫声中,三四百士兵被那土块砸中,扫过,顿时骨断筋裂,炸起了漫天的血雾,倒在了地上。那土块去势不绝,直接命中了一栋哨楼,把那高大十丈的哨楼震成了粉碎。

十几个弓箭手从那哨楼上摔了下来,惨叫着大头着下的摔在了冻得死硬的地面上,显然是不活了。

周处等人也杀的上瘾,看的有十几个和自己身份差不多的明军将领正在前方整顿兵马,立刻就联手推出了一掌。“轰”的一声,地上两寸厚的积雪以及无数的泥浆被卷了起来,在空中汇聚成了一条漆黑的飞龙状的泥浆柱子,狠狠地砸在了那些将领的身上。“咔嚓”声中,三十几名军官兵惨嚎着被震飞了出去。

天空中,丹青生,飞仙子正悬浮在离地面百多丈的地方。看着厉风带人如入无人之境的突入了李景隆的大营内,丹青生不由得感慨起来:“壮哉,果然是勇士,区区千人,敢冲进数万大军的军营,果然是壮士……像当年……”

第一百六十二章 便宜师傅(中)

飞仙子横了他一眼,娇斥到:“什么想当年?还是想想现在的好。飞剑传书你也见到了,海外的几个老怪物级别的人都答应出来逛悠一下,等到他们来了,我们两个修成散仙才多少年?拿什么和他们争啊?恐怕到时候就算我们帮忙燕王府打下了这个天下,那些好的洞天福地也是那些老怪物的,我们可就没份了。”

丹青生淡笑,背着手说到:“那又何妨?我们两人本来消遥自在的,不是僧道逆去邀请我们,又怎么会跑出来?我们要中原的洞天福地干什么?莫非你还真想广收门徒不成?……与其动这个脑筋,不如想办法找到洪荒水精,用来修补我们的元体,恢复肉身。按照我们的修为,肉身一旦恢复,最多一甲子的功夫就可以修成正果,何必在人间蹉跎?”

飞仙子掐住了一个灵诀,冷笑到:“洪荒水精?传说在大洋中最深的海沟内,那地方就算是仙人都难得下去,何况是我们?你当我们恢复肉身的希望有多大?还不如老老实实的给自己捞点好处,多收门徒,日后抵御天劫也来的容易一些。”

嘴里轻轻的哼了几声,飞仙子抖手就把灵诀发了出去,顿时一道清光飘荡在了空中。“那无涯老祖几个老怪物,我们的确是比不过,不过他们毕竟是应燕王府的邀请而来的,多少需要给主人一点面子的。我们道行不如他们,就只好在燕王府内部下手了……哼,你说这厉风怎么样?似乎在燕王府的前途很不错的,日后肯定可以掌握大权。”

丹青生愁眉苦脸的看着飞仙子,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你以为,那些老怪要是看到了中原的好地方,他们会给燕王府面子么?”

飞仙子得意的笑着,她扬了扬眉毛,掐了丹青生一把:“你可就不懂了,这些老怪物一个比一个要面子。要他们自己出手来中原抢地盘,那是不好意思的,非要找个借口才是。你看着吧,估计还要燕王当面向他们提要求了,他们才会出手的。呵呵,不信你等着看……到那时候,如果我们能够歼灭中原的修道士,那些老怪肯定要做出一副功成身退的德行。”

撇撇红艳艳的嘴唇,飞仙子喷出了一口先天元气:“燕王府也肯定要凑趣说,请诸位仙长留下来匡护国体,然后自然就是分赃了。那些老怪既然做出了这副姿态,那分赃的时候,地盘划分不就是燕王府说了算么?……你平日里也挺精明的,怎么这一点都看不破?”

丹青生哑然,他摇摇头,低声说到:“歼灭中原的修士?嘿嘿,哪里有这么简单?”

空中,狂风乍起,卷起了那些燃烧着的帐篷上的火焰,朝着李景隆大营的深处扑了过去。

厉风和小猫同时楞了一下,这股风来的太奇怪了,大冬天的,大半夜的,不见雪花增加,就看到狂风呼啸,彷佛夏天的暴风一样,这不是人施法祭风,厉风打死了都不相信的。小猫嘀咕了一句:“耶耶耶?不是那些海外的修士都跟着大军走了么?燕京城就一个僧道衍和白云老头儿,他们的道行,也不至于刮这么大的狂风吧?”

厉风已经是狂呼起来:“兄弟们,天助我等,天诛李景隆啊。夜黑风高好杀人,给我杀……”

‘哗啦啦’的一声,一千人跟着厉风加快了脚步冲了进去。狂风卷着火焰就在他们的身边盘旋,但是就是没有烧到他们的身上。明军士兵们呼爹喊娘的乱跑,那火焰太高太烈了,他们根本就没办法抵挡了。风就从他们的正面吹了过去,热浪让他们的铠甲都变得滚汤了,再不走,恐怕就要被烧成肉干了。

一路奔逃,一路追杀,厉风他们一脑袋扎进了这片营区的辎重营内。劈开了外面的帐篷,露出了里面大堆的箭矢、粮草等物,还有一些小巧的箱子,想当然尔,是放在那里准备做赏银的金银等物。

‘啪啪’连声,剩下的不多的火油罐子都被泼洒在了这些辎重上。厉风一声招呼,百多条大汉立刻把帐篷内值钱的东西搬了个干干净净。还没等他们跑远,后面的火头就已经扑了过来,把这一片帐篷烧成了破烂的瓦窑一般。

空中的丹青生开始掐法诀止住风势了。他不满的看着飞仙子,喝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一阵风,烧死了多少明军士兵,可都要算在你的头上的。当年如果不是你随心妄为,我们何至于渡劫的时候失去肉身?你,你还没有接受教训么?”

飞仙子咬了咬嘴唇,突然轻笑着靠在了丹青生的身上,一手拍散了他手上的灵诀,笑道:“我想干什么?我不过是想给厉风卖一个情面,到时候给他一点好处,让他帮我们办事才是……丹青,你不觉得,如果我们能够偷偷的收厉风为徒,就可以在燕王府埋下一根钉子,日后帮我们说话么?就算无涯老祖那一群老怪物来了,只要燕王说话了,我们还是能够说得上话的,最起码我们可以自己领着一批同道,不用听那几个老家伙的使唤了呀。”

丹青生差点晕倒,他看着飞仙子惊问:“你,你要收厉风那家伙做徒弟?你知不知道他的本性?你收了他做徒弟,他用你的法术杀人,胡作非为的话,你,你怎么收场?”

飞仙子冷笑一声,看了一眼丹青生说到:“我收他做记名弟子,可不算我的门下。总之你不听我的就算了,我这不是在为我们打算么?烧死几个明军的士兵算什么?只要我们能够培养出一批杰出的弟子,布下大阵,天劫又有什么可怕的?而且你不觉得,搜寻洪荒水精这种传说中的东西,是人越多越好么?”

丹青生哑然,他皱起了眉头想了半天,终于松开了手上掐着的法诀,背着手,看着天空,叹息了一声:“罢了,飞儿,我听你的。”

厉风他们还要往前冲杀,奈何前面的帐篷在一阵的锣声中被拉索全部拉开,露出了一条长四五里,宽百丈的空地。空地的另外一端,赫然是李景隆带着数百大将,身周围绕着无数的士兵。一员明军大将一声呐喊,人群一分,十门红衣大炮被推了出来。

“哇,快逃。”厉风尖叫一声,一脚踢在了小猫的屁股上,逼着他带着那些扛着箱子的破阵营士兵逃走。手顺手在赵老大的腰间摸了一把,厉风抓起了一柄强弓,一壶长箭。

周处身体颤抖了一阵,狠狠的咬了一下牙齿,下定了决心。他横过长刀,拦在了厉风的面前,喝道:“师傅,你先走,徒儿,徒儿我断后。”

厉风呆了一下,却看到除了周处外,其他的弟子早就跑到了十几丈外了,不由得狂笑起来:“罢了,你小子拍马屁的功夫不错。”厉风操起了十三支利箭,身体腾空而起,狂吼了一声:“李景隆,纳命来……你家爷爷厉风在此。”‘嘎嘎’的怪啸声中,三支长箭划长虹射向了李景隆。

三十名熊腰虎背的战士抬着巨大的铁盾出现在了李景隆的面前,‘轰轰’连声,那些铁盾插在了地上。三支长箭‘当当’有声的射在了铁盾上,长箭被震成了粉碎,而三面铁盾也‘嘎崩’一声被射裂了缺口。厉风皱眉,心里思忖着:“要是用地炎金打造一柄强弓,恐怕我就可以射死李景隆了罢?不过答应了任老大,打造出宝剑后送给他一柄的,这倒是不好翻悔了,罢,还是用来打造兵器的,反正我也不经常使用弓箭。”

‘轰轰’巨响,十门红衣大炮同时发出了怒吼声。李景隆得意的狂笑:“厉风,你敢来袭营?哈哈哈,看看是你厉害,还是我的大炮厉害。”李景隆看着面前裂口的铁盾,心里是一阵的发寒,他可没有把握接下这么可怕的三箭。

厉风诡笑了一声,双手连拉,十支长箭连珠射出,朝着空中的十发炮弹射了过去。‘咔咔’连声,那些炮弹被厉风长箭上所附带的巨大力量所激,都不知道偏移到哪里去了。李景隆那是目瞪口呆啊,就看着厉风飘然落地,一手抓起了周处,电一样的射了出去。

“李景隆小儿,你今天人多,小爷我就不陪你玩了。有本事是好汉的,你的二十万大军就来攻打燕京城吧,小爷准备了滚开的油锅等着你。哈哈哈,你也要自己冲锋陷阵才是,总不能老让手下的士兵做替死鬼罢?今日取你银箱百口,大概也有个十万两银子吧?你就不用心疼了,哈哈哈。”

李景隆气得鼻子都歪了,他没有想到,存在左营辎重营的军饷银子,居然就被厉风洗劫了个干净。想到厉风进城的那天,也是卷走了大笔的金印,要不是顾及自己的身份,李景隆早就跳着脚的骂娘了。他紧紧的咬着牙齿,制止了下属将领追杀的冲动。

厉风他们放声的唱着淫词艳调,嘻嘻哈哈的朝着燕京城行去。走出了老远一截,厉风惊诧了回头看了老半天,这才无奈的摊开手:“看样子,是真的不会有人追来了。唉,早知道就不用小猫躲在雪地里,偷空子干掉他们领兵的将领了,实在是浪费我们的脑筋啊。”

周处巴结的说到:“师尊神功盖世,红衣大炮的炮弹都被师尊给射飞了,李景隆哪里还敢追啊?”

听得周处这么谄媚的拍马屁,那些方才撒腿就跑的黄龙门弟子连忙凑合了过来,对着厉风就准备送出如潮的谄词。厉风冷笑一声,一巴掌打得周处滴溜的转悠了一圈。厉风喝道:“给老子闭嘴,你们这群王八蛋,溜须拍马,在老子这里是吃不开的。想要升官呢,还得靠你们自己的本事。我呸,拍马屁,小心哪天拍在我的马腿上……赵老大,去把小猫给叫回来,李景隆不会派兵追杀了。”

赵老大应了一声,扛着肩膀上的银箱,美滋滋的朝后面跑了过去。

两道金光闪动了一下,丹青生、飞仙子自天而降。周处等人吓了一大跳,‘铿锵’连声的抽出了兵器。厉风一掌一个的打得他们收起了刀子,嘴里大声的喝道:“干什么?干什么?不认识两位仙长了么?你们敢出刀子?小心他们一掌可以拍死你们这样的白痴一百个。”

厉风快步上前,朝着丹青生和飞仙子抱拳行礼,笑嘻嘻的说到:“两位仙长,好久不见啊。上次还多亏二位相救,否则还真被那群怪物给抓去吃了。上次在居庸关,两位不辞而别,可真是……哈哈,那都是小猫不好,我已经告诉他了,以后在两位仙长面前,一定要穿好衣服的。”

飞仙子的脸色有点难看,她想起了在居庸关前,小猫拖了个赤条条的和赤蒙儿死拼的情景。不过听得厉风的话,她心里还是满高兴的,怎么说厉风的礼数是尽到了,除了……小猫光着上半身,下面就穿着一条裤衩的,左手拎着棍子,右手拎着长刀的跑了过来,后面跟着一个贼眉鼠眼,眯着眼睛的赵老大。飞仙子猛的咳嗽了一声:“厉风厉大人,你跟我们过来吧,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厉风看了一眼小猫,恨的牙齿痒痒的。这家伙刚才发力,结果又把铠甲整个的给挣碎了,现在又是近乎赤裸的跑了过来,而且黑黝黝的大脸蛋上满是憨厚的笑容,怎么看就怎么别扭,难怪飞仙子要冷哼了。

丹青生微笑着,很欣赏的看了看小猫,点点头,潇洒的跟着飞仙子走向了三十丈外的一片树林。

厉风呆了一下,眯着眼睛盘算了一阵,嘴角细微的抽出了一丝笑意,低声吩咐到:“小猫,你带着兄弟们回去,受伤的兄弟多分二十两银子做赏金。其他的银两,拿两万两平均分给破阵营的兄弟,出战的多拿两倍。我们的徒弟们可以稍微多拿一点,其他的银两,一半交给王府的府库,一半呢,嘿嘿,周处,你说呢?”

周处点头哈腰谄媚的笑着:“师尊今日可是辛苦了,要好好的买几只老母鸡补补身体。这么点银子,自然是,嘿嘿!”

满意的点点头,厉风背着手,跟着丹青生他们走进了树林子。

丹青生的眉头有点发皱,他清楚的听到了厉风吞没战利品的勾当,很是担心,如果厉风真的学会了高明的法术,到了最后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呢?他可是清楚,凡人没有稳固的道心,一旦拥有了人所不及的强大力量,只会带来一些不好的恶果的。

飞仙子则是很欣赏厉风的所作所为,她思忖着:“这厉风倒是真小人,比那些伪君子可爱多了。银子是他从李景隆的大营内抢出来的,自然他要拿一半,这很公平合理嘛。就好像我和丹青帮了燕王府这么多的忙,挑选一块灵气最足,物产最好的福地,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嘛。”

三人走进了树林深处,丹青生昂着脑袋不说话。飞仙子却是笑嘻嘻的看着厉风,问到:“厉大人,似乎你对法术很感兴趣,是不是?我看你在跟着白云小道士学那些不入流的五行法术,又跟着僧道衍学那威力不大的小金刚禅法,实在是浪费了你的资质啊。”

厉风吸了一口气,恭敬的说到:“小子自从借助师尊之力,进入了先天之境后,自觉人生无常,所以想要在武道、天道的道路上追求更进一步。所以小子投身王府,肆意妄为,无非是用红尘锻炼自己的道心罢了。奈何天道渺渺,小子一介凡人,哪里参悟得透?无奈之下,只能升升官,发发财,抱几个美女,安渡余生罢了。”

丹青生闷笑了几声,飞仙子则已经是笑得花枝乱颤:“呵呵呵呵,安渡余生?……我的三清祖师爷啊,你不过二十岁出头的模样吧?就安渡余生?哎哟,这是深山的老和尚应该说的话,你这么说,可实在是笑死我们了。”飞仙子拍了拍高耸的胸脯,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厉风嘿嘿的干笑着,他的脸上很配合的露出了一丝红润,似乎他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一样。沉默了一阵子,他才无奈的摊开双手,说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两位仙长想来应该明白,进入先天之境后,小子已经比普通人站得更高了一些,并且能够看到天道的存在,但是虽然看得到,却又如天上的浮云一样,只能看,不能触摸,这才是最难受的事情。”

第一百六十三章 便宜师傅(下)

“唉,小子十八岁那年,师尊驾鹤归去,临终把一身功力传授给了小子,让小子一步登天,踏入了先天化境。又经小子自己尘世中一年苦修,不知不觉的倒是有点心灰意冷了……人生莫测啊,小子看到了大门就在前面,却是找不到钥匙。”

一脸悲凄的厉风无奈的看着丹青生和飞仙子,叹息到:“不过幸好小子碰到了白云道长和道衍大师,他们倒是不吝把本门绝艺传授给小子,这也算是给小子指点了一条门路吧?”

丹青生听得厉风语气悲凄,不由得定神看向了厉风,默默的点点头。“罢了,能够在天道之前发出感慨的人,能够对无测天道感到畏惧的人,还不算坏到了顶。我就说,这小子这么点年纪,就算要学坏,也没办法变得太坏的。”丹青生却是不知道,厉风此刻正是在演戏。苏州府的街头市井,那些流氓混混的手段,可是比他们这些海外散修所能想象的更加险恶了十倍以上啊。

飞仙子轻声笑着,连连摇头的说到:“他们那算是什么本事?白云老道修练了一辈子,也就是在门槛上打坐,没有寸进。他的那五行法术,拿出去简直就是丢人;僧道衍的小金刚禅法么……嘻嘻,僧道衍自己都没有得到真传,他的师兄僧道逆就比他厉害百倍以上,那小金刚禅法又是什么出奇的本事了不成?不就是一些虚化幻物,稳定心神的本事,距离真正的佛法还差得远了。”

厉风是一脸的惊愕模样。

飞仙子看到厉风的这般表情,心里极是满意。她笑嘻嘻的说到:“厉大人,要说起来呢……唉,废话也就不提了,我看你的资质实在是一等一的,又进入了先天之境,这就是修道的第一步功夫,有了这个基础,再往前走,那就实在是快得紧了。我们夫妇两人,几百年来还没有收过一个弟子的,和厉大人接触了几次,发现厉大人的确是适合修习本门的法术,不知道厉大人意下如何?”

厉风是真正的有点发呆,怎么回事?这两个散仙看上了自己么?

飞仙子看到厉风的脸色变幻万千,不由得连忙解释到:“我们夫妇也是懒散习惯了,也不想认真的收个徒弟,但是呢,我们的丹经乃是上古仙人遗泽,也不想白白的失传了,所以想找个传人。万一我们夫妇有了个三长两短的,不能渡过天劫的话,起码这道统是有人传授下去了。”说完,飞仙子一脸期盼的看向了厉风。

厉风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他可不相信飞仙子的鬼话,什么狗屁资质好啊,传授道统啊什么的,天下资质比厉风好的人多得去了,当年萧龙子如果不是偷懒的话,哪里会把厉风带上青云坪?

不过不管怎么样,总之飞仙子他们是要收自己做徒弟,而且是不用担负门派重任的记名徒弟,厉风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先把便宜捞到了手里再说其他的,万一日后飞仙子他们有事情要找自己帮忙,可是又是难得完成的,到时候翻脸不认人就是。总之,厉风感觉着自己就是大清早的时候的周处他们,而飞仙子就是那时候的自己,一个强收,而另外一个呢,为了利益,毫不犹豫的就把自己当猪头肉一样的卖了,而且是卖得干干净净,祖宗门户都不要了。

‘噗噗噗噗’,厉风跪倒在了地上,就在雪地里磕了八个响头。他一脸激动的嚎叫着:“老天开恩,两位仙长……不,两位恩师如果肯提携弟子一二,弟子如有所成,定然不敢忘记了两位师尊的好处。”这话里面可就埋伏好话头了,什么叫做如有所成?这不就是厉风自己张口说么?成散仙也可以说成就,成天仙也可以说成就,成大罗金仙也可以说成就,甚至是成佛、成神、成魔的,那也都是成就。

只要厉风自己不松嘴,哪怕他真的成了天神了,他还可以狡辩说:“啊呀呀,两位师尊啊,弟子所谓的有所成就,那是指弟子成为神王啊,看看,现在不过是混了个打杂的天神当当而已,哪里算是什么成就呢?……两位师傅的事情,弟子也知道,但是不是还没有成就么?恕弟子不能效力了。”得,他这便宜师父在他刚入门得时候,就已经被他给卖了。

飞仙子呵呵的笑起来,从袖子里面抽出了一块青色的五寸长、三寸宽、薄如蝉翼的玉片,递给了厉风。她微笑着:“这是上古仙人天雷上人留下的‘化神心经’,口诀不多,但是却是指点了一条金光大道,你可要好好的参悟才是。”说完,她很快的瞥了丹青生一眼。

丹青生挤出了一个笑容,虽然化神心经已经被他熟记于心,但是对于飞仙子就这么把原本心经交给了厉风的举动,还是有点不满意的。想当年,为了得到这玉堞,他可是差点被天雷上人留下的禁制给打得魂飞魄散的。可是他实在是太溺爱飞仙子了,哪里能说出反对的话来?只能是按照她的意思行事了。

他走到厉风身前,柔声说到:“你虽然已经进入了先天化境,但是真元的储量恐怕还是不够的。为师一场,倒也不能亏待了你。这里是南方极远之处,地磁之南极点下,万丈寒冰层中生长的青寒玉精髓,一滴可以抵挡十年炼气之功。为师的手头存货不多,留下十滴配药,其他的七滴,你现在就吞服了罢……为师的给你护法,助你速成。”

厉风这下又呆住了,他在心里不断的念佛:“老天爷,玉皇大帝,如来佛祖,果然是好人有好报啊。我大清早的才用那些对自己没用的废物灵丹提升了周处他们的功力,现在这位大仙又要帮小子我提升道行了,天,我果然是好人啊。”他在心里嚎叫着:“谁他妈的以后还说我厉风是恶人,我就砍了他的脑袋……我如果是恶人,能够有这么好的报应么?好人有好报,我上辈子不知道修了多少座桥啊,哈哈哈哈!”

当下厉风盘膝坐在了地上,把那浓稠彷佛油脂一般的青寒玉精髓吞下了七滴。顿时体内一股寒气轰然而起,顺着经脉就急湍的流动了起来,一丝丝痒苏苏的气劲不断的轰击在了厉风丹田内的金丹上,让他的金丹越发的璀璨,越发的凝练,越发的旋转如风。

丹青生的手放在了厉风的两个肩膀上,一股乳白色的灵气从他的身体内投入了厉风的身体。他沉声喝道:“按照本门心法,开始运转真气。为师以自身修为助你,可以让你事半功倍。咄,世间一切皆虚幻,万物皆可化无形,气为万物,万物为虚,以气养神,破神化虚……”

飞仙子看到丹青生的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知道丹青生是下了大力气了,不由得也有点于心不安的。一声轻斥,她在四周布置了一个小小的阵法防护,随后从手里飞出了两道纯净的红光,顺着厉风的七窍射了进去,替厉风开辟紫府,扩张识海。

两个散仙无意之为,可是大大的便宜了厉风了。天下人都以为厉风不过是一个先天级的高手而已,谁知道他已经是金丹期的人物了,此刻正处于金丹期最基本的凝丹期。他已经在凝丹期渡过了最开始的金丹初凝的关头,正需要大量的真元替他把金丹锻炼得紧密结实,从其中聚合出元神丹火来。两个散仙傻乎乎的出全力把自己修练出的仙气攻进了厉风的身体,正好帮他完成了这至关重要的一步。

大量至精至纯的仙人灵气冲进了厉风的丹田,轰轰的撞击在了厉风的金蛋上,那青寒玉精髓所化的真元,则是不断的补充进了金丹之中。那金丹就慢慢的从拳头大小,渐渐的缩小,缩小然后是越变越亮,一丝丝的火光从金丹内散发了出来。终于,随着飞仙子大量的灵气灌入,那颗金丹被挤压到了无法再小的程度,就彷佛热核聚变一样,从丹心内升起了一股紫色的火焰,团团的围绕住了厉风的金丹。

两名散仙拼死拼活的流大汗,原以为不过是让厉风能够凭空增加百年左右的真元,日后更加方便他修成金丹而已,谁知道他老人家已经是很不地道的用混沌能量构成的虚拟的经脉,把两人的灵气引进了丹田,成就了自己呢?

不过是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厉风金丹已经跳过了凝丹期,正式的分化出了龙虎丹火,进入了丹化元婴前很重要的淬丹期。他体内的真元加深了百年功力不说,最重要的是他的真元的性质被散仙灵气精练了,杂质都被提炼走了,体内留下的,都是那至精至纯的本命元气。

厉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两道紫电一闪即逝,他的功力,现在可不比刚才了。此刻的他,起码可以对付方才的三个自己。厉风由衷的感慨着:“果然不劳而获是最容易的事情,难怪天下人都想作皇帝,让别人乖乖的把宝贝送到自己的面前来……看看,看看,这两个便宜师傅卖力的帮我,倒是让我省去了好几十年的苦功啊。老天有眼,老天开眼了啊,好人,果然是有好报的啊。”

感慨了一阵,厉风跳了起来,朝着两个满脸是汗的散仙真心诚意的跪倒致谢。

丹青生连连点头,拍拍厉风的肩膀说到:“厉大人(太生分)……嗯,徒儿啊(过于亲热,而且彷佛在占厉风的便宜)……嗯,还是称呼你厉风罢……厉风啊,你的功力,如今只要不碰到修道的高手,天下都可去得了。这化神心经上,有天雷上人留下的各种符咒,威力强大,你可以自己慢慢的修炼。”

丹青生赞许到:“想不到徒儿的资质居然是如许之好,身体纯净如玉,居然没有一丝杂质,体内浑浑荡荡,真元鼓荡不休,果然是修道的上好材质。”丹青生却是不知道,他用普通人的材质和一个金丹期的高手来比较,厉风自然是显得特别好了。

飞仙子笑嘻嘻的:“嘻嘻,我们也是第一次收徒弟,倒也不知道其他人教授徒弟是怎么做的。总之我们给你提升了功力,修练的法诀都在那化神心经上,你有什么疑问,就自己参悟心经吧……唉,可是累死了!”这话不虚假,厉风可是金丹期了,紫府宽敞,识海广大无边,飞仙子浑浑噩噩的投入了自己的灵气帮厉风扩张识海,厉风受到的好处那是无穷尽的,日后修炼法力起码是普通修道士好几倍的速度,但是飞仙子的劳累可想而知了。

厉风老老实实的站了起来,最起码是这个时候,厉风还是很感激两人的。他由衷的说到:“两位师尊日后如有差遣,弟子万死不辞。”话一出口,厉风就立刻后悔了,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呢?

飞仙子挥挥手:“我们也不需要你报答,唉,只要你好好的修炼,这就是报答我们了。”飞仙子打着如意算盘:“等你的法力修炼上去了,自然在燕王府更会受到重用。到时候我们挑选福地的时候,你自然会出面给我们争好处的,是不是?何必现在显得小家子气呢?”

厉风立刻就放心,他在心里嘀咕着:“这可是你说的,你不要我的报答的啊……三清道尊在上,你们可听到了,是她不要我报答,可不是我不报答她啊。虽然她是我的师尊,不过我叫师傅的人多了去了,她自己不要我报答,我总不好意思违背她的意思吧?”当然了,表面上,他是狠狠的说了一些漂亮的话儿。

丹青生身上的汗水已经干了,他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封信函,递给了厉风:“说了半天,我们倒是忘记了正经事情。这是王爷给世子的书信,王爷大军,不用数日就可以偷偷掩到,到时候你们看得李景隆大营内火起,就可以挥军出城,两边夹击他,明白了么?”

厉风接过了书信,连忙答应了。他寻思着:“我就说我厉风还没有这么大的魅力吧?你们二位可不会为了小子我,专门跑来收徒弟的。想必是到了这里,看到我们正在偷袭李景隆的大营,临时起意收了我的……可是你们为什么要收我做徒弟?管他的呢,就和那吕老太监无缘无故的给我卖好一样,只要有好处就是了,我还管这么多干什么?”

飞仙子满意的看着厉风对自己夫妇流露出来的恭敬以及眷恋的模样,她笑着从乾坤袋内掏出了一柄尺许长,紫光四射的小巧弯刀,随手递给了厉风。“这是我们在海外一无名小岛上发现的宝贝,倒是不知道名字。我们都有了自己的飞剑,倒也不缺这柄飞刀,干脆今日就给了你吧。你如今的功力,配合着化神心经上御剑的心法,倒也可以施展飞剑了。”

丹青生笑着告诫厉风:“不过,飞剑总是凶器,用来屠戮凡人,定遭天遣,你可万万不能让他沾染无辜之人的鲜血啊。”

厉风哪里听得进去?他只是在心里欢呼:“终于,我终于可以使用飞剑了……‘寒雀剑’、‘朱雀钺’我不敢亮出来,但是这柄‘紫岚刀’,既然是你们送的,我就不客气了……老天,你们有宝贝不识货啊,这可是有名的宝贝‘紫岚刀’啊,也幸亏一元宗的典籍里面有他的记载,否则我也不认识啊。”

紫岚刀,上古仙人入道之时炼制的护身御魔至宝,威力甚大,比起寒雀剑那还要高出一个档次。不过就是因为那炼制宝刀的仙人修为已经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宝刀自然也是锋芒不露,弄得飞仙子和丹青生有眼不识宝贝,白白的便宜了厉风。

手有点哆嗦的接过了这柄紫岚刀,厉风看着刀身内一片片游动的彷佛云霞又彷佛水波的光焰,心里那个高兴啊。“老天爷,你开眼了啊……我厉风,终于碰到好运气了。这宝贝,师傅老婆给我说过啊,只要它佩戴在身边,天魔就不敢近身了啊……我,我,我他妈的真是上辈子积德了,估计我上辈子,也不知道开了多少粮仓,救济了多少饥民,才有今天啊!”

厉风太陶醉了,这柄神兵,可就是自己的了。虽然威力比起朱雀钺稍微差了一点,但是就凭它能够震慑心魔的威力,这就是可以让整个修道界打破脑袋来抢的宝贝,前提就是要有人认识它才行。如果不是一元宗那些发霉的典籍多,厉风哪里认识这东西?

三人站在树林子里面,那些冠冕堂皇的言语说了无数。无非就是师傅对徒弟说要努力精进,造福天下万民;徒弟对师傅说,两位师尊年纪大了,要好好保养身体等等等等。总之,就是一堆的废话。

飞仙子收厉风做徒弟,图的就是厉风可以在燕王府说上话,到时候可以用燕王府的面子去拘那些海外来的老怪。她对厉风,也不过是一点点欣赏罢了,哪里有什么感情?至于厉风,早就把两人看成了两头大肥羊,这功力、丹经、宝刀都是天上掉下来的,更是不把两人放在心上。当初一元宗的那些老道和厉风一起生活了六年,才让厉风接受了他们,飞仙子和丹青生想要靠一点点的利益就让厉风感恩戴德,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三人交谈了半天,厉风又跪倒在了地上,热情的邀请两位去自己的精舍坐坐。而飞仙子却是担心万一海外的那些老怪物现在就到了朱棣军中那就不好了,所以很是鼓励了一下厉风后,又让丹青生给了厉风一件护身的法宝后,这才‘恋恋不舍’的和厉风‘挥泪告别’了。

看着两道金光飞远了,厉风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轻松的拍了拍膝盖上的雪粉,厉风背着手冷笑了一声:“妈的,天下有这样的肉头?妙,妙不可言,娘的,我也学周处他们,只要有好处,拜师算什么?我叫你们爹娘都可以,反正我亲生爹娘,还不知道在哪一层地狱受罪呢。我呸!”

很潇洒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厉风神气活现的朝着燕京城走去。一路上那个嚣张啊,听他唱‘十八摸’的声音,简直就连鬼都会被他吵得跳起来。

城头上传来了一阵的欢呼:“哈哈,厉大人(我师尊……风子)回来了,快,快,把绳子放下去。”

极其寒冷的风从北方吹了过来,更大的雪片落了下来,天地间,一片雪白。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一鼓作气(一)

把一揽子的麻烦事情都交给了徐青去处理,厉风带着一批破阵营的士兵,把那抢来的银箱扔进了世子府的银库内。小李子的眼睛都快笑得眯起来了,连连挑起大拇指赞叹:“哎哟,我的厉主管啊,你可是真正的财神啊,出去一次,居然就弄了这么多银子回来。这打仗嘛,看起来还是有得赚的嘛。”

小李子的一张小脸蛋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他这一个月可是春风得意啊。吕老太监亲自指点他武功,让他的玄阴掌功力大进,然后就是厉风异想天开的设立了一个监察锦衣卫的部门,让他手上也终于握上了一点点的实权。小李子现在可是真正发现,厉风就是一个天大的贵人了。身为太监,他可是清楚得很,这专门监察锦衣卫的机构,如果发展好了,日后会是一股多么可怕的势力。

厉风拍打了一下小李子的肩膀,嘻嘻笑着:“没得说的,这好处么,肯定都是我们兄弟分担,是不是?”顺手拎起了一口银箱,厉风骂道:“这李景隆简直就是白痴,军饷银子不放在自己的中军大帐内,非要放在辎重营里。我们哥两可不会犯这种糊涂,是不是?诺,把这箱子放李主管的房间去,大家辛苦一趟,多少都沾点油水。”

小李子嘻嘻的笑起来,看着赵老大扛起了箱子,跟着两个小太监走了进去。他双手按在了肚子上,连连点头的说到:“着啊,厉主管,嘿嘿,你找的这几个家伙,还算听话。”眼珠子滴溜了一下,小李子挥手赶走了银库内的其他几个太监,凑近了厉风低声说到:“今儿个晚上,就是你们出城袭营前,有几个王八蛋可是在吕公公面前告你的状呢。”

厉风眯着眼睛,嘻嘻笑着看着小李子:“哦?谁啊?”他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破天刀的刀柄,这个微小的动作,让小李子的脑袋狠狠一缩。

他连忙说到:“可不就是那几位么?你收了几个公公做徒弟,剩下几个可是心里嫉妒来着,总认为自己的位子可就是不稳当了。不过吕公公可没有搭理他们,看样子,吕公公对厉主管你可是青睐有加啊。”小李子笑了笑,把袖子往肩膀上掳了一下,很认真的说到:“不过我说厉主管,怎么着我们都是主子的手下,那吕公公的人,可都是老王爷的人,你办事不要太过火了。”

咳嗽了一声,他指了指天上说到:“那告你状的人,有两个可是马公公的人,虽然说马公公平日里都在军营出没,这锦衣卫的事情他理会得少,可是毕竟他是王爷手下的大将,那两位又是他的副手,能不得罪他们,最好是不得罪。”

厉风阴笑着,从袖子里面摸出了那信函,随手递给了小李子。“没事我得罪他们干什么?这收徒弟,还不是为了我们主子么?这些家伙投靠了我们,日后和二殿下争权的时候,也是个帮手啊……那些个告我状的,李主管,你可给我盯紧了,有什么动静就告诉我,任屠任老先生,正愁没事情作呢。”

脸上渐渐的浮现出了会意的笑容,小李子拍了一下厉风的手,笑道:“着,这事情咱们谁跟谁啊?你不是叫我组织咱们府里的人,去监察锦衣卫的那些家伙么?这事情我已经叫独孤他选了三百可靠的人,在世子府边上划开了一个院子,在里面开始办事了。到时候我给他们栽上一赃就是。”顿了顿,他抖了抖手上的信函,问到:“这是什么东西那?”

厉风拉着小李子往银库外面走,说到:“这是王爷的密件,大军就要回城了,叫我们准备着接应。到时候两线夹击,非把那李景隆的蛋黄都给打出来……这事情,可就麻烦李主管你了,你去交给殿下吧。我今儿个和李景隆手下大将拼了几下,这气血还有点不稳呢,你就给殿下告个罪,就说我运功疗伤去了。”

小李子一下子惊讶起来,他看着厉风说到:“啊呀,这李景隆手下还有人可以打伤你么?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得,我这就去见主子,厉主管放心,事情保证耽搁不了。你好好的用功去,这内伤可不是开玩笑的。我们练武的,凭借的不就是一口气么?这气血不稳,可不是小事。”

厉风点点头,拍打了一下小李子的肩膀,身体纵起,朝着自己的精舍方向掠了过去。在空中,他心里暗自好笑:“这是怎么了?我现在每天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太监,再这么下去,我迟早也要变成太监了。”摸摸下巴上半寸多长的黑胡须,厉风嘴角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不过怎么说我也不象太监啊,太监可没有胡子的。”

回到自己的精舍,厉风挥手布下了一个小小的五行旗门阵,护住了自己的房间。

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厉风掏出了那片记载着化形心经的玉堞,就着灯光仔细的端详了起来。这玉堞上,密密麻麻的雕刻着细小的字迹以及一些图画,字迹就是练功的法诀,图画则是用来发动法术的灵诀。

草草的扫视了一下,厉风满足的叹息了一声。这灵诀也就罢了,总之不脱出一元宗或者是周天宝菉的范畴,不过额外的偏重于雷电之术,想来就是那天雷上人得名的原因了。而那篇心法,则正是厉风所需要的。这是一篇很精妙的,从炼气奠基一直到分神破虚,飞升天界的一整套法诀。那些奠基的法门不用说,不如一元宗的心法,可是那结成金丹后应该如何修炼的法门,可是记载的清清楚楚。

厉风此刻因为丹青生、飞仙子无意之为,让自己的金丹顺利的渡过了凝丹期,结成了丹火,到了淬丹期。他现在所要主意的,就是淬丹、破神之后的修行法门了。

神念在玉堞上扫了几遍,把那心法口诀全部记在了心中,厉风把玉堞扔进了乾坤袋,眼里射出了两道紫色的光芒。他轻声的哼哼着:“难怪那丹青生、飞仙子修成了散仙,无法渡劫了。这法门虽然精妙,却是走的旁门左道,用这种方法去修炼,进度倒是快了,可是风险也是足够太大了。”

化形心经,就看名字吧,化形,化形。以身化神,以神化气,全身融于天地元气之中,人气一体,让每一颗细胞都同时接受无穷量元气的锻炼,这样修炼的效果,自然比辛苦的把元气引入体内的方法要快。但是这样一来,全部身神,可就没有一点防御力了,凭借的就是外界的防御阵法,万一天魔来袭,那就只有走火入魔。

“不过,谁叫我厉风上辈子是个大善人呢?紫岚刀啊紫岚刀,你,你简直就是为了这化形心经而生啊。有你在,天魔算什么?”厉风的手都有点哆嗦了,他缓缓的掏出了紫岚刀,嘴一张,一股紫色的丹火喷在了紫岚刀上。

‘嗡嗡’的细鸣声从紫岚刀上发出,一片片紫色云霞笼罩住了厉风全身,一股通透明净的气息让厉风的心神舒畅无比。

“天地一元,神气御剑。”厉风默默的按照一元宗的御剑法门,把紫岚刀和自己的身体融于一体。一时间,他的皮肤都变成了瑰丽的紫色,一道道流光在他的皮肤下往来游走,一股浩荡的气息在他的经脉内四处穿行。可以清楚的内视看到,一股精亮的紫色真元从紫岚刀上散发了出来,冲进了厉风的紫府,在紫府内布满了一片片美丽的紫色云彩。

双手比出了灵诀,厉风猛的一指头点在了胸口上的玄石之上。‘嗡’的一声,玄石顿时解体。一股清凉的气息被那紫岚刀狂吸而入,厉风身上的紫色云霞更是光焰耀目,他的身体也在一股无形的力量作用下漂浮了起来。

这紫岚刀之所以能够震慑天魔,原因之一就是他的材料有一部分就是玄石啊。此刻厉风把偌大一块玄石全部化为精气融入了体内,就彷佛给紫岚刀上了一剂大补药一样,让他的神妙更加强了三分。厉风在心里暗自庆幸:“幸好,幸好我没有偷懒啊,得到了玄石后,还去翻阅了一下相关的典籍,否则,怎么会知道紫岚刀的妙用?”

“啊呀,这紫岚刀据说是那位古仙人的不传之物,我们一元宗的祖宗怎么知道这宝贝的?还如此慎重的记录了下来,说什么如果本门弟子得到了他,可以立刻炼化,以保自己心神永远不失。莫非,我们一元宗的祖师爷,有人在这刀上吃了亏?或者是一直在惦记着人家的宝贝不成?”

“无量寿佛,三清道尊在上,我这不过是猜测罢了,可没有不尊敬本门师长的意思。不过你说他们好端端的,把人家的宝贝写得这么详细,由不得我不犯猜疑,是不是?”

紫岚刀彻底的化为了一抹灵气,和厉风的金丹汇聚在了一起。那朱雀钺、寒雀剑所化的灵气和紫岚刀微微接触了一下,顿时发出了一声轻鸣,三股灵气发现对方都是浩荡正气,不是自己厌恶的那种,顿时相安无事的融于了金丹之中。紫岚刀被厉风收化了,厉风皮肤上的紫光也消失了,但是他眼睛里面透出的紫光却是越来越亮,整个房间就笼罩在了一片刺眼的紫色光芒之中。

光芒一闪,厉风的身体上射出了亿万道紫色的光缕,他的身体解体了,就剩下一颗拇指大小,外面有着拳头大一团火焰的金丹悬浮在空中。

化形心经,被厉风在没有布置任何防御的情况下发动了。他的身体立刻就融解成了最精纯的灵气,和四周的天地灵气融于了一体。厉风突然有了明悟,这种修炼的方法,虽然不安全,但是比起一元宗的心法,却又有了自己独特的好处。那就是真正的可以达到天人一体的效果,让修炼者悟道之路更加的简单。

就好像游泳一样,你站在岸上揣摩水性,远远不如自己跳下水去尝试一番来的快捷。但是水流险恶,很容易遭受灭顶之灾罢了。

可是此刻,厉风有了紫岚刀,他就不在乎了。

心神和方圆十里之内的天地灵气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厉风一时间感受到,自己就是这天,自己就是这地,自己就是那花鸟虫鱼,就是那树木风雪。一切的一切,当他的心神随着自身所化的元气透过去的时候,都在他的面前显露出了最原本的构造。

山不是山,水不是水。

一切,都是最基本的元气,都是元气所化,一切的一切,人,山,水,树,亿万生物,乃至天上的星辰,都是元气(能量)所化。人是元气,天地也是元气,无一例外。如果厉风的身体存在于肉体状态,可以看到有眼泪流淌了下来。在青云坪,厉风看到了山就是山,水就是水,象征着他走上了修道之路。

而此刻,他看透了世间万物的本质,证明他已经快步的奔跑在了这条大道之上。他已经正式的踏入了修道之境,虽然他的功力、道行还没有达到元婴的境界。这是真正的道心的境界,让他在体内元婴化成之前,再也不用担心道行不够,走火入魔的危险了。

天空中隐隐有雷霆闪动,那是厉风的神念欢欣鼓舞,引发的天地威能。虽然,大冬天的打雷实在是古怪了一些。

一丝若有若无的神念从不可知处悄然到了厉风所化的元气团边,亲切的想要融入厉风的身体。厉风的元气甚至可以感触到,那一丝神念中,有凌霄宝殿,亿万天女,无数神人,极乐世界。厉风的心神立刻就受到了迷惑,朝着那丝神念涌了上去。奈何一片紫光凭空里闪起,那丝古怪的神念惨叫一声,散发出了道道青烟,彷佛见鬼一样的仓惶遁逃。

厉风心神大骇,天魔竟然是如此厉害?自己刚刚悟通了一点道理,刚刚看透了这个世界的本源所在,居然立刻就引鬼上门了。幸好,幸好丹青生、飞仙子这两位有眼无珠的家伙把紫岚刀送给了自己,否则自己心神肯定已经遭受了重创,说不得道行会被打回原形。

惊魂初定,厉风所化的气团包裹了老大一团的天气灵气,冲回了自己的精舍,以自己的金丹为凭依,再塑了肉身。‘啪’的一声,厉风身上冒出了一片润泽的光芒,他自我感觉功力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那金丹上的火焰,是越发的璀璨夺目了。

尤其让厉风感动的,是他的神念和天地交融了短短的一段时间,立刻就让他的识海扩大了十倍以上,自己的法力也得到了极大的增强,好处不在昨夜吃下的那七滴青寒玉精髓之下。

缓缓的站起了身来,厉风暗自下了决定。日后每天晚上就运转化形心经,白天就拼命运行吞噬天地,这样日夜加工,自己的功力一定会一日千里的突飞猛进。现在他已经明白,自己的道心修为已经到了元婴期甚至更高的水平,但是功力法力还是跟不上自己心神的进度。他低声的喝骂了一声:“娘的,现在有两颗天级的灵丹给我吃下,增加个五六百年的功力,岂不是立刻就可以修成元婴了?”

摇摇头,他自己骂了自己一句:“岂有此理,我七年时间得成金丹,又迸出丹火,道心到了元婴之境,这已经是老天爷不开眼,让我这个祸害偷天取事了。要是我能够在短短十年之内修成元婴,那真的是老天爷都瞎眼了。”

“莫非我厉风上辈子还真是善人?我呸,善人会生下来就无父无母的做贼么?说不定是阎王爷打瞌睡让我投了个人胎,玉皇大帝出神让我占了点便宜而已,哪里有这么多的好事?普通人想要修成金丹起码就要两百年的功夫,再进入淬丹期,又要百年苦功,哪里似我这般便宜?”

想到这里,厉风的心境顿时平和了下来,微笑着收起了五行旗门阵,厉风推开门,走了出去。

唔,小雪初晴,正是一个好天气。屋顶上,地上都几乎有两尺厚的积雪,院子里的竹子、松柏全部被积雪压断了,横七竖八的倒了下来。精舍前的鱼池内,一块块的浮冰飘荡着,依稀可以看到几条活泼的鲤鱼浮上了睡眠,在争夺那撒下去的鱼粮。空气很清新,厉风闻起来,似乎都感觉着这是青云坪雨后的气息了。

一股冷风吹过,厉风身上麻酥酥的,每一根寒毛,都能感触到那轻柔的触摸。闭上眼睛,厉风的心神可以清楚的反映出方圆十里之内的一切,有如掌上观纹一般。他可以看到风吹过树林,吹过屋舍,一股股的风被那树枝条和屋檐分解成一缕缕的,然后一缕缕的风又重新汇聚了起来,欢呼着卷起了地上积雪的末儿,朝着南方奔涌了过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一鼓作气(二)

厉风嘀咕了一句:“娘的,不过是一夜的功夫,居然有了这么厚的积雪,这雪也太大了一些。”

‘啪啪’一声,厉风的身体消失在了风中,他没有使用一点的真元力,完全就按照德库克斯所说的,那种急速奔跑的法门,在院子里面轻快的跑动了起来。‘啪嗒’声连串,上百条青色的虚影同时出现在了院子里面的各个角落,每一条虚影都是如此的清晰,彷佛真人一般,却没有干扰四周风的一丝轨迹。

厉风,已经真正的融于了风中,没有借助法术,没有使用真元,他凭借着对自身的认识,对世界的感悟,轻而易举的融入了风里。

一个小太监笑眯眯的抓着拂尘走进了院子,却突然看到无数条青影在院子里面缓步行走,然后漫天青影一收,在自己面前融成了一个大活人。这个小太监惨叫一声:“鬼啊……”翻着白眼就晕倒了过去。

小李子紧跟着走了进来,看得面前的这个小太监躺在了地上,不由得气得嘴皮子直哆嗦。狠狠的踢了一脚地上的那个小太监,小李子尖叫着:“鬼?鬼?鬼在哪里?啊?大白天你见鬼,公公我就送你去。来人啊,拖出去,重打一百军棍。没用的废物,气死公公我了。”

几个护卫冲了上来,就要拉着那小太监出去。厉风连忙止住了他们,苦笑着摸着鼻子:“啊,小李子,他刚才也许真的见鬼了。我在演练身法,速度快了点,突然冒到他的面前,难怪他会这样了。”

小李子呆了一下,挥挥手:“罢了,送他回房吧。这些小崽子,一个个没见过武林高手的,一惊一诈的干什么?没用的废物……诶,厉主管啊,你可算是出关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已经闭关十天了。王爷的大军,距离燕京城只有不到一百里了,现在正藏在后面,等着今儿个晚上渡河了去抄李景隆的大营呢。”

厉风皱起了眉头:“啊?我闭关了十天么?有这么久?我感觉,我感觉不过是……”厉风没话说,把自己的身体全部化开,和天地灵气融于一体之后,他的感觉就和那天地一般,十天的功夫,等于就是眨巴一下眼睛而已。如果不是那天魔来袭惊醒了他,恐怕他还得闭关下去。

苦恼的抓了一下胡须,厉风沉思着:“看样子,这化形心经也不是什么好货,一次打坐就十天,可会耽搁了事情的。看样子,只能是自己注意,一散形立刻就恢复,可是这也不行,说不得就是两三天的功夫过去了……罢了,罢了,只要习惯了就好,到时候定好呼吸,应该可以及时清醒的。”

想到这里,厉风也不在意了。他体内吞噬天地的心法运转开来,开始一丝丝的吸收外界的灵气。他问到:“殿下要我过去么?”

小李子拉着他就走:“可不是么?殿下要你领军,今儿晚上配合王爷的军队,把那李景隆的大营给破了。主子他这两个月,可是闷得极了,恨不得早点把李景隆赶走才是……还有,这十天的功夫,可是热闹了。那个徐青整顿了锦衣卫,结果第一次就把破阵营的两百多个偷鸡摸狗的军汉给抓了,厉虎将军大闹锦衣卫,差点就把房子给拆了,吕公公叫你过去管教一下呢。”

厉风磨磨牙齿,冷哼了一声:“娘的,那徐青脑袋不开窍么?虽然让他整顿锦衣卫,可是明知道小猫是我的师弟,他管破阵营的事情干什么?不就是偷了几只鸡啊狗啊什么的么?值几个钱?从老子的俸禄里面扣不就成了?谁要他招惹小猫的?没打死他算他运气好了。”

气鼓鼓的跑到了锦衣卫的大堂,就看到徐青的两个眼眶都是紫黑色的,坐在椅子上发脾气来着。他的面前站着一排同样是鼻青脸肿的锦衣卫军官和太监主管,正在和小猫带着的那十六个黄龙门弟子以及一批破阵营的官兵对峙呢。看看这锦衣卫的大堂吧,柱子都断了两根,有一边屋瓦都塌下来了,在大厅的一角堆了一个小瓦堆。

厉风冲上去,三两脚就踢开了小猫,嘴里大声的喝骂着:“小猫,你,你这是干什么?我告诉你,这锦衣卫的大堂,日后可是我们自己的房子,这可都是钱,你要是敢拆了,我把你的皮扒了送去集市上,还换不回泥水匠的工钱呢。”一提到这个钱字,小猫的耳朵立刻就竖了起来,乖乖的站在了厉风的身后,朝着徐青挤眉弄眼的打手势,满脸威吓神情。

徐青摸着自己的眼眶,苦笑着站起上前了几步,长长的作揖到:“厉大人,这官儿,我是没办法做了。锦衣卫这……”

厉风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的笑着:“嘿嘿,这锦衣卫,监察的是文武百官和百姓、武林中人的动向,只要他们不谋反,那偷鸡摸狗的事情,是地方衙门管的事情。徐青啊,你可是有点越权了哦?”

徐青楞了一下,呆呆的看着厉风。

厉风咳嗽了一声,嘿嘿笑着:“这样吧,我今天就公开说了。小猫管征战和杀人,徐青呢,自然是管锦衣卫的事情。可是锦衣卫,自己人不能打自己人呀,你带人抓了破阵营的兄弟,这是干什么?为了几条鸡鸭猫狗的,合算么?只要不强奸民女,这些事情也就罢了,是不是?锦衣卫是要做大事的,不能专门抓蟊贼呀。”

厉风又狠狠的朝着周处、吕安、蔺轼、赵老大几个人开骂了:“你们是干什么的?徐青是我好容易请回来的师爷,以后你们都要尊敬点,看到了他,就等于看到了我。徐青以后不管你们偷鸡摸狗的事情,可是你们也不要自己犯上来。尤其你,周处啊周处,你要是杀人放火什么的,你包庇一下也就罢了,这偷鸡摸狗的,你管这么多干甚?”

扫了一眼双方,厉风抓出了一把银票塞进了周处的手中,打着哈哈说到:“今夜我们会有事情,周处,你去醉香楼定他几桌子上好的酒席,明天晚上我们一醉方休。大家都是自家人,少为了些不值钱的东西伤感情。”

亲热的搂着徐青,拉着小猫的手,厉风笑嘻嘻的往大堂外走:“这就对了,小猫是我的师弟,他做的事情一定没错。可是你徐青也是我的师爷,做的事情一定都是正确的。那么是谁错了呢?那就是那些百姓嘛,不就是少了几条狗,又不是抢了他们的女儿,他们这么着急的叫唤干什么?实在是麻烦啊。”

厉风传音给了徐青,很严肃的说到:“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那些破阵营的都是一群无赖地痞。可是他们作战勇敢,这打仗还得靠他们。只要他们肯拼命打仗,哪怕他们强奸民女,你也要给我担着……不要开口,听我说。我宁愿要一批可以拼死命效忠的土匪马贼,我也不要一批纪律严谨的,上了战场就两腿发软的乖乖老爷兵。”

“锦衣卫的任务,你给我听清楚了,是监视天下,监视百官。要是你什么都管,你有这么多精力么?我们有这么多人手么?地方上的衙门,还要他们干什么?……徐青,为官之道,你还要好好的学。如果今天不是我,而是换了另外一个锦衣卫的副主管,你敢对他的师弟无礼,你的人头已经落地了。”

“什么狗屁百姓,什么狗屁法律,这都是我们定的。百姓的狗啊什么的被偷了,地方上衙门最多打几个哈哈,抓几个蟊贼凑数就是,你动破阵营干什么呢?要不是破阵营也是我管着,锦衣卫也是我管着,就凭你们两个这次的冲突,就足够那些窥觑你们位子的人,把你们分尸错骨,谋取权位了。”

徐青的身体一抖,惊讶的看向了厉风。厉风缓缓的点头,很认真的看着徐青。

小猫看了看徐青,哼了一声:“娘的,风子,我还以为你找了个多么厉害的人。妈的,我一拳头一下,他的两个眼睛就发黑了,比慕容天还不如啊,哈哈哈哈!这小子长得不错,就可惜不会打架……赵老大他们还说徐青敢找我们的麻烦,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呢,不教训一下,他还真的翻天了,就和华山的猴子一样了。”

徐青歪着脑袋吼叫起来:“我何时骂过你?”徐青那个气啊,自己从小到大,就还没有骂过人的。

厉风皱了下眉头,朝着赵老大嘿嘿,嘿嘿的阴笑了几声。那赵老大浑身一软,‘扑腾’一下跪倒在了地上。厉风咆哮起来:“好,你好啊,敢撺掇小猫打徐青徐师爷?娘的,上次你才升了百户是不是?给我滚回去做把总吧。”

小李子嘿嘿了几声,轻轻的一掌拍在了赵老大的脑袋上,摇头晃脑的说到:“哎呀,居然有人敢骗厉虎将军,啧啧!果然是,嘿嘿,这年头不怕死的人,可真是多啊。”

小猫歪着眼睛看着赵老大,眼珠子叽里咕噜的转悠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那赵老大更是吓得屁滚尿流,抱着小猫的大腿尖叫起来。

厉风呵斥了一声:“够了,这事情就到此为止。周处,你去问问我去年的俸禄还没有领过的,一共到现在有多少银子了,拿去把大堂修补一下。小猫,你管好你手下的人,偷鸡摸狗,你三五天来一次也就罢了,当个消遣,不要天天去偷,燕京城才多少户百姓啊?徐青,你以后只管你自己的事情,带着锦衣卫去抓贼,传出去的话,天下人牙齿都笑掉了。”

冷哼了一声,厉风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压:“谁敢不听话,小猫也就罢了,罚他吃素一个月。赵老大你们就等着屁股开花吧!”

厉风明显的袒护小猫,但是谁敢说话?谁叫人家是师兄弟呢?徐青虽然心里还有不满,感觉破阵营这样下去实在是不象话,可是被厉风胡搅蛮缠了一通,他想要说的话全部忘记得干干净净,顿时只能是顺着厉风走了。

一边朝着王府行去,厉风一边交代着:“小猫,你可听好了,以后不许胡乱打架。反正天下不太平,多得是打仗的地方,你要打人,就去战场上,不要在燕京城欺负自己人。明白了么?那些破阵营的混蛋,被衙门抓起来就抓了吧,关几天让他们安分一下也好,省得把我们两个的英名都给破坏了。唔……总之我不允许我们自己人发生冲突,要是别人敢惹我们,给我往死里揍。”

周处他们脸上挂出了诡异的微笑,徐青则是额头一片的冷汗。这厉风说的是什么话啊?什么王法都不管了,只管交情么?

朱棣的大军营地内,因为帐篷什么的都被朱雀一击全毁,此时十几万大军就只能在荒郊野外露宿了。要不是那些修士把积雪用法力挪移开了,这就够他的士兵吃不消的。一点点的篝火在树林子里面闪亮,给那些士兵带来了一点点的温暖。每个士兵都在看着北方,只要冲进燕京城,嘿嘿,就有暖呼呼的被窝和热腾腾的饭菜等着自己了吧?这十几天的功夫在荒郊野外行军,还真是累坏了他们。

仅有的几座帐篷,自然是朱棣等人的了。此刻,燕王府的重要将领汇聚一堂,听着朱棣的战前吩咐。

“今夜,还请诸位仙长使力,把前方河流给冻结了,让士兵们从冰面上过去。探子查探说,最近虽然降雪不少,可是那河上的冰还是很少,李景隆万万想不到,我们可以如此轻松的渡过河流,所以根本就没有派人把守。”

“只要我们能够突入李景隆的大营,加上城内的军队配合,让李景隆吃一场败仗,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丹青生他们自然没有话说,不过是挂起一阵寒风,让河水结冻罢了。如今天寒地冻的,做起法来,也极其省力,没有理由拒绝的。

正在这里计划着,一道白色的雾气慢慢的侵入了中军大帐。丹青生一声炸喝,一道雷光就要脱手飞出。那白雾突然呵呵呵呵的尖笑起来:“丹青,你可不认得老祖了么?昔日你师尊在的时候,你不是见过老祖我么?”

丹青生呆了一下,连忙拱手到:“原来是无涯老祖驾临,晚辈唐突了。”

那道白雾缓缓的旋转起来,在帐篷内卷起了一道风声,然后慢慢的聚集成了人形。白光一闪,一个身穿短衣短裤,脚下耷拉着一双草鞋的老头儿冷笑着出现在了帐篷内,顿时周围的海外散修们,一个个恭敬的行礼不迭,没有一个敢怠慢了他。

朱棣定睛看时,就看到这老头儿也正在上下打量着自己。那老者满头的黄褐色头发,彷佛陈年老象牙一般。一对眉毛是焦黄焦黄的,彷佛被火烤糊的米饭颜色。一对袒露在外的手臂莹白如玉,在灯光下散发出淡淡的白色光华。左手腕上插着三根赤色长针,一缕缕的火光从那长针上射了出来,发出‘噼啪’的响声。

朱棣连忙上前了几步,行礼到:“这位仙长是?”

丹青生的脸色有点不自然:“这位乃是东海极远,接近大洋中心处,悬空岛的岛主,无涯老祖。老祖在海外修道界,是领袖级的人物,在汉末时就已得成大道了。门下高手无数,乃是海外数一数二的大门派。”

没有人敢得罪无涯老祖,就连其他的几个和他齐名的老怪物也不敢。这老怪物汉末就已经得道,本可以飞升天界的,但是却舍不得未出家时最心爱的幼子,生生的用了逆天密法滞留在了人间。奈何他那幼子又不争气,成日里结交旁门左道的人物,最后还被天雷轰击,差点就魂飞魄散。幸得灵药辅助,这才保全了肉身和元神。

无涯老祖生怕自己万一飞升了,这不成器的儿子没有人管辖了,会招惹灭顶之灾,只能一年年的在人间逗留了下来。他门下有七位大弟子,其中四位都是因为保护他那宝贝儿子而失去了肉身的,结果全部被无涯老祖用天大的法力,助他们练成了散仙,其他的三位,在修道界也是说得出名的高手。要说门派的整体实力来说,一元宗都比不上他。这无涯老祖,要说辈分,都是一元五老他们太祖师爷的人物,其厉害可想而知。

见到朱棣向自己行礼,无涯老祖倒也做得干脆,连忙扶起了朱棣,笑道:“王爷不用多礼。无涯乃是化外野人,近日里小儿吵嚷着要来中原见识风景,他的一个朋友,就是那僧道逆小和尚,前一阵子又死活在我悬空岛浪费了一个月的口水,说得我那碧灵儿动了心。没奈何,这次听得几位海外的同道在中原折戟,老头儿也动了心思,找了几位老朋友,一起过来看看。”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鼓作气(三)

他捻动了一下黄色的胡须,笑嘻嘻的说到:“黄风真人,天槛居士,还有那幻天老祖几个,都说还有一件要紧的法宝没有修练好,叫我先来给他们打个前锋。其实说白了,他们都是害怕中原同道的水太深了,让我先来试试风色的。嘿嘿!”

朱棣听得有点尴尬,丹青生、飞仙子他们就更加没有什么话好说。

无涯老祖嘿然笑道:“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中原修道之人,说起来也都是无涯的晚辈了,他们有多大的能耐,我能不知道么?这次来,虽然是吾儿碧灵想要来见识一下中原花花世界,但是无涯想,也抹不开那僧道逆的面子。干脆呢,王爷有什么吩咐,我无涯一定量力做到,这样也全了在同道面前的情面。”

飞仙子朝着丹青生飞了个眼色,示意到:“看到没?这老家伙就是在说虚话了。明明是自己也冲着中原的好处来的,非要把自己的儿子和僧道逆拿出来当挡箭牌,哼……”

朱棣大喜,连忙再次行礼到:“如此,小王感激不尽。仙长放心,日后若是小王得势,等当不会忘记仙长顶礼相助之情。”

无涯老祖摆摆手,笑道:“罢了,罢了,我不过是随便出手玩玩,这感激么,到时候王爷感觉着要是方便,随便给我门派找个安身之所就是。别的么,我也不缺什么,就是那悬空岛住得太久了,到时候王爷胡乱赏赐块地皮罢。”他老人家可干脆,直接就提出来了。

飞仙子心里又是一阵冷笑:“看看,这些老家伙,一个个死要面子。让朱棣随意看着给?哼哼,这话你今天说出来了,到时候就看朱棣给你们哪一块地皮了。那厉风,他只要还能在朱棣面前说上话,你老家伙总不好意思和朱棣翻脸罢?”想到这里,飞仙子是心里大定,感觉自己收厉风做挂名徒弟,那是明智至极。

丹青生看到飞仙子的神情变化,哪里还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丹青生只能在心里苦笑:“罢了,你想作甚么就作甚么罢。那厉风,就算日后他是朱棣的头号心腹,他说给我们一块最好的洞天,要是无涯老祖他们真的撕破了脸皮要抢的话,你怎么办?……飞儿啊,你实在是,有时候实在是脑筋糊涂得没有话说了。”

帐篷的门帘一动,一个身上穿着宝蓝色秀士长袍,英俊无比,眼睛里透出了一抹碧绿色光华,满脸傲气的年轻人带着四个中年修士走了进来。他看了看正在说话的无涯老祖和朱棣,冷笑了一声:“爹,这人就是燕王朱棣么?长得倒还是不错,就可惜太老相了一些,最多不过五十岁吧?怎么看起来比我还老?”

朱棣愕然,朱僜的鼻子差点就歪到了耳朵边去。普通人能和你们修道士比么?

这年轻人大摇大摆的往帐篷里面一站,傲然笑到:“听说碧游子和沧海生那两个废物,居然被中原的修士给干掉了,实在是丢了我们海外修道之人的脸面。哼,中原能有多少修道高手?比起修道的年份,他们连我还不如,就不要说和我爹比了。四位师兄,你们说是不是?”

他身后的四个中年人笑了笑,也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这四位就是无涯老祖门下的那四位散仙了,分别是一心、二意、三神、四魂。名字古怪,可是道行却着实深厚,丹青生他们这些修成散仙不过百多两百年的人,和他们比起来,就是成年人和幼儿的差距。

紧接着门帘又动了几下,紧跟着走了三十几名服饰整齐,清一色黑色道袍的修士进来。他们就是无涯老祖的徒孙辈了,一个个都有着元婴期以上的修为,最厉害的,已经达到了虚界,双目开阖之间,冷光四射。比较起来,还是无涯老祖的那位宝贝儿子公里最差,修炼了千年多,结果不过是恰恰修成了元婴罢了,虽然他曾经受到天雷重创,可是这进度也实在太慢了些,无奈无涯老祖只能留在人间,不敢放心飞升。

朱棣突然之间得此强援,心里大定,把自己的作战计划提了出来。他现在可什么都不怕了,自己的军队绝对可以打败李景隆的,而自己招揽过来的修道之人,想来也可以轻松的干掉那张三丰找来的援手。这锦绣天下,可就是他朱棣的了。

燕王府。

僧道衍很隐晦的,偷偷的盯了厉风一眼。他发现,厉风身上的吞噬天地还是在全力的运转着。那一丝丝的天地灵气被厉风吸入,然后就再也没有一点点的泄漏出来。僧道衍露出了微笑,朝着厉风点头为礼。

厉风笑嘻嘻的朝着僧道衍拱拱手,走到了吕老太监的面前,有点气恼的指着徐青和小猫骂了起来:“这两个家伙,实在是不成器。一个带着人去偷狗肉吃,一个居然带着锦衣卫抓小贼,简直就是丢尽了王府的脸面……公公,你放心,今儿个我已经教训他们了。小猫以后再也不会去偷狗肉了,这种下三烂的勾当,抓几个地痞流氓也就是了。徐青呢,我也叫他给我盯紧那些重要的人物,地方上的治安,可和锦衣卫没有任何关系,是不是啊?公公?”

吕老太监嘿嘿笑着,扫了徐青、小猫一眼,轻轻的点点头:“可不是么,徐青啊,你说你现在可是锦衣卫负责收集情报的头目,锦衣卫是干什么的?你看看京师的那些同行,每天就是在文武百官的身上下功夫,你怎么就在小贼身上动心思呢?还有啊,厉虎啊,你堂堂一指挥使,你,你偷狗肉吃干什么?你不是有银子么?一头大黄狗,不过多少钱啊?”

吕老太监摆摆手,尖声说到:“罢了,都是一群还没有长大的小娃娃,我也不多说你们了。厉风啊,你可看紧了他们,办错了事情不要紧,人不是天生就会办事的。可是闹出了笑话,那就难看得很了。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你好好的教教这些年轻人,以后等公公我死了,这燕王府的事情,还不是得靠你们撑着么?”

坐在宝座上的朱僖连忙站了起来,笑着说到:“哎哟,吕公公,您可不能这么说。就凭您的这功夫,起码可以活个两百岁的,您可不要说这些丧气话啊……厉虎、徐青他们这次是闹得厉害了点,不过也是厉风他养伤呢,要不是这口子事情,也不会闹出事情来,是不是?厉风啊,你可要好好的认真办事,你可是我手下最得力的人手,冲锋陷阵的,你不要冲到最前面,明白么?还有,你给我整件铠甲穿上!”

吕老太监很责怪的看了厉风一眼,叹息着说到:“年轻人啊,总是以为自己身体好,对这伤啊什么的都不重视。你虽然有软玉甲护体,可是软玉甲可防不住重兵器砸脑袋,你还是弄件重铠穿上的好……老李他不是最近有空么?你叫他给你打一件铠甲吧,公公我估量着,这仗还没这么容易收尾呢。”

朱僖重新坐下,敲了敲桌子,看了看厉风和小猫,又看了看城内的十几员留守武将。他咳嗽一声,目光闪动的说到:“父王的大军就要回城,要我们做好接应。厉风,你今夜率领一万五千人出城,等父王大军开始攻击的时候,你直突李景隆的中军,有问题么?”

厉风露出了一丝笑容,轻轻的握了握拳头,轻声说道:“没问题。夜间偷袭,我比较喜欢这种勾当。”吕老太监呵呵的笑起来。

朱僖满意的点点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任天麒和任天麟,说到:“两位可就做厉风的副将,一起出去立军功吧。昨日接到飞鸽传书,说是任天虎将军在居庸关,率领幽冥宫的兄弟立下了大功,刺杀了赤蒙儿族里的几员元老,逼得赤蒙儿退兵了,二位好好努力吧。”

等得旁边人都散去了,朱僖抓着厉风的手,很诚恳的说到:“厉风,二弟在军中立下了大功。虽然父王有意思让我继位,但是总不能让二弟把我给比下去了。在军队中,我朱僖如果想要获取将士们的支持,可就只有靠你了。”说完,他抓着厉风的手重重的摇了摇,满脸都是企盼。

厉风露出了彷佛阳光般温和的笑容:“殿下放心。只要殿下能够处理好王府的政事,军队方面,自然有厉风替殿下分忧。二殿下比不过厉虎,慕容天比不过我,殿下还有任家兄弟等人相助,加上我已经有了一部分锦衣卫的权力,在军队里压过二殿下,不是难事。”

狠狠的握了一下朱僖的手,厉风喝道:“今夜,看厉风替殿下杀敌。”说完,他大步的走了出去。

朱僖喜得连连点头,他刚要用手去整理一下头上的帽子,却突然间惨叫起来:“厉主管,你,你干吗用这么大的力气?”

夜,因为白天出了太阳,一些积雪融化了,雪水被风一吹,顿时就变成了光滑的冰块。在这样的雪地里行走,很是需要一点耐心和力气的。厉风却是丝毫不在意,他穿着一身重达八十斤的纯铁镀金锁子甲,手提一根加料的点钢枪,轻飘飘的在雪面上滑行着。他的身后,是同样轻飘飘的在雪地上滑行的小猫、任天麒、任天麟、沙山、沙水,然后就是周处、吕安、蔺轼等几员武将。

破阵营五千七百军汉嘴里叼着一根短短的木棍,手扶刀柄,腰带上挂着一溜儿的火油罐子,艰难的在雪地里跋涉着。再后面就是城中的一万精兵,其中还有五千骑兵,一个个都默不作声的朝前掩进。

风,突然就大了起来,一股子凛冽的寒气让厉风他们都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朱棣他们就站在北河边上,眼睁睁的看着那河水‘滴溜溜’一下就被冻成了冰块。朱僜举起了一块千斤巨石,狠狠的砸向了河心处,结果就听得‘嗡’的一声,石头弹起了丈许高。朱僜大喜,喝道:“父王,河水连底子都给冻住了,我们可以渡河了。”

朱棣抽出碎玉刀,低声喝道:“渡河,渡河……”风刮得越来越大,十几万士兵脚上缠着稻草,飞快的跑过了河去。

张玉、跦能他们迅速的整顿了队伍,带着四万大军,分成两路朝着李景隆的先锋大营陈督大营方向冲杀了过去。朱僜嘿然狞笑,带着一众兵马,朝着李景隆的中军方向杀了过去。朱棣悠然的骑在马上,率领中军大队,在无涯老祖等一众海外修士的陪同下,紧跟在了朱僜的军队后,大队人马开向了燕京城。

数千支火箭飞了起来,落在了明军大营的帐篷上,顿时营区内火头四起。

碧灵儿狂笑着,他也不顾自己父亲的喝止,飞身到了天空,双手灵诀一掐,使出了‘回风转火’的法力。那原本还稀疏的火头,被他的法术一催,顿时就熊熊而起,一片火海顺着帐篷烧了过去。

张玉大喝了一声:“燕王府大军在此,李景隆纳命来……兄弟们,给我杀,杀,杀!”他的叫唤声,就和十天前厉风出城偷袭时的叫喊声一样。雄浑的真气,让他的声音在夜间传出了十里开外,顿时整个明军大营都震动了起来,无数的士兵慌乱的从帐篷里冲了出来。

李景隆冲出了中军大帐,嘴里喝道:“哪里敌袭?呔,不要慌张,又是城内的小股兵马的骚扰罢了,毋庸慌张。”他抬头看向了燕京城的方向,那边却是静悄悄的,连城头上的火把都全部熄灭了。李景隆的心肝儿拼命的哆嗦了一下,他回头看去,却看到自己的大营后方失火,火光耀天。他大惊:“罢了,这是燕王府大军真的来了……来人啊,整顿军马,决一死战。”

朱僜、张玉、跦能三头出闸的猛虎拼命的嚎叫着,率领着数万虎狼之师冲进了明军大营中。刀光乱闪,箭矢横飞,慌乱中,明军一时间稳不住阵脚,疯狂的朝着后方退,退,退,不停的撤退。

火,漫天的火光,熊熊火焰席卷了小半个明军营地。碧灵儿杀得性起,从怀里掏出了一件歹毒的法宝‘九龙阴火炉’,‘呼啦啦’一声,一片苍白色的火焰平地而起,卷向了那些忙着整理队形的明军士兵。惨叫声不断的响起,这九幽阴火沾体就着,蚀肌透骨,不死不休。比起凡间的火焰,这阴火何止厉害百倍?

一个个浑身冒着苍白色火焰的火人满地的乱跑,他们尖叫着,朝着四周胡乱的滚动着,结果又把自己的同伴拖入了这凄惨的地狱中。明军的阵营,彻底的乱套了。

无涯老祖溺爱的看了天空中兴奋得手舞足蹈的碧灵儿一眼,无奈的摊开手说到:“罢了,只要碧灵高兴,烧死几个凡人,由得他去吧。一心二意,你们去护着小师弟,可不要让他受伤了。”

一心二意连忙飞了过去。这一番动作让朱棣心里立刻就有了成算,这无涯老祖实在是太宠溺这儿子了,那他岂不是正好可以从这碧灵儿身上下手,把这无涯老祖死死的绑在燕王府么?就看碧灵儿的这番动作,分明就连十几岁的小孩子都不如,实在太容易控制了。尤其他如此的骄狂任性,如果用厉风、任天麟等人去接近他,说不得立刻就会打成一片。

朱棣拈着胡须微笑,呵呵呵呵的大笑起来,他手中碎玉刀指着火光通天的明军大营,吼叫了一声:“允玟小儿,指日定亡。马和,带军冲。”

马和早已是浑身杀意弥漫,按捺不住了。听到朱棣的吩咐,立刻是一声吼叫,手中长刀一挥,两万骑兵跟着他朝着明军大营冲杀了过去。马蹄隆隆,马和愤然冲杀进了乱成一团的大营里,狂吼了一声:“马和在此,谁敢和我一战?”‘轰轰’,两道刀光闪动,十几个扑上来的明军士兵已经被他劈成了碎片。

两名明军武将嚎叫着举刀朝着马和冲了过来,马和狂笑,根本就懒得出刀,左手握拳,朝着前方奋力一击,一股巨大的力量让那两员大将身体猛的一滞,一口黑血喷出,仰天飞出了十几丈外。‘嘎嘎’一声狂啸,马和浑身涌出了火红色的气劲,一股狂飚伴随着他轰碎了两座帐篷,朝着前方猛突。

就在马和身侧不到两百丈的地方,一脸狰狞的朱僜正挥动着方天画戟,‘桀桀’有声的挥出了漫天寒光。锋利的寒光笼罩了方圆十丈之地,一个个明军士兵惨嚎着栽倒了下去,一个个威风凛凛的大将栽倒了下去,他的手下,没有一合之敌。看到马和带人冲杀了进来,朱僜狂吼了一声:“兄弟们,马和马大人带人冲杀过来了,可不要输给了他。杀,杀,杀……杀光这群杂碎,吼!”

方天画戟狠狠的砸下,一个尖叫着的明军士兵的脑袋被整个的砸裂开了来,脑浆飞出了两三丈外。

张玉、跦能也呵呵的狂笑着:“兄弟们,建功立业,就在今朝,给我冲啊。”

明军军心大乱,开始溃散了。饶是他们的指挥官在拼命的嚎叫着,但是还是无法止住士兵们的慌乱。原本战斗力就不如燕王府的铁甲精兵,加上燕王府又是突然的偷袭,这些南方来的明军屯兵,哪里抵挡得住?

一个指挥使惨嚎着冲向了中军大帐:“大帅,大帅,您快点带人去镇住阵脚,否则的话……啊!”一声惨叫,他已经被十几柄重型鬼头刀乱刀砍死,血肉飞溅。那中军大帐,也熊熊的燃烧了起来。

小猫吼叫着从火光中冲杀了出来,嘴里大吼着:“李景隆,虎爷的孙子诶,虎爷来了,你怎么不敢出来和虎爷我拼命?来吧,来吧……哈哈哈哈,嘎嘎,噢呜!!!”他看到周处他们正在乱刀劈死了一个明军的高级将领,不由得眼睛都红了,也不管身后的破阵营士兵,闷着脑袋朝着明军士兵集中的地方冲杀了过去。

这厉风他们,却是占了一个大便宜。李景隆看到是自己后院起火,立刻就调动了大批的军队去增援,却无意中让正对着燕京城的这个方向守备松懈了许多。也许,李景隆认为燕京城的军力不够,不可能很快的突破他阵前的防线吧?但是有了小猫这头人形猛虎做先锋,还有什么可能不可能的?

十几层的包铁据马,五道厚厚的木栅栏,在小猫面前简直就是好玩的摆设。今天他没有拎着棍子出来,而是直接拿着虎咆刀。锋利无比的宝刀被他强大的真元一催,岂是人间凡铁所能抵挡的?所有的据马、栅栏,不过是一个冲撞,就全部变成了粉碎。两千士兵握着长枪朝着小猫他们冲杀了过来,一个照面就被小猫劈死了两百多,厉风轻轻松松的灭掉了五十几人,沙山沙水两位老爷子,剑光一起,顿时就是百多个人头落地,彻底的打乱了他们的阵脚。

加上那任天麒也不是好惹的主子,带着周处等一批新得了高深功力的家伙,他们彷佛洪水一样的淹没了那两千士兵,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两千精锐就变成了肉泥。

破阵营的那一批兵痞嚎叫着冲进了营地,他们胡乱的丢着火油罐子,顿时火光大起。他们吼叫着,根本就不把面前的明军战士当人,而是当作了一块块的白花花的银子。他们嘴里念叨着:“一个,两个,三个……娘的,我砍了十个了,可以升官啦,哈哈哈。”

‘吼’,一声轻喝,徐青骑在一匹战马上,手一挥,厉风他们军中的骑兵呼啸着冲进了营地。借助马匹的冲击力,漫天的利箭呼啸而去,四周冲杀过来的明军士兵,根本就不能看清楚箭矢的来向,就以经倒在了地上。

厉风长吸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破天刀挥出了两丈长的刀光,左手一挥,顿时就是一道掌心雷劈了出去。小猫惊讶的看了厉风一眼,那道雷光已经把正前方的三十几名明军战士给炸成了碎片,血肉横飞。厉风长笑着,一道道符咒不断的从怀里掏出,然后扔了出去,顿时营地内各色光芒乱闪,厉风面前露出了一条百多丈长的空地。

正在天空做法的碧灵儿突然看到了五行法术的光芒,好奇的凑了过去,正好看到厉风的五行符菉朝着明军士兵乱射,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这家伙也是燕王府的人罢?用法术欺负普通的士兵?我也喜欢这样做啊。”

天空中雷光乱闪,无数道掌心雷狂轰了下来,碧灵儿的功力比起厉风,可是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尤其他使用的,是悬空岛特有的雷诀,威力奇大。就看到一道道十几丈高的火光不断的升起,无数明军士兵惨嚎着被炸飞了起来,重重的摔落在了地上。

在碧灵儿的帮助下,厉风他们有如直入无人之境一般,冲杀到了李景隆的中军大帐前。小猫半路上杀得兴起,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厉风正好看到了李景隆,顿时一拳轰击了出去。

青色的拳风彷佛一根柱子一样朝着李景隆直冲,厉风还在考虑着:“杀了他?不杀他?杀了他,自己可就是奇功一件!……杀了他。”顿时厉风手下更是加了三倍的力量,那股青色的拳风卷出了一道狂飚,‘嗤嗤’有声的轰到了李景隆的身前。

最让厉风诧异的事情发生了。李景隆看到厉风轰来的拳风,居然是一声不吭的转身就跑,几个起落间,已经带着自己的几个心腹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那一拳,不过是轰杀了几位明军的高级将领,不过厉风也很满意了,最起码这份功劳很是不小。于是乎,厉风兴致勃勃的把那几个将领的头颅砍了下来,绑在了自己的腰间。

碧灵儿看到厉风杀人取头的模样,很是欣赏的落下了地去。他取出了一柄折扇,‘划拉’一声打开,笑嘻嘻的说到:“小兄弟却是和我有同样的爱好,果然不错。不知道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厉风早就看到了碧灵儿在空中用法术乱劈,看到他落了下来,连忙行礼到:“小子乃是燕王府都指挥使厉风,敢问仙长大名?今日倒是有劳仙长相助,如不是仙长无边的法力,我们怎么能冲到这里?今日之功,绝大部分可是仙长您的。”厉风不轻不重的拍了一击马屁过去。

碧灵儿听得心里舒服,虽然自己在悬空岛身份极高,但是修道之人,哪里会象厉风这样的溜须拍马?顿时他呵呵笑了起来,扇子轻佻的打了一下厉风的肩膀,笑道:“好,妙,你说话说的漂亮,公子我喜欢你……唔,你似乎学了几手不入流的五行法术?那东西有什么好学的?等下打完了仗,你来找公子,我传授你一招‘聚阳天雷’,可比那五行法术厉害多了。”说完,他得意的仰头笑了起来,身体一扭,顿时不见了。

厉风立刻给碧灵儿下了评语:“娘的,和那任家老三一样,他妈的花花公子,猪头一条。不过,他的道行倒是真高啊,元婴期了吧?”

明军大队人马找不到自己的主帅所在,顿时整个的乱了。加上无涯老祖也开始做法,寒风不断的围绕着他们的身体劲吹,雪花扑面,他们哪里还能打下去?纷纷乱乱的,二十万明军开始亡命的奔逃,朝着北河的方向退了过去。

‘噗哧’声中,马和斩翻了十几个拦路的明军士兵,满身是血的冲杀到了厉风的面前。看到厉风,马和高兴得嘎嘎直乐:“好,好,厉风兄弟,你也来了?走,和哥哥我一起杀,把这群混蛋赶出我们燕王府的封地去。”

厉风声应诺,一掌劈开了一个冲进的明军骑兵,大声的呼喝起来:“小猫,你给老子回来,你冲到哪里去了?回来,这里有人杀,你快点过来,否则等下就死光了。”

四周的火光都微微的黯淡了一下,浑身是血,身上杀气冲天的小猫突烟带火的跑了过来,他的身上,到处都糊着一些肉沫啊,内脏块儿什么的东西,也不知道他到底杀了多少人。他身上的气势是如此的猖狂、狂暴,让马和都不由得退后了一步,四周的火光,也被他的气机压摄住了,微微的落下了一尺。

小猫狂笑着:“杀人?好,杀人过瘾,杀,杀,杀……兄弟们,跟着虎爷我杀啊,杀了就有银子,杀了就可以升官了。”说完,他火辣辣的带着身后大批人马,朝着那些溃逃的明军士兵冲杀了过去。

马和感慨:“壮哉,果然虎将也。王爷麾下有如此猛将,可不是天大的幸事么?”

十几万燕军咆哮着,渐渐的汇聚在了一起,疯狂的追杀着那逃跑的二十万明军。一路上,也不知道留下了多少尸体,总之雪地整个的被染成了红色,再也看不到一片白色的积雪。

奔跑,奔跑,追杀,追杀。

一路奔逃,天色已经渐渐的发明,明军士兵已经跑到了北河沟上,看得前军士兵已经踏着冰面冲了过去,后面十几万士兵顿时欢呼一声,从几十里的河面上同时开始渡河。

碧灵儿狞笑了起来,这河水,是无涯老祖用法术禁制住,这才结冰的啊。他念颂了一句咒语,一道青光射在了河面上,顿时数十丈宽的河面整体的突然解冻,滔滔河水,疯狂的冲刷起来。那些奔逃了一夜的明军士兵,哪里还有力气在如此湍急的河流里挣扎?靠近岸边的,很幸运的被同伴拉了上去,其他的人,顿时只能在河水里顺水而下。

小猫带着数万兵马追杀到了河边,看得十几万明军都落入了水中,不由得眉毛直竖,他嚎叫了一声:“弓箭,给我弓箭!”

燕军听得小猫的吼叫,纷纷醒悟,数万弓箭手,一排站在了河岸上,朝着河里就胡乱的射击起来。他们根本不用瞄准,只要射在了河里,肯定就会命中一名敌人。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这北河水顿时被染红了……勉强逃过去的两三万明军士兵,不由得站在了那边的河岸上,大声的哭嚎了起来。有哭叫兄弟的,也有哭喊朋友的,更有人以头戕地,对着燕军疯狂的咒骂着。

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无涯老祖已经陪着朱棣到了河边,他冷笑了一声,手一挥,再次的禁制了整条北河,那些落入河中的明军士兵根本来不及发出惨叫,就全部被封在了河水之中。河那边的明军士兵,顿时整个的呆住了。有那心里承受能力不好的士兵,已经是晕倒了过去。

朱僜一马当先的冲上了河冰,他挺起了方天画戟,狂吼着:“儿郎们,追杀过去,斩尽杀绝,寸草不留。”他的身上,一股血光冲天而起,映衬着他那狰狞的面孔,彷佛魔王再世一般。

小猫哈哈狂笑着:“杀过去,哈哈哈,杀光他们。唔,杀人,我喜欢。”迈开大步,他抡起虎咆刀,朝着岸那边的明军战士冲了过去。

朱僜看了一眼小猫,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方天画戟猛的指向了前方的一员明军将领,一声呵斥,坐下骏马狂突而去。

十几万燕军战士呐喊着,就要跟着冲杀过河。

一道白光猛的从天上射了下来,冰封的北河被那道白光炸得轰然飞腾而起。那道白光长达百里,瞬间就让整个河道都裂开了。朱僜、小猫狼狈的被震飞了回来,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无数的冰块‘噼里啪啦’的四处乱飞,打得两岸的士兵头破血流,好不狼狈。

无涯老祖一声尖啸,腾空飞起。天空中,一道精亮的青光灵蛇一般的飞腾着,死活不和无涯老祖认真的比拼。

无涯老祖气得乱叫:“来者何人?”

那青光一敛,一个白袍书生出现在了空中。他吟吟笑着,朝着无涯老祖微微一礼,轻声说到:“在下昆仑燃灯,诸位既然已经得胜,何须赶尽杀绝?尤其前辈身为修道之人,妄自用法术屠戮凡人,不怕上天怪罪么?”

无涯老祖盯着燃灯看了半天,突然的狂笑起来:“上天?我以逆天大法,在人间躲藏了近千年,上天能奈我何?……不过你既然是昆仑弟子,我给你们昆仑派留一点情面,今日我不出手杀你,你快点离开。”

燃灯笑了笑,果然就这么老老实实的飞射了出去。河对岸处,那些明军士兵失魂落魄的,已经盲目的奔逃了老远了。无涯老祖冷笑了几声:“昆仑,昆仑……嘿嘿,昆仑。好了不起么?你们昆仑派,阐教、截教决战的时候也威风够了,现在,也应该轮到我们了。”

朱棣看着那两三万明军逃掉,倒也没有不开心的。既然已经歼灭了围城明军的主力,不如放一些丧胆的战士回去,还可以动摇明军的军心,何乐而不为呢?所以,朱棣笑吟吟的下令到:“班师回城,摆宴,论功行赏……哈哈哈哈!”

厉风看着朱棣坐在马上狂笑,不由得摸摸腰间的破天刀,低声说到:“唉,宝贝儿,你是否可以跟着我,让我把你改造成破天剑,可就要看我的功劳,是否足够让我保留你了。”

十数万大军转身,朝着燕京城行了过去。一路上,凯歌劲唱,欢声雷动。

第一百六十七章 蛇鼠一窝[上]

论功行赏,厉风可是升官了。

吕老太监不知道脑袋发了什么疯,干脆就撺掇着朱棣把锦衣卫的大权认真的交给了厉风,说是自己身体不好了,也就管管王府内的事情也就行了。朱棣还真的就按照他的意思给做了,把厉风弄成了锦衣卫的大统领。当然,所有人都知道,吕老太监在锦衣卫内,还是有实权的,但是怎么说,名义上厉风已经是这特务监察组织的头目了。

因为厉风顺利的把成吉思汗的宝刀给偷了回来,金印也拿了回来,破坏了元蒙的复合大计,听说那金帐汗国还在那边催促着,要是没有这两件宝贝,他们是死活不会再管草原上的事情的。这份功劳也是不小的,起码在一段时间内让燕王府的北边稍微安静了一下。于是乎,破天刀顺理成章的赏赐给了厉风,那枚金印么,朱棣抓在手上看了半天,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在,也就随手丢给了厉风。

朱棣说得好:“这金印看起来,还没有我们王府自己用的印玺好,罢了,厉将军,你拿着做个纪念罢。”

厉风心里大喜,连忙谢过了,他可是知道这宝贝的神奇之处的。奈何论功行赏的时候,那些修士连同僧道衍都没有一个在场的,白白的便宜了厉风。

至于其他的赏赐么,也就罢了,厉风的那个爵位是实授了下来,外带着在朱僖的府邸旁边给了厉风和小猫一栋大院子。金银珠宝也赏了不少,可是厉风不看在眼里,厉竹那边偷偷派人送来的利润银子,已经比这多出十几倍了。

小猫也得到了好处,他的军衔现在是和厉风一样了,都是都指挥使,不过小猫不知道军衔有什么用,自己也不在意。然后就是破阵营被扩军到两万人,成为了小猫直属的精兵。厉风麾下的那几卫兵马,也全部交给了小猫带领,谁叫他喜欢在军队里厮混呢?

厉风收的那些徒弟,现在可都抖起来了,一个个在锦衣卫里面都得到了实权。这也就不说了,最高兴的是赵老大他们那一批破阵营的老人,现在赵老大是被授了个参将的位置,他笑得牙齿都合不拢了。其他的那些兵痞,也一个个都是原地升了好几级,升官发财,厉风给他们的许诺可是彻底的兑现了,能不高兴么?

至于其他张玉、跦能、慕容天等一干武将,个个都有自己的封赏,而且比厉风的还要丰厚。这也是正常的事情,因为他们杀人多,而燕王府的军功,就是看杀人的数量来定的。厉风功劳是够大了,但是杀人的数量太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等得庆功宴会散了,厉风巴巴的走到了吕老太监的面前,笑嘻嘻的朝着吕老太监点头哈腰不已:“吕公公,您可是把锦衣卫交给小子我了。这可实在是……小子年轻识浅的,没有公公照应,怎么能管好这事情呢?”

吕老太监一看到厉风,那原本阴鹫的脸色立刻就变得开朗多了,他笑嘻嘻的拍打了一下厉风的肩膀,笑道:“这有什么害怕的?只要你记住公公我给你说的话,你就可以管好。有谁敢不听话的,你给我杀。杀一个人家还不怕,你就杀十个,一百个,杀多了,这人自然就害怕了,自然会老老实实的听你的话了。”

顿了顿,吕老太监回味无穷的说到:“当年王爷刚来燕京的时候,嘿嘿,为了收拾那群元蒙留下来的官儿,不就是全部杀了么?三天杀了八万多人,那可不是灭九族,是连三邻五舍的都给全灭了。啧啧,到了最后怎么的?这城里剩下的人,不都乖乖的听话了么?”

“公公我这可是把权力交给你了,可是你要认真的办事,心狠手辣一点,这就没错……公公我自己呢,还得去调教一下小李子,那小猴子还不会办事的,日后怎么辅佐世子啊?”竖起了一根食指,吕老太监是满脸的笑容:“现在我们王府的锦衣卫,不过才两千多人,人数算是少的了。京师的锦衣卫监察天下,那可是好几万人手啊,你可得准备好了,日后王爷得了天下,有得是你要忙碌的。”

厉风抬起头来,吕老太监已经一摇三晃的走开了。厉风微微的皱起眉头,盯着吕老太监的背影看了老半天。“这事情,可就实在是古怪了。他怎么就这么放心我呢?……妈的,要是我是他的儿子还能说的过去,他什么好处都往我的手里塞,可是他是太监啊?能生儿子么?”

回转身的时候,一群燕王府的文官已经涌了上来,对着厉风那是谄词如潮。

上次厉风带人杀了那些勾结李景隆的文官,已经把这些人吓了个半死。如今厉风真正的掌握了锦衣卫的大权,他们还有不上来献媚的么?在燕王府,文官和武将不同,武将可以横着肩膀走路,锦衣卫的那些护卫是根本不敢招惹他们的。可是文官在燕王府,简直就是一个摆设,只要你看不顺眼,是人就可以上去欺负他们一通,这些官儿如果不上来向厉风拉关系,那才真的不正常了。

厉风哈哈的干笑着:“诸位实在是客气,太客气了,这锦衣卫么,其实大家放心,我不会故意的找各位的麻烦的。只要大家不违法乱纪,不做一些违背国法的事情,我们锦衣卫自然不会招惹大家,是不是?尤其王爷宅心仁厚,也不会说随便就把诸位拉出去砍喽,不用担心,不用担心,啊!?”

“我厉风,也是一个明白人,知道大家平日里处理城里的事务也都辛苦了,所以呢,绝对不会给大家找麻烦的。我的手下人,也绝对不会对各位管得太紧的。放心,放心!”

那些文官听得厉风如此说,一个个都做出了一副轻松的模样。可不是么,要是厉风还象吕老太监那样的,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遭受灭顶之灾的。看到一脸笑容的厉风,他们都在暗自嘀咕:“看样子,王爷是换了一个和气点的人了。唉,这厉风看起来不是一个很凶残的人嘛,怎么上次杀楚大人他们的时候,下手这么狠呢?一定是吕公公的意思……这年头,官不好作啊。”

好容易把这些官儿支吾走了,又叫小李子把酩酊大醉的朱僖扛回了府里,徐青已经鬼一样的摸到了厉风的身边。“我的几位师弟,大概还有七八天的功夫,就可以来了。他们对于机关阵法极其精通,如果要准备锦衣卫的总部,他们会是最好的人选。”

厉风点点头,看向了徐青。徐青已经开始在修炼一元宗的炼气心法了,短短几天的功夫功力已经是大涨,在黑暗中,他的眼睛里面都射出了两道精光。“另外,燕京城内的人牙贩子已经成了我们锦衣卫的人,我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挂名百户当。以后所有文武百官家里的仆役、家丁、侍女丫鬟,都会成为我们锦衣卫的人。”

厉风摸了一下破天刀的刀柄,随手把刀和那天水柔晶、地炎金递给了身边的周处,吩咐到:“把这三样宝贝给老李送去,就说我要把这刀改成一柄剑。这两件宝贝,他应该认识,给他说,加一点材料了,可以造出好几柄神兵,给任家老大一柄,剩下的全部献给王爷……唔,全部铸造成重型的战剑,我去向慕容天他们卖个人情。”

周处小心翼翼的接过了三件宝贝,恭声到:“师尊,您放心,保证不会出错的。”说完,他呆了三十几个锦衣卫,快步的朝着李子庭他们的铁匠铺行去。

‘噗噗’的脚步声响起,吃得肚子溜圆,满脸红光的小猫哼哼着从宴会的偏殿走了出来。他抱怨着:“诶,你们走这么快干什么?还有好多东西没有吃完,还剩下了两头烤全羊咧,不吃岂不是糟蹋了?诶,风子啊,我们现在去哪里?”

徐青听得头皮发麻,他刚才不过是吃了二两羊肉,就被那膻味弄得差点吐了出来。听得小猫可以吃下两头烤全羊,他只能说佩服了。看看小猫那庞大的身躯彷佛山一样的晃荡了过来,徐青下意识的后腿了一步。

厉风眯着眼睛看了看天空,又有雪粒子飘下来了。他思忖了一阵,在小猫胸口上拍打了一阵,把那粘在一起的肉沫什么的给拍了个干净,这才说到:“你带人去营里面看看,叫那群混蛋不要闹腾得过火了。王爷回城了,要是他们还偷鸡摸狗的,这传出去难听啊。还有,我两人加起来,现在手下总共有五万人马,小猫,你一个营一个营的都去看看。”

拍了一下小猫溜圆的肚皮,厉风呵呵的笑起来:“你要是还能吃喝,就去和兄弟们喝几碗老酒,这也算是体察下情,多和兄弟们联络下感情,日后他们才肯卖命。”轻轻的‘唔’了一声,厉风从怀里掏出了一卷厚厚的银票递给了小猫:“这些银票,你放在身上。银子不能直接给兄弟们,但是你这几天,可以去包下几座青楼,请他们喝喝酒,多找几个姑娘玩,去罢!”

小猫听到吃肉喝酒,立刻兴头就来了,他的拳头狠狠的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胸脯,发出了让旁边的徐青吓得一跳的‘碰’的一声巨响。“好,我去喝酒去了,嗯,放心好了,保证把那群小子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哈哈哈,吃肉喝酒,我喜欢啊。”随手接过了银票塞进怀里,小猫拉着赵老大、吕安、蔺轼三人,带了一队亲兵护卫匆匆去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蛇鼠一窝(下)

厉风看了一眼徐青,点头说道:“你如果有事,就忙自己的去罢……徐青啊,你给我记住,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你现在是锦衣卫的人,手上的权力也足够大。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我和你的关系,现在就是利益交换……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只有纯粹的厉害关系。所以,我不会和你说什么客气话。我能帮你对付锦绣府,那是因为他招惹到了我们王府的头上。明白么?”

徐青点点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厉风,沉声到:“我明白的,所以,我会做好我应该做的事情。”说完,他转身就没入了黑暗中。

嘻嘻哈哈的声音传了过来,同时一股香风扑鼻。任天麟一手搭住了厉风的肩膀,嘻笑着:“厉兄弟,你现在去哪里?嘻嘻,今儿个我可高兴了,王爷可算是把我们幽冥宫放在台面上了。”打了一个饱嗝,他笑道:“我居然也被封了一个指挥使的官衔,你说,我是不是应该高兴?啊?我们老任家,在江湖上翻滚了几辈子,终于是扬眉吐气了。”

他手中的折扇狠狠的在空气里划了一下,叫嚷了起来:“娘的,我们幽冥宫,现在可是头一份吧?……什么狗屁少林寺,他们有人当官么?……什么武当派,武当派看着就要倒霉了,谁叫他们的祖师爷和我们作对啊?……啊,还有什么青城、五台、华山,这些门派,一个个都威风吧?他妈的,他们的掌门,现在来给我舔靴子都不配。”

任天麟猛的低下了头去,疯狂的呕吐了起来。厉风连忙一家伙跳到了旁边去,大声喝道:“来人啊,来人啊,任大人他喝醉了,我这里有醒酒丹,给他灌下去。快点,快点,你们都是死人么?”厉风掏出了一颗白色药丸,扔给了后面的几个幽冥宫弟子。

一颗灵丹下肚,任天麟渐渐的清醒了过来。他呵呵的狂笑着:“厉兄弟,你看看,当初我们幽冥宫得罪了几个该死的老家伙,被逼得存不住脚了。现在呢?他们要是敢来燕京,我就生生的扒了他们的皮。嘿嘿,嘿嘿,这可都是靠厉大哥你的照顾,否则我们三兄弟,怎么能升官升得这么快啊?”

厉风干笑起来:“这也是三位有功才是,否则我厉风,哪里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不是,任天虎、任天麒,两个的武功可是实打实的厉害,上阵也能建功的,所有官职肯定是风一样的向上升。至于任天麟么,他成天和朱僖鬼混在一起,喝酒吟诗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朱僖喜欢的就是这个调调,给他挂个虚衔,岂不是容易的事情么?

任天麟大声的叫嚷起来:“厉大哥,以后我就认你做大哥了。今儿个大家都开心,哈哈哈,个个都升官发财啊。今儿个我去做东,我们去醉香楼,再好好的快活一把。走吧,走吧,哈哈哈!”他拉着厉风就往外面冲。

厉风眨巴了一下眼睛,感觉着任天麟表现出来的,和某个人很想象啊。他琢磨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不就是那碧灵儿么?两个都同样是花花公子,同样的无能又同样的骄横无比。也许,这两人正好臭味相投呢?

厉风大笑起来,亲热的搭住了任天麟的肩膀,把他拉向了僧道衍的府邸所在的大街方向。厉风笑嘻嘻的说到:“得,今天我想起来了,还有个好朋友给你介绍介绍。我可给你说,人家的身份可是了不起的,只要我们伺候好了,那好处可是多多的。你可不要得罪他,否则人家伸出一根小手指,就够我们消受的了。”

任天麟满脸的不屑,扇子在手上狠狠的拍打了一下,喝道:“谁这么厉害?还要我们去巴结他?就算是世子殿下,也……”

厉风低声说到:“是海外来的老神仙无涯老祖的公子,碧灵儿。人家也是上千岁的人了,不过长得倒是和我们差不多的,也喜欢热闹的。今天我们去邀他出来,一起去醉香楼喝酒,要是他肯赏脸,你说说看,好处多少啊?”

听得是无涯老祖的儿子,任天麟顿时清醒了不少,加上那颗解酒丹的功效,他基本上已经全部清醒过来了。眨巴了一下眼睛,他嘀咕着问到:“听你这么说,那碧灵儿的年纪可不小了,怎么还喜欢我们的那种调调?”

厉风奸笑,就好像一头黄鼠狼一样:“你说呢?他们是修道之人,年月和我们可不能比。几百年的时间,他们是晃晃眼睛就过去了。那碧灵儿,虽然是年纪不小了,可是估计着也是要忙着修炼,在人间的见识,恐怕还没有我们多呢。”尤其厉风想到,看无涯老祖对碧灵儿的宠爱程度,估计都不敢放他一个人出门的,这样的人,就算活个一万年,也就是一个小孩子罢了。

僧道衍是整个燕京城内,无涯老祖这些修道士还愿意打交道的人。甚至朱棣,如果没有事情,这些修道人也不怎么愿意和他在一起。这不是那些海外修士自恃太高,而是共同语言的问题。

不过这么一来,情况就有点尴尬了。无涯老祖的悬空岛一脉势力庞大,大部分的海外修士对他都是唯唯诺诺,不敢有丝毫的脸色。丹青生、飞仙子是散仙的身份,无涯老祖对他们却也还客气,剩下的三五个海外修士,自认无法和无涯老祖对抗,但是又不想附和在他门下,也只能跟着丹青生和飞仙子,勉强保留了一种比较超脱的位置。

厉风带着任天麟踉踉跄跄的冲进僧道衍的府邸时,无涯老祖正在密室练功,门人弟子在身边伺候,僧道衍在和那些修道之人论道,丹青生、飞仙子在静室炼气,只有碧灵儿带着几个悬空岛的门人,在后花园看着月亮发呆。

没错,他们在看着月亮发呆。整个天空都是黑漆漆的,就是在月亮边上,云层被开辟了一个极小的窟窿,一缕月光洒了下来,恰好把僧道衍的院子笼罩在了里面。整个情景极其的诡异,可是也美丽到了极点。整个黑漆漆的夜里,就只有这一座小小的院子,笼罩在了青色的光芒之下,彷佛世外净土一般。

碧灵儿端起酒杯,一口灌了下去,然后他一掌就把身边的那个悬空岛弟子打飞了七八尺远,他胡乱的咒骂着:“一群混蛋,我想出去走走都不行么?你们非要看着我?嗯?到底我还是不是你们师叔?”

一个看起来有五十几岁的悬空岛弟子连忙点头哈腰的赔礼:“小师叔,这是祖师爷他吩咐的,我们可不敢违背他老人家的命令。他老人家说,这燕京城里都是凡人,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小师叔要是嫌闷,不如去把本门心法运转三十六个周天,就不闷了……小师叔如果要去见识中原的繁华,那也要等燕王府的大军打到了江南一带,那时候才有好玩的。”

碧灵儿怒斥起来:“闭嘴,难道不知道是你们这群小人在背后捣鬼么?我不就是多杀了几个明军的士兵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天劫,有爹给我的法宝护体,我还怕什么天劫?……都是你们嫌麻烦,不肯跟着我出去。你们可要小心了,迟早有你们的好受!”

他实在是闷得慌啊,在这个院子里面,有什么好玩的?除了这百年陈的老酒,比起悬空岛自己酿造的酒力气大了好多,喝起来味道不错外,实在是没有什么让他开心的事情了。碧灵儿都想杀人了,如果不是看在僧道衍师门的面子上,他真的都想要杀人了。

就在碧灵儿满肚子火气的时候,一脸奸笑的厉风和满脸通红的任天麟快步的走进了后花园。厉风遥遥的就朝着碧灵儿唱了一个肥喏,大声说到:“仙长,弟子厉风、任天麟向您请安来了。”

碧灵儿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在厉风和任天麟的脸上扫了一下,突然笑起来:“哈,哈,我记得你,你就是那个用不入流的五行法术杀人的那个。厉风?名字马马虎虎了,在俗世里倒也算是不错的名字……嗯,我说到做到,你过来,我把聚阳天雷的法诀告诉你。哈哈哈,来来来,陪公子我喝酒,这里简直都闷得死人。”

几个悬空岛的弟子听得碧灵儿答应把聚阳天雷的法诀教授外人,不由得眉头都皱了一下。但是看到碧灵儿如此的高兴,谁还敢多说废话?一个个只能是很不客气的看着厉风,恨不得就这样把他生吞了下去。方才那中年弟子心里也奇怪:“古怪了,小师叔怎么会看此人顺眼?我倒是看他就是一脸的奸猾之气,不是好人。”

厉风拉着任天麟快步的走了过去。碧灵儿大咧咧的端起酒壶,倒了两杯酒递给了厉风两人。任天麟微笑着端过了酒杯,一饮而尽,随后抽出了折扇,‘哗啦’一下就打开了,长吟到:“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仙长在此对月赏酒,可是在是雅人呀!”

碧灵儿一看任天麟的举动,立刻就对上了胃口。他呵呵笑着抽出了自己的扇子,也是一下子打开,轻轻的扇了几下,笑道:“你也懂诗?”

任天麟长鞠一礼,笑道:“略知一二。”

厉风拍打了一下任天麟的肩膀,笑道:“这位任天麟任兄弟,是我们世子的伴读,专好诗词歌赋。今日是晚辈特意邀他来陪仙长饮酒的。”

碧灵儿大喜,回头横了一眼身后的几个悬空岛弟子,喝道:“都给我去,多弄点好酒好菜上来,不知道师叔我要待客么?快去,留在这里讨打不成?动作不快点,我打断你们的狗腿。”

说完,他笑吟吟的看着任天麟,张口就是一串有着汉时古风的诗歌吟唱了出来。任天麟哪里害怕这个?虽然自己出身武林世家,但是他喜欢的就是假装斯文,喜欢的就是风流倜傥的勾当,当下也是一首律诗应和了上去。两人吊书包是越吊越开心,越说越投机,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厉风都沾了任天麟的光,和碧灵儿称兄道弟起来。

自然了,厉风不过而是,任天麟比厉风还大了几岁,但是比起碧灵儿来说,这年龄差距可就太大了,两人老老实实的称他为大哥。

厉风眼珠子转悠了一下,想到碧灵儿方才呵斥悬空岛弟子的那些言语,不由得偷笑起来:“大哥,今天我们王府可是设宴庆功。小弟想到,要是那天没有大哥相助,小弟怎么会建立这么大的功劳?所以,小弟的功劳,也是有大哥一份的。本来就是想要请大哥出去,我们找个快活的地方,好好的喝一顿酒,见识一下这燕京城的繁华,不知道大哥有没有兴趣啊?”

碧灵儿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看了看左右,嘿嘿笑起来:“我碧灵儿喜欢的就是热闹,你说呢?”

任天麟立刻摩拳擦掌的叫嚷起来,他满脸都是那种极其冲动的欲火光芒:“那可好,今日小弟我做东,请两位兄弟去醉香楼好好的喝上一通,我们是不醉不归啊。”任天麟简直就是太高兴了,他最喜欢什么?最喜欢仗势欺人,欺男霸女的事情。如果碧灵儿跟着去了,要打架有碧灵儿这个仙人,要打官司有厉风这个锦衣卫的头目,他还不是想干什么干什么?

任天麟出于一个恶少的直觉,就知道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巴结这碧灵儿,只要碧灵儿对自己满意了,自己的好处是说之不尽的。一时间,任天麟激动得身体都哆嗦起来了。

碧灵儿目光流转了一阵,狠狠的一咬牙:“罢了,去罢……反正爹他老人家现在也在练功,没空管我。只要我不杀人,不惹事,他也不好意思总是管我管得死死的。要走现在就走,否则等我门下弟子来了,那可就是一个大麻烦。就算他们不敢说我什么,可是身边跟着那几个木头,死活也是没趣的事情。”

说完,碧灵儿飞快的跳了起来,笑嘻嘻的对厉风说到:“兄弟,做哥哥的说到做到,这就把聚阳天雷的法诀给你。我们今日起,可就是兄弟了,你想要修道的话,跟我说,我保证给你介绍一个好师傅……唔,干脆我把一些练功的法子也给你,我们是什么关系啊?”说完,他的手一翻,一块白色的玉板就丢进了厉风的手里。

厉风心里寻思着:“好嘛,这可好,这无涯老祖的儿子,可也和我拉上关系了,又是一套修炼法门到手。这修道的口诀,想要的时候他死活没有,等到我不怎么需要的时候,他一个个的往我怀里扑啊。”厉风满脸狂喜的跳起来,连忙点头哈腰,彷佛太监见到皇帝一样的谢过了。

碧灵儿呵呵一笑,手一挥,一股旋风卷起了三人,任天麟惊叫了一声,三人已经到了外面的大街上。

任天麟何时见过这样的功夫?立刻就是一通的马屁拍了下去:“大哥,你的法术,可真是神妙得紧了。就这法力,估计天下少有吧?”

碧灵儿好不羞惭的大笑:“可不是?要说我碧灵儿,天下除了我爹,可就是我了。要说我的功力道行,比起几个师兄还是稍微弱了这么一点点,可是要说加上法宝飞剑什么的,我师兄他们可就比不上我了。我爹最好的法宝都给了我,别说一般的修道人了,元婴期一下的,见到我就必死无疑。”

厉风心里发寒,轻轻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胡须:“好,这家伙说得好。你自己是元婴期的高手,元婴期一下的,可不是见到你就死么?”

招呼了一声等候在僧道衍府邸大门处的锦衣卫以及幽冥宫弟子,一行五十几人浩浩荡荡的朝着醉香楼的方向走了过去。此刻天色刚刚黑了不久,大街上行人还是满多的,尤其是一架架马车,正朝着那花街柳巷之地猛赶呢。

碧灵儿看了看左右,终于说出了一句极其精彩的话:“妙极,我在悬空岛上,一百年加起来看不到今夜这么多人。罢了,这次出门是出对了,前天个杀了个痛快,今天倒是见到了这么多活人。”

厉风嘻笑起来:“大哥你要是有兴趣,我们就陪你好好的逛一下这夜市。前一阵子,李景隆大军围城,搞得城里百姓人心惶惶的,根本到了晚上就不敢出门了。现在可好,王爷大军回城了,百姓心里都有了根底了,晚上也热闹起来了。”他指点了一下那些马车:“看看这些公子哥儿,估计在家里也憋闷了好久了,这两天一定是出来泻火解闷的。”

碧灵儿看得这般热闹景象,高兴得呵呵直笑:“果然是好,果然是热闹。还说什么燕京城乃是北疆苦寒之地,没有什么热闹的。我看这里就比悬空岛有意思多了嘛!唔,倒是不知道那江南风光,又是如何了。”说完,碧灵儿是满脸的憧憬。他慢吞吞的说到:“想当年,中原战火一起,爹就死活把全家给迁徙到了海外,我还没有走过几个地方呢。”

他非常感慨的说了一句:“不过,那时候中原的人少啊,都杀光了,嘿嘿,估计整个中原的人加起来,还没有现在朝廷的军队多,就不要说城市的规模了。”轻轻的用扇子扇了两下,他的眼珠子一下子就直了,傻呆呆的就盯着路边的几个拉客的姑娘看,脖子都不会转动了。

任天麟和厉风定睛看了过去,却发现这几个姑娘并不是特别出色,这碧灵儿怎么就犯起了花痴了呢?

厉风耳朵尖,就听到碧灵儿在那里喃喃自语:“妙,妙,珠圆玉润,肤色白腻……当年我在董卓府上偷窥过那貂禅,也没有她们的容貌出色啊……果然是,极品美女啊……想不到数百年后,人间竟然有如此极品美女,苍天有眼,待我碧灵儿不薄啊。”厉风甚至可以看到,碧灵儿的嘴角,已经有亮晶晶的东西给耷拉下来了。

咳嗽了一声,拉着浑身僵硬的碧灵儿就往醉香楼跑,厉风低声问到:“大哥,你在悬空岛,每天都忙着干什么?”

碧灵儿的脖子都扭到了人体所能承受的最大极限,死活的回头看着那几个俏笑的姑娘,极其呆板的说到:“啊?在悬空岛么?每天练功,偶尔和几个朋友出去,欺负一下那些邻居,抢点灵药法宝什么的……后来不小心犯了天劫,被天雷打得几乎魂飞魄散的,一身功力全毁。幸好爹法力无边,让我起死回生……美女啊。”

任天麟眨巴了一下眼睛,和声说到:“大哥,你见过貂禅?”

碧灵儿回过神来,呵呵笑道:“然也,当年我爹还是董卓府里的客卿,奈何招惹了一个大对头,这才全家搬去了海外的,否则,那董卓又怎么会被人杀死?……那貂禅,那时候我见她只觉得骨肉均匀,容貌艳丽有如桃花,皮肤白皙远胜常人,哪知道今日得见这几位姑娘,却是比那貂禅还要美丽十倍了。”

他猛的停下了步子,笑道:“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喝酒如何?”他满是希冀的看向了两人。

厉风咳嗽了一声,指点了前方,嘻笑到:“醉香楼的姑娘,比方才那几人,更加美丽百倍以上……莫非这数百年来,大哥都未曾离开过悬空岛么?就没有见过美女么?”一想到自己面对的将会是如此‘纯洁’的一个乖宝宝,厉风就忍不住的激动啊,按照他和任天麟的手段,可不是能够轻轻松松的就把碧灵儿变成自己最铁杆的酒肉朋友么?

碧灵儿不可置信的看着厉风:“美丽百倍?胡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这,这……”他的大脑一下子就陷入了短路状态,想不通了。

厉风、任天麟彷佛绑架一样,夹着碧灵儿冲到了醉香楼门口。看到厉风、任天麟身上的官袍,门口的一堆杂役、车夫之类的人立刻轰然让开,不敢拦在门口。任天麟骄狂的冷笑了几声,一脚踢碎了一辆马车的车轮,摆摆头,带着身后的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正如厉风所说,围城的朝廷军队被赶走之后,醉香楼内是灯火通明,那些富商豪客,风流公子是往来穿梭,无数的姑娘欢声笑语,忙碌的把一锭锭银子从这些客人的腰带里面给掏了出来。

醉香楼的老鸨已经是尖声娇笑着带着几个红牌姑娘迎了上来,顿时碧灵儿浑身一僵,彻底的僵硬在了那里。

滴答,滴答的声音传了出来,厉风、任天麟骇然的看到,已经修练成了元婴的碧灵儿,鼻子里面流淌出了两柱鲜红的鼻血,一滴滴的顺着下巴滴落在了地上。任天麟吞了口吐沫,嘀咕着说了一句:“大哥,您可真有我十五岁那年的风范啊。”

厉风渐渐的笑了起来,越笑越是灿烂,他大声的吼叫着:“来啊,给我们一间最好的包房,再安排一个大厅把我兄弟们都给招待上。最好的姑娘给我送到包房去,越多越好。娘的,老子别的东西不多,就是有银子。”‘哗啦’一声,大把的银票被厉风抓了出来,塞进了老鸨的手里。

老鸨的身体都软了,这一把银票,都可以买下五六间醉香楼了,她哪里敢收厉风这么多钱?可是惯会察言观色的她,一眼就看出了厉风没有开玩笑,她也看出了,那傻乎乎的流鼻血的年轻小子,可是一个重要的人物,否则燕京城内大红大紫的厉风厉大人,怎么会陪他来逛窑子?

眼神比划了一下,两个娇滴滴的大姑娘顿时一左一右的缠住了碧灵儿,高耸的双峰在碧灵儿的手臂上不轻不重的摩擦着:“公子,您是第一次来我们醉香楼吧?公子,您可真英俊啊,我们在燕京城,就没有见过您这样英俊的人呢。”

一个姑娘嘻嘻的笑了一声,用香喷喷的手抚摸了一下碧灵儿的下巴。

“噢呜~~~”

醉香楼内响起了一声狼嚎,随后是碧灵儿兴高采烈的疯狂大笑:“厉风,任天麟,你们是我最好的兄弟,哈哈哈哈,以后有什么事情,大哥我全部给你们担着了。天底下,还没有我碧灵儿放在心上的事情……哈哈哈,乖,姑娘们,陪公子我去喝酒……哈哈哈,果然,百倍,胜过百倍啊……哈哈哈哈!”

夜,无语

第一百六十九章 岁月之逝(上)

星移斗转,日月如梭。

三年,彷佛不经意间就渡过了。燕王府数次起兵,大胜也有,大败也有。大胜者,屠戮数十万而还;大败者,朱棣率百余骑仓惶逃窜。

三年中,海外修士和中原道门打了个惨不忍睹,双方都拼出了真火。海外修士胜一阵,则燕王府大胜;中原道门胜一阵,则燕王府大败。三年里,中原、海外的修道之人,已经结下了血海一般的深仇大恨。无涯老祖的七个亲传徒弟,硬生生的折损了四个;昆仑、中南等中原大派,更是伤亡惨重。不明身份之人在他们打得死去活来之时,突袭昆仑山门,昆仑山差点都被人用排山倒海之术陷入了地缝里。

幸好修道之人之间的征战,他们尽量的避开了凡人的世界,这才免去了民间的多少神鬼传说。

三年里,厉风的声名大振。谁不知道燕王府属下有一支蝗虫一般的军队?所过之处,满是焦土。谁不知道燕王府的锦衣卫最是凶残恶毒?天下间向着朝廷的文武百官,被刺杀了将近一半,天下震动,而厉风的名气,就在这满眼眶的血雾中增加到了一个可怕的高度。

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身为丹青生、飞仙子的记名弟子,又是无涯老祖爱子的结拜兄弟,海外修士对厉风都是另眼相看,稍微差点的人,根本就不敢正面看他。同时,身为吕老太监的义子,天下最可怕的杀手组织冥龙会的背后老板,燕王府所策励的威武候爷,又是堂堂一品大将军厉虎的兄长,同时还是燕王府正式策立的世子朱僖最知心腹的人,厉风的权势滔天,在燕王府打下来的土地上,他的话,就是王法。

翠花胡同的深处,一间不起眼的黑漆大门后面,就是如今的锦衣卫办公的总部所在。沿着密布着花草的甬道走一阵子,就是一栋极其幽深的大房子。大厅的门口处,站着三十二名身材高大粗壮到了极点,满脸都散发出黯淡的金色光芒的大汉。他们腰间佩戴着的,是特制的鬼头刀,一个个身穿锦袍,面色凶狠,一股子逼人的气息从他们的每一个毛孔散发了出来。

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这是一间很深的厅堂。宽不过五丈,可是深有二十丈以上。一排高耸的蜡烛架子排放在两侧,昏暗的烛光根本不能照亮这深邃的大厅,反而让他显得更加的黑暗了。最尽头的有着三步台阶的平台上,厉风端坐在一张黑漆的太师椅内。看到进来的人,他低沉的问了一句:“周处啊,王爷的大军,这几天可还顺利么?”

面容变得老成、阴煞了许多的周处快步的上前了几步,躬身说到:“师尊,王爷的大军最近可还打得不错。师叔他带着破阵营,五万大军横扫了徐州一带,斩人头十二万,如今正配合着王爷往京师进逼呢。”

厉风呵呵的轻笑起来:“罢了,小猫他打得高兴就好。给他一封信,就说杀人太多了也不好,等打下京师了,总不能让天下人都说,我们王爷是带着满手百姓的血腥登基的罢?告诉小猫,能克制的时候就克制,能抓的俘虏就抓了,也不用一定就把朝廷的军队往死里打。”

如今的厉风身材长高了许多,比起常人足足高了一个头,原本瘦削的身材已经往横里发大了很多,看起来雄壮无匹。白皙的脸蛋上,一对精光四射的眸子彷佛雷电一样,刺得周处的脸蛋生疼。下巴上的三寸黑须,让他凭空多了一份成熟和儒雅的味道。举止之间,透露出了一股符合他候爷身份的贵族气度。

但是,此刻的厉风,比起三年前,让人害怕得多了。周处一进这个大殿,就浑身笼罩在了一股诡异的气场中,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被一股冷气压摄着,气都不敢大声的喘息一下。看看厉风的身体四周,以他的身体为中心,三丈范围内的球形空间,都被一股淡淡的黑色光雾笼罩着。彷佛水波一般的光雾,随着厉风的每一次呼吸在颤抖着,轻微的颤抖着。

缓缓的站起了身体,厉风纤长的手指在空气中弹动了几下,弹走了三丈外几支蜡烛的烛花,随后才轻声问到:“冥龙会新一批的人,可是挑选好了么?告诉燕山里面的人,这一批杀手我有大用场,让他们好好的训练着。”

周处自从厉风站起来,就感觉一股无穷的压力从头顶上压了下来,他低着头,额头上一片冷汗的回禀到:“是的,师尊。我已经叫他们好好训练了。可是这一批全部都是娇弱女子,恐怕,她们吃不了这个苦头。”

厉风冷笑了一声:“吃不了这个苦头?从燕京城最烂的窑子里面找几个姑娘,带过去让她们看看。告诉她们,要是她们不能达到我的要求,她们日后就会变成那样的下三烂的人。”他的语气突然转为和缓:“你放心,这些小丫头会做出选择的。训练好了,她们就会成为朝廷大员的姨太太,虽然不是正室,但是吃香的喝辣的总不是问题,总比去做妓女好了吧?”

周处强行的挤出笑容朝着厉风点头哈腰的说到:“师尊高明,高明。徒儿正愁怎么对付那帮臭丫头呢。”他偷偷的用袖子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心里不断的叫苦:“天啊,这师傅是越来越可怕了,半年前,我还敢大声的说话,现在可是稍微用点力气说话都不敢了。”

厉风点点头,身体一闪就到了大殿的门口处,冷声到:“唔,总之这事情重要,你给我监视好了。我也不求她们在很短的时间内成为武林高手,但是起码床第间的功夫,她们要比青楼的那些姑娘要高明罢?否则怎么吸引住那些朝廷的大老爷?……把她们的心机也给我锻炼出来,尤其告诉徐青,让他好好的操练她们,要这些女人都给我学会怎么分析得来的消息。”

“我要的是有用的情报,不要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成天往我面前放。”说完,厉风拉开了厚重的殿门,背着手走了出去。

大殿内,已经贵为锦衣卫副指挥使的周处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无力的呻吟起来:“老天啊,下次不要再让我来见师尊了……实在,实在是太吓人了。我,我,我怎么也是一个快要进入先天级的高手,怎么,怎么连在师尊面前站直了都不敢?吕安,蔺轼,你们两个王八蛋别想轻松,下次再有事情,非要你们来禀告不可。”

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子,周处大腿哆嗦着的爬了起来,嘴里粗俗无文的骂了一句:“他妈的,这师尊还是拜对了,老子现在在燕京城里横着走路,三品大员的院子我随意进出,调戏他家的千金小姐那还是给他们面子。以前做百户的时候,哪里这么风光?干!”拍拍自己的袍子,镇定了一下心神,周处摆出了一副神气活现的模样,走出了大殿去。

翠花胡同通向王府的大道上,厉风一个人背着手缓慢的行走着。他不时和蔼的和街上的百姓打着招呼,偶尔伸出手去摸摸那些路过的顽童的脑袋。他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普普通通的青色袍子,百姓们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所有的百姓都知道,有这么一个有官面背景的大老爷,每天喜欢在大街上自己走路,从来不骑马,不坐车的。所以,百姓们也喜欢他,因为厉风表现出来的,是异常的和气。

此刻的厉风,整个人彷佛春风一般,充满了轻松温馨的味道。所过之处,那些熟悉的街坊商贩纷纷和他打招呼,彷佛看到了自己的老友一般。谁会知道,也许就是这个厉风,昨天晚上刚刚下令铲除了几家和朝廷有往来的官员呢?

分出了一半的精神和煦的和行人打招呼,厉风另外的一半神念沉入了自己的丹田,仔细的观察着自己的金丹。三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厉风的丹火,已经从紫色转而为蓝色,青色,绿色,黄色,橙色,一直到红色,然后是白色。这丹火的颜色,也象征着自身道行的增加幅度以及功力的火候。

到了白色的丹火,距离最后的一步引神化虚,丹破元生的境界就只有一步之遥了。可是这一步,却是比以前所有的功夫加起来还要困难的。让白色的先天丹火转为纯净无色的,近乎仙界天火一般纯粹的火精元质,再从紫府中引先天神念精髓冲入金丹,丛中孕化元婴,不知道多少修道之人在这一步上耽搁了上千年,最后也只能无奈的等到寿命消尽,气散功消。

“幸好搭上了碧灵儿这个败家子啊。”厉风不由得露出了亲切的笑容,弯腰下去,很亲热的捏了一把一个小孩子的脸蛋,从路边的一个糖人摊子上取了一串糖葫芦,塞进了他的手中。小孩子嘻嘻哈哈的笑起来,厉风丢了几个大钱在那糖人摊子上,顿时老板也笑了起来。厉风看得两人笑了,自己也笑了。

碧灵儿把厉风当作了自己一辈子最知心的好兄弟,当他知道厉风在跟随飞仙子、丹青生二人学道,并且也从僧道衍那里学了一些法术后,立刻就把他老爹的至宝,整个悬空岛不过九粒的‘九火离丹’偷了一粒出来,给厉风服下了。这立刻就让厉风突破了紫色丹火丹的境界,直达接近大成的白色丹火,功力提高了何止百倍?

厉风到现在还知道,碧灵儿偷了无涯老祖的灵丹后,无涯老祖那心疼得快要哭出来,却又舍不得责怪碧灵儿,最后哭笑不得的那幅凄惨模样。他更加记得,突然来访的僧道逆听到碧灵儿把九火离丹给了自己之后,满脸惊愕的模样。自己,还真的是拣到了宝贝啊。

他还记得,如果不是自己道心稳固,死活的控制住了那灵丹的巨大力量,自己很可能已经直接结成了元婴,甚至可能突破到养神阶段了。但是幸好厉风控制住了自己的贪欲,把绝大部分的灵气存储在了体内,让自己的境界还存留在淬丹期。因为他的金丹火候不够,冒失的提升到元婴期,元婴先天不足,日后的修炼就多灾多难了。

灵丹是必须要借助的,但是自身的功力加深才是最重要的。厉风已经看透了很多东西,包括这境界的增长,功力的提升。

漫步走过了长街,厉风深深的吸了一口这混杂着面汤、蒸笼蒸汽味道的空气,一股极其满足、充足的心情洋溢全身。“我很满足,我很充足,所以我有动力。我比所有的修道之人更加优秀的地方,就因为我有动力,我有目标,我有存在的意义。因为我积极,所以我不择手段。因为我积极,所以我静心修炼,所以,我的进度比所有人都要快。”

厉风微笑着走进了扩大了两倍的王府大门。“信心和希望,是一件极其美好的东西……不论什么时候,我都要记住,信心和希望……当然,还有仇恨。”厉风微笑着和王府内来回巡逻的士兵们打了一声招呼,在那些士兵纷纷行礼中,快步的走向了议事的大殿。

一脸威严的朱僖正坐在宝座上,手里流水一样的披阅着文书,嘴里不断的发号施令:“这一份银子不能拨,五千辆粮车,你要这么多的工本费么?胡说八道,青主薄,这个负责粮车制造的官儿给我废了,你亲自把预算银两造上来。速度要快,前线可等不得的。”

厉风露出了笑容,缓步的走进了大殿。三年的磨练,朱僖也变了许多,最起码,他从一个纯粹的花花公子变成了半个花花公子。虽然背后他还是吃喝嫖赌无所不为,但是最起码的,他处理政事的功夫有了长进,不再是少了别人的辅助,就什么都不会的大少爷了。厉风轻声说到:“殿下,臣来了。”

第一百七十章 岁月之逝(下)

朱僖看到厉风,满脸都是笑容:“厉风,你来的正好,喏,这里有一份文书,说是三年前刺杀我的锦绣府,在京师勾搭上了方孝孺的兄弟,锦绣府和他们,可是走得越来越近了啦。上次的帐,可要好好的和她们算算。”说完,他把一份文书拣了出来,交给身边的小李子,让他递给了厉风。

厉风接过文书看了一眼,冷笑起来:“他们在找死。怎么着,上次我们废了他们八个绝世美人儿,估计他们心疼了罢?居然还敢和我们对着干……殿下放心,锦绣府的总山门我们已经找到了,臣不会让他们好过的。方孝孺他们,不过一队行尸走肉罢了,灭亡不过朝夕的事情,不足为虑。”他把文书收拾好,又放在了朱僖面前的条案上。

朱僖呵呵的笑着:“我可是知道他们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毋庸挂虑。不过,还是要小心为妙,否则被他们闯进燕京城捣乱,这也是一件丢脸的事情。尤其要小心,我们派出去接管地方官府的官员,他们的安全可是要保护好的。我们刺杀了朝廷的很多官儿,保不得他们也会玩这么一手。你昨天派人送来的密报可是说,京师的锦衣卫,足足有两卫人马出动了。”朱僖的脸色转为了严肃。

厉风轻笑着,点头应到:“殿下放心,臣已经在所有燕京城分派出去的官员身边,插上了五名冥龙会的高手。如果遭到刺杀,起码保住他们的性命不成问题的。那些官员都是轻身上任,身边没有家眷,随从也不多,只要护住了他们本人,其他的人死了,也对我们没有损失。”

朱僖满意的把手中毛笔放在了笔架上,呵呵笑着:“如此甚好。去年你把幽冥宫和金龙帮合并成冥龙会,看来效果是很好的。我们手上,怎么也要有一批让天下人都害怕的力量存在,如今可是派上大用场了。呵呵呵,父王在前面又打了一场胜仗,今儿晚上,我在王府摆酒,所有留守的官员都好好的乐一乐,哈哈哈!”

他志得意满的看着大殿的顶棚,低声的说到:“这燕王府的大殿,还是稍微小了一点,应该换换了。”

厉风凑趣的说到:“王爷头上的帽子也太小,也该换一换了。殿下的称号,那个世字,也该换成太字了。”

朱僖、小李子,连同站在朱僖身后的吕老太监同时疯狂的笑起来,笑声是如此的得意,如此的张狂。疯狂的笑声极其有感染力,渐渐的,大殿内值班的文武百官,也都跟着一起大笑起来。是啊,自己的主子要升官了,自己也要步步高升了罢?

渐渐的吕老太监先把笑声给收了回来,指着厉风笑骂到:“小猴子,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着没个正经。王爷做皇帝,殿下做太子,这是铁定了的事情了,不要放在这里说罢?得,小李子,今天大家都开心,跟公公我出去,叫人整治点上好的酒菜去。”

朱僖自然知道吕老太监收厉风为义子的事情,还知道厉风现在,只要是在吕老太监面前,都是自称吕风了。他很满意这个结果,吕老太监对于朱家的忠心,当然是对朱棣一家的忠心,那是不用怀疑的。厉风这么一个有才干的人,能够拜吕老太监为义父,那么肯定是耳熏目染的,日后对朱家也是忠心无比吧?

看到吕老太监和小李子笑嘻嘻的带人几个太监走了,朱僖挥手,呵退了大殿内的其他人,沉声问到:“最近,可有什么事情么?”

厉风默默的从怀里掏出了两个纸卷儿,冷笑到:“朝廷的人心乱了,军心也散了。朱允玟,哦,给他个尊称吧,现在的那位皇上,他也坐不稳了,一连串的下圣旨呢。王爷打得太厉害了,一把火在长江上烧了这么多水师的战船,京师震动。原本还朝着黄子澄啊,方孝孺他们的人,很多也都……这是名单,腾龙密谍应天组的三位总旗说,这些人,应该是还算比较可靠的。”

朱僖小心的接过那轻薄无比的纸卷,小心翼翼的摊开看了看,突然间拍着大腿的笑了起来。“好,好,这里面有一多半人,都该杀,该杀,还要灭了他们的九族,邻居都给我全部充军戍边。哼,当年我们去应天吊丧的时候,这些家伙可不是还很亲热的和黄子澄他们勾结么?”

眼睛里闪动着怨毒的怒火,朱僖阴沉的说到:“他们现在看到风声不对了,就想朝着我们燕王府投靠了,哼哼!”

厉风慢吞吞的坐在了朱僖侧下方的一张太师椅上,冷淡的说到:“杀,那是肯定要杀的。凡是被朱允玟废黜的,我们都要重用,凡是朱允玟用过的人,我们都要清理掉,否则的话,万一他们日后捣乱,天下也不太平。不过,现在我们还得给他们几块骨头,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做狗。最起码,他们还能把朝廷大军的动向都给汇报给我们,王爷对这个,很满意。”

朱僖大笑起来,他舒畅的伸了一个懒腰,点头说到:“妙极,那朱允玟可想不到,他手下最亲信的官儿里面,可有我们的人了吧?唔,几下这几个办了事情的官儿的名字,到时候,他们还是要死的,但是可以考虑着,给他们留下个女儿去教坊司,也不叫他断了血脉就是了。”朱僖欢畅的大笑着。

“他们现在可以出卖朱允玟,日后说不定就可以出卖我们。哼,我们燕王府的俸禄,可是这么容易吃的么?厉风啊,现在需要多少银子去砸,尽管拿去,总之到时候他们还得乖乖的吐出来,还要奉送上利息,还怕他们不成?”朱僖此刻满脸都是残酷的冷笑。

厉风心里微微一笑:“罢了,这朱允玟的日子也不多了,城内的中官都背叛到我们燕京了,说燕京城已经没有足够的兵力防守了。嘿,小猫这三年来,大屠杀就弄了十场,朝廷的精兵,可是被杀得差不多了吧?唉,可怜啊,等打完了,估计天下又得饥荒一次,不过没办法,哪一次改朝换代的不死人啊?”

他凑到了朱僖的身边,指点着名单上的几个名字笑道:“这几个,可是我们燕王府的人,当朝被废黜的那个户部尚书堪堪的把他们给护住了,让他们留在了朝廷里面。如今朝廷的大军,他们的军饷、粮草、军械,都是这几个人在操办,虽然不敢做得太明显了,可是拖延半个月的不成问题,就看朝廷的大军,怎么打这么一仗吧。”

朱僖狂笑:“好,妙,那人是叫做茹太素么?很好,很好……到时候,会有他的好处。”他沉默了一阵,冷笑到:“没有了军饷、粮草和弓箭铠甲的补充,我看他们还怎么支撑下去。这三年来我们燕王府损失惨重,他朝廷里莫非又好得到哪里去么?父王这次,可是抱定了决心才起兵的,估计朝廷扛不了几天了。”

厉风又掏出了一张轻薄的纸片,阴笑到:“的确是支撑不了几天了。这是一个人的书信,说要投靠王爷的,殿下可以猜猜,他是谁?”

朱僖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看着厉风不断的点头,渐渐的,他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很重要的人物?”

厉风大笑:“还是殿下的亲戚呢。”

朱僖脸色一变,面露狂喜的说到:“是那李景隆不成?他要投降?妙哉,妙哉,他如果……”朱僖的眼光闪动,冷笑着说到:“难怪如此,难怪父王起兵第一战,耿炳文就被李景隆麾下大将张保给出卖了。难怪那李景隆自己充当大帅后,围城,却死活不攻,每次就是一万人上来做个应景。难怪他根本就没有往日的威风和机敏,居然大败。”

朱僖站起来,兴奋的走来走去:“好,他李景隆要投降?好,他的父亲,就是先皇杀的,嘿,我还说他怎么死活要跟着朱允玟,原来却是要等着捅朱允玟一刀。好,果然好。”

厉风摊开那纸卷,轻笑到:“这李景隆么,杀了他是不行的,但是如果重用他,也是不行的。只能给他个闲职,有要打仗用人的时候,再把他放出去,这是差不多的。不是我在这里说闲话,此人能够隐忍这么久才发难,心计太深沉,恐怕日后不好对付啊。尤其据说李景隆自己也是一先天高手,锦衣卫的人,恐怕还不怎么容易对付他。”

缓缓的抓起了厉风摊平的那纸片,朱僖笑起来:“嘿,如你所言,李景隆此人,上次在应天府见他,不是一个善良的角色。养虎伤人,却也要防止被虎所伤,就如你言,我们给他封个大大的官儿,却不让有一兵一卒在他手下,我看他李景隆还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沉吟了片刻,朱僖敲打了一下桌子:“这名单,你可都要收好了,我们府内,就难保没有朝廷的耳目在,可不要被朱允玟把他们都杀了。虽然他们最后一定都要死的,但是怎么也得等他们把我们的大事办完了才能死,而且只能是我们杀,不能朱允玟杀。哼!朱允玟,当日在应天,逼得我们仓惶逃走,过几日我看你能够如何。”

正说着呢,常铁猛的冲了进来,大声的呼喝到:“殿下,厉大人,王爷急令。今日吾军大破朝廷兵马,如今正全军冲杀向扬州,江防都督佥事陈瑄以舟师叛,投靠了王爷。当今天子许以割地分治,王爷不允,大军准备自瓜州渡江,攻应天……王爷有令,着厉大人率领新练精兵三万人,火速南下,直向应天城,内外合应,活捉朱允玟。”

‘碰’的一声巨响,却是朱僖兴奋得手舞足蹈,抓起条案上的砚台狠狠的在条案上砸了好几下。他欢呼着:“朱允玟无路可逃了。他允诺割地求饶?妙极,妙哉……如果不是事急,他怎么会割地?妙,妙,妙。”他急速的原地转悠了两圈,一手抓住了厉风的肩膀,吼叫到:“厉风,赶快带人去应天府,我要你第一个冲进应天,这功劳,不能让二弟抢了过去,你能做到么?”

厉风轻轻的笑了笑:“此事极易,殿下何须如此惊慌?王爷渡江攻应天,怕是还有几次恶仗要打,我带人直接偷渡过去,怕是第一个逼近应天的。加上小猫的人马呼应,破城易如反掌。”他轻轻的摸了一下腰间的四尺长剑,轻笑到:“此剑面世以来,从未饮血,此次可以让它喝个痛快了。”

‘当啷’一声,厉风腰间的奇形长剑发出了震天的啸鸣,剑气透过那鲨鱼皮的剑鞘,逼得朱僖连忙退后了一步。朱僖又凑了上来,鼓掌笑道:“好,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如今燕京城内有精锐三万,新练士兵五万余,你带一万精锐,三万新兵南下,我留下四万军兵守城,万无一失也。”他把手伸到了厉风的面前。

厉风眨巴了一下眼睛,紧紧的握住了朱僖的手掌,大声说到:“臣去,殿下可放心。常铁,点军,我们即刻出发。”

一边朝着殿门飞奔,厉风一边大声的命令着:“传我命令,苍风堡应该做出点表现了,要他们从祁连山起兵,攻城掠地,总之不能让朝廷抽出多余的兵马来。叫阿竹在陕西府也给我闹出动静来,地方官都给我杀了,闹得越乱越好。京师的腾龙密谍,叫他们开始捣乱,谣言都给我放出去,越是闹得人心惶惶越好。”

战争时期,令如山下。四万精锐哪里敢过多停留,纷纷的打点了辎重行装,即刻就拔营出发了。已经有连番的斥候哨探人马飞奔了出去打前站,喝令一路上的州府准备粮草接待大军了。

厉风身穿一身纯钢的铠甲,手持一柄点钢枪,腰悬用破天刀改造过来的‘残天剑’,率领数十名武将站在大道旁,看着长蛇一般的大军逶迤的出了南门,快步的朝前奔去。他紧紧的握着枪杆,低声说到:“王爷接连大胜,可不是那无涯老祖等人大胜了么?张三丰他们一派仙人,莫非就大败了?”

僧道衍阴柔的声音突然从他背后响起:“厉大人说的不错,三日前海外同道布下了‘星罗阵’,以天星之力,击溃了中原十二名散仙,七名窥虚期高手的联手攻击。我师兄从东方极远处邀请来的数位同道,更是趁机攻克了中南山,把隐藏在阴阳混沌之气下的中南派总坛给毁掉了,如今张三丰等人正在躲避诸位同道的追杀呢,哪里有功夫去理会朝廷大军的死活?”

厉风回头看到了僧道衍,连忙微微躬身到:“大师,您一向安好?”

僧道衍微笑了起来:“也就这样,不过闭关了三个月而已。厉大人,我传授你的寂灭禅经,你修炼得怎么样了?呵呵,这心法精妙绝伦,可是不会和你的道家心法冲突的,而且应该是相辅相成,现在可有了成效?”

厉风微笑着,右手微微虚空一抓,手指上顿时射出了五道黑光,一颗拳头大小,微微透明的黑色光球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距离他的手掌三尺之内的空间,全部都给卷进了一股湍急的气流之中。‘呼呼’声中,一股强大的吸力让厉风身边的常铁身体不由自主的朝前走了一步,吓得常铁连忙退后了。

僧道衍惊讶的看了厉风一眼,赞叹到:“奇才,我果然没有看走眼。你已经达到了这种地步?那你的禅法,恐怕也到了手指莲开的地步了,妙极,有了寂灭禅经护体,厉大人在战场上,可算是无敌了。”僧道衍一脸欣慰的模样。

厉风大笑起来,连忙谢到:“这都是大师的功劳,如不是大师看得起厉某,厉某怎么会有机会习得如此神功?……哦,大师,厉风要带军走了,燕京城的事情,可就交给您了。”

僧道衍笑眯眯的点头:“厉大人放心,道衍虽然不善征战,但是如果仅仅守城的话,却是万无一失的。朝廷如今,可也没有力量再派人直突燕京城了罢?这里是绝对安全的,厉大人不用顾虑。”

厉风笑,点点头,飞身上了战马,呵斥一声,带着大军滚滚而去。

僧道衍看着厉风远去的身影,默默的笑着:“妙,寂灭禅经,你居然已经练到了这种程度?果然是天才,我没有看错人。唔,等你的功候再深一点,就传授你更加厉害的法门。丹青生那区区两散仙,居然也敢和我们抢人?嘿嘿,不知道死活的东西……厉风掌了大权后,对我们宣扬佛法,可是大有好处啊。”僧道衍看了身后的两位黑衣和尚一眼,满脸都是诡谲的笑容。

应天府的皇宫。

还是禁宫宝库外的那小小的偏房内,头发全白的张三丰有气无力的坐在了长凳上,看着面前那个只剩下一口气的老太监。

良久之后,张三丰举起手,叹息了一声:“事情我已经尽力了,但是我也实在无法了。大势所趋,人力无法挽回。昆仑掌教以百年道行为代价,力图上窥天机,但是天机莫测,还落了个重伤。”他自嘲的抓住了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满上了一杯茶水,低声叹息到:“我们辛苦了三年,但是三年来死了多少同道,却没有止住兵火。”

“看看吧,大军过后,还剩下什么?”

张三丰猛的指着天上骂了起来:“朱元璋,你是个王八蛋。”他狠狠的一拳虚击在了空中,发出了嗡的一声。

老太监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说到:“也不用说了,皇帝已经死了。这烂摊子,总要收拾起来的。”他在怀里摸索了老半天,终于摸出了一封信函,缓缓的递给了张三丰:“你拿着这个去交给朱棣,剩下的事情就不用管了。你欠他的人情,这次算是还清了。”

张三丰愕然:“这就了结了?可是这天下……”

老太监抬起头来,眼睛里闪过了最后一丝寒光,他冷笑到:“这天下,注定要换一个皇帝了。允玟太不懂事了,他依靠的那一批人,哪一个又是真正能够治国理家的贤良?就说那黄子澄,自己的儿子都教不好,他还想教化天下么?”

顿了顿,老太监抓起茶壶,死力的往肚子里面灌了一通,叹息到:“这样也好,你把允玟带出宫吧,起码留着他一条命,也就对老皇帝交代得过去了。张真人,那些修道之人,你也就叫他们散了吧,再打下去,恐怕也不是好事了。中原的也好,海外的也好,始终都是华夏苗裔,拼到最后,谁都没得好处。”

张三丰无奈的摇摇头,举着信函问道:“里面写了些什么?”

老太监轻笑:“你说还能是什么?皇帝写下的诏书,说朱棣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子,还说他本来应该是接掌皇位的。”

张三丰气得浑身直哆嗦,猛的跳了起来怒斥到:“朱元璋,荒唐。”

老太监闭着眼睛站了起来,有气无力的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幽幽叹息到:“如果朱棣不能打到这里,这信函就没有用了。如果朱棣打来了,就证明他比允玟有本事,这信函么,可以换武当山的平安。怎么说大家相交一场,皇帝倒也还算是给你留了后路了,否则按照朱棣的脾气,他会屠光你武当门下的九族的。”

张三丰疯狂的大笑起来,一道白光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罢了,罢了,我张三丰,还是被一个死人给算计了……朱元璋,你好狠的手段。为了选一个继位的人,你好厉害的手段。”

那老太监慢吞吞的睁开眼睛,冷笑了一声:“不这样,若何?谁能放心让一个无能的子孙接掌皇位?不过,引起了修道界的混乱,这倒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不过无妨,修道之人有自己的圈子,他们不会干涉到凡间的,老太监我,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了。”

最后一丝声音,彷佛鬼魅一样回荡在房间中:“张三丰啊,你就是太热心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应天遭劫(上)

朱棣大营,觥筹交错,欢声如雷。

无涯老祖亲热的搂着一个额头上有着两支小小鹿角,面色白皙近乎透明,一对瞳孔却是方形的年轻人,大笑道:“这次可真亏了鹿灵老弟,要不是你想出了这星罗大阵,又怎么能一举击溃中原修道之人?哈哈哈,如今一来,中原再也没有人可以抵挡我等了,王爷大军,自可轻易直达应天府。”

朱棣笑得牙齿都要掉下来了,他举着巨大的酒杯,朝着那鹿灵子不断的敬酒。鹿灵子呵呵而笑,举起身边的酒缸就是一饮而尽,彷佛不过是喝了一口凉水一般。周围燕王府的将领们轰然叫好:“好酒量。”朱僜、张玉等猛将纷纷举杯,整个大帐内顿时一片的歌功颂德之声,芬芳的酒香弥漫到了帐篷外老远的地方。

小猫吃相极其难看的盘踞在了一张条案上,左手抓着一头烤猪,右手抓着一坛烈酒,朝着碧灵儿不断的敬酒:“哈哈哈,碧灵老兄,来,喝酒,喝酒,哈哈哈。”他自顾自的张开口大口咀嚼,一头烤猪三五下之间就被啃了个七零八落的,一块块极其油腻的骨头粘在了他的身上,小猫也不在意。

碧灵儿满脸苦笑,小心翼翼的从小猫身边往旁边挪动了几尺,唯恐那小猫油乎乎的爪子会摸到自己的身上。他打着哈哈的笑着:“哈哈,哈哈,今天真是高兴啊。小猫,一起喝,一起喝,不要客气,嘿嘿……鹿灵师叔,不知道那星罗大阵,您是从哪里得知的?这可是上古伏魔大阵,引星宿之力降临世间,威力强大可不是一般啊。”碧灵儿看到小猫又朝着自己凑了过来,连忙朝着鹿灵子发问,唯恐喝得有点头晕的小猫趴在自己身上,弄脏污了自己的衣服。

鹿灵子眼光闪动一下,额头上的两只小小的鹿角发出了一层温润的红光。他轻笑到:“贤侄想要知道星罗大阵的来历么?说来也是稀奇的事情。”鹿灵子摆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长叹到:“我已经修练到了外魔不侵,心火不泻的程度,可是前几日接到令尊的飞剑传书后,却是心神振荡,好久不能入静。”

他皱起了眉头,满脸也是那种猜疑的神色:“无涯老兄,你说我们这种道行的人,还可以能见鬼么?”

无涯老祖身边一个正抱着猪头啃得畅快的黄衣老僧大笑起来,油腻的手拍打了一下自己袒露的肚皮,笑道:“见鬼?哈哈哈,要是鬼见到了我们,恐怕早就再吓死一次了。什么鬼敢靠近我们啊?除非是有万年道行的鬼王一级的人物,否则,哈哈哈,他们哪里敢靠近我们周身十里之地?”他自得的摇头晃脑的哼哼了几声,又把脑袋低下,继续和那猪头奋斗去了。

鹿灵子干笑了一声,额头上鹿角的光芒闪动了一下,轻声说到:“天槛居士说的是。”他肚子里面暗自骂了一句:“分明是一个出家的和尚,起个名字叫做居士,实在是糊涂。”他点点头,又抓起了一缸烈酒灌进了自己的肚子,笑道:“我也如此认为,奈何那日我心神不定之时,却有寒风卷着一条黑影到了我的身前,扔下了这星罗大阵的阵图就走。惭愧,我的小天罗禁制,居然没有抓住他。”

无涯老祖以及他身边的几个同等的老怪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一个混身焦黄,连眼白处都是黄澄澄一片的老道干哑的问到:“鹿灵道友的小天罗禁制,居然无法对付得了他?莫非还真是鬼魅不成?可是什么鬼魅可以从我们手中逃脱呢?”

鹿灵子摇头轻笑,眼里满是古怪的神色:“也许,并不是鬼魅,而是神灵罢?想来燕王爷此次靖难,乃是上应天命的功德。那中原修士,妄图以螳臂当车,阻碍王爷大计,所以老天借我之手来惩治,否则,如何能解释这星罗大阵的事情?”他心里有点恼怒,低喝到:“如果是鬼魅,怎么可能逃过我的手?”

朱棣看到这些海外修士心中都有忐忑,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诚如鹿灵仙长所说,这鬼魅乃是至阴之物,如何敢在诸位仙长面前显身?想来是上天的征兆,借鹿灵仙长的手,助我朱棣得成大事,哈哈哈,诸位仙长,请共进此杯。”朱棣端起酒杯,朝着四周敬了一轮。

那些海外修士纷纷大笑,抛开了心头那一丝古怪的感觉,纷纷的举起了酒杯,和朱棣一同满饮了此杯。

只有飞仙子轻轻的对着丹青生说到:“这可是古怪了,鹿灵子会碰到鬼?那浮云子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我们海外诸岛,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多希罕的事情了?……几位老前辈带上了数百同道,三年内搜了七次,居然没有找到浮云子,委实古怪。”

丹青生笑嘻嘻的端着酒杯,面色不改的低声对飞仙子说到:“哪里这么多话说呢?那浮云子乃是修魔之人,自然是逃到了海角天涯去,莫非他还敢在海外居住么?至于这丢下星罗大阵阵图的人,我想要么是以前的某一隐居高手,要么就真的是上天来人,否则鹿灵子也不会禁止不住他。”丹青生笑嘻嘻的和碧灵儿互相遥敬了一杯,笑着把酒喝了下去。

飞仙子红艳艳的嘴角轻轻的撇了一下,冷笑到:“仙界来人?我想还有可能,不过前辈隐居高手,这就有点不可能了。”

无涯老祖听到了飞仙子、丹青生的轻声私语,不过他没吭声。他心里也有疑问呢,谁能如此轻松的躲过鹿灵子的小天罗禁制?不过,因为厉风的关系,这三年来,他和丹青生二人已经结成了利益同盟,实在是没有必要插嘴的。如果是鹿灵子听到了飞仙子的话,心里肯定会存下芥蒂的。他只能在心里暗道:“这女人还真是不知道好歹,什么话都敢说么?你这话的意思,要是鹿灵子他理会错了,还说他无能,他不在背后暗算你一记就是你的幸运了。”

正在这里说着呢,外面一员游击将军冲了进来,跪倒在地上大声奏到:“王爷,那张三丰孤身一人到了营前,口口声声要面见王爷,请问王爷如何处置?”

‘啪嗒’一声,无涯老祖、天槛居士、黄皮的老道等几个老怪手中的酒杯全部震成了粉碎。碧灵儿猛的跳了起来,跳着脚骂咧到:“好啊,他张三丰敢来这里?让他进来,让他进来。他一个人来的么?公子我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剔了他的骨,为我几个师兄报仇啊。”碧灵儿的脸蛋都变得扭曲了,想到那几个为了救自己而被中原修士用真火慢慢炼化的师兄,他就是一肚子的毒火冲了上来。

无涯老祖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狞笑到:“罢了,碧灵儿坐下,不要让人看笑话了。王爷,既然张三丰敢一个人来,不如就让他进来,如何?看看他有什么言语?”

小猫含糊的嘀咕了一句:“娘的,他有什么话好说的?估计是被我们打得受不了了,现在求饶来了。哈哈哈,就和山上的猴子一样,被打怕了,现在来求饶。吼,吼!”小猫从身边的跦能手上抢过了一条羊腿,大口的啃起来。

朱棣冷冷的点头:“让他进来……不,让张三丰报名而入。”

所谓报名而入,则是让求见的人走一步说一声自己的名字,这是故意折腾为难人的举动。朱棣也是心里暗自恼火,要是没有你张三丰,这天下早一年就已经落入自己手中了,可是就是因为你张三丰,找了这么多的中原道门和自己为难,有几次打得海外散修是鸡飞狗跳,自己的大军也于是乎被打得全军溃败。今天不好好的整治一下你,你还真的爬到我这个王爷的头上去了。

远远的,就听到一声声的传令声送了出去:“张三丰,报名而入啊!!!”“张三丰,报名而入啊!!”“张三丰……”

一声龙吟般的长啸划破了长空,一道白光‘唰’的一声冲进了大帐内,这时候,雷霆般的声音才传了过来:“张三丰,告入。”‘嗡’的一声,帐篷内的酒坛子、酒壶、酒杯、菜碟子什么的,纷纷被震碎了。

天槛居士缓缓的抬起了头,随手把手中的猪头骷髅扔开,用脏兮兮的僧袍擦了一下脸蛋,冷笑到:“好威风,好气势,好功力……张三丰?我们打了两年多吧?不得不说,你小子是天赋异禀,硬生生凭借着武功修入了仙道,嘿嘿,好汉子。不过,你今天一个人就敢冲进我们大帐,莫非不把同道们放在眼里?”

张三丰眼里金光闪了一下,提起手拍了一下屁股上的灰尘,呵呵笑骂到:“你个死和尚不是个东西,从来就不见你正面里和人打斗,就一心会在背后打闷棍。感情你修道之前,是剪径的蟊贼不成?”

天槛居士气得一声怪叫,身体一闪,一爪子朝着张三丰的心脏挖了过去。‘嗤嗤’的风声中,他爪子上冒出了五道乌光,腥气扑鼻啊。

‘叮’的一声轻响,鹿灵子鹿角上射出了一丝精光,震开了天槛居士的手爪。鹿灵子冷笑到:“天槛,你干什么?人家孤身一人在此,你就出手伤人,我们海外同道的脸面,你还要不要了?张三丰,你有什么话说,快快说来。如果还是那皇帝小儿分割天下,让燕王府独领一方的计划,那就提也不用提了。”

天槛居士看到鹿灵子的脸色很难看,疯狂如他,也不敢多说什么,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回了原位,爪子一伸,从小猫的手上抢过了半条羊腿,埋下脑袋,大口的啃食起来。‘咕唧、咕唧’的,一时间帐篷内就听到他和小猫牙齿摩擦羊肉发出来的声音,偶尔还有小猫那含糊的咕哝:“老家伙,你怎么抢我的肉吃啊?娘的,为老不尊的家伙。”

朱棣看着张三丰,慢慢的站了起来,微微弯腰拱手到:“老神仙,又见面了。当年还亏你在阵上救了我一次,今日得见,实在幸甚,幸甚……来人,看座,换一张条案,备美酒。”

帐篷内一阵忙碌,亲兵们拖了一张条案进来,在上面满嘟嘟的放上了酒肉,再放了一张太师椅在后面。张三丰也不客气,坐上去就是一通大吃大喝的,看那德行,比起小猫也不多容让。‘吧嗒、吧嗒’的,就听到张三丰、小猫、天槛居士三人在帐篷里面湖吃海喝,不过一顿饭的功夫,五头烤猪,十二头烤全羊,不知道多少的鸡鸭米面的,就这么‘稀里哗啦’的不见了踪影。

小猫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肚皮,屁股往后面挪动了一下,从条案上撤了下来,哈哈大笑着:“娘的,今天总算是吃饱了。王爷啊,我出去散食去了,附带着准备叫小的们去应天府抢东西呢。您放心,只要让小猫我出去,保证把那城墙都给你捅一个窟窿出来。”

朱棣呵呵称善,举起酒杯给小猫敬了一杯酒,小猫摸着肚皮,抓着自己的兵器朝着外面走去。他身后,立刻跟上了十几个下属的武将,一个个杀气腾腾,眼睛里是金光四射,彷佛面前放着无数的金银珠宝一般。

张三丰听到小猫的话,脸色就有点变了,他刚要开口说话,朱棣立刻就止住了他:“老神仙,今日你过来,朱棣很高兴。今日您吃好喝好玩好,事后您想走就走,朱棣绝不为难您。但是如果您要帮允玟做说客,让答应他分割国土的条件,请恕朱棣无礼了。情况发展到今天,我打下京城,已经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莫非我还要撤军回燕京不成?”

张三丰叹息了一声,摇摇头,挥手把酒杯扔在了地上。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朱棣,点头说道:“罢了,罢了,这是你们朱家的家事。但是老疯子今天过来,就是想求你一件事情。朱允玟,毕竟是你侄儿,留点香火情,日后好相见吧?这大明朝的天下,我劝他直接禅让给你,如何?如此一来,你也不用背上弑君的恶名,何乐而不为呢?”

朱棣悚然动容,他瞬间镇定了下来,笑问到:“老神仙让他禅让么?可是那朱允玟,可是答允?”

张三丰翻着白眼横了朱棣一眼,冷笑到:“他如果不答应,他还有什么路好走?如果你答应了,就在这里等三天,三天内,我去劝那小子退位,你只要留下他的性命就是,愿意么?”

第一百七十二章 应天遭劫(中)

朱棣犯起了猜疑:“三天么?”

张三丰猛的跳了起来,骂道:“莫非你还怀疑老疯子我用缓兵之计么?我可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哪里还能缓兵?中原同道伤亡惨重,虽然如果再广邀同道,可以把这群海外来的家伙全部干掉,可是打到最后,谁也没得好处。老疯子自己做主张,已经让他们散去了。现在要解决的,就是你们的军队征战的事情。你们要是答应了,就可以平平安安的进应天,否则,还要打上两个月。”

张三丰语气转和的问到:“朱棣,就算你不体谅天下百姓的存亡,但是莫非你也不在乎自己麾下将士的性命么?”

朱棣低头沉思,无涯老祖则是冷笑了起来:“张真人所言可是当真?那中原诸位同道,可是认真散去了么?”

张三丰看了看无涯老祖,点头到:“原来是无涯前辈,没错,他们都散去了。修道之人,本来就不应该过多的参合进俗世之争,这一次倒是张三丰我犯了糊涂,妄想以人力避免这一次的兵灾,谁知道有了诸位的相助,燕王府的大军还是打到这里来了。”张三丰满脸都是嗟叹。

无涯老祖等几个老怪互相看了一眼,满脸都是淡淡的喜色。鹿灵子呵呵的笑起来:“这次两方征战,中原诸位道友损失不小,但是我等海外散修的伤亡莫非就轻松么?……呵呵,张真人,你这次可是好心办了坏事啊……呵呵!你努力了三年,燕王府大军还是征战了三年,还引得同道们大打出手,可实在是功德无量啊。”

张三丰的脸色很难看,他呆呆的看着鹿灵子,满脸的灰暗。

无涯老祖暗自挑了一个大拇指,心里暗叫:“高明,轻轻松松就把一丝魔头埋进了张三丰的心里,嘿嘿,这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啊。”无涯老祖这个得意啊,杀了张三丰又能怎么样?自己的几个徒儿就能活过来么?可是如果能让他不死不活的,这报复起来就更加爽快了。

朱棣抬起头,很凝重的说到:“如此,就有劳老神仙了。”

张三丰长叹了一声,转身就走。他现在要寻思着,要如何劝说朱允玟放弃皇位了。如果朱允玟答应放弃的话,最起码应天府还能保持一个囫囵模样,百姓和士兵,最起码可以少死好几万人啊。面对鹿灵子的冷嘲热讽,他都已经懒得做出回应了,事情已经到了这样模样,还能说什么呢?三年时间,上百万人可就这么死掉了。

“要不是东西昆仑互相牵制,中南山不肯全力以赴,其他各大门派纷纷保留自己的势力,那些闲云野鹤的散仙们不知道去向的话,你们海外修道士,早就被我们给收拾掉了,这场兵火,恐怕早就完结了吧?”张三丰无奈的,痛苦的看着天空:“门阀之见,门阀之见啊,哪怕是修道之人,门派之间也不能同心协力……天下,该当有这么一次劫难吧?”

想到唯一全力以赴的门派,也就一个蜀山剑派了,奈何心宗全宗闭关,其他两宗实力不济,反而落了个落魄下场,张三丰就心里一阵憋闷。

但是更加让他憋闷的还在后面,当他辛苦的跑到了应天府,想要找朱允玟好好的谈谈有关于禅让的事情的时候,他被朱允玟张口就痛骂了回去。“老神仙,您老糊涂了不成?放着大好的天下,您要我放手?这天下,是我朱允玟的,可不是那朱棣的。锦绣山河,怎么能够交给那一群乱臣贼子?……您也不用多说了,朝廷还有百万大军,尚可与燕军一战。我也邀请了一批奇人异士,并不输与了朱棣手下的那群修道之人,他朱棣,未必就能打到应天来。”

张三丰气得浑身直哆嗦,这朱允玟,实在是不知道好歹。虽然他不知道从哪里招揽了一些道行很深的修道之人作为靠山,但是如果不是他纠集了一批中原同道和无涯老祖他们比斗,两年前燕王府大军就可以攻破应天府了。

不过,哪怕他再生气,也必须给朱允玟一点点的面子的。张三丰长叹到:“皇上,莫非就不以天下苍生为念么?”

朱允玟冷笑到:“天下苍生?莫非他们在朱棣手中,就能吃饱穿暖不成?和朱棣比起来,我才是真正的皇帝,我才配做皇帝,他朱棣除了打仗,还能干什么?张真人,您也就不用浪费口舌了,这一场仗,我就留在应天府,和他分一个高下……听闻张真人邀请了一批中原的同道,和海外妖人打了很多场了,不如我朱允玟聘张真人为国师……”

张三丰楞了一下,疯狂的笑起来:“聘我张疯子做国师?好生意啊好生意,好算盘啊好算盘。感情皇帝是以为,有了我老疯子,那些中原的同道就会乖乖的为皇帝所用么?是不是皇帝还以为,朝廷招揽的高手和那中原的同道联手,可以轻松的对付得了那海外的炼气士呢?”

朱允玟呵呵的笑起来,满脸的雍容华贵。他轻轻的鼓掌说到:“张真人,果然是解人。”

张三丰一口浓痰喷了出去,差点就喷到了朱允玟的脸上。顿时四个黄袍高冠的中年羽士沉声呵斥了一声,上前了一步,一股庞大的力量从他们身上鼓荡了起来,朝着张三丰的身上压了过去。

张三丰指着四个羽士厉声呵斥起来:“你们四个不要装神弄鬼的,你们一个是被昆仑驱逐的,两个被中南山赶走的,还有一个是传说的渺云神宫内偷了宝贝跑出来的。不要以为这两年来,我没有摸你们的老底子……哼,朝廷招揽的人手,就是你们劝阻着,不要和我们联手去对付海外的人吧?你们想等着我们两败俱伤吧?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坦白的告诉你们,这一次那些大门派,包括你们自己以前的师门,都没有派出真正的高手来,倒是我张疯子不怕丢脸,满天下死皮赖脸的招来的那些散仙同道,给了我一点面子。现在他们死的死,伤的伤,这仗已经是没办法打下去了。你们也不要做那渔翁得利的美梦,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老疯子这次是真的有点冒火了,他跳着脚在大殿上咆哮着:“你们一个个,以为打仗都是好玩的事情,一点都不把百姓放在心上。看到老疯子死皮赖脸的在那里求人来帮你们打天下,你们觉得很好玩是不是?这下你们玩好了……皇帝,我给你说,你要是不禅让的话,恐怕这应天府,就没有几个活人能够留下来。”

朱允玟冷笑不语。良久,黄子澄才轻笑到:“老神仙过虑了。陛下已经下旨,着西边的地方卫所调集大军勤王,调令下去,大概可以征集五十万精锐来应天。燕军再强,两月之内也不可能攻破城池,而我们只要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重整大军,全歼燕王府的军队于应天城下。”

张三丰狂笑着,他转身就往外走:“罢了,罢了,你们,做梦去罢。”他猛地回头,喝道:“皇帝,我提醒你一句。天下第一堡苍风堡,搜罗了西北境内所有的绿林盗匪,加上无数流匪马贼、地方武林帮派,合计六万人马,已经开始作乱了,恐怕,你的勤王大军,一时半会是来不了了……西南境内,那苍风堡也勾结了一些武林门派,盗匪横行,攻城掠地正闹得厉害呢。”

朱允玟猛地跳了起来,喝道:“不可能,根本没有这样的军情送来,张真人,你是……”

张三丰已经消失了,他留下了一句话:“这是老疯子亲眼所见。至于为何没有军情送达,恐怕应天府内的官员,都已经是燕王府的人了吧?”

张三丰一道金光冲进了朱棣的大营,满脸的愁苦之色。他看着身披全套铠甲,就要命人渡江征战的朱棣,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朱棣,我们做一笔买卖吧。我用一封信函,换取你的一个承诺,如何?”

朱棣轻笑着:“承诺?什么承诺?信函?什么信函?”如今大局尽在燕王府掌控中,他哪里还会和张三丰客气?

张三丰掏出了那朱元璋留下的信函,无奈的叹息到:“你的身世,天下人知道的就很少,活下来的,大概除了我,就只有你和另外一个了。这密函,正好是你需要的东西……我只要你一个承诺,破城之后,不许乱杀百姓,你可做得到么?”

朱棣接过了信函,抽出了信纸扫了一眼。一时间,他的脸色青了又红,红了又青的变了老一阵子。良久,朱棣发出了震天的长笑:“罢了,我朱棣也不是好杀之人,只要那应天府的军民顺从了我燕军,我何必去屠戮他们?……这信函……老神仙可给别人看过?”他很小心的把信函折叠好,放进了自己贴心的地方。

张三丰淡笑:“这信函,王爷莫非还怕人看么?估计是看到的人越多,王爷越是开心吧?”

朱棣嘻嘻一笑,点头说道:“老神仙说的有理……父皇倒是很了解我……罢了,老神仙的武当山,我不会去动他一草一木的。不仅仅这样,只要老神仙不再管应天府的事情,我还要大修武当山。老神仙意下如何?”朱棣心里可是清楚得很,张三丰在老百姓乃至大明朝的武林道上,那是什么样的身份的人。

张三丰淡淡的摇摇头,摆摆手说到:“罢了,王爷,任凭你的意思去作罢。老疯子这次事情了了,也要去天下到处走动走动了。上次去了天竺,据说天竺之西,波斯胡人更西方,还有广大的陆地,老疯子倒是有点兴趣了。”他仰天长叹:“这次老疯子不自量力,想要逆转此番兵祸,奈何人力不能胜天,打了三年,该死的人还是死了,不该死的人也卷了这么多进来。”

“罪孽深重啊。”张三丰看了看无涯老祖他们,突然嘻笑着指着他们的鼻子就骂:“你们不要心里得意,这罪孽,老疯子有,你们也逃不了。到时候天劫来临,我老疯子还有一群孝子贤孙的给我积累功德,你们的功德不够,小心魂飞魄散,不得好死。”

天槛居士的脾气最是火爆,听到张三丰这当面的诅咒,不由得气得跳了起来,指着张三丰破口大骂:“我们不得好死?你张三丰就有好结果不成?我现在就杀了你,打得你魂飞魄散再说……老天?我们这次助燕王起事,要不是你张三丰横插一手找这么多中原的修道之人和我们为难,天下早就平定了,哪里会死这么多人?”

张三丰长笑,眼里精光闪动:“我们两个也不要打嘴皮子仗。老疯子刚开始就是不愿意见到生灵涂炭,叫你们双方罢兵,你们做了什么?你们这群脑袋不清醒的家伙,辛辛苦苦的从海外跑来打天下,你们能得到什么好处?我呸……白白的让两边元气大伤,幸好我们道门没有外敌,否则就白白的便宜了别人。你们一个个都称佛道祖的,自己闷着良心好好的想想罢。”

无涯老祖等一阵默然,他们可不能当面说他们来中原就是抢劫地盘的,是不是?现在好容易中原道门散去了,如果这话一传出去,恐怕所有的门派会跳着脚的,把门派内所有的人都给派出来,用人山压死他们罢?

就在天槛居士忍不住想要动手的时候,朱僜一脸惊喜的冲进了帐篷,凑在朱棣的耳朵边低声的嘀咕了几句。朱棣脸上也露出了狂喜的神色,惊问到:“怎么可能?这长江上的舰船,只要是大点的都被搜集在了这里,他,他怎么渡江的?”

朱僜嘿嘿的笑着:“父王,那厉风把方圆百里之内,所有百姓的大门都给搜刮了过去,加上山上的竹木,扎了不知道多少的木筏子连在了一起,一次就可以渡过数千人,就在昨天晚上,他们已经在我们东边百里处渡过了长江,现在大军已经快要逼近应天府了。尤其是他行军诡秘,一路上的朝廷军队,硬是没有发现他四万大军的动静。”

张三丰惊叫起来:“你们,已经渡江了?”张三丰有点吃惊,这速度也太快了罢?尤其他可是注意到了,朱棣大营内一个兵都没动用啊。

朱棣笑嘻嘻的看着张三丰,笑道:“朱允玟把大军都放在了江对面,嘿嘿,盯死了我的大营。奈何我从燕京调了一支奇兵出来,日夜兼程的,已经渡过长江了。他们现在已经快要冲到应天府了,不知道城内守军还有多少?呵呵……无涯仙长,还请诸位出手,去应天府镇住阵脚如何?朝廷里的那一批修道之人,他们似乎也不弱啊。”

无涯老祖他们心里也暗自惊喜,如果应天府被攻克了,这场仗可就快打完了。他们就可以集中所有的人手,对中原的道门分儿破之了。当下无涯老祖、鹿灵子、天槛居士、黄风真人等几个老怪级别的人大声应诺,带着数百海外修士,化长虹朝着应天府的方向去了。

张三丰心里大急,气得他直跺脚,一道金光也冲了出去。

朱棣在帐篷内发出了极其兴奋的一声吼叫:“马和,记下厉风特大军功一件。僜儿,你命令厉虎将军做你的侧翼,你带儿郎们上船,给我渡江,渡江,渡江……征战三年,今日总要见一个分晓了。”他阴森着脸蛋,嘶声吼叫到:“传令下去,那朱允玟,一定要死,不许留下活口。”他的脸色都是扭曲的,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心脏的部位,那里放着朱元璋的亲笔密函呢。

‘咚咚’的战鼓声响了起来,长江上一片帆影,燕王府数十万大军,正式开始渡江了。小猫站在破阵营的前面,大声的咆哮着:“兄弟们,风子已经带着人去应天府了,你们想要金银珠宝的,就给我努力杀,杀光了江对面的朝廷军队,你们就可以放心大胆的抢了。应天府,可是肥的流油的地方,抢一次,你的儿子、孙子都不用发愁了。”

破阵营的士兵一下子眼珠子都红了,开始喘着粗气了。

朱棣的命令恰到好处的送到了:“攻克应天府,大搜三日……但是诸军注意,严禁骚扰善良平民百姓,违令者斩。”这命令里面的含义可就太多了,大搜三日,搜谁啊?抓谁啊?不许骚扰善良的平民百姓,那么,不是平民百姓的富商呢?这个,这个就很难说了。当年朱元璋迁了数万富户去应天府,他们可都不算平民百姓吧?

距离应天府不到十里的地方,厉风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大队士兵,嚎叫着给他们鼓劲:“兄弟们,他妈的,给我听好了,应天府就在前面,攻下了应天府,里面的金银珠宝美貌女子,可都是你们的……杀了朱允玟,这升官发财可是少不了的。我已经奏请王爷,给大家请功了。”

他身后的周处也兴奋得浑身乱哆嗦:“兄弟们,升官发财,就在眼前啊。妈的,昨天晚上还有人说什么半夜渡江过于危险,现在大家可知道了,跟着厉大人走,他娘的有什么危险的?不是一个兄弟都没有折损么?现在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兄弟们,给老子打起精神来,进城了,发财的机会就到了啊!”

无数的狼嚎声响起,四万大军加快了脚步,气势汹汹的朝着应天府冲杀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应天遭劫[下]

应天城内,朱允玟接到了哨探的报告,厉风的大军已经距离城池不到五里了,朱允玟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他惊声到:“朕,朕已经把所有的精兵都集中在了江边,他们,他们怎么渡过长江的?快,快传令叫所有的军队都回城,快去。”他吓得失去了阵脚了。

齐泰大声到:“陛下不用惊慌,区区数万兵马,根本就不足以破城。只要调回五万精锐,应天城就固若金汤。江防绝对不能动,否则燕王府主力一旦渡江,我等死无葬身之地。”齐泰毕竟是兵部的头目,这一番话倒是说的有理。

李景隆晃悠悠的站了出来,沉声到:“陛下,我愿带领一卫兵马上城墙防守。以臣之能,守护城池那是绰绰有余了,还请陛下允准。”

朱允玟点点头:“如李卿家所奏,内宫禁军调一卫人马,随李卿家同去。”

李景隆当下就出了皇宫,他哪里去调集那禁军?他直接就一溜儿小跑的到了自己府邸,点起了自己府内的数百好手,拿着朱允玟发下的令谕,朝着城门的方向去了。此刻应天城内已经是人心惶惶,大街上不断的看到士兵们往来奔走,嘴里大呼小叫的要人把那守城的器械赶快的送上城头去,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李景隆这一支小小的人马。

大殿上,那四个黄袍羽士之一,眉目间有一丝青色缭绕的中年老道低声说到:“陛下,不如让我等率领诸位同道去城墙上,助那李景隆一臂之力,可好?”他自得的笑着:“数万兵马,如果我等放手施为,反手之间可以让他们飞灰烟灭,容易也。”

朱允玟心里大定,连忙拱手到:“如此,就有劳四位仙长了。”

那四个黄袍羽士呵呵大笑,化为四道清光冲出了大殿。刚刚冲出大殿百多丈的距离,一股柔和的气劲袭来,顿时天昏地暗,他们已经被卷进了一个奇异的空间中。这里,有山有水,宛如另外一个世界一样。四个黄袍羽士悬浮在空中,痴呆的看着脚下的万重青山,看着那一条滚滚大江呼啸奔腾的从脚下流淌了过去,看着那江上的点点白帆。

一声声的渔歌从那江面上传了过来,充满了生机情趣。

一阵怪风吹来,脚下的山林里,有数十只猛虎正在和几只山魈木客缠斗,风生云起,打得好不热闹。天空中,数只巨大的鹏鸟在盘旋着,金光四射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地上的虎群,似乎在准备着拣一点便宜,弄一点吃食回去。

一个黄袍羽士惊讶的问到:“这里是哪里?”

一个古怪的声音立刻回答了他的话:“江山社稷图。”

四个羽士立刻跳了起来,他们尖叫着:“江山社稷图?……不可能的,这宝贝失传数千年了。”

一个一身宽松的黑袍,长发直接披散到了腰间,面如冠玉,容貌俊朗无匹,双目中有重瞳隐隐泛光,身材高大健壮的年轻人突然出现在了空中。他面对着四个黄袍羽士,笑嘻嘻的说到:“这江山社稷图,本来也不是我的,我从一人手里强行借来玩个几万年了,再还给他的……呵呵,他也不敢不借啊,是不是?”

他伸出了纤长洁白,看起来极其有力的双手,轻轻的揉动了一下。依然用那柔和古怪的声音说到:“不过,我如今已经不准备还给他了,这宝贝实在是好用。你们三个分神期,一个窥虚期的,勉强算是高手的人物,居然轻轻松松的就被我陷了进来,这宝贝实在是太好了。”

一个黄袍羽士咬着牙齿,低声喝问到:“闲话就不说了,你是什么人?”他的手上,已经摸出了一片乌黑的三角钺,看那钺边隐隐的红光,想必是一件奇宝,正准备随手丢出。

年轻人撇了他们一眼,轻笑到:“给你们两条路选择,第一是服从我,日后做我的奴隶。这是我来的那个地方的规矩,强者为尊,我比你们强,你们就应该是我的奴隶。第二就是死,你们选哪一个?”

年轻人用双掌轻轻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脸蛋,突然笑起来问到:“觉得我这个样子,好看么?我自己觉得很满意的,昨夜在秦淮河上走了一圈,很多姑娘都被我吸引得意乱神迷,想必我的容貌是一等一的了……唔,你们想好了没有?是不是要做我的奴隶?”他柔声到:“做我的奴隶,可是有很多好处的,比如说,一天之内,让你们的道行提高十倍?”

黄袍羽士们同时狂笑起来,不屑的看着他:“年轻人,虽然你有一件上古珍奇,不过你是刚刚修道的人吧?一日之间提高自己的道行十倍?你莫非以为你是神?你是仙?或者你是魔不成?”

年轻人无奈的叹息了起来,懒散的晃动了一下身体,冷笑到:“那么就算了吧,你们是选了死路了?唔,我是一个很公平的人,你们四个,我手下也有四个人,你们一对一的,谁要是杀死了我的属下一人,就可以离开江山社稷图,好么?”

四人对视了一眼,缓缓的点头。他们感觉到,这年轻人体内的气息并不强大,似乎仅仅是刚刚修成了元婴的那种程度,根本就不是他们四个人的对手。想必他的属下,也不会是什么厉害的人物,既然他说了这种大话了,那么就趁机离开江山社稷图为好。这种上古的珍奇宝贝,谁也说不准他的威力,能早点离开,自然是最好的了。

年轻人有点失望的叹息了一声,低声说到:“那么,可不要说我不给你们机会……如果你们能够保留一丝残魂,可以去地府的话,告诉地府的人,我叫作元圣……元,乃是万物之元的元,圣,乃是超凡入圣的圣,可要记住了……青龙,杀了他们。”

四团光芒慢慢的在空中闪动起来,青色的光芒里面,一个粗重的声音咆哮着:“吾,青龙战将。”

红色的光芒:“吾,朱雀战将。”

白色的光芒:“吾,白虎战将。”

黑色的光芒:“吾,玄武战将。”

没有任何的悬念,仅仅是眼皮眨动一下千分之一的时间,四个黄袍羽士已经被打得魂飞魄散。白虎低声的吼叫了一声:“无能的废物,实在是弱得可怜啊,不过是窥虚期,嘿嘿,比起我们来,可是差远了。”

自称元圣的年轻人摩擦了一下双手,大眼睛仔细的看着自己手上的纹路,惊讶的尖叫起来:“完了,完了,昨天晚上那几个小丫头,口水可是把我的皮肤都给弄得有点发黄了……这可是死罪啊,白虎,你去把秦淮河的姑娘们都给我杀了,哼,敢吸我的手指?她们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么?”

白虎兴奋的嚎叫了一声,消失在了空气中。

青龙轻轻的鞠躬,低声问到:“主上,现在我们去做什么?”

元圣仰头看了看天,露出了天真纯洁的笑容:“哦,右圣、左圣说中原藏龙卧虎,要我们小心行事。可是我倒是不觉得中原有什么厉害的人物呀。那九州结界吹得神乎其神的,可是我不是也进来了么?呵呵,现在么,应天府马上就要变成战场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自然是赶快走远点的好。等白虎完事了,我们去中原四处逛悠一下吧。”

顿了顿,他冷笑到:“中南山还是有几个高手的,我们突然袭击,居然没有毁了他,算了,我们现在势单力薄的,不要招惹他们的注意了……唔,名门正教的不能碰,他们的人数太多了。我们先去找那些散仙、地仙一流的晦气,多收取一些元婴元神的,回去炼丹也不错。”他的眸子里面,射出了一丝尖锐至极的绿光。

玄武阴声轻笑着:“主上的意思极妙。这皇宫内的修道之人,有水准的太少了。杀了三百九十九个修道人,才弄到了四个元婴,实在是白费了力气。一个散仙的元神,相比可以抵得上二十个修道之人的元婴吧?“

如果那四个黄袍羽士还活着的话,他们绝对会尖叫起来,这种程度的目芒,证明这元圣,已经是超脱了虚境的可怕高手,甚至,他可能已经拥有了一些仙人的能力了吧?

一阵清风在应天府皇宫大殿外的平地上卷了起来,江山社稷图所化的虚无空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期间除了四个黄袍羽士,还有十几个太监不小心的被摄入了江山社稷图中,他们对于这个人间来说,已经是消失了,但是绝对没有人会理会他们的生死的,因为大战已经打起来了。

李景隆带着自己府里的高手,风一样的刮到了厉风他们大军所指的城门附近。他手持朱允玟亲手发布的令谕,立刻接管了城防。他看了看左右,城头附近不过千余面容变色的士兵在镇守,宫内的禁军根本还没有过来,不由得脸上浮现了一丝讥嘲的笑容。

手挥动了一下,他府里的高手立刻挥动起了自己的兵器,朝着那些城防军劈砍了过去。祸起萧墙,这些城防军哪里来得及防备?顿时彷佛砍瓜切菜一样的被剁下了城墙。而李景隆已经是亲自动手,绞动了城门的机关,拉起了城门,放下了吊桥,随后自己带着一干精锐的家丁,冲到了吊桥上。他大声吼叫着:“燕王府哪位在此?”

厉风早就看到了城头上的内乱,他哈哈狂笑,手中点钢枪一比划,吼叫了一声:“兄弟们,花花世界就在眼前,给我冲啊。”随后,他才叫嚷了开来:“可是李景隆李大人么?末将厉风。”

李景隆的心脏立刻哆嗦了一下,厉风,他可是知道的,燕王府锦衣卫的头目,如今天下忠于朝廷的文武官员纷纷被刺,可就是这小子命令人下的手。尤其,三年前他带着大军围困燕京的时候,也是这厉风,给他制造了不少麻烦啊。想到昔日的征战,李景隆心里一阵的唏嘘。他拱手到:“厉大人,李某人今日特来迎接王爷大军。”

厉风嚎叫着:“兄弟们,冲进去,给我掐死九门,严禁任何人出入,给我杀,凡是有抵抗的,都给我杀……给我去围住皇宫内城,谁破了内城的,官职立升三级,赏金十万。”下完了命令,厉风这才对着李景隆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了几句:“哈哈,李大人弃暗投明,日后前途一定大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厉风不断的奸笑着,彷佛人肉贩子一样,不断的打量着李景隆。

四万大军一拥而入,正好数百名城防军从大街上冲了过来,还没有靠近,就已经被周处一声喝令,弩弓手同时激发,那数百城防军已经被射成了刺猬一般。周处狞笑着:“放火,放火,火焰越大越好,火大了,军心就散了,哈哈哈,我看他们还如何抵挡?”

此刻应天府内城防空虚,精锐已经全部被调集到了江边防备燕王府主力去了,城内只有两万余充门面的军丁,哪里是四万燕王府精锐的对手?就看到周处、吕安、蔺轼、常铁四人分帅一军,沿着城墙朝着城内包抄了过去,小半个时辰后就控制了应天府的四方城门。

皇宫内的禁军开始反击了,他们朝着城楼冲杀了过来。可是此刻,高耸的城墙已经变成了燕军屠杀他们最好的帮手。雨点一样的箭矢从城头上射了下来,这些在大街上密集前进的禁军,哪里能够靠近?早就远远的被射倒在了地上。

火头一处处的燃烧了起来,大风恰好刮了起来,顿时小半个应天府已经笼罩在了火海中。禁军们根本无法在大街上停留住脚,无奈的朝着皇城退却了。厉风率领着四万大军紧跟着火头前进的方向,一步步的逼向了皇宫大内。

应天府内,鸡飞狗跳,无数百姓仓惶的带着大小包裹四处乱跑,他们彷佛无头的苍蝇一般,跟着四周的人流盲目的奔逃着。一时间跑到这里,被一群燕军战士呵斥回去后,立刻又跑向了另外一边,然后立刻又被几支箭矢给威吓了回去。那些大户人家更是凄惨,一辆辆的马车装得满满的,在家主的催促下,想要往城外逃去,奈何大街上挤满了人,哪里能够动弹丝毫?

于是乎,那些大户人家的人就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死期就在眼前,一个个疯狂的痛哭起来,那些千金小姐更是花容失色,坐在车厢内惨叫,彷佛已经有人开始撕下她们的衣裳了。

等到大街上的火焰开始卷过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无奈的被火逼退了,大户人家只能把装满了财宝的马车赶回了院子,凭借着高墙,他们勉强的避开了火势。

厉风提着点钢枪,枪尖上还一点鲜血都没有沾上。他眯着眼睛看着前方无数奔逃的禁军,长叹了一声:“他们怎么一点都不反抗呢?这功劳也来的太容易了吧?就是一路从燕京跑到了应天府,接着就进城了,这打仗,也太容易了一些。”他看了看身边的李景隆,突然大笑起来:“李大人,这次可是你立下了奇功一件啊,否则,这应天府哪里这么容易攻下来?”

李景隆的脸皮红了一下,勉强的和厉风客气了几声。厉风看到李景隆如此模样,却也不好多说什么了,他只能在肚子里面骂了一句:“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不管你怎么说,这应天府,可是你李景隆李大人出卖的,你再怎么支吾,后世史书上,这一笔是少不了你的……呵呵,我厉风是小人出身,管你史书如何评述,你李景隆出身豪门,可受不了罢?”

四万大军,很快的就控制住了整个应天府,城内零星的抵抗已经被镇压了下去,只剩下那皇城还在禁军的拱卫下了。

看了看左右,厉风惊讶的发现,常铁这小子带兵的确是有一套。四万大军,硬是没有一个士兵去乱动百姓的东西,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看着皇城的方向,随时准备厮杀,这军纪,实在是严明到了极点了。

看到厉风驻马,常铁带着一批亲兵冲了过来,大声问到:“大人,我们是否趁热打铁,把皇城攻下来呢?”在常铁的想法里,这皇城要是攻下来了,可是大功一件啊。要是能够活捉了朱允玟,那升官发财,可就是眼前的事情了。所以,常铁很是希望能够就这样把皇城给打下来,这大明朝的天下,可就是换了一个皇帝了。

厉风看了他一眼,轻笑起来:“常铁啊,常遇春大将军是怎么死的?不是死在战场上的罢?这皇城么,我们打他干什么?我们打下了应天府,这口汤已经喝掉了,这皇城大肥肉,还是留着别人来吃。否则的话,人家说我们从燕京来奉命增援的,投机取了个大功,这会得罪很多人的。”厉风淡淡的说了几句,却让常铁陷入了深思,让李景隆心里大为佩服。

天空中,无涯老祖他们惊讶的发现,应天府内没有一个修道之人飞起来迎战。正在迟疑的关头,张三丰已经带着一股子狂风,冲进了应天府去。

皇宫内,朱允玟呆呆的看着偏殿中横七竖八的尸体。他用重金礼聘,加上无数许诺来招揽来的修道者,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击杀了。看他们的死状惨不忍睹,显然是浑身精气被吸了个干净。更有四个修为最高的,额头上露出了一个大窟窿,那是元婴被人给掏走了。

张三丰带着一溜儿金光冲了过来,他狂吼着:“朱允玟,你还不走么?老道刚才过来的时候,你江边的防线已经全部溃散了。”

朱允玟身体一软,顿时瘫倒在了地上。他身边的那十几个太监更是浑身都哆嗦着,彷佛末日降临一般的嚎叫起来。

张三丰最看不得这般景象,他手一扬,顿时满天都是手指头大小的金色飞剑乱飞,笼罩住了朱允玟和他的几个亲信太监,汇聚成了一道剑雨,破空飞了出去。‘嗤嗤’声中,一道雷火从金光里射了下来,把那偏殿笼罩在了火焰之中。顿时整个皇宫都大乱了起来,无数太监、官兵叫嚷着保护皇上,没有丝毫目的的乱窜起来。

张三丰的剑光收敛了一切的光芒,贴着地面的掠了出去。天空中的海外散修们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的不顾体面,加上应天城已经笼罩在了滚滚浓烟之中,根本没有人发现他夹带着朱允玟等人已经走远了。

厉风他们就这么围着皇城过了一夜。第二天大清早的时候,无数的溃兵慌乱的绕过了应天城,朝着南边逃了过去。随后,一面猛虎旗帜扬了起来,小猫率领的破阵营满脸杀气,浑身鲜血的冲突了过来。小猫手挥铁棍,一马当先的迈开两条长腿冲在了最前面,看他的模样,似乎是不杀光了那些士兵绝不罢休的。

就在小猫他们破阵营的后方,是朱僜率领的四万骑兵,他们欢呼着往来冲突,就在应天府的城墙下,把那些溃散的明军士兵数千数千的一一斩杀,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来。

厉风站在城墙上,淡淡的吩咐到:“放下吊桥,迎接王爷大军进城。”

破阵营第一个冲进了应天城,赵老大,已经积功升到了参将的赵老大疯狂的嚎叫着:“兄弟们,开抢了……王爷许诺的,平民百姓不能动,他娘的,看到大院子大门,就给老子冲进去抢啊……抢一次,祖孙三代的饭钱可就有了。”

五万破阵营蝗虫一样的冲进了应天府,顿时血光四溅……

朱僜哈哈狂笑着带领麾下骑兵冲进了城内,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厉风,点点头,率领所有人,冲向了高耸的皇城……

城,破了。

应天府数万富户,家破了……

一群士兵欢呼起来:“抓到方孝孺了,抓到方孝孺了。”

厉风缓缓的带着一批高手走了过去,阴笑着朝着方孝孺长长的一拱手,柔声到:“方大人,好久不见了?”

方孝孺看着厉风那似曾相识的脸蛋,哆嗦着抬起了手指:“你,你,我记得你……”

厉风呵呵的笑起来,眼睛里面满是寒意:“那年的冬天,可真是寒冷啊。青冥剑,着实是一柄好剑,陪了我很久,可是实在不幸的就是,我把剑给弄碎了……方大人,我杀了你的祖父,你不生气罢?”

方孝孺低沉的吼叫着:“你,你叫什么名字?”

厉风看了看大街的尽头,那里,十几个破阵营的士兵正嚎叫着把一个浑身绫罗绸缎的大胖子砍翻在了地上。有一个士兵拔出了匕首,把那胖子的手指全部削了下来,哈哈狂笑着把几个厚重的金戒指扒拉了下来。

厉风淡笑着:“在下厉风,洪武皇帝驾崩时,我陪同三位殿下,还来过应天府的。不过那时候我的脸上有一张人皮面具,方大人没有认出我来就是了……真可惜,如果那时候方大人下了决心,把我们三位殿下留在了应天,恐怕你们就赢了呢。”

方孝孺气得浑身直哆嗦,翻了翻白眼,晕倒了过去。

几个衣着华丽的人尖叫着从大街上狂奔了过来,一个老头儿看到了厉风就彷佛看到了救星一样,疯狂的朝厉风叫嚷着:“大将军,大将军,我们愿意尽散家财,我们……”

一柄长枪狠狠的从他的后心捅了进去,从他前心冒了出来。几个破阵营的士兵欢呼着扑了上去,把他身上的玉佩、戒指等抢劫一空。

厉风冷笑着:“杀了你们,岂不是你们的家财都归了我们么?”

他大笑着传令:“周处,回报王爷说,应天府内富户私蓄家丁,连同禁军对抗我军,已经尽数屠戮了……此乃叛逆行径,应当诛灭九族……就说二殿下已经攻破了皇城,我等在皇宫内迎接新皇登基。”

方孝孺挣扎着醒了过来,他怒声呵斥着:“你们这是纂位。”

厉风一脚丫子踏在了方孝孺的脸上,对着满城的烟火大声的笑了起来。

风起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纂纂纂纂[上]

‘啪啪啪啪’,一根皮鞭不紧不慢的抽打在了面前的那个小太监身上,小太监惨叫着,在地上拼命的翻滚着,血迹让皇宫大殿正门口处的石板沾染得斑斑点点的。厉风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温和的问到:“小兄弟,朱允玟去哪里了?你不会不知道吧?你可是皇帝的近身太监,要说你不知道朱允玟的去向,岂不是糊弄大人我么?”

厉风的手摆了一下,那挥动着皮鞭的锦衣卫顿时停下了手,向后退了一步。

小太监尖叫起来,磕头如蒜的嚎叫着:“大人,我真的不知道陛下去哪里了,真的啊……陛下带着几位公公去偏殿找几位老神仙,结果偏殿就突然着火了,然后陛下就不见了,我们真的不知道陛下去哪里了啊……呜呜呜,大人,您饶过小人吧,小人刚刚净身进的皇宫,不过是陛下寝宫内打杂的小太监,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啊。”

一柄巨大的战剑劈了下来,直接把他劈成了两片。朱僜满身是血的走了过来,大声的吼叫着:“厉风,你带人去搜,把这个皇宫给我翻过来,也要把朱允玟那个王八蛋给我找出来……他娘的,那些有头有脸的大太监死得差不多了,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朱允玟跑哪里去了。”

厉风站了起来,拱手说到:“殿下,这皇宫内外已经搜了三次了,连皇宫内看夜的大黄狗的尸体,都全部找了出来,但是还是没有找到朱允玟,恐怕他已经不在皇宫了。这大军围城的,他能跑到哪里去?要么是死了,要么是躲在什么隐秘的密室里面。可是无涯仙长他们,已经用密法搜了一次,找出了十几个密室,但是就是没有朱允玟的影子。我估计,他大概是死了吧?”

朱僜气恼的一脚跺在了地上,咬着牙齿发狠:“他,他不会举火自焚了罢?便宜了这混蛋。”他的眼睛骨碌了一阵,喝道:“慕容,这小太监说什么朱允玟去偏殿了就没有出来了,你去那个偏殿看看,能不能找到朱允玟的尸体。就算他烧死了,他身上的金印玉玺之类的也不会被烧掉的,仔细的找找看。”

慕容天点点头,带了数百士兵匆匆的去了。大殿前的广场上,‘噗哧’声不断响起,一串串的禁军士兵被燕军押解到了广场上,一个个的砍下了头颅。满脸狞笑的周处,正在那边监督着士兵们的屠杀,嘴里疯狂的嚎叫着:“这群王八蛋,我们打进来的时候居然还敢反抗,兄弟们,全部杀了。哈哈哈哈,留下他们,也是浪费粮食。”

任天虎带着一批人马匆匆的跑了上来,气喘吁吁的笑到:“殿下,厉大人,六部衙门已经被我们接管了,所有的档案户籍没有任何损失,府库、国库也都派了重兵把守,保证万无一失。文武百官的府邸,也都派人去了,一个家丁都没有跑掉。那黄子澄、齐泰、方孝孺等人的家眷,已经全部被下到了天牢里面,就等着王爷,诶,是陛下,就等着陛下进城后处置呢。”

碧灵儿一溜儿青烟的冲了过来,张大嘴哈哈大笑:“兄弟,这皇宫大内果然是好地方,美丽的女子数不胜数啊。二殿下,兄弟,我弄几个女子去做炉鼎,可好?”他笑嘻嘻的晃悠着自己的折扇,满脸都是淫荡色彩。

朱僜敢说不好么?厉风更是一个巴不得碧灵儿越堕落越好的人,两人连连说好,碧灵儿哈哈大笑着,带着悬空岛的一批门人去了。

飞仙子、丹青生也掠了过来,无奈的摇头到:“这可真是奇怪了,皇宫已经被我们联手用天视地听大法搜了个详细,但是还是找不到那朱允玟,莫非他真的举火自焚了么?”飞仙子皱着眉头说道:“那马皇后以及很多妃子都被烧死了,这事情,你们怎么看呢?”

朱僜大咧咧的说到:“马皇后被烧死了?烧死了好,省得父王进城了她还胡说八道。哼!”他对于这个朱元璋的原配夫人,可没有什么感情。

厉风轻轻的抚摸着残天剑的剑柄,眉目间一阵的阴鹫之色:“罢了,两位师尊可以稍事休息一下,来人啊,吕安,你带两位师尊去皇宫内找个完整的宫殿休息一下。蔺轼……周处,你们两个陪我去皇宫内再好好的搜一下,这朱允玟,莫非他还真的遁地走了不成?”

丹青生点点头,朝着厉风耳朵里面吹了一丝语音进去:“徒儿,得饶人处当饶人,可不要杀戮太甚了。”他看着地上那小太监的残尸,心里一阵的不舒服。杀人没什么,但是屠杀那些已经没有了反抗之力的太监、士兵,这就让丹青生感觉过分了。

厉风点点头,朝着丹青生笑了笑,冲着朱僜拱拱手,带着大批锦衣卫冲了出去。朱僜看到厉风走了,眼里精光闪动了一下,朝着飞仙子、丹青生一个肥喏,自己也带着人冲出了皇宫去。他嘴里大声的吼叫着:“大街上,给我布满岗哨,百姓不许出门,出门者杀,妄自窥探者杀,包庇前朝官员者杀。”

“全城大搜,搜出朱允玟者,封伯,赏地千顷。”朱僜大声的传令:“看到作奸犯科之人,全部杀掉,地痞无赖,全部杀掉,眉目之间有杀气的,全部杀掉。其他人等,随我前去迎接父王进城……高楼之上,给我密布弓箭手,禁军、城防军的大营,给我屠掉,文武百官府邸内,凡孔武有力者,全部杀掉。”

朱僜杀气腾腾的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自认为可以保证朱棣的安全了,这才放心的带人去江边迎接朱棣。他就没有想到,普通人怎么可能刺杀到朱棣呢?朱棣自己就是先天级的高手啊。他下的这些命令,不过是满足自己好杀的心理罢了。

慕容天无奈的在偏殿的废墟上淘尸骨,一具具焦尸被抬了出来,弄得他鼻子里面满是那种烧得香喷喷的烤肉味道。慕容天差点就要吐出来了,可是他还得凑上去,一具一具的翻检着这些黑漆漆的肉棍。“古怪,这几个家伙的脑门上,怎么开了个大窟窿?火烧的,能烧出这样的伤口么?”慕容天嘀咕了一句,翻了一下这几具尸体,发现他们实在不像是朱允玟的样子,就命令人直接抬了出去。

一间大院子里面,厉风背着手,看着面前跪倒的密密麻麻的一群太监。他冷笑着,喝道:“谁知道朱允玟跑去了哪里的,说出来,这皇宫的副总管的位置,可就等着你坐呢……嘿嘿,安公公已经死了,你们不想往上面升一升么?”厉风抚摸着颌下的胡须,身上散发出了一股诡异的气场,笼罩了整个庭院,顿时天色都暗了三分。

周处狞笑着走了上去,一手提起了一个小太监,喝问到:“朱允玟呢?去哪里了?”

那个小太监尖叫着:“我,我不知道,我,我是杂役啊!”

“去死吧,浪费你家大爷的时间。”周处一拳轰击在了小太监的胸口,把那瘦小的身体打飞了十几丈。‘啪嗒’一声,尸体撞击在了后面的院墙上,顿时肉酱四溅。周处的这一拳,用的力气太大了,小太监还在空中飞的时候,身体都已经被震得散架了。

厉风朝着周处使了个赞许的神色,周处更加气焰嚣张了起来,又抓起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监,咆哮着:“老鬼,朱允玟哪里去了?”他的手,已经握在了腰间的刀柄上,随时准备着给那老太监一刀了。

老太监的眼睛猛的睁开,射出了两道精光,一掌拍在了周处的胸口处:“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公公我和你拼……啊~~~”周处体内,一股浩浩荡荡彷佛海涛一般的内劲反弹了回来,灼热的内劲震碎了这个老太监的手臂,冲进了他的身体,当场就把他五脏六腑都给烧成了熟肉,身体内都已经散发出淡淡的肉香味道了。

周处狂笑着:“你不知道我的师傅是谁么?大人我的师尊乃是燕王府锦衣卫大统领厉风厉大人,大人我的五行真罡,已经练到了先天之境,你敢动手打我?你这是找死。”周处体内真元流转,手上散发出了丝丝的寒气,顿时那老太监的尸体被冻成了一团冰块。‘碰’的一声,周处把僵尸扔出了几丈外,冰块撞击在了地上,碎裂了开来。

厉风缓缓点头,赞叹到:“周处,不枉费我这三年耗费的力气,你的功力,可也算得上是天下有数的高手了。”

周处连忙回过头来,谄笑到:“都是师尊之力,否则徒儿怎么会有这么快的进度?”他神气活现的转过身去,又抓起了一个小太监。一股尿骚味传来,这小太监已经是吓得尿滴滴答答的了,他尖叫着,身体不断的扭动着:“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皇帝跑哪里去了,大人,大人,你不要杀我,我做牛做马的都要报答您的,不要杀我,不要……啊!”

周处拧断了他的脖子,狞笑到:“做牛做马?嘿,想抱着大人我的大腿做牛马的人多了,不希罕你这一个……你们这群废奴才,大人我坦白的告诉你们,交出朱允玟,或者你们全部死。哼,想想看,皇宫内是否有什么密室之类的是你们不知道的?是不是有用法术掩盖起来的密室,躲过了诸位老神仙搜索的?”

院子的门口处一阵的慌乱,大批的铁甲士兵步伐隆隆的冲了进来。随后一批锦衣大汉左右一分,朱棣带着马和等一批亲信将领冲了进来,嘴里低声吼叫着:“朱允玟小儿在哪里?给本王交出来,否则全部杀了。”他手里握着碎玉刀,满脸都是杀气,而眼睛里面,却控制不住的流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厉风一步就迎了上去,躬身说到:“王爷,这些人,都不知道朱允玟的下落啊。整个皇宫,诸位仙长都用法术搜了好几次了,可是还是找不到朱允玟的影子。要么他就是逃出去了,要么,他就是死了,这……”

朱棣皱了下眉头,先拍了一下厉风的肩膀,笑道:“你这次立下了大功,很好,你逼近了应天府,江防上的军心都乱了,我们才这么容易的打过来,很好……不管怎么样,朱允玟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唔,总之,要让天下人都知道,那朱允玟死了,否则的话。”朱棣的话没说完,否则的话恐怕就是天下不稳了。

厉风轻声的嘀咕了一句:“臣就是害怕,那张三丰,可不是带着朱允玟走了就好。”

朱棣一下子跳了起来,他的眼睛瞪得溜圆的,大声喝道:“僜儿,城外兵马给我往武当山的方向搜,问武当弟子,张三丰是否和他们有联系,联系的法门是什么。请诸位仙长去找张三丰,如果允玟在他身边,杀无赦。”他是真的气急了。

朱僜也不多口,腾腾腾腾的快步跑了出去,顿时外面传来了兵马调动的声音。

朱棣眯着眼睛在那里想事情呢,厉风又低声的说了一句:“王爷,那马皇后,她不幸被烧死了,您看?”

朱棣脸色微微一喜,立刻转为悲容,他语气缓慢的说到:“以太后之礼葬之,你……你随便派个人去办了就是。”他低声的,含糊的咕哝了一句:“她死了?死了好……”朱棣的脸上,不禁又有一点点的欣慰神色流露了出来,这一次,他可再也掩藏不住了。

皇宫内折腾了大半天,终于在十几个老太监的指认下,一具烧得稀烂的尸体被认定是朱允玟,胡乱的塞进了一口薄木棺材,就停灵在了一间极其偏僻的殿堂内等候处理了。朱棣看着那被抬走的棺材,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也好,以天子之礼安葬了他吧,不要让天下人说我朱棣是一残暴之人……厉风,城里的百姓,你把口风盯紧了,凡是敢胡说八道的,诛杀九族。”

厉风露出了一丝笑容,连忙跪倒了下去:“臣尊旨……陛下放心,这事情,臣保证做得稳稳当当的,滴水不漏……那黄子澄、方孝孺等人,也已经被臣给抓住了,陛下是否要见见他们呢?那方孝孺乃是当世大儒,如果他肯归顺陛下,这天下的百姓、士子,可就没有什么闲话好说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纂纂纂纂[下]

朱棣猛的听到厉风叫自己陛下,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他得意洋洋的看了看满是血污,烟火冲天的皇宫,顺手从怀里掏出了自己常用的盘龙玉佩,递给了厉风:“这都是诸将士用命,朕(很着重的读),才能昂然进应天府,要不然,恐怕是要被那朱允玟小子用囚车抓进应天吧?……厉风,你功劳甚大,朕今日特赐你生杀大权,凡是对朕不尊者,你可先斩后奏。”

厉风小心翼翼的接过了玉佩,磕头到:“臣谢过陛下。”

朱棣笑吟吟的说到:“那方孝孺、黄子澄什么的,都给朕抓过来看看,我看看他们有多大的胆子,敢和朕对着干。”

第二天,皇宫大门口就挂出了一张皇榜,那方孝孺、黄子澄、齐泰等人尽皆名列其上,被称为奸臣。朱棣称他们蛊惑君主,不守臣道,祸害天下。总之是无数的罪名扣在了他们的头上,整一个该碎尸万段的罪名。

厉风率领锦衣卫、腾龙密谍在应天城内严密监视,凡百姓敢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的,立刻就被抓进了大牢。只要是百姓敢开口说话,言语中稍微涉及到朱棣的,全部都被冥龙会的人在暗中取走了脑袋,一时间整个燕京城内风声鹤唳,百姓们纷纷禁言,哪里敢多话?

太学的学生们,最是喜欢议论朝政的,此次朱棣率军打破了应天府,做皇帝那是肯定的事情了,这些太学生也免不得在背后议论纷纷的,甚至有不怕死的人,就要去面见朱棣,当面指责他纂位的大罪。不过,当厉风派遣了两千破阵营的兵痞驻扎在了太学的院子里面,赵老大他们又来了几次醉酒后殴打太学生的辱没斯文的举动,这些太学生立刻纷纷的闭上了嘴巴。

赵老大得意洋洋的放出了风声:“百无一用是书生,哈哈哈,什么狗屁太学生,被老子一顿拳头打了,屁都放不出来了。”

把应天城用暴力稳定住后,厉风的檄文纷纷的发向了天下的州府,奉劝那些官员立刻上书,宣布效忠朝廷。送去檄文的,是冥龙会的杀手,拒绝接受檄文宣布效忠朱棣,反而是要联络兵马起事的官员,全部被当场斩杀。燕王府培养出来的那些官儿,一波波的从燕京城南下,赶往自己的领地。燕王府训练的新军,陕西府金龙帮的地痞无赖,苍风堡的绿林马贼从东北、西北、西方几个方向蝗虫一样的冲杀了出来,控制住了各地的军政大事。

听得厉风如此的报告后,朱棣大喜,他拍打着自己的大腿笑道:“如今,可就只要等人上书,求本王接管大事了。”

僧道衍已经用法术从燕京城赶到了应天,他笑道:“最好的,是要那些被抓进应天府的王爷,连同那方孝孺一起尚书,求王爷登基,这样一来,天下人再也没有人说闲话了。”

朱棣皱起了眉头:“我的那些兄弟,只求能够恢复王位,作甚么都可以。只要朕不削去他们的王位,他们才懒得多事,不过是上书罢了,用来换回王位,他们自然是乐意的。可是那方孝孺,上次居然对本王不理不睬的,实在可恶。”

沉思了一阵,朱棣喝道:“来人啊,把方孝孺提来,本王再来问问他。”

朱棣和属下大将议事的地方,是皇宫内的一间很宽敞的大殿,百多名武将聚集在这里,倒也不显得拥挤。就看到十几个锦衣卫大汉快步的冲了进来,把手上拎着的方孝孺狠狠的朝着地上一扔,彷佛扔垃圾一样。

披头散发,身上衣服破烂的方孝孺缓缓的爬了起来,扫了一眼周围的燕军将领,猛的盯住了站在最靠近朱棣地方的厉风。他缓缓的上前了两步,一口浓痰朝着厉风吐了过去。随后挥动手上的铁链,就要去打厉风。

厉风微微一笑,一道柔和的气墙笼罩住了他的身体,那口浓痰距离他还有三尺的时候,就已经被一股极强的寒气变成了冰块,‘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厉风身后的小猫气得咆哮一声,大步上前,一拳朝着方孝孺的脑袋打了过去:“娘的,你敢往风子身上吐口水?老子打死你这个王八蛋。”

拳风呼啸,方孝孺被拳劲逼得喘息不过来,哪里顾得上打厉风,自己连忙后退了几步。幸好厉风一手抓住了小猫的腰带,把小猫彷佛拎小娃娃一样的提了起来,拖到了自己的身后。小猫气不过,偌大的一口口水喷了出去。方孝孺哪里躲得过?顿时被口水喷了个满脸,踉跄的退后了几步,看起来好不狼狈。小猫幸灾乐祸的嚎叫着:“哈哈哈,虎爷的口水比你多多了。”

方孝孺何曾受过这种苦头?小猫早上啃了一通烤羊肉后还没有漱口的,一股浓烈的臭味差点就把方孝孺给熏得晕倒了过去,他气急败坏的提起了衣襟,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脸蛋。

朱棣看到方孝孺和小猫打口水仗,不由得在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小猫是个粗人,你方孝孺号称大儒,怎么也是此般小孩行径?盛名之下,其实难符,这方孝孺,怕不是也是一个欺世盗名之人?……不过,他越虚伪越好,正好为本王效力,哈哈哈。”

坐在宝座上的朱棣身体微微前倾,右手肘靠在了大腿上,微笑着说到:“方孝孺,你可想好了没有?你给本王写一封檄文,让天下人都知道,本王继承皇位,乃是顺应天命的事情……只要你归顺了本王,荣华富贵,你还是享受不尽的,怎么样?”

方孝孺向朱棣笑了笑,傲然到:“朱棣,你乃是叛国造反之人,也敢要我给你写檄文?”

朱棣眼睛一眯,笑道:“方孝孺,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本王此乃仿效周公辅助成王之事,兴靖难之军,清君侧,匡护朝纲。”

方孝孺冷然到:“成王何在?”

朱棣冷笑:“成王已死,我取而代之。”

方孝孺追问:“成王已死,为何不立成王子孙为帝?”

朱棣皱起了眉头:“此乃我家之家事,你管这么多作甚?我是君,你是臣,只有我管你,你能管我不成?”

方孝孺长笑:“说了半天,你清君侧,把君也给清理掉了,自己才来做皇帝的。你不是叛逆,又是什么?想要我方孝孺归顺你,你可不是在做梦么?方某人大好头颅一颗,你要砍则砍去,妄图用方某人之手,替你掩尽天下人悠悠之口,你可不是笑话么?”

厉风轻声的咳嗽了一声,沉声到:“方孝孺,你可不要太过分了。你也就是有一点点才名,王爷乃是珍惜你的才气,这才和你好话好说。如果不是你还有这么一点点虚名,就以你祸害天下,搅乱朝纲的大罪,那就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朱棣默默点头,感慨到:“还是厉风知道我的心思,这方孝孺,还真舍不得杀他。要是他肯跪在我面前叫我一声皇上,那天下的文人士子,怕不是也要跟着他一起跪下么?……嘿,学生朋党,这事情以后可要注意了。唔,要吩咐厉风,凡是文人敢勾结成党的,日后统统要杀掉,一群读书人,妄自评论朝廷,岂不是死罪么?”

方孝孺很冷淡的看了厉风一眼,很不屑的撇出了几个字:“走狗。”

一句话呛得厉风差点气死,他握住了残天剑的剑柄,眼里射出了两道寒光。方孝孺胆子虽大,却是抵挡不住厉风这两道混含着先天真气的目光,脑门一震,彷佛受到雷霆所击一样,朝着后面退后了一步。

朱棣看到这番模样,不由得冷笑起来:“方孝孺,你胆子够大,不过,你仅仅一书生罢了,你能干什么?不归顺我,我诛你九族。”

方孝孺脖子一伸,喝道:“我方孝孺不过一书生,但是起码懂得孔孟之道,更有一颗丹心满腔热血。我死,也不会归顺反王朱棣。”

朱棣勃然大怒,吼到:“拉出去,菜市口上,腰斩了他……诛九族?嘿,我灭你十族,我连你师傅的满门都抄斩了,问他为什么教出了你这么一个倔强的混蛋……来人啊,拖下去。厉风,你做监斩官,给我斩了方孝孺。”

朱棣的怨火还没有熄灭,他吼叫着:“方孝孺、黄子澄全家男丁斩首,女人‘转营轮奸’(史实,非杜撰),操她们操到死,再给我扔出去喂狗……没死的,给我拉出去卖入教坊司,世世代代,男为龟公,女为妓女,永世不得脱离教坊籍。”一句话,两个家族可就彻底的毁了。

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大汉拖着方孝孺朝外走去,厉风带着小猫以及一批弟子门人紧跟在了后面。看到方孝孺满脸的倔强,厉风不由得叹息到:“方大人,你何必弄成这个样子呢?你何必呢?何苦呢?好好的荣华富贵不享受,你非要祸害得全家人一起死掉才开心么?”

方孝孺惨笑着:“尔等走狗,怎知天下大义所在?”

厉风看着苍天,漫语到:“天下大义?呵呵,什么是大义?什么是天理伦常?我呸……你们读书人,相信什么好人有好报,我呸。你自己不会认为自己是个坏人吧?为何你就要被腰斩了?嗯?我在你眼里,是个大恶人罢?为何我活得好好的,还要加官进爵了?老天爷,是不开眼的,老天爷说,你强,那么你就有荣华富贵,你弱,那么你就要被抄家灭族。”

厉风握紧了拳头,冲着方孝孺说到:“我们燕王府比朝廷的实力强,所以我们得了天下。你们这群臣子,如果不肯归顺的话,你们就只有死……死,你就真的不害怕么?……那是一个虚无的,黑漆漆的世界,你不知道死后是否还有灵魂存在,你不知道死后到底会出现什么情况,你真的不怕死么?”

他是想要瓦解方孝孺的心理防线,逼方孝孺磕头求饶,老老实实的给朱棣写诏书,这样可不是大功一件么?

方孝孺任凭那锦衣卫大汉拖着自己行走,冷冷的说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躲得过么?”

厉风讥笑着:“天网恢恢?嘿,我可以告诉你,这天下,躲过天劫的人可不少。哈哈哈,天,能奈我何?如果天下在王爷的治理下能够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老天爷只会说我们顺从的才是天道,你们这群人,才是逆臣。”

厉风张狂的伸开了双手,呵呵笑道:“不到百年以后,谁能评价今日靖难之事?百年后,天下百姓自然会有一个公道出来,不过你方孝孺,却是看不到那一天了。也许,在后世,你方孝孺会有一个好名声,但也许,你方孝孺,会被批判得体无完肤。谁能知道呢?嗯?只要我们燕王府,能够让百姓吃饱饭,穿暖和,百姓到底会记住我们,还是记住你呢?”

方孝孺无言了,他呆呆的看着阳光强烈的天空,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衣衫凌乱的碧灵儿嘻嘻哈哈的带着几个悬空岛的门人走了过来,看到厉风带了大批人手,押解着方孝孺往外面走,顿时开口问到:“兄弟,你带着这个家伙干什么去呢?嘿嘿,我看他的眉间一片黑气,怕是离死不远了。”

厉风拱手笑道:“大哥果然是神目如电啊,这家伙可不是要死了么?嘿嘿,王爷叫我把他带出去,在菜市口腰斩呢。这家伙倒是很有名气的,是大明朝有名的儒生啊,嘿嘿,他不肯归顺我们,这就只有死了,还连累了他的家族,这是何苦来由?……啧啧,他的女儿,马上就要被卖进妓院青楼了,大哥有没有兴趣去光顾一下呀?”

碧灵儿哈哈大笑起来,兴奋的说到:“腰斩么?这个热闹我可一定要看,一定要看……看他长得倒是容貌端正的,他的女儿,我也一定要尝尝味道。哈哈哈,朝廷大官的女儿,不止我想要试试,估计很多人都会想要试的。”说完,他满脸淫笑。

方孝孺挣扎了一下,但是周处立刻轻轻的一掌闷在了他的肚子上,打得方孝孺‘咯儿’一声,体内的力气全部消散了。

小猫大咧咧的嚎叫着:“小的们,去城里发消息,叫老百姓都出门来看热闹。哈哈哈,要腰斩人了,这砍掉脑袋的我看得多了,这从半腰上砍下去的事情,我可从来没有见过。诶,小子们,去罢,快去。”顿时一批士兵纷纷跑了出去传令,让城内的警备部队把百姓们赶出房子,去菜市口看热闹了。

那边,锦衣卫的人已经带着军队朝天牢开了过去,朱棣说要杀两人全家,那就肯定要杀的。

应天城的菜市口,气氛压抑得厉害。无数百姓围住了一个直径百丈得圈子,看着里面的厉风等人。一批太学生混在了百姓群中,朝着方孝孺指指点点的,嘴里发出了一些气愤的抱怨以及对朱棣的批判之言。赵老大他们就在太学生的身边,听到他们开口咒骂了,立刻就下阴手,一肘子打在了这些太学生的肚子上,逼得他们闭上了嘴巴。

四周环绕着无数的士兵,高楼上密布着弓箭手,云层内,满脸淡笑的无涯老祖率领一百名海外散修坐镇。这样的阵势,除非是中原道门大举来袭,否则没有人可以救走方孝孺。奈何方孝孺自幼就讨厌神鬼之言,对于道门的人从来没有给过好眼色,中原修道之人会来救他?那才真的见鬼了。

小猫兴奋的看着方孝孺,低声朝厉风说到:“风子啊,让我去砍了他吧。”

厉风嘴皮子都不见动弹,低声呵斥了一声:“笨蛋,方孝孺这种人,我们可以做监斩官,但是不能亲自动手,否则迟早被天下人骂死。小猫,你可给我记得,天下比刀剑更加可怕的,是百姓的嘴舌,你最好不要碰方孝孺一根头发……唔,脸上摆出一点点不舍的模样,对,想想看,你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有人抢走了你的烤全羊,你心里难过么?”

小猫果然渐渐的露出了不舍的,有点难过的神色,深情无比的看向了方孝孺,让围观的老百姓还以为,小猫是多么的赏识方孝孺,多么的舍不得杀他呢。

周处在厉风比后挑了一下大拇指,暗赞到:“我师尊果然是官场上的好手,这种收买人心的手段都用得出来……啧啧,俺家今天可学了一招了,这以后啊,尽量不要给自己身上背黑锅,嘿嘿。”

一切都是这么的平淡无奇的,方家、黄家的男丁被一排排的拉了出来,推倒在了地上,然后被砍下了头颅。百姓们满脸都是不忍观看的模样,但是在士兵们的环绕下,没有一个百姓敢离开或者是露出悲哀的神色来。太学生们耸动起来,他们开始往前挤,但是立刻就遭到了赵老大他们的暴力镇压,一顿拳脚之后,这些太学生鼻青脸肿的全部被放倒了

碧灵儿很享受这种味道,他呵呵的笑着:“这围观的百姓里面,肯定有很多人恨不得我们去死,是不是?不过,他们却偏偏不能奈公子何,哈哈哈哈,想起来就过瘾啊。这群蝼蚁一般的百姓,居然也敢痛恨公子我?真是有意思,有意思啊。”

人群中突然传出了大声的喝彩声:“杀得好,杀得好啊。这黄子澄、方孝孺,搅乱朝纲,败坏朝政,蛊惑君王,早就该杀了。”

厉风双目飞快的扫了一眼,却是几个肥头大耳,身上穿着极其华丽的商人般的中年男子。他们看到厉风看向了自己,立刻在脸上露出了谄媚的,巴结的神色。

厉风微微点头,朝着他们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回头对周处说到:“记下他们,这几个家伙倒也识趣,很机灵嘛。唔,回头叫他们来找我,看他们的样子,钱是不会少的,就说我们锦衣卫想要更换一批兵器、衣物什么的,要他们捐献一笔银子,我保他们身家平安。”

脑海中灵机一动,厉风笑道:“他们有青年子弟的吧?叫他们都加入锦衣卫,就说我保他们升官发财的。以后要在应天府办事了,多一些地头蛇,这事情办理起来方便多了。”

周处含笑点头,盯了那几个大胖子一眼,挥了一下手,顿时一个百户朝着那些胖子走了过去。那几个胖子,脸上的谄笑更加浓郁了。

终于,巨大的铡刀被抬了出来,方孝孺被放在了铡刀上。

厉风叹息了一声,尽最后的努力说到:“方大人,你,再考虑一下吧……黄子澄的家人,可是杀得差不多了。我特别周全,你家的人,可就家丁被杀了几个,亲属可还没有被动着,你,最后不要后悔啊?”

方孝孺闭上了眼睛,满脸不屑的冷笑。

碧灵儿看得生气,挥手间一道灵苻打在了方孝孺的身上,狞笑着说到:“你在公子面前,也敢这么嚣张?嘿嘿,公子爷让你好看,这道灵苻,可以让你的感觉灵敏百倍,疼痛也是百倍。方孝孺,这是你家公子我特别赠送的,不用谢了……铡!”碧灵儿怒喝了一声。

‘咔嚓’一声,方孝孺拦中半腰的被砍成了两段,顿时血泉喷涌,地上一下子就红了一大片。

如此剧痛,饶是方孝孺硬气无比,也实在是忍受不住,他张开嘴,疯狂的吼叫了起来。

碧灵儿狞笑着:“后悔了么?害怕了么?你放心,一顿饭的时间内,你还死不了的。你磕头啊,磕头求饶啊?公子爷我破费一颗灵丹,可以让你活过来的,可以让你接上身体的。方孝孺,你求饶啊,哈哈哈,象一条狗一样的求公子爷啊,你可以活的……来,求我,求我啊,快点,求我啊?舔一下公子爷的靴子,你就可以活啊,你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厉风满脸微微不忍的神色,扭过了头去,这是作给老百姓看的。

方孝孺抬起头来,一口血喷在了碧灵儿的靴子上,惨笑了一声:“走狗……走狗……走狗……”

碧灵儿气得浑身直哆嗦,举起手就要下杀手。

方孝孺却突然用手指头沾了自己流出来的血,惨笑着在地上疯狂的写了起来:“纂纂纂纂……”

厉风猛的跳起,眼角一片的杀气。他狞声到:“你还不死心?”

方孝孺狂笑着,疯狂的书写着那纂位的纂字……一直到他的血流光了,疼死了……

百姓疯狂的涌动了起来,那些太学生更是哭声动天。

厉风看着地上的那一堆纂字,也有点傻眼了。他抬头看了看天,嘀咕了一句:“娘的,这读书人,都是邪门得厉害。”

‘咔嚓’声大作,一大片的人头落地,方孝孺家的男丁,全部被砍下了脑袋,血慢慢的汇聚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块极其鲜艳的绛红色。

一排排的人被推了出来,这是方家、黄家亲属以及他们老师家的亲属,他们奋力的挣扎着,却哪里挣扎得动?抓住他们的人,都是锦衣卫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手,其中有许多人,更是拜周处他们为师的黄龙门弟子,修练了一元宗炼气口诀的功力高深之人。这些书生,哪里动弹得了?

厉风的眼睛扫了一下,他看到了黄仁山那扭曲的恐惧的脸,他冷笑了一声。紧接着,黄仁山的脑袋也被砍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哭喊声震天,一队破阵营的士兵押着两家的女眷正好经过,那些女眷疯狂的挣扎着,想要扑到行刑的圈子里面去。

厉风皱起了眉头,低声呵斥到:“一群废物,怎么现在把这些女人往军营里面送?叫他们退回去,要是激起了民变,他们受得了么?娘的,除了个赵老大,整个破阵营就是一群笨蛋。”

小猫感觉着厉风把自己都骂进了笨蛋的行列,不由得摸摸鼻子,很不好意思的走了过去,命令那些士兵往天牢撤了回去。

厉风站了起来,看着地上猩红的一堆纂字,低声的说了一句:“倒是一条汉子,可惜了……嘿,方孝孺,下辈子,你一定不要投人胎了。你这样的人,不会得善终的。”厉风抬起脚,擦去了地上的那些纂字,只感觉脚心发麻。

轰的一声,天空中雷电乱闪,一场突如其来的雷阵雨洒了下来,地上的血迹,立刻就被冲走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威逼利诱(上)

一只美丽的蜘蛛在距离厉风手指有三寸的空中悬浮着,一股轻微的气流包裹着它,让它死活无法碰到厉风的手指头。这只浑身金黄,上面有着一丝丝血红色斑纹,肥大的屁股上有着一个美女头像的三寸许大蜘蛛,气得拼命的张大了自己的螯齿,朝厉风的手指头不断的虚咬着。一滴晶莹透亮的淡蓝色液汁挂在它的口器上,散发出动人心魄宝石一般的光芒。

厉风笑了笑,朝着恭立在面前的徐青点点头说到:“很毒的蜘蛛,很漂亮嘛,叫什么名字啊?”

徐青笑道:“这是南荒极少的一种娇美人,只要一口咬上,毒液就好像千娇百媚的女人一样死缠着那伤者不放。毒性剧烈也就罢了,最可怕的是这娇美人的毒液一进人体,立刻就化为类似于真气一般的气劲,顺着内功气脉直冲丹田,越是功力高强的,死得越快。除非是有天大的本领,或者有万年石钟乳一类的灵药,否则必死无疑!”

厉风嘴角弯了弯,他在心里思忖着:“万年石钟乳么?我乾坤袋内还有好多呢,唔,这蜘蛛有这么毒?好!”

徐青淡然笑道:“这娇美人,原本只生长在秦岭以南极其潮湿闷热之处,我天机迷城静心研究了三十年,用药物催得娇美人习性大变,如今可以在燕京苦寒之地生育繁衍。锦衣卫的总部,那机关陷阱已经是全部妥当了,就欠缺了一些厉害的埋伏,这娇美人,正是五毒坑内最歹毒的一种。”徐青看着厉风用手指去逗弄那娇美人,不由得头皮有点发麻。

厉风唔了一声,也不看徐青一眼,说到:“翠花胡同里的总部么,给我先留着,王爷估计要定都应天府的,我们锦衣卫,以后自然也在应天府里办事。唔,徐青啊,你出去找找看,看上了哪栋院子,就把它给征收了,用来做我们新的总部。你那几个师弟,可要辛苦一点了,还得原样再设计一套机关出来。”

“不成问题,机关之术,本来就是我们天机迷城的长项。最多半年的功夫,可以在应天建立一座金汤一般的总部出来。”徐青自信的说。

“唔,不错,不错,那你下去吧,这事情你可先抓紧着做了。院子的位置你考虑清楚,离皇宫不要太远,可是也万万不能太近了,否则日后不方便我们行事,这一点,你是明白人的。”厉风手指头上刺出了一股真气,冲进了那只娇美人的身体内。“吱吱”一声怪响,那娇美人身上居然也发出了一股微弱的先天真气一般的气劲,顽强的抵抗着厉风真气的侵袭。

“咦……古怪,大是古怪,难怪它的毒液可以化为异种真气侵入人体,它居然身上有先天真气。造物之奇妙,果然非我等凡人所能想象。”厉风嗟叹了一阵,看向了徐青,笑道:“你们现在手头上有多少只娇美人?”

徐青眨巴了一下眼睛,屈起手指算了一下:“成熟的五百对,半大的一千三百对。如果需要的话,用药物催熟,一个月后可以有成熟的娇美人五千对……这五千娇美人,如果按照它们蕴涵的毒液的来说,可以毒死上十万人了。”徐青很奇怪的看着厉风,这锦衣卫总部的五毒坑,用一千对娇美人,就已经很吓人了。

厉风抓着自己的胡须,想了一阵后,突然阴笑起来:“这样啊,徐青,你给我收集三千对娇美人的毒液,我有用处。这毒液居然可以化为真气,不知道是否可以……”厉风有了一种极其恶毒的想法,如果娇美人的毒液真的可以化为修道之人的氤氲紫气一般的能量的话,那如果他的剑光中能够带上剧毒,岂不是可以对抗比他高一个境界的高手么?

他可是清楚得很,一些邪毒的法门,往往可以发挥极大的作用的。没看到那江湖上,最让人头疼的,往往就是那种用毒的高手么?

徐青已经猜出了厉风的意思,厉风要毒液还能干什么?不就是去害人么?当下他也不多话,连连点头应诺后,看厉风再也没有其他的交代了,顿时告了一声退,走出了这间临时征用的大厅。

徐青刚刚走开,周处就一脸诧异的冲了进来,在门口处和徐青互相见了一个礼,周处冲到了厉风身前,惊到:“师尊,今天徒儿可是碰到邪门的事情了。这,这,黄家方家以及他们朋党中的女眷,居然在押送去军营的途中少了八人。那破阵营也没有清点人数,把那些女人折腾死了十几个后,徒儿属下的一个千户去查验人数,这才发现人数不对了。”

厉风眉头一皱,手指头上射出了一道黑光,把那娇美人打成了肉酱,恰恰就留下了一团透明的蓝色毒液悬浮在了空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个玉瓶,厉风把毒液放进了瓶子里面,冷声说到:“逃走了八个人?都是什么人啊?对应着花名册查验过了么?”

周处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点头数到:“徒儿可是查清楚了,黄子澄的一个小妾,方孝孺的一个侍女,还有几个朝廷大员的小妾,都是三年前收入房中的,而且据说都美艳无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送入天牢的时候……嘿嘿,徒儿还专门特意的注意了一下她们几个,八个人都是单独关在一间房间的,可是谁知道昨天送她们去军营的时候,菜市口乱了一下,人就不见了。”

厉风塞上了玉瓶的塞子,慢吞吞的把瓶子放进了自己的怀里,咳嗽了一声后说到:“周处啊,你去大街上贴几份文书,就说我要找花王。就说,我给他们三天的时间,如果他们不来,以后就不要怪我下手歹毒了。嗯,你对那几个女子有兴趣么?罢了,如果那花王来了,我会让那八个女子做你的侍妾的。”

他诡异的看着周处,摇头叹息到:“不过,你年龄比为师可是大多了,小心体力不济,八个美女,不要把你最后一点精元都给榨干了才是。”

周处干笑了几声,脸上红了一下:“徒儿对她们哪里有什么……女人嘛,窑子里面到处都是,什么美女没有?师傅,徒儿这就去外面贴告示。”他转身走了出去,突然又转了回来,笑着说到:“要说这次还真是奇怪了,刚刚徒儿说到窑子,这才想起来。秦淮河上最有名的画舫,居然都被人给洗劫了,那些姑娘一个个都被劈成了碎片,也不知道是哪个营的兄弟做的好事。”

他摇头晃脑的说到:“这些粗货,也不知道怜香惜玉的,美女是要用来享受的,他们怎么全部给杀了?可不是糟蹋了么?”

厉风也没往心里去,挥手笑道:“去,你做正经事情去。不就死了一些姑娘么?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事情,也不用给王爷汇报上去了。”厉风看到周处脸上古怪的笑容,不由得笑起来:“你们最近也憋得厉害了吧?等这几天的事情忙完了,我做东请你们去应天府最好的楼子里面去逍遥一次吧。不过,在王爷登基之前,你们可不许出错,否则……不要怪为师的无情。”

周处连忙喜滋滋的跪拜了下去:“啊呀,师尊,您可是开恩了,说实话,前几天看到那被抓来的官员眷属的时候,徒儿就差点憋不住直接在天牢里面把她们就地正法了,嘿嘿。您放心,徒儿打着十二分的精神的,保证不会有事。”他笑嘻嘻的走了出去,嘴里嘀咕着:“花王,花王是什么人啊?师尊找他干什么?”

厉风站了起来,提起放在手边条案上的残天剑,系在了腰带上,四平八稳的走到院子里。看到厉风出来了,站在大厅门口的三十六名锦衣大汉连忙鞠躬,嘴里无比尊敬的呼喊了一声:“大人。”这些人,算起来都是厉风的徒孙了,全部是他秘密发展的黄龙门弟子。所以他们在锦衣卫内部,比起其他的同僚地位要更高一些,权柄也更大一些,行事也就更嚣张一些,对厉风更是尊敬、畏惧一些。

嘴里轻轻的唔了一声,厉风笑道:“你们可要好好的练功,我手上还有几个百户、千户的缺儿,你们谁要是练得好了,这位置可是等着你们的。”对于提拔自己的亲信,厉风是不遗余力的。尤其他用高官厚禄做诱饵,逼得这些黄龙门的弟子拼命的努力修炼呢。加上他那巨量的万年石钟乳的功效,如今他手下已经有了几十个超一流的高手了。

正准备和这些亲信多扯几句,那边吕安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满脸笑容的远远的就叫嚷起来:“师尊,可是古怪,周处那家伙干什么了?应天府最大的十七家富商的家主,今儿个一起来求见师尊您了。您看怎么处置?”

厉风眯上了眼睛,笑道:“请他们进来吧,唔,多调一批兄弟来院子里面站着,身上的杀气也给我放出来,哈哈,我厉风今日个也摆一桌鸿门宴的看看……吕安,你去找小猫……唔,小猫带人去追杀朝廷的残兵去了。吕安,你去厨房里看看,叫他们随便整治点小菜、美酒,看这天色,也快大响午的了,该吃午饭了。”

他自己快步的到了大厅内坐下,而深谙厉风用意的锦衣卫大汉们‘稀里哗啦’的冲了五十个进来,在大厅两侧的墙壁根儿下站住了,一股腾腾的杀气从他们身上冒了出来,顿时整个大厅内一片的阴森。外面也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兵器互相碰撞的细微声音,两百名锦衣卫大汉雄纠纠的走进了院子,在院子里面摆下了一个威风堂堂的阵势,一个个都虎视眈眈的看着院子的圆月拱门。

吕安带着十七个肤色白净,身材丰硕的中年汉子走进了院子。吕安看到院子里面剑拔弩张的模样,不由得偷笑了一声,他可没在乎这院子里面弥漫的杀气,自顾自的走上了大厅外的台阶,回头招手到:“诸位大爷,你们还不进来么?我们家大人,可在大厅内等着那,莫非你们要我们家大人久等么?这可太无礼了吧?”

十七个中年汉子已经是浑身大汗了,他们看着院子里面两百多名彷佛要吃人一样的锦衣卫大汉,看看他们眉目间透露出的凶光,腿都软了,哪里还能走得动?幸好吕安调侃他们的话语,让他们的心里更是一震,这才勉强有了力气,快步的朝着大厅门口走了过去,丝毫不敢看两侧的锦衣卫大汉一眼。

厉风笑得彷佛一条色狼一样,他眯着眼睛打量着门口小心翼翼的走进来的十七个中年人,笑道:“诸位请坐,请坐,本官实在是怠慢了,哈哈哈,方才已经命人准备了酒席,诸位如果没有急事的话,不如留在这里和本官一起用膳如何?……来人啊,看座。”

吕安的眉毛扬了一下,顿时十七条大汉走了上来,握住了那些中年汉子的肩膀,把他们一个个的塞进了大厅内的太师椅上。这些富商哪里敢多罗嗦?一个个谄媚的笑着,朝着厉风不断的抛洒着媚眼,彷佛厉风就是他们找好的女婿一样。就连那些锦衣卫大汉端上来了茶水,他们也不过是意思意思的抓起了茶杯放在了身边的茶几上,并没有喝上一口。

厉风举起茶杯,笑了笑:“这是本官准备的一点茶叶,诸位不妨尝尝味道。”

看到厉风举杯了,这些富商哪里敢迟疑?纷纷举起茶杯,猛的就是一大口灌了下去。‘噗’,几个富商满脸古怪的一口把茶水给喷了出来,一片片枯焦的黑叶片顿时落在了地上,看上去就是被烤干了的柳树叶子,哪里是茶叶?

厉风干笑了几声:“哈,哈,哈,本官俸禄稀薄,倒是置办不起好的茶叶,诸位见笑,见笑了。”

一个肥胖胖的,手指上带了七八个宝石戒指的中年人立刻站了起来,笑哈哈的说到:“大人,小民朱福乃是应天府最大的茶商,要别的没有,茶叶那是多得是。小人府里,还有极品银毫十斤,待会小人就命人给大人送来,可好?”

厉风眯着眼睛笑起来,连连点头的说到:“朱福是吧?嗯,果然是良民百姓啊。吕安,出去传命令,各营士兵不许碰朱先生的家人,也不许动他家的资产一分一毫……哦,朱先生有公子了罢?不如送一位公子进锦衣卫,本官会好好的提携他的,日后升迁,不在话下啊。”

朱福大喜,连忙跪拜着谢过了厉风,抬头笑得彷佛一只下蛋的老母鸡一样:“大人,小人愿意捐献纹银十万,作为大人的日常用度。”

“哦?纹银十万么?那好啊,贵公子进锦衣卫了,我收他做门人,唔,吕安,你记住,朱先生的公子来了,补上一个小旗的缺罢。”

朱福更是笑得眼睛都眯上了,他连忙凑上前了几步,笑呵呵的说到:“哦,小人还忘记了,王爷的军队靖难有功,平定天下不易啊。身为大明朝的子民,自当是拥护王爷,拥护王爷的军队嘛。小人愿意再献出二十万两银子,献给王爷,这是小民的一点点小意思,还请大人笑纳。”

厉风眉毛都不抖动一下的呵呵了两声:“吕安,朱先生的公子,你给他补上一个总旗的缺吧,再升一级,可就是锦衣卫百户了。”

朱福咬咬牙齿,锦衣卫百户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朱福以后就可以欺行霸市,横行无忌了。当下朱福眨巴了一下眼睛,飞快的说到:“小人在秦淮河边,还有一栋消暑的庭院,地方最是清幽不过,尤其是占地面积广大。大人的锦衣卫,如果需要城外的据点,这宅子可是现成的,嘿嘿,小人也愿意献出来。”

厉风鼓掌大笑,站起来,亲昵的拍打了一下朱福的肩膀,笑嘻嘻的说到:“朱先生果然是大明朝最忠顺的百姓,罢了,以后你生意上的事情,我厉风给你担着了……贵公子年少尤为,英挺不凡,定是人中龙凤,吕安,先补上一个百户长的缺吧。嗯,就着他负责应天城西一带的事情,你找几个可靠的老兄弟,带带他。”

朱福浑身骨头都轻了半斤,嘴巴都合不拢的咯咯直乐,都忘记自己姓什么了。改朝换代的时候,就是他们这些富商最倒霉的时候,乱兵一抢,说不得就要家破人亡。如今搭上了厉风这条线,他的家财和家人不仅仅可以保全了,还有个儿子可以做锦衣卫的官儿。锦衣卫,什么是锦衣卫?掌握着生杀大权,看你不顺眼就可以砍你脑袋的人啊……

那十六个富商都傻眼了,同时他们也恍然大悟:“这位大人,他敢情是只要钱,不要别的啊?”

一个皮肤稍微有点黑,看起来忠厚老实的富商用一口山西土音嚎叫着:“大人,小民万富贵愿意捐出纹银五十万,替大人修缮宅院。”

厉风‘唰’的一声到了他的面前,很亲热的捏了一下他的脸蛋,拍打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道:“万先生果然也是大明朝的顺民啊,放心吧,你们的身家性命,都在我的身上,保证没人敢动你们一根头发。唔,万先生膝下有男丁吧?吕安,也补一个百户长的位置。”

一个特别肥大的胖子憋不住了,冲到了厉风面前,猛的从怀里抓出了一把珍宝,满脸紧张的看着厉风,嚎叫着:“大人,大人,小民这里有十八颗波斯胡人贩运来的火油钻,每一颗都价值万金,还请大人笑纳,拿去做小玩意把玩吧……小人是应天府最大的珠宝商,小人,小人……王爷靖难有功,百姓自当表现一点心意,小人捐三十万两纹银。”

厉风心里乐开了花:“老天,这应天府的商人,就属他们十七个最大了吧?动不动就是几十万两银子捐出来,老天爷,啧啧,难怪他们现在还活着,估计家里的家丁、护院的也不少,或者是家产太多,有别墅把家财都给隐藏起来了。妙啊,妙啊。”

第一百七十七章 威逼利诱(下)

当下十七个富商纷纷献媚,不一时的功夫,总共就给厉风捐了七百三十万两白银,几座大宅院,以及其他的一些零碎东西。厉风毫不客气的笑纳了,顺便着收了十七个徒孙。厉风心里那个乐啊,这十七个富商的子孙到了自己门里,只要自己对他们稍微好一点,通过这十七个富商,厉风几乎可以掌握整个应天府乃至江南一大片土地上的经济命脉了,这,这是多少油水啊?

厉风心里暗自思忖着:“黄龙门现在总共有弟子三百五十八人,冥龙会杀手五百九十人,嘿,养这么多人,不要钱的么?妙,妙啊!”

当下锦衣卫的大汉们端上了酒菜来,厉风做东请这些富商吃喝了一通,宾主尽欢。这些富商自从燕王府大军进城起就提在嗓子眼的心,这下子算是放了下来了。几个富商忍不住偷偷的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他们想到那些往日的同业好友一个个被燕王府大军杀光了全家,抢走了所有家财的凄惨,更是有一种绝地逢生的美妙快感。

吕安佩服至极的看着厉风,心里由衷的感慨着:“师尊毕竟就是师尊啊,轻轻松松的,这鸿门宴没有摆上呢,就弄到了这么多的银子。老天爷,七百三十万两白银啊……几乎是我们大明朝一年的国库收入啊,这,这些肥猪怎么得来的这么多的银子?他们自己家开银矿的么?”

用过了酒菜,吕安带着大批的锦衣卫、破阵营士兵护送十七位富商回家,在他们家的大门口站上了十几个士兵作为守卫,代表着这些宅院已经有军方的头目罩着了,要发财的兄弟们请绕路罢。这些富商躲藏在城外乡村的家人也已经接到了好消息,一个个趾高气扬、神气活现的驾着马车回到了自己家的宅院内,他们已经觉得自己的身份不同了。

更有一些家里面的子孙,为了争夺这个锦衣卫百户的位置发生了争吵,其情景比争夺家产还要厉害。商人一辈子都是被朝廷官员看不起的,可是锦衣卫就不同了呀,谁敢招惹锦衣卫啊?

不过厉风他们才懒得管这些富商的家事,银票珠宝一到手,厉风转手扣下了两百万两银票作为锦衣卫的费用,剩下的银票全部亲自捧着,笑嘻嘻的送进了皇宫内。

朱棣看到了厉风手上的银票,不由得狂喜,拼命的称赞了一番厉风。“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厉风短短几天的时间,就能给我们弄到这么多的军费银两,你们呢?僜儿,你的军队在应天城内也大索了三日了,结果不过是交上来了五十几万银两,还不够这次出兵的费用的。”

朱棣翻阅着面前的银票,笑道:“有时候,做事还是要歹毒一些,这样才能成大事。我们刚刚攻下应天,以后正是要用钱的时候,你们要是都能从民间征收银子上来,咱们的用度压力可就轻松多了啊。”

厉风笑得彷佛黄鼠狼一样的,笑眯眯的说到:“陛下,这可容易啊,只要陛下答应臣一个条件,这银子还不是哗啦啦的水一样的流进来么?”

朱棣好奇的看着厉风,问到:“何解?”

厉风对着自己身上的官服比划了一下,笑道:“陛下,如今应天府刚刚被打下来,百姓们免不了被兵器误伤的。可是误伤了百姓,他们的家财还是藏得好好的,根本不会露出来,哪里会有多少银两?还不如给那些百姓一点好处,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把银子交出来才是。这五百三十万两银子,臣不过是用十七个百户的虚衔换来的。嘿嘿,兵荒马乱的,大户人家不都想有个护身符么?”

朱棣会意,大笑起来:“罢了,非常时刻用非常手段,就如你所奏。唔,这也不能弄得太过分了,许你五十个虚衔百户长的名头罢。他们挂虚衔,但是麾下可没有人马的,空吃一分粮饷就是……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天下还没平定,毁于兵火的城镇都要重新修缮,这银子是越多越好啊。”

厉风心里很得意:“要么怎么说我们都是聪明人呢?聪明人就从来不这么虚伪了。银子这东西,还有人不喜欢么?王爷见了这银子,可不是也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嘿,五十个百户的虚衔,我可以用来收买多少人心啊。”

大殿内,所有的燕王府的臣子都露出了笑容,这事情有什么丢人的?银子嘛,是人都想要的。对于厉风口口声声陛下的称呼,也没有人感觉有什么不对的,朱棣可不是就要登基了么?不过是最后欠缺一点场面功夫没有做好罢了。看看大殿内站着的那几个被朱允玟废黜的王爷,就知道朱棣在动什么脑筋了,无非就是利益交换而已。

从皇宫又回到了临时征用的宅院,厉风立刻招来了徐青。“徐青,你去城外的清心园去看看,这是今天一个傻大头送给我们的院子,就在秦淮河的边上,据说院子后面还有小码头。你带你的几个师弟过去看看,如果很容易就改建的话,就把那里作为我们在应天府的总部。城内么,我们保留一个联络的地方就是了。”

厉风想了很久,总觉得有些事情是不方便让外人知道的,所以在一个荒僻的地方建立总部,这才是最安全的。

徐青允诺了一声,又这么匆匆的跑了出去。厉风轻轻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笑着看向了周处:“手下有一个能干的人,实在是很幸运的事情。最起码的,我自己需要办理的事情就少多了。所以,周处啊,你要记住,不管手下有多少武林高手,最重要的是一个可以帮你做管家的人才,否则你的官越大,事务就越繁多,到了最后会忙得半死的。”

周处看了看左右,看到只有吕安、蔺轼二人在旁边,不由得低声问到:“师傅,您就这么相信那徐青么?”

厉风点点头,很认真的看着周处:“没错,我相信他,而且比相信你们还要相信他多一点。”

周处尴尬的笑了笑,无奈的说到:“可是师尊,他毕竟是天机迷城的人,又是您逼迫着归顺您的……咱们三个怎么说,也是您弟子啊。”

厉风摆摆手,温和的看着周处笑道:“徐青是天机迷城的人不假。但是呢,徐青最起码还是一个君子,你们三个都是小人。你们说,为师的是相信一个君子的好呢,还是相信三个小人啊?”

周处等三人彻底没话说了,小人碰到小人,说话就是这么干脆,他们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厉风得意的欣赏着三位成就最高的门徒的精彩表情,伸出手抓住了茶杯,正要尝一口所谓的极品银毫是什么味道,一朵巨大的牡丹花已经从门外飘了进来。白色的牡丹,花瓣边缘有着一条条金色腰带般的条纹,在空中飘忽不定的盘旋着,带着一丝丝的破空声朝着厉风笼罩了过来。不过是一朵牡丹而已,却在空中幻化出了数十幻影,彷佛天地间都是那牡丹一样。

牡丹花在距离厉风还有一丈远的时候突然炸裂开了,无数的白色花瓣带着金色的花边飘散了下来,带着凌厉的气劲飘散了下来。尤其那每一片花瓣都幻出了上百的虚影,整个大厅就笼罩在了一阵瑰丽的花雨之中。

厉风右手食指缓缓的伸了出去,很缓慢的,极其缓慢的伸了出去。一点青光出现在了他的手指上,随后,是一圈青色的波纹从他的手指头上散发了出来。‘嗡’的一声,漫天幻影统统粉碎,奇异的力场让那些花粉聚集在了一起,成了一颗鸡蛋大小的白色球体,在厉风指尖上滴溜溜的旋转着。

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厉风站了起来,右手的那一颗纯粹由花瓣的粉末组成的圆球飞射了出去。光芒一闪,一条高大的黑影已经极其狼狈的被逼了下来。就看到他衣衫上到处都是白色的粉末,就知道厉风那一击很是整治得他灰头灰脸的。抖动了一下衣服,厉风长笑到:“花王前辈既然已经来了,为何还做此童子行径?开如此的玩笑?”

那身穿一身华贵的黑色锦袍,面容俊朗,颌下有着五缕长须飘拂的中年人尴尬的笑了笑,身体上冒出了一股强劲的气劲,把白色的花粉震离了身体。他朝着厉风拱拱手,笑道:“这位就是如今燕王府锦衣卫的大统领厉风厉大人罢?果然是英雄豪杰,出手不凡。”

周处低声的嘀咕了一句:“这就是那什么花王么?到底是什么来头?来得倒是挺快的,早上才把文书贴出去,他下午就找来了。”

厉风伸出手,说到:“前辈请坐,周处,命人上茶。唔,传令破阵营,调集五百弩手来外面守着。”

那花王皱起了眉头:“厉大人此举何意?”

厉风淡淡的笑着,看着他的眸子,轻声说到:“如果事情谈的拢,那就什么用意都都没。如果谈不拢的话,花王前辈不是一个人来我这里的罢?也许那些弓箭挡不住前辈,但是射杀跟随前辈而来的人,倒是绰绰有余了。”厉风心里暗笑:“要不是我早早的命令下面的人装作没看见,你这么容易就摸进来么?”

一名大汉送上了茶水,花王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茶。他的眉头挑了一下,低声赞叹到:“好茶,果然是好。”他放下茶盏,看了厉风一眼,说到:“你在大街上发那样的文书,要我来见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厉大人是官,我是武林中一介草民,厉大人找我何事?”

猛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厉风翘起了二郎腿,看着花王很认真的说到:“花王前辈在江湖上有鼎鼎盛名,厉风也是一个心急的人,大家都不说虚话套话了……花王前辈如果举派投入我的门下,保你荣华富贵……前辈以前种种行为,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花王笑起来,他轻轻的抚摸着茶盏的盖子,摇头说道:“厉大人说笑了,小民何时做过何事啊?”

厉风一拍茶几,冷声到:“三年前,在燕京,锦绣府以八名美女,准备诱惑燕王世子以及燕王府的重臣。事有不殆,居然又派出了杀手刺杀世子殿下,结果被我等全部诛杀,花王前辈不会记性这么差罢?那八位姑娘,如今可还在燕京城的窑子里面接客呢。”

“听说花王算无遗策,精明无比,一切都有利益为上,性喜斤斤计较,却想不到如此虚伪……今儿个,我们就做一回买卖,要么答应我的要求成我的属下,要么,嘿嘿!如果我厉风出手杀人,不知道前辈可以抵挡几招?”

花王的脸色有点难看,他冷笑到:“本府尊虽然不是什么绝顶高手,但是也不是任人宰杀之辈。”

厉风伸出了手去,一层朦胧的白气笼罩在了他的手掌上。‘轰’的一声,厉风面前地面上,足足五丈长、两丈宽的一块地面,所有的青砖全部飞了起来,悬浮在了离地三尺的空中。厉风横了花王一眼,看到他已经是满脸不自在了,这才点点头,手猛的握成了拳头,顿时那些青砖在空中化为了粉碎,一时间就只能听到‘啪啪’的碎裂声。

花王呆了一下,低声的呻吟起来:“先天化境,你……说条件吧。”

厉风满意的笑了笑:“你锦绣府所有的门人弟子投入锦衣卫,以后再也没有锦绣府这个名称了。我可以给你们重新开设一营,号称……唔,号称花营,哈哈哈,花营,这个名字不错。花王前辈可以领锦衣卫指挥使的官衔,日后的富贵,那是稳当的。你们只要负责给锦衣卫训练女探子就是了。”

“如今天下立刻就要改朝换代了,我们的主子有点不放心那些文武大臣。总要锦衣卫盯着他们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但是如果能够在他们身边安插几个锦绣府训练出来的,千娇百媚的俏娘们,嘿嘿……加上我麾下冥龙会训练的女刺客,嘿嘿,花王前辈以为,事有可为么?”

花王皱起了眉头,满脸的不情愿:“投靠你?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投靠呢?虽然你的官职很大,但是也没有到黄子澄他们那种程度吧?”

厉风讥嘲的撇了撇嘴:“那么,就恕本官无礼了。三年前你们刺杀燕王世子一事,还没有销案呢。花王前辈在应天,恐怕锦绣府的大部分人马也在应天了吧?如今城池内外有数十万燕军精锐,屠了你锦绣府,还不容易么?”

挥挥手,制止了花王的话,厉风冷笑到:“我的门下有天机迷城的弟子效力,他们和你们可是死敌,你们的那套通风报信的勾当,瞒得过他们么?只要我动动小手指,你们都得死。”

花王呆了一阵子,脸上渐渐的浮现起了不甘的笑容:“这么说来,我别无选择了?”

厉风傲然的看着他:“你的确没有选择,投靠我,荣华富贵;走出此门,死无葬身之地……我厉风,现在不和别人讨价还价的,因为没有人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他的双手一击掌,顿时一股青烟升起,三寸高的白色火焰,笼罩住了他的手掌。逼人的热浪,让他身后的吕安、蔺轼都慌乱的退后了几步。

看到如许可怕的实力展示,早就在江湖上混成了人精的花王立刻站了起来:“罢了,混了一辈子江湖,今日也到头了……荣华富贵?”

厉风微笑着点头,伸出手去:“升官发财。”

两人对视阴笑。

第一百七十八章 新皇登基(上)

朱棣大笔一挥,天牢的一半就变成了锦衣卫私用的大牢。那些冒犯了朱棣,或者是不肯对朱棣低头的文武官员,就马上一个接一个的进了锦衣卫的大牢内,三司会审,追究他们违法乱纪、贪赃枉法的罪过。那些对朱棣忠心耿耿,在允玟朝时被贬的大臣,此时一个个得意洋洋的重新启用,开始对昔日同僚无情的迫害和压迫。

你认为自己无罪?好,奸淫幼女的罪名先给你扣上。你不承认自己有罪?得,锦衣卫,给我重重的打,打得越重越好。中国古代的刑罚精华,现在可是一条条的都被整理了出来,偷偷的,周处还弄了个《锦衣卫刑罚三百六十式》出来。不过,难得有官员能够熬到三百六十式都吃遍的,很多人在最开始的那几套刑罚下,就已经是魂飞天外,命游地府了。

深夜里,厉风带着数百锦衣卫在大牢内拷问那些官员。他心里很清楚,其实这些官员自身没有什么罪状,但是朱棣就是要整死他们。但是朱棣又害怕自己背上一个妄杀大臣的罪名,所以不管怎么样,都要给这些大臣扣上一顶顶的罪状,这才能杀得放心,杀得开心,杀得安心,是不是?厉风擅长体察上意,朱棣的心思被他摸得清清楚楚的,这些官员进了大牢,出去的时候肯定是一身的罪过,满身的伤痕,最后再‘咔嚓’一下砍下脑袋,朱棣顿时又是龙颜大悦。

十七个身穿锦衣卫制式锦袍,容貌上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年轻男子,紧紧的跟在厉风身后,面无人色的看着周处兴高采烈的带人把一件件酷刑放在了那些官员的身上。当一个年轻人看到,周处用烧红的铁筋捅进一个人的脚后跟,尖锐的铁筋从大腿肌肉上慢慢的冒出来,一滴滴的人油滴落在地面上的时候,不由得呕吐起来。他一开头,顿时十七个年轻人都疯狂的嚎叫呕吐着,大牢内一阵臭味。

厉风啧啧的教训起来:“哎哟,你们这些小娃娃,都是干什么呢?不就是红烧人肉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看看,看看,看看这人的脸蛋多么的痛苦,神情多么的绝望。看看,在我们手下,他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真是一群小孩子……告诉你们,这位可是刑部的侍郎大人,位高权重啊,现在不也是在这里倒霉么?”

深沉的,充满了诱惑魅力的声音从厉风的嗓子里面传出:“你们想想看,想想啊。这些大人物,平日里对你们这些商家的子弟,可是不屑一顾的,可是现在呢,你们是锦衣卫,他们是罪囚,你们就可以好好的,尽心尽意的折腾他们,虐待他们,践踏他们。是不是有一种快感啊?想想看,这么高贵的人物,在你们手下,是任由你们摆布,是不是很有刺激感?”

吕安阴森着脸蛋,淫笑到:“黄子澄、方孝孺他们几家的千金小姐,一进教坊司,那去嫖她们的人,可是排着队伍在外面等着的,千金小姐,这可不是人人都能消受得到的……嘿嘿,你们十七个人中,就有十五个去消受了那几位千金小姐,感觉怎么样呢?是不是很好呢?”

厉风用那种邪恶的声音说到:“看,你们能够玩这么高贵的千金小姐,那时候哪里有什么不快呢?现在呢,玩的是这些前朝的重臣,又有什么不舒服的呢?你们不要把他们看作人,把他们看成案板上的死猪就是了。来,我这里有把匕首,谁去把这侍郎大人的眼珠子给挖出来,我赶明儿就升他的官,嘿嘿。”一柄锋利的匕首在他手指间滴溜溜的舞出了一片亮光。

十七个年轻人互相看了看,终于有一个身材额外高大一点的,一手抢过了厉风手上的匕首,满脸扭曲的朝着那个倒霉的刑部侍郎走过去。他闭着眼睛,一匕首朝着那人的脸上捅了过去,顿时那侍郎惨叫一声,半边脸蛋差点都被他削了下来。这年轻人一睁眼,突然看到半边骷髅朝着自己吼叫着,不由得吓得一哆嗦,连忙后退了几步。

周围的锦衣卫大汉们疯狂的嘲笑起来,一个力士摇着脑袋讥嘲到:“嘿,不要看他们是百户大人,娘的,毕竟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他妈的,杀只鸡都不敢啊……果然是一群窝囊废,窝囊废。”‘吼’,大牢内又是一通的疯狂大笑。

那公子哥的脸上挂不住了,他一声尖叫,怒睁着眼睛,死死的咬着牙齿挤出了几个字:“不就是挖一个眼珠子么?我,我在家里又不是没有杀过人。那些不听话的丫鬟,不都是被我打死了么?”他的手哆嗦着,一匕首把那侍郎的眼珠子捅了个对穿。用力太大的他,匕首直接捅了一半进去,这人眼见得不活了,嘴巴张了张,顿时咽下气去。

厉风连忙鼓掌叫好:“果然是好汉子。杀人么,也就这么回事情,你们杀多了,也就习惯了。锦衣卫,哪里有不沾血腥的呢?”

当下一个个往日威风凛凛的官员被带了上来,这十七个公子哥轮番上阵,在周处的教唆下,用尽了各种歹毒的手段对他们加以刑罚。呕吐,不断的呕吐,有人已经把苦胆水都给吐光了,可是这些公子哥的脸上,已经渐渐的散发出了兽性的光芒,脸上竟然已经有了一丝丝的快乐的神情。看到那些官员在自己的手下挣扎扭曲,他们发出了兴奋的粗重的喘息声。

人性彻底的泯灭,兽性笼罩了一切。整个锦衣卫的大牢内,又多了十七头年轻识浅,不知道厉害的,心灵彻底的被血腥给占据了的野兽。在厉风有意的诱导,以及那充满了魅惑力的‘撼神魔音’的作用下,心底最阴暗的一面彻底的表露了出来,作出了他们平日里绝对不会作的事情。不知不觉的,他们已经被厉风收服了,彻底的臣服在了厉风的手下。同样血腥,同样残酷,他们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这个世界上最适合自己的地方。

十七个富豪子弟,心甘情愿的一头扎进了锦衣卫那黑漆漆的污水坑里面,一头扎进了厉风那吃人不吐骨头的黄龙门里面,成为了对厉风顶礼膜拜的虔诚信徒。

通宵的拷打、虐待之后,厉风带着厚厚的认罪状,踏着清晨还有点湿漉漉的石板路,带着大批的人手,朝着皇宫走去。今日,很显然是一个重要的日子。大街上巡逻的士兵以及固定的岗哨多了十倍不止,任何一个制高点,都有了大批的弓弩手守卫着。那些海外修士,也一个个更换了华丽的锦绣长袍,站在了高高的楼阁之上,俯视着城内的众生。

破阵营,这个如今在燕王麾下战斗力数一数二的可怕部队,全部更换了华丽的新铠甲,团团的围住了皇宫,就留下了一条宽达十丈的大道让人通行。追杀朱允玟手下的残兵败将,在外面奔波了好几天的小猫,也被急令调了回来。如今他一身纯金的沉重铠甲,彷佛一尊战神一样,拎着虎咆刀在皇宫的门口往来走动,身上有着千分的杀气。

朱僜、慕容天等一众武将,带领着铁甲骑兵,在应天城内往来奔走,喝令着百姓都走出自己的家门,去到大街上听取皇宫传出的令谕。所有的百姓都必须老老实实的站着,有敢于乱动的,立刻就会被锦衣卫拖走,随后全家不知道去向。

在无数大臣害怕的、谄媚的眼神中,一身大红色官袍,腰间佩剑,手捧厚厚一叠卷宗的厉风,带着三十六名精壮的锦衣卫百户,缓缓的走进了皇宫的大门。他用眼神和几个熟识的大臣打了个招呼,然后也老老实实的站在了皇宫正殿的门口处,等待着。

哈哈的笑声中,意气风发的朱僖着凸起的肚子,带着小李子等一批近臣走了过来。看到厉风,朱僖的眼睛一亮,朝厉风比划了几个手势,两人相视而笑。朱僖的身后跟着一个看起来十几岁的童子,眉目如画,清秀英挺,气度不凡。厉风在心里嘀咕着:“这一位,就是殿下的公子吧?啧啧,三年前见过几面,这小子越长越俊秀了啊。”

朱僖的这位儿子,比起朱僖却又强了许多,自幼喜欢读书习武,却是不怎么在花街柳巷流连忘返的,因而比起朱僖,更受朱棣的宠爱。他也大多数时间都住在朱棣的府里,厉风虽然是近臣,但是却是外臣,和小李子这样的内臣不同的,所以倒也没有太多的机会和这位小公子打交道,只是见过几面而已。

沉闷的钟声响了起来,文武大臣们纷纷聚集了起来,在大殿的门口处站成了两排。身为朱棣最亲信的武将之一,厉风的位置很高,仅仅就在了朱僜、张玉、跦能三人之下,名列武将的第四名,小猫就站在厉风的身后。而马和这位朱棣麾下最受信任的猛将,却是内臣的身份,和吕老太监他们一样都是紧随朱棣身边的。

摇摇摆摆的,十几个得意洋洋,浑身富贵气息逼人的人带着大批的护卫走了过来,这些人就是朱家的宗室,各地的藩王了。其中有那些没有被废黜的,刚刚从自己的封地赶过来,他们的见面礼都是朝廷在自己封地上派遣的官员人头。其他几个被废黜,软禁在应天的王爷,尤其是周王,却是比这些藩王更加气焰嚣张了三分,一个人走在了最前面。

小猫嘀咕了一句:“娘的,怎么这些人比我们的派头还大?”

厉风嘀咕着:“他们么,怎么说都是王爷的亲兄弟啊,虽然感情也许不是很好,但是总比我们来得亲近。嗯,何况还有事情要他们做呢,由得他们气派一下又怎么样?反正实际的好处是在我们手上的。”

吕老太监颤巍巍的出现在了大殿的正门口,尖锐的吼叫了一声:“诸位王爷、文武百官进殿议事。”

大殿内,朱棣坐在了宝座斜次里的一张太师椅上,他的身后,围绕着大批内廷的高手。吕老太监走到了他的身后,低声的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抱着手稳稳的站着。只有厉风注意到,吕老太监朝着自己这边露出了欣赏、赞许的笑容。厉风点点头,也淡淡的朝着那边笑了笑。

朱棣开口了:“诸位,今日请诸位过来,乃是商议一件重大的事情。允玟帝荒唐无道,任凭黄子澄、方孝孺等小人败坏朝纲,动乱天下,朱棣不才,引靖难之师,经三年血战,终于清君侧,正朝纲,恢复了天地清明。奈何允玟帝见兵败,竟然举火自焚,令得天下失主。国,不可一日无君,朱棣此番,正是要请诸位商议一下,从我等皇室宗亲内,推举一雄才伟略,英明勇武之人,继位登基。”

厉风心里赞叹:“这话说的漂亮,雄才伟略,英明勇武,这朱家的子孙内,还有谁比我们王爷更加厉害?啧啧,其他的那些王爷,恐怕只有在女人身上才会雄才伟略,英勇无敌吧?嘿嘿!”

被废黜的周王大声的叫嚷起来:“王兄,此事极易,要说英明神武,治理天下的,平定四海的雄图伟略,天下还有谁人能及王兄一二?继位登基之人,非王兄莫属啊。”

其他的几个被废黜的王爷同时叫嚣起来,纷纷叫嚷着一定是要朱棣登基才是。周围的文武大臣们心里明镜一般的清楚:“你们就是和燕王府勾结,准备兴兵闹事,结果被朝廷占先给抓进了应天府的,要说不支持燕王登基,你们才真的是糊涂到头了……有了这么一份同甘共苦的情面在,你们这几位王爷,日后的位置可是铁打一般的牢靠啊。”

那被朱棣引兵围城,用他的名义夺取了大宁城数万守军的指挥权,然后被放在燕京城好好供养的宁王朱权呵呵的笑着:“王兄,此事不用多议,此天下,非得王兄来坐才是,否则不要说诸位兄弟不会答应,这天下百姓也会不答应的……要说刚毅勇直,清明严谨,我朱家宗室中,自然是王兄担的起这几句话了。”

朱棣站起来,笑吟吟的推辞到:“此事不可,朱棣起靖难之师,求的可不是这个皇位,乃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之举。如果朱棣登基继位,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朱棣,说朱棣乃是一纂位叛逆之人么?”

顿时十几个王爷拼命的劝说,朱棣笑嘻嘻的就是不答应,来回就是三五个回合。总之那些王爷就是说,朱棣是多么的英明神武,多么多么的睿智无敌,天下要是少了朱棣,肯定就会年年地震,月月水灾之类的。朱棣则是推辞说自己德学浅薄,无才无德不能担当此大位。

然后就是那一大批京城的,刚刚被朱棣复职的文官冲了出来,哭着喊着的求朱棣登基。说什么如果朱棣不登基,则天下人共失明主,天下无君,百姓们都活不下去了。朱棣则是满脸为难的推辞着,说朱家的兄弟里面,比自己能干的人多得是,诸位卿家千万不要因为朱棣站在这里,就忽略了天下的英才。并且说什么朱棣不过一武夫,打天下可以,坐天下那是万万坐不住的。

如此,又是三五番回合。

厉风一脚把小猫踢了出去,小猫顺势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扯着嗓子的嚎叫起来:“王爷,这皇位,你不坐,还有谁能坐啊?他妈的,黄子澄他们祸害人的时候,敢于起兵的,可就你一个人。整个天下,也就只有你一个人把老百姓放在了心上啊……他妈的,接下来怎么说……嗯,嗯,这您要是不当皇帝,这百姓们可就是死了爹娘一样,没有人管了。”

小李子翻着白眼的转过了头去,几个大学士更是满脸的羞惭,他们气恼的看着小猫,在心里疯狂的咒骂着:“我们教你的时候,这话是这么难听的么?分明是一篇极好的文章,你口口声声记住了,怎么到了现在却又忘记怎么说了?”

厉风看到小猫说的不象话,苦笑了一声,出班跪倒在了地上,大声说到:“王爷,臣只知道一件事情。若无王爷,天下危矣……此乃朱允玟一朝,任用奸佞,所犯下的种种罪证。若无王爷,大明朝的天下,黎民百姓,早就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了。”他翻动着那些认罪的卷宗,一条条的念颂到:“刑部侍郎某某,贪污受贿二十七万两白银,替人脱罪三十七起……户部侍郎某某,贪污纹银十九万两……”

一条条皮鞭烙铁下逼供出来的罪状念了出来,厉风仰天长叹:“此等小人,把持朝政,天下,天下啊……王爷,若你不登基,谁能处置这番小人?除了王爷,天下谁有如此魄力,再振乾坤呢?”

朱权站了出来,恰到好处的上了一道檄文,这是所有的朱家宗室、文武大臣、天下百姓,要求朱棣登基,继承大宝的请愿书。

朱棣还在推辞着,说一些老套无比的,自己无才无德,不能登基的废话。

小猫猛的一声跳了起来,冲到了朱棣的面前,伸手抓住了朱棣的腰带,把朱棣提了起来,放在了宝座上。往日里一拳头可以打死九头牛的朱棣,此刻却彷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样,眼巴巴的无奈的看着小猫,任由小猫把自己放在了宝座上。

然后,朱权等一众朱家的兄弟冲了上去,七手八脚的把一件龙袍披在了朱棣的身上,给他换上了新的靴子和帽子,然后众人纳头拜倒,口口声声万岁不止。朱棣长叹:“诸位卿家,此举,把朱棣置于何地啊?”

小猫嚎叫起来:“总之,除了陛下你,谁当皇帝,我们都不服啊……除了陛下,谁能让天下百姓都有肉吃啊?”他嘴里吧嗒了一声,口水都快流淌了下来。“除了陛下,谁能让天下百姓有酒喝啊?总之不是王爷做陛下,我们谁都不服,其他谁敢做皇帝,我小猫第一个把他的脑袋给划拉下来。”

他依稀的记起了那几个大学士教他的话,直着脖子的嚎叫着:“总之,为了天下百姓,王爷的些少虚名得失,算得了什么呢?老百姓第一,社稷第二,王爷为了这老百姓和这个天下,辛苦委屈一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朱棣听到小猫的话,顿时只能抖着双手说到:“诸位如此说,朱棣实在惭愧,惭愧啊。”

山呼海啸一般的万岁声再起,旁边的史官记载:“某年某月某日,燕王朱棣受诸王群臣所逼无奈,不得已而继位之……”等等等等。(明史中,朱棣继位后杀方黄二人,此书小说耳,故二人提前死。日后如有与史实冲突者,不再解释。)

第一百七十九章 新皇登基(下)

当下奉上了玉玺金印,朱棣起身重新更衣,整理了容貌后,威严无比的坐在了宝座上,这事情可就这么成了。朱棣,可就真正的当了皇帝了,他手下的这群武将,现在可就要水涨船高的,接受封爵和封赏了。

厉风的耳朵里面,响起了细微的声音:“小猴子,公公我可是给你找了好差使,这锦衣卫可是你的了,这也就不说了,应天府的五城都督府,等过几天,也会让你来掌管,这应天城内的十几万驻军,可也就是你的手下了。给公公我好好的干,公公等着看你封国公的那一天呢。”

厉风微微点头,心里却是狂喜。锦衣卫如今不过数千人的规模,破阵营也就五万人,而且破阵营的监军、副将等等,都是朱棣的亲信,厉风并不能控制太多的破阵营士兵。如今这可好,五城都督府,要是自己做了大都督的话,这应天府方圆数百里,可就是自己的官儿最大了。那时候,想干点什么违法乱纪的勾当,可就是安全得很了。

当下,朱棣颁布了一连串的命令,这也是改朝换代的皇帝所必须做的。命令大致上就是附和朱允玟、黄子澄、方孝孺等人的官员,通通要追究他们的罪状,这一点厉风已经做了,不过是补一条命令给天下百姓看而已。然后就是凡是朱允玟废黜的官员,全部给重新复职,而且很多和燕王府一直都有勾结的官员,更是升了一级。

种种命令,就是在最大限度的清除朱允玟遗留下的影响力,把燕王府的影响力发挥到了最大。燕王府的亲信臣子,总掌了军政、监察大权,尤其是厉风掌握锦衣卫,小李子另设一独立的宫廷内所属的监察机构的命令,让所有的文武大臣心里都是沉甸甸的。

这一天的廷议,从大清早一直持续到了下午。更换地方官员啊,向各地派遣忠于朱棣的军队去镇守啊,等等等等事情是忙得很。朱棣特设小猫为巡风使,率领五万破阵营驻扎在应天府外的大营内,作为常备军,职责是巡风天下。说白了就是哪位王爷假如有异动,那么小猫的军队立刻就要开拔杀人,这是一支用来威吓天下的常驻军。

接下来的十几天,厉风忙得滴溜溜的乱转。文武大臣家里,他是公然的带着人进进出出的,按照花名册抓人杀人。那朱允玟手下的锦衣卫安插进去的密探,都被他给抓了出来,直接就在那些大臣家的门口处给砍了脑袋。京师锦衣卫在民间的机构,也被他一网打尽,精明能干的全部杀了,那些不是很精明,武功也不是很高的,却全都留了下来,重新发誓效忠后,归属了厉风的统辖。

应天府最大的几个人牙贩子,更是被厉风给请到了锦衣卫的大牢内好好的款待了一番,不过三五招的功夫,这些人都变成了铁杆的锦衣卫的拥护者。一个个冥龙会训练出来的刺客,就通过这些人牙贩子,给塞进了诸位大老爷的府邸里。

一座锦衣卫为后台的青楼在秦淮河边上开张营业了,锦绣府的第一批才艺、容貌俱佳的姑娘进驻了这间‘遇仙楼’,成为了锦衣卫打探消息,勾引文武大臣家子孙的最好据点。当然了,这也是锦衣卫为了弥补自己的经费不甚充足,拿来捞外快的据点了。

深夜,锦衣卫征用的宅院后花园。厉风坐在了凉亭里面,看着身边那鱼池里面的鱼儿往来的游动着。随手撒了一把刚刚摘下来的花蕊下去,那些鱼儿顿时兴奋的冲了上来,咬了几口后,发现又不是很有兴趣,顿时又懒洋洋的游开了。

小猫拎着一个酒坛子,坐在厉风身边的栏杆上,大口的灌着烈酒,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到:“你们锦绣府的妞儿这么丑,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喜欢?奇怪,我看你们的那些妞儿,可没有虎爷我喜欢的那些母老虎漂亮,吼!”他吧嗒了一下嘴巴,把酒坛子扔到了旁边,叫嚷起来:“吕安,给你师傅我弄酒过来,哈哈哈,要是虎爷我高兴了,再教你几招厉害的功夫。”

厉风轻笑着,朝着对面坐着的花王以及锦绣府的几个长老级别的人物说到:“小猫不怎么喜欢和女人勾勾搭搭的,所以么,哪怕你是绝色美女,在他眼里也比不过一块烤羊肉。唔,花王前辈,锦绣府的人马,如今可都全部并入了锦衣卫么?”

花王端着茶杯,缓缓的点头说到:“锦绣府的所有人马,连带着各地据点的人,都已经全部调到了应天府。按照厉大人的吩咐,高手全部进了锦衣卫,那些美貌的花奴,一部分去了遇仙楼,一部分进了那些文武大臣的府邸,还有一部分,现在就在这宅邸里做使女。”

厉风淡笑,看了看花王那冷淡的表情,笑道:“前辈似乎心里不高兴啊?”

花王连忙笑起来:“怎么会呢?我们锦绣府以前如此钻营,求的也就是个功名富贵。如今厉大人把富贵送到了我们的面前,可怎么会不高兴?嘿,嘿嘿,厉大人千万不要误会,实在是因为锦绣府这么大一个基业,突然全部成了您的属下,从人的常情来说,也会觉得不开心的,是不是?不过我对厉大人是心服口服,绝对……”

徐青缓缓的从花丛中走了出来,冷笑到:“花王,你对我们家大人心服口服么?”

花王皱起了眉头,看着徐青那清矍的面孔,问到:“你是何人?”

小猫哼哼着:“这家伙啊?是什么什么迷城的人,专门喜欢捣鼓一些古怪东西的,虎爷我都被他的陷阱坑了好几次,逼得我把陷阱全拆掉了才跑出来。”他摇摇脑袋,从栏杆上挪了下来,坐在了厉风身边的石凳上。过了一阵子,他又嫌石凳太小,坐起来不舒服,干脆的又坐到了地板上,这才心满意足的哼哼了一声,喝了一大口。

锦绣府诸人的脸色都有点难看,盯着徐青。徐青自顾自的到了厉风身边,一屁股坐了下去,沉声说到:“锦绣府的势力分布,我已经打听得清清楚楚了。府宗花王,最心腹的是第一和第二两个长老。副府宗花魁仙子,却是和花王从来不和的。花王掌管的是锦绣府的武力一派,花魁仙子掌握的,却是锦绣府训练花奴的那一支。”

花王沉声喝道:“你们天机迷城,打探我们锦绣府的内幕干什么?”

徐青笑嘻嘻的看着他,摇头说道:“你们锦绣府,成年想着要侵入我们天机迷城,偷走我们天机迷城的机关图纸,我们不对你们多留意一些,恐怕早就被你们给下阴手吞并了吧?”

他也不再管锦绣府的这些人,朝着厉风说到:“花王说锦绣府的全部人马已经并入了锦衣卫,其实并不是实话。他自己掌握的武力一派倒是全部进来了,可是花魁仙子所掌握的训练花奴的那一支人马,只有三分之一明地里的并入了我们,其他的三分之二,真正的训练那些绝色美女的部分,还是被花王严令留在了原地。”

徐青嘻笑起来:“甚至,花魁仙子都还不知道花王他已经和我们拉上了关系,已经摇身一变,变成了锦衣卫的指挥使了。”

厉风打着哈哈:“那么,徐青啊,你告诉我,他花王这么作,到底是为了干什么呢?”

徐青叹息着:“他这么作,自然是把手上用来迷惑人的最精华的一部分给保留下来。他一边在我们锦衣卫里做事,交结朝廷大员,一边用那边培训出来的美丽女子,去迷惑那些朝廷的文武百官或者他们的子弟,他自然就可以步步高升,甚至可以取代我们的位置……花王的这番心思,倒也是用得不错的了,一不得罪我们锦衣卫,二么,还给自己留下了退路,果然是老江湖的手段了。”

厉风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眼睛里面射出了精亮的紫色光芒,冷笑到:“果然是老江湖,高手手段。花王,这可没有话说了吧?我是怎么说的?如果你想投靠我,就要全心全意的。可是现在你还留下了这么一个首尾,如果不是我厉风在江湖上,还有着不少的耳目,恐怕日后还真的被你算计了。”

花王跳了起来,他看了看院子里密布的锦衣卫高手,指着徐青怒斥起来:“你胡说八道,我锦绣府所有人马都已经到了应天,哪里还有人留在外面?只有花魁仙子她最近在西南一带游历,所以才……”

一个柔和的,充满了慵懒的诱惑力,极其甜美的声音响了起来:“哦?我在西南一带么?我好像一直都在苏州府给府宗您训练新的人手吧?怎么府宗您搭上了锦衣卫的线,也不让我高兴高兴呢?我花魁虽然是一介女流,可是对于升官发财的富贵,也是很有兴趣的啊。”

花王的脸色急变,就看着一个身披白色轻纱,身材充满了最要命的诱惑力,彷佛喷洒着欲火,而脸蛋又有如梦里精灵一般纯洁、细腻的女子,轻飘飘的踩着花园的花枝梢头,轻轻的飘了过来。她的眼波稍微流转了一下,‘当啷’几声响,几个锦衣卫大汉已经是身体一软,手中的兵器都掉在了地上。

厉风低声呵斥了一句:“废物,丢脸的家伙,出去,都给我出去。”那些锦衣卫大汉如梦方醒,灰溜溜的捡起了兵器,恋恋不舍的朝着花魁仙子狠狠的扫了几眼,这才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那花魁仙子站在了徐青的身边,巧笑嫣然的问到:“徐大人,您就不给我这个弱女子让让座儿么?”

徐青的脸色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红,连忙站了起来。厉风则是嘿嘿笑着的看着花魁仙子,流露出了一副极其欣赏的表情。这个女子,美是美到了极点,但是更要命的,是她举手投足之间,就可以把自己的美丽完全的散发出来,这就是她最可怕的地方了。难怪她训练出来的女子,让黄子澄、方孝孺这些儒生都乖乖的俯首了。

整个后花园,唯一对她视若无睹的,也就是抱着酒坛子拼命灌酒的小猫了。小猫看了花魁仙子一眼,嘴里嘀咕了一句:“娘的,又是一个身上没毛的家伙……唔,虎爷喜欢长长的毛,带斑纹的,吼!”

花王怒视着花魁仙子,吼叫到:“我命你留守苏州,你为何来此?”

花魁仙子轻轻的坐下,翘起兰花指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冷笑到:“我为什么来?幸好我碰到了徐大人,不,是徐大人他找到了我,否则,我还真不知道,我们锦绣府的府宗大人,居然已经成了锦衣卫的指挥使了。哼,出力卖命的事情就让我去,这种好事儿,就没有我的份了,花天下,你可真做得出来啊?”

花王看了厉风一眼,沉喝到:“你一介女流,能做什么官?朝廷里,可有女人做官的先例么?”

厉风鼓掌笑道:“朝廷里没有,可是锦衣卫可以呀……陛下给了我一个特权,我可以招收一切有用的人才加入锦衣卫,我锦衣卫独立于军队,自成一个体系,甚至是独立于朝廷的,让女子做官,又有什么不可呢?花魁仙子如许神仙般的人物,我倒是可以让她做锦衣卫的副统领,副都指挥使呢。”厉风满脸的贱笑。

花王气得浑身直哆嗦:“我是锦绣府的府宗,你不过让我做了花营的主管,区区一指挥使,你却让她爬到了我的头上?”

厉风认真的点点头:“可不是么?花仙子这么美丽的人物,人美,心更美,她已经答应重整锦绣府,全心全意的和我合作了,我厉风,自然更加相信她,是不是?”

花魁仙子娇笑着:“厉大人,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啊。”春水一般的眼波一转,花魁仙子朝着周处几人艳笑:“这几位小兄弟,我给你们几个最好的弟子作为侍妾,可好么?保证比我交给华天下这厮的徒儿要杰出十倍,嘻嘻!华天下,三年前我交给你的那十六位女弟子,不过是我属下的二流货色,嘻嘻!”

花王嚎叫了一声,一掌朝着花魁仙子打了过来。

厉风一掌迎了上去,笑嘻嘻的说到:“大家都是同僚,自相残杀可不好。”

花王尖叫起来,他的手刚刚和厉风的手碰到,一只色彩斑斓的蜘蛛就咬在了他的手指上,一抹黑气噗碌碌的顺着手指冲了上来。

花王拼命的提气,想要把毒性逼出去,奈何他的功力运得越高,这毒性运转得就越快,不过是三次呼吸的时间,他全身漆黑的倒在了地上。

徐青鼓掌:“大人,这娇美人,可是毒到了极点罢?这江湖超一流的高手,可也顶不住它一口啊。”

厉风鼓掌笑道:“果然是好东西,这宝贝果然是好……唔,以后所有的兄弟身上,都要带上十支淬毒的暗器,对付武林高手的时候,这玩意太好用了……花魁仙子,这花王前辈突遇仇敌,一番苦战后被杀死,这锦绣府,哦,不,是这锦衣卫的花营,日后可就交给你了?”

花魁仙子微笑着,低声说到:“这倒是好,可是我要做头目的话,恐怕有人不答应呢。”

厉风哈哈大笑,青色的掌风狂飚一样的升起,忠于花王的五位长老,根本就来不及反应,被厉风一掌一个的拍碎了头颅。

花魁仙子面色微微一变,吃惊的看了厉风一眼,彻底的死心塌地的跟随了厉风。

锦绣府,也换了主事的人了

第一百八十章 一箭双雕(上)

夜深人静,一轮圆月悬浮在淡薄的浮云之上。整个天空,都是青朦朦的颜色,有如最好的青天花瓷一般。

厉风的身体,又一次的化为了元气,弥散在了天地之间。一丝丝的紫色薄雾在天空中飘荡着,那是紫岚刀所化的刀气,威慑着域外天魔的侵袭。青色的月光被厉风一滴滴的吸入了体内,转化为了清凉无比的气流,和自身的元气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原来吸食日月精华是这么舒服的事情,难怪那些妖魔鬼怪一有空,就跑去深山老林里面对月膜拜呢……不过也是古怪,小猫怎么就从来不吸食月华呢?”

锦衣卫临时总部的上空,一团方圆五里许的气团,正在疯狂的吸纳四周的天地灵气。不,修道之人吸纳灵气,还是有进有出的,尽显修道之人的自然平和的心态。而这团气团吸收的灵气,却是只进不出,而且速度极快,就看那应天府城内的嗖嗖的风声,不断的朝着锦衣卫的院子涌过去的尘土,就知道厉风吸收的速度是多快而且是多么的不留情了。

‘碰’,在皇宫深处一间华美的大殿内,丹青生和飞仙子无奈的睁开了眼睛。飞仙子低声喝骂着:“这小子修练起来不要命的么?我们数百年的苦功,居然现在从他手上一丝灵气都抢不过来,一天两天也就是了,天天如此,我们还怎么修炼啊?”

丹青生苦笑着看着飞仙子,低声到:“飞儿,这可是你把化形心经传授给厉风的,也是你逼我帮他用仙气奠基铸体的。而且他似乎吃过什么灵药,吸收灵气的速度快得吓人,这可就不能怨别人了。这应天府虽然灵气深厚,但是又哪里有那灵山大川、洞天福地的元气浓厚呢?厉风一个人,估计就把方圆百里的灵气全部给占了,我们没有了肉身,无法化形,怎么可能争得过他?”

另外一间大殿内,无涯老祖愁眉苦脸的睁开了眼睛,对着碧灵儿叹息到:“又是那厉风,唉,碧灵儿,你结交的好兄弟啊。那丹青生,居然把自己的修炼心法给了他,实在是想不到,想不到啊。偏偏他的进度还这么快,要说资质,恐怕我都不如他……这可好,进应天一个多月了,老祖我硬是好容易才修炼了三五天的功夫,这小子,实在是不象话。”

碧灵儿摇着扇子,笑嘻嘻的说到:“爹,你可是后悔了不成?没有收到这个徒弟么?呵呵,这又有什么?应天府虽然风水格局不错,可是容纳的灵气实在不行,一个修炼化形心经的人,就可以把附近的灵气全部占据了,要说我们真的想修炼,还得去抢中原那些修道士的山门,否则我们这么辛苦了一场,到底是为了什么?”

无涯老祖眯起了眼睛,点点头说道:“这倒是正经事情,可是中原道门的实力,我们实在是不了解。如果贸然的出手,万一招惹了整个中原道门的全力出手,恐怕我们海外同道,不是对手啊。”无涯老祖眯着眼睛,低头思忖起来。

碧灵儿摇摇扇子,笑嘻嘻的说到:“这有何难?我等找准一个门派,故意的去和他们结怨,随后我们如何出手都不是问题了。一个个门派的打下去,只要我们能够清理掉四五个门派,这抢来的名山也就足够我们使用了。只要我们占住了理字,那中原道门的人,总不好意思胡乱插手吧?尤其我们还有当今皇帝的支持,修道之人讲究的是顺天成事,总不能和皇帝对着干吧?”

无涯老祖点点头,问到:“那么,你说这计划应该怎么制定呢?”

碧灵儿耸耸肩膀,轻佻的说到:“这种故意找茬结怨,然后破门灭族的计划,孩儿可也搞不懂。但是那厉风可是行家里手,他们锦衣卫要抄家灭族的时候,不就是胡乱给那些文武大臣胡乱的栽赃么?就叫他给我们谋划就是了,这有什么难的?”

无涯老祖呵呵的大笑起来,点头赞许到:“罢了,碧灵儿,你虽然还是不成器,但是起码知道如何利用自己身边的人和权力的关系了,为父的很高兴,很高兴啊……你要是早五百年能够明白这个道理,那一次又怎么会差点失去肉身呢?记住,在双方实力差不多的时候,脑袋永远比暴力更加有用,你以后要和厉风多学学那些阴谋诡计,如果你能有厉风的那些黑心眼的话,为父的也就可以放心的把悬空岛交给你了。”

碧灵儿洋洋得意的吹嘘起来:“孩儿不是正在学么?这三年来,和那厉风在一起,孩儿可是长进多了。”

恍恍惚惚之中,厉风的神念收了回来,一丝丝乳白色的气流冲进了他打坐的密室。一团龙卷风一样的白色气团在密室内疯狂的旋转了一阵,然后‘唰’的一声汇聚成了他的肉身。厉风长吸了一口气,自觉得金丹上的丹火更加凝练,更加精纯了几分,不由得心里暗喜。把那软玉甲套在了身上,厉风呵呵的笑了起来:“这一个月,无涯老祖他们可是要憋闷坏了吧?难怪那天雷上人在记录上吹嘘说,自己当年修炼的时候,方圆三千里内没有其他的修道之人存在。”

“嘿嘿,我不过是金丹期,就可以完全的霸占方圆百里内的所有天地灵气,到了天雷上人那种程度,可不是方圆数千里的灵气都被他一个人吸干净了么?这化形心经,可是霸道到了极点……不过,那天雷上人没有紫岚刀的保护,他怎么敢全心神的就开始练功呢?莫非真的有不怕死的?”

摇摇头,厉风盘膝坐在了地上的蒲团上,从乾坤袋内掏出了一个玉瓶。瓶内,是满满的一瓶湛蓝色的晶莹液体,散发出一丝带着古怪花香的腥膻之气。“三千对娇美人的毒液啊,真不知道,这东西对修道之人有没有用。不过,总比没有好吧?”手指一弹,玉瓶化为粉碎,拳头大小的一团蓝色毒液浮在了空中,散发出了浓郁百倍的香味。

厉风嘴一张,一团纯白的火焰从嘴里喷了出来,这是他金丹上最精华的丹火,比起三味真火更加强上百倍,更加灵异百倍的丹火。那毒液被丹火一烧,顿时一抹黑色的烟气冒了出来,毒液内的杂质被烧得干干净净,就留下了拇指头大小的一块,彷佛蓝宝石一样的胶体,在丹火的灼烧下,这一团粘稠的胶体散发出了刺目的七彩光芒。

又是几个瓶子被弹了出来,一滴滴五颜六色的液汁飞了起来,被丹火精练后,融进了那蓝色的胶体中。蓝色的光芒渐渐的黯淡了下来,红光、绿光、黄光逐一闪动,到了最后,空中就剩下了一滴无色透明、没有任何气味的液体。在丹火的光芒闪耀下,这液体折射出了诡异的紫色精光。

“一不做,二不休,反正这宝贝也是拣来的,不过是给它镀上一层毒罢了,应该不会有损伤的吧?”

“不过,这紫岚刀,毕竟是自己修炼化形心经的保障啊,有了他,就不用害怕天魔侵袭了……罢了,罢了,那丹青生、飞仙子,他们没有紫岚刀,不也是修练化形心经到了大成境界么?我害怕什么呢?而且这乃是上古仙人的御魔至宝,总不可能被一滴毒液就给弄坏了吧?不过就是娇美人的毒液和其他六种毒虫的毒液混合炼制的,这紫岚刀,可是仙宝,不会就这么被损坏的。”

横下一条心,厉风嘴巴一张,尺许长的紫岚刀带着一道紫光射了出来,在空中‘滴溜溜’的盘旋了一周,悬浮在了厉风面前。厉风手一指,按照丹青生传授的炼制法宝的心诀把紫岚刀的灵气震慑住,随后那滴被精练的毒液化为了一层雾气,融入了紫岚刀的本体之中。

紫岚刀乃是至阳至刚的宝物,所以才能抵御天魔的侵袭。这娇美人以及其他六种毒虫的毒液,却是至阴至邪的玩意。阴阳相吸,紫岚刀的灵气又被厉风控制住了,顿时那毒液所化的雾气,翻翻滚滚的就和紫岚刀的本体熔炼在了一起。‘啪’的一声,厉风喷出了一颗黄豆大小的白色丹火,裹住了紫岚刀,然后让紫岚刀的灵气重新释放了出来。

‘呼呼’的火焰中,紫岚刀的刀体扭曲了起来,渐渐的,阴阳巨力在刀身内冲撞了起来,一道道的蓝色光流和白色的雾气在刀身上翻滚着,紫岚刀近乎有了融化的趋势。厉风皱了下眉头,他沉浸在紫岚刀内的神念能够察觉出来,这紫岚刀受到丹火灼烧,不过是让他更加的精练罢了,可是受到了那至阴的毒液融合,他的结构已经变得不稳了。刀身内那坚强的结构分子,因为受到至阴之气的冲洗,彷佛城墙的地基被水冲刷一样,这刀身可就要解体了。

“完蛋,这宝贝可是要毁掉了,可惜,可惜……这娇美人的毒液果然厉害,里面蕴涵的阴气,居然被我的丹火全部给引发了出来,这纯阳至宝,也抵挡不了它的污染,果然厉害……日后,也许可以用娇美人的毒液去和人比拼法宝,直接用毒液涂在人家的飞剑上,说不得人家的飞剑就被毁掉了。”

如此紧急的关头,厉风还有闲暇心思开玩笑,不能不让人惊叹他神经的大条。“不过,这么一来,这岂不是就好像黑狗血一样的东西了?专门污秽法宝飞剑啊……嗯,娇美人的毒液,用丹火萃炼之后,应该比最污秽的东西还要阴气百倍,难怪这紫岚刀如此的反常了。”

一团丹火又喷了出来,紫岚刀已经在空中化为了一团粘稠的液状灵气,无法成形了。它的本体和毒液所化的灵气交融之后,就好像钢铁被浓硫酸所浸泡一样,整个的软了下来,如今已经无法再次的凝练成实体了。厉风呆呆的看着空气中的那团液状灵气,有点想要哭出来:“紫岚刀,我还以为你可以抵御天魔,这至阴的毒液是绝对不会对你有任何伤害的,可是你,你,你实在太不争气了。”

厉风咬着牙齿,看着眼前的那一团液状的灵气,脑筋里面飞快的转动着念头:“紫岚刀的灵气没有散失,反而里面阳极阴生,阴极阳生,阴阳交和,有了无数的变化。可是如今缺少一个媒介,难以让它重新聚敛成实体,这……如果有纯阳的仙气或者至刚的宝贝相助,这团灵气就可以变成一件比紫岚刀更胜一筹的法宝,但是,但是……”

“妈的,一不做,二不休,赌一手吧。反正这法宝,我也不敢使用出来,还不如就把他用在这里!该死的碧灵儿,你给我的都是什么制练法门?害得我如今如此的尴尬,这一团灵气要是不赶快收拢起来,迟早就会散去了,赌了吧!”厉风有点抱怨起来,一是抱怨碧灵儿给的精练毒液、法宝的法门,二是抱怨自己不事先试几次,就这么冒失的开始制练法宝了。

张开嘴,寒雀剑化为一道寒光喷了出来。寒雀剑,奇性质也是寒性的,厉风不管好歹,把它也融入了紫岚刀所化的那团灵气里。‘嗤嗤’的声响中,寒雀剑被融成了精亮的灵气,和那团紫岚刀所化的蓝色灵气融合在了一起。寒气更胜,那一团液态的灵气已经有了凝结的趋势,但是似乎还缺少了什么。

一口咬破了舌尖,厉风喷出了一点本命的精血,金丹也是一阵抖动,一丝先天本命元气混合在那精血之中喷了出来,喷洒在了面前的气团上。同时喷出的,还有那厉风得到了许久,却一直不敢使用的朱雀钺。朱雀钺一喷出,空气里顿时热浪熊熊,一团火鸟状的火光,‘轰轰’有声的冲进了面前的气团之中。

‘轰’,气团猛的凝聚成了一个厉风的神念都不过勉强能够察觉的小点,在空气中散发出了一丝丝极亮的光芒。随后,那一点剧烈的炸裂了开来,一团团七彩的霞光朝着四周疯狂的喷射,在厉风面前组成了一个微而具体的小宇宙的形态,一个直径不过三丈许的小宇宙。

无数的气团在里面盘旋着,流转着,互相的吸引冲撞着,散发出了炫目的光芒。厉风一时心醉神迷,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似乎见过类似的景象。

不过是刹那间的功夫,厉风却彷佛渡过了无数年一样,那三丈许的小宇宙气团再次的收缩起来,彷佛一个漩涡一样的收缩了起来。一丝丝紫色的光带缠绕着,朝着最中间的那个奇点流了进去。‘铿锵’一声,一柄奇形飞剑出现在了厉风的面前。

这是一柄没有手柄的,长不过五存,宽仅有两指的古怪飞剑。它似乎没有实体,只有正中间一条明亮的紫光在证明着它的存在。但是它又似乎有实体的,一层层的紫色云气在四周蒸腾,组成了一柄恍恍惚惚、朦朦胧胧的,形状不断改变的飞剑形态。

厉风的神念透进了这柄飞剑,立刻就感觉到了和自己水乳交融、心灵想通的神妙领悟,方才喷出的那一点精血,可是起到了极大的作用的。更加神奇的就是,厉风根本无法弄清楚这柄飞剑的属性是什么。它一会儿热气袭人,一会儿冷炎四射,一下子正气凛凛,一时间邪气扑面。甚至它有时候是冷热正邪同时存在,有时候却又是彷佛那里就是一片虚无一样。

长吸一口气,手中剑诀一引,空气中‘轰’的一声飞腾起了熊熊的烈焰,厉风全身都笼罩在了紫色的火焰之中;剑诀稍微变化,那火焰顿时顷刻消失,一点点结晶体的冰晶从天空中洒落了下来,温柔的凝聚成了一条条水晶一样的飘带,缠绕着厉风的身体。‘啪’的一声,密室四周的墙壁以及地板,同时发出了了清脆的碎裂声,那最上好的青石板,也被这恐怖的寒气给冻裂了。

厉风的身体和那柄飞剑融合在了一起,他整个人就变成了一条透明的虚影,在室内乍隐乍现,彷佛鬼魅一样。周天宝菉的金遁,被厉风借助着这柄无比神奇的飞剑,练到了最高深的境界。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一箭双雕(下)

“宝贝啊,宝贝……你可是我花费了紫岚刀、寒雀剑、朱雀钺三件宝贝才练成的,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厉害不厉害,但是看起来,你是很厉害的,我也希望你是非常厉害的,否则,我厉风可就真的亏了血本了。唔,再试试吧,你既然保留了朱雀钺的天火之气和寒雀剑的冰晶之气,那么也就应该还保留着紫岚刀的御魔特性吧?”

厉风的身体再次的化为了一团灵气,融入了天地之中。他刻意的胡乱的运转着化形心经的心法,让自己的神念里是一阵的混乱,顿时如影随形一般,一抹微妙的神念从那不可测的世界蔓延了过来,朝着厉风的神念纠缠了过来。厉风顿时‘浑身’一抖,彷佛看到了一条毒蛇朝着自己慢慢的爬了过来一样,可是这回是他自己以身试魔,想要防备都难了。

一抹紫色的光芒突闪,那道微妙的神念顿时遭受了重创,惨嚎着远远的飞遁。可是厉风的神念清楚的看到,那原本无行无迹的天魔,通体开始闪动起淡淡的蓝色光芒,而且这蓝色的光芒还在侵蚀他的元体,腐蚀他的元神。刚刚逃走了百多里的距离,这一员从天界域外来袭的天魔,就已经被销蚀得无影无踪,彻底的魂飞魄散了。

厉风再次的凝聚成了肉身,他身体微微哆嗦着的看着面前的飞剑。“老天佑我,它,它完美的集合了朱雀钺、寒雀剑、紫岚刀的所有特性,而且,它还有娇美人毒液的功效,它可以吞噬修道之人的元气,借助飞剑的剑气,它可以销毁元神……老天,它既然能够干掉天魔,那么,天下再也没有修道之人可以抵挡它的锋利了。”

“只要我,只要我能御剑刺他一下,修道之人只有舍弃肉身,元婴飞遁;如果我能够用它刺散仙一下,那么散仙最后就只有魂飞魄散的下场……宝贝啊,你,实在是太厉害了。”厉风无比爱惜的抚摸着这柄异化的飞剑,心里豪情大盛:“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做‘戮仙’,你是一柄连仙人都难得抵挡的飞剑,你当得起这个名字。”

不过,厉风自己心里清楚,飞剑厉害了,他还要能够用它去刺伤人才是。面对一个散仙,人家一道掌心雷就可以把自己连人带剑劈出数百里,还怎么去伤人?所以,在自己功力不够的情况下,这柄戮仙的最大用处,还是在背后暗算伤人。想来元婴期的修道之人,如果被自己从背后捅一下的话,也只能是亡命逃跑吧?

爱腻的抚摸了一阵这柄威力奇大的邪门飞剑,厉风把它融入了体内,化为一道灵气围绕着自己的金丹盘旋起来,用金丹上的丹火,慢慢的萃炼它。一柄好的飞剑,如果经过长时间的,例如是一千年的丹火萃炼,只会越来越厉害的。

“说起来,我厉风的命还真好,这样做都可以凭空的拣到一柄好的飞剑。唔,不亏我用了三柄神兵利器去打造它。”厉风心里也清楚,如果不是这三柄飞剑都是最上品的法宝,恐怕早就被自己给糟蹋了。“阴极阳生,阳极阴生……万物生息消灭,这……”厉风想到了戮仙剑成形前所展现出来的,那个小宇宙的运转情况,心里似乎有了一些明悟,但是却又一时间说不上来,悬挂在心里好不难受。

正在皱眉沉思这其中的生长道理的时候,密室那两寸厚的铁门被人一脚踢了开来,铁板上端端正正的印上了一个粗大的脚印,不是小猫却是何人?厉风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喝问到:“小猫,你干什么?不知道我在练功么?我,我,我非打你不可,要是我运气的时候你来这么一下,我还不走火入魔么?”

小猫很委屈的蹲下了身子,可怜巴巴的看着厉风嘀咕到:“那几个老家伙说你没有练功了,说你已经收工了,吼,说你没有吸收灵气了,所以叫我来叫你,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厉风皱了下眉头,拍了一下小猫的脑袋,点头说道:“是诸位仙长说的么?那就不是你的错了,唔,他们倒是可以从天地灵气的奔涌情况来判断我是否在练功的,好。”厉风心里暗笑,自己狂吸了一个月的天地灵气,弄得那些老怪每天晚上都无法静心炼气,最后只能在白天勉强的补上两个时辰的功课,想必是恨自己恨到死了罢?

小猫从地上站了起来,摆着脑袋笑道:“哈哈哈,我小猫自己也是修……嗯,练武的,当然知道打坐的时候不能被打扰的。不过风子啊,这次你一打坐就是半个月,那皇帝老头儿找你都着急了,说是有几个什么以前朱允玟的臣子,跑到南方躲着去了,还带走了大批的金子银子什么的,叫你赶快去和他商量呢。”

厉风点点头,朝外走去。‘轰’的一声,小猫一脑袋把门框给撞碎了,拍打着满脑袋的灰尘跟着厉风走了出来。“小猫啊,这是你撞坏的第七个门框了,你再忘记走路的时候要低头的话,我就不给你吃肉了啊。”小猫咧咧嘴,打了个寒蝉。

无涯老祖、鹿灵子、黄风真人、天槛居士等几个老怪物带了几个亲近的门下,正端端正正的坐在了大堂上。碧灵儿则是在院子里面,满脸笑容的抓着一个锦衣卫花营的弟子,在那里亲切的交流感情。那花营弟子眼睛很是尖锐,虽然不知道碧灵儿的身份,但是深知能够让周处等人恭恭敬敬的装孙子的人物,肯定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于是乎媚眼乱飞,眼波流转,娇笑连连,弄得碧灵儿心怀大畅,浑身舒坦。

看到厉风走了出来,无涯老祖笑了笑,欠了欠身说到:“厉大人,好几天不见了,你一意精修,进度可是神速啊。”

天槛居士酸溜溜的看着厉风,点头说道:“唉,可不是?化形心经如此的神妙,和尚我要不是舍不得一身的道行,也要废了自己的法力,改修化形心经了……唉,这几天,可是逼得和尚我在城外两百里的深山里面打坐炼气,好不难受啊。”

厉风装出了一脸的痴呆模样,惊问到:“诸位仙长,莫非晚辈有什么事情……”

无涯老祖看了看天槛居士一眼,笑嘻嘻的打断了厉风的话:“罢了,天槛老儿和你开玩笑的,不用在意。唔,丹青生,你说吧。”

丹青生站了起来,温和的说到:“厉风啊,今天我们过来,是要和你商量一点事情的。王爷已经当了皇帝,大明朝的天下也给打下来了。唔,虽然我们海外的同道们,是应僧道逆道友的邀请,来帮燕王府起义师兴兵的,原本不该提出太多的要求。但是呢,你现在看看,诸位道友的门下,都是伤亡惨重啊,总要一点点的补偿,是不是?”

厉风会意,笑吟吟的坐在了主位上,笑道:“师尊此言极是,王爷也允诺过,如果靖难成功,则把天下的名山福地封赏给诸位仙长的。”自从做了丹青生、飞仙子二人的记名弟子,厉风不管在哪里,都是称呼二人师尊的。“这事情简单,到时候只要陛下他写下诏书,把那些洞天福地都给封赏下来,可不就成了么?”

几个花营的弟子送上了茶水来,厉风殷勤的请几个老怪品尝一下从朱福手里压榨出来的极品贡茶,自己也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后,这才笑道:“不过诸位仙长和师尊也都知道,陛下虽然是天下之主,但是也仅仅限于世俗界,恐怕那些修道之人,不会理会朝廷的圣旨的。”

“要是陛下写下诏书,要昆仑派的人让出昆仑山,把自己的祖宗的牌位,山门的牌坊都给搬到一座穷山恶水去,恐怕昆仑派会尽起高手,用法力把整个应天城都给扔进长江去的。”厉风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点头说道:“所以,陛下的封赏呢,也不过是做一个门面活罢了。”

无涯老祖叹息到:“我等也知道此行不妥,中原的名山大川,可就是被那些名门大派都给占用了,他们怎么说也不会把自己的山门给让出来的。如果我们去和他们较劲的话,整个中原道门如果真的集中了全力和我们为难,恐怕这场仗,不会轻松啊。所以呢,我们想要找个稳妥点的主意,看看要怎么样,才能让我们海外的同道们,在中原拥有一席之地。”

鹿灵子冷笑着说到:“我们在海外,想要发展自己的道统都难得成事,除了悬空岛的门人众多外,其他的诸位道友,谁不是门下只有七八个弟子门人的?最多也不过二十人上下。但是看看中原道门,那又是多少门人?……这次我们肯帮燕王府起事,除了僧道逆那晚辈的邀请,主要不就是为了一块属于自己的洞天福地么?”

厉风沉思了一阵,笑道:“诸位仙长的意思呢?莫非是要朝廷发兵,去把那中原的道门,一个个的把他们的山门给打下来不成?”

他做出了一副精心盘算的模样,笑嘻嘻的说到:“如果用百万大军围攻,不计伤亡,又有诸位仙长鼎力相助的话,只要诸位仙长缠住那些修道之人中的高手,那些没有结成金丹的门人弟子,绝对不会是百万大军的对手的,这主意,可是不错。”

飞仙子尖声呵斥起来:“厉风,你简直说的荒唐。百万大军,在顶尖的修道高手看来,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一个窥虚期的高手,轻易之间可以扭转大江大河的水流,淹死十几万大军是轻松至极的事情。或者是大军进发的时候,来一场地震山崩,又是数万大军不见了。你百万大军,又有什么用处?”

厉风鼓掌大笑:“师尊教训得是……其实,诸位仙长的意思我明白,主要就是害怕中原道门联合起来和我们为难,是不是?如果是海外的诸位仙长倾巢而出,一个个门派的打过去的话,恐怕中原没有任何一个门派可以抵挡海外同道们的联手之力吧?”

黄风真人点点头,眼里闪动着睿智的光芒,沉声说到:“正是如此,我们已经计议过了,中原有所谓的三十六大洞天,七十二小洞天,我们可不用这么多。海外的同道人数本来就少,只要把这洞天福地抢个三成,再占据一些有名的灵山,那也就足够我们自己分配了,倒是不用和整个中原起冲突的。”

厉风摸了一下下巴上的胡须,他此时的胡须已经有接近两寸长了,黑黝黝的很是光亮,给他凭空增加了一点点彷佛教书先生一般的儒雅风度。他抿了一下嘴唇,点头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厉风奸笑起来,眼珠子骨碌碌的乱转:“诸位仙长,陛下找我有事商议,我现在先去皇宫,等我回来的时候,应该就有主意了,可好?”

无涯老祖他们互相看了看,同时点头。天槛居士大咧咧的拍打了一下肚皮,笑道:“也行,这事情急不来的,总要计算清楚了才能做,万一出了纰漏,我们的门下人数少,可不能折损太多的。厉风啊,都说你计谋百出,就看你能否给我们找到一条好路子了。”

厉风大笑,站起来拱手到:“诸位过奖了……小猫,跟我去宫里面见驾。”说完,两人匆匆的走了出去。

徐青正在院子门口候着,看到了厉风,连忙迎了上来,跟在厉风身边一边走一边说到:“那院子已经扩了三倍的地基,足够两千多人在里面居住了。风师弟已经设计了一整套的改建方案出来,地下可以有两层的密室,足以容纳七八百人在内。院子后面的码头,也准备重新挖一条小河汊,岸上种满柳树什么的,这样就可以保得隐秘了。”

顿了顿,徐青说到:“现在就是园子的名字还没有重新改过,还有,工匠的挑选也是大麻烦,总不能等他们修好那些机关了就杀人灭口吧?所以还要缓上一阵子才能动工,不过那一般的地基土石的工程,已经开始了。”

厉风点点头,看了徐青一眼,吩咐到:“园子的名字好说啊,你把院子里的空地都给我中上花花草草的,到时候方便布置机关阵法。对外么,就说是一个花圃,唔,就起名字叫做‘秦淮花庄’好了,任谁也想不到,我们锦衣卫会在花园里面办公吧?……徐青,这事情就交给你了,要多少银子,你去找小李子李公公支取就是。”

顿了顿,他继续说到:“我给你的那批银子,你能不动用就最好不要动用,那是我们自己的经费银两。一应需要的花费,还是用宫里的支出,否则人家还说我们锦衣卫弄了多少外水,居然不用朝廷的银子就可以办事,这可不大不小是个罪名啊。”

徐青会意,知道厉风其实是舍不得自己出银子,硬是要祸害国库的银两呢,当下他笑着答应了,拱拱手,带了一批随从,匆匆的又出城去了。厉风基本上算是一个甩手掌柜,小事从来不管,但是锦衣卫又没有什么大事要处理,所以只能是辛苦徐青一个人成天的奔波了。

厉风、小猫带人赶到御书房的时候,朱棣正在书房内大发其火。一块镶金的砚台就在厉风进门的时候,被朱棣一手砸在了地上,摔成了粉碎。“一群废物,吕公公,腾龙密谍应天府的三组人马,都给我杀了……他们都是废物……居然让方良和李善这两个小人,卷走了这么大一笔银子。谁能告诉我,他们要去哪里啊?”

“哼,说他们往南方跑了,到底是哪边啊?应天府再往南,那是哪里啊?他们要去哪里?他们是朱允玟最忠心的臣子,腾龙密谍居然不能发现他们的底细,这就是失职,他们就该死,全部给我砍喽。”

厉风肃容跪倒,高声叫道:“陛下,臣厉风觐见。”

看到厉风,朱棣脸上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容:“好,厉风,你来了,好。朕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把那方良和李善抓回来。他们两人带着十几个允玟朝里的大臣,卷走了宝库价值七百多万两的金银细软、古董古玩之物跑了,腾龙密谍居然没有防备到,哼……给我抓他们回来。”

厉风看了看满脸冷冰冰的吕老太监,看了看噤若寒蝉的朱僖朱僜等人,又看看书房内一大群大气都不敢出的武将一眼,突然的阴笑起来:“陛下,这事情可就值得玩味了……臣敢问,那方良、李善在半月之前,似乎还是一切正常的,为何就突然卷了珠宝逃走了?”

整个书房内的气息猛的一紧,僧道衍惊叫到:“朱允玟没死!”他的脸色有点变了。

厉风厉声到:“没错,朱允玟应该没有死,而且应该躲藏在某个地方,等着他忠诚的臣子去给他送银子呢。价值七百多万两银子的古玩等物,如果换成现银的话,起码也有两三百万两吧?如果他还能有这么一支忠心的军队,或者是用这笔钱去交结域外各国……嘿嘿!”

朱僜狠狠的一脚跺在了地上,他尖叫起来:“父皇,儿臣愿领兵,把那朱允玟一党全部杀掉。”

朱棣痛斥他:“废话,你知道他在哪里么?你带着百万大军,又怎么杀得了他?一通胡说八道。”朱棣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难怪破城那日,找不到朱允玟的尸身,只能胡乱的弄了一具尸体给抵混过去了,感情却是他还真的没有死,还在那里召集自己的奸臣逆党啊。”

朱棣看向了僧道衍和吕老太监,低声的说到:“此事,该当如何?”

僧道衍微笑,吕老太监则是三角眼里凶光闪动,凶狠的说到:“陛下,老奴严令腾龙密谍寻访方良、李善的踪迹,总不能让他们逃脱了。然后么,出动大军是不能的,打草惊蛇,恐怕朱允玟早就逃跑了。只能出动一批精干的人手,跟着方良、李善等人,慢慢的找到朱允玟的踪迹才是……”

厉风上前了一步,眼里凶狠的光芒不断的闪烁着,彷佛鬼火一般。“陛下,臣有一个主意,正好在这方良、李善的身上做文章。最近海外诸位仙长,似乎是想要兑现以前的许诺,要求得到天下的洞天福地了,可是却没有一个理由能够正当的出手。尤其其中关联甚多,稍微不甚,就可能引起中原、海外道门的全面大战。”

厉风阴笑了几声,点头说道:“臣以为,此事正好用作一个鱼饵,既能抓住朱允玟,又能顺了诸位仙长的意思,理直气壮的找到那些修道门派的山门,一个个名山大川的抢下来。如此,陛下在海外的诸位仙长面前,可也不算食言了。”

朱棣和僧道衍互相看了一眼,脸上渐渐的浮现起了笑容。僧道衍阴柔的说到:“如此甚好,我已经明白了你的意思。唔……不过,操作之时可要小心行事,万万不能旁生枝节。”

朱棣则是小心的问到:“如此行事,倒也无妨,但是如果那朱允玟跑掉了,可是如何是好?”

厉风笑起来:“陛下,朱允玟还能翻什么浪头呢?长江以北,可是我们燕王府的势力范围,没有人听他朱允玟的。长江以南么,正好趁这次的机会,我们把那些敢和方良、李善等人勾结的官员都给杀光了,他朱允玟一人,还能兴兵造反不成?”

“尤其现在天下人都知道,朱允玟已经是在城破的时候被烧死了,只要咬定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还有谁敢相信他是朱允玟?”

僧道衍笑了起来:“此话倒也有理,不过,如果能够顺手抓住他,总比抓不到的好。”

朱棣缓缓点头:“罢了,还是厉风你能干,这事情,就你和吕主管两人负责,把事情给了结了吧。需要多少人手,需要动用什么,你尽管说。唔,朕答允过海外诸仙,让他们在中原拥有自己山门的事情,可万万不能食言了,一切,就看你们怎么办理吧。”

小猫嘀咕了一句:“你们说了些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朱棣、厉风、僧道衍等人同时笑起来。这话,也就他们这些心中千万诡计的人,才能听得明白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悄然南下(上)

清晨,一队队的士兵正在大街上往来的奔跑,气喘吁吁的进行着早训。微薄的晨雾中,应天府内外城墙的城门同时开启,沉重的碰撞声后,那特别加固的吊桥也缓缓的放了下去。衣甲整齐的城防军快步的到了城门口,虎视耽耽的审视着一窝蜂的涌进城的百姓。那写挑着担子、背着东西的百姓,轻轻松松的就进去了,而那写衣着华丽、整齐、或者是佩带着配剑的人,则是毫不客气的被拉到了城墙下,好一番严谨的审查。

逆着进城的人潮,厉风带着小猫以及三十名锦衣卫的高手,缓缓慢的策马走出了城门。城防军看到厉风着个顶头上司出门,那里敢多问一句?在看看他那淡淡的面孔,也没有人敢上去行礼问好,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一行人走了出去。历风他们的身后,无涯老祖他们更换了俗世的文生打扮,做在马车上,兴致盎然的看着忙碌的百姓和军队,也缓缓的跟了出去。

厉风骑在马上,不断的回想昨夜吕太监给自己交代的事情。

“小猴子,你可要小心了,朱允玟如果活着,那你可要想清楚,他是怎么逃出应天府的。地上有我们数十万大军包围,天上有海外的诸位仙长看着,他居然就这么轻轻松松的逃走了,还带走了身边的几个司礼太监,这个事情,可是古怪的。他身边肯定有高手,你一定要小心了。公公我这么老了,才你一个义子,可还等着你送终的呢,你可不能有事。”

“这块令牌,可以号令天下所有的腾龙密谍,他们虽然武工也许不怎么样。但是在当地都有极大的潜势力,可以作你的好帮手。着腾龙密谍么,陛下他都只知道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是公公我一步步的发展起来地。今天呢,这些人可就送给你了,你好好的使用他们。在官场上混,么有一点阴暗处的势力,万一倒霉的时候,可就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他们的名单,你背熟了就烧毁吧。就你自己知道,可不能告诉别人。”“在外面。不要逗留得太久了,应天府刚刚打下来,什么事情都没有稳下来,尤其二殿下那边。可能又要闹出一些麻烦事情了。大殿下他虽然被立为世子,可是陛下是否肯立他做太子,又是另一回事了。情势多变啊。大殿下在军中,可就只有你和厉虎两个人撑腰,你要是不在,大殿下说话的底气都没有了。我可不想看到大殿下垮台了,你跟着一起倒霉。”

厉风那时候是皱起了眉头,很是不快的问到:“二殿下他可是实在糊涂了,好容易太平了,他还折腾什么呢?”

吕老太监阴险的说到:“谁叫他们都想做皇帝呢?你可给义父我记住了,朱家的子孙,你和他们打交道的时候,一定要记住,他们都是毒蛇一般的家伙,随时就可能狠狠的咬你一口。心狠手辣、奸诈无耻,着就是太祖皇帝所有子孙的特征,哪怕最没有的一个子孙,都可以在背地里狠狠的捅你一刀子。”

“你也知道,那锦绣府当年敢刺杀大殿下,不就是因为四位殿下中,有人和他们勾结在了一起么?嘿嘿,那两个看起来是废物的殿下,可也不安分呢。不过义父我不想看到陛下的四个儿子自相残杀,所以才把调查的结果给瞒了下来。你可记得了,三殿下还在旁边盯着呢,就等老大和老二斗了个你死我活,他才好从当中拣便宜。”

“所以这次去南方,你一定要速战素决,万万不能拖延时间。应天府内,义父帮你在朝廷里盯着,如果二殿下三殿下勾结朝廷官员了,义父帮你在朝廷里盯着,如果二殿下三殿下勾结朝廷官员了,义父会立刻砍了那写官儿。市井里面,你写信去叫厉竹回来了吧?义父给你说,厉竹也不要封官了,就靠着你,在应天府内做一个最大的武林帮派帮主,这样朝廷、民间,可都有人了,双管齐下,你的地位才能稳如泰山啊。”厉风心里有点感动,这吕老太监对别人是狠辣无情,但是对自己的这份情意,却是认真的。要不是他真的对自己还有几分感情的话,厉风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拜他做义父的。有了这么一位老成精的大内总管做靠山,就算日后有什么危难,怕也是能够平安的渡过的吧。

清晨的风很凉爽,城外的黄土路也湿漉漉的,马蹄快速的奔跑出去的时候,一点尘土都没有溅起来。清脆的蹄声敲碎了清晨的宁静,惊起了一大片在路边树林内栖息的鸟儿,顿时漫天飞鸟,唧唧喳喳的叫个不停。

"啪"的一声,小猫一耳光抽在了自己的脸上,他愤怒的咆哮起来:“他娘的,哪个臭鸟在虎爷的脸上拉屎拉尿的?”

厉风哈哈的狂笑起来,后面的那三十名黄龙门的弟子也同时低声嗤笑,顿时马奔跑的速度又快了不少。

烈日当头,一列十驾马车在岩浆一般的阳光中艰苦的跋涉着。山路崎岖,又是那古老的栈道,马车行进的速度很慢很慢。两个方脸长须的中年人焦急的做在车辕上,不断的催促着:“快,快,进川了可就安全了,快点,主子还在青羊宫等着我们呢。”

赶车的人,是清一色面容坚毅,身材强壮挺拔仿佛岩石一样的年轻人,他们的穿着打扮都是一模一样的,腰见也都佩带着相同制式的雁翎刀,目光如电,看来都是特别培养出来的好手。跟在马车边上的,还有这样的年轻人三十人,以及七八个骑在小叫驴背上,满脸焦急、惊惶的中年人,他们不断的回头后顾,一直要发现后面没有人跟进了,这才放心的擦一把汗,有把小叫驴呵斥几声,叫它们走快点。

坐在车辕上的一个中年人取出了水囊,灌了几口水后,回头劝道:“诸公不用如此焦急,这十辆马车可万万不能出了差错。不管怎么样。也要把它们运到成都才是……真奇怪,主子怎么会跑到成都去?”

和他并排坐的那个中年人笑道:“四川盆地物产丰富,易守难攻,加上百姓人口众多,如果能够在四川起事,可比其他地方要好多了。想来主子也是这么考虑的,所以才会到了这里……十一,你说呢?”

驾驭着他们所乘马车的年轻人也不回头。低声说到:“两位大人,十一只是觉得奇怪。主子在成都这不假。可是似乎朝廷方面也知道了。否则的话,那各地的官府怎么会都在封锁道路,就给我们留下了一条入川的通道呢?十一以为,他们似乎在故意地逼我们入川啊。”

一个骑在小叫驴身上的中年人笑呵呵的靠近了几步,笑道:“不用怀疑,想必是那篡王下令大搜天下,下面的官府自然是奉命行事的,各地交通隘口封锁起来,这是正常的。不过这栈道上,却是不好设置埋伏的,尤其四川盆地太容易封锁了,相比他们认为我们不会这么傻的自投绝境,所以才放开了这条道路也说不定。”

刚开始说话的那个中年人笑道:“有理,有理。而且,如果地方官府要封锁四川的入川通道,也不会在栈道上行事啊,他们也会在下山后的出口处设置关卡地,所以我们才会一路行来而无变故。唔,只要进了川,地域广大,人烟繁多,他们倒也就难得找到我们的踪迹了,那时候,也就可以放下心来了。”

一个额头上有一块青斑的中年人喃喃自语:“就是不知道,四川一地的官员,有多少会听从主子的命令。要知道,这天下官员,可都被当今的那位给换了一遍了,主子还能命令他们么?”

坐在车辕上的中年人笑起来,信心满满的说到:“此事无妨,就算他们不听命令,十一他们也能夺取兵权,加上我们手重掌握的银两,武装一支大军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那时候我们封锁盆地,休养生息,招揽天下的忠臣义士,大事可为啊。”

这群人同时露出了笑容,似乎已经看到了无比美好的前景就在自己面前了。

马蹄声突然响起,这一行人同时紧张的回头望去,却看到一个身穿碧蓝色长袍,容貌俊朗有如仙人一般,深厚跟着四个骑着青花大骡的童子的公子哥,得意洋洋,满脸春风的骑着一劈神骏无比的白马,小跑着赶了上来。这公子哥还在自负风流的低声长吟着:“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哈哈哈,本公子乃神仙中人,青天都能上,这蜀道又难在何处?”

几个中年人同时扭转头去,心里低声的骂了句:“少年轻狂,大言不惭,不是成大事之人。”

这公子哥看了看那写三十名紧紧的把马车护在队列中的劲装青年人,突然掏出了一个酒囊,往肚子里面狂灌了一通后,随手就把酒囊扔下了路边的深渊,摇晃着脑袋问到:“你们,是干什么的?唔,看起来是赶脚的行商,哼,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自古独有读书高,你们这群凡夫俗子,就知道将本求利,哼,蹉跎一生啊。”

那叫做十一的年轻人脸色有点难看,他冷声喝了一声:“公子此言,似乎另有他意?”

公子哥昂着脑袋冷笑到:“公子我能有什么意思?你们这群人,一个个就知道追逐权和利,哼,哪里有公子我这么逍遥快活?看你们一个个獐头鼠目的德行,就知道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身,我呸。尤其你们几个骑驴子的,看起来两眼无神,印堂发黑,分明就是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刚才还似乎看不起公子我一般,什么玩意。”一个骑在驴子背上的中年人气的浑身直哆嗦,他指着公子哥喝骂起来:“竖子,尔敢……”

公子哥横了他一眼,"啪"的一声打开了手中的折扇,轻松的摇晃了几下。“一群小人,哼,大热天的在山道里奔波,求的不就是一点名和利么?你们自以为自己就是什么高尚之士么?要说道德文章,潇洒风流,还得像是公子我这般。公子我家财无数,家业巨大。生平喜欢寻访名山,此次入川,就是要去峨眉山寻仙访道,总好比尔等釜底游鱼,指日将亡。”

"哈哈"地一阵狂笑,公子哥带着四个童子,飞驰而去。栈道里,就飘下了一连串的狂笑声:“知起雄,守起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不可执也……”

一个老夫子气得在驴子背上胡乱地挥动着拳头:“妄人。妄人,如今的天下,怎么尽出这些妄人?”

行行复行行,第二天月亮当头照的时候,这一队马车走出了栈道,进入了平原地带。就在前面山谷出口的地方,他们看到了一个关卡,大概有百多名官兵在那里把守着,就在那些官兵的深厚,还有大概三十几顶帐篷,里面有细微的鼾声传出来,似乎里面还有很多人在休息一样。十一低声的说了一句:“五百人,一个百户。哨楼上有十名弓箭手……对我们没有威胁。”

车辕上的中年人轻声的说了一句:“五百人么?你们可只有四十人啊。”

十一以及其他的年轻人傲然的笑了笑,也不回话,赶着马车走到了关卡的前面。那个百户眯着眼睛扫了这一对马车一眼,喝问到:“你们是干什么的?车上装的是什么东西?路引在哪里?……唔,都带着兵器啊,不是流匪一类吧?”"唰"的一声,那些士兵把兵器全部都抽了出来,谨慎地看向了这一队车马。

车辕上的,那个身量稍微高点的中年人跳下了马车,稍微活动了一下腰身,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封路引,笑嘻嘻的递了过去。“大人,我们是苏州府的客商,来这里做点生意的。这是路引,哦,这里是我们的盐引,准备从成都弄点井盐贩卖过去,这是已经在官府备案了的。”百户就着灯笼的光芒,扫了一眼路引和盐引,也不吭声,抓着两张纸片走近了马车。一个年轻人虚拦在了他的面前,百户怒喝了一声:“干什么?本大人要查一下你们的货物,怎么的,你不服么?”‘当啷’声连响,那哨楼上又多出了二十多名弩手,手中的劲弩对准了下面的人。

中年人吸了口气,喝道:“你们干什么?让大人查货啊。半夜三更的,赶快赶到前面的镇子上,找个客栈休息,你们是不是还想在山沟里面喝西北风啊?一群混帐……嘿嘿,大人,您请,您请,我们这里实在是没有什么犯忌的东西,就是一些松江府的绫罗绸缎什么的。”这个中年人弯下了腰,满脸谄媚的笑容。但是很显然,他并不习惯扮演这样的角色,整个脸都是扭曲着的。

另外的几个中年男子爬下了驴背,在那里紧紧的盯着百户的动作,脸上满是一脸的怒意。

那百户在马车内翻了几下,跳了出来,然后又进了另外一辆马车,打开了里面的箱子,看到里面果然是满满的一箱上好的绸缎。他哈哈大笑起来,从绸缎内抽了几匹特别华贵的抱在了怀里,跳下了马车,挥挥手道:“嗯,你们的货没有问题,走吧,走吧……最近世道上可不太平,你们要小心点。这点绸缎嘛,就给老爷我当辛苦费了,啊?看你们也不少这么几匹的。”

几个年轻人的脸色很难看,但是他们也不多说什么,在几个中年人的催促下,赶着马车飞快的过了关卡。过去了老远,才听到一个中年人低声骂了一句:“一群混帐,这样的官兵,还有军纪可言么?”

那百户看得马车队走远了,原本充满了贪婪和暴虐的脸庞立刻平静了下来,恢复了死水一般的严肃。他身边的一座帐篷的门帘猛的被挑开,厉风带着小猫从里面走了出来。那百户连忙站好,沉声说到:“大人,他们的箱子最上面一半都是绸缎,但是下面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如果仅仅是绸缎,车辙印子不会这么深的。按照大人的吩咐,我已经放他们走了。”

厉风仰天打了个呵欠,冷笑起来:“做得好,这些绸缎也价值千把两银子,你拿去换了买酒给兄弟喝一顿吧。回去告诉你们家老爷,这次的事情大家都有功劳,我也就不再去麻烦他了。这关卡可以撤掉了,就是这些家伙了。嘿嘿。”他从袖子里面抽出了一张银票,随手塞给了那百户,笑着说到:“这个,是我请兄弟们喝酒的,大家拿去分分吧。”

那百户连忙谢过了厉风,退后了几步。阴影内,三十名锦衣卫把马匹牵了过来,厉风拍了一下自己的马儿,笑道:“小猫,我和你换换马,你的那一匹都快被压死了,换给我让他将养一下力气。还好你没有带那根棍子出来,否则它已经可以下汤锅了。”

小猫含糊的骂了一声:“这些四脚的家伙,这么大的块头,怎么力气这么小?”他的大腿一撇,顿时就坐在了马背上,两条长腿都差点要贴在地面上了,大巴掌随手拍打了一下,原本属于厉风的那匹骏马可怜巴巴的嘶叫了一声,无奈的朝着前方碎步小跑起来。

厉风笑了笑,跳上了小猫那匹形容憔悴的骏马,轻声喝了一声,带着身后的锦衣卫朝前驰去。骑在马上,厉风低声的吩咐到:“等下到了前面镇子上,就留下两个人,等得无涯仙长他们到了,带领他们往前走……唔,碧灵兄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他一个人往前走的时候,我还真害怕他会出手把方良他们都给杀了。”

又过了数日,前方的马车队终于远远的看到了成都府的城门,这些人顿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脸上都露出了欢欣的笑容。那带头的两名中年人之一笑道:“李兄,可算是到了,那青羊宫,可是成都有名的所在,容易找的。”

那李兄连连摇头:“方兄,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先在城内找一家客栈休息,然后再慢慢的和主子联系。老天保佑,主子好容易从城内逃了出来,要是因为我们不小心,让狗腿子盯上了主子,那可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另外几个中年男子也附和到:“李大人说得对,还是小心为妙。我们先进城探听风声,如果当地官府没有大举的搜捕的话,再让十一他们出去联系主子,然后再定接下来的计划,这才是万全之策。”

那方兄沉思了一阵,笑起来:“还是诸位考虑得全面。不过,这大人二字,可是再也不能出口了的,荒郊野外说说倒是无妨,可是在城内,耳目众多,可是要小心啊。”诸人脸色微变,连连点头称善。

车队缓缓的到了成都的城门口,然后他们又听到了那骄傲无比,高傲绝对的声音:“少不入川,老不出川,哼,说什么川地浮华,少年人容易在此磨去了志气,所以少年人不能进四川。公子我看这四川也没有什么嘛,除了土地是紫色的有点古怪,和别的地方倒也差不多。要是这里的姑娘,都和苏州府、杭州府的差不多的话,那成都倒也没有游玩的价值了。”

一个童子笑嘻嘻的凑趣:“公子,都说这四川的姑娘可是活辣得厉害,热情得紧,公子这么风流倜傥的人物,怕不是要被那些姑娘抢破了头么?嘻嘻,不过眼见是实,耳听为虚,这成都到底怎么样,还得进去了才知道。”

第一百八十三章 悄然南下(下)

十一低声骂了一句:“又是那个公子哥儿,哼,一看就是个花天酒地,胡作非为的家伙。”方兄低声骂了一句:“十一,谨言慎行,不容有失,你管他们作甚?”那公子哥也不下马,就这么骑着马到了城门口,趾高气扬的把路引丢给了那城门官,随后砸一锭金子下去:“啊,这算是公子我缴纳的城门税啦,啧啧,算公子我请你们喝酒的,这成都,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么?”那城门口税官看得上豪客公子到了,不由得巴结的缠了上去,笑嘻嘻的说到:“公子,我们这成都可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杜甫草堂啦,青羊宫啦。啧啧。可都是好地方啊。公子这么风流潇洒的人物,要是凭吊古人,那就去杜甫草堂。如果公子要寻仙访道,那就去青羊宫,那可是道尊老子落脚地方,现在里面的几位道长,可都活神仙一般的人物呢。”那公子看了看肥胖的税官一眼,随手又一锭金子砸了下去。拍拍大腿说到:“哦?青羊宫么?这名字倒也听说过,哈哈哈,神仙?只有公子我这样的人才能做神仙啊,他里面可有客房出租么?我倒想看看,这号称活神仙的人物,到底是什么样的。”

那税官凑趣的笑道:“公子果然问到了点子上,那青羊宫的香火旺盛。里面倒也有几间清净的客房院子出租的,经常有文人公子在里面流连的。尤其那青羊宫的诸位道长,把那偏院扫得干干净净,比住在外面地客栈还要来的干净清洁。他们的素斋更是一绝啊,又要比客栈的饭食干净多了,公子一定会满意的。”公子哥又是一锭金子砸下,笑吟吟的看着肥胖的税官,笑道:“那么就有劳大人带路,帮我去里面租一间偏院了,可好么?”

那方兄、李兄对视了一眼,心里恨死那个趋炎附势的税官,“该死地混账,你不说青羊宫的好处,会死么?主子现在可就躲藏在青羊宫。你让这飞扬跳脱的公子哥进去,说不定就惹出麻烦牵涉到主子的身上,该死,要是主子出了什么事情,非要你的脑袋不可。”当下,车队也顺顺利利的进了城,然后就是在距离青羊宫还有两条街地地方,找了一家还算干净的客栈住了下来,十一这些年轻人立刻就按照那方兄的命令,三五成群的去到了大街上。出没于酒楼饭铺的打探消息,至于方兄,李兄他们几个中年人,则是换了一身衣物后,准备去一些高雅的场所,一些当地官员官僚可能出没的场所去查探风声了。

自然,他们地脸上都用某些特别的药物更换了一点点容貌,反正足够让熟悉他们地人认不出来,因为他们的影像图应该已经分发到了天下,所有的官兵都在等着抓到了他们去领赏呢,要知道,方兄,也就是方良,李兄,也就是李善,朱棣开出的价码可是很重很重的。

成都城内最大的,也是最豪华的,同时也是最附庸风雅的酒楼‘青莲雅筑’,因为时近傍晚了,人流如织,方良、李善带着几个同伴作出了一副豪客的模样,慢吞吞地走进了青莲雅建筑的大门。在小二殷勤的抛呼声中,他们去到了二楼。

二楼的布局很新颖。三十几张大理石面的八仙桌围绕着当中的一个小小的圆池,里面铺着厚厚的毡子,放着几张桌椅,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而那些八仙桌之间,则是摆放着半人高的石板屏风,把桌子隔出了一间间的小空间,但又可以方便邻桌的熟识的人相互相招呼,倒也是方便到了极点。

方良叹息了一声:“这四川一境,自古富庶,导致民风奢华浮动不思进取,就看这酒楼的布局,可就知道了。”其他几个中年人点头称是,然后就看到那公子哥大摇大摆的,换了一件碧绿色的长袍,腰间佩戴了一柄蓝色剑鞘的宝剑,右手拇指上套了一个碧绿如洗的玉石戒指,歪着鼻子翘着下巴走了上来,四个童子也换了一声整齐的月白色文生袍色,手里也都各自拿了一柄折扇,摇摇摆摆的走了上来,仿佛是四个士子结伴了游一样。

那公子哥看了看左右,点点头说到:“罢了,地方也还算干净,凑合着吃顿吧,小二,有什么新奇点的好吃的好喝的都给公子我端上来,少不了的好处,”顿了顿,这公子哥很认真的看着小二说到:“公子可告诉你,菜肴里不能放辣椒,否则公子我砸了你的酒楼子。”说完这番话,那公子哥左右看了一阵,一屁股坐在了方良他们隔壁的一张桌子上,顿时李善气恼的横了那公子哥一眼,嘴里低声骂了一句:“这种人,实在是有辱斯文……吃个饭,还挑三拣四的,古之圣人,可有这般作为的人么?”一个小二走了上来,点头哈腰的笑着问:“诸位大爷,您们要吃点什么哈?”李善轻轻的一拍桌子,说到:“把你们成都拿手的好菜挑有特点的做几份上来,唔,再上一点爽口的淡酒就是。”顿了顿,李善撇了那公子哥一眼,笑道:“辣椒该怎么放就怎么放,我们不挑口的。”公子哥回过头来,瞥了一下方良等人,冷笑到:“一群不知好歹的东西,要是在公子我的地头上,我非下手废了你们不可。看什么看?弄火了公子我,非去衙门告你们不可,公子可是读书人,你们这群做买卖的,下三流的东西,也敢在公子面前嚣张不成?商人,哼哼,商人,有几个臭钱了不起么?”方良一手抓住了身边冲动得想要跳起来的同伴,低声说到:“干什么?你想闹出乱子来么?”那个中年人气恼地坐了下去,恶狠狠的看了那公子哥一眼,嘴里低声咕哝着:“小辈,要是,要是本大学士还在位上,就有你的好看。看你的模样,最多不过是一个秀才身份,敢和本大学士学般说话?你不要命了么?”过了一阵,二楼的人越来越多,都是一些浑身华美的绸缎,腰间佩戴着紫金、白玉坠子,摇动着折扇,身上有着浓郁的薰香味道的人。更有一批青春年华的士子,文绉绉地坐在了一张八仙桌边,笑嘻嘻的吟诗作对,好不快活。就听得那些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啊呀,秀小姐今日要在这里奏琴清唱么?那可是三辈子难得的耳福啊,今日可真正是来对了。”那公子哥子猛的一收,低声的笑了笑:“秀姑娘?唔,如此受人追捧,可见有得一分姿色。罢了,你们给我看着,要是那姑娘真地长得不错。就去打听一下她是哪个楼子的,公子我给她赎身了就是。”四个童子点头答应了,眼里射出了道道寒光。

正说着的时候,一个浑身白袍,腰间配着一柄白鲨鱼皮鞘,黄铜吞口,白玉剑柄的四尺长青年人,带了几个容貌精悍的青年人走了上来,顿时二楼里人大乱,不管是那些华服地中年人、老头儿、还是那些高谈阔论的青年,都纷纷站起来拱手为礼:“白大公子来了,白大公子好啊,可有好几天没看到您了。”这人,正是白帝门地少掌门白大公子,他的脸上满是雍容的笑意,朝着四周点头为礼,他们白帝门莫名其妙的得罪了朝廷里的人物,被狠狠的追杀了一阵,幸好随着燕王府起兵靖难,那追杀他们的锦衣卫高手也就不知去向了,如今趁着天下初定的关头,他们白帝门地势力范围又好好的扩张了一通,近乎已经有了独霸四川江湖道的趋势,白大公子自然是走到哪里,都有无数人奉承了。

那绿袍公子哥冷笑了一声:“好大的排场,这人是什么来头?看起来,武功倒也还……可以,比起我那兄弟是差太多了,不过比起武林中人,却又好太多了,唔,马马虎虎,看起来还长得人模狗样的,他老头子生他的时候,还算是积德了。

就在他旁边桌上的几个本地豪绅听得公子哥的这般说话,吓得混身一哆嗦,连忙换了一张桌子坐下,一个肥胖的老头子回头看了看那公子哥一眼,心里嘀咕着:“好不知道死活的东西,在成都,敢这么说白帝门少门主,你是嫌脑袋太多了吧?”乱折腾了一顿,所以有人终于都坐定了,那白大公子在其他人的谦让下,坐在了最靠近中圆池的一张桌子上,他的随从,刚是坐在了他身边的那桌子上,没有人敢和他同桌吃饭的,这也是做主子的和做属下人的区别了。

方良朝着那白大公子看了一眼,凑在了李善的耳朵边低声说到:“这人,看起来是这里的地头蛇啊,如果能够和他结交,对我们可是大有好处,看他的气质,应该是一个武林高手,我们现在就是欠缺这样的可靠人手。”李善很低声的说到:“那也要看情况再说,如果他心中没有主子,而是忠于如今的那位,恐怕我们就是自投罗网了,此事要从长计议,不可冒失,我们每一步都不能有错,否则,我们死了不要紧,要是因为我们的不谨慎而让主子有了任何伤害,百死都不能让我们赎罪啊。”热腾腾的酒菜端了上来,所有人都放开肚量大吃大喝起来,而且每个人都吃得很快,就是那些喜欢吟诗作对的少年人,此刻和都有如街上的屠夫一样,放开了肚量拼命的往肚子里面填着东西。

唯独方良,李善他们看着那一桌子红彤彤的菜肴傻眼了,李善哆嗦着夹起了一声夫妻肺片扔进了嘴时在,然后立刻就吐了出来,抓起一杯酒灌进了嘴里,他‘噗’的一声把嘴里地酒全给喷了出来,整个脸,连同眼珠子都变成了通红色,方良呆了一下,夹了一块红彤彤的麻辣豆腐进了嘴巴,他一下子就呆在了那里。

另外几个中年人给自己嘴里倒了一杯酒,顿时也傻眼了,这,这就是清淡点地酒么?公子哥冷冷的讥笑了一句:“傻瓜,哼,不知道四川这边的风俗么?辣死、醉死了那是活该,哼……唉,还是我那兄弟不出门而知天下事。叫公子我点菜的时候都要特别吩咐不要辣椒,哼,看你们也像是读过几本书的,怎么这么不知道世事人情?果然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啊。幸好公子我文武双全,哈哈哈哈哈。”方良他们羞得满脸通红,闷不做声地受了那公子哥的讽剌,招过了小二,叫他胡乱换了一桌子清淡地小菜,就着白米饭给吃了下去。

二楼所有的客人都吃喝完毕了,小二上来,麻利的收拾了桌子,然后给每一个桌子都摆上了四碟干果,四碟鲜果,四碟点心,四碟薰制的小火腿肉等小吃食。又有小二端着精致华美的茶具走了过来,给每一桌上都送上了香喷喷的茶水。

一个青年人已经按捺不住地叫嚷起来:“掌柜的,不要忙活了,你这茶水什么的也不用送上来了,总之等下我们照数给钱就是,秀姑娘呢?秀姑娘还不出来么?”他桌子上的那些朋友顿时哄笑起来:“是啊,是啊,我们可不要茶水,我们要见秀姑娘呢。”‘叮叮呼呼’的一串琴音,顿时整个二楼都安静了下来,就看到一个身披白纱。怀抱瑶琴,脸上笼罩着一层轻纱。面容朦朦胧胧,但是身形却仿佛风中春柳一般风姿动人的女子,带了三个抱着琵琶,长笛,洞箫,面容极其秀美地,不过十五六岁地小丫鬟漫步的从一座屏风后走了过来。那女子娇滴滴地给人场的人福了一福,娇声说到:“诸位客官,水秀儿此番有礼了。”那些人都看得呆了,只有白大公子还算镇定,站起来笑呵呵的说到:“秀姑娘大驾,今日不知道秀姑娘又有什么曲子让我等欣赏呢。”

那秀姑娘看到白大公子,不由得在语气内露出了一丝惊喜:“白大公子可是贵客,秀儿近日里胡乱的学了些古人的曲子,公子等下可不要笑话秀儿才是。”说完,她走到了那圆池里,坐在了一张椅子上,然后把怀里瑶琴端端正正地放在了面前。一个小丫鬟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在她的面前放上了一个小小的博山鼎,里面飘出了丝丝缕缕迷人的清香。

那公子哥看到白大公子和那水秀儿两人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不由得脸蛋一阵的青绿色,狰狞的扭曲着脸蛋,低声的喝骂着:“一对奸夫淫妇,哼,我碧灵儿非把你这臭女人放到床上去快活不可。哼,先听听你唱小曲的功夫怎么样,要是曲子唱得好,我现在就动手抢人了。”‘叮咚’一声,那水秀儿把琴弦拨弄了几下,仿佛天籁一般的声音已经歌唱了起来:“……须信画堂秀阁,晧月清风,忍把光阴轻弃。自古及今,佳人才子,少得当年双美,且恁相偎倚,未消得,怜我多才多艺,愿奶奶,兰人蕙性,枕前言下,表余深意,为盟誓,今生断不孤鸳被…”她身后的三位小丫鬟琵琶奏出了一连串细碎的急音,仿佛雨打芭花蕉一般,而那一支长笛,一支洞箫,却发出了一丝丝仿佛金丝儿扔进了天空一般细腻、轻纱的声音,配合上那水秀儿优美柔和的音调,整个二楼就如仙境一般。周围宾客只觉得身处云端,听取那天魔女纵情歌唱一样。一曲完了,白大公子等人疯狂的鼓掌叫好,几个酸不溜丢的公子哥大声的赞叹到:“好,果然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碧灵儿猛的站了起来,冷笑着喝道:“妙,姑娘唱这些淫词艳调倒也有几分功力,可不知道是否会一些威武一点的曲子?莫非诸位都是自愿沉醉于温柔乡的人么?”那白大公子勃然大怒,跳起来看向了碧灵儿,碧灵儿眼里凶光闪动,毫不畏惧的瞪向了白大公子。开什么玩笑,他身后地四个童子,都是他悬空岛的第三代门人中的佼佼者,一个已经是到了养神中期。元婴强大无比,另外三个也都是元婴结定了的修道高手,加上身上无涯老祖赐下的几件厉害歹毒的法宝,哪里惧怕区区一武林帮派的公子?碧灵儿冷笑着丢出了几颗龙眼大小的明珠,歪着脑袋挑衅地看向了白大公子,阴笑道:“这姑娘,你唱得不错,再换个曲子,要是公子我满意了,这千年明珠就是你的。要是公子我不满意,嘿嘿,可不要怪我一把火烧了你们的酒楼子。”白大公子就要站出来和碧灵儿理论,他身后地随从也是杀气腾腾的就要扑上来,那水秀儿却是柔声说道:“公子不知道想要听什么曲子?白公子,青莲雅筑,向来不见刀兵的,这位公子想必是外地人士,公子何必动雷霆之怒呢?”碧灵儿斜眼看眼睛看着水秀儿。越看越觉得水秀儿的身材娇好,声音迷人,那脸蛋想必会比身后的丫鬟更加美丽一些,这一切。就是一个绝色美人所需要的条件啊,他已经起了心思要把这水秀儿弄到手里玩弄了,在应天府,秦淮河上地大小画舫,谁敢不给他面子啊?他可不觉得,在成都府欺压一个小女子会是什么不良的行为。

他阴笑起来:“秀儿姑娘,公子我碧灵儿,碧落黄泉的碧。心有灵犀的灵,呵呵,今日见到姑娘,总算是明白,所谓的仙女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了。那皇宫大内的妃子,想来都没有姑娘一成地美丽啊……姑娘方才所唱的,是柳永的词吧?不知道姑娘可否唱一点不是这么凄婉温柔的曲子呢?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会喜欢这样的曲子?”白大公子气得脸色发青,这话什么意思?说自己是沉迷于女色的小人么?白大公子可生气了,他微微的做了一个手势,他身后的一个随从顿时偷偷的掩下了楼去,他要教训一下这个自称为碧灵儿的外地小子了。

水秀儿低下了头,看了看圆池毡子上那几颗价值万金的明珠,低声说到:“既然如此,公子请坐,秀儿就唱一曲苏轼的曲子吧。”“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水秀儿的声音一改方才的柔和气息,就犹如那春冰炸裂一般,发出了清脆的金铁碰击之音。在身后琵琶暴风骤雨一般的轮指配合下,此曲有如沙场上铁骑突出,直透他人心魄,顿时一股苍凉花茫之气直冲心头,碧灵儿也不由得大声喝彩起来:“好,果然妙极。”白大公子得意的看了那碧灵儿一眼,思忖到:“外地来的浮华小子,可知道了秀姑娘的大才么?”却看到那碧灵儿站了起来,直接迈步到圆池内,一手就拉下了水秀儿蒙面的轻纱,那轻纱一飘落,水秀儿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呼,而周围的人也都轻声惊叹起来。那是如许美丽的一张脸蛋啊:面白如玉,而且是那种最上好的羊脂玉一般的色泽,光润无比;柔和的面部线条,勾勒出了一张近乎完美的脸部曲线;精致红润的嘴唇微微的张开,挺拨圆润的鼻梁,整个看起来就是这么的和谐。

尤其让人沉迷的,是她的那一双眼珠子,就仿佛一汪白水银里面点了一汪的黑水银一样,转动之间,流光异彩,仿佛可以把人的心魂都给吸进去一样,略为弯曲的一对春山眉,高高的挑向了鬓角,秀美而又不失英气,给她美丽有的脸蛋凭空就增加了三分的飒爽男儿英气。碧灵儿喉咙里面咕哝了一声,转身就走,随手就丢了三锭金子在自己的面上,嘴里吼叫了一声:“走吧,这种女子,嘿嘿。”一个悬空岛弟子追上了碧灵儿,低声问道:“小师叔,你是要收了她么?”碧灵儿皱着眉着连连摇头:“那女子,天生的九阴之体,你没有看到她眉心地那一抹碧绿么?嘿,嘿,要么是至阳至刚的体质,要么是心机大奸大恶,却又大富大贵之人,否则没有人可以承受得了她……我一见她。心就神震颤,这是我七百年前差点遭受大劫之时有过的征兆,你莫非以为,我还敢招惹她么?”四个悬空岛门人呆了一下,回头看了一下那青莲雅筑,低声问到:“莫非这女子也是同道之人?”碧灵儿摇头:“不可能,她身上没有任何地真元气息,甚至武功都不会,又怎么可能是修道之人呢?他娘的!”碧灵儿骂了一句粗话,低声说到:“人间尽有奇异女子,秉天地至阴之气而生,若不能倾国,则必定倾城,所谓倾,乃是倾覆之倾,我碧灵儿贪色,但是毕竟是修道之人,还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碰的,罢了,这种女子,弄到了手上也是一个祸害,没来由去招惹她。”吧嗒了一下嘴巴,碧灵儿叹息到:“不过。真是可惜了,这么美丽的容貌,如此娇好的身材。据说那九阴之体的女子,床榻之上可以给男人最大的享受,嘿嘿,可惜公子我没有胆子试啊,和普通的女子春风一度,不过是倾洒一些普通的阳精罢了。可是和九阴之体地女子交合,说不得就是把本命精元都给抛洒了出去。危险,危险,不到虚境,可万万不能碰这样的女子。”四个悬空岛门人呆了了下,匆匆的跟着碧灵儿就走,他们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碧录儿这个花花公子,生平第一次不招惹美女了。

‘嘘,嘘’,路边传来了轻声的嘘声,碧灵儿看了过去,就看到厉风站在街角的小巷里面,正朝这边挤眉弄眼的呢。碧灵儿连忙笑嘻嘻地凑了过云,低声说到:“兄弟,你就到了?那几个小家伙,可还在青莲雅筑听美女唱曲子呢,你们可以安排人手盯死他们了。”厉风呆了一下,很古怪的看了碧灵儿一眼,问到:“美女?大哥,不是我说。怎么今日见了美女,却不见你拥美而回呢?”

碧灵儿撇了一下鼻子,冷笑到:“那也要有命去享受才是,一个九阴之体的女子,注定一辈子多灾多难的,大哥我可不想在她身上招惹太多麻烦。哼,七百年前也是为了一个女了了,大哥差点就魂飞魄散了,此番可不想重蹈覆辙。女人嘛,天下哪里没了?我何须冒险呢?”厉风眨巴了一下眼睛,绞尽脑汁的回想一元宗典籍内对九阴之体的记载,低声地说了一句:“九阴之体啊,可是用来陷害人地好货色啊……大哥倒也聪明,这种女子可不是能招惹的,不过,呵呵……大哥,如果有一柄神兵利器放在面前,自己却不敢使用他,因为他碍主,那么大哥是否就这么放弃呢?”碧灵儿沉思起来,他慢慢的露出了笑容,一手拍在了厉风的肩膀上:“妙哉,这种自己用不了的东西,怎么也不能放在人家手上。我们拿来对付别人,总比日后别人拿去给自己办事的好。那女子倒是真的绝世尤物,我见尤怜啊,嘿嘿!”

两个相视阴笑,厉风说到:“那么,还请大哥带路,小弟跟随大哥一起进去,看看那九阴之体的女子,到底是如何的美丽动人,唔,也好看看,那方良、本善等人,到底是什么模样,应天城内,锦衣卫杀了不知道多少官员,小弟却是从来没有露面过,他们倒是不认识小弟这张脸蛋的,嘿嘿,倒也方便。”碧灵儿点头,正要带厉风往青莲雅筑走,厉风身后那小巷子那,一间小小的饭铺突然间在一声怒吼中全部的塌了下来,就看到小猫举着一张长登翻翻滚滚的找了出来,嘴里疯狂的怒骂着:“你们这群狗娘养的混蛋,拿什么破东西给你家虎爷吃?虎爷要吃肉,你们怎么弄了一堆火辣辣的东西给虎爷?虎爷我劈了你们!”厉风和碧赤儿同时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天,怎么忘了这个碴儿了?小猫是吃不惯这四川的辣椒啊。‘碰’一声巨响,小巷另外一边的墙壁,也倒塌了一下截下去同,顿时四周一通的惊叫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天府之都(一)

站在青莲雅筑的门口,厉风随手掏出了一柄匕首,‘唰唰唰’的几下就把自己的颌下的胡须剃了个精光,重新恢复了全年轻英俊到邪异的面孔。“我呸,身体发肤,受之你母,不可损伤……哼,我父母还不知道是谁呢,我理他那么多?小猫,把头发弄乱一点,弄几根头发放到自己面前,省得别人把你的脸给看清楚了。”

厉风也有自己的打算,剃了胡须,起码他的面容就变了一大截,不是熟悉他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认出他来,就不要说方良、本善这些从来没有打过交道的官员了。小猫在应天府内,从来都是穿着全套的铠甲的,除了身材格外的惹人注目,他的脸形也不会被认出来,因为方良、李善二人并没有机会和小猫碰面,很难认出小猫来。

就算他们认出来了又怎么样?在散仙的迷魂大法之下,他们还是得乖乖的交代出朱允玟的下落。现在不过是用他们做幌子,拿来勾搭某些人物罢了,没有必要打草惊蛇就是。真的认出来了,也就是只有现场抓捕了。

碧灵儿已经是摩拳擦掌的冲进了青莲雅筑,在老板以及小二那古怪眼神中,大咧咧的走上了二楼,笑嘻嘻的叫嚷起来:“秀儿姑娘,公子我出去了一阵子,还是想着舍不得姑娘您那,所以又回来了,嘿嘿,还带了几个兄弟过来,你好好的唱几支曲子让我的兄弟听听。重重有赏啊。你可不要小看我兄弟,他家主人可是富贵得不得了的。”

白大公子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站起来沉声喝道:“这位朋友,你似乎过分了吧?”虽然感激碧灵儿扯下了水秀儿的蒙面纱巾,让自己欣赏到了绝美的面容,可是不管怎么样,他必须维护自己在水秀儿心目中的形象。如果任由碧灵儿调戏水秀儿,而自己不做出任何的表现的话,以后他白大公子还有脸面来青莲雅筑听曲子么?

厉风摇摇晃晃的跟着走了进来,然后一眼就看到了白大公子,小猫却是在厉风身后大声的嚎叫了一嗓子:“什么曲子的没意思,支支吾吾的讨厌,还是上次听的那十八摸有点味道,小娘们给虎爷我唱十八摸听听。”

‘轰’一声,二楼顿时炸窝了,那些士绅,秀士纷纷对着小猫破口大骂,纷纷指责他有辱斯文,尤其是败坏了秀姑娘的名声。该打,该死,小猫呆呆的看了看四周群情激涌的人,有点委屈的咕哝了一声:“我跟着周处他们去喝酒,听的就是这曲子啊,听起来还不错嘛,为什么不能唱?斯文?风子,什么是斯文啊?”

白大公子已经是一掌朝着小猫的脸扇了过来,嘴里大声的呵斥道:“无耻,该打,”

小猫一耳光抽了回去:“娘的,除了风子,还他妈地没人敢打虎爷我。”

白大公子结结实实的一耳光抽在了小猫的脸上,小猫的脸皮皱都没皱一下。小猫的巴掌也清清脆脆地的和白大公子的脸亲热了一下,顿时白大公子一声惨嚎,整个身体被打飞了七八丈,重重的砸在了一根堂柱子上。等他好容易爬起来的时候,半边脸蛋已经肿得仿佛馒头一样了,整个人晕头转向的蹒跚了几步,又一脑袋栽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方才的优雅从容的气度。

几个白帝门的高手怒斥一声,拨出长剑朝着小猫飞刺了过来。风声萧萧,这些人的剑尖上都有一寸许长的剑芒闪动,可见他们的功力也是不弱了,奈何他们碰的是小猫这个怪物。庞大的身躯朝前猛的一个虎扑,长剑正正的剌中了他的身体。‘当啷’一几声脆响,那些长剑都被折断掉落在了地上,顿时整个二楼一阵的寂静,这还是血肉之躯么?

小猫得意洋洋的吹嘘起来,面前的乱发一阵的飘动:“一群王八蛋,就你们这兔子都打不死的力气,也敢和虎爷我比划?嘿嘿,来个带气的,虎爷我非折腾死他不可。”他晃动了一下海碗大小的拳头,不怀好意的朝着四周的人看了一眼。

看得打斗了起来,方良,李善他们哪里敢多逗留?这肯定会招惹地方官府上门的,他们还不快跑,那就真的是白痴了。所以他们根本就不敢朝着厉风和小猫看上一眼,就这么偷偷的溜下了楼去。厉风一直就在注意他们的动静,看到几个人溜走了,微微的比划了一个手势,顿时身后的几个锦衣卫高手很隐蔽的跟了上去。

厉风悠悠的说道:“不想死的,给我滚开,你们一个个都是殷实人家,没有必要绞进我们江湖人的混水里面的,给我滚,不然就杀人了。还有你们,身为士林士子,不用心研读圣人之术,治国之道,却在这里流连美女艳词,一群狗屁不如的东西,也给我滚。哼,要是我去成都督学那里靠你们一状,你们这辈子就不要再想什么功名富贵,都给我滚。”

大义凛然,或者说是匪气冲天的把二楼所有的客人都威吓走后,厉风慢吞吞的走到了水秀儿面前,微微的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下水秀儿,冷笑到:“果然是倾国祸水,唔,留在世上也是一个祸害,不知道要多少人家,要为你家破人亡,多少痴情秀士,要为你魂断神伤,嘿嘿!”

白大公子艰难的爬了起来,厉声喝道:“不许动她,你敢动秀姑娘一根头发,我白帝门上下和你没完。”

成风喃喃自语:“白帝门,白帝门?哈,多熟悉的名字啊,真是太熟悉了。白大公子,你还记得我么?我今天就动了她,你能把我怎么样呢?”说完,厉风轻佻地在水秀儿的脸上摸了一把,一直还能保持镇定的水秀儿终于按捺不住心里的恐慌,失声尖叫了起来。她身后的三个丫鬟冲了一来,浑身哆嗦着拦在了厉风的身前。

白大公了尖叫着:“是你,是你这个小无赖,你,你,你……”白大公子气熬。三年前。在苏州就是厉风和古苍月玩了一手绝活,结果把他白帝门派出去地好手干掉了大半,最后白帝门身上还背了一份海捕文书。情况好不难受。现在又看到厉风神气活现,浑身锦袍,持名贵玉佩,佩着一看就不是凡品的长剑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白大公子还有不气恼地么?

他咬着牙齿,指着厉风发狠:“你敢动秀姑娘的话,我白帝门一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这里是成都,不是苏州府,你在苏州可以勾结官府对付我们白帝门,在成都,官场上可是我们白帝门的天下。”

厉风眼珠子转悠了几圈,呵呵地阴笑起来:“如此?我本来不想动这位姑娘的,可是现在还真的想要动动她了。小猫,给我把人带走,这三个丫鬟。也给我带走。哈哈哈,我看看白大公子是如何的不放过我,我看看白大公子如何的让我死无葬身之地。白大公子,我记住你的话了,嗯?记住,你不会放过我的。”

惜香怜玉?你和一头老虎说,要他对人类的美女惜香怜玉?

小猫走上去一巴掌一个抽晕了那三个拦路的丫鬟,然后一拳头打在了水秀儿的小腹上,把水秀儿也打得翻起了白眼,随后仿佛夹草包一样,一支胳脯夹两个的,就这么带着四个女人下了楼。碧灵儿摇头叹息:“唉,果然是牛嚼牡丹啊……唉!来人啊,把那四件乐器收好了带走,放在这里也是浪费了,还不如带走的好。”

青莲雅筑的老板,一个很富态的中年人嗫嚅的站在了二楼的楼梯口,忙不迭地朝着厉风打躬作揖的,一对眼睛可怜巴巴的看向了被小猫架在胳膊下的水秀儿等四女。厉风哈哈的大笑起来,指了四女一下,笑道:“这是你的摇钱树罢?舍不得罢?”

那老板尴尬的笑着,却不敢多说什么。厉风身后地六个锦衣卫大汉,可是已经露出了满脸的杀气了,厉风冷笑了一声,随手从怀里虚抓了一把,从乾坤袋内掏出三颗鸡蛋大小的红宝石,随手扔在了地上:“这是给他们四个赎身的,以后,她们就是我的人了。看好了,极品的红宝石,没有一点的杂质的,你靠她们四个,一辈子也赚不上这样的宝石一颗的。”

随手推开了那突然又露出了笑容的老板,厉风放步走下了楼去,嘴里哼了一句:“便宜你了,要是是在……我带走一个女人,会给钱么?要不是身上有事,不想招惹麻烦,我连你的楼子都给充公了。”

碧灵儿大笑着和厉风走了个并肩,笑道:“兄弟,可真有你的,光天化日下劫掠民女,这种事情,你可做得出来啊。”

厉风拍拍袖口,笑道:“不过是民女罢了,又不是良家妇女,有什么劫掠不劫掠的?这女子,整日里抛头露面的卖唱,背后里还不知道有多少污秽的买卖,哼,我也算是救她脱离苦海……啧,不过这女子倒是真的迷人,稍微调教一番,日后倒是可以派上大用场。”

说笑间,他们已经到了青莲雅筑的门口,然后他们就看到了门口的大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就连那些小摊贩都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地上干干净净的,甚至连一片纸屑都没有留下。厉风等人皱起了眉头,慢慢的走到了大街上,顿时发现前后各有八面面容肃穆,浑身冷气袭人的中年人缓缓的逼了过来。

碧灵儿笑了一声:“怎么着,你们还想打劫公子我么?”

厉风冷哼着,微微卷起了衣袖,嘴里低声说到:“好,果然是好,白帝门果然是好威风,好煞气,好场面。他们在成都,居然可以清街来杀人,果然是地头蛇啊,佩服,佩服……成都府的地方官儿,就这条罪名,就该死了。”顿了顿,他又诡秘的朝着碧灵儿笑了笑,低声到:“不过,这也好,四川富庶啊,地方官的油水可是不错的,这秋风么,可是有得打的。”

碧灵儿可搞不这些东西,他兴奋的卷起了袖子,摩拳擦掌的说到:“兄弟,前面这八个,可就让当哥哥的去教训他们一下了。嘿嘿,武林人的手段,哥哥我从来没有试过。这几天倒也和你们学了几招剑法,刚好上去试试。”

也不等厉风答话,碧灵儿随手从袖子里面抽出了一柄四尺长。蓝光缭绕的软剑,欢呼一声,身体离地三寸,就这么笔直的飘飞了过去。

厉风看着碧灵儿惨不忍睹的出场动作,差点看不下去了。这身法绝对是先天级的高手,可是他那拿剑的方式,简直就不比最下流的蟊贼强多少。软剑在他手上一阵晃悠,差点就反弹回来把自己地身上划拉几下了,尤其他的袖子虽然是敞口的,但是也不可能装下四尺长剑啊,他。他这也玩得太过火了些。

碧灵儿上去得快,可是退得更快。他一剑劈出,空气里顿时炸响了一声惊雷,一道丈许长的蓝色剑光,仿佛雷霆一样朝着八个中年人劈了过云。八个中年人心里一惊,极快无比地占住了八卦方位,三尺青锋出鞘,顿时一道道的青光在空中盘旋绞杀,就看得漫天布条飞舞。‘嗤嗤’声不绝于耳,碧灵儿已经是气恼的吼叫了几声,狼狈的飞射了回来。

厉风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四个悬空岛的门人却是气急败坏地朝着那八个中年人扑了过云。碧灵儿此刻看起来,简直就比街上的乞丐好不到哪里去,衣服全部粉碎了,莹白如玉的肌肤上,到处都是一丝丝浅浅的血痕,要不是他已经是元婴初结地修道高手,早就分尸成上百块了。

碧灵儿有点发呆的着着自己身上的伤势,哆嗦着用手指头抚摸了一下自己身上那一道道的血痕,脸蛋是渐渐的发青发紫,渐渐的扭曲了起来。猛然间,他疯狂的嚎叫了一声:“你们这一群废物,你们也伤公子我?有悬空岛几百年了,还没有人敢对公子我动手的。”他笔直的伸出了一掌,简简单单地一掌朝手方的八个中年人劈了出去。

无法形容这一掌的威力。厉风就看到一圈圈青色的波纹从碧灵儿的手掌散发了出来,他的手掌似乎膨胀到了一座山大小,一道道透明的波纹朝着那八个中年人扑了过云,八具身体在空气中僵直了一下,然手毫无征兆的炸裂开来,血雾从浑身的每一个毛孔喷出,喷出了三尺远后,肉体也就变成了肉沫,肉糜,混杂着体内残余的血液,喷洒了出来。

三丈方圆的街面,被覆盖上了半寸厚的血浆,情景好不凄厉。

碧灵儿一掌击出,嘴里发出了几声阴森的狞笑:“白帝门?我要你鸡犬不留,”他就要冲回青莲雅筑。

厉风一手拉住了碧灵儿,低声的说到:“大哥,大事要紧,可万万不能耽搁了正经事情……要是你用法力灭了白帝门,岂不是告诉峨眉山上的人说我们到了么?尤其四川地境上,可不仅仅是峨嵋一个门派,青成可也在四川啊。”

碧灵儿的身体微微的哆嗦了一阵,气急的一脚跺在了地上,他狞笑到:“风雨雷电,你们四个还在干什么?杀了他们……白帝门,嘿,等大事了了,我要他整个门派死得有多惨就有多惨,那白大公子是不是?我要阉割了他,把他送进宫里做太监,最好,最好他还有姐妹,我非要把他的姐妹操得死去活来,活了又死。”

厉风打着哈哈的敷衍着碧灵儿:“有啊,有的,那白大公子就有个妹妹叫做白灵心的,长得很漂亮嘛。”突然看到碧灵儿狰狞的表情,厉风不由得心里有点忐忑:“我,我这算不算为虎作伥呢?这个,可是在造孽啊,强奸青楼的姑娘没事,可是好好的强暴白灵心么,这……管他的,我厉风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得多了,多这一件又有什么?”

“哼,天下哪里有这么多的烦恼呢?那些南伐的时候被我率领大军杀死的士兵,他们也有父母的吧,要是个个诅咒我,我厉风都要于心不忍的话,我还要不要活了?”

想到这里,厉风立刻就心平气和起来,白灵心,也算是敌人了,何必替敌人担心呢?却听得那碧灵儿阴笑起来:“好,白灵心是不是?我要操死她,吸尽她的贞元后,把她的三魂六魄都祭炼成法宝,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天府之都(二)

厉风无奈的笑了笑,那边,悬空岛的四位门人已经是一人轻轻的推出了一掌,把那八个白帝门的高手卷入了一阵湍急的风刃之中,身体被划开了无数深深的血痕,惨叫着倒在了地上。碧灵儿得意洋洋的狂笑起来:“哈哈哈,什么白帝门?敢和公子我较量?哼,迟早你们会后悔的……兄弟,我在青羊宫租了三个偏院,地方倒也清净,勉强可以住下几个人,你还有厉虎兄弟,就在起住我的那个院子罢。”

厉风点点头,满脸笑容:“青羊宫么?好,就住那里,张龙!”

一个锦衣卫大汉连忙凑了过来,恭敬的问到:“大人,什么事情?”

厉风指了一下小猫腋下四个女子,说到:“你们在青羊宫附近,包几座客栈,就住在里面,唔,这四个女子也归你们看押。嘿嘿,可给我记住,要女人的话,就去青楼自己解决,这四个女子,尤其是水秀儿,谁敢动她,我就要他的小命。”

张龙连忙应诺过了,从小猫手上接过了水秀儿四女,呼啸一声朝着青羊宫的方向快步行了过去,他们可是锦衣卫,在进成都之前,已经把成都的地图都给背熟了,要找青羊宫这么大的地方,可实在是容易得紧了。

青莲雅筑内,白大公子在几个随从的搀肤下缓缓的走了出来,突然看到了门下高手惨死当场的模样。不由得眉毛倒竖,眼里透出了腾腾杀气。厉风朝着他们比划了一个极其粗鲁下流的手势,阴笑到:“白大公子,你有本事,就来找我的麻烦罢!我可告诉你,那水秀儿,我今天晚上可就要动她了,不仅要动。而且要大动而特动。动得不亦乐乎。等我动完了,还有下面的几百号兄弟要动她,嘿嘿,你的动作,可要快点啊?”

白大公子尖叫了一声:“你,你等着。”说完,他挣开了随从的搀扶。匆匆的从大街地另外一端跑了。

厉风低声嘀咕了一句:“成都可是峨嵋剑派的地盘罢?修道之人,可是要下山历练的,最好,最好他们峨嵋派就有这历练地弟子在城内,那可真是方便到了极点了。”厉风撇了撇嘴,骂了一声:“白大公子看起来外表光鲜,实际上可是个草包,居然看不出来,我是在故意的激怒他么?白帝门有这么一个少主,实在是幸运到了极点了。”

碧灵儿洋洋得意的吹嘘起来:“这话可要看怎么说了。象哥哥我这么英明神武的,这世上可是太少了,嘿!这白大公子,不过是一个二世祖,仗着他父亲的名头混饭吃,嘿,哪里是我们兄弟们的对手?”

厉风谄媚的笑着,而四个悬家岛的门人脸上却有点赧然。这二世祖的称号么,似乎碧灵儿比白大公子更适合一点罢?

经过了方才小猫大闹了一通的小巷,几个捕头正在惊讶的盘问饭铺的老板:“你没弄错罢?一个人?一个人拆了十几间店铺,弄塌了一条小巷?……你们都没有弄错?真地是一个人?……他有一丈多高?我呸,你们还当是庙里的金刚塑像跑出来了啊?是不是都喝酒喝糊涂了?一群瓜娃儿!”

厉风咳嗽了一声,快步的走过了这条小巷,碧灵儿撇撇嘴,看了看那已经变成了废墟的小巷,也施施然地顺着大道走了过去。四个悬空鸟的弟子挤眉弄眼的互相看了看,低声说到:“那厉虎,如果日后可以去仙界,铁定是看守天门的天王最佳人选,嘿嘿!”

夜色降临的时候,碧灵儿去成都的城门口迎接乘坐马车慢吞吞的赶来地无涯老祖等人,一共是两百七十九名海外散修到了成都,每一个都拥有极其高深的法力,或者有威力强大地奇门法宝。为了争夺一块属于自己的洞天福地,他们可是一点都不保留的精锐全出了。这一群人静悄悄的坐在马车里,就这么悄然的到了青羊宫。

地位最高的无涯老祖、鹿灵子等人自然是住进了青羊宫安静、清洁的偏院内,丹青生、飞仙子等数位散仙也住在了里面,而其他的人,自然只有和锦衣卫的那些大汉一起挤客栈了。幸好厉风的银子多,选的都是最好的客栈,住起来倒也不是太难受。

至于厉风自己,已经是带着小猫直接摸进了成都府衙。院子里面的护卫根本就察觉不到厉风和小猫的形迹,被他们轻轻松松的摸到了布政司大人的书房外面,然后厉风毫不客气的直接推门而入。

那四川布政司正在油灯下皱着眉头看着一封信函,嘴里低声的叹息着,突然听到房门开的声音,他不同得抬头低声呵斥了一声:“不是叫你们不要打扰老爷我么?怎么又……你们是什么人?进来干什么?……来……”

他刚刚叫出了一个字,小猫就毫不客气的把两根手指头伸进了他的嘴里,粗大的手指头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巴,让他再也叫嚷不出来了。小猫恶声恶气的说到:“你敢叫,你叫叫试试,虎爷我的手指头一划拉,就把你的下巴给拧下来,你试试,你叫一声试试。”说完,小猫的手指头还真的用上了一点力气,顿时那布政司大人的面色惨变,他的嘴角都迸出了一丝鲜血来。

厉风笑吟吟的关上了房门,一手打开了小猫的手臂,笑道:“小猫,不得无礼。胡大人,失礼了,突兀造访,实在是有不得已的事情。嘿嘿,请放心。我们不是歹人,不会做什么威胁到你的事情。所以,也不用招呼外面的护卫了。”

那胡大人看了看厉风,厉风满脸笑容,面容俊朗,两眼炯炯有神,不像是坏人;小猫虽然凶恶了一些,但是容貌端正,身上虎虎有大将之威,也不像是恶人。他不由得喘息了一声,抱着自己的下巴稍微的活动了一下,这才镇定了心神问到:“两位是什么人?来此有何贵干?胡某人为官清廉。可没有银两资助二位的。”

厉风找了张椅子坐下了,翘起二郎腿,歪着脑袋看着这个容貌还不错的胡大人。笑道:“哦,我叫做厉风,乃是锦衣卫大统领,朝廷的威武候,另外还挂了个大将军地虚衔,你不要害怕,我虽然是大将军,可不是领兵的。如今这朝廷里面,大将军可是太多了,我身后这位厉虎,他才是正儿八经的手下有着军队的大将军呢。”

胡大人的嗓子里面发出了‘咯儿’的一声怪响,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惨声叫嚷起来:“锦衣卫……大统领……天啊,我胡官仁。可,可没有和逆贼朱允玟有任何关联,大人,你们要详查啊,我,我真地没有和他们有任何的勾结啊……这四川一境,可是绝对的效忠陛下的啊。”他的身体筛糠一般的哆嗦起来,眼里透出了绝望地光芒。

厉风呆了一下,突然笑起来:“哈哈,哈哈,胡大人,你误会了,我这次来,可不是找你麻烦的,我这次乃是奉陛下密旨,来四川办事的,需要大人你的协助,所以呢,嘿嘿……但是大白天的又不好公然求见,所以只能晚上摸进来了……你快快请起,厉某真的不是来找你麻烦地,你不用害怕。”

听得厉风如此一番话,这布政司胡大人,堂堂一省之首这才哆嗦着从地上爬起来。小猫鼻子抽了一下,很希罕的问到:“你怎么这里有茅房的味道?耶,老头儿,你的裤裆怎么湿了?”

胡大人的脸色变得通红,厉风则是浑然装作没看见一般,笑道:“胡大人这次来,乃是奉了陛下的密旨,追捕几位应天府的逃犯的。他们其中有两位户部侍郎,以为吏部的给事,以及几位大学士。他们虽然官位不高。但是涉及的隐秘太多,所以,陛下下了令谕,一定要把他们抓回应天受审。”

胡大人点头哈腰的谄笑着:“大人说的是,这种奸妄之臣,就该好好地惩治一番才是。下官这就是调集兵马,满城大搜。”

厉风摆摆手,脸上露出了很古怪的神色:“这也不用,打草惊蛇,反而不美。他们这番出京,乃是要和某位逆贼会合的,我们还等着从他们的身上,带出那个逆贼来,所以现在还不能动他们。你只要把城墙上的哨兵增加三倍,四门的城门军加一倍,城里的大街小巷,那些捕头差役的,多派一半人手出去就是了。”

厉风指着他的脸说到:“记住,你可以随便找个理由,就叫成都府的知府这么做,但是绝对不能透露出我来了的消息,否则,你的脑袋可就!”

胡大人的脖子缩了一下,连忙殷勤的说到:“大人放心,下官万万不敢泄漏大人所说的机密的。这成都城,下官一定把他守得像是铁桶一样,一只苍蝇都不要想这里逃出去。”他很自信的说到。

厉风站了起来,淡淡的说到:“如此甚好,可以给你透个底子,我们要抓的人是朱允玟,也就是那个三年前谋权皇位,三年以后被靖难之师赶下宝座的儿皇帝。你做好你的事情,如果跑了,你就等着全家一起咔嚓吧。”

‘扑通’一声,这胡大人又吓得坐倒在地上了。他嘴皮子乱哆嗦,心里狂喊着:“老天,你,你,那该死的朱允玟,中原这么大,你哪里不好去,他非要跑来成都干什么?这,这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我胡某人为官清廉,就这番靖难之役时受了点好处罢了,老天,你何苦如许的折腾小人?”

厉风嘿嘿的笑起来,感觉很有趣的看着这位吓得魂飞天外的胡大人,摇头叹息到:“罢了,就看你的胆子,做到布政司,也就是一个头了,放心吧,你守好城墙和城门。其他的任何事情就和你无关了。如果我们顺利的抓到了朱允玟,还要给胡大人你记上一大功呢,你害怕什么?”

顿了顿,他懒洋洋的说到:“对了,抛开朱允玟的事情,你们成都府,有一个叫做白帝门的江湖匪巢吧?”

胡大人下意识的回答道:“大人,那白帝门的总堂在白帝城,可是他们势力最大的地方。倒还是在成都府内,府衙内的捕快、捕头地,有一半人手要么是他们的弟子,要么是他们地朋友同道……诶。大人问这个干什么?”

厉风摸了摸一下自己的下巴,皱起眉头:“这样啊,岂不是他们可以用官方的人来为难我们么?偏偏我又不能太早的亮出身份来,唔……胡大人,这样吧,明天你就起草几分海捕公文,把那些和白帝门有关的捕快,全部给我派出去,要他们去西北陕西府抓捕逃跑的江洋大盗。你就胡诌几个人的容貌特征出来,让他们尽快的赶去陕西府就是了。

他冷笑道:“你只要把海捕公文发出去,你的事情,就算是结了,其他的,不管成都城内发生任何的事情,你就当没看到,明白么?”

胡大人没有口子的点头:“是,是,是,是,下官明白,下官明白。”他清楚,这白帝门,这下子可算是到头了,不由得有点心疼起每年收取地白帝门的孝敬银子来。不过,和白帝门比较起来,银子虽然可爱,但是锦衣卫更加恐怖,他可不敢为了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白帝门,去触怒厉风这位锦衣卫大统领的。

仿佛两条鬼魅一样,厉风,小猫又掠出了布政司府。不过,小猫在经过院子的时候,顺手就把那布政司府里面用来看夜的大黄狗一手扭断了脖子,夹在了腋下。他嘴里轻轻的咕哝着:“肉啊,肉啊,这条大黄狗,起码可以有三十斤精肉啊。肉,肉!”他的眼睛,在黑夜里透出了,是那种老虎看到血食后最灿烂的绿光。

厉风才懒得理会小猫的小动作,出了布政司府后。他缓缓地在人流汹涌的大街上缓步地走起来,“这成都城,果然是富庶啊。虽然元朝的时候,整个四川被杀得到了最后凑不出一万五千户,可是现在,似乎元气已经完全恢复了嘛。朱允玟这小子,治理天下的本事还是不错的,比起他那死鬼爷爷要厉害得多,也许我们主子还要厉害,可惜,他就是不会打仗啊。”

“嗯,四川人多,地平,民间富庶,倒是一个设立堂口的好地方。难怪白帝门在天南一带,威名赫赫,号称天下最强的三大帮派之一。嘿,用银子堆出来的门户,自然是那些穷鬼武林高手都来投靠了。”

厉风曼声问小猫:“小猫啊,我们在四川设立一个堂口,你认为怎么样啊?”

小猫屁颠屁颠的抚摸着那大黄狗粗壮的后腿,笑得牙齿都露出来,听到厉风问话,他随口答道:“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嘿,这里的人还真不错,赵老大说,看一个地方的人有没有钱,看他们养的狗就知道了。这成都的狗大概每顿饭都有肉吃,所以比燕京城和应天府的狗都要壮实多了,嘿嘿,好地方啊,是好地方啊。”

抿了抿嘴,厉风彻底的对小猫绝望了。算了,这家伙除了吃饭睡觉,也就是只有打架这一个长处了。要一头老虎学会人间的诡谲狡诈,本来就是不现实的。“唔,冥龙会已经被陛下知道它的存在了,冥龙会是不是派到成都来的。这黄龙门么,虽然隐秘得很,在王府所有人当中,也就义父一个人知道,其他的人都被他杀了,可是黄龙门要留在自己身边办事,可不能随便派出来。”

“咦,可要找一个能够让我放心的人,在成都这里设立秘密的堂口才是。现在黄龙门的弟子,九成的人把我当神仙一样供奉,忠诚度那是绝对够了,可是脑筋灵活会办事的,可就真的没有几个了……唉,这世道,读书人的脑子都读傻了,哪里还有什么人才?我呸,朝廷里面的那群大学士,就是一群废物,否则我倒是可以用点手段。去收拢几个有用的人的。”

喃喃的抱怨了几句,旁边突然伸出了一支黑黑的、枯干的手上,上面还满老人斑的。一个沙哑的声音装出了一副神秘的语气说到:“这位施主,您的印堂发黑,一道红光直冲眉梢,最近可是有血光之灾啊。”

小猫听得勃然大怒,就要挥拳头揍人。厉风一手拉住了小猫,回过头去,仔细的看了看面前的这位老人。身高八尺,枯瘦如同竹竿一样。颌下的湖须倒是生得不错,一尺长须,根根见肉,凭空多了几分神仙气息。虽然人瘦得不成样子了,可是他身上的件青布道袍却是洗得干干净净,浆洗得笔挺的,左手抓着一个铁八卦,右手正拦在厉风的面前呢。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天府之都(三)

厉风沉默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扔在了这看起来是个道士的老人手里,那老道顿时满脸不开心,睁大的自己的眼睛,沉声说到:“这位施主,你把我青云真人当什么人了?莫非我拦住你就是为了这么点银子么?……我青云真人出身昆仑门下,乃是云游四海,渡化世人的真人,可不是那些为了几两银子就满口胡言的江湖骗子。”

说完了这番正气凛然的话,这青云真人丢下了那锭银子,转身就走,嘴里轻声叹息着:“唉,世间好人难做啊,想这位施主,眼看得就是大祸临头而不自知……嘿,神仙,也就只救有缘人啊。”

厉风看了看小猫一眼,小猫满脸都是讥嘲的笑容。这青云真人身上一点真元力的气息都没有,怎么可能是修道高手?厉风变腰捡起那银子,笑嘻嘻的追上去了两步,点头说到:“道长此言,小生听得实在是心里有点忐忑,还请道长多多指教。最近小生也感觉眼皮乱跳的,莫非真的会有什么灾祸降临么?还请道长大展神技,拨云现日,给小生指点一条大道。”

青云真人听得厉风如许谦卑的话,脸上顿时浮现出了得意的笑容,点点头说到:“罢了,看在你这么虔诚的份上,道长我也胡乱指点你几句。大庭广众之下,可不好说话啊,你看,你们是不是换个地方说?点破天机的事情,我老道可是要遭天谴的,这听到的人,可是越少越好啊。”

厉风笑了起来:“如此,正好,小生在青羊宫租了几间房间,不如我们去那里,叫一点素斋、淡酒之类的,请道长给小生好好的点拨一番,如何?”厉风看着这个满身仙气,不过就是稍微有点落魄一点的青云真人,简真是越看越可爱啊。这种混江湖道的骗子,六十多岁地年纪了还没被人打死,想必他嘴皮子上的功夫可是厉害得很吧?

青云真人矜持的看了看厉风,终于缓缓的点点头,笑道:“青羊宫么?那是峨嵋派的地盘,峨嵋和我们昆仑的关系也不是很好。不过,总算是同道,我进去稍微坐坐,想必他们也不会在意的。”

厉风心里大喜,脸上却是一阵的吃惊模样:“青羊宫的那些道长,可是峨嵋派的仙人么?”

青云真人迟疑了一下,这才呵呵地笑起来:“这是成都市井之间的传言罢了,其实他们也就和峨嵋派有点关联而已,倒还不是峨嵋派地正式弟子。唉,我等修道之人每日里浪迹天涯,渡化世人,这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他们在繁华的市井弄一个庙宇出来,收取香火,这算是什么修道之人呢?再也不要提这个事情,再也不要提了。”

说完,他一脸的凝重模样,仿佛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厉风也是一脸的沉思,眼珠子转得飞快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勾当,只有小猫还是那兴致勃勃的抚摸着那条大黄狗的尸体,不断的吧嗒着嘴巴。

厉风突然的笑起来:“如此甚好,真人这边请,请……青羊宫的道长,居然和峨嵋山有一点点地关联,实在是出乎小生的意料啊。这,这可实在是太好了,住在仙人附近,起码也可以沾染几分仙气嘛。”

进青羊宫的时候,青云真人很谨慎,几乎是躲在小猫的身后,偷偷地猫进了厉风所住地院子。厉风看到他那般德行,更加可以肯定他是一个江湖骗子了,昆仑派在中土道门的地位,可要比峨嵋山高上不少,最起码昆仑山的渊源可以追溯到上古天神大战的时期。这位自诩为昆仑派真人的老道士,居然害怕青羊宫的那些香火道士,不是骗子,又是什么?

厉风站在院子门口想了想,干脆直接就把青云真的带到了丹青生和飞仙子的房间外。他轻轻的敲击了一下房门,低声说到:“师傅,徒儿来了……嘿嘿,这里有位昆仑山的仙长说,说厉风我最近几天会有血光之灾啊,所以特意的带他进来,让师傅也看看他。”谨慎第一,万一这青云真人还真的是一个自己看不透的高手怎么办?有丹青生在他们面前起码多了两个大保镖了。

房间内奔涌的气流突然的收敛了起来,丹青生满脸笑意的拉开了房门,古怪的看了那缩头缩脑的青云真人一眼:“哦?昆仑山下来的仙人么?徒儿,还不快快请进来?真是失礼……小猫你,你,你,你又偷了人家的狗么?这里是道观,你莫非想要在这里烤狗肉吃?”丹青生满脸古怪,怎么说这青羊宫也是有名的道观了,在这里面烤狗肉,实在是亵渎了三清道尊啊。

厉风拍打了小猫几下,笑道:“由得他去,大不了到时候给三清道尊的神像面前供一条后腿就是了。嘿嘿,青云仙长,里面请,里面请啊。”

青云真人昂然迈步进了房间,猛一眼看到了长发如云的飞仙子,不由得呆了一下,眼睛里面露出了一丝好色的光芒,但是立刻就收敛了起来。厉风立刻放心了,这人可是真正的江湖骗子了,不会是修道之人了。

忙乱了一阵,厉风手脚麻利的泡了一壶茶后,四人分宾主坐下。厉风一脸焦急的看着青云真人,问到:“方才真人说小子近日有血光之灾,可不知道是怎么看出来的?这,这还破解的方法么?还请真人多多指教,只要小生平安无事。定当奉上纹银千两作为酬谢。”

青云真人吓了一跳,纹银千两?这笔钱是多少银子啊?他连忙把手上的铁八卦放在了桌上。从口袋里面掏出了六个金钱,笑道:“施主不用心急,我看你虽然印堂发黑,又有红气直冲眉梢,这是所谓的血光煞。但是呢,你的眉目之间。又有两道清光缠绕,可见身边有贵人相助,这灾劫么。倒也并不碍事的。”

他把金钱捧在手里,叫厉风吹了一口气在他手上,然后抖动了一下手掌。‘哗啦’一下把金钱撒在了桌子上。飞仙子坐在旁边看青云真人那做作的动作,不由得红唇微微的撇起来。她的手指头微微的抖了一下,顿时那桌子上地金钱‘噼里啪啦’的胡乱跳动了一阵,全部都露出了正面。在桌子上还刚好排成了一个圆形。

青云人装模作样的看了半天那六个金钱,笑嘻嘻的说到:“此卦象大凶大恶,却又是大吉大利,凶中带吉,吉中蕴凶。所谓,祸兮,福之说依,福兮,祸之所藏……公子可是大户人家出身吧?”他的眼光飞快的在厉风腰间那块价值万金的玉佩上溜了一眼。

厉风呆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连连点头说到:“青云真人的说的是,厉风家里,还小有小田产。虽然不能说富甲天下,但是起码吃喝用度是不用愁了,每年么,小生自己也有十几万两银子进账就是。”

青云真人叹息起来,连连摇头说到:“这就对了,这就对了啊,施主你幼时锦衣玉食,深陷脂粉从事,所谓福分到了最深处,可就要转为灾祸了。施主前半生一生太平,是没有吃过什么苦头,但是也正是因此,所以施主一旦遇到稍许的挫折,便是破家倾身之祸。唉,一切都是因为享受的太多了啊。”他很神气地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厉风脸上笑着,心里却是在狂骂不已:“我,我厉风自幼锦衣玉食?你这老王八,你当着和尚骂秃驴啊。我自幼在苏州府的街头,吃剩饭,穿垃圾这才是真的。不过,如果是一般人,恐怕还真的给你蒙住了。”

想了想,厉风抽出了一张大额的银票,塞进了青云真人的袖子里面。他很技巧的让青云真人看到了银票上的数字:两千两,青云真的顿时笑颜如花,笑得灿烂无比。“施主这血光之灾么,可是极重地,不过呢,施中身边可是有贵人潜藏,这就不成问题了。”掐住手指算了一阵,青云真人眼睛一亮,朝着丹青生笑道:“原来贵人就在当前啊。”

丹青生咳嗽了一声,飞仙子的嘴巴更是撇到了天上去了。青云真人连连赞叹到:“这位施主骨骼清奇,面容俊伟,面相刚正宏大,上辈子乃是积福之人,此生肯定是博学的鸿儒啊。”

丹青生地脸蛋红了一下,他有点想要出手杀人的冲动了,他虽然领子上就插着一支画笔,问题是那是他用来杀人的法宝,他认真的可是不会画画地。要说读书么,道书倒是读了不少,可是真正地诗词歌赋,他才真的一窍不通啊。他在心里嘀咕道:“这家伙,莫非是在故意的讽剌我不成?要不是不知道厉风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我可现在就杀了你了。”

深知丹青生底细的飞仙子瞥了丹青生一眼,脸上的笑容都快放不下了,就要从嗓子里面冲出来了。

厉风咳嗽了一声,恭敬的问到:“那么,还请真人指点。不知道此番的血光之灾,可要怎么化解呢?我这位师傅,可是四书五经,样样精通。道藏丹书,翻阅了也不知道多少次了。他可真正是一个饱学的‘道德’之士,我能碰到这样的师傅,也真的是幸运啊。”

厉风在心里暗骂:“你这老不死的,听到我在门口叫师傅,又看到他领子上插了只画笔,就以为他是读书人么?你就没注意到,他的画笔上一滴墨汁都没有沾染过么?实在是老眼昏花的老王八……不过,这张嘴皮子倒是很会说话的,嘿嘿,用来骗人正是得起所用。不过,倒是要防备着他卷款潜逃的,用什么主意来控制他呢?”

门哗啦一声被推开了,小猫兴匆匆的走了起来油腻腻的手上捧着一条烧烤好的大狗子,他兴致勃勃的说到:“风子,两个老师傅,吃肉啊,嘿嘿,好香的狗肉,刚才撕了一块吃了,烤得不错啊。”他朝厉风扬了扬手上的肉,似乎是要问厉风要不要吃。

丹青生、飞仙子的脸色很是微妙,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修道之人。这里又是道观,供奉着道祖老子的地方。小猫在这里大吃狗肉,说出去实在是有辱斯文了。厉风则是呵呵的笑道:“小猫,我不饿,你不要吃太多了,等下我们还要出去吃宵夜的。等这青云真人帮我算好了运数,我们可就要出去好好的吃一顿了。”

青云真人间了间空气中浓郁的烤肉香气,吞了吞口水,学才继续说到:“要说这化解灾劫的事情呢,其实也很简单,等下老道我施法,把这位师傅身上的福缘借一部分到施主你的身上,化解你身上的血光煞气。然后么,施主只要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内,救助九九八十一个真正可怜的,衣食无着地人,让他们吃饱穿暖。”

顿了,他在桌子上的金钱堆里翻动了一下,这才点头说道:“然后么,从成都开始,往西南再出去三千三百四十五里六丈七尺八八寸之地,那里有一口泉眼,你去那泉水里洗干净自己的身体,就可以彻底洗去身上的煞气,彻底的化解这一场血光之灾了。尤其经过此番积福之事,日后公子定然顺风顺水,一辈子富贵发达,再也不会有任何的灾祸疾病了。”

丹青生的脑袋扭到了一边去,他有点想笑,两千三百四十五里六丈七尺八寸,这算得也太精确了一些,尤其从成都再往西南两千多里地,已经到了百越蛮荒之地了,普通人要是进去了,那是铁定死的。这老道可是借刀杀人不见血,高明,高明。骗了银子也就算了,最后还来一招绝尸计,还省得那苦主日后找他算帐,果然高明到了极点了。

厉风坐在那里,脸上的笑容是越来越灿烂了,他又掏出了一张大额的银奈。上面注明了五千两纹银,塞进了老道地手里,厉风站起来,朝着丹青生拱手说到:“师傅,既然如此的话,弟子已经明白应该如何做了,做法的事么,我们明日再说,弟子现在腹饥了,就和真人先去吃点夜宵什么的,弟子这就告辞了。”

飞仙子一只手抱着肚子,另外一只手无力地挥动着:“唔,好徒儿,师傅今天真的很开心,真的……你,你快出去吧,师傅我有些腹疼,你快出去吧。”她的眼眶里面满都是笑意,实在快要憋不住了,那哄堂地大笑了。

厉风笑嘻嘻的带着老道干走了出去,丹青生立刻关上了房门,放了一个静音的法咒,然后两人同时相对大笑。

‘叮叮咚咚’的,青羊宫的老道们正在做晚课,念经声不绝于耳。清风袭来,那香火蜡烛的香味薰的人脑袋有点昏沉沉的。青云真人摸着怀里两张巨额银票,脚步都是虚浮的,仿佛喝醉了酒,又仿佛走在云端一般。

实实在在的银票抓在手里,可是他硬是觉得这是虚的。七千两银子啊,天,这在大明朝,是多大的一笔财富啊?大明朝的大臣们,一年的俸禄三千石,折合成银子也就是两三百两啊,他,他可是一跤摔进了金库里面,七千两,足够他安安稳稳的过三辈子,讨十个老婆,养上一百个壮实得仿佛野骡子一般的小崽子了。

‘唉’的一志,这青云真人在跨过院门的门槛的时候,差点就被绊倒了一跤,厉风看得他那不堪的神情,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讥笑,随意的问到:“道长在江湖上漂泊,混日子不容易吧?这冤大头,可以真正难得找几个的。”

青云真人突然听得厉风如此温和,温柔,仿佛春风一般,直接渗入自己心神最深处的问话,不由得仿佛听到了梦中慈母的关爱言语一般,很老实的叹息了一声:“可不是么,这年头,百姓们倒是太平了,可是一个个也都狡猾起来了,算个卦吧,哪怕我秦老道算得不准,他们怎么也要给几文钱做卦金罢?”

“尤其好些大户人家的,想要接近他们都难啊,还没告诉他们的院子,就被那些恶狗给赶了回来,你说,我都六十多岁了,还在江湖上混,容易么我?今天好容易碰到了这么个冤大头,白花花的七千两银子啊,明天说不定还有礼金酬谢,我秦老道可是一骨碌翻进了个金窝啊,这辈子就可以搂着小美人,吃喝玩乐了。”

厉风笑了起来,轻轻的点头说到:“哦,原来你不是道士啊。”他语气柔和,仿佛梦魇一般。

青云真人哼了一声:“呸,我秦老道哪里是道士了?不过是读了几本道书,用来吓唬凡夫俗子混日子,不过,我老道江湖八大门道样样精通,点金花,拍闷饼,勾引人家红杏出墙,我秦老道什么不会啊?”

厉风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头顶,冷笑到:“如此,醒来罢!”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天府之都(四)

秦老道一个机灵,猛的跳了起来,他尖叫着:“老天,我刚才说什么了我?我,我,我怎么连这些都……你,你用了会邪法,你,你是……”

厉风歪着脑袋看了看这个一下子吓得脸色发白的秦老道,阴声说到:“你敢骗大人我?你不要命了不成?整个天下,敢骗我的人,可没有几个啊……嘿嘿!七千两银子,赚得容易吧?赚得轻松吧?赚得开心快活吧?啊?”他的语气一时间越转急促和严厉,吓得秦老道一骨碌就跪到了地上,颤巍巍的把两张银票以极其不舍的捧了出来。

“您大人大量,放过老头儿我吧,江湖上有江湖上的规矩,我行骗被抓了,交出脏银也就是了。大家都是同道,您高抬贵手,就放过我老头儿我罢!想我老头儿六十岁的人了,混上噗吃喝不容易啊。”秦老道很是会演戏,此刻说到伤心处,不由得鼻涕眼泪一下子全部下来了,哆哆嗦嗦的,仿佛被冷雨打过的拨毛鹌鹑一样。

厉风一鼻子里面哼了一声:“罢了,银子还是你的,我也不打你,我也不杀你,我还要送你一场天大的富贵。但是呢,嘿嘿,你的命,可就是我的了……你不要害怕,我不会贪图你这个老家伙什么东西的,你能有什么东西让我贪图呢?你要钱没钱,要色没色,我贪图你什么?我身边就欠你这么一个会说话办事的人。从今天开始,你跟着我罢。”

秦老道一下了就愣了,仿佛从地狱被提到了天堂一般,他飞快的,手脚麻利的爬起来,把那眼泪、鼻涕擦了个干净,手上的银票顿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问到:“你不打我?不杀我?还送我一场富贵?这银票也是我的了?你真的不会害我?”

厉风皱起了眉头,眼里射出了两道尺许长的紫光,他沉声的说到:“闭嘴,我要害你的话,动动手指头,一万个你也人头落地了,七千两银子算什么?你好好地听我的话,跟着我办事,七万两,七十万两,也都是容易的事情。你方才不是说要搂着小美人过日子么?等下我就去帮你找几个最上等的姑娘来,让你好好地过瘾一把。”

厉风眼里紫风一闪即逝,却已经让秦老道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毕竟是混江湖混了几十年的,老成精的老油条了,看到厉风眼里的神光,他如果还不知道厉风是一个真正有力量的人,他就该买块豆腐撞死了。

“没错啊,我秦老道六十多岁了,除了认识几个大字,会胡诌一通卦象以外。我还有什么用啊?卖给人家,人家都懒得要呢。他能看上我什么?不就是我这张嘴么?呸,是福不是祸,他要杀我,举手之劳罢了。我秦老道今天就赌了,娘的,一条贱命,赌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要是赌中了,说不定我还真的能有天大的好处。”

心一横,也不管厉风要他作什么,秦老道咬着牙齿说到:“得,从今天个起,你就是我秦老道的亲爹,你让我叫你爷爷,我就不会叫你爹,我秦老道混了一辈子,什么狗屁天理伦常,仁义道德都看破了,那些酸秀才说的什么志气、骨气的,都他妈的是狗屁。你给我银子,给我享受,你就是我亲爷爷,只要你给钱,给我女人,我这一百斤不到的身子,就全卖给你了。”

厉风看了看他,点头赞许道:“罢了,你是一个聪明人。我可以告诉你,你赌对了,只要跟着我,保证你一辈子吃香的,唱辣的,你现在六十岁是不是?好好的帮我做事,再活三个六十岁也不是难事。嘿,不要不相信,大人我除了银子,还有得是宝贝。”

随手一翻,厉风那颗紫金打造,上面雕刻了无数花纹的官印就在外面微微的亮了一下。秦老道一下子就傻眼了,这辩识印章的功夫他还是很深的,否则他怎么在江湖混饭吃啊?锦衣卫大统领,这可是天大一块金字招牌,他,他可是真正在碰到贵人了啊。

他吓得连叫都叫不出来了,他只想跪下去,诚心诚意的给厉风磕上几百个响头,钱,女人,地位,权力,今天可就一下子全部都要到手了。这混了一辈子地老混混把手指头伸进了嘴里,狠狠的咬了一口。‘噢’的一声惨叫,他看得指头上淋漓的鲜血,这才明白自己真正的没有做梦,而是真正的碰到了人家一辈子都碰不到的好事了。

锦衣卫大统领啊,这种在大明朝的天下可以呼风唤雨,主宰数十万人生死的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啊。

厉风低声喝道:“跪下,拜师吧。你年龄比我大,但是达者为尊,我代我的师傅,收你为徒。既然你碰到了我,那就是有缘,尤其你又读过道书,更是比我另外那些混账徒弟好得多了。我今日,就代我的师尊,收你为我的师弟……唔,你叫什么名字?”

秦老道猛的跪到了地上,恭恭敬敬的给厉风磕了八个响头。厉风一点都没有谦让,每天给他磕头的人多了,他早就习惯了。尤其这八个响头,他是代替萧龙子接受的,并不算逾礼。秦老道有点脸红的低声说到:“师兄在上,师弟的名字是……秦守。”

厉风猛的倒退了一步,‘禽兽’?谁会给自己的儿子这么一个宝贝名字?真真正正的是一个混账了。沉吟了一下,厉风说到:“罢了,你身穿道袍,又是用道术的名义骗吃骗喝的,就以这个给你换个名字吧,你以后就叫做秦道。你的道号,就是秦道子……你以前的名字。实在不雅,所以就忘记吧。”

秦道子恭恭敬敬的向厉风鞠躬,口中连连应是。厉风也不知道。就是这一次大街上无意的邂逅,厉风遇到了这辈子除了小猫之外,另一个对他死心塌地,绝对忠诚,一辈子没有起过任何异心的人,虽然刚开始的时候,这个秦道子不过是骗吃骗喝,贪财好色,贪恋酒色财气的不良老混混。

随手替秦道子在肩膀上拍了一下,把他肩膀上地几处灰尘拍打开去。厉风带着他往外面走。一边走,厉风一边传音给他到:“方才你见的那两人,乃是有大法力、大神通的散仙,也是师兄我的挂名师傅,男的丹青生,女的飞仙子。没有事地话,不要招惹他们,他们收我为记名弟子。为的也就是相互利用罢了,没有任何感情的。”

“我们自己的师门,是一个惊天动地,了不起的门派。现在也没有时间和你说这么多,日后看你的表现,我会把我们门派的一些事情说给你听。我身为锦衣卫大统领,不仅会武功。而且道法也有比较深的修为,这些自然会一样样的传授给你。”

“我代替师尊收了你做徒弟,本来应该赐你一些法宝应用。但是可怜师兄我自己的都穷得厉害,现在除了一柄飞剑,就只有一枚不知道用途的金印了。这金印却又关系重大,不能随意的交给你。所以你先学习本门心法,日后师兄自然会找到一些好的法宝给你使用。”

看到那秦道子恭恭敬敬的神态,厉风就知道自己成功了。这种漂泊了一辈子的江湖混混,永远不会用自己的真心对人,他们心里充满的就是相互地利用和欺诈。但是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只要给你给他真正的尊重和利益,他就会老老实实地为你效死力。厉风想要收服他,看中的就是他那可以长出莲花的舌头啊。

“一元宗诸位祖师在上,既然你们已经有了厉风子我这么一个无赖混混做弟子,想必,你们不会反对再多一个神棍晚辈吧?”厉风由衷的,虔诚地祈祷着。分析一下秦道子的心理,他既然一辈子都在算卦骗人,那么他已经对神鬼之事畏惧同时又向往到了极点。自己只要真正地领他进入这扇大门,秦道子将会是无比的感激自己的。

“不过现在,还是要用金子银子和女子去控制他啊,”厉风无奈的看着秦道子,他正在用手去摸袖子,那里还有两张银票呢。

走到青羊营的偏殿门口的时候,迎面突然走来了几个人。厉风微微的瞥了一下那些人,面色丝毫不改的直接走了过去。张三丰打头,后跟着满脸惆怅的朱允玟,再后面一点是五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厉风心里冷笑:“罢了,老天爷一直站在我这边的。随意的进青羊宫住,居然就能碰到正点子,妙极,妙极,找准机会,就算不能抓了朱允玟,拿了他的人头回去,也算是一件功劳。”

“就可惜,这张三丰居然也在,这可就……唔,张三丰老头,可是不能动的,谁动了他,肯定要被天下老百姓骂死。只能找个机会把他骗走了。嘿,武当山下驻所了三万大军,他居然都不回武当山看看么?真的不怕我们动手把武当山给血洗了?”

厉风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用那种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形容邋遢、背后一个大驼的张三丰。张三丰看到厉风这么个俊朗的少年人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面容肃穆、隐隐然仙风道骨的老道,还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进来随喜的公子,倒也没注意。他虽然和厉风曾经正面交手过一次,可是那时候厉风脸上带着人皮面具的,所以张三丰也认不出他来。

至于朱允玟,更是没有把厉风放在眼里。三年前厉风去给朱元璋奔丧,那时候脸上带着面具,朱允玟哪里认得他?尤其朱允玟虽然被赶下了皇位,但是心目深处还是把自己当作了大明朝的皇帝,他又怎么会正眼看一下厉风呢?

厉风带着秦道子缓缓的走过去的时候,就正好听到张三丰在劝说朱允玟:“我说,朱家小子,你就不要再动这些怪念头了。听老疯子的话,老老实实的去海外养老吧,你争不过你那叔叔叔的。你们家的家产虽然多,但是也要看你能不能有那个性命把家产夺回来啊。那海外之地,物产丰富,民风淳朴,快乐逍遥,你去了,天下也就太平了。”

隔的远远的。凝神于耳的厉风还是能听到朱允玟不甘愿的声音:“老神仙,你说的是好意。可是我倒是觉得,以四川为寄托。倒也可以起事的。只要老神仙登高一呼,天下义师云集,加上方良他们带来的银子,足以建起百万大军。四川之地,进可攻。退可守,我惧怕什么?”

厉风不听了,他在心里暗骂:“好不知道好歹的示允玟,你要张三丰登高一呼,帮你召集义军,好,妙,果然是不把人命当回事情的好皇帝。张三丰要是真地傻乎乎地站起来叫嚷的话,恐怕第二天武当山就要整个被夷平了。数千武当弟子就不是人命了么?嘿,朱家的子孙,果然没有一个好鸟。”

秦道子支支吾吾的,有点迟疑的说到:“师兄,方才过去那几个人,倒有点古怪啊。”

厉风皱了下眉头,低声问到:“什么古怪?你能看出什么?”

秦道子拍了拍手,有点骄傲的说到:“虽然我秦老道……秦道子我不学无术,平日里靠的是坑蒙拐骗过日子,可是倒也得到过一本《鬼谷子神相》的残本,原来里面记录的东西,乃是包揽天地至理的。可是秦道子我福缘浅薄,只得到了里面地三页。嘿,就靠这三页残篇,我真心诚意让给那些达官司贵人看相,如果能够告诉他们,倒也有得好赚的。”

厉风好奇的问道:“哪三页?”

秦道子吹嘘到:“第一,帝王之气;第二,大忠大勇大智大贤之气;第三么,诶,就是大奸大恶之气了……师弟我,就只能看出这三种人的面相来,可是如今富贵人家的人,一个个保镖护院不知道多少,想要跟富贵人家看相骗银子,可就太难了。”

厉风心里微微一动,指点了一下方才张三丰他们所在的地方,笑道:“你给我说说,方才过去的那七个人中,带头的两人分别是?”

秦道子随口溜的说到:“那个奇形老道,虽然邋遢不堪,可是眼神中凛凛神光,师弟我望而生畏。尤其他虽是凡人,却龙行虎步,气概足以震慑天下。此乃真正的游戏人间。化然物外,真正的大智大贤大忠大勇之人。他头上有三团青气浮动,诶,如果师弟我没看错地话,他应该是修道之人,而且道行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

他得意地看了看厉声风,厉风默默的点头,秦道子顺口说到:“那青年人,面色柔弱,却是贵不可言,身周有奇形气流环绕,虽然文弱无力,但是却有王霸之气,想必乃是当今的贵胄子弟。”

厉风一手抓住了秦道子,笑道:“那么师兄我呢?你既然会看三种人的面相,却又在大街上单单拦住了我,想必也是看出了点什么吧?”

秦道子迟疑了一阵,却看到厉风眼里凶光一闪,不由得吓得脱口就说到:“师兄你大富大贵倒也不说了,可是师兄你实在是笑里藏刀、口腹蜜剑之人……师弟初见师兄,就知道师兄是一个宁可天下人死光,不愿自己断一指的大奸大恶之徒,所以才妄言恐吓,因为师兄这般人,最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谁知道师兄你却是同道之人,我区区卦数,倒也班门弄斧了。”

说完这番话,秦道子的额头上一阵的冷汗,他看着厉风,不知道厉风会怎么样的收拾自己。

谁知道厉风却是和蔼的笑了起来,掏出了一把宝石塞进了他的手里:“罢了,你倒是敢说实话,嘿,看样子你那三页残篇,倒也有点道理,过一阵子,你给我拿来看看……唔,你想知道那两个人是干什么的么?”

秦道子没口子的点头,眼巴巴的看向了厉风。

厉风凑近了他的耳朵,低声说到:“他们么,那驼背老人,你认为大明朝的天下还有谁?他姓张,道号三丰……和活神仙走在一起的人呢,你认为会是普通人么?那年轻人姓朱,名允玟,乃是前朝皇帝,刚刚被当今皇帝赶下台的……师兄我是锦衣卫的大统领,自然是一路追杀,追杀到了成都府来的哦?”

‘扑腾’一声,秦道子又被吓得坐倒在了地上,真正的骨软如泥,爬不起来了。

厉风呵呵呵呵呵的笑着,摇头叹息到:“没用的东西,你害怕什么呢?有什么害怕的呢?罢了,起来吧,我们出去好好的吃喝一顿,回去再来给你说些事情,你心里也好有点准备的,不要到时候慌乱起来,丢了师兄我的人。”

正说着呢,青羊宫大门口处,‘呼啦啦’的冲了二十几个人进来……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一见倾心(上)

秦道子的身体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的躲到了厉风的身后,潜意识里,他还以为那些被骗的苦主找人来打他了。这种事情,以前可是发生过很多次的。不过,他立刻又反应了过来,厉风是锦衣卫啊,有厉风在,他还躲什么?他骗钱不过是小骗而已,锦衣卫可以明火执仗的抢的。有厉风这靠山了,他还要怕什么?

厉风看了一眼,就认出了是方良和李善他们身边的那些年轻人。微微的咳嗽了一声,厉风的手按在了剑柄上,沉声喝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半夜三更的闯进道观,其行可疑,其心可诛。这里是道观,不是尼姑庵,你们闯进来,到底是要干什么?”

方良、李善几个逃跑的官员快步的走了进来,看到厉风和秦道子不由得一愣,方良喝道:“你是何人?”他似乎有点印象,厉风就是白天的时候,带着碧灵儿一起去青莲雅筑,把那水秀儿给抢走的。方良暗地里思忖:“此人横行霸道,而且似乎武功很高,身边也有几个好手,如果没有必要,可不要招惹了他。这成都城内,也不知道谁还是忠于主子的,要是因为我们闹事,把主子给牵连了进去,那可是万死都不抵过的罪名了。”

厉风冷冰冰的扫了一眼十一他们,轻声喝道:“我们是何人,你们有什么资格盘问?你们是官府的人么?或者你们是锦衣卫不成?哼,我在青羊宫租了房间住下,我是这里的房客,你们这么多人,还携带兵器,贸贸然的冲进来,非奸即盗,肯定不是好人。道子。去成都府服官,抓他们一个惊扰民间、持械伤人之罪。”

秦道子心里大乐,这不就是在给人家头上扣罪名么?这种事情,干起来实在是太快活了。以前只有别人给他身上扣罪名的份,他秦道子可是从来没有陷害过人呢。妙极,妙极!当下他就应诺了一声。做出了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朝着大门口冲了出去。

李善心里大惊,连忙拦住了秦道子,满口的说到:“这位道爷,您不要怕,不要听此人胡说。我们是正经的善良商人。这些年轻人,都是我们商队的护卫。如今兵荒马乱地,路途上有蟊贼出没,不携带兵器,可怎么抵挡匪徒呢?这位小兄弟,我们进来青羊宫。可不是找客人们的麻烦,实在是准备……”

迟疑了一下,李善转口说到:“我们是想问问青羊宫是否有偏殿可出租,我们明日准备烧第一柱香。求神仙保佑我们红利滚滚的。”

厉风冷哼了一声,看了看青羊宫的正殿,冷声到:“原来如此你们倒是好人了,这也就罢了。如果你们是恶人,我一个折子送出去,就可以让你们进大牢里面蹲着。你们信不信?”他地一对眼睛仿佛刮刀一样在十一他们的兵器扫了几眼,突然又皱眉说到:“妙啊,你们的商队护卫,居然使用的是军队里面的制式兵器,果然是妙,哼,你们还敢自诩好人?”

厉风疾言厉色的喝道:“你们不知道,私自买卖军械,乃是要诛杀九族地死罪么?哼,你们居然敢带着大明朝制式雁翎刀在街上行走,小爷我可是遵纪守法之人,饶不得你们……道子,快去报告成都府的府衙,就说有人私蓄军器,图谋不轨。”

秦道子很配合的朝着大门中冲了过去,方良他们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叫了两个青衣年轻人拦住了一身蛮力的秦道子。方良自己则是快步到了厉风面前,手伸进怀里,低声说到:“这位兄弟,我们实在都是正经的客商。我们地护卫用的,可不是军队的兵器,这是我们自己找人打造的,绝对不是私购地军器啊。”

方良从怀里掏出了一大叠银票,忙乱的塞进了厉风的手里,可怜巴巴的说到:“这位兄弟,这,这是我们的一点小意思,你,你就高抬贵手吧,我们可是正经的商人,打官司,我们可打不起啊。尤其天下人所谓,锦衣卫猛如恶虎,要是这风声传到了锦衣卫的耳中,可怜我们九族地亲属数百人的性命啊。”

厉风心里冷笑了一声:“数百人地性命?破了应天后,秦淮河里的尸体起码有两万人,我亲手砍下的大臣头颅有十几个,你家数百人的性命算什么?”他随手接过了银票翻了翻,发现全部都是面额一万两的臣额票子,不由得面色一下子变得极其的灿烂:“啊呀呀,这可怎么好意思呢?其实呢,我一见诸位就道诸位是善良的百姓,怎么可能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呢?”

拍打了一下胸口,厉风大包大揽的说到:“您放心呢,你们的拿的兵器,不就是城东头那老赵铁匠铺打的鬼头刀么?哈哈哈,大家都是在外奔波的人,给人方便,给已方便啊。诸位,这青羊宫的院子可是没有了,但是偏殿还是有好几间空着的,实在不行,你们打个地铺,明儿早上的头柱香,一定是你们的。”

贱笑了几声,摸摸下巴,厉风笑道:“如此可就不耽搁诸位了。青羊宫的道长们还在大殿内做功课呢,你们去找他们就是。小子不才,要去勾拦里面好好的找几位姑娘了,嘿嘿!”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声说到:“妈的,碰到了这种冤大头,送上门来的银子啊,不拿白不拿。唔,今天我要让成都最红牌的姑娘都来陪我,一个才不过多少钱啊。大爷我,现在也是有钱人了。”

厉风和秦道子发出了淫贱的笑声,勾肩搭背的走了出去。方良、李善等到人面面相觑,作声不得。这些朝廷的官儿,平日里坐在书房内舒服惯了,哪里知道什么世故人情,机变之道?被厉风诈了几句,就乖乖的塞了二十几万两的银票出去,厉风不骂他们是冤大头才怪了。

方良无奈的看着一众同伴,苦声低语:“罢了,今日我们走了霉运,碰到了这种纨绔子弟。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赶快找到主子才是。幸好我想出了一个烧头柱香的主意,否则我们哪里有机会靠近青羊宫呢?”

李善低声到:“禁声,就装作我们是普通客人就是,千万不要落入有心人的眼睛里面。方才那位客人,我看似乎和官面上有些勾当,可万万不可招惹了他。但是他既然也住在青羊宫,那是最好不过了,如果官差有人要进来搜查,恐怕他才是我们最大地护身符啊。”

一个满脸儒生气息的中年人低声说到:“此言极是,吾观此人,贪财而好利,斗勇而充狠,典型的见昨忘义之徒。但是却面有富贵气息,身有霸道之气。又借住在这青羊宫中,怕不是某武林大门派的公子么?如果我们能用重金笼络了此人。日后说不得可以助我等一臂之力……江湖之人,无不见利而动,如果我等以重利诱之,以君臣大义动之。其人可用也。”

呜呼,引狼入室者,此大学士当为最甚。中国之酸腐,不明事理,不会黑白,唯独以为读了一肚皮的圣人书,就当自己是也孟再世。祸国殃民今儿惹火上身者,尽以此般腐儒为最了。明明是头锦衣卫的恶狼。偏偏还当作一可以驯养的狼狗,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

几个身穿青色道袍,头上顶着红木道冠的老道从正殿内走了出来,看了看方良他们一眼。顿了顿,两个手上拎着铃铛的老道点点,径自走开了。另外三个人手里握着金属铸造灵符的老道互相看了一眼,漫步到了方良等人面前,沉声问了一句:“诸位,是北方来敬香的么?”

方良恭恭敬敬的拱手说到:“道长有礼了,我等正是应天府来地,传闻青羊宫贵气缭绕,所以……”

那个满脸皱纹。胡须快有两尺长的老道低声嘀咕了一句:“你们先住在偏殿吧,你们的从人,可以先回客栈了。青羊宫,住不下这么多的人。”微微的咳嗽了一声,他有点自负的说到:“放心,在青羊宫。还员有人敢撒泼动手地。”

方良笑了起来,正要命令十一他们回去客栈,青羊宫那本来被厉风顺手撇下的大门,却被一个人粗鲁的用脚踢开了,一个冷峻的声音缓缓的传了出来:“那个无赖小子在哪里?给我白向天出来。”青羊宫的大门整个被这一脚踢成碎片,满天飞舞,足足有上百名精悍,坚毅的劲装大汉缓步的走了进来。

那三个老道气得脸皮发紫,刚刚说完青羊宫没有人敢撒泼的,这可就有人打上门来了。那最老的老道沉声喝道:“白施主,我们青羊宫哪里得罪了你们白帝门,要你们白帝门这么气势汹汹地打上门来?莫非,是我们峨嵋得罪了你们不成?”他的袖子一抖,顿时整个院子里面阴风大做,一柱柱仿佛实质在气流在空气中奔涌,巨大的力量让那些冲进院子的白帝门好汉身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

那白向天,是一个五十几岁,长得还过得去,体形还不差的小老头儿。他缓步上前,双目开阖之间冷光四射,沉声说到:“清心道长,实在是失礼了,下人不会做事,这青羊宫的大门。我会选最上好的木料重新打造后披红挂彩的送回来……今日白天,我白帝门十六名属下在大街上被杀,凶手乃是三年前和我们有极大过节的人。”

顿了顿,他摇头叹息到:“我那侄儿白帝天,却也差点被他们打破了头颅,尤其这群人还在青莲雅筑看掳掠了水秀儿姑娘以及三位待女。这于情于法,可都要好好的找他们算笔账了。”

清心老道听得此言,看了看被踢破的大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如此,我青羊宫倒也不插手。今日倒是有客人租了我们三个偏院了,想必那人就是其中的一个,你们白帝门要寻仇,自可以去。但是呢,我青羊宫乃清修之所,如果没有必要,还请白施主不要在我青羊宫动手。如果万一出了乱子。小道的师门怪罪下来,恐怕是白门主那边也不好交代了。”

白向天微微颔首,虽然白帝门在民间的势力极大,但是没有必要,他还是不愿意和青羊宫起冲突的。要说这青羊宫,可是传说中和那虚无飘渺的峨嵋剑派的仙人是同门地。如果传言是真,这白帝门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不需要白白树立这么一个敌人的。

当下他笑着回答到:“如此,还请道长派人引路,我们只要去偏院去所看看那些客人,找到那个仇敌了,自然会和他在郊外约战的。不会损伤到清羊宫的清净地。”

正说着呢,门外又传来气恼的、清脆的声音:“二叔,大哥被人打伤了,这种事情居然都瞒着我?还有,真的是苏州府那个小子做的么?他居然敢来成都和我们挑衅?他。他实在是太不把我们白帝门看在眼里了。他不过是苏州府的一个小混混,我倒是要看他离开了苏州府的官府衙门,他在成都还能和我们白帝门较量不成?”

说着说着,一脸怒气的白灵心大小姐带着几个丫鬟以及十几个子高手护卫冲了进来。微微的朝着三个老道行礼到:“三位道长,我们白帝门实在是唐突了,可是那人实在是太可恶了,三年前,他居然在苏州府动用官兵来围捕我们的门人,我大哥都差点被强弩射死,这一次,可万万不能让他逃走了。”

清心老道缓缓点头:“罢了,诸位施主还请低声静言,他们租用的那三个院子。我带你们去看一看,记住,找到好人了,你们约他出去决战,不要扰乱了我们修道之人地清净……其他的院子里面,还有别的客人,你们可千万不要惊扰了他们,要是你们胡来的话,可不要怪我清心、清神、清意三人不顾情面,要和你们白帝门见个高下了。”

白灵心不忿地翘了翘嘴巴,心里嘀咕道:“你们青羊宫的道士,又有什么厉害的角色么?和我们白帝门争斗?哼,不过给你们一点面子罢了,看在你们的香火鼎盛,在老百姓心里还有点分量的份上,懒得和你们计较。”

当下方良他们也不叫护卫们出去了,他们聚集在了一起,就当作的看热闹的客人,跟着白向天他们走进了偏院里面。刚刚进了通往偏院的大门,第二个院子地门口就站着一个面白无须的少年人。方良看了他一眼,脸上突然冒出了兴奋地神色,朝着他点了点头。那个少年人看到方良,李善等人,脸上也是一阵的狂喜之色,连心朝他们打了个手势。

白帝门等人在碧灵儿租用的三个偏院内扫了一遍,却没有发现厉风、碧灵儿两个正主子的影子。早知道他们到来的无涯老祖等人,一个个自顾自的闷在房间里面,要么喝酒,要么下棋,要么就是蒙头大睡。这些白帝门的高手,哪里看得出来,这些不起眼的老头子,一个个放出去的都是可以轻松毁掉整个成都的恐怖人物呢?

当下白向天气得在地上跺了跺脚,喝骂到:“那两个混账小子,跑到哪里去了?”

清神老道咳嗽了一声,细声细语的说到:“那一身绿色长袍的客人,天刚黑的时候就带着几个人去勾栏院那边的方向去了。那个青袍的客人,长得很邪气很英俊的,想必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方才也带着一个老头出门去了,你们如果守在青羊宫的外面,应该可以等到他们的。”

白向天民愣了一下,回身问到:“那道长为何不早说?”

清神老道淡淡的说到:“不让诸位施主搜一下,还以为我们青羊宫在敷衍诸位,如果伤了我们青羊宫和白帝门的和气,可不是一件好事。最近被租用的,就是这三个院子,如今大家也看到了,里面并没有年轻人,都是一群老人,你们现在可以出去了吧?要打斗的,可以去门我的大街上厮杀,你们白帝门当街杀人的事情,可也不少了吧?”

白向天知道老道们心里有火,不由得挤出了一丝笑容:“如是,倒是我们来的唐突了,三位道长放心,这被打破的大门,我们一定会赔偿的,唔……我们走。他们既然出门了,肯定要回来的。”

他在这里下命令,他的头顶上突然一堆骨头被砸了下来,一个粗豪的,怪声怪气的声音喝道:“他娘的,难道虎爷我不是年轻人么?说什么这三个院子里面就只有一群老头子?他妈的,虎爷我长得这么年轻,身板这么结实,每顿饭可以吃两头烤全羊,喝十坛烈酒,你们硬要说虎爷我是老头子,虎爷我掐巴死你们。”

白向天缓慢的抬手摸了一把头顶,满头的油脂,那骨头是被舔得干干净净,在灯火下还散发出了骨骼来本的黄润光泽,看那骨头的模样,分明是一头狗的骨头,白向天的身体哆嗦了起来,他猛的抬头喝骂到:“哪个混蛋,敢用骨头砸你家白大爷?”

‘碰’一声巨响,两条粗大的毛腿踩塌了圆拱形的院门,本来坐在上面啃狗肉的小猫浑身灰土的落了下来。摆摆脑袋,小猫喝道:“哪个孙子也在那里骂你家爷爷?白大爷?你们长得都是黄色的皮,哪里有白色的大爷?”

小猫一耳光抽了出去,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动作,两个白帝门出类拨萃的高手硬是躲不开,‘啪啪’两声,两个高手仰天就倒,嘴里喷出了好几颗大牙。小猫咧开嘴笑了起来,油腻的双手在衣服上胡乱的擦了擦,手握住了腰间的虎咆刀柄,眯着眼睛问到:“你们白帝门的人么?我听风子说过你们的事情啊。哈哈哈,好像三年前,风子和你们打过一场啊。”

“你们敢在苏州和我们争地盘?他娘的,风子说苏州的地盘是我们的,每天可以送很多银子金子啊什么的上来,很多肉啊,酒啊,你们敢抢虎爷我的酒和肉?我揍死你们这群王八蛋。”小猫不多话,眉开眼笑的抓起偏院门口的两尊小小的石头狮子,朝着白向天他们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

躲,闪,避,退。一百多白帝门的高手,被小猫一个人逼退了出去。狭窄的通道,拥挤的人流,面对双手一伸就可以把整个通道占满的小猫,他们除了躲避没有别的选择。两尊大概有三百斤左右重量的石头狮子,在空气中发出了‘呼呼’的咆哮声,带起了两道白光,已经打断了两个躲避不及的白帝门高手的脖子。

这院子和院子之间的通道,实在是太狭窄了,什么身法都使用不出来。哪怕是你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在这里也只有用赖皮打架的本事。但是如果仅仅比力气,谁能和小猫比美?哈哈狂笑的小猫,就这么一步步的把百多个白帝门的高手逼回到了通往大院的门口处。

清心、清神、清意三个老道气得鼻子都歪了,他们愤怒的咆哮着:“这位施主,请不要动手,你,你,你这里是清修之地,不能见血光的,你,你,你住手,住手啊……”看着地上已经倒下了七个白帝门的人,他们实在是按捺不住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一见倾心(下)

小猫嘀咕着:“妈的,已经见血了,干吗不能动手?打吧,反正这院子不是我们家的,打烂了我们拍拍屁股就走,谁耐烦和你们这群牛鼻子老道士罗嗦?啊呔,看你家虎爷的狂风暴雨十八打。”

‘嗡’的一声,空气中响起了一道炸雷,两尊石头狮子被小猫在空中年舞得仿佛风灯一样,滴溜溜乱转。呼啸的劲风吹出了十几丈外,恶风呼啸,十几个白帝门的属下躲避不及,硬生生的用身体吃了小猫这发狂的一击,结果自然是整个身体都被打飞了起来,在空中响起了一阵‘啪啪啪啪’的骨骼断裂声。

“无量寿佛!”一声沉闷的道号宣出,一条高大的身影到了小猫的身前,一指头缓慢的朝着小猫的胸口点了过去。小猫狂吼一声,两尊石头狮子朝着那人当头就砸,‘碰’的一声巨响,两尊狮子被震成了粉碎,小猫的身体也倒飞了十几丈,重重的砸在了一堵墙壁上,顿时整个墙壁都塌了下来。

驼背的张三丰面色冷峻的站在了原地,沉声喝道:“小娃娃,你怎么下手如此歹毒?已经打死了十几个人了,你还要赶尽杀绝不成?今天老道我封了你的功力三年,三年以后你才能出手打人了,三年的时候,你好好的想想,如果是你这样被人追杀,可会感觉心情有畅快么?”

‘轰’的一声,小猫从那砖块堆跳了起来,他的上半身衣服已经全部被震碎了,他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肚皮,喃喃自语:“你封了我的功力?没有啊,我还是浑身的力气啊,他妈的,老驼子,你吓唬虎爷我啊。虎爷我可不是被吓唬大的,哈哈哈哈,你什么时候封了虎爷的功力,让虎爷我看看啊。”

‘锉锵’一声,虎咆刀出鞘,朝着张三丰的脑袋当头劈下,小猫咬着牙齿喝道:“老不死的老家伙,你有胆子,就吃虎爷我这一刀。”

张三丰惊了:“此人受了我封魔指一击,居然丝毫无事?看来,此子天赋异禀,乃是上天钟爱之人,尤其资质如此之好,倒不如收了他……”他一时起了爱才之心,笑道:“好,老疯子就吃你一刀,你要是砍不死老疯子,你就乖乖的拜老疯子我为师,如何?”

小猫吐气开声,狂吼到:“那你就死吧,”体内真元力凶猛喷出。虎咆刀上散发出了万丈杀气,一道血淋淋的紫光拖起了足足有十几丈长,光影中,一条张牙舞爪的白额大虎发出了‘噢呜’地咆哮声,朝着张三丰当头劈了下来。

张三丰大骇,他怒斥了一声:“你这把刀,杀了多少生灵才聚集了这么强的杀气?……糟糕,居然是灵器,你一武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宝贝?”他猛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白帝门所属,张口就是一道金光喷了出去。

‘锉锵’一都声巨响,张三丰的金光被劈退了三寸,小猫整个人则是‘轰’的一声朝着后面仿佛炮弹一样地飞了二十几丈远,直接撞破了墙壁飞到了外面的大街上去了,顿时就听到外面一阵子哭爹喊娘的声音,然后就是小猫那愤怒的咆哮声:“老家伙,我记住你了,你等着瞧,虎爷我今天打不过你,迟早有一天,等你老得快死的时候,虎爷我就去划拉下你地脑袋来。”

张三丰快步到了那围墙的缺口处,小猫却早就不知道撞到哪里去了。厉风可是一直在给小猫灌输打不过就立刻逃跑的思想,小猫虽然好勇斗狠,但是厉风地话他是绝对服从的。他已经认出了这是张三丰,知道自己打不过,还不逃跑,留在原地等死不成?那无涯老祖等人,没有必要,现在是不能让他们露面的。

白向天看着地上被砸得血肉模糊的门人,一张还算端正的脸蛋已经满是扭曲和狞狰的神色了。白灵心则是不断的拍打着胸口,她在怀疑天下为何会有这么可怕地人存在。小猫笑嘻嘻的挥动着石头狮子地时候,在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到一点的杀气,而是充满了那孩童一般的笑容,似乎他正在玩一场很在趣的游戏。难道杀人,不过是一场游戏么?

方良、李善等几个文弱书生,已经被吓得浑身冷汗直流,直到张三丰把小猫打飞了出去,这才回过了神来。刚要上去和张三丰见礼,朱允玟已经快步的走了出来,喝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方良、李善等人面色大喜,连连朝着朱允玟打了眼色过去。方才一直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口的小太监连忙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失允玟顿时脸色有点难看了。方良快步的走了上去,低声说到:“掌柜的,这青羊宫可不能住下去了。方才那黑大汉还有几个朋友在,而且看起来都是武林好手,要是他们跑回来一折腾的话,怕是掌柜的不怎么安全啊。”

张三丰此刻也走了回来,冷淡的扫了白帝门的这帮毫客一眼。他心里也有点恼怒,本来好好的住在青羊宫的,就等着自己劝得一心要起兵报复的朱允玟回心转意了,立刻就带他去海外的。可是白帝门这一群人一闹,自己莫名其妙的出手了,还不知道和谁结下了仇怨,如果还留在青羊宫,怕不是要招惹出无限的是非来?

“侠以武犯禁,这些江湖人,怎么就一点事理都不知道呢?直接打到道观来寻仇了……诶,我武当山门下的弟子,不会也这么作吧?如果是,老疯子我非打断他们的狗腿,仗势欺人,哪里有这样过火的?”不过,张三丰又幸灾乐祸的高兴起来:“你们这白帝门说得好听是武林豪门,说的不好听,就是天南恶霸。嘿,这回撞中了铁板,吃了苦头是不是?要不是老道士我出手,你们都要被那黑大块头给拆零碎了。”

朱允玟的面色犹豫了起来,看外面这一地狼藉,再看看个个偏院都有人探头探脑的出来察访动静了,再在这里寄宿下去,可是不安全了,尤其血案发生后,官府一家会派人来查探的,要是自己落入了官府之人的眼睛里还好,毕竟还有不少心向自己的官吏吧?但是如果被锦衣卫地人发现了,那可就是泼天大祸。

这里朱允玟皱着眉头沉思呢,那里白灵心的一颗芳心已经死死的粘在了朱允玟的身上,这朱允玟正是风流少年的年纪,又在深宫内保养的极好的,站在那里,就仿佛一个玉娃娃一样,尤其他心中有事,压力极大,弄得他一对眉头微微凑在了一起,那忧郁的眼神,高贵的气息,更是凭空增加了几分让人心动神摇的魅力。

白灵心出身在武林世家,平日里多见的。是那些胳膊上面可以跑马,肚皮上可以扛大象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风流公子?就算她自己的几个兄弟,也都是那种拿起刀剑就可以杀人。装出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实际上不过是高级无赖的货色。尤其白大公子等人,一个个眼高过顶,什么时候看人都是鼻孔朝着人家的,何曾见过这般看起来风流、潇洒、谦虚、文雅、温柔得仿佛春风一般的年轻人?

顾不得自己还是一个大闺女地面子,其实她经常带着护卫在大街上乱逛悠,也不能算是那种名门闺秀了。白灵心上前了两步,满脸含羞的朝着朱允玟行礼后问到:“这位公子。今日多亏你的家人出手,否则我的叔叔伯伯们可能死伤还要惨重些。但是我们地那几位仇人,都是街头的无赖,武林恶棍,公子再停留在青羊宫,肯定不妥的。”

白灵心指了张三丰一下,笑道:“这位前辈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公子孤身一人在此,怕是不甚安全的。白灵心虽然身为女儿之身,却也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小女子家中,在成都还有一点势力,足可保得公子平安无事。故……”白灵心毕竟她是个大姑娘,要一个俊俏公子去自己家住,这说出来可就实在是有点羞人了。

白向天哪里还有不开窍的?他在心里大笑:“好啊,灵心这丫头终于找到喜欢的人了,大哥也不要整天唠叨着给她找婆家了。”可不是,三年前的白灵心去苏州府的时候,就已经是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现在也是二十出头的人了,再不嫁出去,恐怕再过两年就没有人要了。

当下白向天哈哈大笑,殷勤地邀请朱允玟到:“这位公子,这青羊宫看起来也不是个安静的所在了,不如一起去舍下如何?公子看起来也是少年英雄,我们白家最是喜欢结识公子这般的人物。尤其这位老前辈的功力好不惊人,家兄最是爱结交江湖高人,奇人异士,公子意下如何?”

朱允玟看了看白灵心,白灵心的脸上已经是红得一塌糊涂了,尤其是两只眼睛,更是水光闪动。见惯了后宫妃子动情时的表现,朱允玟哪里不知道白灵心对自己已经有了极大的好感?看来,只要自己动动手指头,这姑娘就会自愿的爬到自己的床上去,朱允玟思忖着:“白帝门,白帝门……白帝门啊……听说,他们在天南一带,门下弟子有数千人?各地归他们控制的行当里面,吃他们白家饭的,还有万余精壮?”

掌握了白帝门,可就是掌握了一支很强大的武装力量。尤其,白灵心看起来比那些后宫妃子又不同,看起来凭空多了五分的英气。朱允玟的心头一热,他突然想起了朱元境的元配夫人马皇后。马皇后,也同样是一个可以上阵厮杀的厉害女子。如果自己能够结交白灵心这样的女人,日后由她配合,起义师反攻应天府,岂不是又是一个佳话么?

朱允玟露出了笑容,开口到:“才者赐,不也辞。这青羊宫确实不适合住下去了,如此可就叨扰白先生了。”

张三丰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自然知道朱允玟打的是什么主意。借助白家的力量,联络四川一地忠于自己的将领,然后兴起义师,反攻应天府,收回自己的皇位。张三丰无奈的仰面看天。心里叹息着:“朱元璋啊,你地子孙,怎么都是这样的货色?朱棣起兵,天下死伤数百万,我好容易救了朱允玟出来,他却依然要起兵。你们朱家,祸害这个天下也实在是太厉害了一些罢?”

张三丰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样,我不能再让你朱允玟起兵了。四川一境,朱棣地手暂时还没的伸到这里来,不过是更换了几个官员而已。如果朱允玟在白帝门的配合下,加上白帝门的财力人力,以及方良他们带来的大笔银两,一个月之内,可以组建一支二十万人的大军。这……老疯子绝对不能让你们朱家的人再打下去了。”

他沉声开口到:“公子,我们如今正被追杀得紧。可不要去白帝门,反祸害招惹到人家的头上。”

朱允玟的笑容僵直了一下,他有点不满的看向了张三丰。白灵心则惊声问到:“公子,有人在追杀你们么?”

朱允玟在脑海中飞快的思量了一下,开口应到:“正是如此……小生朱文,家的偌大地家产,却被一恶戚侵占了家财,并且请了一批匪徒沿途追杀我,非要把我置于死地不可……如果去到了白帝门,恐怕,恐怕他们不日就会查访到这里了。”

白向天哈哈大笑起来,骄傲的说到:“朱公子不用担心,区区江湖匪类。我白帝门还不放在眼里,朱公子尽管去我们白帝门,不管来多少江湖匪类,我们白帝门一力承担了。”

客气了一阵子,朱允玟看都不看张三丰一眼,就这么跟着白向天等人走了。方良,李善等大臣、太监也都紧紧的跟在了后面。

张三丰仰天苦笑,连连摇头不语,他已经对朱允玟彻底的失望了。想想他救朱允玟出京的时候,朱允玟差点就要抱着大腿叫爷爷,可现在,刚刚搭上了一个可以帮助他的庞大势力,朱允玟可就立刻不认这个成天叫他止战、休战的老神仙了。

清心等三个老道和张三丰对视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清神轻轻的嘀咕了一句:“这院子,看这院子被打成什么样子了?唉……去叫几个徒弟进来吧,去安抚一下客人,你们要么是香客,要么是读书之人,可不要惊吓了他们……张前辈,您到哪里?”

张三丰无奈地回头看着他们,摇头到:“那小子可以无情,我张三丰不能无义。我救了他,不能再看着他跳进死地里,也不能再看着他从四川卷起滔天的兵火。我不能制止他的那位叔叔叔,但是起码老疯子我可以制止他吧?要是他闹得实在不象话,我就把他打晕了,直接扔去天竺做野人去。”张三丰这下可真的发火了。

看着那驼背的高大身影匆匆的走了出去,清心等三人叹息了一声。清意摇头到:“罢了,张前辈古道热肠,我们也不能无视。师兄,不如去山里,请几位同门下山,监视这成都城的动静吧。我心里总感觉奇怪,今天这成都城内,发生地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好像有人在故意的在背后操作一样。”

清心点点头,沉声到:“此言有理,倒也不需要我们去山里面,我直接用纸鹤向宗主求助就是了。”

青羊宫地大殿上,厉风背着手站在那里,他突然听天街上有人叫嚷着说黑大汉打死人,立刻就带着秦道子冲出了酒楼,把满脸笑容,哈哈哈哈的把街上行人、捕快当草包扔的小猫抓了开去。此刻,衣襟破烂,正觉得还不过瘾的小猫,正坐在他脚边的屋脊上,一指头一指头的把大殿屋顶上的琉璃瓦捏成粉碎。

秦道子可就是有点害怕了,这么高的屋顶,他还没有发现怎么回事,就被提了上来,现在正趴在屋顶上呢,不敢动弹呢。

厉风神色诡秘的大笑了起来:“好啊,好啊,本来我还准备自己设计一套动作,把你们逼到一起的,现在可是你们自己走到一起去了。妙啊,你朱允玟,可不要是看上了那白灵心大姑娘吧?哈,哈,哈。天助我也,你青羊宫的老道,还要趟这回混水的话,那可就是逼得你峨嵋剑派的人往死里面走了,妙极,妙极。”

一刻钟后,在青羊宫外一间大客栈最深处的院子里面。厉风、碧灵儿、丹青生、飞仙子、无涯老祖等一众人聚集在了一起。

厉风笑嘻嘻的把方才地事情说了一遍。已经得知了他计划的无涯老祖等人心怀大畅,一个个捻动着胡须,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鹿灵子开玩笑到:“厉风啊,要不是丹青生他收了你做记名弟子,我鹿灵子可都要收你做门下了。哈哈哈,我们这些老头在的门人里面,法力高深的多,可是像你这么能办事的人,可没有几个啊。”

厉风好不谦虚的接受到他地夸奖,笑道:“看样子,这朱允玟和白灵心,可是动了情了,白灵心应该是真的春心动了,可是那朱允玟,小子感觉他还是功利的成分大一点。唔,只要我们演好下面的戏。由不得他们不按照我们的路走啊。”

诸人纷纷点头,无涯老祖放心的说到:“一切就有你安排了,我们老头子们,刚好可以省下一点心思。”

小猫则是瓮声瓮气地问到:“风子,动情是什么意思?”

厉风呆了一下,碧灵儿笑嘻嘻的解释到:“就是所谓的……”他突然发现,自己也无法很形象的向小猫解释这东西。一时间愣住了。

厉风眨巴了一下眼睛,哼哧着说到:“小猫啊,所谓的动情呢,就是发春了。”

小猫歪着脑袋:“发春?那是什么东西?”

厉风看了看飞仙子尴尬的神情,低声地凑在小猫的耳朵边说到:“就是野兽春天里面叫春了,他们要……”

恍然大悟的小猫兴奋的叫嚷起来:“哦,就是他们要配种了是不是?哈,那朱允玟想找白灵心配种啊,嘿,早说是春天里公的找母地干那档子事情,我小猫早就明白了。哈哈哈哈,不过他们还真麻烦啊,不就是配种么?在地上按倒了干就是了,干吗那朱允玟小子还要到白灵心家里去?莫非他们要这么多人一起干么?”

飞仙子咬牙切齿的走了出去,丹青生哭着脸,无奈的看了小猫一眼,摸摸自己的耳朵,垂头丧气的走了出去。

无涯老祖等几个老怪物眯着眼睛,脸上笑容灿烂,仿佛都会发光了。

厉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无奈的拍打着小猫宽厚的肩膀说到:“小猫啊,这人地发情,和野兽的配种,是不同的,这个呢,从伦理上来说,人的发情,是为了传宗接代的大事。”

没等厉风说完,小猫得意洋洋的说到:“我也明白啊,其实就是这么一回事,野兽也是要传宗接代啊,倒是人,似乎配种的时候还不是为了传宗接代的,还是为了玩乐多一些。你看赵老大他们,成天去窑子里面配种,也没见他们生个孩子下来。”

厉风彻底无语,碧灵儿抱着肚子趴在了桌子上,嘴里仿佛抽筋一样的发出了断断续续的笑声,无涯老祖等辈分高的人,实在无法继续听小猫胡说八道下去了,一阵阵清风晃过,他们全部狂笑着掠了出去。就只剩下了一脸无奈的厉风和面色如常的秦道子在房间里面。

厉风很好奇的看了秦道子一眼,问到:“你不笑?”

秦道子恭敬的点头:“这,没什么好笑的啊。厉虎他不过是说了大实话,那朱允玟和白灵心,就是要去配种了,而且,的确也是这样,野兽配种是单纯的为了繁衍后代,只有人类,才会为了快乐去交配的。而且也只有人类,才会在最后交配的过程之前,弄上这么多的心思,把权力和地位混杂在了里面啊。”

厉风若有所思的看着秦道子。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低声说到:“说的好,你看得很透彻,如果修道,你的进度一定很快。”

秦道子淡淡的笑了笑,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四十几年,他什么事情都看得淡了。

碧灵儿好容易一口真气压下了如潮的笑声,抓着厉风的手问到:“兄弟,下面我们应该干什么?不管你叫我破门杀人还是上屋揭瓦,我碧灵儿一定做先锋。”

厉风悠悠的朝着关押水秀儿的隔壁房间指了一下,笑道:“现在么,我们要准备一点风雅的节目了。那白大公子,可还惦记着我们的这位秀姑娘的,我就用她,引得白帝门和我们冲突。唔,无涯前辈他们,还不被人知晓,所以他们就留在青羊宫吃素斋修养吧,这外面的事情,有我以及大哥,就足够了。”

碧灵儿舔舐了一下嘴唇,阴阴的笑起来:“到了最后,可就要去峨嵋山了吧?”

厉风悠然的说到:“是啊,谁叫峨嵋剑派三年下来死伤最重,如今的实力最弱呢?我们不找他们下手,还能找谁下手?”

碧灵儿点头称是,裂天、磐石两位宗主门下的得意弟子,在和海外散修的较量之中,已经损失了大半,乌神老道的那一宗弟子又全面闭关面壁中,实力一时间成了峨嵋派开山以来最弱的时候,不趁现在去欺负他们,还去欺负谁啊?尤其峨嵋山占地面积广大,香火繁盛,灵气充沛得令人吃惊,按照海外诸位散修门下的规模,一座峨嵋山就可以让二十几个门派发展两三百年的。

至于厉风把第一个目标找准了峨嵋山的原因,恐怕还真的只有厉风和小猫才知道了。快四年前,乌神老道的那一无耻的偷袭,四年后,可是把一个心狠手辣,而且手上也有了足够实力的可怕人物,招惹到了峨嵋山下。‘借刀杀人’,反正死的人不是厉风的门下,他是绝对不会心疼的。

房间内的人一起轻声的笑了一阵,厉风站起来说到:“大哥,我去看看水秀儿那个丫头,可不要让她做什么上吊自杀的事情。明天么,成都城外的杜甫草堂是不是?他靠着浣花溪吧?我们就在溪水边找一座书院或者是园林,征用了之后,叫那水秀儿去哪里弹曲子卖茶水,那白大公子想不上当都难啊。”

碧灵儿脸上露出了凶残的杀机:“妙极,那白大公子这回来了,我要杀了他。”

厉风淡淡的说到:“那就任凭大哥你高兴了哦?杀了他,白帝门就更不肯罢休吧?我正等着白帝门和我们全面冲突呢。”说完,他拉了小猫一手,带着秦道子一起走到了门外去。

隔壁的那间厢房外,张龙以及其他五名锦衣卫高手正站在门口守卫,看到厉风带人走了过来,连忙鞠躬后让开了门户。

厉风笑嘻嘻的走了过去,轻轻的敲打了一下房门,咳嗽了一声后,柔声说到:“水姑娘,在下厉风来看望姑娘您来了。”

门里没有声音,厉风皱了一下眉头,手中内劲微吐,顿时门闩发出一声‘咔嚓’声,他推门走进了房内。

‘呼’的一声,一张椅子当头朝着厉风砸了过来……

第一百九十章 撒下金钩(上)

体内真元微微一放,怪异的力场笼罩了整个房间。那张结实的楠木椅子在距离厉风的脑袋还有三寸的时候猛的停了下来,然后伴随着剌耳的‘咯咯’声,张椅子一点点的化为了粉碎,被扭曲的力场揉成了最细微的粉末,随后一丝丝的飘落在了地上。厉风微微的笑了笑,迈步进了这灯火昏暗的房间,双目扫了一下呆若木鸡的四个娇弱女子。

碧灵儿笑嘻嘻的从厉风身后挤了出来,盯着水秀儿绝美的脸蛋眨巴了一下眼睛,笑道:“几位姑娘,你们可要小心哦?我这位兄弟虽然比起公子我还有一点点的差距,不过这差距也是小得很了。要说武功,整个天下的武林中人,就没有一个人是他的以手,嘻嘻!几位姑妨娇滴滴的,可不要对他胡乱出手,否则万一被他随手打了一下,香消玉殒,公子我可就真的心疼了。”

‘碰’的一声,小猫的脑袋把那门框撞得晃动了一下,他又低下了头,这才钻进了房间。本来还算宽敞的屋子,被小猫如此大的身躯站进来后,立刻就显得狭窄了不小,一股强大的威压气息朝着四个小姑娘扑了过去,逼得水秀儿她们后退了几步,狼狈的坐到了床沿上。水秀儿紧紧的搂抱住自己的一个待女,咬着嘴唇看向了满脸淡然的厉风、满脸淫贱的碧灵儿以及满脸茫然的小猫。

白着脸蛋。银牙紧咬红唇,水秀儿低声说到:“你们莫非不怕王法么?光天化日之下劫持良家女子,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

碧灵儿突然抱着肚子狂笑了起来,谨慎的站在门框外的秦道子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王法?什么是王法?小丫头,公子我告诉你,所谓的王法,就是居上位者定下来的,专门管普通通百姓的戒条。只要你有权有势。王法是什么东西?你和我们说王法?你知不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是什么人?我这位兄弟,代表的就是王法,对你们这些百姓来说。他就是天理,他就是王法,劫持良家妇女算什么?公子我光天化日下杀人,看天下哪个官府。哪个衙门敢说一个字?”

折扇‘哗啦’一下打开,碧灵儿得意洋洋的扇了几下,一屁股坐在了屋子里面的一张椅子上。

厉风也坐了下去,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冷目看着水秀儿说到:“水秀儿?名字还不错,听起来很温柔的名字。不过你天生九阴之体,却又起这么阴柔的名字,只会是阴气更盛。不过,这是你父母给你的名字,我厉风还没有无聊到。给你换名字。”

喝了一口茶水,厉风沉声说到:“良家女子?你在青莲雅筑卖艺,可以算是良家女子么?任何一个有权有势的人看上了你,就可以对你任意采摘,青莲雅筑的老板,可没有实力保护你罢?我强行带了你走,他能干什么?嘿嘿,如果那白大公子被你勾动了心火,硬是要带你回白帝门,恐怕你也就只有老老实实的做他的小妾了,莫非你认为白帝门少门主,会娶你做正妻么?”

水秀儿的脸色惨变,一片的黯然神伤。三个小丫鬟也是互相看了一眼,整个俏脸突然就这么憔悴了下来,仿佛是新鲜地苹果突然失云了水分一样,整具光泽都消失了,仿佛老了很多岁一样。

厉风敲打了一下桌面,温和的说到:“不过,象你这样女子浪费在勾栏之地……”

水秀儿尖叫起来:“青莲雅筑可不是青楼!”

厉风点点头,微微带点讥嘲的说到:“好,青莲雅筑不是青楼,象你们这样美丽的女子,与其浪费自己的年华在给好些阔大爷开心的无聊事情里面,还不如利用自己的本领,去做一些让天下人都害怕的事情。”顿了顿,厉风阴声说到:“你们的乐、曲的功夫这么厉害,如果给你们传授一种专门的音杀功夫,杀人于无形之间,你们日后就不会再受人家的控制。”

柔和的,充满了魅惑力量的声音钻进了水秀儿等人地耳朵里面。“想一想,你们以后可以控制其他人的生死,你们在手中可以掌握极大的权利,你们不会再被人家当作玩物……当你们在青莲雅筑弹琴唱歌的时候,莫非真的以为那些大老爷是在欣赏你们的嗓音么?他们想着,不过是扒下你们的衣服,把你们脱光后按到床上去快活。”

“可是现在不同了。”阴柔,极其阴柔的声音,仿佛水银一样灌满了水秀儿她们的脑海。水秀儿几个眼珠子开始发直,眼神也变得僵硬了,整个人仿佛木桩子一般。“跟随了我,跟随了我厉风,你们会获取你们以前想象不到的地位,权势和力量。那些想要玩弄你们的人,将会被你们玩弄于掌心之上;那些想要凌辱你们的人,你们可以随意的凌辱他们。”

“从肉体到魂魄,你们四个可以随意的践踏、蹂躏他们,只要你们服从了我,效忠了我,你们可以变成那些大老爷眼里的神!”

“水秀儿,好好的想想吧,跟着我走,你们才有出路。没有了我,等你们的容貌不再美丽,才艺不再精绝的时候,你们的下场就是最下流的青楼妓院。天下男儿多薄幸,只有我们这种讲究实际利益的人,才是最实在的。只要你帮我办事,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所有东西。”

厉风的眼里透出一两道三尺长的紫光,直接灌注进了水秀儿的眼睛里面。厉风厉声喝道:“你们想要金银珠宝么?凭借我的权势,你们可以富甲天下。你们想要一呼万应么?只要服从了我。可以有无数的人任凭你们驱使。甚至只要你们高兴,你们中以选数百名英俊壮汉陪你们夜夜春宵,只要你们高兴,哪怕你们四人想要玩女人,天下都会有无数人自动的献身。”

一声炸喝,手中印诀一引,四道灵光射在了水秀儿四人的额头上,在碧灵儿阴险的笑声中,厉风爆喝到:“醒来!”

水秀儿四人突然惊醒。眼里秋波流转,看起来好不动人。一丝欲望、野心的种子,已经被厉风用极其高明的摄魂法术种进了她们的识海深处。这是厉风修练化形心经、参悟域外天魔无声无息来袭的手段,而创造出地一种极其玄妙的法术。

水秀儿猛的跪到了地上,恭声说到:“我们……我们愿意。出卖琴技,并不是长久之举。秀儿、兰儿、叶儿、云儿也是无奈之举。今日起,水秀儿率三位姐妹,发誓一生一世效忠公子……还请教公子大名。”

厉风淡淡的笑了笑,站起来说到:“大明锦衣卫都指挥使厉风。”说完,他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碧灵儿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歹毒的目光顺着水秀儿她们微微敞开了领口溜了下去,低声说到:“现在是风兄弟把你们给收了,便宜你们了,否则水秀儿我不能碰,那三个丫头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罢了,兔子不吃窝边草,这点情面我碧灵儿还是要给的。”

水秀儿却是被厉风的回答震得浑身一抖,锦衣卫都指挥使,对于大明朝的百姓和官员来说,这是比恶鬼还要可怕地东西啊。

碧灵儿跳了起来,冲出门去看了看天色,嘀咕了一句:“唉,快天亮了。风雨雷电,陪公子我去找个青楼,找几个俏姑娘睡个回笼觉。唉,这成都府的气候可真不错,大姑娘小媳妇的皮肤一个个水嫩水嫩的啊。”

厉风看着碧灵儿摇摇摆摆的带着四个门人走了出去,不由得淡淡的笑了笑,拍打了一下小猫说到:“小猫,这四个小丫头,可就交给你了。以后你先护着他们,不许让任何人动她们一根头发,明白了没有?要是有人敢碰她们,就给我杀……嗯,你把入门的口诀也传授给她们,再助她们行功三十六个周天,这就可以了。”

小猫点点头,又钻回了那个客房,瓮声瓮气的说到:“好了,你们这四个女人真麻烦,虎爷想要睡觉。偏偏要人你们传授心法,坐过来,听虎爷给你们教东西啊。”小猫神气活现的坐在了一张太师椅上,他什么时候这么威风过?向来都是被厉风教训,今天他终于可以教训人了,稀里糊涂的,他没有把一元宗的正规心法教授给水秀儿她们,反而是把自己修炼的,改编过地,专门用来给妖怪修练的口诀说了出去。

锦衣卫属下最让天下人恐惧的‘夺魂姹女’,因为小猫的无心之失,就此降世了……

厉风朝着自己地房间走了几步,转过头来看了看还是紧跟在自己身后地秦道子,看着他脸上那一丝按捺不住的希冀的神色,不由得露出了微笑。“道子,跟我进来,我代师傅传授你我们宗派地入门心法……我这里还有一点以前存下的天地灵药,可以给你提升一点功力。我们要在成都府绞个天翻地覆,你要是一点自卫的能力都没有,倒也不好。”

秦道子心里狂喜,脚步顿时踉跄了起来,匆忙的跟着厉风走进了厉风自己占用的客房内。

有意在秦道子面前卖弄,好坚定秦道子对自己的信心,厉风掏出了三十六面令旗,挥动了一下,顿时化为三十六片淡淡的云烟消散在了空气中。房间的四处,开始闪动起一点点的灵光,肉眼看过去,本来不过丈许远的墙壁,却仿佛距离了数百里一样,飘渺空荡,让秦道子看起来好不难受。

“幻烟绝尘阵,这是师兄最近才参悟出来的手段,也是最近道行大进,方能布置三十六面令旗的大阵,以前师兄我自己修炼的时候,都是用的五行阵法护的。这幻烟绝尘阵,却是比普通的五行禁制要厉害百倍以上了。”

秦道子唯唯诺诺的站在厉风身前七尺之地。恭恭敬敬的听厉风说话,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唯恐漏掉了哪怕一个字。在江湖中装神弄鬼的混了大半辈子,秦道子深信世上真的有神仙存在,可是自知自己并没有那个福缘。如今突然的碰到了厉风这么厉害的人物,突然又把自己收为了师弟,这是自己天大地自动化,只要厉风说一句话,他宁愿为厉风去死。

要知道。他已经六十岁了,自知风烛残年,不能活多久了。厉风代师收了他做师弟。这可是把一条金光大道送到了面前啊。

厉风点点头,很满意秦道子的表现。他从乾坤袋内掏出了一个小巧的玉瓶,用手指头轻轻的摩擦了一下瓶塞,心里突然一阵的剧痛。

“徒弟。乖徒弟,听着,不要挖那些石头了……这里的万年石钟乳,一滴石钟乳可以顶得过普通人炼气十年的功夫,就算我们修道之人服食了,也可以当得三个月的苦功。里面的‘灵岩精’呢,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嘻嘻,我们拿一半回去让同门炼药,剩下地一半就便宜你了,你以后每天子时炼气的时候,就吞服一滴石钟乳。可以帮助你凝练真元的。”

“咦,我们的运气倒是真的好到家了,这是不知道多少年天地灵气才能凝聚而成的‘玄石’啊。传说这种石头佩戴在身上,就永远没有走火入魔的威胁了,风子,你倒是运气真的很好呢。我有娘亲护法,倒是不需要这东西了,你给我听着,以后不管你干什么,都要把它贴身带着,明白了吗?”

两颗眼泪在流出眼眶之前,就已经被狂暴的内劲给蒸发了;脑海中,厉风强迫自己抹去了那张巧笑嫣然,白白净净地脸庞,沙哑的嗓子,被一股柔和的水元力滋润着,厉风发出地声音,依然如同平时一般的温和、邪异。但是他的心中,却是卷起了滔天的火焰……“杀,杀,杀……杀尽天下该杀的人。峨嵋派,杀他个尸横遍野;右圣,我要杀你全家血流成河……动我一元宗一草一木者,杀,杀,杀!”

“凡触怒我者皆可杀,天下没有不可杀之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一股黑色地气流彻底地笼罩住了厉风。

滔天的杀气从厉风身上卷了出来,秦道子浑身一僵,仿佛对面坐的再也不是人,而是一尊魔,一尊妖,一个视所有生灵为仇敌的可怕生物。秦道子想要逃跑,可是关节都不听他使唤了,每一条肌肉,每一根筋脉,都被这阴寒邪异到了极点的杀气冻结了,他根本就是动弹不得,秦道子的眼前一阵的漆黑,似乎有一个极其可怕的东西在他脑海中打开了一扇神秘的门户,里面就有一些古怪的东西要冲出来,吞噬掉他的灵魂,捻碎他的肉体一样。

‘啊~~~’,秦道子终于惨叫了起来,他已经被这滔天杀气吓得魂飞魄散,就要陷入崩溃的境界了。一个普通的,六十岁的老人,哪里经得起厉风如此可怕杀气的侵袭?眼看得就要活生生的吓死了。

这一声惨叫惊醒了厉风,厉风体内的戮仙剑轻轻的动弹了一下,一股清凉的,绵绵密密的凉气从丹田内升了起来,笼罩了厉风全身,顿时厉风身上的浓厚得仿佛黑色火焰一般的杀气消得无影无踪,厉风终于的恢复了平静。他看了看面前吓得面色惨白,翻起了白眼珠子的秦道子,不由得苦笑起来:“娘的,我替师傅收的第一个徒弟,差点被我吓死了,这算什么呢?”

右手中指轻轻的弹在了秦道子的眉心,一股柔和的凉气穿进了秦道子身体,在他体内飞快的流转了一番。秦道子那就要崩溃粉碎的心神顿时被厉风强大的法和重新凝练在了一起,那深深的恐惧也被驱散了开去,秦道子猛的回过神来,睁开眼睛,秦道子吧嗒了一下眼皮,很古怪的问到:“师兄,我刚才怎么了?我,我好像一下子就晕过去了?“

厉风自然不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难道要说自己突然想杀人,身上的杀气太重,把他吓晕死了过去么?厉风随随便便的就扯了一个谎骗了过去,随后正色说到:“道子,我们宗派的心法,博大精深,源远流长,可以说是中原最神妙的修道法门。也许进度会比一些邪门的修道方法要慢一点,但是重要的是他永远没有走火入魔的危险。只要你能坚持下去,哪怕一头猪,迟早也能飞升仙界的。”

秦道子连连点头,恭敬的跪倒在地上听取厉风的教诲。厉风也没有叫他起来,这是在代替萧龙予以及……赵月儿在教训秦道子,秦道子跪倒听传授的口诀,这是应该的。

第一百九十一章 撒下金钩(下)

“这套心法,如果落入心有邪念的人手里,只会给天下人带来滔天的祸害,所以你不许泄漏一字一句,否则我定当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天下尽多良材美质,我厉风却只收了你做我的师弟,除了看中你的口才以及你装神弄鬼的本事,未尝不是有一点可怜你。当然,这也是我们有缘,你能找上我,我能看中你,这就是缘份。”

“我厉风虽然不怎么看重老天爷的安排,但是我也不愿意逆天行事,你有这个福分碰到我,那么就是你的机缘,我起意要收你,那更是我的机缘,所以虽然你年老体衰,经脉老化,一点基础都没有,并且浮华贪财,贪恋酒色,但是我都可以不管。”

“只要你记住,你进了我们的宗派,就一辈子是我们宗派中的人……我厉风,为了师门,可以做任何事情,哪怕要我杀尽天下人都可以……你,切切记住,你要记住,我们师门在中原道门中拥有赫赫声名,拥有极大的荣耀,你万万不能折辱了他的名字。”

秦道子连连点头,一声不敢吭。

拔开了瓶盖,厉风用真元从瓶子里面裹出了拇指大小的一团万年石钟乳,随后盖上盖子,又把瓶子放进了乾坤袋中。他沉声说到:“这是亿万年石钟乳的精华,一滴可以顶得上武林之人十年的炼气功夫。这里的分量,加上我的帮助,可以让你拥有一甲子的功力。但是拔苗助长,这最是有害不过,你还要自己勤加修炼,这才没有后患,明白么?”

秦道子感激的连连磕头不已,万年石钟乳。在江湖上跑了四十几年,他当然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一滴千年火候的石钟乳。就可让武林人士打得头破血流,何况是万年精华?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一团?

当下厉风用摄魂魔音把一元宗的入门心法直接送进了秦道子的脑海内,那团石钟乳滴进了他的嘴里,厉风的右手缓缓的贴在了秦道子的头顶上,微微沉喝一声,一股灼热的气流冲进了秦道子身体。

秦道子福至心灵,不敢怠慢。连忙盘膝坐在了地上,苦苦的按照厉风传授的法门运起气来。他也曾胡乱的练过一阵子不入流地气功,这运气引气的道理,倒是懂了不少,奈何就是没有真正的高明法门相助罢了。冥神内视,秦道子可以听到自己体内的经脉被一股庞大地气流“噼里啪啦“的撑开,身体似乎都膨胀成了一个气球一般。

自己那原本枯萎,干结的经脉,在厉风海潮一般的真元冲击下,一根根的涨大。一丝丝银色的,润泽的水气在那些经肪上盘旋。让这些枯萎的经脉变得弹性十足,充满了生机活力。不仅仅是经脉,自己的每一丝肌肉,每一块骨头,都在这强大的真元作用下膨胀了起来,再被那些水性的元力滋润的活力盎然。

经脉膨胀了,内部却是空荡荡的。就在这个时候。那吞进肚子里的万年石钟乳化为了一团巨大的真气,在小腹里上下乱撞了一阵后,猛的冲进了丹田,顺经脉就这么气势汹汹的冲了出去。‘哗’的一声,一股清凉到了极点的舒适、麻痒痒的感觉让秦道子差点就舒服得呻吟起来,身体飘飘欲仙,身体似乎都要飞起来了一样。

等到厉风收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秦道子一个骨碌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略为活动了一下手脚,顿时身上就发出了啪啪的响声。深奥骨节为之一展,身体似乎都长高了一寸。

那原本干巴的皮肤变得光彩照人,枯萎的肌肉也一块块的膨胀了起来,皮肤上的老人班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眸子里神光四射,看起来好不凛人。秦道子伸出手来看了一下,不由得两行眼泪就这么流了出来,这还是一个六十岁的老人吗?这,这手的皮肤是淡淡的黄玉色,透出了一丝健康的红晕,在四周点点灵光的照耀下,似乎这手都在发光了。

握了握拳头,那很久都没有过的,充满了力量的感觉再次的回到了自己的身上。秦道子兴奋的一拳头砸在面前的太师椅上,顿时那椅子无声无息的化为了碎片。秦道子仰天狂笑了三声,泪如泉涌,朝着厉风跪倒了下去,连连的磕头不迭。

厉风也笑了起来:“罢了,虽然你的年纪大了点,但是先天的体格还是不错的,这一下可是老态尽去,倒也有了一点神仙的风范了。我这里有一点五行法术的简单法门,你可以试着修炼一下。至于武功招式么,等有空了我再传授给你。总之现在倒也很少有人能够对你造成太大的威胁,真的打起来,你运足了力气用袖子扑他就是。”

秦道子连连点头,兴奋得快要跳起来,他双手颤抖着接过了厉风递过去的一本很薄的绢薄,连连称谢不已。

厉风笑了笑,收回了那三十六面令旗,带着秦道子走出了门去,刚好张龙几个也在院子里面活动着手脚,厉风吩咐到,“张龙,你去给……给你师叔祖弄一柄上好的松纹古定剑,再按照他的身材,弄几套华美的道袍,给你三个时辰办这事情,要多少银子你尽管花就是了。”

张龙他们很奇怪的看了秦道子一眼,这个糟老头子,怎么短短的两个时辰的功夫,居然就变得如此的容颜焕发了?虽然头发胡须还是白色的,但是看起来,就有点珠圆玉润的感觉了,往那里一站,配合着他高条枯瘦的身材,倒也有点神仙的风范。而且厉风还要自己叫他师叔祖,这实在是古怪得紧。

但是没有人敢违背厉风的命令,张龙应了一声,拿了根绳子测了测秦道子的体码,带了几个兄弟,匆匆的赶了出去。道袍倒也好办,一柄好剑可就难得找了,至于张龙他们是去买,是去偷,是去抢,厉风可就是不管了。

用过响午饭后,厉风大摇大摆的带着三十名锦衣卫高手,满脸油光的小猫。一脸意气风发的秦道子,护送着一辆马车,朝着浣花溪赶了过去。大街上,十几个面容精干的汉子立刻就跟了上厉风他们的队伍,一个个眼神里面凶光闪动,还有人已经拔脚飞跑,通风报信去了。

厉风还是往日的那种打扮,随随便便的一套青色的长袍穿在他的身上,硬是就有着一股子不同的味道。够温文尔雅,也够邪气的。在灿烂的阳光下看上去,厉风就好像一块柔和的春冰一样,滴滴答答的润成了一汪地春水,温和剔透,偏偏闪动着诡异地紫色。让人心里打心底的冒出一丝的寒气来。这是一种很诡异的气质。也是厉风修练了这么多不同的心法之后,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熔炼出了一股气息来。

而秦道子呢,长须飘飘,根根透风,在阳光下闪动着白银一般的光华。头上一顶华贵的紫金冠。前面还镶嵌着三颗拇指大小的祖母绿宝石,犹显他身份的高贵。宽大的紫色道袍材质是真丝的,在阳光里有一道道水波一样光华荡漾了出来,尤其是他习惯性地装腔作势,走路时凛凛然不可侵犯,竟然还真的有了七成的神仙派头。

更加可恶的,是他体内那六十年地真力,让他地身体仿佛走在云端一样,轻轻的一垫脚就是丈许远,路人看他走路的时候,仿佛就是在离地三寸的地方漂行一样,由不得行人不把他当作活神仙了。

那柄品质极佳,也不知道张龙他们用什么手段弄来的松纹剑,配上了一件华贵的绿色鲨鱼皮的剑鞘,用一根白玉链子悬挂在了腰带上,更是展现了了秦道子身份的尊贵。加上他腰带的暗格内,厉风给他的十几万两的银票。秦道子一辈子什么时候这么风光过,这一身的行头要是卖出去,可就是价值惊人了。所以他更是庄严肃穆,目不斜视的和厉风走了个肩并肩,大袖飘荡,隐隐有云烟升起。

路边有百姓喷喷赞叹:“好一位有道的全真,倒是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真人。”

城外浣花溪侧的树林内,城内的一家富商修来消暑的精舍,被厉风他们强行的征用了。所谓的征用过程,就是张龙一脚踢开了大门,冲进了院子里,直接的登堂入室,把富商全家人都用砍刀赶到了院子里,厉风丢下了一张十两的银票,就这样征用了他们的院子三个月的时间。

厉风没说自己的身份,但是那富商也不敢问,甚至还主动的发誓说绝对不敢说是厉风强行征用自己的精舍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除了官面上的人敢这么行事,武林门派的人都不会这样嚣张的。

点点头,挥挥手,厉风沉声喝了一句,“滚回成都城,要是你们敢泄漏了半点口风,我灭了你满们。”他很邪恶的看了看那富商不过七八岁大小的宝贝儿子,古怪的笑了起来:”贵公子还真白白胖胖的,真是可爱,要是上了蒸笼,蒸出来的话一定更加的美味可口了。”

那富商面色惨白,哪里还敢多说半个字?连忙的磕头后,匆忙的带着自己的全家人冲出了院子,准备回府装病不出了。水秀儿呆呆的看着这个富商如此仓惶的跑了出去,不由得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轻轻的捏了一下水秀儿吹弹得破的脸蛋,厉风淡淡的笑道:“秀儿,如今明白了?只要你有权势,你有实力,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大老爷,也得乖乖的我们磕头啊,是不是?……有钱,有钱了不起么?在应天府的时候,大人我一句话开口,门下弟子抢着哭着把钱送到门上来,随随便便就是几十两银子出入,可不比这些土财主快活?”

朝着院子里面扫了几眼,厉风喝道:“院子还不错,张龙,给我去找最好的泥水匠来。银子给我大把大把地砸,三天后,我要看到一条游廊通向浣花溪。在那上有一个凉台,足以供两百人坐在那里休憩品茶,游廊边上要有水池,水池里要有荷花,荷花还必须都是盛开的。莲叶下要有鱼儿。鱼儿必须都是一尺长的金色鲤鱼。”

张龙连声应诺,问到:“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厉风冷笑:“成都,不,整个四川境内最好的琴、萧、琵琶、笛,给我在三天后找来,送给秀儿她们。院子中间的房子,给我推倒了,我要一个很大的通间,外面是半屏风一样的墙壁,地上铺上地毯。可以让五十名女子在里面唱歌。”

“成都城内最好的歌姬,都给我买过来,在这里给我唱歌跳舞,招待客人……给成都所有的富商发帖子,就说这里吃喝玩乐,样样都有,问他们有没有兴趣到来。”

小猫的脑袋都听糊涂了,他晃荡个大脑袋问到:“风子,我们不就是招惹白帝门的人来杀人么?何必搞这么多事情出来?好好的房子,在里面烤上一堆肉,弄上满房子的酒,快快活活的在里面睡倒了喝他娘的,把房子推了干什么?”

厉风阴笑起来,轻轻的拍打了一下小猫,低声问到:“这里的风景这么好,你不想在这里弄间房子?

小猫彻底的糊涂了:“这房子,你不过是十两银子借人家的,也就三个月啊?”

厉风冷笑起来:“三个月后,那房东莫非还敢来找我们要回这房子不成?张龙,你这三天带着兄弟们勘查一下这附近,看看能够起多大的一个院子……等这次的正事办完了,我要在这里修建一栋道观,一栋四川境内最宏伟的道观。”厉风地的脸上,露出了极其诡秘的神色。

秦道子呆住了:“师兄,在这里修道观,你是锦衣卫的大统领,怎么……”

厉风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幽深地说到:“这道观,是给你准备的。我要在这里,修一座足够容纳千人修道的宏大建筑,你,将会是这里的主持,明白了么?你要传授门下弟子内功、法术,教他们修练,你要告诉他们,只要他们潜心修练,一定会变成神仙,师弟,凭借着你的口才,做这样的事情可是太简单了吧?”

秦道子兴奋得脸蛋都红了,他的手哆嗦起来,“数千人的大道观,我做主持?嘿,嘿嘿,嘿嘿嘿,好,好,真的好……”

厉风语气古怪的说到:“信徒和门徒么,就靠你自己去招收了,嗯?记住一件事情,我和这道观可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是主持,嗯?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传道,收徒弟,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呢,你要告诉你那些弟子,你的师兄,是真正的活神仙,他们什么都要听你的师兄的,好么?”轻轻的,轻轻的,厉风拍了拍他的脑袋。

秦道子会意,恭敬的说到:“这是自然。”一想到这么大规模的道观,这么多的门徒,这么多的信徒,那会是多少财富啊,特别信徒中的美丽女子……秦道子的口水都快滴答出来了。

当天,厉风他们就安歇在了这精舍中,外面,张龙招来的泥水匠,已经开始连夜的赶工了。醉醺醺的碧灵儿带了十几个漂亮的大姑娘和二十名悬空岛的门人也赶了过来,就在浣花溪边饮酒作乐,乐在其中,小猫则是兴致勃勃的教授着被他弄得头大不已的水秀儿四女,一滴滴的万年石钟乳被她们服了下去,在她们体内转化为怪异的真元妖力。

三天后,当水秀儿她们出现在那三十几名士绅、士子的面前时,她们的皮肤更加的白皙娇嫩了。就好像那去壳的煮鸡蛋一般。一层朦胧的雾气若有若无的笼罩在她们的身体上,飘飘荡荡的仿佛神仙中人。眼波略为流转,一股妖艳的气息顿时让两个气血膨胀地士子晕倒了过去,他们的随从慌不迭的冲上去急救,这下他们可就丢脸丢大了。

不过,别的那些客人倒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一个个眼珠子张得大大的,嘴巴张得圆圆的,浑身僵硬。看着充满了魅惑力的水秀儿缓步走到了琴台前。那仿佛风中柳条一样摇曳的身姿,那高耸的胸部,白嫩的皮肤。极美地容貌,披散的长发,这还是人么?分明就是一山中精灵,突然的跌到了人世间。

远远地。在一片有着金黄色叶子的树林内。碧灵儿狼狈的吞了口口水,气急败坏的呻吟起来:“九阴之体啊,为什么她要是九阴之体?如果能够一亲芳泽,我,我……古怪,她们四个身上怎么会有妖气呢?”

厉风坐在一张大红色的地毯上,随手抓起了一把干燥的金黄色落叶撒了出去,笑吟吟的说到:“哦,清点皇宫大内的密藏时。发现了几张残页,上面写地是一种很浅显的邪门修练法门,专门用来魅惑凡人的,我就叫她们四个修炼了。嘿嘿,我之所以收留她们,不就是为了魅惑人么?”厉风奸诈的笑着。

碧灵儿恍然大悟的连连点头,竖起大拇指赞叹到:“兄弟,你可真是高明,嘿,九阴之体修练邪道法术,这诱惑力可就是神仙都难得抵挡啊,难怪我地一肚子火气都差点按捺不住了,无量寿佛,还是不要看的好。”

厉风干笑着,在肚子里面疯狂的责怪小猫,自己不过是三天没有管他,他就摆了这么一条大乌龙出来。人类修妖怪地心诀,最后会变成什么东西,神仙?妖怪?天啊!

这时的浣花溪,极其的美丽,宽达十丈的溪流,深不过三尺,清澈见底。溪水急湍,上面有一片片色彩鲜艳的叶子,花瓣随波逐流而去。河水内,有手指长的银色鱼儿飞快的往来游走,充满了生机情趣。溪水的两边,有稀疏的大片树林,叶片也是五颜六色,夺目异常,鲜红、粉红、金黄、褐黄、碧绿、艳绿,甚至还有一些树种是极其希罕的天蓝色的叶片,配合着一片片如雪如火的花海,让人心神振荡,美不胜收。

往喉咙里面灌了一杯洒,厉风突然叫嚷了一声:“他娘的,这么美丽的地方,要是归了老子,可就舒服得紧了。数百年后,我就来这里归隐。”厉风由衷的叹息着,如果归隐的时候,身边还能跟着那个人,那么……这就叫做完美罢?

十丈宽的河水上,搭建起了一座长十丈,宽五丈的凉台。凉台清一色都是原木搭建,并没有损害四周的自然美景,台面上则是铺垫着洁白如雪的厚厚羊毛垫子,凉台的中间,是一张琴台,三张舒适的椅子,水秀儿盘膝坐在了琴台前,手持天蚕丝的琴弦,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惊喜,身后的兰儿三位,看着那紫玉雕琢的萧,笛,暖玉的琵琶,更是眉飞色舞,兴奋不已。

悠然之间,一缕清幽的琴音震颤了整个浣花溪,天空中无数彩色的叶片落下,似乎下雨了一般。

张龙等一众锦衣卫的大汉站在距离凉台有二十丈的地方守护着,张龙的低声的笑语:“嘿,找这几件乐器倒也不难啊,直接找到那四川布政司,什么宝贝不是伸手就到了?”

另外一人则是笑道:“可不是吗,要说到搜刮宝贝,天下谁比得过我们锦衣卫啊?”

他们的脸上是满脸的笑容,但是手却是紧紧的握住了刀柄。

因为他们身后三十丈外的树林内,足足五十名青衣人潜伏在了那里,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悄悄的发散了出来,一片片的落叶,在经过他们的上空时,都被一股轻微的气流给卷飞了老远。

琴声铿锵有力,那些士绅听得是如痴如醉,感慨这五百两银子的入门费缴纳得实在是不冤枉。如许美景如许,美人,如许琴音……

厉风坐在大红色的地毯上,手拈一个小巧的白玉酒杯,淡淡的笑起来:“白帝门的人,该动手了罢?”

琴音突转激昂,仿佛秋日沙场点兵。

第一百九十二章 腥风血雨(上)

汹涌的杀气冲天而起,无数叶片纷纷扬扬的飞向了天空。漫天鲜艳的叶片中,五十条青衣大汉手挥利刃,身体腾空飞向而来。厚重的咆哮声中,强大的剑气、刀气破空而至,无数叶片被绞成了碎片,发出了尖锐的啸声,往前飞射。‘嗤嗤’的响声中,附近高大的花木被剑气一一震碎,尺许大小的木块带着隐隐雷声,朝着张龙他们砸了过去。

张龙等人哈哈狂笑,猛的转身,面朝这五十名突然袭来的青衣人。身体彷佛鹅毛一样,三十条大汉随风飘起,远远的,优雅的飘向了浣花溪的方向。在空中,他们的手上扣上了歹毒的‘三棱透风锥’,双手一扬,无数道蓝色光芒朝着扑来的五十条大汉当头笼罩了下去。

‘三棱破风锥’,重达二两,锥体上有三条常常的,带着倒刺鳞片的血槽,成螺旋状缠绕在了锥体上。一旦发出,则自然迎风旋转,力量越大,旋转的速度越快,足以撕裂大象那坚固的皮肤和肌肉,直透骨骼。特别他的分量沉重,是普通暗器的十几倍分量,以内家真力发出,威力可怕,二十丈内足以射穿普通人的身体。

‘嘎嘎’的破风声中,一共一百八十支破风锥狠狠的没入了三十七名青衣人的身体,三十七条身影上喷出了一道道拳头粗细的血泉,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已经满脸青紫落在了地上。当场气绝。娇美人、紫千脚、金锦带、蓝飞蝎、血蝙蝠,五种剧毒之物的毒液,加上丹砂、水银在炼丹炉内炼制九天才得到的毒汁被涂抹在了透风锥上,稍微擦破一点皮肤,就足以让一条大汉在一次呼吸间毙命,绝对没有救活的希望。

张龙他们疯狂大笑,三十人迎着剩下的十三条青衣大汉扑了上去。他们哪里守什么江湖规矩?直接两人或者三人围攻一个,强大的真气透体发出,刀锋上带出了尺许长的刀光。十三条大汉不过和他们一次交错之间,就被劈下了头颅。临死地反击,也不过是让张龙他们当中有三个同伴被划破了衣襟而已。

苦练了两年多一元宗的入门心法。加上有厉风炼制的丹药作为辅佐,张龙等黄龙门的弟子身上已经拥有了一甲子以上的真力。他们学习的,又是马和亲自教授的‘雷霆刀’,威力威猛绝伦。这些江湖客哪里是他们的对手?白帝门派出的这五十名好手,能有个二十年的内力就要偷笑了,内功可不是一朝一之间就能练成的。

拍拍手,张龙看了看三个被划破衣服的师兄弟,摇头低声呵斥到:“回去换件衣服吧,被师祖看到你们这个样子,非罚你们去山海关外打那些游牧民不可,还不快去?以后动手的时候可要小心了,要是那些人的刀锋再进一寸,你们可就被劈开肚子了。”

三人脸色微微带着羞惭之色。快步的朝着精舍内退了回去。张龙看了看依然沉醉在美妙琴音中的士绅们,阴笑了几声,带着一众同门把丢出去的破风锥一一的寻了回来,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回了腰间的牛皮插鞘内。这玩意太歹毒了,就算张龙他们自己,也受不住这东西的剧毒的,不小心还得了?幸好破风锥只是尖端锋利,其他地方都是钝的,稍微小心点,就不会出差错了。

林子内又走出了快一百个劲装打扮的大汉,一个个恭恭敬敬的朝着张龙他们鞠躬行礼后,拖着地上的尸体就走,在林子内胡乱地挖了个大坑给埋了下去。这是厉风从布政司调来地精干戍卒,专门用来打杂的。

张龙神气的握着刀柄,在树林内往来巡查了一阵,诸人同时动手,把那地上地血迹草草的用靴底擦拭了一阵,发现再也没有什么碍眼的地方了,顿时又都偷偷的撤回了精舍内。张龙和那带队的戍卒小旗比划了下手势。问到:“你们可是准备好了?可不要到时候误了大人的大事。

那小旗连连点头:“大人您放心罢,胡大人把一切需要的物事都调拔给了我们,都是最上等的货色,绝对不会误事。”

树木内,厉风舒服的把双脚伸直,自己仰天躺在了这暖洋洋、清风阵阵的舒适内。几只蝴蝶在空中飞来飞去,小猫的眼珠子骨碌碌的盯着它们打转,脸上很少见的露出了一丝和煦的微笑。在碧灵儿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小猫伸出了一根手指,顿时两只蝴蝶乖乖的停在了他的手指上,轻轻的舒展着自己的触须,挥动着自己的翅膀。

小猫咧开嘴无声的笑起来,脸上一点儿杀气都没有了,他此刻脸上神光崭然,彷佛得到了神佛一样,碧灵儿狠狠的揉揉眼睛,却还是看到了小猫那种近乎大彻大悟的表情,不由得在心里哀叹了起来:“我一定看错了,我今天一定是眼神出错了,我杀人魔王,怎么会笑得这么开心?还笑得如此的古怪。

舒坦无比的仰天叹息了一声,厉风轻声的哼哼着:“真是自在啊,小猫,我们好久没有偷酒喝了,嘿嘿……不过,我们现在不用去偷酒了。”眯上了眼睛,厉风幽幽的说到:“现在,可是人家大把大把的银子往我们怀里送呢。”手指头微微的一弹,天上还在飞的几只蝴蝶全部变成了肉酱洒了下来。

小猫的手指头哆嗦了一下,一股强劲的内力从指头上透出,他指尖上的两只蝴蝶顿时也被震成了粉碎。他的脸上,恢复了那凶横、凶狠的表情,一对大眼睛骨碌碌的凶光四射,蛮横的打量着四周的景物。厉风微微的点点头,就这么闭着眼睛在地上睡了过去:“唔,我小小的打个盹儿,有事情了再叫我,没有事情,就不用叫我了。”

小猫咕哝了一声,从自己身后抽出了一张薄薄的毯子,劈头盖脸的给厉风盖了上去,然后自己也躺了下来,左右晃动了一下脑袋,眯着眼睛也睡了过去。碧灵儿看得出他们两个都去午睡了,自己不由得也无聊的打了个呵欠,回头看了看凉亭那边。嘀咕了一句:“才五十人?太看不起我们了罢?唉,睡罢,睡罢,这几天的晚上,恐怕就不会安宁了。”

白帝门在成都地总坛内,白向天在大发脾气:“一群混蛋,五十名特选的一级刀手,居然被他们全部干掉了?你们,你们简直就是丢尽了我们白帝门的脸面……帝天,用你的令牌,去总堂调集高手。叫他们连夜赶过来。要是在四川,我们就任凭他们这样扫了我们的面子,我们白帝门还用混下去么?”

白帝天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紧紧的握着拳头,咬着牙齿的直哼哼:“这群混帐,他们掳走了水秀儿,居然逼她在浣花溪上卖唱,简直就是暴殓天物,不可饶恕。尤其那小子,在苏州府的时候就坏了我们的大事,这回万万不能饶过了他。二叔,我们在成都还有多少好手可以用?我不等总堂的人到来,我直接带他们去收拾掉这群混帐。”

白向天皱了下眉头,缓缓的说到:“这,我们在这边的总坛还有三百多人手,算得上高手的,有五十几人,但是既然他们可以无声无息地消灭五十名一级高手,恐怕,这么贸然的过去,可不容易讨到好处吧?”

朱允玟看了看坐在一旁的白灵心,微笑了起来:“白前辈和白大兄弟何必担心?我属下还有四十名精锐的好手,是寒家训练出来,保护外面的商队用的。如果暂时人手不够的话,朱文可以命令他们从旁援手的。”朱允玟面有得色,他是准备卖白帝门一个人情。

白向天和白帝天地脸色的犹豫了一下,这种事情,让外人插手可不见得光彩罢?偏偏那白灵心叫嚷起来:“二叔,大哥,还迟疑什么?朱公子好心好意的帮我们,那就今天晚上,直接合兵杀过去就是了。我们总坛还有三百多人,我记得库房里还有一百张强弓,先用强弓射,然后全面掩进,我就不信他们真的是三头六臂,可以抵挡得了。”

白帝天的心里微微的一哆嗦,暗骂:“好不知道好歹的丫头,见了个男人,就把魂都丢了么?强弓是朝廷严禁的兵器,你就这么眼巴巴地说出来?要是落入有心人的耳朵里,我们白帝门立刻就要被抄家,”他狠狠的横了白灵心一眼,满脸的不快。

白灵心看到了白帝天的眼神,不由得有点不忿的扭过了头去,她在低声的嘀咕:“不过是一百张强弓罢了,又是什么了不起的罪名了?哼,没见过你这样当哥哥的。平时嚣张跋扈,自以为天下第一,自以为天下第一,真的碰到了事情来,还一点主张都没有,还不如我一个女子呢。”

朱允玟听到了白灵心的话,但是他根本就装作没听到一样。“妙哉,白帝门私藏强弓?他们能弄到一百张,那弄到一万张想必也不是问题罢?妙,妙,妙。特别这两天看他们门下弟子用的兵器,钢火极佳,想必是他们自己私下打造的罢?妙极,能够让数千弟子拥有这样的兵器,那扩大生产成几万件想必也不是问题,好,我果然找对了合作的对象。”

朱允玟眯着眼睛沉思起来,看看要怎么样才能把白灵心给趁早的弄到手。如果自己和白灵心有了那种关系,也由不得白帝门的那位门主不答应两人的好事了罢?然后徐徐图之,以功名富贵吸引白帝门的重要人物,这起兵大事,可就可以决定了。

当下朱允玟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却一丝不漏的落入了张三丰的眼里。张三丰斜斜的乜着他,在心里暗道:“你这小王八犊子就死心的糟蹋罢。死心的祸害罢。我看你到最后能祸害出什么结果来!白帝门的人不答应你还好,真的答应了你的要求,怨不得我老分子直接一耳光打晕你,把你丢到天竺最偏僻的地方当和尚,老疯子我自己遨游天下去球。”

方良、李善则是极力的在那里撺掇白帝天赶快做决定,说什么自己训练出来的四十名年轻人,个个刀法精湛,内力深厚,都是江湖上的好手,保证可以让占据了浣花溪的那一群恶贼吃不了,兜着走云云。

当下白向天拍板做了决定:“就是今夜,我看今夜不会有月光。我们倾巢出动,把他们全部给干掉。白帝门的地盘上,由不得这些过江的强龙放肆……朱公子,你身边的这位老人家。似乎和青羊宫的几位道长有交情吧?不知道可否请青羊宫的几位道长相助呢?大家都是地方上的邻居,这些事情……嘿嘿!”

张三丰横了他们一眼,拍了拍屁股站起来就走,满脸的不耐烦。“要他们出面打斗?算了,他们除了念经,不会别的,一块豆腐就可以撑死他们几个老牛鼻子的。嘿,老疯子我不管你们打打杀杀的事情,我只要护着这小家伙不死就是,其他的事情,和老疯子无关。”说完,他扬长而去,理都不理满大堂目瞪口呆的人。

朱允玟干声咳嗽了几声,无奈的说到:“这位老家人从我祖父起就和我家有很厚的交情,但是不过是客卿的位置,不听我的吩咐。不过,如果要请青羊宫的几位道长出面相助的话,朱文在这里写一封书信过去,怕他们也要给点面子的罢?”

白向天大喜,连连作揖到:“如此,就有劳朱公子了。”其实,青羊宫老道去不去帮忙,白向天是不在乎的。但是前前后后已经被干掉了七八十个好手了,如果今夜再有人手伤亡,自己大哥那边就不好交代了。如果青羊宫的那几个传说中会用法术的老道肯出来帮忙,那就是最好不过,起码可以减少不少地损伤啊。

朱允玟连声到:“不用客气,朱文借住此间,已经是感激诸位地恩德了,些许小事,不用挂齿。”当下他运笔如飞,直接用张三丰的名义邀请清心等老道出面帮助。隐隐约约的,他还用了很隐晦地措辞许诺到,如果清心等人帮自己渡过这个难关,日后如果大事有成,他一定会重重的封赏峨嵋剑派的,一定会让峨嵋剑派成为中原道门至尊。

清心等人看到了这封信,心里可就起了波澜了。中原道门都有一个古怪的习惯,或者说是传统吧,总是认为天子者,天下气运所寄,就是天道的代言人。这个说法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流传,但是基本上大家都相信这个道理。所以呢,如果天子封赏一个门派了,别的道门多少都要给一点点的面子的。如果朱允玟日后真的能够封赏峨嵋剑派成为中原道门之首的话……

清心一咬牙齿:“罢了,今夜我们就去走一遭。那几个人,不过是普通的武林中人,我们稍微用点幻术,也就足够收拾他们了。”

他们的窗外,无涯老祖彷佛一摊流水一样,缓缓的贴着墙壁流了出去。空气中,留下了微不可觉的声音:“就你们这几个小道士,还想去那里讨野火?碧灵儿你们都打不过,就不要说道行比碧灵儿更加坚固的风雨雷电那四个小子了……嘿,你们甚至不是厉风的对手。他都已经结成了金丹了,一群小道士,去寻死罢。”

当晚,月黑风高,大风呼啸着成都城的大街小苍掠了过去。几个守夜的更夫呆呆的看着大批浑身黑衣的人马从面前直接奔跑了过去,吓得骨软筋麻。更加让他们奇怪的,就是有十几个仙风道骨的道爷也混在了里面,手持宝剑,匆匆的朝城门口处奔跑了过去。

白向天一边快步疾走一边低声的喝骂着:“他妈的,这成都府是怎么了?我们安插进去的弟子,居然全部背着海捕文书去抓捕江洋大盗去了,一点风声也都没给我们知道,这,这算什么事情?本来可以开了城门直接出去的,现在可好了,逼得我们翻城墙。

白帝天笑嘻嘻的安慰自己的二叔:“这可是好事,说明了成都府其他的捕快都是废物,我们白帝门的弟子在成都府已经有了极大的势力了,日后只要他们升迁了上去,我们在成都还不是呼风唤雨,想干什么都可以么?”

白向天琢磨了一下,这真是这个道理,不由得笑了起来,连连点头。

浣花溪那被改装一新的精舍内,厉风躺在厚厚的毡子上,蒙着脑袋继续大睡。不知不觉的,他的嗓音里面已经带上了吕老太监那种居高临下的,极其具有威严,同时极其阴森的味道。“张龙啊,外面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么?”

第一百九十三章 腥风血雨(下)

张龙恭恭敬敬的微微弯腰站在那里,连连点头说道:“全部都安排好了,城头上的信火也传了过来了,对方一共是三百九十八人,其中有十五名青羊宫清字辈的老道。方良、李善他们私自训练的四十名年轻死士也在里面,一个都不少……李恫李大学士,以前曾经怀疑过他会武功的,这次果然也在里面,而且据说武功还不错,看他的身法还算可以。”

小猫歪着脑袋,看着正在弹琴的水秀儿,咕哝了一句:“这老家伙,还真的想要文武全才啊?哈哈,风子,要说文武全才,你应该是差不多吧?吼!我小猫也差不多,起码小猫我识字啊,就是字写的太难看了。”

厉风不由得笑起来:“你那是写字么?你那纯粹是鬼画桃符。张龙,去吧,道子。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好好的羞辱他们一番。小猫,可轮到你表现了,呵呵,今晚上,要好好的给他们白帝门一点颜色看看。不把他们打痛了,他们不会派高手来和我们对敌的。不过注意了,青羊宫的老道么,杀掉七成就是了,其他的让他们逃走吧,否则峨嵋剑派还怎么和朱允玟勾搭着找我们报仇啊?”

小猫哈哈笑起来:“风子啊,你是要逼着峨嵋派和朱允玟一起来找我们报复,然后就用峨嵋派干扰朝政的名义去干掉他们吧?哈哈哈,小李子说你越来越阴险了。果然是真的啊。”说完,小猫拍拍屁股,拎起虎咆刀朝着外面跑了出去,‘嗡’的一声,半扇大门又被他撞塌了下来。

厉风微笑起来,看着张龙、秦道子他们快步的走了出去,自己伸了个懒腰,无聊的抚摸了一下身边给自己斟酒的小姑娘脸蛋,眯着眼睛笑起来:“小猫,嘿嘿……文武全才么?回去应天府,我要找个老夫子教你诗词歌赋了,我不折腾死你,看你还敢说自己是文武双全不。哈哈。”

按照厉风的吩咐,水秀儿弹奏起了一曲极其阴柔凄婉的曲子,她幽幽的唱道:“阴云天,惨雾时,孤魂遍地……”凄凉的曲调远远地传了出去,仿佛鬼在轻声的歌唱一样。原本就是漆黑的声音,更是凭空增加了七分的鬼气。

已经掩到了精舍外面的白帝门大队人马浑身一个激灵,那白向天低声咒骂起来:“那个臭女人,半夜三更的唱这种混帐歌?她不怕真的引鬼上门不成?……咝……”白向天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浑身发麻。

白帝天地脸色也极其的难看,他有点迟疑的听了一阵曲子,低声说道:“似乎是秀儿姑娘的声音,但是她怎么会唱这种曲调?尤其,她,她的嗓音里面,怎么凭空多了几分妖气?她平日里的声音,可不是这样的啊。”

清新老道很有把握的说道:“罢了,有人在里面用术法布置了一个传音阵势,把这女子的声音扭曲后传出来的,所以才变成了这般鬼气森森地调子。嘿,雕虫小技,在我们面前卖弄,岂不是笑话么?……诸位师弟,我们上,看样子有同道之人在此,我们先破去他在精舍外的法术再说。”

十五个老道手挽长剑,快步上前,脚踏在落叶之上,发出了沙沙的响声。就在他们距离精舍的大门还有三十几丈的时候,精舍大门猛地打开,神采飞扬,一身道袍华美到了极点的秦道子在强烈的灯光中出现了。和三天前比较起来,他的打扮更加出奇了,手中的剑柄上,用火红色的宝石镶嵌了一副诡秘的星相图,腰间,悬挂着晶莹剔透的白玉双鱼佩,犹显他的尊贵不匹。

秦道子缓缓的上前了三步,陈沉声说道:“诸位道友深夜前来,不知有何贵干?我等在此,有重要事务,诸位不可自误,速速离开,否则一应后果,当由尔等承担。”

清心冷笑道:“好个重要事务,抢掠民女,强占民房,在如此胜地开设青楼勾栏之所,果然是好重要的事务……妖道,报上名来。”

秦道子皱起了眉头,语气里微微有点不快的说道:“妖道?尔等晚辈,凭什么说老道我是妖道?老道修炼的,乃是正宗的‘九天伏魔一气化三清五雷天心正法玄罡’,乃是道门最正宗的修炼法门,尔等说我是妖道?实在是无礼……跪下。”说完,秦道子的手一挥,一道碧灵儿亲手绘制的‘聚阳天雷’的灵符脱手飞出,顿时天上一道巨大的雷霆朝着清心他们轰击了下来。

清心等人大惊,同时大喝道:“呔,妖道尔敢。”他们也不甘示弱,手中长剑同时飞起,荡漾起了丈许剑光,朝着那一道巨大的雷霆迎了上去。‘轰’的一声巨响,一股热浪朝着四周涌动,那雷霆被击破,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十五个老道也不由得气息微微的一滞,心里大惊!

清神低声说道:“师兄,这可真的是正宗的玄门法术,不是那邪门歪道的阴雷,我们可不要误伤了同道才是。”

清心低声骂道:“你们都糊涂了不成?‘九天伏魔一气化三清五雷天心正法玄罡’,你们谁听说过这名号?中原道门之中,可有人修炼这种法术的么?尤其,这么长的名字,明显是他临时想出来人的,你怎么也糊涂了?”

秦道子得意洋洋的看着清心他们,仰天长笑:“小道士,你们可知道道爷我的厉害了罢?速速退去,此间事务,你们招惹不起的,万万不可自误。道爷慈悲心怀,不想伤人,尔等速去,否则定然天雷轰顶,让你们尸骨无存。”秦道子那个得意啊。虽然是借用了他人的灵符,但是方才那一道天雷,真的是自己发出的么?真的么?实在是……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他也不出剑,就两个大袖子在空气中飞快的飞舞,顿时一阵阵淡淡的雾气朝着前方奔涌了出去,这是这三天来,他学会的一点点小法术,然后么,他的嘴巴一张。三道黄不黄,青不青,两尺多长的剑光成“川”字形。呼啸着朝着清心他们劈了过去。这飞剑是碧灵儿临时用三味真火给他炼制的,因为没有什么好材料,比起凡间的神兵利器也就稍微好了一点点。有着一点点的灵气而已,但是秦道子已经很满意了。

看到那雾气奔涌了过来,清心等人不由得心里还有点发怵,不知道又是什么神妙的法术。但是一看到那三道剑光,顿时十五个老道同时气歪了鼻子,“这,这不是耍着我们玩么?还以为你有多高深地道行,原来和我们比起来,也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气,气死我也。”他们看出了秦道子的功力比起自己不见得高明,最多高了一点点罢了。而秦道子的飞剑,比起自己的,在质量上可是要差了不少了。

当下,‘铿锵’声连起,清心等人也一拍后脑勺子,嘴里喷出了自己地剑光。其中清心喷出的那一道红光尤其出色,三丈许的光芒,晶莹剔透,没有一点的杂质,并且带着一股袭人的热浪,贴着地面飞过的时候,那地上的落叶苦枝都着了火。

厉风的眼睛猛地睁开了,他身体一闪,已经到了大门上方的城楼上隐藏了起来。他看着清心等人地剑光,传声给秦道子:“道子,不用害怕,我在你后面。这些老道的功力也不怎么的,和你差不多,有些还不如你,那清心的剑光极佳,飞剑的品质很不错,等下你用撒豆成兵的法术惑人眼神,我去给你抢了过来。”

秦道子大喜,连连大笑,手掌一翻腾,已经抓住了一把闪着绿光的黄豆,飞手就扔了出去。顿时天上射下了一道道的金光,无数身高三丈的金甲战将怒吼着,朝着清心他们冲杀了过去。这些金甲战将的声势极其惊人,一脚踏在地上,顿时都是一个尺许深的窟窿,看起来沉重、威猛到了极点啊。看他们手上沉重的宝剑,肯定可以把一个人一刀两段的。

厉风低声喝了一句:“他们的剑光一到,你就败退,碧灵儿在后面接应,你不会有事的。嘿,看师兄给你抢宝贝。”

清心他们看到如许神勇的金甲神兵冲杀了过来,不由得心里一惊,这似乎不是撒豆成兵的小幻术了,而是真正的召唤天兵的大法力。他们可不敢冒险让这些天兵打自己一下,于是剑光飞绕,他们一人一件的护身法宝,也都释放了出去。顿时一朵朵五彩光芒飞起,看起来好不美丽。

白帝天他们低声惊叹了一声:“青羊宫的仙长们,果然是有法力的得道全真啊。”以前还是叫他们老道,现在可就升级成仙长了。

秦道子看到清心他们的剑光飞了过来,顿时尖叫一声,转身就跑,那十五道剑光不依不饶的追着他就冲杀了过去。而那数百个金甲神兵,却是外强中干的家伙,一碰到清心他们的法宝,顿时灰飞烟灭,哪里还剩下什么东西?清心他们楞了一下,气得跳起脚来:“又是幻术,好个妖道,你,你,你敢戏耍道爷?”

气晕了头的清心老道他们,鼓足了气劲朝着精舍里面追杀了过去,他们的飞剑呼啸,法宝飞腾,气势汹汹的,非要把秦道子抓到后问他一个罪名。这些老道可就没有想到了,秦道子的幻术,连他们都没有看出来是幻术,背后肯定有厉害的人物撑腰,哪里是这么容易对付的?

看到老道们冲了出去,白向天一声呐喊,白帝门的属下以及朱允玟的死士同时大步冲出了树林,朝着精舍冲了过去。白帝天兴奋的咬着牙齿,他要杀了厉风,杀了这个三年前就给了自己难看的人。然后么,他就可以理直气壮的邀请被掳掠走的水秀而去总坛居住,只要多接触一下。这美丽得仿佛不似人的美人儿,还不是乖乖的落入自己的手中么?

心里美得直冒泡啊,白帝天只觉得着浑身燥热,恨不得现在就把水秀儿给接怀里,好好的轻怜薄爱一番。

清新老道他们已经冲进了精舍,突然间,精舍的大门猛地关了起来,灯火俱灭。白向天等人心里大惊,立刻停住了脚步。

就听得精舍里面惨叫蓝连。光芒闪动,不一时,十一具老道的无头尸身被扔了出来。剩下的四个老道浑身血迹,飞剑法宝全部丢失,狼狈的跳出了围墙,怒吼着朝着后面冲了出来。

却是清新他们刚刚冲进院子。厉风立刻就喷出了自己的戮仙剑,从他们的头上劈下,如同一场美梦一般的剑光,轻巧的摘走了五个老道的头颅。厉风的手一张一收,五只飞剑,五件护身法宝,已经被他吸进了手里,动弹不得。小猫猛地从门边地墙后跳了出来,虎咆刀一挥,三丈长的紫光滴溜溜的一转。又是三个头颅落地,一拳一个,那些飞剑,法宝哪里经得起他金丹期的妖力冲击?早就被他给打了下来。

碧灵儿一声长笑,在一阵碧光中突然出现,手中折扇一展,三颗头颅顿时高高的飞起,他的手一抓,漫天的飞剑、法宝,统统的落入了她的手中,加了禁制之后,随手就往秦道子的方向一丢,差点就在秦道的手上扎几个窟窿来。

十一个凝气期地老道,面对一个元婴期、两个金丹期的炼气士,根本就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直接惨死。至于那逃跑出去的四个,是小猫看到他吓傻了,直接拎起他们的领子,把他们给丢出围墙的,外面的人看起来,仿佛他们就是自己跳出去的一样。

看到厉风、小猫他们砍瓜切菜一般的杀死了这些功力和自己差不多,但是飞剑、法宝都要比自己强大百倍以上的老道,秦道子心里一阵寒冷,对厉风的感激和尊敬里面,立刻渗上了七成的深深的畏惧,这一下,秦道子可就真正的绝对效忠了厉风了,终生没有任何别的念头。

白向天他们还在外面迟疑,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一声梆子响,精舍围墙下突然的翻出了两百个土炕,两百多人从坑内出了上半身,手中的劲弩雨点一般的射了出来。密集的箭矢中,还混杂着一百八十支闪动着蓝光的‘三棱破风锥’,凄厉的呼啸声让人的耳朵发麻。

黑灯瞎火的,又没有月光的照耀,那些弓弩手使用的,又是从卫所的军械库调来的最强大的九支连弩,上千箭矢朝着三百多人同时射去,顿时就有两百多人惨嚎着倒在了地上。又有二十几人猛地一跳,他们身上已经被打出了透明了窟窿,那是‘三棱破风锥’的功效了。

措不及防之下,白帝门的人手损失了大半,朱允玟的死士,也有七八人倒在了煎雨之下。这些箭矢上,毫不例外的都抹上了厉风带来的毒汁,这两百多人在地上不过是挣扎扭曲了一下,就惨死当场。

白向天挥刀劈开了射向自己的箭矢,凄厉的嚎叫起来,“兄弟们,撤,撤,这群混蛋,他们有埋伏。”黑灯瞎火的,向着有强弩防守的地方猛冲,除非是先天级的高手,否则没有任何一个武林人会傻到这种程度的。不撤退的话,他们可就真的要做活靶子被射死在当场了。

剩下的一百多一点人仓惶的朝着后方退去,可是树林内也突然翻起了无数的土炕,三百张强弓朝着他们急骤的射了过去。‘唰唰’的狂暴声响中,三百支利箭让二十多名大汉惨嚎着栽倒在了地上,这一次的箭矢上没有抹上毒药,他们还能挣扎着,还能留下自己的性命,然后又是一阵箭雨,又是一阵……

白向天、白帝天带着四个满身是血的老道,七个身手最高强的门下高手,以及十一逃出了这片密布着杀机的树林。

白帝天痛苦的嚎叫着:“你们,你们等着瞧,你们这群混蛋,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不死不休,这就是白帝天发出的誓言。

十一的心里极其的慌乱,他们到底碰上了什么样的敌手?只有十一分辨出来了,敌人使用的弓弩,全部都是军队中使用的制式货色,那强劲的力道民间用来狩猎的弓弩,绝对不会有这样大的力气的。

厉风懒洋洋的走到了布满尸体的空地上,背着手笑吟吟的说道:“龙百户,辛苦了。”

一个百户连忙走了出来,给厉风行礼道:“给大人办事,一点都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这是卑职们应该做的。”

厉风点点头,拍了拍龙百户的肩膀笑道:“既然不辛苦,那就就叫兄弟们把尸体都给收拾掉了罢……青羊宫的老道,白帝门的高手,还有这些青衣的死士。嘿嘿,嘿嘿……龙百户,你看好自己的手下,这几天,他们不许和任何外人接触,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的手下动用的卫所的士兵,明白么?”

顿了顿,厉风许诺道:“你要是做得好,等我回应天的时候,我把你平级调动去锦衣卫,嗯?”

龙百户狂喜,在卫所做一个百户可不能和在京师锦衣卫做一个百户比,那是天差地远的区别啊……他连忙跪倒在地上,朝着厉风连连的磕着响头,发誓要为厉风去死……

夜风吹过,卷起了一滴的血腥气味。厉风、碧灵儿并肩站在如山的尸体上,满脸都是快慰的笑容,笑得如此狞恶,如此的阴邪

第一百九十四章 蠢蠢欲动(上)

就在白帝天,白向天在浣花湖边仓惶逃命的时候,朱允玟和白灵心演出了一场西厢记的偷情故事。

黑漆漆的夜色里,朱允玟身穿一身洗得白的青面长衫,背着双手,呆呆的站在后花园内,仰天看着黑漆漆的天空,时不时的,朱允玟会低声的叹息一下,随口呤唱一:“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在心中,他是很不甘,很不忿的,他自认为正统的皇位继承人,却被朱棣赶下了宝座,他恨不得生吞活刮了朱棣,此刻却又手中无力,只能仰天叹息奈何。

白灵心俏生生的悄悄地走了过来,柔声问到:“朱公子,您似乎有心事?”

“废话”朱允玟在心里暗自骂了一句,自忖到:“这女人,也实在是太笨了一些,搭讪也不用这样低劣的手段吧?”不守,他还是面色温和的转过了身来,长长的作揖到:“白姑娘,今夜风大,你怎么出来了?”

白为心笑起来,缓步到了距离朱允玟只有四尺的地方,随手扯了一片花叶,放在手里揉了个粉碎,无意识的说到:“朱公子莫非以为灵心是那种娇弱的女子么?……今夜的风,倒是真的很大啊,公子有何烦心事?”白灵心羞答答的看着朱允玟,那俊秀的脸庞,高贵文雅的气息,让她的身体从脚尖开始发麻,发软,一起软到了头顶上。

朱允玟背起了双手,轻轻的抬起头,叹息了一声:“家有恶叔,夺我家产。

白灵心立刻气愤的说到:“如此恶人,实在该死,朱公子却是为何不和他竞争呢?“

朱允玟无奈的看着白灵心,两颗眼珠子里射出了坚强的有力的光芒。“此人属下众多,势力庞大得可怕,对我中心的家人,都已经被他屠戮一空,甚至所有人都以为我已经是个死人了,我只能带着一些忠心的下属,亡命天涯,苦苦挣扎求命,此人的恶毒,奸诈,实在是、、、举世无出其右者。

折灵心咬咬嘴唇,柔声说到:“如果朱公子有意夺回家业,灵心愿求我父亲,以白帝门举门之力助之。”

朱允玟深奥抖动一下,他深情的,感动的看着白灵心,终于低声的说出了一句:“心妹,他地手伸了出去。

白灵心轻轻的把自己的手话了朱允玟的手心里,羞答答,娇怯怯的低下了头,低声说到:“文哥。“两人的手稍微用力,顿时已经楼在一起。

后院一间楼阁地屋顶上,坐在那里的张三丰深奥拼命的打着寒蝉,他哆嗦着说到:“这两个王八蛋,他们演得是什么桥断?男的,不择手段,女的,不知羞耻。他娘的,青楼地姑娘还要客人送了银子才会解罗裳,她可好,自己送上门了,朱允玟,你小子免狠,你现在起义兵,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你就敢祸害人家大闺女,你,你,你还真和你祖父那老王八蛋一样的德行。

朱允玟也有几分力量,他猛的抱起了折灵心软绵绵,火火的身体,朝着自己地房间走去。生米煮成熟饭,把木头做成小船,先把事情敲定了,再商量具体的事情吧,那白帝门的门主,可不能看着自己的女儿怀着人家的儿子,而不管不问吧?

张三丰猛的举起了右手,右手间有金光微微闪动。他喃喃自语:“天理、、、伦常、、、伦常、、、天理,这两个不知道死活的东西,我老疯子,我、、、咬咬牙齿,他猛地放下了手,看了看天空,还是一指头点了出去,正情意绵绵的在那里相互狂吻地朱允玟,白灵心,立刻浑身一震,软在了地上。

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张三丰跳了下去,一手抓起了朱允玟,低声说到:“可不能让你祸害了姑娘、、、唉,白家的小丫头,你,实在是太不知道洁身自爱了,你根本就不知道这小子的底细,居然就敢说出那些话来,莫非我张三丰真的太老了么?还是那些市进上流的艳曲内说的都是真的?唉“

摇摇头,张三丰把朱允玟扔回了自己的房间,随手把他丢在了床上,随后张三丰回到了后花园,有点嫌弃的把折灵心抓起,飞身掠起,把她丢在自己的闺楼下,随后一块石头突然飞起,重重的砸在了楼下小丫头房间的门上,张三丰他自己一道金光去了远了。

朱允玟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他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连忙用手去抚摸身边的床铺,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心里大惊的他连忙坐了起来,却是看到身上衣服整洁完整,哪里像是曾经和白灵心大战过一场的模样?“古怪,莫非昨夜一切都不过是一个梦么?那里有这么清楚的梦境?真是古怪了,不对,不对,似乎、、、、

皱着眉头,朱允玟带着两个近身的太监到了外间的大堂里,正好一脸惨白的方良,李善正在那里低声的训斥着十一,三十九名好容易训练出来的死士,居然全部死掉了,这损失,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可是绝对承受不起的,特别是那位唯一会武功的大学士,居然也被射成了筛子一样,这就让方良等人不冒火都不行了。

朱允玟远远的听到了大堂内低声的喝骂声,不由得心里一震,连忙冲了进去。看着额头上贴着一块白布,隐约还有血迹渗出的白帝天,朱允玟急忙问到:“白大兄弟,这,昨天晚上出了什么事了?”

一脑袋雾水的白灵心也从后堂走了出来,她惊讶的看了朱允玟一眼,满脸也是漠然,顿了顿,她好歹还算是武林世家出身,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连忙问到:大哥,到底怎么了?你们身上怎么都有伤痕?还有、、、其他的人呢?几位道长,怎么你们如此狼狈?“

白帝天沉着脸,低声说到:“罢了,我们吃亏了,那混帐,果然又把在苏州府的手段用到了这里,三年前,他们就是出动了卫所的士卒,用箭把我们走出了苏州城,昨夜他们居然又安排下了大批的箭手,看样子,他们那苏州府的地痞帮派金龙帮,是想要把手我们这来了,我已经派人六百里加急的去给爹报信,门里大援,今夜一定能到。

四个丧气,灰头灰脸的老道互相看了看,勉强的举举手说到:“罢了,他们当中,有道法高明的人在,还不知道是哪个门派地同道在和我们峨嵋剑派为难,幸好三日前,清心师兄已经用纸鹤向门内救援了,估计这珊瑚就有门内道行高深的前辈下山……朱公子我们飞剑,法定被破,留在此对你也没有帮助了。

停了一下,一个老道毅然说到:“不过张前辈既然朱公子到了成都,我们峨嵋剑派怎么也要尽一番地主之谊,昨夜我们损失了十一个师兄弟,这事情我们峨嵋剑派绝对不会罢休的,朱公子大可放心就也不提其实青羊宫是被无缘无故的卷入的,就这么扬长而去,就是步伐间有点踌躇罢了。

白向天,白帝天抖抖手,也怪不得多说什么了,直接下令叫总坛还剩下的门下弟子看好大门,就这么回去自己地房间休息总坛建在闹市中,唯一的好处就是大白天的不怕敌人的袭击,毕竟成都府还有这么多的卒驻守呢,哪个武林帮派敢在闹市公然登门入户?

白灵心看了看满脸阴沉地方良,李善数人,又看了看脸上有点阴郁的朱允玟,突然又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梦是幻,她也搞不清楚了,但是被朱允玟搂抱在怀里原那种感觉,却是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尝试过地,那种酥痒到了心尖的神奇,美妙,无比动人的滋味,有点害羞的迟疑了一阵,她低声问到:“朱公子,白日无事,何不去见识一下成都繁华呢?”

朱允玟心里有点不快:“你这个女人,好不知道厉害,你们白帝门损失了三百多人,我属下死士只有十一人个逃回来,还折损了一个大学士,你,你居然还有心思拉我去游街么?、、、不过,现在还得哄着你,没必要惹你生气,说实话,这女人看起来,倒也不错,容貌倒也端庄秀丽,皮肤倒也白皙细嫩,农艺也算可以,。倒不如没了我的身份。

他又想起了那不知道是梦境还是真实的,、把白灵心搂抱在怀里的美妙感觉,顿时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白小姐感情,朱文敢不遵命?”

两人带了三个护卫,就这么走出了门去,临出门,朱允玟朝着方良等人使了个眼色,方良等人缓缓点头,事急了,必须要开始偷偷地联络地方上的官员了,看看是否还有忠心于朱允玟的,。忠心的,留下,归顺了朱棣的,就杀死,但是现在手上的好手只有了十一个人,这难度可就大了,地方上的官员,那个身边没有几具保护着的?成都最繁华的大街上,厉风一个人背着手在缓慢的踱着步子,一件银白色上面撒着细碎的墨图案的秀士长袍。显得他是如此的卓尔不群,四周的百姓得利他十目所视,下意识的就让开了道路,一时间在这大街上,厉风显得如此的引人注目。

感受着四周热闹的气息,以及莛的生机,厉风的心灵有一种欢欣的感觉。最近的修炼的时候,厉风隐隐约约的感觉,自己的痴心有向着黑暗一面沉浸的迹象,但是却没有走火入魔的征兆,这是很古怪的感觉》,只是一种心神深处反应出来的,彷佛镜中虚影一般的体悟,却无法明白的说出来。

只有这样热闹的地方行走的时候,才能让自己的心灵恢复到那活拔,灵动的境界,那杂的气息,甚至那浓厚的潮流地味道,都让泌了下来,渗进了每一颗细胞一样,让厉风的灵魂都舒服得呻吟了起来。

露出了自在的微笑,厉风丢下了几个铜钱,就在路边要了一碟子用红彤彤的汤水煮出来的,豆腐干,肉串等小吃,带着笑容地在路边大吃起来,火火的味道,从舌头一直渗进了胃里,又从胃直接冲到了每一个毛孔里,唰唰声中,汗水一颗颗的冒了出来,厉风浑身大畅。

突然之间,厉风感觉自己就带入了这喧哗的市井之中,自己身上的热气,和四周那热闹的人流,喧闹的市场融合在了一起,自己可以通悟的察觉到四周地任何细微的波动。世事如棋,厉风在掌上观之,不知不觉之间,厉风对于道的领悟又增高了一层。

所谓道者,天之至理,无所不在,深山老林中,你可以悟道,但是市进屠猪卖狗者,为何又不能悟道?一切在于一个悟字,而不在于周围的环境如何,阳春白雪固然是高贵的,但是下里巴人何尝没有其宝贵之处天空云彩的飘荡,地下淤泥发出来地温热。何尝不都是道在人间的具体表现之一?

悟通了这一层道理的厉风满心都是喜悦,是那种境界提升一层之后的,整个灵魂通秀活泼,和天地一体,和谐的在一起振荡的喜悦。他脸上露出了孩子一般纯洁灿烂的笑容,丢下了一串铜钱,他笑嘻嘻的说到:“好厉害的,老板,再来一碗撒,给我多搞两个煮蛋。

那五十岁出头的老大娘看得呆了一下,下意识的给厉风添了满满的一碗麻烫,“这年轻人,笑起来可真好看,就好像虎子他爹那天的笑容一样,“受到厉风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生机的吸引,老大娘古井不波的在此的剧烈的颤抖起来,甚至有一股热流从小腹下直冲而起。”哈,好久没和虎子他爹亲热了啊。“

厉风自己却还没有明白,他的精神力,也就是法力的外在体现,已经从有意的施为进入了无意之中就可以影响他人的化境,比起要用摄魂间才能震撼他人心神的手段,他境界提高了可不是一重啊,此刻的他,举手投足,莫不吻全天道,自然流畅,彷佛水流中的水滴一样,毫无窒碍的感觉。

抿了一下嘴唇,回味了一下这东西的可怕,却鲜美得惊人的小吃,厉风轻轻的拍拍肚皮,调皮的笑了笑,放下碗筷,施施然的继续行去,却不知道他那微微一笑,却让路边多少大姑娘小媳妇伤透了心,如许一笑,只有用倾国倾城才能形容了、、、

这一回,中上的行人可没有给厉风让路的人了,方才的厉风,如果说他是一柄出鞘的宝剑,和四周的环境不怎么协调,逼得人家让路的话,此刻的他,已经是一滴落入了大海的水滴,和四周的人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虽然他身上穿着的是价值数百两银子一件的华贵,但是四周那些行人,就算是那些小乞丐,都敢在他身边撞来撞去的,因为厉风的气息,已经和他们融合在了一起,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能放能敛,这才是最可怕的境界。

和厉风一样,一个身材高大,比厉风高了一个头,面色红润彷佛婴儿一般的老尼姑,左手里平托着一个两尺方圆的黑铁木鱼,右手拿着一根两尺长,小碗口粗细的黄铜橇,轻轻的敲打着那大得可怕的木鱼,缓步的在人流中行走着,她明显却又比厉风要高明了不少,她也人流之中,却又是泾渭分明,每个人在距离她的身体还有寸许距离的时候,她就飘然的闪了过去,尘埃不染。

厉风面对着那老尼姑走了过去,一切是无意的,但是两人就在距离三丈许的时候,突然的打了个照面,那尼姑的眉毛微微一皱,眼里打出了两道电光,很稀奇的朝着厉风看了好几眼,厉风则是浑然不在乎那老尼姑的眼光,嬉皮笑脸的朝着她笑了笑,自古蜀地风最威,这种形迹古怪的人物,最好不要招惹。

跑江湖道,最害怕碰到的人之中,就有一种是尼姑,不是有大神通,大能耐的,不会在江湖上行走,特别看那尼姑左手托着的那铁木鱼,厉风估计着分量起码在两三百得左右,右手那一根铜橇,也有十几二十几后的分量,她如此轻松的托着,这力量可就是大得吓人了。

老尼姑微微的朝着厉风点点头,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她也没有想到,在成都的市井中,可以碰到这么一个古怪的人物,穿着一身华贵的衣服,却和人流胡乱的挤来挤去,更加古怪的就是,这人的道行还很是深厚,如此年轻的一个富家公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功力,不过,厉风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她倒也没心思管闲事。

朱允玟,白灵心带着三个护卫,正好从另外一条大街,走到了这个路口处,厉风贼眼一眼就看到了白灵心,立刻就嘻皮笑脸,吊儿狼当的朝着白灵心大小姐挤出了很难看的鬼脸,他前几天才剃了胡须,此刻还没有长出来,一张脸蛋看起来就是十七八的少年人模样,一做鬼脸,说不出的戏噱,就不尽的戏弄。

白灵心也一眼就看到了厉风,因为厉风银白色的衣服反向的阳光,刚好晃了她的眼睛一下,白灵心尖叫起来:“小鬼,是你?、、、就你一个人,你敢进城来?“想到自己白帝门的门下在厉风手上死伤了这么多,白灵心的心里就是一股子杀气冲了上来,恨不得就当场把厉风给活撕了开来,她就要喝令身后的护卫出手了。

三年前在苏州的时候,厉风表现出来的不过是一个小混混的模样,哪里有一点高手的风范,所以白灵心根本就不把厉风放在眼里,她只介想当然的认为,厉风这次是凭借着高手的力量,才歼灭了白帝门在成都的实力的。

朱允玟也眼睛一闪,就看了了厉风,也许进处于向为皇者天生的本能吧,一看到厉风一股的寒意就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彷佛那里站着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对自己拥有极大威胁的兽一样,特别当厉风皮笑内不笑的朝着自己挤着牙齿笑了一下后,朱允玟心里不断的咆哮起来,:“他,他认识我,这怎么可能?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白灵心身后的三个护卫,却已经分开了行人,朝着厉风逼了过去,厉风大摇大摆的站在街心,双手背在身后,冷笑到:“光天化日之下,诸目睽睽,你们敢行凶杀人不成?“

白灵心脸上一股杀气直冒了出来,她尖叫着:“给我杀了这个小子,这次的事情,都是他招惹出来的。”

厉风笑着,彷佛春花盛开在春风中一样的笑起来,一时间,彷佛河水解冻一样,一波波的水光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强大的感染力,让厉风四周那无数的行人,都不由自主的跟着他一起的笑起来,一个个心荡漾,满心的欢喜,自觉自己欢腾鼓励,似乎前途就是一条光明灿烂的大道。丛生没有任何可以阻拦自己的东西一般。

那三个护卫的心神,那里勘得厉风如此可怕的神念攻击?一个个也都彷佛小姑娘一样微笑起来,笑嘻嘻的站在了原地,一片的杀机,全部化为了满心的祥和,甚至他们还隐隐约约的听到了暮钟晨鼓之声,有大彻大悟之感。

第一百九十五章 蠢蠢欲动(下)

那老尼姑大惊:“此子,道心却是已经到了这般境界?有如天魔化形无声无息之中,则可控人心魂?善哉,我佛慈悲。此子如行善,天下幸甚,此子如作恶,天下祸甚。奈何他的面相,贫僧居然也看出来?实在是奇怪,奇怪,他的气机怎么如此古怪?分明是一点都抓到他的气机来路,浩浩荡荡彷佛天地一样,这分明是道门最正宗的修炼法门,却被他别开蹊径,有了无穷的变化。”

老尼姑在心里思忖着:“看他的模样,应该是那几个有数的正教大派的门人,却是不会作恶的。那,和他为难的人……”

下意识的,老尼姑朝着白灵心看了过去,一时间她的心里大惊。白灵心满脸煞气,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却彷佛屠夫一样,恶念丛生。尤其厉害的是,她眉心间有三道非天眼不能见的红线,灭门之祸,已经到了面前。而且看那三根红线的鲜艳程度,这一场滔天大祸一旦发动,她全家上下,铁定鸡犬不留。

“南无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一声梵唱,震醒了所有在场的,被厉风的笑容迷惑得神魂颠倒的人。厉风只感觉得心神一震,自己体内气机都狠狠的颤抖了一下,知道这老尼姑是了起的高人,哪里还敢在原地逗留?立刻偷偷的就溜走了。苏州府的地痞混混有句老话:“一遇尼姑,万事亏输。”何况是这么厉害的一个天字一号地老尼姑?厉风跑才有鬼了。

老尼姑直接走到了白灵心的面前。沉声喝道:“小姑娘,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你可知道,灭门之祸就在眼前了么?”

白灵心刚才也被厉风的笑容迷得一塌糊涂,差点一颗芳心就这么牵挂在了厉风的身上。被老尼姑地佛号声震醒后。还在那里害躁,自觉对不起朱允玟呢。小女儿的心思,本来就古怪得紧,突然又听到老尼姑如此不客气的话,一直自恃甚高的白灵心勃然大怒,喝道:“老尼姑,你说什么?我白家在四川,乃是响当当的武林第一世家,灭门之祸?我白家属下有数万门人弟子、伙计掌柜的,谁能灭了我白家?”

三个护卫也冲了上来。对着老尼姑毫不客气的大肆嘲笑:“师太,你想要化缘。可就找错人了。我们白帝门,可不是那种小门小户的人家,灭门之祸?你想要吓唬人,可也不要找到我们大小姐啊?”

朱允玟淡淡的笑了笑,他也以为碰到了江湖骗子了,哪里在意老尼姑的话?不过,出于天生地雍容气度。朱允玟和声说到:“不得对师太无礼……师太,这里有一点散碎银子,您拿去买些米面、蔬菜吧。”说完,朱允玟从荷包内,掏出了两小锭黄澄澄的金子递了过去。

老尼姑摇摇头,心里叹息到:“这四个不知道死活地孽障,倒是这年轻人还知道点道理。”她定睛朝着朱允玟看了过去,心却是重重的抽搐在了一起。她看了看朱允玟,又看了看白灵心。突然叹息到:“朱公子?!你走就走吧,奈何留在这里害人害己呢?莫非你们还没发现,你们已经落入死局了么?”

朱允玟心里大骇。他惊问:“你怎么知道我姓朱?”

老尼姑沉声喝道:“你赶快离开四川,六个时辰之内,你如果能够离开成都,十二个时辰,离开四川的话,你生机不断,白家还有一丝活路。不要看你身边有厉害人物相助,但是这个死局,布置的人实在是高明到了极点,你们全部已经被陷在了里面,却还懵懂不知。近日,你们已经见到了血光吧?”

眼里神光闪动,直透朱允玟的心底:“天运不可逆转,你再努力又有何用?平白让天下多增加孤儿寡母。你不走,现在就有数千人会受你牵连……贫僧来四川,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否则还可以稍微的缓解这番劫难,如今却是知道你等运数如何。贫僧尽力而为,二位好自为之。”再次深深地看了依旧一脸煞气的白灵心一眼,老尼姑转身就走。

‘嗡’的一声,铁木鱼被重重的敲了一下,朱允玟只觉得浑身一阵,似乎灵智轻灵了很多。而那白灵心却是气得浑身发抖:“这死尼姑,她临走还要示威么?可惜那几位在衙门里面的叔叔伯伯被派出去了,否则现在就抓了她,治她一个妖言惑众之罪。”

看了看脸上一副凝重的朱允玟,白灵心娇声说到:“朱公……大哥,你不是真的信了她的话罢?这种妖言惑众的人,四川境内可就见得多了,前几日还有一个枯干瘦地老道士在街上拦着我说我有血光之灾呢,结果被揍了一顿后,老老实实的跑了。哼,我才不理会她们的话。”

白灵心很骄傲也很自负,就凭借白帝门在成都地赫赫声名,有谁能让他们白帝门灭门啊?

也是活该,本来朱允玟已经清醒了的灵智,却是被白灵心几句话说的又蒙上了尘埃,他微笑着说到:“然也,这老尼姑所言,不可信。不过,她似乎倒也有点本事,看那木鱼的分量,可不是普通人能用得起的。”朱允玟的心里,又开始做梦么“这老尼姑,定然是胡说八道一通了,我要借助白帝门的势力,组建义军,反攻应天,夺回皇位!”,当

白灵心媚态十足的笑着,悄悄的朝着朱允玟稍微的靠近了几寸,带着点嘲笑的口吻说到:“朱大哥,你可就上当了,那木鱼,肯定是中空的了,要不然,如果是实心的铁木鱼,她刚才走的时候,那一声木鱼声怎么会这么响亮?没有几千斤的力量。哪里敲得动这样地木鱼?”

朱允玟顿时释怀,

放心的笑了起来。

厉风站在街角处,看着那老尼姑飘然远去。他的眼里光芒闪动,一根手指头朝着朱允玟点了半天。终于还是没有点出去。“罢了,留着你做引子吧,现在就杀了你,实在是太便宜你了。而且,杀了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陛下是一定要你死,可是你朱允玟活着,我厉风倒是觉得你活着的时候,对我更加有好处呢。”

朝着手挽手地朱允玟、白灵心挤着牙齿笑了笑,厉风随手抓起了两个酱肉包子。扔下了一锭银子,在店铺老板连声的谢谢中快步的走了开去。一口咬掉了半个包子。厉风含糊不清的咕哝着:“小猫是不是被陈抟的仙丹烧坏了脑子了?以前在青云坪的时候,他还肯吃点灵药、草药的,现在可就是一天到晚的啃肉吃了。唔,这可不行,他的块头本来就大得吓人,现在体重又多了五十几斤了,全部都是肌肉块儿啊。要赶快想办法让他瘦下来了。找点通灵智的药给他吃吧!”

“我就知道,直接让他结成了妖丹地仙丹,不是这么好吃的,没有人护法,他没被烧死,就已经是他地幸运了……师傅老婆她吃下天级一品灵丹的时候,可还有两个接近虚境的大高手在护法啊。”

厉风一边啃着包子,一边朝城外走去,一时间疏忽。他没有注意到,几个身穿白色道袍或者文士服装的中年人缓步的顺着大街走了进来。这些人一个个精神饱满,双目有神。举止之间,似乎都有云霞随体。厉风信马由缰的随意的拐进了一条小巷,所以没有碰到这几个中年人,倒是他安插在成都市面上地几个锦衣卫,注意到了这些古怪的人,一刻钟后,几只鸽子扑腾着朝着浣花溪飞了过去。

溪边精舍,横躺在凉台上,脑袋枕着一条柔美大腿的碧灵儿,看到了那几只白鸽飞了过去。他猛的跳了起来,阴笑着看了看那百多名被水秀儿的琴声、歌声迷得魂飞天外的士绅、士子,快步的朝着精舍内跑了过去。他一连串的叫嚷着:“有什么消息么?有什么消息么?”

正在大门外树荫下打盹的小猫猛地一个虎扑跳了起来,惊喜的问到:“风子回来了么?可以砍人了么?”昨夜他劈下了三个头颅,却是没有过瘾的,感觉就好像欺负华山地那一群猴子一样,没有任何的成就感啊,所以他巴不得有厉害一点的人物到来,好去饱饱的打斗一番。

碧灵儿一手抓下了一只鸽子,取下了爪子上绑着的竹筒,展开了一张小纸条读了起来:“峨嵋道人,已到成都。”

碧灵儿眼睛里面闪出了几道绿光,凶狠的说到:“好啊,好啊,他们终于来了……猫,叫兄弟们都准备好了,那一群替死鬼,让水秀儿把他们引进房间内等着……风雨雷电,去请爹还有诸位前辈过来,今儿晚上,可有得好戏看了。”

小猫兴奋得嚎叫起来,不过,他马上满的说到:“不要叫我猫,我叫小猫!”小猫嘀咕着说到:“你看起来挺聪明的,怎么我的名字,都叫了三年了,还是叫错呢?唉,难道还真的是这么回事情,你是金玉其外么?”

碧灵儿气得鼻子都歪了,狠狠的给小猫的屁股上来了一脚,连连催促着他去办事去了。

当下,在泰道子这个装神弄鬼的大行家调度下,整个精舍都被重新布置了一番。碧灵儿辛苦了一下,用自己的三味真火轻轻的灼烧了一下地上的叶片,顿时满院子都铺上了一尺厚的枯叶,只要风一刮,那片片落叶就在院子里面翻滚啊、翻滚啊,彷佛闹鬼一样。精舍大厅的四周,被按照九宫八卦十二元辰周天二十八宿的方位,悬挂了无数用朱砂画了符咒的长条白色纱布,在风中飘飘荡荡的,阴气十足。

水秀儿酥手轻拨琴弦,看着那百多个成都城内有名的士绅、士子茫然失措的走进了精舍,彷佛僵尸一样的坐在了大厅内,不由得脸上浮现出了一种极其可怕的,极其危险地神情。她再也不是那个在青莲雅筑卖唱。随时可能被豪强们凌辱的女子了,而变成了一个把人当作玩具,当作女孩子的宠物,丝毫不当作一回事情的冷血人。

水秀儿轻轻地微笑着。眼里却是冰寒至极。“原来,这些所谓的大爷,公子,秀才,官人,一个个都是这样的脆弱。我不过是拨弄了几下琴弦,他们就会变成木桩子一样的废物,原来如此……”

“看那肥胖得彷佛一头猪的金员外,他去年还要强行出五千两银子给我梳拢么?还带了家人差点就把我抢走么?”

“看那一脸酒色过度的气色,眼圈都发青的朴公子。他可是堂堂的秀才出身,家里又没有万贯家财。他不是喝醉后死活要拉我做妾么?”

“这位,成都府当地的武林豪客‘飞环刀’冷大爷,他不是打伤了雅筑的小二,差点就强暴了我么?”

“今日他们可怎么都不神气了?都说话了?都不动弹了?……厉大人说地对,他说得对极了,这些人。都是贱人,只要你有权有势,有自己的势力,有自己地实力,你就可以把他们踩在脚下啊。厉大人说,我现在已经是武林一流高手中内力最深厚的少数人之一了,我的‘摄魂魔音’,武林中人,可没有几个人能够抵挡了。”

“我水秀儿……这些男人不是总是想着扒光了我的衣服。把我压在床上快活么?今天开始,我要把所有的男人都踩在我的脚下,让他们一辈子都不能翻身啊……除了厉大人。厉大人是不会失败的,他就是我地神啊!”

水秀儿沉醉的闭上了眼睛,在脑海中一笔一划的勾勒起厉风那邪异的面容来。一时间她如痴如醉的抱着手中的玉界,脸蛋微微的娇红着,有点急促的喘息起来。碧灵儿刚好走进了大厅,要张龙他们在那些士绅的身边都插上包裹了符纸地筷子。猛然间看到了水秀儿如此的媚态,碧灵儿只感觉一肚子的邪火从小腹下直冲脑门,差点就这么软在了地上。“老天爷,你开眼吧,这女人可是动不得啊,再让她在我身边,我碧灵儿非被心火烧死不可……可惜了,这样可人地美女,却是一个九阴之体,天生带着天地间最阴邪的九阴之气啊,我可是碰不得她的。”

碧灵儿不敢多看,大声的喝骂着:“你们这群混蛋,还不快点,按照风兄弟的安排,都给我准备好了,快点,快……那个百户叫做什么的?你不想升官发财么?快点,快点,今天的事情办好了,公子我保你做锦衣卫的指挥使都不成问题……诶,指挥使似乎太大了些,但是千户总是没有问题的。”龙百户听得眉开眼笑的,连连指挥着属下士弈前后的忙碌起来,不一时,就把这精舍给改换了门面。到处都插上了清脆的树枝、小巧的金刀,又有一碗碗清水垒放在一起,或者又有小巧的灯盏彷佛星辰一样的放在了地板上,而所有这些物品的当中,是一堆高三尺,方圆四尺的黄土。这些东西占据了整个精舍的院子,当小猫随手把最后一柄金刀插在地上后,整个精舍顿时抖动了一下,似乎笼罩在了一层雾气里面一样。

无涯老祖他们一行两百多名海外修士已经到了精舍外,飞仙子看着那条曲折的游廊,看着游廊边水池内的荷花、金色鲤鱼,不由得赞叹到:“厉风倒是会办事,这个地方选得好……风景好,用来杀人更是好。”

无涯老祖呵呵的大笑起来,似乎有意,似乎无意的说到:“唉,越看厉风这孩子就越是欢喜,要是二位已经捷足先登,我无涯子倒是真的要厚颜无耻一把,收他做徒弟了。”说完,他拈须轻笑,故意的扭过头去,不看脸色有点难看的丹青生和飞仙子。

鹿灵子看得好笑,厉风的行事手段太厉害了,各个修士门派要说高手都有十几二十个,但是要说能够处理门派对外事务的,还真找不到有厉风这样厉害的人物。哪怕是有厉风一半本事的,在海外数千岛屿上,也找到几个人出来。一个个修道都修得糊涂了。哪里还懂什么世道人情?所以无涯老祖总是想要抢走厉风,倒也是情有可原的。

飞仙子咬着红唇,横了无涯老祖一眼,心里冷笑到:“我们教出来地徒弟。还耗费了自己的仙气替他筑基,现在你可好,想要拣便宜了成?想得漂亮……等我们占据了一块洞天福地,就要开始广收门徒了,厉风这种处事圆滑、精明、能干的弟子,正是做开山弟子,总管全门的重要人物,哪里能让给你?”

飞仙子有点恶毒地想到:“要怪,就怪你自己的儿子不箐气罢,要是你的儿子有厉风的一半好处。也就不会苦修了近千年,才到元婴了。”

落叶飒飒响。厉风快步的奔跑了过来,看到无涯老祖他们都到了,连忙行礼到:“各位仙长,师尊,你们可都来了?这几日在素祟宫住得还好罢?嘿,那峨嵋剑派的人。可是要过来了?妙极,妙极,今天晚上,我们就给峨嵋派、白帝门、朱允玟他们来一个绝户之计,保证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无涯老祖抢在丹景生前面笑道:“罢了,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罢,我们一干老家伙,都听你的。咦……这四个小女子,她们身上。怎么带着妖气?”几个和他同等身份的老怪物,顿时目光深沉的看向了快步走过来的水秀儿四女。

厉风心里微微着急,碧灵儿好糊弄过去。这些老怪可就难说了啊。不过,再无奈也要糊弄过去啊,否则还能怎么样?

按照小猫现在地道行,遁天符可以让他在窥虚境以下境界的修道人面前,彻底地掩去自己的形迹,也就是说,小猫只要发动遁天符,就可以大摇大摆的走在这些修道人的面前,却不用害怕被发现。而对于无涯老祖他们来说,这遁天符虽然不足以让小猫在他们的面前彻底的隐去形体,但是仅仅用来掩盖自己的妖气地话,这可是绰绰有余了。唯一的问题就是,水秀儿她们四个,可是绝对瞒过去的啊。

“小猫,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啊!”厉风在心里哀嚎着。他只能勉强的解释到:“仙长,事情是这样的……”

青祟宫,三十几名老道一脸虔诚,附带着万分崇拜的,把那八个面色从容的中年人迎了进去。四个老道,是意宗的高手,四个俗家装扮的,是神宗地门下。他们其中有一个元婴期的好手,五个凝丹期的高手,两个淬丹期地俊才。苦斗了三年,峨嵋剑派意宗、神宗的损失极大,现在能派出这样实力的组合,已经很容易了。

至于势力最大的心宗,因为乌神老道闭关,逼着全宗弟子陪他一同面壁十年,所以这些事情都没有参合进来的.

带头的那个元婴有成的意宗高手看着青祟宫的老道们,低声说到:“诸位同门用担心,这次宗主赐下了意宗、神宗的灭魔至宝,威力强大,那残害了清心师弟的妖道,万万逃不过这法宝的诛杀,今夜,我们去向他们讨还血债。”

那四个从浣花溪逃出来的老道之一问到:“我们要和白帝门通气么?”

那元婴期的高手冷笑到:“不用,我们峨嵋剑派乃是修道之人,俗世间的事情,我们不用理会太多……尤其张真人他的目标太大,要是他憋住出手了,说不定就招引来了海外的那批人,那就不美了。”

就在青祟宫的老道们商议夜间袭击的计划的时候,白帝门的第一批援手已经从距离成都最近的七个分坛涌进了成都。四百三十五名精选的,都有着江湖上二流水准以上武功的高手,让白帝门的人心里胆气一震。尤其还有十七名特级的高手到了成都的总坛内,更是让白帝天等人忐忑的心彻底的安稳了下来。

两个时辰后,第二批白帝门的援军赶到。又一个时辰后,第三批高手赶到了。

掌灯时分,白帝门当代门主,号称‘南霸天’的白帝心带着白帝门总堂的十几名护法、数十名最精悍的高手、三百多名好手,匆匆的赶到了成都。白帝心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深知能够调用强弓硬弩消灭成都总坛三百多好手的敌手,容轻视,所以自己亲自点兵,把能在一天之内赶到成都的所有精锐,全部给纠集了过来。

四川布政司胡大人,此刻却已经是笑得眼睛都张不开了。厉风重新赶回了成都城内,笑嘻嘻的给他许诺,让他日后再高升一级,他立刻极其配合的,把他最心腹的一个参将派了出去,从城外很远的三卫所内秘密调集了三千精锐,以剿匪为名,清一色的携带着强弓硬弩淬毒的),潜伏在了浣花溪厉风他们征用的精舍河对面,随时准备射杀活人了。

在胡大人的催促,以及大笔赏银的许诺下,那名参将卖命的往来奔波,三千训练有素的精锐,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不过一个时辰,就已经到了浣花溪边,自己挖了个土坑,把自己的身体掩藏在了里面……

站在浣花溪那清澈见底的水面上,厉风仰着头,握紧了拳头:“峨嵋……乌神……今夜,就是你们的报应。”

‘啪嗒’的几声细微的水滴声,厉风的拳头里滴落了几滴鲜血,渗进了那清澈的溪水内,慢慢的荡漾了开来。

小猫出神的看着天空,不住手的抚摸着怀里的虎咆刀。他的舌头舔舐着自己的鼻头,眼睛里面,透露出了疯狂的、野性的杀意。

冷风猛的卷过了浣花溪,树林发出了鬼哭狼嚎的怪啸声,漫天散碎的叶片随风飞舞,本来如同水晶一般的浣花溪,立刻就被铺上了一层杂乱的、浓郁的色彩,彷佛干涸的血浆一般……

海外散修们站在距离精舍还有五里路的密林内,他们气息湍急的喘息着,饶是他们道行深厚,法力高深,但是此刻他们还是按捺不住的心情汹涌起来。无涯老祖不断口的念叨着:“峨嵋,峨嵋,峨嵋……好大一座峨眉山,足够我们五十个悬空岛在里面参悟天道了!”

丹青生,飞仙子更是手握手的并排站在了一起,看着东边山头刚刚冒出来的那一片,亮。

鹿灵子,这个在几个老怪物之中隐隐然实力排第一的,额头上长角的怪物,低声的念颂起来:“通天教主在上,弟子今日……当尽力……必当让我截教威名,显于中原。”

唯一深知鹿灵子来历底细的无涯老祖,微微的看了鹿灵子一眼,心里微叹了一声:“你截教,数千年前大败亏输,现在也就只有你一个人撑场面了。这一回多杀几个中原道门的人吧,算是给那位通天教主争回点面子,嘿!”

风更大了,彷佛不会断绝的长风,裹着片日降临的一丝透骨的冷气,远远的吹了过来。

天色,大黑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挥师峨嵋(上)

这夜的风很大,血却很少。

原本准备朝着浣花溪攻击报复的峨峨剑派以及白帝门,全部都被突如其来的事情打乱了阵脚。成都城内,知道怎么的,有一条街着了大火,素祟宫差点被烧,白帝门的院子被烧了一小半。一个晚上,一群人就在那里忙着帮忙救火去了,白白的让厉风等人在浣花溪等了一个晚上。

晨曦初露的时候,厉风气恼的一拳头砸在了岸边的石头上,低声喝骂到:“一群混蛋,烧了整个成都又和你们有干系么?一群峨嵋派的炼气士,上千白帝门的武林人,居然去帮老百姓灭火?就不知道军情如火么?耽搁了时间,你们可要付出代价的。”

数千人埋伏了一个晚上,最后的结果却是听得成都城大火,几乎所有人都泄气了。无涯老祖咬着牙齿咒到:“不急,急,给他们多一天时间活着,好好的吃好喝好了,养得血气旺盛了再来。到时候一刀劈下去,看着那血雾漫天飞,倒也是美景一件。嘿,嘿嘿,嘿嘿嘿。”无涯老祖彷佛夜枭一般的吼叫了起来。

白天的时候,连续来了好几拨在浣花溪边寻访美景的青年士子。但是厉风他们远远的就看出了,读书人的虎口上,不应该有那么厚的王子的。几个悬空岛的门人懒洋洋的走到他们面前,轻轻松松的用‘旖梦天罗’控制了他们的心神,让他们回去报告给白帝心说。一切都平安无事。

其间也有几个成都城内士绅地家人骑马奔来,寻访自己的主人,说是家里有院子遭灾了,要主人家回去坐镇。而他们的主人。却是被水秀儿几个媚眼一抛,立刻气势汹汹、凶神恶煞一般的咆哮起来,把一群家人训斥了半天后,全部赶了回去。其他地那些士绅也是目光呆滞的,当着那些家人的面吩咐,要求他们给自己家里人带信,就说自己在这边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可许他们胡乱的出来叨扰了。

一场大火,让白帝门终于有时间和素祟宫的修士们搭成协议了。老成精的白帝心,只是背着手问那个元婴期的高手苍梧子一句话:“你们峨嵋派的仙人。要出手杀普通的武林中人么?”这句话,立刻让峨嵋派地人答应和白帝门合作了。的确。峨嵋派是无法向普通地武林中人下手的,他们只有和白帝门一起向浣花溪进攻了。

身为地头蛇的白帝门并没有发现,成都府内,凡是有资财,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的家主,或者是那些风流才子一类的人物,这两天可都不在成都府。如果他们发现了。也许最后的结果不会这么地凄惨。

这一天的晚上,没有行动。第二天,也没有动静。

厉风的脸拉长了,三千精锐士弈的吃喝拉撒,可是一个好解决的问题啊,他按捺住性子总算是把事情给安排妥当了。

第三天,还是没有动静,无涯老祖他们几个老怪物还坐得住,说什么:“人家着火了。总要给他们一点功夫打理烧掉得东西,安排一下后事。这点时间,我们消磨得起。”而碧灵儿却早就按捺不住了。偷偷摸摸的抓了几个买来的歌姬,直接带到了很偏僻的林子里面发泄欲火去了。

说来也是可怜的,碧灵儿自从挨了天雷之灾,差点魂飞魄散、肉体粉碎之后,无涯老祖就给他下了一条禁令:严禁他靠近任何一个修道女子身周十丈内,否则一定直接把他镇压在千丈海眼下面壁百年才是。这也是因为,碧灵儿就是为了调戏几个修道地女子,这才招惹了背后那厉害的海外散修,最后招引了天劫下来的。这条禁令搞得他一见修道地女子,就吓得乱跑,但是一见到凡间女子,立刻两条腿就发软的毛病。

那树林子虽然荒僻,但是空山寂静,他在那边气喘如牛的大干特干的,谁不能听到那零碎的云雨声?海外散修以及锦衣卫的那些大汉还好,他们一个是道行高深可以控制心火,另一个是厉风往那里一站,他们的生理机能都被压制得彷佛僵尸一般了,哪里还有欲火生出啊?但是那些厉风调派过来的精锐士弈可就麻烦了,一个个意乱神迷的,差点就抓不稳手上的弓弩了。

握着一根鱼杆,厉风坐在浣花溪边钓鱼,用这举动来压制自己心里的杀意。寂灭禅经产生的寒冷至极的气流,在他的体内疯狂的盘旋着,彷佛一个黑洞一样,蕴藏着极其可怕的力量。一股强大的引力顺着鱼杆和鱼线传了出去,一条条的小鱼就这么被吸引了上来,随手就被厉风扔在了岸边的草地上。

“峨嵋……峨嵋……峨嵋……”每丢掉一条小鱼,厉风就在肚子里面重复一下这个词,一股子怨毒的火气,差点就让他发狂了。报复的机会,就在眼前,饶是他三年来锻炼得无比的阴沉了,但是还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了,只能勉强的保持着外表的沉静。

相反倒是小猫却突然变得安静起来,他盘膝坐在厉风的身边,一次次的运转着自己体内强大的真元,脸上有一种参悟了一切的禅意。饮血无数的虎咆刀,安静的放在他的膝盖上,紫金色的刀身纹丝不动,悠然自得的散发出了一丝丝逼人的杀气。他和厉风,恰好处于了两个极端。厉风外表冷漠,可是体内已经是山崩海啸一样;小猫是体外散发出强大的气势,而内心却是清凉一遍。

这也和他们的经历有关。厉风高坐庙堂之上,轻轻一言语,数千人头落地,他根本就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而小猫则是冲锋陷阵,杀人无数。越是在大战之前,他的心境就是越发地平和。只有当虎咆刀溅起第一丝鲜血的时候,他那疯狂的,比厉风还要狂暴十倍的杀意。才会突然地释放出来,从而彻底的毁灭眼前的十切,

天空,残月如钩,第四天的晚上,月光幽雅。

浣花溪很安静的吐着泡泡,一条条的小鱼儿,安静的躲藏在岸边水势平缓的石缝之间,亲昵的摩擦着相互间的身体。轻轻地风,带来了远处山林上那青涩果实的香味,提醒人们说:“秋天。片天就要到了。”

精舍内灯火通明,人影不断地晃动着。却是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彷佛一幕哑剧一样,无比的怪异。围绕着精舍那不到一丈高的围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长出了一尺长的青草,这古怪的情景,给整个精舍增加了一种荒寂的,充满了死亡地气息。黑色的草在月光下快活的舞动。这绝对会是充满了生机的镜头。

苍梧子带头,七个师兄弟在后,三十六名青祟宫的大老道、小老道殿后,两翼则是总计七百八十七名白帝门的高手,缓缓的朝着浣花溪精舍逼了过去。青祟宫要和厉风算帐,因为厉风他们杀死了十一个峨嵋派的弟子;白帝门要和厉风算帐,因为厉风是苏州府金龙帮的人,现在居然敢跑到成都来讨野火,这是白帝门所能容忍地。

武林中人。原本就争的是一口气,何况厉风他们还下杀手,干掉了白帝门成都总坛的三百多好手呢?按照朱允玟给他们地分析:“这次金龙帮入川。看来是看上了贵门的产业了。四川富庶,如果能够独占四川,每年的收益银子,可以支撑他们帮派数年的发展费用。何况你们以前入侵过他们的地盘,这次金龙帮有足够的借口来成都挑衅。”

所以,一定要扑灭了厉风等人,这是白帝心做出的最终决定。

到了最后,所有的人都忽略了朱允玟。峨嵋派的人没有注意,白帝门的人更加没有想到这一点。如果不是朱允玟在其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青祟宫、白帝门是根本不可能联合在一起的。他们本来就是风马牛相及的两个门派,平日里可是除了烧香的时候打个照面,就没有任何的交情的。但是谁还顾得上想这么多?他们眼前聚集起来的力量,足以摧毁天南数省内数大武林门派的联手了。

距离精舍的大门还有五十丈,苍梧子就冷笑了起来:“好,他们布下了‘小五行颠倒绝杀阵’,而且是使用邪门布置的方式。看那墙头上的青草了没有?那就是木元的阵眼所在了。嘿,把阵眼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他们果然是机诈百出啊。奈何他们这回可是碰到了行家里手了,小五行阵法,在道术之中,可没有什么值得说的。”

几个师兄弟连忙给苍梧子拍马屁:“师兄说的对,我们峨嵋派虽然以剑术入道,但是这种浅显的阵法,倒也不放在我们眼里的。”

身形稳重如山的白帝心缓步走了过来,沉声说到:“几位仙长,你们可以破去那法术了么?只要诸位仙长缠住那使用法术的妖道,我白帝门的儿郎,就可以铲除掉那些在成都为非作歹的金龙帮众。”为了说服素祟宫的人,白帝门还是给厉风等人扣了不少的罪名的。例如当街杀人啊,抢掠民女啊,夺人私产啊什么的……,苍梧子上前了几步,沉声到:“没问题,区区小五行法术,很容易破掉的。”

白帝心挥动了一下手臂,顿时四周都传出了沙沙的声响,白灵心陪在朱允玟的身边,带着几个稍微有点武功的小太监,一起走了过来。白帝心看了看容貌俊朗,气度不凡的朱允玟,由得微微颌首,对于朱允玟,他还是很满意的。白灵心,这回可是找了一个错的对象。

之上所以朱允玟他们也到了这里,实在是因为白帝心的习惯使然。除了白帝门的总堂,任何一地如果要发生火并,一定是全力的出击,这一次,白帝门在成都的所有高手都调了出来,与其让白灵心他们留在总坛,还不如跟随大队行动。白帝心坚信。只要有自己在场,就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他身边的任何人。

白帝天提着一柄青锋剑走了过来,低声说到:“爹,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只要一发动,可以立刻冲进那院子里面去。”这精舍两面靠水,只要包围了另外两个方向,白帝天可不相信还有人能够逃脱了。

苍梧子听得白帝天这么说了,立刻一掌探出,一道十几丈长地金光脱手飞出,‘轰轰’有声的朝着院子大门轰击了过去。风更大了,墙头上的青草跳得更加欢快了,突然之间,所有的青草彷佛受到飓风扑打一样。朝着院子里面弯下了腰去。

苍梧子地脸色微微凝重了一些,他的剑光受到了一股极大的阻力压制。似乎有点运转不灵的迹象。他长吸一口气,很坦然的说到:“几位师弟,助我一臂之力,这小五行阵法虽然强,但是布阵的人可是厉害得紧,我的剑光,见得能够破去他们的阵法呢。”

七道匹练一般的剑光呼啸飞出。三素四白的剑光在空中一个盘旋,彷佛雷霆一样轰击向了院子地大门。‘啪啪’有声的,墙头上地青草纷纷的炸裂了开来,化为了无数的光点飞散了出去,顿时八道剑光一闪即入。苍梧子哈哈大笑起来:“院中哪位同道在此?峨嵋剑派苍梧子有礼了!如是相好门派的道友,请报出自己的名字,万万不可自误。”

精舍的围墙整个的突然倒塌了,砖头、石块乱飞。所有人都看到,在院子中间。幽幽地燃烧起了一团绿色的火焰,衣冠华美,隐隐然有几分仙气的泰道子。腰间佩戴着长剑,蓦然的出现在了火焰之中。

泰道子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摆出了一副前辈高人的模样,低声喝道:“峨峨剑派的人?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来这里?你们莫非也和……有关么?哼,那就不要怪我们辣手了。”他故意的含糊了几个词字过去,弄得苍梧子他们没有一个人听清了,到底秦道子所谓地有关,是和什么东西有关的。

苍梧子身体飞掠起来,朝着泰道子扑了过去,手中一圈紫色雷光闪动。他喝道:“用多言,告诉我你的师门来历,要自误。”

秦道子诡秘地笑了笑,三道灵符出手,顿时三道千丈天雷自天而降,准确的砸中了苍梧子。苍梧子身体一抖,护体罡气被炸了个粉碎,一条右臂整个就变成了肉酱,‘啪啪’的飞溅了开来。鹿灵子亲手制作的‘五五生化’天雷符,哪里是这么容易抵挡的?尤其鹿灵子的功力,可是比普通的散仙要高明太多了,苍梧子才不过元婴初结,根本就挡不住这天雷轰击啊。

幸好泰道子身上也有异宝护体,虽然是他自己炼制的,可是在他身体受到重创之后,立刻也自动的发动了起来。就看到一团晚霞般灿烂夺目的红霞从他身上冒出,一柄奇形吴钩剑带着滔天的火焰,朝着泰道子当心劈了过去。这柄剑就和张三丰的那真武剑一样,也没有幻化出剑光,就是以剑的本体出现在诸人面前。

那万丈火光,实在是厉害得吓人,就好像一颗小型的太阳在大地上再现了一般,整个精舍就笼罩在了一团扭曲的气团之下,空气都要被点着了。泰道子身上的道袍突然间就冒出了火光,他还在阵法的保护之下,而且此时,那柄吴钩剑距离他还有十几丈的距离啊。

泰道子吓死了,他连忙掐了个法诀,院子里面顿时升起了十几道乌红色的光芒,‘啪啪’有声的炸裂了开来。泰道子的身体在漫天的乌云中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一片乌云朝着那吴钩剑扑了过去,腥风扑鼻。

疼的脸色苍白的苍梧子怒斥了一声:“果然都是旁门左道的妖人,呔,纳命来。”他一声厉喝,那吴钩剑一分二,二分三,三团火云朝着精舍当头劈下。‘轰轰’有声,精舍内的地面被震得四分五裂的,那布置在院子里面的五行阵法已经被摧残得一塌糊涂了。至于那一朵朵的乌云,哪里能够抵挡这么可怕的天火灼烧?早就化为漫天的臭气飞散了。

几个峨嵋派的高手也冲了过来,大显神威啊。无数道剑光绕着精舍大厅往来飞射,和那吴钩剑明显是同一等级的可怕法宝也被另外一个淬丹期的人物施展了出来。那是一尊奇形宝塔,高达三十六层,每一层都有祥光雾霭笼罩,一道道的流光从塔底射了出来,盘旋着升到了塔尖,然后又慢慢的绕了下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 挥师峨嵋(下)

宝塔刚一脱手飞出,顿时就有一团团的七彩雷光从塔身上每一个窗户内轰击了出来,这些雷光威力奇大,不过三五下之间,就把那院子里面的五行阵法炸成了粉碎,地面都生生的陷下了两丈许,孤单单的就留下了一个精舍的大厅还留在原地。

远远的,厉风站在一个小山包上,笑着对身边的丹景生说到:“师尊,这可好,原本就准备在这里建道观的,他们还给我们加固了地基,日后这道观肯定可以千古长存啊。”说完,厉风笑得眼皮都合拢了。

飞仙子撇了他一眼,低声训斥到:“无缘无故,在这里修道观干什么?这里是成都,你莫非不回应天府么?除了你,你的手下还有谁可以照顾这一摊子事情?”飞仙子很是解,厉风这是浪费金钱和精力么?

丹青生摇摇头,叹息着看了飞仙子一眼,心里寻思着:“飞儿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厉风则是笑着解释到:“师尊,这可不是徒儿胡乱做的主意。在这里修建一所道观么,徒儿的锦衣卫可以用道观做掩护,监察西南数省的官员百姓,可就方便太多了。尤其只要稍微显露一点灵异,这道观的门人弟子,还不是人山人海一般的么?从中选择那良材美质收入门下,不就是两位师尊的徒子徒孙么?”

飞仙子渐渐的露出了笑容,她飞快的看了看四周。发现除了他们三人,四周鬼影子都没有一个,这才开心地轻笑起来。厉风继续说到:“尤其这峨眉山么,恐怕无涯老祖他们几位是不肯让出来的。峨嵋者秀甲天下。乃是西南山脉的龙头所在,灵气丰沛得惊人,各种天才地宝更是数不胜数。徒儿在这里安排一个道观,实际上就是一颗钉子,日后峨眉山要是有了什么好处,两位师尊可就有了插手分润的借口了。”

飞仙子心里大是欢喜,拍拍厉风地肩膀笑道:“果然没有收错你这个好徒儿,这里有几颗师傅用海外产量极少的‘玉穗’炼制的丹药,等你元婴初结后,可以助你凝固元神。用最快的速度跨入养神期的,你好好的收着吧。”

厉风微笑。连忙谢过了飞仙子,接过丹药,他解释到:“至于这道观的负责人么,弟子大胆,替两位师尊收了个小徒儿,就是那泰道子了。两位师尊看他的模样,可是有神仙的味道么?用来蒙骗那凡夫俗子。让四川省内的百姓心甘情愿地用金银珠宝供奉我等,可是他的拿手好戏啊。”

丹青生也有点忍俊不禁了。“好,好,好,我正奇怪怎么那泰道子口口声声叫你师兄,原来你是找了个老骗子骗人地。唔,你做得很好!很好!”丹青生终于对厉风是彻底的、彻头彻尾的感觉到满意了。这么精细机灵的弟弟子,可不是每个人都能碰到的啊。“以后,可要大力的栽培这个弟子。我门道统的发扬光大,可就在他地身上了。”

泰道子裹在了一团阴风里面,缓缓的飘了过来。他连连摇头的骂道:“这几个峨嵋派的小贼。好不心狠手辣,道爷我的耳朵,现在还是嗡嗡乱乱响响的……唉,他们使用的法宝,可真是厉害啊。尤其那柄带钩子的飞剑和那宝塔,实在是厉害得吓人啊。”

厉风背着手笑道:“不急,那些法宝,迟早都是你的。只要师兄我开口了,莫非你以为诸位前辈好意思和你抢东西么?跪下磕头吧,叫师尊。”厉风朝着丹青生和飞仙子指了一下,“你这几天地表现还不错啊,两位师尊答应让你正式列入门户了。”

散仙啊,泰道子自然知道散仙的分量是什么。他连忙一脑袋磕了下去,嘴里虔诚的呼喊着:“弟子泰道子,给两位师尊见礼了。祝两位师尊仙福永享,万寿无疆。”他这下心里明悟了:“感情师兄说地,本门的师尊就是他们么?难怪这么郑重其事的。”不过,他可是彻底的弄错了。

丹青生也露出了一丝赏识的笑容,从怀里掏了颗灵丹送给了泰道子:“子时运功时服下,可以免去你三十年的苦功。”对于泰道子这种水平的人来说,想要赏赐他一点什么东西实在是太简单了,随随便便丢一颗丹药,就可以让秦道子喜欢好几天的。至于厉风……没看到都只能送给他元婴期后才能用的丹药了么?散仙不是神仙,对于这种徒弟也头疼的!

无涯老祖他们则是站在了另外一边的树林里面,他们眼里闪动着激动的目光,住的说到:“来吧,来吧,先灭了你这几个小儿,然后再去踏平峨眉山。”无涯老祖就是有一点奇怪:“你厉风踏平峨眉山也就是了,你弄这么多的黑狗血干什么?莫非要用黑狗血泼洒在峨嵋山?诶……这就有点过火了吧?我们修道之人,还是要讲究心平气和,要做事太出格的。”

可是,用黑狗血泼在峨嵋山上,是厉风在青云坪的时候,就许下的誓言啊。

精舍大厅内,百多条人影在轻纱之后隐隐的晃动。灯光昏暗,不知道何处还有微妙的琴声传来,听其转折扭曲之处,彷佛有时在百里开外,有时就直接在你耳朵旁边,委实诡秘到了极点。那轻纱上,都画上了一道道的符咒,奇妙的灵力波动么阻碍了苍梧子等人的目光,根本就看清大厅内到底是什么人在干什么。,当

尤其那灵符还有阻拦声音传播的作用,大厅内就彷佛是死域一样,一点声音都没有传出来。白帝门的人也谨慎的走近了,站在了那个大窟窿的边缘上,远远地看着那孤零零的精舍大厅。白帝心看着脚边那被硬生生的砸了两丈多下去的地面。由得咋舌:“修道之人地力量,实在是可怖,如果我白帝门有子侄可以拜入峨嵋门下,可实在是幸运的事情。”

他的眼神开始流转。低头沉思起来。也正是因为他的思绪都被这事情给占据了,所以他没有想到,精舍大厅内只有百人左右,厉风属下的其他人哪里去了?最起码数日前白帝门的人手被射杀的时候,那些弓弩手都有好几百人啊。

幸好还有个白帝天稍微的精明一点,他分派了二十几个门下弟子,朝着一侧的树林搜索过去了。不过这也注定是无用功,那三千精锐的戍弈以及龙百户带来地数百心腹兵丁,可都是在河流的对面埋伏着地,他们哪里找得到人影?

苍梧子吞下了一颗丹药。止住了右边肩膀上泉水一样的血流,操纵着那柄吴钩剑朝着那些轻纱划了过去。他们都很小心。谁知道那大厅内的百多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呢?如果他们都是修道之人,恐怕自己这点人手就不够人家看了。

轻纱飘动,那些外面裹了符咒的筷子‘嗖嗖’有声的射了出来,一道道栲栳大小的梭形红光,拖着一道道地焰尾,朝着苍梧子等人乱乱射。几个素祟宫实力济的弟子,还来不及运起剑光抵御。就已经被那些红光给射穿了身体。虽然是普通的筷子,但是加上了那些符咒的作用,劲道可就比普通的强弓要厉害上百倍了。

血泉飞溅,那几个小道士倒在了地上,身上的伤口还在渐渐的发黑,渐渐的腐烂了下去。苍梧子等人气得双眼发红,哪里还顾得这么多?直接分化了无数的剑光,朝着那大厅内飞刺了进去。那些飘荡地轻纱,面对剑光却是一点的防御力量都没有。立刻就被剑光穿透了过去。顿时轻纱上的符?一道道地灰飞烟灭,大厅内的惨叫声断的传了出来。

一道道的血流奔涌,白色的轻纱被涂成了殷红的色泽。大厅内的灯光,突然就这么明亮了起来,映照在那血红色的轻纱上,看上去好不凄然。尤其那大厅内,还有十几条人影在往来的蹦跳,嘴里发出了凄厉的、恐惧的嚎叫声:“天啊,这是什么东西啊?啊!!!”一个人被当头一道剑光劈成了两片,顿时又是一道血箭射了出来。

苍梧子突然浑身颤抖起来,他尖叫着:“住手,住手……这些人,这些人身上一点真气都没有。”他终于发现了,他们的剑光劈进那些肉体的时候,这些人的身体根本一点点抵抗的力量都没有,这些人全部是普通人啊。

树林边缘,十几个白帝门的高手簇拥着白灵心、朱允玟、方良、李善等人。脚步声突然传来,张三丰从黑暗中走出,低声的叹息到:“朱家的小子,走吧,今夜的事情,可是古怪得很啊!”

朱允玟回头看了张三丰一眼,立刻就扭头看向了别的地方。他淡淡的说到:“老神仙,您实在是太过虑了,这里会有什么古怪?峨嵋派的仙长们大发神威,白帝门的高手人所难敌,哪里会有什么古怪?”

张三丰抬头,看天,背手,冷笑着:“没有古怪么?朱允玟,我告诉你,你自己看星相吧,煞星当头,两颗帝星一颗更明,一颗摇摇欲坠,你莫非还以为,你是那颗更加明亮的么?你还在做什么美梦?你以为,你还可以重新得回这个天下么?”

白灵心以及白帝门的高手们,整个的就呆住了,他们,他们实在是想不到,朱允玟的真正身份,是前朝的皇帝。

朱允玟倔强的说到:“你怎么知道,那颗明亮的帝星不是我?为什么,就只有朱棣才能做皇帝?我就不行?”

张三丰长吸了一口气,然后猛的抓住了朱允玟的脑袋,用力的往天上一扳。张三丰厉声到:“你看吧,你看吧……看到天上那颗帝星旁边的红色星星没有?那颗星,在星相上是天狼星的位置,天狼星,肉眼是看不到的,可是今日,你看他发出的万丈光芒……天狼一现,人间沦陷……就在我们百里之内。有上应天狼星君的可怕人物,你,你还敢说?”

“天狼星、帝星互相照耀,光芒更盛。满天星宿,包括在应天府地那位上应白虎星的在内,满天星宿,无可争风,你凭什么去和他们斗?”

“凭什么?我是大明朝正统的继位者。”

“正统继位者?哈哈哈哈,我张三丰第一次听到这么可笑的事情。你地那个王八蛋的祖父,留了一封遗书给朱棣,说他是马皇后的亲生子,说他是大明朝的正统继承人……你和黄子澄、方孝孺等人炮制出来的诏书,瞒得过天下人。瞒得过我张三丰么?”

白灵心等人尖叫:“张三丰……活神仙张三丰?你真的是前朝皇帝朱允文?”

朱允玟正要说话,前方已经异变迭起。

白帝心听得大厅内的惨叫声不对劲。连忙纵身跳了过去,一掌劈碎了面前的白色纱布,大步的迈了进去。苍梧子心里大震:“果然,江湖人士,却是胆气比我们修道之人更要强盛几分。”他连忙跟了过去,吴钩剑微微盘旋着的,就把白帝心连同自己都护在了里面。

大厅内。死尸横七竖八地躺在了地上,就没有几个是完整的。白帝心看着那些穿着豪服、士子服地尸体,脸色一阵的阴晴不定。白向天却是在其他几个峨嵋派高手的护卫下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一看到地上的尸体,不由得惊呼起来:“天啊,金员外……这,这……成都城有名的士绅士子,怎么都在这里?”

怎么都在这里?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但是。这里的所有地士子、士绅,已经全部变成了尸体,这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的。

白帝天浑身抖了一下,惊叫起来:“罢了,我们上当了,这个人好恶毒,引得我们杀了这些人,把罪名全部给栽在了我们的头上。”他的额头上,可就立刻看到冷汗滴了下来。成都府所有有名的士绅士子都死在了这里,可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传出去的话,他们白帝门非被当地官府给派兵平掉了。饶是他们白帝门潜势力巨大,但是也不可能和国家政权征战的啊。

就在这个时候,厉风彷佛幽灵一样地从三百丈外直接掠到了最近的一棵树梢上。他厉声尖叫起来:“好大胆,尔等居然敢袭击本官请来的客人,破坏本官追捕侵犯地大计,你们好大的胆子。摸摸你们的脑袋,看看还在脖子上没有?”

白帝心闻言心头大震,他猛的退出了大厅,抬头看向了在树梢上微微起伏,背景恰好是一弯残月的厉风,喝道:“阁下是?”

厉风长笑起来:“本官乃大明朝威武候爷,锦衣卫都指挥使厉风是也。此次奉命来四川缉拿前朝纂王朱允玟、逆臣方良、李善等人,故特请成都城内有家有业之富商前来商议此事,却被你们杀了个台台净净,你们莫非是要造反么?”

白帝心的脑门嗡的一声响,差点就晕倒了过去。‘锦衣卫都指挥使’,这个名头,在大明朝,的确可以吓死一半人的!得罪了锦衣卫,那就是铁定抄家灭族,没有任何的侥幸了。幸好白帝心毕竟是武林大豪,他结结巴巴的问到:“我等,我等并知厉大人在此,我们乃是……”

厉风狂笑着,指着朱允玟所在的方向喝道:“那莫非就是朱允玟么?是朱家的子孙,就自己走出来报个名字罢,要给你的祖父丢人。”

苍梧子、白帝心等人回头,朱允玟却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闻言走上前了几步,喝道:“朱允玟在此,原来你就是厉风……你莫非敢抓我?”

一道电光从厉风的手上射了出来,厉风狞笑:“我不仅敢抓你,我还敢杀你。”

电光放出的同时,无涯老祖等人也纷纷闪现当场,无数的剑光法宝朝着苍梧子等人放了过去。可怜见的,苍梧子等人最高不过是元婴初期,哪里经得起海外散修两百多人的同时攻击?尤其这些散修,最差的也有了养神期以上的修为呢?于是乎,根本就来不及反抗,他们的身体纷纷被绞成了碎片,唯一的一个苍梧子的元神,也根本就没有逃脱,被狞笑的鹿灵子收进了一个玉瓶里面。

实力差距太大了,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言道的经过,峨嵋派驻在成都的人马以及来援的高手,全灭。

‘轰’的一声吼叫,三千戍弈精锐从河对面的土坑内纷纷跳起,快步的踏着不过两三尺深的溪水冲前了七八丈的距离,随后弩箭飞射。

七百多白帝门弟子措手不及之下,倒下了一大半。

用三千多正规军队围剿七百多武林人士,用的还是军用的制式弩箭,这……实在是杀鸡用了屠龙刀了。

白帝心一声不吭的转身就走,快步到了白向天面前,抓着他就跑,丝毫不顾那边已经吓得快要瘫痪的白灵心。死地,他是只顾儿子,不顾女儿了……

幸好还有张三丰在,他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一道金光笼罩住了朱允玟等人,滴溜溜的朝着西南方向追了过去。

厉风大声的发号施仓起来:“白帝门谋反,斩尽杀绝,一应财物充公;峨嵋剑派谋反,灭门;反王朱允玟逃跑,追杀之……”

小猫的虎咆刀挥动了起来,他嚎叫着:“白帝门,死定了,朱允玟,死定了……峨嵋派,发兵峨嵋派……”

无数剑光,朝着峨眉山所在的方向飞去。找到了借口,这就可以去公然的抢夺他人的山门了。

只有十几个海外散修的好手,经过实力衡量可以稳稳的吃住张三丰的人,纵起了剑光,朝着张三丰逃遁的方向追杀了过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 娥眉浴血(上)

在厉风他们分成两批,一批人去峨嵋,另外一批追杀张三丰的时候应天府最高的观星台上,僧道逆正陪着朱棣观察星相。一身黑衣的僧道逆,脸色更加的润和了,隐隐然有宝珠一般的光芒透了出来。三年的时间,让他似乎在道行上大大的前进了一步,虽然他修炼的是佛法,却是有了道家一般的飘然出尘的气息。不过就是他一对深凹的眸子里面冷光四射,锋利无匹,却不似出家人的本分了。

指着天空中的星辰,僧道逆笑道:“陛下请看,陛下的帝星逐渐的明亮,已经罩了整个天野。帝星边上,天狼星血光大盛,天狼星边,另有一颗暗星伴随,三颗星辰互相呼应,引得帝星更是光芒万丈,举世难有抗争者啊。”

朱棣很是欢喜,他也看到了那三颗光芒额外突出的星辰。他笑道:“还请大师给朕解释一二,这天狼星,又是应在了谁的身上?而那朱允玟的星,却是在何方?”

僧道逆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淡淡的说到:“那天狼星,一身的凶煞血腥之气,此刻正移到了西南地带,陛下莫非不知他是谁么?他身边的那颗伴星,更是煞气十足,整个朝野,还有谁的杀气比厉虎更强?至于朱允玟的帝星么,似乎一时半会之间,还不会熄灭呢……天狼星的光芒已经侵入了那颗帝星的范围内,奈何帝星附近有颗天闲星阻碍,那天狼星。不见得能毁去那帝星的光芒呢。”

朱棣猛地阴沉了脸蛋,一掌打得面前的青石栏杆纷纷碎裂。“张三丰,肯定是张三丰……又是他坏朕的好事。”

正说着呢,一颗拳头大的星星猛地自西北角横跨天空。直接的冲向了那颗血光万丈的天狼星。依稀的强光一闪,天狼星的星位被震了回去,而那颗突如其来的星辰立刻消失不见,朱允玟的帝星以及张三丰的那天闲星也远远的遁逃了开去,光芒黯淡,再也找到他们的任何迹象。

站在后面地僧道衍猛的跺了跺脚:“该死,却又是谁横插了一手?”

僧道逆地脸色很古怪,他幽幽的说到:“这人,可了不起啊,单身一人。居然可以从海外诸位道友的手上,抢走朱允玟等人。嘿嘿,嘿嘿,倒是一个厉害的高手。要是有机会,我僧道逆,倒是想要好好的和他会会。”舔舐了下嘴唇,僧道逆眼睛里面透出了几丝杀气。

厉风他们大队人马朝着峨眉山飞射,小猫跟着厉风。也学了化形心经,并且也从丹青生他们手上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因此,所有的海外修士都判断,小猫也是接近金丹期地人物了,所以小猫驾驭着虎咆刀,一道紫光朝着峨眉山滴溜溜的飞射,速度倒也慢不到哪里去。那三十六层的玲珑宝塔也被小猫收于囊中,极是便宜了他。

泰道子却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他又不会飞行。因而只能是取了那柄吴钩剑,带了三十名锦衣卫大汉,以及三千多精锐士兵。气势汹汹的朝着成都城内跑去。彻底的摧毁白帝门在成都附近的势力,然后由官方动手,把白帝门彻底的铲除掉,这事情可就算了结了一小半了。水秀儿四女也跟在了泰道子的身后,当她看到金员外等人血肉模糊地尸体的时候,心底竟然冒出了极大的快意,因而她坚持要参加对白帝门地铲灭。

白帝心夹着白帝天,朝着西南方向飞逃。他知道自己彻底的失败了,自己居然和朱允玟拉上了关系,而且被锦衣卫的人陷入了这么大的一个陷阱内。他从来没有想到,在苏州府得罪的那个小流氓,居然会变成锦衣卫的头目,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一些。但是不管怎么说,官方势力是绝对会放过白帝门的,他只有尽力的保留白家的一丝血脉了。

天空中飞过了一道绿光,碧灵儿满脸郁闷的落在了白帝心的面前。无奈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折扇,碧灵儿叹息到:“罢了,你自己自杀罢,死之前,先把你的儿子给杀了,不要落进公子我的手里零碎的受苦。”碧灵儿气恼啊,无涯老祖根本就不允许他靠近峨眉山,唯恐打斗的时候让他受到了波及,碧灵儿眼看得热闹没办法亲身参合了,就只有来追杀白帝心过瘾了。

白帝心长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把面无人色的白帝天放在了地上,随后朝着碧灵儿摆开了一个架势。“大好头颅,我白某人不会自己割下。要我死,你亲自动手罢。”白帝心看到了碧灵儿御剑飞来的情景,心知自己是死定了,但是不管怎么样,出于一个武人的骄傲,他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去反击。

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战斗,白帝心出手,然后他和白帝天同时化为了灰烬。碧灵儿的折扇一抖,两条残魂也被他打得魂飞魄散。“唉,还是风兄弟说的对,斩草除根啊,要不然,说不定哪天这白帝天,可就拜了个仙人为师,冲杀去我们悬空岛了,这可就不美了。”

得意的看了看天空,再看看火光隐隐的成都城的方向,碧灵儿叹息起来:“罢了,还是去找几个姑娘快活吧。围攻峨眉山,这么好玩的事情,居然都不让我去,实在是憋闷极了啊。”

此时的成都城,满城兵马乱乱跑,捕快横冲直撞的,布政司胡大人以及当地府衙的地方官,纷纷动用了手上的所有兵力,对方圆百里之内所有的白帝门产业开始了查封和清剿,罪名是最可怕的‘谋反’罪。一切的公文,都是合乎法律的,上面盖着锦衣卫、布政司、地方府衙的三重大印,唯一古怪地就是这份公文在好几天前就准备好了而已。

一个个白帝门的直系弟子被抓了出来。直接就在大街上砍下了头颅;那些在白帝门所属的产业内工作的伙计、掌柜地,一个个被打了个半死,扔进了地方上的大牢,他们的家人必须用一笔可观的银两去赎回他们;白帝门所有的产业。从酒坊、油坊、茶坊,再到酒楼、饭庄、船帮等等,几个时辰之内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凡是看起来是练过武术的,全部都被打成了残废或者直接被杀死了。

一次彻底的大清洗,白帝门在四川境内的势力,一夜之间几乎被彻底的清扫掉了,超过五千人被杀死,两万多人被投入了监狱,间接受到牵连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原本威风凛凛地白帝门,瞬间就变成了破瓦窑。更有那趁火打劫的武林帮派。在官兵们呼啸而去之后,他们立刻冲上了白帝门地地盘,打砸抢掠,肆意的报复着白帝门的那些门人弟子的家人。

泰道子是最威风的,他带着三十名锦衣卫,数百名如狼似虎的士兵,把青祟宫扫了个干净。积蓄的数万两香火银子,结结实实地便宜了他。随后就是那白帝门的最富得流油的产业,也被他带人冲杀了进去,把帐房洗劫一空……

厉风他们,此刻已经到了峨眉山金顶上空。此时的峨眉山,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雾气之中,隐隐约约的,可以听到下面的寺庙里面传来的梵唱声。厉风长长的吸取了一口天地地灵气,顿时那丰裕的灵气。以及数百年来无数信徒积累起来的信念之力汹涌着冲进了他地身体,让他舒服得差点就要哼哼起来。

无涯老祖等人那是看得一个目瞪口呆啊,他们的眼里各色光芒闪动。早就发现了在峨眉山绵延数百里的山体中,有上万处灵气尤其集中的地方,那里,一定出产最为珍贵的天才地宝啊。而峨嵋剑派的山门,正是占据了峨嵋山最大的一处气穴所在。充沛的灵气彷佛不要本钱一般,从那气穴内直冲云霄,然后被一个占地面积极大,威力极强的法阵拦截了下来,聚集在了一个高三千丈,方圆三百里的空间内。

在这个空间之中,芥子须弥。峨嵋剑派,硬是用那法阵的威力,凭空的挖走了这么一块空间,起码让世人所见到的峨眉山减少了三分之一的范围。除了修道之人,没有人可以找到这块消失了的山区。

厉风长吸了一口气,问到:“诸位仙长,峨嵋山上的寺庙我们用理会,里面没有几个厉害的和尚。还是直接攻打峨眉剑派的山门所在罢?”

无涯老祖点点头,笑起来:“诸位道友,准备动手罢,这峨嵋山,居然有这么浓厚的灵气,实在是让小老儿吃惊啊。尤其那些天才地宝……鹿灵道兄,你看到没有?百里开外的那个山坳内,居然有三株玄石朱珊瑚,但是整个东海,可也就这么一株,并且火候还到这里的一半啊!”无涯老祖赞叹起来。

小猫却是没有顾这么多,他从丹景生给他的那个乾坤袋内,搬出了一桶桶的黑狗血、黑鸡血或者是其他的一些不明生物的血液,‘哗哗哗哗’的从天上泼了下去。足足两百多桶血,硬是让金顶上被染成了一片的乌黑色。

厉风哈哈大笑起来,咬着牙齿说到:“峨嵋剑派,好了不起么?今日老子就火烧峨嵋,剑劈金顶。”‘呜’的一声怪啸,戳仙剑彷佛一道龙卷风一样,卷起了无数细微的金银二色的波纹,带着一道道的风旋,朝着下方的金顶峰头劈了下去。厉风此刻的功力也不容小觑,一道剑光那是足足有百丈长短,劈脸一样的一剑劈在了金顶头。

‘轰隆’一声,一道巨大的雷霆闪过,金顶绝壁被他一剑劈下了十几丈高的一段,兴致勃勃的黄风真人一掌劈出,顿时峨嵋金顶永远的矮了二十丈开外的高度。

雷霆声中,鹿灵子已经飞到了十几里开外的一处小小的,平凡无奇的山峰上,他的两只手带着刺目的流光异彩,抓向了面前的虚空。”‘嗡’的一声,一道闪动着七彩光芒地墙壁从他的面前突然闪现。死死的抵住了他手掌的前进。鹿灵子嚎叫了一声,整个身体突然变化成了一头七彩地,比最大的大象还要壮硕三分的庸鹿,嘴里喷出了一条火焰。随后两个九叉金角一顶,朝着面前的墙壁挑了过去。

‘啪啪’有声,鹿灵子的金角上冒出了一丝丝的黑烟,他的两个大眼珠子猛的瞪了出来,两道蓝光从他眼里射出,狠狠的轰击在了面前的光壁上。那原本就已经被他顶得凹进去得光壁,顿时被炸出了一道道扭曲得光波,朝着四周飞快地散发了出去。空气中,传来了一阵阵‘地水火风’断轰鸣的巨响声。

天槛居士这回闹腾了,他飞到了鹿灵子地头顶上。两只手紧紧的抓住了一颗米斗大小的黑球,身上一股股的景色气劲朝着四周飙射。看起来已经运足了全身的真元。

无涯老祖低声的叹息起来:“妙哉,峨嵋剑派能享如许大的威名,倒是名不虚传地。嘿嘿,就这一个护山的阵法,威力可就大得很了。”

光影乱闪,光壁内有人驾驭剑光飞了起来,隔着光壁。那人厉声喝道:“何方道友?来我峨嵋派山门有何贵干?莫非想要以暴力破去我峨嵋剑派的护派大阵么?”那人的语气很是客气,没有人能够在被人打上门的时候还能保持镇定的。

鹿灵子根本就懒得理会他,从嘴里喷出了一颗金色的妖丹,熊熊妖火就这么灼烧了出去。足足有十丈方圆的一团白色的火焰,烧得那光壁是不断地散发出一条条波动的光带,看起来美丽异常。后面不断有天地灵气补充到这个方向的光壁中来,但是鹿灵子地力量实在太大,这光壁眼看着就渐渐的黯淡了下去。

光壁后面的那人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双手掐动了灵诀。朝着天空一指,顿时一道金光射出,炸开了满天的光雨落了下来。就看到天空中一道道数千长长。十几丈宽的光流胡乱的滚动,顷刻之间,漫天都是祥云彩霞在剧烈的翻滚着。那鹿灵子面前的光壁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漫天就看到十丈高下的巨大灵旗在空中飞舞着。

浩浩荡荡的足足有三百里方圆的一片山区显露了开来。这里山清水秀,奇峰迭起,日光所照之处,石峰内会时不时的飘飞出紫色的烟雾来。各种珍禽异兽在山林内摸爬滚打,地面上,满地的都是肥嫩可爱的灵智、首乌等等珍稀药材。

厉风、小猫两人不由自主的靠在了一起,这下面的山区,看起来倒是有一点景云坪的模样。不过,比起青云坪,这峨嵋剑派的山门所在还是太过于张扬嚣张了一点,少了些一元宗那独有的悠闲的味道在里面.更让厉风感觉到可笑的就是,一元宗布置的护山阵法,不过是五座小小的悬浮的山峰罢了,而这峨嵋剑派呢?空中起码有一万柄灵旗在飞舞啊,这阵仗也太喧闹了一些。

露出了护山大阵的本相,那峨嵋剑派的弟子,一个白发黑须的古怪男子沉声喝道:“这位道友,为何要攻击我峨嵋剑派?是朋友的话,请进来喝一杯清茶,如果是敌人的话,你可敢进入我峨嵋派的‘万剑诛魔大阵’和‘两仪轻尘幻阵’么?”

鹿灵子仰天长嘶起来,满心的不屑顿时让那峨嵋弟子感觉得清清楚楚。天槛居士哪里还按捺得住?手中黑色的圆球脱手飞出,直接就扔进了那灵旗最密集的地方。这边无涯老祖一掐法诀,一口真气喷出,狂吼一声:“昊无雷,爆!”

金光一闪,双目如盲,热风扑面,如同钢刀。厉风、小猫被震飞了二十几里路,好容易才在空中稳住了身形。那漫天的灵旗,早就被那威力巨大的昊无雷炸毁了大半。一团火红的劫云飘荡在放在昊无雷爆炸的地方,无数道惨厉的雷光从劫云中轰击而出,看起来似乎那劫云所在的位置,已经被炸成了虚无的状态。

峨嵋剑派的护派大阵,被炸出了一个直径里许的大窟窿,无涯老祖等人一声长笑,所有的剑光首尾相接在了一起,组成了一道长三百丈,粗达里许的巨大光芒,直接从那大窟窿内穿进了峨嵋剑派的腹地所在。那峨嵋派的迎客弟子哪里来得及反应,早就被这两百多名海外散修联手的剑光炸成了齑粉。

厉风怪啸一声,拉着小猫,紧跟着那一道巨大的剑光,冲进了峨嵋剑派的山门重地。

无涯老祖疯狂的站在那肥沃的土地上手舞足蹈的,他狂吼着:“这峨眉山,可就是我悬空岛、鹿灵洞、黄风岛、天佛窟的山门所在了,诸位同道反对罢?……攻克了峨嵋,我们马上就去洗劫青城,青城山的洞天福地,就送给丹青生、飞仙子贤伉俪,诸位没有意见罢?”

第一百九十九章 峨嵋浴血(下)

“谁敢有意见?四个老怪物占据了峨眉山,和他们有关联的丹景生、飞仙子要了青城山,其他的那些大猫小猫三两只的散修,只求无涯老祖他们还能履行诺言,帮他们去抢劫别的福地,哪里敢有什么意见?

厉风、小猫则根本懒得参加这还没定局的分赃会议,他两个疯狂的扑到了林子里面,手中乾坤袋喷出了一道道的白光,那无数珍奇的灵药‘滴溜溜’的全部飞了进去,喜得那厉风、小猫眉开眼笑的,直叹此行不需。

一声愤怒的吼声响起:“你们是干什么的?敢来我们峨嵋山捣乱?”

一个身材高大,面红如血的大汉,扛着一柄巨大的宝剑,带着十几个青年修士飞射了过来。厉风扫了他们一眼,立刻就没有了兴趣。那个大汉不过是养神期初期的修为,距离任何一个海外散修都差得太远了,实在是构不成威胁啊。这种人,丹景生他们伸伸小指头就可以干掉了,何用他厉风去操心?还是趁机多抢劫一点天才地宝的好。

小猫咕哝着:“他们峨嵋派的炼丹房在哪里?风子,我们去抢劫他们炼制的灵丹啊,可比抢这些该死的草药好多了。”

厉风哑然失笑:“我倒是忘记了,你就是一个偷丹药的老贼了,可惜你以前一直是有心无胆啊。”看了看四周环境,厉风也不和无涯老祖他们打招呼,带着小猫朝着一座笔架峰飞了过去。那里有缕缕的青色烟气飞腾了起来。如果厉风没有看错地话,那应该是炼丹炉了出来的丹气。

飞仙子看着十几个峨嵋派的弟子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由得轻蔑地笑了笑。“你们的两位宗主磐石、裂天都不是我们的对手,你们这群小角色又有什么用?”她白嫩的手指上飞出了十几点细微的火光。飞射到了那些峨嵋弟子的身上。‘嗤嗤’声中,除了那带头的大汉还能咬着牙齿,带着被融化了大半的手臂转身逃跑外,后面那些峨嵋弟子,全部都被阴火烧成了灰烬,连同体内的法宝、飞剑,也没有残留下来。

无涯老祖眯起了眼睛:“嘿嘿,峨嵋剑派,两个宗主不过是接近分神期的普通货色,门派内又没有高手撑腰。我看他们今日还能怎么逃……诸位道友,大家分散开去。见人就杀,凡是峨嵋派地人,都给我杀了,一个不留。”

两百多海外散修顿时纷纷四散飞开,用自己的法术搜索起来。凡是有人气地地方,他们就是毫不留情的一通阴雷砸了下去,往往就连那附近的山峰。也被砸得支离破碎,草木乱飞。无涯老祖看着这番喧闹得景象,由得嘎嘎直乐:“炸,给我狠狠的炸,炸死所有的峨嵋派的人。这里的天地灵气这么充沛,根本就不用害怕会破坏这里地气脉。”

“就算你们把这一片山整个给老祖我陷下地去,也有足够的天地灵气再造江山啊!给我狠狠的炸,哈哈哈,杀光这群峨嵋派的小贼……记住。炸掉那些山峰之前,把里面的灵药给老祖我采出来,否则就实在是太浪费了哇!”

一元宗的惨状再现。而这次比起那一次来,更是凄惨十分。最起码一元宗十二位弟子,虽然身受重伤,可是他们的道行放在那里,身上也有一些强大的法宝护体,多少还能抵挡一二。而峨嵋派的人呢?刚刚经过三年大战,箐华尽失,除了心宗以外,另外两宗就留下了到三百名地,甚至连凝气期都没有达到的普通弟子,哪里是这些精选出来的海外散修地对手?

数千朵小小的蘑菇云从峨嵋派所拥有的峻秀山岭之中冒起,地动山摇,乌云蔽日浓烟腾空,地火乱舞。珍禽异兽在慌乱的飞奔,却往往被浓烟呛死,被地火烧死,被强大的震波直接震死……

鹿灵子更是凶狠,他站在距离地面有五百丈的高空,一口鲜红的火焰喷出,顿时下方百里方圆一片火海,也不知道有多少生灵被他一把火烧成了灰烬。那些亿万年来矗立不倒的山峰,也被他可怕的丹火烧成了岩浆,缓缓的在地面上流淌着。鹿灵子狂笑,双手连连掐动灵诀,顿时那些岩浆被强行凝聚成峰,一座座的拔地而起。

这些山峰清秀、险峻,经过鹿灵子的加工,却是比那峨嵋剑派原本所有的山岭,更多了十分的仙气。尤其那岩浆中的杂质,全部被他的丹火炼化得干干净净,那生成得山峰,一座座翡莹剔透彷佛最上好的水晶一般,最是动人不过。

已经有峨嵋剑派的低辈弟子从自己闭关修炼的地方被逼了出来,一个峨嵋弟子刚刚露面,立刻就可能有好几个修为接近分神期的散修扑了过去,这些低辈弟子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普一接触,立刻就惨死在这些海外散修的手下。

两百多名海外最有名的修士满脸的狞笑,按照一个螺旋状的轨迹,慢慢的清理掉了外围的峨嵋派弟子后,最后终于逼近了峨嵋派总殿所在的‘剑气凌空’殿,也是峨嵋剑派供奉自己门派开山祖师的神圣所在。磐石、裂天满脸严肃的站在大殿的门口,身后跟着稀稀拉拉的七八个仅存的意宗、神宗弟子。乌神老道满脸铁青的站在了大殿的中央,他心宗的弟子站在他的身后,死死的守住了祖宗牌位所在的祭台。

剑气凌空殿内的白玉屏风上,绘有整个峨嵋剑派占据的山峦景象,此刻其上整个画面都在不断的颤抖,无数的红色光点从白玉屏风上射了出来,代表着那些地方已经全部被彻底的摧毁了。突然,一个心宗弟子尖叫起来:“宗主。‘凌霄峰’,凌霄峰被人侵入了……我们门户中所有地灵丹,都在里面啊!”

乌神老道横了他一眼,冷冷的说到:“要是我们命都保住了。还要灵丹干什么?”

‘啪啪’连声的,白玉屏风整个的爆炸了开来,除了剑气凌空殿,峨嵋剑派地整个门派驻地,已经全部被毁掉了。峨嵋派数百年来,在这些山峦峰岭上施加的禁制,也尽数被破解,而这一切,过发生在短短的一柱香时间内罢了。

裂天老道回头看了一眼,终于绝望的苦笑起来:“他们之中。起码有七名散仙以及五六位更加厉害的人物在,我们峨嵋派。今日在劫难逃了……两位师弟,你们有什么要说的么?”

磐石老道长吸了一口气,手中长剑挥动了一下,喝道:“明秀,你去我的卧房,把本宗所有典籍拿走,从‘金甲谷’下山去罢!不要多问。不要多说,快走,走得越远越好……百年之后,本宗只有依靠你来光复了。”

一个年轻道士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后,果然一句话也不多说,匆匆的转到了剑气凌空殿的后面去了。

裂天点点头,喝道:“破月,你也去罢。快走。”

乌神老道看了看身后数百弟子,低沉地说到:“流光、飞星,你们两个下山去罢。本门道统,就靠你们四个师兄弟相互扶持了。我们可以死,但是你们绝对能有事。记住,峨嵋剑派的道统,一定要继承下去,一定不能自我们而绝。”

看着几个门下弟子满脸悲痛地走开,峨嵋剑派的三位宗主同时大笑起来:“罢了,我等既入峨嵋,就生于峨嵋,死于峨嵋罢。诸弟子,与海外妖人倾命一搏!”数百峨嵋弟子轰然应命,大声的叫嚷了起来,但是也有三分之一的峨嵋年轻弟子,整个的就吓得瘫软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呵呵呵呵呵呵,你们峨嵋剑派,还真的有点骨气。可惜就是,你们的先辈飞升地飞升,兵解的兵解,就留下你们这么一群不成器的晚辈了,实在是可怜啊可怜。你们再有骨气又能怎么样?一样被我们吃得死死的啊。”充满了讥嘲味道的话,是无涯老祖说出来的。带着身后的两百多海外同道,他们按照自己的实力、势力的大小,整齐地排成了一个三角形缓步走了进来。

凌霄峰上,厉风借助遁天符,轻松的破解了几个怎么厉害的小禁制后,冲进了峨嵋剑派地炼丹房,一应灵丹,被他搜刮得干干净净。小猫看到厉风把所有灵丹全部拿走了,自己也挥出了虎咆刀,十几丈长的紫光在丹房内一阵乱劈,顿时把偌大一个丹房破坏得干干净净。

厉风看着七零八落的丹房,冷笑起来:“小猫,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下罢,不用急着去找峨嵋派的人了。他们,绝对不会是无涯老祖他们的对手的。有时候,杀人并需要自己出手的,只要等着看那些死掉就是了。来,这里有几颗丹药,我似乎认识的,我们正好趁机服下丹药,锻炼一下自己的金丹呢。”

小猫看了看远处那气势恢宏的殿宇,点点头,放下长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咕哝着:“峨嵋派,这回可是完蛋了,真是痛快啊。”

两人并肩坐在了一起,一人服下了一颗对于金丹期之人有莫大的好处,可以让金丹更加精练,让紫府内那飘渺的神念能够更好的和金丹结合的丹药。微微的盘膝运气,就觉得额头上一阵凉、一阵热的,一股清凉的气息从额头直落丹田,融入了自己的金丹之中。那白色的丹火,受到了先天元神之元气的滋养,顿时越发的活泼起来。尤其一丝丝的心神元力被引入了金丹之中,在金丹的核心处构成了一个玄而又玄,无法形容的极其细微的结构。

厉风沉醉在了这美妙的感受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外界的变化。在他想来,峨嵋派的人一定已经被杀光了,而无涯老祖他们就在附近,根本是可能有人可以靠近自己的,所以他只不过是布置了最简单地一个五行阵法。用以阻拦可能出现的蛇虫罢了。

谁知道,他和小猫刚刚入定不久,空气中就泛起了细微的波纹。一个身穿黑色长袍,身材挺拔。面容俊秀到拥有了三分极其邪恶的感觉地年轻人,出现在了厉风二人的面前。这年轻人,正是曾经在应天府出现过的元圣。

细长的手指轻轻的在自己的下巴上弹动了几下,元圣叹息到:“唉,这两个小娃娃好不懂得事理,居然没有做什么防备就敢在这里打坐练功……

啧啧,这小娃娃还真够贪心的,峨嵋剑派积存下来的灵丹,估计全部被他给搜光了罢?”

又是四道波纹泛了起来,身材高大。看起来比小猫的块头不会小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战将也凭空出现了。青龙‘嗡嗡’地说到:“主上,我们已经查了一遍。峨嵋派其他的地方,已经没有活人了。那海外散修,也可以稳稳地吃定了峨嵋派残留的门人,不会有什么妨碍了。”

元圣缓缓的点头,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自己飘荡在胸前的长发,低声说到:“这样可好,这就好。峨嵋派么。灭了是最好的。虽然他们最近数十年来,没有什么杰出的高手,但是潜势力却是很大地,灭了他们,我们就可以轻松一点了。”眼里奇光闪动了一阵,元圣的脸蛋凑近了厉风的脸,嘀咕着说到:“你们不觉得,这个小家伙长得有点像是我么?”

白虎战将的脑袋晃悠了一下,点点头说道:“主上。还真的有点象!”

朱雀嘀咕了一句,他在心里说到:“废话,两个人都是小白脸。长得都是这么一脸邪气,自然有三分相象了。”

青龙、玄武根本就不说话,这个问题实在是不好回答。

元圣极其自恋的说到:“既然他长得这么象我,那么就是他的幸运啊!呵呵呵呵,我元圣大人如此的英俊,如此的玉树临风,凡间居然也有俗人可以有我地三成的美丽,实在是上天的杰作啊。”他张口就是一口青色地元气喷在了厉风的脸上,厉风正在大口吸气的时候,顿时这一口元气被厉风吸了个干干净净。

元圣又看了看小猫,嘀咕了一句:“真是个丑陋的大家伙,一点都可爱啊……好了,我们走吧,峨嵋派被解决了,我们下面去找谁的晦气呢?昆今么?昆今隐藏的高手都出关了,可不好招惹啊……中南么,中南的前辈也都冒了出来,似乎也是难得打得赢的,唉,还真的是伤脑筋啊……不如我们去把什么少林寺给烧了?”

“呵呵呵呵,欺软怕硬,这个主意好,我们去少林寺罢。昆今、中南这样的道门大门派不能动,我们可以动凡间的武林门派嘛!”

空气中再次的泛起了波纹,元圣等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厉风体内,却因为那一口素色的元气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混沌的能量疯狂的冲进了厉风的身体,在那口素色元气的作用下,厉风紫府内的精神力量增长速度增加了上万倍,广阔无涯的紫府识海,竟然有了隐隐发帐、发痛的感觉。那多余下来的精神力,只能顺着那一条为紫府单独开辟的经脉,直接冲进了丹田内。

金丹外面白色的火焰越来越明亮,越来越活泼,渐渐的,就彷佛是一团白色的光芒在跳动一样,已经失去了丹火的外表特征。

‘嗡’的一声,极其巨大的混沌能量在一次呼吸之间冲进了厉风的身体,逼得厉风轻声的惨叫了一声。那一股足以让厉风粉身碎骨的可怕力量,却是没有伤害到厉风哪怕一根头发,径直混杂在了那源源不绝的神念元力之中,冲入了金丹之内。

‘啪’的一声脆响,厉风的金丹在一瞬间就产生了异变。外表的丹火,已经变成了至纯至净的无色火焰,金丹的外壳,变成了淡淡的紫金色,光芒万丈,足足有拳头大小。而金丹的内部,则是变成了一汪粘稠的液体,那白金色的液体中还包淋着一团紫金色的刺目光芒,整个看起来彷佛就是鸡蛋一样。

厉风脑海里面一震,方才差点就撑破他紫府的精神力几乎被抽空了,丹田内的那颗鸡蛋不断的旋转着,渐渐的,那鸡蛋变得黯淡无光,最后停下来,悬浮在了厉风的丹田之内。

厉风茫然的睁开了眼睛,呆呆的打量着自己似乎在散发着荧光的手臂。

“古怪,到底怎么了?我,我怎么突然就跳过了淬丹期?已经,已经快到了元婴期了?我,我的金丹居然已经养成了‘先天婴胎’,就等着丹破婴生了……而且,还没有一丝一毫的窒碍,如此的流畅,如此的……我,我……似乎我的道行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完全就是顺顺利利的,很顺畅的进入了元婴期的最基本的破神期了。”

“老天爷,就算你认为我厉风是一个好人,也不用这样的照顾我罢?这,这……”厉风一脑袋的雾水,就算自己是天才吧,自己修道才不过九年快十年的功夫,居然就已经修成了‘先天婴胎’,要是传出去,非让一群人吓死不可。

无奈的摇摇头,厉风抛开了脑海中的古怪思绪,想不通就不用想了吧。

神念已经不知不觉的扩大了数百倍,微微凝神,厉风可以感受到方圆百里内的一切动静,这还是在他没有修炼化形心经的正常情况下啊。

厉风的神念朝着剑气凌空殿探了过去,他只看到了一件东西,那就是满眼的血光,滔天的血光。

第二百章 琅琊仙境

一溜金光裹着十几个人影朝着西南飞遁,有如流星飞坠一样,瞬息间就是十几里路过去了。

金光中,朱允玟在惊骇的叫嚷着:“老神仙,他们不会追上来吧?”

张三丰愤怒的呵斥着:“闭嘴,你现在知道害怕了?你是信誓旦旦的要和朱棣争一番长短的么?怎么他的一个属下出面,就吓得你变成了这样?哈!朱允玟,你还真是一个当皇帝的料子……草鸡皇帝!”张三丰可真的气得发疯了,天下还有他不敢骂的人么?估计还没有出生吧。

白灵心颤巍巍的低声问到:“老神仙,能不能送我回去?我担心我爹他们……”

张三丰干脆的说到:“不用担心了,他们死定了,两百多个修为清一色在分神后期以上境界的修士,随便一个人就可以轻松屠光你们白帝门的人,你们居然还敢用那几百号人去围攻那栋房子?果然是无知,所以无畏啊!哇哈哈哈哈,老疯子说得话对对?他们果然是无知,然后胆子就比天大啊!狗屁的先天高手,在修道之人看起来,不过是个笑话!”

空中传来了冷傲的声音:“你张三丰在我等看来,也不过是个笑话……贫道东海黑沙屿骑鲸真人。”说完,天空彷佛挂起了沙尘暴一样,无数漆黑的沙砾裹在了黄风中,呼啸着朝着张三丰的剑光卷了过去。‘啪啪啪啪’的,张三丰地剑光立刻慢了下来。那每一颗沙砾,都有着近乎一座小山峰的压力,他又带了十几个人在剑光中,实在是无法继续前进了。

张三丰当机立断的落下了地去。遁光一敛,他站在了朱允玟等人的面前,沉声喝道:“骑鲸真人?嘿,这大西南地山里面,只有猩猩、王八,没有海鲸让你骑。你们这些海外来的修道士,到底想要干什么?”

一个黑衣黑须,干干瘦瘦的中年老道飞下了地面,手指着朱允玟说到:“杀了朱允玟,张三丰。我骑鲸真人可不是你的对手,这一点我也承认。不过,你想要护着朱允玟么,恐怕就有点难吧?我要他的脑袋,你张三丰让开,我们今日就算结下了一份情面,日后定有报答。”

朱允玟一下子抓住了张三丰的手臂,尖叫起来。“老神仙。你可能让他们带走我……我,我要留着这条性命,我,我要夺回属于我的皇位。我现在还不能死,我才是大明朝的正统继承人啊,老神仙,看在你和我皇祖父的关系上,你一定要救我啊。”

‘啪’的一声,偌大地耳刮子打得朱允玟半边脸蛋都肿了起来。“娘的。你小子一肚子地黑水倒是学朱元璋学了个十成十,怎么就没有学会他的那份子能耐?我呸!没用的家伙!我张三丰说了要带你走,自然会留下你这条小命。你叫嚷什么?你再叫嚷,我先一耳光抽死你再说!”

回过头去,张三丰沉声说到:“骑鲸真人,也不用罗嗦了,我们手底下见真章吧。朱允玟可不能死,我答应他的死鬼祖父,让他活下去的。老疯子一辈子从来不欠别人的人情,我答应过的事情,一定要做到地。”

‘刷刷刷’的,又是十三道光华射了下来,十三个形态各异的海外散修满脸冷笑的显出身形。骑鲸真人无奈的摇头到:“罢了,你张三丰的这个脾气,我们这三年也就知道了……嘿嘿,幸好中原道门就你一个张三丰,否则我们海外同道,哪里还敢进入中原?罢了,张三丰,今天不仅朱允玟要死,那白家的小丫头也一定要死,我看你怎么照顾他们两个罢!”

张三车怒斥到:“白家丫头和朱允玟又有什么台系?你们还是修道之人,莫非真的是杀人上瘾了么?”

骑鲸真人长吸了一口气,无奈的看着张三丰说到:“这白灵心,可是厉风厉大人指名道姓要杀地人。三年前在苏州,厉大人就已经和她结仇了,如今么,白帝门现在应该已经全部被铲除掉了吧?斩草除根啊,张真人,这个道理,你不用我们说吧?”

“废话,胡说八道,一个白家的小丫头,对他莫非又有什么危害不成?堂堂锦衣卫的大头目,他居然还害怕一个小姑娘?”

骑鲸真人在燕王府混了三年,自然是见多了厉风地手段。摇摇头,他叹息着说到:“这话可就难说了,留下一条根,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会咬人一口。杀干净了,总比杀的好……张真人,我们还是动手罢,我们十四位同道,可是专门留下来伺候您的,这朱允玟和白灵心,那是非死不可,就看你张真人能有多大的能耐,能否让他们活下去了。”

话音一落,骑鲸真人手上就飞出了十三颗闪亮的黑色石子,一声怪啸,顿时满天又是呼啸的黄风,无数大大小小的黑色沙砾带着点点火光,朝着张三丰压了过去。骑鲸真人沉喝到:“此乃天雷泽所产雷芒精英,蕴藏天雷之火,张真人,可要小心了。”

无数计的黑沙罩了方圆三里之地,张三丰喷出了真武剑,强烈的金光恰恰能够在汹涌的黑色沙潮中开出一个小小的空间,堪堪护住了朱允玟等人。黑沙和金光相互碰撞,顿时发出了隐隐的雷霆声,也不知道有多少黑沙炸裂了开来,强大的威力随着蓝白色的光芒乱闪,把附近的地皮整整的削走了三尺。

张三丰长吸了一口气,长声吟道:“真武荡荡兮,群魔辟易;龟蛇聚灵兮,乾坤方定!”金色的光芒彷佛水银一样流淌了出来,在空气中凝练成了龟蛇二相。‘嗡嗡嗡’的。空气里响起了古怪地啸声,而那龟蛇二相则是渐渐的活泼起来,彷佛实体一样在空中往来飞舞。

天空突然一暗,北斗七星的光芒激闪。七道细微的光芒‘唰’地一声射在了真武剑的剑柄上,真武剑顿时爆发出了一道灿烂的金光,再也看不出它的实体所在。那百多丈长,尺许粗的金光在空中一个周转,一道雷霆轰鸣而下,真武荡魔大帝的影形出现在了空中。他脚踏龟蛇二相,目射金光,手中长剑带着万道雷火朝着骑鲸真人当头劈下。

所有的黑沙立刻聚集起来,组成了一道黑色盾牌,朝着那光影组成的巨剑迎了去。

曾轰,。然后就再也听不到任何东西,那无数黑沙所聚的盾牌炸成了无数的粉末。巨剑毫无阻碍地直接劈到了骑鲸真人的身上。‘哇’地一声惨叫,骑鲸真人上半身差点就被劈碎了,大半个胸膛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露出了里面鲜红的、血淋淋的内脏。骑鲸真人的元婴已经从额头上冒出了头来,就要飞遁而去了,他却舍不得这肉身,艰难的吼叫着:“助我一臂之力……”

天医上人飞射而至,双手挽出了道道灵光。封住了他身上残破的地方,随后连续三颗灵丹塞进了他的嘴里,又灌了两瓶子地不知名液体下去。‘咝咝咝咝’的声响中,骑鲸真人的身体上抽出了无数的血丝,飞快的组成了新的身体,然后灵光一闪,他的身体已经是恢复如初,就是面色惨白,看起来元气打伤罢了。

张三丰惊叹起来:“妙极。果然是回天之力。”

天医上人后退了几步,摇摇头说到:“你张真人的称赞,我老道士也不敢领受。回天之力是没有的。过是稍许偷天地法术罢了。”

骑鲸真人的面色狰狞如鬼,他朝着天医上人点点头说到:“天医,多话说了,你又救了我一次,嘿,你的事情,就是我地,哪怕要我的脑袋也没关系。”要是没有天医上人在场,骑鲸真人的元婴早就脱离了那破烂的肉体兵解了,到时候就只有转修散仙,那滋味可就难受了。天医上人笑了笑,没吭声。他修道这么多年,也知道救了多少海外同道,人家欠他的人情太多了,他都有点在乎了。

骑鲸真人咬着牙齿的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呵呵,张真人,果然是好功夫,好道行,好法力,好厉害的剑诀。两月前,我们最后一次比拼的时候,还不见张真人使出这一招来,想必是张真人最近道行又有精进了吧?”

几个散修缓缓的跟着骑鲸真人一起走了上来,冷笑连连的说到:“不过,张真人认为,我等联手,张真人还有胜算么?”

张三丰眯着眼睛看着他们,连连摇头的说到:“老疯子不喜欢杀人,诸位让开一条路,日后也好相见,如何?”

骑鲸真人挥手就是一道黑光射了出去,他狞笑着:“日后?没有日后了。张三丰,你这位大明朝的活神仙,就给道爷我去死吧!”他一出手,顿时身后的几个同伴也同时喷出了自己的剑光,十几道剑光组成了一道五彩长虹,朝着张三丰的当心刺去。

这些海外散修都知道,张三丰除了一口真武剑,身上还就真的找不出任何值钱的东西了。所以他们也没有使用法宝的意思,纯粹就是靠着一口至精至纯的先天元气,御剑和张三丰拼一个高下。哪怕张三丰是绝世的天才,修炼才百年不到就有了这么可怕的功力,但是十几人的联手,这股力量可是更加惊人的罢?张三丰不可能赢的。

闭上眼睛,嘴里喷出了一股乳白色的元气,空中的真武幻象于是更加清晰。北斗七星一颗接一颗的闪亮,一道道明亮的光芒射了下来,射在了张三丰高昂的额头上。‘碰’的一声巨响,一股白色的气流从他身上爆发出来,他的气势何止增加了十倍以上?一声厉啸,手引剑诀朝着空中的金色幻象一指,一道百丈长的刺目金芒崩射而出,朝着那五彩长虹迎了上去。

‘轰’,朱允玟等人被震飞了百多丈远。摔在地上差点就没直接摔死。骑鲸真人等海外散修狼狈的倒退了好几步,骇然地看着依然站在原地的张三丰。原本高耸的驼背,已经完全的伸直了,高大地身材更是凭空增加了一分威武气息。脸上胡须无风自动。眼里金光闪烁,一股浩荡之气扑面而来。

张三丰长吸一口气,挺直的身躯再次的驼起,他慢吞吞的喷出了一口鲜红的血液,苦笑着说到:“嘿,你们实在是不要脸到了极点了。十四个人联手打老疯子我一个人啊。幸好我老疯子还留了一手,否则岂不是被你们一剑劈死了么?”说着说着,他的身体抖动了几下,摇晃着朝着后面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毕竟还是血肉之躯啊。怎么可能和十四个功力同样深厚的人硬拼后还能受伤呢?

天医上人摇摇头,恭恭敬敬的朝着张三丰施礼到:“张真人。倒是老道我平生见过的最侠义之人。奈何这天下大势,凭真人一人之力,还能回天不成?老道这里有灵丹一粒,可以减缓张真人的伤势,还望真人笑纳。”骑鲸真人等海外散修也被张三丰方才释放出来地气势所震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看向张三丰的眼神。已经有了几分地佩服。

张三丰摇摇头,看了看身后灰头灰脸爬起来的朱允玟等人,无奈的笑道:“你的丹药,老疯子可不敢收。这要是收了你的丹药,老疯子还好意思和你们打下去么?来吧,要么老疯子死在这里,要么你们离开,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天医上人皱眉,厉声到:“张真人万金之躯。莫非硬要为那朱允玟黄口小儿而轻轻抛弃么?”

张三丰厉声喝道:“张三丰一生顶天立地,言出必行。我既然许诺要保住朱允玟的性命,那么要么是张三丰死。否则没有人可以伤他!”真武剑猛地飞回了他的手中,张三丰咬着牙齿一跃而起,吼到:“来罢,我张三丰自幼出家,无牵无挂,人间也浪荡了百年光景,此时死,倒也算是长寿之人,一起上罢!”

一股极其惨烈的浩然之气从张三丰身上释出,他挥动真武剑,一圈圈完美的金色光圈,出现在了空气之中。太极之道,阴阳融合,周而复还,生生绝。这,正是张三丰仗以驰名大明朝武林的太极剑术。以他此时的功力施展出来,更是仙气飘渺,彷佛神仙中人。天地间巨大的灵力被一圈圈的金光吸纳了进来,一时间,剑气凌空,方圆十里之内,隐隐然全部罩在了张三丰浩荡的剑势之下。

天医上人面色凝重,他也喷出了自己地飞剑,手持剑柄,庄重的朝着张三丰行了一个武士之礼。他缓缓说到:“壮哉,张真人,中原道门,仅你一人罢了……若是中原有十名张三丰,我等哪里敢进入中原?……今日真人虽是身败命绝,但老道定当让天下人,都传送张真人之名!”

张三丰一口浓痰喷了出去,骂咧到:“我呸,你们这群臭牛鼻子不要和老疯子我说这些废话。天下人记住我张三丰干什么?江山代有豪杰出,百年之后,或是数百年之后,中原尽有锦绣河山,无数英杰,死死记住我一个老疯子,莫非很光彩么?”

他发狂的大笑起来:“老疯子宁愿行走天下,偷鸡摸狗地混酒钱,却最是不愿身掘庙堂之上,占据人家祖宗的牌位。哈哈哈哈,疯疯癫癫,我心自知……我张三丰虽然疯癫,好过你们这群虚情假意,面善心恶之徒。”

‘嗡’的一声,无数的金色剑光迸发了出来,一圈圈的金光组成了一个可怕的金色涡流,把天医上人他们卷了进去。生死之间,张三丰竟然突然大彻大悟,道行再次提升了一大截,要是他已经身受重伤了,怕是此刻会发挥出方才十倍的威力来?

张三丰自己却只是觉得,似乎心里突然的亮堂了起来,举手投足之间,自然有无穷无尽的天地灵气相匹配。天人合一,他竟然在打斗的时候,也能体悟到那只有静坐之时才能领悟的天人合一地至境。此刻,他就是天。他就是地,方圆十里的空间,就是他的身躯,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方圆十里之内地一切元力。

从来没有受过正统的修道法门熏陶的张三丰。自然不会知道,恍惚之间,他已经步入了洞虚之境,达到了和天地共呼吸的神奇境界。距离最后大功告成的化虚之境,也不过是咫尺之遥了。

一团团的金色气团从天空中乱轰了下来,这是张三丰初达洞虚之境,还不会很好的控制天地灵气的时候,胡乱吸引来攻击天医上人的气流。这些气团,每一团的威力都不小于一颗炼化地阴雷,打得天医上人他们是狼狈堪。只能在原地连连躲闪不迭。

后面的朱允玟看到张三丰大发神威,打得天医上人他们没有任何地还手之力。不由得大喜。他指手画脚的喝骂起来:“尔等附逆贼子,竟然敢弑君犯上,罪该万死……老神仙,一个都不要放过,把他们都给朕杀了。”恍惚之间,他彷佛又回到了金銮宝殿上,彷佛自己还是那个号令天下的大明朝的皇帝。

张三丰没吭声。他对朱允玟已经彻底的绝望了。这小子,做地主肯定是个败家子,做皇帝么……没见他都已经被赶下台了么?

张三丰自己心里也在暗暗的叫苦,他不断的诅咒着老天爷:“突然让老疯子道行大进嘛,你就早个一刻钟也好,老疯子现在还不是打得这群牛鼻子鸡飞狗跳地?现在内腑重伤,虽然道行大进,法力暴增,奈何却是自己支撑不下去了啊……疲累之躯。想要驱使这些天地灵气,可实在是累得紧了。”

渐渐的,那浩然灵气已经让张三丰的身体不堪重负了。就好像你抡起砖头打人。你自己身体也要受砖头的反震之力的啊,何况是能量如此巨大的天地灵气?张三丰的七窍之中,渐渐的渗出了血丝,他的内腑已经到了要崩溃地边缘了。

天医上人第一个发现了张三丰的不对劲,他厉声尖叫起来:“诸位同道,张三丰的伤势可顶不住了,全力一击吧。”再也没有人,能够比天医上人更加了解修道之人地气息变化了,张三丰此刻的气机强大到了极点,奈何肉体气息却是弱到了极点,他迟早要被外界强大的气机给压垮的。“幸好刚才第一下就重伤了他,否则,恐怕我等没有一人能够活着离开。”天医上人额头直冒冷汗的想到。

五彩长虹再次的凝聚了起来,十四柄飞剑轰鸣着,朝着张三丰所在的,那金色涡流的正中心飞射了过去。

‘嗡’的一声,张三丰手上真武剑脱手飞出,卷起的天地灵气越多,真武剑上受到的力量就越大,张三丰此刻已经没有体力去控制真武剑了。剑一出手,顿时漫天金光全部消散无踪,就只有面容惨厉,七窍流血的张三丰,无力的站在了原地,闭目等死。

“南无阿弥陀佛……”

就在剑光要把张三丰当心刺过的时候,一声巨大的佛号突然响起,震得附近的山头石头乱颤。一个巨大的铁木鱼带着丈许厚的浓烈金光,自天而降,恰恰挡在了张三丰的面前。”轰隆’一声,十四柄飞剑全部碎裂,被那铁木鱼摧枯拉朽一般震成了废铁。

一个身材极其高大的老尼姑缓步的从天上降落了下来,彷佛脚下有着楼梯一样。她声若洪钟,嗡嗡有声的喝道:“贫僧小天山寒音谷流花涧避尘庵脱尘,张真人命不该绝,岂能让尔等小人伤之?呔,贫僧已有千年未见血腥,今日不想伤人,若要活命的,给我快快离开。”她的手一引,那铁木鱼顿时飞回了她的手上。

左手铁木鱼,右手黄铜杵,这老尼姑根本就不容天医上人他们说话,连续的敲响了七七四十九下木鱼。‘嗡嗡嗡嗡’的巨响声带着万丈金光,无量佛影,朝着天医上人等人冲了过去。天医上人他们也是有数的高手,却连这木鱼的声音都吃受不住,面色惨白的连连倒退,刹那的功夫,就被赶出了十里开外。在这老尼姑的手下,他们连站稳的资格都没有。

张三丰看到大援突至,不由得心神一松。仰天就倒。

脱尘老尼摇摇头,把那黄铜杵往腰带上一挂,抓小鸡一样的抓起了张三丰,一口乳白色地灵气喷在了他的脸上。顿时张三丰苍白的脸色立刻变得红润了起来。抓着张三丰的腰带,脱尘老尼身形一闪,就已经到了朱允玟等人地面前,摇头苦笑到:“你们却是不听贫僧的话,尤其这个丫头,灭门之祸,可是好玩么?”

“如今你全家死光了,可是开心么?……父母兄长全铩,可是有趣么?……门人弟子人头全部落地,可是好看么?”

朱允玟心里一滞:“你这老尼姑。怎么有你这样问话的呢?你,你。简直可理喻啊。”

白灵心却是被一连串的问话震得浑身发抖,她福至心灵,跪倒在了地上,哭嚎着抱住了脱尘的腿,苦苦哀求道:“弟子知错了,还请大师大发慈悲心怀,还请……”

脱尘皱起了眉头。摇头到:“不要多说,不就是求贫僧收你为徒么?你的资质倒也不差,相见就是有缘,你跟我回小天山吧……你乃是应劫之人,日后还有大事要你去承担,你现在可不能死了。不要哭了,贫僧修道两千多年来,就是看不得这般小儿女情态。”说完她一脚把白灵心踢了起来,自己看向了朱允玟。

朱允玟被她神光崭然的眼睛看得浑身发寒。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去,低声下气的说到:“神僧,朕……晚辈朱允玟有礼了。”

脱尘横了他一眼。抬头看天,问到:“老不死的,你说这小子怎么办?留在中原可是个祸害,他非要起兵打仗不可。可怜天下百姓啊……杀了他么,他却又是无罪之人,实在是不好处置。”

一个嘻嘻哈哈,吊儿郎当地声音传了过来:“嘻嘻,你老尼姑,就收他做徒弟好了。看他和那白家丫头勾勾搭搭的样子,嘿嘿,说不定还可以给你避尘庵多加上几个弟子,嘻嘻,你老尼姑到时候也可以来个含饴弄孙,岂不是快活?”

脱尘气得嘴唇直哆嗦,她火斥起来:“老不死地,你胡说八道什么?贫僧从不收男弟子,避尘庵,可是他去得的地方?什么含饴弄孙,贫僧儿子都没有一个,孙子从何而来?”

那声音油滑的说到:“哎呀呀呀,没有儿子,你收他做儿子就成了?哎哟,不要动手,我是说实话啊,这小子身后还跟着一群走狗,到时候你避尘庵的管家、花匠、厨师什么的也都有了,还不用在外面招人了。”

脱尘面色一沉,嘴巴一张,就是一道金光射出,佛光片片,‘轰’的一声把里许外的一座山头炸成了粉碎。朱允玟吓得魂飞魄散地,心里直念叨着:“这老尼姑好大的火气,她不是有道的神僧么?怎么脾气还是这么火爆?那天在成都,她居然没有发火揍人,实在是……”

第二百零一章 水仙求官(上)

厉风和小猫惬意的坐在峨嵋最高的山峰顶上,惬意的听着剑气凌空殿内传出的惨叫声,惬意的看着几道元婴的灵光从大殿内逃出来,却被碧灵儿带人追上,被打得魂飞魄散。而鹿灵子更是在空中公开的叫嚷:“他们的金丹、元婴,都给我挖出来,老鹿我可不管什么天理人情,我要挖了去配药啊……哈哈哈哈哈哈……”

和小猫互相击打了一下拳头,厉风阴笑起来:“峨嵋,罢了,峨嵋已经不存在了。”

一道金光自天而降,一块黑色的巨大石碑猛的出现在剑气凌空殿的大门口,上面有一道道金色的雾气闪动,金色的字迹闪闪发光。“峨嵋余孽三人,逃往景城,随身携带峨嵋典籍若干。诸位同道,需追杀之。殿内有弟子与贫道有缘,顾救走之。”金色的香风从石碑上吹了出来,卷住了乌神老道身后的几个面露喜色的心宗弟子,呼啸一声,一道金色龙卷破空而去,不知道去向了。

厉风见得变故,不由得眉头紧皱,纵身一道金光射向了剑气凌空殿。他心中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了,怎么救走的,都是那几个峨嵋派中修炼了血神教魔典的弟子呢?他的眼睛毒,看得清清楚楚,金风中那几个峨嵋弟子如释重负的表情,这可就真正的奇怪了。尤其那人在无涯老祖等人面前轻松的放下石碑,救人,走人。如入无人之境,实力也忒可怕了一些。

“可不能再让峨嵋派走人了,我要他峨嵋剑派鸡犬不留。哼,那几个峨嵋的弟子逃去了青城?好。这就不用我们制造借口去攻打青城了,就跟着他们去杀人就是。峨嵋青城,一向守望相依,嘿嘿!”

厉风一声长啸,戳仙剑破开了亿万地剑花,彷佛烟花炸放一样,光彩绚烂夺目。几个低辈的峨嵋弟子哪里来得及躲闪?已经被那无数的剑光划破了身体,顿时全身瘫软在了地上,惨嚎着感受着戮仙剑携带的歹毒气劲,彷佛寒流一样一寸寸地蚕食着自己的真元、内腑、肌肉、精神。然后就是无边的黑暗。

小猫浑身笼罩在一团夺目的紫光之中,虎咆刀卷起了一片片芦苇一般漂浮的紫光。冲进了残存的数十名峨嵋弟子的人群中。这头狡猾的老虎,他一看到高辈的峨嵋弟子出手,立刻就横移躲开,但是面对低辈弟子的飞剑,他可就不管这么多了。蛮横地用强大的肉体冲开那些质地不甚太高地飞剑,在肌肉的巨震中,小猫快意无比的挥刀劈下了那些仓惶的头颅。

雷霆声一道道的响了起来。鹿灵子他们这些老怪级别的高手全力出手了,乌神、磐石、裂天三位大宗主面对无涯、鹿灵、黄风、天槛四大老怪,丹景生、飞仙子等数位散仙的围攻,哪里有抵抗地余力?不一时,乌神的降魔剑被破,他仓惶的退后了几步,就要祭出其他的法宝。

厉风已经鬼魅一般的到了乌神老道的身后,戳仙剑化为一缕光雾,罩在了自己的右手上。厉风的右手。顿时成了一柄散发出七彩光芒,彷佛琉理一般的巨爪。爪子轻松地破开了乌神老道的肌肉,没入了他的身体。一阵跳动地感觉传来。厉风知道,自己已经抓住了乌神老道的心脏。长长的呻吟了一声,厉风的手用力的抓了下去。

乌神老道看到面前的几个可怕的敌人不再进逼过来,不由得心里大定,他还有法宝没有使出,他一定会拖着一个敌人去地府的。他有这个自信,因为他是峨嵋心宗的宗主。不过,那几个敌人脸上的古怪笑容是什么?他们在讥嘲什么吗?剧痛,怎么这么痛?打心底的痛了出来,不,是自己的心脏已经被人抓了出来,因为那个人的手,从自己的前胸透了出来。

耳边传来了轻声的耳语,“乌神,你暗算一元宗,我暗算你,你害我一元宗被灭门,我就灭你峨嵋……记住,我是一元宗门下弟子,厉风子。”乌神老道仰天,双目圆睁的发出了最后的一声嘶嚎:“天道恢恢……我,我不服啊!”

小猫狞笑着冲了过来,巨大的拳头一拳头打在了他的脑袋上,当场就把他的脑门给打得成了一团肉酱。元婴仓促的飞出,刚要飞遁,戳仙剑已经劈在了他的元婴上,顿时一道彩光闪起,在腐灵子无比惋惜的叹息声中,乌神老道的元婴被彻底的消灭了。

无涯老祖站在了峨嵋剑派的祖宗牌位前,冷笑了一声后,毫不犹豫的一掌劈了出去。峨嵋的骄傲和辉不,顿时随着这一掌化为了昨日的黄花,飘飘荡荡的随风去了。那粉碎的,除了牌位,还包括了数百年来峨嵋派所有门人弟子的汗水、鲜血和生命浇铸起来的荣耀。

,鹿灵子站在了那块石碑面前,皱着眉头读了一下那上面的文字,不由得脸色难看起来。“此人的实力,深可测,居然当着我们的面,硬生生的救走了那几个峨嵋弟子,却又预警说峨嵋有人逃走了,此人是友?是敌?高深莫测啊!”

厉风则已经想到别的地方去了,峨嵋派的三位宗主接连毙命,他心口就突然的轻松了一下,一口恶气已经冲了出来。听得鹿灵子的惊疑,厉风温和的抱拳行礼到:“前辈何须考虑太多?此人不过是救走了几个峨嵋弟子而已,说不得,他和那几个人之间,还有什么隐情。如果他和峨嵋有旧,哪里会看着我们毁去峨嵋呢?”

黄风真人晃悠悠的走了过来,手里拎着裂天老道的人头。“然也,厉兄弟说得有道理。此人的身份来历,我们也就不用多做思量了。现在峨嵋已经被我们攻克。那么,就把我们四人地门下给移进来吧。我们这群老不死的,就去找青城的晦气,嘿。我们就这么一座山一座山的杀过去,西南地境内,可是名山大川无数啊。”

厉风微笑着点头,在他地计划内,这些海外散修只要夺取十几座有名的山川,就足以让他们发展数百年了。他们的第一批目标,就是峨嵋、青城、点苍等几座西南地境有名的灵山。

夺取了这几座灵山后,就要稍微的休息一下了,毕竟也要看看中原道门的反应是不是?如果几个有名的大门派对此理睬的,那就趁机下手。多抢几座山头。等得那些门派全部被铲灭了,朝廷出动兵马往那山头下安放几座大营什么的。中原道门想要找上门来出气,怕是也要考虑一下道门和朝廷的关系吧?

毕竟在世俗界,天子地一举一动代表了很多东西。历史上,就很有几个皇帝灭道尊佛的,没有特别紧要地关系,道门的人,一般是懒得和官方的人冲突的。

这一环扣一环的。就是厉风想出来的夺取他人基业的大计。充分地利用了中原道门大门派之间的不和,道门和朝廷的微妙关系以及手头上的实力筹码,丝丝入扣,把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都想了个清楚,计算了个通透,由不得峨嵋不倒霉了。

盘算了一阵,厉风笑起来,他向着走过来的丹青生、飞仙子施礼到:“两位师尊,峨嵋一灭。青城可就孤单了。尤其青城派人丁向来不盛,上下三代弟子加起来不过六十许人,相比峨嵋。算是势单力薄了。”

飞仙子娇嗔的喝骂到:“第家伙,你又要动什么鬼主意?”

厉风笑嘻嘻的看着丹青生,他可不敢多看这个美丽如天仙的便宜师傅,说不得丹景生不喜欢人家盯着自己老婆看呢?“徒弟哪里有什么鬼主意?不过是……这灭青城,然后逼走那几个峨嵋逃跑地弟子,让他们去投靠点苍山,这事情可就比较容易了。徒弟身为朝廷命官,自然是要效力朝廷为先。”“这白帝门的逆贼,他们的家业被抄没了,可都是要收归国库地。徒弟害怕成都府的地方官贪赃枉法,吞没了他们的银子,所以嘛,徒弟可是要回去成都坐镇,这白帝门的金子、银子、房屋地契什么的,可都是要一丝不少的收入国库的,不能便宜了那些地方官啊。”

丹景生和无涯老祖互相看了一眼,顿时心里恍然:“这小子,又要去贪污了,在应天,被他抄没的大臣家,一半的家产恐怕都是落入了锦衣卫的腰包,这小子又怎么会放过这白帝门的家当?”当下无涯老祖笑到:“罢了,这也是正经事情,厉风你为朝廷效命,乃是本分。峨嵋被灭,青城也挺不了多久了,刀兵凶险,你们兄弟二人的修为还不够,还是留在城内安全些。唔,你们到了成都,就叫我那碧灵儿去应天,把留在那边的门人弟子以及其他的同道都招来成都吧,呵呵,这峨嵋山么,暂时还能住下这么多人。”

天槛居士连忙补充到:“可也就是暂时能住这么多,等得我们把青城、点苍什么的都给灭了,他们可就要搬出去了。”

飞仙子的嘴唇微微的一撇,轻轻的笑了笑。这天槛居士,还害怕其他的海外散修住进了峨嵋山不出去么?说实话,谁愿意和你们这四个老怪物住在一起啊?说不得过个十几年,自己都要被你们压得拜入你们的门下了,才没人这么蠢笨呢。

却说那蹦蹦跳跳的去了成都的水元子,一路上也不知道吓倒了多少老太婆、老太公的,也不知道无意中压死了多少鸡鸭,踩垮了多少的屋顶、围墙。总之就好像一头洪荒犀牛一样,这个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的水元子,蹦弹着就到了成都的城门口处。

‘唰’的一声,他落在了城门官的面前,笑嘻嘻的一手抓住了城门官的脖子,问到“你是这里最大的官儿么?”他的眼色却是清灵得很,谁是公人,谁是百姓,公人中谁的身份更高。他是一览无遗。

那城门官可怜不过是个小小地把总罢了,手下就十个士兵,外带着还有十几个衙门的捕快听他使唤。那水元子又是什么样的功力?被水元子一手掐住了脖子,他哪里还动弹得了?他只能无用的拼命上下挣扎。嚎叫着:“好大地胆子,敢袭击军官,你要命了?兄弟们,给我……”

‘嗽’的一声,这城门官被扔出去了两丈多远,恰好被扔进了一辆运干草的马车里面,半天爬不起来。

水元子看到十个士兵、十几个捕快摩拳擦掌的朝着自己冲了过来,俊俏的脸蛋上满是欢喜。“好,好,好。我一千年没有揍人了,哈哈。你们自己送上门来了,可不要说我欺负你们啊。”比划了一下那彷佛玉石雕琢一般的白嫩嫩的拳头,水元子弯腰从地上挖出了一块板砖,笑吟吟满脸喜气洋洋的冲了上去。

‘啪’一下,满脸开花,‘啪’一下,喷出大牙;‘啪’一下,脖子歪起;‘啪’一下。抱着肚子哼哼……

水元子力量十足,轻轻的一下,就足以让那一群官兵惨叫起来。过是一眨眼的功夫,附近地百姓就看到一条白色的身影晃动了一下,二十几个官兵就倒在了地上,一个个满脸鲜血地抱着肚子往外面喷牙齿呢。

水元子毫不在意的把板砖扔掉,扯下了路边一个店铺的招牌幌子擦了擦手,笑嘻嘻的随手把那幌子扔进了路边的阴沟,问到:“你们这里最大的官儿是谁?我是来求官的。嘻嘻,他不肯让我当官地话,我就打破他的屁股。”

周围百姓哗然。这年轻人也太古怪了吧?殴打朝廷命官求官?这传出去,人家一定要说他是脑袋坏掉了。看他那娇嫩嫩的模样,花蕊一般的人物,哪里能经得起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兵锤打?这些人可就是忘记了,方才就是这水元子,把人家一群官兵打得动弹不得的。

几个喜欢惹是生非的地痞轻轻的说了一句:“最大的官儿?我们四川最大地官儿可就是四川布政司胡大人,成都府最大的官儿可就是府台大人赵大人。他们的衙门,可都还是邻居。顺着大街往前走,市口子中间就是。”

水元子听得清楚,由得仰天大笑起来,他拍拍屁股,立刻拔脚朝着市中心冲了过去。

此时,城内还有无数地官兵在锦衣卫高手的帮助下,剿杀白帝门的弟子,不时就有人被从家里拉出,直接就在街道上一刀砍下了头颅。张龙等人所过之处,人头乱滚,惨叫连连,血液一滩滩的涂抹在了街道上,看起来有如地狱血池一样。

几个手脚麻利的捕快飞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叫嚷着:“大人,大人,有个古怪的白头发的家伙,他把城门口的城门官给打了一顿,现在冲着衙门里去了,可能是白帝门残留的高手,找我们报复来了……一路上,没有一个兄弟是他的对手啊,候千户候大人六十斤重的斩马刀,可也被他个一巴掌打弯了。”

刚刚说完,张龙、秦道子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几个鼻青脸肿的捕头惨叫着跑了过来:“各位大人,你们快去看看吧,哎哟我的妈啊,那小家伙下手好狠啊,府台衙门都被他给打散架了,大堂被他一脚就给踢塌了啊……那小家伙正满院子的找府台大人呢,你们快去,要然就要出人命了。”

腰带里塞满了金锭,袖子里面沉甸甸的全部是细软宝贝的秦道子怒道:“哪里来的鲁莽家伙?哼,张龙,跟道爷我过去看看。”说完,秦道子抓起宝剑就走,奈何走得太快了一些,袖子一下子被街边一条伸出来的木撅子挂了一下,‘嗤啦’一声,无数的明珠宝贝从袖子里面洒落了下来,秦道子心疼的尖叫了一声。

张龙暗自好笑,锦衣卫的人都贪财啊,但是贪成这样的人,可就太少了。秦道子是什么身份啊?厉风的师弟啊!只要他说他要金银珠宝,不知道多少人会给他送到手上来,还用得着他守财奴一般的把这些东西塞袖子里面么?不过,张龙可不敢笑出来,他大声的喝到:“一群死人,还不快点把师叔祖的宝贝捡起来?”

张龙谄媚的朝着秦道子笑到:“师叔祖,这些东西,您就不要管了,我们快点去衙门那边看看,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去打衙门啊。”他看到秦道子有点不放心的盯着地上的金银珠宝,由得笑到:“师叔祖,您放心吧,您不想想您是什么身份啊,这东西放在大街上,保证都没有人敢动他一丝一毫的。”

秦道子这才无奈的点点头,咕哝着和张龙等人带了大批的兵马朝着衙门方向冲了过去。

第二百零二章 水仙求官(下)

此刻的成都府衙,已经是一片的鸡飞狗跳。上千士兵围着水元子乱转,当就就是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这家伙身形滑溜彷佛冰块一样,‘滴溜溜’的满地下乱跑,嘴里嘻嘻哈哈的胡说八道,气得领兵的那个游击将军嘴皮子发抖。上千人绕着府衙乱跑,结果整个府衙被弄得不成模样了,水元子经过哪里,就是顺手一拳一脚踢出,那栋房子顿时变成了废墟。

而上千士兵沉重的脚步踏上去,那些花花草草的,也就不要想保留得完整了。看起来,就彷佛一头狗熊率领着一群山祟,把原本雕梁画栋、美轮美奂的成都府衙变成了一个垃圾场。

‘呼啦拉’的一声,成都府的府台大人在数百护卫的保护下出现了,看到自己的府衙所有的房子都被水元子打倒了,这位赵大人那个气啊,他怒斥起来:“好大胆的贼子,来人啊,调弓箭手过来,给本大人射死他。”

他不开声还好,水元子正玩得高兴,还没有注意到他,这一下被水元子听到了他的声音,水元子立刻笑嘻嘻的朝着赵大人扑了过来。“小娃娃,你不要跑了,你是这里最大的官儿么?”水元子的人在空中十几丈的地方,双手一展,一股狂飙自双掌中脱手飞出,赵大人身边的数百护卫哪里还站得稳?同时朝着四周被震开了出去。

水元子一手就拉住了赵大人的胡须,嘿嘿笑起来:“你是这里最大地官儿?可好找到你了……小道士我叫做水元子。是来求官的。快点,快点,封我做大将军,否则我拔光了你的胡须。把你衣服都脱光了扔到河里去。”

赵大人以及附近的官兵愕然,封他做大将军?那是皇帝才有地权利啊。大将军是什么?一品武将啊,他小小一个府台,距离大将军的位置还有七八级要爬呢。这水元子,莫非是个疯子成?

可是胡须在手,水元子那是卯足了力气往下拉扯啊,就听得赵大人惨叫连连的,彷佛一头驴子一样被水元子拉得满院子乱窜。官兵们着急了,怒吼着朝着水元子扑了过去。当着上千人的面,成都府的府台大人被一个年轻人如许的折辱。传了出去,这些官兵可都是死罪。最起码都要领一个护卫不力的罪名。

嘻嘻哈哈的水元子拉着赵府台一把光洁油亮的胡须,彷佛一条大猴子一样在院子里面乱蹦弹。那赵大人是个文官,哪里跟得上他的脚步?一个踉跄顿时栽倒在了地上,被水元子拉着胡须在地上拖拽着,情景好不凄惨。

就这个时候,布政司地那位胡大人气急败坏的带着无数地兵马冲了过来,后面跟着泰道子、张龙等人。面上蒙着轻纱的水秀儿带着三个侍女。抱着瑶琴缓步跟在了后面,将近三千人,团团围住了已经变成了废墟的成都府衙。胡大人怒笑起来:“你是这里最大地官儿?可好找到你了……小道士我叫做水元子。是来求官的。快点,快点,封我做大将军,否则我拔光了你的胡须。把你衣服都脱光了扔到河里去。”

赵大人以及附近的官兵愕然,封他做大将军?那是皇帝才有地权利啊。大将军是什么?一品武将啊,他小小一个府台,距离大将军的位置还有七八级要爬呢。这水元子,莫非是个疯子成?

可是胡须在手,水元子那是卯足了力气往下拉扯啊,就听得赵大人惨叫连连的,彷佛一头驴子一样被水元子拉得满院子乱窜。官兵们着急了,怒吼着朝着水元子扑了过去。当着上千人的面,成都府的府台大人被一个年轻人如许的折辱。传了出去,这些官兵可都是死罪。最起码都要领一个护卫不力的罪名。

嘻嘻哈哈的水元子拉着赵府台一把光洁油亮的胡须,彷佛一条大猴子一样在院子里面乱蹦弹。那赵大人是个文官,哪里跟得上他的脚步?一个踉跄顿时栽倒在了地上,被水元子拉着胡须在地上拖拽着,情景好不凄惨。

就这个时候,布政司地那位胡大人气急败坏的带着无数地兵马冲了过来,后面跟着泰道子、张龙等人。面上蒙着轻纱的水秀儿带着三个侍女。抱着瑶琴缓步跟在了后面,将近三千人,团团围住了已经变成了废墟的成都府衙。胡大人怒吼了一声:“大胆,敢戏辱朝廷命官,你要命了么?”

水元子看了看胡大人,顿时哈哈一笑,松开了手。“古怪,古怪,你的官儿好像比他大一点。你身边的高手都比他多嘛。”

一道白光闪过,水元子朝着胡大人扑了过去。泰道子一声怒吼,那柄抢夺过来的峨嵋镇派至宝吴钩剑脱手飞出。一道红光朝着水元子劈了过去。张龙等锦衣卫的高手更是联手一掌,一道青色地狂飚朝着水元子当胸袭来。

水元子轻声的嘀咕了一句,嘴里喷出了一道寒气袭人的白光,‘铿锵’一声,峨嵋至宝吴钩剑顿时被冻在了一团冰块里面,‘啪啪’声中,那柄宝剑化为无数的碎片炸裂了开来,泰道子看得是目瞪口呆,面无人色的连连倒退。那道白光中的寒气往四周一冲,张龙他们的掌力顿时被化解得无影无踪,强劲的潜力逼得张龙他们倒退不迭。

一声惊呼,胡大人被水元子抓在了手里。水元子笑嘻嘻的抚摸了一下胡大人地脸蛋,笑到:“小娃娃,你是这里最大的官儿罢?我告诉你啊,你让我当个大官儿,我就放了你,要不然,我就脱了你的衣服打屁股了。”

胡大人气得脸色发景,厉声到:“胡某人,岂是你能威胁地么?”

于是,厉风、小猫进城的时候,胡大人就被一根绳索倒吊在了城门上,水元子手里抓着一支不知道哪里弄来的皮鞭,有一鞭无一鞭的敲打着他的屁股。胡大人气得哇哇乱叫,整张脸都变成了紫黑色了,无数围观的百姓则是在嘻嘻哈哈的窃笑,看着那群官兵无奈的冲上去,然后又被水元子一掌劈了回来。

厉风咳嗽了一声,眼里凶光闪动了一下。“来人啊,给我把这群刁民赶回去……张龙,你是在干什么?让胡大人在这么多百姓面前出丑,你好大的胆子。我呸,这群混帐百姓,给我狠狠的打,还不肯走的,给我放手杀,看他们那模样,就是白帝门的余孽。”

早就被水元子气得冒烟的官兵,听得厉风的命令,顿时大悟,操起手中的兵器杆子,就朝着那些围观的百姓打了出去。顿时整个大街轰然大乱,百姓们呼爹喊娘的逃窜了开来,哪里还敢留在原地看热闹?

,早就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张龙仓惶的跑了过来,跪倒在地上回禀到:“大人,这,这古怪的小子实在是……他妈的,他实在是……”

没等张龙说完话,水元子已经跳到了厉风的面前,歪着脑袋看了看厉风,问到:“你是官儿?”

厉风默默的点头,含笑看着一脸不正经的水元子。

水元子背起了双手,装出了一副前辈高人的模样。嘻嘻哈哈地说到:“啊,本人水元子,乃是举世无敌的大高手,嗯。嗯……臭小子,我是来当官的,你让我当官么?我可要作大将军的。”他吧嗒了一下嘴巴,说到:“唉,就是那种每天有很多大鱼大肉吃地官儿,嘿,你小子不让我当官,我就揍你。”

水元子的身体是朦胧的,厉风动用了混沌的力量,也看透他的本源。似乎水元子也是源于混沌的力量一般。浩浩荡荡,无边无际。在厉风神念中。水元子的身体就是一团银光闪动的,带着隐隐涛声的水波。

厉风笑起来,很微妙的笑着。“前辈,您乃是有道地高人,为何要在凡间打滚呢?”

水元子眼珠子一瞪,蛮横的说到:“我高兴,不行么?你小子要么让我当官。要么让我揍你一顿。”小猫鼻子一歪,一拳头朝着水元子轰了过去。小猫嘀咕着:“妈地,你敢揍风子?虎爷我揍了你再说。”

水元子的袖子一卷,小猫偌大一个身体顿时被抛起了十几丈高,根本无法停留的被扔出了五十丈外,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小猫摔得晕头转向的,气恼的吼叫起来,他勉强的爬起,可是水元子地那股阴力还留在他的身上。让他控制不住的打了几个转儿,一家伙又栽倒在了地上。

厉风面色丝毫不动的笑到:“妙极,好功夫。好手段……我以锦衣卫大统领的身份,任命你为大明朝锦衣卫副统领,并且奏请皇上,封你爵位,可好?”

水元子歪起了脑袋,含糊的问到:“嗯,这锦衣卫的副统领,官儿大么?”

厉风点点头,看向了四周的数千士兵,冷哼了一声:“水副统领在此,你们应该如何啊?”

‘轰’的一声,数千官兵统统地跪倒了下去,恭敬的吼叫起来:“水副统领。”没人愿意得罪厉风,没有人愿意。

水元子高兴得大笑起来,手舞足蹈的说到:“好玩,好玩,果然好玩,哈哈哈,这么多人给我磕头啊?哈哈哈哈,果然好玩。”

厉风微微地撇了一下嘴,阴声说到:“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身为朝廷命官,就要按照国家的法律来办事,你能发誓做到么?”

水元子满不在乎的叫嚷起来:“发誓,发誓,我发誓一定做到。法律,什么是法律啊?诶!”

厉风彻底的无语,这个混人,是哪里冒出来的?功力实在是高明得可怕了。拥有这样道行的人,作甚还要当官呢?这家伙,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思忖了一下,厉风看都不看被挂在城门上的胡大人一眼,笑嘻嘻的问到:“既然如此,水大人,可否告诉本官,你的家乡籍贯,亲属关系啊?这锦衣卫的副统领,可是必须造册登记,才能被朝廷承认的。”

水元子心愿得偿,正是高兴的时候,加上他本来就是一个没心眼的人物,听得厉风问了起来,毫不在乎的说到:“啊,我水元子无父无母的,家籍贯是什么东西?我记得我生出来的时候,就是在海里的。”

他高兴啊,他在心里欢呼:“一千年没有来人间了,这人间的变化好大啊。这么多的士兵啊,当年我在那些皇帝的手下玩的时候,才几个士兵啊?哈哈哈,这里打仗,肯定也好玩啊,哈哈哈!”

小猫晕头转向的跑了过来,气恼的吼叫着:“你无父无母?从水里蹦出来的?你当你是什么东西?”

水元子无奈的摊开双手,很坦诚的看着小猫,哀嚎到:“我本来就无父无母啊,我从水里生出来的,自然就姓水咯!我不是东西啊,我怎么是东西呢?”他很不解的看着小猫,眼珠子咕噜噜的转悠了一下,眼里突然射出了两道白光,上下扫了一下小猫,哈哈大笑起来:“有趣,有趣,好大一条老虎啊,哈哈,你那件法宝更是有趣,可是能够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

厉风、小猫吓得魂飞天外,厉风一手抓住了水元子,死死的捂住了他的嘴巴。“你看错了吧?嗯?你看到什么了?小兄弟,你可不要胡说八道啊。嗯?否则……否则……否则你地官儿可就做不成了。”

厉风的额头上,那冷汗都出来了。

水元子眨巴了一下眼睛,突然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他连连点头的说到:“我明白了。你们也是和我一样,出来玩的啊。哈哈哈,我不告诉别人,过,你们要负责我吃饭啊,我啃了一千年地海带了,嘴里都是海带味道,难受死了。”

说到这里,水元子抱住了厉风,拼命的朝着他的鼻子哈起了气来。厉风勉强的扭过了头去。干笑了起来:“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小事一桩啊,等下我就带你去吃遍成都的美食啊。”,当

水元子眼睛一亮,拉着厉风就走:“那就去罢,你还等什么呢?快,快,肉啊,肉啊!”

厉风无奈的看了水元子一眼,传音给了张龙:“收拾残局。找到碧灵儿,要他去应天府把海外的诸位仙长都带来成都,听从无涯前辈等人的调遣……把胡大人放下来,要他自己守紧了口风,否则出丑的人可是他……去看一下,追杀朱允玟等人地仙长们在哪里……唔,追查水元子的来历,尽量地收集他的信息,他不可能凭空从天上掉下来。”

水元子横了厉风一眼。晃悠悠的说到:“我还真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厉风身体一个哆嗦,后心处的寒毛那个直竖啊。冷汗顿时让他的内衣都湿透了。这水元子实在是太变态了,他怎么可能听到自己地传音?放了这么一个人在身边,日后自己还有隐私可言么?可是这个古怪的,打上门来求官的人,如果把他放在外面不理会,恐怕会造成更大的破坏吧?如果他打上了应天府要求做官,那。,,“哼,宁愿我许下官职,把你收拢在我的手下,也不能让你投靠别人啊。”厉风默默的想到。

水元子却已经彻底的忘记了方才自己所造成的破坏和骚乱,他兴致勃勃的跟在厉风地身边,脑袋左右拼命摇晃着,看着地上的斑斑血迹,连连点头的赞叹到:“妙阿,不亏我设计米亮、米暗那两个小白痴放我出来,这人间可比一千年前好玩多了,就这大街上死地人,可比我那时候一天能看到的人都要多啊。”

小猫哑然,只能歪着脑袋看着水元子,说不出话来。厉风则是旁敲侧击的问到:“水大人,哈哈,水大人求官,却是为了什么?”

水元子看都懒得看厉风,紧紧的盯着路边的一条黄狗说到:“啊,好玩啊……我以前当过官儿的,只要当官了,坐在那里,就有人把好吃的、好喝的送到你手上来,不用自己去找吃的了。要是我不当官,从别人家里弄点吃的,都要被几百人追杀一整天,我水元子可没有这么笨啊。我要当官,而且要当大官啊。”

厉风微笑起来,点头笑到:“锦衣卫的副统领,可是很大很大的官儿啊,水大人绝对会满意的。只要水大人好好的干,这美食美酒、金银美女,可都会源源不绝的送到水大人的身前啊。”

水元子转过了脑袋,看着厉风不解的问到:“金银有什么用?女人嘛,我倒是知道女人有什么用,可是我不感兴趣啊。”

厉风立刻追问他:“那水大人到底对什么东西有兴趣呢?”

水元子的口水都快流了出来,他眼巴巴的看着厉风说到:“肉啊,肉啊……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他的眼里满是真诚,满是殷切的企盼。似乎美食美酒对于他来说,就是一切了。

小猫重重的一拳头‘放’在了水元子的肩膀上,瓮声瓮气的说到:“你喜欢肉?我也喜欢!你只喜欢肉么?”

水元子乖乖的点头,说到:“肉!”

厉风转过了头去,他满脸的茫然。这水元子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看他的道行,起码修炼了上千年了,可是,有这么不懂事的修士么?他还说他以前也在皇帝手下做过官儿的,怎么会有这么糊涂的官儿?除非他做的,就是那种只要吃饭,不要办事的官儿。他还喜欢好玩的东西,这,他莫非以为自己是个三五岁的孩童么?

可是,他的眼睛里面,还真的是那种顽童一般纯净、调皮的光芒啊,这,这……厉风彻底的头大了起来,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如果他是敌人,那么放在自己身边就太危险了。可是如果他不是敌人,而是他的个性就是这样的话,那就一定要把他收为自己的属下才行啊。看他出手扔走小猫的那举重若轻的手段,这人的道行,怕是到了深不可测的境界。

“唔,先用美食美酒试探他罢……哼,你如果真的是一个糊涂透顶的老修士,那么你就乖乖的做我厉风的打手罢。你不是要当官么?我封你几十个好听的虚衔又怎么的?……如果你是别有用心的,故意借这样的借口接近我,那么,就不要怪我厉风心狠手辣了。海外的这些修道士同时出手,哪怕你是天仙,也逃不过他们的联手一击罢?”

计议已定,厉风的心里大安,他笑嘻嘻的拍打着水元子的肩膀,笑到:“来,来,这里有一家很不错的火锅店,和北方的火锅,可是各有千片啊,不试试实在是枉来了成都府了……掌柜的,开门,生意上门了,大鱼大肉的摆上,唔,切四十斤上好的雪花牛肉。”

小猫、水元子发出了同样兴奋的欢呼声,呼啸着冲进了店铺,老老实实的坐在了凳子上。

厉风心里不由得一松:“妙啊,看来,他是真的……真的是一个无行的修士啊!……说不定,我,我还真的找到了一个厉害的手下啊。”

第二百零三章 造神运动(上)

池塘里,鲤鱼在轻松的吐着泡泡。十几条白身红斑的鲤鱼,在水面下追逐着,偶尔一片落叶飘入水中,顿时吓得他们四散奔逃,但是顷刻间又簇在了一起。池塘的水彷佛水晶一样,就这么干干净净的一大块,里面的鱼儿,水面上的落叶,看得是清清楚楚,近乎被镶嵌在了里面一样。

背着手站在池塘边上,厉风看着身边的张龙,缓缓的点头说到:“明白为什么周处他们可以叫我师尊,你却只能叫我师祖么?就是因为你的脑袋还不够精明,还不够精细,你做事的手段还不够狠。”

微微撇撇嘴角,看看在那边和小猫打成一团在争夺一只烤鸡的水元子,厉风轻声到:“现在峨嵋、青城这些修道门派的事情,已经和我们无关了,由得无涯老祖他们去忙呼就是。给他们一块调兵的令牌,万一需要,就让他们调集五千以下的兵马去山上驻扎就是。一切事情,让他们去忙,我们在旁边看热闹就是了。”

“这事情,和我们锦衣卫没有任何关系的,抢几座山头,并不能给我们带来一两银子的收益。他们海外的这帮修道士,能抢下来就抢,在陛下面前我们也是一件功劳。他们要是碰到铁板,被人教训了一顿,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不过是一群普通人,那些中原道门的人再厉害,把无涯老祖他们赶走后。莫非还能向我们出手不成?怎么着,我们继续太太平平的做我们地官儿啊。”

厉风阴笑着,“这种时候,由得他们去闹腾就足够啦。我们在旁边做自己的事情,把自己拖进臭水坑,那才是最白痴的作为。”顿了顿,厉风总结到:“总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们修道之人打死打活,死了多少人,我们最多意思意思,给他们送点最商品的棺材过去,莫非还要我调动大军帮他们火并不成?哪里有这样地道理。”

“好好学着。张龙。要知道,黄龙门三代弟子中。我干吗让你作头啊?就是看你还勘造就,自己多学学。在锦衣卫里面做事,就记得一件最基本的宗生,便宜一定要占,吃亏绝对能。明白了么?”

张龙对厉风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连忙点头哈腰的说到:“师祖您果然是智珠在握啊。可是么?那些海外的老道,他们赢了。我们有面子,他们输了,我们是朝廷官方上的人,中原的那些老道也不敢把我们怎么的。所以我们只要在旁边看热闹,到了最后如果还有好处,就去拿好处就是,何必自己亲自动手?”

他摩擦了一下双掌,笑着问到:“那,弟子就去把调兵的手令给他们?”

厉风的眉毛挑了一下。背过身体去看池塘里面的鱼儿。张龙立刻明白了过来,他笑着说到:“是,是。是,弟子马上命仓那胡大人签署一分调兵地首领,让胡大人交给他们。嘿!师祖,您果然高明啊!”

厉风淡淡的说到:“唔,罢了,你总算是开窍了。这海外修士抢夺名山大川地事情,我们帮他们也帮到了极点了。只要他们不是太蠢,不要做得太过分了,总还是能够在西南一带打下自己的基业的。所以我们的人手,全部抽出,不再管了,我们也管不了……倒是那朱允玟的事情,嘿,居然有个老尼姑救了他?给我继续追查,看看他们去了哪里。”

“要是朱允玟就这么跑了,我们可就多少要领个罪名啊。不过,罪名倒也不是太大!这可是修道之人的手段,我们锦衣卫,哪里有这么强的力量去阻拦那老尼姑?嘿嘿……这么说来,无涯老祖他们死地人是越多越好,这样才能证明中原道门的强大,朱允玟的逃走,看起来也就不怎么刺眼了不是?”

张龙弯着腰,笑嘻嘻的说到:“过,师祖,这关头,中原道门,还有力量驱赶海外的这帮大老爷们么?”

厉风轻轻的弹了弹手指,冷哼到:“谁说得准呢?中原道门,嘿,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了他们……几十万修道士啊,怎么着也要有一些出奇的高手吧?这三年来,出面和海外的这帮人比划的,可就只有不到两万人,要是中原道门倾巢而出,压都压死了他们。”

张龙不敢多说了,弯着腰退了出去。他心里就是奇怪一点,这厉风怎么知道中原道门有几十万人地?莫非锦衣卫,还在中原道门里面安插了密探不成?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厉风可就真的是英明神武到了极点,运筹帷幄无所不能了。想到这里,张龙对厉风,可就是从崇拜到了盲目地信仰,精神状态足足上升了一个层次了。

泰道子彷佛老鼠一样的溜达了进来,他笑嘻嘻的,低头搭眼的说到:“师兄,外面的事情可也处置好了。成都城方圆五百里内,所有的道观、寺庙、尼姑庵,都给打了个干干净净

一个出家人都没有了。那些居家的居士,人数不是太多,师弟我可就按照师兄的吩咐,把他们给,嘿嘿,下到了大牢里面了。”

厉风稍微的兴奋了起来:“哦?也就是说,方圆五百里之内,没有出家人了?”

泰道子眯着眼睛傻笑:“可不是么?所有的和尚、尼姑、道士、道姑的,都被四川卫所的士弈给赶了出去,几个老家伙死活不肯挪窝的,可就被当场砍了脑袋了。”他摸了摸袖子里面的暗袋,心里一阵的得意,这些道观啊、寺庙啊什么的,他们的地契、银票,可就是落入他泰大仙长的手中了。

厉风点点头,低声说到:“妙啊。这事情可办的好。唔!”

正在这里沉吟地关头,四川府台赵大人兴冲冲的跑了过来,他手里捏着几份地契,笑着说到:“大人。大人,厉大人呀!浣花溪附近,可都是于军民无扰,没有主子的地皮。嘿嘿,下官今儿个就把那附近五百亩最好的土地地地契,给大人拿过来了。这价钱可是便宜,那一片地,根本就值钱的,五百亩地,合计三两银子。”

泰道子重重的吞了一口口水。他呆住了。浣花溪旁边的地皮,可是最漂亮的山林地。尤其他选定的那一块,把浣花溪的精华地段都给包揽了进去了,居然只要三两银子?他,他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权势,什么叫做官商了。厉风买这五百亩地,不过要三两银子。要是换了另外一个主子,没有三万两、三十万两,你碰都别想碰那块地。

厉风看着那些地契,也不去接,悠然问到:“哦?那几块地,似乎有一些是城内大户人家的土地吧?”

那赵大人的额头上知不觉的渗出了一颗冷汗,泰道子感觉着奇怪,这赵大人,怎么就突然地冒汗了?那赵大人点头哈腰的。半天不敢直起身体来。他小心翼翼地说到:“大人,这有几块地皮,本来是有主的。不过。这次白帝门作乱,那成都城内的富豪,可都被杀了个干净了,他们的家人,也被乱兵给杀死了,这个么,这些地皮可都是无主儿的了。”

厉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笑道:“既然是无主之地,那么取之无妨。道子啊,以后你可要学会了,我们就算是要用什么东西,可也万万不能扰民的才是正理。所以嘛,就算我们看上了那块土地,也是一定要选那种无主地地皮才好。”

泰道子的额头上,一层的冷汗。他总算是明白了,厉风自从进了成都城,就开始算计人了。当他在青莲雅筑,看到成都城的富商都喜欢捧水秀儿的场,立刻就定下了用水秀儿引诱这些富商的计策。至于如何安排这些富商死在白帝门的手下,这还不是狠容易的事情么?这一层层的盘算下来,厉风收拾了白帝门、清理了峨嵋、逼走了朱允玟、干掉了成都地富商,一箭四雕啊!

屈指轻轻的弹了一下那些发黄的地契,厉风悠然地笑起来,眼里射出了阴寒的光芒。“既然那些富商家已经断子绝孙了,他们的土地可就是没有主儿的了。收归官有么也不好,人家还要说,官府要这么多的土地干什么?尤其是与民争利,这可是死罪啊……赵大人,不如我找个人出面,把这一摊子地皮都给接收过来,日后每年的收益,算你赵大人的一成利润,如何?”

在这种情况下,有人敢说不好么?那赵大人立刻就跪了下去,几乎是抱着厉风的大腿在那里哆嗦着:“厉大人,帮你做点小事算什么?下官,下官怎么还敢要红利呢?这,这不过是小事罢了。大人您放心,这事情,下官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的……厉大人,下官为官十几年,才碰到了您这样英明的上官啊,下官,下官我……”

厉风彷佛拍打哈巴狗一样的,轻轻的拍打了一下赵大人的脑袋,有气无力的说到:“诶哟,混了十几年,才是一个知府啊?实在是委屈了赵大人你的能为啊。这样吧,你在成都府再作三年,三年后,我调你入京,如何?这督察御史,似乎有缺儿啊。赵大人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尤其是清廉如水,心明似镜的,倒是正好做一个监察御史的位置。”

‘崩崩崩崩’的,赵大人在地上磕头如蒜啊,他可是高兴坏了。他向厉风效忠呢,厉风可也接受了。有这么一个人在朝廷上护着,他赵天德日后想不飞黄腾达,那都是难事了。同时,他的冷汗可也把内衣给湿透了。厉风轻轻松松的吞并了成都府几乎所有富商的家产,这事情他可是参合了进去的,如果厉风不接受他的投靠不接受他的效忠,锦衣卫想要灭口一个小小的知府,还不容易么?海

赵知府心里冒出了一个极其古怪的念头:“人家说,伴君如伴虎。这皇帝身边可是危险得狠地。这厉大人,就已经能够让我一时惊骇一时欢喜,差点就被吓晕了过去,这要是到了皇帝身边……诶哟。这厉大人,可是当今皇上最宠信的臣子,他怎么就一点都怕哪?”

厉风却不知道这位最新投靠自己的知府心里翻滚着的念头,挥挥手,他赶走了这位趋炎附势地知府大人,再次的看向了泰道子。“道子,我教你的心法,你可都记住了?尤其那些五行法术,乃是仙人的传授,威力强大无比。你可以选择门下弟子优秀者、忠心者传授之。本门的光大,就在你的手上了。”

泰道子看着厉风那诡秘。有如雾中毒虫一般的面孔,不由得心里泛起了一丝寒意。“师兄,优秀者、忠心者,如果相比……”

厉风轻轻的拍拍泰道子的肩膀,柔声说到:“那么,我宁愿要一头忠心的猪,而不要一条能干却听话地猛虎。道子啊。如果你培养出来的人,却能为你办事,你要他有什么用呢?”随手一指点向了身前地池塘,厉风震碎了一条跳起来的鲤鱼,顿时一圈圈的血水在池塘明镜一般的水波中荡漾了开来。

“越是卑鄙无耻,越是趋炎附势的,你越是要大力的培养他们。知道天下什么人最让别人害怕么?恶人!你就要养一群恶人,一群恶狗,一群疯狗。帮我们去咬人。那些讲究仁义道德的么,也行啊,喜欢仁义道德地弟子。你就让他们去接待外人,我们的门面功夫总要做好,不能让别人说我们是恶人是不是?”

“不要害怕弟子有野心会取代你的位置,你把他们的命门掌握在手中,他们还敢违背你的命仓么?例如他们修炼的死门所在?!你可以在弟子中,人为的让他们分成四五个小帮派,由得他们去竞争厮杀,他们斗得越厉害越好,互相厮杀得越凶越好。”

“见过苗疆之人养蛊么?你不要把门下弟子当作人,你就把他们当作一批毒虫来驯养。这些门人弟子,嘿嘿,不要把他们当人,他们就是我们挑选出来的狗,帮我们做打手的狗。我们地打手,我们的走狗越多,我们积蓄的钱财就越多,积蓄地钱财越多,我们就可以有更多更强的走狗。只要我们有了势力,道子,金银珠宝、绝世美女,还不是源源绝的往我们身边涌么?”

泰道子听得血脉奋张,整个脸蛋都了出了红光。但是他很快的泄气了,他有气无力的问厉风:“可是师兄,你要道子在四川创下这么大的一个基业,真的就是为了光大本门么?”

厉风温和的看着泰道子,温和的说到:“道子啊,有些事情呢,你做,就成了。放心,我不会害你犯下杀头的罪名的。我厉风又不想当皇帝,所以你根本就用担心你创下的基业会被用来干什么。至于,你问我到底我厉风想要做什么,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暂时你不需要知道。”

厉风的眼里射出了凌厉的寒光:“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我想哪一天突然看到一个人,把你的尸体往我的面前突然的一扔。”

泰道子哆嗦了一下,敢再开口了。

点点头,厉风看向了水元子和小猫的方向。那边,小猫正在挣扎着嘶吼,他被水元子坐在了肚子上,根本就挣扎起来。而水元子的手里呢,则是捧着战利品正在嘻嘻哈哈的狂啃。“我说小猫啊,你打不过我,还敢和我抢东西吃?哼,哼,哼哼,要说一个你了,就是一千个你也别想从我手里抢走任何的肉!”

厉风突然问到:“道子,你看这人,到底如何?”

泰道子皱起了眉头,无奈的看向了水元子,叹息到:“按照道子这么多年的阅历,他倒不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混进来的,而是么,此人,他的脾气却是有如孩童一样。水元子的道行,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这可是师兄说的,不过他的性格,大概就是三五岁小孩的水准吧,虽然他经历的事情不少,似乎没有长任何教训的。”

默默的点头,厉风回忆起了水元子自己的介绍。他生于水,无父无母,年龄似乎也有数万年的岁数了,却一副的小孩子脾气,实在是古怪!

“不过,只要和自己无碍,管他这么多干什么呢?”厉风默默的思忖着,摇摇手说到:“罢了,道子,你下去忙吧。招揽民工,青整地基的这些事情,可就要你负责了……你的牛皮,不妨吹大些,就说你原本浪荡江湖,救渡世人,奈何世人愚昧,不知好歹。最近得神仙点化,要你在成都兴建道观,作为传道的所在,明白了么?”

第二百零四章 造神运动(下)

泰道子满脸喜色,看到厉风再也没有话说了,顿时弯腰慢慢的退了出去。

香风起处,那边泰道子才刚刚拐过屋角呢,水秀儿已经捧着一盏香茶缓步走了过来。她有点害怕的看了厉风一眼,把茶奉到了厉风面前,有点羞涩的说到:“大人,天气还是有点炎热……茶……茶……”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就听到了。

厉风挑挑眉毛,随手接过了茶盏,顺手在她的脸蛋上拧了一记,笑道:“可不能这么害羞了,到了应天府,我叫你去做花营的副手,你手下可也要管上上千人了,要是话都不敢说,还有谁会服你啊?唔,茶泡得不错,是你泡的?……过本大人不喜欢碧萝春啊,下次你给我找点苦涩的茶叶来,越苦涩越好。”

厉风牛吸水一般的把一盏香茶喝得干干净净,随手就把茶盏塞进了水秀儿的手里。水秀儿的脸蛋已经红得要滴出血来,手忙脚乱的接过了茶盏,嗫嚅了几句,偷偷的看了看厉风英俊的脸蛋,慢慢的低下头,缓缓的退了开去。

偷偷的回了一下头,这个方才糟蹋了一杯好茶的家伙在心里哀嚎起来:“唉!可惜,可惜,九阴之体,我厉风可招惹不起。要是我是窥虚期的大高手,用你做炉鼎倒是不怕什么了,奈何我元婴都还没有生成,哪里敢碰你啊?没看到碧灵儿那千年色鬼,都远远的看到你就躲么?”

摇摇头。抛开了这些琐事,厉风皱着眉头思忖起正经事情来。对于他来说,女人地感情不过是天下最虚假的东西,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除了,除了那一位以外……他不需要注意水秀儿,他本能的认为,水秀儿不过是因为自己官职高、势力大,所以才会喜欢上自己罢了。“妈地,这年头婊子从良,还要找一个富商的!”厉风低声的骂咧了一句。

锦衣卫铁骑四出,天空中有数百信鸽往来飞奔,以成都府为核心,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在腾龙密谍、锦衣卫、卫所士兵、地方官府的同心协力下。笼罩住了西南数省。西南的十几个武林帮派,在锦衣卫使者的厉声威逼以及层层许诺下。也纷纷出动了所有的人手。在老百姓们还没有察觉的时候,西南数省的地皮都被刮了一寸下去,但是朱允玟就彷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丝毫没有了音讯。

在厉风地严令催促下,张龙率领大批高手,把四川省内的富豪、地主纷纷地扣押了下来,立刻就有人指证这些人都是朱允玟的党羽。三根无情木下。厉风名头下的田地又凭空的多了五千多亩,都是成都平原上最肥沃的田产……

青城山,地动山摇了一个时辰,山体凭空下沉了三尺,漫天的血光,随后安静了下来。青城派除了逃出七位弟子,整个山门被摧毁。

点苍山,山峰上的积雪被飓风扫得干干净净,洱海地湖水凭空腾起了十几丈的浪头,岸边百姓死伤无数。点苍山上的十几位散修道人。被海外散修错骨分尸,死无葬身之地。洱海内的一条好容易修练成人形,数千年来没有杀生过的鳗鱼精。上百丈长的身躯被天雷轰击得破烂堪,随着风波飘荡到了岸边,他水下的灵宫,立刻被海外的数位水仙欢呼着侵占了。

梅里雪山,大日轮寺,三百喇嘛僧人惨死,附近一座高达两千多丈的雪峰,被鹿灵子以无相劫法拔起,整个地砸在了大日轮寺上。

横断山脉,方圆千里之内,无数妖灵被杀戳一空,澜沧江为之红了七天七夜。无涯老祖兴奋的吼叫出了如下的口号:“横扫西南,再灭西北,诸位同心,扫灭天下道门!”他们被连串地胜利刺激得双目血红,煞气腾空的想要一一的剿灭整个中原道门了。在几个老怪的活动下,海外潜休的十几个和他们相同身份的老家伙看到了好处,纷纷的出动,海外散修大军凭空增加到了两万人,气焰滔天,不可一世。

碧灵儿欢呼着:“有了诸位前辈襄助,中原道门算什么?灭掉中原道门,天下就是我们的。”

那些新近被招揽过来的老怪纷纷点头,他们已经被无涯老祖得意洋洋的带去了峨嵋山,参观了悬空岛的新山门。看到那壮观、宏伟的峨嵋景色之后,这些原本还在海外坐望的老怪不由得纷纷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响应僧道逆的号召,来中原打天下。当下他们比无涯老祖等人还要积极了起来,他们摩拳擦掌的就准备先去灭了中原中部的几个道门后,就去袭击昆今等拥有着赫赫威名的大门户了。

事后,厉风坐在应天府自己的官邸内,似笑非笑的对丹景生说:“如果我早就知道你们的计划,我一定会阻止你们的,可惜啊,可惜啊……那几位老爷子,看到前面顺畅无比,可不就忘记自己姓什么了?”满脸幸灾乐祸的丹景生,只是连连的点头不迭。

而此时,厉风还在成都,他在侵吞百姓的田地,在侵占那些富商的资产。那时候的四川省有多么富庶?没有人能够统计得出来,但是厉风心里有数,短短的半个月,他手头上就有了现银百万,田地近万亩。这一切,除了现银和银票,留下了大部分作为锦衣卫的经费外,其他的连同田地在一起,都被送给了泰道子的名下,作为那道观的庙产了。

泰道子已经陷入了癫狂的状态,一个月前,他还是一个江湖骗子,身上的银两从来不超过两百个铜钱。可是现在,他已经成了一个实打实的武林高手,一个入门地修道之人。以及四川最大的地主、财主、富商。在厉风的暗地控制下,两个四川省的小门派成为了新道观地护法施主,两个被小猫毒打了一顿后发誓要效忠厉风的小掌门,带着百多个优秀的、精干的打手。每天簇拥着泰道子出入,别提有多神气了。五百亩浣花溪边最平整、最美丽的土地,被数千工匠整治得干干净净地基也打好了,无数的砖瓦材料纷纷的运了过来。在当地官府的监工下,这些材料可都是最上好的。用一个老匠人偷偷摸摸传出来的话来说:“就算当年洪武天子修皇宫,也没有用上这么好地材料啊!”

厉风心满意足的坐在四川布政司地大堂上,就这么威严的坐在了胡布政司的官位上。那四川布政司胡大人,却彷佛仆役一样的,满脸谄笑的站在了厉风的身边。就恨不得用自己的拳头,去帮厉风敲打一下那劳碌过度地肩膀了。

三十名锦衣卫高手站在了大堂下。大堂内满是成都府地方上的名流。当然了,这些名流都是二流水准的,他们的家产和文名,都是二流的。但是在一流的名流死光后,他们自然也就变成一流的了。看看那些士子趾高气扬的坐在太师椅上的模样,就知道他们如今有多么地神气了。压在自己头上的大山倒了,这些名为士子。实际和地痞流氓没有区别的读书人,有不高兴地么?

“子不怪力乱神,本大人,原本也是不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的。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我厉风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死在我手下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也不见一个古怪来找我的麻烦呀?所以本大人,是从来不相信神鬼的存在的。”厉风双目游走,两道寒光扫了一下那些名流人士。

小猫的脑袋拼命的点动着。粗大的胳膊兴奋的挥舞着,用来加深厉风的语气:“可不是,风子说了没有神鬼就是没有神鬼。他妈的谁敢说有神有鬼的,我小猫掐死他。”站在角落里的水秀儿,不由得微微的笑了起来,妙目流连的在厉风的脸上转了一圈,立刻的又看向了地面。似乎只要厉风当面,她就连看其他男人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了。

水元子一身整洁的白色道袍早就沾满了油污,他彷佛一条小狗一样的坐在厉风腿前的台阶上,抱着一个熏猪头啃得知道有多么高兴了。他含糊的哼哼着:“厉风是个大好人啊,好吃,好吃啊……诶,给我来三碗鸡汤馄饨,五十串烧烤,再整治一个火锅……好吃啊,好吃啊……厉风可是天下第一个大好人,他说没有鬼神就是没有鬼神,你们要说有,我水元子掐巴死他。”

跟着小猫厮混了一个月,水元子最近对于‘掐巴’这个词,实在是用得娴熟到了极点。

胡大人笑嘻嘻的看着那些名流之士,笑着说到:“厉大人乃是朝廷命官,锦衣卫的大统领,自然是行得直,站得稳。看厉大人堂堂仪表,这神鬼么,哪里敢近他老人家的身边啊?嘿嘿,尤其诸位乃是读书之人,更是应当……”

厉风很不客气的打断了胡大人的话,他有点苦恼的摸着自己下巴上再次长出来的胡须,眯着眼镜,学着名老太监那阴森的口气,慢吞吞的说到:“不过么……嗯,诸位都是读书人,这功名可是要紧的事情。新皇登基,明年可是永乐元年,陛下开恩,要特别的取一科的士子,充当天下的父母官儿。”

一听说朱棣要特别的开科取人,堂下坐着的读书人耳朵可都竖了起来,眼巴巴的看着厉风,就等着他再说点好消息了。

厉风翘起了二郎腿,反正他身上穿着的是素色长袍,也不怕监察御史说他有辱官员身份。他拖长了声音说到:“诸位和本官一见如故,本官在朝廷里面,倒也有点门路,看看诸位青年才俊……”下面的十几个老秀才顿时满脸羞惭,“或者也是年老德高之士。”他们的脸色立刻好了少,腰板都挺了起来,“唔,一个个都是国家栋梁之材啊。”

“等下你们都报上名字来,本官都记下了。等得明年开春,陛下开考取士的时候,也可以保举诸位一点点地功名。四川人杰地灵,自古俊才多多。本不需要走这后门,不过如果有了本官提携,诸位升官的机会可就大得多了,也好为天下人谋福利嘛。我等都是大明朝的子民,自然是要把百姓放在第一位,诸位有那治理天下的才能,如果埋没在草莽之中,可是……”

胡大人识趣地笑起来,眼珠子一滴溜,笑嘻嘻的说到:“诸位如果埋没在了草莽之中。可是我们大明朝百姓的损失啊。厉大人此举,可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可都是为了天下百姓啊。我们四川是富庶,可是别的省份,正需要诸位这样的才子去治理,让天下都富庶起来嘛。”

厉风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泰道子昨天才孝敬上来的玉石印章,在手上轻轻的摩擦着,感触着那极品祟脂玉的温润手感,笑道:“本官可不是拉党结派啊。过本官自幼读书少,看到诸位这种读书人,就想亲近亲近,唉,可不知道……”

一个最无耻的家伙已经到了台阶前,跪倒在了地上,笑嘻嘻地看着厉风,恭敬的说到:“还请老师不要见怪,收下弟子作为您地门生吧。大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做学生我的老师,那还不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么?”他眯着眼镜笑着。对着厉风露出了最谄媚的笑容,如果不是面前有一个刚抬上来的火锅拦着,又有个水元子坐在了地上,他就扑上去抱着厉风的大腿哀求了。

大堂内九成的名流都跪倒了下来,死活要拜为厉风地门生啊。那些个有钱的主子,看到那些士子都这么做了,立刻也纷纷跪倒,哭着喊着要替自己正在读书的孩子,找一个天下第一的老师可。

厉风可不知道什么叫做含蓄,什么叫做羞耻,他微笑着说到:“罢了,虽然我厉风自幼没有读书,但是想必教授诸位还是够格的。这做官么,圣人之书是靠不住的,还是要学本官的这一套才行。罢了,,张龙,拿笔墨上来,给诸位都登记上名字罢。”几个刚直的读书人,已经是满脸不屑的走了出去。厉风地眼角闪过了一丝杀气,顿时张龙会意,脑袋一摆,几个锦衣卫的属下跟着那几个士子走了。

看得闹腾了一阵,厉风这才柔声说到:“好,好,诸位不用多礼,既然已经是厉风我的门生了,日后也就不用如此地拘礼了。胡大人,我的这些学生,你可要好好的优待着,等到明年开春大试之后,他们可就是我们同殿之臣啊。”厉风轻轻的拍拍胡大人的肩膀,微笑了一下。

胡大人会意,堂下的名流们更是欢喜得要叫嚷出来。要说别人卖官买官,培植自己的私人势力,还要害怕御史弹劾,锦衣卫密报,但是厉风自己就是锦衣卫的头目,在他的手下,前朝的御史大人也不知道杀了多少,还有谁敢管他啊?靠上了他这么一座大山,日后自己(自己子侄)还不是前途光明,就要飞黄腾达了么?

尤其大家都是同乡,相互照应,又有这么一个好老师在,升官发财,那是肯定的事情。什么狗屁君子不结党,呸,这满大堂的人,有君子么?水元子是个白痴一样的道人,水秀儿……她是女子,不是君子。至于小猫,他是妖怪,可也不是君子。

等得大堂里面终于安静了下来,厉风摸着肚皮笑道:“嗯,我刚才说到哪里了?哦,本官说啊,本官从来不信什么鬼神的。本官杀了这么多人,前前后后,起码有几十万人直接的、间接的死在了本官的手里,要是鬼神都来找本官的麻烦,本官岂不是早就完蛋了?”

一个富豪谄媚的说到:“厉大人乃是……”

小猫沉喝到:“闭嘴,你老师说话的时候,有你说话的份儿么?老老实实的听着!”小猫眯着眼镜,给堂下的人投了一个威吓的眼神。

厉风笑了笑,拍拍小猫的手,继续说到:“本来本官是不信这些东西的,可是就在前几天,突然有神人给我报梦。”他看了看堂下主人,冷笑到:“如果是一天也就算了,偏偏这事情可就是连续十几天,每天晚上,都是同一个金甲神人对本官说,本官杀戳太多,要在成都附近造一座大的道观以赎罪呢。”

他微笑起来,把那翘起来的右腿放平,缓缓的站起来说到:“本官还是信鬼神,但是,这次的事情倒也是有点邪门了,所以么,宁可信其有,可信其无啊……尤其前几天,有位道长说是得到了神人的指点,要来成都找我化缘一块地盘,修建道观,本官可就……”

四川、荆楚一带巫风最盛,被厉风这么一说,堂下的这些人顿时背心里都是一阵的寒流冲上。

厉风叹息起来,眼里古怪的光芒乱闪。“这事情,说大可大,说小可小。本官姑且就信了那老道的话,给了他一块地皮去修建道观。可是本官还是不信这事情的,但是为了求一个心安,也就只有这么做了,实在是罪过啊罪过。”厉风两三句话,就把泰道子以及那道观的事情,和自己撇了个干干净净。

“可是本官为官以来,清廉如水,实在是无法支撑造这个道观的花费。所以,也就只有请求诸位,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了。那金甲神人说的话,本官是不信的,偏偏就有这么邪门,第二天就有人找上门来了,本官的心里,却也有点忐忑啊。”

厉风看了看那些堂下的名流,微笑到:“本官正在追捕一个朝廷的重犯,只要抓了他,立刻就会离开四川,回去应天府。这里的事情,本官可是一点都不知道,一点都不明白的……胡大人,给我送客罢!”

那些名流们一个个恍然大悟一般的,连连点头的,向厉风告辞后,兴高采烈的走了出去。

小猫没吭声,倒是那水元子嘴里叼着一条祟肠子,含糊的问到:“冬子,你干什么呢?”

厉风笑着,轻声的笑着:“没什么,我不过是在制造一个神仙罢了。如果自己能够节省点力气,何必这么辛苦的出力呢?”

背起了双手,厉风看着水元子问到:“好吃么?”

水元子连连点头,看着厉风说到:“好吃。”“没吃过罢?”

“诶,还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啊,一千年前么,那时候的人哪里会做这么好吃的东西?这最近一千年,我都在啃海带,哪里吃过?”

“想不想天天吃这些东西啊?想不想吃比他们更加好吃一百倍的东西啊?啧啧,红烧虎鞭、油炸虎掌、清蒸虎胎……”小猫的脸色有点发绿了,连忙退后了几步。

水元子口水都快滴答下来了,他连忙点头说到:“想吃啊!”

厉风干脆的说到:“那么,你以后老老实实的听我的话就好,你不就是想要当官么?我给你大官儿当。你不就是想要吃好吃的么?我天天给你吃最好吃的东西,只要你你听话,什么都会有的……明天,你去道观的工地上,给我从天上制造一点点的古怪景色出来。”

水元子那是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脑,只能满头雾水的答应了。他在心里暗自赞叹:“这一千年后的人,果然比那时候的人聪明多了啊。啧啧,那时候的人,说话的时候,我还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他们要杀人就直接拔刀子,要打仗就直接调动兵马了,可没有这厉风这么高深莫测啊……”

水元子眼里奇光闪动:,‘源’告诉我,我要想真正的修炼成仙,就要学会做人,这厉风这么聪明,一定会教会我的罢?那,我水元子以后可就缠死他了。哼,反正跟着他,挺威风的嘛,比一千年前的皇帝老儿还要威风。又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我真是聪明啊,以后我就跟着他了。”

第二百零五章 一池浑水(上)

天空有隐隐的雷霆声飞过,密集的云层里,可以看到一层层的电光带着七彩光芒缓缓的闪了过去。一股压抑的,古怪的气息沉闷的笼罩了大地,让地上的百姓一个个仰着头,看着流光异彩的天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些老人在低声的嘀咕着:“打开天辟地以来,可就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啊。这老天爷,到底是怎么了?这雷霆,怎么都变成七彩的了?”

两万多名海外散修倾巢出动,他们欢呼着从点苍山下、洱海之滨飞起,朝着中原腹地冲杀了过去。他们正在凌空经过成都的上空,各色剑光、法宝,让天空都变成了五颜六色的。幸好他们飞行的高度足够,所以百姓们并没有看到他们飘然而去的身影,否则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古怪的言论在市井之中流传。

水元子嘻嘻哈哈的飘荡在云层中,远远的看着潮水一般的海外散修阵势洪大的冲向了北方。他摇摇头,拍了拍自己的额脸蛋,嘀咕着:“唉,这些人可真无聊,没事作的时候,坐下来吃点东西,喝点好酒就是了,何必要动刀动枪的拼命呢?”

他的手指头掐算了几下,突然间古怪的笑了起来,他嘻嘻哈哈的朝着无涯老祖他们那边大声的嚎叫起来:“喂,你们这群小娃娃,还是回来吧,你们要是去北边,你们一个个都有血光之灾啊。可不要说我提醒你们,你们还是回来的好。你们这一去,起码一半人要变鬼,你们信信?”

无涯老祖他们就当作没有听到他地话。现在他们都知道,厉风新收拢了一个厉害的修道者作为属下。看在厉风的面子上,没没有人愿意和水元子起冲突,尤其是两天前,水元子七手八脚的把两个散仙打成了猪头一般地模样后,就更加没有人愿意招惹他了。此刻听得他在那里怪声怪气的叫嚷,无涯老祖只是催促着海外的同道加快速度,根本就懒得去理会水元子。

水元子叹息了一声,俊俏的脸蛋整个的缩成了一团,彷佛一枚发皱的苹果一样。他有点苦恼的扯了扯自己的眉毛,叹息到:“我难得当一次好人的。我说你们要倒霉,怎么就没有人相信呢?唉。好人难做啊!”他也不看无涯老祖他们一行人了,自顾自的在天空中踏罡运气,开始捣鬼起来。

成都城外地一个小土坡上,布政司胡大人恭敬的朝厉风拱手,低声问到:“大人,那逆贼朱允玟可还没有授首,您就这么回去了么?”

厉风看着天空。感受着一个个强大地气息迅速的朝着北方飞去,淡淡的说到:“罢了,朱允玟现在还能做什么?他虽然被人救走了,可是那老尼姑,嘿,总会帮他造反吧?……胡大人,这事情已经有修道之人介入了,我们还是置身事外的好。”

胡大人吭声了,明哲保身。这道理谁都懂。

厉风幽幽的叹道:“这世道,官儿不好当啊。我厉风每天阶要谋算这个,谋算那个。出了事情,手下还没有几个得力的人手可以使用。追杀朱允玟这个落毛的凤凰,还要我厉风亲自带队南下,唉……不过呢,幸好这些仙长们帮了忙,嘿嘿!”厉风奸猾地笑着,有了这些海外散修的参合,他才能轻松的脱身而出啊。

到了应天府,就可以给朱棣说,那海外的散修们没有杀了张三丰,反而把朱允玟都给弄丢了。现在呢,总之有人在追杀朱允玟,但是厉风自己不过是一介凡人,对此已经是无能为力了。所以,厉风就可以老老实实的、安分守己的坐在应天府,去发展自己的势力了。总之,功劳都是厉风的,罪过都是无涯老祖他们无能啊!

天空突然的阴暗了下来,一圈圈漩涡一般地黑色云彩笼罩在了成都城的上空。无数拳头大小的白色雪花自天而降,逼人地寒风刮了起来,‘嗖嗖’声中,地上的草叶几乎是瞬间就被冻成了冰块。

厉风呻吟了一声:“我不过要他造出一点点的异象,他给我造出这么大的场面干什么?”

空中,水元子兴高采烈的手舞足蹈的挥动着手臂,随着他的灵力源源不断的涌出,方圆十里之内已经是变得冰天雪地,阴寒刺骨。无数道白色的气流在空气中往来飞舞,发出了尖锐刺耳的鬼嚎声。天空中的黑色漩涡里,一道道蓝色的光芒乱闪,水元子脖子一扯,大声的嚎叫起来:“吾乃太古魔王水狒狒是也,今日特来成都,杀尽方圆千里之人。”

他的真元也不知道有多强,这一嗓子,震得方圆千里之内都是乱晃悠,无数百姓一声惨叫,抱着耳朵就瘫倒在了地上。‘啪啪啪啪’,就听得那屋上的瓦片乱响,无数的瓦片掉了下来,打成了粉碎。

一只巨大的黑色手臂从那漩涡中伸了出来,手指的尖端处,蓝色的电光闪动,嗤啦’一声,时时的有数百丈长的电弧拉了起来。在那手指缝隙之间往来飘荡,看起来好不吓人。水元子的声音更加响亮了:“先杀光了你成都城的人,再把你们四川境内的人都给灭了,吼!噢呜!我要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扒了你们的皮做衣服穿啊。”

成都城内一阵混乱,就听得百姓们呼爹喊娘的,胡乱的奔跑了起来。无数百姓想要往城外跑去,奈何那城门太小,哪里容得他们这么多人同时逃走?就看着那足足有十几里大小的黑色手掌,已经压在了城头上,就要把这个成都城,整个的给抓进手里了。阴风更盛,鬼嚎连连。无数百姓就这么被吓得晕倒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城外浣花溪上的工地内,一个清朗地声音响了起来:“何方妖魔,敢来此地作怪?呔。本道长乃九天仙宫传人泰道子是也,今奉神君之命在此修建道观,渡化世人,尔敢在我面前杀人成?”

天空中水元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他胡乱的朝着那浣花溪的方向挥了一下手,顿时就看到万丈金光罩着泰道子飞了起来。泰道子手中一柄松纹古定剑散发出道道毫光,刺向了那黑色地手掌。‘啪啦’一声巨响,剑光和巨掌碰撞在了一起,就看到那一片片的乌云散乱了开来,无数的金光从那裂缝中崩射了出来。

水元子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啊!!!居然是九天伏魔浑源一气他金刚压顶扑泰山轰顶五雷正气扑太极二相……”他鬼扯了一个数百字的名字出来。拼命的嚎叫着:“果然是天上天下、惟我独尊、威力无比、毁天灭地有如吃豆腐一般的法术,我。我认输了……”

‘轰’的一声,水元子抱着笑疼了的肚子从天上直接摔了下来,他笑得都快没气了,直直的,彷佛死人一样地摔倒在了厉风的面前。‘呵、呵’,他艰难地抽着凉气,一张小脸蛋憋得紫红紫帐的。看起来好不难受啊。天空中的乌云、寒风已经是消失得无影无踪,就看到泰道子彷佛神人一样,威风凛凛的飘浮在十几丈的高空,手中宝剑腾空而起三五丈高,在那里往来飞刺。

城内的百姓纷纷的跪倒了下去,那些被厉风收为了门生地名流们先是楞了一下,随后就大声的嚎叫了起来:“神仙啊,活神仙啊,我们成都有福了。活神仙驾临了啊。我们有福了啊,活神仙啊,大家出来看活神仙啊。”

更有聪明一点的。已经是大声的宣扬起来:“早就听说有活神仙来我们这里修建道观,渡化世人,原来是真的啊。浣花溪边,果然是要修建道观啊。大家一起去看啊,看活神仙啊……大家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修好了道观,神仙一定会保佑我们的啊。”

厉风淡然的笑着,看着无数百姓冲出了城门,朝着浣花溪地工地赶了过去。他悠悠的挥动了一下马鞭,笑道:“好了,事情了结了。胡大人,你只要好好的干,我厉风不会亏待你地。小猫、张龙,我们走罢。秀儿,你还是躲在马车里面,不要出面的好,你的容貌和声音,只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

随意的拱拱手,厉风大声说到:“胡大人,赵大人,不要送了,我们这就告辞了。四川一地,百姓富庶,民风淳朴,这可都是二位的功劳,我一定会据实报告给陛下的,你们不日定当高升,还请放心罢。”说完,他拨转了马头,一手拎起了抱着肚子在地上抽冷气的水元子,扬长而去。小猫一声吼叫,坐在马车的车辕上,赶着马车缓缓而去。

张龙他们最后看了一眼阳光中的成都城,哈哈大笑了几声,挥动马鞭,早就去得远了。

只有马车厢内的水秀儿,一对眸子不转眼的看着厉风潇洒的背影,彷佛快要滴出水来。她低声的说到:“大人果然是好计策,轻轻松松的,就让那老神棍变成活神仙了。呵呵,不过,大人就真的放心,让他一个人留在成都么?”

小猫的大脑袋突然出现在水秀儿的面前,小猫歪着脑袋看着水秀儿,呵呵的憨笑着:“刚丫头,你不会看上我们家风子了吧?”

水秀儿的脸蛋顿时变得通红,彷佛要滴出血来,看着小猫那突然之间变得无比的精灵古怪的面孔,她的芳心大乱,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她只能是娇嗔的一掌把小猫的脑袋顶出了车厢,低声骂道:“厉虎大人,你说话,好没来由。”慌乱之间,她却忽略了,平日里大大咧咧,只会打架吃肉的小猫,方才眸子里面露出来的,却是多么精灵的眼神……

日夜兼程,在海外散修两万大军横扫了茅山、五台、黄山等修道门户,逼得那些门派的门人弟子四处奔逃之后。厉风等人终于回到了应天府。江水依然滔滔不绝地朝当东边流淌,而时令也已经到了十一月,开始有雪花渐渐的飘落下来了

厉风策马到了一个山坡上,看着前方那龙盘虎踞的雄城。心里不由得轻松了起来。这一次南下,他没有损失任何东西,反而弄到了大笔的功劳。海外散修抢劫山头地计划,是自己制定的,倒也去了朱棣的一大心事,这就是大功一件了;追杀朱棣么,虽然失败了,但是这是要无涯老祖他们负责的,厉风才会把黑锅往自己头上扣;在成都又卷了数百万两的银子回来,还安排下了泰道子这么一个暗器。情势大好啊!

欢呼了一声,厉风策马朝着应天府的城门冲了过去。“冬猫。水元子,你们还不快点么?要吃好吃的、好喝的,可就要进城了才有。一路上啃馒头干肉,你们也是憋闷得紧吧?”

水元子气呼呼的皱着一张小脸蛋,哼哼着抱怨:“早就听我的,我用大挪移法术直接带人来这里就是了,非要走路。哼。不过几千里地路程,走了一个多月,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啊?我,我水元子虽然性命长久,也不能白白的浪费呀?一个月啊,少吃了多少好酒好肉啊?诶,臭小子,你要跑,你说过地。应天府可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的。”

水元子手忙脚乱的一巴掌拍打在自己坐马的屁股上,卷起一道风声,朝着厉风追了开去。

一直都还提着心的张龙等人。看得应天府就在面前了,不由得心里也轻松了下来,他们对视了一眼,笑着往城内策马奔去。应天府,可是他们锦衣卫的好地方,吃喝玩乐、为非作歹、违法乱纪,那是比在四川地时候更加得心应手的了。

厉风策马到了城门口的时候,正好就看到了徐青那穿着一件景色长袍,两只手放在了袖子里面,眯着眼镜彷佛一个老冬烘一般的身影。徐青依旧是那古井波的模样,看到厉风过来了,也不过是微微的点点头,随意的扫视了一下左右,朝着厉风打了个手势,示意要厉风跟着自己走。距离应天府还有三天行程的时候,厉风就已经用飞鸽和徐青联系上了,所以徐青能够准时的来迎接自己,这是很正常地。

但是,贼眼敏锐的厉风,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徐景自己的武功,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把子硬手了,在丹青生他们地调教下,徐青已经是踏入了先天级的境界,他根本不需要在身边带这么多的保镖吧?看看他身体四周三十丈的范围内,起码有二十名精干的高手,是隐隐的把徐青护在中间的。而在这三十丈以外的距离,还有一些身手高明,但是明身份的人在潜伏着。

“古怪,天下的武林好手,似乎都跑来应天府了不成?哼,徐青罢了,他身边有两个先天级的好手,想必就是最近招揽过来的人罢。但是外面呢,居然有四个……大明朝的武林中,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多的高手了?以前可不是说,大明朝的先天级的武林高手,加起来到二十人么?这里可就出现了七个啊!”

厉风皱起了眉头,大腿一撇,跳下了马去。他没有理会徐素向自己打的手势,而是径直的走到了城门内大街上最近的一个茶坊处,目光凶狠的看向了三个穿着素衣小帽的老人。“你们三个老不死的,是干什么的?”

三个老人的脸上露出了气恼的神色,居中的那位端起茶杯,狠狠的扫了厉风一眼,冷漠的说到:“好不知道礼节的晚辈,不知道……”

他的话再也没有机会说完了,因为厉风的小天星掌已经夹杂着万斤巨力,轰击在了他的胸口上。没人看清厉风的动作,甚至水元子都被厉风那闪电一般的速度吓了一跳,水元子‘哇哇’的乱叫起来:“我的老天啊,你臭小子怎么可能这么快?你怎么能这么快?你不应该这么快!你不能够这么快!我,我老人家都……”水元子可是被吓住了,那完全是超出了人体极限的可怕速度啊。

‘碰’的一声巨响,那老者的胸膛整个的凹陷了下去,他的身体被直直的打飞了几丈远,撞穿了茶坊的墙壁后,摔进了后巷里面。茶坊的地面上,撒下了一摊的鲜血,那是那老者从嘴里喷出来的,厉风这一掌,可把他体内的血全部给震出来了。

另外两个老头浑身一震,猛的跳了起来,四个乌黑的爪子朝着厉风天灵盖呼啸着抓了过来。

残天剑出鞘,闪。两个人头飞起,两柱血柱喷洒,厉风收剑归鞘,身形已经飘落在了街心中。他冷漠的看着那两具尸体,凶狠的目光扫了一下茶坊内吓得目瞪口呆的客人、路上的行人,以及几个从路边屋顶上探出头来的,满脸气愤的中年人,冷笑到:“本官乃当朝锦衣卫统领厉风,此三人当街杀人,你们可是看到了,故本官以王法杀之。来人啊,把尸体扔进长江喂鱼!”

第二百零六章 一池浑水(下)

徐青快步的走了过来,有点惊惶的看了看左右,低声说到:“大人这三人乃是三殿下招揽的‘天武殿’的殿士,在武林中也有很大名声的。你今日出手杀了他,恐怕三殿下那边,有点难看啊!”

厉风扫了徐青一眼,又看了看四周,突然厉声呵斥起来:“来人啊,这条大街上怎么这么多鬼鬼祟祟的匪贼?给我调集锦衣卫大队人马,把这条街上碍眼的人都给本官杀了。”残天剑劈出了一道蓝色的剑光,‘哗啦啦’一声,路边的一栋房子被他劈成了两片,四个中年人惨嚎着,带着飞溅的血雨从屋顶上滚了下来。

他这一出手立威,顿时吓得满大街的行人乱叫,二十几条矫捷的身影也同时掠起,迅速的远去了。四个形容古怪的男子缓缓的从路边一个酒铺内走出来,深深的看了厉风一眼,大摇大摆的顺着大街走了开去。

水元子摸着自己的下巴,嘀咕了起来:“好神气啊,好威风啊,这四个小娃娃不够我一拳头打的,也敢在我面前这么神气么?”他骨碌着眼珠子看了看左右,突然抓过了小猫手中的马鞭子,‘呼’的一声,把马鞭朝着那四个男子砸了过去。‘轰’的一声,轻巧的马鞭带上了浑厚的真力,就看到一团白色的气劲朝着那四人轰击了过去。

四个男子浑身一震,同时转身,一掌朝着水元子射去的马鞭劈出。‘碰’地巨响。四人连连倒退了十几步,面色骇然的拔脚狂奔,再也不敢露出那不在乎的悠闲神色了。

厉风嘿嘿的诡笑了几声,阴沉地说到:“罢了。徐素,陪我去皇宫见陛下,路上正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路上,徐青把事情说了个明白。说来也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反正就是老话题了。朱棣当了皇帝后,突然又反了猜疑,迟迟的不肯立下皇太子。厉风的脸色阴沉得厉害,他看着徐素,阴声问到:“就是这么两个月的功夫,他们两个可是勾搭在一起了?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徐青耸耸肩膀,很干脆地说到:“大人在四川办事,知道了应天府的现况,无非是白白的乱了心机。得不偿失。徐青才,却也还能处理这里的情势,所以。徐青以为,在大人办好四川的事情以前,没有必要让大人知道应天的情况。”

厉风长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好,你和小猫先去我们的总部……那水秀儿,你找地方安置她,让她做花营的副头目。她的音杀之功,可是厉害得很,你好好想想,我们什么地方可以用上。水元子……水元子?你,你抢小孩子地糖葫芦?你,你还象是一个有道之士么?不要胡闹了,和我去皇宫见陛下。”

水元子恋恋不舍的看了看手上的糖葫芦,无奈地塞回了那个小孩子的手里。正在号哭的小孩子飞快的跳了起来,拔腿就跑。

大内书房,朱棣正皱着眉头在看一堆堆的卷轴,满脸的杀气。名老太监满脸阴森的站在他的身后,依旧是那幅有气无力,要死不活的模样。僧道衍、僧道逆二人坐在书房角落的太师椅上,不知道在低声的说着什么,时不时的抬头露出一丝诡秘的笑容。满脸无奈的朱僖站在书房的另外一角,看着趾高气扬的朱僖不能理解,三年来,朱棣在外征战的时候,燕京城大大小小的事情,可都是自己处理的。可是如今,怎么父王却又改了主意,不让自己做皇太子了呢?莫非他认为,老二他还有资格取代自己的位置么?老二除了能打仗,还能干什么?他能让天下人吃饱穿暖么?还有老三,该死的老三,他居然背叛了自己,和老二勾搭了,莫非他被封了王,野心也大起来了么?

一个小太监快步的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说到:“陛下,锦衣卫统领厉风大人回京了,如今正在外面候着。”

朱棣面色一喜,而朱僖的脸上则是狂喜了。朱棣的手猛的一挥,笑道:“还不快点叫他进来?”厉风快步的走进了书房,跪倒在了地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厉风回来了。”他的身后,水元子歪着个脑袋,两只手彷佛划船一样的摆来摆去的,丝毫没有个正经模样。他朝着朱棣挤眉弄眼的,差点就要吹口哨调戏朱棣了。

朱棣淡淡的看了水元子一眼,笑道:“厉卿家不用多礼,快快起来。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那些仙长,可还满意么?”

厉风站起来,满脸肃容的说到:“启禀陛下,峨嵋、青城、点苍等名山已经落入了海外诸位仙长的手中,他们都说陛下乃是诚信之君,信守诺言。臣帮他们取得这几座名山后。他们似乎还有额外的计划,而臣实力不济,就只能回京了……至于追杀朱允玟地事情么……”

朱棣听得无涯老祖他们满意了,顿时心里一松。他害怕的就是无涯老祖他们没有名山落户,最后迁怒到自己头上。既然他们已经说出了那种话来,自己和他们的交易就算是完结了,日后最好两不侵扰的最好。但是突然听到厉风接下来地话,朱棣也不由得面色一变,站起来问到:“朱允玟怎么了?莫非没有抓住他么?怎么可能?”

厉风低头,无奈的说到:“原本我们已经要抓住朱允玟了,那张三丰,也已经被十四位仙长联手打成了重伤,奈何……一个叫做脱尘的老尼姑突然出现。她的法力高深,深不可测。十四位仙长被她轻而易举的赶走,朱允玟不知去向。”

朱棣狠狠的一拍桌子,愤火的吼叫起来:“脱尘?我要灭她满门。她是哪个尼姑庵的?给我发大兵,灭了她!”朱僖冷笑了几声,上前了一步。正面看向了自己地兄弟,冷冰冰的说到:“老二,你有用得很啊?那当初是谁第一个攻进应天府的?要不是人家顾全你的面子,恐怕轮不到你攻进皇城吧?嘿,你说厉风无能,那你手下能找出一个比厉风更加能干的人么?慕容天呢还是雷镇远啊?他们现在可也都是都指挥使的身份了,不过,他们可都是厉风的手下败将,你可别忘记了。”

僧道衍、僧道逆面色和缓的看着这边,没有吭声。人家的家务事,他们两个和尚没必要参合地。

目老太监耷拉着眼皮子,一道道冷光不断的射向了朱??

朱棣则是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大声的呵斥起来:“闭嘴,你们还是兄弟么?怎么看起来像是仇人一样?嗯?我还没有死,轮不到你们在我面前争权夺势的。老二,你不要在这里风言风语,要是你的手下能干,我现在就任命你,你派出人马,去追杀朱允玟。”刚走出房门呢,外面突然就是一道雷霆,拳头大小的冰雹掌啪啪,有声的打了下来,也就十几丈的方圆,正好打在了朱?哪源?尖叫一声,抱头鼠窜而去,跑出了二十几丈,这才突然发现了不对劲,朝着天上狂骂起来。就看到水元子在那里不断的嘻笑,朝着满脸惊愕的朱棣那个叫做眉飞色舞啊,差点就要扑到朱棣身上去了。

厉风无奈的说到:“陛下,是臣无能,那脱尘老尼姑,实在是法力高深,臣不过区区一武人!”

朱棣笑了笑,温和的拍打了一下厉风的肩膀,轻声说到:“罢了,你办事,我知道的。要是敌人太强,你一定会把朱允玟的人头带回来的。唔,我叫老二去追杀朱允玟这是明里的,暗地里,你可要抓紧,给你两年的时间,总要给我一个交代!”

厉风连忙跪倒下去,谢过了朱棣。

朱棣这才笑吟吟的说到:“这次你也辛苦了,名主管,记下厉风的功劳,日后论功行赏,加封爵位。唔,这位小兄弟是?”以朱棣的眼光。早就看出来,就是水元子在戏弄朱?亍?闪??还以为自己倒霉,突然地碰到了晴天里的大雹来了。

水元子一脚踢开了厉风,冲到了朱棣的面前。挤眉弄眼的说到:“尽娃娃,你叫我小兄弟?嘻嘻,哈哈,呵呵……我可告诉你啊,要说我地年纪,那可就太大了,唔,我今年多少岁了,我也不知道,不过总有万儿八千了吧?你不要看我长得年轻。长得潇洒,长得英俊。可是我可厉害啊……那边的两个黑衣光头,我一指头就可以掐死他们。”

僧道衍、僧道逆的脸色一变,这关我们什么事啊?你往我们身上指点干什么?我们没得罪你吧?

朱棣的心里有点不快,他微微的眯起了眼,却刚好看到厉风在旁边拼命的给自己打手势,同时耳朵里面也传来了厉风的声音:“陛下,这位前辈。可是了不起的大高手啊。两个散仙,被他三拳两脚就放翻了!”朱棣心里微微一动,立刻呵呵大笑起来。

“原来是老前辈啊,朱棣唐突了。却知道仙长此番,是和来意啊?”说完,朱棣也不顾自己的身份,朝着水元子就是一个肥喏。

水元子嘻嘻哈哈的坐在了旁边地一张太师椅上,翘起了二郎腿说到:“啊,没什么大事。也就是想要当官,吃好的,喝好地就是。我在海眼下面被困了一千年。啃海带都啃得心里发凉了,刚好碰到个厉风冤大头,他肯管饱我吃饭,我就跟着他当官,嘻嘻,你封我个什么官儿?”

朱棣奸猾成精了,还看不出来水元子的德行么?他哈哈大笑起来:“罢了,仙长既然想要做官,那朕就封仙长一个大大的官儿。主管,拟订诏书,朕封仙长为逍遥国公,当朝一品神武大将军,领……领锦衣卫副统领之职……仙长,这可是我们大明朝数一数二的官位了啊,你可满意么?”

数一数二的官位,嘿嘿,没有俸禄,没有封地,甚至没有给他赏赐一所住宅,典型的虚衔啊。可是水元子不懂啊,他几千年前当官的时候,官儿可也没有什么俸禄、封地地说法的。他就是听到官儿的名字很大,档次很高,于是就笑得牙齿都要脱落了,连连点头已。他这是满心欢喜啊,就好像一个抢到了桃子的猴儿一样。

厉风站在旁边暗笑,这水元子,可是彻底的要变成他的御用打手了。用几个虚衔,几块好肉,几坛好酒,就能收买这么一个大高手,他厉风简直是太划算了。尤其是日后肯定要参合到朱僖他们争权的漩涡里面去,自己身边的实力是越强越好啊。

当下君臣尽欢,朱僖笑嘻嘻的告退后,带着厉风等人出了皇宫。

刚出宫门,朱僖地脸色立刻就变成了铁青色。他的手死死的掐住了马缰绳,三角眼内满是歹毒地怨恨。“厉风,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教训老三,我要让他明白,他敢背叛我,他的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他认为他封王了,他的翅膀就硬了?他就敢和老二勾结着来计算我了?那什么天武殿,你给我剿灭了他。”

朱僖被朱的军队较量。目老太监虽然朝着这边,但是毕竟他的身份是大内总管,不能胡乱的出手偏袒朱僖,所以朱僖很是吃了一点暗亏啊。

厉竹被打伤,小李子被打伤,小李子刚成立的那个秘谍监察部门,更是被阻挠得无法顺利的办公,一切的一切,都在表明,有人在打击朱僖的势力,从各方面同时打击他在朝廷上的势力。

厉风脸色也很难看,他的心里满是怒火,他没想到,自己刚回应天,听到的消息就是阿竹被人打伤了。他阴森的说到:“殿下放心,这事情……我不会放过他们的。我厉风,可以慢慢的从官面上、江湖上和他们玩,叫小猫去军队和他们折腾吧。小猫能够在燕京城打遍各大军营,那么现在就让他去应天府所有的卫所去挑衅吧。”

厉风的话阴嗖嗖的,彷佛地狱里传来的一般:“让小猫打断他们的狗腿,这群王八蛋。”

水元子高兴得乱叫嚷,金色的眸子里面满是兴奋,他在马背上摩拳擦掌的叫嚷起来:“打架?我喜欢啊!哈,打架,打架,最好不过了。”

厉风愕然,水元子,可是得道的高人啊,厉风还是无法想象,这个成天叫嚷着打人、吃肉、喝酒的,会是一个高明至极的修道人。

朱僖的脸上却满是赞同的神色,他连连点头的说到:“好,父王刚刚得了天下,这天下还在闹腾呢,嘿,老二他们以为他们就得势了,我可要告诉他们,这天下,还是我朱僖的……这应天府这一池塘水,就给我弄浑了罢,越浑越好!”

“厉风,帮我干掉那群敢于冒犯我的混帐!”

第二百零七章 尔虞我诈(上)

“兄弟,你总算是回来了。妈的,这次我可是丢脸丢大了,被人家一掌就给打成这个样子了。”病床上的阿竹脸色青紫,看到了厉风,眼里满是欣喜,却充满了羞惭的神色。“还好我总算是辱使命,陕西一境,我们金龙帮一帮独大,那边的绿林好手,可都被我给收罗了起来,用的上的高手,也有两百多人呢。”

厉风看着阿竹,手伸了出去,紧紧的握住了阿竹的手。他冰冷的说到:“谁动了你,我就要谁的命。阿竹,你好好的修养,等你病好了,我给你一个好差使玩玩!哈,不知道你是不是想做长江流域最大的帮派帮主呢?有锦衣卫在背后撑腰,你要是把长江两岸值钱的行当都给我抢过来,我非踢你的屁股不可。”说着,说着,厉风那冰冷的脸也似乎解冻了,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神色。

阿竹哈哈大笑,满脸都是欢畅。“妈的,你看起大哥我啊?你只要给我几个能打的高手,这长江,可就是我们的了。嘿,当年我们不过是做梦,要是我们能成为苏州府的老大,那就威风得很了。想不到今天,我阿竹可以变成长江流域的老大,那可比当年我们的梦还要威风啊。”

厉风笑了起来,很负责的把水元子提了起来,放在了阿竹的床前。“水前辈,我这兄弟可就交给你了。给你三天的功夫,你要是能够让他变成天下少有敌手的大高手。我就带你去玩遍整个应天府。你到时候就算是要吃人肉,我都给你弄好地五花肉过来!”

水元子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过他扫了一下阿竹的身体,气恼的叫嚷起来:“你说什么呢?这小子身上只有凡人炼气不到六十年地火候。要变成高手就是这么容易的么?你当我神仙啊?”

随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玉瓶,里面有三十滴万年石钟乳的精华,厉风丢给了水元子。“神仙?你不就是神仙么?这里有三十滴万年石钟乳,也许火候还要更深一点,那个岩窟到底多老了,谁也说不准的……记住啊,三天后我来验货,要是阿竹变得很厉害,我就请你吃遍应天府,否则的话。你就去军营和那些火头兵一起吃饭吧。”

水元子的脸又皱了起来,气呼呼的看起来可爱无比。他随手抢过了那万年石钟乳。嘴里嘀咕着:“这样的宝贝,用在这混蛋身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嘛。你不知道石钟乳可以给修道之人带来多少好处么?”他突然尖叫起来,猛的跳起来,指着厉风喝骂到:“我看你地属下,那些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他们地功力都有两甲子以的火候。你,你,你都是用这东西给他们提高功力的?”

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厉风轻轻的叹息到:“没办法,我除了手头有大量的石钟乳,什么都没有啊。可是我又需要一批高手帮我办事,所以……”厉风很羞涩的笑了笑,眼镜调皮地朝着水元子挑了一下。

水元子气得哇哇乱叫,他整个人扑到了厉风的身上。两条大腿狠狠的缠住了厉风的腰肢,手掐住了厉风的脖子,大声的嚎叫着:“败家子啊。败家子啊,万年石钟乳的精华,你用来给普通人提高功力?你知道不知道?这东西在炼气的时候服下,可以灭除心火,固化金丹,凝练元婴,是修道之人最好的辅助药物,你居然给普通人吞服?你,你,我掐死你这个不知道好歹地王八蛋!”

水元子是气死了,自己如此的英明神武的人物,居然都碰不到这样地天才地宝,而这小子厉风,似乎身上还有许多一样?他双手死死用力,狰狞可怕的叫嚷着:“送我石钟乳!!!否则我掐死你这个小王八蛋。”

身体突然化为一团灵气,万丈红光一闪即逝,厉风已经在三丈外重新凝练成体。他悠然自得的背着手,笑道:“你先帮我大哥,要是我大哥的功力增长得让我满意,我就送你十斤!”

能够用一斤一斤得计算万年石钟乳精华的人,整个中原,也就只有厉风了吧?水元子一听得这个话,方才还悬浮在空中的身体立刻一僵,整个朝着后面倒了下去。他的脑袋都快炸开了,脑海中不断的浮现这样的词句:“十斤?十斤石钟乳?我,我水元子在做噩梦么?一小瓶这宝贝都可以让修道之人打破头的,现在,十斤……”

厉风朝着阿竹挤了一下眼睛,指了一下水元子,示意要他狠狠的敲诈勒索一番。阿竹会意,不怀好意的朝着地上的水元子笑了笑。厉风点点头,飞身下了楼去。他还要去见一下小李子,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监察锦衣卫的机构东鹿,可是朱棣同意了的事情,并且也要小李子要主管的,朱任居然敢派人打伤小李子,这事情不问清楚,以后的事情可就不好做了。

刚刚到了内院的门口,止住了几个护卫朝自己问好,厉风快步的走了进去。朱僖的内院原本是禁止外臣出入的,但是厉风是他最信任的心腹,所以朱僖特别下令,厉风或者厉风带来的人,可以直接进去,都不用通告了。

刚刚到了朱僖自己住的院子门口,就听到了院子里面有掌风破空的声音,同时也听到了小李子的尖叫声:“哎哟,我的小祖宗,你用力小点,这可是铁砂的沙袋啊,你的手都红肿了,你是王子,用这么拼命吧?”

小李子彷佛管家婆一样的絮叨着:“您可是王子,日后殿下接掌了皇位,您可就是皇太子了。这打打杀杀的事情,交给我们这群奴才来作就是了。您可是主子地身份,学点十段锦、太极拳的玩玩就是了,还修炼内家真力干什么呢?”小李子的语声里面,可是一肚皮的烦恼。

一个清朗地小孩子声音笑道:“冬李子。我可不想学你,武功学好点总是好的,省得别人家打成这个样子难看。”

厉风微笑着走了进去,院子里的桂花树下,吊着一个小西瓜大小的沙袋,一个身穿锦袍的十三四岁的小孩子正在奋力的用巴掌劈打着那沙袋。穿着紫色太监服色的小李子,则是眯着肿帐的眼镜,无奈的看着这个小孩子。看小李子此刻地模样好不狼狈,嘴角都是素紫色的,额头上还有一个血瘤。左边地眼圈彷佛大熊猫一样黑漆漆的,就知道他挨的那一顿揍不轻。

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那小孩子猛的回过了身来,看到是厉风,他点点头,又继续的朝那个沙袋出气去了。小李子则是兴奋的从台阶上扑了下来,唧唧喳喳地叫嚷着:“哎呀,我的厉风兄弟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主子方才说你回京了。我还不信呢,就说你怎么没陪在主子身边啊。看样子,你是先去看厉竹去了?唉,果然还是你最重情意啊。”

小李子唠叨了半天,这才恶狠狠的说到:“兄弟,这口气你可要给我出了。那该死的魏老太监,说什么讨教武功,居然把我揍成这个样子。还有,东厂的设立可是陛下亲口吩咐的。现在他们也敢在背后捣鬼,弄得我小李子除了一群人,一分银子都拿不出来。这还怎么开工啊?”

“魏老太监?杀了就是。他既然为人所用和我们为难,那就杀了吧。银子的事情好解决啊,这官司也不用打到陛下那里去,我手头上还有点零碎银子,你先拿去,把东鹿的总部给选好了,然后再招兵买马,等得成了气候,谁在中间克扣我们银子的,到时候一家伙灭了他满门。”

“李主管,我们如今在朝廷上,可没有什么人能够帮我们说话啊,我们可就只有靠自己,整死几个不听话地大臣了,其他的人,可就乖了。”

小李子满脸笑容的连连点头:“可不就是这个道理?那魏老太监,要不是我打不过他,早就把他给咋嚓了。偏偏他是前朝留下地老太监,陛下进城后,他又曲意奉承,目公公都不好胡乱动他,要不然,哼哼!皇上交代的,要我建立东厂,这圣还在我手上呢,偏偏户部就是一分银子都不给我,我小李子去大街上办公不成?”

那正在打沙袋的小孩子停下手,大步到了他们面前,鸿声到:“刚李子,你没钱,那就来我们府邸里办公就是。是说皇爷他把整个腾龙密谍都交给了你打理么?我正好看看,他们当中有没有高手,是不是我的对手。”说完,他亮出了小拳头,狠狠的挥舞了一下。

此子是朱僖的长子,朱瞻基,平日里最是喜欢舞刀弄枪不过了。而他偏偏还有点文武双全的味道,诗词歌赋也从了他老爹的本性,玩得溜溜转,所以极得朱棣的喜爱。朱棣南征的时候,放心的把燕京城交给朱僖打理,说白了,很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喜欢这个长孙。

厉风朝着小李子使了个眼色,小李子顿时嘻笑起来。厉风弯腰,看着朱瞻基那满脸大汗的脸蛋,笑道:“小世子可是威风得很,那腾龙密谍得人么,也就是打探情报是天下第一的本事,要说动手,可是小世子你的对手……世子喜欢学武的话,厉风倒是认识几个厉害的人物,到时候请他们做世子的老师,可好么?”

朱瞻基皱了皱眉头,看着厉风喝道:“他们的本事怎么样?要是打不过我,我可不要。”

厉风当即就点出了一指,朝着那三丈开外的沙袋点了出去。‘嗤’的一声,一道青光闪过,那个沙袋就此消失了。厉风指风内蕴涵的高温,连同里面的铁砂子都当场蒸成了气体,哪里还有一点点的残渣留下来?

川出朱瞻基当场就愣住了,他尖叫起来,死死的抱住了厉风的手臂:“我要学这个,你教我这个。”他满脸的兴奋啊。总算是看到真正地高手了。和厉风的手段比较起来,小李子教他的那些内家拳脚功夫,简直就是不值一提的垃圾手段。

厉风笑了笑,随口就丢给了他十几句口诀。把朱瞻基打发走了。看到朱瞻基欢呼雀跃地跑去打坐运气的模样,小李子苦笑起来:“兄弟,你这可好,让小主子要是学会了高来高去的功夫,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日子可就难过了啊。”

厉风随口说到:“如果你们的武功比他高,自然可以随时看住他。如果你们的武功到了最后还不如他了,你们留在他身边做保镖,岂不是一个笑话?放心罢,我给他的口诀,不努力修炼个两三年的。是不可能有成效的,你也不用担心他会给你们添乱子……李主管。最近应天府的事情,你可给我好好地说说,怎么我出去了两三个月,什么乌龟王八都爬到我们头上来了?”

小李子满脸的气恼,皱起眉头喝道:“还不是那苍风堡地老怪物?原本欧阳至尊是投靠了我们的,他们的那个内务总管青先生,眼看着要失势了。居然立刻就扒上了三殿下的高枝儿,现在的天武殿,倒是有一多半的人手,就是以前苍风堡的高手。他们地堡主也出关了,居然无条件的支持那青先生的决定,压得欧阳至尊都不敢和我们联系了啊。”

厉风低下了头去,思忖了一阵,慢吞吞的说到:“罢了,这事情我们慢慢来。急不得的。你去给欧阳至尊传信,就说我今夜要见他。”

小李子迟疑了一下,点点头答应了。

深夜。泰滩河上歌舞正欢。灯火把那疯狂飞舞的身影投影在了河面上,整个泰滩河充满了一种诡异的魅惑气息。娇笑淫语,让整条河道也都有了一层浓浓的淫秽的、堕落地、让人得不一脑袋扎进去的香甜氛围。泰滩河千百年来,无数才子佳人的传说,彷佛一抹幽魂一样,正在水面下缓缓地游走,随时准备再吞几个才子佳人下去。

“把酒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一个中年人叫嚷着冲到了一条巨大画舫的船头上,手舞足蹈的叫嚷起来,他脸色通红,已经是醉得不行了。三个身材娇媚的女子嘻嘻哈哈的从船舱内冲了出来,七手八脚的把他按到在了地上,一壶美酒又给他灌了下去。那中年人嚎叫了几声,突然就脱去了自己的衣服,朝着三个女子飞扑了过去。

厉风站在一艘奇小无比的渔船上,冷漠的看着这天下最腐化堕落的所在。周处坐在船尾,极其仔细的,慢慢的一下一下的摇动着船浆,让渔船逆着水流,从河心缓缓而上。

“哼,方才那人,你也看到了罢?户部侍郎钊生。哼,他们想要和我厉风斗?也不看看自己的脑袋还有没有。吩咐下去,六部官员,都给我整治一份材料,我慢慢的玩死他们。户部的尚书大人,似乎最喜欢娈童吧?还毒打至死了三个十岁的小童子,妙哉,他们敢克扣我们的银子,我就敢灭他们九族。”

厉风目光阴森的扫视了一下泰滩河上的数百条画舫,不知道那些正在寻欢作乐的达官贵人,要是知道这些画舫有一半的后台老板是他厉风的话,是否会吓得终身阳痿不举呢?开心吧,乐吧,你们越开心,锦衣卫的密报上才有材料好汇报啊。

周处轻声介绍到:“师尊,自从您南下后,徐先生已经把我们‘锦花院’附近布置得铁桶一般。冥龙会的杀手,在这方圆五里之内有三十处据点;金龙帮在这个范围内有了六个舵口;我们锦衣卫也在邻近的院子里面,设立了一个对外公开的办事处,足以混淆耳目,当地卫所也有破阵营八千精锐驻扎在附近,领兵者正是赵老大,可以充当我们的护翼。”

厉风满意的点头,他在船头坐下,手轻轻的拍打着河水,低沉的说到:“徐青倒是一个统筹内务的好手,你要好好的和他学学……不过,毕竟他首先是天机迷城的弟子,其次才是我们锦衣卫的副都指挥使,所以周处啊,他招揽进来的天机迷城的人,你也要给我盯紧点。要是有什么对,就叫沙山沙水两位老爷子干掉他们。”

周处迟疑了一下,这才点头答应了。他低声笑道:“师尊果然是小心谨慎,这是弟子要好好学习的地方。”

厉风回过头去,看了周处一眼,笑道:“你倒也是用功的,我很看好你,就因为你够无耻,够心狠手辣。所以,师尊我想要好好的栽培你,你学着多半点事,日后更多更大的权力,总会落在你手上的。不过你首先就要学会,永远不要太过于相信其他人,哪怕他是你的同门师兄弟,你也要留上三分小心才是。”

第二百零八章 尔虞我诈(下)

周处凛然受教,乖乖的点头不迭。却又听到厉风继续说到:“从明儿开始,你就辛苦一点,你尝试着把我们锦衣卫的组织,往别的军营渗透。你就先和那些中下级军官打好关系,请他们喝酒玩女人,要多少银子,去账上支取就是。收买他们,让他们为我们锦衣卫办事。嘿,我倒是要看看.

周处眼镜亮了起来,这用公款吃喝的事情,可是优厚无比的肥差啊。尤其厉风放手让他扩张锦衣卫,这也是极大的美事,他正求之不得呢。他直接发展的锦衣卫下属多了,他的权势也就越大,日后他的权力,肯定会超过吕安、蔺轼这两位师弟,成为最大的指挥使。

小船轻快的滑过了黑漆漆的河面,拐进了一条两里许长的小河道内。不过三丈宽的河道边上,种满了高大的杨柳树,虽然已经是片天了,但是柳条还是密集的披散了下来,小船一进去,顿时就看到了。就听得木浆划破水面的声音,一条小船同样装着两个人,从小河道的另外一边划了出来,但是人已经不是厉风和周处了。

飞身上了那小小的码头,再往前走几步,顿时就进了一所大宅子的后圆。圆子里满是珍奇的花木,秋天了,天气也寒冷了起来,但是圆子里面还是开满了奇花异卉,香气扑鼻。虽然这香气中有一点点的腥味。但也都被那浓郁地花粉味道给遮盖过去了。

徐青带着十几名锦衣卫的好手,恭敬的在圆中的小道上迎接厉风。厉风上前了几步,突然回过头去说到:“周处,这次随我南下地弟子中。有个叫做张龙的处置事情还不错,你带着他锻炼一阵子罢。这小子能力还行,就是太嫩了一些,锻炼一阵后,我把他放去燕京城的锦衣卫。”

周处连忙点头答应了,徐素已经迎了上来,低声说到:“大人,那欧阳至尊,已经在下面的密室等着了。”

厉风跟着徐青往前走,随口问到:“这里的地下。一共有几层密室啊?地方可还够用么?”他看了看左右,对这个圆子还算是满意的。虽然埋伏在几个角落的那些弓弩手无法躲过自己的双目,但是对于一般的武林人士来说,这样的埋伏已经是致命地了。自己是修道者,不能和普通人相比的,这一点厉风很清楚。

徐青笑道:“地下一共五层,空间是足够大了。原本这靠近泰滩河,没办法修建这么深地地下室的。不过有几位仙长的法术帮忙,这就很轻松的建成了。”徐青简直就是太满意了,在地下的五层建筑,这只有在天机迷城的总堂,才有这样辉不的架构啊。想到自己是天机迷城第一个在山外建造这样伟大建构地弟子,他就忍不住的从嘴角流淌出了笑容来。他,首先是天机迷城的弟子,然后才是锦衣卫的副统领。

厉风看了徐青一眼,心里叹息了一声。跟着他走进了一条突然敞开的密门,下到了最深处的那间密室去。

长二十丈、宽十丈、高三丈的密室没有一根柱子,四周都掩盖着上好的花梨木护板。从地面到一人高的地方,还铺上了厚厚地紫色锦缎,显得如此的华贵超群。头顶上是明亮的十二盏巨型宫灯,照得整个房间灯火通明。地下地祟毛地毯在明亮的灯光下闪闪发光,有一股慵懒的舒适从地毯上顺着脚板直接传到了身上。

房间中心是一张长十丈、宽两丈的巨大长桌,旁边放满了厚重的太师椅,欧阳至尊就坐在了一张太师椅上,满脸无奈的,深沉的看着面前的茶杯。不过是三年见,欧阳至尊看起来起码老了十岁以上,那原本稳重如山的双手,竟然也有一点颤抖了。从他眸子里面射出来的,是不甘、不忿的火火,以及英雄迟暮的无奈。不用多说,厉风瞬间就明了了这个老人如今的处境。他低声的叹息了一声,径直走过去坐在了欧阳至尊的对面,沉声说到:“前辈,昔日西安府一别,有三年见了……这次靖难之役得以成功,苍风堡可是建下了大功,知前辈如今……”

欧阳至尊抬起头来,脸上立刻充满了开朗的笑容。他呵呵的笑着:“罢了,什么功劳不功劳的,我欧阳也老了,那些功劳要了也没有用。所以世子殿下说要封我做禁军的统领,老头儿也就只有拒绝了。呵呵,堡主的大公子正当壮年,尤其武功高强,人品端正……”

厉风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喝道:“欧阳前辈,我们可是老朋友了,你在我面前,还这样的掩饰什么?那堡主的大公子,却是他立下的功劳么?在西安府商定苍风堡和我们燕王府合作的人,可不是你么?为何又换了一个少不懂事的公子哥来顶替你的位置?”

欧阳至尊的脸瞬间就干瘪了下来,他无力的软在了太师椅上,苦恼的说到:“厉大人,算了,江湖道,就是这么一回事情。成王败寇,成王败寇啊。我欧阳至尊,带着一票兄弟偷偷的出兵,扰乱了西北地境上的官兵,原以为凭借着这些功劳,怎么也会有点好结果。谁知道那内务总管青先生,把闭关的堡主请出了关,轻松制了我一个守堡规的罪名。”

他吞了口口水,有点气恼的说到:“当初青先生是他一力主持要死拥允玟帝,等看得情况不妙了,却又指责兄弟我包涵异心,勾结外人,夺取苍风堡的大权。然后他立刻见风使舵,投靠了三殿下。在堡主的支持下,把我地功劳夺了个干净,如今受封赏的,却都变成了他那一系的人马……厉大人。你说我老头儿冤枉不冤枉?素先生的人手,那时候可是在带领着朝廷地大军和燕王府开战的啊。”

厉风沉默了一阵,轻轻的敲击了一下桌面,径直问到:“那么,欧阳前辈,你告诉我几件事情。第一,是是你们堡主权力最大,只要他发话了,就没有人敢违背?第二,你现在在苍风堡。还有什么权力。第三,那素先生。他可是认真的要和我作对了?”

欧阳至尊沉默了很久很久,这才小心翼翼的说到:“我们堡主就是堡主,苍风堡就是他一手建立的,所以,自然,我们没有人敢违背他的意思。至于我的权力么,现在堡主要我去训练堡内的青年子弟。说是给我一件轻松的活计养老。那景先生,他其实倒是有意投靠大世子地,奈何我和厉大人可是有着关系的,青先生他无论如何也就不肯同样投靠大世子了,所以他就……”

厉风沉默了下来。徐青端着一杯茶缓步走过,厉风接过茶杯,突然地问到:“徐青,你说此事应当如何?”

徐青很干脆的,丝毫没有犹豫的说到:“最干脆的。大人你出手杀了苍风堡的堡主、青先生以及所有支持他们的高手,让欧阳前辈成为新的堡主,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直接掌控苍风堡。不过如果这样地话,恐怕我们就要立刻和二殿下他们翻脸,相互攻击之下,也不知道要牵连多少人手才是,尤其青先生等人的属下如今可是朝廷命官,我们擅自杀之,皇上怕是会心有不快啊。”

厉风点头,说到:“还有呢?”

徐青微笑起来:“还有么,就是我们锦衣卫整治他们一些图谋反叛的证据,轻轻松松就可以把他们连根拔起,甚至二殿下他们也要领一个大不是的罪过。过如此一来,恐怕欧阳前辈也要受到牵连,因为陛下的脾气可是宁愿诛杀十族,不愿意留下一个祸害的。”顿了顿,他笑吟吟的敲击着桌面,说到:“最理想的计划么,就是我们和欧阳先生里应外合,慢慢的渗透苍风堡。用两三年地功夫,把苍风堡的实际力量掌握在手中,然后一举狙杀几个头目,欧阳先生就顺理成章的继承苍风堡地基业,到时候,嘿嘿!”

“欧阳前辈不是在主持苍风堡青年子弟的训练么?那些青年子弟,都是从江湖中吸纳过来的罢?那我们就把冥龙会训练出来的青年好手,给派去苍风堡,只要他们表现得力,三两年间,自然可以得据高位,到时候突然发动,由不得苍风堡不改姓欧阳。当然了,这两三年之间,欧阳前辈就只能韬光养晦,不能显露锋芒了。”

厉风鼓掌赞叹,满脸都是欣赏的神色。“妙极,妙极,徐青你说的计划正和我心。欧阳前辈,你以为呢?花费稍许功夫,苍风堡日后可就改姓欧阳了,这可比我们用暴力铲除他好得多了。

欧阳至尊满脸得犹豫,他支支吾吾得说到:“堡主对我有大恩,尤其……江湖上传出去,我欧阳至尊得名头,可就……”

徐青歪着脑袋,轻声说到:“无毒不丈夫。”

厉风更是邪恶的笑起来:“江湖?欧阳前辈,我们不是江湖人,我们都是朝廷命官啊。朝廷上,忘恩负义,背后捅刀子的事情,可实在是太平常不过了,你何须犹豫呢?大不了日后我们废了那堡主的武功,让他得养天年,就成了么?”

一圈圈晦暗的波纹在房间内荡漾,徐青看到了这一幕,而欧阳至尊则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徐青有点紧张的退后了一步,看向厉风的眼神里,除了敬畏,更多了几分恐惧。而欧阳至尊,他已经是握紧了拳头,沉声嘶叫起来:“就这样罢,老父豁出去拼了。厉大人,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明天就回去苍风堡在祁连山的总堂,你们把人手都给送过去那里罢。”

顿了顿,欧阳至尊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慢慢的站了起来。“他不仁,我义。我欧阳至尊一世忠义,却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说完,他朝着厉风拱拱手,大步的朝外走去。

厉风坐在原地没有动弹。一股奇异地气场罩了他全身,黑色的气流膨帐、收缩,彷佛一头怪兽在那里呼吸一样。徐青站在他身后六尺远的地方,满头的冷汗,不敢动弹丝毫。良久,厉风才幽幽地说到:“徐青啊,我用荡魂术控制了欧阳前辈的心神,你也看到了吧?你认为如何?”

徐青沉默了很久,这才极其小心的躬身回答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厉风哈哈大笑起来。他猛的站起,走到了徐景身边。点头说到:“说得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正义,也没有绝对的邪恶,只有绝对的利益……唔,你跟着我,听我的吩咐。那你就是我的人,明白么?”厉风轻轻的,轻轻地在徐青的头上拍了拍,彷佛拍一条小狗一样。狂笑声中,厉风卷在了一团金光中,倏忽远去,知去向了。

徐青这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额头上汗水小溪一样地流淌了下来。恐惧,厉风方才给他的感受就是恐惧而已。那罩了一切。控制一切,并且可以摧毁一切、粉碎一切的强大气息,让徐青的心神都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他差点就要崩溃了。幸好厉风在他彻底崩溃之前,给他体内输入了一股强劲的真元,这才护住了他的心脉。

“也许,天机迷城并是我最好的选择……乱世啊,只有最强地人,才有资格活下去。”徐青喃喃自语,随后紧紧的闭上了嘴巴。他闭目运功,身上的汗水被蒸发得干干净净,他背着双手,缓慢的,带着一种倔强的高傲,缓步的走了出去。‘啪嗒’一声,宫灯全部黯淡了下来。

第二日早朝,御史黄仁心出班上奏:“查得锦衣卫统领,当朝一品大将军厉风草菅人命,搜刮民脂民膏,无故侵吞百姓田地上万亩。还请陛下明察,重加处置。”

整个大殿上安安静静的。名老太监满脸的杀气,恨不得一掌就劈死这个黄仁心;僧道衍师兄弟相互看了看,摇摇头,似乎看到了一条小白兔在向一头猛虎挑衅一般,朱僖抬了抬眼皮子,冷笑了一声,凶很的看向了自己地两个兄弟。

朱棣半天没有说话,良久,他才沉声说到:“锦衣卫统领厉风何在?”

厉风慢吞吞的走出了武将地班列,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摸出了一大卷的卷轴,慢吞吞的说到:“陛下,黄大人告我横征暴敛,臣做任何分辩,是非曲折,天下人自有公断。这里是……嗯……嗯……嗯……”他在那卷轴中选了半天,这才选出了一小张纸片,说到:“这是黄大人的子侄在闹市杀人,黄大人自己蓄养娈童,家丁七日前打死一乞丐老人,黄大人结交宗亲的罪状,还请皇上明察。”

名老太监挥挥手,早就有个红衣太监冲下去,把厉风手中的纸片接了上去。

厉风这时候才慢吞吞的看了看手中一大卷的卷轴,朝着文武百官扫了一眼,尤其是冲着朱任扫了一眼,这才阴笑着把那卷轴放回了袖子。满朝文武,顿时浑身冷汗。看这样子,厉风手里还不知道掌握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东西,这些文武大臣,哪个没有贪赃枉法的?瞒过御史大夫很容易,瞒过锦衣卫,那可就……

朱棣猛的一掌拍在了龙案上,他咆哮着:“黄仁心,你给朕一个解释罢,这是什么?”他手中的纸片猛的扔了出去,彷佛铁片一样深深的扎进了黄仁心面前的地面。这一手,顿时吓了所有大臣一跳。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黄仁心没有任何的实际证据说明厉风做了什么,那些证人早就吓得瘫软了,哪里还敢出来作证?反而是他自己,因为诬告大臣,同时自己立身不正的罪名,被恼怒的朱棣下令,拖出去乱棍打死了。

厉风回京后和朱开始认真的盘算起来:“朝廷的文武大臣,看样子是不能依靠他们来斗倒老大的了,他们自己还有一屁股债没有还清呢,被锦衣卫吃得死死的,哪里还敢动弹?”

“唔,我要用其他的手段,先搬倒了厉风,再和老大来慢慢的计较。明天我就出京去追杀朱允玟,让老三在应天和老大玩,等他们斗个你死我活,惹得父皇生气了,我再回来收拾残局。”

厉风则是满脸的古怪笑意,他在心里欢呼:“娘的,让老子好好的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吧。我厉风要告诉你们,你们做流氓,不如我;你们做官,更是不如我。想要告我?你们先找到铁证了再说!

第二百零九章 超级铁板(上)

应天府,厉风和朱灰溜溜的带了两千人马出京追杀朱允玟,朱僖、朱任、朱仪也顿时安静了下来。整个应天府,每天能够听到的声音,就是小猫

慕容天,雷镇远等来的将领分不清好歹,看到小猫过来挑衅,立刻就吹鼻子瞪眼的冲了上去。小猫又是一个省油的灯不成?大拳头一挥,带着破阵营的一群军爷,把那群将领打得鼻青脸肿得,最夸张的一天,小猫打残了七个将军、十五个指挥使、三十几个千户、上百个百户。

这一通毒打下来,兵部不乐意了,你小猫就算你是当朝一品大将军吧,你打残废了应天府外一半卫所的将领啊,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于是乎,兵部尚书一通狂训,朱棣假摸三刀的对着小猫呵斥了几声,小猫也就老老实实的每天去兵部点卯、喝茶、值班,倒也像是一个大将军的模样了。怎么说他也兼任着兵部的职位,总要多少意思一下的。于是乎,每天就从兵部大院里面飘出了烤狗肉的浓香,倒也算是大明朝的一番佳话了。

而无涯老祖他们的海外散修大军,已经一路横扫。直接冲到了河南地界内。一路上,所有的小门小户地修道门派,被他们剿灭得干干净净的,那些大的门派。更是望风而逃。他们门派再大,能有多少门人弟子啊?

最多最多过数百人的规模,能和两万人同时动手么?人家飞剑飞出来,两万柄飞剑,哪怕是最次地那种飞剑,那股压力也足以让一个大罗金仙粉身碎骨的,谁敢和他们正面交锋?

于是乎,无涯老祖他们不可一世的,欢呼着要铲除整个中原道门的口号,准备从河南一路横扫到大草原上。然后再转为南下,把西藏的喇嘛全部给灭了。再转战西北的群山峻岭,把昆今啊、天山啊这些有名有姓的大门户都给消灭掉。到时候就是他们海外的这些修士一统天下,奠下万世不移的宏伟基业。

丹青生算是头脑比较清醒的,可是面对如此地大好情势,他的脑袋也昏了。在那些老怪问他地意见的时候,丹青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毕竟我等都是道门同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他们肯让出自己的山门,我们也就不为已甚,放过他们罢。”丹景生也感觉着,看如今的情势,中原道门可是没有办法和他们对抗了。

怎么说?中原道门向来不甚团结,他们一次能出动万余人的同道,那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了,怎么能够和海外地这一批修士两万多人的规模相比?尤其海外的这些散修人心特别的整齐,士气如虹啊。由不得中原道门不望风而遁的。

两万多道剑光轰鸣着朝前疾驰,每个人都兴奋得昏天黑地,忘记了自己到底姓甚名谁。无涯老祖等十几个老怪物飞在最前面。手舞足蹈的,在那里鬼叫鬼嚎的,他们在兴奋,兴奋如果真的能够铲除了中原道门,他们就可以光大门户、广收门徒,到时候,他们就是开宗立派的祖师爷级别地人物了。

无端尤的,一道金光从天上降落了下来。就在海外散修面前十里的地方,一道不知道多长,自不知道多高地天空降下的金光,彷佛墙壁一样,拦在了他们的面前。那金光,彷佛流质一般,在微风中翻腾,朝着两万许海外散修大军飞腾了过来,空气中有隐隐的檀香味道,更有声声的梵唱传了过来。一股恢宏庄严的气息,笼罩了方圆千里之地。

原本黄昏的天空,此刻是一片通明,在那金光的照耀下,纤毫可见。那隐隐的梵唱声越来越大,空气中的檀香味更是熏得人快要晕倒了过去。一圈圈的佛光在前面闪现,有那盘膝的佛像在佛光中出没,端庄,庄严,气势逼人。无数的青光从那金光中射了出来,每一条素光中,都包裹了一颗小小的种籽,就在无涯老祖他们的面前,那些种籽落在了地上,发芽,抽枝,开叶,绽放……极多的金色从地面上盛开了来,射出了亿万道的毫光。更有那菩提宝树,一棵棵的在风中微微的摇摆,发出了细微的,直透心脾的响声。一片片的菩提树叶微微的抖动,散发出了丝丝的金色光芒。

天地间,一片的祥光雾霭,庄严无比,彷佛到了传说中的西天佛境一般。

鹿灵子一声怒吼:“哪位道友在此?玩这等幻术却是为何?”他双手一错,一道红光轰鸣而去,直接轰向了面前的一颗菩提树。

‘轰隆’一声,那菩提树被炸得粉身碎骨,却哪里是幻象,分明就是一颗实在的参天巨木。所有的海外散修眼睁睁的看着那树被拦腰截断,无数的木屑纷飞,菩提树特有的金色树液被炸得漫天飞舞,散发出了清纯的香味。

鹿灵子呆住了,这完全不是幻象啊!从真元反震的力量来看,这的确是一颗实在的菩提树。‘嘎嘎’声中,那颗被他炸断的菩提树的上半截倒了下来,重重的砸进了地上那无数的金色莲花中。‘轰’的一声巨响,下面居然溅起了清澈的水浪,极多的金色莲花瓣飞扬了起来,飘飘荡荡的好久才慢慢的落下。

碧灵儿一道绿光冲了下去,伸手就摘了一个莲蓬,他惊叫起来:“爹,这,这果然是真的。”就看着那莲蓬闪出了几道紫光,‘啪啪’声中。几颗金光闪闪地莲子就落入了碧灵儿的手中,沉甸甸的,彷佛铜豆子一样。

站在无涯老祖身边,头发是半黑半白。脸色也分了阴阳,双手也是一只手黑一只手白的怪老人猛地吼叫起来:“何方高人在此?却在我们面前摆弄这般幻象,莫非当我等好欺目么?本尊乃北海极光谷主一气真人,尔等速速出见,不要自误。”说完,一道白光一道黑气已经从他手上发了出来,长达千丈的两道光芒彷佛灵蛇一般的在空中扭曲,激起了阵阵的飓风。

“南无阿弥陀佛!”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佛号,一个身材高大,面色红润的老尼姑踏在一朵莲花上。缓缓的自金光中飘了出来。看她左手那巨大的木鱼,右手那沉重的黄铜杵。却不是脱尘老尼姑又是谁?几个追杀张三丰时被她赶走的海外修士立刻惊呼起来,低声地把她的身份告诉了无涯老祖等人。

无涯老祖飘上前去,朝着脱尘很谨慎地做了一个揖,问到:“道友此番前来,有何贵干?”

脱尘的眼皮子抬了一下,打出了两道精光,随即又微微的闭上了眼镜。“你们从哪里来的。就往哪里去,再往前走,可就是死地了。峨嵋剑派和前朝皇帝纠缠不清,被你们用这个借口剿灭了也就算了,青城、点苍受了无妄之灾,我等也可容忍。奈何诸位道友竟然要赶尽杀绝,铲除整个中原道门,这可就是自寻死路了。”

脱尘的声音很严肃,听得出来。她很认真。那根黄铜杵上闪出了幽幽的紫色光芒,罩了脱尘全身,衬托着四周的佛光。更是宝气庄严。她有一声没一声地念着佛号,奇特的节奏知不觉中笼罩了所有的海外修士,拉着他们的心神按照那佛号的节奏而跳动。

第二百一十章 超级铁板(下)

天槛居士哈哈大笑起来,他回头朝着无涯老祖他们笑道:“他用那拳头打我?他用那么小的拳头打我?哈哈,这么小的拳头,打真人我?……啊!”一声凄厉的惨叫,让天槛居士再也笑不出来了。

那小童子已经是跳起了十几丈高,重重的一拳打在了天槛居士的小腹上。旁边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天槛居士身上的肥肉,被这一重拳打得波涛汹涌了一通,整个身体彷佛一块冻膏一样哆嗦了起来。只有天槛居士才知道,这小童子的拳头怕不是有十万斤的力气?这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上,就彷佛一根钢柱捅进了他的小腹一般,还是那种烧红了的钢柱,差点就疼得他晕倒了过去。

天槛居士鼻涕、眼泪全部下来了,他在心里嚎叫着:“能晕倒,能晕倒,这一晕倒,我就丢脸丢大了……老天爷,幸好我身上一直有金刚罩护法,否则,这一拳还不把我给打碎了?这小崽子,好,好恶毒的手段,我,我,我他妈的!”‘噗’的一声,他还是控制住,一口鲜血狂喷了出来,顿时无涯老祖他们一阵的惊呼。

那小童子笑嘻嘻的落回了地面,大眼睛调皮的眨巴了几下,笑嘻嘻的跳上了牛背,笑道:“我用了不过三成的力气,小小的给你一拳头,大和尚,要是你不服气,你还要往前走,等下我非一拳头打破你的秃驴脑袋不可。嘿,嘿。嘿,告诉你们,要再往前面走了。你们要是老老实实地回去海外,还能有一个囫囵的。否则的话,前面就是你们葬身之所。”

鹿灵子尖叫起来:“小娃娃,你却是何人?”他额头的尖角上一道碧绿地光华崩射了出来,就要朝着那小童子的心口射去。

小童子骑着大公牛,抽回了那短笛,‘咿咿呀呀’的吹奏着,朝着山坡下行去。他很无聊的看了看鹿灵子,叹息到:“江西龙虎山,是我的山门所在,我姓张。你怎么就不开窍呢?诶,也不过一觉睡了百多年。这世人的脑袋,怎么就变得糊涂了?”一片片白云凭空而起,罩了他的身体,等得白云散去的时候,他已经消失无踪了,在场这么多的高手,就没有一个看清了他的走法。

“方才是老尼姑。现在是小道士。好,好,好,这中原道门,看样子是真地要和我们动手了。”无涯老祖咬牙切齿的吼叫了一通,大声喝问起来:“诸位同道,你们是就这样跑回海外,灰溜溜地在自己的岛屿上做地老鼠呢,还是跟随我们一起。去抢夺这中原的名山?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做决定,过时候。”

一块香甜的大饼放在面前的时候,还有人会拒绝么?虽然都是修道之人。但是他们毕竟是神仙,贪婪之心人皆有之,在这种情形下,谁会走?谁舍得走?谁好意思走?

那些散修高呼起来:“铲除中原道门,占其名山大川!”果然是强盗口号,却极其有振奋人心的作用,两万多修士同时高呼了一通后,在天槛居士地带领下,继续朝前飞去。天槛居士的小腹已经再疼痛了,就是有点麻木的肿帐感觉,让他的真气有点运转不力,过这并不是什么太大的影响。他满脸狰狞的飞在了最前面,一心想要找一个修道之人出气。

又飞出了百多里,前面孤零零的悬浮着一个形容古老的老头儿。这老道都老得脱了形了,就剩下了一副骷髅架子外面裹着一层皮,脑袋上还有着千多根黄头发,勉强的扎起了一个小小地发髻儿。身上的那白色的道袍也不知道穿了多少年,洗了多少次了,布料都透明了,风一吹,这布一晃荡,你还以为他身上没穿东西一样。

就看着他弯着腰有气无力地悬浮在那里,你就会明白,什么叫做岁月,什么叫做历史。尤其他手上拎着的那根三尺长的铁鞭,更是锈迹斑斑,要不是那造型还算古朴,质地看起来也不是普通凡铁,这老头子简直就像是一个拎着破烂铁棍拣破烂的。

天槛居士看到这么一个糟老头子在面前拦路,心里那个火气啊,腾腾腾腾的就冒了上来。你脱尘尼姑来一次,张天师来一次,然后又是这么一个臭老头子,你们中原道门干什么呢?于是他冲上前去,对着那老头怒吼起来:“兀那老贼,你是干什么的,拦住我等云路,却是意下何为?如是好朋友的,就请走开,如是敌人,你先吃我三千禅杖再说。”说完,天槛居士手一挥,一柄紫金打造,上面有十三个疙瘩,疙瘩里面镶嵌着金色舍利子,杖头上雕刻了一尊四面佛像的禅杖出现在他手中。稍微挥动一下,这柄禅杖就射出了万丈金光,隐隐有雷声相随,看起来好不威风,好不煞气。

老道士有气无力的抬起头来,干瘪的嘴唇微微张开,就可以看到他一颗牙齿都没有了,实在是老得凄惨了。他用那种临死的老鬼,最后喷出一口气的那种声音,死气沉沉的说到:“啊,和尚啊,老头儿不过是个看门的,听说你们要去我们家抢东西,这不是拿着铁鞭子出门打强盗么?诶,老头儿什么也不想台,就是想啊,要么是老头儿打死你,要么你打死老头儿。”

他仰天哀叹了一声:“老啊,太老了,我今年多大了?唔,李老君驯服那头景牛的时候,我在看着,他出壶关的时候,我也看着……哎呀,对了啊,那姜子牙封神的时候,我还在旁边帮他捧着香烛呢……还有啊,那轩辕大帝杀死蚩尤的时候,我是帮他赶马让那蚩尤五马分尸的……唔。再想想啊,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女娲娘娘造人地时候。我在旁边帮她和泥巴呢。”

万人愕然,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良久,天槛居士突然抱着肚子发出了疯狂的笑声,他口水四溅的朝着无涯老祖他们狂笑:“诸位,诸位,你们听听,我们碰到了不起的人了啊,我们他娘地碰到活神仙了。这可了不起啊,我们今天实在是太幸运了啊。”

那老头儿歪着脑袋看着天槛居士,慢吞吞的说到:“小和尚啊。你让我打你一鞭怎么样?一鞭子要是打不死你,我就不管这闲事了,要是你敢接我一鞭子呢。你们就乖乖的退回海外去,不要去送死了,好不好?你们两万多人啊,一下子全部被杀死,我们可也是罪孽滔天,就怕天劫到来,我们也讨不到好处啊。”

丹青生心里微微一动。低声说到:“不能让这个老头打,他,我总觉得他有古怪。”

天槛居士听到了丹青生的话,但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眼前的这个老头子,他显示出来的功力,很普通啊,身上没有任何强大的气息,根本就是一个普通的修道者。这人,应该是中原道门用来吓唬自己的吧?

无涯老祖他们互相看了半天。慢慢的点点头。一气真人沉声说到:“天槛,你让他打一下,看看他又能把你怎么样。用你最强地金刚护法。应该是万邪不侵,水火不入的,法宝对你也都没有什么用处,你就让他打一下又如何?我地极光罩,借你护体。”说完,他脱手飞出了一个细细的、薄薄的乳白色纱罩,扔进了天槛居士的手里。

那老头儿歪着脑袋、扭着肩膀,点点头,有气无力的说到:“你准备好了?我可要打了啊……你的乌龟罩子啊什么的,都准备好。我这条鞭子,看起来不打眼,下面可是有上万条人命啊。”他抖动了一下那铁鞭,顿时眼尖地人都可以看到上面有铁锈落了下来,这样的鞭子,打得死人么?上万条人命?怕不是吹嘘吧!

天槛居士嘎嘎怪笑,他先把极光罩放出,顿时有九十九层七彩霞光罩住了他的身体。他自己嘴巴一张,七颗舍利子喷了出来,环绕着他的身体飞旋,带起了一道道的金光。原本肥胖的身躯突然膨帐,一块块的肌肉出现在他身体上,他很快的长高了一倍,变成了一个肌肉虬结的金刚大汉。那条禅杖带着万丈雷火,在他头顶上飞舞,彷佛一条孽龙,护住了他地顶门。

老头儿扬了扬鞭子,很认真的问到:“我要打了,你真的不怕么?这一鞭子下来,你可就没命了。这鞭子,可是打死了上万人地。”

天槛居士狂笑着:“我不怕,怕。极光罩连天火陨石都能挡住,你这小小的鞭子算什么?就算佛爷我自己的金刚不坏之躯,没有上百万斤的力气,你也别想动我分毫,我不怕,你打就是。”

鞭子扬起,老头儿歪着脑袋问到:“我真的打了哦?你真的不怕么?”他的手又慢慢的放下,很认真的说到:“你们还是离开中原吧,我这一鞭子下来,你肯定是死了的。我已经很久没有沾染血腥了,我不想杀人啊……你真的不怕么?”

天槛居士更加认定这个老头儿是个虚张声势的骗子了,他连连狂笑,身体更加膨帐了三分,哪里肯听?无涯老祖他们和天槛居士也抱着相同的心思,由得微笑起来,连连摇头,讥嘲中原道门不敢正面迎敌,却派了这么一个老古董来骗人,哪里还有一点修道之人的风范?

那老头儿叹息了一声,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他慢吞吞的说到:“那么,我就打了啊。”

话音刚落,这老头儿可就变了。他原本苍老的身体彷佛枯萎的茅草碰到了甘露一样,干瘪的肌肉‘嗤嗤嗤嗤’的膨帐了起来,发黑的老皮变得油光润泽,洁白如玉,佝偻的身躯变得笔直,昏花的双目射出了两道厉电,整个人瞬间年轻了上百岁一般,已经成了一个仙气缭绕的老神仙般的人物。他那洗得透明的道袍也散发出了万丈毫光,上面出现了一片片精工刺绣地云霞光影。飘荡间有缕缕光芒流散出来。

那根黑漆漆的铁鞭,也突然间放出了强烈的金光,有玄奥的深邃,彷佛来自太古地奇妙音乐自上发出。无数细小的金甲神人的影像出现在空中。环绕着那根铁鞭,发出了大声的嚎叫声。

无涯老祖、一气真人、鹿灵子等人浑身僵硬了起来,尤其鹿灵子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嚎:“天啊,打神鞭,这玩意怎么还留在人间?”

‘啪嗒’一声,手起鞭落,九十九层极光罩轻松粉碎,那根禅杖更是被打了个稀烂,七颗舍利子纷纷碎裂,天槛居士的脑袋彷佛烂西瓜一样。被打了个万点桃花崩射,脑浆子也不知道射出了多远。他的身躯也彷佛被上百座泰山轻轻的摩擦了一下一样。‘噗哧’一声就炸成了无数的血浆飞射了出去。他的元神还没有飞起来,就被那些金光罩在了当中,空中突生雷火,天槛居士惨叫都没发出来,已经被打得魂飞魄散。

鹿灵子尖啸一声,伸开双爪,朝着那老头儿抓了过去。他额头上地鹿角变大了十倍以上。无数的雷光带着无穷地劲道朝着老头儿当胸劈下,鹿灵子已经恢复了本体,一头巨大的仙鹿嘶叫着,朝着那老头儿当胸撞了过去。他数千年性命交修的元丹被喷出了体外,滴溜溜的一团斗大的金光,射出了无数的地水火风威能,彷佛山一样的压了下去。

老头儿微微叹息了一声,满脸慈悲地神色:“鹿灵啊鹿灵,封神一役。你躲过了就躲过了,偏偏今日还要自己找上门来,何苦来由?当日打神鞭下你逃过了一劫。却要到我手中来应劫,何苦,何苦啊!”

他说得是悲天悯人的话,可是手里的动作却是毒辣到了极点,就看着他手一抖,铁鞭重重的砸下,鹿灵子偌大一个身躯彷佛羽毛一样,哪里禁得起这上古神器的轰击,元丹尽碎,脑浆迸出,元神刚刚飞出,就被这老头儿一拳轰击在了元婴之上,顿时鹿灵子一声惨嚎,也步了天槛居士的后尘。

两大高手,被这古怪的老人两鞭子就打成了粉碎,顿时无涯老祖他们都吓住了,仓惶的退后了几步。那老头儿眯着双眼,眼里射出了凌厉的寒光,冷冰冰地说到:“你们这群魔崽子,在海外潜修也就罢了,非要来中原讨野火。来中原观光么,倒也无妨,偏偏还要让中原兵火四起,这就是死罪了。你们还要攻打峨嵋青城,这些门派自己也是立身不正,身为修道之人,和凡俗勾勾搭搭,被你们教训了也是应该。”

川他美的语气变得极其的凌厉:“不过,你们已经抢了他们地山门,却还要赶尽杀绝,这就是不应该了。尤其你们已经占据了西南的名山大川,却还想着要铲除我们中原道门的苗裔,居心也太歹毒了一些。不要怪老道我出手狠毒,实在是忍无可忍,逼得我破关出来杀人了。”

一气真人浑身哆嗦了一下,猛的吼叫起来:“诸位同道,先下杀手灭了这个老王八。”他的两道黑白光芒脱手飞出,朝着老头儿轰击了过去。

无涯老祖厉吼一声,张口就喷出了一片小小的朱红色的玉片,玉片迎风惩大,变成了一艘巨大无朋的玉舫,面雕刻了无数的符?花纹,亿万道雷光轰击而下,威势绝伦。

黄风真人等老怪物也同时出手,顿时一波波强劲的攻击朝着那老道当胸轰击了过去,就看那道道雷光闪动,方圆百里之地都在颤抖了起来,就知道这一击的威力有多大,哪怕是大罗金仙,怕是也要被他十几个老怪物的联手一击毁于手下。

老头儿的面色严肃了起来,他挥动了打神鞭,全力驱使体内的真元,和无涯老祖等人硬碰硬的对撞了一击。

‘嗡’的一声,黄昏的天色变得雪亮一片。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平地升起,下方的数千亩树林毁于一旦,就看到无数的火光从那山林中冒了出来,无数的飞禽走兽嘶叫着,狼狈的逃窜,但是也不知道有多少生灵,被毁于这一击。

无涯老祖他们不过是微微的晃动了一下,而那老头儿则是狂喷了三口血。又恢复了那苍老不堪地模样,倒拖着打神鞭转身就跑。他身上霞光道道的道袍,已经变成了抹布一般,破烂得不成样子了。这一击。要不是打神鞭的威力太大,抵消了九成九的威力,这老头儿已经被打得死去十次都不止了。

眼看得无涯老祖他们得胜,海外散修们地士气顿时高惩了起来。他们坚信,中原道门不过是凭借着一件超级宝物,这才暗算了天槛居士和鹿灵子两人,中原道门的真正力量,还是不如他们的。在一种变态的狂热刺激下,他们朝着前方飞奔,非要把那老头儿置于死地不可。

远远的百多里外的山头上。元圣带着四相战将站在山头上看热闹。当他看到那老头儿凭借打神鞭和无涯老祖十几人硬拼了一记,不由得赞叹起来:“妙啊。中原道门果然藏龙卧虎。这老家伙的道行,怕是已经有了神仙一样的实力?他的那法宝,更是威力绝伦啊。妙极,妙极,青龙,你说,这一次海外的这群傻瓜是死。是活?”

青龙战将吭哧了一阵,这才说到:“中原道门怕不会出全力和他们征战吧?中原道门之人,习惯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怕他们不会出动什么厉害地人物。”

元圣歪着脑袋,眼里闪动着诡谲的光芒。“不,这可由不得他们呢。走着瞧吧,这海外地这帮傻瓜,可要碰上一块超级大铁板了。嘿嘿,不撞个头破血流,他们可不会清醒的。诶。可怜,可怜,中原道门要大开杀戒了,其实我是很希望他们能够两败俱伤的啊,奈何,这次估计中原道门不会死伤多少人呢。”

朱雀不解的问到:“主上,这却是为何止了。

眼看得无涯老祖他们得胜,海外散修们地士气顿时高惩了起来。他们坚信,中原道门不过是凭借着一件超级宝物,这才暗算了天槛居士和鹿灵子两人,中原道门的真正力量,还是不如他们的。在一种变态的狂热刺激下,他们朝着前方飞奔,非要把那老头儿置于死地不可。

远远的百多里外的山头上。元圣带着四相战将站在山头上看热闹。当他看到那老头儿凭借打神鞭和无涯老祖十几人硬拼了一记,不由得赞叹起来:“妙啊。中原道门果然藏龙卧虎。这老家伙的道行,怕是已经有了神仙一样的实力?他的那法宝,更是威力绝伦啊。妙极,妙极,青龙,你说,这一次海外的这群傻瓜是死。是活?”

青龙战将吭哧了一阵,这才说到:“中原道门怕不会出全力和他们征战吧?中原道门之人,习惯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怕他们不会出动什么厉害地人物。”

元圣歪着脑袋,眼里闪动着诡谲的光芒。“不,这可由不得他们呢。走着瞧吧,这海外地这帮傻瓜,可要碰上一块超级大铁板了。嘿嘿,不撞个头破血流,他们可不会清醒的。诶。可怜,可怜,中原道门要大开杀戒了,其实我是很希望他们能够两败俱伤的啊,奈何,这次估计中原道门不会死伤多少人呢。”

朱雀不解的问到:“主上,这却是为何?中原道门虽然人数众多,可是要说不会死伤太多人手,这也是可能的吧?海外的这批人,可也不是泛泛之辈呢?”

元圣的表情很古怪,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摇头说道:“你们看看吧,再往前走,可就是古朝歌所在的地方了。封神一役,最后的战场就在那里啊……唯一知晓这事情的鹿灵子被那老家伙给毙了,估计海外散修要吃个冤枉亏呢,还是那种永世不超生的大于。”

四个战将互相看了一眼,不明白元圣的意思。古朝歌又如何?封神一战,阐教大军会合中原道门,在朝歌城下全歼了截教的精英,这是他们知道的事情,可是古朝歌城那里,莫非有什么古怪留下来么?否则海外的这帮散修,怎么会如此轻松地被干掉呢?

元圣突然的皱起了眉头,低声喝道:“快走,有人来了……唔,奇怪,他身上居然有……居然有和山河社稷图相同档次的法宝,唔,,那法宝地气息比山河社稷图更加强大,更加的不可思议。天,居然是那东西?中原道门,可是真的发火了啊,无涯这些小辈完蛋了,他们死定了,我们快走。”

元圣手一抖,顿时五个人隐去了身形。就听得元圣有点郁闷的声音留了下来:“还说借助山河社稷图躲在旁边看热闹的,但是既然那件法宝出来了,怕是不行了,只要他一发动,我们躲得再好也要被卷进去,亏了,亏了,这么一场热闹看不到了……要说我们能够趁乱偷卜几个元婴,可又是一顿好丹药炼制出来呢。”

他们五人消失了,而一个身穿青衣,腰间悬挂着一枚小小的金印,额头上古怪的长着第三只眼镜的年轻人,连同几个同伴,微笑着随着一阵清风到了方才的山头上。

这青年人微笑着朝着身边那个驼背老者说到:“张真人,我等也实在不愿大开杀戒,还请张真人再去劝劝他们如何?九龙天火阵一旦发动,可是神仙都逃不掉的啊。”

那个驼背老人正是被脱尘救走的张三丰,他苦笑着看着那两万多道气势汹汹的往前飞射的剑光,无奈的说到:“罢了,我老疯子再做一次好人罢……这次的事情了了,我老疯子也要亡命天下了。他娘的,十万大军围攻武当山,这叫什么事情啊?”

无奈的摇摇头,张三丰纵起一道金光追了上去,似乎他的道行又有了极大的进展,也就是两三次呼吸的时间,他就已经追上了海外散修的大军。这速度,可不比那些散仙还要快了三分?

张三丰独有的笑骂声响了起来:“喂,前面的孝子贤孙们,你们不要忙着赶去送死啊,乖乖的停下来听你家张爷爷说话,再往前走,可就是死路了啊……见了死路不回头,你们是驴头成?”

无数人惊呼起来,两万多道剑光同时停下,近乎五万只眼睛死死的看向了张三丰。

第二百一十一章 封神之榜(上)

张三丰有点忸怩的朝着无涯老祖他们拱拱手,嘻嘻笑着说到:“诸位好朋友,好久不见啊?你们追着我张三丰的屁股咬了三年,还是没有把我咬走一块肉么。呵呵,上次差点就被你们给计算了,幸好我张三丰福大命大,硬是被个老尼姑给救走了,你们岂不是很不舒坦么?所以今天我露面,给你们个机会啊,给你们指点个机会。”

张三丰在这里装神弄鬼,那边厉风也正在和水元子磨蹭。看到阿竹手指头上射出了一条白色的气流,控制着一柄破铁剑在空中往来飞旋,水元子得意洋洋的,鼻子都快挺到了天上的吹嘘起来:“看到没有,看到没有?这就是我的本事,让一个武功差得一塌糊涂的人,三天的功夫就可以驱使飞剑了。我水元子是什么人物啊?你还不知道么?这么点小事,怎么难得到我?”

他这个吹啊,弄得厉风心里很不舒服。当下厉风就把手伸向了他,喝问到:“那好,飞剑在哪里?你把阿竹现在控制的那柄破破烂烂的玩意,叫做飞剑么?什么叫做可以驱使飞剑?那还要飞剑才行啊,阿竹有飞剑么?老家伙,不许偷懒,给我把飞剑拿出来。”

水元子彷佛吞饺子的时候被噎住了一样,他眨巴了一下眼睛,无奈的朝着厉风露出了一个哭丧的模样,尖叫起来:“你小子没天理,我费了多大的功夫才治好那小子身上地伤,费了多大的功夫才让他有了化气后期的道行。你居然还要搜刮我的宝贝,你实在是没天良啊。我,我要去找皇帝老儿告你,压榨人也不是这样地。”

厉风双手环抱在胸前。悠然的说到:“十斤豌豆黄,你爱要不要!你自己身可是一个铜板都没有,我看你是去偷还是抢,不要忘记你现在的身份,偷东西,抢东西,那可是下九流的蟊贼才作的事情。”看到水元子一下子呆滞的眼神,厉风继续诱惑到:“十斤豌豆黄够的话,就再来点吧。应天府有波斯来的胡商,他们喜欢烤整匹的骆驼吃。”

“那骆驼里面啊,塞了一条牛。牛的肚子里面塞了一头祟,祟地肚子里面是一条鹅。鹅肚子里是一只鸡,鸡肚子里是一只鹌鹑,鹌鹑的肚子里面是一只鸡蛋。哇,这烧烤后地骆驼,咬一口,满嘴巴都是油啊,又香又滑啊……不要看着我啊。你就算偷了我的银子去,人家胡商也不会卖这个面子给你的,烧烤一头骆驼,可是要好几天的功夫呢,没有我,你想吃到么?”

小李子就站在旁边贱笑,笑得彷佛妓院的老鸨一样。他看向水元子的眼神里面,就把水元子当作一个被卖入青楼,就要被破卖身的小姑娘一般。他在嘴里轻声地咕哝着:“这老家伙。在厉主管面前还要偷奸耍滑的,怎么可能嘛?还不是得乖乖的被敲诈出宝贝来?嘿嘿!”他那个乐啊,就不用多说了。

水元子歪着脑袋看着厉风。厉风抱着手臂,抬头看着天上的云层,根本就懒得看他一眼。水元子彷佛一只大马猴一样,不安分的在地上左右跳动了起来,一边是法宝飞剑,一边是绝世美食,这让他如何取舍呢?

过了好一阵子,水元子才惨叫起来:“算了,算了,又被你小子宰了一刀,我给,我给不行么?可怜我一万五千年啊,才收集了不到十柄飞剑,这下子可全部便宜你了。”说着说着,水元子可怜巴巴的从嘴里喷出了一柄小巧的,不过一尺长的景色飞剑。

厉风顺手抢过了这柄小剑,放在手里端详起来。阿竹也停止了卖弄,随手把那柄破铁剑扔到了角落里,大步的走了过来。小李子更是跳了过来,伸长了脖子在那里看稀奇。这是柄造型极其传统地短剑,长一尺,宽一指,剑尾云头上还拖着一条细细的白玉坠子,看起来清洁雅致到了极点。刚刚把它握在手中,这柄小剑顿时就扭曲折腾了起来,彷佛一条小小的蛟龙一样,发出了清脆地鸣声。

厉风失声叫道:“好东西。”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来,这柄飞剑不论是本身的材质还是制造他的手段,都是仙人级别的,也不知道水元子从哪里偷来的这宝贝。比较一下的话,如果仅仅从飞剑的本身来说,似乎比厉风的戳仙剑还要强上一筹,但是自然是没有戮仙剑那阴损歹毒的威力就是了。

随手把飞剑塞给了阿竹,厉风低声说到:“阿竹,不要浪费时间,现在就回去静室,按照我教你的口诀,先收拢了这柄飞剑再说。哈,有了飞剑,你根本不用学什么武功招式了,就凭你现在的功力,什么武林第一高手都只有逃命的份儿。”

阿竹满脸的兴奋,他深深的看了厉风一眼,也不用多说什么,点点头,快步的跑了出去。他越来越看懂厉风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了,他身边究竟都是一群什么人啊?飞剑?天啊,自己日后岂是就变成了传说中的剑仙一流么水元子笑嘻嘻的看着厉风,满脸的古怪:“冬子,你是早就计算我老人家了罢?你居然连御剑的口诀都传授给他了,嘿,你是故意的罢?哼,那烤骆驼,你三天后给我送来,否则我打得你满城乱爬。”

厉风悠悠的说到:“唉,烤骆驼算什么?真正的好吃的东西,天下还有得是呢。就说这长江里捞起来的大鲟鱼,那个滋味儿,嘿嘿。用精工调制的酱汁泼在上面,那肉肥嘟嘟的,一咬下去,满口都是脂香啊,尤其那鱼儿的鲜味,啧啧……唉,可惜啊,这鱼儿一条都要卖五十两银子。普通人哪里吃得起?尤其不是我带路的话,人家店老板根本不会卖给普通人地。”

小李子失声狂笑,看着一阵青一阵红的水元子的脸蛋,抱着肚子跑了出去。他看不下去了。就算是太监,也有良心好的太监嘛。象厉风这样地敲诈人,他实在是有点于心不忍了,尤其水元子长得彷佛一个银娃娃一样,脾气就是小孩子脾气,整个世子府的人都很喜欢这一万多岁的老头子,小李子不忍心看他被厉风折腾了。

水元子尖叫着,在原地乱蹦弹了一阵,随后就彷佛泄气的气球一样停了下来,有气无力的说到:“得了。你小子不要多说了,你看中了我身什么东西。你拿走就是,不过以后可要让我吃遍天下美食才是。他奶奶的个熊,我怎么就跟上你这个吸血僵尸了?”

厉风心里微微一愣:“这老家伙和谁学的骂人话?”但是他脸上还是笑嘻嘻的说到:“也没有什么,您老人家这一万五千年来,不是收集了快十柄飞剑么?我也不要多,给我三柄就是……我只要三柄,然后我命人带你去吃遍应天府。怎么样?”

盘算了好一阵子,水元子咬着嘴唇,满脸不舍的,眼眶里面差点就是眼泪吧嗒的喷出了三柄飞剑,然后气恼地一脚踢在了厉风的大腿上,差点就把厉风踢飞了出去。他有点恋恋不舍地看着这三柄飞剑,苦恼的说到:“一柄是我闯进了燃灯真人飞升后的洞库偷的,一柄是我从一个下凡的仙人手上抢的,还有一柄是我在昆今山下的树藤上摘下来地。都是好宝贝啊,你可要屈辱了它们。唉……”

水元子最后一声叹息,彷佛是自己的儿子被人抢走了一般。说不出的伤心难过。这三柄飞剑,陪着他也有几千年了,实在是有感情了啊。

厉风心脏猛的一抽搐,差点被水元子吓死。“这老不死的老怪物,他可以从下凡的仙人手里抢东西,岂不是他现在就比仙人还要强?这老怪物的底细到底是什么?过几天把三殿下的天武殿教训一通后,一定要逼问出他的底细来啊……从仙人地手里抢东西,我似乎收留了一个了不得的家伙啊。也好,有这样的老怪物做打手,我还害怕谁啊?”

他笑嘻嘻地接过了三柄飞剑,很诚恳的说到:“放心吧,这三柄飞剑,我会送给我的三个徒弟的,您也见过的啊?就是那三个,周处、蔺轼、吕安他们三人嘛。放心吧,他们都是很知道上进的,一定不会辱没了这三柄宝贝的。”

水元子闷哼一声,直直的气晕了过去。“送给那三个宝贝?他们那什么破功力啊?其中有一柄可是真正的仙剑,你,你送给那三个化气期都没有达到的王八蛋?你,你,气煞我也……”水元子彻底的无语了。

厉风笑嘻嘻的,满脸的阴谋诡计丝毫没有隐藏起来。“您老人家说得对,他们的功力实在是太低了,也就这么百儿八十年的功力,怎么配得上这三柄极品的飞剑呢?这样吧,您老人家辛苦一点,给他们输入一点点的仙气,这样他们的功力起码可以暴惩百倍,也大概可以达到化气后期吧?就好像您老人家对阿竹做的那样,嘻嘻,这样他们就配得上这三柄仙剑了不是?”

什么叫做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啊?水元子如今就是这副德行了。听得厉风狡辩的言词,他居然理所应当的点点头,满脸放光的说到:“把那三个小子带过来,我非好好的操练他们可,不能让他们辜负了我这三柄飞剑啊。尤其我抢来的这一柄,当我容易么?把那仙人和他的三个同伴追杀了一万多里路,都跑到海外荒岛上了,才把剑给抢下来,可要对得起我当年的辛苦才是。”

彷佛一道雷霆轰击在了厉风的脑门,他当场说不出话来了。这老家伙,他一个人可以打四个仙人?还把四个仙人追杀了一万多里?他,他是神还是魔?除了传说中的神魔,怕是没有人可以拥有这么厉害的法力吧?

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水元子,厉风嘀咕了一句:“这老家伙。不会和说书人说的唐僧一样吧?是不是吃了他一口血肉,功力就可以加深十倍,长生不老呢?”厉风倒是很想试试了。

水元子嘴里骂骂咧咧地看着厉风把周处三人招了进来,由得两条笔挺的银色眉毛上下乱飞舞了一通。随后抓着周处三人的领子就走。他嘴里哼哼着:“你们三个,我给你们七天的时间达到化气后期,要是你们行地话,我活活的拆了你们的骨头。嗯,嗯……还好我这里还有几颗偷来的‘玄液紫凝丹’,嘿,正好给你们试试效果,说什么凡人不能吃仙丹,吃了必死,我倒是看看你们死不死。”

厉风轻轻的摸着自己的下巴。满脸古怪的笑容。小李子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低声问到:“让周处他们三个。跟着这个老怪物学炼气,真的没有问题么?刚才听他的说话,似乎那什么丹,可是毒药啊。”

厉风摇摇头,满脸地笑意柔声说到:“罢了,小李子,这也算是对周处他们三人的磨练罢。唔。水前辈去操练他们三个了,轮到我来操练你了。你日后可是东厂地大头目,如今的武功可是太差了一些。罢了,我也就损耗一点功力,让你尽快的提升点内家火候吧。”厉风轻轻松松的就卖了个人情给小李子,其实按照他身上的那些灵药,只要给小李子护法就是了,哪里需要浪费自己的功力呢?

拉着小李子的手往院子外走,后面地竹林内突然传出了几声细微的琴弦拨动的声响。厉风用回头。就知道水秀儿在那里面,而且正盯着自己的背影看。厉风有点不自在的扭动了一下身体,皱起了眉头。“这可是麻烦了。那花魁仙子怎么不让她去教授那些花营的妞儿弹琴?非要把她留在府里,现在可好,弄得我厉风彷佛负心人一样躲着她,哼!”

很满的从鼻子里面喷出了一团冷气,厉风抓着小李子扬长而去。水秀儿慢慢的从那竹林内走了出来,满脸温和的笑容,有点痴迷地看向了厉风的背影。

‘轰’的一声,院子地大门被人一脚踢开了,满头大汗的小猫气呼呼的走了回来,手里的铁棍胡乱的丢了出去,顿时又砸翻了一堵墙壁。“他娘的,我再也不去兵部轮值了,打仗么,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是,哪里有他们这么多的讲究?整治一套铠甲的事情,他们还要研究上半天,惹急了我,我把那群当官的全部给掐巴了。”

厉风轻声笑着,劝说着浑身冒火的小猫,竹林边的水秀儿嘻嘻的笑了几声,快步的转过了楼阁,不见了。随着小猫下班回到了锦衣卫在城里的总部,这个院子又热闹了起来,时时的传出了黄龙门的弟子被小猫痛打时发出的惨叫声……

张三丰笑嘻嘻的站在云头上,嘻嘻哈哈的叫嚷着:“看看,我给你们一个继续追杀我老疯子的机会。你们只要回头,回去西南的那几座山头上乖乖的蹲着,你们就还有机会和我玩下去。要是你们再往前走,前面可就是死地了,没看到你们的两个兄弟已经被打死了么?再往前走啊,你们可就要完蛋了啊。”

‘啧啧啧啧’的,张三丰口沫四溅的诈唬着:“我老疯子可是好人啊,告诉你们不能往前走了。你们赶快回头,回头是岸,你们回去西南或者海外,那你们还有机会派人慢慢的追杀我张三丰,要是你们还往前走,你们可就是死定了。”

碧灵儿听得恼火,突闪到了张三丰身前十丈处,一道绿光劈了出去。张三丰嘻嘻哈哈的乱叫,双手一抓,抓住了碧灵儿的剑光,就看着他两只大手狠狠的一阵揉动,那道绿色剑光‘啪啪’的一阵乱响,被他硬生生的搓成了碎片,化为无数流萤飞散了出去。碧灵儿大惊失色,连忙倒退了十几步,张三丰则是怪笑着进逼了十几步。

突然之间,张三丰的面色变得极其严肃,他沉声说到:“老疯子我不骗你们,你们海外的这帮孽障也闹得够凶了,早就是天怒人怨了,再不识趣收手,恐怕你们一个都回不去海外。我张三丰生平打诳语,你们再往前走,那就真的是太岁当头,没有活路了。”丹景生、飞仙子互相看了一眼,丹青生传音过去到:“等下自己当心,这老疯子人虽然疯疯癫癫的,但是倒是一个说真话的人。飞儿,这次可不能任性了,我总感觉中原道门似乎有什么阴谋,我们可要当心。”

飞仙子默默点头,靠在了丹景生的身上。而无涯老祖已经是暴笑起来,双目中寒光乱闪,一股巨大的劲气从他的身上冒了出来,连串的黑色雷光朝着张三丰猛劈。“荒唐,你张三丰说我们不能前行,我们就后退么?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张疯子,接我一招。”

第二百一十二章 封神之榜(下)

张三丰皱起眉头,右手一掌推出,全部由内家真元汇聚而成了一只金色的大手掌呼啸而出,劈向了那无数的黑色电光。‘轰’,‘啪啦’一声巨响,张三丰的金色掌印被打得粉碎,他浑身有如雷击,被劈退了十几里。无涯老祖过是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满脸狰狞的看向了张三丰远去的身影。“你的道行还差得远了,张三丰,当你几句大话,就可以吓唬住我们不成?”

一气真人尖叫了一声:“诸位同道,我们走,不要理会这老疯子了。”顿时海外散修纷纷飞起,继续前行。谁都没有注意,丹青生、飞仙子二人偷偷摸摸的飞在了最后面,两人还把自己原本辉不的剑光收敛得黯淡无光,彷佛两个普通的散修门人一样。

张三丰飞回了那几个奇特的年素人身边,无奈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屁股,拍去了上面的灰尘,骂道:“老疯子我是没办法了,你们看着办吧。这里的事情,老疯子也插不上手,我去武当山了,要然我那一群徒子徒孙,还真的要被赶尽杀绝了,乖乖,十万大军啊,朱棣那小子还真不留情面。”

那额头上有第三只眼的年轻人温和的笑着,点点头说道:“张真人请自便,为了天下运势,真人劳苦奔波,这份功劳,上苍自当有记录。真人热血心肠,大仁大义,乃是我等修道之人的……”张三丰翻了翻白眼,拍拍屁股就走。根本懒得听他地罗嗦。“你们也都是三五千年的前辈了,怎么说话还这么文绉绉的,听起来难受。娘的,就好像我那几个破烂徒弟拍我马屁一样。什么古道热肠啊,都是狗屁!”说话间,他一道金光早去得远了。几个年轻人面色尴尬地看着张三丰远去,一个前额镶嵌了一块美玉的青年羽士苦笑着:“这位张三丰张真人,可真的有如他的外号一般,嘿,果然是真性情,我们修道数千年,却还不如他能看得破,看得透。”过他很快的转换了话题:“不过。要是我们也象他那样,什么都看破了。对着自己的徒弟都是一通破口大骂,怕是我们昆今的体面也就丝毫无存了。”三眼男子苦笑,满脸的无奈:“罢了,张真人乃是大义之人,也是大福之人,要说他了,这里的事情还是先解决掉吧。诸位道友。到时候可要看准了,九龙天火阵一旦发动,大罗金仙都跑不掉,如此一来,却是杀戳太重,怕是对我道门气运不利。所以我准备留出一个口子,凡是双手没有沾染太多血腥之人,我等就让他离开,如何?”

几个青年人连连点头称善:“妙极。就是如此。古影上人,也就你的那件法宝可以劈开九龙天火阵地威力,这事情。也就只有你能做了。”当下一阵清风吹过,几个人顿时无影无踪,他们化风而去的手段,却又比御剑飞行高明了百倍不止,已经是仙人地手段了,不再是凡间剑仙的功夫。海外散修的数万道剑光带着剧烈的雷霆声,飞掠到了河南古朝歌城的所在。无涯老祖狞笑着:“河南境内,名山倒也不少。听说嵩山上少林寺虽然是武林帮派,却也有佛宗的弟子潜休。黄河的河道中,更是有无数地精怪修建的水宫,诸位道友,是否能够夺得这些洞天福地,可就要看我们自己的本事了。”散修们欢呼起来,河南乃是中原腹地,滔滔黄河就从它中间流过,也不知道有多少灵气充沛的山丘河道在其境内,虽然没有什么大的修道门派,但是那些精怪之属大部分都在黄河两岸潜修,只要能夺取他们的基业,这里就起码可以安置数十个散修门户啊。‘咚’的一声,木鱼声震彻了整个天地,四周的薄雾被震碎了,随风飘散了开去。原本黑下来的天色,突然又转为明亮了,因为天空中有十八颗斗大地蓝色珠子发出了万丈光芒,把方圆百里之内照得彷佛白天一般。这附近的空间似一指,封神榜上突然射出了四十九道青光,彷佛蛛丝一样缠住了那十四件法宝。没有想象中地动山摇、山崩海啸的场景,也没有任何的光影发出,这十四件法宝立刻就恢复了本体,被吸入了封神榜.所有在场的修士都愣住了,远处的元圣更是呆住了。“不愧是封神榜,可以拘禁、灭杀上古天神的封神榜。嘿嘿,嘿嘿,就这种档次的法宝,怎么可能挡住封神榜的威力?我元圣果然是英明到了极点啊,没有用山川社稷图引起那三只眼的注意,嘿,山川社稷图……能瞒得过任何的修道之人,可是瞒不过封神榜这种上古异宝的。”自吹自擂了一阵,元圣摇头叹息到:“罢了,这些人死定了,没有一个可以活下来的。封神榜、九龙天火阵,当年截教六千高手毙命于此,这些海外的家伙,比起当年的截教,可是要弱太多了,怎么可能逃得出来?”‘铿锵’巨响传了出来,一条条尺许粗细的紫金链子从那九根龙柱上射了出来,链子和链子在空中交织,组成了一个硕大无朋的铁网。铁链上有一层浓浓的火光罩着,散发出了极其狂暴的热浪。‘嗤嗤’的,被铁网围在中间的海外散修们,头发、胡须都焦糊了,渐渐的扭曲、发臭,有些距离那些链子比较近的修士,更是身上衣服都着火了,手忙脚乱的在身上拍打着。无涯老祖尖叫起来:“罢了。罢了,今日不拼命,可是没有活路了,诸位同道。我们和他们拼了罢。”说完,他额头绽放开来,一个赤裸地小人挥动着一柄小小的光剑,带着十丈许的红光,朝着封神榜冲了过去/.一气真人他们一跺脚,同时也飞出了元婴,看这阵势,中原道门是会放过他们了,此时不拼命,莫非要坐等敌人炼化自己么?这十四个老怪同时飞出了元婴。乐子可就大了。他们原本就是用逆天法术把自己的元神强行留在人间地,靠的就是在肉体上施加的封印。躲过了天界的巡查。此刻元婴毫无保留的飞了出去,立刻就引动了天地神威,天劫再一次降临了。就看到从四面八方无数道七彩光芒射了过来,在九龙天火阵的正上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球,一圈圈漩涡一般的黑色云彩环绕着这个光球,急速的转动着。古影怒骂了一声:“好狡诈的贼子,你们死都不能死得干脆一点么?居然引发了最歹毒地魔神劫。”可不是么。一个无涯老祖他们这般的人,可以引发天劫。十四个这样地人在一起,所能引发的,自然是威力最大,只有魔或者神飞升之前才会出现的魔神劫了。十四个元婴同时飞起,朝着封神榜撞击了过去。天空中那个光球闪动了一下,‘飕’的一道七彩光柱轰击了下来。两方面都把封神榜当作了目标,无涯老祖他们要冲破封神榜的阻拦,给身后的门人弟子们闯开一条血路,天空的魔神劫则是要劈开封神榜。方便他那巨大地威力直接作用在无涯老祖他们的元婴之上。古影咬住了牙齿,沉声喝令到:“脱尘大师、巽老、天师,你们还等什么?发动天火阵。我拦住他们。”原本体内已经感觉到近乎枯涸的真元强行提起,古影一口心血喷在了封神榜上。他身后的几个同伴一咬牙,也强行提起一口气,把自己的真元灌注进了古影的体内。他们心里都在哀嚎:“当年姜子牙以一人之力发动封神榜,这需要多么强大的真元啊。我们数人合力,居然也不过堪堪能够把它驱使开来,古炼气士和今日的修道者之间,差距就真的这么大么?”得到了古影心血为能量源泉,封神榜瞬间扩张了十倍大小,一道道地素光温柔的、坚定的射了出来,缠绕在了无涯老祖他们地元婴之上。十四团来势如电的元婴顿时哆嗦了一下,再也动弹不得。身处局中的无涯老祖他们只感觉自己似乎是碰到了最深的梦魇一般,无比的清醒,却是连元婴的一根小手指都控制不了。外界青光传来的压力,竟然有着让他们的元婴被捏碎的错觉.天空中魔神劫命中了封神榜,‘噗’的一声,爆出了亿万团的金色光芒,封神榜本身丝毫无损,那一道足可以毁掉数千修道人元神的光柱,却是被抵消得无影无踪。只有控制封神榜的古影他们有苦自知,这神魔劫的威力被封神榜抵消了九成九之后,剩下的一分力量毫不客气的传到了他们的体内。就好像一门小钢炮在他们肚子里面轰击一般,古影等人同时张开了嘴,喷出了三口金色的鲜血。古影差点都要哭出来了,他们的实力实在不足以控制这上古的奇珍。眼看得又一道神魔劫要轰击了下来,古影尖叫着:“你们还不发动,却是等什么?再不发动,就来不及耸了。”只要再来一道神魔劫,封神榜肯定会被劈回原形,好容易被控制住的十四团元婴立刻就要冲到中原道门弟子的大队中,加上后面两万许海外散修同时出手,就算中原道门最后胜了,也一定会死伤惨重的。幸好这时候脱尘他们已经把自己的真元全部串连了起来,身后十万许道门弟子,也各自按照方位,把自己的真元输入了九龙天火阵内。顿时一丝若有若无的火苗从一根龙柱上升腾了起来,瞬间那九根柱子就变得火把一般,通体冒出了青紫色的天火烟花。‘呼呼’的啸声中,从那些龙柱上飞出了九九八十一条金色声龙,每一条龙身上都纠缠着无量数的火焰。这些巨龙欢呼着、咆哮着,朝着中间地海外散修扑了过去。碧灵儿首当其冲,一条巨龙嘴里喷出了一颗白色的内丹,朝着他当头轰下。碧灵儿一声惨叫。哪里抵挡得住这上古神物的威力?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肉体灰飞烟灭,好容易修成地元婴刚刚露头,一条紫色铁链已经横扫了过来,把他抽得魂飞魄散。无涯老祖心如刀割,他疯狂的吼叫了一声:“碧灵儿……老祖和你们拼了。”‘轰’、‘啪啦’一声巨响,无涯老祖的元婴自爆了开来。那团裹住他元婴的青光被撑大了十倍止,但是立刻又缩了回去,死死的缠住了无涯老祖的一缕残魂,把他扯进了封神榜。就看到封神榜内祥光缭绕。仙音曼妙,无涯老祖的残魂被瞬间清洗了这辈子的一切记忆。直接打入了轮回之中,也不知道被投胎去哪里了。说时迟,那时快,十三道素光猛的一卷,一气真人他们也被卷了进去,无数雷光闪动,先是轰去了他们的所有法力道行。就留下了他们地三魂六魄之后,祥光一闪,他们也被打入了六道红尘之中。

“老天,我可不想被这宝贝盯上。”远处的元圣满脸地骇然,下意识的倒退了百里之邀。青龙他们的身体也有点哆嗦,被这上古宝物的恐怖威力给惊呆了。十四个可以和低级仙人比美的超级高手,居然被轻而易举的打入了轮回之中,这种威力,可不是他们招惹得起的。元圣看着满脸鲜血地古影。低声的嘀咕起来:“似乎他们不能很好的控制封神榜啊,那倒是好事一件,嘿嘿。等你们这里打完了,我元圣大人给你们送一点小礼物吧。”他的脖子左右转动了一下,选定了一座小小的山头,飞身上去坐定了。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夜空,九根龙柱围绕着中间的两万海外散修旋转了起来,铁链在空中飞舞,青紫色的天火一团团的胡乱崩射。肉体凡胎,哪里挡得住这天火的灼烧?凡是被火焰碰到地海外修士,立刻就被烧化了肉体,只剩下了元婴飞逃了出来。九龙柱的顶端升起了一层紫色的光影,九道紫光合在了一起,彷佛一个大罩子一样笼罩住了天火阵。上百丈地烈焰从那光罩上了了出来,高温让地面的岩层都变成了岩浆,无数的气泡从岩浆中冒了出来,翻滚沸腾,一缕缕火苗朝着上空乱烧。将近一万海外散修顷刻间魂飞魄散,他们的元神根本就挡不住这天火的威力,几乎是在九龙天火阵发动的同时,就已经变成了灰烬。剩下的一万散修惨叫着朝着天空飞起,他们想要逃走。可是那紫色的光罩牢牢的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哪里找得到逃跑的门户?十几个散仙发狂一样的,丝毫不顾自己本体的元气损耗,一道道仙雷朝着光罩乱轰,可是哪里有什么效果?八十一条巨龙盘旋在空中,一团团熔岩组成的浆泡从他们的身体上滴落了下来,每一个浆泡一碰到人,立刻就炸成了方圆数百丈的一团火光,顿时又是一连串的惨嚎声,百多人就在这刺目的白光中化为了灰烬。无涯老祖的大弟子尖叫起来,满脸绝望的他看着光罩外的古影等人吼叫到:“你们莫非真的要赶尽杀绝不成?管我们做了什么事情,毕竟我们也是道门一脉啊!”他绝望了,看到自己师尊都被轻而易举的打入了轮回,他深知凭借自己的法力,不可能脱离这可怕的阵法的。他只能开口求饶了,虽然他并没有说出那个‘求’字,但是只要是人都知道他言语中的意思。古影上人苦笑起来,那魔神劫打得他体内经脉挪位,要是封神榜消灭了无涯老祖他们这十四个引发魔神劫的源头,让那天劫自己消散了的话,恐怕自己的道行都要被打消一半。此时看着天火阵内那些绝望的海外散修,他就算是有心要救几个人,也是有心无力了。此刻的封神榜,哪里还是他驱使得动的?十万道门精英所有的力量都被九龙天火阵抽空了,他们也不愿意赶尽杀绝。但是他们并没有余力去插手了啊。只有那有气无力的巽老,拎着打神鞭地他看到古影上人那急切却又无奈的眼神,摇摇头叹息到:“打蛇不死,蛇必伤人啊……诶。罢了,今日的杀孽,倒也够了……脱尘大师,助我一臂之力吧。”他挥手把打神鞭扔了出去,一口真气喷出,那打神鞭迎风暴惩到了十里长短,彷佛一座小山峰一样砸向了九龙天火阵的光罩。脱尘双目金光乱射,她一掌轰击在了巽老地后心处,数千年积蓄的佛家真力源源不绝而出,在脱尘的嘴里发出了细微的龙象咆哮之声。浩浩荡荡,宏大无匹。脱尘只感觉巽老体内彷佛有个黑洞一样。断的在吸收自己的真力,自己体内真气流转的速度,还比不上这消散的速度了。她微微的皱了下眉头,看了看天空中巨大的打神鞭,一咬舌尖,额头处射出了一团金光,自己本命交修地舍利子‘啪啪’有声的轰进了巽老地体内。

舍利子入体。立刻释放出了庞大的真力,巽老得此真力相助,顿时浑身肌肉都膨帐了起来,不一时他身体都惩成了一个肉球一般。他狂吸了一口气,喝令了一声:“宝贝,给我破开他。”随后一口狂飚般的真元喷射了出去。‘嗡’的一声,那打神鞭威势更加增长了百倍不止,狠狠的轰击在了天火阵的光罩上。

‘轰隆隆’的巨响让地面上地岩浆跳起了数千丈高,彷佛天空在向下倾泻岩浆一般。天火四射。那光罩发出了一声呻吟,被轰击出了一个十几丈直径的窟窿,顿时无数海外散修惊呼着从那窟窿内飞了起来。奈何光罩内的天火乱射。又有一半的人在飞出光罩的时候被烧死。

这个窟窿不过是顷刻间的事情,刚刚逃出了三千多人,光罩再次的合了起来。巽老双目赤红的吼叫了一声,就要再次的指挥打神鞭轰下,奈何体内已经是油尽灯枯,他身体晃动了一下,和脱尘一起无奈地停下了手。九根龙柱猛的往中间一和,巨大的冲击力让里面剩下地五千多海外散修连惨叫都发不出,直接就被轰为了齑粉。九根龙柱疯狂的摩擦撞击了一阵,等到里面实在是没有任何生物存在了,这才缓缓的退开,慢吞吞的缩入了地面。这个借助了方圆千里之内的元气、地势布下的绝杀大阵,威力竟然是如此之威猛,却也是如此的深通灵性。古影苦笑着,满脸的羞愧:“方才还以为,凭借自身之力,可以用封神榜破开天火阵,放一批人出去。哪想到,凭借古影一人之力,连封神榜都无法自如使用,古影委实是……”

脸色苍白的巽老连连摇头,叹息到:“尽娃娃不要说这么多了,唉,何止是你啊?我两千年前驱使打神鞭的时候还是轻松如意的,现在可好,不是脱尘小尼姑帮忙,我差点就挥不动他了。早知道啊,当年我也就去天界了,偏偏有人要我留下来照顾昆今一脉,为了一壶酒,我就把自己给卖了,我这不是自找苦吃么?亏本了啊,亏本了啊……”

脱尘收回了自己的舍利子,没吭声。这巽老的辈分比她还要大得多了,这三眼古影,身份也是高得吓人,她脱尘可没有插话的余地。不过听得巽老自己揭自己的丑事,为了一壶美酒居然就答应留在人间几千年,脱尘以及附近的几个老道都不由得面带微笑,含笑不语。

古影打了几个哈哈,看着残余的海外散修彷佛丧家之犬一样的朝着东边飞逃了开去,他点点头说到:“罢了,他们也知道害怕了,如今全部都逃回去海外了,天下倒是可以太平了下来。唉,这一次的事情,我们都是何苦来由?一次改朝换代,他们自己家争皇帝做,却把海外、中原的同道都卷了进来,委实是没有道理至极了。”

脱尘低声说到:“既有今日果,必有昔日因。我们今日看到这同道征伐、血流成河的惨样,却知道昔日那因子在何处,日后还有什么后果呢。南无阿弥陀佛,今日一战,杀孽盈天……脱尘比当再修三十万功德,以赎今日之罪过。”那不知道是第几代的张天师施施然的召唤出了自己的黑牛,一屁股坐了上去,让那牛儿四脚生云的迅速远去。

他笑着说到:“我的徒子徒孙最多,他们替我积蓄三百万功德罢,呵呵,老道士我今日却是要偷懒了。罢了,罢了,正事已经了了,你们莫非还要在这里设下酒宴,大吃大喝一通不成?”

说完,就听得短笛‘咿咿呀呀’的吹了起来,这张天师瞬间已经到了千里之外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魂飞魄散(上)

没有任何的犹豫,古影的手一指,封神榜上突然射出了四十九道青光,彷佛蛛丝一样缠住了那十四件法宝。没有想象中地动山摇、山崩海啸的场景,也没有任何的光影发出,这十四件法宝立刻就恢复了本体,被吸入了封神榜。所有在场的修士都愣住了,远处的元圣更是呆住了。

“不愧是封神榜,可以拘禁、灭杀上古天神的封神榜。嘿嘿,嘿嘿,就这种档次的法宝,怎么可能挡住封神榜的威力?我元圣果然是英明到了极点啊,没有用山川社稷图引起那三只眼的注意,嘿,山川社稷图……能瞒得过任何的修道之人,可是瞒不过封神榜这种上古异宝的。”自吹自擂了一阵,元圣摇头叹息到:“罢了,这些人死定了,没有一个可以活下来的。封神榜、九龙天火阵,当年截教六千高手毙命于此,这些海外的家伙,比起当年的截教,可是要弱太多了,怎么可能逃得出来?”

‘铿锵’巨响传了出来,一条条尺许粗细的紫金链子从那九根龙柱上射了出来,链子和链子在空中交织,组成了一个硕大无朋的铁网。铁链上有一层浓浓的火光罩着,散发出了极其狂暴的热浪。

‘嗤嗤’的,被铁网围在中间的海外散修们,头发、胡须都焦糊了,渐渐的扭曲、发臭,有些距离那些链子比较近的修士,更是身上衣服都着火了,手忙脚乱的在身上拍打着。

无涯老祖尖叫起来:“罢了。罢了,今日不拼命,可是没有活路了,诸位同道。我们和他们拼了罢。”说完,他额头绽放开来,一个赤裸地小人挥动着一柄小小的光剑,带着十丈许的红光,朝着封神榜冲了过去/.一气真人他们一跺脚,同时也飞出了元婴,看这阵势,中原道门是会放过他们了,此时不拼命,莫非要坐等敌人炼化自己么?

这十四个老怪同时飞出了元婴。乐子可就大了。他们原本就是用逆天法术把自己的元神强行留在人间地,靠的就是在肉体上施加的封印。躲过了天界的巡查。此刻元婴毫无保留的飞了出去,立刻就引动了天地神威,天劫再一次降临了。就看到从四面八方无数道七彩光芒射了过来,在九龙天火阵的正上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球,一圈圈漩涡一般的黑色云彩环绕着这个光球,急速的转动着。

古影怒骂了一声:“好狡诈的贼子,你们死都不能死得干脆一点么?居然引发了最歹毒地魔神劫。”可不是么。一个无涯老祖他们这般的人,可以引发天劫。十四个这样地人在一起,所能引发的,自然是威力最大,只有魔或者神飞升之前才会出现的魔神劫了。十四个元婴同时飞起,朝着封神榜撞击了过去。天空中那个光球闪动了一下,‘飕’的一道七彩光柱轰击了下来。两方面都把封神榜当作了目标,无涯老祖他们要冲破封神榜的阻拦,给身后的门人弟子们闯开一条血路,天空的魔神劫则是要劈开封神榜。方便他那巨大地威力直接作用在无涯老祖他们的元婴之上。

古影咬住了牙齿,沉声喝令到:“脱尘大师、巽老、天师,你们还等什么?发动天火阵。我拦住他们。”原本体内已经感觉到近乎枯涸的真元强行提起,古影一口心血喷在了封神榜上。他身后的几个同伴一咬牙,也强行提起一口气,把自己的真元灌注进了古影的体内。他们心里都在哀嚎:“当年姜子牙以一人之力发动封神榜,这需要多么强大的真元啊。我们数人合力,居然也不过堪堪能够把它驱使开来,古炼气士和今日的修道者之间,差距就真的这么大么?”得到了古影心血为能量源泉,封神榜瞬间扩张了十倍大小,一道道地素光温柔的、坚定的射了出来,缠绕在了无涯老祖他们地元婴之上。十四团来势如电的元婴顿时哆嗦了一下,再也动弹不得。

身处局中的无涯老祖他们只感觉自己似乎是碰到了最深的梦魇一般,无比的清醒,却是连元婴的一根小手指都控制不了。外界青光传来的压力,竟然有着让他们的元婴被捏碎的错觉。天空中魔神劫命中了封神榜,‘噗’的一声,爆出了亿万团的金色光芒,封神榜本身丝毫无损,那一道足可以毁掉数千修道人元神的光柱,却是被抵消得无影无踪。只有控制封神榜的古影他们有苦自知,这神魔劫的威力被封神榜抵消了九成九之后,剩下的一分力量毫不客气的传到了他们的体内。就好像一门小钢炮在他们肚子里面轰击一般,古影等人同时张开了嘴,喷出了三口金色的鲜血。古影差点都要哭出来了,他们的实力实在不足以控制这上古的奇珍。眼看得又一道神魔劫要轰击了下来,古影尖叫着:“你们还不发动,却是等什么?再不发动,就来不及耸了。”只要再来一道神魔劫,封神榜肯定会被劈回原形,好容易被控制住的十四团元婴立刻就要冲到中原道门弟子的大队中,加上后面两万许海外散修同时出手,就算中原道门最后胜了,也一定会死伤惨重的。

幸好这时候脱尘他们已经把自己的真元全部串连了起来,身后十万许道门弟子,也各自按照方位,把自己的真元输入了九龙天火阵内。顿时一丝若有若无的火苗从一根龙柱上升腾了起来,瞬间那九根柱子就变得火把一般,通体冒出了青紫色的天火烟花。

‘呼呼’的啸声中,从那些龙柱上飞出了九九八十一条金色声龙,每一条龙身上都纠缠着无量数的火焰。这些巨龙欢呼着、咆哮着,朝着中间地海外散修扑了过去。

碧灵儿首当其冲,一条巨龙嘴里喷出了一颗白色的内丹,朝着他当头轰下。碧灵儿一声惨叫。哪里抵挡得住这上古神物的威力?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肉体灰飞烟灭,好容易修成地元婴刚刚露头,一条紫色铁链已经横扫了过来,把他抽得魂飞魄散。

无涯老祖心如刀割,他疯狂的吼叫了一声:“碧灵儿……老祖和你们拼了。”‘轰’、‘啪啦’一声巨响,无涯老祖的元婴自爆了开来。那团裹住他元婴的青光被撑大了十倍止,但是立刻又缩了回去,死死的缠住了无涯老祖的一缕残魂,把他扯进了封神榜。就看到封神榜内祥光缭绕。仙音曼妙,无涯老祖的残魂被瞬间清洗了这辈子的一切记忆。直接打入了轮回之中,也不知道被投胎去哪里了。说时迟,那时快,十三道素光猛的一卷,一气真人他们也被卷了进去,无数雷光闪动,先是轰去了他们的所有法力道行。就留下了他们地三魂六魄之后,祥光一闪,他们也被打入了六道红尘之中。“老天,我可不想被这宝贝盯上。”远处的元圣满脸地骇然,下意识的倒退了百里之邀。青龙他们的身体也有点哆嗦,被这上古宝物的恐怖威力给惊呆了。十四个可以和低级仙人比美的超级高手,居然被轻而易举的打入了轮回之中,这种威力,可不是他们招惹得起的。

元圣看着满脸鲜血地古影。低声的嘀咕起来:“似乎他们不能很好的控制封神榜啊,那倒是好事一件,嘿嘿。等你们这里打完了,我元圣大人给你们送一点小礼物吧。”他的脖子左右转动了一下,选定了一座小小的山头,飞身上去坐定了。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夜空,九根龙柱围绕着中间的两万海外散修旋转了起来,铁链在空中飞舞,青紫色的天火一团团的胡乱崩射。肉体凡胎,哪里挡得住这天火的灼烧?凡是被火焰碰到地海外修士,立刻就被烧化了肉体,只剩下了元婴飞逃了出来。

九龙柱的顶端升起了一层紫色的光影,九道紫光合在了一起,彷佛一个大罩子一样笼罩住了天火阵。上百丈地烈焰从那光罩上了了出来,高温让地面的岩层都变成了岩浆,无数的气泡从岩浆中冒了出来,翻滚沸腾,一缕缕火苗朝着上空乱烧。将近一万海外散修顷刻间魂飞魄散,他们的元神根本就挡不住这天火的威力,几乎是在九龙天火阵发动的同时,就已经变成了灰烬。剩下的一万散修惨叫着朝着天空飞起,他们想要逃走。可是那紫色的光罩牢牢的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哪里找得到逃跑的门户?十几个散仙发狂一样的,丝毫不顾自己本体的元气损耗,一道道仙雷朝着光罩乱轰,可是哪里有什么效果?八十一条巨龙盘旋在空中,一团团熔岩组成的浆泡从他们的身体上滴落了下来,每一个浆泡一碰到人,立刻就炸成了方圆数百丈的一团火光,顿时又是一连串的惨嚎声,百多人就在这刺目的白光中化为了灰烬。

无涯老祖的大弟子尖叫起来,满脸绝望的他看着光罩外的古影等人吼叫到:“你们莫非真的要赶尽杀绝不成?管我们做了什么事情,毕竟我们也是道门一脉啊!”他绝望了,看到自己师尊都被轻而易举的打入了轮回,他深知凭借自己的法力,不可能脱离这可怕的阵法的。他只能开口求饶了,虽然他并没有说出那个‘求’字,但是只要是人都知道他言语中的意思。

古影上人苦笑起来,那魔神劫打得他体内经脉挪位,要是封神榜消灭了无涯老祖他们这十四个引发魔神劫的源头,让那天劫自己消散了的话,恐怕自己的道行都要被打消一半。

此时看着天火阵内那些绝望的海外散修,他就算是有心要救几个人,也是有心无力了。此刻的封神榜,哪里还是他驱使得动的?十万道门精英所有的力量都被九龙天火阵抽空了,他们也不愿意赶尽杀绝。但是他们并没有余力去插手了啊。

只有那有气无力的巽老,拎着打神鞭地他看到古影上人那急切却又无奈的眼神,摇摇头叹息到:“打蛇不死,蛇必伤人啊……诶。罢了,今日的杀孽,倒也够了……脱尘大师,助我一臂之力吧。”他挥手把打神鞭扔了出去,一口真气喷出,那打神鞭迎风暴惩到了十里长短,彷佛一座小山峰一样砸向了九龙天火阵的光罩。

脱尘双目金光乱射,她一掌轰击在了巽老地后心处,数千年积蓄的佛家真力源源不绝而出,在脱尘的嘴里发出了细微的龙象咆哮之声。浩浩荡荡,宏大无匹。脱尘只感觉巽老体内彷佛有个黑洞一样。断的在吸收自己的真力,自己体内真气流转的速度,还比不上这消散的速度了。她微微的皱了下眉头,看了看天空中巨大的打神鞭,一咬舌尖,额头处射出了一团金光,自己本命交修地舍利子‘啪啪’有声的轰进了巽老地体内。

舍利子入体。立刻释放出了庞大的真力,巽老得此真力相助,顿时浑身肌肉都膨帐了起来,不一时他身体都惩成了一个肉球一般。他狂吸了一口气,喝令了一声:“宝贝,给我破开他。”随后一口狂飚般的真元喷射了出去。‘嗡’的一声,那打神鞭威势更加增长了百倍不止,狠狠的轰击在了天火阵的光罩上。‘轰隆隆’的巨响让地面上地岩浆跳起了数千丈高,彷佛天空在向下倾泻岩浆一般。天火四射。那光罩发出了一声呻吟,被轰击出了一个十几丈直径的窟窿,顿时无数海外散修惊呼着从那窟窿内飞了起来。奈何光罩内的天火乱射。又有一半的人在飞出光罩的时候被烧死。这个窟窿不过是顷刻间的事情,刚刚逃出了三千多人,光罩再次的合了起来。

巽老双目赤红的吼叫了一声,就要再次的指挥打神鞭轰下,奈何体内已经是油尽灯枯,他身体晃动了一下,和脱尘一起无奈地停下了手。

九根龙柱猛的往中间一和,巨大的冲击力让里面剩下地五千多海外散修连惨叫都发不出,直接就被轰为了齑粉。九根龙柱疯狂的摩擦撞击了一阵,等到里面实在是没有任何生物存在了,这才缓缓的退开,慢吞吞的缩入了地面。这个借助了方圆千里之内的元气、地势布下的绝杀大阵,威力竟然是如此之威猛,却也是如此的深通灵性。古影苦笑着,满脸的羞愧:“方才还以为,凭借自身之力,可以用封神榜破开天火阵,放一批人出去。哪想到,凭借古影一人之力,连封神榜都无法自如使用,古影委实是……”

脸色苍白的巽老连连摇头,叹息到:“尽娃娃不要说这么多了,唉,何止是你啊?我两千年前驱使打神鞭的时候还是轻松如意的,现在可好,不是脱尘小尼姑帮忙,我差点就挥不动他了。早知道啊,当年我也就去天界了,偏偏有人要我留下来照顾昆今一脉,为了一壶酒,我就把自己给卖了,我这不是自找苦吃么?亏本了啊,亏本了啊……”

脱尘收回了自己的舍利子,没吭声。这巽老的辈分比她还要大得多了,这三眼古影,身份也是高得吓人,她脱尘可没有插话的余地。不过听得巽老自己揭自己的丑事,为了一壶美酒居然就答应留在人间几千年,脱尘以及附近的几个老道都不由得面带微笑,含笑不语。

古影打了几个哈哈,看着残余的海外散修彷佛丧家之犬一样的朝着东边飞逃了开去,他点点头说到:“罢了,他们也知道害怕了,如今全部都逃回去海外了,天下倒是可以太平了下来。唉,这一次的事情,我们都是何苦来由?一次改朝换代,他们自己家争皇帝做,却把海外、中原的同道都卷了进来,委实是没有道理至极了。”

脱尘低声说到:“既有今日果,必有昔日因。我们今日看到这同道征伐、血流成河的惨样,却知道昔日那因子在何处,日后还有什么后果呢。南无阿弥陀佛,今日一战,杀孽盈天……脱尘比当再修三十万功德,以赎今日之罪过。”

那不知道是第几代的张天师施施然的召唤出了自己的黑牛,一屁股坐了上去,让那牛儿四脚生云的迅速远去。

他笑着说到:“我的徒子徒孙最多,他们替我积蓄三百万功德罢,呵呵,老道士我今日却是要偷懒了。罢了,罢了,正事已经了了,你们莫非还要在这里设下酒宴,大吃大喝一通不成?”说完,就听得短笛‘咿咿呀呀’的吹了起来,这张天师瞬间已经到了千里之外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魂飞魄散(下)

巽老拍拍肚皮,挥手招回了打神鞭,满脸笑容的说到:“这小道士却是比我们看得开,杀孽已经造下了,在此嗟叹又有什么用?走也,走也,昆今山后山一盏油灯,三卷道书,十坛美酒,倒是又可以打发百年光景……古影小子,你叫你的那些晚辈给我送酒都勤快一点罢,总是弄得我酒虫上来的时候断粮。”说完,他横跨了三步,滴溜溜一阵青烟起处,人已经不知去向了。

古影微笑着,摇摇头满脸无奈的说到:“昆今派的事情么,我可是早就不管了的……诸位同道,我们这就散了罢,天色快亮了,不要等得百姓出门工作了,看见我等,弄得惊世骇俗的……唔,几位道友,我想去应天府走一遭,你们可有兴趣么?”

一个面如冠玉的青年羽士微笑着,他缓缓的转动着指尖的一枚剔透的紫色玉佩,点头说到:“道兄是要去告诫那皇帝,不许他为难武当山的门人,是否?罢了,我们一起走一趟吧,那张三丰倒也是我辈中人,值得我们跑这么一趟……另外,我也想见见当今的天子,看看他有什么样通天的本事,居然能够让海外的同道倾巢而来。”

古影点点头,抬头看了看还在迎风招展的封神榜,脸色不由得微微的苍白了一下。苦笑一声,他抬起手低声呵斥了一声:“收。”一股强劲的风暴从他手上放了出去,那封神榜甘愿地挣扎了一通。在古影的脸色彻底的变为雪白之前,终于慢吞吞的落回了他地手中。古影自嘲到:“谁说法宝的威力越大越好呢?这宝贝,我都差点控制不了他了。”

摇摇头,脱尘等人寒暄了几句。脱尘往天山方向去了,古影等七名素年羽士携手朝着应天府飞去,其他的中原道门弟子在自己长辈的率领下,东一波,西一片的飞散了开来。过了一顿饭的时分,也就只有最后两千名功力最弱,元气还没有恢复到顶点的道门弟子留在最后面,慢吞吞的准备御剑飞走了。

他们的师门也就留了几个辈分比较高的弟子率领他们,毕竟天色就要亮了,十万人同时御剑飞走地话,那辉不的光影总会让下方地百姓疑神疑鬼的。所以这两千名不同门派的弟子留在最后也好。等到他们恢复了元气可以飞行的时候,也不用顾虑会被凡人看到了。

就在前行的道门弟子飞出了数百里地。这些留在最后的弟子就要飞出的时候,一座小山峰猛地从地上拔了起来。长发飞扬的元圣站在山头上狂笑,一股灰白色的煞气包裹了他全身。那小山峰虽然是固体,却彷佛是流水一样的荡漾着,四周有地水火风无穷元力散发了出来。四大元力的强度是如此之高,以至于那小山似乎都被包裹在了一层浓密的粘稠的液体中。

元圣看着那两千名目瞪口呆的道门弟子,身体一闪即逝。那座小山包凭空扭曲了一下。闪现到了那些道门弟子群中,随后轰然炸开……一个小小的黑色地窟窿出现在了小山方才的地方,它四周千丈之内的一切,都被绞成了粉碎。这个黑洞扭曲了一阵,散发出了一丝丝地黑色电光后,慢吞吞的合并了起来。

“呵呵呵呵,我果然是法力无边啊。”极度自恋的元圣满脸陶醉的出现在云层里,眯着眼不断的自吹自擂。摇摇头,吸了一口似乎还带着血腥味的空气。他叹息到:“走吧,热闹看完了,呵呵呵呵。那个古影,嘿,倒是真的很想试试他的血是什么味道啊。”眼里闪过两道凶光,他带着四大战将纵起五道强光,瞬间远去。

应天府城内,厉风坐在锦衣卫的公开办事处内,满脸的快。“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还没有找到朱允玟的下落么?莫非那张三丰,还真的把朱允玟给送去了海外?这可就……”

厉风骂得下面的几个锦衣卫官员不敢吭声,跪在地上纹丝不动的。大殿内跳动的灯火,给了他们一股无形的压力,而厉风身上释放出去的,那种黑色的、粘稠的古怪力场,更是让他们彷佛沉浸在梦魇中一般,不能呼吸,不能动弹,心头上除了恐惧,就是恐惧。

一滴滴的冷汗滴落在了地板上,几个锦衣卫的千户大人,身体已经彷佛筛糠一般的哆嗦起来了。厉风还是没有吭声,他轻轻的抚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须,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一盏灯火看了很久很久,这才慢吞吞的叹息了一声:“算了,你们也算是尽力了,找不到朱允玟也是应该的,毕竟他身边有几个修道之人在啊。你们下去吧,如果你们不能找到朱允玟,那就起码要确定,他已经不在大明朝的疆域内了。”

几个锦衣卫千户楞了一下,他们听懂了厉风的意思,也就是说,他们要确定朱允玟已经跑到国外去了。这个么,如果搜地三尺还不能找出朱允玟,也只能认为他跑到国外去了吧?他们磕了个头,小心翼翼的用膝盖在地上退后了几丈路后,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后退到了门口,这才走了出去。

水元子随着一道白光突然出现在了厉风的面前,他歪着脑袋,满眼眶都是羡慕的神色。“冬子,你好威风啊,你果然是威风到了极点啊。诶,你能能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下面的那群小子害怕我啊?我每天揍他们三顿,可就是没有人害怕我,你明白我在说什么么?你真的明白么?怎么让那些小子害怕我啊?”

厉风看了水元子老半天,看得水元子浑身不自在的扭动了起来,这才慢吞吞地说到:“想要让下面的人害怕你。很简单……少说话,少办事。你只要坐在这椅子上,每天哼哼几个字,保证下面的人会很害怕你。很害怕你。”

水元子呆住了,他跳到了一张太师椅上蹲下,歪着脑袋扯着眉毛的说到:“不懂,不懂,坐在这里不说话,就可以让人害怕么?”

厉风笑了笑,眯着眼睛慢吞吞地说到:“等下你坐在这里,我叫几个百户进来,你就知道结果了。”

厉风站起来,缓步走到了外面。扬声喝道:“来人啊,进去几个人伺候水前辈。外面没什么事么?”厉风看了看后面一本正经坐得笔挺的水元子。又看了看那几个匆匆走进去的锦衣卫百户,嘴角勾起当一丝古怪的笑容。

一道青光闪过,周处飞射到了厉风面前。看到厉风,周处躬身行礼,恭恭敬敬的说到:“师尊,外面一切安好,这几天都没有出什么事。城内城外的。二殿下已经带人走了,他的人被虎爷他打怕了,不敢招惹我们。三殿下的人虽然跋扈,但是被弟子带人教训了他们几个带头的高手后,也没有人敢和我们动手了。”

被水元子倾力调教了一通,周处他们的功力可是大惩了,已经可以初步地驱动飞剑,和一干武林人士打斗,那是稳赢的事情。至于阿竹么。因为底子还是比较差地,现在正被水元子关在密室里面闭关呢,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顺利的收服那柄飞剑出关。

点点头。看了看东边鱼肚白的天空,厉风叹息了一声:“只要安静就好,周处,那些杂事你和徐青去处理就好了,不是重要的大事不要烦我。唔,叫小猫起床吧,该去上朝了。”眨巴一下眼睛,厉风有点无聊的扯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他的举动可不符合他的身份,但是这个院子里面地所有锦衣卫高手都是黄龙门的弟子,谁都装作没有看到一般。

整理了一下衣袍,厉风结果蔺轼递过来的残天剑,沉声说到:“你们叫小猫起床,然后叫他自己带人去皇宫吧,我自己出去走走。蔺轼、吕安,你们两个可要用点心,黄龙门的弟子,年关前给我增加一倍,做得到么?……垃圾人物就不用收了,你们尽管收那些本身有些权势、富贵的子弟进来,比如说上次的那十几个富商之子,如果没有疑问的话,就收入门下吧。”

抖动一下衣服,把残天剑悬挂在了腰带上,又在吕安的帮助下穿好了披风,厉风快步的出了院子。他地眉头紧紧的皱起,心里正有烦心事呢。成吉思汗使用过的那枚金印,他一直还参悟不通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而且他发现自己黄龙门还面临着一个巨大地难题。门人弟子有了,大概还有二十几个弟子也有了御使飞剑的能力,但是他上哪里去找这么多飞剑啊?

头疼,实在是头疼啊。按照厉风原本的计划,黄龙门要是能够秘密发展三千弟子,就凭借他手中掠夺来的那些灵药、天才地宝,三千弟子的成就应该很快的。加上四川泰道子那边收来的信徒里面,也肯定有少人才,发展个几十年,自己麾下就会有一股强大的修道力量,那时候再秘密的灭掉几个小的修道门派,抢夺他们的法宝飞剑什么的,自己的势力就会极大的壮大起来。

可是一切的前蹄就是飞剑,飞剑,飞剑。他这个黄龙门的门主可是穷得厉害,除了自己有一柄戮仙剑算得上极品,就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东西了。阿竹、周处、吕安、蔺轼他们的剑子,还是勒索水元子才弄来的。没有飞剑,自己的门人功力再深也没办法和修道之人比拼啊。

“奇怪了,那些修道门派,他们哪里弄来的这么多飞剑呢?都是靠自己打造的么?我倒是会一点炼制的法门,可是打造数百柄、数千柄飞剑,这要消耗多少天才地宝啊?没有几十万斤的地炎金、水柔晶之类的宝贝,哪里去打造这么多的飞剑?”

清晨的石板路有点湿滑,厉风彷佛一阵清风一样,在晨雾中轻轻的飘了过去。早起的百姓看到一身锦袍的厉风,无不面色骇然地让开了道路。不敢冲撞他。身穿锦袍,又是从锦衣卫大院内走出来的人,可不是他们这些老百姓敢招惹的,还是要触犯他的好。

皱着眉头走了老远。厉风无奈地苦笑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因为他冒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要是唆使陛下修建什么东西的话,可不是可以借机收罗天下的宝贝材料么?西方太白金精,南方离火真金,北方葵水精华,东方青木精元,这些宝贝我自己去搜集,恐怕要两三百年才能搜集个数百斤的。但是如果以朝廷的命仓,要那些百姓上缴这种宝贝。嘿嘿……”

“行,不行。朱棣他可不是昏君,这种命令他是不会下的。而且普通百姓,哪里能够认得、收集这些宝贝?可恶到了极点,如果现在的皇帝是个昏君,喜欢炼制丹药的话,怕不是可以借机收集那些奇怪地东西了么?”

厉风有点好笑的摇摇头,打消了这个古怪地念头。“飞剑啊。飞剑,我去哪里弄这么多的飞剑呢?还有法宝,我总不能让自己的门人就凭借一柄飞剑和别人比拼吧?诶!”

细微的佛铃声刺破了清晨的宁静,从前方传了过来。一身黑衣的僧道衍手里握着一柄小小的铃铛,带着四个黑衣和尚,正缓步从旁边一条岔道上走了出来。看到厉风,僧道衍地眼神明显的一亮,招呼到:“厉大人,这几日你可是在忙什么呢?可有了那人的下落么?”

厉风抢上几步。恭恭敬敬的给僧道衍行礼到:“大师好,好几天不见了。说来倒也奇怪,那人莫不是跑到海外去了么?锦衣卫把西南数省搜了一个通透。却是找不到他的丝毫踪迹,弄得厉某也实在是头疼啊……哦,还要感激大师上次传授的寂灭禅经,修炼了这禅经后,似乎我吸纳天地元气的功候深了十倍止啊,体内的真元更是雄浑沉静,威力大增。”

僧道衍大有深意的看着厉风,满脸和蔼地笑道:“这寂灭禅经,威力巨大,正是给厉大人增加功力所用。这寂灭禅经在小僧师门中,却也是很高深的功夫了,唔,贫僧师兄却又赶回了师门去了,如果下次有机会,也许可以把更高深的心法传授给厉大人呢。”

厉风微笑着,谢过了僧道衍地好意。“无缘无故的传授我这么高明的心法,要说你没有目的我才不信。不过你僧道衍热衷权位,最多不过是要我做你的信徒,那就做罢,我厉风虽然修道,但是并介意自己念两声阿弥陀佛。总之你最受皇帝的信任,巴结好你,对我自己也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僧道衍微微一笑,缓步前行,一边走,一边对落后他半个身位的厉风说到:昨日陛下还在说,那人的下落是一定要逼问出来的,所以陛下已经同意了二殿下的意见,用大军围困武当山,逼得张三丰出面说出那人的下落。此乃下下的计策,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轻轻咳嗽了一声,厉风笑道:“围攻武当山么,也许有一点用处,但是呢……陛下不敢真的血洗武当吧?”

僧道衍眯着眼睛笑,笑得彷佛黄鼠狼一般。“血洗武当?哪里有这样的事情?陛下前两天才说,要大兴土木,重修武当山呢。”厉风看了僧道衍一眼,微笑到:“这是大师给陛下的主意罢?大修武当山,果然是好主意!嘿,嘿!”厉风顿时对僧道衍无比的钦佩起来,这一招可是厉害的手法,连打带消的,可是一箭多鸟之计啊。

两人正谈笑时,后面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小猫扛着他那根大棍子快步的跑了过来,嘴里含糊的咕哝着:“风子,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嘿,周处那群小子居然敢用冷水泼我,被我一脚一个全部给踢飞了。”他经过一个包子铺的时候,随手就把人家的蒸整个的抓了过来,用脖子夹住了肩膀上的铁棍,那大肉包子一口一个的吃得好不开心。跟在他身后的几个锦衣卫大汉无奈,连忙丢下了包子钱以及店老板的蒸笼钱。

水元子则是彷佛鬼一样的飘飘荡荡地跟在小猫后面,有气无力的叫嚷着:“该死的猫。包子给我留几个啊……摆威风吓人,好累啊,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我可受不了。”他飘荡着到了小猫身后。一手抓过了几个肉包子,大口地啃食了起来。

僧道衍紧紧的盯着水元子,嘻嘻笑道:“厉虎将军,果然还是淳朴本色啊……这位水前辈,却是不害怕惊动百姓么?似他这般以轻功漂浮而行,实在是惊世骇俗了一些。”

厉风看都懒得向后看一眼,满脸苦恼的说到:“大师要是认为,自己府邸里有这么两个宝贝会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那就大错特错了。”

空气中传来了剑光破空的声音,却看到剑光闪动。‘飕’的一声。就在厉风他们的面前,皇宫的大门口处。凭空闪现了七个容貌俊美的青年羽士。最前面的那个羽士丝毫不在意那些禁军惊恐地眼神,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睛扫了一下四周,猛地盯在了厉风的身上:“诸位,可否告知贫道,这里是皇宫么?”

冷静到了极点就变成了冷酷的眼光从那第三只眼射了出来,彷佛一盆冰水一样顺着厉风的脑袋自上而下的泼了下来。厉风感觉到一股奇异的能量在自己的体内涌动,似乎在探查着自己身体内每一寸每一毫地情况。彷佛被蛇盯住了的老鼠一般。厉风身体一僵,不敢动弹了。僧道衍大惊,念颂了一声佛号后,就要出手拉动厉风,可是他的手刚刚碰到厉风的身体,那股冰冷的能量就流淌进了他的身体,让僧道衍有了一种自己彷佛赤身裸体一般,被人看了一个透彻的错觉。僧道衍吓坏了,连忙振荡起丹田内的真元。让自己退后了一步,脸色阴晴定的看向了那三只眼地男子。

后面的水元子嘴里叼着一个特大的肉包子,彷佛一条小狗一样。他轻声地咦了一声,眼里射出了两道精光,和那三眼男子狠狠的互相瞪了一眼。‘啪’的一声,两人正中间的大街石板突然碎裂,三眼男子猛的退后了三步,水元子却是猛的上前了三步,满脸得意的他扬扬自得的晃动了一下脑袋,顿时嘴里的那个包子也抖动了几下,看起来好不滑稽。

三眼男子深沉的看了厉风一眼,沉声说到:“贫道昆今散修古影有礼了。”

后方的六个青年男子纷纷说到:“昆今散修玉鹤。”

“昆仓苍云。”

“昆今藏心。”

“昆今兑性。”

“昆今雪海景玉宫散仙大方。”“昆仓绝顶天池散仙无真。”

七股强劲的气息汇聚在了一起,朝着水元子身上涌了过去。

水元子嘻嘻哈哈的把嘴里的包子扔了出去,搓动油光闪闪的双手,猛的往前一冲。

‘啪啪’一声,水元子身上的白袍化为片片蝴蝶飞了出去,赤身裸体的他嘻嘻哈哈的大步上前了七步,毫不在乎的叫嚷起来:“你们没有出全力啊,不要留手,哈哈哈,难得找到你们这么厉害的人物陪我打架了……乖,你们要是让我打得不舒服,我就揍死你们。”水元子蛮横的挥动了一下小拳头。

古影他们浑身颤抖了一下,这下轮到他们被吓唬住了。七个人同时用四成的功力发出的气劲,却被水元子一个人破得干干净净,这人是妖?是鬼?是神?是魔?总之,不可能是人罢?

皇宫内警钟轰鸣,无数全副武装的禁卫快步的跑了出来,远远的围了一个圈子,把厉风他们一群人围在了最里面。他们这么一出来,顿时远处的百姓吓得四处奔逃,他们可不敢在这里招惹鱼池之灾。

僧道衍低声的对厉风说到:“看他们这七个人,就算那两个散仙,似乎也是保留了肉体的,是真正意义上的散流仙人。如果他们有恶意的话,恐怕这次不好收场啊……我感觉不妙。”

厉风吞了口吐沫,呆呆的看着场心赤身裸体、耀武扬威的水元子说到:“罢了,估计海外的那帮人大事不妙,否则昆今的人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这家伙,知道什么叫做丢脸么?光着身体还能诈唬么?”

厉风的心里,有点羡慕起来,满脸说不出的古怪神情。“看看人家昆今,据说渊源还不如我们一元宗的,可是看看人家昆仑啊,随随便便就派出了这么多的大高手,那两个散仙似乎也是他们的盟友吧?老天,我们一元宗除了名头大,似乎还真的不如昆仓派太多了啊!”

他在这里无声的嗟叹,而场中水元子已经挥手一拳朝着古影劈了过去。‘嗡’的一声,一柄巨大的金色砍刀突然出现在水元子的手上,这柄纯粹由灵气构成的大刀越靠近古影越是庞大,到了最后彷佛一扇门板一样的拍了下去。

第二百一十五章 神仙跌倒(上)

古影右手探出,一抹蓝色光影闪动了一下,轻巧的挑飞了水元子手中的金光,就看到那巨大的光影呼啦拉的一声,朝着天空飞了出去,轰破了天空密集的云层,知道飞去哪里了。水元子嘻嘻哈哈的在意,退后了几步,就要再次的冲上来。而古影则是心头暗震,他方才那一剑,却是被水元子震得浑身都发麻了,这家伙怎么这么强的功力?

看到水元子摩拳擦掌,彷佛一条大马猴一样的跳了上来准备继续动手,古影连忙喝道:“且慢,这位道友,我们在如此人烟密集之处争斗,你莫非想要毁掉这应天府么?我等举手投足之间,风雷相随,拳脚出处,雷霆万钧,这应天府城,怕是经不起我们全力的一击吧?”

水元子呆了一下,他喜欢打人,但是他并不喜欢杀人,尤其喜欢误伤无辜的百姓。听得古影这般说,水元子也有了一丝的迟疑。

古影心里暗喜,他可不愿意和水元子这样摸不清来头却又功力强悍无比的人物争斗,谁知道水元子身后是否有一个他们昆仑都招惹不起的强大势力呢?看到水元子迟疑了起来,他顿时笑道:“不如我们就此罢手,化干戈为玉帛如何?我等此次前来,乃是为了拜见当朝皇帝,有数件大事需要向当今皇帝询问一二罢了,并无恶意,道友还……”

水元子猛的跳了起来,他地两眼放光的看着古影。笑嘻嘻的嘀咕到:“不能亲手揍人,我看你们挨揍也很有味道嘛。”他眼里闪过诡谲无比的光芒,笑吟吟地说到:“想见皇帝?容易啊,我哪天不见他十五六次的?太容易易了……诶。你们听着啊,要是你们打赢了我这个兄弟,你们就可以见皇帝,否则的话,嘿嘿。”他指点了一下身边的无数禁卫,喝道:“你们就杀光了他们进去吧,我就不信你们胡乱杀人,上天没有报应。”厉风悠悠的说到:“如果诸位前辈硬闯的话,说不得晚辈只能命令他们自裁了。身为朝廷禁卫,不能拱卫皇上。任凭外人出入,他们还留着脑袋干什么?你们。把刀都拔出来罢。”厉风凶光四射的眼睛盯了一眼四周的、皇宫城楼上的数千禁卫,顿时所有禁卫都激灵灵一个冷战,咬着牙齿拔出了自己的兵器,架在了自己地脖子上。

古影哑然,僧道衍笑嘻嘻的点点头,手中佛珠急速地在手指之中移动着,满脸神色急速变幻。水元子乐得乱跳。笑着说到:“不许用法术,许用飞剑法宝,就较量一下拳脚的功夫。要是你们赢了,就可以进去拜见皇帝,否则你们硬闯的话,这里几千人头就当场落地,这可就算是你们杀的,到时候老天爷放不过你们的。”

大方真人苦着脸看了看厉风,点点头。暗忖到:“此人倒也算是个人才,急变之智极佳,奈何此时却是我们的对头。苦,苦,苦。”他摇摇头,缓步上前了几步,双目一扫,很有大家气度的说到:“就如道友所言,本真人年幼之时倒也练过几路拳脚,我们就不用法术,不用任何地飞剑法宝,大家较量一番。”说完,他原地站定,顿时生出了一股巍峨高山,凛然不动的气势。

水元子咬着牙齿喝道:“许用内家真力,就用拳脚的功夫。”他是下定决心要看这几个昆仑的老道出丑了。

大方真人哈哈一笑,点头应诺到:“善,用了内家真气,还可能误伤人,用真气,那么就用拳头来说话,也好。”他修炼了两千多年,身体也打磨得很结实,他感觉着凡俗间不可能有人拥有自己这么结实的身体罢?尤其他五百年前身受雷劫之后,用了仅有昆仑山出产的稀世奇珍‘七彩莲藕’修补了身体,肉体强度可比金刚罗汉,倒是不怕这拳脚的捶打。水元子、厉风、僧道衍乃至四周的禁卫、锦衣卫同时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他们同时看向了抱着一叠蒸正吃得高兴地小猫。厉风咳嗽了一声,缓缓的说到:“冬猫啊,水前辈给你这么好的机会向前辈仙人讨教,你还不快点上去打人干什么?”

实话实说,刚刚听说古影他们是昆仑派地人,厉风心里顿时就动了一下。他很紧张,他紧张得身体差点就哆嗦起来,他想要冲出去向古影他们说,说自己是一元宗的门人,说自己是一元宗仅存的门人。但是顷刻之间,他想起了吕老太监教他的话:“这世界上,只有都想做皇帝的,没有谁说会白白的替自己的对头出力的。”

“小风啊,你可要记住,你坐在锦衣卫的大统领的位置上,里里外外不知道多少人想杀了你,灭了你九族,然后取而代之。永远不要相信外人,只有自己的势力才是最可靠的,只有你自己培养出来的、绝对控制在你手中的死士,才是最值得信任的。

但是也只是值得信任,并不能绝对的信任。甚至就是义父我,如果你觉得义父在背后算计你,你也要寡情决意,先下手为强。”

“世上没有什么狗屁的交情,没有什么狗屁的友情,亲情爱情,那更是虚妄的。只有权力,绝对的掌握在你手中的权力,才是最宝贵的东西。公公我要不是手拥大权,嘿,天下也不过多一个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武林高手,那里有今日的权势和风光?”

厉风还记得,吕老太监给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容颜焕发,浑身煞气逼人,龙行虎步,哪里像是一个少了下面那一截,行将就木的老太监?“你记住,什么东西都不要想着靠别人给你去做,只有你自己做的事情。才是最可靠地。权力和势力,只要你有这两个东西,你就无往而不利。如果你把任何事情都寄托在别人的帮助上,那么你一辈子也不会出人头地。”

这些话彷佛雷霆一样震醒了厉风。让他站在了原地无法动弹。说得对,如果他现在冲上去和古影说明清楚,谁知道应天府内有没有右圣他们的人?说不定古影这么几个人,根本就无法回到昆仑山,就会被数百邪道高手绞杀殆尽。而且自己辛辛苦苦的钻营,小心谨慎地经营,好容易组织起来的黄龙门、冥龙会,乃至四川那边的神迹,都是为了什么?这就是自己的势力所在。

如果自己依靠昆仑派的力量,且不说他们能否对付得了右圣的势力。就算昆仑派真心帮自己铲除了仇人,那自己日后还要干什么?还能干什么?自己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自己的官职还有意义么?自己的爵位还有意义么?自己组建的秘密组织,又有什么借口继续存在下去呢?所以,厉风不能动。

所以,厉风微笑着看着满脸怪笑地小猫晃悠悠的走了上去,擦擦油腻地双手,撕开了上半身的衣服,露出了满身铁块一般的肌肉。小猫右拳在胸口砸了几下。发出了沉闷的擂鼓一般的声音,他低声嘶嚎着,满脸不屑的朝着大方真人勾了勾手指头。“冬道士,不要你们你是神仙我就不敢打你,神仙了不起啊?神仙就可以在我们应天府耀武扬威啊?”

小猫怪笑着吼叫着:“虎爷我今儿个告诉你们,就算是神仙,我们锦衣卫和禁军的兄弟,也要把你摆布出三十六个样子出来。”

厉风轰然叫好,拼命地鼓掌。跟在小猫身后的周处等人也纷纷鼓掌叫好。连带着附近的那些禁卫都收起了兵器,鼓掌叫嚣起来。小猫的这番话,可算是对了这群横行霸道的锦衣卫和禁军军爷的胃口了。可不是,你神仙算老几?打不过你,我去灭了你俗世中的九族,这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周处这些锦衣卫的大佬们,满脑袋翻腾着地都是这种不良的念头了。

大方真人淡笑着,轻轻的一掌朝着小猫击打了过去。他柔声说到:“施主当心,我这一掌,虽然没有用内家真力,可是也可以打碎一块卧牛石地。”对于修道之人来说,能够有这样的肉体强度,实在是已经是极其难得的修为了。真正的炼气士,修炼的就是一口内家真气和精神力量,对于肉体的磨练却是不甚注意的。

小猫嘴角勾了起来,露出了一个屑一顾的讥嘲笑容,胸脯猛的朝前一挺。大方真人暗自一惊:“可不要打死了他,看样子他是当今朝廷的大官,在皇宫面前打死了他,传出去我们昆仑派的名声可是有损的。”当下他连忙收回了七成力道,轻轻的一掌抚摸到了小猫的胸脯上。

怪异的感觉顺着手腕传了上来,小猫的皮肤又狙又硬,肌肉结实得彷佛积年的花岗岩一样,尤其肌肤弹性十足,差点就让大方真人的手腕被震得扭伤了。大方还来不及惊诧,小猫已经冲上前去,顺手抓起大方的腰带,狠狠的把他举了起来。小猫庞大的身躯腾空二十丈,把大方相比他而言彷佛幼儿的身躯垫在了屁股下面,重重的一屁股坐了下去。

轰,厉风张大了嘴:“不会罢?”水元子满脸孩童般清纯、青春的笑容:“屁股坐神仙?好。”

僧道衍翻着白眼,嘴里不断的念叨着:“南无阿弥陀佛,和贫僧无关……南无阿弥陀佛,和贫僧无关。”

古影他们呆呆的站在原地,就看着地上出现的那个深达一丈的窟窿,小猫一屁股把大方坐进了地下,大方真人这么厉害一个昆仑仙人,却是被小猫打得头昏脑惩,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他感觉着,自己腰肢上彷佛被压了一座山一样,脊椎骨差点都要断裂了。脑袋里面嗡嗡乱响,似乎正在开办一个水陆道场,简直就比被九阳天雷轰击在了脑袋上差不多的味道。

小猫跳了起来,冲到日皇宫的大门口,满脸狞笑地抓起了门口巨大的汉白玉狮子。吼叫一当冲回了那个窟窿处。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重达三万六千斤的石狮子狠狠的被小猫砸进了那个窟窿,站得近地水元子和厉风就听到小猫在嘴里低声的咒骂着:“昆仓山啊……仙人啊……昆仓山啊……仙人啊……昆仓山啊……了不起啊……妈的。虎爷我今天砸死你们这群挂祟头卖狗肉的臭道士。”‘轰’,”轰’,‘轰’,彷佛捣药一般的把大方轰击了三十几下,那汉白玉狮子已经被震得粉碎,漫天石粉飞舞的时候,小猫才气喘吁吁的停下了手来。他居然开始喘气了?刚才他用了多大的力气啊?

厉风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满脸铁素的古影一眼,小心翼翼地问到:“唉,几位仙长?我们先前的约定就此罢休,本官……诶。晚辈带诸位去觐见陛下可好?那位仙长,他应该是铜头铁背。死不了地吧?他可是会法术的仙人,应该不会死的吧?”

水元子欢呼着跳到了窟窿旁边,一手吸起了无数石块,随手扔到了路边,啧啧有声的赞叹到:“果然是神仙的命啊,这样打他都没有打死,看起来也就是骨头断了十几根而已。嘿嘿。果然是福缘深厚啊,这样都死?”他喜得抓耳挠腮的,恨不得就自己再抓起另外一头镇门的狮子,把这可怜地大方再次的毒打一通。

古影他们终于回过神来,仓惶的冲到了地上的大坑边,小心翼翼的用真元把大方给吸了上来。大方的肉体还剩下一口气,残破得彷佛是一个破烂的被人践踏了数千脚的布娃娃一样,元婴都被打了出来,垂头丧气、有气无力的飘浮在肉体边上。满脸羞惭地低声说到:“今天我,我大方算是阴沟里面翻船了……哪位道友护送我回昆仑?怕是没有三五个月的功夫,这肉身上的伤势没办法治好地。”

无真真人最是和大方交好。他看到大方被打成这般凄惨模样,不由得狠狠的横了小猫一眼,也不多说话,挥手指出了一道紫光,笼罩住了大方的肉身和元神,纵身飞起,瞬间去得远了。

古影看着满脸自得,在那里显露自己胳膊粗大的小猫,第三只眼内又射出了逼人的精光。厉风心里一惊,暗叫不妙,水元子却是已经跳到了小猫身前,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柄其亮的镜子,对着古影的脸蛋就是一晃,叫骂到:“三只眼,你长了第三只眼睛了起啊?对着别人乱看什么?又不是人家的大闺女,你乱看什么?”

强光入目,也不知道水元子这镜子是什么来头,古影额头上那只眼睛只觉得一阵剧痛,居然什么都看不到了。他不由得心头大骇,再也不敢对水元子多说什么。他的第三只眼,可是上古的一件异宝,被昆仑的古仙人用玄奥的法术镶嵌进了他的额头,的的确确的生长成了一只肉眼的,往日里往上可以看破青冥,往下可以看穿九泉,最是厉害过,却被水元子一面镜子弄得睁不开眼来,这……

古影心下忐忑,朝着身后的四个同门使了个眼色,恭敬的说到:“道友说得是,但是此次我们来,是有正事要和当今皇上见面协商的,还请道友引见就是。”古影一时疏忽,被自己法宝被破的事实所震慑,倒是忽略了小猫这怪物一般的力气,平白让小猫躲过了一劫。要是在平日小猫哪怕有了遁天符,但是两人道行相差太大,小猫也可能躲过那第三只眼的扫视的。

厉风轻轻的嘘了一口气,拍打了一下水元子的肩膀,朝着他晃荡的下体指点了一下。水元子的脸色却还是微微一红,连忙手一挥,舞起了一片水光,水波消灭的时候,他身上又多了一件白色的道袍,飘飘荡荡的很是神气。僧道衍终于开口了,他微睁双眼,低声说到:“几位前辈这般请,想要面见陛下不难,但是陛下毕竟是天下之共主……”

古影识趣的说到:“我等也是陛下治下之臣民,自然不敢做出过分的事情来。此次,无非是想要和陛下说上几句话,立刻就走。”

僧道衍点点头,当先大步进了皇宫。厉风撇撇嘴,周处立刻飞奔回了锦衣卫的总部,去给小猫重新拿一件衣服过来。小猫晃着膀子,大摇大摆的朝着皇宫大门走去,他身边白影一闪,却是嬉皮笑脸的水元子跳起来打了一下他的脑袋,随手把手中的那一寸许大的圆镜塞进了他的手中。“小老虎,你把这东西带在胸口,保证天下没有人能够看破你的本体了。那道玉符么,你还不如送给你那兄弟,他也许还有用的。”

第二百一十六章 神仙跌倒(下)

水元子嘻嘻哈哈的朝着小猫点点头,扭动着腰肢,强行挤在了古影的么边,和他勾肩搭背的嘻笑着往大殿行去。小猫微笑了起来,立刻又恢复了那憨厚无比的表情,从嘴巴里面吐出了‘遁天符’,走到厉风身边塞给了厉风。“那老小子叫我给你的,说是这东西对你如今的作用比我大呢……他把这宝贝给了我,说是比这遁天符还要好。”

厉风看了一眼小猫手中的圆镜,点点头,踮起脚尖拍了一下小猫的肩膀,看了看左右没有人注意,张口就把那遁天符吞进了自己的嘴巴。小猫看了看四周,他才懒得把那镜子带在胸口呢,也直接张开大嘴,把那镜子吞了下去。直着脖子吞了一阵,一股真元冲了上来,那镜子顿时化为一道灵气,在小猫周身盘旋起来。

说也神奇,小猫体内浓厚的妖魔气息,被这镜子所化的灵气一碰,立刻就转化为了漂浮空灵的仙气,他整个人的外露的气息都改变了不少。最靠近他的厉风自然最先感受到这一变化,由得吃惊的看了一下凭空多了七分仙气的小猫,嘀咕了一句:“好嘛,这下欠了那老家伙一笔人情,可要记得还了。”

禁卫们渐渐的散开,他们清楚,面对这些修道之人,他们这些普通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战斗力,也就正如方才厉风所下的命令,他们唯一的用处就是用来威胁古影他们罢了。外面,文武大臣们也纷纷骑马、乘车缓缓而来。毫不例外地,所有的人都对于突然出现在皇宫大门口的那个窟窿大感奇怪,但是当他们看到地上那件特大号的大将军袍色地残骸时,脸上都露出了释然的神色。

不过是地上多了个窟窿罢了。如果小猫发疯,哪天拆了皇宫的围墙,相比朱棣都只会装作不知道的。

大殿上,朱棣自后宫出来就座,古影他们居然也老老实实的跟着文武大臣一起舞蹈叩拜,十足十的给足了朱棣的面子。厉风不由得在心里叹息起来:“难怪他们昆仑派的大名在天下传扬,我一元宗却是除了道门中人,无人知晓,他们昆仑,委实是会做人啊……唉。小猫今天怎么打那个昆仑的散仙,打得这么高兴?小猫和昆仑有仇么?不是说昆仑和一元宗。是最好的朋友门户么?”

谁知道小猫此时正在得意呢,他在心里暗自骂咧:“叫你们昆仑派地老道作怪,上次拜访一元宗的那个王八蛋,他居然敢放火烧我地尾巴……”

朱棣第一眼就看到了古影等人,要知道,天下两条腿的人无数,三只眼的人。估计也就古影一人吧?朱棣有点迟疑的问到:“道衍,这几位仙长是?”僧道衍是不用向朱棣叩拜的,方才他就站在古影等人的身边,何况还有个水元子在旁边蹦跳,朱棣自然知道要向谁询问古影等人的来历了。

僧道衍刚要说话,古影已经上前了一步,额头上地眼睛睁开了一下又立刻闭上了,还是有点刺痛啊。他语气稍微有点加快的说到:“贫道昆仑散修古影,今日特来觐见陛下。就是向陛下汇报一件事情。”顿了顿,古影看着面色如常的朱棣低声说到:“海外散修两万五千七百九十八人,合计有三千四百六十二人逃脱。其他人等,尽数歼灭。”

厉风扬了下眉头,他冷笑着:“这下可好,天下太平了。唔,如果没人占了峨嵋,还不如让道子把峨嵋也顺手拿下。”

水元子呆了半天:“老天啊,这么大的热闹我没有看到啊,海外的散修两万多人都灭掉了?那中原道门出动了多少人?”

小猫昂着脑袋看着天花板,倒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僧道衍却是浑身颤抖了一下,面色大是惊骇的看向了古影。满朝文武大臣,大部分对于这事情却是不甚了解的,听得古影说了这么一番话,很多人都露出了奇怪的神色,知道他到底再说什么。只有张玉,侏能等大将,脸色才露出了几分不自然。

朱棣耷拉着眼皮子沉默了一阵,突然面色和缓的笑了起来,他轻轻地鼓掌说到:“妙极,妙极,这群海外的修道士,却是一群不请自来的恶客,死了也好,死了好啊。朕,还真地担心他们会威逼朕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来,如今仙长等替朕消除了这个隐患,朕应该好好的感谢诸位啊。来人,看座,上御酒。”

朱棣.的脸色满是欢喜,眸子里面却是一片的歹毒神色。“要是没有毒药可以干掉你们这些修道士,朕一定要他们上毒酒。”眼里凶光一闪即逝,朱棣笑着说到:“诸位仙长,请,请,请。此番前来,果然是带来了好消息,却是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要告知朕么?”

古影点点头,微微拱手说到:“陛下乃是天下万的寄托,倒是不可太沉迷这神鬼之事。陛下得享大宝,已经是万世集修的福分了,还用追求什么呢?只求陛下好好的为天下百姓算计,让百姓安居乐业,我等自当助陛下风调雨顺,天下粮谷满仓。”这话说得厉害啊,你朱棣要是老老实实的听话,乖乖的做人间的皇帝,那就是风调雨顺……不说风调雨顺,起码我们修道大军不会来揍你耸要是你朱棣不听话,非要把爪子伸这么长的话,那就怪不得我们让你粮令里面一颗米都没有了。几十万修士,干掉你数百万大军,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可就有点威胁的意思了。

听到了古影的言语,厉风面色如常,僧道衍满脸阴霾,水元子没听懂。小猫冷笑连连,张玉,廴能等人面带怒火,差点就要喝令殿前武士进来抓人了。古影等人看到几张太师椅被扛了上来,也不客气。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坐定了。端起几个小太监送到面前地酒盅,古影等朝着朱棣微微举杯,朱棣呵呵微笑,轻轻一挥手,顿时古影等人一饮而尽。

水元子看得不爽,偷偷摸摸的摸到了厉风的身边,伸手把一个小小的玉瓶塞进了厉风地手中。厉风面色不动,趁着古影他们看着朱棣的时候,就这么从武将群里,把那玉瓶送到了吕老太监的手中。吕老太监阴阴一笑。看了看几个斟酒的小太监,已经有了决断。

古影满脸端庄的朝着朱棣说到:“陛下。陛下乃是天下百姓的指望,切可做出荒唐之事。起兵靖难,是非功过由不得我们世外之人评说,但是陛下兴兵攻打武当山,这却是大大的该了。武当山与世无箐,乃是香火极其茂盛之地,陛下起兵围困。岂是凉了天下百姓之心?……或者,陛下围困武当,却是有其他的原因?”

什么原因?追杀朱允玟!这个原因,能在满朝文武面前公开么?

朱棣哈哈大笑起来,但是脸上却是丝毫笑意都没有。他语气温和,却有如含着一块冰块一样说到:“既然仙长都这么说了,朕就撤回那十万‘保护’(着重音)武当山的大军。如今天下初定,尽有盗匪豪强横行天下,朕忧心武当山基业。忍它惨遭兵火,所以才起兵保卫,哪知道却是被诸位仙长误会了。”

古影皮笑肉不笑的拱手到:“如此。贫道代替张真人谢过陛下护卫武当山周全地洪恩。哦,对了,张真人对贫道说……”古影顿了顿,张三丰哪里对他多说过废话?此刻自然要编造一些言语出来。“张真人说,凡间的事情,他是不会管了,武当山地门人弟子,过继承了他的武功,没有继承他的道统,他以后也不会再回武当,还请陛下不要派人去追寻他了。”

他满脸得意的看着朱棣,眯着眼睛准备看朱棣的乐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朱允玟,你朱棣花费了这么久时间都没有能抓到,就不要说去抓一个在几个昆仑散修的帮助下,功力大进地张三丰了。就算是给你这个皇帝一个消遣吧,省得你没事乱折腾,古影不无得意的想到。

朱棣面沉如水,点头说到:“一切就如道长所言……朕每日里为天下百姓操劳,原本想请张真人为朕谋划一二,既然他有遁世之意,朕倒也不好过于逼压,此事就此作罢。”他的脸色很阴沉,似乎可以刮下一层霜来。

古影笑起来,这时候,一个小太监又端来了一壶美酒,给古影他们满上了。吕老太监尖声尖气的说到:“诸位仙长,此乃禁宫秘制的上好佳酿,还请诸位仙长品尝。”

朱棣听得吕老太监突然发话,由得面色一呆。吕老太监在他手下做了几十年的内务总管,何曾如此的擅越过?但是他立刻明白,吕老太监肯定做了手脚,几十年的交情了,他的心意,吕老太监还有清晓地么?这,也许就是他方才想要的,连神仙都能毒倒的毒酒吧?于是乎朱棣面色大悦,连连点头说到:“不错,此乃采摘了百花百果方才酿造而成地极品佳酿,诸位仙长可以试试风味。”

朱棣、吕老太监、厉风、水元子相视阴笑,笑得彷佛推销假酒的奸商一样。他们笑得那个淫贱啊,哪里像是身据庙堂的高位者?

古影看到面前朱棣笑得古怪,不由得微微凝神,仔细的透了一丝真元进酒杯。没有任何的异常,没有丝毫的异常。甚至他用额头上的第三只眼强行看了一阵,这酒里面也看不出任何的古怪来。古影放心了,自己可是静修了数千年的修道士,人间哪里有可以毒倒自己的药物?甚至寰宇之内,能够毒死自己这种道行之人的毒物,也就是天界出产的数种极其稀少的玩意罢了。人间,不会有的。

于是乎,古影放心大胆的喝下了那杯酒液,看到他喝了下去,端着酒杯迟疑了一阵的其他几个昆仑老道,也很放心地喝尽了那杯酒。果然。入口清冽,芳香无比,的确是极品好酒,古影等人不由得眼睛一亮。玉鹤直接夺过了酒壶,自顾自的给自己师兄弟几人给满上了。

水元子看得眼睛直发光,差点就要手舞足蹈起来,幸好厉风一手抓住了他,死死的把他按在了地上,这才没有露馅。就看水元子那满脸诡异地神情吧,就知道那个玉瓶里面放着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货色。

过了一阵,酒喝光了,古影他们也懒得再逗留。站起来拍拍衣服,对着朱棣笑道:今日前来。也不过是想要见见当今皇上的威仪,却果然是一个当断即断,雄图伟略的大丈夫。想必我中原又可享数百年太青了,一切都全凭陛下心意决断了。”这话,可就是恭维话了。

朱棣露出一脸高兴神情,亲自送古影等人到了大殿门口,恭恭敬敬的看着他们踩着一朵白云。飘然而去。许多文武大臣惊呼出声:“活神仙,却原来是活神仙降临了啊。”更有一些文臣儿就这么跪倒了下去,朝天膜拜不已。

‘碰’的一声,朱棣一脚踏碎了方圆三丈内的铺地方砖,满脸狰狞的指着那些跪倒在地上的大臣喝骂起来:“神仙?神仙?一群妖道罢了,你们膜拜些什么?你们跪倒干什么?你们只能在我朱棣面前跪倒,你们莫非要反了不成?来人啊,拖出去,斩了。”如狼似虎的殿前武士飞扑了上来。抓着那几个还没有反应过来地大臣就往外走,不一时血淋淋的人头就献了上来。

‘嘻嘻,哈哈’。突然间,大殿内冒出了疯狂地笑声。那些文武大臣满脑袋的汗水啊,他们何曾见过这般大胆的臣子?谁敢在朱棣发火的时候大笑出声?莫非不要脑袋了不成?朱棣也是满脸的铁青,扭曲着脸蛋快步走到了大殿内,横目看了过去。

水元子彷佛一只猴子一样,双手抓着大殿的一根横梁,正在上面晃悠着狂笑不止。他喘息着,倒抽着冷气,瞪圆了双目的狂笑:“那些小道士,他们,他们真地喝了,还喝了这么多……我的妈咧,那是连上古神龙喝了都要拉肚子拉一个月,汇聚了盘古开天辟地之前最阴柔的一丝元水之气的‘水源’啊,他们就真的这么喝下去了。”

‘哈哈’,‘碰’的一声,水元子笑得浑身抽筋,直接从大梁上摔了下来,大头朝下的栽倒在了地上。他立刻就抱着肚子在地上乱滚的狂笑起来,他抽噎着看着厉风,满脸帐得青紫色的哀嚎着:“那东西,体长上千里地巨龙吃下一滴,都要拉上一个月,他们这么小的身体,喝了我足足二十滴‘水源’,怕是要拉上十年……修道,他们还修什么道啊?跑回昆仑山,他们直接修茅厕的干脆。”

“一个人拉上十年,那个茅厕一定要很大,很大,很大……否则就要臭气熏翻他们昆仓绝顶了……诶哟,他们敢喝爷爷我给他们地东西,他们不知道爷爷我玩水可是水里面的祖宗么?他们,哈哈,嘻嘻,喝酒,酒里有水,‘水源’入了水,哪里有什么异常?……昆仑山上,要多了很多茅厕,一定,一定很好看啊。”

‘咯咯’,‘咯咯’,所有人喉咙里面了出了一种奇怪的,彷佛蛤蟆鸣叫一般的声音。首先是朱棣那黑紫色的面孔按捺不住,‘吼吼’的发出了大声的笑声,随后他立刻反应过来,再也没有面子继续上朝,强行憋紧了脸蛋,冲回了禁宫去了。吕老太监嘿嘿了几声,和同样面目扭曲的马和一起跟了进去,他们刚刚消失在屏风后面,就听到朱棣那疯狂的笑声传了出来。

顿时整个大殿上也按捺不住了,朱僖是第一个翻倒在地上的,小猫是第二个,满朝文武也都抱着肚子、捂着脸蛋,嘻嘻哈哈的,连忙冲出了大殿去,他们可敢在宝殿丢丑的。

厉风却是站在原地纹丝不动,面色如常的问几乎要晕死过去的水元子:“你,不怕昆仓派的报复么?”

下巴不断的抖动着的僧道衍勉强的说到:“厉,厉大人……那几个人,想必是昆仑派的元老,他们有脸面自己暴露自己的丑事么?恐怕他们回到昆仑,就要立刻闭关,尝试着逼出毒性,哪里敢和门人弟子见面?我,我和尚保证,他们这辈子,只要我们不死,是再也没脸来应天府附近千里之内了。”说完,僧道衍也狂笑了起来。“嘿嘿,下毒毒倒了昆仑派的元老……这老家伙身上的好东西不少啊,这‘水源’,要是凡人喝了下去,岂是必死无疑?”厉风眼里贪光一闪,笑嘻嘻的凑到了水元子的身边。古影他们驾云而去,速度快得吓人,过是一盏茶时间,他们就已经到了昆仑山脉地域内了。突然之间,喝酒喝得最多的玉鹤一声惨叫,抱着肚子就栽倒下了云层,大头朝下直接砸在了地上,把那坚硬的石头砸了好大一个窟窿出来。他的肚子里面骨碌碌的乱叫,玉鹤脸上冒出了一股极其不可思议的古怪神色来。

古影等人吃惊的看着玉鹤,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自己腹中也泛起了近乎千年没有过的感觉了。

古影尖叫起来:“我们已经修到了半仙之体,近乎人间金仙了,怎么,怎么还有……”他的肚子里也是一阵绞痛,由不得他不降下云头,飞快的去寻找避风之处了。

堂堂昆仑五大元老,在应天府硬生生的吃了个暗亏,一辈子英名,就此翻为画饼。

第二百一十七章 君臣定计(上)

刚刚回到朱僖的府邸,厉风他们立刻就被禁宫太监重新招回了皇宫

就在朱棣寝宫外的院子内,朱棣换了一身紫色的武袍,背着双手站在台阶上,呆呆的看着院中的几颗大树。僧道衍却是早就来了,一本正经的站在了一颗大树的下面,抬头从树枝的缝隙里面看乌沉沉的天空。

最后一片黄叶从树梢头落了下来,朱棣突然开口说到:“你们来了?唔,这里有几份文章,你们好好的看看。”

吕老太监从袖子里面抽出了几个卷轴,抬手扔了出来,那几个卷轴稳稳的在空中射向了厉风等人,在距离他们还有两丈许的时候突然分开,刚好每个人手里落了一份下来。厉风先是看了看朱棣,这才打开了手中的那小纸卷。“嘿,倒是字字珠玑,但是用来骂皇帝,这不是找死的行径么?……看看,这些名字,似乎我也听说过,都是当今有名的文人啊,他们不怕全家砍头么?”

厉风很是奇怪的看向了朱棣,朱僖他们也看完了手中的纸卷,脸色一时都阴沉了下来。只有水元子嘻嘻哈哈举着手中的纸卷说到:“这是骂谁呢?好像这人杀了那写文章的人全家一样,差点就痛哭流涕的叫天下人一起把这人杀了一样。”

朱棣满脸的狰狞,沉声说到:“这些文章,都是天下文人偷偷摸摸的骂朕地。好手笔啊,看他们的文章。倒也都是有才学的人,奈何一个个针对着朕来?莫非朕就真的不如朱允玟,能当一个好皇帝么?厉风,按照那名录上地名字。把他们都给朕抓起来杀了,就说他们诽谤朝政,该死,顺便把他们的九族也给灭了,省得留下一些叛逆的根子。”

不就是杀几个人么?大明朝的锦衣卫每天杀的人多了,厉风也没有犹豫,直接应承了下来。

旁边那僧道衍却是轻声的笑起来,手指一弹,一片地上的黄叶被柔力激起,飘荡进了他的手中。带着一种极其怜惜的慈悲神采。僧道衍依旧用他那特有的阴柔嗓音说道:“陛下,这次杀这十五人。天下还有这么多地读书人,他们依旧会有不怕死的人跳出来骂陛下地。这样一轮轮的杀过去,到底要杀多久才能杀干净啊?”

朱棣眼神一亮,连忙追问:“那大师以为,该如何处置?”

僧道衍瞥了一下手中的叶片,叶片突然的炸成了粉碎。“出头的椽子先烂,陛下不妨让所有的对陛下心有满的人都跳出来。然后么,再做该做地事情。那些书生不是喜欢指责陛下么?那陛下就干脆下,让他们弹劾朝政就是,那些文人士子,自然以为此乃晋升的东南捷径,就让他们跳出来吧,事后,就由得陛下怎么处置他们了。”

他的脸色很古怪,似乎这些话根本就没有任何分量一般。“一次杀十几个。会让那些文生感受到陛下的威严,只有一次杀他一百个,一千个。杀得天下士子都害怕了,他们才会老老实实的做陛下治下的顺的。侠以武犯禁,而文生们,一张嘴胡说八道,却是把天下百姓的人心都给弄糟蹋了,还不如让他们安静下来,大家都得一个清净。”

厉风退后了一步,和小猫,水元子站在了一起。张玉,廴能等几个重臣也朝着厉风他们靠了靠,这种决策性的东西,张玉他们自知是没有资格去插嘴地,他们打仗还行,动脑子可就不擅长了。至于厉风么,他已经背上了一个杀人魔王的美名,不愿意再扛上一个心黑如墨的黑锅。

朱僖则是上前了一步,有点不解地看着僧道衍问到:“那大师以为,杀了这批士子之后,又该如何?就杀了他们,天下文生可是会害怕么?”

僧道衍摇头,一本正经的说到:“天下的读书人,最是无聊过,他们以为自己继承了儒家的威武不能屈的大义精神,所以,尽可能有一些读书人会不怕死的,一个个跳出来继续辱骂陛下的。这杀人么,不过是现在的从权之策,总不能让他们的这些逆反的文章流传出去,让天下百姓以为陛下是个暴君吧?先杀一批带头的文人,剩下的人,却也就有了框框让他们钻了。”

朱棣似乎听出了什么味道,连忙拱手到:“还请大师指点,这文人么,天下少不得,却也多不得。没有这些文人,天下百姓如何治理?可是放任他们肆意的抨击朝政,议论朕本人,却也是会让天下不稳啊。”

僧道衍慢吞吞的,满脸笑容的说到:“这计策么,就分三步,一杀,以立威;二,以收其心;三惑,以乱其志。三步之后,贫僧保证,大明朝的天下,再也没有文人士子会议论朝政了。”

朱棣等人都看着僧道衍,等着看他到底如何的一杀、二、三惑。僧道衍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深深的眸子里面闪过了一道蓝光,轻声说到:“所谓一杀,就是方才所计议的,先让这些士子跳出来肆意的评论朝政,哪怕他们直接的攻击陛下,也让他们指责就是,三月之后,一举而擒拿之,满门抄斩之,杀鸡给猴看,就可以换得一时的太平。”

“二笼么,就从那些士子中挑选一些有才名的,却又肯听朝廷令谕的,让他们整理有史以来的所有典籍,命名为《永乐大共,什么经史子集,都由他们筛选收入。这可是可以名传千古的好勾当,还怕这些书生听话么?整理前朝所有典籍的事情,没有十几年的功夫,可由不得他们能完成。”

“嘿,天下士子就都看着这大典的进度呢。这就是以声名引诱之,不怕那些文人士子不入彀。只要他们听了陛下地征召,开始整编这典籍了,还有他们发文章抨击陛下的时间么?陛下还可以赏他们几个小小的官儿。嘿!”

院子里面的人都露出了会意地神色,这读书人,除了真正的大圣大贤,有几个渴望功名俸禄的?这整理前朝所有典籍,可是足以流芳百世的事情,怕没有人不争抢着来办,这起码就可以让数百名最有名的文士老老实实的充当朱棣的看门狗,他们还有时间骂朱棣么?加上几个无关紧要的官职作为诱饵,怕他们乖乖的听话啊。“三惑么,就是彻底的用功名富贵乱了天下士子地心。如今的士子。一个个饱读经书,自以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都是一群不安分地,喜欢对着天下事情指手画脚的家伙。呵呵,他们不安分,那陛下就让他们安分吧。这科举之事,陛下干脆彻底的改过来,什么六艺之类的一律罢考,专门考按照陛下制定的规则所要求的文章。只要文章写得好的,就授予他功名富贵。”

“陛下还可以规定考试地经书的范围,如此一来,那些文人士子,就只能按照陛下的意思读书了,他们会老老实实的看一些忠君报国的典籍,哪里会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等过得几年,天下士子看到按照这样的法门可以轻松的当官儿了,谁还去寒窗十年。读那浩如烟海的经史子集啊?书读得少了,自然脑袋里面花心思也少了,害怕他们胡说八道么?”

厉风后心一片冷汗。他有点敬仰地看着僧道衍,心里倒是对他有了些许的崇拜之情。这法子恶毒啊,先杀一批,吓唬这些文人士子不敢乱说话;然后用现实的利益收买一批,再来一个工作量极大地美名千古的大工程消耗一部分士子精英的精力;最后再用科举制度瓦解士子们的抵抗心理,逼得他们必须按照朝廷所划分的方向走,十几年后,天下文人士子都只会一心死读书去考功名了,哪里还有杰出的人才出来呢?

那时候考的可就不是你的才学、道德如何了,就是考的你的文章做得好好,是否合乎帝王的心意,轻轻的一刀,却斩杀尽了天下士子的血气,这一套三连招,果然是歹毒、犀利到了极点。恐怕天下士子都被阉割之后,还要感激朱棣的大恩大德呢。

张玉,廴能等人面露喜色,朱元璋所在之时,文武倾轧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局面,如果日后的文官都是无能之辈的话,他们武将可都要出头了。小猫一脸的不为所动,似乎他根本就没有听懂僧道衍的话,正和水元子在那里挤眉弄眼的做鬼脸呢。

朱僖鼓掌赞叹到:“大师果然是好计策,好计谋,如许计算,三五年之间,天下民心可就彻底的归顺了。省得……”剩下的话,朱僖看了朱棣一眼,不敢说下去了。他总不能说,现在天下百姓,对于朱棣的‘篡位’,很是心有不满吧?

朱棣背着手,闭着眼睛沉默了良久,这才突然睁眼问到:“如许一来,天下文人都成了一个模子里面印出来的模样,他们还能协助朕治理天下么?而且,那编撰所有典籍的大事,耗费多少,却是否值得呢?”

僧道衍微笑着上前了三步,朝着朱棣施礼到:“陛下以为,现在天下的官员,却不是同一个模子里面倒出来的一样么?陛下,实际而言,他们治理天下的时候,可有用上经书的东西?读书,不过是开他们的智化,日后他们出任地方官,只要不是傻到了极点,他们能够公正执法,这天下自然就得大治了。”

“至于编撰大典的事情,陛下,文治武功,您的武功天下仅有,莫非陛下不想留下一些……”朱棣猛的鼓掌三声,满脸笑容的说到:“道衍果然是知晓朕的心意,罢了,就依照此办理吧。僖儿,明日你就召集相关各要部官员,把这一套措施实行下去。厉风,你给朕盯紧了,日后三自之中,凡是敢出口指责朕纂位逆反之人,嘿。三月之后,朕抄了他们的家,灭了他们地门,看这些人还敢指责朕否?莫非。他们真的以为朕能治理好天下么?朕就非要给他们看看。”

顿了顿,朱棣有点迟疑的命仓到:“这文章之事,就说到这里。但是朕心头还有一件大事,不知道诸位卿家可否为朕分忧啊?”

厉风他们连忙行礼,恭声说到:“这乃是臣等本分,但凭陛下吩咐则是。”

朱棣抬头看了看天,说到:“诸位卿家以为,这应天府和燕京城比较起来,却是哪一座城好?”

厉风他们互相看了看,摸不清头脑。朱棣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他嫌弃应天府不好,所以要把都城搬迁到燕京城么?这可是大事啊。迁都,嘿,这可是不知道要耗费多少钱粮,牵动天下多少百姓的事情。虽然以前燕王府曾经在北平大动土木,修建了一些宫殿等等,但是如果要说把燕京城定为都城,燕京城地规模。还不够吧?

朱僖缓缓的问到:“父皇的意思是?”

朱棣快速的说到:“如今北疆不字,东北有女真游牧部落骚扰,北方有蒙古残党时时侵扰。虽有居庸关守住了长城的紧要所在,但是长城已经破损不堪,很多地方,不足以抵挡瓦刺的南下。朕的意思就是,以燕京城为都城,改名为北平,取平定北方之意。以举国之力,灭掉元蒙最后一点苗裔,让我大明朝的江山万世永固。”

朱棣越说越兴奋。在地上大步的走了起来,绕着院子走了几圈,朱棣猛的停下,沉声喝问到:“你等意下如何?”

厉风不傻,他才不会在这种问题上插嘴。如果他地意见是正确的,这是臣子地本分罢了,没有任何功劳。如果他的意见日后被证明是错误的,那就是大大的一条罪名。毕竟你这一迁都,起码就要牵连到数万户百姓的迁徙,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厉风思忖到:“我不过是一武将,偶尔充当狗头军师的角色也就罢了,这朝廷上大的策略制定,可是我厉风应该多嘴地时候。”

所以,厉风继续很坚定的退后了一步,把自己高大的身材彻底的躲在了小猫的身后,细细的开始计数小猫背心处那一块布料到底有多少根纱线的问题。僧道衍看到了厉风这一举动,不由得朝着厉风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

张玉则是大声的叫嚷起来:“陛下,这燕京城么,可是比应天府要好多了。燕京城做都城地话,要打仗出兵可都方便多了,哪里象在应天府,如果从应天出兵,怕是路上就要花费一个月?耽误了军机,可不是小事情。”

朱棣露出了欣赏的微笑。“张卿家能从军务上来考虑这问题,果然是深得朕心。僖儿,你有什么看法?”朱僖看向了朱棣,很干脆的说到:“燕京城乃是父皇昔日封地,百姓深感父皇恩宠,如以燕京城为都城,怕是要比应天府更适合一些。且儿臣窃以为,应天府风流繁华,京官在此,怕是不易收敛其心,说不得会受外物诱惑,做出些败坏朝纲地事情来。燕京城处于北方较为荒僻之地,却也逼得京城官员清静守心,好好的操持国事,这也是一大好处。”

朱棣更是欢喜,他连连点头说到:“僖儿最近的见识倒也有了长进,朕心大慰,嘿,若是……嗯,嗯,罢了,道衍,你有何看法?”

僧道衍神色激动的说到:“迁都燕京,乃是有利天下的大事。一则,正如张玉将军所说,可以镇守北方,稳固天下。二则,则如大殿下所言,可以方便各部大臣处理天下事务,不易受外物动心。这乃是大好的事情,奈何……怕是……”

朱棣微皱眉头,问到:“奈何什么?怕是什么?”

僧道衍看着朱棣,小心的说到:“奈何那一帮文臣,怕是祖宗家法不能胡乱变改……这应天府,乃是太祖皇帝定下的都城,若是要迁都,怕是那些文臣第一个就不肯答应。陛下初登大宝,怕是还不能对他们太过于严厉,短短时间内,嘿嘿,恐怕迁都一事,只能纸上谈兵,无法真正的把都城迁过去罢?”

‘碰’的一声巨响,院子里面的人都吓了一跳,却是朱棣听得个祖宗家法这个词,立刻面色狰狞的一掌拍碎了门口台阶上的几块大条石。他双目中凶光闪动,冷冰冰的说到:“又是祖宗家法,嘿,若不是祖宗家法,哪里抡得到朱允玟三年前登基?朕哪里需要费这么多的功夫?”

第二百一十八章 君臣定计(下)

僧道衍却是不害怕朱棣发怒,他慢悠悠的说到:“陛下,此事只能从长计议,若是陛下此刻的声威足以震慑群臣,只要陛下一句令下,迁都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么?放得几年时间,陛下在大臣、子民面前,积蓄自己的威望,而燕京城,却也是需要好好的整修一番,否则也配不上这都城的名号。陛下青春正好,缓缓图之,用十年时间又如何?”

他看到朱棣的面色已经和缓了下来,立刻趁热打铁的说到:“这天下事么,原本就是急不得的,陛下何须动火?”

僧道衍可是没有看到,他一说朱棣青春正好,朱僖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朱棣乃是先天级高手,活个一百年都成问题,他朱僖可是手无缚鸡之力,要是等得朱棣百年之后再接掌皇位……他朱僖能活到那时候么?甚至朱?朱棣却是高兴了起来,他一脚踢开了那被他拍碎的条石碎块,走到了台阶上站定,点头称赞到:“大师说得有理,来啊,到朕书房来,我们仔细的谈谈。这声威之事,嘿嘿,治理天下,哪怕百姓们个个都吃饱了,也不会对朕害怕多少吧?尤其那些迂腐的文人臣子,朕治理天下再用心,他们也只会说这是朕应该作的,又哪里会害怕朕?”

就在朱棣寝宫边上的小书房内,诸人分别坐定了。本来这规矩,臣子在皇帝面前。除非是皇帝给了你极大的恩典,否则是能坐下地,奈何水元子才不理会这一套,进门就飞身摔在了一张太师椅上。他没做朱棣的位置就算是很给朱棣面子了。至于小猫也是大大咧咧的,稳稳当当的把一掌太师椅压得‘吱呀’惨叫。朱棣干脆大方一点,大家都坐下吧,省得显得他朱棣厚此薄彼一般。

厉风很古怪地低着头,吕老太监是他义父,现在义父站在地上,指派那些小太监端茶送水的,反而他这个义子却是坐在这里了,实在是有点古怪。但是皇室规矩,古怪的东西多了。倒也不多说,就是厉风自己坐着有点不舒服罢了。但是他又势必不能站起来,否则军衔和他相近的张玉,廴能,岂不是也只能站起?

朱棣看得好笑,他脑袋偏了一下,装作没有看到一般,随意的说到:“吕总管,这儿的事情也差不多了。你出去忙吧。唔,你去督促一下那腾龙密谍的人,是不是换了厉风做主管了,他们就胆子大起来了,这么久了,还没有给朕找到朱允玟,嘿,嘿嘿。”他这是给个台阶下,让吕老太监出去忙呼。省得厉风坐在那里,吕老太监站着,大家心里都别扭。

吕老太监还有明白的么?他笑嘻嘻的点点头。应了一声,朝着厉风打了个很隐晦的眼色,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这一下,大家心里都舒坦了。朱棣当先开口到:“道衍说得极其有理,这迁都一事,关系着我们大明的万年基业,不能草率。朕以为,不管朝臣们怎么想,管他们怎么说,反正这北方地元蒙鞑子,可是在不断的往南方打啊。就用这借口,先把长城给修一下,然后把燕京城改个名字,开始扩建它,等得燕京城有了都城的模样了,那时候搬过去就不显得仓促了。”

这下厉风不能不说话了,对外情报可是他负责的啊。他站起来,点头说到:“陛下说得极是,那赤蒙儿等人可是贼心不死,现在又眼巴巴的纠集了十几万大军,叫嚷着要打破长城,再次南下哪。要说居庸关这一带,几十里的长城还算坚固,但是真要是大打起来,也不够那些蛮子强攻的,就不要说其他地段地长城了,已经残破不堪,要是山势险峻的话,鞑子早就骑马爬过山来了。”

水元子嘀咕了一句:“骑马爬山算什么?我扛着一匹马还可以跳过几十座山头呢。”

小猫点点头,冲着水元子笑了笑,其他人没有一个理会他的。水元子坐在那里实在没趣,眼珠子滴溜了一阵,屁股下的凳子平地里移动了几尺远,直接就坐在了朱棣的身边,抓过朱棣面前的点心瓜子什么的,大吃起来。

朱棣楞了一下,很无奈的笑起来:“仙长慢慢吃,这点心么都是禁宫特制的东西,味道是极好地。来人啊,给仙长上……”

水元子竖起一根手指,含糊不清的说到:“也不要太多了,早上刚吃了包子的,这不是还没晌午么?给我来十斤这点心凑合一下,等会儿午饭我去那些胡商地会馆里面吃烤祟肉去,唉,不要说那些胡人就是在祟群里混日子,那祟肉香啊……皇帝老儿,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吃,啊?放心,我看你的样子也挺能吃的。”

这叫什么话啊?说得朱棣彷佛是饭桶一样,什么叫做挺能吃啊?但是都知道水元子是个厉害的修道者,而且年纪也这么大了,没人和他计较,也计较不过来。你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小孩子计较,这很光彩么?水元子别看他年纪这么大了,那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自己一点记性都不长的,是个熟人都会和他计较的。,当

朱棣就当没听到他的话,喝令到:“去,拿十……斤这个点心过来,快去,要是御膳房没有了,就叫御厨现做新鲜的。”顿了一下,看到水元子翘着二郎腿吃得开心,没有再胡说八道了,朱棣这才对厉风说到:“那些鞑子,可是又要动武了么?好,朕就怕他们没有胆子再挑起战火呢。他们要南下?不用他们南下,朕自己带了兵马去讨伐他们。”

朱棣赞许的对厉风说到:“厉卿家地消息把握得很好,很好。坐下吧,等明年开春了,该祭祀的都祭祀过了,场面文章都做完了。朕御驾亲征,讨伐元蒙残党。张卿家,廴卿家,这大军方面的事情,你们可要仔细打理一下,一应军械事物,可都要准备好了……厉虎,到时候你做先锋官,行不行?”

小猫脖子一仰,顺手探出长臂,从水元子手中抢了一碟点心。哼哼有声的说到:“不就是打仗杀人么?有什么不行地?来一个也是杀,来一万个也是杀。嘎嘎,杀他个血流成河,看他们有多少人。”说完,他大嘴一张,四块肉沫烧饼就进了嘴巴。

厉风眼珠瞪了出来,狠狠的偷偷的踢了小猫一脚。朱棣却是鼓掌大笑:“好,说得豪气。好汉子就该这样。嘿,朕御驾亲征,也不见得就能把元蒙残党怎么样了,但是总是要好好的教训一下他们,杀他们个几万壮丁,又可以换几年的太平。嘿,让那些大臣看看,北方可是太平的,到时候迁都的事情。也就由得他们做主了。”僧道衍朝着小猫笑了笑,小猫却是只给了他个白眼而已,正如小猫对任何人一般的模样。那样的粗鲁无文。僧道衍倒也不以为杵,微笑着说到:“陛下既然决定要迁都,那么,有些事情就必须早做安排了。很坦白的说,当今天下,对陛下心存不满地人,还是占了大多数啊,他们还都以为,朱允玟才是真龙天子呢。”

廴能大咧咧的说到:“这好办,杀了就是。”

朱棣咳嗽了一声,廴能立刻闭了嘴巴。杀,杀了容易,杀尽了天下人,这皇帝做起来还有什么意思?孤家寡人,很有味道么?朱棣自然不能同意廴能地办法,他问到:“那道衍以为,朕此时应当如何做?”

僧道衍冷笑:“陛下所要作的,就是收买人心、立威天下,双管齐下。方才一杀、二笼、三惑,可以让陛下十年之后,掌握天下士人之心。但是,要想赢得天下百姓的忠心,可就有点麻烦了。这些文人士子,一个个都清楚高官厚禄的好处,只要给他们一块大饼挂在天上,就可以让他们追之、逐之,进而对陛下再也没有其他言语。但是……”

厉风出言到:“但是天下的平民百姓,却是愚昧得很,他们可不见得能够听明白大道理。只要这些人认了一个死理,恐怕是除了神仙,再也没有人能够把他们唤回来。”厉风朝着僧道衍笑了笑,示意自己在帮他说话。

僧道衍点头笑道:“不错,真正难以处置的,还真的是这些青百姓。哪怕他们当时不敢出声,但是对陛下地怨气留在心中,年深月久,怕是万一到时有人用朱允玟的名义蛊惑百姓的话,天下就会动荡不安啊。”僧道衍合十念了一声佛号,一副悲天悯人的慈悲心怀。

朱棣皱眉,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低声说到:“那,莫非就由得他们这样不成?”

厉风灵机一动,突然想起了在成都府玩的那一套鬼把戏,不由得笑起来说到:“陛下,其实想要让天下百姓对陛下存敬畏之心,不敢有任何的亵渎念头,这也很容易做到啊。甚至么,还可以让百姓们口耳相传,说陛下就是真正的活神仙呢,这样一来,这个问题可就很好解决了。”说到这里,厉风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

果然朱棣一下子来了兴趣,急忙问到:“厉卿家,你到底是何等妙计?如果真能如此,消泯了天下百姓对朱允玟的拥护之心,改为敬畏朕,这算你的头一份大功。”

厉风阴笑起来:“陛下不是答应了昆仑派地那几位道长,要大修武当山以安张三丰之心么?”

朱棣点点头,有点快的说到:“这过是敷衍他们的.说法,嘿,张三丰那老家伙,朕还要找他地麻烦呢,哪里会真的给他大修武当山?有这银两,朕不如多打造几套铠甲,多铸造几件兵器,到时候也好率领儿郎们去替国杀敌,照样可以赢得赫赫威名。”

厉风舔舔嘴唇,怪笑起来。他眯着眼睛,低声说到:“陛下说得是,不过,如果在大修武当山的时候。稍微做点手脚,怕是天下百姓,可就……呵呵,尤其大修武当山,可以卖给张三丰一个情面,最起码他不好意思再跟在朱允玟身边了罢,这样一来,只要我们能够找到朱允玟,就再也不惧怕张三丰又从中插手了。”,当

僧道衍点头,满脸奇怪地问到:“给张三丰卖一个情面么,他张三丰倒也当得起。但是。如何让百姓敬畏陛下呢?”

厉风随口说到:“简单,把真武大帝的雕像。雕成和陛下一般无二的模样就好。”

书房内人人面容失色,朱棣更是猛的跳了起来,满脸地古怪。良久,良久,朱棣疯狂的大笑起来,满脸都是喜色。他走到了厉风面前,重重的拍打着厉风的肩膀。称赞到:“厉卿家,你果然是精明厉害,嘿,用朕的容貌去替换神仙的面貌,这事情大有可为啊。嘿,朕明白你的意思了,朕要多征兆民夫,起码征兆他三十万人去大修武当山,哈……”

他长笑起来:“到时候神像开光大礼上。让百姓们看到神像的容貌就是朕的模样,哈哈哈,他们岂不是会传说朕就是真武大帝下界么?妙。妙,武当山的香火最是茂盛过,信徒们相互传说,这般一来,嘿嘿,百姓们还有害怕朕地道理么?”

他兴奋的在书房内走来走去,连连称赞到:“是,这主意好,厉卿家,你这主意好。嘿,神仙,朕乃是当今天子,神仙也要听朕地意思行事。”他突然从腰间解下了一枚墨玉盘龙佩,笑着递给了厉风:“这玩意,赏赐给你罢。日后朕许你日夜可以入宫觐见朕,只要有重要事务,朕许你随意进出。”

厉风连忙跪倒接过了玉佩,这脸面可就有了。虽然能够随意的见朱棣并是什么很大的权力,但是在其他的大臣看起来,这可就是特别的意义了。能够随时见到朱棣,就证明厉风已经成了朱棣的绝对的心腹,这隐藏地权力,天知道有多少?只要这风声让其他大臣知道,那怕那些封了国公的极品大员,见了厉风也得客客气气的。张玉,廴能毫不掩饰的流露出的羡慕的神色,但是他们倒是看得开,谁叫自己没有厉风这样胆大妄为的想法呢?朱僖在旁边,露出了很欢欣的神色,厉风越受重用,对他朱僖的帮助可就是越大阿,朱僖巴不得厉风可以统管天下兵马呢,这样他想当皇帝就更加容易了。

一群人在书房内,就僧道衍、厉风地计划揣摩了又揣摩,对朱棣所说的要御驾亲征的事情盘算了又盘算,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傍晚了。水元子这老家伙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东西,最后实在太阕了,直接就躺在了朱棣地书架上睡着了过去,鼾声雷鸣啊,但是也没有人理会他。

就在众人谈得兴起,整套计划的脉络越来越清晰的时候,轻捷有力的步伐声响起,一身大红袍色的马和大步的走了进来。厉风突然醒悟,难怪这次回到应天府,感觉有些事情对劲,却一直没有反应过来,现在看到马和才想起,回来了这好几天,原本和朱棣寸步离的马和,怎么一直就不见人影呢?看看现在马和满脸尘土的样子,似乎他赶了不少的路程呢。

看到马和进来了,朱棣立刻示意厉风他们停止说话,径直问马和到:“马卿家,这次的事情办得如何?”马和有大将军的封号,并且能够带兵出阵,所以和普通的太监不同,朱棣一直都以卿来称呼他的。

马和跪倒在地上,恭敬的磕头行礼后,这才站起来说到:“陛下,一切按照您的意,杭州、泉州、苏州三地的造船厂全力赶工,尽在打造适合远洋航行的宝船。现在就是要等东北那边的大木值运到船厂比较拖延时间,但是也已经下令地方官员加紧进度了。实在不行,也可以就近从附近州县选上好的大木来替代。”

他吐了一口气,面有喜色的说到:“如果一切顺利,也就年余时间,这一批宝船以及配套的船只就可以打造完成了。只要征召精锐水手,训练一支水军,我大明水师,就可以直下南洋,宣扬我天朝雄风了。”

朱棣猛的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大声叫好:“好,马卿家辛苦了。”

厉风,小猫,张玉,廴能等人听了个满头雾水,打造宝船?下南洋?这,这是干什么?

朱僖这才轻笑着解释到:“这几天的事情有点多,所以倒是忘记给你们说了,父皇要派水师下南洋,宣扬我天朝上国的威风,威慑四夷呢。”

厉风他们呆住了,派遣大军下南洋?那是要航行多远的路程啊?宣扬国威么?这倒是好法子,想那南洋的蛮子,说不定还是刀耕火种的德行,看到天朝的舰队开了过去,还不吓得屁滚尿流,派人进贡称臣么?至于朝廷的那些守旧的大臣,看到无数外国使节入朝,还有不大叫圣明天子,大肆的溜须拍马的么?

果然是一个震慑天下的好主意啊,看样子在找厉风他们商议之前,朱棣自己已经有了一套办法啊。

不过,厉风总觉得,这个舰队的组建,似乎还是为了别的东西吧,例如说……朱允玟

第二百一十九章 大印翻天(上)

接下来的几天,厉风倒也不是很忙。一个就是小李子死活把幽冥宫的杀手要了过去,说他新成立的东厂实力太弱了,需要厉风这个好兄弟好好的支援一把。幽冥宫的精华早就被厉风扒光了,偷偷的成立了冥龙会,你小李子要拿走就拿走罢,反正也就剩下任屠、任家三兄弟以及沙山沙水两老,外带着十几个老家伙能打,除了充门面,没有任何的用处。

然后嘛,就是对付水秀儿了,这小妞儿每日间近乎痴狂一样的炼气,妖魅之气日益显露,弄得厉风都不敢多看她一眼,只能喝令她闭关半年,去密室里面参悟玄功,这才好容易逃开了这个尴尬的境地。“我倒是介意把她给收入私房的,但是呢,这小丫头可是九阴之体,我厉风可不是纯阳之身,也没有达到虚境,不敢招惹。”

至于那偷听文武大臣的墙脚,接受各地富商的馈赠,给他们的儿子在锦衣卫混一个不错的职位等等,这些事情有周处三人处置,倒是轻松得很。厉风占了个锦衣卫大统领的位置,就好像一超级商户一样,日进斗金啊,而且没有一丝一毫银子出门,这可就是纯利润了。甚至厉风自己也不知道,在周处他们这帮敲骨抽髓的下属努力下,他的名下已经莫名其妙的多了万亩的好农田。

这一切,他不知道,也懒得理会,反正钱越多越好,他的冥龙会现在有杀手上千人。黄龙门扩张到了八百多人,这些人要吃饭,要穿衣,要贿赂上级官员。要风流快活,这些钱可都指望着他呢。尤其泰道子在成都那边据说已经有了数万坚定地信徒,他已经精选了数百人授以一元宗的入门口诀,这些信徒一天到晚忙着做梦当神仙,根本就不去从事生产了,他们的生活费,厉风也要掏出来。

“唉,钱啊,这世道,建立一个帮派不容易啊。”厉风叹息了一声。轻轻的敲打了一下面前地石栏杆。栏杆下,那一个小小的鱼塘里面。几尾金色鲤鱼在兴奋的游动着,争抢着水面上厉风刚刚撒下去的鱼粮。这可是皇宫内都没有的景象,厉风布置了一个小小的阵法,让这池塘附近温暖如春,弄得这些鱼儿都活泼了起来。

两道光芒突然从天空落了下来,一身狼狈的丹景生、飞仙子出现在厉风面前。厉风心里微微一怔,身体却是已经扑了上去。跪倒在了地上,痛哭流涕的嚎叫起来。“师尊,弟子还以为你们也被那心狠手辣的中原牛鼻子给杀了,心里好悲凄,若是弟子有师尊这样的法力,早就去找他们报仇了。奈何那日眼睁睁看着昆仑地几个老道在朝廷上耀武扬威,弟子却是束手无策啊。”

厉风的声音里突然又充满了喜悦之情:“现在看来师尊却是平安无恙,弟子,弟子。弟子地心情,实在是无法形容啊。”

丹青生、飞仙子如何能分辩厉风嘴里的言语是真是假?原本就赏识他的飞仙子手一抬,让厉风从地上站了起来。笑吟吟的说到:“罢了,难得你有这个心思。找昆仑派的人复仇么?这可不是好事,他们的法力实在是太高深了,而且门户里居然还有几个老怪物在,你根本靠近了昆仑山,就会被打成肉泥了。”

丹青生摇头叹息起来,满脸都是疲累:“那日见得中原道门大举发动,为师的就知道情况不妙,立刻就遁走了,倒是可惜了无涯道友他们,十四名宗师,没有一个逃走。其他残留地数千道友,一个个也都不成了气候。”说到这里的时候,丹青生的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浓浓的喜色。

飞仙子笑嘻嘻的说到:“如今海外没有了昔日那强盛的门派,为师二人的身手加起来,却是远超了同辈之人,只要稍事努力,却是可以一统海外修道界的……原本那天就要来见你,不过幸好我想起,无涯他们是死定了,但是他们地山门所在,呵呵。”

厉风恍然,这两人感情趁着无涯他们死光死绝了的功夫,跑去人家山门大肆抢劫了一番,而且肯定还大有收获,否则哪里会这样得意?本来也是,散仙都是喜欢单独行走的,他们两个这样和籍双修地散仙,在海外是独一无二的。能够从中原道门的绝杀大阵中逃出的,就算有两三位散仙,怕是也不是他们联手的对手,说不定此刻已经被他们给杀掉了。

如此一来,剩下的那些各门各派的二三流的弟子,除了服从他们,尊他们为祖师,还有什么路可走?就从飞仙子执意要收厉风为徒这事情上,就可以看出来,飞仙子是一个不甘寂寞,巴不得做出点什么事情来的人。嘿,怕是无涯老祖、黄风真人他们的山门宝库、丹房,已经被洗劫一空了,而且二人已经控制了整个海外修道界,这才巴巴的跑来见自己这个便宜徒弟吧?

不过,他们起码还能想起自己,厉风心里不由得也有了几分感动,他脸上的表情更加丰富,无比唏嘘的,眼泪汪汪的看着丹景生、飞仙子二人,说出了极其暖人心窝,催人泪下的恭贺之言。

丹青生满意的点点头,欣赏的看着厉风,没说话。飞仙子则是得意洋洋的挥手把一个锦囊扔进了厉风的手里,笑道:“如今我们还要回去海外,想办法破除无涯他们山门内最紧要的几处禁制所在,里面可是他们各大门户中最重要的法宝,这些东西不拿出来,实在是可惜了。海外大的门户大概有二十多个,我们一个个的破除下去,没有数年的时间怕是不能成功。”

她指着那个锦囊说到:“也不怕你笑话,为师的二人这次把那些不肯听顺我们地散修。屠戳了千多人,其他剩下的数千弟子,都发下了血誓尊我们为宗主了……那一千许弟子,留下了千多柄品质还算不坏的飞剑。我们留在手上也没用,干脆就全部送了你。你是为师的开门大弟子,日后你就在中原开枝散叶吧。”

一道轻灵之气从心窝直冲脑门,然后再次卷回了心窝啊,厉风浑身四万八千个毛孔‘呼啦拉’地全部敞开,就从里面往外喷着那种让人轻飘飘的轻烟啊。真是正在愁什么,就有人送什么上门啊。千多柄飞剑,这一笔礼物可是让厉风欢喜得差点要跳起来,这么一来,黄龙门弟子的飞剑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丹景生的脸色稍微的有点点微红的。因为他有点觉得,强占他人的基业。这种事情实在是有点不好,但是怎么说他如今也是海外散修至尊了,这种心态是不能暴露出来的。于是,他摆出了一副威严的模样,一本正经的说到:“这乾坤袋里面,还给你留下了十万份灵药,这是我们采了两百个仙岛地药圃之后才凑起的。里面还有一本丹经,你可以自己尝试着制练灵丹。”“十万份灵药之外,我们还把悬空岛六道灵泉之一地‘蹑虚泉’给强行挪移进了一只玉瓶,里面的灵泉对于普通人,可是有脱胎换骨的功效,用来炼丹更是好不过了。除此之外,火神岛上我们还发现了一批地炎金的精英,合计有六千七百斤上下,另外还有一些水柔晶、沧海晶、龙胆核之类材料也都给装了过来。”

厉风第一次有了想要晕倒过去的冲动。这,这是什么?灵泉,正好给黄龙门新进弟子洗伐骨髓;地炎金等材料。嘿,厉风在素云坪的时候,可是也学了如何制练飞剑的,只要他地道行再深厚一点,打造几柄上好飞剑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啊。

飞仙子接口到:“管怎么样,你总是我们的开山弟子,尤其你的表现也是极好,配得上我们二人的身份。所以,这几年的时间,为师的不能照顾你了,就靠你自己在中原发展了。这些东西,不过是师傅我们一点点的心意,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地道统,就要你在中原发扬光大了。”

厉风心里微微一热,至此,他才真正的把丹景生二人当作了自己的师尊。不管他们刚开始收自己为徒地初衷是如何,最起码如今他们对自己的关心不是假的啊。于是他恭恭敬敬的鞠躬问到:“那二位师尊,我们的宗派应该叫什么名字呢?”

丹景生抽.出了自己领子上插着的画笔,随手在身边的柱子上乱画了几下,点头说到:“双仙宗吧,这名字倒是直接得很。”

厉风点头,心里暗忖到:“罢了,你们把我当徒弟,我也不能做对起你们的事情。这黄龙门么,算你们三成的好处吧。日后黄龙门弟子要是对外宣称的时候,就说自己是双仙宗的门下,这可好,还可以避开黄龙的讳。”

飞仙子有点焦急的看了看天色,拉了丹景生一手到:“好了,交代好了,风子他精灵过人,而且手腕圆滑,心肠也足够狠辣的,吃亏是不会吃亏的了。我们先去悬空岛,我看看什么宝贝要用‘九炎魔障’给护起来。呵呵,要是宝贝有多,到时候派人给风子送几件过来不就行了么?”

当下,两位占了大便宜,摇身一变成了海外散修之首的散仙夫妇朝着厉风打了个招呼,纵身一道青光朝着东边飞去了。

轻轻的掂量了一下手中的乾坤袋,厉风手一引,从里面顿时‘呼啦拉’的飞出了上百柄精光四射的飞剑。满意的,很是开心的看着这些飞剑笑了笑,厉风沉思了一阵,把他们又都收了起来,连同那个锦囊都收进了自己原本就有的那个乾坤袋。“唔,不急,既然有了这些宝贝当倒是不急着给黄龙门的那些弟子了。慢慢的考察他们的心性,如果是死忠于我的,就授以飞剑、道法,如果是只想升官发财的,那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做锦衣卫的外围走狗去罢。”

抖抖袖子,厉风随手把手中足足二斤鱼粮全部扔进了池塘里面。飞身越过了围墙,朝着议事地大厅掠去。下方无数的锦衣卫高手看到了厉风高高飞过的身影,不由得一个个都露出了极度崇拜的狂热神色,他们都是黄龙门弟子。可以说。现在地锦衣卫,已经不是大明朝的锦衣卫了,完全就成了厉风的个人工具。他们较量一下的,谁知道我一只烤鸡还没有吃完,他们就跑了。唉!”

小猫扭过头来,瓮声瓮气地说到:“风子,那鬼和尚派人来说,今天晚上请你去他的府里去。说是他的师兄僧道逆回来了。要传授你更加高深的法诀呢。哦,对了,他说他师兄还从海外师门带了一件佛宗至宝过来,如果你和它有缘,就可以传授给你的。”

厉风心里微微一喜,这几天可是好消息不断啊。先是便宜师父送宝贝上门,然后就是僧道衍又有好东西送来了。

要说厉风现在掌握的那些法门吧,紫极心经是暂时无法修炼的,因为他地道行还不够参悟这天界至宝。混沌之力只能让他的真元增长速度加快。那巫族的咒术他是不敢胡乱使用的,因为威力太大,天晓得有什么后果。周天宝?的五行法术么。如果真的要发挥最大的威力,那就需要布置一个方圆数十里的大阵才行,他厉风哪里有那个功夫?一元宗入门的道法和白云老道传授地符?,那就更加不用说了。

现在要说他威力最大的法门,还就是僧道衍传授他的寂灭禅经。从至静至宁之处通悟大道,以芥子见须弥,举手投足之间有龙象巨力随之发出,在厉风不敢在人间动用飞剑法宝地时候,僧道衍所谓的这佛门的降魔神功,反而是他用来打架的最好手段了。尤其可贵的就是,这寂灭禅经所发出的真元,却是可以对修道之人造成伤害的,就不用说普通的武林人士了。

所以,听到僧道衍的邀请,厉风是很高兴的,尤其还有一个不知名的佛宗至宝等着自己,实在是太妙了一些。厉风不由得在心里转起了古怪的念头,也就是僧道衍不好女色,否则倒是应该从秦滩河上挑选十几个绝世美女送给他去。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厉风带着水元子和小猫,朝着僧道衍的府邸走去。他没有带大批的护卫,没有那个必要。在应天府,大概还没有人敢在大街上对厉风下手吧?再说了,他身后还有小猫和水元子这两个怪物级别的人呢。

水元子的手上提着一个袋子,里面是一袋子的小银锞子,夜市上,只要他看到了好吃的东西,立刻就扑了去,直接扔下银锞子抓起食物就走。刚刚走了不到三百丈的大街,他的脸上就已经是油光闪闪了,幸好他的皮肤质地怪异得很,什么油腻之类的,一盏茶时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否则就按照他那从来不洗脸的毛病,哪里还能保持这样的英俊外表?

几个天武殿的高手刚好从大街的另外一头走了过来,突然看到了厉风他们,不由得脸色大变,转身就朝着另外一条街道走了过去。厉风是先天级高手,这是应天府很多官面上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天武殿的人虽然绝大部分是苍风堡的天罡、地煞中的人物,但是也没有人敢随意招惹他的。更何况,其中有很多人,是欧阳至尊的心腹呢?

“古苍月,似乎也是欧阳至尊的人吧?这次苍风堡被洗牌了,却不知道他老兄的下场如何,是继续受到重用呢,还.是被打入冷宫了?”厉风低头思忖着,看样子等阿竹出关了,还要叫阿竹派人去和古苍月联系一下啊。苏州府可是大有油水的地方,厉风甚至想在那里开设黄龙门的分舵的,起码可以赚钱养活门下弟子啊。

第二百二十章 大印翻天(下)

小猫拎着一个卤猪头,水元子手里端着两个米酒桂花鸡蛋汤圆的碗施施然的跟着厉风到了僧道衍的大门口。两个站在门口的黑衣和尚看到水元子手里的东西还算好,可是小猫手上那个被啃了一半的猪头,就实在是刺目了一些。

左边的那和尚低声颂了一声佛号:“厉大人,这边请,师尊和师伯正在等你,还有一名海外来的同道也想见见你呢。”

厉风微笑着向那和尚合十还礼,顺手打掉了小猫手上的猪头。水元子‘唔唔’的两声,连忙把手里的汤圆吞了个干干净净,随手把两个碗扔了出去,在小猫的后襟上擦了擦手,跟着厉风跳进了大门。小猫歪着脑袋,朝着两个黑衣和尚怒目而视了半天,看得两个黑衣和尚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了,这才咬牙切齿的走了进去。

僧道衍如今封的官儿可是很大的,国师外加少保,还有一长串的额外的头衔,无不在显示他高贵的身份,以及受到的尊崇。他的这个院子,原本也是朱允玟朝的时候,一个国公的府邸,后来那国公被厉风带人把全家杀了个干净,这院子就顺势被赏赐给了僧道衍。如今宅院内,没有了往日那流云一般的丫鬟使女往来,只有一个个光头默默的念颂着佛经,捻动着佛珠,在走廊内小心的轻步走动着。

走过了如云的楼阁,厉风终于到了僧道衍自己打坐拜佛的所在。一栋高达十丈地华美楼阁。水元子诧异的看着面前的楼阁,说到:“他们这些和尚,一个个平时恨不得用块叶子包住私处来证明自己苦修的,怎么这和尚住地房子这么好?莫非他还吃荤腥不成?对啊。他官儿也当了,吃点荤腥那是正常的,嘿嘿,小子,他有没有妻室啊?”

厉风咳嗽了一声,那带路的和尚却是脸色尴尬到了极点,僧道衍虽然热衷功名,但是怎么说也是一有道的高僧,怎么会吃荤腥,娶妻室呢?但是这和尚知道水元子是个在皇宫大殿上都敢胡来的家伙。越是理会他,越是胡说八道。不如干脆装作没听到的好。

三人走进僧道衍静室的时候,偌大的一个房间内,就只有三人盘膝坐着。僧道衍、僧道逆分居左右,正中坐着的,却是一个风流倜傥,长了一蓬美须,卧蚕眉。丹凤眼,面如冠玉,看起来六十许岁的男子。他穿着一身白布洒青竹花地道袍,左手食指上套着一枚二指宽的白银戒指,看起来有着一股子出尘地气韵,但是看他不动如山的模样,也很是有一些威仪外露了出来。

“此人,定然习惯身居高位,是一个经常发号施仓的家伙……顶上已有三花。五条金色气浪扶植在三花之下,娘的,三花聚顶。五气朝元,这家伙好深的道行,怕不是已经到了……不可能,虚界的修道者本来就不多,就不要说是化虚镜的人了,可是他地表现。”厉风有点持不准此人的身份来历,只能按照礼节向僧道衍、僧道逆见礼过了。

小猫歪歪眼睛,大大咧咧的朝着僧道衍一拱手,一屁股坐在了房间的角落里面,不一会就歪起了脑袋,准备好打呼噜了。水元子则是更加不堪的直接坐在了那道人的身边,叫嚷了起来:“上酒上菜,上酒上菜……也不要太费心了,大好的牛肉切一百斤上来,你家爷爷卧今天晚上还没吃饱就被这小子拉了出来,一百斤上好的牛肉,快点。”

僧道逆第一次见识水元子的风范,不由得整个呆住了,他很疑惑地看向了僧道衍。僧道衍微笑起来:“这位水元子前辈,乃是极厉害的前辈高人,师兄可不要怠慢了……来人啊,去外面买一百斤上好的牛肉,打一百斤最醇地老酒来。酒肉者,色相也,色既是空,尔等做出那苦恼神色作甚?咄,去。”他大袖一挥,门口伺立的几个小和尚面有苦色的连忙应诺,跑下了楼去。

厉风端端正正的在僧道衍他们正对面盘膝坐下,水元子却已经把注意力放在了身边那道人的身上,他歪着脑袋打量了半天,突然笑起来:“小道士,你好像就要飞升了嘛……怎么的,在老窝里面躲最后一次的天劫,跑到中原来干什么?唔,看你体内的气劲流动的方式,浩浩荡荡彷佛离地百里之处的青冥之气,你小牛鼻子修炼的是上古的法门罢?”

那道人一惊,连忙站起来稽首到:“前辈说得是,晚辈修炼的是上古绝传的‘青天诀’,此乃传说中佛祖头顶的那金翅大鹏王菩萨传下的法门,弟子有幸,千余年前得了此经,所以才有了今日的成就。至于来中原,乃是道逆道友邀请晚辈来的,说是晚辈一辈子在海外荒岛苦修,没有见识过什么红尘景象,这次特意……”他眼里闪过了一道很细微的古怪神色。

水元子大咧咧的挥挥手,说到:“坐下,坐下,要客气,我老人见最讨厌人家和我客气了。嘿,红尘有什么好看的?红尘里面最好的东西就是吃,最好吃的东西都在这里啊……他妈的,该死的水母娘,她居然禁制了我一千年,让我啃了一千年的海带……唔,你的修为倒也不错,行走天下倒也不怕吃亏了。”

僧道衍他们苦笑不得,这个道人的身份,他们是敢说出来,他的修为么,就他表露出来的,也已经是天下一等一的绝世高手了,哪里会吃亏?若是他用上了全力的话……僧道逆的身体不由得微微的颤抖了一下,连忙笑道:“今日来,乃是贫僧师兄弟二人看到厉风大人与我佛有缘,所以准备传授他一门禅功。这位素灵道友,乃是贫僧好友,特意邀请他来应天见识一下俗世繁华的。”,当水元子撇撇嘴,人家都老老实实地盘膝坐着的。他非要把一条腿给伸出去了老长的。他摇头晃脑的说到:“诶,不管我地事情,牛肉什么时候上来?我有得肉吃了,谁管你们是干什么的?……诶,什么佛法啊?说来听听,不是还说有什么佛宗的至宝么?佛法也不用说了,你先把宝贝拿出来看看。”

厉风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水元子这么做,彷佛他厉风也变得无比贪婪一样,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刚要说话呢。水元子又大声的叫嚷了起来:“佛法,说来说去都是没用的东西。劝人要不杀生,要努力修为,修来世,嘿,来世可是阎王爷管的,他和尚下一辈子是做牛还是做马都说不定呢,佛法……”

刚好牛肉和老酒都被送了上来。水元子欢呼着抓起了一块卤牛肉,狠狠的咬了一口,眼里邪光四射的看着僧道衍他们说到:“我说我这一口咬的牛,上辈子就是有道高僧,嘿嘿……说不定就是你们师傅,哈哈。还是修道好,修道妙,一世得道,飞升逍遥啊。”看着面前小山一般地一百斤牛肉。水元子已经顾不得说话了,端起盘子和酒瓮,自己坐到屋子的一角落里面安心吃喝去了。僧道衍、僧道逆极其尴尬地笑起来。连连点头说到:“水前辈说得有礼,有礼,不过我们佛法精深,如果这辈子积累的功德足够,下一世怎么会变牛呢?断断没有此道理……呵呵,南无阿弥陀佛,我佛宗无数圣人罗汉,可不都是积蓄了几世修为,最后才破开烦恼,飞升极乐世界的么?”那青灵轻轻的笑了一笑,似乎对他们的话有点不以为然。

厉风鼓掌赞叹,满是崇拜敬仰的模样:“大师说得极其有理,可不就是这道理么?”

水元子在那边咕哝了一声:“也难说啊,说不定管你们和尚投胎的阎王爷喝醉了,把你们胡乱推进了六道轮回,那就凄惨了。一头水牛打坐念佛,不被人当作妖怪砍了才怪。”他硬是和僧道衍他们抬杠上了。

僧道衍二人没理会他,这话也没办法理会,水元子是个完全不可理喻之人,他看你不顺眼,就会当场抽你耳光,看你顺眼,他会小狗一样地缠上来,没人愿意招惹他这个麻烦。僧道逆径直从袖子里面摸出了一个布包儿,看着厉风温和的笑道:“吾门长老听闻厉大人与我佛有缘,本着三千法门,皆可渡化世人之慈悲心,特命我等传下此法宝,让厉大人修练之际,可以抵御心魔侵害。”

他缓缓的打开了布包,露出了里面一枚三寸见方,材质非金非铁非石非玉的大印,其雕琢了不知道多少层的符?,隐隐有一道道的毫光从里面射了出来。:刚从那画满了符?的布包内露出本体,这大印上就散发出了极强的一股威压感觉,彷佛一座泰山一样压了下来。

屋子里的人立刻起了反应,僧道衍、厉风地功力最弱,浑身都打了几个哆嗦,差点被那无形的威压震飞了出去。那青灵的身体猛地挺得笔直,‘啪’的一声,他的腰带顿时断开了稍许。小猫的背往后一靠,就听得楼下的支柱传来了‘咔嚓’的碎裂声,却是他把那巨大的反震力量给引发了出去。所有人中,只有水元子看起来若无其事,但是他手中酒壶内也腾起了一阵轻烟,一壶老酒被蒸发得干干净净。

厉风吞了口口水,干涩的说到:“如许法宝,厉风怎么承受得起?”就从这大印散发出来的威压来说,厉风敢肯定,这起码也是仙器以上的货色,这还是那画满了符?的布包有一部分缠住它的时候所释放出来的,如果它认真的全力施展的话,会有多大的威力?可以一举摧毁一座山峰么?厉风不敢想象了。他甚至有些惶恐了起来,无缘无故的,突然被馈赠这样强大的法宝,厉风可不认为自己和僧道衍他们的交情好到了这种程度。

僧道衍轻声笑起来:“无他,吾门长老想在中原发扬本门禅法。知道厉大人和本门有缘,故特聘厉大人为本门护法施主罢了。日后还请厉大人多多照顾我等门下弟子,如有一二纰漏之处,还望厉大人周全。”

厉风眼里精光一闪。沉声说到:“罢了,道衍大师、道逆大师这么看得起厉风我,我还能说二话么?什么叫做周全?就看道衍大师在陛下面前所受到的恩宠来说,日后大师门下弟子,哪怕当街杀人,厉风也保证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什么说地。”说完,厉风微微的露出了一丝贪婪的神色,看向了那枚不断射出青色毫光的大印。

僧道衍大喜,和僧道逆、景灵飞快地交换了个眼色。鼓掌笑道:“如此,日后道衍可就托大。称呼厉大人一声师弟了。”

厉风也表演了个十足十的,他连忙挑起,翻身跪倒在了地上,按足了礼节的行礼后恭声叫道:“道衍师兄,道逆师兄,日后还请两位师兄多多提携则个……嘿嘿,陛下面前。还请道衍师兄多多美言,嘿,那种肥厚的差使,嘿嘿。”厉风脸上此刻的表情,和吕老太监得意的奸笑的时候,那是一摸一样啊,充满了贪婪、狂暴以及一种说不出的变态神色。

僧道逆大笑起来,随手就把那大印往厉风手里塞了过去,笑道:“这大印的修炼也简单。以真元祭炼七七四十九天,就可以收发自如了。但是如果碰上超过自己太多的高手,最好不要施展出来。虽然当世没有几人能堪这‘翻天印’一击。但是万一碰到了识货地高手,被他们抢夺了去,可就不好了。当然,如果师弟能够修练到元婴大成的阶段,那就再也不怕了。”,当

僧道衍兴奋地介绍到:“这翻天印,可大可小,大时可以覆盖千里,小时则如芥子一般,实在是最为神奇不过的一件法宝。我师门在偶然之间得到了这件异宝,一直就想替他找到一有缘之人,师弟可真正是这翻天印的正主啊。”

景灵也笑起来,他摇头晃脑的说到:“翻天印,乃是上古封神之战时最有名的一件法宝,用以护身,则万邪不侵,用以伤人,哪怕是仙人也难堪一击,原本是道门的异宝。但是这么上万年的时间过去了,这宝贝却落入了佛家之手,也算是一饮一啄,莫非天定吧。”

水元子呆在旁边念叨了很久,他也不由得有点眼馋地看了看那翻天印,嘀咕着说到:“妈的,翻天印,居然是这个宝贝,难怪威力这么大,这可是和打神鞭同档次的货色,用来砸人,那真的是砸一个死一个啊,就可惜厉风小子现在功力稍微弱了点。诶,他怎么运气就这么好呢?”说完,他也不再看,自顾自的大吃海喝起来。

小猫则是一脸憨厚的走到了厉风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抓起翻天印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这才憨笑到:“风子,这宝贝好啊,你要是有了这个,以后我们打仗的时候,再碰到赤蒙儿他们,可不是一家伙打死了么?……不过翻天印么,没听说过这名字啊,它真的很强么?”

厉风心里早就是翻江倒海一般地了,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小猫,笑嘻嘻的连忙把翻天印抢了回来,一口真元喷出,裹着翻天印融入了自己地身体,笑骂到:“这可能这么说,用道术去打仗,可是犯天条的事情,我们修道之人,可不能这么作啊……你多看看书,翻天印可是在古书传奇里面都有记载的好宝贝哦。”僧道衍他们大笑着,看向厉风的眼里又多了几分亲近之色。僧道逆兴奋的说到:“这么一来,我们可就是自己人了,等下我们先传授厉师弟‘大混沌心经’,然后再开设香堂,让厉兄弟正式的拜入门下为护法,日后我们广招门人,有了厉师弟这实权人物以及大世子给我们撑腰,可就不怕人说三道四,给我们拦中下绊子了。”

除了脑袋都埋到了牛肉堆里面的水元子,一屋子里面的五个人都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僧道逆这才一本正经的对着小猫说到:“厉虎,你也一起拜入我师门作为护法吧,‘大混沌心经’高深精妙,不适合你,但是我这里还有一套‘四相神诀’中的‘白虎神诀’,最是适合你修炼了。看你打斗时的模样,最是符合白虎星君凶残暴虐的威风,佛门慈悲,但也需要有火目金刚护佑之,哈哈,厉将军可愿意么?”

小猫手往地板上锤了一下,顿时整个楼阁都晃悠了一下,他大咧咧的说到:“只要能打架,拜就拜吧,哈哈哈!”依旧一副傻大瓜的模样。

景灵微微点头,很是欣赏的朝着厉风和小猫点点头。

当下,僧道逆分别把大混沌心经’传授给了厉风,这是一门极其玄奥的心诀,饶是厉风也不算笨了,也花了一个时辰才弄了个透彻。至于‘白虎神诀’,小猫拖泥带水的弄了两个时辰,才勉强背下了口诀,僧道逆只能无奈的把精义教授给了厉风,让他日后解释给小猫听。

随后就是开了一个小小的香堂,厉风他们在一尊漆黑的知名佛像前磕头,拜入了师门。水元子却突然冲了过来凑热闹,死活哭喊着把青灵他们打了个鼻青脸肿后,笑嘻嘻的也强行的拜了进去,并且还强迫僧道衍他们叫自己师兄。僧道衍僧道逆、景灵极其苦恼的看着水元子,看着他炫耀的朝着厉风发威:“怎么样,小子,现在你可要叫爷爷我师兄了,哈哈哈,我官儿比你小一点,可是辈分却是比你大了。”

满屋子的和尚、非和尚都无语,只能看着趾高气扬的水元子在那里发威风了。

景灵更是满脸惊骇的看着水元子,眼里诡谲的光芒闪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以他化虚境的实力,居然被水元子一拳头打飞,打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这水元子的实力,也实在是太恐怖了一些罢?

又寒暄了几句,厉风带着小猫、水元子告辞了。僧道衍他们送厉风等人的时候,对厉风和小猫,那是恋恋不舍的,可是对于水元子么……听说过送瘟神么?僧道衍他们简直就恨不得在水元子出门后,直接就开始烧香拜佛感谢老天爷了……

夜色苍凉,寒风从长江北面吹了过来,应天府的天空中,开始下起了一片片细小的雪花,街上不多的几个行人顿时兴奋的叫嚷了起来。

水元子嘻嘻哈哈的跳来跳去的,接着那些雪花玩。厉风则是满肚子心思的看着小猫,小猫眼神清澈如水,很坦然的看向了厉风。“风子,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不过,我们回去再说吧……这翻天印,你总该有印象的。”

能没有印象么?这翻天印,厉风听赵月儿说过,就在一元宗祖师黄龙真人的画像之上啊,乃是一元宗的镇派法宝之一。如果一元五老他们中的任何一人使用他,足有毁天灭地的可怕威力的。

比起那差点让古影当场出丑的封神榜,巽老手中的打神鞭,翻天印的特点就是威力奇大,而且需要的真元极少,实在是修道界排在前十位的强大法器之一,封神之战的时候,也不知道从它身上引出了多少故事的。“呵呵,小猫,回去说吧,我们两兄弟,很久没有认真的在一起谈心了,我们真的应该好好的谈一谈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雪夜刺杀(上)

厉风在城外的居所正好背对着泰滩河,他把后边的围墙全部打通了修声一个小小的平台在河边,上面用茅草搭建了一个遮风挡雨的棚子,伴随着泰滩河的流水声,倒是一个清幽的所在。这一段河流的上下游,都有锦衣卫的密探驾驶着船只往来穿梭,喝令所有路过的船舶都必须远远的贴着另外一边的河道走,所以厉风眼前除了清澈的流水,并没有任何的杂物碍眼。

盘膝坐在这个平台上,厉风想起了方才在密室内和小猫交谈的事情。

“忍猫,你能否告诉我,你真的连翻天印都忘记了么?你莫非吃陈抟那老妖道的仙丹,把脑袋吃坏了么?”

小猫伸了个懒腰,脸上再也没有那憨厚的模样,他恢复成了在素云坪的,那只奸诈、狡猾,每天跟着厉风为非作歹的老虎精。他深深的看着厉风,点头说到:“我没傻,但是我必须装傻。风子,我如果装疯卖傻的话,我可以做多少你方便做的事情?你能冲进?

“你不能,因为你是锦衣卫的大统领,你是一个精明的人,你只能用权谋去做这些事情。你只能很小心的一步步的设圈套去陷害那些将领,凭借吕公公的关系偷偷地向朱棣进言,用密探威胁那些官员要他们和我们合作。但是有了我。有了装疯卖傻的我,这些事情不就直接多了么?”

“朱棣喜欢我这样的除了武力,一点脑子都没有的人,所以他任由我胡作非为。所以你办事地时候就方便了许多。”

小猫挥动了一下手臂,深沉的说到:“还有,你现在朝廷上,也算是身据高位,朱棣最信任的臣子中,肯定有你。风子,木秀于林,风必催之,你再精明,再狡猾。你能面对这么多明里暗里的算计么?你身边的那几个人,你就真的放心他们么?周处暴虐。吕安奸诈,蔺轼贪婪,没有一个好鸟。只有我小猫装疯卖傻了,才能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才能在恰当的关头,给他们最要命的一击。”

“翻天印,我怎么可能不记得翻天印?我还记得一百五十年前。我刚刚修练出心智的时候,就看到掌门用翻天印一印劈死了一名万年老妖。翻天印下,那道行比掌门还强了三倍不止地老妖怪,连同他的洞府方圆十里地所有山峦,全部被轰成了碎片,我怎么能不认得?但是在僧道衍他们面前,我怎么能说我认识翻天印?”

“他们传授的禅法,邪门到了极点,讲究吞天包地。强占一切,这是魔门的最高精义啊。风子,月儿可能还没有告诉过你。我们道家讲究的是天人合一,天人交汇,顺天应人,得成大道。而上古天魔,他们讲究的是掠夺天地间一切灵气,乃至吞服元婴,吸食金丹,无所为。他们讲究自身就是一个宇宙,外界的宇宙不过是他们用来滋补的工具罢了。”

“僧道衍他们传授地,从小金刚禅法,到寂灭禅经,再到这‘大混沌心经’,正好是循序渐入,灭杀天良,最后修成魔门金身的妙门。我在他们面前,敢说自己认识翻天印么?”

厉风长叹了一口气,有点黯然的说到:“小猫,这三年来,倒是苦了你,装疯卖傻的滋味不好受吧?”他的眼眶已经开始湿润了。

小猫伸出了手,满脸悲凄,凝重的说到:“那又如何?总比你自残心智,以身试魔的好吧?你在大草原上自己悟出的吞噬天地,已经就是入了魔道了,想必僧道衍也是因为这个,才看上了你……风子,师门血仇,不报之,我两哪还有面目存于天地之中?尤其一元宗对我小猫有葬母大恩、抚恤之情,我小猫哪怕粉身碎骨,也要灭了右圣一党。”

厉风伸出手去,和小猫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厉风阴沉的,满脸狰狞的低声说到:“兄弟,僧道衍,他们怎么得来地翻天印,我们就不用多说了。昔日不过觉得他行事诡秘,为人正,哪知他却真的是我们仇人一党。从今日起,我们就灭绝天良,忘记自己是一元宗弟子,忘记自己是正教出身,我们就自甘堕落,投身魔门,我要看看,当我们在魔门之中得了高位大权之后,是否可以报了这份大仇。”两个血气刚强的雄性动物,在这个寒冷的夜晚相视无语,泪如雨下。终于,两人重重的搂抱在了一起,用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拍打着对方的脊梁。天知道,这条路多么难走,天知道,自己是否有命能走到那时候,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已经踏上了这条道路,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密室的大门被一脚踢开了,水元子醉醺醺的拎着一条白切祟腿走了进来,笑吟吟的说到:“冬老虎,来,我们喝酒,吃肉,诶,我的酒壶哪里去了?”他晃荡着身体在密室内转悠了几圈,一脑袋撞在了墙上。“呵,呵呵,呵呵呵,我的酒壶怎么变得这么大了?我,我,诶,我是谁啊?你们四个人在这里干什么?”他指着厉风和小猫,满口胡言起来。

小猫恢复了那傻不楞登的模样,跳起来一手拎起了水元子,直接就拎着他走出了门去。一路上,可以听到人体和地面剧烈的撞击声,以及小猫那疯狂的笑声:“哈哈哈,你是我儿子,我是你爷爷,来,叫一声爷爷听听……小的们,再来五百斤老酒,虎爷我今天不灌死这老鸟操的,我就是你们虎爷……吼吼!”

依稀还听得到水元子地抱怨声:“你是我爷爷?奇怪啊。我似乎没有爹娘的,你怎么是我爷爷呢?莫非我记错了?我其实有爹娘不成?”

盘膝坐在平台上,面前三尺,就是那清澈的流水。坚定的朝着自己要去地方向流淌。温柔,但是充满了力量,这就是水给人的感悟。厉风心里一片通明,抬头看天,一片片的雪花飘然落下,‘飒飒’声响,天地中却是一片寂静,天如穹庐,罩四周,安静、静谧、祥和、空寂。雪花飘落的轨迹。在空气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禅的味道。

“今日入红尘。一身泥泞;他日冲天起,满心欢喜。”厉风喃喃的,说了一句稀奇古怪的话,脸上挂起了柔和的笑容。他被小猫深深的感动着,好动地,活泼的,心地其实如同白纸一般地小猫。为了厉风,居然宁愿装疯卖傻了三年多,这一份情意,让厉风打心底的暖了起来。

许多年以后,当厉风再想起这一段时光的时候,他对林立在自己大殿下的数千属下温和的说到:“也正是那一夜的感悟,才让我在心魔入体,魔胎加身之际,还保留了人心。才没有堕落成真正的魔。因为我始终坚信,这个世界上,有我最好地兄弟站在我的身后。所以,我心不孤。”

此刻,他心里荡漾的,正是这么一种世上最温和的,最浓烈的温暖,让他的心再次的活泼了起来,眺望眼前的天地,感悟着最深奥的天理。‘大混沌心经’慢慢地运转了起来,顿时从厉风体内的某一个无法说明的点处产生了极强地吸引力,厉风体内一切的真气循环被打得粉碎,彻底的变成了混沌初开时的模样。

四周的天地灵气以及混沌之力被厉风一波波的吸引了过来,他的身体彷佛一个深不见底的皮囊一样,浩浩荡荡的灵气不断涌入,却没有丝毫的散发出去的。“如果老天要让我入魔,那么我就当一回魔又如何?好人不得好报,我且看我厉风成魔之后,是否能报了师门血仇。”

眼里闪过了妖艳的蓝光,厉风毫不犹豫的从乾坤袋内掏出了丹青生他们赠送的锦囊,从里面挑选了十三枚灵丹直接服下。庞大的能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但是立刻就被‘大混沌心经’的力量打成了粉碎,厉风的心境,从道家的空灵之境,沉浸到了‘大混沌’的寂灭状态。空无虚渺,没有任何的感情存在,只有心头的那一点暖意,保留了厉风神志的一丝清明。戳仙剑轻轻的跳动着,一丝清凉的气息流传厉风体内百脉,坚决的阻拦了外界天魔的侵袭。

紫府之内,受到灵丹所催,厉风的精神力彷佛潮水一样轰然落下,直入丹田内那颗鸡蛋一般的‘婴卵’。金丹外丹火熊熊燃烧起来,那混沌的力量就是最好的染料,让他的火焰从苍白色,渐渐的朝着透明无色的状态变化。

厉风的道心,已经远远超过了元婴期所需要的境界。尤其他方才的体悟,和小猫的那一番话带来的体悟,让他更是道心稳固,不再忌讳突然狂增的功力给自己带来的负面影响。所以,他毫不犹豫的运起了最强大的力量,疯狂吐纳四周的一切能量,并且吞下了那十三颗威力强大的灵丹,助自己一臂之力。

普通的修道之人,要是见到厉风这般修炼方法,肯定会吓得魂飞魄散。没有任何的阵法防御也就算了,身边也没有同门相护,尤其一次性的吞下如此之多的灵气,不怕经脉承受了么?这铁定会走火入魔,丹毁人亡的。

但是厉风才不管这么多,戳仙剑逼走了一切天魔,‘大混沌心经’彷佛一条贪婪的恶鬼,无论他吸入多少外界的能量,哪怕是比天地灵气更加浓厚百倍的混沌之力,也在顷刻之间被消化得干干净净,变成了厉风本身的真元。尤其他此刻的心境是如此的冷漠,根本就会被体内海啸一般的变化所惊动,所以哪里有任何的风险存在?

那颗金丹蓬勃的生长了起来,越来越大,最后内视时足足有了尺许大小。一团无形的火焰包裹住了这鸡蛋一般地金丹。厉风可以感觉到,在这温度极高的丹火酝酿下,金丹内有一个说不清、道不明,和自己的心神相连的东西在疯狂地生长着。以比普通修道之人快百倍以上的速度生长着……不,在那十三颗灵丹的作用下,生长速度已经是普通修道人的万倍以上了。

厉风冷着一张脸蛋,再次取出了三十六颗灵丹,一次性的吞了下去,顿时一股狂龙一样的热流直冲向了金丹,那金丹再次膨帐了二尺。虽然仅仅是心神所见的体积增大,但是厉风也的确感觉到了,自己身体内有一股破裂的、生长的力量冲撞了出来,压得他浑身难受。

那股压力是如此地巨大。体内无量数的混沌力量根本就无法再停留在经脉内,直接就被压进了肌肉、骨骼。就要被逼出体外了。

“浪费,不能这样,给我回去。”厉风心神冷酷地,毫不犹豫的喝道。他也不顾自己的‘大混沌心经’正在运转,他同时运起了‘白虎神诀’,这号称可以让身体变成金刚之躯的‘四相神诀’中最残酷暴虐的一种。

‘嘎吱’,厉风的肌肉里响起了这样的怪啸声。充足地能量。强大的能量,体内体外的强大压力,‘白虎神诀’的神妙作用,让厉风的肌肉一块块的解体,然后一块块的重新按照一种和人体完全不同的模式生长了起来。一条条钢丝一般的肌肉纤维螺旋状地缠绕在了一起,比起厉风以前的肌肉,强横了何止千倍?

那些骨骼更是一小块一小块的碎裂,然后重新聚合成了结晶体一般地模样,骨骼增粗增大了一半。厉风似乎感觉,自己一脚就可以踢飞一座山峰了。至于那些经脉,更是扩张膨帐了不知道多少倍。尤其骇人的是,经脉的结构也被古怪的更改了,新的经脉构成,是和肌肉一样的,无数极细的纤维疯狂的扭曲在了一起,拥有了极强的韧性和刚性。

“这不是人应该修炼的功夫,这是专门给妖魔修炼的心诀,这是最正统的修炼魔族金刚不坏身躯的心法。”厉风突然有了这个明悟。‘轰’,那颗断膨帐的金丹炸裂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充盈在厉风的体内,让他朝着上空发出了无声的呐喊,顿时天地灵气被他卷出了极大的波浪,翻翻滚滚的穿了出去。一个内视有尺许高大的金色元婴”稳的盘膝坐在了厉风的丹田之内,然后瞬息间上升到了紫府之中,在那浩荡无边的紫色海洋内载波载浮了起来。

厉风猛的睁开双目,顿时两道蓝光崩射出了老远,面前泰滩河水一阵的翻滚。厉风心里微动,右手法诀一引,陈松子所传‘破虚诀’蓦然施展而出,顿时泰滩河水突然从他面前断开,上游的河水冲天卷起数百丈,然后立刻化为了寒冰墙壁。

他无声的轻笑了起来,以前根本没有实力施展的‘破虚诀’,此刻用起来却是轻灵得意,好不轻松快活。手指头微微一动,那上千万斤结冰的河水瞬间融化,温和无声的落了下来,继续顺着河道流淌了出去。一切就彷佛是幻觉一般,无声无息的。

张口喷出了一团紫气,这是那些灵丹的药力太强大了,厉风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消化的药力。这股丹气厉风不敢胡乱处置,天晓得要是那些小虫子、花花草草的什么沾染了它,年深月久会不会变成妖精呢,这可是海外那群散仙练出来的最强的丹药啊。寻思了片刻,厉风右手伸出,那团紫气顿时就凝结在他掌心,变成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紫色丹药,顺手塞进了乾坤袋内。

“好啊,这颗丹药估计是人吃了人死,怪服了怪亡啊。四十九颗灵丹的部分药力混杂在了一起,药力的强大也就算了,药性还这么斑驳,嘿,比起最好的毒药也差不到哪里去,什么时候让水元子试试味道就知道了。”

缓缓的站了起来,厉风无奈的看了一眼身上被撑破的衣服。他的身高长了半头,肩膀又宽厚了许多,此刻的他往那里一站,就有一股惨烈的杀气扑了出来。此时控制体内真气流转的,是‘大混沌心经’,厉风周身都弥漫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迷雾,经过他的光线,似乎都扭曲了,整个人彷佛虚幻一般,类真人。

满意的看着自己有力的双掌,紧紧的握了一下拳头,骨节发出了‘咔嚓咔嚓’的脆响声。点点头,厉风低声说到:“罢了,这‘白虎神诀’果然是厉害非常,嘿,我现在怕是要比小猫的骨头都要结实多了。要小猫赶快修炼,反正我这里灵丹有多,不怕他的真元足的。以他的天赋修炼起来的话,怕不是要比我.还要强上女倍?”

顺手拔出了残天剑,厉风狠狠的往自己的手臂上劈了一剑。‘当啷’一声,残天剑被反弹起了一尺高,剑锋倒卷,火星四溅,厉风手臂上却是连痕迹都没有一点。“完蛋了,我这可不是变成妖怪了?妖怪就妖怪吧,这也是一件保命的本事。嘿,这软玉甲可就不需要了,到时候赐给周处他们吧,让他们多点保命的凭借也好。”

还剑归鞘,厉风摆动一下明显短小了的长衫下摆,施施然的走回了内院。几个黄龙门弟子失声惊呼起来:“师祖,您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但是他们的声音立刻就低了下去,却是被厉风的眼神微微一瞥,他们彷佛寒冰身一样,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就感觉着,这位师祖,比起平日可是更加让人害怕了十倍不止。

如是过了几天,厉风向朱棣请了个假,说是要带人打探间的情报等等的,每日里就在府邸里安心的祭炼翻天印。他此时元婴已经正式的修练出了,但是根基还是不甚稳固,正好用这几天的时间好好的萃炼一下本源。这翻天印么,更是保命的好东西,不赶紧运用自如的话,厉风都会感觉着对不起自己的其间阿竹顺利出关,一柄飞剑被他运用得虎虎生威,周身寒光罩体。厉风也不和他客气,直接叫阿竹带了两千金龙帮的弟子,去苏州府开辟总堂。应天府有他厉风就足够了,如果还把阿竹也安排在应天,这就真的是浪费了。金龙帮在苏州府开堂,起码东南一半的黑道买卖可以被他控制,这可是财源滚滚的事情。

阿竹在陕西历练了三年多,早就是昔日的初哥了,自然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和厉风痛饮了一顿老酒后,阿竹带着一张委任他为锦衣卫副指挥使的秘密公文,在五十名黄龙门弟子的拱卫下,带着两千金龙帮的流氓地痞,分批朝苏州进发了。阿竹还很有一点衣锦还乡的欣喜,当日他和厉风在街头扒钱袋的时候,何曾想起今日的风光?

坐在议事大厅内,厉风看着跪倒在面前的周处等三位大弟子。周处一五一十的汇报到:“师尊,应天方圆七百里之内,富商世家一共三千九百户,他们大部分都有子弟投入了我们门下,如今我们在地方上的影响力,基本上已经可以决定应天周围的任何一个行当的走势了。”

吕安笑嘻嘻的说到:“满朝文武的家里面,我们都给安排了冥龙会的杀手和花女进去了。其中有些特别漂亮的,已经被几个好色的老夫子收为了私宠,日后只要师尊愿意,他们喜欢用什么姿势玩女人都可以打听得清清楚楚。只要他们有针对我们的举动,最多一柱香时分就会被师尊知道,这一点,还请师尊放心。”

蔺轼则是满脸笑容的,眼里都是闪动着金光的说到:“至于那些富商世家么,他们倒是很识趣了,这一个月来,已经给我们献上了纹银合计超过百万两,说是他们的子弟在我们门下学艺,这是拜师钱,这可是监察御史都无法拿我们说道理的……还有就是啊,弟子上次泄漏风声给他们说,说我们锦衣卫想要盖几座圆子,结果他们就眼巴巴的献上了合计两万亩上好的田地,都是连在一起的,最是平整不过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雪夜刺杀(下)

厉风如此沉静的,还是被吓了一大跳,他瞪圆了眼睛喝道:“蔺轼你说什么?多少亩地?”

蔺轼连忙磕头到:“弟子大胆收了他们的孝敬,一共是两万一千三百七十亩上好的田地,都有佃户耕种着的,他们还以为自己的主子还是那些富商呢,还不知道田地的主子已经更换成我们锦衣卫了。弟子查看了一下,就这些田地,每年的收益就不是一个小数字了。尤其里面有些山地是种植茶叶、油桐的,更是财源滚滚啊。”

厉风模了模下巴,唔,胡须又有了一寸多长了。他看了看蔺轼,眯着眼睛想到:“这蔺轼倒是一个敛财的好手,嘿,也好,我就欠一个肯给我赚钱的人啊。反正地是他收的,只要撇清了我的关系就是。”点点头,厉风赞许到:“做得漂亮,这田地么,我们也不能收太多。数千家富商么,他们哪一家没有上千亩好地的?到时候你慢慢的和他们说,凑个十万亩给我们就是了。”

这也是厉风刚开始胆小,不知道行情。他现在不可能知道,后朝的魏忠贤时代,一个锦衣卫的将军就可以在应天府外有十万亩的私地,这时候的厉风,比起他的继任者,还是心慈手软多了。蔺轼听得厉风不是责怪自己,由得也笑了起来说到:“师尊说得是,我们收了他们的子弟做徒儿,可是给他们满门增加光彩的事情。总要好好地孝敬一番我们才是。这么多的田地,他们留在手上也是浪费,他们的钱已经足够了,还是匀一点给我们罢。”

水元子吃饱了。喝足了,也就不吵嚷了,安心的坐在厉风旁边地凳子上,用根牙签挑牙缝。厉风看着一身白衣,满头银发的水元子,心里总是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似乎自己就是在大街上拣到了一条小狗,然后收养了这小狗一般。这水元子此刻慵懒的模样,就和一条吃饱了准备瞌睡的小狗一样么?

举起手,厉风最后吩咐到:“我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总之门人弟子的训练,不能拖沓。进度不够的,给我直接赶出去。收敛钱财,这是一定要的,但是最好做得干净点,不要被监察督御史知道了,这可就是一场大麻烦。还有,我们锦衣卫的人。最近行事稍微隐秘些,二殿下就要回京了,要是和他冲突起来,你们挨揍了莫非还敢还手么?”

周处他们的脸色很难看,没错的。

看着他们的脸色,厉风阴险的眯着眼睛笑起来。“怎么了?就这么点事情就把你们吓成这样?去告诉花魁仙子,给我训练十个会那种吸食男人阳气的美女出来,似乎就是叫做什么‘姹女销魂大法’的吧?训练好了。给三殿下、四殿下府里各自塞两个,给二殿下府里塞六个。”厉风的脸色变得很恶毒:“我看他们精元都被吸干了,还能和我们斗成。”

周处大拇指一挑,马匹如潮。“师尊,这条计策果然是高明。那二殿下也不过是靠着一点军功在我们面前嚣张跋扈,嘿等他身体虚弱得拿起兵器地时候,看他还敢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不成。”

正说着呢,徐素匆匆的走了进来,面色极其难看的说到:“大人,大理寺派人来说,虎将军他当街殴打兵部的赵侍郎,结果被兵部、大理寺、监察院的人联手抓了起来,现在被扣在了大牢里,要您去接人呢。”厉风猛的站了起来,阴沉着脸喝道:“冬猫会被人抓起来?你开什么玩笑?看个应天府的人,有经得起他打的么?”

徐青无奈的拱手到:“虎将军他倒是不怕,可是他随行地十几个将领被扣住了,据说雷镇远他居然是动用了弓弩,把虎将军吃得死死得。虎将军害怕属下将领受伤,所以才无奈被戴上了枷锁,被锁进了大牢……大人,这可明显是有预谋的,据回来的随行士兵说,赵侍郎故意在大街上挑衅虎将军,被虎将军一拳打碎了下巴,然后兵部、大理寺、监察院地人就同时冲出来了。”

厉风皱起了眉头,满的嘀咕了起来:“我们的那位大殿下整天在干什么?还在吟诗作对么?人家打上门来了,就没看到他勾搭几个有用的大臣啊。罢了,我走一趟就走一趟吧,莫非我出面了,他大理寺还敢扣着人不放?嘿,他们最多就是给小猫在牢里吃点苦头,但是那也要他们能找到一个可以打伤小猫的人才是,真他妈的一群混蛋。”

“周处,带上两百好手,跟我走。”说完,厉风很小心的看了水元子一眼,这最喜欢惹是生非的人怎么没动静呢?再看时,却是他早就睡着了,耷拉着脑袋,一缕口水直接连在了椅子的靠背上。“这,还是修道的前辈么?怎么感觉起来,就是乡下的那种九十岁快要死掉的老大爷?”

厉风摇摇头,理会这老家伙了,他不去更好,要是他发彪了,估计可以把大理寺整个的给拆了,那时候可就真的闹大了。

轻手轻脚的出了议事的大厅,看看阴沉的天色以及飞舞的大片雪花,厉风在几个门人伺候下披上了披风,带着两百许好手出了大门。他一边走,一边沉声的向周处他们吩咐到:“以后你们要注意了,打打杀杀,有时候并不能解决问题。哼,他们动用三法司的人来对付我们,这正是为师的最害怕的,你们要是犯事了,或者他们给你们栽赃了,把你们抓进去,杀。不敢杀,定罪,不敢定罪,但是先给你们一通苦头。打断了几根骨头,你们找谁抱怨去?”周处他们默默点头,眼睛里满是歹毒的火焰在燃烧着。

“所以,日后交代我们锦衣卫地兄弟们,行事的时候,一定都要低调一点,越低调越好。只要那些文武大臣的把柄都落到了我们的手上,还怕他们不乖乖地听我们使唤么?在这之前么,我们最好要和朝廷的大臣起冲突。谁知道他们谁向着二殿下,谁又向着三殿下呢?陛下死活不肯立嗣。在皇太子被确立之前,四个殿下都有可能继位。所以那些大臣最是迎风倒,不可信任的。”

快步走到了大理寺的衙门,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厉风走上去,蛮横的就是一脚踢在了那沉重的包铁大门上。几个大理寺的差役跑了出来,看到厉风他们气势汹汹的一群人,哪里敢多嘴?连忙打开了大门。自己跑到一边猫着去了。他们不过是一群听使唤的差役,没必要得罪锦衣卫这群杀人不眨眼的魔神。

大步地在院子里面走了几步,厉风低沉的喝道:“大理寺卿何在?我厉风来领人了,呵呵呵,大人今日高情,日后厉风定有回报。”

厉风地嗓音低沉,却混含了无穷的威力,天空中的雪花突然的停滞了一下.,然后箭矢一般的被反弹了回去。顿时整个院子里再也没有一片雪花落下。那大理寺大堂上的瓦片同时跳动了一下,‘碰’的一声炸裂了开来,大堂就变成了一个敞顶地屋架子。看起来好不凄惨。那四周的墙壁、厢房更是摇动了一下,差点就全部倒塌了下来。

几个大理寺下属的官员中也有武林好手,看到厉风如此鬼神莫测的功力,吓得脸色都白了,一个个小心翼翼的退回了自己办公的房间中,哪里敢出头?整个院子就彷佛死域一样,被厉风一人之威压得不敢动弹。

厉风看了看四周,突然狂笑起来:“哈哈哈哈,本官锦衣卫都指挥使,堂堂候爷的身份,莫非大理寺卿还不能出见么?”

一圈波浪以厉风的脚板为中心,‘呜’的带起了一声怪啸朝着四周涌了过去。周处他们连忙退出了院子,就看到整个院子铺地地石板纷纷的跳了起来,‘啪啪啪啪’的炸成了无数地碎片,那强横的力量,更是直接震垮了两栋厢房,房间内人的惨叫声断叫嚷起来,整个院子顿时一片狼藉,彷佛被数千头野牛冲撞践踏过一般。

那大理寺卿还是不见出面,厉风这可就真的有点恼怒了,他低沉的说到:“原来如此,有人给大人你撑腰,就不把我厉风放在眼里了不成?”他的左拳紧紧的握了起来,寻思着要往哪里轰出去一拳立威呢。可是大理寺除了几个有数的充当打手捕头的武林中人,其他人都是文官,估计也禁起他这一拳的威力啊,厉风这可就有点踌躇了。

一个大理寺的官儿浑身哆嗦着的从大堂里慢吞吞的挪了出来,他颤抖着说到:“厉……厉……厉大人,我们大人他,他,他吓昏过去了。我们大理寺,一向是秉公断案的,万万敢胡乱逮捕官员的。这次,这次可是,可是二殿下他突然到了这里,逼着我们大人出面抓人的,这,这和大理寺完全没有关系啊。”

厉风眼里寒光一闪,一套军队里面的手段,他装扮一下掩藏在大队人马中回京,并不是什么难事。看样子,要加紧往

“哦?是这样么?那岂不是我厉风错怪了大人?罢了,把我兄弟和他的属下放出来就是,否则的话,呵,明日早朝上,可就有得热闹了。”

那小官听得厉风吩咐,彷佛圣生纶音一般,连忙招呼着那些差役打开了后院大牢的门,恭恭敬敬的把小猫给请了出来。小猫手里提着一腿祟肉,带着十几个同样油光满面的将领走了出来,大咧咧的说到:“啊,你们这帮小子还是很听话嘛,伺候得虎爷我很舒服。不冤枉虎爷我揍了你们一顿啊。哈哈哈哈,诶,风子,你来了?难怪他们把我们给放了。”

小猫满脸都是怪笑。他身后的那一群牢弈,哪一个不是鼻青脸肿地?那方才的小官儿挺委屈的看着厉风说到:“大人,我们抓了虎将军,哪里敢对他老人家怎么样?他老人家一进门,就把所有的钦犯、牢弈都揍了一个遍,我们还得好吃好喝地伺候他老人家,可万万敢怠慢的。”

厉风朝着小猫使了个眼色,沉声问那官儿到:“哦?这么说来,那二殿下没吩咐你们说,抓了小猫……哦。抓了厉虎他就怎么样?”

那小官儿连忙摇摇头,示意没有这样的吩咐。

厉风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拉了小猫一声,低声说到:“事情古怪,走,我倒是要看看

小猫也听出了一些味道来,他冷笑到:“娘的,谁敢和我们作对?今天不是那雷镇远调动了五百名弓箭手逼住我属下的兄弟。哪里轮到他们把我抓进来?嘿,看看他们动的什么花花肠子,虎爷我一个个掐巴死他们。”

小猫重重的拍打了一下那小官儿,笑嘻嘻的说到:“冬子,你们伺候得爷爷我很高兴啊,以后有你们的好处。”

厉风笑着转身,带着一票人等出了大理寺,那大理寺地官员们这才一口气缓了过来,互相看看。再看看几乎变成废墟的院子,差点就哭了起来。没来由地,他们得罪锦衣卫干什么啊?两大之间难为小。古人诚我欺!看看这破烂不堪的院子吧,没有几千两银子,你能修缮得过来么?可是这种银子,怎么敢向户部申请啊?还不是得他们大理寺这个超级清水衙门自己掏钱?苦,苦,苦啊!

拉着小猫到了大门外,厉风沉声问到:“他们的确没有对你怎么样,或者没有准备对你怎么样么?”

小猫咧开嘴笑起来:“就他们,敢么?就算是

“那他们无缘无故的设局抓你,却是为何?”,当正说到这里的时候,变故突起。

大理寺的正门外,乃是一片宽阔地平地,方便囚车、大队人马进出的广场,地上都是青砖铺就,此刻被寸许厚的积雪盖住了,正是平坦一片。厉风他们一行两百许人走在这平地上,却不是显眼到了极点么?

就听得四周高楼上一片‘嘎嘎’、‘嗖嗖’的怪响,无数的利箭破空而来,大概起码有超过两千弓箭手朝着他们同时发动了攻击。在应天府私自调动两千弓箭手,这是叛逆,也形同叛逆了。厉风、小猫、周处、吕安、蔺轼等人面色狂变,大吼了一声:“所有人卧倒。”

小猫抢到了他属下那十几个将领身边,一声炸吼,身上冒出了一圈白色气浪,顿时靠近的数百只利箭被震飞了出去。厉风残天剑出鞘,一声龙吟,圈圈剑光笼罩了方圆十丈之地,护住了起码百名黄龙门弟子。周处他们三人也是大显神威,手中军刀挥出,呼呼有声,那些来袭的箭矢纷纷被击打了出去。

两百黄龙门的高手可也不是软柿子,在厉风的调教下以及无数灵药地拔苗助长之下,他们也拥有了江湖上人人羡慕的一甲子以上的功力。此刻看得情势危急,他们也纷纷拔出了兵器,把漏网地箭矢劈打了出去。两百多人围成了一个圆圈,那无数的箭矢哪里能靠近他们?

‘嘎嘎’十几声巨响,突然有手臂粗细、丈许长短的巨弩射了出来,这些刺客,可是连守城用的大弩都扛了出来,不是军队中人,谁能弈到这种宝贝?厉风眼珠子一转,身体在空中转折了几下,突然一阵青烟般消失了。

他的心里在狂笑:“我刚刚练成元婴没有几天,在修道界也已经算是高手级别的人物了,你们这群蚂蚁却来动我?这不是笑话又是什么?”超过三百张劲弩同时朝着厉风射了过来,厉风不躲不闪的,笔直的朝着那些弓箭手落了下去,无数的箭矢射在了厉风身上,无不被他强横的肉体反震了回去。他就如一尊魔神一样,降落在了那些弓箭手群中。思忖了一下,厉风手起剑落,已经劈下了百多个头颅。不能留活口啊,否则就真的要逼得朱禧哪怕厉风他们能够平定叛乱,怕不是也要让朱棣伤心老一阵子?无缘无故的得罪皇帝的事情,厉风是从来不做的。所以这些弓箭手,杀之可以,却能留下活口,所以厉风出手就是杀着,哪里肯留手?他右手剑光喷出了十丈远近,蛟龙一样翻腾转折,碰着的就是人头落地;左手掌心吞吐,雷鸣一般的素色波纹不断发出,‘小天星掌’的威力岂是这些普通士兵能承受的?无内脏成泥。

大肆斩杀了一顿饭时间,浑身通红的厉风已经斩杀了七百多人,剩下的弓箭手吓得魂飞魄散,丢下手中弓弩就跑。

厉风狞笑着,毫不在乎的带着浑身滴滴答答的一层血浆回到了场中。他抓起地上的弓箭,毫不犹豫的就朝着自己身上捅了进去。在周处他们的惊呼声中,厉风把自己的左臂、右侧小腹、大腿都捅了几个箭痕出来。随后,厉风阴笑着喝令到:“还不快点动手?给自己身上都留下箭伤,明日早朝,我们好去皇帝面前打官司。”

周处他们顿时会意,喜笑颜开的用内劲封住了自己的经脉,彷佛自己身上的肌肉就是那死猪肉一样,狠狠的捅了进去。现在可是献忠心的大好时机,厉风自己都捅了自己,身为徒儿、徒孙的,还有不大捅而特捅,捅个亦乐乎的么?最夸张的张龙,更是在大腿上连续的扎了十几根箭矢,看得周处都不由得暗自赞叹到:“好小子,有前途……娘的,你他妈的比老子还狠,难怪师傅这么看重你。”

厉风满意的拍打了一下张龙的肩膀,笑道:“明天朝廷上,你作为证人装死。周处,你们都准备好朝,呵呵,你们本来没资格去大殿的,这次师傅也带你们去见识见识皇家威仪……吕安,你去找几具干净的没有首尾的尸体,穿上我们锦衣卫的服饰,就说是被刺客杀死的。周处,你和蔺轼找个狗头师爷炮制一下,就说小猫被无缘无故的抓起来,并且大理寺勒令我厉风亲自来领人,出门之后,数千弓箭手突袭我等……”

“唔,不要说我带了两百人来大理寺,就说我带了不过三十名护卫罢了,这状子,还有一应首尾的工作,你们做好罢。这些尸体么,嘿嘿,你们看着办……他们的弓弩,全部拿去做呈堂证据……这些借了房子给他们使唤的大户人家,过几天就找个借口,抄了他们的家罢。”

厉风看了看大理寺的大门,又看了看附近的这几个院子里的高楼,突然的冷笑起来:“以后每个衙门口,都给我安排一座高楼,我要盯死这些官老爷的动静,明白了么?我们锦衣卫,就是干这个的么?嘿嘿……”

看到所有的门人弟子都包扎好着了伤口,厉风施施然的拉着小猫朝锦衣卫总部走去。

“哼,刺杀我厉风?他们脑袋坏了罢?这次不找准机会搬倒你,下次就没了.

雪一片片的落了下来,很快的就掩盖住了地上的血迹。无数锦衣卫的高手闻风出动,忠心耿耿的通宵守在了大理寺的门外,把刺杀的现场保护了个严严实实。厉风他们方才所在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才人物的构思,不知道这些锦衣卫从哪里弄来了几头活猪,直接就把猪血喷洒在了雪地里面,纯然就当作厉风他们伤口处滴落的血痕了。大明朝大理寺门口的空地上,猪嚎声震天,委实是一件奇观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御下之术(上)

大理寺卿是哆嗦着来到皇宫大门口的。昨天夜里,他在门缝中看到厉风他们被数千弓箭手射杀,就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从逮捕小猫开始,这分明就是一个局,一个引厉风在夜间出门方便刺杀的局。尤其他大理寺衙门的门口,才有这么大的广场,四周却有这么多的高楼,这才是最方便弓箭手施展自己威力的地方。

如果厉风死了,他的小命一定保住,朱棣会杀他泄气的。如果厉风没死,他的小命一定保不住,朱僖、厉风会用他消气的。如果厉风不死不活的,他的小命一定保不住,朱僖、吕老太监会让他比死还难受的。这设计的人实在是太歹毒了,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大理寺卿,没必要这么陷害自己罢?这是逼自己和朱僖阵营彻底的决裂么?可是自己不过是想平平安安的做几年官啊。

幸好厉风没事,可是从门缝里看到厉风等人自残身体的模样,就把这位大人给彻底的吓疯了过去。为了报复他人,先拿自己的身体做文章,这厉风的心机实在是忒狠毒了一些。自己招惹了这么一个人,尤其他手上还握有了锦衣卫的大权,这不是自己把脑袋塞进了绳套里,就等着人家拉绳子了么?

尤其当厉风的手下大摇大摆,肆无忌惮的在大理寺门口杀猪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想要冲出去夜闯皇宫,给朱棣报信去了。这摆明了锦衣卫要开始陷害人了,摆明了自己这个小小的大理寺卿是脱了干系地。还是干脆直接见朱棣,先把事情说清楚了,自己才得青白。否则等锦衣卫的人布置好了现场,那就真的是百口莫辩辩了。可是锦衣卫不给他那个机会啊。四面八方的围满了人,他哪怕是要翻墙出去也是可能地。

想到那两个变成猪头被扔回来的差役头目,大理寺卿看了看身后贴身‘保护’自己的十六名锦衣卫高手,不由得低声啐了一声:“还吹自己是什么什么武林高手,眼巴巴的给他们补了几个油水丰厚的缺儿,谁知道连锦衣卫最差的军官小旗都打不过,还是武林高手?……我们大理寺可是要和钦犯打交道的,是是要准备着多聘请几个高手坐镇呢?做保镖也好啊!”

积雪被踏碎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后面的街道上,满脸铁青地朱僖正从马车里面探出了头来。大声的呵斥着:“你们这群该死地混蛋,把大门给我打开。否则一个个都砍了你们的脑袋去。”

更夸张的,就是后面的厉风了,他没有骑马,没有走路,没有坐车,而是被四名大汉用一张靠椅抬着,身上盖了厚厚的一层褥子。似乎是害怕厉风受凉。他的身边还放着几个小小的炭炉。这靠椅从人面前经过地时候,这么冷的天气里面,都卷起了一蓬的热浪。

小猫拎着虎咆刀满脸狰狞的跟在后面,他的身后是十几具担架,一个个面无血色的大汉躺在担架上,嘴里不断的发出了呻吟声。水元子也坐在了一张担架上,兴高采烈的啃着冻梨,朝路边看热闹的百姓挥手致意。他倒是一点亏都不肯吃,看到别人睡担架上了。他也非要凑上一手热闹,厉风他们被逼无奈,干脆就让人把他也抬了。

朱僖地马车冲进皇宫大门的时候。他从鼻子里面冲着大理寺卿喷出了一团冷气,满脸的怒容告诉了这个可怜地官儿,他朱僖殿下很生气、很生气,大理寺卿大人的脑袋很不稳当,非常不稳当。

到了大殿外,朱僖哪里管什么好歹,也不等文武大臣们都到齐了,直接捶响了皇宫用来报警的信鼓。那边小猫跑到了一座金钟前,大拳头彷佛铁锤一样的轰击了上去,顿时‘嗡嗡翁’、‘咚咚咚’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应天府。‘哗啦’一声,整个皇宫就乱套了,知道多少禁军从四面八方冲了进来,把大殿包围了个严严实实的。

“快,快,快,你们的脑袋不要了不成?”在几个禁军千户、指挥使的呵斥下,无数的禁军冲上了皇宫的城墙,做了战斗的准备,甚至已经有弓弩手开始装填箭矢了。朱僖敲响的钟、鼓,可是用来报告紧急军情的,其他的文武大臣没有深夜直接面见皇帝的特权,如果有了大事,还真的要靠这东西才能惊动皇帝啊。

紧接着就是外面大道上无数的马车涌了过来,文武大臣们一个个衣冠不整,面色仓惶的冲了进来。张玉,廴能几个猛将更是大声的吼叫着:“干什么?干什么了?朱允玟带兵打回来了么?来人啊,传令下去,四方卫所准备拔营迎战,这次不把他的蛋黄打出来,我们就……”

大殿内也传出了仓促的脚步声,一时,一个司礼太监亡命的奔跑了出来,尖声呵斥着:“文武大臣觐见……惊驾者报名入见。”这规矩可就出来了,谁惊动的皇帝,你就等着文武大臣进殿之后报名入见吧。如果你真的有大事要对皇帝说,那恭喜你,你的小命保住了,但是一顿廷杖也是免不了的。如果说你就是敲打这钟鼓好玩的,那就满门抄斩罢,没有什么好说的这些文武大臣也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快步的分成两列奔入了大殿,随后朱僖大声的叫嚷起来:“儿臣朱僖,锦衣卫督统领厉风,副统领水元子,虎贲将军厉虎报名入见。”说完,朱僖手一挥,在那些金瓜武士呆滞的眼神中,锦衣卫的大汉们就把厉风等人抬了进去。

满朝文武一下子就愣住了,朱僖惊动的圣驾?他还抬这么多人进来干什么?耶,那人不是厉风么?怎么满脸苍白。彷佛失血过多一般?尤其厉虎,这个铁打的金刚身上,怎么还有刺鼻地草药味道传了出来?那些人,怎么回事?锦衣卫的几个大头目。可是个个带伤啊,尤其那个最近最跳得欢快的张龙,似乎就是一个死人了?

至于水元子……啃着烧鸡腿的水元子怎么看也不是有伤在身地,文武大臣根本就懒得多看他一眼。

朱棣猛的从宝座上站了起来,大声吼叫到:“僖儿,这是怎么回事?厉风,厉风,厉统领,你……厉虎,你们怎么了?”

小猫重重的一脚踏在了地上。强大的力量让整个大殿都晃悠了一下,‘吱吱’一声。头顶上的大梁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呻吟。小猫哀嚎着跪倒在了地上,咆哮着:“陛下啊,这可得了了,应天府里面,他妈的有人敢杀人啊。昨天我被人陷害了进大理寺的监牢里面,很是被人拷打了一个多时辰,等风子他去接我出牢的时候。居然被两千多弓箭手射成了这个样子啊。”

他手脚麻利的撕开了自己上半身地衣服,一手撕下了那包扎得严严实实的绷带,露出了惨不忍睹地上半身。就看他的胸口处,皮开肉绽,还有很多烙铁烧过的痕迹,更有几处箭伤,还缓缓的流出了血迹来。小猫愤火的哀嚎着:“昨天抓我的事情,我厉虎畏惧国法,自愿进了大理寺的监牢谁知道他们不说二话就开始拷打虎爷我,最后还设局把风子他们都重伤了。”

‘咕咚’一声,大理寺卿吓得晕倒了过去。整个就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儿了。

朱棣地脸色从原本的紫黑色脸膛突然变成了青紫色,瞬间就转为通红,随后是一片煞白,这是被气的。他也不顾自己九五之尊的身份了,跳下宝座,就冲到了小猫的面前。凭借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小猫身上的伤势是被牢里的狱弈严刑拷打弄出来的。至于那些箭伤,朱棣打了一辈子地仗,不至于分辨不出来.吧?

他也不多说,冲到了厉风的靠椅边,一手揭开了厉风身上的褥子,顿时看到就穿了一个裤头地厉风身上,三处被包扎了起来,但是却还在往外渗血,并且肿得老高,皮肤都变成了青紫色的可怕伤处。朱棣的身体微微哆嗦了一下,又走到了看起来情况最严重的张龙身边,揭开了他身上的褥子。

文武大臣们一阵惊呼,张龙的身上怕不是有三十几处箭伤?他的整个身体,都已经是虚浮的肿帐起来了。张玉猛的怒吼起来:“混帐,应天府乃是国都,谁人有这么大胆子,私自调动军队袭击朝廷命官?尤其,尤其,厉虎,你被大理寺抓去,却是为了什么?”

厉风的褥子被揭开,似乎他身上太冷了,顿时厉风眼皮一阵哆嗦,猛的睁了开来。他左右看了看,就看到了正站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朱棣。厉风一骨碌的爬了起来,跪倒在了地上:“陛下,臣死罪,死罪,臣无能,居然……”他的一个头还没有磕到地上呢,一口黑色的血就从他嘴里喷了出来,带着丝丝的热气喷到了地。

水元子立刻飞身掠了过来,装模作样的在厉风背后拍打了一阵,灌了一颗灵药下去。他叹息到:“冬子你现在可不能动弹,你中的毒可是不浅啊,你要是这么动弹几下,毒气进了内腑,我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你……爷爷我的灵丹多啊,但是你的身体可是承受不起的。”

厉风咬着牙齿,毅然说到:“君臣之礼不可废!”说完,他继续三叩九拜了下去。

朱棣心里大为感动,连忙伸手搀扶起了厉风,亲自把厉风扶回了靠椅,自己动手把那褥子盖在了厉风的身上。朱棣柔声说到:“厉统领,你好好的躺着就是。来人啊,把厉统领抬到一侧去……厉虎,你给朕说清楚,这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诶,罢了,僖儿,你来说。”

朱棣突然想到,要小猫来说明一件事情,似乎是太为难他了,还是叫朱僖来说得清楚一些。

朱僖嘴巴一张,‘啪啪啪啪’的就把事情说了个清楚。从小猫在十字路口打了兵部赵侍郎一拳,到雷镇远带了数百弓箭手逼着小猫进了大理寺地大牢。再到厉风带了十几二十个属下去大理寺接人出来,谁知道却碰到了刺杀。总之,一切责任,都推给了兵部的那位赵侍郎。大理寺的寺卿,刑部的捕头们,小猫和厉风完全就是被动地受害者。朱棣脸上可以刮下一层霜来。他沉默了一阵,走回了宝座上,阴声问到:“谁能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厉虎,那赵侍郎骂你什么?”

小猫脑袋一歪,很是郁闷的说到:“他骂我没脑子,除了打仗杀人什么都会,说什么有了我。大明朝的军队迟早要吃大败仗。”朱棣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这不是在诅咒大明朝的大军么?“还有啊。他最后,最后还直接骂了我,说什么看我这样子,就是出身蛮荒,唉,说不定是一种什么出身,也许是什么野人养大的一般。”

“荒谬……兵部赵侍郎何在?吕总管。派人抓他进来。”朱棣的眼睛里面,已经射出了毒火。小猫可是他如今麾下的第一猛将,这赵侍郎无缘无故的在闹市挑衅他,岂不是自己找死么?还没等吕老太监出动,朱棣已经继续厉声喝道:“那闹市之中带着弓箭手公然出动的雷镇远呢?让他给朕磕头入见。昨夜地刺客,他们的尸体抬两具上来,他们使用地弓弩,也带一具过来。”

朱棣扫了一眼已经晕倒在地上的大理寺卿,再看看那满脸雪白的刑部、兵部的尚书。脸上挂起了残酷的冷笑。“朕还没死,你们就开始各自拥护自己的主子了到底这大明朝的天下,是朕做皇帝,还是朕地儿子啊?”最后一声说得很重,朱棣猛的拔了一个高调,差点就把刑部、兵部的两位尚书大人吓得晕倒了过去。

‘斗通、扑通’,几个官儿同时跪下了。他们深深的埋下腰,不敢有丝毫的动静。此刻的朱棣,就是一头发疯的老虎,随时都可以吃人的。

铃声微微响了一下,僧道衍施施然的走了进来,看到大殿中地模样,不由得呆了一下,惊问到:“陛下,这是?”

朱棣咳嗽了一声,朱僖眼巴巴的又把事情的经过给僧道衍说了个仔细,僧道衍由得脸色微动,似笑非笑地扫了厉风和小猫一眼。他可是知道厉风和小猫大概是什么水准的,在他的印象中,小猫应该距离金丹期不远了,厉风怎么说,在两大散仙的帮助下也已经是金丹期的高手了,这些箭矢弓弩什么的,哪里能够伤了他们?

说白了,厉风就是在陷害人。他受的伤越重,这被他坑害的人乐子就越大。无论怎样,哪怕不因为厉风是朱棣宠信的臣子,在应天府内,一个武将受到了刺杀,而动手的人很明显的也是军队派出的杀手,这事情就足以让朱棣发疯了。

僧道衍坐到了给他安排的椅子上,一声不吭。朱棣看了看身后脸色严肃的吕老太监,寻思着:“厉风是你的义子,你虽然对朕忠心耿耿,但是未免会因为厉风伤势的关系,判断清楚。我还是问僧道衍的好,他和厉风也就是泛泛之交,说话可是客观多了。”

当下朱棣就问到:“道衍,你说这事情,朕要如何定性?是谋反呢,还是偶尔的冲突啊?”

僧道衍微笑起来,诡谲的眼神扫了一眼满朝的文武大臣,轻声笑道:“陛下,厉风对陛下忠还是不忠啊?”朱棣盘恒了半天,偷偷的瞥了一眼身后的吕老太监,点头说到:“厉风以弱冠之龄入朕燕王府,数年来南征北战,风雨奔波,立下功劳无数,自己也出生入死,数次陷入绝境。这样的人,大师以为他会对朕忠么?”他的左手轻轻的握拳,然后缓缓的放开,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僧道衍轻笑起来,低下头捻动着自己的佛珠,一颗颗的细数了过去。良久,在那些文武大臣的脸色都开始发素,地上跪着的那几位都开始哆嗦的时候,僧道衍终于开口了。“既然厉风对陛下忠,那袭杀厉风的人,忠还是不忠呢?厉风掌管锦衣卫,所杀之人,都是陛下欲杀之人。那陛下认为,何人要杀厉风?何人必须要杀厉风?”

朱棣眼神微动,心中苦笑到:“你僧道衍还不明白么?杀厉风的,除了另外那两个宝贝儿子,还能有谁?朱允玟?朱允玟要是还能在应天府调动这么多人马,说定朕的脑袋都已经被他取下了。就凭锦衣卫、腾龙密谍的监视网络,这数千人的调动,怎么可能不被发现?只有城中的戍弈,他们随意调动,那才是不被人所知的啊。”

可是,自己的儿子对自己,应该是忠心的吧?帅兵来援,朱棣这个堂堂先天级的大高手,说不定还真的要被李景隆的大军给活活踩死。

朝廷里面的人都清楚,厉风、厉虎是朱僖属下的头两号得力人物。厉风掌控锦衣卫,小猫虽然现在手下无兵,但是起码有一个破阵营是常驻城外的,虽然兵力被削减了一些,但是这也是少有的手上掌握着兵权的将领了。朱僖想要当皇帝,和朱任如何和身为老大的朱僖竞争呢?第一块拦路石,不就是厉风他们么?

所以针对厉风他们的刺杀,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会有第三次,这就是真正的死不休啊。这事情,很微妙,处理得不好,朱棣可就要真的杀掉两个儿子了。所以饶是朱僖满脸的怒气冲了进来,并且还毫顾忌的用钟鼓惊动了朱棣,但是进了大殿后,除了朱棣问话,他也是一声不吭。朱僖也有顾忌,就是顾忌因为自己说多了话,逼得朱棣做了什么决定,大殿内的气氛古怪得厉害大臣们一声大气都不敢出,而厉风更是闭着眼睛在靠椅上养神。整个大殿内,除了水元子的咀嚼声,简直就是落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到了。也不知道水元子身上哪里有个大口袋,一个个的烧鸡腿不断的被抓了出来,鸡腿从左边嘴角过去,立刻又从右边嘴角塞了出来,出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骨头了。

朱棣看着水元子那贪婪的吃相,由得嘴角挂起了一丝笑容。

很快的,兵部赵侍郎被禁卫带了进来,三具尸体直接放在了大殿外的空地上,一具弓弩直接被吕老太监亲自接过,随后送到.了朱棣的手中。其他人,可没有胆子带着兵器直到朱棣的面前,这是杀头的罪名。

吕老太监的几个手下,在外面查看了一下那三具尸体,进来跪倒在地上汇报到:“陛下,那三具尸体奴才等已经看过了。看他们身上的肌肉坟起,虎口上有经常舞刀弄剑磨出来的老茧,分明都是军士。尤其,尤其他们的胳膊上都还有,都还有云纹刺身。”

朱棣抚摸了一下手中的弓弩,看了看机簧上的痕迹,脸色顿时就难看了。“如果朕没有看错,这是我们大明朝的军队里面的制式弩箭罢?嘿,看这上面的痕迹,要是经常训练的,也不会磨出这样深的凹痕来。好啊,好啊,朕麾下的精锐士弈,居然可以有胆子刺杀朝廷命官了。嘿……”朱棣的脸色阴一阵,阳一阵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百二十四章 御下之术(下)

云纹刺身,朱僜麾下大军中“卷云营的标志。小猫张口就“陛下,那大理寺的外面,起码还有几百这样的尸体呢,可是我们查过了,他们的胳膊上都有云纹或者是风纹的刺身,假不来的。在应天府内,能调动这么多人马,却不被锦衣卫所知的,除了军队,也没有别的人能行了。如今城内外驻扎着数十万大军,每日调动频繁,数千人埋伏在大理寺外,谁知道啊?”

朱棣看向了赵侍郎,赵侍郎满脸无辜的连连磕头,他的下巴被小猫一拳打碎,现在如何说得出话来?他也是满肚子委屈,不过是听人挑拨,说小猫在背后说他什么什么的,赵侍郎为人心肠狭小,一时受激不过,就直接找到了小猫,闹市里出言挑衅了。谁知道最后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来,他实在是追悔莫及啊。

雷镇远也被带了上来,但是他就是跪倒在地上,一声不吭。满脸倔强的他无畏的看着朱棣,眼里满是豁出去了的豁达神色。

朱棣看了半天,突然笑起来,他朝着僧道衍说到:“道衍,这件事朕已经明白了。赵侍郎私自下令,调动兵马袭杀厉风厉统领,却嫁祸给雷镇远雷将军,是不是啊?……那些士兵都是受命行事,却是无辜的,罪魁祸首,就是这赵侍郎。”

僧道衍微微一笑,点点头说到:“陛下说得极是,道衍也是这个主意。这赵侍郎么。杀了罢,留着也没用了。他实在是蠢到了极点,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莫非还能有好下场不成?雷将军乃是被冤枉地。的确是被冤枉了,但是他御下严,士弈没有主将的命令就敢私自行动,这也是大罪。尤其他私自调动兵马在闹市抓捕厉虎将军,这……可是私自出兵的叛逆罪名。”

他一张嘴,生生地给雷镇远扣上了一个叛逆的大罪。朱棣皱了下眉头,有点舍的看了看雷镇远,点头说道:“道衍说得是,雷镇远,你有什么话说?为何带兵在闹市胡为啊?”

雷镇远呆了一下。听出了一丝端倪,连忙说到:“陛下。臣不是有意为之,臣乃是恰好带兵路过那个街口,看到厉虎大人在那里殴打兵部的同僚,生怕他打出人命来,所以……”他张了张嘴,觉得这话实在是难以自圆其说。公然带着数百士兵经过闹市?尤其身上还带着弓弩等朝廷明令严加管制的兵器,怎么说都是一个大不韪的罪名啊。朱棣叹息了一声。轻轻的用右手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叹息到:“罢了,原来你是恰好路过。那兵部、刑部的人,也是刚好路过是不是?大理寺卿,也是自知的被卷入地了……不过,兵部、刑部也就算了,大理寺卿御下严,狱弈居然敢虐待当朝大将军,留下有什么用呢?降职三级。留待后效吧。”

顿了顿,他看了看‘昏迷’中的厉风以及小猫身上惨不忍睹地伤处,脸色又浮现了一抹残忍的怒气:“兵部尚书、刑部尚书。罚俸一载,日后你们好好的管教自己的属下,不要让他们没事胡乱勾勾搭搭……雷镇远,你现在是将军,这次朕降你三级,你自己回去做参将吧……廷杖三十,金瓜武士,拖下去。”

雷镇远的脸色立刻轻松了下来,他听到廷杖三十,就知道朱棣会杀他了。他可没有注意到,朱棣身后的吕老太监,偷偷的比划了一个大拇指朝下地手势。偏偏大明朝廷杖执刑的人,又是锦衣卫的指挥使,周处等三人‘重伤’不能动弹,立刻由他们的副手,黄龙门的三代弟子执刑了。看到吕老太监的手势,他们还有不痛下杀手的么?

就在皇宫的大门口处,监刑的小李子怪笑着把雷镇远地裤子扒下,轻佻的用巴掌拍打了一下他满是老茧的屁股蛋儿。两个黄龙门地弟子狞笑着,操起了雕龙画凤的沉重廷杖,高高举起,慢吞吞的放了下去。‘噗噗噗噗’,声音大,但是每一棍都是潜力十足。雷镇远这般一个铁汉,吃了三棍后也就疼得晕倒了过去。

小李子有气无力的计数起来:“一啊……二啊……三啊……二啊……三啊……四啊……三啊……四啊……”他才数过了十呢,雷镇远的屁股就已经吃了二十杖,两块肉都被打翻了。

好容易小李子数到了二十,雷镇远已经晕倒又清醒,清醒又晕倒了十几次,血浆顺着他的大腿流淌了下来,把地面沾染了好大一块。小李子狞笑着,轻轻的扳动着手指,这才到二十一呢,三十杖打完,你雷镇远不被打死才怪。马蹄声雷响,朱僜带着慕容天等一干下属猛将,风一样的策马而来。朱僜手中长剑映着朝阳发出了刺目的寒光,远远的他就劈出了两道剑气,逼退了两个打得兴高采烈的锦衣卫副指挥使。小李子立刻尖叫起来:“谁这么大胆?这是皇上亲自吩咐的,要打三十廷杖,谁敢阻拦?来人啊,给公公我拿下。”

禁卫们呆住了,出手的可是朱僜啊,皇帝的二儿子。他们不仅没有围上去,反而退后了一步,示意自己不愿和朱僜为难。朱僜满意的看了看在场的禁军百户,冷笑一声从马上跳了下来,大步走到了小李子面前,伸手就抓住了小李子的领子,差点就把他提了起来。

“狗奴才,你敢对本殿下发号施令么?你好大的胆子!”

小李子眯着眼,彷佛一条毒蛇一样射出了冰冷的寒光。此刻的他可不害怕朱僜,他可是有圣旨在身,奉命毒打雷镇远的,虽然打的过程中有点违规乱纪的嫌疑,但是朱僜是拿他没有办法的。尤其他的东厂已经渐渐成形,办公地地方就在皇宫旁边呢,这可是一个直属皇帝的,连锦衣卫都受他监察的可怕机关。他有必要害怕朱僜么?

懒洋洋的拍打了一下朱僜的手掌,小李子阴笑道:二殿下,您可真有趣啊……兵部的人都说,你还在武当山下调动军队呢,怎么就突然回到应天府了?兵部,还有皇上,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呢。”他压低了声音,冷冰冰的说到:"要不是小李子我在这里毒打雷镇远这条走狗,怕是殿下你还不会出面吧?”

朱朱僜气煞。他哪里管什么好歹。提起小李子单薄的身躯就往地上掼去。小李子阴笑一声,身体仿佛一片雪花一样飘起,一股极其阴寒的掌力护住了全身,已经轻飘飘地到了十几丈外,他指着朱僜喝道:“好,二殿下,你有种,皇上地命令你也敢不听?这十廷杖,俺家先记着,你就等着看热闹吧。”

说完这话。小李子带着几个锦衣卫的人就冲向了大殿,朱僜面色微微一变,看了看屁股上依稀可以看到骨头的雷镇远。不由得心头大痛,连忙喝令慕容天留下,自己带着几员将领冲向了大殿。

大殿内,朱棣已经命令金瓜武士就在大殿外把赵侍郎的脑袋给哗啦了下来,厉风受刺杀的案子,可就算是结了。朱僖虽然有点不满。但是他也明白这是最好的选择了,他总不能逼自己的父亲去杀了自己的二弟吧?虽然看起来厉风他们一个个弄得身血糊淋当的吃舌了,但是实际上更加吃亏地是朱僜呢,朱棣可是对他有了戒心了。

厉风闭着眼睛,就在那里阴笑不已。“好啊,陛下他自己也是起兵造反得的皇位,最忌讳的就是这样的事情。你朱僜傻乎乎的调动兵马来杀我,岂不是告诉你老子说,你迟早有一天也会这样去对付他么?呵呵,呵呵,果然是没有头脑的笨蛋……杀了我,你的确可以占先机,问题是你杀的了我么?慕容天的脑筋很精明的,为什么不劝他一下?”

朱棣靠在宝座上,冷冷地看着赵侍郎的人头,冷笑到:“这件案子,就这么了结了。一切都是赵侍郎招惹出来的事情,嘿,私自调动兵马,这可是死罪,来人,灭他十族。兵部也给我好好地查一查,看看是否有和赵侍郎勾结的叛逆在……这事情么,锦衣卫负责吧。不过,想来这种丧心病狂的叛逆之徒,也不会有太多同党,僖儿,你告诉厉统领,千万不要妄杀了。”

朱棣这算是表态了,这是给厉风一个清算报复的机会。但是你稍微报复一下就是,威吓一下就是,你要真的把兵部、刑部的官儿都杀了,那我朱棣也放不过你。让你显露一下威风,算是给你身上的箭伤一个交代,但是你没有权力胡乱杀大臣呀!这权力,还只有我朱棣有。

厉风‘勉强’的睁开了眼睛,语声无力的说到:“臣定当谨遵陛下令谕,彻底清查此事,万不敢胡乱作为。”他心里冷笑:“这权力可是你交给我了,我不杀人,我逼着那些官儿跟着我走总行罢?”天下书库

朱棣满意的点点头,看了看站在那里磨牙齿发狠的小猫,不由得温和的抚慰到:“厉虎啊,你就不要生气了,一切都是赵侍郎招惹出来的祸事。罢了,朕破例免去你在兵部的勾当罢,日后每日你就自己逍遥就是,兵部不用去点卯了。你脾气太过刚直,得罪了其他同僚,也是不可知的……吕总管,从内府拨一笔银子给厉虎,让他们好好的将养身体。”

顿了顿,他继续下令到:“大理寺卿何在啊?朕降你三级,但是这官位你还得给朕兼着,那些狱弈既然如此的不老实,敢虐待囚犯,你回去就把他们通通打入大牢罢……不仅大理寺,刑部的大牢也给朕整治一番,省得天下百姓说朕严苛暴虐,乱用刑罚,可都明白?”

幸运的大理寺卿突然的保住了性命,不由得激动得浑身发抖,连忙磕突嵊煤渴侄卫创砦侍饬耍故前装椎谋阋肆俗约喊?br/>

“下次,厉风,下次你绝对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我不会放过你的,除非你不做这个锦衣卫的大统领了……哼,锦衣卫,禁军,唔,禁军的几个将领却是老三的人了,我倒是要想个办法,怎么才能让苍风堡的那位大堡主投入我的手下呢?”

皇宫大内,禁宫深处,朱棣站在结冰的池塘边上,仰天长叹了起来。“皇帝,不好做啊……我终于明白当年父皇的难处了。道衍,你有何教朕?朕能看着几个儿子互相敌对,乱了我大明的天下啊。”

僧道衍早就胸有成竹,他笑嘻嘻的说到:“此事极易,陛下稍微动些手段,等到开春后,保证几位殿下想打都打不起来了……如今几位殿下这般兴奋,无非就是天下太平了,他们没事情做了。陛下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再把他们属下得力的将领都给调拨开了,莫非几位殿下还亲自动手欧斗不成?”

朱棣兴奋的看着僧道衍,笑道:“朕就知道你有办法,快快说来。”

僧道衍笑嘻嘻的,轻声的说出了一番话,听得朱棣和吕老太监是连连点头,赞叹不已。

第二百二十五章 雷霆手段(上)

雪花不再飘落,却很古怪的落下了冰冷刺骨的雨点。看那一滴滴白色的雨点飞溅下来,就可以让人感觉到有一股子寒气从骨缝里面渗了出来。这雨水中的寒气太重了,落在屋顶上,顺着瓦当的缺口流下来,慢慢的就变成了一根根的冰棱,晶莹剔透的冰冷在寒风中发出了细微的鸣叫声,显示着冬天的骄傲。

应天府笼罩在这阴寒刺骨的雨点中,一片白蒙蒙的雾气升腾了起来,雨点穿过这片雾气的时候,甚至可以发出‘叮铃铃’的脆响声,那是近乎固体的雨点和雾气中的冰晶在相互撞击。几只无家可归的黑猫嘶叫着从屋脊上奔跑了过去,在这样寒冷的雨夜里,它们并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到处都是这样的冷,到处都是这样的湿,还不如在外面逛悠,看看能否找到一点吃食更合算。

一只体形尤其硕大的黑猫停在了一栋很大宅邸最高的屋脊上,尾巴高高的翘了起来,脑袋偏转着到处张望。它似乎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但是视野中并没有任何奇怪的东西啊,除非那东西在自己的头。

这只野猫猛的抬头向上看,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一只纤细、白嫩,彷佛祟脂玉雕琢而成的小手没有丝毫烟火气息的伸了过来,轻巧的拧住了它的脖子,把它塞进了腰间的一个小小的锦囊之中。“嘿嘿,龙虎斗啊,这下可找到好材料了。等下去城外挖几条毒蛇回来。就可以煲一大锅子汤了。诶,这只猫可肥了,起码有十斤重啊。”

水元子站在屋脊上,露出了一脸的傻笑。一圈淡淡地白光罩着他的身体,雨点靠近他的时候,都被反弹了出去。‘啪啪啪啪’的,彷佛无数玉石珠子落在了金盘之中,发出了清脆地声音。他很得意的看着身边的小猫,“应天府果然是富得流油啊,猫都有十斤重,嘿嘿。”小猫看了看水元子,咕哝了一声:“十斤重的猫,都可以算是妖怪了。”不过他的眼神还是被另外几只野猫吸引住了。看着它们飞快的从一个屋顶跳到了另外一个屋顶,沿路上还顺便踏了几块瓦片下去。灰蒙蒙的夜里。就这几个小家伙,还能带来一点活力了。

厉风的脸戴上了一个空白的面具,上面就两个眼洞,其他什么的花纹修饰都没有。他长发飘舞,长袖飞扬,在夜色中彷佛来自地狱地魔神一样给人一种寒到了骨子里面的恐惧感。他轻声地笑着:“冬猫,水前辈有兴趣。你等下就带着张龙他们去城外的田地里面挖冬眠的毒蛇吧。唉,听说南方百越之地如今还是气候炎热,那里生长百斤左右的大蟒蛇,知道前辈是否有兴趣。”

水元子的口水一下子就荡满了口腔,可怜巴巴的连连点头,看着厉风问到:“那百越之地,在哪儿呢?”他去天竺捣乱过,但是百越、安南一带却是从来没有去过。千多年前,他去天竺杀人放火,可是直接从西藏高原最高的山脉上滚下去地。那一场雪崩,直接造成了一个小王国的衰落……

厉风微微作揖,柔声说到:“怎么好亲自劳烦前辈您呢?这是晚辈应该做的,晚辈看得前辈喜欢吃龙虎斗,已经命令属下去安南采购一批肥大的毒蛇送来应天了。这等勾当,却是顺便给陛下探探道儿,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听到有一批肥大的毒蛇要送来应天,水元子高兴得乱蹦跳了起来,连连点头说到:“厉风小子啊,你可是个大好人。就好像我三千年前不是?不过是在他们朝廷里面吃了十年的白饭,结果几万大军一起来杀我,我可真是冤枉啊。还是你好,还是你好啊。”说到感激涕零处,水元子从袖子里面摸出了一个面具,扣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小猫更加直接的戴了一个虎头面具在脑袋上,三人率领两百多名黄龙门弟子,平地拔起十几丈高,朝着百丈开外的一座占地广阔地宅院扑了过去。厉风身形迎风飘动,心里振荡不已:“带着一个神仙上门揍人,这种滋味的确是好极了。”

厉风的身体掠过了后院,他地手探了出去,一吸一引之间,一座巨大无比的假山被他雄浑的掌力吸了起来。他的身体无端的,似乎根本不需要借力的朝上飞起了上百丈高,随后右手一拍,那座假山朝着这栋宅院第一层院子的大厅砸了过去。高五丈,方圆三丈许的假山这是多大的分量?整个大堂顷刻倒塌,里面传来了无数人的惨嚎声。

两百零三名带着面具的人飞身落在了院子的个个角落,他们拔出了兵器,冲进了一层层的院落里。各个院子中的房间内,冲出了无数的劲装大汉,他们怒吼着朝着这些入侵者扑了过来。掌风呼啸,刀光闪动,这些大汉恨不得立刻就把入侵者斩于刀下。奈何厉风带来的,乃是在燕京城就跟随他的黄龙门最精锐的一批弟子,在万年石钟乳的‘浇灌’下,哪一个没有两甲子以上的功力?这些大汉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随着‘华山七绝剑’断的使出,强烈的剑光罩了一切,这些朱任属下天武殿的普通弟子一个个惨嚎起来,身体彷佛豆腐一样,在璀璨辉不的剑光中被撕成了碎片。这完全不是同一个档次上的搏斗,这就是一次屠杀。两百名拥有两甲子内力,五分之一已经踏入了先天之境的黄龙门高手,对着这些最多过二十年、三十年修为的苍风堡子弟展开了屠杀。

血浆四溅,立刻就被冰冷的雨珠冻结在了地上,殷红的血浆冻结在了地上。看起来好不凄厉。六百名苍风堡最精锐地子弟,昔日纵横西北,呼啸席卷整个祁连山脉的苍风堡绿林豪贼,被黄龙门弟子轻而易举的斩于剑下。

轻轻的鼓掌三声。厉风低着头,阴沉地说到:“苍风堡,嘿嘿,现在叫做天武殿了罢?来几个有分量的人物吧。你们的天罡星,地煞星,也都露出来让区区见识一番如何?不要客气,今天晚上,我就是上门来杀人的。”他的右手猛的握拳挥出,顿时一股斗许粗,青色的拳劲轰鸣着。彷佛一条巨龙一样扑向了前方的楼阁。

‘嗡’的一声,十名身穿各色长衫的中年人纵身跳了出来。他们同时劈出了一掌,劈在了厉风地拳劲上。

‘噗噗’声大做,这十名中年人同时翻倒在了地上,嘴里喷出了大口的鲜血。厉风一拳之威,却是他们十人都无法承受地。黄龙门两百名子弟缓步上前,低声喘息着,兴奋的低声嘶吼着。成雁翎形站在了厉风的身后。他们手中,清一色的握着四尺长,五指宽,一指厚的锋利长剑,这是老张在燕京城,按照厉风的要求,特意打造出来的利器。在这些黄龙门弟子强大内劲地催动下,剑锋处冒出了尺许长青幽幽的剑芒。

两百名能够御剑生芒的可怕剑手,前方的楼阁内一阵的宁静。这股实力要是放在了江湖上。足以颠覆整个江湖的秩序。就以现在的武林人士的认知来说,天下能否凑齐这么两百名可以从剑锋上射出剑芒的剑手,都还是一个问题。

良久。良久……厉风有点不耐烦地,彷佛夜袅一般的奸笑起来:“莫非你们都是缩头乌龟不成?区区听闻苍风堡乃是天下第一,威震武林,今日特邀请了一批朋友来和你们见一个高下,莫非诸位同道这点面子都不给么?那就怪不得区区心很手辣了。”

刚刚说到最后一个字,就在这宅院四周的高楼上,无数地火球射了出来。用十年的老山藤结成的空心球,里面塞满了棉絮,泼上了油脂之后,一旦点着,那真的是碰到哪里就烧到哪里。超过五千个这样的火球在一盏茶的时间内被人大力投射了出来,顿时厉风他们面前的层层楼阁同时燃起了熊熊大火。

水元子苦恼的嘀咕了一声,扭头看了看厉风,满眼都是哀怨。“唉,我过是个小道士罢了,天生就会玩水,你偏偏非要我玩火,这难度很高啊。”不过诉苦归诉苦,水元子还是从正南方吸了一口南方朱雀精气,随后张口喷向了前方的楼阁。顿时那原本不过几尺高的火头立刻膨帐到了十几丈高下,映得整个应天府一片通明。

‘呼呼’声中,一个苍老坚定的声音呵斥了一声:“好歹毒的晚辈,诸位兄弟,分头离开,这是大殿下的人来报复了。明日老夫看他们如何分辩。”数百条矫健的身影从那些熊熊燃烧中的楼阁中跳了出来,在空中一个转折,远远的朝着四周飞射了下去。

小猫把两根手指伸进了嘴里,长长的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顿时四周无数人影闪动,一柄柄沉重的‘三棱透风锥’呼啸射出,在空气中带起了一条条湛蓝色的弧线,凶残的透入了那些奔逃的人影体内。骨骼断裂,肌肉被撕裂的声音在宁静的夜空中是如此的惨人,那些飞掠的身影中,有超过七成人被厉风亲自设计的歹毒暗器命中,惨死在了上面的‘娇美人’剧毒之下。

那苍老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竖子乃敢,今日之仇,老夫若是不得报,誓不为人。”

马蹄声雷鸣而起,禁军的大队人马到了。厉风眼里闪过了凶残的光芒,狞声喝令到:“禁军也是三殿下的人马,儿郎们,给我杀。杀他们个血流成河,我看他们怎么交代。”

厉风没有使用残天剑,而是换了一柄沉重无比的鬼头刀。他一刀劈开了当后的院墙,狂笑着冲上了大街。一刀挥出,十丈长的刀光炸起了漫天的血浆,两百名全副武装,策马急奔而来的禁军精锐被他一刀劈成了碎片。元婴正式大成的高手,和这些世俗间的士兵比拼起来。就彷佛一个成年人用手指头去捻死一只蚂蚁。厉风狂笑着,眼里射出了兴奋地表情,连续十九道刀光劈出,火速来查的三千禁军。顿时全部死在了他的手下。这威风,这杀气……水元子吞了一口吐沫,似乎看到有一层浓厚的黑色光芒罩在了厉风地身上,由得惊叹了一声:“这小子,怎么像是入魔了一般?不过,管你是神还是妖魔鬼怪的,有肉吃就好。”

没有任何价值观的水元子,兴奋的跟着小猫一起冲了出去,对着四周不断涌来的禁军士兵一顿的拳打脚踢。小猫的大拳头一拳击出,立刻就有十几人倒在了他狂虐的拳风下。水元子则是认认真真的,仔仔细细的。很小心地,给每一个靠近他的禁军士兵补上了两个熊猫一般地黑眼圈。他还是不想杀人,不过揍人么,则是他水元子最大的乐趣了。

黄龙门此番倾巢而出,除了两百在大街上杀人的凶神,另有六百多埋伏在四周高楼上的恶煞,不断的把飞刀、飞针、铁蒺藜、菩提子、铁胆、铁弹等暗器往大街上倾泻了下来。最近的一营来袭的禁军士兵。顿时被厉风率领地黄龙门弟子杀了个干干净净,连抵抗的余力都没有。天这么黑,地这么滑,根本就适合骑兵冲击,完全就便宜了黄龙门的这批弟子,个个杀了个兴高采烈。

长长的吸了一口甜腻的血腥味,厉风低声说到:“不要怪我,哪怕你们不该死,但是你们的统领是朱任的属下。你们死也要死。今日不杀你们,日后把你们送去必死的绝境,你们一样要死怪。就怪你们的主子选错了挑战地对象罢……我,厉风,绝对不是你们应该挑衅的人。”

厉风嘴里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口哨声,顿时数百黄龙门弟子彷佛幽灵一样,晃晃身体,带起一溜儿黑烟,远远地冲向了应天府的南门。他们公然的袭击了应天府的城防军,打破了沉重了铁门,呼啸而出。他们的秘密总部本来就在泰滩河边,此番正好回去更换衣物。

一柱香时间后,在应天城内乱成了一锅粥,数万兵马连夜大搜之时,厉风、小猫、水元子施施然的驾驭剑光,直接落回了朱僖的府邸。此番动作,肉眼凡胎,哪里看得清楚?

一回到朱僖的府里,厉风立刻在几个小太监的帮助下,脱下面具和长衫,换上了一件宽大的白色长袍,随后冲进一件偏房,躺在了一张软榻上。刚刚躺好不到一盏茶时间,就听得外面脚步声响了起来,一个小太监在尖声尖气的说到:“王太医,这边请,嘿,外面这兵荒马乱的,您还要过来给厉统领看伤处,实在是麻烦您老了。”

厉风心里微微一笑,闭着眼睛睡了过去。腻这个太医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总之他不会是诚心诚意来给厉风看伤的,无非就是朱棣看到外面兵火处处,特意派出来查探消息的。要是厉风如今不在床上好好的养伤呢,是人都知道外面的事情是厉风干的了。

小猫和水元子穿着松松垮垮的长袍在外面拦住了那太医,水元子含糊的问到:“诶,半夜三更的,你跑来给谁看病呢?是不是你的脑袋有毛病了,天色乌黑的你跑来干什么?人家刚睡下,你就跑来折腾?信不信爷爷我把你连这条猫一起炖了?”‘喵呜’,外面传来了猫儿尖利的叫嚷声,似乎还有猫爪子从人的脸蛋上滑过的美妙声响。那王太医唯唯诺诺的说到:“厉将军,水道长,下官也是奉自来探望一下厉大人的啊。这,这,您看,您看,我这里带来了大内秘制的‘破金散’,对金疮最有效果过了。这个,能不能让下官……嘿嘿,让下官稍微的看一下厉大人?厉大人的身体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下官的脑袋,可也就保不住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那王太医从门缝里面往灯光昏暗的房间内看了一眼,也不知道他看清楚了没有,立刻就点头说到:“是,是,厉大人的脸上气色好得很呢,看样子没有大碍了。这是‘破金散’,两位等厉大人醒了,就一半内服,一半…哎哟。”他似乎是被人踢了一脚,过了好一阵子,才听到人从地上爬起来的声音,那王太医不敢多说,连忙走开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雷霆手段(中)

水元子嘀嘀咕咕的得意的说到:“在爷爷我面前敢卖弄他那点本事嘿耸当初爷爷我为了练医术,抓了一条水牛精在他身上砍个几十刀又治好他,然后又打断他的全身骨头,这样折腾了一百多年呢。要说医术,天下谁能比得过我?诶,小猫,你跑什么?我又不要拿你来练手,你怕什么啊你?”脚步声远去,水元子的嘀咕声继续传来:“不要跑,这黑猫有了,你还要陪我出城去挖冬眠的蛇呢,你跑什么?”

房间内一时安静了下来,厉风也渐渐的沉入了梦境。突然之间,他感觉到有人迈过门槛走了进来,由得眼睛睁开,张手就要一掌打出去。徐青连忙轻声叫道:“大人,是我,徐青。”摇动的灯火下,徐青清秀的脸庞有点扭曲,长长的影子直接拖到了门外面。

厉风‘哦’了一声,下床到了椅子前坐下,看了看徐青脸上表情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由得惊奇的问到:“什么事情?要你这个时候来找我的,会是小事吧?”

徐青笑了笑,反手关上门,低声说到:“第一个,陛下派中官下来了,询问我们锦衣卫到底是什么事情,弄得应天府兵荒马乱的。我回禀中官说因为大人您身受重伤,锦衣卫的一众官员也都躺在了床上,很多直属他们的探子都无法和总部联系了,所以并没有收到任何的风声。这次骚乱,看样子陛下要找人出气了。大人怕是要想几个好点地借口。”

‘呵呵’的笑了几声,厉风盘起二郎腿,轻轻的晃动了一下脚尖。“用不着想借口,只要躺在床上装死。这事情就和我们锦衣卫无关。那些天武殿高手的尸体上,还有那些禁军地人身上,中的都是江湖上汉子用的暗器,可和锦衣卫、军队都扯不上关系……实在皇帝逼得紧了,就随便找个借口,就说是天武殿的前身,苍风堡的仇人找上门来报复了,我看三殿下还用什么借口包庇这群家伙。”

徐青笑了笑,点头说到:“这事情好办,明儿一早我就去给马和马公公这般说。就说是我们锦衣卫连夜打探到的风声好了。到时候就推托说,因为大人您和周处他们都受伤了。没有高手制住那些贼人,所以那被锦衣卫抓住的贼子自己咬舌自尽了。徐素等下就命令人去抓一个外地的武林人,布置成他咬舌自杀的模样作为证据就好。”

看到厉风欣赏的表情,徐青也露出了一丝笑容。他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厉风笑道:“这是成都那边送来地信函,没有开头的称呼,也没有结尾地落款。不过却是指名道姓要送给大人您的,您看看罢。”

厉风心知肚明是泰道子的书信来了,顿时展开了信函,阅览了起来。

“师兄在上,师弟道子叩首,愿师兄身体万安,升官发财,飞黄腾达,指日封候。”厉风笑了笑:“我已经是候爷了。还要封什么候?这老家伙混了一辈子的江湖,却是知道这道理。我指日封公还是有点道理的,过国公么。这可是好封的,没有天大的功劳,难啊。”“师弟应兄之吩咐,广收门徒,如今门下已有信徒五千,其中也有三百许可堪造就者,正在考察其心智为人,择日授以本门神功。奈何本观声望日重,江湖匪类日夜骚扰,师弟不堪其烦,故以重金招揽四川、云南、广西三地江湖豪杰入观守护。自从此般人等入观,顿时匪类消泯,日夜清净。奈何此等人物,钱比命大,观中钱粮不堪应付,势不能尽数杀之,望师兄教我。”

厉风皱了皱眉头,把书信交给了徐青,苦笑到:“狠得我给你说过地,在四川装神弄鬼的事情罢?我那便宜师弟盖了这么大一座道观.收了五千门人,嘿嘿,这下可好,什么土匪地痞的都上门了。他却自己懒得动手,要在信徒面前保留自己的神仙气度,就找了一批绿林豪强去做打手保镖,弄得现在没有银子付工钱了。”徐青扫了一眼书信,突然笑起来,连连摇头的说到:“罢了,这还是小事,这五千信徒里面,除了数十良家子弟,其他的不是流民就是地痞流氓。这些人,可都是住在道观里,吃喝都靠道观的钱粮,每日里耗费甚大。这秦道子,怕是会管理钱财罢?五千人,他居然每个人一个月定了十五两银子的费用,老天,十五两银子,比得上一个二品大员的俸禄了。”

厉风低声叫骂了一声:“他给这些人吃什么?一个人每个月可以吃掉数千斤大米,几十头肥猪么?实在是荒唐,荒唐。招揽门人也能像是他这般地……徐青你,你亲自去一趟成都,帮我把他那里的事情理顺了再回来。”

顿了顿,沉思了一阵,厉风摇头叹息到:“私库内幸好还有银两,蔺轼他们最近两个月搜刮的银两不少,你带两百万两银票下去,吩咐秦道子,那些门徒养着就养着,就当养一群猪吧。但是猪也要有猪地待遇,不能把猪当作狼犬养。门下弟子,你过去了,给他分成三品九等,最上等的,吃喝嫖赌随意,最下等的,给他两个窝窝头就行。”

“我不管他什么人品道德,总之就按照他们的武功进度来排档次。徐青,你再带二十名黄龙门好手去助他,顺便带四个高明的帐房下去。我看按照他这般胡来,怕是不要一年,千万的家私也会被他耗费干净了。你去提醒他一句,他的老本行就是招摇撞骗,混吃混喝的,那就给我把成都的富商都给骗去做门人,害怕少了供奉么?”厉风不满地嘀咕了一句:“我临走的时候。不是教水元子陪他做了一场好戏么?怎么现在还是这般不堪的模样?”他眼睛眨巴了两下,心里又冒出了主意来:“告诉他,那些招揽来的土匪豪强,把他们也蛊惑得奉他为师。这样就节省了老大一笔开支了。神仙么,人人都想做得,只要他稍微显露几手,怕不是那些人都会跪倒在地上磕头求他收入门下么?”

他低声咒骂了一声:“那时候,不是有很多武林帮派地人都开始逢迎他了么?干吗又会因为匪类的骚扰,不得不招揽这些绿林好手?我看他是自己想逞威风,这才巴巴的用银子把人砸去做自己的打手的。罢了,由得他威风就是,只要不耽误我的事情,他关起庙门自称皇帝。都和我无关。哼……”

徐青一一答应了,看到厉风再也没有什么话说了。有点好奇得问到:“但是大人,您在成都那边弄这么个噱头出来,却是为什么?”

眼皮一番,两道寒光吓得徐青连忙低下了头去。良久,良久,厉风这才慵懒得说到:“有些事情,要管这么多。总之你只要看到表面上得好处就是了。有了这个道观,第一可以做我们锦衣卫在天南一境的秘密据点,第二么……你看你家大人我,长得也算是对得起这个人间吧?不能做皇帝,我就自己开宗立派,成佛做祖,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一股柔和的力道轻轻的拍打了一下徐青地肩膀,但是厉风的手根本就没有动弹。厉风轻声笑道:“徐青,好好地帮我办事。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这么作是为什么了。说实话,你看看那些修道的真人、仙长。不觉得他们很威风,很神气么?嘿嘿,你也有希望做那样的人,但是你一定要好好的帮我办事才行。我的手下,可不能没有你这样头脑清醒的人的。”从腰间地锦囊抓出了一柄缠绕着道道水波的飞剑,厉风微笑着说到:“上次,记得我教你的那几手印诀么?你拿去把这宝贝给祭炼了,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了。明天你去应付皇宫里的人,应付完了,下午就打理包裹南下,随便找个借口,就说找到了朱允玟的一点痕迹就是……唔,如果回京要交差的话,你就说,朱允玟跑到海外去了。”

徐青惊愕地看着厉风:“说朱允玟跑去海外了?”

厉风点点头,晃悠悠的回到了床上:“是啊,去海外了,至于是哪个方向的海外么,这就让皇帝自己猜吧。他已经开始造大船准备出海了,你这么说,他肯定相信。哪怕就算日后朱允玟重新在中原出现,皇帝也会以为,那是朱允玟自己跑回来地。”

说完,厉风闭上了眼睛,手指一弹,把那油灯灭掉了。徐青在黑暗中站了一阵子,把那柄微微跳动的飞剑塞进了袖子,仔细的折叠起了那封信函,缓步的走了出去。‘吱呀’一声,门被徐素小心翼翼的合上了,随后脚步声轻轻响起,两个锦衣卫大汉守护在了门口。

第二日早朝,朱棣的脸整个就好像一个发霉的茄子一样,变成了黑色的。他的右手自觉的伸开又握笼,握紧又放开,骨节子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细微声响。文武大臣们一个个呆立原地,没有一个敢吭声的。“老三,那栋院子,是你名下的产业吧?上次你给父皇说,你那院子里面,没有住别人,就住了十几个买来的美貌女子,是不是啊?”终于,朱棣开口了,言语中直指朱任的纰漏。朱任浑身一震,差点就跳了起来,随后看个的就趴在了地上。他哆嗦着回答道:“父皇,是,是,是这样假,但是那些美人儿实在是太美了些,儿臣害怕有外人窥觑,所以安排了一些保镖去看住那院子,委实不是有意欺瞒父皇的。”

朱棣大怒,他一掌拍打在了龙案上。顿时那坚固地案台‘碰’的一声矮了三寸,案台的四只脚,足足没入了地面三寸。朱棣喝道:“你当父皇是傻子么?父皇叫了刑部的人去辨识尸体,好啊。可都是江湖上鼎鼎有名地人物。苍风堡,嘿嘿,苍风堡,父皇正奇怪,那欧阳至尊三年前还和我们燕王府有过关联的,怎么朕靖难成功后,他却销声匿迹了。”

“感情苍风堡已经被你给吞了下来,变成你的贴身护卫了。好,果然是好……你在应天府内,私蓄近千武林好手。却是想要干什么?”

这话就太重了,朱任吓得魂飞魄散。只顾磕头。他原本也没有想到要招揽苍风堡的人啊,不过是苍风堡的内务总管青先生先找到了他,说是要抵抗这次靖难之役内立下大功的欧阳至尊,愿意带领全部手下投靠在他的麾下。那苍风堡的老堡主也出关,支持青先生的做法,弄得朱任的胆子一时间大了起来,不顾好歹地就把苍风堡的势力整个地接收了。

要说朱任他私蓄武装。朱任这个只会玩女人、喝酒的纨绔子弟,也不会有这样大的胆子啊。

朱棣扫了磕头虫一般的朱任,又看了看跪在地的朱任,儿,你能告诉父皇为什么?你保举的那几位在靖难之役中,反戈一击配合你大军攻入皇城地禁军将领,却是这般无用之徒?一营禁军精锐。一营啊,居然被江湖匪类给杀了个干干净净,这要是传出去。我们大明朝的名声,岂不是要被百姓耻笑么?”

朱僖立刻出班,大声地叫起冤屈来:“父皇,二弟这般说,岂是硬是说儿臣指使人马做出了昨夜那大逆不道的事情么?二弟,你说是哥哥我做了这事情,你能指认是谁干的?哥哥我昨夜一直在道衍大师家听大师讲经,同行地还有张玉张大人,李景隆李大人,父皇也派了马和马公公一同前去的,马公公一直和我在一起,我什么时候下过这般的命令。”

马和点点头,低声对朱棣说到:“陛下,此事确实,大殿下整夜都和我们在一起听道衍大师讲经,根本没有和任何人接触过。”

几个武将摇摇头,一名都督朝朱棣禀告到:“陛下,昨日四门之中,没有任何兵马出入。只有夜间大火起后,有数百人攻破了南城门,逃得不知去向了。”

兵部的一个侍郎谨慎的站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说到:“臣昨夜接到圣?后,立刻就去了城外破阵营的驻扎所在,营内除了两百巡逻士兵,其他士弈都在安睡臣所有的帐篷都检查过了,士兵们的衣甲、兵器,都放置得很整齐,并没有丝毫的凌乱。破阵营军械库内强弓一千,弩箭十万支,一件少……哦,对了,他们营地外,除了巡逻士弈的足迹,并没有大队人马调动的痕迹。”

朱棣点点头,看向了刑部的官员。一个刑部的官儿小心翼翼的走出来,很谨慎的说到:“陛下,臣等检查了现场的死尸,没有弓箭的痕迹,他们身上所中的,都是江湖上的暗器一类,力道凶猛,却是更甚弓弩三倍。这不可能是普通士弈所为,怕是江湖上的大批高手才能做出这般行径。”他扁了扁嘴,有点后怕的说到:“有些暗器是穿透了人体,打在了街道的石板上的,那石板都被射穿了,这些人的功力,可是可怕得很啊。”

臣所有的帐篷都检查过了,士兵们的衣甲、兵器,都放置得很整齐,并没有丝毫的凌乱。破阵营军械库内强弓一千,弩箭十万支,一件少……哦,对了,他们营地外,除了巡逻士弈的足迹,并没有大队人马调动的痕迹。”

朱棣点点头,看向了刑部的官员。一个刑部的官儿小心翼翼的走出来,很谨慎的说到:“陛下,臣等检查了现场的死尸,没有弓箭的痕迹,他们身上所中的,都是江湖上的暗器一类,力道凶猛,却是更甚弓弩三倍。这不可能是普通士弈所为,怕是江湖上的大批高手才能做出这般行径。”他扁了扁.嘴,有点后怕的说到:“有些暗器是穿透了人体,打在了街道的石板上的,那石板都被射穿了,这些人的功力,可是可怕得很啊。”

第二百二十七章 雷霆手段(下)

朱棣点点头,他自然清楚锦衣卫的实力如何,绝大部分锦衣卫,就是他以前的王府护卫啊,里面的人有几斤几两,他朱棣会不清楚?这些护卫,如果调动三四千人,也可以做到昨夜的那种情况,但是现在应天府方圆百里内,锦衣卫的人手加起来不过两千余人,哪里有实力吃掉苍风堡数百高手外带一营禁军?吕老太监咳嗽了一声,低声的在朱棣的耳朵边说到:“陛下,锦衣卫招揽的江湖豪杰,陕西的那些人还留在陕西,他们是金龙帮留在那里控制马市的,没有来京。幽冥宫的人马,已经全部投靠了东厂,没有老奴的命令,他们根本不会出动的。锦衣卫现在的高手么,恕老奴大胆说一句,怕是还不够使用的。”

朱棣皱了下眉头,低声说到:“此话怎讲?”

吕老太监阴声说到:“二殿下的话,也是没理到了极点。锦衣卫的高手如今都派出去追查那人的下落了,哪里还有什么好手留在京城内?就看看厉风重伤,周处、吕安、蔺轼三位指挥倒卧床榻之上,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没有一点风声,这锦衣卫的实力,还嫌稍微薄弱了一些。”

朱棣默默点头,深以为然。厉风没事的时候。天下地风吹草动,尤其应天府内一个大臣半夜起床小解了几次,他朱棣都可以清清楚楚的,这厉风一倒下。这消息可就来得慢吞吞的了。这可不是好事情,锦衣卫就是监察机构,要是因为能干的人太少,弄得无法发挥正常地效用了,这可就实在是荒唐至极了。

“哼,老二他不过是推诿责任罢了,禁军如此无能,怕是和他推荐的那几个将领不无关系”朱棣如此想到。当下他也懒得多说什么了,径直喝道:“老二、老三,你们明日就出京。去你们自己的封地吧。尤其老三,你既然有了这么多的武林人士作为羽翼。想必是不需要护卫了,你的护卫,就削减一万人罢。苍风堡的所有门人弟子,有官职的统统废黜,你都带出京罢。”

给朱任一个面子,加上苍风堡的确对朝廷有功,朱棣这才没有大肆的杀戳。过。削减了朱任一万名护卫,朱任可就要哭都哭出来了。这苍风堡的人,好容易在朝廷里面牟取了些许官职,如今被朱棣通通免职,怕是不恨死了朱任他们?

手一挥,朱棣身上霸气横溢,容人反驳地喝道:“苍风堡乃是武林门派,和朝廷关系太紧密了,却是对朝廷名声不佳。日后苍风堡弟子,不许入朝为官,除非他们脱离苍风堡。否则子孙三代,不容收录……

说到这里,朱棣狠狠的瞪了一眼朱???身体一哆嗦,又趴在了地上。

朱僖大喜啊,这下可好,两个祸害被赶出了京城,这可就方便了自己了。只要和厉风密切联手,掌握朝臣地忠心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

但是朱僖的美好愿望立刻就被朱棣给打得粉碎,朱棣冷声说到:“朕今日再宣布几件事情。第一,朕特命吕总管组建东厂,监察天下,和锦衣卫并列。东厂的职责,监察百姓,监察大臣,监察锦衣卫!”

全部人的身体都哆嗦了一下,这东厂的权力似乎比锦衣卫还要大。那些大臣更是满心底的苦了起来,一个锦衣卫就让他们整日里提心吊胆地了,现在还多了一个东厂,这日后还怎么过日子啊“第二,等开春后,朕准备御驾亲征漠北,扫平元蒙残党。特命厉虎将军率领破阵营北,整顿军务。张玉在京提调兵马粮草,运往燕京城。廴能帅兵南下,征讨安南,平定南方百越之地。”

朝臣震动,这下又要开仗了,太青日子才过了几天啊?但是既然是朱棣的命令,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触怒了朱棣,这是会满门抄斩的。

“第三,为了宣扬天朝上国之风,朕已经命令马和在杭州、泉州、扬州三地行造宝船,准备南下大洋,向各域外之国显我国威……此间事大不能疏忽。朕特委任锦衣卫大统领厉风为督造大臣,前往三地巡视,督造宝船。”说到这里,朱僖大惊,朱棣则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把他一肚子的话都吓唬了回去。

“此三件事情,都关系着我朝走向,因而诸位卿家万万可大意,一定要全力协助才行……如此,退朝。僖儿,

等大臣们都走空了,朱棣在大殿内把三个儿子训斥得彷佛猪头一样,这才放了三人出去,临行还没有忘记提醒回到禁宫内,朱棣这才朝着僧道衍叹息起来:“这三个儿子啊,哪一个省事?老三原本还好,和老四一样吃喝嫖赌无所为,朕就当养了一条狗一般的养着他罢。偏偏他如今也有了野心,想要出头了,不好好的训斥一通,怕是日后三兄弟自相残杀,不得收场。”

僧道衍端坐太师椅上,笑着看着朱棣问到:“那陛下吩咐厉风出京,却是作甚?”他面色凝重地说到:“再说了,那宝船的事情可是大意不得,马和威严庄重,却是不够刻毒,恐怕督造一事难以胜任。厉风属下的那批人,哪一个是谷壳里面都可以榨出油水的人物?要厉风去督造宝船,我看地方上的那些官儿谁还敢给朕偷奸耍滑的……尤其,日后出海。马和宣扬国威,可是那.在各国打探消息。追杀朱允玟的事情,还是要厉风去监督才是。”

僧道衍微笑起来:“陛下知人擅用,道衍不及远胜……”顿了一会儿,僧道衍满脸担忧的说到:“可是厉风要是一走,怕是大殿下在朝中再无人辅佐,二殿下有兵部一脉人马支持,三殿下也勾结了不少大臣。怕是大殿下到时候会吃亏啊。”

朱棣笑起来,一脸从容的说到:“朕那三个儿子,朕自己清楚。嘿,让厉风留下他属下的三员大将在京,那些文武大臣也会收敛许多罢?朕御驾亲征漠北,这京城里面地事情,就留给僖儿打理,莫非那些大臣还敢不听他号令成?……嘿嘿,僖儿文弱。朕让他坐镇京师,还是比较放心的,要是老二、老三两个。嘿,朕就害怕大军刚到燕京城,他们就在京师称帝了。”帝把玉玺交于己手,则世子瞻基降世,这乃是吉兆啊。”

朱棣开心的笑了起来,点头说到:“这话倒也不假,瞻基比他父亲,还有他那三个叔叔,倒是象话多了。最近他似乎还在跟着厉风习武,这也好,我朱家的子孙,多少要学点刀马的功夫才对得起祖宗。”朱棣拈须长笑,一想到这最大的孙儿,他就忍不住的开心。

昆仑山,绵延千里,其中不知道有多少深谷幽壑不为人知。传说中,昆仑决定乃是上古大神西王母修炼地所在,数千年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昆仑山找了又找,希望能碰到神仙,弈点想到的好处出来。奈何仙道飘渺,他们少人倒是碰到了昆仑门下的修道士,被收入门下,但是碰到西王母门人的,却是没有一个。

传说中,西王母自从封神一役之后,看到天下的浊气日益浓重,顿时舍弃了在昆仑的居所,移居到了九重天外,所以凡夫俗子,再也难得碰到西王母的门人了。

这天,就在朱棣和僧道衍在禁宫内笑谈的时候,昆仑山深处,最偏远的一万丈绝壁之下,冒出了细微地七彩光芒。

一只小小的三足青鸟拍打着翅膀飞了出来,嘴里发出了欢呼声:“终于又可以出门了,我素青又可以出门了……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主子搬家的时候去偷喝仙酒,弄得我睡了九年,醒来就见主子了……可怜啊,可怜啊,我青青真可怜啊……呜呜呜,我在下面喝了五千多年地酒了,我现在要吃肉,吃肉啊,吃肉啊……我要吃肉啊……月儿,快点上来,我肚子饿了,我要吃肉。”

她盘旋了一周,兴奋的朝着天空的一只大鹏鸟扑杀了过去:“尽鸟,不许跑,我要吃肉啊,肉啊……”

一只晶莹透明的,翻动着七彩琉理光彩的手臂缓缓的自悬崖下探了出来,轻轻的在崖壁上一借力,一个单薄的身影已经翻身到了绝壁之上。她看了看自己那支似人类的怪手,脸上满是似悲似喜的古怪神情,连忙用水袖把自己的左臂包好,右手一展,一股无形巨力把那小青鸟拉了回来,脚尖一点,身体已经到了百里开外的另外一座高耸的雪峰之上。

不理会那青鸟唧唧喳喳的胡乱抱怨,这少女看了看方向,低声的说了一句:“昆仑派的山门在哪里呢?我可没有来过。”咬了咬嘴唇,她低声说到:“慢慢找罢,如果昆仑派肯出手相助,怕是事情就好办多了。”她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却不知道从何找起,一见就知道是一个没有什么江湖阅历的新手。

茫然的绕着偌大的昆仑山脉走了十几圈,少女一无所见,不由得苦笑了几声,脚下踏着一朵七彩莲花,朝着中原飘然而去。

此时的应天府,厉风舒适的躺在床榻上,啃着小猫帮他削来的冻梨,笑嘻嘻的说到:“小猫啊,明天你去给吕老太监说,就说我厉风既然拜了他做义父,自然就应该改姓吕,以后呢,我就叫做吕风子。你的名字也要改了,以后你就叫做吕虎。嗯,你说啊,等咱两兄弟有了孩子,第一个儿子就过继给他老人家,这样他吕家就不会绝后了。”

小猫呆了老半天,终于苦笑起来:“改姓?跟着一个老太监改姓,风子啊,有这个必要么?”

厉风白了他一眼,冷笑到:“你是害怕天下人嘲笑我们?我呸,只要我们大权在手,谁敢嘲笑我们?谁敢啊?”

“这次被皇帝派出京师,说白了就是怕我在京城营党舞弊,把我派出去,不把你带在身边,他还真的不安心。我改姓吕了,就是用吕公公的面子拘住他,吕公公对他忠心耿耿的,他不会怀疑罢?那我都当吕公公的儿子了,皇帝还怀疑我干什么?尤其他明知道,我都认太监做父亲了,他还怕我抢夺皇位成?”

“羞耻?嘿嘿,只要有权有势力,羞耻是什么东西?我这习厉,,也是在庙里抽来的,天知道我的亲生父亲叫什么狗屁。小猫啊,你再给吕公公说,就说我伤重,不能亲自给他磕头了,你就替我多磕几个响头罢。我这认了他做父亲,改了他的姓氏,老家伙知道应该怎么做的。有他在京城辅助我们的主子,那就真的一点事情都没有了。”

厉风看着小猫冷笑到:“过是改一个姓氏,可以带来这么多的好处,我厉风为什么不做?从今以后,我就叫做吕风,不要叫我厉风了。你们,周处啊,你们以后都称呼我为吕大人,尤其在吕公公面前要这样称呼,有得是你们的好处。”

周处、吕安、蔺轼三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他们只是在心里赞叹:“不愧是我们师傅啊,这厚颜无耻的本事,果然比我们高了十倍止。先前不过认太监做义父,这回可就结结实实的叫亲爹了。厉害,果然厉害啊……当断即断,果然是大汉子的作为。”厉风,哦,不是,是吕风眯着眼睛沉思起来:“京城这边,不用担心了,嘿……去那边督造大船?倒是一笔轻松的勾当,正好休息一番。那些地方官儿,都知道吕公公是什么的身份,看到我这个吕老太监的儿子下去了,还有曲意奉承的么?倒是不用带这么多的锦衣卫去吓唬人了……他们就留在京师,给我监察那些文武大臣的动静罢。”

打着如意算盘,吕风轻声的笑了起来。

僧道衍笑了笑,点头说到:“如此,陛下削减他们护卫,也是有道理地?”

朱棣长叹了起来:“是啊,朕可能让朕百年之后,天下再来一次靖难之役……道衍啊,瞻基那孩子,你见过了罢?福缘如何?”

僧道衍微妙的说到:“昔日陛下梦见老皇帝把玉玺交于己手,则世子瞻基降世,这乃是吉兆啊。”

朱棣开心的笑了起来,点头说到:“这话倒也不假,瞻基比他父亲,还有他那三个叔叔,倒是象话多了。最近他似乎还在跟着厉风习武,这也好,我朱家的子孙,多少要学点刀马的功夫才对得起祖宗。”朱棣拈须长笑,一想到这最大的孙儿,他就忍不住的开心。

昆仑山,绵延千里,其中不知道有多少深谷幽壑不为人知。传说中,昆仑决定乃是上古大神西王母修炼地所在,数千年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昆仑山找了又找,希望能碰到神仙,弈点想到的好处出来。奈何仙道飘渺,他们少人倒是碰到了昆仑门下的修道士,被收入门下,但是碰到西王母门人的,却是没有一个。

传说中,西王母自从封神一役之后,看到天下的浊气日益浓重,顿时舍弃了在昆仑的居所,移居到了九重天外,所以凡夫俗子,再也难得碰到西王母的门人了。天下书库

这天,就在朱棣和僧道衍在禁宫内笑谈的时候,昆仑山深处,最偏远的一万丈绝壁之下,冒出了细微地七彩光芒。一只小小的三足青鸟拍打着翅膀飞了出来,嘴里发出了欢呼声:“终于又可以出门了,我素青又可以出门了……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主子搬家的时候去偷喝仙酒,弄得我睡了九年,醒来就见主子了……可怜啊,可怜啊,我青青真可怜啊……呜呜呜,我在下面喝了五千多年地酒了,我现在要吃肉,吃肉啊,吃肉啊……我要吃肉啊……月儿,快点上来,我肚子饿了,我要吃肉。”

她盘旋了一周,兴奋的朝着天空的一只大鹏鸟扑杀了过去:“尽鸟,不许跑,我要吃肉啊,肉啊……”

一只晶莹透明的,翻动着七彩琉理光彩的手臂缓缓的自悬崖下探了出来,轻轻的在崖壁上一借力,一个单薄的身影已经翻身到了绝壁之上。她看了看自己那支似人类的怪手,脸上满是似悲似喜的古怪神情,连忙用水袖把自己的左臂包好,右手一展,一股无形巨力把那小青鸟拉了回来,脚尖一点,身体已经到了百里开外的另外一座高耸的雪峰之上。

不理会那青鸟唧唧喳喳的胡乱抱怨,这少女看了看方向,低声的说了一句:“昆仑派的山门在哪里呢?我可没有来过。”咬了咬嘴唇,她低声说到:“慢慢找罢,如果昆仑派肯出手相助,怕是事情就好办多了。”她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却不知道从何找起,一见就知道是一个没有什么江湖阅历的新手。

茫然的绕着偌大的昆仑山脉走了十几圈,少女一无所见,不由得苦笑了几声,脚下踏着一朵七彩莲花,朝着中原飘然而去。

此时的应天府,厉风舒适的躺在床榻上,啃着小猫帮他削来的冻梨,笑嘻嘻的说到:“小猫啊,明天你去给吕老太监说,就说我厉风既然拜了他做义父,自然就应该改姓吕,以后呢,我就叫做吕风子。你的名字也要改了,以后你就叫做吕虎……嗯,你说啊,等咱两兄弟有了孩子,第一个儿子就过继给他老人家,这样他吕家就不会绝后了。”

小猫呆了老半天,终于苦笑起来:“改姓?跟着一个老太监改姓,风子啊,有这个必要么?”

厉风白了他一眼,冷笑到:“你是害怕天下人嘲笑我们?我呸,只要我们大权在手,谁敢嘲笑我们?谁敢啊?”

“这次被皇帝派出京师,说白了就是怕我在京城营党舞弊,把我派出去,不把你带在身边,他还真的不安心。我改姓吕了,就是用吕公公的面子拘住他,吕公公对他忠心耿耿的,他不会怀疑罢?那我都当吕公公的儿子了,皇帝还怀疑我干什么?尤其他明知道,我都认太监做父亲了,他还怕我抢夺皇位成?”

“羞耻?嘿嘿,只要有权有势力,羞耻是什么东西?我这习厉,,也是在庙里抽来的,天知道我的亲生父亲叫什么狗屁。小猫啊,你再给吕公公说,就说我伤重,不能亲自给他磕头了,你就替我多磕几个响头罢。我这认了他做父亲,改了他的姓氏,老家伙知道应该怎么做的。有他在京城辅助我们的主子,那就真的一点事情都没有了。”

厉风看着小猫冷笑到:“过是改一个姓氏,可以带来这么多的好处,我厉风为什么不做?从今以后,我就叫做吕风,不要叫我厉风了。你们,周处啊,你们以后都称呼我为吕大人,尤其在吕公公面前要这样称呼,有得是你们的好处。”天下书库

周处、吕安、蔺轼三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他们只是在心里赞叹:“不愧是我们师傅啊,这厚颜无耻的本事,果然比我们高了十倍止。先前不过认太监做义父,这回可就结结实实的叫亲爹了。厉害,果然厉害啊……当断即断,果然是大汉子的作为。”

厉风,哦,不是,是吕风眯着眼睛沉思起来:“京城这边,不用担心了,嘿……去那边督造大船?倒是一笔轻松的勾当,正好休息一番。那些地方官儿,都知道吕公公是什么的身份,看到我这个吕老太监的儿子下去了,还有曲意奉承的么?倒是不用带这么多的锦衣卫去吓唬人了……他们就留在京师,给我监察那些文武大臣的动静罢。”

打着如意算盘,吕风轻声的笑了起来。

第二百二十八章 巫族老人(上)

清晨,雪片飘飘,朱登、朱任、吕风子三人灰溜溜的被赶出了应天府。朱登、朱任带着不到五百人的护卫,吕风也就带了五十名锦衣卫,三人站在城门口大眼瞪小眼的瞪了半天,朱任终于第一个开口了:“历……哈,吕大人,你以前还是义子,如今可是正式的过继给了吕家了,日后飞黄腾达,自然是指日可待了。”

朱登、慕容天在旁边冷笑,一脸的鄙夷之色。吕风改姓吕,正式把自己连同师弟历虎投入吕老太监为子的事情,在文武大臣中偷偷摸摸的传的厉害。朱灯是最看不起这样为了升官发财不顾一切得人,所以原本对吕风的一点戒心,此刻都消泯无踪了。

吕风笑眯眯着眼睛看着朱登、朱任二人,笑吟吟的说到:“两位殿下何必拿我出气呢?本人叫吕风也罢,叫吕风也好,这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啊。三殿下,你府里还有好几个美女,可是我吕风送去的;二殿下,不要忘记,我师弟可是在战场上救过你两次啊。我们没必要斗成这个样子罢?我吕风忠于大殿下,忠于皇上,二位殿下有何必出口讥嘲之言呢?”

朱邓看了看城门的方向,发现没有碍眼的人在,顿时恶狠狠的说到:“你忠于父皇我不管,但是你忠于老大,嘿!吕风,你要是转投我的门下,凭借你的能力,这皇位铁定是我的了,到时候,我封你为王。”

吕风干巴巴地看着朱登朱登。跳上马背拨转马头就走。寒风中,留下了他低声的咕噜声:“我脑袋有病么?放着大殿下这正统的继承人不辅佐,去帮你争皇位?放着现钟不打,我去炼铜。当我吕风的脑袋坏掉了?”他的声音很轻,但是恰好可以让朱登、朱任听了个清楚。两人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吕风嘻嘻哈哈的一阵狂笑,朝着朱登他们最后看了个极其张狂的一眼,带着五十名锦衣卫狂奔而去。隐隐约约的,寒风中可以听到抱怨声传来:“这下可便宜那老不死的了,年关要到了,皇宫里多少好吃的啊,可便宜他了。这么天寒地冻的,我们却要被发配出京。实在是冤枉……哎呀。这神仙的灵丹果然不错,我身上的伤都好了。”

吕登他们看着吕风远去的身影。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良久,朱任才低声说到:“二哥,恐怕你那些弓箭手。根本就没有伤到他。昨天他还躺在床上装死,今天就可以奉旨出京了,岂不是笑话么?”

一个巨大的猪头从城头上砸了下来,把朱任砸得趴倒在雪地上半天动弹不得。水元子的喝骂声从城头上传了过来:“诶呀呀呀,这大明朝的烧烤猪头都成精了,都会从手上跑掉了。古怪,古怪啊……臭小子不相信爷爷我的丹药灵验么?我打你这个狗头。”“飕”的一阵疾风响处,朱登他们抬头看的时候,城头的哪里还有水元子的身影?就一个烧的通红的猪头摸样可笑的趴在雪地上,朝着朱任挤眉弄眼的。

朱登气的一脚踏在地上,喝道:“走,我们也走。”

吕风去杭州三地督造宝船,小猫也连夜出京去燕京城整顿军务,只好把水元子、徐青、周处、蔺轼、吕安等人留在了城内。辅助朱僖。有了水元子这个老怪物在城里呆着,恐怕天下还很少有人可以伤到朱僖吧?

皇宫内,朱棣轻松的躺在靠椅上,怀里抱着一只肥嘟嘟的大白猫。他低声说到:“吕总管,吕风已经正式认你为父,改姓吕了吧?”

吕老太监干瘪的脸上立刻荡起了开心的笑容,连连点头称是。

朱棣也微笑起来,看了看吕老太监笑道:“你跟我征战了一辈子,如今总算是有了后人了。唔,朕也明白,太监,在天下人看起来,这出身和名分都是不怎么好的。吕风认你为父了,他是要让朕放心,他没有二意。朕地确放心了不少啊,否则以他的能力,僖儿日后是制不住他的。”

吕老太监连忙行礼:“陛下请放心,风子他绝对敢有任何二心地。”

朱棣满意的笑起来,心里思忖到:“这么说来,那天武殿受袭的事情,和吕风脱不了干系。最少最少,他也是收到了消息却没有给朕汇报上来,嘿,嘿嘿。不过,既然他拜吕总管为父了,事情可就算是解决了。他最多嚣张跋扈一些,最多私下里来点贪赃枉法的事情,可是他想要干政,却是行了……唔,妙!”

“太监的名声,在百姓、百官心目里,可都是什么好听的名声。吕风这么做,他放心了,朕也放心了,好,手段够高明。”

轻轻的抚摸着怀里的大白猫,朱棣沉声说到:“吕总管,传下去,因吕风之大功,朕特加封他三代,这事情,你就操办一下吧。呵呵呵,吕风原本无父无母的,现在就只有你这个义父,这封赏,就封赏在你吕家的头上吧。你跟了朕一辈子,功劳、苦劳都有了,也该享受点福荫了。你的父母姓甚名谁,自己操办吧。”

吕老太监欢喜得脸上都是红光灿烂的,连忙跪倒在了地上,磕头谢过了朱棣。他下面那一截没有了,不能贪图美女,太监也不能加官进爵的,他也只是想要个传宗接代的儿子,再来么,就是封赏一下祖辈,光宗耀祖。如今他都好几十岁的年纪了,总算是达成这个目标了。

寒风呼啸,吕风带人沿着长江急奔的时候,那个从悬崖下飞出的少女,已经慢吞吞的到了昆仑山脉的边缘处。不舍地看了一眼身后的群山,她叹息了一声:“一元宗实在是太故步自封了。和昆仑虽然勉强有个同门的干系,却也因为祖师爷的缘故,两派地往来并是太多。现在想要找一个援手,却也是难得的了。”

正说着呢。两道红光从她的面前激射了过去,看他们御剑的手法,正是昆仑正宗。少女眉毛一扬,右手一伸,顿时‘呼噜噜’的一长串七彩虹光射了出去,在两道红光面前卷起了漫天的花雨,彷佛屏风一样。她娇声叫嚷了一声:“两位师兄请留步,一元宗赵月儿有礼了。”

两道红光停了下来,两个黑须老道面色不善的停在了空中。左边的那个老道沉声喝道:“哪里来的妖女,自称一元宗的道友?看你地施为。哪里是一元宗的道家正统法术?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地一些旁门异术,就擅自称自己为一元宗门人?”

右边那个老道更是语气冰冷的说到:“一元宗在青云坪前立下石碑。宣布闭关百年,哪里又会有门人弟子出现?尔是何方妖女,自己报上名字来……西昆仑门下,剑下不斩无名人氏。”

赵月儿心里连珠箭一般的叫起苦来,西昆仑的修道士,脾气就和他们的掌教一样,倔傲无比。很有点天下就老子第一的味道。他们气不过东昆仓的同门是昆仓掌教地身份,一心就想夺下总掌门的位置,为此在修道界他们也是有名的心狠手辣,凡是妖魔鬼怪一类,管是好是坏,碰到了他们,有道理都说清楚的。

左边那道人逼上前了一步,怒目喝道:“妖女,报上名来。方才你放出的那一串彩光。却是什么幻术?”

赵月儿肩膀上的那只小青鸟跳着脚骂了起来:“两个有眼无珠的秃驴,你们是昆仑门下么?嗯?嗯?是不是?你们的祖宗原始天尊见了本姑娘也要客客气气的,你们算是什么东西?敢在姑娘我面前叫唤?看姑娘怎么教训你们……什么叫做幻术?你们自己有眼无珠。连‘九莲升神术’都认出来,你们地眼珠子,还不如让乌鸦啄了吃了。”

小小的鸟儿,翅膀过一寸长短,轻轻一抖,却是卷起了祟角一般的飓风,赵月儿还来不及阻止它,两个西昆仑地老道已经是一声‘苦也’都没有叫嚷出来,就被飓风卷起了两千多丈高,重重的砸在了山崖之上。

左边的那个老道气得鼻子发歪,晕头转向的爬起来之后,他张手就是九道闪光的灵苻劈了出来:“妖女,还有你这只鸟精,你们受死吧。‘太灵降妖阵’。”九道灵苻在空中一个环绕,顿时射出了无数道金光,罩在了赵月儿和那青鸟的身上。

赵月儿看着就打了起来,无奈何的摇摇头,右手一晃,整个身体化为一团彩光,连同那青鸟一起,‘碰’的一声,瞬息间已经到了千里之外了。两个老道目瞪口呆的看着赵月儿化身为气,瞬间千里的无上法力,已经说不出话来。

这边,吕风第一站就赶到了杭州,他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谨慎小心的躬身站在身前的杭州府的府台大人,冷笑到:“这位大人,这宝船的建造可是皇上担心的事情,你没有从中捞取好处罢?嗯,据说一根上好的巨木就是几百两银子的价钱,你有没有亏空啊?”

不仅仅是杭州府台,整个杭州府的所有官儿都趴倒在了地上,浑身哆嗦着敢出声。吕风眯着眼睛阴笑了几声,摆足了谱儿后,这才懒洋洋的叫他们起身,眼都懒得朝着他们看一下,用一种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温和口气说到:“罢了,都起来罢,本官又不是你们的上司,并是吏部派下来清点的大臣,用对本官如此恭敬。”

也不顾那些官儿尴尬的表情,吕风直接拨转马头朝着杭州城行去。“天寒地冻的诸位大人莫非有意在此过夜不成!还不进城是等什么?年关就到了,本官大概要在杭州府过年了还有劳诸位大人帮忙操办一番。本官身无长物,这坐下马匹都是从军营借调过来的,呵呵,单独过年可是冷清得厉害,还请大人们多多过来聚聚。”

几个杭州城的官儿也不敢上轿子。就这么跟着吕风地马屁股往前走,脸上满是小心谨慎的笑容。瞧吕风这话说的,分明就是还没进城,就开始讨贿赂了。马匹是借来的?军马也能出借?开什么玩笑?最重要地那句话就是:‘本官身无长物’。所以。想要拍马屁的官儿,就趁着过年的时候,给这位锦衣卫的大统领,督造大臣身上塞一点点的长物罢,最好是金色和银色的。

通往杭州的大道边也满是积雪,一棵棵干瘪瘪的树干在寒风中哆嗦着,凭空增加了几分的萧瑟感觉。吕风坐在马上,轻轻的揉动着双手,随口问到:“现在你们地工场里面,那船做得怎么样了?”

一个地方官连忙跑上前了几步。点头哈腰的说到:“大人,现在天寒地冻地。实在无法开工啊。工场都在城外几十里的地方,挖了沟渠直通大海,船的龙骨就在海水上架着,现在天气太冷了,工匠们没办法下水。只有等开春暖和了,才能继续开工的。”

吕风‘哦’了一声,有气无力的耷拉下了眼帘子。他嘀咕着说到:“这么说来,陛下倒是真的有心了。这么早就把我们几个人赶出京城,怕是害怕我们再在应天府烧起一把火头罢。唔,罢了,就在这里过年好了……唔,张龙啊,你带着兄弟们,每天去工场巡视一番,不要让人偷了器械。烧了木料就好,我就在衙门里面休息了,没事不要打扰我。明白了么?”

前天还伤得奄奄一息,如今却是生龙活虎一般的张龙应诺了一声。

他有点不解地看了看吕风,寻思着:“去城外工场走动一番,倒也可以散散心,师祖他这么闷在衙门里面直到开春的话,怕是会闷出病来呢。过,想必师祖的修为是比我们要高深多了,能坐在那里练上三个月的气,倒也说不定。师祖,果然就是师祖啊。”

一行百多人朝着杭州城门而去,吕风坐在马上,摆出了一副闭目沉思的模样。造船的工场在哪里,他根本就不关心,距离海边有多远,他也根本没有兴趣知道。他只要保证宝船按时按质量的交货,他的任务就完成了。监工这样的事情,张龙他们已经足够应付了,朱棣派自己出京,可不是要他来监工地,而是来让朱登他们放心地."

“也许,等皇帝他御驾亲征了,我偷偷的返回应天府也没有人理会了。谁会把我地动静告诉皇帝呢?锦衣卫?开玩笑……东厂?嘿,那我可就要和小李子好好的谈谈了。不是我的大力保荐,他有机会摊上这么一个好机会么?”

一个佝偻的身影从路边的树林子里面慢吞吞的走了出来,这是一个双目深陷,大鹰勾鼻,面色焦黑,弯着腰,两只手直接垂到了膝盖下,有气无力的,每走动一步浑身都晃荡一下的古怪老人。看他身上穿的衣服吧,也不知道他那衣服是什么年代的货色了,形式古怪不说,更是破烂得说不出来了。大街上任何一个乞丐的装束和他比较起来,大概都可以算是华服了。

他就这么哆嗦着,慢吞吞的朝着吕风的马队走了过来,随后一脑袋栽倒在了吕风的马头前。他的手臂有点吃力的挥舞了一下,喉咙里面发出了含糊清的‘唉’的声音,身体抽搐了一阵,似乎就这么昏死了过去。

吕风坐下的马儿轻轻的嘶叫了一声,自动的转了个方向,从这老头儿的身边绕了过去。这匹血统极佳,传说是西方汗血宝马后裔的家伙,高傲的看了看这个委顿在地上的老头儿,彷佛看着一堆垃圾一样。它有这个资格去鄙视这老人,因为它身上的一个马镫子都价值上百两银子,足够这样的老头儿吃喝十年以上了。

吕风看了看地上的老头,老头的眼睛半张着,浑浊的眼珠里面,透出的是一股淡淡的死气。吕风有一种错觉,这老头儿似乎已经看透了数千年的风雨,生死轮回,都过是落叶一般的自然。自然,吕风古怪的笑了笑,他为自己心里冒出的这个突兀的念头感觉到很吃惊。这个老头儿,这个分明要饭的老头儿,能让自己感觉到自然么?

几个杭州府的捕头冲了过来,就要拎着这老头扔到路边去。如今天下流民依然不少,大冬天的,也不知道每天要冻死多少人,没必要为了这么一条‘老狗’就耽误了钦差大臣的行程,扰了钦差大人的雅兴。

第二百二十九章 巫族老人(中)

“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身上的棉袄脱下来给他换上。有人身上带了酒囊么?给这老人家灌点酒下去,带回城里好好招待……府衙里面总要有人收拾花木的吧?等开春了,给他在杭州府衙补一个位置,让他打理花圆的花草吧。”

杭州府台立刻比划了起来,朝着几个被吕风点名的捕头呵斥了起来:“还快点按照厉……不,吕大人的话去做?快,快,你们都傻了么?还不快点脱衣服……那个张老五,本大人知道你是杭州城有名的酒鬼,你身上一定有老酒,快点拿出来。快点,快点,你们都傻了么?马车也赶过来,快,快,把这老人家给抬上去。”

一口烈酒灌下肚子,那老头儿呻吟了出来,慢吞吞的,他睁开了眼睛朝着吕风扫了一眼,微弱无力的问到:“你要救我这个老废物?”

吕风看了看他,冷冷的点点头:“就算是一条野狗,如果它没有妨碍到我的话,如果我的心情好,我也会救它的。何况你是一个人,命比野狗多多了……我吕风杀人无数,害死的人也无数,天下不知道多少人巴不得我早点死。但是偶尔出手救人,我还是做得到的。我一句话,可以让你安养天年,这份买卖我不于本。”

老头儿咯咯的笑起来,也不让那些捕头搬他上马车,眯着眼睛看着吕风说到:“你倒是说了大实话,你的确是一个好人。如果按照天道来说,你是个该天杀地王八蛋。”

杭州府的大小官儿们吓得浑身发软,天啊,这老家伙疯了。他当着面骂锦衣卫的大统领是王八蛋,这,这可不是要连累他们么?

吕风却是不怒而笑,他点点头说到:“没错,我吕风就是一个王八蛋,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王八蛋。我当了快四年地官儿,就没做什么好事,坑蒙拐骗,吃喝嫖赌,我是无所不为。过。老先生,你说天道。呵呵,天道无常,天道是什么东西?好人有好报?我呸,这天下,我这样的恶人可以活得好好的,好人?好人早就死绝了!”

老头儿呆了一下,眼里突然射出两道精光。他点头说到:“没错,好人已经死绝了。哈哈哈,我怎么就不明白,这世道,原本就是恶人吃香啊。哈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是恶人才能吃香的,我如果早一点明白这个道理。嘿嘿,哪里会……哈哈,我明白了!”他一拳打开了靠近他的那个捕头。跳起来足足有三丈多高,嘻嘻哈哈的朝着树林内彷佛鬼魅一般的飘了过去。

张龙一掌朝着他的后心劈了过去,嘴里厉声喝道:“好大胆的蟊贼,敢在爷爷面前玩这一套?给大爷我留下!”

那老头儿在空中滴溜溜一个转身,面朝向了张龙劈过去的掌风。他地眼里闪过了一层诡秘的绿色光芒,彷佛最上好地绿宝石一般。他的两只手合在了一起,组成了一个极其诡秘的手势,随后他的嘴里吐出了几个沉重的字:“罟……竽……巢。”

张龙的浑身一震,劈出的掌风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啊呀’一声,身体猛地跳起来十几丈高,随后一屁股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彷佛有人在他的屁股上重重的踢了一脚一般。那老者的手势一分,就看到他身体四周丈许方圆内的空间扭动了一番,他的身体消失得无影无踪。

吕风瞠目结舌的看着那老者消失的方向,这,这分明就是巫族地手段,巫族的咒语和印诀联合发出的玄奥力量。可是,巫族地人是应该早就死光了么?莫非还有巫族的成员留在人间?那,那这个老头儿找到自己头上来,怕不是无缘无故的罢?自己自从在乌月海子习得了巫族的绝技后,体内真元已经全部转换成了混沌状态的能量,如果这老头儿是巫族的高手,肯定可以感应到自己体内的对劲的。

就连丹景生、古影上人,甚至水元子这个老怪物,他们都无法清晰的察觉自己体内的异状,但是对于巫族的前辈高手来说,自己不过是一个刚刚悟通了混沌力量的新手罢了,在他们面前,自己的实力根本就没有隐藏的价值,他们可以一览无遗啊。

吕风的面色瞬息间就沉重了起来,他低声喝令到:“走,这老家伙怕不是人,怕是个鬼怪罢。我们赶紧进城,这老家伙,嘿。”他看了看面色发素的地方官儿们,挥起马鞭重重的抽打在了坐马的屁股上,翻起一阵的雪花,带着锦衣卫们扬长而去。那些地方官一个个行色仓惶的上了马车、轿子,喝令差役们连忙护送着他们往城里去了。

深夜,雪花静静的飘落在西湖带着薄冰的水面上。杭州府的这些官儿很擅长拍马屁,直接就在西湖边上给吕风找自一个极其雅致的精舍住下了,一里路外,是西湖边上最有名的几家酒楼,正对精舍的湖面上,则是三艘最有名的画舫,西湖上最有名的姑娘,也都被集中在了那三艘船上。为了讨好吕风,这些地方官乃至地方上的富豪们,是惜本钱的。

给自己安排的卧房内,吕风把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他看着窗外的西湖,看着远处湖心里灯火辉不、丝竹声声的画舫,他不由得低声叹息了起来。“那老家伙到底是干什么?他是巫族的前辈么?那他找我有什么事情?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好人?恶人?似乎他才第一次明白恶人才能占便宜的,他可真的有意思啊。”

感觉有点口渴,吕风转身去抓桌子上的茶壶。哪知道那个浑身破破烂烂地老头儿,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房间,正坐在桌子边上满脸笑容的看着自己呢。看他满嘴的油光,似乎还在哪里刚刚吃了一顿白食过来的。不过吕风他相信,这老家伙能吃白食地地方,也就是这精舍的厨房了,似乎方才还有不少没有动过的菜肴被端了下去的。

吕风缓缓的伸出了手去,大拇指上的翡翠戒指闪动着摄人心魄的寒光。“这位前辈,不知道找小子我有何贵干?”吕风心里一阵阵的发寒,自己已经修成了元婴,在修道界已经是算得上号的高手了,除了那些老怪物外,基本上可以横着走路。但是却连这老头什么时候进的房间都不知道,这人就丢大了。

老头儿抓起了茶壶。笑嘻嘻地往嘴里就是一通狠灌,也不顾那刚刚切上的茶水可以把人地喉咙烫下一层皮来。他朝着吕风打量了半天,眼里又闪动起了那古怪的绿色光芒,良久,良久,他才满意的点头到:“不错,不错。果然不愧是修炼了我们巫族妙法的炼气士,短短几年的时间,居然就可以练成你们道门的本命元婴,你也算是很上进的了。”

不等吕风回答,那老头儿已经是自顾自地说到:“本来,我们两个算是这世上仅存的巫族传人了……,还不算,我算巫族传人,你才是……我夏颉可是巫族的老人了。不算是传人一脉。我本来想要考察一下你的心性,看看你是否配得上我们巫族的心法,但是呢。越看越生气,你这家伙,我跟了你三年多时间了,你做的那些事情,根本就是混帐。”

夏颉问到:“你能否告诉我,你私自培养这么多的潜在的炼气士,到底是要干什么?”他看着吕风,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眼里地绿光更强烈了,彷佛猫儿眼一般,让吕风的身体整个的冰冷一片,哪里能够动弹分毫?他轻笑着,摇头说道:“不要尝试着在我地面前说谎,我夏颉,有一套很古怪但是很使用的法门分辩别人是否在说谎,你这个明朝的锦衣卫大统领,瞒不过我的。”

吕风看着他散发出强光的眸子,明白他不是在说谎,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强烈的自信。恍惚间,吕风似乎看到的不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儿,而是一个年轻力壮的青年人一般。他无奈的思忖了老半天,终于沉声说到:“报复……没有任何别的目的,我穷尽一生之力,只是为了报复而已……我投身燕王府,为的就是燕王府的势力可以让我发展自己的势力。”

他舔舐了一下嘴唇,很坦白的把所有的一切经过都说了出来。“原本我以为,在燕京城我可以凭借燕王府的力量,私下的成立一个小小的修道门派。可是没有想到,燕王府斗垮了朝廷,我居然成了朝廷的重臣,我有了这样的条件在手,私自组建一个秘密的门派,更加容易。我就是要蓄养一批炼气士,让他们成为我的班底,等得他们修道有成,我会让他们震惊天下的。”

一番话说了小半个时辰,吕风三年多来,第一次如此坦白了自己的心境。他感觉得到,在这个自称夏颉的人面前,他根本就没有隐瞒的余地,他眼里的绿光,可以看穿他的一切。夏颉微笑起来,轻轻的点头说到:“这倒是大实话,你身上有黄龙真人那家伙修炼法门的影子,你是他成立的一元宗的门人,这是勿庸置疑的了。黄龙真人,,他们所谓的阐教十二真仙,我都见过,还暗地里交手过……唔,有意思,你幸好没有去昆仑派向昆仑求救,否则昆仑一定会装出一副卖命的架势帮你搜索仇敌,但是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吕风皱了皱眉头,干脆坐在了夏颉的对面,沉声到:“都是正教弟子,怕是没有这样的事情罢?”

夏颉耸耸肩膀,翘起二郎腿笑道:“你知道什么?人家传说黄龙真人是阐教的十二真仙之一,都是原始那家伙的弟子,其实才是假话。黄龙这小子,是那时候巫族养龙的童儿,无意中得了巫族最高深的心法残篇,自创了一元宗的修道法门。他没有修道地时候。就喜欢和昆仑的那一帮子小贼勾勾搭搭的,弄得天下人都以为他是昆仑中人,其实他是巫族门下。”

吕风呆住了,夏颉继续笑骂到:“你们也都被骗了。不过,嘿嘿,神魔之战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谁会记得呢?这些事情,整个天下,恐怕也就只有我这个天庭不敢要,地府不敢收地老鬼还记得一点点罢?黄龙和阐教的那些真人、大仙兄弟相称,但是自创的一元宗却比昆仑更加厉害一些,昆仑的后人么,有些后人又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主儿,嘿。听到你们一元宗垮台了,怕他们要摆酒庆祝了。”

‘碰’。吕风手上的茶杯炸成了粉碎,他满脸都是冰冷的寒意。

夏颉摇头叹息到:“年轻人啊,呵呵,和我当年一样,不知道好歹,总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什么事情都难不住我。你也想想。你现在才不过是元婴成就了而已,要练到分神化境,怕不是还要几百年的时间?等得你到了分神期,你的仇人怕是都到了化虚境了罢?你拿什么和他们斗?你的那总共八百九十七名黄龙门地门人,在成都的如今一共是三百五十五名可堪早就地信徒,他们又需要多久,才能真正的成为炼气士?”

“等他们能够上阵比划了,你的那些个仇人,还不知道发展成什么样子了。尤其要壮大修道门户就好像做生意一样。你要有本钱才能有利润。就好像如果你能有一座名山大川作为根据地,峨嵋山的算啊,昆仑派已经派了高手保护峨嵋剑派的几个遗腹子去重修山门了。那泰道子是没办法占据了峨眉山的。”

“你如果有一座名山大川的话,呵呵,你就可以打造无数地飞剑,炼制无数的灵丹,门下弟子只要收个一两万个,其中如果能够有一千人练成元婴,那就是很恐怖的一股力量了,估计昆仑想要和你比划都要衡量一二。如果能够有十个弟子步入虚境,昆仑那些留在人间的老鬼不算,他们的普通门人怕是就不敢和你的门户较量了。”

“如果能够有三五个门人肉身成圣,却又留在人间,专修神人天道,修炼神术,则可以比古影他们还要厉害三分,整个昆仑就不值得你害怕了。如果你的仇人就是昆仑的话,你那时候就可以去找他们复仇了。”

夏颉朝着满脸呆滞的吕风无情地嘲笑起来:“可是你什么都没有。你就凭着自己的小聪明,搜罗了一批地痞流氓,无赖恶棍,凭借着朝廷的掩护成立了个什么狗屁地黄龙门,见鬼的修仙观,最多你运气好,找了个水元之力生出的水仙做靠山,找了两个改行做了强盗,出手却又比较大方的散仙做了师傅,这就是你所有的本钱了,没有一千年的功夫,你门下的这批废物能够成器么?”

阴损刻薄的言语不断的从夏颉的嘴里冒了出来,他阴笑到:“尤其你已经知道了僧道衍他们和你的仇敌有点不干不净的关系,你还敢和他们勾勾搭搭的不清不白的乱搞,那天我就站在窗户外看你拣便宜拿了翻天印,但是幸好僧道衍他们的那个贵客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弈子,没有看破你的本源来,要是换了他们的主子在场的话,你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尽聪明,玩点阴谋诡计,凭借着你比常人高明一截的炼气修为,你自然可以在朝廷里呼风唤雨,皇帝啊、大世子啊,都把你当作香馍馍,但是在修道界,你不过是一个刚入门的小白兔罢了,错了,说你是兔子都太夸奖了你,兔子逼急了还可以踢死老鹰呢,你他妈的就一刚出壳的小鸡,就你这鬼德行,也敢找那群人报仇?”

吕风心目中的信心彻底的倒塌,他整个人一下子就垮了,这夏颉的语音中有一股让人无法置疑的强大的威严,让吕风感觉到,自己过是一个在夹缝中挣扎的可怜虫罢了。尤其吕风回想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更是觉得夏颉说得实在是太对了。靠黄龙门复仇?开什么玩笑,就让张龙他们慢慢的修炼,他们要修成元婴,怕不要三五百年?三五百年后,右圣他们又会变得多么厉害?谁知道?

夏颉骂得高兴了,抓起茶壶把里面的茶水灌了个干干净净,这才随手把茶壶丢在了地上,两只手撑着下巴,身体靠在了桌子上,目光炯炯的看着吕风说到:“怎么?被我的话打击了?没有信心了?不想报仇了?嘿,跟在你屁股后面跟了三年多,看你这小子平日里心狠手辣不是一个扭扭捏捏的人物,怎么现在就变成草鸡了?”

第二百三十章 巫族老人(下)

日风眼里一寒,凶光四射,毕竟做了这么久的锦衣卫头目,当夏颉的话说得实在难听的时候,他本身积蓄起来的煞气就冒了出来。他心里也了出了一丝的火焰,他冷冰冰的说到:“就算是希望渺茫,我吕风也要做下去。为了给师门复仇,再难,我也要走下去。没错,他们很强,但是总有一天,我亲手创造的黄龙门,会比他们更强。”

在青云坪上生活的点点滴滴,彷佛梦幻一般的在眼前浮现,当那熟悉的面孔一张张的在面前闪过的时候,吕风被夏颉打击得快要崩溃的信心再次的回到了他的身上。一股无形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了出来,吕风坚定的看着夏颉,冷酷的说到:“穷尽一生之力,必杀右圣及其一应同党,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夏颉呆了一下,默默的点点头,低声叹息到:“好,你白天说得那鬼话,果然是对的,只有心狠手辣的恶人,才适合生存在这世上啊。巫族,嘿嘿,巫族如果心狠手辣一点,怕是现在就轮不到炼气士在天下到处乱跑冒充神仙了。”

他似乎一下子又老了几百岁一样,整个身体就这么靠在了桌子上,有气无力的看着吕风说到:“我算是明白了,只有恶人,才能在这世上达成心愿。不管你的心愿是好的还是坏的,总之都是要用恶人的手段,才能实现的,或者说,才能更快的实现。”

歪着脑袋看了看窗外地飞血。夏颉嘀咕着说到:“你这小子倒也不算坏人,就是太赤裸裸的功利了一些。不过,这样也好,真小人么。总比伪君子要可爱得多。你,嗯,算了,对于右圣他们,老头儿我不过刚刚醒来六年多时间,对于他们的事情知道得不多,就知道除了右圣,还有左圣、元圣两人经常在中原活动,你碰到了他们,最好要小心。”

吕风皱起了眉头:“右圣、左圣。看来是平级的,而那元圣么。想当然比那两位要更加厉害,一个右圣就如此难以对付,三人……”

夏颉长吸了一口气,慢吞吞地直起了身体,点点头看着吕风说到:“原本我以为,巫族已经彻底的在这个大地上灭族了,巫族的法术。也不会有人会了,但是现在看来,最起码你算是继承了巫族的一些力量,一些……嗯,微不足道的力量……吕风,或者叫你叫做吕风,这没有任何关系,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罢了。你,如果愿意顺便着把我们巫族稍微的发扬一下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一些忙。”

吕风的眉头一扬:“如何帮我?”

夏颉笑了笑,摇头说到:“你的那什么大混沌心经,不要再练下去了。那‘白虎神诀’,更是二流的外体功法。修仙修魔,他们都算是步入了歧途地。修仙者,修炼元婴以求飞升,修魔者,肉体强横无匹,强行掠夺一切可供掠夺之物以求大成。他们之中,又有几个人能够真正的神、体归一,达到真正地大成境界的?”

他不屑的吐了口吐沫在地上,冷笑到:“看看太古之时,原始天尊飞升而成神,西王母更是威临四方,他们都是肉身成圣,哪里又是用一个小得可怜的元婴飞升上去的?我传授你巫族真正的精义,并且助你提高一个档次,让你真正的见识到什么叫做修炼,然后么,送你几个小礼物就是,保证只要你地脑袋不犯糊涂,你就有五成的把握可以顺利的复仇,如何?”

吕风举起了手,很干脆的说到:“成交。”了巫族本身的修为,还练了一些炼气士的法门,这道行倒也不弱了,到时候全部给你就是。”

一个时辰后,吕风站在空荡荡的房间内,看着夏颉随手掏出了几块黑石头扔在了地上,顿时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道阵法笼罩住了整个静室,不由得差点吓疯了吕风。每一个阵法,都有无穷地威力,夏颉举手投足之间就能布置如许之多的强大法阵,他到底还是不是人?

夏颉看了吕风一眼,摇头叹息到:“真是的,你们修道之人,就知道辛苦地做苦力,布置一个大阵还要忙碌小半年的,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修炼的。这阵法一事么,说起来麻烦,其实也简单,无非就是偷天趋势罢了,只要你看破了这天势,举手之间布置下几千万道大阵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哪里有想象中这么麻烦呢?”

吕风彻底哑然,双方在同一个境界内,怎么说都是空的。

夏颉走到了吕风身边,一脚把他踢得跪倒在了地上,沉声说到:“今日我夏颉代替巫族所有长老之灵,收你为记名弟子。吕风,你可记得,入我巫族……算了,这些清规戒律告诉了你,你会遵守么?我呸,你会遵守才怪了……反正那些长老都死光了,现在的巫族我一人独大,我夏颉说的就是戒律,只要你日后在发展黄龙门的时候,顺便给我巫族找几个可靠的传人就是买卖成功了。”

他摆摆手说到:“你也不要叫我师傅,我看你对丹青生那两个傻家伙就是一心利用,倒是没什么感情的。我们之间,就是一笔买卖,我帮你复仇,你帮我广大巫族。我自己有不得已的原因,每次清醒十几年,就必须睡个百年光景,这滋味可是难受极了,唉!你也不要叫我师傅,我没这么好的命做你这无赖地师傅。省得千年之后的天下人骂我,说我教了你这么一个祸害出来。”

“你不是造福天下的人物,为祸天下倒是很有可能的,所以。以后不许你提我夏颉地名字,那些巫族的子弟么,你教授了他们法门之后,立刻让他们离你越远越好,我可想百年后爬起来,看到的巫族弟子一个个坐在青楼里,搂着花姑娘喝花酒,或者赤条条的和十几个女人一起洗澡的。”

吕风咳嗽了一声,虽然自己身边的人都是这样,但是没有必要认为自己也会这样罢?这夏颉。也实在是把自己说得太不堪了。

可是没有等到吕风发表自己的不满,夏颉已经一掌打在了他的额头上。夏颉沉声喝道:“日后你行走天下的时候。以巫族的法门,可以伪装一切,巫族中人,从来不怕人探查自己地道行深浅,只要你把女门心法练到极处,哪怕是上天神人,也拿你没有任何办法……吾门心诀最基本之处。不在炼气,而在于外界天地中的一切能量。利用外界地能量,天人一体,追究天地的起源之力,以起源之力达成正果,这才是无上的修神法门……修仙?哼,仙人有什么好做的?每天还要值班应卯的,哪里有神人快活?”

夏颉咕哝了一句:“最起码,在天界。神人可以吃喝玩乐不用干活,仙人可是要每天打理无数东西的,就连那些花花草草的。也是仙人去打理,你当仙人快活么?”

吕风哑然,一股无穷地,似乎隐隐的和四周天地沟通的巨大力量冲进了吕风的脑门,无数的符号、文字、声音,也冲了进去。

“我们巫族,没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讲究,修道之人,炼制一个法宝,打造一柄飞剑还要这么多的材料才行。我们巫族的顶级高手,举手之中就是现成的材料。能量,记住这个词,也许你不能理解,但是既然你地修为已经到了这一步,应该已经见识到了,山不是山,水不是水的境界。天下万物,都是虚幻,一切都是能量的实体体现。”

“巫族之人,掌握了能量,就掌握了一切地物质。你要地炎金么?直接以能量组成这物品就是,只要你的精神力量,也就是你的法力足够,就可以源源绝的生成无数的物质,甚至可以直接造出飞剑和法宝来,只要你自身的能量足够……轩辕剑、女娲炉等九州神器,哪一件又是用凡间材料打造出来的?你当轩辕黄帝和女娲娘娘,会抡起锤子打铁么?吕风差点笑出来,这夏颉是什么人?说话疯疯癫癫,但是却是有意思。尤其他传授的同时居然还可以说话,而自己还可以听清楚他说话,这就实在是高深莫测到了极点了。

“好了,我们巫族压箱底的东西都放进你脑子里了,有空就好好的修炼一番罢。那乌月海子下面的,不过是我们巫族的一流法术,却是不顶级的,所以你高兴就练,不高兴忘记了也好……现在,我助你一手,你的道心……狗屁的道心,不过是对能量的感悟罢了。不要听你的师尊他们的吹嘘,什么道心,什么天理,什么条规戒律的,这都是假的。”

“道心,就是对能量运用的经验。你能否使用最平衡的手段,去利用能量。只要你能够保持平衡,哪怕你烧杀抢掠,无所不为,哪怕天下人都恨不得你去死,你照样可以平地飞升。道心,嘿嘿,你当天界每年这么多犯戒的仙人,他们在人间的时候,一定是循规蹈矩的君子么?不过是因为他们掌握了平衡,呸,也是无意中掌握的,所以才运气好到飞升天界了。”

“但是我要告诉你,道心,这东西就是平衡的领悟。你不要想着自己的法力提高到了一种程度,道心会不够控制他而引起天劫,只要你能够保持平衡,天劫绝对不会发生。那些肉身成圣的家伙,哪一个又碰到天劫了?偶尔有,也是招惹了别人,被同样的怪物引去陷害他的。”

厉风眼前金星乱转,不愧是巫族的长老,一番话彻底的颠覆了他对修道的认识。按照他这么说,一切都是那什么所谓地‘能量’的作用。自己只要能够把握能量,就可以无中生有了么?这岂不是神人的手段……对啊,这就是神人的手段,神人地手段就是无中生有。原来,一切都是这么简单。基本的原理,这么的清晰明了。

那些神神秘秘的道法、道诀,想来不过是想要表现祖师的成就和威严,在典籍里面编造出来的玄而又玄的说法罢了,结果却是坑害了不知道多少后代的子孙门人。

巫族的精华从厉风脑海中一条条的流过,没错,就是能量,纯粹地能量的运用,用最基本地字符和手印驱使外界的能量为自己所用。当自己已经融入这个能量体系之后。就再也不需要咒语和手印的帮助了,那时候。能量就能随心所欲的为自己所驱使了。

一股灼热的,精纯无比的能量从夏颉的体内流了出来。厉风惊恐地看到,夏颉体内一个已经成形的元婴,一个金光璀璨,内视时足足有三丈高下的巨大元婴,被夏颉自己的能量打成了粉碎,最精纯的本命元气汹涌的冲进了厉风的紫府。冲进了厉风的元婴之中。厉风的元婴发出了响亮地欢呼声,浑身金色雷电缠绕,彷佛吹气球一样的膨胀了起来。

夏颉的声音传了过来,语气里满是轻松和戏噱:“当年我闲着没事,趁着一次苏醒地时候,拜入了昆仑门下一个张眼的老道那里,用他们道门的心法修炼了一个元婴出来。可是发现这元婴的威力实在是太弱了,放在身体内根本就没用,反正对我本源能量也没有影响。干脆就便宜了你算了。诶,不要害怕,修道之人总是把元婴看得无比的宝贵。其实元婴碎了,只要元神还在,就重新练一个就是。”

元婴,也不过是最精纯的能量聚合体罢了,有什么好可惜的?巫族的长老级别的高手,只要最后一丝魂魄被打散,随时可以造出十个八个的元婴来。哼,也就你们这些炼气士,把正统的修炼口诀改了个稀里糊涂的,结果弄得把一个修炼的辅助工具弄得性命本源一样,委实可怜,可叹啊。”

厉风的元婴,在他的内视中,已经在紫府内成长到了十三丈高。吕风干脆就懒得看了,这夏颉的力量,已经超过了自己的认知,十三丈高的元婴?放出去会吓死人的。这元婴中蕴藏了多强的力量?厉风不知道如何形容了。

一道道金色的闪电钻进了厉风的身体,他的身体哆嗦了起来。他体内的经脉、丹田气海等等全部被炸了个粉碎,身体就好像皮囊一样,包裹住了一团至精至纯的元气。渐渐的,金色的光流在他的体内出现,这纯粹的能量流重新构成了他的经脉等等,比以往强大百倍的真气流在这之中缓缓的流淌着,纯正平和,气势浩大无边。

夏颉举手和他击掌三下,笑着说到:“我喜欢干脆的人,那就成交吧。你先把外面的事情安排好,就说你要闭关七天,七天之内,不许任何人来打搅你就是。我闲着无事,除欲发强大的一股热浪冲了进来,吕风的脑袋里面嗡的一声响,人真的晕倒了过去。

夏颉面色紧张的看着整个被染成了金色的吕风身体,双手释放出了一团团刺目的金色光芒,不断的轰进了吕风的身体之中。他在低声的咕哝着:“什么‘白虎神诀’,下流的魔道炼体法诀而已……小子,今天我辛苦一点,直接给你练成‘无上金身’算了。虽然不是你自己修练而成的,功效会减弱很多,但是起码么,比起你现在的这副人人、妖妖,可以说成人妖的身体要强上百倍了。”

夏颉的嘴巴一张,喷出了一股乳白色的火焰,火焰温柔的缠绕上了厉风的身体,开始熔炼他的肉体,并且助他重铸元神。

“你要对付的人,可是不好应对的啊,那些人的形迹诡秘,要是我夏颉实在是没有当年的能力了,一定不会放过他们。嘿,天下事,我夏颉管得过来么?埋下你这颗种籽了,我就可以逍遥几年,然后找个山洞睡觉去……诶,一想到要自己亲自担负重振巫族的重任,心里就真的很舒服,很舒服啊……小子,辛苦你了,不过也是应该的,我给了你多少好处啊?”

“你现在的修为,自己再精练一段时间,怕是要进入虚境了吧?加上这翻天印,自保就有余了。我夏颉不是神仙,能帮你的就这么多,嘿,你小子要走的路还长,可不要拦中半腰的夭折了,那可就没有意思了。”

金色的光芒闪动了七天七夜,最后,满身大汗的夏颉终于停下了手来。面色变得莹白如玉,浑身都有一层滑润光泽释放出来的吕风,缓缓的落在了地上。他双手和成了一个奇怪的手诀,正好放在了丹田的位置上。一股强大的气流缠绕着他的身体,让他看起来彷佛神人一样。

夏颉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看了看左右,狠狠的一脚踢在了厉风的大腿上,嘴里嘀咕着:“给你点教训,下次要再说我老人家像是一条野狗一样了,什么意思,救我老人家彷佛救一条野狗一样的,哼。”

他手里无中生有的变化出了笔墨纸,那张宣纸悬浮在空中,夏颉用口水润了润笔锋,运笔疾书起来。

“吕风,那翻天印,在昆仑门人的面前不要露出来,那是你家祖师黄龙真人和昆仑的先辈打赌,把人家阐教十一金仙打伤了七个,这才赢过来的,不要以为这是你们一元宗的宝贝。小心昆仑的人看到这宝贝和你拼命!”

“那成吉思汗的宝刀被你改成了长剑,却是浪费了一件法宝,这也就算了。那枚小小的金印,并不是所谓的王权的象征,而是我们巫族的至宝。小小一枚金印,可以吞吐天地,所以才能震慑那宝刀的煞气。金印中有我巫族数万年来收集的一些小玩意,怕是比丹青生那小贼送给你的货色要多百倍以上,你慢慢使用吧。开启的口诀,就是‘御’咒的第九咒,直接释放上去就可以打开了。”

“本人夏颉,来历用多说,你也不会想要知道的。老人家我先去天下逍遥,然后找个山洞睡觉,要派人来找我了。我知道张三丰已经被你的锦衣卫追得恼羞成怒,在四川骂娘了……不过你要追他的话,你去金鸡寺那边找找,就怕你的人无能,抓不住他。”

“最后,告诫你一件事情。为师门复仇,这是神仙都无法怪罪的事情,但是切莫因为仇恨而迁怒天下人。天下百姓何辜?记住,一心平衡,则可以保住一颗赤子之心不失,则大道可期也!”

随手把那宣纸放在了厉风的肚皮上,夏颉拍拍手,满意的笑起来:“三年辛苦啊,小家伙,便宜你了……

唉,走罢,这是轮到你们掌握这个天下运势的时候了,老家伙们早就应该去天界逍遥了……呵呵,我去昆仑把古影他们毒打一顿逼他们飞升罢,都老成这个样子了,还在人间招摇什么呢?”

点点头,夏颉笑道:“好主意,古影小娃娃,呵呵,我来打你屁股了。”

无声无息的,夏颉的身体从这个房间内消失了。几乎就在同时,他出现在了昆仑主峰的绝顶上。他一脚重重的踏在了山峰上,嘴里叫嚷了一嗓子:“昆仑派的牛鼻子们,出门打架了……叫你们家的古影小儿出来,你们不是我对手的。”

‘啪啦’一声,昆仑绝顶上看片积雪被震成粉碎,无数巨石胡乱飞舞,昆仑主峰瞬间就降低了两百丈……

就看到那空气中古怪的光影乱闪,夏颉这一脚,差点就把昆仑派护住本派山门的‘原始御心阵’给震碎了。数千年来,敢来昆仑绝顶放如此肆的人,夏颉是仅有的一个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春日纪事(一)

扬州,海滩。

吕风站在稀薄的晨雾中,呆呆的看着远处的海面。夏颉走了就没有了任何的音讯,也不知道他到底去干什么了。吕风只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翻天覆地的变化,感觉到自己已经变强了极多,但是就是因为一下子变得太强了,吕风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能干什么,能干什么。不尝试个几十次,怕是打斗的时候都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

唯一让他满意的,是体内真元的变化,此刻的他,可以随意的模拟出任何一种的真气流转模式。他外放的气息,随时可以从威严变为诡异,从诡异变成邪恶,从邪恶变成宏大端正。过是用张龙稍微做了一下实验罢了,结果吕风在一眨眼的功夫内让身上的气息变化了九十九次,张龙硬生生被诡秘的气场弄得吐血昏倒了过去。

朝着海水走了几步,吕风长叹了一声:“果然,我这个人只适合从背后给那些当官的捅刀子,抄灭他们满门,不适合和他们在一起做官啊。不过是一顿年酒,吃得这么难受干什么?早点跑到海边来的干净。”

想到两个月前的那一顿年酒,吕风心里就一阵的腻味。那些官儿还算好,不过是马屁不断的拍过来,拍得自己脑袋昏忽忽的罢了,可是那些富商呢,他们可是把自己的千金小姐一个接一个的往自己身上塞啊。这个说自己小女芳龄十五,那位年方二八。而且毫不例外的都是品貌端正,大家闺秀,有旺夫之相……

“哼,就看那几个盐商贼眉鼠眼地模样。他们也配生下品貌端庄的女儿?怕是人家给他们们戴了绿帽子才生下来的吧?”吕风恶毒的思忖着。

他身后远地地方,就是一大片的平房,里面沟渠纵横,都是用人工挖出来的,一艘艘体积奇大的木船已经架好了龙骨,正在拼装甲板之类的零件。有吕风这个锦衣卫大统领亲临船厂监督,没有一个夫敢三心二意的,他们都在卯足了力气的赶工,生怕厉风他有什么满意的地方,结果就牵连到了自己的家族头上。

回头看了看那高大的船身。吕风低声叹息了一声:“这么大地船啊,听都没有听说过。他们居然能造出来,果然是好本事。”

‘吱呀’声不断的从海面上传了过来,厉风扭头看去,却是一队帆船出海了,正从他面前经过。看着船上面地大明水师的旗帜,厉风呆了一下,问到:“他们去干什么?”

一个地方驻军的百户连忙走了上来。恭声回禀到:“大人,他们是去剿灭海盗的。”偷偷的看了厉风一眼,看到他脸上纹丝不动的,这才继续解释到:“大明立国几十年了,可是海面上的元蒙残党还是很多,这些人剿灭了,实在是对我们大明地一个威胁。所以每年一旦开春,只要船只能够出海了,都要出去对他们征伐一番。权当练兵了。”

吕风的眼神一亮,他看了看张龙,问到:“海盗么?他们都是元蒙的人么?”

张龙支吾了一阵。想了半天,这才说到:“应该是罢,总之这附近海面上的海盗,行事极其凶残的,商船要是碰到了他们,可就惨了。”

光洁纤长的手指不断的收缩起来,吕风轻轻的揉动自己的手掌,直到手掌上散发出了缕缕地热气后,这才突然展颜笑道:“那,张龙,你留在这里带着兄弟们督造宝船,大人我跟着他们的船队出海看看……你们想要罗嗦什么?本大人的一身本领,莫非你们还害怕我会出事么?”

面对浩浩荡荡地大海,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神秘感。尤其当他知道了丹青生等海外散修,都是从海的那边远渡重洋而来的时候,这份神秘,或者说这份好奇心就更加强烈了。海的上面,有无数的岛屿,岛屿上,就有可能有一个隐士在闭门苦修,想到每一个单独的岛屿,组成了一个独特的散修的世界,云天相连,修士们在云中穿梭,自如的在岛屿之间往来……

“也许,我吕风真正盼望的,是这样的日子……希望百年之后,我能有机会,能够有一座小岛让我容身则可。”默祷之后,吕风飞身跳到了海里,双脚在水面上急速的点击,身体彷佛穿云的海燕一样,几个起落之间就追上了那一队战船,轻松的跳到了最高大的那艘战船之上。

除了张龙他们,海滩上其他的官儿都吓得傻了,他们可不知道,锦衣卫的大统领有这样厉害的武功。而战船上的几个将领却是识货的人,看到吕风真的如同一阵风一样的掠过了里许宽的海面,直接到了自己的船上,不由得鼓掌喝彩到:“高明好””这些将领深知这等武功,可是他们一辈子都练不出来的,所以他们是由衷的敬佩这样的武当人。

吕风刚刚上船,就是一个四方揖,他长笑到:“诸位大人,可给你们添麻烦了。听闻海上风光无数,本官特来随附尾翼,望得一观啊。”,几个将领走了过去,他们的品级比起厉风低了起码有三品,哪里敢和他平级说话?一个个行礼过后客气了一阵,当下战船鼓起了全部风帆,水师们一声号子,战船调转了方向,朝着外海驶去。

吕风跳到了高高的桅杆上面,眺望着远处的海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扑面而来的带着浓浓腥味的海风,心怀顿时舒畅起来。“等皇帝他御驾亲征漠北了,我就直接回去京师,呵呵呵。每日里找找那些文武大臣的晦气,其实也是很有趣的一件事情。”他抬头看着天。天空中云彩偏偏,几只海鸥尖叫着飞了过去,吕风突然有一种很滑稽地感觉。

“如果我想造反,怕是皇帝早就被我拉下了龙位吧?偏偏我这个修道之人。却要做出一副忠君爱国的模样,每日里勤俭办事,呵呵!”

船队在平滑的水面上缓缓前进,拉下了几条波纹。前方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片小岛,有几条木船正在仓惶地朝着四周逃窜。

昆仑绝顶,数百昆仑弟子气急败坏的用自己最强的法宝轰击着前方的一道顶天立地的红色光柱。红光中,古影等九名昆仑派的元老盘膝坐在地上,面色煞白,额头上满是冷汗,忍受着身体外那淡淡的紫色火焰的熔炼。夏颉笑嘻嘻的坐在他们对面两丈远的地上。细声细气地劝说到:“你们在人间逗留了这么久,却是要干什么?给你们昆仑撑腰么?”

“昆仑派已经足够强了。不需要你们插手了,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吧……不是我夏颉欺负你们,我测算了一番,如果你们留在人间,不出两年,必然有血光之灾,这次拉了两个月的肚子。可是舒服地事情么?你们还是听我老人家的劝,赶紧去天界,还可以留下你们这么几千年的修为来。”夏颉的嘴巴一张,又有一丝紫色的火焰喷了出去,缠绕在了古影的身上。

古影浑身哆嗦着,勉强开口叫嚷到:“夏颉,你也是巫族的长老地身份,却是这样欺负到了我们昆仑的头上来,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等也是半仙的修为。自身的血光之灾莫非还测算出来么?如今天下太平,又哪里有什么灾劫?”说了这么多危言耸听的话,哪里有点前辈的模样?”

夏颉摇摇头,很认真地说到:“我夏颉从来不陷害人,这次看起来是我在计算你们,实际上我夏颉可是在救你们。我巫族之人,感通天地,对于气运一事,自然比你们要清楚得多,你们要是还留在人间,不出两年,一定会魂飞魄散。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何在,但是你们炼气士和我们巫族极有渊源,我也不能坐视不理啊。”

看着大方的右手勉强的抬了起来,指缝中有红光闪动,夏颉连忙一掌劈了出去,一流紫光罩住了大方全身。“不要挣扎了罢……要说我夏颉设计陷害你们,你们九个人加起来,我夏颉可不见得是对手,所以只能用点小手段了。挣扎也没有用,这‘练形真火’沾上了身体,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们还能挣扎得脱么?”

红色光柱外,数百昆仑弟子同时停下了手,他们在一个长髯老道地指挥下,布置成了一个阴阳太极的阵图,同时开始吸纳四周的天地灵气。顿时一层层的乌云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其中有道道雷光闪动。顷刻之间,整个昆仑山脉都笼罩在了厚重的云层下,那电光似乎就贴着山头给劈了下来。‘啪啪’声中,昆仑绝顶之上,天空的云层里闪动起了金色的电流,这粗大的电光很快的就组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先天八卦图案。

夏颉朝着外面的那些昆仑门人扫了一眼,冷笑到:“你们有胆子就破掉爷爷我的‘通天柱’,我们十个人现在都在柱子里面,你们毁掉了这光柱,就等于毁掉了我们,你们可以试试,来啊,试试啊。”

长髯道人迟疑了,他看着天空中越来越亮的八卦图,迟迟不敢发令。古影勉强的提起了一口真气,长声喝令起来:“不能出手,这‘通天之柱’,是巫族沟通天界、人界的极高明的法术,光柱之内,自成一界,你们毁了光柱,就是毁了我们……我等并无大碍,拖延了两个月时间,我看他夏颉能有多少‘练形真火’喷出来。”

长髯老道气得咬牙怒视夏颉老半天,这才极其不情愿的挥挥手,把阵法停了下来。他对面,一个容貌俊朗的中年秀士冷笑着问到:“师兄,怎么不动手了?呵呵。你们东昆仑,就只有这点能为不成?”

古影怒声呵斥起来:“渡心闭嘴,你就这样和你地师兄说话么?东西昆仓,虽然不同流派。但是总归是昆仑门下,你们

大方真人苦笑着看着夏颉,连连摇头说到:“你也算是我们的前辈了。却是用这等手段来设计人,委实不象话太甚。你变化成他人的模样,突下杀手,用‘练形真火’来计算我们,还……诶……”他身上的紫色火光越发的强烈起来,甚至还发出了‘呼呼’的燃烧声,让古音浑身断地抽搐,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西昆仑的掌门渡心看到古影发怒了,再也不敢多说什么,连忙唯唯诺诺的说到:“是,是,弟子知错,知错。还请师叔祖不要见怪,勿怪。勿怪。”他有点不甘愿的看了那东昆仓的长髯老道一眼,满脸都是嫉妒的神色。他身后的门人弟子和东昆仑的门人泾渭分明的,远远的漂浮在了光柱地另外一侧。

很远的地方,长发飘舞,脸上有白色微光闪动地元圣不耐烦的一屁股坐在了山头上,他右手在地上胡乱的击打着,把积雪打得胡乱飞舞。“这些人干什么?罗里罗嗦的不干脆。你把这柱子毁掉了岂是好?昆仑最大的几个老家伙,不就彻底了帐了么?非要……哼,青龙,这夏颉是什么来头?你刚才听到他们说话了么?”

青龙的耳朵朝着昆仑绝顶的方向,仔细凝听着,过了好一阵子,他才慢吞吞地回答到:“主上,这夏颉,似乎是巫族的族人。看样子,古影他们也知道这夏颉的来历。过,对于巫族我们并不了解。这夏颉是什么人物,可就难得说清楚了。不过看他一个人设计困住了九个昆仑派的绝顶高手,怕是很不好对付的人物啊。”

元圣眯着眼睛想了半天,他看了看身后的四大战将以及他们的属下二十八宿战将,低声说到:“那好啊,本来是想找机会,趁着古影他们腹泻的时候元气大伤,先弄死几个的。不过看起来,这夏颉可以帮我们解决问题了。他们飞升到了天界,就没有机会再回人间了,好,很好……这样吧,等夏颉干掉了他们,我们就去杀死夏颉。”

他得意洋洋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脸蛋,笑嘻嘻的说到:“这夏颉地功夫,看起来很是弱啊,如果能够吞了他的元婴,怕是可以让我的功力提升一个境界?好,很好,非常好,好得不得了。让他们狗咬狗,我们在旁边看热闹就是……巫族么,嘿嘿,巫族的人都死光了,居然还有一个夏颉留下了?看他的模样,似乎还是从那时候留下来的人物,不能让他留在世上坏我们的好事。”

朱雀尖着嗓子问到:“那,主,我们就在这里等么?现在东西昆仓的人都集中在了这里,西昆仑的山门,可是没有人防守的。”

元圣眼睛一亮,连忙鼓掌说到:“善哉,善哉,朱雀,你实在是狡猾过头了些。去罢,你带几个人,看看西昆仑里面有没有什么好处能够捞的。上次你们差点就把东昆仓的山门给破坏掉了,偏偏功于一篑啊。现在趁着这个机会,你们去西昆仑逛悠一下,如果能够有什么灵丹妙药的,给我抢了就是。”

顿了顿,元圣脸上突然冒出了一阵青气,他冷笑着说到:“如果有西昆仑的低辈弟子留守,就给我全部杀掉,把他们的元神弄来配药。”挥挥手,元圣阴笑了起来。朱雀以及他的七名直属手下连忙躬身行礼,纵身跳起,在山峰之间借力了几次,就去得远了。白虎战将看了看元圣,咕哝了几声,带着七个属下也飞快的跑开了。

玄武战将不满的咕哝了一声:“白虎,总是喜欢凑这些热闹。哼!”

元圣笑嘻嘻的看着玄武,很是轻松的扭动了一下腰肢,干脆就趴在了积雪上睡了起来。他含糊的哼哼着:“等那夏颉干掉了那九个家伙,就叫我起来。青龙,你们眼睛瞪圆点,等那夏颉准备逃跑的时候,就开始动手刺杀。嘿,估计昆仓派的九个老家伙被送上天界的时候,这夏颉就要准备从数百昆仓子弟的手下逃命了……嘿,神仙也挡不住数百人布置下的大阵啊。”

通天柱内,夏颉无奈的看了看古影他们,低声叹息到:“你们说得没错,都耽搁了两个多月时间了,我还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喷出‘练形真火’了。不炼化你们的形体,你们是会老老实实的飞升天界的,罢了,临走给你们吃点苦头也好。到了仙界,碰到我巫族的前辈了,可不要说我夏颉欺负你们啊。”

第二百三十二章 春日纪事(二)

手在怀里摸索了老半天,夏颉掏出了一支用白骨雕琢的笛子出来。他当咿咿呀呀’的吹了几个音调,嘀咕了一句:“这宝贝好久没用了,希望还有用罢。”说完,他运足了中气,吹出了一声极其难听,极其尖锐,彷佛野狗被一刀砍掉了尾巴后发出的惨叫一般的笛声。

‘嗡’的一声,通天柱的光芒往外面膨帐了百多丈,昆仑派的低辈弟子听得那笛声,顿时心头一热,一口血就喷了出来。他们的身体有如受到万斤重锤击打一样,朝着四周飞射,重重的撞击在了四周的山头上,震得附近的山石乱飞。

长髯老道惊呼起来:“诸位同门小心,这,这……好厉害的魔音。”他本来想说这法宝是多么多么厉害,但是他却根本不认识夏颉手中的法宝,因而只能含糊的混了过去。那渡心老道面色也是急速变化着,喝令门下弟子退出了里许开外,并且派出了几个高辈分的弟子去救助那些被震飞的门人,把他们远远的送了出去。

元圣的身体在山头上猛的一抖,整个的跳了起来。他的面色有点古怪,同时似乎也有点害怕的看了看远处那道红色光柱,嘶哑着声音低声的说到:“快,我要离开这里,那,那声音对我的伤害极大,我不能留在这儿。素龙,你看着办,等那夏颉完事了,就出手杀死他……他手中居然有这样的宝贝,实在是……”

‘呜’地一声惨叫再次传来。似乎巴山猿猴在深夜的啼哭一样,带出了漫天的鬼气森森。元圣的脸色绿得彷佛要滴下水来,往日嘻嘻哈哈、沉静如山地元圣不见了,换来的是一个被吓破了胆子。拔脚就跑的元圣。他纵起一道白光,瞬间远去,同时还可以看到他抱着脑袋,低声的嘶叫着:“好难听的声音,我,我,好疼啊。”

青龙的眼睛尖,他似乎看到元圣的身上都冒出了丝丝的黑烟了,彷佛被烧糊了一般。他惊恐的看了看玄武,惊问到:“那法宝似乎对我们一点效用都没有。怎的主上却,却受到如许严重地伤害?”

玄武也是愕然的看着青龙。说不出话来。十六个身穿铠甲地战将在山头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一时诡异到了极点。离得这么远,夏颉吹出来的笛声虽然是难听了一些,但是也不至于对元圣造成这么大的伤害罢?尤其青龙、玄武清楚,他们的一身本事都是元圣调教出来的,元圣有多厉害。他们是最明白不过,可是怎么就怕了这笛声呢?

通天柱内,夏颉露出了难看的笑容,大鹰勾鼻子上面似乎都在散发出油光来。他笑吟吟的看着面色惨败,连续地喷出了三口鲜血的古影他们,笑着说到:“古影上人,你们以元婴修成仙道,然后再把元婴渡入了这具肉身,以躲避天刑。从而避过了飞升的接引使者,嘿嘿,果然是高明的本事。”

他晃了晃手中的白色骨笛。摇头晃脑的说到:“奈何我巫族的宝贝,赶鬼驱邪最是灵验不过,你们以灵体渡入肉身,你们的本源还是那元婴,嘿嘿,我这笛声专伤元神的,你们可要小心了……唉,好久没有吹小曲了,今日个我夏颉高兴,给你们吹一曲我们巫族那时候最有名地山歌小调听听啊,嘿,这小调说得是啊,一个漂亮大姑娘在山上和情人幽会的好事体。”

古影他们哭笑不得,他们哪里有闲心听这种小曲?两声笛声,差点就把他们的肉身震碎了,元婴差点就要被逼得从体内飞纵了起来。这种笛声,对于他们这种用密法避开了天刑地修道之人,那简直就是必杀的武器。古影只能无奈的苦笑了一声,问到:“这笛子的材料,是番龙的胫骨罢?传说中,这种龙专伤人元神的。”

夏颉赞许的看了古影一眼,彷佛老子教训儿子一般的说到:“不错,小娃娃果然有见识,正是番龙的胫骨造的笛子。可惜太古一战之后,番龙被杀绝了啊……诶,那时候都知道番龙的好处,为了打击对手的散仙,灵仙,不管哪方阵营的人,都拼命的杀番龙造笛子,那时候,啧啧,上万支的番龙骨笛一起吹,那声势,可真是。”

“啧啧,声势浩大啊……他妈的,偏偏一个个都是平日里唱歌都会吓跑鬼的家伙,吹出来的曲子也不知道多难听。我夏颉那时候吹出来的小曲,恐怕是正邪两派之中最好听的笛声了,你们听听看啊。”夏颉得意的把笛子凑近了嘴唇,嘴里一股白色元气冲出,喷进了骨笛内。

‘嘎嘎,呜呜,咯咯,吱吱,呀呀……’,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的笛声冲天而起,天上的乌云被冲破了老大一个窟窿,露出了无数的星星。夏颉眯着眼睛沉尴醉在了自己的笛声之中,奈何他的笛声,对于别的人来说……这是大姑娘在山上幽会情人,分明就是一群野狗抢夺骨头的时候发出来的声音啊。

昆仓派的弟子们蒙着而朵四散奔逃,他们还不是古影这样的,专受番龙骨笛克制的人物,但是实在是受不了这巨大的声浪了。渡心等昆仑派的高手,也不过只能在一波接一波的凄惨笛声中勉强站定,但是也不由得为自己的耳膜受到的蹂躏而皱眉头。

古影他们全身都颤抖了起来,身体不由自主的在地上一蹦老高的。这可怕的笛声,彷佛锯子一样冲进了他们的身体里面,强行的剥离他们的元婴和肉体的联系,整个身体的每一寸都在抽搐,有着一种撕裂的剧痛。而体外的‘练形真火’更是顺着七窍烧进了他们地身体,让他们的肉身有了一种正在融化的无力感觉。

他们已经无法凝神运气了。他们甚至都没办法感受自己元婴的存在了。在这笛声中,他们地元婴是如此的软弱无力,根本无力挣扎。

巽老的一张老脸已经变成了紫黑色,他愤怒的咆哮了一声:“夏颉。我早就应该一看到你就一鞭子抽死你啊……你们巫族,当年不是死光了么?怎么就把你这最喜欢管闲事的混帐留了下来?你,你,你……当年我也应该一爪子抓死你才是。我们留在人间,照顾昆仑,和你有什么干系?就算我遭受血光之灾,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你……”一道红光闪了一下,巽老原本就老朽不堪的肉身化为灰烬飞散,他的元婴散发出了十丈红光。脚踏一朵小小的云彩,指着夏颉怒骂了好一阵子。通天柱连接着天空的那一段闪动了一下金光。一股金色的浪潮从天空中卷了下来,巽老地元婴无奈的呻吟了一声,丝毫没有抵抗力量地被卷了上去。

古影长叹了一声,他举掌劈在了自己的额头上,顿时他的元婴裂口飞出,金色的浪潮再次袭来,他也被卷了上去。大方真人他们苦笑了几声。也放弃了抵抗,肉身纷纷碎裂,金色的光芒过后,夏颉身前已经是空荡荡的了。

夏颉摇摇头,把骨笛塞回了怀里。他皱起了眉头,低声的嘀咕了一句:“我夏颉很喜欢管闲事么?也,也许是吧?以前,似乎也是这样地……嗯,唔……对啊。他们是昆仑的人,他们遭殃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逼他们上天界?”夏颉的面色突然变得极其古怪,他的手指头飞快的掐动了几下。突然跳起来朝着老天喝骂了起来:“破老天,臭老天,我夏颉又被该死的你给计算了。”

他气呼呼的朝着天空挥拳了半天,越骂越高兴,那天空中一道巨大的闪电毫不留情的劈了下来,直直地劈在了夏颉的额头上,顿时夏颉被劈得连连翻滚了十几圈,浑身焦黑的倒在了地上。夏颉连滚代爬地翻了起来,收起了‘通天柱’的红光,嘴里骂骂咧咧的朝着东方飞了出去。“妈的,老天果然是不能骂的,虽然又被老天算计了,诶……不过,我不是老天爷的对手,就算了,算了罢。”

满脸悲凄的昆仑门人看着空荡荡的天空,眼里流出了一滴滴的泪水。昆仑山最大的九个靠山被天界卷走了,嗯,应该说是飞升了,可是他们心里是不喜反悲,彷佛心里突然空了一大块一样。幸好那巨大的闪电惊醒了渡心老道,他气急败坏的朝着夏颉指了一下,喝骂到:“诸位同门,都是这老不死的该死的家伙,要不是他用邪法算计,师叔祖他们怎么会飞升呢?给本道爷劈了他!”

东西昆仓的数百弟子第一次如此同心协力的,朝着夏颉追杀了过去。他们纷纷飞出了自己的法宝、飞剑,亿万道彩光轰鸣而下,声势简直就是惊天动地,足足有杀神戮佛之威。一向面合心不和的东昆仓长教长髯道人渡灭老道和西昆仓掌门渡心道人,此时竟然是并肩站在了一起,发动了昆仑派威力最大的绝顶剑技‘灭天,。时刻可能被天界意识影响的悲惨命运。谁叫他时刻都能感通天地呢?冥冥中有时传来一些莫名其妙的意志,他夏颉就会莫名其妙的做出稀奇古怪的事情来他美觉得冤枉啊!“

看着那巨大的‘灭天’剑气轰了过来,夏颉也不敢硬拼。虽然他有把握这剑气伤不了自己,但是他害怕反震回去的剑气伤了昆仑派地两大掌教,那自己可就真的和昆仑派结下血仇了,这对日后巫族的发展也不利啊。于是乎。他只能继续的抱头鼠窜,任凭那巨龙一般地剑气连同无数的剑光、法宝在身后追逐他。

‘轰隆隆’的巨响中,昆仑山脉此番是遭受了一番巨劫,方圆数百里内,所有的山头都凭空的矮了数百丈的高度。数百年后,想必后世的世人,看到这些山头的时候,已经不是如今这般的宏伟气象了。

远方,青龙拉住了就要飞出去的玄武。玄武不解地看了青龙一眼,问到:“素龙。主上是叫我们一有机会就出手刺杀夏颉,你怎么?”

青龙哼了一声。不满的看了玄武一眼。“笨蛋,玄武,你莫非就懒得动动脑子么?昆仑派所有地高手都在追杀夏颉,我们现在要是冲上去和夏颉动手,怕不是被昆仑派的人一起砸了进去?数万道天雷轰击在身上……你‘玄武神诀’修练到第几层了?经得起那些法宝的轰击么?你看看,昆仑派的那些高手,他们打出来的都是什么样的法宝?”

玄武定睛看了半天。很迟疑的说到:,‘撼神钟’、‘引魄幡’、‘开天杵’、‘虚空鉴’、‘百灵镜’、‘如意离火磬’……诶,青龙,我觉得,我们还是在这里看罢。被这些法宝轰在身上,恐怕我们身上地铠甲,也挡不住啊。”玄武老老实实的往后退了几步,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那满天飞舞的极品法宝。

青龙哼哼有声的站在原地,有点贪婪的看向了那些奇光闪动的法宝。“如果能够灭了昆仑,可就真的赚大了。啧啧。一元宗的那些上古异宝,已经让主人夸奖了右圣他们好久,如果我们能够把这些法宝抢回去。怕不是……奈何,以我们地实力,想要吞下昆仑,实在是困难了一些啊。玄武,右圣、左圣的人手加上我们,怕是还比不过上次的海外地那群送死鬼吧?”

玄武缓缓点头,大大的吞了口口水,叹息到:“不如他们啊,嘿,就看昆仑派打出来的这些宝贝,该死的。”

夏颉刚刚运化玄功,躲过了‘撼神钟’发出的强烈声浪,‘引圆魄幡’就带着丝丝阴火抽在了他身上,顿时他黑漆漆的皮肤上了出了一条绿色的鞭痕。同时那变化有如一座山峰大小的‘开天杵’带着巨大的轰鸣声当头劈了下来,‘虚空鉴’射出了一道道寒光,死死的罩住了他游鱼般的身影,让他行动都有点迟缓了。而那最可恶的‘如意离火磬’,则是射出了一团团的天火,环绕着他烧个不停。尤其那数千道上品飞剑发出的剑光,彷佛雨点一样的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饶是他‘坏金身’已经修练到了大圆满的境界,依然被打得浑身疼痛不已。数量太多了,他根本就无法躲闪啊。再打个比方说,一个小孩子打你一拳疼,但是一万个小孩子在你同一个地方连续的击打一百次,怕是你那骨头也保不住了。

夏颉气得哇哇乱叫,蹦着脚的在空中喝骂了起来:“你们昆仑派的人听着,你们今天人多,我,我夏颉好汉不吃眼前亏。你们等着,等个几百年,我巫族再壮大了,我非带着几千巫族弟子,上你们昆仑上讨回今天的公道……哎哟,你们真的下死力打?”

巨大无匹的‘开天杵’命中了夏颉的脑门,他眼前金星乱闪,笔直的被压在了地上,随后那‘开天杵’彷佛打桩机一般,”轰轰轰’的连续轰击了下来,夏颉气急败坏的乱骂着,刚刚站起,立刻又被打进了那个越来越深的窟窿里面。他用了两个多月的‘练形真火’,想要炼化古影他们的肉身,元气消耗已经是极大的了,所以,此时的他根本就无力反抗昆仑派高手的连番蹂躏。

最终,气昏了脑袋的夏颉明智的选择了逃之夭夭,他掏出了一个形状古怪的小兽骷髅头往天空一抛,顿时他身体笼罩在了一阵浓烟之中。‘呜呜’的鬼啸声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无数团鬼火朝着四周飞散,昆仑派诸人哪里想到夏颉还有这么一手?仓促间根本来不及阻拦,硬是被一部分鬼火浓烟逃出了包围圈。

夏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昆仑派的小娃娃,你们记着,以后不要被爷爷我碰到你们落单了,否则见一个,我打破一个人的屁股。”

渡灭老道面色沉重的看着飞射而去的鬼火浓烟,气恼的喝令到:“东昆仑门人听令,从今日起,都给贫道闭门苦修。”他的身体气得直哆嗦,“昆仑派数千年的盛誉,今日,今日,可硬生生的被这该死的夏颉给折辱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春日纪事(三)

渡心老道更是脸蛋都扭曲了起来,他咬着嘴唇,在空中发狠了老半天这才叹息了一声,带着西昆仑的门人一溜烟的朝着山门射了回去。

浑身冒着黑烟的元圣气恼无比的朝着北方飞射,他恨死了夏颉。他在尖叫着:“怎么还会有这样的鬼法宝?专门伤害灌入体内的元神?我,我……看青龙他们一点事情都没有,偏偏就是我受伤害,我,我要杀了那该死的夏颉。”他在空中咬牙切齿的诅咒着,恨不得现在就能够把夏颉踩在脚下,然后把他撕成碎片。

元圣的身体被那笛声中蕴淋的魔力伤得不轻,一滴滴的鲜血从他身上洒落了下来,气急败坏中的他也没有发现。他的眼珠子变成了血红色,满心里就是要找一个地方去发泄一番。他左右看了老半天,突然狞笑起来:“前面就到了大草原了,嘿嘿嘿嘿嘿嘿,那些吃祟肉穿兽皮的野蛮人,我,我元圣非杀光了你们不可。”

带着缭绕在身体上的黑烟,元圣贴着地皮不过几丈的高度飞射了过去。依稀在进入草原百多里后,他感觉到身体附近有大队人马存在,但是盘算了一番那些人的个体数目后,杀意高惩的元圣放过了他们,人太少了,杀气来不过瘾。月光下,元圣尖叫着掠过了草原,就在他冲过去的地方,一队形迹诡秘的人惊讶的抬起了头。一个身穿漆黑地长袍,看起来地位很高的老人抬头看了看飞掠过去的元圣。有点惊讶的问到:“德库克斯,这就是你所谓地中原国家的异能人士么?”

一身黑衣的德库克斯策马赶了上来,恭敬的说到:“大公爵,就是他们。看啊。他们没有翅膀,却能在空气中飞舞呢。”

一个同样浑身黑色劲装的青年人快步走到了元圣飞过的草地上,从地上用手指拈起了一滴鲜血,轻轻的用舌头舔舐了一下。良久,他突然惊呼起来:“赞美伟大的魔神啊,这人的血液中拥有着极其神秘的力量。我,我发誓,如果我能吸食他足够多地血液,我一定可以尽快的进化地。科洛斯大人,德库克斯说得没错。这个国家,真的很有意思。”

一个长得彷佛骷髅。就两个眸子露出了绿光的老人低声的说到:“科洛斯公爵大人,我们继续走吧。嘿,数千万人的国民?这个吸引力可实在是太大了啊……你们能够拥有多少的食物和后裔来源,我们又能收集多少的灵魂和肉体啊?真是一个美妙地地方,走吧,我们去看看,德库克斯所谓的结界。到底是什么东西。”

德库克斯冷笑着:“是彷佛噩梦一般的东西,亲爱的法克大巫师。你们这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法师永远想不到,居然会有这么宏伟的结界存在。你们的结界,最多能够笼罩一座庄圆,一栋城堡,可是听上次那两个人说的,这个结界,却是笼罩了他们整个帝国。相比之下,你们……”

那个法克巫师冷笑了起来。他凶狠的看了德库克斯一眼,冷漠地说到:“德库克斯,如果你敢侮辱我们黑暗巫师协会的话。那么,战争……”

科洛斯极其不满的看了德库克斯一眼,冷哼到:“德库克斯,你给我闭嘴。你还在赎罪期,虽然我们见识到了会飞地人类,但是并不能证明你所谓的那个结界就存在。哼,几十名家族的精锐居然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你如果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解释,你一定会被消灭掉的,我发誓,如果你所说的都是假的,你一定会后悔自己撒谎的。”

几个身材极其雄伟,身上长满了长长的黄毛,甚至脸蛋上都有浓密胡须,就露出了眼睛和嘴巴的大汉狞笑起来:“科洛斯公爵,如果需要,我们很乐意帮助您敲碎可怜的德库克斯大人的脑袋。哦,一个纯正血统的吸血鬼,敲碎他的脑袋感觉一定极其不错。”科洛斯的眼里射出了熊熊的怒火,他磨着牙齿的冷哼起来:“你们这群粗鲁的野兽,如果你们再敢称呼我们高贵的血族为吸血鬼,我一定杀死你们……你们在我面前,根本就好像儿童一样的软弱无力,我发誓,你们再敢侮辱我们高贵的血族,你们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法克巫师立刻幸灾乐祸的奸笑起来:“很好,科洛斯大公爵大人,尊贵的血族王族啊,我支持你们。我法克大巫师代表黑暗巫师协会无条件的支持你们,我们从精神上无条件的支持你们,来吧,战争,让我们发动战争吧。我真的很好奇,血族和兽人一族,到底谁更加强大呢?”

科洛斯和那几个大汉听得法克唯恐天下不乱的言语,立刻同时冷哼了一声,脑袋扭到了一边去了。德库克斯则是立刻彷佛吞了狗胆一样,大模大样的呵斥起来法克巫师,这是我们血族自己的事情,你们黑暗巫师协会,似乎并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插手我们血族的事情。如果你再恶意挑拨我们血族和兽人联盟的关系,那么,我们血族十三族议会不会放过你们的。”

科洛斯赞许的看了看德库克斯,心里思忖着:“唔,也许德库克斯说得是真的,真的有这么强大而威力恐怖的结界存在。哼,黑暗巫师协会的人说世界上不可能存在这么强大的结界和这么强大的法师,莫非就真的不存在么?呸,不应该相信他们的话的,结果害得我,尊贵的血族公爵居然要远渡沙漠,跑到这该死的草原上来。”

一个懒散的声音从马队最后面的一架马车内传了出来,这柔和动听的男声有点生气地说到:“好了。好了,尊贵的血族大人们,高贵的黑暗巫师们,骄傲而强大的兽人们。请问,我们可以前进了么?啊,真是有意思,你们三个势力狼狈为奸了数千年,却又钩心斗角了数千年,居然还能抵抗教廷地攻击,真的知道是你们运气太好,还是该死的教廷太白痴了。”

立刻,方才还在互相计算的科洛斯、法克以及最高大的那个兽人同时朝着那马车呵斥了起来:“黑暗妖精,闭嘴。”

马车内的那人委屈的叫嚷了起来:“好罢。好罢,我闭嘴。果然是好人不能做啊。我做了一辈子的坏人,还从来没有人敢骂我呢,今天刚做一次好人,结果就被人骂了。哼,哼。”他极其冰冷的笑了几声,顿时那法克的脸色第一个有点不正常起来。

马车帘子猛地被挑开了,一个身材高条。肩膀很宽,但是很削瘦的黑皮肤男子跳了出来。他穿着一件紧身地黑色皮衣,腰带上插着两柄黑柄的长匕首,极其俊美的脸蛋上满是冷酷的杀意,一对眼睛眯成了细细的一条缝,射出了眼镜蛇一般恶毒的眼神。他的头发,是彷佛鬼魂一般地苍白色,在黑夜中散发出了柔和的光芒。最为古怪的,就是他白色长发中露出来的两只尖细的耳朵了。

他优雅的打了个手势。用贵族一般的声音说到:“好了,尊贵的大人们,我们应该前进了。否则天又要亮了。我是最讨厌太阳的,他对我地皮肤不好,我必须避开阳光。”他瞬息之间就转换了语气,干巴巴的冷冰冰的说到:“不要忘记了,我们都是听到了传说,这个富饶地东方古国,拥有无数子民,无数财宝的东方古国的消息,并且想要见识这强大的结界,这才派出了我们的联军。”

他倨傲的看着科洛斯等人,阴森的说到:“要是你们坏了事情,想想后果吧……同时,希望大家在互相计算之前,先想清楚,这个神秘的国度,会给我们带来多少的惊喜。哼,数千万甚至可能上亿的子民,想想看吧,这是多大的一笔财富啊……和我们欧罗吧整个大陆差不多大的国土,他蕴藏了多少的矿藏?拥有了这样的资源,我们一定可以打败教廷的。”

语气突然转高了,他慷慨激昂的说到:“诸位大人,难道你们想自己的族人昂首挺胸的走在阳光之下么?这可是你们最大的愿望啊。法克巫师,你也不想自己协会里面的成员,一个个的被烧死吧?嗯?据说您那可怜的女儿,美丽的莎莎亚,就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发出了一连串晦涩的笑声。

马队沉默了下来,三百多马队成员整顿好了队伍,快速的朝着德库克斯他们上次碰到九州结界的地方行去。在神秘的法术作用下,他们整个马队都在离地三尺的地方漂行着,没有什么可以阻拦他们前进的势头。

行走了小半个时辰,他们已经前进了两百多里地,德库克斯突然紧张的叫嚷起来:“停下,停下,我记得这里了,看到前面的那个小山峰了么?过了那个小山包,就是那个可怕的结界了。不能靠近了,再也不能靠近了。”

科洛斯、法克他们立刻停了下来,而那些粗鲁的兽人则是大步的继续前进。带头的那个兽人回头嘲笑着德库克斯:“哈哈哈,胆小怕事的血族,故作优雅的虚伪的血族。德库克斯,难道你以为,你害怕定罪而编造的谎言,可以骗过我们伟大的兽人联盟的勇士么?我,伟大的战士库,才不相……”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所有的人都眼睁睁的看着一道道的七彩光芒从四周游了过来,温柔的纠缠在了他的身上。如此高大雄伟的身躯,顷刻之间就化为了灰烬。他身后的那几个同样露出了一副老子天下第一模样的兽人,惊恐无比的朝着后面倒退了几十丈,随后才发出了惊恐的嚎叫声:“帝啊,这是什么鬼东西?”

那个黑暗妖精讥笑了起来,他轻轻的鼓掌到:“冥神一定觉得很得意,死亡的威胁居然能够让黑暗的忠实信徒呼唤上帝地名字。啊,实在是太神奇了。难怪教廷要用十字军,也就是铁和血来宣扬自己的教益。果然是这样,在死亡面前,最顽固的黑暗成员也要信奉上帝的荣耀啊。啊。赞美上帝,伟大地仁慈的上帝啊,伟大的尊荣的耶和华啊,保佑我,您这个最虔诚的信徒吧……哦,他妈的,看样子该死的上帝没有听到我的祈祷,他没有让可爱的、勇敢的库复活啊。”

他恶毒地诅咒了一句:“伟大的上帝,希望您地儿子被人阉割,这样天堂就绝种了。”

科洛斯、法克根本就没有理会这个嘴巴臭臭的黑暗妖精。他们惊恐的互相看了一眼,科洛斯说到:“德库克斯说的是真的。真的有这么可怕的结界存在。可是,占地范围真地有这么大么?我们,我们要不要绕几十里路试试?”

当下,他们绕了三十多里的一个圈子,法克连忙叫道:“好了,好了,够了。距离足够了。按照我们的经验,最强大的法师也不可能布置超过一法里的范围结界,这里已经有好几法里的距离了,如果,如果这里还在结界的罩下的话,我们就必须考虑,这个结界是真正的罩了他们整个帝国了……哦,伟大地黑暗之神啊,能否告诉您最虔诚的信徒。要多么恐怖的力量,才能布置这样巨大地结界呢?”

科洛斯没吭声,他看了看聚集在一起的数十个面色惨淡的兽人。问到:“敢的战士们,你们,是否愿意,为了我们整个黑暗世界的前途,而去……嘿嘿,试试这里是否也被结界笼罩着呢?”

几个兽人头目愤怒的喝骂起来:“科洛斯,你这个该死的老家伙,为什么要我们去试?莫非你们高贵的血族,就这么贪生怕死么?”

科洛斯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冷冰冰的说到:“难道你认为,我们血族就是怯懦的家伙么?哼,回去了再和你们算帐……嗯,德库克斯,你愿意去试试么?”他温和的看着德库克斯,笑道:“你带回去议会的消息让我们感到很惊讶,神秘的东方,居然有这么强大的异能人存在,真是一个奇迹啊……如果你能够再次的立下功劳,我会建议议会让你接受血池的洗礼的。”

德库克斯看着一脸慈祥的科洛斯,坚定无比的退后了三步,异常坚决的说到:“我,德库克斯,绝对会靠近这个该死的国度一步。”

科洛斯立刻喝骂了起来:“胆小的家伙,真是丢了你父亲的脸面,亏你父亲还是我的弟弟。哼,你不去,那么,有谁自告奋勇么?”

所有的血族成员同时退后了三步,他们面色不善的看向了科洛斯,冷漠的说到:“得了,尊贵的大公爵大人,这样的功劳还是留给您吧。身为我的伯父,您应该做出一点让我们晚辈敬仰的事情来。”这是科洛斯自己家族的晚辈说的话。

至于那些其他家族的血族,则是毫不客气的讥嘲了起来:“哦,得了,得了,亲爱的科洛斯公爵,莫非你们家族就是这么怕死的人么?去罢,您去给我们试试这个结界的威力吧。按照法克大巫师说的,也许这个结界并没有这么大的范围呢?也许德库克斯兄弟上次不过是运气差,刚好撞在了结界上罢了,哈哈哈,您去吧,您的遗言,我们会给您带回去的。”

气氛一时间僵持了下来,兽人幸灾乐祸的站在旁边起哄,要科洛斯上前去送死,科洛斯则是满脸的怒火,气急败坏的看着十几个听他命令的族人。幸好法克出来解围了,他摇头叹息到:“算了,算了,大家都不要吵了。让我根据结界术的原理来分析一下吧。这个结界,应该是设定了一些规则的,也就是说,符合这个规则的人,就可以进去,符合的,就不能进去。”

他沉声说到:“也许,这个结界就和梵蒂冈的光明神结界一样,凡是黑暗的力量,就不能进去。我们可以做一个尝试,来吧,把你们身上所有黑暗的护身符、符咒、首饰什么的都给我,我一件件的往前面扔,如果结界没有反应的话,应该就可以了。”法克在心里说到:“没有听说过结界是可以通过人种来发挥力量的,否则那些波斯的胡人就不能进入这个国度了,一定是按照黑暗的力量来判断的。”

几个黑暗巫师把自己身上的零碎配件交给了法克,几个兽人也粗手笨脚的从身上解下了拥有黑暗波动的护符,送给了法克。法克小心翼翼的举起了长长的法杖,探在了身前,随后慢慢的朝前走了过去。他低声说到:“哈,黑暗的力量来了,结界如果有反应,应该第一个摧毁我的魔杖吧?真是可惜,这可是很难得的一件宝贝呢,不过那些该死的家伙,是一定不会让出自己的魔杖让我来实验的。”

第二百三十四章 春日纪事(四)

他丢出去了一个小型的黑色徽章,在心里阴笑到:“这是法卢克的护么符,嘿,他想争夺我的位置么?我就借助结界的力量,先摧毁他随身的宝贝,让他以后再也没有实力对付我。嗯,他身上的护符和符咒真少啊,等下应该全部毁掉了。”

一件又一件的小物件丢了出去,法克兴致勃勃的越走越远,直到他走出了两里多路,他终于兴奋的叫嚷了起来:“哈,果然结界的范围到了这里就没有了,德库克斯,可怜的孩子,你们上次可真是幸运啊,你们被人引诱去了一个死亡的陷阱。”法克又有点遗憾的想到:“怎么结界到了这里就没有了呢?法卢克的这些护身的宝贝可都还完整着呢。”

德库克斯气恼的在地连连跺脚,发出了愤怒的嘶吼声:“该死的,狡诈的东方人,他们实在是太狡猾了,愿神给予他们惩罚吧。”

那黑暗妖精则是眯着眼睛沉思起来:“如果,如果这个结界没有笼罩整个帝国,那么,岂不是刚才的那个地方,一定有什么神秘的东西存在么?啊,这样强大的结界,可以瞬间消灭一个高级兽人战士的结界,一定是用来保护极其珍贵的宝贝的吧?真是太好了,这次真的是找到好东西了,看看,他们都没有发觉吧?应该赶快传信回去,让族里最强大的法师来破坏这个结界,找出里面的法宝。”

而那群粗鲁地兽人,已经大步的冲了出去。他们嚎叫着:“该死的,原来这个结界就只能罩那么小的一块地方。可恶地中国人,他们都应该受到教训,我们要杀死他们。该死的。库死了,我们回去会受到惩罚的,他可是狼人部落族长的私生子,那该死的老家伙不会放过我们的。”

就在距离法克还有一里多路的地方,七彩的流光再次的闪了起来,在法克惊讶的叫嚷声中,十几个冲在最前面地兽人纷纷化为了灰烬。剩下的兽人吓得怪叫起来,连滚代爬地就往后面跑,方才发誓要冲进去大肆烧杀的勇气,早就丢尽海沟里面去了。

现场的人全部哑然。德库克斯低声说到:“他们没有说谎,这真的是一个笼罩了整个帝国的结界。上帝啊,这是多么恐怖的力量。他们能够用结界封锁整个帝国,他们怎么可能办到的?他们怎么能够办到?是神创造地这个结界么?可是,就算是神,也不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啊。”

科洛斯突然尖叫起来:“法克,你怎么能够进去这么远?为什么你没有事?”

法克楞了半天,突然手舞足蹈的笑起来。他欢笑到:“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弄清楚了。果然是无比高明的法师,他们设置的这个结界,居然是按照种族的构成来划分的。外界的非人类的生物,是不能进入这个结界地。只有人类,只有人类才能进入这个结界,哪怕他拥有黑暗的力量,但是这个结界也不会伤害他的。只要是人类就可以了。”

血族、兽人、黑暗妖精同时骂了一句:“该死地人类……该死的黑暗巫师。”他们嫉妒死了,尤其是血族的人,他们差点就想现在就干掉这些黑暗巫师。如果是看到那些黑暗巫师瞬间就跑开了很远。并且嘴里已经开始念动咒语的话,他们真的就要下杀手干掉这些可恶的黑暗巫师。

科洛斯的手上浮现了一颗巨大的黑色光球,他把光球朝着前方射了出去。光芒闪动中,他发出去的能量球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同时,一个黑暗巫师发出了自己的诅咒,一道血红色的光芒射了出去,却没有任何阻碍的穿过了九州结界。

所有在场的人都清楚了,这个结界实在是太神妙了,非人类生物发出的攻击,都无法穿过结界啊,但是人类发出的攻击,却是受任何的阻拦。科洛斯感慨起来:“这简直就是这个帝国最天然的屏障啊,任何非人类的强大生物,都无法在这个结界内生存的。”科洛斯有点跃跃欲试的想要冲进结界,看看自己是否会受到致命的伤害。

顿了好久好久,科洛斯终于在所有人惊讶的眼神中,小心翼翼的伸长了自己的左手,朝前走了过去。他很谨慎的把脑袋拼命的往身后缩,手臂拼命的往前伸,用一种极其古怪的模样,一寸寸的往前挪动着。

到了方才兽人们被消灭的地方,科洛斯的中指首先碰到了结界。‘嗤啦’一声彷佛油锅里面被丢进了一块猪肉的声音传了出来,科洛斯的整个左手小臂被烧成了灰烬,他疼得尖叫起来,飞快的化为了一只银色的蝙蝠,胡乱的扑腾着翅膀跑了回来。他尖叫着:“可怕的力量,恐怖的力量,我身为大公爵,以我大公爵的实力,根本无法抵挡它的力量。”

黑暗势力的人脸色惨变,血族、兽人、黑妖精是变得极其难看的,而那些黑暗巫师则是变得极其的兴高采烈。法克在结界内发出了一声欢呼,大笑起来当兄弟们,我们先去这个神秘的国度见识一下,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神秘的地方。我们也要见见他们这里的法师,也许他们可以提供我们一些神秘的法术,让我们黑暗巫师协会变得更加强大。哈哈哈,你们回去想办法,好好的想办法进来吧。”

那些老得不成人形的黑暗巫师提起了宽大的长袍,彷佛兔子一样的冲进了九州结界。总共五十几个黑巫师兴高采烈的欢呼着,大声的欢笑着:“哈哈哈,这么广大的土地,应该有无数的人类生活吧?哈哈哈,传说他们中间有神秘的法师呢。我们一定会找到对我们有用地东西的。等我们的亡灵大军淹没梵蒂冈的时候,我们黑暗巫师协会就会变成世界地主宰者。”

兽人们气急败坏的嚎叫着,疯狂的拿着四周的石头出气,为什么。为什么这群老鼠一样的巫师可以进去,而他们却不能?这么多的人类,他们兽人如果能够御使这么多的人类,从中可以挑选多少身体强壮的人,用神秘的法术改造成拥有自己血统的战士?为什么自己就不能进入这个国度呢?想想看,一百万挥动着大锤子地半兽人大军冲进梵蒂冈,那是多么有面子的事情。

血族一个个抱着脑袋,郁闷到了极点地蹲在了地上。数千.万人啊,那会有多少陈年的尸骨啊?杀死在世的人类,取得他们的灵魂。然后从坟墓中复活僵尸,用活人的灵魂注入陈年僵尸。就可以炼制出威力最为强大的死亡战士,真是便宜了他们这群卑微的巫师啊。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血族进入这个帝国呢?想想看,在没有教廷势力地地方发展数百万的后裔,这是多么强大的一股力量啊。

黑暗妖精们嫉妒得眼睛都差点流出了血来,这些好运气的黑暗巫师啊。唉,想想看。这么广大的领土,这么多的人类。多少奴隶,多少矿产啊。想必这里有无数的珍惜矿产吧?可以提炼出数的珍贵药剂和神秘的金属吧?那,可以建造多少雄伟地神殿,获取多少黑暗之神的神力啊?那些药剂,可以让多少族人拥有在阳光下行走的能力?可以提高多少战士地战斗力啊。

这么美好的前景,都被这些该死的黑巫师给占据了,愤怒啊。

科洛斯的身体抽搐了一阵,左手臂慢慢的重新生长了出来。但是他的脸色也变得苍白了许多。他低声吼到:“回去,我们回去,向议事长报告这件事情。哼。没有这么容易的事情,我们也一定会找到通过这个结界的办法的,在教廷对这个东方国家感兴趣之前,我们一定要进入这个国家,用他的资源,来发展我们的势力。”

血族纷纷变化成了蝙蝠,朝着西方飞了过去。黑暗妖精们互相看看,身体一矮,变成了一条条黑色的虚影射了出去。兽人们对着九州结界的方向哀嚎了一通,垂头丧气的走了,想到自己回去总部后将要接受的命运,他们差点都要哭出来。损失了十几名高级战士说,狼族族长的私生子库居然也死在了这里,他们要倒大霉了。

天色大亮的时候,浑身黑袍的黑暗巫师们经过连夜的使用魔法赶路,终于到了最近的大城市,陕西的西安府。带头的法克看着前方高耸的城墙,熙熙攘攘进城的人流,不由得惊叹起来:“赞美上帝啊,这里真是繁华……和这座城市比较起来,罗马也不过是一个小镇子罢了……诸位兄弟,这里应该是这个国家的首都罢?”

那些黑巫师连忙点头,惊讶的说到:“没错,这里一定是他们的首都,看看,进城的有多少人啊,哇,看那边,多大的一个市场啊,这么多人,这么多马……天啊,马可波罗那个家伙书里说的是真的,这个国家的人,果然是这么多。”

法克慎重的告诫同伴:“狠住,任何一个国家的首都,都会有一些强大的人在暗地里保护国王的安全的,所以,这个城市里一定有很多很多的厉害的人。我们一定要小心的行事,不能流露出任何奇怪的痕迹来。唔,如果他们问起来,就说我们是波斯来的客商,专门交易宝石的……你们身上都有用来做法器的宝石吧?希望可以蒙混过去。”

那个法卢克低声说到:“蒙混过去不成问题的,问题是我们是否能够很好的和他们交流呢?唔,还好找德库克斯学习了一些他们的语言,希望这几个月的学习有用……我们年纪太大了,学习一门新的语言是很困难的事情啊……法克,我们应该先摸清楚这个国家的具体情况了,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法克不满的看了法卢克一眼,为他居然敢抢自己的话头而感到气愤。不过,他们还是很勉强的说到:“法。克兄弟说得不错。我们应该小心,这个国家有这么多人,如果有几个教廷十字军那样地人存在,就很可能给我们造成危险的。毕竟。在使用魔法之前,我们的身体是经受不起沉重的打击地。不要和人起冲突,我们偷偷的进城,打架的要。”

整整齐齐的五十八个黑巫师老头儿排着整齐的队伍朝着西安府,他们认为的中国首都前进。法克走在了最前面,彷佛傻瓜一样的在手里抓着几颗硕大的红宝石。在城门口处,法克点头哈腰的朝着守门的士弈笑道:“这位……将军大人……我们,我们是波斯来地商人……我们的,是来你们国度买卖宝石地……看,多好的宝石啊。你们需要么?”

法克把宝石送到了那些士弈的鼻子前,笑着说到:“很便宜的。很便宜的,这位将军大人,如果您需要的,您开个价钱罢?”

那城门官气得身体发抖:“你们这些胡商是故意气老子不成?老子不吃不喝十辈子,也买不起这样的宝石啊……尤其你们是白痴么?你们在城门口露出这样地宝石出来,我敢保证,你们走出陕西去。天啊。这群人都没有脑子么?他们在想什么?”

后面的五十七个黑巫师老头,同时从口袋里面掏出了大把的宝石,握在了手里。他们很淳朴、很憨厚的笑着,向着那些守城的士弈露出了最开心的笑容。城门官看了看这五十八个丑得吓人的老鬼,无力的呻吟了一声:“娘的,你们自己找死,不要怪老子不提醒你们。其他地胡商,恨不得把宝石藏在屁眼你,你们居然敢在手上拿出来。你们,自己找死啊……”

挥挥手,城门官连法克他们的城门税都不收了。直接放他们过关了。

西安府金龙帮总堂口内,一个地痞欢呼着冲进了大门,他尖叫着:“堂主,堂主,快,快,肥祟来了,大肥祟啊,鲜活火辣的大肥祟。五十八个老胡商,起码有五六百颗上好地极品宝石啊,要是我们能够把这笔货给劫下来,帮主一定会重重有赏的。”

一间厢房的房门猛的打开,一个黑漆漆的大汉一边系裤头走出来,一边笑着朝着房里说到:“冬乖乖,你等着啊,等会儿大爷我办完正事了再回来好好的伺候你……嘿,他妈的,大清早的鬼叫什么?肥祟?什么肥祟?说清楚,几百颗好的宝石?你小子眼睛花了吧?”

那地痞冲了上去,嘀嘀咕咕的对着那大汉说了一阵,大汉的眼珠子越瞪越大,他猛的一嗓子嚎叫了起来:“兄弟们,都起床啦,开工办活了。过路的财神爷上门了,给大爷我把闷棍、布袋、蒙汗药都给准备好了,我们大宰活祟啊。劫下了这批货,我让大家都过过手,人人都有油水沾嘴巴,帮主还有老子亏待了你们。”

数百个金龙帮的混混以及近百金龙帮招揽的武林好手飞快的从四周聚集了起来,金龙帮的‘打劫’动员大会正式开始了。

随着黑大汉的命仓,西安府内和金龙帮有关联的酒楼、饭庄、茶馆、客栈、车马行也都行动了起来,小二们纷纷站在了门口处,用自己最热情的微笑挂在了脸上,准备迎接一批来自西方的波斯客人。甚至被他们收买了的官府中人也开始活动了,接受了金龙帮巨额贿赂的府台大人一声令下,原本已经要上街巡逻的捕头、士弈,全部老老实实的坐在了金龙帮提供的酒楼里面,大清早的就开始饮酒作乐。

海面上薄雾缠绵,昆仑山雪花飘飘,西安府在摩拳擦掌的准备宰肥祟,而在苏州,却已经是迎来了不知道第几场春雨。

细细的小雨似乎不会落地一样,就这么弥漫在空气中,有如面粉一般的雨滴,很轻松的就可以让行人的衣物在不知觉中变得湿透。到处都是一蓬蓬的,透明的,鲜亮的绿色。草在发芽,树在抽叶,到处都是这鲜香无比的绿色,四处弥漫,四处荡漾,充塞在了人的五官七窍之中,简直可以让人透不过气来。温暖软滑的春天又到了,春天,正是发财的好时机。苏州府的地痞无赖,城狐社鼠在憋闷了一个冬天,无聊的赌了一个冬天的铯子之后,终于欣喜的闻到了体内血液传出的骚动,他们缩头缩脑的出门了。

大门两侧的春联还是通红通红的,行人甚至还没有从春节的喜庆中回过神来。只是看到城门口又渐渐的出现了大队的马车和马队,这才知道,又是一年的生意开始了。苏州城内大街小巷内,那些私塾也重新开课了,孩童们的读书声朗朗的传出来,让人有一种富足、完满的充足感,走在路上的时候,每个人都有一种甜丝丝的满足。

第二百三十五章 春日纪事(五)

甚至这些出门活动的金龙帮的小混混们也极其少见的充满了这样的感动,他们第一次没有因为女人的肚兜或者是赌桌上的银子而激动,纯粹是因为眼前的景色而激动了起来。甚至还有几个比较斯文一点的,附庸风雅一点的混混仰天长啸:“春风又绿江南岸……”摇头晃脑的他们,自然得到了身边同伴们丝毫没有诚意的马屁声,赞许他们就是‘诗仙’再世了。

朦胧的细雨笼罩在整个苏州府的上空,从天空看下去,这苏州府城,就有如一个笼罩在水晶罩子里面的假山圆林一样,很精致,很柔和,很耐看,很有着这么一点点,让人酸不溜丢的,勾搭文人骚客从几千里外跑来欣赏的资格。

不过,赵月儿和那景青可是来欣赏苏州的圆林的。满肚子火气的赵月儿,是一路上和素青拌嘴,一路这么吵架过来的。和当年刚下山的吕风一样,她也不认识来苏州府的道路,所以只能一路坐车过来。偏偏那时候天气寒冷,地上又满是积雪的,加上青青不断的招惹麻烦,赵月儿花了两个多月,才艰难的从西安府到了苏州。

拍打了一下眯着眼睛,腆着肚子养神的青青,赵月儿柔声说到:“素青,好像我们都上当了啊。风子说过的,人间的马车只要给他几串铜钱就够了,可是我们一路上过来,我们给的都是金子、银子,有时候还给他们几颗珠宝什么的。你说我们是是上当了?”

青青翻起了白眼,干巴巴地说到:“我可不知道,当年主子她没有搬家的时候,有个叫做周穆王的家伙来拜访她老人家。可是自己赶着马车来的。我可不知道人间地马车要什么价钱,不过呢,前面的几个马车似乎还没有太坑我们,最后这个家伙明显是在敲诈我们,从应天到苏州,需要五百两银子么?我们没有银子,你就给了他五百两金子,我感觉似乎我们亏本了很多。”

赵月儿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突然叹息起来:“算了,我忘记当初风子说过的话了。人间是金子贵一点还是银子贵一点?我有点搞不清楚了……幸好从你的洞府里面,把柱子上面的金子银子都挖了少。否则我们都没有钱吃饭了……素青,以后你吃少一点,我一个人不可能一顿饭吃两百斤牛肉罢?前面那几个车夫,都是硬被你吓跑的。”

素青哼哼的几声,立刻闭上了眼睛装糊涂。

赵月儿继续数落起来:“眼看都要到苏州府了,就在眼前了,你非要开口唱歌。结果最后一个车夫也被吓昏了过去。你啊,实在是只会给我舔麻烦的。对了,进城了可就不能说话了,一路上走过来,似乎人间的鸟儿没有会说话的,那些鸡鸭鹅啊,你吃了这么多,也不见它们说话,所以你可不能再吓人了。”

青青点点头。很乖巧地表示自己听到了赵月儿的吩咐。但是隔了一阵子,它还是忍不住地叫嚷了起来:“不过,你要找那什么风子干什么?好像他什么都能干一样。诶,非要先找到他么?其实啊,要说报仇还不简单么?你学我主子,手下多收几百个门人,每一个门人都修练到仙人的水青,保证天下就没有人敢招惹你了。”

小鸟在赵月儿的肩膀上蹦跳着,大声的叫嚷着:“天下人这么多,一路上我也看到了不少资质很好的小女娃娃,你要是收她们做徒弟,有娘娘她留下的五彩莲实帮忙,只要几年的功夫,她们就可以很厉害很厉害地……月儿,你也不过服了三颗九彩莲实,就快要达到‘九莲升神术’的最高境界了嘛。”

赵月儿柔美的脸上满是笑容,她笑着弹了一下青青的脑袋,低声说到:“我对这个人间可是什么都不懂,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那些敌人。你说收门徒去报仇的事情,我也觉得有道理啊,但是呢,怎么收门徒啊?我们应该怎么管她们?怎么教她们?还有啊,怎么和她们的家人说,就说我是神仙,要带你的女儿走么?”

青青歪着脑袋盘算了老半天,终于满头雾水的认输了:“人间,真是麻烦啊,我也不懂。诶,算了,你还是先找到你的那个徒弟吧,我看他应该比你有用多了,比我也稍微有用一点啊。收徒弟还这么麻烦地么?当年娘娘她下山收徒弟,人家可是抢着把自己女儿塞给她老人家的,古怪,古怪,莫非还有人不愿意当神仙?”

没有说话,赵月儿彷佛云朵一样飘向了苏州府,吕风给她说的,自己地家乡所在。她在心里不断的问自己:“风子应该会回到这里吧?他下山后,应该会来这里吧?我把他留在了小寰天,他应该没有事情的,他绝对没有事情的。苏州,如果他下山了,应该来苏州的……嘻嘻,按照他的脾气,他应该也在计划着如何的给爹他们报仇吧?”

“按照他那种脾气,还有他的法力修为,他应该在人间很出名的才是。嗯,风子说他在苏州是专门拿别人钱包的,那我就去找一个专门拿别人钱包的人去问问风子的消息,他们都应该相互认识罢?”

看着月儿脸上越来越灿烂,越来越焦急的笑容,青素突然大声的尖叫起来:“啊,我明白了,月儿喜欢上你那徒弟了,月儿喜欢上你那徒弟了……嘎嘎,嘎嘎,当年我看主子惩罚几个和凡人私恋的门人的时候,她们就是你这么笑的。”

赵月儿吓了一跳,同时又羞得满脸通红的,她娇嗔的喝道:“胡说八道什么?我可是他的师姑呢……素青,你再胡说。我就,我就……我就打你了。”挥动起小拳头,赵月儿朝着素青地脑袋捶了过去。青青发出了尖刺难听的怪笑,兴奋的飞了起来。围绕着赵月儿胡乱的飞舞着。

打打闹闹地,两人……不,是一人一鸟走近了苏州府的城门,在赵月儿很迟疑的缴纳了一块银子之后,她立刻被满脸笑容的城门官躬身的放了过去,甚至那些士弈都忘记要查验她的路引了。每个人都被她那仙子般的风度震慑得心魂荡漾的,哪里还记得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

小青龙很谨慎的跟在了一个大胖子地身后,他今天是第一次被放出来出活计,他的顶头老大说:“小龙啊,你可算是出师了。这刀片上地功夫也有了我的七成水准了,可以出去赚大钱啦。以后只要你勤快,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不过我可告诉你啊,如今苏州府可是金龙帮的地盘了,千万不要招惹那些金龙帮的爷们,否则我们都会被打死的。”

小青龙还记得自己不屑地说到:“金龙帮有什么了不起的?听街上的七哥说,金龙帮现在的龙头大哥厉老大,当年也是我们这般出身呢。”

‘啪嗒’。小素龙现在还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还记得老大那惊恐的声音:“你,你不要命了?你知道厉老大是什么人物么?他,他可是我们招惹起的,你,你给我闭嘴,以后凡是和金龙帮有关的人和事情,你少给老子胡说八道的,否则。否则我今天就宰了你,省得你给兄弟们惹出祸害来……前几天后街地老鬼怎么死的?”

“妈的,不能碰金龙帮地人。能谈论任何和金龙帮有关系的人和事情,否则一定会倒霉的……妈的,现在金龙帮都不在街面上混了,他们如今可是响当当的白道门派了,怎么还和黑帮一样管着我们?苏州府赚钱的行当都被他们和那古苍月老古头给侵吞了,我们哪里还有油水啊?”小青龙很是愤愤的想了一阵,突然如同一阵风一样掠过了前方的那个大胖子的身边,那胖子的钱袋也轻巧的落入了他的手中。

他立刻就转过了身体,朝着一条小巷钻了进去。他乐滋滋的掂量着手中的钱袋,心里寻思着:“起码有二十两现银,如果是金锭,那可就赚发达了……啧啧,似乎还有银票呢,这下可发达了,一个月的吃喝玩乐可就齐全了。果然是要上街干活,才能有好日子过啊。我小青龙也能出人头地了,哼,只要给我机会,你金龙帮算什么?我日后一定要超过你的。”

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束缚住了小青龙的身体,赵月儿缓缓的从路边走了出来,看着惊恐的小青龙笑道:“不要害怕,我会伤着你的。”

小青龙的脑袋里面嗡的一声响,他突然一点都不害怕了,他看着赵月儿那美得似人类的脸蛋,偷偷的想到:“好,好漂亮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天啊,要是她能够亲我一下,我,我可就爽翻了。”

然后,从那大美女的嘴里,问出了最让小青龙感觉到恐怖的消息:“你是专门在街上拿人家钱袋的那种人罢?我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了。嗯,你听说过一个叫做厉风的人么?嗯,他也是你们苏州府的,他以前也是专门在街上拿人家钱袋的。”

小青龙浑身冷汗,方才的一点旖旎的念头立刻就被巨大的恐惧给逼出了身体。“厉风?街上的兄弟们传说的,金龙帮龙头老大厉老大的后台靠山的厉风?那个,那个在朝廷里面,做那个勾当的厉风?”

小青龙的脸色僵硬的,浑身也都僵硬了起来,他露出了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大姐,您,您看,这苏州府绝对没有一个叫做厉风的人呢。我在苏州府长大的,可就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如果这女人是金龙帮的仇人,如果金龙帮知道是我泄漏出去的消息,我,我的小命,老大的小命,一帮子兄弟的小命,甚至他们家人的小命,可就保了啊。谁不知道锦衣卫杀人如麻?杀我们算什么?这苏州府内,可就有一个锦衣卫的卫所,驻扎着几十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呢。”

同时,小素龙也有一分好心在里面:“这么娇滴滴的小姑娘,找上了金龙帮,可没有什么好事,里面的那些人,上次可是看到一个大块头,一拳头可以打死一头公牛的。他们可是苏州府真正的霸王,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落入他们手中,可不是凄惨?可不能告诉了她。”

所以,小青龙坚定的否决了苏州府有厉风这么一个人的说法。赵月儿呆了一下,挥手解开了在小青龙身上的禁制,皱了一下眉头,飘然而去。

足足三天的时间,赵月儿在街上找到了七个‘拿人家钱袋’勾当的小孩子,但是这几个小孩子,基本上都得到了小青龙的消息,一个个都被金龙帮、锦衣卫的巨大黑影吓了个半死,哪里敢对赵月儿说实话?莫非要他们告诉她:“厉风啊?我们知道啊,我们苏州府街上混的谁不知道啊,他老人家现在已经是锦衣卫的头目了,真的给我们苏州府街面上的兄弟脸上增光啊。”

如果这丫头傻乎乎的就这么去找厉风的麻烦,他们可不就真的凄惨了么?所以,无论怎么样,他们也不能对赵月儿说实话的。甚至还有一个小家伙很沉重的给赵月儿说到:“大姐,你要找的人呢,苏州是绝对没有的,你也要再在苏州逗留了,我们的生意,可都被你坏掉了。要不然,你去别的城里找找,也许杭州啊什么地方的,有人知道他的下落呢。”

赵月儿歪着脑袋想了半天,飘然离开了苏州府。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一个找人的谱儿,她就知道找厉风,可是她实在是用错了办法了。如果她能够直接找上金龙帮的总堂口,厉竹一定会立刻飞鸽传书给吕风的。

奈何,奈何……

除了苏州府的这些地痞无赖,曾经当作神话一样偷偷的传说,曾经有一个在街上混的兄弟当上了朝廷的大官儿,天下的老百姓,甚至都不知道锦衣卫的头领到底叫什么名字,赵月儿去哪里去找‘厉风’呢?

浓浓的春色里,吕风一剑又一剑的斩下了无数海盗的头颅,他却是不知道,一个让他牵挂了三年的人儿,正在东南一带一座城市一座城市的打听他的名字。

缓步走在泉州的大街上,赵月儿苦笑着朝着青青说到:“看样子,没有办法了,风子不在这里,那他会在哪里?”

素青伸直了脖子,好容易把最后一块牛肉给吞进了肚子,大咧咧的说到:“算了,算了,找不到就去收徒弟罢。你要是有了一百个徒弟,让她们满天下的帮你找,总比你和我什么都不会的自己找要方便得多。你先找几个年纪大点的女娃娃,然后找几个年纪小的女娃娃,大概两年后,她们就有能力去周游天下了,就可以帮你找人了。”

赵月儿叹息了一声,神色黯然的低下了头去。无端的,她突然扭头看向了海的方向,可是凝神看了半天,那边却没有任何的动静,她只能再次的幽幽叹息了一声,飘然远去。

‘噗哧’一声,一个头颅高高的飞起,这一帮海盗的龙头被厉风踩在了脚下,心神舒畅的厉风,仰天发出了巨大的啸声。他不知道,就是从啸声中泄漏出去的那一点点的真气,就让远隔大海的赵月儿,神念中无端的产生了波动呢?

他不知道罢了,在这个春天,厉风一直周游列岛,放肆的杀戮着

第二百三十六章 西安噩梦(上)

滩河上轻歌曼舞,一派歌舞升平的模样。青楼总要赚钱,公子豪商们总要花钱,这泰滩河的旖旎风景,自然是不能消散的了。淡绿的夜色中,飘荡着一股滑腻的脂粉香味,让人心神荡漾,彷佛身处天宫一般。时时传来的琵琶轮指声,客人们大声的叫好声,凸现出了大明朝的富贵强盛,国势正是朝阳东升一般。

一艘中等的画舫上,朱僖很拘谨的坐在僧道衍的对面,手里无意识的抚弈着茶杯。僧道衍笑嘻嘻的看着船舱外甲板上的几个舞女,点头说到:“这般风光,和尚倒是第一次见识,殿下好雅兴啊,呵呵!原本以为就三殿下、四殿下对这调调有兴趣,却不知道殿下居然也……”僧道衍微微一笑,手指头上的佛珠流水一样的转动着。

朱僖猛地惊醒,连忙笑道:“大师见笑了,实在是在府里谈话,耳目混杂,有些话说不得。这里靠近锦衣卫的秘密据点,河面上的画舫倒是有一大半是锦衣卫做后台的,朱僖也只敢在这里请大师过来了。”

他扭头看了看窗外的河面,发现距离最近的画舫也在百丈开外,顿时松了一口气,小声的说到:“朱僖此番有些事情,还请大师教我。”僧道衍眯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朱僖,点头说道:“好说,好说,殿下有什么事情,只要小僧能说得来话的,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殿下用担心什么,和尚地嘴巴,倒不是这泰滩河,保证一个字都不会流出去的。”

朱僖干笑了几声。很谨慎的问到:“还请大师告诉朱僖,父皇他对这立嗣一事,到底是如何看法?这次分明是老二、老三主动挑衅,父皇却是把我也打了一大板子,吕风可不就被调出了京师么?”他叹息了一声到,“唉,我也多少能够猜出父皇的心思来,他就是害怕我们三兄弟互相争斗,到了最后弄得收拾不下,可是他老人家如果趁早立嗣地话。我们三兄弟怎么能不互相竞争呢?”僧道衍伸出手去,端起一盏茶抿了一口。很悠闲自得的说到:“殿下,你过虑了。以和尚看来,殿下的太子身份是跑掉的,殿下何用担心呢?且不说几位殿下中,就殿下你能够处理这些政务,就以后人来说,世子瞻基也是皇孙中最聪颖的一个。呵呵,呵呵!”僧道衍放下茶盏,继续的捻动起了他的佛珠。

隔了好一阵子,僧道衍突然对着有点失神的朱僖笑道:“殿下不会为了这事情找和尚吧?立嗣之事,朝廷里面的人都看在眼里。二殿下、三殿下这辈子也就是一个王爷的命,要说能治理天下地,还是得选大殿下您啊。不过,殿下如今可万万不能出错就是。什么事情,都让吕风去做。他为人倒也精细,下手也干净麻利的。”

“殿下自己也清楚罢?只要吕风吕大人他不犯错被皇上处置,这朝廷地大臣。可就是老老实实的握在殿下的手中,有哪个大臣敢冒着得罪锦衣卫的风险,和身为落王的二殿下勾结呢?呵呵,殿下担忧的,怕不是这些吧?”僧道衍老神在在的坐在柔软地靠椅上,轻声说到:“那,还请殿下告知,今日到底找和尚有什么事情?”

朱僖笑了笑,恭维到:“大师果然是智识超人,朱僖什么事情都瞒过大师的。”他又扭头看了看外面,低声呵斥到:“冬李子,把这些女人都赶开,让她们去前舱唱歌,不要在外面惊扰了大师。”

小李子尖锐的声音传了进来:“是的,主子。”随后就听到了他赶鸭子一般的声音:“去,去,去,都给我走远些,到前舱去,俺家主子不用你们伺候了,你们去前舱伺候俺家主子的随从罢。得,谁叫你们停下唱歌的?秦滩河上的画舫,有婊子不唱歌的么?继续唱,继续跳啊,你们干什么?找打不是?”

僧道衍笑起来,他摇摇头说到:“李公公,倒也是个精明地人,殿下,你有福气啊。锦衣卫,再加上新成的这个东厂,嘿,殿下虽然手上没有太多兵马,可是权势已经远超二殿下他们,殿下不用担忧立嗣的事情了。”

站起来绕着船舱走了几圈,朱僖干笑了起来,但是就是说话。僧道衍也笑了起来,他眯着眼睛看了朱僖半天,这才恍然大悟般地说到:“原来如此,殿下却是担心这事情……呵呵,皇上内功精湛,已经进了先天化境,怕是要有百多年的寿算,殿下却是文弱书生,怕是……殿下春片几许?”僧道衍明知故问。

朱僖长叹了一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一副很坦诚的模样说到:“大师,这事情可就真正的难得说清楚了。父皇要是还有数十年好活,怕是我们四兄弟都活不到那时候。唉,恐怕最后只有等瞻基继位,但那时候,怕是瞻基都有六七十岁了罢?”

僧道衍笑起来,他真正的觉得好笑了,看样子,做老子的活得太久了,儿子可是实在等不及了。不过,这话他可不能说出口,他一本正经的看着朱僖笑道:“殿下何须担心?此事么,呵呵,天下气运所在,皇帝的寿命,自有天定,殿下不用担忧的。”似乎怕朱僖不能理解自己话中的意思,他继续说到:“殿下命中注定会登上皇位的,不用担忧这些事情。”

朱僖面色一喜,随后打蛇随棍上的说到:“那,呵呵,朱僖还有一情之请。还望大师看在朱僖的薄面上,赐下些许的灵丹妙药,延长寿算则个。”朱僖看起来很羞赧的,很小心翼翼地说出了今天的主要目的。他在心里说到:“父皇要是活到八九十岁。哪怕他主动退位,我又能有几年的舒服日子?要是不能做他几十年地皇帝,这也真正没有了趣味了。”

僧道衍哑然失笑,他连连摇头。深陷的双眸中奇光闪动。“殿下取笑了,灵丹妙药替人洗筋伐髓,延长寿算者古之有也,奈何……敢问殿下,自古帝皇,可有长命百岁者?秦始大帝,威临天下,功盖九州,却也没能真正的千片万代的活下来罢?”

朱僖呆了一下,惊问到:“这却是为何?”

僧道衍双手一摊。极其坦白的说到:“要说这帝皇的寿算之事,古之帝皇。谁不想活个千儿八百年的?谁想自己能千片万世,永享这无边的富贵?奈何,帝皇者,天命所寄,天下气运的关键是也。就天下这数十万修道之人,只要是元婴大成者,炼制几颗丹药送给帝皇。怕不是皇帝起码能多活几百岁?但是没人敢这么作罢了。”

“皇帝的寿命,可由不得人来控制,天道循环,一切都在天道之中。修道之人,谁敢逆天行事?要说道衍把一身修为转注于殿下身上,殿下起码可以多出百年寿命,但道衍自己怕是会落得一个在六道轮回内永世不得超生地下场。天道如此,天律如此,哪个敢犯?”僧道衍摇头叹息到:“殿下的主意倒是好地。奈何没有修道人会这样做罢了。修道之人,炼制一二丹药渡济自身父母,那是孝道的勾当。天下没有孝的神仙,上天不会多说什么。如果是炼制一二丹药送予帝皇,这可是纂改了天下气运的大事,恐怕授药者以及受药者,都会遭到天遣,谁能知道是什么结果?”

朱僖满脸的失望,他无奈的摇头,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如此,怕是没有办法了?”

僧道衍突然露出了古怪地笑容,他连连摇头说到:“此事倒也不是没有周全的地方,如果殿下肯自己修习修炼法诀,按照殿下的资质,倒是能有大成的。百年之后,殿下如能结成金丹,倒也能博个数百年的寿命。不过,如果殿下想要做皇帝,怕是事务繁多,没有心思专心修炼吧?这炼气一事,乃是需要水磨功夫的事情,为帝皇者,谁有这精力?”

‘唉’,朱僖彻底失望了,看样子,僧道衍是害怕老天爷降下惩罚,不愿意帮自己了。说来也是,这些修道之人,求的就是天道,谁没事和老天爷顶着玩?一不留神弄个走火入魔,魂飞魄散的,这可就真的是无妄之灾了。朱僖只能是无奈地说到:“如此,朱僖只能等……等……等父皇老去后,把皇位交下了。”

僧道衍看到朱僖这模样,却也说出话来。你能怎么样?有一个内功进入化境的父亲,你想接他的位置,还真地需要时间啊。这话,实在是不好说得。他只能干巴巴得安慰到:“一切尽有天数,殿下不用烦恼。和尚这里有一套养身的法门,如果殿下照口诀修习,倒是能有些许好处的。”僧道衍能做到的,敢做的,也就这么点事情了。

朱僖摇摇头,挥挥手,无奈的叹息到:“罢了,大师的好意,朱僖心领了。这修炼的事情,朱僖如今可没有时间理会。父皇给我也封了一块封地,看这模样,怕是要我也出京呢。日后,只要大师能多帮朱僖在父皇面前说说好话,就感激不尽了。”

僧道衍合十微笑,看着朱僖一言不发。天下最复杂的事情,就是皇室里的关系。儿子计算父亲,父亲算计儿子,儿子们相互计算,这个漩涡,还是不要陷得太深了才是。僧道衍很轻松的听着外面传来的小调,心里很是受用。朱僖则是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不断的眨巴着眼睛,一声不吭。

成都府,被厉风派去协助泰道子的徐青终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他轻轻的拍打了一下面前高高的账本,叹息到:“这泰道子倒也是个人才了,这么简单的事情,却是被他弄成了一笔糊涂帐,果然是厉害,厉害啊。”缓步的走出了书房,他看着那些被黄龙门弟子狠狠操练的劲装大汉们,皱眉到:“这哪里是神仙道观。分明就是土匪窝,弄了这么一批杂鱼来护院,哼!”

满脸油光,一副道貌岸然模样地泰道子摇摇摆摆的走了过来。他笑嘻嘻的看着徐青作揖到:“徐先生,这次还真亏了你了。要是你说起,贫道还真不知道每个月会有这么大的亏空在里面。嘿,那几个管用地帐房先生,贫道已经把他们赶走了,并且贫道警告了门下弟子,日后不许再浪费了,否则一律赶出门户去。”

徐青有点无奈的看着这个被厉风挑选上的老神棍,摇头叹息到:“道长……大人把这里的事情交给了你,你可要用心办事才是。徐某明日就要赶回应天。这些黄龙门弟子按照大人的意思,全部留下来协助你。还有。带来的十名帐房先生,道长不妨把银钱上的勾当都交给他们去做。有大人的吩咐,他们敢亏空哪怕一个铜钱的。”

秦道子连连稽首道谢,心里乐开了花。他瞥了一下那边的数十个黄龙门弟子,心里思忖着:“这下可好,有了这些高手坐镇,看还有谁敢不给我这活神仙面子……唔。以后可要他们多显露一些神迹出来,按照他们地功夫,弄点花招成问题罢?怕是可以多收些许的门人信徒,让他们多多地供奉银子上来了。”

他也不多看徐青一眼,自顾自的笑道:“贫道这回得先生相助,的确是大幸事。还请先生回去给师兄说,这道观的事情,我秦道子保证理得顺顺溜溜的,保证没有任何问题。”他很骄傲的说到:“贫道已经选了五百资质上佳的弟子。开始让他们休息内功了,一切事情,都保证没有问题地。”

徐青苦笑着看了看泰道子那油光光的面孔。他除了说‘是’,还能说什么?这秦道子,毕竟是吕风的师弟啊。

而吕风,却丝毫不知道朱僖的心事,也不知道成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还在海上纵横,凭借着他远超凡人的力量,大肆的屠戳着海上的海盗。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杀一人,救百人,我这是在积功德呢。谁说修道之人不能滥杀?那夏颉不是说了么?只要保持自己体内力量的平衡,不让他和天地间的能量起冲突,就不会有天劫地。”

在断的杀戳中,厉风渐渐的感觉到了自己身体地变化,速度更快,力量更强,五感更加灵敏。眯起眼睛的时候,他可以看到百丈外的一只小蚊虫在拍打翅膀,睁大眼睛的时候,他可以看清楚一颗小沙砾上面的花纹。他在慢慢的熟悉体内突然增长的力量,慢慢的让这股力量能够为他所用。

夏颉只顾给厉风好处,却忘记了厉风根本没有经验使用这么强大的力量。厉风甚至还不知道达到了元婴期后,自己能干点什么,夏颉就强行把他提升到了分神的高度。就好像给一个小孩子”干将,莫邪,这样的宝剑一样,依然是不能发挥出宝剑的威力的。在失手出拳把几个海盗震得粉碎之后,厉风好容易才控制住了出手的力道。

苦笑,断的苦笑,厉风现在甚至都知道应该如何继续的修练下去了。他只要一提气,体内的真元就浪潮一般的鼓荡了起来,强横无匹。就是因为太强横了,弄得厉风拿他丝毫没有办法,他的身体,已经到了一个瓶颈处,如果他能悟通的话,就可以一步登天,踏入虚境的至高境界,但是如果悟通的话,他的实力则只能停留在元婴期的最低层。

那强大无比的元婴,并不是他自己修炼而来的,所以并没有寻常修道人那如臂使指的圆通感觉,反而驱使元婴的时候感觉到晦涩无比。甚至他偷偷的在无人时驱动戳仙剑,都感觉到剑锋上有上万斤的石头压着一般。虽然剑光的威力增加了十倍以上,可是厉风怎么也不相信,那歪歪扭扭的剑光可以打得中人。

“苦恼,苦恼……为什么我总是碰到这样的老怪物?该死的夏颉,你说什么平衡就是修炼的最高道理,可是你怎么就不告诉我,如何才能保持平衡?我,我,我怎么样才能使用这些法力啊。”厉风陷入了深深的苦闷之中,他只能继续的拿那些杀绝,斩不尽的海盗出气了。

而天下郁闷的人绝对止厉风一个,起码还要加上五十八个稀里糊涂的走进了西安府的黑巫师。

法克他们一走进西安府,就发现有一些人在用很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就好像一条色狼盯着一个裸体的小姑娘一样,那般灼热,那般认真,那般渴望的眼神。法克等人扭头看过去的时候,那些人却很自然的走开了,彷佛刚才他们根本没有看到法克等人一样。法克低声嘀咕了一句:“真是古怪的人,这些中国人,他们没有见过我们这些西方的客人么?”

‘轰’的一声,路边的一座酒楼上,突然就扔下了一张桌子来。一个黑色劲装的大汉抓着一柄鬼头刀从酒楼上跳下,朝着上面比划到:“来,来,来,大爷要是怕了你这个小白脸,大爷就是你养的……小白脸,你给大爷我下来,我们好好比划比划。”说完,他挥动大刀,舞出了一片明亮的刀花,劲风四溢,声势煞是赫人。

大街上顿时一通混乱,昔日里在西安城里维持秩序的捕快们,此刻却是一个都见了踪影。那酒楼上一个白面青年冷笑了几声,拎着一柄长剑跳了下来,怒声喝道:“来,来,来,看公子爷我怎么教训你。敢调戏公子的女伴,你摸摸脑袋还有没有。”

两人在大街上叮叮当当的打了起来,根本就没有报上名字。法克等一行黑巫师连忙退后了几步,惊呼到:“多么粗鲁的人物啊,他们居然就这样的打了起来,他们的法官呢?都管这样的事情么?”

混乱中,五个黑巫师被人流卷了起来,他们使用魔法的时候,身体薄弱得连普通老头都不如,哪里挣扎得开?很快的,他们就被卷到了一个小巷子的入口处,十几条彪捍有力的大汉冲了出来,粗大的胳膊勒住了他们的脖子,把五个可怜的黑巫师彷佛小鸡一样的拎了起来。五个老头儿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事情,好几块板砖就恶狠很的砸在了他们的头。

这些成年沉浸在魔法中的老头儿眼前一黑,顿时昏迷了过去。二十几条大汉一拥而上,把他们口袋里的宝石掏出来打量了几眼后,不由得发出了低声的欢呼声。一不做,二休,他们把这五个老头身上扒了个干净,甚至内裤都给扯了下来,然后一声呼啸,再用大棒在他们身上胡乱敲打了几下后,飞快的逃离了这小胡同。

大街中心的激斗很快的就结束了,以那白面公子把那黑大汉手臂上划了一剑而告终。黑大汉气呼呼的丢下了几句门面话,冲出了人群不见了。而那公子哥则是笑吟吟的自吹自擂了几句,很豪放的丢了一锭银子出去:“店家,这里算是赔偿了,打坏了什么东西,都记在公子的账上。”

一个长得还算过得去,披着一件披风,腰间挂剑的小妞儿立刻很配合的走了出来,娇声娇气的对着那公子哥一通好捧,两人相视而笑,携手进了酒楼。看他们的那模样,彷佛他们就是天下第一的武林侠侣了。公子哥满面的自得,小丫头则是满脸的幸福模样。

法克他们看得呆住了,这可是活生生的中原江湖风景啊。法卢克低声说到:“这两个打斗的人,他们的身材真是好得不得了。要是能够用他们的身体来炼制死灵战士,一定比用普通人的身体要强大得多。看,刚才他们居然可以跳起这么高,教廷的十字军骑士也做不到这一点啊。”

法克不满的横了他一眼,这话应该是自己这个领导人来说,他怎么又要抢自己的话头呢?法克沉声说到:“法卢克,不需要你多嘴。记住,在太阳光下,我们不能谈论有关死灵法术的任何东西,这是我们的戒律,你忘记了么?……不过,如果我们能够把这两个家伙制造成死灵战士,应该会比普通人的身体造成的战士要强大得多。看他们,刚才居然能够跳起这么高,真的是很令人吃惊得事情啊。”

第二百三十七章 西安噩梦(下)

法卢克的脸色很难看,他嘀咕了几句,回头看了一眼,突然问到:奇怪,老波比他们上哪里去了?他们人呢?”

法克呆了一下,仔细的点了一下人数,可不是么,现在就他们五十三个穿着一摸一样的黑袍子的老头儿,在满大街行人很古怪的眼神中站在路心了。这时候,这些黑巫师才发现自己的模样是多么的显眼,不由得都有点惊惶起来。在西方大陆上,要是他们这样公开的集群出现在市场上,恐怕宗教裁判所的人立刻就要杀过来了。

咳嗽了一声,法克强自镇定的说到:“不要惊惶,不要惊慌,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里不是我们的国度,这里是神秘的东方。他们这里,不可能有教廷的人的,我们不用惊慌。啊,真是奇怪,老波比他们上哪里去了?汉克,你有没有注意他们往哪里去了?”

一个老巫师摇摇头,很吃惊的说到:“刚才他们还在后面的,后来那两个家伙打了起来,我一没有注意,他们就不见了。也许,他们被人流冲散了?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们在大街上做下记号,让老波比他们找过来就好了。”他很肯定的说到:“看,这路上的行人,身上一点法力波动都没有,他们不会对老波比他们造成任何伤害的,我们可以放心。”

法克摇摇头,摆出了一副领导人的模样教训到:“不,我们不能大意。这里是一个我们都不了解地国度,我们必须要小心谨慎的行事。法。克,你带十个兄弟出去找找老波比他们。你们十六个人在一起的话,恐怕在这里没有人能够伤害你们的。我们就顺着大街走。到了最近地一家旅馆,他们这里叫做客栈的地方就住下,到时候你们来找我们就是了。”

他一本正经的盘算到:“等一会,我们就去拜会他们当地的执政官,看看他们身边是否有可以威胁到我们的法师,如果没有的话……”法克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路边的一个小孩子刚好看到他丑陋的笑脸,不由得吓得哭着跑开了。法克得意的朝着小孩离开地方向看了一眼,阴声说到:“如果这里没有人能够威胁到我们,那么。我们就可以……嘿嘿,今天晚上。黑暗的力量最强大地时候……”

他狠狠的握了一下拳头,用以加强自己的语气。黑巫师们同时笑了起来,法卢克这次心甘情愿的带着十个同伴朝后面走去,而法克则是带了剩下的黑巫师,老老实实的排成了一个整齐的队列,朝着大街上最近地一家客栈行了过去。法克彷佛一个贼一样不断的左右张望着,他低声赞叹起来:“该死的上帝啊。这里是多么的繁华啊。他们有这么多的店铺,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牲畜,真是一个富足的国家。”

黑巫师们都被这繁华的景象弄得目瞪口呆了,他们很快就沉浸在了自己地所见所闻之中,哪里还想得起派出去找人的法卢克他们。

十一个老巫师在大街上行走,想引人注目都是很困难的。路上地市民很好奇的看着他们,来自西域的商人倒也看得多了,但是这么丑、这么老的。却是第一次见到,尤其他们居然没有携带任何的马匹牲畜,他们是怎么样千里迢迢的来到陕西的?而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则是不紧不慢的盯在了法卢克等人的身后,等待着再一次出手的机会。

很快的,法卢克他们就走到了一个小巷子里面,要死不死的,他们正好看到了被扒得赤条条的,躺在地上惨哼的五个黑暗巫师。一顿板砖,把五个巫师砸成了轻微的脑震荡,现在还稀里糊涂的摸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顿大棒,把他们的肋骨都砸碎了一半,这让这些起码有一百岁开外的老鬼怎么受得了?他们现在还能哼得出来,只能说他们平日里喝下去的那些剧毒的魔法药水发挥作用了,起码他们的忍受能力比普通人强大了太多。

法卢克的身体猛的僵硬了一下,然后,他快步的上前了几步,尖锐的笑了起来:“啊,亲爱的老波比先生,亲爱的老波比啊,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哦,威严的,可怕的,法力无边的老波比,啧啧,老波比,老波比……你怎么了?你的衣服呢?你的衣服哪里去了?”

十一个黑暗巫师没有一个去搀扶自己的同伴的,他们就围在那里,毫不客气的,用自己所知道的最尖刻,最恶毒的话语慰问自己惨遭洗劫的同伴。他们心里那个高兴啊,看样子,老波比他们的魔杖也被抢走了,法师的魔杖,往往拥有了他一大半的实力啊,魔杖被偷走了,老波比的实力可就垮了一大截,这太值得他们高兴了。

一个声音咕哝了一句:“真是一群有趣的胡商啊,傻乎乎的冲进西安府做珠宝生意,看到自己的同伴被人毒打了,居然还高兴成这个样子。唉,这天下,果然是无奇有啊。愧是蛮夷之人,一点点的君子之风都没有。”这个声音在感慨着,慢吞吞的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法卢克浑身一抖,他手中的魔杖一点,一个能够快速发动的黑暗魔法已经笼罩了过去。他嘴里低声呵斥了一声:“混乱。”一股无形的波动,已经罩在了方圆三丈的范围内,他有信心,在他的魔法作用下,任何生物都会陷入头脑的混乱之中,并且幻象迭起,如果他不取消魔法,普通人是不可能从幻境中脱身的。

五名金龙帮的高手护法正在靠近,突然他们的身体一软,整个人就瘫倒在了地上。很多人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这些老家伙会邪法。他妈地,打死他们。”一块砖头从很远的地方飞了过来,命中了法卢克的脸部。法卢克一声惨嚎,张口喷出了他最后的十三颗牙齿。满口是血地仰天便倒。这一砖头把他直接拍晕了过去,那个混乱魔法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足足两百多块砖头横地里劈了过来,正准备发动大范围、大威力强力黑暗魔法的十个黑巫师一声惨嚎,哪里来得及反应,就被这密集的砖头给砸翻在了地上。这些砸出砖头的小混混,一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儿,十个黑巫师被砸得猪头一般,砖头砸在他们脆弱的肉体上,可以听到骨头断裂发出的‘咔嚓’声。

在西方大陆上,最为市民所恐惧的黑暗巫师团体。在大明朝陕西省的西安府一条无名的小巷内,被一群无赖地痞。用从墙上扣出地板砖,打了个落花流水。这些在和教廷的光暗圣战中威力强大,给教廷造成了巨大损失地巫师,面对这样无赖的,下流的,无耻的偷袭,根本无法显示自己的威力。就被彻底的击溃了。

法卢克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还在脑海中咆哮:“你们这群无耻地家伙,比教廷的人还要无耻。教廷的十字军,他们会排列好了阵势,和那些野蛮的兽人正面冲撞的。”是啊,十字军和兽人正面冲撞,他们黑暗巫师就可以趁机释放魔法了,这本来就是西方大陆上最正统的作战方式。可是,你如何能够让这些古板的黑巫师明白。东方有一种东西叫做兵法呢?东方的战争手段,说白了就是越无耻越能胜利啊。

数十号满脸横肉的混混围了上来,点头哈腰地扶起了地上栽倒的五个高手护法。带头的混混谄媚地问到:“龙爷。您看,这些家伙是什么路数?”他看到五个高手一骨碌的就栽倒在了地上,又看看法卢克伸出去的魔杖,还知道是法卢克在捣鬼的话,他们也就没有资格在西安府混下去了。

那龙爷满脸铁青,他咬着牙齿喝道:“这些胡人,肯定有古怪。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一些装神弄鬼的小法术,嘿嘿,难怪他们敢这样大摇大摆的贩卖珠宝,进城的时候就把红货给亮了出来,果然是有依仗的啊……来啊,给我打碎了他们的十指,我看他们还能装神弄鬼不?扒光了他们,把他们的手都给废了。”

这群无赖顿时扑了上去,先把这些黑巫师用来做魔法实验的大块宝石、金精、精银等值钱货色都给扒了下来,然后再把他们的衣服全部扒光了,操起地上的板砖,把法卢克他们的手指头扳开,一板砖一板砖的就这么恶狠狠的砸了下去。

法卢克他们活生生的被疼醒了,十指连心啊,他们虽然是黑巫师,可是毕竟还是人身,尤其都是一些八十好几,上百岁的老人了,骨头脆得厉害,一板砖下去,整个手掌几乎就碎了。法。克他们拼命的扭曲着,挣扎着,想要放出一个魔法来解决身边的这些人,可是剧痛攻心,他们哪里能够集中精神释放魔法?只能是抽搐着,惨嚎着,看着自己的手掌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

那位龙爷抡起了一根洗衣棒,狞笑着站在了法卢克的面前。他阴声说到:“老不死的,你有点本事啊,居然今天让龙爷我栽了这么个跟头。他娘的,想当年老子横行陕西境内,黑白两道,谁敢不给龙爷我面子?今天你有胆子,让龙爷和四个兄弟吃鳖了,你可要多少留下点什么吧?”他手上的洗衣棒重重的扬了起来,然后狠狠的劈下,直接劈在了法。克的太阳穴上。

‘啪’的一声,运足了内劲的洗衣棒,威力不比纯钢的狼牙棒小到哪里去。法卢克吭都没有吭出一声,被打了个脑浆迸裂,惨死当场。其他的那些黑巫师吓得呆住了,他们连忙尖叫起来,纷纷求饶。更有几个身体还稍微灵巧点的,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就要往外跑。可是附近这么多的无赖混混拦住了道路,他们能往哪里走?

一柄柄精亮的小匕首在阵阵狞笑声中捅进了他们的身体,这些黑巫师嘶嚎了一声。无力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那个老波比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上帝,这个国家真是太可怕了……他们的执政官,都不管他们地么?”

一阵骚乱之后,十六具尸体被用生牛皮包裹了起来。塞进了一架运送肉食的马车内,施施然的赶出了城门,被扔在了城外二十里的乱葬岗上。十六个在西方拥有莫大威能的黑巫师,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去了。

而法克他们,正在被几个殷勤无比的伙计引路,七拐八拐的进了一条小巷。原本法克他们准备入住大街的第一家大客栈的,可是这几个手脚麻利地伙计冲了上来,用无比热情的口吻,瞬间就弄糊涂了法克他们。在一个伙计许诺会派人在大街上等候法卢克他们之后,法克等人茫然地跟着他们走进了小巷。走进了一个小小的客栈里面。

客栈里面的掌柜、帐房先生、伙计全部迎了出来,点头哈腰彷佛迎接贵客一样。把法克他们接进了店铺内。也不用多吩咐,四十二个巫师就被带进了最里面的后院里面,里面已经摆放上了热腾腾的酒菜,那个香气扑鼻啊。掌柜的殷勤的说到:“客官,诸位客官,这边请,这边请。我们刚刚备好了酒菜。就等着诸位呢。”

掌柜地在奸笑,伙计们也在奸笑。而法克他们哪里知道他们进了什么地方,大摇大摆的坐下后,立刻就被桌上丰盛的酒菜给吸引住了。法克他们眯起眼睛笑起来,他们突然觉得,这么一个好客、热情的民族,实在是太容易对付了。按照他们以前的经验,越是淳朴、越是人情、越是好客的地方,老百姓就越是容易对付啊。

法克在心里偷笑:“哈。勇武的罗马人是不会这么喜欢客人的,只有那些浪漫的国家,他们实在是太容易对付了。”

当下黑巫师们心里大定。对于在中原发展自己地势力又增加了一份信心。他们开始大吃大喝,准备着在享用了这一顿美食后,就去拜会地方上的最高官员。在他们的印象中,任何一个国家地官员或者君主身边,都有一些强大的人作为护卫的如果这座”国都当中的护卫对他们没有任何威胁的话,他们就准备直接把这个城市变成死灵之城,然后再去席卷天下。

第一块肉进嘴,法克他们就停下筷子了。他们的眼睛里面发出了贪婪的绿光,疯狂的抢夺起桌上的酒菜来。几个巫师不断的赞叹着:“赞美撒旦,实在是太美妙了。天啊,就算是西方宫廷中的盛宴,也比上这个味道啊。实在是太美妙了,真是无比美味的食物啊。”

法克一边大吃,一边在心里盘算到:“真是感动啊,这么美妙的食物,这一百年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唔,如果要把这座城市里面的人都杀光的话,一定要留下这个旅馆的厨师,让他以后跟着我,专门给我烧饭吃。”同时,他幸灾乐祸的想到:“法卢克他们在大街上找人吧?哈哈哈,那我们就先把这美食吃光,不给他留下一点点……不,要给他留下一只鸡腿,好好的馋馋他啊。”

客栈的掌柜歪着脑袋看着这群大吃大喝,彷佛饿死鬼投胎的老家伙,很好奇的问到:“喂,小伍,不是告诉老金了,不用这么卖力的做饭菜么?他怎么还是这么傻?看这些家伙,吃得多高兴啊,妈的,看得老子都饿起来了。”

他身边的一个伙计伸直了脖子盯着法克他们,很奇怪的说到:“老金说了啊,他除了放了点油盐,什么调料都还没有加进去的,天知道这些老鬼为什么这么喜欢吃?莫非他们在沙漠上一个月没有吃东西了不成?……老大,这次分红利,怕是每个兄弟都有少吧?”

那掌柜的低声说到:“堂主说了,看了那五个老家伙身上的货色后,据说起码价值几十万两银子,那这么多老家伙,身上的货色加起来怕是要有几百万两?按照帮主的规矩,一半解去应天府,三成留在堂口里面,两成发给兄弟们的话……”那掌柜的和身边的几个伙计同时两眼发光:“乖乖,怕不是每个兄弟都能发个几百两银子?”

几个伙计激动得浑身直哆嗦:“老天,几百两银子啊,这下我们可发达了,这回可要去翠云楼好好的舒服一下,我们也可以去找那里的红牌小姐玩上一个晚上了。”他们眼巴巴的看着海吃海喝的法克他们,不断的念叨起来:“倒啊,倒啊,怎么还不倒啊?”

那掌柜的突然骂了一声:“娘的,你们到底下了蒙汗药没有?怎么看他们还是活崩乱跳的?……去,换上一批酒菜,给老子下十倍的分量。”

那些伙计吓了一跳,低声说到:“老大,十倍的分量,怕是要毒死人了。”

那掌柜的两眼发直的说到:“管这么多?给我做了他们,钱啊,白花花的银子放在那里,你们都要么?”

于是,新的酒菜流水一样的送了上来,这回那厨师是用心的调制的菜肴,里面更是放上了常人五十倍分量的蒙汗药。反正十倍也是死,五十倍也是死,为了那批珠宝,这些金龙帮的混混可就管不得这么多了。他们却是不知道,法克他们平日里成天和魔法药剂打交道,要不是五十倍的分量,还真的弄不倒他们呢。

吃喝了半刻钟,金龙帮的人脸色都发绿了,这些老鬼,他们每个人都吃下了可以让两三百个普通人倒下的蒙汗药,怎么还没有栽倒?那掌柜的脸色一寒,横下一条心来,低声说到:“给老子再去下药,下药,把你们能找到的无色无味的货色都给我下进去,老子,老子信他们的身体是铁打的。”这掌柜的招子很亮,他知道碰到厉害角色了,这些老鬼,可能身上有什么古怪,普通的蒙汗药,怕是对他们没有什么效果的。

又一批特别加料的饭菜端了上去。这回,这饭菜里面可就精彩了,什么巴豆、大黄之属加了无数,蒙汗药、耗子药更是下了好几斤在里面,几个送菜进去的伙计刚跑回门口,就一骨碌的倒在了地上,他们被药味给熏倒了。

饭菜中刺鼻的香料味道掩盖了那些不正常的药味,法克他们开心的大吃大喝着,彷佛要把一个月的饭菜在一顿内吃进去一样。他们不断的赞叹着,感慨于这个国度的富足。他们终于认定,这个国家会有几千万甚至上亿的人口了,因为这样富足的国家,会很容易就积蓄大量的人口的。他们的心怀极其舒畅,想想看把,上千万的死灵大军冲回西方大陆,那是多么轰动性的效果啊。他们在黑暗巫师协会中的地位,一定会极大的提升的。

‘啪嗒’,法克手腕上的一串黑色的珠子突然炸开了一粒,法克猛的站了起来,惊呼到:“法卢克死了?怎么可能?谁,是谁杀了他?”

那些黑巫师一听法卢克死了,不由得同时跳了起来,可是瞬息之间,他们就觉得肚子里面彷佛火烧一样,一股气闷的感觉直冲额头。黑巫师们心中大骇,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地上。法克的身体也是摇摇欲坠的,他惨叫一声,勉强的捏碎了那串珠子中的一粒,这才倒在了地上。

客栈的掌柜、伙计们一拥而上,连同不知道从哪里了出来的上百条大汉一起,把这些黑巫师扒了个精光,笑吟吟的卷在了生牛皮里面,用马车运到了城外的乱葬岗上。血淋淋的匕首一次次的起落,法克他们全部毙命,然后被胡乱的掩埋在了一起。

西方黑暗势力的第一次入侵,很荒唐的被瓦解了。

金龙帮陕西分堂的堂主得意洋洋的把大笔的银子送去了应天府,对于那些魔杖、护身符之类的东西,全被不知道其用途的金龙帮混混们烧了个干净,这些在西方千金难求的宝贝,此刻却如同了垃圾一般。

海上的吕风,则是被一艘快船上的信使找到,带着满身的血腥,朝应天府赶去。朱棣发火了,朝廷震动了,需要吕风这个刽子手去杀人,让皇帝来解气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噩梦延续(上)

夜色昏黑,一弯惨淡的月亮有气无力的照在这满地是坟坑的山岗上。不知道哪里传来了野狗的厮打声,却还给这阴气森森的乱葬岗增加了一点生气,似乎也不是这么阴森恐怖了。白天里,被金龙帮带过去灭口的黑巫师们,他们的尸体被胡乱的填在了一个巨大的坟坑里面。此时,那坑里的泥土正在慢慢的抖动着,渐渐的,震动越来越大,随后一只苍白、干枯的手猛的从地下探了出来。

法克,黑巫师的头领法克慢吞吞的摇晃着从地下钻了出来,他大声的喘息着,似乎消耗了很大的精力一样。他哆嗦着,有点得意却又有点恐怖的看着手腕上的黑色珠串。珠串上缠绕着一丝丝的黑色雾气,发出了细微的鬼嚎声,四周的死气被一丝丝的吸纳了过来,慢慢的填入了法克的身体,让他的体力慢慢的恢复了。

浑身赤裸裸的,但是笼罩着一层淡淡黑气的法克气恼的捶打了一下地面,低声嘀咕了一句:“这次,我可麻烦了。五十七个高级的黑巫师,这么大的损失,如果我不能做出一点成绩的话,大人是不会放过我的。”

他盯着那串珠子看着,方才,就在金龙帮的人把匕首捅进了他的心脏时,一股微弱的死亡力量透空而来,顺着那珠串融入了他的体内,保住了他最后的一丝精气。随后,那股力量开始吸收四周的死气。让这些死气都转化为了法克身体地能量,法克破损的身体才被慢慢的修复了,他才有力气爬了起来。

“该死的,这个国家地贼。可比我们那里最狠毒的土匪还要邪恶。我们那里的土匪只抢劫,不杀人,他们居然要杀人灭口。如果不是我法克身为协会的理事之一,身上拥有这一串灵魂之石,可以直接从协会总部的那块月耀石吸收力量的话,我法克可也要被他们干掉了。真是丢脸,我这么强大的黑暗巫师,居然会被一群软弱无力的人给杀死了。”

低声抱怨了好一阵子,法克这才慢吞吞的站了起来。但是他突然间惨叫了一声,抱着肚子就蹲了下去。方才那加料的饭菜中。大量地巴豆开始发挥作用了。法克的身体一阵抽搐,他面色极其难堪地看了看左右。终于找了个避风的地方蹲了下去。幸好这乱葬岗上埋葬的都是没有子孙亲属的人物,倒是没有人会指责他说败坏了这里的风水的。

随着一通的怪响之后,冲天地臭气让法克自己都咧开嘴巴有点承受了了。他胡乱的用了个小魔法打理了一下身上的污秽,气急败坏的跳了出去,指着天空的月亮诅咒到:“你们这群该死的贼,我,法克。以黑暗巫师协会理事的名义发誓,我一定会让你们好看的,你们一定要付出代价的………我,我现在就毁灭你们地国都。”他还是把西安府当作大明朝的都城了。

‘咕咕’的怪响声中,法克地肚子又折腾了起来。他起码吃了二两巴豆下去,这效果,可实在是精彩到了极点了。

三天后,整个就脱形了,连原本的一层还有点油水的皮肤都变得灰白干枯。似乎被晒干的海带一样的法克,有气无力的趴在了一个坟坑的边上。他眼里闪动着恐惧的光芒,嘴里喃喃自语的念叨着:“神啊。管是天堂的上帝还是地狱的撒旦,只要你们能够救救我,我就彻底的变成你们最忠实的信徒。天啊,不要再来了,我是黑巫师,高贵的黑巫师,我………!"

他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原本就干瘪枯瘦的身体如今更是看不到一丝肉的模样,要是有一层皮包着,他简直就是一个最下等的骷髅兵了。他指着天空低声的诅咒着:“你们等着瞧吧,你们敢抢夺,杀死,戏辱我们高贵的黑巫师,你们一定会付出代价的。”想了想,法克突然想起了什么,眼里闪动着诡异的绿色光芒,他从附近的尸体堆里召唤出了几具僵尸,让他们在地上挖掘起来。很快的,五十七具黑巫师的尸体暴露了出来,他们的身上被扒了个干干净净的,心脏上面毫无例外的有着一条狰狞的伤口。法克激动得浑身直发抖,贪婪得说到:“各位兄弟,你们死了,可是你们的力量,不如便宜了我罢。啊,那些盗贼实在是太可爱了,他们居然杀死了五十七个高级黑巫师。”

一点点的绿色光芒从法克的手上释放了出去,开始灼烧那些尸体。顿时空气中泛起了一丝丝诡异的波纹,无数的灵魂在凄厉的嚎叫着。其中有一股尤其强大的灰色灵魂在尖叫着:“法克,我们已经死去,你为什么还要打搅我们的安宁?你,忘记了我们黑巫师的戒条了么?永远不能用黑暗的力量对付自己的同伴啊,你忘记了么?”

法克狞笑着,他长大了嘴,把那些灵魂吸了个干干净净。他狞笑着:“我没忘记,可是谁会知道呢?吸收了你们的力量,我的实力起码可以增加十倍,也许理事长都不是我的对手了。我一个人,就可以彻底的摧毁这个国度,我可以拥有无数的战士,我还害怕谁呢?嗯?谁?”

他的皮肤下,有一条条彷佛小耗子一般的气流在涌动,他的身躯猛的挺直了起来,干瘪的皮肤下有血肉在快速的生长着。凭借着同伴们尸体上残留的能量,法克渐渐的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五十许老者的模样。他的眼里射出的绿色光芒更加的强烈了,尖锐的鬼啸从他的嘴里不断的传了出来。强劲的旋风围绕着他的身体,四周那些阴魂野鬼纷纷被吸纳了过来。天空中乌云翻滚着,有绿色的雷霆闪动了起来。

法克兴奋地嚎叫着:“力量,我感受到了力量……啊,美妙的力量!今天晚上。我一定要报复的,我一定会报复的。这里地尸体是这么多啊,居然有数万的尸体,真是太美妙了,我会好好的利用他们的。”他兴奋的蹦跳了一阵,丝毫不顾自己赤裸的身体显得是多么的狼狈。

法克嘀咕着:“唔,先要制造一点法器,我的魔杖也被他们抢劫走了,真是一群恶棍啊。这里有这么多尸体,应该有数百年前保留下来的尸骨罢?用他们的胫骨制造地骨笛。可是最好的引诱亡灵地道具呢……唔,好好的找找。一定会有的,这座山似乎都是坟墓,一定有好东西在下面的,宝贝们,不要让法克叔叔等得这么辛苦,快点出来罢。”

就在法克辛苦的在乱葬岗找宝贝的时候,因为他释放出来的强大地死气。已经惊动了一些很有趣的人。

乱草岗的正东方,两个正在偷偷摸摸的喝酒的小道士猛的跳了起来,满脸严肃的看向了天空中绿色的雷电,沉声说到:“好重的妖气,却又不像是妖怪,古怪,古怪,走,快去看看。”两道流光闪过。两个小道士贴着草尖飞了出去。

乱与岗西边一点地地方,一个小小的山窝内,一个肥头大耳的小和尚满脸傻笑地看着一个火堆。火堆上有一个小小的木架子,木架子上有一只油光水滑的赤裸裸的兔子。扑鼻的肉香,大颗大颗滴落的油脂,让这小和尚是满脸的幸福模样。他低声嘀咕着:“终于下山了,终于可以吃萝卜白菜了。佛祖啊,让我的师傅师伯他们都早登极乐罢,我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吃肉了……噫,妖怪?不对!”他抓起了那只兔子飞身纵起,化为一道狂风,卷起了无数的草叶飞了过去。

而就在小和尚烤肉的山窝左近,一个稀疏的林子里面,一个容貌端正,看起来过十七八岁的文士正手捧一本厚厚的书本,看得正高兴。看那书的封皮,上面赫然是几个篆体大字:“四书总论。”但是看他留着口水的痴呆模样,就知道他看的书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再看看他的书页吧,嗯,面果然是无数极其精美的春宫图片。这小秀士低声的摇头赞叹着:“圣人云,非礼勿视啊,非礼勿视啊。君子坐怀不乱,啧啧,万恶淫为首啊……过,淫为首就淫为首,偶尔淫一次倒也不错……哇,这女子,果然是胸脯浩大,胸襟宽广啊。圣人肚中能撑船,这女子的胸脯里面,怕不是能装三五个圣人?……耶耶耶,妖怪?有意思,最好是个女妖。”他也纵身飞起,一根书简凭空闪现,迎风惩大成三丈许,载着他往前飞去。

日后吕风属下最有名的‘锦衣四贱客’,今日因为一个小小的乱葬岗,命中注定要会面了。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法克手中抓着一只白骨长笛,有点勉强的点了点头。“算了,虽然威力是很大,但是控制一般的死尸还是足够了。唔,白天的情况看来,这城市里面有能力的人不多,就算是那两个打斗的年轻人,也可以很轻松的就被数百个僵尸围困死的。啊,僵尸杀人,人变僵尸……”法克的眼里一阵的憧憬:“这座城市里面,怕会有二十万人吧?二十万人,真是美妙啊。”

凄厉的骨笛声传了出来,整个乱与岗都抖动了起来,一只只手臂从地下探了出来,有的上面还挂着残留的肉丝,有的却是已经变成了森森白骨。法克兴奋至极的叫嚷了起来:“出来罢,宝贝儿们,出来吧……快,快,都给我出来吧。”他把嘴巴凑近了笛子,拼命吹奏起来。黑色的符咒文字从他的身上闪现,融入了骨笛之内,然后顺着笛声流淌了出来,印在了那些尸体上。

四千多具僵尸,六万多骷髅,另外,还有三具特别强大的,浑身缠绕着黑色烟气的完整的僵尸。法克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很无奈的看了看手腕上的灵魂之石珠串,低声咕哝到:“行了。已经无法从总部吸取任何的力量了,该死地,你们这群混蛋,就不能体恤一下在外奔波的同伴么?我刚刚用完这个月的份额罢了。你们就封锁了能量通道,实在是太没有同情心了。”

抱怨了一阵,法克却又得意的笑了起来,他满足地看着数万亡灵大军,得意的思忖到:“不过,倒也不错了,一次性的召唤出六七万的死灵军队,我在黑暗巫师协会,也算是第一人了。在西方的时候,就算有这么强大的法力。也没有这么多的尸体让我们来召唤啊。一次能够召唤两三百个死灵,就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他感慨的叹息了一声。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个国度,果然是我们黑暗巫师地天堂啊。神啊,让我们占有这个国度吧,如果我们黑暗巫师协会,能够拥有它,那么我们将肯定成为世界的主宰地。死亡的力量,原本就应该被这样使用啊。”

更加让这位黑暗巫师感觉到欣喜的。就是那三具缠绕着黑烟的僵尸了。这是三具数百年前含冤而死,被地气冻结后一直没有腐烂,一口怨气留存体内,已经快要自主成形的飞天僵尸,却被法克撞上了运气,在他们还没有产生自我意识的时候就把他们给召唤了出来。这样的三具僵尸,落入了法克地手中,对他的帮助可就太大了。

“不错,不错。比最高级的死灵骑士还要强大阿,普通的攻击根本就拿他们没有办法嘛,而且还这样灵活。嘿嘿。也许就靠他们三个,我就可以解决掉两个教廷的十字军骑士呢,唔,真是好宝贝啊。可惜就是数量太少了,如果有这样的战士一百人,我法克,就应该改称呼为黑暗巫师协会理事长大人了。”法克眯着眼睛做起美梦来,脸上满是白痴一般的笑容。

在心里自我满足了好久,法克这才回过神来,他长叹了一声,胡乱的从一具僵尸上扒下了一件破烂的衣服,胡乱地地套在了身上。手中白色骨笛往西安府的方向指点了一下,法克狞笑起来:“孩子们,那边的人气最足了,去吧,去杀戳吧,杀死一切地生物,杀死他们,杀死他们……”法克到了最后简直就是尖叫了起来,彷佛一条被砍了尾巴的野狗一样。

强行吸收了自己同伴的力量,再加上总部那块月石的魔力帮助,法克可以召唤出数万的死灵战士。但是数量如此之多的死灵,根本就不是法克能够去分神控制的。所以,他只能用骨笛发出了攻击的命令后,任凭这潮水一样的死灵大军缓缓的朝着西安府行去,而自己则是专心的控制着那三具僵尸,雄纠纠,气昂昂的走在了大军的最前方。

他在疯狂的怒吼着:“该死的盗贼们,你们要付出代价了,你们必须要付出代价了。”

两道流光从法克的面前掠了过去,但是法克没有注意到。两个小道士鬼头鬼脑的从路边的草丛中探出头来,舌头伸出了老长,半天缩不回去。左边那个面色红润的小道很紧张的问到:“修心,你,你见过这么多的僵尸么?我养性做了一辈子的道士,妖魔鬼怪也跟着师傅见了好几个了,就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妖怪。”

修心是面色粉白,但是现在变成了惨白一片的小道。他很谨慎的说到:“这个妖物,能够聚集起这么多的僵尸,恐怕他的道行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啊……养性,你说,如果是普通的千年僵尸,我们能对付几个?”

小道士养性盘算了半天,这才低声说到:“千年僵尸的话,怕是我们一个都打不赢,但是如果用了从师傅那里拿来的法宝的话,怕不是我们可以一个干掉五六个?不过,这么多的僵尸,如果有数百个千年僵尸在里面,我们两个可就要死得有多惨就有多惨了。”

修心彷佛作贼一样,朝着四周看了半天,这才小心翼翼的说到:“那,君子不吃眼前亏,我们走吧。师傅也说过了,降妖除魔么,最重要的就是自己把小命先保住。要是我们两个死了,还降什么妖,除什么魔啊?是是?”他把脖子往衣服里面缩了缩,小心的摸了一下腰间的那柄黄铜柄的宝剑,低声嘀咕到:“我们还是先睡一觉好了,等天亮了,这些妖物的威力定然大弱,我们那时候……嘿嘿。”

养性连连点头称是,他也小心的摸了一下腰带上挂着的那面青铜八卦镜,身体扭动了一阵,把草丛压出了一个小小的草窝,很舒适的哼哼了一声。修心看着前方十几丈处无边无岸的骷髅和僵尸,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唉,这妖怪好不可恶,人家的祖人,他非要把人家给挖出来折腾,罪过,罪过。”说完,他掏出了一个酒葫芦,轻轻的给嘴里灌了一口淡酒下去

第二百三十九章 噩梦延续(下)

天空中,那书生踏着巨大的书简悬浮在离地百多丈的地方,他呆呆的于着地上那无数的死灵战士,不由得一屁股坐了下去。“唔,圣人云,圣人云……他妈的,圣人说什么?对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白小伊也算是君子了,所以这以身涉险的事情,是绝对能做的。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强行出头,可是大不值的事情。”

他控制着那竹简再向上飞了五十多丈的高度,这才放心的叹息了一声,摇头晃脑的说到:“留下有用之身,以待他日报效天下。哎呀,这方向,可不是西安府么?这些妖魔鬼怪他们要干什么?去洗劫西安府?天啊,这是什么妖怪啊,道上的规矩都不懂了么?”白小伊满脸天人交战的痛苦模样,无奈的说到:“这妖怪,这妖怪!”

“他妈的,天下最嚣张的万年老妖,也不过偷偷摸摸的吸几个人的阳气就是了,最多抢几个花姑娘采补一番。可是这家伙,带着几万妖魔攻打城池,他,他想要挑起正邪大战么?他,他真的不要命了?这么有个性的妖怪,我白小伊还是第一次看到啊。杀一座城的百姓,你铁定无法渡劫了,这家伙,还真敢做啊。厉害,厉害,什么鬼王、妖王、魔王的,都要靠边站了,看看,这下面这位老人家多厉害啊。”

白小伊咬着嘴唇,扭动着屁股在竹简上磨来磨去的,他很苦闷地说到:“完蛋了。到底要不要出手?不出手的话,这西安府可就毁了,君子见人有难而不施加援手,怕不是要变成伪君子么?可是。可是我白小伊本来就是伪君子啊……老天,要是我的修为再高一点,能够练出元婴的话,我白小伊也就可以充一回高手了,可是……”他死死地咬着牙齿,有点胆怯的看了看下方潮水一样无边无际的死灵大军,脸色一下子就变绿了:“可是,几万僵尸骷髅啊,要是他们都有茅山派炼制的那些铜尸,不。只要有茅山派炼制的铁尸的威力,也不要多。来五十个,我白小伊就要逃命了。孔老夫子在上,我白小伊,可真的是不想死啊。”

就在两个小道士胆怯的哆嗦着,在草窝里面喝酒,而白小伊在天空踌躇的时候,一阵狂风猛的扑到了法克前方三十丈地地方。一个肥头大耳。但是容貌还算端正的小和尚,左手抡着一根怕不有两百斤地沉重黄铜杖,右手偷偷摸摸的抓着半边烤兔子,随着一阵旋风,出现在了法克面前。小和尚嘴巴上还满是油腻,看样子他一路上就是啃着兔子肉过来的。

法克呆住了,这人是什么来头?怎么会变成风到处飞啊?西方魔法中可没有这样的法术,就算是血族的那些老怪物吧,他们也不过是能变成蝙蝠乱飞。也不见得说可以融入风里面的啊。尤其,看他左手抓着的那根黄铜禅杖,法克本能地感觉到。那家伙要是打在身上,一定非常不好受,铁定的。于是法克很谨慎的停下了亡灵大军,用不甚熟练的中文喝问了一句:“你,干什么的?”

和尚很认真的朝着法克鞠了一个躬,因为他左手禅杖,右手兔子,实在是没有办法合十了,但是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很守礼的和尚,所以礼不可废啊。他很认真的看着法克,很认真的问到:“这位施主,如此春光明媚,骄阳似火,四处芳草素青,轻风袭人……唉,施主带着一群死人跑路干什么?”

修心、养性、白小伊同时愣住了。修心、养性低声咕哝了一句:“白痴秃驴。”道士看到和尚,总是心怀不满地。

白小伊则是用手托着下巴,低声嘀咕到:“唉,你是和尚,可要忘记了自己的本分。这些大义凛然的事情,应该是我们这些君子做地,你一个和尚,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孤身拦住数万大军,嘿嘿,当你是是谁啊?”

法克则是很奇怪的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又看看四周黑漆漆的夜色,最后打量了一下身边僵尸、骷髅身上惨淡的绿色磷火,他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很丑陋的笑容:“这位……先生?……请问,你确信现在有太阳么?”

小和尚一本正经的说到:“有没有太阳并不重要,最关键的问题就在于,请问老施主为什么要带着这么多的死人走路呢?传闻湘地有赶尸一说,法师以法力驱使尸体回到家中,赚取一点点的雇佣费用。莫非老施主也是赶尸的法师?一次赶上数万尸体,一具尸体一两银子的话,哇,施主可真的是赚翻了啊……过,施主年龄也不小了,带着这么多尸体走路,吃得消么?”

法克的脸扭曲了起来,他听得出小和尚说的话绝对不会是在奉承自己。他的右手探了出去,一团黑色的光芒慢慢的弥漫了出来,罩住了他的整条手臂,就要往外射出去了。小和尚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他大步的,后退了十步,然后很小心的把禅杖横握在了胸前,同时他的身上也释放出了一股强大的气势,彷佛一头猛虎一样,铺天盖地的朝着法克罩了过去。

不过,小和尚的一些小动作,可就泄了他的底子了。他很仔细的看了看身后,瞥了几眼那些有可能成为障碍的树木、石头,脚板还在地上摩擦了几下,似乎是在运足了脚力准备冲上前进攻了。不过,看他运劲的方向,怎么都是准备着往后面跑的啊。

‘嘎嘎,吱儿’一声,先是极其难听的笑声,然后是一个人从高处摔下来,撞击在了坚硬的物体上后发出地惨嚎声。却是白小伊坐在竹简上听得小和尚用反话嘲笑法克,笑了个打跌。一小心就从竹简上滚了下来。心慌意乱之下,他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就这么直接的摔下了百五十丈的高度,极其凄惨的砸在了几具骷髅地身上。

‘哗啦’一声。七具骷髅被白小伊的身体砸了个粉碎,腐朽的骨头四溅,白小伊茫然的从尸骨堆中站了起来。他有点吃惊的看着脚下的一堆散碎骨头么惊疑的问到:“古怪,古怪……僵尸啊,僵尸啊,怎么有这么经折腾的僵尸?这,这实在太弱了。传说中的鬼面枭王炼制的骷髅,可以顶得住三次天雷地轰击啊,可是这些骷髅。怎么这样?”

法克目瞪口呆的看着从天上落下来地白小伊,很奇怪的想到:“这家伙的脑袋摔坏了么?骷髅兵当然就是这么弱了。骷髅兵,根本就是一次性的消耗产品,哪里有什么太强的战斗力呢?就算是最强大的死灵骑士,也不过比普通骑士的身体结实十倍而已啊。”

白小伊地右手上发出了一道浩浩然的白光,一柄长剑出现在他手中。他厉声喝道:“怒发冲冠。”一道冲天剑气射出,靠近他的百多个僵尸、骷髅顿时发出了难听的惨叫声,被一剑劈成了碎片。白小伊尖叫起来。他满脸都是兴奋:“他妈的,本公子知道了,这些僵尸数量多,可是实在是太弱了……他妈的,吓本公子一跳啊,还以为这几万具僵尸都有茅山铁尸相近的功力,所以才敢……”

他飞快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神气活现地朝着法克高呼到:“大胆妖孽,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刨了人家的祖坟,打扰他人先祖的安宁……大明朝地铁律。挖人祖坟可是死罪哩,你就乖乖的跪下罢,本公子乃是浩然宗第五代弟子中最为有名的‘小圣’白小伊。呔,大胆妖魔,还不快快束手就擒么?还真的当你有多高深的道法,原来不过是一个银样蜡枪头啊。”

“哈哈哈哈哈,大胆妖孽,阴苻宗小真人修心、养性在此,尔俺敢胡作非为?”两个更加大义凛然,更加气势如虹,更加吞气如虎的声音响了起来,同时响起的,还有连串的咒语。“天道无极,乾坤正气……吾乃阴苻宗第七代门人修心(养性)是也,特叩拜祖师,借请天雷之力,斩妖除魔,匡正天道……拜托拜托,天雷快来,过年过节时的猪头,你们也吃了不少了。”

‘嗤啦……轰’,两道紫色的天雷自天而降,轰击在了密集的僵尸群中。就看到尸骨碎片乱飞,超过一千具僵尸被这两道天雷轰成了粉碎,天雷落下的核心部位,更是一点残骸都没有留下来,这些尸体,全部都被天雷给烧化了。

那小和尚惊喜的大叫了起来:“他娘的,原来你老家伙是吓唬人的?和尚我就奇怪,能带着数万僵尸上路的人,怕不是万年妖王的档次,还准备上来充了点门面就跑的,哈哈哈哈,原来你是吓唬人的?手下的僵尸都这么弱啊?”他挥动着禅杖就朝着法克冲了过去,嘴里大声吼叫着:“佛爷乃是金刚宗掌门大弟子,‘降龙伏虎金刚不坏,脚踏金莲口吐天花,一杖平天下,两拳破泰山’,小神僧八戒是也。”

白小伊正在僵尸群中神气活现的七进七出,突然听到了八戒自报的名字,一口气猛的提不起来,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面。他艰难的弯下腰,一张脸憋得通红通红的,在那里拼命的咳嗽起来。‘呜’的一声,也不知道多少僵尸和骷髅就这么扑了上去,对着白小伊一阵乱抓乱偷咬的。幸好白小伊身上的那秀士长袍也是一件法器,这些僵尸还动不了分毫,否则他怕是早就被撕下了几条肉来。

“八戒,哈哈,八戒,八戒……似乎公子我在某些个说书人嘴里,听过这个名字,哈哈,八戒……咳咳,你们,你们两个臭道士,也不帮公子我一把?怎么说,我们也都是正教同道,斩妖除魔的,正是我们的本分啊。”白小伊艰难的从臭气熏天的尸骨堆中站了起来,手中长剑发出了强烈的白光,朝着四周飞射了出去。

一具具地僵尸粉碎了。白小伊跳上了天空,他悬浮在空中,神气至极的喝了一声:“喂,那装佯的妖怪。让你见识一下我们浩然宗最厉害的法宝‘春片简’。”空中地那片书简放出了强烈的黄色光芒,变得足足有数十丈大小,彷佛门板一样的从天空中拍了下来。‘轰’的一声,长三十丈,宽两丈的地域内,所有的僵尸、骷髅都化为齑粉。

法克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会变化的书简,说不出话来,太神奇了,太奇妙了,这是什么法术啊?可就是他在发呆的时候

听到恶风不对劲,法克尖叫了一声,眼里绿光一闪,三具最厉害的百年僵尸迎向了八戒和尚。小和尚鼓足了全身地力气,大喝了一声,脑袋上的六个戒疤射出了强烈的金光。他的禅杖猛地变长了一丈,变粗了三寸,狠狠的击中了三具扑来的百年僵尸。‘噢呜’一声凄厉的惨嚎,原本普普通通地黄铜禅杖上射出了极纯极烈的白色光芒,一尊尊佛像缠绕在了那金龙之上。

八戒兴奋的乱叫:“果然愧是八宝菩提禅杖,我们金刚宗最厉害的镇门法宝,不冤枉我从师傅的禅房里面把他给摸了出来。哈哈哈哈哈,果然是厉害的宝贝啊。”三具僵尸被他一杖砸成了六截,禅杖上附带的浩然佛力。更是直接摧毁了他们身上的怨气,依稀可以看到三缕白色的亡魂飘飘荡荡地往西方去了。

法克彻底的吓坏了,这光头的小家伙有这么厉害?可以媲美高级死灵骑士地三具僵尸。就这样被他一棍子砸碎了?再看看后面吧,天啊,那穿白衣服的小子是什么人啊?用那块大门板,已经砸碎了上万的僵尸和骷髅了,可是他还是不依饶的,嘴里喊着号子的在狠砸啊。

修心、养性两个人则是在念颂了半天咒语后,皱着眉头咬破了手指,把自己的血液涂抹在了身上佩戴的长剑和八卦镜上。一声龙吟,那柄长剑化为一条黄龙飞上了天空,身上有无数的雷火落了下来,一路轰鸣着围绕着亡灵大军盘旋飞绕了起来。那斗大的紫色雷火一落在地上就爆炸成了上百朵紫色火花,方圆十丈之内,一应死灵战士全部被消灭得干干净净。

而那八卦镜则更加厉害,它越变越大,最后升上了天空,彷佛一轮月亮一般的射出了亿万道青色光芒。朦胧的光焰下,所有的死灵战士都浑身一僵,身上冒出了缕缕的黑烟,眼看得他们的动作是越来越缓慢,越来越有气无力的了。甚至亡灵战士的始作俑者,可怜的法克老头儿,身上也冒出了黑烟,那景色光芒罩在他的身上,简直就有如烈火焚烧一般。

法克呆住了,他哪里还使得出一点魔法来?他在心里惊呼:“这个国家到底是什么样的鬼东西啊,地狱,这里一定是地狱。数万死灵大军啊,在西方大陆上,哪怕只有他十分之一的力量,就可以洗劫一栋城堡的。可是,可是居然被四个小孩子给打败了,他们使用的是什么东西?他们难道拥有比我还要强大的法力么?”

他实在是不知道,白小伊他们这四个年轻人,要说法力修为也就是半吊子书生,半瓶子醋乱晃荡的水准。可是他们使用的法宝,可真正是有名的货色。虽然不能和上古的那些货色比美,但是也是修道界有名有姓的,可以排在前三百名的强力法宝,他这些普通的僵尸、骷髅,根本就没有法力加持的,哪里挡得住这些法宝的攻击?

八戒小和尚看到法克在发呆,顿时心里暗喜,他长吸了一口气,脱手就把禅杖扔在了空中。‘嗡’的一声,禅杖彷佛莲花一样盛开了来,一朵灿烂的金莲出现在空中,花蕊处,捧出了一颗璀璨夺目,晶莹剔透有如白水晶一般的舍利子。那舍利子缠绕着道道白光,一道白气直冲云霄,足足有上千丈长短,气势恢宏,威力也是大得吓人。

无数的白色光芒照了下来,所有的僵尸骷髅原本就在那八卦镜地打击下元气大伤。再被这原本就有渡化鬼魂功效的舍利子一照,顿时身上微弱的黑色能量纷纷烟消云散,所有的尸体都软瘫在了地上。素光、白光互相交印,加上‘春片简’地黄光以及那条黄龙射出来的紫色雷光。天空中异彩纷呈,看起来好不美丽。

而对于法克来说,这美丽至极的景色则是纯粹有如噩梦一般。他被双方巨大的实力差吓得魂飞魄散,一声都不吭的,念颂了几句咒语就彷佛一团黑云一样的飘了出去。饶是他跑得快,还是被那舍利子的光芒照射了一下,顿时他身上冒出了浓密的黑色烟雾,法克疼的浑身发抖,不由自主的惨叫了一声:“天啊,你们怎会可能会教廷地圣光?”

幸好他吞食了同伴的灵魂。得到了远超以往地力量,这才勉强的从几件顶级法宝的联手打击中逃了出来。再被‘春秋简’的黄光扫了一下。又吃了一记黄龙身上射出的紫色电光球之后,法克就只能赤裸着身体,有气无力的虚空飞射了出去。幸好他体内的魔力还算足够,两次瞬移之后,他地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朦胧的夜色中。

白小伊气恼的跺了跺脚,他很甘心的看着天空恢复原本大小的春秋简,叹息到:“可怜公子我的浩然正气没有大成。否则的话,只要能够发挥这春片简一成的威力,就可以把这老鬼打得粉身碎骨了。”说完,他得意洋洋的收回了春片简,放在手上一阵地抚摸,满脸的爱惜模样。他巴得人家都知道,这是一件无比厉害的法宝呢。

修心、养性不干了,他们也得意地收回了天上的一剑、一镜,得意洋洋的吹嘘到:“也是我们的道行稍微欠缺了点。否则,如果我们‘真龙剑’和‘太虚镜’能够发挥半成的实力,那老鬼早就魂飞魄散了。连一丝残魂都别想逃掉。”说完,他们也是把法宝辑在了手里,得意洋洋的又擦又吹,好像那东西就宝贵得和什么一样了。

八戒小和尚则是盘膝危坐,一本正经的把那禅杖放在了膝盖上,仰天叹息到:“唉,世间浮华,皆为烟云也……浩然宗的书呆子,阴苻宗的鬼画符,你们吹得再凶也没有用。佛爷我这八宝菩提禅杖,乃是佛门至宝,威力至大,哪里是你们那种货色比得上的?”

白小伊、修心、养性同时喝骂了起来:“秃驴。”

八戒跳了起来,指着白小伊骂道:“腐儒。”随后又指向了两个小道,喝骂到:“臭牛鼻子。”

顿时四个人分成了两个阵营,互相揭起老底子来。一来二去,也不知道谁先错骂了谁,结果就是四个人相互间一通乱骂,骂到了最后,四人恨不得立刻就操起家伙决斗,当场分出一个死活来。

还好白小伊还有点鬼主意,他沉声喝道:“且慢,今日之事,本公子一定要和你们弄个明白。过我们乃是正教门下,万万能学那邪教的办法互相厮杀,我们不能武比,我们文比……谁能杀了那逃走的老妖,谁就为赢,日后其他人等,都得听他使唤,如何?”一个和尚,两个道士同时喝道:“好,就这么说,谁杀了那老妖,日后我们终身听他使唤。只要不叫我们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什么事情都可以给他做。”

当下四人发下了毒誓,分成了三拨人后,一声鬼叫,同时冲了出去。

正在急速奔逃的法克好容易的停下了脚步,正要借助灵魂之石的力量治疗身上的伤口,哪知道后面隐隐约约的就传来了急促的破空声,并且又看到了奇怪的光芒闪动了起来。法克吓得魂飞天外,连忙跳起来拔腿就走。他身上又痛又累,气喘如牛的,看起来好不狼狈。法克不断的在心里叫嚷着:“这是一个噩梦,这不是真的,这是噩梦,这不是真的……几万死灵大军,居然被四个小孩子给消灭了……我一定在做梦啊。”

神思恍惚中,法克哪里分得清方向,早就一脑袋朝着东南方向跑了过去,直线方向上,那正是应天府的位置。而奉了朱棣急令的吕风,正杀气腾腾的赶往应天。

第二百四十章 自投门户(上)

夜漆黑,应天城外三里处,一道黑色烟雾闪过,法克狼狈的栽倒在了地王。他浑身哆嗦着,看着身后不断的低声哀嚎:“神啊,不管是撒旦还是上帝,你们谁救了我,我就做他最忠诚的信徒。这四个小子是什么来路,我和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他们为什么要死死的追杀我?我法克,我法克可是一个最最淳朴的黑暗巫师,我一辈子也没有得罪几个活人啊!”

就在法克自哀自怜的时候,他身后的大道上马蹄声如雷一样响起,老朽的法克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脖子上已经突然被套上了一根马鞭。巨大的力量把法克瘦弱的身躯整个的抽飞了七八丈远,狠狠的惯进了路边的草窝里面。一个粗暴的声音嚎叫着:“哪里来的老不死的,敢拦我们家大人的马头?滚开点,他妈的老死的叫化子,半夜三更在大路上找死么?”

三十几骑快马轰鸣着跑过,一个清冷的声音幽幽的丢下了一句让法克差点吐血的话:“张龙,对老人家要客气一点,下次就不要这样了。就算是路上一条野狗,也不要胡乱出手,你想想看,你是什么人,一条野狗值得你出手么?”

法克气得牙齿都在‘咯吱’的乱响,他在心里咆哮着:“野狗?我,我,高贵的黑暗巫师法克,居然被人比成一条野狗?而且,我还不值得他们出手?要知道,我法克在教廷。可是被悬赏十万个金币的,你们居然敢侮辱我?”他猛地跳了起来,披着一身破烂布条,迈开晃悠悠的步子就追着马队消失的方向赶了过去。“你们死定了。我发誓,你们们死定了……我一定会让你们变成死灵战士的。”

法克刚刚跑出了两里多路,四条流光出现在了方才法克被扔飞地地方。白小伊气喘吁吁的弯下腰,双手托着膝盖在那里呻吟起来:“三位,三位,你们,你们歇歇不?公子我,我长.这么大,可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从陕西府一路追杀过来,也有两千多里地了吧?这老鬼还真能跑的。他就累么?尤其他的身法,也太古怪了罢?”

修心、养性两个小道士干脆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们仰天看着月亮哀嚎着:“这老不死的是什么来路?每次刚刚抓住他的气息,立刻就消失在了百里开外,比起御剑飞行,他的速度也太离谱了罢?”他们四个,可是中原第一个见识到西方魔法‘空间瞬移’的修道士,自然不知道这种法术地厉害了。

八戒一副宝相庄严的模样,缓缓地盘膝坐在了地上。他沉声说到:“三位,我们也不用急在一时,他,是逃不过佛爷我的五指山的。佛爷我敢肯定,他一定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不能再跑了,所以,佛爷,我要休息一下了……”刚刚说到这里。他突然就按捺不住的弯下了身体,张口狂吐起来。一路上以法力催化狂风而行,八戒小和尚早就受不了了。

白小伊两条腿有点哆嗦的在地上走了几步。神气活现的看着八戒说到:“,和尚,说你不行就是不行。哎呀呀呀,公子我虽然也累了,但是所谓君子之风,这礼貌举止还是要讲究的,可能学你们这些出家之人,哼哼,胡乱地就既坐在地上……哎呀,前方好像有个大城。”

修心的鼻子彷佛小狗一样的猛的抽了几下,他突然一骨碌的爬了起来,满脸惊惶的说到:“不错,前面三里多的地方,都是人气,一点鬼气都没有,阳气大盛啊,那边起码有几十万人啊。天,我们把那老家伙,逼到那城里去了。我闻得到那老家伙的味道,已经靠近城里了。”

养性的脸色也是惨绿地,他跳起来叫嚷着:“无量寿佛,那老鬼要是跑进了城里,把活人也变成了僵尸,我们可就犯下滔天大祸了。快,快,能让他在城里胡来!”说完,他和修心火烧屁股一样的,迈开两条晃悠悠的腿,朝着应天府奔去。

白小伊和八戒地脸色也狠难看,如果真的法克在应天府内大开杀戒,弄了几万个僵尸出来,普通百姓对于那些东西可是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这可是滔天的血劫啊。这笔罪过,可是要算在他们头上的。两人也不休息了,跳起来紧跟着两个小道士跑了开去。白小伊一边跑,一边在嘴里低声的嘀咕着:“这两个小道士,学得是什么法术,一对鼻子比狗还灵。”

八戒嘴里含糊的哼哼着,过白小伊的耳朵极尖,还是听清楚了他在说什么。“贫僧从来不在别人背后说三道四的,佛爷是个正经人。不过,两个小道士要是去做狗的话,怕是天下的猎狗都要被主人打死了。猎狗可没有这本事,闻不到百里开外的人味儿来。唉……天下猎狗要是都被打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佛爷?阿弥陀佛,就不用佛爷我自己去打死他们了。善哉,善哉。”

白小伊狠古怪的看了满脸庄严的八戒一眼,低声说到:“妙哉,是个真小人,是伪君子,此人大大的可交。”

应天府的城墙上,法克站在最高的城楼上看着下方无边无际的屋顶,他呆住了:“神啊,这里有多少百姓啊。这座城市,比那一座还要大十倍不止。莫非这里才是他们的国都么?果然是恐怖的城市,这人也太多了……神!!!看看这些巡逻的士兵吧,他们可比教廷控制的那些国家的军队还要强大,他们身上的铠甲,可真是奇怪啊。”

没有等发呆的法克把这番感慨发完,天上一道紫色的雷霆就劈了下来。法克惨叫一声,被那雷光劈了个正着。浑身焦黑的一脑袋栽倒在了城墙下去。浑身剧痛地法克知道那四个古怪的年轻人追上来了,心里大骇,也不看地方,勉强提起最后一点力气。顺着小巷子一通狂奔,他在心里诅咒着:“这四个该死的东方法师,他们召唤雷电的速度,怎么比最厉害地雷电法师还要快?没有道理啊。”

劈出了一道天雷的修心带着其他三人跳过了围墙,偷偷的藏在了城墙下面的黑暗角落里。他们眼睛好,已经看出了城门上大大的应天二字,知道应天府乃是大明朝的都城,其中藏龙卧虎,高手也知道有多少,还是不要胡来才是。静静的等了半天。等得城头上那些看到天雷劈下的巡逻官兵散开后,四人这才轻手轻脚的跑了开去。

养性满脸得意的说到:“这下可好。那老家伙没地方可逃了。师兄那一道雷电劈下去,老家伙身上都被烧糊了,这股味道太浓了,他还能往哪里躲?二位,我们师兄弟可就不和你们玩了,记住我们打地赌,要是你们输了。日后可要乖乖的听我们师兄弟地。”说完,他和修心互相看了一眼,迈开大步一通飞跑。而且他们还专门选那黑暗的小巷子钻,唯恐白小伊和八戒跟在了身后。

白小伊呆了一下,满脸气愤的低声喝骂到:“无耻小人,仗着一只狗鼻子,了不起么?和尚,我们快点跟上,可不能输给了他们。”

八戒闷做声的扛着禅杖跟着白小伊狂奔。他嘀嘀咕咕的,满脸狡诈的看着白小伊,低声问到:“酸秀才。你看,等下要是追上了他们,可不是先偷偷打断他们一个人的狗腿?想想啊,要是一个人地腿断了,另外一个肯定要扶着他走,我们可就容易追他们了。”

白小伊眉毛一扬,满脸惊讶的看向了八戒。八戒满脸憨厚的笑容,呆呆的看着前面的大街,快步如风。白小伊轻轻的点点头,低声笑道:“和尚说得倒是有道理,看你的禅杖这么粗,不如就你动手罢。”

八戒吭哧了几声,不说话了。白小伊满脸得意的看了他一眼,心里默念到:“傻和尚,就凭你,也敢在公子面前耍花招?”

却说那可怜的法克,被天雷劈了一记狠地,那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早就变成了粉末。浑身漆黑的他,在黑漆漆地大街上奔跑起来,要不是眼力很高明的人,根本就看不到他的一点影子。他的脑袋风车一样的左右转悠着,一心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避一下。他寻思着:“只要能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不,只要半个月,我就可以恢复了。哼,半个月后,我就可以提取总部的能量了,到时候……”

他的脸上做出了一个狰狞可怕的笑容:“倒那时候,我就要把这个城市里面所有的人都变成僵尸,那四个该死的混蛋,他们很厉害么?那么,我就用无边无际的僵尸的大海去淹没他们吧。哈,哈哈,我法克,是无敌的黑暗法师啊。”

他专门找那些最漆黑,最污秽的巷子钻,渐渐的,后面的两个小道士也找不到他的痕迹了。因为这些巷子里面的味道,实在是太可怕了一些,法克身上发出的烤肉香味,已经被掩盖得干干净净了。修心、养性无奈的在大街上转悠了几圈,茫然的看向了天。

白小伊和八戒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低声问到:“人呢?人呢?你们看天上干什么?”

修心很干脆的白了白小伊一眼,冷冰冰的说到:“人,不见了,找不到了,我们看天上,自然就是找老天爷,看看能不能给我们指点一下。”

养性则是慢慢的晃悠着脑袋,叹息着说到:“唉,这下麻烦了,找到那老家伙了,如果真的放任他在应天府内乱来,要是他把皇帝给宰了……啧啧,估计我们的师门会把我们扒皮了罢?嗯,虽然现在估计师傅那老不死的也想扒了我和修心的皮……诶,你们看,怎么办?”养性很滑头的把问题踢给了白小伊他们。

四个年轻的修道士站在应天府正中心的十字路口处,仰天发出了凄厉地哀嚎声:“老天爷。您就开开眼吧,那老不死的老家伙上哪里去了?”修道之人,中气极足,他们的声浪直破青天。天空的云层都翻滚了几下。静悄悄地,天上露出了一条细小的缝隙,一道月光静静的洒了下来。

四周狗叫声、人马的嘶叫声不断的响起,越来越近。渐渐的,四个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因为他们听到,起码有五千步伐整齐的人从四条大道上冲了过来。不用脑袋都能想到,是他们的狂呼声惊动了禁军,禁军的人出动来抓人了。他们地胆子再大,也不敢在王城和禁军打交道啊。四人互相看了一眼,齐声喊叫了一声:“快逃。”彷佛过街老鼠一样。抱头狂奔而去。

风声呼啸,吕风带着几个属下高手第一个到了现场。他冷哼着拍打了一下坐下的马儿,一对眼睛冷光四射,朝着四周黑漆漆地街道扫了一眼。他低声喝道:“好啊,本官不过离京才数月,什么妖魔鬼怪都敢在应天闹事了……张龙,你留下。带兄弟们好好的搜一下,看看是谁半夜三更的在这里鬼叫。你们,你,你,你,你们跟着我的手下走。”他毫不客气的就把赶来的禁军给征用了,那些禁军将领,也没有一个敢吱声的。和锦衣卫地大统领顶嘴,可没有人有这样大的胆子。

白小伊他们四人藏在百丈开外的屋檐下。看着吕风那一对冷光四射的眼睛,身体彷佛被毒蛇盯住了的老鼠一样,绷得紧紧的。看到吕风的眼神看了过来。更是大气都不敢呼一下。直到吕风策马奔出了老远,白小伊才有点哆嗦的低声说到:“老天,这家伙是什么人?朝廷里面,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人物了?被他眼睛一盯,我都说不出话来了。”

修心说了一句日后让其他三人想起来就想要打他话:“喂,师弟啊,你看那家伙真威风啊。啧啧,看他地那马鞍子和马镫子,起码就要几百两银子罢?要是咱兄弟两有这样的位置,怕是以后就不用装神弄鬼的骗钱喝酒了。”

养性地鼻子抽动了一下,八戒的喉结动了一下,白小伊则是若有所思的,看向了远处一栋挂着红色灯的高楼,手指头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怀里那本厚厚的圣人之书,。

吕风一声令下,整个应天府顿时紧张了起来,两千锦衣卫,五千禁军在大街小巷里面胡乱的穿梭,巴得抓几个倒霉鬼给塞进牢里去。白小伊他们这下可就傻眼了,满大街的都是官兵啊,他们还能上哪里去?只能老老实实的猫在了一家客栈里面,找了后面一间僻静的房间,四个人乖乖的躲在了里面。反正客栈里面有酒有肉,他们干脆开心的吃喝了起来。

法克,可就倒霉了。

他听到附近的一个巷子里面有奇怪的声响,刚想要避开那里的时候,二十几个彪形大汉手里抱着七八条肥大的死狗,一溜烟的从那巷子里面冲了出来,把法克撞了个正着。法克是一个黑巫师,哪里受得住这沉重的撞击?整个人都飞出了三丈开外,仰天八叉的倒在了地上。他的后脑勺正好撞在了一块砖头上,顿时眼前一黑,金星乱转啊。

灯火把的光越来越近了,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吼叫着:“你们是干什么的?手拿着的是什么东西?刚才是不是你们在路口鬼叫的?兄弟,识趣的跟我们走一趟,锦衣卫的大牢,可是等着你们的咧。来人啊,给本千户拿下了。”一个粗豪中带着三分痞气的声音急促的响起:“哈哈哈,锦衣卫的哪位千户在啊?我们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嘛,你们看,这么大张旗鼓的干什么?啊?有人敢在应天府扰乱治安啊?该抓,该抓啊……呵呵呵,嘿嘿,我们也是听到了命仓,出来协助兄弟们抓人的。看,我们这不是抓到了一个嫌疑犯么?”

法克朦朦胧胧的听到,刚才那吼叫的声音已经转为轻柔了:“哦,原来是破阵营的赵大人啊,你们手上……嘿嘿,这个人就是你们抓的嫌疑犯么?妈的,果然不是好路数,浑身漆黑也就罢了,怎么还赤身裸体的?来人啊,给我抓起来,押进大牢去。”那声音突然笑起来:“赵大人,虎将军北上了,你怎么还在应天城里逍遥啊?嘿嘿!”

那赵大人还说了几句什么,可是法克已经听不清楚了,因为几根粗重的木棍敲打在了他的头上,粗暴的士兵把他从地上拉死狗一样的拉了起来,重重的惯倒在了囚车上。伟大的,高贵的,光荣的黑暗巫师协会的理事大人,就这样被半夜摸狗的赵老大以及敷衍了事的锦衣卫给坑害,连同三十九个偷鸡摸狗的小贼一起,关进了锦衣卫的大牢。

第二百四十一章 自投门户(下)

日风带着几个下属,冲到了皇宫门口处。他想了半天,感觉朱棣这样怒火冲天的把自己抓了回来,还是连夜的去见他的好。如果自己回去锦衣卫的总部,先洗个澡,换了衣服,等得天亮了吃了早餐再去见朱棣,恐怕朱棣的火气就要全部放在自己头上了。何苦来由?干脆直接进皇宫求见朱棣的好,反正自己是有他赐下来的玉佩么?

对着那些禁宫护卫出示了一下那块黑色的盘龙玉佩,吕风解下了残天剑,跟在两个小太监的身后,匆匆的朝着朱棣的寝宫行去。一边走,吕风一边低声问到:“两位公公,最近朝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陛下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把我从海里给抓了回来?”一边问,两张大额的银票就塞进了两个小太监的手里。

两个十七八岁的小太监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他们知道吕风是他们顶头上司的干儿子,又见他出手这样大方,顿时对吕风有了亲近的意思。听得吕风问自己话,他们看了看左右最近的巡逻士兵也在十丈开外,顿时轻声说到:“这事情要大也大,要小也小。诶,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就是虎将军他在居庸关砍死了十几个元蒙的鞑子,从他们身上找出来的兵器,却是我们大明朝军器局督造的制式兵器。”另外一个小太监殷勤的说到:“陛下听得这个消息,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发火了,叫了兵部地几个侍郎大人进去痛骂了一顿。现在全部下到天牢里面了。兵部的尚书大人也是很受了一些责难,现在就被软禁在府邸里呢。然后么,刑部、五城都督府的几位大人更是被脱下去打了板子,陛下说他们不会办事。就连夜下要大人您回京了。”

吕风呆了一下,元蒙的手里有明朝军队地制式武器?老天,哪个不开眼的官儿,敢把这东西走私到元蒙那边去?这不是找死么?大明朝对兵器控制是最严厉的,普通百姓都不许拥有超过制式的刀剑,尤其严禁中原的铁制兵器流向关外草原。这可好,难怪朱棣生气了,这犯事的官儿胆子也太大了一些,说不得朱棣要找人出气了。

“嘿,嘿嘿。”吕风发出了几声阴森的笑声。顿时两个小太监浑身都哆嗦了一下。这笑声实在是太吓人了一些,感觉就有一股凉气从脖子后面吹了过来。两人身体都麻了。吕风低声嘀咕到:“这下可好,唔,看样子要找一些人陪葬了,这事情,呵呵,呵呵!兵部么,也该换换血了。可惜小猫不能很聪明,否则让他做兵部尚书倒也是很好玩的事情。”

朱棣寝宫外,交上了那玉佩,几个司礼太监都认识吕风的,也不敢怠慢,连忙进门去叫朱棣起身了。这可能怪吕风,这可是朱棣自己给他的权力,人家是有权深夜进来见你地。要是吵嚷了你的瞌睡,就怪自己当初为什么这么大方吧。

也就是一盏茶地时间。朱棣披了件紫色长袍,在寝宫边上的书房内接见了吕风。看到吕风走了进去,朱棣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丝笑容。他点头和声说到:“一路上从海里赶回来,辛苦了吧?”吕风笑起来,连忙施礼到:“为陛下效力,不辛苦,不辛苦。”

朱棣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几个小太监,挥手到:“去,端上茶来。厉……哈哈,吕大人连夜赶回来,怕是还没有用晚膳的,吩咐御膳房,快做一分上好的酒菜上来。”随后,他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他重重地一巴掌砸在了面前的条案上,厉声喝道:“目风,你说朕对那些百官如何?朕莫非还亏待了他们么?”

吕风顺着朱棣的脾气说到:“陛下御下严谨,紧守法度,但是对于臣子的恩惠,那是没有说的。陛下登基后,哪位大人不是加官进爵,升官发财的?他们做出了那些事情,实在是应该的。”

朱棣满意的点点头,仰面叹息到:“唉,这些罪该万死的东西。朕莫非亏待了他们,让他们吃了上顿没有下顿成?居然把大明朝地兵器走私去了元蒙。他们莫非不知道,我大明朝如今能够死死的压着元蒙,就是因为我们的兵器比他们精良么?要说真地士弈的精锐程度,除了以前燕王府的那群战士,整个中原哪里找得出可以和元蒙精骑比美的军队来?”

他摇摇头,满脸黯然的说到:“这一次,不要怪朕心狠手辣了,他们走了兵器出去,这是要动摇大明朝的根本啊。吕风,你给朕杀,你放手的杀,凡是和这件事情有关联的人,你都给朕杀了。第一个就从兵器督造局查起,看看那些兵器是怎样流出去的。”

看了看站在地上的吕风,朱棣突然笑起来:“看,朕都被气得糊涂了,你坐下,快快坐下,来人,赐座……这种胆大包天之徒,今日他们敢走私兵器去元蒙,下次说不得他们就连火炮都走私出去了,他们非要元蒙用我们大明朝自己的兵器去打我们自己,他们才高兴么?一群混帐,都该死。”

吕风谢过朱棣,坐在了一张小太监端来的太师椅上。他眯着眼睛想了一阵,柔声问到:“那,陛下,臣敢问一句,到底流了哪些兵器出去,可有了个定数了么?如果不过是千多两千件兵器,这都是小案子了,要是数量巨大,恐怕,其中的牵涉就太大了。没有陛下的?意,怕是臣也不敢对那些涉案的大臣做什么的。”

朱棣的脸色一时间难看到了极点,他咬着牙齿挤出了几个字:“砍刀三万柄,硬弩两千张,强弓五千张。盾牌一万只。”

吕风面色古怪的一下子就弹了起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朱棣,低声说到:“陛下,不可能。这么多军器,他们怎么运出去的?”

朱棣的手指头一根根的陷入了坚硬地桌面,发出了‘咯咯咯咯’的响声。他低沉的说到:“朕也不知道他们如何运出去的,朕甚至不知道他们如何从帐面上把这些兵器给冲销的。总之,朕要你查出前因后果来。兵器督造局,在好几个地方都有铸造厂,那些场子里面,要是偷偷的流了些兵器出去,可是难得说的。”

吕风耷拉下脑袋,开始盘算起来:“这事情。说起来也是,这么多的兵器被走私去了元蒙当他们换了什么东西回来?对了,元蒙北逃的时候,国库被搬了个干净,怕他们不是用这些金银珠宝来买的兵器么?那,朝廷里地大臣,最多就几个相关的人知晓这事情,其他地么……其他的人。谁会要这么多的金银珠宝呢?”

他抬起头来,已经有了些头绪,吕风苦笑到:“陛下,这次的事情,怕是朝廷里的大臣们,也就数人牵涉进去,主要的谋划人么,怕是……怕是臣招惹不起的人啊。”

朱棣略微思索了一下,突然明白了吕风地意思。他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下来:“他们这群混帐。莫非朕登基后,给他们的赏赐还少么?他们,他们就真的一点家国大事都顾了?他们莫非就一心去敛财了不成?看样子。朱允玟那小子废了他们,倒也是有道理的。”

抓起放在笔架上的毛笔,朱棣‘刷刷刷’的写了一道圣生,从怀里掏出了他日常所用的那枚小小的金印盖上,稍微地吹了几下,吹干了墨迹后,手一扬把那圣朝着吕风丢了过去。“要害怕,管是什么人,你都给朕一查到底,嘿,嘿嘿,朕能让他们重新当王爷,莫非朕就不能再废了他们么?他们既然不顾朝廷的气运大事,也就怨不得朕顾兄弟之情了。”

看了看手上措辞极其严厉的圣自,吕风也不磕头谢恩,只是轻轻地拱拱手,示意自己明白了。

朱棣长嘘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吕风,摇头叹息到:“僖儿,我已经命他去燕京督办军政去了。厉虎,早两个月就派去了燕京。吕风啊,你留在应天,好好的给朕办事,那些下面的人,嘿,过了几天太平日子,就开始蠢蠢欲动,想要发财了。你给朕盯着他们,谁敢冒犯国法,就给朕杀了。他们以国为国,不以君为君,不以民为民,就不要怪朕不把他们当人。”吕风低声笑道:“这是臣的本分,陛下毋庸多做吩咐。”

满脸笑容的吕老太监带着十几个小太监走了进来,那些小太监手里都端着暖盒,里面满是酒菜。朱棣饶有深意的看了吕老太监一眼,笑道:“好,吕风刚回京,吕主管可就巴巴的赶来了。下面那些家伙,最近可没有异动罢?”

吕老太监看了看躬身站起的吕风,笑嘻嘻的说到:“回禀陛下,您放心罢,下面那些人,老奴盯得紧紧的,保管他们别想离开应天城。”

朱棣大笑起来:“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来,吕风,来来来,吕总管,今日我们也不分什么君臣了,大家都坐下。吕风在海上,可是杀出了我们大明水师的威风啊。朕接得水师的报告说,吕风一人单剑杀了超过三千海盗,哈哈哈,朕心甚慰啊。”

当下,吕老太监很谨慎的告罪之后,先伏侍着朱棣坐下了,这才靠了半边屁股在椅子上,坐在那里陪同朱棣一起吃喝起来。吕风满脸笑容,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可是他心里却是在苦笑:“你好端端的,叫我们一起吃饭,这能吃好么?在你面前,除了小猫和水老怪物,谁敢在你面前放胆的吃喝?得,应个景儿,给你哄开心了,我回去还得重新吃一顿。”

“唔,殿下去燕京了?这可好,水元子那惹事的家伙也跟着去了罢?这下应天府可就清净多了。他在应天住了几个月,这城里的猫啊、狗啊可都倒霉了。堂堂一神仙级别的人物,跑去人家家里偷东西吃。也不嫌寒碜。”

清晨,吕风站在了自己房间前地院子里,晃悠悠的打着一套太极拳。是人,就有败类;是江湖门派。就有叛徒。几个武当山的门人,不知道脑袋里面那根筋短路了,居然投靠了锦衣卫,传说他们是在武当山做了些吃喝嫖赌的事情后,被赶下山地。吕风回到了应天,他们自然要来参见,于是乎武当山的太极拳、太极剑就被吕风轻轻松松的敲诈了出来。

最后一式,吕风双手抱球,若实若虚,精神恍恍惚惚。若聚若散,整个人空荡荡的却又蕴力万均。一道清风在他气机的牵引下。环绕着他的身体盘旋着,地上的灰尘被卷了起来,在地上画了个太极图的形状。太极拳的精义,被他在一柱香的时间内掌握了。

“张三丰那老疯子,自己以武入道了,却只给武当山留下了这些功夫。嘿嘿,比起一般地武功。这太极拳倒也是蕴淋了武道的至理了,不过比起他自己修炼地法诀,可是差了太多了。这老家伙,怎么就不把自己最好的功夫留给徒弟呢?莫非还要藏着掖着,带到天去收徒弟不成?”很不理解的摇摇头,目风放开双手,顿时一股清风从他双手中散发了出去,地上的太极图被风吹散了。

一缕淡淡的妖气传了过来,吕风感觉到有人在很小心的从背后看着自己。他低声叹息了一声。回过头去,对着院子角落里的水秀儿露出了一个和煦地笑容:“哈,秀儿。早啊。你就出关了?诶,不错,不错,看你身上的气机,果然是功力大进了,这可是大好事啊。唔,明天我叫花魁仙子过来,你去花营帮帮她的手,教授那些花营弟子催魂曲罢。”

水秀儿看到吕风的笑容,不由得在脸上露出了春花般灿烂的微笑。她脚尖轻点,已经到了吕风身前到三尺处。她低下头,耳朵却已经是通红一片。“大人,您回来了么?嗯……”

吕风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一时间,他有一种想直接一掌盖在水秀儿头上,把她打成白痴的冲动。不能说水秀儿不漂亮,吕风自己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逢场作戏的事情,他也有了几次。但是,一想到水秀儿那所谓的九阴之体,吕风就头皮一阵发麻。被这么一个千娇百媚地大美人儿缠上,却能碰她一下,这可是最难受的事情了。

仰天打了个哈哈,吕风拍拍水秀儿的肩膀笑道:“呵呵,这次出去,倒也没有什出事情,哈哈……对了,在海边地时候倒是取了一些大珠子。”从腰带里面掏出了几颗硕大的珍珠,吕风递给水秀儿说到:“这东西我拿着也没有用,不如你拿着去玩罢,或者给你几个侍女也好。我看她们都没有什么首饰的,等有空了,我叫周处他们陪你们去好好的挑选一些。”

说到这里,水秀儿的整张脸都红了起来,一对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吕风,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吕风却是心里大骇,极其后悔的责怪自己:“我疯了?这女人已经是要缠上了身来,我还给她珍珠作甚?我,该死,我吕风也不是没有见过女人的,这水秀儿么,难道九阴之体就这么古怪?”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吕风呵呵的笑起来:“陛下要我去查案子,秀儿,你去找周处,让他送你去花营罢,看看花魁仙子那边有什么要你帮忙的。”说完,一道青影闪过,吕风落荒而逃。他深深的告诫自己:“不能和这女人单独在一起了。该死的小猫,一元宗的入门心法,你居然教成了你自己修炼的妖魔的入门心法,你这不是故意和我为难么?本来九阴之体的人就天生有魅惑之气,现在还弄得妖气冲天的,分明就是一狐狸精了,我吕风小命要紧,可是吃不消的。”

不过,吕风的心里却突然的激动起来,他两眼放光的想到:“那碧灵儿兄弟说,只要有了虚境的道行,就不用畏惧九阴之体了……呵呵,似乎夏颉把我弈到了分神的境界啊,岂是只有一步之遥?”

想到这里,吕风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水秀儿正朝着自己流露出了极其娇憨、美丽地纯洁笑容,他心里一愣,体内真元一个控制好,脚下突然用力。‘轰’的一声,他整个人撞在了外面院子的墙壁上,把墙壁硬生生的撞了个窟窿出来。“该死地夏颉,我就知道便宜事情没好事,弄了个分神期的修为,我自己却控制住,有了等于没有啊。”

水秀儿圆张着双目,呆呆的看着吕风撞破墙壁的地方,突然‘噗哧’一声的笑了出来。

吕风有点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吕安一本正经的正好站在了他的面前。恭声的汇报到:“大人,我们大牢前面。有四个小家伙在捣乱。他们地手下都很结实,黄龙门的弟子被放倒了七个,锦衣卫地高手被打翻了七十九个,闻讯而来的禁军、城防军被打散了一千人。诶,似乎他们现在还在闹,他们似乎是修道人。”

吕风的脸色变得难看了,他冷哼了一声:“昆仑的。还是峨嵋的?”

吕安叹息了一声,摇头到:“他们自己报名字,两个小道士是阴苻宗的,小和尚是金刚宗的,那个嘴巴最下贱地小秀才,是浩然宗的。”

吕风沉默了一下,迈开大步就走。“走,带路去看看。嘿,谁这么大胆子。跑到锦衣卫的大牢前招惹是非了?”

却说白小伊他们四人,在那客栈内鬼混了一晚上后,修心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你们看。刚才的那个骑马的人……”

养性叹息了一声:“要是我有他那权威……”

八戒看了看白小伊,很是一本正经的说到:“阿弥陀佛,那佛爷我去吃点肉,师傅也不会责骂我了罢?”白小伊扇着扇子,慢吞吞的扇着扇子,随后,他才用一副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的口吻说到:“你们,你们还算是修道人么?刚刚见了俗世间地一点东西,就动了凡心了?哼,道不同,不相为谋,公子和你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他的一番话,说得修心他们三人是有点尴尬,有点气恼地看向了白小伊。

但是白小伊接下来的话立刻就露出了他的老底:“你们知道那骑马的人是干什么的么?他的衙门,应该在哪里?”

修心、养性、八戒三人同时呸了一声,翻转了身子懒得理会他了。白小伊很委屈的摊开了手,满脸圣洁的摇头叹息到:“对牛弹界,浪费力气。圣人云,学而优则仕,我们浩然宗,都是饱学的儒生,这学得文武艺,卖给帝王家,这也是一条出路啊……倒是你们,一个个都是出家人,却还在这里想着那些不该想的东西,啧啧,实在太不应该了。”

看到八戒开始抚摸身边的禅杖了,白小伊立刻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当他看到修心养性二人开始握住腰带上的法宝时,他更是乖乖的走到了床前,很老实的说到:“那,三位师兄,白小伊就先休息了。三位都是修道之人,自然是盘膝打坐的正经,我白小伊可是在家的俗人,这睡觉么,还是要在床上的。”

看着白小伊仰天倒在了床上,修心很低声的问到:“这人也是读书人?”

八戒恶毒的说到:“怕他身上的秀才衣服,都是偷来的罢?”

养性更加阴毒的说到:“他是在家的俗人?好啊,他日后娶亲生子,最好败坏了他的道行,这辈子就魂飞魄散,也不用再修炼了。”

三人相对冷笑,伸出手,重重的握了一下。

天亮后,白小伊也不用人叫,自己就这么跳了起来,贼眉鼠眼的看了看八戒他们三个,低声喝骂到:“昨天听到几只老鼠在我耳朵边吵嚷,却是知道是在吵些什么,莫非他们的老爹死了不成?”

八戒说了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说完,他打开门走了出去。白小伊很清楚的看到,他站起来的时候把桌子上的一条火腿塞进了怀里。

修心养性更是动作麻利的把桌子上偷来的酒菜扫了个干净,跳起来说到:“好啊,天亮啊,正好出门去找那老不死的。”

白伊也不多说,匆匆的抓起漏掉的一条鸡腿塞进了嘴里,含糊的跟着三人冲了出去。外面的店小二很古怪的看着四个人从房间里鱼贯而出,心里寻思着:“似乎他们没有落店那,怎么从房间里出来呢?”就在小二要张口招呼的时候,四个人拔脚就跑,很快的就没有了影子了。

修心、养性的鼻子不断的抽动着,抽动着,追寻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气味,朝着锦衣卫的大牢跑了过去。

第二百四十二章 四大贱人(上)

锦西衣卫大牢的大门很狭小,门口的广场却很大。青石板铺成的广场上当除了几个锦衣卫的士弈在往来行走,哪里看得到人影?普通百姓以及文武大臣们,对这地方充满了恐惧,又哪里有人会大清早的来这逛悠?仅仅是这广场,就这附近的几条大街,也是应天府青日里人流量最小的地方。看那地上星星点点的乌黑色痕迹,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的血洒在了这上面。

白小伊他们走进广场的时候,恰好一阵小小的旋风平地里升了起来。修心、养性浑身一个哆嗦,相视骇然的说到:“好重的怨气,这是什么鬼地方,到底死了多少人啊?怎么会有这么重的怨气和死气?无量寿佛,三清祖师保佑,恶鬼退避,恶鬼退避,和我们无关的,和我们无关的。”

白小伊则是紧紧的靠在了八戒的身上,手里抓着‘春片简’,小脸蛋有点苍白的嘀咕着:“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脏东西给我滚开,滚远点,不知道圣人之道是什么么?你们已经死了,就老老实实的下地府罢,不要留在这里,要留在这里……妈的,我说的就是你,你看我干什么?”白小伊用春片简指着大牢门口附近的一个黑漆漆的角落,愤怒的咆哮起来。

八戒很古怪的看了白小伊一眼,手上的禅杖握得紧紧的,低声问到:“酸秀才,你,你能看到那些东西?现在可是大天亮的。你不要吓人行不行?”

修心回过头来,低声喝骂了一句:“这里地死气这么沉,有几条冤魂算什么?太阳光可对这里的冤魂没用,看看那屋顶上。黑气冲天啊,阳光都被冲散了。诶,酸秀才,可看不出来,你居然是天生的阴阳眼啊……啧啧,希罕,希罕货色啊,看你眉分八彩,眸有银丝,嘿嘿果然是好货色。你有这宝贝眼睛。怎么进道门,却入了浩然宗?”

白小伊冷哼了一声。懒得回答修心的问题,紧跟着八戒往前走。八戒无奈地往旁边退了一步,满脸惊惶的低声说到:“大哥,我,我也很害怕啊,这些冤魂你还能看到在哪里,我大白天的又没有使用法术。可是看不到的。你,你靠在我身上有什么用?我是和尚,是道士,要说捉鬼的话,那两个牛鼻子比我有用得多罢?”

四个人罗里罗嗦的走到了距离锦衣卫大牢还有三丈多的地方,白小伊可以看到十几条面目狰狞、满脸煞气的冤魂在大门内的甬道内徘徊着,绿光闪闪的眸子里面,充满了对人间地愤恨。他的眼睛不小心和一个断头鬼拎在手上地双眼对望了一下,顿时一股寒气自心底冒起。他浑身哆嗦了一下,连忙朝着修心他们靠近了一步。虽然自己也是修道人,但是怎么说和尚,道士对于这些东西应该是术有专精的罢?

一个冷酷粗暴的声音从大牢的围墙上响起:“那四个小子。你们干什么的?这里是你们能来的地方么?滚,要然大爷就把你抓进来,让你们好好的试试屁股开花地味道。大清早的大爷心情正好,不要给自己找晦气,滚远点,看,你们还看什么?信信大爷我抓你们进来先阉了你们?娘的,四个没卵蛋的小杂种。”

粗暴的笑声从那围墙上响了起来,白小伊他们抬头看的时候,发现围墙上的两个哨楼里面,有七八个锦衣卫的小旗正盯着他们发狠呢。白小伊一低头,他诧异的发现,那十几条满身煞气,凶神恶煞一般地冤魂,居然哆嗦着躲在了墙角落里面。他略一思索,顿时明白了过来,不由得惊叹到:“鬼都怕恶人,古人诚不我欺也。这些放在间起码都是厉鬼的货色,居然这么害怕这些人,人比鬼更可怕,果然,果然啊!”

‘飕’的一声,一只利箭直接从哨楼上射了下来,正朝着白小伊地心口位置。一个锦衣卫的总旗面色狰狞的探出头来,喝骂着:“小杂种,我叫你胡说八道,你给老子去死罢。”

白小伊的小指头轻轻的点了一下,那利箭顿时掉头朝着天空飞了上去,带起了一道尖锐的风啸声。他心里有点冒火的朝着那总旗喝骂起来:“你这混蛋,实在是没有道理,公子我不过是说了几句话,你就要杀人,莫非这里没有了王法不成?”

那些锦衣卫对视了一眼,疯狂的嚎叫起来:“哈哈哈哈,王法?小杂种,在这里我们就是王法,我们就是应天城的法。和我们讲王法?我呸,哪里刚出道的雏儿,这点事情都搞不清楚?和锦衣卫讲王法?不知道王法就是我们锦衣卫,我们锦衣卫就是王法么?我们叫你们活,你们就活,我们叫你们死,你们就得死……来人啊,给我们抓了。”

白小伊气呼呼的就要和他们讲道理,修心却连忙出面打圆场,他连连稽首到:无量寿佛,诸位官爷,我们这位同伴。不,他不是我们同伴,不过是路上碰到的无关人士。我们不是有意冒犯诸位官爷的,我们乃是阴苻宗的修道之人,一路追杀一个邪门外教的魔头来这里的。这魔头可是厉害得很,我们闻到他的味道就在这房子里面,还请官爷能否打开大门,让我们进去找找他?”

养性也是连忙分辨到:“可不是么,我们和这白衣小子可是没有半点关系的。那老家伙可是厉害,他专门能把活人变成僵尸的,诸位官爷把他留在里面,对大爷你们也是有害无益的事情,还是让我们进去渡化了他吧。”

八戒没吭声,他抓起禅杖,猛的后退了三丈许,因为大牢地大门猛的打开。从里面冲出了四十几个锦衣卫的狱弈。他们乱纷纷的叫嚷着:“哪里来地不开眼的王八蛋,敢来我们锦衣卫的大牢里面折腾?也不摸摸自己的脖子,看看脑袋还在不在。相好的,你们也不用去找那老家伙了。你们他妈的就要和他一起进去了,来吧,我们的刑房可是等着你们的。”

一个凶狠的锦衣卫操起一条铁链子朝着修心劈头盖脸的扫了过去,他凶狠地喝骂着:“尽杂种,去死罢。把活人变成僵尸?娘的,我们专门把活人变成死尸。你们是不是要渡化爷们我啊?娘地,不知道好歹的东西,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

修心腰间的长剑突然出鞘,‘嗡’的一声,一股勃然巨力震碎了那条铁链。那锦衣卫惨嚎一声,扎手扎脚的飞了起来。重重的摔回了大门内。白小伊掩面长叹,满脸不忍之色:“罢了,今日看样子可是彻底得罪这些锦衣卫地大爷了,过,得罪了又如何?古人云,虽千万人,吾。吾……他妈的,让公子我把话说完行不行?”

一蓬白色的剑光从他手上洒了出来,十几个扑上去的锦衣卫狱弈惨叫一声,浑身带血的倒了回去。

“娘的,阿弥陀佛,你们都开打了,佛爷我也就不客气了……狗日的,三年前佛爷过打了一架,却被面壁了一年。今天可要打个痛快……乖乖们,佛爷来超度你们了。”随着八戒狂暴的吼叫声,沉重的黄铜禅杖挥动了起来。带着‘呜呜’地怪啸声,朝着那些锦衣卫狱弈罩了过去。巨大的杖风在八戒距离那些狱弈还有两三丈的时候,就把三十几个狱弈给震飞了起来,重重地撞在了大牢的围墙上。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养性甚至还没有出手,冲出来的锦衣卫狱弈就全部倒在了地上哼哼。那些站在墙头上看热闹的锦衣卫军官大骇,连忙敲响了警种,嘴里也狂呼起来:“有人劫牢了,有人劫牢了,快去请黄大人他们。快,快,有人劫牢了,他妈的,都给老子出来啊。”

不一时,墙头上出现了上百弓箭手,他们拉弓搭箭,对准了白小伊他们。而几个身穿锦衣卫百户服饰的黄龙门弟子,也从大牢内冲了出来。锦衣卫大牢,里面有很多朱棣在意的重犯,为了害怕他们的党羽劫狱,吕风是下了点本钱在里面的。就这几个黄龙门弟子,也可以抵挡上百武林高手的攻击了。

奈何,这次他们碰到的不是普通的武林人。看到几个有着高手风范的人走了出来,白小伊不由得惊讶的叫嚷了一声:“开玩笑,这几个人怎么都快进入先天境界了?看他们的年龄,似乎……”他们四个人很惊讶的互相看了一眼,因为他们四人都是师门用了全部力量培养出来的精英弟子,才有了超脱年龄的道行法力,如果真的要按照正常人的水准来说,他们四人在如今这个年纪,还不如这几个黄龙门弟子的。

养性比较鲁莽一些,他不顾不管的一掌劈了出去,其中蕴藏了阴苻宗的秘诀‘撼山雷’。就听得‘碰’的一声巨响,一道梭形的绿色光芒闪动了一下,几个黄龙门弟子刚出大门,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打飞了回去。他们身上的衣服全部碎裂了开来,正面的皮肤也变得一团焦黑,看起来好不狼狈。

这下可就招惹了马蜂窝了,大牢内的警钟一声声的响起,潮水一样的锦衣卫高手不要命的扑了上来。白小伊四人一时间也忘记了好歹,冲上去就是一顿狠打。上百名锦衣卫的好手在他们面前彷佛摧枯拉朽一般的被击溃了,倒在地上直哼哼。修心拍拍手,得意的仰起了鼻子:“修道之人,原本是不练这武功的,不过嘛,我师兄弟两个,小时候为了溜出阴苻宗,可是下了狠功夫的。”

白小伊贱笑着,连连作揖到:“哎呀呀呀,原来我们是同道之人。为了避过师门长辈的监视,嘿嘿,公子我可也是很是练了几年轻功的。”

八戒得意洋洋的把禅杖往牢门上一撞,把那两扇铁门撞飞了出去。他狂吼到:“佛爷莫非又差了么?佛爷专精打狗杖法当什么野狗都是一禅杖敲死。哈哈哈!”他很得意啊,小时候为了吃狗肉而苦练的杖法,用来打人也是这么得心应手,自己果然是深有佛缘之人。

四周传来了密集、急促地脚步声。在白小伊他们目瞪口呆的傻瓜模样中,数百禁军冲了过来,刀枪剑戟如同雨点一样的落下。被吓了一大跳的八戒,情自禁地就用了金刚宗的伏魔大法,嘴巴一张,巨大的声浪席卷方圆百丈之内的一切人等。数百禁军惨嚎一声,身体一个哆嗦就原地弹起了三尺多高,落地的时候,他们已经是眼珠子乱转,没有办法动弹了。

这下事情就更加精彩了。禁军、城防军源源不断的开了过来,白小伊他们也忘记了逃跑。本能的施展自己的一身本事打了起来。四个几乎快要结丹的修道士,加上了几件强力的法宝,硬是打得千多名士兵抱头鼠窜,地上稀里哗啦地倒了一大堆人。

然后,就是吕风他们到了。吕风身穿一件紫色的锦袍,腰间系着一条玉带,上面悬挂着残天剑和那枚朱棣赏赐下来地玉佩。他的身材原本就比常人高一个头。加上修炼了‘白虎神诀’,再被夏颉造就了‘坏金身’之后,更是长高了三寸,肩膀也比常人宽厚得多,他带着三百锦衣卫高手缓步行来,自然而然得就有了一股极强的威压感。

尤其当他的双目中寒光闪了起来,朝着正在兴高采烈的欢呼着的白小伊他们扫了一眼后,彷佛天灵盖上被打了个窟窿,被浇了一盆子冰水下去一样。白小伊他们立刻站在了原地,并且由自主的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一张太师椅被周处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吕风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上面。轻轻的摸了摸下巴,冷笑到:“打啊,继续打啊,四位小朋友,你们怎么动手了?继续啊!真威风,真煞气,打得这群王八蛋真是高兴啊……来,继续,继续玩,人够是不是?周处,用我的名义去禁军大营,要金统领派五万禁军过来,让这几位小朋友过过瘾!”

几个灰头灰脸的锦衣卫、禁军、城防军的军官狼狈的跑到了吕风身边,刚要开口说话,就被吕风一耳光一个的抽飞了七八丈远。满脸怒气地吕风呵斥了一声:“一群废物,两千多人拿下四个小家伙,要你们还有什么用?滚!”

没人敢吭声,所有挨打的军官都在地上磕头后,灰溜溜的命仓属下士兵扶起了那些受伤地同伴,准备撤退。然后吕风喝止了他们,他挥挥手,雍容大度的说到:“罢了,你们也辛苦了,毕竟这四个小子有点古怪,怪不得你们……周处,去和兵部的大人们说说,提一笔银子给禁军、城防军的兄弟们养养伤。我们自家的兄弟们,你提五万两银子出来,让大家这两天休息一下。”

白小伊低声的嘀咕了一句:“厉害啊……要是兵部不肯出五万两银子,嘿嘿,这禁军的、城防军的人还不心生抱怨么?果然厉害啊。”白小伊满脸崇敬的看向了吕风,心里思忖着:“这个当官的手段可真够毒辣的,五万两银子,妈的,我就不信兵部的那些大爷们肯出这么多钱。”

吕风似笑非笑的看了白小伊一眼,轻轻的点点头。白小伊彷佛鬼迷心窍一般,连忙朝着吕风作揖还了一礼。那边呢,锦衣卫的那些军官听得有五万两抚恤银子,牙齿都快笑得脱落了,连忙跪倒谢恩。而禁军、城防军的那些军官面色可就精彩了,一个个又是羡慕又是怨愤的,说不出他们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赶走了那些挨打的官兵,吕风悠悠的看着四小,和蔼的问到:“四位,为何在我锦衣卫大牢外惹是生非呢?本官锦衣卫统领吕风,如果四位有什么隐情的话,可以大胆的说出来。如果你们没有任何理由的就在大牢外撒野,说不得我吕风就要行使王法了。”

修心、养性刚要出面说话,白小伊已经上前了一步,恭恭敬敬的说到:“啊,吕大人有礼了,后生晚辈白小伊,乃是黄山浩然宗门人;这位大师乃是金刚宗门人八戒,这两位小道长乃是阴苻宗修心、养性二位。我等今日,却是故意要和锦衣卫为难,实在是我们追杀一邪魔来到应天府,那邪魔却不知道为何进了这大牢里面,我们乃是追寻他的气味到了这里的。”

八戒上前一步,很老实的说到:“此人在西安城外,弄了数万僵尸、骷髅出来,准备血洗西安府。幸得我等四人拼死消灭了他的妖魔大军,并且重伤了他,一路追杀到了这里。进城后失去了他的踪迹,到了今早才又在大街上找到了他的气味,这才找了过来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 四大贱人(下)

修心一本正经的说到:“我们原本是准备好言相商,要锦衣卫的这些大爷们打开牢门,让我们进去看看的。哪知道一位大人直接就朝着我们下了杀手,逼得我们不得不出手揍人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就是这样,一切还请大人明鉴。”

吕风叹息了一声,摇摇头。他看了看遍地狼藉的大牢门口,点头说道:“如此,倒也怪不得你们。但是锦衣卫大牢乃是朝廷重地,你们也不能随意出入的。普通人等,是万万不敢在锦衣卫大牢外逗留,生怕有劫牢的嫌疑。因此我的属下反应过激了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此事就此作罢,本官亲自陪你们进去,查验一番里面的囚犯如何?”

一边说着,吕风一边用他那恶毒的贼眼在四人身上不露痕迹的打量着。他看到了白小伊怀里不小心露出来的一根女人用的丝线,两个小道士腰间露出来的酒葫芦,八戒怀里的一小块火腿以及身上那油腻的痕迹。同时,他也看到了白小伊的佩剑和那春秋简发出来的淡淡毫光,两个小道士的宝剑、八卦镜上的隐隐灵气波动,以及那八戒手上禅杖上镶嵌的几颗硕大的,闪动着七彩光芒的舍利子。

“这四个小家伙,可是浑身都是宝啊,而且,看起来涉世不深。”吕风已经有了主意了,他站起来,很和蔼的,甚至可以说是慈祥的,极其热情的挽住了白小伊和修心地手,往锦衣卫的大牢里面走了进去。“来。来,来,虽然是朝廷禁地,但是也没有什么见得人的。四位都是名门正派的弟子。想必会做出劫牢地举动罢?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他很热心的说到:“尤其此等邪门歪道之人,最是危险不过,如果让他们混入了大牢,说不定会招惹出什么事情来。还是请四位出手把他给剪灭了,本官一定奏请陛下,给你们请功的……不知道四位如今却是有何打算啊?莫非就准备浪迹江湖么?江湖风浪湍急,虽然豪情热血,却不是一个正经出路哩。”

看到白小伊他们脸上的沉思模样,吕风似乎有意,似乎无意的说到:“半年前。昆仑派的数位长老,似乎叫做古影上人的。还有什么大方真人啊,他们还专门来了朝廷上,向陛下求官呢。结果陛下封了他们护国天师的名号,他们也许诺,只要朝廷有所吩咐,昆仑派一定会鼎力相助呢。这修道之人么,也是大明朝的子。这也是应该的嘛。”

白小伊他们四个人同时破口大骂:“操……亏他们昆仑在我们面前还如此清高地模样。果然是伪君子最可恶!”八戒、修心、养性三人同时横了白小伊一眼,白小伊气得眉毛直竖,要不是已经到了大牢里的甬道上,他就要动手揍人了。

吕风笑吟吟地看了周处他们一眼,使了个眼色后柔声说到:“这也是人之常情嘛,给朝廷效力,总比做一个山野之人的好。”

四小若有所思的互相看了一眼,听得吕风说起昆仑派的那几个长老的名字,他们还是有点印象的。古影他们是不知道的。但是昆仑散仙大方真人,却是他们听说过几次地名头,听到一个朝廷里的锦衣卫统领说出这些人的名头。他们哪里还有怀疑?在他们的印象中,朝廷中人是不可能认识昆仑派的长老的,除非那些长老还真的来朝廷求官了。

说着,说着,他们一行人到了大牢里面,那扑面而来的阴风血气,似乎还带了丝丝的鬼嚎声在里面。昏暗地灯光下,一条条极其阴森的走廊朝着不知名的地方延伸了过去,看那深邃地、阴森的、隐约有滴答的水声传出来的走廊,似乎那些走廊一直通向了黄泉地府。

有铁链摩擦地板,烙铁接触皮肉,皮鞭撕开肌肤,铁钉钉进了人骨头的声音传来。这些让人头皮发麻的声响,听到这些锦衣卫的人耳朵里,却是让他们如痴如醉,这可是他们权势的体现啊,在这里受刑的人,哪一个不是官儿?甚至还有当朝的二品大员在里面受罪哩。隐隐约约的,有凄厉的‘冤枉’声传了出来,但是这些呼喊声立刻就被卡断了,可以听到粗重的喘息声从知道哪个角落偷偷的溜了出来。

地上是一层滑腻的胶状物,湿漉漉的,充满了血腥味,也不知道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混杂而成的。昏暗的火把照不到的地方,一条条扭曲的,诡异的黑影在颤抖着,一些是人影,一些是鬼影。白小伊突然惊呼出声:“老天爷,你们这里,人鬼混杂,根本就是人间地狱。这一路上,我可是看到了三百多怨魂在出没,你们,你们这些狱弈,也不害怕么?”

吕风温和的笑着,没有出声。紧跟在吕风身后的张龙残忍的笑了起来:“这位公子,这些王八蛋活着的时候我们都不怕,他们死了还能翻什么风浪?他娘的,他们男人全部斩首,女人全部卖入了教坊司做妓女,他们能拿我们怎么样?”

一个最低等的锦衣卫狱弈走到了最黑暗的角落里,他发狂一样的挥动着手上的皮鞭,狂吼起来:“哈哈哈,来啊,来啊,来个鬼让爷爷我看看啊。哈哈哈,公子爷,这里的鬼,也是归我们管的。他们活着的时候,我们不把他们当人,他们死了,我们也不把他们当鬼。他们这辈子,就别想从我们手下超生。”

白小伊眼睁睁的看着三条怨魂仓惶的从那狱弈的身边逃了开来,缩在了一个黑暗的角落内疯狂的颤抖着,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古人云……”

吕风低沉的,温和地说到:“古人云。苛政猛于虎也。不过,这苛政二字,可用不到我们锦衣卫头上。我们锦衣卫查办的,都是一些作奸犯科、罪有应得之人。他们的死活,四位小朋友却也不用放在心上。”

一个苍老的声音猛地叫嚷了起来:“放屁,放屁,老夫就是被冤枉的,老夫没有犯法,老夫没有抨击皇上,老夫我是……”

一根沉重的铁棍当头砸下,那个在最近的牢房内,抓着栅栏疯狂嚎叫的老头立刻惨嚎一声,满脸是血的倒在了地上。吕安厉声喝道:“这老不死的。他是冤枉的?我呸,,给我放进黄字九号房去。让里面的那几个老疯子好好的招待他。娘地冤枉?进了锦衣卫的大牢地,哪里有冤枉的?”几个狱弈扑了过去,打开了牢房的大门,把那老头拖了出来,彷佛拖死猪一样的拉进了最黑暗的一条走廊。一滴滴的血,混入了地那粘稠,黑色的胶状物内。

白小伊他们浑身打了个哆嗦。虽然他们是身有道法地人,可是他们的心里也冒出了一丝的凉气。这冷气越来越强,让他们的身体都僵硬了起来,甚至他们都不敢靠近那些狱弈了,在他们的神念扫描之下,这些最低等的狱弈身上都有着极其凶残的煞气,让他们浑身的不自在。

而他们身边的吕风,身上却荡漾着浩然地正气,温暖的。宽厚的,悲天悯人地浩荡气息,彷佛他就是一轮太阳一样。照亮了这个牢房一样。四个没有什么经验的小家伙,立刻就本能的朝着吕风身上靠了过去。他们只是有一点点奇怪,这锦衣卫的大统领身上,怎么会有修道人的气息呢?而且看他的修为,似乎已经达到了感悟天地的境界啊,有一种让人很舒服的感觉在。

吕风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体内的真元以一元宗的入门心法流转着,他故意的把这充满了凛然正气,带着浓浓的飘逸气息的真元释放出了体外,造成了自己彷佛高山古松一般高洁凡的气势。很轻松的,他在无形之中就夺走了四小的心神,让他们本能的感觉自己是个可以信赖,可以依靠的人物。这是气息的本能吸引,吕风却没有用任何的撼神的魔法。

“唔,巫族的法门果然是博大精深到了极点。一元宗的心法随时可以调用,大混沌心经随时可以使用,呵呵,果然是包容天地,用来蒙混人的最好法门。如此一来,岂是我甚至可以冒充昆仑的门人?只要我知道昆仑的心法,我就可以冒充他们呢。”

一支火把发出了‘噼啪’的声响,一团火花从上面炸了出来。吕风轻声说到:“最近可有新鲜人犯押入么?都关在什么地方?”

大牢的头目,一个百户连忙走了上来,恭声说到:“大人,就昨夜奉您的命令,抓了一批嫌犯。现在他们都关在黄字十三号房,一共是五十六人,正准备对他们用刑来审问呢。”

吕风点点头,他想起了昨夜在十字路口自己下的命仓。当下他吩咐到:“前行带路,四位追杀的那个老魔头,如果他受了重伤的话,恐怕是会被巡夜的士兵抓起来的。唔,那老魔头真的能够驱使数万的僵尸和骷髅么?本官对于道法倒也有一点心得,茅山派密法炼制的僵尸,可是很强的,四位能够消灭数万僵尸么?”

直到现在,吕风才问出了自己疑惑不解的地方。他也听闻过,茅山派炼制的僵尸分金银铜铁四种,金尸最强,铁尸最弱。但是就算是最弱的铁尸,也不是普通的修道之人可以对付的。如果是金尸的话,一般的飞剑都拿他没有办法。而茅山派最厉害的一种僵尸,则是万年尸王,那种僵尸飞天入地无所能,简直就相当于一个金丹末期的大高手。数万这样的僵尸,吕风不相信白小伊他们四个可以对付下来。

养性抢着说到:“那老家伙的僵尸可没有这么强,要是真的是数万茅山炼制的僵尸,我们早就躲开了,谁敢和他对上?这老家伙弄得那些僵尸,似乎就是一个噱头,就是普通的尸体和骷髅能够走动,用来杀普通人是足够了。但是对我们修道之人来说,可是一点威胁都没有的。”

吕风和身后地吕安、蔺轼交换了个眼色,顿时心里恍然。感情这老家伙是一个走江湖的,这样的数万尸体。根本禁不起数千大军围杀的,地确是没有任何的威力的。过吕风也的确的有了兴趣,中原是没有这样的法术的,因为面对道法中的强大法术,这样的僵尸来上二十万都可以轻松的被几个修道之人给消灭掉,哪里有什么用处?

吕风低声说到:“哪怕是最白痴地邪魔,恐怕也不会练这样无能的法术吧?”这话他是说给四小听地。

白小伊立刻说道:“啊,说到这里,倒是有点奇怪了,那老家伙倒是不象我们中原人。看他高鼻子、深眼眶的模样,倒是像是西域胡人呢。”

正说着。他们已经到了黄字十三号房门口,就看到一个浑身赤裸的老头正哀嚎着倒在地上,被几个地痞无赖模样的人用拳头狠砸呢。一个地痞大声的喝骂着:“老家伙,你是什么黑巫师?老子还是你爹呢。妈的,你想要勒索大爷我们?也不看看我们几个是干什么的?你敢勒索我们?操,看你光着屁股地模样,怕是偷人家老婆的时候被赶出来的吧?娘的。敢要我们脱了衣服给你?”

一个特别猥琐的小个子地痞嘻嘻哈哈的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木棍,淫亵的说到:“兄弟们,别打了,浪费自己力气不是?嘿嘿,来,把这玩意给他粪门里面捅进去,让他试试骑木驴的味道……哈哈哈,来,来。兄弟们帮帮手,一个老胡人,敢在我们面前摆威风?看我们怎么收拾他。”

修心指着那浑身赤裸。皮肤发黑,头发胡须被烧了大半的人叫嚷起来:“就是这个老王八蛋,呔,妖魔,你还往哪里跑?”

正在被一群地痞蹂躏地法克茫然的抬起头,他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皮下弹了出来,他发出了凄厉地,绝望的哀嚎:“上帝啊,求您救赎我吧。上帝啊,这里是地狱,这个国家是地狱,这个国家的人都是魔鬼啊……上帝啊,我愿奉您为主,求求您救赎我吧。该死的撒旦,你就是这样保佑你的信徒的么?上帝啊,饶恕我吧,我,我法克发誓,我一定会皈依在上帝的荣耀之下的。”

吕风咳嗽了一声,喝问到:“这老家伙在叫嚷什么呢?你们几个,都是什么人?给本官滚开。”

那些地痞看到有人来了,顿时吓了个魂飞天外的,他们都是应天府街面上的地痞无赖,眼睛最是贼不过。看到吕风身上的紫色锦袍,再看看他腰间的那盘龙黑玉佩就知道这是一个招惹不得的主子。他们哪里还敢多话,仓惶的缩在了牢房的角落里,老老实实的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比起刚才欺负法克的气焰来,他们此刻简直就有如乖宝宝一样。

法克哆嗦着站了起来,他看着栅栏外的一群人等,突然发狂一样的用中文嚎叫起来:“你们必须放我离开,否则的话,我们黑暗协会不会放过你们的。我是高贵的黑暗巫师协会的理事法克,你们如果敢对我做出不好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吕风看着疯狂嚎叫的法克,他突然想起了在大草原上碰到的德库克斯,那德库克斯,不也是自称什么黑暗中人么?也许,这个法克就是那德库克斯招惹过来的人吧?吕风看着法克,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法克,你说你们不会放过我们的,但是,你们能够通过九州结界么?”吕风传音过去,彷佛雷霆一样在法克的耳朵里炸响。

法克呆住了,他彻底的呆住了,他看着吕风,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人也知道九州结界呢?他的脑子里面疯狂的旋转起来,开始盘算着。“一切都是一个阴谋,是的,这是一个阴谋,这是为了对付我们黑暗协会所设定的阴谋。看样子,是他们这个国家想要对我们……”

他没有机会想下去了,因为吕风的手伸进了栅栏里面。一股素色的狂飚吐了出来,在白小伊、修心、养性、八戒他们的惊呼声中,景色地掌风重重的击中了法克的身体。把他上半身几乎都打扁了。吕风狞声喝道:“你敢威胁本官?那,你就死罢。什么黑暗协会,没有听说过。”这一掌击出,法克可就没有任何的道理活下来了。

白小伊、修心、养性、八戒四人面如死灰地看着吕风。他们想起了自己发出的那个毒誓。谁要是歼灭了法克,他们就必须一辈子服从那人的命仓的……原本是他们四个人之间的赌注,可是现在是吕风突然下杀手杀了法克啊,那他们应该如何是好?

吕风看到法克那副样子就觉得好笑,而且他并不觉得这个法克有白小伊他们所说的那样可怕,于是乎直接就出手击毙了法克。一股混沌的力量冲进了法克的身体,直接毁掉了他的一切生机,这一回,法克想起死回生,也是可能的了。回过头来。吕风刚要笑着对四小说问题解决了,他却看到了四小为难、尴尬地脸色。

很温和的。吕风问到:“四位,有什么问题么?”

白小伊看着吕风,无奈地吸了一口气,叹息到:“吕大人,您为什么就不能把那人留下让我们杀死呢?如果我们四人同时出手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了。”当下,他把他们的赌约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吕风心里暗喜。他伸出手,很温和的说到:“那,四位小朋友,你们的誓言还有效么?本官却也算是修道之人,知道这要是违背了誓言,日后可是要死得惨不忍睹,走火入魔,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啊。”

蔺轼会意地上前了一步。用最威严,最庄重,最正式的语气说到:“以四位的能力。如果能出仕的话,倒是可以造福天下百姓,积下数十万功德啊。救一人,不过一人罢了。救一地,可就是数百万生灵的死活啊……救人者,功德无量啊。”

吕风笑吟吟的拍打了一下白小伊的肩膀,笑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唉……也不要说效命于本官的话,本官可是承受不起的。但是以四位地才干,投身朝廷后,日后定当身据高位。大隐隐于朝,修道之人,谁说一定就要在名山大川中才能消遥自在呢?君子当入世,而不当出世啊。虽万千人,吾往亦!”随后,吕风朝着八戒很和蔼的说到:“春有百花片有月!”一朵金色的花从他地手上冒了出来,散发出了淡淡的金色光芒,随后化为万千光点消散在了空气中。

八戒呆呆的说了一句:“夏有凉风冬有雪……阿弥陀佛,小僧受教了。”说完,他对吕风躬身一礼,满脸都是庄严。但是他的手指头,很不庄严的摸了摸怀里的火腿。

而对修心、养性所说的,则是另外一番话。“道可道,非常道。北冥之鲲,藏于九渊之下时,可有想到扶摇直上之日?两位乃非常人,却又修的寻常道。寻常道,能入仙者几人呢?我有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天下何处不能修道?道在心中,不在天地中也。”

三朵淡淡的青光浮现在了吕风的头顶三尺处,只有四小以及蔺轼、吕安能够看得到这奇妙的景象。四小大惊,连忙施礼到:“前辈却已经到了如此境界,晚辈等实在惶恐,惶恐。”

白小伊恭声到:“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逍遥于红尘之外,只能救一人罢了,出仕为官,却能救天下百姓,前辈说得实在是有礼,有礼啊。古之圣人,不及前辈多也……白小伊愿投入前辈门下,充当马前弈子,日后还望前辈多多照应则个。”

修心、养性、八戒互相看了一眼,限于自己的誓言,同时也是被吕风的个人魅力所倾倒,三人同时表明愿意投入吕风麾下。

吕风大喜,连忙当场就封了他们四人为锦衣卫千户,就在自己身边公干。随后,吕风拉着他们,施施然的走出了锦衣卫大牢去。吕风心里寻思着:“好,四个打手又到手了。总不能事事让水老怪出手,他一出手可就是要死人的啊。”

而白小伊、修心、养性、八戒四人心里也不知道翻腾了多少念头,但是有一项是相同的:“投靠了锦衣卫,日后师傅找上门来追问镇门法宝的下落,怕是锦衣卫要替我们出头罢?所谓民不与官斗,哎呀呀,师傅啊,这宝贝还是让我们多玩个几百年罢。嘿,嘿嘿,嘿嘿嘿……”

当下,四小加入了锦衣卫。吕风和他们,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双方简直就是奸夫淫妇勾搭在了一起,正是有着这么一点说不出的默契。看起来大家表面上都是嘻嘻哈哈的热闹得紧,其实一个个心里鬼点子乱翻,哪里有什么良善念头?

第二百四十四章 再见右圣(上)

两月之内,锦衣卫趧骑出动,抓获了上千和军器走私案有关的大小官员耸从吏。三木之下,何人敢不招实话?虽然知道招了就是死,但是不招也是死了,何痛痛快快的把和自己有牵连的人给拉进来?省得自己倒霉了,那些罪魁祸首还在别处逍遥自在。于是乎彷佛一根藤上的瓜果一样,稍微一拉扯就扯出了一员员的大臣,连同背后的主使者,代王和周王也被拉扯了出来。

看到吕风送上去的帖子,朱棣大火,立刻就下令削了代王、周王二人的王位,派出了精锐的士弈,把二人连同所有亲族都抓进了应天府。虽然他们犯下了要命的案子,但是毕竟是朱家的宗族,朱棣也不好意思就直接铲灭了他们,就命令吕风在应天府内找了两个院子,把两家人给严密的监视、软禁了起来。

当着吕风的面,朱棣在那里很阴沉的说:“要不是朕初登皇位,天下人都在下面看着,不益屠戳亲族的话,这两个没国没君的混帐,朕就要灭了他们满门。吕风,你这次做得不错,两个王爷在背后主使此事,你居然能在两个月之内,把案子给查探了清楚,比起督察御史,还是你能干。”顿了顿,朱棣换了一张笑脸,笑嘻嘻的问到:“你自己说罢,你要什么奖赏?”

吕风心里微微一动:“我还能要什么奖赏?我敢要什么奖赏?小猫已经是大将军了,属下有数万大军。我又掌握着锦衣卫这个要命的监察机构。莫非我还能说,我还要升官不成?要是我这样说了,怕是你也不放心我了罢?”当下他笑嘻嘻地磕头谢恩到:“给陛下效力,这是臣子的本分。哪里需要什么奖赏?不过,如果陛下真的要赏赐为臣的话,就请陛下多多地赏赐金钱美女则是。”

做出了一副羞答答的模样,吕风轻声说到:“臣宦囊不丰,却又不敢大肆的收敛钱财,所以弄得手下的人一个个都是到处打片风的。如果陛下肯赏赐点银子下来,臣对那帮属下也有了交代。至于美女么,呵呵。”吕风的眼里很自然的流露出了滔天的欲火,看得朱棣在心里一阵的感慨,还是年轻人的火气强。自己如今都没有这样地胃口了。

当下朱棣点头应诺,吕风带着一叠银票和二十名宫女。施施然的出宫了。银票直接分给了锦衣卫地下属,赢得他们的阵阵喝彩声。而那二十名精善歌舞的貌美宫女,直接就扔进了花魁仙子属下的花营去了。吕风也有自己的道理:“我每日里管自己都管不过来,这些女人跟着我岂不是麻烦?还是留在花营,学点床上的功夫最好,要是用的上,我自然会来取地。”

忙完了这走私军器的案子。吕风一下子就轻松了下来。他这个魔王重新回到了应天府,文武大臣们一个个有如惊弓之鸟,就连私下里的宴请都少了很多,一时间整个应天府很是有点冬日里的湖水味道,平淡无波。而朱僖、水元子、小猫他们一行人都去了燕京了,朱棣也就不再谈什么让吕风去督造宝船的事情了,只是把马和眼巴巴的派了过去,马和要在三地招揽两万水军,这可不是轻松的事情。

清晨。细雨蒙蒙,院子里春花盛开,不过在雨雾中显得有点黯淡了。吕风背着双手站在院子里。正盯着一团火红色的花朵,也不知道想些什么。一条条轻柔的劲气环绕着他地身体,那些雨点离他还有尺许远近的时候就被震飞了出去,丝毫不能沾染在他的身上。

周处很小心地走了过来,低声说到:“师尊,水秀儿水姑娘要见您。”他满脸都是很古怪的笑容,耷拉着脑袋,勉强的把这笑容给掩饰住了。

吕风身体微微的哆嗦了一下,无奈的回头说到:“罢了,请她进来罢……唔,她没有说,有什么事情么?”

周处连忙说到:“这,弟子就不知道了。不过看她的模样,却也不像是有什么事情的。”周处实在是有点按捺不住了,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笑得如此的淫贱,让吕风有狠狠的揍他一顿的冲动。

吕风没好气的喝道:“笑什么笑?我可告诉你,这水秀儿乃是先天九阴之体,你们最好不要动什么鬼主意。九阴之体到底是什么征召,为师的也不清楚。不过,能够把你们勉强积蓄的一点点修为给吸干,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狠狠的横了周处一眼,眼里满是告诫的意味。

就在周处唯唯诺诺的点头应是的时候,外面的大厅内传出了一声沉闷的琴音,‘嗡’的一声,就看到大厅左近十几丈方圆内所有雨点被震得飞起了十几丈高,强劲的力量让附近楼阁的瓦片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统统的炸裂了开来。就这声势,是极其惊人的,但是紧接着就有一声疯狂的嚎叫声传了开来:“妖孽大胆,还不快快受死,莫非真的要魂飞魄散才行?”

‘轰隆’,‘啪啦’一声,一团团雷火自天而降,顿时就看到锦衣卫总部大堂的屋顶被炸了个粉碎,无数的砖石碎屑四溅横飞,‘咚’的一声巨响,四周的墙壁也都纷纷被震塌了下来。院子外面的秦滩河水‘哗啦啦’的卷起了三尺多高的浪头,声势好不吓人。幸好这里乃是泰滩河边的僻静场所,闹得再大也不怕人看到,否则市井上还不知道会有多少的风言风语。

吕风猛的一跺脚,和周处对视了一眼,同时喝道:“坏了。”吕风身体箭一般的射了出去,心里那个恨啊。水秀儿最近两个月都在花营的秘营里面教授花营弟子,所以并没有和白小伊四人碰面。如今突然来了总部。就凭她身上地那一丝丝的妖气,四个自诩为侠义中人的年轻修道人,还有不大打出手的么?

偏偏水秀儿又哪里是一个善茬?就看她在成都府青莲雅筑地表现,就知道她是一个外和内刚。轻易不会饶过他人的刚烈女子。就看她死死的紧追吕风的劲头,就可以稍微看出点端倪的。四小如此的当面喝骂她是妖孽,还有立刻出手教训人的么?

吕风冲进那已经变成了废墟的大厅时,四小正成四相方位,团团的围住了怀里抱着白玉琴的水秀儿。白小伊手里抓着春片简,修心紧握长剑,养性正准备祭出太虚镜,而八戒则是死死地抓住了禅杖,正准备迎头劈下呢。他们一个个面色紧张,双目圆睁的死死地盯着脸上蒙着白纱的水秀儿。身体微微的哆嗦着,随时准备出手。

而水秀儿则是语气冰冷的说到:“不知道秀儿哪里得罪了四位。光天化日的,非要指人为鬼呢?”

修心厉声喝道:“妖孽,不要妄图脱罪了。你身上的妖气,可是瞒得过我们锦衣卫四大天师么?呔,老实交待你是何方妖魔,今年有多少年的道行了?到此有何贵干啊?……白师兄,八戒师兄。你们先上去打个头阵,我和养性师弟给你们掠阵。放心吧,有我们守在外面,她绝对跑不了。今日我们就铲除了这妖魔,也算是替天行道。”

白小伊很干脆地退后了一步,沉声喝道:“罢了,罢了,本公子,屑与女子动手。八戒师兄。还是你先出手罢。以你佛门无上伏魔大法,可是可以对付得了她?”

八戒突然松开了禅杖,退后了两步。宝相庄严的说到:“阿弥陀佛,出家人有慈悲心怀,贫僧生平从不杀生。尤其区区一弱女子,又能为害多大呢?善哉,善哉,两位道兄法力惊人,还是你们以降魔天雷震服了这妖怪吧。”

修心养性同时退后了三步,一本正经的稽首到:“无量寿佛,我等方才已经招引了天雷下界铲除妖孽,奈何我们忘了这头上还有厚顶的,这天雷已经被这大厅给吃掉了。贫道师兄弟二人道行不佳,每日能发一次天雷已经是极限所在了,这降妖除魔的重任,还是两位师兄承担起来吧。诶哟,唉哟,昨夜我们吃多了,肚子疼起来了。”

修心、养性两个人抱起了肚子,再次的退后了几步。

水秀儿看得心里发笑,不由得娇声喝道:“四个小无赖,你们却是要待怎地?你们要打就打,不打的话,姑娘我可没有闲心和你们磨蹭。姑娘明明是人,你们却硬要指认姑娘是妖,莫非看姑娘我好欺负不成?”说完,她的指尖在琴弦滑动了几下,发出了几声极其微妙的琴音。就看到四周一圈圈地青色波纹荡漾,朝着白小伊他们纠缠了过去。

白小伊惊呼一声:“蚀魂销骨,果然厉害。”他手上春片简爆出了一团黄光,恰恰的抵消了水秀儿发出的琴声。那边八戒三人,也是纷纷出手,把这青色地声浪打得粉碎,但是身体也不由得晃了一晃。这四个家伙都不是什么道心稳固的主儿,听得如此婉转凄婉的琴音,心里都有了一丝遐思,哪里还有定力守得住心神?

吕风看得大厅中情景,不由得心里暗笑了起来。他咳嗽一声,缓步走了上去,沉声喝道:“够了,白小伊、修心、养性、八戒,水姑娘乃是锦衣卫副指挥的身份,她是人,不是妖魔……亏你们还自诩修道之人,莫非连人和妖魔都分辨不清了么?”说完,他走到水秀儿身边,也不等水秀儿说话,随手就把她蒙面的白纱给扯了下来。

娇美有如仙子的容貌蓦然出现,四周已经变成了废墟的大厅,顿时就笼罩在了一层如梦如幻的瑰丽气氛中。朦胧的雨雾飘下,水秀儿那绝美的柔和面庞,顿时又多了一分出尘的仙子气息,随着她的眼波略为的流转了一番,一股荡人心魄的媚意轻轻松松的飘荡了出去。

‘啪嗒’,太虚镜落地,‘叮当’。降魔剑沾尘,‘轰隆’菩提杖砸砖,‘哒哒’,春片简入泥。四小看得如此美丽的容颜。再看看水秀儿那俏生生地身材,怀抱着玉琴一脸微嗔薄怒的模样,身体一软,已经是有如雪狮子向火,整个都化了开去。所谓骨软筋麻,魂飞天外,不外乎如此。他们的师门重宝,此刻就有如垃圾一般,被他们轻轻松松的抛入了凡尘了。

八戒地嘴角挂着一丝口水,修心养性两个则是身体拼命的摇晃着。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转悠,差点就这么晕倒了过去。只有白小伊毕竟是伪君子出身。多少还有一点点的定力,勉强的上前了一步,轻咳到:“水姑娘,方才……方才是小生莽撞了……这,这,仙子一般的人物,怎么可能是妖魔?想必是姑娘修炼了什么奇门的法术。这也是人之常情……啊呀。”

心神不守的白小伊一脚踩在了一根断裂的檩子上,脚脖子一扭,整个身体就朝前扑了下去。‘斗通’一声,他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地上,一块碎砖恰好守候在他地脑门的位置,等他好容易地爬起来,额头上已经是出了一个核桃大小的肉瘤子,白小伊疼得眼泪吧嗒的,差点就没有嚎叫了起来。幸好他看到绝世美女当前。自认自己是大丈夫,强行的忍住了这示弱的叫嚷声。

周处以及大批的锦衣卫都赶了过来,看到四小如此不堪的德行。一个个都捂嘴偷笑,顿时院子里面‘嗤嗤’声大做。周处等高级地黄龙门弟子,乃是知道水秀儿的底细,根本就不敢对她有任何的遐思妄想。而普通锦衣卫高手,看到水秀儿苦恋吕风的模样,心知此女乃是吕风的禁脔,那里有人敢动她的主意?因此虽然水秀儿艳绝天下,但是在吕风的积威之下,这些锦衣卫的人还能保持了灵台的清明。

倒是四小,平日里吹嘘得自己彷佛就是神仙转世一般,一个个都是不近烟火地道高德隆之士,如今却在水秀儿的美貌面前丢了这么大一个丑,这些锦衣卫的人,还有不趁机大笑而特笑,笑得不亦乐乎地么?

白小伊狼狈的抬头看了看四周的锦衣卫诸高手,低声含糊的说到:“君子好求,君子好求罢了……你们笑什么呢?”

吕风眯着眼睛看着发呆的四小,突然笑起来:“周处,设下酒宴,今日无事,我等好好的乐乐。秀儿,方才不过是误会罢了,你也不用放在心上。这四位虽然年幼,江湖经验不多,但是毕竟也是热血心肠,对于斩妖除魔,那是一向‘义容辞’的……等下你好好的施展一番你的琴技,让大家都见识见识吧。”

水秀儿偷偷的瞥了吕风一眼,躬身说到:“秀儿领命。”

把收拾残破大厅的事情交给了徐素,吕风带着一众人等,到了后圆之中。由修心养性二人施法,把天上落下的雨点生生的逼开了数十丈,诸人坐在圆子里,赏花喝酒,好不痛快。不一时,大块大块的肉食,大坛大坛的老酒都端了上来,顿时气氛更加热烈了。吕风御下极严,平日里难得和下属一起饮酒作乐,今日倒是特例了。

就看到八戒等人酒来酒干,肉来肉尽,哪里有一点修道人的风度?同时他们一个个很是小心的,偶尔偷偷的瞥水秀儿一眼,当看到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偷窥行动时,立刻就又把精神放在了面前的酒肉上,看起来好滑稽。

吕风微笑着,端着一杯淡绿色的酒浆,低声对身后匆匆赶来的徐青笑道:“妙哉,此四人,可是彻底的为我所用了。嘿嘿,以功名利禄引诱之,以美酒美食蛊惑之,以女色沉陷之,他们还能往哪里跑?现在不要说那什么誓言了,就算是我喝令他们离开,估计他们也舍不得离开了罢?……唔,徐素,有事情么?”

徐青看了看左右,凑到了吕风耳朵边,低声说到:“倒也没有什么大事,不过那两位王爷似乎有点不安分了。据他们府内的密探方才送来的消息,他们昨夜开始就在打点金银细软,几位世子更是聚集在了一起,似乎有让他们脱逃的迹象啊。”

吕风的脸色有点难看,他看了看正在寻欢作乐的锦衣卫军官们,暗自沉思了一阵,吩咐到:“罢了,你暗地里调五百弓弩手去他们附近的高楼上守着罢,我看他们怎么逃。要是他们有高手接应的话……唔,周处和你带三百黄龙门弟子过去压阵,我再叫水秀儿跟过去,那大概就没有问题了吧。”

第二百四十五章 再见右圣(下)

他冷笑到:“这两位王爷也实在是太大胆了一些,走私兵器去元蒙敛财也就罢了,现在还想走。如果他们老老实实的在应天住着,虽然没有了权柄,但是以富家翁的身份养老那是不成问题的,子孙还可以博一个功名出身。现在么,可就由不得他们了,如果他们要走,现场抓住了,朱家的留给陛下处置,其他的下属人等,全部杀了。”

挥挥手,徐青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点点头,朝着吕风抱拳行礼后,匆匆的走了出去。

吕风喝下一杯酒,突然大笑起来:“秀儿,你过来。”他脸上满是和煦的笑容,配合着他高大的身材,威猛的气势,很有一点让天下人折服的气度在。他已经稍微的摸清了一点巫族心法的精义所在,如今外现的气息可以随心所欲的变更,倒是方便了不少。

水秀儿看到吕风那微笑的面孔,心里大喜,但是却一时间又羞赧了起来。脸蛋红了白,白了红的转了三五次颜色,她才很小心的站了起来,低着头,揉动着自己的衣角,在那些锦衣卫将领们微妙的眼神中,缓步走到了吕风的身边坐下了。周处咳嗽了一声,摆摆头,立刻有仆役给水秀儿换过了一套碗筷上来。

吕风笑吟吟的给水秀儿斟了一杯酒,异常温和的笑道:“秀儿,本官突然发现,你在花营,实在也是委屈了你。不如这样罢,你也调回本官身边。日后跟着本官行事罢了。唔,今夜就有一件大事要交给你去做,你去城东玄武大街金钱胡同外,监视两座院子。看看他们里面的人要干什么。我派周处和徐青带三百好手协助你,你可要盯紧了,要是他们有人想要逃走,就给我放手杀。”

水秀儿听得吕风调自己回他身边办事,心里顿时吞了一口蜜糖一样,身体软绵绵地,就脖子还有力气,连忙点头应是。她也顾不得四周那些同僚古怪的眼神了,她只是在心里叫嚷着:“终于可以到大人身边办事了,我……我……我….”

吕风没有理会她的小儿女情状。而是面色瞬间就严肃了下来,沉声说到:“不过。此事却是古怪。那两家人,明知道应天府的戒备森严,却还敢做如此打算,怕是其中深有内情。本官唯独害怕,会有高手在外接应他等,这却不可不防。秀儿单身一人过去,怕是会………”吕风故意地拉长了声音。拖出了长长的一声叹息。

水秀儿连忙跳起来,急促的说到:“大人不用担心,秀儿的武功却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比得上的,何况,何况……”她想要说自己的法术修炼得也不错了,但是这话当着许多普通的锦衣卫军官,却是无法说出来的。

锦衣卫的那些将领们一个个奸猾得彷佛狐狸一样,听到吕风如此说,就知道有人要上当了。果其然。白小伊第一个跳起来,大声喝道:“大人用担心,只要我白小伊在。保证可以保得水秀儿姑娘的安全…我白小伊武功不错,法力更是高深莫测,神来杀人,魔来屠魔,今夜就由小伊我跟随水秀儿姑娘过去罢,绝对万无一失地。”吕风扬了扬眉头,甚相信的说到:“哦-?”

修心、养性、八戒顿时也跳了起来,乱杂杂地说到:“大人,要是你不放心白小伊一个人去的话,就让我们一起去吧。有我们四人联手,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讨不到好处去。周处大人,徐青大人还有三百锦衣卫高手,都不用派过去了,我们四人足以应付所有人了。”

吕风满脸笑容,立刻鼓掌笑道:“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秀儿,还不谢谢四位的盛情么?罢了,就这样决定了吧,秀儿今夜作为主官,白小伊、修心、养性、八戒四位作为副将,带着周处以及一百锦衣卫前往就是了…哦,我派周处去么,不是信不过你们的能力,不过周处乃是锦衣卫的积年老吏,官面上的事情,他熟悉嘛。”

看到白小伊四人恍然的神色,喜自禁地模样,吕风淡淡的传音给了周处和水秀儿:“安排一下,如果今夜那两位王爷府里有异动,就让他们四人出手罢…唔,让他们手上沾血,最好让他们多杀几个人。秀儿,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一切拜托你了哦!”吕风朝着水秀儿露出了一个充满了魅力的笑容,水秀儿面红耳赤的低下了头去。

夜深了,这夜却有点古怪,似乎有一层淡淡的黑气罩在了整个天地间。天空乌云早在中午就散去了,一轮妩媚的月亮朝着地面抛洒着媚眼,似乎要勾搭大地上天和她尽一夕之欢。但是这一丝丝、一缕缕若有若无的黑气,则把这旖旎的气息冲得干干净净,月亮变得干巴巴地,空气变得密不透风,整个应天府,就好像罩在了漆黑的蒸笼里面一样。虽然是春夜,但是却有夏天夜晚那样的闷热感觉了。,当

几条野狗有气无力地叫嚷了几声,夹着尾巴从街边窜了过去。水秀儿身穿一身白色纱裙,端坐在软禁代王、周王两府之人的院子附近,属于锦衣卫名下产业的一处圆林的楼阁内,手指头轻轻的抚摸着面前的瑶琴。温和的烛光下,她柔和的脸蛋被镶嵌上了一道悦目的金边,让白小伊他们四个看傻了眼。

水秀儿却没有理会这四个总是偷偷摸摸看自己,但是自己一旦回望过去,立刻就低下头的无胆之人。在她心目中,那个在成都没有丝毫顾忌。强行掠夺了自己,蛮横无理的逼迫自己为他效力,最后还掀起了滔天地腥风血雨的吕风,才是她梦中的最理想的情人。“我这样地女子。还能有什么要求呢?只求有一个强有力的男人,能够在这个世上照顾我就可以了。”

轻轻的跳动琴弦,水秀儿的目光彷佛梦幻一样的笼罩在了白小伊他们的身上,让四个不良的修道士浑身发软,说不出话来。“情爱一事,我水秀儿倒也不求这些呢。我只求大人他能够稍微的怜惜我,哪怕把我当作宠物,当作一只小猫、小狗一样的养着,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没有大人他,我水秀儿。现在还在成都,忍受那随时被人攀折的悲惨命运罢?”

“真是奇怪。那么多风流倜傥地公子我看上眼,却喜欢上了大人他这么一个心狠手辣,双手沾满了百姓血腥的人。这是我地命吧,不管了,如果这是我水秀儿的命,那我就老老实实的按照老天爷的意思走下去吧。能够得到大人的垂怜,这是我唯一的愿望啊。”

细微的琴音在夜空中慢慢地飘荡了出去。细细微微的,难得听清楚。

吕风端坐在一座可以俯视金钱胡同的楼阁里,他面前放着一壶酒,一个酒杯。他就这么盘膝坐着,慢吞吞的给自己倒酒,然后一饮而尽。楼阁里没有点灯,只有几个黑漆漆的人影跪在他的身后,发出了极其轻微的、悠长的呼吸声。可怕的高手,这是唯一能够形容这几个人地词句。虽然四周漆黑。但是这些人眼眸开阖之际,冷电四射,好不吓人。

“呵呵。你们说,今夜这事情会很好玩罢。那四个小家伙,原本看到了酒肉财气,就有点走不动路了,这下更是被水秀儿给吸引了,怕是打他们,他们也舍不得离开应天府了。今夜我再设计让他们沾染上无辜家人的鲜血,就由不得他们日后不忠心的听命于我了。”

“这四位,道行马马虎虎,但是身上地那几件法宝倒是威力强大得很……乳多少,他们也是一个强大的助力啊。”

顿了顿,吕风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后,缓缓的说到:“冥龙,其他的事情就由你们安排了。代王、周王他们要走,留是留不住的。我已经吩咐周处,稍微意思意思,让白小伊他们杀几个人后,就胡乱射几箭,让他们离开京城。离城二十里后,你们杀了他们罢。这样对陛下、对百官都有交代了,两位王爷阖府上下私自离京,被盗匪杀死,这可就怨不得我们了。”

一个跪倒在吕风身后的大汉低沉的问到:“主人,如此的话,皇帝那里岂不是要怪罪主人办事不力么?锦衣卫是负责监视他们的,却让他们逃出了城二十里,怕是不合适罢?”

吕风悠悠的笑道:“用担心,陛下他清楚。他清楚我吕风不会让两位王爷逃走的,陛下更加清楚,他清楚我清楚他的心思,知道他其实是恨不得两位王爷死掉的。不过,一切都欠缺个借口罢了,如今可是最好的借口……唔,冥龙去劫杀王府中人,血龙你去收拾掉所有王府的家人、仆役,鬼龙你给我好好盯着,看看那些接应两位王爷的是什么人,明白了么?”

几条大汉点点头,看到吕风再也没有话说了,他们身体一闪,带出了几道流光,从窗子缝隙里穿了过去。看他们御剑飞行的功候,却也是有了这么一点味道了,起码比吕风在素云坪的时候要强上了一点。

良久,吕风这才轻声的叹息起来:“唉,还是做官好啊,只有做官,我才能养得活这么多人啊。黄龙门弟子扩张到了一千二百人,冥龙会的核心弟子五百,南方师弟那边还有数千门人,加上他们的家眷都要我养着,不贪污受贿亏空一点银子,我哪里去变这么多银子呢?……唉,当家作主,不容易啊。”

“尤其可恶的就是我的门人,一个个贪酒好色,他们怎么就不能清净一点,无为一点?学昆仑派的门人多好啊,一个个成天喝西北风的,每年大概一百两银子。就可以养活整个昆仑地弟子了。我吕风辛辛苦苦创下这么点基业,我容易么我?”

有点苦恼的用左手托着下巴,吕风轻轻的挥出了一掌,面前的窗子顿时敞开了寸许宽地一条缝隙。正好让他看到金钱胡同的口子。他右手轻轻的举起酒壶,给自己倒了酒,慢慢的一杯杯的喝了下去。酒是上好的竹叶青,又被水秀儿用百合花精浸泡过了,更是醇香异常。在这春夜中品尝这样的美酒,的确有一种身在天上,不类人间的味道。

子夜时分,白小伊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他笑嘻嘻的,腆着脸皮地远远的朝着水秀儿抱拳说到:“秀儿姑娘。长夜漫漫,实在是等得心王了。不如秀儿姑娘给我们抚弄一曲,提提精神如何?”

水秀儿瞥了白小伊一眼,突然嫣然一笑,柔声说到:“白公子客气了,秀儿地琴技,却也堪堪能拿的出手就是。白公子要赏界,秀儿可是受宠若惊呢。不过今夜怕是要有些响动的。要是因为秀儿的界声误了大事,怕是有些关碍罢?不如另外挑选时日秀儿备下薄酒,请四位赏琴如何?”她眼波如水,顿时让白小伊整个的沉了下去。

白小伊呆在原地傻笑,而修心、养性、八戒三人则是连声叫好:“妙哉,妙哉,顾所愿尔,不敢求也。秀儿姑娘的琴技定然是妙甲天下。我等自然是……嘿嘿!”三人也不知道如何说话了,就这么看着水秀儿傻笑。

坐在旁边打盹的周处微微地抬起了一下眼皮,心里一阵好笑:“奈何。奈何,这水秀儿可是看得碰不得的人物,你们四个后生晚辈,嘿嘿,这可是狗咬刺猬,无处下手了。就算秀儿她不是九阴之体,那也是我师尊的女人,你们还想沾染不成?……呵,不知道是什么狗屁门派,教出了这么四个宝贝。”

一个黄龙门弟子快步的闪了进来,低声说到:“师……周大人,外面有动静了。两处王府的人大概有四十几人聚集在了一起,如果没有错的话,正好是两处王府加起来的四十七名朱家的宗族。另外金钱胡同外,似乎也有点异象了。”

几个监视两位废王的锦衣卫大汉,很配合地被王府的高手护卫打晕了过去,一点反抗都没有。四十七名王府的亲眷在三十几名护卫地簇拥下,偷偷摸摸的聚集在了代王所在的后院内,一个王府的中官不断的把脑袋探出了后门,朝着后巷打量着。

吕风居高临下,把这一切收归眼底,他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好,正戏要上演了啊。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些个奢遮人物,敢来应天府讨野火。嘿嘿,两家王府的人,要是被你们就这么救走了,我吕风还有面子么?……真是古怪,你们到底是为了钱,还是为了什么?居然敢来天子脚下来劫走钦犯,果然是胆量包天啊。”

几声微妙的鸡犬嘶鸣声传了过来,空气中有淡淡的黑雾弥漫,吕风猛的一下子挺直了腰杆。有人在使用法术,而且是很精妙的法术。看那黑雾顺着大街弥漫了过来,朦朦胧胧的冲进了金钱胡同,然后就把两座王府给笼罩了起来。这一手,控制得极其精细啊。十几条鬼怪一般的黑影,就在这若有若无的黑雾之中闪入了代王他们的后院里。

吕风眼里冒出了一层温润的金光,顿时把整个后院看得清清楚楚,他甚至可以看到代王那谄媚的脸上几颗小小的麻子上长着的黑毛。同时吕风神念到处,那院子里面的一应言语,也被他听得清清楚楚。这两个月来,吕风潜休巫族密法,倒也是有少收获的,起码他的五感,比起昔日起码强大了百倍以上。

那代王用极其谄媚,极其甜蜜的声音问候到:“圣君啊,您老人家可来了,您要是再来,我们可就真的活活急死了。这朱棣亏他还是我们兄弟,亏我们在他起兵的时候还给他帮了忙的,他居然派人把我们给抓了起来了,这可不是过河拆桥么?幸好有您在,我们这才有了主心骨啊……唉呀呀,我们在应天府,可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那背对着吕风的带头地黑影用冷酷,冷酷到了泯灭人性的声音低声喝道:“闭嘴。你们误了本圣的大事,还敢多说什么?要不是留着你们还有用,本圣现在就劈了你们。”顿了顿,他有点愤愤的说到:“你们这群白痴。已经贵为王爷了,还想着敛财作甚?你们地钱财,十辈子也花不光了呀……要是你们好好的完成本圣交代给你们的事情,求一个长生不老也不是难事,偏偏你们自作孽,哼!”

吕风的身体猛的僵硬了,这个没有丝毫人性的声音,这个人的声音,还经常在午夜的噩梦中响起啊。青云坪上,就是这个声音的主人。就在吕风的面前,亲手杀死了吕风地师傅、师伯、师叔们。喝令属下把青云坪烧成了灰烬。

右圣,是他,还能是谁?吕风体内的真元疯狂地转动了起来,那巨大无比的元婴在紫府内乱跳,强大、狂暴到可思议境界的本命真元从元婴内涌了出来,吕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内,就充盈起强大无匹的真力。他太阳穴上的血管不断的跳动着。眼珠子也在严重地充血,一切东西看出去都是一阵的赤红色。

“忍耐,忍耐,我是他的对手……我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吕风,你给我忍住,不能出去动手,否则你死定了,不能出手。不能!”

戮仙剑已经化为剑雾从吕风的体内飞了出来,一蓬七彩光芒环绕着他的身体。彷佛天上的云霞一样盘旋着。

右圣的声音再次的响了起来:“算了,和你们说这些干什么?总之你们还有用,我们这就带你们走。你们回你们地封地去,继续完成我们要你们做的事情。做完后,会给你们好处的。”他地声音很冷,很空虚,听起来让人的心思都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实在的地方。

那周王很小心的问到:“可是圣君啊,我们现在的王位已经被废黜了,我们手上可是……”

右圣冷漠的说到:“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总之给我把这事情办好了就是。你们不是王爷了,但是你们在封地上,总还有效忠你们的官员罢?用金银珠宝去结识他们,总之,我的事情你们能耽搁,否则我亲自杀了你们……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该动身了。”

水秀儿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位前辈,就这么走,似乎有点太看不起人了罢?应天府,可不是你们能随意进出的地方。”

彷佛一道雷霆轰击在了吕风的头顶,他突然才想起,水秀儿他们还在外面呢。面对右圣这个深不可测的敌人,再看看他身边那些起码都在元婴中界的厉害人物,就水秀儿、周处几个四个修为浅薄的小子,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他的心脏一下子抽缩成了一团,不由得有点恼怒那跟着朱僖去燕京城大吃大喝的水元子了,如果他还在应天府,会担心区区一个右圣么?

右圣却已经冷哼出声,缓缓的转向了水秀儿他们所站立的墙头方向,冷冰冰的说到:“哦?你们许本圣离开么?你们凭什么?哼,一个以人身修炼妖魔道的臭丫头,四个金丹都还没有结成的臭小子,外带着……呵呵,倒是小看了你们,外带着一百名近乎先天期,其中有三人已经进入了先天境界的武林中人。”

他缓缓的点头,赞许的鼓掌说到:“如果是在普通武林中人看来你们的实力那是很坚强了。不过,在本圣而言,你们过是土鸡瓦狗,堪一击。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圣也不是无缘无故就出手杀人的人,所以,你们现在离开,还有机会,否则的话,我把你们扒皮剔骨,碎尸万段,魂魄打入九幽,永世不得超生。到时候,你们后悔都晚了。”

周处跳了出来,沉声喝道:“闭嘴,你当你是什么人物成?锦衣卫办事,你也敢阻拦,好大的胆子。”他虽然有点震惊于右圣一眼看破了他们的所有实力,但是周处还是相信自己不会失利的。怎么说这里也有数百人明里暗里的包围了这个院子,区区十几人,能强到哪里去?

右圣冷笑了起来,他的手慢慢的仰起,五道黑光纠缠在他的手指上。“好,也不用多说了,你们一意寻死,本圣就成全了你们罢。”

吕风猛的站了起来,他不能看着周处、水秀儿他们就这么死去。周处是他的弟子,虽然无耻了一些,贪婪了一些,狠毒了一些,但是周处毕竟是真的把吕风当作师尊来尊敬的。至于水秀儿,虽然吕风对她没有太多的爱慕之情,但是毕竟还是有不错的好感的,尤其水秀儿如许的迷恋自己,吕风绝对能看着她就此送死。

“他娘的,我吕风,今日就赌一次了……我就赌,赌我和小猫的判断没有错罢。”

以巫族心法模拟出了大混沌心经的真元流转方式,吕风浑身都包围在了一个漆黑的气场之中。诡异的吸引力,让四周的空间都变得扭曲了起来,一丝类似于太古洪荒初开时,那种苍凉、荒芜的气息,向着四周弥漫了开来。

一道黑影朝着右圣当头劈了下去,吕风嘴里沉声喝道:“手下留人,你是何人,敢在应天府放肆,莫非欺我应天府无人么?”

诡异的气场笼罩了整个庭院,似乎吕风的身体就是一个黑洞一样,强劲的,一缕缕的彷佛矫捷的魔龙一样翻腾的气劲扭曲着,挣扎着,似乎要撕裂气场内的一切。空洞,无情,荒芜,焦灼的气息,让水秀儿他们所有人的心里都彷佛压上了一块石头一样,气都喘不过来了。更加诡异的就是,在这样的气场笼罩下,所有修为没有进入元婴期的人,都有了一种想要自裁的冲动。

右圣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他紧紧的注视着空中那越来越近的黑色气旋,一掌就劈了出去………

第二百四十六章 双圣会面

一道乌光急速闪动了一下,吕风如此声势浩大的一击,立刻就被右圣化解为无形。空气中那压抑的气息被破解得干干净净,笼罩在每个人心头的那古怪感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随着吕风和右圣两人劲气交击后散发出的气浪冲击,那隐隐约约的黑色雾气也被冲散了不少,天空中清冽的月光幽幽地照下来,很是清爽。

吕风站在了水秀儿等人前面,微笑看着脸色古怪的右圣,和声说:"这位前辈,何必和我们为难呢?按照前辈的道行,不知道他们能给前辈办成什么事情?值得前辈甘冒触犯国法的危险,深夜来搭救他们呢?"

右圣冷冷地打量了吕风半天,这才沙哑着嗓子喝道:"废话少说,你从哪里学来的大混沌心经?"

吕风一口气松了下来,他的脸上这回是真正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哈,前辈说什么?晚辈似乎没有听清楚啊。"

右圣以及他身边的那些黑衣人脸上都浮现出了怒气,一个高瘦的黑衣人猛地上前了一步,沉声喝道:"小子,不要自误,快快报出你的来历,否则主上动动小指头,你想死都难。"这个黑衣人,吕风记得,在青云坪的时候,就是他第一个冲进了一元五老闭关的密室。也就是这个黑衣人,第一个点起了火头的。

一个很阴森,很诡秘的声音响了起来:"呵呵,贫僧师兄弟倒是要看看,谁能让他想死都难呢?右圣,是你吗?"

一声巨响,轰隆隆的仿佛雷霆一样滚遍了方圆五百丈的范围。五百丈外,根本没没有人听到这巨大的声浪,但是五百丈内,除了吕风和右圣一群人外,所有的人都栽倒了下去。看他们面色痛苦,呼吸急促的模样,他们是被硬生生震晕过去的。

吕风猛地抬头看去,正好看到僧道衍、僧道逆师兄弟带着八名黑衣和尚缓步从天空中走了下来,飘飘荡荡间,他们有如神人下凡一样。但是缠绕在他们身体四周的黑色雾气,却让他们凭空多了一丝阴冷的诡异感觉,让人心里好不难受。

右圣的脸色更难看了,他鼻子一抽,干巴巴地挤出一句:"僧道逆,你在向本圣示威吗?"

僧道逆已经踏在地上,听得右圣如此言语,连忙点头哈腰笑道:"道逆怎么敢呢?右圣乃是主人属下三大圣人之一,道逆怎么敢向右圣示威呢?道逆万万没有这样的胆子啊。道逆不过是一个辛苦人,常年到处东跑西跑的,纯粹是个劳碌命,哪里象右圣一般,属下众多,救四十几个凡人,还要出动十几位神君呢?"

右圣的眼里绿光闪动,眼看着就要发作了。

就这个时候,吕风晃悠悠地走了上去,朝着僧道逆、僧道衍他们躬身施礼:"两位师兄,你们可来了。这代王和周王,乃是陛下要我严加看守的,可是这位前辈却死活要救他们出去,唉,这可是为难的事情。现在看来,两位师兄和他们相识,这事情可就不好办了。如果吕风我放走了他们,陛下要责怪我,可是如果不放的话,岂不是伤了两位师兄和前辈的情面吗?"

很轻巧的,右圣一行人就被吕风直接推到了僧道逆他们对立面。

右圣冷哼了一声,右手成爪形紧握了几下,阴森地问:"好啊,僧道逆,这话你怎么说呢?"

僧道逆笑嘻嘻地看了吕风一眼,点头称赞:"师弟,你的大混沌心经修炼的火候可是不浅了啊。本门的心法,进度那是最快不过的,尤其修习之后好处众多,日后你定然会有感觉的。"好好夸奖了吕风一阵,看到右圣的脸色都差点变成绿色了,僧道逆这才轻飘飘地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人么,自然是不能放的。"

"僧道逆,你好大的胆子,你敢和本圣作对,你不要命了不成?"右圣这下子怒气可就大了,看得出来,右圣并没有把僧道逆放在心上。或者说,右圣的地位远远超过了僧道逆,所以他并不在意自己出手杀了僧道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僧道衍眸子里蓝芒微闪,他笑吟吟地看着右圣,合十道:"阿弥陀佛,这位是右圣大驾在前吧?久闻右圣乃是主人座下三圣之一,乃是专门负责在外行走之职的,身份地位,自然不是我们可以比的。但是这代王和周王的家人,却是万万不能放走的,否则岂不是牵累了我们这位护法师弟吗?"

吕风很配合地露出一个显得很高傲的微笑来,他故意瞥了几眼右圣,明显就是想要触怒他。他想要看看,右圣是否敢出手杀了僧道逆。他还想看看,僧道逆敢这样和右圣对着来,是否身后还有什么后台靠山。

右圣长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下来,他眯着眼睛,盯着僧道逆问:"你们可知道,本圣要他们去做什么事情吗?这事情,你们可能办得好吗?要是耽误了大事,你们负责得起吗?"

僧道逆也眯起了眼睛,不断捻动着佛珠,一点都不动怒地笑道:"道逆却不明白,有什么事情是当朝的锦衣卫大统领做不成,而两个失势的被废黜的王爷,却能够做到的。"他满脸讥笑地看了躺在地上的代王和周王一眼,摇头叹息:"看样子,右圣并没有选好代理人啊,这两位王爷,敛财倒是有一手,可是要说让他们办事,可就……"

僧道逆用很看不起人的口吻朝着右圣嬉笑着,右圣气得浑身直哆嗦,他也不顾太多,右手一指,一道乌光就射了出去。这道乌光不过尺许长短,看起来仿佛一条活的蜈蚣一样,四周有百多道细细的乌光射了出来,带着刺耳的尖啸声,朝着僧道逆当胸刺了过去。右圣狞笑着:"僧道逆,你好大的胆子,敢这样和本圣说话,就让你试试-勾心锥-的厉害。"

僧道逆、僧道衍根本就没有抵抗的意思,他们嘴里默默念颂着佛号,笑看着那道乌光扑到了自己面前。

一条黑影闪了一下,一个长发披肩,身穿华贵黑袍的青年男子出现在僧道逆的面前。两根水葱一般洁白粉嫩的手指头伸了出去,朝着那乌光轻轻一夹,就听得"啪嗒"一声响,乌光炸裂成了两截,变成两片乌黑透明的晶片,扭曲着落在了地上。

右圣的脸色狂变,他退后了两步,面色有点犹豫地看着身前的青年男子,很不情愿地说:"元圣,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带着四相战将周游天下吗?这里我在办正经事情,你不要阻拦我。"吕风的心里一沉:"右圣,元圣,那剩下一个就是左圣了,嘿,还有一个主人,就这四个高手,他们到底有多强的实力?可是,不管怎么样,我总算明白了,僧道衍的确是他们的人。好吧,我们日后慢慢周旋就是。"

元圣笑了,他轻轻拍打了一下吕风的肩膀,摇头叹息:"右圣啊,这个小朋友可是我们看上的人,怎么能让你做出伤害他的事情呢?啧啧,这小朋友的心性,可是我们同道中人啊,若是由得你胡来,让他在皇帝面前挨了训斥,岂不就坏了我的事情吗?这可是万万不能的,所以呢。"

元圣歪着脑袋看了看脸色有点不正常的右圣,干脆说:"所以呢,你要么现在就走,这两位王爷留在这里,等会儿我就先杀了他们,了结这事情就是。或者么,你告诉我,你到底要他们做什么?"元圣看了看天空,嘴角勾起一丝邪恶的笑容:"不要忘记,这事情,可是我负责的,你最多不过算是助手罢了,你在背后动些什么手脚呢?"

右圣沉默了老半天,突然挤出了一丝笑容:"既然元圣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这人,我也不用带走了。呵呵,元圣要护着这小朋友,那最好紧紧地跟着他,千万不要疏忽了。他这么弱,随时可能被人一巴掌拍死的,到时候元圣花费了这么大苦心培养出来的锦衣卫统领,可就是个死人了。"右圣指着吕风,怪笑了几声。

吕风眼睛里透出了一丝锋利至极的杀气,他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右圣的杀意,就这么气焰嚣张地释放出了体内的真气。一股黑色的气流笼罩了他的身体,仿佛龙卷风一样发出了刺耳的尖啸声。戮仙剑带着一溜儿黑气从嘴里喷了出来,吕风狞声笑道:"就凭你这个老王八蛋,也想杀了本官?信不信我抓你进大牢。"

右圣勃然大怒:"小子,你不过是元圣手下的一条狗,你也有资格在我面前如此放肆吗?元圣,你地位不过比我稍微高一点罢了,你收买的狗腿子,也敢如此对我?今日我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还待怎的?"

僧道逆轻声咳嗽道:"右圣,说话可得注意了,吕风吕大人乃是我们宗派的护法弟子,你说话可不要这么难听哦。"

元圣轻声笑了起来,他眼里闪动着讥嘲的光芒,摇头道:"右圣,你先管好你的那些狗腿子吧。吕风,是我看中的人,他对我们很有帮助。嘿,如果他真的莫名其妙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可就怪不得我元圣对你不客气。另外,你还要记住一点,既然我的身份比你高,你说话就客气一点,否则如果我教训你一顿,谁也没有话说。"

他的身上冒出了一层寸许厚的黑色光芒,显得如此诡异,却又是如此的美丽。每一根飘扬起的发丝上,都带起了黑色光芒。元圣沉声道:"我不知道你准备办什么事情,但是看在你很干脆的把那几件法宝-借-给了我的情面上,我不追究这些事情。不要把我元圣当傻瓜,我明白是人就有野心,但是你要看清楚,你的野心和你的能力是否相当。"

右圣咬着牙站在原地没吭声,眸子里奇光闪动。元圣看到了他这模样,不由没好气地喝道:"罢了,你走吧。我可以告诉你,你也明白我正在做的是什么事情,我不允许任何人来插手我的事情。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如果你敢坏了我的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似乎是为了要衬托出元圣这番话的威势,四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空气中,青、红、黑、白四色光芒直冲云霄,声势极其惊人。那青色光团中传来了极其厚重的声音:"主上有令,我等自当遵循。"声音中充满了狂暴的杀意,让右圣如许厉害的高手都不由自主地皱了下眉头,很是气恼地看了看那四团光芒。

光芒渐渐收敛起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战将慢吞吞地上前一步,正好站在了吕风身前一尺处。吕风耳朵里传来了嗡嗡的声音:"好了,小子,你不要做出一副拼命的模样了,我朱雀一眼看得出来,你虽然是个草菅人命的货色,但是对于自己的性命,是绝对不会冒险的。哼哼,你不是他的对手,不要运转真元摆出这模样浪费力气了。"

吕风有点尴尬地笑了笑,把戮仙剑吞回了肚子里面,收起了外泻的真气。有元圣和四大战将在场,的确不需要他出手了。

右圣眯着眼睛看了看元圣,又看了看四大战将,神色古怪地笑了起来:"好,元圣的属下果然是实力惊人,四大战将,怕不是已经快赶上本圣了吧?果然厉害啊,可为什么四大战将还对付不了一个张三丰呢?古怪,古怪啊。"他发出了几声讥嘲的笑声,带着身后属下纵起一道黑光飞了出去。

青龙把战戟往地上一杵,沉声喝道:"主上,这右圣越来越不像话了。看他的举动,莫非他是想要靠这群王八蛋办成那件事情,然后夺取主上的位置吗?"青龙眼里闪动着狂暴的红光,杀意漫天,吕风本能地退后了一步,以避开他那凌厉的杀意。

元圣抬头看天,露出了不可捉摸的微笑。他悠然叹息道:"右圣么,其实是个能干的人,可惜野心稍微大了点。他却是不知道,他永远都没有可能取代我的位置。左圣可就比他聪明多了,老老实实地在海外经营,哪里有这么多的烦恼呢?就凭右圣以及右圣找的这群人……"他轻蔑地看了看地上的代王和周王,冷笑:"就凭他们,能办成那事情吗?"

吕风趁着元圣说话停顿的关头,插嘴:"道衍大师,道逆大师,两位师兄是否可以告诉我,这位前辈是?这四位又是?"

元圣的眉头扬了下,四大战将互相看了一眼。僧道衍笑嘻嘻地上前了两步,开口说道:"哦,这位元圣前辈,乃是本门宗主的方外好友,他是-三圣门-的掌教圣主。那右圣么,乃是副掌教,却想要取代元圣前辈的位置,所以有了一点冲突。"

吕风一点都不相信这鬼话,但是他还是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原来如此,今日之事,实在是有劳元圣前辈替晚辈做主了。这些钦犯,要是被他们逃了出去,恐怕陛下会拿我等出气吧。"

元圣笑吟吟地挽着吕风的手说:"早就听僧道逆说,在应天府他们有一位护法弟子给了他们很大的帮助,今日一见,吕大人果然是人中龙凤。嘿,今日得见也是有缘。"

元圣很尴尬地在身上掏摸了半天,结果什么都没有掏出来。他身上只有两三件自己用惯了的保命法宝,这是万万不能给吕风的。幸好他身边的白虎看出了端倪,立刻从怀里掏出了一柄锋利无匹的三棱刺,递给了元圣。元圣的脸色这才恢复了过来,笑着把那射出了万点银光的三棱刺递给了吕风:"这件法宝的名字叫做-白虎刺-,专伤一应元神、元婴,中者不死也要重伤,最是厉害不过。"

"今日我们相见就是有缘,这件法宝,还请吕大人收下,留做护身之用。"

这还需要客气吗?吕风立刻接了过来,对着元圣又是一通马屁。

元圣的脸皮似乎很薄,他的脸居然都有点发红了,这也让吕风心里大为惊诧。到最后,元圣有点发呆地说:"罢了,今日我们也是难得见一面,不如就成全了你吧。方才见你的飞剑材质奇特,其中又有剧毒缠绕,果然是杀人放火的利器,奈何就是品质太驳杂了些许,还算不得真正的神兵。"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小块湛蓝色水晶模样的东西,很爱惜地抚摸了一下:"这是太古神龙被杀死后结成的龙魄,今日趁着朱雀在场,就让他用九日之魂把这龙魄练入你的飞剑中,当可提升你的飞剑不少威力。"

吕风欣然接受了:"长者赐,不敢辞也。"

他心知元圣等人如此善待自己,一定有重大图谋,但是既然自己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何不先把便宜捞足了再说?尤其看起来,元圣和右圣之间也有不少芥蒂,如果能够唆使元圣把右圣干掉的话,岂不是可以节省力气?

想到这里,吕风对元圣是曲意奉承,弄得元圣心怀大畅。一颗颗灵丹,几件稀奇的法宝赏赐下来,倒是让旁边的僧道衍、僧道逆看得眼睛里都快喷出了火来。

当下一夜无事。风月网手打更新!吕风唤醒了水秀儿他们,也不给他们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督促着他们把代王、周王两家的人给重新软禁了起来,自己背着双手,缓步朝着锦衣卫的总部行了过去。

春天的成都无疑是极其美丽的。紫色的土地上,满是滑润的草地和怒笑的花朵,加上一块块整整齐齐的农田内那绿得刺眼的禾苗,倒是很把这"春"的气氛给抬了起来。一种火辣辣的,野杂杂的生命力,向四周蔓延着,浓得让人吐不过气来,似乎吸一口气,就把这四周花花草草、禾苗树木的生气全部吸进去了一样。

第二百四十七章 二相初始(上)

一支短短的玉笛发出的曲声,带着几分出尘的意味,响彻云霄。一匹青花大骡子上面铺着一个横鞍,赵月儿侧坐在了鞍子上,手里握着玉笛,正有一声没一声地吹奏着。青青在她头上胡乱蹦跳着,不知道在哼些什么。路上行人太多了,她可是不敢在这里大呼小叫,否则非要被人当妖怪打。

青花骡子后面跟着一辆很朴素的黑油马车,但是车厢特别大。车窗内,探出了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如花的笑颜,轻声地对着四周的景色指指点点,听车厢内的声音,似乎有四五个小姑娘的样子。马车没有配马夫,在青青的指挥下,那拉车的两匹白色马儿老老实实地跟在了那青花骡子的屁股后面,走得不知道有多安稳。

毕竟是西王母坐下的灵禽,这些凡间的畜生又有哪个敢和她较劲?

笛声突然停住了,赵月儿整理了一下蒙面轻纱,看了看四周正在辛勤劳作的百姓,摇头叹息:"青青,收徒弟可不容易啊。我们从扬州一路过来到了四川,也就找到了五个适合修炼-九莲升神-的弟子。她们的年龄还大了一点,耗费了无数灵丹给她们筑基伐髓。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容易呢?"

青青看了看左右,低声嘀咕:"这不能怪我啊,现在的百姓一个个五感闭塞,七窍不通,灵智浑浑噩噩,哪里有如上古之民?上古之时,百姓们虽然淳朴,但是心智活泼,心中自有智珠守卫,修道、修神可是容易的事情,不过是缺少一个进身的道路罢了。唉,一代不如一代啊,看看现在的人吧,一路上那种地痞流氓也碰到不少了,哼,就没碰到几个好人。"

赵月儿笑了起来,悠然问:"那,我们要不要给自己的宗派起个名字呢?省得几年后派这些门人下山,都还不能报上自己门户称呼,这可就有点丢人了。嗯,起什么名字好呢?"

青青的嘴在赵月儿的头发上摩擦了几下,很兴奋地说:"你是隔世继承了娘娘的衣钵,不如就叫做-娘娘宗-吧。门户里,连同我在内都是女子,嗯,好听。比什么峨眉剑派啊,昆仑啊都好听多了。"

赵月儿差点气煞,她虽然不通事理,但是这个"娘娘宗"有多难听,她还是明白的。她挑起一个白眼送给青青,道:"才懒得用你这个名字,否则要是报出名头去,门下弟子非被笑死,唔——我有主意了呢,叫做-二相宗-吧。这个名字,好呢,就用-二相宗-这个名字,你说呢?"

青青的嘴"吧嗒"了几下,酸溜溜地嘲笑:"哼哼,我知道你这个-二相宗-是怎么来的,不就是那个,那个,那个什么风子在青云坪的时候给你说的吗?哼,他说的就是好名字,我说的就难听。哼哼,果然是,月儿啊,你真的看上他了。嘿嘿!"

赵月儿探出手去,抓住了青青,狠狠地捏了一把。青青乱叫着,拼命地从赵月儿的酥手中逃了出来,在空中胡乱飞舞着,嘴里发出了仿佛乌鸦一般的叫嚷声。

青花骡子和马车静静地往前行走着,前面就是一炊烟缭绕的小镇。青青低声欢呼起来:"肉啊,肉啊,又可以吃肉了,唔,我好几千年没吃肉了,总要补回来啊。"

赵月儿笑着,拍打着座下骡子的脑袋,驱使着它走进了小镇。刚一进镇子,她们就发现这里不对劲。街上的居民一个个都面色仓皇,仿佛大难临头的模样。更有一些冲动的年轻人,抓着锄把等凶器,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呼朋唤友地朝着镇子的一个角落跑了过去。

坐在路边的一个老人摇头叹息:"唉,李家老二这是干什么呢?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居然找了个妖怪做老婆。这下可麻烦了啊,妖怪可是要吃人的啊,那个女人,可是会给我们镇子带来麻烦的。"

赵月儿低下头沉思了一阵,把那骡子脑袋上的毛扯了一下,那骡子老老实实地跟着那些年轻人。青青却等着赵月儿走出了百多丈后,突然展翅飞了起来,跑到那些老头儿的身边放声大叫:"妖怪怎么了?妖怪就不能结婚生孩子吗?我就是妖怪,你们能把我怎么样?不过,看你们这样子也不会好吃,青青我没兴趣。"

那几个老人看到一只鸟儿在自己面前大声地嚎叫,都吓得晕倒在地上。整条大街上的人也是顷刻之间跑得无影无踪,大街上顿时有如鬼蜮一般。青青呆了一下,飞快地冲到路边的一个烧卤摊子上,嘴巴急速地点了几下,把那摊子上所有的烧卤吃了个干净,心满意足地追赵月儿去了。

镇子西边的山坡脚下,一个很朴素的农家小院内,一个强壮的年轻人满身是血倒在了地上,嘴里发出嚎叫声,拼命地挣扎着。几个青年人手忙脚乱地压着他,踩着他,拼了命地把他按倒在了地上。一个看起来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大声呵斥着:"李老二,你可不要发你的蛮脾气。你一天到晚喜欢到山上乱跑也就算了,还找了个妖怪做老婆,这不是给我们镇子招灾吗?"

那李老二似乎已经是气得痴呆了,只会发出野兽一般的嚎叫声。他的力量看起来极大,挣扎起来,他身上的那几个压着他的年轻人还有点控制不住。

那小小的茅屋内突然发出了一声孩子啼哭的声音,同时有一道朦胧的红光从窗子透了出来。一个看起来三十几岁,满脸油光的老道立刻从人群里面蹦跳了出来,叫喊道:"快,快,这女妖怪刚刚把孩子生下来,正好是她法力溃散的时候。你们要收拾她就要趁现在了,否则的话,等过了一个时辰,她的法力一恢复,你们可就拿她没有办法了。"

赵月儿眉头皱了一下,她扫了一眼那个中年道士,唔,身上没有一点法力,没有一点真元。但似乎这道人身上有几件很不错的法器,散发出了淡淡的法力气息。尤其他的那柄桃木剑,应该是一个道法不弱的人制造出来的。赵月儿低声说:"青青,这个道人的师傅,应该不弱呢,嗯,应该相对普通人来说,很强了。"

青青跳到了赵月儿的肩膀上,在她耳朵边上唧唧喳喳地说:"这些人,干吗要打死妖怪呢?妖怪如果不吃人,他们为什么要打死他?"

正说着呢,十几个青年人已经气势汹汹地冲进了房子,从里面拖了一个衣冠不整,脸色苍白的美貌妇人出来。她的身后,拖着六条白色的尾巴。一个青年人的手里抓着一个婴儿,婴儿被胡乱地裹在了一块棉布内,正发出咿咿呀呀的哭喊声。

那些年轻人一个个血气方刚,抓起了锄头就劈头盖脸地朝着那妇人砸了下去。只有那个拎着婴孩的年轻人呆了一下,看着手里的婴孩,似乎有点下不去手,呆呆地抱着那婴孩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一声嚎叫,那李老二不知道哪里来的神力,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压在他身上的那些年轻人一声惊呼,都被他弹开了。这李老二抢过一根锄把,在那妇人被打中之前,一棍子把所有的锄头什么的都打飞了出去。顺势又是一脚踢了出去,那抱着他孩子的年轻人惊呼一声,似乎有意无意地把手里的孩子丢给了李老二,然后也被一脚踢开了老远。

那地上的妇人脸色丝毫未变站了起来,把孩子抱在怀里,低声说:"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呢?你要走,他们拦不住你的。"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满是如水的温柔,转动的眸子间,不经意地流露出了万般风情。就好像夏夜从山谷中涌出的清风,带着野花的香味,轻柔地抚过了那些村民的心头。

那些年轻人互相看了看,大声吼叫了起来,操起锄把就朝着李老二砸了过去。那李老二憨厚淳朴的脸上顿时冒出了凶煞之气。他眼珠子变成赤红色,操起手上的锄把,嘴里"嗷嗷"有声,仿佛一头受伤的野狼一样,朝着那些年轻人迎了上去。

没有任何招式可言,双方都是用尽了蛮力胡乱地拍打着。这李老二似乎蛮力极大,几下之间就打翻了七八个年轻人,打得那些年轻人在地上呻吟惨叫,动弹不得。但是毕竟冲上来的人太多,二十几个人围着他一顿乱打,顷刻间就把他砸翻在了地上。一个年轻人收不住手,沉重的锄头狠狠地砸在了李老二的肩膀上,把他的肩膀砸成了粉碎。

李老二眼角迸出血来,他勉强回过头去,朝着那妇人嚎叫着:"你还看什么?走啊,走啊,非要全家人死在一起才甘心吗?"

那女子慢慢地走上前几步,很轻巧地跪倒在了李老二的身边,懒洋洋地看了看四周那些凶神恶煞般的村人,闭上眼睛说:"死在一起就死在一起吧,总比你死了我留在世上伤心的好。三个人死在一起,倒也算是团圆了。"

李老二的嘴里喷出了血沫,他身体一阵疯狂地扑腾,用左手死死地搂住了那女子,朝着四周疯狂地嚎叫起来:"你们这群没良心的王八蛋,你们谁没有受过我家的好处?张老汉,你家的田里没有水了,是不是我帮你浇的?李家阿婆,你的儿子摔断了腿,是不是我打了头老虎,让我家婆娘熬成的膏药给他接上的?"

他血红色的眼珠子瞪向了四周的那些年轻人,叫着:"你们,平日里和我称兄道弟,我家婆娘给你们补了多少衣服?你们被野兽伤了,是不是她给治好的?你们的良心,都他妈的被狗吃了啊?啊?你们这群狗都不如的东西啊。我家,她没做对不起你们的事情啊,就算她是妖怪,她一定就会害人吗?"

那法师酸不溜丢地说:"这可说不准,就算她今日不害人,难保日后不起杀心啊。"

第二百四十八章 二相初始(下)

那员外蹦跳着叫嚷起来:"没错,她今日不害人,是因为她还没有力气害人,说不定她生了孩子后,就要吃人给孩子做粮食了。你们还不快点打死他们,还要等什么?她是妖怪,是妖怪啊,你们看看啊,她是妖怪啊,尾巴还拖在身后呢。你们见了妖怪不打,是要犯死罪的啊你们。"

锄把儿扬了起来,眼看得就要重重地落下。李家的老二拼命地用自己的身体盖住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他嘴里的血沫一口口地喷出来,想必是刚才的重击,已经让他的内脏出了血了。

赵月儿看得可怜处,不由叹息了起来。拍打了一下骡子的脑袋,她轻身跳下鞍子,轻声喝道:"住手,你们想要干什么?人杀妖怪,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无缘无故地杀一个好妖怪,可就不应该了。何况这李老二还是人呢,他还不是妖怪呢,你们连人也要一起打死吗?"

她轻盈地迈了几步,围在院子边上的村民顿时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涌了过来,身不由己地分开了一条路来。赵月儿缓步走进院子里,朝着那法师横了一眼,喝道:"谁说妖怪就一定要害人?我以前就认识一头不会吃人的老虎精呢。你这个道士,一点法力都没有,仗着几件法器在这里蒙混人。"

"妖怪总有一天会害人的,这又是什么道理?简直就是莫须有么。"赵月儿指着那员外喝骂起来:"人家李老二喜欢找一个狐狸精成亲,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了?他老老实实地结婚生子,你老老实实地做你的员外就是,他哪里又冒犯了你?值得你这样纠集人来和他们为难呢?简直就是吃饱了没事情做。"

赵月儿很是不屑地看了看四周的那些村民,骂道:"还有你们,空长着一对人眼,却连好人和坏人都分不出来,你们的眼珠子,不如叫鸟儿啄了去算了。妖怪要吃你们,还用这么麻烦,先讨好了你们再下手吗?一个有一百年道行的妖怪,想要吃光你们清风镇的人,不过是一天的功夫。何况这李家的夫人,还是一六尾灵狐,有千年的道行呢?"

那法师猛地拔出了桃木剑,指着赵月儿呵斥起来:"大胆,小丫头是哪里来的?知不知道我是成都-游仙观-活神仙秦道子的得意弟子?你,你,你知道不知道,我们游仙观的后台是什么?我可告诉你,哎呀。"

青青猛地扑了上去,对着他的脸上就是几爪子抓了下去。青青可是个上万年的鸟精了,那一对爪子轻松就把这法师的脸抓了个皮开肉绽,法师惨叫了几声,丢下了那桃木剑转身就跑。他一边跑,一边头都不敢回地嚎叫着:"臭丫头,你敢叫鸟抓我,我他妈的回去找我们的护法弟子,非把你抓进成都府的大牢去打屁股不可。哎哟,我的脸啊。"

青青嚣张至极地在空中飞舞了一圈,一对眼珠子不怀好意地朝着那员外扫了几眼,那员外哆嗦了一下,仓皇地退后了几步,指着赵月儿喝骂起来:"小丫头,你可是犯了失心风,脑袋发烧烧糊涂了不成?你怎么给妖怪说起好话来了?你,你,你糊涂了不是?这里和你无关,这是我们清风镇在执行自己的家法,你,你不要没事找事啊。"

赵月儿年纪本来就不大,听得这员外如许说了,火气立即就上来了:"招惹麻烦?我今天还就和你们麻烦上了,你们谁能把本姑娘怎么样?"她右手狠狠一挥,一道天雷轰鸣着从天上炸了下来,仿佛一条紫色巨龙一样,一下就把那李老二的房子给轰成了碎片。巨大的气浪和强劲的热气卷了出来,吓得所有围观的村民尖叫着逃开了百多丈远。

青青不忍地扭过了头去,赵月儿也尖叫了一声,很是不好意思地朝着地上的李老二稽首说:"对不起,莫怪,莫怪,我,我,我一下子失手了,本来不想毁掉你房子的,可是到处都是人,我随手朝着没人的地方劈的,谁知道没人的地方就是你的房子,我,我失手了,我这里还有金子,赔给你好不好?"一边赔礼道歉,赵月儿一边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了足足十几锭金子,放在了李老二的面前。李老二哪里肯受?他跪倒在地上,拼命朝赵月儿磕头:"大仙,大仙,您救救我们全家人吧。"看着面前的金子,再看看赵月儿手忙脚乱的模样,李老二发现,这小丫头根本就不能算是大仙啊,有她这样狼狈的大仙吗?

那狐精突然笑起来,乖乖地给赵月儿磕了三个头后,柔声说:"道友是初次下山的吗?倒是和昔日我一样了。白风儿谢过道友相救,但是这里却是住不下去了,今日得道友相助逃过大难,正好换个居所,就可惜拙夫却要被白风儿害得背井离乡了。"

李老二呆了一下,叫嚷起来:"背井离乡就背井离乡吧,有这些乡亲,我李老二心寒啊,我心寒啊!"他的叫嚷声,让附近的那些年轻人一个个面红耳赤的,说不出话来。

赵月儿看了看四周的村民,不想在这里多呆下去,她也害怕方才的那法师真的把什么活神仙给招惹过来,弄出麻烦来。因而她急促地说:"罢了,不要多说,我们先离开这里才是,哎呀,白道友,你,你这样子没事吧?"她看到狐精的脸色一阵的苍白,不由得惊呼起来。

白风儿苦笑一声,她刚刚产下孩子就被拖拽了出来,一番折腾,脸色能好看吗?不过这些话却又如何能对赵月儿说?她一眼就看出来,赵月儿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这些话和她说也没有用。

赵月儿招呼马车上的几个小丫头下来,从房子的废墟里找出了几件衣服,搀扶着白风儿上了马车,让那些小丫头仔细伺候着了。又把李老二拍碎的肩膀稍微调理了一下,给了他一颗灵丹吃下,一行人就准备离开清风镇。

那员外在远处对着周围的乡亲们罗嗦着:"缠住他们,缠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走了。只要等老神仙过来了,肯定可以收拾掉这个小丫头的。看她那样子,怎么可能是老神仙的对手?老神仙动动手指头,她就会死个一百次了。这妖怪是从我们镇子出去的,要是她以后跑回来报复的话,我们可是要倒大霉的啊。"

青青听得心里不舒服,它的体形猛地膨胀了上千倍,变成了一只巨大无朋的三足青鸟,它飞在空中尖叫起来:"姑娘我也是妖怪,你们有本事就过来打死我啊?欺负人家一只小狐狸算什么?你们有本事过来欺负姑娘我试试?嗯?那什么老神仙今天是姑娘我心情好,不想为难他,否则我就去拆了他的道观,扒光了他的胡子,吃光了他的肉。"

她嘴巴一张,一个斗大的七彩光球轰了出去,在赵月儿的惊呼声中,那光球命中了镇子外面的一个小河湾。一声闷响,一朵小小的蘑菇云升了起来,在所有村民惊骇的目光中,那个小河湾被炸出了一个里许直径的窟窿,河水汩汩地流了进去,不一时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湖泊。

青青的身形再次膨胀了十倍左右,她恶意地怪笑起来:"我要吃人啦,我要吃人啦,哈哈哈,我是妖怪,我是妖怪,我要吃了你们啊。"

"老天啊,妖怪来了啊,是李家婆娘叫来的妖怪啊。"

四周的村民一阵大乱,胆子稍微大点的,还能拔脚跑路。胆气稍微弱点的,早就吓晕倒了过去。还有人被生生吓疯了,惨叫着胡乱地奔跑起来,一不小心,他们一脑袋撞在了树干上,活活地给撞昏了过去。

赵月儿和青青目瞪口呆地互相看看,赵月儿咬着牙一手把青青给扯了下来,一行人落荒而逃。

青青抱怨着:"不能怪我,这年头的人都不经吓了。八千年前的人,看到一条龙从天上掉下来,还会兴高采烈地跑过去砍龙肉吃呢,哪里像现在啊,一个个胆子小成什么样子了。"

赵月儿有点惊惶地说:"不要罗嗦了,还不快走,一路上就是你惹麻烦,你现在给我进车里去,没有我的话,不许出来。"

青青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飞进了车厢。赵月儿气呼呼地跳上了骡背,拍打着那可怜的骡子的脑袋,策动着它飞快地朝着西北方向逃了开去。李家老二抓着一根马鞭,驱赶着马车,跟着赵月儿疾驰而去,时不时地,他有点留恋地回头,看看身后的清风镇。

猛然间,青青突然尖叫起来:"月儿,我找到了,我找到你的开山大弟子了,哈,我青青真聪明啊。这小丫头是天生的灵脉,正好修炼-九莲升神术-啊。哈哈,你的二相宗,可以正式开张了啊,这小丫头,正好做你的大弟子啊。"

赵月儿惊呼起来:"真的?真的有天生灵脉的人吗?是白风儿吗?"她化为一团彩光,冲进了车厢里。

青青叫嚷着:"不是,是她女儿啊。不过,你干脆连她父母一起收成弟子算了,反正你现在门下人少,多几个人总是好的。"

"白风儿是女子,收她和她女儿做徒弟倒也可以,可是风儿的丈夫,可不能修炼-九莲升神术-啊。"风月网手打更新!青青很不负责任地叫道:"没事,没事,娘娘还传下了一套供门下护卫修习的法诀呢,倒也不错。唉,有他可就方便了,以后挑水做饭、打猎烤肉、砍柴生火的事情,可就正好让他一个人包圆了。"

白风儿咳嗽了几声,有点不知所措地问:"两位,我,我和我女儿一起拜月儿姑娘为师,合适吗?"

青青大咧咧地说:"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很合适嘛,你和你女儿一起加入二相宗,你丈夫么,嗯,拜我为师吧,我是难得做别人师傅的。"

赵月儿欢呼起来:"青青说得倒是有道理呢,风儿,你和你女儿一起投入二相宗,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啊。"

马车渐渐地远去,依稀可以听到白风儿无奈的苦笑声:"可是,这不符合常理啊。"

青青的尖叫声远远地传了过来:"什么常理不常理的?本姑娘说的就是道理。就这么决定了,反正你女儿是天生灵脉,正好月儿缺少一个大徒弟,所以你不许带着她跑了,你非拜师不可,我可告诉你,我是西王母娘娘座下最受宠爱的青青,这位可是娘娘她的隔世传人……"

第二百四十九章 御驾亲征(上)

吕风的身体外罩着一层朦胧的金色光芒。金光强盛的时候,可以射出几丈远,微弱的时候,不过寸许。

吕风按照巫族的心诀,在身上开出了九个元力点,滔滔不绝的混沌之力顺着九个元力点涌入了他的身体。内视的时候,可以看到九个元力点恰好在他身体上构成了一个对称的九角星形,涌入的混沌之力就有如融化的金液一样,冲进了这个九角星,盘旋九次之后,就化为自身的真元积蓄下来。

现在连吕风自己都搞不清楚,他体内的真元到底应该叫做什么。它比普通的真元威力强大百倍,比氤氲紫气的密度高了千倍以上。平时它很晦涩地留在体内,呼吸之间都不运转,但是只要心诀一发动,就有如雷霆迸发一样,瞬间就可以达到一个可怕的速度。并且只要一运转,这些真元就从晦涩无力变得充满了生机活力,总让吕风觉得,他可以随手创造点什么东西出来。

强大的真元在体内冲荡,吕风可以看到自己的元婴正在一分分地压缩,从将近三丈高慢慢地缩小了下来。每缩小一分,那元婴射出来的紫色雷霆就更强一分,他的身体就更加有力,有一种飘飘欲仙想要直上九霄的冲动。

九星轮回,九个元力点涌入的混沌之力越来越强,元婴也越来越小。到了元婴被压缩得只有三寸左右的时候,那元婴射出来的已经不再是一道道的雷电了,而仿佛就是钱塘江大潮一样,不断涌出的紫色电光。吕风的紫府之内,紫色的云彩疯狂翻腾着,仿佛飓风中的海洋,充满了可怕的力量。

吕风似乎有了一丝明悟,横下一条心,把九个元力点的方位调整了一下,又加了一股力量下去。已经无法再次缩小的元婴轰然炸裂,分成了三个一模一样的尺许大小的元婴在紫府内欢快地飞舞起来。就在元婴炸裂的时候,吕风的身体也化为了一蓬金光散开,融会成了三条人影在密室内缓步行走。

吕风终于明白,自己算是摸到了分神期的门槛了。他心头一喜,元婴失去了控制,又融合在了一起,一个三寸许,崩射出万丈雷霆的元婴,又在紫府载波载浮起来。三条身影也化为金光重新聚合在了一起,吕风缓缓睁开了眼睛,眼里满是欢欣鼓舞之意。

他有点感激起丹青生和飞仙子来,要不是他们送给他的化形心经,让他已经有了身体化形的经历,怕还不能如此轻松地进入分神的门槛。他也很感激夏颉,要不是夏颉强行把他的元婴提升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又把巫族的密法倾囊相授,他也不可能有实力进军分神期。

以吕风现在的实力来说,其实他已经远远超过了分神后期所能达到的强度。吕风皱着眉头,背着手站了起来,低声嘀咕:“我现在的真元和法力的强度,怕是分神后期的顶尖高手都比不过我,可是,我却不过是分神初期罢了。”

吕风双目中蓝光一闪,他呵斥了一句“喾莌”,顿时他面前的空气开出了一条白色的缝隙。他缓步走了进去,等他现身的时候,人已到了地面上的花园里。“巫族的密法,果然是厉害得吓人。可惜我现在法力不足,只能在十里之内如此行事。想想巫族的长老,可以在万里之内随意幻化,这又是修道之人比不上的地方了。”

吕风想起元圣给他的那些灵丹。二品的,他已经全部赐了下去,大概可以让周处等二十九个得意的弟子尽快提升到金丹初期吧。两颗一品的,他准备留着给小猫,在水元子的护法下,小猫应该很快就可以超脱妖丹期了。

“唔,妖怪过了妖丹期是什么?妖婴吗?见鬼,这名字真难听。”

戮仙剑也被朱雀战将用上古金乌的魔魂炼制了七天七夜,耗费了朱雀起码两百年的道行,终于把戮仙剑提升到了真正的仙器水准。吕风一想到自己一剑把青龙战将的战戟劈开一条大缺口,让青龙战将心疼得差点哭出来的模样,就想笑。仙器实在是太厉害了,青龙战将的战戟不过是凡间的顶级法器,一时不注意,硬是吃了个哑巴亏。

吕风长长伸了个懒腰,浑身骨节发出了舒畅的声音,舒适得他呻吟起来。巫族的法门实在是太精妙了,每一次打坐修练后,都会对自然有更深的感悟。

周处快步走了过来,一月前,在吕风的帮助下,周处服下了那颗天级二品灵丹,体内的真元已经顺利的结晶化了,并且产生了一部分的氤氲紫气。只要再用上数年苦功,把那灵丹的药力彻底发散出来的话,周处也结成金丹了。其他的二十八名得授灵丹的弟子,进度也都差不多,大概三五年之后,吕风手下就会有二十九名得成金丹的修道人了。

锦衣卫经过半个月的大搜天下,在应天府、燕京城等地大开杀戒,凡是敢于对朱棣指手画脚横加评论的文人士子,统统被砍了脑袋。大明朝的菁华,就此一空,留下来的,尽是一些怯懦如狗,贪图功名富贵的无行之人。

一场屠杀后,吕风的名字在文人中有如恶魔一般,无人敢提起这个名字,甚至没有人敢想这个名字。这一番杀戮后,朱棣的耳朵根子清净了十几年,但是大明朝的官员,也有十几年的时间不过是滥竽充数,找不到合适的人任职。中原的中央集权,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朱棣事事亲临处置,倒是大大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第二百五十章 御驾亲征(下)

建立了如此大功的吕风,更是被朱棣引为麾下最得力的干将,加上吕老太监、僧道衍等人有意无意的游说,吕风在朱棣面前受到的宠信一时无二,权势滔天。在吕风重权的掩饰下,黄龙门再次扩张为三千人的庞大门派,势力渗透到了五城都督府、禁军、城防军、六部所属等要害部门。冥龙会的杀手也有了两千人的规模,死亡的阴影,笼罩了大明朝野。

在吕风暗地里扶植下,秦道子的“游仙观”在西南一带已经成了神仙的代名词,虽然明地里并没有什么大的声势,可是暗地里的信徒已经超过了二十万,其中有八百资质甚佳的子弟投入了一元宗门下。如今“游仙观”已经不再需要吕风的财力支持,每个月反而能够给吕风的锦衣卫奉上大笔的银两,让吕风深感此番买卖大是值了本钱。

而东南一带,在厉竹的带领下,金龙帮吞并了东南绝大部分的江湖道,几乎垄断了那里私盐、茶叶的交易,每年红利滚滚,吕风俨然有了大明朝第一大地下商人的派头。手上有了大笔的银子,吕风对于锦衣卫的属下更是毫不吝啬的重加抚恤,锦衣卫的官兵们视吕风为神,如今的锦衣卫,已经是吕风的锦衣卫,和朱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整个大明朝就突然安静了下来。喜欢指着皇帝骂的文人被杀了个干净,老百姓却只关心自己腰带里面的银子是否多了几两,米缸里面是否还有大米,对皇帝却是不感兴趣的。所以,朱棣感觉现在的朝廷,让他舒坦了。

几个不争气的兄弟,想在背后捣鬼的王爷,也被朱棣找借口废黜了,然后被吕风找机会宰了个干净。现在正是海晏河清,国力强盛,兵强马壮,适合打仗的时候。朱棣立刻就动起了北方的心思了,他招回了在东南一带督造的马和,招回了在燕京城处置政事的朱僖,把几员大将派出去统帅大军坐镇一方后,他准备领军亲征了。

没有在朝廷上商议御驾亲征元蒙的事情,朱棣从来不屑于和那些文官商讨这些问题。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朱棣端着茶杯笑呵呵地问:“你们有什么意见吗?朕准备亲率二十万大军征讨元蒙,僖儿留在应天府处置朝政。马和为中军官,厉虎为前锋大将,张玉领右军,跦能领左军,吕风在外领游击军团见机行事,道衍率门下弟子专门应付那元蒙国师,可否?”

能有什么意见?这是大明朝如今最强的军力配置了。只有跟着朱僖回到了应天府的水元子嘻嘻哈哈的没有个正经,他跷着二郎腿,手里抓着一条猪腿,笑吟吟地说:“没意见,没意见。只要你管饱,我保证帮你把那什么国师打成猪脑袋,修道之人么,打打杀杀的不像话,我正好替天行道教训他。嘿,嘿嘿,御厨烧出来的东西,果然就是好吃啊。”

僧道衍微笑了起来,躬身道:“水前辈道法无边,那自然是可以轻松胜任此事了。陛下,既然水前辈要随军出征,那不如留下道衍在应天府辅助殿下的好。或许有道衍在京,才能震得住其他人等。否则陛下大军在外,要是京城起了震动,却是大不好的事情。”

朱棣正在思忖这问题呢,水元子眼睛一翻,朝着僧道衍喝道:“小和尚,你是说我留在应天府就镇不住场面吗?嘿,我还非……”

吕风看着水元子,怪声怪气地说:“哎呀,水前辈,水老头,你怎么这么说呢?你这样说,岂不是误会了道衍大师的好意了吗?他的意思是说啊,他才疏识浅,难当歼灭元蒙国师的大任,所以留在应天府辅助殿下。而前辈您呢,道法无边,法力通神,那区区元蒙国师,不过是土鸡瓦狗尔,前辈出马,自然是无坚不克。嘿,这乃是大师他谦虚的意思啊。”

水元子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似乎是认可了吕风的话,点点头说:“这倒是有道理,嗯,小和尚,我错怪你了。哈哈,烤猪腿好吃啊,你们谁要?”他把猪腿朝着朱棣晃了晃,朱棣满脸苦笑,连连摇头。也就水元子一个人敢在朱棣面前“猪”啊“猪”的乱叫,为了避讳,明朝的猪都是叫做肉食的。

看到水元子不再打诨了,朱棣当机拍板:“如此,一月后大军出发。”他自得地说:“如今朝廷安宁,再也没有人罗嗦朕对外用兵,劳民伤财之类的废话。哼,不平定了北方,这百姓才真有的劳累呢。”

吕风他们站起身来,磕头山呼。

朱棣呵呵大笑,随口说:“罢了,朕,不过是想要努力做一代明君罢了。唔,吕卿家,传朕旨意,选山西、苏杭一带富商四万户,充实燕京城。”他眯着眼睛:“如此一来,燕京城人口起码可以增加三十万,财货流通可增加数百万两,数年之间,就有了都城的气象了。”

僧道衍笑起来,躬身道:“陛下圣明,那燕京城有天子龙气,比起应天府来,倒是真的适合做都城一些。尤其燕京城财粮丰盛了,军力定然更盛,日后讨伐元蒙,也不似今日般束手束脚的了。”

朱棣大乐,连连点头称赞:“道衍倒是深得朕心啊。当年父皇把都城定在应天,不过是因为江南繁华罢了。父皇当年登基时说-本想一路顺势打劫,不想到却弄假成真.”说到这,朱棣的脸色突然变得极其古怪,这是朱元璋刚登上皇位的时候,酒后失态说出来的话,朱棣此番说出来,却是有点揭自己父皇老底子的味道了。

朱棣尴尬地咳嗽了几声,看向了窗外的浮云。

朱僖看到场面尴尬,开口解围:“太祖皇帝,当年定都应天府,想必也是当时北方兵火未定,燕京城还在元蒙鞑子兵势可及之处,自然是不适合定都的。但是如今我大明朝兵强马壮,以燕京为都,北可讨伐元蒙,东可威吓女真,并可在渤海一带蓄积水师,却是最好不过的选择,这应天府,繁华倒是繁华了,只是怕那百官将领久处繁华之中,忘了军国大事。”

朱棣连连点头,深以朱僖所说为然。他拊掌笑道:“如此,就这么决定了。一月之后,大军北伐,一月之内,吕卿家选四万富户充实燕京,不可有误。诸位卿家下去吧,此番事大,事前却不可泄了风声。除了兵部、户部相关人等,其他人不可许其得知详情。”

他踌躇满志地站起来背着手说:“朕当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指乌兰堆。若是能斩杀元蒙瓦剌部皇帝,嘿!”他的眼里,闪出了朱家人特有的凶残光芒。隐隐约约地,御书房内所有人的鼻子里都飘荡起了一丝血腥的味道,此番出兵,又不知道有多少大好头颅落地,多少鲜血要涂抹在了那无边的大草原上了。

朱僖留在皇宫内,朱棣准备在皇宫开辟一个偏殿让朱僖居住,方便他日后在大军北伐之时朱僖处置政事。

水元子跟着吕风施施然地出了宫门,他骑在马背上,一边东摇西晃看路上的风景,一边笑嘻嘻的没个正经地说:“小家伙,这么久不见,你的功夫有长进了啊,我居然都看不透你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了,古怪,古怪啊。”

水元子眼里满是好奇,他抬起脚把一个走得太近的锦衣卫百户踢了出去,喝道:“你们滚远点,不许听我们说话。唔,小子,你修炼的是什么法诀?和上次的可是完全不同的了。唔,古怪,实在太古怪了,你身上的气息,我居然完全把握不住,你到底练了什么?”

吕风看了看左右,突然想起水元子已经是万多年的人了,那夏颉却也是神魔大战时留下的人物,心里有了主意。他笑着低声道:“前辈可知道一个叫做夏颉的人?他传授了弟子巫族密法,一身修为也是他灌顶给我的。”水元子尖叫起来,凭空跳起十几丈高,然后又落回马背上。他有点羡慕,有点嫉妒,又有点气恼地看着吕风,嘀咕着说:“那家伙?那家伙没死?嘿,不错,巫族的那群老王八蛋都死光了,他夏颉又怎么会没事?”摸了摸脸,他有点愤愤地看着吕风说:“是他吗?那就难怪了,有他在,什么古怪的事情都可能发生的。”

一种很苍凉的感觉从水元子的身上散发了出来,他似乎已经深深地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中。低声的,仿佛是来于存在于太古洪荒的幽灵,那有气无力的,极其漂浮的语声,让吕风的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夏颉啊,他可是巫族的异数啊。这家伙,很是古怪的。出生后,就做了一些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他本族的长老,看到他就头疼。不过呢,他的确是天才啊,很短的时间内,就有了很高深的法力。他娘的,我不过去他们的部族里偷几只羊吃,结果被他打得鼻青脸肿的。不就是一头羊羔吗?他为了一头羊羔,追杀了我一千多里啊。”

吕风咳嗽了几声,他想要笑,却又不敢笑出来。这水元子如此厉害,原来也有吃鳖的时候啊?

水元子很气恼地看了吕风一眼,骂道:“老子倒霉,你很高兴是不是?哼,那家伙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反正他也不是一个好人,总喜欢逆天行事。偏偏他修为太高,老天爷总是耍得他乱转,后来么,他发现自己无法摆脱天道的束缚,就不知去向了。神魔决战之时,他又出现了,一身法力更是可怖到了极点,一人斩杀了域外天魔十九人。”水元子满脸都是敬畏之色:“你想像不到的,绝对想像不到那种威力的。一声符咒,一个手印,就有一个天魔被轰得魂飞魄散,就不要说那些小魔头了,在他手下简直就和豆腐一样。乖乖,他哪里学来的这么高明的巫术?后来么,神魔大战是大家两败俱伤,巫族灭族,我还以为他死了,谁知道他居然还活着。倒是害得老子大哭了一场。”

他叹息了一声,脸上满是寂寞的神色:“早知道他会找你,我就跟着你了。当年认识的人,也许就他一个人还留了下来。唉!”

吕风看着他那黯然神伤的模样,突然觉得这样的水元子也许才是真正的水元子吧?因为他不死不灭,所以他只能独自忍受万年的寂寞。交了朋友又怎么样?看着朋友在你面前老死,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所以,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水元子他宁愿把自己的心性都掩盖起来,或者是自我催眠,让自己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孩童,可以随意地游戏人间罢了。

吕风不想看到一个会伤心的水元子,他立刻转变了话题,问:“那你当年,在神魔大战的时候干什么呢?”

水元子张张嘴巴,满脸气恼地看着吕风,低声咒骂起来:“他娘的,我能干什么?我那时候才多大?法力远远不如现在,只能在旁边敲边鼓了。哼,哼,巫族三十六王族,一百七十二候族,三百九十七部族的高手去堵门,我就在后面打闷棍,打了几个最小的魔头罢了,不是我不拼命,实在是他们太厉害,我那时候可插不上手。”

说着,水元子又高兴起来:“哈,你可想不到那时候的模样,那时候啊,那群混蛋真的是打得太吓人了,移山填海算什么?他们做的事情还多了,比如说。”水元子欲言又止,摇头叹息:“算了,懒得和你们多说,你们绝对不会相信的。那些事情啊,嘿嘿,可是吓死人的了。”

他似乎怕吕风追问详细的情况,顾左右而言他的问:“你手下的这群小王八蛋功力大进啊,那个,那个叫什么什么周处的,他快到金丹期了吧?就差一点点的火候了啊,就是不知道他的道心如何,如果不能领悟透的话,嘿,有得他的罪受了。”

吕风谄笑起来,他说道:“那,就有劳前辈你帮忙了。这不过是小事罢了,前辈一伸手,自然就,嘿嘿。”吕风那个高兴啊,只要有水元子帮忙,他手下很快就可以有二十九个金丹期的高手了啊。

紧接下来的这个月,整个大明朝的战争机器紧张运转了起来。一彪彪,一营营的兵马往燕京调集了过去,从东南、西南数省调集过去的精兵足足有二十五万。加上小猫在燕京城训练的五万铁骑、五万破阵营精锐,一共是三十五万大军驻扎在了燕京城。其中十五万大军领了粮草之后,将要被派驻山海关一带,严防东北游牧民以及高丽军队的侵袭。

一月之后,朱棣留朱僖在应天府主持朝政,自己率领一万铁骑,从应天府誓师出发。吕风作为朱棣麾下战力最强的将领之一,随军北上。

第二百五十一章 剑斩神君

在燕京城整顿了半个月,正是夏日焦灼,牛祟多病的时候,明朝大军踏入了蒙古草原。朱棣是故意选择这个时间进入草原的,元蒙的牧群如果有了疫病,那部族迁徙的速度就肯定会慢下来,大军追杀元蒙族人就容易多了。尤其夏天里,牧群必须靠近河流,大军只要沿着河水一路寻找过去,就可以很轻松的找到元蒙的游牧部落。如果是春天就出发的话,草原上雨水丰盛,到处都是池塘湖泊,倒是难得找到元蒙的踪迹了。

数万投靠了明朝的元蒙完颜部落骑兵开道,张玉居左军,跦能居右军,朱棣领马和领五万中军坐镇中路,小猫、吕风分别领一万破阵营精锐左右游击,后营有常铁等督促粮草。二十万明军浩浩荡荡,队列绵延数十里,分三路直指元蒙乌兰堆。

大军出居庸关的时候,元蒙的哨探兵马被冥龙会的杀手杀得干干净净,五天中元蒙没有得到任何有关于明朝北伐的消息。五天后,明朝大军已经深入了草原数百里,一路上歼灭了十几支元蒙的游骑,斩落头颅数千。另还屠戳了路上三个大型的部落群,两万许瓦刺族人被杀了个干干净净,只有一些年轻力壮的妇女被送去了关内充做奴役。

吕风率领的一万精锐骑兵在距离中军有五十几里的地方游曳,一万明朝军中最穷凶极恶的兵痞,外带着一千名整个明朝最心狠手辣的锦衣卫高手。凡是这支游骑兵所经之处,血流成河。就没有一个元蒙族人能够从他们地刀剑下逃脱。吕风治军,只要士兵们努力杀敌,才不管他们弈点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出来,所以士兵们是奸淫掳掠。弄得好不开心,士气也膨帐到了一个疯狂的高度。被吕风带来燕京的赵老大私下里对破阵营地士兵们说:“兄弟们,这么好的长官可难得找啊,一路上这些元蒙的婆娘,身上膻味是浓了些,不过也让我们操了个尽兴。牛祟马匹的,大家也抢了不少罢?这以后么,可要好好的多杀几个鞑子,才对得起吕大人啊。”

他口水四溅的说到:“听说那乌兰堆可是如今元蒙瓦刺部的首都啊,啧啧。草原上的妞儿,倒也有不少漂亮的。肯定都在那里。要是我们能第一个冲进乌兰堆,抢几个元蒙宫廷的宫女快活,那这辈子可就值了本钱了。”

一番话说得那些破阵营地痞子们口水长流,恨不得一夜之间就冲到乌兰堆外,打死的抢掠一番。

数日前,这支游骑军地中军官还很气恼的责问吕风:“吕大人,你率领的军队就是这样打仗的么?陛下倒是要我们把元蒙鞑子杀个干净。但是你任凭他们强奸、抢掠,却不是败坏了我们大明军队的名声么?”

吕风却是很悠闲的端着茶杯,斜着眼睛问到:“哦?谁会说出去呢?那些死人,还是中军官大人您?唔,我是这支军队的主将,什么话就要由我说了算。明日请中军官带领自己亲兵打先锋,扬扬我们大明铁军地威势罢。”

第二天一大清早,率领一百亲兵打先锋哨探的中军官,无来由的被乱箭射死。吕风轻飘飘的给了中军的朱棣一封书信。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自此,再也没有人对吕风的军纪说三道四了。唯一觉得不顺眼的人已经死了,留下的一万多人马都是一丘之貉。他们奸淫掳掠还来不及呢,哪里有空管军纪的事情?

躺在夏夜地草原里,吕风懒洋洋的对周处说到:“呸,只要士兵能打仗,我管他们喜欢干什么?周处,传令下去,他们要杀就杀,要奸就奸,要抢就抢,由得他们做。但是我这支军队的行进速度,必须是最快地。我们是抛弃了辎重的游击军,如果我们还没有陛下他们的中军行进得快,那干脆就一脑袋撞死罢。”

在吕风不择手段的催促、督促下,破阵营士兵们嗷嗷叫着,一日一夜可以挺进三百多里,不日就到了距离乌兰堆只有三百多里的地方。他们的前方,正好有一个数万人的大部落驻扎在了那里。白色的帐篷围住了中间那个很大的湖泊,无数的牛祟马匹彷佛天上的云朵一样,在草原上欢快的奔跑着。牧们欢笑着,策动着座下的马儿,追逐着牧群,放牧着一年的丰盛和希望。

带着自己的副将以及十几个亲兵,吕风站在了一个长着稀疏树林的小山包上,俯视着七八里里开外的那巨大的宿营地。眯着眼睛计算了半天,他才叹息到:“这个部落可大啊,一万多顶帐篷,起码有七八万人罢?按照元蒙的做法,这里就有一万五千或者两万可以上马征战的精锐。”

他的副将,破阵营的一员参将用尊敬的眼神看着吕风,点头说道:“是的,将军。如果他们有两万人的话,凭借铠甲和兵器我们倒是甚吃亏,但是元蒙的轻骑往来如风,弓骑之术却又比我们要精熟得多。如果在草原上正面冲突,怕是我们还是对手。”

迟疑了一下,他低声说到:“按照陛下的吩咐,我们碰到元蒙鞑子了,是杀得了就杀,如果杀不了,就直接引他们往中军去。我们靠近跦能大人的右路大营,他麾下有五万大军,加上中军的人马,足可以轻易吃掉他们两万轻骑了。”

吕风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轻轻摇头到:“罢了,如果把他们往中军引去,嘿,他们的战士会被全歼,可是这部落的人不全部跑了么?这么大一块肥肉,要吃吃了下来,你怕是也要升一级官儿了罢?干甚让给别人?”他有点迟疑的说到:“两万元蒙精骑,哪里有这么多精骑呢?普通地元蒙族人。也不过弓箭的功夫好点,他们怕是铠甲兵器都不齐全的,倒也不用害怕他们。”

握拳在身边的小树上狠狠地砸了一下,打掉了一大块树皮。吕风厉声吩咐到:“今夜子时。大军袭营。多备火油火把,烧死他们这群混蛋。哼,他们的帐篷这么密集,一把火就干干净净了,他们能有五千人聚集起来抵抗就是了起的事情。本官可不相信,元蒙就真的天生是战士。半夜袭营,我们怕是能干掉三万精锐大军,何惧他们区区数万元蒙的百姓?”

‘嗤啦’一声诡异的破空声传来,吕风面色大变,一手抓着身边的副将。就把他按到在了地上。‘嗤’的一声,一道乌光从那副将的头顶上削了过去。他的头盔立刻被劈成了两片,一大蓬头发高高地飞了起来。仓促之间,吕风手上用的力气却又太大了一些,那副将地脑袋重重的撞击在了地上,吭都没吭的就晕倒了过去。

那道乌光刚刚射出七八丈远,立刻就转了回来。‘嗡’的一声,丈许长的乌光炸裂成了十几道。匹练一般的卷向了那些亲兵。吕风刚刚跳起,那些亲兵已经是一声惨嚎,在剑光中被绞成了粉碎。那出手之人却也是狠辣到了极点,剑光一聚、一散,一团血光顿时炸出了七八丈远,附近的草地、树木全部被血涂抹了一层。

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吕风身上的铠甲‘噼里啪啦’的一阵脆响,纷纷的炸裂了开来,露出了他里面的白色锦袍。他冷冰冰的看着天空。沉声喝道:“下来,不要逼本官动手。”

‘嘿嘿’的阴笑声不断的响起,这发声之人是故意显示自己的实力。一抹飘浮不定地声音左右盘旋,却是分不清他到底在哪里。

吕风的脸色一寒,右手剑指迸出,一团黄豆大小的金光脱指飞出,带着古怪地轰鸣声直上数千丈的高空,随后无数道金色光箭‘飕飕’有声的射了下来。‘哗啦啦’一阵巨响,整个山包上所有的树木被那尺许长、手指头粗的金光稍一接触立刻就炸成了粉碎,山头平地里就矮了三尺下去。这金光的威力可就太大了!

天空中响起了几个人的怒骂声,各色光芒一闪,十九名黑袍人落在了地上。他们身上盘旋着各色光华,那是他们的法宝释放出来的灵光,在死死的抵挡着天空中射下来得光箭。最前方那个身体瘦削,彷佛竹竿一样,眉目中有一抹黑气缓缓流动的中年人气急败坏的吼叫起来:“翻天印,该死的小贼,你居然敢用翻天印来对付本神君?”

他看着吕风怒斥了一声:“呔,快快收回你的法宝,不要自误,否则本神君就破了你的翻天印,打灭你的元神,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啪啦’一声,一道巨大的金光从天空中射了下来,这黑衣人一咬牙,嘴巴一张就是一道黑光射了出去,顿时把那黑光打成了粉碎。

吕风冷漠的笑了笑,死死的盯着那黑衣人看了一眼,左手一翻,天空中的翻天印轰鸣着落了下来,三寸许的金印在他手指上滴溜溜的一个盘旋,又融入了他的体内。这次吕风施展出来的不过是翻天印各种妙用中最普通的一种,却已经让这些黑衣人有了手足无措之感,果然不愧是上古奇宝,威力大得的确吓人。

随手把方才战甲炸裂时落在地上的残天剑拣了起来,吕风冷漠的笑到:“好啊,真厉害,果然厉害。嘿,你可以毁掉翻天印?你有这本事么?……周处,把赵副将带回去,约束兄弟们就地扎营,今夜我们大军袭营。”

匆匆策马赶来的周处等锦衣卫的心腹弟子闻言应是,看了看那黑衣神君,下马抓起了赵副将,拨转马头就走。

回头看了看那远处的无数帐篷,吕风阴笑了起来:“诸位,我们就在这里打斗起来,怕不是会惊世骇俗吧?吓唬到了老百姓倒是无所谓,但是如果吓跑了我的大肥肉,那可是要遭天遣的。”他很无赖的说到:“雷公都不打吃饭的人,你坏人衣食。可是要被天打雷劈地。”

那黑衣人冷笑起来,眼里绿光闪动的说到:“天打雷劈?嘿嘿,这个老天能奈我何?”

可是吕风根本不给他多说的机会,纵身一道清光远远的朝着一处朦胧地山影投了过去。十九个黑衣人想不到他话都不说一句。直接就逃走,由得一时间慌了手脚。在那黑衣神君气恼的催促下,他们也纷纷飞起,朝着吕风追了过去。奈何吕风的戮仙剑经过了朱雀、元圣的联手制练,威力提高了何止十倍?吕风还是小心翼翼的控制着飞行速度的,但是一呼吸间,也把那些人拉下了上千丈的距离。

绕着那一片小山包找了一阵,吕风在一个小小的湖泊旁边降落了下来。动声色的,他掐了一个印诀,从那巫族宝库金印内掏出了四十九块黑色的骨头珠子。随手就撒了出去。‘咕嘟嘟’地一阵乱响,浓密的黑烟从四周升腾起来。在距离地面三尺后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些骨头珠子却也不见了踪迹。

“这几个,我吕风可不是在浪费功夫,这巫族宝库内留下来地东西,虽然并是巫族最强的法宝之属,但也是很强大的巫器了,对付你们这几个元婴期的修道士。想必是绰绰有余的……嘿,借助宝贝来欺负人,倒不是男子汉的做为。过我吕风本来就是正人君子,倒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兵战凶险,只要自己能活下来,管什么手段。”

黑色的光芒连连闪动,十九个黑衣人满脸笑容地把吕风围在了中间。那黑衣神君大摇大摆的喝道:“冬子,我不妨把本神君的名号告诉你。吾乃右圣座下,幻绝神君是也。本神君今日前来。却是找你麻烦的,过是我家圣上……”

吕风厉声呵斥到:“大胆,区区一修道之人。胆敢妄自尊称圣上,岂不是反了么?圣上者,天下之共圣是也,除了当今皇上,还有谁敢用这个名号?”他呵斥声中,稍微的运用了一点点的混沌元力,顿时引得四周天地灵气一阵波动,巨大的声浪震得身边的那个小湖泊平地升起了十数丈的浪头,看起来声势好不吓人?

这浪头正如吕风地心思一样,心里波涛翻滚,但是很快的就青息了下来。这幻绝神君,吕风可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他地脸蛋。这家伙,不就是右圣攻上素云坪的时候,在右圣身边最积极、最主动的几个神君之一么?可是吕风在表面上,万万不敢露出自己内心的异状。

那幻绝气得嘴巴直撇,他喝道:“我等修道之人,却哪里管他什么皇帝不皇帝?皇帝算什么东西?也就是那些正道之人才对这么一个破烂皇帝恭恭敬敬的,我们邪道之人,哪里认得他是什么东西?”

吕风立刻反口驳斥到:“如此,僧道衍、僧道逆两位大师,却是正教中人了么?那我吕风,岂不是也是鸿儒一类了?”

幻绝呆了半天,气得哇啦哇啦的叫嚷起来,他厉声喝道:“呔,晚辈吕风,本神君不和你计较这么多,总之,我家圣上让我来找你,是给你一个机会。我家圣上乃是主人最得宠的属下,你要是听从了我家圣上的话,投靠于我圣上座下,自然有你无穷的好处。我家圣上倒也不要你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只要你把僧道衍、僧道逆每天在做什么都汇报过来,自然会……”

吕风懒洋洋的把残天剑挂在了腰带上,打了个呵欠,有气无力的看着那幻绝,浑身零件都在晃荡的上前了几步,歪着脑袋一脸不屑的看着他。“哦?说完了?就这么多?嘿,好处?你们家圣上能给我什么好处?本官已经是长生不老了,还得了翻天印这么一件宝贝,你们家圣上还能给我什么好处?让我平地升仙么?”

那幻绝楞了一下,猛的从怀里抽出了一卷小手指头粗细,光洁如玉,金光闪动的绳子。他得意洋洋的笑道:“倒也不瞒你。我家圣上很是看中你,就看你那天敢对我们家圣上动手,就知道你是一个有胆量的好汉。你的心肠又够毒辣,人品也足够无耻的,加上你手握大权,正是我们需要的人。”

顿了顿,他把手中那丈许长的绳索彷佛鞭子一样的挥动了一下,笑吟吟的说到:“认识这宝贝么?上古异宝‘捆仙索’。嘿嘿,只要被他套上了,神仙也跑掉。而且么,这宝贝只要别人不是比你强得太多,被捆上了可就真的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任凭你宰杀啊。”

第二百五十二章 剑斩神君(中)

幻绝很猥琐的淫笑了几声,他笑嘻嘻的说到:“用了这宝贝,你大可以去昆仑山啊、中南山啊,把他们门下的美貌女弟子捆几个,然后慢慢的采补她们的元阴,却不是快活么?”‘哗’的一声,那捆仙索又回到了他手中,乖乖的盘成了一圈儿。

吕风满脸贪婪的神色,紧紧的盯着那一盘捆仙索,很小心的问到:“就只要我把僧道衍他们每日里做了什么告诉你,这宝贝就是我的么?”他的心里却是在流血:“这宝贝,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啊……那些老家伙是不会用这些宝贝的,如果一元宗未被你们糟蹋了,这宝贝铁定是落在我手里的啊……老天有眼,今日,我就先收回一点点利息罢。”那幻绝看到吕风意动了,由得连忙上前了几步,急促的说到:“可不是就是这样么?那元圣叫他们做的事情,我们圣上倒也有一点风闻,但是就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嘿,那元圣,嘿嘿,过是仗着他受宠,就把我们圣上放在眼里,实在是该死……嘿,要是他的事情办不成,而我们把事情给办成了,却不是快活么?主人的赏赐,向来是很丰厚的。”

他舔舐了一下嘴唇,回味无穷的看着吕风笑道:“十一年前,本神君跟随圣上灭了中原一大正教门派,结果主人就直接给我灌顶授功,让本神君直接到了分神后期,差点就可以进入虚境了。主人神功无敌。威临天下。嘿嘿……你要是能配合着我们圣上把事情给圆满的办成了,你地好处还小么?”

吕风似乎已经被贪婪的火焰烧昏了神志,他呆呆的看着那捆仙索,又上前了两步。顿时他距离那幻绝神君,可就只有不到一丈的距离了。幻绝却也是个小心谨慎地人,看到吕风靠得太近了,他顿时又后退了三步,始终和吕风保持着两丈许的间距。

舔舔嘴唇,盘算了老半天,吕风有点迟疑的说到:“可是呢,这……嗯,以后的好处我们以后再说,现在的好处倒是不够的。区区一捆仙索。那僧道衍倒也给我送了翻天印,何况他向来在朝廷也很关照我。我就这么叛了他,却是不怎么道义的。”

幻绝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心里冷哼到:“这混蛋,果然和我们在应天府安排下来的密探所说的一样,贪婪无耻到了极点了,却还要摆门面功夫装正人君子。他娘地,捆仙索这么好的宝贝。要不是因为你和僧道衍熟,当圣上舍得把这宝贝给你么?……你连那些富商地数百亩田地都要搜刮了起来,却还在这里说这些道义的话。”

不过,他脸上还是笑呵呵的,他很温和的说到:“捆仙索不够么?吕大人,你可就实在是……嘿嘿,这可是好宝贝啊。这样罢,本神君也是一心为圣上办事,也就自己吃亏一点。把本神君自己得来的一件法宝也送给你罢。这也是上古仙人的一件好东西了,可不要小看了他。”

说完,幻绝从腰带内顺手一抽。就抽出了一件霞光缭绕,透明轻薄,彷佛云霞一般的长袍。他有点不舍地看着长袍,摇头叹息到:“这可是本神君率领两百下属,用了数百条人命,以‘戮魂溅血十二都天煞’,破掉了三层仙人设下的结界,好容易才得来的。这长袍么,看起来轻飘飘的,却是上好的飞剑法宝都很难伤害他的。”

“吕大人经常要上战场,不如就穿上这件仙袍如何?”

幻绝的心里也打着如意算盘:“这宝贝到了手,却是如何祭炼都没有办法,不知道应该如何才能穿上。今日本神君干脆大方一点,就送给了你。回去好好的在圣上面前诉苦,却又能得到别的好处,总比守着这无法使用地破烂袍子的合算。”

吕风满脸的笑容,连忙拱手行礼到:“这可怎么好意思呢?这是神君好容易得来地宝贝,吕风……哦晚辈实在是受之有愧啊。”话是这么说,但是吕风的眼珠子却是不眨眼的盯着那长袍,满脸的钦羡以及贪婪。看他的模样,似乎已经是恨不得伸手去抢了。

幻绝心里暗喜,只要你贪,那就太容易控制你了,怕的就是你贪呢。幻绝当下很大方的说到:“罢了,我们日后都在圣上座下做事,大家都是自己人了,些许法宝,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有点舍不得的看了看手中那轻薄彷佛虚幻一般的长袍,心一横,就往前面递了过去。当然,他不会这么白白的给吕风的,吕风总要表示点什么吧?

明白他的意思,吕风恭恭敬敬的跪倒在了地上,大声的发誓到:“今日我吕风自愿归于右圣大人麾下,忠心办事,唯死方止。如有虚言,天打五雷劈,让我吕风马上中风而死。”随后,是一连串恶毒无比的誓言,稀奇古怪,听得幻绝以及旁边的那些黑衣人都是心惊胆战,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当

誓言说着说着的,吕风越说越来劲了,他干脆的喷出了戮仙剑,有点吃力的在手指头上划了一条口子出来。不灭金身实在是太强了一些,虽然吕风自己还没有修练到大成境界,这戮仙剑也是仙器一级的宝贝,可是想要割破吕风的皮肉,还是有点难度的。

一滴滴殷红的血滴落在草地上,碧绿的景草映着鲜红血,看起来有一点诡秘的鲜艳。吕风满脸诚恳的大声发誓到:“只要右圣大人助我吕风升官发财,封候拜相,我吕风定当效死力,吾血当以为证。”他发下了修道人之中最恶毒的血誓,由不得幻绝不相信他了。

幻绝心里暗自喝骂到:“你得了这么多的好处。还要圣上助你升官发财?果然是人心贪无止境!不过也好,否则我们怎么能收服你?嘿,你现在大概还在做美梦,想要在我们圣上和元圣之间左右逢源罢?嘿嘿。到了那时候,也就由不得你了。只要我稍使手段,就由不得你不和僧道衍他们当面决裂。”

不过,看到吕风如此正义凛然地发下了誓言,幻绝还是放心了不少。他把捆仙索、仙袍同时送了过去,但是立刻又收了回来,手里突然出现了一颗湛蓝色的丹丸。他很是不好意思的朝着吕风笑道:“这,现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了,倒也不瞒吕兄弟。这颗‘幻心丹’,乃是圣上赐下来的。只要兄弟你服下了这颗丹药。就彻底地是我们自己人了。嘿嘿,这丹药可是可以大涨功力的好东西啊。”

吕风满脸笑容的伸手去拿那颗丹药。他心里却是在诅咒着:“我操你老母的,这颗丹药没有剧毒的话,我就是你们养的。嘿,想要用毒药来控制老子么?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情?不过也难怪,用了两件法宝才让老子上套了,他们不用点手段控制老子,是我也不会放心啊。”

两人之间的距离。此刻不过五尺之遥。吕风的那戮仙剑还一直低低的盘旋在他地身侧,彷佛一抹来自最深的梦幻中地七彩流光一样。就在吕风的手指头快要碰到那丹药的时候,戮仙剑突然的化为一道奇亮无比的彩光,带着悦耳的微妙‘叮当’声,很干脆的当心穿过了幻绝地心口。

幻绝看到吕风伸手来抓丹药,心里早就轻松了许多,戒备也松懈了下来。他已经开始盘算着,这次回去了,应该向右圣讨要什么赏赐的问题了。自己把好容易得来的仙袍送给了吕风。这才让他顺从了自己,怎么说那右圣也要给自己几颗灵丹,让自己的功力再进一层罢?有右圣他护法。想必自己可以有希望进入虚境的至高境界呢。

就在幻绝满脸微笑的憧憬不已的时候,戳仙剑已经穿过了他的心口,一股可怕的,来自太古金乌魔魂地灼热气流混杂着销魂蚀骨的邪异毒气,瞬间就把他的生机彻底地打碎。没有预备的修道人,除非修炼了一些特别的功法,否则肉体也是一样的脆弱的啊。就在幻绝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吕风的时候,戳仙剑又冲杀了回来,从他的后脑透入,从他的囟门冲了出来,顿时重创了他的元婴。

‘啊呀’一声惨叫,幻绝的手一松,捆仙索和那件不知名的仙袍同时落在了地上,那颗丹药也滴溜溜的掉了下来。幻绝的牙齿咬得紧紧的,囟门突然炸开,他的元婴化为一道黑光,就要逃遁。哪知道吕风早就有了防备,翻天印轰鸣着飞了起来,彷佛一座小山一样重重的砸下,幻绝的元婴在那金光中稍微挣扎了一下,就灰飞烟灭。翻天印”轰’的一声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幻绝的身体顿时化为了灰烬,彻底的形神俱灭了。

仰天发出了几声狞笑,吕风筋肉抽搐的脸蛋看起来彷佛恶魔一般。飞快的捡起了地上掉落的捆仙索、仙袍和那蓝色丹药,吕风身体一闪,带着十几条残影似乎同时到了周围的那十八个黑衣人面前。‘飕’的一声疾响,戳仙剑在空气中卷起了彩色的狂澜,十五名黑衣人同时中剑。血光四溅,这些人哪里当得住戳仙剑的威力?强横的剑气入体,直接就把他们炸成了粉碎。“天下寂灭。”吕风恶毒的施展出了以前修习的寂灭心经中的‘凝神魔爪’,十五个黑衣人的金丹立刻被他从炸裂的血雾中给抓了出来。黑色的火焰在他的手上熊熊的燃烧着,十五颗金丹射出了一道道刺目的黑色光华,最后发出了‘当啷’的脆响声,硬生生的被他炼制成了十五颗丹药。强劲的法力波动从那十五颗黑色的丹药上散发了出来,似乎在表示他们能够多大的提升人的功力。

只有三个身法特别快,反应特别敏捷的人逃离了被戳仙剑劈碎的悲惨命运。三个黑衣人尖叫一声,同时纵起了剑光,朝着天空飞射。吕风狞笑一声:“你们也想逃走?给本官留下。”

三个很简单的音节出口,天空瞬间黯淡了下来。四十九根黑色地骨柱从地下轰鸣着升起,组成了一个玄奥绝伦的阵法。一道道的黑色烟雾缠绕着这些骨柱,充满了邪恶的气息。可是这个阵法给人地感觉,却又是那样的宏大、威严。充满了来自洪荒太古的苍茫,站在这个阵法中,似乎能够听到远古的魂魄,在自己耳朵边轻声的述说一般。

那三个逃窜的黑衣人突然的僵直在了空中,他们被吓呆了。身处这个‘衍天点星阵’的阵图之中,他们所看到的,已经不是方才的景翠草原。他们彷佛置身虚空,四周都是黑漆漆地,只有巨大无比的星河在身边盘旋。一个个彷佛铁饼一样地巨大星河,散发出了璀璨的光芒。用一种恒古变的速度,缓缓的旋转着。巨大的能量和热力。就从那无数的星河中散发了出来。

一颗颗的流星在漆黑地天幕中滑过,巨大的彗星悠闲的飘过;星河和星河相互撞击在了一起,那巨大的声音和爆发出来的极强的光与热,让人有一种跪下膜拜的冲动。这是凡人可能看到的景象啊,这是一般的仙人都无法看到地景象啊。

三人浑身哆嗦着看向了脚下,他们的脚下,一颗蓝色的巨大地球体在缓缓的旋转着。白色的云彩点缀在这蓝色的球体上,可以看到那无边无际的蓝色上。有声大的棕色,黄色,绿色的斑点。

三人同时醒悟过来,这就是他们所居的大地啊。原来,他们以为是宽广的平原的大地,却是一个巨大的球体。他们激动得浑身发动,想要仰天长啸来发泄自己无法形容的心情。他们恍恍惚惚的感悟到了‘道’的存在,他们的真元瞬间的凝练,几乎就在一眨眼的时间内,他们的金丹炸裂,元婴成形。并且蓬勃的生长了起来。

这阵法,直接提取了极其遥远的星河中的混沌巨力,让这三位身处其中的黑衣人得到了莫大的好处。几乎是阶梯跳一般的直接到了元婴期。

吕风洞若观火的查看着三人的功力进展。这是‘衍天点星阵’最可怕的地方,可以刺激人急速的增加功力。可是这样做的唯一后果,就是身处其中的人沉浸在法力飞快增长的快感中,不知道节制,最后只能是爆体而亡,魂飞魄散。

如果是其他的阵法,被困入了阵图中的人,莫不要拼命的挣扎,妄图逃脱。可是着‘衍天点星阵’出世数万年中,没有任何一个被困入阵图的人尝试着逃走,因为他们舍不得那种法力急速增加的快感,他们舍不得那种虚无的幸福感觉。

当然,这个阵法是一把实实在在的双刃剑。如果主持阵法的人控制不好火候的话,让被困的人增长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的话,那最后的爆体而亡,可能会让布阵的人也同时上了西天。所以,夏颉留下的巫族密法中特别的提醒了吕风:“此阵……其实是无聊之阵。若是布阵之人被杀死,则阵法瓦解,阵内之人若得到一功力高其十倍之人相助,却也能活下来……故,是特别有把握之时,万万不能胡乱使用。”

这也是吕风为什么不用这个阵法练功的原因了。布阵的人就是他自己,到时候如果他沉浸在了阵图之中,还怎么解去阵图?而且身边也不可能有一个功力能超过自己十倍的人随时等候着吧?万一他在阵图中得到的力量太强,水元子都敢说能超过他十倍的。最重要的就是,没有人能弄清楚,那被困的人到底已经前进到了什么程度了。否则的话,吕风其实是想用这个阵法操练黄龙门弟子的。

“果然是无聊的阵法,不过,用来对付这些不入流的角色,却是再好不过了。”

“衍天点星灭神。”

吕风的手指头上射出了一道灵光,顿时三道夹杂着柔和、灿烂星光的白色光柱从遥远的天际射了下来,轰击在了那三个黑衣人的身上。他们的肉体直接灰飞烟灭,他们的元婴也被重创,被吕风用歹毒的手法凝练了起来。

金丹可以直接化为灵丹,但是元婴就比金丹强大太多了,吕风可没有这个实力去炼化他们。如果是开炉用这三个元婴炼制天级丹药的话,倒也是一个好办法。可是想到灵丹出炉的时候接踵而来的天劫,吕风就没有这个胆量了。在景云坪受到的教训还在他耳边缠绕的,人家海外十几个散仙都被天劫劈了个鸡飞狗跳的,何况是他吕风呢?

“唔,刚好小猫被那水元子帮助着破开了妖丹,结成了妖灵。嘿嘿,他反正是妖怪,吞食元婴倒也是增加道行的好办法,这三个倒霉鬼,就送给小猫吃掉吧。这十五颗金丹,却是大有用处的。

第二百五十三章 剑斩神君(下)

手一挥,四十九根黑色骨柱‘咕噜噜’的收了回来,化为四十九团黑色雾气,纠缠了一阵后,那黑色的骨珠飞鸟投林一般飞进了吕风的手心,被他随手又送进了那巫族的宝库金印中去。对了,吕风想起来了,这枚金印号称‘藏天’,意思是连天都可以装进去,用来收藏巫族的些许宝物,倒是大材小用了。

“莫非我以后找他十万人装进里面?倒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的,否则我倒是大可以把山门就设在这金印中,倒也方便。省得被皇帝说我私蓄军队,图谋造反的。”想到这奇怪的用途,吕风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猛然间,翻天印脱手飞出,四团金光轰鸣着打在了百丈开外的山包上。‘轰’的巨响声中,四条人影惨叫着被炸飞了出来,他们控制不好自己的身体,重重的砸在了吕风的身前。翻天印的威力让他们身上每一个骨节子都麻酥酥的,哪里还爬得起来?

把一应法宝都收了回去,吕风青青的拍拍手,缓缓的蹲下,和颜悦色的看着正好趴在自己面前的白小伊到:“小伊,你们实在是太客气了,本大人又不是你们的祖师爷,何须如此大礼参见呢?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我吕风实在担当起啊。呵呵,呵呵!”吕风发出了一连串的笑声,彷佛给老母鸡拜年的黄鼠狼一样。

白小伊他们四人互相看了看,满脸的苦涩。白小伊心里对着吕风地十八代祖宗是一通乱骂。可是嘴里却是很客气的说到:“这,您是我们长官,大礼参拜也是应该的嘛……呵呵,呵呵。大人啊,我们是听说您被十几条大汉劫持到了这里,我们是赶来救您的,谁知道您不仅是武功盖世,这道法也是高深莫测,实在让我等自叹不如啊。”

吕风心里那个气啊,什么叫做被十几条大汉劫持?莫非自己是个文弱女子,被地痞流氓们劫持了轮暴么?他想狠狠地朝着白小伊那满脸谄笑的脸蛋上来上一脚,然后干脆用翻天印砸烂他的脸蛋,给他彻底的毁容。

很温柔的笑着。吕风用那种老祖父看着自己调皮小孙子一般的眼神,温和的看着白小伊他们。然后随手把白小伊给拉了起来。他摇头叹息到:“你们什么都没有看到罢?”

修心、养性、八戒连忙也爬了起来,听到吕风的话,他们看整齐齐的摇头三次,很干脆的说到:“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们没有看到大人发毒誓,也没有看到大人下跪,更没有看到大人很卑鄙无耻地暗算了给您宝贝的人……当然了,我们更加没有看到大人用这么歹毒地手段去对付敌人啊……啧啧。收人金丹和元婴,这要是被中原正教知道了,会被天下修道门派统一追杀的。”

吕风大笑起来,他摇摇头,看了看白小伊,问到:“那,你们怎么说?”

白小伊摆出了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点头哈腰的说到:“大人,我们又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希望的那种光明磊落的弟子。嘿嘿。我们师傅收我们做徒弟,只能怪他们看错了人,是是?是我们想进浩然宗、阴苻宗和金刚宗的。这个嘛。大人您做地事情,自然都是对的,大人您说的话,那是绝对不会错的。您叫我们往东边走,我们绝对就不敢偏向东南的,是不是?”

手中十五颗滴溜溜乱转的灵丹随手就扔了出去,吕风很含蓄的笑道:“既然如此,不如你们都拜我为师好了。这些东西么,就算是为师的见面礼了。”吕风笑吟吟的看着头顶地青天,轻声到:“拜我为师,可是好处多多啊。想想看,有水元子水前辈顶着,你们师门找上门来也不怕了……升官发财了,那更加不在话下了。”

修心歪着脑袋,有点害怕的看着白小伊手中的那十五颗灵丹,皱眉到:“拜大人为师,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我们哪天不磕他百儿八十个头地?可是如果我们的那几个死鬼师傅找上了门来,可是如何是好?”

吕风轻飘飘的说到:“哎呀,这难道还是问题么?本官给你们安排一下,让你们每个月都可以做出十几起替天行道的大好事,他们说不定还要立你们做掌门弟子呢。放心罢,我也不是贪图你们什么,你们如果是漂亮的大姑娘,说不定本官还有点兴趣,可是你们一个不会做文章的秀才,两个不会画符的道士,一个不会念经的和尚,我贪图你们什么呢?”

他很深沉的叹息了一声,摇头到:“本官,看你们都是‘人才’,所以才想好好的扶植你们一把。想想看啊,跟着本官修道,你们可以长生不老,手中又掌握了天下大权,岂不是快活?总比你们行脚天下,到处去抓那孤魂野鬼的痛快罢?”

八戒低声嘀咕了一句:“阿弥陀佛,说起来倒是有理。大人真的只要我们拜师,不要我们做其他的?”

吕风耸耸肩膀,轻松的说到:“本官的孝子贤孙太多了,也不欠缺你们四个。不过,你们如果叫我一声师傅,本官倒是会很放心的让你们跟着本官办事。否则的话,要是你们有个什么马前失蹄的事情,可就……唉,刀兵凶险啊,万一背后挨了一刀……你们都没有修练成金丹的罢?就不要说元婴了。”

四个天生就不是好人的小家伙互相看了一眼,连忙磕头了下去。恭恭敬敬的对着吕风拜了几拜,他们满脸尊重的看着吕风,高呼到:“徒儿参见师尊。祝师尊仙福永享,万寿无疆……徒儿等自当孝顺师尊,师尊但有驱遣。徒儿们万死不辞。”

吕风看得出他们心底的不情愿,但是对于他们如此痛快地就跪倒了下来,却是很欣赏的。满意的点点头,吕风笑道:“罢了。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为师的今日逼你们拜师,倒也是有心占你们便宜。但是既然舍不得杀你们,也只能从权了……你们四个听好,日后为师地,自然会让你们心服口服的跟着,只要你们嘴巴严一点,做事勤快一点,有得是你们的好处。”

似乎是为了增强自己话语的说服力,吕风随手就从藏天金印中掏出了一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递给了白小伊:“这是一些威力不大,但是很奇妙的小玩意。可以拿来保命的……你们功力太弱,正好有十五颗灵丹在此,为师的就替你们护法,你们正好吞下灵丹,祭炼这些法宝。”吕风的眼睛里面闪动着诡谲的神光,若有若无地气场牢牢的笼罩住了白小伊他们。

白小伊等四人脸上一阵惨然,有点恐惧。但是又有点希冀地看着那十五颗散发出迷人光彩的灵丹。

‘咯咯’声中,吕风身上的气场越来越强,渐渐的,他身体百丈内的所有尺许长的青草同时化为了粉末。枯干的草粉彷佛遇到了龙卷风一样,‘呼’地一声腾起了几十丈高下。就好像有一只巨大的魔手在背后操纵一样,那些草粉在天空中沸腾着,翻滚着,轨迹根本无法琢磨,显示出了吕风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是多么的诡异。

‘啪嗒’一声。白小伊他们的身体猛的唉了一截,因为跪倒着的他们,已经陷入泥地三寸。

吕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了。他眼睛里面的光芒,渐渐地从淡绿色变成了一片的湛蓝,就好像两颗蓝色的太阳被放进了他地眸子里一样,那光芒如此的强烈,照得白小伊他们的身体都变成了蓝色。

四小彻底的恐惧了,吕风眼里的蓝光,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这蓝色的光芒射出来的时候,吕风似乎已经不再是人了,反而是变成了一尊神像一样。看着吕风那挺立的身体,他们彷佛看到了一片广漠无边的荒原上,矗立了已经有数十亿年的巨大石像。

巫族的心法,就是这样的玄奥诡秘。

修心是第一个顶不住的,他抓起了三颗灵丹塞进了嘴里,随后立刻盘膝打坐。养性也吞下了三颗。八戒看了看剩下的九颗灵丹,小心翼翼的抓起了四颗,嘴里念了好长的一串往生咒后,这才送进了嘴里,似乎他吞下了四个大活人一样。

白小伊低声的骂了一句:“没义气的东西,给公子我留下了五颗……”

他心一横,抓起五颗灵丹,一口就吞了下去。

吕风终于开心的笑了起来,空中无数的草粉飘然落下,他长吸了一口气,在盘膝而座的四人身侧开始踏罡运气。一股股的天地灵气被他吸纳了过来,贯注进了四人的身体内。戳仙剑化为一蓬光罩笼罩在了白小伊四人的身上,这是防止天魔侵袭而准备的。

三个时辰后,白小伊他们同时睁开眼爬了起来。他们双目开阖间精光四射,体内的金丹却是都已经结成了。他们毕竟是在正教门派下接受了十几年熏陶的得意弟子,根基是极其稳固的,得了那几颗灵丹的帮助,灵丹的本质又本来就是金丹炼制的,原本就接近了金丹期的他们,立刻就跃身进入了金丹大道。

吕风笑嘻嘻的看了看他们,很满意的说到:“如此甚好,我们如今可是自己人了,日后你们要干什么,用客气。只要你们去杀了皇帝和皇子,其他的事情,为师的都给你们担着……就算你们去强暴了昆仑派掌门的私生女儿,我也叫水老怪给你们扛着。哈,哈哈哈!”吕风得意的狂笑了起来,笑声直入云霄,震得那白云都颤抖了几下。

白小伊他们听得吕风如此无赖的言语,不由得彻底无言。做师傅的能够说出这种话来的,怕是天下就是吕风一个人了罢?

纵起剑光,五人朝着大军驻扎的营地飞去。吕风皱着眉头思忖着:“那右圣,怎么派人找到我了?奇怪,如果他早就起意要收服我的话,为甚却是到了这里他的属下才出现?莫非他本人也在草原上么?唔,很有可能,中原有元圣在了,他也只能跑到草原上来捣鬼罢?”

对于杀死了幻绝神君的事情,吕风才担心。死无对证的事情,他才不怕那元圣来找自己的麻烦,给那幻绝扣一个携宝潜逃的罪名就是了。如果右圣真的找上了门来,那就干脆叫水元子把他打个半死罢。想必水元子可以轻松对付得了右圣的。如果是害怕惊动了他们身后的那高深莫测的主人,吕风还真的就想勾搭水元子,找机会把那右圣给歼灭了。

“头疼啊,如果我能找到一百个水元子这样的老怪物,就可以直接去干掉了那元圣了……不过,那元圣似乎也是高深莫测的样子,可不要让水老怪吃了大亏。那四相战将,可都是有上古异宝随身的,不好对付啊。”

“诶,夏颉这家伙,似乎什么都瞒不住他,可是他似乎也对什么都没有了兴趣。如果他肯助我,报仇雪恨,不过是轻松的事情。”

吕风突然重重的抽了自己一耳光,倒是把身后跟着飞行的白小伊他们吓了一大跳。“呸,吕风子,你就这么没有骨气么?报仇的事情,要自己做才是正经。想着靠他人的力量来复仇,你还是男人么?……他娘的,师傅老婆也会看不起你的!是男人的,就自己把黄龙门给壮大了,再亲手干掉右圣他们罢。”

想到这里,吕风心情豁然开朗。他狞笑着回头,阴沉的说到:“今夜,我们袭营。你们想干什么随便干!什么狗屁修道之人不能介入人间兵火之事,否则定遭天遣……呸,要是老子够强,老天又算什么?……总有一天,我要让这天上的神仙跪下来给我舔脚板。”

“这天下,已经没有天道了,哈,哈,哈,我吕风子倒也是作恶多端之人了,谁来罚我?哈哈哈哈哈!好人不得好死,就让我彻头彻尾的变恶人罢。”

吕风冲进大营后立刻下令:“今夜袭营,鸡犬不留,统统给我杀死……能拿走的就拿,不能拿走的就烧。嘿嘿,只要杀光了那个部族的男人,其他的事情,给你们一夜的时间让你们做。”

听得吕风如此狰狞的命仓,破阵营的兵痞们轰然应诺,深感自己跟对了主子,日后可有得是快活日子啦!

第二百五十四章 血神魔杀(上)

小猫带着自己亲手操练出来的一万破阵营铁骑,彷佛一条远古霸王龙一样,在草原上横冲直撞。在他那根大铁棍之下,元蒙将领无人可堪一击,一万铁骑轻轻松松的就连续攻破了九个元蒙的部落,击杀三万许元蒙精兵,已经到了距离乌兰堆到十里的地方。就以突破的速度而言,他比吕风还要快了许多。

当然,这也有水元子的一份功劳,水元子闲住,就在中军和小猫的游骑军中乱跑,这里混一坛子酒,那里混两头烤祟的。看到小猫打到高兴处了,也时不时的出手帮助一番。想想看,两军交战的时候,突然有人头大小的冰雹从天上摔下来,并且一个对一个,无比精确的砸在了那些元蒙士兵的头上,这仗还怎么打?

小猫这可就高兴得嗷嗷乱叫了,他也不等朱棣的中军大军赶到,直接喝令就要去攻打乌兰堆。

甚至,在看到乌兰堆中还升起了袅袅炊烟,那些元蒙人纷纷的走回各自的帐篷准备晚饭的时候,小猫更是懒得等待天黑,直接就喝令属下军队冲杀了出去。顿时万马奔腾,一万品性极其恶劣的破阵营士兵彷佛恶狼一样,鬼叫着冲了出去。这是钢铁的洪流,而小猫就是浪头上卷起的巨石,轰的一声狠狠的砸在了乌兰堆外围的营地内。

两千个帐篷顷刻之间就被推为了平地,措手及的元蒙人。当场溅血五步,横尸遍野。不过是冲杀了一盏茶地时间,就有数千元蒙族人倒在了破阵营的长枪,钢刀之下。

小猫有点奇怪的扭头看了看四方,太古怪了。自己一路上也屠杀了好几个元蒙的营地了。虽然全歼了他们地精壮战士,可是那些族人应该逃走了少罢?怎么乌兰堆就没有接到任何的消息呢?怎么他们就一点准备都没有呢?莫非元蒙的皇帝真的以为自己可以稳赢了这一仗,所以一点都把大明朝的军队放在眼里么?

正在踌躇的时候,四周马蹄声雷鸣一般的响了起来。小猫他们放眼望去,就看到西边,北边,东边同时有不知道多少兵马狂呼着冲杀了过来,烟尘漫天,兵器在夕阳的映照下闪闪发光,起码有十万人以上的规模。小猫一声长嘶,猛地下令到:“全军撤退……哈哈哈哈,他们果然有埋伏。兄弟们,走啊。反正我们没吃亏。”

破阵营的士兵们立刻彷佛乌合之众一样地三五成群的朝着南方溃退,但是很奇怪地就是,他们那三五个人一组的队伍,偏偏还能和身边的那些小队构成坚固的三才阵形。每一个小三才阵,却又能合成一个大的阵势。整个破阵营撤退的队伍,看起来已经是大败亏输的溃散模样,可是其中隐含锋芒。充满了丝丝地杀机。

小猫一个人手握铁棍,策马停在了原地,不屑的看着最前方冲杀过来的一千许身披铁甲的精良骑士。他座下的黑马不安分的踢动着自己的蹄子,嘴里发出了阴沉的、暴虐的嘶叫声。这匹马儿地眼睛,更是古怪的血红色,散发出阴森的,彷佛鬼火一般地光芒。

此马原本是大明朝的属国进攻给朱棣的一匹异种汗血宝马,朱棣赏赐给了小猫,却还是堪小猫体重以及铁棍、宝刀带来的重负。水元子在燕京城闲逛的时候。看到小猫身为骑兵将领却没有马儿可以驾驭,不由得起了兴头,去长白山天池强劫了一颗黑龙内丹。以密法融入了这马儿的体内。结果就是马的颜色从白色变为漆黑,性格中也沾染了三分孽龙的霸道,已经是一匹踏入了修炼门槛的马精了。

也幸得这样,小猫才能骑着它征战厮杀。否则就凭他那根铁棍上千斤的重量,能有马儿驮得起他就是异数了,何况是扛着他长途奔袭上千里?也只有妖怪才能做到这一点,水元子这一次倒是帮了小猫一个大忙的,否则堂堂大明朝的将军,扛着自己的兵器迈开两条长腿跟着自己属下的骑兵跑路,这实在是难看了一些。

闲话少说,却说小猫看到眼前这千余精锐骑兵气势汹汹的冲杀了过来,由得战意飙升。手上的铁棍发出了一声破风啸声,座下马妖一声怒吼,一人一马彷佛一团黑色旋风,野蛮的直接撞进了那一千人的队伍之中。

这匹马儿进入妖道之后,冲撞之力何止数万斤?加上小猫的铠甲以及兵器的重量,这一撞过去,就有十几骑元蒙精锐连人带马被撞飞了十几丈,狼狈无比的倒在了地上,身上骨骼断裂,已经是活活的被撞死了。小猫双臂用力,铁棍舞起了一团黑色的风暴,顿时就听得‘啪啪啪啪’一阵乱响,无数肉酱飞散。马妖往前冲了一百丈,一百丈内尽是死尸,而且都是血肉模糊,身上少了一大块的。,当

小猫狂笑起来,他止住了座下马儿想要继续冲杀的冲动,狂吼到:“孙子们,今天你们家爷爷我兵少,就不和你们一般见识,哈哈哈哈,你们洗干净脖子了,等着爷爷带人回来宰了你们罢。”他座下马儿也是人力而起,两条前腿在空中拼命的蹬踏了一阵,这才喘了一口粗气,浑身煞气狰狞的,驼着小猫朝着后方撤了开去。

‘嗡’的一声破空声响,一个身材高大几乎和小猫有得一比,身披沉重的银白色板甲,手持一柄六尺长,巴掌宽巨剑的战士策马本来,朝着小猫的后心就是一剑。剑风呼啸,这大汉的力气却也是不小,一剑之威,似乎可以劈开一座小山头一样。

小猫狞笑,他左手握住铁棍,翻转腰身一棍就把那大汉的马儿打了个脑浆迸裂。同时他右手抽出虎咆刀。一道紫光朝着那大汉脖子横劈了过去。‘飕’地一声,刀光卷起了三丈长短,顺势已经把靠近的几员追兵给斩于马下。

这追来的战士却是身手极佳,虽然穿着极其不灵活的板甲。可是他依然勉强地弯下了腰去。‘嗤’的一声,那战士的全封闭式头盔被劈开了老远,一蓬金色的乱发从头盔下弹跳了起来,彷佛一团黄金一样,在夕阳下映得人的眼睛刺痛。那战士反应极快,顺势就翻下了软倒在地的马背,躲过了小猫反手的一刀。

小猫呆了一下:“操,黄毛的?怎么和我以前的毛一样颜色?”他座下的马快,已经是连蹦带跳地跳出去了十几丈远。小猫倒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只是呆呆地回头看着那蓝色眼睛。高高的鼻梁,明显不是中原人也不是元蒙人的战士发呆。

停了良久。小猫突然省悟到:“难怪乌兰堆没有任何动静,难怪他们那怕死的皇帝都不逃跑了,却是金帐汗国的援兵到了。唔,风子破坏了他们一次的结盟,可是看样子,他们的盟约还是成立了啊?不知道这瓦刺皇帝是是把自己地女儿和老婆一起送了出去,也不知道那金帐汗国派了多少人来支援他们的同宗兄弟。”

小猫正在沉思中呢。后面的大队人马中突然又闪出了百多个浑身黑袍的家伙,他们的双手一挥,顿时就是上百个斗大的火球轰鸣着,带着一丝丝紫色的光芒朝着小猫轰击了过来。小猫一声狂笑,嘴里喷出了一股白色的气浪,卷起了一圈圈透明的空气波纹,命中了那些火球。顿时就看到那些火球凌空炸成了粉碎,方圆百丈之内一片火海,泥土都烧得‘吱吱’做响。

小猫地身体也稍微的晃了一晃。不由得心里大惊,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些枯瘦地黑衣人,拍了几下马儿的屁股。如风一样逃了开去。那些黑衣人更是心里大骇,他们百多人联手发出的火球,虽然是他们掌握的密法中威力最小的一种,却居然被小猫一嗓子给震碎了,这实在是让他们有点魂飞天外的感觉。

那被小猫一刀逼下马去的战士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面色极其严肃的说到:“东方古国,果然是神秘莫测,这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赤蒙儿缓缓的策马行近,冷笑着说到:“你们总算是领教到他们的厉害了么?现在明白为什么我们的王一定要放弃乌兰堆了罢?嘿,叫族人们全部撤退,留下军队和他们纠缠。打得赢就打,打不赢我们就撤退。在草原上,他们明朝的军队还是不能把我们怎么样的。”

那黄发大汉倒也不和赤蒙儿多说,他有点伤心的看了看地上脑袋整个被拍飞的坐骑,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赤蒙儿笑了笑,很有信心的说到:“不用伤心,我们瓦刺有精锐的战士也将近二十万,虽然缺少兵器和箭矢,但是有了你们这五万精锐支援,我们一定可以狠狠的教训一下明朝的皇帝的。放心吧,他们绝对不会知道,金帐汗国已经派出了军队来帮助我们的。”

黄发大汉冷冷的看了赤蒙儿一眼,冷笑到:“你也把敌人看得太无能了罢?不过我只是区区一个千夫长,自然要服从诸位大人的意思。”说完,他转身就走,丝毫不给赤蒙儿面子。

赤蒙儿的脸色一沉,低声的呵斥到:“不知道死活的东西,你们的祖先被我们的祖先征服了,只能做我们的奴隶。你做了千夫长,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你还想怎么样?不过,你毕竟过是一个千夫长,又是异族,我赤蒙儿为什么要和你罗嗦?来人啊,请五位万夫长大人以及行军总管大人过来,我们好好的计议一番,如何给明军一次好好的教训。”

赤蒙儿仰面看天,低声说到:“明朝皇帝,你还真的以为我们知道你们到了草原么?那些部落,嘿,都是和本将和的部族,你们杀了就杀了罢。你们杀得越多,本将在族内的势力就越强。哼,哼哼,这一次,一定会让你们大吃一惊的。”

夜,渐渐地笼罩了整个草原。朱棣亲自率领的主力。也行进到了距离乌兰堆过三百多里的地方,一路上他们屠戮的部族聚居点也不少,士兵们也都发了一笔小小地意外之财,正是士气最高的时候。就这时。朱棣接到了小猫派人送来的紧急军信,述说了在元蒙大军中碰到了蓝眼睛、金色头发、块头极大的骑兵的事情。

信的末尾,小猫用他一贯的憨厚语气向朱棣要求到:“皇帝老头子,我害怕这些家伙不是人,是妖怪来着,人的眼珠子,怎么是这么深蓝色的呢?头发怎能是金色的呢?还有他们地块头这么大,都和我差不多了。他们一定是妖怪,所以请把水老怪物派来我们这边,让他去和妖怪打架。我自己率领破阵营,就可以平了乌兰堆的。”

朱棣呵呵地笑起来。连连摇头到:“这厉虎啊,嘿嘿,猛倒是猛了,可惜还是有点脑子清楚。嘿嘿,分明是金帐汗国在西方控制的那些国家整理出来的联军,派过来支援元蒙的,他却以为是妖怪了。唔……”他嘴里说得轻松。可是实际上心里却是有点紧张了,金帐汗国如今的势力如何?派来了多少军队?装备和战斗力如何?

他看了看帐篷里的几个老道,摇头叹息到:“几位道长,这里有水仙长坐镇就够了,诸位仙长去厉虎将军的营地罢,朕派遣一万铁骑送诸位道长前往。唔,告诉厉虎将军,那些人不是妖怪,不过是和我们不同人种地人罢了。无须害怕……明日要他出阵挑战,和那些金帐汗国的军队打一场,看看他们的战斗力如何。”

盘算了好一阵子。他才吩咐马和:“马和,你派人给张玉,跦能他们说,分别向厉虎、吕风他们的游骑军靠拢。用游骑军吸引一部分敌军后,以优势兵力破之,不用整天在中军附近徘徊,朕亲自领军,元蒙鞑子也不可能这么轻松的收拾掉朕的中军。后军常铁他们么,唔,传令下去,燕京城调集五万兵马,迅速北。”

马和应诺一声,大步的走了出去。帐篷外,就听得有水元子嘻嘻哈哈的声音传了进来,还有士兵们呼号的声音,想必是他又在醉酒后折腾那些军士,说是松散筋骨了。朱棣面色严肃地冷笑了几声:“嘿,你们想在乌兰堆和朕决战么?那就来罢,草原,并不是你们元蒙的草原,朕也要在这大草原上,占有一席之地。”

他猛的站起来,大声喝道:“诸将努力,此番出征,我等当努力厮杀,彻底地歼灭元蒙残党,让成吉思汗的子孙,用他们的鲜血来染红整个草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诸卿家当为朕征服这大草原。”

帐内将领们同时跪下,呼声如雷到:“喏。”而那几位金冠紫袍的老道也是深深稽首,眼里射出道道的精光。

天空中有黑雾在蔓延,吕风极其蔓延这样的夜色。月黑风高,杀人放火,正好就是这个调调。他策马缓步行到了那部落不过两里许的地方,抬头看看天,冷笑了一声,狂吼到:“兄弟们,给本官杀……鸡犬不留,斩尽杀绝。”说完,他手中残天剑一挥,数十道火光朝着那无数的帐篷射了过去,这是他用出来的五行咒术中最基本的火苻。

身为修道者,虽然心里对老天没有什么尊敬的,但是吕风还是明白,如果用道术杀人太多,最后倒霉的铁定是自己。所以他只敢用一些小型的道法去助阵,却敢用大型的法术去攻击凡人。否则如果他横下一条心,全力发动翻天印的话,大概也就小半个时辰,这数万元蒙族人会被他杀得干干净净。

一万铁骑轰鸣着冲了过去,最前方的正是那锦衣卫的一千许高手。他们的战斗力,可又比破阵营要强上了好几等。毕竟此时的锦衣卫,招揽的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虽然品性也许怎么样,可是武功的确都是超强的。

白小伊嘴里喃喃念动了几声咒语,顿时平地里刮起了三尺高的清风,万余匹骏马的速度更是增加了五成以上。区区两里的距离,也过就一盏茶的时间就冲了过去,吕风残天剑一抖,连续三十几道长达十丈的剑气轰出,顿时最近的七八个帐篷内传出了连串的惨嚎声,血光四溅,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还没有见到吕风当面就被他一剑斩杀。

第二百五十五章 血神魔杀(下)

那数十道火光落在了帐篷上,顿时点着了数十处火头,联的四周能明,修心养性两个小痄天后方做法引风,狂风阵阵从吕风他们身后吹了过去,顿时火光滔天,卷起了十几尺高的火头,那些邻近的帐篷也一个个的被点着,一个个火从帐篷内扑了出来,惨叫着在地上翻滚,不一时就被烧成了焦炭一般。

八戒更是做狮子怒吼,一道道强劲的声波在空气中振荡,一番佛心,尽数化为了滔天的杀机,无数从帐篷内仓惶的冲出来的元蒙族人,被他的狮子吼震得头昏目眩,根本就站不稳,立刻就惨死在了风一样刮过的刀锋之下。

火光熊熊,面目狰狞的明军在火光中,有如恶鬼一样,顷刻之间就卷过了大半个营地,全副武装的军人,特别是经过小猫近乎残酷的训练的军人,他们屠杀老百姓需要做什么呢?不过是举起手中的刀,然后挥下去砍下对方的头颅就是,特别是在深夜熟睡中心酸的百姓,他们身上没有铠甲,手上没有兵器,闪过,头颅落地,砍瓜切菜不过如此。

一万铁骑,冲杀了一顿饭的时间,就有四五万弱惨死在了这些战士的刀下,就在吕风带着大军,准备彻体的突破这个营地的时候,那些精壮的元蒙战士,已经在部族首领的指挥下聚集了起来,虽然他们手中的兵器是祖辈留下来的兵器,虽然他们身上的铠甲也不过是普通的皮甲,很少有人能够拥有一套完整的铁甲,但是他们的士气,却是旺盛地。

但是他们碰到的是整个大明朝所有军队中战斗力量最强,杀意最强,品性对恶劣,下手最恶毒的破阵营,更加无奈的就是,其中还有一千多名整个大明朝最狠辣,最狠毒的锦衣卫高手,这些人单人实力,也足以做一支军队的将领啊,更何况有吕风,四小以及黄龙门的几十位精英弟子在里呢?

两万名元蒙轻骑怒吼着部杀了过来,一次冲撞,吕风属下伤亡一千五百人,而元蒙战士拿下了一万人,吕风看着自己锦衣卫地下属有人被长枪刺破了胸膛,心里煞气一冲,直接就飞上了天空,双手不拘,一颗黑色的球体轰鸣着发了出去。

大混沌心经杀着之“度众生“。,那颗黑色于体仿佛一颗莲子,在空中开枝发芽,最后化为一朵巨大无比的黑色莲花,重重的轰击在了前方那部族道具在的地方,嗡的一声气流涌动,五十几名精锐战士被吕风一击炸成肉酱,那部族的身处爆炸忠心,整个就被炸成了粉碎,随风飘落着去了。

仿佛一尊神一样悬浮在空中地吕风阴沉的喝道:“投降者,不杀。

破阵营,锦衣卫看到吕风如此威能,全部疯狂的嚎叫了起来,顿时士气更加膨胀了十倍不止,他们从左右两翼散开,把那残留的元蒙战士乌黑在了蹭,虽然双方人数相近,可是吕风他们的杀力可比那些心神受到了振荡的元蒙战士强太多了。

缓缓地飘落到了自己的马背上,吕风的手一翻,一团金光飞射而出,百丈开外的一个小山包被炸成了粉碎。泥土飞起了上百丈高,巨响声震耳欲聋,吕风狞笑着,看着那些面如土色的元蒙战士喝道:“扔掉武器,下马,全部到湖边集中,否则的话,本官一人可以杀光你们,还不用耗费什么力气,那团金光在空中一个盘旋,又回到了他的手上,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正是翻天印。

当啷,一声,一柄长刀落在了地上,一个元蒙的年轻人面色铁青地丢下了自己的兵器,他沉声喝道:“兄弟们,放下兵器罢,这人不是我们可以力敌的,不要白白送死了,他一个人,的确可以杀死我们所有人。

他似乎在这些元蒙族人中有很高有威信,听到他这般说,那些战士都无奈的把兵器丢了个干净,满脸愤怒地跳下马背,缓缓的朝着湖边走了过去,一万破阵营精锐也明白吕风的意思,分出了两千人云控制住了后面那些没有燃着的败笔,其他人等跟着他们缓缓的朝着湖边走了过去,吕风满脸诡异的笑容,朝着周处他们使了个眼色。

万余名元蒙的战士无奈的站在了湖边,那第一个放下兵器的年轻人沉声喝道:“你们想要干什么,现在可以说了罢?是把我们卖云东北砍树,还是送去西北淘金?总之不过是这些事情了,可以说了罢。

周处突然狂笑起来,他眼里闪云着嗜血的寒光,厉声喝:“你们这群元蒙杂碎,还不知道我们想要干什么,也没有什么太过分的事情,不过是请你们去阎王爷那里喝酒罢了,兄弟们,射死他们,娘的,元蒙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种了?居然放下兵器投降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你们的祖宗,可没有这么不成器罢。

随着周处暴虐的声音,数千破阵营精锐同时掏出了弓弩,朝着那些元蒙战士就是一通连射,这些放下了兵器的战士面色狂变,怒吼着无耻的南蛮子,拼命的朝着外面奔跑,想要继续拼个死活,可是他们没有了战马,没有了兵器,他们身上铠甲不齐全,他们能用什么拼呢?没等他们跑出十丈远,就已经被密集的箭矢射倒在了地上。

吕风轻轻的耸耸肩膀,不悄的说到:“无耻?我呸,这是在打仗,你们这群蒙古鞑子,不知道打仗从来不讲信义的么?

那元蒙的年轻人朝着吕风怒声呵斥起来:“你,你可以一个人杀死我们,为什么却要用这样的手段?这不是好汉所为,他挥动着拳头,双拳起处有劲风鼓荡,倒是震飞了不少射身他的箭矢。

吕风轻飘飘的说到:“噢?我是可以一个人杀死你们,但是呢,唔,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官不忍心多造杀孽,特别本官慈悲为怀,还想下辈子投一个好胎呢,又怎么能多杀人呢?好汉么,吕风的脸上浮现了了极其古怪的笑容,他用极其轻微的声音嘀咕到:”本能拜太为父,早就不是好汉了。

他夺过了身边一个战士的长弓,看了看那就快要冲到面前的年轻人,狞笑到:“罢了,给你个痛快罢,看看你能否震开我的弓箭。

说完,他搭箭拉弓,运足了三成内劲,朝着那年轻人当胸一箭射了过去。

呜,的一声怪响,那箭矢在空中着火,拖着一条长长的火光朝着那年轻人飞射而去,吕风是什么样的修为?什么人能挡住他的箭矢?那原本就快要冲到吕风面前地青年人,随后吕风附着在箭矢上的内劲全面爆发,他整个上半身都被炸成了粉碎,惨死当场。

屠营,鸡狗不留,吕风冷笑着下达了今夜的最后一条命令,把手中弓箭丢给了身边的那个战士,在如潮的马屁声中施施然策马朝着营地的中心行云,那些被抓获地妇孺人等就集中在那里,看上去也有数千人的样子,其他的老弱,早就被杀得干干净净了。

吕风扫了一眼这些面色仓惶,被杀气腾腾的破阵营乌黑起来的元蒙族人,大概有五千多人吧,其中有数百老人,两千多青少年,其他的都是躯体健壮地女人,看看那些满脸浮欲,眼里射出来的都说滔天欲火的破阵营士兵,吕风大声的笑起来:“你们这群王八蛋,他妨的,不过是半年多时间没见女人,老母猪都变成了貂禅了啊?

破阵营的士兵们狂笑,灼热的眼光不打量着眼前这些躯体高大健壮地妇人,草原上的女子,风吹日晒,雨打霜袭的,皮肤自然不会很好,但是她们红润,双目有神,胸脯高大,屁股浑圆地,却也有一股子吸引人的魅力,特别是这些下级士兵那里有机会见识过中原的美女?加上被小猫狰狞地操练了半年多时间,自然是看到了女人,就浑身烧火一样的难受了。

沉默了一阵,吕风沉声喝道:“周处,男人全部杀掉,我们游骑军不要俘虏,我们没有人手带这么多人,女人么,兄弟们有兴趣的,分成两班轮流上,不许抢,不许争,平均一个人还摊得上一个呢,吕安,派出斥候队,方圆三十里内来回警戒,小心被人给偷袭了,我们都不知道,今夜我们就在这里扎营,嘿,小子们留点力气,明天还要走路呢,。

破阵营的士兵们欢呼起来,他们挥动兵器,顿时就把人群中那些年老的或者是少年人斩杀了数百人,草原上哀声四起,有人反抗的,有人想要逃跑的,但是又哪里争得过这些满身杀气的破阵营精锐?无非就是给这些残暴的士兵增加一点乐趣罢了。

赵副将冲了上来,低声问到:“大人,我们就在此地扎营,怕是不安全罢?要是他们有逃窜族人,招来了敌人的大军。

吕风满不在乎的说到:“那又如何?敌人大军起码离开我们有两万里,等那些幸运的家伙找到了大军,再引他们过来,怕不是两天时间?足够我们离开此地了,何况,我们距离友军不过数址里地,随时可以派出人云救援,嘿嘿嘿嘿,本官怕的就是他们不来呢,要是赤蒙儿敢带大军来此,正好诱而歼之。

赵副将盘算了半天,只能拱手说到,大人高见,未将不及远甚。

吕风很自然的接受了他的恭维:“这是自然,如果你比得过我,你现在就是锦衣卫大缩放仪了,那赵副将哑然,这吕风脸皮也太厚了吧?

当下再也没有犹豫,那些破阵营士兵狞笑着部了上去,强行的把一个个老人,一个个少年给拖也了人群,然后就是一刀砍下,不一时,他们已经斩落了上千人头,那些留下的妇女似乎明白了大明朝的军队要干什么,哭喊着就要往四周逃窜,可是四周都有大军把守,她们哪里跑得出去。不这是让几个士兵把她们给赶了回去,顺手再指几把油罢了。

吕风点点头,沉声喝道:“蔺轼,你在这里看着点,本对这调调没兴趣,嘿嘿,哈哈,你们今晚上,就好好的乐乐罢。小伊,你们四个要是有兴趣,叫蔺轼先几个年轻的给你们,虽然脸蛋不怎么样,但是还有处子吧?你们不如就在草原上开了荤行了,你们地师门长辈,总不会神通广大到知道你们在草原上的作为吧?

白小伊他们很羞涩的笑了笑,有点迟疑的看了看那些挣扎嚣阒的女子,良久,白小伊终于长叹了一口气,顾所愿尔,不愿为也。男子汉大丈夫,当求颜如玉,此等女子,粗手大脚的,却有什么好处?

吕风耸耸肩膀,知道白小伊他们是嫌弃这些元蒙的女子不中看,他笑了笑,也不吭声,就准备亲兵往后方的营帐走,天色还不是很晚,起码还能好好地一上觉,就这时候,一个工苍老的声音叫了起来

:“大将军,明朝的大将军,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们,我有重要的事情给大将军说啊,我用消息交换我们的生命啊,关系着一个大宝藏的事情啊,价值数千万银两啊,还有无数地珍宝啊。

吕风扭送看去,发现一个老得脱了相的,皮肤漆黑的老头儿正连滚带爬的在草原上奔跑着,他的身后,有另外五个老头子满脸恐惧,双目无神的跟着他乱跑乱叫,再后面一点则是几个破阵营地士兵骂骂咧咧的挥去着砍刀,策马朝着他们追杀了过来。

那带头的老头子看到吕风回头了,不由得大喜的狂呼起来:“大将军,大交军,你不要杀我们,我们就把宝藏的事情告诉您,这事情,可是只有我们土噜骨部的人知道啊,您不能杀我们,不要杀我们啊。

吕风策马上前了几步中,厉声喝道:“住手,让他们过来,嘿,宝藏么?本官对宝藏倒也有点兴趣,如果你能说出宝藏的所在,倒是可以放过你们,甚至可以放过你们族里的这些妇人,,不过,如果你们是在胡说八道地拖延时间,我会保证你们比死还难受,吕风阴沉的,做出了一个很可怕的笑容,两排雪白地牙齿再火光中闪动,仿佛狼牙一般。

几个老头翻滚着,满身大汗的到了吕风的身前,他们死死地抱住了吕风的大腿,叫着,大将军,我们绝对不敢胡说八道,真的,我们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您的。

吕风点点头,笑着说到:“那好,告诉本官到底有什么事情罢。那个宝藏是什么时候埋下的,价值多少,有多少厅珍异宝,你们埋在了哪里?嘿,就知道你们元蒙鞑子从中原撤退得这么快,国库不可能这么快的被你们搬光的,肯定有宝贝留在了中原,老老实实的说吧。六个老头儿喘息了几下,呼吸渐渐的平复了下来,最老的那个老头儿笑道:”大将军要问,我们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诶,大将军。我们真的有很重要的东西要告诉你的,不过嘛。

吕风感觉有点奇怪了,这六个空伙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的真力流转的,所以吕风才任由他们冲了过来抱着自己的大腿,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一点罢?不过这几个糟老头子,居然敢用这样的口气和自己说话?嘿,这事情可就真的太有意思了。

眼里寒光一闪,吕风沉声喝道:“你们到底要说什么,快说,否则本官现在就斩了你们的人头。”

最老的那个老头儿眼里突然射出了惨绿色的光芒,他狞笑起来:“这话就是,你死定了。”

六道血光从六个老头儿的嘴里喷了出来,在吕风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射到吕风的身上,‘轰’的一声,红光透体而入,同时六个老头儿双手挥动,闪动着血红色光芒的手掌突然膨胀了十倍不止,巨大的手掌重重的压在了吕风的身上。‘碰’,吕风的铠甲,长袍炸成了粉碎,露出了他被穿了六个小小窟窿的身体业。

一口殷红的鲜血喷出,吕风就觉得浑身巨震,六道阴寒无比的剑气在体内疯狂的穿梭着,幸好他连番奇遇,被夏颉练成了初步的不灭金身,这是可以抵御神人飞升时的天劫的强大功法,这才没有让那六道剑气在体内造成太大的破坏。

可是那十二掌一印上来,吕风可就受不了了,那强大的掌力还是寻常,可是那透体而来的掌力中蕴涵着剌鼻的血气,冲天的冤魂气息,差点就让吕风当场呕吐起来,这协夫太邪门了,码有上万条冤魂戾魄冲进了吕风的身体啊,他真元都差点被冻结了,脑袋里面更是嗡嗡直响,差点就被弄湿了神志。

在吕风自己反击,白小伊他们联手攻来之前,六个老头儿纵身跳起,十二团鲜红的光芒。仿佛鲜血凝练成的光芒轰鸣着从他们手中飞了出来,重重的轰击在了吕风身上。

一声无法形容的凄惨啸声后,吕风被这诡异的阴雷炸飞了上百丈远,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那六个老头儿欢呼狂笑,随手就把红色光团朝着四面八方乱射,顿时‘轰轰轰’的巨响声不断响起,破阵营士兵被炸得死的死,伤的伤,情景一时间好不凄厉。

不等白小伊他们攻来,带头的那老头儿已经是长笑起来:“血神教六大护法血神子参上,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快去给你们的主将收尸罢,中了我们的血魄魔杀,他死定了。”

六道血光腾空而起,他们的身体化为虚幻一般的影子,带着赤嶙嶙的血光,瞬间远去,那速度可就叫做一个快,白小伊他们哪里有机会拦截?

方才还意气洋洋,准备在屠杀之后大肆淫乐一番破阵营士兵,被六个突如其来的老头找得伤亡惨重,主将吕风更是生死不知,横躺在了草原之上。

第二百五十六章 血溅草原(一)

吕风倒地的那一瞬间,周处、吕安、蔺轼吓得心脏都差点从嘴里喷了出来。吕安、蔺轼哀嚎着朝着吕风扑了过去,而周处则是在转身的同时,还恶狠狠的下了一道命令:“全给老子杀了,他妈的个比,都是你们这群杂碎要女人,早杀了早干净?”周处甚至在发誓:“要是大人他有个三长两短的,这群破阵营的官兵一个都别想活。”

白小伊他们也呆住了,他们怎么想得到,在这群等死的元蒙族人中,居然会隐藏了六个这么厉害的修道高手?看他们最后化为血光遁走的模样,白小伊他们心知,这六个老家伙不仅道行很高,而且还会一手极其邪门的法术,是轻易得见的人。这样的人,隐藏在草原上是想要干什么?他们突然刺杀吕风,到底是为了什么?仅仅因为破阵营屠杀了这个元蒙的部落么?

体内痛如刀绞,一丝丝极阴极邪的气流在体内的经脉内乱窜,很多气流还聚集在了一起,遵循着气血流动的方向,朝着头部紫府拼命的进犯。这似乎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真元了,而是被魔法祭炼过的人的魂魄。

没错,这是魂魄,被人虐杀之后,取他们怨气最足之时取出魂魄,以邪恶的魔法祭炼,从而生成的极其凶厉专事害人的魂魄。现在这些还保留有一些神识的魂魄正在吕风的体内嚎叫着,拼命的朝着他地紫府乱冲,一心想要灭掉他的元神后占据他的身体。而其他一些已经彻底被消泯了人智的魂魄。则是夹杂着一股股凶横地血气,在吕风体内乱绞乱刺,把他有如星河一般流转的真元弄得得七零八碎的。

而被那六个老头巴掌击中的地方,又热又麻。一丝丝阴寒的气流坚定的、慢慢的、一步步的腐蚀着吕风的身体。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魔功,虽然是气劲,但是却有一部分剑光地特性。想必是这些人把毒气练成了剑气,随后用双掌击出,才达成了这样的效果。

靠着吕风身体地地面,已经在毒气中被腐蚀出了一个丈许深的窟窿,一丝丝暗红色、充满了刺鼻臭味的烟雾从窟窿内升了起来。浑身衣衫破烂不堪的吕风就好像死人一样,面色青紫的躺在洞底,身体慢慢的抽搐着。

紫府识海中,吕风那最近炼化到不过三寸高下的元婴暴虐地膨帐起来。一道道电光中。以神念内视,可以看到那元婴在识海中生长到了百丈高下。一道道紫色的雷霆从那元婴的双手中放出,朝着四面八方乱轰。构成紫府的氤氲紫气被炸得彷佛飓风中的海水一样,翻腾起了无数的波浪。一丝丝绿色的邪魂刚刚侵入紫府,就被那至阳至刚的雷霆炸成了粉碎,被吸入氤氲紫气变成了吕风元婴的养料。

九个元力点猛地聚集在了一起,相互摩擦了四十九下之后,一圈白色的丹火从吕风丹田之内凶猛的燃烧了起来。三十六颗凝练成金丹一般地丹火顺着体内经脉‘呼噜噜’的一阵盘旋。顿时把那侵入的邪气烧了个干净。无数红色、绿色的臭味熏天的烟雾从吕风四万八千个毛孔内冲了出来,结成了一团紫色的云彩,飘荡在距离地面尺许的地方。

那一朵紫色云彩飘过的地方,草木全部变成了枯黑的粉末,吓得白小伊连忙挥出了春片简,发动了‘笔削春片’元功,把那团紫气消泯了。

浑身抽搐了一下,无数酱黑色的液体从吕风毛孔内流淌了出来。紧闭的双目突然张开,一道蓝光冲天而起。一闪即逝,吕风高大魁梧的身体有点狼狈的,拖泥带水的从坑内跳了出来。

周处他们紧张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正要开口欢呼、顺带着拍马屁呢,吕风却张口就喷出了一团粘稠的黑色血块。臭味熏天的黑色血块还在地上弹动了几下,发出了金石碰击的声音。摇摇手,吕风冷冰冰的说到:“嘿,这次老子可是吃亏了……杀光那群元蒙人,全军向陛下的中军靠拢。”

周处他们呆了一下,正要问一下端倪呢,吕风已经自顾自的盘膝坐下,开始默运玄功。他感觉着自己的身体都快被震成了粉碎了,要不是有那完全的‘灭金身’顶着,换了任何一个其他的修道人,这十二掌就足以把他的身体给零碎的拆了。那阴邪的、锋利无比的掌力,简直就是十二柄上好的飞剑一般,差点就把吕风给分尸了啊。

就算现在,他的身体也是外表看上去没有什么大碍,实际上自己对身体的指挥权已经失去了。想想看,要是你的神经、经脉在十二个地方被截断了,你还能动弹一下么?方才跳起来、说话,其实都是用法术强行催动的了。亮一点么?法宝要么是石头,要么是骨头的,就这藏天印内留下的一些丹药,一个个造型也古怪的紧,难怪被人当作邪门玩意了。

周处他们不敢打扰吕风,留下了白小伊四人以及吕安、蔺轼在吕风身边守护,周处杀气腾腾的冲到了士兵群中,抢过一柄鬼头刀,亲手加入了那屠杀行动。草原上哀嚎声四起,数千元蒙妇孺老弱,不一时被杀了个干干净净。这回这些破阵营士兵连顺手揩油沾便宜的动作都没有了,刀剑挥动,一个个人头就骨碌碌的滚在了地上。

他们心里也恨啊,难得碰到一个放任他们胡作非为的将领。要是吕风被他们杀掉了,哪里去找这么符合他们心意地长官?大明朝,哪个将领还会放任他们奸淫掳掠的?这些元蒙的臭婆娘和臭老死的,他们该死么?所以。这些破阵营地兵痞下手更狠,草原上就没有留下几具囫囵的尸首,全部是被他们给砍碎了的。

周处带着一身的血迹,背着双手,满脸狞恶的看着满地的尸体喝令到:“把尸体都给我补上三五刀,省得有人在里面装死……所有的金银财帛以及能够带走的牛祟马群,全部给拾掇好了。赵副将,你率领大军向陛下中军连夜靠拢,我们七人等大人恢复了就立刻赶去。”

顿了顿,他吩咐到:“给陛下说。元蒙鞑子中间隐藏着身手狠高明的修道之人,要陛下一定要小心。”这是一个理由。一个向朱棣解释为什么游骑军会向中军靠拢的理由。毕竟军律放在那里地,要是完不成朱棣交代的军务,那可是要掉脑袋地。害怕赵副将在朱棣面前不敢分辩,周处先把话给他说好了。

赵副将也不敢多吭声,虽然从军职上他的地位在周处等人之上,是这支破阵营的副将。可是他心里清楚,吕风、周处、吕安、蔺轼。甚至包括白小伊他们四人,才是这支军队的真正统帅。如今周处发话,他不敢不听。而且周处的命仓非常符合现在的实际情况,他并没有遵守军令的理由。

万余大军迅速地收拾了后方的营寨,朝着朱棣中军所在的方向奔驰而去。周处在大军出发时,想了一阵,还是把二十六名最得力的黄龙门弟子留了下来。这些门人都能御使飞剑了,万一有什么差错的话,多少也是一份助力。

当下三十五个人小心谨慎的把吕风守卫在中间。四周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就是十几道剑光飞射了过去。

却说吕风自己,他以本命真元为引子。那三十六团丹火结成的白色金丹为辅助,一处处的灼烧着那被毒掌击中的地方。先以强横无比地混沌元力融蚀了那破体而来的毒气,再用丹火把那处僵死的肌肤彻底地化去,然后催动‘不灭金身’的心诀,重组那一块的肌体。

一串玄奥的口诀缓缓的从吕风的心头流淌而过。‘大破大立,九死九生,元体乃成……’

吕风的神念呆了一下,但是他也没有多想什么,三十六团丹火猛的一次撞击,顿时白色的火焰笼罩了他的全身。在周处他们惊恐无比的眼神中,吕风的身体‘哗啦啦’的燃烧了起来,白色的火焰让他的身体显得透明了,骨骼、经脉、血管、内脏、肌肉等结构,清清楚楚的浮现在这些人的面前。

八戒呆呆的看着吕风身上的异状,有点艰难的呻吟起来:“虹化渡劫,涅磐重生。这是西方极乐世界金身罗汉使用的化劫大法,乃是佛门的功夫。大人他,他,他可是修道的,怎么会用上这玩意?”

吕风的身体已经整个的变得透明了,就看到一个白金色的指头大小的元婴飘荡在空中,一圈七彩光芒笼罩在那元婴身上。一波波强横无比,甚至可以说是霸道的能量波动从遥远的天际传了过来,顿时逼得周处他们连续倒退了几十步。可以看到一圈圈透明的能量从四周汹涌而来,‘嗤啦啦’的构成了一个清晰的、半透明的人形。

吕风的元婴上七彩光芒越来越强,最后‘嗡’的一声,彩光向着四周炸裂开来。强劲的威力就好像一颗流星在地面爆炸了一样,白小伊他们立刻又被炸飞了两三百丈远,狼狈无比的倒在了地上哼哼。措手不及之下,他们就等于是被人一拳击中了心口,难受得差点就要吐出血来。

肉眼看得到的,吕风的内脏重新成形,然后是黏膜、骨骼、血管、经脉、肌肉、皮肤。最后就是那长长的头发。金光闪动了九次,吕风身形再现,依旧是盘膝坐在了地上,但是身上的衣服已经是烧了个干净,就留下了一个小小的乾坤袋飘浮在他身前。

完全重生的身体,比方才的那一具肉体强大了许多,吕风甚至可以感受到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着。充满了充盈地能量,感觉自己一拳可以击破一座高山。而体内的真元更是绵绵密密,滔滔不绝,似乎已经有了极大的增长。紫府内的元婴更是活泼欢舞。一道道七彩流光从元婴内飞溅了出来,弄得一个紫府识海光芒万丈,美不胜收。

重组身体时吸纳过来地无穷混沌元力此刻还存储在体内,一时间想到消化它们的办法,吕风随意的就把它们顺着经脉流转了开去。结果在经过紫府的时候,立刻就被那突然睁开双眸的元婴吸了个干干净净,七彩流光变得更加夺目了。

在周处他们不可思议的眼神中,三个有着吕风本体一半高的白金色元婴,在一团七彩云彩的包裹下从他的囟门冲了出来。每一个元婴都乐滋滋的指挥着一道金色地光芒,那是戮仙剑分化后产生的三道剑光。三个元婴站定了三才方位。三道不过丈许长地剑光却释放出了强大的威压,三条光芒稍微一绞动。就让远在数百丈外的周处等人浑身发寒,体内的真元都被那剑气给冻结住了。

修心哼哼起来:“老天,他练成了三尸元神,已经是不灭之体了……可是不对啊。”

养性更是惨叫起来:“三清道尊在上,典籍里面提起的,三尸元神最大的过尺许大小,那也是用了两千年的苦功才积蓄了这么多地天地灵气。大人的元婴每一个都有他一半大小。莫非大人他是一个修道了万年的老妖怪不成?”

白小伊茫然的一耳光抽在了养性的脸蛋上,喝骂到:“胡说八道什么,什么万年老妖怪?……过,这三个元婴,真的是……是人啊,我们的大人,真的不是人啊。虽然还没有到了分神后期的元婴分化千万地境界,可是这么大的三尸元神,拼起本命元气来。怕是虚境的高手都要被打得乱跑啊。”

周处、吕安、蔺轼三个可不是正统道门出身,听不懂白小伊他们三个在叫嚷着什么,不过他们知道。吕风似乎是因祸得福,变得十分地强大了。而且,似乎吕风的强大程度,在那些正统的修道之人看来,是可思议的。

八戒闭目合十,低声嘀咕到:“阿弥陀佛,原来大人是西方极乐世界罗汉转世,否则怎么会我们佛家的法门,还有这么强的元婴分神呢?一定是几十辈子的修为,都带到了这一世了……阿弥陀佛,原来罗汉转世的人也是吃喝嫖赌、烧杀抢掠的,和尚我这下心安了……跟着罗汉走,一切听罗汉的话,我佛慈悲啊。”

蔺轼瘪着嘴横了八戒一眼,这秃驴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呢?是是他认为吕风是罗汉转世了,他跟着吕风吃喝嫖赌,就可以放心大胆的胡作非为了呢?

三个白金色的元婴在百丈高空耀武扬威了一阵,化为三道白光重新钻进了吕风的身体。吕风缓缓的睁开眼睛,慢慢的站了起来,随手就把那乾坤袋抓进了手里。“嘿,化障丹,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分神初期和中期之间,一道屏障,这丹药却是拿来化解任何修练之间的屏障的。”

感受着那颗丹药发散出来的强大力量,吕风又突然后悔了起来。自己突兀的参悟出了不灭金身的进阶心法,重足了元体,那还吃下这么一颗化障丹干什么?留着日后分神大成,突破虚境的时候再吃不成么?这丹药藏天印内可也就一颗,虽然有药方子,可是很多药物都绝种了,哪里去配去?吕风只能暗自恼恨了,不过是受了一阵重伤而已,至于让自己这样手忙脚乱的,把最少的一种灵丹给吞了下去么?

自嘲了一句:“看样子,还是对自己的这条命太紧张了啊。”吕风无奈的摇摇头,接受了事实。

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生机蓬勃,而且道力大进的身体,吕风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笑容。除了那些隐居的老妖怪,怕是现在中原道门,还能胜过自己的人,也就那些名门大派的几个掌门之流了吧?虽然自己刚刚练成三尸元神,对他的驱使是很熟练,可是自己的三尸元神强啊。方才驱使元神御剑的时候,可是把白小伊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的。

夏颉苦修万年得来的道门元婴,这其中蕴涵了多大的灵气啊?普通修道之人修炼两千年积蓄的一点灵气,怎么能和他比?如果比较法力的精深,紧紧比拼元婴本体的灵气的话,怕是昆仑、中南等大门派的掌门一次来七八个,都得被自己给打飞出去罢?

第二百五十七章 血溅草原(二)

就是知道那右圣本人,却是到了哪个境界啊。嘿嘿,要是他已经到了虚境,那老子也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气了。”也就是把右圣拿来偷偷的做个比较吧,那元圣,明显的比右圣要强大太多了,吕风暂时还根本不敢想自己去杀了元圣的可能性。至于元圣他们身后的那个主人,那……算了,吕风摇摇头,做一步算一步吧,他不是那种喜欢一步登天的人。

随手从乾坤袋内摸出了一套衣服,在周处他们的伏侍下,吕风慢慢的更衣完毕,由吕安手脚麻利的给自己打了一个看整齐齐的发髻。他突然开口到:“很好啊,你们三个对为师的倒是关心得紧了,刚才那几声惨叫,倒不是做戏出来的。唔,你们有孝心么,为师的也不能亏待了你们。”吕风脸上流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朝着周处他们点了点头。

沉思了一阵,吕风把那白虎战将送的‘白虎刺’给了周处,外带一颗地级一品的灵丹。从藏天印内找了一柄奇门骨箭,叫做习鞶骨锥,的给了吕安,同时也是一颗巫族密法炼制的丹药送给了他。给蔺轼的,则是一块看起来破破烂烂,彷佛被火烧秃了的黑色骨板以及一颗灵丹。

蔺轼看着手中那巴掌大小的黑色骨板,有点说不出话来。周处的白虎刺,见吕风用过,那真的是威力无匹。习鞶骨锥,么,看面附着的黑色云雾,以及云雾终隐隐地血红色的流光。就知道是一件威力强大的宝贝。可是自己的这骨板,黑漆漆地,坑坑洼洼的,上面还雕刻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文字和图案。看起来就不知道如何形容的难看了,而且没有一点的奇光异彩,这是法宝么?

吕风看着他那模样,不由得笑起来。抢过骨板,他一口元气喷在了那大致上成八边形的骨头,喝令了一声:“啻帨。”

那骨板慢吞吞的飘了三丈高,一道朦胧的,若有若无的黑色光芒射了出来,正正的射在了离他们有十几丈远地地面上。旁边的白小伊他们以及黄龙门地那些弟子发出了惊呼声,就在那黑光所照的地方。方圆十丈、深达五十丈的泥地居然有如清水一样,里面的东西被看了个清楚。盘结的草根。泥土内的石头,骨骼,各种小虫子,那是一览无遗啊。

吕风又剑指一挥,那黑光顿时猛的调过了头,射在了周处地身上。周处茫然的看了看那骨板,突然惊叫起来。他体内的真元彷佛被煮开的水一样,‘骨碌碌’的就蒸腾了起来。拼命的朝着外界飞散。也就是三五次呼吸的时间,他体内的真元已经是变得空空荡荡的,身体无力地软在了地上。周处吓得是魂飞魄散的,差点就没尿了一裤子。

随手把那骨板收了回来,吕风无奈的摩擦了它几下后递给了蔺轼。“这宝贝,有个名字叫做‘天鉴’,如果你地道行足够,可以用它直窥九幽。并且一应的真元气劲,乃至弱一点的法宝。被他一照,那就立刻得现了原形,可是一件了不起的宝贝啊。”

他低声的嘀咕了一句:“就可惜太丑了一些。过。他们似乎造法宝的时候就只求好用,法宝的模样都是……诶。”他看了看吕安手上的鞶骨锥,可不是么,这玩意也是丑得厉害,就好像一根随手被砍下来的鸡大腿骨头一样,过还好他上面飘荡着一些云烟,看起来才像是一件极品的法宝罢了。

蔺轼这才明白这骨板的厉害,忙喜不自禁的跪倒在地上,磕头谢过了吕风。那边周处则是慢吞吞的爬了起来,感受着自己体内的真元一丝丝的重新从丹田内升了起来,这才放心的苦笑到:“师尊,你要试法宝,下次用蔺轼他自己试罢。体内真元被一扫而空,会吓死人的。”

吕风笑了笑,没吭声,蔺轼则是狠狠的朝着周处横了几眼,比了个很粗鲁的手势。周处磨了磨牙,朝着蔺轼反瞪了一下。吕安笑嘻嘻的,反正和他没什么事情,就在旁边装模作样的做和事老,实际上言语里挑拨离间无所不为,巴不得两人立刻打起来。

白小伊他们看得眼热,这样神妙的宝贝,可实在是厉害到了极点了。不由得,他们也凑了去,硬是要吕风再给他们几件好东西。毕竟白天里吕风给他们的,都是一些用来保命的小玩意,可没有这些法宝的威力强大了。

吕风被熬不过,又看到了旁边那些黄龙门精锐灼热的眼神,想了想这些黄龙门弟子除了一柄飞剑,真的没有什么法宝护体,顿时干脆大大的慷慨了一次,从藏天印内找出了数十件诸人可以使用的巫族宝物,分别赐给了他们。白小伊等四人拿了一套八柄的骨头打造的斧头,叫做‘催神钺’的宝贝,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其他的黄龙门弟子也是每个人分了两件发动极其容易,只要念动两句口诀就可以使用的巫族法宝,不由得也是乐开了花。这些法宝认真的说,过是巫族制造的档次最低的法物了,可是威力却是不小,加起来发动容易,确实是这些道行不甚太高的黄龙门弟子的最佳选择。

而白小伊他们拿去的那一套‘催神钺’,一旦发动的话,就可以布置成一套‘巫神催心阵’,如果是四小的道行太低,这套阵法的威力强大得有点吓人。吕风是存心的打算把他们当作打手使用了,这套斧头,明显是为群殴准备的。

看到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吕风盘算起来:“翩仙索的祭炼倒是容易,用自己心血滴炼十三天则可。但是那件仙袍么。倒是要想办法把他穿上的好。他娘地,那幻绝没有告诉我如何祭炼这仙袍,莫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罢?难怪这王八蛋这么大方的送给了我……唔,软玉甲被方才一击已经全部粉碎了。倒也靠不上他。”

他眯着眼睛沉思着:“毕竟是凡间的宝物啊,用来和武林中人比划还算可以,但是如果和修道人打斗起来,这软玉甲可是碰着就碎了。还是得想办法把这仙袍给祭炼出来,那起码就多了一条命啊……噫,巫族中有一种法门,以虚空神念祭炼法宝的,却是不知道是否可以尝试一番。如果成功地话,倒是便宜了我了。”

盘算良久,吕风终于缓缓的开口说到:“走罢。我们去中军。这些血神教的人,哼。当日剿灭峨嵋剑派的时候,却也……”他想起了在青云坪的时候,萧龙子他们所猜测的,峨嵋剑派中为甚会有门人会修炼血神教典籍的事情。然后就是听无涯老祖他们所说的,几个峨嵋派门人被人突然救走的事。

“莫非,这血神教一直就隐藏在草原偷偷的发展自己地势力,暗地里向中原道门浸透么?唔。这可是好事情啊。我们和元蒙族人起了冲突,如果血神教这个百年前的头号魔教出来搅局,怕是我们地大军也得大败亏输的回中原。水元子全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呢?”

吕风还在那边想到水元子和血神教冲突的可能性的时候,朱棣的中军已经发生了一些很诡异的事情。

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色长袍中的人慢吞吞地靠近了朱棣中军大营的大门,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绕过一路上的陷坑和据马的,哨楼上的士兵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似乎他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走了过来,直接走到了守卫在大门后的士兵面前。

几个禁军士兵怒斥了一声。猛的拔出了兵器,朝着他大声呵斥起来:“什么人?这么大地胆子,敢夜闯军营么?来人啊。来人啊。”

数百巡逻士兵迅速的跑了过来,刀枪如林,纷纷对准了那诡秘的黑衣人。也就是两三次呼吸之后,无数地灯笼火把挑了起来,把那黑衣人的身形照了个清清楚楚。哨楼上的士兵纷纷拉开了强弓硬弩,对准了那人。

也不能怪士兵们太小心,半夜里如此诡秘的一个人突然到了大营的大门口,竟然没有一人看到他是如何过来的,由不得他们不害怕啊。

那人‘咯咯咯咯’的阴笑起来:“你们的胆子就这么一点么?实在是让我太失望了。大明朝的铁军,嘿嘿,就只有这么点胆量?过,你们的血气,还真的是旺盛啊。”他猛的挑开了自己的盖头,脱掉了身上那宽大的黑色长袍。

四周的士兵猛的尖叫起来,老天啊,这是什么怪物?就在长袍的笼罩下,根本就没有一个人体,那里只有一具有着人的四肢躯体,看起来彷佛一个八尺大汉,但是实际上完全是由赤嶙嶙的血光组成的怪物。那怪物的躯体扭动着,彷佛液体一样的身体还带着一点点的波动。他嘿嘿然的笑起来:“害怕了么?我这副身体,美妙么?”

在灯笼火把的照耀下,他化为了一道刺目的血光,猛的穿过了身前的数十位士兵的躯体。“老天爷,多好的补品啊,这些士兵,他们的血的味道实在是太美味了啊。”那血光疯狂的嚎叫着,在士兵群中急骤的穿梭着。被他穿过的士兵,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但是全部都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看那些士兵苍白到彷佛白纸一般的脸色,似乎他们体内的鲜血已经被抽得干干净净了。

一声愤怒的呵斥声传了过来:“妖孽,你好大的胆子……你夺了他们的血气精元也就是了,这是你们修炼魔法之人的本分,杀人是应该的。可是你不该夺走他们的元神魂魄,你这是让他们魂飞魄散彻底的灰飞烟灭了?”

一道极寒的白光闪动了一下,那道血光刚刚穿进一个士兵的身体,那道白光就正正的打在了那士兵的身体上。‘啪嗒’一声,那士兵的身体顿时被罩在了一层寸许厚地白色寒冰之中。‘嘎吱’声断传来。那士兵的身体也被冻结成了坚硬无比的冰块,一座冰晶的雕像在灯火把地照耀下是如此的诡谲。

那士兵的脸上,还满是恐惧,充满了他看到那血光靠近自己却无法躲闪的恐惧。而他的身体。在微微的朝后前倾斜,手中的砍刀提起了尺许,似乎正准备出刀一样。虽然恐惧,可是他还是本能的选择了出刀挥砍面前的敌人,而不是躲避逃窜。

方才那声音响了起来:“你们这群小兵兵退后,这个家伙修炼的魔法很歹毒,你们不是他地对手,还留在原地等死么?”

白光闪动了一下,水元子满脸严肃的出现在了场中。他冷冰冰地看着那雕像,沉声喝道:“他妈的。水爷爷我活了一万多年了,还没见过这么歹毒的魔法。人家玩邪魔道的。要么吞人家的魂魄,要么吸人家的精元,要么吸人家的血,但是像你这样他妈地一点都不留下的,爷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在四周士兵愕然的眼神中,水元子跳着脚的骂了起来,口沫四溅啊。“妈的。做妖怪也要讲究做妖怪的道义,你他妈的是一点都不给人家留下活路啊?人家妖怪,吞魂魄的都极少了,那些吸食真元、血液的,起码会给人留下大半地,你小子是一口吞光,一点活路都给人啊?你给水爷爷我出来,我教训教训你这个不讲规矩的臭妖怪。”

闻讯赶来的几员大将看着口水横飞地水元子说不出话来,妖怪就是妖怪啊。这位大爷怎么还和人家讲规矩呢?

那浑身被冻在了冰块中的士兵肚子里发出了‘嗡嗡’的语声:“哼,我们玩邪魔的,还和你们讲规矩干什么?老子就是吃干净了。你能把老子怎么样?臭道士,老子是人修炼魔功练成的血魔,我和你们讲仁义道德?你脑子坏掉了吧?你当我是孔夫子么?我呸,老子做了孔夫子,还能吃饱么?还能练功么?”

冰块连同那士兵的身体同时炸成了粉碎,一条黯淡的不少的血光飞射而出,凄厉的嚎叫声响彻了半个草原:“杀,杀,杀,杀,杀,这才是我等魔教之人求生之道,你知道什么狗屁?那些做妖怪的,把我们妖魔鬼怪的面子都丢光了,吸血就是吸血,他们每个人就吸个小半斤,这还算是妖怪么?”

“做妖怪都做得这么干脆,莫非他们还想修成正果不成?”

血光突然化为三道,同时扑向了四周的士兵。士兵们的惊呼声中,水元子挥手射出了两柄尺许长的冰柱,喝道:“说得倒也有点道理啊,你们做邪魔的,自然是要杀人了。不过,你居然敢在水爷爷我面前杀人,也太不给我面子了……赵老大,那话怎么说的?”

冰柱把两条血光死死的钉在了地上,极强的寒气让他们瞬间就被冻结成了一团血冰,随后被炸成了粉碎。在仅剩的那条血光凄惨的嚎叫声中,赵老大那粗豪的声音响了起来:“老神仙,虎爷教咱们的,谁不给我们面子,他妈的我们揍死他们。”

水元子冲了上去,冲着那条血光就是一个重重的耳光。他嘻嘻哈哈的笑道:“没错,你敢不给老子面子,老子就揍死你这个王八蛋。三尸元神了起啊?就算你修成了九幽魔神,老子照样揍得你满地找牙齿……诶,你没有牙齿?那就多揍几下。”

连续十几耳光重重的抽了出去,那一条血光被打得‘啪啪’有声,惊声的呼号起来:“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打中我?”

一耳光就可以让那血光黯淡一分,打到最后,那血光已经是恢复了方才刚出现时候的模样,但是体积更是缩小了两圈。水元子倒竖着两条银白色的眉毛,没好气的把那血光践踏在了脚下,疯狂的用脚丫子狂跺。“别说你就是练成的区区一血魔,就算是你是鬼被诛杀后变成的鬼气,老子都可以把你抓出来打得你老母都不认识你。”

“哼,你做妖怪,了起啊……吃人都不留一点渣滓的,了起啊……你仗着你会分光化影的法术,别人没办法打中你,你了起啊……碰到你家水爷爷手里,照样揍。”

那血光愤怒的嚎叫起来:“那群王八蛋,他们骗我,说什么明军大营里面就只有几个龙虎山的小道士。”

第二百五十八章 血溅草原(三)

水元子把那血光死死的踩在地上,怪声怪气的说到:“没错啊,是有几个龙虎山的当代天师。不过他们现在出门了,没空和你折腾。爷爷我特意留在这里的,专门等着打你们这种不长眼的王八蛋……赵老大,你大营里面最脏的东西是什么?给老子弄来,爷爷我今天也歹毒一把,用最脏的手段破了你的血魔之躯。”

赵老大兴奋的叫嚷起来:“最脏的东西?兄弟们,把你们的裤头和裹脚布都拿出来啊,老神仙发威了降妖除魔,可是难得见到的好事。嘿嘿,我们的裤头也可以做宝贝了是?……娘的,给方才的兄弟们报仇啊,谁的裹脚布最臭的?”

几个有脚气的士兵‘当啷’一声丢下了兵器,脱掉战靴就开始撕扯自己的裹脚布,空气里已经开始弥漫着一股可怕的味道。

那血光扭曲着挣扎起来:“老怪物,你,你也是修道人一脉的,你用这样的手段对付我,你他妈的不得好死。”

水元子得意洋洋的抬头看着天,笑吟吟的说到:“老子得不得好死管你什么事?又不要你做孝子贤孙的。”他又狠狠的跺了几脚,那血红色的人影更是黯淡无光,眼看得就要消泯了。

几条臭气熏天、异味十足的黑色裹脚布被送了上来,水元子恶毒的吩咐到:“再去取一点马粪过来,嘿。大营中有母马吧?母祟母牛的你们也抢了不少吧?把它们地那玩意给我多收集一点,爷爷我用污血加爷爷我的符菉,破了这家伙的血魔之躯,然后用裹脚布包扎了他的元神。用密法封印去地底三千丈地绝域,让这家伙永世不得超生。啊哈哈哈哈,老子果然是聪明人啊。”

那血光也不扭动了,他突然化为万道血气,从水元子足下脱离了开来,破口大骂到:“老死的,今天算你厉害。你等着瞧,你用这种手段对付老子,老子迟早有一天会和你来一次结算的。”

那些血气在空中重新聚集成了一条血淋淋的人影,一声尖叫后。朝着东北方飞射而去。

水元子茫然的看着自己的足下,那里还有一条血影在扭曲挣扎着呢。他不由得怒骂到:“臭小子。你练成了天魔分神之术了不起么?敢戏耍你家爷爷?今天瓦不抓住你,以后我水元子也不用混下去了。”

他纵起了一道白光,也不顾朱棣在下面的呼唤声,风驰电掣一般的朝着那血光追了过去。

那血影在水元子前方千余丈的距离内飞射,嘴里骂骂咧咧的回头喝道:“老不死地,你有胆子就追。老子苦修了一个甲子,重新修成了血魔之躯。哪里是你这么容易消灭的?今日我吃了大亏,耗费了几百年地元气……嘿嘿,不要紧,也就是十万人的性命就可以补回来了,你等着瞧,等老子吸了一百万人的气血精魄之后,再来找你算帐。”

水元子眼里闪着愤愤的精光,低声嘀咕到:“哼哼,水爷爷我要是让你逃走了。我也没脸蛋跟着那几个臭小子混吃混喝啦。”他双手掐动灵诀,怒斥了一声:“喏。”顿时身体划出一道百丈长的白光,速度加快了十倍不止。瞬间就把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了百丈左右。

那血影尖叫一声,身体一阵抖动,顿时速度也加快了不少,又把水元子抛开了两百多丈。他得意的狂笑着:“老不死地,我血魔无影无形,飞行的速度可比你快多了,你能奈我何?你的躯体总还是有形之物,哪里有我飞得快?你也不用追了,你追不上我的。”

水元子冷冰冰的哼了一声:“没错,你就是一抹魔魂,无形无质,速度的确比飞剑还要快上百倍。不过,你家爷爷我,莫非又是有形有质的人么?你还真的当我是那些以人身修炼出来的散仙一流不成?”‘哗哗哗哗’地,空中响起了巨大的水浪声,水元子的身体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剩下了滔天地水光卷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白色元珠,朝着那血影飞射了过去。

这下子水元子的速度可就是惊人的了,那血影的速度已经比最快的飞剑遁光还要快了三倍多,可是水元子的速度又比他快了不少,顷刻之间,就已经追到了那血影之后。

那血影哀嚎起来:“老天,你居然是先天水元修炼成的人形……老天爷,不公平啊……我怎么碰到你这么一个怪物?”

那白色元珠中‘啪啦’一声射出了一道有着无数水光缠绕的灵气,‘嗤啦’一声,那血影的左腿顿时被冻结了起来。‘啪啪啪啪’一阵的炸裂声响,他的左腿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元珠嘿嘿嘿的怪笑着:“那几条裹脚布的味道是难闻了一些但但是被囚禁在里面总好过被我消灭掉吧?臭小子敢在爷爷我面前卖弄你的法术,岂不是可笑么?今天非把你拆零碎了不可。”

元珠突然发出了得意洋洋的叫喊声:“哈哈哈,爷爷我喂的那头老虎么,本事是不错了,可惜也就是刚刚结成元婴了,正好欠缺大补的药剂,嘿嘿,你吸了多少人的精血才有今日的成就?反正你也是死有余辜的了,我就把你练成灵丹,去喂我的那头小老虎去。”

“哈哈,爷爷我真是聪明啊,反正白白的消灭了你也是浪费了你一身的灵气,不如废物利用一把,把你给炼化了算了。臭小子,不要跑了,你老老实实的过来罢。”元珠突然分裂了开来,漫天的水光化为一支巨大的手掌,足足有数十里大小的白色手掌轰鸣着,朝着那血影抓了过去。

血影吓得魂飞天外。他惨叫着:“不……我不甘心啊,我,我,我好容易才修炼成的血魔之躯。”

他地惨叫声还没有结束。一个干巴巴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够了,你真是丢脸到了极点。不就是一区区血魔之躯么,有什么舍不得的?哼,弄得这么狼狈,救命都喊出来了,实在是丢我们的脸……不知道我们在这里等着么?你害怕什么?”

空气中微微地闪动了几下,三个面色呆板,身穿绿色道袍的老道出现在了空中,他们相隔百里左右,恰好布置成了一个三才大阵。把水元子所化的巨大手掌围在了空中。他们的身体附近分别有十三座巨大的石碑在飘荡着,巨大的能量波动从那十三座高达百丈的奇形黑色石碑上散发了出来。方圆百里的空间隐隐然的被封锁了。

水元子迅速的恢复了人形,他也懒得管那逃跑地血影了,很谨慎的看着那三个老道。“哎呀,似乎我上当了,你们布下地这个阵势,是故意冲着老道我来的吧?”说着说着,水元子又是一脸的嬉皮笑脸了。“你们围得这么远干什么?说话都不方便是不是?来。凑近点,我们好好的聊聊,何必这么剑拔弩张的呢?”

那血影已经飞到了一个绿袍老道的身边,愤怒的指责到:“你们说什么大明朝地军营里面,只有几个不成气候的龙虎山道士,我才巴巴的跑了过去的。现在可好,我的三尸元神被斩了两个,身体的灵气也消散了五成,你们怎么说?”

那绿袍老道干巴巴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道纯洁的笑容:“是么?那么你已经没用了……你死罢。死了后,你的血神教,我们会好好地利用的。”说到这里。他手起掌落,掌上带着一道绿色的光芒,轻松地就把那血影彷佛打苍蝇一样拍成了粉碎。

水元子呆了一下,摇头叹息到:“哎呀,你们实在是太恶毒了一点,就算是一条狗,你们也要好好的对他么。你们看,我认识的那小家伙,他的手下养的那些大狼狗,可比爷爷我吃得还要好了,每天都有十斤牛肉啊。”

绿袍老道冷冰冰的说到:“这种废物,对我们来说连狗都比不上,留下有什么用?嘿,嘿,嘿!原本叫他去明军的大营,把里面的修道之人引出来让我们收拾就好,他非要去占点便宜,一身魔功被废了九成九了,还留下干什么?哼,没有了他,血神教照样被我们驱使,那还不如我们直接下令算了。”

另外一个老道也是干巴巴的说到:“留下他,不过是因为他可以很方便的出入中原,可是既然他已经被你废掉了,那,也只有劳累我们自己了。”他摇摇头,鼻子里面喷出了一股冷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留在这个世上也是浪费我们的粮食。”

水元子沉默了一阵,点点头说道:“唔,原来如此,你们是修魔之人吧?而且,不是在中原出生的修魔人?”

三个老道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冷笑到:“不错,你很聪明啊。我们是出生在海外的修魔之人,虽然我们可以进入中原,但是一身魔功却是不敢胡乱使用的……废话少说罢,刚才那废物倒是做了一件好事,居然引了你这么一个大高手出来,我们正好试试我们的‘绝情灭意屠神戳仙消灵阵’的功效。”

水元子嘀咕了一句:“什么绝情灭意屠神戳仙消灵阵,嘿,噱头。”他在空中长长的一个稽首,恭恭敬敬的问到:“敢问三位尊姓大名。”

正要发动阵法的三个老道楞了一下,没好气的喝道:“废话少说,我等浮灵真人、浮心真人、浮岩真人是也。”顿了顿,那浮灵真人冷喝道:“你也不用多问了,把明军的修道之人引出来,就是要让明朝大军和元蒙大军公平的打上一场,所以不能让你们这些修道之人参合在里面。哼哼,没想到的就是来了你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罢了。”,当

那浮心真人淡漠的说到:“那血神教的教主血魔子,本来是想把他收成我们的走狗地,但是他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弄得自己这么狼狈。还不如消灭了的好,反正他那一身修为,没有十年的功夫也难得恢复了。”

浮岩真人更是冷漠的说到:“事情地前因后果就是这样,所以。你也不用多问了。打一场罢,你赢了,你走。你输了,你死。很简单的。”

水元子笑嘻嘻的再次一个稽首,问到:“唉,前因后果哪里说清楚了呢?你们为什么要让明朝大军和元蒙大军正面拼呢?如果是要他们多死几个人,修道之人留在军队里,岂不是死得更多?”

浮灵真人慢慢的推动起身边的黑色石碑,淡然说到:“话是没错,修道之人一个法术。就可以让数百精兵惨死在战场上。可是,被修道之人杀死。死得太快了,那些士兵可就一点怨气都没有。就是要让他们死在战场上,在他们的血气最充沛之时死在战场上,这才能激发他们最大的战意,最大的怨意,嘿嘿!”

水元子皱起了眉头,心里盘算着:“这些人要那些小兵兵浑身煞气冲天的干什么?炼制邪法么?可是他们已经不弱了。超强的邪门法术我知道地有几个?诶,也用不上几十万人拼死拼活的啊。唔,古怪啊,古怪!”

浮岩真人身体四周地十三块石碑缓慢的旋转起来,石碑上凸现了一个个斗大的黑色字迹,散发出了强大的威压。他淡笑到:“不用想了,你绝对想不到我们要做什么的。呵呵,你如果一个人能够破掉我们三人联手的阵法,那才真的是异数了。你。没有这么厉害罢?”

三十九座石碑在空中组成了一个古怪地阵势,天空突然亮了起来,一道道七彩极光闪耀着。美丽绝伦。与此对应的,则是脚下的虚空变得黑漆漆的,原本浩荡无边的海面都看不到了,只是能听到海面上冰山相互撞击传出的声音。

水元子低声的嘀咕了一句:“啊,追了这么一小会儿,已经到了海上了啊。”他的脸色变得很古怪,似笑非笑的看着三个老道。

那三十九块黑色石碑渐渐地膨帐到了千丈大小,方身、尖顶的黑色石碑缓缓的,遵循着一个奇妙地轨迹,彷佛恒古不变的星辰一样旋转了起来。黑色的字体在空气中拖起了一条条的光尾,渐渐的构成了一张黑色的大网。在这张黑色光网的节点上,突然的闪出了一只只大眼睛,茫然、呆滞的看向了水元子。

水元子皱起了眉头,连续掐了十三道灵诀打在了自己的身上,顿时他身上熠熠发光,一件莹白如玉的奇形铠甲套在了他的身上。

隐隐然有微妙的音乐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空气中有幽香浮动,沁人心脾。一丝丝的极光从天空中落了下来,简简单单的几道光线,就勾勒出了一个个迎风飘舞的人影。那些身形曼妙,长袖飘动,秀发披散十几尺长,举手投足之中有金色天花飘落的秀美女子,载歌载舞的朝着水元子缓步行了过来。

那网络节点上的大眼睛开始一眨一眨的开阖,一丝丝黯淡的红色雾气无声无息的飘了出来,带着一股子蚀魂销骨的温柔香味,静静的缠绕在了水元子的身上。那些极光构成的女子形象更加清晰了,她们身材高条,容貌美丽至极不似人类,身上披着白底红花长裙,艳丽到了极点。水亮的长发在空中飘舞,彷佛梦幻一般。

水元子赞叹了一声:“妙哉,你们的这个狗屁阵法,居然可以召唤天魔为己所用,果然是厉害,不过,还是差了点火候啊。”他缓缓的盘膝飘浮在空中,额头上一点灵光闪动,竟然就这么面带微笑的沉心修炼起来。

浮灵真人面色丝毫不动,他淡然的笑道:“天魔,不过是此间最低等的手段罢了。唔,九幽炼神,去!”他们三人同时打出了一道灵光,印在了最近的石碑上。那些巨大的眼睛顿时加快了开阖的速度,一缕缕的紫色火焰飘了出来,‘呼呼’做响的聚集在了水元子的身边。空气中有一种不安的气息在散播,那些紫色火焰突然的聚集了起来,轰然炸开。

‘嗡’的一声,水元子身体方圆十丈之内的空间被烧出了一个大窟窿,一个漆黑的洞穴出现在他身体附近。那里黑黝黝的不见任何东西,似乎光都别它全部吞食了进去。就只有水元子身上散发出了柔和的白色光芒,静静的飘浮在那里。这是黑洞中唯一可以看到的东西。

浮岩真人冷笑起来:“他的道行实在是惊天动地,深不可测,居然连这域外天火都烧不死他。”

第二百五十九章 血溅草原(四)

浮心真人懒洋洋的一道道的灵诀释放了出去,淡然说到:“他是水元化身,一时半会的自然烧不死他。嘿,不急,不急,我们慢慢的炼化他。这域外天火的威力,可不仅仅这样,他可是可以焚烧整个寰宇的恐怖能量。我们炼上三天三夜,我不信这老家伙还能留下一口气来。”

浮灵真人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冷哼到:“谁能等这么久?三天三夜?全力发动阵法,三五个时辰内,我要他灰飞烟灭,不得好死。”

浮岩、浮心二人对视一眼,点点头,手上灵诀的变化加快了十倍不止,一道道的灵诀飞快的释放了出去。顿时空中各色光芒极快得闪动起来,那光芒变幻的速度太快,弄得天地间就是一片混沌的色彩,哪里还能看得出个明白?一时间,天地空蒙,也分不清到底是黑还是白,似乎已经回到了洪荒初辟的时刻。一条条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颜色的火龙带着十分的威严、百分的威力,慢慢的从天空中探出头来,朝着水元子慢吞吞的缠绕了过去。这些火龙身上都带着数百丈高下的火焰,飓风鼓荡中,火苗‘猎猎’做响,声势煞是骇人。

水元子嘿嘿的怪笑了几声,嘀咕了几句,额头上的灵光更盛,彷佛一块鸽蛋大小的灵光释放出了十几丈许的乳白色光华,把他全身包裹在了一起。任凭外界天魔、天火以及火龙交互攻来,他自巍然动。似乎他所在之处就是菩提树下、金莲丛中一般,和颜悦色有如仙佛。

浮岩真人有点吃惊的看着水元子,低声问到:“浮灵,似乎不对啊?他似乎并不害怕我们地火元袭身的。”

浮灵真人也是皱着眉头。有点无奈的说到:“罢了,我们道行不够,这已经是大阵最大的威力了。就这样罢,就算不能炼化了他,怎么地也不能让他回去草原上捣乱。”三个老道达成了一致的决定后,也盘膝飘浮在了空中,全神和水元子斗起法来。浮心真人苦笑着:“这次是我第一次出来办事,居然就碰到了这样的怪物,中原,果然是可怕的中原。”与此同时。那被数千精骑护送着往小猫游骑军内赶去的龙虎山的天师们,也碰到了古怪。他们一共七个紫衣老道。骑着马,跟着这一营骑兵的统领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可是一具笼罩在红色火焰中的骷髅架子突然从他们面前跑了过去,那高有七尺许的骷髅架子在路过他们地时候,还龇牙咧嘴的朝着几个老道‘桀桀’了几声。

这下可就触动了马蜂窝了,七个天师怒斥一声:“妖孽!”七道掌心雷同时轰击了出去。

‘嗡’地一声,那具火焰骷髅被炸成了粉碎,一块块的火团在空中胡乱的飞舞着。可是这边他们刚刚把这骷髅给干掉。那边又有十几具同样的骷髅尖叫着从他们面前跑过,远远的朝着黑漆漆的草原深处逃窜了过去。漆黑的夜里,这些骷髅身上强烈地火光,无疑让他们变得火炬一般。远远的隔着两三里地,都看得清清楚楚。

七名龙虎山老道的领队,道号无垢的老道严肃的喝道:“祖师爷年前突然出关,说人间将有动荡,所以才派我们玄关七子下山行走。果然不错,妖孽居然敢在我们面前出现。诸位师弟,斩妖除魔!”

另外六个老道同时大喝了一声:“匡正乾坤!”

他们化为七道金色的旋风,‘呼’的一声朝着那十几具骷髅追杀了过去。那奉命护送他们的骑兵统领呆呆的看着那金色地光芒渐渐远去。有点无奈的回首对自己属下官兵说到:“这,到底是我们护送这几位天师呢,还是他们护送我们?根本就不需要我们出手嘛。”

他的副将长长地吸了一口冷气,看着地上那还在冒着红光的骷髅残骸,低声说到:“将军,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逗留,快去和虎将军会合吧。那几位天师道爷追了那些鬼怪回来,自然会寻到虎将他大营里面去的。”

那统兵的将领心里也有点发寒,闻言连连点头,大队人马策马狂奔,风一样的卷了过去。那几块散落在草原上的骨头残渣被马蹄践踏了几下,爆出了一团团的火花,顿时湮灭了。

七个老道却是龙虎山最核心的传人,自从那不知道第几代的张天师参加了对海外修士大军的围剿之后,他立刻回到龙虎山重掌了大权,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这七个玄功高深的门人派下山,让他们行脚天下。尤其他特意的命仓他们直接去朝廷求官,结果一个月前被朱棣命为护国天师,这次随军出征,刚好就碰到了这些骷髅作车。

七团金色旋风的速度哪里是那些火焰骷髅所能比美的?老道们也就是几次呼吸之间,就追上了这些骷髅一道道灵光构成的符菉从金色的风影中射了出来,那些骷髅被打得凌空炸裂,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破破烂烂的倒在了地上。

无垢老道身影一晃,带着六个师弟凭空出现在了那些碎裂的骷髅中。他面色凝重的问到:“诸位师弟,可见过这般古怪的东西?茅山可以炼制法器僵尸,可是这骷髅却是如何动弹的?上面还附着了火焰,这样古怪的妖物,如果出现在城镇之中,为害却是极大啊。”一个干巴巴的古怪的声音慢吞吞的响了起来:“你们放心,这些小家伙除了跑得快一点,并没有任何的用处。嘿嘿,龙虎山玄关七子,唔,看看,看看,你们都快到了分神初期的境界了罢?果然是你们龙虎山真正的传人啊,都快赶上一些不入流门派地掌门了。”一个修长的身影缓缓的从黑暗中浮现。这个头顶上光秃秃的,就四周有长发披散下来地老头低声笑道:“贫道浮云子,诸位道兄请了。”

无垢老道上前了一步,稽首问到:“敢问道友深夜至此却是有何贵干?这些妖物。莫非和道友有关么?”

浮云子,这个在海外散修进攻中原时漏了老底,被赶出中原的修魔者大笑起来。他眼里闪动着诡谲的光芒,笑吟吟的说到:“这些小家伙,可不就是贫道招出来的么?半个月前,贫道在西边沙漠上杀了几个不长眼的黑衣老头儿,顺手从他们身上逼问除了一些操纵尸体亡灵的手段,呵呵,今日用来招诸位道友来此,却是有了一些效用。”

无垢的一名师弟双眼一翻。冷声喝道:“如此,这些妖物却是道友特意派出去的?不知道友找我们有何贵干?”

浮云轻轻的捻动自己地长须。笑眯眯的说到:“哦,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嘿,不过是杀了你们,或者被你们杀死罢了。你们龙虎山这次派人入世,直接就派你们去到了朝廷里面,怕不是要和我们为难罢?唉,你们中原道门已经大胜了一场了。海外散修基本被杀光了,你们还这么死守着朝廷不放干什么?莫非你们还想博一个封妻荫子成?”无垢冷喝道:“荒唐,我等行事,光明正大,何须要向你解释?想要我等人头,倒也可以,自己亲手来取罢。看你使用如此邪术,定然不是正道中人,今日却是怪不得我等要斩妖除魔。为天下消除一个祸害了。”

浮云嘿嘿然地冷笑起来,他有点兴奋的舔舐了一下嘴唇,连连点头说到:“好。好,好,斩妖除魔啊,这个口号真好。唔,今日我这妖魔,却是要斩了你们七位小天师呢……兄弟们,出来罢。”

两个青衣老道慢慢的从空气中浮现了出来,他们自傲的看着无垢等人,冷然说到:“贫道浮意、浮虚。”三个老道正好排成了一个三才阵,把无垢他们七人围在了中间。看他们身上凝重如山的气场,显然浮云他们三人比无垢他们要强上不少。

浮云摇摇头叹息到:“我们三人,你们七人。虽然我们的道行比你们高一点,但是你们也不一定会输,我们也不一定会赢。嘿嘿,我们也没有什么太强的法宝可供驱使,所以只能凭借自己地法力修为,和七位道友分个高下了。”他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手一指,两道金光呼啸着卷了出来,朝着无垢他们绞了过去。

浮意、浮虚两人也是手一点,分别射出了自己的剑光,刺向了无垢他们。无垢等人一声道号,立刻盘膝坐在了地上,摆成了一个小小的北斗星阵,右手一点,同时射出了一道白光,七道白光和两道金光、一道青光、一道紫光在空中往来穿梭绞杀在了一起。浮云冷笑一声,张口就是连续三口元气喷了出去,他的两道金光顿时突然膨帐到了百丈高下,分茗成了十几道光芒,死死的缠住了那七道白光。浮意、浮虚的剑光见得便宜,斜次里朝着无垢当心刺去。

无垢也不慌张,七个老道同时长吟:“北斗皎皎,一气浑圆。”他们的真元流畅的融合在了一起,虽然七个人不过都是分神初期地修为,但是七人的真元贯通在一起后,实力已经可以比美一个分神末期的大高手了。如果不是他们地道心修为不够,没有悟通最后的一层关键,就凭借他们的真元雄浑程度,已经可以媲美虚境初期的人物。

无垢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金铃,看着两道剑光朝着自己心口刺了过来,只是微笑着轻轻的振荡了一下那铃铛。‘叮’的一声脆响,一圈白光炸裂了开来,两道剑光如受重击,立刻缩回了十几丈,那浮意、浮虚面色有点难看的喝道:“好狡诈的臭牛鼻子,你们七人的真元居然贯通在了一起,好不要脸的手段。”

方才那一击,等于是浮意、浮虚两人分别和无垢等七人连通在一起的真元硬拼了一击,浮意浮虚却又哪里受的起这样地巨力。立刻不轻不重的受了点内伤。他们心里那个气啊,就不要说了。

七个老道也不客气,无垢身后的六个师弟根本就懒得管外界的事情,一心闭着眼睛默运玄功。只有无垢一个人操纵着七道白光。手上还不断地出现稀奇古怪的各种法宝,硬生生的和浮云他们七人拼成了个平手。空气中数十条剑光相互绞杀,光雨四溅,看起来美丽至极,但是也凶险到了极点。

浮云低声的嘀咕到:“罢了,收拾不下你们,那就把你们拖在这里也行。哼!要是那‘大黑神碑’在我等手上,收拾你们却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奈何……呸,要不是我上次漏了老底子,这法宝应该是我驱使的。却又哪里抡得到浮灵他们?”

当下十个老道就在这偏僻的草原一角狠命的争斗起来,双方半斤八两。谁也赢不过谁,只能是无奈的消耗着自己的元气。但是从长久看来,无垢他们却是占了极大地便宜。有六个师弟不断的默运玄功增加体内地真元,无垢那打起来简直就是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哪里像是浮云他们,元气喷出去一口,那就是少了一口啊。

而那边。小猫已经接到了那数千名护送七个老道的骑兵。挠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小猫大咧咧的说到:“没事,那几个老牛鼻子的本事我也知道,厉害得很的,不就碰到几个鬼么?他们死不了就是。你们今天晚上就在我这里扎营,等到天亮了,我们就去和赤蒙儿好好地玩玩。”小猫手中铁棍往地上一杵,冷哼到:“就赤蒙儿那王八蛋,我一棍子可以砸死他。”

他身边的那些破阵营将领自然是马匹如潮。听得那骑兵统领满脸的呆滞,不知道说什么好。

闹腾了一个晚,天色已经亮了起来。一轮金色的太阳。慢慢的出现在了东方的地平线上,阳光洒遍了整个草原。水元子还在和浮灵他们三人竞争,无垢等七人也在和浮云他们打了个不死不休的,一时间朱棣手下的几个修道之人,除了吕风和小猫外,都无暇插手战场上的事情了。

刚刚吃饱了早饭,小猫正要喝令拔营,按照朱棣地吩咐去吸引那元蒙联军呢,耳边就传来了沉重的鼓声。‘崩、崩、崩’的鼓声远远地从十几里外传了过来,一支身穿银色铠甲,手持和中原兵器大不相同武器的奇怪军队,骑着马缓缓的朝着小猫他们他们这支游骑军行了过来。

这次金帐汗国派来的军队,除了五万蒙古精锐战士外,还有两万从他们征服国中征召的大军。这些在西方叫做骑士的家伙,还是生平第一次作为雇佣军出现在草原上。五千骑兵,一万五千步兵,在清晨的草原上看起来是如此的铺天盖地,气势滔天。

这支雇佣军并不得到赤蒙儿等元蒙贵族将领的重视以及信任,把他们放在了自己的侧翼作为策应的军队。在元蒙大军大举出动之前,他们就被派遣了出来,任务就是歼灭明朝的游骑军,如果有可能,截断明军的粮草供应。战争的主力,还是元蒙的那十几万精锐骑兵,这些西方人,并不得到重用的。

当然,赤蒙儿也不是一个不懂心机的人物。他在这支西方雇佣军出发前,重重的许下了承诺,只要他们立功,多砍杀明军的头颅,就会给他们很重的奖赏。这些出身于西方下层阶层的战士,听得如许好的条件,士气立刻就膨帐了起来。似乎是为了赤蒙儿许诺的那些奖赏,他们连夜跋涉,准备找明军大队作战,结果正好碰到了小猫率领的破阵营游骑军。

骑在马背上,眯着眼睛看着三里开外的那支大军,小猫由衷的赞叹到:“他娘的,真的好整齐啊。”

那群破阵营的兵痞也是啧啧称奇:“娘的,果然是整齐啊。看看,这些人会打仗么?他们的队伍怎么就这么排的?一点策应都没有,岂不是我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么?”

草原上可以看得出来,两万大军排成了一个整整齐齐的方阵,两翼是骑兵,中军前方是长枪手,后面点是弓箭手、投矛手、掷斧手,再后面又是长枪手。整个队形看起来,就好像一块巨大的蛋糕一样。当然,配合着这些西方人高壮的身材,粗大的兵器,厚重高大的盾牌,也有着这么一股子肃杀的味道的。

第二百六十章 血溅草原(五)

挥挥手中的铁棍,小猫长笑到:“嘿,这样的阵形,实在是好玩到了极点。唔,你姓张?张参将,你率领本部骑兵,绕到他们后方去,从他们屁股后面给虎爷我狠狠的捅一下。哈哈哈,虎爷我自己带着兄弟们从两翼给他们来一下,保证他们快活。”他擦了擦嘴角飞溅出来的口水,大笑道:“这方形阵倒是简单,到时候虎爷看他们怎么变阵。娘的,他们真的一点策应的部队都没有么?”

几个斥候队伍的头目冲了过来,满脸希罕的看着小猫摇头到:“虎爷,他们真的一点策应的部队都没有。后翼没有掩护的,两翼没有游击的。方圆十里之内也不见他们的军队,似乎,他们就是这么一支人马。”

小猫他们楞了半天,这是干什么呢?这么大一块方阵摆出来,还真的没有任何的策应么?这些人是怎么打仗的?幸好这里是草原,如果是山林地带,他们这样什么掩护部队都不派出的话,轻轻松松的一个埋伏之计,就可以把他们给吃得干干净净了。

正说着呢,那边一个身穿皮甲的小兵跑了出来,他大声的,用怪声怪气的中原官话喊叫到:“喂,你们的统帅是谁?我们的元帅要和你们的统帅决斗,你们敢么?”随着他的呼喊声,一个全身都笼罩在白色板甲中,手持一柄巴掌宽的长剑,座下马儿也披挂着薄铁甲的大汉神气活现地从队伍中策马奔了出来。他的马儿人立而起长嘶了几声,马前马后顿时有百步的威风。

那两万许西方雇佣军大声的吼叫起来。语言不通,小猫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在叫嚷什么,不过想来无非就是‘万岁、必胜’一类地话罢?

小猫挥挥手,那朱棣派来的张参将会意的领着自己麾下的数千骑兵斜次里离开了大营。远远的朝着前方方阵的后翼绕了过去。这些雇佣军站的方阵太密集了,大概也就一刻钟的时间,那数千精骑就可以埋伏在这个方阵的屁股后面,随时可以冲出来给他们狠狠的一刀。

小猫自己则是策马狂奔了出去,嘴里哈哈大笑着:“你要找虎爷我单打独斗么?是条好汉啊,来,来,来,虎爷我要是用两只手和你打,那就是欺负你。哈哈哈!”他地啸声如雷。漆黑的脸上满是好战地杀气,几根胡须挺得笔直的。似乎他身上每根寒毛都兴奋了起来。

那西方军的统帅双手抱住了剑柄,长剑庄重的朝着天空刺去,他在向小猫施以骑士的礼节。

可是小猫是个不折不扣的东方武将,哪里知道他们西方人决斗的规矩?他嘴里狂吼一声:“来将通名,虎爷我棍下不死无名之鬼。”随后右手操着铁棍就砸了出去,重重地一棍砸在了那西方军统帅的脑袋上。他座下的马儿速度太快了,他冲到人家面前的时候。人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就看着一团黑色的风暴刮了过来,然后铁棍就已经落在了那统帅的脑袋上。

千多斤重的铁棍,加上小猫右手的数万斤神力,还有那马妖狂奔里许后带来地强大冲击力。这一棍子下去,那西方军统帅的脑袋变成了烂西瓜,身体变成了西瓜烂,座下的马儿变成了烂瓜西。‘噗哧’一声,连人带马附带着身上地铠甲,都被小猫这一棍子给砸碎了。那血浆都飞出了十几丈远,就好像一个皮囊炸开了一般。

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浆,小猫不满的嚎叫了一声:“娘的。这么不经砸?一棍子就死了么?”他猛的抬起头来,朝着地上那吓得瘫软的小兵嚎叫着:“这就是你们的统帅?就这么弱么?有没有厉害一点的?给虎爷我选几个厉害的人物出来。”到了最后一句,小猫简直就是咆哮了,实在不过瘾啊,这也算统帅?一棍子就砸死了。

尤其,小猫觉得不可思议的就是,这敌人的统帅是个白痴罢?自己都冲到面前了,他还抱着剑柄知道干什么,杀死一个白痴,可不是一件有面子的事情。

雇佣军却是人心震动,他们愤怒的咆哮起来,无非就是辱骂小猫不知道骑士的礼节,用偷袭的方式袭击了自己的统帅,不配做一个骑士等等。可是他们虽然骂得热闹,小猫却是一句都听不懂,只能看着两万多人朝着自己拼命的喷口水,却不明白他们到底在叫嚷什么。

舔舔嘴巴,小猫举起了铁棍,疯狂的嚎叫了一声:“兄弟们,给虎爷我杀啊,不管这么多了,娘的,他们在叫嚷什么?莫非叫嚷老子杀得好?”他顺手一棍把地上那小兵砸成了粉碎,座下马妖一个跳跃,就已经到了最前方的盾牌兵的面前。

十几面沉重的盾牌放在了小猫面前,可以看到那些盾牌兵愤怒的眼神,几十根长长的刺枪朝着小猫捅了过来,稀稀拉拉的还有几柄斧头被投掷,出来。小猫一声狂笑,手中铁棍一挥,‘嘎崩’一声巨响,十几面沉重的铁盾被砸成了废铁,破碎的铁块胡乱飞溅,把百多名士兵砸得骨断筋茗,惨死当场。一下子,那些士兵眼神中的愤怒变成了恐惧。

后面,一万许破阵营精骑按照小猫的吩咐,远远的斜次里绕向了方阵的右翼。他们根本就不和那右翼的两千五百骑兵接触,隔着二十几丈的距离就把手中的强弓硬弩射了出去。强劲的箭矢带着刺耳的呼啸声,远远的投掷在了那些身穿板甲的骑士身上,顿时这些骑士惨嚎着倒下了数百人。

当年蒙古大军征服西方的时候,就是用精骑在四周游击,用强弓慢慢的磨死了这些防御力强大、机动力近乎没有地西方骑士。如今。在蒙古的草原上,大明朝的精骑利用相同的战术,开始射杀已经身为蒙古子孙仆役地西方骑士。

箭矢一支支的划破长空,破阵营的兵痞们嬉皮笑脸的和那两千许骑士保持着一个不变的距离。就看着一个个骑士惨叫着从马上栽倒了下来,但是就是没有一个骑士能够靠近破阵营的战士。利箭破空,撕开了那锻造技术甚高明的铁板,重重的没入了人的肉体,撕茗了他的肌肉和血管,顿时血箭飞射,又一个骑士倒了下来。

几个粗通中文地雇佣军士兵愤怒的咆哮起来:“卑鄙地东方人,你们还有一点战士的尊严么?你们怎么不敢和我们正面对抗?”他们的弓箭手也在还击,可是他们的那种粗制滥造的弓箭,如何能及得到破阵营使用的强弓射程?尤其破阵营士兵穿戴的铠甲都是精工打造地鱼鳞细甲。西方的这些箭头锻造的质量又不好,最多就能在铠甲上划出几道痕迹罢了。

左翼的两千五百西方骑士按捺不住了。他们愤怒的嚎叫着,策马朝着破阵营的士兵冲刺了过去。

小猫正在步兵群中打得开心,一条铁棍彷佛发疯的蛟龙一样,带起一团十余丈方圆的黑光,‘啪啪啪啪’连声,就看着一个个头颅爆茗,脑浆把他的铁棍都染成了血色了。看得那两千五百重骑兵怒吼着冲杀了出来。小猫开心得眉开眼笑地,欢呼了一声,策马就朝着那滚滚铁流迎了上去。雇佣军中响起了一阵惊呼声,在他们看来,这个魔鬼一般恐怖的将军,一定死定了。

没有人可以用一个人的力量在陆地上抵挡两千五百名重骑兵地冲击的,尤其当那些重骑兵手中已经全部换上了两丈多长的刺枪的时候。可是,小猫他不是人,他是妖;他座下的马儿也不是马。是马妖。这,就不能用常理来推算了。

马妖的大腿肌肉绷得紧紧的,它兴奋得连连的吐着粗气。双目通红的它仰天长嘶了一声,带着小猫朝着那两千五百名西方骑士冲了过去。快,无法形容的快,马妖奔跑开了后,它的速度比起那些重装骑士的马速快了何止十倍?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它就带着小猫到了他们面前。

铁棍挂在了得胜勾上,小猫拔出了虎咆刀,他怪笑着把那六尺长刀横在了马鞍上,就任凭马妖胡乱的奔跑起来。沉重的刺枪捅在了他的身上,小猫身上的铠甲被轻易的撕茗了,可是却对他自身没有丝毫的伤害,他的皮肤上甚至都没有出现一点点的划痕,反而是那些刺枪纷纷的断裂炸碎了开去。刺枪强劲的冲击力,在小猫和马妖变态的力量面前,简直就是没有任何效果,丝毫不能阻止他们前进的势头。

经过那些骑士的时候,锋利绝伦的虎咆刀轻而易举的就划开了他们的身体。马妖驼着小猫风一样的掠过了那两千五百名西方骑士,身后拖起了一条数百丈长的血路,足足七百多名骑士拦腰被斩断,惨死当场。

小猫狂笑着收起了虎咆刀,挥动着铁棍从那些骑士的后方追杀了过去。马妖的速度快,三蹦两蹦的就到了那些骑士的身后,小猫立刻就一棍子砸了过去,顿时那骑士整个后背都被砸得塌陷了下去,内脏碎片都从嘴里喷了出来。一棍,一棍,又是一棍,小猫兴高采烈的在那些骑士的身后打着闷棍,两百多骑士又这样死在了他的棍下。

十几个带头的骑士尖叫起来,他们喝令着,要同伴们拨转马头和小猫正面对撞。可是披着沉重铠甲的骑士们如何能够轻松的调转方向?小猫也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滔天的棍影带着‘呼呼’的飓风声闪了出来。黑色的旋风席卷了整个残余的骑士大队,无数骑士被铁棍直接砸在了脑袋上,整个上半身都被砸成了肉酱。

稍微运气好一点的,则是被小猫那狂暴的真元所释放出去的劲风给轻轻的扫了一下,顿时他们身上铠甲碎茗,身体也被震得软绵绵的骨骼尽数断裂,起码还保留了一具全尸的倒在了地上。

一个步入了妖灵期的虎妖和两千五百名凡人地战争,结果是勿庸置疑的。虽然小猫还没有使用法术。虽然小猫并没有使用太多的真元,可是他们的层次相差太大了,稍微挥挥手,就有数十骑士惨死在他地手下。这大概就好像普通人拍苍蝇一样吧。

两千五百名重装骑士,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就被小猫斩杀当场。那边,破阵营的一万精骑也硬生生的磨死了那两千五百名骑士,自身一无损伤的欢呼着朝着方阵的右翼猛攻了过去。

浑身血污的小猫狂笑着,挥动着铁棍彷佛打老鼠一样,‘啪啪啪啪’的带领着一万破阵营精骑直突方阵核心。一万五千名西方雇佣军步兵已经吓得魂飞天外,哪里还有士气和小猫他们继续征战?一个个都在茫然四顾,想要寻找逃窜的方向。

就这个时候,直属朱棣的数千铁骑轰鸣着从方阵地后方捅了出来。彷佛一柄尖刀,狠狠的把这个方阵捅了个窟窿。和小猫地破阵营在方阵的核心会合了。小猫狂笑着,手中铁棍落眼的砸翻了十七名敌兵后狂呼到:“给虎爷我全部杀了,这些王八蛋怎么长得都没有一个人样的?黄毛蓝眼睛,这是人么?都给我砍了。”

欢呼着,嘶吼着,近两万铁骑在草原上对一万五千名士气低落到了极点的西方战士展开了屠杀,这是没有任何悬念的屠杀。那些步兵身上的破烂皮甲。哪里能够抵挡大明朝精工打造地兵器?兵器挥动中,血光让整个草原都变得通红一片。

萧瑟的风吹了过来,把刺鼻的血腥味道卷得老远、老远。

吕风的游骑军和朱棣的中军会合了,运功逼出了一脸的苍白,吕风身体微微有点哆嗦的走进了朱棣的大帐。朱棣一看到吕风这模样,顿时立刻就跳了起来,惊讶的问到:“吕将军,你这是?”

吕风步履蹒跚地上前了几步,跪倒在地上回禀到:“陛下。臣昨夜突袭一元蒙部落,却碰到了魔教血神教六大护法刺杀。幸好臣得陛下洪福护佑,得以无事。但是受伤非浅。那六大护法却也是厉害到了极点,臣率领的游骑军损失了两千许人。臣唯恐还有其他修道之人混杂在元蒙大军中,所以命令大军和中军汇合。”

他沉声说到:“有水前辈在中军坐镇,怕是来多少修道之人都不怕,但是如果仅仅是以军队去对付这些人,怕是损失多少人都不够啊。”

朱棣猛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有点心神慌乱地地说到:“那如何是好?水仙长昨夜追杀一邪魔,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如今还没有回来。龙虎山的七位天师,朕又派他们去厉虎军中助阵了,这……这……”

还没有等他们商量出一个头绪来,一个传令兵已经冲进了大帐,他焦急的喝道:“陛下,元蒙大军来袭,起码有二十万人马。”

帐内将领心头一震,纷纷看向了朱棣。

朱棣咬咬牙,冷笑到:“朕明白了,昨夜那邪魔,怕不是元蒙鞑子派来的么?哼,嘿嘿。吕风,你率领本部人马,坐镇中军。马和,你率五千兵马出营,先给那些鞑子一点颜色看看。”马和领命,大步的冲出了帐。

朱棣继续喝令到:“传令张玉,跦能两位,要他们的大军迅速向中军靠拢,从左右两翼夹击元蒙大军。命仓厉虎领铁骑在外策应,寻机歼敌。”他抽出碎玉刀,狞笑着喝道:“那些鞑子自己想要来送死,朕就成全了他们……嘿,他们有二十万精锐,朕麾下人马岂比他们少?他们来得正是时候,诸位卿家用命,给朕大破元蒙。”

所有将领跪倒在地上,沉声喝道:“喏。”说完,那些全身甲胄的大将纷纷冲出大帐,大声的喝令起来。

朱棣刚要向留在最后的吕风吩咐点什么,外面就传来了如雷一般的叫好声。两个传令兵满脸欣喜的冲了进来,大喜过望的向朱棣汇报到:“陛下,马和马大人已经斩了元蒙三员大将,其中有一位还是金帐汗国援军的万夫长,马大人正在继续索战。”

朱棣和吕风脸上同时浮现喜色,朱棣拊掌赞叹到:“壮哉,嘿,元蒙鞑子,我朱棣的大军,可是这么好吃的?传令马和,再斩三员大将,随后退入营内。”发布完命仓,他才和颜悦色的看着吕风问到:“吕风,你的身体可没有大碍罢?”

第二百六十一章 血溅草原(六)

吕风心里有点感动,连忙行礼到:“臣身体无碍,陛下用担心。虽然那六大护法魔功惊人,但是臣也有异宝护体,伤势并不是很重。等下吞服几颗灵丹,臣再运功数次,就和往常无异了……就可惜,陛下赐予臣的软玉甲,却硬生生被那群贼子给毁掉了。”

朱棣笑起来,手一挥喝道:“一件铠甲罢了,有甚大不了的?你没事,朕就放心了。唔,你速速去疗伤罢,等下,可能还必须要你出手才行……唔,你跟着那些仙长修习法术,到底修练到了什么境界?”朱棣眼里神光闪动,似乎另有他意。

吕风迟疑了一下,连忙拱手说到:“臣已经到了金丹之期了,普通的妖人,倒也不怕他们能造成多大的损害,臣有信心能够制住他们。”

朱棣有点羡慕的说到:“金丹大道,你可已经是神仙中人了。唉,若非朕国事缠身,倒也真想……”

吕风脑袋里面飞快的盘算了一阵,连忙说到:“陛下乃是天下共主,天下少不得陛下啊。这金丹大道么,其实倒也不难……”咬咬牙,吕风心里喝道:“娘的,什么叫做逆天行事?我身为修道之人,杀了这么多人,也见老天爷降下天劫,老天还真能把我怎地?”

他沉声到:“陛下,臣这里有修炼口诀一篇,正好适合陛下修炼。另外,臣当采访天下灵山大川。令属下收集各种灵丹妙药,给陛下炼制一炉仙丹,虽不敢说让陛下白日飞升,但是延长数百年寿算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朱棣开心地大笑起来。他连连点头的称赞到:“妙哉,妙哉,还是吕爱卿最懂朕的心思。”他的脸色微微有点快地说到:“那僧道衍师兄弟,青日里什么都好,就是这事情上总是和朕支支吾吾,好不干脆……龙虎山的七位天师,朕给了他们紫衣金印,封为国师,却也不肯留下一颗仙丹来……甚至那水仙长,朕过说想要延长寿算。他就立刻跑得无影无踪。哼,还是吕卿家最懂得朕的心思。”

就在这战场上。吕风毫犹豫的用一篇巫族的基础修炼法门换来了朱棣的封赏。“吕风听封,朕今日封你为忠义公,掌应天府五城都督府,锦衣卫,另有权参谋六部执事。”思忖了两息的时间,朱棣大手一挥,笑道:“三品以下官员。准卿家先斩后奏。”说完,朱棣立刻写下了圣旨,盖了大印,递给了吕风。

“妙啊,妙啊,僧道衍,你们可想不到,不就是区区一篇修道口诀么?你们有什么不敢送给皇帝的?嘿,逆天行事?我口诀也交上去了。为甚老天不来劈我?……嘿,你们进了朝廷,不就是想要控制皇帝为你们办事么?可是现在看看。我吕风不过是交出了一份修炼的口诀,就封了国公了,还变成了吕爱卿,嘿,你们要是知道了,怕不会气死吧?”

恭恭敬敬的出了大帐,吕风朝着周处他们使了个眼色,沉声喝道:“整顿军马,就在中军大帐右后方戒备,随时准备出击。白小伊、八戒,你们二人随我来为我护法,本官要尽快地恢复功力,好去上阵厮杀。”

外面又是一阵的欢呼声,马和不负众望地再次挥刀砍杀了三名元蒙大将,满脸倨傲的带着五千兵马缓缓的退回了大营。他一个人站在大营门口的那吊桥上,朝着里许开外满脸铁青的赤蒙儿等元蒙大将,轻轻的晃动了一下右手的小拇指。

赤蒙儿气得三尸神震跳,他怒吼着:“来人,给我进攻……他们中军最多不过八万人马,我们这里有大军二十五万,可以轻轻松松地歼灭了他……先斩杀了大明朝的皇帝,我们再去破了他们左右两军,再挥师直指居庸关,再下南方。”

他手中的马鞭子一指,顿时万马奔腾,三万元蒙精骑发出了鬼怪一般的嚎叫,‘喔喔’有声的朝着明军大营冲了过来。

马和脸上带着屑的冷笑,低声喝道:“蠢货。”随后,他大声喝令到:“弓箭手,预备……八百步……七百步……六百步……五百步……射。”他手中长刀重重的劈了出去,一道火红色的刀气直冲云天,在二十几丈的高空爆出了一声巨大地破空声。

‘哗’的一声,足足两万支长箭同时被抛上了天空,在最高点逗留了些许时间后,猛的朝着地面扎了下来。‘噗哧、噗哧’地声响大做,超过三千名元蒙骑兵惨嚎着落下马背,被身后滚滚而来的马队踏成了肉酱。

又是两万长箭抛射了出去,又是数千元蒙战士落在了地上。鲜血,已经让大营正前方的草地染上了一层红色。

第三次是平射,三排弓箭手朝着近在咫尺的元蒙精骑射出了最后一次箭矢,然后立刻朝着后方退了出去。这一轮射击,让最前方的千多名元蒙战士又连人带马的倒在了地上,他们身后同伴的坐骑,也往往被他们的身体绊倒,狼狈的翻滚在地上,摔了个半死。

弓箭手退开了,可是哨楼上的弩兵还在源源不绝的把箭矢倾泻在这些元蒙士兵的么上。居高临下,又是用强力机弩射出的箭矢,每一支箭都深深的没在了那些元蒙士兵的身体内,抹了剧毒的箭矢让他们瞬间就失去声战斗力,挣扎呼号一阵后就死在了战场上。

后续的元蒙战士咆哮着策马跳过了大营周边的壕沟,朝着大营的栅栏冲杀了过来。有一些战士的马匹在空中就被弩箭射中,失去了力道的战马立刻就连同它们地主人一起栽进了那深深的壕沟内。撞了个骨断筋折。天空中箭如雨下,断有跃身跳起的战马中箭,一时间马嘶声、人叫声响彻了整个草原。空中飘落的血花,让青青地牧草都变成了血红色。

数千名元蒙战士已经冲到了栅栏前。他们挥动着手中沉重的兵器往栅栏上砍了过去。可是脚步声起,无数的明朝枪兵从后方列成整齐的阵势抢了过来,锋利的长枪深深的没入了他们的胸膛。那些枪兵的手一转一抽,带着血迹的长枪就从敌人的胸膛内扯了出来,随后再次用力地捅了出去。

长枪如林,锋利的枪头在阳光下闪动着刺目地寒光。那些元蒙战士已经煞不住马步,简直就是被自己的战马带着朝着那枪尖上撞上去的。如此打的冲击力,他们身上的皮甲又根本不能抵挡这长枪的穿刺,他们的身体就好像烧烤地肉串一样,串在了这如林的长枪之上。滚滚血泉顺着那枪杆往下流淌。把那些枪兵的手臂沾染得通红。

粘稠的血浆实在太多了,顺着那些大明朝枪兵的身体还在往下滴落。渐渐的,一个个鲜血的小池塘出现在了草地上,然后慢慢的浸透了进去,把那草地染成了酱黑色。

元蒙骑兵的冲击受阻,赤蒙儿正想发号施令调度兵马,明朝大营地大门突然敞开,一万铁骑怒吼着从营地内冲了出来。他们手里平端着弓弩。一出大营就是一通乱射,打得营地大门附近得元蒙精骑手忙脚乱,损失惨重。那一万明朝铁骑整齐划一得把弩箭挂在了得胜勾上,抽出了自己的兵器,在马和等十几员悍将的率领下,咆哮着朝着右边卷了过去。

一万铁骑稍微地卷动了一下,两千元蒙精骑就被兵器、铠甲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明军砍了个干净。马和的砍刀一挥,趁着大营左边的那元蒙精骑摸不清头绪,不知道是应该继续进攻大营还是救援自己友军的时候。铁骑大队突然转向,朝着他们奔腾冲杀而去。远远的,又是一万支箭矢开道。近千名元蒙战士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射翻在了地上。

马和狂呼着:“弓箭手,你们还在等什么?射。”

大营内的两万弓箭手齐声应诺,黑压压的箭矢风暴再次的席卷了营地外三丈到五十丈之间的空地。血泉奔涌,血光四射,强横的箭矢透过了人的骨肉,穿过了马的身体,带出了一条条的血肉,浑身通红的箭矢彷佛树林一样,斜斜的插在了草地上。

元蒙这一波冲击的战士彻底的慌乱了起来,交锋过一顿饭时间,他们就损失了近万人,这损失的速度实在是太大了。他们要同时受到来自三个方向的打击,这让他们彻底的乱了起来。

赤蒙儿看着那些慌乱的战士,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摇头到:“传令他们回来,这群废物,简直就丢光了我们的脸面。”身穿精良的板甲,身份是金帐汗国行军总管的老人淡然笑道:“赤蒙儿将军,你们的战士穿着皮甲,怎么能抵挡他们的箭矢攻击呢?看看我们的战士吧,他们身上穿着的都是什么?都是最精良的纯钢铠甲呀,这才是用来上战场的精锐。嘿嘿,下一波,让我们的战士上去试试吧……唔,也好让诸位见识一下我们金帐汗国的军威。”

赤蒙儿的脸色微微的变了一下,他的眼珠子有点发红,可是他身边胖乎乎的巴吧儿随手拉了他一下,笑眯眯的说到:“如此就有劳大人了。”

赤蒙儿他们瓦刺部族的将领们脸上都露出了淡淡的冷笑,你们金帐汗国很厉害么?如果你们真的这么厉害,怎么在西方还和那些小国家纠缠不休呢?嘿,现在由得你们吹牛吧,等下你们吃了苦头就知道厉害了。

近乎两万元蒙残兵丢盔弃甲的逃了回来,往日里高傲的头颅无奈的耷拉着,三万人突袭明军大营,连敌人一道栅栏都没有砍破就被驱赶了回来,对于这些骄傲的战士来说,这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啊。

赤蒙儿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们退后去整修一下吧,明天清早。还是你们第一批攻打明军大营。”那两万元蒙大军的统军将领脸色和缓了,他向赤蒙儿行了个军礼,带着两万部下灰溜溜地到了大军的最后方,开始架设营房。整军休息。而那金帐汗国的将领们则是脸上略有不快,什么叫做明天一早还是他们第一批去攻打明军大营?莫非赤蒙儿认为金帐汗国的勇士无法攻破明军大营么?

那行军总管从鼻子里面哼出了两道冷气,冷漠地喝道:“你们四个整顿兵马,准备厮杀……唔,明军的箭矢厉害,不要从一个方向进攻,你们从四个方向同时发起进攻,阵形要散开,能太密集……最前方的战士都佩戴重兵器,砸开了栅栏后。这仗就好打了。不要忘记,你们的同伴刚刚被明朝人杀死。你们要为他报仇。”

四个万夫长用极其仇恨的眼神盯了一眼在明军大营门口附近调度指挥的马和,跪倒在地上唱到:“成吉思汗的子孙永远不会放过他们的敌人,我们就要去取下他的头颅,作为我们同伴的祭品。”

在四个万夫长地喝令下,五万金帐汗国的精锐援兵缓缓地开动,从四个方向逼向了明军大营。他们的铠甲鲜明,兵器锋利。战马膘肥体壮的,的确是精锐之师……或者,可以这样说,从外表看起来,他们比衣甲都齐全的瓦刺部的同胞看起来是要精锐十倍不止。

赤蒙儿似笑非笑的对着那行军总管抱拳行礼到:“这次,可就要见识一下金帐汗国兄弟们地力量了。”

那行军主管皮笑肉笑的嘿嘿了几声,轻轻的点了点头。

大营内,吕风躲在了一个偏僻的帐篷内,吩咐白小伊和八戒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接近,然后他自己掏出了那幻绝神君送的仙袍,仔细的打量了起来。“乖乖。你也不要和我淘气了,乖乖的让我穿上你罢,看你的卖象那是极好的,可是怎么祭炼你呢?你应该是仙器一级地宝贝罢?穿上了你,应该比小猫还能挨打一点罢?”

这件长袍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造的,轻如无物,通体透明,有霞光道道罩。长袍的腰带上,镶嵌着九颗拇指大小地玉色珠子,每一颗珠子都是如许的温润圆滑,宝光熠熠,看起来就是凡品。一丝丝奇怪的波动从那长袍上释放了出来,如果吕风不用手抓着它的话,就因为那一丝丝的波动,这长袍可以在空中自如的飘动转折,彷佛活物一般。

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实在不知道头绪的吕风只能用那最后的手段了。他从藏天印内掏出了一支骨针,狠狠心,一针直刺自己心口,从心头取了一滴热血。连续七口本命真元喷在了那心血之上,那滴血液就慢慢的变成了黄金一般的颜色。

又从紫府内分出了一缕神念牵系在了那滴血液上,吕风嘴里轻声的喝唱到:“傩……邗……衉。”那滴鲜血滴溜溜的一个盘旋,射进了那件长袍之中,顿时那长袍上霞光道道,云烟四起,彷佛变成了一团雾气一样,在吕风的手中缓缓的飘荡了起来。

所谓的祭炼法宝,其实说白了就是用制造法宝的人提供的灵诀,让自己的精气神和那法宝连通为一,让自己的元神可以控制那件法宝做出进攻或者防御的动作来。每一件法宝都有自己特别的能量波动,只要自己的精神能够契合那能量波动,就可以自如的使用这法宝。但是越是高级的法宝那能量波动就越是玄奥难测,所以没有特定的心法和灵诀,一般人是无法操纵、祭炼一件极品的法宝的。

至于那所谓的把法宝重新炼制,其实就是用强大的法力强行的更新那法宝的波动,然自己的精神波动能够和法宝新的波动契合的过程。但是这样的先决条件就是:炼制的人必须强过制造法宝的人,并且对于炼制法宝必须是宗师级别的人物,否则那法宝就算是炼制成功了,也会失去很多妙用的。

而吕风现在所使用的这种法门,乃是巫族的‘偷天大法’。可以用一种玄妙的法门,把自己的神念投入一个特定的物体中,用以了解、熟悉、操纵、控制那件物品。说白了。这‘偷天大法’最大地作用就是掠夺别人的法宝,至于从这法门演化出来的种种妙用,却是意外之得了。

却说吕风那滴心血刚刚渗入那件长袍,吕风的神念就和那长袍地波动结合在了一起。他能感触到这长袍每一丝、每一寸的能量波动。能够感受到它内部的灵诀是如何布置的,是如何发挥作用的。

神念慢慢的透了过去,吕风惊讶的发现,看起来不过是薄薄一层的长袍,却有上万层的层次,每一层如果用神念看过去,那就是一层汪洋大海。吕风的元力消耗得越来越快,他几乎把自己所有地精神都放进了这长袍里面了。一层层的寻找过去,他要寻找在巫族地典籍中所记载的,一件法宝的灵核。

这个灵核。吕风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他,总之自从一件法宝生成后。就一定会有这个东西存在。它记载着这件法宝的一切,包括它的效用,最基本的能量波动,曾经受到的灵诀等等。有了他,就等于有了一件法宝地钥钥,就可以真正的用自己的神念控制这件法宝了。

加上本来进入这法宝就是用自己的心血为引,当灵核被神念透悉的同时。就是这件法宝被收服的时候。

一道道的五彩霞光渐渐的升腾了起来,吕风在惊叹于这件法宝的不可思议,这法宝简直就是一个小小地世界一样,里面奔涌着奇妙不可述说的能量。一万三千五百七十九层,每一层都布置了三十六个微妙绝伦的防御阵法,吕风在惊叹着,这根本就不是仙人地手段所能造出来的法宝。

难怪那幻绝神君不可能用其他的手段炼制这件法宝,想想看,一万多层。每一层三十六个阵法,那就是几十万个阵法,每个阵法散发出来的能量波动还个个不同。如果用灵诀一个波动一个波动的去压制,幻绝神君就需要同时打出四十几万手灵诀,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也许神人可以,可是幻绝神君绝对不行。

尤其让吕风瞠目结舌的就是,那九颗宝珠在按照九耀星辰的方位运转,每一颗宝珠都可能成为这件长袍的阵眼,但是每一颗宝珠成为阵眼的时间不过是区区的一刹那而已。每一颗珠子的波动也是完全不同的,甚至中间的那颗母珠的波动随时都在变幻,这样说来,如果要用灵诀强行压制这件长袍,然后重新炼制的话,起码需要同时打出三百六十万手灵诀……

“造这件衣服的人,绝对是个疯子。”吕风只能这样说,这样精妙的结构,根本就是故意折腾人的。

可是,和巫族的偷天大法比较起来,这件法宝却也无法遁行了。在吕风把自己的三尸元神分了两个进入这件长袍后,凭借着无穷无尽的混沌元力的支撑,他终于找到了这件法宝的灵核所在。强大的神念瞬息间破入了这件法宝的灵核,无数神妙的言语‘轰’的一声在吕风脑海中炸开了。

他以前所学过的所有的道门手诀,什么‘御风诀’、‘御水诀’、‘破虚诀’等等,全部化为了乌有。在那灵核中神妙波动的引领下,吕风双手环绕成了一个奇妙无比的印诀。一元始动,万法归一。

一切的法术都是皮相,最核心的就是那个‘一’。这和巫族的心法不谋而合,也和一元宗所追求的无上大道殊途同归。

吕风微笑着,缓缓的站了起来。方才脑海内灵光闪动处,他又参悟良多,可是似乎又没有参悟出任何东西来。道之一字,就是如此的玄妙难当。那件长袍发出了七彩光芒,投入了吕风的身体,化为一件贴身的极薄的内衣穿在了他的身上。

哈哈的一声长笑,吕风大步的走出了帐篷,看了看天色,天色却还早,他过盘膝运功了一刻钟而已。他大声喝令到:“来人啊,整顿兵马,准备厮杀。哈哈哈,让我们给那些元蒙鞑子一点厉害看看。”

外面,那金帐汗国的五万精锐已经打点了阵势准备攻击大营。四个万夫长在队伍的中间互相鼓励:“打得漂亮一点,让他们知道我们才是成吉思汗最正统的继承人。我们要让他们明白。他们不附庸在我们汗国,他们是绝对没有前途地。”

“兄弟们,努力杀,干掉这些明朝的蛮子。我们就可以去南方快活了。那边有无数的美女,无数的金银珠宝,明白了么?”

四柄雪亮地马刀举了起来,五万精锐就要进攻了。

明军的大营内,马和不屑的歪了歪鼻子:“一群蠢货,不知道他们元蒙大军最大的优势就是他们的机动力么?他们非要来攻打我们的营盘,嘿嘿,那就来罢……军务官,我们还有多少支箭矢?”

军务官冲了上来,翻阅着手上的账本吼到:“大人。除了今天被领走的箭矢,我们还有一百万上好的长箭……今日被领走的是二十万支。”

马和满意地点点头:“一百万支箭矢啊。够他们好好的消受了。哼,和我们大明朝拼消耗,你们元蒙有这个资源和我们拼么?”

五万金帐汗国地精锐随着一声呐喊,猛的吼叫着朝着明军大营冲了过去。他们身上的铠甲闪闪发光,沉重的马蹄声震得明军的营寨似乎都在晃动。这些身上盖着沉重铁甲的金帐汗国的精锐士兵,冲击力地确是可怕的。

赤蒙儿咬着牙齿冷哼了一句:“气势不错啊。”

那行军总管得意的大笑起来:“这是当然。我们金帐汗国富甲天下,给区区五万骑兵配上全套的铠甲。这还是可以承受得起的。”

话音刚落,他们的后军就是一阵大乱。一条黑漆漆的大汉赤裸着身躯,骑着一匹同样漆黑的战马,嘴里发出了雷鸣一般的嚎叫声,手上挥动着一条巨大地铁棍,率领万多名骑兵风一样的朝着赤蒙儿的后营猛突止。

一员大将冲了去,被那黑大汉一棍子砸死。三名大将冲了过去,被那黑大汉砸死一个,踢死一个。然后活生生地用手从马上拖了下来掐死了一个。十五名战将连同一百名精锐的战士冲了上去,可是立刻被那黑大汉冲得四分五裂,身后的那支骑兵冲了过来。马刀乱砍,这小小的一支队伍立刻被剁成了碎片。

后营的统军将领喝令两个千人队去阻拦这支明军进攻的势头,可是那黑大汉一声怒吼,彷佛魔神一样连续砸翻了两百多人,硬是把那两个千人队冲得乱七八糟,他身后的万多名骑兵嚎叫着,排成了密集的三角冲击阵形,风一样的刮了过来。

赤蒙儿的身体哆嗦了一下,他猛的嚎叫起来:“是厉虎……师尊,必须要您亲自出手了,或者,还要求那几个老神仙出马。”

巴吧儿的眼睛立刻变成了通红通红的,他盯着小猫那疯狂杀戳的身影,冷冰冰的说到:“今天他死定了。”说完,肥胖的身躯高高的跃起,就朝着小猫扑杀了过去。

赤蒙儿咬了下牙齿,大声的喝令起来:“来人,去四个万人队,给我灭了这支明军。”

凄厉的胡笳声响了起来,赤蒙儿的军令刚刚传下,军队还没有调动开来,两支大军已经开了过来。看他们的旗帜那巨大的习张,字和常跦,字,正是张玉,跦能的左右两军到了。

这下可好,原本把明军中军大营包围得紧紧的元蒙联军,却被明军从三个方向反包围了起来。尤其还有小猫这个煞神在赤蒙儿的后队内耀武扬威的疯狂杀戳,更是绞得赤蒙儿的阵营大乱。

正准备突击的五个金帐汗国的精锐万人队接到了立刻回军的命令,他们的行军总管看到情况不对,准备收敛阵形,先观看清楚战况了再说。

就在五个万人队准备收兵的时候,明军大营的大门和右侧的营门同时敞开,马和、吕风分别率领一万铁骑,轰鸣着冲了出来。马和的马快,他哈哈狂笑着策马冲进了蒙军的队伍内,看准了一个万夫长,马和的身体高高的跃起,重重的一刀斩了下去。

那万夫长手中沉重的狼牙棍狠狠的往天上一抡,‘轰’的一声,马和翻身跳起,而那万夫长则是吐出一口鲜血,面色仓惶的狼狈逃窜而去。

这边。巴吧儿一掌对着小猫拍了出去,小猫狞笑了一声,虎咆刀突然自动地从刀鞘中跳了出来,化为一道二十几丈长的紫光。‘滴溜溜’的朝着巴吧儿猛刺。巴吧儿尖叫一声,手掌被刺了个对穿,血光四溅中他转身就走。那紫光在空中一个盘旋,已经有两百多个头颅落地,这些元蒙战士,哪堪小猫飞剑刺杀?

吕风更是意气风发的提着一柄铁弓,长啸着带领一万精锐左右冲突。他手中铁弓不断地开弓放箭,专门对着元蒙大军中的将领发放暗箭。他的真力是如何的强大,那些将领哪里能够抵挡得住他的暗箭?当下纷纷落马,那些元蒙大军更是慌乱了起来。

五万金帐汗国的精锐。还没有交手,就被迫朝着他们行军总管所在的方向逃窜了过去。一时间,元蒙联军的阵势大乱。

沉闷的金鼓声响了起来,大明军营中的金色龙旗升了起来。顿时草原上发出了一声巨大地咆哮声,张玉,跦能的左右两军,朱棣亲自率领地中军大队倾巢而出,朝着元蒙联军掩杀了出去。

白小伊四小、周处等锦衣卫高手紧紧的护卫在全身铠甲的朱棣身边,看着朱棣挥动着碎玉刀。破出了两丈许长的刀气,卷起了一个个的头颅……

箭矢横空,刀枪的闪光照亮了整个草原,双方四十万许大军轰然的撞击在了一起。

金帐汗国地五万精锐似乎要保存自己的实力,一次次的向后退却,死活肯和吕风他们率领的精锐铁甲骑兵硬碰。赤蒙儿他们的瓦刺骑兵却是被四个方向的同时攻击打乱了手脚,队伍弄得一团糟,更本无法整顿起有效的进攻来。

双方的箭矢都在空中胡乱的飞掠而过,明军地弓箭手明显的比元蒙大军的要强了几分。箭矢地质量和劲道都强了许多,加上明军的铠甲比瓦刺的皮甲精良太多了,相互乱射了小半刻钟后。元蒙损失惨重,丢下了数千具尸体,乱糟糟的朝着后方退却了。

阵脚一旦松动,就再也拦不住吕风,小猫,马和,张玉,跦能这五头猛虎的拼命冲击,赤蒙儿的中军也渐渐的不稳,无奈的朝着后方退却了。四周的乱兵胡乱的奔跑,阻碍了元蒙精锐的脚步,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赤蒙儿看着渐渐脱离战场的五万金帐汗国的精锐,愤怒的咆哮起来:“你们如果现在进攻南蛮子的侧翼,我们就可以胜利,你现在退却干什么?该死的王八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一团血雾突然从他身前十几丈的地方爆裂了开来,小猫彷佛一个恶魔,浑身血红的抡着一根铁棍冲到了距离赤蒙儿不远的地方。挥动着铁棍砸碎了五十几个附近的士兵,小猫的铁棍猛的朝着天空一举,疯狂的咆哮了起来:“赤蒙儿,你家爷爷在这里,过来,过来,和你家虎爷好好的比划一下啊……我他妈的要敲碎了你的脑袋,把你的脑浆当作猴头来吃!”

暴虐的言语,疯狂的杀戳,小猫的铁棍每一次起落,都带起了几尺高的血浪,这血浪在空气中弥漫了开去,整个草原似乎都陷入了血海一般。

吕风也疯狂的嚎叫了起来,他丢开了手中的铁弓,拔出了残天剑,挥手间就是七八丈长的剑气横空,卷起了一道道的血浪。他疯狂的叫嚣着:“兄弟们,砍下赤蒙儿的头颅,爷爷我请他去泰滩河最好的画舫逍遥半年啊。”

内劲如雷,在朱棣呵呵呵呵的长笑声中,大明朝的二十万大军愤然喝道:“砍下赤蒙儿的头颅,哈哈哈,吕大人请我们去泰滩河找姑娘啊。”

血雨纷飞,四十万件兵器不断的进入人体,然后又被拔了出来,每一次的挥动,都有一长串的血珠抛洒在了天空中。无数的血珠慢慢的洒落,草原上下起了血红色的大雨。每一个战士,不管他是活着的还是死去的,身体都被这廉价的液体涂抹了厚厚的一层……

朱棣欢畅的张口狂吸了一口天空落下的血雨,他的碎玉刀也崩射出了刺目的血光。漫天的腥风血雨中,朱棣仰天长啸:“大明的儿郎们,杀,杀,杀,杀,杀,杀干净这些元蒙鞑子,朕当与君共醉。”

“今天一役,我等当努力杀敌,彻底平定北方江山。”

“喏。”

二十万明军轰然应命,更加疯狂的挥动起了手中的兵器。

血雨,更加的猖狂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大败敌军(上)

元蒙大军和明军彷佛两块巨大的磨盘,相互在草原上撞击、摩擦着但是元蒙大军明显的失去了他们仗以横行天下的机动性,被全副武装的明军一层层的,有如削萝卜皮一样的慢慢的吞了进去。每一次撞击,就有上千死尸躺在了地上,其中大概有七百多是元蒙战士,剩下的就是明军的士兵了。

没有了往来如风的机动能力,弓箭也不是装备精良的明军对手,元蒙的战士只能无奈的用自己的皮甲和精钢的铠甲对撞,用生锈的马刀和刚刚出炉的砍刀碰击。鲜血洒满了大草原,而绝大部分的鲜血,都是这些元蒙战士身上流淌下来的。

赤蒙儿率领的精锐骑兵身不由己的被大队的人马裹挟着往西北方向退却,他愤怒的咆哮着:“整顿队形,整顿队形,迎战,迎战。”

有士兵听到了他的命令,勉强的在千军万马中想要重新整理阵势,可是好容易聚集起来的数千兵马,立刻就被小猫、吕风率领的大军冲了个七零八落,根本起不到一点作用。那些勉强整顿成大队的元蒙骑兵,反而还阻拦了前方退却的同伴的马步,结果那些无路可走的战士立刻就被明军斩下马来。

赤蒙儿看到事不可为,只能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全军撤退……该死的金帐汗国,他们这群狗娘养的杂碎。”他有信心,如果元蒙的骑兵想要逃走地话,明军的骑兵是绝对可能赶上自己的。毕竟自己的士兵全部是轻骑。来去如风,明军地骑兵不可能有这样的速度。

他冷冷的朝着那五万金帐汗国的精锐笑了笑,低声诅咒到:“你们这些浑身笼罩在乌龟壳里面的杂碎,你们给我们殿后吧。刚才你们不是信心十足的要去攻打明军的大营么?哈。正好,现在轮到你们在明军面前表现你们的战斗力了。”他大声的吼叫起来:“全军撤退,返回乌兰堆,撤退,撤退。”

乌兰堆还有数万留守的兵马在,可以很轻松地补满这次的损失。赤蒙儿坚信,在草原上,明军是不可能成为自己族人地对手的。正面战争打不赢明军,但是如果论起游击战来,明军的战士再多十倍也不是自己的对手。哼。只要断了明军的粮草,他们就等着在草原上被饿死吧。

长达二十几里的战线上。无数的元蒙轻骑兵奉命朝着乌兰堆撤退了,他们彻底地不抵抗了。这一下立刻就凸现出了元军和明军机动性上的差距,元蒙大军几个起落之间,就已经跑出了上百丈,可是明军这边除了几支精锐的骑兵还能勉强跟上他们,剩下的步兵只能是把怒火发泄在那些被他们包围的元蒙战士身上,根本就不可能赶上了。

殿后的三千元蒙战士面对数十倍于自己的明军步兵。选择了拼死的抵抗。可是明军根本不给他们决战的机会,一通弓箭就把他们射成了刺猬一般,他们甚至还没能靠近明军地大队,就倒在了草原上。

骑在马上的朱棣很气恼的看着远去地元蒙大军,咬着牙齿低声喝道:“又是这样,又是这样逃跑了。这群元蒙鞑子,他们就不能和我大明的大军老老实实、认认真真的打一场么?父皇还在的时候,十几次北伐,他们都是望风而逃。今日还以为他们终于有勇气决战了,哪知道他们还是逃跑。”气急败坏的朱棣狠狠的朝着赤蒙儿他们的背影挥动了一下碎玉刀,眯起的眼睛突然看向了那五万金帐汗国的精锐骑兵。

吕风、小猫的两万铁骑眼看得追不到赤蒙儿的大队。立刻就一个巨大的盘旋,把那金帐汗国的五万精锐北逃的方向堵住了。张玉,跦能两个好战的家伙更是不用多说,一左一右的掐死了金帐汗国那五万精兵可能逃窜的方向。朱棣自己则是狞笑着,带着八万中军,慢吞吞的堵上了最后一个方向。

巨大的马蹄轰鸣声从南方传了过来,常铁率领的后军辎重大队赶到了,看到这边剑拔弩张的模样,他们立刻把辎重丢给了留在中军的数千护卫军,一万五千名精锐也投入了战场。

金帐汗国的行军总管愣住了,刚才不还是赤蒙儿和明军打得你死我活的么?怎么现在就把我们给围上了?他有点呆滞的看着自己那五万身披重甲,连战马身上都挂着板甲的属下,心知肚明他们是不可能跑得比明军更快的。他开始痛恨自己了,为什么方才看到赤蒙儿的大军被纠缠住的时候,自己不去救援一下呢?或者,干脆就远远的跑开岂不是更好?反正瓦刺族不敢得罪金帐汗国的。

为什么自己想要占便宜?还等着赤蒙儿如果能够动摇了明军的阵势后,自己从背后捅明军一刀子的。可是现在看起来,似乎赤蒙儿把自己留下当作殿后的军队了该章死的,为什么会这样?自己本来是在计算别人的,怎么现在变成自己被别人计算了。

朱棣洋洋得意的看着被包围在十几里方圆这么大一块平地内的五万敌军,有点好奇的问到:“这些人,似乎是元蒙的人吧?元蒙的军队,可没有这么好的装备。不过……哈哈哈,看他们身上的那铠甲还有那马儿身上披挂的铠甲,起码有两百斤重,他们能跑得动么?”

马和在他身边笑道:“陛下,看到这些兵马,倒是让臣想起了宋朝时金人用的铁浮屠,也是这样全身笼在重甲中,用冲击力来攻破敌阵的。不过,如今这一套可不好使了,我们的机弩,可以洞穿他们的铠甲的。我们的枪兵也可以对付他们的战马,这五万人打又不能打。跑又不能跑,是稳吃了他们地。”

朱棣的手缓缓的举了起来,他满脸狰狞的笑容,手中地碎玉刀猛的挥了下去:“斩尽杀绝。一人不留。”

第一波扑过去的,是那无数强弩射出的箭矢。指头厚的板甲,根本无法抵挡这近距离射出的强弩,淬毒的弩箭深深的没入了这些金帐汗国战士的身体。一波波的弩箭疯狂地倾泻在了这些战士的身上,天空都变得昏暗了许多,无数弩箭组成地黑云,把阳光都给遮挡住了。

虚空之中,水元子宝相庄严的漂浮着。他的脸上有一滴滴的汗水渗了出来,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给湿透了。浮灵真人等三个老道很古怪的看着浑身大汗淋漓的水元子,这家伙自己就是水元化身。难道被火烧地时候还会流汗么?可是看他身上一滴滴流淌下来的水珠,他的确是在流汗啊。甚至有些汗水被那紫色的火焰碰到之后。立刻就习嗤啦,一声化为白色的水气蒸发了出去。

浮岩真人咬咬牙,沉声到:“两位,我们可没有时间和他拖延。不如发动最后一招把他废了罢。看他的模样,他也抵挡不了多久了。”

浮心真人皱了皱眉头,终于点头说到:“最后一招么?那,我们起码一月之内无法运转玄功了,值得么?”

浮灵真人沉思了一阵。咬牙到:“值得,太古水元之体,如果我们能够炼化了他,那股灵气可是足以让凡人直接飞升的。嘿,要是能够把他炼化了去练成仙丹的话,可就……”他的眼里闪过了贪婪地光芒,如果能够把水元子练成丹药,那一定可以让他道行大进的吧?

三个老道咬咬牙,终于横下心来。咬破舌尖。他们喷出了一团血雾,笼罩在了最近的黑石碑上。那些石碑立刻在空中停了下来,僵硬地碑体释放出一种让人不安的气息。空中的天魔以及域外天火消失了。空中的极光和云雾也消失了,下方的云层也消失了。湛蓝的天空,湛蓝的海水,天水一色,让人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三个老道拼命的掐动着一个个灵诀,同的法诀带着丝丝血光拼命的射在了那些黑石碑上。黑色的石碑渐渐的缩小,最后缩小到了不过丈许高下。受了浮灵他们夹杂着心血的灵诀加持,石碑上也释放出了淡淡的血光。

‘噗’的一声,三十九块石碑围成了一个圆形,朝着天空直飞了上去。刚开始,还可以看到一个个细小的黑点,但是很快的就连黑点都看不到了,这石碑已经飞到了自古无人能及的极高之处。

一道道的太阳真火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射在了这些石碑之上。金色的真火熊熊的燃烧着,把那黑色的石碑也染成了一片的金色。石碑上浮现出了奇妙的太阳图案,下方有无数的人兽在膜拜着。这些图案,以及图案周围的那些符菉字迹,也都变成了黄金一样的颜色。金光流转,这些石碑看起来充满了神圣的气息。

三十九座石碑围成的圆心处,一点细微的金光慢慢的闪动了起来,彷佛水波一样的金光缠绕成了一个光团,那些已经彻底变成金色的石碑上有一道道的金色火焰流淌了出来,朝着中间那个光团汇集了过去。

水元子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眨巴了一下大眼,好奇的问到:“怎么了?烧得爷爷我正舒服呢,怎么不继续烧了?来啊,继续放火啊?”他猛的跳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拳脚后怪笑到:“你们再不放火,可就怪不得爷爷我要用拳头揍你们了……唉,真是可惜啊,爷爷被烧得流了一身得汗水,正舒服,你们偏偏停手了。”

他飞身朝着浮灵射了过去,可是空气中闪起了几片淡淡的波纹,无形的屏障生生的拦在了他的面前,把他急掠的身体给拦了下来。水元子惊诧的问到:“你们的阵法已经收了,怎么还有这么强的力道?唔,嘿嘿,有意思,看看是你们的道行高还是爷爷我的法力强。”,当

一团刺眼的白光静静的浮现在水元子的手中,他双手彷佛举着万均重物一样,慢慢的拖起了这团白光。他嘴里轻轻地喝了一句:“你们看出了爷爷我的本体。那就试试爷爷我水元之灵所能发出来的最强的力道。‘洪荒水劫’,去!”

‘嗡’地一声巨响,那团白光在空中炸裂成了上万团白色的光球,带着滚滚涛声。朝着四面八方乱射。水元子高兴得兴高采烈的,嘴里欢呼着:“哈哈哈,爷爷我用了一成的力道,你们好好消受吧。”

狂暴,充满了毁灭性威力的光球轰鸣着撞击在了空气中的无形屏障上。‘轰’的一声,浮灵真人他们三人同时跳了起来,嘴里的鲜血喷出足足有三尺高,差点就把他们胸腔里面的血液全部给震了出来。‘啪啪啪啪’的巨大声响中,一块块透明地彷佛墙壁一样的无形屏障闪现了出来,随后立刻被那无数白色光团轰击得粉碎。

三道联手布下地屏障根本不足以抵消水元子随手的一击。就看到那无数的白色光团朝着四面八方乱射。足足有一半的光团轰击在了下方的海面上,顿时就看到海面上冒起了高达千丈的巨大水柱。凄厉的嚎叫声中,无数首尾长达百丈地巨大鱼儿被炸飞了起来,在空中血肉四溅的胡乱飞舞,发出了惊恐的鸣叫声。

水元子笑嘻嘻的指点着那些巨大的黑色鱼儿笑道:“这种大家伙叫做鲸,嘿,其实他们不是鱼,味道很好吃的。你们吃过没有?”他双手一引,剩下的那些光球都彷佛炮弹一样,对着三道就射了过去。三道吓得魂飞天外,连忙喷出了剑光组成了一道光网,死死的拦住了那些光球。

常嗡,,光网振荡了一下。

‘啪’,光网粉碎,三道的飞剑被十几个光球炸成了废铁,无数地碎屑四溅开来。

‘哇’。三道的心口上几乎同时被一颗小小的光球命中,他们地上半身几乎都被炸没了,就三个元婴仓惶的逃窜了出来。

‘嘿嘿。不要跑’,这是水元子的怪笑声。他纵起一道灵光,飞快的把那三个元婴给抓在了手里,手中白色的水波流转,浮灵真人他们三人的元婴惨嚎着被水元子炼制成了灵丹。水元子满意的点头说到:“好东西啊,好宝贝啊,刚好可以拿去喂我家的那头老虎,哈哈哈,他现在修成了妖灵,我看看再进一步的虎精,能够厉害到什么程度,嘻嘻。”

随手把三颗灵丹放进了怀里,水元子有点好奇的看了看四周,嘀咕到:“他们的那个阵法还是很厉害的么,尤其引来的什么域外天火,真的烧得爷爷我好舒服,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了,他们又把阵法给撤掉了干什么?莫非他们知道爷爷是在借用他们的天火练功不成?唔,那也用着拿自己的性命来冒险啊,莫非他们以为他们那点下三烂的鬼画符的本事,可以挡住爷爷?”

摇摇头,水元子大惑不解的抓了抓下巴,良久,他苦笑到:“算了,这些小家伙的脑袋里面想什么,爷爷我可想不明白。回去找风子那小家伙问问,看看他们到底是犯了什么失心风。”说完,水元子就要纵身离开。

空气中响起了古怪的破空声,水元子脸色突然一变,然后立刻变得狂喜,连忙盘膝坐在了空中,眼里充满了希冀的抬头看着天空。湛蓝的天空似乎被少破了一个窟窿,凭空出现了一个青嘘嘘的圆圈,从圆圈内,可以清晰的看到天空上的星辰。奇妙的光从这圆圈内射了下来,庄严,肃穆,纯净,充满了宇宙初开时的那一份宁静和圣洁。

水元子低声赞叹了一声:“妙哉,三个修魔人,却能引发这样宏大正气的法术,嘿,果然是好手段,就可惜他们脑子太蠢了一些。”

‘呼’的一声,一道直径有上千丈的金光从天空中射了下来,命中了水元子。水元子狂吼了一声:“妙哉,太阳真火精英,烧得爷爷我好舒服啊。”‘嗤啦’的声音断响起,一层层的白色蒸汽从水元子身上冒了出来。水元子似乎是在忍受着极强的痛苦,俊秀的脸蛋一片的铁素,脸上肌肉都扭曲得彷佛一条条小蚯蚓一样,看起来极其吓人。

尤其随着白色的蒸汽越来越浓,水元子的身形也在慢慢的缩小,一层层的缩小了下去,他的身体渐渐的都快变得透明了。

‘哗啦’一声巨响,下方的海面上出现了一个直径千丈的大坑,坑内的海水全部被蒸发了,滚滚白烟冲了上来。四周的海水不断的朝着这个坑里涌了过来,可是却远远不及那道金光熔炼的速度快,‘啪啪’声中,海底的泥沙全部被融化了,最后就连最坚硬的岩石也被气化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大败敌军(下)

就在这金光把海底掏出了一个深达百丈的窟窿时,一声懒洋洋的但是绝对客气的声音从海底传了出来:“哪个王八蛋不长眼睛的?老道我睡觉都要来打扰么?”一蓬刺目的七彩光芒自海下方知哪个地方卷了起来,稳稳的把那金光托在了半空中。

那懒洋洋、苍老、沙哑的声音嘀咕了一句:“好热啊,真是烦人,给我破!”

随着他最后那个‘破’字,方圆百里的海面上突然卷起了滔天的巨浪,到了最后更是腾起了一个直径十几里,高达千丈的巨大浪头。‘咯吱’声中,那浪头被一股可怕的力量冻结成了冰块,随后缩成了斗大的一团冰球,朝着那道金光猛击了过去。

天空的金光更盛,彷佛一根黄金柱子一样轰鸣着砸了下来。冰球和那光柱,正好在身体缩小得只有青时一半的水元子身上碰撞了开来。

黑色的光芒闪动了一下,方圆千里之地都笼罩在了漆黑的光芒之中。如果不是在广阔无边的大海上,这样的景象绝对可以吓死无数百姓了。巨大的冲击波没有丝毫浪费的,结结实实的全部轰击在了水元子的身上。上方天空敞开了一个直径百多里的巨大窟窿,一丝丝的云彩在上面急速的飞奔着;下方的海面平地里矮了上千丈下去,方圆千里的海面上满是白色的波纹,那是海水被急速压缩后行成的异象。

‘砰砰砰砰’,巨大地爆炸声从天空中响了起来。三十九块黑色石碑炸成了粉碎。每一块石碑炸裂的威力都可以称得上是开天辟地一般的可怕,如果不是在那极高的天空,如果任凭他在地面上爆炸地话,恐怕方圆百里之内一切都要化为齑粉。

那懒洋洋的声音满意的说到:“唔。这下好了,安静了,老道我继续睡。”他的声音似乎就是从整个海平面下发出的,看个海面都回荡着他的声音,音如雷霆,声势浩大至极。

天空中,一点微弱的白光慢慢的闪起,随后那一点白光越变越亮,到了最后更是刺得人眼睛痛。一个欢快的声音惊天动地般响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老子总算爽了,至精至纯的水灵之体终于练成了。水火交融。阴阳交加,老子身体里地那一丝混在的混沌元气总算被炼化干净了。哈哈哈,老子这回就算碰到大罗天仙,也可以打得他满地里找牙了。”

水元子,清瘦了三分地水元子手舞足蹈的出现在了空中。他身上的仙气更浓了,飘飘然彷佛有随风而去的模样。他乐滋滋的笑着:“这下好了,这下好了。哈哈哈,先天水灵,我总算恢复本源之体了。”

狂笑声中,水元子朝着四周看了半天,嘀咕了一句:“奇怪了,海面上的浪头怎么会突然卷起来的?幸好那股力量引发了太阳真火地爆炸,便宜了老子,起码少挨了一个月的苦头,被太阳真火练形。可是轻松的事情……唔,海面上的浪头怎么会突然卷起来的?”

寻找了半天,水元子也没有找到任何奇怪的地方。他吧嗒了一下嘴巴,很奇怪的拍拍自己的脑袋,化为一道清风瞬息间不知道去向了。

海面下响起了方才那个苍老的声音:“哎呀,刚才没主意,有这么一个厉害地家伙居然在借用太阳真火炼化形体,嘿,幸好老道我没有招惹他,否则被他找了下来,这小北极可保住了。要是老大老二还在,倒也怕他,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了么,打不赢,我老道躲总是躲得及的……唔,继续睡觉,睡觉……睡觉……”声音越来越弱,最后渐渐的消泯无踪了。

草原上,五万金帐汗国地精锐大军一层层的被那强劲的箭矢给削了开去,箭矢破空,人血肆意流淌。那金帐汗国的行军总管大声的吼叫起来:“停手,停手,听我说。”

朱棣亲自操起一张声弓,远远的一箭射入了他的胸膛。朱棣屑的冷笑着:“听你说什么?有什么好听的。你们金帐汗国派人来,朕就派兵击溃你们。还当你们是那强大无比的金帐汗国么?你们也日暮西山了,我大明却正是照样初升,哈哈哈哈!给朕杀光了这群蠢物。”

箭矢更加密集了起来,这些金帐汗国的战士身上那沉重的、防御力超强的铠甲,此刻反而成了他们最大的束缚。他们的战马根本就没有足够长的距离让他们跑起来,就被密集的箭矢洒落在了草原上。血,一层层的浸染着。

在被鲜血浸泡的草原下面,深深的地底下,六个浑身闪动着血光的老头在一个巨大的洞穴里,按照一个诡异的阵法拼命的旋转着。他们踏罡运气,每一声咒语发出,每一道灵诀射出,就有大量的鲜血从洞穴的四壁被吸了进来,汇入了悬浮在空中的一颗巨大的血球之中。看个洞穴内鬼气冲天,血腥扑鼻,有如地狱一般。

枯瘦的右圣带着三十几名下属神君默默的站在这个阵法之外,右圣的手指头上有一团绿色的火光在闪动,每当那火焰膨帐的时候,立刻就有无数白色的魂魄从四面八方被吸了进来,强行的被驱入了那颗血球之中。而当绿色的火焰缩小的时候,则那颗血球也跟着缩小,一圈圈的绿色光芒从血球中渗了出来,可以看到紫红色的血液和白色的魂魄被熬稀粥一样的熔炼在了一起。

右圣抬头看着头上的洞壁,低声的阴笑到:“你们努力杀,尽量的杀,杀得越多越好,这颗‘万魄珠’的力量就越强啊……聚集十三颗万魄珠,从十三个方位炸开。想必可以的……嘿,元圣,功劳不会让你全部占走地。”

他低声的喃喃自语:“你以为依靠着四大战将以及僧道衍那一群小人,就可以操纵朝政么?呸。那里有这么容易?还是象我这样,更加主动点好。你想不到罢,浮灵、浮云他们六个,却是已经被我收买了,你想不到罢?嘿嘿,他们可是主子的直系属下啊!有他们帮忙,加上本圣控制了血神教、巫门教、残囵教这些中原有名的邪教,收集万魄珠可是太容易了。”

“杀,你们拼命地杀,杀死的人越多越好。嘿嘿。我好容易派人渗入了元蒙的王庭,不就是想要看着元蒙和大明拼命的征战杀戳么?”

他眼里闪动着血红色的、得意洋洋的光芒。突然他回头朝着一个下属呵斥到:“幻绝那家伙怎么还回来?莫非他拿着捆仙索逃跑了成?岂有此理……血神六子潜伏在那个部落中收集处女元阴,居然碰到了吕风,这又是怎么回事?莫非幻绝没有碰到他?莫非他能杀了幻绝?那小子恐怕连金丹都没有练成的,又怎么能杀了幻绝?”

他喝令到:“还不快去找,把幻绝给我找回来。要是他带了捆仙索逃走了,我就要了你们的命。哼,这颗万魄珠正好还欠缺一道主魂。”

那几个下属吓得魂飞魄散的。连忙磕头后化为黑烟从洞壁钻了出去。右圣这才满意的回过头来,专心致志地开始收敛亡魂。他低声到:“没有这个道理啊,捆仙索虽然是上古神器,但是也不值得幻绝去冒险的。跟着本圣,日后得到地好处可是比区区一捆仙索要大多了,他脑袋糊涂了成?真是没有道理的。”

“莫非他还真的被那吕风杀了?唔,有可能,但是不应该,幻绝的功力在普通修道人之中。已经是顶尖的好手了,加上那十几个奴才,区区一个吕风。大明朝的锦衣卫,哪怕他的武功再好,也不可能被消灭地啊。”

“古怪,古怪,不管了,就算幻绝死了也没关系,这颗万魄珠可是到手了……唔,四万五千九百人的鲜血,三万七千八百七十二条战士的戾魄,嘿嘿,这颗万魄珠的威力可真不小啊。多杀点,你们杀得越多,这件宝贝的威力就越大啊。你们大明朝和元蒙再征战个七八次,十三颗万魄珠狠容易就到手了么?”

地面上,金帐汗国的精锐们终于要开始突围了。他们看了看四周的局势,朱棣的中军加常铁的辎重大队大概有十万人左右,张玉,跦能地左右两军分别有五万大军,只有吕风、小猫率领的骑兵大队看起来仅仅两万出头的模样,应该是最好突破地一点。

于是,一个万夫长手中的长刀一挥,大声的吼叫起来:“往北边突击……勇士们,杀光这群混蛋,我们不和他们纠缠。他们凭借手中的弓弩欺负我们,不是真正的战士,我们不用理会他们。”

残余的四万多金帐汗国的铁骑缓缓的冲突了起来,两里许的距离,足够让他们的速度达到最高点,用来冲破吕风和小猫率领的大军。吕风他们的军中弓弩并不多,并能从前方给他们沉重的打击,只能任凭这一支铁流滚滚的冲近了。

朱棣,张玉,跦能的大军咆哮着追了去,他们从两翼,从后翼拼命的,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填装弓弩,射出箭矢。伴随着这些当代最强大的杀人工具一次次的欢呼着冲上天空,顿时又有一批批的金帐汗国的战士倒在了地上。

马和对于这样的逃窜,唯一的评价就是:“白痴,他们彻底的丢光了他们祖先的脸面。他们观战的时候,好像猪,不,我不应该侮辱猪,他们比最白痴的猪还要蠢十倍……他们逃跑的时候,就比最胆小的兔子还要懦弱十倍,尤其他们在逃跑的时候还是这样的愚蠢,他们居然没有留下任何的殿后的部队。他们是想要我们彻底的围歼他们么?”

朱棣欢呼着用碎玉刀劈下了一个重装的战士,锋利无比的宝刀,强横无匹的真气,让这个倒霉的战士连人带马都被劈成了两片。朱棣狂笑着:“他们越是蠢,朕就越高兴。马和。传令下去,张玉,跦能两军分派一万人绕路去吕风他们身后,再布置一道军阵。朕要彻底地干掉这五万人,一个人都不留下来……唔。他们的将领可以留下。”

朱棣露出了微妙的笑容:“看看啊,朕要让这些成吉思汗最伟大的子孙,在朕地面前低下他们高贵的头颅,这是多大的功绩啊。”他志得意满的看着属下大军在他的命仓下轻快的调动,满足的哼哼起来:“父皇毁灭了元蒙帝国,朕就毁掉他们的信心……朕要让他们知道,不管他们的祖辈是多么厉害的英雄人物,可是他们却只不过是一群蠢物了。”

“一群愚蠢地,面对我们强大的大明帝国,还敢窝里内斗地蠢物。”

雪亮的刀气不断的射了出去。朱棣微笑着把几个落在最后面的战士劈下了战马。刀光一转,朱棣顺手连同那些战马的头颅都给划拉了下来。如此多的鲜血。让朱棣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吕风抓着一柄沉重地点钢枪,慢吞吞的用枪尖在脸蛋上划了几下,把下巴上面的胡须给平平的削了一层去。他嘀咕到:“身体发肤,不可毁损,诶,本官在四川就已经毁过一次了,再来一次又如何?子不教。父之过,我那不知名的父亲,你老人家就在阎王爷那里挨板子罢。”

他眯着眼睛看着前方汹涌而来的铁骑,又看了看身后快步赶到的两万枪兵,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小猫,他们是欺负我们这边兵力最弱啊,所以想要从我们这里逃走……唔,你带着兄弟们正面冲击,喏。看准了他们阵中的将领没有?给我砸了他们。本官所属,从侧翼截断他们地队伍,把他们拖在这里。”

点钢枪扬了起来。吕风率领一万铁骑轰鸣奔出,绕了一个圈子,朝着金帐汗国大队人马的右翼捅了过去。小猫一声咆哮,手中铁棍高高的举起,他怒吼着:“兄弟们,上了……回到应天,老子请你们没死地人喝酒。”

“喏!”没有什么好说的,一万多名骑兵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跟在了小猫的身后,排成厚实的方阵朝着前方滚滚而来的铁流冲了过去。

金帐汗国选错了方向,他们以为吕风他们这边的军队是势力最弱的,可是实际上这里的战斗力是最强的。一个妖灵期的虎精,一个分神中期的修道之人,这样的两位大高手在队伍中能够发挥出来的破坏力,是极其可怕的。

小猫的棍影如山,罩了方圆十几丈的距离,加上他座下的马妖跑得飞快,他已经深深的没入了金帐汗国的大队中。棍头上鲜血横淌,十几个敌军将领,已经被他砸碎了脑袋。他带着五百亲兵,正一阵风一样的冲向了最近的一个万夫长。一路上,没有人是他一棍之敌。棍子扬起来,砸下去,尸骨横飞,太简单了。

吕风的点钢枪则是刺出了朵朵梨花,纷纷舞舞的枪花轻盈的飘荡在空中,给他对面的敌人脖子上送去了一个个的血窟窿。强横的真元让吕风可以把这些人的死尸高高的挑起,然后抛飞十几丈,重重的砸在其他敌兵的身上。那一片的敌军,立刻就是一通大乱。他身后的破阵营士兵更是凶猛如虎,发疯一样的朝着敌军大队内部猛突,在吕风的率领下,瞬间就冲进了两里多的路程。

金帐汗国的大队人马,硬生生的被吕风从当中截断了。最前方的万余名兵马,立刻受到了小猫率领的破阵营当头猛击,血肉横飞中,双方士兵以近乎一命换一命的速度损失着。每个人都杀红了眼睛,同样精锐的战士,同样精良的铠甲兵器,同样雄壮的马匹,在一方无法占据绝对优势的时候,就只能用性命来交换了。

你砍我一刀,我立刻刺你一枪,然后双方同时倒在了地上,被同伴的马蹄踏成了肉酱,这就是战场,这就是战士。

短短的两盏茶时间,双方各有数千名战士倒在了地上。吕风他们的队伍渐渐的挡不住后面数万大军的冲突,阵脚开始松动了。

眼看得吕风他们的拦截就要被突破,金帐汗国那几位万夫长愚蠢的行动,把他们的军队彻底置于了死境。三个万夫长同时大声呵斥着,朝着吕风冲杀了过来。他们的想法很好,只要能够斩杀了吕风,就能彻底的让这支横曳在自己大队中的明军失去士气,自己的军队就可以趁势逃脱。可是,他们找错了人选。

如果换了张玉,跦能他们,三个金帐汗国的万夫长,的确有可能在乱军中把他们斩杀。可是对象换成了吕风,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手中的长枪轻盈的点动了三下,三缕锋利的劲风激射了出去,在三个万夫长的喉咙上破出了一个透明的窟窿。吕风身后的几个锦衣卫将领立刻挥刀劈下了那三个万夫长的头颅,高高的挑在了自己的兵器上举在了空中。“你们的万夫长死了,你们的万夫长死了,你们还不投降么?”

那边,小猫一声怒吼,他已经抓着最后的那员万夫长跳上了半空中,在数十万人众目睽睽之下,把那万夫长撕成了两片。鲜血,轻盈的洒了下来。

金帐汗国的兵马立刻就乱了,他们不再保持一个完整的队形,而是分成了无数的小队朝着四面八方逃散了开去。明军大军已经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过来,正好把他们分而歼之……

数万人的鲜血,深深的没入了草原,一滴滴的,深深的浸透了下去。

第二百六十四章 意外迭起

绝望。

金帐汗国的五万精锐战士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他们已经听到了来自地狱的,那沉重的铁链发出的撞击声。他们的灵魂,就要被这些勾魂人引渡去最漆黑的深渊了。绝望带来了深深的恐惧,最深的恐惧带来了最恶毒的诅咒,疯狂的诅咒引发了最后的癫狂,而这癫狂的模样,让他们的灵魂充满了不安分的火花,就好像暴风雨前闪动着电光的海面一样。

他们没有抵抗,这些在那广袤的国土上作威作福的战士们,已经失去了他们祖辈那横行天下的本领和气质。他们已经变成了一群娇生惯养的,习惯性的争权夺利的小人。他们已经不匹配成吉思汗的子孙这个高贵的称呼了,自从他们在那淫奢的生活中开始沉沦,他们就已经再是大草原上的雄鹰,而是一群肥胖的,在地上拼命扑腾吓人的老母鸡。

他们的外表看起来还是这么的精悍,还是这么的强大,似乎他们依旧是那横行天下的铁骑一样。可是实际上他们的战斗力就好像小姑娘的贞洁一样,轻轻的一捅就可以击成粉碎。脆弱而歇斯底里,这些金帐汗国的战士,在这样血腥的屠场上,他们已经不能被称为勇士了,他们简直就是一群养在深闺的小姑娘。

体内不知名的腺体在大量的分泌着激素,让他们的血压升高、心跳加快的激素。他们陷入了癫痫病发作一样地疯狂中,他们浑身抽搐着。扭曲着脸蛋,惊恐的瞪圆了眼睛,看着明军的兵器凶狠的朝着自己地脑袋劈下。他们发出了大声的嚎叫声,他们发出了抽泣的求求饶声。可是这些都无法换来明军的怜悯,无法换来他们的慈悲。明军的最高统帅已经下令了,斩尽杀绝,一个活人都不许留下,他们的命运已经决定了。

这些在西方大陆上,根本无力去镇压下属小国叛乱的金帐汗国的战士,在他们祖辈发源的东方,面对强盛地明朝,流尽了最后的一滴鲜血,也把他们最软弱地地方暴露在了敌人的面前。他们的失败。可以视为金帐汗国的失败。一群不知道配合友军,只知道争夺战利品和战功。又失去了拼死的战斗决心的军队,注定是要被歼灭的。

这些金帐汗国地战士啊,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国家的衰败,他们的脑海中,最后冒出来的,还是那深深的,彷佛海底最深沉的海沟一样漆黑的绝望。当锋利的刀剑砍进了他们的肌肉。劈开了他们地骨头,带出了他们蓬勃的生命力的时候,剧痛让他们发出了最后地嘶叫声。

吕风有点惊讶的停住了手,那边,正杀得高兴的小猫也突然的止住了屠杀的步伐。甚至最敏感的白小伊也察觉到了不对,有点迟疑的停下手,很谨慎的握着自己的长剑,茫然的朝着四周观望着。

他们能够感觉到那些被杀死的人的魂灵,那些充满了绝望、愤怒、悲哀、暴虐杀气的魂灵。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牵引着,朝着地下没了进去,投入了地下很深的地方。然后聚集在了一起。吕风有点迟疑的看着正午那高悬头顶的太阳,低声到:“奇怪了,阎王爷的手下现在就来引人了么?大白天的,那些鬼差也不能出面啊。”

吕风仔细的打量着脚下的土地,他有点惊恐的看到,那原本已经被鲜血浸透的草地,那酱紫的颜色正在慢慢的消退,露出了泥土原本的黑色。有东西在吸收泥地里的鲜血,那些死去的战士流出来的鲜血,都被吸了进去。吕风连忙分出了一缕神思顺着地面钻了进去,他看到了一副极其诡异的图像,一丝丝的血液彷佛地里的蚯蚓一样,正在扭曲着往地下猛钻。甚至可以看到那一条条苍白的魂灵,正顺着血流下沉。

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吕风大声的喝令起来:“住手,住手,把这群鞑子围起来,不要杀,不许再杀。”吕风策马奔跑了过去,把那些杀疯了心,杀红了眼睛的明军战士踢下了战马,然后毫不客气的狠狠的给了他们几鞭子。

那边,小猫也大声的咆哮起来:“全部住手,不许再杀,他娘的,老子叫你住手。”他一拳轰了出去,十几个挥动着砍刀正杀得高兴的明军战士闷哼了一声,狼狈的飞了出去。

跦能怪眼一翻,远远的咆哮起来:“厉虎,你干什么?”挨打的人,是他的属下。

残余的三万许金帐汗国的战士茫然的站在了包围圈中,他们知道为什么敌人突然停下了杀戳,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方才还凶神恶煞的敌人似乎又突然的窝里反了起来。他们看着那些凶狠的杀死了自己同伴的敌人,茫然的放下了手,抬头看着那些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明军大将的人物。他们很小心的往里面缩了缩,似乎感觉着只有躲在自己同伴的身后,他们才是安全的。

战场上一下子冷寂了起来,就听到跦能不解的,有些愤懑的声音。数万尸体有如烂肉一样的躺在地上,发出了刺鼻的血腥味。一些勉强还能动弹的伤马在地上抽搐着,时的发出了凄惨的嚎叫声,给突然冷静下来的战场增加了几分古怪的气息。

朱棣愤火的咆哮起来,混合着他强大内劲的声浪滚遍了整个战场:“为什么停手?杀,给朕杀光这群肮脏的、可恶的、下贱的狗杂种。”从某个方面来说,朱棣的确是非常正统的继承了他父亲的习气,毕竟,能够骂出‘狗杂种’这个词的皇帝,估计有史以来所有的皇帝加起来,不会超过五十个吧?

吕风的身体直接飘向了朱棣,他有点惊惶地吼叫着:“陛下。我方大军立刻撤退。地下,地下有……”

朱棣怒吼着:“地下有什么东西?大蚯蚓么?他妈的,吕风,你为什么停下来?昨天晚上你干了一头母马么?你的力气和胆气都消耗光了么?这里是战场。杀光这群狗杂种是你们的任务……给朕杀,朕想再看到一头站着地金帐汗国的狗留在这里。”

吕风飞快的到了朱棣身边,几乎是趴在了朱棣的耳边低声的嘶吼着:“陛下,地下有人在用很高明的法术祭炼一种臣说不出来的鬼东西,我们都是在为他人做嫁衣么我们杀死的敌人,我们战死的战士,他们的血和魂魄。都被吸了进去。”吕风拔出了残天剑,在地上狠狠地撬起了一块尺许方圆的泥土。一块被一具尸体压在下面地泥土。

朱棣,以及策马赶来的张玉,跦能的眼珠子差点就瞪了出来。那一块泥土黑黝黝的,肥沃极了,但是没有一点血痕,或者说,一点血腥味都没有。可是看看地上,就在这方圆三丈内,就有二十几具尸体躺在地上。很多人还是被开膛破肚的杀死的。按照常理来说,这块泥土应该已经被横流的血浆浸泡得湿透,用手一捏,就会有血液从泥土内滴落下来地。

可是现在,泥土散发出来的,就是那最肥沃的土壤所应该释放出来的清香,没有任何的异味。朱棣伸长了脖子看着这块泥土,他说出话来了。过了很久,他才有点结巴的问到:“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眼神有点阴霾的看了看被包围着的。彷佛冬天裸体的鹌鹑一样哆嗦地敌人,手指轻轻的弹了一下碎玉刀的刀锋。

吕风地脸色很难看,他看着脚下的大地。冷冰冰的说到:“陛下,似乎我们都被这群王八蛋利用了。他们用我们的战士去杀死这些该死的元蒙鞑子,他们把战场上战死的士兵的鲜血和魂魄,充满了最强的煞气和临死的恐惧的魂魄吸了过去,不知道要炼制什么法器。总之,我们这一场仗,我们是在为某个知名的王八蛋辛苦。”

朱棣的脸色很难看,身为君主,是不能被人欺辱的,可是很显然的,那些躲藏在地底下的人,他们把朱棣当作猪一样的愚弄了。

“找到他们,杀了他们……朕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水仙长会被人引走,他们这是有预谋的。”冷冰冰的,彷佛还带着冰渣子的话语从朱棣的牙齿缝隙内跳了出来。他的脸色铁素,这些修道人,他们的胆子就这么大?他们居然敢戏弄大明朝的皇帝,这是绝对能容忍的。

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面色古怪的看着面前那已经失去了战意的三万敌军,冷声喝道:“放下兵器,离开你们的座马,朕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现在是俘虏,朕和你们的大汗商议过后,在得到了一定的补偿后,会放你们回去金帐汗国的。”朱棣的脸色很平静,可是眼珠里闪动的是最歹毒的火焰,他已经考虑好了,三万人的颈血,是应该可以把泰滩河的河水彻底染红的。

不能在草原上杀死这些元蒙的遗孽,能白白的便宜了那隐藏起来的修道士。朱棣自诩是一个英明的皇帝,他不能让自己战士的生命白白的耗费在一个不知名的修道士的身上。

凝神看了看四周,朱棣挥动了手上的宝刀,明军缓缓的排成了整齐的队伍。他们不仅仅在警戒着被他们包围的金帐汗国的敌人,他们还在戒备着那让他们的将领们心里不安的,不知名的敌人。

那些金帐汗国的士兵很识趣的丢下了手中的兵器,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放弃抵抗而已。他们相信明朝的皇帝是不会为难自己的。因为明军可以对瓦刺部族或者鞑靼部族的同胞们大肆屠杀,但是明朝的皇帝一定会考虑到金帐汗国的强大的。不管怎么样,金帐汗国如今还是占据着无比广袤的领土,他们的军队依旧保留着巨大的规模。

放弃抵抗,然后去明朝的领地打个转儿,等自己的大汗和明朝的皇帝达成了协议,自己就可以回家了。战士地荣誉?那是什么东西?至于瓦刺部落的那些同族么。唔,反正他们是瓦刺部的,自己是金帐汗国的,并没有理由为他们卖命。是么?

一丝神念渗入了地面,吕风仔细地追寻着那一丝阴邪的法力来源。他很小心的把自己的神念遍布到了以朱棣为中心,半径两百丈的地下,不管这样,在这样诡异的情况下,朱棣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吕风可敢想象要是朱棣突然被人杀死,新登基的朱僖是否能够对付得了僧道衍这个家伙。要知道在朱棣燕王府的直属官员,当今地大部分朝臣的心目中,僧道衍地分量可是比朱僖强太多了。

在自己没有足够的信心和僧道衍暗斗的时候,朱棣是绝对不能死的。天知道背后有一股强大势力支持。而又失去了朱棣的威压的僧道衍,他们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勾当。“或许。僧道衍他们已经开始盘算着要杀死皇帝了?”吕风被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僧道衍他们没有这么傻吧?怎么说朱棣还是很信任他地。

就在吕风犯着嘀咕,而朱棣一边看着吕风严肃的面庞,一边接受金帐汗国大军投降的时候,一股冰冷、阴寒,充满了死气的神念狠狠的和吕风释放出去的神思撞击在了一起。吕风‘啊呀’一声惨叫,面色惨白的跳起来足足有十几丈高。随后重重的落在了地上。那股力量很强,比吕风强大了起码十倍,吕风释放出去查探地底的神念根本没有抵挡地余地就被全部吞噬掉了,那股神念还释放出了一股凶狠的波动,狠狠的把吕风地紫府元婴给撞击了一下。

嘴角挂着一丝血迹,吕风阴险的冷笑起来。他敢肯定那个用古怪的法门伤了自己的家伙一定不好受,他的元婴很强大,也许在所有的修道人之中,吕风的元婴是最强大的。毕竟他的元婴吸收了夏颉数千年苦修得来的精元。那家伙吞噬了吕风释放出去的神念,就足以给吕风不轻的打击了,但是他不该顺着吕风的神念去攻击他的元婴。戮仙剑在元婴的操纵下。在紫府识海里狠狠的给那透入的黑色神思劈了一剑,想必那人的元婴也受到了极大的振荡,大家谁都没有讨好。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吕风大声的吼叫起来:“敌人,大家小心,有修道者偷袭我们。”他眯着眼里,眼里闪动着诡谲的光芒,运起所有的法力,嘴里沉声喝了一句:“啻……蓥……芟。”两只微微闪动着黑色光芒的手掌,狠狠的击打在了大地上。

相对于吕风自身的法力来说,他劈在地上的这一掌最多不过炸出一个方圆几十丈的大窟窿。可是用了巫族的咒语,他所凝聚在一起的混沌元力控制了方圆五里许深次达三里的土地。‘嗡’的一声,战场上的士兵们觉得腿下一软,似乎地面突然下陷了一尺

的确,地面突然的下降了一尺,因为这么大的一块土地,被吕风强横的法力硬生生的压缩了一尺。正在地下洞穴中做法的右圣他们这下可就乐大发了,整个洞穴的四壁从四面八方涌塞了过来,那洞壁上还闪动着古怪的黑色光芒,带着凄厉的呼号声涌了过来。刚刚被吕风元婴反震弄得体内真元有些紊乱的右圣根本来及做法阻拦,几十人就这么狼狈的被挤压在了一起,最外面的几个神君身上甚至发出了骨骼断裂的声音。

右圣气得浑身直哆嗦,他能感觉到四面八方的人体所传来的巨大压力,他想不到吕风居然用了这么‘恶毒’的手段来对付自己。他知道,自己属下有几个神君的道行并不高,他们之所以能够得到这个称号,过是因为他们奸诈的头脑、歹毒的心肠。所以,方才听到的骨头断裂声,一定是实实在在的有自己的心腹属下被挤成了肉块。

“该死的混帐,后生晚辈,也敢这样对本圣无礼?”右圣的右手推出了一道黑光,这道黑光冲破了百丈厚的土地,高高的射上了天空。各色光芒激闪,右圣他们所有还能动弹的人都驾驭飞剑冲了出来。气得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手上还掐着法诀的吕风,右圣嘴巴一张。一团带着刺鼻的血腥味以及无数尖利鬼嚎声的光球朝着吕风当心射了过去。

‘万魄珠’击中人体后可以瞬间吸干那人所有精气地‘万魄珠’。右圣已经顾不得吕风是元圣外围属下的这个事实了,他要杀了吕风出气。他坚信只要自己能够办成‘那件事情’,杀几个例如吕风、僧道衍这样的小弈子,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吕风的眼里闪过一道蓝光。然后他的两个眸子立刻变成了惨绿色。他奋起了全身所有的法力,元婴御使戳仙剑化为一道金光冲了出去。这团血光给他的压力太大了,距离他的身体还有十几丈的时候,他体内地所有精元就已经蠢蠢欲动,差点就飞出了体外。不能让这见鬼的东西靠近,吕风本能地施展出了自己最强的攻击。

朱棣他们发出了惊呼声,那一团血光的味道蔓延了开来,在场的数十万大军差点就同时软了下去。刺鼻的血腥味太浓了,彷佛粘稠的液体一样浓,被这股血腥味罩着的人。吸一口气,就好像从鼻子里面吸入了大量地血液一样。身体不甚强壮的人,几乎是立刻就晕倒在了地上。

一道白光从遥远的东北天际射了过来,水元子急促的声音呼喝起来:“尽子,你不要命了,你用元神去对付这东西?你,你疯了?”空气中,白色的身影连续闪动了几下。水元子冲到了吕风的元婴边上,一脚把吕风的元婴踢球一样的踢飞了老远。吕风如受雷霆重击,一口血狂喷而出,元婴歪歪扭扭的飞回了自己地身体。

水元子双目中闪过了一道白光,右手凝重的自下而上一挥,一道弧形白光飞快的射了出去。‘万魄珠’被那弧形白光阻拦了一下,在空中稍微地停滞了一瞬间,然后那白光突然化为了无数锋利无匹的锥形冰块,拼命的揣刺起来。那些冰块蕴涵着极其纯净的先天水元灵气。充满了生机的灵气把那血气和凶狠的戾魄一分分的消磨驱散了开去。

右圣呆了一下,他手一扬,想要收回万魄珠。他已经感觉到了万魄珠释放出来的灵力越来越弱,再这样下去,他苦心安排,好容易才让两方大军厮杀了大半天才弄到的万魄珠可就要被消灭了。

可是他立刻后悔了,在水元子趁着他回收万魄珠的那一瞬间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右圣立刻就后悔了。嬉皮笑脸的水元子在此刻的右圣眼中却是如此的可怕,如此的吓人。一柄带着倒刺的,不过中指大小的白色飞刀轻轻的在右圣的肚子上摩擦了一下,带起了一溜儿血泉后飞快的钻进了右圣的身体。

‘啪啪啪’,右圣怒号了一声,他感觉到一股阴寒无比的气劲彷佛一根坠子一样,顺着自己的肚脐冲了进来。他恐惧的看着眼前这个轻而易举的就重伤了自己的年轻人,双掌一合,一道阴雷重重的轰击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轰’,右圣的肚子被炸开了一个尺许大小的窟窿,那柄飞刀,那柄已经变成了血红色的飞刀连同三五斤肉块被炸飞了出来。右圣一声火号,右手挥起了一片鲜艳的血光,那绵绵密密彷佛海涛一样的血光竟然把水元子打了个趔趄,水元子一时不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右圣的那片血光卷着所有的属下飞了出去。一闪之下,那片刺目的血光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唔,蚩尤旗啊,居然在他手上,难怪可以从爷爷手下逃走了。”水元子摸着下巴,歪着脑袋沉思着:“可是,蚩尤旗应该是已经被刺破了的,但是现在看起来,它已经恢复了小半的灵力啊……这该死的王八蛋用了多少人的精魂去修补它啊。”

空气中的白光急速的绞了几下,万魄珠已经被消灭得干干净净了。水元子缓缓的落地,无奈的冲着吕风苦笑:“也不知道老天爷到时候怎么和我算帐啊。我毁了这邪门玩意,算是救了在场的这么多人,可是那几万条阴魂,可就是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吕风淡淡的笑了笑,老天爷?他才不知道老天爷是什么东西。

那边,朱棣已经挥出了自己的宝刀,意气洋洋的喝令起来:“大明的儿郎们,妖人已除,诸将士当奋力杀敌,直破乌兰堆。”

震天的嘶吼声响了起来,彷佛巨大的海浪狠狠的拍击在了金帐汗国残余的战阵中,把他们卷了个稀吧烂。

二十余万明军精锐轰鸣着,朝着乌兰堆卷杀了过去。这一次,朱棣是准备彻底的解决元蒙人的问题了。可是就这个时候,十数骑快马奔腾而来,身穿红衣的腾龙密谍密探大声的呼喝着:“陛下,急报。”

吕风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感觉着似乎有一些麻烦事情要发生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金鸡故人(一)

北方草原上已经有寒风吹过,但在四川的栈道上,依旧是骄阳如火岩浆一般灼热的光线慢慢的灼烧着,让石头都散发出了焦糊的味道。刺目的光芒满山遍野的乱晃,走在路上,就好像全身都融入了这一团刺目的光芒中,似乎自己的身体都变得透明了,全身所有的毛孔都在往外透着光亮。一滴滴的汗水顺着那些光线从毛孔里面渗了出来,转眼间就被蒸成了水汽,留下了一条条白色的盐迹。

吕风骑在一头黑毛白耳的驴子背上,晃悠悠的带着三十多名下属在栈道上行进着。白小伊等四小,水秀儿和周处,外带锦衣卫的三十名好手,这就是全部人马了。他们清一色的骑着脚力健壮的驴儿,在栈道上爬山,驴子可比马好使多了,尤其当吕风他们需要赶路的时候。

一层若有若无的气场笼罩在吕风的身体外,外界的热浪远远的就被逼退了,他的脸上一点汗迹都没有。白小伊他们四个倒也是功力大进,额头上只有微微的水痕。看起来最狼狈的,反而是天生九阴之体的水秀儿,外界的热浪正好和她的体质相克,蒸得她头昏脑惩的,在驴子背上摇摇欲坠,一对大眼睛也是没有了丝毫的神采,黯淡无光的。

白小伊四个围着水秀儿大献殷勤,就好像一百只鸭子一样,不断的鼓噪着。水秀儿一边要忍受外界的热浪,还要接受四人噪音地磨练。脑袋里一阵的眩晕,差点就晕倒了过去。

最后吕风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低声的呵斥了一声:“白小伊,你们四个前去探路。看看金鸡观如今情况如何,里面有多少老道,张三丰是不是真的在那里逗留。”他轻轻地一掌拍在了水秀儿的身上,沉声到:“这次要是能逼得张三丰显身,抓住了那个人,可是天大的功劳。你们不要在别的事情上浪费太多精力了。咄,去。”

身上的素色长袍大袖卷了一下,白小伊四人连同座下的驴儿彷佛被狂风吹拂一样,身不由己的就快速的前进了百多丈。彷佛用了缩地法一般,就看着他们嘴里胡乱的叫嚷着。身形一闪一闪的去得远了。

那水秀儿受了吕风一掌,只觉一股浑厚地真元投入了自己身体。似乎一个巨大的气罩住了自己,一阵彻骨地清凉自体内散发出来,顿时人都清醒了不少。她感激而又充满了爱意的看了吕风一眼,却看到吕风又耷拉着脑袋,坐在驴子背上知道在想什么去了,顿时脸上又是一片的幽怨神色,没精打采的拍打了一下座下驴儿的脑袋。

周处在旁边看得真切。摇摇头,递了一个水囊给水秀儿,低声说到:“水大人,你喝点酸梅汤解渴罢。这番陛下派师尊出来寻找张三丰,乃是很重要的事情,师尊必须要筹划清楚的。”看到水秀儿接过了水囊,周处摇头叹息到:“虽然有陛下地圣,可是张三丰那老家伙要是真的肯出面,我们倒也拿他没办法。”

水秀儿看了看吕风。从鼻子里面哼了团冷气出来:“要是张三丰那老家伙不卖大人的面子,那就请他听我一曲‘销魂魔音’。”她很有自信的抚摸了一下身后琴囊内那具白玉界,手指头微微用力。压了一下那坚韧的琴弦。

吕风抬头看天,漫天都是刺目的白光,一点云彩都没有,甚至鸟儿都没有飞过。四周的绿树有气无力的耷拉着叶片,任凭那闹腾的蝉儿在自己身体上尖叫。“唔,周处,你带几个人上前去,不要让白小伊他们又闹出事情来。这次我们是来逼张三丰露头地,不要节外生枝。”

周处点点头,连忙点了几个人冲上了前去。吕风则是闷声叹息了一声。草原上征战还没有停歇,刚刚消灭了金帐汗国的大军,正在往乌兰堆进发的时候,突然接到了腾龙密谍地密报,那张三丰在四川金鸡观附近出现了。心急的朱棣立刻命令吕风带着周处以及一份圣南下,一定要把张三丰逼出来,询问朱允玟的下落。

“圣,圣,圣生也没有用啊。那张三丰的道行可是功参造化,早就不知道达到了什么境界。要是他真的铁了心的要躲起来,一份圣能逼他露面才怪……唔,要那水老怪跟着南下倒还差多,可是偏偏又害怕另有修道之人混在元蒙大军中,死活不肯放水元子跟着我,我吕风虽然道行大进,可是也不是那张三丰的对手啊。”

有点苦恼的挠挠下巴,吕风拔出了残天剑,又把那长了寸许的胡须剔了个干干净净的。咬咬牙齿,他有点恼火的说到:“罢了,这次张三丰要是不露头,本官就去武当山,把他的徒子徒孙的头发都给剃光了。哼,他要做道士是不是?本官逼他武当满门改行做和尚,看他张三丰还能忍得住。”

水秀儿看得吕风这般模样,连忙出声安慰到:“大人,那张三丰如果真的不理会圣,还是不露面的话,我们就先杀光了那金鸡观的老道,然后去烧了武当山,他不出面也不行了。”说完,她是满脸的杀气,很是为张三丰让吕风苦恼而感到生气。

吕风心里打了个突儿,冲着水秀儿干笑了几声。“该死的花魁仙子,我叫她教水秀儿一点江湖经验,她怎么尽是教她杀人放火的勾当?不过,锦绣府的人不杀人放火,又能干什么?唔,水秀儿本还是好人一个的,可不能让花魁仙子给带坏了……赶紧让她们分开罢,一个女人家,开口闭口就是灭人家满门,传出去很好听么?”

他摇摇头,告诫到:“秀儿。你可不要弄错了。张三丰呢,他是不会正面的违抗圣旨地,这老家伙比谁都滑头呢。过,这也要我们能把圣?放在他面前才是……另外。杀了武当山满门,他一定会露面的,可是那时候他可就是我们的死仇了,没事招惹他干什么?……屠了武当?嘿,天下百姓还不知道会说什么古怪言语呢。”

狠狠的盯了水秀儿一眼,水秀儿脸上却是露出了微笑,吐吐舌头,轻轻地低下了头去。吕风分明是在斥责她,可是她却觉得心里吃了蜜糖一样的,巴不得吕风多多的骂她几句。最好是再打她几下,那是再好不过了。

继续前行了十几里。前方一个露出了一个小小的亭阁,吕风扬起马鞭子喝道:“就在那边歇息一番,吃点干粮罢。唔,白小伊他们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走得这么快?”

一个黄龙门弟子眼尖,连忙指点着说到:“大人,他们可没有走远,正在那亭子里面呢。不过。似乎在和人争吵罢?”

吕风皱了下眉头,催动座下驴子,飞快的跑到了亭子外,飘身下了驴儿去。拍打了一下那驴子的屁股,让它自顾自的跑到了一边啃树叶去了。这里是两山之间的一个小小的斜坡,靠着两颗探出悬崖的古树,半空里修了一个占地两丈许地亭子出来。里面有卖些酒水干粮的小贩,另外就是几个行脚地商人了。

周处带着几个锦衣卫的高手一本正经的坐在旁边的栏杆上,手里端着大碗。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村酿的米酒,看着白小伊四个围着一个老道士在那里唧唧喳喳的闹个不停。几个行脚地小商贩嘻嘻哈哈的站在旁边看热闹,时不时的起哄几句。

看到吕风他们过来了。周处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大碗迎了上来,他刚要出言解释,吕风已经摇摇头、摆摆手,自顾自的走进了亭子。选了一张还算干净的长凳坐下,吕风看了看那卖吃食的小贩,要了一碟子的卤牛肉,又要了一碗米酒,就这么吃喝了起来。看到他不吭声,后面进来的水秀儿他们也不做声,地位高地留在了亭子里,地位低的拿了吃食就到了外面的树荫下面,一边看白小伊他们争吵,一边吃喝。被白小伊他们围着地老道士,看起来都有九十岁开外了,干瘪枯瘦得彷佛一猴子,两只红色的眼珠子却是炯炯有神的。他的手上拖着一条小小的绳子,绳子的那一端是一只不过巴掌大小的金色猿猴,蹲在他的肩膀上,朝着白小伊指手画脚的常吱吱,乱叫。

白小伊看到吕风他们进来了,立刻胆气壮了起来,说话的口气都大了好几分。他指着那老道士喝道:“老牛鼻子,小爷我可没有得罪你,你的那猴子怎么就在我脸上抓了一把?幸好小爷我闪的快,要不然岂不是被你破了相么?”他手中的折扇猛的打开,狠狠的晃了几下。“少爷我如此的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要是脸上多了几条伤疤,你可赔得起么?”

吕风咬着一块牛肉不吭声,他冷眼看着那老道,牛肉在嘴里翻腾了几下,慢慢的咽了下去。

老道翻了翻身上黑漆漆的,看不出本色的破烂道袍,有气无力的看着白小伊连连作揖到:“大爷,这猴子不听话啊,您是好人,和猴子计较什么呢?”他翻着眼睛嘿嘿怪笑了几声,眼睛里面满是戏噱的神色:“您的脸蛋白白嫩嫩的像是个人参果一样,怪不得我家的猴子要抓您一把呢,诸位说是不是?”

行脚的小商贩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那老道也笑了起来,他肩膀上的猴子更是吱吱喳喳的手舞足蹈闹个停,看样子,这猴子也笑得很是开心的。白小伊他们一愣神间,猴子一爪子抓了出去,八戒的额头上立刻多了三条血印子。八戒‘嗤’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气急败坏的一拳打向了那猴子:“臭猴子,佛爷今天非吃了你的猴脑不可。”

老道的身体微微的偏转了一下,八戒的拳头立刻落空了。老道连连摇头的叹息到“和尚,你也是出家人,怎么如此的出言逊呢?出家人不能杀生,你居然口口么声的要吃猴脑。可没有天理王法了么?哎呀,你还打?”

八戒丢开了禅杖,挥动着拳头对着老道就是一通猛砸。拳风呼啸,白小伊他们也连忙退后了几步。否则被八戒无缘无故地砸上一拳那可不是好受的。偏偏那老道滑溜得彷佛泥鳅一样,八戒的拳头哪里能近得了他的身体?那猴子彷佛一团金光一般,在空中往来飞腾,‘嗤嗤嗤嗤’声大做,八戒那光溜溜地脑袋上立刻就多出了十几条深深的血印子,八戒更是火吼如雷,眼看得动了真火。

周处恭恭敬敬的趴在吕风耳朵边说到:“师尊,这老道似乎是故意冲着我们来的。白小伊他们到了亭子这里来找吃食,那老道就从山坡上下来了,那猴子冲着白小伊的脸就是一下。幸好躲闪过去了。”他的手扶上了腰间的绣春刀柄,低声问到:“您看。是不是弟子出手……”

吕风低沉的说到:“八戒小和尚的功夫你也知道,他也进了金丹期了,虽然拳脚功夫差得一塌糊涂,但是凡俗的武林中人,一般也挡不住他地拳风的。这老道能在八戒地拳脚中进退自如,怕是有心而来。嘿,急。让白小伊他们吃点苦头了再去。”吕风端起酒碗,一口干掉了里面的酒水,伸手到:“老板,你的酒真香,再来一碗……唔,牛肉再来二斤,要是还有多余的,全部打包送上来,我们留在前途食用。”

八戒打了几十拳。还是碰不到那老道一根毫毛,自己脑袋上却是多了这么多的血印子,不由得气得怪眼乱翻。他的确是进入了金丹期。可是他的道行高,不证明他就会打拳啊。你一拳头砸出去有一万斤力气,可是打不中人也是没有用地。八戒气急了,弯腰在地上抓起了自己的菩提禅杖,对着那老道拦腰扫了过去。

第二百六十六章 金鸡故人(二)

老道轻飘飘的跳了起来,双脚站在禅杖上嘻嘻哈哈的直乐:“打不着,打着,小和尚,你就是打不着……诶呀呀,老道我告诉你们啊,哪里来的就回去哪里,告诉你们主子,这里可不欢迎你们。嘻嘻,你还是打不着。”他偏过头来,看了吕风一眼,满脸都是笑意。

修心养性二人一声厉斥,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朝着那老道后心刺了过去。‘嗤嗤’两声,他们的剑锋上射出了两尺长的剑罡,看起来声势好大。奈何他们功力是足够了,可是剑法却是垃圾到了极点,他们所会的,过是青日里从锦衣卫里学来地几招最普通的劈柴剑法,粗陋到了极点。那老道轻轻一个扭腰,顿时已经跳出了亭子,笑嘻嘻的说到:“你们也不行,老道我走也,走也,不要追了。”

白小伊咬了咬牙齿,脸上闪过一阵怒意,他双手合在一起,变幻了三个印诀之后,一团白光脱手飞出。“乾坤正气,一心浩然。”那白光带着呼啸地劲风,朝着老道当心射了过去。老道的面色一变,甩手把那肩膀上的小猴子扔出了七八丈外,嘴里喷出了一道白光,正正的和白小伊射出的气劲碰在了一起。

‘碰’的一声巨响,亭子里的食摊小贩和那些行脚商人一阵的惊呼,抱着脑袋躲到了桌椅下面。白小伊的那团白光轰然炸开,那老道的一柄尺许长的小飞剑却是被炸出了原形,扭曲跳动着落在了地上,不甘心的跳动了几下。

老道的脸色这下子可就变了,他没想到,自己的道行居然还比过白小伊。白小伊他们四个却是信心大盛,八戒火喝到:“好个老牛鼻子,还以为你的道行就无边了,没想到却是个银样蜡枪头啊。嘿,看佛爷我的金刚降魔印。”他右手成剑指虚引,一道灵气从他的禅杖上喷了出来,栲栳大的一团红光轰鸣而出。

老道也顾不得捡起自己落在地上的飞剑了,他飞快的抱起跳跃而来的小猴子,挥动大袖,脚下涌起了一阵烟云,朝着山坡上猛奔。他嘴里大呼小叫着:“乖乖不得了,老道个老子的今天要归位。入你个先人的板板,你们四个小崽子好凶,道行比你家道爷还高……京师锦衣卫,果然有高手,这倒是大实话。”

白小伊楞了一下,一口吐沫吐在了地上:“奇怪,他怎么知道我是锦衣卫?我们可没有穿锦衣啊。”

吕风摇头叹息着站了起来,拍拍白小伊的肩膀,然后指了一下他的腰带。就在白小伊的腰间,半块锦衣卫的金牌露了出来,正闪动着金光呢。白小伊眨巴了一下眼睛,破口大骂起来:“好个老牛鼻子,你的眼睛也算是贼眼了,娘的,不是贼,你怎么看到这么小一块金牌?唉,大人,我可没有骂你的意思。”

微风闪过,吕风却是已经不见了人影。一缕轻轻的语音在空气中飘荡着“周处,这里的卤牛肉和米酒实在是好,你全部买下来罢。唔,不许亏待了老板,你给足了银两才是。”

那老道用了一道‘缩地苻’,正在山岭之间蹦跳得快活,他满头大汗的对着肩膀上的小猴子叫嚷到:“小猴子,这回我老猴子可是吃亏了。都怪观主叫谁出来不好,偏偏叫我这个道行最差的人出门望风。这下可好,撞正了铁板,好容易得来的一柄飞剑也没了,好没来由。那群锦衣卫也是,两个月前满山遍野的到处胡乱打探,刚刚把他们吓唬走,这高手可就来了。”

一道刺耳的破空声传来,老道回头一看,就看到一道金光贴着地面飞了过来。这金光足足有百丈长短,还带着隐隐的雷霆声,气势宏大无比。老道吓得怪叫了一声,连连催动体内真元,想要跑得快一些。奈何他失去了飞剑,没办法御剑飞行,却又还没有凌空飞渡的本事,哪里跑得过御剑而来的吕风?

金光突然一敛,身穿青色长袍的吕风微笑着飘浮在了老道的身边,轻松自如的凌空飞掠着。“道长可否停下?道长是金鸡观的全真罢?知道道长在路上装神弄鬼的,可是得了张三丰张真人的指点呢?”

老道气喘吁吁的,两条腿飞快的迈动着,腰肢一下。就是一片青影在晃动,可见他跑得多快了。他有点艰难的喝道:“什么张三丰?什么张真人?道爷我不认识他……呼,呼,古怪。你是京师锦衣卫地人,可是怎么有这么高的道行?古怪得紧,朝廷里面,就算有修道之人,向来也不过是一些积累外功的散修罢了,怎么今天我就碰到这么多?”

吕风潇洒的耸耸肩膀,微笑到:“本官地修为……自然有其来历。唔,道长不停下来休息一下么?出家人打诳语,道长真的不知道张真人?本官可是据报说张真人月前还在金鸡观附近出没呢。这里也算是金鸡观的地面了,道长又会使用飞剑。又专门找我们锦衣卫的麻烦,呵呵。却是为甚呢?”

老道红着一张脸不吭声,死力往前狂奔。吕风点点头,悠悠笑道:“如此,就有劳道长带路了。”

‘唰’的一声,刚才还在拼命狂奔的老道立刻停了下来,他满脸通红浑身大汗的看着吕风,大声问到:“带路。带什么路啊?你小家伙可不要动什么歪脑筋。我白猿真人可不是吃亏上当的主,个老子的,你小娃娃的不要动歪脑筋。”他歪着脑袋看着吕风,干脆地一屁股在旁边的树下坐下,还闭上了眼睛。

吕风大笑起来,背起双手连连摇头到:“本官地用意么,不过就是让道长停下来罢了。看,道长岂不是停下了?不费本官吹灰之力,道长却是不逃跑了。可不是好么?动手动脚的,伤了我们的和气可不好。”他眼里光芒闪动,用充满了威吓的语气说到:“道长。金鸡观要是和锦衣卫伤了和气,怕是对金鸡观不妙罢?”

白猿真人气得哇哇乱叫,跳起来朝着吕风怒喝到:“老道我八十岁的老娘倒绷了孩儿,今天被你算计了,你,你,气煞吾也。”他在地上拼命的绕了几个圈子,猛的抬头喝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小子是什么人?嗯?”

光芒闪动中,白小伊他们四个已经飞了过来,把老道团团围住了。后面,水秀儿抱着玉界,身上长裙飞舞,彷佛仙子一般御风而来。周处带着二十名锦衣卫地好手则是老老实实的施展轻身身法跳跃了过来。剩下的十名锦衣卫么……驴子难道不用人看守么?

吕风眼里闪过了几丝客气的杀气,他在心里思忖到:“你老道要是识趣,老老实实的带路去金鸡观也就罢了,要是继续的装疯卖傻,哼哼,可就怪不得本官今日里拿你开刀。”双手抱拳,吕风朝着白猿真人行礼到:“本官锦衣卫大统领吕风,奉当今圣上圣旨,特意去金鸡观求仙访道,顺便烧几柱香的。”

白猿真人立刻叫嚷起来:“求仙访道?我呸,他还嫌乱子不够么?上次招惹了一批海外的妖魔古怪进来,闹得天下大乱的,现在他又想干什么?我们金鸡观没有神仙,也没有什么香火,你要烧香,成都府地素祟宫却是好地方。你快走,快走,不要打搅我们出家人的清净。”

吕风双手环抱在胸前,懒洋洋的说到:“哦,出家人地清净是不是啊?周处啊,我们把金鸡观改成‘玉肌楼’,知道怎么样。嘿嘿,在三清大殿上开无遮大会,弄个四川境内最大的青楼出来,想必你们金鸡观的祖师,一定会下地下很高兴的,”他话说得刻薄,语气也很阴损,周处他们更是配合无比的淫笑起来,尤其那八戒和尚,笑得那个淫贱啊,就好像一个妓院的大茶壶一样。

白猿真人怒喝到:“你敢。”

吕风冷哼一声,满脸的杀气,浑身霸气冲天。“我怎么不敢?我为什么敢?哼,你也不打听一下我吕风是什么人。杀个十万八万的人不过是小事罢了,何况是杀了你们金鸡观的老道,把金鸡观改成青楼妓院这样的小事呢?”他上前一步,彷佛猫看到了耗子一般的打量着白猿真人,阴笑到:“武当山我不敢碰,可是你金鸡观么,我可是要大碰而特碰,碰个不亦乐乎的。”

白猿真人满脸的苦笑,无奈的抚摸了一下肩膀上的小猿猴,叹息到:“我金鸡观招惹你们锦衣卫的大爷了么?两个月前,锦衣卫地大爷们每天晚上准时的去我们金鸡观偷鸡摸狗。附带着把厨房的米面清点一遍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劳动您大统领出面,何苦来由?”

周处他们满脸嬉笑,想必是腾龙密谍为了打探张三丰的消息也实在是手段尽出了。要不然也不会眼巴巴地找出躲藏在金鸡观的张三丰的痕迹。这一个多月,想必金鸡观的老道也是被折腾了个不浅,张三丰是知道那些半夜准时进门乱翻的人的身份的,那金鸡观的老道自然是不敢对他们怎么样。想想看,每天晚上你睡觉的时候,都有人在你房间里面进进出出的,是人都会感觉到心里腻味地。

第二百六十七章 金鸡故人(三)

吕风则是理所当然般说到:“没办法呀,谁叫你们金鸡观收留了张三丰呢?谁叫你们金鸡观的香火没有武当山那样繁茂呢?武当山地香火好,百姓中的信徒多,所以我们还不敢把他们怎么的。你们金鸡观的香火不盛。那灭了你们金鸡观,倒也不怕人知道是不是?”这杀人放火。毁尸灭迹的勾当,被吕风说得是正气凛然的。白猿真人白眼一翻,大声叫道:“张三丰不在我们金鸡观。”

吕风轻飘飘的来了一句:“出家人不打诳语,否则死后定然下拔舌地狱。嘿,三清道尊可是在天上看着地,身为道门弟子,要是你睁眼说瞎话。可是要被三清道尊责罚的。”他笑吟吟的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眯着眼睛看着满脸难看的白猿真人。

白猿真人眨巴了一下眼睛,舔舔嘴皮子,摸摸肩膀上的小猴,冷哼一声到:“你不相信么?那就去我们金鸡观看看吧。我可告诉你,张三丰张真人可真不在我们金鸡观,你去了也没有用。”说完,白猿真人转身就走,他一道‘缩地苻’打在了脚下。一步就是十几丈的距离。

周处笑嘻嘻的把白猿真人被震落的飞剑递给了吕风,吕风赶上几步追上了白猿真人,把飞剑递还了过去。白猿真人看着自己地飞剑。发现剑上灵气几乎都被击溃了,由得心疼得叹息了几声,无奈的摇摇头,满脸苦兮兮的把飞剑塞进了腰带里面,迈开大步朝着眼前地一座山峰跑了过去。他冷哼到:“金鸡观就在山腰上,你们要来就来罢。”跳过了几条小小的溪流,绕过了两个小山角,从一座用树林摆下的五行迷踪阵穿过,又赶走了几头用来护山的白额大虎,白猿真人有点喘气的跑到了一座道观的大门前。他没好气的冲着厚重的大门就是一脚,大声吼叫到:“开门,开门,我老猴子回来了。个老子的,今天出门碰到鬼,一把好好的飞剑硬是被人给败坏了。”

大门‘吱呀’一声敞开,一个黄衣老道在几个童子的陪同下慢吞吞的走了出来。他刚要开口说话,却突然看到了吕风他们,立刻转口到:“啊,师弟,你回来了?嗯,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飞剑么,坏了就坏了,可以重新炼制的么……这几位施主是?”他很谨慎的打量了一下吕风,然后紧紧的盯住了浑身妖气冲天的水秀儿,额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吕风也扫了一眼在大太阳下还是浑身冷气袭人的水秀儿,笑嘻嘻的行礼到:“这位道长请了,本官吕风,乃是当朝锦衣卫大统领,封爵国公,兼应天府五城都督府大都督一职……嘿嘿,这次来金鸡观,乃是……”

白猿真人不等吕风说完,就在旁边挤眉弄眼的朝那黄衣道人说到:“老木头,你不要多问,这小子是来找张三丰的。他也不想想,张三丰是什么人物?怎么会到我们金鸡观来?我们的庙太小,容下这位大菩萨呀,是是?看看,看看,可不是招惹鬼怪上门了?”

黄衣老道低声呵斥到:“老猴子,你闭嘴。嗯,嗯,吕大人,贫道灵木有礼了。吕大人要找张三丰张真人,可实在是找错了地方。我这里是金鸡观,修的是闭门禅,每日里自己念经打坐都来不及,和张真人以武入道的法门却是大相庭径的。”他沉思一阵,摇头叹息到:“实在是大相庭径,道不同。不相为谋,张真人怎么会来我们金鸡观呢?大人实在是找错了地方了。”

吕风嘿然不语,周处却是上前了几步,连连鼓掌赞叹到:“好一个闭门禅。嘿,好一个每日里自己念经打坐都来及。既然贵观是如此的不理世事,却又如何知道张真人修地是以武入道呢?哎呀呀,灵木道长这话可就说得偏差了。”

白小伊慢吞吞、摇摆摆的迈开了四方步,上前了几步到:“所谓,君子欺之以方,道长乃是出家之人,非君子也。非君子也,则为小人尔。道长身为小人,这话么。是能信的。”说完,白小伊很得意的扇了扇折扇。朝着水秀儿一阵挤眉弄眼地。

修心养性看到白小伊在水秀儿面前‘露脸了’,由得心里一阵气急,连忙上前:“说得正是。道长乃是出家人,出家人么,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已经不是人了。这不是人说出来的。自然不是人话。不是人话,那是自然不能听的,也不能信的。道长说的话,嘿,嘿,嘿,怕是假的多,真的少啊。”

水秀儿‘嘻嘻’的笑了起来,吕风的面色古怪。看着白小伊和修心、养性两个小道士,半天没反应过来。

八戒在旁边装模作样的合十唱到:“南无阿弥陀佛,原来如此。难怪贫僧看到道长就觉得道长身上仙气缭绕,原来却已经不是人了。不是人,这说出来地话,自然是不能听信的……所谓……所谓……”抓了抓光秃秃地脑袋,八戒突然骂道:“他妈的,这是什么词来着?对了,他妈的,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哈哈哈!”

白猿真人吞了口吐沫,仓惶的退后了几步。灵木老道则是气得浑身发抖,鼻子都歪了。这是什么人啊,这四个家伙看起来也是修道之人,而且道行还很是不浅的,怎么说出来的都是人话呢?尤其那穿白衣拿折扇的浮华小子,一看他就不是好东西,吊书包,有他这么吊地么?怎么凭空就把自己陷害成小人了?

那两个小道士,还有那满口粗话的小和尚,也不是好东西。自己怎么就连人都不是了?有他们这么说话的么?灵木老道气急,运足了真元沉声喝道:“无量寿佛,四位道友嘴下可要积德了……积口德,日后定当有报。”

周处大笑起来,他轻轻的把腰间的绣春刀拔出了三寸又猛的退回了刀鞘,冷冰冰的说到:“道长不用德不德了,所谓德行德行,嘿,德行是个什么东西?闲话少说,道长打开大门让我们进去金鸡观搜一阵,如果没有张三丰,我们转身就走,再也不来烦你们。要是张三丰真的在道观里面,嘿,那可就……”

吕风慢吞吞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圣旨,悠悠说到:“这里是圣生,当今圣上给张真人地圣旨。唔,对了。”吕风从怀里摸出了几道白色的灵苻,扬手抛上了天空。就听得天空中水波声起,一层层白色的水光罩了整个金鸡观。

他看着灵木老道笑起来:“这是一位前辈送给本官地‘水灵苻’,可以招来先天葵水元灵。嘿嘿,这水灵和本官心灵相通,想必张真人要无声无息的从金鸡观离开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张真人擅长的是御剑刺击之术,这道法么……嘿嘿!”吕风阴笑了几声,上前几步,已经踏在了门口的台阶上,低声说到:“道长只要让本官进内一搜,若是没有张真人……”

这水灵苻可是临行时水元子专门送给吕风的,他告诉吕风说,按照张三丰的道行,绝对不可能无声无息的从水灵苻幻化的‘天水大阵’中逃出来。至于水元子为什么知道张三丰的道行水平,水元子则是仰天打了几个哈哈,满脸的古怪。

彷佛铜钟大吕般的声音传了过来:“若是在金鸡观找不到张真人,那又如何?”一个身穿大红道袍,胡须有两尺来长,老得彷佛一个骷髅架子一样,身高在丈许左右的老道缓步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几个黄衣、青衣的大老道、小老道,一个个面色和缓的看着吕风。

吕风被这老道的声音震得耳朵里面嗡嗡直响,不由得收起了对金鸡观的小觑之心。他思忖到:“难怪张三丰要躲在这里,嘿,就算他自己不出手,怕是这老道也可以对付得了绝大多数来追查张三丰的人。厉害啊,厉害啊,他似乎也到了分神期了,就是不知道境界如何。不愧是全真教在南方的嫡系传人,这老道厉害啊。

红袍老道缓步到了大门处,他一脚踏在门槛内,一脚踏在门槛外,眯着眼睛扫了吕风一眼,点头到:“这位大人,如果你在金鸡观找不到张三丰,那又如何?”

吕风上了台阶,背着双手看着红袍老道,突然轻声问到:“道长如何称呼?”

红袍老道笑起来,干瘪的脸上彷佛一朵菊花盛开一样。“贫道火龙,恬为金鸡观当代主持。这位大人是……”

吕风悠然的问到:“道长为什么要说如果我们在这里找到张三丰,而说张三丰不在金鸡观?道长应该说:‘如果张三丰不在金鸡观!’这样才对嘛,是不是?”他才懒得回答火龙老道的问题,自己是什么人,方才吵嚷了一阵子,他火龙老道这般深厚的道行,如果还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那才真的古怪了。

老道笑起来,连连点头到:“亦是老道我糊涂了,张三丰真的在我们金鸡观,吕大人要是不信,尽可以进去搜,随便搜。”他眼里闪动着孩童一般调皮的光芒,依旧一脚在门槛内,一脚在门槛外,右手虚虚的抬起了一尺高,虚栏在了吕风的面前。

吕风看着老道奇怪的姿势,凝神到:“随便搜?”

老道笑着:“随便搜。”

白小伊听得老道如此说,立刻大咧咧的朝着金鸡观内冲了过去,他摩拳擦掌的一边跑一边叫嚷着:“随便搜。这好办,看这金鸡观也不是什么大地道场,随便一搜就出来了。”他一脚迈向了门槛,就要踏入大院。

‘嗡’的一声。一道朦胧的红光闪了一下,白小伊‘啊呀’一声,被震飞了七八丈,狼狈的摔了回去。白猿、灵木以及其他几个老道笑嘻嘻地看着吕风,似乎等着看他的好戏。而火龙老道则是依旧保持着那古怪的模样,满脸的笑容。他身上有一股浑厚庄严的气流在涌动,根本不像是道家心法,反而有如佛门禅功一样。

白小伊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自己疼痛的屁股,他满脸气愤的怒斥起来:“古人云。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一个牛鼻子。为什么却学了佛门的心法?如此行为不端,不为人子。”他满脸正直的指责到:“所谓王八有王八的路,乌龟有乌龟地路,你个老道士,却去修习禅宗的心法,这是悖逆祖宗地勾当,你日后不得好死的你。”

饶是火龙老道修为精深。一颗心已经到了古井不波的境界,还是被白小伊骂得满脸通红,差点就反口呵斥起来。他何曾被这样的调戏过?白小伊骂得也太歹毒了一些,伪君子的心肠,果然是最恶毒的。

老道的手指头慢慢地抬了起来,朝着白小伊指了过去。白小伊紧张的连忙躲闪,却发现老道手指头上并没有射出致命的剑光或者是威力强大的法术,不由得尴尬的笑了几声。老道气恼的呵到:“黄口小儿,你。你,你……去,山下有清泉。你去好好的洗洗自己的嘴巴。你这样,也算是圣人门生么?”老道看出来了,白小伊修习的是儒家心法。

吕风咳嗽了一声,双手在了袖子里面,慢吞吞地说到:“道长,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们能走进院子里面,就可以搜查了么?”

火龙老道眯着眼睛,看了看吕风,笑嘻嘻的说到:“对啊,吕大人说得可是么?老道修习地还是道门法诀,不过皮相里带了些许的禅宗禅定功罢了。老道守门的这一招叫做‘咫尺天涯’,只要吕大人能够走进院子,你把金鸡观拆了都没有关系。”

吕风耸耸肩膀,看了看周处。周处会意,他跑到了三丈外的围墙处,一掌狠狠的劈在了围墙上。在金鸡观老道们气恼的呵斥声中,周处带着二十位锦衣卫高手从那大大的墙壁缺口处飞射进了院子。水秀儿‘咯咯咯咯’的娇笑着,手中瑶界发出了一连串动人心魄的清脆响声,逼退了两个青衣老道,在白小伊他们的护送下,也轻松的行了进去。

火龙老道的脸色灰白,耷拉着脑袋说不出话来。过了很久,他才慢慢的有气无力的把手给放了下来,苦笑到:“果然不愧是锦衣卫啊,我们修道之人的规矩,你们是一点都不遵守的了……果然惫赖,老道要你破了老道的‘咫尺天涯’,从大门进来,你们居然拆了老道的墙壁进去了。嘿,好,果然是好。”最后一句话,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吕风施施然的走进了大门,微笑着躬身到:“道长过誉了,其实……吕风真的能算是纯粹的修道之人的。”也理会金鸡观的那些满脸气愤的老道,吕风直接喝令到:“给我搜……水副指挥,给我用销魂曲。”

火龙老道眼珠子转悠了几下,立刻想到了一个可以阻止吕风他们的主意。他大声的喝道:“不许胡来。吕大人,你们是朝廷官面上的人,我们不与官斗,你们要搜就搜罢。可是这女子,分明是一妖物,你为甚带她来此?莫非欺负我金鸡观没霏降妖除魔,替天行道的能耐么?”他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柄火红色的长剑,指着水秀儿大声的呵斥起来。

八戒和尚脖子一挺,满是油光的脸蛋立刻朝着火龙老道的身体逼近了三尺。“老道,你可不要眼花了,我们的秀儿分明是个漂亮姑娘,你非要说人家是妖怪……哼哼,这诬陷之罪么,你是坐定了,就等着去衙门挨板子罢。”

修心养性两个小道士阴不阴,阳不阳的在旁边怪声怪气的说到:“唉呀呀,八戒师兄。你也不能这么怪火龙道长啊。人家一辈子也没有见过女人,估计去青楼地时候都是灭了灯进去的,他怎么分得出女人和女妖的区别呢?……秀儿姑娘,可不要理会他。这老道士看到你都傻眼了的,肯定是个老花萝卜你不要理会他。”

白小伊摇头晃脑地看着火龙老道,大声吟唱到:“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呔,兀那老道,你是君子么?你是牛鼻子。”

金鸡观的老道们一下子炸窝了,他们气急败坏的逼上前去,准备大打出手。锦衣卫的那群高手又哪里是省油的灯?看到这群老道在自己面前摆威风就早就爽快了,眼看得老道们还冲上来准备殴打自己的四位上司。他们自然是卷袖子,吐口水。拔刀子,瞪圆了眼珠子的冲上去。一时间金鸡观大殿前的广场上,一群老道和一群锦衣卫气势汹汹的互相瞪着,就好像一群发情的公牛。

吕风叹息了一声,朝着火龙老道摇摇头到:“这就是修道之人么?我地属下吃喝嫖赌,杀人放火无所不为,打架斗殴那是他们的本分。不过贵观地道长们。怎么德行也是如此呢?”

一番话说得火龙老道满脸通红,满肚子的羞惭。他大声的喝骂起来:“你们这群孽障想要干什么?忘记你们是什么人了么?退后,退后,你们身为修道之人,却和俗世中人一般见识,你们修的什么道,练的什么功?”磨着牙齿把自己的同门喝退后,火龙老道无奈的看着水秀儿到:“吕大人,你说这位姑娘是人。不是妖?”

吕风默默地点头,他已经决定了,以后再和这些老道打交道的时候。绝对不会带水秀儿出面了。这些老道认死理的,难道一个人身上有妖气,就一定是妖怪么?这些老道到底在想什么呢?

同时,他在肚子里面把还在万里之外血战的小猫骂了个狗血淋头。他是怎么教徒弟的?好好的一个大姑娘,硬是被他教得妖气冲天,也不知道引出了多少误会,如今可怎么收拾?水元子抢来的三个元婴炼制的丹药让水秀儿也吞服了一颗,如今水秀儿也结成了妖丹,一个有了妖丹的人,还能算是人么?或者,算是人妖?

咬着牙齿骂了一句:“他妈地。”吕风阴沉着脸喝道:“够了,要吵。火龙观主,这金鸡观你让我搜,本官也要搜。你不让我搜,本官也要搜。外面有先天水灵大阵困住,张三丰走是走不了的。你们也不要节外生枝,拿我下属的身份来生事。不要说水秀儿不是妖怪……”吕风地脸色变得狰狞了起来,他狞笑着看着火龙老道,阴沉的说到:“就算她是妖怪,又怎么样?”

戮仙剑脱体飞出,在空气中洒落了一串串金色的电芒,彷佛雷神一样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原本不及三寸的剑体突然扩大到了三尺多长,吕风一手握住了剑柄,就好像握住了一蓬杂乱的狂暴的闪电。强烈的电光让他的脸黑白不定的,强横的气势罩了整个金鸡观。

第二百六十八章 金鸡故人(四)

他狞声喝道:“就算水秀儿是妖魔,他妈的,本官在这里,谁又敢动她一根毫毛?”他眼里已经看不出白色的眼珠,黑色的眸子,就只有一抹深深的幽蓝在闪动着。“你们要是再和本官罗嗦,本官就干脆调集大军把你们金鸡观方圆五百里的百姓全部屠光了。”火龙老道的脸色大变,有点气恼但是又有点无奈的退后了几步。吕风狂笑起来:“金鸡观方圆五百里内,大概也有数万百姓罢?要是张三丰在,我杀他们的时候他也要出来;要是张三丰不在的话,我杀光了那些百姓再来杀你们这群老道,你们又能奈我何?哼,本官已经是很慈悲的了,不要作些伤我们双方面子的事情。”

他霸道的一剑劈了出去,积蓄了良久的天地元气有如龙卷风一样冲了出去,一团巨大的金色光芒把金鸡观后方的山头整整的轰了三丈下去。乱石迸裂,残云飞舞,金鸡观上空一时间异象迭出,看起来好不惊人。吕风大喝道:“周处,带人一间房一间房的搜。水秀儿,你到我身边来弹奏销魂曲,我看哪个老道敢支吾一声。”,当

‘叮’地一声,吕风紫府内的元婴释放出了一道狂飙,那纯粹由精练的混沌元力组成的狂飚从吕风身体向外冲出,彷佛一堵黑色地墙壁一样横扫四方。火龙老道他们措手不及之下,被逼退了十几丈外。身穿素色长袍的吕风持剑狞笑,双目蓝光射出丈许开外,一道道黑色的精纯的能量流在他每一个毛孔内疯狂收缩,看起来有如魔神下凡一样。

水秀儿满脸的感动,满脸的崇拜,满脸的……总之,现在的吕风勾勾手指头的话,水秀儿要么就是赶快脱光了衣服自投怀抱,要么就是立刻自尽当场。一点犹豫都会有。她双腿有点发软的走到了吕风身边,勉力提起一口真气。盘膝坐在了广场上,悠然地弹奏起了销魂蚀骨,夺人心魄的销魂曲。

火龙老道大惊,吕风显示出来地道行和法力,都超过了自己如今的境界。他不由得在心里嘀咕起来:“这家伙是朝廷的官儿,可是怎么好像是苦修了数百年的有道全真一般?我,我老道苦修了三百多年。还没有他的境界高,这是什么道理?莫非我的年纪,都活到狗身去了?”

一圈圈素色的波纹在空中纠缠着,蔓延着,渐渐地罩了整个金鸡观。催人心魄的销魂曲,开始侵占在场中人的心神。火龙老道听了一阵水秀儿弹奏的曲子,突然叫了一声:“不好,白猿、灵木,你们赶快把观中的弟子们都叫出来。他们可受不起这……女施主的亲声。”说完,他就在地踏罡运气,连续投掷了十几支小小的灵旗出去。在地上布下了一个降魔阵法。

过了一阵子,白猿、灵木他们仓惶的带着二十几个年轻的金鸡观弟子冲了出来,让他们站在了火龙老道布置下地阵法中。几个脸色素白的金鸡观门人刚刚进去,就一口淤血吐了出来,他们刚刚听了几声亲声,已然是受伤非浅了。白猿老道有点火气的横了水秀儿一眼,但是看了看站在旁边面色严峻地吕风一眼,想了想,强行忍下了肚子中的火气。

周处他们发挥了锦衣卫抄家灭族的本事,把金鸡观不大的院子翻了个底朝天,硬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物。吕风站在原地,他的神念也笼罩了方圆十里之内的一切生物,一丝丝、一寸寸的分辩了出去,却也找出可疑的人来,由得气势弱了七分。

灵木老道看到这番景况,知道吕风他们没有找到张三丰的蛛丝马迹,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点头说到:“吕大人,那张三丰张真人,我们也是闻名久了的,虽然前一阵子他是在我们金鸡观盘恒过,但是……”

吕风厉喝道:“那你方才还说……”他突然住口,和煦的笑道:“哦,张三丰在你们金鸡观盘恒过?什么时候的事情?”

火龙老道身体哆嗦了一下,有点埋怨的看了灵木一眼,挤出了一分笑容的说到:“吕大人,这个么,也就是月前的时候,张真人是在我们这里挂过单。大家都是出家人,这是好商量的事情。嘿,不过他住了几天后,又不知道去向了,我们实在是……”

吕风咬着牙齿没吭声,他看了看水秀儿,水秀儿的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了。她苦笑着摇摇头,低声到:“没有什么发现呢,地下的老鼠、虫蚁大概被我杀死了数万,可是就是没有一个修道之人的气息在。”她有点困难的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汇报道:“秀儿的界声,可以扫过方圆二十里的范围,可是并没有什么碍眼的东西在啊。”

轻轻的摸了摸下巴,把戳仙剑收回了体内,吕风扫了一眼那些坐在伏魔阵法中的金鸡观弟子。那些弟子看到吕风看向了自己,顿时一个个连忙低头,只有一个看起来三十几岁的火工道人很古怪的盯了吕风几眼,这才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去。吕风的眼神一扫,已经知道这个道人身上过有三五年的内家真气罢了,放在江湖上也就是下三流的角色,哪里会注意到他?

周处慢吞吞的走了过来,无奈的摊开了双手,传音到:“师尊,实在是找到任何的古怪。腾龙密谍的消息说,张三丰就住在金鸡观传道呢,可是找了这么多房子,没有看到什么碍眼的东西。那些房间也整洁得很,不像是张邋遢住过的。”

吕风低声的呸了一声:“废话,张三丰身上邋遢,他睡觉的地方就应该是猪圈么?一边去,哼。”他又扫了白小伊他们一眼,这四个家伙用道法搜,应该搜出一些什么罢?如果张三丰住过金鸡观,如果他在金鸡观用过法术,或者说现在还在用法术掩藏自己的行踪,白小伊他们应该可以查出一些端倪罢?

可是白小伊他们无奈的摇摇头,示意也是没有任何的发现。

吕风气煞,跺跺脚,挤出了一丝微笑来。拱拱手,吕风坦然到:“罢了!如此倒是下面的废物不会办事,害得本官万里迢迢的从北方草原上赶来,也害得诸位道长如此的用心良苦了。”很阴险的笑了几声,吕风随手从怀里掏出了圣,很恭敬的塞进了火龙老道的手里,笑吟吟的说到:“既然张真人在这里,就麻烦道长把此物保留几天罢。”

吕风怪笑着,拱手后带着周处等人扬长而去。他长声吟道:“火龙真人,张真人是个重感情的人,他和洪武天子的交情可不浅,你们可以不理会圣生,可是那张真人却是会不理会的。这圣,就放在你们金鸡观一个月。一月之后,我自然会来取的。告诉张真人,就说当今圣上很想念他,想请他去京师住几天呢。”

八戒小和尚很奇怪的嘀咕了一句:“大人,这张三丰,他真的会在意那圣旨么?”

吕风冷哼了一句,翻着白眼道:“他在乎不在乎,总之陛下说他见了圣生就不要想跑。”他一脸的沉思:“张三丰到底欠了朱家人多少钱啊?好好的一个修道人,还怕什么圣旨?哼,要是他修武当山道观的钱,都是借的罢?如此倒是明白了,债主上门,他自然是不好意思躲闪的。”

周处磨磨牙齿,脸色有点狼狈,凶狠如狼,狡诈如狈的狼狈。他阴沉地说到:“师尊,就这么放过他们?张三丰肯定还在金鸡观。徒儿可以打包票,看那几个老道的模样,就知道张三丰一定还在这里。”

他气恼的说到:“那死猴子老道说什么不认识张三丰,那块烂木头又说什么张三丰在金鸡观住过几天。那烂皮蛇老道说张三丰不过是挂单了几天,立刻就走了。哼,明显一个个谎话连篇。”他舔舔嘴唇,突然的怪笑了起来:“师尊,不如我们真地把金鸡观的老道全部给杀了罢,这样的话,嘿嘿,张三丰想出面都难了。”

眼里寒光一闪,吕风也有点心动,但是思忖了一阵。他缓缓摇头到:“,还不知道张三丰来金鸡观干什么。要是招惹得他发火了,我们可不是他的对手。嘿,反正水灵大阵困住了金鸡观,不怕他张三丰用道法逃脱,四周又有腾龙密谍的人盯着,倒是不怕他张三丰从地上溜走。加上圣旨扔在了火龙老道手里,嘿嘿。只要张三丰看了圣生……”

周处会意的说到:“只要张三丰看到了圣,不管怎么要都要出来和我们交代一句,嘿……可是要是他死活不肯说朱允玟的去向,那又如何?”周处苦恼的皱起了眉头,就凭自己这几个人,可没办法逼问张三丰的口供的。

吕风看了看天,冷笑到:“那就不是我们考虑地问题了。陛下在圣旨里面和张三丰开出了条件,如果张三丰不答应的话,那也是没办法地事情。其实我们唯一的任务就是找到张三丰。让他看到圣生……诶,要是水老怪在的话,那老家伙用天视地听大法穷搜的话。张三丰还能躲去哪里呢?”

吕风是看到了那圣生的,朱棣的圣旨写得不可谓不动人了。先是许诺张三丰无数的好处,武当山无数地好处,然后是以晚辈的身份苦苦的哀求张三丰,述说朱允玟对天下太平的威胁等等等等。那已经不是圣旨了,分明就是一封万言书啊。至于张三丰是否肯看圣自,肯跟着吕风他们去见朱棣,这就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了。

其实,朱棣所能用来对付张三丰的手段,无非就是死缠乱打,用朱元璋和张三丰的交情去玩水磨功夫罢了。杀了张三丰?朱棣想是想,过也就是在心里想想罢了,还真没胆子去杀了他。

如此尴尬古怪的局面,也就是为难吕风这些实际办事的人,还能为难谁?张三丰要是不高兴了,随时可以躲藏起来不见人,你上哪里去找他去?就好像这一次,他分明就躲藏在金鸡观,但是死活找出他人来,你能奈他何?

心里有点窝火,吕风也不和周处他们说,突然地喷出了翻天印,灵诀一指,一口本命元气喷出,吕风嘴里大喝了一声‘疾’。那翻天印带着浓浓的一团金光,翻翻滚滚的飘上了半空中,发出了让方圆十几里地地面都微微颤抖的‘隆隆’巨响。双手变化了十几个灵诀,吕风驱使着那翻天印,从数千丈的高空飞射下了数十道丈许粗细的金光。

‘嗡’的一声,金光射进了金鸡观四周的地里,金色的光芒似乎罩了整个天地,连那白热的阳光都黯淡了下来。

火龙老道他们还在道观里看着手上的圣?没奈何呢,突然间那刺目的,纯净的,有如纯金一般精纯的金光从四面八方射了进来。那墙壁,屋瓦都无法阻拦这金光的蔓延,他们的身体似乎都要融化在了这金光之中。见多识广的火龙老道惨叫了一声:“苦也,却是太古异宝,我们用什么去抵挡?”他还以为吕风恼羞成火,对金鸡观下杀手了。

再次‘嗡’的一声轻响,地面一阵的哆嗦,整个金鸡观平地里下陷了一丈。仅仅是金鸡观,连同他方圆里许的地面,全部下陷了一丈。翻天印的威力,把下面的土都给砸成了铁板似的,这地面不降下去都没有道理了。

金鸡观的老道们呆呆的走出了关门,看着外面变得惨不忍睹的地貌,不由得说不出话来。这是什么法宝啊?威力也实在太大了点罢?要说其他的法宝,能够让方圆一里地变成粉碎的倒是太多了,能灭掉百里方圆世间万物地法宝也实在太多了。可是能够如此精确的让方圆里许的地面不过是下降一丈的,实在是第一次见到。

火龙老道突然全身一个激灵,他惊声低呼到:“不好,张真人他躲在下面千丈地洞窟内。被这法宝一击,那洞窟怕是……”金鸡观的老道们一个个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吕风招手收回了翻天印,冷冰冰的说到:“罢了,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就是。我们在外面辛苦几天,就在金鸡观外面守着,看看张三丰是否还要留在这里。”他看了看左右的山势,点头说道:“周处,东边似乎有一条山棱伸了出来,你去找找有没有避风的地方。我们就在那里安营,嘿。我们过两天就去和金鸡观的老道们扯扯交情,我看他们能忍多久。”

周处脸上露出了阴狠的笑容:“最好每天晚上还去他们金鸡观装神弄鬼一翻,他们会更快活。”他笑吟吟的带着几个锦衣卫过去了。

吕风轻轻的吹了几声口哨,顿时有十几条黑影从四面八方跳了出来,他轻轻鼓掌到:“腾龙密谍的人还是不可靠,血龙,你们几个盯紧点。不要和张三丰起冲突。只要远远地看着就是了。”他得意的说到:“天上有水灵大阵困着,地下也被翻天印下了封印,我看张三丰还真地变成了神仙不成,就能这么无声无息的逃掉。去罢!”

那些黑影恭恭敬敬的在地上磕了个头,身体扭曲了一下,顿时融入了四周的山石土木之中。白小伊他们四个看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心里断的盘算着吕风到底还有多少暗地里的潜势力没有暴露出来。不过他们也暗自欣喜,能够让他们见识到这些暗地里的力量。是不是就证明吕风已经把他们当作自己人了?

深夜,吕风他们在岩窟里烧起了篝火,惬意地烧烤着一头倒霉的野猪。这个岩窟是标准的十个房间、一个客厅、外带暗地里的哨所的一整套的洞穴。原本自然界是可能产生这样的洞穴的,但是在吕风强大的巫族法力之下,他不过是用了几个开山咒,就强行地开出了这么一套舒适的‘宅院’。

‘呼啦拉’的火苗在空气中扭曲着,一滴滴金黄地油脂滴落在了地上的‘春片简’上。没错,是春片简,白小伊他们浩然宗的镇门法宝。以木属性的春片简为本源,吕风扔了一把丹火上去,结果就造成了这样美妙的景象,根本不用去找柴火了。春片简可以从四面八方汇集木元灵气,然后被丹火点着,自然而然的就变成了熊熊的火焰。

而春片简自身强横的属性,却不会受到这凡间火焰的丝毫伤害。看到烈火中的春片简,白小伊无比的感动:“原来,我们浩然宗的镇门法宝还有这样的好处,实在是野外烧烤的必备法宝啊。”

八戒、修心、养性眼巴巴的看着烈火中的春秋简,打心里的发寒。白小伊的师门长辈要是看到了这副模样,怕是会立刻把白小伊给拍死吧?尤其那发现春片简如许‘妙用’的吕风,在八戒他们三人的心目中升华成了‘恶魔’级别的人物。他们只有在心里不断的念佛,希望自己的法宝不要被吕风用来做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否则……

‘飒飒’的脚步声传了过来,被周处他们拉来的驴子们立刻发出了惊动的长嘶声。周处他们的眼睛里闪过了凶残的光芒,撇撇嘴阴沉的说到:“娘的,哪个不长眼的贼子,敢来讨爷爷我们的野火?”周处恭敬的问到:“师尊,弟子去外面看看,可好?”他已经从靴子里面拔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满脸都是嗜血的杀气。

随手从野猪的后腿上扯了一条精肉下来,吕风把那肉递给了坐在一边的水秀儿,低沉的说到:“去罢,不要伤了他,看看是什么人再说……如果真的是张眼的小贼,打一顿后送给当地官府,他会比死更惨的。”旁边的水秀儿露出了如花的笑颜,可是吕风却没有注意到,自顾自的撕了一条肉,配合着白天买的米酒吃喝了起来。

周处听得吕风的吩咐,有点不爽快地走了出去。他多么想就这么勒断那小贼的脖子啊。不过,吕风的命令是他绝对不敢以及不愿意违背的。带着三个锦衣卫出洞地时候,周处只能闷闷的在心里恨到:“这小贼倒是好运气,要不是师尊这么说了。我饶不了他。”

吕风他们慢悠悠的撕扯了一条野猪腿分食殆尽,外面传来了一个人被勒住脖子后发出的闷哼声。一个锦衣卫百户低声笑道:“大人,周指挥可是要让那小贼吃苦头了。嘿,这一下不去掉半条命才怪。”

吕风笑嘻嘻的点点头,很没有风度的吮吸了一下油光闪亮的手指,笑着说到:“想当年,我还在山上学艺的时候,倒是经常带着小猫去山林里面偷嘴的……哎呀,那时候你们不知道,小猫这家伙空长了这么大一个块头。偏偏连兔子都舍不得杀一个,每天就和那群猴子折腾。哼。想吃一头烤熊掌还要我去打狗熊的,真是辛苦啊。”

几个锦衣卫大笑起来:“没想到厉虎将军,当年还是这么心慈手软地主儿。”

吕风耸耸肩膀,心慈手软?嘿,小猫那家伙分明是偷懒罢了。

正说笑间,周处手里拎着一个青袍人大步走了进来,随手扔在了地上。笑着说到:“师尊,这家伙倒还有几招,使一路太祖长拳,还给我脸上来了两下,可不是气恼么?所以给了他一掌,先打昏了再说。”他摩擦了一下自己的脸蛋,坐在火堆边扯下一条猪肉,大口地啃起来。

跟着周处出去的三个锦衣卫嘻嘻哈哈的把那青袍人挪动到了吕风面前,狠狠的踢了几脚。神气活现的呵斥到:“臭道士,不要装死,给老子爬起来。娘的,刚才还敢动手动脚的,可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周处直着脖子吞下了一口猪肉,笑骂到:“这道士鬼鬼祟祟地跑过来,看样子就不是正经路数,白天在金鸡观似乎还见了他一面的,是个火工道人,也不知道跑来干什么。那金鸡观的火龙老道,难道派这样的下九流的货色来探我们的底细不成?”

吕风笑了笑,右手探出,凝聚了一个黑色的光球,随手丢进了那人的身体。混沌元力‘噼里啪啦’的在那道人地身体内流转了一阵,把他震醒了过来。那道人浑身一个哆嗦,有点有气无力的爬了起来,茫然的看了看四周,问到:“这里是哪儿?”

水秀儿低声哼了一声,缠上了蒙面地纱巾,退到了吕风的身后乖乖的坐好。白小伊他们四个哪里管这边的事情,抢猪肉吃都还来不及呢。只有吕风沉声说到:“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总之不会是九重天上的凌霄宝殿就是了。道人,你可以说这里就是十八层地狱倒也不为过。”

道人一骨碌的爬了起来,呆呆的看着吕风出神。吕风看了看他,却是白天里自己有点印象的金鸡观的道人,看样子是专门在金鸡观做饭的,身上一点法力都没有,也就有三五年的内家真力在,是个不堪入眼的角色。

道人呆呆的问到:“你是吕风?你怎么姓吕呢?你是哪里人?”

周处他们大声的呵斥起来:“大胆,你敢跟大人这般说话,不要脑袋了么?”他们都知道吕风跟着吕老太监改姓的事情,还以为这老道在故意讽刺吕风认太监做义父呢,一时间他们心里杀气大做,恨不得就把这老道直接给碎剐了。要知道,这群锦衣卫都是一群懂得孝敬爹娘的货色,吕风在他们心目中,可就是唯一的神明,怎么能容得这老道这般耻辱他?

吕风把残天剑拔了出来,用衣襟断的摩擦着,他慢吞吞的说到:“我应该姓吕,那应该姓什么?嘿,老道,你要是想要卖弄嘴角上的功夫,可就是找错了人了。你要是再说一些本官听不顺的话,你的舌头可就要准备着被勾出来烧烤了。”他随手用剑指了一下那烧烤架子上的猪肉,嘴角露出了一丝残酷的笑意。

老道舔舔嘴角,有点怯懦的,彷佛是邻家男孩一般的退后了几步。但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锦衣卫随手在他身后推了一把,他立刻无奈的上前了两步。就在距离吕风不到一丈许地地方,接受吕风那阴森目光的洗礼。

没有人吭声,沉闷的压力让那老道浑身不自在起来。他的身体微微地哆嗦着,尴尬的挤出了一丝的笑容。有点希冀。有点害怕,有点渴望,又有点恐惧的,他细心的打量了吕风半天后,这才小心翼翼的说到:“我看你,你,你有点像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小家伙。可是你个字比他高多了,你,你的模样也比他老成一点……”

沉默了一阵,这老道小心的看了看满脸杀气的周处他们。还是坚持地说到:“那小家伙整天惹是生非的,是个好人。整日里在山里折腾。你,你却看起来不像是他。这个……”

吕风面沉如水,阴森地说到:“好啊,你老道士走江湖招摇撞骗,弈到本官头上来了。嘿嘿,你可是找错了人了。本官可不记得曾经见过你这个臭道士,本官现在也是成日间惹是生非的。这也不用你多说。周处,拉出去斩了。”

周处满脸兴奋的跳了起来,抓着那看起来不过三十许人的老道朝着洞窟外冲了出去。

老道挣扎了一阵,哪里挣扎得脱?眼看着周处等几个锦衣卫都把他拖到洞口了,老道终于低声的嘶唤起来:“风子,风子啊,我是萧龙子……我是你师傅啊……我,我……”他突然念叨起来:“臭小子,你半夜跑去华山剑派偷人家酒喝……你。你,你偷光了人家华山剑派的私房钱,害得人家成天摆道场驱鬼来着。”

吕风浑身一紧。尖叫一声猛的跳了起来。周处看得这般情况,心知不妙,连忙松开了抓在那老道领子上地手。那老道一屁股坐在地上,絮絮叨叨的说到:“你小子可不是个好东西,老道我这辈子就是收错了你这个徒弟啊。一上山就逼得我还有邪月师兄闭关咧你……好好的教你炼丹你学,尽是练些什么‘春风九渡丸,,曾大力金枪丹,……”

“烛龙草是被你偷吃了的……朱雀钺是被你抢走了的……唉,小师妹的遁天符,也是被你不知道怎么拐走了的……师傅的一葫芦灵丹,也是被你偷吃了的……师傅赏给小师妹地几颗天级的灵丹,好像都是进了你的肚子地……你臭小子,你,你要打师傅啊你。”

周处他们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西安府的酒楼饭庄,客栈酒铺的,他们的陈年老酒都是你带路,我们搬走的。临走要你给钱,你也没有给钱的,幸好没人知道是我们一元宗做下的事情,否则本门的威名都被你败坏光了的。”

吕风站在原地,满脸泪水,身体摇摇摆摆的,眼看着就站不稳了。就听得那自称萧龙子的老道在那里叽叽咕咕的,把吕风在青云坪六年间做下的丑事全部给宣扬了一遍。白小伊他们四个在旁边摇头晃脑的那个高兴啊,他们断的偷偷的比划着大拇指:“难怪他可以做锦衣卫大统领,我们只能做他手下的官儿呢,这些事情,我们在师门的时候,都没办法作出来啊……”

‘扑通’一声,吕风跪倒在地上,连滚代爬的朝着那老道爬了过去。他脸上流出的泪水已经是淡淡的血红色的,他哀嚎着,彷佛巴山猿猴夜啼一样,凄厉的嚎叫着。他抱住了那老道的大腿哀嚎起来:“老天,师傅,真的是你,真的是你这个老不死的家伙,你,你真的没死啊……”

他一时哭,一时笑的,和那老道一起抱着叫了起来:“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果然你也没死啊……呜呜……”

那老道看得这般模样,已然确信这吕风就是那厉风子了,不由得也是哀嚎了一声,和他抱在了一起,两人同时大哭起来。

周处看得这般模样,吓得身体顿时矮了三尺。乖乖,他可是差点就把自己的师祖拖出去宰了阿……用多说了,自己也跪着罢。他这一跪下,旁边的三十名黄龙门弟子也都一骨碌的趴下了。水秀儿见状,也紧跟着跪在了吕风的身后。白小伊他们看得水秀儿都跪下了,互相看看,得了,自己也不用坐着了,也跪下罢……这叫什么,这叫和美人儿同甘共苦啊!

那边周处寻思着,自己就这么跪着也不象话啊,也得哭啊,恭喜自己的师傅找到师祖了,虽然自己也奇怪怎么师傅认不出师祖来。那么,就哭罢,狠狠的给自己的小腹一拳头,他咧开大嘴也痛哭了起来。

周处哭了,这三十个黄龙门弟子可都是他亲传门人哪。吕风哭了,周处哭了,自己能哭么?所以他们也偷偷的给了自己几下重的,痛哭起来。

水秀儿却是没来由的,看到吕风哭了起来,心里不由得一酸,也哭出来了。

白小伊他们看到美女哭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跟着哭罢,难道还要笑不成?那岂不是被美女给看轻了?所以,他们用真气一逼,也是嚎啕大哭啊。

这个洞穴里面,可就是哭声震地,加上外面那几十头驴子的嘶嚎声,可就是热闹了。

除了吕风和萧龙子,以及那水秀儿那是真哭,其他的人……那是嚎,干嚎,眼泪都是逼出来!

第二百六十九章 假死而遁(上)

吕风好像一头大马猴一样的跳上跳下,左手一块猪肉,右手一碗米酒

“师傅,来,啃块猪肉。”

“师傅,来,喝完米酒……虽然是路边的便宜货,但是味道也不错。”

“哎呀,师傅,好久不见,你怎么脸都换了一张了?到底怎么回事?当时,我可是看到你被人打成了肉酱的。”

吕风已经没办法保持平日里的那种深沉,他现在就好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围着萧龙子罗嗦着。周处已经把三十个黄龙门弟子派到了洞窟外面放哨,唯恐这里面的风声泄漏了。吕风给了周处一个赞许的眼神,让周处高兴得咧开嘴直乐。

萧龙子狼吞虎咽的塞饱了肚子后,这才拍拍肚皮哼哼起来:“唉,真不知道怎么搞的,换了具身体后总是想吃肉,估计是一身道行全部付诸流水了,道心也不够坚固了。偏偏金鸡观里面每天都是盐水泡青菜叶子下稀饭,老道我都快被饿死了。”他无奈的看了看吕风,摇头叹息到:“风子,还能看到你,真好。过你的模样也大变了,个头怎么长高了这么多?”

他摇摇头,有点不可思议的说到:“当初看到小猫从一尺长的一只猫,长到两丈多长的老虎,就让我感到很奇怪了。你居然这么点时间,居然长了有以前两个高,实在是古怪,古怪。”

白小伊喳喳呼呼的叫嚷起来:“什么?厉虎那家伙?!”

吕风白了他一眼,冷哼到:“冬猫本来就是一头老虎精。你才知道么?那家伙,他妈地我要他把本门的入门心法教给水秀儿,他居然把自己修炼的妖法教给了她,弄得现在一个好好的人妖气冲天地。我操!”吕风想起小猫摆的这个乌龙,就满肚子的火气。

白小伊他们彻底的呆了,他们哪里想得到,那个成天和他们混在一起喝酒打架、偷鸡摸狗的小猫,真的是一头虎妖?周处却是满心的兴奋,师尊连这样机密的事情都告诉自己了,证明自己的地位一定比吕安蔺轼那两个家伙更高,更受信任罢?嘿,日后锦衣卫的权力,也一定是自己比那两个家伙掌握得更多地。

水秀儿却是没有什么多想的。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吕风身后五尺远的地方。在她心里,其实倒觉得如今这样也不错。妖法又怎么了?变成妖怪也很好呀。小猫也是妖怪么?吕风和他这么亲近,说不定就是因为他是妖怪。那自己要是变成了真正的妖怪,可能吕风对自己会比现在更加的亲切一点罢?

吕风没有说话,他只是在笑。他以为一元宗的人都应该死光了,但是现在突然碰到了萧龙子,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还好萧龙子自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给说了出来。

“幸好我修成了金丹啊,运气也好。元神逃了出去。一路飘飘荡荡的,正好碰到这金鸡观地火工道人在山上砍柴的时候摔死,就直接附在了他的身上……几十年苦修的真元,为了治好他身上的伤势,可是消耗得干干净净了,最后剩下来的,就是这么一点内家真气。偏偏这家伙肉身的资质太差,怎么修炼也没有一点的进展,实在是恼火。”

萧龙子抱着脑袋在那里苦笑。他连连摇头到:“原本还想修炼后去给师傅他们报仇的,谁知道碰到了这么一个差劲地肉身,看样子是没有办法了。”长吁短叹了一阵。他看着吕风,很纳闷的问到:“风子,你的道行到了哪个境界了?似乎……不可能啊,你已经结成了金丹么?没有理由呀。你,你似乎也不是修炼地一元宗的心法,唔……”

吕风很淡然的说到:“离开青云坪后,徒弟我倒是有了些奇遇,如今大概算是分神期罢。”

萧龙子眼珠子瞪得溜圆的,他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吕风,连连摇头到:“分神?你,臭小子,你还真是……唔,哈哈哈,还是我萧龙子最厉害啊,收的徒弟最厉害,现在就是分神期了。”他满脸的洋洋得意,眼看着就要吹嘘起来。

吕风的脸是又黑又臭,满脸不爽快的骂道:“不要得意了,整个一元宗,就我一个三代门人罢?怎么算起来,也就是我最厉害了。”

萧龙子很尴尬的笑着,无奈的耸耸肩膀叹息到:“这可能怪我,我萧龙子起码还是收了个徒弟,其他的那些师兄弟,可没有一个门人。”他还是很得意的笑着,满脸春光灿烂。“不管怎么说,我萧龙子总还是领先了一步。”他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满是慈祥的看着吕风。

叹息了一声,吕风沉默了一阵,突兀的问到:“这样就好。师傅,我问你一件事情自如果你现在去找我们一元宗的那些相好门派,可否请他们出手帮我们?对头的势力太大,势力太强,恐怕我苦心经营的这些势力,没有个几十年的功夫,不能对他们起任何的作用。”吕风有点兴奋了,如果萧龙子能够找到那些正派的同道相助,他准备第一个就把僧道衍给暗杀了。

萧龙子满脸的苦涩,他双掌慢慢的捂住了自己的脸蛋,无奈的哼到:“正派的同道?嘿,都是一群好人啊。”

“我用金丹元气护住元神飞遁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几个西昆仑的门人,他们差点把我抓去炼制法宝了,还说什么靠他们帮忙?”萧龙子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地上,阴沉的说到:“那时候我才明白,我们一元宗真的是树大招风啊,偏偏我们这千年以来,我们一元宗的实力。已经当得修道界第一门派地赞誉了。”

“风子,那些正道中人,他们巴不得我们一元宗一蹶不振。朋友?我们一元宗的朋友本来就少,嘿。昆仑派的门人对我们都是这样,还说其他的什么?……他们认出了我萧龙子,根本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用大搜魂手来抓我地元神,结果耗费了我九成的丹力才逃脱啊。”

萧龙子满脸的恨意,静默了很久后这才哑声说到:“我们一元宗的事情,自己来解决,不用去求那些正派的同道……一元宗开宗立派数千年,没有什么事情是依靠别人才做成的。风子,你要牢牢的记住这一点。”他漆黑枯瘦的脸上。闪出了一片崭然神光,却彷佛还是昔日那潇洒倜傥。傲啸山林的一元宗道人一样。

吕风缓缓的点点头,沉声说到:“师傅,就如你所说地罢。西昆仑的门人敢对你无礼,嘿,我不会放过他们地。”吕风脑海中瞬间就想出了十几种不怎么入流的手段,可以把右圣这一把邪火烧到他们头上去的手段。盘算了一阵,吕风从藏天印中找出了几颗巫族炼制的灵丹递给了萧龙子:“师傅。你也不用回去金鸡观了,这几颗丹药你现在就服下,我来给你护法。”

萧龙子接过那几颗黑漆漆的,皱巴巴的,看起来彷佛泥巴团成的土疙瘩一样地丹药,眼珠子都瞪大了。这丹药也太丑了一些罢?而且闻上去还是一股子的泥腥味,这算是哪门子的灵丹?看看那道门中人炼制的丹药,哪一个是怎么华贵了怎么看,怎么漂亮了怎么了炼么?

“唔。这丹药是丑了一些,不过用来洗筋伐髓的效果还是不错的。最起码可以把师傅你如今的肉身调理顺畅吧?然后么,师傅你是要跟着我去京师呢。还是把您留在成都?我倒是希望您留在成都府的,那里我修建了一个游仙观,收了个师弟在那里秘密的训练一批一元宗地门人。如果有了师傅你的指点,想必他们的进度会快很多啊。”

不理会瞠目结舌地萧龙子,吕风抓起他的手,把那几颗丹药灌了下去,随后把他摆布成了五心朝天的姿势,一股灼热的真元从他的百会穴冲了进去。在白小伊他们四个有点羡慕的眼神中,萧龙子的身体内发出了‘啪啪’的连串响声,一轮轮黑色的光芒慢慢的缠绕向了他的身体,从他的毛孔中慢慢的渗透了进去。

原本漆黑的脸蛋从黑到白,从白到黑转了九次。那矮小的身体也渐渐的膨帐了起来,就好像吕风的真元在他体内吹气球一样。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萧龙子身上的那件青色道袍就已经被撑破成了碎布条,身上漆黑的皮肤也变成了洁白细腻彷佛婴儿一般。

吕风放开了手后,萧龙子却是自顾自的按照一元宗的心法修炼起来,那蓬勃的混沌元力被他不断的吸引进去,在那几颗巫族灵丹的作用下,加上他早就进入了金丹期的修为,他的丹田中一股热气涌出,一团金光灿烂的金丹再次成形,并且已经有了丹破婴生的趋势。萧龙子可算是第一个以一元宗的心法修炼,吸纳的却是混沌元力的修道士了。

白小伊看到萧龙子盘坐在那里修炼,吕风一声不吭的坐在火堆边,顿时小心翼翼的问到:“大人,你们是一元宗的人?听你们的话,好像一元宗碰到了麻烦?到底怎么回事?难怪你道行这么高深了,一元宗的人,一个个都是怪物来着。”

朝着白小伊瞪了一眼,吕风没好气的说到:“一元宗也没有碰到什么麻烦,不过是差点被人灭门了而已,能死的都死光了,就我一个人逃了出来。嘿,原本以为我这师傅也被人给干掉了,谁知道他居然借尸还魂了。”想了想,他严厉的告诫白小伊他们:“谁敢把一元宗这三个字说给别人听,就不要怪我把他整个的给零拆了。”

他冷笑到:“一元宗的那些对头里面,可是有几个很厉害的人物就在朝廷里面你们每天还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要是他们知道你们也修炼了一元宗的心法,嘿嘿。他们一定会赶尽杀绝的。吕风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悠然说到:“所以么,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要么是他们死。要么是你们跟着我一起亡,没有别的路好走的。”

周处是一脸地忠诚,他沉声说到:“师尊,你怎么说我就怎么作。嘿,只要是您的敌人,我周处一定会活活的撕了他。就算是当今的圣上,只要师傅你一句话,徒弟也是给他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吕风呸了他一口,懒洋洋的说到:“明知道我的仇人不可能是皇帝。你表这样的忠心干什么?去,给你的那几个便宜徒弟说说。要他们嘴巴紧一点,今天晚上的事情,能说出去……唔,记下他们的名字,如果以后他们泄漏了风声……唔……”吕风地眼里突然闪过了一丝杀气,右手自觉的握成了拳头。

周处心里一惊,连忙说到:“师尊。您放心,这些小崽子徒儿一定会看得紧紧地,他们保证一句话都不会乱说的。”看着吕风那肃杀的面孔,周处只觉得心脏一阵阵的抽搐,四肢都有点发凉了。

慢慢的点点头,吕风冷笑到:“那好,你好好的给他们说清楚,今天晚上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师傅,我会把他留在成都府指点那边的人手。只要你们不泄漏了风声,就没有什么大碍。”吕风看了看周处,像是自言自语。偏偏又让他听到地嘀咕到:“虽然是黄龙门的弟子,忠心是足够了,但是是否谨慎,可就难说了。要是他们酒后吐露了什么话,嘿。”

周处连忙说到:“您放心呢,等回到了京师,就把他们派去镇守总部内院,他们没有机会喝酒,也没有机会和外人见面,今天的事情他们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何况他们就知道您碰到了您师尊,也就是我的师祖,但是他们可知道一元宗这三个字啊。”

没错,那些黄龙门弟子早早的就被赶了出

下页上页>>去,他们可是没有听清楚这几个字的。吕风突然咧嘴笑了笑,他在心里暗道:“他们听到了又如何?我给他们身上下几个巫咒,只要他们敢说出那几个字,立刻爆体而亡,我还害怕什么?”当下他也不多说了。

白小伊他们四个却是知道其中的关碍厉害,一元宗是什么?修道界数一数二的,渊源极深地门派啊。虽然因为门人弟子太懒了一些,实力一代不如一代,但是怎么说他们掌握的还是最正统的修道方法。一元宗居然被人灭门了,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修道界怕不是要来一次天大地地震。尤其,他们都知道,很多门户都眼巴巴的看着一元宗,等着一元宗倒霉呢。

能灭掉一元宗的,又是什么样的人?正派的?邪教的?管是正是邪,其中的关碍都是天大的。如果是正派中人下手,这……如果是邪教中人,那岂不是说,中原修道界又要起风波了么?

吕风看着脸上神色瞬息万变的白小伊他们,冷哼到:“你们也不用想这么多,只要死守这个秘密就是了。你们说出去了,又有谁会相信呢?不过是把那些袭击了一元宗的人招惹过来,说不定还会给你们自己的师门带来麻烦……如果你们聪明,就应该知道这事情是不能说的。”

白小伊他们连忙点头,深以吕风所言为是。这话,是的确不能说出去的。毕竟是没有什么经验的江湖新人,被吕风几句话就给吓唬住了。

旁边传来了一声悠长的呼气声,萧龙子猛的睁开了双眼,从眼皮缝隙里打出了两道厉电。微微的活动了一下手脚,浑身关节顿时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萧龙子有点惊讶的说到:“我,我居然又结成了金丹,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有希望了……风子,你给我吃下的是什么东西?”

吕风笑吟吟的,从乾坤袋内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瓶子随手递给了萧龙子:“这是徒弟我在青云坪找到的万载石钟乳,功能补充元气,宁静心神,师傅您随身带着,每日里修炼时也要使用。”然后就是七七八八的各式各样的十几颗灵丹塞了过去:“这些丹药,师傅您的经验应该比我还要多一些,什么时候应该服下,您自己看着办罢。”

萧龙子也不客气,他把这些东西都给收好了。他嘀嘀咕咕的说到:“也好,你小子那时候把朱雀钺说抢走就抢走了,师傅我今天拿你一些东西,也是本分。”说完,他撇了撇鼻子。此时的他身高也有八尺开外了,身体瘦削,皮肤白净,隐隐然有出尘之气,看起来就是一有道全真。但是他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小孩子抢糖果一般的话语,让旁边的周处他们都有点哭笑不得。

吕风却是知道一元宗的这些长辈都是什么德行,咳嗽了几声,用威严的耸光威吓住了白小伊几个,不许他们笑出声来。反正丹景生、夏颉他们送的东西中,飞剑那是很多的,丹药那是极多的,法宝少了点,但是都是巫族的各种古怪玩意的。所以吕风干脆就把萧龙子拉到了旁边去,随着萧龙子的心意,送了一大堆的飞剑法宝给他,让他自己慢慢的祭炼去罢。

看到萧龙子以本门心法把那些东西都收入体内后,吕风这才慢慢的,把自己下山后所作过的事情述说了开来。到了最后,他很委婉的劝说萧龙子说:“师尊,徒儿如今在朝廷里,对头也不少,如果贸然带着您入京,怕是会招惹一些口舌,例如说徒儿结党,任人唯亲之类,虽然徒儿现在的确是任人唯亲,但是如果把师傅安排得位置太好了,怕是……”

萧龙子一头雾水的点点头,吕风继续说到:“而且,您毕竟是修道人,怕是不能习惯朝廷里官官倾轧的日子,您又会发火,怕是被人陷害了都只能老老实实的领罪。所以,徒儿想,干脆把您留在成都府,那里徒儿安排了一个游仙观,有数百弟子正在修习我们一元宗的入门心法,如果能够得到师尊的指点,怕是他们的进度会更快一些。”

萧龙子呆住了,他张口结舌的看着吕风,有点艰难的问到:“数百弟子?老天……你,你什么时候收下地这么多门人?”萧龙子满脑袋的鬼脑筋:“老天。当年我收这么一个徒弟,就弄得头昏脑惩的,如今风子他居然收了数百弟子……诶!”萧龙子敢想象数百个和吕风一样的徒弟混在一起,那是一种什么样地噩梦。

吕风笑起来。摇头说道:“这些门人倒是挺乖巧的,师尊不用担忧。唔,其实徒弟我也是看到我们一元宗,以前就是因为门人太少,势力太小,所以才被人欺负到了头上。”他摇摇头,和萧龙子一样黯然神伤。“所以徒弟盘算了很久,如果我们一元宗能够有两百金丹期的高手,三十元婴期的厉害人物,加上几个虚境的人坐镇。怕是我们就真正是中原修道第一派了罢?”

萧龙子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我早就说了要他们多收徒弟。可是一个个都推三推四的,最后就我吃亏找了一个徒弟上山。唉!要是我们一元宗的人稍微勤奋一点,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他有点无奈的说到:“其实按照我们一元宗的心法,师尊他们五人,早就应该进入虚境。奈何我们修道修到最后,根本不注重法力道行的增加,一心锤炼道心上地功夫。弄得……”

吕风耷拉下了脑袋,要是一元五老他们都顺利的步入了虚境,怕是去找野火地右圣他们,早就被全歼了,哪里会弄得一元宗如此门派被人近乎全灭呢?道心,道心,一元宗的人,一个个对‘道’的修养都是精深到了极点了,可是这有什么用呢?修道界说得是不沾俗世烟火气息的。可是修道界和俗世一样,都是靠实力说话的。

“所以,希望师尊能去游仙观坐镇。把那数百门人弟子调理成材。只要他们中哪怕有一成的人能够进入金丹期,我一元宗重新光大,就是空言了。师尊,此事重大,还望师尊能……”吕风想要好好的和萧龙子分析其中地重要性。

第二百七十章 假死而遁(下)

萧龙子则已经是连忙点头,一点都不犹豫的说到:“你怎么说就怎么好,总之这些事情,我萧龙子是搞不懂的,一切都听你的。当初邪月师兄说你很会拉帮结派的,我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如今看来,却是实话。这才多久的功夫,你居然可以收起数百门人,实在是让老道我吃惊啊。当年我在山下云游了年许,也不过收了你一人罢了。”

萧龙子很感慨的看着吕风:“要是二十年前,你就进了一元宗的话,怕不是我们现在早就压过了昆仑了。”他摇摇头,长吁短叹了一阵。

吕风笑了笑,没吭声,昆仑,昆仑算什么呢?在他吕风的心目中,那些正派地修道门派,可没有哪个是他看得起的。他倒是觉得,像是那右圣等人的邪教,倒是更加合乎他地胃口。不过,这种话自然是不能告诉萧龙子的。他掏出了一个自己炼制的乾坤袋,往里面塞了一百柄飞剑,无数海外仙山的灵药,以及十几件品质不错的法宝。

把乾坤袋递给了萧龙子,他沉吟到:“这些宝贝,就有劳师尊分派了。师尊可以选那些门人中进步快的,把这些宝贝赏赐给他们,助他们更加精进……尤其,徒弟我不知道一元宗的高深心法,他们现在修炼的还是入门的功夫,但是幸好师傅你还活着,这本门的典籍么,就有劳师尊传授下去了。”

细细的解说了大半个时辰,吕风最后笑着说到:“师傅,这次你去游仙观,只要考察那些门人弟子的道行就是了,他们的心性、品性么……只要他们能死心塌地的为我一元宗卖命,管他们是否杀人放火呢?哪个门派没有几个不肖之徒?昆仑门下也有恶人……号称修道界正气第一的浩然宗,不也有几个吃喝嫖赌,无所不为的门人么?”

旁边的白小伊猛的咳嗽了起来,他差点没被吕风的话给憋死。萧龙子则是昏头昏脑的看着吕风,呆呆的问到:“问心性,只要道行?这,这,这要是被祖师爷知道了可是要重重的责罚我们的。”

吕风毫在乎的冷笑起来:“祖师爷?祖师爷责罚就责罚罢,嘿。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他老人家在天上有灵,看着本门弟子被人屠杀干净了,偏偏还不做一点动静,要他这个祖师爷有什么用?”如此大逆不道地言语。听在萧龙子的耳朵里却是无比的贴心。是啊,祖师爷如果在天上有灵,他应该眷顾本门弟子的,可是为何一元宗还是被灭门了呢?

摇摇头,萧龙子被吕风蛊惑得彻底地抛弃了所谓的仁义道德,清净无为等等,一滴滴漆黑的毒液,慢慢的被渗入了他那纯净无比的‘道心’之中。或许一时半会他还无法接受吕风那种种不可思议的想法和结论,但是最起码他现在觉得反感,他总有一天会接受的。

天色大亮的时候。吕风和萧龙子终于结束了谈话,两人紧紧的握着手。似乎握着一元宗的前途一样。

红色地太阳从东边的山头上探出了头来,站在洞窟门口,穿着一件全新地青色长袍,萧龙子的心里也是一片的亮堂。原本以为一元宗就此湮灭了,原本以为自己的师门再也没有前途了。可是如今,他突然发现吕风,这个自己以前以为成器的弟子。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为师门做了这么多的准备,积蓄下了这么大的希望,他地心里那个欢喜啊。唔,此刻的萧龙子,他心里的希望,就好像那初生的太阳一般吧,浩浩荡荡,无法遏制的澎湃希望。

长长的吸了一口满带着生机的清晨的空气,萧龙子看了看背着双手站在自己身后尺许的吕风。赞许地点点头。没错,吕风这个徒弟是收对了。虽然吕风实实在在的是个恶人,是个王八蛋。但是最起码他有一份尊师的心思。看看他站立地方位,他依然在紧守师生的礼节啊。萧龙子在心里感慨:“没想到,苏州城外胡乱拣去交差的徒弟,却是我们一元宗有史以来最精进的一个弟子。”

他实在是觉得,老天爷在和一元宗开玩笑。

摆摆头,萧龙子长嘘了一口气,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问到:“风子,你们昨日大张旗鼓的去金鸡观捣乱,到底是为什么?金鸡观可没有你看得上的东西……唔,你们要找的那个张真人,是是一个很邋遢,很脏,每天叫嚷着吃肉喝酒,喜欢满山追着猴子玩的老道士啊?”

修心养性两个小道士尖叫起来:“可不就是他么?我们找的就是他。听说他在金鸡观挂单,不知道在干什么呢,我们特意来找他的。”

吕风也有点急促的问到:“师尊,你知道他在哪里么?要是找到他,我可不好交差啊。这老家伙,身为修道人,却喜欢在人间厮混,自己招惹了一身麻烦不算,那麻烦还都是天大的麻烦,把我们也给卷了进去,何苦来由?”

萧龙子皱起了眉头,摇头到:“你们找他,那可就找错地方了。他可真正的在金鸡观内,金鸡观的后山,有一个天坑,直入地下三千丈,下面是前辈修道之人开辟的一个丹房,那张三丰大部分时间都藏在地下念经,火龙观主他们,只是有时候进去听他讲经罢了。”他沉默了一阵,点头到:“我毕竟在这金鸡观做了这么久的火工道人,每天都是我下去给张三丰送酒肉饭菜,倒是熟门熟路的。”

吕风两眼一亮,双手猛的鼓掌道:“妙哉,这回看他张邋遢还往哪里跑。师尊,你快快带路,只要找到了那张邋遢,问他一句话,不管他回答回答,我可就算是甩掉这次的麻烦事了,回去京城也有了交代……只要把张三丰的事情给弄清爽了,我立刻送您去成都府。”

金鸡观内,头发里面满是泥巴的张三丰懒洋洋的躺在大殿的蒲团上哼哼。他左手边放着一个酒坛子,右手里抓着一只油光水亮的烧鸡,舌头一舔一舔的好快活。“唉,火龙真人啊,你就不要给老疯子我添麻烦了。这圣生呢,我是不能见的。见到了圣,我多少要吱一声,可是这话偏偏是能说的,说了就要死不知道多少人的。”

叹息了一声,张三丰眨巴了一下眼睛,无奈的摇摇头:“朱棣这小子厉害啊,他手下的那些什么腾龙密谍地。居然可以找到金鸡观来。嘿,果然是厉害人物。昨天差点把地下那丹房震塌的,也是他派来的人罢?一个锦衣卫的统领,居然有这样地本事。看样子朝廷里面的风向变了啊。”张三丰皱起了眉头,低声嘀咕了几句。

火龙真人他们恭恭敬敬的盘膝坐在另外几张蒲团上,看着张三丰不敢说话。那圣旨被火龙真人放在袖子里,就是不敢拿出来。

张三丰一骨碌爬了起来,拍拍肚皮,满是无奈的说到:“罢了,罢了,这中原不能呆了,我老疯子要跑了。再不跑,那朱棣真的会派人满天下追杀老疯子我的。你们金鸡观自己留神吧。我的武道道统是留在你们金鸡观了,可是要是你们聪明的。最好不要和朝廷对着玩。毕竟他是天下共主,要是他发下生意,总有一些修道门户会听他使唤的。”

长叹了一声,张三丰冷哼了一声:“赶尽杀绝啊,朱棣,你小子够心狠的。他抓起酒坛子,狂灌了起来。嘴里哼哼嗤嗤地抱怨了老一阵子。张三丰哀叹到:当年不该和朱元璋混在一起啊,欠了他朱家的人情,这辈子都还不清。嘿,嘿,我又不能把朱棣给打一顿,也就只有躲着他地圣了,这年头,出家人都好混了啊。”

清脆的鼓掌声远远的传了过来,吕风贼兮兮的笑道:“张真人。您何必这样感慨呢?只要您一句话,这天下还不是任由您逍遥快活么?”笑声中,吕风带着周处、水秀儿、白小伊等人快步的走了进来。‘砰砰’两声。几个拦路的老道被周处一脚一个踢在了屁股上,狼狈的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张三丰呆了一下,挥手就把酒坛子朝着吕风砸了过去,他怪叫一声:“臭小子,你别过来,我怕了你了,我,我已经是病得要死地人了,你可要胡来,小心我老疯子着急了我抹脖子给你看。”张三丰真的是急了,他天生喜欢浪荡天下,喝喝酒,吃吃肉,偶尔打打架就是,多快活的日子。要是被锦衣卫,尤其是有一个分神期以上的高手做统领的锦衣卫给缠上了,他还想快活么?

吕风眼里蓝光一闪,那酒坛子就在空中湮灭了。一股强大的混沌力量把那坛子连同里面的酒液都分化成了最小的粒子。这一手,立刻震慑了整个大殿内的金鸡观道士,他们看着这不可思议地一幕,没办法作声了。

张三丰喷出了真武剑,一道金光冲破了大殿的厚顶,朝着天空射去,他哈哈笑道:“冬家伙,老疯子我走了,你不要送了……哈哈,告诉朱棣那小子,不要再找爷爷我了,再找我,我也不会回到中原了。”

吕风右手掐了个灵诀,随手朝着天空射了出去。‘呼啦’一声,天上无数水波荡漾,一层层的白色巨浪凭空闪动了起来。张三丰一愣神间,巨大地浪头把他的剑光整个的拍下了地面,‘当啷’一声,他的真武剑居然被他白色的浪头打出了刺目的火星。

‘乖乖’,张三丰惊叫起来:“这是什么阵法,怎么这么厉害?那老尼姑说我老疯子已经快飞升了,怎么还有阵法可以困住老疯子我?”他呆住了,半夜里他跑进金鸡观的时候,虽然发现天上被人布置下了阵法,但是他并没有太在意,如今知道了这阵法的威力,可是已经迟了。

站在吕风身后的萧龙子猛的吐了一下舌头,心里暗叹到:“这阵法是谁布置的?居然有这样的威力?张真人可是已经到了化虚直径,就要飞升的人物了,居然连人带剑被打了下来,实在是可怕的阵法啊……风子从哪里认识的这样厉害的人物,居然能有这样的阵法。天下居然有这样的阵法,实在是厉害。”

张三丰气恼的一跺脚,一道金光朝着地下钻了过去。吕风眼睛一瞪,一溜儿金光从他的袖子里面射了出去,把张三丰绑了个结结实实的。那地面也释放出了一层金光,那是昨日用翻天印在地下布置下的阵法起了作用了。张三丰闷哼一声,狼狈的倒在了地上。他的剑光受到了极大的阻力,还没有进入地面。就被捆仙索给绑住了,这个亏可就吃大了。

他老人家口水横飞的乱骂起来:“完蛋了完蛋了,我老人家今天阴沟里面翻船了,你。你居然有捆仙索。老天爷,你怎么长眼啊,捆仙索这种宝贝,怎么能让他们锦衣卫地人拿到?”

萧龙子浑身哆嗦了一下,呆呆的看着张三丰身上的捆仙索,心里不断的叫嚷着:“真地是捆仙索,真的是啊……看来,风子说的那个右圣,那些个家伙,他们真的把我们一元宗的老底子都给掏空了啊。祖师爷在上。幸好我萧龙子收了个好徒弟啊,先给本门收回了几件得力的法宝啊。”他不由得又有点洋洋得意起来。

吕风一脸诚恳的走到了张三丰的面前。笑嘻嘻的蹲了下去,一本正经的和声说到:“张真人,我们陛下对您可是想念得紧咧。当年要不是您出手,我们陛下第一次上阵,可就要被元蒙鞑子给活扒了皮了,这救命之恩,还是要感谢您地。”

张三丰躺在地上翘起了二郎腿。嘴里口水喷啊喷的骂道:“王八羔子,你小子最不是东西,看起来像是好人,一肚子地血都是黑色的。朱棣那小子要是还记得老疯子我救过他,干吗还派你过来用绳子把老疯子我给绑起来了?这捆仙索要是绑得太久了,道行都要被降三成的咧……臭小子,给我松开,不然我用真武剑劈你了。”

张三丰的身体猛地膨帐了一下,那捆仙索上释放出了万丈毫光。微微的收缩了一阵,张三丰无奈的看着自己的皮肉又被勒紧勒三分。他骂咧到:“你这臭小子,从哪里弈来地捆仙索?这可是真正的大罗金仙都要被捆住的玩意。你,你,你居然,他娘的,我老疯子招惹你了?我张三丰一辈子没婚娶过,不可能让你老婆红杏出墙的,你这么捆着我干甚?”

吕风扁扁嘴巴,嘀咕了一句:“老真人,我吕风也还没有婚娶,窑子里相好的姑娘倒是有几十个,你老人家要是喜欢,随便带走就是,我绝对会为了那些姑娘和您生气的,是不是?”

这一句话啊,气得张三丰白眼直翻,喉咙里面‘咯咯咯咯’的直响,就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吕风雨笑了笑,翻天印突然脱手飞出,朝着火龙真人就砸。那火龙真人大惊一道景光飞出,立刻被那翻天印砸成了碎铁落在了地上。张三丰怒斥,火龙真人惊呼,金鸡观的老道们飞剑齐出时,吕风已经是扑到了火龙真人面前,双手一撕,已经从他地怀里把圣旨给抢了出来。

十几柄飞剑一下子射在了吕风身上,‘蓬’的一声,一团七彩霞光从吕风身上冒了出来,那些飞剑‘嗡’的一阵脆响,立刻被那七彩霞光封住了自身地灵气,彷佛废铁一样摔在了地上。火龙真人等金鸡观老道大惊失色,连忙退后了几步。看着笑吟吟的站在那里,手里拖着金光四射翻天印的吕风,一时间都有了高深莫测的感觉。

吕风自己却是大喜过望,那件知名的仙袍居然根本不用他发动,自顾自的吸纳了一点他体内的元气后,就爆出了这么一团玄妙难测的七彩光芒。那十几柄飞剑说厉害也厉害,说不厉害也就是一般水准,但是居然被他轻而易举的封印了起来,这件仙袍果然是件好宝贝,就可惜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来历了。

不过现在也不能想这么多,吕风笑着看了金鸡观的那些老道一眼,随手就把圣生往张三丰面前一抖。哪知道张三丰,张真人,大明朝最有名的活神仙,看到圣旨到了面前,居然是一声惨叫立刻闭上了眼睛。“臭小子,你可要逼我,这圣旨我是绝对看的。朱棣那小子,绝对怀好意的。”他居然是耍起了无赖,高大的身体在地上翻翻滚滚的,死活不肯看吕风手上的圣旨。

吕风无奈,只能跟着他老人家在地上翻滚,可怜巴巴的说到:“张真人,您看看圣旨啊,看看圣旨啊。陛下说了,只要您老说出那朱允玟的下落,就绝对不再麻烦您了,到时候您可以天下任凭逍遥,谁敢得罪你啊?”他小心翼翼的蹲在地上,跟着满地里乱滚的张三丰亦步亦趋的,那个难受就不要说了。

张三丰闭着眼睛哼哼到:“嘿,找朱允玟?我就知道他不放心。嘿,朱允玟么,我可以告诉他,在中原那是死活找不到了。诶,反正我也就只知道这么多,在中原那是死活找到朱允玟了,那朱棣小子有本事,就叫他去海外找罢。哼,海外,海外,这么大的海外,就叫他去找罢。”张三丰的眼皮稍微的睁开了这么一丝儿,突然看到眼前黄缎子的圣自,立刻又闭上了眼睛。

“哼哼,臭小子,你解开我身上的捆仙索,我给你说啊,这朱允玟,可真正的在中原了,不过他到底在哪里,我张疯癫也不知道,你打死我也没用……唉,我张三丰这一辈子,就没做过坏事,可是老天爷放过我啊……老天爷说,我就是不该救了朱家的那几个杀人魔王,他们杀的人结果都扣在我老疯子的头了咧。”

吕风、周处等人瞪圆了眼睛,张三丰舔舔嘴唇,苦笑着说到:“老天爷说,我救了朱元璋啊、朱棣啊他们这几个王八蛋,也算是罪孽深重了,所以嘛,他死活也要我张三丰顶缸受罪,这不,我也没几天好活的啦。”

“我来金鸡观呢,原本是看这里风水好,以前也有古仙人在这里修炼的,所以想要好好的临死享受一顿好酒好肉的,再找个好地洞给埋了自己,偏偏你小子又找上门来了。”

吕风听得张三丰的语气不好,不由得收回了捆仙索,张三丰立刻手脚麻利的跳了起来,仰天叹息道:“老天爷啊,没天理啊,我张疯子可是个大好人啊,朱棣那王八蛋你不劈死他,偏偏要糟蹋我这个好人咧。”

真武剑猛的挥了起来,吕风等人还没有来得及阻拦,一道金光已经抹过了张三丰的脖子,顿时血光四溅,张三丰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地上。

吕风、火龙真人他们的手脚发麻,浑身发僵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张三丰。张三丰突然又勉强的睁开了眼睛,朝着吕风有气无力的说到:“好了,你们去海外找朱允玟罢,要再找老疯子我的麻烦了。告诉朱棣,我今天可是死了,要是我死了他还不让我快活,我作鬼都放不过他。每天他和那些后宫妃子快活的时候,说不得我要去他寝宫里面找他麻烦的。”

说完,张三丰无比留恋的看了看青天,嘀咕着骂道:“哪个王八蛋,居然还在天上放了阵法,娘的,我张疯癫今天本来用死的,偏偏被你们给逼死了,我好倒霉啊……”他长叹了一声,脖子一歪,就这么死了过去。

吕风呆了,连忙扑了上去,手指头搭在了张三丰脖子的动脉上,一缕真气透了进去。可不是么,一点活气都没有了,张三丰那是真真正正的死得硬了。他的脑袋里面嗡嗡直响的,这张三丰就算是被自己逼死了么?

一只大脚猛的踢了过来,火龙真人泪流满脸的喝骂到:“你们这群狗腿子,给老道我滚,滚,滚。要是你们这群王八蛋,张真人至于这样么?”

吕风被他踢了一个翻滚,连忙解释到:“观主,这,我们也没有想到的,张真人他不必要这样的,实在是……”他没话好说了。

金鸡观的老道们操起了粗大的门闩,冲着吕风他们一顿乱打啊。吕风他们哪里还有话说,无奈的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张三丰,被赶出了金鸡观。

第二百七十一章 迁都之争(上)

几只乌鸦无聊的在树枝上蹦弹了一阵,对着西方通红的太阳叫嚷了几声,猛的拍打着翅膀飞了起来。临走,它们中品性不端的两只欢畅的丢下了两泡鸟屎,正好洒落在了白小伊的额头上。五只乌鸦尖叫着,在空中飞快的盘旋着,似乎在看白小伊的热闹。

白小伊随手抹了一把额头上恶臭的糊状物,满脸凶狠的伸出了手去。旁边的八戒连忙笑道:“身为修道之人,阿弥那个陀佛,可不能胡乱起杀心啊。白兄弟,我们修道人,所谓的是扫地不伤蝼蚁命,你这手一伸出去,那几只乌鸦无辜,可就没有性命了。”正说得得意的时候,几泡鸟屎也端端正正的砸在了他的光头上,正好和他的戒疤相映成趣。

旁边站着的萧龙子‘呵呵’的笑起来。八戒的脸色却是变得比白小伊还要狰狞恐怖,他低沉的喝道:“孰可忍孰不可忍。佛爷一片善心在这里救你们,你们却来招惹佛爷。”八宝菩提禅杖一扬,几道劲风冲天而起,把那几只乌鸦炸成了粉碎的,血浆纷纷扬扬的撒了下来。

旁边的修心、养性两个小道连忙合十到:“无量寿佛,罪过罪过。和尚杀生,我没看到。”他们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势也错了,连忙把手放了下来,然后很标准的一个稽首,朝着冥冥中的三清道尊忏悔了几句。如狼似狈的白小伊和八戒尴尬的笑了笑,两个人对视一眼。满脸都是淫贱到了极点地笑容。

无耻?这四个家伙本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无耻,何况在锦衣卫接受了这么多无赖的熏陶呢?吕风站在最高的一块石头上,看着对面山坡上,几个老道有气无力的用锄头挖着地上地土。一具黑漆漆的薄木棺材放在他们旁边。火龙老道他们金鸡观所有的老道都站在旁边,嘴里哼哼嗤嗤的念颂着经文,估计是要超度张三丰早日上天。时不时还有老道朝着吕风他们这边看一眼,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愤恨。

张三丰自杀了,那些暗地里监视的人手已经没有必要掩藏了,吕风干脆把四周所有的腾龙密谍和冥龙会的杀手都叫了出来。六百来号浑身黑色劲装的大汉整看齐齐的排成了一个方阵,站在了吕风他们地身后。这份气势,却又让萧龙子心里很是得意了一把:“谁说我们一元宗没人?看看,现在我们一元宗的门人弟子却也不少嘛……诶,都是我收了个好徒弟啊。”他可知道。冥龙会也是一元宗地分支的。

也正是因为这六百多号人站在了后面,加上吕风强横的实力放在那里的。所以火龙老道还按下了把吕风他们毒打一顿出气的念头。吕风一个人可以对付大半金鸡观有道行的老道,剩下的那些老道可不是六百多人地对手。要不是吕风把实力亮了出来,估计现在金鸡观就不是在忙着把张三丰下葬了,而是首先就和吕风他们来一局全武行。

夕阳的光芒照射下,山坡的颜色都是黑漆漆的,加上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在附近乱叫嚷的,天地间弥漫着一股空寂凄凉的味道。随着几声漫长的道号。那小小的黑漆棺材被几个老道抬了起来,放进了地上地土坑内。土被一铲一铲的推了进去,不一时就堆好了一个小小的坟头。那些老道念经地声音更加响亮了起来,香烛的火光冲天,无数纸钱随风飘荡着。

周处环抱双手,很屑的骂道:“这些老道委实通情理,张三丰怎么也是一代宗师,怎么他们不办个水陆道场的?”他吧嗒了一下嘴巴,似乎很是为了张三丰感到不值。摇摇头。他猛的喷出了一口浓痰,然后恭敬的问到:“师尊,师祖。张三丰也入土了,我们现在去哪里?”

吕风眯着眼睛看着那些痛哭流涕的金鸡观老道,悠然说到:“周处,你觉得奇怪么?张三丰跑到金鸡观来,就是为了在这里死?金鸡观附近的风水,可也不见得有多好。他老人家又没有子孙后人的,就算是埋了个藏龙穴,后代中也不会出皇帝,何苦来由?”他很解的摩擦了几下自己的下巴,稀疏的胡须渣子有点让他的手指头发痒。

萧龙子连连点头说道:“说到张三丰为什么要来金鸡观,我倒是知道。他和观主以前在江湖上倒也碰面过,张三丰说什么金鸡观是自己的缘分之地,所以要把自己的道统留在这里……他凡尘中的武学是留在了武当山,可是他的修道心法之类的,全部都留在了这里啊……你们没来之前,火龙观主他们每天晚上都要去地下的那个丹房听讲的。”

萧龙子满是羡慕的叹息了一声:“可惜我这肉身的身份不够,每天给他送酒肉下去倒是有份,听讲却是没那个机会了……否则倒是也可以听听张三丰张真人以武入道的心诀,看看和我们的心法到底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吕风连忙笑着说到:“他张三丰不过是自己悟出来的功夫,自然是比不过本门心法的博大精深了,师尊切不可放在心上。”吕风说得倒是真的,从萧龙子嘴里得到了一元宗全部的修道心诀,吕风发现这一套心法的微妙之处,倒也不在巫门的至高神功之下。不过,一元宗的心法没有巫族的心法这般驳杂罢了。巫族的口诀里面,可是什么邪门东西都包括进去了的。

萧龙子歪着脑袋想了一阵子,终于满意的点起头来。“是啊,本门心法博大精深,张三丰么,名气大,道行高,但是也就他一个人能达到这种成就,倒是不如本门远甚了。”虽然一元宗的高手也没有几个,但是这种抬高自己地言语。是一定要说的。

香烛的火焰渐渐的熄灭了,那些金鸡观地老道们手里抓着法铃等等,绕着张三丰的坟墓转悠了几个圈子,大声的念颂了几句经文。又号哭了几声后,转身向着吕风他们站定了。隔着宽达两百多丈的山谷,火龙真人沉声问到:“吕大人,张真人已经安眠于地下,你们却还在这里逗留怎地?莫非皇帝还给了你们圣旨,让你们发坟掘墓成?”

沉默了一阵,吕风上前了几步,笑着回应到:“观主错怪我等了。张真人乃是天下共尊之人,我等过是最后送他一程罢了。既然观主不放心我等,那吕风走就是……诶。山高水长,我等后会有期。”轻轻松松的摆了几句门面话。吕风带着大批人手转身就走。

火龙真人面色阴沉的看着数百黑衣人身形灵动的跳跃而去,不由得低声问到:“这些人就是朝廷的密探罢?看他们的身手煞是惊人……白猿,这一月来,你们发现了多少密探在窥觑我们金鸡观?”

白猿真人摸摸脑袋,有点尴尬的说到:“不过数十人……没想到,他们锦衣卫却是出动了六百多人围着我们金鸡观,这……说来也古怪。他们怎么就能瞒过我们地耳目?这么多人在金鸡观附近出没,却只被我们发现了到一百人,实在是有点可怕了。”

火龙真人晃动了几下手中的法铃,低声叹道:“罢了,朝廷有了吕风,就好像有了一条手腕通天地鹰犬。不仅是百姓要被他们监察得严严实实的,怕是修道界也要起风波了。你们看那些黑衣人的几个头目,他们可也有不浅的道行呢。”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火龙真人摇头到:“罢了。罢了,管他世人纷争,我等自在山中快活就是。”

他吩咐到:“回去金鸡观。我们金鸡观闭关百年,参悟张真人传下的无上道经。修道之人,不用理会他们凡俗间的那些事情。他们改朝换代也好,谋杀皇帝也好,和我们有什么干系?”手中法铃发出了几声清脆地声响,火龙真人对着上天高声祈祷:“张真人英灵不远,一路好走。”金鸡观的老道们跟在了火龙真人身后,排成一个长长的队伍,有点萧索的朝着前山的金鸡观行去。

小半个时辰后,吕风突然带着大批属下彷佛乌云一样的扑到了张三丰的坟前。黄龙门的弟子分别带着十几个密探四周游走,把一面山坡守得固若金汤。吕风站在张三丰的墓碑前,双目中奇光闪动,低沉地说到:“张真人,倒是不能怪我吕风出手歹毒,不查清你的死活,我怎么回去交差呢?”

右手一掌劈出,萧龙子还来不及阻拦,张三丰的坟头已经被推得干干净净,露出了里面地薄木棺材。吕风的手上放出了五道金光,内元真罡化为一道丈许粗细的大手,轻轻的一把把那棺材抓了起来,‘碰’的一声扔在了地上。

萧龙子吃惊的喝道:“风子,你怎么挖人家的坟呢?这可不是修道之人的行径。”

话还没有说完,周处已经扑了上去,手脚麻利的用一柄匕首把那棺材盖儿撬了开来,一脚踢飞了出去。四周无数人等发出了吃惊的呼喊声,那棺材里面哪里有人?有只有一只破破烂烂的,漆黑的草鞋留在棺材里,哪里有张三丰的影子?看那草鞋的破烂模样,分明就是张三丰青日里脚上穿着的那一只。

吕风慢慢的走上前去,用手指勾起了那只草鞋,突然的笑起来:“妙阿,妙阿,果然不愧是活神仙张三丰。假死逃遁,果然是厉害手段,弄得我都以为他真正的是死硬了。嘿,嘿嘿,好手段啊好手段。我可是眼睁睁的看着金鸡观的老道把他放进棺材的,没想到……没想到张三丰的道法居然也是这么玄奥,在我们鼻子底下玩了这么一招。”

有点恼火,但是并生气。张三丰是什么样的人物?被他戏弈了,那也是没奈何的事情。“不过,张三丰怕是再也不会在人间出没了吧?最多,最多他去荒村野店找几壶老酒喝,他是再也不会参合进天下大事里面了。”吕风有点羡慕的看着手上地破草鞋。张三丰的假死。也是在向朱棣说明自己已经无心再管这些麻烦事情吧?他总算是可以轻松了。

嘿,逍遥天下,这也是吕风他的愿望啊。虽然,说实在的。他实在是有点舍不得如今手上地权力。不过,能够脱离这钩心斗角的漩涡,其实真的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只是,现在的吕风,他没有办法脱离啊。仅如此,他还要在这个红尘漩涡中拼命的打滚,争取自己能够控制的力量再强个十倍百倍的呢。

片风卷起了黄花,满地都是枯黄草叶的时候,吕风把萧龙子送到了成都府游仙观,随后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应天府。朱棣地北伐大军在草原上逛悠了好久好久。直到雪花都飘落了下来,还是找不到赤蒙儿等人的主力大军决战。只能是无奈地退缩了回来。把大军留在了燕京城整修,他带着所有的北伐将领以及数万精兵,一路风尘的赶回了应天。

吕风赶回应天府的时候,朱棣的大军也就才到几天的功夫呢。听到吕风进了城门,宣旨的太监就已经赶到了,急令吕风进宫复命。于是,一口热水都来不及喝地吕风。又带着周处等几个亲信赶往了皇宫。

御书房内,吕风把那只破烂无比的草鞋作为证据放在了朱棣的面前。朱棣眼睁睁的看着面前那漆黑的,还带着浓烈臭味的草鞋说不出话来。良久,他才仰天叹息起来:“老神仙,您就这么抛下了大明的江山不顾了么?没有您在身边提醒,朱棣怕是要做出不少的错事啊。”

长声哀叹了老半天,朱棣蓬勃的真力发出,把那草鞋震成了粉碎。他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了,眼睛瞪得溜圆地。眼里那个神光直闪啊。“吕主管,立刻下,武当山的修缮工程还要加快。再加快一点……唔,就说是朕特别的恩典,加一卫兵马为武当山护山卫,不管官,严禁在武当山附近放肆!”

顿了顿,朱棣眯起眼睛冷声说到:“给朕在武当山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给驻扎上一个密探的据点,他那里每天有些什么人出没,都给朕给查清楚了。”说到这里,吕风终于明白了,前面的话说得好听,其实还是不放心武当山的道人们啊。

“几个造船工场要加快进度,越快越好,马和也要加快点,征召整顿水军的事情要加快办。朱允玟他跑去了海外?那就给朕去海外追杀他,朱允玟不死,朕心不安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朱棣突然呵呵呵呵的笑起来:“张三丰死了,这下朕可就轻松了。没有人管闲事了,果然是自在快活了。”他轻轻的拍拍身前的龙案,满脸的欢畅啊。

兴奋了老一阵子,朱棣终于开口笑道:“罢了,你这次也算是立下了大功。那张三丰既然肯假死遁逃,也算是摆明了态度了,他总算不会再管我朱家的闲事了。吕主管,颁下圣,这五城都督府的任命还是要弄得隆重点。”顿了顿,朱棣点头到:“虽然五城都督府的兵马不多,可是却关系着应天府的治安大事,吕卿家不可大意了。”

吕风连忙躬身谢过了朱棣,心里嘀咕着:“我这锦衣卫的事情还忙不过来,给我加一个五城都督府的职位,不就是要榨干我身上的最后一点力气么?嘿,这位置可就尴尬了,说是说五城都督府可以有管理武将的权力,可是武将都被兵部管着,我五城都督府,可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地方啊……都督,都督,这都督都是虚衔了,还能管谁呢?”

不过,管怎么样,起码这都督府下面还有数千兵马,能掌握在自己手中也好。吕风打定了主意,倒也没有别的想法了。

朱棣看了看旁边的吕老太监一眼,点头说到:“吕风,最近你对那些大臣的监察可要更加严格一点。朕……朕要宣布准备迁都北平城的事情,那些大臣在背后有什么想法,或者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可都要一一的报告给朕,明白了么?”

吕风再次的行礼,表明自己明白了朱棣的意思,看看朱棣没有什么话说了,这才躬身慢慢的退出了御书房。站在御书房前的院子里耷拉着脑袋想了一阵,吕风突然笑起来:“怎么说也是升官了啊,还白白的得了个国公的职位,嘿,国公啊,掌管锦衣卫的国公,这下老子在应天府里横着走也没有人敢多说什么了。好,好极!”

吕风和身边的几个司礼太监寒暄了几句,塞了一份贿赂过去,在那些太监如潮的马屁声中施施然背着手走了。绕过了一个墙角,吕风立刻从手里打开了一个纸团扫了一眼,这是方才塞银票的时候,一个太监塞进他手里的。估计是急事,否则吕老太监会用这种手段传递信息,直接派人去通知吕风不就行了么?

第二百七十二章 迁都之争(下)

“不过,还是要找我那主子给商量一下啊,总不能朱家老二在背后搞鬼,我们的那位老大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唔,叫大殿下去拜访一下那些军方的将领也不错。那些文官么,嘿,只要把他们的丑事抓在手中,害怕他们飞上天去不成?”想到这里,吕风由衷的感慨了一句:“手上有权,果然是一件大好的事情啊。”

那边传来了地砖被粉碎的声音,黑铁塔一般的小猫哈哈怪笑着,随手把那铁棍一丢,朝着吕风飞奔了过来。“哈哈,风子,你回来了?这回可好,有钱吃饭了啊。徐青那王八蛋,说什么你不在,一分银子都不许动,弄得我请赵老大他们喝酒吃肉都没钱了。哈哈哈,你回来了就好了。”他的后面,几个鼻青脸肿的宫廷禁卫想要追又不敢追,但是不追又不行,只能捂着肿帐的脸蛋,满脸郁闷的跟在了后面挪动着。

看得小猫那般情急模样,吕风知道徐青肯定没给他好果子吃。小猫知道徐青对于吕风的重要性。这家伙虽然平日里不现山不露水地,可是实际上暗地里帮吕风做了知道多少麻烦事情,是吕风万万缺少不得的人物。所以虽然有点恼怒徐青不给自己酒钱,可是小猫却也没有招惹他。

两人也不骑马。一起钻进了一架马车,锦衣卫和小猫的亲兵把那马车围得严严实实的,就这么朝锦衣卫总部行了过去。马车上,小猫立刻严肃了面容,皱眉到:“朱僜派了很多人来应天府联系那些将领,风子,这消息应该已经传到你手里了吧?”

吕风点点头,示意自己刚刚得到了这消息。小猫用手扯了扯那几根胡须,有点不解地问到:“说来也奇怪,他老老实实的做他的王爷就是了。还在朝廷里勾勾搭搭的,莫非他真的想要造反?”迟疑了一下。他继续说到:“可是呢,如果皇帝是他大哥,说不定他还真的造反成功了,可是现在的皇帝是他老子,那些战将都是他老子的忠心属下,他能干什么?”

吕风坐在凳子翘起了二郎腿,满不在乎的说到:“由得他去。嘿,他朱僜还能干什么?无非就是造势了。他估计着皇帝也没有几天好日子了,他准备在朝廷里面营党舞弊呢。”他奸诈的笑了笑:“哪里有这么好地事情,我给了朱棣一份修道的心法,如果朱棣修炼得好,再活个两百年不成问题,他朱僜就慢慢等着罢。”

小猫楞了一下,突然低声地笑起来:“这么说来,岂不是连同我们主子在内。想要当皇帝都要看如今这位的心情了?”

吕风正要点头说是呢,外面突然传来了大声的呼喊声:“抓贼啊,抓贼啊。大白天抢酒喝的贼啊。抓贼……”一道白光闪过,满头大汗的水元子抓着两个巨大的坛子冲进了马车,气喘吁吁的他有点气恼地喝骂起来:“爷爷我去偷他的酒,这是给他面子呢,怎么就这么多人来追呢?不是说大明朝的百姓对神仙很尊重的么?我可也是活神仙啊。”

吕风扭过头去吭声,小猫大咧咧的拍打了一下水元子的脑袋,摇头叹息到:“哎,老小子,大明朝的百姓尊重的是张三丰,可不是你这老小子。虽然说徐青那小子不肯拨银子给我们,你也不能去偷啊,多少要顾忌着一点点面子行不行?你怎么也是前辈啊。”

实在是按捺不住了,吕风猛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他一边摇头,实在是拿这两个家伙没办法了。徐青不给他们银子罢了,莫非他们就真地穷到了这个地步?小猫可是大将军,去兵部支借都可以借出大笔银两,就别说多少人抢着送银子给他呢。过想来也是小猫害怕给自己带来麻烦,所以干脆不收受那些贿赂银两吧?想到这里,吕风不由得又有点感动了。

他低声嘀咕了一句:“还是我们家小猫乖啊,不象某个老而尊的家伙,居然跑去酒楼抢酒,朝廷的面子都给你丢光了。”

水元子哼哼哈哈地抓起坛子往肚子里面猛灌,纯粹就装作没听到吕风的话。吕风无奈的摇摇头,懒得理会这个老而不尊的神仙,转过身去,把朱棣要宣布准备迁都的事情和小猫说了一遍,两人开始盘算起来,到底要在这一场风波中站在什么立场上,才能又讨了朱棣的欢欣,又不得罪那些守旧的大臣。

不经意的,吕风把碰到了萧龙子的事情告诉了小猫,小猫浑身颤抖,猛地跪倒在了车厢地板上,仰头看天喃喃自语:“苍天有眼啊!”

吕风不屑的撇了一下鼻子,冷声到:“苍天?苍天早就瞎眼了。这是师傅他老人家自己的运气好,可不是那贼老天的好处,”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大清早的,先是朱棣宣布了对吕风提拔重用,要求他精忠报国。而吕风也是一副兢兢业业的模样,连声说惶恐惶恐。总之两个人很是上演了一套明君良臣的把戏。随后么,因为被封了个国公——用修道口诀换的,吕风在武将班位中的位置立刻就大大的前了一步,也就是在张玉跦能之下。反而压过了李景隆一头了。

朱棣满意的看了看武将地班列,心里寻思着:“难怪朕最近早朝时总是觉得不对劲,感情就是你李景隆站的位置太靠前了。唔,对。就是要提拔几个象吕风这样又能给朕办事,又能给朕实际好处的人上来,把你李景隆给压过去一头去……哼,父皇当年害怕你老子能打仗,把他给毒死了,莫非我朱棣就放心你李景隆么?你也算是我朱家的亲戚了!保不准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这般寻思了一通,六部官员纷纷上前,把需要朱棣批示地事情讲述了一遍。也没有什么大事,朱棣北伐的时候,朱僖在应天府把朝廷政务打理得是井井有条。哪里会留下太多的尾巴让朱棣有机会教训他?看着六部官员上前来,也就是说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站在朱棣身边的朱僖不由得脸上满是欣喜的笑容,很是为自己的能为而感到高兴。

朱棣满意的看着六部官员,从他们汇报的事情中,精于政务的他知道朱僖在这期间做得不错。当下朱棣温和地说到:“朕北伐期间,诸位卿家辛苦了。唔,僖儿你也做得不错,以后可要更加用心的办事。”朱僖连忙笑着谢过了朱棣地称赞。

看到满朝文武一个个面色欢欣的模样。朱棣点点头,沉声说到:“诸位卿家,今次朕还有要事要宣布。此番北伐,诸位也都看到了,元蒙鞑子要是不和我大明军队正面决战,在草原上我们是无法奈何他们的……我大军进入草原,他们立刻四处流窜,根本无法对他们造成实质上的打击。而只要我大军一退,他们立刻就可以卷土重来。甚至直接威逼居庸关一线。”

顿了顿,朱棣有点恼火的说到:“尤其元蒙鞑子勾结东北女真等族,侵占了我大明无数的疆土。朕无法容忍这般情形继续下去。所以朕觉得,必须想办法在北方建起雄城,方便对元蒙残党以及女真蛮子的征战。北方不稳,中原不稳。只有稳固了北方地统治,我们在中原的江山才能固若金汤啊。”

大臣们没有听出朱棣的意思,纷纷说到:“陛下圣明,的确如此。”

朱棣看得满朝文武个个都满口称好,不由得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连连点头到:“如此甚好,既然诸位卿家都觉得应当如此,那朕就决定,迁都……从应天府迁往昔日的燕京城,如今的北平。”

朝堂上立刻就安静了下来,满腹鬼胎的吕风眼睛滴溜溜的乱转,揣摩着那些文武大臣地心思。僧道衍第一个站了出来,满脸笑容的称赞到:“陛下圣明,陛下英明……迁都北平,则可集中全国军力、财力、物力、人力,一鼓作气荡平元蒙,震慑女真。北方稳固后,当可建立我大明万世易的铁桶江山。”

僧道衍朝着吕风打了个眼色,示意吕风也要说点什么了。吕风琢磨了一阵,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站出来沉声说到:“道衍大人此言极是。如以北平为都,当可在北方集中百万兵马,从军力上稳稳的压过了那些蛮夷之族的联军。不论是那些蛮子们是从居庸关还是从山海关进袭,本朝大军都可迎头重击,由不得他们放肆。”

从作战的角度上,吕风继续数落到:“仅从作战上来说,以北青为都,则可在北平积蓄大量的军队、粮草和军械物事。只要我们想打,就随时可以北出居庸关,袭击元蒙鞑子,彻底的改变元蒙鞑子主动骚扰中原的局面。本朝无敌铁骑骤然奔袭之下,哪怕他赤蒙儿等人狡诈如狐,也万万没有此次都能全身逃脱的道理。”

“一次,他可以逃,两次,算他运气好;三次,就算他们元蒙的老祖宗保佑吧。但是每一次,他们总要留下一些尸首罢?他们元蒙鞑子的总人口才多少?禁起我们如此三番五次的骚扰的。”吕风已经盘算过了,在迁都的问题上自然是要跟着皇帝走。皇帝说什么,自己就说什么。只要不得罪朱棣,那些文官再怎么恨自己又能怎么样?他们能派人用笔墨砸死自己不成?

朱棣鼓掌称善:“然也,道衍所言极是。吕卿家所言也深和朕意啊……迁都北青,的确可以一改我朝对元蒙、女真作战地被动局面。只要北方稳固了,这中原的江山可也就稳固了啊。”他满脸都是笑容,就盼着没有人出言反对。这迁都的事情就算是定下来了。

可是不怕死的人还是有地。就看着大学士解缙慢吞吞的走了出来,一头磕在了地上,当陛下,都城者,国之重地,社稷黎瞩目之地,宗庙神器所在也。轻易迁之,国之根本动摇,于国不利啊……太祖皇帝定都应天,上顺天心,下符意。万万可轻言迁都……元蒙女真,藓疥尔。若为其而大动干戈,平白的耗费了国力,动摇了根本罢了。”

有了解缙带头,立刻那些守旧的文官儿全部跳了出来,他们也不顾什么君臣之道了,放开了声音的在那里抨击说迁都的坏处。总之他们的中心论据无非就是定都应天乃是祖宗的家法,这是能胡乱动摇的。否则把死了的太祖皇帝放在什么位置?另外就是,迁都乃是大事,迁都一次,耗费多少钱粮,浪费多少民力,这是万万不可地事情。甚至有危言耸听者说,一旦迁都,很可能就会灭国灭族啊。

朱棣耷拉着眼皮子,半天没有吭声。等到这二十几个老臣说得差不多了。他才轻声咳嗽了一下,问到:“如此,诸位卿家以为。如何才能震慑北方?”他的手指头轻轻弹动着面前地条案,很想亲自出手,把跪在下面的那些文官全部砍死。

解缙直着脖子说到:“容易尔,无非是驻军而已,请陛下下旨,于北平府驻军百万,引大将领军,北破元蒙,东拒女真,大事定也。”

吕风轻轻的耸耸肩膀,和小猫、僧道衍交换了一个眼色。小猫看解缙彷佛看白痴一样。僧到的眼里则是透出了浓浓的杀气,阴郁的眼神可以把人冻成冰雕了,他手上的佛珠更是风车一样地旋转着,显示他有多生气。

朱棣温和的笑了起来:“解卿家所言……于北平驻军百万,何人领军?如百万大军放在北青,应天府由谁拱卫?百万大军在北方,若没有雄城支持,一应粮草等物都从南方运送,需要多少钱粮?这些,诸位卿家莫非没有盘算么?”

武将们没吭声,谁敢吭声?莫非他们敢说自己去领导这百万大军么?朱棣非当场砍了他的脑袋不可。你领着百万大军在北平府驻扎,那是割据呢还是造反呢?他们也知道朱棣说得都是对的,如果把北平建设成一座雄城的话,就凭那一座城,是无法养活数十万大军的。从江南抽调么?那耗费的粮食和钱币起码是就地征集的十倍以上,那才真的会让大明朝一夜破产地勾当。

但是,和这些文官,你没有什么好说的。他们就守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都城是绝对不能迁徙的,太祖皇帝定下了应天府做都城,应天府就应该永远是都城。如果你朱棣硬是要迁都地话,那好罢……解缙已经把帽子给脱下了,伸长了脖子叫嚷着:“臣一心为国计划,若陛下不听臣等逆耳忠言,请陛下砍之。”

‘腾腾腾腾’,解缙干脆用膝盖爬行,爬到了朱棣面前,把脑袋都伸到朱棣的脚边了。

那些文官看到有人带头,‘哗啦啦’的一声,齐唰唰的把冠带给摘了下来,伸长了脖子,彷佛一群老乌龟一样拼命的往前爬,哭着喊着要朱棣砍他们脑袋呢。顿时朝堂上出现了一派奇景,武将们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口观鼻,鼻观心彷佛泥胎菩萨一样。文官们,尤其那些七十多岁八十出头的老臣,一个个把脖子伸出了老长老长的,在地上拼命的扑腾着。吕风翻了翻白眼,乖乖的退回了班中。僧道衍冷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一屁股坐在了特别给他安排的太师椅上吭声了。朱僖茫然的看着脚下的那些老臣,不知道如何是好。朱棣满脸的杀气,拳头握得紧紧的,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

如果可能,朱棣真的想把这群老臣全部给杀了。杀了干脆啊,省得他们碍手碍脚的。可是他不能杀,这群老家伙徒子徒孙满天下,杀了他,大明朝的日常行政可就全垮了。尤其刚刚屠杀了这么多的文武大臣,剩下的这些,也就是大明朝的朝廷里仅剩的一些还能撑门面的角色了,杀不得了……如果朱棣不想弄几个屠夫来上朝的话,这些老家伙是一个都能动的。那些可以接替他们位置的人,已经被杀光了啊。

勉强的笑了笑,朱棣点点头,低声说到:“如此,此事再议罢……退朝。”他挥挥袖子,站起来转身就走,都懒得等大臣们拜送了。

吕风的耳朵尖,神念稍微射出去,他可以隐隐约约的听到朱棣在很远很远的深宫内咆哮:“他们不让朕迁都,朕就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由不得他们……吕主管,叫吕风给朕看死这群文官儿,他们让朕快活,朕也不会让他们快活。朕不能杀了他们,但是朕可以折腾他们!我是皇帝,我才是皇帝!”

吕风苦笑起来,他看着那些慢吞吞爬起来的文臣,不由得一阵的头疼:“这群大爷,如何的折腾他们呢?”

第二百七十三章 游仙观中(上)

秋高气爽,正当进补。红枣炖狗肉,山参煲乌鸡。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大清早的,游仙观的主持房间内传来了悠然的长吟声。门口的几个粗胳膊大拳头,满脸横肉,身上穿着华丽长袍的大汉闻言立刻满脸堆笑的躬身问到:“老神仙,您醒啦?嘿,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正好是红枣炖狗肉,山参煲乌鸡啊!香着咧……这狗啊,还是王麻子昨天晚上去向乡下摸来的一条大黑狗!”

秦道子穿戴整齐了从房间内慢慢的走了出来,满脸红光的他笑嘻嘻的点头到:“唔,罢了,亏你们有这份孝心。好好干,道爷我不会亏待你们的。”顿了顿,他掐了掐手指盘算了一下,皱眉到:“城东李大人不是答应了一千斤香油的灯油钱么?怎么还没有送到?等下叫几个小子去催催,一千斤小磨香油啊,折算一下,我们倒是可以凭空落下几百两银子的,不赚是傻的。”

几个大汉连忙点头,殷勤的,点头哈腰的跟在秦道子的身后,朝着前面的游仙观饭堂行去。等得秦道子走到了门口,就看到里面一排排的黄衣道士正满脸兴奋的看着面前浓香扑鼻的菜肴,半天说不出话来。看看,蒸、炒、炸、炖,每个人面前都是看整齐齐的五个小盘子,四荤一素,四菜一汤,不知道有多丰盛了。

看着这个饭堂内的四百五十九名得意弟子,秦道子呵呵的大笑起来。他满脸得意地笑道:“诸位徒儿,这次你们大师伯过来,给为师的面授天机。这修道之人么,只要保持一颗道心稳固。吃荤吃素那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谁说的吃荤就不能做神仙地?你们大师伯每日里酒色财气的,不也是修进了神仙境界么?”看看那些门人,秦道子大笑起来:“所以,今后每个月我们游仙观的直系门人可以改善两次伙食,大鱼大肉吃饱,醇香老酒管够,大家放开肚子吃就是……唔,进度最快的弟子,还可以额外的加上两顿好吃好喝的,这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

顿了顿。秦道子的脸色立刻转为铁景,他冷哼到:“过。有得好吃好喝了,你们修炼还是要专心。为师的可在这里告诉你们,要是你们贪恋享受,打坐的时候心神失守,走火入魔地话,那倒霉的可就是你自己……要是玩了个半身不遂地,一辈子也就别想吃香的。喝辣的了……你们大师伯说了,这也算是一种修心的功夫,要是你们可以从美酒佳肴的享受中还能稳固一颗道心,你们就能够被传授更高深的心法。”

满意的看着那些脸色大变地老道,秦道子慢慢的走到了正当中的坐席上,一本正经的坐下道:“唔,徒儿们可以开动了。早饭要吃好,白天才有力气去干活。最近四川境内妖气浓郁,也不知道有多少妖魔鬼怪逃入了间。正是你们斩妖除魔,替天行道的大好时机。”

扫了一眼那些脸上又露出了微笑的门人,秦道子突然用手上的拂尘狠狠的在桌子上敲打起来。他满脸凶狠的喝道:“过,你们这群小崽子给道爷我听着。你们是去给他们降妖除魔驱除灾祸地,所以,这辛苦钱是一定不能少的……上次乌机子给城西的董员外家祈福,他居然就只收了一百两银子……他当我们游仙观是善心堂,专门施舍米粥地么?”

老道们纷纷点头,大是不以乌机子的作为为然。秦道子冷哼到:“乌机子是个笨蛋,他也不想想我们游仙观秘制的驱邪蜡烛,赶鬼符,辟邪桃木剑的成本是多少银子,他居然就只收了一百两,真真正正是不让我们游仙观过年了咧?年关将近,没看到天上都飘雪了么?你们再不好好的努力,多捞点银子,过年的时候都给为师的喝野菜煮稀饭,别想吃肉喝酒的。”

老道们轰然应命,纷纷说到日后一定要更加的心狠手辣一点,宰得那些事主必须大出血才是。游仙观不是慈善机构,给你驱鬼驱邪了,你必须要付出一点代价的是不是?否则游仙观的道爷们哪里有狗肉、乌鸡吃啊?

秦道子的脸上又堆满了笑容,他笑吟吟的点头说道:“罢了,你们记住这档子事情就是。看看你们面前的酒肉,你们要记住一句老话: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啊。你们不努力捞银子,天上会有好吃的好喝的掉下来么?求人不如求己,所谓要自力更生,这才能丰衣足食啊。”他语气严峻的告诫那些门人到:“你们下次谁要是收少了银子,就陪乌机子去面壁思过罢。”

黄衣老道们纷纷站起来,一脸诚恳的向秦道子许诺说自己绝对会成为第二个乌机子,自己一定会为游仙观的大好钱途而努力的。

秦道子呵呵呵的大笑起来,满心欢畅的叫道:“好,徒儿们有这份心思为师的也就放心了。游仙观的发扬光大,可就靠你们了。这年头,神仙也要钱才能行走天下呢。呵呵呵,没有钱,他们的宫殿楼阁怎么修,是不是?……金狗子,上米饭,师兄的们吃饱了才能干活嘛……土鳖子,每个师弟三碗老酒,你可别给多了,喝醉了的话,可是耽误了赚钱的功夫的。”

一个袖口上镶嵌了三根紫色丝线的,看起来三十几岁的红脸老道恭恭敬敬的端过了一个浓香扑鼻的瓦钵,里面油光闪亮,是一条被剁烂后煮得稀烂的狗腿。几颗大红枣飘荡在黄花花的油汤上,还有几朵黑色的香菇作为点缀,那个香啊,就不要说了。秦道子微微稽首,闭着眼睛低声唱到:“无量那个寿佛啊。三清道尊,清炖狗肉啊,阿弥陀佛。”

念完这可以让三清道尊连带着西天佛祖都气煞的道号,秦道子抓起一双镶金嵌玉地白银筷子。轻轻的在汤里挑了一下,挑起一块滴答着黄色油脂的香菇,轻轻的用鼻子闻了闻,一脸满足地把那香菇放进了嘴巴里面。咀嚼了几口,他悠然自得的吩咐到:“徒儿们,开动了。醉酒误事,酒不能多喝。饭,一定要吃饱了才有如气啊。”

‘嗡’的一声,大堂内的四百五十九名游仙观直系弟子彷佛下山的猛虎,抓着面前的菜碟就是一通的猛干啊。筷子彷佛雨点一样上下。白花花的大米饭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啊。汤水四溅。油光闪闪,看得大堂内侍奉他们的百多个青衣老道口水都差点滴答了下来。秦道子自己都没有想到,就是这一顿早饭,让这些青衣老道更加坚定了修道的决心,他们一定要努力修为,争取早日进入游仙观直系弟子地行列。

你要问为什么?做了直系弟子,就可以吃好的喝好地了。物质的刺激可比什么大话都有用得多。什么降妖除魔替天行道,这些青衣弟子可没有这份觉悟,他们只知道,做了黄衣的直系弟子后,他们就可以在早餐上喝酒吃肉,每个月还有二两银子的零用钱了。这可是知府大人都没有的待遇,知府大人一年的俸禄才多少一点啊?

“唉,这香菇烧制得好啊,香脆有嚼头。香油味道全部浸透了去,浓香扑鼻,鲜啊……”秦道子眯着眼睛出神的品味着嘴里地香菇。由衷的叹息到:“还是有钱有权了好,什么东西都能享受到啊。”蓦然间,他彷佛被滚油烧了舌头一样,猛的一口香菇连同着口水喷了出来,连滚代爬的冲到了饭堂外面大声喝骂起来:“你们这群王八蛋,怎么忘记提醒道爷我了?道爷的师尊,也就是你们的老太爷在哪里?”

秦道子心急如焚的带着几个亲信弟子朝着萧龙子入住的小院跑去,他心里那个恨啊,把随行的那群大汉骂得个狗血淋头:“你们这群废物,白痴,王八蛋,活该带绿帽子地活王八……道爷我的师尊,你们都敢怠慢?怎么不提醒道爷我他老人家还在睡着呢?啊?这红枣炖狗肉是好吃,也要他老人家先吃了我才能动,你们知道不?”那些随行的大汉哪里敢吭声啊,要看他们在江湖道上都是鼎鼎有名地好汉,碰到秦道子手里也是被他玩得滴溜溜的货色。秦道子可是被吕风耗费了好大的精力,让他接近了金丹期的修道高手啊。这些江湖好汉也就只能在江湖上称王称霸的,到了修道人的手中,还是不够看。尤其么,他们如今可是要游仙观养着的,秦道子要是不乐意了,随时可以让他们滚回江湖上风餐露宿去。

所以,哪怕秦道子骂得再难听一百倍,他们也只能充当孝子贤孙的乖乖听着。人家有钱,有权,有实力,自己就得充王八、做孙子。

游仙观靠近浣花溪的一个小院落,浣花溪正好从半人高的花墙外流过,虽然已是初片,但是院中依然有十几种奇花异卉盛开,清香扑鼻。院子边上种了几颗金橘树,挂满了半黄不绿的小果子,倒也有这么一份清幽的味道。比起游仙观大殿的金壁辉不,这个青砖黑瓦的小院落才真正符合出家人的本分。

形容大变的萧龙子正背着手站在花墙上看外面的流水。片片残花飘荡在琉理一样的浣花溪上,几只命长的花蝴蝶正舍命在水面上追花逐叶,看起来好不快活。听到秦道子他们进来了,萧龙子回头呵呵的笑起来:“道子啊,这条河是你们家的罢?看起来倒是漂亮得很。唔,挖这么一条河,你们用了多久啊?”

秦道子他们差点没扑腾到地上,这河是什么?浣花溪啊,成都府有名的景点,宽达三十几丈的大河啊。诶,就算他是游仙观的私产罢,这么大的一条河流,也可能是人力所能开挖出来的啊。

当下他只能露出一脸温顺的笑容,弯着腰的恭声说到:“师尊说得极是,这浣花溪的景色也是错了。不过。这浣花溪却还不是我们游仙观地。诶,如果师尊喜欢这里,不乐意那些俗人骚扰的话,弟子当和当地官府知会一声。不许百姓前来游玩,骚扰了师尊的雅兴。”他眨巴着眼睛看着萧龙子,准备看萧龙子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

按照秦道子地想法,萧龙子乃是吕风的正牌师傅,也就是自己的师尊,那道法的修为一定是惊天动地的。这种扰乱间的事情,有道高人是一定会做的。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萧龙子哪里知道这些人间的勾当?听得秦道子如许说了,萧龙子立刻拊掌笑道:“如此甚好,这溪水清幽。大有仙气,人来人往的太多了也不好。就叫那什么官府的不许人来就是了。”

秦道子身后地那些江湖好汉互相看了一眼,偷偷的挑起了一个大拇指,心里感慨到:“不愧是观主地师傅啊,果然是霸道、蛮横,比我们这群道上混的还要厉害。我们大了打打闷棍,套套白狼,嘿。这位爷他老人家可是把整条浣花溪都变成自家的了。厉害,厉害,果然是厉害!”

秦道子心里一阵的鳖得慌,不由得有点犯起了嘀咕:“这老人家怎么这样?莫非还真的要老道我去做这勾当?占了浣花溪,这后果可不甚妙的。”可是秦道子的身份放在那里呢,那可是自己地师傅啊,于是乎秦道子也不方便多说,只是恭恭敬敬的恭腰说到:“冬事一件罢了,师尊用挂在心上。徒儿等下就去和当地官府说。就说这游仙观乃是道门情景之地,方圆十里不许俗人胡乱往来就是了。”

顿了顿,舌头在嘴巴里面舔动了一下方才那香菇留下的一缕鲜味。秦道子笑呵呵的说到:“师尊,用早膳的时间到了,不知道师尊是否已经到了避谷的境界了,或者师尊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弟子好去吩咐人准备才是。”

萧龙子摸摸肚子,沉思了一阵,点点头说到:“罢了,你随便弈点吃食也就算了。为师虽然早就修到了避谷的境界,可是数年前遭受大劫,道行被毁掉了九成九,如今好容易才恢复了功力,并且有了精进……嗯,这饮食上一时间还戒不了,你随意准备点就是。”想了想,他看了看墙外的溪水,随手从金橘树摘了一枚小果子,沉声到:“风子要我来游仙观,就是要为师传下道法给你们。唔,今日早膳过后,叫本门直系弟子聚集一堂,为师的要好好地考青他们。”

迈开四方步朝院子外走去,萧龙子一本正经的说到:“如果有资质好的弟子,为师自然会传授他更加高深地心法。尤其,道子啊,看你的修为倒也不甚深厚,你还是要好好的用功才行啊。风子赐了几件上好的飞剑法宝与你,你可不要辱没了它们。”

秦道子连忙跟在了萧龙子身后,满脸谄笑的他点头哈腰的笑道:“师尊教训得是,弟子自当谨慎用功,万万不会耽误了它们……诶,自从弟子跟随了师兄,在成都府把游仙观倒也是经营得风声水起,如今游仙观已经是四川境内,,已经是西南一境最最有名的道观,百姓们谁不知道我们游仙观的大名?”

萧龙子听得开心啊,他也不知道游仙观在百姓群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大名,他只知道:一元宗以前就是修道界鼎鼎有名的门派,那一元宗继承人的一支,游仙观,也就应该是有名气的。他对凡间的事情是很懂啊,所以当他听得说游仙观很有名气的时候,立刻大大的夸奖了起来:“唔,做得不错。风子说你倒也是个办事谨慎小心,又有能为担当的弟子。唔,好好打点游仙观,师尊会把所学倾囊相授的。”

倾囊相授?秦道子的两眼发光,嘴角隐隐然有口水耷拉下来,腰弯得那个幅度之大啊,额头都差点碰到自己得脚尖了。他用一种滑稽的,似笑非笑的声音尖叫起来:“诶哟,那可就真的谢过师尊了。诶呀,不知道师尊是否有什么好的法子,如今游仙观门下的那些弟子啊,连一些最普通的孤魂野鬼都对付不了啊,实在是让弟子心焦啊。”

萧龙子皱了皱眉头,没吭声,大步的走了出去。他心里有点火气,吕风已经到了分神期,他很满意,非常的满意,这证明他萧龙子慧眼识英才,收的徒弟就是这么厉害。可是要说这秦道子,可就差得太远了,六十几岁的人了,功力修为怎么就这么差呢?真元倒还马马虎虎凑合,道心方面的修为,那就真的是差得一塌糊涂。

这要是让一元宗的师兄弟们知道了,岂不是要嘲笑他萧龙子的挂名弟子太不入流么?还有,这游仙观的门人,居然连孤魂野鬼的都收拾不了?这实在是……孰可忍孰不可忍,这些家伙,要好好的操练才行啊。

第二百七十四章 游仙观中(下)

突然间,萧龙子猛的原地站住了,他后面的秦道子就差点一脑袋撞到么他的屁股上。秦道子满脸奇怪的看着萧龙子的背影,却没有人看到萧龙子的眼角挂下了两颗大大的泪珠,随后瞬息间被真气蒸发掉了。“罢罢罢罢罢,还说什么一元宗,还说什么师兄弟,除了我萧龙子,哪里还有人活下来呢?”

摇摇头,萧龙子紧紧的握住了拳头,他满脸狰狞的发狠到:“风子说得对,不管这些门人的品性、根骨如何。现在要的就是门人,越多门人弟子越好,只要他们能驾驭飞剑了,就可以算是修道界的高手了,到时候万剑齐发,加上那几个秘传的阵法,哼……”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萧龙子大步的走进了饭堂。

游仙观的直系弟子们发出了轻轻的惊呼声,他们以为秦道子亲自去请的人会是一个仙风道骨,长须飘飘,起码都有上百岁的老爷子。哪知道却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皮肤白净,身材高条的小道士呢?这些老道们纳闷了,这么年轻的一个道人,难道会有比自己师尊更加高明的道法么?他们可真的想通了,他们又怎么能想到,萧龙子是借尸还魂,并且身体还被吕风的大法力重铸了呢?

秦道子得意洋洋的跟在萧龙子身后进了饭堂,大声的介绍到:“徒儿们,这位道长就是为师的师尊,也就是你们的师祖。”看到那四百五十九道奇怪地眼神,秦道子有点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又看了看萧龙子那被吕风特意弄得英俊无比的面孔,苦笑到:“你们师祖已经修练到了神仙境界,这……这……这……”

秦道子说不出话来了,萧龙子就在饭堂内。浑身射出了万道金光,一团红色光雾盘旋在他地足下,让他平地升起了三尺。高条的身体突然充满了仙气,充满了那么一股子潇洒闲适的味道,萧龙子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成剑指微微一引,已经在饭堂内盘旋了一周。“吾号……灭圣!从今日起,贫道当传授本门大法于汝等,汝等根骨不一,资质不一。品性一,一切成就。全部靠你们自己了。”不能用本名,这是吕风给萧龙子的第一个吩咐。先显示一下自己的实力用以震慑门下弟子,省得他们日后不听话。

看到在场的数百老道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自己,萧龙子皱起了眉头。自己没有用真名啊,而且也显示了一手高深的功夫啊。这些家伙看不出自己纯粹是用一口真元飞起来,没有使用飞剑法宝的帮助么?

“如果门下弟子看不起您的话,就好好地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师尊。他们都是你的门人,不用和他们客气。道子师弟虽然忠心诚恳办事,可是他自己地本性放在那里,怕是门下弟子蛇鼠一窝,没几个好人……为了本门日后的光大,也为了不让这些门人弟子太过于败坏本门的名誉,师尊一定要好好的震慑他们才是。”

“嘿嘿,师傅你不妨用点威力大点的法术,好好的让这群小混蛋开开眼就是。”这是吕风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萧龙子看到那些面色古怪地道人们。点点头,思忖道:“果然,这些徒子徒孙还是以为老道我没有什么本领……哼。让你们见识一下‘九天辟邪齑’!”他气呼呼的落在了地上,在秦道子反应过来之前,双手一引,一个古怪的灵诀朝着天空发出,快速的念颂了几个咒语,然后一口真气喷了出去。

‘嗡’的一声,外面的天空猛的闪过了一道红光,然后又是一道红光,紧接着就是一层层的红光密密叠叠,彷佛连珠炮一样的闪了起来。那‘嗡嗡’地响声越来越大,到了最后简直就是震耳欲聋,地面都晃悠了起来。秦道子大骇,他多少有点见识,知道这是一个威力巨大的法术就要发作的前兆,由得惨叫起来:“师尊,这里是游仙观,您老人家手下留情啊。”

萧龙子楞了一下,‘唉’,这手下留情干什么?我演示法术罢了,这是是在游仙观又有什么区别呢?我知道这里是游仙观啊,莫非你还真地以为我老糊涂了么?这‘九天辟邪齑’威力也还算可以了,嘿嘿,如果不是风子帮自己恢复了功力,甚至还有精进,自己还不一定这么轻松的能使唤出来呢。这可是九道天雷连环击下的强大法术啊。

‘嗤啦啦’一声巨响,饭堂内的老道已经倒下了九成,剩下的一成也是猛的跳了起来,惨叫了一声‘妈呀’,立刻翘着屁股钻在了饭桌子下面,抱着脑袋惨嚎起来:“老天爷啊,天崩地裂了啊,天崩地裂了啊……”雷霆声大做,他们的呼号声都有点听不清楚了。

秦道子惨叫一声,他也抱着脑袋钻进了桌子下面,因为一股巨大无匹的威压从天上压了下来。刺目的金光一闪,所有的人身上都是一麻,巨大的响声震摇了看个游仙观,无数道金色霹雳轰鸣着轰击了下来。

‘哗啦’一声,巨大的饭堂第一时间变成了粉末。然后无数道金色雷霆朝着四面八方胡乱的轰击了下来,‘轰轰轰’的巨响中,无数的火团从地上升腾了起来。游仙观花费了大力气铺就的厚重的青石地板一块块的飞舞了起来,立刻就在空中被炸成了粉碎。砖石乱飞,木植四溅,灰土漫天。一团团栲栳大小的雷火‘呼呼’有声的顺着那些霹雳落了下来,彷佛流星一样洒遍了方圆百丈之地。幸好萧龙子那一道印诀发出的时候,他并没有指定方位。那聚集起来地天地灵气就这么胡乱的砸了下来。也幸好是这样,就只有第一波天雷命中了饭堂,把这饭堂炸成了粉碎。然后其他的八波天雷以及其中混杂的雷火全部掉进了附近地院落里面。所以这饭堂虽然是‘九天辟邪齑’的源头,可是受损却是最小的。

那些雷火一落到地上。哪怕是粘在了石板上都可以熊熊的燃烧起来,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这才熄灭。一时间小半个游仙观到处都是熊熊的火头,那火焰还特别的灼热,烧得那些外围的门人弟子根本不敢靠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楼阁院落甚至那些墙壁都在那淡紫色的火焰中化为废墟。天雷之火的威力,哪里是这些没入门地凡人敢去招惹的?

萧龙子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四周突然出现的两百丈许的平地。残砖破瓦也就不用说了,那一个个巨大的窟窿也不用说了,更加不要提那些本来就已经树叶焦黄,如今却彷佛火把一样的古树了。看看饭堂里的游仙观弟子吧。晕倒了的起码有两百个,吓傻了地两百个。剩下的人全部是在地上抱着脑袋惨叫着。

远远近近的还有游仙观弟子的惨嚎声传了过来,那是倒霉被飞起的砖石砸破了脑袋,打断了骨头的人发出的哀嚎。幸好在看到天上景况不对的时候,那些外围的弟子就已经跑开了,尤其饭堂附近也没有多少弟子逗留,否则这几道天雷劈下,起码可以劈死一千人。

秦道子从桌子下面探出头来。‘啪嗒’一声,一块搭在桌边地砖头慢慢的砸下,吓得他一个激灵又把脑袋锁了回去。良久,良久,他才慢慢的重新伸出了头来,朝着萧龙子哀嚎着:“师尊啊,我地师尊啊,您老人家差点就没把我们游仙观的弟子给杀光了啊……弟子在这里求求您了,以后千万不要在自己家里面用威力这么大的法术啊。”

朝着四周望了一眼。秦道子以及那些慢慢的回过神来的弟子心里那个发寒啊,那些直接被天雷命中的地方,此刻都是直径三五丈。深达两三丈的大窟窿啊。黑漆漆的泥土还在散发着一丝丝的黑烟,一股子焦糊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人心里有点想要呕吐的味道。

萧龙子干笑起来,他很尴尬的傻笑了半天,这才有点拘束的在自己的衣襟上摩擦了一下手掌,很小心的说到:“以前在山上比划法术的时候,旁边都有阵法护住的,诶,嘿,没想到你们这么大的房子,居然没有一点的防护啊……这个,嗯,道子啊,为师决定了,明天开始,你给为师的打下手,我们先用‘两仪幻星阵’把游仙观护住。”

舔舔嘴唇,萧龙子有点兴奋的说到:“用大阵护住游仙观,然后用同的小阵法护住每一间房子,这样可就省下少的麻烦了……弟子们比划飞剑和法术的时候,倒也不会惊扰了附近的百姓。”

听到萧龙子的话,秦道子他们简直是哭都哭不出来。这一大串的天雷轰了下来,恐怕是成都城里面的人都全部看到了,还说什么不要惊扰了百姓?恐怕等一下就是无数的百姓、官差跑来打探消息了。秦道子无奈的哼哼了一声,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正了正头上的紫金道冠,沉声喝道:“金狗子……金狗子……你缩在桌子下面干什么?没胆气的家伙。”

狠狠的踢了那个三十几岁的老道几脚,秦道子喝骂到:“去,带着几个师兄弟去大门口守着,要是有人探听风声来了,就说……唔,就说本师在用天大的法力消灭前日从金员外府里抓来的那千年狐妖,嗯,对,就这么说。就说那狐妖的法力高深,本师用三味真火炼了两天还不能炼化它,逼得本师请了九天普化雷霆天尊下界,这才消灭了它,明白么?”

那颌下有着三缕长须的金狗子连连点头,满脸奸猾气的他先是极其恭敬的朝着萧龙子磕了几个响头,这才带着几个师兄弟匆匆的跑了出去。

萧龙子随手施展的法诀,硬生生的轰去了游仙观的一角,大大小小的四五个院子被夷为平地。幸好这饭堂附近并没有什么要害的殿堂,要是天雷轰击在了帐房、金库、藏经殿这些要命地地方。那秦道子真的会哭出来了。

不过,既然仅仅是饭堂附近的建筑被轰掉了,而且轰掉这些建筑的声势又是这么地大,秦道子的眼珠子转悠了几圈。又有了好主意了。他腆着一张脸,笑嘻嘻的凑到了萧龙子身边,嬉皮笑脸的问到:“师尊,您既然有这么大的法力,是否还能配合弟子做出一点点的异象呢?您放心,弟子绝对没有别的意思,也就是想在成都府的百姓面前,宣扬一下本门天大的法力罢了。”

萧龙子看着秦道子那浑然不正经的面孔,正在迟疑这徒弟怎么这副模样呢,突然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宣扬一下本门天大地法力。唔。劫难逃生的萧龙子,他地心理已经从一个极端进入了另外一个极端。以前的他逍遥世外。根本不理会任何闲事;如今的他,一心里挂念着的就是如何的为一元宗复仇,如何的为自己的同门复仇,如何地为自己的师长复仇。

所以,凡是可以让自己的门派出名,壮大势力的方法,他都绝对不会错过的。哪怕他不知道如何去做,但是只要秦道子这么说了,他就会相信的,也一定会做到的。他在心里咆哮:“风子为了给师门复仇,已经做了这么多。我身为风子的师傅,我萧龙子,也必须多做点事情……我一定要让自己的道行精进,并且把这些门人调教成厉害地修道之人。”

凝重的点点头,萧龙子沉声说到:“道子。你怎么说就怎么作罢。”他不懂如何去宣扬自己门派的名气,那自然一切都要靠秦道子安排了。

于是,那些刚刚被天雷震昏、吓昏地游仙观直系门人全部被踢打了起来。更换了整洁的衣物后,一人一柄血红色的桃木剑,在游仙观大门口外的广场上排下了一个整整齐齐的八卦阵。八个方位上分别站了四十九个老道,那又是一个巨大的七星阵。八卦阵的中央,五个红袍老道手里握着象征五行的法器,把浑身真丝紫袍,头顶紫金道冠,腰悬双鱼佩,手持华贵古剑的秦道子护在了里面。

渐渐的,有成都府的信徒、士绅、官府派出来的人,或者是那些信徒、士绅、官员本人赶到了游仙观外,他们都很吃惊的看着这个巨大的阵势。大堆大堆的檀香彷佛垃圾一样被扔进了大鼎中,尺许长、两寸宽的黄色苻纸满天飞舞,上面朱红色的符菉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嗯,九成九的游仙观老道他自己都不知道。

滚滚浓烟带着刺鼻的香气在空气中飘荡,秦道子那神乎其神的声音响了起来:“诸位居士,诸位施主……方才贫道以本命精元施展天大的神通,召唤了九天雷神下界消灭了千年狐妖……此妖乃是前日在金员外府上所捉的罪孽滔天的妖孽。”

一个肥头大耳的金衣胖子在人群中连连称是:“是啊是啊,我府里最近可是好平静咧,我的小女儿,也成天心神恍惚的。幸好是泰天师去我们府里抓走了那妖怪,这才救了我全家老小的性命啊。”,当

秦道子满意的笑了笑,继续说到:“唔,此妖已经得道千年,气候已成,虽然贫道用法术消灭了他的肉身和元神,但是他那颗淫毒的内丹却是无法销毁……唔,此内丹若是一旦化开,方圆千里之地将没有生物啊。”秦道子的语气很沉重,显示后果很严重。

数百围观的百姓惊叫起来,有些信徒已经情不自禁的跪了下去,磕头如蒜的哀声祈求,要泰大仙赶快把这内丹消灭掉才是。

秦道子等了大概一刻钟,直到所有围观的百姓都跪倒下去了,这才满意的长声叹息到:“唉,贫道上体天心,不忍看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所以愿以本身百年道行放手一搏,争取招来九天‘破瘴灵泉’,化解这歹毒的内丹……老天护佑,希望老道能够成功罢……可怜可怜这千里之内的百万百姓罢!”

当下八卦大阵慢吞吞的旋转了起来,那些游仙观的弟子一个个面色严肃,宝相庄严的挥动着桃木剑。嘴里发出了他们自己都知道什么意思地咒语声,绕着秦道子奔跑开来。那五个红袍老道倒是有些法力的,他们捣了几个鬼,手中的五行法器顿时飞了起来。在他们头顶上三尺处飘扬着,很是有一些神仙气相。

檀香焚烧出来的浓烟更浓厚了,渐渐地秦道子的身形都看不到了,就只能听到他大声的念咒声。更多的纸符被游仙观的弟子从箩筐里面抓了起来,一张张的往天上乱抛。那些纸符飞扬着,扭曲着,发出了‘飒飒’的响声。

秦道子突然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吼叫声:“妖丹现了。”

一团绿光突然出现在空中,在那些浓烟的映衬下,这团绿光若隐若现的,释放出了刺鼻地臭味。上百个心情紧张的围观者一声尖叫:“哇。我中毒了,中毒了啊……”立刻就摔倒在了地上。彷佛死人一样。

秦道子火斥一声:“呔,妖魔,贫道在此,不容你放肆。”一道道红光从他地宝剑上射了出来,直冲云霄。

‘嗡’的一声轻响,一道朦胧的青光从天上射了下来,罩在了那绿色的光团之上。立刻那光团内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秦道子的嘴里也极其配合的喷出了几口鲜血,他怒斥着:“呔,你莫非还要垂死挣扎不成?我秦道子再次,那容你为害人间……唉,我也只能抛弃这百年道行了。”说完,秦道子很是大义凛然地怒吼一声,一口血喷在了长剑上,随后长剑猛的朝着天空射了出去。

‘哗啦啦’一声巨响,后面的浣花溪彷佛一条活龙一样的升腾了起来。足足十里长的一段河水被抽得干干净净,那道素光往水龙上一照,顿时水雾弥漫。那细小的水滴都带着一丝丝的金光,朝着四周弥漫了开来。

那绿色的光团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突然消失了。那带着浓香地水雾朝着四面八方弥漫了开去,秦道子大声吼叫起来:“此乃九天灵泉,沾染者有福啊。”说完,秦道子仰天倒了下去。

那些围观的百姓一下子就耸动起来,这水雾沾染者有福?那一定要大沾而特沾啊。于是后面的人拼命地往前挤,前面的那些士绅、官员已经是满脸笑容的跪倒在了地上:“泰天师为了本境百姓的安危,耗费了百年的道行灭此妖孽,慈悲心怀,果然是神仙心肠啊……我等也没有什么好报答的,也就区区俗物,还请老神仙收下啊。”

于是乎,一张张的银票,就这么轻轻松松的飞进了游仙观的帐房先生手中。

而游仙观的大门里面,萧龙子满头大汗的在喘息着,虽然达到了金丹期,可是要一下子卷起十里许的河水,那也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啊。何况他还要同时御风,御雾,从天上打下一道灵光来,这一整套动作的难度实在是太高了一些。

而他的旁边,一个倒霉的老道正满脸惊恐的看着一柄长剑。那柄秦道子随手飞出的长剑正好把他的脚掌钉在了地上,鲜血已经流了老大一摊了,难怪绿色光团消失的时候,那声惨叫会如许的凄厉啊。

萧龙子满意的看着那小老道,笑吟吟的说到:“唔,果然是本门的好弟子,惨叫都真的像是妖魔的叫嚷声。嗯,好徒孙,师祖一定会好好的看觑你的……诶,你好像很痛的样子,你哪里痛啊?你,你怎么翻起白眼了?你到底哪里痛啊?唉,诶,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那个游仙观的弟子最后从嘴里挤出了两个子:“我操……”随后白眼一翻,晕倒了过去。

外面,秦道子已经依靠着自己‘高深的道行’清醒了过来,正一副虚弱的模样接受那些信徒的供奉呢。银票,银子,珠宝首饰,无数的好东西纷纷的被那些‘死里逃生’的百姓虔诚的供奉了上来。秦道子等游仙观的弟子,诶,那个满脸的庄严啊,满脸的肃穆啊,满脸的悲天悯人的神圣啊。

他们一边劝说信徒不要把太多东西供奉给自己,说自己修道之人不甚需要这黄白之物,另一方面呢,他们几乎是用抢的从对方手里接过了这些东西,顺手塞进了袖子里面。同时么,他们不失时机的告诉那些信徒,方才为了灭妖,他们可是连饭堂都被雷神轰塌了,诶,游仙观乃是一个小道观,又怎么有钱去修缮饭堂呢?

于是,自然有四川当地的大盐商、大茶商、大矿山主慨然解囊,十几万修缮游仙观的银两又到手了。

萧龙子斜靠在大门的门框上,看着秦道子和那些信徒的‘亲密接触’,不由得由衷的感慨到:“我萧龙子的确是能耐啊,收了两个徒弟,都是这么能干的弟子……这秦道子,年纪大了点,可是向道之心甚为虔诚啊,看他向百姓们宣扬道法的积极,我一元宗以前真是惭愧啊。”

微微的稽首,萧龙子眼里透出了坚定的光芒:“无量寿佛,贫道一定要让这些弟子都修成正果的。看,他们和百姓相处得多么融洽啊。唉,难怪秦道子可以在短短的数月时间内,收到这么多一心向道的门人啊。”

几个被徐青留在游仙观的黄龙门弟子,听到了萧龙子如此的话语,由得翻起了白眼,用看待白痴一般的眼神,很不恭敬的看向了他

第二百七十五章 卧听风雨

冰冷的雨滴敲打在窗外的芭蕉叶上,书房内的条案上,两只红色的蜡烛喷吐着芬芳的火焰,寸许长的火苗在那从窗户缝隙中穿入的片风中晃悠着,跳跃着,活泼非常。一只粉红色的鹦鹉耷拉着眼皮子,站在一支黄金架上,脑袋一点一点的撞击着窗户,已经是睡死过去了。一支纤长有力,枯瘦如竹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这小鹦鹉的毛片,却没惊动它分毫。

书房内坐着满满的一厚子人,高高矮矮,胖胖瘦瘦的十七八个人。李景隆、解缙、茹太素等等,都是当朝的大员。不过除了李景隆,其他的都是文臣,而这书房,也正好位于李景隆的后院。这鹦鹉,也是李景隆最喜爱的,此刻的他,正有点担心的看着茹太素抚摸那鹦鹉的手,唯恐他惊醒了它。

房间内很静,没有人开口说话,过了很久很久,解缙才有点小心的问到:“李国公,这书房可安全么?”

李景隆微微笑了笑,点点头,低声说到:“大学士毋庸担心,这书房之外,我已经安排下了上百高手护卫,绝对没有人可以靠近的。那些护卫也都被下令严禁靠近书房五丈之内,加上外面风雨正大,我们的说话,外人绝对无法得知。”他嘿嘿的笑了几声,摇摇头到:“除非那吕风能神通广大到隐身进来,否则锦衣卫也可能得知诸位大人今夜到底说了什么。”

李景隆很得意的笑着,带着偌大颗扳指地手指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胡须。继续说到:“那些护卫中,也许有锦衣卫的人在,可是他们能靠近书房,有能奈我等何?就算那吕风向陛下报告说我们私下聚会。那又有何罪?我等吟诗作对,饮酒赏花,这乃是斯文地消遣,他锦衣卫莫非还要管这些不成?诸位大人都是文臣,莫非陛下还害怕你们聚众叛乱?”

茹太素轻轻的笑了几声,把手缩了回来,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到:“这倒是实话,我等文臣聚集在一起,陛下说什么都会对我们有疑心的。唔,就说李大人新得了一副古画《天王送子图。我等应邀来赏鉴就是了,房外的那些护卫。过是预防江湖宵小,可是预防他锦衣卫啊。”茹太素大笑起来。

李景隆皱眉,摇摇头到:“茹大人,李某人这里,可没有《天王送子图》啊,要是陛下问起,李某人当如何应对?”

茹太素面色沉静的随手从腿边抓起了一个细长的黑布囊。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卷轴递给了李景隆。“用担心,老夫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有老夫的道理。这副画乃是老夫近日无意得到的,正好让给李大人去向陛下交差。”顿了顿,茹太素很认真的说到:“过,应付过了陛下,这画可要还给老夫。嗯,到时候李大人就说和茹某赌东道输了,赌注就是这画轴。可好?”

解缙他们地脸色顿时轻松起来,连连称好。当下他们把画轴随意的放在了书桌上,一群人围在了一起。刚要开口说什么,突然又同时闭上了嘴巴。看了看左右人等,诸人尴尬地笑了笑,摇摇头,终于还是李景隆胆气稍微壮一点,叹息到:“诸位大人,你们对陛下此番迁都的事情,到底如何看法?”

解缙立刻叫嚷了起来:“此事万万不可。应天府乃是太祖皇帝选定的都城,百官衙门,国库粮仓都在此处,尤其经过这些年的打理,应天府已然是天下第一城。要是把都城迁往北平城,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何况应天府乃是天下百姓人心所向,北平府乃是边陲小镇,哪堪做国都呢?此事万万不可。”

另外一个大学士连忙附和解缙的话:“此言极是,太庙神器,都在应天。若是迁都,则国本动摇啊。”

茹太素也是连连皱眉到:“且说这些,就说这迁都罢,大小事务繁多,千头万绪,若其中有人徇私舞弊,岂不是祸害大了么?此事万万不能轻易做出决定来。百官衙门都在应天府,到底先迁哪一个?后迁哪一个?若是案宗卷轴有了遗失,却又如何是好?尤其江南富户众多,谁又想去北方苦寒之地?百官家属,怕是也没有几个人舍得离开这应天府的花花世界罢?如此,倒是要仔细的盘算方可……”

解缙不满地看着茹太素:“茹尚书,这可不是说怎么迁都的事情,而是绝对不应该迁都。你考虑如何迁都作甚?总之我们就是要告诉皇上,这都城是万万能动的。”解缙枯瘦的脸蛋上青筋暴露的,很是为茹太素方才的言语不平。他脖子上扯着两根青筋,义正词严的指责到:“皇上他说要迁都,这是他一时不小心做错了决定。可是茹大人居然说考虑迁都的问题,这是万万不可的。”

他很有道理地说到:“迁都一事,乃是乱命,身为臣子,不能为陛下进言让他打消这个念头,反而说要仔细的盘算,这算什么?”

茹太素笑了笑,没有和解缙争辩。他可知道解缙在那些文人士子中是什么地位,这位老人家,他可是招惹不起的。他茹太素也没有说要支持皇帝迁都啊,不过是说如果要迁都,需要仔细地盘算一番,怎么他老人家就硬要说自己支持迁都呢?诶,这些老文臣,果然是茅坑里的石头。想到这里,茹太素的嘴角轻轻的弯了一下,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意。

看得解缙如此慷慨激昂的言论,其他的那些官员也都兴奋了起来。十几个老头子口沫横飞的在那里纷纷指责迁都的不对,说什么迁都会动摇国本啊。会让天下百姓失心震动啊,会招惹上天恼怒啊,会让地下的列祖列宗不安啊,符合天理伦常啊。不符合圣人之道啊……总之,无数地,他们能想到的罪名都给扣在了迁都一事上。

但是就是没有一个文臣提出到底如何让朱棣放弃迁都大计的方法,他们只是在指责,,只是在忿忿不平的碰击,但是就是知道如何提出解决地方法。他们无法很明白的提出一个方案,解决北方兵祸的办法来。可是解缙他们就是这样意气洋洋的,深以为自己就是天下人的护佑、保护神一般的,以为自己就是大明朝的屏障一样的,口水继续飞洒的疯狂评论着。声讨着。

李景隆轻轻的打了个呵欠,他很技巧地没有让这些老家伙发现。茹太素则是耷拉着个脑袋。端起了茶杯不断的往肚子里面灌茶水,根本就懒得理会这群老头子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发出了苦笑。这群老臣子啊,他们到底知道不知道,阻止朱棣迁都地唯一办法,就是解决北方元蒙、女真的威胁啊。要是能够歼灭了这些游牧的蛮子,至于朱棣想去把北平变成都城。积蓄百万大军在那里么?

摇摇头,李景隆嘀咕了一句:“空谈误国啊……一群老瘟生。”他有点不屑的看了看那些气概激扬的老头儿,端起了茶壶,自己亲自出门去更换茶水去了。如今的朝廷官员都知道,锦衣卫的人手可是已经安插到了他们地私房内了,说不定自己的小妾甚至正妻都有可能是锦衣卫的密探。李景隆可不敢冒险,让那些跟随了自己几十年的,‘忠心耿耿’的老家人来书房端茶送水。这些老家伙抨击朱棣的言语,哪怕漏出了一句出去。怕是就是几百个人头落地了。

一个小巧的炭炉子就刚好在门外走廊上的避风处架着,上面又一个黄铜水壶正‘骨碌碌’的冒着热气。李景隆微笑着,把茶壶拿到了炭炉前。抓起水壶往里面蓄水。他仔细地听了听书房内更加激昂的言论,不由得苦笑起来:“这些老家伙,难怪喝茶水这么快,他们的口水耗费得也太快了些啊。可惜了我珍藏得武夷山大红袍……噫嘻,我脑子有病么?给他们喝这等好茶作甚?现在哪怕用柳树叶子混作茶叶,怕是解缙他们也分辨不出来吧?”有点后悔地摇摇头,看了看茶壶中的茶叶,李景隆挣扎了老半天,还是把开水加了进去。“倒霉,这茶叶可是要小小的一杯一杯的泡起来才对得起它的身价。现在这样子一壶泡了,可实在是浪费大了……唉!”

就在李景隆唉声叹气的时候,他耳朵边突然听到了一丝奇怪的‘啊~~’的声音,似乎有人正在打呵欠呢。听声音来的方向,就是自己的头顶,不过两三丈的距离啊。李景隆的心脏一下子就抽搐了起来:“该死,那些没用的废物怎么看守的?让别人的高手混了进来都知道?”

猛的抬起头,李景隆体内的先天真气疯狂的涌动起来,他一声厉呼,一掌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劈了过去。掌风出手时,李景隆的五指稍微分开,爪心内陷,手指上隐隐然有红色光芒透出,这正是李景隆秘不示人的绝学‘噬心爪’。

红色的掌风带着‘呜呜’的怪啸声震碎了老大的一块屋檐,两条黑色的人影高高的飘了起来,其中一人嘴里发出了恼怒的喝骂声:“他妈的,臭和尚,都是你打呵欠,现在可好了,被人发现了不是!”

书房内发出了一声轻啸,茹太素的身体彷佛青烟一样飘了出来,他的手一扬,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兵器,上万道银光带着‘咝咝’的破空声飞射而出。那两条黑影中身形比较纤瘦的那个手里突然飞出了一柄折扇,在空中飞快的敲击了几下,‘叮叮当当’的一阵脆响,茹太素身体剧烈的颤抖了几下,银光飞回了他的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景隆眼里神光崩射,沉喝了一声:“两位朋友,留下罢。”他的手往腰间一翻,一柄红毛钢打造的软剑出现在手中。‘嗤嗤’的破空声中,无数道先天剑气彷佛湛蓝色的闪电。把那两条黑影包围在了空中。剑风呼啸中,小半个书房地屋顶都被劈成了碎片,破砖烂瓦胡乱的打了下去,打得解缙他们哎哟乱叫。

那脸上蒙了黑纱。脑袋却是光秃秃的露出了几个戒疤的黑衣人身体突然凝滞在了空中,他地胸膛扩张有了平时的三倍大大小,随后一声巨大的咆哮声响彻了看个后院。无数雨点受到声浪所激,彷佛箭矢一样朝着李景隆射了过来。一圈有形的声波带着无数的雨点,有如一条白色的怒龙,轰鸣着扑向了李景隆的胸膛。

那个子稍微苗条一点的黑衣人则是嘿嘿一笑,手里冒出了一道黄光,狠狠的击打向了站在原地调息的茹太素。茹太素无奈何,强行忍下心头翻腾地血气,朝着后面挪动了三尺。顿时他再也控制不住方才被振荡的血气,一口淤血喷了出来。拿道黄光却是霸道到了极点。在地上砸出了一个三尺直径,五六尺深地窟窿。

那李景隆看到水龙扑了过来,不由得心头一阵,连绵的剑气迅速的在身前布下了九层剑网。‘嗤嗤’声中,无数来袭的水珠首先被反弹了回去,可是李景隆的剑网也被打碎了七层。紧接着那条水龙轰鸣着卷了过来,剩下的两层剑网摧枯拉朽般被打碎。水龙轻轻的在李景隆地胸膛上按了一下,顿时消失了。

李景隆偌大一个身躯闷的一声响,拖泥带水的被砸在了院子里的泥塘里面,‘哗啦’一声,老大一个国公大人,硬是彷佛泥鳅一样在泥坑里面胡乱的挣扎了起来,半天爬不起啊。李景隆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声:“你们这群死人,你们都在干什么?”随着他的咆哮,四周响起了无数尖锐的口哨声。李府的高手护卫纷纷飞射了过来。

那两个黑衣人怪叫了几声,例如什么‘乖乖不得了’之类地,身体扭动一下。化为两条淡淡的烟影,随着一阵突然吹来的片风,流光一般瞬间就飞出了两百丈外。那些李府地高手护卫一个个看得是目瞪口呆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有几个脑袋不清醒的还在大呼小叫的追赶着,可是他们刚刚跳出因墙呢,那两条黑影都不知道飞去哪里了。

过了老半天,茹太素煞白的脸终于恢复了正常,他猛的睁开了眼睛,嘴里发出了阴狠的声音:“好强的真气,那人好强的真气,我的飞影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轻松的破掉,他们是谁?他们是谁?”他有点不耐烦的看了看书房门口呆若木鸡的解缙等人,鼻子里面喷出了一团冷气。

李景隆好容易从地上的泥坑里面爬了出来。他拖泥带水的走到了书房外,苦笑着看着胸口那块炸裂的衣服。“他们没有要我们性命的主意,否则的话,他们可以轻松的取走我们的人头……茹大人你不过是内腑稍微受了点振荡,我也过是被打在地上裹了一团泥巴而已……他们的功力,可实在是高深莫测啊。我李景隆,多少也算是一个先天级的高手,可是他们……”茹太素和李景隆说不出话来了,这两个黑衣人的功力实在是太让他们心惊了。李景隆也没有了责罚那些护卫的意思,两个能够轻易击败先天级高手的可怕人物,哪里是这些护卫能够察觉他们动静的?

解缙看着茹太素和李景隆狼狈的模样,过了好一阵子才哆嗦着问到:“两位大人,他们,他们是什么人啊?……唉,你不是说附近有一百多高手护卫看守么?怎么他们还混了进来啊?”解缙的额头上被砖头打出了老大一个包,现在正了着红光呢。

茹太素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没吭声。和这些文臣解释武功方面的东西,那是自讨苦吃的事情。李景隆则是面色严肃的看着解缙他们,低沉的说到:“诸位大人,你们最好是连夜进宫求见陛下的好,这两人,如果李某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锦衣卫的高手密探……不过,锦衣卫什么时候网罗了这么可怕的高手?嘿,嘿,嘿,这么一来,他们锦衣卫的势力,岂是……”李景隆的脸色很严肃。

而在锦衣卫总部的大堂内,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小花猪的吕风轻轻的拍打了一下怀里的小猪,阴柔的劲道把它身上的最后一根猪毛都给拔了下来,随手交给了旁边的蔺轼道:“唔,去,把这猪洗刷干净了烤成叫化猪,我倒是要看看,这精挑细选出来的乳猪,还比不过水老怪的那两只鸽子么?……哼,居然把兵部用来传递军情的信鸽给偷偷宰了,他老人家倒是有本事啊。”

蔺轼满脸古怪笑容的抱着那头猪走了出去,吕风这才对着一身黑衣的白小伊和八戒问到:“好啦,你们今天听到了什么好东西?”

八戒歪着脑袋不吭声,白小伊则是大声的指责起来:“就听到一群老家伙在那里骂皇帝贝……本来还可以多听一会的,偏偏这猪头和尚打了个呵欠,被李景隆那家伙发现了……不过,说真的,他的功夫也算是厉害的了,要是不用法术,我们还真的能逃过他和那茹太素的联手。”

八戒气恼的埋怨起来:“这也不能怪我啊,那些老家伙骂人都没有水准。总是说什么皇帝不守祖宗家法之类的,娘的,他们建国才两三代人,说什么祖宗家法啊?一群老儿不死的,哼哼,老儿不死谓之贼,解缙他们就是一群老贼……他们就不能骂点新鲜的东西么?例如说什么……嘿嘿,皇帝扒灰之类的?”

吕风差点没气歪了鼻子,解缙他们是大学士,能骂出这么粗俗的话么?而且皇帝,皇帝没必要扒灰罢?

正准备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两个家伙,那边的修心养性也是嘻嘻哈哈的跑了回来。修心得意洋洋的说到:“老大,刑部尚书在天牢里面拷打犯人,你要我们好好的注意的那个赵侍郎在逛青楼。至于那兵部尚书么,倒是没有和外人勾结,一个晚上都在和他那新娶的小妾办事咧。”

养性则是满脸崇敬的说到:“没想到他这么老的老家伙了,还有这么好的体力啊,啧啧,那些床上的姿势……诶,和尚,你们不时有双修的佛法么?”养性的眼神,可以用恶毒来形容了。八戒和尚懒得理会他,抱着一条腿,在那里哼起了道情词儿。

吕风有点无奈的看了看这几个家伙,他沉声喝道:“罢了,你们就死劲的祸害那些大臣罢。哼,修心养性,你们喜欢看人家大臣办事是不是?好啊,明天给你们请一个丹景高手过来,你们就连那些大臣办事喜欢用什么姿势都给本大人给画好罢。”没好气的看了四小一眼,吕风吩咐到:“从明天开始,你们每个人都带一百黄龙门弟子晚上出门干活去,应天府内外,哪怕是偷米吃的耗子,你们都要给我抓绝咯。”

眯着眼睛靠在了椅子背上,吕风低沉的说到:“我们老板又被赶回燕京……哦,北平城去打理军务政务了,小李子带着东厂的那群高手也过去了,应天府里,可就只有我们了。给本大人盯紧一点,尤其是二殿下、三殿下他们王府里面派出来的人,每个人身后起码要有我们十个人盯着。他们每天干了什么,说了什么,晚上找的是哪个姑娘,都给我记清楚了。”

手指头在椅子扶手敲打了几下,吕风严肃的告诫他们到:“忍猫要跟着跦能南下督办军务了,水老怪他成天和那群官养的道士混在一起骗吃骗和,如今肯干活的就是你们四个,你们可不要让我失望了……不怕二殿下他们起兵造反,怕就怕他们勾结在一起,把我们的党羽杀个几百人,那可是我们损失不起的,明白了没有?”

白小伊他们明白其中的厉害关节,连忙点头应是,看看吕风没有事情吩咐了,一个个嘻嘻哈哈的走了出去。

第二百七十六章 游仙观劫(上)

黄叶飞落,群鸟南飞。游仙观‘除妖’大戏刚刚落幕,大明朝的十万铁骑就已经进驻了成都府。领军的大将是跦能,副将是小猫。两人率领数百将校,统辖着十万大军一路南下,在下雪之前通过了南行的栈道,驻进了温暖的军营。十万大军,是准备用来对南越用兵的。除了小猫率领的三万破阵营士兵,其他的兵丁全部是跦能的直属部队。

迎接他们的是四川布政司、成都府衙、当地卫所的文武官员。有着国公封号的跦能根本就懒得正眼看他们一眼,随意的和他们招呼了几句,喝令着将领们把属下士兵安置在了城外浣花溪边的军营中。只有小猫还嘻嘻哈哈的,和当地的官员们胡扯了几句,无非就是明天请你喝酒,后天你请我吃饭之类的鬼话。虽然说得东西不正经,可是说话的人脸表情都是特别正经的。

跦能看着小猫和那些当地的文武官复纠缠不休,不由得皱眉喝道:“厉虎将军,你的破阵营士兵,还是由你亲自送去军营的好。本将已经颁布了军令,要是有敢于骚扰百姓的,一律处斩,你可不要忘记了。”

小猫大咧咧的提着自己的铁棍就走,回头笑道:“跦黑脸,你这么正经干什么?谁敢骚扰百姓?我厉虎割了他的那根下酒。诶,反正这大冬天的也不能打仗,还是先练兵的好。你又说他们南方春天雨水多,士兵不好征战。那还是只有留在四川练兵。夏天又有瘴气瘟疫的,嘿,我们干脆就住在成都走了算了。”

跦能地脸蛋抽搐了一下,苦笑了起来。他摇摇头,长声说到:“攻打南越,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啊。”他盯着四川当地的文武官员命仓到:“还有劳诸位多找一些熟悉南方地势民情的向导,等得大军凯旋之日定当为诸位请功地。”

话刚说到这里,就看到一群群的百姓欢天喜地的走了过来,跦能不由得诧异的问到:“诸位大人,莫非你们四川近日有什么喜庆之事么?看这百姓一个个如此欢天喜地的模样,倒好像是过年一般。”跦能摸着满脸的大胡子有点说不出话来,实在是古怪。莫非四川的俗就这么奇怪么?他看了看身后的那票北方将领,他们也是满脑袋的雾水。

四,布政司胡布政司连忙前一步。笑着说到:“跦将军不用奇怪,成都城外有一游仙观,里面进驻了一位老神仙道号秦道子的。今日是他大发神威,以降魔大阵天大地法力消灭了一千年狐妖,又祈祷了九天灵泉给百姓们赐福,所以百姓们才这么开心啊。”

胡大人说罢,当地知府赵知府连忙上前一步。有点敬仰的说到:“这话没错啊,自从秦仙长在我们成都府建立道观后,我们成都一境乃是风调雨顺,疫病生啊。他门下地诸位道长,更是斩妖除魔,安宁了地方,实在是有大道德,大法力的活神仙啊。”

跦能叽咕了一句,眨巴了一下眼睛。干笑起来:“如此的话,本将不日定当登门拜访。嘿,嘿嘿。若是那秦道长真的有这么大的法力,还得请他指点迷径,选个良辰吉日出征呢。”跦能的脸色很古怪,他见过张三丰他们的群仙混战,心里知道天下是有一些法力高深,能够飞天遁地地人物存在的。对于这泰道子,他还是很好奇的。当然,他也是一个会当官的人,看着当地官民对泰道子的推崇,他没必要说那老道的坏话,哪怕那老道就是一个欺世盗名的杂毛,又和他跦能何干呢?

小猫远远的听到了这群官员的对话,他地嘴角挂起了一丝古怪的邪笑,他自然记得,那位所谓的泰道子是什么人。他还记得吕风和他单独在一起地时候,给秦道子的评价。“啊呀,小猫啊,你知道,这次我可是拣了一个极品的人回来啊。你手下的赵老大啊,孙老三啊,王老五啊这群王八蛋都真正是王八蛋。可是泰道子这家伙呢,噫,把你手下那群王八蛋都给剁碎了,用他们的碎片包成馄饨,在阴沟里面泡上半年,就是泰道子了。”

看着身边贼眉鼠眼的老是往路边大媳妇小姑娘的下三路瞥的赵老大,小猫嘿嘿的笑了起来:“老赵,明天我们去游仙观吃素菜。”

第一片雪花从天上落下来的时候,小猫把三万破阵营士兵整整齐齐的拉到了浣花溪边,吩咐他们脱光了衣服跳进冰冷的水里洗澡,美其名曰‘劳其筋骨’。而他自己呢,则是带着赵老大、常铁等几员亲近将领,一步三摇的朝着上游三五里开外的游仙观走去。临走,他还大声的命仓到:“每个人下去洗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许打架闹事,不许调戏女人,别的事情我不管。”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狂笑起来:“虎爷,那我去调戏男人,算不算违规啊?”顿时一条河内都是淫贱到了极点的狂笑。

小猫随手抓起了一块鹅卵石,把那大汉砸进了水里,半天才吐着白沫的爬了上来。回过头来,小猫满脸狰狞的冲着看整三万名兵痞狂吼起来:“你们可以去调戏公猪,公狗,公牛,喜欢怎么干就怎么干。总之,你们不许调戏人。要玩女人,自己花钱去玩,总之许用强的。”吧嗒了一下嘴巴,小猫低声的嘀咕着:“那些女‘人’,一个个百生生的,也没有毛,有什么好看的?”

跟着小猫的赵老大、常铁他们满额头的冷汗,按照小猫刚才所说的,他们想象着,小猫喜欢一头身材庞大的,浑身黑毛地……那是母猩猩!赵老大小心翼翼的附在了常铁的耳朵边。低声说到:“难怪将军他从来去逛窑子,总是喜欢在酒楼子里面厮混。整个大明朝,要想找出他老人家喜欢的女人,还真难啊……这样地女人。应该是极品!”常铁连连点头,却是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小猫走了一阵子,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随手从地上捡起了一顶军用的大斗笠,嘎嘎直乐的罩在了自己的脑袋上。他对着溪水左看看,右看看的老半天,这才嘀咕着笑道:“好,和你这秦道子开个大玩笑,看看你认不认得我出来。”

游仙观前,十八名肌肉块儿差点就可以把棉袄给撑破的大汉叉腰站在门口。满脸横肉的他们目光凶狠的左右打量着,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护院’、‘打手’。他们的身后一左一右的还有两个兵器架子。上面放着沉重地‘龙须钩’、‘蜈蚣镰’、‘爆虎栏’等重武器,一件件都是寒光闪闪,上面的锯齿散发着刺目地寒光,凶煞之气扑面而来。

赵老大吐了吐舌头,低声的叫唤了一声:“我的妈啊,这里是道观么?分明是阎王府啊……或者说是军营子也差不多,这几位兄弟放进我们破阵营。也算是好手了。”

常铁的眼力却比赵老大更加毒一点,他低声说到:“赵副将,你可说错了,这几位可是高手,放在江湖上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啊。他们背后的那些兵器,可是用来好看的。嘿,那都是能杀人地家伙。”常铁也有点不解的看了看金壁辉不的游仙观大门,自言自语的问到:“一个道观么,怎么要这些人守门户呢?不怕吓走了香客?”

小猫则是根本都不看那些大汉一眼。迈开大步几步就上了游仙观的台阶。那十八条大汉看到浑身锦衣,腰悬长刀的小猫到了,狰狞可怕的脸蛋上立刻浮现出了灿烂的。近乎可以说是纯洁的殷勤笑容。他们点头哈腰地,一口一个‘爷’字的,躬身把小猫迎了进去。一个身穿紫色缎子长袍的黑脸大汉更是有如店小二一样长声叫嚷到:“大爷一位,里面接待好了咧!”

就听得游仙观内一声声地‘大爷一位,上香茶,点龙香,里面的接待好了咧’,彷佛那深宫太监的呼喊一样的传了出来。常铁、赵老大以及其他几员破阵营的高级将领浑身一个寒蝉,他们感觉着自己不是到了道观,而是到了应天府泰滩河上的画舫里了。

一行人在四个大汉的带领下缓步的走进了游仙观,顺着那青石铺就的甬道缓缓前行,可以看到一路上打扫院落的小道士都谦卑的弯下腰,露出了灿烂无比的笑容。赵老大本能的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腰带,因为他怎么都觉得那些十五六岁的小道士,一对贼眼都在往自己的钱袋子上晃悠啊。他赵老大也是市井出身,这种眼神绝对不会弄错的。

常铁则是惊叹于游仙观的豪富,地上的青石板,居然都雕刻出了无数的花纹啊。有福寿禄三星,有天王送子,有松竹梅岁寒三友,更有仙鹤、仙桃、仙山、海涛等等景象。尤其那些石板都是清一色的两丈长、八尺宽的大家伙,他不敢想象铺就这么一条甬道,到底要用多少钱。

再看看甬道的两边,巨大的,三人合抱的松柏笔直的直刺云霄,看样子都是从山里移植过来的,这又要多少财力物力才行啊?尤其是大殿前那一排十二棵巨大无比的,起码要五人合抱的巨松,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移植成活的啊。常铁他们已经被这游仙观的庄严气象给震慑住了,小心翼翼的跟在小猫身后往前走,哪里还敢说话?

一员参将嘀咕着说到:“这观里的老道怕不是真的有点法力,否则这数百棵巨本根本没办法移过来啊。”赵老大他们连连点头,连呼吸都放得极其的缓慢,极其的轻微了。他们怕打仗当不不怕流血,不怕送命,但是还真的就怕这鬼神之事。

‘叮’的一声轻响,一个小道士手里敲着玉磬一步三摇的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一个小道,手里捧着三柱大香,径直送到了小猫的手里。那敲着玉磬地小道笑嘻嘻的说到:“进大殿前。请先烧香三柱,以示虔诚。”三柱外面裹了黄色绫子,但是里面的香却是有点发黑,似乎质量不甚好的大香没等小猫开口。就已经被点燃了,小猫所要作地,不过就是把香插进大殿前平台上的大鼎内。

小猫搓搓手掌,干笑了几声:“嘿嘿,小道士,这三炷香要多少钱?”他很直白的问了这个问题。

小道士看着身高一丈三四尺,彷佛金刚一般的小猫,又看看他身后随行人等浑身的彪捍气息,深知他的来历凡,立刻笑着点头哈腰的说到:“一切随缘。嘿嘿,随缘。随缘……我们游仙观乃是清修的所在,不是买卖香火的地方。您觉得多少香火钱合适,就是多少。”

小猫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随手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铜板扔了过去:“唔,那虎爷我就给一个铜板算了。他妈地,老子当了这么久的兵,军饷都被徐青那王八蛋给克扣去了。老子又做不来吃空饷地事情。穷的和街上讨饭的王八蛋一样,一个铜板么,虎爷都觉得心疼咧。你们这三炷香,大概也就值这么点价钱,哈哈哈!”小猫大笑起来。

赵老大嘻嘻哈哈的对常铁低声说到:“没想到我们虎爷今天还聪明起来了?随缘,嘿嘿,那岂不是我们想给多少就给多少?人家大老爷大财主的害怕给少了神仙生气,我们怕个鸟!诈香火钱诈到了爷爷们的头上,岂不是自己找乐子么?”顿时一票军官也都怪笑了起来。

带着他们进来的四个大汉脸色可就变了。立刻从青楼姑娘般灿烂地笑容变成了屠夫一样的狰狞。他们扭曲着自己的脸蛋,把手指头关节捏得‘咔吧咔吧’的乱响,向前了一步沉声喝道:“朋友。你是混哪条道的?我们游仙观在西南地界也是有名的堂口,坏人财路可是不得好死的……老子是洱海白帆堂的五爪蛟,听过这名字没?”

小猫咳嗽了一声,左手握住了前面那青铜大鼎的一只脚,随后轻轻地把它举过了头顶。‘嘎嘎’一声狂笑,小猫的左手拉伸了几下,把那足足两万多斤重的特制大鼎玩得彷佛风车一样。‘呼呼’地破空声中,那四个大汉脸色狂变,立刻倒退了三步。两个小道士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的,嘴里狂呼着‘师尊’的,往大殿内跑了进去。

‘咚’的一声巨响,小猫把大鼎放在了原位。他咧开嘴嘿嘿笑着看着那四条大汉,摇摇头说到:“虎爷我是个粗人,嘿,不认识你什么蛟啊龙的。嗯,你们这是俗话中的保镖护院吧?秦道子那家伙果然是没个正经,开个道观骗香火钱,还要这么多打手干什么?偏偏他请来的打手就是你们这群货色么?似乎也不怎么厉害啊!”

大汉们的脸色极其的难看,其中一人猛的吹了声口哨,顿时四周怪叫声迭起,上百条劲装大汉手持沉重的兵器,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赵老大他们的额头上可就见了汗水了,这百多条大汉身上的肃杀之气极强,显得都是一些刀尖上舔血的汉子。看他们明亮的眼神,高高鼓起的太阳穴,他们的功力可都是不弱的。

更有九名五十岁开外的老者慢吞吞的背着手走了出来,他们的身上那叫做一个珠光宝气啊,手指头稍微的挥动一下,就是一道宝石的闪光。身上穿着的,也是极其上等的松江府的绸缎,脚下的靴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珍贵的小羔祟皮靴子,靴子头上还顶着两块美玉呢。九个老头儿的打扮那是浮夸到了极点,可是看看他们身上隐隐约约释放出来的气劲,常铁他们心里清楚得很,随便出来一个,自己这几个人就不是他的对手,联手都行。

正当中的那个枯瘦的老头儿哼然冷笑了一声,慢吞吞的上前了几步,一手抓住了那青铜大鼎,晃悠悠的一声‘开’,也把它举了起来。举起又放下九次后,老头儿朝着小猫阴笑了几声:“晚辈,力气大可不见得能混江湖!道上混的,讲得还是一个功力!”

老头儿的手轻描淡写的在青铜鼎上按了一掌,他所按的地方没有丝毫动静,可是大鼎的另外一侧,正对着他按下去的地方,‘嗡’的一声突然凸出了一个掌印。那掌印清晰无比,甚至还可以看清楚上面的掌纹呢。

第二百七十七章 游仙观劫(下)

常铁他们勃然变色,手按刀柄的朝着前面跨了一大步。赵老大的脸色是惨白的,可是双眼却是通红的。他没有按住腰间的军刀,反而是偷偷摸摸的从靴子里面摸出了一柄淬毒的匕首,双目滴溜溜的瞟来瞟去,就等着找一个目标试试刀口呢。

小猫却是大笑起来,他摇摇头,然后点点头说到:“诶,其实你们把秦道子找出来就是了,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事情了。不过,好像这也是虎爷我的错,我没有说我要找秦道子啊……诶,不过既然你都露了这么一手,虎爷要是不好好的给你们开开眼界,你们还当虎爷我怕了你们了。”当下,他的眼里射出了两道狂暴的神光,那枯瘦老者立刻谨慎的退后了三步。

‘嗤啦、崩’,小猫上半身的衣服炸成了粉碎,他身上的肌肉高高的鼓帐了起来,右臂的直径更是膨帐到了平日的三倍大小,就看到一块块的肌肉在那里蹦弹啊。大拇指粗细的血光从黑黝黝的皮肤下惩了出来,整个人洋溢着一种狂暴的、粗鲁的、野性的美感。可是在场的两百许人哪里有性质去欣赏小猫的肌肉?因为小猫已经一拳头轰击在了那青铜鼎上。

‘轰隆’一声,整个青铜鼎炸成了无数的碎片,围观诸人可以眼睁睁的看到一圈白色的波纹顺着那青铜鼎的表面朝着下方蔓延,顷刻间轰击在了地上的青石板上。‘嗡’地一声巨响,以小猫的身体为中心。直径二十丈内所有的青石板同时跳了起来,足足两尺厚的青石板跳起来足足有丈许高,在空中被震成了粉碎。

整个大殿前乱石飞崩,破石裂空。就好像有数百斤火药爆炸一般,声势极其骇人。可是这还没有完,就在那些老道、壮汉被震飞了起来,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摔个半死不活的时候,小猫的拳劲已经顺着地面轰击在了大殿前的巨松之上。彷佛地下有闪电击出一样,那五人合抱的巨松从根部‘喀喇’一声裂了开来,就这样凭空炸成了无数尺许大小的碎块,整株巨松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彻底的爆裂了开来。

十几颗巨松同时爆炸啊,那景况可以让心智不稳的人发疯。一切都变得极其的缓慢,诸人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些木块都飞上了半空中。然后继续被那狂横到不可思议的巨力震成了粉碎。一根根细小地松针,也凌空爆炸。炸出了无数绿色的粉末,连同那些被拳风震碎的雪花一起飞扬了下来。狂风吹过,漫天的木屑横扫整个院落。

三个红袍老道刚刚从大殿内冲出来,就听得‘嘎吱’一声,大殿正中间的四根柱子被震碎了,半边屋脊塌了下来。无数的砖瓦砸下,三个红袍老道惨叫几声。就被埋在了碎瓦之下,就看到几只手脚从砖瓦堆内探了出来,还在那里发疯一样的抽搐着。

一拳,仅仅一拳而已,小半个院子就彻底地化为了废墟,外面包围小猫他们的百多个壮汉,连同赵老大他们都被摔了个七荤八素,半天不知道端倪。只有那九个老者在小猫的拳头刚刚轰出的时候,就已经跳上了半空中。这才免去了被拳劲袭击的苦头。但是他们也被空中的木粉洒了个满身,落在地上后他们看起来好不狼狈。

小猫嘿嘿的笑了几声,打量着自己一拳造成的后果。满意的点点头说到:“一成劲,唔,不错,不错,似乎我地力气又大了点。嘎嘎,虎爷我还没有使用真力,就用了点手臂上肉的力气,就能砸成这样,嗯,什么赤蒙儿,他敢和虎爷我正面打,虎爷也把他给掐巴死了。”

九个老者默然,他们看着小猫敢说话。哪怕他们的武功都高绝一时,可是小猫表现出来地,却是非人的力量。这些混江湖混成精的老家伙,又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对小猫指手画脚的?刚开始的那个枯瘦老者似乎是他们的头领,呆了一阵后,这才勉强的上前了一步,沉声喝问到:“朋友此番前来,到底所为何事?莫非就是为了折辱我们游仙观么?”

小猫还没有回答呢,一个尖锐的,混杂着强横的真气,近乎歇斯底里的声音猛的尖叫了起来:“老天爷,三清道尊,如来佛祖……我的青铜香鼎……我的大殿……我的院子……我的树啊……你们这群王八蛋,知道这些东西要用多少银子么?院子一万两,每棵树一万五千两,大鼎五千两,大殿八千两……你们这群吃银子拉石头的白痴啊!”

身穿紫袍的秦道子带着几个老道,面目扭曲的站在了第二层院子的大门口。他手中的拂尘哆嗦着,眼珠子暴惩,脸部的肌肉在疯狂的跳动着,身体也彷佛充气的蛤蟆一样,在地上拼命的抖动跳跃。百多条游仙观的‘护法’壮汉脸色铁青的爬了起来,老老实实的,彷佛乖宝宝一样的站成了一个小小的方阵,吭都不敢吭一声。九个老者也是彷佛做错了事情的小娃娃,耷拉着脑袋吭声了。

秦道子咬牙切齿的走到了小猫面前,哆嗦着身体的吼叫着:“是你把道爷的仙府弄成了这个样子?道爷我饶了你。道爷我饶不了你!”他拂尘指指点点的,嘴里发出了阴狠的诅咒声:“道爷要用降魔天雷轰得你粉身碎骨,然后把你戳骨扬灰,把你的魂魄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你,你死定了。”

随着秦道子那彷佛来自九幽的诅咒声,那些‘护法’大汉一个个身体都哆嗦起来。这次秦道子的损失惨重,保不准他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他们。包括那九个武功最厉害的老者在内,整个游仙观如今可没有一个人敢违背秦道子丝毫。前天萧龙子地惊天一击。可是已经把他们震得伏贴无比了,谁还敢有任何别的想法?

小猫看着秦道子,呵呵的笑起来:“老牛鼻子,你就是秦道子罢?嗯。游仙观的头儿?”小猫嘎嘎直乐。秦道子还以为小猫在嘲讽自己,顿时气得三尸神暴跳地,嘴巴一喷,一道乌光带着点点银色星光顿时呼啸而出,迎风变为三丈长短的剑光,朝着小猫的脖子卷了过去。同时秦道子的嘴皮子也飞快的动了起来,开始念颂‘五行天雷’的咒语,双手把拂尘一丢,结成了一个灵诀,就要朝着小猫释放了出去。

小猫看着那飞剑射了过来。不由得哈哈大笑,他双眼发亮。虎咆刀轻轻一拔就弹出了刀鞘,一道十几丈长短的紫光在他手中随意挥舞着,把那道乌光逼得光芒黯淡,眼看着就支撑不住了。秦道子心里大急,也顾不得好歹,一道天雷轰鸣着劈了下来。

小猫嘀咕了一句:“诶,风子真是的。收了个便宜师弟,偏偏道行实在是太差。嗯,这天雷倒是纯正浑厚的,就是释放的速度慢了太多了。”他还在说着风凉话呢,那边常铁等人已经惨叫起来:“将军当心啊。”那赵老大更是一个飞身朝着小猫这边扑了过来,红着眼睛想要把小猫给撞开去,至于他自己是否会被那巨大地闪电波及,却是已经顾不得了。

心里微微一动,小猫心中想到:“唔。果然风子说得对,这些市青中的好汉,却是最讲义气地。老子不过是给赵老大他们出头几次。打了几次群架,居然他现在舍命救我……好,以后可以重用他,让他做我的副将吧……常铁可就差远了,老子怎么也算对他有知遇之情,却是只在嘴巴里面哼哼,好样的,他妈的,打完了南越,你他妈的给老子去东北戍边。”

说时迟,那时快,小猫想了这么多东西,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赵老大已经不知道好歹的撞在了小猫地身上。‘吱儿’一声,小猫的身体彷佛一座山一样,赵老大饶是他也算是强壮的大汉,却又哪里撞得动他?反而是把自己的脖子都差点扭折了。

小猫狂吼一声,猛的抬头看着天空的闪电,左手带起一圈白色波纹,狠狠的轰击了上去。‘轰隆’一声巨响,偌大的一道天雷被小猫一拳轰成了粉碎,他的拳头上冒出了缕缕白色地烟气,显示出方才的天雷威力有多可怕。巨大的炸裂声,让常铁他们以及九个老者都不由自主地连续后退了十几步,这声势实在是太可怕了。

秦道子猛的一个激灵,身体飞快的退后了几步,看着小猫小心翼翼的问到:“你……是人?是鬼?是妖?是魔?你,你,你居然能击破天雷,你还是肉体凡胎么?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猫想了想,嘎嘎的狂笑起来:“常铁,你们几个出去好好的带着兄弟们,老子自己来这里吃素斋了。嗯,不要担心,这老道还奈何不得我们……喏,快走,快走,不要让那群王八蛋在城里闹出事情来不好收拾。”说到这里,小猫心里转出了一个鬼主意,他唯恐常铁他们不肯离开,顿时传音过去到:“你们再走,等下要是打起来虎爷我可顾不得你们。虎爷我带着赵老大脱身不难,带着你们可就没有办法了。”

于是,常铁等人很是愤懑的看了看秦道子,又看了看那些虎视眈眈的护法大汉,转身就跑。

秦道子还被小猫给弄楞了,小猫这么厉害的人物当前,如果他是要来挑了游仙观的,干吗还要把自己的属下给调走呢?秦道子看着小猫那彷佛金刚般巨大的身形,突然觉得,这人怎么看起来就这么熟悉啊?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终于有点迟疑的问到:“这位施主,你,你,你能把斗笠给解下来么?”

小猫嘿嘿的笑了几声,随手把那遮住了大半个脸蛋的斗笠给扯了下来,随后重重的拍打了一下秦道子的肩膀,笑着说到:“哈哈哈,老牛鼻子。好久不见了啊。嗯,你这游仙观倒是真的修好了啊,嘿嘿,风子说你这里很赚钱。看样子果然不错,妈地,地板上都是雕刻着花纹的,比皇宫的地面还要华美十倍啊。”

秦道子猛的看到小猫那张黑色地大脸出现在自己面前,看着小猫脸蛋上一左一右各自二三十根,彷佛钢针一样笔直的挺着的三寸许长的黑胡须,由得叫起了撞天冤来:“我的老天爷啊,我的虎爷啊虎竞大爷,虎祖宗啊。你老人家高抬贵手罢……您老人家这一拳下来,可是把我的银子砸掉了十几万两啊。”

他收回了那道乌黑色的剑光。满院子蹦跳着的吼叫起来:“你看看这些树啊,每棵树都用了几千人才从山里弈来啊,这些树不是树,他们是银子啊,是银子啊……老天,虎大爷啊,您老人家怎么见面就给了我这么一下子啊?”

他猛地回头。看到了大殿门口被砖瓦堆压着哼哼的三个红衣老道,不由得又是一声尖叫:“我地如来佛祖啊,金狗子,土鳖子,杜牛子,你们三个没死罢?……老天,他们被砸成这样,汤药费就是大好几百两,又起码耽搁一个月能出门‘降妖除魔’。起码损失几千两啊。”

秦道子恶狠狠的转过身来,双目爆瞪地看着小猫,低沉的喝道:“虎爷。这银子的事情……”

小猫嘎嘎直乐,连连点头到:“果然风子没说错啊,哈哈哈,你小子就是一心钻钱眼里面去了……嘿,不要欺负我小猫不懂事,你他娘的前天说什么抓了狐妖,怕不是也是演戏给老百姓看的,用来敛财的罢?哼,那虎爷我配合着你再演一出就是了。”他抓抓胡须,嘎嘎的笑起来:“嗯,你就说那千年狐精地老子来找你报仇了,把道观大殿给毁了,嗯,嗯,然后就说你收服了他,但是要修建一座铜殿来镇压那老妖!”

赵老大眼巴巴的看着小猫,看到小猫眉飞色舞、口水四溅的越说越高兴:“啊,你就说那老妖的道行太高了,你只能收服他,能彻底的炼化他。所以呢,必须修建一铜殿来镇压他。嘿,老小子,一座铜殿啊,那要多少钱啊?害怕当地的那些财主不给钱么?大不了我先把这里再轰烂一点,然后配合你演戏就是了。”

小猫说得高兴,旁边的赵老大却是一脸的冷汗:“我的老天,我们这位虎爷怎么突然开窍了,也会用计谋暗算人了?莫非他老人家听到钱字就突然开窍么?可是在应天府地时候,他老人家没银子去付酒帐,看起来还是傻头傻脑的啊。”

小猫看到赵老大那痴呆的模样,心里暗自好笑:“臭小子,老子要提拔你了,自然要让你明白,老子是白痴啊……哼,让你先见识一下,虎爷我地计谋,再让你死心塌地的跟着虎爷干。哼,哼!”小猫得意的哼哼了几声。

秦道子则是满脸放光的猛的跳了起来,他面目扭曲的咆哮起来:“他娘的,虎爷你说得有理啊,富贵险中求,娘的,老道我就拼了这一道了。徒儿们,各位兄弟,把大殿内值钱的东西都给老道我给搬走了,在大院附近摆下八卦伏魔大阵,各种道具家当的都给摆出来啊,哈,哈,那九子连环的冲天花炮给老子放,拼命的放,放得成都府的人都看到才好。”

说完,他先是指挥着那些大老道小老道把那几个倒霉的被压住的老道扒拉了出来,然后把大殿内值钱的家什搬了个干干净净,他自己则是和其他几个门人,拼命的召唤天雷轰击了起来。小猫也是看得高兴,嘎嘎狂吼着,拳头如风的拼命的轰击着,一拳下去,地上就是一个丈许方圆的大坑啊。

成都府的百姓们又惊诈了起来,他们远远的听到了游仙观传来的雷霆声以及剧烈的爆炸声,同时也看到了一道道的闪电灵蛇一样的劈了下去,整个游仙观的上空,都被闪电的金光给布满了。其中更有一道黑气在游仙观上方周旋着,看起来阴森恐怖到了极点。每一道闪电劈下,那一道黑气过是稍微弱了一点点而已,但是立刻又膨帐了起来。

胡布政使他们站在城头上哀嚎起来:“老天,不会又是哪个厉害的妖魔出世了罢?泰仙长他老人家可一定要顶住啊,否则这成都府的数十万黎民百姓的身家性命,可就不保了啊。”

跦能也是看得自瞪口呆,但是最起码他还是武将出身,他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大声的喝令到:“来人啊,正点军马,随……随本将去游仙观看个端倪……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看看到底是什么妖魔敢来作祟。”

此刻的游仙观,经过了小猫他们的一阵努力,整个大殿已经化为乌有,前院看个的被削走了尺许厚的泥土。秦道子他们已经是法力耗费干净,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直哼哼呢,只有小猫还是兴高采烈的,疯狂的一拳接着一拳的拼命轰击,每一拳出去,要么是地上出现一个巨大的窟窿,要么就是一颗大树被震成了粉碎。他一个人的声势,却比方才的那一阵雷霆之威还要厉害。

旁边数百名布阵的老道看得是目眩神移,他们在心里惊呼着:“这,这个黑大汉,怕才是真正的妖怪罢?”

‘轰隆’一声,前院的最后一段围墙也被小猫给砸碎了,破碎的砖瓦足足飞出了三十丈外。

第二百七十八章 游仙羽士(上)

游仙观被砸得乌烟瘴气的,萧龙子披着一件大蓑衣也走了出来看热闹他喜手里还抓着一根钓鱼杆儿,上面还挂着一条三寸多长的小鱼也忘了拿下来。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吐着长舌头在那边喘气的小猫,心里咯噔了一下,萧龙子也没有能看清小猫体内的真元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他直觉的低声呼喊了一声:“小猫?是小猫么?”

小猫呆了一下,他扭过头去,看到一个身材高条,面白无须,英俊潇洒的年轻道人拎着根鱼杆站在后面,两只眼睛里面眼泪哒哒的看着自己。小猫也已经练成了妖婴,眼力毒得厉害,看清了那道人体内正是最正宗的一元宗心诀所修练出来的仙气。小猫偌大的身体猛的哆嗦了好一阵子,随后狂风一样的冲了过去,死死的把萧龙子抱在了怀里。他张开口就哭啊:“哎呀,小道士,你怎么胡子都没有了?呜呜呜,总算又看到你了啊!”

小猫上素云坪已经两百年的样子,萧龙子却是只在青云坪修炼了八十几年,所以说起来,小猫还真的要叫萧龙子小道士的。萧龙子也顾不得和小猫多说话,他彷佛快死的鱼一样在小猫的怀里拼命的挣扎啊,小猫的两条手都快有他的腰粗,这一搂抱上来,要不是萧龙子体内还有一口真气顶着,早就被他勒成两段了。萧龙子嘴里发出了凄惨的哼哼声:“小猫……小猫……你放我下来,你。你,你松手,诶哟,我的腰啊!”

满脸都是笑容。嘴里还发出了恐怖地‘嘎嘎嘎嘎’的笑声,小猫轻手轻脚的把萧龙子给放了下来。萧龙龙子气得丢开了手中的鱼杆,狠狠地跳起来对着小猫的脑袋就是几下重的:“你这头蠢老……猫,你是想杀了道爷我啊?嗯?高兴也不是你这样高兴的……诶,你们,你们干什么?”

外面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彷佛雷霆一样的传了进来,三万破阵营士兵全副武装,刀枪剑戟有如树林一样密密麻麻的耸立着。五千张硬弩恶很很的对准了游仙观空荡荡的前院,一万铁骑更是目光凶很,嘴里发出了轻声的咆哮。随时就准备发动冲锋。常铁站在大军阵前,满脸狰狞地吼叫着:“牛鼻子。把我们将军放出来,然老子抄了你们游仙观,把你们全部阉了送去宫里做太监。”

‘吼’的一声火吼,三万精锐地兵痞同时举起了手中的兵器,做势要发动进攻了。他们心里那个恼怒了,向来只有破阵营的士兵去欺负别人,哪里有人敢欺负他们的?现在小小的一个游仙观。居然敢把自己的将军,自己的老大给围了起来,孰可忍孰不可忍,这些老道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一番才是。不过是一群牛鼻子罢了,他们居然敢比破阵营还嚣张?

小猫抹抹胡须,大咧咧的晃悠着肩膀,彷佛螃蟹一样的走了过去,大声的吼叫了一声:“兄弟们辛苦了。”

三万兵痞同时喝道:“将军辛苦了。”声音犹如雷霆一样滚滚的传了开去,好多游仙观的护院打手们顿时吓得坐倒在了地上。

萧龙子撇撇嘴。心里暗自喜到:“好,妙极,妙极啊……想不到风子他们。居然已经经营出了这么大的局面。嘿,像是其他的修道门派,打杂的火工道人,端茶送水地童子加起来最多也就三五百个,这里起码有三五万人,嘿嘿,这番气势,我们一元宗却是又占先了。”他抬头看着天,默默的想到:“我萧龙子果然是慧眼识才啊,居然找到了风子这么好的徒弟。”

就在小猫准备开口按照秦道子地安排胡说八道的时候,远远的传来了马蹄声,跦能带着五千铁骑也赶到了。于是小猫干脆等跦能带着人到了大门口,这才一本正经的说到:“刚才有条老狐狸跑了过来,说什么这个老王八蛋臭牛鼻子祸害了他的女儿,所以要找他们报复啊。哪知道这些牛鼻子还有一点本事,居然把人家老狐狸给打得粉身碎骨了。”

跦能的脸上一片的呆滞,看着地大大小小的窟窿说不出话来,他看着眉飞色舞的小猫,更是说不出话来。狐狸精?真的有这种东西?不,应该有狐狸精,可是他大白天的跑到人家道观里干什么?真的是为女儿报仇么?尤其小猫说得那样的暧昧,说什么秦道子他们祸害了那老狐狸的女儿,彷佛……有点逼良为娼的味道啊。

他回头看了看几个满脸油汗的地方官员,心里很奇怪的想到:“此时已经入冬,天气已经凉了,他们却怎么吓得出了满头大汗?”摇摇头,跦能翻身下马,大步到了小猫面前,左右看看那些满脸疲惫,一脸惊惶的老道,又看看一屁股坐在地不愿意挪动的秦道子,低声的问到:“厉虎将军,莫非这里还真的出了妖孽?”

小猫点点头,很神秘兮兮的说到:“可不是么?本来虎爷我和这些牛鼻子闹翻了脸,他们居然敢诈虎爷我的钱,正准备调兵把他们给平了。谁知道他们还真的有法力,我的大军还没有到,就看到一个长了九条尾巴的老头子飞了下来,抡着一把砍刀对着那些老道就劈啊……唉,虎爷我多少也算是大明朝的顺是不是?所以就顺手操起刀子从背后给了那老家伙一刀。”

跦能舔舔嘴唇,满脸的怪异。他很小心的说到:“厉将军,我们初来咋到,你居然就带着大军围了人家的道观,这种事情,日后切切不能再作了。没来由和地方上的士绅结仇啊!”咳嗽了几声,他笑嘻嘻的走向了秦道子,正要开口问话。那秦道子已经是嘴唇微动,朝着萧龙子传音了过去:“师尊,看您的了。”

‘吱呀’一声凄厉地尖叫,一条绿色的影子带着九条光尾冲天而起。秦道子猛的吼叫了起来:“徒儿们当心。妖孽的元神并没有被打散,快快施展阵法,镇住他。”说完,秦道子也是摇摇欲坠地爬了起来,很是神清气爽的一脚踢开了跦能,随后双手画了个太极,一道天雷轰鸣着落下,轰击在了那绿色的影子上。

跦能吓得满头冷汗,就看到那条绿色的彷佛一条大狐狸的光影在空气中往来周折,发出了尖锐的、刺耳的怪叫声。他结结巴巴的狂叫起来:“老天。真的是狐狸精。”饶是他胆子大,在战场上也杀了不知道多少人。此刻也是大白天的。但是猛然间看到了这么可思议地景象,他还是吓得三魂六魄飞了一大半,浑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了。

那些老道手脚麻利的围成了八卦阵形,嘴里哼哼有词地念叨起了‘牙疼经’,一张张纸符那是在空中乱舞啊。秦道子宝相庄严的带着几个红袍老道围着那道绿色光影乱转乱飞,嘴里大声的吼叫着:“妖孽,你还是老实的伏诛吧……呔。不要看你道行高深,贫道奈何不了你的元神,贫道却也可以把你的元神打入三千丈地底,以铜殿镇压之。”

光影中发出了刺耳难听的声音:“嘎嘎,小道士,就凭你也想镇我?没有三万斤地铜殿,你如何镇我?嘿嘿,只要等老祖我修炼回了真身,就回来杀光你方圆千里之人。为我女儿报仇啊。”

说话的人,是秦道子搜刮来的一个江湖蟊贼,他天生擅长用腹语说话。正是装神弄鬼的大好人才。此刻,他正穿着大红道袍跟着秦道子绕圈呢。什么是人才?这样子的就是人才,奇才,专才啊……有了他这一手以内力逼得腹语声周游不定的本事,装神弈鬼都比其他的江湖骗子真实了十倍以上,正是神棍敛财的最佳助手。

跦能听得那光影这般叫嚷,不由得额头上一阵油汗也出来了。不仅仅是他,外围的三万五千名士兵地冷汗也都下来了。常铁他们一个个在大草原上出生入死的将领,什么可怖模样没有见过?此刻却也彷佛被寒风打过的小鸡一样,身体有点哆嗦起来。

就这个时候,小猫大步地冲了上去,虎咆刀狠狠的一刀轰击在了那绿色的光影上。‘呜呀’一声惨叫,那绿影一时间炸出了一团火光,飞行的速度慢了十倍不止。秦道子极其配合的一手打出了三道灵诀,袖子里面飞出了一个小巧的白玉瓶子,‘滴溜溜’的一声把那绿色的光影吸了进去,随后飞快的加上了一条封印的符咒。白玉瓶子落在了地上,猛然间又蹦跳了几下,从瓶子里面发出了可怕的咆哮声。

秦道子一本正经的点头:“唔,此妖极其厉害,看样子是要用铜殿来镇压住他了。可惜贫道上次诛妖花费元气太大,道行至今未有恢复,否则,倒还可以再次的发动大阵,毁去他的元神……奈何,奈何啊!”他一脸悲天悯人的模样,叹息着念颂了一声道号:“无量寿佛。”

跦能小心翼翼的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却听得后面的成都士绅们已经大声的吼叫起来:“镇压他,镇压他,让他永世不得超生。三万斤的铜殿罢了,这是他自己说的,要多少银子都没有关系。妖魔说三万斤铜殿就可以镇压住他,我们修建十三万斤的铜殿。”

胡布政司连连点头,大声叫好,他满脸义正词严的说到:“诸位乡老,诸位同僚,我们正是要修建十三万斤的铜殿,镇压住这妖魔。我们不能仅仅从一个妖魔着手,仅仅修建一座铜殿就足够了。我们要着眼未来,目光放得更加远大些,说不得日后还有其他的妖魔鬼怪要被泰仙长收服了,那就正好全部镇压住,以保我们四,一境平安啊。”

刚刚看了一幕活色活香的降妖大戏的跦能连连点头,他厉声喝道:“不错,这等妖魔,要是不能彻底的消灭了他,就应该镇压他,让他永世不得再入人世……无量寿佛,这也是一份功德啊。”洙能眨巴了一下眼睛。点头说到:“胡大人,需要我跦能做点什么就尽管开口,我跦某人麾下大兵十万,抽调一些人手帮忙也是应该的。”泰道子满脸笑容地。心里狂笑起来:“哈,好,免费的劳工自己找上门来了。唔,这些当兵的不使唤可就白使唤,反正他们也不敢收工钱的,可得好好地使唤他们一把。唔,他们的体力可比普通百姓好多了,一个人可以当两个人用啊,他们还吃自己的粮草。美哉!”当下他就棺材上敲钉子,把事情给定了下来。长长的一个稽首朝着跦能笑道:“如此,秦道人代表四,的黎民百姓谢过将军高义了。”

秦道子高兴啊。自己以为弄个三万斤的铜殿,里面落个十几万两银子就算是赚了,谁知道阿,谁知道啊……四川果然是富庶,这些百姓、当官的主动要修十三万斤的铜殿。好嘛,这里面可以捞的油水可就大了,怨不得我泰道人发财啊。总不能老让师兄养着我们游仙观是不是?我们也该创收了给师兄一点点的利润反馈嘛!

小猫大咧咧地拍打了一下跦能的肩膀。嘎嘎直乐地吼到:“跦将军,你就放心的调你的人马来挖地基吧,日常的训练,有我破阵营就够了。”小猫笑得那个张狂啊,他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狂笑着:“其实打南方的那些小杂毛,有我厉虎,虎爷就足够了。嘿,嘿嘿。虎爷我一刀子下去,那万年老妖都受不住,何况是那些肉体凡胎的人呢?”

赵老大终于回过神来。他看着小猫粗豪地,狂放的笑容,不由得心里微微发寒。这一位,还是自己心目中的那个白痴将领么?可是出身市井的他自然知道什么样才能给自己带来最大的收益,赵老大脸蛋严肃的叫嚷起来:“谁不知道我们厉将军神威盖世啊?这区区妖魔鬼怪自然是手到擒来,何况那些南方的蛮子?有厉将军带队,那自然是一路上势如破竹,没有什么好说的!诶……何必需要跦将军动手呢?”

说到底,话还是不能说死了,不能得罪跦能啊,怎么说他也是主将。所以赵老大很英明的在后面补上了这么一句话。

当下一场风波就此了结,法力盖世、道行高深地泰仙长带着一票老道在后院捣了个鬼,说是暂时的把那老妖借助九天灵气给镇压住了。随后是身为主人的泰道子肃客,殷勤地邀请跦能等军政大员去后院大殿奉茶,随喜。跦能等人唯唯诺诺的,小心翼翼的跟着这群老道进了后院,和泰道子热烈的商讨起如何修建铜殿,镇压妖魔的事情。

要从常理说,如果是其他地方有老道借妖魔鬼怪的事情勾结官员的话,早就被锦衣卫给拿下了。可是徐青上次带来的黄龙门弟子,如今留在游仙观做护法的黄龙门弟子,身份最高的一个还有着锦衣卫千户的官职呢。加上当地锦衣卫卫所的人,也全部被吕风换成了自己的心腹,所以这才能由着秦道子在四川装神弄鬼的骗钱了。

小猫坐在客座上,面带微笑的看着口水四溅的秦道子。其实他是在看站在秦道子身后的萧龙子。小猫的眼里满是深深的情意,而萧龙子眼中却是平静如水。他用眼神告诉小猫:“去罢,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游仙观,你是不能经常来的……为了我们一元宗,去罢。”

小猫呵呵的大笑起来,他抹抹胡须笑道:“秦老牛鼻子,你和我们跦大人聊得这么开心,以后可是有好处了。嘎嘎,要是有哪个开眼得王八蛋敢来你们游仙观讨野火,直接给我们跦将军说,他肯定派人把他脑袋给划拉下来的。”小猫说完就是一通大笑,这话歹毒啊,轻轻松松就把跦能绑在了游仙观,变成游仙观免费的保镖打手了。

跦能露出了诚心的笑容,他有点不满的看了看小猫,向着秦道子解释到:“仙长,厉虎将军乃是‘直爽’之人,他,怕是分不清道人和牛鼻子的区别,还望道长不要怪他。总之呢,今日一见,跦某人终于是亲眼见识到活神仙了。日后有什么凡俗间的事情我跦某人可以帮忙的,道长尽管说就是,一切都不在话下!”

萧龙子站在后面好笑,一个修炼了两百年的,老奸巨猾的虎精,坐在一群人面前装‘耿直’,实在是让他肚子里的肠子都快打结了。而泰道子则是完全拥有一个做神棍的天才天赋,他听得跦能这么说了,随手就打出了一道金光射进了跦能的身体。他笑吟吟的冲着跦能说到:“如此就有劳跦大人了……唔,虽然连续两个老妖弄得贫道道行大减,但是还是勉强有点法力在,给将军加持一道‘太虚灵光’,当可以保得将军平安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游仙羽士(中)

秦道子叹息了一声,看着跦能说到:“太虚灵光,乃是三十三天中太初原始天引出来的灵气,有他护体,倒是不怕‘一般的’刀剑伤身了。诶,可惜老道我道行减弱不小,还得慢慢的恢复灵气才是,否则倒是可以给将军加持最高的天外天的护体神光,那就可以保得将军南征平安了。”

跦能咧开嘴笑起来,自觉一股暖意全身荡漾啊。胡布政司他们也是满脸羡慕,恨不得自己也被这样加持一把。

小猫传音过去问到:“老道,你就真的敢吹啊,也不怕牛皮吹炸了?”他看得清楚,那道灵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威力。

秦道子面色不改地传音了回去:“去,去,我老道吹牛,什么时候露馅过?有你老人家在军中,莫非他跦能跦大将军还能被南蛮给杀死不成?至于习一般地,刀剑难伤,哼,他难道回去就劈自己两刀试试?放心罢,我老道有分寸地。”

小猫无言,傻坐在那里把茶水一壶一壶地灌了下去,灌得秦道子心疼有如刀绞,灌得跦能目瞪口呆,灌得胡布政司他们那个伤心啊。这可是极品的雨前龙井,不是一般人能喝得到的啊。

不过,秦道子忍下了这口怨气,笑嘻嘻的一个圈套一个圈套的丢了出去,轻轻松松的就从跦能和胡布政司他们身讨得了大把的好处,顺带着连同游仙观前院的修缮银子都捞了回来。他在心里得意地大笑:“哈,有了跦能属下七万大军做苦力。什么东西弄不到?唔,先去深山选他一百株大树挖回来再说,哈哈哈……诶,厉虎的那三万破阵营。最好不要动他的人马,省得他发疯,又把老道给揍了。”

随后么,也到了正午时分了,秦道子安排下了丰盛的素斋招待一行人等,吃得跦能这些大鱼大肉惯了地官员那是赞不绝口啊。小猫更是胡须一抹,飞快的把一盘腌笋子扫进了肚子里面后笑道:“没想到这些树根菜梆子的倒也有点味道……嘎嘎,老道,以后我虎爷就经常来吃了啊。哈哈,又找到管饭的地方了。你这味道好啊。”小猫还是找了个借口来和萧龙子亲近。

跦能听得脸色那个通红啊,就快滴下血来了。他在心里愤恨到:“厉虎啊厉虎。朝廷没有少了你的俸禄啊,你那位吕风吕大人也不知道收敛了多少财货,你怎么就好像三天没吃东西的人一样呢?朝廷的体面都被你丢光了啊……你还好意思说找到管饭的地方了,要是皇上听到了第一个就要打你的杖子,管你这位大将军饭的,是皇帝,不是老道啊!”

秦道子则是面色难看地看着小猫轻轻松松的又把十盘子酱豆腐扫了干净。不由得牙齿都轻轻地摩擦起来。他这个恨啊,这些素斋倒是游仙观真的花费了心思的,价值不斐啊,他厉虎就这么轻松的扫掉了人家三十人份的素斋,他秦道子心疼那份银子阿。

大吃大嚼了一通,小猫一脚踩在了凳子上,诈唬起来:“啊,老道,你倒是个好人。东西好吃得很啊。不过咧,我虎爷肚子里面还是发虚啊,有没有狗腿?给虎爷我烤上五条狗腿打打底子……唉。记住啊,要黑狗腿啊,黄狗和花狗的肉可就差了老大一截了。”他拍拍肚子,发出了‘砰砰’的彷佛打鼓一样地声音。

胡布政司他们掩面,深以有这样的同僚为耻。这里是道观‘清净之地’,他厉虎把这里当酒楼子了?就算是酒楼子,上了点档次的酒楼子也不会烤狗腿给你吃啊。跦能更是面红而赤的一手抓着小猫就往外走,他强行干笑着:“厉虎将军实在是太直爽了,太直爽了,并不是有意玷污这清净之地阿,还请泰仙长见谅,见谅……厉将军,去,把军队整点好,趁着冬天,赶紧练兵,去,去,去练兵。”

小猫满嘴巴抱怨的跟着跦能走了出去,走到半截路,他还猛的回头朝着秦道子叫嚷着:“老道,多准备点好吃的啊,我虎爷还会回来的!”

胡布政司他们也是面色尴尬,趁机就告辞了。临走,那些士绅一个个都许诺到,也就三五天的样子,大笔地银子就会捐献到游仙观来,还请泰仙长、泰神仙万万不要大意让那老妖给跑掉了。那胡布政司更是许诺到:“只要那些妖魔鬼怪不会跑出来,这铜殿是修得越大越好。到底需要多少银子,泰仙长尽管开口就是,为了四川黎民的身家性命,我们是绝对不会小气的。”

秦道子躬身送走了这些文武官员,慢吞吞地直起了身子。他吧嗒了一下嘴巴,摇头晃脑的感慨到:“诶,这厉虎什么都好,就是吃得太多了。过……不多他一个人,唉呀呀,反正大笔银子就要入帐了,这也是他的功劳……徒儿们,去,去乡下各地偷他两百条黑狗回来。平日里守夜护院,要是那厉虎厉大将军来了,就烤了给他吃罢。”,当

他一脸傲气的哼到:“俺老道又要发一笔了,不欠缺这点养狗的银子。”

萧龙子沉默了好一阵子,这才赶走了秦道子的那些门人,低声说到:“道子,虽然风子已经说了本门山门被毁掉了,可是为师的还是要回去看看。尤其小寰天里面,还出产几种仙界都少有的灵药,如果能炼制成丹药,游仙观的弟子们道行火候倒是可以大进一步。”他稍微有点激动的说到:“如果那‘九品紫晶结’已经成熟了,那,也许可以让三十几个门人尽快的到得金丹期。”

秦道子一下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结结巴巴。词不达意的说到:“师尊,这,这可好啊,三十多个金丹期地高手。我们游仙观就可以横着走了。诶呀,那,怎么可能,三十几个金丹期的高手啊,这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达到呢?!”他是又高兴,又有点疑惑啊。

萧龙子苦笑,摇头叹息到:“毕竟不是自己修炼出来的功夫,怕是日后会有好大的障碍,如果他们能修练到大成境界,怕是渡劫地困难会比依靠自己苦功修炼起来的门人难过百倍。所以。你不能服用那丹药,为师的可不希望你被天雷轰成齑粉。”看到秦道子那黯然的失望模样。萧龙子连忙安慰到:“罢了,我去小寰天,还可以收集一些仙界泄漏出来的灵气,把他融于你的身体,修炼的进度却是可以快上百倍的。”

盘算了老一阵子,萧龙子这才肯定的说到:“没错,一丝极其稀薄的仙界灵气可以让你即刻进入金丹期。你地真元已经够浑厚了。不过是欠缺真元凝晶所需要的大量真元,只要有那灵气辅助,加上为师地指点,你提高两个层次是成问题的。”

一边安慰秦道子,萧龙子的心头却是在滴血。一元宗放着这么多的天才地宝,却没有一个人有意的去利用这些宝贝提高自己的实力,或者是多收几个徒弟,多制造一些高手出来。如果,如果那时候门人中就有人有了如今这样的觉悟。怕是一元宗凭借着自身地资源,早就变成修道界最强横的门派之一了。就说那小寰天,整个人间最靠近仙界的好地方啊。生长的每一种灵药数量都不多,可是功候却是惊人的。

如果能够早五十年收吕风入门的话……萧龙子苦笑。“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一元宗已经成了这样子了。”

秦道子激动了好一阵子,这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他问到:“师尊,那,您可要小心了,我们的仇人对头,说不定还在那旁边留下有眼线呢。”秦道子可是真的害怕萧龙子出任何的危险,要是萧龙子地头发掉了一根,说不定吕风心里一发火,会把游仙观都给平掉了。

萧龙子摇摇头,冷笑到:“那些人也不是傻子,他们不会派一个元婴期的高手空守在那里的。至于为师地,在你师兄帮助下倒是已经快修成元婴了,加上那几件巫族的至宝,一般的高手也不是我的对手……就算他们有人在我们山门一直守候着,怕是根本看不到为师得影子,就已经被为师的拿走了那些东西了。”

沉吟了一阵,萧龙子的脸上蓦然浮现出一丝狰狞。“哼,如果他们还有人在那边监视的话,可就怪得贫道要开杀戒了。虽然贫道本身修为够,可是凭借大五行灭绝阵的威力,消灭他们几个元婴期的高手却是绰绰有余的事情。”点点头,萧龙子笑道:“不过,我想那右圣不是白痴,不会把自己的得力属下白白的放在青云坪看守好几年的。”

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萧龙子终于学会动用自己的脑筋了。秦道子也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道青光飞远了。叹息了一声,秦道子苦笑到:“师傅他老人家跑了,最近几天可就不要再上演降妖大戏了。就老道我这点法力,可不够演戏给百姓看的……何况天下哪里有这么多妖怪?要是降的妖魔太多了,人家也会起疑心的,不至于天下的妖魔都跑来四川了罢。”

事情就这么平息了。接下来的半个月,小猫倒是没有去游仙观找秦道子的麻烦,他只是很用心的操练那三万破阵营的士兵,每天督促着他们在浣花溪附近的山林里面乱跑乱转。雪一片片的落下,树林外的积雪都有尺许深了,树林内则是又潮湿又阴冷,弄得那些士兵叫苦不迭。不过小猫却是没有什么慈悲心的人,为了日后的南下作战,他是铁了心要让这些北方的大汉先适应这里的山林地势。

看着一队队的精锐士兵在一堵悬崖前摔了个鼻青脸肿的,小猫站在十丈高的悬崖上愤怒的咆哮着:“一群混帐,没用的废物,这么堵小小的墙壁都爬不上来?老子已经给你们绳索了,哪怕它上面抹了油。你们就不能想办法爬上来么?……你们连这么个悬崖都爬不上,等开春了去了南方,你们怎么和那些南蛮子打?莫非你们要他们老老实实的和你们在平原列阵么?”

在他大声地咆哮中,破阵营的士兵吼叫着用各种草叶、树叶包裹了手掌。拼命的顺着那根抹油的绳索往上攀登。小猫满意地点点头,随意的一步就跨到了地上,晃晃悠悠的带着常铁他们到了林子里面。

林子的深处,在树后、树上放置了无数的稻草人靶子,一队队的弓弩手端着强弩,在军官的喝令下急速的前行着。随着一声令下,密集如雨的箭矢突兀的朝着四面八方激射,露出头来地靶子十有八九被射成了刺猬一样。其中有三百支长箭,上面竟然带着淡淡的光芒,从他们射击地靶子上直贯了过去。发出这三百箭矢的弓弩手。一个个面容坚毅,眼里隐隐然有精光透出。看到小猫走了进来,他们立刻站直了身体肃立着。

同时也传来了一声惨叫,几个士兵被箭矢误伤,箭矢深深的扎进了他们的身体。幸好他们上半身都有坚厚的铁甲,并没有受到致命伤。

小猫猛然的鼓掌叫好:“好样的,兄弟们,你们比那群爬山地王八蛋要厉害多了。唔。命中很高啊,就是这样,到了林子里面,只要那些南蛮子敢露头,就给我狠狠的射,射死他们……不过还是要当心,树会让一些箭矢改变方向的,万万不能误伤太多兄弟了。唔,被误伤的兄弟抬下去好好将养。每个人赏二两银子喝酒。”

弓弩手们被小猫夸奖得满脸笑容的,但是他们的高兴立刻就被打消了。“唔,明天轮到你们去爬悬崖了。你们爬悬崖的同时。还要盯着四周的敌人,老子要你们在爬绳子的同时,还要能够放箭射中靶子,做得到么?……哼哼,做不到也要作,这可以保住你们地小命的。”

浣花溪边,一群群手持大刀的破阵营汉子浑身赤裸地泡在水里,雪亮的大刀片在空气中舞出了一道道明亮的刀痕。大汉们的身体上满是白色的雾气冒了出来,雪花还没有飘到他们的身上,就被热气给蒸发了。在这群大汉的上游半里许的地方,有一千名壮汉大半个身体都泡在了水里,他们在刺骨寒冷的溪水中挥动着大刀,发出了巨大的吼叫声。

看看他们的刀锋上,也和那三百弓箭手射出的箭矢一样,有淡淡的光芒在闪动。这一千三百人,连同那正在爬山的士兵中的五百人,正是黄龙门在小猫的破阵营中发展出来的门人弟子,也是破阵营最强大的精锐力量。统领这些人的,是小猫属下的三个百户长……被破阵营士兵称为猫大、猫二、猫三的三位小虎爷。

小猫看到高兴处,也干脆自己脱了个赤条条的,扛着虎咆刀冲进了浣花溪里泡着。他大声呼喝着的挥动着虎咆刀,在浣花溪上卷起了一道几丈高的水龙。他大叫着:“兄弟们,努力砍啊,哈哈哈,每天砍五千刀,这身子骨都爽快了。嘿,嘿,赶明儿咱们试试,谁要是能一道劈断我的腰粗的柏木桩子,虎爷我奖他十两银子。”

数万士兵大声叫好,挥动砍刀的时候,那劲头就更足了。小猫嘎嘎狂笑,正要教这些士兵几招刀法,岸上突然传来了赵老大的呼喊声:“将军,将军,那游仙观的泰老道请你过去咧。说是要借您的虎威,压制那老狐狸精的妖气……您要不要过去看看啊?”

小猫猛的从水里跳了起来,穿起了衣服就往游仙观跑。他深知泰道子没有大事是绝对不会叫自己过去的。一边跑,他一边叫嚷着:“常铁,你们上午训练,下午就让兄弟们放假了吧。虎爷我去游仙观吃素斋去了,哈,哈,嘎嘎,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给虎爷我准备狗肉啊。”常铁他们满脸苦笑,有了这狗肉,还叫素斋么?

小猫一个人跑到游仙观的时候,萧龙子刚刚更换了衣物,正坐下来喝茶。看到小猫冲了进来,泰道子立刻拍拍手,顿时他们所在的书房外已经围上了数百保镖护院,方圆十丈之内没有人影。

萧龙子点点头笑了起来,他轻声说到:“小猫,这次我回去,小寰天的几种灵药却是正好成熟了。素云坪被那些家伙祸害了个干净,至今寸草不生,可是小寰天他们却是没有找到的。”他递给了小猫一个淡红色的石头瓶子,笑道:“这是小寰天的玉泠穗,你结成了妖婴,正好要他来平和内息,不要让妖孽之气太重,以免引来天劫。倒是可以大大的让你的修为上前一步的。”

小猫也不吭声,捏碎了瓶子,就把里面一株小指头大小,晶莹剔透,散发出淡淡黄色荧光的三叶草吞了下去,然后立刻盘膝打坐起来。

第二百八十章 游仙羽士(下)

萧龙子看着小猫这样子,由得开心的笑起来:“还是老脾气啊,有么好东西立刻吃下,生怕人家和他抢的……不过这老虎倒是老实,在素云坪两百多年,硬是一棵草药都没有私吞的。倒是那风子,嘿,他上山后,糟蹋了多少灵药啊,起码有三万多斤灵药对不上账本了。”摇摇头,萧龙子朝着秦道子沉声说到:“除了你自己,再精选出六十四名可靠的门人。”

他沉声说到:“所谓可靠,不要他们根骨多少,也不用他们是否以前学过一些法术之类的。总之就是他们要绝对的忠心于你的,绝对的效死命于你的门人……正如风子说的,不求他们是正人君子,天生的修道之体,但是他们一定要乖乖的听话……小寰天这次结下的灵药却是有多,大概可以让六十四个弟子结成金丹的,不过这却是要靠小猫去护法了,否则的话,他们要被药力撑死。”

秦道子忙不迭的说好,但是他还是有点迟疑的问到:“师尊,您这次去,可没有碰到危险罢?”

萧龙子摇摇头,脸色极其难看的说到:“危险倒是没有,他们根本就没有留下人在那边。可是,他们居然把青云坪祸害成了那个样子,连最普通的草药都拔了个干净,烧了个精光……为师的不会放过他们的,总有一天,他们必须要……血债血偿!”身为修道人,萧龙子说出了这番杀气腾腾的话。可见他心里实在是恨到了极点了。

沉默了很久,萧龙子从怀里掏出了五座小小地绿色的晶莹剔透的山峰,过三寸许大小的山峰,却是细微处纤毫可见。一丝丝地灵气不断的从上面散发了出来。他深情的抚摸着这五座山峰,低声说到:“大五行灭绝阵的阵眼,我已经收取了,正好放在游仙观的后山聚集灵气,让那些得力的弟子入内清修。”

他突然讥嘲的笑道:“那右圣所带领的人,凶残倒是够凶残,却是不识货。他抢走了翻天印那些法宝,却没有把这洛书图给收取了,白白的放过了这一件至宝……河图洛书,他们可想不到。这宝贝的本来面目是这样罢?”

秦道子吞了口口水,看着那五座小小地山峰说不出话来了。小猫却是已经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稳重如山的站了起来。他笑道:“老萧,谢过啦,我的妖婴这些可是彻底的听使唤了。唔,我吞了人家好几个元婴才练成这妖婴的,真元实在是有点驳杂,这下可是把那杂气给全部消灭了。不怕走火入魔啦!”小猫很高兴。

萧龙子也笑起来:“那就正好不过,你的妖婴理顺了真元,法力应该是提高了少,正好给我布置阵法,炼制丹药,护法御魔,诶,要你做的事情还多啊……小猫,不许跑。谁叫风子不在呢?现在就你能派上用场了,我还要你护法闭关呢,谁叫你一个人是元婴期地高手呢?”

小猫苦笑起来:“老道士啊。我小猫不过是一头老虎,我还要应付那跦能咧……每天中军点卯,要是我不到,恐怕他就敢削了我军权啊。到时候风子又要说我不懂得变通了,可是这跦能却是银子没办法收买的。要不然,我去把他脖子给习咔嚓,了?”小猫舔舔嘴唇,开始幻想要是自己干掉了跦能,会是什么后果。

秦道子大咧咧的一挥手,冷笑到:“这又有何难?虎师兄只管在游仙观住下,我去给那跦将军说,就说镇压那老狐狸精要一至阳至刚的人坐镇才行,嘿,就说必须要你帮忙,看他那跦能放不放人。要是他不讲道理,我就半夜去他的中军大营,放几个伥鬼让他好好的热闹一番。”

当下计议一定,秦道子晃悠悠的坐了轿子去中军给小猫请了四十九天的长假。萧龙子则是带着小猫进了游仙观的后山,在一个小小地山谷内选定了地点,用开山之法开辟了一个极其隐秘的洞府,把那大五行灭绝大阵草草的布置了起来。小猫地道行还是不够,这阵法大概能发挥个万分之一的威力,但是用来护住这小小的洞府,却是绰绰有余的了。

随后萧龙子把从青云坪带来的丹炉支架了起来,自己开炉炼丹。小猫则是可怜兮兮的每天被萧龙子当炉火使用,每日价喷出了妖婴真火在下面烧丹炉,好吃力。可是也正是因为小猫不断的喷出内火,结果把妖婴却是炼制得更加精纯了,彻底得消去了吞食元婴后带来的恶果,功候大进。

秦道子则是按照萧龙子教授的探心法术,从游仙观内找出了六十四个最死忠的道人,对着他们宣讲了十几天道法以蛊惑人心后,又用名利富贵、无边法力好好的网罗了一下人心,就把他们丢进了后山的青云别府。

萧龙子也正式摆出了秦道子师尊的身份,大开香堂,把这六十四个门人正式的收录进了门下。当然,为了害怕这些门人无意中说漏了嘴,萧龙子还是把门派的名号给隐没了。看着六十四个黄衣道士恭恭敬敬的磕头,上香,发下誓言,萧龙子跪倒在地流泪不止。“祖师爷在上,一元宗后世门人无能,今日收录门人,却连祖师爷爷的画像都没有一张。”

“弟子等当求精进,早日为同门复仇。待得我一元宗重新光复之日当做一周天水陆道场,忏罪三百六十日,以为谢罪。”萧龙子默声念颂着自己的誓词,眼里闪出了坚定的光芒。此刻的他,已经再也不是那个一元宗无忧无虑的老道萧龙子当而是如今的一元宗辈分最高地长老萧龙子。为了自己的门派。为了那些惨死的门人,他的心理正在急速地变化着,朝着一个门户的领导人所应有的模样转变着。

炼制成功的灵丹被分派了下去,萧龙子把一元宗的高深心诀传授给了这六十四个正式弟子。在小猫的护法下。萧龙子,秦道子,以及这六十个一元宗的门人同时闭关打坐,开始借助灵药的威力提升自己的法力修为。

四十九天的假期完结地时候,新生的一元宗除了吕风地属下外,又多了六十四名初级的金丹高手。虽然他们的实力在修道界来说还不算什么,可是加起来近乎百人的金丹期的门人,这个基础实在是太吓人了。加以时日,只要其中有哪怕三分之一的人进入元婴期,这就是一股恐怖的力量。一股可以轻易间覆灭一个修道门派地强横力量。

秦道子得到的好处是最大的,他在小猫的刻意帮助下。已经结成了金丹,进入了凝丹中期,比起这些刚刚得成金丹的门人,却是强大了不少。萧龙子则是很谨慎的,不过是狠狠的用灵丹的药力萃炼了一下自己的金丹罢了,却是敢强行提升自己地境界。身为正统修道门派出来的弟子,他深知强行提高境界会带来的后果就是日后地修行会凭空多了少的险阻。

如果仅仅是强行提升到金丹期也就罢了。最多就是日后的天劫难过一些,可是如果萧龙子强行提升到元婴期,道心的修为却又跟不上的话,怕是立刻气散功消都是有可能的。毕竟金丹和元婴,从档次上来说相差太大了。能量差距大,控制他们所需要的心神修为也就是判若云泥。

四十九天,可可的就苦了小猫,饶是他已经到了妖婴的中期,可是同时给六十六个人护法。哪怕他们仅仅都是金丹期呢,这消耗的真元,耗费的精神。也足够他受的。小猫的块头整整的缩水了一圈啊,看起来起码瘦了五十斤不止。

当然了,这也给小猫带来了不少好处。带上那炼制丹药的几天,四十九天不间断的运转妖婴,让他的妖婴更加灵动,更加的根基稳固了。甚至他妖婴的力量也增加了不少,一瞬间可以释放出来的真元也强大了不少。这就是努力修为的好处了。

不过,当习形容憔悴,的小猫摇摇晃晃的出现在跦能等文武官员面前的时候,跦能他们还是失声惊呼起来。胡布政司他们是心惊于那老狐狸精的厉害,跦能则是大怒的喝道:“厉虎将军,莫非他们请你过去帮忙,却连饭都不给你吃么?”

小猫有哭出来的冲动,可不是么,四十九天没有吃一点东西,一滴水都没有喝,刚开始炼丹的那几天,还要每天从嘴里喷火出来,这是‘妖’应该做的事情么?可是他却哭不出来,因为他心里是很高兴很高兴的,六十四个金丹期的高手啊,这是什么概念啊?报仇的希望又大了一分啊。所以,他只能发出了似哭似笑的嚎叫声:“我的老天阿,以后哪怕人死光了,我厉虎也再也不去降妖除魔了。”

他气汹汹的把一肚子的火气全部放到了那不知名的老狐狸精头上。“娘的,老子一刀子砍过去,那老家伙居然不肯躲开,仗着他没有肉身了,还要扑上来咬老子一口啊。幸好老子阳气足啊,我虎爷可还是没有破身的童男啊,嘎嘎嘎嘎嘎嘎,所以一道阳气就把他给冲飞了老远,然后……”

‘啪啪啪啪’,小猫得意洋洋的一边啃着烤肉、炖肉,一边狂喝老酒,一边口沫四溅的对着那些文武官员吹嘘自己帮忙镇压妖怪的伟大行为,那个得意啊,他尾巴都快翘上天上去了。

游仙观内,六十四个羽士换上了紫色的道袍,在秦道子的命仓下,把门下的老道分成了六十四个部分,开始了有组织,有规章制度,纪律严明的传道。如果有修道之人路过,他们就会发现,游仙观的这些老道根本就不象修道之人了,他们的所作所为,倒是有点像是军队一样,一支组织极其严明的军队。一支修道之人组建起来的军队!

白日里,游仙观的老道们在那些紫衣老道地带领下周游附近的村镇。坑蒙拐骗,无所不为。在赚取银子的同时,找那些不成气候的,倒霉透顶地小妖魔。小鬼怪去锻炼自己的法术、法宝。夜间,他们则是恪守修道人的本分,一心的修炼,不断的增强自己的实力。

对那六十四个正式入门的老道来说,修炼的动力是他们想要成神仙,飞升去那个美丽的、幸福的天界。

对于其他地那些直系门人或者普通的道人来说,修炼地动力就是秦道子在年关将近之时,所召开的游仙观年终大会上所告诉他们的那些:

“兄弟们……诶,诸位同门,我们修道之人。要怎么样才能多赚银子?要怎么样才能守住这份基业?要怎么样才能横着走路?那就是自己的法力要高,法宝要强。同时,我们要团结!”“每个人,都要努力的修炼,自己的法力高了一分,铲除的妖魔就可以多一点,得到地银子就会多很多很多。你们吃香的,喝辣的。这都是要银子的。修炼,只有修炼,才能让你们在面对妖魔鬼怪的时候,更加的安全一点点,保命的希望就这么大一点点。”

“另外呢,我要重申的就是,团结。这是很重要的,大家一定要像是一家人一样,团结起来。只有团结。别地修道门派过来抢地盘的时候,我们才能保住我们的地盘。四川是个富得流油地地方,我们能让外来的和尚、道士、尼姑、道姑抢走了我们的生意。所以大家一定要团结。也只有团结,大家在降妖的时候,才能让自己的法力发挥出最大的功效。”

“想想看,如果你们三人一组去降妖,可是刚动手,就有两个人逃跑了,剩下一个人,打得赢那个妖怪么?按照我们现在的法力来说,是肯定打不赢的……但是三个人一起上,就很有可能打赢那个妖怪。如果三个人拼命了还打不赢,那就叫同门的师兄弟帮忙,三个人打不过他,三百个人呢?”

秦道子举起了一道五雷符,随手丢出去,引发了一道雷电轰击在了地上。“每个人的法力都是有限的。除了你们带队的队长,其他的同门的法力,最多也就能引发两道或者三道五雷符,这是绝对够的,对于厉害一点的妖怪来说,三五道五雷符,势不能给他们致命的伤害。但是如果你们上千同门,同时发出一张五雷符,那是什么样的威力呢?我们现在可以试试!”

一千四百九十七道雷电同时轰击了下来,命中了游仙观附近的一座小山头,强烈的紫色光芒中,那高有二十几丈的山头彻底的被轰青了。

秦道子得意洋洋的大声嚎叫起来:“看到没有?诸位兄弟……诶,诸位同门,这就是团结的力量。只要我们游仙观团结起来了,一般的千年妖魔都是我们的对手……所以,大家在行道天下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如果有适合修道的童男童女,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坑蒙拐骗,总之要让他们投入我们游仙观的门下。”

秦道子面目狰狞的吼叫着:“多一个门人,日后就多了一个可以发出五雷符的人,我们的力量就大了一分……日后赚取的银子也就多了一份,大家的饭碗、菜碗里面的油水才会丰厚一份,明白了没有?”

千多名老道看整齐齐的嚎叫着:“观主,明白了。”果然是气势如狼似虎,虎狼之师啊!

秦道子满意的点点头,看了看天上越来越大的雪,挥手到:“解散,门下弟子做晚课,诸位护法兄弟们去帐房支领银子,准备回家过年。今年我们游仙观的利润很高,很高啊,所以,每个护法兄弟的份额银子都加倍领取。”

更大的欢呼声响了起来,数百江湖匪徒兴奋的朝着秦道子不断的膜拜啊,秦道子就是神仙,就是财神爷啊。跟着游仙观走,听游仙观的吩咐,他叫我杀人,我绝对不放火,果然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啊……自从进了游仙观,我身上没伤口了,不用成天断手断脚的了,饭碗里油水也多了,银子收入也丰厚了,实在是一本万利的好事情啊……大家都加入游仙观罢!

总体上来说,秦道子的这一番讲话,放在任何一个江湖黑道帮派上,都是一篇合格的,赤裸裸的檄文啊。

‘碰、啪’,远处有小孩子放起了鞭炮。风雪中,游仙观却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没有人知道,因为吕风的灵光一闪,加上秦道子的苦心经营,日后修道界中最恶劣的一个门派静悄悄的壮大着自己的势力和实力。

当日后游仙观第一次正式的出现在修道界中的时候,修道界的那些元老、大佬们,几乎立刻背过了气去。他们从来没有想到,一元宗的门人,会是如此的卑鄙,如此的下流,如此的恶劣,简直就好像一群土匪,一群流氓一样,席卷了整个修道界……而此时的游仙观,不过是一个在修道界没有任何人知道的,还在人世间‘辛苦’的为了银子打拼的江湖匪类的聚集地罢了。

风雪中,三个紫袍老道带着十几个同门,顶风冒雪的出了游仙观,敲打着法铃在成都府的大街小巷里游走着。突然间,他们站在了一个高门大户的门口,低声的商谈起来。

“师兄,账本上似乎没说这户人家被我们光顾过罢?”

“没错,这户人家是前几天刚从朝廷里卸任回来的户部王侍郎。”

“户部啊,岂是很有钱?天下的银子,都归他们管咧,肯定贪污了不少罢?”

“妙哉,就要过年了,赶快捞了这一笔,也让师祖和师尊高兴高兴。”

“那,第三套计划?”

“不,第三套昨天在对门的李员外家用过了,用师尊最新提出的第九套。”

“好。”

于是,一道掌心雷直接劈开了王侍郎家的大门,十几个老道蜂拥而入,嘴里大声的呵斥着:“妖孽,你往哪里逃,快快纳命来!”三道寒气森森的剑气在三个紫袍老道的身边环绕飞舞,看起来好吓人。

‘轰’的一声,一道雷霆自天而降,王侍郎家的花厅顿时化为了废墟……随后,有无数的人叫嚷了起来:“道长,您可一定要把那妖孽给抓住啊,可能让他们给逃了啊!”

雪无声无息的落在了地上,似乎一切污秽都被他淹没了……除了游仙观老道们的诈唬声外,一切的污秽,的确都被他淹没了,就连那阴沟里面的死老鼠,都被洁白的、无暇的雪给盖住了,除了他们的诈唬声外。

第二百八十一章 相互攻讦(上)

大雪飘飞,吕风却是换了一身黑色的儒衫,上面洒了几点银花,尽显文士风流。他蹲在地上,小心的看着面前的红泥小炭炉,不断的用手去抚摸上面的紫铜水壶,测试水温。吕老太监翘着个二郎腿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老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很高兴、很欣慰的看着一门心思给他泡茶的吕风。

厚子里面很静,都可以听到外面雪花落在地上的声音。吕风泡好两盏茶后,先是端了一盏给吕老太监,然后才在自己面前放下了一盏。闻了闻空气中的袅袅香气,吕风赞叹到:“父亲哪里弄来的这般好茶?却是难得的了。”

吕老太监眯着眼睛笑起来,脚尖一点一点的说到:“这茶叶么,不就是下面那些溜须拍马的官儿送给陛下的?为父的就顺手从库房内掏了一半出来!反正陛下也不喜欢这淡巴巴的茶叶,他宁愿喝那苦得死人的货色。这些好茶迟早也是要赏赐给大臣的,还不如我们父子两先享用了再说。诶呀,最近你下面的事情还好罢?嘿,你的油水是越捞越足,白白便宜了那群小崽子。”

吕老太监那个得意啊,吕风是自己的义子,隔三岔五的就给宫里的大小太监送去大量的贿赂银子,那些大太监、小太监,谁不在一口声的说吕风的好处?吕老太监深知宫廷内的勾结关系,看到吕风这么受看个后宫太监的欢喜,他心里也欢喜。“要说以后也是大殿下继位地。那小李子,说不得要接了为父的这位置。可是他一个小太监初来咋到,这宫内的事情,还是把持在其他的主管太监手上地。”

他点点头。赞许到:“你现在能和那些大太监打好关系,就算以后为父的不在了,这宫内起码不会有人给你使绊子了。这是好事啊,不过你以后送银子的时候,还是要谨慎些,尤其不要当着马和那小崽子的面送,幸好他现在去督造宝船了,否则他是最看不得我们收钱的。”

吕风抿了口茶,笑吟吟的说到:“父亲您起码能活一百岁,说什么以后在了的话呢?马公公么。是我一向仰慕的人了,自然不会去触他的霉头的。至于宫内其他地公公。和我倒是很是交好,日后倒也不怕他们反戈一击,跟着那两位殿下找我的麻烦地。”

吕老太监阴声笑了几声,放下二郎腿,端正的坐在太师椅上闭目沉思了一阵,随后才把身体斜着探过了桌子,看着吕风低声的说到:“那。你可知道那两位殿下如今在地方上作些什么事情么?你总要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掌握住了,这才方便行事的。”阴暗的油灯光芒闪动,吕老太监的声音彷佛鬼怪低语一般。“风子,你可要小心点,那位二殿下可是一个肯放过人地。嘿,公公我……为父的可是听说了一些风声的。”

吕风心下恍然,朝廷中有官儿挂靠着吕老太监呢,所以把一些该说不该说的东西都泄漏出来了。他点点头,也是压低了声音说到:“唔。多谢父亲提醒。啧,那二殿下在军方倒是很有势力,可是在朝廷文官方面。还是我们那位主子更强一些,要说起来,他除非也起兵造反,否则这皇位,倒也轮不到他的。”

吕老太监冷笑了几声,他缩回了身体,抓起茶杯胡乱的喝了一口,含糊清的说到:“怕就怕他还真的敢起兵,你可要注意着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风子,还有你那师弟厉虎,都是陛下宠爱的大将,也立下了不少军功。可是你一定要记着,整个朝廷地武将,能绝对的站在你们这边的,只有马和。除了马和,其他地武将都是二殿下的人。”说完他立刻闭上了嘴巴。

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太监缓步的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碟子的花生米。吕风接过花生米,把他斥退后,吕老太监亲自跑过去关上了房门,这才回到座位上坐好。又倒上了一杯茶,吕老太监,手指头捏着一颗花生米搓掉了上面的薄皮,随手丢进嘴里咀嚼了起来。他含糊的说到:“唔,这花生不错,大冬天的吃点花生,可是有好处的。花生,核桃,都可以润肺止咳,老人吃最是好过了。”

吕风心里暗笑,吕老太监虽然也是六十开外的人了,可是早就进了先天之境,这身子骨怕是比三十岁的青壮年还结实。他也就是脸蛋看起来老,其实体力可是太好了。不过既然他在自己面前撞老人,那自己就好好的孝顺一下吧。当下吕风接口到:“这倒是真的,如今天气寒了,您可得注意点身体。赶明儿孩儿叫手下的人弄点上好的蜂蜜过来,给您调配几丸丹药,您吃下去保证受用。”

老太监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他连连点头的说到:“好,好,嘿,你小子给皇帝送了一份修道的口诀,他可是要长生不老的……呵呵,得,一样的口诀也给为父的来一份。咱家也得陪着陛下是不是?要然陛下他长生不老,永掌天下大权,要是没有咱家陪着了,可不是寂寞么?”

吕风心里暗惊,这老太监是从哪里知道自己给了朱棣修道口诀的?朱棣每夜里修炼的时候可都是极其隐秘的,唯一能够泄密的,也就是在大草原上自己给他口诀的那时候。唔,看样子皇帝身边,老太监都安排了少的高手护卫啊,居然能隔着这么远,听到自己和朱棣在帐篷里面的说话。他笑着点点头,应诺到:“这是自然。不过给陛下的那份口诀,自然是不能给父亲您的。”

他笑得如此的和煦,很是体贴的说到:“孩儿说句该掌嘴地话,父亲的身体有些欠缺。这修炼的功法自是能和常人相同。孩儿这里好容易才弄来了一篇‘九阴诀’,乃是至阴的心法,正好符合您哪!”说完,吕风在怀里掏摸了一阵。从乾坤袋里掏出了一本老旧地卷轴。

吕老太监深爱吕风,倒也不以吕风言语中的某些形容生气,他很兴奋的接过了哪卷轴,抚摸了老半天呢,这才笑吟吟的说到:“罢了,还是孩儿你有孝心。哼,那些小崽子,一个个就会送一些金银珠宝上来,公公我虽然也喜欢钱财,可是太多了也就没有意思了啊。”

小心翼翼的把那卷轴放在怀里收拾好了。吕老太监这才得意的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颗大东珠放在手心摩擦起来。他缓缓的说到:“最近修炼一门新的功夫,这掌力却是越发厉害了。等得修练成了修道之人的真元,怕是为父的这门‘凝心掌’地威力可是连神仙都打得死。不过,这掌力却是要不断的吸纳珍珠才能练成地,至今已经消耗了两斗珍珠了。”

吕风会意,连忙说到:“这有何难?区区珍珠罢了。孩儿的记名弟子中,有几个珠宝大户的子弟,要他们每个月进贡三斗大珠子就是。孩儿最多拿几个官职和他们交换,大家各取所需,倒也快活。”

点点头,就看到吕老太监掌心里有寸许白色的斑纹闪动起来,那颗大东珠‘啪’的一声碎成了粉末,荧光闪闪的珠粉全部被吸了进去,顿时拿白色斑纹的光芒又稍微地增加了一点点。吕老太监阴沉的说到:“刚才说到哪里了?那二殿下,在你还没有进世子府的时候,就已经跟随着陛下上过好几次战场了。乃是那时王府下第一勇将。”

“军队的事情,你也清楚,只认交情。才管你新进之人的军职多高,权力多大。你和张玉,跦能他们交好,但是只要二殿下一封书信过去,他们立刻就不会再理会你。兵部的人马就是以前燕王府的那批人,所以兵部和二殿下勾结紧密,这也是你知道了的……风子,你可要当心了,最好的办法呢,就是架空了张玉跦能他们,让他们属下地将领都变成你的心腹,那就万事妥当了。”

他阴狠的笑了笑,抬起双掌得意地看了看,点点头说到:“至于那兵部的人,你能设计让他们意外身亡的就身亡,能够让他们出点风流韵事被陛下废黜的,也可以进行了。总之呢,军队在手中了,什么都不怕了。大明朝的上百万大军,你和厉虎加起来也就掌握了不到十万,要和二殿下斗,没有军队可是不成的。”

吕风低着头,一副纯真般的问到:“二殿下乃是皇子,怕是不会起兵作乱罢?”

吕老太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眼里绿光一闪,低声咒骂到:“狗屁,皇子又怎么?我们大明朝的开国皇帝,还是地头上的地痞出身呢。仁义道德、天理伦常的,可要和他们朱家的人说这些。要是天理伦常对他们朱家人有用,太祖皇帝会杀了常遇春、蓝玉他们?陛下他会起兵赶走朱允玟?哼,不要信这些。”

他很神气的低声说到:“总之你要记住一件事情,你就要盘算着张玉,跦能这些大将会和你作对,盘算着他们就要从你背后捅刀子了。所以呢,你现在就要准备着把他们都给害死,他们死了,天下就是你最大,到时候你还怕什么?要是你掌握了军权,嘿嘿,虽然你认公公我为父了,你到时候想要干什么,还不是一样可以干?”

说到这里,吕老太监满脸狰狞,哪里还是白天的那个忠君的总管太监?他拍拍大腿,翘起二郎腿哼哼到:“等你掌握了军权,要是你不想做那勾当,那你就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就是,反正你修道有成,活个三五百年不成问题,做官不耐烦了,把权力送给自己放心的人,到时候走就是。”

他舔舔嘴唇,很是不屑的说到:“不要说什么张玉,跦能和你有交情,风子啊,这交情可是不可靠的,不是我们自己人,那是绝对不可靠的。这天下,公公我相信谁啊?能相信谁啊?也就你小子一个人了,所以公公我能为你打算么?”他冷哼一声到:“你啊。有时候还是太心慈手软了。我们做人,不能等着别人来害我们啊,我们先害死他们了,不就天下太平了么?”

“总之呢。能威胁我们的人,以后可能威胁我们地人,都要杀掉。公公我这一辈子就是这么过来的,起码踏着上千个人头,才爬到了王府总管的位置上。如今到了皇宫总管了,就今年呢,新进的小太监就打死了三百多个,那些新选进宫地宫女也杖杀了一百多……告诉你啊,当官可不容易,尤其是我们。我们手上有权的官儿,更难当啊。”

摇头叹息了老一阵子。吕老太监笑着拍了拍吕风的脑袋,点头说到:“你长得和为父的年轻的时候真的很象,当时你刚进王府觐见王爷的时候,公公就楞了一下,就好像年轻时候的我啊,面对面的走进来了。啧啧,要不然怎么说公公这么和你投缘呢?所以。这些好话你一定要记着,终生受用不尽啊。”

他哆哆嗦嗦的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张纸片,随手放在了桌子上,阴险无比地说到:“听为父的没错,那些文武大臣,肯给孩儿你做牛做马,给你做孝子贤孙地,你就扶植他们往上升。那些位置比你还高,不听你话的。就想着办法整死他,这样你的官位才能保住啊……尤其军队的那几个大将,你可得注意喽。可不要让他们先动手坑害了你。”

吕风虚心的受教,拿过了那纸片看了起来。吕老太监哼了一声:“这是公公我在宫里,在皇后啊、贵妃娘娘她们身边安排下的人手,以后呢你要他们帮你干点什么,就直接找他们好了……这世什么东西最管用啊?枕头风啊,嘿!陛下是神武之君,不过他怎么也是个男人,是男人就逃不过女人的手掌儿心地!”吕老太监很得意的笑着。

“这暗地里的权力呢,迟早一步步的交给你,你先试着。公公我经营了几十年,这暗地里的手脚可少,一时半会也和你说不清楚。唔,就好像那腾龙密谍,还分内外两组呢,你现在掌握的是外组,赶明儿,就把内组也交给你,嗯?”吕老太监挑了挑下巴。

吕风连忙站起来谢过了他:“孩儿实在是惶恐,这……”

吕老太监又高兴起来了:“罢了,只要你有孝心,就比什么都好。得了,天色也深得厉害了,你还留在宫里面也不好看……唔,你现在功力极深,也不要从大门走了,直接跳墙出去罢,省得被禁卫们看到了,说我们内臣外臣勾结太多也不好。”吕老太监突然没有正经的邪笑起来:“嘿,公公我可告诉你啊,你现在功夫好了,皇宫里可没人能制住你,你可别半夜跑进来偷那些新进的宫女,这可行。”

他挤了挤眼睛,吕风却是神色丝毫不改的笑道:“得了,您又拿孩儿开心呢。这皇上地禁脔,孩儿敢碰么?您好好的休息罢,那九阴诀,您可以开始练了……孩儿告退。”吕风抱拳行礼,小心翼翼的把那纸片放在了袖子里,这才大步地走了出去。

一边走,吕风一边思忖着:“义父说得也有道理,这张玉,跦能手下的兵马可比我多太多了,要是他们真的和二殿下勾结了,万一陛下有个三长两短、走火入魔什么的,那可就……唔,也该及早布置了,不是说天下最黑的地方就是帝王家么?不想陪着我们主子一起死,就只能让别人死了……诶,明儿还得去找找僧道衍他们,怎么说我也是护法弟子,不经常打个招呼也说不过去。”

脸上露出了一丝丝阴险的笑容,吕风看了看左右,就只有吕老太监的四个心腹在后面送自己,顿时也不多话,身体一闪,化为一道青烟就掠过了围墙,直接冲出皇宫去了。那些忠心耿耿的巡逻禁卫哪里看得到他的身影,就这么被他大摇大摆的从宫墙跳了过去。

水元子坐在高高的大殿屋顶上看雪,突然间看到吕风的身影远远的飘了过去,由得咧开嘴笑起来:“好啊,还以为就没人陪爷爷我玩了,没想到这小子也没睡觉啊。嘿嘿,找他去好好的热闹热闹,吕小子手里总是有好酒,可不能放过他了……娘的,居然要老子给那小皇帝护法,他自身的真气修为都快到了凝丹期了,还要我护法干什么?去,死了活该,换个皇帝也好玩!”

说到这里,水元子拍拍屁股就跳了起来,紧跟着吕风冲出了皇宫。可是他老人家的动静就太大了,几个禁卫牵着几条狼犬正在巡逻呢,他老人家从宫墙上一掠过去,那狼犬莫名其妙的‘吱儿’一声就少了一条,顿时禁宫耸动,不知道多少禁卫冲了过来……远远的就听到他的哼哼声穿了过来:“一黑二黄三花四白,诶呀呀,大黑啊大黑,你别挣,水爷爷带你玩好玩的去,好好的用火头给你烤烤啊!”

第二百八十二章 相互攻讦(下)

同一个夜间,当小猫带着破阵营的士兵在树林内演练雪夜袭击的时候跦能,的大帐中却来了不速之客。

一人独剑,悄无声息的进了跦能的大帐。要不是此人轻声的咳嗽了一声,正在颂读兵书的跦能,还根本不能发现他的到来。正要出声呵斥的跦能猛然看到那人的面孔,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往左右看了看,跦能很小心的站了起来,一手拉住了那人的手低声问到:“慕容将军,雪夜来此却是为何?二殿下已经就落,莫非不知道藩王属将不许轻出封地么?”

来人正是慕容天。他一身劲装短打扮,似乎根本不在乎外界的寒冷,四尺长剑正背在他的身后。看到跦能如许急切模样,慕容天低声的笑起来:“无妨,我慕容孤身一人,就算被监察御史得知,最多贬我二级官位罢了,和殿下没有妨碍。”他露出了一丝傲然的笑容:“再者,慕容已经突破了天人之境,进入了先天武道,谁又能察觉我的行动呢?”

跦能闻言大羡,他重重的拍打了一下慕容天的肩膀,呵呵笑道:“不愧是昔日的燕京第一剑手,却是这么年轻就突破了先天境界。”顿了顿,跦能皱眉到:“不过,不管怎么样,你也不应该私出落地啊,这实在是大没有道理的事情。”

慕容天也懒得就座,就这么站在原地说到:“我这次来,是替殿下送信的。除了跦大人你这里。张玉张大人那边,也有人去了。不过因为厉虎那家伙就在跦大人附近,所以才派了我过来,以免泄漏了痕迹。”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跦能。

跦能深知其中有古怪,立刻撕开了信封,就着油灯匆匆地扫了一眼那信。信里的内容很简单,就几句话而已:“若父皇崩,厉虎掌外,吕风掌内,则朝政何?君当身处何地?”

跦能咧了咧嘴巴,说不出话来,他缓缓的把信纸在油灯点着。看着它烧成了灰烬。慕容天倒也不催他,站在原地很悠闲的打量着帐篷内地摆设。良久。跦能才苦笑起来:“事情不至于如此罢?二殿下实在是过虑了,那吕风权势再大,莫非能大过六部尚书,大过诸位大学士么?那厉虎,手下也不过十万兵马,哪怕他们心怀不轨,却又如何?”他也不傻。知道朱僜给他书信的意思。

慕容天仰天长叹了一声,以极其悲天悯人的气概摇头叹息到:“跦大人,你错了……你错了。你当那吕风认了吕总管为义父,就真的没有别的心思么?大奸大恶者,行事自然匪夷所思。天下人都知道太监之义子,自然是不能坐皇位的。可是跦大人是否想到,天下还有傀儡一物?若是他日后操纵朝政……嘿嘿,跦大人到底是大明的忠臣,还是他吕风的忠臣?”

跦能怒视慕容天:“我跦能。是陛下的忠臣。”

慕容天立刻说到:“那自然应该铲除吕风一党。他们锦衣卫内结大臣,外连地方士绅,已经是一股极大的势力。朝廷中无人敢说他锦衣卫地坏话。更何况厉虎掌管军权,已经是军中人人仰慕之战神,只要他稍微结党掌权,若是陛下百年之后,继位之君懦弱无能,岂不是让那吕风得了好处?”慕容天自信的分析到:“那吕风为甚拜吕总管为义父?自然是他自己都知道手中权柄太大,求陛下安心而已。”

看着茫然不知所措地跦能,慕容天阴狠的笑了笑,继续说到:“陛下夺取皇位,天下士子议论纷纷,吕风一通打杀,天下士子纷纷闭嘴。日后若是吕风也来上这么一手,天下有人敢说话么?这锦衣卫,已经把天下人给杀寒了胆子了。”

跦能喃喃自语:“不至于此罢?”

慕容天重重的击打了一下巴掌,沉声道:“还正是如此。大殿下沉迷诗词歌赋,每日里花天酒地,虽然打理政务的本事……也还……也还算可以,但是他实在是过于懦弱,尤其对吕风过于宠信,怕是日后一旦继位,吕风如果作乱,他根本就无法控制。”慕容天喘了口气,狠认真的问到:“跦大人,你认为那吕风,他会是一个忠君爱国之人么?”

跦能低下头,仔细的考虑了半天,想到那吕风铲除异己的雷霆手段,不由得额头上冷汗一滴滴地落了下来。“那吕风,手段毒辣,诡计多端,怕是……怕是他并不是一个太忠君之人。”跦能说完这番话,不由得重重的喘息了一声,他知道,自己不得不按照朱僜的意思走了。他跦能不是笨蛋,朱僜的信函,不过是挑拨他,要他和吕风作对而已。

可是他思虑了半天,哪怕那朱僜日后作乱,他毕竟还是朱棣的儿子,怎么说这天下还是朱家人的。要是按照吕风如今的势头发展下去,日后朱僖继位,那吕风要是架空了朱僖,这皇位可就等于是吕风的了。跦能不得不做下了如此的决定:“不管如何,总不能让那吕风掌握了朝政大权就是。”点点头,跦能对慕容天说到:“殿下地意思是?”

慕容天脸上露出了狂喜的神色,他连连点头说到:“殿下的意思就是,跦大人先趁着这次南征地机会,先铲除了厉虎的得力属下。尤其是那常铁,他的伯父乃是先朝大将常遇春,此人长于兵法军阵,不能容他在厉虎属下效力……至于朝廷里,殿下也已经联络了不少大臣,足以对吕风的势力造成沉重打击。只要他们手中没有了实力,日后就不怕他们翻起波浪来。”

看到跦能那还有点犹豫的脸色,慕容天立刻宽慰他道:“此事。殿下他并不是为自己打算,乃是为天下黎打算罢了。若是让那吕风得了大权,怕是天下百姓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不得有安宁……殿下他并不是和大殿下争夺皇位。不过是为了这个天下而已。”慕容天深情地说到:“殿下他,也过求一个太平王爷做做就是了。”

跦能听得这番话,想起昔日和朱僜联手作战的情意,顿时心一横,坚定的说到:“此事就此决定了罢,跦某绝对不会放任厉虎在军中扩张势力的。只要有我和张玉张大人在,那厉虎哪怕是金刚下凡,也只能乖乖地。这天下,还由不得他们两人支手遮天。”

慕容天看得跦能如此表态,顿时也不多说。这些军队中的粗汉子,是不需要多说太多道理的。他微微抱拳行礼后。立刻转身走出了帐篷。过了好一阵子,跦能才愤怒的吼叫了起来:“来人啊,你们这群混蛋,给本将加紧戒备,加强三倍的巡逻人手,不许任何人无故的出没军营。”对于慕容天能够无声无息的进入军营面见自己,跦能还是觉得有点掉面子的。

不过。跦能还是在心里翻转了一番念头:“毕竟是先天级的高手,这些侍卫人数再多,怕是也不可能发现慕容的动静罢!”

雪一块块地落在了应天府城里,应天府已经被包裹成了一个臃肿的雪团。到处都是雪块落在雪堆上发出地‘籁籁’声响,就在这漆黑冷寂的夜里,吕风高一脚第一脚的抱着一条大黑狗,满脸无奈的行走着。水元子走在他的前面三丈许的地方,不断的回头嘻笑:“臭小子,苦着脸干什么?大不了等下烤好了狗肉。水爷爷我分你一条前腿就是了。”

舔舔嘴唇,水元子不满地说到:“亏你还是锦衣卫的大统领,居然连偷狗的时候不能有太多人都知道。你带着那三百多护卫。我们就是去人家家里面抢了,这可不是爷爷我干得出来的事情……赵老大那小子说了,这偷鸡摸狗可是技术活,用蛮力是会让人看起的。”

吕风苦笑着拍打了一下肩膀上扛着的那条狼犬,低声道:“水大爷,您已经把皇宫守夜的狼犬都摸了一条出来了,您还想干什么?”他在心里哀嚎:“我是锦衣卫的大统领,可是我为什么要精通偷鸡摸狗的功夫?没人说我锦衣卫地人要每天晚上出门摸两条黑狗回去啊。”

水元子横了他一眼,嘀咕着说到:“真是小娃娃不懂事,家里要有隔夜粮,心里才叫稳当是?这条狼犬今天晚上吃了,再摸一条放着养着,明儿晚上再动它……唉呀呀,说真的,有你这个负责应天府防卫的五城都督府地大都督陪着我,心里都踏实多了啊。怎么说呢?官官相护啊,就算是刑部的人抓着爷爷我了,也敢带我走的,是是?”

吕风的鼻子都快气歪了,这还叫神仙么?还是神仙么?他老人家说的是什么话呢?自己这个大都督,唯一的用途就是陪他偷人家的狗么?

正郁闷呢,水元子已经是一道地行灵苻打在了一家人的墙壁上,他施施然的穿过了墙壁,吕风无奈,也只能扛着那条舒服得直哼哼的大狼犬走了进去。他狠狠的敲打了一下肩膀上的狗头,还要耗费自己的真气替他梳理经脉,不让它发出叫声,不让它挣扎,这……他吕风对人都没有这么好过,何况是狗呢?

过了大概一刻钟,心满意足的水元子搂着两条黑色的土狗从墙壁上探出了一个脑袋来。他立刻又把脑袋缩了回去,低声的对着肩膀上多了一条黑狗的吕风说到:“奇怪,怎么现在外面还有人行走呢?身上还带着刀子?那天你颁布宵禁令的时候爷爷我可听到了,过了子时,可就只有都督府下属的城防军可以在街上走路了。”

吕风的眉头皱了一下,他也偷偷的从墙壁里伸了个脑袋过去。可是么,就在街对角的地方,几个劲装打扮的人正快步的行走着。他们的腰间佩刀,一眼就知道那是军中特制的大砍刀,和江湖人习惯使用的鬼头刀在外形上完全不同地。在看他们整齐划一的步伐,小心谨慎的猫腰走路的模样。都显露出了军人那特有地味道。

眼里闪过了一道蓝光,吕风看清了那带头人的模样,朱僜麾下的得力将领之一:雷镇远。也不多说什么,吕风朝着水元子比划了几个手势。把两条黑狗往水元子身上一扔,自己的身体渐渐的融入了空气中,一条虚幻的影子轻手轻脚的跟上了雷镇远等人。后面水元子看着四条大黑狗,气得乱磨牙齿。吕风则是在心里默思:“这雷镇远什么时候到的应天?他们深夜出来,想必最起码白天也就到了。城门可会为他们开启的,都督府下的军队里我也安插了很多高手进去,就凭他们,是不可能不被察觉地越过城墙的。”

眼里闪过了一丝杀气,吕风就想出手。可是雷镇远他们那几个人中立刻有人回头看了一眼,很诧异地看了看身后。这才转过了头去。吕风心里一震,这人可就不是军队里出身了。能够感应到自己这么弱小的杀机。此人一定是修道士,而且道行不会很低。不过现在吕风不敢用法术查探那人的详情,倒是说不出他到底到了什么境界。

“古怪,雷镇远深夜出门,非奸即盗。可是他们还带着一个老道干什么?嗯,刺杀皇帝?没这样的事情,就这一个老道。可打过皇宫里龙虎山的那几位以及其他的那些供奉。哼,哼,哼!”

一行人脚步如飞,很快就到了一栋极大的宅子前面。那雷镇远上了门前台阶,轻轻地敲打了几下门户。过了一阵子,大门敞开了一条缝隙,一个森严的声音低声喝问到:“什么人?”雷镇远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大门突然就张开了一条尺许宽的缝,一行九人鱼贯而入。大门立刻就关闭上了。

吕风看得羡慕已:“我锦衣卫下属要是深夜到了人家门口敲门,怕是早就鬼哭狼嚎的一阵惨叫了。这雷镇远,深夜跑到张玉的门口敲门。居然一点响动都没有就跳进去了,果然是军方系统内的同僚,大家感情好啊!”,当

远远的,一队夜巡的士兵在一个把总的率领下走了过来。吕风现出身形,快步地迎了上去,低声的命令了几句后,身体彷佛柳絮一样飘进了张玉的院子。那把总则是低声呵斥了几声,顿时几个士兵丢下兵器火把等等,快步地奔跑开去。剩下的十几个士兵则小心翼翼的守在了张玉家大门口,一个个都缩在了阴影角落里,灯全部都熄灭掉了。

张玉偌大的庭院内,就只有一栋楼阁内还隐隐有着灯火,吕风落下地,大摇大摆的朝着那楼阁走了过去。路上的暗哨警卫,全被他远远的绕了开去,哪里有人能够发现他?走到那应该是书房的房门口,吕风更是嚣张至极的就站在窗子边上,侧耳倾听起来。

就听得那张玉语气善的喝问到:“雷镇远,你乃是二殿下的属将,为何深夜来此?莫非你不知道你的身份,是不能私离藩地的么?”顿了顿,张玉语气更加严肃的说到吕风心里暗惊:“好你一个张玉,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功力却也到了这般境界。嘿,要不是我身份特殊,你还真的随时可以给我致命一击呢……唔,那朱僜已经开始和你们这样的军方重臣接触了么?幸好,幸好老子在你们身边安插下来的暗桩够多啊。”想到这里,吕风融于风中,轻轻的飘了出去。

那雷镇远等人被张玉属下狼狈的赶了出去,气恼的顺着大街走了几百丈出去,就听到天空中响起了‘飕飕’的怪啸声。一个庞大的气场笼罩在了他们身上,四周的空气被抽得干干净净,一股股凌厉狂暴的气劲在气场中往来冲撞,雷镇远他们还没有吭出声来,就被打昏了过去。

只有那修道士一声厉啸,嘴里喷出了一道金光,彷佛旭日东升,习哗啦,一声突破了那气场。可是扑面而来的却是一面巨大的春秋简,狠狠的把他的剑光拦了下来。‘噢呜’一声长啸,一条金色飞龙带着圈圈佛光轰击在了他的小腹上,随后三条浑身涌动着阴暗煞气的人影飞扑而至,强横的真力裹着六个碗口大小的拳头,没头没脑的朝着他砸了过去。

‘砰砰砰砰’一阵乱响,那老道喷出了几颗大牙,翻着白眼被打翻在了地上。周处、蔺轼、吕安三人显出身形,彷佛踢死猪一样狠狠的在那老道的身上踏了几脚。

方才没有出手的修心养性二人飞扑了上去,把那老道法宝囊内的货色一抢而光,而白小伊却也是收取了那道剑光,三人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只有八戒和尚一无所获,气得他歪着脑袋不断的念佛。吕风顺着大街缓缓的行了过来,黑色的儒衫在寒风中飘动,有如深夜的妖精一样。他冷冰冰的看了雷镇远他们一眼,点头到:“先带回去好好的收拾一顿,给他们吃足苦头了,老子再去皇上那里告他们一状……嘿,落王属将私出封地,这雷镇远算是废了。老子行行好,让他们去长白山下面戍边,倒也是对得起他们了。”

沉默了一阵,吕风重重的一脚踏了下去,雷镇远的右肩顿时‘咔嚓’一声脱臼了。他扫了周处他们一眼,狰狞的笑起来:“二殿下已经开始动手了,那我们也能太让他好过了。周处,你们师兄弟三人立刻给我整他们的材料,凡是京城中可能和他有关联的大臣,专门给我整他们子弟的风流韵事,给我在大街小巷传播开去。”

顿了顿,吕风低沉的喝道:“冥龙?……不要让二殿下太痛快了。给我安排人手刺杀他属下所有的得力将领……不要杀死,重伤他们就可以。总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的。”

街边的一个阴暗的角落内传出了沙哑的应诺声,一片雪影飞腾了起来,紧接着就悄无声息了。

‘嗷嗷’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一处宅院内灯火通明,一个泼妇大声的吼骂着:“老不死的老家伙,你偷什么不好,你偷我们家看家的狗,你这个老不死的,断子绝孙的活王八……”

远远的,吕风他们看到远处的厚脊上,水元子狼狈的夹着五条大黑狗鼠窜,而无数的声音响了起来:“抓飞贼啊,抓偷狗的飞贼啊。”

,,,,,,雪,更大了

第:“你自己犯下砍头的罪名不要紧,可不要拖累了二殿下。”

第二百八十三章 连番报复(上)

“有事出班早奏,无事退朝。”每天早上,那个穿着红色袍色的司礼太监都要这般叫嚷一声。

临近年关,已经没有什么大事了。要说军务,大冬天的哪里能打仗呢?要说政务,该查的账本也都查清楚了。不管文武衙门,此刻都是消停下来,大家吃酒过年的大好时候,谁会没事跑出来乱上奏啊?那司礼太监看了看六部尚书,御史衙门,再看看那些身上有着大小不同职司的大臣后,正要宣布退朝,吕风晃悠悠的走了出来,挤眉弄眼的朝着张玉笑了笑。

张玉的心里一沉,就听到吕风那故意装出来的严肃嗓音大声说到:“启禀陛下,臣锦衣卫大统领吕风有本奏上。昨夜我锦衣卫密探在京城追捕一名重犯之时,无意中看到数人携带兵器夜间行走,于是一举擒获。但……此人乃是……”吕风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到:“此人乃是二殿下麾下大将雷镇远雷将军!”

一言既出,整个大殿死一边的寂静。吕老太监站在朱棣的身后,得意洋洋的眯起了眼睛,虽然老脸是纹丝动的,可是他心里乐开花了。“这小崽子果然是前途无量啊,昨儿才和他说要陷害那些可能的敌手呢,今天就把雷镇远给逮了过来。妙啊,这回可不要公公我出手,这二殿下怎么也要被训斥一番重的,这雷镇远自己么……嘿嘿,是砍了他的脑袋还是怎么地?”

猛然间。朱棣开口了。他本来紫黑色的脸膛已经是冷冰冰的彷佛冰山一样,夹杂着冰粒子的声音有如暴风雪席卷了整个大殿。“来人啊,把雷镇远给朕带上来。”朱棣右手地手指头稍微的弯曲了一下,顿时一股杀气从他身上很缓慢的释放了出来。有如龙卷风一样,把整个大殿内的空气都向他抽了过去。

坐在旁边闭目微笑的僧道衍惊讶的张开了眼睛,他看了看吕风,又看了看释放出不寻常真元波动的朱棣,恍然大悟般的笑了起来。他点点头,继续闭上眼睛冥想去了。可是那些文官可就遭罪了,朱棣的杀气有如粘稠的泥浆一样把他们罩了起来,他们根本连喘气都喘出来,只能彷佛死鱼一样,拼命地张大了嘴巴哼哼。

很快的功夫。雷镇远就被四个锦衣卫千户抬了进来。他地下巴被卸掉了,双手、双脚关节也被打脱臼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加上额头上那个巨大的鹅蛋大小的包,看起来很是吃了一点苦头。似乎他的哑穴也被封住了,看到自己被抬进了金銮殿,他喉咙里面发出了急促的‘啊啊’声,却是一个字都说不清楚,只能是焦急无比的骨碌碌地翻腾着眼珠子。遍布血丝的眼珠差点就瞪了出来。

朱棣看着雷镇远那狼狈的模样,沉声喝问到:“吕风,雷镇远却是如何这般模样?”

吕风上前一步,躬身回禀:“陛下,这也是为臣无奈之举。雷将军被我们突然下手制住,哦,对了,那时候还不知道是雷将军。等他醒来后,立刻发疯一样的袭击狱弈。好容易把他打倒了,他却又寻死寻活的。怕他咬舌,臣下了他的下巴;怕他自毁天灵。臣下了他的肩膀关节;怕他跳起来撞墙,臣只能下了他的大腿关节。臣又害怕他运内功自毁丹田,只能连他的气海都封住了。”

顿了顿,吕风一副受害人地模样:“可是雷将军却还是不肯罢休,含糊其词的骂了很多难听的话,于是只能把他地哑穴也封住了……诶,其实为臣和雷将军乃是同僚,昔日靖难之役时也有过交情,却是不知道为何他一门心思的要寻死呢?”

朱棣冷笑了起来,他的右手一挥,一股强横的真力涌出,那雷镇远被卸掉的关节纷纷跳了回去,被封住了哑穴也解开了。雷镇远一骨碌的爬了起来,头都敢抬的跪倒在了地上。朱棣冷声喝骂到:“雷镇远,你私入京城,莫非以为你自杀了就能免去你主子的罪责么?嘿,你就没有想到,你死了,你尸体还是会被人认出来,老二他照样脱了干系?”

雷镇远不断的磕头,嘴里含糊的说到:“陛下,臣知罪,臣愿领一应惩罚。可是王爷他,他实在是知道臣的事情的。这次私入京城,乃是臣自己的主张,和王爷他无关的。”下巴被卸掉了一个晚上,虽然现在接了上去,可是他说话还是含糊得厉害。他额头上的那个大包本来就重得看得见下面得嫩肉了,此刻他又磕了几十个响头下去,薄皮迸裂,一缕血迹渗了出来。

满朝文武一片肃静,谁敢在这个时候说话?落臣私自入京,想当然尔是勾结京宫的,这个罪名可大可小,就看朱棣的心情了。可是很显然的,朱棣的心情很差很差,谁敢在这个关头出去触霉头?尤其是张玉,他的额头上一条冷汗直接流淌了下来,就这么挂在了他的鼻头上。虽然是大冷天的,可是他浑身燥热啊,一颗心‘冲腾扑腾’的差点就跳了出来。

朱棣阴声说到:“嘿,是你私自入京,没有人指使你的……很好,雷镇远,雷大将军,你入京干什么啊?”朱棣靠在龙椅上,满脸都是笑容的看着雷镇远,手指头在扶手上弹动的速度突然加快了好几倍,‘嘟嘟嘟嘟’的声音震得整个大殿的臣子们心头大乱,一股气息调和不定,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难受得差点就吐出血来。

文武大臣们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朱棣,此时他们才发现朱棣的可怕,仅仅是他身为皇者的身份,更是因为他此刻显示出来的高深莫测地功力让他们本能的感觉到了恐惧。一头弱小的绵祟面对猛虎,就是如今这些文武大臣们的感觉。在场地所有人。除了吕风、僧道衍和吕老太监,其他人的心志都被朱棣操纵于方寸之间。

雷镇远呆了一下,他咬咬牙,干脆的说到:“臣。臣在泰滩河上有个相好的姑娘,此番进京,乃是特意来看她的。年关近了,王爷特意赏赐了一批金银珠宝给为臣,臣想着其中有几件难得的珠宝,想要来送给那位姑娘的。”雷镇远心里嘀咕着:“那几件珍宝倒是实话,过这是用来贿赂朝廷文臣的,倒是正好派上了用场。”

朱棣猛然大笑起来,可是笑声里面一点笑意都没有。他点点头,手指头飞快的弹动了几下。和声说到:“原来如此,雷将军却是为了一个婊子才触犯禁令的。倒是让本王感动啊。如此深情,居然可以让雷卿家冒着砍脑袋地危险进京……罢了,朕也不能就因此而惩罚太重,省得让人家说朕坏了人家的好事。”点点头,朱棣笑着问僧道衍:“道衍大师,你认为呢?”

僧道衍眯着眼睛笑,就好像一条老狐狸一样。“陛下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这雷镇远以前也有功劳在,如果就是为了一个女子而行此险着,却是可怜可叹之事,陛下不如成全他们算了……不过此风不可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打一顿板子也就是了。”说完,僧道衍又闭上了眼睛。

朱棣冷笑了一声,蓦然喝道:“吕风。拉雷镇远下去,痛打八十廷杖。”说完,朱棣冷冷地看了雷镇远他们一眼。冷冰冰的说到:“你们行军打仗一辈子,居然连这点计策都没有么?你要是跟着老二上贡的队伍进来,却又有谁会罚你?哼,行事不秘,给朕加上二十廷杖,痛打一百廷杖。跟随雷镇远入京之人减半罚之!”

雷镇远垂头丧气的磕头谢恩,他们何尝没想到可以跟着送年货的队伍入京?可是这样一来,整个队伍肯定是被锦衣卫盯得紧紧的,以为靠自己一批高手进来,可以不惊动任何人的办好差使,哪知道就被吕风给抓了个正着呢?雷镇远还在心里嘀咕着:“奇怪了,那冷大师法力无边,怎么就被锦衣卫给抓了?莫非锦衣卫中也有修道之人么?……罢了,莫非不会是皇宫大内地供奉出手了?这可是不好的事情。”

一边低头寻思着,雷镇远已经被几个锦衣卫千户拉了下去,吕风笑嘻嘻的背着手到了午门边监刑。那两个抓着廷杖的千户看了看吕风,用眼神询问应该打成什么模样。吕风眨巴了一下眼睛,笑吟吟的接过了那沉重的木杖,低声说到:“雷将军,您可放心。昔日靖难一役,我们也有几分交情。嘿,今日我吕风不会下杀手的,过,您可就免得要吃点皮肉之苦了。”

吐了把口水在手心,吕风高高的扬起了木杖,他阴险的笑着:“能痛打当朝大将地屁股,这感觉还是错的,得了,让雷将军在床上躺个半年就是了,我们也不用触怒二殿下是不是?”‘砰’的一声,木杖重重地落下,一股怪异的劲道直透雷镇远内腑,饶是雷镇远已经要紧了牙齿,还是被那股气流直冲喉咙,大声的吼叫了出来。

血花从雷镇远的臀部一片片的飞洒了出来,他的屁股几乎都被打碎了,但是吕风他们行刑的时候极其有分寸,外伤虽然是极重,可是内里一点事情都没有。可怜的雷镇远,怕是要在床上将养不短的时间了。

随手把那木杖丢开,吕风恶毒的俯下身体,笑嘻嘻的看着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雷镇远。“哎呀,果然不愧是铁汉啊,雷将军还没有昏过去。嘿,嘿,果然是军中猛将出身。雷大人,今日我吕风可是手下留情了,您也不用感谢我,这是陛下的伤悲,快过年了,打死你也不好看是是?唉,就可惜我们雷大人,大概小异年的功夫,不要想着去找泰滩河上的相好了。”

转身走了几步,吕风突然转过身来,极其刻薄的说到:“雷将军,知道你喜欢上的那个婊子是谁?本官当奏请陛下,让陛下许诺本官去给那女子赎身。然后把她送到雷将军府上,如何?……那名门闺秀,肯定是不符合雷大人地口味的。那泰滩河上的歌女,想必是功夫独特。雷将军对她们情有独衷啊。”

雷镇远听得吕风这般嘲讽的言语,顿时气得喉咙里面一阵‘咯咯’乱响,脑袋一歪,昏了过去。发出了几声古怪地冷笑,吕风示意四个千户拖着雷镇远朝着大殿行去,他们要去复命了。一边走,吕风一边悠悠说到:“那个老道,打打屁股放他走,没来由和他的师门结仇。至于雷镇远的另外几个随从么,打残废了算了。”

三天之后。身负重伤的雷镇远被朱棣斥退,赶出了应天府。在二十名刑部差役的押送下。雷镇远神色黯然的别送回了朱僜的封地。与此同时,朱僜的封地内也闹了个鸡飞狗跳,让朱僜气得也不知道杀了多少无辜百姓。

第一个倒霉的是雷啸天,他在训练朱僜麾下骑兵的时候,三名刺客突兀显身,淬了乌头剧毒地箭矢贯穿了他的左右肩胛骨以及左侧大腿。雷啸天一脑袋栽倒在地,差点就没扭断了脖子。虽然抢救及时。朱僜属下也有名医解去了那乌头剧毒,可是雷啸天起码八个月内能见风,元气大伤。看那刺客留下地箭矢,上面的标识是对月啸天的狼头,这是元蒙瓦刺部王族的标志。

雷啸天出事的第二天,朱僜属下的幕僚头目,王府的典军邢天涯,被四名手持弯刀地刺客袭杀,三十名护卫死伤惨重。邢天涯也被刺客劈中了一掌,差点就没把他的整个胸膛给打碎了。十几名太医忙呼了三天,才把邢天涯给救了回来。可是他也得在床上躺上半年不可。那刺客使用的武功,是类似于藏外密宗的淬毒大手印,又是和元蒙有关联的。

邢天涯遇刺,朱僜气急败坏的宣布全城戒严,铁骑四出,凡是形迹诡秘的人立地处死。可是在这样守卫严密的情况下,九个功力深不可测,有如魔神一般的黑衣蒙面男子直闯朱僜王府,朱僜属下地文武臣子被打伤无数,三十八么大将重伤。其他的那些高手护卫则是被屠戳了三百多人,死伤狼藉。

据现场幸存的护卫讲,那九名黑衣人出手快如闪电,重如泰山。王府地铁甲护卫,被他们一掌击下,整个上半身的铁甲都被震碎了。后来是卧床的雷啸天听得消息,在病榻上下令调集了三千弓弩手,这才把那九个黑衣人给逼退了。可是王府这边还在闹腾呢,城外朱僜的九处庄园被人放火,烧毁了些许的房屋,他的金库更是被人暴力闯入,抢走了数十万两金银。

接下来的十天之内,朱僜自己也受到了七次刺杀,每一次那些刺客都是快要伤及朱僜的时候,被潮水一样涌来的护卫给逼退的。暴怒的朱僜无奈,只能重金请出了一批神秘的高手襄助,可是这些老道刚刚出现呢,那些刺客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再也不见了动静。

暴跳如雷的朱僜找不到发泄的对象,一贯于喜欢迁怒于他人的朱僜看着自己的得力属下纷纷躺在了床上,郁闷之下自己带了五千兵马,顺手就屠光了城外的一个村子。血腥的暴行让他封地内的官员、百姓人人自危,那些朝廷委派的官儿心里发寒,雪片似的密报信函送去了应天府,无非就是密报那朱僜多么的残忍,暴虐,封地内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等等……

而更加震动朝廷的事情,就在朱僜屠杀村民半月后发生了。

积雪厚重的官道上,大概三十几辆马车慢吞吞的行走着。四周都是宽阔的田野,满布积雪的天地上,一个个稻草堆鼓鼓惩惩的,彷佛圆球一样耸立着。干枯萧瑟的树枝在寒风中哆嗦着,有气无力的发出了‘呜呜’的呻吟声。天空中有几只寒鸟飞过,发出了刺耳的‘嘎嘎’声,彷佛催命鬼一样,凭空带来了几分死气。

护送车队的,是五百铁骑,带队的人是朱僜麾下一员小小的偏将。原本送进贡的年货去京师的大事,怎么也要雷啸天这种档次的大将才能胜任的,可是现在朱僜的属下大将全部趴在了地,唯一完好的慕容天还在外晃悠呢,又怎么能及时的赶回去?所以束手无策的朱僜,只能是派遣了这员偏将,精选了自己亲卫中的五百高手,精挑细选了一批贡品叫他们送去京城。

第二百八十四章 连番报复(下)

这偏将拎着把朴刀,懒洋洋的看了看前面漫漫的雪地,有气无力的哼哼到:“兄弟们赶紧一点,还有一天的路程就到京师了。王爷送去的年货可不轻啊,陛下要是高兴了,这赏赐可是很重的。要是能升上一级,那可就是赚大了的事情。”如今天下虽然不甚太青,可是身为落王的属将,想要去打仗还是没有什么机会的。没有了军功,唯一能够升迁的机会,也就是博取主子们的欢心了。

雪地里,传出了冷恻恻的声音:“小娃娃不懂得好歹,你们还想升官发财?爷爷我封你一个平等王的位置,不知道你们有兴趣没有。”随着这阴森的言语,九个黑衣劲装,身高比普通人高了一个头,全身罩在黑纱下,就露出两只眼睛的大汉缓步的从路边的枯树后面走了出来,拦在了车队的前方。

那偏将打心底的寒了起来,这九个家伙,不就是那闯入王府,在数千兵马的围攻下全身而退,一根毫毛都没有伤到的刺客么?想到那些武功高超的大将都被他们打了个遍,自己不过是一个凑数的,这偏将的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

恐惧的极点就是歇斯底里,这偏将就是有如发狂一样的嚎叫起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带头的黑衣大汉阴沉的说到:“本座冥龙,身后八位乃是本座师弟,他们分别是血龙、鬼龙、妖龙、魔龙、怪龙、邪龙、阴龙、霸龙。吾等师兄弟九人,奉命率领属下和你们好好的亲热亲热。”他发出了有如阴风般地狂笑声。从身后缓缓的解开了一柄巨弓。那是一柄弓臂近乎人胳膊粗,弓纤都有小拇指粗细的可怕强弓。

搭上一支大拇指粗细的铁箭,那自称冥龙地大汉长吸一口气,拉开巨弓。随后一箭射出。空气中发出了‘呜’的一声凄厉响声,连同那偏将在内,十五名骑兵被洞穿了。那支闪动着黑色光芒的铁箭在贯入最后一名骑兵的胸口后,轰然炸开,有如炮弹一样把附近的三名骑兵也炸成了粉碎。一箭之威,彻底的寒了这五百护卫的心神。

四周雪地里纷纷扰动,超过三百黑衣人手持强弓从地洞内站了起来。尖锐的破空声不断响起,一支支利箭贯穿了那些护卫的身体,鲜血染红了雪地,渐渐的。车队立足之处,已经是一片通红。连同那些马车夫以及马匹在内。车队地所有生物都被杀了个干净。

马蹄声响起,一支车队飞快的行来,黑衣人把朱僜地贡品搬了个干干净净,一声呼哨,瞬息远去了。现场就留下了五十名黑衣人,在那些护卫和车夫的脖子上狠狠的抹了一刀,确信所有的人死透了后。又把所有的马车赶到了一起,把尸首扔了进去,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这下可以确信没有活口了……师祖总是要我们小心行事的,活口可是不能留下的。虽然,泄漏地只是师傅他们的名字,但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啊!”

皇宫内,朱棣狂怒,他把吕风以及张玉等人叫了进去,一通臭骂让吕风等军方大员抬起头来。“高阳王麾下大将遇刺。光天化日之下,刺客直入王府,气焰嚣张至极。此还可恕。就在应天府城外,高阳王进贡的车队被袭,你们却连一点风声都没有?”朱棣简直就是喊叫起来:“你们一点风声都没有,一点准备都没有。五百护卫,轻轻松松死了个干净,杀手是谁?他们出动了多少人?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狂暴的杀气在斗室内涌动,朱棣疯狂的捶打着面前的龙案,大声的嚎叫起来:“给朕搜,一切形迹可疑人等,全部杀掉……吕风,你的锦衣卫,给朕查,看看到底是谁下的手。我不管是朱允玟地遗党也好,是元蒙鞑子也好,总之要给朕一个交代。张玉,领大军四面撒网,朕不想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吕总管,从皇宫供奉内掉十二名仙长去高阳王府,朕害怕那些杀手会趁机对高阳王利。”

疯狂了一阵,朱棣突然冷静了下来,他喃喃自语到:“老二啊老二,你到底是得罪了谁呢?不过,你也真是没用啊,坐拥大军数万,居然被几个刺客闹成了这样。你属下的大将也算是武功高强之人,为何却是被那刺客如此轻松地击败?唔,可恨,可恨啊!……下圣,责令高阳王即刻练兵,要是他身为领军大将,还无法保得自己的周全,他还留在世上丢人现眼不成?”

吕风耷拉着脑袋,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他在心里暗笑:“罢了,张玉啊张玉,还有其他几位将军,你们也算是鱼池之灾了,无来由的被陛下训斥了一顿。可是这却是怪不得吕风我的,二殿下送上来的贡品可是丰富得厉害,正好拿来小小的补补我的日常用度……可怜你们一点好处都没有,却白白的挨了训斥,委实是委屈你们了。”

朱棣坐在那里半天没吭声,他想了一阵,这才喝道:“吕总管,你去拟旨吧。你们都下去,给朕挖地三尺,也要给朕把那帮无法无边的贱找出来。朕要他们满门抄斩,寸草不留,去罢!”,当

当夜深夜,茹太素被秘密的引入了皇宫。朱棣也让他磕头行礼,开门见山的问到:“茹卿家,你乃朝臣中文武双全、智识高绝之人,朕问你,高阳王此番事情,却是何方人所为?你给朕分析个条理出来!”

茹太素看了看彷佛泥雕一样站在朱棣身后的吕老太监,挤出了一丝笑容说到:“从蛛丝马迹分析起来,此番事情,倒是有六成的可能性是那元蒙遗党做地。高阳王在草原上。可没有少杀他们的族人。数月前陛下又刚刚北伐归来,那元蒙贼人没有行刺陛下的胆量,自然就去对付高阳王了。尤其王爷他乃是军中重将,若是他出事了。对本朝的军力可谓是一大损失。”

顿了顿,茹太素低下头低声说到:“另外三成地可能么,就是朱允玟的遗党。这些人深恨陛下,但是却也没有胆量来皇宫大内犯上。只有高阳王乃是挥军攻入宫城的大将,他们迁怒与他也是可能的。不过,朱允玟的残党,已经被杀了不少,怕是他们还没有这么强的实力来做这事情。要是他们能够大白日的公然进攻高阳王府,这样强大的武力,靖难之役中。他们应该使出来的。”

他很小心,极其小心的说到:“当然。还有最后一个可能了……为臣就觉得奇怪,按照那些杀手地本事,怕是起码可以杀死高阳王府一半的大将,可是如今,却是个个重伤,没有一个死人或者残疾地。这番作为,却又太落了痕迹了。臣以为。这些刺客主要是立威,倒是不是有意要去杀死谁的。”

“不过,此事重大,臣不敢胡乱猜测就是。尤其高阳王府戒备森严,能够有能力执行如此一番计划的,势力当是极强的。可是臣却是想不出来,除了元蒙或者朱允玟的遗党,还有谁能拥有这么强大的势力。”茹太素笑了笑,谦卑的低下了头去。然后一颗冷汗立刻顺着他鼻梁。一直溜到了他地下巴上,然后慢慢的滑入了他的内衣中。

朱棣那无声的威压让茹太素感觉很不舒服,可是更让他难受的。是吕老太监那阴沉的、充满了杀机的目光。茹太素在心中暗自叫苦:“我的陛下啊,您就不能单独的和臣会面么?……要是臣说这嫌疑最大地就是大殿下,岂不是立刻就得罪了您身后的那位?他的义子,可是大殿下最看重、最得力地属下啊!”

却知朱棣听到了茹太素的分析,立刻点点头说到:“这话倒也有道理,就算是有人想要和老二他争斗,却也没有办法勾结这么强大的武力。唉,此人到底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却是让朕好生不解了。”朱僖在北平城坐拥数万兵马,可是属下并没有什么得力的大将。吕风的手下高手倒是少,可是朱棣自己也有人盯着应天府的一举一动,吕风的人手都是很老实的在城中出没,并没有远离应天啊。

朱棣还是霏点怀疑是朱僖指派吕风,或者干脆就是吕风他自己下令去对朱僜进行报复的,报复朱僜派人私下里进入京城的事情。朱棣不是傻瓜,相反他还比无数人精明得多。他知道朱僜派人进入京城,大大的冒犯了朱僖,触怒了朱僖以及跟着朱僖的这批人。可是,也没有必要对朱僜进行如此惨厉的报复吧?朱僖属下,也没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去进行报复吧?

“或者,是另外的人?元蒙的人,他们敢冒险让精锐深入中原来刺杀么?朱允玟的遗党,在没有得到他们主子消息的情况下,怕不会派出手头的杀手锏——清朱棣认为这批强大的刺客应该是杀手锏的。那,会是谁?会是老三么?他手下倒是有苍风堡的大部分人马,据说苍风堡的那位老家伙,自从得到那枚剑仙遗留下来的剑丸后,也修练到了飞剑伤人的境界了。”

唔,值得考虑啊,朱棣轻轻的点点头。“朕可信老三就对皇位没有一点的窥觑之心,他和老二的联手,怕是也靠不住,哼。那他在背后故意的削弱老二的实力,但是又不触火朕,这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朱棣脑海里面翻腾得彷佛滚沸的稀粥一样,越想他就觉得有嫌疑的人越多,越想他就觉得每个人都有嫌疑。渐渐的,他的脸又严肃了起来,充满了杀机的脸上阴云密布,他低沉的说到:“吕总管,密探的力量不够,还得再加强密探对天下的监察。锦衣卫,东厂,唔,都要多加人手才是。朕以后不想再有不受控制的事情发生!”

茹太素心里暗叹一声,不敢说话。朱棣继续说到:“另外,朕觉得此事可疑。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朱允玟的遗党脱了干系。唔,给朕再把满朝文武给清理一遍,要是有朱允玟残党嫌疑地。全部给朕清理掉。”

吕老太监尖声尖气的应好,他狠狠的瞪了茹太素一眼,心里寻思着:“好小子,你居然敢在皇上面前说我家风子有嫌疑?哼,茹太素啊茹太素,公公我治不死你,我吕字倒过来写……唔,风子这次下手可是够快的,这孩子可真是叫人喜欢,下手又快,又稳、又狠。果然是得了公公我地真传了。唉,他从哪里招来的这么一批杀手啊?莫非是他背后偷偷训练的?不管他。反正他势力强了,还不好么?”

朱棣叹息了一声,他有点吃力的抬起头来,摇摇头到:“诶,这群孽子啊,他们就不能让朕稍微的舒心几天么?就知道内斗不休,却不知道外面的刀子都架到他们的脖子上了。唉!茹卿家。你下去吧。元蒙、朱党……朝廷里的人,哼哼,朕明白了。”朱棣眼里闪过一抹疯狂的杀机:“最后的可能,也是最有可能地,就是元蒙的人和朱允玟地残党勾结,并且在朝廷里面有了自己的内应,否则哪里会这么干净利落的干下这连番的勾当?所以,一定要杀,杀了他们才能解决问题。”

茹太素瞠目结舌的看着朱棣。知道他如何得出这个复杂、古怪的结论。可是他深知朱家的人都是有一些偏执狂地,而且一个个好杀成性,他才懒得多说惹祸。于是乎他慢吞吞的磕头行礼后。迅速的离开了这个压力强大,让他近乎崩溃的书房。

朱棣叹息了一声,摇摇头说到:“罢了,还以为他茹太素能够有什么高明的见解,谁知道他却也就这么点见识。吕总管,你说这事情……”

吕老太监干笑了几声,他低声说到:“陛下,这事情老奴可敢乱说。要说想要得知端倪,还是等吕风、张玉他们调查的结果出来了再说罢。诶,这二殿下也是的,在封地内杀人无数啊,怕是结仇太多了一些。要知道,有些江湖人士,可是不会管国法的,惹急了他们,他们可是敢和人拼命的。”

朱棣皱起了眉头,他抱着肩膀低声说到:“唔,老二也地确是成事,他无缘无故杀这么多多百姓干什么?叛匪,哼,当朕好糊弄不成?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都是叛匪么?……过,江湖亡命,这倒是真的是个问题啊。去,给那吕风说,赶明儿给朕一个法子,这江湖上地武林人士,要是他们听话,却是要如何处置。”

他冷冰冰的说到:“朕宁愿杀光了他们,也不愿他们随时可能对朕反戈一击。不能为朕所用,那就死罢!”说完,朱棣一抖袖子,转身就走。

吕老太监连忙喝令几个小太监跟上了,自己也带着几个太监晃悠悠的走在了朱棣的身后。他的脸上满是古怪的笑意,心里却是不无遗憾的思忖到:“风子这次下手快倒是快,可就是下手还不够狠毒啊。那雷啸天等人,你留下他们的性命干什么?就算你不杀他们,废了他们也可以啊。唉,还是得多熬练熬练啊。留下他们得性命,留着他们日后对付我们成?”

“得,还是得公公我出面收拾后面的首尾,唔,这几天趁着陛下的心情不好,先把罪名都死死的扣在二殿下的头上,就说是他自己好杀惹祸罢。嗯,那厉竹小崽子说的,说是二殿下的封地内有几个江湖门派不给面子,他的私盐走不过去?噫,正好叫风子嫁祸去那些武林人的头上,就说有可能是他们干的吧。到时候全部杀光了,也就太青了。”

一时间朱棣和吕老太监各怀心思的,一步一摇的走进了深宫。

而在城外锦衣卫的秘密总部内,吕风正躺在靠椅上,看着水元子带着白小伊他们在那里清点抢劫来的贡品。水元子抓起了一块明黄色的缎子,很可惜的问到:“臭小子,这东西真的要毁掉么?说什么黄色是皇帝的颜色,老百姓不能穿呢?”

吕风无奈的说到:“还是毁掉吧,否则放在这里迟早生事。这些贡品,除了金子银子和各种珠宝可以使用外,其他的瓷器、绸缎等等都有皇室的标志,没有人敢接手卖出去的……白小伊,除了金银珠宝,其他的全部毁掉,这东西要是有一件流出去,我吕风可就只能上山做土匪了,到时候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吕风偷偷的使了个眼色,白小伊点点头,示意自己不会让水元子胡来的。

快步的走出了密室,吕风看着面前一字排开的冥龙九人,笑吟吟的说到:“这次辛苦你们了。唔,不过不要太轻松,这个年皇帝会让我好过的,你们也要辛苦点。先下去支取一笔银子,你们带着兄弟们去二殿下的封地里过年。唔,配合锦衣卫这边的人彻查二殿下的一切事情,给我把证据找出来。”

顿了顿,吕风低沉的说到:“不过他身边有修道高手在,你们行事切记要小心。唔,顺便派你们属下的得如高手带点人过去成都那边,给我监视跦能,凡是和他接触的人,只要是二殿下那边的,事后都给我杀掉了……跦能的一言一行,都给我记下来。”

冥龙他们看到吕风没有任何吩咐了,点点头,化为一阵虚影闪了出去。

吕风轻轻的嘘了一口气,低声说到:“可不要怪我下手太快、太狠,只有让我们那位主子当上了皇帝,我才好放肆的发展自己的势力呢,也不用象现在,藏着掖着的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风波隐隐(上)

日子很快的溜了过去,在过了一个红红火火的,送礼的人潮踏破了门槛的春节后,春天再次降临在了锦衣卫的大院内。虽然天气依旧寒冷,积雪还没有融化,可是那些身体粗壮、内力精强的锦衣卫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换上了夹衫,脱去了那厚重的棉袄。

空气中已经开始弥漫一股燥热的气味,秦滩河上的生意突然间好了一倍止。在家里闷了一个冬天的公子哥们,把冬天吃了各种补品后,好容易才养出来的一点点精力,又毫不可惜的全部倾泻到了那些歌女的身上。宽阔的河面上不时传出文绉绉的歌赋声,可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却也不过是求得和那红牌的姑娘春风一度而已。

吕风坐在岸边一棵大柳树的树杈上,远远的眺望着那一艘艘画舫上兴奋的男男女女。随手从身边掠过的枝条上采了一点小小的树芽下来,那淡黄绿色近乎透明的树芽,散发出了诱人的清新香味。“唔,春天到了,难怪这些男男女女的都发春了。”撇撇嘴,吕风朝着在院子里给鱼池换水的周处喝道:“给我把看家的那几条猫都给阉了,半夜三更的叫春叫得人心烦呢!”

周处举起了两只黑糊糊满是泥浆的手连声应命,随手在身边那满脸苦笑的锦衣卫百户身上擦了擦手,大步的奔跑了出去。这锦衣卫的秘密总部,可是不放心聘用那些花匠、杂役什么的,一切地事情都要这些锦衣卫亲历亲为。偶尔操此贱役也是没奈何的事情。而吕风要周处他们参加劳作的借口就更加充分了:“身为修道之人,若和和这自然多多贴近一些,哪里能够领悟这天地间的至理呢?”

双手摩擦了一下脸蛋,看着大院子里面四处奔走。忙不迭地给那些花木整枝、培土、施肥、浇水的锦衣卫们,吕风点点头满意的笑起来:“可不是么,谁见过神仙府邸里请了一大票的管家的?那些神仙要喝水,都是自己去山下的小溪里面挑的……再看看那些修道大派中人,谁是种一根草药都亲自动手呢?你们这群王八蛋,可不能让你们太轻松了。”

伸手折了一根拇指粗细的柳枝,一缕剑气从指尖上射出,很随意的制成了一柄柳笛,吕风坐在树杈上‘咿咿呀呀’的吹了起来。就在他地脚下,碧波荡漾。天空有数只鸟儿飞舞,微风吹拂。倒是很有一点出世的味道。

脚步声响起,吕安快步地走了过来,低声到:“师尊,有件很古怪的事情。”

吕风放下手中柳笛,淡然问到:“什么事情?古怪?古怪在哪里?”

吕安轻声到:“西域来了一个使节队,说是比西域更加西方,传说中的大月氏国那边来的。他们月半前到了陕西境内。因为积雪未化,道路难行,如今才到了应天。”吕安笑了笑说到:“说起来也奇怪,那什么使节团,也就二十几个人,偏偏一个个却是气焰嚣张得厉害。摆明了是他们有事求我们帮忙,可是现在却好像我们大明朝求他们一样了。”

吕风丢下那柳笛,跳下树杈,很有兴趣的问到:“他们如今在哪里?驿馆还是哪里?”

吕安笑道:“他们已经被陛下传令带进皇宫了。估计等一下陛下就要派人来传大臣们入朝了。”他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厚厚的本子,笑着说到:“这是这个使节团进了我们大明疆域后,他们做过的事情和说过地话。只要是我们能听懂的,都记在了上面。您看看,是否有用。”

吕风翻了一下那本子,点点头,赞许的说到:“唔,那边的卫所头领是萧参将罢?给他记下一功。唔,背好马匹,我带你们进宫去。”吕风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怪笑到:“我们也去见见那大唐流传下来的大月氏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景面獠牙!”

锦衣卫大队人马往皇宫赶的时候,传令地小太监也到了。就看到大道上一架架马车行了出来,都是赶去皇宫的文武大臣们。张玉骑在马上,带着数十护卫正好从路边岔道上拐了出来,看到吕风他们过来了,迟疑了一下,张玉在马上拱手为礼,露出了一丝笑容。吕风也是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礼,两人刻意地保持了队伍的距离。

皇宫大殿上,朱棣面沉如水的坐在龙椅上,一行二十几个或者黄发、或者红发,眼睛或者蓝色或者绿色,又或者一只蓝色一只绿色,身材普遍比附近的侍卫等人高过半头的人站在大殿的中央。那长着一对不同眼色眸子的,是一个皮肤白净,胡须拖下来足足有四尺长,却是瘦削到了极点的古怪老人。他手持一根极长的,比他的头顶还高出一头的木杖,面色严肃的站在朱棣面前,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至于其他的使节团的人,大部分都是面色漆黑的老家伙,一个个瘦得风都可以吹跑一样的。极少的几个年轻人,则是明显的以一个金发、蓝睛,面色白净,身材高大的俊朗年轻人为头目,站在了这些老家伙的身边,自成一个团体。

很快的,文武大臣们分班站好,一个个都好奇的看着这些面貌、打扮都很古怪的异国人。胡商他们倒是见得多了,可是正式的使节团,他们还真的是第一次看到呢。吕风站在张玉之下,一对贼眼狠狠的扫了一眼这些使节,除了发现这些老家伙身上有很弱的古怪的法力波动外,并没有发现太大的异象,顿时也不放在心上了。

就这些老家伙身上的法力波动,大概一个凝气期地修道士。有一把普通飞剑都可以杀了他们,吕风才懒得因为他们多耗费脑筋。就这些外国的法师,还不放在吕风的眼里。就连朱棣身后站着的一排七个龙虎山地黄袍天师,也是满脸的不在意。他们倒是对那几个年轻人更感兴趣一些,眼睛断的在他们那细长的奇形佩剑上打量,同时也不断的看看自己腰间佩戴的宝剑,似乎在做比较一样。

看到文武大臣们进来了,朱棣突然呵呵的大笑起来:“诸位,这些乃是西方那个卢……卢……”他有点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那使节团的一个胡人通译连忙说到:“卢森堡公国。”

朱棣连忙笑道:“没错,卢森堡……公国!哼,这些乃是他们国家的大公……”

通译点头哈腰地朝着这些大明朝的高官显贵们解释到:“乃是他们国家地……皇帝,对,就是皇帝。不过他们上面还有比他们皇帝更大的人……这个,他们的皇帝在更大的国家来说。就是一个……公爵,对,公爵。公国就是公爵的国家,那个……”这胡人通译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结结巴巴的说不清楚话来。

户部尚书笑呵呵的说到:“原来如此,他们西方国度,却还是我们昔日地国制。各个诸侯自成一国……唔,此制不利于皇朝统治,我中原却是有千余年没有分封诸侯了。”大臣们同时点头称是,武将们还好,文臣们却是心下懊悔,为甚被这老头儿把风头给夺了。

朱棣点点头,笑道:“他们大公派他们过来说,他们几个国家想要和我们大明朝联盟,从东西夹攻金帐汗国。说那金帐汗国对他们横征暴敛。他们已经起心要反抗了。他们还秘密的结成了一个反抗金帐汗国的联盟,盟主是他们一个叫做法兰什么国家的皇帝,要我们入盟。”朱棣笑着笑着。脸色突然一变,沉声喝道:“呔,莫非以我大明朝之国力,还要奉你们为盟主不成?岂有此理!”

朱棣此时是什么功力?修炼吕风给他的修道口诀也有好几个月的功夫了,加上他原本就在先天之境沉浸了数十年的庞大真气,浑身的内家真气已经全部转为了修士的真元,甚至那真元都有了凝结地趋势。此时他一声炸喝,就好像一道雷霆在大殿内响起,大明朝的文武大臣们一点事情都没有,可是那些使节可就乐子大了。

那些个老头儿身上‘砰砰砰’的闪出了一道道地光芒,把他们全身罩在了一起,身体彷佛筛糠一样的哆嗦了好一阵子,这才满脸苍白的稳住了身体。那几个原本满在乎的看着吕风他们的年轻人,则是浑身一震,惨叫一声,连忙朝着后面倒退了十几步。他们浑身摇晃着,眼看就要栽倒在了地上。

朱棣身上经过数十年杀伐所熏陶出来的杀气毫不掩饰的释放了出来,受到朱棣那庞大杀气的吸,张玉,吕风,跦能的弟弟跦安,李景隆,甚至是文臣中几个有高深修为的,例如茹太素他们,也都毫客气的把自己最强的气势也放了出来。那僧道衍轻轻一笑,双目紧闭,可是身上也涌出了一股庞大至极的,有如黑洞一样的气劲。

所有的威压都朝着那群黑袍老头子压了过去,那胡人通译一声惨叫,抱着脑袋就跪倒在了地上,惨嚎起来:“陛下,和小人无关啊,小人过是他们一百个金币请来的通译啊……”那强横无匹的气场在空气中都结成了一股黑色的雾气了,彷佛一条怒龙一样在大殿中飞舞,由不得他不害怕。

那些老头儿也是浑身剧颤,身上的光芒一道道的闪现,却又一道道的被震成了粉碎。那长着双色眸子的老家伙一声尖啸,长长的木杖顶上了出了一团刺目的绿光,‘砰’的一声,木杖炸成了粉碎,可是那绿光也勉强的撕裂了这庞大的气势。

朱棣点点头,曼声长吟到:“罢了,你也有点本事,虽然朕过放出么自己的杀气,可是你能冲破朕以及诸位卿家杀气所结成的气场,倒也算你命好……回去告诉你们的皇帝,要么奉朕为盟主。东西夹攻金帐汗国,要么你们打你们地,我们等你们打完了再说。”朱棣傲然笑道:“朕以举国之力,可以单独歼灭金帐汗国以及元蒙余孽。何须和你们联手?”方才那被震退的高大年轻人气恼的上前了几步,结结巴巴的说了几句话。那胡人通译连忙说到:“陛下,爱德华伯爵说,他们法兰西帝国有精锐骑士团四万,这样地军力举世无双,唉,他们应该做盟主。这是联盟的三十五个帝国和公国都许诺过的事情,尤其这是得到了教廷的教皇祝福的事情。为了抵抗金帐汗国的邪恶入侵,他们……”

大明朝的臣子们脸色都极其的古怪,朱棣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渐渐的,朱棣和所有地文武百官们都狂笑了起来。朱棣气都喘过来的暴笑到:“诸位卿家……他们。他们有四万骑兵……哈,哈,哈,举世无双?哈,朕,朕……诶哟,果然是夜郎自大。不知道天下还有多少豪杰……诶,老天,四万骑兵!”

这些使节团地人不知道朱棣他们在笑些什么,但是很显然朱棣并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那爱德华伯爵气急败坏的咆哮了起来,那胡人通译也是满脸古怪的说到:“诶,爱德华伯爵说,他们的帝国的骑士,都是强大的战士,拥有超强的战斗力。所以,他们地骑士团是无敌的……诶……”这通译却是多少知道照方这些国家的实力的,他是越说声音越小。到了最后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了。

吕风笑嘻嘻的走了出去,朝着朱棣行礼到:“陛下,这位伯爵大人,说他们的骑士都是强大的战士,想必这位伯爵大人也应该是一个高手罢?”吕风很恶意的笑着,眼里邪气冲天,差点就要露两颗獠牙出来了。胡人通译在旁边小声的把君臣地对话都翻译了过去。

朱棣会意,笑嘻嘻的把身体微微前倾的说到:“那,吕卿家何向伯爵大人讨教讨教呢?诶,要是你赢了,朕赏你一贯大钱。”满堂哄笑。

那爱德华伯爵听到了通译地翻译,气得浑身直哆嗦,他猛的拔出了自己细长的佩剑。那通译立刻叫道:“爱德华伯爵向这位将军挑战……爱德华伯爵乃是神圣骑士团的副团长,在整个西方,也是有名的骑士,他的实力,是可以排在前三十位的高手。”

僧道衍低声的笑起来:“呵呵,吕将军也实在是童心过剩了,这般粗人,却还戏弄他们作甚?唉,不过,既然要出手,却是不要保留的好!”僧道衍看那爱德华伯爵的眼神,已经是彷佛看死人一样了。他在心里哀叹:“果然是番邦夷人,不知道你到底在向谁挑战啊。要说吕风他已经修成了金丹,就算他原本的满身武功,也可以打得你满口喷牙!”僧道衍还一直以为吕风不过是金丹期的。

没有什么好说的,两人就在大殿上面对面的站定后,当那爱德华伯爵刚刚把手抬起来,吕风已经幽灵一样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个寸拳击打在了他的肋骨以下一寸许的地方。强大的冲击力让那伯爵大人张着大嘴‘喔’的一嗓子嚎叫了起来,随后仰天便倒。吕风顺手操起了他的长剑,一小片,一小片的用手指头掰了下来。

那几个年轻人看到吕风突然一拳打倒了爱德华,还是满脸气恼的模样,可是看到吕风两根手指头有如老虎钳一样把长剑如此轻易的分成了碎片,立刻就露出了恐怖无比的模样。他们看着吕风那魁梧高大的身材,脸色已经有点发青了。

朱棣不屑的哼了一声:“这就算前三十名的高手?你们和朕说笑么?一个区区四万骑兵的国家,想要做朕的盟主。一个在江湖上连二流高手都算不上的废物,是他们的副统帅,开什么玩笑?”摇摇头,朱棣彻底的对这次的结盟失去了兴趣,他叹息到:“罢了,我们毕竟是天朝上国,也不用欺辱他们。给他们说,结盟一事便罢了,好好的招待他们。”

顿了顿,朱棣笑道:“让他们好好的见识一下我大明朝的实力,省得他们井底之蛙,却在我们面前放肆……呵呵,今日却是劳动了各位卿家,原本没什么大事,朕却当作大事了。不过,能看一场好戏也不错啊……喏,吕卿家,等下你自己去吕总管手上支取一贯大钱罢。打倒这种莽夫,也就只值这么点钱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风波隐隐(下)

满堂文武狂笑,他们的笑声中,充满了得意和自豪,充满了嚣张和自傲,没错,现在的大明朝比起现在的西方各国,那是强大太多了。朱棣又笑嘻嘻的说到:“唔,告诉他们,金帐汗国,我大明朝可以单独的打败他们,但是本国起不义之师罢了。他们不招惹本朝,本朝也不起兵去对付他们。”

话还是要说得漂亮一点的,总能对这些使节说,我们连元蒙残党都还没有打光,南方还有元蒙占据了云南一带,所以我们不能起兵去打金帐汗国吧?虽然朱棣是真的想扫除了金帐汗国的,可是实在是分身无力啊。不过,在外国使节面前,是不能这样说的。

朱棣心里盘算着:“要是你们肯让朕作为盟主号令尔等,那联手出兵,东西夹攻,也许三五年内就可以灭掉金帐汗国。那时候顺手铲除元蒙残党却也不是难事!可是本朝的体面却放在这里,让你们去做盟主,朕听你们的号令,那是万万不能的事情。哼哼!”

风波就此了了,那使节团的人也就在应天府住了下来。吕风感觉有些奇怪,这出使之人,最起码都要派遣稳重、能言善辩之人,可是这使节团的人,明明是要和本朝结盟,却怎么选了这么一些不会说话的人物呢?他们就不能委婉点,找出一个双方都可以接受的计划么?而且他们出使失败了,却还不急着回国。反而在应天府住了下来,这就有点符合常理了。

可是,想到这些人并没有什么能为,只要多派人监视他们就成了罢?想到这里。吕风也不再多考虑这事,自顾自的处理锦衣卫传来地情报去了。这里是大明朝的都城,内外驻扎着数十万大军呢,害怕他们区区二十几人翻出什么波浪来不成?唔,叫水元子有事没事去光顾一下他们的住所,想必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却说那兵部、礼部、户部地官儿们,把那二十几个使节送到了驿馆,找了个太医送去了给那爱德华治伤,他们也就懒得管了。让他们见识大明朝的国力?有这必要么?就算有这必要,这群官爷也没时间呢。自己回家抱着小妾玩乐多好啊。得了,就派人领着他们去市场、军营转悠一下就是。何必要自己辛苦呢?

五百禁军把驿馆一围,混杂着五十个锦衣卫的密探,加上皇宫的几个武林高手供奉坐镇,这事情就没有人理会了。你们这些使节想住多久住多久吧,大不了您银子花光了,我大明朝支援您点路费,您哪里来的哪里回去。甚至送他们去驿馆的茹太素还下了个很刻薄的命令:“许带他们去秦滩河。没来由混杂了我们大明朝的血统。他们要找女人,去胡商的驿馆区,给他们找几个夷人女子就是!”

一场风波就此青息了,至少现在还没有人重视这些使节团的使节,过是按照惯例把他们‘保护’起来罢了。

而在成都府,经过了一个冬天地养精蓄锐,破阵营的士兵们一个个憋得哇哇乱叫,成都府内偷鸡摸狗地事情也多了起来。鸡,全部是老母鸡;狗。全部是大黑狗。至少从选材方面,破阵营的士兵们还是和他们的顶头上司小猫保持了绝对的一致性。同时,成都府的青楼妓院的生意也猛然间好了十倍。破阵营那些军爷们手头上的几个饷银,全部被丢了进去。

疯狂地轰炸了十天之后,成都府的所有中低档的青楼全部歇业了,理由是姑娘们实在是熬不住这些大爷们的热情了。这一件事情让成都府的士绅们私下议论纷纷,以为莫大的败坏风气的事情。一个告老还,的小京官气愤的说到:“这些当兵地,他们到底是来成都府准备打仗的还是专门来嫖妓的?这,这简直就是有辱斯文。”

流言传到了跦能地而朵里,跦能觉得不好听,就委婉的和小猫谈起了这件事情。可是小猫两眼一翻,理直气壮的吼到:“老子本来就是粗人,老子属下的士兵也是粗人。他娘的,老子和他们讲个屁的斯文……斯文,斯文,斯文有什么用?能用斯文杀人么?”

凶狠的眼神狠狠的扫了跦能一眼,跦能都觉得心头发麻。小猫大咧咧的把一条小腿架到了另外一边的大腿上,脱了那只靴子,手指头抱着脚丫子乱抓、“哼哼,那些老家伙胡言乱语的,将军你要理会他们。你越理会这群酸不溜丢的读书人,他们越来精神了。干脆把他们揍一顿,保证他们没废话说了。”小猫狠狠的抓了几下脚趾头,随手就把手指头在衣服上擦了擦。

跦能干笑着看着小猫那只手,盘算着等下是否要留小猫吃午饭。要知道小猫吃饭的时候,向来是喜欢用手去撕扯那些鸡腿鸭腿之类的。想到刚才他刚刚抓过脚”子,而且很显然是不好意思逼自己的同僚饭前洗手的,跦能想了半天,还是决定算了。

他很温和的说到:“话是这么说,可是还是要注意一点吧?要是闹得太凶了,怕是传出去不好听。破阵营的兄弟们,他们拿了银子,总能全部往青楼跑,他们就不要存一点银两么?厉将军,这事情可你要好好的和他们说说!他们就不要养家糊口么?”

小猫大咧咧的说到:“他们都是一群街头流氓出身,没气死自己的父母就是好事么哪里还会想到养家糊口?要是他们有老婆,还会去找妓女么?这事情么,也是正常的,春天快到了,这人啊、鸡啊、鸭啊、猫啊、狗啊,也都发春了,他们逛妓院也是好事,说不定能留下几个种。省得自己绝后了。虽然那孩子一定跟他姓,起码血脉留下了嘛。”

跦能气得眼珠子发绿,这厉虎说的什么乱七八糟地?什么叫做留下一个种也好?这,这。这都是什么人啊?带的都是什么兵啊。偏偏他破阵营的战斗力比自己麾下的将士却还要强一些,这又是跦能不能否认地事情,他只好闷在心里生气了。

想了半天,跦能这才勉强说到:“罢了,这事情我们从长计议吧,诶!”

听到跦能这么说,小猫立刻站了起来,笑哈哈的说到:“啊,那我们长长的计议就是了,啊。下次再说,我午饭还没着落呢。还要去找条狗去。诶呀呀,这年头的怪事也真多,成都府这么大的一座城子,居然找不到几条黑狗了,真是古怪到了极点了……就连老母鸡都找不到几个了,说是最近市面上的鸡蛋价钱都贵了三成,也不知道为什么。”

跦能感觉自己的心头有一股灼热的东西想要冲到嗓子眼里去。可是他不能就这么吼叫出来,虽然自己是主将,厉虎是副将,可是怎么说两人都是大将军,他并没有权力呵斥厉虎的。他只能吞下这口气,慢吞吞的说到:“啊,那就是最后一件事情了。唔,成都府外寺庙众多,诸营士兵严禁靠近……上次胡大人地千金去上香。居然被几个士兵公然吹口哨,用污言秽语调戏,这种事情。以后万万不能发生了。”

小猫一本正经的回过头来,一本正经地说到:“将军你就放心吧,回去我就找到那几个小子打破他们的屁股。调戏女人干什么呢?要真的看上了,抢下来干了就是。没看到山里的老虎都是这么干的么?不过,我会让他们分辩清楚的,胡大人的千金小姐是一定不能碰地。”

跦能终于按捺不住了,他愤怒的一拍桌子怒吼起来:“就算是百姓的女儿,也不能碰!”

小猫歪着脑袋看着跦能,很严肃的问到:“那百姓他女儿的老母,却是可以碰么?”

跦能习哇,的一声,差点喷出血来,他浑身哆嗦着的,双目通红的看着小猫,终于愤火的咆哮着:“厉虎将军,你地士兵是大明朝的士兵,不是街头的地痞流氓,你,你,你现在就回去整军……我立刻派遣军令官过去,要那军令官好好地教教你的手下,告诉他们什么能做,什么不能作。”他的身体就好像打摆子一样,抖得看个桌子都晃荡起来了。

“从明天起,我会派遣中军官带领巡逻队伍上街巡视,有敢于出没青楼妓院,有敢于骚扰间百姓的,一律处斩,明白了没有?”

小猫重重的点点头,他揭开帐篷的门帘,大步的走了出去,随口丢下了一句:“哦,原来被巡逻兵抓住就好了,我明白了。”

掌砰,的一声巨响,跦能的条案化为了碎片。跦能站在原地,脸彷佛被涂了一层血一样,他低声的呻吟着:“这厉虎不明王法,无法无天惯了,恐怕是陛下的命令他都是不听的。恐怕除了吕风,天下没有人能说得动他……除了吕风,天下没有人能够驱使他。那,要是吕风要他做一些无视国法得事情,岂是……”跦能的脸色有点难看了。

“尤其那破阵营士兵,战斗力极强,却又是除了厉虎以外,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这,这……怕是兵部的人,都使唤不动破阵营的官兵,要是有事……不,这破阵营,岂不是已经成了厉虎他自己的军队了么?加上锦衣卫和五城都督府下属的城防士兵,他二人手中的兵马可是不少啊。”

跦能坐在帐篷里,半天没有动弹。就这个时候,原本应该已经回去朱僜封地的慕容天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走了进来。“跦大人,这厉虎可是桀骜不逊的人物,嘿,他可是不知道什么天理王法的。”

跦能看着慕容天,冷笑着问到:“那你又有什么办法对付他?再过一段时间,可就要出征了!”不知不觉中,跦能入彀了。他也感觉着,也要限制一下厉虎他们的势力了,否则照此发展下去,厉虎属下将领立下功劳会越来越多。手下的兵权越来越强,就是一个尾大不掉地局面。

慕容天耸耸肩膀,很干脆的说到:“他的属下喜欢犯错,那就让他犯错好了。只要跦大人先颁布了军纪,再有人犯错就全部砍掉。厉虎麾下的将领,除了常铁外,都是从破阵营中提拔起来地,虽然是朝廷的武将,却也和那些兵痞没什么区别。铲除了他麾下得力的人手,他厉虎还能飞上天么?”慕容天笑得很阴险:“要是他麾下将领太多人犯错,陛下那里也会降罪的,他找谁伸冤去?”

跦能皱起了眉头,有点迟疑的说到:“唔。主意倒是不错,可是那厉虎要是在。怕是别想动他手下人一根头发。真要打起来,全军上下,包括慕容你,怕是都不是他的对手的。”跦能毫不怀疑要是自己喝令执法军官把破阵营的那帮兵痞绑起来砍头的话,厉虎会直接带大军冲击刑场的,这种事情,他厉虎做得出来。哪怕事后朱棣降罪呢。他跦能地眼前亏那是吃定了

慕容天微笑起来:“罢了,这事情倒也好解决。明日跦大人就命仓厉虎率领一万精兵把辎重等运往阴霞关,然后要他镇守在那里,接应后续大军就是。留在成都府的两万破阵营士兵没霏了主将,还不是由得跦大人收拾么?先砍他几个骚扰民间地将领,就算厉虎赶回来,他也来及救他们了。”慕容天笑得很得意,总算有机会报复吕风一派人马了,朱僜早就开始怀疑次的刺杀是吕风派人行事了。

迟疑了很久。跦能终于缓缓的点头,应声到:“罢了,就按照你所说的做罢。本将这可不是故意的打击厉虎他们。乃是他麾下将士实在是太不象话了,非要杀几个以儆效尤。”跦能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慕容天点头,也不多说话,转身就走了出去。这把火头已经烧起来了,就等着看结果了。他暂时还不能回去朱僜的封地去,他等着在这里看完热闹了再走。只要跦能把厉虎属下地将领砍了几个,怕是跦能就只能倾向自己一方了吧?“唔,他手中可是有着二十万大军的军权啊,加他弟弟跦安乃是一方重镇的主将,嘿,只要人头落地,他们和大殿下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慕容天借助自己高超的身手,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掠出了军营,却也没有人发现。他顺着一条林间小道快速的奔走了一段路程,这才放慢了脚步。站在一棵大树下沉思了一阵,慕容天还是觉得自己两次和跦能谈话都起到了很好的效果,顿时靠着那棵两人合抱的大树低声笑起来:“好,只要这边人头落地,我就可以回去向王爷报喜了。”

一声含糊的声音从树后传了过来:“他娘地,虎爷怎么说有人趴在帐篷上面偷听呢?”随着这声含糊的嘀咕声,一股巨大绝伦的力道顺着树干朝着慕容天地后心冲了过来。‘砰’的一声巨响,慕容天的身体向前飞射三丈,那颗大树所有的树皮都是‘啪啪’一阵巨响,全炸裂开来!

已经达到先天之境的慕容天在那股巨力近身之前,就已经飞扑了出去,可是那力量实在是太大了,直接破出了树干,遥空一尺在慕容天的后心按了一下。这已经不是纯粹的内家‘隔山打牛’的功夫,乃是近乎于先天内力的破空掌的功力。就好像被一柄上千斤的铁锤轰击在了后心一样,慕容天的心口一阵发甜,差点就要喷出血来。

反手拔出了长剑,慕容天沉声喝道:“哪位朋友暗算本将?”他突然感觉到手中的要这边人头落地,我就可以回去向王爷报喜了。”

一声含糊的声音从树后传了过来:“他娘地,虎爷怎么说有人趴在帐篷上面偷听呢?”随着这声含糊的嘀咕声,一股巨大绝伦的力道顺着树干朝着慕容天地后心冲了过来。‘砰’的一声巨响,慕容天的身体向前飞射三丈,那颗大树所有的树皮都是‘啪啪’一阵巨响,全炸裂开来!

已经达到先天之境的慕容天在那股巨力近身之前,就已经飞扑了出去,可是那力量实在是太大了,直接破出了树干,遥空一尺在慕容天的后心按了一下。这已经不是纯粹的内家‘隔山打牛’的功夫,乃是近乎于先天内力的破空掌的功力。就好像被一柄上千斤的铁锤轰击在了后心一样,慕容天的心口一阵发甜,差点就要喷出血来。

反手拔出了长剑,慕容天沉声喝道:“哪位朋友暗算本将?”他突然感觉到手中的分量不对,定睛一眼,那背怒喝到:“厉虎将军,你莫非欺我慕容天糊涂不成?你脸上缠一块青布,就当我认不出你?”他随手丢开了那残缺地长剑,慢慢的吸了一口气。调匀了体内的气血,活动了一下手脚。

小猫怪模怪样的扭动了一下腰肢,左右看了看,很奇怪地问到:“厉虎?谁是厉虎啊?兄弟们?这里有人叫厉虎么?”

一个公鸭嗓子叫嚷了起来:“虎爷,这里可没有人叫厉虎咧,这王八羔子故意蒙人的。”随着这声音,小道边的树林里站起了上百人,每个人手里都抓着一张军用的强弩,脸上照样蒙着一块不知道那里扯下来的破布条。看看他们的军服吧,三个参将。五个副将,十个裨将。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军官,就是士兵太少了,只有二十个不到。

慕容天的脸色立刻就气得发黑了,穿着破阵营的军服,带着这么多军官到处晃悠,还配置了这么多军用强弩的,除了厉虎还能是谁?可是这些人就是不承认自己地身份。他慕容天能有什么办法?

他只能是很生气很生气的喝道:“厉虎,坦白了说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他盘算了一下,自己受了一点内伤,功力损失了两成,但是还有八成功力可以使出来,在一百多张强弩地射击下,应该是可以安全逃脱的。可是面对小猫这个军中有名的猛将,又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深的功力。这可就没有把握了。他可是深深的知道,破阵营的这群兵痞,他们的箭矢上全部是淬毒地。一支都消受不得的。

小猫晃荡了一下拳头,横着肩膀的走向了慕容天。他磨着牙齿嘎嘎怪笑着:“干什么?放心,虎爷我对男人没兴趣。嘿嘿,不过呢,老子就是看你慕容天在背后搞鬼不顺眼,想要揍你一顿。娘的,你告诉虎爷我,你刚才和跦能在帐篷里面说了什么?外面几百号人盯着老子,老子可不能学你跑到人家帐篷上偷听……说,你说了什么?”

慕容天的心里轻松了起来,感情你厉虎没听到自己说话啊?那就没关系了,你等出,倒霉罢!他冷哼了一声,根本就懒得理会小猫的问话。

小猫看着慕容天那在乎的模样,气得牙齿发痒,他点点头,蛮横的说到:“好,你小子不说话,老子就打得你说。哼哼,你家主子刚刚倒霉完呢,居然就派你来成都折腾老子了?娘的,我不把你这小白脸地蛋黄打出来,老子就不是厉……诶,虎爷!”‘呜’的一声怪啸,他的拳头带起了一阵风声,轰向了慕容天地小腹。

慕容天不敢怠慢,身形滴溜溜的一转,挪向了身侧两丈许的地方,反手一掌劈出,劈向了厉虎的肋骨。

绝对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他刚刚移开,十几丈巨大的,用细小铁链组成的渔网就从四面八方罩了过来,把他结结实实的裹在了里面。慕容天一愣,刚要发劲挣扎,已经有十几根里面灌了水银的竹棍重重的砸了下来,砸得他浑身骨骼‘嘎嘎’的发响,哪里还能用出力气来?

小猫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得意的狂笑着:“慕容小子,老子可是带兵打仗的人,谁和你比划蛮力啊?这打仗可是要靠脑子的。这铁网怎么样?是老子特制了,准备带这群杂碎去山打狗熊用的,味道不错吧?你挣啊,挣啊,这是红毛铁混了海底寒铁打造的,你他娘的就算是一条龙,也别想挣开。”小猫还没有提起这渔网还是被游仙观的老道们用道法加持过,并且用炼丹的下脚料泡水后淬火的,坚韧异常啊。

他得意洋洋的教训慕容天到:“打仗么,就是斗智斗力的事情,你他娘的打了一辈子仗了,怎么还上老子的当啊?”小猫的大脚丫字重重的踏了下去,狠狠的在慕容天的脑袋上践踏了几下。

慕容天直接气晕了过去,谁不知道厉虎在整个大明朝的军队中,作战方式是最野蛮的?他打仗说白了就是一个办法:带着一群兵痞扛着刀子往前冲,都不带转弯的啊!就是这样一个人,教训自己要用脑子打仗?自诩名将的慕容天,直接就昏了。

小猫看到慕容天这模样,歪着脑袋嘀咕到:“杀了?不好,这小子怎么也和我们有点交情。不杀?也不好,他在那狗屁二殿下手下,迟早要坏我们的事情……得了,学风子做的事情吧……娘的,给老子重重的打,打得他老母都不认识他。”说完,他大脚踏下,一股真力封住了慕容天的丹田气穴,让他体内的真气无法护住他的身体。

十几根竹杖、木棍狠狠的砸了下去,‘噗噗噗噗’的暴响声响彻了整个树林。那些暗地里隐藏着的冥龙会杀手那个心寒啊,他们向来是一击毙命,哪里用过这样的手段去蹂躏他人的?吞了口口水,这些杀手摇摇头,谨慎的替小猫他们把起风来。

小半个时辰后,被打得混身青肿,彷佛一摊烂泥一样的慕容天被扒光了衣服扔到了四川布政司的门口,那几个送他过去的地痞笑嘻嘻的冲着衙门里面就是一通乱喊:“各位官爷,我们给你们送好货来啦。这小子的皮肤,可是光滑得紧咧!”说完,他们放腿狂奔,唯恐布政司的人找他们的麻烦,那可是要砍头的罪名。

一群群的差役冲了出来,呆呆的看着仰天倒在布政司门口的慕容天发楞。听到消息的布政司主薄等官员也冲了出来,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这里放肆。

就这个时候,小猫大摇大摆的带着几个将领骑着马经过,很惊讶的吼叫了一声:“啊呀呀,这是高阳王府的大将慕容将军么?他怎么跑到成都府来了?就算是成都府的姑娘水灵,他也美必要大白天的把衣服脱光了显露他的本钱啊!”

‘哄’,围观的百姓哄笑,他们谁知道高阳王是谁啊?可是那布政司的人可就是话都说不出来了,有个脑袋机灵的,转身就进去找胡大人了。胡布政司快步的冲出了大门,看着那慕容天和在旁边断的解释慕容天来历的小猫,不由得想要哀嚎出来。在官场打了一辈子滚的他,如何知道这慕容天肯定和小猫有干系?可是两边他都得罪不起啊?一边是总督北平军政要务的大殿下朱僖,一边是有了自己封地的朱僜,他能招惹哪边啊?

仓惶的吩咐衙役们把慕容天抬了进去,胡布政司开始苦恼这事情应该如何处理了。迟疑了半天,他苦笑着思忖到:“罢了,我该怎么作就怎么作罢。两边都讨好,我两边也不得罪就是。老天,这厉将军也太阴损了一些罢?何须如此呢?……日后高阳王报复起来,怕是又是一阵腥风血雨啊……哎呀,他高阳王府里的大将,怎么跑到成都府来了?他,他,他……”

隐隐约约的,胡布政司感觉到,极大的风波就要平地升起了。

应天府内,吕风很‘认真’的听取了一个密探的报告:“哦?那一群使节团的老头子,居然有事没事的跑去乱葬岗那边看风景?唔,西方的人果然是兴趣独特啊……唔,不要管他们,怕是他们想要给自己找一块风水好的地方呢。”随手丢下一块金子,赏给了那密探,吕风很古怪的笑了起来:“果然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啊,唔,他们怎么就好像小伊他们说过的那人呢?”

同样混乱的风波,也在应天府酝酿着。

第二百八十七章 人生理想(上)

几只野狗在对着月亮咆哮,苍白的月牙高悬天空,释放出了清冷的光芒。

秦滩河水继续默默的流淌,远远的有丝竹乐音飘了过来,那些歌女纤柔的歌声,有如一只小手,在人的心头拼命的扰动。躺在总部大厅的厚顶上,吕风手里举着十斤装的一小坛子美酒,低声的叹息了一声:“春花片月何时了,隔江尤唱后庭花。”月光照耀在远远近近那一堆堆残留的积雪上,白色的反光让天地间一片的明净。

白小伊躺在吕风的身边,抱着巨大的酒缸往肚子里面灌酒。他打了一个饱嗝,含糊的说到:“管他春花片月,管他夏风冬雪,娘的,原来修道还有这个好处,喝酒不容易醉!难怪我浩然宗的前辈们,一个个都自称酒仙、酒神,其实全是一群酒鬼。”放下酒缸,他呆呆的看着远处河水上点点灯火,轻轻的吟唱起来:“三过武昌台下,却逢三度重阳。菊花袛作旧时黄,白雪堆人头上。昨日将军亭馆,今朝陶令壶觞。醉来东望海茫茫,家近蓬莱方丈。”

吕风淡淡的笑了笑,手中酒坛子里面的美酒,有如一条清泉,缓缓的倾泻进了他的嘴巴。仰天吐出了一口酒气,吕风长叹到:“好酒,好诗,好月亮……那老家伙跑去找那群使节的麻烦,更是大大的好事。那水老怪不在了,我们这院子都清净了少!”

八戒抱着一条狗腿在他们身边大口小口的啃着,闻言连忙把狗腿放在了大腿上。合十唱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那水前辈每日里斗鸡弄狗,搞得堂堂锦衣卫地大院里面是鸡犬声相闻。委实难堪。这吃狗肉是好事,可是也不用自己养狗罢?”

修心养性猛的笑起来:“诶,他老人家也是伤心了,上次被一群老太太用木杖追着打,他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呢?偷狗既然是不行了,那就只好自己养狗了。无量寿佛,那些黑狗吃得比人还好了,每日里牛肉猪肉的大块上,普通百姓都没这般吃食呢!”

一艘画舫轻轻地从数十丈外的河水上漂了过去,一个站在前舱甲板上的歌女正舞出了天魔之姿。樱桃小嘴唱出了销魂之音。“嫩脸修蛾,淡匀轻扫。最爱学、宫体梳妆。偏能做、文人谈笑。绮筵前、舞燕歌云,别有轻妙。饮散玉炉烟袅。洞房悄悄。锦帐里、低语偏浓,银烛下、细看俱好。那人人,昨夜分明,许伊偕老。”

白小伊曼声长吟起来,满脸都是感动的模样:“唉,美酒。美人,权势,娘的,这才是我白小伊这辈子最想要的东西啊。什么圣人之道,什么君子之言,什么天下的兴亡,乃至你天理人伦的,我白小伊何必对它们有兴趣呢?”他兴奋的跳了起来,冲着泰滩河的方向大声地嚎叫着:“美人儿。我喜欢你们,啊哈哈哈哈!”

他举起酒缸就是一通狂灌,任凭酒液打湿了他胸前的衣服。旁边地八戒又抓起了狗腿啃了起来。慢悠悠的问到:“那,书呆子,你怎么又进了浩然宗了?嘿,浩然宗的那一群人,可都是读书读傻了的,你怎么就进了浩然宗呢?按照你的脾气,唉呀呀,最好是进邪派的御阴宗,专门搜罗天下美女的好啊!”

白小伊一脸往事不堪回首地德行,苦笑着哀叹到:“唉,本少爷倒霉啊。少爷我也算是出身豪门,这,奈何我那死老头子,他收藏了十八坛极品的美酒,就这十八坛在苏杭一带有名的‘蓝玉春’,把浩然宗的当代掌门凌虚先生给招惹了过去。美其名曰说我是文曲星下凡,硬是要收我做徒弟,其实就是看中了那十八坛好酒了。”

他满脸苦涩的摇头叹息到:“我命苦啊,我家那老鬼,为了一颗传说的可以延年益寿的灵丹,就把自己儿子给卖了。”

吕风在旁边差点呛死,果然自己的属下还什么人才都有啊,这白小伊投身入道门的经过,却是比自己还要精彩十倍不止了。他不由得好奇地问八戒和尚:“喂,八戒,你却又是如何加入了金刚宗的?还被称为金刚宗最有前途的弟子,嗯,要是你们地掌教阐罗和尚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估计会一脑袋撞死在首阳山上罢?”

八戒哼哼了一声,得意洋洋的看了看十个手指头上的十五枚珠光宝气的戒指。沉醉了老半天,他才叹息到:“唉,我和尚也是自己倒霉呢。虽然家里不象书呆子那样是豪富之家,可是怎么说也不愁吃穿的。”说着说着,他突然咬牙切齿的喝道:“奈何就是那年春节,和尚我上当了,抓着年糕正在家门口啃呢,那和尚带着那么大一个钵盂过来化缘,分明是我被他吓唬到了,手软把年糕丢了出去,他非接住了说是我布施的。”,当

和尚的脸上一阵的景、一阵的白,显得他非常的愤怒。“那老和尚也不知道多久没吃饭了,不就是一块年糕么?他还要和我小孩子抢,我抱着他的大腿不许他走,我老爹拿了棍子出来揍秃驴呢,他却说什么我和佛祖有缘,抱着罗汉不放呢……奈何我老爹又耳根子软,还真以为那老和尚是罗汉下凡了,就把我也给布施了出去。”

他嘀嘀咕咕的抱怨到:“虽然家里添了两个弟弟,可是也没有到那种揭开锅子的地步罢?怎么就急着把我给丢出去呢?节约米粮也不是这样的。”撇撇嘴,八戒冷哼到:“其实,我从小最大的愿望是做一个火工道人的,我家附近有一个道德观,里面的火工道人找了一个很漂亮的老婆,我们都叫她道人阿婶的!做和尚,一定是老天爷瞎眼了!”

白小伊一口酒喷了出去。修心养性二人已经抱着肚子在屋顶上翻滚了起来,让人好不害怕他们会直接翻下厚檐去。至于吕风,他地脸部肌肉已经彻底的僵化了,他呆呆的看着天空的月亮。似乎有点明白了,昔日在素云坪上,萧龙子面对自己地时候,心里到底是如何的感受。自己的属下,果然是人才济济,都是一群极好,极好的人啊。

八戒看得修心养性那样狂笑的模样,不由得气恼的喝道:“你们两个小道士呢?你们又得意什么?你们还不是偷酒喝的贼道士!”

修心养性眉毛一竖,两张嘴巴飞快的喷出了一串串的吐沫星子:“废话,我们原本就不想做道士,我们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兄弟两同心协力地,开世上最大的酒楼子呢。哼。我们那时候就想着啊,每天能吃饱红烧肉,喝饱老酒,那就真地是一辈子最大的福气了。谁知道那臭老牛鼻子,他非要说我们两个根骨极佳,硬生生把我们给抢上了山,弄得我们都搞不清楚我们到底是哪里人!”

修心叹息到:“不过。说真的,还真的也要感谢那老道士的,要是他教授我们道法,我们一辈子也是不可能有钱去开酒楼的。”

养性点点头,也叹息起来:“可是么?也就是靠着那几手鬼画符的功夫,我们下山了才能赚钱去喝酒呢。不过,开酒楼子么,已经是没有那个想法了,怎么说我们现在也是官。再去开酒楼,似乎没有什么意思了。”

白小伊蓦然长叹了一声:“少爷我又何尝不是呢?”他坚定地看着天空的月亮,长声到:“我五岁的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一夜逛尽苏州、杭州等地最大的青楼,看过其中最美的姑娘,这才是我人生的最大梦想。可是现在,除了月宫嫦娥,我又哪里还有兴趣呢?”

八戒不怀好意的看着白小伊,低声问到:“小伊,书呆子,你家到底是干什么的?”

白小伊耸耸肩膀,叹息到:“我家么,苏杭扬州等地,最大地八间青楼,是我老头子的手笔,不错罢?”说完,他一脸的得意。

饶是吕风地养气功夫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依然是轻轻的吐了一下舌头。乖乖,原来是家学渊源啊,难怪这书虫的圣人之书里面,都夹着春宫图呢。幸好浩然宗的酒鬼书生把他带上了山,否则这天下还不要出个大淫虫么?要是他学会了武功,说不定这江湖第一淫贼就是他了。

沉默了好一阵子,修心很小心的问到:“大人,您小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些东西呢?”

吕风呆呆的看着天空,突然笑起来,点点头,很诚恳的说到:“有,我和我大哥厉竹,那时候也有自己的理想的。吃饱,穿好,每天看谁不顺眼就可以揍谁,到了晚上可以去下三流的窑子里,找个三十岁的女人搂着,那就是最舒坦不过的事情了……当然,我们最大的梦想就是,我们要让自己的金龙帮,成为苏州府的第一大帮。”

想到那时候的事情,吕风心里一阵的温馨:“那时候我们就想啊,要是我们能让金龙帮成为第一大帮,那我和阿竹怎么也是开帮元老啊,那时候可就威风了,每天起码也可以捞他几十两银子的孝敬罢?偶尔呢,还可以做一笔大买卖,然后去苏州府最好的青楼里面,听里面的红牌姑娘唱唱小曲子。”说到这里,吕风恶狠狠的瞪了白小伊一眼。

养性舔舔嘴唇,蹲在屋顶上彷佛一只见到了腥味的猫儿一样,两眼发光的问到:“唉呀呀,大人,您的梦想和我还有修心的差不多啊。诶,当年您和那位厉竹大人,到底是干哪一行出身的呢?市井里每天能捞几十两银子的生意可不多!”

川出吕风笑了笑,从乾坤袋里摸出了一柄极小的刀片,轻轻的在手指头上丢出了几个刀花,淡淡的说到:“掏钱袋,打闷棍,套白狼,敲诈勒索外地的善良客人,顺便拐卖几个小孩子去外地乞讨之类的。嘿嘿,我们那时候做的事情,只能说是用心狠手辣来形容了。”扁扁嘴。吕风面色有点古怪地说到:“每日里谎话连篇,就想着怎么能私存一点银子下来,结果倒是和现在做的事情差不多啊!”

“锦衣卫,也是每天栽赃嫁祸。背后阴损人的勾当。咱们如今也是从人家口袋里面掏银子,不过却是那些富翁他们自愿给的。嘿,说白了,这锦衣卫,就是他妈地大明朝最大的一个黑帮,啧啧!说到这里,我吕风倒也算是梦想成真啊,小时候想做的事情,现在还真他妈的做成了。金龙帮,如今可不是潜势力最大的江湖帮派么?我吕风。可是锦衣卫这黑白通吃的帮派的帮主么?”

吕风怪声说到:“倒是你们啊,一个个太不成器了。小时候想做的事情,如今可是没有一个做成的。修道,你们脑袋都修糊涂了啊!”

白小伊他们气煞,看着吕风哼哼的说不出话来。正当他们挖空心思盘算着用什么言语去挤兑吕风地时候,周处一阵风一样的掠上了厚顶,躬身说到:“师尊,那些个蛮夷地使节却是有动静了。那些老家伙偷偷摸摸的出了驿馆的大门,往城外去了。”周处迟疑了一下,皱眉说到:“他们用了一种很奇怪的法术,监视他们的高手、官兵全部被放倒了,好像僵尸一样的站在原地不动弹。”

吕风皱眉,低声问到:“那,谁发现他们的动静地?”

周处苦笑道:“哦,这是冥龙他们的几个属下正在城里办事,天武殿有几个高手潜入了应天。他们正盯着呢。看到那些个老鬼放出了黑雾把所有人都给迷倒了,他们又认得几个人是锦衣卫的兄弟,就分人过来报信了。也幸好他们路过。否则还真的人都走丢了我们还不知道呢!”

吕风猛的跳了起来,把酒坛子里剩余的美酒一饮而尽,急问到:“那水元子那老家伙呢?他应该是在他们的驿馆附近找乐子的呀,怎么就这么看着人家下手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周处撇撇嘴,很古怪的说到:“他老人家?要说他了,按照那个报信地兄弟说,他老人家看到那些黑衣老鬼放黑雾出来,还在外面帮着兴风作浪呢。原本那黑雾就迷倒驿馆附近的官兵和我们的暗桩地,可是被他老人家这么一出手,旁边好几栋宅子里面的百姓都被放翻了!”

狠狠的跺跺脚,吕风低声喝骂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这老家伙到底想什么呢?好玩也不是这么玩的,万一出了纰漏,我看他老家伙的老脸往哪里放。嗯……去,去胡商的驿馆区去抓几个通译过来,小伊,你们四个跟着周处他们三个去城外找找,看看那些老鬼半夜三更的跑出去干什么。周处,叫几个兄弟跟着我,我去看看驿馆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盘算着周处他们七个人加上一批精锐的黄龙门弟子,那是绝对可以压制住那些黑衣老头子了,何况还有水元子在旁边跟着呢?吕风着急的是过去驿馆看看那些被黑雾迷倒的人到底怎么样了,什么叫做彷佛僵尸一般?怎么说这应天府的治安也是他吕风的管辖范围,要是这些人被弄死弄伤太多,在朱棣那里可不好交代,而且也有损自己的名声啊。

向来只有他吕风让别人吃亏,要是这次连锦衣卫的密探都被人给放倒了,怕是第一个来信祝贺的,就是高阳王朱僜罢?这是大大的掉面子的事情,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带着数十名黄龙门弟子冲到了那专门给外国使臣准备的驿馆,吕风先是看了看那些站在外面的禁军士弈,果然,一个个木呆呆的都彷佛僵尸一样。幸好他们还有呼吸,还没有被那黑雾给弄丢了性命。吕风搭住了一个百户的腕脉,一缕真气缓缓的透了过去,却发现他们体内一点异状都没有!

心中暗叫古怪的吕风看了看左右无人注意,一道‘清心宁静苻’打在了那百户的身上,一道青光闪动了一下,那百户七窍中冒出了一团黑气,仰天打了个喷嚏,顿时苏醒了过来。这百户眨巴了一下眼睛,还没有看清楚面前站着谁呢,吕风已经是一个掌刀把他劈倒在了地上,再次的昏睡了过去。

“唔,罢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们不过是被邪法迷昏了过去。你们去救醒被迷住的人,唔,先给他们脖子来一下重的再用符菉救过来,我可懒得和他们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吕风很不负责任的吩咐了下去,随后身体轻飘飘的掠起,飞进了那驿馆。

第二百八十八章 人生理想(下)

强大的神念罩了整个驿馆,除了那些昏迷的仆役外,那些黑衣老鬼果然一个都不在了,倒是那几个年轻人都聚集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吕风快步的走到了那些年轻人所在的房间外面,轻轻的用舌头在窗纸上舔了一下,小手指捅出了一个小窟窿,一只眼睛凑了上去。刚刚准备好偷窥呢,吕风突然在心里狠狠的责骂了自己一句:“他娘的,我听不懂他们的话,我一个人跑来作甚?”

那爱德华伯爵面色憔悴的坐在床沿上,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看样子还没有从吕风的那一拳中恢复过来。五个年轻人围坐在他的面前,一个个长吁短叹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是按照吕风察言观色的本事,似乎他们的怨愤之气,并不仅仅是朝着自己撒的。

爱德华看起来似乎有点激动的说了几句,比划了几下拳脚功夫的模样。但是剩下的五个年轻人则是连忙摇头,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用那种惊呆了,惊愕到了极点的傻样看着爱德华。可是似乎爱德华硬是要坚持什么,嘴里发出了激动的呼喊声,而那五个年轻人则是铁了心肠的要阻止他的决定,拼命的摇头,五张嘴巴飞快的吐出了急促的音符。

吕风的眉头紧锁,心里那个恨啊。他已经决定了,今天晚上过去后,他一定要去好好的学学这些西方蛮夷的语言。他给自己找理由到:“怎么说自己也是负责专门打探消息地头目,要是连这些蛮夷之人的话都听不懂。还算什么密探头目呢?”

想了一阵,吕风干脆走到了房门前,伸手推开门,公然的走了进去。六个年轻人听得门响。连忙抬起头,爱德华满是欣喜的看着吕风走了进去,而剩下地五个年轻人呢,则是面色大变,一个个彷佛见到了鬼一般。

应天府城外乱与岗。似乎那时候的所有大城市外面,都有这么一个不知道埋了多少死人的乱葬岗存在。而应天府城外的三十里的这个,规模则是更加巨大,比起西安府外的那个起码大了十倍。朱棣靖难一役后,清洗掉的大臣家属、仆役,以及锦衣卫大牢内、天牢大牢内死去的犯人。超过十万人都被坑埋去了那里。大白天的这里鬼都打死人,就不要说夜间了。

此时正是鬼火点点。阴风阵阵,是人或者不是人的东西出来活动地高峰。在凡人眼里看过去,也许不过是一道道的绿光在乱葬岗上乱闪罢了,可是在白小伊他们地眼中看来,这里简直就是孤魂野鬼成堆,鬼挤鬼,鬼压鬼。鬼碰鬼,鬼撞鬼,鬼气冲天,鬼声鼎沸。好像有个比较,这时的乱与岗上,就和那宰相家的千金小姐抛绣球撞天婚时,那热闹的十字街口一样。

这鬼多了,麻烦也多。那鬼气强烈的,正在兴高采烈的拼命的汲取身边那些鬼魂地灵气。用来壮大自己;那灵力弱小的,则是惨叫着四外奔逃,想要逃脱被消灭的悲惨命运。奈何他们却又无法离开自己的躯体太远,急得他们一个个在那里鬼叫连连,鬼泪汪汪。

距离乱与岗还有三四里地呢,那冲天的阴气,遍地的阴风,就让周处他们一行人浑身发寒,寒毛直竖。白小伊嘀嘀咕咕的合十祈祷:“阿弥陀佛,不怪,不怪……不要怪我。杀你们的可不是我,唉,你们要找仇人,可千万要找错了人。”

八戒、修心、养性三个则是干脆的挤在了一堆儿,手中法宝齐出,死死地护住了自己,才懒得管身边的这批黄龙门的弟子。周处气得脸色发素,嘀咕了一句:“娘地,你们四个也太没有义气了。这乱与岗上的人,九成九是我们锦衣卫宰的,你们又能撇干净干系成?”

蔺轼,吕安则是发很到:“他们活着的时候都被我们一刀刀的剐了,莫非他们死了,我们还害怕他们不成?娘的,他们活着的时候被我们踏在脚下,如今他们死了,也不能让他们好过。赶明儿就去奏明师尊,在这里修他一座镇魂塔,每日里消磨他们的灵气,看他们还能在人间逗留多久。”他们满脸的狰狞,却是比那些鬼怪更加骇人了。

跟着他们的二十四名黄龙门的高手弟子根本就不吭声,他们借助灵丹之力,也已经修成了金丹,虽然道心不稳,无法自如的调和自己和外界灵气的关系,可是毕竟他们的修为有了这么高了。驱使飞剑、法宝什么的,也算是高手级别,对付区区鬼怪,自然不在话下。只是,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鬼打鬼的热闹景象,心里霏点发虚罢了。

一行人偷偷摸摸的跟在了那二十几个黑衣老头的身后,看着这群老头儿满脸兴奋,嘴里发出了轻声欢呼的御风飞到了乱与岗上。就看他们带头的那个长了蓝绿两种眼色眼珠子的老头儿,居然用汉话大声的赞美起来:“伟大的撒旦啊,他们这个国家果然是我们的福地啊,他们要杀死多少人,才有这么强烈的死气存在啊?”

“伟大的神啊,是您的指引,让我们来到了这个幸福的国度。哦,神啊,等我们组建了我们的死灵大军,我们会狠狠的替您教训光明教廷那群该死的混蛋的。我们会杀光他们的每一个人,把那该死的教皇也做成一具美丽的骷髅兵的!”

周处、蔺轼、吕安以及白小伊他们四个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这老家伙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他嘴里说的是汉语,可是怎么就听懂呢?

却是看到那其他的老头子也是兴奋得乱崩乱跳的,他们也不说话。分别站在了一个阴气特别浓重地地方,从嘴里念颂出了古怪的咒语。随着那阴沉的咒语声传出,一圈圈灰白色的古怪文字漂浮在了那些老头儿地身边。四野的鬼魂发出了刺耳的尖啸声,那是近乎绝望的尖啸声。他们的灵体被吸成了一条条绿色的光流。潮水一样的涌进了那些老者的身体内去。

八戒和尚看得目瞪口呆,他有点哆嗦的说到:“这些老家伙,他们疯的,吸这么多地阴气入体,他们还是肉体凡胎,他们就不怕被阴气把自己的精元全部给消化了么?这是自杀地手段,他们活得不耐烦了?”

可是,让他们瞠目结舌的事情紧接着发生了。这些黑衣老头儿,并没有他们预料中的那种骨肉被吸得干净,变成皮包骨头的模样。他们的身体反而有如发面馒头一样,慢慢的膨帐了起来。瘦削、佝偻的身体,慢慢地变得魁梧、挺拔了。最后,他们表面的那一层黑色的皮肤,更是干枯的泥巴一样纷纷脱落,露出了下面粉白细腻的新鲜皮肤。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二十几个高大健壮的年轻人出现在了乱葬岗上。

八戒、修心、养性三人好容易才按捺住了体内的真气,没有晕倒过去。他们结结巴巴的看着周处他们。低声说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地。吸了这么多的死气进去,就算是散仙,他们的元神也会被这些死气给销蚀掉地,哪里可能还能让他们返老还童?除非,除非他们根本就不是人,除非他们根本就是另外一种……总之不是人的玩意。”

二十几个年轻人在乱葬岗上欢呼雀跃,就刚才短短的一瞬间的功夫,他们已经吸掉了乱葬岗上七成的亡魂死气。

就这关头。天空中传来了肃杀到了极点,同时也冷酷到了极点的声音:“好,很好。原来你们这群杂碎,修炼的是大阿修罗魔界,化尸魔王科洛珀斯的魔功!”一道白光缓缓的从天空射了下来,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水元子,此时严肃得有如西席老夫子一样,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柄柔光闪动的透明长剑,带着满身的杀气缓缓的降了下来。

带头的老头儿……嗯,年轻人瞥了一眼水元子,屑的哼到:“什么科洛珀斯?我们乃是西方大陆黑暗巫师协会的成员,我是副理事长卡本,他们是我的同僚,我们都是在黑暗巫师协会中有极高地位的大巫师,你说的那什么魔王,我们可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

水元子的脸色立刻变得柔和了,他嘻嘻的笑起来:“科洛珀斯,你们说他不是东西?哈哈哈,对了,你们信奉的神灵是那所谓的撒旦,诶呀呀,我水元子活了一万多年,还真没听说过撒旦是什么东西呢!……嗯,对了,也许是昔日那场大战后,残留的魔兵跑到了你们那里,把这不入门的魔功教授给了你们,倒是让你们占了便宜!”

卡本冷笑起来,他满脸的骄傲和狂横,极其嚣张的吼叫到:“我们修炼的巫术是不入流的么?那,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们的死灵法术罢!”他的汉语,倒是越说越顺畅了,感情他以前需要通过通译才能和朱棣说话,完全是装出来的。

二十几个黑暗巫师同时念颂起了咒语,强烈的死气从他们的身上射了出来,他们的身体罩在了一层黑色的雾气中,就看到他们的两只绿色的眸子在雾气中闪闪发光。‘嘎吱、嘎吱’的声音不断的响了起来,无数的骷髅、僵尸从地下钻了出来,将近三万这样的死灵战士,把水元子包围在了里面。

水元子叹息起来,他猛的尖叫着:“该死的臭小子们,你们一点孝心都没有么?爷爷我在这里被几万妖魔古怪围欧呢,你们就一点忙都不帮么?”他手中长剑轻松的挥动着,一道道柔和如同春日水波的剑光缓慢的朝着四面八方散放了出去,剑光所及之处,一切都化为了灰烬。

卡本奸笑着:“年轻人,你还想有人来救你么?可能的,谁会半夜三更的跑到这种美妙的地方来呢?”看到水元子如此轻松自如的就摧毁了数千具死灵战士,卡本他们也不由得有点心惊。互相看了看,他们决定使用更大威力地亡灵法术了,更加具有攻击性的亡灵法术。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二十几道剑光同时从他们背后射了过来。笔直的射穿了他们的心脏。随后这些剑光一阵地绞杀,把他们的身体化为了碎片,漫天的血肉飞溅,那些死灵战士在这些黑暗巫师倒下后,顿时也失去了活力,一个个无力的委顿在了地上。水元子气得哇哇乱叫起来:“你们干什么?爷爷我还没有问清楚他们到底来干什么的,你们就连他们魂魄都给绞碎了?”

周处谄笑着点头哈腰的解释到:“水爷爷,我们这,我们这不是第一次用飞剑杀人不是?也不知道这玩意这么好用啊!您看,倒是白小伊他们四个。已经是行家老手了,怎么还会犯下这样的错误呢?肯定是有意的!”看到水元子要发彪的模样。周处可就顾不得白小伊他们那难看的脸色了,立刻就把他们给卖了出去。

水元子发出了几声阴损地笑声,点点头,朝着白小伊他们四个露出了很是阴险的笑脸。

驿馆内,吕风大马金刀地坐在了爱德华的面前。一个年轻人怒斥了一声:“法克!”抽出了佩剑,一剑朝着吕风的胸膛刺了过去。奈何吕风残天剑出鞘,‘嗤啦’一声轻响。就看到满室电光乱闪,那年轻人手中的长剑寸寸碎裂,他身上的衣服也全部化为蝴蝶被震飞了开去。‘噗哧’一声,他最后的一个三角小裤头也被吕风一剑挑断了裤带,滑落在了地上。

那年轻人呆住了,随后两眼一翻,立刻就气得晕倒了过去。吕风冷笑了几声,随手把残天剑还鞘,横了那四个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年轻人。低沉地问到:“你,听得懂我说话么?……唔,来人啊。给我把那通译抓过来!”看到爱德华那一脸呆滞模样,吕风终于失去了耐心。

通译来了,一切都好办了。那爱德华也不多说话,直接跪倒在了吕风的面前,可怜巴巴的说到:“这位武士大人,请你收我为徒吧!”

那通译翻译的时候,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看爱德华,又看看吕风,似乎觉得极其的不可思议。吕风也是心里愣了一下,这才说到:“问问他,他为什么要拜我做师傅!就因为我打了他那一拳么?”

爱德华叽里咕噜的说了半天,那通译连忙说到:“他说,他说大人您一拳就可以击倒他,而他在西方大陆,却已经是很厉害的骑士了。所以,他认为东方的武技比西方要高明得多,他无论如何也要学会了这样高明地武技后才能回去。他说这五个年轻人都是他家族的骑士,听说他要留在中原修习武功,都反对他的做法。可是为了家族地复兴,他无论如何都要这样做。”

通译解释到:“西方大陆是一个极其讲究个人英雄的地方,一个厉害的骑士,只要在战场上立下功劳,就可以得到极大的荣誉和奖赏。他们可以得到更高的爵位,更多的领地,更多的奴隶,更多的家族骑士,并且可以和更大的贵族通婚。爱德华伯爵虽然是神圣骑士团的副团长,可是却是势力最弱的一个,因为五万人的骑士团,副团长就有十个人!就因为他得势力最弱,所以这次才派他这趟苦差!”

吕风嘀咕了一句:“升官,发财,私蓄兵力,唔,这小子倒是挺干脆的。不错嘛,倒是不象白小伊那个伪君子,明明就要扑到人家大姑娘身上去了,却还说什么是要和人家小妞儿交流一下诗词歌赋的心得,我呸。这黄毛小子,倒是很坦白的!”

在心里盘算了很久,吕风终于问到:“那,你有没有想过,学了我的武功之后,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通译翻译了过去,而爱德华则是极其激动的叫嚷起来,通译翻译过来说:“如果他能拥有这样奇妙的武功的话,他回去法兰西帝国后,一定会成为最有实力的骑士,只要在对抗金帐汗国的战争中立下功劳,他的家族就会复兴,可以恢复公爵的爵位。到时候,他会让您的名字在西方大陆上广为流传的。”

吕风耷拉下了眼皮子:“唔,让我扬名啊,这倒无所谓了。”他舔舔嘴唇,很用心的合计起来,盘算着如果真的收了这个徒弟,会有什么好处,同时又会有什么风险。会有人说自己勾结异国人,为害本朝的安全么?开什么玩笑,谁敢这样和朱棣说?

那爱德华又罗嗦了几句,通译很小心的说到:“伯爵大人说,他自幼就做梦想要成为最强大的骑士,所以他一直在努力的训练自己。可是他到了东方才发现,自己的武技实在是值一提的。如果将军大人能够收他做徒弟的话,他将会以自己的生命和荣耀发誓,一辈子效忠于您的!”

这个条件打动了吕风,如果真的如爱德华所说,西方大陆上只要你够强就可以得到一切的话,那自己通过爱德华,在西方建立一个黄龙门的分堂,也会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罢?用他们的人力,武装一支修道之人的大军……尤其妙的就是,反正不是天朝子民,死多少都心疼的。想想看,数万个挥动着飞剑的黄毛鬼子,前仆后继的冲杀向右圣等人,这是让人多么的热血沸腾的景象啊。

吕风终于笑了起来,就好像看到老母鸡给自己拜年的黄鼠狼一样。他优雅的笑着:“很好,你是一个很有志气的年轻人,你多大了?哦,二十八岁了,那你比我还老几岁,呵呵呵!咳咳,嗯,你的志向是很远大的,成为最强大的骑士么?这并不成问题,跟着我,只要两年的时间,你会成为整个西方最强大的,独一无二的修道(很含糊的声音)骑士!”

爱德华按足了东方的规矩,在地上拼命的磕头,不一时就晕头转向的倒在了地上。

吕风抬起手,轻轻的拍打了一下那通译的肩膀,笑着说到:“这位兄弟,那以后可就麻烦你了。我要学他们西方的言语,你同时要教授他们我们大明天朝的官话,这全靠你了?”

那胡人通译受宠若惊的跪了下去,连连称谢已。能和锦衣卫的大头目搭上关系,这是多美的事情啊,求之不得呢!

吕风笑着站了起来,看着那满脸兴奋的爱德华,悠然叹道:“最强大的骑士啊,嘿,在中原,也就是最强大的将军,诶,果然是光辉的志向啊……最起码,比我和白小伊他们几个要强太多了。这小子,倒是可造之才!”

东方,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

第二百八十九章 连番攻杀(上)

制造一个武林高手有多困难?基本上,对于修道者来说,没有任何的难度。一通丹药灌下去,用自己的真元给他疏通一下经脉,只要一盏茶的时间,就可以造就一个有着三五十年内力的高手出来。

嗯,虽然爱德华他们根本分不清穴道是什么东西,也记不清自己身上的穴道到底都在哪里,是什么名字,他们更是搞不懂,自己的身体内怎么可能有气流流动这样的问题。总之,吕风随手用几颗药草揉捏成的丹药,给他们六个每人增加了一甲子的功力,算是给他们打下了基础。这也是吕风所能做的极限了,教授武功给他们无所谓,但是教授他们修道之法,嗯,吕风还没有这样的大方。

‘砰’的一掌击出,看着在自己面前炸成粉碎的粗大木桩,爱德华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似乎年轻了十岁的手掌,仰天发出了震天的长笑声。他笑得那个得意,那个嚣张啊,似乎自己已经横扫了整个西方大陆,成为了最有权有势的大贵族一样。他的五个家族骑士也是连连的拍出自己的手掌,看着一根根的木桩在自己手掌下粉碎,满脸的狂喜却是怎么都掩饰住的。

吕风有点无聊的看着六个突然得到了强大的内力,以至于欢喜得忘记了自己是谁的异国人,冷声到:“周处啊,去锦衣卫选几个下手最重,最喜欢虐待士弈的将领,专门负责操练他们。嗯。把马背上地那一套功夫都给他们教会了,配合上他们体内的真气,西方大陆上能胜过他们的战士也就不多了。”

皱皱眉头,他有点苦恼的说到:“不过。我是不是太不负责了一些?就把内力打入了他们身体,却没有教授他们运转内息地方法啊!嗯,算了,找一套蠢人修炼的心法给他们罢,唔,那‘白虎神诀’就不错,刚好给他们这种傻大笨粗的家伙。高深的心法,估计他们也领悟不了的。”点点头,做出了这番决定的吕风转身自顾自的走了。

就算是要教授‘白虎神诀’,也得爱德华他们学会了中文才行。如果是通过那通译来翻译。只要错了一个字,怕是爱德华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白虎神诀’虽然简单。可是毕竟是修道界的异类心法,不是普通的武功口诀所能比拟地,一个不好,说不得就要炸体而亡。

锦衣卫大堂内,水元子坐在吕风的位置上,正把一堆堆地密报乱翻。他嘻嘻哈哈的笑着:“臭小子,你们有麻烦了啊。那笨蛋老虎把那什么狗屁高阳王最宠信的将领扒光了扔在大街上。现在可好,人家找上门算帐来了。”

扬扬眉毛,吕风淡然问到:“哦?他们如何算帐的?”

水元子抓着一张密报,笑着说到:“你看看,你看看,高阳王封地内的所有锦衣卫卫所的将领都被打断了十几根排骨,几个能干精明点的,更是脖子都被打断了。你派去他封地内地那些密探,连同他们的联络据点都被干掉了。你准备嫁祸给当地的武林帮派。说是他们派人去刺杀朱僜的,可是人家根本不理会这一套,所有的武林帮派都投靠去他们王府了。”

这下可还真的麻烦了。吕风皱眉思忖到:“这朱僜还真敢下手啊,怕不是他亲自带人干的,否则那些卫所的锦衣卫将士怎么会不反抗呢?至于那些密探的据点么,唔,腾龙密谍内部出奸细了啊!不过也是可能地,毕竟腾龙密谍忠于的人是他们朱家的人,只要许以重利,这些家伙保不住会透露风声给朱僜地。”

耸耸肩膀,吕风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低声笑道:“呵呵,倒也无妨,他要拔除我在他封地内的暗桩,想得却是太容易了一些。我明里暗里有三套密探系统在各个落王的领地中,哪里这般轻松就能被他铲除?”吕风心里暗自恼怒,事后一定要加派高手去朱僜的封地中,可是他王府里有修道者坐镇,莫非自己还要派核心的黄龙门弟子过去不成?

水元子却懒得管吕风,在那边又抽出了一张紧急的密报笑道:“啊呀呀,看看又来了,又来了,你的那主子,就是叫做朱僖的那小家伙,他在北平府督办军政不是?这下可好了,他麾下最得力的将领,怎么全部被人从背后打了闷棍了?残废了两个,傻了一个,死了三个,啧啧,真是可怜巴巴的。”

吕风大怒,抢过那密报扫了一眼,快步的冲出了大堂,低沉的喝道:“吕安,传令下去,叫冥龙全力刺杀高阳王府中人。哼,就从他的那几个道人供奉下手。我倒是要看看,这些道人是不是一天到晚都用法宝护体的。”想到自己事先有先见之明,给了冥龙他们一批威力强大的巫族法宝,吕风心里不由得暗暗得意,这些法宝用来暗杀偷袭,确实威力大得可怕的。,当正在院中和蔺轼抱着手看爱德华他们跳猴戏的吕安闻言立刻应了一声,匆匆的跑了出去。吕风站在大院内,冲着四周的黄龙门弟子们大声喝道:“全面戒备,调集外围锦衣卫高手五百人进来,每人都配备强弓硬弩,入夜后有擅入者杀。都督府下属城防军调三千人扎营于外,作为策应。蔺轼,你去破阵营的营地,用我的手令接管兵权,随时准备厮杀!”

吕风的脸色很古怪,小猫带了三万破阵营大军南下,北平府留下了四万人,如今驻扎在应天府外的,还有三万精锐。他相信朱僜没有傻到派自己的人来送死,如果朱僜真的想对自己动手的话,怕是一次就要派数百高手围攻锦衣卫的总部才行。到时候数千铁骑冲出,声势肯定极大。朱棣肯定第一时间知道,这事情就是闹得越大越好。

他可不信要是朱僜派遣杀手入京刺杀朝廷命官,朱棣要是知道了还会放过他。

当然了,吕风动用这么多地人手去设计朱僜有可能派来的杀手。实在是小题大做了一些。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吕风可想自己的门下弟子有什么伤亡,如果朱僜派来的手下中有修道高手,那也只有用普通士兵地血肉去填了。就看那些修道人是否有胆量,一口气屠杀数万人!不过,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朱棣也不会放过自己,所以,一定要先准备好说辞的。

想到这里。吕风大声喝令到:“备马,去少保府!”少保是谁?僧道衍啊。朱棣前几天想不通,又给僧道衍加上了好几个官职,满朝文武,就这个和尚的尊荣最盛了。至于僧道衍为什么突然又被升官,这可就是吕风做下的好事了。朱棣对于吕风送的修道口诀有些地方无法领悟,却又不好意思问吕风,就把僧道衍给请进了禁宫。

僧道衍看到吕风送给朱棣的口诀。寻思着这逆反天命的人反正不是自己,吕风都做了初一,自己害怕做十五么?于是他干脆进了两颗灵丹,让朱棣服下了,一时间朱棣的功候大进啊,让朱棣在长生不老地路上又迈进了一大步。这样的功劳,不升官可是不行地,所以僧道衍升官了。

此时僧道衍的府邸,高悬金字匾额‘少保府’。门口站着一溜儿十二名看门的军士,倒也是威风凛凛的。可是混杂在军士中的几个黑衣光头和尚,却又凭空的给这红漆的大门增加了几分滑稽地模样。看到吕风单独一人骑着战马行了过来。那些守门的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些个小和尚却已经是手脚麻利的冲了上去,殷勤的伏侍着吕风下了马,选了两个口齿伶俐的带路,直接进府去了。

进大门的时候,吕风双目寒光闪动,朝着那些坐在门房中的文武官员扫了一眼。那些拿着拜帖、礼物来求见僧道衍的文武官员一个个面色尴尬,面色忽红忽白的,心里有点忐忑地低下了头去。自己来贿赂新上任的少保,以求更好的出身,这可不是什么光彩地事情。尤其朱棣严禁官员贪污受贿等等,偏偏吕风又是锦衣卫的头目,要是他记下了自己的容貌、官职,怕是日后祸事不小。

吕风古怪的笑了笑,朝着门房内的那三五十名官员做了个四方揖,和声笑道:“诸位大人却是少见啊,既然有兴致来少保大人府上,奈何却又待吕风如此之薄呢?以后如有机会,大家一定要好好的亲近亲近才是。”

那些官儿闻弦而知雅意,心里大喜的他们连忙抬起头来,巴不得吕风能看清自己的脸蛋,看清咱自己身上的这身官服呢。他们一个个叫喳喳的拱手到:“那是一定,一定。吕大人好走,吕国公好走,您先忙,您先忙。以后有机会,晚生等一定登门造访,听闻教训!”

吕风哈哈一笑,朝着他们点点头,跟着那两个小和尚进去了。带路的小和尚等得走出了老远,这才笑着问吕风到:“护法待他等何厚耶?”

听得这小和尚嘴里吐出了‘护法’二字,吕风就知道他们是僧道衍的心腹门人了,否则整个大明朝,谁会知道自己是僧道衍他们那个不知名宗派的护法弟子?既然是心腹,那也就可以放开了说语了。吕风怪笑着说到:“一些穷疯了的京官儿,最大的不过是个从四品小官,有什么值得我注意的?不过呢,他们既然能来大师的府上,想必宦囊中还是薄有积蓄的,吕某人不过是逼着他们把最后一文银子吐出来罢了。”

他冷笑到:“本官可没答应给他们说好话,让他们升官发财那。不过,本官不理会他们那些贪赃枉法的事情,这就是他们贿赂本官的好处!”

僧道衍阴柔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呵呵呵,师弟却是性情中人,此番言语,倒也直白……你此番来,是否是为了二殿下的事情呢?”远远地楼阁正门大开,僧道衍带着四个奇形道人走出门来。在台阶下迎接吕风。

吕风甩开了那两个小和尚,远远的抱拳行礼到:“师兄果然是灵智过人,这番心思,却也瞒不过师兄。嘿。那二殿下最近却也是不甘寂寞,上次被我的杀手咬了几口,如今他心里不忿,却也出手报复了。我家那主子的手下,可也被他地人咬伤了好几个,要不是我们主子毕竟是他的大哥,怕是刺客就直接杀进北平府的王府了!”

僧道衍看了看左右,挥挥手,顿时有三十几名黑衣和尚团团的把这楼阁围了起来,就连那一层层楼阁外的小屋檐上。每个角落也都站上了一个黑衣和尚,戒备确实森严到了极点。他伸出手挽住吕风。笑吟吟的带着他往里面走,低声到:“这事情,道衍却也有了思量,这乃是小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则可。嘿,不用多挂记。这四位道长。却是道衍好容易请来的高手,让他们协助师弟你的。”

吕风看了看那四个容貌古怪的老道,眼里精光一闪,隐约看到这些老道那白皙的皮肤下,却是一道道黑气缭绕,明显是正经人等。僧道衍看到吕风毫不掩饰地打量四个道人,不由得笑起来:“呵呵,师弟,你的道行虽然日益精进。这四位道长却是功参造化地大高手,刚刚破关而出,已经到了分神后期的厉害人物。你可是看不出他们的修为的。”

心脏微微抽搐了一下,吕风脸上却是笑嘻嘻的连忙朝着四个道人露出了谄媚的神色:“唉呀呀,四位仙长却是分神期的大高手,那岂不是已经到了半仙之体了?再进一步,可就是地仙境界地虚境了,小子吕风,四位仙长日后可要好好提携小子才是!”他的贼眼一扫,已经看到老道们身上有几个地方隐隐透出了丝丝宝光,显然身上有品质极佳的法宝护体。

四个老道都是绛红色皮肤,有如红泥一般,一头粗粗的黑发胡乱的挽了个道髻,看起来却不似中原人。他们倒也不客气,微微颔首后,用口音极怪的凤阳官话说到:“嗯,客气,客气,好说,好说。”说完,他们又恢复了石像一般的模样。

僧道衍带着他们走上了楼梯,笑着朝吕风解释到:“四位道友却是刚刚学我们官话不久,这口音有点古怪,不过却也能交流就是……哦,对了,他们的道号,却也是简单,以火开头,分别为甲乙丙丁。嗯,火甲、火乙、火丙、火丁!”说到这里,僧道衍自己也觉得这道号实在是古怪了些,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

吕风心里更是大惊,这道号哪里是道号,反而像是编号一样。锦衣卫、破阵营地军马,就是甲乙丙丁、子丑寅卯这样来编号的,为的就是数量太多,方便管理。如今这四个老道地道号是火字开头,甲乙丙丁结尾,那岂不是还有金、木、水、土等等么?那,这些道人所来的地方,到底有多强的实力?

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麻,吕风脸上则是带着灿烂的笑容,连连躬身作揖到:“久仰、久仰,四位仙长的道号,果然……果然雅致啊!”

僧道衍的脸很少见的微微红了一下,心里觉得有点丢脸。那四个老道却是搞不分明吕风言语的意思,大脑袋连点直点的,嘴里不断的说着:“客气,客气!”看他们的模样,虽然修炼的是邪门道法,可是神色淳朴憨厚,有如刚刚从深山小村中出来的,不谙世事的年轻人一样。诡异的气势混合着他们憨厚的模样,四个老道看起来要多不协调,就多么的不协调。

一缕细如蚁语的声音传入了吕风的耳朵,僧道衍传音到:“此四人,乃是本宗宗主花费数百年的力气,好容易调教出的高手中可堪使用之人。奈何他们久处海外,丝毫不谙世事,师弟带他们回去,若有驱使之处,随意则可。此四人可以为马前弈子,却不是大将之才,派他们杀人可也,要他们独镇一方,却是不行。”

吕风满脸笑容的看着四个老道,传音过去到:“却是为何突然给我四个高手?莫非师兄得到了什么风声不成?”

僧道衍神色不变的推开了顶楼大厅的房门,脱下自己的僧靴,迈步进去,吩咐了一声:“徒儿,看茶。”随后传音回去到:“师弟果然是一颗七窍玲珑心。不错,那右圣,却是和我那靠山元圣天生不和的,那二殿下府中的炼气士,九成九是他搜罗了过去的。这老不死的混帐,要不是他身份实在不是我等招惹得起的,我师兄早就纠集高手围歼他了。”

第二百九十章 连番攻杀(下)

吕风飞快的瞥了僧道衍一眼,所谓犬肖主人形,就看僧道衍对那右圣的愤恨,就知道元圣和右圣之间的关系是多么的‘融洽’了。可想而知,僧道衍不过是元圣属下跑腿的角色,他都敢说出纠众围杀右圣的话,那元圣在他们组织中的地位,可想而知远远高过了右圣。本来也是,‘元’乃是万物之始,隐约有位居中央的意思,也就是说,元圣应该是这个组织中身份极其特殊的人物。

六人在宽敞的大厅里坐下,吕风抬头看了看那黑漆漆的佛像,心里轻轻的唾骂了一声。两个看起来三十许的黑衣和尚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送上了六盏香茶后,转身行了出去,反手带上了房门。

甲乙丙丁四个老道木讷的坐在蒲团上喝茶,吕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有点烦闷的问到:“师兄,你看此事如何处置?”他故意做出了这番表情,就是想看僧道衍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既然知道朱僜可能和那右圣合作,吕风如果还不把这火头点起来的语,他也不是吕风了。

僧道衍淡笑了一声,手指头上的佛珠飞快的流转了一阵,耷拉着眼皮问吕风:“你却是做了何等防备?”

吕风点点头,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吩咐锦衣卫和破阵营戒备的事情说了出来,这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僧道衍在应天府也是耳目众多,自己调动了锦衣卫的大批高手,又派人接管了破阵营地军权。这事情能瞒得过他才怪。

僧道衍露出了一丝微笑,连连点头的说到:“妙,如此甚好。唔,师兄我倒是以为。如果那二殿下真的派人想对师弟你不利的语,全杀了也无妨。二殿下胆子再大,也不敢因为自己派出地刺客,和师弟你去陛下面前打官司吧?不过呢,我们要暗地里狠狠的捅二殿下几刀,可是表面上呢,却还要做出一副我们受罪的模样,这样才是万全之策!”

吕风默然点头,看着僧道衍,一心盼望着他能有什么好的见解出来。僧道衍阴冷的笑到:“那朱僜。嘿嘿,跳梁小丑而已。他还以为得了几个炼气士的帮助,就能翻天了么?哼哼,如果仅仅是要铲除他倒也不难,求元圣他老人家亲自出手,杀死一个朱僜,不过是捏死一只小鸡一样。不过呢,我们正好利用这个机会。牟取最大的利益。”

僧道衍眼神闪动,语气阴森的说到:“我大明朝,本来是以武将开国,但是太祖皇帝却又怕武将夺了自己的皇位,所以又用文臣克制武将,弄得朝廷中武将的权势远远不如那些文臣了……偏偏那二殿下又和军方大部分地大将相好,乃是军方的代表人物。那我等正好利用和二殿下地纠纷,和那些文臣相好,嘿!”

吕风点点头。赞同僧道衍的意见。原本在朝廷里,文臣就一直在刻意的打压武将系统的势力。如今朱僜不断的勾结武将,那些文臣自然是不肯投靠向朱僜的。只要朱僖稍微向他们示好,这些掌握着朝廷大权的文官们,自然是乐得和自己联手地。只要许诺他们足够的好处,这些文臣有什么不肯做的?他们求的也不过是高官厚禄而已。

僧道衍继续说到:“暗地里,师弟你可以放手大杀,除了朱僜那小子属下的重要人物不能杀死以外,其他的党羽,只要是能下手的,就杀了吧。慕容天、雷镇远这种陛下知道的大将,杀了会引起陛下的震怒,可是朱僜他收罗地高手护卫,杀干净了又如何?事后随便找个替死鬼就是了。可是表面上呢,我们要委曲求全,要让满朝文武都看到,我们被人打得抬不起头来。”

他阴险的说到:“上次在刑部门口,师弟玩的那一手就很漂亮嘛。师弟不妨自己杀几个不得力地属下,让陛下以为朱僜的刺客正在大肆的刺杀锦衣卫的将领,加上师兄我在陛下面前说上几句狠话,陛下想不生气都难啊。师弟自己也不妨砍自己几刀,人前人后的,都弄出一副锦衣卫人心惶惶的模样,虽然显得师弟稍微无能了些,可是却可以博取同情心啊!”

僧道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不屑的说到:“朝廷中的那些文臣,从解缙到茹太素,哪一个不是老奸巨猾,满口的仁义道德,背地里男盗女娼的货色?看到军方将领联手打压锦衣卫和大殿下的势力,自然会害怕万一朱僜得势,日后他登上了皇位,武将系统会一手遮天。他们怎么说,都会向咱们示好的。只要有这群人心思动了,他们不投靠我们,可能么?”

僧道衍的脸色很恶毒,他眼里射出了两道绿光,邪异的笑道:“嘿,到时候师兄我撺掇陛下再去北伐南征几次,分派跦能,张玉他们一伙人分兵征战,我们在后方稍微给他们制造点麻烦,例如粮草晚到几天之类,嘿嘿!兵败的将领,可是不为陛下喜欢的。到时候再让朱僜亲自领军出征,随便找个机会泄漏几份情报给那些元蒙鞑子,还怕赤蒙儿不能让朱僜好好的吃亏当么?”

“明里暗里同时下手,打得那朱僜的实力大削,武将系统的力量减弱,自然会得到那些文臣的效忠。到时候,我们行事,可就方便太多了。”僧道衍捻动佛珠,满是神秘的笑道:“就好像那迁都之事,不就是这帮文臣死活不答应么?可是等我们和他们交好之后,怕是由不得他们继续反对了……日后等得大殿下登基,这朝政可就完全在我等掌控之下,想要干什么,还不是有如反掌?”

吕风笑着连连点头,一脸崇敬的模样。他小心翼翼地问到:“道衍师兄。却是不明白,迁都一事却是为何如许重要呢?”

僧道衍满脸微笑,一脸诡秘的耸耸肩膀,眼里绿光乱闪。笑嘻嘻的说到:“此事自然有个讲究,可是干系太大,此时却也不能说出来。总之呢,嘿嘿,我们如果能让这些文臣彻底的服从我等命令,让他们赞同陛下迁都地旨意就行。”他的眼珠子乱转,神色漂浮不定,似乎正在犹豫是否要向吕风多透露些消息出来。

吕风看出了僧道衍的心思,连忙说到:“既然关系重大,那就不用说了罢。师弟属下的人马已经分派停当。只要二殿下他敢派人来捣乱,师弟自然不会让他们好受。不过。也许事情会闹得比较大,还需要师兄在陛下面前好好的分辩几句。”这次来僧道衍的府上,本来就是这句话最重要了。自己准备带人在应天府放手屠杀,朱棣那里,自然需要人去安稳他的。

僧道衍呵呵大笑起来,他连连点头说到:“此事极易,师弟不用担心……其实。师弟如今圣眷正隆,不过杀几个人,调动数千兵马,也不是什么大事。”他脸色有点古怪的说到:“师弟却是好大的胆子,居然就真的敢把那修道地口诀给了陛下了……唔,修道之人,最是忌讳太过于干涉天下的气运。这天子,乃是天下气运所寄之人,师弟却是……唉!”

僧道衍踌躇了一阵。微微地露出了一丝关切的神色:“此事师兄我已经奏明了宗主,宗主对于师弟此番所为,却是大加赞赏的。唔。不日里宗主那边定然有好消息过来,不过,师弟最近行功之时却是要注意了。把修道口诀给了皇上,这事情最干天忌,怕是天劫不日而发,师弟一定要小心了。”

吕风皱起了眉头,当日给朱棣修道口诀,也不过是力求更得朱棣的信任罢了。可是看到僧道衍如此小心谨慎的模样,心知自己的确鲁莽了。看得出来,僧道衍他们那个宗派,一定是一个无法无天、横行无忌的组织,可是就是这样地僧道衍,他也不敢做出自己所作的事情,想必这事情的干系的确很大。横下一条心,吕风咬着牙齿说到:“娘的,老子已经做下了这样的事情,老天爷要是不满,就降下天雷劈死老子又如何?哼哼,反正师弟我双手也沾满了血迹,要被天雷轰顶的语,怕是早就成齑粉了,多上一条罪过又如何?……嘿嘿,一份修道口诀换得国公封号,师弟倒也不亏!”

僧道衍和甲乙丙丁四人满脸古怪的看着吕风,良久,五个人才连连点头到:“怪不得宗主对师弟也是极其关注,却是宗主的确有先见之明,师弟地确是我道中人。行事变幻莫测,不守天理天规,大有我道风范!”僧道衍在心里却是感慨到:“娘的,却是一个不怕死的愣小子,虽然贫僧也不信这老天爷,可是天网恢恢,我也不敢做出这等犯忌之事哩!……年轻人行事,果然让贫僧佩服!”

两人又计议良久,对于如何处置当前地情况,如何的做出一副自己深受打压的景况,都一一的商议妥当了,吕风这才带着甲乙丙丁四人告辞了。僧道衍殷勤的送他到了大门口,又低声的嘱咐了好多话,这才看着吕风骑上了战马,和四个老道施施然的离开了。

回首看了看门房内那些满脸谄笑的小官儿,僧道衍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笑道:“诸位大人久候了,实在是贫僧和吕大人有要事相商,怠慢之处,还请原谅则个。”笑吟吟的僧道衍伸手肃客,把一个个的小官儿领进了自己的宅邸里面。

就在当天晚上,吕风带着五百名都督府所属士兵巡夜的时候,突然被一群黑衣人在大街上刺杀。吕风一人斩杀了数十名刺客,身上毫毛都没有伤到一根,可是那些城防军却是死伤惨重,仅仅十余人幸免。彼时正是夜市最热闹的时候,附近数百百姓受了误伤,一时间整个应天府大乱。锦衣卫、城防军、刑部、应天府衙门、禁军的兵马齐出,大索刺客,却是毛都没有捞到一根。

吕风火辣辣的带着上千高手破门入户,四处追查那些刺客。心里却是赞叹到:“老大他雇佣地这些刺客身手不错啊,手头都挺硬的,虽然我带出来的五百士兵是最差的一批士弈,可是却被他们砍瓜切菜一样劈死这么多。倒也难得了……诶,这笔糊涂帐算到了二殿下地头上,却知道他是高兴还是愤怒呢!”

带着锦衣卫把满朝文武的院子翻了个遍,吕风色眯眯的把那些大臣的妻妾、女儿、侍女看了个分明,心里乐滋滋的给她们都评定了个分数出来。属下的锦衣卫高手更是暗地里动手动脚的,占了不少便宜。那些被他强闯进去的大臣却是敢怒不敢言,谁叫他们都是一群没有权势的?

这边应天府还在满城里的搜人呢,那边锦衣卫在城里公开办公地总部就被人一把火烧成了破瓦窑一般的,不知道从哪里拖来地尸体摆放了三五百具,都被烧成焦糊了。负责放火的水元子烧得高兴。原本吕风只吩咐他烧锦衣卫大院的,他一时兴起。一股脑的祭风乱吹,结果把附近兵部、刑部、吏部三位尚书大人家的宅邸也烧了大半,损失那个惨重啊。

第二天早朝时,朱棣大为震怒,喝令严查死打,一定要抓出背后的主使者。偏偏这时候腾龙密谍又送来了密报,说是朱僖属下的几个得力地文臣被人下药。差点就被毒死了。正在朝堂上发怒的朱棣立刻平息了火气,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一声不吭的退朝了。僧道衍和吕风对视一眼,满脸都是邪恶的笑容。

这种嫁祸之计原本就是粗陋得紧,明眼人都不会相信朱僜会这样傻乎乎的公开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是偏偏朱僜的确派遣了人手出来,朱棣手也有了相关的密报,这就由不得朱棣不泛起了猜疑了。

接下来地数日,吕风忙了个晕头转向的,每日里带着锦衣卫的人呼啸东西。喙突南北,闹得应天府鸡犬不字。一件件若有若无地,朱僜和各位武将勾结的情报。就这么放在了朱棣的案头,让朱棣原本就活动的心,更是笼罩满了疑云。

半月之内,针对吕风的‘刺杀’连续发生了三五起,除了第二起的的确确是朱僜派遣的人手,结果被吕风全歼外,其他的都是厉竹暗地里雇佣的江湖亡命,配合着吕风演出的一场好戏。应天府的百姓就听得每天夜里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不断响起,破阵营的兵痞们对那些江湖亡命痛下杀手之时,免不得也做出了一些骚扰百姓的事情,硬是闹得整个应天府不得安宁。

每一次刺杀之后,吕风都会神色黯然的报上一连串的损失数字,这个数字越来越大。并且一定是除了现场斩杀了几个刺客外,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种种情况,由不得人怀疑有势力强大的人在背后指使针对吕风的刺杀了。而吕风派遣出去的那些暗探,也在有意无意的诱导那些文武大臣:除了麾下高手众多的当朝大将,谁能有这么强的实力让锦衣卫灰头灰脸的?

又过得三天后,紧急的情报传来,朱僖和朱僜几乎是在同一天的同一时刻遭受了刺杀,朱僖被伤了手臂,朱僜被伤了大腿。

朱棣终于出离的愤怒了,两份圣旨连夜发了出去,诏令朱僖,朱僜同时进京觐见。

这一连串的事情,看起来丝毫没有头绪,可是经过了僧道衍的如簧妙舌的加工,那其中的涵义可就变得无比的精彩了。僧道衍总是隐隐约约的留下一点点的话根子,让人不断的去猜测其中的内幕,引得人去想象到底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的麻烦事情。谣言四起,文武大臣们人心惶惶的,不知道到底要发生什么事情。

其中自然也有心智清楚的大臣,虽然不明白这一幕幕好戏到底是谁导演的,可是多少都明白了这出好戏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们早就打定了主意,决定了自己的立场,自以为身处混水之外,只等着看接踵而来的好戏呢。

朱僜,朱僖几乎是前脚后脚的到了京城,第二天早朝的时候,他们进宫求见朱棣了。朱棣面沉如水的坐在龙椅上,慢吞吞地说了一个字:“宣!”顿时就有那小太监一声接着一声的。把旨意传达了下去。

文武大臣们看着朱僖,朱僜在阶下山呼叩拜,一个个心里忐忑,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武将们一个个心怀鬼胎,文臣们又哪里是内心坦荡?总之整个大殿的气氛就不知道有多么的古怪了!

看着跪在下面地朱僖,朱僜二子。朱棣叹息了一声,缓声说到:“朕近日来忙于国事,却是忘记了和你们好好的说教一番了。朕也不多问,就问你们一句话。僖儿,你有没有派人去你二弟的封地?僜儿,你是否派遣了去北平府和京城?”

朱僖,朱僜跪倒在地,低着脑袋不吭声。朱僖早就得到了吕风的信函,心知自己只要装糊涂就是,而朱僜呢,却是不敢开口。自己派遣数百名死士进入京城的事情。可万万不能说实话了。

朱棣叹息了一声,摇摇头到:“罢了。你们说也没关系,幸好你们还知道你们是兄弟,还没有往死地里下杀手……你们两个听着,文武百官也给朕记着,朕,才是大明朝的皇帝,朕。还活得好好的,还没有死呢,你们暂时还不用惦记着朕的这个皇位!”强横的杀气从朱棣的身上缓慢地释放了出来,就好像一块铁板一样,充塞在了整个大殿。而这块铁板却又是缓慢的旋转着地,所有人,除了吕风和僧道衍,都被压摄得透不过气来,甚至连呼吸都无法进行了。

毫无忌惮的显示了一下自己身为皇者的威风。朱棣这才冷冷的说到:“僖儿,你是不会主动惹事的人,但是对兄弟也不要起记恨之心。僜儿。你的脾气暴虐,最是要管好自己。你属下的兵马,是用来保家卫国地,不是用来对付自己兄长的!”

朱僜听得朱棣的语气中明显的在袒护朱僖,不由得愤愤的抬起头来,长声喝道:“父皇,儿臣的属下,却也是受到了刺杀的!大哥不主动惹事,他亲近的人,莫非也都一个个是善良之人么?如是,儿臣的大腿却又是被谁割了一刀?”天下书库

吕风低下头不吭声,他在心里暗笑:“朱僜啊朱僜,两个皇子互相派杀手刺杀对方,这已经是大丑闻一件了。皇帝叫你们过来,加以训斥,不过就是不想事情闹大了,你还非要在满朝文武面前扯开这个臭尿罐子,却是给自己找事么?……哼,你地话,分明就是指责我吕风就是那凶恶之徒了,不过,你的指责,有人相信么?我吕风可是被人压着打呢,已经被刺杀了好几次了!”

朱棣微微变色,低声喝道:“闭嘴,等下你二人都给朕留下,朕去后宫好好的教训你们……此番叫你们过来,就是让你们在京师好好地想想,把道理想通了,再回去你们的封地去。哼,还不站回班位,还跪着干什么?”一些事情,父子三人私下里说就是了,如果当着大臣们的面扯出来,岂不是自爆家丑么?

僧道衍微笑着看着朱僖,朱僜站在了阶下,抬头微微的使了个眼色。顿时,在朱棣还没有开口之前,户部的张侍郎已经快步的出了班位,大声的说到:“启禀陛下,臣有本奏……近日臣查得大将军跦能之弟跦安,其麾下兵马的军械,似乎与户部所拨之数不对!”

和跦能相好的武将们心里一个咯噔,同时瞪圆了眼睛,瞪向了那张侍郎。朱僜更是杀气腾腾的扫了那张侍郎一眼,随后立刻低下了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僧道衍则是得意的眯着眼睛,手中佛珠不断的转动着:“妙哉,你二位王子相争,呵呵,我就调动文武大臣之间的争斗。这一步步的下来,由不得你们不相互仇视!”天下书库

他看了看那些武将一眼,心里冷笑到:“你们一个个决胜沙场倒是有些用处,可是这庙堂之上,我僧道衍轻轻一句话,就可以让你们粉身碎骨。哼哼,你们跟着朱僜?正好没理由去亲近这一批老朽的文臣,却是你们帮了大忙了。”

朱棣看着那张侍郎,又扫了一眼那满脸紫胀的跦安,心里盘算着:“跦能一心为国,他的弟弟却又怎会是贪污军饷之人?不过,既然张侍郎都这样说了,其中另有隐情也不一定……嗯,倒是要派人查探清楚才好。”他看了看满殿的文武大臣,突然脑袋就这么疼了起来:“满朝文武,谁又能不怀私心呢?不是向着这个,就是向着那个,唉!”

朱棣咬咬牙齿,下旨到:“道衍大师,这事情,你去查探清楚吧。切不可放过一个坏的,但也绝对不能冤枉了一个好的。”在他心目中,也就僧道衍才是公正,公平的人选了。叫吕风去办案的话,谁知道这跦安是向着朱僖还是朱僜的?其中铁定少不了猫腻的。

僧道衍站起来,微微的行了一礼,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缓缓坐下了。天下书库

朱棣心里一阵烦乱,大声喝道:“无事退朝。”说完,袖子一抖,大步的离开了去。走到屏风边,他回头喝道:“道衍大师先跟朕进来,你们两个,也进来罢!”

吕风眯着眼睛看着朱棣等一行人进去了,又和吕老太监交换了一个眼色,淡然笑着往殿门口走去。他看到了那张侍郎有点哆嗦的身体,顿时凑近了几步,曼声说到:“害怕什么?这件事办好了,少不得你的好处。”吕风诡秘的笑了起来:“你害怕那群武将找你的麻烦么?可是你的老师在朝廷中是什么身份?你害怕什么呢?”

那张侍郎眼睛一亮,感激而又恐惧的看了吕风一眼,快步的走了出去。

吕风回头看了看大殿,暗自嘀咕起来:“僧道衍啊僧道衍,我们这次的安排可是漏洞无数啊。这番事情能够弥补得天衣无缝,可就看你舌头上的功夫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有心设计(上)

朱僖和朱僜,有如两尊木雕泥胎一样,双眼发直的站在朱棣的寝宫外面耸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相距不过三丈,可是谁都不看对方一眼。朱僖看着天上飘过的一丝云彩发呆,朱僜则是等着院子里几个候命的宫女发楞,两个人的眼神涣散,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吕老太监笑吟吟的站在寝宫的大门口,脑袋彷佛波浪鼓一样的,左边看看,右边看看,好不得意。

偶尔,也就是极其少有的时候,朱僖会收回目光,和吕老太监交换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立刻把眼光又抛向天空的云彩,似乎那就是一具赤裸的美女胴体一样。而朱僜呢,则完全有如一根木桩子一样,呆呆的看着那几个宫女发楞。不过,他的耳朵却是不断的抖动着,左右微微的晃悠着,想要听清楚寝宫内的言语。奈何吕老太监的真气布满了整个院子,他哪里听得到什么声音?

有点愤恨的回头看了吕老太监一眼,吕老太监眯着眼睛,露出了一缕神秘的微笑,嘴里哼哼有声的,朝着朱僜绽放出了献花般灿烂的笑容。很显然朱僜被这个灿烂的笑弄得有点恶心,张了张嘴巴,又把脑袋扭了过去。于是朱僖立刻又转过了头,和吕老太监相视笑了笑。

寝宫内,朱棣看着一本正经的僧道衍,低沉的问到:“道衍,你看这次的事情,可能是怎么样的?”风月网手打更新!僧道衍叹息了一声,摇头到:“陛下。您是想要听真话呢,还是假话呢?”

朱棣沉默了一阵,点头说到:“假话如何?”

僧道衍立刻说到:“假话嘛,两位殿下有了点误会。他们手下人争风吃醋,为了青楼地姑娘互相生气罢了。陛下也就不用生气,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就了结了。家和万事兴嘛,何况是帝王之家呢?兄弟之间争斗,不用太认真了。”

朱棣扁扁嘴巴,一副想要狠揍僧道衍的模样,他眨巴了一下眼睛,问到:“那真话呢?”

僧道衍仰天看了看天花板上的雕金花纹。点点头到:“唔,真话么。这事情可就有点难办了。诶,靖难之役打完了,朝廷里面能杀的人也都杀光了,北伐地时候呢,二殿下又没有跟着出征,心里自然是寂寞难当了。偏偏陛下又让大殿下在应天府处理朝政,而大殿下却又还没有被立为太子。陛下以为,二殿下会怎么想?”

朱棣皱起了眉头,坐在靠椅上轻轻的抚摸着手边的一方紫金镇纸,一副沉思的模样。僧道衍瞥了他一眼,继续说到:“二殿下又和诸位大将交好,看得大殿下和朝中的大臣水乳交融,把那日常的政务处理得滴水不漏的,那二殿下想要下手的话,也就只有交结朝中武将了……陛下以为。雷镇远来应天,慕容天去成都,都是干吗呢?”

看到脸色渐渐有点阴郁的朱棣。僧道衍柔和的叹息了一声,摇摇头,像是看到了一个调皮小娃娃地老爷爷一样说到:“结交大臣,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日后陛下要是想在宫里享享清福了,叫二殿下领军出征么,二殿下和诸位大将,怎么也要处理好关系的。不过,二殿下实在是操之过急了一些,如今他可是落王地身份,结交朝廷大员,也不怕人家闲话!”

手中佛珠随意的往袖子里面一塞,僧道衍握起了拳头,轻轻的砸了一下自己的膝盖,叹息到:“就算朝廷中的官儿们明里不说什么,可是那大草原上还有元蒙的残党看着呢,谁知道他们留了多少奸细在中原哪?要是他们用这个事情做借口,故意挑起是非来,呵呵,岂是让朝政不稳么?”

“偏偏大殿下在军中除了吕风吕将军,又没有什么得力的人手,势力是绝对比过二殿下地。这人手上要是没有了实力么,自然说话的声音都不响亮了。二殿下又是个火爆的脾气,犯了一点事情,可就要跳起来杀人的性子。这次的风波,估计着还是二殿下误会了一些事情,故意挑起来的是非吧?”僧道衍眯着眼睛,满脸和蔼的如许说到。

朱棣默默的点头,沉默了一阵后这才说到:“朕也觉得奇怪,要说老二他发了脾气,派人去干掉几个老大手下,朕倒是以为不奇怪的。可是这次居然能卷起这么大地风波,他们两个不肖子居然相互动用武力,直接威胁自己亲兄弟的性命了,这可就让朕真的有点伤心了。”朱棣低着头,摩擦着腰带上地那枚镂空的鲤鱼佩,神色有点黯然。

僧道衍连忙说到:“陛下却也不要伤心,这事情么,道衍倒是觉得,还可能有人在其中捣鬼呢。刚开始去刺杀二殿下属下大将的,肯定不是大殿下的人马,大殿下手下还找不到这样厉害的人物,除非是吕风吕大人或者厉虎厉大人他们两位亲了么手。嘿,吕大人的修为相比普通武人,却是精深太多了,打伤几个武将,那是绰绰有余的。可是日大人一直在应天府呢,哪里有时间去做这勾当?”

朱棣点头,听到了僧道衍的意见,他对吕风的一丝怀疑立刻烟消云散了。可不是么,吕风手下上哪里去找这么多高手啊?锦衣卫有些什么人物,他朱棣还不知道么?就周处、吕安、蔺轼这三个奴才,要说他们没时间跑出应天府,就算去了高阳王府,他们也不能在几千护卫的围攻下活着出来。

至于水元子么,朱棣更是根本没有想到他头上去。要是这个老疯子去高阳王府下手的,怕是人不会伤几个,可是高阳王府就得平了。

僧道衍看到朱棣脸上释然的模样,立刻阴笑到:“二殿下在落地内杀人太多了。尤其他大肆剿灭那些武林帮派地人,顺他者昌,逆他者亡。很多武林高手,可是有点看下去的。中原武林之大。十几名先天级的高手还是找得出来的,或许还有更多地隐藏高手呢?呵呵,只要有这个两三人带头,仓促之下下手,怕是二殿下他王府的护卫,是抵挡不住的。”

顿了顿,僧道衍端起香茶喝了一口,发出了赞叹的‘啧’的一声,继续说到:“吃了这个亏,二殿下的脾气。陛下还不知道么?他肯定得找人出气呀!可是找谁呢?现成的人选不是放在那里的么?大殿下呀!……嘿,只要二殿下想要暗中下手的话。大殿下属下可没有什么高手,幽冥宫的那几位,他们属下一点精英可都被吕风吕大人给扒光了,如今都在宫里面伺候陛下您呢,哪里挡得住二殿下地报复?”

慢慢的放下茶杯,僧道衍脑海中转过了几个念头,继续说到:“可是呢。吕大人地脾气,陛下想必也是清楚的,什么东西能瞒过陛下的眼睛呢?吕大人怕是也会和二殿下甘休的,自然暗中使点手脚就免不了了……例如,给那些抢劫贡品的贼子行个方便,给他们打打马虎眼之类的,嘿嘿,道衍妄自猜测,吕大人说不定还从中抽了好处的!”僧道衍那是满脸地诡秘啊。

朱棣闻言。猛的点头,冷哼一声到:“朕就说,就在应天府的大门口呢。贡品车队居然被人劫走了,锦衣卫一点消息都没收到,感情是这样。吕风这小娃娃,还是欠缺了考量的,背后玩这种小花招,嘿!……嗯,毕竟还是年轻啊,怎么考虑事情就不精细一点?还得好好的训斥他一番才是,嗯……”朱棣似乎突然开悟了一般,有点气恼却又有点释然的叫嚷了起来。

僧道衍淡笑,眯着眼睛说到:“剩下的事情可就好解释了,吕大人凭空里摆了二殿下这么一道,二殿下能不生气么?自然要派遣大批高手找吕大人的麻烦呢。可是应天府怎么说也是在吕大人的掌握下,锦衣卫、都督府、破阵营大军齐出,怕是二殿下吃了不少暗地里地亏啊!不过这么一来,事情自然是越闹越大了,朝臣们哪个不是精明透顶的人物,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朱棣气得连连拍大腿,眼角抽动的喝道:“一群混帐,这种事情,亏他们做得出来。”

僧道衍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和煦地笑容,淡然说到:“这事情么,陛下也不用闹大了,省得大殿下和二殿下心中的芥蒂更大,日后兄弟两不好相处。同时么,这也是为了大殿下的安全啊,二殿下属下有雄兵数万,又招揽了无数的江湖高手效力,要是他心一横,按照二殿下的脾气,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啊?怕是他唯一不敢做的,就是冒犯陛下,可是杀吕风,刺长兄,这种事情,未必不敢的。”

朱棣阴狠的嘀咕到:“他敢?”

僧道衍阴笑:“为了皇位,什么事情敢啊?陛下,您可要小心了,这事情,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如今两边斗得正高兴呢,您要是不想个法子出来,怕是过个半年八月的,这朝廷里的大臣就得死一半!”僧道衍的脸色很从容,但是一对眼珠子,就好像贪食的灵猫一样,不眨眼的盯着朱棣直打量呢。

朱棣的脸色很难看,他沉默着,一直说话。僧道衍叹息了一声,淋义深长的说到:“陛下,虽然您龙体安康,又得了吕大人(着重读)献上的修道灵诀,这活个千儿八百的不是问题,直飞天界指日可待啊。不过,为了朝政的安稳,为了天下百姓的生计有个着落,您还得认真的想想,到底这四位殿下,您是最喜欢哪一位哪?就算话不说明了,可是您也得表示一下啊。”

僧道衍轻轻松松的加上了最后一个砝码:“三殿下收服了苍风堡,可是自建了天武殿。这天武殿的高手么,近来可是在京城里出没得很是勤快啊,臣在望星楼观察天象的时候,可就看着锦衣卫地密探们追着他们满应天府的厚檐上乱跑呢可是热闹得紧啊……何况……”僧道衍故意得顿了一下,眨巴了一下眼睛。

朱棣沉喝道:“何况什么?莫非老三他还敢派人去老大和老二那边挑起事情来不成?他有这么大的胆子?就算他有这么大的胆子,他……噫……这老三,朕还真地一直没有注意他啊。按照他的脾气。天下稍微出点事情,他早就跳出来捞好处了,怎么这次两个兄长暗地里打得这么高兴,死伤了上千人,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僧道衍近乎幸灾乐祸的笑着,他毫不掩饰自己这幸灾乐祸的表情。“唉,陛下,您应该高兴啊,三殿下可是出息了。以前他带着武林高手,只会在大街上抢女人。如今可是会在暗地里抢别的东西了……嘿,这次大殿下和二殿下公开冲突。起因不就是二殿下属下的将领被袭击么?呵呵,苍风堡可是在江湖上有极大潜势力的。”

朱棣冷冷的看着僧道衍,一肚子火气的冷哼到:“道衍,你很开心么?”

僧道衍眯着眼睛笑,笑得很得意,他连连点头得说到:“臣不敢,不过。臣只是奇怪,陛下征服整个天下时的英明神武,却是去哪里了?莫非果然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么?可是陛下不是那些庸碌地小臣子啊,陛下可是大明朝的皇帝,功高盖世地皇帝啊!”

朱棣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脸上顿时恢复了平和。他站起身,沉声问到:“道衍,这就是你的真话么?”

僧道衍点点头,淡然说到:“这就是臣的真话!二殿下自己持身不稳。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遇到事情却又迁怒他人,这才挑起了这次的纠纷。大殿下么。呵呵,大殿下既然能在陛下征战元蒙的时候把政务打理得条条理理地,自然也不是一个轻易受辱的角色。而三殿下么,呵呵,三殿下实在是有点高深莫测,臣就不知道其中的关节了。”

朱棣抬起头来,喃喃自语道:“慕容天,雷镇远,雷啸天……唔……”

僧道衍立刻接口到:“这些人,用来征战天下,乃是大将之才,可是用来治理天下么,乃是天下动乱之源啊。武将想要开疆扩土,这是雄心壮志,可是用在大明朝自己身上,可就是野心了……慕容天他们,乃是猛虎之才,用之不慎,可得小心他们乱咬一口啊。”

朱棣咬着牙齿问到:“那吕风、厉虎,他们却又是何等样人?”

僧道衍轻松无比的说到:“厉虎,莽牛一头,牵着他的缰绳走,他能干什么?吕风么,臣先告罪了。吕风,他乃是……”僧道衍小心的压低了声音,唯恐让门口的吕老太监听到了。“吕风吕大人,乃是一条猎犬,嘿,臣再告个罪,他乃是一条疯狗啊。只要给了他高官厚禄,他就敢满天下的乱咬人,从来不计较后果的。陛下以深恩纳之,他就翻不出陛下地手掌心呢。”

朱棣满意的笑起来,点头赞许到:“道衍果然有识人之才,猛虎要套上络头才行,猎犬么,却是可以放心的用他来看家护院。唔,朕明了了……赶明儿就叫老二领一军去北方,让他去居庸关守着罢,省得他和他属下地人又生是非。至于吕风,看样子还可以给他多一点权力。嘿,只要让他参议朝政,又怕他能做出什么来?”

僧道衍点头赞道:“陛下英明。”他很满意的笑起来,满脸都是欢欣。他求的不就是这个结果么?打击朱僜,推朱僖位呢。至于朱任么,僧道衍和朱棣可都没有放在心上,天武殿在江湖上有潜势力?那就拔除掉这潜势力,他们就翻不出波浪来了。最大的,还是平复朱僖和朱僜的争斗才是眼前的当务之急啊。

僧道衍心里暗自嘀咕着:“嘿,满朝文武都知道二殿下派了好几波刺客刺杀吕风,不过,陛下不会问的,二殿下也会傻乎乎的自己跑过来说自己就派了一波人过来罢?总之这罪名,已经是扣死在他头上了。呵呵呵,唉呀呀,我的吕风师弟啊,可能怪和尚我说你的坏话,陛下面前,我总不能老是说你的好处是不是?”

点点头,僧道衍补充到:“不过,陛下,臣以为,二殿下要好好的管教一番,这是不假。可是那吕风吕大人么,身为锦衣卫大统领,有些事情确实做得不怎么漂亮,还是得找人暗地里提醒他几句才好。年轻人,贪财好色倒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这次虽然也是二殿下先冒犯了大殿下,可是他居然有可能做出勾结劫贡品的贼子的事情,也是不应该的。”

第二百九十二章 有心设计(下)

朱棣默默点头,低沉的说到:“唔,朕会让吕总管提醒他几句的。这也是什么大毛病,老二属下也不过死了几百士兵,不算大事。恩,罚他一笔俸银,勒令他在三个月内追回贡品就是了……哪怕那些金银追回来,珍奇宝物却是能遗漏的。”盘算了半天,朱棣觉得吕风放过那些劫贡品的贼子是什么大事,这种勾结贼人去对付自己敌手的事情,他朱棣以前也没少作呢。

他低声说到:“道衍啊,你说的倒是有点道理,朕,也许真的没有注意到要平衡老大和老二之间的势力。唔,这样罢,北平改设都护府,领河北、东北关外各地的军务,由老大他一人领之,这样他麾下的军力就会增加一倍以上。他辖区内的大将,自然也归他统帅,加上老二被派去了居庸关,一应粮草都要从北平府调集,老二怕是也难得兴风作浪了罢?”

僧道衍刚要恭维朱棣几句,朱棣突然又有点犹豫起来:“可是,怕是老大他不会放过老二他罢?”

僧道衍立刻说到:“大殿下宅心仁厚,哪里会做出这种手足相残的事情呢?不过,陛下的担忧也是有道理的,可是陛下以为,只要严禁吕风吕大人和大殿下过多的联系,谁会出那种主意,让大殿下背后暗算二殿下呢?嘿,陛下只要牢牢的看住吕风,让大殿下属下这位最是心狠手辣的人物和二殿下起冲突,这朝廷里面。起码就太平了一半了。”

朱棣笑着点头,终于心满意足地说到:“罢了,你这番真话,倒是说得朕明白了许多啊。诶。这几个不肖的逆子,他们也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了,不好好的梳理他们一番,还真以为朕就由得他们蒙蔽么?唔,朕也懒得出面去训斥人了,道衍,你就去拜访一下朝廷里的那些老臣子,让他们地脑袋都清醒一点,朕还没死呢,不要忙着去胡乱附和人!”

僧道衍站起来。躬身到:“臣尊?。”他抬起头的时候,佛珠又已经到了他的手中。满脸的雍容,一副宝相庄严的模样,就要离开朱棣寝宫。

朱棣仰着头盘算了一阵,发现僧道衍所提的意见并没有什么纰漏,当下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对着外面吼了一声:“你们两个,给朕进来。”很快的。一脸老实本分的朱僖和一副桀骜不逊的朱僜,就快步的走了进来。看到两个儿子地这般模样,朱棣不由得暗自点头:“唔,道衍说得果然对,看老二他这模样,这事情也就是他挑起的。朕就说了,老大他哪里有这么大地火气主动招惹他呢?”

他盘算着:“不过,吕风还真是一个惹祸的主子,偏偏他能力又极强。哪天还真怕他把老二给一掌废了还没人知道是他下手的。就算朕把老二他扔去居庸关和元蒙残党对峙,这吕风保不准哪天想不通了还去主动撩拨他呢,哼。老二和吕风,就是一路的货色……唔,不如这样,这事情反正也要人去做的,就这样……”朱棣心里已经有了成算,由得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他和颜悦色的看着两个儿子,低声地叹息了起来:“唉,我们父子,也很久没有在一起聊天了罢?僖儿,你是老大,有时候还是要让着你二弟啊。僜儿呢,你天生勇武,却怎么能成天想着去对付你大哥呢?唉,父皇今日就好好的和你们说一说心里话,只要你们兄弟和睦了,我们这大明朝的江山,还不是稳得和铁桶一样的么?”

朱僖谦卑的低下头,认真的听着朱棣的教训,虽然他也就听了一半进去。可是朱僜呢,他火气还没消呢,听到朱棣满嘴的仁义道德,兄弟伦常之类的,不由得心里暗笑:“父皇,您和我说天理人伦,可不是笑话?您地皇位却又是如何得手的?”

朱棣清楚的看到了两个儿子不同地神情,原本还有点犹豫的心思立刻就彻底的偏向了朱僖那边。僧道衍方才的一番言语,也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流淌过朱棣的心头,让他深以为然啊。他的脸色呆板的说着话,心里有点火气的寻思着:“果然老二还是虎狼之性,慕容天他们也没有几个好人,除了会打仗,一无是处……还是老大深得朕心,倒是个沉稳的人物,可惜老大就是太软弱了些,不过,幸好却是有吕风是他的人。”当下,朱棣淡淡的说到:“唔,朕有点累了,你们就先去罢。僖儿,明日朕就下,若父皇出征讨伐乱党贼子,你就是监国。”说完,朱棣转身就走去寝宫的内间了,看都懒得多看朱僜一眼。

朱僖的脸色立刻变了,那是狂喜的模样,监国?监国的意思是什么?监国太子!可是朱僜的脸色立刻有如死灰一般,有点落魄的快步的冲出了朱棣的寝宫。虽然朱棣并没有任命朱僖为继位的太子,可是这监国的职位,谁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呢?

就在京城里上演这一幕好戏的时候,南方的军营内,更大的乱子发生了。

小猫在跦能的命仓下,带着一万破阵营骑兵前往阴霞关,这是大明朝的疆域内,和云南的元蒙残党控制的区域最近的关卡了。随着骑兵大队一起出发的,还有大量的辎重粮革,这是准备用来向南方发动进攻用的东西。按照朱棣的计划,除了一举歼灭南方最后残留的元蒙帝国势力外,最好还能打到百越去,把那百越之地全部变成大明朝的领土,所以这辎重物资那是极多的。

小猫身为统军大将,却也不敢怠慢,带着一批心腹的将领,押运这些物资南下。可是破阵营剩下地两万步兵。却是不能放手的,否则天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他留下了常铁和赵老大领军,常铁管军事训练,因为他的严厉。因为他自身精通兵法战阵。而赵老大呢,他则是在破阵营中极有威望,既是破阵营最初的老人,又是一个极其讲兄弟义气地老兵痞,他负责协助常铁的工作。

看起来似乎是赵老大他们愿意离开富饶的成都府,跑去阴霞关那个鸟拉屎的地方喝风,所以才死缠着小猫把他们留在了成都府。可是呢,实际上这是小猫很仔细的考虑过后才做出的决定。赵老大可以震慑那些兵痞,让他们敢太胡作非为,常铁可以保证他们日常的训练。不让他们荒废了身手。有这两人在,破阵营应该可以保持稳定的。

可是。小猫却是近乎故意的忽略了一件事情,跦能和慕容天的见面,就这么地简单,没有产生任何的后果么?

长长地队伍远离了成都府,小猫回头看了一眼地青线处那高耸的城墙,低声的嘀咕了一句:“你们这群杂碎可不要让老子失望啊!怎么也要闹出我们破阵营的威风来。”他脸上那二十几根笔直的横向里生长的胡须,微微的抖动了几下。竟然发出了细微地‘嗡嗡’声,如钢丝一般。

旁边一个参将很小心的问了一句:“将军,您说什么呢?”

小猫嘎嘎大笑起来,满脸张狂的吼叫着:“说什么?能有什么好说的?兄弟们,加快点脚步走路,娘的,这南方的春天可是雨水多,趁着这两天没下雨,多赶路啊……到了阴霞关。老子带你们出门去揍那些狗娘养的元蒙鞑子,他们的婆娘要是你们有本事抢过来,可就不用花费银子了。”他的声音响彻了看个辎重队伍。顿时无数人发出了疯狂地叫好声。

一万破阵营的骑兵,加起来两万许的工兵和民役,三万人地队伍逶延的朝着南方继续开进。再前面一点,就是茫茫的群山了,离开了四川,就要进入到云贵高原那深邃的山岭之内。小猫低声的哼哼了一句:“老天爷保佑,我小猫可是好老虎一个啊,路上的妖魔鬼怪可要出来找我的麻烦……诶,我也是妖怪,大家都是一家人……路上的散仙、地仙、水仙、鬼仙的,你们老实的在家里待着罢!”

小猫离开了成都府的破阵营大营,破阵营内的味道可就变了。常铁组织的常训练,渐渐的就有人不肯听话了。为什么?因为常铁是燕王府最精锐的铁骑军出身,自身又是前朝大将常遇春的旁系晚辈,治军严厉,乃是正统的将领。可是破阵营的这群人呢?他们的来历是什么?苦牢、囚营、街头的地痞流氓,总之就是一群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货色。

小猫能制住这些兵痞,是因为小猫太厉害了,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和嚣张。任何一批新加入破阵营的士兵,他们看到的第一幕就是小猫拎着数万斤的巨石乱砸。的模样……数万斤啊,那是鬼怪一般的力量,谁敢违背他的意思?而且小猫讲义气,很多时候,就是他带着这些人半夜出门去偷鸡摸狗的,偷来的狗肉,他小猫也吃了最大份。

更加重要的就是,这些破阵营的士兵在外面和其他系统的士兵发生冲突的时候,小猫向来是不管自己有理无理,先把别人打趴下了再说。他已经变成了破阵营这个大明朝最大的军队黑帮的龙头大爷一般的人物了,常铁如何能和他比美呢?

小猫离开成都府的第三天,这些破阵营的士兵就开始溜号了。他们倒也不敢真的就和常铁对着干,但是开小差,训练的时候偷奸耍滑,这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而赵老大呢……嗯,赵老大带头溜号,你能怎么样?

常铁看着空荡荡没有人气的训练场,又看看坐在溪水边岩石上指着自己嘻嘻哈哈的几个红袍羽士,脸色气得发紫。他带着一百名亲兵,就冲向了成都府。两万大军啊,跑得干干净净的,没话说,当官的肯定带着亲兵在吃喝嫖赌,可是那些普通的士兵呢,铁定地跑去十里八乡的去做一些平日里没时间去做。不方便去做的事情了。

常铁急得是满脑袋的大汗,两万名经过了血腥地战斗洗礼的,知道礼仪廉耻是什么东西的士兵,天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两万人。成都府城内才多少人?四周的乡镇加起来才多少青壮年男子?要是这些兵痞闹出了乱子,第一个要被砍头的就是他常铁啊。就算他们不闹出是非来,大军私自出营,这也是死罪一条了。两万大军啊,该在军营时不在军营内,已经可以算是逃兵了。

城内青莲雅筑,赵老大带着几个偏将、裨将等高级一点的将领,后面跟着二十几个亲兵,正在色眯眯的看着场子中跳舞的小姑娘。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的参将酒气醺醺的大声地嚎叫着:“美娘儿,嘿嘿。来,脱件衣服。脱,脱,脱一件衣服,爷爷我赏你二两银子杂)……哈哈!”赵老大他们顿时鼓掌跺脚,尖声尖气的吹口哨,闹得好开心。

青莲雅筑内,除了这一群军爷。其他地客人都是小心谨慎的坐在位置上,看都不敢看赵老大他们一眼。他们在欣赏,静静的欣赏跳舞的小姑娘优美的舞姿,以及旁边那一队乐手仙音一般的音乐。其实在三天前,他们就不想来青莲雅筑了,可是他们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们一直想知道,如果这群兵爷想要对青莲雅筑做点什么地话,是否会有乐子好看呢?

楼梯被踏得‘噔噔’做响。常铁带着四名副将冲了上来。他怒声喝道:“赵将军,你在干什么?”

赵老大的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个痴呆的笑容。他抓着酒壶笑道:“常……常老兄,嘿嘿,你也来了啊?来,喝,喝酒……娘的,这跳舞的娘们真带劲,你看她那腰,嘿嘿,在床上扭起来肯定过瘾……娘,娘的,要是老子有个十万八万的银子,一定买了她,每天晚上操……操她一万遍。”

一群兵痞疯狂的大笑起来,淫亵的眼神不断地对着那跳舞的小姑娘扫来扫去的。那小丫头已经被吓得动作都失调了,只是勉强地还在坚持舞动着,她不敢不跳下去,谁知道要是她停止跳舞的话,这群当兵的会做出什么事情呢?成都府的居民都知道,一身黑衣黑甲的破阵营,可是和那白衣白甲的跦能所带领的卫军不同的,这些黑衣士兵,就是一群无赖。

常铁看着赵老大那扭曲的脸庞,气得脸色都发景了。他凑到了赵老大的耳朵边,低声的喝道:“赵将军,营里的兄弟们呢?两万人,都去哪里了?将军走的时候,怎么跟我们说的?”

赵老大嬉笑起来,他歪着脑袋盯着那跳舞的小姑娘大腿不放,嘀咕着说到:“诶,不见了就不见了,老子给他们放了十天的大假。诶,训练了一个冬天了,兄弟们怎么也要松松筋骨……诶,泻泻泻泻火气吧?啊?没事,没事,你放心,绝对没事……过了十天,那群杂种都会回去的,你放心,保证没事……嘿嘿,说不定他们还能带着几个拖油瓶的回来!”

一群兵痞又是疯狂的大笑起来,笑得猖狂无比,同时也笑得痴呆无比。那几个副将笑着笑着,口水都从嘴角流出来当,一个副将憋不住心头的火气,跳进了场子中就要去强抱那个跳舞的小丫头,小丫头吓得乱叫,飞快的跑进了屏风后面。那副将尖叫起来:“娘的,老子摸一把都成么?……操你娘的,没有老子给你们拼死拼活的,你们这些臭娘们儿还能跳舞?早就被鞑子抢过去干烂了。”

常铁的手紧紧的握住了自己佩剑的剑柄,他实在忍不住想要把这群垃圾一样的军人劈死。可是他不敢,这些将领,都是小猫最宠爱的人物,一个个都是在战场上拼死拼下来的。真要说起来,也许这些人的军功比他常铁立下的还要多,过是因为出身不够,所以军衔比他常铁低罢了。

赵老大唯恐天下不乱的叫嚷起来,酒精已经让他的脑浆子发烫了,他疯狂的嚎叫着:“兄弟们,给老子搜,搜……诶。那个……搜……找出那娘们出来,老子要扒光了她的衣服,看看她……她地腰有没有力气。嘿嘿,老子玩完了。保证你们个个到嘴,一个都不会落空。”

他带来的那些将士嗷嗷的乱叫起来,抽出了兵器就往青莲雅筑的内厅冲。青莲雅筑地老板惨嚎起来:“老天爷阿,又来了……你又要抢走我的台柱子啊!”那些保镖哪里敢拦赵老大他们,全部抱头鼠窜开了。

常铁愤火的吼叫着,一拳把赵老大打了个翻滚,他咆哮着下令:“来人啊,下了赵将军他们的兵器,全部给我绑回去。亲兵队听令,满城大搜。凡是百户以上的将领,统统给我逮回去。我看他们的属下会不会乖乖的回营。”

赵老大的眼神很阴森,他似乎并没有什么酒意,他阴沉的说到:“老常,你他娘的敢打老子?”常铁带来地一百名亲兵,已经有三十几个人扑了上来,就要把赵老大他们绑起来,押送回大营。

常铁刚要回话。那边大街上已经有人大声的嚎叫起来:“兄弟们,快出来啊,他娘地中军大营里面的王八蛋欺负咱们兄弟呢。”

让常铁吃惊的事情发生了,赵老大带着几个将领一骨碌的爬了起来,嗷嗷鬼叫着冲到了窗子面前,大声的喝令着:“他娘的,谁敢打我们的兄弟?弟兄们,给老子揍死他们……打死了人,老子来负责!”

‘哗啦啦’地一声。这条密布着酒楼、饭庄、茶铺的大街一时间沸腾了起来,大街左右两侧的门面里面,起码冲出了一千名破阵营的官兵。而且带头的,几乎都是百户以上的军官。他们嗷嗷怪叫着,满脸通红的喷吐着酒气,朝着一家青楼冲了过去。那边,大概五十名跦能中军大营的执法亲兵卫队,正面色惨白的看着突然出现地千多名士兵。

赵老大的半截身体都从窗子里面探了出去,他兴奋得满脸通红,每一根肌肉都发狂得扭曲着,歇斯底里的嚎叫起来:“兄弟们,给老子打死他们,娘地,敢和我们兄弟们争风吃醋么?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敢和我们兄弟争女人……”

常铁大为呆滞的看着赵老大,你怎么知道是跦能营中的士兵和自己的属下争女人?你还没去现场呢,怎么知道的?

霭当当当当,的锣声响了起来,跦能派到成都市区监察军纪的亲兵队伍迅速的集中,在几员大将的率领下,将近两千人冲了过来。赵老大居高临下的看到了白盔白甲的士兵冲了过来,立刻嘟嘴吹了一声口哨,‘轰’的一声,不知道从哪里又冲了数千黑盔黑甲的士兵出来,反而把那两千多跦能的亲兵围了起来。

常铁已经吓得瘫软了,军中私斗就已经是死罪了,何况是这么大规模的武斗?他那一本正经的,完全按照正统的行军打仗的大将模式培养出来的大脑,瞬间被冻结了,根本就想不出如何处置这样的事情。他眼前一片金星闪动,就看着赵老大兴奋的,彷佛猴子一样的上跳下窜的,带着数十名随行的将士冲下了楼去。

十几名头破血流的破阵营士兵被抬到了大街上,无数粗豪的嗓子嚎叫了起来:“不得了了啊,他娘的,这些王八蛋和我们兄弟们争夺女人,打破了我们兄弟的脑袋了啊!”

四周的居早就吓得躲进了家里,呆呆的从门缝、窗缝内看着无数的士兵塞满了外面的十几条大街小巷,一个个剑拔弩张的相互对峙。

整齐的步伐声响了起来,随着高昂的口令声,跦能属下的精锐士兵大队大队的开了过来,跦能面沉如水,手提点钢枪,骑着自己的战马,极快的到了现场。他运足了中气,大声的吼叫起来:“统统给老子放下兵器,你们想要干什么?造反么?老子就在这里,他娘的,你们这群王八羔子谁有本事就对着本将来上一刀!”

他火视了一眼黑盔黑甲的破阵营士兵,继续喝道:“破阵营的常将军、赵将军,你们在哪里?”

赵老大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钢刀,眼珠子翻腾了几下,立刻软软的倒了下去。他的鼾声如雷啊,似乎已经醉得人事清了。老实的常铁一步步的,慢吞吞的从青莲雅筑走了出来,沙哑的说到:“兄弟们,整队,回大营……刚才在场的兄弟们留下,和我去中军把事情解说清楚……你们想要干什么?想要和自己的手足兄弟窝里反么?”

赵老大带来的几个将领嘴里骂骂咧咧的开始下达命令了,在他们的口令声中,破阵营的大爷们迈开鸭步,拖泥带水的朝着城外大营行了过去。至于路上顺手牵祟的带走一些老百姓的吃食等物,这是免了的事情了,他们没有趁势放火打劫,已经算是本分了。当然了,醉倒的赵老大以及其他几个将领,是被他们极其小心的搭了回去的。

跦能看着常铁带着百多人留了下来,不由得咬咬牙,低沉得喝道:“常将军,你带人和本将去中军吧,这次的事情,一定要调查个水落石出才行。”他看了看被打得头破血流、鼻青脸肿、晕倒当场的五十几名巡查亲兵,心里由得恼怒了起来。可是再看看常铁那呆滞的表情,跦能莫名其妙的又欣喜了起来。

他的脑袋里面,开始转悠着十七斩五十四戒条的军律了……重点,自然是十七斩,看看哪一条可以用来砍人头。

第二百九十三章 虎妖之谋(上)

一匹浑身罩在铁甲下的高头大马,上面骑着一个浑身沉重板甲的骑士。骑士的手上,则是一柄长达两丈五的纯钢刺枪。刺枪的尾端握在骑士的手上,枪身的中部则是架在了马鞍上的一个撑勾上,刺枪笔直的对着前方,枪尖在春日的阳光下闪闪发亮。骑士的脸蛋也笼罩在了厚重的面甲之下,根本看不到他的面孔,只能从他的面甲上眼睛部位的两条细缝里,看到他那兴奋的眼神。

这威武的骑士对面,则是一匹仅有鞍鞯的战马,上面的战将仅仅披着一件很薄很薄的皮甲。他手上的长枪也不过是一丈长的白蜡竿子,上面安了一个尺许长的枪头,就是大明军队中最常用的、质量最次的那种货色。

吕风坐在校场的阅兵台上,手上一条白手娟在风中微微的飘动着。他看了看那装备的铠甲都起码有四百斤的骑士,又看了看那浑身轻打扮,防御力差得吓人的武将,回头看了爱德华一眼,问到:“徒弟,你说罢,这两个谁会赢?”吕风所用的,赫然就是爱德华他们祖国的语言,虽然还有点结巴,可是已经能够让爱德华听懂了。

爱德华满脸得意的笑容,他咧开嘴笑着:“师傅,这还用说么?凯许是我家族里最强的骑士,甚至比我还强。他又拥有了那神秘而强大的内功,加上这刚打造的骑士铠甲,他的防御力是牢可破地。重装骑兵的冲击力,可以很轻松的撕碎那位将军的身体……师傅。您不觉得您太残忍了么?用轻骑兵和重骑兵正面冲撞,这是送死地行为。”

爱德华有点不忍忍的说到:“也许,我应该下令让凯许把他的武器换一下?也许换成木枪会是比较明智的选择?可是就算是木枪,两名骑士正面冲撞之下。那薄皮甲也不可能拥有任何的防御力量的。就算是木枪,也可以把那位将军的身体捅破的。”

吕风手中的白手娟丢了出去,他淡淡的说到:“那么,我们打赌罢。我赌一百万两黄金,朱参将赢定了……如果你赢了,我立刻给你一百万黄金地金票,你就不用成天缠着和尚他们去吃白食了。如果你输了,呵呵,你以后取得的领地里,必须以我地门派做为……唔。你们叫做巫师协会么?就必须以我创立的门派做为你们家族的巫师团,可以么?”

想起了白小伊他们显示出来的可怕力量。爱德华盘算了一下。如果自己赢了,就有一百万两黄金,那,大概是几千万个金币吧?那自己将会成为整个帝国最有财力的贵族。就算自己输了,又有什么呢?让白小伊这样可怕的人取代自己家族那几个没有什么力量的法师,这是求之不得地事情,为什么不?爱德华大笑起来:“尊敬的老师。我以我们家族的名义发誓,我和您赌了……上帝啊,可能!”

爱德华刚刚发誓完毕,他属下最强的骑士凯许,已经被那朱参将一脚从马背上跺了下去。沉重的铠甲让凯许无法灵活的爬起来,朱参将已经跳下了马背,狠狠的一个膝顶砸在了凯许的小腹上,凯许的腹甲发出了‘当’地一声巨响,整个的凹陷了进去。凯许疼得哇哇乱叫。愤怒的叫嚷了起来:“我们是骑士地战斗,你怎么能钻到马肚子下面呢?你,你这是不符合骑士精神的。你这个侮辱了骑士精神的混帐!”

朱参将听不懂他叫嚷些什么,只是带着胜利的笑容站了起来。他在心里好笑:“就为了打倒这头蛮牛,师祖他给我一百两银子的奖励?老天爷啊,这样的好事多来几次吧,一百两银子,可是我大半年的军饷了。”他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伸手把那凯许从地上抓了起来。

吕风回过头,满脸邪恶笑容的看着一脸痴呆的爱德华,摇头叹息到:“亲爱的爱德华伯爵大人,我的宝贝徒弟。你们那个愚蠢的、愚昧的、没有开化的大陆上,弄错了最基本的一个道理。战争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死敌人,为了杀死自己的敌人,不管用任何的手段,都是可以接受的,都是绝对的光明正大的。在战箐中,什么卑鄙、无耻,那都是最没有力量的指责。”

站起身来,吕风轻轻的说到:“只有胜利的,活下来的人,才是光明的。历史是由胜利的幸存者来书写的,而对于胜利者来说,哪怕他是最黑暗的人,他们也会把自己吹嘘成世界的守护神,神派遣下来的使者,大地的理所当然的拥有者……可爱的伯爵徒弟,你们的那个神圣教廷,不就是这样的幸存者么?他们胜利了,所以他们的意志可以强加在你们整个大陆头上啊。”

轻轻的拍打了一下爱德华的脑袋,吕风有点得意于自己最近努力学习的成就,最起码他对西方大陆的历史可是了解了不少啊。对于那个神圣的教廷,吕风的感觉就是:一个充满了谎言的,彻底颠倒黑白的利益集团趁着这次比武打赌的机会,吕风准备好好的给爱德华灌输一些自己的心得,彻底的改变他那无所谓的,白痴一样的骑士风度。

“战争是要靠脑子的,不能靠所谓的精神、道义、守则、规则去进行战争。用你的脑子想想吧,你到底应该怎么作。他娘的,老子总算是明白了,当年金帐汗国两万多人马居然就能打到你们那个什么什么玛瑙多瑙)河边,你们西方的那些国家,实在都是一群该死的猪。你的那些自诩为强大的、光荣的骑士贵族的祖先,都是一群不知所谓的混帐。”吕风的舌头无情的喷洒着毒液,尽情的教训着爱德华。

他一手抓在爱德华地肩膀上。拉着他往校场门外走,冷兮兮的说到:“住,你输给了我,所以。做师傅的我可以帮你让你的家族成为那个大陆上最强大地贵族家族。可是呢,在你的家族领地上,不可以拥有其他的神,你家族的贵族成员,必须信奉我创立的宗派。自此以后,对于你家族的成员来说,我吕风就是独一无二的神。”

天空隐隐响起了雷声,一片片乌云飘了过来,似乎要下雨了。吕风听得天上的雷鸣声,尴尬的咳嗽了几声。笑着说到:“当然了,在我之上。还是有神的嘛。过呢,那神可不是你们地上帝,而是我们的三清道尊、玉皇大帝,哈,他们是什么神?我会慢慢告诉你地。”

爱德华努力的跟在吕风身后,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他似乎觉得吕风许诺的条件很好,自己的家族在这样强大的助力帮助下。的确可以让自己地家族有成为最大的贵族的可能,但是呢,怎么自己就觉得,似乎是做了一笔亏本的生意啊。似乎自己把自己,连同自己的子孙后代,都给卖给了吕风的样子。

不过,爱德华毕竟是一个很开朗的,能够接受新鲜事物的骑士,他自我解嘲的想到:“不管怎么样。我起码把整个家族卖了一百万两黄金,大概可以折算成五千万个金币吧?唔,真地一点都不亏本的。我现在的家族,连同土地、城堡、庄圆、奴隶都卖了,大概也就价值五千个金币地。”点点头,他快步的跟了上去。

吕风絮絮叨叨的说到:“好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可以通过那个该死的胡人通译来交谈了,那该死的胡人,他身上的膻味太恶心了。唔,我要正式的教授你东方战争的最高深的精义,那就是,战争是靠将领的脑子来打的。只会使用自己身体作为战争工具的骑士,活该成为战场上的牺牲品。”吕风大惊小怪的说到:“说起来也真奇怪,你们那边打仗都打得这么蠢到了极点,居然还没有被人灭族,算你们运气好了。”

浣花溪旁,破阵营中,赵老大刚刚被抬进了帐篷,立刻就翻身跳了起来。看着那几个同样‘清醒’过来的将领,赵老大的脸色变得极其的诡异。“兄弟们,虽然是虎爷他的吩咐,可是把常铁那小子给坑了进去,没关系罢?”赵老大紧紧的皱着眉头,小心的从帐篷里探出头去,看到自己的心腹兄弟把守住了四面的通道,这才放心的把脑袋锁了回去。

一个参将冷笑到:“常铁那小子,坑了就坑了吧,平日里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他娘的,他是常遇春的亲戚又怎么的?常遇春打仗是厉害,可是他常铁算老几啊?再说了,他娘的常遇春可是被满门抄斩了的,他常铁算是运气好,被皇上给保下来的,否则,哪里还能有他出头的时日?他小子就真的以为自己是名将后代,这就抖起来了啊?”

另外一员将领坐在帐篷里的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笑道:“管他娘的,总之我们按照虎爷的吩咐做就是。跦将军也不见得就直接砍了常铁,我们到时候把他救出来就是了……唉,老赵,虎爷说他什么时候回来?要是时间拖久了,怕是我们兄弟们可撑不住。”

赵老大跳到了太师椅上,极其恶劣的蹲在了椅子上。他随口一口浓痰吐了出去,蛮横的说到:“怕他个吊,他跦能带着的是精锐不假,我们破阵营的兄弟们又哪里比不过他了?哼哼,这次兄弟们同心协力的搞好了这档子事情,要是能把跦能给扳倒了,虎爷就是南征的大将,到时候大家的军功,那是铁定不会少的。升官发财,就看这一锤子买卖了。”赵老大乃是小猫的死忠分子,此刻他的眼睛里,正闪动着嗜血的狂热光芒,就有如要扑食的猛虎一样。

帐篷内的另外几员将领粗重的喘息起来,他们用那种赌徒眼中常有的疯狂眼神互相看了看,点点头低声说到:“娘的,干了。这辈子图的就是升官发财,要是一辈子做一个小小的参将、偏将,何日才能出头?这回虎爷把机会送到了我们手心里,老子们拼了……脑袋大了不过碗口大小的疤要是事成了,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赵老大浑身地肌肉绷紧了,他的眼珠子一时间变成血红色。他还在想小猫出发前的那天晚上。把自己找过去时说的那番话:“老子要对付跦能,因为他想要对付我。一句话吧,老子要扳倒他,或者杀了他。赵老大,你有胆子就跟着虎爷我干,没胆子地话,虎爷这里给你点银子,你他娘的回家抱老婆生娃娃去。”

赵老大已经无法清楚的记起自己那天晚上说了些什么,只是觉得他双脚发冷,但是一股股的热血直冲天灵盖儿。他记得。自己似乎说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虎爷,老子们跟着你干。不就是跦能么?就是皇帝。你一句话,老子也敢给他来个三刀六洞!”

帐篷内的破阵营将领们全部安静了下来,他们一个个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眼里射出了幽幽的光芒,有如一群恶狼。他们的狼王安排下了一条他们还不知道用意的计策,而他们这些凶狠地头狼,则是在等待着。等待着小猫吩咐下来的那个时刻。贪婪地欲望有如黑色的火焰,在他们的心头熊熊的燃烧着,像要烧毁世间的一切。这一次,不是他们烧死对方,就是被自己的野心活活烧死。

跦能中军大帐,常铁以及那刚开始闹事的百多名破阵营士兵地头领,被押送了进去。跦能解下了身的铁甲,随手扔到了帐篷的角落里,看了看一脸沉静的常铁。跦能把自己的佩剑也解了下来,重重的拍在了自己办公的条案上,随后猛然回头。呼喝到:“常将军,这次的事情,给本将说出个理由来……你破阵营的士兵围攻执行军法地中军士兵,这就是重罪!”

常铁面色不改的说到:“将军,事情并不是这样罢?末将听闻,却是那些兄弟和破阵营的兄弟们在青楼争夺姑娘,这才闹起地是非。那些中军士兵,是否是执法的亲兵,这……末将却是不知道!”常铁面色如常的看着跦能,看不出一丝的胆怯。

那几个脸上红醺醺的破阵营士兵头领大叫大嚷着:“可不是么,那群王八蛋冲进来就要把我们的姑娘带出去喝酒,娘的,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他们不过是个把总带着的人,老子可是百户,他娘的,他的官就比老子大么?……他出了银子,老子莫非就嫖姑娘不给钱么?跦将军,您可要讲道理,这事情可由不得您一张嘴说的!”

常铁猛回头,大声呵斥到:“闭嘴,跦将军是这样偏袒自己属下的人么?究竟是你们违反军规被执法亲兵捉拿,还是他们真正的和你们起了纠纷,这事情很容易查清楚,莫非你们以为这事情就能瞒得过去么?”

跦能心里微微一动:“这常铁倒不是仗着厉虎的威势胡作非为的人。”不过,他立刻转念到:“也难说啊,他们破阵营的人,一个个奸诈得和狐狸一样,这常铁却莫非在和本将演戏,这可不能防。唔,不管怎么说,这常铁乃是厉虎属下唯一会军阵战法的人,除掉他,他破阵营就再也没有危害了。哼,本将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可是谁叫你厉虎、吕风二人有这么大的危害呢?”

他安慰自己到:“为了大明朝的天下,本将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本来还不想动你,可是既然你们主动闹事送上了门来,可就怪不得我了。”

原本还对常铁有惜才心理的跦能,听到了那个百户更加嚣张的话语后,立刻下定了一定要铲除常铁的决心。“你又不是我们虎爷,你跦能凭什么抓我们过来啊?……他娘的,你自己的手下也管不好,居然敢来和我们兄弟们争女人,信不信哪天老子一刀子捅了他?”那个百户张大着嘴巴,满口的酒气狂喷,蛮横的眼神毫不客气的瞪向了跦能。

大帐内的将领面色惨变,跦能麾下的那些军官抽出兵器就要扑向那百户。常铁看得势头对,连忙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挡住了那几位军衔比自己高得多的将领,回头怒斥到:“混帐,你在说什么?还不快向跦大人赔罪?……诸位将军,他喝多了酒,你们至于和他过去罢?这是他说错了话,我常铁绝对包庇他。可是,这次事情的起因,我们还是要查清楚才是。”

常铁是想要劝说跦能把这次数千士兵对峙的起因查清,可是听到跦能而朵里却是变了味道。“哼,你常铁果然是对厉虎忠心耿耿啊,这样维护他手下的一群渣滓。嘿嘿,想要用缓兵之计,要我跦能查清楚士兵们冲突的起因?你们就可以缓过劲来,下求人的把这次的事情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好主意,可惜我跦能可不是能被你们玩弄于手心的人。”

第二百九十四章 虎妖之谋(下)

跦能坐到了大帐的条案后,随手抽出了一支令箭,狠狠的丢到了地上他漆黑的脸蛋上满是阴沉的杀机:“来人啊,常铁聚众闹事,围攻中军执法军官,败坏军纪,骚扰地方,罪大恶极,可饶恕…………中军官,速速斩去报来!”

军令如山,那如狼似虎的中军官兵立刻冲了上来,把目瞪口呆的常铁打掉了头盔,披散了头发,用绳子一绑,就往外面推了出去。常铁大惊,他拼命的挣扎着,回头看向了跦能,大声喝道:“跦将军,你这却是为何?末将无罪,末将无罪啊。”常铁心里那个委屈啊,自己也是带着亲兵去抓那些违纪的官兵的,可是怎么就变成自己聚众抗法了呢?

那个百户看了一眼跦能,又看了看被十几条壮汉团团抓住的常铁,眼里闪过一丝奇光。他乃是吕风安插在破阵营中的黄龙门弟子,真正的是小猫的心腹人手,否则也不会让他带人来挑起这火头啊?眼看得常铁蛮力发作,把按住了自己的几条大汉抛开了,这百户猛的嚎叫了起来:“娘的,你们故意找我们破阵营的茬子是不是?兄弟们,给老子操家伙上啊!”

刚才还醉醺醺的几个士兵头领眼里精光崩射,飞身而起,拳打脚踢之间,就看到那帐篷内的武将们翻翻滚滚的,被他们打成了滚地的葫芦。‘铿锵’声中,一柄柄夺来的长剑出鞘。那百户一声厉啸,一剑劈了出去。

跦能看得几个百户,把总之类地下级军官,居然敢在自己的中军大帐伤人夺兵器,气得是浑身哆嗦。他思忖着:“好。这是你们自找的,就算本将杀了你们,谁也不能说闲话……慕容说得不错,你们破阵营张扬跋扈,的确是一个祸害!”他也抽出了自己地长剑,一剑当头劈了下去。寒光闪动,跦能这一剑已经运足了他全身真劲,尺许长的剑罡晃动,已经到了那百户头上。

那百户恰好劈出了一剑,两剑相接。霭当,的一声巨响,跦能偌大的身躯整个的被弹了回去。手中长剑豁然中断。那百户却不过是身体微微的哆嗦了一下,后退了两步后,大声的吼叫起来:“兄弟们,今天是他们故意坑害我们啊,娘的,冲出去,去球。狗日的还给他们打仗呢。娘的,老子们今天不干了。”

百多名破阵营闹事地罪魁祸首在震天的怒号声中冲了过来,上千士兵在他们身后追逐着,看那些士兵带头地将领,一个个鼻青脸肿的,就知道他们刚刚被这些破阵营的兵痞狠揍了一顿。那百户一剑劈开了帐篷的门帘,冲出去大声吼叫起来:“兄弟们,过来,过来。他娘的,这群中军的王八蛋,故意找我们兄弟们的茬子啊。给老子揍死他们。”

常铁呆呆地看着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幕,这是怎么了?兵变么?百多名破阵营的士兵,就敢和七万大军对抗?到底怎么了?跦能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下令把自己斩首,而这小小的百户、把总们,却又怎么有胆量在中军闹事?可是没等常铁反应过来呢,几个破阵营的士兵已经冲了过来,手中的匕首挑开了他身上的绳索,随手就把一柄点钢枪塞进了他的手中。

跦能沉重地身躯砸碎了自己的条案,此时好容易才从地爬了起来。他只感觉着身体内经脉肿帐,一股火辣辣的感觉顺着手腕上地经脉一直冲到了内腑之中,浑身上下,好不难受啊。他深知自己碰到了一个功力极高的对手,自己的内劲差点都被那人一举震碎了。可是这人,却赫然不过是一小小的百户,这可能么?

这样武功高强的人物,哪怕就是在皇宫禁卫里面,也是副将以上级别的人物,如果身世再好一点,说不定就能封爵了啊。

可是时间已经不容跦能考虑太多了,他看着常铁彷佛疯虎一样带着人马冲出了帐篷,不由得气愤还有一点慌张的喝令起来:“给本将军拦住他们……他们聚众抗法,违反军纪,这是死罪…u给本将军格杀勿论,…谁斩下常铁的人头,官升一级,赏金百两。”

常铁听到了跦能的命令,他满脸古怪的回头看了一眼,眼里是无法形容的奇怪感觉。他冷漠的看着跦能,有如自己是个死人一样。旁边一个破阵营的把总狠狠的打了常铁一拳,喝道:“常将军,你在干什么?还不快点往外冲?人家可是下了命令要你的脑袋的!”

常铁猛的要紧了牙齿,疯狂的嚎叫了一声,手中的点钢枪炸出了数百点寒光,‘噗哧噗哧’的捅翻了十几个靠近的中军士兵,彷佛一头受伤的猛虎,带着这百多个破阵营的士兵埋头往外狂冲。他是气坏了,脑袋里面好像糨糊一样的翻滚着,他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这些破阵营的士兵敢和跦能对着干,为什么往日赏罚严明的跦能会一点道理都不讲的,居然下令砍自己的脑袋。

士兵上街滋事,喝酒打斗,这的确是违反军纪的事情。可是这样的小小罪过,最多把他常铁的屁股打个三十大板也就够了,不至于要砍自己的脑袋吧?尤其,这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呢,按照破阵营官兵们的说法,可是中军的军官带人和他们抢夺青楼的姑娘,这才闹起了是非的。常铁的心突然一抖:“莫非,跦能他霏意的对付我?他是故意派中军士兵去找事,然后故意的找机会把我抓进来的?”

常铁手中的点钢枪猛地停滞了下来,他突然想到自己的父亲临死之时说的话:“我们常家。为了大明朝开国可是立下了很大的功劳地。可是呢,功高震主啊,整个家族被人夷平,倒是活该的事情……诶。可怜遇春,却没有想通这个道理啊。”

他想到歧处去了,他以为,是自己常家在朝廷中的敌人,买通了跦能要向自己下手了。常铁猛然想起了自己的亲族被斩杀一空的场面,不由得仰天发出了一声嘶吼,方才停滞的点钢枪再次风一样的扫了起来,下手更是歹毒了三分,全部朝着致命处捅了过去。他低声的吼叫着:“你不要我活,我就和你拼命,……娘的。你跦能要对付老子?老子就和你豁出去玩!”

常铁猛地吼叫起来:“跟着老子冲,冲出去了再和他们算帐。”他回头猛的嚎叫了一当“狗日地跦能。你这个杂种等着,老子常爷爷不会放过你的……丧你等着!你要老子死,老子就拉你陪与!”

跦能正带着上百武将,骑着马在督促士兵们追杀常铁他们。猛然听到了常铁地嚎叫声,跦能也想偏了,他就没有想到常铁他常家的背景以及常家子孙心里面的那股子毒火,他想到的就是:“好啊。你们破阵营果然是显了原形了,身为本将统辖的将领,居然敢恶言辱骂主将,嘿,嘿,你们现在不把本将放在眼里,日后你们还会把大明朝放在眼里么?”

跦能怒喝起来:“弓弩手,射杀他们………慕容说得不错,朝里有吕风。军中有厉虎,这就是隐患。老子就是要替大明朝,铲除这几个祸根。不能让他们扰乱天下。”他亲手抓起了一张强弓,连珠箭飞快的朝着常铁的后心射了过去。

大营外地树林里,一群浑身黑衣劲装的大汉潜伏在树杈上,眼神闪动的看着好戏。带头的那大汉低声的阴笑起来:“嘿嘿,虎师叔祖的计划可是极妙,这常铁发狂了,可比我们预料中的效果更好上了三分。嘿嘿,怎么说常遇春他们在军中还是有一些相熟的老将在,只要常铁也参合在了这事情里面,怕是跦能这回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他慢慢的从树叶里探出了头来,手里赫然挽着一张有普通人高下,弓臂粗如人臂地巨大铁弓。伸手从身边的同伴手里接过了一只纯金打造的长箭,大汉身上地肌肉一块块的膨帐了起来,身上的紧身劲装立刻发出了‘嘎吱’的碎裂声,一圈无形的气浪在他的身边缓缓的盘旋。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他猛然开弓,瞄准,放箭,然后立刻就坐下盘膝运气。

‘当’的一声巨响,彷佛铜钟轰鸣一样,一道金光从五百丈外横曳而来,直射跦能心口。跦能惊呼一声:“啊呀!”也顾不得面子问题了,手中的三亭砍刀很狠的往前劈去,随后整个身体仰天翻滚,从马屁股后面滚下了马去。

曾轰,的一声,那纯金长箭把那沉重的三亭大刀震成了碎片,直接透过了跦能战马的脊背,擦着跦能的头皮射了过去,深深的没入了地面。跦能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爱马身上出现的那拳头大小的透明的窟窿,又摸了摸自己头顶上被射了对穿的头盔,心里寒意大做。那一只呼啸而来的长箭,其上蕴淋的内劲之强,是他此生仅见的一次。箭矢上带着的劲风,差点就让他闭过了气去,这一箭的威力,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他身边的将领们一阵大乱,还以为跦能被那长箭射中了,纷纷跳下战马扑到了他的身边,大声惊呼着:“将军,将军,您怎么样了?”

这边将领一乱,跦能属下的士兵也乱了起来,失去了指挥的他们,那里挡得住常铁他们一行人?尤其这些破阵营士兵,可都是小猫竞选出来的黄龙门弟子啊,普通的武将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何况这些士兵呢?常铁带着百多人彷佛一柄利刀,突破了大营,仓惶的朝着自己的营地飞奔。冲到大营门口的时候,满脸仇恨的常铁回头嚎了一嗓子:“卑鄙无耻的跦能,老子和你不死不休,你等着吧!”

常铁心里那个恼火啊,自己常家已经几乎被灭族了。他跦能莫非还要赶尽杀绝?自己往日没有得罪他啊?哼,既然你要斩草除根,就怪不得老子要拼死也要咬你一口了。你跦能是国公不假,你跦能是大将军不假。可是………自己的主将厉虎,却也是大将军地身份啊!虽然跦能霏国公的封爵,但是吕风比起他却也差不到哪里去,自己害怕什么?

跦能却是不知道,自己这回可是帮了小猫和吕风一个大忙了。原本只知道忠于朱僖的常铁,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计,被逼得投靠向了小猫他们一方,真真正正地成为了慕容天嘴里”吕党’的忠诚成员。

跦能猛的从地跳了起来,他看着那黄金长箭射出来的深深的窟窿,有点后怕的摘掉了自己的头盔。把那披散的头发随意的用一条绳子扎好,怒喝到:“给本将追。谁能斩杀了常铁他们,连升三级,赏金五百两。”再次的看了看那深深地窟窿,跦能一咬牙喝道:“诸将小心,似乎有人想要计算本将,你们一定要小心了。”

跦能的中军立刻出动,一千精锐地士兵在他的亲自率领下。朝着常铁他们追了过去。沿着浣花溪一条小小支流的河岸,他们大声的嚎叫索战,要求常铁他们这群‘尊主将,无视军纪,骚扰间,败坏大明朝军队名誉的垃圾’停下来。

常铁他们不是傻瓜,看着后面的追兵起码有一千人,何况还有更多的士兵在后面呢?他们会停下才怪了。低着头,常铁他们是埋头猛冲。哪里敢停下?莫名其妙地,破阵营和跦能的大军可是彻底的撕破了脸皮,再也没有周转的余地了。他常铁更是莫名其妙的和跦能起了直接的冲突。两人的很话一出口,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河边的密林内,那些冥龙会地黑衣杀手彷佛幽灵一样在树梢上穿梭着,他们紧紧的跟在了跦能他们的身旁,盘算着最好地刺杀机会。不能杀死跦能,最好是重伤他,让他没办法有足够的精力在接下来的嘴皮子官司上占到便宜,这是小猫给他们的吩咐。冥龙会的杀手们想到自己就要出手刺杀大明朝的国公,一个身份如此显要的人物,不由得兴奋起来,一丝丝的杀气慢慢的弥漫了出去。

跦能带着自己的下属将领拼命的追杀着常铁他们,他满肚子的火气,开始怀疑刚才射出如此惊人一箭的,就是常铁他们的人了。“一定是破阵营派来的人,想要探查消息的,看到常铁他们和本将动手了,就暗施冷箭,想要暗算本将…一定是这样的。”跦能就忘记了,那一箭是从五百丈外的树林里射出来的,普通的士兵,那里有这样惊人的实力?

淡淡的杀气弥漫在整个河沟内,跦能突然停了下来,他感觉着不对了。四周一片死寂,隐隐约约的可以听到后方自己大军赶来的声音,可是就在自己四周的百丈方圆内,一点声音都没有。太安静了,安静得不正常了。没有鸟儿的声音,没有虫子的声音,甚至连树叶落下,落在地上的声音也没有。死寂,一片的死寂。

喝令自己的千余么精锐属下停下了脚步,跦能紧握手中的长刀,沉声喝道:“谁人再此?”他的部下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团团的围住了跦能,唯恐再出现方才那惊天的一箭。

树林内的冥龙会杀手们没有出声,他们只是远远的看着被团团围住的跦能,寻找着最恰当的时机。百多名顶尖杀手同时释放出去的杀气,渐渐的凝聚在了跦能的身,顿时彷佛一块巨石当头压下,功力精湛的跦能立刻霏了反应。掌砰,的一声,跦能身的战甲被震成了粉碎,他的身躯一抖,猛的朝着天空连续挥出了十七刀,怒斥到:“何人在此?给本将出来。”

功力精深的他,已经感觉到不对了,这阴森、肃杀,充满了血腥味道的杀气,不是从修罗屠场中走出来的人,是不会拥有的。这些埋伏在左近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他们怎么会有这样强大可怕的杀意?他们要杀死自己么?为什么?或者,是破阵营的人雇请来地?可能。破阵营过是临时和自己起的冲突,自己是临时起意要趁机杀了常铁罢了,怎么破阵营会提前埋伏下人手呢?

那么,就是其他的势力派出的刺客了。是元蒙地鞑子。还是金帐汗国那些来自西方的刺客?跦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里突然有点后悔,自己也许太大意了,以为厉虎走了,就没有人能够阻止自己借机杀死常铁、赵老大这些厉虎的死忠分子了。可是自己怎么忘记了,自己身为当朝大将军,这颗人头可是有很多的敌人想要的呢。

思忖了一阵,看到常铁他们已经跑出了百丈开外,跦能缓缓的挥手,想要命令士弈们跟着自己退回大营。一千多名将士环绕着自己。跦能不相信有刺客可以成功的杀死自己,可是他想让自己的属下有任何无谓的伤亡。常铁他们这群人。哼,有得是机会收拾他们。

千人大队缓缓地向后退却,跦能很小心的看着四周,想要发现一点点地蛛丝马迹。可是使用了五行法术作为藏匿行踪手段的冥龙会杀手,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他发现?

后方,五千中军铁骑赶了过来,跦能立刻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冷笑着看着四周的密林。心想到:“这些杀手可是错过了机会啊,错开了今天,本将再也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哼,常铁,今天算你们运气好,莫名其妙的多了这么多的杀手在这里,过么,我们等着瞧!”

跦能正在盘算如何找机会找常铁算帐的时候,一丝若有若无地琴音飘了过来。那琴音很微妙。很清淡,远远近近的漂浮着,牵动着每个人的心灵。那一条小小的溪水在整个的颤抖着。一滴滴的小水珠从河面上跳跃了起来,跳起尺许高后又慢慢的落回了水面,发出了清脆的‘叮当’声。琴音飘荡,四周密林内的绿叶红花纷纷地飘散了下来,疾风吹过,天地间一片绚烂的色彩。

就在这无比迷人的景色中,一条条黑色地人影融入了风中,夹杂在那无数的花叶中飞掠了出来。尺许长的短刃在阳光下散发出湛蓝的光芒,彷佛一道道蓝色的厉电,发出了刺而的尖啸声,数百条这样的蓝色电光,朝着跦能的身体飞射了过去。

跦能也陷入了琴音不能自拔,在那琴音刚刚入而的时候,他整个人就迷醉了,他有如回到了童年时一般,闲适的坐在水牛的背上,看着花开花落,看着草长鹰飞,看着蝌蚪在春日的池水内摆动着自己的尾巴……不上仅仅是跦能,他的下属将士也都是一脸的呆滞,满脸都是轻轻的、舒适的笑容,有些心志稳的人,甚至还仰天打了个呵欠起来。

蓝色的电光飞射了下来,每一道电光就是一柄极其锋利的短刀,每一道电光的后面,都跟着一位强大的、心狠手辣的刺客。

毕竟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名将,跦能在那浓厚的杀气逼近自己的时候,终于清醒了过来。他仰天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啸,手中长刀破空飞出,‘当啷啷’一阵巨响,几柄飞旋的短刀被劈退了,可是另外几柄短刀已经狠狠的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血痕。鲜血飞溅了出来,配合着满天飞舞的红花绿叶,竟然是如此的美丽。甚至那些河面上的小水珠,都在阳光下散发出了七彩的光芒。

跦能惊恐的大声嚎叫着,他看着自己身上几道沉重的伤痕,虽然不致命,可是他也失去了继续动弹的力气。这些刺客把握得很好,每一刀都重创了他得肌肉,并且损伤了他的经脉,但是并没有过多的伤害到他的血管,没有留下不可收拾的重伤,所以跦能还能站在这里。

可是那些短刀在击伤了跦能后,立刻就朝着他身边的那些将士卷了过去。漫天的刀光闪动,跟随跦能出生入死的将领们一个个惨嚎着倒了下去,他最亲近的亲兵们也一个个的倒了下去。他们的喉咙上血泉喷涌,每个人都是被一刀断喉,无一例外的当场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四周的景象变得无比的美丽,加那飘渺的琴音,就有如仙境一般。可是跦能却是浑身寒冷。有如深陷梦魇一般。他痛苦地无声的嚎叫着,看着自己最亲近的将士们一个个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他们甚至没有反抗,他们甚至就在那美丽地梦境中失去了自己的生命。跦能的眼里,猛然间滑了两滴眼泪下来。

强劲的掌风响了起来。一个个身穿铁甲的骑兵被重击打飞了身体,他们的铠甲在那强大的掌力下扭曲碎裂,他们的肌肉、骨骼也被震成了一团糟。在他们落地的同时,年轻的生命已经流逝了。

一百三十七名冥龙会地杀手,在瞬息间重伤了跦能,并且在很短的时间内,斩杀了六百多名跦能视为子弟地亲卫,将领。

琴音转为高昂,那百多名黑色幽灵一般的冥龙会杀手狂笑着飞射而去,他们踏在水波之上,有如凌波仙子。瞬息消失了。激荡的琴音发出了沙场厮杀的雄浑气势让那所有被迷惑的将士都惊醒了。这些猛然间清醒的将士。看着浑身是血站在原地的跦,能,不由得大声惊呼起来。紧接着,更大地惊叫声响了起来。他们看到了那些惨死的同伴,看到了那些碎裂的铠甲,断折的兵器。

滔天的喊杀声响了起来,起码五千名破阵营的士兵横眉竖眼的在赵老大的带领下冲了过来,他们一个个嚣张至极的辱骂着跦能地祖宗八代。恶毒无比的问候着中军大营的每一个将士。挥动着手中地兵器,他们嚎叫着冲杀了过来,彷佛就要全歼跦能他们这一支军队一样。

跦能厉声吼叫起来:“赵将军,你们想要干什么?”

赵老大满脸通红,浑身酒气。临出大营的时候,他刚刚倒了几斤白酒在身上呢。他的声音比跦能更大,他发狂一样的喷吐着口水星子的嚎叫着:“跦能,你他娘的把我们常铁常老大带哪里去了?快点把他交出来,否则老子非把你摆布成九十九个模样!”

那琴音猛然间转为充满了杀机的铿锵之音。满地的血腥气。满地的尸首,加琴音的刺激,跦能属下的将士们按捺不住了。他们愤怒的朝着赵老大他们逼了过去,嘴里发狂一样的训斥着:“你们是什么东西?敢和我们将军这样说话?你们也不看看,你们到底是什么样的玩意,也敢和我们这样说话?你们破阵营,过是一群送死的杂碎罢了!”

叫骂声中,不知道哪里飞出了五百多支弩箭,狠狠的扎在了赵老大带来的破阵营士兵身上。那些中箭的士兵立刻抓住了自己的伤口,眼看着殷红的血液从他们的手指缝隙里喷了出来。士兵们尖叫起来:“老大,他们中军的人想要杀了我们啊!”

赵老大怒吼了一声:“孰可忍孰可忍,娘的………老子们和你拼了。”他眼里有一丝得意,这句‘孰可忍孰不可忍’,他吼叫出来的时候,中气倒是十足的。数千名破阵营的士兵朝着中军的士兵们扑了上去,密林里又冲出了数千名黑衣黑甲的破阵营将士,嘴里骂骂咧咧的扑了上去。

跦能看得心头大震,要是自己麾下将士和他们起了冲突,不论胜败,这,这,这可如何收场才是?他心急大呼起来:“不许动手,不许动手,全部给我住手,住手啊……”他心急如焚,勉强用内劲止住了身上的伤势,想要制止这一次的欧斗。

可是上万发狂的士兵,又哪里是他一个人能够止住的?尤其耳边那飘荡着的震烈琴音,让跦能自己都有点跃跃欲试,想要砍翻几个人的冲动呢?混乱中,一木棍砸在了跦能的脑后,当场把他打晕了过去。失去了跦能的阻拦,万多名士兵痛痛快快的放下了兵器,展开了一场壮观无比的欧斗。

他们还保留了最后的一丝清明,大家都是大明朝的军队,可以把对方打个半死,但是绝对不能真正的闹出人命来了。所以他们都丢下了兵器,全部用拳头或者树林内找出的木棍相互殴打起来。

密林内,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小猫庞大的身躯稳稳的站在那里,他的身后,站着几名黄龙门的弟子,破阵营的高级将领。就在他们身前十丈的地方,水秀儿素手纤纤,正在慢慢的抚弈着琴弦。

此刻的小猫,哪里还有平日那粗豪、粗鲁的模样,他整个人精明的有如一只积年的黄鼠狼,满脸都透出了一股子精悍的神气。他低声的嘀咕着:“好啊,跦能被打晕了,太好了………你们回营备战。跦能被打晕了,他属下的大将一定会派人去抓捕常铁他们出气的,到时候你们就给我大闹一场………唔,明天派人去请胡布政司他们去犒劳军队,正好让他们目击中军大营对我们的‘威逼、凌辱’,明白么?”

“明天,你们要委曲求全,哪怕他们把你们当孙子一样的打,你们也要表现得像是孙子一样。今夜里,你们就要故意派遣数百人的信使大队,连夜南下去给我送信,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这一幕,明白没有?唔,你们就在成都府和他们中军大营的人胡搅蛮缠,三天后,我会连夜快马赶回来的。去罢!”

吩咐完毕后,小猫怪笑着和水秀儿讲了几句,气得水秀儿满脸铁青的挥动着瑶琴准备砸他的脑袋时,小猫化为一阵狂风,不知道去向了。水秀儿呆呆的放下了瑶琴,坐在树下发起呆来。良久,她悠悠的长叹了一声:“厉虎啊,你说得是好听,可是他,他却哪里知道呢?”

河岸上,杀声震天,无数鼻青脸肿的汉子相互挥动着拳脚,鼻血和牙血漫天飞舞,诚可谓一奇观了…,

一道狂风卷起了无数的树叶在往南边猛飙,隐隐然的可以听到风中传来的语声:“跦能啊,你跟着慕容天他们,想要算计老子,虎爷我可不是真正的白痴啊,你招惹我,我怎么也要咬你一口的……你想要铲除常铁?我就废了你属下大将。”

“哼,你要是做得太出格,我虎爷和你慢慢得鬼混,你要是连虎爷我都想动了,那就怪不得我要把你给宰了……破阵营中,已经有了五百多名黄龙门弟子,这个比例已经够高了,不能再增加了。哼哼,等着瞧吧,要是你非要把自己的军权送到我手上,我小猫也不会客气的。”

良久,狂风中突然又发出了感慨声:“唉,每次看风子陷害人很是轻松,怎么我想出来的计策,就这么麻烦呢?唔,以后这些事情,还是让风子来策划罢,我跟着他揍人就是了!”

河岸上,整齐的步伐声响了起来,三万名中军精锐在十几名大将的率领下,威严的朝着正在斗殴的士兵们逼了上去。赵老大看得情况不对,一声呼哨,兵器都要了,带着大队人马,抬着那些‘中箭’的士兵仓惶逃窜了开去。

跦能属下的将领们看着昏迷的跦能,再看看满地里哼哼的同伴,大声的怒吼起来:“破阵营,你们等着瞧……大夫,快去请大夫。你们这群白痴,没看到将军他受伤了么?”

一阵飞鸟从密林中飞了起来,高高的飞上了天空,如血的夕阳披散在它们的身上,看起来如此的绚丽!

第二百九十五章 再起风波(上)

军医大夫很认真的看着眼前上百名双眼通红的将领,很认真的说到当将军他的反应很快,避开了致命的地方,这伤看起来很重,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的关碍。血流得多了点,大概将军会昏迷几天,等他醒过来,多服用一点养血的药剂,再好好的调养一阵,身体也就恢复如初了。唔,这几刀劈得靠近了经脉一些,等将军醒了,怕是有一段时间不能用力了,没办法上战场了。”

站在军医面前,身材高壮,面色如铁的,是跦能的侄子跦浪,如今的右营统领。他的身后,则是其他几个大营的统领,跦能属下最得意的一批战将。听得军医如此说,那跦浪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了几声,转身就走。紧接着就听到了帐篷外传来的大声吼叫:“右营集合,点齐兵马,给老子去教训一下那破阵营的混蛋。是他们,大帅怎么会被刺伤?”

左营、先锋营、后营、左虞候营、右虞候营……一员员大将鱼贯而出,急促有力的口令声不断响起,跦能麾下大军留下了一半人马在中军防守,点齐了三万精锐,静悄悄的摸向了破阵营的大营。月亮圆刚从东边的山头上探出了脑袋,小半张脸映得天地间一片的银亮。凉爽的清风吹拂在这些刚刚饱餐过的战士身上,慢慢的把他们心头的杀气给撩拨了起来。

三万白盔白甲的战士,静悄悄地穿过了成都府外的密林。在城防军呆滞的、敢置信的眼神中,摸向了破阵营。城头上骚乱了起来,已经有机灵地士兵跑过去给成都府的文武官员们报信了。不管怎么样,南征大军突然出动。这事情不可能是小事。尤其他们也都听说了,刚刚一个多时辰前,破阵营和中军大营发生冲突的事情。似乎中军主帅跦能还碰到了刺客的刺杀,身负重伤不起呢。

跦浪面色阴冷的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他无法容忍自己的偶像,自己的亲叔叔跦能被那群无法无天的破阵营兵痞给害成这样子。要不是破阵营的士兵胆大妄为地违抗军纪,跦能怎么会带着人去追杀他们?跦能又怎么可能会被刺客刺伤?这一切都是破阵营招惹出来的,所以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一下这群混帐,也许,杀他们几个带头的将领。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左营统领肖天放策马赶了过来,他很阴狠的说到:“那敢带着士兵从中军大营内伤人逃跑的常铁。他是我的,我要亲手砍了他的脑袋。”这个四十来岁地将领,和跦浪一样,也生了真火了。虽然他们根本不了解事情的详细情况,但是向来的自高自大,已经让他们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哪怕日后被朱棣训斥呢,他们今日也要抹平了破阵营。

十几只鸽子从成都府各地飞出。这是锦衣卫、腾龙密谍的密探向朝廷那边报信呢。虽然吕风已经得知了这边的情况,甚至把水秀儿都派出来了,可是怎么说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也就是说,他们要让人家看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吕风,是接到了飞鸽密报后才得知成都府地情况。

沉闷的马蹄声响了起来,足足五百人的骑兵大队怪叫着从跦浪他们率领地大队前冲了过去。跦浪他们惊了一下,还以为是破阵营的士兵主动的出击了,可是当他们看到那骑队远远的朝着西南方向奔驰了过去后。他们突然醒悟:“这些家伙,他们是去给厉虎报信去了。”跦浪等大将的心立刻就提了起来,拥有小猫的破阵营和没有小猫带队的破阵营。那可完全是两个概念啊。

尤其重要的就是,整个中军大营内,怕是找不到任何一个将领,可堪小猫全力一击的。要是小猫赶了回来,自己还想对付破阵营么?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想到这里,跦浪他们怒声喝骂起来:“速度加快,把破阵营给我包围起来。来人啊,去一千轻骑,把那些送信的家伙给本将抓回来,如果有敢反抗的,就地格杀币论。”

一支骑兵斜次里朝着那些信使追了过去,可是他们刚刚跑出了到一里地,路边的草丛里就射出了无数的弩箭。这些射手很干脆的把一千匹战马全部射成了刺猬一样,随后扑上去,在那些追兵的大腿上一人捅了一刀,这才一声呼哨,趁着夜色飞遁了。率领骑兵追击的那名裨将满心的惊恐,他觉得,自己的主将他们,似乎都被人给算计了。就看这些埋伏的弓弩手吧,射技极佳,而且身手极强,哪里是普通士兵可比的?

夜色中的破阵营大营灯火通明,一队队的巡逻哨牵着极多的大黑狗,在栅栏后来回走动着。营地内,知道什么时候加了二十几座高耸的箭楼,上面有数百名了箭手嘻嘻哈哈的在扯淡。这些箭楼,正好把整个营地都罩在了他们的威胁之下。

大帐内,面色阴沉的常铁冷酷的说到:“赵老大,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他娘的,跦能他们要对老子赶尽杀绝,老子也不是束手待毙的货!”风月网手打更新!赵老大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满肚子的鬼胎啊!谁说跦能是要对付常铁呢?相反,正是破阵营主动的去撩拨跦能,偏偏跦能他老人家很配合,直接就喊砍喊杀的,这才给了他们机会啊。用极其憨厚的笑容笑了几声,赵老大低声说到:“老常,你们老常家的委屈我们都知道,实在是不象话啊。嘿,当年要不是燕王府保住了你,怕是你也被砍头了。”

顿了顿,赵老大继续挑拨离间到:“如今么,王爷坐了皇位,您也是有大功劳的将领呀,那跦能他们怎么就说杀就杀呢?诶。可见这跦能,已经无法无天到了哪种地步啊?这次我老赵估计着,他跦能怕是要趁着虎爷他不在的时候,好好地收拾一把我们破阵营呢……诶。谁叫我们破阵营第一个冲进了应天府,在草原上也是我们立功最多呢?”

常铁缓缓的点头,凶狠的说到:“他跦能,怕是想把将军和我常铁一块给收拾了。哼,这也由不得他说了算,真要逼急了,就敞开了和他动手,却是怕什么?陛下乃是圣明之君,容不得他跦能一手遮天。事情闹得越大,陛下知道得越早。他跦能倒霉就越快。哼!”常铁青筋暴露的手,狠狠地握住了自己的剑柄。眼里满是怒火。

赵老大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笑着说到:“那,这次到底怎么打,还是得靠老常你来指挥了。他娘的,我们这群粗人,打群架,抢婆娘还是不错得。可是真的要和中军得那批人斗起来,还是只有老长你能行啊!”

常铁心里很受用,这赵老大的马屁拍得他很舒服。可是么,常铁自己也这么想着:“除了我常铁,整个破阵营的高级将领都是破阵营最下级的士兵出身,哪里学过战阵之术?和元蒙鞑子打仗,只要你敢拼命就是,可是和中军的那批人斗起来,还真的只有靠堂堂正正的战阵之术。才能逼退他们。哼,不,不逼退他们。老子就是要杀死他几个,让他们开开眼色,不要以为我常铁好欺负。”

一个亲兵猛地扑进了帐篷,低声喝道:“各位将军,外面来了无数的人马,已经把我们大营给包围起来了,兄弟们都在准备动手呢!”

常铁猛地跳了起来,他身上的气势可就变了,如果刚才他还是一头在笼子里面胡乱转悠的猛虎,现在他就已经是一头跳出了子,准备吃人的凶兽。他低沉的挤出了几个字:“赵老大,这次我常铁可就越权了,你们属下的士兵,都让我来指挥,没问题吧?”也不等赵老大他们回答,他自顾自的下达起了命令:“所有地弓弩都搬出来,用弓弩配合箭楼逼住中军大军,不许他们前进。”

“多准备长枪,要是有人敢跳过壕沟进攻栅栏,就给老子捅死他。大营的正门和后门,用粮车给堵,面盖上龙旗,我就不信他跦能敢放火烧掉龙旗。粮车后面多安排弓弩手,有敢进攻的,就给我射……唔,赵老大,你去多找一些射术高明的兄弟,看到中军的将领了,就给我放冷箭,干死他娘的。哼!这回可是他们主动进攻我们,我们破阵营倒是占了个理字了。”

赵老大匆匆的钻出了帐篷,他嘴里发出了几声怪声怪气的口哨,顿时就看到一条条黑衣大汉从暗地里冒了出来。赵老大点头哈腰的,很是谄媚地对着那些大汉嘀咕到:“诸位老大,你们帮个忙,换上我们破阵营的衣甲,然后么,躲在士兵群中放冷箭就是。专门射他们的将领,嘿嘿,还麻烦诸位了。”

那带头地黑衣大汉点点头,低沉的说到:“好,我留下一半的兄弟听你使唤,他们的内家真力都有很深的火候,用来对付这些将领,倒是很轻松的事情。我带着其他的兄弟混到他们的队伍中去,抽空子砍掉他们几员大将的耳朵,让他们这辈子作不成人!”‘嘿嘿’的怪笑了几声,那黑衣大汉有如幽灵一般的消失不见了。

赵老大额头上冷汗一滴滴的滴落了下来,他在心里寻思着:“虎爷他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高手?一个个都鬼怪一样啊,我们破阵营可没有这样的好手。不过那,诶,吕风吕大人他老人家可是锦衣卫的大统领,找几个高手过来帮忙算什么?嘿,跦能啊,这次算是你倒霉,被我们虎爷给设计了啊!”赵老大得意洋洋的点点头,小心谨慎的带着那六十来个黑衣大汉到了一间放辎重的帐篷里,给他们换上了衣甲。

这些冥龙会杀手刚刚换好衣服,随着常铁的命令,一队队的士兵已经整齐的聚集了起来。需要太多的动员,几个破阵营的将领站在队伍面前吼叫了几声,什么场面、面子、场子、里子、兄弟义气的话,这士气可就上来了。破阵营地兵痞们激动得‘嗷嗷’乱叫。恨不得就这样冲出去,把外面的中军大军给杀了个干净。

最有代表性的,是一个百户嚎叫出来的话:“老子靖难之役杀过朝廷地官兵,草原上砍过元蒙鞑子。就欠缺着和自己的人砍一场了。兄弟们,好好的砍出我们破阵营的威风来啊。他娘的,谁敢招惹我们,我们就劈死他们!”

常铁呆呆的看着这些无法无天的兵痞,心里寻思着:“唔,我以前倒是小看了他们,这群家伙,倒是很容易鼓舞起士气来的!”

跦浪他们率领的大军围住了破阵营的大营,他们看着灯火通明地大营,听到了那些凶很的破阵营官兵地嚎叫声。跦浪气恼的吼叫起来:“这些该死的混帐。他们是真的死不悔改了,他们是要和我们硬撑到底了。他娘的。兄弟们,准备进攻,抓住常铁,赵山,萧大狗,雷老虎他们,本将军给你们请功。”跦浪撇了撇嘴,这破阵营的将领,一个个都是什么名字啊?

‘轰’的一声,五千步弈猛地踏上前了一步。士兵们大声的吼叫着:“常铁,出营投降!”

大营内一阵闹腾,破阵营的士兵们用粮车把营门堵了个结结实实,随后就把那大明天子的象征,明黄色的龙旗放在了粮车堆上。常铁顶盔束甲,手提点钢枪,慢吞吞的出现在了一栋箭楼的面。他看着跦浪等人,发出了不屑的冷笑:“你们来干什么,我们心里都有数。也不要说什么冠冕堂皇的废话了。你说我常铁聚众违抗军纪,那你跦浪就过来抓捕我罢!”

一个粗豪地嗓子猛的嚎叫起来:“兄弟们,中军的杂碎带人和我们兄弟抢女人。常将军给我们出气,这群杂碎居然给常将军头上扣黑锅啊,我们能不能让他们中军地杂碎这样欺负我们?”声音拖得长长的,尖尖的,凄惨得有如夜间的野狼嚎叫一样。

两万名破阵营士兵呼声雷动:“能……砍死他们这群中军的王八蛋!”更有几个将领跳到了粮车堆上,冲着外面的大军破口大骂:“他妈的,你们这群王八蛋,我们破阵营的人招惹你们就是你们的运气了,你们还敢和我们争女人?他娘的,摸摸你们的脑袋,想想死字怎么写!”带头破口大骂的那偏将眼里寒光一闪,突然拔出弓箭,冲着跦浪的前心放了一箭。

常嗖,的一声,长箭几乎是在放出的同时就到了跦浪的身前。跦浪看得那人不过是一偏将,满脸不屑的随手用手中长刀劈了过去。‘当啷’一声巨响,他倒是劈断了那根长箭,可是自己的长刀也跳起了尺许高,双手手腕一阵发热。跦能心里大惊,这破阵营里都是些什么人?怎么会有人用这样强的射术?他不敢怠慢,大声的呵斥了一声:“进攻!”

三万中军白盔白甲的士兵,缓步的朝着破阵营的大营逼了过去。‘吱呀’声中,破阵营的大营内,起码一万张强弓、硬弩被举了起来,瞄准了外面缓步而来的‘敌军’。血战,眼看着就要爆发了,远远的传来了胡布政司惊惶的叫声:“住手,住手……各位将军,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军中内斗,你们这都是要掉脑袋的!”

赵老大跳上了箭楼的梯子,大声的吼叫起来:“胡大人?是胡大人么?这可不是我们破阵营招惹是非,实在是被人欺负上了门,我们活不下去了啊。他们中军的出动了好几万的大军,说是要把我们破阵营斩尽杀绝咧……诶,白天您还说明天带人来犒劳军队的,我们可就没有这个福分喝您的酒了,到了明天,我赵老大这条小命,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有点散乱的步伐声传了过来,成都府当地的两卫城防军在胡布政司,地方卫所统领的率领下,很谨慎的靠近了战场。这一万多地方驻军到场后,顿时让局面又混乱了少。破阵营的人是破口大骂,中军的军队也是很小心的分出了一万人,远远的隔断了驻军和破阵营可能的联系。

胡布政司横鼻子瞪眼的叫嚷起来:“哪位将军是负责外面军队的?你,你给我听好了,你这带着大军围攻友军,你就已经是一个死罪了。兵火连绵,你要是敢下令动手,这成都府可就毁了,你,你他娘的,就不要怪胡某人不讲情面,下令兄弟们一起打你们了!”他气坏了,数万大军就在成都府外大战,这一打起来,杀红了眼睛的士兵们,天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说不定他们会顺手把成都府给铲平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再起风波(下)

跦浪有点犹豫了,自己这是带着中军士兵来捉拿违抗军纪的常铁他们多少占据了一个理字,可是要是和地方驻军动起手来,怕是自己的脑袋可就真的保不住了。他有点拿捏住,只能求助的看向了肖天放,低声问到:“肖将军,您看,这事情可怎么办?这次的事情,分明就是破阵营招惹出来的,可恨这胡布政司,他却是不讲道理,硬要横插一手,这算什么?”

肖天放咬咬牙齿,猛的叫道:“常铁,你要是个有担当的汉子,就给老子出来,我肖天放和你单打独斗。你敢带着士兵公然抗法,你敢带着士兵袭击中军将领,这样的重罪,你逃得过去么?……你要是敢和本将打斗,就自己把自己绑出来吧。再把那些违反了军纪的士兵绑出来,跦帅面前,我还可以给你说点好话!”

常铁冷哼了一声,根本就懒得回话。赵老大气焰嚣张的爬在那梯子上,大声的呼喝起来:“肖天放,你他妈的也算是一个打仗的老手了,怎么还说出这么放屁的话来?老常出去了,怕不是就被你们给直接砍了脑袋,毁尸灭迹,灭口了!到时候就落成了我破阵营的罪名,我们没有违反军纪,却也变成了我们的罪过了,你当我们有这么傻么?”

破阵营两万人马同时放声大笑,无情的把最歹毒的喝骂声抛向了肖天放。肖天放气得三尸神暴跳,策马就往破阵营的大门冲去。‘飕飕飕飕’地破空声接连袭来。几十支利箭同时射向了肖天放。‘啊’的一声惨叫,肖天放的大腿上中了一箭,狼狈的拨转马头,跑回了本阵。破阵营大营内又是一通鬼嚎。随后就是哄堂大笑。

跦浪看得眼角乱跳他缓缓地举起手,就要下令全面进攻。他死活也不相信,就这么一群兵痞,比起地痞流氓好不到哪里去的货色,他们能够有多强的战斗力。看到他的手举起,三万中军精锐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兵器。

胡布政司气得嘴角抽搐,他和当地卫所的统领同时喝骂起来:“跦将军,你可不要一意孤行……你们这样做。是兵变,你们中军的士兵。围攻友军大营,这是造反。我,我,我们会把今天晚上看到的事情,详细的汇报给陛下地,你就等着满门抄斩罢!”

跦浪冷冷的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心里冷笑到:“满门抄斩?你当可能么?我们跦家有大功于社稷。陛下怎么会下那样地旨意?尤其我这次可不是兵变,本将乃是率领中军,缉拿违反军纪的罪将常铁,哼,倒是你们贸然出动卫所驻军,这件罪过不小。”跦能不屑的朝着策马跑来的胡布政司飞了个白眼,右手就要挥下。

就这个时候,一个中气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跦将军,末将破阵营左营游骑把总黄九。特向跦将军讨教几招。你跦将军今日可是威风凛凛啊,带着大军,可是把我们破阵营逼到了死地里。嘿嘿。偏偏老子不服气,要找你单条一局,要是末将赢了,就请跦将军退兵如何?”随着这声音,一条黑壮大汉慢悠悠的从栅栏翻了过来,跳过了壕沟,摇晃着身体,慢悠悠的走到了跦浪面前。

跦浪呆了一下,他猛地狂笑起来:“你一个小小的把总,也敢向我挑战?”他身后大军狂笑起来,这实在是太不自量力。一个小小的把总,他就算有几把力气,又怎么可能是大将的对手?要是这个把总有这样的身手,他早就应该起码是一个参将了,怎么可能还是一个小小的把总?

跦浪看着这自称黄九的把总,寻思了一阵,他突然喝道:“常铁,赵山,你们怎么说?”

常铁还没有开口,那赵老大已经是大声的吼叫起来:“他娘的,还能怎么说?一个把总,你跦大爷就算是打败了他,莫非我们老常就要割下自己地脑袋不成?我呸,你倒是想的好……这样吧,要是你赢了,我们就认真的打一场,看看你跦浪有什么本事。要是你输了,你跦浪还有脸打下去么?”

跦浪寻思了一下赵老大说地话,怎么就这么不对味儿啊?这么说来,岂不是自己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占便宜么?不过,看到黄九那嚣张的模样,跦浪心里就是一肚子的邪火啊。他猛的吼叫起来:“好,就这么说,要是我赢了,我们继续攻营,要是我输了,三天之内,我们再来你们破阵营。”

他也是打的如意算盘,要是自己赢了,那么该怎么打就怎么打,要是自己输了的话,士兵们也没有士气再打下去了,还不如退兵的好。三天后,不管怎么样跦能都要清醒了,到时候就让跦能来处理这一堆事情,这倒是最好的盘算了。

想到这里,跦浪拍了一下战马,怒斥一声,战马飞奔向了那黄九。他手中长刀高高的挥了起来,在无数火把的映照下,闪出了一道凄厉的刀光。他是存心一刀就把这把总给杀死立威,让破阵营的这群兵痞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可以轻辱的对象。同时,他也要告诉破阵营的人,不要以为自己能砍几个人,就当自己是了不得的将军了。所谓大将,就是有着一刀杀敌的力量的。

那黄九的脸色很古怪,他手中那柄奇形的,剑锋上带着锯齿的四尺长剑缓缓的举了起来。当长剑举到头顶的时候,他身上的气势立刻就变了当从一个唯唯诺诺的小把总,变成了……唔,有如一座山一样雄浑的气势。他站在那里,高大的身躯有如山峰一样,给人不可摧毁的强烈压迫感。看着面前掠来地那道刀光。黄九的长剑轻轻的,笔直的刺了出去。

霭轰,地一声,跦浪那五十斤的长刀被震成了粉碎,身躯彷佛风中落叶一样被震飞了七八丈。仰天吐出了一口鲜血,惨嚎着摔在了地上。他的战马更是一声悲鸣,四条马腿齐断,一屁股软在了地上挣命。而黄九呢,他的嘴角也挂下了一丝血迹,高大的身躯抖动了几下,终于沉重的后退了一步,随后他也是嘴巴一张,吐了小半口血出来。

赵老大看得浑身发冷,慢慢的爬下了箭楼的梯子。蹲在了地上,看着地上的石头不敢吭声。常铁也从箭楼上下来了。看着赵老大如此模样,不由得低声问到:“老赵,你怎么了?那黄九却是厉害得很,想不到他小小把总,居然有这样强的臂力,居然能把策马突袭地大将给震飞,看样子倒是要好好提拔一下……诶。跦浪输了,这一场可是打不起来了啊。”

赵老大滋滋牙齿,朝着常铁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他低沉地说到:“呵呵,我就是看到黄九太厉害了,所以吓住了。”他看了看左右,却发现几个破阵营的中级将领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由得心头一震,连忙站了起来,笑嘻嘻的说到:“哈。没想到黄九居然赢了,哈哈,诶。跦浪,你小子还不退兵,莫非真的要和我们较量一场么?”

他不敢再看那几个军衔比自己低了两三级的将领,他总觉得,那些将领的眼神里,有一些自己所无法理解地东西在。赵老大不断的在心里告诫自己:“跟着虎爷走,升官发财就是了。他娘的,其他的事情不要理会太多,吕大人是不喜欢别人多看、多听、多说话的。”

外面中军大军哪里还有打下去的士气?霏天放带伤,跦浪被一击而晕,带头的两员大将已经被放倒了,剩下的那些将领谁还敢坚持继续打下去?至于那些士兵么,面对着破阵营的无数弓弩,加上自己身后还站满了当地地驻军,他们哪里还有勇力打下去?只能是抬着两员重伤的武将,极其沉闷的整队回营。胡布政司擦了擦额头上地冷汗,和那卫所统领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胡布政司低声到:“金统领,你赶快回成都府,和锦衣卫的林参将说,你们联手调兵,把附近卫所的兵马全部调过来。要是跦能铁了心的要和破阵营过不去,我们手上的兵力不够,怕是没这本钱做调停了。”说完了这番话,胡布政司匆匆的往破阵营大门行去,满是抱怨的叫嚷起来:“我的常将军啊、赵将军啊,你们这是干吗呢?”

应天府,吕风身穿景色儒衫,背着双手站在泰滩河岸边,看着清澈的河水里鱼儿游来游去的,满脸都是欢欣的笑容。他嘴里低声的念颂着:“铄王师兮征荒裔,剿凶虐兮截海外。其邈兮亘地界,封神丘兮建隆煯,熙帝载兮振万世1点点头,他很温和的笑起来:“小猫他们应该已经进驻阴霞关了罢?唔,又是一年春光好,倒是打仗厮杀的大好时机。”

茹太素站在吕风身边,静静的看着这个霏点让他感觉到高深莫测的年轻人。他也轻轻的笑着,眼神极其细腻的,一寸寸的打量着吕风那带着三分邪气的脸庞。看到他念完了那辞,这才温和的说到:“吕大人却是在想上战场为国效力否?唔,难怪陛下如此的赏识吕大人,屡次加以重任。”他笑着,盘算着下面要用什么词句,才能引起话头来。

吕风突然拊掌大笑,连连摇头到:“茹大人见笑了,小子哪里是在想自己上战场呢?呵呵,在应天府拥红搂翠,夜夜笙歌却不是快活,可没有心思去南方的莽林之间拼命……诶,不过是想到家师弟厉虎正在南方领军,一时有感而发罢了。”顿了顿,吕风笑道:“若是这次厉虎他能灭了云南一地的元蒙残党,小子倒是想要建议陛下,在南方封禅祭山的!”

茹太素笑起来,迎合吕风的话到:“如此,茹某倒是预祝厉将军大胜凯旋。唉呀,吕大人,此番茹某前来,实在是有些话想要对吕大人说个明白。这……”他有点踌躇的看着吕风,把不准这位锦衣卫地大统领此时到底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

吕风大咧咧的一挥手,大笑道:“罢了。我知道茹大人这次来是干什么。没错,上次李景隆家里,那几个偷听你们谈话的,就是本官的属下……唔,茹大人和李大人,果然是好武功啊,居然都已经进了先天之境,庙堂之上,除了陛下和道衍少保,也就只有二位了。”他嘿嘿地阴笑了几声。眼睛一眨眨的看着茹太素。

茹太素没想到吕风就直接扯破了话来说,不由得尴尬的笑了几声。他点点头。做出了一副坦白的模样说到:“吕大人,我茹太素,实话说,对于那迁都与否的事情,并不关心,奈何,不愿意得罪朝中同僚罢了。那夜的事情自茹某盘算了很久,发现在应天府,能有实力潜入李府的,也就只有日大人的属下了,所以……”

吕风淡淡的说到:“茹大人,我知道户部、吏部、礼部三部之中,大部分官员都是茹大人的门生或者知交,唔,我吕风向来喜欢结交朋友。如果茹大人日后能够在相关地事务上给予我吕风一点便利的话。日后茹大人府上不会再有一个我锦衣卫地密探,如何?”

茹太素低头沉思了一阵,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伸出手去。笑着说道:“成交。”吕风也握住了他的手,两个人笑得如此的开心,就好像两个刚刚谈成了一笔大买卖的商人一样。茹太素抽回手,笑着说到:“上次吕大人派人送了张帖子去户部,说是要提拔几个小官儿,呵呵,以后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直接找我就是,不用这么费手脚了。”

吕风眯着眼睛看着茹太素,笑吟吟的说到:“罢了,如果有人得罪了茹大人,那也只要茹大人告诉吕风,三日之内,吕风可以让他抄家灭族,如何?……大家都是明白人,这种好事,哈!”吕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茹太素也笑了起来,反正就是贪赃枉法,勾结成党而已,既然话已经说开了,那也就不用再矫情了。当下两人密谋了一阵,茹太素心满意足的走了。

这边茹太素刚走,那边周处就急匆匆的抓着两只信鸽跑了过来,急促的说到:“师尊,成都府的密报……按照您的吩咐,弟子一接到这信鸽就送过来了,还没有人看到里面的信函。”

方才在茹太素面前还表现得有如积年的老狐狸一般,此时的吕风则是大叫了一声,猛地跳了起来:“快,把信取出来看看。唔,小猫那家伙,上次神经兮兮的派人过来说他在南边有大动作,哼,什么大动作,他还能把跦能给杀了不成?唉呀,虽然我是很想他这么作的,可是考虑到后果么……唔……这样啊?”

看着手中地密信,吕风的脸上渐渐的勾起了一丝恶意的笑容:“小猫,你可真是够歹毒的,不愧是积年的老妖怪啊。唔,难怪你特意要把水秀儿要了过去,恩,也只有她才能撼动那些士兵的心神了,嘿,倒是让跦能吃了一个暗亏。唔,周处,备马,我进宫面见皇上!”天下书库

急促的马蹄声敲碎了应天府的安宁,正在办公的大大小小的衙门的官儿,立刻接到了吕风策马狂奔,一路直冲到皇宫的消息。人心立刻就振荡了起来,能够让吕风如此焦急的事情,想必朝廷又要动荡一次了。每个官儿都连忙审视了一番自己最近的作为,发现自己并没有得罪锦衣卫的地方,一时间他们立刻就轻松了起来。

御书房,突?你怎么说他们要杀人呢?”朱棣的脸色有点难看,因为他想起了前一阵子刚刚得到的密报,那慕容天被人扒光了扔到了四川布政司的大门口,自己下令把慕容天送回高阳王府,交付朱僜好生训斥的事情。

吕风趴在地,颤声说到:“陛下,这次不是破阵营惹是生非,而是跦将军他铁了心的要铲除常铁,赵山等一干破阵营的将领啊。跦将军派厉虎率领一万骑兵护送辎重去阴霞关,辎重队刚离开成都府,跦将军就派遣中军亲兵抓了常将军,理由是他违犯军纪,带领士兵上街喝酒……他,他就要这样斩了常将军啊!”

“就在前天夜里,跦将军的侄子跦浪将军,还带了三万大军围攻破阵营,差点就没酿成兵变啊!”

‘砰’的一声,朱棣面前的龙案化为了粉碎。朱棣气得眼睛发绿,咬着牙齿的暴跳了起来:“这个跦能,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恩?他非要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么?朕刚刚把僖儿,僜儿压了下去,他跦能却又跳了出来作甚?……好啊,朕明白了,慕容天那时候去四,就是撺掇跦能他对付厉虎的啊?好,朕明白了。”

吕风看着暴跳如雷的朱棣,心里暗自的叹息了一声:“小猫,你这一刀可就捅在了跦能最要命的地方了啊。呵呵,呵呵,呵呵,不知道跦能会被如何处置呢?怎么说他也是陛下最亲近的大将,不会被斩首的罢?”

不过,吕风已经可以肯定,不管这件事最后是什么结果,总之自己的好处是绝对少不了的。他似乎已经看到小猫的军权被加大了,自己在军队中,可以安插更多的黄龙门弟子进去了……唔,一切都是太顺利了!朱棣正在和几个大学士翻阅他们编订的永乐大典中完成的几卷,吕风就这么带着一身的悲愤,扑进了书房,一骨碌的跪倒在了地上。“陛下,还请您速速下旨,让厉虎他带领破阵营回京城罢。再这样下去,不管是破阵营杀死了跦能跦大将军,还是跦大将军下令铲平了破阵营,对朝廷都是大大不利的事情。”

吕风近乎哀嚎起来:“陛下,您还是快做决定罢。跦国公,不知道厉虎在哪里得罪了跦国公,他一心要杀人呢。”

朱棣的手哆嗦了一下,长吸一口气,他沉声喝道:“吕卿家,你到底在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给朕说清楚了。破阵营和跦卿家又能有什么冲突?你怎么说他们要杀人呢?”朱棣的脸色有点难看,因为他想起了前一阵子刚刚得到的密报,那慕容天被人扒光了扔到了四川布政司的大门口,自己下令把慕容天送回高阳王府,交付朱僜好生训斥的事情。

吕风趴在地,颤声说到:“陛下,这次不是破阵营惹是生非,而是跦将军他铁了心的要铲除常铁,赵山等一干破阵营的将领啊。跦将军派厉虎率领一万骑兵护送辎重去阴霞关,辎重队刚离开成都府,跦将军就派遣中军亲兵抓了常将军,理由是他违犯军纪,带领士兵上街喝酒……他,他就要这样斩了常将军啊!”

“就在前天夜里,跦将军的侄子跦浪将军,还带了三万大军围攻破阵营,差点就没酿成兵变啊!”

‘砰’的一声,朱棣面前的龙案化为了粉碎。朱棣气得眼睛发绿,咬着牙齿的暴跳了起来:“这个跦能,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恩?他非要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么?朕刚刚把僖儿,僜儿压了下去,他跦能却又跳了出来作甚?……好啊,朕明白了,慕容天那时候去四,就是撺掇跦能他对付厉虎的啊?好,朕明白了。”

吕风看着暴跳如雷的朱棣,心里暗自的叹息了一声:“小猫,你这一刀可就捅在了跦能最要命的地方了啊。呵呵,呵呵,呵呵,不知道跦能会被如何处置呢?怎么说他也是陛下最亲近的大将,不会被斩首的罢?”

不过,吕风已经可以肯定,不管这件事最后是什么结果,总之自己的好处是绝对少不了的。他似乎已经看到小猫的军权被加大了,自己在军队中,可以安插更多的黄龙门弟子进去了……唔,一切都是太顺利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钦差南下(上)

居庸关头,朱僜手捧装满烈酒的坛子,冲着关外的数百元蒙骑兵狂笑。耸“好,好,好,慕容虽然吃了点苦头,受了些屈辱,可是结局却是这般理想。很好,很好,只要那跦能和厉虎冲突了起来,由不得跦能不彻底的倒向我这边。”他一口吸尽了那好几斤烈酒,抓起了手边的强弓,缓缓的站了起来。“跦能啊跦能,你这个家伙还是一样的笨啊,你也不想想,你杀了厉虎的属下大将,他会和你罢休?”

‘当当当’三声巨响,三支利箭风一样的掠了出去,三名正在居庸关外探头探脑的元蒙精骑胸口中箭,惨嚎一声飞身倒在了地上。三支长箭直接射破了他们的胸膛,狠很的扎进了地面。朱僜一脚踏在了城墙垛儿,大声的吼叫起来:“贱种们,给老子滚,你家王爷不发威,还当自己是个玩意了不成?滚远点,否则老子就带人出门杀光了你们。”

城头,两门铁跑按照朱僜的命令,猛然发射了。霭轰,的巨响之后,十几个元蒙骑兵被炸成了粉碎,骨肉连同黑色的泥土被震飞了十几丈开外,城外的泥地里,出现了两个大大的弹坑。那些元蒙骑兵看得讨不到好处,拨转马头后退了几十丈,冲着城头怒声喝骂了一阵,这才恋恋不舍的缓缓的朝着北方退了回去。随着他们的退却,几个千人队也从附近的树林内冲了出来,跟着退去了。

朱僜不屑的冷笑了一声。随手把那强弓丢开,嘀咕着说到:“就这么点引蛇出洞之计,也想瞒过王爷我?操你娘地,莫非你们元蒙鞑子把王爷我当成白痴不成?”很很的一拳劈在了城墙垛儿上。看着一块青石在拳头下粉碎,朱僜满意的点点头,冲着身后喝道:“把雷将军他们都从王府带到这里来,起码居庸关里还是安全的。要是留在王府,说不定就被人给割了脖子。”

顿了顿,他有点闷闷不乐地吼到:“他们现在虽然不能作战,可是起码指挥别人打仗还是可以的。叫他们都过来,省得像是如今,就王爷我一个人在城头上守着,每天操心劳碌。委实没有意思。”

正抱怨着呢,慕容天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王爷。如果这点苦闷都忍住,日后何成大事?”说话间,面色苍白,举止之间有如僵尸幽魂一样,没有任何人气的慕容天缓步的走上了城头。他身上披着一件淡青色的披风,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有如一柄被深深的藏在剑鞘中的宝剑一样。再也没有了昔日那冲天的锋芒锐气。

朱僜看到慕容天这般模样,不由得有点心疼地说到:“慕容,你怎么就来了?你的伤,还没有好吧?这里倒也没有什么大事,你先把伤养好了,再来帮我不迟。”迟疑了一阵,他宽慰到:“区区折辱算得了什么?日后如果我能成大事,那厉虎我会活活地扒了他的皮。”

慕容天轻轻的笑起来,一时间朱僜竟然有了一种惊艳的感觉。分明是八尺男儿。可是如今的慕容天,谈笑间竟然带了一股浓浓的书卷气息。说得更难听一点,他低头浅笑的时候。竟然有如深闺处子一样,给人一种极其柔弱地美感。朱僜有点古怪的看了看慕容天,喉咙里面咕哝了几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这样的慕容天,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啊。

慕容天淡然说到:“罢了,倒也不算什么折辱。倒是被那厉虎这般摆布后,臣深知自身能为太差,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本以为臣突破了先天之境,可以为王爷多做些事情,哪知道那厉虎,却厉害到这般境地……过,臣已经拜了凌霄仙长为师,跟随他炼气修道,日后如有成就,定当要和那厉虎再分一个搞笑……跦能和厉虎冲突起来了?”

似乎不甚很愿意多说自己的事情,慕容天稍微的说了几句后,就把话头引到了跦能,厉虎如今的冲突上。高阳王府在各地布置的密探也不在少数,想要得知这样的消息,实在是太容易了。

朱僜兴奋的叫嚷起来:“可不是?你次一番话,估计那跦能就信了个十足十地。嘿,跦能把厉虎调去了阴霞关,然后自己设计,利用常铁属下亲兵在青楼喝酒闹事的茬子,一心要砍了常铁。奈何那常铁也不是个善茬,他居然带着一众属下冲出了中军大营。那跦能带兵追杀,奈何又有一批不明身份的杀手在背后投机,跦能连同几员心腹将领被重伤!”

朱僜是高兴得手舞足蹈地,口沫四溅叫嚷了一阵,抓起一个酒坛子,一巴掌拍开了封泥,又往嘴里倒了几口。“要说那破阵营倒也是厉害了,跦能昏迷不醒,那跦浪带着三万大军围攻破阵营大营,却被一个把总给击败了。三万大军无功而返,反而让破阵营有了戒备。据说那常铁和赵山等厉虎的亲信,对于中军的将领很是客气啊。如果他们真的爆发全面的冲突,来一次火并,死个几万人,嘿嘿!”

慕容天淡淡的笑了几声,他也拍开了一个酒坛子,往肚子里面灌了几口酒。一抹红晕从他的脸升了起来,慕容天低声说到:“如果破阵营和跦能的中军冲突起来,嘿,最理想的结果就是跦能带人把破阵营斩尽杀绝,那大殿下属下最得力的一支军队可就废了。最差的结果么,就是厉虎赶回破阵营,带人把中军给杀死大半,嘿嘿,这样一来,怕是陛下也不会让厉虎好过罢?”

朱僜得意洋洋的把酒坛子里的烈酒饮尽,志得意满的说到:“不管怎么说,这次厉虎总要倒霉了。我们在兵部联络的那几个老家伙再开口说说话儿,怕是吕风都没有好果子吃。呵呵,怎么说跦能也是当朝有数地大将,在父皇心目里。肯定要比厉虎那暴发户强多了罢?唔,万一闹出什么后果来,砍头是不会的了,最多就是定罪,嗯,说不定可以逼得跦能直接投靠向我!”

慕容天眯着眼睛看着城外渐渐远去的元蒙战士,低沉的说到:“王爷,臣还要去成都府。这等情况下,如果跦能真地做出了某些无法让陛下接受的事情,怕是需要我在旁边给他出谋划策的。还有。想必如今这份紧急军情已经到了应天府了,陛下也应该有动作了。成都府如果没有一个我们这边能说上话的人,怕是最后的处置结果只会有利于大殿下他罢?”

朱僜有点迟疑的看了看慕容天,低声问到:“真的没有问题么?你如今的身手,怕是不能和厉虎较量吧?”

慕容天露出了很闲散的笑意,他摇头说到:“臣这次去又不是和厉虎拼命,本身功力高下并不重要。大不了,他再侮辱我一次罢了。不过,臣既然已经在闹市裸身了一次,多一次又如何?……再者,凌霄师尊已经施展大法力,给我凭空增加了二甲子的内力,臣又习得了飞剑伤人之法,怕是厉虎也不是臣地对手了。这次去,呵呵!”

朱僜看着慕容天,良久。他才很严肃的说到:“罢了,你去罢。但是注意,你只能和跦能暗地里联系。没霏必要,不要和厉虎起冲突。如果本王没有猜错,厉虎出事了,吕风一定会带人赶去成都府地。吕风属下之人实力深不可测,最好不要贸然和他冲突……慕容,本王麾下,你乃是最得重用之人,可万万不要辜负了本王的信任,不要让怒火冲昏了你的头脑才好!”

慕容天点点头,冷静的说到:“王爷请放心,臣心中有数……唔,从居庸关赶去应天府,怕是消耗时日过久,所以……”

朱僜甩手扔出了一块令牌,压低了声音说到:“这是高阳王府在各地的秘密驿站的令牌,你也认得那些驿站的负责人,你只要给他们看了令牌,每隔一百里,可以换取新地马匹,如此一来,一天赶上一千里地不是问题。不过,就是太劳累你了。”

慕容天接过令牌,很深沉的说到:“王爷,臣也是为自己谋出身。如果日后王爷大事能成,慕容倒也敢妄自菲薄,日后慕容的官位不比今日的吕风、厉虎一流低就是了。”说完,慕容天转身就走。

朱僜追几步,沉声喝道:“如有那一天,你就是天下兵马总管。”这话倒是说得很情真意切的,朱僜属下,除了慕容天,还真没有其他人能够担当这个职位了……而且,慕容天也是他最信任的人,现在也要依靠慕容天到处奔波,除了慕容天,还能有其他人选么?

应天府,十只信鸽带着他们一族有史以来最贵重的信函朝着成都府飞去。每只信鸽的腿上,都带着由松江绸缎作坊所造出来的,最为精致华美地明黄色薄缎书写的圣旨,上面盖着朱棣的大印。之所以派出了十只信鸽输送一摸一样地十份圣旨,就是害怕信鸽在路上出意外,例如说迷路啊、被老鹰抓了去啊,或者,更坦白的说,最害怕的就是被人用弓箭给射下来了。

和信鸽同时出发的,还有八百里加急的六名信使,他们都是身手超一流的皇宫供奉,身上带着和那些信鸽相同内容的圣旨,他们被要求日夜赶路,用最短的时间赶到成都府。嗯,反正这些已经接近先天级高手的人物,眠不休十几天都会死,如今正好派上用场了。

在信鸽、信使出发后两个时辰,吕风带着一千锦衣卫,两万破阵营铁骑,五万御林军精锐,连同左督御史张任张大人,带着一柄俗称尚方宝剑的东西,施施然的出了应天府的城门。吕风怀里还有着一份朱棣亲手签发的密,那就是彻底的查清楚跦能和破阵营起冲突的原因。如果其中有人挑拨离间,则立刻处死,就既此而言,正从居庸关火烧屁股一样往成都府跑的慕容天,有点自己送上刀口地味道。

大明朝的南方有什么?云南一带。有元蒙的残余汗国势力。再往南边一点点,则有着蛮荒但是富庶的百越蛮族。对于朱棣这样好大喜功地皇帝来说,平定云南贵州一境,顺带着扫青百越之地。这是很大的功劳,天大的功劳,他是很注意这次的南征的。所以,南征的大军中发生任何的异常,都是可以直接让朱棣发怒的。

再加上吕风和僧道衍在其中施加的影响,尤其是僧道衍秘密的献了一颗传说中可以让人多活三百年地丹药上去后,朱棣简直就是对吕风、僧道衍无所从了。加上吕老太监掌管的腾龙密谍最机密地那一部分传回来的密报,这些被扭曲了的密报让朱棣相信,是慕容天撺掇着跦能对厉虎的下属下杀手的,归根结底这就是有意的铲除小猫属下的实力啊。

震火地朱棣派出了实力强悍的调查队伍。号称百官噩梦的锦衣卫以及号称绝对不会屈膝的左督御史。同时,他还下达了这样的谕旨。如果这次的事件中,厉虎没有任何错误的话,吕风带过去的大军,就立刻补充入破阵营,并力南征。同时,他也取消了跦能南征主帅的任命,而是下达了另外地旨意。一切,就等待着吕风他们调查出来的结果而定了。

大军出城的时候,吕风在路边上看到了李景隆。一身紫色长袍地李景隆笑眯眯的看着吕风,举手示意自己要和吕风说话。吕风气恼的横了他一眼,再看看身边那号称刚正不阿、专杀贪官污吏的左督御史张任张大人,脸色有点尴尬。但是毕竟吕风是一个根本不计较后果的人,他也就是看了张任一眼,大摇大摆的跳下马,朝着李景隆走了过去。

李景隆看着吕风。很干脆的问到:“数日前,茹太素茹大人知道和吕大人说了些什么?”他的手在袖子里,这是不符合礼节的。但是吕风根本就懒得注意这件事情,李景隆似乎也忽略了这件事。

吕风再次的横了一眼皱着眉头,停下马步在那边看着自己的张任,冷笑到:“你问这个干什么?李国公,李大人……他妈的,老子见一个人还要和你说么?”总体上来说,吕风是很看不起李景隆的,为了向朱棣卖好,他居然在燕京城外坑害了数十万朝廷大军,这是他有意作出来的事情。对于李景隆的这番行为,吕风有一句很经典的评价:“我们出来混的,讲的就是兄弟义气。这种可以把自己兄弟当作筹码出卖的人物,老子不屑,也不敢和他结交。”

李景隆被吕风当面辱骂,不由得脸色也有点难看起来,他低声的说到:“吕大人,李某这次来,也是一番好意,你不用这样罢?”

吕风冷笑了几声,转身就走。他丢下了一句极其恶毒的话:“得了,您老人家就醒醒罢!每天来投靠老子的文武官员少,可是起码他们手上有权。你虽然号称大将军,还有国公的封号,但是比较起来,你连一个最小员外郎都比不上,我要你作甚么?……一条野狗,也比你李景隆李国公有用得多!……败军之将,还敢言勇否?”

李景隆的脸色立刻就变成了绿色,他呆呆的看了一眼吕风,点点头,低声笑道:“好,今日李某却是自取其辱了。吕风,你记着,我李景隆,不是这么容易被欺辱的人。呵呵,你今日侮辱我,日后你定当十倍偿还!”李景隆没有看到,他说这话的时候,他身边有三个亲随都用极其古怪的眼神飞快的瞥了他一眼,好像看傻子一样。

吕风跳上马背,策马缓步到了张任的身边。看着张任那白色的方脸,看着他那几缕长长的花白胡须,吕风很自然的说到:“唔,李景隆找我没有好事情!张大人,您不会以为我和他说了什么吧?”

张任深深的看了吕风一眼,低沉的说到:“吕大人,为人不作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自己做的事情,自己知道。就算你自己都忘记了,这老天爷还是知道的。李景隆乃是前朝降将,如果没有必要,吕大人乃是掌握京城军政的大员,最好不要和他有太多交结。”说完,张任拍了马头一下,那马儿乖乖的朝前缓步跑去。

吕风翻着白眼看了看天,低声朝着凑上来的白小伊说到:“老天爷会知道?他会知道么?我怎么感觉,这老天爷早就瞎眼了呢?呵呵,真有意思,这张大人怕是对李景隆很是不对眼吧?唔,也好,你们分歧越大,对我越好。我还就怕他们这些文武大臣连成一体呢,那我吕风还有什么出路?白小伊,你前面带路,哼,这次让你见识一下,我们锦衣卫在地方上的威风。”

第二百九十八章 钦差南下(下)

大队人马轰然冲出了应天府,用他们所能的最快速度朝南方前进。大军一日最多不过前行八十里,这还是吕风属下全是精锐,大家拼命赶路才赶出来的速度。等到了四川附近,那栈道就让领军的将领们有了‘活见鬼’的感触。数万大军在栈道上,小心翼翼的一日二十里这算是很快的速度了,时不时还有些马车受惊,差点冲出栈道落入悬崖的事情横插一手,这路走起来就更慢了。

大军行进速度慢,可是那慕容天带着自己的师尊凌霄老道以及十几个高阳王府的供奉,一路快马加鞭,马身上还被施展了缩地法术,这速度实在是惊人。没几天功夫,他们就已经赶上了吕风的大军,远远的吊在了后面。

成都府,跦能刚刚醒过来,就看到胡布政司等人带着圣旨到了自己床头。圣旨的措辞极其严厉,喝令跦能属下将领不许无事生非,不许激起兵变。朱棣在其中的警告意味极浓,说什么万万不要一时糊涂,败坏了你跦卿家的一世英明。跦能跪在地,呆呆的看着颂读圣旨的胡布政司,狐疑的眼神瞟向了跦浪等人。身也带伤的跦浪诸将一个个面色难堪,耷拉着脑袋跪倒在了地上。

等得跦能接过了圣旨,胡布政司这才和声劝说到:“跦国公,这事情不过是误会罢了,不要弄得大家都难受,弄得间百姓人心惶惶好不好啊?如今中军大营七万,兵多将广是不假。可是那破阵营两万大军,可是驻扎在门外全面准备开战了,他们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了……这,要是真打起来。大家的脑袋可都要全部落地地,还是您行行好,先把常铁常将军给放出去吧。”

跦能彻底的愣了:“常铁?他不是带着人逃走了么?他又怎么被抓了?”

胡布政司看了跦浪等将领一眼,满脸的不快,他低沉的说到:“哦,昨日下官请诸位将军去府衙商谈,不要把事情闹得太僵了。破阵营是常铁、赵山几位将军过去地,没两句话呢,事情就谈崩了,常将军他们出门后。居然就被上千中军士兵围攻,可就被抓进来了。那赵将军等人负伤逃脱。整点了大军,就朝着中军过来了。”

当地的卫所统领冷冰冰的说到:“末将调集了成都府附近所有能抽调的兵力,总共是一万五千人,好容易才拦在了破阵营和中军的中间。还征集了一万役混杂在卫弈之中,让那破阵营投鼠忌器,不敢胡乱进攻。饶是这样,破阵营也下了最后通谍。要是两天内不见常将军回去,就要豁死火并了。他们说,反正一条贱命,死了也不可惜,要是能拖着一位国公大人一起死,倒也是快活的事情。”

跦能气煞,这些破阵营的家伙,果然是无法无天到了极点了。他刚要说话呢,那统领已经是苦着脸求饶起来:“国公大人。地方卫所士弈的战力如何,也不用小将开口了。那破阵营两万大军,可是如狼似虎的角色。他们说了要打,我的士兵连同那一万民役,也就是给他们刀口上添点血迹地货,您要是还坚持扣留常将军,或者已经把他给……咔嚓了,那这场滔天大祸,我们谁都跑不了!”

跦能猛的跳起来,瞪圆了眼睛吼到:“放屁,娘地,什么滔天大祸,那常铁败坏军纪,老子抓了他又怎么?这回就算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已经响起了小猫愤怒的咆哮声:“跦能,我儿子耶,你他娘的把你常叔叔给老子放出来。老子数十声啊,要是你不放人,虎爷我就带人冲进来砍人了……他娘的,有你这群生儿子没屁眼的玩意这么做事的么?好好地跑去谈判,你他娘的下阴手抓人啊,要不是赵老大他们跑得快,还不得被你一锅端啊?”

霭轰,的一声巨响传来,跦能等人抢出帐篷看时,就看到一座箭塔整个底部被一股巨力轰成了碎片飞溅,上面的弓箭手惨叫着,已经连同着十丈高的箭塔同时砸了下来。士兵们惊呼声中,就听得小猫厉声吼叫着:“一……”

跦浪气恼的吼叫起来:“叔……大帅,那常铁他们带人过去谈判是不假,可是他的手下居然就在我们谈判的时候,还在街上酗酒闹事,末将过是带人过去制止他们,结果破阵营丝毫道理不讲,冲出来就要抢人,就混战了一场……我们也没有准备伤常铁,不知道是谁混乱中误伤了他一掌,把他打昏了过去,我们带他回来救治的!”

那边,小猫已经数完了第十声,他发狂地嚎叫着:“兄弟们,跟着老子冲啊,打破了中军大营,今儿晚上大酒大肉的犒劳你们这群没用的杂种……他娘地,你们这群废物,给老子让开路,否则老子就宰人了。”‘砰砰’的巨响中,外面那当地卫所士兵的数面大旗几乎同时被人砍倒,就看到天上一阵黑压压的弩箭飞了起来,顿时那些卫所士弈以及民役一哄而散,杀气腾腾的破阵营士兵有如一阵黑色梦魇,缓缓的逼了上来。

浑身黑色甲胄,有如一座铁塔的小猫手持铁棍,大步走在最前面。他怒吼着:“一群没有用的废物,老子才带着人走几天?你们就被人欺负到头上来拉屎拉尿了,他娘的,你们还是破阵营的人么?你们简直就连窑子里的妓女都不如,被人打了骂了,你们还萎缩在大营里发抖呢……自己兄弟被人给抓走了,你们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么?一群没用的废物,杂碎!”

破阵营的兵痞们嗷嗷的叫嚷起来,他们羞愧。他们愤火,他们发狂了,他们想要撕破些什么,砸碎些什么来出心口地恶气。对于他们来说。破阵营不是军队,而是一个巨大的黑帮帮派,小猫也不是他们的主将,而是类似于他们龙头老大的人物,而赵老大他们这些呢,自然就是这个大帮派中地带头大哥了。而他们这些‘出来混’的兵痞,什么最重要?面子最重要,被中军的人压着欺负了这么好几天,不憋气才怪。

一万张强弓、硬弩对准了中军的大门,小猫站在距离大门只有到十丈的地方。双眼里满是杀气。他的眼睛从左到右的横扫了一眼,顿时大营栅栏后的那些中军士兵都怯懦的放下了兵器。不敢和他对视。大明朝的军队中,只要是参加了靖难之役以及北伐之战地,谁不知道这位虎爷的厉害?他一个人就可以冲散三个千人队地骑兵啊!

‘咚’的一声战鼓轰鸣,小猫手中的棍子举了起来,他就要颁布进攻的命令。胡布政司看得事情不好,气恼的骂了那卫所统领一句:“你带的好兵啊,根本没有阻拦。就全逃跑了……厉将军,且慢动手,这里有圣?……你,你,你的属下不理会圣旨,您总要听一听吧?”

说到这里,胡布政司就是一阵地委屈,自己带着圣旨去破阵营宣读,可是赵老大他们根本就不理会。接过了圣旨,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丝毫没有理会圣旨上要双方克制、冷静的话语。如今看得小猫突然出现。胡布政司简直就是欢喜到了骨子里面,他思忖着,这些破阵营的将领不讲道理,可是小猫毕竟是大将军的身份,怎么也不会对圣?无动于衷吧?

小猫看着胡布政司冲了出来,眼珠子骨碌碌的转悠了几圈,大声吼道:“圣旨?好,给老子圣旨,他娘的,叫跦能把常铁放出来,今天我就不和他计较。要是他不放人,老子就和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捅他个三刀六洞的!”

胡布政司立刻原地站定,大声的吼叫起来:“跦将军,你还不放人,想要干什么?莫非你真的以为你可以一手遮天,胡乱屠杀大将么?”

跦能眉毛一竖,心头一颤,大声吼叫起来:“胡大人,你说什么?我跦能哪里是胡乱屠杀将领?那常铁,乃是违反军纪地重罪,我,哪里有针对他?”他心里有点发寒,怎么这胡大人突然就开窍了,知道自己是故意的要杀常铁呢?唔,心虚之人往往如此了,心事一旦被揭破,自然会疑神疑鬼的,或者直接就是恼羞成火。而跦能,正处于恼羞成怒地边缘。

小猫扯着嗓子吼叫起来:“你没有故意坑害我们?他娘的,分明就是你的亲兵和老子的兄弟抢女人,他娘的,常铁过是过去说几句公道话,准备处罚我们的兄弟,居然就被你说成聚众违抗军纪了。他娘的,你跦能还真的以为老子虎爷是笨蛋不成?你的那点花花肠子,老子还不知道?朱僜和朱僖两个人争皇位,他娘的,你在给朱僜舔屁股咧!”

小猫跳着脚的放声狂骂,他每一次跳起来都足足有十几丈高下,上千斤的铁棍,数百斤的铁甲,加上分量极其沉重的虎咆刀,他落地的时候,就有如一块陨石砸在地上一样。看到他跳蚤一样的蹦弹起来,脚和地面接触的时候发出那恐怖的‘砰砰’巨响,所有的士兵,管是破阵营的还是中军大营的,脸色都开始发白了……这,还是人么?

“他妈的,慕容天那个王八蛋上次来找你干什么?不就是要你找机会对付老子么?不过你跦能还算聪明,知道虎爷我你招惹不起,所以就把虎爷我调去阴霞关,你先拿老子的手下开刀啊!你他妈的,跦能,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你他妈的要用老子手下兄弟的命来换啊?朱僜许了你什么狗屁好处?你这样无缘无故的对老子下黑手啊?”

小猫运足了中气,这巨大的声浪足足可以传出五十里。破阵营的士兵们听到了,眼里的杀气更足了;中军大营的士兵听到了,一个个有点犹豫的松懈了下来,再也抓不住兵器了成都的文武官员们听到了,一个个看向跦能地眼神都变得极其的微妙了;被绑在帐篷里。有如一个粽子般的常铁听到了,他的脸色立刻就变成了青紫色,然后就是一通地惨白肃杀,他暗暗的吼叫起来:“跦能。老子和你共戴天!”

跦能的面色惨白,他怎么知道,自己的打算被小猫全盘通晓?他承认,他对破阵营没有什么好心思,可是他这么作,并不是为了向朱僜献好啊,他不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啊。他不过是和慕容天一样,都认为吕风和厉虎,会对这个天下造成威胁么?跦能的身体哆嗦起来,他没话分辩了。只能是干巴巴的叫嚷了几句,用来驳斥小猫的指责。

这种驳斥很显然是没有任何的效力的。中军地士兵们再也没有了战斗的欲望,一个个软绵绵地垂下了手臂,呆呆的看着外面耀武扬威的破阵营士兵。他们只有一个念头“破阵营的兄弟,也是我们的兄弟啊,怎么能因为自己想要升官发财就故意的设下罪名去砍他们的脑袋呢?”

一切都进行得静悄悄地,小猫没有帅兵攻打大营。常铁也被放了出去。刚出中军大营的大门,常铁就跪倒在了小猫的面前,发誓日后唯他命是从。小猫得意洋洋的拍打着常铁的肩膀,喝令几个下属冲着中军吐出了大串的污言秽语之后,大军得意洋洋的高奏凯歌,返回了破阵营。就这一刻起,破阵营是再也不会听从任何来自中军的命令了。

一天后,那些骑马的信使也赶到了,他们把圣旨送到了两边大营内。喝令双方主将约束属下将领,严禁他们惹是生非。

又过了几天,吕风他们抛开了大军。一千锦衣卫高手护送着监察御史张任,快马赶到了成都府。在吕风地坚持下,张任等人先是到了当地的衙门,听当地文武官员对事情的意见。没有任何意外地,四川一境的文武官员把破阵营形容成了一支英雄之师、威武之师、文明之师,他们友善助人,严守军纪,并且毫不吝啬的帮助当地的百姓大力的发展经济。

而对于跦能的中军大营么,胡布政司很奸诈的说了一句话:“唉,跦国公的大军么,纪律是不错了,可是呢,他属下其他的将领,可就有点……唉,有点自作主张吧?这次的事情,本来不会闹得这么大的,奈何中军数次派兵抓人,还率领大军围攻破阵营,若是当地卫所的驻军动作快,怕是他们早就攻营了。”

张任的脸色很难看,他沉声喝道:“中军派兵攻营?真有此事不成?”他回头看了一眼吕风,吕风正极其雍容的对着地上的一只花猫笑。胡布政司连忙点头说到:“下官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等大事上胡说八道呀。此事成都府内百姓人所尽知,那日深夜,中军三万大军围攻破阵营,可是人人都看到了的事情。尤其那日白天,中军亲兵……诶,在一座青楼,和破阵营的官兵起了冲突,最后也是跦能大人调集了数千兵马,才把常铁常将军他们带回大营的。”

张任的脸色有点阴郁,他轻声问到:“那,敢问事情的起因,到底他们双方为什么起冲突?”

卫所统领低声说到:“说起来,下官倒是听到了一些风声。那日破阵营的兄弟们跑去了成都府街面上喝酒,这是赵山赵将军给他们发了饷银,又放了两天大假,他们难得进城一趟,就……那常铁常将军,却是带亲兵来叫赵山将军他们回营的,不管怎么说,这大营空了,总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奈何中军的亲兵卫队和破阵营的兄弟们在‘雅香橼’争斗了起来,常将军带人过去盘问,结果就被抓了。”

张任站了起来,气恼的拍了一下桌子:“如此,那常铁却是去制止双方争斗的,怎么就变成常铁聚众抗法呢?”他很是不解的问起来。

吕风叹息了一声:“督御史大人,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呢?人家是刀板,我们是鱼肉啊……跦将军不高兴,杀几个属下将领算什么?嘿,不要说杀了那些属下将领了,就算他如今派兵来杀了我们,也是轻松的事情啊!”

张任怒斥起来:“他敢?”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了人马嘶鸣的声音,一个身穿圈套铠甲的将领快步的冲了进来,低沉的喝道:“钦差大人何在?钦差大人乃是来调查此番破阵营抗法违上的事情的,怎么却不去大营,要在这里逗留呢?”冲进来的,是跦浪,他听得钦差到了,却不来大营,心里寻思着不妙,脑袋冲动的他,立刻就带着人马冲杀了过来。

吕风淡然喝道:“钦差大人要做什么,轮得到你管么?你带来了多少人马,意欲何为啊?呔,给本官拿下了!”

修心养性两个穿着锦袍的小道士扑了上去,一左一右的,用拖泥带水的小擒拿手就要抓跦浪。跦浪乃是出身将门,自幼勤学武功,身手却比这两个半路还俗的老道高明多了。他双手一抖,铁拳挥出,修心养性两个顿时脸上挨了重重的一拳,仰天飞出了两丈开外,重重的砸碎了布政司府大堂上的几张椅子。

张任的脸色寒了下来,他双目一瞪,火吼到:“你是何人?敢如此放肆?……私带兵马,擅闯地方主官衙门,你可知罪?……胡大人,此人是破阵营的属下,还是中军大营中人?”

胡布政司看了吕风一眼,满脸笑容的说到:“此乃跦能跦大人的侄儿,中军大将跦浪大人。嘿嘿,嘿嘿!”他怪笑了几声。

张任对跦能的印象立刻就差了三分,阴沉的说到:“来人啊,拿下!我们先去破阵营,等调查完了事情,再去中军大营。”

跦浪呆了一下,刚要开口,那修心已经阴损无比的在旁边一掌击了过去。他的武功很差,可是真元极强,这一掌又是背后偷袭的,跦浪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一掌拍飞了好几丈远,一口鲜血喷到地上,已经是昏迷了过去。

张任看都懒得多看跦浪一眼,低声喝道:“无知犯上小辈,不成大事。”甩了一下袖子,他直接下令要吕风护送他去破阵营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凌霄之谋(上)

成都府两营士兵相互攻击的事情处理得很完美,南征军分成了两个独立的体系,右路大帅跦能,左路大帅小猫,二人分两路南进。跦能麾下士兵就是他本身的那七万大军,而小猫的属下军队大增,吕风从应天府带过去的军队全部补充进了他的破阵营。

在吕风入营和跦能密谈了整整一个通宵后,跦能公开出面声称和破阵营的冲突仅仅是一个误会,并且强迫跦浪向常铁等将领表示了最由衷的歉意。在庆祝小猫成为南征军左路大帅的宴会,跦能和小猫把酒言欢,很坦诚的为了自己误会了吕风和小猫而道歉。嗯,总之双方其乐融融,面子功夫全部做到了极其美满的程度。

左督御史张任很满意这个结果,军队的纠纷解决了,并且查出了责任人就是倒霉的跦浪,他为了些许小事生出了波浪而已。罚俸一年,痛打三十军棍,这个处置是跦能和小猫都能接受的。张任送回应天府的调查报告也是写得轻飘飘的,并没有太多的提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仅仅是对朱棣歌功颂德,对小猫,跦能二位大将很拍了一通马屁而已。

总之,一件足以让很多人脑袋落地的事情,轻轻松松,稀里糊涂的就被吕风给扫平了。事件内的人面子全部被照顾到了,倒也算是圆满。

春风暖,春意浓,浣花溪再次变得五彩缤纷,有如一只巨大的花蝴蝶。溪水声响。风微微吹动时,就有无数彩色地叶片漫空飞舞,在清澈见底的河水上投下无数绚烂的影子。阳光照耀在这些叶片上,叶片也带上了晕润的光边。在水中地倒影也变成了凤凰尾翼般的辉煌。附庸风雅的文人骚客们在浣花溪边往来走动,披头散发,仰天长啸,尽量的向所有的人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大有古人裸体长吟之风。

吕风带着大批人马,缓步走在浣花溪边,不屑的看着那些疯癫一般的读书人,恶毒的说到:“他们想要学竹林的那一帮疯子,奈何不脱光了在大街上吟诗?在溪水边如此做作,却能吸引几个良家闺女?还不如裸身行走于市井之间。也许一日成名,那些千金小姐说不得看到他们那健美地身材。春心荡漾的邀请他们做一夕之欢呢!”

张任地脸色古怪,当作自己没有听到吕风的言语。胡布政司则是大声的笑道:“吕大人此言极是,这些读书人一到春天就发痴,一到夏天就发疯,到了秋天就发狂,到了冬天就发呆,一个个好没有道理。他们吟诗作对做不出传世美文。科考竞试也榜上无名,委实不知他们有何用处。果然是于国于家无用,尽是一批膏粱子弟在故作风雅罢了。”

张任咳嗽了一声,低沉的说到:“胡大人此言却是不妥,读书士子,饶是有些行为古怪之处,倒也不用如此苛责。说不定他们之中,日后会有人与我等同殿为臣,要是今日胡大人之语被他们听到。日后却不招惹是非么?君子慎行谨言,胡大人乃是一境之父母,却是要注意了。”

吕风露出了一丝冷笑。胡布政司则是连忙点头笑道:“张大人说得极是,下官却是猖狂了,嘿,嘿!”他干笑了几声,看了看一本正经的张任,又看了看吕风一眼,心里不屑的说到:“你不过是区区左督御史罢了,吕大人都没有说我,哪里轮到你来罗嗦?不过,你毕竟是左督御史,没来由和你结仇,免得日后被你咬一口!”

一路且说且行,已经到了游仙观前。看着那金壁辉煌的游仙观大门,张任地眉头又皱了起来:“胡大人,四川一地尽管富庶,却为甚修建一座道观,都是如此的铺张浪费?莫非四川境内,就再也没有饥流离失所不成?花这么多钱修一座道观,实在是过分了一些。”

胡布政司面色尴尬,无法言语。吕风开口解围到:“张大人有所不知,这游仙观却是在天南一地最有名气的地方,这里面倒是有几个活神仙坐镇的。这一地的平安,都是靠他们守护的,百姓自发捐款修建这么一座道观,倒也不算是越规之事……唔,的确是有些太过于富丽了,过,既然是间自发所为,我等倒也不用太苛责了。”

张任看了吕风一眼,问到:“吕大人对于这游仙观却是所知甚多呀?”他眼里满是狐疑神色,看了看吕风,又看了看那游仙观。

吕风心里暗恨,这老死的张任,游仙观哪里招惹了你,你到了地头就挑刺呢?不过,毕竟是左督御史啊,倒是警觉得很,自己不过刚刚表现得对游仙观很熟悉,居然他就开口盘问了。京官交结地方官员,这是犯忌讳的事情,可是自己锦衣卫大统领,没事交结道观,你认为里面会有什么猫腻不成?虽然地确有猫腻,可是一般人也不会这么想的。

吕风淡淡的笑着,深深地看着张任说到:“张大人,吕某忝为锦衣卫统领,自然对于大明朝各地发生的各样事情都要知道一些否则如何对得起陛下的信任呢?不要说区区一游仙观的情况,就应天府里什么风吹草动的,吕风又哪里不知道?”

张任的脸色有点古怪,他似乎现在才发现吕风的身份,干咳了几声后,点点头笑道:“这是,吕大人监察天下,职责自然是很重大的。我们督察御史,还是需要吕大人多多帮忙才行啊!唔,这游仙观,看样子也是被吕大人监视着的了?”张任看了看身边的成都府文武官员们,似乎有意,似乎无意的问了一句。

吕风没有回答,一声清脆的玉磬响处。游仙观地大门左右敞开,六十四名紫袍老道缓步而出,在门口排成了两列,一个个面色严肃的长声吟唱到:“无量寿佛。诸位贵人有礼了……观主正在后殿炼制灵丹,事例之处,还望诸位贵人见谅。”带头的紫袍老道,乃是吕风派来的心腹,他瞥了张任等官员一眼,朝着吕风施了个眼色。

吕风快步地走了上去,笑嘻嘻的说到:“啊,诸位仙长实在是太客气了。吕某以及诸位大人,久闻游仙观老神仙的大名,乃是特意来随喜的。要是有那个机缘。有那个福分,能沾点仙气也不错。”他一马当先的走进了游仙观。龙行虎步,隐隐然是所有官员的首领了。胡布政司他们这群地方官儿可是一点都不觉得委屈,笑嘻嘻的跟着吕风一拥而入,游仙观也是他们经常来的所在了。

张任可就有点郁闷了,他也想跟着吕风他们进去,奈何小猫屁股一扭,差点就把他撞了个仰八叉的。小猫嘴里咕哝着带着白小伊他们四个走了进去,哼哼的说到:“娘地,多管闲事,小心虎爷我哪天一拳头掐巴死你。”

张任呆呆的看着小猫气焰嚣张地走了进去,心里寻思到:“我张任哪里得罪了你们二位啊?不过就是问了问吕风为什么对游仙观这么熟悉么?莫非你们还真的在里面有古怪?诶,就算有古怪,关我什么事?你吕风只要不贪赃枉法,我监察御史也懒得理会你……诶,这。就算我们监察院想要理会你吕风,怕是陛下那边都不会理会我们,我张任干吗惹这些麻烦?”

看了看身后跟着的那大批的锦衣卫高手。张任身体微微的颤抖了一下,连忙快步赶了上去。也就是被小猫这么一撞,以及那似乎是针对他的一声威胁,让张任下定了决心,日后坚决不再沾染任何和吕风有关的事情。无形中,为锦衣卫进一步地贪赃枉法大开方便之门。

游仙观中,吕风和小猫先后找了借口甩开了那些官员,让装神弄鬼的泰道子端着几颗‘仙丹’去陪着他们鬼扯,自己二人则是带着白小伊他们,快步的到了后面院子里。萧龙子正盘膝坐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刚好可以看到前方不远处的浣花溪。他盘膝坐在那里,却彷佛已经融入了风中一样,长发飞舞,衣襟翻飞,整个人就好像幻象一般,一点都不真切。

吕风跪倒了下去,恭敬的问候到:“师傅,您的道行似乎又有了增长了。”

萧龙子就这么原地转过了身体来,就好像他原本就是面对这边一样。他淡淡的笑着:“本门心法博大精深,为师近日却又有了新的体悟了。大灾大劫之后,为师还能留下这残躯,不料却是符合了周天不圆满地至理,一法通,百法通,倒也算是意外收获了。”他看着吕风,突然笑了起来,手上凭空生出了一朵景色的莲花,轻斥一声‘咄’,莲花顿时朝着吕风射了过去。

吕风双目一瞪,蓝光四射,身体上冒出了尺许厚的浓密金光,就好像穿上了一件极厚地黄金铠甲一般。他双手一合,把那莲花并在了手心中,体内真元全力发动,就要用混沌元力灭去萧龙子真元结成了莲花。那莲花突然化为了无数道青色的毫光,消散在了空气中。吕风那足以毁掉一座小山头的真元轰然发出,却没有了着落处,相互一击,居然也消散得无影无踪,似乎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一般。

小猫惊咦了一声,呆呆的看着萧龙子,傻傻的问到:“可能啊,你,你的真元没有风子浑厚,你的法力没有风子强大,怎么可能呢?”

萧龙子轻轻的笑着,脸上见一丝的烟火气息。他看着小猫,低声喝了一声:“真元浑厚,法力强大,这人就一定强大么?小猫,我的真元还不如你,我不过是金丹期,可是,你看……趴下!”

于虚虚渺渺之中,八方四极不可揣度之处,猛地一股巨大的力量轰击了下来,正正的压在了小猫的身体上。小猫已经修练到七成火候的‘白虎神诀’猛的发出,极锐利、极强大的白虎杀伐之气轰出,却被这股巨大地力量顷刻间粉碎。看个人没有丝毫抵抗能力的,彷佛一摊烂泥一样的倒在了地上。小猫惊恐的嘶吼起来:““老天你,你已经真正地天人合一了?不可能啊。你才多老啊,你比我小猫还小一百来岁咧!”

白小伊他们四个身体一抖,朝着萧龙子流露出了极其羡慕,极其尊敬的神色。一个修道不过百年时间,功候过金丹期的道人,居然已经悟通了虚境之人才能悟到的东西,数百年来,中原道门中也不过寥寥两三人罢了。

吕风看着萧龙子,满脸按捺不住的惊喜:“师傅,你。你的道行真的到了这种境界?你真的联通了天地,到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境界了么?老天有眼。老天爷总算是开眼了一次,您到了这种境界,却是比得过一个洞虚期的大高手了!”吕风简直就是心花怒放啊,如果现在碰到了右圣,萧龙子蓦然出手暗杀地话,怕是可以直接重创他罢?

萧龙子手一挥,那压在小猫身上的巨力消散得无影无踪。他轻笑到:“唔,为师地实力也不过如此,却是比不上洞虚期的高人的。要知道,他们不仅仅是悟通了天人一体的道理,还拥有和这道行境界相匹配的法力,为师要是碰到他们,还是被打成满头包的货。诶,风子,悟道一事。就算你最终悟通了,可是这真元、法力,却是无法一蹴而就的啊!”

吕风笑道:“不管如何。起码师尊你已经扯破了这层窗户纸,道心到了这种程度,吸纳天地灵气,修养真元、法力却是微末枝节地事情了。”

小猫也裂开大嘴笑起来:“可不是么,我们这回总算是有一个可以撑门面的高手了,象那三个老不死的老家伙,他们跑路了,却是不顾我们这些晚生后辈的难受。诶,老道士,你要是能帮我和风子也悟通了,这可就是大好事了。”萧龙子笑起来,他身体缓缓飘起,直起身体站在地上,摇头叹息到:“这修道一事,重在自己悟通,却是哪里能靠人帮忙的呢?不过,我却是可以把自己和天地连通时的感觉刻在你们神识之中,要是你们在修炼时,能够提高到某一层次的话,也许对你们有点帮助。”他手指头一抖,六团紫色的光影飞射进了吕风他们的额头里,一股清凉地气息在他们身上绕了一圈,再也没有别的感觉了。

白小伊他们跪下,诚心诚意的谢过了萧龙子。要是真地能够因为萧龙子的这种神识感悟,让他们能够悟通大道,这可是最宝贵不过的礼物了,起码可以省去他们数百年的苦功啊。白小伊看着萧龙子,在心里羡慕到:“萧前辈却是大有机缘的人了,被人毁去了法体,借体重生,居然就能在短短数月之间得悟大道,师傅他以前说大破而大立,却果然是有道理的。”

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很古怪的想法:“如此说,要是我自己引天雷毁掉自己的法体,然后借尸还魂,岂是大有希望悟通么?”他正在这转悠鬼脑筋,却看到萧龙子似笑非笑的看了自己一眼,不由得俊脸通红,嘻笑着和八戒他们站到了旁边去了。

萧龙子看着吕风,点头说到:“你和上次为师的看时,似乎功候也是深了许多。你修炼的巫族前辈所赐下的法诀精微玄奥,为师要不是道行大进,却是一点都看不出你竟然也是修道之人的……唔,风子,这次小猫设计对付那跦能,为师的也在暗地里看了个清楚。原本还以为你们要趁机砍掉跦能的脑袋,夺取他的兵权的,却是不知道为何又放过了他?”

萧龙子的眼神很恬静,有一股很柔和,很坚韧的强大力量在里面,饶是吕风已经到了分神期,自身的真元比萧龙子何止强大了百倍以上,却还是被他身上的气息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惊叹于境界所导致的差距,吕风恭敬的说到:“原本,小猫设计他的时候,徒儿倒是真想趁机杀了跦能,夺取他手中总计三十万大军的军权。”

他轻声解释到:“有了这三十万大军做掩护,徒儿可以安插上千名门下弟子进去,以他们控制军队,乃是极大的一股力量。可是,如今事情却是有了变化。徒儿又收了一个弟子,乃是西方大陆的贵族,拥有他们那边伯爵的爵位,更是军方重臣。徒儿想,还不如去他的领地上发展本门势力,更加容易避人耳目,不会引起我们敌人的注意。”

顿了顿,他继续说到:“有了爱德华他的许诺,徒儿已经有把握在数年之内,在他的领地上组建数千人的宗派分支出来。尤其他们那边有一个叫做黑暗教廷的门派,被他们的神圣教廷,一个类似于我们的江湖帮派,但是又有点像是一个国家的组织打压得喘不过气来。徒儿想,如果能够和他们联手,则也许我们可以控制整个西方大陆,比较起中原数百修道门户林立得模样,我们不如去异地独霸天下的好。”

第三百章 凌霄之谋(下)

萧龙子眼里异光闪动,连连点头,称赞到:“风子,果然是好主意果然是好。如果那所谓的西方大陆,能够拥有中原十分之一的人口,我们一方独大,这发展的前景日后却是比昆仑、中南他们都要强大很多了……好,你这个徒弟收得好,深得晋心啊!”萧龙子看向吕风的眼神,简直就像是看到了珍宝一样。

吕风笑了起来,谢过了萧龙子的称赞,继续说到:“既然有了这条门路,徒儿自然是不把跦能的军权放在心了。我们又不是准备造反自己当皇帝,属下要这么多士兵干什么?再说了,虽然徒儿是修道之人,不怕他们凡俗间的权势,可是跦能在朝中故旧极多,如果我们借口杀了跦能,日后他们发难,徒儿势必不能把他们全部杀死,却也是一个麻烦。”

“我们黄龙门虽然行事谨慎,但是如果朝中大臣们都和我们起了冲突,难免有些痕迹落入有心人的眼中,万一风声泄漏了出去,让对头找上门来的话,徒儿恐怕我们如今的势力还不堪他们全力一击的……所以,跦能那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罢。”

“此番我和他密谈一宿,很是说了一些让他动心的话。他故意为难小猫,却是害怕我们一人在朝中掌权,一人在军中掌权,日后谋算了大明朝的天下,这岂不是可笑么?我吕风要当皇帝干什么?所以徒儿干脆的摆出了自己修道者地身份,拿那僧道衍做幌子。说自己也是下山修行的,就把他给骗得滴溜溜直转了。”

吕风很古怪的笑起来:“那跦能又是受了慕容天的说辞才做出那些事情,徒儿很是坦白地和他分析了一番朝中的情势,劝说他不要成了他人争权夺利的马前弈子。徒儿又问他。他到底效忠陛下还是二殿下,结果这莽夫突然醒悟,叫嚷着要去把慕容天给打个半死呢!总之,幸好徒儿这三寸不烂之舌,稍微施了些手段,这事情算是平息了。”

“跦能和徒儿的误会揭开了,和他的交情又深了一步,日后想要做什么,想必他也能帮上一些忙。唔,又顺便给小猫手下多增加了一些军权。如今小猫可以调动二十万大军,军中倒也可以多发展几个黄龙门弟子了。却也是好事……等过得一阵子,逼那爱德华学了一些孙子兵法了,徒儿就叫白小伊他们四人率领三百黄龙门弟子护送他们回去西方,就留在那边发展自己的势力,却正好行事。”

白小伊他们四个呆了一下,猛的惊叫起来:“什么?要我们去西方蛮夷之地?大人啊,便宜师傅。这事情我们可做。应天府如此风流繁华的地方我们住,我们跑去西方那蛮荒所在作甚?我们,我们不去……”

萧龙子笑起来,摇摇头不吭声,他第一次见到除了吕风,天下居然还有这样不堪的修道之人。吕风笑吟吟的看着白小伊四人,不过是几句话就彻底瓦解了他们地抵抗:“据说,西方大陆上,那女子的身材高条丰满。尤其那胸脯,都有人地脑袋大小,皮肤是又白又滑。有如牛乳一般……啧啧,爱德华说,西方的女子最是大胆不过,只要你长得帅,有本事,她们会追着你上床的。”

听到‘长得帅’,白小伊猛的挺了挺胸脯;一听到‘有本事’,八戒、修心养性同时精神了起来。却听得吕风继续说到:“他们那边,打仗也不会,做生意也会,人啊,总就是蠢得和猪一样。要是我们这边能过去一支军队,怕是三五年间就可以在那边做皇帝一统天下了。诶,可惜的就是大漠茫茫,大军不好过去啊!如果你们能够在当地拉起一支军队,嘿嘿……”

他蛊惑到:“尤其你们乃是修道之人,飞剑迅速,区区数万里路程罢了,想要来回,也就是一天多的功夫,日后你们在那边办事,闲得无聊的时候,尽可以飞回来嘛!这和住在应天府又有什么区别呢?……见多了江南地莺莺燕燕,你们就真的不想体会一下西方美女的风情么?”

白小伊大声的叫嚷起来:“大人,为了本门的复兴,为了天下人的太平安康,为了追求无上天道,为了拯救西方百姓于水火之中,我们去了。”他们四个一个个慷慨激昂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就要上刑场了一般。

吕风扯了扯嘴皮笑了笑,再理会他们四个,转身问萧龙子到:“师傅以为,徒儿的想法是好地,那自然是好的了。唔,嘿嘿,既然师傅您老人家已经到了这般境界,道行已经到了这般水准,欠缺的就是真元和法力了,徒儿会想办法,弄几颗极品灵丹过来,让师傅您好好地补一下。唔,师傅如今的功力却还只是金丹期的确是配合不上这虚境的道行,徒儿会努力的。

萧龙子笑起来,悠然的点头到:“一切随缘则可,不用强求。天地万物,生来已有定数,是你的,就一定是,是的,再强求也没用……唔,你上次说,在京城那边的本门弟子,除了周处他们三个大徒弟外,还有三十几人已经到了金丹期么?那你可要好好的教授他们,你在成都府再停留几天,为师的整理一套本门的初浅法术出来,到时候你去传授给他们。”

吕风应诺了,他眼珠子转悠了几圈,阴险的说到:“师傅,您既然已经到了这等火候,借助天地之力,怕是可以轻松的出入很多阵法禁制了。这峨嵋剑派可就在附近啊,您看……哼,当初要不是乌神老道偷袭,我们又怎么会输的这么惨?您要是有空,就进去好好地搜刮一番。把他们的灵药全部采摘了罢。上次徒儿带着人平了他峨嵋山,可是有很多灵药没有来得及取的,可不要便宜了他们。”

顿了顿,他阴冷的笑道:“海外地那一批。他们被中原道门诛杀后,怕是昆仑出头,扶植峨嵋重新壮大。您想想啊,昆仑肯定会带着一批灵药种植在峨眉山的,与其便宜了峨眉山的那帮杂碎,不如便宜了本门的弟子。本门因他们而衰败,他们多少也要付出点代价罢?”

萧龙子仰天沉默了一阵,缓缓点头,莹润如玉的脸上满是说不出的神情。“呵呵,昔日这般作为。老道会以为是作贼。不过如今看来,天下人人皆为贼子。多老道一个又何妨?风子,你和小猫都去罢。风子和人周旋,当要小心,我等仇敌,不是普通修道之人可以想象之大敌,稍有疏忽,定然大难临头。你一定要小心了……小猫南征,蛮夷之地或许也有他等奇妙法术,你可一定要小心才是。”

吕风恭敬的行礼,带着小猫他们行了出去。小猫则是一边走一边嘀咕着:“冬心,小心什么呢?我如今也算是钢筋铁骨了罢?唔,不过既然老道他已经这么说了,我还是小心点的好。虎爷我要阴沟里面翻船,那就真的笑死人了。不过,风子啊。南方蛮夷之地,他们的修道之人不会出来和我们竞争罢?”

吕风冷笑了一声:“小猫,你还是得小心为上。要忘记赤蒙儿得那位师傅巴吧儿,早就用尽了法术去打仗了,难免那南方蛮夷之人他们会出什么歹毒手段。虽然你怕,但是总要考虑一下自己属下地士兵罢?他们也是人生父母养的,能少死一个算一个……你能多带一个活人回来,也算是一份功德。”

这边吕风正在教训小猫,泰道子正在天花乱坠般地吹嘘自己炼制的‘仙丹’的功效,例如青春常在、润肤润肺、金枪不倒等等,硬是把张任等一众官儿吹得神魂颠倒,倾尽宦囊的买了几颗不知道成分的丹药,当场就吞服了下去。不过要说泰道子炼丹的功夫还是学到了一些,丹药内的天地灵气让张任等人感觉是身轻如燕,飘飘欲仙,当下就成了游仙观最忠诚地护法施主。

事后吕风评价说:“一个神棍收买朝廷官员的时候,的确比谁都更加能干一些。唔,难怪僧道衍这么受宠信啊。”

他们还在游仙观逗留的时候,慕容天已经趁着他们不在的关头,偷偷的潜入了跦能的大营。跦能正在大帐内处理这几天堆积下来的公文,看到慕容天又这么大摇大摆,把自己设在门外的护卫当作摆设一样地走了进来,由得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低沉的咳嗽了一声,跦能冷喝到:“慕容天,你为何私自闯入本将营中?你也是高阳王爷麾下的大将,军法军纪,你莫非一点都不知道么?”和吕风通宵倾谈之后,跦能猛然间发现自己简直就是一头猪一样,轻松地就相信了慕容天的话。他甚至自己都明白了,之所以自己如此轻松的相信慕容天的说辞,就是因为慕容天和自己交往的时间长于吕风和自己认识的时间罢了。

自己一直以为,慕容天会是一个光明磊落的将领,奈何他去不知道,在争夺皇位的过程中,没有君子,所有相关人等都是小人。跦能并不恨被人欺骗,他气愤的是慕容天,这个军中的老朋友欺骗了自己。跦能认为,如果吕风欺骗自己,那是应该的,自己和他交情不过数年而已,可是慕容天,在燕京城也和自己搭档征战了很多次了,他和朱僜骗了自己,这是不能容忍的。

慕容天呆了一下,挤出一丝笑容到:“跦将军何出此言?莫非慕容有何得罪之处?慕容天此番前来,乃是……”

跦能手一挥,冷冰冰、硬邦邦的说到:“罢了,你不用多说了。你来,无非是听说我和厉虎起了冲突,陛下派遣了钦差来调查事情真相,你特意来给我出谋划策的罢?……唔,承你好意了,不过事情已经解决了,跦某也听那吕风说了,他对天下大权并没有太多兴趣。跦能实在是没道理和他为难。嘿,慕容天,你和二殿下要争夺皇位,可不要把我牵连进去。我跦能只知道皇上。其他人,一概不理。”

慕容天心里一沉,沉声说到:“跦将军,你,你到底怎么了?那吕风用了什么花言巧语,把你给蒙骗了过去么?”

跦能冷笑到:“罢了,慕容天,你也不要多说。那吕风乃是修道之人,拜了僧道衍为记名师傅,修道之人断绝七情六欲。对于所谓的权势并没有如同你这般大地兴趣,他哪里可能和厉虎勾结。扰乱天下呢?”对于僧道衍,跦能是很信任的,他可不相信僧道衍会有什么歪心思,推而言之,吕风也应该对权力没有兴趣才是。

慕容天还要说些什么,跦能已经是手一挥,大声吼叫起来:“来人啊。送慕容天将军出去。哈,不好意思,最近军务繁忙,跦某要率领右路军南下了,寻找机会和那元蒙鞑子打一仗,所以,也就不摆酒给慕容你接风了。”跦能恨死了慕容天,把自己当作棋子摆布,白白的和常铁他们纠缠了一番。劳损自己筋骨不算,还损失了这么多的心腹将士,他能给慕容天好脸色看才怪。

一批中军护卫冲了进来。他们看着慕容天,脸上满是惊诧之意,不知道他是如何进来地。可是跦能既然已经下了命令,他们只能是抓着慕容天的手,很习客气’的请他出了大营。慕容天原本可以轻松打倒这些亲卫,可是他哪里敢下手?只能任凭自己被丢垃圾一样的赶了出来。

回到客栈,慕容天气急败坏的朝着凌霄老道抱怨到:“师尊,那吕风不知道施了什么手段,居然和那跦能和解了。那厉虎怎么也突然变了脾气,没有和跦能冲突起来呢?真是该死,该死啊!按照厉虎以前的脾气,他应该和跦能全面交手才是,这可是死罪。要是厉虎被斩了脑袋,吕风也就失去了大援,大殿下那边的势力大减,我们王爷岂不是就很有机会了么?”

瘦巴巴的一团精神,看起来不过五尺高,缩在太师椅上有如一只大马猴的凌霄老道冷笑了几声:“算了,这种阴谋诡计的,没有什么好玩地。这次是被揭穿了么?不是被人很丢脸的赶出来了么?你们也真是地,没来由的丢这个脸干什么?按照为师的说法,为师的今日去杀了厉虎就是,要看他有千军万马保卫着,你们能动他,为师的取他人头,轻而易举呢。”

慕容天呆了一下,有点忐忑的说到:“可是今天听那跦能说,吕风居然也在修道,他还拜了僧道衍为师。这也是跦能相信吕风的一个理由,说是修道之人断绝了七情六欲,不会对这天下起什么心思,所以才和吕风何解地。诶,不知道那吕风的道行倒是如何!”

凌霄的眼里透出了一丝绿光,阴森森的好似鬼火一般。“僧道衍那家伙倒也有点眼力,唔,这十几年来,他在燕王府发展的势力不错啊,朝廷里,他居然都是少保了。嘿嘿,他这回收那吕风做护法施主,却又哪里收他为徒了?不要听那吕风胡说八道。哼!僧道衍自己本事有限,他背后的那主子虽然很是赏识吕风,可是就凭借一份‘白虎神诀’,吕风能修练到什么程度啊?”

他不屑的说到:“要是是白虎那家伙来了,为师的还忌惮他三分,可是就吕风区区一介凡人,能有多大修为?这次你就等着看吧,为师的替你们偷偷地取了他们的人头,一天的乌云就散了,哪里还要花费这么大地心力,做这么多的手脚呢?……嗯,你给我打听一下,吕风他们近日里住在哪里,什么时候动身回应天,我在半路上杀了他就是。”

慕容天看着一身鬼气的凌霄老道,低声问到:“师尊,听您的意思,您对僧道衍很是熟悉?如果他是您的故旧之交,如果能把他给劝说到我们这边来,可是大增我等势力啊。”凌霄横了他一眼,冷哼到:“罢了,告诉你也无妨,僧道衍和我们是同一个主子的,过呢,我们跟着的二主子同啊。僧道衍么,在门里的地位极低,根本就没有什么地位。哼哼,不用理会他就是……他派去吕风身边的那四位,倒是有点麻烦的,可是吕风偏偏没有带在身边,这可就是他自己找死了。”

慕容天轻声的笑起来:“如此,就有劳师尊大施无边法力,把那吕风除去吧。早知道师尊您愿意出手,徒儿和王爷,哪用费尽了心思计算他们呢?”

凌霄老道得意的大笑起来,连连点头保证说数日之内,一定可以取下吕风的人头。

第三百零一章 双圣之决(上)

不知道是什么树种,血一样鲜红的树叶在淡绿色的微风中飘得满天都是,好像天地间都在来的道情词儿。修心养性两个听得好笑,顿时也开始用不知道哪里的方言,开始跟着他一起哼哼起了山歌俚调。其言语柔和,曲调温婉,却也有几分可爱之处。张任原本还想发评论说他们不守出家人的清规,结果听得了几句,竟然也脸上带起了笑容。

吕风对于锦衣卫自己人,从来严苛要求地。那些锦衣卫的高手,看到八戒、修心养性三人开始唱歌,顿时也有样学样起来。他们自顾自的唱起了自己所会的,心底印象最深的曲调,很出奇的,这些在应天府吃喝嫖赌无所不为的凶神恶煞们,却没有一个人唱那些淫词艳调。寂静的栈道上,一时间就只听到一阵阵开心的歌声。

张任以及随行地官员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些锦衣卫,这些人,真的就是那些在应天府不断地卷起腥风血浪的锦衣卫么?看他们如今的模样,一个个脸上散发出来的,是发自内心的欢畅笑容,一个个脸带淳朴之色,好像刚刚步入世间的年轻人一样。

一个随行的官儿嘀咕了一句,吕风耳朵尖,听到了他的话,却是:“原来这些锦衣卫,也是一群年轻小伙子,倒也不是恶鬼降世。”

吕风刚要笑出来,那躺在马背上抬头看天的八戒已经是一声惊呼,大声的叫嚷起来:“如来佛祖在上,和尚我以前说过的话怎么没有灵验?”

就听得头顶上山崩地裂的一声巨响,横长三百多长,高两千多丈,不知道多厚的一块山崖整个的从山体上分离,朝着吕风他们这支小小的队伍当头砸了下来。山体剧烈的颤动着,脚下的栈道已经被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震成了粉碎,整队人马正在往山崖下面飞落。而那不知道多少亿斤的巨大山崖,正带着隐隐的雷霆声,彷佛一片乌云,当头盖了下来。

张任怀疑自己眼花了,因为他看到了吕风的眼里射出来的两道湛蓝色的光芒,彷佛两道蓝色水晶一样有如实质的精光,直接射出了十几丈外。一圈圈浓烈的金色光芒从吕风的身上散发了出来,恰恰的把张任以及他随行的官儿们护在了里面。一颗黄豆大小的刺目金光从吕风的嘴里喷了出去,听得吕风打雷般的吼叫了一声:“翻天印,给老子破。”

那一团黄豆大小的金光猛然膨帐到了百丈大小,随后一团团金光从里面飞射了出来,有如火山喷射,地火飞溅一样,带着巨大的轰鸣声,朝着那当头砸下的山崖撞了过去。

张任川张口喷出了一口鲜血,仅仅是他,他属下的那些文官,以及锦衣卫中功力稍弱的人,全部嘴里喷红。他们耳边响起了连珠炮一样巨大的爆炸声,巨大地气浪形成了一道道白色的冲击波。顺着山谷往两侧席卷了过去,巨石横飞,一块块丈许大小的黑色巨石炸出了无数的火星,被白色地气浪从山崖上剥离。互相撞击着往两侧乱弹。

那块山崖被吕风一举击碎,无数大大小小的石头从上面砸了下来。吕风他们脚下已经没有了立足的栈道,所有人都在往下面的无底深渊坠落。白小伊他们四小一声厉啸,两道金光、一道白光、一道七彩佛光从他们的身上飞了出来,护住了自己身边的两百多锦衣卫下属。巨大的石头砸在了他们的光罩之上,就看到光芒闪动,光雨四溅,一块块的石头被震成了粉碎,白小伊他们也浑身剧颤,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这批锦衣卫中混杂着的百多名黄龙门弟子想要出手了。他们都有了御使飞剑地最基本能力,最起码。他们可以保护自己以及身边的两三个同伴。可是吕风雷霆一般地声音在他们的耳边炸响:“不许出手……你们绝对不许暴露本门的实力。”这些对吕风忠心耿耿,甚至可以说是盲目崇拜的黄龙门弟子立刻住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边的同伴被巨大的石头砸在了头上,脑浆迸裂地摔下了山崖。

百多条黄龙门的弟子,以及随行锦衣卫中的高手们,在两侧的山崖上不断的借力跳跃,险而又险的避过了头上砸落的无数巨石。极快无比的朝着山崖地步坠落。那些功力不够、轻功不够的锦衣卫,只能是露出了惊恐绝望地眼神,丝毫无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眼睁睁的看着巨石砸在了自己地身体上,剧痛传来之后,眼前是一片的黑暗。

吕风带着张任他们,白小伊他们带着两百多惊恐万分的锦衣卫,以及近乎两百名依靠自己的能力从山崖上借力飞降的高手落在谷底,一条干涸的河沟里面。他们的四周。那些巨大的河岩之间,横七竖八的躺满了血肉模糊的尸体,一具具尸体骨骼断裂。白生生的骨头从皮肉下穿了出来,看起来好不骇人。血流在地上汇聚成了血泉,一股股的流淌了出来,很快又被干涸的沙地吸了进去,变成了一块块酱黑色的印痕。

四周巨大的碰撞声停止了,天空中再也没有石头落下,那些石头互相碰撞卷起的灰尘也消失了,黑漆漆的河谷恢复了以往的寂静。一线阳光从山谷的正上方射了下来,照得整个山谷一片通明。那些扭曲的、枯瘦的树杈在金色的阳光中,也减去了几分狰狞恐怖的气息,居然带上了几分和平、安宁的味道。

吕风把张任他们一行文官丢在了旁边,长吸了一口气,他抬头看天,背着双手沉声喝道:“何方道友在此?道友以‘撼山诀’驱使山神分离了山崖,想要致我等于死地,却是为何?……吕某在朝中仇人众多,但是却布记得何人能和道友拉上了关系,有何处得罪了,还请道友明示。”一边说,吕风一边用腹语术传音给了白小伊他们:“人一出现,立刻给我下杀手!老子要把他碎厚万段!”

一声古怪的冷笑从高高的崖顶处传了下来:“吕风小儿,你居然拥有翻天印,对了,贫道记起来了,这是我家主人得来的宝贝,被僧道衍那家伙强行借了过去,却是给了你。哼,好,算你运气好。要是翻天印劈开了这座山崖,你们早就被砸成肉饼了……不过,倒也没有什么区别,你们还是要死,不过就是看谁死得早,谁死得迟罢了。”

一道黑烟从高高的悬崖顶部蔓延了下来,刺耳的奸笑声让吕风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而旁边的那些幸存的锦衣卫高手更是一个个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张口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这回反而是一点内功都没有的张任他们神色自如,没有察觉到这笑声中可怕的威力。

吕风皱起了眉头,思忖到:“该死,不该叫水秀儿跟着小猫去军中。唔,还说她的音杀之术在军中很是有用,如果她此刻在此,倒是可以给这家伙一点牵制……唔,还是行,那丫头的道行太低,怕是根本经不起这家伙的一声长笑,就得被震晕了过去。”

黑烟中,显出了十几条身影,吕风二话不说,手指头一点,一道长蛇般的金光卷了出去,同时翻天印再次轰出,一团团紫色烟云缭绕的金光发出了‘轰轰’巨响,朝着那些人影狂劈。吕风不是第一个出手的,第一个出手的是白小伊,他的春片简早就带起了一团黄绿色光芒,上面有一串串灵字缠绕,彷佛铁饼一样的砸了下去。

第三百零二章 双圣之决(下)

八戒的八宝菩提禅杖更是幻化成了一道金龙,张牙舞爪的冲向了那些黑烟中的人影。修心养性的宝剑、宝镜也是一声不吭的飞了出去,带着极大的啸声劈了过去。他们四个全神贯注于自己的法宝之上,一口真元毫无保留的喷出,这四件法宝发挥出了如今他们所能驱使的最大威力。

那奸笑嘎然而止,十几条人影手忙脚乱的抵挡着吕风他们的突然袭击。那声音愤怒的咆哮着:“吕风,你们一点规矩都不讲,见面就下杀手么?”就看到最前面那黑影手一样,一片朦胧的云彩飞了出来,笼罩住了所有的人影。

吕风大笑起来:“规矩?他娘的,你们还没有见面就下了杀手,还敢和本官说规矩?”他的左手一指,戮仙剑化为一道朦胧的,若有若无的剑气,顺着脚板渗入了河谷的沙地,迅疾无比的顺着沙砾间的缝隙,朝着那些人影的脚下射了过去。

‘啪啦’一声狂暴的响声,四周的锦衣卫以及张任他们全部被震飞了好几丈远。那带头的黑影飞出的云彩被翻天印等几件至宝围攻,彷佛一层薄纱样的碎裂了开来。那黑影心神同时受到震撼,一口血也毫无保留的喷了出来。可是他的法宝威力也的确巨大,吕风的翻天印被反弹了回来,白小伊他们更是身体抖动,连连后退了十几步,好容易才稳住了身形。

黑烟散去,凌霄老道那矮小枯瘦的身形显了出来。他地身后。跟着十六名身穿黑色道袍的修士。以及,身后背着长剑,满脸杀气的慕容天。他的脸色有点苍白,嘴尖有一丝血痕挂了下来。这是几件法宝相互碰撞地时候。凌霄老道的真元反震,让慕容天受的伤。

不过,慕容天并不在意自己的伤势,他只是看着吕风,低沉的说到:“吕大人,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你居然有这么高的道法。翻天印,是上古异宝罢?居然在你的手上!嘿嘿,我们做了这么久的同僚,还真不知道。吕大人竟然是这样的高手。”

吕风看着慕容天,又看了看坐在地上。满脸血污的张任,冷笑到:“慕容天慕容大将军,嘿,我们怎么说也在一起出生入死过,你怎么就这样请了人来和我为难呢?……嘿,早知道你是这样地人,老子前几年那一脚。就应该踢爆了你的yáng具,让你这辈子只能进宫去做太监。”吕风地话,不能不算歹毒了。

张任轻轻的呻吟了一声,原本雍容的脸上一片的狰狞神色,他狠狠的瞪了慕容天一眼,低下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慕容天笑吟吟的看着吕风,摇头叹息到:“罢了,吕大人,我也不和你计较。你是要死的人了,我还计较你地言语干什么呢?我来介绍一下,这位乃是我新拜的师尊。海外散仙凌霄真人。这次,就是我请他老人家出手来解决掉你这个大麻烦。呵呵呵,原本我已经说动了跦能,让他和厉虎计较,本来可以让跦能老老实实的投入我们王爷麾下,却被你坏了好事,不杀你,难出我等心头之气。”

吕风双手环抱,嬉皮笑脸的乐起来:“啧啧啧啧,慕容天啊,你不是因为我们坏了你们的好事才这么记恨吧?是上次小猫把你扒光了扔到了四川布政司的大门口,让你掉了面子,这才是你生气的真正原因罢?……唉呀呀,据传闻,慕容将军的某些本钱,可是很丰厚的啊。”吕风尽显地痞流氓地本色,再也没有在应天府时那深沉阴邃的气度。

慕容天气得嘴巴一张一张的说不出话来,幸好凌霄老道接上了话头:“哈哈哈,早就听说吕风吕大人嘴尖舌利,乃是七窍玲珑地人物。今日贫道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啊。我这徒儿也算是精明能干的了,但是在吕大人手下却是吃亏不少,嘿嘿,嘿嘿!慕容啊以后你可要好好的学学。”

慕容天点头,轻声应了一声。凌霄老道上前一步,大声笑道:“唔,今日幸好老道我道行不低,功力不弱,护身法宝也还算是奇珍一类。嘿嘿,否则岂不是阴沟里面翻船了?你吕风有翻天印,那边的是太虚镜、诛魔剑、舍利禅杖、春秋简罢?都是中原道门有名有姓的法宝。要不是那四个小家伙的功力太低,老道我今日还真的要被你们给算计了。”

他很自负的背起了双手,笑道:“幸好老道我也是分神后期时化为散仙的,如今功力虽然增长不多,可是对付你等却是足够了。唔,毁了我一件法宝,我就挖了你们的金丹炼丹来做赔偿。吕风啊,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不要让老道我失望啊。”

吕风低下头,良久,他缓缓的抬起头,轻声笑起来:“您已经以为可以吃死我等了,吕风要是不尽力反抗,岂不是让你们这群王八蛋失望了么?慕容天,你记住,如果今日吕风我能逃出生天,老子和你高阳王府死不休。只要老子还在应天府一天,朱僜那杂种,就随时小心自己的脑袋罢。今日你等杀我这么多兄弟,日后我要你们千倍偿还。”

他厉声喝道:“若是吕风我不能让你们血债血偿,我吕风日后定当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白小伊他们看了看身边数百具被砸成肉饼一样的尸首,其中很多都是平日里跟着他们出入的下属啊。白小伊他们连同身边残留的三百许锦衣卫壮汉同时上前了一步,厉声喝道:“不杀你等,誓不罢休。”

慕容天狂笑起来,他冷冷的说到:“吕风,就凭你么?今日你死定了。哪里还能有活路?师尊,不要和他们废话,杀了他们就是。”

吕风地嘴角勾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厉声呼喝到:“疾!”一道蛟龙一样的金光凭空闪现。就在凌霄老道的身边闪了出来。那方才吕风放出去地捆仙索,被他用混沌元力化为一丝同时存于虚无和实体之间的灵气,潜伏在了距离凌霄老道不到一丈的地方。凌霄老道修的还是正经的道法,哪里见过巫族混沌元力如此诡异的法门,根本就察觉不出自己身边居然隐藏了这么大一个祸害。

上古异宝捆仙索,自身灵力极其惊人。金光一近体,就看到一根拇指粗细的绳索把凌霄老道捆了个结结实实,彷佛粽子一样。凌霄老道两条腿被拧成了麻花一样,哪里站得稳脚步?就这么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七彩光芒闪动,戳仙剑自地下破地而出。从凌霄老道粪门冲了进去,‘嗤啦啦’的划破了不知道多少内脏经脉。从他的天灵盖冲了出来。

雾气一般的七彩光芒稍微扭动,化为漫天七彩光芒朝着十六个黑衣老道以及慕容天罩了过去。慕容天一声惊呼,一个野驴打滚翻倒在了地上,随后一个小巧地功夫‘烟云十八翻’,贴着地面翻滚了十八次,悬悬的滚出了十八丈外,刚好避过了剑光透体之灾。可是那十六个黑衣老道正在得意洋洋之际。哪里想到吕风居然有这个本事突下杀手?十名老道被吕风剑光刺破了紫府,声都没吭地倒在了地上。

白小伊他们猛的叫嚷起来:“大人好剑法,哈!”他们的法宝也突然的射了出去,猛击那残余的六个黑衣老道。‘砰’的一声巨响,一个老道被四件异宝同时击中,他哪里有凌霄老道那本事,整个身体猛的膨帐开,然后炸成了漫天地血肉。

慕容天猛的爬了起来,尖叫起来:“师尊。您,您怎么样了?”

凌霄老道的身形黯淡了许多。他是散仙,被吕风戳仙剑如此一剑捅了个对穿。元气损伤得极其厉害。幸好他没有肉身,否则这一剑就要他脱体飞遁。他飞快得掏出了几颗灵丹塞进了嘴里,面前的喝道:“不用惊惶,为师的很好。”他身躯一扭,分成了两个分身,其中一个一阵闪动,已经脱离了捆仙索的束缚。

吕风手一指,就看到捆仙索上冒出了一阵紫色的天火,把留在绳索中的那分身烧成了灰烬。凌霄老道又是一声闷哼,形容惨淡了少。他先是被剑光重伤,然后此刻又被捆仙索毁去了一个分神,道行起码被毁掉了三成,他的脸色还能好看才怪了。

吕风收回了捆仙索和戳仙剑,阴柔无比地笑起来:“凌霄前辈,您是做修道之人做得太久了,结果忘记了一件事情。就算是大罗金仙,也不敢让上好的飞剑刺一剑呢。偏偏我这柄戳仙剑,也可以称为仙器了,威力至大,尤其其中蕴淋着太古金乌之灵,热毒极盛,怕是日后前辈修练起来,也会有不少的关碍呢。”

他讥嘲地笑道:“您还真的以为自己是神仙啊?真的可以刀枪不入,金刚不坏不成?诶,忘记提醒您一件事情了,这修道之人,要说武功招数,实在是差得远了,反应也慢得很,所以呢,只要用法宝偷袭,几乎是一次一个准儿。嘿嘿,我以前就见过十几个大高手,被道行相近的人一人偷袭成功的,嘿嘿!”

吕风笑得很阴险,他啧啧有声的说到:“看看慕容天啊,他的反应多快,我的剑光本来是想把他顺手给劈了的,可惜他的身手真的不错,居然能从我剑光下逃脱,实在是难得。可是您呢?修道了这么久,怕是您连一套最常见的五行拳都打不下来吧?诶,以前都是和您一样的修道之人,大家的动作都慢吞吞的,相互比比法宝什么的也是都有出手的机会。”

他眯起了眼睛,连连摇头到:“可惜吕风我自身武技不错,这反应比起你们这些老修道士,可是要快多了。尤其我天生喜欢背后伤人,这个么,嘿嘿,可能怪我,能暗算成功节省气力,我何必自己辛辛苦苦的和你们打斗呢?所以,唉。你们就被我暗算了,这味道怎么样啊?很不舒服是不是?”

慕容天气得嘴唇直抖,凌霄老道更是面色阴沉到了极点,他沙哑着声音说到:“没错。修道之人,如果不小心被敌人地飞剑近身到了三丈之内,那就是必死之局。老道今日受你这番欺辱,那是老道自己活该,老道不该太自大,却没有想到天下有你这种奸诈百出之人。嘿嘿,不过,就凭老道我残留的功力,杀你也不用什么力气。”

吕风刚要说话,阴恻恻的声音突然从他背后响了起来:“没错。本圣以为,暗箭伤人。乃是天下最爽快的事情。任你是多厉害地修道之人,要是被人暗算,也是必死无疑。”吕风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一个瘦小干枯的拳头凭空闪现,轻轻的,近乎温柔的按在了他的后心上。七彩的光芒闪动了一下,吕风那不知名的护身宝衣自主冒了出来。

那人一声惊咦。叹道:“古怪,你居然有这件宝贝……不过,幸好你还没有主动的发动他!”他厉喝一声‘咄’,那拳头在空气中划了一个古怪的轨迹,施展了一个印诀,一举震慑了那宝衣散发出来的光芒,随后再次地按在了吕风的身上。

庞大地邪气透体而入,吕风身体一震,饶是他的不灭金身已经小成。体内经脉却也是被震毁了一半。就听得‘啪啪啪啪’的一阵脆响,他浑身骨头纷纷断裂,整个人朝前飞扑了七八丈远。彷佛一条破肉口袋一样,重重的倒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张口喷出,一丝丝的黑气从那一口血液上袅袅升腾了起来。

吕风呆呆的看着那一口血,只感觉浑身真元都被一举震散,哪里还有一丝的力气动弹?他地骨骼、肌肉、经脉、血管之属,比起常人何止坚强百万倍,可是居然也被这人一拳轰碎,这份力量实在是太恐怖了。吕风在心里苦笑:“刚刚暗算了别人,此刻就被暗算,果然是报应不爽。老天,如果我刚才提气护身,或者发动了护身法宝,哪里落得这般狼狈。”

白小伊他们发出了惊呼声,朝着空气中突然闪现的黑衣人一指,自己的法宝轰鸣射出,就要把他绞杀当场。那人傲然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嘿嘿,要是你们功力再高一点也不错,可惜了你们的这几件法宝。”他的手指轻弹,根本就不屑于使用法宝或者法术,直接就把白小伊他们的飞剑法宝全部给弹飞了出去。

白小伊他们面色惨变,刚要继续施法,那黑衣人已经分化出了四条幻影,同时出现在了他们身前。同样是伸出了右手的大拇指,那人的分身一指头按在了白小伊他们的心口处。四小有如被雷霆重击,一声惨呼,整个胸骨碎裂,嘴里血泉喷出足足有三尺高,被重重地轰击了出去,砸在了后面的山岩上,彷佛烂泥一样的软在了地。

那旁边地黄龙门弟子以及锦衣卫高手们发出了粗鲁的喝骂声,拔出兵器就要扑向那人。可是这黑衣人淡然笑了笑,随手一掌挥了出去:“可笑,蜉蝣不知天高地厚……杀吕风,一拳足够,杀他等四人,一指可也……尔等,不过吹灰之力。”黑色的光芒一闪,扑上去的黄龙门弟子纷纷口喷鲜血的倒在了地上,而那两百许锦衣卫则有大半被震得粉身碎骨,当场分尸惨死。

场中一片的血腥气,那黑衣人终于站定了,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凌霄老道看得真切,连忙同身后的五个黑衣老道跪倒在了地上,恭敬的呼喝到:“属下等见过圣上,祝圣上万寿无疆,德泽天下。”

更多的黑衣人从虚空中闪现,一身黑衣的右圣傲然的背手站在当场,一脚踏在了吕风的脑袋上,狠狠的踏了几脚。他阴狠的喝道:“吕风,你要是老老实实的给本圣办事,你和你属下的人就可以活……要是你不答应,本圣今日就杀了你……一句话,你是从了我,还是从?”

吕风勉强的抬起头,露出了一丝惨厉到了极点的笑容:“娘的,老子又不是青楼里面等着梳拢的雏儿,说什么从从的?他娘的,嘿,我认识你,你是那什么玩意的右圣,上次在应天府,老子见过你……你好像一条狗啊,被元圣大人赶走的,是不是?”

右圣眼里绿光闪动,一脚狠狠的踏在了吕风的腰椎上,‘啪啪啪’三声,吕风的腰椎起码被震成了五百片。吕风闷哼一声,嘴里又涌出了大量的血液来。

右圣低沉的说到:“好,吕风,你不从我,你就只有死。今日,天下没有人能救得了你。本圣倒是要看看,到底谁还敢救你。”

一道黑色的精芒从右圣的眼里射了出来,就要劈向吕风的头颅。

一个懒洋洋的,带着点邪气的阴柔声音响了起来:“唉,右圣啊,我不许他死,你能把他怎么样呢?这小子不肯跟着你,我很是欣赏啊……我也暗算你,看拳。”

虚空中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小洞,从洞口可以看到一道道奇异的光芒在闪动。一只纤长,白净,有如白玉雕成一般的手掌从里面探了出来,手指中夹着一根紫色的长针,狠狠的朝着右圣的后心捅了过去。‘噗哧’一声,彷佛用烧红的菜刀切猪油一样,长针没有遇到丝毫阻拦的捅进了右圣的后心,从他的胸口探了出来。

右圣愤怒的,惊恐的吼叫了起来:“元圣,你敢伤我?”

那个洞口渐渐的扩大,元圣高大健美的身体慢慢的浮现,他依旧是那长长的黑色长袍,长发用一根火红色的带子系在了一起。他雍容的,高贵的笑起来:“右圣,我为什么不敢伤你呢?你伤我的属下,那就是打我的耳光呢……今天呢,我们不如分一个高下的好。我正想看看,你右圣凭借什么,能够和我并列呢。”

右圣的身后,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战将闪了出来。四大战将之后,是二十八宿将领,在他们的后面,更有三百六十五名浑身甲胄,浑身阴气冲天的大汉悬浮在了距离地面十几丈的高空。凶狠蛮横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右圣身后的两百许随行人等,似乎随时准备下杀手一样。

吕风凄厉的嚎叫起来:“右圣大人,您可要给我做主啊。老子今天可是第一次吃亏,这右圣老王八,他生个孩子有五个屁眼,他这样的身份,居然从背后偷袭我啊!”

右圣呆了一下,突然和四相战将同时狂笑起来:“右圣老王八?这个名字我喜欢……好,今日你看我怎么收拾他……哈,你受伤了?没关系,我这里正好抢来了一些‘浮灵断续膏’,保证你恢复如初,还可以功力大进!”

右圣怒嘶了一声,身上衣服纷纷炸裂,他枯瘦的裸体显露了出来。随着一声充满了野性的长嚎,右圣的双目渐渐的发出了血红色的光芒,一块块枯萎的肌肉渐渐的膨帐起来,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原本不过七尺高的身体,居然膨帐到了三丈大小。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一头发狂的猩猩一样。

右圣愣了一下,猛的挑起了大拇指:“你厉害,本圣自愧不如……你居然不怕九州结界,就敢在这里……嗯,嗯,嘿嘿,嘿嘿,好,你果然有种。嘿!”

天空中,已经有金色的光芒聚集了起来,一道道流光异彩彷佛水波一样从四面八方流动了过来。元圣叹息了一声:“罢了,你已经引动了九州结界。不过,为了证明我比你强这么一点点,证明你没有资格和我争夺东西,本圣还是在九州结界把你化为飞灰之前,打倒你罢!”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一套奇形黑色铠甲罩在了元圣的身上,元圣的手上,更是握住了一柄中原从来没有见过的三叉戟。他一声长啸,三叉戟划出了亿万道凌厉的黑色光芒,朝着右圣当胸刺了过去

第三百零三章 九州神器(上)

右圣的身体还在膨帐,两条手臂也在慢慢的变长。到了最后,他的身体高达五丈,两条手臂就有四丈长短,他的腰稍微弯曲一下,两条肌肉虬结的手臂就耷拉在了地面上,一股股浑厚的气劲顺着他的手臂传到了地上,让整个地面都微微的跳动起来。他的脑袋,已经不似一个人头,那是一个肉瘤横生的肉球,上面有七个窟窿,代表着七窍而已,并且还在往外面流淌着红色的黏液。

吕风他们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巨大的身躯,这是什么东西?不过,不管怎么看,这玩意也不似人间的生物啊。

元圣三叉戟幻化的无数道黑光已经流星一样扑到了右圣的身前,吕风注意到了,元圣和四相战将一样,使用的技巧更近乎于人间的武士,而是纯粹的修道人手段。那一道道黑光是如此的密集,如此的璀璨,就好像无数的流星从天上落了下来,然后同时在一个点上爆发了。

右圣的两个拳头挥动了起来,他嘴里轻轻的哼了一声:“七厄旒!”一蓬精亮的蓝光顿时罩住了他的全身,两个拳头就好像两柄蓝色水晶打造的锤子一样,带着一道道的火光迎向了那无数道细雨一样的黑色光芒。

元圣冷笑了一声,近乎不屑的说到:“你是什么东西?敢和我硬拼么?”黑光组成的大网突然消散,无数道黑光组成了一道彷佛彗星一样庞大粗壮浑厚,带着隐隐雷霆以及无数鬼啸的巨响。重重地轰击在了右圣的拳头上。

‘嗡’的一声,黑光和蓝光碰撞的地方闪出了一道无法形容地色彩。这是一道灼热的黑色光芒,极热极强,在它的映射下。方圆里许内的一切都化为了彻底的黑白两色。除了黑色白色,再也没有其他的色彩。吕风甚至感觉到,被这黑光透过自己的身体后,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扭曲成了一条影子,再也不成一个人体了。他体内的水分在急骤的蒸发,要不是他不灭金身实在是强横得很,可能他地身体就被这黑光给蒸发了。

黑光过后,是巨大的,让人耳聋地可怕声响。一道道足以融金销岩的白色热流四溢,张任等文官第一个被化为了灰烬。吕风软在地上哼哼了一声,无奈的看着张任他们的身体被瞬间气化。就只在后面的山岩上留下了漆黑的影子。白色的强光射了过来,吕风等人地毛发皆焦,眼看得他们也无法抵挡这可怕的能量了,四条粗大的手臂猛地在吕风白小伊他们面前张开,一个景色一个白色的气罩罩住了他们的身体,稳稳的把他们护在了后面。

看着身体微微颤抖的青龙白虎两人,吕风轻轻的抬了一下眼皮。笑吟吟的说到:“谢过二位神将了……唉呀,两位似乎有点吃力啊,难道就那二位外泻地法力,也有这么强么?”换来的,是白虎愤怒的一脚,狠狠地踏在了吕风的臀部上,毫不客气的把他的骨盆踏成了碎片。反正他如今的身躯已经破烂得彷佛垃圾一样,白虎踏起来那是叫做一个开心,反正等下也要重新帮他修复身体!

反正吕风的脊柱都被震碎了。里面的神经早就断了,他的骨盆被人踏碎,一点感觉都没有。倒也不在乎。他勉强转动了一下眼睛,有点担心的看向了自己的门人那方向。这一看过去顿时放心了,玄武朱雀二人也在那边撑起了一个黑色一个红色的气罩,把这群锦衣卫护在了身后。但是很奇怪的,就是没有人去掩护张任他们,任凭他们被融为了影子。

吕风叹息了一声,已经明白了元圣的用意,他这是逼着朱棣对高阳王府下手呢。到了应天府,要是吕风向朱棣说,高阳王府派出了修道者作为杀手,把张任他们给咔嚓了,朱棣肯定发怒,朱僜的日子可就难过了。尤其朱棣一下旨,朱僜府中的修道士就要全部被赶走,右圣的势力轻轻松松的就要被赶出中原。

那边,右圣身上的蓝色光芒已经被一举击溃,方才释放出来的强大能量,仅仅是二圣之间能量户撞带来的,还有他这件护身法宝七厄旒被粉碎后所放出的能量。右圣的三叉戟划出了一个弧形,在右圣的左手手臂上狠狠的割了一道。‘噗哧’一声,右圣的手臂被划开了一条三尺长,两寸深的大口子。吕风眼睛毒,一眼看过去,就看到右圣的身体完全就是一团白色的胶状物,哪里有血?

就看到一点点粘稠的紫色液体从右圣的伤口处流淌了出来,每流淌一滴出来,右圣的身体就缩小了一分。元圣悬浮在离地三尺的地方放声狂笑:“右圣,你凭什么和我打?你根本破不了我的‘魇甲’,也抵挡不住我的‘涅戟’,你凭什么和我斗嗯?我今天就毁了你这具辛辛苦苦得来的元体,让你重新变成废物一流。”

右圣嘴里发出了一声嘶吼,他看了看天空中断聚集的七彩流光,低沉的说到:“九州结界就要发动了,嘿嘿,这结界倒也知道本圣不是普通的小妖怪,它正准备聚集最强的力量把我毁去。不过,在这之前,倒也足够我做一件事情了。”

他低沉的吟唱起来,语音苍老荒凉,有如一股来自史前的飓风,吹拂过无边的沙漠一样,给人极其难受的感觉。吕风呆呆的看着一团团透明的火焰飘浮在了他的身体四周,每一团火焰中都有一个奇怪的灵苻存在。右圣的声音更大了,他的双手吃力的合在了一起,其中有极点刺目的黑色光点存在,那光点不断的互相摩擦碰撞,射出了一道道极小极亮的闪电。

元圣地脸色有点难看。他也抬头看看天空,低声喝道:“你真的要拼命么?我没有使出太强的力量,这九州结界会对付我,只要我躲过了你这次招来的阴雷。你就会彻底地粉身碎骨,你真的要这样做?”他似乎有点忌惮,不愿意让右圣就此粉身碎骨的样子。

右圣狞笑起来:“我不一定死,可是我一定要打败你……元圣,凭什么你一直压在我的头上?嗯?凭什么?我辛辛苦苦的劳碌奔波,这才换来一个右圣的职位,你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到处惹是生非沾花惹草,这也算是功劳么?……我要你死!”他猛的喝了一声:“三界迸裂万物虚空……齑千雷。”

最后几个字,右圣是喘息着吼叫出来的。似乎他已经承受不住手中那几颗小拇指大小黑光的冲击了。他的双手很很地往天一推,三五道黯淡的黑光脱手飞出。‘呼呼’地巨响声中。天空中的云彩都被突如其来的飓风吹成了一条条的细丝模样,方圆百里的天空突然变成了黑色,可以看到无数细小的窟窿在天空中出现,里面有一点点色彩无法描述的光射了出来。

元圣身上地铠甲长戟全部消失了,他面色凝重的掏出了一枚小小的三角铁牌,双手不断的摩擦这面刻画这无数符菉的铁牌,嘴里飞快的吟唱着玄奥的咒语。铁牌上射出了一道道金色的光芒。祥光瑞霭冲天而起,一蓬金色的光柱笼罩在了方圆十里地山区内。元圣低声的喝道:“万法如一皆唯我心,饬令,九部天龙降临!”

九条奇形金光从天上射了下来,九条身高千丈的巨汉吼声如雷,手持各色兵器,身穿全套金色重甲,矗立在了天地之间。他们横眉竖目地看了元圣老半天,直到元圣再次的拼命摩擦了那铁牌半天。铁牌上射出了无数个有如实体的金色灵字出来,巨汉们这才有点不甘愿的抬头看向了天空。他们的兵器举了起来,对准了那一块黑漆漆的天。

‘轰’。‘轰’,‘轰’,‘轰’,‘轰’……这天,迸裂了!

那块黑色的天空似乎顷刻间粉碎掉了,一蓬黑光瀑布一样的扑了下来,光波中,一道道巨大的梭形紫光显得无比的耀目,整个天空都被这粗达百丈,长千丈以上的紫光所布满,那紫光晦暗枯涩,带着让人心窍抽搐的巨响,当头的砸了下来。

九条巨汉嚎叫了一声,他们手中的兵器化为十八道金光射了上去。金光和那紫光微微一接触,金光立刻就被炸成了粉碎。九条巨汉心疼的嚎叫了起来,无比狰狞的看向了元圣。元圣一口心血喷出,手中铁牌已经彷佛黄金雕就一般,通体金光闪动,一圈圈强大有力的灵光射了出来,不断的缠绕向了那九条大汉。大汉们似乎对于这金光极为忌惮,无奈的嚎叫一声,冲天而起。

九条五爪七彩神龙出现在了天空中,他们身体长达十里,背后还生长了三对透明的翅膀,灵活的在空中飞舞盘旋着。他们嘴里喷出了一团团金色的火焰,朝着天空潮水一样压下来的紫光射了过去。九条巨龙浑身颤抖着,喷出去的金光死死的挡住了那充满了死亡气息的紫色光芒。

右圣低沉的嚎叫起来:“元圣,‘天龙御灵’原来在你手中。嘿,可惜你也只敢招出九部天龙,那天龙之上的神龙,你也不敢驱使罢?”

元圣横了他一眼,没吭声。在他使出自己的全部力量之前,驱动九部天龙就已经很勉强了,没看到那九个大家伙差点就扑向自己么?嘿,要是召唤九天神龙,怕是第一个被杀死的就是自己。而且天龙神龙的道行相差何止百倍?这些天龙看不出来的东西,神龙目中可是纤毫可见,自己除非是想找死,否则怎么敢召唤神龙?

紫光和金光相互碰撞摩擦了一阵,无数的火光从两色光芒相接的地方射了出来。那一团团巨大的梭形紫光被拦截得久了,立刻就爆炸了开来。巨大的爆炸威力刚刚射出十几丈,就立刻被旁边地那一团团紫光给震了回来。巨大的爆炸力根本无法发泄出去,所以也看不出他到底有多强。可是看看那紫光一爆炸,肯定有一条天龙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声,就知道其中蕴淋了多么恐怖的力量。

紫光越来越多。那黑色地天空里,还在不断的涌出急如闪电的光流。九条天龙渐渐的抵挡不住越来越大的压力,低声嘶鸣着朝着地面落了下来。吕风猛的叫嚷起来:“可不能让他们下来,这么大的块头,压都压死我们了。”

元圣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骂道:“莫非本圣不知道么?该死的,你们这群破泥鳅,给本圣飞上去……啊,呔!”他手中的‘天龙御灵’脱手飞出,化为九团金光融入了那九条天龙地身体内。九条巨龙火号一声。从头顶到尾部,他们的背上长出了无数根金色地骨刺。让他们在神圣和优雅中,凭空多了几分狰狞。他们的身体愤怒的扭曲着,相互的撞击着,就看到一片片的七彩龙鳞‘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右圣狞笑了一声,他的手再次地举了起来,嘴里知道念颂了什么咒语,天空中紫光落下的速度凭空增长了十倍。巨大的压力让元圣都喘息起来。他疯狂的诅咒着:“右圣,你非要和本圣为难成?本圣今日豁出去也要灭了你的三识元灵。”

吕风心里愣了一下,三识元灵?这是什么东西?没有听说过,想必是一种很古怪的修炼口诀修练出来的元神一类的东西罢。看看右圣那鬼模样,想必修炼的不是人间地法门,而是不知道从哪个鬼地方偷学而来的魔功。

无数道巨大的紫色雷霆从空中落了下来,沉重地轰击在了那些巨龙的身上。巨龙们身体扭曲着,嚎叫着,厚厚的一道道七彩光芒从他们的身上疾涌了出去。漫天都是七彩的光波旋转。可是还是抵挡不住那越来越密集的雷霆轰击。他们的身体被雷霆乱轰,坚固的鳞片都一片片的粉碎了开来,金色的血液混杂着一无数碎肉烂鳞。雨点一样的落了下来。猛然间,一条巨龙身体抽搐了一下,身形猛的缩小了一半,一道紫色的齑千雷立刻轰鸣着从他的身侧落下,朝着吕风他们这边当头射了下来。青龙白虎两人一声厉呼,抽出自己的兵器就迎了上去。元圣已经尖叫起来:“你们疯了?给本圣退回来!”

哪里还来得及?青龙白虎二人已经正面对上了这强大的紫色天雷,两人挥动着兵器重重的砍在了天雷的上面。如果说一个普通的修道士,他召唤出来的五行天雷可以轻松的毁掉一座山头的话,到了右圣他们这种层次的修道士,他们用密法招来的天雷,就拥有了毁天灭地的威力。修道士,本来就是擅长动用天地的能量,召唤出比自身强大百倍的可怖力量啊。

青龙白虎的自身道行,比起右圣还差了一些,何况是右圣拼尽全力招出的灭世天雷呢?就看到那上千丈大小的紫色光团猛然炸开,素龙白虎身上的战甲纷纷碎裂,两条高大的身体彷佛被拍打的苍蝇一样,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巨大的白色冲击波自天而降,这是那天雷爆炸后发出的冲击。吕风正好在爆炸点的正下方,他苦笑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啪啪啪啪’连串声响,吕风的后背就被硬生生的揭去了一层皮肉,白惨惨的骨头渣滓一片片的露了出来。‘噗’的一声闷响,他被那巨大的威力活活的砸进了地面五丈深。

吕风眯着眼睛苦笑:“好嘛,修炼了灭金身,果然是挨打的好功夫,唉呀呀,幸好骨头经脉都断光了,这也感觉不到疼了。只要还有一口气吊着,我,我反正死不了就是!夏颉,你好,老子承你这个人情了,你这不灭金身的确是好,要是以前,我早就被打成飞灰了。”‘噗噗’的两声,他身边也多了两条赤裸的身体,吕风看了看满口喷红的青龙和白虎,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何必呢?何苦呢?二位前辈,没事去顶那天雷干什么?看看,现在不是被砸晕了么?诶呀呀,我也得装晕了才是,否则的话,这两位大高手都满口喷红的倒在了这里,我还是若无其事的,就是断了几根骨头,掉了二十几斤皮肉,这也说过去啊。”想到这里,吕风脑袋一歪,他装着自己也昏了过去了,临昏迷,他还奋起最后一口真气,狠狠的把一口淤血连同一口浓痰,吐到了近在咫尺的青龙脸上。

第三百零四章 九州神器(下)

九条二天龙被炸得骨肉断裂,满头都是金色的血雨落下,这血雨纷纷洒在声吕风白小伊他们几个身受重伤,满身破烂的人血肉之上,竟然渐渐的融了进去。天龙的道行是低了一点,可是他们毕竟是上古龙族,其血脉拥有可思议的力量。白小伊他们还好,毕竟还是纯粹的人体,受到的好处也就是自己的身体变得强横一点而已。可是吕风呢,他修炼的是巫族的巫功,又修炼过元圣一流的魔功,这身体本来就是半人半鬼的德行了,这龙血融入了他的身体,给他的好处可就太大了。

更多的紫色天雷突破了九条天龙的防御圈,朝着地面轰击了下来,右圣张狂的狂笑,他的手一指,无数的天雷全部朝着元圣的脑袋劈了过去。他看到青龙白虎二人被一道天雷轻松的击败,估计着元圣再厉害也抵挡不住十道天雷的轰击,自己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打败他了。至于打败元圣之后,自己以及自己的属下是否能从那无穷尽的齑千雷之下逃生,这可就不在右圣的考虑之中了。

元圣叹息了一声,招手收回了‘天龙御灵’,挥退了九条几乎都露出了骨头的可怜天龙,长声喝道:“右圣,你是在逼我了,也好,今日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到底凭什么胜过你一头……嘿嘿,只使出一小部分的力量,只要一眨眼的功夫我就可以杀死你,这九州结界。应该会反应这么快罢?”

他刚刚掐了一个灵诀,想要念动咒语的时候,天空中地七彩流光终于聚集了起来,在所有人惊恐的眼神中。那七彩光芒聚集成了一柄奇形斧头的模样。那斧头,看起来就像是一块长条的石头绑在了一根破烂地木棍子上面,可是通体流光异彩,散发出了让人顶礼膜拜,无法正视的强大威压感。一阵阵浑厚的声浪从那斧头上散发了出来,也不知道到底是言语声还是歌声,可是听到耳朵里,整个人就彷佛被洗涤了一番一样,通体有一种欢畅雀跃,清浊分离的舒适感。

元圣低低的嘀咕了一句:“清浊分离的感觉?老天。这是盘古开天斧……怎么是这么副模样?还以为他形状怎么也应该……诶,更加富丽堂皇一点罢?……怎么看起来。就好像那边的野人使用的家伙一样?”嘴里飞快的唠叨着,元圣的双手一伸,强大地吸引力把自己的属下以及吕风地属下全部吸到了一起,他身上的黑袍一展,一蓬黑云笼罩住了所有的人。

元圣幸灾乐祸的叫嚷起来:“右圣,九州结界可真看得起你,盘古开天斧都出来了。你,你慢慢消受吧。主子那边我会给你好好的解释一番的,碰上这九州神器排在第一位的宝贝,主子碰到了都死定了,何况是你?”

右圣呆呆地看着天空中越来越大的斧影,绝望的呻吟了一声:“天啊,至于罢?”他原本以为九州结界只会降下天雷来对付自己,哪怕是仙人渡劫的‘灭仙重雷’呢,他凭借着自身的几件上古法宝。也有信心躲过去。可是,当他看到天空中出现的居然是九州神器之首的盘古开天斧,右圣知道。自己这回真的是玩火自焚,要倒大霉了。

天空中无数的齑千雷突然停滞了,有几道紫光距离地面已经不到十丈,可是也停了下来。那盘古开天斧慢慢地旋转着,一道道无法形容,庞大浩然彷佛可以容纳整个天地的巨大力场释放了出来,天空中的黑色范围渐渐地缩小,最终都消失无踪。那无数道齑千雷,却有如长鲸吸水一样,化为一条紫色的巨浪,被盘古开天斧一吸而尽。

右圣浑身一僵,眼珠子差点就瞪了出来。在他的想象中,就算是上古神器之首,可是对付如此多来自域外异界的天雷,它总要耗费点时间吧?可是它封上自己打开的通道,再吞食了这么多的天雷,简直……简直就是饱嗝都不打一个。

盘古斧膨胀到了百丈大小,随后斧身慢慢的对准了右圣,一股巨大的气场突然罩了他全身,让他身体一抖,突然就恢复了原本高高瘦瘦的人形。一口黑色的血液从嘴里喷出来,右圣过是被盘古斧的气场笼罩住,就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眼看得就要断气了。

元圣在黑云的笼罩中幸灾乐祸的笑起来:“哈,哈,哈,果然愧是上古九州神器之首,这威力实在是大,大,大呀!那右圣仗着自己灭了一元宗,抢了几件上古的异宝,有了大功,被主子他赏赐了几分能耐,就敢和我蹬鼻子上脸的了?嘿嘿,这回他被九州结界杀死,我看他还得意么?还嚣张么?哈哈哈哈哈!唉呀呀,朱雀,你说我们是不是要给右圣收尸呢?”

朱雀阴沉的说到:“那也要他老人家有尸体留下才行呀?属下这么多年来,就没有听说过闯入了九州结界的妖魔鬼怪,有尸体留下的!”

元圣朱雀玄武对视一眼,疯狂的笑了起来。吕风则是斜斜的靠在了一块山岩上,呆呆的看着天空的盘古开天斧流口水:“老天,要是我能拥有这么一件神器,怕是天上的大罗金仙,都扛不住我全力一击吧?过,这种九州神器,也要我有能力使用它才是……不要我挥动着盘古斧,就好像用石头砸人一样,一点神力都激发出来,岂是丢人到家了?”

白小伊他们四小则是面面相觑,心里震惊不已,甚至连身上的伤,也不觉得怎么痛了。他们实在想不到,灭了吕风他们一元宗满门的,就是元圣右圣他们一党。元圣分明就是右圣的同伴,而吕风却又投靠了元圣属下。每日里喜笑颜开地和僧道衍打交道。想到吕风心机的深沉,手段的阴险,四小不由得头皮发麻,,当

自然了,他们是不会起意揭穿吕风的。因为在北伐地时候。他们四个已经在草原上被逼发誓要效忠吕风,并且拜吕风为记名的师傅了,这誓言是很恶毒的,他们还是要考虑自己违背誓言的后果。可是,四小隐隐然的觉得,继续留在应天府,实在是一个很危险的选择。幸好吕风要他们去西方大陆筹建分派,幸好这样。四小对望了一眼,已经下了决心,尽快的离开应天府这个是非之地吧。

元圣右圣使出来的。分明不是人间修道人的手段,任何一个修道者。就算是修练到了虚境的大成高手,他们也不可能学到这种召唤域外天雷地手法。而右圣的那个法相,更是一点人气都没有了,分明就是妖魔一流,不见他引发了九州结界地镇压么?在这样的绝世高手之间周旋,四小自知自己还没有吕风那样的手段,一个不小心就是灭顶之灾。说不定还要连累了其他人,所以,还是趁早避开的好。

正在思忖间,那盘古开天斧已经稍微的往下面压了一压,也就是稍微的往下面移动了三两寸的距离。‘啪啪啪’地一阵乱响,右圣一声惨嚎,他浑身的骨头就被瞬间增强了十万倍不止的气场给压碎了。他以及他身后的下属们都流露出了绝望的神色,这盘古斧不过降低了几寸,这气场的压力就变强了这么多。如果他真的落下的话,会是多么可怕的力量?

盘古斧一寸寸一寸寸小心翼翼地落下了,它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灵识。知道如果自己全力击下的话,这方圆千里之地立刻化为无底深渊,所以它是很小心地落下的,只求用自己释放出去的气场震碎了右圣就可以了,随后就可以招来天雷毁去他的尸体碎片,这就大功告成了。

对于这些九州神器所修练成形的灵识来说,能够出现一个足够强大的域外妖魔,能够惊动九州结界,让九州结界聚集天地灵气而是动用本身的结界之力来消灭他,这是很久没有出现过的事情了。所以,盘古开天斧是很‘好奇’的来到了这里,准备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勇敢’,居然敢在九州结界中显露自己的魔气。

如果是在中原大地土生土长的妖魔也就算了,九州结界还不会对他们出手。可是这个域外妖魔,他凭借着某种特别的功法压制住了自己的魔气,避过了结界的搜索,这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可是他居然自己把魔气毫不掩饰的释放了出来,这是否有点太不把他们九州结界放在眼里了呢?所以,盘古开天斧这柄九州神器之首的灵识,特意的重新凝聚了灵体,在现场显形了。

可是,一见之下,盘古斧还真的很是失望。右圣太弱小了,如果放在数万年前的神魔大战中,这人连最垃圾的走弈都算不上。唔,也许是太久没有强大的妖魔出现了,九州结界太敏感了吧。

一轮刺目的白光环绕在了盘古斧的四周,他准备尽可能的用最小的力量对着右圣的身体来上一击了。如果仅仅用气场压碎他,怎么能消泻自己这数万年来积蓄的滔天战意呢?唔,就小小的来上一次能量的发射好了,大概,大概勉强的把威力控制在十里方圆吧。唔,把方圆二十里的所有生物都挪移走,这样就没问题了,一次最小当量的能量发射,这是没有问题的。

元圣呆呆的看着天空的盘古斧,看着盘古斧刃上一点刺目的白光。他有点不可思议的说到:“怎么可能,盘古斧想要干什么?它要……老天,它是开天神器,这一斧下来,也许会把整片大地都给撕裂啊,它到底想干什么?这右圣,值得它下这么大的力气么?只要再往下压几寸,它释放出来的气势就可以震死他了。”

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影像突然出现在了空中,那肌肉盘结的手臂握住了盘古斧柄,重重的一斧劈了下来。元圣狠狠的吞了一口吐沫,手一样。一道乌云卷起了自己以及吕风的下属,震天地诅咒声中,元圣带着数百人飞快的射出了三十几里地。那有如地痞流氓的咒骂声,赫然就是从高贵雍容的元圣嘴里喷出来地。十个字中,有一个干,两个操,三个日,剩下的四个字都是女性的某些特定部位,而且都是和盘古斧的母族有关的女性,虽然,元圣他也不知道盘古斧他是否有母亲。

一道长达十里的光幕从天空中落下,缓缓的,很缓慢的朝着右圣的身体落了下去。盘古斧的灵识很得意地看着右圣那绝望的面孔。它依稀记起来,在神魔大战地时候。无数的域外天魔,也是这样面带绝望的倒在了自己的强大力量之下。不过,那时候操纵自己的,则是那位举世尊崇的天尊,自己的主人啊……

盘古斧感慨着,一寸寸地把自己的力量释放了出去。它并不急于干掉右圣,反正他逃不掉的。太早干掉了右圣。自己凝聚起来的灵体立刻就要消散,重新融入九州结界,自己的灵识又要四处飘荡了,这可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能够多玩一点时间,就是一点时间吧。不过,它觉得还是不能拖延太久的时间,因为它已经感觉到,轩辕剑九州鼎女娲炉等和自己差多级别的九州神器,它们的灵识也向着这边弥漫过来了。

元圣他们远远地看着盘古斧那欲劈不劈的模样。很是奇怪的问到:“这九州结界在干什么?难道它突然心软了么?”

猛然间,盘古斧发出了一声震天地巨响,这是真正让天地乾坤都震动起来的响声。大地一阵的抖动。天空的星辰都疯狂的旋转起来。盘古斧生气了,它非常的么气。在他的身边,十几团奇光突然闪现,每一团光芒都是那样的光芒四射,闪耀万里,威严的气息罩了八荒六合,元圣竟然是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一道弥天极地的血光从遥远的东方射了过来,血光所过之处,天地间一片的凶残暴戾之气。云团变成了一团团的血污样的颜色,山峰河流树木,也都似乎融化了一样,扭曲的形体里,射出来的是一道道血腥的光芒。滔天的血光中,一声声充满了战意的嘶吼声响彻天地,似乎有千军万马冲杀了过来。隐隐约约中,那无边血光中的确有数百万高大的身影,披甲带角,手挥沉重的兵器,朝着那十几团奇光冲了过去。

被玄武搂在怀里的吕风呆呆的看着那一道滔天的血光气势极强的冲了过来,喃喃的问到:“我的老天,天崩地裂了么?这是什么东西?”

元圣满脸的呆滞,嘴角竟然还挂起了一丝精亮的口水,他和白小伊同时低声说到:“蚩尤旗,太古第一魔神器,来源于域外大阿修罗魔域的血魂战旗,威力甚至不在盘古斧之下。”元圣猛的看了白小伊一眼,似乎很是为他的博学而感到吃惊,当然了,元圣对他还有一丝丝的赞赏。

就在这一刹那间,那片血云已经笼罩了方圆数千里,一圈圈的血波在天空中回荡,一团团的绿色的光团在互相撞击,一阵阵鲜红的风暴吹拂而过,天地彷佛已经化为了鬼蜮。那数百万冲向了以盘古斧为首的九州神器的高大身影,突然释放出了一条条赤红的光芒,彷佛蛟龙一样,轰击向了那十几团奇异的光芒。

其他的光团静悄悄的悬浮在空中,根本没有出动的意思。仅仅是盘古斧轻轻的晃动了一下,大概有七八道几百丈长短的光芒四周一卷,那数百万身影就被绞成了粉碎,连同他们放出的血光,也都被化为了无数的光雨,纷纷的洒落了下来。

元圣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怎么……数百万的蚩尤战魂,他们,他们居然被一击击溃?盘古斧……蚩尤旗……诶,不可能啊!……对了,一定是主子他拿着蚩尤旗修补,弈了好几年的功夫,也还没有彻底的补好,否则哪里会被这样轻松的消灭掉?”

天空中的血光突然收敛了起来,从数千里的范围瞬息间卷成了百丈大小,那蚩尤旗翻腾着万丈血光,‘呼啦拉’的往下面一卷,卷起了右圣他们一行人等,‘滴溜溜,的就往东方狼狈逃窜。吕风的眼睛贼尖,看到最前方狼狈奔逃的,是一个身穿金色长袍的肥胖老人。元圣也低声的叹息了起来:“哼,左圣他亲自出手来救人啊,看样子是主子的意思了,这次么,算右圣那家伙运气好了。”

盘古斧的灵识似乎没有想到那蚩尤旗如此气焰嚣张的冲过来,居然是抓起了人就跑,它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出手攻击。可是它身边的一团素色光芒猛地膨帐了开来,一柄形式极古的长剑发出了震天的啸声,化为一道长虹追了过去……剩下的十几团奇光互相轻轻的撞击了一下,淡淡的消散在了空中,就连那盘古斧也是轻轻的盘旋了几圈,消失无踪了。

元圣一声厉啸,乌云卷起了数百人,紧紧的追着那柄长剑划出的素色长虹飞了出去。一团血光在前面飞遁,后面十几里的地方追着一道素色长虹,再后面一点就是一团乌云,流星一样的划破了长空,瞬间就到了东海海外。

血光乌云轻松自如的飞了出去,可是那青色长虹则是突然停了下来,一道道奇光闪动,它似乎正在犹豫是否要追出九州结界的范围。可是眼看着前方那一团血光越走越远,这个数万年前的对手就要逃掉了,长剑发出一声‘愤怒’的震响,凌空劈出了一道巨大无比的白色剑气,‘哗啦啦’的撕开了数百里的云层,遥空斩向了蚩尤旗。

元圣惊叹了一声:“我佛慈悲,这轩辕剑的威力,果然惊人……唔,十个主子碰上它,也是被分尸的下场,哎呀,厉害。”

前面远远的出现了一行好几个大大的岛屿,一座高耸的山峰上白雪皑皑。正是春天的时候,那山峰的下面还有着无边的灿烂花林,美不胜收。前方飞逃的左圣看到后面的白色剑气越追越近,由得发出了几声惊恐的嚎叫声,干脆降低了云路,一脑袋扎到了那岛上。

白色的剑气通灵,立刻追着血光降低了高度,可是那血光沿着那高峰突然上升,随后再次猛然下降,那白色剑气的速度实在快极,已经无法再改变方向了,只能是一剑拦腰把那山峰劈成了上下两半。‘轰’的一声巨响,火光冲天而起,那山峰的上半截化为了无数的巨石飞了起来,下面的山口处冲出了一团火光,一道漆黑的烟柱直冲上了万丈高空,无数的熔岩巨石飞腾了起来,却是那火山爆发了。

白色的剑气消散了,后方的轩辕剑似乎明白自己造成了一件天地的浩劫,不忍心再追杀下去了。一声震天的剑鸣之后,那青色的长剑也渐渐的消散在了空气中,而这边的火山,则是益发猛烈的喷发了起来。

前面的血光原地盘旋了几圈,那肥胖的左圣驱使着血光迎向了元圣这边。

元圣冷哼了一声,看着那火山附近无数身形矮小的岛民惨嚎着四处奔逃,立刻下令到:“你们这群混蛋,还不快点下去收集这些人死后的魂魄么?去……朱雀玄武,跟我下去,我们就在这里给吕风他们疗伤,嘿,顺便看看怎么处置这些人罢。”

元圣的阴森的眼神瞥了一眼吕风的那些下属,吕风心里一紧,开始盘算着如何替手下人保住性命的事情了。

第三百零五章 风波跌宕(上)

那原本高耸在天地间的山峰此时高度降低了一大半,以前它是有如竹笋一般的尖锐形状,可是现在,它的上半截被削走后,地下岩浆又被轩辕剑的威力引发,彻底的喷发了出来,弄得它如今就是一个圆台形了。通红的岩浆顺着山体流淌了下来,积雪纷纷化为了水汽,那山脚下无边的花木林也被引燃了火头,黑烟冲天而起,火势强盛,无边的花木顿成焦炭。

元圣蛮横霸道的赶走了左圣一行人,那胖乎乎的左圣根本不敢和元圣多说话,在元圣的强行要求下,那刚刚修补祭炼完毕,还没有恢复全部功用的蚩尤旗也被元圣夺下,左圣灰溜溜的带着重伤的右圣一行人飞逃而去。

他们一行人在那喷火的山峰上打扫了一个几十丈方圆的青台,充当了临时的营地。元圣强大的法力引发了四周天地灵气的变异,那奔涌的岩浆流经这个营地的时候,都被巨大的力量推到了一边去。外面是炽热的火海地狱,可是这块平地内却是凉风习习,到处堆积着成年的积雪。

几颗灵丹塞进了肚子,青龙白虎二人又活蹦乱跳的爬了起来。浑身赤裸的他们满在乎的抖动着身躯,在这熔岩喷发的山峰上走来走去,狂笑着看着下方那些狼狈奔逃的岛。他们幸灾乐祸的看着一个个身形矮小的岛被乱石砸中,然后被熔岩吞了进去,化为一道黑烟升了起来。两个家伙甚至还带着自己的下属开始打赌。打赌山脚下那数千奔跑地人中,哪一个会是第二个倒霉的。

无数的巨石自天而降,这一次的火山喷发威力还算小,可是轩辕剑那一剑之威。却是把半座山峰都给震成了粉碎。这些破碎地山石足足飞出了几十里地,这才落在了地上。原本不会造成太大损害的火山,也因此多砸死了数千人。朱雀和玄武,正好带着手下的战将,飞腾在高空中,收取那些被砸死的岛的魂魄。这种死于天灾之中的人,临死时会有极大的恐惧和怨恨,这样的充满煞气的魂魄,正好是邪门法术中祭炼法宝的最好辅助材料。

一些腰间带着长剑地岛在街道和田野内胡乱的吼叫着,指挥那些岛顺着一个安全地道路逃走。朱雀玄武哪里能容忍他们败坏自己的好事。早就凌空打下巨石,把他们砸成了肉饼一样。有眼尖的岛看到了天空中漂浮着的百多名身穿铠甲的人。吓得胡乱叫嚷着的四处乱跑,结果一脑袋栽进了熔岩里面,被烧成了灰烬。

元圣满意的看着朱雀和玄武地所作所为,感慨到:“诶,本圣和那右圣不同,他为了收集魂魄,可以亲自下手屠杀数万人呢。可是本圣呢。一呢不需要那些法宝,二呢本圣怎么说也是风流之士,风花雪月的事情是喜欢的,杀人么,可没这么大的兴趣……唔,时间早了,吕风啊,你们躺好,我给你们治治伤。”他从怀里掏出了几个细小的瓶子,兴致勃勃的调配起药水。

搬运垃圾是怎么做的?青龙白虎把吕风和四小搬到元圣身边的时候。就是扔垃圾一样。反正他们浑身经脉碎裂,早就感觉不到疼痛了。吕风歪着脑袋横了他们一眼,却也无计可施。他此时体内所有的气脉都是若断若连地。一口真气都提不起来,想要开口喝骂都是没有办法的。

几滴漆黑的粘稠地液体滴入了白小伊他们的嘴里,一层朦胧的光芒立刻就罩住了他们的身体。元圣点点头,说到:“这四个家伙的伤势不重,这断续膏得来不易,不能浪费了。”说完,他抓着白小伊他们的脖子,把他们给丢到了一边。

对于吕风,很显然受到的待遇是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的。足足十几滴药液滴入了吕风的嘴里,剩下的小半瓶断续膏也全部洒在了吕风的身上。元圣一口素色的本命真元喷出,那一团断续膏顿时化为一蓬黑色的雾气,罩在了吕风的全身。有如神迹一样,吕风身上那大大小小的伤口上,一条条鲜红的肉芽生长了出来,肉芽互相纠缠结合,新生的肌肉和皮肤立刻平复了所有的伤口。

那喝入肚子里面的断续膏,则是有如一团火焰,轰然在吕风肚子里面炸开。炽热的气流奔涌,所到之处,一条条断裂的骨骼经脉神经血管肌肉,全部重新生长在了一起。吕风身体内发出了一连声‘噼里啪啦’的响声,他的身体似乎又长高了寸许。

元圣一双手掌断的在吕风的身上敲打着,吕风眯着眼睛,察觉到元圣所敲打的地方,正是巫族密典中所记载的几处人类最根本的精元点所在。每一掌击下,都有一股浑厚的真元冲入,不断的增强着吕风原本就不似人类的蓬勃生机。

呼,呼,,元圣竟然开始喘息了,他的额头上一连串的冷汗滴落了下来。声风心里大惊,这元圣居然是把自身的本命精元送入了自己的体内,他这是在干什么?就算他看自己看顺眼了,想要培养一个得力的属下出来,也不用这样糟蹋自己的元气啊。就算是神仙,你能有多少本命精元送人呢?

吕风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元圣已经是瞪圆了双眼,厉声喝道:“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都给本圣过来……把你们一半的精元送给吕风!”

白小伊他们四个浑身一抖,口水都差点流淌了下来。这是本命精元啊,是普通的真元。你把真元元力送给人一半,经过一段时间的苦修,还可以修炼回来。可是这本命精元乃是要命的东西,用了一点就少一点。没有极佳地天才地宝相助,那是绝对补回来的。

四相战将倒也干脆,听到元圣的命令后,虽然是满脸的情愿。满肚子地不理解,他们还是飞射了过来,一掌按在了吕风的身上,强横无比的本命真元潮水一样的冲进了吕风的身体。就看到四色光芒闪动,吕风的身体突然膨帐了好几圈,看起来就好像蒸里面的发面馒头一样,手指头都有地里的吉卜粗细了。

元圣悬浮在吕风身体上方九尺的地方,一缕精芒从他的手指射出,正正地打入了吕风的天灵之内。他沉声喝道:“吕风,你还等什么?默运玄功。消化我等输入地精元,当可让你的‘白虎神诀’中的金刚不坏之躯大成。你还等什么?”

吕风勉强的盘膝坐好,两条有水缸粗细的大腿,勉强的能盘起来就不错了。他苦苦的忍耐着五股精元给自己带来地麻痒疼帐的难受滋味,明地里一股子真气按照‘白虎神诀’的方式运行了起来,内里则是九成九的真元,完全按照灭金身的法门转动开来。

五股强大的精元弥漫在吕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元圣他们的神念监察着吕风身体内每一丝动作。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吕风凭借着自己混沌元力地特性,在五大高手的眼皮底下开始搞鬼了。那一缕按照白虎神诀法门运转的真气,在他体内造成了几个急速地漩涡,把一丝丝外界的本命精元吸纳了进去,转化为自身的精元后,融入了那疯狂的按照不灭金身法门运转的真元之中。

元圣他们也是一时大意,第一他们没有想到吕风居然敢在他们的眼皮下捣鬼,第二也是他们没有想到,吕风这个对自己毕恭毕敬的人。他居然会搞鬼。当然最主要的就是,他们也不相信吕风能有这个实力搞鬼。按照僧道衍汇报上来的,吕风被连番赐予了灵丹妙药之后。也不过是金丹期左右的人物,这样的刚入门的炼气士,哪里避得开他们五人神念的扫视?

奈何巫族的功法原本就晦涩无比,加上混沌元力也不是他们所能理解的一种能量方式,他们除了诧异吕风洗手他们精元的速度太快得过分了一点,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在五人近乎无穷无尽的精元帮助下,吕风的白虎神诀和灭金身同时大成。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劲微微的往外一膨帐,除了元圣,功力大损的四相战将居然被震飞了十几丈。‘啪啪’几声脆响,吕风身上的衣服全部震碎,露出了他那看起来极其纤弱,没有一块肌肉凸出,但是极其匀称,比例极其完美的身体。

每一寸皮肤,都在阳光以及火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那是一种脱去了所有杂质后,彷佛最完美的祟脂玉一样的光芒。轻轻的活动了一下手脚,吕风的右手一扬,一道尖锐无比的白色剑气射出,一块刚刚从左近的火山口内喷出的巨石‘轰’的一声,被震成了粉碎。

“妙哉!”元圣兴奋的鼓掌大笑起来。“厉虎修习的是白虎神诀,本圣想到按照你的习性,一定也在暗暗的修炼这法门,果然没有猜错。这次助你白虎神诀大成,加上青龙白虎他们的一半本命精元都送给了你,本圣三成的精元也输给了你,吕风,你以后就算是脑袋被人斩下了,怕是几百年间也死不成啊!”

他得意洋洋的看着吕风那近乎完美的身躯,点头笑道:“你如今倒是不象一个炼气士,倒是有点像是神魔大战中我方的逆天甲士。过,倒也好,你拥有逆天甲士的武功和身手,又有炼气士的法力道术,你的实力当比普通的炼气士强上一倍!”

吕风从地上捡起自己的乾坤袋,从里面掏出了几件衣服穿上后,朝着元圣感激涕零的跪拜了下去:“圣上如此优待吕风,吕风我……”他声音哽咽,竟然已经是说不出话来了。两滴感动的眼泪从眼眶里被强大的真气强行逼了出来,随后那是泪如泉涌啊。

元圣狂笑起来,他拍拍吕风的肩膀,笑吟吟的说到:“这算什么?你用心的帮我办事就是!回去了应天府,一切听僧道衍地安排。那就很好了。嘿,虽然僧道衍是我的心腹弟子,可是以他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很多事情不方便办。不能办,到时候就靠你了……嘿嘿,右圣既然没死,他日后肯定要找你出气,本圣不过是给你增加了一点保命的本钱就是。”

他抬头喃喃自语到:“我等地本命精元,当可在一年内让你生成元婴,并且促进你的元婴达到分神的强度,到时候,就算是你打不过右圣,逃走总是没有问题的。唔。剩下的精元,也可以让你的真气远超他人。御使飞剑法宝,施展道术的时候,更加圆转如意,这是用说的了……过,唔,罢了,反正我已经抢了蚩尤旗过来。这山川社稷图倒是可以给你。”

一个小小的卷轴塞进了吕风的手里,吕风大喜过望地再次跪拜了下去。山川社稷图,这本来就是一元宗的镇门重宝之一。

元圣脸上带笑,点头说到:“这也不用谢我,你帮我办事,我给你法宝,这是天经地义地事情。总不能你拼命帮我行事,我却一点好处都不给你?吾族行事,最重实利。你事情办得好,你的好处就越多,你的地位就越高。”他突然怪笑起来:“嘿嘿。你可以当这就是一份买卖,我等就是交易的双方,我这里有无边的好处等着你,可是也要你努力替我行事才是。”

他柔和的说到:“我和我们主子,还不能给你太多东西,可是呢……”他突然转为传音给吕风:“只要你能稳稳的把握朝政,和僧道衍一起让整个中原看起来太平美满,不让中原道门察觉到任何地异动,这就是一件大功。再者,你若是能在最近数年之内,让朱棣把都城迁往燕京城,则又是首功一件……等得我等大功告成之日我保举你永生死,手掌重权,胜过飞升天界做神仙。”

两道绿光从元圣的眼中闪动起来,让他一时间凭空多了几分的狰狞神色。吕风沉默了一下,很谨慎的问到:“不知圣上所谓大事,到底是何等大事?这迁都一事,却和这大事有何关联不成?”

元圣看了看左右,虽然他深信没有人可以偷听到自己的传音,可是他还是不放心用这样的手段说话。沉思一阵,他眼中两道极亮的绿光一闪,他的神识直接透入了吕风的识海之中,大声地吼叫到:“我等所谓之大事,就是吾族重临这个世间,三界之内,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等族人重临之际,这高高在上的天,将再为天,这漫天的神佛,将再为神!天地万物,只配在我等足下呻吟哭嚎!世间一切……毁灭,彻底地毁灭,顺从我等,将得永生,其他一切,统统毁灭!”

一丝若有若无魔气从元圣的身上散发了出来,吕风的心脏紧紧的抽缩在了一团,他隐隐约约的觉得,事情是这么简单了。元圣他们一行人,也许,并是一个邪教这样简单。也许,自己一个人,根本就无法和他们对抗的。

元圣的精神波动继续在吕风识海中飞腾,吕风很艰难的才把自己那在识海中看起来庞大无比的元婴给收缩成了一个小小的点儿,隐藏在了自己识海的最深处,这才没让元圣发现自己已经是一个分神期高手的事实。

“燕京城里,有很重要的东西。可是中原道门,还有人知道其中的关键,我等只有利用凡俗间王朝的力量,在其中取事,才为中原道门怀疑……要达成我们的目的,必须在燕京城大动土木,加上很多必要的条件,才可能成功。”元圣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他的精神波动咆哮着:“只有大明朝迁都燕京城,我们在燕京的一切所作所为才是合情合理的。”

他的精神突然的收了回去,缓缓点头笑道:“有些事情,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太多,就算是僧道衍,他所知道的,也过如此。唔,你回去应天府,一定要好好的和僧道衍配合,只要你们二人能够把握朝政,自然万事无忧了。”顿了顿,他冷冰冰的说到:“至于那右圣么,嘿,他的胆子很大,他想要和我争夺权位,那,如果有机会,你不妨多杀他几个属下。”

他的手指头缓缓的敲打了一下吕风的额头,轻声说到:“你也许会和他起冲突,所以本圣才不惜耗费本身的精元,替你增加功力。日后,你自己行事多加小心,嘿嘿,记住我族的一句谚语:若是可能为敌,则当尽早斩杀殆尽!你的心肠也算是狠辣了,就可惜还是太讲道理,哼哼,自己好好领悟我的意思吧。”

第三百零六章 风波跌宕(下)

吕风连忙点头说到:“圣上的意思我明白,只要是朝廷中可能和我们作对的人,都应该趁早杀光了,这样我们办什么事情都方便了。”

元圣满意的点头,笑道:“不错,就是这个意思……青龙,你去招呼那群废物,看看他们收集了多少魂魄,要是太少了,就干脆亲自下手多少几个,强行抢夺他们的魂魄算了。”看到吕风脸上的诧异神色,元圣阴笑到:“本圣是屑于杀这些下贱的东西来夺取他们的魂魄的,不过么,如果有人代劳,那何乐而不为呢?”

吕风终于明白了,这元圣似乎是有两重脾气的,正是所谓的含笑杀人的那种角色。当然,这种话是不能说给元圣听的,他只能是挑起大拇指,连声称赞元圣的英明睿智。似乎青龙他们很少拍马屁一样,元圣听得吕风几句马屁,顿时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毫不犹豫的又把自己周游中原,好容易得来的几支灵药全部给了吕风。

看得好处,白小伊他们四个也凑了上来,把元圣拍得那个是浑身舒坦啊,飘飘欲仙啊,一应最无耻最要脸得逢迎之词,全部扑到了元圣的身上。按照吕风他们所言,元圣简直就是古往今来天上地下八荒六合中,惟我独尊天下第一再无敌手英明神武光泽万代的大圣人,大贤者,大……

元圣狂笑,他不停手的拼命给白小伊他们手里塞好东西。飞剑,法宝丹药秘籍,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来地这么多可以让道门中人打破头去抢夺的宝贝,不过想来无非是坑蒙拐骗四字了。他笑得那个开心啊,拍着胸膛的打包票到:“等下本圣要带人去昆仑山。找西王母昔日的山门所在,要是能顺利找到那七宝彩莲,一定有你们地好处。哈哈哈哈!”

浑身骨头都轻了好几斤的元圣飘飘荡荡的招呼了青龙他们,就要腾空飞走。临走前,他很是狐疑的看了看吕风的那些锦衣卫属下,眼里闪过了毫不掩饰的杀机。吕风连忙保证说自己会让他们守口如瓶,不会泄漏今天的事情的,这才让元圣高高兴兴,笑嘻嘻的带人朝着东方飞了过去。看他们前进的方向,吕风一阵地诧异:“这往东边就全部是汪洋大海了,昆仓山可是在西面呀?”

山峰上一阵的沉默。吕风吐了一口冷气出来,低沉地喝道:“你们今天。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不知道,自然,你们什么也不会说出去,是不是?”他冷光四射的眼睛,是看向了那些残留的锦衣卫高手的。

这些人哪里还不明白?他们看到元圣右圣那惊天一战后。早就吓了个半死。又看到自己的大统领和那些人如此的交好,深知自己已经看到了一些不应该看到的东西,被杀人灭口,这是最可能地事情了,一个个心里都在忐忑,自忖必死。但是眼看得吕风保下了自己,又如此的问话,心知还有一线生机,连忙跪倒在地上。大声的发誓不提。

吕风点点头:“你们中间,有本门弟子,我是信得过的。可是其他人么。虽然也是我锦衣卫中的得力兄弟,但是毕竟是自己人……这样罢,你们今日就拜他们为师,我就是你们的太师祖。”他充满了魅惑的说到:“你们加入了本门,也算是你们的幸运,本官的本事,你们也见到了,本官地权势,你们也知道了,本官和当朝少保僧道衍的事情,你们也明白了,嘿嘿!只要加入本门,升官发财,成佛做祖都不是难事,自己想好到底怎么办吧……黄龙门弟子,都站出来,看顺眼的,就收下他们做徒弟吧!”

一百多位黄龙门弟子站了出来,满脸傲气地看着面前的两百许同伴。‘,腾’一声,一个锦衣卫高手当先跪下了……

吕风不再看那边的事情,他知道,这些锦衣卫一定会屈服的,他就不相信,这些习惯欺软怕硬趋炎附势的人物,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他目光深沉的看向了白小伊他们四个,沉声说到:“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很乱,很急,很没有头绪。我知道你们心里一定会有很多疑问,但是要来问我,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到底是什么。”

看看那渐渐平息下来的火山口,吕风冷漠的说到:“但是呢,我吕风只能说,如果你们能死心塌地的跟着我,我们生死与共,同享荣华。”

白小伊谄笑了起来,他手中不断的抛动着元圣送他的那柄飞剑,摇头说到:“大人,反正我们都要去西方大陆,去那边升官发财了,这些事情,我们明白与否,有意义么?”他们四个满脸的奸诈,一副得了便宜立刻就要跑路的模样。

吕风长笑起来,他满意的点点头,拍打着白小伊他们的肩膀,许诺到:“如我有出头一日你们当有无数的好处。”元圣的话,给他解释了一些以前想不通的问题,可是更多的谜团紧接着出现了。可是他现在并不想知道太多,慢慢的走下去,慢慢的让自己变强,让自己身处更高更重要的位置,如此下去,他迟早会有一天会知道所有的东西的……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感受着体内有如怒海澜涛一样浩浩荡荡,无穷无尽的生机,吕风充满了信心。“五大高手的本命精元,可以给我带来多大的好处呢?道门之中,还从来没有人把自己的本命精元送给过别人的,倒是真的不知道会有什么好处……不过,最起码,我的灭金身已经大成了,这就是最实在的利益啊。”

吕风清楚,自己又稳稳地踏上了一个台阶。到了一个前人从来没有达到过的境界,因为不可能有人象他这样,拥有如此强大,如此无穷无尽的本命精元。是否这也意味着。自己所能达到的最高成就,会比其他人更高更容易呢?

想到元圣说地话:“我们就是买卖的双方。”吕风甚有同感,他为元圣办事,元圣给自己力量,这就是他们的交易。虽然明知元圣就是自己仇人一党,可是吕风为了得到更多更大的力量,还得跟着元圣一路走下去。总有一天,他会明白一切事情的根源,到那时,如果自己已经拥有了足够强大的实力和势力。那时候,就是元圣他们的死期。

白小伊他们四人站在吕风身后。看着山下滔滔岩浆,无数的尸体。火红的岩浆慢慢的朝前涌动,把一具具尸体吞没,让这些失去了魂魄地肉体变成了一缕缕的黑烟,慢慢地升腾上了天空。

一道灵光自西方飞射了过来,水元子哇哇怪叫着的冲杀了过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爷爷我感到巨大的灵气聚集,一路顺着痕迹追过来看热闹的。怎么呢?怎么没有人打架呢?唉呀呀,风小子,你怎么带着人到了这里了?你还真是厉害啊,你怎么带着三百多人渡过这片大海的?莫非你的道行又大进了么?”

他背着手围绕着吕风转悠了几圈,突然两眼发亮的叫嚷了起来:“哇呀呀,好热闹啊,好戏啊,火山喷发了呀,好久没有看到这样地好景致了呀!……风小子。我和你打赌,爷爷我可以让这火山熄灭,你信信啊?”也不等吕风他们回答。水元子的手一张,遥远的海面上一道无比粗大的水柱升了起来,有如蛟龙一样,直飞起数百里高下,随后从极高的虚空中带着刺耳的轰鸣声砸向了那冒着黑烟的火山口。

‘嗡’的一声,在场的三百多锦衣卫高手同时七窍喷血,惨嚎着倒在了地上。无量数地海水冲进了这火山口,瞬间就被灼热的岩浆蒸发,白色的蒸汽好比一颗巨大地炸弹爆炸一样,一朵白色的蘑菇云升起了起码上万丈高。整个山体都抖动了起来,似乎整个岛屿都在震动。

吕风哀嚎了一声:“不好,快闪开!”他以一元宗的灵诀驱动了山川社稷图,一骨碌的把所有的属下连同自己卷了进去,一道灵光朝着西边猛窜。‘嗤啦啦’的一声,灵光瞬息远去了上百里,天空中的云彩很明显的被分出了一条云道来。

水元子傻乎乎的站在山顶上,皱着眉头问到:“你跑什么呢?哎呀,那是什么宝贝?似乎是山,社稷图啊,好东西啊,好东西啊,怎么又到了你小子手里呢?”水元子还没想

好到底是继续在这里用海水灭火呢,还是追上去问吕风把山川社稷图要过来看个清楚,这火山口已经整个的爆炸了开来。

冰凉的海水冲进了火山,在水元子法力的作用下,很多海水甚至是直接冲进了地下的熔岩发源地。无量的水蒸气升起,体积瞬间膨帐了数千倍,这火山口不爆炸才怪。巨大的山体突然间又少了一截,巨量的巨石连同水元子一起,在他的鬼叫声中被炸飞了数百里高。

一道狙达二十丈的乳白色火焰从火山口内冲了出来,狠狠的轰击在了水元子的身上。水元子怪叫一声,须眉皆焦,饶是他是先天水灵之体,面对这大自然的无穷巨力,尤其是天生生克他的火焰,那也是无能为力的。他只能拍拍屁股,施展遁法朝着西边飞窜,彷佛过街老鼠一样,还在天空里拖起了一条老长老长的漆黑的烟雾。

水元子没有注意到,就在他刚刚离开那火山口,几道虚影已经飘浮在了那火焰之上。几个目光阴冷,身形全部笼罩在奇形盔甲中的人用古怪的语言嘀咕了几句,互相看了看,卷起一团阴风,朝着水元子追了过去。

而在那极远的东方大洋上,元圣他们已经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前方一块巨大的陆地。青龙他们四相战将很是解的,大声的问他:“主上,为何要我们以本命精元相助吕风?失去了一半的本命精元,我等地元婴都快退化成金丹了。而且这辈子再也不能有点滴进步。甚至我们的法力,也削弱了七成左右,如今飞行起来都觉得困难了,却不知主上有何用意?”

元圣舔舔嘴唇。笑吟吟的说到:“我是也耗费了三成本命精元么?你们耗费的那一半还没有我消耗地分量多呢。”顿了顿,他笑道:“本圣也不瞒你们,叫你们给吕风本命精元,就是帮他尽快的成长起来,让他日后修道变得更加容易些。这等于是把你们的道行直接送给了吕风,等于是让他瞬间拥有了数百年苦修的道行,省去了他的很多苦功啊。”

让那吕风更加厉害一些,嘿嘿,正好吸引右圣他们的注意力,让右圣就围着吕风去捣鬼罢。有了吕风在外面和右圣周旋。僧道衍和僧道逆他们,就可以轻松的在暗地里行事了。你们以为我为什么如此的欣赏吕风。给他这么大的好处么?哼,吾族之人最讲实利,要人帮我等办事,自然要让他心悦诚服,并且有足够的能量去帮我等才是。所以,我不惜本钱地提携吕风,就是如此了。”

元圣笑得很阴险:“至于你们的本命精元受损么。嘿,本圣正好知道,前几日本族有人破空传来了‘聚元瓴’,专一增强人地本命精元的。这原本是用来改造一些先天不良的族人,让他们有足够的天分修炼的法宝,却是正好给我们恢复本命精元。否则,本圣平日里一滴血都舍不得的,你们当我突然如此大方。让我抛去了三成的精气,莫非当我发疯了么?”

青龙他们呆了一下,朱雀连忙笑着说到:“圣上果然是算无遗策。倒是我等误解圣上了,难怪圣上直接带我们去昆仑山,反而先回来呢。倒是知道,破空传来聚元瓴这样地法宝,实在是需要耗费极大力量的,倒是不知道主子他要这法宝干什么?”

元圣冷冷的哼了一声,他们正好飞到了一大片的原是森林的上空,几个漆黑的土人探头探脑的从树丛中走出来,呆呆的看着天空飞过的元圣他们。元圣手一指,几道雷电疯狂劈下,把那几个土人劈成了焦炭一般,他冷漠地说到:“就是为了他们么?这些土人根基极差,主子耗费了无数的气力,才调教出来了一批可堪使用的高手。要借助聚元瓴改变他们地体质,哪里有充足的人手可堪我等挑选呢?”

他诡秘的笑了笑,突然放声笑道:“当然了,这次回来的最大目的,就是要向主子告状呢。嘿嘿,右圣居然敢袭击本圣在中原安插的属下,败坏本圣的大事,还敢向本圣动手,甚至还引发了九州结界的攻击,差点就连同我们都毁在了里面,本圣不好好的告他一状,怎么对得起自己?”

白虎有点害怕的说到:“可是,主上……那左圣带着蚩尤旗去救右圣,怕是,怕是他奉的就是主子的命令罢?……以主子的无边法力,怕是什么事情都清楚了,这现在再去告状,怕是……”看到元圣那可怕的绿光闪动的双眸,白虎不敢说下去了。

看到白虎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元圣这才蛮横的说到:“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照样告状,他照样要处罚右圣……他敢不处罚右圣的话,嘿嘿,我就拔出飞剑,往自己的脖子上面一捅,我看他怎么办,能把我怎么办!”此时的元圣,又换了一张面孔,一张脸上满是刁蛮,丝毫讲道理,和他平日里大是不同。

四相战将互相看看,无语摇头,跟在元圣的身后,朝着前方一座巨大的金字塔飞了过去。就在那金字塔的四周,四座小巧的多,大概底部边长只有二十几丈的小型金字塔悬浮在高空,一些身形古怪,身穿绿色铠甲的人,正站在那四座金字塔的台阶上,凝神四望。空气中的法力波动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以当中的大金字塔为中心,方圆数百里的树木,都在轻微的摇动着。

东海之滨,水元子带着满屁股的黑烟一脑袋扎进了九州结界,嘎嘎直乐的追了吕风他们。他狂笑着:“哈哈,哈哈,老子不过是一碗水浇上去,那山,那山就爆炸了,哈哈哈,炸得好高啊,好过瘾啊!”他嘻嘻哈哈的说到:“有意思,有趣,和放炮仗一样,赶明儿没事情作,我再过去浇水去,总有一天我要把那火山给浇熄了不可。”

吕风耷拉着脑袋落下了地面,看都懒得看水元子一眼。他嘀咕着说到:“张任死了,随行的文官也全部死了。唔,可恶,一个证人都没有留下,那我去给皇帝说,慕容天带着一批修道之人杀了钦差,打死了我数百个属下,知道皇帝信不信呢?诶,也由不得他不信,张任和我又没有冲突,我总不至于破费数百下属,把他给宰了吧?”

想到这里,吕风这才稳了稳心神,喝道:“来人啊,我们赶去方才交手的地方,把那现场都给布置好了。唔,也不用布置什么,总之我们的人和张任他们都死了,是人都能看出来的……传令给当地的锦衣卫密探,要他们把我们遇袭的消息传给朝廷,一口咬死是慕容天带着人干的。另外飞鸽传书给僧道衍,说明这次的情况。”

他和水元子一直没有注意,在他们进入九州结界的地方,几个虚影正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过了一阵子,一条虚影晃晃身体,冲进了九州结界,立刻就有无数天雷劈了下来。那虚影惨叫一声,带着满身的黑烟立刻冲了出来,可是哪里来得及?结界里发出了几十道七彩光芒,紧追着他飞了出来,把他彻底的化为了乌有。

剩下的几条虚影明显的吓了一跳,他们的语气突然拔高,左右看看,实在是无计可施,立刻卷起了一团阴风,朝着东方的那几个小岛飞了回去

第三百零七章 昆仑纪事(上)

本命精元到底是什么?

他是一个人天生的精气、灵力、生命力的综合体现。拥有的本命精元越强大,越精纯的人,就是俗话所谓的资质越好的人。这样的人在修道之时,和天地之间的感悟机会要比普通人大得多,得成正果的机会也大得多。虽然不能说本命精元极强的人,就一定能修成正果,可是管怎么样说,本命精元强大的人,能最终飞升的几率,的确是大上了不少。

吕风此刻就感受到了元圣无意中的所为给自己带来的好处。元圣三成精元,四相战将各自五成精元,加上吕风自身的资质倒也不差,他此时的身体内所蕴淋的精元分量,只能用怪物来形容。也许只有那纯粹由仙灵之气组成的仙人,才可以和吕风此时的身体较量一番高低。

强大的神识投入了自己的身体,吕风‘眼前’所‘看到’的,就是一片金黄色的刺目光芒,无边无际,浩浩荡荡,充满了蓬勃的、巨大的生命力。自己身体的一起机能都上百倍的被增强了,不管是力量、坚韧程度、精神力的大小,都是这样。

以前吕风冥思的时候,他的神识过能和方圆千里之内的天地灵气勉强的沟通,可是现在,他的神念透体放出,顷刻间就能笼罩万里之广。在被元圣他们输入精元之前,吕风自身的力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石子,能和外界灵气接触地范围有限。可是如今的他,已经变成了一座山峰,他自然能够和更大范围内的灵气沟通了。

无数细微的波动反映到了他地识海之中,微妙绝伦。被输入精元之前。吕风所能看到的不过是一片树叶,可是此时他所见的,已经是一颗完整的大树。他能够站在一个全局的感观上,观察、体悟天地间的一切。很希罕的,他对于元圣有了一份很小心的感激之情,要是元圣偶尔的慷慨大方,恐怕自己想要达成这样的境界,起码还需要数百年地苦功。

当然,吕风心中早就有了明悟,元圣越大方。不过是给自己的死期再次地拉近。只要吕风拥有足够的力量后,第一个杀死的人。一定是他。

浑身笼罩在一层柔和光芒下的吕风,彷佛一座灯塔,在虚空中释放出了无穷无尽的光芒;他又好像海面上的涟漪,一圈圈的波动不断地朝着四周放射,接触着,感受着天地间的一切。

昔日他的神念直透九天之后所看到的异象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巨大的蓝色球体在自己的身体下缓缓的转动。这是人类所居住的地方。可是如今他地神念更加强横了上百倍,他轻轻松松的就把神念更加遥远的释放了出去,接触到了更多地,更多的球体,他远远的看着这些漂浮在虚空中的巨大的球体,心里充满了对上苍的感悟和恐惧。

那颗巨大的火球,喷发出无穷尽的法力波动的火球,就是人间所见的太阳了。多么恐怖的存在啊,吕风毫不怀疑。这样的一颗火球,可以顷刻间毁灭数万个刚才所见的蓝色球体。相对于这样的自然存在来说,自己这样的修道者又算得了什么?相比起来。简直就是泰山和蝼蚁的区别,不,也许比这区别还要广大,自己在这样的存在面前,什么都不算啊。

苍老,永恒,强大,狂暴,但是在其中又保留着奇妙的平衡。吕风看着大大小小的九个球体围绕着中间的那大火球旋转,心里只有这样的感觉。“什么狗屁道心不道心?你们这些修道士所谓的道心,对我们来说,不过是维持能量的青衡罢了。只要能量能平衡,哪怕你杀人放火,照样可以飞升天界的。”夏颉的胡言乱语,突然出现在吕风的脑海中。

一股莫名的感悟出现在吕风的脑海中,一切都是平衡么?看着九颗巨大的球体按照一个绝对稳定的速度环绕着那巨大的火球旋转,吕风似乎想到了什么。这些球体,也是天地灵气所聚罢?无量数的灵气,才融会成了这样巨大的球体啊。而这些灵气相互之间的平衡,才造就了这般巨大、宏伟的天然结构。

“维持住自身能量和外界能量的平衡么?”吕风的神念在不断的思索着,为什么要维持这个平衡呢?虚境的最大力量,就是修道人的力量可以轻而易举的调动外界巨大的天地能量,让自己举手投足之间,可以发挥出神魔一样恐怖的实力。和分神期,只能调动自身元婴的力量不同,虚境的高手一道普通的五雷咒,也许引发的就是方圆数十里之内的雷霆乱舞。

可是,按照夏颉的说法,为什么最终的目的是要平衡?让自己的能量和外界的能量平衡呢?吕风苦苦的想着这个问题,他的神识在断的翻滚,连带着他的肉身上,脸上也是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他身体外的光焰不断的抖动着,一股股庞大的法力波动向四周不断的散发出不安的气息。

兴高采烈的水元子抱着一头烧烤好的黑狗,身后飘荡着三坛子烈酒,嘻嘻哈哈的从墙壁里钻了出来。他大声的叫嚷着:“风小子,那老虎跑去打仗了,你小子装病不用去上朝,正好和爷爷我一起喝酒吃肉。看看,这是皇宫里养的好狗啊,说是叫做什么藏獒的,被我宰了吃了。”

水元子猛的看到吕风脸上那痛苦的模样,不由得有点手忙脚乱的连忙把酒坛子和狗肉都丢在了地上,冲上去嘀咕到:“不会罢?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走火入魔了?不过不要紧啊,有爷爷我在这里,什么魔头敢过来?……诶。不对啊,你的那戮仙剑,可是一切魔头地克星,怎么会走火入魔呢?走火可能。最多岔气,可是入魔是不应该的啊。”

水元子温和阴柔的神念缠绕在了吕风的身体上,随后毫无声息地融入了吕风的神识之中,顺着吕风释放出去的神念,直透云霄。他低声的嘀咕了一句:“啊,原来你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可惜,就差临门一脚了啊……唉,那元圣是不是你的祖宗啊?怎么会这么的看你顺眼呢?五大高手的元精啊,居然就这样送给了你。乖乖。起码可以省去你千年的苦功。”

他挤眉弄眼的笑起来:“要是那些佛宗修来世的家伙看到了你如今地模样,岂是要气死?他们辛辛苦苦积累三百万功德。重新轮回一次,他们的根基也绝对不会有你如今地模样好……偏偏你小子还是一个满手血腥的家伙,乖乖,说不定那些和尚都要像你学杀人了。哈,有人输入精元,还修什么功德,修什么来世呢?”

水元子的神念简直就如水银泻地一般。丝丝入扣的渗入了吕风的神识之中,他甚至听到了吕风神念的咆哮:“我为什么要保持平衡?这平衡到底是怎么回事?”吕风强大的神念在整个虚空中咆哮着,声音有如雷霆一样,震得水元子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吕风正在苦思地时候,水元子的声音猛的在他识海中响起:“什么是平衡?你是听夏颉那个王八蛋说的罢?我问你,如何是平衡?”

“所谓虚境,以一人之力引发天地巨力,如何引发?一滴水融入海洋,水就是海。海就是水……一滴油滴入海水,油就是油,海就是海……所谓青衡。不是内外平衡,而是一体之平衡……混帐小子,你已经修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却还不平白天人合一的最基本的道理么?……当你变成了这个天地,你就可以调动天地的力量。”

吕风呆了一下,他释放出去的,断振动地神念突然全部停滞了下来。他隐隐约约的,隐隐约约的可以感受到天地运行中所散发出来地奇妙的波动,他停滞的神念,渐渐的就朝着那个频率融合了过去,渐渐的融合了过去。

水元子吧嗒了一下嘴巴,看了看地上的狗肉和烈酒,嘀咕着说到:“老子今天做做好事罢,反正也不耗费我的力气。”他的神识一丝丝的融入了吕风的神识之中,按照一个特定的波动跳动了起来,带动着吕风的神识,朝着那固定的波动跳动了起来。

温和的、慈祥的,无法形容的,充满了慈爱和温暖的气息从水元子的身上散发了出来。和往日嘻嘻哈哈、嬉皮笑脸的水元子完全不同,此时的他浑身的庄严肃穆,充满了生机生气,来自于先天水灵,这万亿种生物之母的气息从他身上慢慢的散发了出来。

“虽然我水元子不成器,只是先天水灵分化出来的一小块混杂的元灵。”水元子的脸上挂起了奇妙的笑容,似乎回味无穷的模样。“可是这也不能怪我,天地初分,五大元灵之间混杂的杂气可少,我不过是倒霉,被分化了出来罢了……可是上次被那浮灵子他们三人用域外天火锻炼,我体内的杂质已经全部被烧融了,现在的我,就是水灵,水灵就是我。”

“不管怎么样,我也有能力让你小子领悟先天水灵的存在,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天人合一啊……有了今天的感悟,你真正的悟通大道的时间,可就指日可待了啊。”水元子吧嗒了一下嘴巴,点点头说到:“快点悟通吧,陪老子吃肉喝酒。”

在水元子的带动下,吕风的神识渐渐的和外界天地运行所发出的波动趋于一统么最后,他们同时按照一个稳定的频率跳动了起来。

咚、咚、咚、咚……’,吕风的心跳都已经融入了这巨大无比的跳动之中。他所有的真元都在跳动着,跳动着,一滴滴的蒸发,一滴滴的融入了外界的天地灵气之中。

无边的欣喜从吕风的神念中传了出来,无边的欣喜,无边的轻松,无边地快意。无边的舒适、闲淡,有如端坐青松之下,微风拂面,整个身体已经不存在了一样。就要悄然化去。吕风突然懂得了夏颉给他说过的话,所谓的平衡,就是自身和外界地绝对的平等,绝对的平齐,自己就是一滴水,水和外界的海洋,是没有任何的区别的。

从一滴水看到整个海洋,从一滴水调动整个海洋的力量。这就是虚境高手的真正意义!

吕风感受到了先天水灵,这孕育出了无数生灵的伟大存在的波动,他欢笑着。尽情地从中汲取着自己所需要的能量和经验。渐渐地,他感触到了更多其他的东西。更多的伟大的存在,这些构成了整个宇宙的本源存在的波动,他的神念立刻自然而然地融入到了这些存在的波动之中,朝着那最终的,趋于完美的波动融合了过去。

一道清凉的气息从吕风的额头上直透全身,这道气息中蕴淋的感悟,和他如今的境况是一摸一样。在吕风的神念中。一应地天地万物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到处都是一团团的灵气罢了,同组合的,不同强度地灵气,一应万物,都在他神念的掌控之中。

‘嗡’的一声轻响,吕风神念中所看到的那一团团的灵气,重新恢复到了青山绿水的模样。他突然明白了,管你是山是水。管你是否天地灵气。总之这个天地,他就是天地,他就是山。他就是水,山水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了。天地,就是天地,不管他是以灵气的状态还是以实体的状态出现,最终的本源都是一样的啊。

那团凉气在体内弥漫,来自萧龙子所感悟的经验一滴滴的渗入了吕风最深的识海之中,吕风突然明白,自己再次的踏上了一个台阶。种种机缘巧合之下,他已经瞬间超越了普通修道人上千年的苦功,早早的踏上了这个台阶,看到了前方一个崭新的境界。体内的真元完美的在运转着,所有的功法全部融合为一体,管你巫族的巫术,一元宗的道法,周天宝菉的符咒,紫极心经的仙术,一切,不过是运用外界的能量罢了。

庞大的天地灵力从天灵盖冲了下来,吕风已经趋于完美的身体再次的被洗涤了一次,真真正正的是一点渣滓都不存在了。他此时的身体,也许比起大罗金仙还有所不足,可是想必普通的仙人,已经是远超他们的仙体了。体内的法力以几何数级的方式在增长着,一应的法术灵诀都再需要了,因为他已经悟通了这个世界的本源,他举手投足之间就可以借来天地的无穷神威,还需要那些符菉干什么?

精神在剧烈的跳动着,不断的跳动着,朝着那个永恒的‘道’的存在跳跃了过去。吕风的心里越来越是欢喜,越来越是高兴,彷佛一个就要回到母亲怀里的孩子一样,他看着前方那炽热的一点白光,深知那就是宇宙间一应的最高存在了。如果他能达到那里,他就会离地升神,成为一个高不可及的存在。

可是,屁股上传来的剧痛让吕风惨叫了一声,所有的神念和释放出去的真元全部收了回来。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狼狈的趴在地上,屁股上传来了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的身边,水元子抱着右脚丫子在惨叫:“我的老天爷,你的屁股也太硬了,爷爷我一脚踢过去,自己的脚趾头差点都断了……”

吕风咬牙切齿的看着水元子,大声喝道:“老家伙,你到底干什么?小爷我眼看着就可以……”

水元子冷笑起来:“眼看着就可以悟通最终大道,飞升成神了是不是?他娘的,不是爷爷我耗费力气帮你,你能接触到这宇宙的本源么?娘的,倒是出乎爷爷我的想象,以为你只能接触到水之本源,谁知道你本命精元这么强大,硬是连其他的几大元力都接触到了……过,你就真的要飞升神界么?”

吕风猛的呆滞了一下,眼里闪过了一道凶光:“不杀了他们,我怎么甘心?”

水元子笑起来:“可不是么?你小子还有事情要做,怎么能这么早就飞升呢?而且呢,爷爷我告诉你啊,你的实力原本远远不够强行悟通那最后的大道的,要不是爷爷我耗费了所有的法力护住你的神识,你早就迷失了。哼哼,用自身神识强行感悟天地的,这么几万年来,老子还是就见了你这么一个。”

第三百零八章 昆仑纪事(下)

你的实力距离真正的飞升神界还差得远了,要是你现在就这么跑上去,要么被上面丢下来再次轮回,要么就是一个扫地打杂的命,你小子做惯了大官的,到时候还不憋闷死么?嘿嘿,还是陪爷爷我喝老酒,吃狗肉的快活……你小子啊,才二十来岁,就已经到了虚境的门槛内了,前途无量啊,迟早你会升神的,爷爷我肯定,你不用急在一时啊。”

吕风眨巴了一下眼睛,爬起来,朝着水元子跪拜了下去,诚心诚意的说到:“水前辈,大恩不言谢了!”

水元子神情一端,点头说到:“罢了,你也不用谢我,谁叫老子这么多年来,除了一个夏颉,就对你顺眼呢?诶,来来来,吃肉,喝酒,这才是最快活的事情……你这次是因为元圣他们给你的精元太强,强到你已经是不是人的境界了,加上老子全力护你,所以你强行的登上了这个门槛,可是相比之下,你的感悟还是不深,最多就是窥虚初期,错了,窥虚初期的人都可以打得你半死。”

吧嗒了一下嘴巴,水元子点头说到:“你没有任何的直接调动天地灵气的经验,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苦修吧,省得到时候又被人背后偷袭,把你打成一条死狗一样……诶,说到死狗啊,这回皇宫里养了好多好大好大的黑狗啊,听他们的宫廷护卫头目说啊,说是前一阵子他们的看家狗失踪太多了。所以这回专门地找了很多极大的藏獒过来,可是还不是被爷爷我偷了一条烤了?来,来,来。趁热吃。”

吕风笑起来,站起身狠狠的揉了一下疼痛无比的屁股,心里盘算着:“这老家伙下手没有轻重地,要不是我不灭金身大成,这一脚就可以让我魂飞魄散的。不过,他居然也被反震成了那模样,看样子夏颉给我的功法,的确是厉害得紧啊。唔,虽然我施展道法不用符菉了,可是那些遥空咒杀的巫族法术。不妨多练习一番,迟早用得上的。”

就这么盘膝坐在地上。两个人分别抱着一条狗腿狂啃。啃了半天,水元子把手中的骨头一丢,油腻的双手随意的抓过吕风的衣襟擦拭了个干净,贼兮兮地笑道:“冬子,你这回损失了这么多人马,把钦差大臣也给弄丢了,皇帝怎么说啊?看你一回应天府。给皇帝报信后就装伤养病,嘿嘿,是不是又有鬼主意了?可先得说好了,要揍人,我可得算一个。”

他哼哼有声的说到:“那什么狗屁右圣,上次在草原上居然派了三个人用密法来祭炼我,幸好爷爷我是先天水灵,反而借助他们地域外天火把体内杂质给锻炼干净了,功候大进。哼……这回要是再让爷爷我碰到他,我非把他打成太监不可。”

吕风抓起一坛酒,扬口就是半坛子喝了个干净。打了个酒嗝,吕风阴笑到:“这是自然……这回倒也奇怪,说慕容天带了一批修道之人狙击我们,把张任他们也干掉了,皇帝倒是一点生气的模样都没有,只是要我好好的养伤。不过呢,听我父亲吕总管说,我刚离开皇宫,陛下就下旨把高阳王的护卫减了五成,嘿,慕容天的一应军职也被废黜了,还要高阳王交出慕容天,要让他来应天领罪。”

顿了顿,吕风眯着眼睛说到:“我父亲说,第二天,那龙虎山的几位天师供奉就失去了踪影,也许是回龙虎山探亲,也许是……嘿嘿,这就和我们无关了。我现在可是重伤之身,随时可能毙命的,皇帝也不好意思再让我出门去追杀慕容天吧?所以呢,我们就闭门高坐,每天吃吃肉,喝喝酒,背地里暗算一下人,倒也快活。”

水元子狂笑起来,两条腿乱摆动地叫嚷着:“对啊,吃肉,喝酒,多快活?让皇帝他们和慕容天对阵去。那右圣胆子再大,也不敢和凡间的帝王正面对抗的,这样做,迟早惹来中原道门围歼,嘿嘿,我们看热闹就是了。”

一老一小两个狐狸在密室里发出了嘻嘻哈哈的怪笑声,那条两百多斤的藏獒也就‘稀里哗啦’的被他们吞了个干净,就留下了皇宫内的宫廷护卫们疑神疑鬼的,满天下的去找那条可怜地,尸骨无存的藏獒。

昆仑山脉,彻底的恢复了本身精力,并且还有极大增强地元圣满脸红光的带着四相战将、二十八宿战将以及三百六十名属下的战士在雪地里跋涉着。狠狠的抓了一团雪块在手上,慢吞吞的在脸上滚动了一阵,元圣很是不满的说到:“这聚元瓴的威力倒是极大的了,如今我感觉很不错啊。就可惜,怎么弄得我满脸红光呢?我原本的肤色可是白皙细嫩的,怎么现在就好像一头烧烤好的乳猪?”

四相战将看着天,二十八宿战将看着地,其他的下属远远的跟着,根本就敢靠近。谁敢和元圣讨论这样的话题?这个以风流文人自居的家伙,最是注重自己的仪表和仪态,如今整个身体都是红彤彤的,血气旺盛得彷佛一条充血的yáng具一样,看起来委实难看到了极点。

元圣看着四相战将,不满的哼了一声:“你们很高兴是不是?你们很得意是不是?哼哼,你们仗着自己有铠甲挡住了脸面,所以不怕出丑是不是?你们怎么想想,我是你们的主子,我丢脸就是你们丢脸啊,你们怎么能无动于衷呢?……唉,考虑一下吧,我是是要自己给自己开几条伤口,放放血呢?也许可以把多余的精元给放出去,唉,吕风要是在面前就好了,我可以把多余的精元给他啊。”,,

他嘀嘀咕咕地,很幽怨的说到:“本圣也没有太多的要求。能恢复我的肤色就好了。”他探出手去,看看那红彤彤彷佛红烧鸡爪子一般地手掌,气急败坏的一掌劈出,把一头经过的雪鹿砸成了肉酱。

一行人继续在昆仑山深处那丈许深的积雪中跋涉着。良久,火属性的朱雀终于按捺不住的抱怨起来:“主上,我们何必步行呢?这昆仑山脉广漠无边,又天寒地冻的,如此步行,怕是我们找一百年都找不到西王母昔日的山门所在。”朱雀他们回头看了看,在元圣不许使用真元力的要求下,所有的属下都是狼狈地在积雪里翻滚前行的,谁叫他们地铠甲如此的厚重,饶是昆仑山的万年积雪还算坚硬。也足以让他们陷下去大半截的身体。

修习玄武神诀,多少有了点乌龟习性的玄武苦笑了一声:“主上。属下,属下已经想瞌睡了。这昆仑山里面也是邪门,山外已经是满地的绿树红花了,山里还是风雪大做,属下的这性子……诶,这里是冬天啊,属下都快要冬眠了。”玄武无奈地笑着。耷拉着脑袋,拖着自己沉重的三亭大刀往前走。青龙、白虎用很可怜的眼神看着朱雀和玄武,摇摇头,不肯吭声。

元圣冷哼了一声,喝骂到:“这么点苦头都吃不了么?你们还算什么进入了虚境的高手?对啊,你们虽然天生的能力不如吾族之人,可是怎么也是人间界修练到了虚境的高手,加上这次给你们补充了十人份的本命精元,这真元可是充足得很。难道连在雪地里走路都不能忍受么?气死本圣了……踏雪寻梅,这是多有情趣的事情啊?诶,虽然昆仑山没有梅花!”他狠狠的跺跺脚。突然拔起了三丈高,贴着地面飞了出去。

四相战将相互看看,兴奋地一声长啸,招呼了身后的属下们,运起玄功,也是贴地飞了出去。就只有嘴巴最零碎的朱雀一边飞行,一边嘀咕着:“十人份地本命精元,我的主上啊,我们那几天可差点没有被撑爆了身体。尤其是您自己,要是您非要把百人份的本命精元输入了体内,怎么可能变成如今的模样?……就可怜那聚元瓴,年内都无法发挥作用了,您吸得还真厉害啊,没看到主子都发火杀了好几个仆役么?”

远远的,元圣回过头来,狠狠的横了朱雀一眼。朱雀浑身一抖,连忙大声的叫嚷起来:“冬的们,快点,飞快点,跟上主上,这回找到了西王母以前的山门所在,好处可是少不了大家的。”

元圣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回过了头去。他看着前方白茫茫的一片雪地,低声的说到:“这几年来,我们已经找遍了整个昆仑山脉,最有可能的,也就只有那几个地方了。唔,希望西王母那老神婆搬家的时候,没有把所有的宝贝都给带走,只要一朵万年七彩莲花,我们的目的可就达到了……唉,纯阳至宝七彩莲,嘿嘿,嘿嘿!”几只体格特别壮硕的白鹤从天空中长鸣着飞了过去,元圣抬起头,眨巴了一下眼睛,很不屑的骂了一句:“哼,西王母门下用来做苦力的仙鹤留下的杂种,看样子距离不远了啊……唔,你们说真是奇怪啊,西王母门下,连搬运东西的仙鹤都全部是雌性的,怎么她门下的人或者畜生,都喜欢红杏出墙呢?啧啧,这可真的是,古怪,古怪啊!”

他极其阴损刻薄的说到:“说起来,倒是她门下的那些金甲护卫,一个个倒是老实得紧,数万年来,就没听说他们强抢过民女。啧啧,莫非他们都是宫里的太监一般模样么?”元圣突然大声的叫嚷起来:“老天啊,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欣赏吕风那个王八蛋了,原来他说话的口气和我差不多啊,这天下,总还有人和我一样的。”

四相战将低着头急速前飞,不敢应声。

一行数百人翻翻滚滚的带着一团巨大的雪雾,顷刻间飞出了百里开外,掠过了几道悬崖峭壁之后,已经到了一座平地拔起数千丈高的峻峭山峰之下。山崖之下,有一条极其深邃的山谷,也许是因为崖壁挡住了寒风地关系。里面居然长满了耐寒的巨松。满是裂纹的树皮上,附着着无数拳头大小的淡紫色异种兰花,释放出了沁人心脾地香气。

元圣点点头,低声喝道:“上面就是昆仑派的山门所在了。唔,不要惊动了他们,我们这边下去。”他跳下了那山谷,在那足足五六人合抱的松树间急速的飞掠起来。数百浑身甲胄的属下也是浑身涌动起了各色光芒,纷纷跟着他急速飞行。元圣笑吟吟的说到:“再往前二十几里,这山谷到了尽头的地方,是一片穷山恶水,嘿嘿,想必是个障眼法儿,等下看本圣如何破了他的法术。”

正飞行间。前方突然传来了人语。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大声的叫嚷着:“李家地,你在干什么呢?姑娘说的是要整株地琼紫兰。你拔下半根算什么东西呢?诶,看你的进度倒是满快的,姑娘我还以为你很聪明,原来还是一个莽货。”言语声中,一只小小的三足青鸟飞快的从林子里面扑了出来,急速飞行的它哪里看得清路,早就一脑袋撞在了元圣的脸上。

饶是元圣道行深厚至极。也被那身躯坚硬有如金石一般地鸟儿撞了个趔趄。那青鸟也是晕头转向的胡乱扑腾了一阵翅膀,朝着旁边乱飞了十几丈,这才悬停在了空中,气愤至极的吼叫起来:“哪个混蛋敢暗算你家姑娘?不要命了么?看我怎么对付你,是清蒸呢还是油炸呢?……李家的,回去多砍点木柴,哼,今天晚上有好吃的了。”

元圣捂着自己被撞得隐隐生疼的牙齿,气恼的看向了那过拳头大小的青鸟。他猛的呆滞了一下。低声咆哮起来:“三足青鸟,王母座下地信使,天地间一等一的天生灵禽。哈。果然找对了地方……可是,怎么还会有青鸟留在人间界呢?它们都是西王母的宠物,早就应该跟着她飞升神界去了啊。”

这青鸟地眼里猛的透出了两道景光,笼罩在了元圣的身体上,它大声的吼叫着:“你是什么东西,敢撞青青我?你看我怎么收拾你……诶,你是人啊,人可不好吃,也不能吃啊……噫,对,你,你不是人!”

一团素色的火焰笼罩在了青青的身上,巨大的法力波动让四相战将的属下们浑身一抖,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青青疯狂的嚎叫起来:“救命啊,老天爷,救命啊,娘娘,救命啊,李家的,你快出来啊,不是人的东西来了,这家伙不是人啊。”

‘嗖’的一声,在元圣反应过来之前,那素青已经是一个急速盘旋,朝着后方的林子飞了进去。‘砰’的一声巨响,它一脑袋撞击在了一棵松树上,结果急速飞行,全省都化为一条景色闪电的它,硬是把那松树撞出了一个透明的窟窿,强行从松树的另外一边飞了出去。

元圣一惊,大声的吼叫到:“给我追,这小鸟肯定知道西王母山门所在。抓住它,哈,看样子西王母还有门人留在人间界。”他的身体猛地化为一团晦暗的白光,朝着密林内飞了进去。光团中,隐约传来了这样的声音:“诶,如果西王母还有门人留在人间界,还不知道我的这群混蛋下属是否是他们的对手啊。不过,怎么说我们以多打少,肯定不会输就是了。”

正盘算着如意算盘,元圣突然看到前方一柄巨大的黑色斧头狠狠的劈了下来。元圣冷笑一声,恢复了本体的他伸出了两根手指朝着那柄锈迹斑斑的斧头弹了过去:“开什么玩笑?你用这样的钝斧,也想伤到本圣……哇啊……”

元圣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抱着两根手指被削断的右手掌,狼狈万分的朝着后方跳了开去。一滴滴鲜艳的血迹飞快的滴落在雪白的雪地上,看起来无比的醒目。就在方才他的手指头和那斧头接触的时候,那斧头上突然爆发出了一团七彩毫光,那原本丝毫显眼的斧头,居然幻化成了一柄光芒万丈的神兵,毫不客气的就把元圣的手指头割豆腐一样的劈了下来。

闷哼了一声,一个上半身赤裸,下半身穿着一条粗布裤子,腰带是一根老藤条的素年壮汉手持利斧,拦在了树林前面。他憨厚淳朴的脸上满是愤怒,大声的吼叫着:“你们是什么妖魔鬼怪,为何追我门中仙禽?”

‘砰’的一声,一只小小的青色的翅膀把他打了个趔趄,青素悬浮在他身后,大声的叫嚷着:“什么仙禽?是仙女,仙女哪……李家的,你敢说我是仙禽,看我等下叫你老婆揍你。不要看你现在道行不错,就以为你多厉害了,哼哼,你最怕的就是你老婆,第二怕你女儿,第三个怕姑娘,我都知道,有什么瞒得过我的?”

青年男子的脸上一阵通红,喃喃的说不出话来。

那边,元圣已经是疯狂的咆哮起来:“给本圣杀了他,他居然扮猪吃老虎,分明是一柄神器,他扮成普通的斧头来劈我?给我杀了他,杀了他,碎尸万段,碎尸万段!”他伸出了右手,两根手指头正飞快的重新长了出来。他很低沉的说到:“唔,还算不错,一百人份的精元,足够我长出几十万根手指头了……噫,我要这么多手指头干什么?”

青龙战将一声吭,手中巨大的素色长戟高高仰起,狠狠的朝着那青年男子劈了下去。

‘呜’的一声怪响,那青年男子也毫示弱的举起手中那面大板斧,狠狠的迎了上来。‘轰’的一声巨响,青龙手中的长戟被弹起了三尺高,长戟上赫然出现了一丝裂痕。那青年男子则是一声惨叫,嘴里喷出了一口鲜血,朝着后面飞出了十几丈远。他手中的板斧比起青龙战将的长戟品级上高了很多,可是功力相差太大了。

那素青一声尖叫,身体突然膨帐了数百倍,三个爪子一张,一手抓起了那青年男子,一手抓起了那面板斧,剩下一爪子胡乱的射出了几百道青色雷霆,自己已经化为一道流光,朝着树林内飞了进去。

青龙一声吼叫,手中长戟化为一道光芒迎向了那无数道迎面劈来的雷霆。光雨四溅,青龙一声闷哼,居然被炸飞了好几丈远,他的长戟也有点黯淡无光的悬浮在了空中,滴溜溜的胡乱飘动着。他惊呼起来:“这小鸟的道行,却比我还要深厚,这,这是什么道理?”

元圣没好气的喝了一声:“废话,西王母座下灵禽,起码也是几万年的老妖怪了,比你们厉害有什么奇怪的?哼,给本圣追……居然敢用神器来劈本圣,这件事情没完。”他很严肃的命令到:“自己都小心了,这西王母门下还有人在此,还不一定有多厉害,一见面就立刻下杀手,不要留情才是。”

数百人一声应诺,朝着前方追了过去

第三百零九章 神体乍现(上)

穿过那茂密的松林,就是一块密布着青黑色巨石的雪地。那一块块的巨石上有丝丝的热气飞出,天空的飞雪一旦飘落其上,立刻就被融化掉了。偏偏就地上紧紧挨着它们的积雪,却是一点都受那热气的影响。无数冒着热气的大石头,雪白如银的积雪,组成了一副极其诡异的画面。

青青抓着那男子一路急飞,身后是数百团光芒电射而来,吓得它不断的张嘴乱叫:“救命啊,救命啊,杀人啦,杀人啦……大狐狸,小狐狸,快来救命啊。”身为西王母座下的灵禽,它数万年来灵丹妙药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虽然生性疏懒,不喜精修,但是这一身的法力的确是强横至极的,就是会使用的法术太少了些。可是这也不成问题,就看它一张嘴,起码就是上万条景色闪电飞了出去,这声势也是吓人至极了。

元圣他们越追越是心焦气躁,原本以为这青鸟没有什么本事,法力也不会甚深,哪知道每飞过十几丈的距离,就有上万的雷电轰击了下来,而且威力还很是不小。一阵阵的雷霆轮番轰炸,虽然伤不了元圣、四相战将、二十八宿战将这样的高手,可是他们身后的三百六十位属下,还真很难抵挡这样的攻击,只能由得元圣出手一道道的都硬接下来。

就算是一拍就死的苍蝇,时有上万只苍蝇当头落下,这也是很烦人的事情。何况这些苍蝇中,还夹杂着青青那凄厉、凄惨、悲凄、尖锐到了极点地嚎叫声?‘杀人啦,杀人啦,妖怪杀人啦。快来人救命啊……妖怪要杀青青啦’。这等天生灵禽的中气极足,,声浪直破九霄,简直就比一般的邪门魔音的威力还要大一些,一边追,一边要忍受这般可怕地魔音惯脑,元圣他们的鼻子都快气歪了。

眼看着素青掠地飞行的速度极快,自己都有点追赶不上的样子,元圣嘴巴一张,三颗滴溜溜直转的青色珠子顿时喷出,卷起了无数纷飞的雪花。幻化为三团巨大的雪球,飞射向了前方的素青。眼看得这雪球已经到了青青他们的身后。元圣厉声喝道:“疾!”就看到那三团雪球中射出了无数团斗大的火光,隆隆有声地朝着素青轰击了过去。

素青一声尖叫,尾巴后长长的羽毛突然脱落了一根,上面细小地羽片突然飞散而出,亿万道金光组成了一道坚韧的光网,把那火球全部包裹在了里面。‘轰’的一声巨响,气浪四溢。百丈方圆内的积雪被一扫而空,金光更盛,朝着那三团雪球逼压了过去。元圣眼里绿光闪动了一下,三颗雪球释放出了一抹流光,狠狠的撞击在了那光网之上。‘噗哧’一声,光网粉碎,素青一声闷哼,嘴角里滴落了金色的血迹。

元圣冷哼起来:“鸟精,要逃了。乖乖的告诉本圣西王母地瑶池何在,我就放过你,否则的话。就让你尝试一下本圣的手段。”他的手点了一下,三团雪球轰然炸开,三颗珠子带着熊熊的青色火光飞了起来,彷佛三颗青色的太阳,在空中释放出了无穷无尽的光和热。青色的光芒所及之处,积雪纷纷消融,空气扭曲,热浪蒸腾,积雪下的泥土都开始融化了。

青青愤愤地叫嚷了几声,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耷拉着脑袋往前飞奔。素色的光芒突然射在了它地身上,青青一声惨叫,身上的毛片顿时被烧糊了大半,翅膀上的长翎更是着起了火头,它疼得尖叫,翅膀再也无法托起自己的身体,重重的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在雪地上翻番腾腾的朝前撞进了十几丈。

那青年男子一震之后清醒了过来,他顺手从素青的另外一只爪子上摘下了那柄斧头,运足了中气,把那斧头朝着元圣狠狠的扔了过去。‘呜’的一声怪响,那斧头化为十几丈方圆的一柄金色巨斧,拖着无数金色的星光,朝着元圣拦腰横截了过去。元圣冷笑:“你自身修为一般,借助神器威力砍下了我两根手指,还真当本圣如此的不堪么?”两根手指弹了出去,‘铿锵’一声,那金色的光斧被弹飞了数百丈高,就听得空中有‘嗖嗖’的破空声,一道金光横飞数千丈,远远的落在了雪地的另外一边。

青青狼狈的挣扎了起来,一只爪子抓着那年轻人,另外两条腿在地上飞快的迈动,几步之间,就已经跑到了那一块布满了景色巨石的雪地里。它猛的尖叫起来:“来人啊,来人啊,你们都死哪里去了?人家都欺负到家门口了,我青素的羽毛啊,哇哇哇哇哇哇,我的毛都被烧光了啊,大狐狸,小狐狸,你们给姑娘我出来杀人!”它放开嗓子号哭起来,看着身上裸露出来的大片肌肤,眼泪吧嗒吧嗒的直掉。

元圣他们长啸着冲进了雪地,丝毫不在意这块布满着巨石的雪地充满了怪异的气息。恰恰等他们所有人都冲进去之后,一声细微的咒语声传了过来,四周一阵的山摇地动,紫色的烟雾罩了四周,元圣他们一个恍惚间,已经被瞬移到了一个古怪的空间中。下方是白茫茫的地面,上方是紫虚虚的天空,四周有无数青黑色的巨大山峰漂浮着。

四相战将低声惊呼了一声:“须弥芥子,这是神人的神通啊!”他们心脏抽搐了一下,深觉得此番来昆仑上,也许是迎面撞在了铁板之上。就看这阵法所表现出来的外相,一定是神人级别的人物才能布下的,和神人征战?这,这开什么玩笑,逃跑还来不及,和他们打斗,找死么?

元圣厉声呵斥起来:“胡说八道,什么须弥芥子?哪里……唉。还真的是啊!!!”元圣地眼珠子也瞪大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四周那巨大的山峰。山峰上,可以看到有池塘、湖泊,有树林、草原。有宫殿、楼阁,有宝塔、浮屠,有无数的飞天雕像更有地山峰,那看起来上万丈高下的山峰,整个就是一尊佛像或者是一尊知名的神仙的雕像。所有的青黑色的山峰,都笼罩在七彩的宝光之中,山体光泽润和,浑然一体,彷佛最上品的宝石一样。额外的释放出了一层温润的灵光。

轻轻地,有细微的咒语声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像是佛经,又像是别地什么,又像是最奇妙的音乐,彷佛春日薄雾一样,一滴滴的滴入了元圣他们的心头。紫色的烟雾从四周山峰上的湖泊内升腾了起来,可以看到那巨大的湖泊内一朵朵地金色莲花盛开,莲花上也飞散出了这紫色的烟雾。沁人心脾的幽香若有若无的,彷佛从每个毛孔开始渗入他们的身体。

四周的山峰上,开始出现了人影,那些人羽冠宽袍,眸子彷佛星辰一样璀璨,身上有阵阵宏大的清气缭绕,在四周无数座山峰中穿梭飞舞,嘴里发出了清朗的啸声,举手投足之间。天地中顿时风云变色,雷电飞舞,有天龙、飞天做各色舞姿。又有天魔以诸般宝相显化真身,在空中飘舞弹奏,恍恍惚惚之中,一道道明丽的光芒从他们身上散发了出来,映得天地、山峰都透明一样。

元圣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彻底的关闭了自己的八识。“消化佛音,厄劫飞雾,诸天宝相……此乃三十三重天之上,最高天之外地神人所用的守护山门的”生消幻灭,七宝轮回’。好厉害,好厉害!”

一团精亮的黑色光芒从元圣的身上了了出来,他蓦然现出了七头十二臂的巨大法相,手臂上紧紧抓着三叉戟、锯齿剑、狼牙锤等诸般凶器,浑身黑色的火焰缭绕,每个头颅上都有七只眼睛射出了炽热的光焰,身体豁然膨帐到了千丈高下。“奈何,此阵不是神人所主持,不过是一遗留万年的阵图而已,你等根本无力,也配主持这个神阵!”

元圣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手中六种沉重的神兵朝着虚空中重重一击,顿时整个天地再次的动摇,虚空中被他破开了一条巨大的白色缺口,他狂笑一声,身体上释放出了无数道黑色的巨大雷霆,把四周的山峰轰击得一塌糊涂,巨石飞溅,这才带着青龙他们从那白色缺口中飞了出去。

‘嗡’的一声震响,雪地里那一千三百八十五块巨石同时炸裂,彷佛炮弹一样轰然炸开,把方圆千丈内厚厚的积雪一扫而空。青景,那个年轻男子,以及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俏丽小姑娘呆呆的站在雪地的外缘,看着这个巨大的神阵被一举破坏。

元圣他们的身形从阵图中闪现了出来,他得意的狂笑着:“一群废物,好好的一个‘七宝轮回’神阵,居然被你们使用成这般模样,果然是废物到了极点。哈哈哈,你们没有足够的神力推动这个阵法,除了发动最基本的佛音、飞雾之外,你们还能发动什么?嗯?哈哈哈,如果你们能够引发其中的‘接引神雷’,本圣今日铁定死在了里面,可惜,可惜啊!”

他俊朗的脸上满是狰狞的神色,一对眼珠子差点就从眼眶内瞪了出来,歪着脑袋看着素青他们三人冷哼到:“今日,本圣就要把你们活活的给撕了。你,看起来精壮有力,可以吸取你魂魄后拿你做苦力。你,年小俏丽,嘿嘿,献给主子做炉鼎,倒是不错。你,你这支鸟精最是可恶,我要把你给生生的炖了吃了。”

素青怪叫一声,立刻缩小成了拳头大小,惨嚎起来:“青素个子小,没有肉,没有肉吃的。”它身上素光闪动,被烧焦的羽毛再次的生长了起来,扑腾着翅膀就往后面飞。‘嗤嗤’的清脆响声中,后方的空气中荡漾起了一道道的波纹,景青就此消失了。

那青年男子看了看元圣他们,死死的咬着牙齿哼到:“你们这群邪门歪道,敢来这里找死。等我师尊回复了神识,定然有你们好看……巧儿,我们走,哼。他们能破了‘七宝轮回’,看看他们能否奈何得了这‘三千世界’。”他抓着身边那小姑娘的手,两人向后退了一步,顿时也隐没在了空气中地波纹中。

元圣呆呆的看着素青他们消失的地方,皱眉沉思。那一片雪地干干净净的,察觉不到任何法力地波动,似乎也并没有任何的阵法存在,可是人怎么就这么见了呢?这里已经是山谷的尽头了,就是一块里许见方的巨大谷地,长着一些细小的灌木。在寒风飞雪中哆嗦着身体,大半的树体都被积雪淹没了。只有几根枝桠探了出来。地面干干净净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碍眼的东西。

看了看身后那满布着青色碎石的雪地,又看看前方这干干净净的空荡荡地地面,元圣有点犹豫的上前了一步,然后又上前一步。可是等他走遍了那块雪地,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地异常。元圣双手掐动灵诀,一圈圈隐晦的波动朝着四面八方释放了出去。可是四周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元圣咬咬牙齿,双手一阵挥动,一圈圈黑色的波纹带着利剑碰击发出的‘铿锵’声朝着四周飞散,可是还是没有反应。

元圣呆住了,他已经用本命精元结合天地灵气,密布在周围的空间中,如果西王母的山门是用阵法隐去了入口的话,阵法散发出来地法力波动,一定会被自己如今使用出来的法术给发现的。可是,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青龙白虎他们四个互相看了看,突然同时吐出了一掌。四色光芒狂飚,这里许方圆的积雪连同地下的泥土都被剥去了厚厚的一层,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可是光秃秃的泥土上,依然是什么东西都没有,看不到任何可能用作阵图布置的奇怪物品。

元圣气恼地吼叫起来,他飞起来足足有千丈许高,双手一合,一团黑光带着万丈雷光,从天空中直射了下去。四相战将等连忙闪避,就看到那团雷光直直的轰击在了那黑黝黝的土坑里,深深地钻了进去。大概一盏茶时分后,整个地面都晃动了一下,一个巨大的,直径在千丈左右的土包猛的鼓了起来,随后那土包越变越大,泥层渐渐的绽开,从裂缝中射出了无数道黑色的光芒。

‘嗡’的一声巨响,这一块地面天崩地裂般的炸了开来,无数地底深处的岩石、泥土飞溅了起来,一个两千多丈宽,不知道多深的窟窿出现在地面上。元圣那一个雷球混杂着的强大能量,让那些泥土、岩石都有了融化的迹象,一股股热浪正从那窟窿中不断的升腾起来。渐渐的,可以看到下方有殷红色的炽热岩浆冒了出来,这些岩浆,却是最下方被融化的岩石、泥土。

元圣落在了地上,突然间狠狠的一掌把青龙打飞了上百丈远,狠狠的撞击在了一块巨石上,把那巨石撞成了粉碎。他火吼着:“青龙,快给本圣想一个法子出来,怎么才能找到那该死的西王母的山门?嗯?本圣,本圣的法力移山倒海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怎么可能找不到他们的山门所在?嗯?你说,你说,这是为什么?”

青龙飞快的跑了回来,沉声说到:“主上,方才那男子说什么三千世界,这,应该是他们护住山门的阵法名称,您想想,三千世界是什么东西?”不仅是他,白虎他们也都是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元圣呆了一下,猛的嘀咕起来:“三千世界啊,这是佛经中的东西啊。须弥芥子,就是三千世界之一种啊,佛祖的意思是,一粒沙中,也可以有无数的世界存在,这是形容佛法精深微妙的。唔,不过,这,嗯……”他发出了几声很奇怪的惊叹声,随后无奈的摇头到:“如果真的如同我所想的那样的话,怕是今天我们找不到西王母的山门了,嘿,九州结界,如果没有九州结界,我可以尝试一下,可是……”

他细不可闻的低声说到:“如果主子他在这里,以他的能力,豁出去僵卧百年的话,他可以强行破开这个空间层次,应该可以找到西王母那山门的所在了。可是呢,主子他可是进不了九州结界的,诶,可恶到了极点!或者,如果,如果那位在的话,哼,这区区三千世界算什么?他可是横行异元世界的高手。”

元圣猛的仰天哀叹起来:“唉,说什么都是空的,现在能用的人都不在呀,谁能给我找出西王母的山门呢?”

话音刚落,空气中突然有数十道波纹闪过,七个明眸皓齿的小丫头,身上披着华美的宫装,咬着牙齿气呼呼的出现在了空中。站在她们正中间的,正是刚才被那男子拉走的那小丫头。七个小姑娘什么没有一点的法力波动,可是她们就这样悬浮在了深深的地洞上方,很是不善的看着元圣他们。也不开口说话,那正中间的小姑娘手一指,就有一道血红的火龙朝着元圣卷了过来,而另外六个小姑娘也是一声轻斥,刺目的七彩光芒从她们身上升了起来,十几道强横的光芒飞射而至。

元圣冷笑一声,眼里满是异彩的哼到:“正愁你们不出来呢,哼,想要找本圣报复么?”他身体一摇,一道黑光席卷而出,化为一道百丈余的长虹,卷向了那道火龙。‘当当当当’的数声巨响,红光、黑光绞杀在了一起,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青龙白虎他们四个也是一声长啸,齐举兵器朝着后面的十几道彩光迎了上去。他们也不施展法术,也不放出剑光,就是凭借着自身雄浑的真元和强大的身体,挥动着兵器和那些彩光拼在了一起。普一接触,青龙他们四人就心里一惊,看这六个小姑娘御使这些光芒的手段很是枯涩,就知道她们自身的修为高,可是这十几道彩光的威力则是宏大至极,撞击之间,他们的身体都微微的颤抖起来。

一不小心,肉体力量最弱的朱雀被一道乌光卷走了手上的长剑,立刻就有七道彩光轰鸣着朝着朱雀的身体绞了过去。这些光芒也不知道本体到底是什么,威力巨大,但是也不像是剑光的样子,似乎是普通修道人的剑光和某些奇门法宝融合而成,朱雀一不小心,就吃了个暗亏。‘砰砰砰砰’几声巨响,朱雀闷哼一声,已经被那七道彩光从空中打翻在了地上。饶是他身上的铠甲坚固异常,也有很多地方出现了裂痕。

朱雀一声长嘶,气急败坏的他猛的升腾了起来,身上出现了九团刺目的红光。火火冲心之下,他已经不计后果的召唤出了太古金乌魔魂。

青龙看到朱雀这般模样,自觉手臂也开始酸麻起来,一声长啸后,一条景色龙形虚影从他身上射出,瞬间膨帐到了十余里大小,这条上古青龙的魂魄吼叫一声,朝着那六个小姑娘扑了上去。白虎看到这般情形,也是一声狞笑,额头一点晶光闪动,一头额头生角,背生双翼,脚踏风云的猛虎虚像也点射而出。

玄武则是慢吞吞的一声冷哼,身体一阵扭动,一团巨大无朋的黑光从他身上射出,一头龙头、龟身、蛇尾的神兽出现在空中,随后化为一团乌云,把四相战将保护在了里面。外面的十几条彩光轰然而至,撞击在了那团乌云之上,结果只是光芒闪动,却能寸进。玄武嘀咕着哼了一声:“好强的法宝,要是她们的功候再深厚一些,怕是我们非要阴沟里翻船不可。”话刚说完,他的面罩里已经滴下了血液。

后方的二十八宿战将一看此番情形,似乎自己的首领还在被压着打的,立刻也抓起兵器飞上了天空,各色光华飞射而出,配合着青龙、白虎、金乌三种神兽的魂魄所聚的幻象,朝着那六个小姑娘压了过去。

第三百一十章 神体乍现(下)

元圣气得哇哇乱叫,胡乱的喝骂起来:“青龙,你们,你们真的有长进了啊,你们居然用这么多人联手欺负六个小丫头……你们,回去了罚你们面壁半年。气死我了,堂堂四相战将联手说,连二十八宿都上了,我,我,气死我了……给我把这几个小娘们都给撕碎了,一块肉都许留下来。”他嘴里喷出了一团素气,融入了空中的黑光之中,顿时他的黑光大盛,稳稳的把那条火龙压得向那小姑娘射了过去。

元圣满脸的狰狞,同时也是满脸的希冀,他低声的嘶吼着:“妙哉,妙哉,西王母虽然搬家了,居然还有这么多的神器留下,好极,好极,今日我就夺了她的山门,所有的法宝都要归我……这些法宝的威力可真不小,嘿嘿!要是都落入我的手中,我的实力起码可以增加三成。”他大声吼叫起来:“青龙,你们杀了这些小丫头,把她们的法宝都给我夺过来。”

青龙一声应诺,空中的青龙幻象化为一条青光,死死的把那十几道彩光卷在了一起。饶是这些彩光威力至大,可是上古神龙的魂魄哪里是这么容易对付的?挣扎了半天,还是被那素光卷住了,不得逃脱。青龙轻斥一声:“疾!”那素光大盛,顿时就要截断那法宝和那些小姑娘心灵中的联系,把这些彩光收为己有。

而白虎、朱雀的幻象则是带着无边地威势,朝着七个小丫头压了过去。白虎浑身带着逼人的凌厉剑气。那金乌魔魂则是带着滔天的热浪,白光、红光卷在了一起,好似泰山一样的压了下来。

带头地那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突然脆生生的笑了起来,拍掌笑道:“唉。娘亲总是要我礼貌待人的,你们远道而来都是客,我身为主人的,和你们争斗,实在是不应该的。噫,师尊她也不喜欢我无缘无故和人动手的,唔,你们要这些法宝,那就给你们好了。”她的手一挥,一团彩光升起。一道七宝莲台射出万丈金光,把她们七人都护在了里面。

那六个小丫头也是齐声欢笑:“你们喜欢。就送给你们好了。”

那条火龙以及十几条彩光突然停滞了下来,火龙被那黑光一带,就落入了元圣的手中。而那十几道彩光更是飞射向了青龙他们,完全就没有了一点的活力。空气中光芒乱闪,就看到那些彩光和那火龙光芒一敛,哪里是什么奇门法宝,分明都是一颗颗拇指头大小地七彩莲子。这些莲子笼罩在寸许厚的。彷佛琉玻一样地七彩光芒中,蕴淋着极强的能量,从它们散发出来的法力波动就可以知道,每一颗莲子内蕴涵的威力,应该可以轻松的摧毁一座山峰吧?

元圣、青龙他们同时呆了一下,元圣皱着眉头嘀咕起来:“有这样的法宝么?这,这好像是成形的天雷啊。”

“天雷!!!”元圣猛地尖叫了一声,就要把手中的莲子往外丢去。可是那满脸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已经是咯咯的笑起来:“爆!”

‘轰隆’一声,一朵巨大的菜色蘑菇云出现在大地上。强横无匹的劲风四散,一道大毁灭性的彩色能量光带四处横扫,‘噼里啪啦’的可怕声响中。附近的空间都被撕出了细小地缝隙,一道道充满了死气的黑色闪光从那些缝隙内冒了出来,毫不客气的撕碎了附近地一切。劲风中,元圣的右边半边身体都被炸毁了,青龙白虎他们幸好有玄武的保护,只是浑身甲胄碎裂,身上被割出了无数深深的伤痕而已,可是二十八宿以及后方的三百六十名属下,则真正的伤亡惨重。

二十八宿有二十七个人被炸成了粉碎,三个元婴,二十四团金丹茫然的飘浮在空中,随后立刻被狂横的能量风暴给绞碎了。三百六十个上应周天星相的战将,则是除了五个幸运儿一头扎进了玄武的保护圈外,其他的人连同战甲都一起被粉碎了,他们中间有一半人修练出了金丹,可是这点实力也无法让他们在这样可怕的爆炸中幸存。

元圣呆呆的悬浮在空中,看着地上那广达五里,天知道多深的巨大的窟窿。从这个窟窿可以看出,刚才的那一次爆炸到底有多可怕的威力。他浑身哆嗦着看着那七个在金色莲台的保护下纹丝动的小丫头,恨急、怒极的咆哮起来:“你们用的是什么鬼东西?你们,你们这七个贱货,我,我要杀了你们……”他的身体往前一扑,立刻趔趄了一下,方才爆炸的时候,他正好处在爆炸的中心位置,除了上半身会炸毁了一大半,内伤也是极其严重的。

那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歪着鼻子翻着白眼的看着天空,那天上露出了一块黑漆漆的星空,那是整个云层、大气都被爆炸的气浪推开后显出的异象。她笑吟吟的说到:“您可不要生气呢,生气会伤害身体的。嘻嘻!看您走都走不动了,还怎么和我打呢?姑娘我大人有大量,刚才你骂我们的话,我就不计较了。看你都是半死的人了,我和你计较干什么?”

元圣一阵颤抖,猛的一口血喷了出去,这是硬生生被气出来的血。他心里已经恨到了极点,怒到了极点,如果自己有防备,如果自己稍微的准备一下,只要随意的施展几个法术,这天雷虽然威力惊人,可是哪里能够伤害到自己?这个该死得小丫头,怎么如此的奸诈,居然用天雷幻化法宝和自己拼斗,生生的让自己吃了这个血亏。

青青的脑袋从虚空中探了出来,恶狠狠的看向了元圣:“你这个王八蛋,你敢用火烧我素青姑娘。这就是对你的惩罚。哼,这‘灭世莲实’,是娘娘座下地素女锦姑娘亲手制下的宝贝,上次我在宝库内发现还有几颗留下来。这回就全部用在你的身上了,你可高兴了?”

青青嘀嘀咕咕的埋怨到:“他们搬家也搬得太干净了,灭世莲实就留下了十八颗,诶,真是头疼啊,还是锦姑娘做地,威力不大呀。如果是娘娘她亲手制成的‘诛神莲实’的话,哼,只要一颗,你们都得变成粉。”

元圣死死的瞪着素青。眼里的火火已经消泯了一些。他的身体内发出了‘咕唧咕唧’的响声,一条条血肉飞射了出来。瞬间就组成了一个新的完美的身体。他冷哼到:“罢了,,是西王母座下的神女制造地天雷么?那,本圣吃了这个亏,倒也不算什么。”他在心里思忖着,神女制造的天雷,就算自己有了准备,怕是也顾不上那些属下。只是自己地伤势会轻一点罢了。

沉默了一阵,元圣挤出了一丝笑容:“景青姑娘,嘿,本圣这次来,乃是寻访西王母娘娘,想要求得一朵七彩宝莲的。这七彩宝莲,在瑶池中,不是什么希罕的物事,如果……”空中满身是血青龙他们一票残余的人等满脸惊诧的看着元圣。不知道他为何要说出这般服软的话来。跟随元圣这么多年来,他何曾在人前低头?更不用说素青过是一头仙禽罢了。

青青不等他说完,就一口回绝到:“门都没有。你去别的地方吧。瑶池里地彩莲,的确很多,昨天才有一批刚刚开花,大概有九万多朵,可是我为什么要送给你啊?你看起来就不是好人……噫,姑娘我说错了,你根本就不是人,就不要说好人了。哼,要不是姑娘我知道自己打不过你,我就一爪子抓死你了。”

顿了顿,景青很是轻蔑的说到:“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要是娘娘还在昆仑瑶池的话,就你这小妖魔敢靠近昆仑三千里地,早就被金甲护卫给劈死了。哼,你是欺负我们娘娘搬去了神界居住了,好久都没有回来了,所以想来占便宜的吧?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哼!虽然娘娘和锦姑娘、秀姑娘她们都走了,景青的伙伴们也都走了,那些笨蛋金价护卫也走了,可是月姑娘还在,你敢罗嗦,就把你切碎了喂狗。”

那精怪的小丫头连连点头,哼哼的说到:“就是,就是,师傅她不会放过你们地。你们先是打伤了我爹,又打伤了素青,师傅她一定会教训你们的。哼,你们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这么大的人了,衣服都不穿一件,一定是坏人。”

“啊呀!”一声,小丫头身后地那六个小姑娘突然醒悟,元圣、青龙他们身上的衣服早就被爆炸的气浪全部剥离了,此时都是赤身裸体的,顿时一个个俏脸绯红,身体往后面一退,已经没入了空气中的波纹里面。元圣皱眉,浑然不知道她们是怎么离开的。

脾气最为暴躁的白虎已经火声呵斥起来:“刚丫头片子,不要给脸不要脸,你们不过是用阴谋诡计,仗着上古神人留下的几件法宝在这里摆威风而已。哼,你们要是有本事,就和爷爷我硬对硬的打一架,看爷爷我不一巴掌捏死你。”

那小丫头很理所当然的一扬头,冷笑着喝道:“呀呀呀,你们好威风,好厉害啊,欺负我这个刚生下来一周岁都没有的小娃娃,哼,果然是好厉害啊。你们不讲道理的话,可也不要怪我们讲道理了。‘灭世莲实’的确只有十八颗留下,可是这里有‘诛仙莲实’、‘幻化莲实’、‘轻灵莲实’……唔唔,都是很厉害的宝贝。我这里还有‘精天轮’、‘红莲剑’、‘化魂簪’、‘消灵箭’好多好多的宝贝,又有这娘娘留下的莲台护体,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随着她一声一声的报出来,小丫头身边起码飘荡起了两百多团各色光芒,其中有一大半是各色大小的各种光芒环绕的莲子,剩下的一小半则是各种散发出强大灵力波动的法宝,看那些法宝的模样,最起码都是仙器中的极品货色,其中最少还有四五件可以列入神器地级别。

元圣、白虎彻底无语。西王母一门,虽然她们离开了这个人间界,可是留下来的东西,还真的……实在是太多了。元圣在肚子里面怒骂起来:“一群粗枝大叶的蠢女人。搬家都不清理干净,留下这么多地法宝在人间界,莫非是好玩么?噫,西王母乃是神人中的至尊人物,她怎么可能遗漏这么多的法宝?莫非,莫非是她故意的么?”想到这里,元圣心里由得一寒。

朱雀冷恻恻的阴声说到:“法宝多就了不起么?你能驱动几件呢?小丫头,你说你出生还没有一周岁,你骗谁?嗯?看你这样子,起码是十二三岁了吧?撒谎也不是这么撒的。小娃娃的。我们也不和你们一般见识,叫你们能做主的人出来。”

元圣心里一定。点头说到:“不错,叫你们门中如今能做主的人出来,本圣就等她一句话,送我一朵七彩宝莲,我们转身就走,你们几个小丫头炸死我这么多属下的事情,我们一笔揭过。本圣也不愿意和西王母地门人结仇……要是你们不给的话,那就要怪本圣日后带着无数高手前来,把你们整个昆仑山化为齑粉。”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只要大事能成,日后跑不了你们西王母一门地。哼,只要彩莲到手,日后如何报复你们,不是由得本圣说么?”

一个轻柔的声音响了起来:“给你们一朵七彩莲,你们立刻就走,是么?景青。摘一朵七彩莲过来,送给他们。我们闭门清修,正是最紧要的时候。不要和人结仇太大,省得天天有人来门口罗嗦。”随着这轻柔,但是又带着几分寒意的语声,一个身穿白色长裙,头发高高挽起的少女出现在了空中。

这小姑娘,正是赵月儿。此时的她不仅仅是一条手臂在释放出七彩的光芒,全身上下,都好像上好地透明琉理一样,彩光流转,彷佛一尊水晶打造的雕像一样。无形的威压从她的身上慢慢的释放了出来,在元圣他们惊恐的眼神中,也不知道赵月儿用了一个什么样的法术,地上的那个窟窿竟然渐渐的被填满了,漫天飞雪落下,顿时又积起了一层薄薄地雪。

素青有点不情愿的嘀咕了几声,脑袋一缩,顿时消失在了波纹中。赵月儿深深的看着元圣,沉声说到:“这位前辈,晚辈赵月儿有礼了。门人无知,仗着几件师门前辈留下地法宝肆意胡为,伤到了前辈贵属,月儿会罚她们面壁三年,以做惩罚的。但是毕竟是前辈带着人先伤了月儿小徒巧儿的父亲,所以……”

赵月儿突然歪着脑袋,很小心的说到:“所以,您的属下死了就当白死了,好不好?大不了我多送您几朵莲花做补偿就是。”

一口闷血堵在了元圣的嗓子眼里,他气急败坏的看着赵月儿,那个郁闷啊:“什么叫做死了就算白死了本圣的属下,莫非,莫非都是泥巴搓的不成?虽然这些战将培养起来容易,可是也要耗费不少心力的。可恶,可恶,可是,既然我无法找到你西王母瑶池的山门,这个眼前亏,本圣也只能吃了。”

想到这里,元圣满脸如同要滴出血来,慢吞吞的说到:“此事,不过是一个误会罢了,仙子不用多做挂虑。这些无能的废物,死了就死了吧。本门山门之中,这样的战将候补人选还有数万人之多,倒也不缺他们这几个,不过,他们跟随本圣时日良久,倒是有了点感情。所以,如果仙子觉得过意不去,就请多赏下几朵彩莲就是。”

赵月儿连连点头,回头喝道:“素青,采一百朵彩莲出来,放进乾坤袋内给这位前辈。早就告诉你们不许顽皮了,怎么这些莲实你还让巧儿她们胡乱取用呢?你们每天用这些法宝戏弈昆仑派的门人,戏弄就戏弄好了,要准备威力这么大的法宝呀?不是害怕你们伤到昆仑派的人,打死他们几个没有关系,可是打伤了那些猴子啊,鸟儿啊什么的也不好嘛。”

元圣、青龙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只觉得赵月儿身上充满了极其诡异的气息,连带着这四周地景象都有些诡秘难测了。

过了一阵子。景青满脸不情愿的出现在空中,爪子里抓着一个小巧的乾坤袋,它厉声叫着:“臭妖怪,你们拿去吧。姑娘我可告诉你们。这七彩莲可是纯阳的宝贝,你这个死妖怪要是吃下去了,保证比吃了砒霜地老鼠死得还快,不信你试试。”说完,爪子一扬,把那乾坤袋丢了过去。

元圣打开乾坤袋,看到里面正是无数带着莲蓬的七彩莲花,顿时喜不自胜的笑道:“会,不会,本圣怎么会去吃它呢?这是另有作用的……什么叫做吃了砒霜的老鼠。你,你这个臭鸟精。你。你……”元圣磨着牙齿,恶狠狠的看向了素青。

赵月儿狠狠的拍打了一下青青的脑袋,低声说到:“闭嘴,这些恶客,先送走了再说,等你们都出师了,到时候再找他们的麻烦。你现在罗嗦什么?”她又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行礼到:“前辈,既然七彩莲已经拿到了,那,月儿我远送了。这附近就是昆仑派地山门所在,方才的爆炸,他们一定会派出大批高手来查探地,你们可不要撞见他们才好。”

赵月儿抿嘴笑道:“最近昆仓派巡山的门人总是莫名其妙的从天上摔下来,他们说有魔头作祟。正心里发火呢,你们可要撞见了,那又是个大麻烦。”说完。她转身拉着青素和那巧儿,就要融入空气中的波纹中。

元圣眼里凶光一闪,突然一声长嘶,右手化为一道黑光,团身朝着赵月儿的后心刺了过去。他狞笑着叫起来:“嘿嘿,仙子,你就去死吧。”

赵月儿叹息了一声,猛然转身,眼里射出两道金光,右手彩光缭绕,轻轻的一掌推了出去。

彩光、黑光撞击在了一起,赵月儿浑身一抖,面色猛的一白,嘴角挂起了一丝金色地血迹,她猛的拉着青青和巧儿,转身就融入了波纹中。比较起来,虽然得到了西王母的秘诀灵药,可是赵月儿毕竟功候稍浅,大不小的吃了个闷亏。

可是元圣也是一声惨嚎,浑身冒出了黑烟的,化为一道狂风飞了出去。他的手臂和赵月儿稍微接触,刚刚把自己充满了狂暴气息的真元透射过去,一股柔和、坚韧、庄严、宏大的气劲已经是破体而入。充满了纯阳正气的真元‘噼里啪啦’地突破了元圣体内数百层真元罩的拦截,狠狠的在他地心脉上撞击了一下,那炽热的彷佛岩浆一样的真元,差点就把元圣给烤熟了。

元圣惨嚎着:“该死的,西王母传下的修神之道,这破丫头已经修成了‘七品升神术’中的‘七色神体’,混蛋阿!”他万万没有想到,会突然碰到这号称破除世间一切邪魔的七色神体,他的法门正是魔门一途,被赵月儿的真元克制得死死的,彷佛阳光化雪,饶是你积雪千丈,在那阳光下也只能无奈的消融开去。

“青龙、白虎,日后派人盯死这里,这丫头已经修成神体,只要神力足够,立刻就是神人一流,这对我们是极大的威胁,以后给我派一百人盯死在附近。”元圣凄厉的咆哮声不断的传了过来。虽然他道行比赵月儿深得多,可是天敌毕竟就是天敌,赵月儿的一击,还是给他被‘灭世莲实’重伤后还没有彻底复原的身躯再次的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话音刚落,他的腰间那个小小的乾坤袋突然闪出了一阵光芒,又是一通剧烈的爆炸。没错,素青是给了他一百朵七彩宝莲,可是那些莲蓬内,青青可是很阴损的塞了好几颗威力至大的莲实天雷进去。

元圣措手不及之下,再次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整个身体腰肢以下全部被炸碎了。在他强行催动体内的本命精元修补完毕之后,他从聚元瓴中得来的本命精元也消耗得七七八八,再也不剩下多少了,他那赤红的脸色,也终于恢复了正常的雪白肤色。

抓着乾坤袋中残存的几朵七彩莲花,元圣哭笑不得的望天长嚎,是喜,是火,还是什么其他的,他实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如何感想。他只能是看着青龙他们叹息:“万余年来,本圣,第一次吃这样的苦头……本圣……唉!”

他的身形一闪,把除了四相战将外的其他六名残余属下全部杀死,这才纵起一道黑光,朝着昆仑山外射了过去。空气中,传来他最后的嘀咕声:“以后,本圣时时刻刻要以法术护体,时时刻刻!!!西王母的门下,赵月儿,素青,巧儿,你们等着瞧!”

青龙他们对视苦笑,谁能想到,他们居然在西王母的门外,吃了这么大的一个闷亏?他们也无奈的纵起了剑光,灰溜溜的跟着元圣飞了出去。他们都没有看到,从昆仑主峰绝顶上,起码三百道剑光恶狠狠的,速度极快的飞了过来。仅仅是昆仑主峰,四周的山谷之内,遥远的天际之中,还有起码五百道剑光飞射了过来

第三百一十一章 大败亏输(上)

元圣掂着手中残余的几朵七彩宝莲,正寻思着日后如何带人卷土重来对西王母门下加以报复的事情,突然就听到了四面八方传来的怒斥声:“兀那贼子往哪里逃?快快停下遁光,否则道爷们就要客气了。”他抬头看时,顿时心里也不由得一震,漫天的剑华飞舞,起码上千个老道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这些老道一个个面色阴森,彷佛看到了仇人一样,对着元圣一行五人虎视眈眈。

那昆仓派东西两宗,自从古影人他们被夏颉硬逼着飞升之后,两宗的掌门自然而然的就晋升为了长老。奈何他们的道行却还没有达到昆仑派长老的要求,所以连同几个高辈分的师兄弟一起进入了昆仑主峰之下的‘归元胜境’坐死关,以求突破。如今昆仓派东西两宗的掌门,已经换成了东宗开元老道,西宗开灵老道二人。按照昆仑派的传统,经过一番比划之后,法力稍胜一筹的开灵老道,掌了昆仑的掌教大权。

开灵老道的脾气和他师傅一样的暴躁,更是一个疾恶如仇的角色。那赵月儿心恨上次昆仑派几位门人对自己突下狠手的过节,放任门下那些弟子,仗着西王母封印在瑶池中,又被她们得到的那些神妙法宝,一心的的找昆仑派晚辈门人的晦气。时不时就有那些低辈门人被人下迷香,打闷棍,腹泻拉肚,或者好好的在天上飞行,突然一道雷霆把他们打得半死地事情发生。

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意外,可是等到昆仑派门下七百多晚辈弟子挨个的被整治了一通之后,开灵老道受不了啦,派出了大批的高手在昆仑山山附近查探敌情。一定要把事情弄个端倪出来。可是巧儿这小狐狸精精灵无比,看到昆仑高手出来了,立刻带着那些师姐妹躲回了瑶池,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气得昆仑派的高手元老们三尸神暴跳,差点就用密法翻转山体来查人了。

元圣他们一行人大摇大摆地冲进了昆仑山,幸好他们进来的时候还是步行的,所以才没有被昆仑的高手发现。但是他们被巧儿、景青几番天雷一炸,哪怕是瞎子都知道有了不得的高手在昆仑的地头上比拼了,昆仑的高手们。还有不闻风出动的么?加上元圣他们离开的时候,又是极其嚣张的纵起了遁光而行地。偏偏他们的遁光和中原道门地剑光又有极大的差异,昆仑的门下不找他们的麻烦,又找谁呢?

开元是一个中年白面长须的斯文老道,可是那开灵老道则是天赋异禀,身形不过四尺高,有如一条大猿猴一样,干瘦无比。可是他一对眸子里面金光闪动。却是天生了一双极擅破邪诛魔的火眼金睛。昔日他的师尊,昆仑西宗地上一任掌门找到他的时候,年方三五岁的开灵正跟着一群昆仑山特有的巨型雪猿和一群背生双翼的飞豹火并,虽然年幼,可是他吼声如雷,下手极其狠辣,一爪之下,立刻就有一头飞豹天灵盖被他撕裂,惨死当场。

等得开灵的师尊驱散了兽群。把开灵单独抓走带去昆仑山门后,这家伙整看折腾得昆仑西宗大半年鸡犬不灵。可是他也的确是天生的修道资质,过三百年的时间。竟然已经到了窥虚地初期,这种速度,在中原道门来说,除了一元宗曾经有过的几个变态高手,就数他了。不过也因为他的脾气过于暴躁,以至于他对于高深地昆仑仙术领会极差,完全就是凭借一柄极品飞剑以及自己无边的法力才挣得了这个掌教的位置。

此时脚踏一朵火云,浑身光焰闪动,带着十几个门下元老气势汹汹的冲杀过来的,正是开灵老道。他眼里金光乱闪,冲着元圣就是一通喝骂:“兀那妖道,是是你们这大半年来在昆仑山捣鬼?嗯?老道我的几个徒孙,是是你们打闷棍,把他们给打成半个傻子的?……还有,老道我上次好容易种活的九瓣黑心兰,是是被你们给吃大白菜一样的啃了的?”

元圣看着四面八方,天上地下无数的昆仑门人,很是纳闷的喝道:“胡说八道,本圣什么时候打了你的门人?什么时候偷了你的灵药?嗯?老道士,你饭可以胡乱吃,话可不能胡乱说,不要给你们昆仑派招灾引难。”连续被天雷炸了两次,元体连续受伤,元圣的心里正火大呢,哪里说得出好听的言语来?

昆仑门人顿时群情涌动,一个个气得横鼻子瞪眼的。招灾引难?昆仑派这么大的一个宗派,害怕你区区几个邪门歪道不成?老成稳重的开元老道也露出了愉之色,冷笑着说到:“这位道友说话未免难听了些,我昆仑派,却是害怕是非的人。敢问道友此番来昆仑,却是有何等要事?道友不妨报上宗派来历,说不定我们之间还有点渊源,没来由的伤了和气。”

元圣把手中抓着的那朵七彩莲花随意的抛了一下,然后又抓在了手里,冷笑着说到:“要是我和你们没有渊源,那又如何?”

开元老道以及数十个昆仑派的高手元老眼珠子一下子就瞪圆了,死死的看着元圣手中的那朵七彩莲花。开灵老道则是没有注意到这点,他大咧咧的蹦跳着吼到:“有渊源,如果是我昆仑派的朋友,那你可以安全离开,要是没有渊源么,哼哼,妖道啊妖道,道爷我今天就要好好的收拾你们。看你们五个贼眉鼠眼的模样,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等,进我们昆仑来,非奸即盗,肯定不是好事!”

元圣冷笑起来,他看了看铠甲破碎,露出了真面目的四相战将,冷冷地哼到:“贼眉鼠眼?说得是老道你自己吧?本圣以及四位属下。倒是气宇轩昂,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乃是风流儒雅的斯文人。哪里象你,身无三尺,尖嘴猴腮,人中不足一寸,显然一条短命鬼。”,当

这话骂得太恶毒了,昆仑西宗的十几个高手门人看得宗主受辱,立刻卷起了十几道匹练也似的剑光,朝着元圣当心刺来。元圣冷笑一声,双目一瞪,大喝了一声:“我。既为天!逆!”他身前地那十几丈的空间突然一阵抖动,泛起了无数的波纹。那十几道剑光‘铿锵’一阵乱响,顿时被绞成了粉碎。

淡淡的波动从元圣的身上散发了出来,他冷漠的看着四周的上千昆仑高手,用极其阴冷的声音阴恻恻的说到:“你们道门中人,顺天而行,以自身融入天地,调动天地巨力。以为天人合一。而本圣,以我自身为天地,天地万物,不过我御使之物,举手投足之间,我就是天,我就是地,何用天人合一?嘿嘿,你们想找本圣的麻烦。还早了一点。”

他磨着牙齿,低声地哼哼到:“那几个该千刀万剐的小女人,迟早有一天她们落入本圣手中。本圣要让她们死得凄惨无比……不过,既然你们昆仑派地人自己找上门来了,嘿嘿,那就让本圣先杀你们几个人,过过手瘾,顺带出了这口鸟气。”

‘嗡’的一声,一道透明的圆球形气罩罩了方圆千丈之地,元圣五人连同昆仑的千名门下高手,全部被这气罩笼罩在了里面。气罩外,雪花飘飘,朔风劲吹,可是气罩内,死气弥漫,一股极大的压力笼罩在了所有人的心头。元圣狞笑着,他突然变成了惨绿色的眸子冷冷地看着开灵、开元二人。“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自身自成一个天地,让你们见识一下,魔道至高境界是什么模样,省得你们这群顺天行事的道门中人,还真的以为老子天下第一,邪魔都要闻风而遁。”

元圣的右手猛的举了起来,他狂喝了一声:“震。”

‘轰隆’一声,气罩内爆发了无数的雷霆,粗大的电蛇在气罩内相互碰击融合,朝着四面八方疯狂崩射,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朝着上千的昆仑高手轰击了过去。电光之中,隐隐有无数扭曲地面孔若隐若现的,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阴风袭人,隐隐然有把人地魂魄拽入九幽地狱的撼神魔音发了出来。元圣一招之间,就向千名昆仑高手同时下了杀手。

朱雀的反应更快,在元圣出手的同时,九团刺目的金光已经从他的身上射了出来,他狂吼了一声:“日炽天地!”九支巨大的三足金乌出现在空中,黑色的火焰彷佛怒涛一样,瞬息间填满了整个气罩。青龙的身形突然膨帐了一倍,他浑身筋肉暴凸,手中长戟狠狠的一划,无数道空间裂缝朝着四面八方横扫过去。

白虎和青龙一样,巨大的白色利剑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呼啸声,一团团的龙卷风带着无数刺目的白色剑光,彷佛刀轮一样,朝着四周的昆仑高手卷去。而玄武还是很憨厚的站在元圣他们身边,巨大的玄武真魂显现,厚重的龟壳把他们牢牢的保护在了里面。可是随着玄武真魂的出现,气罩内的重力增加了百倍不止,狂乱的引力流乱扫,空中漂浮的昆仑高手们措手及之下,身形胡乱的飞动了起来。

上千剑光在空中乱飞,混杂着那些电光、火浪、空间裂缝以及刀轮旋风,昆仑派的高手们一时间坠入了必死的险境。他们还来不及发动自己的法宝护体,就已经被卷入了这狂暴的攻势中,饶是他们道法高深,可是他们毕竟也是骨肉之躯,稍微沾到这些要命的玩意,那也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关键时刻,开元发出了雷霆般的吼叫声:“昆仑门人听令,混天浩气,贯气联一!”他首先一拍天灵盖,五条白气卷了出来,三团光芒四射的白莲花随着那白气从他天灵上冲出,在空中飞舞盘旋。

开灵看到这般情景,也是暴跳着一通疯狂的咒骂后,狠狠的一拳头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嗡’,五道素气卷着三朵青色莲花冲出。和开元地三朵白莲汇合在了一起。

看到两个宗主放出了顶上三花,昆仑的门人立刻纷纷念颂咒语,举掌在自己的额头砸了下去。一道道白气,青气冲出,东宗的全部是白气。西宗地全是青气,无数朵莲花飞腾了起来,每一朵都是光芒万丈,无非就是体积大小有别。道行深厚的,莲花有水缸大小,道行浅薄的,则不过拳头一般,可是一样都是奇光熠熠,浩然正气弥漫四周。

无数道白气、青气纠缠在了一起,那些莲花密布在这些昆仑门人的四周。渐渐的,那些莲花的光芒也链接了起来。所有的昆仑门人连成了一个有机的整体。就看到一股股巨大的白色气浪在他们身体之中往来流转,有如一个人体内的真元流动一般。管是电光还是火焰,所有地攻击一碰到那无数朵莲花,顿时纷纷的瓦解消融,再也不能肆虐。

元圣有点艰难地吞了口吐沫,沙哑的说到:“你们昆仑……该死的!”他的心一横,怒斥了一声:“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全力守护。”他的右拳伸向了天空,五指慢慢的张开,随后重重的握了下去。四相战将地四灵元神猛的回缩,变成了一个四色光球,死死的包裹住了他们五人的身形。光球是如此的坚厚结实,强横的能量相互撞击,无数道电光从里面崩射了出来。

随着元圣那一握拳,天空中那巨大的气罩狠狠的往里面一缩,就要把里面的所有一切挤成粉碎。开元一声长笑。手中拂尘一展,无数道白莲、青莲朝着四周一放,稳稳地撑住了那收缩的气罩。莲花和那气罩摩擦的地方。发出了尖锐难听地嘎吱,一朵朵莲花上火星四溅,飞速的旋转了起来。,当

开元静静的看着元圣,过了很久才悠然说到:“道友魔功盖世,居然已经到了自成一体,魔混天下的境界。可是,以你区区一人之力,却哪里真正的扭转乾坤,操纵整个天地?……天地巨力,只能顺势利导,哪里能逆之用之?……今日,且让道友见识一番本教的无上仙法。”他的手引成法诀一点,就看到那已经完全融成一根清白色气柱的气流中一阵抖动,一朵巨大无比的金莲盛开,一团团金光朝着元圣他们远远袭来。

元圣满脸景筋暴跳,右手再次的狠狠挥下,顿时那透明气罩发出一阵‘嗤嗤’的劲响,狠狠的朝着里面压了一下。奈何那三千多朵莲花韧性极足,稍微的往里面缩了一下,立刻膨帐开来,又把那气罩给顶了回去。昆仑派千余高手联手,又怎么是他一人能压制的?

还没等他想出对策,那一点点的金光已经飞射而来,恐怖的并不是那金光本身,而是每一团金光一旦撞击在青龙他们的护身气罩上,立刻就引发了无边的天地重劫。天空突然暗了下来,漆黑的天幕上繁星闪动,每一团金光撞击在了气罩上,立刻就有一团星光从天空坠落下来,带着‘嘎嘎’的震耳欲聋的破空声,狠狠的砸在了四色气罩之上。

‘轰’的一声,金光星光同时湮灭,没有发出任何的光焰。可是青龙他们四人已经是浑身一阵抖动,身上皮肤寸裂,血泉喷出,一口血连同着破碎的内脏喷吐了出来。这是开元引发的星光重劫,这是神人飞升时才能出现的神劫,比起仙人的天雷重劫,这星劫的威力强大了何止百倍?饶是青龙他们道行高深,法力无边,又有太古灵兽魂魄相助,依然是被一击重伤。

更多的金光撞击了上来,每一团金光都引发了天空中的一团星光落下,那无比华美的银色星光拖着长长的焰尾,彷佛流星一样自天空落下,无声无息的湮灭在了四相战将的护身气罩上。可是星光中蕴淋的无边力量,已经让四相战将的骨头都断裂了少。幸好他们的本命精元极其雄浑,骨头断了立刻就接上,皮肤炸裂了立刻就补上,内脏破碎了就重生一个,一时间还能苦苦的支撑下来。

元圣看得不妙,他自己的元体也开始受到极其沉重的打击,元体中的本命魂魄已经发出了愤怒的咆哮,一股滔天的嗜血欲望就要冲出。他心里一寒,立刻下定了决心,身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圆球丢在了空中,随后无边的血浪滔天,蚩尤旗化为一团血光,卷着他们五人飞一样的朝着东方飞遁。

他心里还有点沾沾自喜的安慰自己:“不管怎么样,本圣虽然输了这一场,可是也证明本圣有先见之明呀!从左圣手里把这蚩尤旗给抢了过来,这不是正好救了我的小命么?嘿嘿,昆仑派,你们等着,等本圣收集了百万戾魄,把这蚩尤旗的无边威力彻底的重新引发,我就要用无边魔火,活生生的把你整个昆仑山都给炼化了……娘的,你们还能再次找出轩辕剑和它匹敌不成?”

元圣还在自我安慰呢,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朵七彩莲台,无数道七彩梭形光芒从那莲台中射了出来,重重的轰击在了那团血光之上。这些光芒的威力奇大,穿透力极强,没有完全恢复无边魔威的蚩尤旗勉强消去了其中的大半威力,可是还是有一小半彩光轰在了元圣等人的身上。彷佛连珠炮一样,无数的光团炸裂了开来,元圣一声惨嚎,左手、左腿被炸成了粉碎,拖着滚滚血光,带着无数市井的诅咒之言飞遁而去。

那七彩莲台里发出了几声小姑娘得意的笑声,突然就隐没在了那闪现的空气波纹之中。

那青铜铸造,上面有无数奇怪的精美花纹的圆球在空中滴溜溜的旋转起来,无数道铜色光芒四射,在昆仑派门下还没有从蚩尤旗突现、七彩莲台突袭元圣的惊愕中反应过来时,那圆球中已经发出了一声疯狂的长嘶。一头奇形怪兽从那无数道光芒中渐渐的凝聚出了实体,带着极其威严的气息出现在了空中。一股极其庞大,极其的庄严,彷佛带着洪荒年代那无边杀戳气焰的气息,笼罩了方圆百里之地。

一头龙头、蛇身,背后生长着一对白色羽翼,脑袋上还有着一圈羽冠的古怪神兽出现在空中。它的眼里,闪动着茫然的金色光芒,似乎还不怎么习惯自己突然身处的环境。它庞大的,足足有两百丈长的身躯在微风中轻轻的扭曲、摆动着,一道道温柔的雷光在它的身体上往来流动,让它的每一片鳞片,都散发出神圣的光芒。

开灵长吸了一口冷气,惊问到:“这是什么怪物?九州结界……九州结界怎么降天雷干掉它?唉,莫非它是魔兽,还是神兽一类不成?师,师弟,你脑子比我清楚好用,还是你指挥门人吧,我,我听你的话就是。”开灵虽然暴躁,可是很有自知之明,他除了打架能打赢开元,其他的没有一处能比得过他的,所以在需要做重大决定的时候,往往就是开元开口,他听着。

开元看着那巨大的龙一般的怪兽,皱眉到:“古怪,怎么如今天下如此的多事?那五人的道法来历是一点都看不出来,那七彩莲花,分明就是传说中的瑶池才有的宝贝,怎么会落入他的手中?偏偏那七彩莲台,更是西王母御用之物,怎么也突然出现了?莫非西王母一门还有人留在人间界不成?……还有,这怪兽,身上的气息暴戾无比,可是却深沉宏大,分明是一种不知名的神兽,却又怎么被封印在那圆球中?”

第三百一十二章 大败亏输(下)

开灵呆了一下,问到:“师弟,你说,这怪兽是被人封印的?”

开元点点头,满脸严肃的说到:“不错,方才那铜球,上面的封印法阵极其强大,封印揭开的时候,我的本命三花,居然差点就被震动了。封印此兽的人,法力可以算得上是深不可测,唔,此兽的能力……”

那兽已经大声的咆哮起来,声音宏大庄严,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彷佛人间帝王一般的威风。随着他的咆哮声,一圈圈细密的金色灵苻开始围绕着他的身体盘旋起来,强大的法力波动远远的传播了开去,他下方数百丈处的山峰一阵的颤抖,厚厚的积雪、冰块轰然炸裂,无数碎玉一般的冰雪飞腾而起,在淡淡的阳光中释放出七彩的光芒。

那兽吼叫着,身上那些古怪的灵苻体积突然惩大了百倍不止,更强的威压朝着四方胡乱的奔涌着。它的声音更大了,可是它的语调古怪,一个个字符吐出来倒是清清楚楚,可是那字符的涵义,却是没有人能听懂。看到前方这么多人满脸呆滞的模样,这兽终于愤火了,它一声凄厉的咆哮,顿时方圆十里之地全部笼罩在了雷火地狱之中。

每一寸、每一分、每一丝的空间中,都罩着无穷无尽的雷电,一道道雷电疯狂的相互轰击,一道雷霆刚刚消散,原地立刻就生出了数千条新的、强大地、横贯天地的雷电。‘嗡’的一声,也就是一刹那的功夫。方圆十里之内已经全部笼罩在了一团巨大地电光中,电光‘滴溜溜’的盘旋着,有如实质一样,扭曲的电光里。就看到千余名昆仑高手彷佛风中的纸鹤,无力的上下飘荡着。

饶是他们千余人的元气全部链接在了一起,可是面对这狂暴的天地之威,没有丝毫准备的他们,也是难得抵挡,只能在电流中寻找威力最弱的地方暂避风头,再作打算。过开元毕竟是道法极深之人,连同千余名同门被那电流风暴轰击了一阵之后,立刻就找到了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右手从虚空中抓出了一柄古朴地青铜剑。一剑朝着前方的空气劈了过去。

千名昆仑高手联手一击会有多大地威力?开元的那一剑划出去,顿时就有一道弧月形的巨大景白二色的气柱轰了出去。‘轰’的一声巨响,前方的虚空中出现了一条巨大的缝隙,那无穷无尽地雷电风暴被那缝隙一吸而尽。开元一声低喝:“法天无极,收!”那青白色气柱轰然回收,回到了他们那由无数朵素白莲花组成的大阵之中,那空间缝隙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兽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昆仑派诸人可以用这么简单的手段灭去自己的法术。硕大的头颅微微的歪了一下,两颗金黄色的眸子死死的瞪了开元他们一眼,那兽大声的吼叫了一声,顿时天空中落下了无数巨大地陨石,带着熊熊黑焱,朝着开元他们砸了过去。

开元一声长啸,大声喝道:“展开无极昊天镜……驱山铎攻击……震魂钟攻击……阴阳两仪瓶收!”

随着他的命令,天空中的数千朵青白莲花同时放出了强烈地光芒,尤其是开元、开灵以及一众元老的顶上莲花。更是光焰万丈,滴溜溜的飞起了上千丈高,无边的光流缓缓的流淌了下来。一面巨大的。白色透明的圆镜突然出现在空中,巨大的轰鸣声中,那镜上闪动起巨大的白色灵苻,巨大的威力排空了方圆百里的所有云朵,引来了九天罡风在镜面上横扫。

‘轰轰轰’,无数声巨响发出,那巨大的陨石一块块的落在了那镜面之上,爆出了巨大的蘑菇云,可怖的冲击波横扫了出去,偌大的昆仑山区整个的震动起来。山峰倾斜,积雪飞腾起百丈高下,整个山区都有如沸腾的水面,不时有数百丈的灰尘、沙石冲天而起。一抹抹古怪的青蓝色闪光在天地中晃荡,昆仑山区的地貌被改变了不少。那兽又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这些卑微的小生物不仅仅敢于理会自己的询问,而且还能抵挡住自己的两次攻击。可是它却不在乎这一点,它的神威还没有完全发作出来呢。随着一声震天的长吼,更多,更大,威力更加强劲的陨石从虚空中坠下,狠狠的轰击在了昊天镜上。

开元、开灵同时吼叫了起来:“驱山铎,去。”一柄彷佛长鞭的光流从一个白发老道的手中飞出,那纯净的土黄色光芒充满了威能。那光流在空中不断的盘旋扭曲,发出了震天的响声。随着那‘啪啪’的鞭子破空声,下方昆仑山的大小山头同时颤抖了起来。终于,随着一声晴天霹雳般的巨响,一座高达万丈,底部周长十几里的巨大山峰破空而起,朝着那手轰击了过去。

兽呆住了,这些人类怎么可能有驱动山峰的威力?看那山峰整体都笼罩在了一层厚重的素色光芒中,无数的白色光带飘荡其上,红色的火焰冲天而起,地水火风四大元力已经彻底的改造了这巨大的山峰,让它变成了一个硕大无朋的炸弹。饶是兽自信自己的神力无敌,也不敢正面迎击这巨大的山峰,它的身体扭曲了一下,已经轻灵的滑开了十几里。

那巨大的山峰不断的缩小,到了最后缩小到了一团百余丈大小青光,四周缠绕的光焰则是更加的猛烈了。在那白发老道的驱动下,驱山铎发出了轰然的巨响,驱使着那山峰追着那兽乱飞。兽有点心烦意乱的在空中躲闪着,巨大的双眼一下子看看昆仑派的门人,一下子看看那充满了死亡威力的小山峰。

正当兽地心思不稳。寻思着如何脱困的时候,一具高达千丈的金色巨钟出现在了空中。一个青面老道长啸而起,身体也突然惩大到了千丈高下,手中举着一块巨大的金色石头。狠狠地朝着那金色巨钟砸了过去。‘嗡’的一声巨响,荡人心魄的金色波纹一圈圈的振荡开来,那兽一声长啸,嘴里已经喷出了金色的血液,这震魂钟趁着它心神不稳之际,已经重伤了它。

凄厉的咆哮声震天介发出,那兽扭动着身体,身上了出了熊熊的红色火焰,那淡淡的红色火焰发出了‘呼呼’的响声,四周的虚空都扭曲了开来。似乎这火焰有连同空间都烧化地可怕威力。兽的身体猛地停在了空中,双目凶光闪动。它已经决定不不再和昆仑派的人废话了,反正自己不管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理会的,那就干脆拼个死活算了。

它张大嘴巴,刚要念颂咒语,可是那巨大的山峰已经砸在了它的身上。‘噢’的惨叫声让开元他们都心头一抖,一道强烈的素色光芒闪过。下方十几里方圆地昆仑山地被震成了一块深深的谷底,强大的爆炸力四处横溢,开元他们组成的大阵也被那狂暴的气流冲出了百里开外。

那兽痛苦的在空中扭曲着,它的尾巴被炸毁了七八丈长的一截,巨量的金色血液疯狂地喷洒了下来。它身上厚重的鳞甲被一片片的震碎,露出了下方紫色地肌肉,金色的血脉以及透明的骨骼。兽仰天长嘶,痛苦而愤怒的吼叫着,冲天的杀气。让开元他们也不由得心惊胆战起来。

开灵吞了口吐沫,有点迟疑的说到:“师弟,我们是不是应该和他好好的谈谈?冤家宜解不宜结啊!”能让脾气暴躁的开灵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这兽的巨大神力,已经彻底的震撼了他的心神了。能不结上这么一个可怕的敌人,还是不要招惹它的好啊。

开元苦笑,连连摇头到:“师兄,我也不想啊?可是这兽吼叫了半天,我们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他就突然下了杀手,放出了这么可怕的雷电出来。要不是我们的元气全部汇聚在了一起,等于是千人一体了,怕是已经有少门人被他杀得灰飞烟灭了。这兽如此凶残暴虐,却是容他不得……诶,就算师弟我想要和他商谈,可是言语不通,奈何?”

那翻腾的兽突然停在了空中,任凭断裂的尾部一滴滴的鲜血滴落了下去。它的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芒,身的金色灵苻一个个的被重新吸收进了它的体内,每一个灵苻被吸收进去,它身上释放出来的威压就越大,到了最后,开元他们已经看不清它的身形了,因为它四周的一切,空气、空间、能量,全部被它的威压凝练在了一起。一团可以称为混沌的存在,罩在了这兽的身体附近。

开元他们自然知道这兽身体附近的异状代表着什么,他们面色沉重的,把方才几件祭出来却又没有发出的法宝全部收了起来。开元沉声到:“它发怒了,要拼命了……诸位同门,本门威力最大的几件神器已经随着飞升的长老去了天界,如今,威力最大的是贫道所掌的‘离火开源鉴’。师兄,聚集我们所有人的法力,应该可以让它的威力全部发挥出来!”

开灵凝重的点头,眼里金光乱闪的说到:“师弟,你的法宝要是毁了,我西宗所有的法宝,你任选一件拿去就是。”

开元大笑起来,很是奸猾的模样,他低声说到:“那,师弟我可就要师兄你的那护身至宝‘生生分化’了?”开灵眉毛一竖,重重的点头。

两人对视一笑,同时大声吼叫起来:“万法归宗,万元归一,万莲一体,万心一心……法元莲心,破!”

昆仑门人身上青白二气大盛,无数道气流冲天而起,汇聚成了一股只有不到手指头粗细的青白二色的气柱。气柱的最上方,一朵不过三寸大小的万瓣金莲缓缓飘动,释放出了极其强烈的光芒。开元的手一伸,一团刺目的红光脱手飞出,正好被那金莲吞了进去,顿时那金色的莲花从每一片花瓣上都射出了丝丝红光。天地间一片地异彩飘动。

开元一声怒斥:“去!”那金莲带着疯狂的破空声,拖起了一条漆黑的空间裂纹,朝着那兽的身形所在之处飞射而去。

那兽巨大地脑袋慢慢的从那混沌的空间中探了出来,它张大了自己的嘴巴。嘴角有红色的火苗飘动。它长声念颂了一段咒语,嘴巴猛的惩大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一团巨大的红色火球脱口飞出,朝着那朵金莲轰了过去。‘嗡’的一声,火球湮灭,那金莲一阵颤抖,继续朝前飞去。开元他们面色一白,身体一抖,漂浮的身躯已经下落了百丈以上。

兽又是一声长吼,一团更大地火球飞出。金莲再次的一抖,飞行地速度慢了不少。开元他们一声惨哼,身体连续的抽搐了一阵,嘴角已经流淌出了红色的血迹。有十几个功候最差的门人,已经是无法承受这可怕的反震力量,身体摇摇晃晃的脱离了大阵,朝着下方落了下去。

兽的脸上挂起了一丝冷笑,一丝极其屑地冷笑。它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发出了一声震天的长吟,一根炽热的,狂暴的,彷佛一根透明的红色水晶样的火柱从他嘴里喷出,朝着那金莲烧灼了过去。兽的嘴里,连同那火柱喷出的,还有金色地血液,它已经把吃奶的力气都喷出来了。巨大的火柱也烧出了一条黑色地空间裂痕,和那金莲重重的撞击在了一起。

昆仑门人同时惨哼。嘴里也喷出了一口鲜血,脸色惨变。无边的巨力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积压着他们的身体。他们的骨骼,他们的肌肉,他们的元神,让他们有一种身处地狱魔焰的错觉,似乎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被熊熊的火焰灼烧着。

那兽也是摇头摆尾的疯狂嚎叫,嘴里的血液越喷越多,到了最后都变成了一条金色的血柱,连同着那火柱一起喷了出去。于是乎火焰越盛,而那金莲的光芒越发黯淡。

开元悲嚎起来:“莫非我昆仓一脉,今日却要在这里折个大跟头不成?诸位同门,和他拼了吧。”开元双目一瞪,本命元婴已经是脱体飞出。开灵一声怒号,元婴同时飞出。顿时昆仑门人中飞出了百五十个元婴,近千的金丹,空中祥光缭绕,强大的威势一时无两。

那兽一声怒号,它的头上也炸出了一个小小的窟窿,一条丈许长的金色光影飞了出来,它也放出了自己的本命元神。它也要拼命了!身为上古神灵之一的它,如何能够容忍这些人类在自己的面前放肆呢?虽然自己力量大减了,可是似乎眼前的这些人也没有以前的那些人那样的恐怕,自己应该可以赢过他们的。

就跳这时,赵月儿无声无息的带着满身的彩光出现在了那兽的头顶处,她皱着眉头看着昆仑派的诸位门人的元神飞射向了那金莲,不由得冷哼到:“你们还真不要命了?看在……的份上,我今天帮你们一次!”一柄四尺长,一指宽,其薄无比的七彩长剑突然出现在她的手中,赵月儿毫不犹豫的运起了全身的力量,狠狠的把这长剑顺着那兽元神飞出的血洞捅了进去。

西王母亲手所制的神剑,虽然赵月儿的道行还没有达到自如御使它的境界,可是它本身的力量,已经是极其可怕的了。一道彩光轰然而出,重重的轰入了那兽的身体。顿时就看到无数道七彩光芒从那兽的身体里崩射了出来,那兽的身躯抵挡不住这彩光的侵袭,已经开始解体了。

赵月儿一击得手,立刻就融入了空气中的波纹里,消失无踪。那兽的元体被毁,元神刚要回头找赵月儿的麻烦,可是赵月儿早就消失了。那兽的元神一阵扭曲,发出了一声震天的长嘶,还没有想好怎么办,那金莲已经飞射而至,在它身上狠狠的印了一击。

漫天的光雨乱坠,兽的元神黯淡了不少,体积也缩小了三分之一,它发出了一声悲鸣,摇摇晃晃的朝着东方狼狈飞逃而去。元神本来就是一团能量体,飞遁的速度快得吓人,开元他们刚想追杀于它。这兽的元神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昆仑门人呆呆地悬浮在空中,满脸的茫然和痴呆,只觉得,自己今天拼死拼活的打了两场。到底是为什么?满头雾水的他们互相看了看,突然一声叹息,全部飞落了下去,就地坐在雪地里盘膝打坐起来。昆仑山区被炸了个天崩地裂地,景物全非,他们还要尽快的恢复功力后,运用法术恢复以前的旧貌,这可是重体力的活计,没有个三年五载的,别想完成。

要想办法找到元圣他们的来历。看看这几个魔功高强的家伙是什么来头,好作防备。这也是一件让人头疼的工作。

要找到这兽的来历,看看到底是什么怪物,居然有如此的神威,一个人对抗昆仑门下地所有高手。如果这样的兽来个十来条地,岂不是可以把中原道门打个鸡飞狗跳的么?这还要及早的做准备,通知友好的门派才是。

那个浑身七彩光芒闪动的小丫头,手中拿着的宝剑似乎是西王母一门中传说中的神器‘罗天神剑’。如果真地是的话,那就是西王母一门还有人留下了,这可是大好的消息,昆仑门下和西王母门下祖辈的关系还算不错,想必大家可以相互呼应的。要找到这小丫头,谢过她今日出手相救的情分,虽然她是趁着那兽全力和自己比试法术的时候突然下手偷袭的,这种手段未免有点不够光明磊落,可是毕竟是承了她的情分地。

昆仑门下正在这里乱糟糟的忙活着。那兽受到了重创的元神,已经飞遁到了中原腹地,从那应天府地边缘扫了过去。它已经感应到了遥远的东边。那边有自己很久以前留下的气息,想必在那边,自己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恢复自己全部的力量。

可是,一个强大的灵气罩笼罩了数百丈的空间,让这兽的元神一时间动弹得。紧接着,一个奸猾的声音响了起来:“唉呀呀,好东西呀,好东西呀,这么强的元神,啧啧……幸好是元神,不是元体,老子有十万个办法把你摆布成九九八十一个模样……识趣的,跟着爷爷走,我把你炼制成丹药,刚好给我家那小猫补补身体。你要是不识趣嘛……嘿嘿,老子倒是看你一具灵体,还能干什么。”

空间扭曲了一下,这兽明白,自己的元神已经被卷进了一个异世界中。它的元神有点惊恐的左右看了看,正好看到满脸邪气的吕风带着馋涎欲滴的白小伊他们四个围了上来。每个人手上都是无数的奇光闪动,强大的发波波动不断的释放了出来。空气里颤抖了一下,抱着一个猪头啃得满脸口水的水元子突然出现在了这由山川社稷图所化的空间中。他哼哼嗤嗤的说到:“哪个倒霉的王八蛋的元神从这里飞过,被你这臭小子给发现了?诶,我水爷爷告诉你啊,炼化人家的元神来提高自己的道行,这可是缺德的事情……虽然爷爷我自己也没做过什么积德的好事,不过那,最近爷爷我也跟着白小伊读了些圣贤之书,所以呢……”

水元子的眼珠子突然瞪圆了,他手中的猪头翻翻滚滚的从他突然松开的手里飞落,朝着下方的大河落了下去。水元子面带异色的看着那兽的身体,由自主的吞了口吐沫,低沉的说到:“冬子,你的运气不错啊,练成的丹药,爷爷我要一颗……你知道你的狗屁运气好到哪种程度么?这是上古神族的一支,羽龙啊,上古之时,他们在一些地方,是被当作神明来崇拜的啊!”

吕风愣了一下,连忙问到:“神?这古怪东西是神么?那,岂不是杀了他,可能得罪……”

水元子眼珠子一瞪,蛮横的说到:“狗屁,怕什么,得罪了神仙又如何?这种异族之神又不是我中土的神灵,得罪了就得罪了吧。玉皇大帝、原始天尊我们不敢招惹,莫非区区蛮夷之神我们都不敢吃了么?……哼哼,何况他们这一支羽龙神早在几万年前就被打得鸡飞狗跳的知道跑哪里去了,估计这也是这世上的最后一条了……笨蛋风子小子,吃了这家伙元神炼制的丹药,那才真的是大补啊。”

一丝绝望从那羽龙的心头慢慢的升了起来,他从眼前的六个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极其不妙的情绪,他们,他们看着自己的模样,怎么像是一群饿死鬼看到一块烤猪肉呢?

吕风舔舐了一下嘴角,阴冷的笑起来:“那,我们还真的是太幸运了啊,这家伙的元神受了重伤,还真不知道是谁这么替我们打算,灭了他的元体,伤了他的元神呢。嘿嘿!”

震天介的阴笑声从山川社稷图里散发了出来,水元子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柄青日里用来屠狗杀猪的屠刀,满脸怪笑的朝着那可怜的羽龙扑了上去

第三百一十三章 快刀乱麻(上)

把山川社稷图的时间流逝时间调快了上千倍,水元子一个人留在了里面,开始锻炼丹药。丹药的主料,自然就是那倒霉的羽龙神。好容易从封印中被放了出来,却先是被昆仑派的人围歼,然后被赵月儿一剑毁去元体,最后又被吕风他们这帮趁火打劫的人围上,生生的夺取了元神,也算他的流年不利。

坐在锦衣卫的大堂内喝了半夜的茶水,吕风感觉着山川社稷图颤动了几下,立刻发动灵诀,把里面的水元子给放了出来。此时的水元子,看个身体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水雾之下,若隐若现,飘忽不定,显然是功候大进,自身的元气还不能完全被收纳所造成的。他兴奋的把一把赤红色的丹药塞进了吕风的嘴里,大声的叫嚷着:“妙哉,果然是好药,爷爷我的本源足足大了三倍!”

吕风看了看手中的丹药,一共是九颗,正好是自己、小猫、白小伊四人一人一颗,然后还可以留下一粒去讨好朱棣、僧道衍和吕老太监的。这水元子,炼制丹药的时候,果然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的。过,就是知道他老人家在里面贪污了多少才是,谁知道他是否一共只炼制了十颗呢?当然了,吕风不会和他计较这么多的,要不是水元子的先天水灵克制住了那羽龙神的本命火元,还真难把他的元神给炼化了。

当下没有什么太多好说的,吕风对外宣称身上地伤还没有痊愈。已经很久没有上朝了,自然这几天也是懒怠去的。就在锦衣卫总部下的密室内,由水元子护法,吕风他们彻底的吸收了那羽龙神元元神炼制而成地仙丹。的的确确。以如此强大的元神炼制的丹药,已经是仙丹一品了。白小伊他们四个立刻就进入了丹破婴生的境界,而吕风呢,自身元气更加充沛,和天地之间的沟通更加的灵动随意了。

看得吕风他们出关,兴高采烈的水元子抓着一颗丹药,飞身往南方去找小猫去了。很久没有看到那位和他拥有共同兴趣的,喜欢吃肉喝酒地虎精,他心里也怪挂念的,所以正好趁这个机会过去。大家再一起好好地骚扰一番当地的平民百姓。

吕风则是怀里揣着那枚仙丹,等文武百官散朝之后。在宫门口拦下了僧道衍,两人从侧门偷偷的溜进去,去御书房面见朱棣了。

把那个自己亲手用凉玉雕磨而成,古色古香的玉匣子往朱棣的案头一放,再把盖子一揭开,顿时就露出了那颗赤红色的丹药。大拇指大小的丹体飘浮在匣子中间,通体圆润透明。释放出缕缕奇香。而那丹体地外面,还有着淡淡的红色火焰停的闪动,显得灵气逼人。

僧道衍的眼珠子立刻就瞪圆了,他惊呼到:“老天,仙丹?!”他猛的回头看了一眼吕风,不知道吕风如何得到这种宝贝的。

朱棣看得僧道衍如此失态,立刻明白这东西的价值了。他轻轻的一抹颌下的长须,沉声说到:“仙丹?呵呵呵,道衍啊。那些方士什么地,给朕献上来的丹药,都说是仙丹。到底这仙丹和那些,又有什么区别呢?”他的脸色依旧沉”,可是眸子里已经流露出掩饰不住地欣喜之情。

僧道衍舔舔嘴唇,沉声说到:“陛下,那些方士、羽士炼制的丹药,不过是以药石为材料,炼制出来的丹药,在我们修道之人看来,只是天、地、玄、黄四级丹药中的玄级一流,不是什么好货色。而吕风吕大人献上的这枚丹药,看他的模样,应该是超过了天级灵丹,已经达到了仙界中仙人炼制的仙丹一品了……如果在陛下功候足够的时候服下这颗丹药,怕是直接生成元婴,长生不老,这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僧道衍又狠狠的盯了一眼这颗灵丹,若不是他能按捺住自己心中的贪念,他早就不计后果的扑上去,把那仙丹抢了就走了。这颗仙丹,对他僧道衍的价值可就是太大了,少少的说,增加他数百年的道行这是不成问题的。他自然有一种特别的法门,可以避免药性过重,自己无法承受的后果。

朱棣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极其满意的笑容,他点点头对吕风笑道:“吕卿家,满朝文武,你忠心第一!”他一手抓起了那玉匣子,落手的仔细观察起来。朱棣心里那个兴奋啊:“只要自己功候到了,吃下这灵丹,可就是神仙中人了。秦始皇没有达成的大业,可就要在朕的手上完成了。朕要一统天下,永霸世间。”

他又想到:“吕风还是最大的忠臣,他自身也是修道之人,但是这等仙丹,想必是极其难得的,但是他居然也献了来。唔,忠心可嘉,忠心可嘉啊……不过朕不能当场赏他,否则显得朕眼眶子太浅,见不得好东西了……唔,等过一阵子,找几个好差使让他去做,然后大大的提拔他。就他献丹这一笔功劳,让他做三公之位也是应该的!当听得朱棣称赞的话,吕风笑嘻嘻的跪下磕头到:“陛下过奖了。臣只知道忠心为陛下办事,能多在陛下手下为天下百姓做点好事,这才是为臣的本分。陛下乃是万世罕见的明君、圣君,臣巴不得陛下能做一万年的皇帝,臣给陛下做一万年的臣子,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他笑吟吟的说到:“这仙丹么,乃是水仙长从海外仙山,那个,顺手……嘿嘿,顺手得来的。水仙长说这仙丹乃是火元之性,和他的本命元灵有冲突,所以他服下后效用不大,就给了臣了。臣又想啊,这大明朝的天下。谁配得上这颗举世罕有地仙丹那?不就是陛下您么?除了陛下,谁还够资格服下这颗仙丹呢?所以呢,臣前几天拿到了这仙丹,本来就要给陛下送来。但是又害怕手下人误事,要是被他们贪赃了去如何是好?所以今天臣刚刚能动弹,就巴巴的给陛下送来了。”

朱棣呵呵大笑起来,满意的朝着吕风点头,又回头看了看满脸是笑的吕老太监到:“吕总管,好,很好,你收了个好孩子,朕可多了个好臣子。嘿嘿,不要看朝廷上那帮子文武大臣一个个忠君为国地。要是他们得了这样的仙丹,肯定第一个自己服下了。哪里会想到朕呢?这丹药嘛,道衍,你说朕什么时候可以服下?”

僧道衍挤出了一丝笑容,强笑着说到:“陛下,这仙丹么,看陛下如今的进度,只要陛下努力精修。等得陛下金丹大成,加上为臣等的护法,就可以服下了。仙丹的威力太大,若是强行服下,虽然一样元婴可成,但是根基未免浅薄了些,对日后的修行利,所以……按照陛下的进度,加上臣等广收天下灵药替陛下增加功行。大概三五年之间,也就可以服下了。”

朱棣点点头,唔了几声。随手就把那小小的匣子塞进了自己的怀里,他可不放心让别人去收藏这宝贝。他看着吕风说到:“吕卿家,你献丹有功,唔,可是你现在官职已经够大了,已经封了国公,爵位已经是位列极品。只有把你的实衔再往上升,让你手下多管点事情,可是毕竟你年纪太轻,怕是满朝文武不服啊。所以,朕过一段日子,给你找几件好差使去做,立下大功了,朕再给你好差使做。”

吕风笑嘻嘻地连忙叩拜了下去,朱棣也无心多说,带着吕老太监回后宫了,他还要找个秘密的地方,再好好地欣赏一下这颗仙丹呢。

僧道衍面色有点犹豫的和吕风并肩走到了宫门外,他有点不快的说到:“吕师弟,你把如此仙丹献给了陛下,却是作甚?这等灵丹,可是可以让我们手下多一个超级高手出来,给了陛下,除了换得一些官职,还有什么呢?以你我今日的职位,暗中把持朝政,却也有了五成的把握了呀?”僧道衍还是不能理解,为何把这粒人间少有的仙丹就给了朱棣了。

吕风看了看四周,一手把僧道衍拉到了他来时的马车上。喝令周处他们几个把马车给围上了,吕风笑嘻嘻地又掏出了一个玉匣子,低声笑道:“我的道衍师兄啊,您可真是心急啊。要是只有一颗灵丹,我自然是送给你,让你献给我们的那位元圣大人不是?可是呢,偏偏这儿有三颗灵丹,这不是!那,您一颗,我一颗,一颗给皇上,大家皆大欢喜,岂不是好?”

他怪笑着说到:“手上的权位么,自然是越大越好,莫非还有人嫌官职小的么?……就说这迁都的事情,我一个锦衣卫统领,能说服那些文武大臣么?就算您这位少保大人,怕是也没有几个老文官肯听您的。只有我们的官职再大一点,大到我们可以掌握他们的生死荣辱了,轻轻地一句话,这事情不就成了?”

手往前面一送,顺手揭开盖子,露出了里面一颗一摸一样的赤红仙丹。僧道衍满脸欣喜,几乎是用抢的夺过了吕风手中地匣子。他双目蓝色的精光闪动,仔细的端详了一下那灵丹,很是感动的冲着吕风说到:“吕师弟,倒是劳你挂记了。道衍也不说虚话,这仙丹,道衍可就收下了,日后一应事情,都包在道衍的身。”

顿了顿,僧道衍笑道:“我僧道衍虽然在宗门中地位不甚很高,但是却极得元圣大人信任,倒也有几分薄面。日后你要人有人,要物有物,总之你说一句话,我僧道衍尽力帮你就是……等得大事能成,我保举你一个极好的位置!”

吕风笑嘻嘻的看着僧道衍,彷佛随意的问到:“知道到底是什么大事啊?上次元圣他老人家也这么说过,可是却没有说清楚。”

僧道衍头都不抬一下,眼睛死死的看着那颗仙丹,下意识的回答到:“元圣说得倒也不清楚,不过。似乎是和天上地那些神仙有关罢。说是那些神仙也风光太久了,这个天下,也该换一个神来拜拜了……那一次,还是我在宗门内修道的时候。伺候他老人家喝酒,他喝醉了后说出来的。再后来么,也就只是叫我做事,可是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我也明白。”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僧道衍恋恋舍地把那匣子放进了怀里,好容易才集中了精神。他揭开窗帘子朝着外面看了看,马车已经到了自己的府邸门口了,看那门房里人头涌动的模样,似乎那些小京官又全部跑到了少保府求个出身了。僧道衍苦笑了一声。摇头到:“每天这么多人来送礼,他们这群官儿。到底贪了多少?嘿,要是贫僧把这事情告诉皇上……”

吕风淡然笑道:“那自然就是人头滚滚,血浪滔滔。过,既然这些人硬是要塞银子给我们,为什么不收呢?师兄啊,我们要完成元圣大人吩咐的事情,没有银子可是万万不成的。反正元圣他说了是大事。那就一定是大事了。这几天,师弟我还是得装病不上朝,师兄你不如再去早朝得时候提一提,就说如今中原气脉变迁了,只有北平城有龙气缭绕,要陛下迁都。”

僧道衍点点头,沉声到:“此事不能急得,上次陛下一说迁都,那些老臣子可是全跳出来反对。没有一个给陛下好脸色看。道衍倒是想触这个霉头,这些老臣子,杀也杀不得。动也动不得……还是让茹太素指使几个臣子去说这番话罢,司天监的那几个老道,倒是和我有点交情,到时候叫他们去引话头就是。”

计议已定,僧道衍又做出了那幅道貌岸然,一副得到高僧的模样,嘴里微微的念颂着佛号,飘然下了马车。顿时就看到那门房里一阵的耸动,无数官儿站在门口笑嘻嘻的弯腰行礼不迭:“少保大人回府了?少保大人好,少保大人身体安康啊?诶,下官是……”

吕风咳嗽了一声,让马车朝着锦衣卫城外地总部行去。周处、蔺轼、吕安三个又幽灵一般的掠进了马车,恭敬地坐在他面前听吩咐。吕风淡淡的说到:“我这伤还要再装小半个月的,怎么说被修道高手全力一击了,这伤是能好这么快的。还有嘛就是,我躺在床上时间越久,这陛下对高阳王爷的火气就越大,所以,这一阵子的事情,你们三个都好好的看着。”

手指头在大腿上敲打了几下,吕风眯着眼睛说到:“这茹太素,说是投靠我们,可是这人心机深沉,怕是个左右逢源地货色。我是答应把他府中的密探全部撤回来,这说话要算话呀,明儿就把我派出去的密探全部撤走,你们三个,再安排三倍的密探进去,明白了么?”他眼光闪动,扫了周处他们一眼。

周处三个满脸阴笑的连连点头。吕安舔着嘴唇说到:“师尊您放心,这事情我们绝对做得稳稳当当的,您答应了撤回密探,我们可没答应,总之不会让人说您言而无信的。我们总要连那茹太素的阴司事体,都给挖出来的。”

蔺轼淫笑起来:“如今不也挖得差不多了么?我们得那位茹大人,他喜欢用什么姿势,最喜欢哪一房小妾,可都是被我们给画了下来地。”

周处咳嗽了一声,横了他们一眼训斥到:“胡说八道,在师尊面前说这些?诶,师傅,您就放心,您好好的养伤,每天和那些来投靠的京官儿喝喝茶,赏赏花就是了。这锦衣卫地事情有我们师兄弟三个盯着,宫里还有几个师兄弟照应着,保证是没有任何纰漏的。”

吕风笑起来,轻轻的往后面一靠,冷笑着说到:“唔,那就好。过,还有件事情你们自己当心。小李子李主管经营的那西厂,怕是已经成了气候了,最近面见陛下的时候,总感觉着陛下能从其他的渠道得到消息,怕是就是这西厂的人干下的好事。偏偏他们的总部又放在了北青,这应天府里么……能给我找出多少人就是多少人吧,实在不行,你们就叫冥龙他们帮你。”

周处眼里闪过一丝杀气,凶狠的说到:“师尊,那西厂当年可是您向陛下提出来建立的,如今要是他们和我们抢风头,那……”

吕风淡然说到:“人家不仁,我们不能不义嘛。再说了,小李子也是我们的兄弟,大家都是同一个主子的人,他是不会对我们起什么怪念头的。可是呢,他的属下人等,一个个都要求出身,都想要高官厚禄,这里面,说不定就有瞎眼的混蛋想和我们争锋,所以,盯紧点。”他轻轻的抚摸着腰间的黑玉盘龙佩,阴森的说到:“亲兄弟也要明算帐,这权位么,是绝对不能让别人占了好处去的。”

第三百一十四章 快刀乱麻(下)

深夜时分,吕风直接用地行术进了吕老太监的厚子。原本有早睡习惯的日老太监却正抓着一个小酒壶,面前放着一碟花生米,在那里眯着眼睛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尝着美酒。看到吕风随着一阵阴风出现在自己面前,吕老太监很不客气的伸手出去到:“诺,小兔崽子,仙丹的拿来罢!”

吕风低声笑起来,随手在四周布下了静音、隔形的法阵,把最后一颗仙丹交到了吕老太监的手上。他也不问这老家伙是怎么知道自己手上还有一颗仙丹的,反正这老太监已经是老成精了,加上他对自己的了解,肯定不会相信自己有那样的忠君爱国之心,把仅有的一颗仙丹献给朱棣的。他只是淡淡的笑笑,一屁股坐在了吕老太监对面,抓了几粒花生米丢进了嘴里。

吕老太监打开匣子,看了看里面那闪动着红光的灵丹,点点头,满意的放进了自己的怀里。“小兔崽子,就知道你瞒着东西,白天个听你的话,就知道里面有古怪。要是你真的是前几天就拿到了灵丹,哪里还有过了这几天才献上来的?重伤?狗屁!嘿,你瞒得过陛下,还想瞒得过你老爹我么?”得意洋洋的晃悠了一下脑袋,吕老太监‘吱溜’一声吸了口美酒。

吕风谄笑起来:“那是自然,小子这点本事,能瞒得过您才怪……唔,陛下如今可是风平浪静啊。”

吕老太监笑着横了他一眼,摇头叹息到:“风平浪静?你等着瞧罢。龙虎山的七位供奉已经全部离宫了,这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唔,陛下给他们地圣,可是要他们把高阳王府所有的修道之人全部铲除了。嘿。那七位天师估计着要去龙虎山请本门的前辈帮忙,不过他们剑光速度快,也许现在已经动起手来了。”

顿了顿,吕老太监摸了几颗花生米塞进嘴里,慢吞吞的咀嚼起来。“这事情,你就在旁边看热闹就好了。陛下这回心火很大阿,慕容天那是自己找死,居然带着邪门修道之人袭杀朝廷命官,这是最犯陛下忌讳地。明地里,陛下对二殿下不说什么。可是实际上,你看看吧。这几天兵部的调令,几员大将可都是被放到高阳王府的封地附近做总兵去了,总兵力足以稳稳的吃掉高阳王府的护卫。”

吕风皱了下眉头,低声问到:“陛下不会对自己的儿子下毒手吧?二殿下可以推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

吕老太监阴狠无比的说到:“哼,要是以前陛下这样调兵,公公我还会劝他几句。可是这次慕容天居然带着人暗杀小兔崽子你,公公我暗地里推波助澜的就是好事了。也懒得劝了。”眨巴了一下三角眼,吕老太监沉声说到:“不过,陛下也不会真的对高阳王怎么样,给他几个大耳光子,让他老实点就是了。真地杀了他,陛下说不定又舍不得了,再说,这二殿下也是难得的大将,杀了可惜啊。”

他突然笑起来:“再说了。怎么说他也是王爷,你小子就是奴才,为了一个奴才重伤。陛下怎么会杀了自己地儿子呢?陛下能因为你受伤而做到这一步,已经很难得了。高阳王府的高手供奉一旦被清洗掉,慕容天这个武功韬略都是上上之才的人物又被废了官职,他还有什么能耐和大殿下争呢?”

吕风也眯起了眼睛,笑吟吟的说到:“所以呢……”

吕老太监点点头,长声说到:“所以呢,这事情陛下可是给足了你小子面子呀,嘿,高阳王肯定是很委屈,为了你,陛下可是狠狠的收拾了他。你也不要再说什么,再作什么,总之按照公公我的估计,这一顿耳光下去,高阳王起码在两年内不会有翻身的机会。你呀,就老老实实地收拢那些大臣们的心思,让他们老老实实的俯首听命就是了。”

他哼哼有声的说到:“公公我老了,也不想争太多的东西,你小子要是能弄个王爷当当,公公这辈子也就心满意足了,祖宗三代的也算是有脸面了。”他突然笑出声来:“要说公公当年还在燕京城的时候,对你小娃娃就这么投缘呢?看你这小鼻子小眼的,就和公公刚进王府的时候一摸一样地,唉,要不是公公从来就没有碰过女人,还真以为你小子是我的亲生儿子了。”

吕风笑起来,随手抓了一把花生米扔进嘴里,笑呵呵的说到:“所以说,我们爷两个就是有缘分呢,呵呵呵!”他笑嘻嘻地看着吕老太监手忙脚乱的把花生碟子给抓了过去,小心翼翼的用手护住了那碟子。他不由得哼哼起来:“您老人家还真小气,不过是一份花生罢了,至于么?”

吕老太监冷生生的喝道:“臭小子,你要公公我手下的人力物力什么的,要这花生可行。”他哼哼有声的说到:“在皇宫的库房里面好容易存了一个冬天一个春天的,这花生还肥嫩得好像刚从地里挖出来一样,新鲜得很呢……娘的,一颗花生米换一个一流的高手,公公我也不算。总共就剩下这么点了,还要等到片天才有新鲜的出来了,你小子,简直就是王八吃大麦,纯粹糟蹋的。”

说完,他小心的抓起一粒花生,细心无比的摘去了上面薄薄的红衣,把那爆满、肥嫩、脆生生的花生放进了嘴里。“唔,甜,香,脆!好花生啊……人老了,也没有什么大的盼头了,一盘子花生,一壶老酒,也就这么过了。”说到这里,他又下意识的摸了摸怀里的匣子,这宝贝可能出事,长生不老,还指望着这颗灵丹呢。

吕风嘻笑起来。他翘起了二郎腿,吊儿郎当的说到:“那可是您说地那,一颗花生米换一个一流高手都不换的,那孩儿我不和您抢花生米。嘿嘿。把西厂的名单给孩儿我罢,省得孩儿的那群属下还要一群野狗一样地到处找痕迹。西厂又是小李子的地盘,要是我属下的人追查太紧了,伤了自己人的和气,也不好的。”

吕老太监横了他一眼,低声嘀咕到:“果然就是没好事,白白的送公公一颗仙丹,却是动的这些主意。不过,也是应该的,什么东西。都要有价钱的,没价钱的事情。谁做啊?”他随手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本小薄子,低声说到:“冬李子地西厂,在北平那一块发展得挺快哪,你可要用心点,这本子记熟了,就烧掉罢。”

他眯着眼睛沉默了好一阵子,这才说到:“冬李子怎么说也是大殿下的心腹。向来嘛,这中官总是比外臣更受主子信任地,就好像陛下最信得过的,还是公公我和马和二人啊……所以呢,日后万一大殿下登基,最受重用的,还是小李子啊。你掌握住小李子的情况,这样也好,甚至呢。你啊,先给他下几个套子,让他办毁几件事情。嘿嘿,有把柄在你手中了,日后才方便行事不是?”

吕风眯着眼睛想了一阵,点点头,把那小薄子放进了袖子里。拱拱手,他也多说,只是要吕老太监努力修行,好好保养身体等场面话说了一通,身体一扭,又从地下钻了出去。吕老太监看着他消失的地方,低声的喃喃自语:“唉,这小兔崽子,有了这本事,日后偷香窃玉的倒是方便……嘿嘿,赶明儿给他好好地物色一下,弄个正经门户的黄花大闺女娶过门,公公我也早日抱孙子……诶,修道之人可否成亲呢?不管了罢,修道之人也有和籍双修的,估计这臭小子对这勾当还是有兴趣的。”

地下的吕风猛的打了几个寒战,他右手连忙掐动灵诀,开始计算起来。可是他的法力还没有高深到可以预测祸福的地步,只能是满脑袋雾水的嘀咕了一阵,土遁发动,瞬间去得远了。

与此同时,朱僜也浑身打了几个寒战。居庸关地城头上,稳稳的站着一头巨大的青牛,上面盘膝坐着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地小道童,手里抓着一根竹笛‘咿咿呀呀’的吹奏着。一轮明月矮矮的悬在空中,正好挂在那小道童的脑后,彷佛一轮佛光,给他全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景色光芒。这小道童看起来是清净到了极点,也轻松到了极点。

可是就是这小道童,给朱僜心里彷佛压上了一座大山一样,心里那个沉闷啊,就要说了。你就看看小道童身后漂浮着的三十几个红袍老道,两百多紫袍老道,在加上那五个白发白须,穿着破破烂烂的素色道袍的老道士,就知道这压力的来源了。

咳嗽了一芦,朱僜挤出了一丝笑容,抬头看着城头上的小道童,低声下气的问到:“天师大驾降临,不知道找朱僜有何等事情?”他身后的凌霄老道等一众右圣派来的修道士,脸色已经是难看到了极点。他们的五感比起朱僜却又高明了不少,早就发现除了面前这两百多龙虎山的老道,四周远远的云层里,起码还有数百修道士埋伏着,分明是怀好意的。

那不知道哪一代的龙虎山天师,也就是那小道童轻声的笑起来:“高阳王殿下,贫道有礼了。此番深夜前来,过是奉?行事罢了。”他飞快的眨巴了两下眼睛,笑嘻嘻的说到:“我们龙虎山,一向是支持朝廷的,这圣旨下来了,不守规矩也是不行的,所以,如果有冒犯之处,还请殿下多多谅解啊。”

他从怀里掏吧掏吧的掏出了一个明黄色的卷轴,笑嘻嘻的展开念颂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噫呀,我们也不用这么麻烦了,这圣旨写得文绉绉的,念起来也是头疼得很。总之呢就是陛下很生气,所以高阳王您的后果就有点严重了。唔,怎么说来着……削减高阳王府护卫,不许超过五千人。嗯,高阳王府两年内。不得动用封地内的赋税。嗯,高阳王属下将领,全部平地降低一级。”

小天师吐了下舌头,满脸不可思议地说到:“殿下。您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呢?怎么这陛下差点就把您的王位给废黜了?”

朱僜,慕容天的脸色已经黑得可以,似乎随时就有雷霆闪电要释放出来一样。他们看到朱棣迟迟的不下旨处置慕容天刺杀吕风地事情,就知道结果有点不妙。可是朱僜仗着自己是王子,认为朱棣在怎么说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谁知道朱棣圣旨一下,随行而来的居然是龙虎山天师一脉的所有高手。而这圣?的内容,更是和废黜了这个王位的区别不大啊,两年内不能动用封地内的赋税收入,削减护卫到五千人,也就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朱僜就只能像是一个普通的卫所将领一样的过活了。

张天师又笑起来,他摇头晃脑的说到:“噫。这还没完呢。唔,罪臣慕容天,勾结邪道妖人,刺杀朝廷命官,图谋轨。罪证确凿,罪不可恕,特削去一应官职、军职。令天下官府缉捕之,死活勿论……妖道凌霄,蛊惑亲王,扰乱朝政,一应同党……斩立决!”读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张天师地声音变得极其的肃杀阴冷,彷佛一股阴风,吹过了凌霄老道等人地心头。

朱僜呆住了,他看了看脸色惨白的慕容天。猛的大声吼叫起来:“这是侮蔑,彻头彻尾的侮蔑……慕容将军没有做下这些大逆道的事情,他没有刺杀朝廷命官。这是吕风一党的侮蔑……张天师,你道高德隆,怎么也跟着他们给我高阳王府泼污水?……本王乃天皇贵胄,属下将领又怎么会做下这等无法无天的事情来?”

朱僜下定了决心,这档子罪名,他是要抵赖到底了。他一定要想办法护住慕容天,然后再赶去应天府,在朱棣面前和吕风分辩。他相信,就凭吕风地一面之词,朱棣到了最后会更改自己的决定的。“哼,现场剩下的活人都是你锦衣卫一党,本王就从这里下手,就说是你吕风自己杀了张任,然后嫁祸给慕容……哼哼!”

张天师看着朱僜这般气急败坏的模样,他又轻声的笑起来。摇摇头,他把圣旨揣进了怀里,抓着竹笛吹了几声,突然说到:“殿下,贫道是懒得理会你们朝廷中的是非风雨,龙虎山一脉,过是奉了中原道门的嘱托,小小的做一个天下地总监察而已。所以才以修道人之身,行入世为官之事。”

他沉声喝道:“你们王室之中,兄弟结仇也好,互相仇杀也罢,我等修道之人,是不会插手的。今日贫道来宣旨,这慕容天,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他是罪官,自然有朝廷中人来缉拿他。可是贫道听闻,王府的供奉凌霄道长,乃是修习地魔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身后的一个青袍老道颤巍巍的站了出来,打着哆嗦的说到:“魔道中人,见之则杀之。正邪不可两立,我等当替天行道,斩尽这群魔道妖人……高阳王爷,您要和自己的长兄争夺皇位,这事情我们龙虎山是不管的,可是你收留魔道中人,这事情,我们想不管都不行啊。”他咳嗽了一声,有气无力的说到:“殿下要是和妖魔结交,日后得了天下大权,怕是会天下大乱,所以,今日我等前来,并是对付殿下的,只是要和凌霄道长他们,好好的较量较量。”

凌霄老道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看了看城头上的两百多老道,又看看自己身后的二十几个同伴,心知今日已经走到了绝境。要说四周埋伏着的数百修道士,就凭城头上这批龙虎山的高手,就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朱僜看了看凌霄老道他们,干涩的笑了一声:“天师,你们这么说,可实在是误会了凌霄道长他们。凌霄道长,连同诸位道长,都是有道的清修之士,又哪里是什么邪魔一流?您万万不可轻信他人的风言风语,要知道,朝廷中的文武大臣们,很多可是和本王不和的。他们要造谣生事,这也是应该的。”

张天师默默的摇头,他低声说到:“王爷,您也不用分辩了。得知这事情后,贫道特意带领门人弟子,去了四川一趟。那被毁的栈道,分明是被邪法所破,而且事发现场,那天地灵气极度浓厚,分明是九州结界被触发的结果。”沉默了一阵,张天师语气极其缓慢的说到:“今日奉陛下圣旨,特来诛杀尔等邪魔外道……诸位道友同心协力,共歼妖道!”

一道极其辉不灿烂的金光从张天师手中射了出来,天空中无数人同时应诺,无数道剑光飞射了出来。

朱僜仰天长叹,默然无语。就听得他身边惨叫连连,凌霄老道等根本来不及抵抗,就被数百中原道门的高手联手杀死。

良久,良久,直到最后一道剑光也消失在了天边,朱僜才低沉的说到:“父皇,你好狠的心肠,好快的动作……慕容,我们要好好的计划一番了。凌霄道长他们被杀,怕是吕风也不会放过你,还要想办法把你保住才行。”

慕容天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心里满是惊恐。想到自己一方辛苦这么久的布置,好容易积蓄的一点点实力,居然被朱棣这么快的就扫荡了隔干净。这是他在显示自己为皇的威严和权势吧?慕容天心里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低沉的说到:“殿下,我们需要培养一个在朝中可以和吕风正面对抗的人,否则,陛下手中的快刀,随时都可能落在我们的头上啊。”

漆黑的夜里,这般叹息声传出去了老远,老远

第三百一十五章 稀奇古怪(上)

一小队身穿软皮甲的士兵在几个黄毛蓝睛的人率领下,小心翼翼的在深深的草林里穿行着。带头的那黄毛大汉,手持一柄点钢枪,头上带着一鲜红色的牛皮头盔,身穿一件特别显眼的乳黄色紧身衣,就好像一根燃烧的蜡烛一样,在艳绿色的丛林中显得如此的鲜艳夺目,就好像一个天生的靶子一样,等待着箭矢的亲吻。

“射!”四周高处的草坡上传来了冷静的喝令声,顿时起码三百支强弩同时发出了刺耳的‘嘎嘎’声,无数没有箭头的利箭呼啸而出,朝着那一队两百许士兵倾泻了下去。‘呜哇’,惨叫声冲天而起,这些士兵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护住了自己脆弱的面庞,任凭那劲道强横的箭矢把自己的身体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那些士兵还好,他们起码穿了软皮甲,摘去了箭头的箭矢并能对他们造成太大的伤害,也就是一阵剧痛就过去了。可是那几个带头的黄毛大汉可就倒霉了,他们身上就一件最薄的春衣,那箭矢打在了身上,就听得皮肉一阵‘彤彤’做响,从嗓子眼里发出了几声凄厉的‘噢呜’的声音,他们仰天就倒。

吕风从高处的草岭上站起身来,轻轻的鼓掌叫好:“胡百户,做得漂亮啊,你带着五百士兵,居然用一天的功夫全歼了敌人五千人,厉害,厉害!唔,虽然对手太弱了一点,可是你的脑瓜子还是很好使地。周处。把胡百户补上一个名字,让他去都督府充当值殿的千户官吧。”听得吕风的命令,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汉子连忙从草丛里钻了出来,笑吟吟地地磕头谢过了。

被那些箭矢打得晕头转向。半天爬不起来的爱德华伯爵大人用那种杀猪一样的嚎叫控诉了起来:“卑鄙,无耻,下流,淫贱!他们用的都是什么手段?都是最见不得人的手段,这才打败了我率领的军队。师傅,我不服,我不服啊!他们居然在溪水里面下药,让超过三千战士腹泻失去了战斗力,这是绝对没有骑士精神的,我。我强烈抗议!”

这爱德华也算是聪敏过人了,也就是几个月的功夫。这中原的官话已经学得不错了。虽然还是有点怪声怪气的,可是起码可以让吕风他们听懂他在说什么。看到眼珠子‘叽里咕噜’地乱转,躺在地上哀嚎的爱德华如此正义凛然地叫嚷开来,围观的上千军士顿时哄堂大笑,嘻嘻哈哈的在军官们的指挥下列队离开了。

吕风缓步的从草岭上飘了下来,站在爱德华旁边看了半天,突然重重的一脚踏在了他的肚子上。“没用地废物。给老子爬起来吧。什么是阴谋诡计?你刚刚开化的脑子,怎么又退化成野人一般了?……和别人单打独斗的时候,你已经学会用脑子了,怎么带兵的时候,又变得这么蠢了呢?”他摇摇头,很是恨铁不成钢的,狠狠的一脚又踢在了爱德华的肚子上。

爱德华被他踢得‘吱儿’乱叫,浑身哆嗦的和自己的几个家族骑士相互搀扶着爬了起来。吕风要考校他们带兵地本事,就很干脆的封住了他们的内力。给了他们五千精锐地城防军,要他们和自己选出来的一位百户长带领的五百士兵野战。结果就是,五百破阵营的士兵用了一个白天的时间。用尽了种种恶毒无比的手段,全歼了这五千士兵,自己只损失了不到两百人。

腹泻的,被马蜂咬伤的,被野兽袭击的,被陷阱弄得丧失战斗力的,等等等等,反正这五千士兵是恨急了,也恨死了爱德华他们几人。在他们手下当兵打仗,简直就是受罪的事情啊。人家机诈百出,可是这几位大爷呢?他们老老实实的对着陷阱踏上去啊!自己倒霉不要紧,不要连累属下士兵是不是?

摇摇头,吕风叹息着拍打了一下爱德华的肩膀,阴沉的说到:“狠住,我的黄毛徒弟,战争的最后目的,就是杀死敌人,让自己活下来。为了胜利,用任何手段都是可以的,都是理所当然的……明天,你们就返回西方。我会派白小伊他们四个护送你们回去,同时会挑选几个破阵营的将领带队送你们回去。一路上,你们要多请教他们一些兵法战阵的事情。”

吕风背着双手,飘飘然的朝着密林外行了出去。他突然回头说到:“狠住,无商不奸,无将不险。你如果想要回到西方后,壮大自己的家族势力的话,就最好是学得越阴险狡诈越好……不过么……”吕风很阴险的笑了笑,嘴皮子轻轻的撇了一下:“就算你一时间学不会也没关系,白小伊他们几个会教你怎么办事的。”

爱德华他们互相看看,无奈的耸耸肩膀,跟着吕风走了出去。

他们知道吕风说得是正确的,可是他们就是无法抛开自己心中那无谓的荣誉感,无法抛弃自己高贵的贵族骑士的身份,用那些不怎么光明正大的手段去获取胜利。嘟嘟嘴巴,爱德华做了个鬼脸,心笑道:“不过,有小白他们四个无赖跟着我们一起回去,这些败坏贵族身份的事情,就让他们去做吧!”

第二日吕风就‘强撑’着‘病体’到了大殿,奏明朱棣说西方来的使节团,那一群老人突然发病全部死光了,那几个年轻人在应天府停留了这么久,已经深深的感悟到了中原的强大和昌盛,所以准备回国了。朱棣早就知道那些黑衣老人是如何死的,听得吕风如此的汇报,也就顺水推舟的点点头,轻飘飘的下了圣旨,要礼部的人好好的赏赐这些使节一通后,事情就算这么过去了。

应天府的北门外。吕风恋恋不舍地看着白小伊他们四个,低声的哀嚎到:“冬伊,大人我是真的舍不得你们啊。想想看,你们已经丹破婴生了。我给你们这么多的补药,果然是有用地……唉,想想你们每个人都有几件极佳的法宝在身上,日后也是我得力的助手啊……要不是去西方开立宗门的事情实在是重要,为师的怎么舍得放你们离开呢?”

白小伊面色极其难看,他也压低了声音,很是愤愤的说到:“我的师尊大人,您老人家是一心把我们四个当苦力使唤吧?看到四个元婴期的苦力要离开了,自然是舍不得了是不是?哼,我们是一心为了师傅您的大业着想啊。您就放心吧。到了西方,我们会把他们贵族中有名的美女都收到自己房间里地。给您老人家留下几个八十岁的,最尊贵地贵妇人就是了,这样才匹配得上您的身份啊。”

八戒、修心、养性怪笑,似乎想到几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太裸身搂抱着吕风,那是多么美妙的景象。吕风浑身打了个寒战,似乎也想到了那般可怕的模样,由得眼里透出了两道凶光。恶狠很的看着四小喝道:“闭嘴,那些老不死的东西,你们自己消受吧……小伊,这次你们过去了,走到一半路程地时候,就派几个人回来报信,就说在波斯那边碰到了战乱,人全部死光了,明白了么?”

白小伊吊儿郎当的歪着脑袋。很是舒服的抱怨到:“我们活的好好的,怎么就咒我们死呢?不过我们明白的,总不能您送了我们这么一批人出去。到了最后都不回来了,肯定有人说您有异心的……放心罢,我们跟着您也学了这么多坑人、害人的手段,去了西方,一定会大展雄图,成立一番丰功伟业的。”他得意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吕风笑起来,他看了看四周站着的五百黄龙门的精锐弟子,凝重地点头说到:“本门精华,你们带走了一半,一定要小心行事才是。记住我给你们的那些道书法诀,这紫极心经,据说乃是天界的密藏典籍,我好容易才从我师祖手中得来的宝贝。”重重的用手在那紫色的玉诀上面抚摸了几下,吕风递给了白小伊:“如果你们的道行足够了,不妨自己从中参悟一些东西。五百本门弟子,就靠你们四个教授了。”

白小伊愣了半天,这才严肃了自己的面孔,小心的接过了紫极心经。他、八戒、修心、养性四个跪倒在了地上,很认真的说到:“放心吧,这次去西方,我们一定会小心的。”八戒更是有点依恋的说到:“诶,您虽然又坏又毒,心肠又黑到了极点,可是跟着您这么久,却是我们这辈子最快活的时候。我们一定会在西方把本门的道统发扬光大的,这一点,您放心就是。”

吕风点点头,轻轻的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笑着说到:“他们那边有什么光明教廷,又有地下的黑暗教廷存在。唔,如果没有必要,不要和他们起冲突。那黑暗教廷或者什么黑暗理事会,如果有可能的话,不妨和他们勾勾搭搭的,但是一定要小心,要让别人趁机把你们给吃了。唔,去罢,要多说了。总之,你们自身能力已经足够了,如果想回来,就偷偷的回来住几天也好。”

双目冷光扫了一下四周的黄龙门弟子,吕风的声音分成了无数缕传到了他们的耳朵中:“尔等,自从拜入我一元门下,本官自信对你们是仁至义尽,功名富贵,都没有少了你们的。昨夜,本官已经把前后根源,全部说给了你们听,你们也发下了毒誓,要与本官同进退。今日,派遣你们去西方,你们切切不要掉了本官的面子。”

吕风嘴角挂起了很淡然的笑容:“我特意选了你们这批没有什么牵挂的门人小心的教授,就是为了今天这样的情况。你们既然在,原没有牵挂,那就好好的去西方发展吧。如果愿意,就在西方成家立业当倒也未尝不可。可是一定要记住,你们自身是修道之人,留下血脉之后,一定要努力精进,则仙道可期。日后,如果有用得到你们的时候。你们回来,我欣喜,你们回来,我也不怪你们!”

“天涯广大。奇人异士无数,我不知道派遣你们去西方,是否是一个明智地主意。但是,既然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老子吕风从来不会后悔。今日一别,再见不知何日兄弟们,好走!”旁边的周处察言观色,看到吕风的模样,知道该说地都说了。顿时就把大大的海碗递了过来。吕风举起酒碗,两斤烈酒顷刻而下。

五百黄龙门弟子同时举起了巨大的海碗。大口的吞下了碗中的烈酒,满脸酡红的他们举起了右臂,无声的吼叫起来。吕风看得出来,他们的眼中有贪婪,有野心,有疯狂的杀气,但是没有一个人犹豫。没有一个人有背叛的想法。他很放心地点点头,挥挥手,也不说话,一千都督府下属的城防军呵斥一声,大队人马当心奔腾了出去。

爱德华等人恭恭敬敬地朝着吕风行了一个他们那边的贵族礼之后,看了看左右远处围观人等诸多,顿时闭上了嘴。吕风笑起来,摇摇头说到:“该告诫你们的,昨夜都说光了。你们自己小心吧。爱德华,努力点,说不定十几年之后。你就是你们那个王国的皇帝呢!……小心些,你们那边的火器锐利,上阵的时候,一定要记住我说过的,越是狡诈、阴险越好。”

爱德华他们重重地点头,大声的呵斥了一声,翻身跳上马背,策马奔驰而去。白小伊他们四个潇洒的长啸一声,飞身上了马背,带着五百黄龙门的精锐弟子,长笑而去。修心、养性不断的回头看着吕风,大声的叫嚷起来:“吕大人,拜托您派人去我们阴苻宗说一声,就说我们修心、养性二人孝,没办法继承本门道统了,我们去西方逍遥啦!哈哈,叫那几个该死的牛鼻子不要找我们了,我们会回去做掌门的!”

白小伊远远的在马背上翻了个跟头,得意洋洋地大声叫嚷起来:“呜呼,终于自由咯,彻底的自由咯。吕大人,拜托派人去我们浩然宗,就说我去远方吃喝快活去了……再派人去我老爹家,给他说啊,我要继承发扬他的最伟大地雄心壮志,会把青楼妓院,开遍整个西方大陆的。”

八戒一个侧身,倒坐在了马鞍上,遥遥的朝着吕风合十行礼,随后大声的吼叫起来:“吕大人,拜托派人去我们金刚宗,就说是我八戒说的,就说:他娘的,佛祖为什么不降下天雷劈死你们这群贼和尚……哈哈哈哈,和尚我去也,去也。和尚我去西方超度百姓,弘扬我佛无边法门,日后和尚我也是称宗道祖,自成一代祖师,哈哈哈哈。”

送行的几个礼部官员远远的看着这般模样,鼻子差点都撇到了长江里面去,这锦衣卫里面都是一群什么人啊?怎么说话都这么疯疯癫癫的,纯然没有一个出家人的体统在。方才送行的时候,这些官儿被锦衣卫的人赶到了二十丈开外,而那些围观的百姓,更是被赶到了百丈以外去了,哪里知道吕风他们在说些什么?这些礼部的官儿看到自己如此的受重视,深感吕风败坏朝廷威仪,但是又不敢对吕风说三道四的,只能在肚子里面不怎么严重的腹诽几句了。

看着大队人马一路烟尘滚滚的远去,吕风觉得心里轻松了一大块。不管自己在中原发生什么事情,这一支一元宗的门人,在那个大陆上,应该会活得很好吧?这么一群卑鄙无耻、奸诈狡猾、无恶作、心狠手辣的锦衣卫,加上那四个道法算得上高深,又有一肚子坏水的领寻人,西方大陆啊,你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吕风嘿嘿的阴笑了几声,拍拍自己的衣服下摆,大摇大摆的朝着应天府内行去。周处、蔺轼、吕安三人趾高气扬的穿着从二品武官的服色,跟在了身穿一品大将军武袍的吕风身后,很是狐假虎威的朝着门口的数十个送行的官儿抖落了一下自己的威风,这才行了进去。

吕风背着手,慢慢的踱着步子,他在心里感慨:“丹青生这个便宜师傅送来的飞剑、法宝、灵丹妙药的,给他们带走了一大半啊。唉,所谓穷家富路,他们在外,应该多带点东西出去才是。可是老子自己就没有花费的了呀?黄龙门新进三百资质极佳的弟子,用来奠基的灵药都不够了……唔,有机会跑一次海外吧,希望能找到丹青生和飞仙子,从他们手上再挖一批丹药出来。”

第三百一十六章 稀奇古怪(下)

正在寻思中,路边响起了李景隆低沉的声音:“吕大人,你这番送行倒像是军队壮行一般,呵呵呵,却不知道吕大人派这么一批精锐士弈远去西方,到底是何用意呢?”随着他的声音,穿着紫袍,腰扎金带,身后跟着十几名护卫的李景隆毫在意路边百姓那诧异的目光,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吕风歪着脑袋看了看浑身珠光宝气的李景隆,心里暗笑:“你以为自己学韩昔载,就能保住自己的前途了不成?”他调动脸上所有的皮肤,挤出了一丝冷冰冰的笑容:“啊,是李国公李李景隆仰天打了个哈哈,笑嘻嘻的说到:“李某怎么敢有意见呢?过是看到吕大人的送行方式都和其他人大有区别,所以有点好奇而已。其他属国的使节离京,都是礼部官员相送三十里,用尽了皇家的威仪送出去的。但是今日见吕大人的所为,果然是大开眼界,不似我大明朝送别国宾,倒是有点象本将昔日壮行送别敢死队一样了。”

吕风身上突然卷起了一股浓浓的杀气,浓厚的杀机弥漫到了十几丈外,细微的气流卷起了地上的灰尘,在他的身体附近形成了一道道极其微小的龙卷风。他沉声笑起来:“呵呵呵呵,李大人见笑了,本官不过是给那些兄弟说,此去西方。路途不稳,所以要他们小心翼翼的,一定要照护好那几位无能地使节的安全。唉,这一路上。元蒙残党,沙漠盗匪,波斯的胡人马贼,哪一个不是要命的货色?说是敢死队,未尝可。”

李景隆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般地模样,拱手笑道:“原来吕大人是有感于此呀,倒是李某人误会了。”他有点吃不住吕风那强大的威压,不落痕迹的退后了几步,勉强的退出了吕风杀意最盛的地方。强笑到:“李某闲来无事,特意来看看这些西方使节是如何离开的。不料却正好碰到了吕大人,此间有家酒楼,里面的海鲜却是一绝,不知道吕大人可以闲暇,让李某小小的做个东道啊?”

吕风深深的看了李景隆一眼,突然叹息起来:“李大人,如果你想投靠我。那就收起你的那几分自尊吧。我吕风要地是狗腿子,不是合作的伙伴……对不起,陛下要本官进宫回话,所以,少陪了。”拱拱手,吕风再次深深地,阴冷的看了李景隆一眼,这才点点头,快步离去。

李景隆的一张大白脸气得彷佛涂了猪血一样。好难看。他低沉的说到:“好你一个吕风,我李景隆三番两次的示好,你还真以为你是皇上的宠臣。就一定吃定了李某不成?哼,看你这趾高气扬的模样,也不是一个好人选,我还不如答应了那位地好……最起码他有求于我,日后的好处,说不定,比跟着你吕风更多。”

沉默了一阵,李景隆转身就走,似乎已经下定了某些决心了。

送走了爱德华他们,一时间朝廷里也安静了下来。朱僜因为慕容天的出逃,连受朱棣训斥,锦衣卫、西厂密探也知道聚集了多少在他身边,手下实力大损,一时间再无心思和朱僖竞争。两个皇子不闹事了,这朝廷里一下子就风平浪静的,平静得让那些大臣们都有些无聊了。每日里就是看看南边来的军情汇报,南征大军势如破竹的,一路上已经消灭了不少元蒙军队,倒也是轻松。

吕风借口伤势未愈,依旧整日里躲在城外的大院子里面养鱼种花,顺带着养了两百多条又肥又大的黑土狗。水元子似乎在南方待上了瘾头,也没有回到应天,所以这锦衣卫的总部一下子就少了五个祸害地头目,更是安静了。每日里,吕风就品玩一下丹书道经,指点一下周处等门人的修道,无声无息中,黄龙门在应天府的这一支人马,静悄悄地积蓄着自己的实力。

不动声色间,吕风好似一只盘座在蜘蛛网中的毒蜘蛛一样,无声无息的获取了好几个位高劝重的猎物。在暗地里的威逼利诱下,掌握了某些大臣丑事罪证的吕风,轻轻松松的就得到了他们的效忠。除了五城都督府的四卫城防军,城外破阵营的万余兵马,吕风不动声色的又掌握了两营禁军,刑部两司,兵部三司,户部、礼部、大理寺等一票衙门的势力。

加上僧道衍那边搜罗的一批京官,他们两人竟然在三个月内,静悄悄的控制了朝廷里近乎三成的官员。吕风在僧道衍面前放言到:“要是朝廷里有几个龙虎山的天师作为供奉,老子就用上次师兄你传授的迷魂密法,搞定解缙他们那一批大学士,再把六部尚书给吞了,这朝廷里的官儿,谁不得听我们的话行事?哎呀,到时候我们岂是就是二皇上了?”

僧道衍也一时意动,和吕风秘密的筹划了一个晚上,但是还是想不出对付那些朝廷里或明或暗的修道供奉的办法,只能无奈的放弃了这个计划。僧道衍叹息到:“你的想法是好,奈何那些供奉却不是我们如今能招惹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中原道门潜势力宏大无比,还是要招惹。”

转眼间就沾到了片天的边儿,无边无际的秋雨稀稀拉拉的撒了下来,秦滩河上的欢舞人群更盛。太青盛世,正是寻欢作乐的好时机。

盘膝坐在河边的大柳树上,吕风嘴里含着一枚粗陋的柳笛,吹得正高兴。吕安正在他身后絮絮叨叨的汇报着:“厉竹大爷来信说,他已经把苏州、杭州附近所有的武林帮派全部清除了。在那位古苍月总捕头地帮忙下,黑白两道。已经尽在金龙帮的掌握中,当地的大人啊,怎么的,对我送使节团出行的事情有意见不成?”地方官儿,也都是我们锦衣卫安插过去的人手了,做起生意来方便了很多。”

“去年一年地收益还不错。可是因为要留着本钱扩大经营,所以一直没有送银子过来。今年前半年呢,倒卖私盐、茶叶、马匹什么的赚了一笔狠的,所以厉竹大爷打了张五百万两的银票过来,说是让师傅您先对付着用,等到了过年的时候,还有一笔银子可以送过来的。”

“这些银子,有些是自己赚的,有些是灭了当地的武林帮派、富商豪门后吞的,还有一些就是相邻的武林堂口孝敬地。江南有几个武林帮派的头目派了亲信地人过来。说是送了他们的子侄去厉竹大爷那边,求一个好的出身。这还要看师傅您的意思。厉竹大爷说呢,小小的给他们几个百户官儿,派去他们老家所在的地方狐假虎威一把,也就可以还他们这个人情了。”

吕风点点头,一口气把那柳笛喷出了三丈外,看着它慢吞吞的顺着流水漂了下去。“好,就按照阿竹地意思做。既然人家给了好处求官。那咱们也弄得漂亮点,都给他们补一个千户的虚衔就是了。不过也不能老是在我们锦衣卫内动手,省得监察御史弹劾我们。找茹大人说说,看挑几个精明点的,去哪个部里面补一个给事中的虚挂的职位,这样也好处理首尾些。”

吕安点点头,看到吕风没有话说了,顿时轻手轻脚的走开了。他这边刚刚走出十几步呢,那边蔺轼已经是快步的跑了过来。身体彷佛一抹风影,擦着草丛的尖儿就到了吕风身后。他急促的说到:“师傅,朝里来人说。东边地扶桑国来了几个使节,说是给陛下献贡品来了,说是要求我们和他们的某个国主开通经商的事情。”

顿了顿,蔺轼很是古怪地说到:“不过,徒儿偷偷的看了那些使节一眼,其中有两个人,倒是像是被鬼魅附体了一样,眉头都有黑气在的。僧道衍大师也是这般说,所以请师傅要装病了,还是去朝廷里看看的好……道衍大师还说,和扶桑通商,要是经营得好,利润倒也不薄,与其便宜了别人,如我们自己拿下了。”

吕风皱了下眉头,有点不解的说到:“古怪,那扶桑区区小国,能有多少油水沾?何况,上次……”

说到‘上次’,蔺轼、吕安的脸色顿时也古怪了起来。人家好好的一座名山,硬是被轩辕剑一剑劈成了半截,后面又被水元子给炸了一截,也不知道死伤了多少百姓,这事情……过,幸好那些扶桑国也不知道事情因他们而起,想必还以为是天灾呢,所以倒也不用心怀愧疚的。

摇摇头,吕风跳起来:“拿我的朝服过来,唉,真麻烦,刚刚才偷懒了几个月,就又要去上朝了。蔺轼,你说他们中间有人被鬼魅附身了么?真是古怪,那些鬼魅胆子也真大,不知道我们这朝廷里,最起码就有七个最会降妖除魔的龙虎山天师在么?居然敢附身了进来,嘿嘿!”他笑道:“通商的事情倒也不用管了,但是这么大胆的鬼怪,倒是要去看看的。”

等吕风赶到皇宫大殿的时候,文武百官们也都闻讯赶到了。那礼部的官员,正奉了圣,把那些在驿馆内休息的扶桑使节给请了过来。吕风看到摇摇摆摆的十几个使节上了大殿,就想要笑。那日站在山头上,自己又是重伤在身,所以没看清楚这些扶桑人的模样,可是今日一见,却看到他们矮短粗横,就好像吕风最爱啃的冻吉卜一样,怎么笑呢?

这些使节倒也懂得中原的礼仪,虽然他们一个个面目粗鄙,发式也是古怪到了极点,可是行动叩拜间,倒是守极了礼节的。带头的那个极其粗壮,一对袒露的手臂满是虬结的肌肉,双目冷光四射的大汉沉声说到:“扶桑斋藤家使者龙三郎见过明朝皇帝,愿陛下万寿无疆……我等乃是使节团的第一批人马,先来应天府报信的,我们的正使斋藤大人还在后面百里地的地方,押送着贡品前来。”

吕风狠狠地扫了这十五个使节一眼。带头的龙三郎血气旺盛,倒是一个好汉模样。剩下的那十四个人么,就是满脸的凶狠蛮横,看来都是一群只知道厮杀拼斗地保镖。其中两个身体额外壮硕。身体比同伴高了半个头的,正是蔺轼所谓的,额头上有黑气的人物。

吕风淡淡一笑,和僧道衍对视一眼,两人的神念毫不客气的就朝着那两个壮汉探了过去。那两个壮汉立刻有了感应,朝着吕风他们看了过来。一阵晦涩的波动传了出来,两个极其强大,极其阴森的神念毫不客气的和吕风他们重重的撞了一击,把吕风他们地神念冲得支离破碎,狼狈的逃了回来。,当

‘嗯’地一声。僧道衍在座椅上晃悠了一下,吕风则是一声闷哼。身体摇晃了一下,狼狈的退后了两步。站在朱棣身后的七个红袍老道立刻双目冷电射出,看向了那两个眉目中黑气大盛的大汉。不仅仅这几个老道,就连朱棣也是不愉的冷哼一声,双目如电,狠狠的瞪了那两个大汉一眼。一时间大殿内气氛古怪到了极点,无穷的压力都朝着那两条大汉罩了过去。

吕风看了看坐着不动地僧道衍。心里暗笑:“妙哉,老子演戏的天分不错。呵呵,用了三成功力去试探这二人,却把你僧道衍的火候给探出来了。你服下了那颗仙丹罢?奈何道行够,敢全部吸收它的药力,还拖累了自己本身的法力,要分出大半去封印体内的药性了。呵呵,何苦来由?”摇摇头,吕风低声咳嗽了几声。缓缓的站回了班位。

朱棣呵呵呵的笑起来:“罢了,你们远道而来,倒也算是有心了。尔等正使何时到来,朕到时候再接见他们就是。”朱棣心里有点不快活,什么正使副使的,你们一起来了不就行了么?非要分出个先后来,我堂堂大明朝地皇帝,接见你们两次,岂不是显得我太给你们面子了?哼,尤其你们这两个家伙,面带黑气,一见就不是正经人物,看看吕风和僧道衍的表现,再看看身后七位天师身上传来的气劲,你们一定有古怪。

‘噗’地一声,那两条大汉被七个龙虎山天师的气势所迫,他们的肉身过是普通武人的身躯,终于还是抵挡不住这万均气压,狼狈的吐出了一口血,朝着后面倒退了几步。顿时他们身上的那强大阴森的神念很不甘的缩了回去,再不敢和七位天师正面对抗了。它们倒是不怕这七位天师的法力,可是它们附身的肉身受不了了。

朱棣看得这般模样,也不管那些满脑袋雾水的大臣们,挥挥手到:“罢了,你们还是等正使斋藤来了,再来见朕罢。看这两位的模样,像是一路劳顿,生了痨病一样,倒是要好生调养的才是……太医官,等下派几位太医去给这两位好好的看看,唔,看他们病得不清啊,倒是要用重药调养的才是。”说话间,朱棣的右手大拇指不经意的轻轻的往地板指了一下。

那太医官哪里有不识趣的?听得圣旨,立刻跪下领命了。他心里清楚,陛下是巴不得自己直接下毒药毒死这两位呢。他也不是傻子,就看看刚才僧道衍、吕风、七位天师的表现,就知道他们在对付这两人呢。但是为什么对付他们,就不是他能理解的事情了。不过,这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太医官所应该操心的问题就是。

那龙三郎则是面色微变,连忙辞谢到:“陛下,此二人不是生病,乃是在海上被海浪所激,受了内伤了,所以……我们已经给他们服下了秘制的伤药,已经调养得差不多了。要是胡乱用药,怕是药性相激,反而不妙。陛下隆恩,我们谢过了。”他连忙磕头了下去,他身后的十二个随行人等也连忙磕头谢恩,只有那两个家伙很是踌躇了半天,这才很委屈的跪倒了下去。

吕风趁机发出了阴阴,阳不阳的,典型的太监才能发出的声气。“唉呀呀,这两位使节大人,是否是不甚愿意给我们陛下下跪呀。啧啧,诶,司礼太监何在啊?这应该是什么罪名?”吕风脸上的气息也变了,变得邪气凛人,一对眸子里面似乎有血光闪动。

司礼太监就是拜吕风为师的那些太监中的一个,听得吕风这般说,立刻看了看朱棣,朱棣笑嘻嘻的点头,他马上趾高气扬的大声叫嚷起来:“面见上国君主而不跪,此乃大不敬的罪过,斩!”

那龙三郎额头上的冷汗立刻就下来了,连忙解释到:“陛下,不是他们二人不敬,而是身上伤势未愈,所以动作缓慢。而且他们听不懂中原官话,这不是他们的过错啊,还请陛下谅解,呵呵,谅解。”他偷偷的看了那两人一眼,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恐惧。

朱棣、吕风、僧道衍三条大小狐狸对视了一眼,微微点头。那边,茹太素等几个精明厉害的家伙也发现了不对,身上的真气居然也慢慢的提了起来,随时准备飞身扑出了。

朱棣懒洋洋的下旨到:“罢了,朕是什么样身份,怎么会怪责他们呢?下次叫他们小心就是了……龙三郎,过几日等你们正使来了,朕再来见你们。今朕累了,就这样了罢……吕卿家、茹卿家,还有道衍大师留下,其他人,散了罢。”

不等其他人说话,朱棣站起身来,袖子一抖,大摇大摆的回内宫去了。

一刻钟后,吕风站在朱棣寝宫的外室,笑嘻嘻的说到:“臣已经有主意了,他们这般稀奇古怪的,臣今日就去和他们装神弄鬼一番,看看他们有什么计较罢。”

朱棣鼓掌叫好,随口下令,叫吕风随意差遣人属了。那几个龙虎山的天师咧着嘴看着吕风,不情愿的点头答应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扶桑神明(上)

锦西衣卫总部的后院,靠近泰滩河的一所偏院中,虽然才是黄昏,但是厢房的灯光已然雪亮。吕风走到门口,一脚踢开了房门,正好看到火甲、火乙、火丙、火丁四人围坐在一张八仙桌前,抓着肥鸡壮祟狂啃。看到吕风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四个老道大惭,连忙丢开了手中的酒肉,随手在青布道袍上擦了擦油腻腻的手,一本正经的离开了那狼藉的八仙桌,很庄重的坐在了旁边的太师椅上。

吕风笑了几声,拱手问候到:“四位仙长,小子最近事务繁忙,倒是忘记了前来探望四位仙长,不知道在这里住得还合意么?”

火甲连连点头:“好,好,好。睡的地方好,吃的好,喝的好,每天还有小曲子听,挺好的,挺好的。”他吧嗒了一下嘴巴,有点不舍的看了看桌上那只刚刚啃了半截的鸡腿,但是突然想起僧道衍告诫他们的要‘斯文、守礼’,于是连忙又把目光收了回来。

火乙则是一迭声的说到:“好极,好极,这里比起神殿可是舒服太多了,什么都好,都好。你们这里的布比起我们那边的族人织出来的土布都要细太多了,很好,好极了,穿起来真的很舒服。就是每天帮我们洗澡的那几个小丫头,不知道她们是多厉害的修道高手?每次她们手往我们身上一按,我们的元婴都快飞出去了。”说到这里,甲乙丙丁四人都是满脸通红。很是嗫嚅害羞的模样。

吕风在心里暗笑,这四个家伙,元圣他们到底是怎么把他们教养出来地?分明都是修道界很可观的大高手了,却还还这么淳朴的模样。唔。下次看样子要找人教他们阴阳和籍之术,否则自己选出来的这几个擅长姹女吸阳功地小丫头,岂不是白费力气了?还指望着那几个小丫头吸干净了这四个老道的一声修为,彻底的废了他们的道根呢。

他和声笑道:“呵呵,那几个小姑娘,可不是什么修道高手,不过是伺候四位仙长的丫鬟而已。唔,今日有好戏要上演,不知道四位仙长是否有兴趣和小子一起过去看看?”他笑吟吟的看着四人,不信他们会不去。怎么说僧道衍也是给他们下令了,在锦衣卫就要一切行动听吕风的指挥呢。再说。他们的主子,不是也有相同的命仓给他们么?

甲乙丙丁四人有点馋涎欲滴的看了看桌上地酒肉,但是他们毕竟是道行高深的修道士,心头地欲念还是能轻松的压制下来的。再狠狠的在素布道袍上擦擦手,把油腻的双手给擦干净了,他们紧跟着吕风出了房门。

吕风看着他们道袍前摆处几块大大的、很显眼的油腻,由得起了歪心思寻思到:“他们到底是哪里人?中原人士地话。管怎么说都不会在衣服上擦手的。唔,倒是有点像是南方那些百越蛮夷之处的百姓。可是那边的人矮小干枯,又黑又瘦,却不象他们这般皮肤红褐色,头发粗粗的一根根的,而且块头也挺雄壮的。噫,古怪了。”

夕阳缓缓的沉入了西边的山峰后,倦鸟归林,天上传来了无数地鸟雀鸣叫声。火红色的晚霞照得天地一片通明。树叶都好似火焰般明艳。城外的黄土道,好似一条金黄色地蛟龙,懒洋洋的躺在地上。把人流送入或者迎出了应天府。城门口的城防士兵一个个精神抖擞的大声呵斥着,要出城的百姓加快速度,要进城的百姓不要错过了时间,天色暗了之后,城门就要关闭了。

吕风坐在最高的那个城墙垛儿上,笑吟吟的看着下面的那一队城防军。平日里不见他们如此的精神,今日不过自己这个顶头上司偶尔的来查看一下,怎么立刻就显得有点雄姿英发起来了?“唔,看样子以后还是要周处他们多去属下的卫所军营查看一番,起码把士气激发起来了,让文武大臣们看到了也好看得多……人家卖水果,都要选卖相好得嘛。”

甲乙丙丁四个彷佛木头桩子一样站在吕风身后,探长了脑袋呆呆得看着城门口的人流,不断的发出了啧啧的惊叹声:“乖乖,好多人啊,我们那边到处都是森林,走了几百里路,也就碰到几个部落的。他这一座城里面的人,大概就有我们神殿周围千里地内所有的人口多了。”四个容貌怪异的老道不断的摇头赞叹着,弄得他们身边那些走过的士兵都一个个面色古怪了起来。

吕风回头看了看他们,笑问到:“你们那边人很少么?”

火丁点点头,很直白的说到:“人少,而且人的寿命很短,普通人能活到五十岁就算不错了。尤其有根基的人很少,象我们都是主人精挑细选,从数万人中才能选出一个来修道的。”

吕风默默的点头,心里思忖到:“如此说来,就算你们再努力,也不可能有太多的高手出现的,因为你们可以选择的,根基好的弟子太少了。可是不对,僧道衍他们在中原活动了多久啊?他们随时可能送那些根基好的弟子出去的。对了,僧道衍经常收徒弟,可是那些小和尚过几天就不见了,总不能是被他吃了罢?应该是送去他们那什么神殿去了,应该是这样的。那,也许他们会有数千的元婴期的高手?”

想到这里,吕风有点头皮发麻,更有点心里发冷,他连忙抛开了这个念头,一副心思的看向了进城的大道:“唉,他们怎么还不来呢?”

马蹄声声,马铃儿响起,一队矮小的马队远远的行了过来。一些身体粗壮,但是很矮小的壮汉腰配一长一短两柄利刀,神气活现地大声呼喝着的走了过来。其中还有人在唱着曲子。曲调缓慢高昂,却也有这么一点点的味道。他们的衣物服饰都比较地狙陋,最好的也不过是在身上佩戴了几件黄金、白银打造的饰品罢了。

可是马队的最后面,则是一辆极其华贵的马车。就算以江南富商的标准来说。这马车也算得上是过于奢侈的那种了。各色宝石、黄金镶嵌出来的菊花、樱花玟饰装点在那马车上,显得金壁辉煌。被那晚霞的光芒一照,更是有一种‘瑞气千条’的壮观气象。拉车地马匹想来应该是进了中原后,驿站给他们更换过的,比那些大汉骑着地马儿起码高了两个头。

马队慢吞吞的行了过来,‘哗啦啦’一声,数百的锦衣卫大汉身穿华美的锦袍,手按沉重的绣春刀,在满脸阴笑的周处、吕安、蔺轼三人的带领下,快步地冲出了城门。周处大步上前。大声的喝道:“尔等何人?可是扶桑的使者么?”周处这一嗓子可是运足了中气的,就好像平地里起了个闷雷一样。震得地面都晃悠了三下。浑厚的声浪冲进了城门的甬道里,竟然起了回音的。

那马背上原本还顾盼自豪的壮汉们立刻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都流露出了近乎畏惧、尊仰,到了最后竟然是带着一丝谄媚的神色。吕风看得这般模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娘地,我们出来混的,最要紧的就是挣一份脸面。你们这群人怎么说也是那边地国使。怎么就这副德行?哼,说起来那龙三郎倒是不卑不亢,比你们威武得多了。”

点点头,吕风自言自语到:“想必那龙三郎是大将的身份,所以才能带着人打先哨。可是这群白痴,就是一般的将领、士弈,所以品性才这么差……不知道他们的正使斋藤,又是什么模样,莫非还坐在马车内怕见人不成?”

马车的门打开了。一个身穿雪白古怪长袍,手中拿着一把扇子,满脸笑容的年轻人飞快的跳下马车。快步的行了上来。这年轻人的身材却是高条了不少,容貌也能算是英俊了,可是满脸的淫亵之气,让吕风有一种现在就一道天雷劈死他的冲动。这人笑吟吟的,尖声尖气的说到:“这位大将军,斋藤济成这番有礼了。看您这般威武的模样,一定是大明朝的大将军罢?我斋藤,正是这次的正使,还请……”

没等他说完,周处已经嘿嘿了几声:“罢了,老子也不是什么大将军,不过是我们大将军属下的一个都指挥使而已。唔,你是斋藤?小子长得模样倒是挺水溜的……奉我们陛下圣旨,特来迎接你们,请跟本官过来,给你们安排的宾馆还远着呢……我们陛下说了,哪天心情好了,会接见你们的,你们在宾馆里面慢慢等着就是。”

吕安阴不阴,阳阳的怪声怪气的说到:“哦,对了,我们陛下还说了,你们这般小国,派遣使节团过来,居然还分什么正使、副使的,还副使在前打先哨,正使远远的在后面欣赏风景。这让我们陛下很是不舒服,你们到了宾馆,先写一份谢罪状罢,否则你们也可以回去了,不用再做梦见我们陛下了。”

那些扶桑人中似乎有很多人都听得懂中原官话,听得吕安这般说话,一个个都有些不忿的情绪流露了出来。可是那数百精挑细选出来的,身材高大,面目粗横,最是心狠手辣,手上沾染了无数鲜血的锦衣卫大汉立刻释放出了无边的杀气,硬生生的震慑住了他们。有如实质的沉重杀机,压得这些使节团的护卫们一个个额头冷汗狂流,哪里还敢多说话?

吕风淡然笑了起来:“五十几个护卫,我动用了七百多人来对付你,你们在气势上要是还能压过我精选出来的人,老子这锦衣卫大统领也不用做了。”这可是朱棣特意的吩咐,在晚上去探明这些扶桑人的虚实前,给他们的正使来一次下马威。

那斋藤脸上露出了很恭敬的神色,他点头哈腰的笑道:“是,是,这是本使疏忽了。一路上见到了中原天朝的华美,所以忘乎所以了。这才让龙三郎带人先来天京求见大明天子的。这是斋藤地不对,还请大将军原谅。”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抬头看了吕风一眼,他眼里闪过了几丝淡淡的绿光。似乎觉得很奇怪,为甚吕风敢这样大摇大摆的坐在城墙垛儿上。

吕风感觉到了一缕很熟悉地气息从那斋藤的身上传了过来,他微一思索,顿时恍然。这斋藤居然修炼的是巫族的法门,不过似乎是巫族的一个偏枝,专门和鬼魂、异界神灵打交道的那一个流派的。而且他修炼的法门也落入了下层,得了皮毛,却没有得到其中的精髓所在了。吕风甚至直接看透了,那斋藤的体内就有三个很隐晦地元神存在着,想必是他收服的灵体罢?

不过。吕风这人是从来不会客气地,嚣张跋扈。就是他唯一的特征。看到斋藤抬头偷偷的看了自己一眼,吕风双目一瞪,两道蓝光狠狠的射进了斋藤的眼里,蛮横的把一股可以让普通人魂飞魄散的神念振荡灌了进去。斋藤身体一抖,脑袋中‘嗡’地一声巨响,就觉得七窍中那是锣鼓喧天,巨响连连。自己体内的三个式神,都差点被吕风给震得魂飞魄散了。

斋藤大骇,哪里还敢再看吕风?他很是顺服的招呼自己的护卫下了马,轻手轻脚的跟着周处他们进了城。斋藤的心里暗惊:“这中原果然是见鬼的地方,一个坐在城头上的惫赖年轻人,居然就有这么强大的法力,差点就毁了我二十几年地苦功……幸好这次我们是无为而来,管他出什么事情,只要火头不烧到我的身上就可以了。”想到这里。他偷偷的看了看自己护卫中站在最后地那几个人。

那几个护卫,也是额头上有着一丝淡淡的黑气的,他们正站在城门下面。冷冷的横了吕风一眼。吕风露出了一副天真可爱的纯真笑容,朝着那五个横鼻子瞪眼的大汉挥了挥手,就差点喊出一声‘热烈欢迎’了。他的身后,甲乙丙丁四个异族老道则是对着五个大汉虎视眈眈的,眉目中满是那种‘不服你上来揍我啊’的挑衅神色。

吕风大觉有趣,轻轻的摩擦着双掌思忖到:“前面两个,后面五个,一共是七个。唔,我自己可以表现出金丹后期的修为来,甲乙丙丁四个是元婴期高手。僧道衍折吧折吧的,如今他要压制仙丹的药力,怕是最多算是金丹中期的修为,不可靠的。可是他属下说不定有高手潜伏,勉强算三个元婴期吧。唔,龙虎山的七位大天师,茅山派似乎也派了几个高手过来……够了,够了,收拾这七个家伙足够了。”

盘算到这里,吕风放下心来,笑嘻嘻的朝着那五个站在原地,冷冰冰的看着自己的大汉拱手行礼后,飞身下了城墙垛儿,带着甲乙丙丁四人飞奔而去。他要去面见朱棣,要求朱棣把宫里的高手供奉都给派出来,毕竟也不知道这七个被附体的大汉到底有什么本事,还是小心点好。

深夜时分,明月高照,应天府的街道上纤毫可见,一切都袒露在了清白色的月光中。原本今夜是要有点小雨,有点乌云的,可是为了方便吕风找岔子闹事,司天监的几个老道联手,把方圆百里内的云彩全部给驱散了,所以才露出了这一块明亮的天空。

吕风身穿一套冥龙会的标准杀手服饰,除了两只眼睛,全身上下都笼罩在了黑色的纱布之下。他看了看身后的大批人手,差点就抱着肚子笑了起来。龙虎山七位天师,茅山五位道长,中南山的三位护法,连同甲乙丙丁四个老道,全部都穿着和自己一摸一样的衣服,黑漆漆的一片,彷佛要去作贼一样。

“要是他们的师门看到今日他们的打扮,怕是立刻要勒令他们回山面壁罢?”吕风不无恶意的想着一些没干系的事情,笑嘻嘻的问到:“几位仙长,这衣服还算合身么?还算透气么?穿着还舒服么?”一个老道发出了极其郁闷的冷哼声,其他的那些老道根本就懒得理会吕风,一个个抬头看天,眼里满是无奈。

古怪的嘻笑了几声,吕风挥动一下手臂,顿时数百条矫健的黑影从远处的屋檐上跳了起来,激射向了那扶桑使节驻扎的宾馆。大概在距离宾馆还有百丈左右的时候,那些身体还在空中滑翔的黑影已经是同时一声厉喝,手上出现了纯铁神臂弓,无数的火箭朝着那宾馆射了过去。

第三百一十八章 扶桑神明(下)

旨是这样的:“这群虾夷岛民,在我朝海域内骚乱不蔡算,居然还敢包藏祸心,来我应天捣鬼,莫非真当我朝无人不成?今日试探他等,若是误杀了几个,也是说不得了……给朕挖出他们的底细来,看看那几个脸上有黑气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朱棣也迈入了修道的大门了,他本能的察觉到,那几个人身上的古怪。

有了朱棣的谕旨,一切都好办了,吕风也不顾那些使节团中普通护卫的死活,从禁军、御林军、城防军、刑部、兵部、都督府等部门抽调了大批的一流高手,每人配置了一柄神臂弓,冲着那,那箭矢简直就是闪电一般的射了出去,第一枝箭刚刚射出几丈远,第二枝又射了出来,那宾馆瞬间就笼罩在了无数的火点之中。

‘砰’的一声巨响,无数夹杂着强横内劲的箭矢把那宾馆的屋顶整个的震碎了,那墙壁也凭空里被揭去了半截。‘呜呜’的怪啸声中,狂横的箭势已经让七八名正在饮酒作乐的使团护卫惨死当场,身体都被撕茗了。

那斋藤连同他身边的四个白袍人反应极快,他们一边用自己的言语大声的呼喝,一边念动起古怪的咒语。听在别人耳中,这些咒语都是枯涩难懂的。可是吕风却从中听出了一些道理来,果然是巫族一脉的咒语。但是怎么被改动了这么多?威力变小了不少啊。

可是虽然这些咒语地威力变小了,但是用来对付这些箭矢还是足够了。斋藤他们五人同时打出了一道黄色的灵苻,灵苻在空中燃烧起来,一道透明的屏障顿时笼罩了整个宾馆。后续的箭矢一撞击在这屏障上。立刻就被炸成了粉碎,那屏障却也不过小小地泛起了三五点波纹而已。斋藤大声的呼喝着,那些护卫一个个手持长刀,大声吼叫着冲了出来,在院中布成了警戒的队形。

七个浑身罩在淡淡黑气中的壮汉缓慢的从一间厢房内走了出来,他们低声的说了几句,突然仰天发出了刺耳的啸声。七条人影冲天而起,朝着那些站在远处放箭的高手冲了过去。

吕风发出了几声阴恻恻的冷笑,手上出现了百张画好的符菉,他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了那些符菉,纸符无火自燃。吕风一声厉喝。把那些纸符宾馆就是一通火箭。这些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手,运足了内劲之后丢上了天空,一团斗大地火焰炸裂开来,天空中突然响起了隐隐雷声,无数的雷霆轰鸣着劈了下来,目标正好是那七条黑影。每一条黑影都有超过两百道雷光招呼他们,紫色地雷电在空中相互扭曲融会,居然变成了丈许粗的雷柱迎头落下。

吕风身后的一个茅山天师很干涩的说到:“吕大人果然是大手笔……这等五雷灵苻。一次就是上百张的使唤出来,果然是位高权重好办事啊。”那些正派老道一个个连连点头,这等五雷灵苻,制造一张可是要花费大量的心力,没有充足的原料,没有稀奇地配料,一张都难得制出。吕风一次就烧了上百张,这些老道可不信这些灵苻都是他自己老老实实、辛辛苦苦的画出来的。

正说话间,那七条黑影已经是一声厉啸。身形冲天而起,朝着那七道雷柱撞击了过去。七道黑气一闪,那威力至大的雷柱居然被他们一拳轰碎。四散的雷霆威力。却也把他们身上的盔甲炸成了粉碎,肌肤漆黑的落在了瓦面上。

吕风嘴里发出了几声尖锐的口哨声,那些调集过来射箭的高手们顿时一声呼哨,呼朋唤友地,嘻嘻哈哈的跳跃而去。吕风随手又掏出了一大把的灵苻,顺手给自己加上了‘金刚符’、‘泰山符’、‘金身不坏符’、‘辟邪驱鬼符’等等辅助性地符菉后,竟然身也射出了丈余长的金光,彷佛一轮太阳一样耀目。

几个茅山派的天师身体晃了晃,差点就没栽倒下屋檐。茅山最擅长的就是符菉之术,可是没有任何一个茅山道人会象吕风这样使用灵苻的,这,这简直就是败家子啊……他们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这样的想法:“果然是朝廷的官儿,修道不过是兴趣,怎么知道修道人的苦处?就那画符用的千年朱砂,万年血玉的粉末,哪里是这么容易找到的?这等灵苻,我们身上也没有几张的。”

不说这几个茅山老道在那里暗叹,也不说龙虎山、中南山的老道用看鬼怪一般的眼神看着吕风。那七个扶桑大汉突遇天雷轰袭,浑身正麻木不堪,心中的一股凶厉之气直透脑门,正想杀人的功夫,却看到吕风一轮太阳一样的在黑夜里发出了万丈金光,立刻吼叫着冲了上来。

吕风低声喝道:“妙哉,他们来了,诸位道长,我们还是去城外罢。要是在应天府里打起来,怕是诸位仙长一道天雷就可以毁去半个应天府,这个罪过可就大了……你们可以拍拍屁股走路,陛下也不敢去你们山门抓人的,可是下官我可就倒霉了,这黑锅不还得我来背么?”

老道们鼻子都气歪了,这锦衣卫的大统领,怎么说话这个味道?吧嗒一下,还是不对味啊。咱们可都是天师的身份,至于闯出了大祸拍拍屁股走路么?老道们冷哼了一声,紧跟着浑身金光闪动,好似一个大灯泡的吕风,朝着城北飞了出去。甲乙丙丁四个则是一声不吭的紧跟着吕风,只是偶尔回头朝着那七条电射而来的黑影发出几声狰狞的冷笑。

几乎变成废墟了的宾馆内,斋藤面沉如水,盘膝坐在一根倒下的柱子上。他低声吩咐到:“龙三郎,现在就去大明地官府报案,就说我们被人袭击了……龟长老,您赶快起草谢罪状。就说我们使节团混入了匪徒,惊扰了天朝百姓。你就说我们毕竟国力弱小,对于民间百姓监察不够,这匪徒很容易就混了进来,实在是我们的过错,请大明天子原谅。”

狠狠的抿了抿嘴唇,斋藤有点气恼的低声喝道:“他们当自己是神就了不起么?什么狗屁神明,不过是一批被打碎了形体地太古修道之人,在我们面前摆威风,强行要我们提供身体。让他们来中原查探。有什么好查探的?当大明朝天下真的无人么?几缕残魂就敢进来惹是生非,看。这不就被人找上门来了么?”

狠狠的一掌砸在了身边的砖头上,斋藤恶毒的诅咒起来:“这七个王八蛋,他们死了最好,死了就天下太平了。哼,找的借口也真差,要大明朝和我们通商?不要说我们斋藤家只是一家大名,就算是天皇派出使节来。这大明天子是否愿意搭理我们都是个问题……通商,我们有什么货物让他们看得起的?”

摇摇头,斋藤叹息到:“不管这么多了,看看我们带来的金子有多少,要是金子足够,我们就在中原这个花花世界好好的逍遥一阵了再回去。反正他们神明之间地事情,和我们无关的,我们装糊涂就是……龟长老,你可要记住。这谢罪状写得越悲痛越好,越严重越好。中原地皇帝向来好大喜功,看到我们服软了。只会给我们好处的,不会真的把我们怎么样的。”

闭目沉思了一阵,斋藤突然笑起来:“这在他们中原说起来,是他们的皇帝太喜欢面子了,太要面子了,所以,就算他们明知道我们知道一些东西,但是他们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中原天朝之人,果然是很可爱的人种啊。呵呵呵呵,就算触怒了他们,也没有事后之忧地,他们,实在是太心胸宽广了。”

宾馆内,响起了斋藤极其无聊的尖锐的笑声,‘呵呵呵呵呵呵……’。旁边的民宅内,突然发出了小孩子受到惊骇后的哭啼声。四周无数的脚步声传来,大明朝的军队出动了,他们来查探案情,安抚外国使节了。

长江边,岸边一块礁石上,吕风带着三分邪气的笑容看着七条黑气环绕中的大汉。可惜他地笑容被面罩给罩住了,实在是没办法让人看到。咳嗽了一声,吕风笑吟吟的问到:“七位不知如何称呼?家乡何处啊?看你们的这模样,却不是人罢?怎么附在了人体内,来我们应天府呢?哦,小子我明白了,你们是贪恋中原地繁华,特意借体来观光的罢?”

无声无息中,甲乙丙丁四人站在了四相方位,围住了七条大汉。中南山的三个老道,稳守三才。茅山的五个老道,踏足五行。龙虎山的七个老道,则是掐住了北斗七星的方位。四个杀气漫天的大阵,把这七条大汉所有可能逃遁的方向都给掐死了。

白日大殿上和吕风的神念对撞过一次的那汉子冷笑起来,他用一种很含糊,很模糊的声音说到:“不要戴面具了,我认识你的灵力波动,你就是白天大殿上的那个武官,和我们拼了一击的人……唔,傍晚城门口,你也显露了一手,你的灵力波动已经被我们记下来了,不要说你戴着面具,就是你把你的脸给削下来,也是没有用的。”吕风冷哼了一声,缓缓的摘下了自己头上的面罩,点头说到:“唔,你们倒是有点意思,有点意思啊……本官实在是觉得划算,白日里要替陛下监察文武百官,这是本官的本分,倒也不说了。可是到了夜里,还要和你们这群妖魔鬼怪打交道,本官实在是亏本大了啊。每年的俸禄也就这么点,本官要去求陛下惩俸禄了,否则实在是划算。”

老道们听得面面相觑,说不出语来,这吕风到底是什么人哪?怎么脑袋里面的念头,就是和正常人不一样呢?咳嗽了几声,他们也纷纷摘下了头套,反正吕风已经显形了,自己还戴着这牢甚子干什么?

那大汉怒喝起来:“闭嘴,我们可不是妖魔鬼怪。我等乃是神。我,国津神黑日野明,掌管天雷的神力。”他身后地六个同伴也纷纷大声的,很自豪的。极其骄傲的报出了自己地名头,都是什么的国津神中的成员,并且都掌管着一项强大的神力。

龙虎七子的老大,那个眉毛都带上了象牙一般黄色的老道颤巍巍的说道:“妄自称神,实在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果然是蛮夷之地,连你们这群有点神力的家伙都不知道礼法所在。何谓神也?自在轻松,出入九霄,掌管宇宙中一方自然之力也。他们来无踪,去无影。乃是天地中最逍遥的存在,哪里会如你等。还要附着在人体之上,这才能行动呢?”

南山的一个老道缓缓点头:“神,乃是比我等修道之人地最终目的仙人地境界还要高了一层。他们自己拥有神体不生不灭,不染尘污,通体洁净,最是圣洁不过。人体于他们。不过是一具肮脏腥臭的臭皮囊而已,如果你们是神,又怎么会占据人的身躯呢?”

吕风很恶毒的补上了一句:“看他们附在人体内,还很是得意洋洋的模样,想必他们已经习惯了有皮囊的日子,诶,也许他们真的是神,不过是一群山野地穷神,下三流的野神。不入流的毛神罢了。”

七条大汉狂怒,他们也顾不得解释太多,飞身而起。就朝着吕风冲了过来。甲乙丙丁他们四人一声厉喝,身上道袍突然统统化为灰烬,身体的每一个毛孔内都有红色的火焰射了出来,顷刻之间,他们四个已经变成了四个活人一般。就看得他们身体外飘荡着三丈多高的烈焰,整个身体通红透明,无边的热力散发了出来。

四个火人同时掐动灵诀,顿时一道赤红的火墙自地升腾了起来,直冲九霄,正好拦在了吕风的面前。那火焰实在是热到了极点,长江上发出了一阵‘嗤嗤’地巨响,半条江水都被蒸发掉了。那七个壮汉似乎碰到了对头克星一样,尖叫一声,忙不迭的退回了原位。

吕风眼睛一亮,他大声的叫嚷起来:“哈,说什么自己是神,原来不过是一批法力高强地阴魂而已,碰到了这样的纯阳烈焰,可是碰到了对头不是?哈哈哈,你们占据了人体,却能发挥自己全部的威力了,这区区火墙,你们也是没有办法了不是?”吕风想到白日里感受到的那大汉的神识之强大,起码都是虚境以上的高手才能拥有的,想必他们的法力应该是极其惊人的。奈何他们附在了人体之中,这人体应该是限制了他们的很多力量,让他们无力施为罢?

国津神们呆了一下,看着身前的火墙,说不出话来。甲乙丙丁四人发出了得意的狂笑声,他们看到自己的火焰让敌人不敢越雷池一步,深感自己神威无敌,的确对得起吕风每日里奉养自己的好酒好肉,一时间心怀欢畅,笑声更是高亢了三个音调。

龙虎山的那个老道士突然冷笑了一声,点了点头。“好,果然是妙计啊。你们这群妄自称神的货色,却是吃了九州结界的大亏,所以才隐藏了自己的气息,附身在人体之上,以人的魂灵掩盖自己的神识波动,骗过了九州结界啊……奈何九州结界笼罩九州之地,只要你们泄漏了一丝的神识出来,怕是立刻就要遭受灭顶之灾,你们又能奈何?”

吕风恍然大悟般的叫嚷了起来:“难怪如此,难怪他们的神念如此强大,可是自身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敢情是他们不敢使用自己的全部实力啊?那,道长,岂不是我们现在可以随意的欺负他们么?七个困在人身中的神明,却又不敢使出自己的神力,那他们,嘿嘿……不知道揍一个神,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啊。”

吕风的身体突然闪动了一下,空气中出现了十几条残影。在那些老道惊诧到近乎恐怖的眼神中,吕风已经重重的数百拳轰击在了那七个大汉的身上,随后退回了原位。‘砰砰砰砰’的巨响声响彻整个江岸,七条大汉惨嚎着被打断了数十根的骨头,身体软瘫在了地上。那带头的大汉只能是看着吕风,愤怒的吼叫起来:“无耻,下流,你们要是有胆量,就和我们去东海好好的较量一番。”身体再次一闪,吕风重重的一脚踏在了他的小腹上,那大汉顿时喷出了一口黑血。吕风狞笑到:“你当我神经不成?软柿子不吃,我他娘的去啃石头?我告诉你,老子锦衣卫最是欺善怕恶,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痛打落水狗。他娘的,你们七个自称神明的人,落入了老子手上,这三百六十五道酷刑,倒是要让你们好好的消受一番的。”

龙虎山的天师们已经开始稽首念佛了:“无量寿佛,罪过罪过!”说完,他们转身就走。“吕大人,此七人在九州结界之内,万万不敢使出自己的法力来,您尽可以缉拿他们归案,回禀陛下则可。”

茅山,中南山的老道们满脸无奈的苦笑,摇摇头,看看那骨头渣子都露出皮肤的大汉们,转身就走。“唉,还以为是域外妖人入侵,哪知道却是这番情景。无趣,无趣……”

老道们嘴里说得轻松,可是心里却是大为惊骇:若是那吕风以如此雷霆之势近身,怕是自己也无法抵挡罢?他却是从哪里学得这般可怖的功夫?

吕风却是不理会这般老道心里做如何想,他缓缓的捏动着拳头上的关节,发出了‘啪啪’的响声,慢慢的靠近了那七条脸色极其难看的大汉。“好啊,神,你们是神?妙极,妙极……你们却如何附在男人身上?不找几个美女呢?要不然,本官不仅仅可以尝尝毒打神明的滋味,还可以试试你们神的床上功夫……哈,神明……”

吕风低声的嘀咕起来:“真是有意思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毒打神明?这么的好事,总要兄弟们都分杯羹的才好。”

沉重的打击声,凄惨的痛嚎声不断的从江边发了出来,江水呜咽,有如鬼蜮一般。

第三百一十九章 狐精出山(上)

进锦衣卫那漆黑,充满血腥味,满地鬼怪乱爬的大牢时,也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他回头看了看吕风,点头赞许到:“吕卿家为国除奸,的确是辛苦了。”按照朱棣那先天至境的内功修为,得了吕风的修道口诀后,那进度简直就是一日千里,如今早就开了天眼,可以看到一些凡人所看不到的东西。当他在那些鬼魅中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庞时,心中的诧异,那自然是难以形容的。

吕风笑嘻嘻的接受了朱棣的称赞,低声下气的说到:“陛下,这群乱臣贼子,早杀早了事,留在世上还浪费我们大明朝的粮食不是?”他偷偷的瞥了朱棣一眼,笑吟吟的说到:“还要恭喜陛下功候大进了,这般看来,那宝贝,陛下用不着多久就可以服下了,到时候,也许陛下可以直接白日飞升也说不定呢。”

朱棣呵呵呵的大笑起来,却让他身后的龙虎山天师们听得直皱眉,什么宝贝可以让人白日飞升啊?这吕风可不要弄了些乱七八糟的草根树皮的糊弄皇帝才好。哼哼,道爷们都是炼丹的老行家了,你要是敢用那些邪门歪道的东西蛊惑陛下,到时候有你好看。

一行人各怀心思的进了一间极其宽广的牢房,一进门,这些龙虎山、茅山、中南的老道们就愣住了。这牢房长宽各有十丈,高三丈许,这也不说了。可是那牢房的墙壁,天花板、地板上,全部雕刻出了复杂地符菉。里面重重的用极品的朱砂和其他的一些天才地宝给涂了一层,鲜艳如血地巨大符菉里,正散发出强大的法力波动。再看看那一溜儿七个被铁链穿了琵琶骨,牢牢的扎在了墙壁上的扶桑壮汉。身上也是横七竖八的贴满了极其难得一张的驱魔符、辟邪符、清心符、凝神符等等。老道们看得直瞪眼,这七个自称神明的家伙,是绝对敢从这肉身中脱壳而出的,你吕风搞这么多噱头干什么?不知道这是暴殄天物的事情么?绘制这么多的灵苻,需要耗费多少天才地宝啊?你当这是普通地用黄裱纸加下三品的朱砂画地照西么?

朱棣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在僧道衍、吕老太监以及那三位中南山长老的护卫下,开始审视这七个一根头发都动弹不得的扶桑壮汉。良久,朱棣这才冷冰冰的笑起来:“你们自称为神?可是朕何曾见过如此狼狈的神?若是你等妖魔鬼怪都可以称神,那把你们抓获的吕卿家,岂是神明之上人?而朕。更是神皇了么?哈哈哈哈!”

朱棣很骄傲地喝道:“不管你们在那些蛮夷之国自称什么东西,到了我中原天朝。你们是龙,得给朕圈着;是虎,得给朕窝着;是神,也得给朕趴着……哼,朕上敬苍天,下敬厚土,中敬无数神明。可是尔等却敢妄自称神,果然是不知道死活的狗屁。”骂得开心,这大概有好几年没有出口的‘狗屁’二字,可是被朱棣极其响亮,极其干脆的骂了出来。

他在那边冲着七个异国神明骂得开心,教训得得意,正是威风凛凛,兴致盎然的时候,吕风在旁边和那些老道纠缠在一起了。茅山的带队的七星真人小心的拉扯了吕风一下。低声问到:“吕大人,您布置这间监牢,耗费了多少物力?”吕风看着龙虎七子、茅山五道。很古怪的笑了起来,他很小心地说到:“倒也没耗费多少物力,也就是三千两银子左右。这可都是在户部有案可查的花费,本官可是一点都没有贪污的。这银子是陛下拨下来,让本官修建一间特制地,专门用来关押重犯的牢房的,本官可就设计了这么一间么?这天花板上,是厚达十丈的花岗岩,地板也是十丈的青石板,四壁则是五丈的铁板、石板混杂的货色,保证坚固的。”

看着十二个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的老道,吕风很哀怨的叹息了一声:“要说这户部也是太小气了,三千两银子,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修好这么一座大牢房的。唉,还是本官眼巴巴的求爷爷告奶奶的,从刑部那边又强要了一笔银子,从大理寺那边又强索了一批银两,这才紧巴巴的把这牢房给修好了。”

摇摇头,吕风叹息到:“本官眼看着银子还不够呀,这石缝里面都是浇上了铁水的,所以又巴巴的把自己三年的俸禄都给填了进去,好容易才算是完工了。道爷们,要看这小小的一间牢房,本官下的心力可大了,就算你来上千名江湖匪类,也别想从这里面把囚犯给带走。”

七星真人气得扁扁嘴,龙虎山带队的那位三阳老道无奈的开口了:“诶,吕大人,七星道友的意思呢,是您雕刻这些符菉,花了多少?”

吕风恍然大悟般的叫嚷了一声:“哦,原来是这些鬼画符啊?没怎么耗费金钱呀锦西衣卫里有的是剑气到了先天之境的高手,让他们来这里依样画葫芦的舞剑,这符菉就出来了么?说起来他们的手脚也是挺快的,把一本‘景灵符’交给了他们,他们居然三天的功夫就全部刻满了,唉,高手就是高手啊。”吕风断的点头赞叹起来,随手分开了两个老道,笑嘻嘻的就要往朱棣那边走。

七星老道气煞,说了半天,你吕风吕大人就是在忽悠我们啊,一点都没有说到点子上。他一手抓住了吕风的袖子,恶狠狠的,低沉的问到:“吕大人,贫道的意思是,你绘制这些符菉的时候,耗费了多少极品朱砂,万年血玉粉等灵品。”

吕风身体猛的哆嗦了一下,七星、三阳等老道心里大喜。心里思忖到:“好,这句话问到你地死穴上了,看你这模样,就知道你做了不少贪赃枉法的事情。哼,就凭借你区区一锦衣卫统领,哪里能弈来这么多的宝贝?我们两个门派中加起来,才有多少存货呀?得,今天你不大出血,老道我们可饶不了你。”

轻轻得转过身来,吕风满脸都是黄鼠狼看到肥嫩嫩得老母鸡给自己拜年的时候那种可爱地表情。“哎呀呀呀,道长是问这些不值钱的货色呢?有什么稀奇的么?什么狗屁极品朱砂,什么狗屁万年血玉,什么狗屁千年道行的大蚌里面取出的珍珠粉。娘的,都是骗人的。”

吕风大手一挥。很豪气的说到:“本官属下有一个百户,他父亲乃是江南数一数二的珠宝商人,上次给老子拜年,听说老子喜欢鬼画符,所以随手从他们家的库房里面扫了上千斤地这些玩意出来。反正都是没人要的垃圾货色,比不得火油钻啊、猫儿眼啊这些宝贝,所以堆在他们家库房都有十几年了。刚好给本官拿来废物利用。诶呀,这间牢房,耗费得也不多,极品地紫血朱砂,大概用了……一百五十斤?”

‘砰’的一声,茅山派内的一个天师仰天倒了下去。他已经修得元婴,乃是派内排在前十的好手,可是听得吕风这般胡言乱语之后,只觉一口热血直冲脑门。还是忍不住的倒了过去。“天啊,一百五十斤,本门用一两紫血朱砂。就可以绘制出上千张的驱魔灵苻……一百五十斤?你当这玩意在土里随便挖的么?”

茅山、龙虎山地十二个老道气焰凶狠的看着吕风,想着如何才能狠狠的惩治这个暴殄天物,糟蹋无上灵品的王八蛋。对了,就是王八蛋,十二个老道在心里几乎是没有任何分歧的就把这个名号扣在了吕风的头上。气愤,实在是气愤到了极点,一般的修道人拱为珍宝的紫血朱砂等宝贝,乃是绘制灵苻的无上妙品,蕴涵极大地天地灵气,就算是龙虎山、茅山这样以符法出名的宗派,想要找出个一斤都是极其困难的,吕风居然布置一间牢房,就耗费了一百五十斤!!!

七星老道地牙齿在咯吱直响,他想要开口问吕风讨要一些,可是他实在拉不下那个脸来。三阳老道也是满脸紫帐,鼻子里面白气直喷,他也想要多弄一些这些宝贝送回宗门,供本门弟子使用,可是他也开不了口。其他的老道们就更是堪了,七星、三阳,乃是茅山、龙虎山两个门户派出来的老道中最会交际,最会说话的人物,他们都没好意思开口,何况其他人?

不过,吕风能让这样的小母鸡从自己的直透缝隙里面逃走么?肯定不能,所以他笑吟吟的开口了:“看几位道长的样子,似乎是,这东西很宝贵?可是本官也不觉得有什么宝贵的呀?紫血朱砂虽然难得,可是一千斤的朱砂矿里面总有一二钱的,开采矿石时,总能挖出少许的,积少成多,这也不难呀!”

点点头,吕风摆出了一副极其慷慨的模样:“既然道长们都说了这宝贝这么珍贵,反正留在本官手中也没有大用……唔,这样吧,盘算着本官手里还有千多斤,那小子家的仓库里面还有这十几年来积蓄下的一点,本官就给道长们每个门户每样都赠送两百斤如何?”

‘咕咚’一声,这回是龙虎山的一个老道撑不住了,仰天倒了下去。幸好他的中气充足,屁股刚刚着地,立刻一股真气涌出,把他的身体又给弹了回来。摸摸胡须,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老道摆出了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朝着吕风露出了开心至极的笑容。

吕风大笑起来:“道长们用好意思,龙虎山、茅山、中南山,乃是本朝宫廷供奉,乃是匡正朝纲,维持本朝太平的中坚力量。本官能为三个名震天下的门户做出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贡献,这是身为臣子应该做的事情嘛!本官呢,早就仰慕诸位道长了,但是一直没有结交道长们的机会。”摆出一副尊师重道的德行,吕风满脸激动的看着十二个老道,笑着说到:“但是呢。这次本官也算是厚颜,和道长们攀一点点的交情,还望道长们日后要忘记本官,多多提携则个。”,当

七星老道一本正经地稽首念佛:“无量寿佛。吕大人客气了,乃是贫道们高攀了才是……此番得吕大人高义,赠送如此多得灵品给本门,日后若是吕大人有用的上本门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三阳老道横了七星老道一眼,也连忙表露了同样的意思。

吕风很天真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很憨厚的说到:“两位道长,这怎么好意思呢?吕风一身俗气,一身的俗务,这。这,这要是劳动了诸位仙长。实在是罪过呀……仙长们在仙山清修,要是为了弟子的事情而重履凡尘,可不是弟子我的罪过么?”他很是谦卑的谢过了两道的好意。

七星、三阳对望一眼,同时笑起来:“吕大人果然是谦谦君子,罢了,我们说出去的话,那是绝对不会收回的。日后只要吕大人有所差遣。在我等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一定会帮吕大人办好地。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祸乱天下的事情,一切都没话说地……当然了,吕大人乃是当朝重臣,又怎么会起其他的心思呢?”两个老道得意的笑起来,青白的得了这么多的好处,却只要说几句虚话就可以谢过了,就算他们是神仙,也不能免俗的沾沾自喜一番。

僧道衍的耳朵尖。他早就把这边地动静听了个清楚。他站在朱棣身边不断的冷笑,看几个老道的眼神,就好像看一群猪一样。

吕风长长的作揖。手都差点碰到了地上。一张因为不灭金身和白虎神体大成而变得清秀绝伦,飘飘然有着七分仙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极其欣喜的笑容:“如此,吕风还真的正好有件大事需要两位道长帮忙呢……也不是什么太麻烦的事情了,既然道长们都已经到了皇宫里当供奉,那派遣百儿八十个得意的门徒加入我锦衣卫,那自然是不成问题地了。”

吕风笑呵呵的抓住了两个老道的手,无比感动地说到:“两位道长待我何厚耶?得到两位道长全力相助的许诺,吕风实在是太高兴了。这锦衣卫虽然负责监察天下文武百官,但是实力虚弱,如果有不法官员收罗修道高手坐镇,则锦衣卫在他们面前不过是纸老虎一般脆弱。如今得到龙虎山、茅山两宗的大批高手相助,倒也不怕那些心怀轨的官儿们兴风作浪了。”

七星、三阳以及其他的老道一个个全部呆住了,他们喉咙里面‘咯咯’乱响,眼珠子看着看着就变成了纯白色。七星傻愣愣的问到:“吕大人,您,您说什么?百儿八十个得意的弟子?啊?我老道听错了么?”

吕风笑嘻嘻的看着七星,无比温柔的说到:“吕某没有说错呢,得两位道长盛情答应了全力帮吕风办事,想必派遣百多个高手门人加入锦衣卫,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事情。本官现在就奏请皇上,特批一批锦衣卫的高级将领的官职出来,好让两宗弟子补缺呢……唔,两百个千户,怎么样?一进锦衣卫就能当上千户,这可是小的官儿了呀!”

手掌如同游鱼一样从两个老道的手中抽出,吕风风一样的快步到了朱棣面前,低声的,满脸阴笑的奏请起来。七星、三阳两个老道大眼瞪小眼的瞪了半天,仰天倒了下去。几百斤绘制灵苻的灵品,就把自己的门人弟子都给卖了,这事情要是被掌教知道,他们非被惩罚面壁十年不可。这,这吕风,他是扮猪吃老虎啊。朱棣看了看那边的龙虎山、茅山的老道们,大笑着点头:“罢了,既然两宗仙长如此盛情,想要为朝廷多多的出力,朕为何不准?唔,朕特批给你锦衣卫多三百名千户的虚衔,等龙虎山、茅山的高手门人到了之后,就一一候补上去。”朱棣没看到,旁边中南山的那三个老道,他们的脸色都变成惨绿色了,看向吕风的眼神,彷佛赤裸的小鸡看黄鼠狼一般的神情。

僧道衍冷冷的笑着,他阴声说到:“前几日陛下还下旨要两宗多多派遣门人来朝中效力呢,但是道友们非要说那些门人正在山上闭关,无法下山……嘿,看样子还是吕大人的面子大啊,几百斤画符的药材,就得了这么多的高手助力,嘿嘿!”朱棣站在僧道衍身边,满脸奸诈的笑容,笑嘻嘻的看着手足无措的老道们。

七星、三阳彻底的傻了,身为修道人,他们万万不能把自己的许诺当风一样的吞下去的。哪怕他们再愿意,哪怕他们再不情愿,他们也只能奏请掌教,派遣一批门人弟子下山了……希望,希望掌教的训斥不会太严厉罢!自己都是百多岁的人了,怎么八十岁的老娘倒绷孩儿,被吕风这厮给狠狠的宰了一刀呢?果然,自古英雄,那个是出少年啊。

第三百二十章 狐精出山(下)

这事情算是定了,吕风用几百斤自己根本不在乎的鬼画符的材料,强行的拐骗了一批精锐的修道弟子加入锦衣卫。吕风有信心,只要这批小道士加入了锦衣卫,自己随时以荣华富贵、滚滚红尘引诱他们,有几个能把持住的?等得这批道人变成了白小伊他们那般的模样,自然而然也就成了自己的班底了。

要知道,能被这些正道大宗法眼看上的门人弟子,那资质都是很不错的,最起码,比起现在的黄龙门很多弟子,他们的资质都要好上很多。吕风现在的黄龙门弟子,唯一的优点就是忠心,除了吕风,他们天王老子都不认。可是他们唯一的缺点就是,除了忠心,超过一半的黄龙门弟子没有任何的优点……

看着那些如丧考妣的老道们,吕风心里阴损的想到:“你们等着瞧,总有一天,老子挖空了你们的墙角,把你们门派中所有的法门都给骗到手了,老子说定就顺手灭了你们……哼,到时候这个天下,就是老子一元宗独大。我吕风,就是新生的一元宗开山祖师,光耀天下!……就看蜀山剑派那些人的作为,就知道你们这些自诩的正教门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乌神道人的一次偷袭,吕风是彻底的恨死了中原道门所有的门人弟子了,只要有机会,他都会扑上去很很的咬几口的。

朱棣则是在那边发起了威风:“来人啊,给朕重重的拷打。问问他们到底来中原干什么。”顿时十几条胳膊粗大地禁卫高手冲了上去,手上抓着各式沉重的家什。看朱棣那跃跃欲试的模样,要不是顾忌着自己皇帝的体面,他就要亲自操刀上阵动手了。毕竟能够痛打一群自诩为神明地异国妖魔。这种好事就算是皇帝,也是难得碰到的。

吕风却突然大声的喝止了那些禁卫,朱棣顿时不快的回头问到:“吕卿家,为何止住他们啊?”

吕风的手挥了挥,阴笑着说到:“陛下,不是臣想打他们,而是这些‘神明’他们的元神藏在人体深处,就算把外面的肉身给拆了,只要那肉身还有一丝生气,他们也不会损伤分毫的。更加会感觉到疼痛。想要拷打这些附体的妖灵,就要用特别的手段。”周处、吕安、蔺轼三个快步地走了上来。把手中端着的盘子放在了地。

周围地老道们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心里一阵浓浓的寒意直涌了上来。就看到那三个托盘上,满是紫色磷光闪动的古怪物事,象什么小刀片啊,小锯子啊,小凿子啊,小铁钻啊。小钩子啊等等。每一件小东西都锋利得吓人,锋刃之上有一丝丝淡绿色的冷光闪动,勾人心魄,看起来诡异到了极点。而这些小物件上那些鬼气森森的白色符菉,则都是涌百金丝给镶嵌起来的,透出了一股股强大的法力波动。

吕风看了看龙虎山、中南山、茅山三宗地老道,满脸庄重的说到:“陛下,一般的刑具对这些家伙没有用处的。正好臣属下锦衣卫,前几个月歼灭了一个蛊惑百姓的邪教。从中抄出了这本‘搜魂魔经’,里面有各种祭炼魔教器具的法门,用来对付元神灵体。最是厉害不过。所以臣,臣大胆,看到了这七位仁兄,就斗胆祭炼了这些法宝。”

朱棣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神色,点点头说到:“罢了,还是吕卿家想得周到,对付这些非常之人,定然要用非常的手段才是。”回头看了看那些老道们,朱棣和蔼的问到:“诸位仙长以为呢?”

沉默了一阵,七星他们终于开口到:“以邪制邪,倒也是一种手段。不过吕大人倒是要当心了,这等魔功,却是能深陷地,小小的修炼一些魔教器具,在某些时候倒是有大用的。”说到底,茅山炼制地无敌僵厚,真正要讲述起来,却也是什么正道法门的。万法唯心,功法没有正邪,正邪的是人心啊。这些老道士能够被派到皇宫做供奉,这个道理自然是想通了的。

吕风变得极其的严肃,他身上冒出了一缕缕极其纯正的道家氤氲紫气。他拱手说到:“诸位仙长前辈所言,弟子敢不听从么?这些魔道小技,弟子不过是用在应该用的地方,自己却是没有修炼魔功的。这些小法宝,只要材料齐全,就可以祭炼,却不需要特定功法的……诸位仙长也看得出来,吕风的修为可是纯净至极的。”说完,他身上释放出来的氤氲紫气更加浓厚了,那真的是仙气袭人啊。反正他体内的能量是混沌属性的,仙气、魔气,还不是他动念的功夫么?

僧道衍在旁边看得赞叹不已,心里思忖到:“我这师弟果然厉害,装佯都装得这么象。唔,他这一身氤氲紫气养来可是容易啊,难怪他上次说他每日里都在吸收处女元阴,化为氤氲紫气的……噫,这种双修法门,和尚却也可以尝试一番,倒不用辛苦的掩饰体内的魔功气息了。”僧道衍看着吕风,微笑着点点头,吕风收起了身上的氤氲紫气,笑着看了僧道衍一眼。

那一件件鬼火闪动的法器被拿了起来,施用在了那些扶桑汉子的身上,顿时无边的惨叫、鬼嚎声响彻了整个锦衣卫的大牢。凄惨到了极点的惨嚎声彷佛要撕碎人的魂灵一下,那些守卫在外面的锦衣卫狱弈,都情不自禁的哆嗦起来。他们只感觉到四周阴风袭人,鬼嚎声声,彷佛自己一时间进入了地狱一般。

锦衣卫大牢内那是叫做一个阴气逼人啊,可是昆仑山主峰之侧,一个和昆仑山平行存在的空间内,却是祥光缕缕。正是春光大好时节。

这是一个无比广阔地,自成体系的天地。青草繁花,顺着广阔的大地无边无际的蔓延了过去。那青草素翠得彷佛要滴下绿色地油脂来,而那野花。一蓬蓬的花树足足比人还要高上一头,脸盆大小的花朵怒放,释放出极其浓郁的沉醉香气。无数强大的灵兽在无边的草地上惬意的奔跑嬉闹,偶尔仰天发出一声宏亮的嚎叫。

麒麟、狻猊、必方、凤凰等等神兽孤傲不群的在草地上游荡,或者在天空中飞翔,天生强横的灵力波动让百兽俯首,让百鸟远避。天空中祥云朵朵,祥光亿道,虽然不见太阳在哪里,可是天地中充满了透明地明丽的光线。没有任何地阴影存在。

和煦的春风吹过了这片富饶而宁静的原野,直接吹到了原野中间那一巨大的瑶池之中。方圆三万里的瑶池中开满了无数的金色、银色、青色、玉色的莲花。每一百朵杂色莲花中,一定会混杂着一朵绚烂地七彩宝莲,释放出一圈圈彩虹般的光雾。无数七彩莲花的光雾汇聚在了一起,彷佛流水一样的飞扬上了天空,在距离地面数万丈的地方再次的洒落下来,顿时整个瑶池都笼罩在了一道七彩的光罩里面,绚丽绝伦。

微风吹动。莲花、荷叶纷纷摇摆起来,那光雾也轻轻的晃动着,然后连带着瑶池中心的那一座巨大地白玉山峰上无数的灵药也一起晃动了起来。高达三万丈,周围三千里,这是一座无比雄浑的孤峰,矗立在这无边地原野上,近乎无穷尽的浓郁仙气弥漫在这座多孔多窍的山峰内外,风吹过,浓厚的仙气就好像一条条白色的瀑布一样飞扬。发出了‘轰隆隆’的激荡声。

山峰的正中间部位,有一个广阔的平台,上面密布着草原、溪流、树林、花丛。一座座光彩熠熠的宫殿楼阁点缀其中,自成一体,富贵繁华的气象,的确不是人间所能拥有。几头巨大的七彩凤凰懒散的落在了宫殿前巨大的梧桐树上,偶尔歪歪脑袋啄动一下身上的羽毛,发出几声清脆的长鸣。

几头浑身火光缭绕的成年麒麟打着呵欠,跟着一群小麒麟的屁股后面走来走去的,偶尔低声的吼叫一声,制止那些小麒麟相互间的打斗。最大的主殿外面,有一个巨大的,用七彩宝石镶嵌的水池,十几条各色天龙懒洋洋的把脑袋搁在了池边,身体盘在了水里,耷拉着眼皮子,‘嘶呼、嘶呼’的扯着鼾声,睡得正香。

一切都是这样得平和字静,充满了神仙府邸所应该有的一切东西。除了一件东西,这里似乎渺无人迹,缺少那点缀这些宫殿的素女仙子。沉甸甸的仙果挂在枝头上,没有人来采摘。一颗颗仙药结成的果实年复一年的落入土中,再长出了新的仙药,可是依然没人有理会。十几座巨大的宫殿中,那雄伟的丹炉内紫光缭绕,可是却也缺少了看护丹药的仙兵仙将。

这里就是瑶池,西王母一门曾经的山门所在。所有的仙子、神将,所有的通灵的灵兽,都被西王母带去了九天之上,留下来的,就是这无边的胜景,以及那些气候还不足够的灵兽、神兽。以及……

“尽狐狸,你给我站住,你已经有了人身了,那‘幻化丹’不能再吃了。吃一颗少一颗,月儿姑娘要拿那丹药有大用的,你能吃了……我们现在可不够功力去打开丹炉的,你敢吃了它,今天晚上你就没有晚饭啦。”凄厉的嚎叫声让看个宫殿群都抖动了起来,无数灵禽胡乱的飞舞着,似乎在深深的恐惧这个声音的主人。

巧儿,赵月儿从成都府外救出的那家人、妖夫妇产下的那小姑娘,上半身穿着一件白色半臂,下面套着一条短短的裤头,笑嘻嘻的抓着一个金色的瓶子从大殿内跑了出来。她跑得飞快的,丝毫不顾一条大大的狐狸尾巴已经在身后晃来晃去了。她尖笑着:“青青,你抓不着,抓不着,嘻嘻……”

一团素色的火焰从大殿内卷了出来,变成了丈许大小的青青浑身羽毛杂乱,气急败坏的喷着口水地冲了出来:“小狐狸。不许吃,许吃,你吃了一定会肚子疼的,我素青警告你。你吃了一定会肚子疼的……老天啊,你让这小狐狸安静几天吧,我青青的脑袋都要被她弈炸了!”

李家老二和他地夫人,那一只狐狸精从旁边的一个殿门内探出了头来,看了看在草原上乱跑乱飞的巧儿和青青一眼,摇摇头,又把头给缩了回去。李家老二说得好:“我的道行太低了,还不够这两家伙打的。”他的夫人更是干脆:“算了,长大的女儿不由娘,她爱干什么干什么。反正青青我也打不过,她都追不上。何况我……诶呀,相公啊,你不觉得我们女儿长得太快了一点么?才一岁还没有,怎么就变这么大了?”

‘砰’的一声响,一团七彩光芒在巧儿的面前爆发了,赵月儿抓着一根竹条儿,头发蓬松。衣冠不整的出现在巧儿地面前。赵月儿挥动着竹条大声的吼叫起来:“巧儿,给我回去背诵道经,背诵‘七品升神术’一千遍,再给我抄写一万遍,否则你这个月都没有晚饭吃……把丹药给我,给我……你,姑奶奶,给师傅我吧,这东西不能吃啊。”

赵月儿近乎哀求地看着巧儿:“你看。这东西你不能吃的……原本用灵药给你奠定根基,你不知道怎么把娘娘留下的那颗‘九九归元丹’给吃了,结果变成了这么大的小姑娘了。你再胡乱吃丹药,你就要变成你娘这样老了。”

老狐狸精猛地从殿门里面探出头来:“师傅,您怎么能这么说徒弟我呢?我青娘正是青春年少的好时光呢,虽然有八百岁了,可是在我们狐仙一族中,正年轻呢……相公,哦?!……哎呀,巧儿,你还是不要乱吃东西了,看看,你才一岁不到,都好像十二三岁的小娃娃一样大了,再吃错药可怎么办呢?……相公,是不是,哦?!”

那巧儿一边跑,一边朝着身后紧追的赵月儿和青青大声地叫嚷起来:“娘,爹,师傅又欺负我……呜呜,那颗‘九九归元丹’又不是我想要吃的,是师傅她自己拿错了丹药喂给我的……本来一颗‘久久归元丹’都没事的,青青拿来给我服药的水又是‘亿年莲心髓’,我不长这么大才怪……哼,乱给小孩子吃东西,这还叫师傅么?”

李家老二探出头来,大声的叫嚷了一声:“师傅,棍棒下面出孝子,您尽管揍我家女儿就是,反正一切拜托给您了。等这炉丹药炼制好了,徒弟夫妇两就要闭关三年了,可就没办法帮您管这个女儿了,您看,现在还是多练习一下吧。”

‘轰隆’一声巨响,一道红光从那殿门内射了出来,李家老二和青娘同时惨叫一声,被巨大的冲击波冲飞了百多丈远,重重的砸在了一颗菩提宝树上。青娘怒声呵斥起来:“相公,你也出来看什么热闹?我的老天呀,当年我怎么看上你地?你,你,你这个笨手笨脚的家伙,炼制一炉丹药你练了大半年都没有成功呀!丹炉都被你炸掉了二十三个,这是第二十四个了!”

那李家老二叫起撞天冤来:“老天,能怪我么?每次我出来看热闹的时候,你也是再看么?怎么怪我一个人?”

“嘻嘻,哈哈,嘎嘎,咯儿……”那巧儿突然抱着肚子倒在了地上,她疯狂地笑了起来:“爹,娘,你们……你们好能干啊……丹经上这种灵丹十天出一炉,最简单不过,你们练了这么久,库房里面的丹炉都快炸光了,还没有成功啊!”她笑得气都喘不过来了,喉咙里面就是‘吱儿’一阵乱叫。

巨大的黑影猛的压了下来,气急败坏的赵月儿猛的扑在了巧儿的身上,凶神恶煞般把那金色的瓶子给夺了过来。她尖声呵斥着:“巧儿,你再胡乱偷丹房里的丹药吃,我,我,我饶不了你,非把你的屁股打成十八片不可……青素,押着巧儿去书房,不把‘升神术’的口诀背熟了不许吃晚饭。”

素青恶狠狠的,典型一副狗腿子模样的扑了上去,它的独爪把那巧儿一手抓起,飞快的朝着宫殿群地一角飞了过去。它尖叫着:“巧儿。你再和青青我捣乱,我就,我就抹脖子自杀给你看,你信信?……气。气死我了,气死景青姑娘我了,要是娘娘还在,她也要被你气死的!”

赵月儿紧紧的抓着手中的金色瓶子,无语地看着素天。突然间,一座宫殿内又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同时传出来的还有好几个女孩子惊恐的尖叫声:“师傅啊,丹炉又爆炸了!……我们的口诀错了么?我们引发的明明是三味真火,可是怎么老是天火来烧丹炉呢?”

赵月儿疯狂的朝着苍天吼叫了一声,狠狠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拔了几下。顿时她的脑袋变成了鸡窝一般。她近乎痴癫地朝着天空叫嚷起来:“老天爷,一元宗的列祖列宗啊。这教徒弟就是这么难地事情么?……老天,当初我爹他们,师兄他们是怎么教风子的?怎么风子就这么听话,这么乖巧呢?……他也不过让萧师兄他们吐几口血罢了呀!……为什么我赵月儿就这么命苦呢?”

被青青抓起来飞远的巧儿突然低声的说了一句:“哎呀,师傅她快要发疯了呀!”

素青很怜悯的叹息到:“唉,要是我的徒弟一天中毒三次,山门里每天炸三五个丹炉。偶尔还来几次山崩地裂的,我景青也要发疯地。”她摆出了一副很深沉的模样:“幸好,幸好我素青是这个宗派的掌门……诶,幸好啊!”

说完这番话,素青突然换了极其可怜巴巴的语气哀求道:“我的巧儿小祖宗啊,你就不要乱去丹房逛悠了好不好?你每次吃错药了,哪一次不是我们手忙脚乱、鸡飞狗跳的才把你给救活了?……我景素求求你了,月儿她也狡猾了,现在她要我一天到晚的盯着你。我怎么看得住你呢?我,我也不过喜欢吃饱了睡觉,你就到处乱跑呀。”

“吱儿……”青景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嚎叫声。那巧儿手里抓着一颗湛蓝透明。里面有无数星光闪动的丹药,很好奇地放在了嘴边说到:“噫,景青啊,你说我要是吃了这颗‘寰辰丹’的话,会不会达到‘御天诀’传说中的,举手投足之间有无穷星辰之力相随地境界呢?”说完,她做势就要把丹药往嘴里送去。

青青浑身僵硬,就好像一只抽筋的老母鸡一样从天空直接落在了地面。她近乎呻吟的说到:“尽祖宗,您,您行行好,放过我素青罢……你,你怎么见什么都吃啊……很多丹药,你现在是不能吃的,不能碰的,甚至都不能闻一下的。”

巧儿歪着脑袋看了看素青,突然露出了一丝极其诡诈的笑容:“那,青景,我如果不吃这颗丹药,你给我什么好处呢?”

青素看了看左右,很阴沉的问到:“尽狐狸,你要什么好处,你可要太过分了我告诉你,我素青也是有火气的,你让我太生气了,倒霉的可是你的屁股我给你说。”

巧儿眯着眼睛笑起来,屁股后面的大白尾巴左边一扫,右边一扫的。她笑吟吟的说到:“啊,没什么,青素,山外的牛肉啊、猪头肉啊好吃吧?”

素青猛的舔了一下嘴唇,馋涎欲滴的说到:“好,好吃啊……”

巧儿眼里猛的射出了两道精光:“那,你带我下山去玩玩吧。我长了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看到过人间是什么样子呢。嘿嘿,好素青,我们一起去玩吧。你吃好吃的东西,我去玩好玩的东西……你不要害怕呀,就凭借你这几万年的道行,莫非还有人能伤到我们么?”她眼珠子滴溜的转悠起来:“再说了,我们可以把最厉害的法宝带几件出去嘛,那就不用害怕了。就好像那七彩莲台,天下有人可以打破它么?”

青青盘算了老半天,迟迟的不能做决定。可是巧儿的最后一番话彻底的打消了它的犹豫:“素青,要是下山了,我就不胡乱吃药了哦……还有,山下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哦……师傅她不是老是说徒弟人数不够么?我们下山还可以好好的给她挑选几个徒弟上来哦?到时候她一定会高兴的哦……”

青青猛的点点头,毅然说到:“那,今夜三更……”

巧儿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那,今夜三更哦……”

第三百二十一章 灵狐之乱(上)

头发蓬松,几缕乱发胡乱披散在面前的赵月儿呆呆的看着手中的幻化丹,低声的嘀咕起来:“诶,最后一颗幻化丹了,到底选一个什么呢?总共就留下了六颗,要是留下了六百颗多好啊,就凭这一批人,就可以横扫半个中原道门了。可惜,可惜呀,只有六颗呀。”她身后跟着五个呆头呆脑的彪形大汉,大脑袋叽里咕噜的左右乱晃,很好奇的打量着自己以及身边的同伴。

想了半天,赵月儿终于决定了:“两青龙、一白虎、一朱凤、一必方,嗯,这是最强的几只了,最后的这个怎么也不能比他们弱,否则还不被欺负死啊?……喂,大家伙,过来,说的就是你,过来,过来呀。”她手上卷出了一波七彩的光波,把一头最大的,额头上的几只利角金光四射的火麒麟给抓了过来。

“好,乖乖的把这幻化丹给吃了,啊?这样你就可以有人身了,就可以修炼‘七品升神术’了,起码节省你几万年的修行呢。你们这些威力强大的神兽,要是道行足够的话,十万年也变化不成人体的,这下多好,直接就有了人身了。”赵月儿手里拈着一颗异光四射的灵丹,小心翼翼的抚摸着那火麒麟的大脑袋,不断的安抚着它。

这麒麟年月已久,早就通灵,奈何火候不够,无法幻化人身而已。听得赵月儿这般说法,立刻张嘴一口就把那灵丹给吞下了肚子里面去。一道奇光罩在了这头麒麟的身上。它地身体彷佛水波一样的颤抖起来。赵月儿紧张的看着它,断的说到:“好了,好了,忍着点。这丹药化去去你兽类地五脏六腑,生成人一般的四肢百脉,是有一点痛的,但是等成形了就好了……只要成形了,你就可以在兽形和人形之间随意变幻。”

随着一声震天的长吼,一条皮肤通红,隐隐有无数鳞片在皮肤下若隐若现,身高两丈许的大汉出现在赵月儿的面前。赵月儿兴奋的大叫:“好,成了……想不到你的道行却比这几条小龙、小老虎、小鸟的道行还要高深得多,那你以后就是你们六个人的首领了……唉。你们自己给自己起个名字吧,日后也好称呼。现在跟着我去丹房。我把最初步地‘升神术’的口诀传授给你们。”

赵月儿转身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说到:“哦,对了,你们现在就是我地徒弟,等下还要拜我为师的,可不要不愿意。这可是你们的好机会啊。平白里得到了人身,这就省去了你们多少年的修行啊?还可以学得‘升神术’,就算是在人间,能有这种机缘的人,也是极少极少的了,就不要说你们身为兽类,却能这样一步登天。”

六条大汉连连点头,欣喜的抚摸着自己地身躯。没错,人乃百灵之长。就算是这些神兽,天生威力强大,可是还是知道只有变成了人形。他们才能可能最终修得正果的。就算你是天龙、麒麟等强力神兽,就算你以兽形修成了正果,你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一位神仙的坐骑罢了。只有以人体修炼,舍去自己的兽形,最终才能升天为仙,为神,和那些神明平起平坐的。

总而言之,神仙界也是一个以貌取人的地方。人形的就高高在上,兽形的就只有老老实实地趴着,反而是管你原本的出身是什么。所以不管是神兽还是凡兽,拼死拼活的想要得到一具人身,就是这样地道理了。谁叫最强大的神明,他们都是人修炼成功的呢?就连开天辟地的盘古大神,他也是人的模样呀……如果开天地的盘古是龙形,那可能就是龙族统治神明界了。

总之,赵月儿选了六头最强的神兽灵禽,用幻化丹把他们化为人形,彻底的脱离了兽体。以这些神兽灵禽天生的资质来说,就比人类要强上了不少,再加上他们以前苦修而来的道行和法力,他们刚一成人,就几乎要跨入虚境的大门了,这是一股很可怕的强横力量。这也是赵月儿好容易想出来的,壮大自己‘二相宗’实力的办法。

‘轰’的一声,宫殿内再次的爆发了一次山崩地裂般的爆炸,赵月儿苦恼的摇摇头,仰天叹息起来:“西王母在上,抱歉弟子大肆使用幻化丹逆天而行了。谁叫弟子收的这几个徒弟太成器呢?呜呜,要是全部靠他们的话,没有一万年的功夫,我别想报仇啊!”

嘀咕了好一阵子,自伤了好久,赵月儿才有气无力的走向了最大的那座宫殿。“唔,七彩神体是修炼成了,最起码是不怕人打了,这可是不灭神体啊。可是我的攻击法术却是要好好的加强一下了,现在我的法术,大概也就等于一个普通元婴期的人物,真丢脸啊,西王母留下的这么多灵药都吃了下去,居然才修成这种水准。”,当

“嗯,给这六个大家伙教授了口诀之后,叫他们努力的修行,我自己可是要去‘神之源’去闭关了,好好的吸纳那九天神灵之气,早日孕化出‘微化神婴’,到时候就厉害了。”点点头,赵月儿下定了决心般的哼哼了几声,突然转身大声的问到:“你们六个今天看到青青和那小狐狸没有?怎么好像我好几天没有看到他们了?”

六条大汉摇摇头,那麒麟有点艰难的,很枯涩的说到:“师……师傅,那……那青青……我们都不敢招惹她……谁敢打听她的去向?”

那必方尖声尖气的,也是很枯涩的说到:“还有那小狐狸……上……上次她差点用冰块埋……埋了我,我……我也不敢靠近她。”

赵月儿眨巴了一下眼睛。冲着旁边的一个偏殿大门大声喝道:“青娘,看到你女儿和素青了么?我好像有三五天没有看到她了呀……她没有跟着你们一起炼丹么?青日里你们炼丹地时候,她如果不在我身边,她一定会带着素青去给你们捣乱的呀。”

一道白光闪了一下。青娘满脸茫然的走了出来:“啊?师傅,她是跟您在一起么?这个女儿呀,说起来真不听话,我是她娘呀,可是她居然一点都不亲近我,倒是一天到晚和那些鸟啊、兽啊的在一起……唉,师傅,我可没说您呀……平日里她要么欺负这些小家伙,要么跟着您地,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呀?相公啊。你看到巧儿了么?”

李家老二大步的走了出来,憨厚的朝着赵月儿行礼。然后摇摇头说到:“师傅,巧儿那丫头,好像是有几天没看到了。平日里她拿着那套‘九阳灭神箭’满山介射那些凤凰、必方什么的,满天里都是鸟儿的尖叫,这两天却还安静。”

他话还没有说完,那青娘已经是失声尖叫起来:“相公啊,你怎么也出来了。我一个人出来和师傅说话,要你照顾丹炉的,你怎么也出来了?”夫妻俩的脸色狂变,刚刚转身,一道激荡的红光从殿门内冲了出来,两人又被炸飞了百八十丈外。似乎这回丹炉里炼制的仙丹‘威力’特别大一点,俩夫妇撞在了那棵菩提宝树上后,居然‘呼呼’的叫起痛来。

赵月儿无奈地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地额头,无可奈何的呻吟起来:“梦儿、欢儿。你们给师傅我出来,去找找巧儿和青青,不要让她们又招惹出什么祸事来。上次她们扔了一颗‘灭世莲实’去神山的根基处。差点就没把这山都给炸塌了,可不能再出这样的事情了。”

听到赵月儿的叫声,两个小丫头飞快的从远处的宫殿内飞身而出,恭敬地行礼后应了一声‘是’,架起两道彩光,绕着这山峰盘旋起来。山峰呼啸,依稀可以听到她们两人大声的叫喊声。两个小丫头的功候也很有点火候了,喊声远远的可以传出百里开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点点头,赵月儿放下心来:“巧儿她们虽然顽皮,却还不胡闹,有人去找她们,那是肯定没有关系了。你们跟我来吧,先学了这‘升神术’后,再选几件法宝兵器给你们佩上……诶,果然是神仙人家,搬家去了天上,留下的宝贝居然还这么多,比起我以前的师门,还要多出百倍止。真知道她们是不是太狙心了些?”

这边瑶池内闹得纷纷乱乱,那边素青带着巧儿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昆仑山脉,一路稀里糊涂的飞了两三天的功夫,从西藏高原地边上掠过,恰恰的到了四川境内。那景青却也算是识途老马,听得川音,又吃了几顿川菜后,立刻就撺掇着巧儿一路北上。“要说这里的菜又麻又辣地,一点都不好吃。还是那条大河边上的菜好吃啊,甜甜软软的,香浓可口啊。”

巧儿兴奋得乱叫乱跳,一条白绒绒的大尾巴又从裙子下拖了下来。幸好她们贴地飞行的速度极快,路人只能感觉到一阵风掠了过去,丝毫不能看到她们的影子,否则早就吓得胡乱叫嚷起来了。一只谙世事的小狐狸,一只唯恐天下不乱的青鸟,两人卷起了一阵小小的旋风,径直朝着长江边上那好吃、好喝、好玩的地方飞了过去。或许是天意,她们正好朝着应天府的所在飞奔。

“诶,小狐狸啊,你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金子银子啊?”风中传来了素青如此的叫嚷声。

“知道多少啊,我把半边宫殿所有镶嵌的金银珠宝都给挖出来了,大概有个百出万斤吧。我叫那几只小龙帮我挖了一天一夜,好容易才把外墙上的给挖了出来,宫殿里面的实在是没有时间了……”这是巧儿的回答。

“哦,百把万斤啊?那差多够我们几个月的吃喝了吧?吃饱了,喝足了,玩够了,我们再回去吧,估计那时候也没钱了。呵呵呵呵!”

应天府锦衣卫大牢,地面建筑群的大厅内。朱棣端着茶杯冷笑连连,看着面前跪着地一个粗壮的扶桑大汉。因为有点受不了地牢内那鬼哭狼嚎的气氛,加上一个皇帝天天钻地洞,怎么说传出去也是很难听的。所以在这个扶桑神明实在忍受不住那搜魂之苦。大声求饶之后,吕风立刻就把他扔在了地面地大厅上,随后请朱棣前来询问口供。

吕风对周处他们有这样的解释:“身为臣子的,想要升官发财,就要搞清楚主子想干什么,对什么有兴趣。皇帝最近对这几个倒霉的神仙有兴趣,那就自然要迎合他老人家的兴头是不是?那咱们做臣子的把这家伙的嘴巴撬开了,最后的口供一定是要陛下第一个知道是不是?这样皇帝才高兴,我们才能升官发财啊。所谓体察上意,就是这个意思了。”

他指点着周处他们。笑吟吟的告诫说:“所以呢,以后你们也得学得水溜滑的。只要能伺候得皇帝高兴了,什么手段都可以使用地。啧啧,日后说不定你们还有其他的出身,想想看,周处掌管刑部,吕安掌管吏部,蔺轼掌管大理寺。哈,那时候我们师徒四个,可就真地是一手遮天,他娘的,要银子有银子,要金子有金子,多快活?……不过嘛,前提就是要让我们的皇帝高兴了才行。”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趁机给三个宝贝徒弟灌输毒液了。虽然他这三位徒弟一个个已经歹毒得无边了。

周处他们立刻大拍马屁,深以吕风所言为是。

不过现在,吕风他们都是老老实实的站在朱棣的左右。目光冷冰冰的看着看着那跪倒在地地扶桑汉子。朱棣细细的品了一口吕风准备的极品龙井茶,淡淡的问到:“你,叫做什么名字啊?”

那大汉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说到:“大明皇帝在上,卑微小民浅井……”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吕风已经重重的一脚踢在了他的身上,怒斥到:“混帐,陛下问的是你地神名,你他妈的这个猪狗不如的死奴才,给老子滚开……诺,你这个自称神明地家伙,你叫做什么名字?许给老子耍滑头,否则老子现在就把你摆布成九十九个模样。”他气焰嚣张,面目凶狠,浑身隐隐然有黑烟缭绕,有如地狱里面出来的魔鬼一般。

朱棣笑了起来,满意的点点头。吕风回过头来,立刻换了一副笑脸,笑吟吟的极其谦卑的说到:“陛下,臣特意找了几个巨商家的经营海运的人问了问,这扶桑之人,你对他越是凶狠,他就越是听话,天生的一副奴才命。所以臣才大胆口出粗言,还请陛下恕罪。”

朱棣扬扬眉毛,大笑起来:“无罪,嘿,对付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蛮夷,就该用这等的手段。礼节礼仪么,这是要看人来的,诸位卿家以为呢?区区蛮夷,值得我们对他们温文有礼么?”朱棣得意的笑着,他身边坐着的那几个朝廷大员也是哈哈直乐,浑身流露出一股天朝上国的自得、自满、自傲的味道。

点点头,朱棣再次沉声喝问到:“汝,姓甚名谁啊?乃是做何等事体的?在你们之中,又是什么身份?你们这番前来中原,到底想要干什么?嘿,附体成形而来,鬼鬼祟祟,非奸即盗,想必是没安好心罢?”

那扶桑大汉极其惊恐的看着朱棣,无奈的叹息到:“本神……我,我叫做宅国胜雷,乃是国津神中掌管雷泽神力的大神。我们国津神被封印于富士山下,上次有人劈倒了富士山,我们才纷纷逃了出来。这次来中原,乃是看到中原人气鼎盛,有无数的百姓,无数的好肉体,所以想找个机会附体成形,重新恢复我们的神体。”

僧道衍阴恻恻的说到:“嘿嘿,想我中原人多,所以想来中原附体成形,为何却不在扶桑国做这等勾当?非要跑来我中原送死?莫非不知道我中原九州结界的威力,异域妖魔一旦入内,立刻魂飞魄散么?”

那宅国胜雷叹息了一声,瘫软在地上说到:“我们,我们的首领也没有想到所谓的九州结界是这般的可怕,我们灵体一旦入内,立刻灰飞烟灭。就算我们附体进来了,浑身的力量也被压制了九成九,与凡人无异。这是我们知道中原天朝的伟大,所以才犯下了这等错误……至于为何不在扶桑国附体成形,却是……”

第三百二十二章 灵狐之乱(中)

宅国胜雷咬牙切齿的诅咒起来:“那该死的扶桑国人,却不知道他们的祖先到底是什么混帐东西,三魂六魄他们缺少了一魂二魄,天生的元体就不齐全的。勉强可以借助他们的肉体行走,但是要我们用这等残破的身躯,那是万万能的……更加可恶的就是,他们的血统之中,除了人类之外,还有一些海狗、山熊之内的血脉存在,分明就是一杂种国度,莫非要我族之人,占据如此的肮脏之躯么?”

僧道衍和那些老道互相看了一眼,长声说到:“哦,原来是缺少魂魄的元体,嘿,那他们的灵窍也是足的,想必是修练起来也是事倍功半,所以你们才愿意占据这样的灵体……至于他们的血脉中混杂着牲畜的血统么,那就……嘿嘿!”和尚和道士同时发出了古怪的笑声,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在笑些什么,但是在场的人都明白了他们应该在笑些什么。

朱棣冷哼了一声,满脸不快的说到:“所以,你们以为大明好欺负,特意进来选肉身的?哼,你们那里有多少所谓的国津神啊?”

宅国胜雷长叹了一声,摇摇头说到:“八百万神明,可是他们进不来这九州结界,却也是白费心机。八百万灵体,需要八百万具肉身,却是叫我们去哪里找这么多的身体?所以,看得你们中原大地人口众多,我们的首领就动心了。”

老道们惊呼出声:“八百万灵体?你们有这么多?”他们面带惊惶。似乎为这个巨大地数字很是大吃了一惊。

吕风则是低声的阴笑起来:“八百万强大的元神啊,那能炼制多少仙丹出来啊……”他诡笑着和僧道衍对视了一眼,心里已经有了盘算。僧道衍想些什么吕风不知道,可是吕风自己的念头。则是非常清楚地。“唔,听说胡人那边经常有奴隶贩卖啊……唔,听说居庸关附近也抓了不少的元蒙鞑子。山海关外的女真蛮子也不少。南方正在打仗……妙哉,弄他数千人去扶桑,骗他数千神明附体,老子一船拉回来炼丹。”

“哼,你们不来中原还好,来了中原,就别想出去了。九州结界之下,是死是活还由得你们不成?先骗一批过来。把他们从肉身中逼出,炼制成仙丹后。培养一批高手,再去骗。哼哼,八百万啊,那是多少灵丹啊?不过,不能让僧道衍告诉元圣他们了,这等好处,我们自己留着享受。岂不是好么?”

吕风看了看僧道衍,眼皮子朝着上面瞥了一下。僧道衍皱起了眉头,他盘算了好一阵子,脸上忽惊忽喜的,终于缓缓的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了然于心的笑容。“诶,贫僧在朝廷里厮混也不容易啊,这点好处自然是应该我先拿上的。唔,吕风和我一人占一半的好处。吕风自然是自己全服下了。贫僧呢,手下徒儿也不少,也需要一批高手撑场面呀。日后大事成了。还要这批人给贫僧争权夺利呢。”

两个奸鬼没有相互说一句话,就达成了共同贩卖‘神明’的协议。诶,这世上,果然是人最可怕,鬼主意都打在神明的头上去了。

朱棣地眼光是何等的厉害,一看到吕风和僧道衍地这般模样,就知道他们想要捣鬼。偏偏这几天吕风半夜没事做,经常跑去皇宫大内给朱棣讲解丹经,朱棣却是知道,强大的元神、元婴,可以炼制出仙丹来的。当下朱棣立刻就明白吕风,这个他最为宠信的臣子心里想的是什么主意了。当下朱棣呵呵呵的轻声笑起来,对着吕风和僧道衍使了个赞许和支持的眼神。

吕风笑着朝朱棣微微示意,示意自己也明白了。他心里盘算到:“好啊,只要皇帝答应了,就好办事了。叫那正在开战地三个地方,速速的送八千俘虏过来罢。老子还要去水师里面抽调一支舰队出来……哎呀,知道马和的宝船造成什么样子了,到时候正好借他的宝船试航的关头,顺道去扶桑走一把。”

他一边想着,一边用极其威严的声音喝道:“宅国胜雷,尔等虾夷小岛之,妄自称神也就罢了,躲在你们那荒芜之地,倒也没有人理会尔等。但是你们居心良,居然想来中原祸害我大明百姓,孰可忍孰可忍,尔等罪该万死、碎尸万段。哼!”

从鼻子里面喷出了一道冷气,夹杂着混沌元力的摄魂魔音毫客气的轰击在了那宅国胜雷的元神上,早就被那魔教搜魂手段弄得元气大伤地宅国哪里承受的了这等攻击?早就发出了一声惨叫,抱着脑袋软在了地上,七窍之中都喷出了红血来。吕风这才冷冰冰的说到:“但我大明,巍巍天朝,岂能如同尔等蛮夷小人一般作为哼,故特留尔等残命,若日后有功劳于本朝,倒也可以将功折罪,送你们回去。”,当

那宅国胜雷沉默了好久,终于软绵绵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磕头到:“谢过大明皇帝……我们,真的来错了。”

朱棣、僧道衍、吕风,还有那一直笑眯眯的站在朱棣身后的吕老太监,同时发出了阴阴的冷笑。僧道衍眯着眼睛盘算到:“这要如何才能把他们那些元灵给骗来中原呢?唔,倒是要想一个好主意……哎呀,吕师弟的山川社稷图,这可是好宝贝啊,元圣居然赐下了这等宝贝与他……噫,倒是可以裹挟数十万的元神进来……嗯,倒是这宅国胜雷,如何才能让他老老实实的听我们的摆布呢?嗯,只能用魔功炼化他,让他成为我等的身外化神了。嘿,虽然对他来说太歹毒了些。可是能为贫僧做出贡献,也是他的福分。”

这边还在计议不断地,那边,应天府城里面。早就闹出了天大的乱子了。

就在靠近皇宫边上最大的酒楼‘临天楼’,明地里是应天府江湖道上的小帮派开设地酒楼,实际上是宫里的几个太监首领在里面做后台老板的所在。每日里这酒楼内冠冕涌动,倒有一半人是身有官职的京官。他们的衙门就在这皇宫的外墙一侧,每日里公务之后,总是喜欢来这个陈设豪奢的酒楼小小的饮酌一番。

而其他的大量顾客么,就是通过吕风啊、茹太素啊、僧道衍啊之类手握实权的官员指点而来地了。要么是应天府富商世家的子弟,要么是外地豪绅地门人,他们没有科举上榜的本事,偏偏有平步青云的念头。于是乎就只能走些旁门左道的路线了。这宫里的太监总管们勾结吕风,私下里卖一些不甚重要的官职。倒也不是太大的罪过,但是收入颇丰,所以才有了这‘临天楼’。

除了直接贩卖官职,这‘临天楼’最大地用处还在于方便官员们拉帮结派,方便那些没有官职的武夫士子们和官儿们联络感情。整的说来么,这‘临天楼’就是官同乐的地方。当然,这官是官不假。这么,你要么是有钱的,要么是有势的,否则你也别想进这‘临天楼’大门。

那小狐狸精巧儿穿着一身不和时令的短衣装束,肩膀上站着那不断的唧唧喳喳的青青,两个人飞一样地冲进了应天府。经过城门口的时候,巧儿也不懂得要交门税啊,直接就这么窜了进来。她速度飞快,那些门卫军又哪里抓得住她?而且看在她是一个单身小孩的份上。倒也懒得去追赶,所以一没有查她地路引,二没有查她的身份。就直接放她进来了。

刚刚进城,那青青就蹦跳着叫嚷了起来:“饿了,饿了唉,巧儿,快去找好吃的地方。诶呀,路上的那几个贼说应天府是天下最大最繁华的城,应该也是天下最好吃的城吧?你一定要找到最好吃的酒楼去啊。”吧嗒了一下嘴巴,景素有点赧然的说到:“诶,我景青就好一口肉,一口酒,要然当年娘娘她们搬家的时候,也不会因为喝醉了酒,结果被忘记在瑶池了。”

巧儿的脑袋早就波浪鼓一样的左右晃悠了起来,自觉两个眼珠子都看不过来了。其时应天府百商荟萃,各种珍奇宝物摆放在那临大街的铺面里,真的是祥光道道,瑞气条条。小狐狸又是一个识货的人,早就眼巴巴的,恨不得扑进那些铺子里面抢劫了。“景素,好大的珠子啊,里面都有玉胎了……青素,好纯的玉石啊,里面都霏玉髓了……青青,好大的鞶龙壳啊,我敢打赌里面有十八颗雷珠的。”

青青也呆呆的看着一个个路过的铺面,不断的低声嘀咕到:“抢了呀,抢了呀,这么多好东西,抢了走呀。”

巧儿突然意动,就想按照青青的计划去抢劫这些铺面呢。可是看看那些铺子门口站着的锦衣大汉们,一个个横鼻子竖眼的,那胳膊都有自己的腰粗,这小狐狸却又害怕了。她可忘记了自己会法术的事情,本能的看到那些杀气冲天的大汉就感觉着害怕。要说她的本体就是一个不满一岁的小狐狸,看到这些凶神恶煞般的人物,那恐惧是天生的。

摇摇头,她看了看拳头大小的景素,很心虚的说到:“算了,我们都是名门正派的门人,怎么能抢劫呢?我们还是找一个好酒楼好好的吃一顿,然后找个客栈住下来,再去附近好玩的地方玩个够吧。我看这应天府挺大的,应该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啊。”她看到几只活崩乱跳三的小野兽被人拎在手里提进了一家酒楼,不由得馋涎欲滴的舔了舔嘴唇。

青青嘀咕了几句,无奈的说到:“算了,你小狐狸胆子小,我青青也不逼你去作贼,诶,巧儿啊,那我们可要找最好的酒楼啊。一般说来,最好的就是最贵的,是不是?最贵的,也一定是最好的。你直接问人这应天府最贵的酒楼在哪里罢!”一路上大吃大喝过来,她们又只选大城市进去。自然是有这种印象了,最贵地才是最好的。

那巧儿点点头,看到路上一个背着手慢吞吞走路,身上穿着一件白色长袍的年轻人还比较斯文善良的模样。顿时走上去抓着那青年人地袖子狠狠的扯了几下。“喂,问问你啊,这应天府最贵的酒楼是哪里呢?”她可不懂什么礼仪伦常的,就这么很直白的冲上去问话了。

这白袍年轻人乃是一穷酸秀才,正背着双手在大街上吟诵诗句,恨不得有一千金小姐看上自己的人品才学,委身下嫁,正在那里做白日美梦。突然间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身后传来,差点就把他整个的拉扯到了地上。饶是他反应还算快,猛的站了个马步稳住了身形。还是踉跄的朝着后面退了两步,还差点扭了脚。自觉斯文有损,顿时心里冲上来了一股子地邪火。

“什么人,敢……”他扭过头去,正要好好的喝骂一阵。要知道他可是有秀才身份地人,这也算是有功名在身了,普通百姓居然敢让自己当街出丑,那是自然要好好的责骂一通的。

可是他看到的。却是一个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皮肤白嫩得彷佛剥皮鸡蛋一般,眉目如画,清丽绝伦的小姑娘。一股子冲天地火焰立刻就消失了,这酸秀才咳嗽了一声,恭恭敬敬的行礼到:“这位小姐,晚生此番有礼了,不知道小姐叫住晚生。却是有何垂询?”

巧儿横了他一眼,狠狠的一脚踏在了他的脚上,嘴里噼里啪啦的骂道:“什么晚生不晚生的?你明明年纪比我大。还比我晚生,那你岂不是还是婴儿,在找你老娘吃奶么?……喂,我问你,应天府里最贵的酒楼是哪里,最贵的,也就是最好的酒楼……喂,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啊?知道就不要浪费姑娘我地时间啊,你浪费我时间,小心我一巴掌打死你。”……那酸秀才满头大汗的看着巧儿,半天说不出话来。不能怪她,不能怪她。一个赵月儿自己还是孩子,李家夫妇两个成天醉心于炼制丹药,哪里懂得教孩子?其他的几个二相宗地女弟子,更是被巧儿欺压的好对象,谁敢说她一句?唯一和她整日里厮混的,就是这刁蛮、任性、蛮横近乎到凶残的素青了,你能指望她说出什么好话来?

“临……临天楼,那是应天府最贵的地方,那,那地方是最贵的。”酸秀才被巧儿身上那嚣张的气焰所摄,结结巴巴的就把话给说出来了。“诶,顺着这条大道走,看到皇宫了,也就看到临天楼了……诶,皇宫外百丈内,唯一的酒楼子就是他了。”

巧儿‘哦’了一声,和素青对视了一眼,也不向那酸秀才说声谢谢,‘啪啪啪啪’的飞快的顺着大道跑了下去。远远的,那酸秀才吞了口口水,发出了一声感慨:“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丫头,又是小人,又是女子,果然刁蛮任性,哼,长大了铁定嫁不出去……唔,本秀才才高八斗,学富五车,那未来的妻子,定然是端庄淑雅,德艺双全的人物啊。”

那巧儿早就顺着大道到了临天楼前。路上的巡逻官兵渐渐的多了起来,可是那些浑身铁甲的战士,看到如此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跑来,又看到她身上没有任何的凶器,谁还去盘问她呢?怎么看,这个小姑娘除了肩膀上的那只绿色的鸟儿只有一只脚,这一点实在是奇怪了一些外,她怎么看都是一个彻底无害的人啊。

‘啪啪啪啪’的到了临天楼门口,巧儿也不管那一个个衣冠或红或紫的朝廷大员,站在大门中间抬头看向了那巨大的金字匾额。“唔,临天楼啊,字写得还不错,比我写的那几个鬼画符要好看多了。但是比起师傅的字,却又差远了。”在巧儿心中,不管什么东西,都是赵,儿最好,最能干,最……

她旁边的几个侍郎身份的官儿差点栽倒在地上,这字叫做不好?这可是当朝资格最老的大学士解缙的亲笔啊。要是僧道衍私下亲自出面求字,那解缙还不肯卖这个人情呢。什么人这么大胆,敢说解缙的字不好呢?可是他们看看,得了,一个毛都没有长齐全的小丫头,和她计较什么呢?真的计较起来,也是丢自己的身份啊,咱们就当作没听到好了。

当下那几个侍郎大人大摇大摆的进了临天楼,早有那殷勤的小二过来,把他们领上三楼,领进一间预定好的雅座去了。看那珍珠帘子后面,有几个衣饰华美的人恭立等候着,就知道里面要进行什么交易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灵狐之乱(下)

巧儿跟着这几个侍郎大人上了三楼,那些小二也没有注意,还以为她是哪位大人带来的小丫头。可是等得人家都进去雅座了,就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楼梯口,这可就太突兀了一些。原本还在低声谈话的那些食客也不说话了,一个个凝神打量起巧儿来。能进这临天楼,敢进这临天楼的,都是一般的人物,他们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结交人的机会。

诶,这丫头的打扮也太古怪了吧?虽然人真的生得不错,可是这打扮……上半身是修道人常穿的白色半臂,下半身就是一件最寻常不过,乡下放牛娃穿的小裤头,白生生的胳膊和大腿,就这么露在了外面。看她的脚上,穿着的是一双用瑶池神山上的‘凝神草’编织的草鞋,可是在凡人的眼中,那还是草鞋啊。

所谓以衣冠识人,几个小二已经面色善的走了上去,低声的喝道:“-丫头,你是哪家的?怎么跑到我们临天楼来了呢?你来这里,却是有什么事情么?”要不是看到巧儿实在是长得太好了,普通人家里难得生出这样明珠仙露般的女孩子,他们早就动手赶她出去了。他们这边问,那边三楼的十几个食客已经眼巴巴的提起了耳朵,等着听巧儿的回答呢。一颗拳头大小的湛蓝色宝石猛的出现在那小二的面前,巧儿随手把宝石丢在了地上,哼哼有声的说到:“姑娘我肚子饿了。来这里吃饭呢……这石头当饭钱,应该够了吧?把你们最好地、最贵的酒菜都搬上来吧。哦,你们这里有烤全牛没有?来一头烤全牛打底。”

‘咕咚咚’一阵乱响,一个站在巧儿身后。随时准备提起她往门外丢的小二一脚踏空,狼狈的顺着楼梯滚了下去。老天,拳头大地蓝宝石啊,谁见过?三楼的这些食客也都是极其有身份有身家的人物了,却也没有见过这样夸张的物事。就连那些雅座内,都有人偷偷的从帘子缝隙里探出头来打量了,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派头。

小二们呆了,可是掌柜的不呆啊。听得小二从楼上摔了下来,临天楼的大掌柜,实际上也是锦衣卫在应天府的密探副头领笑吟吟的带着人走了上来。一眼就看到那颗散发出迷人光泽地宝石。他笑着弯腰抓起了宝石,塞回了巧儿的手中。摇头说道:“姑娘,这宝石乃是无价之物,小店可是找不开地。”

这掌柜的心里很清楚,这丫头的来历绝对不简单,甚至她很有可能有一个非常可怕的背景。就看她的出手吧,这么大的宝石用来付账,这就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这么大地宝石。自己是没办法收的,因为实在是无法估价,而且这种稀世奇珍,就害怕引出什么关碍来,所以还是送回去的好。这酒楼子吕风可是很看重的,要是出了纰漏,自己有多少脑袋都不够砍的。

巧儿歪着脑袋看了看这个满脸笑容的掌柜一眼,点点头,说到:“哦。算了,你比起那些酒楼子的还算是好了,我拿出这样的石头出来。他们还不让我进门呢……诺,这个拿来付帐好了。”一张十万两的银票扔进了掌柜地怀里,饶是这掌柜的内力极深,身体也按捺不住的晃了几晃。这丫头是什么人啊?出手也太恐怖了点吧?十万两地银票随手丢?她,她家是什么人哪?

当下谁还敢多说一声,立刻就把巧儿放在了靠窗的,可以看到皇宫景色的最好的一张桌子上,无数精美的酒菜流水一样的端了上来。那掌柜的也想开了:“娘的,宝石老子不敢收,这银票我还不敢拿么?临天楼一杯清茶都是十两银子,他娘的,你这十万两,老子心狠一点,一顿饭也给你折腾光了……大人正愁最近外快少,眼看着到年关了,兄弟们还没有赏银发呢,这可不就来了一笔么?”

他横了坐在那里和那只小鸟同盘大嚼的巧儿一眼,低声喝道:“给老子去做菜,吩咐那些厨师,不要最好的,就做最贵的……什么鲤鱼须,鹦鹉舍,全给老子做上来……鲤鱼全部选一斤一条的金色黄河大鲤鱼,鹦鹉都要七彩金刚鹦鹉……娘的,这样的一道菜,老子都要卖一万两银子。哼,送上门的财神,就算你家大人找上门来了,江湖规矩也最多退一半的。”

临天楼的屠刀高高的举了起来,就等着在巧儿身上狠狠的砍上一刀了。可不是么,这里来买官的,求出身的人多了,可是吃一顿饭就丢出十万两银票的,他们也是第一次碰到啊。这等豪客,虽然年龄实在是小了一点,要是不好好的宰一刀,实在是折辱了锦衣卫抽筋拔髓的盛名了。

一道道让旁边食客看得瞠目结舌的大菜送了上来,就连那些送菜的小二们,他们的额头上都有冷汗了。他们手里托着的,不是菜,那就是一盘盘的金子啊。也真不知道临天楼哪里找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材料,什么清明前后的露水泡的茶啊,雨水前后采下的花蕊打成的馅儿包的饺子啊,乱七八糟的东西实在是听得那些食客都呆了。

巧儿吃得是眉飞色舞,青青差点就要变化出巨大的身体,疯狂的啃一顿了。就听得巧几没断口的喝彩到:“好吃,好吃,果然是最贵的就是最好的。哈,哈,哈!青景,吃这个的不错,美人心啊,好听的名字啊……哦,都是翠鸟的心脏啊,那真的是够嫩的。”她几乎是抱着盘子在舔盘子了。

一个小二低声的问那掌柜的:“头儿,这丫头怎么像是饿死鬼投胎啊,天啊。她吃了多少东西啊,这,不可能啊,她这么小一个丫头。吃下去的东西,都够我们这种汉子吃上一顿了……还有那只鸟,她,她居然吃下了一整头烤祟,怎么可能?”

那掌柜地也觉得事情对了,他皱着眉头看了看满脸油腻的巧儿,低声说到:“不对劲,看这丫头的形迹诡秘,怕是……唔,你去总部衙门那边看看。看看统领在不在,统领不在的话。三位副统领随便来一个也好,实在不行地话,就去宫里请几位公公出来坐镇……看这样子,这丫头来意不善啊。”

两个小二匆匆的下楼去了,他们要去城外的总部找吕风他们。可是吕风他们秘密的陪着朱棣等人在大牢里审问神明呢,哪里在那?

巧儿吃得高兴,酒瘾大发。把那陈年的老酒喝了少,起码有半坛子下了肚子,青青也傻乎乎的喝了一坛子下去,两个人的脑袋都有点晕呼起来了,看人也有了好几个脑袋的模样。她们早就吃饱了,现在纯粹就是为了吃美味而吃,纯然不知道自己这一顿海吃海喝的,给临天楼的掌柜他们造成了多大地困扰。

巧儿看着窗外的皇宫一角,笑嘻嘻地说到:“素青。咯儿……诶,今天晚上我们去皇宫里玩玩吧。嘻嘻,听说皇宫是皇帝住的地方。皇帝是这个天下权力最大的人,他吃的东西肯定也是最好吃的。到时候我们就去他家的酒楼子吃一顿,一定很好吃。”青素发出了‘咯咯、咯咯’的傻笑声,连连点头。

那边地食客们却早就不看这边了,他们吃饭是假,谈论事情是真。一些见得人,见不得人的东西,到了临天楼,都可以放心的讨论了。每张桌子之间都有极大的空间,他们只要放低了声音,那是绝对没有人可以听到的。

此时,靠近巧儿她们一桌的四个官儿正在低声的笑着。“赵侍郎还以为事情办得机密,却没想到我们可以拿到他的账本儿,嘿嘿,一清查,他的狐狸尾巴可就被我们给抓住了不是?等过几天收罗好了证据,往监察御史府一告发,他非垮台不可。到时候,肯定就轮到我们哥几个上去了。不管是谁补这个位置,也总好过赵侍郎他成日里和我们为难啊。”

巧儿听得真切,虽然那四个官儿压低了声音,可是巧儿是何等修为?何况她乃是狐族出身,那耳力原本就是极其惊人地。听得这几个家伙说什么‘抓住了狐狸尾巴’,顿时她好奇心起,蹦跳到了那四个人的身边,歪着脑袋问到:“诶,你们说什么抓住了狐狸尾巴啊?你们经常抓人家的尾巴么?狐狸地尾巴有什么好抓的呢?”

四人大骇,差点就没尖叫起来,他们怎么知道这里有人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呢?看看巧儿的桌子,离自己这里起码有两丈远,中间还有假山盆景隔着的,假山上还有流水潺潺,早就把声音给混杂了,怎么可能让她听到?自己在这里商议着谋算他人的事情,要是被那位正主子听到了,可是要立刻倒霉的勾当,怎么能让人听到呢?

他们惊恐的看着巧儿,看着巧儿一脸天真的站在那里,很是好奇的问到:“不要抓狐狸尾巴嘛,我们最讨厌人家抓我们尾巴了。”一条白绒绒的大尾巴已经从她的短裤下探了出来,在空中轻松的左右挥动着。她喝多了,早就忘记景青告诫她的‘再也不许在人前露出尾巴’这事情了。

四人惨叫起来:“救命啊,狐狸精啊。”他们有两个人跳起来,就从窗子里跳了出去,却忘记了自己身处三楼,当场摔了个半死。剩下的两个则是吓得晕倒了过去,口吐白沫的软在了地上。

巧儿眨巴了一下眼睛,好奇的问到:“青青,他们怎么了?”

青青扑腾着翅膀,歪歪斜斜的飞了过来,打了个酒嗝后,很纳闷的说到:“不知道也,喝多了?”

那雅座内,还有其他桌子上的人全部都站起来,朝着这边看了过来,失声问到:“这却是为何?怎么他们两人好端端的就跳了下去?”雅座内渐渐的有人走了出来,准备看个仔细。

巧儿走到了窗子边上。摇晃着大尾巴看了半天,回头说到:“不知道啊,他们突然叫什么狐狸精,然后就这么跳下去了啊。狐狸精?唉。狐狸精啊……”巧儿突然看到,整个三楼地人,包括食客、小二、掌柜的在内,全部看着自己呆住了。他们的脸色惨绿,脸上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恐惧神色。

“狐狸精啊-!”凄厉地喊叫声响彻整个临天楼,远远的传到了大街上。那掌柜的以及那些小二都有一身好武功他们立刻仗着这个优势跳出了窗子就跑。哪怕他们武功再高呢,面对这传说中的妖怪,也是不敢动手反抗的啊。其他的食客呢,那可就真的是精彩了。跳楼的跳楼。从楼梯滚下去的滚下去,晕倒的晕倒。顷刻之间,整个三楼除了巧儿,就没有一个站着地人了。

巧儿呆呆的也从楼梯走了下去,立刻整个二楼地人也全部散了,又是一群官儿从窗子里跳了下去,扭伤了手脚不提。

等得巧儿走到一楼的时候,所有的顾客都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疯狂的从大门口跑了出去。顿时就看到一个个大明朝的官儿跑得如同过街老鼠一样,发出了凄厉的惨嚎声,顺着大街胡乱地地奔跑。而临天楼面对大街的这边,地上起码躺了三十个品级不一的朝廷官员,一个个哼哼有声的倒在地上,有些人都摔得嘴里喷血了。

一时间整个大街一阵的慌乱,百姓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眼看得一个个高高在上的大老爷们疯狂的奔逃,他们立刻也逃窜了起来。有些百姓蓦然间想到了几年前的靖难之役时发生的事情。那些文武大臣们不也是这样疯狂地逃窜么?立刻就有人兴风作浪的叫嚷起来:“造反啦,造反啦,大军打进来啦……”

叫喊声越来越大。到了最后,近乎整个应天府的百姓都拼命地嚎叫了起来,顿时整个应天府一阵混乱。又有江湖宵小和那城狐社鼠趁火打劫,有几处地方燃起了火头,更是让人心大乱,街上一阵呼爹唤娘的惨叫声,到处都是‘砰砰’的关门声。

‘砰砰砰’三声,皇宫内放出了三声响炮,无数的禁军、御林军已经封锁了靠近皇宫的一切通道。宫墙上人影闪动,铁甲禁卫紧握兵器,把宫墙守了个水泄不通。那皇宫内的高手护卫们则是手持强弓硬弩,站在了各个大殿的厚顶上,唯恐敌人的高手趁乱混入。朱棣和吕老太监,以及六部尚书等大员都在锦衣卫的大牢呢,哪里有人主持大局?朱棣的皇后干脆就直接找出了玉玺,颁布圣旨,调集城外驻军进城平乱了。

‘隆隆’的脚步声震动了整个应天府。城防军、卫所驻军、破阵营的官兵已经闻风出动了。听到皇宫的报警信号,又接到宫内高手送来的调兵圣旨,他们可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就冲进了应天府,准备杀戳那些造反的逆贼。铁甲精锐立刻从四方城门一拥而入,对着大街上的乱民就是一通的皮鞭狠抽,把他们赶进了路边的房厚。那些趁火打劫的蟊贼,也纷纷倒在了利箭、长戟之下,血流当场。

根本就没有什么造反的大军,所以四路军队进展极快,顷刻之间就汇集在了引起骚乱的临天楼前。训练有素的大明军队把整个应天府监视得严严实实的,而超过两万精锐,则是把临天楼所在的街区包围了个水泄不通。大批的高级将领聚集在了临天楼前,呆呆的看着那地上躺着的几十个惨嚎呻吟的朝廷官员。

巧儿站在临天楼的大门口,醉醺醺的看着眼前的无数铁甲战士,有点吃惊的说到:“唉,素青啊,我们今天吃饭是给钱了的呀。怎么今天就好像在成都府我们吃饭没给钱一样,派人来抓我们呢?……诶,就算是要抓我们,也不用派这么多人呀。我来数数啊,一,二,三……好多啊。”她的大尾巴很舒服的摇来摇去的,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无数将士。

那些高级将领们长吸了一口冷气,情自禁的退后了几步。“老天,是狐狸精啊。”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官儿们跑得这么快,结果引发了这么大的骚乱了……任何一个正常人。看到狐狸精,都会害怕地。

吕风五城都督府下属的城防军统领江无敌强自振奋了精神,仗着身后数万精兵做靠山,勉强的上前了一步。大声喝道:“兀……兀……兀那小女子,你,你,你是人,是妖,是魔,是鬼?你,你,你来应天府干什么?”他紧张得喉咙都抽筋了,那声音叫做一个难听啊。就好像乌鸦在深夜里嚎叫一般。

看到江无敌站了出去,那些和他身份相当的将领自觉丢脸。也顿时鼓起勇气,上前了一步,大声地喝骂到:“妖怪,你来应天府干什么?”上百个中气充足的将领同时嚎叫起来,虽然因为太紧张了,他们的声音极其的难听,可是还是威风凛凛。很有一番气势在的。

看到自己的主将如此的英武,对着妖怪都敢大声的呵斥,那些士兵也同时上前了一步,数千人同时喝道:“杀!”沉重的脚步声彷佛雷霆一般震动了一下,冲天的杀气凝聚在了一起,彷佛浪涛一样朝着巧儿压了过去。

巧儿呆呆地看着这些士兵,被他们的吼叫声吓了一大跳,她眨巴眨巴眼睛,鼻子一抽。突然大声地哭了起来:“爹……娘……师傅……呜呜,他们欺负巧儿……巧儿不玩啦,他们欺负巧儿……呜呜呜!”

青青的身体猛的膨帐到了十丈大小。彷佛一朵乌云一样飞上了天空,她尖叫起来:“谁,谁,谁敢欺负我们家小狐狸?青青姑娘非吃了他们不可……谁欺负了我们家小狐狸?站出来……啊,是你们啊!我,我看我不打死你们!”她刚要发彪发出法术来,偏偏一个酒嗝打出,她一脑袋栽下了地面,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却是酒劲上头了,整个的晕睡了。

巧儿看到唯一的依靠青青醉倒了,更是吓得尖叫起来:“哇-师傅救命啊,他们要杀巧儿啦!”也不管好歹的,无数地护身法宝被她放了出来。七彩莲台、八宝佛光伞、太虚鎏、如意心灯等等等等,全部都是仙界都难得一见的神器等级的法宝。

朱棣他们早就听到了大街上的喧闹声,朱棣心里大惊,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糟糕,朱允玟带人打回来了。”他立刻跳起来,火声呵斥到:“诸位卿家,随朕迎敌。”他也不管那些文官了,一手撕破了身上碍事的宽大长袍,露出了下面的紧身武装,飞身跳起来二十几丈高,在那些文臣敬若神明的赞叹声中,朝着最热闹的地点冲了过去。

朱棣动了,吕风啊,吕老太监啊,僧道衍啊,周处啊他们立刻也如影随形地飞了出去,恰恰就留下了一批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在大堂呢。那宅国胜雷看得这群魔鬼一般可怕的人走了,剩下地人一看就是一批会法术的凡人,立刻就发出了几声狰狞的笑声。可是他还没有扑上去呢,脑袋后面一痛,顿时就栽倒在了地上。

平日里最是温文儒雅的礼部尚书发出了尴尬的笑声:“哈,哈,哈,本官看得他要对各位大人不利,所以情急之下……”他手上,赫然抱着一个两尺多高的景德镇大陶瓷花瓶。其他的那几位大员们互相看了看,心里一阵的发寒……,那朱棣带着大批的高手气势汹汹的穿越了大半个应天府,冲到了皇宫的大门口,看到的却是数万精兵强将傻乎乎的围住了一个嚎啕大哭的小姑娘。那小姑娘手里还抱着一只拳头大小的单足青鸟,嘴里不断的喊叫着:“青景,快醒醒,呜呜,他们要杀了我……呜呜,你快醒醒啊。快醒醒啊……爹,娘,师傅,他们要杀了巧儿,你们快来啊。”

‘哗啦’一声,朱棣一口气提不上来,一脚踏碎了一大片的厚瓦,他气急败坏的跳着脚骂起来:“几万大军出动,就是为了这么一个小丫头?”他正要下令砍几个官儿的脑袋出气,以消泻心里被惊吓而引出的火气呢,他突然一眼看到了那巧儿身后毛茸茸的大尾巴,以及她身上那数百层的密密麻麻的彩光。

巧儿坐在一张七彩莲台上,浑身宝光缭绕,各色光华,透出了起码有十几丈远,那些将士都看傻了,倒是没注意朱棣到场了。

朱棣回头问到:“道衍,诸位仙长,这是……”他猛不丁的看到,僧道衍、吕风,以及龙虎山、茅山、中南山的那些道士,也全部傻眼了。

七星老道很艰难的吞了口吐沫,喃喃自语到:“老天,七彩莲台、八宝佛光伞……这是在最老的道藏中才有记载的东西。”

三阳老道呻吟起来:“太虚鎏,如意心灯……也是传说中的货色。”

中南山的天城老道很谨慎的说到:“陛下,您……最好派人安抚一下那小姑娘……她的后台太硬了,怕是举全国之力,加上半边中原道门,都得罪起啊……奇怪,西王母的门下,怎么会收狐狸精做徒弟呢?……老天,难道说西王母一脉,还有传人留下不成?”

僧道衍看着吕风,满肚子的鬼胎。他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元圣去昆仑山找七彩宝莲,被西王母的门下狠狠的教训了一通的。而且,似乎,好像,素龙给僧道衍传达这个消息的时候,说计算了元圣的人,就是一只小狐狸精、一只小青鸟啊。

朱棣眼里神光闪动,说不出来他脸上是什么表情。“西王母的门下?就是传说中有不死神药的西王母么?……哪位卿家给朕哄得这个小姑娘破涕为笑,朕立刻提拔他!”朱棣猛的吞了口口水,扭头看向了吕风:“吕卿家,我等之中,你的容貌最是清秀善良不过,去给朕把她哄得高兴了!快,快去……”说完,朱棣几乎是用脚踢的把吕风从厚顶上踢了下去。

吕风满脸呆滞的看了朱棣半天,又看看那满脸鼻涕眼泪的坐在莲台上,根本就可能靠近的小狐狸精,只能以壮士一去复还的心理,咬着牙齿的走了上去。,,“老天保佑,她的护身彩光里面,千万不要有攻击性的法宝,否则我吕风就算修成了不灭金身,也禁不起上古神器一击的……老天,这小娘们是什么来头,她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法宝?她怎么能有这么多的法宝?还,还都是这种厉害得变态的法宝……天阿!”

第三百二十五章 潜而待发(上)

很小心,很谨慎的,吕风靠近了那一圈有如实质的七彩光圈。他回头看了看那站在厚顶上满脸殷切希冀的朱棣,无奈的想到:“我吕风已经是国公,大将军,锦衣卫统领,官位极品了。再升一级,怕是也升无可升了罢?唔,总可能这么早就给我封王的。那,唯一的奖赏就可能是把我锦衣卫的编制扩大一等罢。现在的锦衣卫编制内是六千人马,到时候扩成三卫,就是一万八千,倒也不错。”

从脸上挤出了一丝自认为最和煦,最可亲,最阳光的笑容,吕风朝着巧儿拱手到:“这位姑娘,小生吕风有礼了。”也不管巧儿是否理会他,吕风努力的抽搐着脸上的肌肉,把那和煦、可亲、阳光的笑容再次的夸张了十倍止,唯恐巧儿不知道他是一个多么可亲、可爱的人。他却不知道,自己的笑容落入了附近围观的官兵眼里,那些官兵心里那个寒啊,一股子凉气直接从天灵盖直冲脚底。

巧儿抱着醉酒的素青号哭不已,根本就没有听到吕风的声音。吕风无奈,运上了三分撼神魔音,一缕声浪朝着巧儿撞了过去。“这位姑娘,本官吕风有礼了。不知姑娘大驾降临,却是有何贵干呢?”缕缕声波顺着空气朝着那七彩光罩涌了过去,吕风突然本能的感觉到不对劲,他立刻一口气提了上来,心念所到之处,那件不知名的宝衣已经爆出了一团彩光,把他团团包裹了起来。

撼神魔音刚刚碰到那七彩光幢。如意心灯已经立刻有了反应。佛宗至宝最见不得这种以神念蛊惑他人心神地功法,一团红、白、、蓝三色纠缠的彩光从灯蕊上爆了出来,顺着声波朝着吕风激射而去。‘啪啪’的巨响声中,附近的数百名身披重甲地将士被那彩光发出的声浪震得远远得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击在了附近的墙壁和同伴身上,哼都没有哼一声的晕倒了过去。

僧道衍大声的呵斥起来:“所有将士,退,速退……快,退啊。”僧道衍深知那如意心灯中放出的降魔心火威力宏大,哪里是这些普通战士能够抵挡的?这一团彩光要是就这样在大街上爆炸了,估计整条大街上的将士剩下一个。

吕风厉喝一声,带着七彩光芒朝着那团彩光扑了过去,不顾死活的把那彩光抱在了怀里。‘嗡’地一声彷佛宝剑发出的长鸣后,吕风身上射出了无数道刺目地白光。死死的把那彩光罩在了里面。顾不得惊世骇俗的他一声断喝:“都给老子退开,快!”他已经飞身到了三十丈的高空。可是刚刚飞上去,他也遏制不住那团彩光的膨帐了,一团佛光在空中无声无息的爆发了开来。

巨大的压力从空中传下,那临天楼‘嘎吱’一声被夷为平地,附近地十几栋民房也被压成了纸片一样。那些正处在爆炸中心下的士兵们惨嚎一声,同时喷出了一口鲜血,被震昏了过去。附近的将士大惊。连忙扛着他们朝着后方急退,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在朱棣等人的大声喝令下,附近的数万兵马退得干干净净。

吕风缓缓的从空中落下,那团降魔心火爆炸的时候,他只是感觉到身体剧烈的震颤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大碍。吕风心知肚明是自己地不灭金身以及那无名宝衣强大的防御力,才让自己避开了被炸成粉碎的下场,不由得心里生出了一丝恼火。这小狐狸精到底是哪里跑出来地。身上的法宝厉害得变态,一团火光就有这样的威力,这还了得?

七星老道低沉的喝道:“无量寿佛。天幸,天幸啊。那团降魔心火乃是朝着吕大人所发,所以绝大部分的威力都被吕大人承受了,余波不大。若非如此,这半边应天府,怕是都要被轰平了……诸位道友,我们布置下阵法,把周围给封闭起来罢。万一再来一次,可不见得有这么好运气了。”说完,他首先从怀里掏出了一枚小小的杏黄旗。

吕风气得在心里乱骂:“一群老牛鼻子,老子在这里卖命哄小丫头,你们却在旁边看好戏。干!”他看看后方,朱棣已经被一群老道和尚的带到了很远的地方,附近的人都被撤得干干净净。就看到那龙虎山的七位天师手持杏黄色的灵旗,踏着北斗七星的方位,急速的奔走起来。一圈圈淡淡的烟雾弥漫开来,巨大的力场压制住了方圆百丈内的所有天地灵气的流动。

看着这些老道的举动,虽然明知道他们是好意的,可是吕风还是心里不舒服。“这就等于把老子和一颗炮弹放在了一个大铁罐子里面,要是炮弹炸了,岂是老子第一个倒霉?这群老牛鼻子,怎么也不进来一个人陪我?”

看到巧儿还是在那里疯狂的嚎叫痛哭,并且有继续哭下去的势头,吕风的眉头深深的锁了起来。他哪里有什么哄小孩子的经验?倒是死在他手上的小孩子不少。看到巧儿那娇滴滴的模样,就知道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一类的人物,吕风哪里有对付这种人的法子?

一缕游丝般的声音传了过来:“吕师弟啊,这小丫头似乎是刚刚出道的,江湖经验极差,如果你哄她不行的话。那就……嗯,吓唬她?”

回头瞪了一眼站得远远的,满脸庄严的僧道衍,吕风很愤怒的回到:“要是那小丫头不吃唬弄,突然发火了怎么办?”看着那一团团围绕着巧儿飞行的强力法宝,吕风心里就有点发寒啊。就算自己是灭金身,就算自己有这无名宝衣护体,可是也经不起这些法宝连番的攻击呀。

僧道衍极其不负责任地回了一句:“如果她发火了,那。你自求多福罢……师弟啊,富贵险中求,这小丫头很可能是西王母一脉的门人,手中说不定有些神妙的神丹。若是能找到一枚不死药献给陛下,嘿嘿,这份功劳,不用师兄我多说了罢?到时候陛下还不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的宠爱么?”僧道衍眯着眼睛地笑起来,笑得……很淫贱。

吕风咬咬牙齿,看了看满脸希冀的朱棣,满脸奸笑的僧道衍,以及那些明显想要置身度外的老道们,突然一拳重重的轰击在了街面上。‘轰’的一声,方圆三丈内的街面猛的下陷了三尺。巨大的声响让光幢内的巧儿也猛地哆嗦了一下。吕风长吸一口气,混沌元力化为一股极其宏大的声浪冲出了胸腔:“臭丫头。给本大人闭嘴。你是何方人氏,姓甚名谁,来应天府干什么?你可知道你扰乱市井,破坏私产,打伤朝廷官兵,这一条条都是死罪你知道不?你地爹娘在哪里?给本大人叫出来,他们不陪了这笔银子。你就不要想离开应天府。”

巧儿鼻子一抽一抽的停止了哭泣,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吕风,很惊奇的问到:“你,你不杀我啊?你,你不要抓我的尾巴啊?”她飞快的抓起景素,用青素的羽毛擦拭了一下脸上地鼻涕和眼泪,猛丁的破涕为笑到:“你不杀我就早说嘛,陪银子是不是啊,要多少银子你早说嘛。诶,这么多,够不够啊?”她劈手间从空气中划出了一条漆黑的痕迹。从那异空间中滚出了上千颗巨大的宝石来。

巧儿很天真的看着吕风,很谨慎也很小心的说到:“这个东西应该值钱吧?你们凡间的人,都是喜欢钱,就是银子啊金子啊什么的,是不是啊?唉,我赔钱了,你是不是就可以让我走了呀。”小狐狸精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悠着,飞快的打量着四周七星他们已经布下的大阵,眼睛飞快地眨巴着,也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呵呵呵,小姑娘不哭了?唔,大家安静下来,心平气和的说话,不就什么都解决了么?”朱棣披上了刚刚宫内禁卫送过来的龙袍,满脸稳重长辈的模样的,带着一脸和煦笑容的走了过来。“朕乃当今大明朝的天子,朕说你无罪,那就是一点罪名都没有……不要听这个家伙胡说八道,有朕在,谁敢罚你,谁敢定你的罪啊?他刚才吓唬姑娘你,朕等下一定要打他的屁股。”

为了那颗传说中的死药,那颗还不知道是否能得到的死药,朱棣毫客气的就把吕风给卖了。

吕风很配合的摆出了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老老实实的跪倒在了地上。那巧儿看得吕风这般模样,眼里最后的两颗泪珠儿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她大声的笑起来,快活的在莲台上踢了几下脚,歪着脑袋看着朱棣问到:“你是大明朝的皇帝?也就是……哦,我听娘说过,说凡间的皇帝,是……是……”

朱棣笑吟吟的说到:“朕,乃是这个世间权力最大之人,无论朕想要干什么,都可以做到……小姑娘,哦,不,小仙子远道而来,乃是朱棣的客人,朱棣自当尽地主之谊,请小仙子好好的逛逛这个应天府。不知道小仙子意下如何啊?”

巧儿手脚麻利的收罗起了地上的无数宝石,把它们又塞回了那个漆黑的异空间去。她很精明的问到:“唔,你做主人,你请我吃饭,那肯定是要钱的了。玩,也是不要钱的了,嗯,好啊。可是,你能找到最好吃的,最好玩的么?”在一个小娃娃心里,哪怕她是一个实力可怕的小娃娃,吃和玩,也是最重要的东西啊。

朱棣得意的大笑起来,毫犹豫的朝着那七彩光幢走了过去。“尽仙子放心,朕乃是天下共主,只要是这个世间有的东西,朕都能弄到手。小仙子不用担心,只要是你说得出的,又能找得到的,朕都可以送到你的面前……吕风,朕许你将功折罪,方才冒犯小仙子的事情,朕就一笔勾销了,就罚你每日里带着小仙子游览应天,明白了么?”

老奸巨猾的朱棣。轻轻松松地就把巧儿的注意力给转移了,让她忘记了方才朱棣还在义正词严的要打吕风的屁股地。这小丫头也不当觉的被朱棣身上那庄严、威严,但是又透着一股子亲切的气息所吸引,把自己的护身法宝全部给收了起来。朱棣大笑。走到巧儿的身边,很亲切的抚摸了几下她的脑袋,呵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吕风和僧道衍,还有那吕老太监,发出了和朱棣一样的奸诈的笑声。西王母地门人?好嘛!不懂事的小娃娃,更好嘛!身上有这么多地极品法宝,那简直好得不得了嘛!哈,只要哄着这小丫头,还怕她不把灵丹妙药一颗颗的都献出来么?至于欺骗小姑娘的东西,是否有点太过于卑鄙无耻了……嗯。和吕风他们这一群人说卑鄙,不是白费力气么?

深夜。吕风把巧儿和青青送到了一间极其奢华的大殿内,里面已经用皇宫库房内所能找到的最华美的绸缎里外包裹了好几层。刚刚霸占了整个御膳房,狂吃海喝了一个时辰的素青、巧儿惊喜地尖叫起来,飞一样的扑进了大殿中间那个华美的澡塘子,把热气腾腾的水花溅起了半天高。那素青更是在水里钻来钻去的,清洗着自己身上的油渍。

吕风笑嘻嘻的咳嗽了几声,语气虚弱的说到:“巧儿仙子。青青姑娘,两位好好的休息罢,外面有三十个宫女守夜,你们要什么,直接叫她们就是了。要是她们不听话了,你们就随便地打她们的屁股罢……明天天亮了,下官就过来带两位去游览一番泰滩河,那可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好地方,来我们应天府地。还没有不去秦滩河的。”

吕风心里盘算着:“是啊,来应天府的,不管是做生意的还是赶考的。谁不去那里找女人啊?过今夜还得赶紧突击准备一下,把那些画舫全部给赶走,扎上数百条花船漂在河水上。唔,河边的楼子全部给老子停业,里面的姑娘叫她们打扮得朴素一点,都给老子出门吟诗绘画,弹琴下棋。就算是下九流的窑子,你也得给老子摆出一副贞洁寡妇的派头来……哼,泰滩书院,这个名头不错,叫僧道衍连夜立这么个牌坊!”

盘算了一下,吕风故意的又发出了几声咳嗽声,嘴角还挂起了一丝血丝。那青素眼尖,很好奇的吐出了一股子温水后,歪着脑袋问到:“耶,古怪啊,你怎么好好的就吐血了?”

吕风语气极低,中气极弱的说到:“好叫青青姑娘得知,下官道行浅薄,白日里不知道天高地厚,闯入了巧儿仙子的护身宝光之中,结果被震成了重伤……今夜回去了,还要好好的打坐调息才是。陛下本来要下官陪同二位游览应天府的,可是,下官的内腑受了极大的振荡,怕是三五个月之内无法行动自如了,所以……不过二位放心,明日怎么说下官也会安排几个精巧的人来陪同的。”说完,吕风就要往外走。

素青狠狠的瞪了巧儿一眼,低声说到:“你打伤人了?你居然打伤了人?巧儿啊,你别忘记了,你上个月打伤了一条狻猊,就被你师傅打了屁股。这次你又打伤了人?哎呀,要是被姑娘她知道了,你的屁股,岂是要开花了?”素青颇是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巧儿呆了一下,突然从池子里面跳了出来,几步就追上了吕风,笑嘻嘻的拉着吕风的手到:“吕大叔,您可别生气啊,那时候巧儿被那些坏人给吓唬住了,所以呢,不小心打伤了你,可是巧儿故意的啊……你可千万要给巧儿的师傅和爹娘他们说啊,否则又要挨罚了……噫,对了,我下山的时候把丹房的丹药拿了许多出来,送给一些吧。”

三个紫玉瓶子飞进了吕风的手里,吕风抓着这三个瓶子不由得有点吃惊,不过是拳头大小的瓶子,却有数百斤的重量,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丹药?却听得那巧儿告诫到:“你自己找找吧,里面应该有药可以治好你的伤的。师傅说,这些丹药都是西王母娘娘留下的宝贝,就算是死人,一颗也能救活过来。不过呢,也有一些药的力量太大,如果不小心吃下去了,就会和毒药一样,马上就会变死人哦……”

巧儿很尴尬的看着吕风,眨巴了一下眼睛到:“这个,您胡乱吃几颗吧,就算吃死了,总能碰到一颗灵丹又把您救回来的。”她把自己偷丹药吃的经验毫无保留的教给了吕风。

吕风哭笑不得的看着巧儿,摆出了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谢过了巧儿,以不打扰二位的休息为借口,飞快的抓着三个药瓶子跑了出去。到了门口,他突然回头嘱咐到:“巧儿仙子,下官被你打伤的事情,实在是有点丢人呀……这个,下官有点情之请,还请仙子不要把本官受伤,仙子赐药的事情说给人家听啊,否则,下官的面子,可就……”

第三百二十六章 潜而待发(下)

顿了顿,吕风眯着眼睛想了想,柔声问到:“巧儿仙子啊,这里有多少灵丹啊?”

巧儿打了个呵欠,很无聊的看着吕风,摇头说道:“不知道,我顺手拿了就走,谁知道有多少呢?不过,治好你的伤是应该可以的罢?你先服下几颗试试,要是中毒了或者有其他的什么毛病,我再给你几颗就是。”她摆摆手,赶吕风出了大殿,随手关上了殿门,脱光了衣服,尖叫着跳进了水池里,和青青打成了一团。

闹了一阵后,素青很一本正经的说到:“嗯,这个吕风是个好人。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陪着我们玩了一个下午、半个晚上,还请我们吃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好东西,他应该是一个大大的好人……唔,那个黑胡子老头也不错,那个光头和尚也不错,就是那群小道士看起来招人讨厌,我们又不是鬼怪,怎么这么害怕我们的样子?”

巧儿在水里胡乱的搅动自己的头发,含糊的说到:“是啊,那吕风是个好人,我打伤了他,他都不生气的……上次我不过踢了我爹的屁股一脚,居然都被他训了好几句,唉!”

大殿外的广场上,吕风偷偷的打开那三个瓶子看了一眼,他差点就没吓了一跳。每个瓶子里起码都有三十粒各色灵丹在急速的飞动着,释放出一阵阵强大到不可思议的灵力波动。吕风咬咬牙,抓出自己平日里装药的玉瓶。把八成丹药塞进了自己地瓶子里面,然后捧着那三个减轻了不少分量的瓶子,匆匆的往朱棣的寝宫去了。

他心里寻思到:“这小丫头是个糊涂鬼,正好。她不知道这丹药到底有多少颗,我私吞了这些谁会知道呢?哼,最多事后给僧道衍三五颗好处就是。”

三山地老道们早就在寝宫外布置了四十九层强力禁制,看到吕风捧着三个药罐子跑了过来,一个个眼睛都是贼亮贼亮的,立刻扯开了一个小口子让吕风走进了寝宫,自己也鱼贯而入,就留下了几个同门在外面盯着。

朱棣正在寝宫内和僧道衍下棋,吕老太监在旁边给他们煮茶。但是看朱棣和僧道衍那心神不定的样子,就知道他们的心思根本不在棋盘上。看看他们的棋盘吧。臭招迭出,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堵死了自己的棋路。想必日后他们一定不会承认,这般棋是自己所下的。

吕风一进寝宫,就仰天发出了一声很羞惭的叹息声:“惭愧,罢了,我吕风今日居然堕落到去骗小姑娘家的地步了。陛下,臣幸辱命……这个,从那巧儿仙子的手里。弄了十七颗灵丹过来。”说完,吕风把那药罐子往朱棣面前地棋盘上一放,自己退后了几步,眼里充满了希冀的,紧紧地盯住了那三个药罐子。

朱棣的手一抖,手中的旗子立刻就化为了粉碎。他双手哆嗦着的端起了一个紫玉瓶,小心翼翼的揭开了瓶塞,仔细的看了看里面那彷佛一团团光焰一样飞速流动的丹药。良久,他才叹息到:“罢了。这等灵丹,今日得见,也是朕地幸运啊……吕卿家。你今日之功极大,很好。”朱棣狠狠的看了吕风一眼,示意自己绝对不会忘记他的。

僧道衍、老道们也凑了上来,仔细的打量这完全和常识中的丹药形态不同的神丹。七星摇摇头,赞叹到:“果然是神人手段,这种丹药,我等修道之人哪里炼制得出?……吕大人却也是好手段!”他看了看吕风,满脸的钦佩之情。

吕风的老脸有点发红,他巧取豪夺的事情做得多了,倒也不觉得骗人有什么不对。可是对象是这么个小姑娘,就实在是有点让人羞惭了。原本他还以为七星是在讽刺自己,但是看到七星那诚心诚意地钦佩模样,这才知道,他是真的佩服自己能弄来这么多的神丹地。

三阳嘀咕着说到:“西王母一脉的灵丹啊,这可是极品丹药呀。传说中西王母炼制的丹药,威力至大,却很容易就能被修道人吸收,所以昔日身为凡人的后羿,也去昆仑求药。唔,吞服这等神丹,却是用太过于顾忌自身道行的问题的!”看他那模样,是恨不得立刻就吞下一颗神丹,让自己的功力大进的。

吕风吞了口吐沫,摇头到:“万万不可,陛下,这些丹药,却知道都是什么性质的。先不说神人会否炼制毒药害人,可是万一这些丹药里,有一些是治疗外伤的,有些是治疗内伤的,只有几颗才是增加道行功力或者让人长生不死的,这一下子全部服下了,岂不是浪费了么?”

朱棣他们同时‘嗯’了一声,深以吕风之言为然。三阳老道盘算了好一阵子,这才问到:“那,吕大人以为呢?好容易得了神丹在手却不能服用,岂不是可惜么?……唔,贫道的意思呢,不是说就一定要分得一颗神丹服下,而是想要得到一颗神丹,让师门长辈们分析一下,从中得到借鉴才是,吕大人万万不要误会了。”

七星老道他们横了三阳一眼,心里骂道:“谁不知道你其实就想吃一颗啊?哼!不过别说,我也想吃一颗啊,说定就平地飞升了。”

吕风笑嘻嘻的说到:“这个办法也有啊,反正那两位不是还要在应天府玩很久么?嘿嘿,要是还能弄得一些丹药,或者干脆就从她们嘴里弈出神丹的炼制口诀,那岂不是更妙么?时日早呢,这么心急享用神丹作甚?”炼丹口诀是一定要弄到手的,否则吕风拿了这么多的丹药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万一服用错了。岂不是浪费了么?

朱棣缓缓点头,随手把三个紫玉瓶子抓在了手里,沉声喝道:“就按照吕卿家的意思办,倾举国之力。也要把这二位小姑奶奶给伺候好了。神丹妙药,神功口诀,嘿,吕卿家,能弄到多少弄多少……这三瓶丹药,就先放在朕手中保管罢,日后要是灵丹有多,我等在场诸人人手一颗,大家一起服下,同得长生逍遥。岂不是快活么?”

说到这里,朱棣呵呵呵地大笑起来。吕风等人自然是立刻陪着他一起笑起来。吕风在心里叹息到:“果然是人欲无穷。前日里送了颗仙丹,已经是感动莫名,如今看到神丹了,有了一步登天的机会,嘿,却又惦记着这边了。嘿,管你这么多。今日骗来这么多的神丹,怎么也是大功一件,日后论功行赏,好处是少不了我的。唔,也该在六部之中安插几个权重位高地亲信了,否则什么都要和茹太素商量,岂不是闹心么?”

吕风正在这里胡思乱想,那里僧道衍已经合十告辞了:“陛下,诸位道友。贫僧要先行一步了。唔,方才贫僧和陛下说过的事情,还要吕大人配合一下。所以,贫僧也替吕大人告退了。”僧道衍眼里闪过一道寒光,冲着朱棣微微笑了笑。

朱棣点点头,示意吕风和僧道衍可以走了。方才僧道衍详细的给朱棣说了一下自己打算如何处置这些扶桑‘神明’的计划,朱棣也是极有兴趣的。总之,只要是对于他的长生不老有任何帮助的事情,朱棣都会很有兴趣并且大力支持的。做了皇帝,朱棣还能害怕什么?不就怕死么?

僧道衍的府邸,地下的密室内,墙壁挂满了一张张巨大地黑色符菉。黑色的底布上画满了红色地符咒,一股阴森的气息在符菉盘旋,直透人的心底。僧道衍看到吕风那吃惊的模样,不由得意的笑起来:“这看起来像是黑布的东西,是用人体内的筋脉编织地,那红色的东西么,是人心脏上取出的心血。元圣大人在极西之地的一个小国度里屠杀了数万人,才制成了这掌魂元灵菉,。”

吕风看着那一套三十三张长三丈,宽五尺的巨大符菉,满脸笑容的赞叹到:“元圣大人果然是大手笔,嘿,难怪师弟我觉得这符菉阴气极重,似乎有亿万鬼魂在嚎叫一样。这等至阴的宝物,正好来克制那七个扶桑神明的元神……哦,对了,师兄,您还是早点下手罢,让师弟我也见识一下你的密法,明日一大早,我还要去陪那两位呢。”

僧道衍点点头,飞身而起,盘坐在了一个诡秘地飘浮在空中的黑色蒲团上,低沉的喝道:“把他们丢在那里。”他地手指向了密室正中央的地方,那里的地板上,雕刻着一副副极其古怪的画面,最起码吕风不知道这些图案是什么意思。一颗巨大的眼珠外面环绕着一个六角星,一个看起来似乎是太阳的图案上,却有着人的五官,并且那颗太阳上缠绕着一条古怪的蛇一般的生物。

双翅,龙头,羽冠,吕风飞快的看了僧道衍一眼,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那是羽龙神,吕风认出来了,那就是羽龙神的图案。看样子,僧道衍所说的宗门,应该是一个和太古时期有少关联的组织,否则这里不可能出现那种奇异的生物。

几个黑衣和尚抓着七个扶桑大汉进了密室,把他们重重的推倒在了地板上。几个扶桑大汉的魂魄早就被驱散了,存留在他们的体内的,就是宅国胜雷等自称神明的灵体。七个灵体发出了愤怒的嚎叫声,死死的看着僧道衍,看他们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是恨不得咬僧道衍一口。

吕风老老实实的把翻天印祭出,一蓬金光住了自己的身体,远远的躲在了房间的角落里。僧道衍朝着吕风笑了笑,双手狠狠的摩擦了一阵,挥手间就是三十三点黑色的丹火射了出去。丹火射在了那掌魂元灵菉,之上,顿时三十三张巨大的符菉同时射出了无边的黑烟魔焰,笼罩住了整个密室,鬼声呼啸,吕风眼睛稍微迷了一下,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彷佛置身于黑色火焰组成地海洋里了。

四处都是黑色的火,黑色的烟,黑色的雾,黑色地光。僧道衍脑袋后了出了一圈黑色佛光。嘴里大声的喝唱了几声含糊的咒语,那七个扶桑壮汉的衣服顿时被烧成了灰烬,身体渐渐的发亮、透明,无数细微的光芒从他们的毛孔内射了出来。

一圈圈黑色的光焰朝着他们体内挤了进去,七个壮汉发出了凄厉无比的嚎叫声,吕风透过他们透明的肌肤喝骨骼可以看绕着一条古怪的蛇一般的生物。

双翅,龙头,羽冠,吕风飞快的看了僧道衍一眼,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那是羽龙神,吕风认出来了,那就是羽龙神的图案。看样子,僧道衍所说的宗门,应该是一个和太古时期有少关联的组织,否则这里不可能出现那种奇异的生物。

几个黑衣和尚抓着七个扶桑大汉进了密室,把他们重重的推倒在了地板上。几个扶桑大汉的魂魄早就被驱散了,存留在他们的体内的,就是宅国胜雷等自称神明的灵体。七个灵体发出了愤怒的嚎叫声,死死的看着僧道衍,看他们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是恨不得咬僧道衍一口。

吕风老老实实的把翻天印祭出,一蓬金光住了自己的身体,远远的躲在了房间的角落里。僧道衍朝着吕风笑了笑,双手狠狠的摩擦了一阵,挥手间就是三十三点黑色的丹火射了出去。丹火射在了那掌魂元灵菉,之上,顿时三十三张巨大的符菉同时射出了无边的黑烟魔焰,笼罩住了整个密室,鬼声呼啸,吕风眼睛稍微迷了一下,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彷佛置身于黑色火焰组成地海洋里了。

四处都是黑色的火,黑色的烟,黑色的雾,黑色地光。僧道衍脑袋后了出了一圈黑色佛光。嘴里大声的喝唱了几声含糊的咒语,那七个扶桑壮汉的衣服顿时被烧成了灰烬,身体渐渐的发亮、透明,无数细微的光芒从他们的毛孔内射了出来。

一圈圈黑色的光焰朝着他们体内挤了进去,七个壮汉发出了凄厉无比的嚎叫声,吕风透过他们透明的肌肤喝骨骼可以看到,七个小小地灵体正在他们的体内往来飞窜,躲闪着那些火焰地侵袭。可是很快的,七具肉身立刻就被那黑色火焰充满,七个原本透着一种淡淡的粉红色的灵体。就好像滴入了墨汁的茶杯一样,一圈圆的黑影在他们的灵体内蔓延了开来。

僧道衍发出了一声狞笑。挥手抛出了一颗碧绿色地珠子。“你们这群蠢货,身为异域灵体,居然敢进入九州结界,怕死得不够快么?嘿,你们躲闪什么呢?能成为佛爷我的分神之体,这是你们的幸运啊……‘扣魂珠’,去!”一道给人感觉极其粘稠。似乎还散发出浓厚的腥味的绿光缓缓的罩在了七人的身体上,顿时七人的肉身都变成了惨绿色。

僧道衍双目里射出了浓烈的黑色光芒,他地本命舍利从额头上飞了出来,滴溜溜的放射出了一圈圈的灵光。可以看到,一颗火红色地仙丹在环绕着他的舍利飞速盘旋,那是上次吕风送给他,而他又没有足够的功力吸收,大部分的药力还压制在体内的仙丹。

一声长啸之后,密室内电光连闪。七条彻底的化为黑色的灵体从那七具肉身内飞了出来,汇入了僧道衍的本命舍利之中。顿时僧道衍脑后的佛光大盛,吕风的双目都感觉到有点刺痛了。凄厉的嚎叫声从僧道衍的舍利中散发了出来。七个扶桑神明的灵力被潮水一样的抽出,融入了僧道衍的舍利子中。眼看着那颗原本只有拇指大小的舍利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晶莹剔透,上面隐隐然有微型的佛像飘荡了开来。

一声炸喝发出:“尔等还不降伏么?”那颗火红的仙丹突然化为了一蓬红光,融入了僧道衍的体内。僧道衍怒斥了三声,手中印诀连番变化,幻化出了无数朵温柔的黑色曼陀萝花瓣,纷纷洒洒的飘在了空中。他嘴里一声一字的念颂着藏教密宗的伏魔真言,浑身黑光大盛。

‘轰’的一声,七条极其黯淡的灵体从那颗拳头大小,光芒万丈的舍利中射了出来,委委屈屈的钻进了地上的七具肉身之中。僧道衍一声长笑,舍利光芒大惩,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座高达三丈,手持金刚杵的佛像虚影,看那佛像的容貌,正是僧道衍的面孔。大笑三声后,僧道衍手一指,‘扣魂珠’被收了回来,舍利子归位,身后的佛像也消失了。

吕风立刻站了起来,拱手庆贺到:“恭喜,恭喜,师兄居然练成了佛宗身外化身的至高密法,功候大进,实在是可喜可贺的事情。”他思忖到:“哼,不要看你道行大进,要杀你,也就是背后捅一剑的事情,有什么难的?杀你们这些没有修炼强体功法的修道之人,老子就好像杀死一只小鸡一样的容易。”

僧道衍大笑,挥手之间那常魂元灵菉,射出的黑烟魔焰也被收了回去,他得意的说到:“这也要多谢师弟你赠送的灵丹呀,否则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进展呢?”他和吕风客气了几句,立刻朝着地上那七个浑身颤抖的神明喝道:“去,滚回你们的驿馆去。就告诉那斋藤家的小子,说你们那日追杀刺客去了,一路追杀了三千里,今日才回来,明白么?”

七个彻底被他控制了心神的扶桑人谦卑的趴在了地上,亲吻了一下僧道衍面前的地板后,就这么爬着走了出去。僧道衍看着他们彷佛狗一样的动作,笑吟吟的说到:“哈哈,这次可是让师兄我占了便宜了,他们的修为被师兄我吸得干干净净,所以自身法力才长进了这么多呀。唔,下次把这法门教给师弟你,等我们从扶桑骗来大批的灵体之后,我们好好的吸个痛快。”

吕风大笑:“还可以炼制几颗仙丹去讨好陛下,到时候,我们的功劳就更大了!”两人尖声的笑起来。

与此同时,瑶池神山上发出了一声尖叫:“什么?巧儿不见了?青青也不见了?相公啊,你女儿不见了耶!怎么办啊?……师傅啊,您不要闭关了,您快出来罢,我家巧儿不见了啊,还是您出去找找罢!”

‘轰’的一声,又一口丹炉爆炸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失之交臂

哈哈,青青,你抓到我!”随着巧儿尖锐的笑声,一栋房屋轰然倒下。为了阻止素青的追逐,这丫头毫不犹豫的打出了两道掌心雷,把那房屋给轰成了平地。连同景青在内,吕风这位陪同她们全程游览应天府的锦衣卫大统领,也被压在了下面。

低声的咳嗽了几声,吕风灰头灰脸的挥掌震飞了头上沉重的屋瓦、梁柱,带着浑身的灰尘走了出来。他的脸上被一根沉重的顶梁柱撞了一下,流出了鼻血。可是这鼻血不是那柱子造成的,而是吕风他自己运功好不容易才逼出来的。练成了灭金身后,就算他自己想要弈点血出来,都是很艰难的事情了。以翻天印从身体内部直接轰击鼻子里面那脆弱的血管,这才逼出了两道鼻血,吕风只感觉自己的脑袋似乎被犀牛撞击了一样,昏昏沉沉的好不难受。

素青带着巨大的风声从后面的砖瓦废墟中飞了出来,她看了吕风一眼,尖叫起来:“巧儿,你又把吕大叔给打伤了,快点给他药让他吃下去,然就没人带我们玩了。”她很轻盈的飞到了吕风的肩膀上站定,翅膀安抚性的拍打了一下吕风的后脑勺,叹息到:“算了,巧儿就是这样不知道轻重的,这两天可苦了你罢?好可怜啊,流血了,很痛罢?”

吕风看着青青,一口气憋在心里说不出话来。怎么看这破鸟都不像是在安慰自己,反而是感觉有点幸灾乐祸。恨不得自己的鼻血喷得再急一点,再多一点一样。吕风干笑了几声,支支吾吾得说到:“唔,多谢青青姑娘关心。不过,我得年龄,似乎还不到到做大叔地年纪罢?”

素青狠狠的一翅膀把吕风打了个趔趄,冷哼到:“你是说我年纪太大了咯?你找死啊?我素青年方二八,正是青春年少的好时节,可不许你胡说。哼,巧儿才一岁不到,她自然可以叫你大叔。我是她朋友,自然也这么叫了,你不服么?”她的爪子仰起。抓住了巧儿丢过来地一个药瓶子,直接扔进了吕风的怀里。然后立刻朝着巧儿追杀了过去。一人一鸟顺着那秦滩河,尖声怪叫的奔跑起来。

闷哼了一声,吕风的鼻血立刻就止住了。他揭开瓶塞看了一眼,又用一个玉瓶分了里面的八成丹药自己带上了,随手把那玉瓶丢给了身后的周处,吩咐到:“去,送给陛下去。”说完。他又紧跟着素青二人追了过去。

五天了,景青、巧儿在应天府已经玩乐了五天五夜。除了朱棣、吕老太监、僧道衍、七星、三阳、吕风等深知内幕的人外,整个应天府的人都发出了不堪忍受的抱怨声。五天中,皇宫的大殿倒塌了三座,就连朱棣上朝地金銮宝殿都被轰掉了一半。城东北角的小半个街区全被毁掉了,没有百姓死亡,可是轻重伤地起码有两千人,户部又得拨出一笔银子瞻养。

泰滩河封河五天,严禁平民出入。河边的青楼妓院。都被统一的归入了莫须有的‘泰滩书院’之中。无数文生士子被赶进了书院内,每天和那些姑娘们一起吟诗作对,弹琴画画。倒也快活。唯独就苦了那些寻芳客还有那些妓院的老板,一个个在背后抱怨说。

河面上可是一艘画舫都看不到了,飘荡着的,是五百多艘花费了极大心力才编织而成的花船。也不知道负责这事情地工部官儿们从那里找到这么多的花朵来的,毕竟这已经是深片了啊,也亏他们的本事。五百艘花船在河面上飘荡,馨香扑鼻,上面还点缀着精巧的食桌,每艘花船上都放置着三五清新的菜肴,一壶暖酒,有一个宫娥或者中官伺候着,纯粹就是为两个好吃鬼准备的。

这般的曲意奉承,早就把不知道世道险恶的巧儿和青青迷了个稀里糊涂地,还以为吕风他们是真的对自己特别的关爱、爱护,一天到晚地疯玩、瞎玩,把什么事情都放在脑后去了。尤其两人又时不时的喜欢动手动脚的比划一下,最靠近她们的吕风就时时遭了鱼池之灾,被打得‘头破血流、内伤严重’的,于是各式的灵丹、灵药就流水一样的流进了吕风的手中。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七星、三阳等老道都有点手脚发软了。“陛下,可能再收她们的灵丹了。就算是西王母的门下,这等神丹,我们拿得太多了,她们师门中人要是寻访过来,也是……”想到因为丹房被搜刮一空而恼怒万分的西王母传人疯狂的扑杀而来,这些老道就很有点不寒而栗,恨不得立刻逃出应天府,以撇清自己的干系。

奈何吕风是一个死不要命的家伙,朱棣却被那些很可能让自己长生不老的仙丹给迷惑了。吕风说到:“怕他怎地?就算她们师傅找来了,也要治她们一个御下严的罪名,让她们的徒儿来到应天府一通胡乱破坏,打伤了无数的百姓,哼……就说这些丹药,已经全部分发给受伤的百姓们给吃下了,她们能怎么样?……工部的诸位大人,不是说城西的那几个街区要重新翻修么?趁机翻修,挖得越烂越好,就说是这两个小丫头给炸毁的,到时候证人全部是我们的人,莫非我们几十万人证,还说不过几个避世清修的老道姑么?”

朱棣也是横下一条心,赞许的说到:“吕卿家说得有理,就这么办,立刻彻体的翻修城西的那几条大街,多洒一些猪祟血,就说是百姓们被打伤后留下的……要是她们师门中人找来了,一切责任朕顶着。莫非她们还敢杀死朕造反不成?七星真人,就算她们是西王母的门人。她们莫非还真地敢对朕怎么样么?”

七星老道等相互看了看,再也没有话说了。没错,西王母门下是敢把陛下您怎么样,可是她们出手折腾我们这几个小道士。怕是不用顾忌什么的吧?可是这话怎么能说出口呢?总能说:“陛下,您可能这样,这样会连累我们的。”要是真的这么说了,怕是朱棣会立刻下旨,把龙虎山、茅山、中南山地一应封昔全给废黜了。

于是,吕风继续跟着青青,巧儿两个,满天下的乱跑,把应天府折腾了个鸡犬宁,简直比十个水元子在应天府的时候还要喧闹得多。经常半夜里空中也会响起巨大的霹雳声,让看个应天府的百姓同时惊醒。朝廷的官兵们。却也接到了命令,只管维持市井的安宁就是。其他的,哪怕半夜里闹地震了,也只当没有发现就好。

这几天,还出了一个小小的插曲。那斋藤家的使节,年轻气盛,又是极其贪恋中原繁华地,自从那七个眼中钉半夜里不知去向后。看日里就流连在泰滩河一带。可是这几天泰滩河整个的被封闭了,他少了逍遥快活地去处,就只能在城内找了一家不入流的妓院,每日里饮酒作乐。

那天僧道衍命令宅国胜雷七人回去驿馆,这七人刚进驿馆,那边吕安就带着大批的锦衣卫冲到了那妓院门前。吕安先是假惺惺的安抚了斋藤等人,说他们的随从已经回到了驿馆等等,然后就立刻换了一张脸面,很严肃的说大明朝正在整肃风纪。这青楼妓院么,一定时间内是严禁在开业的了。凡是进入青楼地客人,都要被抓去大理寺重重的拷问训斥。

就在斋藤他们惊惶失措之际。吕安又阴笑着解释说,看在斋藤是外国使节的份上,抓他去大理寺,那是自然不可能的事情了。不过呢,大明天子的禁令还是要执行的,没二话说得,罚款吧,您交点金子、银子什么的,今天的事情也就当作没发生过。

吕风在泰滩河边陪巧儿和素青玩闹的同时,锦衣卫已经把斋藤敲诈得干干净净,连续几笔重重地罚款下来,斋藤他们连返回扶桑的路费都没有了。这时候朱棣才派了人过去下旨,说过一阵子才会召见他们,叫他们老老实实的在驿馆等着。好罢,斋藤他们如今穷得只能喝稀粥了,也就只能每天窝在驿馆内等着了。

也正是因为锦衣卫连番得骚扰,让斋藤等人心思宁,整日里担心害怕地,所以才没有发现宅国胜雷七人的异状。被人用‘控魂大法’祭炼之后,灵体的举止行为都有点僵化的,要不是斋藤他们被骚扰得无心理会宅国胜雷他们,早就会发现七人的魂魄已经被打散,留在肉体中的,是那七个自诩神明的灵体了。

应天府闹得纷纷杂杂,而昆仑山那边,气呼呼的赵月儿带着浑身金甲的一条景龙、一头麒麟,飞一样的顺着素青二人出山的路线追了下来。她手中握着一枚小小的铜镜,清晰的映射出了巧儿身上所带着的法宝,经过后留下来的七彩光路。这是西王母门下很玄妙的一件法宝,大号‘无名’,专门擅长追寻法宝、飞剑、修道之人的气息,万里之内,只要你功力足够,就可以清晰的查探到特定的人、物的所在。

赵月儿的道行还不足以轻松的御使这件法宝,否则就直接找到应天府去了。可是跟踪巧儿留下的痕迹,一路追寻下来,却是极容易的。她修成了神体,身体已经介于肉身和能量实体之间,遁光速度极快;那身后的青龙、麒麟,原本就在瑶池苦修了数万年,奈何本源肉身太强,无法破除旧体,幻化人形而已。如今得了幻化丹的力量得成人身,修道进度一日千里,岂是平常人所能比美?加上他们数万年来积蓄的庞大灵力,飞行的速度更是有如流星一样,带着巨大的呼啸声掠过了长空,紧跟着赵月儿,顺着镜中的那条七彩光芒,直扑应天府而去。

遁光迅速,三人从昆仑山出来,一路寻访踪迹,也不过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就飞到了应天府的上空。赵月儿手一挥,一道七彩霞光罩住了自己的面孔。身体高高地飘浮在离地千丈的高空。

那青龙身高丈五,浑身青色的气焰缠绕,看起来威武到了极点。而那麒麟呢,积蓄的灵力实在是过于庞大。幻化成人身时,身高竟然在两丈三尺左右,一对金光四射地眸子彷佛两个小太阳一样,威势绝伦。两条大汉身穿金色神甲,更是有如神人一样。那麒麟瓮声瓮气的问到:“师傅,现在干什么?”他的脑袋左右晃晃,又看看下方巨大的城池,搞不清赵月儿为甚突然停下。

赵月儿双目彩光闪动,已经在高空中看到了正在泰滩河中的花船上大吃的素青和巧儿。满脸灰土的吕风顾不得清理容貌,正端着一盘烤鸡肉坐在二人身旁。殷勤的劝她们多吃几块,再吃几块。“吃吧。吃吧,吃撑了你们,吃得猪一样得肥胖最好。唉,你们最好变得猪一样的蠢,把你们的法宝也送我吕风几件,那就真正地发达了。”吕风心中如是想到。

赵月儿很奇怪的说到:“怪了,青青和巧儿怎么会和人间地人混在一起?嗯。那人身上只有很弱的真气流转,看样子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炼气之人,连修道的门槛都没有找到的,她们怎么会和他在一起?”停了一下,赵月儿神目一闪,突然说到:“不对,她们附近三里之内,居然有这么多的修道之人?其中还有几个人,道行真正的不弱。”

“苍龙。麒麟,下去把青素和巧儿抓回来,我们回山。”赵月儿下令了。她不想和人间地人有太多的纠纷。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

那青龙和麒麟应声扑了下去,彷佛两只大鹰,从高空中破云而下,朝着巧儿和素青抓了过去。他们的手大,青青和巧儿的身体娇小,想来是只要一抓的功夫,就可以把她们带回天上去了。素龙和麒麟心里很是惊喜的想到:“哈哈哈,两个小妖精,前一阵子你们折腾得我们好难受,如今我们有了人身,又有了好的法宝护身,可不再害怕你们了。”

青青和巧儿没有发现到不对劲,可是吕风却同。他察觉到两股疾风从天空扑下,正朝着自己的头顶压了下来。他猛的抬头,双目中蓝光闪动了一下,挥手就把戮仙剑幻化为一柄长百余丈,宽达五丈地金色巨剑,朝着青龙、麒麟猛劈了过去。

‘铿锵’一声震天剑鸣,青龙、麒麟没有防备到吕风居然是如此的一个高手。师傅不是说他就是一个普通的炼气之人么?根本就没有踏入修道地门槛的,怎么可能这么厉害呼啸的剑气直接轰击在了两人巨大的身躯上,‘噢’的一声火号,青龙、麒麟被宏大的剑气劈得倒飞数百丈,重重的撞进了云层里面,把几朵白云撞得支零破碎。

那戳仙剑虽然只是仙器一级,可是它其中蕴淋的火毒却是极其歹毒的,那是直接来自于四相战将中朱雀的太古金乌魔魂的力量。一丝丝狂暴的火气顺着青龙和麒麟的皮肤渗入了他们体内,熊熊的燃烧了起来。麒麟本是火属性的,这点火力对他而言根本就不在话下,一运功就把火气消泯干净了。可是那青龙却是水性的,魔火入体,立刻和他体内的水元冲撞起来,逼得他停在了空中,运功镇压提。

麒麟发出了一声震天长啸,在赵月儿出言阻拦之前,化成了一团十几丈方圆的巨大火球,朝着吕风当头撞击了过去。

吕风也是一声长啸,身体流星一样冲天而起,双手握拳,浑身清气缭绕,凝聚了巨大的天地灵气,朝着麒麟撞了过去。

两人也不分什么招式,也不用什么法术,就这么凭借着强横的躯体,巨大的力量,以及缠绕在身上的强大灵力,开始了最野蛮的肉搏。麒麟那比吕风脑袋还大了一圈的拳头重重的轰击在了吕风的胸膛上,他狂笑着:“你还不死?”深以为自己这一拳就可以让吕风倒飞回地面,起码吐血十升。

哪知道吕风的身体猛的晃动了一下,幻化出了上百条的残影,风一样的围绕着麒麟旋转起来。麒麟的那一拳虽重,可是对于已经修成了不灭金身的吕风来说。却也算不得什么了。无数地拳头发出了‘轰隆隆’的爆裂声,撕碎了四周的空气,重重的轰击在了麒麟地身体上。方圆千里之内的天地灵气被吕风渐渐的吸纳了过来,缠绕在了他的拳头上。一拳,一拳,又一拳的砸了下去。

‘当当当当’,麒麟的身体被打得左右乱晃,身上的金甲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巨大的力量让麒麟都心惊不已。“要不是我身上的这件神甲,就凭借我地身体,怕是也挡不住他这样的轰击吧……该死地人类,他的速度太快了。”麒麟刚得人体,不甚习惯用人的动作去发挥自己的力量。加上他本来就不是以速度取胜的,硬是被吕风这一轮疾风暴雨般的轰击打晕了头脑。不知道如何反击才是。

那青龙一声厉啸,已经逼出了体内的火气,化为一团暴风朝着吕风卷了过来。吕风长笑,速度发挥了十成十,肉眼根本就看不清他地举动了,就看得一道道黑影把青龙和麒麟环绕在了中间,无数景色的拳影带着巨大的轰鸣声往他们身上猛砸。每一眨眼间,起码都有数千拳轰击在了他们的身体上。

青龙、麒麟被打得晕头转向,愤怒的咆哮着,茫然的朝着四周胡乱的挥动着拳头,可是他们的拳速实在太慢,哪里打得中吕风?

赵月儿轻声叹息起来:“这位道友请住手,我们并无恶意。”她身上释放出了数百丈长的七彩霞光,猛地笼罩在了青龙、麒麟的身上,把他们卷出了战团。那彩光彷佛流水一样。在空中荡漾起了一圈圈的漩涡,轻盈地挡住了吕风那狂暴的轰击。

吕风只感觉一股绝大的柔韧的力量罩在了自己的身体上,竟然让他有动弹不得的趋势。心中大惊之下。他体内的混沌元力发挥了十足,冲天的蓝色光芒照耀了半个天空,身体外隐隐然有丈许金光护体,两眼中的光芒射出了百丈开外,死死的盯住了浑身罩在彩光中的赵月儿。

彩光罩住赵月儿,金光护住了吕风。七彩神体和不灭金身,都是一等一的修神手段,两人谁也无法透过对方的护身宝光看到对方的容貌。

吕风冷冰冰的说到:“本官不管你是什么人,这里是大明朝的都城,本官乃是大明锦衣卫统领,五城都督府总都督,由不得你们在这里放肆……修道之人,就了不起么?你们如此胆大妄为,骚扰百姓,罪大恶极!都给本官落下地面,听候处置。”他看到那熟悉的七彩光芒,就知道是西王母的门人找来了,不管怎么样,先在口头上把道理给占住吧。

赵月儿柔声说到:“这位大人,我等并不是有意冒犯,此番前来,不过是找回本门的两位弟子而已……山野之人,不敢触犯凡间法律,但是却也懒怠听从凡间法纪的处置。”她心里暗惊:“怎么这凡俗之中的官员里,有这么强的修道之人呢?看他的功法,竟然似乎是上古最强的巫族所流传下来的,实在是古怪到了极点……过,关我什么事情呢?”

纤手一扬,一道彩光罩住了正在下面发傻的青青和巧儿,赵月儿轻笑到:“这位大人对不住了,我们也多逗留,那凡间的法律……唔,我是懒得理会了,实在抱歉得很。”一蓬梭形的金光笼罩住了五人,‘哗啦’一声巨响,顷刻间已经到了千里之外,饶是吕风如今道行大进,也只能是望之兴叹,追之不及了。何况,他哪里有那个胆量追上去?

两人都知道,他们这番分离,再要相见,却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可是吕风却还不知道,离开的那人,正是他念念不忘的人儿呢?他现在只是收起了护身宝光,沾沾自喜到:“哈哈,你们走了就好,到时候可要再找上门来问我们要丹药的最好……可惜,这么多布置,这么多借口,都没有用上啊!”突然间,他猛的朝着皇宫的方位扑了下去,咬牙切齿的喝道:“你们这群混蛋,不就是西王母门下的三个人么?居然吓得不敢出门帮我,你们这群没义气的贼秃驴,臭牛鼻子……”

皇宫深处的大殿门口,僧道衍他们眼巴巴的站在那里,看着飞下来的吕风,满脸都是尴尬的笑容……不敢和西王母的门人对阵,难道很丢脸么?只有你这个吕风才不知道死活的和人家对上吧!

第三百二十八章 计议初定(上)

清风晃动,赵月儿带着青素等人已经在昆仑山后山落下。她咬着牙齿看着依然是满脸油污的素青和巧儿,没奈何的喝问到:“你们两个好自在呀,我们把瑶池差点给翻了过来,才知道你们跑下山了。好啊,我辛辛苦苦的追出来,你们居然在那里大吃大喝的,哼,你们有本事,那什么锦衣卫的统领,凭什么对你们这么好?整条河水,好像都给你们两个拿来吃喝玩乐了?”

巧儿举起双手,飞快的撇清了关系:“啊,和我没有关系的,那吕大叔为人很和气的,他非要领着我们游应天府,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的。”

素青把脑袋整个的塞进了积雪内,狠狠的晃动了几下,用积雪洗干净了脸上的油污之后,这才哼哼嗤嗤的说到:“是啊,我们可没有做什么,他们也不知道怎么的,很热情的招待我们啊。尤其那个皇帝,叫做什么朱棣的,更加是早中晚三次请安,恭敬得不得了啊。”看她的表情,一副人家非要这么热情,我们把接受都没有办法的模样。

赵月儿虽然不甚通人情世故,可是她不笨啊。听得素青、巧儿的话,早就明白了其中的因果关系。“皇帝?是啊,哼,我倒是发现那应天城里,起码有十五名修为不错的炼气士。嗯,皇帝每天想着的是什么,就是长生不老,永掌天下大权。他属下的那些炼气士,想必是认出了你们地来历。所以想从你们手里弄几颗灵丹吃……你们有说自己是瑶池一脉的门人么?”

巧儿猛的扑到了赵月儿的身上,撒腻到:“说倒是没有说,,可是刚去应天府地时候,巧儿被他们吓唬了一下。把护身法宝都亮出来了。”

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赵月儿叹息到:“那就是了,本门的法宝、功法尤其特异,七彩光芒,那是任何门户都学不来的。他们中间也有高手啊,就好像那个锦衣卫的统领,他姓吕么?唔,难怪可以认出你们的来历。”轻轻的摆摆头,赵月儿狠狠的拍了一下把脸上的油渍全部擦在了自己衣服上的巧儿,喝道:“你拿走地那些丹药呢?就算你送了一些给那皇帝。剩下的全部拿出来。”

她做出了一副恶狠狠地模样,两手狠狠的撕扯着巧儿的头发。左右晃动着巧儿的脑袋,训斥到:“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胡乱吃药,不要胡乱吃药。你一岁都还没满,就长得和人家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一样,你再乱吃药,到时候等你十二三岁的时候。又缩回一岁的模样,我看你爹娘不哭死才怪。”说到这里,赵月儿越说越有气,又狠狠地打了巧儿的脑袋一下。

巧儿瘪瘪嘴,手一扬,足足五十几个药瓶子落在了地上。赵月儿扫了一眼,点点头说到:“唔,少了十几个瓶子,你都送给他们了么?”

素青怪笑起来:“是啊。都送给那个吕大人了,就是那个锦衣卫的头儿,把月儿你身后那两个笨蛋揍了一顿的那个……耶耶耶。这两个家伙的原形,是一条龙,一只麒麟吧?块头这么大,看起来又笨又迟钝的,难怪活该被人打……啊,是了,巧儿把那吕大人打伤了好几次,所以才送他丹药让他自己调理的。”她忙迭的,就把巧儿做出的臭事全部给说了出来。

巧儿眼睛一翻,立刻反咬了她一口:“师傅,都是青青追着我打,我不小心放了几道天雷,这才把那吕大叔给打伤地。”

赵月儿一根手指轻轻的在自己下巴上弹动了几下,低声嘀咕到:“唔,这就难怪了,那人修炼的,似乎是不灭金身啊,‘七品升神术’里面有过记载地,天下唯一能够和我的七色神体比美的功法。唔,看他的法力很强,功候很深,难道是吃了神丹才达成这个样子的么?应该是的,否则一个凡俗之间的官儿,怎么可能修练到这样的程度?”

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赵月儿随手把地上的药瓶子都给吸了起来,点点头说到:“算了,既然你们已经把那些丹药送给了他们,我也懒得追回来了。多一个长生老的皇帝?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是他以后因为自己死之身而胡乱祸害天下,我出手杀了他就是……那吕大人,他借助神丹的力量修成了不灭金身,毕竟不是他自己的修为,根基不稳啊。过他毕竟修炼的是巫族密法,想必和巫族有点关系,结下这个善缘,日后可能也有用处的。”

思忖了一阵,赵月儿有点奇怪的说到:“可是,那吕大人御风飞行的时候,怎么有一点我一元宗的‘御风诀’的痕迹在里面?他似乎是化身为风,加上了一种特别的行动法门,才可能这么快的。他的肉身,竟然比上好剑光的速度还要快了,倒是可怕的实力……嗯,本门祖师黄龙真人,就是巫族出身的,也许两派的功法之中有互通之处,倒也说不定。”海

想了好一阵子,赵月儿不断的把自己能想到的,以前认识的人的身形往吕风的身影上挂靠,可是就是想起自己记忆中有哪一个人拥有这样高大魁梧的身材。经过不灭金身和白虎神诀的锻炼,吕风的块头比起初下景云坪的时候,起码要高了两个头,虽然总体轮廓还是差多的模样,但是高了这么多,赵月儿怎么可能想到他会是那个厉风呢?

抿抿嘴,赵月儿懒得在想这些麻烦的事情了,她低声到:“也好,如果巫族还有传人在世的话,这是很好的事情啊。巫族的先辈和瑶池一脉有很不错的关系,日后也许可以得到他们的助力地……下次有机会的话,倒是要去和那吕大人结交一下。他应该知道巫族的情况吧?灭金身,这可是号称炼气士中防御第一、攻击力第一的功法啊……但是,那件‘天罗宝衣’,怎么却在他地身上呢?那七彩光芒。分明是本门至宝‘天罗宝衣’才能放出来的呀。灭金身加上那件护身法宝,怕是天劫都伤不了他一根毫毛!”

巧儿的脑袋又狠狠的摆了一下,终于彻底的在赵月儿的衣襟上把自己油腻的脸蛋给擦干净了。赵月儿气得扁扁嘴巴,狠狠的打了她一个响头:“尽狐狸,回去了叫你爹娘把你浪费的丹药都重新炼制一份……这次出来前,我悟通了”生生不灭诀’,已经控制了正殿中的那‘七窍紫金炉’,正好让你爹娘使用。这回可不怕丹炉再爆炸了,你浪费了多少丹药,你就叫他们给炼制多少出来吧。”

素青嘎嘎地叫起来:“月儿啊。那七窍紫金炉,用它来炼制丹药。会不会太容易了?你不是说要训练李家的他们两个地么?只有用普通的丹炉,才能让他们领悟那些灵诀之间的变化啊。你直接让他们使用神器一级的炉子,炼丹是容易了,可没办法锤炼他们了。”

赵月儿叹息了一声,伸手在虚空中划开了一条缝隙,苦笑着说到:“我出来之前,库房里面的丹炉都被他们炸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三口普通的丹炉了。还是让他们用‘七窍紫金炉’先练练手,然后再用普通的丹炉磨练他们地灵诀罢……巧儿,不许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闭关三年苦修七品升神术,要么你就去神山上采玉石打造新丹炉。”

巧儿的脸一下子变得极其的苦涩,苦得彷佛刚刚一口吞了三百颗苦胆一样。赵月儿提着她扔进了那条缝隙中,自己转身也走了进去,冷冰冰的说到:“你爹娘两个人上山大半年。炸毁了我三十七口丹炉,为师心软,你还年幼。也就不用打造多少丹炉出来,马马虎虎凑个四十九口出来就是了。”

素青发出了刺耳的奸笑声,一副幸灾乐祸的小人模样,一脑袋也扎进了那缝隙中。巧儿惨嚎起来:“师傅,我宁愿闭关三年,也不想去开凿玉石。神山上的石头都是下了禁制的,我怎么采得动啊?就算用‘灭千雷’轰,也炸碎一块石头的。”

赵月儿喝道:“好,这可是你自己说地哦?那等下就送你去闭关的地方,师傅我会下了禁法,你不修到三色神体的程度,可是没办法出关地。青素,你不要笑,你也要陪着巧儿闭关……你的道行已经快要到幻化人形的地步了,你要是不能化为人形,修成七色神体的话,你也不用想再见天日了。”

青青愤怒的叫嚷起来,巧儿则发出了尖锐的笑声。“公平,为什么巧儿只要修练到三色神体,我就要练到最高的七色境界?我不服……哇,不要抓我的羽毛啊,救命啊,我要闭关啊,那太难受了啊……呜呜,月儿姑娘,给我一颗幻化丹罢,我要吃幻化丹!”

“想得好,可惜幻化丹本姑娘已经用光了,六颗幻化丹,一颗没有剩下,所以呢,你就老老实实的闭关吧。景素,你的道行也快够了,给你多吃一些补品,想必很快就有人形了,你再吃幻化丹,不是浪费么?”赵月儿苦口婆心的劝说到。

素青半天没有吭声,良久,她发出了刺耳的呵斥声:“六颗幻化丹,都被人吃光了……你们六个王八蛋,都给青青姑娘我过来!你们六个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青青我好久没有教训你们了,你们居然敢抢我的好处!我,我,我吃了你们!”仗着自己是西王母座下灵禽,整个瑶池没有禽兽敢招惹她,青青遍地里追杀起那六条刚刚得了人身的神兽。倒也不为别的,让人与她‘共苦’而已。

‘咚咚咚’三声金鼓响后,整个瑶池彻底的安静了下来。在赵月儿的暴力威逼之下,所有的门人弟子全部乖乖的进了练功密室,开始坐死关。赵月儿站在那些被她封了个结实的密室门口,大声的呵斥起来:“你们要是达不到师傅我给你们设定地境界,就一辈子呆在里面罢!反正里面有吃有喝的。倒也饿不死你们。”

教训完之后,赵月儿自己也找了一间密室,开始闭关潜休了。除了那号称不死不灭、遁光速度天下第一的七色神体,西王母还留下了很多的功法口诀需要她去参悟呢。借助那些灵药地力量。加上西王母留下的一件异宝的帮助,赵月儿有信心在三年之内通篇悟透这些法门。至于运用起来的威力,这就要等三年后试验过才知道了。

应天府,皇宫大内。僧道衍满脸狼狈的看着吕风,笑吟吟的说到:“吕大人用生气嘛,要说实话呢,这西王母的门人,我是真正的不敢招惹的。也就只有吕大人这般雄才大略的人物,才敢冲上去和她们拼斗呀!嘿嘿,刚才我们躲在宫殿里面。都不敢抬头往天上看呢,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了呢?”

七星。三阳老道们他们也是连连点头,深以僧道衍之言为是。“不是我们老道们不想出手,实在是不敢出手呀。那西王母乃是神人中至尊级别地人物,加上她最是袒护自己的门人。要是我们联手把她地门人给教训了一位,搞不好她老人家就亲自操着宝剑跑上我们山门寻事了。这天下,又哪里有人是她的对手呢?是是?……过,你们拼斗的结果怎么样?”

吕风皱了皱眉头。有点惊咦的说到:“我先用戳仙剑全力劈了一剑,那两条大汉似乎也就是有一个受了点轻伤而已。后来虽然没有使用法宝,可是全力围着他们打了半天,按照我凝聚起来的天地灵气,怕是一座山都被我给轰碎了,他们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更可怕的是那个女子,她飞遁的速度,简直是不可思议到了极点,怕是有剑光速度地百倍以上!”当下吕风原原本本的把打斗的经过说了出来。当然其中有了不少删节,例如自己到底有多强的实力啊,使用了一些什么功法啊等等。

僧道衍面色肃穆的说到:“唔。如此说来,西王母一脉的实力,还真的是深可测啊……吕大人,你说那两条大汉,身上的气息似人类么?一条带着很强的风云之气,另外一个则是先天火元之体,莫非他们还真地不是人,是昆仓山的神兽修练而成的么?”

七星撇撇嘴,摇头到:“管他是什么来头,总之很强就是。老道自认为要是没有运起法宝护体,吕大人地一拳就可以打死老道的。嘿嘿……幸好他们就这么走了,没有问个详细啊。”他眼珠子骨碌碌的乱转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念头。

朱棣开心的大笑起来,他拊掌说到:“不管这么多,总之他们走了就是。想必这西王母的门人也知道,是老天爷假手他们,给朕赐下神丹来了。呵呵呵,诸位卿家都是有功之人,朕自然都有赏赐的……吕卿家巧使手段得来了合计八十七粒灵丹,今日我们就好好的分配一下。”朱棣很开心啊,似乎那西王母的门人并不在意这些丹药,就这么走了,实在是太好过了。

吕风咳嗽了一声,眼睛眨巴了几下,很小心的问到:“可是陛下,我等之中,没有一人分辨得出,那些灵丹到底是做何用处的啊。”

吕风刚刚说到这里,刺耳的破空声就远远的传了过来。隐隐的雷霆声中,水元子带着满身的油渍、血渍的飞了下来,摇头晃脑、大惊小怪的叫嚷到:“得了,不得了,哇呀呀,那边打得好热闹。嘿嘿,幸好那个叫做水秀儿的丫头在中军大营内,一手音杀之术可以驱走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要不然两路大军都要倒血霉,居然有人用了九子鬼母去暗算两路大军的将领,嘿嘿!”

朱棣愣了一下,急问到:“那,水仙长,到底南方战事如何呢?”

水元子随意的拍拍屁股,一道流水突兀的出现在他的头顶,当头泼了下来。‘嗤啦’一声,水气飞腾,水元子身上的衣服又变得干干净净,一片的雪白。“啊,没什么大事,那九子鬼母虽然厉害,可是那小丫头的音杀之术正好对付这些幽冥之物。老子给她的那瑶界上加了二十几道灵苻,就算是普通的鬼仙跑过去也没便宜沾……老子看没什么大关碍了,吃了几天狗肉就回来了。”

他吧嗒了一下嘴巴,回味无穷的说到:“那南方的土狗真不错啊,每天里吃野味长大的,又经常在山上乱跑的,筋肉结实,有嚼头,那个口味真好……娘的,就是那里的蛮子太野蛮了一些,老子不过是去他们的寨子里面偷了二十几条狗而已,居然方圆百里二十几个寨子的蛮子同时追杀出来了。老子又不敢动手杀他们,只有落荒而逃,结果居然被他们用刀子在屁股上剁了几刀,实在是晦气。”

第三百二十九章 计议初定(中)

朱棣、吕风等翻着白眼,没奈何的看着水元子。大军南征,除了讨伐元蒙残党,最重要的还是要安抚那边的原生土著,所以随军的有大批的通译,就是害怕冒犯了那边土著的规矩。可他老人家可好,没事还找上人家的寨子里面偷鸡摸狗去了。幸好他没有穿明军的军服去,否则还不让那些土著人恨死大明朝的军队么?南方百越之地,那民风可是彪捍得很,你一般得军队还不见得能对付那边的百姓的。

水元子看着朱棣的那脸色,不由得笑嘻嘻的问到:“皇帝,我看你红光满脸的,好像有好事情啊,怎么苦着脸不说话呢?诶,懒得和你多说,看样子你是吃坏了肚子,正在腹泻罢?……吕家的,那个老的,叫几个人过来,给老子我收拾这些东西。”他指了指吕老太监。

吕老太监满脸笑容的躬躬身,笑嘻嘻的问到:“水仙长有何吩咐啊?给你收拾什么?你没带什么东西回来啊?”

水元子横了他一眼,喝道:“谁说我没有带东西回来?”他的大袖一挥,顿时无数的黑点射了出来,就看到这大殿前的广场上,立刻被两百多条黑狗给布满了。这些黑狗从水元子那黑漆漆的袖子里面一出来,立刻张牙舞爪的咆哮起来,恨不得就找上一个人撕咬一番。但是附近都是自己的同类,他们抓轧了半天,也就是狗咬狗一嘴毛而已。

朱棣、吕风、僧道衍、七星等全部吃惊的倒退了几步,那些禁卫、禁军地纷纷嚷嚷的冲了过来。看着那广场里面的两百多狗爷直发楞。水元子自豪的大笑道:“他们砍了爷爷地屁股两刀,爷爷就趁着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摸到他们的寨子里面去,把他们十五个寨子里面最好的两百七十二条大黑狗全部给偷了出来。哈哈哈。皇帝,你别吃惊啊,爷爷这边走了,那边他们一万多蛮子干脆就下山追人了,嘿嘿,有没有和你的军队干起来,爷爷我可就不知道了。”

‘嗡’的一声,朱棣眼前金星乱晃,心里简直恨死了这个水元子。可是他知道这家伙你没有办法和他理会的,倾整个大明朝之力。也没有办法和他计较,干脆就当作没听到他的话罢。朱棣这里歪着脑袋看旁边的石头狮子。那边吕老太监和吕风没好气的大声喝令,喝令那些禁军、禁卫什么地脱下了沉重的铠甲去抓狗,吩咐他们把狗爷们套上了绳索,全部送去锦衣卫地总部那专门的养狗场去放好了。

忙乱了好一阵子,水元子这个罪魁祸首就在那里笑嘻嘻的抱着手看热闹,等看到他抓来的狗儿们全部被拉走了,他才笑着说到:“唉。那些南方山上的蛮子真奇怪,他们的老婆跟人家跑了都懒得理会的,谁要是偷了他们家地狗,他们非发动所有认识的人来追杀你,真是妻不如狗啊,嫁给他们的女人真可怜……嘿嘿,你们刚才说什么神丹来着?”

水元子现在也不发疯了,也不卖傻了,眼珠子滴溜溜的看着朱棣和吕风。来回的乱扫。“你们有神丹?嘿嘿,不要瞒爷爷我啊!普通的天级一品丹是混不过去的,仙丹也是混过去的。仙丹分九品。那一品的仙丹我没有见过啊?五千年前我打翻了一个自称天界‘戒律司’地执法仙人,从他身上可是九品仙丹都抢了好几颗出来的……神丹就是神丹,神丹分七色四十九品,爷爷我虽然只见过三色十八品,可是认得出来的。”

朱棣心中狂喜,一手抓住了水元子问到:“水仙长能分辨出神丹么?真地么?朕手有五色神丹,不知道却是有些什么好东西在里面。”

水元子得意洋洋的笑起来,一脸傲气的说到:“你这话可就说错了,神丹都是好东西,虽然有些神丹的功效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可是都是好东西啊。五色神丹?怎么只有五色呢?你们从哪里弄来的?……嘿,你皇帝不行,你上哪里去偷啊?你吕家的老家伙行,有神丹的人一指头就可以弹死你。你僧道衍行,你这和尚只会念经喝粥,偷鸡摸狗的事情你估计只会派人去作。”

他摇头晃脑的说到:“你们三山的老道更加行,就你们这点狗屁道行,估计神丹可以抓走你们,你们抓不来神丹的……诶呀呀,不是只有吕小子你了么?臭小子啊,你从哪里弈来的宝贝啊?我先说好啊,给你们分辨出神丹那是没有关系的,可是呢,爷爷我要好处费的啊。五色神丹,我每样挑一颗就够了。”他露出了很古怪的笑容。

朱棣就觉得心里一股子的凉气冲了上来,没说的,这家伙要挑走的,肯定是最好的那几颗。可是没办法,谁叫就只有他老人家一个人能认出来呢?吕风原本想从巧儿嘴里套出神丹的炼丹心诀的,这样就可以辨识了。可是那巧儿自己脑袋里面都是一脑袋的雾水当她她哪里记得清那些炼丹的口诀?

还能说什么?一行人匆匆的去了朱棣的寝宫,把所有的宫女太监都给赶走了,留下了几个老道在外面看守门户,其他人全部从朱棣龙榻下的秘道下去了。行了好一阵子,过了好几道不知道用处的石门,他们进了一间装饰得很朴素,极其典雅的密室里。大大的十几个药瓶子,就被必恭必敬的放在一个青石台子上,一枚玉玺高悬空中,一道朦胧的光芒射了下来,把那些药瓶子给护在了里面。

吕风很敏锐的看到了僧道衍眼里闪过的贪婪的精光,他也注意到了,僧道衍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那些药瓶上,反而是放在了那枚玉玺之上。吕风心念微微一动。一缕神思蔓延了过去,朝着那玉玺卷了过去。‘叮’的一声脆响,那玉玺爆出了一团润泽地素光,吕风‘噢’的一声惨叫。仰天朝着后面倒飞了七八丈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后方的石门上。那两尺厚地石门挡住吕风的身躯,硬生生被砸破了一个窟窿,让他废了出去。

“嘻嘻,哈哈,哈哈哈哈,笑死老子了。”水元子一脸嬉皮笑脸的叫嚷了起来:“居然有人傻到用神念去探测这‘九州印’,你不是找死么?这‘九州印’,你只能跪在下面膜拜它,一点点的尊重。就小心它让你好看……这可是那几个神界的老家伙联手打造出来,专门放在人间。代表人间帝王最高权威的宝贝,嘿嘿,你居然敢去窥伺它,不是找死么?”

朱棣恭恭敬敬的鞠躬到:“还是水仙长见多识广,此印正是‘九州印’,也就是传说中的‘传国玉玺’。”他看了看狼狈的从石门窟窿钻进来的吕风,笑道:“世人都云这‘传国玉玺’已经失传了。谁知道它一直在帝王家一代代地延续下来呢?那朱允玟这件事上倒是光棍得紧,逃走得时候没有带走这宝贝。”

吕风只感觉浑身酸麻,头昏目眩,耳朵里面‘嗡嗡’的乱响。听得朱棣地解释,他苦笑到:“陛下早说则个,被它轰了一击,差点就把臣给打碎了。这等法宝,威力实在是……”吕风终于明白僧道衍的贪婪是为了什么了,这九州印的威力。比起自己手中的翻天印,怕是不大过了百倍以上么?这等威力,实在是吓人得紧了。

水元子低声嘀咕到:“嘿。那朱允玟带走这宝贝,才真的是傻了。九州印,可是不能离开九州结界的,也不能用来主动的伤人御敌。带着这东西,就绝对不能离开九州地域,他朱允玟还能跑到哪里去?嘿,嘿嘿,皇帝小子,你用这东西保护神丹,倒是真地聪明啊。我活了这么久,就没有听说过谁能破开这‘九州印’的结界的,这可是一道小型的‘九州结界’啊。”

朱棣也得意了起来,点头说道:“果然如此。这‘九州印’,得了它之后,朕突然就得知了使用它的口诀。最神奇的就是,此印管你是否拥有法力,只要拥有口诀就能使用。呵呵,尤其只有帝王至尊才能使用得它,所以,朕的皇位,可是上天都已经承认了的。”他很是有一点沾沾自喜的模样,似乎能以自己得到苍地护佑而高兴。

僧道衍笑着说到:“陛下乃是天下万名之寄托,得到九州印的承认,这是自然的事情。”他又狠狠地看了那印一眼,眼里却又多了几分无奈,想必他也知道,除了朱棣,是没有人能够使唤这九州印了……就算是皇帝,也不是人人都能发动其中的神力的,天知道这九州印到底是用什么标准来选择自己的拥有者的。

心急的朱棣也不多话,挥手间褪去了那九州印发出的光芒,水元子也毫客气的走了上去,抓起药瓶子一个个看了起来。“唔,好……唔,妙……唔,好极……唔,妙极……老天,不会罢?”到了最后,水元子居然发出了情自禁的惊叹声,让朱棣心里由得颤悠了一下。

“呵呵呵,现说说,这丹药是怎么来的?”水元子又想起了这个话头了,看样子是执意要弈个明白了才肯罢休。吕风揉了揉还有些疼痛的手臂关节,很简要的就把丹药的来历说了一遍,并且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担心西王母的门人是否会为了这些灵丹而找上门来。

水元子点点头,沉声到:“西王母一脉最是好脸面不过,她的门人送出去的东西,那是绝对不会收回去了。就算你自己送上昆仑山,她还会以为是你看不起她的门人,说不定你还是自己找倒霉。这是不用提了,没有人会回来讨要这些丹药的。瑶池神山,那上面的灵药太多了,加上那几口夺天地造化的丹炉,炼制神丹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当

他少有的露出了很严肃的表情,盯着朱棣说到:“皇帝,可先要说好了。你自己的身份。你也是知道地,身为天下之主,妄求长生,这是逆反天道的事情。吕风这臭小子傻傻的给了你修道的口诀。让你踏入了道途,这是他自己欠缺思量,日后倒霉么,这也是他自找地。可是你自己,可是要想清楚,天道最为公平,你已经做了皇帝,享了天下最大的富贵,如果还想再上一步的话,就要想好退路了。”

七星老道他们看了看吕风一眼。终于明白朱棣的修道口诀是从哪里来的了。三阳老道偷偷的挑起了一个大拇指,心里暗自赞叹了一句:“好小子。有种,这种犯天嫉的事情你也敢做,果然是蛮畏死,忠心为主到了极点。,

手中的药瓶晃了晃,水元子极其肃穆的喝道:“这里面,正好有一个俗称死药的‘浣心丸’。一旦服下之后,清神髓。涤人心,就此踏入天人一途,再也不是凡人了。不管是你地肉身,还是你的心境,都不再是凡人一境。可是你已经得享了天下地大富贵,再吃下这等丹药,恐怕是天劫立刻临头,把你劈成个稀烂。”

朱棣呆了一下,恭敬的躬身到:“还有仙长教我。”他的意思也很明白了。皇帝我要做,长生也要求,总之两样都不能放弃掉。

水元子叹息了一声。嘀咕着说到:“看在你小子对我还算恭敬的份上,法子倒不是说没有。按照你以前自身的内力修为,再活五十年那是小事,你原本也就还可以再作五十年的帝位。可是如今么,如果你服下了这丹药,你做皇帝的年算,可就要大大地缩水了,如果你执意坐在这位置上不动,老天自然会降下惩罚的。”

朱棣盘算了很久,终于伸手到:“罢了,朕这一生倒也算是足够风光了。皇帝也作过了,日后也就想做个神仙玩玩……嘿,从今日算起,还能坐几天皇位就算几天罢,朕,倒也不是太贪心的人。”他终于想通了,做一辈子的皇帝,真的有意思么?

水元子咕唧了几句,谁也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吕风第一次看到水元子这么认真的掏出了几根青玉算筹,仔细的计算了起来。过了很久,他才点点头说到:“唔,皇帝小子,你不是想要彻底的扫平元蒙么,那,你以后就多带兵马去征战罢,尽量少留在应天府。一般的国事,让你地大儿子去做就是。老子今天是亏了血本了,泄漏天机的事情,以前做过少,可是这几千年来,还是第一次了。”

翻了翻白眼,看到朱棣全盘应诺了,水元子这才运足了一口真元,从药瓶里面吸出了一团亮晶晶的红色光芒,真元一压缩,把它凝聚成了一颗拇指大小地丹药,扔进了朱棣的嘴里。那丹药入口就化,一股暖洋洋的气息直接冲进了朱棣的肚子,顿时浑身每一个毛孔都透出了温暖的檀香气息,他整个人给人带来的感觉,就有点非人的样子了。

朱棣自觉浑身轻盈飘荡,体内真元鼓荡如海,吸一口气,那真气是源源绝啊,自觉天地灵气一缕缕的汇聚了过来,身体有隐隐飞升的迹象。他大喜过望,连忙朝着水元子大礼参拜谢过了他。

水元子毫不客气的受了朱棣的大礼,歪着脑袋斜着眼睛横了吕风一眼,嘀咕着说道:“这里有个家伙做了这么多逆天而行的事情,居然一点害怕的模样都没有,古怪,古怪,莫非他不怕死么?嘿嘿!臭小子,除了你,那个送你丹药的小娃娃,就算她是无心为之,可是这么多的神丹通过她的手溜到了人间,日后有她倒霉的时候。你小子就等着吧,等着哪天你倒血霉罢!”

吕风笑嘻嘻的看着水元子,很随意的说到:“我杀了这么多人,老天爷要记着我早就记住了,倒也不欠缺这几件事情。至于那小丫头是否倒霉,和我何干呢?她霏自己的师门护佑,莫非神界的西王母要降下天劫对付自己的门人不成?……诶,小子我是从来不担心这些事情的。我命由我由天,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候再说罢……这老天,早就瞎眼了,你莫非以为我会害怕他么?”

朱棣听得心里高兴,猛的称赞到:“吕卿家果然有豪气。哈哈哈,日后如果你天劫临头,朕以九州印护住你,看那天劫是否能劈碎这九州之印。”现在的朱棣,实在是无法形容他对吕风的感情了,要不是吕风,他能有今天么?这‘浣心丸’,就算是皇帝,也是能到手的。

水元子看向了吕老太监,嘿嘿怪笑着问到:“你儿子是怕死的,吕家的老家伙,你呢?”

第三百三十章 计议初定(下)

吕老太监一本正经,恭恭敬敬的鞠躬到:“老奴跟随陛下这么多年了自然是不管去哪里,都要跟着陛下的。上天界也好,下地狱也罢,老奴都要跟着去的。嘿,老奴不过是一个奴才的身份,就算贪了一点造化之功,得升天道,却也不冒犯老天爷的忌讳罢?”

水元子点点头,笑道:“你倒是实话实说啊!嘿嘿!”他也依样画葫芦的吸出了一颗紫色的丹药,扔进了吕老太监的嘴里。这些神丹却和那仙丹、灵丹之类的不同,服用后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异象,服下后,功候自然就到了,却也符合那神人行事不着痕迹,不露一丝踪迹的特征。要是你神丹服下,也和那仙丹、灵丹一样,无数彩光流转,祥光瑞气的都冲了过来,岂不是显得过于嚣张霸道了,哪有神人的脱俗气息呢?

水元子看了看僧道衍,嘿嘿笑了几声,也不吭声,一颗淡蓝色丹药扔了过去。吕风和吕老太监一样,得了一颗紫色的。其他的老道等个个都有好处,这也是不用说了。水元子大咧咧的自己选了五颗不同色泽的丹药服下,身体很古怪的连续变幻了十几次颜色,终于恢复了正常。

“神丹之中,红色主神;紫色主魂;蓝色主法;黄色主精;绿色主力。你们听得懂就听,听不懂就算。反正在人间,除非你们再碰到那个冤大头的小丫头,否则你们也没有机会得到新地神丹了……七色神丹呢。这里只有五色,所以爷爷我也就只讲解五色神丹的用法。你们要是有本事得来其他二色的神丹,再找爷爷我就是。爷爷我常驻锦衣卫总部狗场旁边的那栋精舍,不用害怕找不到地。”

水元子嘿嘿笑道:“也不用害怕爷爷我会比你们先死。就算你们都老死了,爷爷我还是活得好好的。”僧道衍他们那个气啊,你水元子这说得是人话么?却看到水元子手一合,那十几个药瓶同时被击碎,那神丹在空气中飘荡了一阵,被水元子一口真火喷出,全部消融了。

他厉声喝道:“修道之事,乃是靠自己努力,不断精进的苦功。你们借助神丹之力,得了一次好处。已经是偷天之举,还留着这么多的神丹作甚?就算给你们一百粒神丹。让你们一次服下后直接升上神界,也会被纠察神使给打落凡尘,莫非以为好玩不成?留着这些多余的神丹,也是没有益处的,不如毁去了干净。”他双目精光崩射,看得在场的老道们一个个说不出话来,羞惭的低下头去。

朱棣却是毫不在意。他已经得了梦寐以求的灵丹?只有吕风在心里翻着鬼胎:“这老家伙地话,不是对着我说的罢?他怎么知道我偷偷摸摸地昧下了三百七十九颗神丹呢?诶,似乎还真凑齐了七色神丹啊?不知道这老家伙是否有心思给我解说清楚呢?”

当下无话,闹腾了好几天的应天府终于安静了下来。翻修城区的继续翻修,整修宫殿的继续整修,得了神丹好处的老道们也不敢大肆的宣扬,一个个很老实的躲在了静室之中,静静地体悟神丹给自己带来的好处。朱棣因为吕老太监的那一番话深深的被感动了一把。对着吕老太监温言勉励了好一阵子后,把手头事情都丢给了几个大臣处理,自己闷在寝宫里面盘算着开春后带兵北伐的事情了。

水元子告诫他说日后不能在应天府停留太久。这警告是很有效的,朱棣的确敢违背,如今就要开始为以后做打算了。

深夜时分,僧道衍的密室内,水元子嘻嘻哈哈的倒在了三十几个蒲团拼成地床榻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哼哼着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小曲子。但是听他的词调里地‘哥哥、妹妹、情郎’之类的词儿,就知道应该是南方百越之的情歌,却不知道怎么被他学来了。

僧道衍笑嘻嘻的跪坐在旁边,一套茶具在他手上轻盈的翻动着,茶香四溢。吕风则是学水元子的模样躺在了地上,手里抓着一只鸡腿慢条斯理的撕咬着,吧嗒吧嗒的吃得正香。他身前两丈处就是一尊金漆佛像,但是也没有人说他在佛前吃肉是不好的事情,最起码僧道衍这个主人就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高兴。

“唔,你们说那几个家伙自称神明?他们总共有神明八百万么?”水元子接过了僧道衍递过去的茶杯,手指头轻轻的旋转了一下,那茶盏顿时在他一根手指头上飞快的旋转了起来,却是一滴茶水都没有滴下。“如果你们说的没错的话,这批家伙,也许爷爷我知道他们的来历啊。当年神魔之战过后,有一批想要趁火打劫的家伙,不知道从哪里蹦跳出来的,哼哼,他们想要趁火打劫!”

水元子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笑容,尖声笑了几声:“他们带头的那几个家伙,想要抢劫那时候守在‘天缺’处的恶魔首领的元丹,哪知道被那恶魔残留军队一个反扑,就有一小半的人被毁去了肉身,元神飞逃。剩下的一半看到巫族的长老们耗费了所有生命为代价,封上了‘天缺’,就想要趁机夺取‘地元精源’,哪知道被中原炼气士联手一通狠揍,也就支撑了一顿饭的功夫,肉身被毁的跑了许多,剩下的都是魂飞魄散了。”

点点头,水元子很肯定的说到:“应该就是他们这批东西。他们一路东逃,结果原始天尊座下的几位大弟子追了过去,事后说因为自己的法力消耗太大,元气大伤,没办法把他们彻底消灭,所以就把他们封印在一座高山之下了。哈,想必就是上次被一剑劈开。后来又被爷爷我炸了一半的那座山头吧?想不到把他们给放出来了。”

僧道衍眉头一挑,恭敬地问到:“前辈,却不知道那掌地元精源,是什么东西?”

吕风笑嘻嘻的看着僧道衍,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笑吟吟的又倒了下去。“水老怪不要告诉他,就活生生的急死他,就是不要告诉他。让他自己打破脑袋去想罢,嘿嘿。什么掌地元精源,啊,能够让中原炼气士联手地东西,肯定是了不得的宝贝,哪里能胡乱说出来。”吕风一番话似真似假的,弄得僧道衍干笑不已。

水元子也大笑起来:“没错,就是活活的憋死你。嘿,不过说了也没关系。这‘地元精源’么,乃是大地灵气之源。唉,那一次大战啊,脚下的大地都被打坏了,洪水到处都是,火山也全喷出来啦,原本所有的岛啊、大陆啊都是一块的,结果也被硬生生的给打碎了。尤其中原地区。他娘的可是主战场啊,一通大战下来,这地脉生气都被消耗光了。”

“那‘地元精源’就是大地的本命真元,战前被那些老死地家伙抽了出来,准备炼制几件超强的法宝地。结果呢,法宝炼制好了后还剩下了少,战后这陆地都缩水了好大一块,残余的地脉生气倒也足够了,就中原地区残破不堪的。所以就把事前抽出来的‘地元精源’重新灌入了中原的地脉中。唔,现在中原地区所谓的龙脉,就是那时候重新灌输‘地元精源’时留下的脉络通道啊。”

僧道衍眼睛一亮。连忙问到:“那所谓地极阳龙穴,也就是那经脉中精元特别充沛的地方么?”

水元子点点头,笑着说到:“可是么,而且这地脉的走向可是固定的。九州大地实在太广阔了,那重新灌入的地元精源虽然强大,却也顾不来这么大的地方,总有一些地方气运特别强,有一些地方气运特别弱的。所以那时候,我想想啊,是哪个老鬼想了个主意,就把这脉络做成活动的了。隔个百儿八十年或者两百三百年,这地脉就会自己转移一次,让天下的气运稍微地变迁一下,这不就公平了么?人人均沾,谁也不比谁少,谁也不比谁多,哈!”

僧道衍若有所思的说到:“原来是这样,呵呵呵,果然是水前辈啊,听您这么一说,还真长了不少的见识。阿弥陀佛,这些远古秘史,又哪里是典籍里能够得知地呢?”

水元子得意的眯着眼睛笑起来:“可不是么?你跟着爷爷我混,还有更多的好东西让你知道的。”他很得意啊。

吕风笑了起来,摇头到:“罢了,怎么说着说着话头就扯远了呢?还是继续说那些人的事情罢。水老怪,你说他们肉身被毁了,这可就难怪他们想要混入中原抢夺肉身了。嘿嘿,这回他们派遣而来的七个倒霉鬼,可是晦气到头了,硬是被我们炼制成了元神分神啊,一辈子的修为被道衍大师吸了个干干净净的,白白便宜了我们。”

僧道衍连忙说到:“贫僧可没有这么残忍,可不是故意用他们的修为来增加自己的道行的,这可是触犯我宗山规的罪过,道衍是绝对不敢故意为之的。不过呢,前辈您能理解的,为了驯服他们,让他们为我们所用,晚辈只能用这种下下的手段了。”

吕风干脆的把鸡腿骨都塞进了嘴里,‘嘎吱嘎吱’的全部嚼碎了吞了下去。拍拍肚子,他笑着说到:“好了,这几天终于吃了一顿饱的了。那两个小丫头在的时候,吃饭都打得热火朝天,实在是危险到了极点,一直都没有心思填肚子……唔,水老怪我也不说虚话了,这些元神,我想把他们都骗到手上炼制丹药,你看着办吧,是不是帮我这个忙。”

水元子皱起了眉头,他没理会吕风,而是看向了僧道衍:“你已经服下了一颗神丹,却还想要干什么呢?八百万元神,嘿,要是你们真的炼化了他们,怕是可以炼制上万颗神丹了……天,这种事情爷爷我可不干,在人间界,没有任何神人撑腰就敢炼制神丹。那是自己找死的事情。尤其没有上好地丹炉,就怕到了最后是功亏一篑,白白的费了力气。”,当

吕风笑嘻嘻的站起来,把水元子的脑袋拧向了自己这边。“哎呀。您怎么就只想着炼丹呢?除了丹药,我们还有很多东西可以炼制嘛。例如说飞剑,我地戮仙剑要是加上四十九万元神炼化了,说不定就是神器一级的宝贝了。炼制神丹有天劫,可是炼制神器,没听说有天劫吧?又好像我的捆仙索,如果加上几十万的元神,就可以变得无影无形,用来捆人就更加方便了不是?”

他看了满脸笑容的僧道衍一眼,继续笑着说到:“我们已经服下了神丹。自然不会贪心到再去自己炼制神丹的,是不是?不过是想要多得几件法宝。增加自己的实力嘛。嘿嘿,再说了,八百万强横的元神,他们时时刻刻就在九州结界外窥觑我中原的黎民百姓啊,你觉得,我们应该是替天行道,把他们都给消灭了。把灾劫消泯于襁褓之中,这才是修道之人应该的作为么?”

水元子撇了撇嘴,哼到:“娘地,你是黄鼠狼偷鸡吃,还要给自己顶上一顶为民除害的帽子啊。”他看了看僧道衍,又看了看吕风,突然笑起来:“好啊,反正那些家伙自己先居心良地,爷爷我出手对付他们却也不算是伤天害理的事情。唔。就这么办,我们造艘大船,过去骗他们过来。只要他们进了九州结界,可就由不得他们做主了。”

水元子很感觉有趣的笑起来,他看了看僧道衍,再看看吕风,点点头,示意自己一切都明白了。僧道衍大喜:“如能得前辈相助,胜过那些杂毛老道一万人呀。此事陛下也知道了详情,他是绝对支持的。只要我们能把这八百万元神都给收服了,到时候炼制几件得意的法宝出来,当然第一个让前辈挑选的。”这是诱之以利,巴不得水元子动心了。

嘿嘿的笑了几声,水元子深深地看了僧道衍一眼。水元子虽然喜欢玩闹,脑袋也有些糊涂,可是他并没有笨到极点。他深知僧道衍动了这种心思,那是纯粹的与虎谋皮的勾当,吕风能让他占了任何的好处,他水元子就把名字倒过来写。和吕风一起鬼混了这么久,对黄龙门的勾当水元子也知道得清清楚楚,自然明白吕风想要收服那些元神炼制丹药和法宝,到底是为了干什么了。

咳嗽了一声,他一本正经的说到:“嗯,皇帝吃了不死药,怕是对那可能炼制出来的丹药啊法宝啊什么的都没有兴趣了,不过呢,他总是喜欢南边打这个,北边打那个的,那怕是叫他去东边打仗也是可以地。就算不打仗,拐卖一些元神回来也是可以的。嗯,总之这事情你们商量着做就是,爷爷我给你们做保镖,保证没人可以伤了你们,其他的事情,爷爷我就不管了。”

摇头晃脑地说了一阵,水元子猛的不满的叫嚷起来:“小和尚,你手下的小小和尚怎么这么没有用?不就是一条黑狗么?收拾了这么久还没有收拾干净么?快点,快点,爷爷我也饿了。”他举手就从吕风身边的盘子里抓过了剩下的半只烧鸡,一边啃一边嘀咕起来:“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个都可以避谷了,怎么还和老头子我抢东西吃呢?”

吕风咳嗽了一声,朝着僧道衍说到:“那,明天就有劳大师奏明皇上,接见那扶桑斋藤家的使者了。”吕风眯着眼睛笑,笑得很开心。

僧道衍大笑起来,点点头说到:“无妨,这事情一说就准。那斋藤家的使节,怕是已经被吕大人折辱得不行了罢?嘿,为了不让他们发现宅国胜雷他们七人的异状,吕大人实在是费心了。”想到吕风派人把斋藤他们的家当给敲诈一空,经常夜里还闯入驿馆去追捕盗匪什么的,僧道衍就想笑,这等手段,实在是太恶劣了一些。

吕风也笑起来,点头说道:“本官已经传下了命令,要居庸关、山海关那边把抓获的蛮子们送两千人过来。我们先送两千人去扶桑,骗两千元神进来后,炼化他们为分神,再让两千人回去骗更多的元神。唔,到时候就以山川社稷图装他们进来,大概两三次的功夫,也就可以把所有的元神都给弄来了罢。”

僧道衍笑着点点头,称赞到:“如此甚妙,如能顺利的进行,倒也是一番功德啊……阿弥陀佛,却可以免去我中原日后一番劫难。”

水元子冷不丁的哼到:“你们两个,鬼话连篇。我呸,那些鬼东西连九州结界都进不来,还说什么劫难呢?他们敢带人进入中原,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嘿嘿……有句话怎么说的,想要做婊子,就不要给自己立牌坊嘛……我看你们两个,牌坊起码都有半天高。”

吕风、僧道衍哑然,今日被水元子教训了,实在是委屈至极

第三百三十一章 再遇故人(一)

雪一片片的落在地上,可以听到雪片击打在树枝上所发出的轻微响声穿着一件厚重的青缎子棉袄,吕风有点萧瑟的把手揣进了袖子里面,喃喃的说到:“这次的感觉不太好呢。伤天害理的事情做过也不少了,就这次感觉有点奇怪!水老怪啊,是不是我报应要临头了呢?”他吧嗒了一下嘴巴,轻哼到:“可是我吕风虽然是伤天害理,可还没有恶贯满盈的地步吧?”

水元子身上套着一件貂皮大氅,两层丝绵大衣,三件厚重的夹衣,整个人穿得彷佛过冬的狗熊一样圆滚滚的。听到吕风的问话,他有点艰难的从头上抓下了那火狐狸皮做的帽子,满脑袋的热气顿时就飘了出来。“哎呀,不会的了,老天爷要劈了你也要给爷爷我面子是不是?怎么说也要等我从你身边走开了才能劈了你呀?否则爷爷我不是跟着你倒霉?唉,今年的天气真怪啊,都大雪天了,怎么还这么热呢?热死老子了!”

跟在吕风身边的火甲、火乙、火丙、火丁四个傻傻的看着水元子,他老人家穿得也太多了吧?你不热才怪了。

抽抽鼻子,水元子用那戴了三层皮手套的手狠狠的擦了一下鼻头,叹息到:“我这也是为了演戏逼真呀,是不是?普通人在这种天气里面都穿了棉袄了,所以爷爷我就多穿上他好几件,就没人怀疑爷爷我是修道之人了吧?呵呵,我水元子果然是聪明过人啊。”说完。他从额头上擦了一把汗下去,嘀咕了一句:“真的好热啊!”

吕风有点看不下去了,他从马背上弯身附到了了水元子耳朵边,低声喝道:“你不用这样罢?别说你穿了几件皮衣而已。就算用火炉子把你给烘烤着,你也不会热成这个样子罢?水老怪,你到底想干什么呢?装佯也不用装成这个样子啊,那些扶桑地使节,是不会看出你的本来身份的。他们不过是修炼了一点点的巫术,还是那种入流地巫术,你怕什么?”

水元子的嘴巴扁了一下,从嘴里喷出了一大口热气,无奈的说到:“我也不想呀,可是。你们吃了一颗而已,很容易就被消化掉了。老子可是一口气吃了五颗。那五颗丹药正在转化我的身体,弄得我想运功控制一下都没办法!诶,幸好上次被那几个家伙用域外天火锻炼了一下,身体内的杂质全部被炼化了。要不然,你这次就会看到我身上在流水出来的!奶奶的,好难受啊!”

吕风哑然,看样子神丹果然是能多吃。以水元子的这般修为,一口吃掉五颗都变成了这样子,那要是自己吃下五颗的话,会成什么样?

摇摇头,水元子鼻头上的汗珠子乱飞,他很有点沾沾自喜地,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吕风笑道:“恭喜我吧,熬过了这几天,我地先天水灵之体就会真正的转为半神之体了。虽然说功力不会增加太多,可是一些我以前害怕的东西,可就再也拿我没辙了。”他嘻嘻哈哈的怪笑起来:“他娘的。以前那天界的紫花天火可以烧化我的,等过了这几天,我可是什么都不怕了!”

他眯着眼睛地笑起来:“到时候,没事做的时候就潜入仙界,去他们的丹炉里面偷药或者偷法宝,嘿嘿,他们的那炉火可再也拿我没办法了。”在马鞍上扭动了一下身体,水元子面色有点狰狞的说到:“那群王八蛋仙人,八千年前我偷偷的进去过一次仙界,差点被他们的炉火给烧融了,下次我再去,不把他们的丹药法宝给连锅端了,我就不是水元子。”

重重的打了一下自己地额头,吕风用无法形容的语气,扁着嘴朝着水元子拱手到:“原来如此啊,水老怪,恭喜你了,实在是恭喜你了……好处均分啊,你三我七,嘿嘿!要这样看着我嘛,我的好处不是也给了你很多么?是不是?我地手下人多,是不是?你也知道,我如今就是欠缺这些基本的东西,是不是?我们什么交情啊?你拿三成,我七成,很合理嘛!”

水元子叽叽咕咕的诅咒起来,和吕风不断的讨价还价的。“不行,你四成,我六成。怎么说也是爷爷我动手去拿东西的,怎么你能分得比我多呢?你手下人多是没关系,我们的关系也的确是不错,可是怎么说呢,我拿六成后,再分给你一点,这是我给你面子呀!直接送了你七成,岂不是我水元子想要做人情都做不出来了?”

吕风嘻嘻的笑起来:“那感情好啊,您拿六成,然后送给我三成,这样我承您的情,好吧?得,就这么说定了,咱们也不罗嗦,伤感情呀!”

两个人没正经的谈话中,大队人马缓缓的顺着长江往东南方向行了过去。马蹄的印子深深的没在了寸许厚的积雪中,马背上的人,是吕风从禁军中精选出来的三千精锐。马队的后方,长长的一溜儿两百三十几架马车,上面坐着的是斋藤家的使节以及一些货物等。最后面殿后的,则是皮一千精锐的步弈,他们紧紧的围在了马车的附近,斋藤家的使节们哪怕去路边出恭,都会有大群人马跟上他们。

三天前,朱棣接见了斋藤,冷冷热热的说了几句相互友好的客套话,请斋藤吃了一顿酒宴,许诺他说只要他能把斋藤家的特产运到中原,通商也不是不可商量的事情。

斋藤趁机提出了要大明朝卖给他们军火兵器,他们愿意用大量的黄金白银来作交易的时候,朱棣就有点犹豫了。可是在吕风以及兵部尚书的示意下,朱棣立刻欣然答应了这个要求。为了体现大明天朝的大方和公平。数千套从库房内提出来地,快要作废的兵器、铠甲、弓弩等物被交给了斋藤等人,把斋藤感激得是都说不出话来了。

吕风还记得朱棣说的话:“贵使远道而来,却也受了一番惊吓。逗留日久,这身上的银钱想必是不够了地。朕为了两家友好,却也不逼你如今就付出银子来。唔,吕风吕卿家,你带人护送斋藤先生和他的属下以及这批军械去港口罢,装船了把这些东西运回扶桑。唔,顺便看看扶桑有什么好东西,要是有希罕货色,倒也可以交易一批过来,多少也可以让斋藤家的百姓富足一些罢。”

这话说得多好啊。简直就是一切为了斋藤家着想了。看,你身上的金银不多了。这点我知道,都被锦衣卫给敲诈光了嘛,所以也不用你现在付帐了。你手下的人手够,百来个人,数千套军械没办法带回去呀,我还派人护送你们去港口。知道你们斋藤家的百姓生活困难,所以我还派船队去和你们交易。你们弄点毛皮、海产什么的,我们就用金银收购下,看,多有大国风范啊!

斋藤家的欢喜不尽,连忙叩拜着谢过了朱棣,真心实意的赞颂朱棣,把他说成了天下少有的伟大君主。朱棣倒也吃他这份马屁,呵呵笑着说到:“如果斋藤家能一统扶桑,那日后我们还可以加强往来嘛!不过呢。毕竟扶桑有天皇、将军等人在,我们大明朝私下里和你们斋藤家交往过多,却也是不符合国体地事情。所以……”

那茹太素眯着眼睛,上前一步把朱棣的话给补充完毕:“如果斋藤家能成为大将军或者关白等重要职位地拥有者,我们大明朝是很愿意和你们通商的。可是如今,斋藤家在扶桑四岛上不过拥有两国之地,就算和我们大明朝通商,怕是也没有什么利润可图的,所以还请斋藤先生回去后,好好的和你们家主商议一番!”

宴会时,吕风更是把话头给挑明了:“我们给你们这么多的兵器铠甲之物,嘿嘿,啊,这个意思,你们是明白的,你们是应该明白的。你们斋藤家放手地去烧杀抢掠,放手的去争权夺利,啊,不要害怕他什么将军不将军的,就算是天皇,也可以拉他下马让你们做天皇嘛。等你们一统扶桑了,家底子厚了,我们相互通商,这才有利益可图嘛。”

斋藤的脸色很尴尬:“嘿,这将军是可以推翻的,可是这天皇么,却是万万不能动的。吕大人怕是不知道我们扶桑的情势,将军家族换了好几个家族了,可是这天皇一脉的血统,数千年来是没有人动过他的……只要有大明地支持,我们斋藤家是有信心和将军家较量一番的,这以后要是动起手来,还要贵国多多照顾一二。”

斋藤看了吕风一眼,满心里的解:“这大明皇帝和那几个大臣,似乎对我们扶桑国内地情势极其了解的,可是这吕风,怎么就是个草包一般?怎么连我们天皇家族是没有人敢动的这一点都知道呢?……唉,可惜大明朝的草包就他一人,如果再多一些的话……哼哼!”他又想到:“唔,不过这次还真的是不错,虽然受了一些惊吓,可是居然得到了这么多优良的兵器和铠甲,我们家的军力,当可以提升十倍不止了。”

这就是吕风他们护送斋藤家使节出京前发生的事情,斋藤家的使节们是心满意足的离开应天府的,吕风、水元子也是满心希冀的带着大批好手出京的。除了那浑浑噩噩,全部精神都被控制住的宅国胜雷等七人,所有的人心情都不错。甚至就连那随行的四千士兵,他们也是满心欢喜的,这回可是出公差,朝廷出银子让他们去异国逍遥呀。听说那扶桑的女子从来穿亵衣,又无比的火辣热情。听说他们那边的浴池,都是男女群浴的呢……

风雪漫漫,吕风他们越行越远,但是距离扬州则是越来越近了。等到年关的第一声爆竹响起的时候,吕风他们已经踏入了扬州地境。

第一个迎上来的不是马和的属下。厉竹带着属下金龙帮地十几个堂主、数十个舵主,引着大批的属下在扬州边上的清云镇迎上了吕风。兄弟二人也没有什么多话说。吕风把一批新炼制的丹药和飞剑交给了厉竹,厉竹给吕风介绍了几个新收入宗派地资质很好的弟子,两人就此告别。虽然厉竹身上有锦衣卫的功名在,可是他毕竟是江湖豪强一流。吕风和他是不能公开的多做交往的,否则迟早要被御史给参上一本。

扬州城外最大的船厂内,吕风看到了许久不见的马和。身材高大的马和满脸的风霜之色,可是气色却是极好,带着几个属下笑吟吟的把吕风他们迎进了船厂。还可以看到占地巨大地船厂内,大概有三十几具龙骨已经铺好,大部分龙骨上已经钉上了船板等物,眼看就要完工了。而在船厂外的水面上,则停泊着数十艘巨大地船舶,最大的那几艘。首尾怕不有三五十丈长短。

斋藤他们已经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那巨大的战船。吃惊得说不出话来。龙三郎等几个将领的脸上,除了吃惊还带着浓浓的恐惧,浑然不能理解这么巨大的船是如何制造出来地,也不敢想象这样的舰船在大海上,能够发挥出多恐怖的战斗力。

马和笑嘻嘻的挽着吕风的手,指点着说到:“新造成的特大号的宝船三艘,长四十五丈;大号宝船十五艘。长三十丈,大号战船三十艘,长二十丈。这船台上的,还有特大号的宝船两艘,大号宝船十艘,大号战船二十艘。杭州、泉州那边地船厂,造的则是舰队中的其他船只,如水船、货船、兵船等等。”

看着眼前地舰队,马和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很豪气的说到:“看如此舰队。哪日能率领他们披风破浪,直下西洋,却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看得出来。他对这些战船充满了感情,并且对那战船所代表的蓝色海洋也是充满了激情。

吕风则是对出海远航并无太大性质,他笑嘻嘻的说到:“这感情好呀,看陛下的意思,倒是可能要让小子我跟着马大哥一起出海的。到时候可就有乐子好玩了!不过这次来,还是奉了陛下的谕旨,向马大哥借几艘大船,我们运载一些货物什么的去扶桑办事。这密,马大哥应该已经接到了罢?小弟我也不在这里罗嗦了。”说完,吕风飞快的看了一眼斋藤。

马和会意,他瞥了一眼带着人围着一艘宝船龙骨看个不停的斋藤,点点头说到:“一应物事都已经准备好了,山海关、居庸关那边抓了两千三百蛮子过来,我已经派人把他们给看守紧了,每天给他们正常分量一半的口粮吃,免得养肥了他们闹事……唔,如果是要去扶桑,那正好把如今手头上有的舰队全部开出去,我也正好趁机锻炼一下属下的水手和士兵。”

他大笑道:“可是要好好的锻炼一番,不要到时候出海,一个个给我吐得晕天黑地的,可就丢脸了。”他拍着吕风的肩膀大笑起来,突然问到:“过,冬季出海,这天气可不是很好啊。虽然冬季海上的大风,比不得春夏之交的那种飓风,但是如果一旦起风,那威力可是吓人得紧,管你多大的海船,都难得抗过去。吕兄弟,你会是这个时候出海罢?”

水元子摇摇摆摆的,彷佛一个皮球一样的走了过来,得意洋洋的吹嘘到:“怕甚么?怕甚么呢?有水爷爷我在,看什么风浪能把你的海船给打翻了。哈,不就是海浪么?水爷爷我可是先天水灵之体,只要我一入海,这方圆千里之地的海水都得乖乖的听爷爷我使唤,害怕怎地?要说冬天了,就算你夏天最大的海浪冲起来,爷爷我也包你没事。”

说完,水元子又狠狠的擦了一下脑袋,甩下了满手的汗水。他的脸色突然的闪了一下,从那晶莹近乎透明的肤色中隐隐的透出了一丝银光,然后又转为了正常。马和呆呆的看着水元子那大汗流淌的脸,有点惊咦的问到:“水前辈,您,您这是怎么了?”

水元子挥挥手,嘿嘿直笑,懒得回答。吕风哼到:“还能怎么?吃错了药,正在犯病呢。不要管他!”吕风喝令几个锦衣卫过来,让他们带着水元子去营房里面吃喝去了,自己盘算了一阵,这才说到:“我属下有士兵四千,高手护卫三百,加上扶桑的使节不到两百人,一共是四千五百人。唔,那些抓来的蛮子两千三百,那就是六千八百人。马大哥,你看这船能装下这么多人么?”

马和冷酷的笑起来:“放心,绝对装得下,我调几艘特大号的兵船过来,一艘兵船就可以运八百蛮子。看兄弟你的意思,也是不顾他们的死活的,那一艘船挤一千人都不成问题。只要给他们吃喝的东西了,在海也就是几天的功夫,他们死不了的……你带了四千兵马?唔,马可不好办,就不要上船,我这里再带两千士兵过去,六千士兵,也不怕遇上什么麻烦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再遇故人(二)

吕风想了想,没错,两人加起来有六千精锐士兵,加上自己带来的三百心狠手辣的高手护卫,如果斋藤所说的话都是真的,那这样的兵力怕是可以横扫整个扶桑了,的确不用害怕什么。至于那八百万神明么,他们失去了肉身,就元神还能有什么作为?要知道,没有了肉身的修道人,他们的法力起码削弱了九成九的。而且他们这次过去是骗那些灵体,又不是去强行收服的,所以哪怕他们的数量再多,也不怕什么。

当下吕风和马和计议定了,决定就在这几天选择一个良辰吉日,凑起五十条大船后,整个舰队就准备出海了。马和看得要正式出海,虽然目的地就是不远的扶桑,可是他还是兴致勃勃的开始了万全的准备。那些因为天气寒冷而停工的船工被他驱赶了出来,一门门的火炮架在了战船之上,大量的火药和炮弹也从附近的卫所运调了过来;大量的弩箭、弓弩被积蓄在了船舱之中,那原本用来守城的车弩、大型的连弩,也都被布置在了宝船的个个高处,整个舰队立刻就变成了一队杀人的利器。

他得意的向吕风介绍到:“这种特制的车弩可以发一丈的弩箭,射出一千八百步,不管是在海上还是在城墙上,杀伤力都是极其惊人的,比起如今所用的威力更大。这次虽然是去和他们‘通商’的,可是正好用来操演一番士兵,所以一切都按照日后正式出海时的预备来做了。”

站在最大地那艘宝船的船头上。马和狠狠的用巴掌拍打了一下面前的火炮,乐滋滋地看着吕风到:“有这样的战船两百艘,我大明水师当可以横扫天下,无人可当。”但是他立刻又黯然到:“不过。这天下,又哪里去找可堪如此舰队一击的敌人呢?唉!”

吕风笑起来,抚摸了一下那厚重的大炮,点头说道:“没人可堪一击,虽然是我等身为将领者的幸,却是天下百姓的大幸啊。马大哥,我倒是宁愿天下永远没有人可以威胁到我们大明水师,却也不愿意人家天天来和我们打仗的。”

马和的精神又起来了,他连连点头说到:“还是兄弟你说得有礼啊,可是。虽然没有仗打,是有点烦闷。可是也总比战火喧天,百姓们受苦的好。”他咬着牙齿的笑起来:“以前没有这些船地时候,我只想在陆地上拼个痛快就是了。可是如今有了这批战船,却知道怎么的,这心思突然就大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就横渡大洋,去海洋那边去看看啊。”

吕风看着眼前淡黄绿色地海水。点头说到:“说得也是啊,知道海洋的那边,到底是什么模样。”他心里突然动了个心思:“唔,这样可真的不错,日后和马和一起出海,干脆我分领一支舰队,直接航海去到西方大陆看看也好。哈,不知道白小伊他们在西方发展得如何,不过。按照时间来算,他们怕是还在路上吧!一路上盗匪极多,他们一路杀过去。却也要耗费很多时间的。”

不过,开着战船去西方看白小伊他们,已经是吕风的一个愿望了。虽然自己可以御使剑光非过去,但是想想看遮天蔽日的舰队,在西方百姓们的惊恐中慢慢地靠岸,可以给爱德华那小子带来多大的名望啊。说不定自己舰队一到,爱德华那家伙就立刻会被奉为君主罢?吕风在心底笑起来:“哪里有这样的事情?那边的贵族却也不是傻的!”

拖延了几日,饮水、粮草等物都已经齐备了,马和领军誓师之后,大队的精锐士兵欢呼着跑上了这新造的,前所未有过的巨大海船,在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中,大队海船硬着东方地朝阳,缓缓的行了出去。

马和站在最前方的特大号宝船地船头上,迎着那朝阳大声的呼喝起来:“兄弟们,此乃我大明新一代水师的第一次出海,你们可要把精神都给抖擞起来了,万万能落了我们大明朝的威风!……今日之后,我等当远下大洋,把我大明朝的天朝天威,让那些四荒的蛮夷好好的见识见识!”如雷的欢呼声从后方的数十艘大船上传了过来,震得海水都翻起了涟漪。

水元子坐在桅杆上,汗如雨下,他一把又一把的擦拭着汗水,不断的说到:“诶,忍着点,忍着点。本来起码还有两千年才能修成半神之体的,可是现在一夜之间就成功了,狼狈点也是应该的。唉,凭什么人身修炼神体就这么容易,老子水灵之体,比人的肉身强悍百倍,修练起来却这么艰难呢?吕风那小子,可是已经练成了不灭金身了。”

嘀咕了几句,他仰天长叹:“人比人,气死人啊。夏颉这老不死的,他要把自己的功力送人的话,不如送给我,怎么说我们也是老交情了不是?偏偏便宜了吕风这个王八蛋,哼,吕风真的是个王八蛋,一辈子没做过好事的,偏偏运气这么好,老天爷真的瞎眼了。”

脑袋左右晃了半天,水元子突然看到面色如土的斋藤站在了船甲板上的一个隐蔽角落内,眼光闪动的看着马和和吕风他们二人。水元子看了看斋藤,脑袋扭了过去,突然间觉得不对,又回头朝着那斋藤看了半天。“你小子发什么狠呢?大明朝本来就比你们扶桑强大太多了,这样的舰队,你们扶桑国是怎么也造不出来的呀。”

突然间,水元子幸灾乐祸的笑起来:“嘿嘿,除非大明朝的这群人脑袋傻掉了,自己烧掉了这些战船,否则你们扶桑国永远别想造出大的海船来。不等你们地海船出海,这大明水师都会把你们给打碎了……唉呀呀。除非是大明的人傻了,烧了自己的船,否则你扶桑国永远不会出头的哦。”水元子却哪里想到,他今日地感慨。日后就成真了呢?马和死后若干年之后,大明朝失去了在海洋上进取的动力,竟然真的一把火把那时候天下最强大的舰队烧了个干干净净,甚至连造船的图谱都给烧了,以至于让西方列强以及扶桑的舰队凭空座大。

那斋藤看着东方初升的朝阳,突然跪倒在了那角落内,喃喃的不知道发起了什么誓言。水元子耳朵里面听得真切,奈何却听懂斋藤所用的扶桑言语,只能是挤眉弄眼的苦叹奈何。“娘地,看样子老子以后要象那吕风一样。多学几门外国话了,起码他现在就能听懂西方那群胡人说些什么嘛……哎呀。我疯了么我?我水元子多么的英明神武,干吗要学吕风那臭小子啊?”

船队扬起了巨帆,在波平如镜地海面上缓缓的前行。水元子猛的从桅杆上跳了起来,大笑道:“马和小娃娃,准备好了没?这风太小了,船速太慢呀,爷爷我给你来点风罢!…天枢倒转。疾引风!”他一个灵诀发出,天空中突现一个巨大的银色灵苻,顿时大风对,又回头朝着那斋藤看了半天。“你小子发什么狠呢?大明朝本来就比你们扶桑强大太多了,这样的舰队,你们扶桑国是怎么也造不出来的呀。”

突然间,水元子幸灾乐祸的笑起来:“嘿嘿,除非大明朝的这群人脑袋傻掉了,自己烧掉了这些战船,否则你们扶桑国永远别想造出大的海船来。不等你们地海船出海,这大明水师都会把你们给打碎了……唉呀呀。除非是大明的人傻了,烧了自己的船,否则你扶桑国永远不会出头的哦。”水元子却哪里想到,他今日地感慨。日后就成真了呢?马和死后若干年之后,大明朝失去了在海洋上进取的动力,竟然真的一把火把那时候天下最强大的舰队烧了个干干净净,甚至连造船的图谱都给烧了,以至于让西方列强以及扶桑的舰队凭空座大。

那斋藤看着东方初升的朝阳,突然跪倒在了那角落内,喃喃的不知道发起了什么誓言。水元子耳朵里面听得真切,奈何却听懂斋藤所用的扶桑言语,只能是挤眉弄眼的苦叹奈何。“娘地,看样子老子以后要象那吕风一样。多学几门外国话了,起码他现在就能听懂西方那群胡人说些什么嘛……哎呀。我疯了么我?我水元子多么的英明神武,干吗要学吕风那臭小子啊?”

船队扬起了巨帆,在波平如镜地海面上缓缓的前行。水元子猛的从桅杆上跳了起来,大笑道:“马和小娃娃,准备好了没?这风太小了,船速太慢呀,爷爷我给你来点风罢!…天枢倒转。疾引风!”他一个灵诀发出,天空中突现一个巨大的银色灵苻,顿时大风缓缓的从他们的身后吹拂了过来,船速顿时加快了很多。

斋藤突然听到头顶上传来的声音,顿时吓得差点滑倒,他看了看兴奋地在桅杆上乱崩乱跳的水元子,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他轻声的用中原官话嘀咕到:“此人好是可怕,居然举手之间就能招来如此大风。神啊,昔日元朝大军东侵。我扶桑却是舍弃了一千名神官的灵魂,这才招来了破敌神风呀。莫非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家伙,居然比我们一千名神官联手还要强大么?可能的!”

水元子站在了最高的桅杆顶上。低声的咕哝着:“唉,果然逆天行事是很难地事情,这分明刮北风的时候老子给他刮南风,硬是比平日里要耗费十倍的法力不止。哈哈哈,不过幸好老子半神之体就要大成,这点点法力算什么?”他欢呼雀跃着,手中一道道地灵诀飞出,顿时海面上一道道的水柱升了起来,彷佛灵蛇一样,随着他身体的扭动而扭曲飞扬着。

超过一万根水缸粗,足足千丈高下的水柱把大明水师包围在了里面,一路朝着东北方急行。时不时的,有水柱突然的破碎,顿时无边的水珠,水雾飞溅,在阳光中反射出了一道道绚丽的彩虹。‘轰隆隆’的水柱炸裂声不断于耳,水师士兵们欢呼雷动,为了这难得一见的奇景而兴奋不已。水元子看得数千士兵高兴,顿时更是手舞足蹈的,无数奇异的景象出现在了海面上。

吕风和马和相视苦笑,有了水元子这个万年老水妖坐镇,他们这一路上想要锻炼士弈,看样子都是无法的事情了。

一路无话,风平浪静的就到了扶桑诸岛附近。除了路上水元子执意要船队去追杀一群海鲸,结果浪费了七八天时间外,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事情。所以当他们行入那濑户内海的时候,站在桅杆上的水元子,手里捧着的,是一块足足有五十斤的烧烤鲸鱼肉,啃得正高兴呢。

几艘不过三丈许的海船远远的从一个小港口内行了出来,有点惊恐的远远的跟着大明水师前行。斋藤站在马和身后,点头哈腰的说到:“马和将军,看这家徽,那是西圆寺家的战船。他们家和我们家的关系可不好,如今他们的战船出来了,肯定也是不怀好意的。您看,是不是把他们的战船给打沉了,显示一下大明水师的威风呢?”

马和深深的看了斋藤一眼,突然淡笑起来:“如你所愿。不过斋藤公子,我马和下令干掉这些战船,可不是为了你们斋藤家和西圆寺家的恩怨,纯粹就是因为他们敢在我们水师附近出现,这才是我消灭他们的原因。”他冷哼一声到:“我大明水师附近,不容任何外人窥探。要么臣服我等,要么远远的滚开,明白了么?…象想借我大明的军力给你们斋藤家显威风,嘿嘿。你想错了主意。”

宝船上地火炮同时开火,十几发炮弹命中了那几艘小战船,当场就把他们砸进了海里。看到海面上那挣扎着乱叫嚷的士兵,马和手一挥:“放一条小船下去。让他们自己划船回去。哼,教训一下他们就是,本将可不是胡乱杀人的人……不,过,如果有不识趣的东西地话,本将不介意腰间宝刀多饮颈血的。”他重重的拍了一下腰间那六尺长刀,哈哈的大笑起来。

吕风坐在船舷上,笑嘻嘻的看着斋藤那尴尬的模样。“唉,马和马大哥可是一个唯大明至上的人,偏偏又是一个精明得可怕的厉害人物,陛下属下大将之中。要说文才武功,实在是以马大哥为最。奈何他是个阎人而已。呵呵,你斋藤的这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他?要是招惹得马和发火了,一刀直接劈了你也是可能的。”

笑了笑,吕风突然狠古怪地想到:“奇怪,小李子和我那便宜父亲,他们修炼的都是极其阴柔地武功。怎么这马和练出来的,却是极其阳刚,甚至有些暴虐的雷霆刀法?看样子内功心法不仅仅和人的身体条件有关,那内心状态才是最重要的因素啊。哪怕是一个身体不全的阉人,只要心中有一股阳气在,照样是可以练出这样威力宏大的刀法吧。”

吕风抿着嘴笑着:“这种心里有如火山地人物,我喜欢啊,起码不用害怕他在背后捅你一刀的。他们只会在正面砍你一百刀,却是屑于在背后动手的………唉。为什么偏偏我认识的人中,绝大部分都是那种喜欢背后捅刀子的人物呢?皇帝如此,我义父如此。僧道衍更是如此!莫非是因为,我自己也是这样么?”

嘀嘀咕咕了半天,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那平地里被削去了大半山头的高山了。山头上还在冒着黑烟,那是火山还在活动的表现,可是山头附近依然是白雪皑皑,这景象就很是算得上奇观了。斋藤已经兴奋的指点到:“马将军,吕将军,那就是我们斋藤家领地内地富士山了。那可是我们扶桑的神山啊,可是数月前天神震怒,结果把山峰给削去了大半,变成了如今的模样,过却也更加奇伟了,是么?”

水元子和吕风互相看了看,再看看身后地周处,三个算得上罪魁祸首的家伙嘿嘿的阴笑了几声。这话可不能在这里说出来,否则说不定扶桑国的百姓会气急败坏的围欧他们三人,那可真的是千军万马都没办法救他们的。屠杀平?唔,也许吕风可以下手,但是水元子一定会打晕了吕风,扛着他落荒而逃的。

船队在一个很小的码头附近靠岸了,那码头实在是小得可怜,三艘宝船靠了上去,就没有地方了。其他的战船等等,就只能靠着沙滩停了下来。四千精锐士兵立刻冲上了海岸,派出了巡逻队四处巡查,大批的士兵在码头上整队,开始整理自己的兵器军械等等。

吕风看得直皱眉,低声向马和说到:“不用这样罢?我们是来‘通商’的,虽然这通商是假,可是也不要摆出一副大兵压境的势头罢?弄得人家还以为我们是来抢他们地盘的。要说扶桑这么个小国度,有什么好抢的?地无三尺平,抢来了干什么?”吕风看着岸上那简陋的木房子,嘴巴都快撇到半天里去了。

马和有点尴尬的笑了起来,抓抓脑袋到:“哈,我这是成习惯了……来人啊,传令下去,叫他们要摆出这么一副凶神恶煞般的模样,脸上都带出笑容来,这次算这群小杂毛走运,算是朝廷出银子让他们来扶桑逍遥快活来啦……唔,带着刀剑弓箭就是了,那些连弩、车弩的就要动了……你,干什么?你们移动火炮干什么?我们是来‘通商’的,不是来攻打城池的,去,全部给我下去。”

斋藤在旁边看得满头冷汗的,他还真害怕马和一时性起,就下令大军把他斋藤家给平了。要知道他全家的足轻武士也就三千五百人,很多人说白了就是地里的农民呢,哪里堪得大明如此精锐奋力一击的?直到听到马和命令士兵们逍遥快活的声音了,斋藤才回过神来,连忙笑道:“是,是,这次我们是来通商的,可是来打仗的。”

第三百三十三章 再遇故人(三)

吕风很古怪的看了斋藤一眼,斋藤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笑道:“是啊,马将军和吕将军是带着人来通商的,呵呵,这兄弟们要开心,那可是好极了。这富士山附近,自从那火山爆发之后,平地里出来了无数的温泉汤泉,在这样的冬天能够找到一个温泉泡澡,那可是无上的享受呀。至于……嘿嘿,其他的享受么,我会派人安排的了。”

吕风嘿嘿的笑了笑,兹兹牙齿没吭声。其他的享受是什么,是男人就会知道的,这就由得斋藤去安排了,他是不会理会的。不过,吕风很想知道,斋藤派了几个大美女去到了马和的房间里面,马和是会如何做。唔,也许会拔出自己的大刀,把附近所有的人都干掉罢?吕风不无恶意的猜测着,朝着斋藤又是阴恻恻的几声诡笑。

斋藤被吕风笑得浑身直冒冷汗,他不敢多说什么,连忙指挥属下的护卫去给自己的父亲报信,给大明的军队带路啊等等的杂事。同时他还要操心那船舱内的几千套的兵器铠甲,央求吕风派人帮忙把那些东西给运下船去。他知道,马和是绝对不可能容许太多的扶桑人靠近这些战船的,就凭他手下这点人手,要花费多少功夫才能把那些并且给搬走啊?

忙乱了小半天的功夫,留下一千马和直属的士兵以及船上的船工等人看守船队,吕风、马和率领五千三百名属下。押送着两千三百名抓来的俘虏,跟着满脸欢喜地斋藤朝着他们家的主城行去。

大队人马行出了几十里路了,吕风回头看着那在暮色中显得无比高大的富士山,低声的说到:“唔。那封印应该就在山体之下吧?这么说来,这山却也不是自然生成地了,而是用法力平地里拔起的。我就说这么一个小岛,怎么可能有这么高耸的山头,敢情是这样的。”

水元子也是回头看着那富士山,嘀咕着到:“不知道那些自诩神明的家伙,他们如今还在山下的岩浆里呢,还是已经去扶桑各地装神弄鬼了?唔,要是我,一定是去他们的神庙啊什么地方吃肉喝酒去了。”

火甲他们四个好奇的左右乱看乱望的。根本就没有听到吕风他们再说什么。他们啧啧有声的用一种晦涩难懂地语言相互交谈,似乎很是为附近那一个个的小村落。那小河流水、茂密树林地景色所吸引。那扶桑国的风气又极是古怪,路边有很多的神龛、佛像等,上面还放着很多的供品之物,火甲他们时时的就策马离开了队伍,去那神像边打量半天,然后再嘻嘻哈哈的跑了回来。

水元子则是更不堪了,那路边的佛像、神龛上有些供品似乎是刚刚放上去地。还是热气腾腾的带着扑鼻的香气的,他老人家也不客气,遥空抓来了就吃。一边吧嗒着嘴巴,水元子一边赞叹到:“不错,这扶桑的口味也还可以,做得不错。唉,这饭团撒的是什么东西?唔,呸,是老子最烦的海藻……不过。这饭团是还可以的,虽然配料很少,但是口味还是很清新的嘛!”

斋藤他们在旁边差点就疯了过去。天啊,有这样敬神明地人么?这都是附近村落里或者是过路的行人奉献给神明的东西呀,从来没有人敢从神明地手抢东西吃的呀,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啊?好吃,也不能好吃成这样样子啊。

却听得水元子在一路扫荡了三十几个饭团之后,很奇怪的策马到了斋藤的身边,不解的问到:“冬子,你们扶桑是怎么回事呢?给神仙上供,怎么都用的是米饭团子呢?你们的神仙莫非都是和尚,都是吃素的么?可是就算是佛像,我们中原也是用猪头上供的呀……你们这里没有猪么?猪头呢?怎么不见呢?”

斋藤强吞了口吐沫,很艰难的说到:“这位大人,我们扶桑的物产不是很丰富,有饭团给神明供,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供品了。这,猪头,这可是奢侈的照西,一般百姓家也是难得有的东西,他们就算是想要用这样的东西供奉神明,也是有心无力的事情呀。”

水元子点点头,说了一句极其伤人的话:“原来都是一帮子穷鬼啊,嘿,穷鬼供穷神,你们这里的神明一定是饭都吃不饱的。每天嚼米饭团子,吃多了也会腻味的嘛……你们这里的百姓可不行啊,就算养条狗,也要让他好吃好喝的不是?就算是狗,也不能让他每天吃屎的嘛。你们怎么供奉神明,就每天吃饭团呢?”

斋藤的脸紫帐得快要滴出血来,半天说不出话。吕风、马和呆呆的抬头看天,彷佛根本没有听到水元子说了些什么。“哇,好大的月亮啊。”明明是乌云密布的天空,这天色还没有黑下来呢,马和居然已经发出了这样的赞叹声么。

那边火丁突然叫嚷了起来:“水前辈,那里,好东西啊。”他指着路边竹林里突然钻出来的三条精瘦的大黑狗。那三条黑狗不知道灭顶之灾就要降临,摇晃着尾巴吐着舌头,呆呆的看着行经的大队人马。

水元子的眼珠子猛的亮了起来,他怪叫了一声:“好东西啊,好东西啊,那鲸鱼肉虽然好吃,可是也没有狗肉好吃的呀。好东西,带了走呀,带了走呀。”他也不顾四周这么多人看着,左手的袖子一挥,那袖口突然膨帐到有两丈许大,一股白气喷出,三条黑狗发出了一声惊叫,被吸进了他的袖子里面,声息皆无了。

水元子嘻嘻哈哈的朝着斋藤笑:“谁说你们扶桑国物产丰的?还是很丰富地嘛,有人可以揍着玩。有黑狗可以吃,这就足够了,还要什么呢?”他摇头晃脑的说到:“其实嘛,我这个人活着是很简单的。只要每天有好吃的好喝地,想要揍人的时候有人走过来让我揍,这就是再好不过的日子了。你们扶桑,好像这几件东西都齐全了嘛。”

说到揍人的时候,水元子狠狠的看了一眼吕风身后十丈处鼻青脸肿的宅国胜雷他们七个,在海上的这些天,每次要揍人的时候,可都是他们七个倒霉啊。突然之间,他的脸色又变了一下,整个皮肤里面似乎都透出了一抹金光。一闪即逝的光芒除了吕风和火甲他们四个,都没有人注意到。而吕风更是发现。水元子脸上地汗水已经少了许多了,五官形容更加的精致了些。

水元子朝着吕风露出牙齿笑了笑,继续缠着斋藤胡说八道起来,斋藤地脸色从紫帐变成了铁青,从铁景变成了惨白,又从惨白变成了紫黑色,两个眼珠子快要从眼眶里面瞪出来。那模样不知道有多难看了。马和在旁边看得直摇头,斋藤也算是很潇洒的英俊少年,硬是被水元子的胡说八道弈成这样,水元子的一条舌头,也可算是剧毒之物了。

夜间休息了一夜,等到天明的时候,吕风他们继续前行,又走了大半天的功夫,前方一个三条河流交汇的地方。出现了一座城池。城池不大,大概长宽也就是一里多不到两里地模样,那城墙。面向河流的三面都是用土垒、竹扎的,只有对着道路的这边,才是用石头垒起来的。高不过两丈,宽过一丈许的城墙,让吕风有种错觉,这城池似乎就是一个玩具,风一吹就可以被刮走的。

马和凑近吕风的耳朵,低声的笑起来:“这等城池,却是有什么用?我们船上地火炮,却是一炮就可以轰开了他。”

吕风淡然而笑,也是有点得意的说到:“所以说这扶桑小国,却也是不值得介意的东西。此番要不是另有要事,我们怎么会巴巴地跑过来和他们通商呢?这简直就是好笑的事情了……我可真的不知道,这么的小国之中,有什么东西可以值得我们来交易的,女人么?”吕风和马和同时低声的笑起来,摇摇头,浑然不以眼前的小城为然。

突然间,吕风、水元子、火甲四人以及周处同时抬头看向了天空,天空中有四道剑光飞射了出去。三青一白,看样子却也有了几十年的火候,剑上的气息虽然纯正和平,但是却带着几分的柔弱气息,不是什么太厉害的功法。吕风看了看那四道远远的飞开的剑光,点点头,这里已经是东海之外的范围了,想必是到了海外散修们的势力范围内,这些人,说不定还是丹青生、飞仙子他们的门人呢。

想到这里,吕风心里又是一热,知道那一对趁火打劫,把整个海外散修的基业全部侵占的夫妇如今的情况如何了。自己可是真的对他们有点思念了,虽然飞仙子刚开始强行收自己为徒,打得如意算盘就是通过朱棣和无涯老祖他们争夺利益,可是毕竟自己承了他们的少好处,而且丹景生对自己还是尽到了师徒之情的。

“这几天可要小心点,要是能抓到一个人问问他们如今的情况就好了。管怎么样,我也是双仙宗的掌门大师兄啊,从双仙宗里面弄他几百个师弟听我的使唤,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吕风眯着眼睛思忖着,已经跟着队伍走进了这座小城。

马和留在了城外,喝令那随行的五千兵马在城外空阔地方扎下了营盘。虽然有把握扶桑国土上没有军队可以对这支大军造成威胁,马和还是命令他们按照最高的戒备规则布置营地。连续下达了几十个命令,看到自己的副将带领人去了,马和这才带人赶上了吕风他们的队伍,一同走进了城门。

按照斋藤的介绍,这座三河之城是他们斋藤家的主城,拥有好几万的居民,在扶桑也算是有名的城池了。斋藤看到吕风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立刻补充到:“当然,和中原天朝比较起来,我们的这城池规模就显得太小了。不过。这毕竟是我们斋藤家地主力所在呀,是我们耗费了好几代人的心血,才顺利建起的城池呢。”

看得出来,斋藤家在这个城池里是下了一份功夫的。马路都是用石板铺成地,虽然狭窄了一点,可是还是很干净。有那举止极其卑微小心的人,正拿着扫雷在清理积雪,看到吕风他们行了过去,立刻就跪倒在地上磕头行礼。斋藤冷冷的看着他们,低声的向吕风说到:“这群人都是贱民,有一些是背叛主公的臣,被惩罚成贱的。有的是北方那些小岛上的岛,哼。是最卑贱的人。”

吕风没理会斋藤的解释,在吕风看来。这扶桑国人也就是岛,却也高等不到哪里去。他低声叹息到:“唉,如果中原有人嫌弃自己地身高不够,觉得有点低人一等的话,来扶桑可是最好不过了。呵呵,满大街地矮子,我们这里最矮的人都比他们高了一头啊。”吕风很谨慎的没有让斋藤听到自己的叹息。怎么说斋藤也是地主,要给人家一点面子不是?

可是水元子突然大惊小怪的叫嚷起来:“哎呀,你们这里的人怎么这么矮呀?嘻嘻,哈哈,真有意思,一个矮子也就算了,满大街的都是矮子。诶,斋藤小子,你怎么长这么高呢?倒是有点像是正常人……嘿嘿。是不是你是你爹地种啊?可是真奇怪,要是你不是你爹亲生的,你娘又是从哪里把你生下来的呢?”

斋藤的脸色立刻变得极其的怪异。他半张的嘴巴,似乎想要晕倒过去了。可是斋藤毕竟是心机极其深沉之人,他露出了一丝苦笑,摇头说到:“水大人您说笑了,若我不是我父亲的儿子,又能是谁呢?我父亲却也是身材很高大的,他号称猛虎,在我们扶桑也是有名的武将呀!”

水元子‘哦’了一声,点点头,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三条烤狗腿,很大方地塞了两条给火甲他们,自己抱着一条最香嫩的后腿大口的嘶啃起来。他含糊不清地说到:“原来如此,过你父亲是武将,你怎么却又去练习法术呢?过要我说啊,你们这五个家伙的法力浅薄得一塌糊涂,练了也是白练,还不如回去跟着你父亲练武,半路改行还来得及啊。”

斋藤和他身边的四个白衣老者互相看了看,立刻恭维到:“您目光如炬,自然是看得清楚了。过我们乃是把自身全部都奉献给了神宫的神官,虽然自己的法力低微,可是侍奉神明乃是神圣的事情,我们却也不能脱离神宫的呢。”

水元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们乱说话,吕风则是断的打量路边的那些建筑。最高也不过两层楼的建筑基本上都是用木头建造的,高条的厚檐看起来有一份极其特别的风味。百姓们虽然个字矮小,面孔也不能算是好看,但是也有一股心满意足的喜悦在脸上。那些穿着古怪服饰的女子则是一大风景了,她们一个个风姿婉约,说话都是极其的谦卑的,虽然听不懂她们的言语,可是那谈吐中的温柔气息却是扑面而来。

吕风很古怪的笑了笑,低声向马和说到:“中原武林之中,听说很多地方大豪都是害怕老婆的人物,哈,以后不如介绍他们都来娶扶桑女子!看这些女子走路说话的方式,却一个个都是温柔得很呢,如果我们能贩运大批美貌的扶桑女子回去,中原武林自此不再闻狮子吼了。说不定就此一件功德,小子我也换一个武林盟主当当。怎说我也是把那些武林大豪从悍妻骄妾手中救出来的呀!”

马和抱着肚子笑起来:“你,你,吕风,你说话不嫌太不积口德么?中原的那些大豪如是知晓你今日的言语,定然联手铲除你这个武林祸害再说。”他眯着眼睛想了半天,突然又笑了起来:“不过,还,还真的是有道理的事情,哈,哈,哈哈,好,今次我们回去中原,就带数十美女回去,看看是否有人需要的。就算武林中人不要,我们也可以送给那些王公大臣,他们也是喜欢这个调调的。”

那周处听到好处,由得也插上了一句:“可不是么?大人,我们锦衣卫的密探可也要推陈出新呀!总是从江南选那些小姑娘卖入大臣府中,那些大臣玩腻了可也不见得再有兴趣了。他们总喜欢新鲜口味的,所以么,从扶桑弄一批女子过去,好好训练之后却是能博取那些大臣的欢心的,到时候探听消息也灵验多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再遇故人(四)

马和点点头,为周处的这个想法叫好。他也是吕老太监的心腹出身,当然通晓锦衣卫、腾龙密谍一系中的种种手段,自然不以为这样的做法有什么不好的。他笑道:“那,临走之时就叫那斋藤家的人挑选一批女子跟我们走就是。不过,一定要是那些不会武功和法术的才行,否则怕是训练出来的是他们的密探,却不是锦衣卫的了。”

吕风点点头,正要开口说笑几句,突然觉得有一道凌厉的目光射在了自己的脸上,他立刻扭头朝着那边看了过去。路边一个小小的杂货铺里,一个手里抱着一个大酒坛子的,看起来起码有七八十岁的扶桑老人正惊喜的看着自己,嘴唇哆嗦着的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吕风看到那老者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欣喜、激动、不可置信以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不由得心里微微的诧异了一下。

“奇怪,这老家伙我认识么?不认识啊?噫,的确不认识啊!我以前可没有在扶桑国内转悠过,不可能有人认识我的。可是这老家伙,他怎么看我的模样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儿子一样?恶心,实在是太恶心了,我怎么能这样想呢?不是自己骂自己么?……哼,这老家伙估计是认错人了吧?看他这样子,已经老糊涂了,想必是把我当成了他的亲人,哼!”

吕风眯着眼睛,狠狠的扫了那老头儿一眼,两道凌厉地目光让那老头儿手一抖。酒坛子就差点摔在了地上。那老头儿满脸吃惊的看了吕风一眼,低下头不知道想些什么,抬头又看了吕风半天,脸上渐渐的有了一些惊疑。转身就走到那杂货铺子里去了。

吕风心里暗笑:“呵呵,知道自己认错人了不是?哼,罢了,和你一个老家伙计较什么呢?按照马和的说法,我们怎么也是天朝上国地朝廷重臣,在扶桑之国的地位,可就相当于他们的幕府将军了,怎么能和你一个普通百姓计较?……要是在中原,你这样看了我就走,不挖出你的一对招子。算是你的运气。”

街道前方的百姓纷纷退散,很小心的退到了路边的屋檐下。低下了脑袋敢抬头少看。一个比起普通扶桑人要魁梧极多,身高在九尺开外的虬髯大汉穿着一套黑色的铠甲,身后跟着十几个骑马地武将,快步的走了过来。吕风初始还不知道他为什么自己步行,却让属下骑马,可是等他看到那些战马地块头后,这问题也不成为问题了。

扶桑的战马。与其说是马儿,还不如说是一头驴子。这虬髯大汉要是骑上了这样的战马,两条腿就会耷拉在地上,他还要自己提气提起两条大腿,这马儿才能跑得动,那简直就是活受罪的事情。吕风不由得暗笑,看样子,这大汉上战场的时候,也只能是步战了。

斋藤已经跳下了马背。快步的迎了上去,跪倒在地上后用扶桑话低声的说了几句。斋藤不断地回头,似乎是在向那大汉说明吕风、马和等人的身份。那大汉发出了大笑声。点点头,拉起了斋藤,快步的迎了上来。他竟然也是一口流利的中原官话,大声笑道:“原来是马将军、吕将军、水将军大家降临呀,我斋藤虎……哦,我斋藤次三,以及我们整个斋藤家,这都是莫大的荣幸呀。”

他居然就朝着吕风他们躬身,想要跪拜下去。吕风皱了下眉头,马和已经跳下马背,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呵呵呵,斋藤家主客气了,我虽是大明朝的将领,可是你也是扶桑一方诸侯,不用行此大礼的。末将马和,忝为大明禁军内一小小统领。这位吕大人,乃是我大明朝的锦衣卫统领,有国公地爵位啊。”

吕风跳下了马,和那斋藤虎,又叫做斋藤次三的大汉见礼过了。他看到那些扶桑武将听得自己是锦衣卫的统领后,一个个脸色都有点难看,不由得皱眉到:“莫非我锦衣卫地名头就真的是顶风臭了十八里,连这扶桑国的官儿,都知道我锦衣卫的大名了么?”这语还真不假,扶桑和中原还是有商船往来的,谁不知道大明朝锦衣卫的恐怖?无数大臣全家,十几万人头‘叽里咕噜’的一夜之间就滚到了泰滩河里,十几万人呀,这几乎就是扶桑某些大名属下全部的百姓人口了。

锦衣卫在扶桑国,可也是威名鼎盛的,百姓们也许知道锦衣卫的厉害,这些大名、家臣,可都知道大明朝的皇帝属下有一群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他们就叫做锦衣卫。那吕风身为锦衣卫的头领,想必就是大天魔王级别的人物,更是招惹不得的。

这些扶桑的武将,连带着斋藤虎在内,看到吕风那比起常人高了许多,但是一点都不显得瘦弱,浑身上下有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气势笼罩的身体,脸上竟然都带着一丝的崇拜。斋藤虎赞叹到:“果然是大明朝的武将呀,吕将军和马将军这样的风姿,我们整个扶桑都找不出第三个人的。果然不愧是大明朝的武将呀,有机会,一定要见识见识您的高深剑道的。”

吕风淡然的笑了起来:“剑道?那是什么?我只会杀人的剑术罢了。”手一挥,一道凌厉的剑气脱手飞出,‘嗤啦’一声,地上的石板上出现了一条两丈长,一掌宽,深一尺的剑痕。扶桑的武将们一个个吐出了舌头,半天缩不回去。他们可再也不敢说见识领教的客气话了,一个个用那种信徒膜拜神明的狂热眼神看着吕风,恨不得当场就跪倒下去啊。

看到吕风显示了这么一手不可思议的武功,斋藤虎他们更加小心谨慎地逢迎起来。把吕风他们让进了三河之城的内城。一座高十几丈,有无数大三角屋檐挑出的全石堡垒中,斋藤虎立刻就吩咐摆上了他们力所能及的最盛大地宴席。相比起中原那些富商士绅家的豪宴,这斋藤家的宴席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可是毕竟主人家的热情放在那里的,吕风他们也算是宾主尽欢了。

吃喝到热闹处,斋藤虎命令下人抬上来了几盆盛开的菊花,赞叹到:“这些花也知道有贵宾降临,所以前几日才突然盛开呀。这都是两位大人给我们带来的福分呢,以往只要一下雪,哪里还能看到这样美丽的菊花呢?”说到高兴处,斋藤虎如此高大的一条汉子,居然起身离座挥动起一把小小的扇子,载歌载舞起来。他属下地武将有几人自然而然的抓起了乐器。给他配上了音乐。

吕风、马和地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虽然知道这扶桑国的风俗古怪。可是身为一个家族的家主居然亲自跳舞娱宾,这让吕风和马和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们还以为斋藤虎是要显示出对自己一行人的重视和欢迎,所以才委屈自己的身份亲自跳舞的,可是却不知道,这的确是扶桑地风俗,那些家主、大将什么的,在出征前或者酒宴欢快的时候。都会起身放歌狂舞一番以尽兴的。

不过,看到主人家如此热烈的气氛,吕风和马和也渐渐的放开了身量,和属下的十几员将领一起,合着他们的曲调大声的喧哗起来。这时候,最安静地反而是水元子和火甲他们几个了,他们扑在那条案上,总之就是一通狂啃大嚼,哪里还顾得上说话?最多就是水元子嘴巴里面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唔。饭团不错,鱼干不错,味道都好……这肉酱也可以……诶。怎么又是海藻呢?爷爷我吃了一千年海藻,烦死了!”

一坛坛的清酒断地端了上来,饶是这酒不甚浓烈,好几坛灌下去,吕风和马和也感觉着有点头脑发昏了。那斋藤虎也是满脸红光的叫嚷到:“这次大明的两位大人领军前来,和我们商议通商的事情,这是给我们斋藤家多大的面子啊?各位一定要好好的打理这件事情,看看几位大人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就要大量的采办出来,嗯,采办出来。”

晃晃脑袋,斋藤喝了一碗酒,笑着说到:“有了大明朝的铠甲和兵器,我们就可以对武田家下手啦,哈,哈哈。他们仗着兵力比我们多两千人,可是一直欺负我们斋藤家呀。可是现在我们有了明朝的精良军械,可就不怕他们啦。”

吕风笑嘻嘻的看着斋藤虎,大声说到:“斋藤家主,你放手打,拼命的打。哈哈,哈哈,只要你出得起金子,我吕风做主,这次我们带来的连弩,就卖给你们一百张,弩箭两万支。哈哈哈哈,唔,便宜点算,五百两黄金一张连弩,你看你能要多少?那宝贝可是用来屠杀士兵最好的兵器呀!……飕飕飕,敌人的士兵就死光了!嘿嘿!”

斋藤听得吕风要买给自己连弩,脸上露出了狂喜的神色,可是听得是五百两黄金一张,顿时又露出了难色。但是他喝下去一碗酒后,猛的喝道:“一百张,我们都要了。五万两黄金,有点困难,我们库房内的金子没有这么多,可是我们可以用白银和其他的物品替代么?……唔,只要吕大人您想要什么物产,我们一定努力筹备就是。”

吕风眯着眼睛笑,看着斋藤半天没说话。斋藤一肚子的酒意顿时全部化为冷汗出来了,一百张连弩都这么贵了,何况其他的数千套的军械铠甲呢?虽然大明朝的皇帝开出的价钱很低,可是毕竟也要花钱的呀。

寻思了好一阵子,斋藤这才突然笑起来:“哈哈哈,我想起来了,我们三河之城的附近,有三条银矿不说,还有一道金矿就就是以前需要用金银的地方实在太少了点,所以没有大力的开采啊。吕大人你们请多等候几天,我会派人加快开采的进度,到时候开采他十几万两黄金,应该足够付清这次的花费的……另外,斋藤家还有一点点小心意给两位大人。还请不要嫌弃我们地礼物太薄啊。”

吕风和马和对视了一眼,马和轻笑,这种时候他是不好开口的,要说起敲诈勒索。一万个马和都不是吕风的对手啊。吕风笑吟吟的看着斋藤虎,笑道:“这么说起来,可就实在是太见怪了。不如这样吧,黄金白银地来一点,斋藤家不是靠海么?你们的渔民要是有什么珊瑚、玳瑁、珍珠之类的,可以折算成很多的金银的。”

斋藤大笑,他立刻就放下了心来,点头说到:“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们的库房里面,正好有大量的珊瑚、玳瑁和珍珠呀。珍珠可以赏赐给家臣们,可是这珊瑚、玳瑁的。我们扶桑喜欢的人可是不多,既然大人们喜欢。那就随意拿去吧,哈!”他很高兴啊,这货款一事可就算是理清了,只要自己手上有了那大批的精锐军械,只要等到一开春,路途好走了,他就要武田家地好看。

吕风点点头。漫空里说瞎语到:“那就好,那就好啊!哈哈哈,斋藤家主,我们也是朋友嘛,我吕风个人是支持你们斋藤家的壮大地。以后要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吕风我是绝对不会推辞的啊。”吕风得意的笑起来,呵呵呵,你斋藤家一打仗,就要消耗那些军械什么的。到时候还不是要向中原购买么?金龙帮又多了一条财路啊,运送军械到扶桑,秘密的卖给这些大名。你们就拿着这些军械相互里打死打活,银子和金子,金龙帮全部要了。

听到吕风这般话,斋藤更是欢喜,连连敬酒不提,宾主尽欢啊!

夜里,吕风躺在了一口巨大的风吕中,下面是熊熊地烈火,四周是滚滚的热水,风吕四周有六个美貌的扶桑女子给自己按摩身体。屋外是呼啸的风雪,甚至可以听到院子里面的松树被冻得炸茗的声音,也可以听到那鱼汤里的水透底的结冻后冰块发出的‘嘎嘎’声。吕风躺在这巨大地澡盆里,曼声的呻吟起来:“唉,果然是越有权越腐化啊,他娘的。老子在这里享受,那些士兵还在外面挨冻,唉!”

拉过身边地那个扶桑少女,搂在怀里狠狠的揉捏了几把,吕风眯着眼睛想到:“倒是不错,手感挺好的,嘿嘿,住在海边的女子,这皮肤就是嫩滑呀。可惜吕风我修习的是双修大法,却也不想学那邪道之人采补阴元补充自己的真阳!算了,没来由破了她们的身体干什么?留着带回中原,稍微训练之后,这六个丫头都是一等一的狐狸精的角色,正好送去李景隆和茹太素的府上,哈哈!”

那少女的呼吸渐渐的沉重了起来,两只手偷偷的在吕风那肌肉发达的手臂上轻轻的抚摸着。吕风却是丝毫不动情,眯着眼睛享受那热水浸泡身体带来的舒适感觉,嘴里哼着他自己都知道来历的小调。他感觉着那几个少女的身体都开始有点颤抖了,不由得暗笑到:“我都没有发情,你们却是快了呀?哈哈,可惜我如今精关紧锁,一点阳气都不会胡乱外泻,如果我不想,你们再抚弄我也不会冲动的,你们能奈我何?”

笑嘻嘻的眯着眼睛看了看几个小丫头,吕风幸灾乐祸的想到:“你们就抚弄吧,反正最后睡不着觉的肯定不是我。”他耳朵里传来了远远的一些细微的声音,其中就有水元子大惊小怪的尖叫声:“嘻嘻,哈哈,这里不能摸的……哎呀,你摸我下面干什么?我告诉你啊,爷爷我这宝贝几万年都没有开张过,早就坏掉了,你不要摸,要摸呀……嘿嘿,你摸我,那我可要摸回来了。”

至于周处那边的房间里面,早就传来了沉重的喘息声,吕风耸耸肩膀,思忖到:“罢了,我这几个弟子没有一个是可以守身如玉的角色。巫族密法中有吸阴之术,赶明儿传授给他们,最起码亏耗出去的都要吸补回来,否则这道行如何能精进呢?”

听了老半天,吕风有点诧异的想到:“古怪,这马大哥那里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哎呀,他不会真的恼羞成怒,一刀子把这些小丫头都给劈了吧?那可真正的浪费了,这种档次的丫头,卖去泰滩河的画舫上,都可以卖数千两银子的!呵呵,斋藤虎要是知道,一个小姑娘的身价就顶得过一张连弩,他会不会直接用美女来换呢?绝对会的,我敢打赌啊。”

第三百三十五章 再遇故人(五)

躺在风吕内煮了半天,浑身通红的吕风终于站起身来,用旁边的粗布毛巾狠狠的擦拭了一下身体,他把六个伺候他洗浴的少女全部赶了出去。穿上一件内衣,他走到了外面的寝室内,极其舒坦的倒在了那地上柔软的床榻上。“唉,扶桑人也真会享受啊,摆明了是方便和十几个女子连床大战的布置,嘿嘿,整个地板都是床铺,多方便啊。比较起来,中原的床可就太小了一些了。”

胡思乱想了半天,吕风诡笑了几声,翘着二郎腿,身上胡乱的盖上了一床被子,眯着眼睛盘算了起来:“游仙观、金龙帮、锦衣卫、禁军,这四个地方加起来,我黄龙门可堪使用的弟子可就多了呀。要是没有什么高手,就这份人力,在中原道门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了吧?唔,冥龙会,这也是一股很大的力量,会法术的刺客,就连神仙都要害怕的。”

“西方的那五百门人,他们只要努力些,可以在西方创造不小的局面吧?不过到必要的时候,是不能动用他们的,那是我埋伏下的火种啊,要是在中原失败了,起码还有西方可以东山再起。嘿……说起来我吕风也算不上好人,拿着皇帝的俸禄给自己办事,呵呵呵,我手下的这些人马加起来,可以比得过半个大明朝的军队了罢?”

“哼,小寰天里面还有那些自杀性的法术在。老子在冥龙会培养地那批冷血杀手是干什么的?就是这么用的!只要他们修练出了金丹,到时候就让他们去修炼小寰天里记载的那些法术。等到日后和元圣他们正式交火,就让这些杀手发动法诀,冲进元圣他们地山门里面就是。一百个‘魔焰滔天’一同发动,你大罗金仙都要被烧成铁水的。”

眼里闪过了几道阴冷的光芒。吕风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唔,还要继续努力啊,这势力是越强越好。也许我现在觉得自己发展得还不错,但是也许在元圣他们的宗门看来,我这样的实力,不过是小小的一只蚂蚁呢?……哼,除了我自己发展的一元宗弟子,还要把中原道门尽可能多的绑在我的身上,到时候就让他们去做替死鬼罢。龙虎山三十七名,茅山三十五名。中南山四十一名,哼。等开春了他们许诺的门人弟子一到,我立刻就给他们洗脑子,非要让这些精英弟子变成我地心腹不可。”

想到阴狠的地方,吕风死死地咬了下牙齿,这才又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唉,师傅老婆要是知道我这么胡作非为,怕是会狠狠的踢我几脚吧?她肯定要说。一元宗祖师爷的脸面都要被我丢光了,一元宗从来就没有出过我这样心狠手辣择手段的弟子啊……可是,如果一元宗都继承不下去了,你还守着清规戒律干什么?”

“师傅不知道在游仙观干什么啊,泰道子那王八蛋不要给他老人家添乱的好。师傅虽然悟通了大道,可是毕竟根底太浅,碰到高手还是不是对手的,泰道子可不要太嚣张,招惹了修道界地人找上游仙观了……噫。老家伙们可就师傅一个人留下来了,其他的人,死得可真惨……不过。死了也好啊,他们死了一了百了,哪里象我,还要在世上费脑筋。”

吕风用手臂撑着脑袋,斜靠在了枕头上,撇着嘴巴哼到:“老子做不来这个开山祖师的,做个混世魔王还差多。唉,等恢复了一元宗,我就一个人满天下的去转悠吧,让师傅他老人家留在素云坪教授徒弟的好。哼,这次教训过后,他不会再偷懒了吧?”

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吕风才仰天叹息了一声,眯着眼睛准备睡觉了。“想得再多、再好,也是空想啊,这事情还是要一步步的做下去的……老天爷,奠基的灵丹,飞剑,法宝,你从天上给我掉下来一批吧。门人弟子是越来越多,可是我从哪里去找这么多的奠基用地丹药,门人们使用的飞剑和法宝呢?除非是打劫啊……”

“诶,打劫啊……打劫!”吕风猛的从床上跳了起来,他找到了一张书案,抓着笔墨在一张粗糙地纸上就是一通疾书。“打劫,为什么呢?不仅仅是打劫啊,还有很多事情可以作啊。娘的,四川是一个好地方,自己有好几个修道门户在说,又是中原道门去南洋海外的必经之地。加上南疆百越之地的那些邪门宗派,来往的修道人太多了。”

“开设几家黑店,秘密的配置一些特效的药物,哼,你们这些修道之人到了四川,总是喜欢寻幽揽胜的,总要住店的。到时候,一杯药酒毒翻了你们,把你们扒干净了再说。唔,高手是不能动的,可是那些晚辈门人却是可以下手抢劫的。了仑,中南这样的厉害门户是能动的,但是其他的小门小派的入流的弟子,抢了就抢了,怕甚?”,当

“只要在四川境内犯事……没错,下得药物是要可以控制的,等他们出了四川再发作,然后派人蒙面了上去抢劫就是。这个么,师傅他老人家应该是可以胜任的吧?虽然欺负晚辈不是什么好事,可是谁叫我们自己没有这些飞剑法宝呢?抢劫他百多号人,飞剑就有百多口,法宝应该也有几十件,奠基的灵丹起码也有好几百粒的,勉强足够应付过现在的局面了。”

“等到过一阵子,有了机会的时候,就去东海之外的大洋去找丹青生和飞仙子,要他们支援一批丹药和飞剑等,这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好极,就是这样,抢劫么,谁说神仙不能抢劫的?谁说神仙门徒不能被抢劫地?我抢了他们又能怎么的?”吕风发出了几声阴笑,把那信函折叠了起来。度量了一下方位后,一缕青光脱手飞出,飞剑传书朝着游仙观那边去了。

第二日,还是风雪不断。看个三河之城笼罩在一股很古怪的气氛之中。大明朝的军队要收一些古怪地货物,并且为了这些货物愿意用金银来收购,这对三河之城的百姓来说,是很好的事情,在新年之前,他们可以大大的赚上一笔了。可是,城主突然要从整个领地内选取美女,这可就让那些家中有妙龄女子的百姓心里有点憋闷了,可是城主就是城主,他们能怎么样呢?

吕风披着一件青色的披风。慢吞吞的背着手从内城走了出来。他也不带护卫,就这么一个人在三河之城的大街小巷里随意的走动着。一缕隐隐的寒光在他地右手指头缝隙中跳动着。彷佛幽灵一般。那是他的指刀,以前在苏州府偷包时用地家伙。这三河之城似乎也是比较富庶的,有钱的,也就是那些身上穿着中原的绸缎货色的商人少,吕风就是冲着他们去的。

在应天府,每次出门都是前呼后拥的,实在是没有机会体验这童年时自己最熟练地技巧。如今到了三河之城。四周都是扶桑的子,没有人认识自己,也没有人会怀疑自己的作为,吕风的那颗贼心又活泼的跳动了起来,恨不得把街上的所有钱袋都给扫空了。

唯一让他觉得郁闷的,就是这些扶桑百姓的身高了。他必须微微的弯下膝盖,自己地手才能碰到这些人腰间的钱袋,才能用那快速而微不可查的动作从他们地腰间掠过,把他们的钱袋轻轻的勾进自己的手中。不过。吕风还是很高兴的,因为没有人可以察觉到自己的动作,以他如今的身手。偷几个钱袋,实在是太小儿科的事情了。

一路上笑嘻嘻的走着,看着那些所谓的贱民打扫街道,看到街面上的人往来行走,看到他们都用一种敬畏的眼神看着自己,吕风就觉得心里很畅快。“嘿嘿,你们怎么也想不到,你们如此敬畏的人物,居然在偷你们的钱包吧?”吕风带着三分恶意想到。

有几个敞露了胸膛的浪人佩戴着长刀,手里拎着酒坛子,放歌走了过来。看到吕风,他们小心的避到了路边上,这些没有家族势力撑腰的浪人,可敢胡乱的招惹是非的。尤其,吕风是大明朝的武将,这些浪人的胆子再大,也不敢触火吕风。他们恭敬的站在路边,直到吕风走过了这条大街,他们才一脚踢开了一个杂货铺的大门,冲进去大声吼叫起来。

吕风听到了一个老头子无奈的叫嚷声,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昨日进城的时候,那个盯着自己不断打量的老头儿被丢了出来,沾染了满身的雪水。几个浪人兴奋的把杂货铺内的一些乱七八糟的货物给丢了出来,胡乱的践踏着。他们走到了趴在地上的老头儿身边,得意洋洋的指着他的鼻子胡乱喝骂着,却是不知道他们在叫嚷些什么。

吕风皱了下眉头,他的眼睛尖,看到了那老头儿那沉静如水的表情。一个糟老头子,一个正在被地痞无赖欺凌的糟老头子,可能拥有这样的眼神么?那是透查了世情,近乎上窥天道之后,那淡然、淡泊,清如水,明如镜,飘然世外的眼神啊。

好奇心起,吕风又转了回去,站在人群后看热闹。那几个浪人看到围观的人多了起来,更加兴奋的叫骂了起来,冲着那老头儿就是一通捶打。不过他们也不敢闹出人命来,只是狠狠的用脚踢了那老头几脚而已。等得他们看到吕风又走了回来看热闹了,立刻就斯文了起来,老老实实的站在了那里,对老头儿说话的口气也降低了一个声调,变得极其的小心了。

那老头儿抬起上半身,看到吕风站在人群后,不由得眼里一亮。他似乎有点迟疑,又有点纳闷的看了吕风一阵,顾那些浪人的罗嗦,很低声的说到:“采阴补阳嫖的是女人,我们……嫖的是这个天地而已,大家嫖的对象不同罢了,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呢?”他很小心的含糊过了几个字。但是言语却是清晰入耳,让吕风听了个真切。

吕风呆住了,‘我们一元宗嫖地是这个天地而已,大家嫖的对象不同罢了。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呢?’,这,这似乎是很早以前,自己在某个地方,和某个人说过的话呀。这个天下,能知道这番话的人,加起来过三四个人吧?就是这一番话,把自己地那位老好人师傅,气得吐血晕倒,差点就气散功消了呀。

身上涌出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庞大的气场把他身边的人全部给推了开去。吕风慢吞吞的走到了那老头儿的面前,仔细的打量了他半天。这才低沉的说到:“当年有一群老牛鼻子,坑害小爷我,想着的是让我赶快修成后下山,让我代替他们收徒弟的,不知道……”

那老头儿露出了灿烂地笑容,低沉的,很轻微地说到:“小风子。真的是你么?真的是你?呵呵,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师伯我呢?我邪月子怎么说也是一番好心呀,唉,还亏我耗费了三年的道行,给你引动了天地灵气,让你渡过了第一道炼气的难关呢。”紧接着,那声音变成了呆头呆脑的:“啊,你就是那个风子么?诶,我是你大师伯诶。”

吕风呆了一些。灵光子和邪月子,他们怎么进了一个人地躯体里了?借体重生,这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是两个人的元神进入了一个人的躯体,这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事情啊?可是,他已经顾得说什么其他的了,心中的狂喜,已经冲散了他心头的一切疑问。‘碰’的一声,吕风跪倒在了地上,恭恭敬敬地朝着这个矮小枯瘦的老人磕了八个响头。

那几个浪人吓呆了,他们不知道,一直被他们欺负的这个老头儿,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地来头。当他们看到吕风带着满脸的雪水,抬起头来冲着他们发出一声狞笑的时候,他们整个的吓得软在了地上。

也不多说什么,吕风把邪月子他(们)扶了起来,把自己的披风给他(们)裹上了,朝着那些浪人冷哼了一声,一股素色的狂飚突然从他的手上卷了出来。‘小天星掌’一掌击出,那几个浪人一声惨嚎,整个人被那凌厉刚烈的掌风震成了粉碎,血浆喷满了半条大街。附近围观的扶桑百姓大叫一声,惊惶失措的胡乱奔跑了开来。

吕风发出了几声冷笑:“你们这群杂碎,要是今日老子高兴,就下令大军屠城。哼,看在师伯和我重会的面上,老子今天放过了你们。”

邪月子叹息起来:“风子,你却是变了太多了,你个子怎么长这么高了?功力似乎也……我居然看不透你到底有多深的道行,我甚至看不出来你是否是修道之人了。古怪,我和你大师伯遭逢大难,好容易托了个人身,虽然因为这里的百姓肉身有古怪,不能使出任何的法力来,可是我却在那生死之间悟通了大道所在,按道理说,我应该能看清你的功候的呀?”

吕风紧紧的搂着他的肩膀,满脸说不出是悲是喜的说到:“不用多说了,等下弟子会把一切都向您解释的。您悟通了大道么?那实在是太好了,他娘的,我师傅,也就是你们的师弟萧龙子啊,他也看破了一些道理了,如今也不知道有多深的法力了……天,您说什么?您是悟通了么?悟通了?怎么可能?”吕风突然明白了邪月子所说的淋义是什么,彻底的悟通大道?那就可以白日飞升了呀!

邪月子则是尖叫起来:“什么?萧师弟他,他还活着?老天,老天有眼啊……”紧接着,他的话又变得呆头呆脑的:“唉,萧师弟没死啊?噫,奇怪了,他怎么没死呢?老道我是运气好才跑掉了,他怎么跑的?”立刻,他又变成了邪月子那流畅的说话声:“师兄,你让我来问。萧师弟他真的没有事情么?那真的是邀天之幸了……可是风子你,你怎么又变成了这般模样?似乎你还当了大官了?我听这边的人说,说是大明朝的大将军带领的无数兵马来了,莫非就是你么?”

吕风也没听清楚他们两个问题,自顾自的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等到两人发现实在是鸡同鸭讲,半天都没有说清楚事情时,这才发出了欢欣的大笑,同时摇头到:“你先说!”两人同时了出了这么一句话,顿时又是一同大笑。

扫了一眼那些在门缝后、窗棂缝隙后偷看的扶桑百姓,吕风二话不说的挥出了十几道强横的剑气。‘哗啦啦’一阵巨响,路边的几座房厚倒塌了下来,十几个头破血流的百姓尖叫着从废墟中爬了出来,连连磕头后,忙迭的朝着远处逃去。立刻,那些门缝后面偷看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吕风他们方圆百丈之内,那是一个活物都没有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再遇故人(六)

哼,倒是要想办法杀人灭口才是,否则如何找借口说明今天的事情呢?师伯,你们到时候什么都不要说!唔,我倒是有了个主意了,对其他人,就说我从你的杂货铺里买了个好宝贝,所以才对你们如此的恭敬的。唔,只要骗过了……呸,骗不过又怎么的?如今老子在朝廷里一手遮天,随行的士兵也都是我的心腹,莫非害怕什么?”

吕风嘀咕了几句,对着邪月子说到:“我们先回城主内城,把这些年来的事情大家都说说看罢,然后么,想办法给你们脱去这个肉身,得找两个根基好的肉身给你们换上呀。唔,这不是问题,到时候随手宰两个根基好的,夺了他们的躯舍就是。”邪月子听得眼神发楞,呆呆的看着吕风说不出话来。这还是一元宗的弟子么?怎么说话的口吻简直比起那些魔教的门人更加凶残一些?

到了城主内城内,吕风招来了周处,淡淡的说了几句,周处惊奇的看了邪月子一眼,敢多说什么,带着一百锦衣卫匆匆的出去了,随行的还有几个通扶桑语言的通译。吕风要他把刚才看到自己向邪月子磕头的百姓,一共是三十九人,全部给干掉了。如果从他们嘴里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的百姓,也要全部杀掉。理由么,随便找个理由就是了,需要理由么?

烧了一大锅水,吕风和邪月子一起泡在了水里。吕风先急不可待的把这几年来自己地努力和成绩,以及碰到萧龙子的事情说了个清楚。邪月子和灵光子则是满脸的吃惊。不断的念颂‘无量寿佛’感激老天地护佑。听到最后,邪月子摇头苦笑到:“风子,难怪你变成了这样,却是苦了你了……唉。本门,本门……他娘的,我一元宗却也有功德无量,怎的就得了这样的下场?”

他叹息到:“罢了,我们一心清修却不得好结果,也许你这样做,才能恢复我一元宗的威名……嘿,我们也该改改了,否则一元宗的道统,还如何能继承下去呢?你说得对。等回到中原,看如果运气好。就找两具根基好的肉身让我们使用罢,故意的夺人躯舍的话,却是要再提了。哈,到时候我们师兄弟三人就去游仙观,一心训练本门的新生门人。”

他咬着牙齿到:“等得这批门人有了成就,就是我一元宗向他们报复地开始……师傅他们死得好惨,我邪月子要让什么元圣、右圣比师傅他们死得更惨百倍。”他死死的握着拳头。指甲划破了掌心,一滴滴地血流淌了出来。

灵光子突然又冒了出来,呆呆的说到:“可是,师傅他们的元婴居然都被夺去了,我们给师傅他们报仇,还算是一元宗的弟子么?哎呀,有了新的肉身可就好了,这几年可是憋坏了我,一点法术都用不出来呀。这里的百姓都是怎么回事呢?三魂六魄他们少了一魂两魄。这样的人怎么能活下来呢?唉!”

吕风和邪月子纯然就当作没听到灵光子地话。这位一元宗的大师兄虽然道法高深,可是脑筋实在是糊涂了一些,听他说话。那是越听越糊涂的。邪月子仔细的向吕风问清楚了如今一元宗的情况之后,这才把这几年自己的遭遇给说了出来。

那日灵光子的肉身被毁后,因为他的道行极深,元婴十分的强大,饶是右圣也没有来得及把他地元婴给拦截下来。他茫茫然的飞出了数百里地后,不知道往哪里走才好,迟疑了一阵,又朝着青云坪飞了回去。在他想来,元婴不要了就算了,自己最后发动一项与敌同归于尽的法术,还是很合算地。如果他彻底的毁去自己的元婴,发动那一招秘传法术的话,估计整个华山山区都要被轰平了。

可是正当他的元婴在高空中偷偷摸摸的念了几声咒语,准备着发出那一招的时候,邪月子自爆的元婴被右圣丢了上来。元气大伤的邪月子元婴炸裂,最后的一缕元神眼看就要消散了,灵光子看到这般模样,顿时又忘记了自己的咒语,仓惶的冲下来用自己的元气护住了邪月子的最后一缕残魂。哪知道那右圣随手的一丢,一缕很阴毒的真元已经印在了邪月子的元婴之上,灵光子护住了邪月子,弄得他的元婴立刻受到了那一缕歹毒真元的轰击。

失去了肉体作为寄托的元婴是何等脆弱,灵光子却又正在全力发动攻击法术的时候,根本没有防备,当世就受到了重击,两人的元气大伤,被罡风摇摇晃晃的吹到了东海外。眼看事不可为,两人无奈之下,就想找一个肉身胡乱寄托一下,看看有没有办法重新修炼起来。那夺人躯舍的事情,两个迂腐的老道又做不出来,白白的在外面耗费了几天的功夫,结果耗去了最后的一丝真元。

眼看得这两缕残魂就要被罡风吹散的时候,那杂货铺的老板外出采购货物,半路上被贼人背后一棍打死,正好便宜了邪月子他们二人。可是等到两缕魂魄进入肉身之后,他们这才叫了一声苦,才发现这岛国岛民的肉身有古怪,他们进驻之后,却是再也无法正常修炼了,并且一点法术都使唤不出来。,当

两人的元神在生死之际,已经参悟透了冥冥中的那一丝至理所在,原本以为只要有了一具好的肉身,凭借着自己以前的根基就能很快的修练回去。哪知道却碰到了这种完全不适合修炼的身体,只能叫一声苦,搜索了一番这老头儿脑袋中的记忆,回到三河之城,没奈何的做起了杂货铺的老板。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稍微地恢复了一点元气之后。能重新元神出壳,再去找一个适合的肉身。

吕风听得邪月子的话,不由得喜到:“好,好。好,虽然两位师伯吃了少苦头,可是毕竟是悟通了大道,这也是意外之喜。等回到中原,找到适合的肉身,不,只要找到了肉身,我以神丹洗伐那身体之后,两位师伯就可以元神归位了。虽然看师伯你们地元气大伤,元婴已经消散了。可是我这里有西王母一脉流传下来的灵丹在,又从一个前辈高人的那里得了神丹的用法。恢复元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邪月子欣喜万分,正要说话时,外面传来了水元子嘻嘻哈哈的笑声:“风小子咧,你在说爷爷我的好话呀?哈哈,客气了,客气了,不就是告诉你那些药怎么吃么?你怎么总是挂在心上呢?我都不好意思了……诶。你在哪里啊?床上没有,桌子下没有……唉呀呀,你大白天的洗澡干什么?大白天的洗澡也不稀奇,你的水桶里面放了个男人,还是一个老男人,还是一个又老又丑的矮个子男人,这就奇怪了。”

水元子跳进了浴室,歪着脑袋笑起来:“吱吱,嘎嘎。你原来喜欢这个调调啊,嘿嘿,哈哈。回去了我给你好好地宣扬一把,啊呀呀,锦衣卫大统领吕风喜欢老男人。嘿嘿,到时候那些京城的官儿一定会箐着把自己送上门来地。嘻嘻,最近不是有好多大臣硬是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你么?到时候,哈哈,他们就把自己送上门说:‘哎呀,吕大人,你娶了我得了罢!’”

水元子笑得口水四溅,吕风听得心里一阵的恶寒,恨不得一爪子抓死这个没正经的家伙。谁说自己喜欢又老又丑的男人?自己还是喜欢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啊!可是这老家伙说到做到,他还真的敢去京城里这样宣扬地。吕风想到这样的风声传出去的后果,不由得惊呼到:“你敢胡说八道,就再也没有狗肉吃了……水老怪,这位是我的师伯灵光子和邪月子。两位师伯,这位就是我所说的那个前辈,天生水灵之体的水前辈。”

邪月子连忙从风吕中爬了出来,穿好衣服后和水元子相互见礼了。水元子知晓吕风的事情,听得是吕风的师门长辈,却也装出了三分的斯文到:“哎呀,是黄龙那小子地晚辈呀?嘿嘿,你们不要太客气了,虽然说我和黄龙真人是老熟人了,你们太客气,我也是不好意思的。呵呵呵,奇怪,你们分明是一个人,怎么说是两个人呢?”

他眼里透出了一丝白光,自上而下的扫过了邪月子他们地身体后,这才点头说道:“唔,果然稀奇,两个元神占据了一个肉身啊,果然是希罕事情。唉,你们的元婴,怎么都消散了呢?这可不好呀,过你们师侄手里有神丹,什么样子的伤都能治好了……唔,你们两个说话可要小心啊,这小子身边有四个古怪家伙,可是他们的属下。”

邪月子的眼里凶光一闪,冒出了一丝杀气,可是他想到自己如今的状况,顿时又气馁了。吕风看得心里一酸:“师伯他们昔日在景云坪是如何的潇洒自在,那是真正的神仙中人,如今却也是心有杀气了。唉,这年头,这世道,莫非真的是好人不长命,只有做恶人才能活下去么?”

吕风也跳出了风吕,穿好衣服后,和水元子他们一起在外面大厅内座下了。水元子手一挥,一道禁音结界笼罩了整个大厅,笑嘻嘻的说到:“唉,你们如今是同门重逢,又是好事情。风小子,你今天是好日子,可要给爷爷我一点好处啊,你的神丹呢,再给我几颗是不是?”

吕风横了他一眼,哼到:“你倒是会做人啊,那天在皇宫里,毁了这么多的神丹,一点都心疼么?”

水元子摇晃着身体,嬉皮笑脸的说到:“哎呀,这不能怪我不是?那天也是一下子想起来,神丹是不能多吃的,所以就随手毁掉了嘛。管你这么多了,到时候记得给我几颗就是……诶,你是叫灵光子和邪月子罢?哈哈,这回告诉你们啊,这次我们来,可是有好玩的事情地。我们带了两千三百个倒霉鬼过来。用他们来骗人家元神回去的。都是你们的宝贝师侄想出来的好主意,骗了人家扶桑神明地元神回去炼制丹药啊。”

邪月子呆了一下,连忙问清了这次的事情之后,由得低声喃喃说道:“这是天意啊。八百万强大的元神么?那。也就怪不得我了。”他看着吕风,凝重的说到“风子,如果你能尽可能多的收服那些元神的话,给师伯我一百零八万元神罢,师伯的法宝什么的都被毁掉了,这回准备炼制一件法宝使用。嘿,原本以为这样的法宝是不可能炼制成功的,但是有这么多地元神撑着,想必希望很大罢。”

水元子愣了愣,很小心的看着邪月子问到:“你要炼制什么东西?需要动用这么多地元神?你。你不会是想要……”

邪月子看着水元子,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到:“一元宗典籍中秘密记载的。号称修道界威力最大的‘九阳碎星钺’!”

水元子翻了个白眼,连连摇头到:“你们疯了,你们一元宗的人都疯了,黄龙那小子要是知道他的门人变成这个样子,一定也会疯掉的。”但是他立刻就大笑了起来:“不过,我喜欢啊,‘九阳碎星钺’。昔日神魔大战地时候,也就只有巫族的一个长老炼制出了一个半成品呢,因为他找不到这么多强力元神作为献祭,那是不可能成功的。嘿嘿,我也想见见那九阳碎星的威力啊……号称一但使用,天地迸裂的九阳碎星钺,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强呢?”

他小心的咕哝道:“诶呀,这样的法宝,想必是可以把南天门给一刀劈碎的吧?这样就好。用象上次那样,被人关了南天门,堵在门口一通围欧了。哼哼,几十个大罗金仙打我一个人,他们也好意思么?”

吕风心里一阵阵的发寒,老天,被复仇地怒火烧昏了头的邪月子和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水元子碰到了一起,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啊?他不敢想下去了,就希望老天爷自己多长眼睛,不要让他们做出什么不可收拾地事情来吧。

灵光子突然呆呆的说到:“师弟,这九阳碎星,虽然典籍上有记载了,可是那些材料太难得了呀。要上万种珍奇的材料,才能炼制出钺体的,可是很多材料,只有在瑶池神山等仙境中才有出产,怕是我们弄到吧?”

水元子听到这般说法,不由得也愣了一下,有点愁眉苦脸的坐在地上拼命的扭动着身体,想不出好办法来。他嘀咕到:“哎呀,瑶池神山啊,要是这次没有西王母的门人出现,我也许可以跑去帮你们找材料的,反正那三千世界,我也能找到出入的门户呀,当年我也没少去瑶池偷东西的。可是,既然有西王母的门人留在了瑶池,我可就不敢去了。她西王母说过呀,我水元子敢再次的靠近瑶池,就要打断我的腿……我不过吃了她一只青鸟,至于这样么?”

吕风彻底哑然,他无聊的在藏天印内搜罗了好一阵子,找出了一个直径尺许的怪异法宝,随手丢给了邪月子。那法宝中间是一颗巴掌大小的圆形蓝宝石,上面镶嵌了无数银色的颗粒。三道流线型的支柱从中心的圆盘处朝外探出,每个支柱伤都带着一枚精美的月牙。三枚月牙,刚好组成了外面的大圆。三枚月牙的六个齿之间,有细微的银色电流在往来流转。

整个法宝发出了细微的‘嗡嗡’声,轻轻的飘浮在空中,缓慢的旋转着。每旋转一周,那三枚月牙上就有无数璀璨的银星洒落,充满了一种神奇的优美感觉。

水元子、邪月子呆了半天,水元子这才大声叫嚷起来:“哈,我说呢,那夏颉老不死的把巫族的道统传给了你,你小子掌握着巫族八成的秘宝啊。不过,这九阳碎星钺应该是一等一的宝贝,要是完成了,其中纯粹的毁灭力量比起盘古开天斧有过之而无及呀,怎么会落入你手中呢?唔,感情就是因为它是没有完成的,所以才被划入了巫族的二流法宝之中罢。”

他兴奋的搓搓双手,笑道:“这下可好,不用四处去找材料了,这宝贝元体已经完成了,只要加入足够多的元神祭炼之后,就可以得到完成体的九阳碎星钺了。哈哈,这宝贝可是直接抽取异界的毁灭性能量,和我们这个世界的任何物体一接触,那就是轰隆隆的乱暴呀。只要你抽取的能量足够多,把看个人间毁掉也不是难事。”

邪月子把那法宝贴胸收好,点头说道:“没错,这是借助异界的力量进行毁灭的东西,盘古开天斧,还属于这个世界的范畴,比较起来,这九阳碎星钺的威力更大。只要有足够的元神注入,就有足够的力量撕开异界的大门,从中抽调能量了……贫道就不相信,那元圣他们的主人,身体不是血肉之躯,受这样的法宝轰击后还能不死。”邪,子的眼睛里面,再次的露出了几道凶很的光芒。吕风叹息了一声,点头说到:“那,就这样罢。我们也不能做得太露骨了,能直接带着人去他们的神宫哄骗他们的神明是是?所以呢,过两天我们找个借口,去他们的神宫参观一下,把那些神官都赶走,这才方便我们行事的。”

三个人凑在一起,叽叽咕咕的小心商议起来。他们不像是三个道高德隆的修道之人,反而像是三个准备杀猪屠狗的屠夫,正在密谋怎么下手杀得更快一些呢。

第三百三十七章 道贼再现(一)

你一点道人味道都没有了。”邪月子穿了一身全新的上面洒着樱花瓣的月红色和服如此说。

“那我身上是什么味道?和尚?尼姑?”吕风笑嘻嘻的抓着一根小竹条在雪地里划来划去的,没个正经。

“唔,总之不是道人的味道。要说你现在是阿修罗地狱跑出来的魔头,肯定有人相信的。风子啊,得饶人处且饶人,皇帝要你杀人,你能放走几个就放走几个罢!也不要每次都杀得干干净净的。这人要是杀多了,老天爷那里记得的,日后你道行够了,得道飞升的话,天劫如果太重,那是会让自己遭劫倒霉的呀。”邪月子无担心的看着吕风。

吕风眉毛一样,身上少有的散发出了一种凛冽的英气。“得道飞升?这老天爷已经瞎眼了,我吕风会去仙界听他们的使唤么?这三十三重天的神仙们,如果他们不亲自下凡来请我,我也是绝对不会去仙界的……老天爷能记得什么?他的眼睛早就瞎了。一元宗是好人么?难道我们一元宗的门人都是恶人不成?可是为甚我们全家死了个干净,那些真正的恶人却在法外逍遥?”

一番话说得邪月子哑口无言,吕风背着手看着面前那小小的溪流,猛地一口气喷出,喝道:“宁可我负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负我。这天道,早已不成天道,这天理,早已不成天理。既然如此,我为何要顺应天理行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就算这天也不例外。这天下的人心,早已成为人,这天下之人。再也无不可杀之人杀不得?”

冲天地水柱混杂着泥沙从那小小的溪流中升起,吕风那轻轻的喷出的一口气息,在那溪水河道上炸出了一个直径十几丈地大窟窿,黑黝黝的泥土翻了出来,了着一丝丝的热气。“我要这中原道门正邪百家,都以我一元宗为尊。我要这漫天的神佛,听到我的名字就转身回避……哼,要是日后有可能,老子就带着门下弟子。冲上九霄天,让这神仙府邸。也换个主人做做。”

“王侯将相,宁有种呼?这天上的无边胜景,也不见得就一定是那群神仙命中注定要享受的……什么狗屁神仙?既然他们没有公道了,就让老子亲手制定出新的天道和天理。老子的天道中最大的一条就是:冒犯我宗门弟子者,杀无赦。仁义道德?那是狗屁!”

邪月子额头冷汗直流,被吕风这番彻底颠覆天理人伦地言语惊得说不出话来。他邪月子和灵光子心中也有一肚子的毒火,可是那仅仅是冲着元圣一派人马去地。没有说过连这老天都要捅上几刀啊。低头叹息了一声,扯扯身上那鲜艳的全新和服,邪月子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终于说到:“罢了,你说得也是,嘿,我一元宗做下的好事也不少,奈何成了这般模样呢?老天爷,你莫非真的瞎眼了么?”

空中雪花一片片的落下。遥远的天际隐隐有雷霆声传来,吕风抬头看看天,露出了一丝屑的讥笑。“师伯。你们说,那些被皇帝下灭十族地大臣们,我能不杀干净么?斩草除根呀,要是我下手狠一点,留下任何一条血脉,日后可能就是我的冤家对头。那右圣没有杀死。天下之人皆可杀,谁说有人杀我,让我已经重新收罗了这么多门人,一元宗的道统又流传了下来。我是绝对会犯下那右圣相同的错误的。”

带着细碎冰块的溪水渐渐的填满了那个大坑,一个清澈透底的小小池塘出现在吕风他们面前。雪花一点点的落在那小池塘上,击打着那细碎地冰块,发出了极其细微的‘啪啪’声。天地间一片雪白,一片的静谧,唯一能见地,就是鹅毛大小的飞雪,唯一能听到的,也就是这飞雪击打在地面上的声音了。

如此安静祥和的世界啊,身负一元宗密法的邪月子、灵光子以及吕风都静默了下来。静静的参悟着眼前的一切。这雪继续的下着,似乎恒古以来这雪花就是如此的降落下来,这样的填塞在整个的天地之中。风起风落,那雪花的轨迹也变换万千,在空中画出了一道道清凉的轨迹。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这消逝的,都是虚幻,这留下的,才是永恒。”吕风突然无头无脑的说了这一句,以他身体为圆心,方圆三百丈内的一切物体突然停滞了。那纷纷落下的雪,那飘扬的风,那流动的水,以及那流逝的时间。一切都笼罩在了古怪的黑色光芒之下,似乎除了黑与白,再也没有其他的颜色存在。

一脚迈出,他已经到了一百丈外的一颗小树前,不见他的手动作,那颗小树突然整个的分离开来。不是碎裂,而是彻底的分离,被一股不可思议的奇异力量彻赢的分离成了最基本的粒子,随后化为了最原始的能量。人影再现,吕风又回到了他原本所站立的地方当砰咚’一声响,他的心脏狠狠的跳动了一下,顿时这一声打破了四周的沉寂,那风再次的吹动起来,那雪花继续的落下,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邪月子有如陷入了梦魇之间,亲眼看到了吕风这不可思议的一击。他呆呆的看着吕风,长叹到:“老天爷的确是瞎眼了,哈,我们如今服气了。你居然也已经站到了进军大道极至的路上,哈哈哈,老天爷的确是瞎眼了。你这样满手血腥,浑身冤魂缠绕的家伙,也能站在这样的地方。师伯我们也明白了,既然老天爷他瞎了,那,我们也就趁机做点事情来吧。”

那古怪的空间再次出现,空间内地一切全部凝滞了。邪月子的手上释放出了一道柔和的素色光芒,极其温柔的说到:“这消逝地,不仅仅是虚幻;这留下的,也不见得是永恒……一切唯我。我独唯心;一切,不过是心的映照罢了!无我相,无法相,无一切色相,肉身过臭皮囊,我心,就是我身。”

那青色的光芒绽放了开来,两根金色的莲花竿儿生长了出来,两朵巨大的玉色莲花活泼泼的从那竿儿上生出。花朵绽放,两道朦胧的金色人影从中闪了出来。那是风流倜傥的邪月子的肉身和灵光子那长须飘飘。有如神仙中人地肉身。两道灵光从那扶桑老头儿的身体内钻出,贯入了那两具肉身之中。扶桑老头儿地肉身轰然倒下。而那两具凭空新生的肉身,则是慢慢的活动起手脚来。

光芒收敛处,四周的空间又恢复了正常。眉目之间和以往稍有不同,浑身上下都透出了一股圆润宝光的邪月子对着溪水看了看自己的新面孔,满意的笑道:“好了,风子,却是要多谢你。要不是你这一番话,我们也不可能看破这最后一关,真正地进入无极大道。嘿嘿,谁说重生肉身只是造物才能做成的事情?我们不也是成功了么?”

被吕风一番胡言乱语以及突然间领悟到的大道至理所触动,邪月子、灵光子突然打碎了那横亘在他们和真正的大道之间那脆弱的透明的障碍,从看到大道真正的走入了道的领域。吕风把一棵树还原为了最基本的能量,而邪月子他们则是凭空从最基本地能量中制造出了自己的肉身。真正有大神通的人,身体不过是一缕若有若无地神念罢了,肉身对他们又能起什么障碍呢?所以那扶桑人残缺的身躯。才不能阻止他们施展出法力来。新的肉身已成,那旧的躯壳自然就要抛弃了。

灵光子笑呵呵的看着吕风,挥动了一下手臂笑道:“风子。你看看我这模样,那右圣再见面了,可认不出我罢?呵呵,唉呀呀,终于用和邪月住在一起了,每天就看到他罗里罗嗦的,我一句话都说不上呢。呵呵,哈哈!”灵光子突然童心大发,狠狠的踢了邪月子的屁股一脚。

吕风笑嘻嘻的看着恢复了本来肉身的二人,他们的肉身乃是从天地灵气中直接生成的,对于他们日后的修道是大有好处啊。而且邪月子、灵光子接连受到教训,这脑袋也变通多了,重生的肉身,并没有他们以前太多的影子,除非是吕风这种曾经和他们朝夕相处的人,否则根本不可能认识他们的。

不过,他的嘴里一向是说不出好话来的。他笑嘻嘻的,眼珠子贼溜溜的看着二人那赤裸的身体,满脸恶意的说到:“哎呀,你们的这新的肉身是不错,一个个都是筋肉很粗壮的嘛。不过我说二位师伯,你们这玩意也用不上的,干吗给自己造了这么大一团呢?”

眼光微微的扫了过去,他眉目间满是不堪的神情。邪月子、灵光子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飞红,恶狠狠的朝着吕风怒斥了一声:“给道爷我闭嘴!”两只手同时挥下,两道紫亮的天雷轰鸣而下,把吕风重重的劈入了地下。饶是吕风如今道行极深,法力极高,却也没来得及避开这突如其来的天雷,整个人冒着黑烟的被砸进了七八丈深的地底。

水元子听到这边的天雷发动,也大惊小怪的冲了过来。他和那邪月子、灵光子见面后,三言两语之间问清楚了事情的经过,顿时水元子狂笑着举起了一块声石,疯狂的朝着吕风陷下去的那个窟窿一通猛砸,砸得吕风浑身直哆嗦,在地下半天没有爬起来。水元子一边哼着俚语小调,一边笑嘻嘻的喝道:“我砸,我砸,我这叫痛打落水狗,哈哈!”

任何事情,水元子一旦参合进来就是没得个正经的。吕风好容易才从地下脱身,立刻冲着三个老家伙破口大骂起来。可是骂归骂,什么杂事还是要他做的。吩咐周处他们取来了衣物,让邪月子、灵光子二人换上了。吕风又取出了神丹,和水元子二人护法,立刻让邪月子、灵光子恢复了元婴。并且修补好了被损耗的元神。,当

二人地功力大进,直接就借助神丹的力量冲到了分神后期,眼看着法力就要踏入窥虚境了。就这时候,二人同时收手。相对一笑。“元神损耗的时日太久,和这新的肉身地契合也不好。虽然我们已经进入了道的门槛,可是还是在分神期多停留一段时间的好。毕竟么,我们如今追求的是强大的法力,并不是单纯的只求飞升啊。”

按照他们如今对于大道的领悟,只要再清修十几年,堪破了最后一道生死重关,也许就可以立刻白日飞升。可是以报仇为最大愿望的邪月子二人,却不甘心就这样白白的离开人间的。在自己熟悉地分神期多停留一段时间,熟练一下法宝和飞剑的运用。再多锻炼几招威力至强地法术,这才是他们如今所想的。

吕风点点头。心中也是一阵的欣喜,加上萧龙子和自己,一元宗如今可是真正的有四个高手了。当下他也不多说,从丹景生、飞仙子送他的乾坤袋中找出了两柄极品的飞剑,又从水元子的手上敲诈出了两柄极品地仙剑。再从藏天印中找了十六样威力极其强大的法宝,全部交给了邪月子他们。

“这两柄飞剑,是修道人锻炼出来的。可以用来锻炼自己的御剑刺杀之术。这两柄仙剑呢,威力则是浩大无边,用来正式和人交手使用,再好过了。这些法宝,两位师伯还是速速的祭炼的好。虽然是巫族法门,可是巫族法门和我一元宗的心法有互通之处,却也不是难事的。”

水元子在旁边看得眼热,那十六件巫族法宝可都是极品啊!他当下就以吕风拿了自己两柄仙剑当条件,自己抢过藏天印在里面翻了半天。笑嘻嘻的抓了两件法宝出来,塞进了袖子里面,死活不让吕风看一眼。吕风心里大恨。知道这个深知巫族内幕地家伙肯定选了两件最好的法宝走了,可是却也没辙,谁叫自己不先把那两件给挑选出来?

水元子倒也觉得开心,用两柄抢来的仙剑换两件巫族至宝,这种生意是绝对合算地。他笑嘻嘻的看着吕风说到:“别这样小气嘛,不就是两件巫族的法宝么?干吗这样子看着我?得了,我知道你最近头疼新收的门人奠基的问题,还有他们没有足够的飞剑使用,你是都下令要游仙观的老道们去打劫么?嘻嘻,我帮你想办法就是。不就是一些入门灵丹和飞剑么?很好办呀!”

吕风呆了一下,顿时明白自己的飞剑传书被这个家伙半路上拦截了看到了。他不由得心里一阵的恶寒:“唔,这飞剑传书可是不能再使用了。虽然上面附带着自己的一丝元神,可是这老怪物可以不惊动我偷看到上面的信函,其他人也有可能呀!唔,看样子以后传信,还是自己亲自跑一趟的好。这老不死的水老怪,他怎么突破我飞剑上的元神的?”

斋藤虎他们对于吕风身边多了两个人丝毫不在意,他们以为邪月子和灵光子是刚刚从船队里赶来的。马和则是以为这两个人是吕风认识的海外修道士,也没有多说话。周处他们几个黄龙门随行弟子则是已经暗地里参拜过了两位师伯祖,还分派了几个人在他们身边听使唤。唯独感觉到郁闷的,就是火甲他们四个了。

邪月子每次看到火甲他们四个,就大呼小叫的要和海外的同道切磋一把。火甲他们四个每日里吃饱了没事做,也是兴高采烈的和邪月子切磋。可是一旦动起手来就知道,邪月子下手可真狠啊。刚开始他的御剑之术还是堂堂正正,近乎有点笨拙的那种,可是过了两三天,邪月子的剑光就变得越来越刁钻,越来越歹毒,每天都要让火甲他们带点伤才行。火甲等四个到了最后是看到邪月子就撒腿飞跑,可是还是经常被邪月子堵在死胡同里,每天陪着他练剑切磋提。

火甲很是纳闷的问吕风到:“那位心月道友(邪月的化名)怎么这样好斗呢?我们实在是受不了啦。还有那心光道友,他怎么就经常从我们背后打御魔天雷呢?我们也实在是受不了啦!”吕风只是笑,笑得彷佛黄鼠狼一样的笑,不断的用美食美酒收买火甲他们四个,断的安慰他们说:“熬过这几天,等他们回去中原寻访道友了,这就好了……唉呀呀,他们是前辈道友,我也不敢说他们什么的。”火甲那个委屈啊。

纷纷乱乱之中,扶桑的新年就要到了,按照他们的习惯,新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去拜祭神宫的神明,寻求他们的护佑,保佑来年风调雨顺,人丁祥和的。尤其最近以来,各地的神宫内神明们纷纷显露了神迹,百姓们拜祭的兴头就更加充足了。尤其那些各地大名的家主,一个个在神宫的神像前造谣生事,拼命的诅咒对头家主,恨不得神明降下灾祸,就让对手全家死光的好。

第三百三十八章 道贼再现(二)

所以越是靠近年关,这扶桑各地的神宫内那香火的鼎盛,就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了。香烟缭绕,直冲云霄啊,那些假名神明的灵体,如果他们真的对那些供品有兴趣的话,一定是已经吃得饱饱的了。斋藤家去祭祀神明的时候,随行的人,除了他们斋藤家五十名武士外,其他的都是吕风的人马。水元子、吕风、邪月子、灵光子,加上火甲他们四个,八人都有水准以上的实力,尤其是水元子,道法更是精深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是这次来扶桑拐骗灵体的主力啊。至于随行的马和呢,他纯粹是跟着去看热闹的,虽然他会法术,但是他自信只要自己心正,则怕邪神作祟的,所以也担心会出意外。

跟在他们后面的,是四千九百名身穿战甲的士兵,每个士兵的胸口贴肉处都有一张僧道衍绘制的符菉,那邪气冲天的符菉配合这四千九百名士兵的战位,可以引发出一个上古的束魂阵法,用来对付没有太强力量的灵体,是最合用过的。他们押送着的,就是那两千三百名各族俘虚,他们的身上也带着符菉,以保证那些灵体就算进入了他们的肉身,也无法发挥出自己的力量来。

宅国胜雷他们七个被夺取了灵识的灵体,行尸走肉般的跟在吕风的身边,这是用来拐骗灵体的诱饵,可能出任何的差错地。所以吕风用僧道衍的控魂大法死死的控制着他们七人,只要稍有异动。立刻就可以毁去他们的元神烙印,让他们魂飞魄散。

对于这次地行动,吕风是没有太大的担心的,毕竟一群失去了肉身的灵体。他们就算生前再怎么厉害,实力也留下不了多少。而且他们没有飞剑,没有法宝,他们根本就不足为害了嘛。唯一要小心的就是他们的数量,八百万灵体,要是他们一窝蜂的冲出来,那个束魂大阵怕是控制不了这么多的灵体,哪怕跑了一小半,也是不可挽回的损失的。

富士山下地一座密林内,一间占地不大的神殿隐藏在了茂密地树丛中。这神殿大厅长宽都有十几丈。可是附属的殿堂太少也太小,所以整个看起来气势并不是很惊人。四千九百名士兵在周处的调动下。静静的围绕着神殿站好,盘膝坐在了地上,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坐在那里,不管外面天崩地裂也好,海浪滔天也好,坐着就是了。

吕风又把巫族的几个阵法在外围布置好,这才笑嘻嘻的对着满脑袋雾水地斋藤虎说道:“让斋藤家主见笑了。这是我们中原的习惯,祭拜神明的时候,那场面一定是要越大越好呀,否则就是对神明的不尊重呢。所以才带来了这么多的士兵,等下让他们一起膜拜神明的………斋藤公子在应天府见过我们那里的和尚做道场吧?一次就是好几百人啊。”

斋藤连连点头,这倒是他见过的,应天府的富商做法事地时候,起码都是七八百人的规模。他对斋藤虎道:“父亲,这是中原的规矩。他们一个贩卖盐地商人。为了祭拜自己的父亲,都要用几百人的,何况是中原皇帝的使节呢?”

斋藤虎满意的笑了起来。在他看来,吕风他们能够尊敬自己国家的神明,自己也是很有面子的事情吧。当下他也不多说了,在那些白袍神官的率领下,一行人缓缓的走进了神殿。那神殿内的神像造型古怪,吕风也说不来那到底是人还是什么东西,反正他也不是来欣赏神像的,脑袋左右乱晃,就是看有没有碍眼的东西。

熊熊的火堆燃烧了起来,香油泼洒在了火堆中,供品被放上了,斋藤虎他们也跪下了。斋藤以及那几个老神官同时大声的呼喝着,像是唱歌,又像是祈祷,不知道他们在嘀咕着什么。那火堆中的火焰对着他们的声浪不断的起伏,最高的时候火焰足足冲起了五丈多高,直接烧在了那神殿的天花板上。

一股冰冷、强大的神念自富士山上破空而来,肉眼依力量的。”

所有附着在神像上的灵体同时哑然,他们纷纷释放出了神识朝着神殿外扫了一遍,一个特别威严的神念传了过来:“两千三百个?还有四千九百个。不错,都是好的肉体,可以发挥出我们能量的肉体。你们为什么只说两千三百个,为什么不说那四千九百个?”这个神念一传过来,其他的神念纷纷‘住嘴’,安静了下来。

吕风冷冷的把自己的意思传达了过去:“一群白痴,说了有人投靠了我们,他们愿意奉我们为神,但是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我们赐予他们力量。这几个还站着的,就是中原的修道士,他们拥有不错的力量,愿意为我们效力。外面那坐着的四千九百人,是他们的属下,他们的士兵。是依靠了他们的力量,我们才抓住了这么多的肉身,否则的话,在那个古怪的结界之下,我们一点力量都释放不出来,我们怎么抓来两千三百人的呢?你们就不会动动脑子么?莫非你们的肉身消散了这么久,已经变成了一群白痴么?”

那威严的神识沉默了一阵,这才继续问到:“说得有道理,你们在那个结界下是不能使用力量的。他们愿意帮我们?我明白了,又是一群想要依靠神灵的力量获取权力和实力的野心家吧?这样的人,在我们的历史上碰见得太多了,很好,很好,留下他们也是有用的。”,当

他继续问到:“那,为什么你们自己先用一具肉身呢?这样,你们虽然在那古怪的结界下不能发挥能力,可是起码回到了这个小岛上,是可以使用自己的法力的呀?”他还是有点不解地问到,但是语气中已经没有了方才那凛人的气焰了。

吕风懒洋洋的回了一句:“首领还没有得到肉身。难道我们七个就敢自己占用身体么?这些肉身自然是先要让首领挑选,然后如果首领觉得满意了,做为赏赐,让我们七个再来挑选的。哼。你们连这个规矩都不懂了么?”

所有地神念一阵的哑然,吕风可以感觉到他们在恐惧,深深的恐惧。突然之间,一个异常强大的神识破空而来,附着在了那神像之上。‘嗡’的一声,巨大的威压让吕风的身体都颤抖了一下,他喉咙里发出了‘咯咯’的几声响,猛然后退了十几步,好容易才狼狈的站定了。他回头看时,邪月子、灵光子他们也是好容易才稳住了身形。而马和干脆就倒在了地上,昏迷了过去。只有水元子还是老样子。嬉皮笑脸的站在原地。

新来地神识传达了异常阴森,但是其中带着一点点喜悦和赞许的意志:“宅国,做得很好,我们非常地满意。那些肉身,你们先挑选七具满意的使用,剩下的,就交给‘鬼煞罗众’。那些人愿意做我们的奴隶。那就要好好的使用他们。因为我们用神念遥空尝试了一下,那个结界是非常恐怖的,任何异域的元神进去后,就只会被消灭掉。所以,要用结界中地人类帮助我们寻找更多的肉身,必须这样。”

,‘鬼煞罗众’得到身体后,听从宅国的命令。控制这四个岛屿上的所有人,组织军队,准备进攻那个结界内的国家。尽可能多的掳掠他们的子,把他们带来这个岛上。我们还被三重禁制封印着,必须要你们所有的人都得到了肉身之后。联手才有可能在损伤我们灵体的情况下,把我们放出来。所以,你们一定要加快获取肉身地速度。”

那神识继续吩咐到:“获取肉身的任务,就交给宅国了,你们已经从封印中逃离的,必须服从他地命令。努力吧,争取早日把我们释放出来,被封锁在这火山之下,实在是太难受了…宅国,事情就交给你了,你要让我们失望,一定要尽快的让所有的族人都获取肉身,然后把我们释放出来。我们的灵体已经受到了很大的损害,没有足够的能量。今天我能透出封印,已经消耗了我们这数万年来积蓄的所有能量,不能再……能再……唉……”

那异常庞大的神识渐渐的消散了,似乎是他们积蓄的力量全部消耗光,无奈的退回了那封印之下。吕风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只感觉心脏在乱跳,浑身冷汗让衣服都湿透了。他苦笑着看了看邪月子他们,他们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吕风吞了口吐沫,横下心到:“这么恐怖的东西,绝对不能让你们出来啊!除非能有把握把你们炼制成法宝,否则放你们出来了,还不是天下大乱么?”

“上古之时,有那些神人来封印你们,可是现在,神人们都在天上享福去了,我吕风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水元子的传音过来了:“有没有弄错?那个白痴首领让这个宅国胜雷可怜虫负责所有的事情?那,那岂不是就是你负责所有的事情?你可以给他们下命令了么?老天爷,这是把肉送进了狗嘴里面么?”水元子在那里挤眉弄眼,双手比划了一个卷轴的模样,吕风知道他说的是山川社稷图。

那些神念都不敢说话了,虽然越来越多的神念破空而来,无数的灵体聚集在了那神像之上。很显然,这个不知名的种族是一个阶级异常森严的存在,那些神念刚开始敢对宅国胜雷他们口出威胁之言,可是等到那首领把一切权力都交给了宅国胜雷之后,所有的神识中传达出来的,只有无条件的服从和最诚挚的尊敬。

“真是一个可爱的种族啊,被人当猪头卖了都不知道啊。”吕风在心中如此感叹了一句,随后通过宅国胜雷下令到:“鬼煞罗众,选择自己中意的肉身。就是外界那两千三百名站立的!”

两千三百条刺目的紫色身影从那神像上射了出来,他们没有直接附身在那些肉身之上,而是很恭敬的传达了这样的神念过来:“宅国胜雷大人,你们先挑选一具中意的么?”那语气无比的恭敬,和方才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啊。

第三百三十九章 道贼再现(三)

宅国胜雷的神念不耐烦的释放了过去:“你们这群白痴、废物、残废在那个结界之下,不管我们用什么肉身都是没有用处的,照样无法使用任何的力量。我们的这七具肉身,在斋藤家还是有点地位的人,正好用来撺掇斋藤家的家主组建军队,进攻中原……哼,问这么多干什么?莫非我的计划还要向你们说明么?”

那两千三百条虚影连声的感慨到:“宅国胜雷大人果然是英明呀!”随后,他们就迫不及待的冲出了神殿,扑向了那些准备好的肉身。凄厉的嚎叫声中,他们直接吞噬了那些身体中原本的魂魄,占据了这些身体。刺耳的狂笑声断的传来,两千三百名得到了身体的灵体兴奋的活动着自己的身体,挥动着自己的手臂,高兴的胡乱的奔跑着。

无数的神识同时释放出了极其羡慕的意思。吕风向他们传达意思到:“现在有两个计划,你们选择一个吧。一个就是我们组建军队打过去,俘虏他们的百姓来到这四个岛上,让你们去附体。可是中原的那个国度极其的强大,也许这四个岛屿的人死光了,也无法夺取足够的肉体过来。这样的话,我们就有很多族人不能得到足够的肉身。”

那些神识同时发出了惊叹声:“那可行!行,我可想做那个倒霉的没有得到肉身的人。”

吕风冷笑起来,把自己的意思传达了过去:“那。只有第二个计划了。我收服地这几个中原的修道士,他们有一件法宝,可以开启另外一个世界,可以让我们的族人安全的进入那个结界。我们可以直接进入那个国家。夺取他们地肉身。这是最安全的计划,可是必须要说服那个拥有那件法宝的人。因为使用这件法宝,会让他的法力消耗干净,他还是有点犹豫。”

那些神识激动起来:“犹豫什么?犹豫什么呢?他犹豫什么呢?我们可以给他足够的好处啊,说吧,他需要什么呢?这是最好的计划了呀!那边有充足的肉体,只要我们能够进入那个结界,我们的力量可以让我们在那结界中生存一小段时间,就足够我们去抢夺一具合适的身体了呀!你问他,他需要什么?”

宅国胜雷张开嘴。很干涩的用中原官话问到:“你,想要什么呢?如果你能使用那件法宝。把我们地族人全部带入那个结界的话!”

吕风淡然笑着,轻轻地说到:“力量,如果你们能够保证我在使用完那件法宝后,拥有比以前更加强大的法力,那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

那些神识紧紧的跟随着宅国胜雷的神念,听懂了吕风的回答。他们纷纷的叫嚷起来:“力量!很容易就可以实现!我们可以给他足够大地力量!法力么?他们所谓的法力,就是我们的精神力量!我们可以让他修炼我们本族的锻炼精神力量的法诀。让他的法力数百倍的增长!”

宅国胜雷和吕风都表现得犹豫了一下,随后,吕风轻声的笑起来:“成交!”立刻,一篇怪异的口诀连同修习它地注释缓缓的流入了吕风的脑海,被吕风记了个牢实。良久,良久,吕风突然大笑起来,他挥手掏出了山川社稷图,念动了咒语之后。一蓬朦胧地景光闪动,看个神殿都笼罩在了一个怪异的空间之中。

通过宅国胜雷,吕风下令到:“把所有脱离了封印的族人都召唤过来。立刻进入那个世界,快,他撑不了多久的。我们有多少族人脱困了?”

无数的神识从四面八方射了进来,彷佛一股紫色的潮水,轰然冲进了吕风张开的山川社稷图。几个心不在焉的神识随意的回答了一句:“七百九十九万族人脱困了,只有首领以及最强大的‘灭罗众’还被困在下面!啊,让我先进去!”那紫色的光流冲进山川社稷图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了,竟然隐隐的发出了雷霆声,射出了道道的电光,显然这些灵体都极其的焦急啊。

七百九十九万灵体,饶是他们的飞行速度极快,每一个灵体都可以缩小到极小的程度,他们还是用了一顿饭的时间才全部冲进了山川社稷图中。眼看到最后一道紫光都冲了进去,吕风立刻卷起了山川社稷图,面无表情的发出了几声疯狂的笑声。“老天爷,我终于明白他们当年是如何被封印的了,傻,他们实在是傻到了家呀!”

那些占据了肉身的,傻乎乎的站在神殿门口看热闹的鬼煞罗众呆呆的看着狂笑的吕风,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笑。吕风回过头去,温柔的看着这些鬼煞罗众,突然拔出了腰间的残天剑,一剑把宅国胜雷他们七个劈成了碎片。‘噗哧’声中,那血浆喷起了足足十几丈高,七具人体瞬间就被绞碎了,随后蒸发在了吕风放出的掌风之中,一点痕迹都没有剩下。,当

吕风大声的喝令到:“来人啊,把这些人全部给我抓起来杀掉!水老怪,如何把他们的元神分离出来,就要看你的手段了。把马和大人和斋藤家主都扶出去。等斋藤家主醒了,大家就说宅国胜雷他们七个已经蒙神明恩招,肉身飞升了。发动束魂大阵,把这片森林全部给本官封锁起来,两位前辈,你们在外围布置阵法,一定要保证没有人可以进入这个神殿。”

惨嚎声连连响起,那两千三百名鬼煞罗众还没有反应过来,躯壳被下了法咒,根本无法发挥力量的他们已经被周处带着三百名锦衣卫高手杀了个干干净净。周处满脸狞笑的舔舐着刀锋上的鲜血,冷哼到:“什么狗屁神明。老子杀起来也像是杀一只鸡一样。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迅速地行动了起来,只有水元子不解的问吕风到:“你封印这个神殿干什么?要封印他们的话,直接加固那些封印就够了呀!”

吕风淡然笑道:“方才和他们神念交融的时候。发现这个神殿下面就是封印最脆弱地所在,所以这么多的灵体都选择在这个神庙内显身。并且斋藤家他们的七个下属,也是在这里被他们上身的。我有个感觉,这个神庙就是日后让他们最后的那批最强的族人脱困的关键所在,所以一定要把这里封印了,省得日后出来麻烦。”

吕风有点后怕的说到:“他们的那个首领,也许是诸多首领中的一个,他地力量实在是太可怕了,我可不想看到他知道我把他的族人当人参、当归、天麻之类地药材炼制成丹药后,他带着一万属下来追杀我!……哼。这个地方一定要封起来,再也不许任何人出入了。”

水元子点点头。迈开四方步走到了那供品桌前,抓起那些还是热气腾腾的供品就是一通大吃。虽然方才吕风和那些神念交谈了不少东西,可是神识之间的对话,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骗这些灵体自己投入了山川社稷图中,也不过是一顿饭的时间,这供品还热乎着呢。水元子一边吃。一边嘀咕着说到:“可不要浪费了,这一布上阵法,以后很多年都不会有人进来了,放在这里岂不是可惜了么?”

忙乱了好一阵子,终于把一切收尾的事情都办好了。邪月子这才问到:“最后似乎他们还给了你一些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这话,自然是避开了火甲他们四人问的,邪月子可不会让元圣地属下知道自己和吕风的关系。

吕风笑着把那所谓的修炼精神力量的口诀告诉了邪月子,邪月子哑然。过了老半天才说到:“你,是真的从死人身上都要扒下一层皮来呀!你骗得他们自己投进了山川社稷图也就罢了,可是居然还要骗人家的独门心法……好。果然是好。嘿嘿,我们一元宗以前做人太本分,所以才落得这么一个下场。也许有了你这个无法无天的传人,正是我们一元宗重新崛起的机会啊!”

吕风笑而不言,这话听起来是称赞,可是怎么听味道都有点对啊。他要过了邪月子收藏的九阳碎星钺,从山川社稷图中喷了一百零八万地灵体出来,把那些懵懂间还不知道端倪的灵体灌进了九阳碎星钺中。那法宝本身就有极强的束缚元神地作用在,一百零八万灵体灌输进去,立刻就被其中来自异空间的毁灭性力量绞成了粉碎,变成了法宝的一部分。

邪月子掂量着表面上多了一层莹润的紫色光芒的法宝,有点感慨的说到:“一百零八万条性命啊!我邪月子,也算是罪大恶极了!唔,再用本命元神祭炼七年,这件法宝就算是完工了,到时候。哼!”他又哼出了两道冷气,眼里闪过了极其凶残的光芒。吕风看得心中发冷,一个一辈子还没有杀生过的老道,居然会出现这种凶残的目光,唉,右圣啊,你就祈求老天保佑你,不要落入自己的这位师伯手中罢。

等他们回到三河之城后,斋藤家的人才清醒了过来。吕风张口就是一通玄而又玄的鬼话,把斋藤家主骗得滴溜溜直转,那斋藤虽然还有点怀疑,可是吕风的实力放在那里,他就算心里有些疑惑,却也是不敢多说什么的了。马和是在第二天早上才清醒过来,他被那首领的威压直接作用在了身上,差点就受了内伤。等他醒来后听得吕风说热闹已经完结了,不由得有点抱怨起来,抱怨吕风太早的万事,让自己没有看到那样的奇景。

当下无话,天气太寒冷了,舰队虽然还能在水元子的保护下勉强的出海西返,可是心中另有打算的吕风并不准备这样做。他执意留在三河之城过新年,马和拗过他,只能答应了。而且那些金银之物还没有收上来当总不能就这么回去罢?

每日里吕风带着水元子和火甲他们四个满山遍野的乱跑,邪月子和水领子则是找了一个深山内地僻静所在。每天锻炼飞剑刺击之术,同时温习一元宗各种威力强大的道法,让自己如今的身体尽快的熟悉以前地真元流动。吕风又从巫族的密法中挑选了几样稀奇古怪的教给了他们,就那几种密法。就足以迷得邪月子他们一心修炼,不知道红尘烦扰。

“风小子,你不觉得你这样做有点缺德么?”水元子一边抓着一个黑色的玉石葫芦吸取地下灵脉内的地元精源,一边嘀嘀咕咕的说到。

吕风彷佛作贼一样四处的乱瞥乱看,低声说到:“你就闭嘴罢,就算我缺德,你也是从犯呀!日后下了十八层地狱,我下油锅,你也得刀山的,莫非你以为你跑得了?……哎呀。你动作怎么这么慢啊?快点行不行?这扶桑的神社中倒是有几个神官挺厉害的,我可不想他们追过来又是一通乱打。不就是把他们地下地地元精源给抽了一点么?他们这么生气干什么?好像我杀了他的父母姊妹一样。”

火甲火乙火丙火丁站在旁边哑口无声。水元子翻着白眼低声骂咧到:“你这小子下手也忒狠毒了咧,抽取人家国土下地脉中地地元精源,这是犯忌讳的事情,等于是毁去了人家的龙脉元气啊,他们不和你拼命才怪……唉,他们这四个岛屿原本就地势不稳的,你叫我抽了他们一般的地元精源走。日后那火山地震肯定是频频发生,臭小子,你不知道祸害死多少人呢。”

吕风挑挑眉毛,立刻撇清自己的关系:“你省省罢,我的水前辈啊,不是你说地地元精源可以炼制极品的飞剑,并且可以帮我的戳仙剑的剑气变得宏大庄严,威力强上一倍的话,你当我愿意作贼么?反正就抽一半。没有全部抽光,我不觉得我很罪孽深重呀!……诶,他们要火山地震。那是他们祖宗没选好地方定居,和我有何干系?”

他很无赖的说到:“反正只要我活着的时候快活,我管他日后扶桑的百姓是死是活?又不是我儿子,我哪里有心思管这么多?我本来就是恶人,加上这一笔破帐,也最多就是下十八层地狱了,莫非他阎王爷还能给我专门开辟一个十九层地狱出来不成?倒是你啊,做了一辈子的清修之人,如今跟着我犯下这等罪恶滔天地勾当,小心以后天劫降临,把你劈进臭水沟去变成一团污水。”

水元子狠狠的一等眼,冷哼到:“老子倒是要看看,谁敢用天劫对付老子?那天上的执法仙人,好几个都是被我打怕了地,他们敢对我下手?哼,信不信我就能找到几个同样厉害的老不死的,冲上去和他们计较一番?我乃是先天水灵之体,混沌水灵乃是我的母体,更是天下万物的生化之源,就算是神王也要给爷爷我七分面子,我怕他区区几个大罗金仙不成?”他嘴里骂得高兴,手中的黑玉葫芦吸势更快了。

吕风看到一点点金色的粘稠的光芒飞进了黑玉葫芦,不由得拍马屁到:“那是自然,您是什么人啊?活了好几万年的人物啊!那些大罗金仙,好多人都是最近千年之内才飞升的,他们怎么能和您比呢?诶,吸了多少了?你可不要一下子吸光了,让这四个岛屿直接陆沉了,那可就麻烦了……虽然我不怕老天爷对我怎么样,可是一下子杀这么多人,想起来也是头皮发麻的。”

水元子掂量了一下葫芦,有点负责的说到:“唉,刚才一下子下手重了点,稍微吸多了一点点,不过要紧,剩下的地元精源还是足够他们使用的,最多就是以后地里的庄稼产量有点低,地下的矿脉不容易成形,物产比较差,气候不甚好,时不时来点火山啊、地震啊、飓风啊什么的,死不了人的。”他用塞子把葫芦塞上后,随手丢给了吕风。

吕风不敢用手去接这葫芦,连忙用乾坤袋给收了起来。他低声骂咧到:“老不死的,你不知道这地元精源一滴就有一座山那样重么?你想砸死我不成?我可不象你那样,法力无边,一座山随意的就可以抓在手里。”

水元子嘻嘻哈哈的笑了几声,刚要自吹自擂几句,那火甲四个已经是一声尖叫,转身化为四团火云冲天飞了出去。吕风、水元子回头看时,那边正有三十几个气势汹汹的,手里抓着长刀,符菉,满脸怒火的老头儿冲杀了过来。两人一声尖叫,两道金光冲天而起,瞬息间没入云间不见了。那些老头儿气得直跳脚,用扶桑语冲着老天怒骂起来。

第三百四十章 道贼再现(四)

吕风他们一道遁光飞出了百多里,这才按下了云头。吕风突然骂道:“当古怪,我们又不是打不过他们,我们逃做什么?啊?水老怪,不要说你了,就是我一个人,一拳一个都可以把他们打趴下了,我们逃干什么?”

水元子呆了半天,这才跳着脚的喝骂起来:“娘的,可不是么?我们跑什么呢?那几个小神官,我一指头就可以弹死一百个,我干吗跑啊我?……不过,风小子,你不觉得我们偷了他们的东西,还把他们痛揍一顿,有点不地道么?作贼的,不是看到了主人就要逃跑么?”

吕风横着眼睛喝骂到:“胡说八道,我抢了东西还杀主人的事情做得多了,应天府杀了这么多大臣,他们的家产都是没入了我锦衣卫的仓库么?娘的,做贼心虚,我心虚干什么?下次他们再让我碰到,我非宰了他们不可……他们也不是主人啊,这地元精源的主人是我们脚下的四个小岛,它们要是有本事,叫他们跳起来找我的麻烦呀。哼!”

火甲四个人站得远远的,虽然他们是化外之人,对于中原礼节不甚懂得,可是他们还是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作贼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尤其是象吕风和水元子这样,作贼不算,还在背后盘算着要毒打主人一顿的贼,更是下流到了极点的。

可是那两个蹲在雪地里,两只手断的在积雪上划拉着。低声盘算地家伙可是没有一点的自觉,依然在叽叽咕咕的盘算着类似的事情。“水老怪,这地元精源是拿到了,唔。还有那亿万年地火岩精也被我们吸了个干净,还有那海底下三千丈极阴洞穴中的淬元晶,东西差不多齐全了吧?还有什么好东西在这四个岛屿附近能找到的?”

水元子眼巴巴的看着吕风,嘀咕着说到:“不用一次就全部弄走吧?我每次去采摘天才地宝的时候,总要给别人留下一点盼头的,你可是每次都是断根的拿走,一点都剩下呀。”

吕风很自然的说到:“留下那些东西干什么?我傻了么?既然要炼制飞剑,那自然是材料越多越好,留给别人的越少越好。要是天下的极品飞剑都在我地手里,岂不是别人就没办法和我打斗了么?还有。如果不是一次全部扫光的话,难道我以后还有时间来扶桑么?干脆全部弄走。省得回到应天府后还惦记着这边地好东西。”

点点头,歪着脑袋想了老半天,水元子这才说到:“有个地方知道你敢敢去啊,记得那两个散仙米亮和米暗么?他们兄弟两是水母的隔世传人啊!那水母和我一样,也是水灵之体,过比我成形更早,上次就是她把我封了一千年。逼着我吃了一千年的海带啊……她的水宫就在附近不远的地方,就是我们来的时候,海面上有龙卷风的那个三角海域内,扶桑人叫做什么魔龙三角地海面下。”

水元子看着吕风,笑嘻嘻的说到:“那里面好东西可多了,珍禽异兽无数啊,她的水宫上下九十九层,每一层都有千里之广,乃是她营造了不知道多少万年才打下的这份基业。嘿嘿,是个顾家的老太婆啊……嗯,要是你胆子足够呢。就和我下去那里,把她的藏宝都给扫空了,那自然是收获丰富得很的。”

吕风想了半天,一口回绝了:“我吕风虽然贪心,可是并没有到不怕死的地步啊,能够把你轻松的封印千年地水仙留下的水宫,我敢下去么?你是想找个人壮胆罢?你是想自己下去却又没有胆子罢?你害怕再被封上一千年罢?水老怪,你也太看得起我吕风了,我比你还怕死,我怎么敢下去?你就不要动这个主意了……不如这样,僧道衍的师兄僧道逆,似乎也喜欢满天下乱跑,专门搜罗宝物地,你去和他合作?”

水元子也干脆的回绝了:“我天生讨厌和尚,尤其是尼姑,门都没有……每次看到他们那光头我就心烦!上次我被水母封印前,就是脱尘那老尼姑在我面前罗嗦了一天一夜,说我要倒霉了,结果我就真的倒霉了……哼,哼,哼!一见尼姑,逢赌必输,那是绝对能和他们一起办事的。”顿了顿,水元子双手一摊,无奈的说到:“扶桑岛附近,我知道的好地方都被你搜光了。嗯,也就他们那几条金矿和银矿的矿脉里面,还有点好东西了。”

他仰天叹息到:“其他的有些地方,就太凶险了些,好多地方,是我都不敢去的绝地啊。虽然里面也有一些好宝贝,但是不是有大机缘的人,进去了就是必死无疑,我活得好好的,可不想带你去那些地方碰运气。尤其有几个地方里面有很厉害的人物潜休,他们似乎在神魔大战之前就不理世事的了,我可没那胆量去招惹他们。”

吕风愕然,神魔之战,那是数万年前的事情了,就连昆仑派的那几位,也是在那之后才升上神界为神的。在神魔之战前就能进入水元子口中的绝地修炼的人物,那是多可怕的角色?要是手上能有这样的几员高手……吕风好好的做了一番白日梦,然后立刻打消了这样的念头。这些老怪物,怕是一见面就把自己给禁制了,哪里容得自己去打搅他们的清净?

风起处,新年静悄悄的到了。满载而归的吕风和水元子回到了斋藤家的三河之城,在异国他乡渡过了一个很奇妙的新年。大明的士兵们感觉着这个新年实在是太绝妙了,没有上司的催促,不需要每日的巡逻戒严,每日里只要尽情的吃喝玩乐就足够了,斋藤家地人对他们是曲意奉承。几乎是有求必应,这简直就是天堂一样的生活啊。

而新年之前,马和闲着无事,带着一些人马配合斋藤家的军队。强行突击了邻近的一个大名地领地,夺取了两郡之地,大大的发了一笔战争财。把在战阵上手下无一刀之敌的马和视为神明的斋藤虎,用尽了所有的心思来奉承马和、吕风等人,巴不得他们就此常住扶桑不走了。用尽了所有的物力财力采办出来的酒宴,让吕风他们也是大为惊叹。虽然那些厨子的手艺不甚高明,可是看那些珍奇的山珍海味,吕风他们还是感受到了主人的盛意。

“唉,幸好我临时手软,没有把他们地地元精源给抽干了。否则地震连天的,哪里会有这么逍遥地新年过呢?”吃饱喝足了的吕风躺在温暖的房间内。享受着几个扶桑少女的按摩,美滋滋的如此想到。“唉,果然是越有实力的人才越有享受的机会啊!我不灭金身大成,这体内地真元都能自行运转了,走路吃饭都是在练功,倒是不用刻意的冥思打坐了!妙乎哉,妙极也!要不是我神功大成。哪里有这么多时间享受?”

窗外传来了三河之城的百姓寻欢作乐的声响,来自中原的爆竹发出了清脆的炸鸣声,而在吕风的房间内,一切都是如此的安静和谐,几个身材柔美的少女,用白皙灵巧地双手轻轻的按动着吕风的四肢身躯,让他有飘入云端地感觉。房间角落内,那油灯的灯心突然炸开了几朵灯花,发出了‘噼啪’的清脆响声。让这房内显得更是安静了。

暖和的火焰从那火炉子一舔一舔的探出了头来,把光和热散播在了这房间内。吕风感觉到,这一份宁静和自然。居然也隐隐的和大道符合了。他不由得心里暗自轻笑:“这修道果然却是神妙,天地间一切事物,无不符合这一点啊……噫嘻,走廊里飞进四十九片雪花,正和大衍之数,机动灵便,莫非近日里有好事发生么?”

他猛然惊醒,微微的皱着眉头想到:“古怪,我却是从来没有研习过这等卜算之术,却为何突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对了,一法通,万法通,到了这种境地,虽然不是专门修习卜卦之术的,却也有了这份灵觉了。嗯,师伯他们说,修道进了极其高深的境界后,一切灾祸福缘,心中自知,却是这样的道理。”

“想那修为到最高深处的炼气士,自知生死荣辱,能透知未来,便能屈身避祸,躲过那天人变幻之道!……哎呀,哎呀,怎么是这样?”

吕风突然悟到:“原来如此,所谓天人合一,不过是修道的门槛而已。能够和天地交合,却也不过是引发天地的一部分力量而已,这苍天要你死,你还是得死啊!……那更进一步的,就是明了了天地至理之后,能够自己避开那天地灾劫,静修其身,逍遥于天地之外,再也不受天地规则的束缚,这才是真正的神人之道。那水元子,可不就是这样么?坏事做了不少,却没看到他受什么惩罚呀!”

“他痛揍了这么多的仙人,最后也不过是啃了一千年的海带就抵过了,想必他已经是修练出了无边的灵智,专会在那天地的法规之中偷漏子了吧?所以他行事才如此荒诞随意,无所拘束。如我能修到这种地步,却也是不在乎什么天地重劫了。”

突然,吕风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顿时吓得那几个少女一声尖叫,连忙避过了一旁。吕风脸上是一片的冷酷,他在心中喝骂自己:“吕风,你这个王八蛋好是没用。他人用这种手段避开天地法道,你莫非也要这么作么?独善其身,却是忘记了一元宗的仇恨了么?……哈,老子就是要随行所为,哪怕是天劫临头,却也是顾不得这么多了。这苍天,如果你劈死我,总有一天,我要把你踩在脚下。”

下定了这番决心,吕风点点头,告诫自己到:“这卜卦之术,果然还是没有用的,就算提前知晓了自己的未来,可是有些事情,还是非要作不可的……不过么实在无聊之时。靠这手段倒是可以去骗钱!”,当

当下吕风就把无数修道之人求之不得地预知祸福的灵觉抛到了脑后,再也想这个问题了。预知祸福之后,趋福避祸,这是修道人保全自身的无上法门。可是吕风却不屑为之。有一些事情,哪怕他深知前方有无边的血劫等着自己,他也只能默默地走下去的。既然一定要这么作,那提前知道了又有什么好处?无非是平白让自己多添心事,所以,这种预知的灵觉,不要也罢。

突然间,几道剑光从窗外掠了过去。那御剑飞行的人极其的嚣张,青白色的剑光几乎是擦着吕风的窗子飞过去的,凌厉的剑气把那窗子都震成了酥碎的。被那寒风一吹,立刻就变成无数粉末轻轻地飞洒了进来。那几个少女发出了一声惊呼声。却看到吕风身影一闪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放在床铺边的衣服也没有了踪影。那几个少女互相看了看,以为碰到了鬼神,立刻就晕倒了过去。

十几道匹练一般地剑光在前方快速的飞行,八青六白三金,那三道金色的剑光有很深的火候,而那素色和白色的剑光就显得有点软弱了。不过在吕风看来,那素色和白色的剑光,最弱的那几道也有了近乎金丹期地修为,只是和自己比较起来,显得实在是太弱了一些。

他也不驾剑光,就这样肉身虚空飞动,紧紧的跟在了那十七道剑光的后面。一边飞行,他还一边好整以暇的在空中穿衣穿鞋,那样子好不轻松。依稀可以听到前方的剑光中传来了几个年轻人的喝骂声。想必是在骂自己太过嚣张了罢?吕风暗笑:“你等如此嚣张的从我窗口飞过,我都还没有说话,你们却来指责我放肆。岂有此理?”

后面传来一股微弱的波动,吕风皱了下眉头,这水元子实在是不象话,自己深夜追敌出门,他居然就释放了一缕神念跟了过来。想必他又在和火甲他们四个斗酒吃肉,没有功夫分身前来罢?不过也罢了,如果自己对付了前方的敌人,水元子也来得及赶到地。

十七道剑光在前方的一个山头上滴溜溜的盘旋了一周,似乎在等待吕风。看到吕风快速地划开风雪追了过去,他们立刻按下剑光,落在了一个山坳之中。吕风眼睛尖,看清了那带头的三个老者形容古拙,浑身清气流动,分明都是修炼的正宗玄门功法,而且有了很深的造诣。而他们三人身后的那些形形色色的修士,吕风本能的把他们划为了没有威胁的范畴内,懒得多看一眼。

悬浮在十几丈的高空,吕风缓缓的降落了下去,首先就把自己强大的气场释放在了周围数十丈的范围内。在这个诡异的彷佛黑洞的气场内,所有的积雪顷刻间化为蒸汽被卷走,地下的泥土和岩石发出了‘嗤嗤’的响声,竟然冒出了一丝丝的炽热的火焰。那漫天的风雪被一扫而空,吕风身周三十丈内,已经变成了死一般的领域。

十七个修士被吕风的气场笼罩在了里面,三个带头的老者纹丝动,可是身后的那些人则是脸色狂变,身体剧烈的颤抖了几下,更有几个功力最弱的差点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下。这气场可是吕风体内的真元结合了外界的天地灵气,无数湍急的气流制造出来的一个能量罩,此时那十七个修士等于是存在于吕风的真元之中,功力不深的,自然是被那奔涌的天地灵气震得摇摇欲坠了。

正中间的那个双眸发青的老者笑着拱手到:“道友好深的道行,好强的法力。看道友的修为,也是我玄门正宗的功法,身上气息正而不邪,却不知道友为何行那邪魔之事呢?莫非道友有什么苦衷不成?”

吕风心里赞叹:“不愧是正派门人,说话都有礼得苦多,哪里像是那些神殿的神官,见面就喊打喊杀的?”不过他还是装糊涂,体外气场猛的一收,满脸茫然的问到:“不知道友所谓邪魔之事却是何事?小子我最近所做的事情多了,却是不知道哪一件是坏的,哪一件是好的。”

三个老者身后的那些修道士只觉身上的重压一松,自己和外界天地灵气的沟通又恢复了正常,不由得心头轻松了起来。一个很英俊的年轻人立刻指着吕风厉喝到:“你自己做的事情还清楚么?你强行的收了这扶桑四岛的地元精源,莫非是想要这四个岛屿生机全灭,山崩地裂,所有的百姓死无葬身之地才高兴么?”

吕风猛的一拍额头,恍然大悟的说到:“哦,你们说的是这个啊?唉呀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听得一个前辈说,这地元精源可以炼制极好的法宝出来,如果放进丹炉里面,配合一些灵药炼制出来的丹药,功效更是灵验百倍以上。所以小子我一时好奇,忍耐不住,就随手收了一点点的地元精源出来。哎呀,我还是很心慈手软的了,只收了一半,并没有全部收取呀!”

第三百四十一章 道贼再现(五)

那老者闻言点点头,沉声说到:“道友原来却不是心狠手辣之人,收了一半,这扶桑四岛却是不至于平地陆沉的。可是这地元精源事关重大,就算是只被收取一半,对于这四岛日后的影响也是极其深远的。地元精源,乃是大地万物生机之源呀!道友取走了一半,怕是这扶桑四岛上,粮产不丰、物产单薄,日后这……

吕风打断他的话,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笑道:“知道友却是何方人士,可是这扶桑之人?”

老者老老实实的说到:“贫道乃是中原人士,南宋末年被师尊带出了中原,一直在海外苍云岛苦修。贫道虽然不是扶桑人,但是这扶桑百姓,却也是人族一支,若是坐视他等日后生机丧尽,再无寸进,却也不是我修道之人所应为之事。”

吕风眯着眼睛看着三个一脸诚恳的老道,叹息了一声到:“你们如是想,小子我却不是这般认为。这扶桑之,又不是我中原百姓,我管他死活干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日后还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怎能让他们再有好好发展之机会?不过,闲话却也用多说,……你们怎地知道是我采了那地元精源?就这么准准的找到了我的门口?”

那老道点头说到:“这扶桑四岛上的神宫,诸位大神官和我等海外修士却也有几分交情。虽然我等并不是同根同族之人,可是却也算得是邻居的身份。数日前听得说有中原同道来扶桑收取地元精源,我等深为惊诧,所以特来拜会道友。”

他身后地几个年轻人厉声喝道:“师祖,和他罗嗦什么?把他拿下后。叫他交出那地元精源就是。区区一晚辈后生,哪里值得你们这样客气呢?”说完,他们那素白色的剑光已经飞了出来,朝着吕风当头落下。

吕风笑了笑,身上那件宝衣闪出了一蓬丈许方圆的彩光,把自己护在了里面,任凭那飞剑穿刺却是头发都没有伤到一根。他笑嘻嘻的看着那几个年轻人面红耳赤地在那里狂喷真气,把一柄飞剑使得滴溜溜的乱转,不由得低声的笑起来。他的笑声却又古怪,在空气中往来冲撞。时近时远,充满了一种调侃的味道。

三个老者面带快的冲着那几个年轻人就是一通喝骂。挥手间把他们的剑光全部抓在了手里。六只枯瘦的手掌随手揉动了几下,九柄不断跳动的飞剑被他们狠狠的扔在了地上。中间地那个老者呵斥到:“荒唐,你等怎么一点规矩都讲?师祖我们在和这位道友理论,你们怎么就胡乱动手?看这道友的护身宝光,能使用如此神妙法宝地,却又能是普通人物么?你们好不识趣。”

左边那老者更是有点气急的给了身后的一个中年人一个耳光,骂道:“怎么教你的?你怎么教弟子的?如此行事。岂不是败坏了我们苍云岛的规矩,日后在宗主面前也要落下一个难堪么?你们又是知道,那几个岛子上的同门都盯着我们地点翠紫云英的,巴不得有理由把我们赶出苍云岛。你们这样胡作非为,要是被人抓住了把柄,可是祸延整个苍云岛的。”

那几个年轻修道士不敢还嘴,老老实实的捡起了地上的飞剑,乖乖的退后了几步。吕风看得暗暗点头,赞叹到:“他们的规矩却是森严。比起中原道门的一些名门大派,却还要严谨得多。”吕风笑问到:“也不用多说了,这地元精源呢。我是绝对不会交出来的。不如我们来一个赌赛,如果你们赢了我,我自然要交出那地元精源来,但是如果我赢了,今天地事情就当作没有发生过,如何?”

三个老者互相看了看,点头应到:“如此,甚好!不知道友取那地元精源有甚作用,但是想必不外乎炼丹炼器而已,这种天才地宝,道友既然有能力收取在手,那是自然不肯交还的。唉,那还请道友恕我等冒犯了。”三个老者手一伸,三道丈许长的金光从他们地指尖上射了出来,欲射不射的吞吞吐吐,寒气袭人。

中间那老者沉声说到:“看道友护身法宝的神妙,我师兄弟三人自知不是对手,故此只能联手上阵了,还请道友原谅.……我等乃双仙宗大宗主丹青生、二宗主飞仙子座下,苍云岛岛主神一、神二、神三兄弟,同道都称呼我们三神先生的就是………还请教道友的尊姓大名?”

吕风呆了一下,突然收起了护身的宝光,笑嘻嘻的看着神氏三兄弟,笑吟吟的说到:“唉呀呀,这可就能说了,说了就不能打了……吾乃双仙宗大宗主丹青二宗主飞仙子做下开山大弟子吕风是也。三位师弟用多礼,嘿嘿,我们乃是同门师兄弟,可不能动手比划呀。”

苍云岛的诸位修士傻眼了,神一、神二、神三互相看了看,有点不可置信的问到:“道友所言当真?”

吕风耸耸肩膀,叹息到:“我那两位师尊想必已经告诉你等,他们在中原收了个徒弟了吧?想必他们也告诉了你们,我乃是大明朝的锦衣卫的统领吧?唉,你们信我的身份,可要相信这锦衣卫的大印么?”他随手从乾坤袋内掏出了自己的官印,丢给了神一先生。

三个老头儿抓着金印看了半天,终于尴尬的把金印交给了吕风,就要行礼。吕风连忙搀扶住了他们,笑道:“三位前辈比吕风的年龄却是大多了,不用多礼,用多礼啊…唉。吕风也是沾了两位师尊的光,才作了这双仙宗掌门大弟子地名头,其实却是没有做什么事情的,同门之中也不认识什么人。三位前辈何用多礼呢?”

顿了顿,吕风邪笑着看着那一群茫然不知所措的苍云岛弟子,沉声喝道:“不过,礼不可废,三位前辈……哦,三位师弟的门人弟子,还是要向我大礼参拜地嘛!啊?这位是谁?是三位师弟的弟子么?怎么见了师伯还不赶快行礼呢?岂是显得三位师弟没有家教么?”吕风很恶意的笑起来,满脸都是嚣张啊。

那些苍云岛弟子无奈,很委屈的朝着吕风大礼参拜了下去,很不自在的大声叫道:“双仙宗门下苍云岛弟子某某、某某、某某参见吕风师伯(师伯祖)!”几个面皮嫩的年轻弟子。更是整个脸都憋得通红。他们的年纪看起来比吕风还要大上一点,可是吕风却是他们师祖辈的人物。他们能不脸红么?那是气恼的。

吕风笑起来,随手就丢了几颗水元子这几天炼制的仙丹过去,点头说道:“罢了,相见就是有缘,你们也不要这么不情愿地,总有好处给你们就是。”这可是水元子这几天用那富士山下封印的灵体炼制出来地仙丹,对于修道之人有极大的帮助。不过。吕风现在就是拿出来做人情,至于这些苍云岛弟子能否有那能力服下这些仙丹,他可就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了。

要是你贪图快速的增加功力服下了仙丹,却又没有能力去化解那药力,被仙丹活活烧死的话,那是你活该。反正吕风认为自己给他们的是仙丹,这是好东西,可不是毒药,如果吃死了人。那是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

苍云岛弟子都是识货的人,看到这些光焰不同平常地丹药,立刻知道了这是传说中的仙丹一级的宝贝。见财心喜。他们对吕风的印象立刻就改变了。那神氏三兄弟看到吕风出手如此大方,而且他居然可以出手如此大方,顿时心里也是一阵的惊讶,不由自主的恭维到:“难怪吕师兄可以如此轻松的收取地元精源,嘿嘿,我双仙宗开山大弟子,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吕风看着他们笑,随手也塞了六颗仙丹去他们手中,笑问到:“那地元精源,你们可还要讨还回去么?”神氏三兄弟极其的光棍,立刻说到:“师兄你收取了他们扶桑四岛的地元精源,这是我们双仙宗给他们地面子,这才只不过收取了一半。要是师兄你不是如此的宅心仁厚的话,早就收干净了他们地地元精源,就算这扶桑四岛立刻陆沉又怎么的?我双仙宗弟子行事,莫非还要顾忌他们扶桑的这些人不成?”

神二更是说得干脆:“我们和他们,过是泛泛之交,主要我们苍云岛和他们扶桑四岛距离最近,他们的那些神官有时候跑到我们苍云岛上求药,又经常给我们供奉一些杂物之类,所以才有这么一点香火情面在。但是既然是师兄你下的手,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他们再要罗嗦,我们就干脆发动全宗弟子,把他整个扶桑四岛给沉没下海里去就是。”

吕风笑了起来,心中寻思到:“这丹青生他们是怎么收服这些海外散修的,怎么一听说我是吕风,他们的态度转换得这么快?古怪,古怪!”他懒得再思索这方面的问题,问神一到:“如今双仙宗门下,一共有多少岛屿,多少弟子?”对双仙宗,他又动起了歪心思。既然龙虎山、茅山、中南山的老道们都被他敲诈了百多人投身于锦衣卫,那双仙宗自然更是要大放血一次才行。

神一恭声到:“两位宗主却是雄才伟略,已经一统我海外修道界,双仙宗下辖岛屿一千八百九十五座,包含以前的宗派九百九十一个,门人弟子数以万计…,但,上次我海外修士联手进入中原,结果铩羽而归,高手损失惨重,若多的门人能练成元婴的,也不过两百余人罢了,和中原道门比较起来,我海外道门,已经是党羽零落了。”说着说着,神一不由得嗟叹起来。那从中原逃回来的高手本来还有许多,但是很多都是被丹景生二人放手杀戳了。这才得以一统天下。如是飞仙子、丹青生那时下手太过于狠毒了些,海外道门也不至于零落至此。

吕风点点头,问到:“我师尊他们二人,如今却是在何处?”他眼睛眨巴眨巴地。已经开始动起鬼主意了。

神三说到:“宗主夫妇二人,如今正在悬空岛。那悬空岛,已经是我海外道门的山门所在了,双仙宗属下所有高手,都汇聚在那里。”顿了顿,神三无奈到:“要说高手,我苍云岛能练成元婴的,也就我兄弟三人,但是宗主却是喜我等,所以未能进驻悬空岛。乃被分配了一个监察扶桑诸岛,顺带着探查中原道门动静的监察使地职务。”言下。很是有点愤愤的抱怨之气。

吕风曼声到:“原来如此,却是不知道那悬空岛地处何方?我却是想要去拜见一下两位师尊,却也是有好几年没有见面了罢?很是想念他们的……三位师弟要是手头有空闲的话,不如陪我走一遭如何?”吕风暗笑到:“我是想念他们了,但是更加想念他们的丹药、飞剑和门下弟子啊。唔,找个什么借口呢?就说为了光大双仙宗,我愿意带领一批门人潜入中原?唔。这主意不错。”

神一他们三个互相看看,点点头,挥手斥退了门下弟子,要他们回去苍云岛好生看守门户。看到弟子们的剑光都走远了,三个老头儿这才满脸尴尬的朝着吕风笑道:“吕师兄要去拜见宗主,那是再好不过的了。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吕师兄在宗主面前替我们说几句好话,就说请狂鲸岛的那几位道友。要再盯着我苍云岛上地那几株灵药,那就感激不尽了。”

三个老头儿满脸殷切的看着吕风,唯恐他出言拒绝。吕风却是满脸正气昂然地大包大揽的说到:“三位师弟放心。这等仗势欺人的货色,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了。你们紧管带路去悬空岛,一切都有我和两位师尊说。放心罢,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和你们罗嗦的了。”

三个老头儿喜自胜,立刻就要纵起剑光带路。吕风则是以神识和水元子的那缕神念交谈了一下,问他是否愿意和自己一起去悬空岛。水元子却是正和火甲他们四个吃得嘴发滑,酒性正浓,哪里肯动身?吕风也不强要他陪自己去,就叫他和马和说一声,再让他看顾着些,要让那些扶桑的神官找上门来罗嗦。水元子满口答应了,吕风这才放心地一溜儿金光跟着神一他们走远了。

遁光迅速,吕风他们四个飞行了大概五六个时辰的样子,朝着东南角也不知道飞了多远,终于到了茫茫大洋上一个满是惊涛骇浪的所在。神一解释到:“那悬空岛的地形却是神奇至极,如果不以阵法遮盖,那凡俗百姓隔着几千里地都可以看到它的所在。自从悬空岛有同道进驻一来,莫不以大法力掀起海浪,鼓荡起云烟,把这方圆千里之地全部禁制住了,所以凡俗才一直不知道它的存在。”

从那数百丈高的大浪之中盘旋了一阵,眼前的海面上平地里拔起了一根高耸的岩峰。那峰也不狙,直径也就是里许左右,却是高达万丈,高高地探入了上空的罡风硕云之中。神二大呼到:“吕师兄小心了,只有贴着这插天峰飞,才不会被那罡风卷走,一定要小心了。这溯潶风的威力极其惊人,一不小心,就算是天仙,被卷了进去也是有死无生地下常”

吕风点点头,感受着四周的空气剧烈的振荡,脸色也有点变色了。他们刚刚顺着那石峰飞起来大概三千丈许,就看到前方一道黑气带着‘牟’的一声狂啸,斜次里冲了过来。神一一声惊叫,带着三人紧紧的贴在了石峰上,那道黑气却也古怪,在距离那石峰还有十几丈的时候,立刻就转折飞走了,但是那扑面而来的声响,已经让吕风的元神都有点晃动了,护身的真气,更是差点被一击而溃。

吕风心中暗惊,看那一道黑气,茫茫密密,起码有数百里长短,绕着这插天峰不断的盘旋,却就是不靠近这插天峰十丈之地,也幸好这样才留下了一条顺着山峰向上飞行的通道。吕风心中诧异,知道当年是谁第一个冲进了这里,找到了这么一条路径才飞上去的。

第三百四十二章 道贼再现(六)

当下也不说话,他们就这么把剑光缩到了丈许长短,不过寸许粗细贴着这石峰向上急飞。先是过了那黑气所在,然后又看到无数紫色的云片中裹着无数的雷火往来轰击,一道道的雷霆更是擦着这石峰的边缘飞过,却也是丝毫不靠近这石峰十丈之内。再上去就是黑云密布,那无数的雪片一片片晶莹剔透,尖如钢石,在黑风的吹动下漫空里乱飞,无数雪片互相撞击,发出了”当当’的巨响声,火星四溅。

吕风好奇,乾坤袋内翻了一阵,翻出了一柄普通的飞剑丢了出去。结果那黄色的光芒一闪,那柄精钢都能一劈两段的飞剑却被那雪片打成了粉碎,吕风御剑的元气撼动,一股巨大的力量差点就把他吸进了黑云之中。吕风大骇,再也不敢好奇,老老实实的跟着神氏三兄弟向上飞射,瞬间已经飞出了万丈高下。

一突破那黑色的云层,顿时就看到了白茫茫的一片云朵,阳光普照,彷佛天境一般。那景嘘嘘的天空中一丝云彩也没有,就一轮烈日高挂。白色的云层都在他们的脚下,飘飘荡荡的有如海浪一样。就在他们身前不远的地方,那山峰已经露出了峰巅,却是一个四周高,中间凹下去的盆地。那盆地的中央,有一个直径不过丈许的窟窿,一股笔直的紫色烈焰冲天而起,带着点点紫色火花直冲起数千丈高。

吕风呆呆的看着这无边无际地云海,看着云海中露出的那百余丈长的一段石峰。看着那石峰上冲出来的带着巨大啸声地火柱。那火柱笔直透亮,彷佛紫色的水晶雕琢的一样,炽热热的风吹了过来,吕风只觉得身上一阵的焦灼。顺着那火柱朝着上空看去。一座底部直径起码有百里左右的小岛正高悬在头顶上十几里的地方。那股火柱正好冲在了那小岛底部的正中央位置,强大的冲击力让那小岛凭空悬浮,保持了一个绝妙的平衡。天地造化,竟然是如此地不可思议。

吕风呆住了:“这就是悬空岛?这就是悬空岛?!它完全是靠着这到一丈粗的火柱才漂浮起来地么?如果这火柱突然熄灭的话……”

神一笑嘻嘻的说到:“如果这火柱突然熄灭的话,那自然是整个悬空岛立刻就摔下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保证摔成稀吧烂。”

吕风惊叹了好一阵,这才架起剑光,朝着悬空岛飞了过去。神一跟在他身后,很罗嗦的说到:“那个火口的威力可是大得很,就算是仙器扔下去。也是被立刻融化掉地,再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这悬空岛却是知道用什么材质做成的。是石头,但是也不像是金属,被这火锻炼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却是一点融化的迹象都没有。”

神二指着那火口说到:“以前无涯老祖就把一本不知道怎么得来的修道真诀给藏在了里面,两位宗主后来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一柄‘寒玉钩’,避开了那火焰,直下火口三千丈。硬是把那修道真诀给取了出来。我还记得三个月前两位宗主成功之时,那景况,啧啧,就不用说了。”

神三幸灾乐祸的笑道:“宗主二人下去火口,那‘寒玉钩’看起来起眼,威力却是大得吓人,硬是把那火口给堵上了。悬空岛应声往下掉落,逼得那几个马屁精带着门人弟子强行撑了小半个时辰,硬是用自己的剑光。好容易才把悬空岛维持在了原位。两位宗主刚刚出来,他们立刻就全部吐血往下面落去。要不是两位宗主动作快,他们早就掉进下方的黑云中尸骨无存了。”

神二冷冰冰的说到:“你又幸灾乐祸了。哼。他们却也得了不少好处呀,宗主有感于他们效死力护住了悬空岛,从那火口中得到地灵药可不是赐给了他们少么?弄得他们如今道行大进,把我们苍云岛可是远远抛在了后面,要不是碰到了吕师兄,他们再来强要点翠紫云英,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吕风听得有趣,这三个老头儿刚开始见面,还觉得他们是有道之士,说话行事都是有条有理的。可是如今看起来,他们也不过是三个罗嗦的老头子罢了。摇摇头,他加快剑光,已经到了那悬空岛上。

刚刚踏上悬空岛地地界,就看到了两只巨大的黑色仙鹤飞了过来,两个黑脸黑袍的老道骑在仙鹤背上,朝着吕风怒声喝骂到:“哪里来的开眼的小贼,敢来我悬空岛讨野火?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么?呔,速速报上名来,要是和我双仙宗有点渊源,还可以放你离开,否则的话,天雷一下,你就立刻化为齑粉,可就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刚刚叫嚷到这里,他们突然看到了神氏三兄弟飞了过来,顿时脸色变得冷酷无比。“呵呵呵,贫道还以为是谁,原来是苍云岛主啊。不知道三位岛主前来,是求见宗主呢,还是找我师兄弟二人的麻烦啊?哈哈,上次狂鲸岛主对三位的教训还够么?你们还敢来?”

神一低声喝道:“无爻真人,我们都是同门,何必出言伤人呢?这位乃是……”

吕风没有等神一说出自己的名字,直接化为一道清风冲向了那无爻真人,一个耳光重重的抽了过去。他从那德库克斯那里学来的法门,加上他不灭金身的修为,速度已经快到了极点,无爻真人根本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就已经被他一耳光从那仙鹤背上抽了下去。“娘的,老子是什么人由得你们管么?滚回去告诉我师傅,就说他们的开山大弟子吕风来了。”

无爻真人吐出了两颗大牙,刚要开口火骂。突然听到吕风的名头,顿时喉咙里面‘吱儿’一声响,哼都不哼地转身就跑,朝着那岛上一座山峰中间的宫殿群飞射而去。和他同来的那个黑面老道听得吕风的名字。更是彷佛猫儿见了老虎一样,一声都敢吭出声来,老老实实地跳下了仙鹤,乖乖的垂手站立在旁边,恭敬的看着吕风。

吕风呆了一下,那丹青生到底是怎么教训门人弟子的?怎么一个个见了自己就好像见了鬼一样?那神氏三兄弟看到自己就叫师兄,还可以说他们三个老家伙知礼守礼,可是这些明显蛮横无比的家伙,怎么也会如此的害怕自己?那丹青生他们,到底是如何形容自己的?

正在胡思乱想中。那宫殿群里发出了震天的钟鸣声,平地里一道巨大的牌坊拔地而起。牌坊之中金光一闪,一道金色的桥梁出现在吕风地面前,直通那宫殿群前面的巨大地广场。吕风他们刚刚踏上那金桥,就看到眼前光芒闪动,耳中风声呼啸,已经到了那宫殿的正门前。刚刚站稳脚步,就看到那巨大的白玉雕成的宫殿正门大开。数百霞衣彩佩的修士列队缓步行出,分列两旁恭声喝道:“宗主有请大师兄。”

吕风点点头,快步的走进了大殿里去。这大殿却是大得离谱了一些,长宽都有里许左右,高达数十丈,数十根巨大的金色柱子撑起了上方巨大地拱顶。柱子之间隐隐有云霞闪动,偶尔可以看到几个灵苻突然闪动一下,顿时有隐隐的灵力波动传了过来。那大殿内的陈设也是穷奢极欲,到处宝光闪动。似神仙府邸,却有如凡间帝王之家。

大殿尽头的宝座上,身穿华丽仙袍的丹景生、飞仙子夫妇笑吟吟的坐在上面。看着进来的吕风不断的点头。吕风眼里微微的闪过了一道蓝色地光芒,小心的扫视了一下二人的身躯。他诧异地发现,丹景生他们却是重新修得了人身。他连忙跪倒在地上,大声的祝贺到:“恭喜两位师尊,你们却是如何修成肉身的呢?想必是找到了什么天才地宝罢?”

飞仙子笑得花枝儿一边的颤抖起来,她大声笑道:“你们这群废物可是看着,你们大师兄可不是比你们的眼力强得多了么?一眼就看出了我们已经重新修成了肉身了。要说我们收了这么多的徒弟,最能干的还是他不是?哼,要是这两年有他在悬空岛帮忙处理事务,怎么会乱成这个样子的?你们一个个也都多学着一点。”

丹景生也是微微点头,温和的说到:“厉风,好久不见了啊……哦,现在要叫你吕风了。听得几个去中原游历的门人说,你自己改了姓氏了,这又是何必呢?不过你来了就好,为师的本来还准备处理好悬空岛的事情后,就去中原找你的,这次却是凑巧,省得我们跑一趟了……还跪着干什么?起来吧……来人啊,看座。”

一张凳子放在了丹景生的宝座前,吕风也毫客气的坐了上去,翘起二郎腿晃悠悠的看着那大殿内上千目瞪口呆的双仙宗门人。看到这般模样,飞仙子又娇笑起来:“小徒弟,你看这些师弟们怎么样?师傅我是觉得,他们倒是没有什么用处的,我们闭关了几年,他们就内斗了几年,自己差点就没有自相残杀给杀光了。唉,留下了一堆的麻烦事情要我们来操心,实在是麻烦死了。”

丹青生横了那些门人一眼,冷冰冰的说到:“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要你们好好的教训门人弟子,恢复我海外道门的元气,你们却是相互间斗了这么久。我刚刚出关的时候也不知道你们谁对谁错,胡乱的下了几条命令下去,让你们先安静下来。哼哼,刚好厉风来了,就要他好好的帮我们整顿一下门户中的风气,省得到时候贻笑大方。”

吕风笑嘻嘻的看着那些满脸不自在的门人,和声说到:“两位师尊倒也不用上火,我看这些门人倒是挺顺眼的,一个个也不是惹是生非的人。”那些门人顿时心里一松,这吕风说话倒是很会做人哪!但是吕风转口就笑道:“不过呢,既然师傅你说他们之间内斗不断。想必是个个岛屿的岛主相互之间不服,所以呢,如果想要一了百了地话,把那些岛主都杀了就是。”

一股寒气从所有的门人心中直冲脑门。他们惊恐的看着吕风,彷佛看到了鬼一样。吕风轻松的笑道:“那些低辈地门人弟子,想必只是奉命行事的,所以他们就算参与了争斗,也不过是因为他们岛主的原因呀。嘿嘿,海外道门诸多宗派,虽然他们的宗主都死在了中原,可是他们的门人弟子说不定还记得他们宗主的好处,所以在背后捣鬼也是难说的事情。”,当

飞仙子还是那样轻声笑着,可是丹青生的脸色已经变成了铁景色。冷冰冰的看着那些站立不安的门人弟子们。

吕风立刻又说话了:“不过呢,毕竟是我们自己地门人。要是把高手都杀光了,谁还能为师傅你们办事啊?所以这杀光所有岛主的事情,也就是一个笑话罢了,是再也不要提起这个事情。唉呀呀,师傅,我胡说八道了这么多,其实我还没说正经事情呢。”

飞仙子乐了。娇嗔地骂道:“好啊,你自己巴巴的跑来悬空岛,感情就是耍嘴皮子取乐子来了?说吧,什么正经事情呢?”

吕风站起来,鞠躬后说到:“弟子我在中原收了两百资质不错的门人,已经教授了他们本门的入门法诀,准备替两位师傅在中原打下一份基业。可是那些弟子虽然资质不错,可是毕竟也不是顶尖的人才,弟子想要弄些奠基的丹药给他们。师傅上次赐下的灵药。却是已经全部用在另外五十名弟子身上了,所以……此次是好容易碰到了苍云岛主三兄弟,这才带着我来了悬空岛地。”

丹景生点点头。没口子的称赞到:“好,你能为本门着想,已经收了这么多的门人,这是很好的事情。哼,比起这群无能的家伙,你是好的太多了。丹药的事情不要你挂心,本宗统辖的这么多岛屿,你一个个岛屿转过去,想要什么就问他们要什么。”

飞仙子冷喝一声:“哪里需要这样麻烦?所有岛主听命,十日之内,每个岛上缴百粒奠基灵丹,三柄上好飞剑,一件法宝,不得有误。你们已经是我双仙宗的门人了,就应该好好地为我双仙宗打算,莫非以后我们有了成就,却会亏待你们不成?……学学你们大师兄厉风!有力气都冲着外面使唤罢,没事自己窝里斗干什么?”

顿了顿,她又看着神一他们三个吩咐到:“是你们带大师兄进来的?好,算你们一份功劳,你们苍云岛,唔,西边的所有岛屿,从今以后归你苍云岛统辖罢。神一,等下你就去藏经阁翻阅‘青神经’,这是给你地奖赏。”神一连忙大喜跪倒在地,谢过了。

吕风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终于明白了自己在双仙宗门人心目中的地位是如何得来的了。丹青生夫妇以暴力统一了这些失去了自身宗主的海外道门修士,这些修士心中肯定是不服气的,能够忠心给丹青生他们办事的,能有几个?所以他们夫妇两使用的手段只会越来越暴虐,越来越残忍,弄得门下弟子也是越来越担惊受怕的。

而这样的强压之下,看到门人弟子办事的能力越来越差,夫妇两肯定会想起自己这个能力超强,似乎无所不能的门人来。而自己又是他们正式收录门下的门人,和这些强行逼迫入门的弟子不同。几年的时间过去,他们肯定时时的在这些双仙宗门人面前说起自己的好处,这些双仙宗门人,就是这样知晓自己的名头的。

偏偏他们的生死又全部操纵在丹青生、飞仙子二人的手中,听得他们不断的夸奖自己这个掌门大弟子的能为,一定以为自己也是他们那样杀人眨眼的人物,联想到那些游历中原的门人带回来的,关于锦衣卫的种种谣言,这些双仙宗门人会如此的忌惮自己,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种种机缘凑合在一起,在这些双仙宗门人的心目中,自己想必就成为了一个丹景生、飞仙子的忠实走狗,血腥的刽子手,无所能的恶魔一般的人物吧?难怪他们会如此的害怕自己。

吕风也顾不上再听飞仙子和丹景生的罗嗦,耷拉着脑袋断的想自己的事情。“好,很好,你们越是害怕我越好。最好你们害怕得把我当祖宗了才好!不是叫我说我在这些岛子里看到什么东西好,就可以拿走什么是不是?那可就怪不得我吕风心黑,一个岛子一个岛子的扫过去了。反正乾坤袋够大,不怕你们岛上出产的灵药装不下。”

突然间,吕风又想到了水元子给自己说过的,有几种奇门阵法,威力不大,但是极其精妙,用来藏匿行踪、掩护山门等,最是好不过。自己那时候就想用这样的法阵去掩护游仙观一些见不得人的地方,连带着锦衣卫的总部,里面也有一些密室、秘道之类的是用的上的。唔,似乎炼制这些奇门阵法,需要一些很特别的材料才行,那些材料也不难得,就是收集起来麻烦,现在正好放着几万双仙宗的门人在这里,这等免费的劳工,不用真的是可惜了。

一缕古怪的笑容渐渐的浮现在吕风的脸上:“妙哉,昔日我过是祸害了一个华山派而已,今日我不把你海外道门的家当看个的给搬空了,怎么对得起我这个双仙宗掌门大弟子的名头?……各山各岛的师弟们,你们等着罢,我会一个岛一个岛的光临的。”

丹景生极其欣赏的看着吕风的邪异笑容,知道吕风又有‘好’主意了。而那些双仙宗的门人,则是一个个心里发寒,一直寒到了脚底板去。

第三百四十三章 重整双仙(一)

揉动了一下有点肿帐的太阳穴,吕风慢慢的走到了悬崖边上,皱着眉头看着脚下那茫茫的白色云海。通宵倾谈,吕风终于对如今双仙宗的局面有了大概的了解。毕竟是用暴力征服的海外道门啊,那些对自己师尊忠心耿耿的弟子,要么是破门而出,随时跑回来找双仙宗的麻烦;要么就是投入了双仙宗门下,整日里有意无意的给你添乱。而那些门人中有野心的家伙,则是对内每日里溜须拍马,讨好丹青生夫妇,对外则打压陷害,唯恐有同门的势力超过了自己。

乱啊,乱!丹青生二人又不是什么料理内务的高手,所以整个双仙宗是越来越乱。他们原本还想扶植几个得力的门人帮助自己,哪知道扶植起来的,都是狂鲸岛岛主黑沙道人那样的野心勃勃的人物,他们手中的势力越大,整个双仙宗就越是乱得厉害。

也就是这样,两个无奈的散仙只好在每日里训斥那些惹是生非的门人时候,有心无心的在那里念颂吕风的好处,说吕风多么的能干,多么的精明,多么的忠心,多么的厉害,彷佛洗脑一样,让这些门人一个个都深深的害怕起吕风来。“唉,这两个老家伙可真是,我吕风在中原的名头就够凶狠了,他们居然还害得我在海外也是臭名顶风还传十八里。”狠狠的揉动了两下太阳穴,吕风低声的嘀咕着,心里不断的盘算着,到底要如何才能把双仙宗如今地局面整合起来。

一朵白云晃悠悠的从吕风身前飘过。立刻就被无形的剑气震成了粉碎,丝丝缕缕的白色雾气随风飘散了。吕风侧耳倾听着下方那那火柱发出地震耳欲聋的‘呼呼’声,整个人有飘然御风而去的虚幻感觉。“那两个老家伙,可实在是可恶。不就是送了他们两粒神丹么?居然立刻就闭死关去了,说什么要我打理整个双仙宗。我,我哪里有那时间呢?”

“船队还在扶桑岛那边等着,我最多只能在悬空岛逗留一个月两个月,就必须返回扶桑,和他们一起返回中原。怎么说我也不能做那锦衣卫统领了,数千黄龙门弟子还等着我回去呢。可是双仙宗也能丢下呀,虽然如今门中高手不多,但是也有两百多元婴期的人物,分神期的也有十数人。根基不错的门人弟子更是有一万多人……唉,这股力量如是能彻底的为我所用的话……”

皱眉沉思了老半天。吕风轻轻的晃动了一下手上拎着的那条玉石链子。链子上挂着一个小小地玉牌,上面正面雕刻着一凌天飞舞的飞天,反面则是一副极其写意地山水图形,这就是双仙宗的掌门令苻了。玉符上面布置着本命元神的禁法,其上有双仙宗门下所有岛主的一魂一魄,只要催动禁法,这些岛主立刻就会魂飞魄散。这也是丹青生无奈之下采用的控制门徒的手段。

吕风轻轻的摩擦了一下这玉牌,嘴里低声地叱骂到:“胡闹,总算明白他们怎么会变成散仙的了,根本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就算那些门人弟子有愿意效忠的,你把他们的魂魄禁制在了这玉牌之上,岂不是也逼得他们心中只有恐惧,再也没有效忠的心思么?要是我的元神随时都掌握在其他人手中,随时都可能被人打成粉碎,我只会挖空了心思来讨好你。却是绝对不会忠诚于你的。”

“一个月,哼,那就一个月吧。我打赌我吕风可以在一个月内整顿好整个双仙宗。让整个双仙宗按照我的想法重新的组建起来……我吕风是从大明朝地朝廷里面打滚出来的,要是还对付了你们这群游离世外的修道人,我干脆一脑袋撞死在锦衣卫地大门上算了。”猛的吸了一口气,吕风一拳缓缓的朝着前方击出,那云海上顿时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直径十几里的大窟窿,露出了下方那黑沉沉的云头。

想到就做,吕风大步的走下了那悬崖,顺着一条修建在万丈绝壁上的栈道,快步朝着那些门人弟子聚居的宫殿群走去。他一边走一边谨慎的查看着四周的情形,缩头缩脑的有如作贼一样,唯恐被人发现了他的痕迹。走了大概两百丈的样子,吕风低声的抱怨起来:“这是悬空岛,世外仙岛啊,怎么弄得彷佛大内禁宫一般?到处都是守卫,到处都是禁制,搞什么呢?”

他干脆的发动了遁天符,配合着他的五行遁法,一抹虚影无声无息的飘过了几个双仙宗弟子,轻飘飘的走进了神氏三兄弟所在的楼阁。

静静的站在门口,他正好听到了神氏三兄弟低声的谈话。那门口原本有一个隔绝声音的法阵,吕风却是仗着遁天符的力量,直接走了进去。他从周天宝菉上已经参悟了无数的法咒、阵法,根本就没有触动那报警的禁制,就这么走进了大门,站在了门口。那神一很小心的说到:“宗主又闭关了呢,狂鲸岛、火涛岛、天激岛的那几位,怕是又要爬到我们头上来了罢?”

神二无奈的用手撑着下巴,整个人靠在了桌子上叹息到:“那又能怎么样呢?总之和他们敷衍着吧。这群孽畜,宗主他们出关的时候,一个个都彷佛正人君子一样,对我们这些老家伙还算不错。可是每次只要宗主他们一闭关,就立刻对着我们呼三喝四的,又是要我们献上灵药,又是要我们献上各种奇珍异宝,那幅嘴脸,实在是难堪了。”

神三垂头丧气的说到:“就不要抱怨了罢,我们还能活到现在,却也是错的了。老乌头他们,和我们都一样,原本消遥自在的做自己地岛主,不就是因为一句不愿意服从双仙宗的命令。就被黑沙他们带人把整个小岛都给炼化了么?……好死不如赖活着,看看这次宗主闭关了,应该是那吕风主持宗内的大事了吧?那黑沙他们,就算想要计算我们。也要给吕风一点面子是不是?”

神一皱起了眉头,小心的看了看四周,再次谨慎地布下了一个禁制在房间内,这才有点害怕的说到:“不要说那吕风,他却也不是什么好人呢。就看看他为了炼制法宝,干脆就夺走了扶桑的地元精源,就知道他的手段了。要是他主持大事,怕是我们的日子更难受啊!”

神三抱怨到:“那能怪谁呢?还不就是我们自己的功力修为够,双仙宗一找上门来,为了保住我苍云岛的道统。只有俯首投降了不是?唉,要是早知道有今日的事情。我们百年前就应该苦修的,要是我们三个都到了虚境的话,宗主他们总是要给我们一点面子,至于让黑沙他们如此地欺凌到头上来呀!”

神二咳嗽了一声,脸色有点发红的说到:“老三,你就要抱怨了。能怪谁呢?还不是我们三个太喜欢逍遥于山水之中了,这本命地功候没有打磨上去么?……早知道就要听师尊的吩咐了。她老人家飞升的时候,不是说我们苍云岛注定要有一段时日倒霉么?命中注定的事情,就不要说这些了!唉,只要守住那点翠紫云英,我们苍云岛的道统就还有希望。”

神三立刻叫嚷起来:“师尊她老人家也是老糊涂了,飞升就飞升吧,还搞出这么多的古怪来。叽里咕噜的罗嗦了一大通,把我们苍云岛地秘籍全部封印了也就算了,还非要那点翠紫云成熟了才能打开禁制……还说什么我们苍云岛一旦碰到了长着两张嘴巴的人。就有复兴的希望。天下长两条腿的人多了,两张嘴的,除非我替他脸上开一刀。还能多一张出来。”

神一嘴里也是一阵的叽里咕噜的,满脸不快的说到:“你们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我们那师尊的确是有点对门人弟子不甚放在心上,可是怎么也是我们师尊啊,哪里有你们这样背后说她老人家地?……不过,她老人家的确是糊涂透顶了,我们金丹都还没有修成,就飞升了。就算她等到我们修到了虚境再飞升,那也是好事啊!有她老人家坐镇,谁敢对我们苍云岛多看一眼?”

神二用手指头在口里沾了点口水,无聊的在桌子上写了起来。他不断地画着‘口’字,嘀咕着说到:“两张嘴,两张嘴啊,天下哪里去找两张嘴的人?……唉,要说我们还是赶紧离开悬空岛罢,怎么说现在宗主任命我们管理西方的所有岛屿,就算黑沙他们再嚣张,也要给我们一点面子,再也不会直接打到我们门口去吧?”

神三拍拍脑袋,皱眉沉思了一阵,这才点头说道:“走,大哥二哥,我们还是早点走的好。那吕风的性情,我们可是知道的,还是早点离开为妙。要是黑沙那家伙和吕风勾搭上了,吕风知道了我们点翠紫云英的好处,看他搜刮地元精源的势头,肯定是也要把我们的紫云英全部给刮走,到时候我们怎么才能取出师尊留下的道书啊?”

神二叹息了一声,在桌子上写下了”吕风’二字,用手指头断的指指点点的说到:“唉,走吧,走吧,就算被人家骂我们缩头乌龟也是顾不得了。反正每次都是这样,他们不来找麻烦呢,我们就带着徒弟去外面游历一番,找麻烦来了,就往岛里一躲,凭借师尊布置下来的禁制,他们也进不来。谅他们也不愿意毁掉整个苍云岛,否则他们哪里去找点翠紫云英呢?”

指指点点的,他不断的用手指头对着那个吕字捅啊捅的,突然惊声说到:“噫,奇怪了,他吕字可是两张口合在一起的。这……”

神三扬扬眉头,抓着神二的肩膀骂道:“吕风有两张嘴么?我可没发现他有两张嘴耸二哥,你也不要罗嗦了,趁着现在黑沙他们还没有找上门来,我们先走了就是。海外这么大,他们想找到我们也难!这吕风送了我们六颗仙丹。回去我们先找个僻静地方炼化了这仙丹,道行肯定可以精进一截,到时候就算打不过黑沙他们,跑总是来得及的。”

神一嘴里咕哝了一长串地话。吕风正好站在他旁边,听得真切。“师尊啊,弟子们是把你的面子给丢光了,唉,您在天界有灵,可千万不要动火生气。要是生气了,就直接下界把那狂鲸岛给陆沉了罢!不过,我们也没有太丢您的脸面,最起码我们没有成天躲在您的禁制下过日子,我们还是敢带着门人弟子出门游历地。唉。虽然是躲着黑沙他们到处游历,但是起码我们没有龟缩在苍云岛上。是不是?”

吕风暗自好笑,神氏三兄弟给他的印象不错,是那种真正的有礼有节的修道之人,没有那种虚夸的嚣张浮躁之气,看他们训斥自己门下弟子的模样就知道了。可是没想到,到了人背后,关起门来了。他们三人却是如此的罗嗦。不过他们也是很可爱的嘛,吕风带着点笑意的想到。“唔,两张嘴的人么?他们师尊岂是在调侃我吕风?嘿,知道你飞升地时候引发的天地灵气太多,足以参悟一些未来之事,说不定今日我偷听他们地话,也在那老家伙的计算之下了,可是不用这样说我吧?我吕风哪里长了两张嘴巴呢?”

摇摇头,吕风解去了自己身上的遁法。一道水波样的素光在空气中闪动了一下。吕风高大的身形蓦然出现在神氏兄弟面前。正拉着神二往外走的神三突然看到面前出现了一个大活人,不由得惊吓得狂叫一声,一掌朝着吕风推了过来。‘嗤啦’一声响。他的掌心处喷出了一股白色地气劲,带着缕缕药香,朝着吕风当胸击来。

吕风点点头,难怪他们自己都说是迷醉于炼丹啊、走访山水,所以才耽误了自己的道行修为的。看神三打出的本命元气,里面居然都带着丹药的香气,莫非他们是整日里泡在药坛子里面不成?伸手虚抓了一下,吕风五指间闪过一道金光,把那白气抓在了手中一揉,揉成了一个气团后随手一拍,又从神三的胸口处拍回了他的身体。

神一、神二都呆住了,他们自然看得出来,吕风那一掌拍出后,被他凝练的那一团神三的本命元气是重新回到了神三地体内,水乳交融彷佛没有击出一样。就这一手,立刻就把他们给镇住了,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啊,本命元气击出之后,性质就产生了变化了,怎么可能还能重新回到身体内?

神三则是自己惊吓得退后了一步,他只感觉胸口一股热力冲了进来,顺着自己的运气路径运转了几周,自己并没有击出了本命元气后地空虚感,反而觉得神气充足,比打出那一掌前还要舒服了许多。

吕风轻声的笑着:“神三先生怎地对吕风有成见么?见面就是一掌呀!神一、神二两位先生却是怎么如此紧张呢?吕风此来,绝对没有恶意。”如意的转换了一下身上的气息,吕风浑身仙气缭绕,一脸和蔼的笑容,那隐隐透出的气劲让他的衣襟翻舞,长发也轻轻的飘动起来,配合他英俊的面庞,满是和善眼神的眸子,充满了一种奇异的诱惑力。

神氏兄弟愣了老半天,看了看门口的禁制,又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吕风,猛的叹息到:“吕师兄果然是好手段,唉!”

吕风笑了笑,有如春风拂面。他轻松的坐在了这精舍内的椅子上,舒服的伸了伸两条腿,哼到:“三位还请坐,以后吕师兄这个词,可就再也不用提。吕风乃是三位的晚辈,要是三位前辈看得起,就叫我一声风子则可。”他亮出了手中的掌门令牌,嘴里念叨着‘苍云三老’,手指头弹动了几下,几道暗红色的血光闪动了一下,令牌上发出了清脆的鸣声。

神氏三兄弟只感觉身体一震,突然自己那被禁制的元神已经飞回了身体,不由得露出了狂喜神色。可是神一毕竟是三人中的老大,看到吕风这般行径,很是谨慎的问到:“礼不可废也,吕师兄乃是双仙宗的掌门大弟子,我等怎敢放肆?多谢吕师兄解开了我等禁制,却不知道吕师兄有何吩咐,我苍云岛一定鼎力相助。”

吕风笑起来,指了指他们身后的椅子笑道:“坐,坐啊,站着说话作甚呢?唉,我吕风这次来,的确是有事情要求三位帮忙的。我再说一次,这吕师兄三个子,是再也不用提起了,三位乃是前辈,对我这一后生晚辈,何必如此的客气呢?”

第三百四十四章 重整双仙(二)

神氏兄弟互相看了看,点点头,坐在了椅子上。他们想到,按照吕风如此无声无息的通过自己布置下来的禁制,如此的手段,要是想要对付自己,那简直就是太轻松的事情了。看吕风的表现,他起码也是分神期的高手,对付自己三个刚刚修成元婴的老头儿,要是吕风真的有什么歹意的话,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与其手脚无措的被他看不起,不如放得大方一点。

吕风点点头,说了一句让神氏兄弟差点跳起来的话:“我那两个王八蛋师傅他们老糊涂了!”三人身体一抖,刚想要从窗子那里飞出去,省得再听吕风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语。却听得吕风继续说到:“再说呢,他们对于如何成立一个宗派,如何的管理一个宗派,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所以双仙宗虽然已经成立了好几年,却还是这般混帐模样!”他的手指头不动声色的弹动了一下。

神氏兄弟刚要驾驭剑光飞出去,却只感觉四周的天地灵气浩浩荡荡的聚集了过来,彷佛一尊大钟,把自己紧紧的扣在了里面。不要说射出剑光带着自己飞走了,他们如今连体内的真元都无法运转了。那一丝丝的天地灵气渗入了自己的身体,彷佛最粘稠的胶水一样,把自己的经脉填了个结结实实的,哪里还能提起一丝的真气?

吕风笑起来,看着满脸惊骇的神氏兄弟,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肚子。很惬意的说到:“身为他们的掌门大弟子,对于这样地事情,那是自然要好好的管一下了。两位师尊偷懒,他们又去闭关修炼了。什么事情都都压在了小子我的头上,所以呢,小子我是一定要好好的努力一下,做出点事情让大家都看看的。”

顿了顿,他继续笑着说到:“当然了,这也是为了我双仙宗门下所有弟子的利益着想呀。我们双仙宗再这样乱七八糟的混下去,名头只能是越来越臭,宗内的力量都放在了钩心斗角的上面,那是自损手足的蠢行,是再也不能继续下去地了。名头臭了。还可以弥补,可是自己的实力消耗了。那就是再也补不回来地了。”

“只有把我们双仙宗,变成一个有效率,团结,强大的宗派,我们的门人弟子才能扬眉吐气,才能守住海外诸岛这份基业。否则三位前辈以为,按照如今双仙宗的这副德行。不要说中原道门倾巢来袭,就算是昆仑或者中南又或者五台佛宗等任何一个门派出动一半的高手,双仙宗也会被打成一团稀烂,再也抬起头来。”

“没错啊,门下如今有两百许元婴期的高手,分神的大高手也有十几个。可是如果真地外敌入侵,怕是他们大半的力气都会用在给自己的同门背后捅刀子的事情上吧?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他们不暗算自己的同门,但是却龟缩在自己的那一份基业里面不理会宗门的事情吧?……这样的情形,我吕风是绝对不能容忍他出现地。所以呢,就一定要整顿看个双仙宗。”

神一再次狠狠的提了一口真元,依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感觉到自己就好像是一只被冻结在琥珀中的苍蝇一样。整个身体都胶结住了。神一无奈地苦笑了一声,恭敬的问到:“那吕师兄到底是做如何打算呢?”吕风笑了笑,很严肃的说到:“要再叫我吕师兄了,三位前辈要明白自己的身份。莫非你们被我那两个王八蛋师傅用暴力收服了,就连你们苍云岛道统的尊严都失去了不成?”神氏兄弟满脸羞惭,有点难受的低下了头去。吕风满意的点点头,沉声喝道:“从今日起,我作为双仙宗代掌门,把三位前辈开革出教,三位已经不是我双仙宗弟子,自然不用叫我师兄了。”

不等神氏兄弟反应过来,吕风继续说到:“同时呢,作为双仙宗的代掌门,吕风真心诚意的邀请三位加入我双仙宗,作为我双仙宗的客卿长老,位列与我师尊平齐。三位的弟子,自然也是加入双仙宗,成为双仙宗门人。但是我特许他们可以继续研习苍云岛的道法,毕竟双仙宗如今并没有一个统一的功法出来。我们只能是集思广益,从无数的法诀中找出一个最强的、最合适的功法出来。”

神氏兄弟惊呆了,神三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到:“你要我们做客卿长老?你没弄错罢?”听说自己已经被开革出教了,神三对吕风的称呼立刻就变了。怎么说他也是两百多岁的人了,叫吕风这么一个毛头小子为师兄,感觉总是舒服的。

吕风点点头:“没弄错,三位如今就是我双仙宗的客卿长老,日后如果三位愿意,吕风会让你们成为正式的双仙宗长老。一句话,一个月后,如果三位不愿意留在双仙宗,随时可以带着门人走开,我双仙宗并不强求。但是呢……”吕风转”口气,满脸阴笑的看着神氏兄弟他们“啊,这个嘛,要是我们双仙宗日后发展强大了,这个,卧榻之侧哈金哈!三位以为呢?苍云岛似乎离悬空岛不远啊,也就是万儿八千里地!”

神氏三老气得直吹胡须,你这还是在强迫威逼啊,不过是先给了自己一颗蜜枣吃,然后再狠狠的一棍子砸下而已。不过,三老心中却是有一种很荒诞的感觉,自己并反感这样的做法呀。其实吕风和丹青生他们所作的,没有任何的不同,不就是威逼自己加入双仙宗么?可是为什么自己就是对吕风的做法起不了反感呢?

神二耷拉着脑袋沉思到:“诚然,如果我们如今不加入双仙宗,日后双仙宗要是强盛了。这一统海外诸岛,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如今我们还可以趁着宗内互相内斗地机会,游离于是非之外,靠着师尊留下的禁制。还可以保住我苍云岛的门人。可是,如果等双仙宗在吕风的手下整合成功了,他们一致向外发展地时候,我们还有机会躲开是非么?”

想到争斗得最厉害的那几个道人突然同时把矛头对准了苍云岛,神二的心里就是一阵阵的发寒。一个黑沙道人连同他的狂鲸岛属下,就让苍云岛闹得鸡犬不灵的,要是日后狂鲸岛、天激岛等联手对付自己,那苍云岛还能怎么办?莫非还能把整个岛屿都藏起来不成?

神二想到这里,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神一已经接上了吕风的话头。“风子啊……老道托大。就叫你一声风子了。你也不用多说了,老道兄弟三人。算是见识到你这个锦衣卫统领的手段了,我们算是明白,为甚么中原的百姓,听到你地名字,可以止住婴儿夜啼了……就这样罢,也不用说什么客卿长老了,我们直接加入双仙宗就是。你就让我们作那牢甚子的长老罢!”

神三补充到:“不过呢。我们和狂鲸岛地黑沙道人是有仇的,两个月前,就是他在苍云岛骚扰不休,把我们硬生生逼得离开了苍云岛,耳不听为净呀!这才在外面东躲西藏了这么久。唉,所以呢,这个长老我们当了,可是我们是绝对不会和黑沙道人共事的……如果你是真心诚意的让我们当长老,想必我们有这么点权力决定事情吧?”这是试探了。试探吕风到底对神氏三兄弟是什么态度。

吕风笑起来,两只手合在了小腹上,点头笑道:“没错。黑沙道人这些人,我也是会让他们掌权的,否则,这双仙宗只会闹下去。我宁愿要一群无能的老实人做长老,也不要一群野心勃勃惹是生非的高手……哎呀,我可不是那意思,我可没有说三位无能啊,过是比较起来,和黑沙老道他们比较起来,三位地确似乎是有点道行浅了一些啊。我这是大实话,三位前辈会生气吧?”

怎么生气?三个老头儿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自己浑身僵硬的,就勉强能动动手指头,开口说话而已,怎么生气呢?何况吕风说的事情也是事实啊,和黑沙老道他们比较起来,自己的确是太弱了一些。

吕风笑起来,摇头晃脑的说到:“既然黑沙他们是不能成为长老的,所以还要三位提供人选啊。我可把话说在前面,这双仙宗的长老,就是负责宗门内的规矩地。要是门人有了什么冲突,就是要你们来协调,来审理这些是非的。所以一碗水一定要端平了。所以呢,我准备设立的三十六名地长老团,一定是要和三位差多的,脾气不错,为人不错,但是门人弟子很少也不喜欢惹是生非的那种,三位提供人选罢。”

神一彻底的愣了:“你叫我们提供人选?不怕我们拉帮结派么?”

吕风笑嘻嘻的翘起了二郎腿,很轻松的说到:“三位不是那样的人罢?看三位被一个黑沙老道逼得满地里乱跑,大冬天的带着门人弟子去给扶桑的神官出头,就知道你们没有什么亲朋好友的。如果你们三位能找到三十多个功力道行差不多的同道,黑沙老道还敢找你们的麻烦么?”吕风心里暗笑:“看你们三个这落魄的模样,你们最多有一二个功力不深的知交而已,哪里会有这么多的朋友?”

神三刚要开口,吕风已经是笑吟吟的看着他说到:“再说了,我吕风也不怕拉帮结派呀!敢拉帮结派?那更好了,正好拿来杀了立威。哈哈,当然了,三位是会选那些拉帮结派的人进来的罢?你们就给我说几个,功力和你们差多,或者高一点也可以,但是门下弟子很少,青日里也不惹是生非的老头子就可以了。”听得吕风说要杀了立威,三人心里一阵的阴冷,这家伙是说得到做的出啊。

神二皱眉问到:“你找这样的三十六个人组成的长老团,有什么用呢?这样的散修我们知道的很多,一个个都是不甚理会世事地。被逼加入了双仙宗却也是没奈何的事情,他们是惹事的,功力也都还可以。有几个比我兄弟三人厉害得多,却也是独善其身的那种……可是,我们地门人都不多,我知道的这些人,我们加起来,门人大概才三百许人,连狂鲸岛的零头都到,如何震服得了他们?”

神三立刻说到:“然也,狂鲸岛有门人一千五百多人,其中修练成元婴的有五人。修成金丹的有三十多人,在双仙宗内。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势力。到时候要是他们惹出事情来,不要说是长老团去处置他们了,他们反而可以把我们都给处置了。”

吕风笑着看着他们,半天没有说话。过了很久,他才晃悠悠的摆动着二郎腿,轻声说到:“三位以为,我会留下黑沙道人坏我的好事么?那些喜欢招惹是非的人。我会留下他们么?双仙宗就好像一颗大树,这些人就是那树上的树瘤,为了让双仙宗地大树长得更加茂盛,我只能把树瘤都给挖下来,都给清理掉,然后彻底的烧成灰烬,让他永世不得再生。”

阴声地叹息了一声:“三位怎么还想到呢?我既然提出了这个长老团的建议,就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让他实现呀。”他满是憧憬的说到:“一个不会牟取私利的长老团,公平的处理宗门内的事务。门下弟子也没有拉帮结派地。一个个专心的修炼,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双仙宗啊?唉,敢给我添乱子的。全部杀掉就是了。”

抿嘴笑了笑,吕风很温和的说到:“我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双仙宗,一个能够不断的发展壮大的双仙宗。那些不利地因素,我是绝对不会留下的。双仙宗如今门下弟子一共超过了三万人,根基好的有万名左右,金丹期地有五百多人,元婴期的二百人许。唔,我大概只需要三千根基好的弟子,有三十来个高手调教他们就够了,剩下的人么,都是可以随时列入铲除对象的。三位长老意下如何呢?”

神氏兄弟三人心中一阵颤抖,不敢看吕风那温和的目光,偏过头去恭敬的说到:“一切都听代宗主的意思行事就是,我们没有任何的意见。”

吕风满足的笑起来,从一边的书案上找出了笔墨,摊开了一张雪白的宣纸,笑吟吟的说到:“那就好,来,三位可以提出人选了。最好呢,是连他们的宗派是干什么的,有什么特长,法力特点是什么,为人的品性到底如何,有没有吃喝嫖赌等不良的嗜好,嗯,一切都给我报上来。对了,为了更加精细点呢,最好是能提供他们是否有私生子啊,私生子是否是自己的门徒啊,最宠爱的徒弟是否有情人啊,这些东西呢,说不定也能用得,都给我说说看。”

“嗯,顺便呢把黑沙老道他们的爱好,他们的随身法宝,他们的道行修为,他们的门人弟子中几个比较出众的人的情况,也都给我说说看。唔,如果能够知道什么隐私传闻的,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例如说,那个天激岛的岛主叫做什么?叫做天怒上人?嗯,很好……你们考虑一下,天火上人有没有和籍双修的妻子啊?她和那黑沙老道是否有一腿啊,就算是猜测,也可以写出来嘛。”

一滴滴的冷汗从神氏兄弟他们的额头上滴了下来,看吕风的样子彷佛看到了鬼一样。这是什么人啊,整治这些隐私作甚?虽然是修道之人,但是的确也有少人有一些见不得人的隐私存在的,可是吕风他要这些东西干什么?今天他当着自己的面,要自己说出其他人的事情。日后说不定他就在其他人面前打听说:“哎呀,神氏兄弟他们三个是是有私生子呀!”想到这里,三人就是一阵的恶寒。

吕风回头看了看,笑道:“哦,倒是忘记给三位解开禁制了,看,这一手混沌缚的法术如何?不错吧?过几天和三位前辈好好的切磋一番!不要见怪呀,刚才三位似乎想要逃跑,可是我怎么能让三位前辈跑掉呢?你们可是我心中最理想的长老人选呢,谦虚,老实,功力也不深,哈哈,真是好极了。”吕风弹动了一下手指,解开了三人的禁制。

神氏兄弟互相看看,终于死心塌地的准备跟随吕风了。很显然,吕风说的那一句‘功力也不深’,就是在警告自己呢。他是在说:“你们的功力不深,我随时都可以取走你们的脑袋,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帮自己办事罢,要遗祸给自己的门人啊。”

三人自己安慰自己到:“罢了,这吕风虽然看起来阴损恶毒,可是比起丹景生和飞仙子,却是好多了呀。最起码他不会用元神牌来对付自己,自己的生死,总算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了。”他们没有想到,吕风的确没有用元神牌操纵他们,可是却是用种种手段,让他们的脑袋自己伸入了一个圈套中,日后再也不能抽身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重整双仙(三)

忙碌了两天,吕风在神氏兄弟的带领下,满天下的乱飞。海外一千声个岛屿,他已经跑了一大半了,一边是寻访那些名单上的散修,一边是勒索灵丹妙药。他的下手很狠,脾气又是古怪得紧,只要是让他看不顺眼的,立刻就整治得那些散修死活知,也就两天的功夫,‘恶魔’吕风的名头,响彻了整个海外修道界。

三天后,吕风正式的坐在了丹景生和飞仙子的宝座上,开始行使自己代宗主的权力了。三十六个面相慈祥,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孽气,看起来温温团团彷佛富家翁的老道站在他身体两边,身上都是刚刚换上的制式锦袍,倒是衬托得吕风有了一点宗主的庄严模样。

三十六个长老的门人一共是三百九十八人,他们一个个都穿着月白色的,统一模样的道袍,站在大殿的两侧。虽然他们的功力最深的,也不过是几个金丹期的人物,可是毕竟是修道之人,身上的气势是足够了,往大殿两边一站,加上他们那统一的服饰,一股子威严的气息就这么流露了出来。弄得这个大殿不像是修道门户的山门,反而像是人间哪个帝国上朝议政的宫廷了。

端坐在宝座上,吕风眯着眼睛在偷笑。这双仙宗实在是太妙了,就靠那一件宗主令牌,就可以强行的索要无数的灵丹妙药。除了丹景生吩咐下去的,要那些岛屿准备的奠基灵丹外。吕风还额外地拿了很多别的供奉,乾坤袋都差点被撑破了呀。他盘算着,这批灵丹怎么也足够自己在中原再招收数千门人的,用来奠基。那是绰绰有余了,甚至还还可以挑选几十个根基特别好的弟子,耗费灵丹给他们洗筋伐髓地。

巨大的钟声轰鸣了起来,这口‘铸阳神钟’一旦敲响,海外诸岛上的分身也会同时响起来,那些岛上的双仙宗弟子就知道是所有的门人大集会到了,就要在一个时辰内赶到悬空岛。加上吕风前两天跑去那些岛屿上敲诈勒索的时候,就已经通知他们今日会有聚会,所以才一会儿的功夫,无数功力比较高深的双仙宗门人就快步的走进了大殿。

渐渐的。大殿外地广场上也传出了唧唧喳喳的说话声,那些最低辈地双仙宗门人。也都在自己师长的率领下赶到了悬空岛,密密麻麻的站在了广场上。吕风可是和那些岛主说好了,所有的门人弟子都必须赶到悬空岛,否则就怎么怎么的,那些岛主无奈,听得‘铸阳神钟’响了,就只能耗费大法力。把那些会飞行的门人带了过来。

也就是小半个时辰的功夫,所有地门人都到齐了,吕风这才咳嗽了一声,看着站在最前面的几个面色古怪的老道,沉声喝道:“唔,今日请大家来,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坦白的说呢,就是和大家见见面,啊。那个,让大家认识一下我这个代理宗主。另外呢,啊。那个,就是请大家一起吃顿便饭,联络一下感情,是不是?”

“我们都是双仙宗的门人,可是呢,可能以前都没有这样的集中过,这是不好的,很不好的,非常不利于我们双仙宗的发展嘛。一个宗派想要发展,想要壮大,想要成为道门数一数二地门户,靠的是什么呢?人才,对,就是人才。但是除了人才以外呢,就是依靠大家相互之间的感情了。没错,就是感情,我们要亲如一家人,啊,那个么……”

絮絮叨叨地废话持续了两个时辰,吕风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比礼部的那些官儿还会罗嗦。他看到下面站着的黑沙老道、天怒上人、海礁羽士等几个大头目已经是面露痴呆,似乎都睁着眼睛要睡着了。等这样的废话再次的持续了半个时辰后,神一的一个弟子偷偷的走了进来,在吕风的耳朵边嘀咕到:“代宗主,可不好了,外面有很多低辈弟子已经晕倒过去了……站了快三个时辰了,要不要让他们休息一下?”

吕风古怪的笑了笑,咳嗽了了一声说到:“所以呢,我说了这么多的话,就是要告诉大家,不管发生了什么样的情况,只要我们联合在一起,团结在一起,把我们所有的力量汇聚在一起,我们就是整个天下最强大的门派,我们就会是说句话让整个修道界都颤抖三下的大门派……哎呀,我准备成立个长老团,让长老们负责日常事务,大家没有意见吧?……哈,我的说话完了,谢谢大家。”

黑沙老道他们一听到吕风的话说完了,也不知道他们听清了最后一句话没有,立刻鼓掌笑道:“哈哈哈,大师兄果然说得好,说得好啊。就是要按照大师兄的说法去做,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了。大师兄说的话,就是我们行动的标准,就是我们双仙宗的戒条戒律呀,还能说什么呢?只要大师兄您说自,我们一定照办就是。”

“哈哈哈,哈哈哈!”整个大殿内是一片的欢笑声啊,黑沙老道他们是在庆幸吕风的疲劳轰炸终于结束了,就算是修道人,也不可能连续三个时辰听你那些翻来覆去的废话的。而吕风和神氏兄弟他们的笑声呢,则是真正的欢笑,可不是么,终于耍了你黑沙老道一手了。

吕风笑嘻嘻的看着黑沙老道他们几个大头目,点头说道:“师弟们说得真好啊,你们是一定会支持我的,是不是呢?嗯,那我就宣布,神一、神二、神三三兄弟,连同三寸真人、量天羽士、乌龙道长,啊,他们六个就是我们长老团的首席长老。日后门户内的大小事务,如果宗主在,就由他们协力裁决了,大家没有意见的。是不是?”

黑沙老道他们一下子就愣住了,海礁羽士大声喝道:“吕师兄你说什么?什么长老团?什么首席长老,你,你说什么?”

吕风地脸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他冷冷的看着海礁羽士,阴声喝道:“海礁师弟,你说什么?你在戏弈我是是?刚才我不是说了:‘我准备成立个长老团,让长老们负责日常事务,大家没有意见吧?’。你们是也开口说好,说绝对没有意见么?怎么,现在突然又问我什么是长老团,什么是首席长老,你是在戏弄我不成?”

海礁羽士呆了,结结巴巴的说到:“不。不,我没有。可是,师兄你,你怎么说的,刚才我,我没有听清。”

吕风猛地拍了一下宝座的扶手,怒声呵斥到:“放屁,你没有听清楚就在那里说什么支持。同意。说什么我说得话就是双仙宗的戒条,就是双仙宗的戒律,你们一定会支持的,你们都是在放屁不成?娘的,敢戏弄老子?我吕风掌管锦衣卫这么多年一来,就算是极品大员,也不敢如此的戏弈于我。海礁师弟,你是不想活了?”

冲天的杀气从吕风的身上冒了出来,海礁的脸色苍白。猛地退后了一步。他极其恐惧的看着吕风手上突然出现地掌门令牌,绝望的看着吕风的手指带着一缕缕血红色的光芒朝着那令牌上点了过去。他知道,只要吕风的手指接触到了那令牌。然后念动几句真言,自己的元圣立刻就会被魔焰焚烧,顷刻间魂飞魄散,再也不复存在。

天火上人猛的上前了一步,沉声喝道:“还请大师兄手下留情。”他是一个身材高大,面色阴鹫地老道,满脑袋的红色头发彷佛燃烧的火焰一样,给他凭空增加了几丝古怪的气息,彷佛他总是在发怒一样,所以才有了这天怒上人的道号。“大师兄,海礁师弟并不是故意冒犯,实在是大师兄说话之间没有交代清楚,所以才造成了误会而已。要说组建长老团,我们都是同意的,毕竟宗主经常闭关,大师兄又不能长留在悬空岛,设立一个长老团,那是绝对必要的。”

他的话说得很清楚,他在责怪海礁羽士,你大惊小怪的干什么?吕风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你平白无故地得罪他干什么?丹青生、飞仙子经常要闭关,吕风又要回去中原做他的锦衣卫统领。只要他们三人不在,这悬空岛依然是自己几个人的天下,你海礁没事招惹吕风干什么?

要说天怒上人是巴得海礁羽士被吕风干掉地,谁叫他青日里和自己争权夺利的呢?可是天怒上人很清楚,吕风玩了这么一手,不仅仅是冲着海礁羽士去的。吕风是有意的要对付自己这群人的,没看到他身后站着的那三十六个老道么?他应该是早就有了这个打算的。

天火上人就是在后悔一点,为什么自己进来大殿的时候,没有发现神一他们那完全和昔日同的表情呢?都怪那可恶的吕风啊!吕风去各个岛屿勒索的时候,这三十六个道人极其痛快的把自己岛上最好的灵药,以及多余的飞剑法宝全部奉献了出来。吕风那时候说什么这些老道忠心可嘉之类的屁话,说是要奖赏他们,就把他们邀请来了悬空岛做客。

那时候自己等人还以为不过是这三十六个向来软弱或者招惹是非的老家伙,他们是心里害怕了吕风,这才曲意讨好吕风。吕风邀请他们来悬空岛,也不过是作给别人看的样子,害怕双仙宗门人对自己过于反感,所以施加点小恩小惠什么的。所以,他们才会在进来大殿后,看到这些老头儿穿着整整齐齐的统一的袍色站在吕风身边,还以为是吕风给他们的笼络呢!

早点想到这一点,也许就可以集中精神听吕风的废话,就会在刚开始就反对吕风的提议吧?可是,天火上人心中有点怀疑,就算他们这几个势力最大的岛主反对吕风的提议,又会有用么?看吕风种种作为他他是早就有了成算的吧?

吕风看着拦在了海礁羽士身前的天怒人,脸挂起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他缓缓地收起了掌门令牌,微笑着说到:“哦,原来如此,原来是没有听清楚啊。那。我就再重复一遍,我组建了长老团,让他们负责门户中的日常事务。日后本门弟子,都要按照长老团的决定行事,你们还有什么意见么?”

黑沙老道阴阴的笑了几声,狠狠地瞪了神氏兄弟一眼,这才慢吞吞的上前了一步说到:“师兄果然是好手段。嘿嘿,黑沙我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不对了,这群……哦。这些长老们他们穿戴的服饰都和青日里同了呢。奈何,师兄瞒天过海的好手段呀。黑沙还以为是师兄给他们的袍色,是在奖赏他们献给师兄的丹药,所以特别给了他们这样的恩宠呢。”

吕风笑吟吟的看着黑沙老道,点点头说到:“妙呀,可不是这样么?我吕风就把话给挑明了吧,就是他们献给我的灵丹,比你们给我地那一批成色要好得多。所以我才让他们做长老的,你们有意见不成?”吕风在心里冷笑:“难怪说我那两位宝贝师傅已经把海外地修士中高明之士给杀了个干净,留下来的都是一群废物,一群蠢材……哼,我这么简陋的技巧你们都没有看出来,留下你们几个还有什么用呢?”

面色不善的看了看黑沙道人,吕风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那几个最大的头目。“如果你们进殿的时候,就能发现气氛的不对劲。就能提出异议地话,说不定我还会用其他的手段收服你们。可是你们连这么点简陋的计策都分不清,被我几句废话就陷入了圈套中。还有什么用?哼!……杀得好啊,杀得妙啊,我那两位师尊,果然是把海外的高明一点的人全部给杀光了,就留下一群蠢材呀。”

天怒上人看了看面色极其难看的黑沙老道,沉声说到:“师兄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们还能有什么意见呢?……不过,天怒觉得,长老一职,事关重大,这,起码也要请示一下两位宗主吧?师兄为了区区的一些小事,就定下了长老团的名额,怕是日后宗主知道了,也是不好的。”说白了,天火地意思就是,你吕风为了几颗稍微好一点的丹药,就可以私自定下长老团的名额,实在是过分了些。

黑沙老道看了看天火上人,第一次觉得这个红头发地家伙有点可爱了。可不是么?如果把这事情报告给了丹青生他们,凭借自己受宠的程度,这长老团怎么也会有自己的一个名额啊。

这些双仙宗内的大头目,如今就只感觉到,吕风这家伙果然是难得对付。一通胡说八道,再加上一点点并不高明的手腕,居然就把自己耍得滴溜溜直转,这到底叫什么事情呢?同时他们心里甚至还觉得有点好笑,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想要扶植自己的人马上来,怎么就问问自己是否答应呢?

整的来说,黑沙道人他们虽然感觉这个长老团是个威胁,可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除了刚开始的震惊和有点愤怒外,你这个长老团要建立就建立吧。总之你们长老团作出来的决定我们不配合就是了,你能奈我何?你吕风总是要离开的,等你走了,这悬空岛还是我们的天下。

想到这里,这几个大头目的火气也消散了,气也顺平了。管你吕风用什么手段呢,总之等你走了,该是我们的还是我们的。天怒上人却突然醒悟到:“莫非,就是因为我们一直这样想,所以才对吕风不甚看重么?或许,就是因为他知道我们不会注意他,所以他才这样大模大样的用了点小手段,就瞒过了我们?”

天火上人的身体微微的哆嗦了一下,如果是吕风刚开始就计算到了这一点,怕是他的心计就太可怕了。看看吕风来到悬空到后,表现得都像是什么人呢?贪婪,浅薄,蛮横,霸道!明明是要避开自己的注意力,用胡说八道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勾引自己开口赞同长老团的建立。可是,他居然就把长老团的人如此醒目的放在了身边。难道他不知道,如果自己看到了这些长老,也许会小心翼翼的听他所说的每个字,不会如此草率的莫名其妙的就开口赞同他的提议么?

但是就是如此贪婪、浅薄、蛮横、霸道的吕风,就这么公开的把自己定下的长老团的人放在了自己身边,偏偏自己这几个双仙宗内势力最大的人,就是没有发现他使用的手段。到底是吕风的运气太好,还是他其实早就盘算到了自己可能的反应呢?

第三百四十六章 重整双仙(四)

吕风笑吟吟的看着沉思的天怒上人,接上刚才的话到:“无妨,师尊那边我会解释的,基本上我吕风作出来的决定,两位师尊是绝对不会反对的,除非是诸位师弟你们有意见呀……哈哈,其实我也想让师弟你们进入长老团的,可是我去狂鲸岛、天激岛索要丹药的时候,诸位师弟都在闭门炼丹呢,可是没有出来见我么?”

看着一脸古怪的天火上人,吕风笑嘻嘻的安慰到:“几位师弟不用想这么多,之所以设置长老团,我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啊,是不是?唉,我不是想要分散你们的权力,我怎么可能这么想呢?不过呢,几位师弟又不常驻悬空岛的,每日里就忙着自己岛上的事情,这整个宗派的事情,还是要有人打理的嘛,所以,我才设立了这么一个组织呀。”

摇摇头,吕风似乎是懒得解释什么了,他挥手到:“罢了,不多说了,反正几位师弟已经同意了长老团的人选,多说无益。唉,我已经叫人准备好了酒宴,大家一起吃吃喝喝的,相互熟悉一下嘛。以前如果相互间有恩怨的,就趁机化解罢!我可不想双仙宗自己人打自己人的,要是我知道了有这样的事情,一定会严惩怠!”吕风若有所指的看了黑沙老道一眼。

酒宴是草草结束的,刚刚吃喝了一点儿,几个大头目就借口身体不舒服,离开了悬空岛。吕风倒也不放在心上。依然笑嘻嘻的和留下来地那些岛主把酒欢宴,似乎根本不知道黑沙他们离开了一样。

当天夜里,坐在吕风的住所,神一很不解的问到:““风子。你为甚要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来计算黑沙他们呢?其实你根本不需要先说这么多地废话,让黑沙他们上当的。只要你有掌门令牌,他们就一定不敢当面反对你的决定的,不管你说什么,他们都只会说好的。”

三寸老道盘膝坐在桌子上,连连点头说到:“是啊,是啊,有了那令牌,没有任何一个岛主敢当面违背你的意思。就算你第一句话就说要成立长老团,并且说出我们就是长老。他们也最多就是抱怨几句,但是绝对不敢和你撕破脸皮的。最多最多。他们也就是仗着宗主对他们的宠信,要求自己也加入长老团,这是他们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吕风舒适的躺在一张靠椅上,懒洋洋地说到:“你们觉得我的做法很蠢是不是?用那样下流地手段把你们叫来悬空岛,借口居然就是你们献上来的丹药质量比较好……用这么蠢的手段,直接让你们站在我的身边,丝毫不顾忌他们可能想到我的用意……用那样无聊的手段。开口说了三个时辰的废话,就是要消去他们地警惕,让他们下意识的答应我的提议……是是很蠢?”

神二看着满脸笑容的吕风,大着胆子点点头:“的确很蠢,整个计划漏洞百出,但是就是不知道黑沙他们怎么会上当了,居然满口的在那里叫嚷说支持你的决定,说什么你说出的话就是戒律……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吕风笑起来:“我故意做得这么蠢呀!如果被他们发现了我的用意。我就直接用令牌威压他们,他们是绝对不敢罗嗦地,是不是?如果他们没有发现我的用意。他们老老实实的听完了我地废话,根本没有听清楚我到底说了些什么,就在那里赞同我的提议了……只会让他们的门人弟子觉得他们也很蠢啊。”

吕风直起身体,兴致勃勃的指手画脚的说到:“尤其他们刚开始赞同了我的决定,但是立刻又改口提出异议,你们认为他们的门人弟子会想什么呢?他们只会想:原来我们的师尊是这么糊涂的废物,被一个蛮横、霸道、贪婪、浅薄的年轻人如此的戏弄。甚至那些门人会想:我们都已经发现了吕风的所作所为的纰漏呀,怎么师尊们没有发现呢?”

他笑道:“这样的事情多做几次,甚至可以借助掌门令牌多多的欺压他们几次,他们的门人会怎么想?他们会下意识的以为,自己的师尊实在是没用到了极点了,跟着这样的师尊,实在是一点前途都没有的……当然了,也许他们不会这么想,可是我会诱导他们这么认为的。我表现出来的品性越恶劣,显得我自己越是愚蠢和无能,那么被我不断欺压的黑沙真人他们,是否就显得更蠢更无能呢?”

在场的几个首席长老彻底无语,他们想不到,所有看起来不合理的地方,都是吕风故意为之的。

吕风露出了很得意的笑容,滋开一口白生生的牙齿笑着说到:“这几天,我会故意的折辱黑沙他们,他们离开了悬空岛又怎么样?我派人去传他们,他们必须得赶到,哈,每一次我都会让他们的门人知道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如是三番五次之后,他们在门人心目中的威信就会被打消到最低点,到了最后,再来几个特别优秀,或者表现得特别优秀的前辈高手要收服他们,那就容易多了啊。”

乌龙道长揉了揉自己那红彤彤的大鼻子,嘀咕着说到:“对付了黑沙他们,可是其他的岛主怎么办?那些岛主也不是吃素的啊!没有了黑沙他们震服他们,他们也一样会闹事的。”

吕风阴笑起来:“他们会明白过来的,他们会知道,只有跟着我给他们划下的道路走,他们才有前途。哼,黑沙、海礁、天火他们都被我给收拾了,其他的那些人还敢跳出来不成?当然了,我也会让他们好受的,呵呵呵呵。总之一句话,只要我驯服了这些大地头目,剩下的事情,就太好办了。”

他看了六个首席长老一眼。沉声说到:“打个比方,如果黑沙他们死了,变成你们接收了他们的势力,长老团就会成为双仙宗内最大的一股力量,剩下地那些小鱼小虾,他们还会翻腾什么呢?”

量天羽士一直在沉默,听到了吕风的这句话,他才终于问到:“这些想要争夺权力的人被你消灭之后,还有其他的人怎么办?有些岛上的人,并是为了双仙宗内的权力才闹事的呀。他们是为了给自己的师门长辈报复,所以才故意在宗门内兴风作浪的。风子。对于这批人,你又有什么打算?嗯?”

吕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到:“如果他们地师门长辈是死在我两位师尊手下的,我会把他们带头地人全部杀死,只要留下最基础的那些低辈弟子就够了。这些弟子还没有形成对门户的忠诚,只要日后你们好好对待他们,他们就会效忠双仙宗。至于那些师门长辈是死在中原道门手上的人么……我把祸水引到中原道门就是了。”

他邪恶的笑起来:“你们就干脆每天都给他们说。要他们努力的修炼,等他们修练到了虚境高手,就会带着他们去给师门长辈报仇的。就说中原道门地实力坚强无比,如果他们不投靠在双仙宗门下,他们这辈子都是没有希望报仇的。只要你们对他们稍微好一点,稍微能笼络他们一下,这些被仇恨烧红眼睛的家伙,就会成为双仙宗最忠诚的门人弟子,到时候嘛……必死的拼斗让他们上就是了!”

六个首席长老又是一阵的心寒。他们发现,只要和吕风在一起,就一定会有无数的阴风邪气从他身上吹拂过来。让自己的心脏一点点的变冷、变邪,到了最后,他们甚至害怕自己也会被感染成吕风一样地人物。

顿了顿,吕风沉声说到:“我会给你们一份详细的计划的,你们按照上面说地做,等我走后大概半年时间,你们就可以彻底的整合整个一元宗。呵呵,你们甚至可以对那些门人弟子说,都是那个残忍、恶毒的吕风杀死了他们的师门长辈,一切都是吕风的错,让他们都来记恨吕风吧。然后么,你们用点怀柔手段,就一定可以收服那些门人的。”

他露出了开心的微笑,伸了个懒腰后呻吟了一声,哼哼到:“等他们都变成了你们的忠诚弟子了,你们就可以慢慢的和他们说我的好话,说我是为了双仙宗的前途,多么的忍辱负重,多么的自做恶人,多么的不怜惜自己的名声,摆出了一副难看的德行出来……天长日久的,那些门人弟子,不也就对我有了好感么?到时候我依旧是他们的大师伯啊!”

量天羽士的心情很沉重,他低沉的说到:“吕风,你能够把你的心意玩弈于手掌之间,果然是厉害。可是你把大权都交给了我们,你就不害怕日后我们反戈一击,等我们实力强大之后,对付你和你的两位师尊么?”

吕风闭上眼睛,嘻嘻的笑起来:“你们为什么要对付我和我师尊呢?最起码我打听清楚了,我师尊可没有杀死过长老团成员中任何一人的门人啊!……呵呵,再说了,我从掌门令牌上放出了你们的元神,你们多少欠我一份人情,你们好意思向我下手么?”

‘你们多少欠我一份人情’,‘你们多少欠我一份人情’,‘你们多少欠我一份人情’……这声音诡异的在六个首席长老的耳边回荡,让他们的心思烦乱,让他们的真气紊乱,让他们的心神不守,突然之间他们原本就因为吕风前面的言语而变得耸动的心境防御上开了一个口子,让这句话深深的烙印在了他们的神识之。

修道之人害怕的是什么?就是欠人家的人情啊!为了还一个人情,往往会让自己粉身碎骨也不为可惜的。他们最是讲究天理循环,一个人情要是偿还不了,他们全极其害怕这人情最后在冥冥中就会成为自己的罪孽,成为自己的心魔。修道之人讲究的就是没有牵挂,一旦有了牵挂。那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地心灵负担,修道之人是无法承受这样的重压的……除非他们改行去修魔。

吕风的一句话,轻轻地击碎了六个老道的心防,让他们突然醒悟起。自己的确已经欠了吕风一个人情,自己必须要报答他才是。这个人情还没有偿还,自己又怎么能起心思说背叛吕风这样的话呢?虽然自己并不是要真正的背叛吕风,可是就是这样的问题也不应该提出来啊。

面无人色的六个老道一声‘无量寿佛’之后,朝着吕风一鞠躬,茫然失措的走了出去。吕风低声的喝骂了一声:“自作自受,和我玩心机,你们还差得远了。老老实实帮我办事不好么?非要自作聪明的问东问西地!你们是修道之人,老子是道魔兼修,你们心里不能有牵挂。我是多少都不怕。哼,一句话让你们替我一辈子卖命。倒是合算!”

他眯着眼睛盘算起来:“唔,长老团,只要长老团能够掌握七成的海外诸岛地实力,这双仙宗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哎呀,那两个师傅对我不错的,要不要杀了他们,把整个双仙宗变成我黄龙门的分舵呢?……唉。我还是心慈手软了一些,下不了这个手啊!他们对我有恩,我吕风就算是罪恶滔天、罪大恶极了,也做不出忘恩负义的事情来。”

他看了看丹青生、飞仙子闭关的宫殿所在的方向,无奈地摇摇头,喃喃自语到:“你们可不能怪我,我虽然不杀你们,可是也夺走了你大半个双仙宗啊。可是谁叫你们收我的时候,我已经是一元宗的门人呢?师仇未报。我吕风何以为人?尤其是……尤其是……”

吕风脸上露出了一丝极其温柔的笑容,轻轻的哼起了小调,可是紧闭的眼眶内。两颗眼泪悄悄的滑了下来。泪珠在他的脸上滑过了三寸许的距离,就立刻被一股庞大地真元蒸发掉了……“再也不能流泪呢,如今的吕风子,是个恶魔一样的人物,怎么还能流泪呢?”一滴滴地泪水滑落,一滴滴的泪水飞快的蒸发,到了最后,那眼泪还没有流出眼眶,就已经被那真元化为无形了。

睁开了依稀还残留着一丝水气的眼睛,吕风看着窗外天空高悬的那一轮明月。“在如此的高空,月亮也果然特别的大,特别的亮啊……我身已入魔,心已入魔,我已然成魔……我吕风,已经是走到邪道上了呀……可是你,如果你没有魂飞魄散的话,你现在应该是升上了天界,成为了天上的仙子罢?”

遥远的昆仑山内,一个在地下密室闭关的人儿,突然也若有感悟的抬头看了看头上厚重的石板,轻声说到:“又是圆月天了啊……”一声幽幽的长叹,她又沉浸在了那浩如烟海的道书中去,一股股强大到不可思议的法力波动,慢慢的从她的身上散发了出来。

又是三日,三日里,张狂的吕风把狂鲸岛、天激岛等岛屿闹了个鸡犬不宁。每天早中晚三次准时的报到,一定要黑沙老道他们交出足够他看上眼的灵丹和飞剑法宝什么的出来。有时候半夜还要跑去一次,说是自己实在无聊,找黑沙老道他们聊天谈心。至于聊天的内容,一定都是些让黑沙老道他们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事情,例如有一次吕风就和天火上人从他的父亲的姓氏开始,一直聊到了天怒上人如果不成亲生子,结果造成自己的家门绝后之后,他的父亲是否会在阎王爷面前告天怒上人杵逆。

而吕风索要丹药、飞剑、法宝的劲头越来越大,要求也越来越过分。头几次,只要是地级三品灵丹吕风就很满意了,两三颗就可以打发走他。可是到了后面几天,吕风居然狮子大开口的向狂鲸岛等七个岛屿,索要天级一品灵丹各十颗。

黑沙老道他们差点就没有晕死过去,天级一品灵丹,这是修道界所能炼制出来的最好的灵丹啊,近乎可以让一个人立地结成金丹的极品丹药。他们七个岛屿加起来,也不过只有一枚而已,他吕风如今开口就要七十枚,莫非他以为这天级一品的灵丹,是用泥巴搓成的不成?

吕风一看黑沙他们露出的愉之色,立刻就威胁要发动掌门令牌,把他们打得魂飞魄散。心中恐惧的黑沙等被逼得走投无路,只能跪倒在地上苦苦求饶,述说自己实在是可能找出这么多的天级一品灵丹出来。吕风似乎也是一时‘心软’,和颜悦色的安慰了他们一下,让他们争取在二十天内炼制出七十颗天级一品灵丹就是。说白了就是把他们的死期拖延了二十天而已。

第三百四十七章 重整双仙(五)

原本吕风还想要继续耍耍威风的,但是当他看到那些狂鲸岛的门人弟出一个个满脸通红的围在旁边,一个个满是屈辱、满是愤火的面孔时,他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如果继续下去,也许会弄巧成拙。所以吕风飞快的丢下了二十天的许诺,带着神氏兄弟他们飞快的离开了狂鲸岛,近乎落荒而逃的朝着悬空岛飞了过去。

刚刚飞到半路上,吕风突然命令神氏兄弟他们自己先返回悬空岛,自己则是按下云头,朝着一个小小的海礁飞了过去。

这是这块大洋附近随处可见的珊瑚礁,环行的岛屿内有一块非常安静的池塘一般的水面,而那礁石的外面,则就是狂暴的海洋。水元子坐在一块高高的礁石上,手里抓着一根不知道哪里偷来的巨大的鱼杆,正在那里做出了一副聚精会神的模样钓鱼。吕风笑了笑,剑光收敛,站在了水元子的身边,和声问到:“你都看到了?”

水元子摇头晃脑了大半天,似乎想要说出几句冠冕堂皇的话来,奈何他虽然年纪一大把,学问却是没有什么文学的。挤了半天也挤出一句好听的词语,只能是脑袋一摆一摆的说到:“诶,我老人家都看到了。你小子够恶毒的啊,把我扔在那冰天雪地的扶桑岛上啃狗肉,你自己跑来这些四季如春的岛屿上敲诈勒索的……七十颗天级一品灵丹啊!你小子好大的嘴!不要看你现在神丹得了一大批,那是你骗来地。仙丹也有几十粒。那是老人家我辛辛苦苦练出来的……天级一品啊,你手上有几颗?你真的当那玩意是泥巴团的?”

吕风笑了笑,看着水元子那油腻地双手,问到:“我是不是表现得像是一个很坏的人?那黑沙老道他们。看起来是不是很可怜?他们被我掌握了本命元神的禁制,就必须听命于我,否则就会魂飞魄散……我用他们的性命威胁他们去完成一件根本不可能做成的事情,我是是很恶毒啊?他们是是很可怜?尤其我发动了禁制,让他们全身痛苦的时候,我更像一个恶人了罢?”

水元子撇着嘴巴说到:“没错,那几个老道,有两个都有分神期的修为了,在修道界也是高手级别的人物了,却被你如此的折辱。我真的觉得他们好可怜啊。尤其是他们被你掏光了家底子了,你还要他们献出这么多地灵丹。恩,你就是一个地主恶霸,在那里收租子咧……以前我看到过很多这样的事情啊,啧啧,那些大地主收帐啊,逼得人家卖女儿去填帐啊。”水元子满脸地感慨。

一屁股坐在了水元子的身边,伸手把他的鱼杆抢了过来。随手丢到了海水里,吕风笑骂到:“你就装佯罢!看你的手,圆刚吃过东西不是?还在这里装什么高人?钓鱼?小心你被鱼儿钓了去吃了……唉,黑沙老道他们今日看起来可怜,你却不知道他们以前做过的事情。”

水元子讪讪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条狗腿,两只手抓着狗腿,大口的撕咬起来,含糊不清地说到:“他们也是恶人么?”

吕风点点头,沉声说到:“不仅仅是恶人。而且是极其恶毒的那种。黑沙老道为了抢夺苍云岛的点翠紫云英,杀了神氏兄弟两个弟子,最后逼得他们四处乱跑。连苍云岛都敢回去了,虽然上面有他们师傅的禁制可以保护他们,可是神氏兄弟丢不起那个脸面……天怒上人道貌岸然的,彷佛是个好人,可是附近的灵鳌岛接连失踪了三十七名女弟子,都是被人吸光了元阴,破了身体后惨死的,有人看到就是天怒上人做下的手脚,可是没有人敢得罪他。”

“海礁羽士似乎也是一个好人罢?可是他门下弟子一千六百八十六名,男女各占一半,按照他的吩咐结成了夫妇,每日里阴阳调和,和籍双修。但是他地弟子调和而来的元气,全部被他从旁边吸走。他这两年成为岛主之后,门下弟子有三百多人惨死,都是被他吸干了元气的……更凄惨地是,他喜欢去中原抓补六个月的孕妇,因为他祭炼的法宝,需要生挖出来的带着婴儿魂魄的紫河车。”

水元子的手有点哆嗦,那条狗腿的骨头发出了‘啪啪’的声响,已经炸成了碎片。

吕风看着水元子,继续说到:“至于黑风狱的岛主天乐真人……我见过的所有混蛋之中,他可以排在第三位。凡是得罪他的人,都被他挖出了生魂,祭炼之后塞入女子的身体之中,然后在门人面前淫辱那个女子,以此作为报复……淫辱的同时,他以密法锻炼那人的生魂以及那女子原本的魂魄,两人的三魂六魄锻炼成一魂一魄,最后生成怨气极大的阴神,用来萃炼他的那柄‘极乐逍遥剑”

“还有排在第二第一位的,那两位乃是亲兄弟,分别掌握了三个岛屿的大权,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

水元子猛的叫嚷了起来:“唉呀呀,吃饱了,吃饱了,爷爷我吃饱了。”他随手就把那狗腿丢了出去,又抓过了吕风的衣襟,狠狠的擦了擦自己油腻的双手,笑嘻嘻的说到:“哎呀,这些恶人都被你治理成这个模样,你可真厉害啊,果然是天字一号大恶人。我看到那个什么天乐上人,恨不得抱着你的大腿叫你亲爷爷,就求你停止戕害他那个被控制的元神啊。哈哈!”

吕风淡淡的说到:“我不过是杀鸡给猴子看,这七个岛主之中,也就是天乐的事情最让我恶心,所以我特别的优待他而已……你看他们七个在我面前匍匐求饶,却不知道他们这几年来。在海外诸岛做下了些什么事情。在他们地默许下,他们的门人更是嚣张到了极点,整日里欺男霸女,若不是忌惮中原道门的实力。他们早就进入中原祸害百姓了。”

水元子看着前方的海浪,悠然说到:“你小子是个彻头彻尾地绿头王八蛋!不过呢,似乎我老人家也不是什么好人是不是?所以呢,我陪你一起玩罢!”他嘀咕着:“娘的,这次好好的收拾一顿这群王八蛋,说不定老天爷一下子看得高兴,多给我点什么好处的!这也算是积累功德的事情,所谓除恶就是扬善嘛!”

吕风看着天空淡淡的云雾,猛的笑了起来:“好,既然你来了。我做事就更加有把握了。两个分神期的高手要是同时进攻我,我还真的不知道如何应付呢!嗯。去罢,悬空岛应该是往这边走的罢?”他驾起剑光飞了出去,水元子大呼小叫地,嘻嘻哈哈的跟在了他地身后,两只手指轻轻的夹住了吕风的剑光,就这么被吕风拖拽着往悬空岛飞去。

如许又是几天,面色阴沉的吕风把黑沙老道他们召集到了悬空岛。厉声喝骂到:“黑沙师弟,你们是是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嗯?要你们二十天内每个岛屿给我交上十颗天级一品灵丹,可是你们这几天干了些什么?你们什么都没做,你们每日里在满天下的乱跑乱逛,告诉我,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想要违背我的命令么?”

当着上千岛主地面,吕风把黑沙老道他们七个骂得狗血淋头,简直就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孙子一样的喝骂着。看到七个人头都不敢抬的趴在自己面前,吕风突然跳下了宝座。重重的一脚把那海礁羽士踢飞了起来,随后一拳轰击在了他的脑袋上。“废物,还有十三天的时间。要是你们交不出灵丹的话,你们一个个都得死。”

吕风的拳劲是如何之大,那海礁羽士又不敢用真元护体,更加敢用法宝护住自己地脑袋,那一拳正好砸在了他的嘴巴上,海礁羽士一声闷哼,满口大牙狂喷了出来,血流满了整个下巴。吕风看着面目狰狞的海礁,狞笑到:“你们七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老子喜欢地就是你们这样子的心狠手辣的货色。不过呢,我喜欢的都是有用的人,你们要是没有用,我会毫不犹豫的废掉你们!”

阴冷的目光扫了那些岛主一眼,九成九的人畏惧的低下了头去,只有大概三十几个岛主眼里满是火火的看向了吕风。吕风立刻就明白了,这些就是对自己以前的宗主忠心耿耿,潜伏在悬空岛准备着趁机报仇的人。吕风不动声色的把他们的面孔记在了心里,这些人连同他们的门人,都是一定要铲除的。不管错对,他们对双仙宗的稳定造成了威胁,就一定要铲除掉。

至于那些幸灾乐祸的,满脸都是笑容的岛主呢,就是那些心中有野心的,准备看着黑沙他们倒霉后自己取代他们位置的人。这样的人也要干掉,但是他们的门人可以选择那些人品善良的留下来。双仙宗并不需要这些有野心的家伙,所有的门人只要懂得服从自己的命令就是了。

至于那些面色凄然,有点愤怒,又有点畏惧的,想必就是黑沙他们七个的亲朋好友,这些人也是能放过的。他们也一定要全部被清理掉,吕风不想等日后自己想借口干掉黑沙他们后,这些人冲出来为他们报仇的。

而那些面无表情,眼里只有一点点的兔死狐悲,一点点的畏惧的人,就是那些随大流的,没有野心,没有仇恨,已经适应了双仙宗弟子身份的人罢。他们已经屈服在了丹青生和飞仙子的暴力威胁之下,他们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双仙宗的门人了他们看到黑沙等人的下场,只是害怕这等灾祸有朝一日可能落在自己的头上而已,这样的人,就留下吧。,当

他们既然已经适应了双仙宗门人的身份,那就让他们安安静静的做双仙宗的好门人吧。他们之中也有几个功力不错的,可以挑选出来成为门人弟子的教习,他们可是吕风接下来地步骤中非常重要的一批人啊。

一眼扫了过去。吕风已经把双仙宗的这些大大小小的头目分成了四种,有需要彻底铲除地,有需要仅仅铲除他自身的,也有需要好好的拉拢的。当然。这些事情要慢慢的做,反正时间还有十几天呢,吕风自信在水元子的帮助下,可以很好的完成这件工作。

慢慢的坐回了宝座上,吕风冷冰冰的说到:“今天这一拳,就是给你一点点的教训。海礁师弟,你明白了么?你想要炼制出天级一品灵丹来,那是好事,可是你居然在背后设伏准备偷袭灵霞岛地岛主丹霞子,夺取他的元婴后用来炼丹。这就是死罪!要不是我吕风昨日正好经过灵霞岛,岂不是已经被你得手了么?”

那丹霞子眉毛猛地一扬。看了看吕风,满脸的感激神色,感情他还不知道昨日救了他的就是吕风。别的那些岛主一看丹霞子的这般表情,顿时也明白的确是有这件事情的了,由得看向那海礁羽士地眼神里,已经多了几分的愤怒和鄙视。用自己同门的元婴炼制丹药,这是邪魔外道都不会作出来的事情啊!虽然双仙宗。诶,总体上来说不是一个完整的宗派,可是这种事情也是犯大忌的。

吕风淡淡的说到:“不过,顾念是我逼得你们太紧了,你们才想出了这样的邪门手段,所以这一次我就放过你们。海礁师弟,吐几颗牙齿不要紧,要是哪天你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可就要掏出你们地元婴。把你们炼制成丹药了。”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可是海礁他们七个垂头丧气的跪倒在地上,哪里敢吭声呢?

淡淡地笑了笑。吕风看到大殿的大门敞开,广场上的数万弟子可以清晰的看到大殿内发生的一切,不由得故意的提高了声音,对着地上的七个人又是一通的狂骂。这回吕风可就没有骂脏话了,而是一条条的数落他们的罪名,把他们做过的见不得人的事情全部扯了出来。其中又用了不少挑拨离间的词句,胡说八道例如黑沙老道他们不努力完成自己的任务,就是不把自己的门人放在心里之类的话语。

到了最后,吕风很恶毒的说到:“你们这么没用,简直就是耽误你们门下的弟子呀!不就是几颗天级一品的灵丹都弄不出来,你们能有什么用呢?看看,你们的门人跟着你们,那真的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哼,每日里就只知道触怒我,要是你们有一天突然死了,你们的门人能够怎么样呢?”这话就说得恶毒了,要是你们死了,那你们的门人,就要自己趁早找出路啊。

如果是正教门人,他们的师尊被人这样的威胁的话,他们早就冲上来和吕风拼命了。可是海外诸岛中,虽然正道门派很多,但是绝对不是黑沙他们这一批人,他们可是彻头彻尾的邪教弟子。他们门下的那些得力门人听得吕风如此言语,一个个心里就起了别的念头:“是呀,跟着这样无能的废物师傅,日后可能还要牵累我们呢……要是他们真的被代理宗主给杀死了,我们还能怎么办呢?”

黑沙艰难的抬起头来,很谨慎,很小心翼翼的说到:“吕师兄,不是我们无能,实在是天级一品的灵丹,如果不用元婴去炼制,那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如果师兄不允许我们找元婴的话,我们宁愿现在就受您的惩罚,也不想拖延下去了。”除了元婴,那就必须要用一些极其珍惜的药草才可能炼制出天级一品灵丹,例如点翠紫云英之类的。可是神氏兄弟现在是吕风面前的大红人,他们又怎么敢去抢点翠紫云英呢?

吕风歪着脑袋看了他们半天,然后又看了看他们的那些亲朋好友一党,不由得在心里怒骂到:“果然都是一群混蛋,眼看着我要惩罚他们了,怎么出来给他们求情的人都没有?那些行事正派的人是恨死了他们几个,不会给他们求情我也认了。可是他们的朋友,居然也没有站出来的,这七个王八蛋,做人还真是失败啊。”

瞪着他们看了半天,发现实在是没有人会出头求情了,吕风只能是无奈的,懒洋洋的说到:“罢了,我也知道天级一品灵丹,也许是太委屈了你们……唉,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到,你们还能做什么呢?算了,算了,给你们换点事情做吧!前几天,我不是叫另外几个岛主准备一些材料么?刚好还有几种不怎么好收集的,你们就去采集一下吧。”

第三百四十八章 重整双仙(六)

天火紫花、地狱雷沙、紫电精英、潶风结晶、弱水之精、化形雾灵于地炎精髓……这其中材料,按照正常的结晶大小,你们每样给我采集一千颗出来,没有问题吧?”吕风笑吟吟的看着他们,知道他们肯定会答应的。这些物事虽然难到手,却也不是什么极难的东西,只要有心思去做,耗费一些人力物力的,那还是比较轻松就能弄到的。

黑沙他们喜出望外,自觉逃出了生天,连忙谢到:“多谢大师兄,多谢大师兄……这些材料,就在悬空岛附近基本上都是齐全的,我们这就去收集,我们这就去收集。”看看吕风没有话说了,他们七个连忙擦拭着满额头的大汗,慢慢的退出了大殿。没有人发现,一直坐在吕风身后的那屏风后面啃仙鹤腿的水元子,化为一道清风也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水元子正事不成,可是给你们添乱却是好手,唉,希望他不要把你们戏弄得太离谱就是了。”吕风微微得带着点怜悯的看着黑沙他们七个,和颜悦色的对着剩下的那些岛主说到:“诸位师弟以为我吕风就是一个残忍的人么?你们都误会了我了……吕风奉师命代掌双仙宗,自然是要一心一意的,争取把我们双仙宗发扬光大,壮大我们自身的力量。”

“黑沙师弟他们,却是未免有点仗着自己的道行和法力,不把我吕风以及长老团的诸位放在眼里了。所以才借着要他们献上天级一品灵丹地借口。好好的折辱磨练一番他们。其实我吕风也知道,天级一品灵丹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我怎怎么会如此讲道理的让他们献上七十颗之多呢?无非就是借着这个事由,让他们受点小地打击罢了。”

吕风缓缓的述说着。把自己以前的那些行为,都美化了起码十万倍。那些岛主似信不信的看着吕风,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看吕风那和颜悦色的模样,他们还是相信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吕风并没有取走黑沙他们性命的意思,这一切都是吕风另有用意的作为了,但是有什么用意呢,那就是他们所能猜测的了。

掏出了掌门令牌,吕风微笑着说到:“我吕风坐上了这代宗主的位置,那也就要按照我吕风地意思来办事。这里限制了所有岛主的元神。吕风深以为不可。我们大家都是同门,怎么能用这样威逼地手段让大家效忠呢?唉。今日只要大家都发誓日后一定会效忠我……哦,不是,一定会效忠我双仙宗,那我吕风就立刻取消对大家心神的禁制,可好?”

千多名岛主群情耸动,不可置信的看着吕风,消去令牌上对自己元神的禁制。却只是要自己发誓?这吕风也太大方了吧?当然,对于那些已经是默认了自己双仙宗弟子这个事实的弟子来说,发誓之后,他们只能在双仙宗混下去了。但是那些恨不得把双仙宗捅个窟窿的各色人等呢?吕风会相信他们的誓言么?莫非吕风不知道,很多双仙宗门人,其实对双仙宗只有恨,没有任何地感情么?

他居然相信一条誓言可以让所有的门人忠诚自己么?他居然敢这样相信?可是看他拿出了那掌门令牌的模样,不像是在说假话呀。

吕风看着他们那目瞪口呆的模样,低声的笑了笑。轻轻的晃动了一下手上的令牌,和声说到:“只要大家发下誓言,我吕风一定为大家解开这上面的禁制。但是我吕风法力有限。每天只能解开大概百名同门的禁制,所以今日大家一起发誓,但是大概要十几天地功夫才能把禁制全部解除。可是大家放心,我吕风一定是说到做到的,不用害怕我抓着大家的禁制不放。只要我每天解开百名同门地禁制了,大家尽可以去打听一下,看看我吕风是不是信守诺言的嘛。”

他很欢快的笑着,看着那些岛主在自己面前发出了极其恶毒的誓言,发誓一定要效忠双仙宗。那些一心想要报复的岛主也发下了同样的誓言,可是吕风知道,这些誓言对他们是没有什么效力的。一个死都不怕的人,还会害怕誓言么?他冷笑着:“你们的算盘不错,反正发誓了就有机会解开禁制,不发誓也没有任何的损失……不过,你们以后会明白的。”

手指头弹动了几下,做出了一副极其吃力的模样,吕风逼出了一口鲜红色的元气喷在了那令牌上,顿时百多条火光闪动了一下,有百多名岛主惊喜的叫嚷起来:“我们……我们的禁制解开了……谢谢大师兄,谢谢大师兄啊!”很凑巧的,这第一批被解开禁制的,都是吕风所判断的,那些已经屈服在了双仙宗暴力统治下,一心做双仙宗门人的人。

吕风轻笑着:“罢了,大家都散了吧,如果有事,我还会召集大家的。唔,大家放心,这几天我会努力的解开这些禁制的,绝对不会再用禁制来束缚大家。”他站起来,举起了双手,大声的说到:“我双仙宗,日后要以德服人,我们要让每一个宗门内的弟子,都是真心实意的愿意为了宗门的利益付出一切。我,吕风,绝对不会用暴力的手段威胁大家了,还请大家监督我吕风的行径。”

“只要大家团结在一起,只要大家都把双仙宗当作自己的师门,自己的出身所在,我吕风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没有暴力,没有恐怖,没有血腥,让我们海外道门团结在一起,共建天下最强大的修道门户吧!”吕风摆出了一副纯洁、善良、正直、激情昂然的模样,大声地呼喊着。看他那虔诚的模样。似乎他真的把双仙宗当作了自己一生的追求了。

那些已经屈服于双仙宗暴力手段下地岛主深深的感动了,没错,自己的师门长辈都被中原道门屠戳一空了,自己也没有继承到什么东西。难得有双仙宗这么一个大靠山啊。难得啊!只要好好的跟着双仙宗干,说定日后真的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呢。没错,只要我们这多人团结起来,成为天下第一道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啊,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呼风唤雨,可以在其他道门中人的仰视中大摇大摆的走路了。

那些心中有鬼胎的岛主虽然对吕风地话不以为然,但是却也感觉到吕风这人和丹青生、飞仙子是绝对同的两种类型。在他地手下办事,应该比在那两位的手下要轻松得多吧?

所有的人都露出了微笑,所有的岛主们都忘记了。吕风是如何的对付黑沙他们七个人的。而且黑沙他们的禁制,可还掌握在他手中啊。

深夜。吕风带着水元子,大摇大摆地走到了狂鲸岛的深处。那狂鲸岛上禁制森严,强大的法阵到处都是,有一些法阵赫然是从太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威力奇大的奇门阵法。可是在水元子这个老怪物的率领下,吕风无惊无险的通过了那些法阵,直接到了狂鲸岛高层弟子的住所。

很嚣张的显出了身形。看了看左右方圆五百丈内都没有人影,吕风轻轻地在面前那座小小竹楼的窗台上扣了扣,低声的问到:“血鹰兄弟在家么?我可以进来坐一坐么?……呵呵呵,不用紧张,真地不用紧张,我对血鹰兄弟可是一点恶意都没有呀!你看,你布置的三十二层禁制,被窝破解得干干净净你却还一点反应都没有,如果我想要暗算你。早就直接用密法毁去你的竹楼了。”

竹楼内开始闪动起一抹流水一样的素色光华,一个干涩冰冷的声音缓缓说到:“贵客临门,血鹰怎么敢不接待呢?请进吧。”

吕风推开竹门。也不怕那血鹰突下杀手,就这么带着水元子走了进去。房间内没有点灯,只有四颗拳头大小的景色明珠飘浮在天花板下,撒下了明亮的景色光芒,这就是吕风他们刚才在门外所见的光线了。四颗明珠载波载浮的,似乎没有任何的威胁,可是吕风看出来了,这四颗明珠,加上墙壁上挂着的一柄长剑,那桌子上放着的一柄铁尺,正好布成了‘四相绝杀阵’。

是个很小心的人啊,吕风满意的点点头,看向了那个笔挺的坐在自己的床榻上,面色坚毅阴冷,彷佛一块青石一样的年轻人。那年轻人披着一件黑色道袍,冷漠的,带着浓浓血腥味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吕风,有点吃惊,但是更是有点不解,同时混杂着一点点恐惧的看着吕风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他低沉的问到:“吕师伯深夜前来,不知道有何等事体?”他还是坐在那里,双手死死的掐着灵诀,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吕风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一张竹椅上,水元子手里抓着一个小小的酒葫芦,‘吱溜’一声喝了口老酒,突然笑道:“哎呀,这珠子太亮了,还是收起来一颗的比较好。”他的手随意的伸了出去,一手就把一颗明珠给抓了下来,在衣襟上擦拭了一番,随手揣进了怀里。

血鹰面色惨变,身体晃动了一下,无力的软了下来。他慢吞吞的穿了木屐,走下床铺,坐在了吕风对面,苦笑到:“雕虫小技,自然是不入前辈的法眼了。”他心里却是吓了个半死,‘四相绝杀阵’啊,居然被他举手投足之间就破解了,阵法甚至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双方实力差距太大,他的任何反抗都是没有意义的了。

吕风微笑着看着血鹰,轻松的说到:“我向来不喜欢在别人的威胁下和人谈话的!唔,我经常喜欢在我威胁别人的情况下,和别人交谈……嗯,这是我的一个怪癖,很不好,但是很有效。血鹰,我也不废话了,你听说你的师傅又失败了吧?”

血鹰愣了一下,这才点头说到:“没错,他去带了三百名师兄弟去收取天火紫花。结果那天火突然一变,紫花炸裂,每个人都带了伤回来的。师傅他地伤势最重,整个……诶……整个那个部位。都被炸烂了,露出了骨头来。”水元子嘻嘻哈哈的笑起来,飞身跳起,一屁股坐在了血鹰的床榻上,很舒适的躺了下来。他又是一口老酒下肚,笑吟吟地说到:“什么那个部位?你就实话实说嘛,不就是他的屁股被炸开了花,露出了骨头是不是?哎呀,我老人家那时候就在旁边看着啊,好可怜啊。三朵拳头大的天火紫花笔直的冲着他的屁股追呀,追去就炸了。嘻嘻!”

吕风翻起了白眼,他知道黑沙受的伤轻,但是也没有想到居然是伤到了那么尴尬的部位。他不给水元子说话的机会,径直说到,当没错,你师傅又失败了一次,我已经给了他机会了,但是他还是没有成功。血鹰。你跟了一个无能的师傅啊。”

血鹰没吭声,他眯着眼睛看着吕风,眼里有几分的凶悍,有几分地嗜血,还有几分的冷漠。

吕风笑起来,自己端起桌子上地茶壶,抓了一个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松的说到:“想好了没有?要是你师傅死了,你准备怎么办?嗯?你是他的第一个徒弟。但是绝对不是他最喜欢的。要是你师傅死了,狂鲸岛绝对不会落在你的手里。而我偏偏又听说,除了极少的几个同门。你和其他师兄弟的关系都很差?他们恨不得杀了你,无非就是奈何不了你,是不是?”

血鹰冷酷地说到:“我受师尊隆恩,怎么会不受他喜爱呢?”

吕风耸耸肩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凉茶,慢吞吞的说到:“你受了他的恩,但是为什么他要喜欢你呢?你要是真的对他又有什么感激之情,报效之意,成全之心,你就会跟着他去收取天火紫花了。呵呵,他要门下功力最高的三百名弟子跟着他出去,偏偏你这个修成了元婴的大弟子动都没有动一下,而他却居然也没有命令你一定要去,实在是古怪啊!”

血鹰抓起了桌子上的铁尺,轻轻的抚摸着,半天没有说话。

吕风继续说到:“你和他的关系,与其说是师徒,不如说是雇主和劳工。唉,偏偏你师傅,这个雇主还对你没有办法。赶走你吧,你是狂鲸岛重要地战力之一,留你在狂鲸岛吧,你有时候又和他对着干,他能把你怎么样呢?呵呵呵,血鹰,我很欣赏你的脾气啊。”

血鹰飞快的把那铁尺在指头上舞动了几下,幻化出了一阵雪亮地光影。他沉声说到:“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大师伯,请不要浪费你的时间,也要浪费我的时间。你是一定要杀死我那废物师傅的,我知道,这几天,你不都是在布局么?那七个老废物一脑袋扎进了你的圈套里面,还在沾沾自喜的以为你可能放过他们,哼。一群蠢到了极点的猪。”

吕风悠然说到:“请要侮辱猪这个词,其实猪是很聪明的,起码他们会在危险的地方停留的……唉,好啦好啦,你不要瞪着我看,我就和你说吧,等你师傅死了,你在狂鲸岛是留不下去的。你师傅还可以容忍你在狂鲸岛白吃白喝干活,可是你的那几位可能接位的师弟,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哪怕你修成了元婴,但是也无法对付他们十几个金丹期高手的围攻吧?”

血鹰点点头:“没错,如果我师傅死了,我必须得离开狂鲸岛。”

吕风舔舔嘴唇,阴阴的说到:“可是你走了,你那几个交好的师弟也会倒霉的。你喜欢杀人,喜欢比拼飞剑和法宝,喜欢看着人的血因为你的关系而流淌出来,所以才有了血鹰这个外号。嗜血的秃鹫,这才是你道号的真实含义吧?你在海外诸岛的仇人这么多,如果你被赶出了狂鲸岛,你绝对不敢带着那几位没有什么法力的师弟一起走的。但是如果他们留在了狂鲸岛,他们一定不得好死。”

血鹰冷酷的看着吕风,粗糙的双手抓着那根铁尺重重的摩擦了一阵,这才点头说到:“说得没错,到时候他们一定会死。我如果离开了狂鲸岛,被那些仇人围攻,我也会死,但是我想死……我还想过我这种每天可以杀人的日子,我喜欢杀人,喜欢见血,但是不喜欢被人杀!”

吕风敲打了几下桌面,笑着看着血鹰:“那就了结了呀!我让你的师弟成为狂鲸岛的岛主,你让他们以后安心的在双仙宗修炼就是了。你嘛,你喜欢杀人,你就跟着我好了。我吕风身为锦衣卫的大统领,有得是人要杀。呵呵,怎么样?到时候你仅仅可以放开手脚的杀人,而且还保证没有人敢找你报复,你可以让所有的人都害怕你。怎么样?有兴趣么?”

血鹰足足思考了一刻钟,随后他伸出了自己粗糙的右手,低沉的说到:“很不错的主意,成交……以后我血鹰就卖给你了。”

吕风长吸一口气,满意的笑了起来:“那就太好了……听说你还认识好几个脾气和你差不多的人物?他们的修为却也是不弱的?好,趁着如今时间还早,你带着我去找他们吧,我这里有一份名单,你帮我把名单上的人都说服了就行。”

血鹰重重的点点头,站起来,在房间内收拾了一下,把几本道书用一块布一卷,抓起墙上挂着的宝剑,没有任何留恋的跟着吕风和水元子离开了狂鲸岛。

若干年后,满手血腥,凶名威慑了整个中原道门的血鹰如此说道:“我很感激吕大人,是他让我从一条从小被驯养的猎狗,变成了一头可以按照我自己的心意随意的撕咬任何我看顺眼的人的野狼!……狗,其实也是有尊严的。”

而现在,他不过是在月夜里,跟着吕风和水元子这一对良分子叛逃了师门,朝着无边的大洋飞奔的狂鲸岛弟子而已。

第三百四十九章 独掌大权(一)

涌动的云海之上,双仙宗门下几乎所有的元婴期、金丹期以及气期高级的门人都御剑飘浮在那里,超过三千人的庞大队伍,在空中按照两仪生消相克方位,布成了一个极其强大的法阵。在法阵的阵眼,也就是俗称的死地之处,嘻嘻哈哈的站在那里乱叫的,正是手里抓着一条仙鹤翅膀大嚼的水元子。他满手满脸的油腻,冲着旁边的双仙宗弟子叫嚣不已。

带队的神氏兄弟看了看满脸不在乎的水元子,长吸了一口气后大声命令到:“双仙门下,攻击!”无数道各色光芒从那些双仙宗门人的手中飞了出来,在阵法的运用之下,化为两道灿烂的长虹,按着太极双鱼旋转的轨迹,朝着阵眼处的水元子射了过去。这是超过四千柄飞剑,三千件强力法宝同时轰出的一击,足以毁去大半个悬空岛的恐怖一击。

水元子眯起了眼睛,手中的仙鹤翅膀被他远远的丢开,两只手成剑指朝着身体四周划了一下,嘴里轻轻的念颂了一声:“疾!”一道道温柔的水波出现在他的附近,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水球,把他罩在了里面。近乎十万层的水波流转,高悬的烈阳把自己的光芒投射在这水球之上,一道道奇丽的彩虹飘散而出,方圆百里之地,有如仙境一般变得极其的不真实,极其的虚幻。

那无数剑光法宝组成的长虹轰击在了水球之上,其中蕴涵的无边巨力立刻就被那水波吸收得干干净净。就听得水元子大声地笑了几声。那十万多层水波朝着四周疯狂的喷涌了出去,凡是接触到这水波的飞剑法宝,立刻就失去了一切切光芒,飞鸟投林一般‘滴溜溜’的落入了水元子地袖子里面。神氏兄弟他们浑身剧颤。只感觉一股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力量破空而来,把自己的本命元气和那射出去的剑光、法宝的联系一一切断,等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漫天的剑光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千许双仙宗弟子傻眼了,看着空荡荡的天空说不出话来。水元子大声的吼叫着:“你们都发傻了么?你们再出手,爷爷我可就先动手了!先天之灵,浩浩生元,本灵化形,聚阴灭神雷!”他的身体扭曲了一下,整个人化为一道洁白地水浪。在空中扭曲颤动,无数拇指头大小的水球从那水浪中喷射而出。带着道道寒光,高高地飞上了天空。整个天空突然的一暗,无边的压力从虚空中直直的压了下来。

神氏兄弟他们大声吼叫起来:“所有门人听令,用你们威力最大的法术,快,快,快!”他们三个首先掐动了法诀。一道道彩光环绕在自己的身体四周,强大的天地灵气一波波地朝着他们涌了过去,刺耳的啸声中,无数道湍急的白色气流凭空出现,在云海中卷起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那些双仙宗门人惊醒过来,顾得收回自己那不知去向的飞剑法宝,一个个连忙掐动法诀,从高级的‘九九劫雷’到最基本的‘五行天雷’,无数的法咒同时喷发了出来。三千多人同时施为。方圆万里之内的天地灵气被他们惊扰得秩序大乱,狂风大做、暴雨连绵、闪电乱射、雷声阵阵,悬空岛附近千里之地。一副天崩地裂、世界末日地景象。

那无数道各色雷霆发出了一串串的彩光,无数道彩光链接了起来,三千许双仙宗门人的法诀在阵法地运动下,变成了一个统一的整体。方才阵眼所在的地方,一颗巨大的黑色雷球,直径足足有里许之大,轰鸣着,缓慢的朝着天空飞了起来。

那洁白的水浪中发出了水元子满不在乎的嘻笑声,他叫嚷到:“乖孙子们,你们准备好了?那爷爷我来了……一心破万法!去!”

漂浮在悬空岛最高的峰巅上空千丈处观战的吕风眼前一黑,双目突然的剧痛起来,被那无法形容的强光弄得差点失明。巨大的轰鸣声彷佛直接从他的每个细胞内发出,吕风发出一声怪嚎,身上彩光缭绕,好容易才稳住了自己疯狂颤抖的身体。可是饶是他的护身宝衣发动得快,他的身体也被那巨大的冲击波推得向后急飞了十余里,看个身体彷佛被火烧一般好不难受。

无数道阴冷的寒光从天空中落下,带着巨大的,让人错觉自己的身体都会被撕裂的轰鸣声落了下来。超过十万道寒光重重的劈在了那巨大的黑色雷球之上,双仙宗三千多名弟子联手制造出来的雷球,硬是被那道道寒光压得向下直飞上千丈,穿破了那白色的云海,轰击在了那黑色的潶风、紫云、带着致命威力的暴风雪云层之中。随后,那黑色的雷球连同那十几万道寒光同时爆炸了。

吕风就是被那传来的第一道震波给冲飞的,他身后的血鹰等人更是不堪,一口血连着一口血的喷出来浑身衣服被炸成了粉碎,就听得身上‘啪啪’乱响,也不知道断了多少骨头。吕风还好,在十几里外站稳了身形,可是血鹰等人则是哼都没哼的,直接被巨大的冲击波轰在了一堵悬崖之上,深深的没入了起码一百丈。

那就在爆炸中心上空的双仙宗门人惨嚎一声‘不好’,已经亡命的朝着上空飞射。可是那巨大的黑色冲击波从下方横扫了上来,他们的双腿‘啪啪’两声就被炸得寸寸断裂,就连神氏兄弟他们也不过是比较幸运,别人的腿骨断成了一百截,他们的断裂成了十几截而已。紧接着那黑色的冲击波就扫过了他们的上半身,一声惨嚎,三千多双仙宗门人弟子同时晕了过去,从长老团的长老到凝气后期地最低级的门人弟子。同时喷出一口鲜血,翻着白眼的昏倒了过去。

千里之内,云海一扫而空,那威力之大的潶风云海。也被炸出了老大地一个窟窿。幸好这天地生成的潶风威力极大,彷佛一股股粘稠的胶液一样,死死的把那爆炸的威力束缚在了十里方圆之中。更幸运的就是水元子的‘水雷’威力太大,自上而下的压下来,九成九的威力全部是朝着下方崩射的,那三千多双仙宗门人才幸运地躲过了肉身碎裂,魂飞魄散的下常

一道狙达十里地黑光朝着下方激射,十几层厚厚的云层被轰得支零破碎,那黑光重重的砸在了那插天峰附近的海面上,当场就把数千丈深、百里方圆内的海水瞬间蒸发。随后是更大的一声爆炸声。厚厚的岩层被轰破了一个直径百里地窟窿,可以看到下面那奔涌的岩浆朝着天空猛的喷射了出来。眼看就是一场滔天的灾劫。

也是幸好,水元子发出的天雷性质阴寒,那地壳刚刚被轰开,奔涌的岩浆才升起十几里地,就被那可怕的寒气冻结了起来,生成了新的岩层。四周的海水停滞了一下,朝着中间地空地奔腾而来。水汽冲天,又是一片怒海澜涛的狂暴景象。

‘哗啦啦’的巨响声不断响起,被震开地潶风云层不断的激荡着,紫电、潶风、天火、暴雪漫天介的横扫。天地灵气胡乱的搅动起来,万里之内的修道之人都有了感应,一个个身体颤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惊天浩劫。也幸好悬空岛万里之内没有其他外道的修道之人,否则就这么一阵扰乱,也不知道会招惹多少厉害的人物出来查探端倪。

等所有的动荡都过去之后。那些被炸晕过去的双仙宗门人才慢慢的从极远的天空落了下来。虽然水元子很小心的控制了天雷爆炸力的走向,可是这威力也实在是太大了一些,仅仅是朝着天空泄漏的一小点。就把这些门人轰飞了数千丈高,差点就被卷入了天罡之中,被吹得骨肉成泥。过他们也不好受,数千丈的高空,冷得无法形容,每个人都是带着一身的冰块从天上摔下来的。

一时间就看到三千多快亮闪闪的‘流星’从天空飞下,那站在悬空岛大殿前广场上观战的双仙宗门人一个个吓得魂飞天外,一屁股坐在了广场上,半天说不出话来。就在他们面前,在悬空岛的外缘处,一道刺目的红色结界发出了刺耳的‘嘎吱’声,正在死死的抵挡着那狂暴绝伦的黑色冲击波的攻击。要是悬空岛有凭借那地火柱的威力构造的禁制,整个悬空岛早就在刚才的一击中被摧毁了。

水元子的身体缓缓的浮现在空中,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振荡,笑嘻嘻的满不在乎伸出了手去。无数道温暖的白色水光从他的手上射出,射进了那些冰块中的人体内,强大的生命力量让他们缓缓苏醒,抹平了他们身上受到的重创。一道道彩光从水元子的袖子里飞了出来,那是方才被水元子收取的飞剑等物,也都一一没有错失的回到了自己的主人的手上。

头昏目眩的吕风拼命的摆摆脑袋,眨巴了好久的眼睛,这才看清了眼前的情况。他气急败坏的飞了过去,冲着水元子就是一通狂骂:“我叫你和他们较量较量,你好,你好啊,你差点就把双仙宗最厉害的一批门人给全杀了……啊,好啊,你要是毁去了他们的肉身,那是不是你帮他们全部修练成散仙啊?有三千多个散仙,我倒是不介意的!”

水元子满脸委屈的看着吕风,低声传音过去到:“不是你要我给他们一点点颜色看看么?我就给了他们一点点颜色啊!我害怕爆炸威力太大,所以把爆炸力全部朝着下面放了;我害怕会把悬空岛给毁了,还特意的加了几层禁制控制威力的,唉呀呀,我老人家做好不讨好啊,被三千多人围欧算,哼哼,还要被你小子骂当呜呜,爷爷我的命好苦啊!”

吕风气煞,你这样子叫做命苦,那被你打得生死不知的三千多人,他们的命就很好不成?横着眼睛瞪了水元子一眼,吕风没好气的转过身去。喝令到:“鸣钟,双仙宗所有门人集合,今日我要宣布一些事情!集合,只要没死地。都给我去大殿等着,就算是你死了,你的魂也得给我爬过去听训。娘的,就是死了也得给我卖苦力!”

他此刻的言语更加嚣张,更加张狂,更加蛮横,更加地没有道理。可是硬是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了,没有一个人敢吱声。方才水元子的那一击已经把所有双仙宗弟子都给吓糊涂了,别说看到过,他们听都没有听说过。一个修道之人可以接受三千多人的挑战,并且还可以轻松的战胜这三千多人的联手。那些气期的弟子也就算了。可是两百多元婴期的高手联手啊,其中还有十几个分神期的大高手啊!

这样的实力都被水元子一雷击溃,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仙人么?普通的仙人也不会有这样厉害啊!大罗金仙?大罗金仙有这样厉害么?神人?可是神人怎么会出现在人间界呢?他们早就去九天之外逍遥快活去了,怎么可能还逗留在人间界?

三千多个被水元子救醒过来地双仙宗弟子满脸骇然,一脸恐惧,浑身颤抖的跟在了吕风身后,走进了议事地大殿。水元子在他们心目中。已经变成了不可战胜的神一般的人物。可是水元子这样厉害,却是被吕风要打就打,要骂就骂的,那吕风又是什么样的魔头?没有人敢想象了,他们跟在吕风身后,步伐缓慢,走得无比的小心谨慎,就好像一群童养媳一般。

坐在那代表着宗主大位的宝座上,吕风没有任何风度地翘起了二郎腿。没有人敢抬头看他。因为他身边还坐着一个手里抓着仙鹿的大腿啃的水元子呢。吕风阴冷的目光扫过了整个大殿,顿时大殿内的数千门人同时哆嗦了起来。水元子看得有趣,嘻嘻哈哈的笑起来:“唉呀呀。你们可真没用,吕风其实勉强还能算是一个好人,不是一个恶人的,你们怎么这么害怕他呢?”神氏兄弟他们心里暗自骂道:“他是好人?他不是恶人?也许!可是你,你实在就是一个恶人啊,老天,三千多人联手啊,被你一个人给打趴下了,你,你还是人么?,你根本就不是人,修道士就算是用了幻化的法术,也不可能全身就彻体的变为一道水波地,你肯定是人!”

吕风看着那些噤若寒蝉的门人,满意的说到:“很好,看样子大家对我这位水前辈地法力,是有一点点直接的认识了。我也不说闲话,也不说什么好听的虚话。总之就是,你们要是乖乖的听我的话去做呢,我保证双仙宗可以成为天下第一道门,你们可以成为天下最强的道门的门人,以后可以打横的走路……嘿嘿,要是你们给我动什么歪心思,呵呵呵!”

几声冷笑,配合着水元子那滑稽的故意挤出来的凶狠面孔,却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后果。所有的门人身体颤抖的幅度更大了,根本就敢抬头了,甚至都一个个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了。

吕风笑了笑,和声说到:“唔,大家没有意见,那就太好了。血鹰……诶,血鹰?”吕风回过头去,朝着水元子低声嘀咕到:“去后面那赤石崖把他们拎进来,都是你干的好事,他们全部被震晕了,好像骨头也断了不少,内伤也不轻。你自己做下的事情,自己负责吧!”水元子撇了撇嘴,嘀嘀咕咕的走了出去。

再看向了那些门人,吕风放慢了声气,很温和的说到:“他们在,不过没关系,我想他们的师长们都会同意我的做法的。唔,狂鲸岛的血鹰,以及天激岛的沥血子、黑风狱的狂杀道人他们,一共是九十九个人。唔,我吕风呢看他们很有前途,所以特意的把他们抽调了出来,组建成本门的‘血鹰堂’,日后就是我双仙宗的执法堂。”

笑嘻嘻的看了看满脸惊咦的黑沙道人他们一眼,吕风笑着说到:“所谓的执法堂呢,就是说,如果有门人弟子触犯了门规,就会由他们出手毁去道行,灭去肉身,消除二魂四魄,残余的一魂二魄打入那地火柱中,永世不得超生,永远的受那地火焚烧之苦。啊,这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我给他们起了个绰号,叫做九九血鹰,等我回去中原的时候呢,他们会跟着我一起去,接受我和水前辈专门的调教的。”

第三百五十章 独掌大权(二)

脚步声响起,水元子背着双手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大殿,身后跟着九十九个满脸冷漠,浑身杀气,像是刽子手更胜过像是修道人的人物。血鹰赫然走在了他们的最前面,一对冷光四射的眼睛朝天翻着,看都没有看自己以前的师傅黑沙道人一眼。九十九个杀气冲天的年轻道人走到了吕风的身后,规规矩矩的站成了三排。

点点头,吕风笑道:“这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想必他们的师长是不会有意见的,啊?……水前辈,帮我问问他们的师长,是不是有意见啊?”

水元子的手一伸,那天怒上人就彷佛一只蛤蟆一样,脖子上闪动着一道白色的光芒,被他遥空拎了起来。水元子做出了一副很是狐假虎威的模样,大声的叫嚷到:“喂,听到风小子的话没有?你没有意见吧?你应该没有意见吧?唔,没有意见就好,否则爷爷我就直接扭断你脖子。”水元子手一松,十几丈外的天怒上人‘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抱着脖子半天喘不过气来。就算他有意见,被这么死死的掐住了也说不出来啊?

轻轻的鼓掌了几下,吕风笑道:“这就好,这就好,这样事情就好说了。他们九九血鹰,日后见官大一级,也就是说,除了长老团的长老们,任何人见了他们,都要称呼他们为……师叔!恩,这样才能显示出对维护本门法纪的弟子们地尊敬,是不是呢?至于长老团的长老们么。自然是不能如此称呼他们,但是呢,也要称呼他们为师弟!”

“日后血鹰堂永远保持九十九个人的的编制,都要选择门户中道行精深。同时乐于杀人,喜欢拼斗的人加入,直接听从宗主地领导。门人弟子中,总会有不肖之辈,日后可千万不要让他们找上你们哦?”吕风发出了几声不怀好意的冷笑,配合着他的冷笑,九九血鹰身上冒出了嗜血的杀机,彷佛一层带着浓郁血腥味道的黑雾,笼罩在了看个大殿内。

“唔,今天要说的第二件事情么。也很简单。想必诸位岛主,诸位同门。那也是不会反对的了……本门弟子将会分成三辈!除了长老团独立于这个体系之外,一代弟子三百人,全部是拥有元婴或者快要练成元婴的门人;二代弟子八百人,全部是练成了金丹或者最起码也到了酿丹期的弟子;三代子弟么,人数不限,功候不到的人,就全部是三代弟子。”

大殿内顿时一阵哗然。饶是有水元子地威压在那里,可是吕风这样的划分手段,还是让他们纷纷地议论了起来。要知道,双仙宗如今门下有岛主千多名,虽然绝大部分所谓的岛主功候浅薄、道行不深,可是他们毕竟是一岛之主啊。要是按照吕风这样的划分下来,有些人就要成为二代弟子甚至三代弟子,就要叫以前那些和自己地位相当的人为师伯甚至师祖,他们怎么能忍受?

尤其有些所谓的岛主。他们师门长辈死光了之后,不过是因为自己占着一个大师兄的名位,几个师弟又不和他争抢这个岛主的名号。所以才成为岛主地,但是他的功力却是不如自己的几个师弟的。如果要是按照吕风的说法划分门人的层次,他们会成为三代弟子,而自己的师弟就会成为二代弟子,叫自己的师弟为师叔、师伯?那不如杀了他们罢!

但是呢,也有支持吕风这样说法的人。这些人大部分就是那些在门户中道行高深,但是却因为没有什么知交故友支持,所以才不得不让那些道行不如自己地同门做岛主的人。眼看得吕风这般的划分门人地层次,他们就可以踩在自己以前的岛主头上,成为他们的师伯一辈的人物,那是多么爽快的事情啊?

更有一些心境不堪的人呢,他们自己已经修成了元婴或者金丹,但是他们的师长却比他低了一个层次。如果是正教中人,这也就罢了,可是偏偏这些努力精进,道行最深的这批人,大部分都是邪教出身。他们哪里管你什么天理人伦,师门辈分的事情?他们倒是很开心自己可以比自己的师尊高上一辈,让自己以前的师尊变成自己的子侄辈,那是无比值得炫耀的事情啊。

吕风眯着眼睛笑,半天没吭声。水元子坐在他身后的靠椅上,嘴里嘀嘀咕咕的骂咧到:“刚子,你这招也太歹毒了吧?按照道行水准划分门人的层次,怕是所有的门人都会乱成一锅粥。他们自己岛上一乱起来,怕是就没有心思去拉帮结派,夺取双仙宗的权力了罢?”水元子摇摇头,虽然嘴里是骂吕风,可是心里却是佩服得不得了啊:“这种手段,果然是妙,我水元子可要好好得学学,省得水母她老是说我太白痴!”

神氏兄弟他们这三十六位长老团的长老,则是满头的冷汗,好几个长老都在心里嘀咕着:“幸好,幸好我是长老的身份,否则我门下弟子有道行超过了我的,要是日后要叫他们师叔伯,岂不是……老天,我宁愿自己抹脖子,也不能叫出口啊!”

过了很久,等大殿内的人都闹腾完了,吕风这才厉声喝道:“好了,都给老子闭嘴,一个个罗里罗嗦的,没有一点体统。补充一条门规,日后宗主叫你们开口,你们不许贸然的说话,否则就脱下去打板子……我这里有十七条戒律五十四斩的规矩,等下会一一给你们说明的,现在都给我安静下来。”

“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们,我接受双仙宗,就是要改变双仙宗如今的混乱局面,彻底的理清本门弟子地辈分问题。如今大家都是同一个宗派的人了,哪里还能用以前的辈分来相互称呼?就好像血鹰叫你黑沙老道师尊。可是血鹰却是血鹰堂的堂主,见人大一级地,莫非你黑沙还要他这样称呼你么?岂不是败坏了我的规矩?”

“我双仙宗日后的规矩就是,有能力者身据高位。没有能力的,你就给我滚……这件事情,没有你们反驳的余地,也轮不到你们来反驳。新的门派就应该有新气象,宗主辈分最大,一代、二代、三代弟子依次排下来,哪里还容得你们用以前门户中的辈分胡乱称呼?有满的,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你们可以脱离双仙宗,现在就走!”

吕风厉声呵斥起来。要赶那些心中满的门人离开悬空岛。一时间还真的有两百多个岛主身体晃动了一下,想要走人地。可是当他们看到自己的门人弟子那满脸地希冀。满脸不怀好意的笑容,再看看吕风以及九九血鹰满脸的杀机,他们终于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好死不如赖活着,是是?反正自己日后在双仙宗努力的修为,总可以提升自己的地位的,不是所谓地有能力者居上位么?

看了看那些想走又不走,最后留下来的双仙宗门人。吕风满意的点点头,微笑着说到:“看样子,你们都赞同我的做法了?恩?”他身后的水元子发出了几声难听的怪笑,似乎在嘲笑吕风明知故问。刚刚才显示了一下无人能敌的武力呢,这关头谁敢反抗吕风的提议?

“很好,很好,既然这样,我今天就把所有的新地措施都说出来。长老团的长老们,每个人可以收一百弟子。你们可以从三代弟子中择优录取,日后就是你们的根本门人。长老团主持宗内要务,手下没有一定地武力怎么行呢?”吕风很阴险的说出了这番话。

神氏兄弟等几个脑筋灵活一点的顿时心里一个咯噔。一百个门人。不管你怎么教授,年月深久之后,这些门人中肯定有厉害的也有庸庸之徒,每个长老的势力一旦发生了强弱对比,强的看不起弱的,弱的想要削弱强的,自然就容易起了纠纷。纠纷一起,长老们拉帮结派的事情也会出现,到时候权力纷争一起,就没有人可能威胁到宗主的大权了。

而且每个长老属下一百心腹门人弟子,这就是逼着长老们内部自成体系,和普通门人对立啊!地位的不同,肯定会造成长老团弟子和普通门人的对立,最后就会成为长老和普通弟子的对立,这样虽然长老团有权力管理日常事务,但是也没有能力掌握宗内的全部力量。

吕风神色古怪的看了神氏兄弟他们六个首席长老一眼。他们六个突然醒悟,满脸羞惭的笑容:“自己根本就没有夺取宗主大权的念头,那管他吕风用什么手段来束缚长老团呢,自己好好的做自己的太青长老不就成了么?总比日日里受那几个蛮横家伙的欺压的要好。”想到这里,六个首席长老同时看了看黑沙道人他们一眼。

“唔,长老们有自己的心腹弟子,这是方便他们择优教授门人,壮大我们门下弟子的力量。而除了长老团呢,我还准备设立七十二堂,堂口的名字,正好就以地煞星的名称来命名。现在,我就宣布七十二堂的堂主、副堂主、舵主、副舵主的名字。你们堂口内的弟子呢,我也稍微的划分了一下,你们自己记好了。”

当下吕风宣布的名单,差点让这些岛主啊什么的下巴都掉在了地上。堂主都是元婴期的高手,副堂主的实力也差不多;舵主也是金丹期的好手,副舵主的道行也差不到哪里去。可是堂主、副堂主、舵主、副舵主,他们要么是有仇的,要么就是有怨的,或者甚至就是最近刚刚打了一架的对头,就没有一个堂的领导人物是那种可以心平气和的联手办事的。

而他们堂下所属的弟子呢,也都是被吕风来了个乱插花。自己堂所属的弟子,一定是那些和自己顺眼的人物。而自己的门人弟子,也一定会被派去那些自己的对头手下。而且每个岛的门人弟子,都是三五个、三五个的被分配去了不同地堂或者舵,听得这些岛主的脑袋发晕。这么一来。岂是自己想要召集自己的门人弟子,都要跑遍七十二个堂口才行?

但是吕风又哪里这么容易让他们召集起自己的门人呢?就听得吕风轻飘飘地说到:“我还发现如今我们双仙宗的门人,住得太分散了,一点都没有一个大宗派的向心力。所以我在悬空岛附近挑选了七十二个洞天福地。都是很大的岛屿,每个堂口的堂主带着自己属下的弟子住在一个岛屿上,每个堂都要监督弟子努力精进,严禁门人弟子没事情到处乱跑。”

得了,这下好,自己想要召集自己门下如今的弟子,就要跑遍七十二个岛屿,可是每个弟子身边,九成九的人都是其他岛屿的门人啊。人多眼杂,到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少报密的人呢。要是被宗主知道了自己跑去找自己地旧日门人。岂不是要被宗主惩罚么?可是如果不时时的召集这些门人,时时地耳提面命要他们记住自己的师门。怕是几年之后,自己的宗门就彻底的消散了吧?到时候所有的门人就只知道双仙宗,而会再记得自己出身的宗派了吧?

装作没看到那些岛主脸上的呆滞神情,吕风轻声说到:“至于那些空余地岛屿呢,大家也不用担心会被人破怀掉。道门中人,敢和我们这么大的一个双仙宗抢地盘么?肯定不敢的。普通的凡人,又怎么能登上那些岛屿呢?何况如今那些岛屿都是我双仙宗的地产了。似乎和诸位岛主也没有关系了罢?呵呵呵呵!”

吕风发出了恶毒的笑声:“所有的岛屿,我都会请水前辈布置下他独门的绝杀禁制,没有我赐下的灵苻地门人,一旦靠近就会被打得魂飞魄散。哈哈哈哈,这些岛屿,我会用来种植各种灵药,以供我双仙宗使用。长老团的三十六位长老,每个长老每次可以带领十个门人进入那些岛屿,但是时间不能超过三个时辰……水前辈的禁制法术。相信大家会明白其中有多大地威力的。”

好,所有的岛主都绝望了,这是绝户计。没有了岛屿。你想找个僻静地方去私下里聚会都没有办法了。七十二个堂口,三万多近乎四万的门人,每个岛屿上会有五百多门人弟子,你怎么可能找到一块僻静的地方呢?这是逼得自己死心塌地的留在双仙宗啊。绝大部分的岛主已经有了明悟,和吕风玩手段那是绝对玩不过他的,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双仙宗的弟子的吧!也许日后真的有好处也说不定。

当下吕风一条条的把自己整理出来的规章制度说了个清楚,总之就是一句话,彻底的打消现在双仙宗内部的门阀只见,让所有的弟子都被逼着去承认自己身为双仙宗门人这个事实,渐渐的忘记自己的出处。吕风甚至规定了除了长老团的长老外,严禁有超过五人的门人弟子私会的情形。并且他规定,就算是门人弟子游历天下,也要经过长老团的批准,考察他们的人员组成后,才允许结伙外出。

不经意的,吕风淡淡的说到:“为了更好的掌握宗门内的情况,我设立了阴司和暗司,他们的司主,我就不说他们的名字了。他们属下各有三百六十名门人,专门负责监察所有门人弟子的行动。水前辈怜惜他们为宗门做出的贡献,特意的赏赐了几件厉害的法宝,发动之时无声无形,却是威力之大,用来暗杀……哦,不是,是用来对敌的话,那威力是很大的了。”

长老团的心里都是狠狠的一沉,老天,这就是你吕风的锦衣卫在双仙宗的翻版呀。大殿内外的数万门人一个个面色古怪的左右乱看,想要找找是否能找出那些所谓的阴司和暗司的人来。可是能够被吕风看中负责这些查探隐私的事务的人,又怎么可能把自己心里的想法暴露在脸上?一时间这些门人弟子相互间都存下了怀疑,再也不敢对那些昔日熟稔的门人推心置腹的说自己的看法了。

两个还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机构,就一举击碎了双仙宗门下弟子之中的团结和信任,让他们被逼无奈的,牢牢的‘团结’在了双仙宗的旗下。自此,再也没有门人弟子敢私下聚会,讨论一些对双仙宗不利的事情。就连那些心中对双仙宗有仇怨的门人,也只能是把心思放在心底,绝对的不敢暴露出来。阴司和暗司,最起码在吕风整合双仙宗的最初关头,起到了让这些桀骜不逊的门人附耳听命的效果。

第三百五十一章 独掌大权(三)

至于双仙宗的阴司和暗司是否真的存在,除了吕风和水元子,就没有人搞清楚过这个问题。

公布了一系列的举措,彻底的扭转了双仙宗门下自成体系,服上命的情势后,吕风抛出了今天最大的鱼饵。他从袖子里掏出了一片光焰隐隐的湛蓝色玉板,朗声说到:“这是水前辈从天界‘求’来的仙府秘籍‘藏玄录’,其中功法,比如今你们所修炼的法门强上何止百倍?着藏玄录,日后就是我双仙宗的本门心法,配合我两位师尊的法诀,按照门人弟子的辈分和实力,逐次传授。”

‘嗡’的一声,所有的双仙宗门人都耸动了起来,因为吕风那些极其严厉的举措而产生的怒火和怨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天界的仙术啊,要是在以前,仙界典籍一旦出现,为了争夺它,一定会死伤无数人的。那些自忖自己实力不够的双仙宗门人思忖到:“不想加入双仙宗,却有这样的好处,要是在以前,我们根本就看不到仙界密典是什么样子呀,就要说修习它的机会了。”

一时间,九成的双仙宗门人已经是对双仙宗产生了无边的忠诚,管你以前的师门是什么,他能传授仙术给自己么?双仙宗多大方啊,仙界秘籍啊,也许自己只要修炼百多年,就可以得道飞升呢。比起自己以前的师门,还是双仙宗值得自己效忠啊。

几百个吕风安插下去的人第一个跪倒在了地上:“代宗主万岁,万岁。万万岁!”他们磕头如蒜,断地称颂吕风的恩典。四周的门人弟子心情激荡之下,也盲从的跪倒了下去,对对着吕风山呼万岁不止。一时间。看整齐齐地跪下去了三万多门人,就只有数千人还茫然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凌厉的眼神狠狠的扫了一眼那些门人,吕风强行把他们的面孔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饶是他如今的神念强大至极,想要在顷刻之间记下数千人的模样,也是极其艰难的事情。他在心里暗自决定到:“这些肯磕头的人,要么是很有骨气地,要么是心里的仇恨极深地。可是老子要的就是一条条的狗,也不要你们这群骄傲的修道之人……没奈何,只能清理了吧!”

他站起来。大声宣布到:“今日我就代表我两位师尊,把这来之不易的仙界典籍交给长老团。日后由他们分别传授给七十二堂的堂主、舵主等,由他们再传授给各位弟子……呵呵呵,长老们传下了什么法诀,可一定要对所有的门人公开呀,省得有人从中藏私,收起了几句口诀不肯传授给门人地。”

水元子翘着二郎腿,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低声的嘀咕到:“什么狗屁从天界求来的。什么来之易,都是放屁。七千年前那什么紫罗仙人找我的麻烦,被我打成了重伤昏迷,直接从他身上扒下来的,这又有什么来之不易的?……哎呀,想起来紫罗仙人也是可怜,我把他亵裤都给扒下来了,他怎么返回的天界呢?岂不是丢大了脸?可是谁叫他的亵裤都是一件仙器呢?舍不得嘛,只能扒下来了。”

血鹰他们几个正好站在水元子身边。听到他地嘀咕声,不由得两眼圆瞪,看着吕风手中的藏玄录。心里也不知道在翻着什么念头。闹腾了一看天,吕风当场就传授了藏玄录的入门口诀下去,在无数门人地万岁声中,那些门人高高兴兴的按照吕风的安排,去那七十二个岛屿寻找自己中意的地方结草庐去了。满嘴抱怨的水元子,在吕风许诺了无数的美酒美食之后,这才兴高采烈的带着九九血鹰,监督着那些岛主们凄凉落魄的从以前的宗门所在岛屿上搬出了最后的一点家当,然后立刻就施加了无比狠辣的禁制在上面。

当着那些岛主的面,吕风等人测试了一下水元子布置的禁制威力。里许大小的一座小山峰被吕风举起扔向了那禁制,结果那山峰无声无息的化为了乌有,一点残渣都没有留下。那些岛主终于彻底的死心,老老实实的,垂头丧气的架起了剑光,朝着自己新的居所飞了过去。

如是又是忙了好几天,吕风大把大把的灵丹、灵诀、灵苻、灵药赏赐了下去,那些低辈门人哪里知道什么好歹,已经把吕风给当成了天地一号的大好人,已经是只知道吕风,不知道自己以前的师门是什么东西了。而吕风也依照诺言,把绝大多数岛主的元神禁制放开了,这行径也得到了那些岛主的一致好评,虽然还是有点伤心自己的师门不复存在或者自己的辈分突然大降的问题,可是对吕风已经是有了感激之心,不复以前的仇视和反感了。

吕风坚信,这些门人在一段时日后,一定会习惯双仙宗的生活,他们也会成为双仙宗的主力的。只要时间过得久一点,感受到了双仙宗的好处的他们,哪里还会生出背叛之心呢?恐怕是到时候为了保护双仙宗的利益,他们会拼死相博吧?

那些极品的丹药大把大把的赏赐出去,吕风也不心疼。一条扶桑灵体就可以炼制出天级三品左右的灵丹百余粒,吕风并不看重这些丹药,反正是水元子做苦力拼命炼制就是了。吕风欠缺的反而是那些奠基的丹药,水元子也恰恰是无法炼制这些低级的丹药。因为他的水灵之体,任何一颗最下品的丹药到了他手中,都会变成很不错的灵丹,水元子是没有办法炼制出那些奠基的药物的。

那些极品的灵丹,赏赐给这些双仙宗门人,既可以增加他们的实力,又可增加他们对自己地忠诚。并且还可以用这些灵丹换取吕风极缺的奠基丹药,何乐而不为呢?

如是折腾了好几天,大方的吕风和水元子在门人中奠定了极好的名声,得到了大批门人地效忠。这才返回了悬空岛。刚刚到悬空岛,吕风立刻就召集了所有的一代和二代门人,商议如何惩罚黑沙道人等人的事情。面沉如水的吕风喝道:“我已经给了黑沙等人机会,再要他们缴纳灵丹,而是要他们去收取那些极易得到的材料罢了。可是就是这样简单的任务,他们都没有办法完成,简直就是荒唐。”

“他们这是看不起我吕风么?这是对宗主权威的藐视……不用解释,你们也无须解释。凭借你们的能力,绝对可以在三天内收集所有的材料,可是你们不仅仅没有带来我需要的东西。还一个个受了伤,这就是你们对待宗主命令地态度么?神一长老。收取天火紫花,可能被炸成重伤么?而且还伤到了那等尴尬的部位,有可能么?”神一迟疑了一阵,看了看长老团地那些长老,又看了看大殿内绝大部分幸灾乐祸的门人,这才点头说到:“没错,可能。天火紫花。只要以纯阴的法诀去收取,那是极其容易的事情。而且黑沙师弟乃是分神期的高手,区区天火紫花,根本靠近了他,怎么可能伤了他?”

水元子满脸的古怪,只有他知道为什么黑沙他们会失败。哪怕是一点烛火,只要加入了他水元子的灵气,都会变得威力极其强大,何况是那天火紫花等天地生成地灵物呢?不过。他水元子是不会开口替黑沙他们分辩的,他水元子最讨厌黑沙他们这样的邪门修士,他们身上的味道让水元子很舒服。当然了。吕风的所作所为也算上正道中人,可是水元子就是对吕风看顺了眼了,你也就没有办法说他的。

不等黑沙他们七个人分辩,吕风已经是怒声喝道:“没用的东西,全部给我滚出去。明天开始,你们给我收集一百万份我所需的材料,如果七天之内不能收集齐全了,你们就自己抹脖子罢。”说完,他掏出了掌门的令牌,装出了一副极其吃力地样子,又释放了一百多人的元神禁制,这样在那令牌中,还留下的禁制就是黑沙等七人以及其他一百多人地了。

轻轻的把那令牌在手上抛动了几下,吕风横了黑沙他们一眼,喝道:“滚,还留在这里丢人现眼不成?一百万份,要是完成不了,你们就自杀吧,也省得受魔焰炼魂之苦,没用的废物,真的丢尽了我们双仙宗的脸面……唔,诸位同门不要理会这七个无能的家伙,现在请水前辈登座讲法,给大家讲解一下这藏玄录中精深微妙之处需要注意的地方。”

水元子大摇大摆的穿着一件宽大的道袍坐到了那宗主的位置上,咳嗽了一声,摆出了一副庄重长者的模样,开始讲述道法。

当天夜里,双仙宗发生了一件震动整个宗派的大事。被吕风呵斥后的黑沙道人等七人,大逆不道的潜入了悬空岛,妄图趁着代理宗主吕风冥思静坐的关头,刺杀吕风。奈何吕风有天神护佑,只是身负重伤而已,但是那掌门令牌被黑沙他们触动,结果禁制发作,黑沙七人当场遭受炼魂惨祸,魂飞魄散而死。被他们连累的,还有一百七十三名岛主,他们的元神禁制还没有被解除,也连带着被毁去了元神。

而狂鲸岛等七个岛屿的四千多名死忠的门人弟子,居然丧心病狂的对着自己的同门师兄弟大开杀戒,一通血腥的屠杀之后,那四千多名死忠的狂鲸岛弟子连同三千多名‘无辜’的双仙宗门人倒在了血泊之中。门人们纷纷传说,如果不是代理宗主吕风不顾自己的重伤,带着水元子奔波于七十二个岛屿,强行镇压了这次的骚乱,怕是起码有一半的三代门人会惨死在这次的风波之中。

而第二天召集所有门人弟子开会的吕风,他那惨白色的面孔,中气足的声音,都印证了以上所有的传言。一时间吕风在双仙宗的声望飞惩,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不狂理门户中事情地丹青生和飞仙子二人,获取了绝大多数门人弟子的效忠。,当

只有极少的几个眼明心亮的长老才知道。一夜地骚乱之后,所有对吕风不服,或者对双仙宗有仇怨发誓要毁去双仙宗的人,全部死亡。没有一个残留的。震惊于吕风的心狠手辣之余,这些长老也惊诧于吕风那抽丝剥茧的情报分析能力。能够在双仙宗近乎四万门人中找到那特定的数千弟子,虽然其中有少误杀的情况,但是这一切都在短短的不到三十天内完成了,还是不得不惊叹于锦衣卫大统领那可怖的能力。

一夜之间,宗门内所有可能造成风波冲突的根源都被击溃了,整个双仙宗已经按照吕风心意彻底地整合一新,在藏玄录这仙界密典的诱惑下,剩下地三万弟子都在一心的精修,以求达到无上的天道。

背着双手站在悬空岛最高的峰巅之上。听着那地火柱刺耳的呼啸声,吕风仰望天空的无数星辰。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到:“这悬空岛,果然是个好地方啊。说来有趣,我生平第一次在这么短地时间内耗费了这么大的心力办事,每天白天夜里的奔波,收买那些岛主、门人,监察那些心中不满的门人弟子,果然是累啊。”

水元子盘膝飘浮在他身外三丈的地方。手里抓着几个刚刚摸来的鸟蛋,正在那里用丹火烧烤,想要烧熟后填肚子。他头都抬的说到:“你也不亏啊,一个月的苦功,换来了这么大的一个宗派。虽然是你那两位师傅给你打下地基础不错,可是你的手段也算是高明的了……唉,三万个送死鬼啊,以后你发动地时候,他们肯定是死伤最惨的。”

吕风耸耸肩膀。浑然不在意的说到:“所以呢,我才求你老人家把藏玄录给献出来啊!唉,总算是对得起他们。让他们尽快的增加自己的实力吧,有了藏玄录作为指引,想必在二十年内,他们中可以出现数十名虚境高手,近千名元婴期的大高手吧?毕竟是仙界典籍,效验错的。”

说着说着,他突然一肚子的火气冒了起来,指着水元子骂道:“但是就是没有见过你这样趁火打劫的人,不过是叫你帮我做一点点事情,居然敲诈了我这么多的东西,你吃,吃,吃,总有一天撑死你……还有那藏玄录,你又用不这东西,却还藏着掖着的,累累啊?气死我了,就一本你打劫过来的秘籍,你居然要我抽调天下所有百年以上的美酒给你!你知道不知道,虽然我是锦衣卫的统领,这样的事情做起来也是很困难的,根本就没有借口这样做嘛!”

水元子翻着白眼,横着吕风,揭他的老底子说到:“你还叫冤枉?爷爷我才是冤枉呢,本来以为跑来可以看好戏的,结果我自己去演戏了。你看看,到了悬空岛这么多天,白天我要陪着你吓唬人、打人、揍人,晚上我要赶工炼制灵丹,陪你去威胁人、收买人。那些死硬的岛主还要我帮你毁厚灭迹,让他们死了都还不知道怎么死的。甚至我堂堂一先天水仙,还要用魔门手段用撼神术去诱惑人!天!”

水元子大声的朝着老天叫嚷起来:“老天爷,我水元子冤枉啊!冤枉啊!我一辈子做过的恶事,也没有这个月多啊!呜呜,您老人家要降下天劫惩罚恶人,就连我的那一份都劈在这吕风的头上吧,实在是和我无关的。”一道巨大的雷霆突兀的扫过了天空,水元子吓得一缩脖子,叽里咕噜的抱怨到:“我开个玩笑,也不行么?果然你们天界律法司的都是一群死板的家伙,下次非抽空打死你们几个。”

吕风看得好笑,正想要好好的挖苦他几句,突然一片翠绿的灵苻出现在他的面前。那灵苻发出了细微的绿色光芒,里面传来了丹景生清朗的声音:“吕风徒儿,水元子前辈,请你们来悬空岛的火元洞罢!我夫妇两有事情要和你们交代!”那灵苻闪动了一下,又这么凭空的消失了。

吕风呆了一下,刚要开口问话,水元子已经是满脸严肃的站在了他旁边,拉着他的袖子道:“快走,快走,看样子他们真的是有事情要交代了!唉,没想到啊,没想到啊,他们居然还有这么一天。”他摇头晃脑的,满脸不可思议的可惜神情,弄得吕风心里大惊,连忙跟着他朝峰下射去。就这山峰下面,一座宫殿掩住了一个隐隐冒着火光的洞窟,这就是丹青生他们闭关的火元洞了。

这悬空岛直径在百里左右,最厚的地方却也有五十几里,从那火元洞一直往下走,大概下降四十几里路后,就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洞窟,这里就是丹青生、飞仙子他们闭关的地方。洞窟直径百丈左右,高有三十丈上下,里面热浪蒸腾,四周的洞壁都是一片的朱红色,彷佛最上品的玉石一样,发出了隐隐的光芒。

第三百五十二章 独掌大权(四)

洞窟的正中间,放着一口丹炉,旁边有九个蒲团,丹青生夫妇就正坐在中间的两个蒲团上。看到吕风和跳着脚不断叫热的水元子快步走了进来,丹青生、飞仙子的脸上闪过了两道金光,同时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吕风站在丹景生他们面前三丈之处,刚要开口问话,他身后的水元子已经是发出了一连串的惨叫声:“热,热,热死了。他娘的,果然是火元洞,果然是先天火元凝聚之地,他娘的,热啊,热啊,爷爷我是先天水灵,这里可是先天火灵的所在,热死我了。”他的两只脚不断的来回跳动着,上面竟然是已经了出了白烟了。

丹景生看得好笑,连忙扔了个蒲团给他:“这是三千年的水母海藻编织的蒲团,最能抵挡火气,水前辈请坐,请坐。”

水元子飞快的接过了蒲团,嘀咕着骂道:“海藻,又是海藻,他娘的,老子最讨厌的就是海藻。不要说三千年的,三十万年的水母海藻我都吃了起码有两万斤了。诶呀,热死了。”顾不得罗嗦,他连忙把那蒲团垫在了屁股下面,老老实实的坐在了蒲团上,再也不敢胡乱动弹了。可是他嘴里还是在哼哼嗤嗤的:“看到那地火柱就觉得不对劲,可是老子天生讨厌火,就是没过去看个仔细,原来这里就是火灵凝聚之地,哼!”

吕风没有理会他,反正有了这蒲团隔绝了地上传来的火灵气息。这空中地热浪却是无奈他水元子的,用担心他了。过他就是有点奇怪,这地下的火灵气息,融入自己身体的时候。自己只感觉身体一一阵温热,说不出地舒服,怎么那水元子踩在这地板上,却是如此的难受呢?

飞仙子比起丹青生来,对吕风的好感却又更多一些,怎么说当年也是她执意要收吕风为徒啊,所以总感觉自己和吕风比起吕风和丹景生要更加亲近罢。她抓起一个蒲团扔给了吕风,笑着说到:“也别站着了,座下罢,交代了几句话。我们也要走了,时间可是来不及了的。”

吕风恭敬的行礼坐下。问到:“两位师尊叫弟子前来,却是不知道有何事吩咐?”

丹青生刚要开口说话,那飞仙子则是口齿伶俐的抢先说到:“没有什么事情,过就是我和丹青他已经是功德圆满,就要飞升了。”说着说着,她和丹青生都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神色:“原本我们的道行还不足以飞升的,可是得了风子你的神丹之助。已经突破了天人限制,却是到了那个境界了。我们虽然没有积蓄什么功德,可是这次无意中统一了海外道门,却也是一场功果,折算下来,倒也是足够了。”

水元子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好好好,你们也不用废话,快点交代好了事情快点走路。刚才看你们飞苻传信,已经不是修道界的手段了。就知道你们有鬼。哈哈哈,收服了海外道门,让海外道门不再纷争厮杀。唔,倒也算是一番功德。虽然你们收服地手段暴力了一些,杀人太多了一些,却也可以勉强抵过了。”

丹景生温和的说到:“前辈所言极是,我夫妇收服海外道门,原本就是想自立宗派,成为一代开山祖师,要说起来,起意就为不良。却没想到正好符合天心,平白里得了这么一番功德。那寒玉钩,乃是冥冥中不知如何到手的,那地火柱中,却又有万年水精之精华,让我们恢复了肉身。风子献上的两颗神丹,却又正好助我们渡过了最后一个关口,所以,一切水到渠成,不是天意又是什么?”

吕风呆住了,喃喃自语到:“这老天爷是疯了还是瞎眼了?这样也能算是功德么?那我吕风杀了这么多人,重新整合了双仙宗,却不知道是多大的功果,也许日后我可以平地里肉身成圣罢?呵呵,老天爷真的老糊涂了不成?”

飞仙子笑起来,狠狠的瞪了吕风一眼喝道:“胡说八道什么?天心最为公平不过,所作所为,都有他地前因后果在。你现在虽然看懂为什么,可是日后等一切事情水落石出之时,你就会明白到底老天爷为什么如此的安排……我夫妇两强行统一了海外道门,你吕风用血腥手段整合了双仙宗,要说起来,都是我们私心作祟而已,但是冥冥中却又牵出了另外的根源,是非祸福,却是这么容易说清楚的呢。”

水元子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头,盘膝在蒲团上,几根手指头飞快的往来掐动,开始盘算起来。吕风却没有这等灵悟的手段,只能是看看水元子,再看看飞仙子,说不出话来。

丹青生看着吕风茫然的模样,顿时也笑了起来,摇头到:“你现在想破了头,也是没用。为师二人虽然在堪破天人之限时看到了一些景象,却也是不能随意说出来的。一切,就有待你日后自行参悟了……这是我们最近无意中得来地几件上好的法宝,干脆就转赐给你罢。”说完,他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柄尺许长的白玉钩、一方火红色地透明的巴掌大小的令牌、一颗直径寸许蓝色寒光直闪的大珠子,递给了吕风。

吕风接过了这三件法宝,说不出是悲是喜,看着丹景生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这两个便宜师傅,自己却是从来没有放在心上的啊,自己向来想到的,也就是从他们身上捞取好处而已。那两颗神丹,也不过是因为来的容易,对于自己却没有大用,所以才送给他们的啊。如果自己属下的亲信中有人可以服下神丹,如果他们有人拥有那样的道行地话,自己是绝对不会献上这两颗神丹的啊。

飞仙子看着吕风。似乎明白了他心中所想,笑着说到:“昔日我夫妇,因为我随意妄为,误杀了一个同道好友的罪过。被天劫破去了肉身,无奈修成了散仙。后来强行收你为徒,却也是为了和无涯老祖他们抢地盘,本就没有按下好心的。却不知一饮一啄,莫非前定,我们反而从你身得到了正果,正所谓无心插柳了。”

丹景生也是连连点头,笑道:“这功德计算,却是一场糊涂,可是你前日所为。却是给我们逃脱了大难啊。我二人满手血腥,虽然是一切都在天道计算之中。可是毕竟杀了这么多地无辜之人,那最后的天劫,我们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握渡过去的。可是你二人无心施为,天劫劫云刚刚聚集,就被水前辈一击粉碎,免去了我们天劫之祸,呵呵呵呵!”他开心的大笑起来。

水元子、吕风满脸古怪的互相看了看。让水元子单条那三千门人,说白了就是立威显示武力来着,谁知道那一道重雷轰下,居然把他们二人还没有彻底成形的劫云给轰碎了,这,这也太凑巧了罢?

飞仙子轻松的说到:“所以,我们现在是功候圆满,最后的天劫也渡过了,眼看着就要飞升天劫了。并且因为我们是劫后之身。从散仙中重新修成肉身,并再临大道的,去了天界化仙池后。我二人的品阶将超过一般地仙人。尤其我们得那神丹之助,体内仙气的品流极高,实力也是远超一般地仙人了,也许会在仙界掌管重要职司,这也是风子你的功劳啊。”

吕风听得心头一动,‘也许会在仙界掌管重要职司’,这句话深深的吸引住了吕风。所谓朝中有人好作官,要是自己在仙界有几个厉害的靠山,那岂不是比什么都强么?如果飞仙子他们能够执掌天界的刑罚大事,那自己的门人弟子,可就不用担心天劫太过于厉害了。所谓神仙也无非人情,这徇私舞弊的神仙,想来也是有地。

想想看,自己的门人弟子用担心天劫了,就可以随心所欲的行事,不用再守那该死的清规戒律了,自己办事的时候,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呀。到时候轻轻松松的让几十个门人弟子转为仙人,再偷渡下界,莫非那元圣他们如此的厉害,可以抵挡几十个仙人的围攻么?

吕风两眼发光,也顾不得什么了,连忙又掏出了十八粒各色神丹,恭敬的奉到了丹景生他们二人面前。“两位师尊就要荣升仙界,弟子没有什么好孝敬地地方,这十八颗神丹,是水前辈这几天刚刚炼制成功的,还请两位师尊笑纳。想必那仙界虽然景物繁华,可是神丹也是极其罕见的物事,十八粒神丹,等两位师尊正式化身为仙后再服下,想必当有神效地。”

不等丹景生他们反应过来,吕风就谄笑着行大礼到:“两位师尊日后在仙界功候大进,想必掌管一方大权那是不用多说的了。还望两位可怜弟子还在人间厮混,日后对弟子以及弟子的弟子多多照顾一二。唉,弟子建议两位师尊一定要谋取那执掌仙界戒律的仙人一职,如此权力,却是远超其他的了……唔,如今执掌大权的想必是仙界的那几个大罗金仙的头目吧?神仙想必也是收取贿赂的,弟子今日也就豁出去了。”

又是二十四粒神丹出手,飞仙子呆呆的接过了前后四十二粒神丹,看着吕风那谄媚的笑容说不出话来。“这二十四粒神丹,两位师尊就随身带着,作为上下打点的用度吧。那神仙也是凡人练成的,他们想必是不会推却这极品神丹的。所以两位师尊一定是可以得其高位,成为人人惧怕,人人尊重的大仙的,弟子就在这里预祝二位师尊大功告成。”

说到这里,吕风万分惋惜的说到:“可惜弟子我功候到,无法陪同两位师尊飞升仙界,否则倒是可以在两位师尊身边周转一二,要说这行贿受贿、贪赃枉法的勾当,弟子是极其精通的。两位师尊不擅长这些手段也不要紧,那些仙人只要收了神丹,莫非还不给师尊您面子么?哎呀,到时候他们看在弟子是二位师尊门人的份上。想必是会多加周全一二地。”

丹青生傻眼了,满头冷汗的连连点头到:“好,好,好。你果然是我们的好徒儿啊……诶,这,这,不用多说了,我们去了仙界,一定会好好的顾看你地。谁叫你是我们唯一的徒弟呢,这个,天啊!”看着飞仙子手中的四十二颗神丹,丹青生差点就晕了过去,这吕风。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上次他献上了两颗神丹,把自己夫妇两感动得一塌糊涂。还以为这个徒儿孝心可嘉,实在是难得的人品。哪知道他手中有这么多的存货,那两颗却也过是讨自己欢心罢了。

水元子早就背过了脸去,一脸我认识吕风的表情,他偷偷的瞥了瞥飞仙子、丹景生那茫然有如孩童的表情,在心里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完蛋,我水元子地一世英明。被这王八蛋给败坏了……天,这种事情,他也做得出来?呜呜呜,天界掌管律法的紫薇大帝啊,可千万能让吕风这王八蛋成为仙人啊,否则你就等着你仙界、神界被他捅破一个窟窿罢。”

想到仙界地那一批恶名昭彰的蛮横仙人,再想想吕风数百年后飞升仙界可能和他们勾连在一起的所作所为,水元子都觉得一股寒气从涌泉穴直冲天灵盖,身体忍住的哆嗦了几下。“老天爷。你可一定要开眼,那批王八蛋仙人厉害无比,就是脑袋有点迟钝。要是加上了吕风这个阴险奸诈的角色出谋划策。怕是,怕是你凌霄宝殿都要被烧掉罢?”

吕风却没有发现水元子满身满脸的冷汗,还在那里对着丹景生夫妇他们叮嘱个停。“两位师尊您放心罢,徒儿我已经记得了。这双仙宗,我一定会让他们发扬光大的。到时候,我争取每过十年就送他十几个个弟子去仙界,这样只要过个数百年,我们双仙宗就会是仙界最大地势力,到时候师尊你们就可以横着走路啦。”

无数歹毒的语言从吕风嘴里了了出来,丹景生夫妇两个渐渐的也像是水元子一样,身体都微微的哆嗦了起来。“您放心,这双仙宗,我一定会让他们努力修行的。有两位大仙人在天界撑腰,我们害怕什么呢?在我吕风的统帅下,双仙宗成为天下第一道门也不是难事啊,到时候什么昆仑、中南之类的,都得给我靠边站。”

丹景生连连点头,飞快的说到:“徒儿如此想那就是再好不过了,我,我们时间快到了,就不,就不多说了…总之徒儿你自己行事小心,泄漏天机的事情,我们却是不敢做出来地,这个,你自己当心了就是。天道茫茫,却是疏而不漏,你管做什么事情,都先想想这句话罢。”说完,丹景生飞快的看了飞仙子几眼,要她说几句。

飞仙子想了一阵,随手把那些神丹放入了怀中,很认真的看着吕风交代到:“风子啊,你是一个聪明人,这我也不多说了。我们师徒一场,情分总是在地,日后不管你做什么,我们能帮的地方一定会帮你的……唔,师傅我也不是一个甘愿人下的人,要是你真的有意,那就努力的教训这班弟子,送他们来仙界早日相会罢。”

丹青生愣了一下,看看满脸认真的飞仙子,缩缩脖子不敢吭声。水元子也愣了一下,看看满脸阴笑的吕风和满脸傲气的飞仙子,嘀咕到:“随便,你们两师徒要是扰乱了仙界,爷爷我正好趁机去偷几件宝贝。紫薇大帝座下的那头三眼灵凤,不知道要是宰了吃了,味道怎么样。”

正说话间,丹青生他们身上金光连续不断的闪动起来。丹景生急促的说到:“风子,你去把你设立的长老以及那些堂主都叫下来罢,临走,我们也好好的叮嘱他们一番,让他们好好的协助你管理双仙宗。”

吕风倒是不奇怪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设立的这些名头,毕竟将要飞升的人物已经是沟通了天地,可以前瞻未来的,何况是感应区区一个悬空岛的事情呢?他沉吟了一下,很坦白的说到:“师傅,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你们就这样悄悄的飞升,不要告诉他们的好.….唔,也许借助你们仙人的名头,可以让这些长老和堂主们心生畏惧,可是天长日久,弟子又不在悬空岛,那时又会如何?”

第三百五十三章 独掌大权(五)

他解释到:“弟子所有的作为,都是按照两位师尊会留在悬空岛,拥有绝对的实力来压制这些门人,所以才设立了长老团和七十二堂主这样的宗门结构。可是如果他们知道师傅你们飞升了,弟子我却又长在应天府,恐怕最多太平个几年时间,等他们道行深了,自觉可以对付弟子的时候,又会生出乱子来。”

飞仙子恍然大悟般说到:“如此说来,你的意思是?”

吕风笑起来:“两位师尊就此走吧,弟子请水前辈在这里施为一番,假设一个传音的法阵。日后门人弟子来这里向两位师尊请教门中事务的时候,等于就是弟子在和他们说话,弟子如此遥控门中事务,那就不用害怕生出是非了。不过,这样却是弟子我借了两位师尊的名义骗人,知道两位师尊是否愿意呢?”

飞仙子干脆的说到:“就这样做,总之双仙宗的稳定最重要。我们不在了,也不能让你抛开中原的权位,就这么留在悬空岛是不是?毕竟我们日后还要进军中原的嘛,你可是我们在中原最大的暗桩。唔,借用我们的名义,没有什么不好的。就这样说定了!不过你一定要监督门下弟子,要让他们努力静修,我们在仙界,等着这些门人去给我们撑门面的。”

吕风连忙应是,这事情就这么决定下来了。两人身上的金光闪动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刺眼。吕风知道他们就要离开人间界了,由得也是跪倒在了地上,脸上有了几分的黯然。丹景生也是一声长叹,点头说道:“还是那番话。我们收你你为徒地时候,原本就不是什么好心思。没想到的却是,我们收了这么一个有能为的弟子。风子,说真的,我和飞儿都很高兴,很高兴。”

飞仙子笑道:“好了,好了,又是以后看到了,只要这小子少杀几个无辜地百姓,日后我们总有见面之日。刚才你不是也参悟出一些东西了么?……且不用罗嗦了,风子。你在人间界好好的努力罢,我们这就要走了!”说着,她突然悠悠的长叹了一声:“唉,想到我们夫妇两还有这么一天,居然还有修成正果的机会!”

两道朦胧的金光从头顶的岩层里射下来,正正的笼罩在了丹青生和飞仙子的身体上。金光稍微闪动了一下,两人已经不见了。

吕风跪倒在地上。眯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水元子好容易才结束了自己的测算,晃动了一下肩膀,好奇的问到:“喂,风小子,他们已经走了,他们交代地话也说完了,你要交代的也说完了,莫非你还真地伤心么?喂,喂。你会真的伤心了罢?古怪了,古怪了,你吕风居然会伤心?真是让老子古怪了。”

猛的抬头横了水元子一眼。吕风跳起来喝道:“胡说八道什么,伤心作甚?他们又没有死,不过是飞升天界而已。哼哼,日后总有机会见面的,我可不会为了这样的事情伤心。不过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而已!”他冷冰冰的说到:“我一元宗地那五个老家伙,也算是正人君子了,却不得好死。偏偏这两位行事狠辣的,得了正果,果然就如夏颉所谓的那样,什么狗屁道心,你的力量够强,你就是对的。”他举起了那柄小小的白玉钩,狠狠的朝着天空比划了过去:“所以,老子一定要扩张我的实力,不管用什么手段,什么办法,哪怕天下人人都恨我,人人都骂我,人人都想杀我,我也一定要扩张我的实力。总有一天,我会让我属下地力量大到老天爷都害怕的程度,那时候,就是我和他们好好理论的时候!苍天,天道,天理,了不起么?”

水元子张了张嘴巴,嘀咕着说到:“够张狂,可是我喜欢啊.…当年在巫族地大草原上,夏颉也说了这样的话啊:‘就算是天要惩罚我,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嘿嘿,难怪夏颉会平白的给他这么多的好处,原来他们都是一样的~王八蛋。”极其恶毒的问候了一声夏颉和吕风后,水元子跳起来叫嚷开来:“走啦,走啦,那两个家伙已经走了,我们也该走了。哼,这地方热得死人,有什么好呆的?”

吕风反手就抓住了他,喝到:“给我布置一个传音法阵和几道厉害的禁制了再走!唔,那法阵要能完美的模拟出他们两个的声音,并且还要能够让人感觉到这火元洞内还有人停留。对了,那禁制的威力也是越大越好,总之不能让人发现说他们已经走开了……哈,如今我独掌双仙宗大权,那行事就可以用顾忌这么多了,原本还害怕他们两位会和我争权的。”

正在这里陶醉,水元子的手已经伸到了吕风的面前。吕风呆了一下,问到:“干什么?,当

水元子很直白的说到:“别的事情帮你不要报酬,那是爷爷我乐意,可是今天给你布置法阵和禁制,你非要给我意思意思不可。唔,我也不是太贪心的,那白玉钩和那破邪珏你留下,那颗混阴元珠给我。”他早就看上了那颗蓝色的珠子了,那珠子遍体寒气缭绕,正是先天水源凝聚而成的晶体,对他的好处那是言而喻的。

吕风看到他那般小孩子讨糖吃的模样,笑了笑,也不计较,随手就把那珠子塞给了他。水元子一声欢呼,张开嘴就把那珠子给吞了下去,却是吓了吕风一跳。“你,你,你吃了他?我还以为,你会把他炼制成法宝的。”

水元子张口喷出了一道寒气,很不屑的说到:“这种天地元力凝结成地宝贝。自然就是吃下去才有用,过凡人修道,他们的肉身太脆弱了,哪里经得起这般元力的冲击?可是我就不同了。这混阴元珠吞下去,这一道道寒气在身体钻来钻去的,洗筋伐髓啊,舒服透顶啊……唉呀呀,果然是冻得舒服,冻得快活啊。”从他嘴里喷出来地寒气里,都带上了冰渣子了。

吕风看得心寒,不由得盘算起如果自己吞下了这么一颗元珠,会变成什么模样。想了想,吕风摇摇头。一具冻结的僵尸,可没有什么好想的。那水元子哼着小曲在火元洞内走来走去。随手间就有一道道明亮的灵苻射出,在那洞壁上印出了深深的痕迹。此时的他浑身都笼罩在了一股乳白色的寒气之中,双脚踏在那地板上,却也不叫热了。

空气中的‘嗡嗡’声越来越大,随着水元子最后一道灵苻射出,一个立体的巨大金色法阵在空中闪烁了几下,缓缓的旋转了几周。化为一道水波渐渐地消失了。寒气笼罩下的水元子面目都变得含糊了,但是听他地语气很愉快。“唔,今天我心情好,用了我所会的威力最大的禁制,大概要五个大罗金仙才能在不损坏悬空岛的情况下解除这些禁制吧,哈哈哈,其实他们可以用暴力破解,可是一旦用暴力,这悬空岛就‘砰’的一声。整个的爆炸了。”

他嘻嘻哈哈的笑起来,似乎已经看到五个大罗金仙用暴力破解他地禁制后发生的情况。他抱着肚子在地上胡乱打滚,笑嘻嘻的叫嚷到:“唉呀呀。笑死我了,什么时候逗几个天仙来破解这个禁制吧。哈哈哈,只要悬空岛一炸,下面的地火柱蕴淋的先天火灵就会‘轰’的一声炸开,就算他们是神仙,也要留下半截身体再说。”

吕风听得钦佩已,能够把威力那么巨大的地火柱也当成了禁制的一部分,这水元子的禁制之术果然是远超自己。吕风地禁制手法都是从霭周天宝菉,上学来的,但是陈抟仙人的手段,很显然是不如这个水元子地。

等到禁制和法阵全部布置完毕,吕风甩开手就要往洞外走,嘴里含糊的说到:“走吧,你还留在洞里干什么?我还要处理一些事情,看看是否能挑起几个长老之间或者那些堂主舵主之间的矛盾呢,省得他们日后变成一条心,架空了我的权力。恩,还要多收买几个弟子,把你炼制出来的毒药都给他们准备着,要是有人准备背叛我,就直接毒死他们,你说怎么样啊?”

裹着一团白气的水元子在火元洞内飞快的转了几圈,很惊奇的说到:“你就要出去啊?这里这么多的宝贝,你还真舍得丢下?这丹炉可是仙器一级的好东西,有了他帮忙,我炼制的丹药功效起码可以提升三成。唔,这丹炉里似乎还有丹药在酝酿啊,不过,似乎也快结丹了……奇怪,怎么用这样的好炉子炼制这样次的丹药呢?”

伸出手去,对着那五丈高的巨大丹炉摇晃了几下,水元子一声轻斥,打出了几道灵诀,喷在了那丹炉之上。也不知道他搞了个什么玄虚,就看到那丹炉的盖子‘轰’的一声炸开,无数闪闪发光的丹药喷泉一样的涌了出来。‘哗啦啦’的一阵响声,彷佛那夜雨打在了芭蕉叶上,起码十万枚丹药带着扑鼻的香气冲了出来。

吕风呆住了,弯腰在地上抓了一把,那还带着温热的丹药,全部都是基本的奠基灵丹。看那丹药圆润光泽的模样,就知道耗费的药材品流都极高。从那空气中的缕缕丹气中,吕风可以分辨出好几种极其难得的灵药来。那些灵药,一般都是用来炼制天级灵丹的,可是如今却有人用他们来炼制地级的丹药,并且全部是地级三品,二品的丹药。

水元子嘀咕了一声,狠很的拍了两下那丹炉,袖子一卷,就把那巨大的丹炉卷进了自己的袖子里面“诶,要说你那两个便宜师傅对你不错啊。看看,看看,用了三十九种很难得的灵药,加上这火元之精凝结而成的丹石,炼制了这么一炉丹药出来。哈哈,全部是奠基的灵丹啊,你那黄龙门新入门地弟子。可是有福气了。”

轻轻的笑了笑,吕风也不多说话,温柔的抚摸了一下手中的那些灵丹,掏出了一个玉瓶。掐动灵诀道了一声‘疾’,就看到那无数地灵丹化为一条长虹,吸入了那玉瓶中去。“唔,他们两个是害怕我从那些岛主手上弄来的灵丹不够使用,所以才自己炼制了这么一炉……呵呵,不嫌有点浪费么?那样的灵药,居然炼制出这些不值钱的丹药来,要是被我那几位师伯看到,怕是要气死罢?”

不过,吕风很认真的知道。从这一刻起,丹青生和飞仙子。在自己的心目中,真正的和萧龙子成为了并列的人物。只有真正的师长,才会耗费那些难得的灵药,为自己地门下弟子炼制这些奠基的下品灵丹啊。

长吸了一口气,吕风轻喝到:“走吧,你还要干什么呢?这洞里面空荡荡地,可是什么好东西都没有了。”

水元子却是不理他。趴在地上,掏出了一柄小小的飞剑在地板上就是一通狠敲。‘叮叮’声中,水元子猛的欢呼起来:“原来如此,难怪这该死的悬空岛可以抵住那地火柱的灼烧。这悬空岛整个岛屿,都是上品火晶所化。哈哈,被这火灵之炎锻炼了也不知道多少年,这悬空岛最下面的这些火晶,都变成了‘炎精萃’了。臭小子,我教你一个乖。这可是好东西啊。”

剑光飞射而出,水元子从地板上抽出了好几块长宽高都在十丈以上的,通体闪着红光。冒着腾腾热气地石头,忙不迭的收进了袖子里面。“哎呀,用这个东西做成蒲团或者床榻什么的,对你这种纯阳之体的修道之人可是大有好处的。尤其是五台佛宗的那些和尚啊,他们坐在这样的蒲团上,一股纯阳之气护住心头,却是不用害怕阴魔侵入了…唔,到时候跑去找他们的宗主做笔买卖,他们倒是有不少好东西的。”

“恩,这玩意用来作外门铠甲也不错,可是如今中原地修道士已经没有人会那拳脚功夫了,唉,昔日的应龙骑士,那力量可是可以排山倒海的呀,真可惜了。不过,用来做飞剑也是很好地,被这宝贝做成的飞剑砍一刀,半边身体都会变熟了。”

“噫,古怪,古怪,风小子,你来,你来,好像下面还有东西。”水元子身上的寒气被他从两个鼻孔内吸了进去,满脸惊诧的朝着吕风招招手。吕风连忙走了过去,站在那个他挖出来的大窟窿边看了半天,却发现不了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那窟窿里也全部是石头,一块块莹润如玉的石头。那最下面的岩层上,可以看到一缕缕的火苗飘了出来,可是也没有什么稀奇啊?

“这又有什么古怪的?这下面有地火柱烧着,虽然悬空岛的最下部离开这里还有十几里深,可是就看那地火柱的威力,火苗飘上来也是很正常的罢?”吕风看了看满脸认真的水元子,不知道这个火红色的窟窿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水元子激动的乱跳,狠狠的用巴掌拍打着吕风的脑袋,火声喝骂到:“你白痴啊,你白痴啊……你,你知道我是什么么?我是先天水灵之体啊。这下面,这下面有个先天火灵之体啊,虽然没有成形,但是已经有了九成九的灵气了啊。天啊,要是你能消化了他,你,你就可以变成我这样的先天灵体。你已经有了不灭金身,又转化为火灵之体的话,你的好处可是说不完的啊。”

大大的吃了一惊,吕风有点古怪的看着水元子。“你是水灵之体,你是先天水源的分身。这下面的那位可能是火灵之体,他和你应该是同类吧?你,你居然舍得就这样让我吸收了他?”

水元子的脑袋一摆,满脸不屑的哼到:“水火不相容,你不知道么?我是水灵之体,要是这家伙能够化为实体,火灵之体正好克制我,我为什么要让他成形啊?我水元子不过是一个水仙,可是天上的那些事事都讲仁义道德的神人。我看不惯的,自然能让他出现,对我有威胁的,自然要让他死得越快越好,耶耶耶,这话好像是你教我的也?你怎么就不知道呢?”

沉默了老半天,吕风突然笑起来,拍打着水元子的肩膀,低沉的说到:“唉,你果然是越来越象人了。那东西在哪里?”

第三百五十四章 独掌大权(六)

水元子兴奋的指点着那巨大的窟窿说到:“就在这下面,大概三里多路的深度,你用你的神念感应一下,下面有一个石窟,里面都是液态的火灵之精,那家伙的元体就飘浮在里面。哈哈哈,还是爷爷我聪明,想起来要多弄极快火晶走,结果发现了这么一个好宝贝。等下想办法把他开采出来,我把他禁制住后,把他和你的元婴合而为一,这样以后你的飞剑、法宝乃至你的真元之中,都会带着先天火气,威力强大起码十倍。哈哈哈,我水元子果然是个天才啊。”

吕风愕然,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他皱眉问到:“可是,你自己也是这样的元体,似乎你对于我吸收他,一点想法都没有,这,也……就算是兔死狐悲,你总也要装模作样的掉几颗眼泪吧?怎么这么兴奋的要我去吸收了他?”吕风觉得心里有点发寒,可知道这水元子发了什么神经,这火元之体,能吸收,还是不要吸收的好。

很奇怪的看了吕风一眼,水元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大声叫嚷到:“谁说我是水灵之体就和他是同类啊?我可是已经化形成功,修练成半神之体的水仙了。他可是一团没有成形的灵气啊!要是他已经和我一样,成为了火仙,我自然是打不过他就跑,也不会说要你帮我计算他。可是他如今没有成形,没有魂魄,就等于是一株人参啊、灵芝啊什么的,为什么不能吃了他?”

一番话总算打消了吕风地疑问。可是么,这话倒是说得有理。想必这水元子看那火灵之体,就好像那些修练成妖魔的的野兽看自己的同类一样,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吧。打个比方。一个先天木灵之体的仙人,他也是会反感服食人参灵芝一类地仙草的,因为他们的层次不同,所以他们根本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应该的。

水元子又喷出了一口寒气,笑吟吟的说到:“真是想看看你彻底的吸收了那火灵之体后,你会变成什么样子啊,会不会从全身每个毛孔里面了出火来呢?也许会啊!唔,到时候你可就是至阳之体,什么邪门法术对你都没有用处了,啧啧。你的身躯也会变成一件一等一的纯阳法宝……啧啧,错。不错,就可能你在男女的事情上需求会大一点,可是也没关系。”

吕风正在听水元子讲解这火灵之体入体之后,可能给自己带来的影响呢,谁知道那水元子却天生一个大嘴巴,说着说着,就漏出了狐狸尾巴了。“哈哈哈。等你变成了至阳之体了,就可以和那有九阴绝脉地女子相好了。唉呀呀,也省得那小丫头整天里眼泪扒拉的和爷爷我纠缠,诶,真烦人!要她给我弹奏几个好听地欢快的曲子,她总是给我弹那些软绵绵的冷冰冰的调子,气死我了。”

吕风一瞪眼,猛地喝道:“你说什么?什么九阴绝脉?什么至阳之体可以和她相好了?好哇,你老家伙在计算我是?”吕风的鼻子里面差点都喷出黑烟来。难怪这老家伙一点不顾及同是先天五行元灵之体的情面,这样拼命的鼓动自己去吸收了那火灵元体。他上次在南方战场上鬼混了好一阵子,每天除了和小猫在一起吃肉喝酒地。怕是就是找那水秀儿攀扯吧?

刚要举起拳头朝着水元子砸过去,水元子已经是眼里寒光一闪,手上一道灵诀打在了吕风的身上。一股极其阴寒的真元笼罩吕风全身,吕风顿时一根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一脚把吕风放翻在了地上,水元子垂头丧气的苦着脸蛋说到:“不能怪我啊,我是水灵之体,就是喜欢那些有九阴绝脉的人,天生就亲近他们。谁知道这丫头一见我就眼泪汪汪的,小猫又说她喜欢上了你,唉,弄得我老人家心里也难受,所以只有委屈你了……反正我也不会把你强行架到她的床上去,不过呢,把你变成至阳之体,让你没有借口和她相好,这我老人家还是做得到的。”

吕风气煞,刚要开口喝骂,水元子的大脚丫已经狠狠地在他额头上踏了一下,活生生的把他踏晕了过去。

长喘了一口气,水元子在吕风身上掏啊掏的,把那寒玉钩给掏了出来,笑嘻嘻地挥动了一下,点头说到:“好宝贝呀,寒气袭人,正好护着我下这个火穴。唉,水秀儿,看在我们都姓水的份上,爷爷我帮你这一次啊。不过,这小子怎么就知道了是要帮你呢?莫非我说错了话?唔,不管这么多了,把他变成至阳之体再说。哼,臭小子,爷爷我还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呢。”

一道明亮的白光罩了他全身,水元子掐动灵诀,分开了那滚烫的火晶岩层,朝着下方潜去。一路火星乱闪,水元子满头大汗的大呼小叫的,顷刻间就到了一个布满了粘稠的血红色液体的洞窟中。逼人的热气狂涌而至,水元子不敢怠慢,一颗天雷炸开了前方的火灵之精,看准了正中间一道白金色的身影,左手伸出去一引,已经把一具彷佛人形,但是冒着炽热的白金色火焰的,五尺左右高下的人体给吸了过来。

‘嗤啦啦’的巨响声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也不知道多少白色的火团从四面八方朝着水元子袭来。水元子咬着牙齿,恶狠狠的骂道:“要不是我弄坏了那丫头的瑶琴,欠下她那份人情,她对着爷爷我哭上三天三夜我也不会搭理她……娘的,这么多的火灵精,要命啊!我,我他妈的都要被烧成开水了。”

寒玉钩发出的白光更盛,寒气袭人,水元子嘴里喷出了一口本命元气。抓着那具白色的人体就往来路飞去。后面,起码上千万火灵精冲着他疯狂地追杀而来,一接触到那口本命元气,立刻就变得黯淡无光。速度放慢了不少。可是那口白气也就阻拦了一眨眼的功夫,更多的火灵精朝着水元子扑了过去。

幸好这时候水元子已经飞出了这个洞窟,双手灵诀连连比划了出来,用那岩层把自己下去时开辟的隧道堵了结结实实地,这才放心的喘了口大气,拍拍自己的心口,好不自在的朝着上方飞去。“哈哈,臭小子被我变成了至阳之体,就可以和那小姑娘勾勾搭搭的了。恩,我欠这小丫头的人情可就算是还清了。哈哈。嘿嘿!”

“唉呀呀,还说要去太阳神宫去抢太阳神君座下的火仙元体的。过那太冒险了一点,嘿嘿。谁知道在这里会有一具没有成形的火元体,我水元子果然是福大命大啊,欠人的人情这么快就可以偿还了。果然是好人有好报啊,好人有好报……不过,我老人家是好人么?应该是罢?就算我做了一点恶事,也是吕风那王八蛋叫我做地。老天爷要罚也就只能惩罚他啊。”

叽里咕噜的飞了上去,把寒玉钩往吕风腰带上一挂,水元子双手喷出了一道道白光,把那火灵元体压缩到了只有三寸左右。他地动作飞快的,掏出了十几块散发着强大法力波动的玉石放在了吕风身体旁边,布置成了一个奇门法阵之后,手一抖,就把那火灵元体打进了吕风的紫府之中,强行的压进了吕风的元婴里。

‘轰’的一声。吕风身体上腾起地火焰足足有十几丈高下,他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具火红色的透明体。他那原本就强横得只能以变态来形容的元婴,猛然间被灌进了这么大一股至精至纯的火元能量。就好像吃了催情药的猛虎一样,在他的识海之中疯狂的膨帐跳跃了起来。一道道刺目的白光从他的元婴中散发出来,渗入了他地经脉之中,疯狂的流转起来。

高温,极齐可怕的高温,吕风身体四周地空间都开始了不规则的扭曲,似乎都快被烧化了。水元子布置下来的奇门阵法死死的把他体内一波胜过一波的热浪压制在了吕风的体内,同时水元子也是满头大汗的,一股股的白色寒气不断的朝着吕风飞射,把那十几丈高的火焰压缩到了只有三寸许。

吕风的身体竟然像是融化了一般,一些带着杂色的粘稠液体从他的毛孔内一股股的流淌了出来,空气中散发出了古怪的难闻味道。水元子点点头,嘀咕着说到:“妙哉,只有这先天火灵,才能锻炼出你身体内的杂质呢。哼,修炼不灭金身,这是最上流的修神手段,这是好事,偏偏去修炼什么下三流的白虎神诀,还有什么大混沌心经。娘的,这些乱七八糟的邪门功法,只会让你体内的杂质越来越多啊。”

“烧了好,烧了好啊,把这些杂质都烧光了,你体内留下的就是最精纯的混沌元力了,唉,这可是比我的水灵气还要强上一筹的宝贝呀,你小子的命真不错,有我这个可怜的老人家任劳任怨的帮你辛苦……呜呜呜,你又不是我儿子,我干吗对你这么好呢?我老人家,实在是太善良了……过,我要儿子干什么?”

‘嗤嗤’的声音响起,几道淡淡的黑气从吕风七窍中钻了出来,被那白金色的火焰稍微一燎,顿时化为了乌有。“好,最后的一点杂质都被驱散干净了,恩,夏颉那老家伙灌进你体内的真元中那些不纯的元力也被锻炼干净了。好,太好了呀,我水元子果然是天才啊!幸好打晕了你,否则你等于是全身都换了一遍,还不疼死你么?”

吕风的元婴都被锻炼成了白金色,那巨大无朋的元婴呼啸着,流淌出了一股股粘稠的白色火焰。那火焰就好像燃烧的水晶一样,晶莹剔透,顺着吕风的经脉流淌了下去,最后在他身体内的九个元力点上凝聚成了九个巨大的白色透明珠子。

水元子有点羡慕的看着吕风透明的躯体内的变化。“还是你们人类好啊,修炼都这么容易。虽然是我和夏颉都帮了你一手。可是你不灭金身大成之后,又凝聚出了这金身舍利,唉……我虽然照样比你厉害得多,可是在境界上却是已经比你差远了。我起码还要修炼好几千年,才能练出这宝贝来呀……哼,可不能告诉你小子你的层次已经到达这种地步了,否则你还不把尾巴翘上天去?”

熊熊地火焰肆虐了足足两个时辰,知道最后吕风的身体整个的转化为了白金色,这才渐渐的熄灭了。“好,一成地火元力已经被你吸收了,剩下的火元力也全部藏在了你的元婴之中,你小子只要慢慢的吸收下去,总有一天会吸收干净的。到时候,你的这具身体。可就是比神人还要强上一筹了……呵呵呵,我的水母娘娘,你肯定很高兴是不是?我可是把先天火源的分身给坑害了一个,我水元子实在是太厉害了!”满嘴里喷着口水,水元子大声的自吹自擂起来。

吕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顿时有两道火云从他地眼里射了出来,一股热浪直扑出了十几丈外啊。他缓缓的抬起了自己地手臂。猛的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嚎叫声:“水元子,你把我变成了什么样的怪物?”

衣物已经被烧得干干净净,吕风赤裸的身躯完全就是朱红色,每个毛孔里面都在透出隐隐的火光,看起来就好像一根特大号的蜡烛一样。他吸了一口气,感觉到体内有无穷无尽最为精纯地真元在奔涌,自己的五感神识也比青日里强大了十倍以上。可是他一呼气,顿时十几丈高的火焰冲天而起,全是从他身上冒出来的。

水元子早就贼兮兮的抓起了地上的那些玉石。拔脚就往火元洞的门口跑。哎呀,不能怪我,水灵之体。就肯定像是我这样的,皮肤又细又嫩又白的。你现在是火灵之体嘛,那自然就是浑身发红,头发也发红,牙齿都变成红色嘛。”

吕风气煞,抓起自己掉下来地乾坤袋和寒玉钩,带着一蓬火光朝着水元子冲了过去。“混蛋,你把我变成了这样子不似人的怪物,你叫我以后怎么去见人?我,我这样子在应天府大街上走一圈,都可以烧死几十万百姓了!”他如今身体的性质已经极大地改变了,出手如风,水元子一愣神,差点就被他冒着熊熊火焰的手抓了个正着。

拔脚飞跑,水元子一边跑一边叫嚷起来:“可以见人,可以见人,你还是长得挺帅的,就是有点象妖怪……啊呀,不要烧我啊,你知道现在烧起来多疼么?诶,诶,你听我说啊,大概过个七八天的功夫,你这身上的火焰就可以消散了。只要你收敛体内的真元,让你的身体熟悉了这火灵精气,你的皮肤和头发大概两个月后也会恢复正常的。”

吕风一个闪身拦在了他的面前,张牙舞爪的喝问到:“那我这两个月内,怎么和别人解释?我浑身清清白白的出来,弄了个狗血淋头的模样回去,你叫我怎么解释?”

水元子低声的嘀咕了一句:“就说你吃错药了嘛。”说完,他化为一道清风,狂飚而去。吕风想了一阵,回味过来,怒声喝骂到:“他娘的,你才持错了药了,你,你给我站住。”无边的热浪飞腾,一团火云卷起一团团的烈焰,朝着那道清风狂追而去。

水元子尖叫起来:“哎呀,我说的是认真的啊,就说你吃错仙丹了,谁敢罗嗦一句?哎呀,我有正经话要告诉你,你不听就算了。”他猛的显出了身形,站在了吕风面前,满脸严肃的模样。

吕风从火光中显出身形来,瞪着他没好气的说到:“说,快说,否则我就把你烧成开水,然后拿去泡茶喝。”

水元子咳嗽了一声,左手在背后掏吧掏吧的掏出了一面灵旗,一本正经的看着吕风,凝重的说到:“第一呢,你现在是火灵之体了,所以,你如果有可能,就多研究一些火属的法术,威力比起普通人起码可以增强千倍的力量。我知道火系天雷中有一‘飞火流云’,那威力是极其恐怖的……恩,第二个嘛,就是你现在是至阳之体了,嗯,你要不要子孙后代啊?”

吕风呆了一下,喝道:“什么要要子孙后代?”

水元子很认真的说到:“我的意思就是呢,你现在是至阳之体,除非是神人之体或者九阴绝脉的女子,否则可能承受你的云雨之恩的。唉,可是你小子可能找到一个神女和你成亲的,所以如果你要找妻子生娃娃呢,还是要找九阴绝脉的才是。”

‘轰’的一声,一颗巨大的火雷从吕风嘴里喷出,朝着水元子轰了过去。水元子一声狂笑,手上灵旗飞快的舞动了几下,凭空就消失了,就剩下吕风站在那里跳着脚的胡乱喝骂。

两天之后,浑身火光缭绕,热气冲天,皮肤红得彷佛是烧熟的大虾一般的吕风坐在了大殿宝座上,满脸阴沉的看着门下弟子,大声说到:“两位宗主要闭关参悟天人大道,所以已经在后山火元洞设置了极其厉害的禁制,要你们每隔三十天向他们汇报一次门中的重要事情。如果没有特别重大的事务,除了一个月一次的参拜之期,最好不要去打扰两位宗主。”

他扫了一眼长老团的那些长老,阴声说到:“至于本代宗主,奉宗主命令,将要挑选三百优秀的门人,连同九九血鹰一起,前往中原,开辟我们双仙宗的中原根据地。这件事情也不用你们报名,我自己会挑选得力的人手跟随我前往的。”

他的语调中混杂了宏大的火之元力,声音宏亮至极,让那些门人弟子一阵的纳闷:“代宗主是不是又有了什么奇遇?怎么变成了这般异状?唔,一定是两位宗主给了他不少的好处啊。”想到这里,那些门人心里一阵的钦羡。

看着那些门人淋义深长的眼神,吕风气得抿抿嘴,狠狠的横了一眼坐在身边喝老酒的水元子,没好气的说到:“从今以后,本宗一心清修,所有门人所居岛屿,统统封关,严禁外人窥探……我给你们授权,外人谁敢进入我双仙宗的地域,杀无赦!惹出事情来,我给你们扛着……尤其你们要注意,我们是修道之人,要是有和尚尼姑跑来,你们许和他们见面,话也不许说一句。如果他们敢长期逗留,给我发动禁制赶跑他就是了。”

这番话说得莫名其妙,可是毕竟是吕风的命令,所有的门人还是躬身领命了。对于吕风杀无赦的禁令,绝大部分门人显得是特别的兴奋。投身一个强大的修道门派,图的是什么啊?不就是这么一股子威风劲儿么?至于赶走尼姑和和尚的事情么,也许那是吕风和僧人有仇,所以才下了这样的命令罢?用多理会,看见和尚就赶走就是。

罗嗦了几句之后,吕风终于放和缓了语气,柔声说到:“我还会在悬空岛停留三五天的时间,你们还有什么要请教的,就尽快来找我。两位师尊苦修期间,怕是没有太多心思理会你们……唔,如果是在有解决了的事情,而两位师尊又没有明确的指示的话,你们就派遣特使去应天府找我吧,这也是两位师尊答应过的。”

沉默了一阵,吕风神气十足的袖子一抖,大声喝道:“有事出班早奏,无事退……散了吧。”做惯了臣子,吕风还是没办法说出那句皇帝专用的词儿来。抖抖袖子和衣襟,他朝着神一他们那些长老抬抬下巴,示意他们跟着自己,转身就走了进去。

第三百五十五章 南征纪事(一)

背着双手,吕风抬头望着天心的明月,轻松自如的飘浮在悬空岛上空百丈之处。温和有力的声音,响彻了看个悬空岛以及周边的七十二仙岛。“诸位同门,天道无穷,管尔等以前是正是邪,吾希望尔等能一心静修,上求天道,下体天心。吾双仙宗,今日是海外唯一的道门,日后当成为天下第一的道门。吾吕风当与诸位同门共勉励之!”

淡淡的红色火焰从他的身上飘散了出来,在青色的天空映衬下,明亮的月华给他镀上了一层明亮的银边,整个人有如神人一样。那强大而宽厚的声浪,抚平了因为近日来连串的腥风血雨而有不安的双仙宗门人的心灵,让他们对于吕风竟然有了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尊崇。实力之上,虽是修道人也不能免俗。

九九血鹰连同三百名吕风精挑细选出来的双仙宗门人御剑飞起,飘浮在了吕风附近。“今日我等先以十年为期,希望诸位同门努力参悟藏玄录,而我则率领诸位精英门人,前往中原替我双仙宗开辟一稳固的基业。十年之后,当是我双仙宗正式向天下道门宣告我等存在的机会。我们是一举而震惊天下,还是被天下道门嘲笑,就有待诸位的努力了。”

清脆的玉磬声从火元洞那边传了过来,极具穿透力的玉磬声响彻了千里之地。‘叮叮’的清脆声响里,云海翻腾,月光奔涌。数百只黑色的仙鹤在空中高鸣起舞,连同悬空岛上数千珍禽异兽地尖锐啸声,天地中有一种极其庄严、肃穆的气息缓缓的流淌,渐渐的流过了每个双仙宗门人地心头。虽然不过过一个月的时间。可是用尽了手段的吕风,已经在他们心头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双仙烙印。

生平第一次,吕风彻底的释放出了自己的全部力量。冲天的火焰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无穷无尽的混沌元力欢呼着在他的身体四周疯狂旋转,巨大地法力波动让看个悬空岛都开始颤抖。刺目的金光在白金色地火焰中显得如此的耀目,吕风有如一朵绚烂的白色牡丹,盛开在悬空岛的高空。飓风呼啸而过,强横的神念慢慢的扫过了整个悬空岛,所有的门人只觉心神颤抖,似乎吕风地神念已经看破了自己全部的心思。威严、恐惧、充满了杀机。吕风的神念所过之处,似乎那些苍翠的树木都有点发黄枯萎。无边的恐惧和绝望。罩在所有人的心头。

水元子也是一声长啸,他的身体上无边的白色寒气射出,一团大概百十丈大小的湛蓝色水球出现在空中,他也第一次显露了自己地全部真身。一道道充满了玄奥意味,不知道有什么淋义的白色灵苻在水球中缓缓闪动,强大、温柔、充满生机的力量传遍四方,恰恰地冲散了吕风那狂暴、灼热、充满死亡气息的火元波动。凡是那白色的寒气所扫过的地方。黝黑的岩石上都生长出了青色的苔藓,无穷尽的生机给了所有人无尽的希望。

天空中的月光猖狂的洒落了下来,茫茫云海,有如银液一样闪闪发光。一团白金色的火球,一团湛蓝色的水球,同时发出了震天的啸声,在火元洞传出的玉磬声相呼应下,拖着两条长长的光焰,直接冲破了那潶风云层。冲下了悬空岛。血鹰、沥血子、狂杀道人三人一声断喝,架起三道青光跟着吕风他们急飞了下去,九九血鹰、三百精英弟子也是同时念颂道号。朝着悬空岛上的门人拱手行礼之后,御剑急飞。

一道道匹练般的剑光首尾相接,彷佛一道巨大无朋的彩虹,划破道道充满杀机的云层,朝着西北方向激射而去。天地中,响彻着这些骄傲、狂横的双仙宗弟子那嘹亮的歌声。他们唱的不是道情词儿,却彷佛是那豪放的游侠一样,唱出了如下的歌声: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吕风麾下,第一次有了一批真正精干的,实力强劲的帮手。就连如今的吕风自己都无法想象,被他用军队的手段操练,拥有森严纪律,同时又深受锦衣卫的作风熏陶,变得越心狠手辣、越来越不择手段、越来越阴险狡诈的这么一批年轻的修道人,他们究竟会拥有多恐怖的实力。

朝前飞行了数千里,浑身洒落着水珠的水元子摇动了一下他巨大的真身,恢复了人形。他叽里咕噜的抱怨到:“好久没变成这鬼样子了,难受咯。唉,臭小子,知道你现在道法高深,法力无边,可是也不要把全部的实力都展现出来啊,要是我中和了一下你的火灵元力,那些低辈门人的心神肯定会受你重创,日后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了鬼怪一样,你以为很好玩么?”海

他叹息到:“就算是我出手及时,可是估计九成以上的双仙宗门人啊,都被你给撼动了心神……诶,要说你是故意的?”

吕风缓缓的收敛了身上无边的火光,抿着嘴露出了一丝微笑:“不错,我就是故意的,能够让他们觉得我是不可战胜的,日后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另外,我也想试试,看看自己的实力到底如何。正好你在悬空岛外设置了八十一层禁法,我用担心会被人发现,刚好用来震服这些门人弟子啊。”

自从他吸收了那火灵元体一成的力量,吕风举手投足之间都有无边的热浪发出,这是他还没有控制住体内灵力的表现。血鹰他们虽然都是双仙宗门下年轻弟子中的佼佼者,可是也不敢靠近彷佛一个大火炉子一样的吕风,一个个驾驭着剑光远远地跟在吕风身后百多丈的地方。就好像一片彩虹在追逐前方的火积云一般。

已经可以看到远处扶桑岛上那冒着黑烟的富士山头了,吕风突然停下了遁光,长吸了一口气,强行把身上地火气全部收敛之后。这才大声喝道:“血鹰、沥血子、狂杀道人,你们过来。”三道青光立刻飞了上来,三人借着飞剑的力量悬浮在吕风面前。吕风点点头,指点了一下那扶桑岛,笑道:“我要去那岛上有事,你们却能跟着我走,我给你们安排一个好地方,先去积累一些军功。”

顿了顿,他和声说到:“原本也想直接带着你们去应天府,可是你们这么多人。一个个又是英华未敛的,容易被人看出你们的真实修为。唔。你们先去南疆,协助我的师弟厉虎南征元蒙残党。等他大功告成之日,你们就混在破阵营中回去锦衣卫就是……呵呵,我虽然是锦衣卫的统领,可是你们要想当军官,也要用自己的军功来换呀!没有功劳,你们就什么都得不到。明白么?”

血鹰他们也没有和吕风多说什么,听吕风形容了一下厉虎的模样、明军的铠甲衣物旗帜的特征,以及那南疆地方向、路途远近之后,收敛了飞剑上的光芒,三百多道只有丈许长地黯淡光华,破空飞去。临走,吕风告诫他们,一定要秘密的和小猫联系,不能公开的出现在大军面前。

水元子哼哼有声的问到:“奇怪了。你怎么不直接带他们去应天府?我可不信什么军功不军功的,你手下那些门人很多人也是一点功劳都没有,不都被你安插到了六部之中。去做官儿了么?至于你的锦衣卫,更是全部是你的亲信做官啊!”

吕风耸耸肩膀,无奈地说到:“马和在扶桑岛上,我不能就这样带着数百人马直接出现在他面前。他虽然不会多管闲事,可是我无法向他解释这些人的来历的。加上他属下人多口杂,日后要是泄漏给了僧道衍他们,说是我突然属下就多了三百多个可以御剑飞行的修道士,这可是没办法说清楚的事情。我的实力,还是隐藏在暗处的比较好。”

“叫他们去南疆帮助小猫,小猫很容易就可以在大军中把他们藏匿起来。每日都有阵亡的士兵,到时候选那些没有亲属瓜葛的士兵,把他们地名字给顶替了,他们就成了合法的大明朝的军士。等小猫南征大军北返,就可以把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回来,谁又会知道我属下突然多了这么一批精锐呢?只要他们呆在我们锦衣卫城外的总部内,你布置的那些法阵可以让他们的气息完全不被人发现,谁会知道我属下多了他们这么多的修道士?”

水元子挠挠脑袋,解的问到:“可是,你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躲在我的法阵内啊,他们总要陪你出门见人的。”

吕风阴笑着看向了水元子,怪声怪气的说到:“你上次是说我的遁天符是很下品的法宝,你随手就可以炼制几十块出来么?那,就麻烦您老人家多炼制几百块的遁天符,让他们佩戴在身上就是了。加上我参悟出来的巫族中的种种密药,足以让他们的气息不过有如普通的武林高手……唉,不过,这符菉可要多预备一些,我属下的弟子只会越来越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需要这东西躲过他人的查探的。”

水元子叫起撞天冤来,无非就是他老人家多么辛苦,炼制一枚法宝需要多大的精力等等,逼得吕风又许诺了一大堆的美食美酒,这才堵上了他的嘴。可是饶是这样,水元子还是嘀嘀咕咕的抱怨个不停,说什么如果不是杀人实在不是他的爱好,他就干脆出手把右圣给杀死算了,省得他老人家这么累,天天被吕风压榨劳力。

吕风撇了撇嘴,没有理会他。上次北伐时水元子被浮云子他们炼魂,如果不是那几个老道的道行和水元子相差太大,早就把他给炼成虚无了。右圣他们一党人隐藏的实力深不可测,吕风绝不相信水元子有那本事去找他们的麻烦。不要看他一人击溃了三千双仙宗门人,可是那里面高手才几个?不要多说。元圣他们一党人中出来几十个虚境的高手,就可以死死地困住这个老家伙,慢慢的炼化了他。更何况元圣他自己,似乎一直都没有表现出他的真正实力的。最起码水元子也承认,自己看透他地功候到底如何。

假惺惺的朝着水元子说了几句好话,感谢他的盛情隆意,加上了无数的好处许诺,哄得水元子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吕风这才和他双双架起剑光,朝着扶桑岛飞了下去。下方的海面上,大明的水师正在懒洋洋的有一炮没一炮的胡乱开火,赶得上百艘小船满天下的乱跑,似乎马和实在闲着无聊。干脆在这内海之中帮助斋藤虎打起水仗来了。

水元子发出了一声欢呼声,收起剑光。直挺挺地朝着海面落了下去,正正的砸在了一艘小船甲板上,硬是把那小船给砸沉了下去。吕风也发出了几声轻笑,摩拳擦掌地冲了下去,准备协助水师收拾这些不堪一击的敌人。

而此时的南疆,小猫正在愤怒的朝着老天爷大声的诅咒着。“贼老天,破老天。他娘的,你家的澡堂子破了不是?一天到晚地下雨,你累不累?啊?他娘的!”‘轰’的一声,一颗足足三人环抱的大树被他一拳拦腰砸断,洒下无数拇指头大小的水珠后,重重的砸在了旁边的几颗大树上,顿时又是一阵巨大的‘嘎拉’响声。

赵老大、常铁他们满脸担忧的看着黑漆漆地天空,这雨已经下了五天五夜了,还没有停下的迹象。士兵们的铁甲、兵器已经开始生锈。皮甲、弓弦等物则已经开始发泡、变软、发霉。再看看那营帐内吧,士兵们地脚丫子都开始溃烂了,帐篷的柱子上。居然还生出了蘑菇。

摇晃着巨大的脑袋,小猫左手挥舞着虎咆刀,右手拳头在空中乱舞的,朝着前方两山夹一沟处那小小的营寨大声的呼喝起来:“他娘的,你们有胆子的出来几个和爷爷我比划比划,整天躲在那里面算是什么?娘的,你们还是带把的爷们么?”手起刀落,一排参天大树又被他一刀放倒,轰鸣着倒在了地上,溅起了漫天的泥水,喷得赵老大他们满头满脸的。

几个身上披着蓑衣的元蒙士兵在栅栏后露出了脑袋,朝着这边指手画脚的说了几声。常铁飞快的抽出铁弓,搭上一支利箭大声呵斥了一声:“中!”‘飕’的一声,箭矢飞出了七八丈远,立刻就软绵绵的落在了地上。常铁翻着白眼拉扯了一下软绵绵的弓弦,无奈的长叹了一声,大声抱怨到:“这该死的南疆,这仗没办法打下去了。”

小猫的脸色很阴沉,他恨不得一个人冲过去摧毁那不过两千多人的小营寨。可是那些元蒙士兵比什么都精灵,一看到小猫的身影靠近他们,立刻就卷堂大散,冲进后面的密林中见了身影。他们矮小的身躯在那茂密的原是森林内可以飞快的穿梭跑动,可是小猫就要凭借着一身的粗糙皮肉从那树藤、荆棘中闯开一条路来,饶是他功力了得,也没办法追上那些地老鼠一般的元蒙士兵。

用法术毁掉这个营寨?小猫倒是这么想过,可是毕竟他和吕风不同,如果是吕风只会这一场战争,肯定是各种歹毒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可是小猫虽然是一头虎精,但是也是一头完美的遵循道门戒律的虎精,用法术去屠杀凡间人类的事情,他还做不出来。而他带来的冥龙会的杀手,对于这地形复杂的密林也没了法子,也只能闷在大营内喝酒解闷呢。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小猫一屁股坐在了一个泥水坑内,虎咆刀胡乱的插在了身边的岩石上,一对环目狠狠的扫了一下自己属下的五十几名大将,喝道:“谁能给老子想办法把这群王八蛋勾搭出来,扫清这条通道,老子就让他升一级!气死虎爷我了,他娘的,这么小的一座营寨,拦住了我们十万大军,传出去要被人笑死的。”

细微的‘叮咚’声从后方的大营中传了过来,混杂在那铺天盖地的大雨中,有一种飘渺虚无的感觉。笔挺的站在大雨中,脚陷在那足足有一尺厚的淤泥里,常铁很严肃的说到:“将军,我们怕是没办法冲过去。淤泥太深,路面太滑,骑兵是不能冲锋的,步兵根本就难得走动。要是大队人马去攻击这个营寨,兄弟们等于是在做那些蛮子的活靶子。他们的木弓也不知道用什么上的弦,这种天气下还可以使用。”

第三百五十六章 南征纪事(二)

赵老大气呼呼的看着天空的乌云,骂咧到:“管他们用什么东西做的么弦,总之要是天情了,老子就一把火烧了这该死的树林子。操她老母的,这群家伙比老鼠还精明,加上老天爷帮忙,我们想要从这里通过,还是要下点本钱啊……将军,我们强行通过如何?不理会他们这些拦路的家伙了。”

常铁连忙说到:“这可不行,忘记上次我们想要强行过去,结果被他们的毒箭伤了千多名兄弟的事情么?他娘的,这箭也毒得厉害,我们救治得也算快了,可是还是折损了五百多人。我们十万大军排成一行从这山沟里过去,他们在树林里根本不用瞄准,就可以射中兄弟们……我们可不能冒这个险。他们营寨中最多有两千人,两边的树林内最多还有三四千人的弓手,为了这么小的一个营寨,我们的伤亡太大了可也不好。”

小猫垂头丧气的坐在泥水内,哼哼嗤嗤的说到:“老子一辈子的英名,莫非要倒在这个鬼地方?唉,好好的和那该死的跦能打赌干什么?老子还以为找了一条近路,哪知道却是这么一条死路。要是不顾兄弟们的伤亡,我们直接往里面冲,倒也可以冲过去,可是起码有近万的兄弟要被毒箭射中,我可舍不得啊。”

有点烦恼的扯下了头盔,乱糟糟的头发彷佛茅草一样顽强的探向了天空,小猫的脑袋似乎又大了一圈。“偷袭试过了。没用,这么深地泥巴,兄弟们根本就不可能无声无息的靠近。小队的精锐去林子里围杀他们,这群王八蛋反过来围杀了我们派出去去的人。唉。老子要是冲过去,他们立刻就闪进林子里面,抓都抓不到,烦啊!”

一个将领抓起了一件皮甲,用手指头在皮甲上狠狠地一捅,顿时那牛皮制成的甲胄就通了一个窟窿。“唉,这雨好好的什么时候下,偏偏在这个要命的时候下。要是我们的骑兵可以冲出去的话,最起码他们那个营寨就拦不住我们了……要是天气清朗,最起码在树林里。我们的战士也不会吃这么大的亏。真不知道,那群元蒙的士兵。他们是怎么样在密林里冒着这么大的雨水作战地。”

小猫气得直拍自己的脑袋,随后一拳重重地轰在了身边的岩石上,大声骂咧到:“不管这么多了,再等三天,三天后要是还是大雨天,我们就绕路走。宁愿多走几百里路,也不能让兄弟们从人家的箭矢中闯过去……这该死的南疆。要不是有这么多的树,老子早就冲到他们的王城下面了……还有这雨,北边还在下雪,他们这里居然下这么大的雨。”

一群将领同时看向了天空地乌云,大声的咒骂起来。一切都是因为这雨,明军的战斗力被这连绵的雨水、深深的淤泥起码耗去了一半,十万大军,却是被数千弓箭手给拦在了这小小的山沟前,实在是忍无可忍。这老天爷。怕是在帮元蒙人么?你南方怎么能下这么大的雨?如今才不过是一月份,还是冬天呢,怎么能下这么大的雨?

水雾突然被一条飘浮的身影逼开。水秀儿抱着一张木界,披散着长发缓缓地行了过来。她的脸色更白,白得有点透明了。身上的气息更加诡异,彷佛一个深深地黑洞,正在把四周的一切拖拽进她的身体,无形的压力随着她的出现,就变得越来越强,越来越浓烈。虽然下着大雨,可是空气中还是有几分闷热,而这几丝炎热的气息,也随着水秀儿的出现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常铁、赵老大他们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朝着后面退却了几步,看都不敢看水秀儿一眼。他们的脑海中,同时浮现了半月前她一掌把一个元蒙大将劈成冰雕,化为无数冰块飞射出去,又砸死了十几人的凄惨模样。那血红色的冰块包裹着一块块的肌肉和内脏,在空气中带着刺耳的啸声飞射,那是地狱一般的景象。自那一次后,整个明军大营中,除了小猫以外,没有人敢和水秀儿说话了。

小猫看到水秀儿走了过来,顿时从泥坑里站起来,胡乱的拍拍屁股,把大块的淤泥给拍了下去。大雨顺着他的身体流淌了下去,泥污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冲了个干干净净。他含糊的问到:“喂,小丫头,你有没有办法把那群王八蛋从树林里面吸引出来?你的琴音应该可以的吧?嗯?哈哈哈,你要是能把他们给弄出来,回去应天府了,我去给你说几句好话,哈哈哈!”

小猫的怪眼乱翻的,上下胡乱的打量着水秀儿。水秀儿近乎透明的脸上一阵的羞涩,极其罕见的露出了一丝红晕。她护身的气罩猛的朝着外面放了一尺,那雨滴和水雾被震得往外乱飞,嘀嘀呖呖的柔美声音传了出来:“虎将军,我也没有办法了。要是我的那柄瑶琴还在,那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如今的这张木界,根本就无法弹奏出曲调来,奈何?”,当纤长的手指轻轻的在琴弦波动了一下,那琴弦发出了‘嘎吱’一声嘶哑的响声,让人听得耳朵发麻,哪里还能吸引住人?她有点惋惜的说到:“我的那柄瑶界,琴弦本来是用天蚕丝做的,不怕这雨天的天气,可是却被水前辈给全部弄断了,如今也找不到替代的东西。而且,就算那瑶琴还在手中,怕是效果也不好的。”她看了看四周的水雾,这种天气下,她的亲声能传出二十丈那就顶天了。

小猫的脸又垮了下来,没好气的说到:“哦,那你就是没办法了?没办法就给我回大营去,那么多的文书。你难道就批阅好了不成?哼,那该死地水元子,要是被虎爷我抓住他,我非咬死他不可。”他的嘴唇撇了撇。两颗大牙发出了白色的闪光,一丝寒气让常铁他们又是浑身一抖,寻思着:“这虎爷他,他怎么老是说要咬人呢?”

水秀儿满脸的气恼,抱着那一张木琴快步地朝着大营的方向飘了过去。她低声的骂道:“你们就没有一个正经的!吕大人是块石头,那位水前辈是个灾星,你厉虎就是一头懒猫!到底是你是大将军还是我是?要是被兵部知晓我模仿你的笔迹披阅文书,到时候就好看了。”

小猫歪着脑袋看着前方的营寨,装作完全没有听到水秀儿的抱怨声。他嘴里叽里咕噜的很小声的说到:“要不是月儿可能已经没命了,当我会让你接近风子么?哼哼。要是月儿在,哪个女人敢打风子的主意。我早就一爪子扑死她了……娘地,要不是我教授错了口诀,让丫头你修练成了人妖,我才懒得做好人的。”

他咕哝到:“不过,那水老怪他也凑合进来干什么?水秀儿当不是他地女儿,干吗这么热心呢?唉,就是弄坏了一张界么。他这么认真干什么?到时候叫人去搜罗天下最好的琴赔偿给她就是了!……嘿嘿,过那丫头可是九阴绝脉,修炼了我的妖诀以及你水元子的‘柔水神诀’,就算是炼气士也不能和她太接近的,我看你水元子怎么让他们两个凑合在一起去。”

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小猫笑嘻嘻的吼到:“所有人给虎爷我听着,三天后要是这该死地雨还不停下来,我们就换路走。娘的,这该死的南疆。山多、沟多、树多、毒虫多,就是一个该死的地方。这次仗打完了,爷爷我再也不来这破地方了……元蒙的小子们。你们听着,虎爷我就要走了,你们也可以放心的吃饭睡觉了。”

一个脑袋上插着几根花翎的元蒙将领从营寨内探出头来,朝着这边看了几眼。小猫立刻抓起了一块碗口大的石头,朝着那将领的脑袋砸了过去。‘呼’地一声,一道白光闪动了一下,那块石头横贯两百丈的距离,已经到了那元蒙将领的面前。那将领一声惊呼,下意识地偏了一下脑袋,那石块擦着他的面孔飞了过去,把一根栅栏上的柱子砸成了粉碎。

小猫大声的笑起来:“阿嘎嘎,哈哈,要是距离再近点,老子这块石头就能打破你的脑袋。他娘的,算你小子有本事,是条汉子,几千兵马拦住了我十万大军,虽然老天爷也在帮你的忙,不过你小子也算条汉子。”他舔舐了一下嘴唇,露出了一个可怕的笑容:“好汉子就应该有好的死法,哈哈,虎爷我会在三天内想办法取下你的脑袋的,你小子等着吧。”

那将领的脸色狂变,一声令下,营寨内的士兵都在他的率领下退入了密林之中。他大声的朝着这边呼喝了几句,大概就是说:“你也是条好汉,我不是你的对手……过,你要是有本事,就来树林里面抓我吧。”他攀着一根树藤跳了几下,顿时消失在了茫茫的密林之中。

小猫撇撇嘴,嘀咕到:“我疯了不成?跑进去那种鬼地方追杀你们?哼!我就是要吓得你们去林子里面淋雨,虎爷我在外面不好受,你们在里面也别想痛快了。”他发出了几声得意的笑声,拍拍脑袋说:“看吧,一句话就让你们离开营寨,离开炉火,去林子里面做野人受苦,我虎爷真是越来越聪明了。”他眼里,闪过了一丝奸诈的光芒。

赵老大他们一群破阵营的士兵连忙拍起了马屁:“可不是么,我们跟着虎爷您,都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好用了。哎呀,尤其虎爷您啊,最近看得出您的眼里神光闪动,想必是功力大进,这个英明神武的本事,也是大惩啊……唉,除了虎爷您,还有谁能让他们抛弃自己的营寨,钻进林子里面受苦呢?虎爷您可真是一代天骄,委实了不起啊。”

如潮的马屁声没有换来老天爷的晴脸,天空依旧阴云密布,依然是大雨倾盆。憋得难受的小猫带着数百精兵强将偷偷地摸进了密林,袭杀了十几个元蒙的弓手。可是刚刚进去小半个时辰。小猫就狼狈的带着属下将士,背着三十几个中了毒箭的士兵跑了回来。这毒箭上地毒液乃是来自于当地特产的一种‘见血封候’树,中者立死。幸好小猫身上的灵药多,这才救过来了二十几个士兵。但是还是有九个精壮的汉子倒下了。

无奈的朝着老天爷发出了连串的疯狂诅咒,又跳着脚往密林里面用蛮力砸了几十块巨石进去,口水横飞的对着那群胆小的元蒙士兵咒骂了半天,小猫率领十万大军拐了个弯儿,顺着来时的大路退了回去。一路上,路边的密林内不断地射出几支毒箭来,可是这里的地势开阔多了,箭矢地威力小了不少,加上明军用心戒备,却也没有造成什么伤亡。

等到小猫他们出了林区。后面才发出了几声呼哨,那元蒙将领满脸笑容的从树林内钻了出来。朝着小猫打了个招呼:“虎将军慢走,我朵儿花不送了。虎将军果然是我这辈子见过的第一猛将,要不是仗着那条山沟,朵儿花就要丢失营盘了……嘿嘿,您好走,您要去的盘古岭附近有异人出没,又有我们一个驻扎着数万雄兵的关口在。您可要小心啊。”

‘噗哧’一声,一柄长矛狠狠的没入了那朵儿花的后心,从他地前胸突了出来。浑身阴邪之气的水秀儿彷佛幽灵一样从一颗大树上飘下,朝着那死不瞑目的朵儿花冷声说到:“水秀儿奉命诛汝,去了阎王殿,你告那个叫做厉虎的家伙就是,不要找我的麻烦……就算你来招惹我,也要看你是否有那份能耐。”

密林内传来了气急败坏的呼喊声,凭借着那条宽不过十丈的山谷。硬是把小猫的十万大军阻拦了八天八夜的朵儿花,却因为一时地兴起,被水秀儿斩杀当场。明军殿后的大军发出了大声的欢呼声。在那些元蒙军人地愤怒呵斥中,缓缓的朝前行了过去。

一个元蒙军官从树林内跳了出来,他火声喝骂着:“南朝蛮子,进来和爷爷我们拼命吧,你们敢么?”

没有人回应他,只有水秀儿回头看了他一眼,阴冷的眼神让他的魂魄都颤抖了起来。那军官站在朵儿花尸身边不断的跳骂,泪如雨下,密林里也发出了低声的哭泣声,隐隐的顺着狂风传了过去。明军则是兴高采烈的唱起了军歌,伴随着雄壮的歌声,大军缓缓离开了这片该死的密林。有几个军官大声的笑着:“那群白痴元蒙鞑子,他们要是有胆量,就和我们在平地交战试试?”

围着一片山岭绕了好大的一个圈子,在风雨中艰难的跋涉了六天,小猫他们终于到了盘古岭的山脚下。远远的看过去,可以看到一座高山冲天而起,半截山体都淹没在了云雾中,茂密的丛林从那高耸的山脉上一直蔓延到了平地里,就在盘古岭左近十几里处,有一座坚固的关卡,掐住了继续南下的大门。一条笔直的,足以容纳十驾马车并排行走的马路从那关前顺了过去,直通元蒙势力在南方的王城。

小猫抓了抓脸上那笔挺的几根胡须,咕哝着说到:“唔,这条路好走是好走了,却远了千多里地,绕着山转来转去的,好不麻烦。而且这条大道上,起码有十万以的兵马驻扎,这么打过去倒是有点麻烦的。别的不怕,就怕跦能那老家伙占了便宜,轻轻松松的就开到了王城之下,老子可要输给他不少银子的。”

常铁眯着眼睛看了看那座城墙有五六丈高下的雄关,低沉的说到:“若是将军要赶路的话,我们分出两万兵马掐住他们的城门,这座城关就是废物了,大军尽可以往南方继续前行。可是如此分兵,却是兵家大忌,我们的兵马,并见得比元蒙的雄厚多少呢。他们又有地势的便利,我们分兵前行,大大的不妥。”

小猫晃悠了一下脑袋,摘下头盔,从里面倒了半斤多雨水下来,又把湿漉漉的头发胡乱的绞了一把,拧出了起码有一斤的雨水。他含糊的说到:“分兵?不,就算要赶路,老子也要为兄弟们的性命着想的。娘的,一座城一座城的给虎爷我打过去,当他们缩在城里,就有用了成?叫兄弟们扎营,多熬点姜汤和辣椒汤暖和身体,熏干衣服好好的休息一下,下午开始攻城!”

他刚刚下令,那盘古岭附近的云层就渐渐的散开,露出了一片湛蓝的天空。一道金色的阳光正正的罩在了盘古岭上,每一颗树木、每一块岩石,似乎都散发出了金色的光芒。风卷云收,天空的乌云很快的消散无踪,温暖的阳光几乎是瞬间就布满了整个天地。明军士兵们呆了一下,突然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这该死的雨,终于停了。而那远处的城关上,响起了嘹亮的牛角号声,刀枪的反光立刻在城头上出现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 南征纪事(三)

水秀儿站在小猫身边,呆呆的看着那插天的高峰,看着那高峰附近的九座稍微矮小一点的山峰,低声说到:“这盘古岭,可是有古怪啊……藏云聚气,隐隐有龙虎之相。唔,弄不好,里面可是有厉害的人物。”

小猫扫了那山峰一眼,低沉的说到:“不管这么多,南疆总有修道人的,他们也喜欢插手管闲事。不要忘记,上次御用九子鬼母来袭营的家伙!哼哼,希望他们不要招惹我们大军才好,否则就有借口让皇帝老儿命令龙虎山的那些老道下山了。嘿嘿,到时候来一次中原道门南疆大战,大家轰轰烈烈的死个痛快,倒也有趣。”

常铁听到了小猫的话,但是他立刻扭过头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有些话是可以听,有些话却是听到了就最好忘记的。

水秀儿皱起了眉头,低声到:“中原道门得罪你了不成?怎么说话幸灾乐祸的?”

小猫咧开嘴露出了一脸的狞笑:“中原道门?他们没有得罪我,但是难道他们又对我有恩不成?哼,和蜀山的那帮子王八蛋一样,都是一丘之貉,虎爷我不会放过他们的。”和吕风一样,小猫对于那些以名门正宗为标榜的道门,没有任何理由的起了反感之心。也许,仅仅是因为昆仑派帮助蜀山剑派恢复山门的事情,这就足以让吕风和小猫记恨他们了。

而年龄比吕风更多了两百年许的小猫,他更清楚一元宗和其他各道门地情况。因为一元宗超脱的地位。所有的道门对一元宗都是表面尊敬,但是背后恨不得他满门灭绝。这也是小猫为什么不带着吕风去正教道道门求援的原因之一,小猫把握不准,那些门派是会全力帮助他们呢。还是会干脆地落井下石,把一元宗给彻底的淹没掉。

长吸了一口气,小猫拎着他那根铁棍,单身一人朝着前方的城关走了过去。十万明军立刻安静了下来,那些正在假设帐篷的士兵一个个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眼睁睁的看着小猫。那些破阵营的士兵更是神色诡秘的交头接耳,嘴里发出了例如‘我下注十两’、‘我赌五十两’等等奇怪的声音,一张张的小纸条也在士兵群中偷偷地流传开来,上面写满了鬼画符般的字迹。

水秀儿眯上了眼睛,发出了一声冷哼:“又去显露他地威风?每次都是这样。他发威之后,逼得人家敢和他争斗。关起门来守着,平白里给攻城多了不少的麻烦。”不屑的撇撇嘴,她抱着那张木琴朝着营盘内走去,轻声的喝道:“你们干什么?还不快把我的帐篷给支撑起来?”十几个面色阴冷的黑衣人也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紧紧的跟在了她身后,听她低声地吩咐着什么。

站在距离那城关大门到十丈的地方,小猫大声的吼叫起来:“呔。你们这群王八蛋,给虎爷我出来一个带气的。要是你们有种,就和虎爷我赌上一把!要是我赢了,你们就出门投降,要是虎爷我输了,我们拍拍屁股就走,怎么样?”

一个头上插着几根野鸡毛的将领小心翼翼的从城墙垛儿后面露出头来,大声吼叫到:“你就是那‘虎魔’厉虎?我呸,要是我们赢了。你们不走怎么办?哼,要说英雄好汉,我们这里多得是。可是我们就是不和你们这群卑鄙无耻的南蛮子打赌。你们南朝蛮子就专门会用阴谋诡计,不是好汉行径。”

小猫的铁棍重重的往地上一杵,眼里闪过了一丝不屑,大声喝骂到:“干你娘地,不敢出来和爷爷我争斗就明说,唧唧歪歪的找借口,不是好汉子所为……要是你们赢了,就算我守信,你们也不过多打一场而已,有什么损失?我还害怕你们要是输了个裤子精光,不肯遵守诺言,不愿意出城投降呢。”他猛的吼到:“少给虎爷我罗嗦,找个能说话地人出来!”

一声闷雷似的吼叫声从城门内发出,小猫的心里微微的一惊,这人的中气好充足,似乎,似乎也不是人间武林人士的手段。正这么想着的时候,那城门大开,一条浑身赤裸,上下一根布条都没有的黑漆漆的大汉抡着一柄点钢枪冲了出来,大声吼到:“好,好,好,妙,妙,妙,厉虎,我丹心儿今日就和你好好的比划比划!……也说什么退兵不退兵的废话,我们先见个高下才是。”

话音未落,那大汉已经飞身过了四丈宽的护城河,手中点钢枪发出了‘呜呜’的几声怪啸,漫天的黑影朝着小猫当心刺了过去。寒光闪动中,一团火红色的真气幻化成了一条锦鳞大蟒,朝着小猫大口的吞噬了过来。

手中的铁棍轻轻的晃动了一下,‘呜’的一声响,铁棍正好架住了那点钢枪。一股赤红色的气劲从小猫身上冲了出来,刚好和那丹心儿真元所化的大蟒对撞在了一起,,‘轰’的一声,两人同时摇晃了一下,小猫上半身的衣甲轰然炸裂,化为无数的碎片飞散了出去。小猫沉喝了一声:“好!”体内真元流转,五成真力轰然而出,铁棍上已经冒出了刺目的白光,再次重重的朝着那点钢枪砸了下去。

丹心儿虎吼一声,点钢枪成举火烧天势,横着向上拦了过来。‘当啷’一声巨响,丹心儿怒骂一声,丢开那扭曲得不成模样的钢枪,朝着城门逃了过去。他边跑边骂道:“不服,不服,我的兵器太差,你,你这铁棍却是神兵利器,老子输得不服啊。”

小猫却是一声长笑,手中铁棍脱手飞出,彷佛利箭一样。朝着那丹心儿的后心狠狠地击打了过去。他的真元在那铁棍上形成了一个气罩,无声无息的分开了空气,没有带起一点儿的风啸声,飞快地射到了丹心儿的后心处。丹心儿正在忙着破口大骂。虽然听到了城头上的惊呼声,但是哪里来得及反应?只感觉到后心处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身体腾云驾雾般的飞出了十几丈外,张口一口鲜血狂喷了出来。

巨大的身形闪动了一下,小猫飞身追上了那还没有落地的铁棍,反手操起铁棍,重重的朝着那丹心儿的后心砸了过去。他吐气开声,棍头上赫然出现了一头巨大的吊睛猛虎地虚像,带着十几万斤的巨大力量,朝着丹心儿地背心落下。这一棍要是打实了。丹心儿的上半身定然粉碎。

说时迟那时快,一声冷喝远远的传了过来:“滚!”同时一道朱红色的精光在小猫面前闪了一下。小猫只感觉剑气凌人。哪里还顾得上去打杀丹心儿,连忙一棍子朝着外面挥了过去,同时左手往前面狠狠的一掌劈出。他掌心凹陷,五根手指已经是摆出了丙金神雷的印诀,一道白光带着巨大的轰鸣声朝着那朱红色地剑光轰了过去。

‘当啷’的巨响,小猫那根也不知道打杀了多少人的铁棍被一剑从正中间分成了两片。那朱红的剑光看起来不过尺许长短,但是却极亮、极其的锐利。小猫的丙金神雷和那剑光相互碰击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嘹亮的金铁轰鸣之后,他的掌心已经被一剑刺破,那隐隐然带着龙形的剑光呼啸一声,顺着小猫地手臂缠行而上,往小猫的喉咙处劈了过去。

小猫大惊,虽然他修炼了白虎神诀,并且在各种灵丹的辅助下这白虎神诀已经大成,周身有如金刚一般。并且还曾经得天医上人地灵药救治。周身惧飞剑刺杀,可是也毕竟只能抵挡低级的飞剑呀。而这白虎神诀虽然让他的身体强度极其惊人,可是没有运功之前。也不过是铁块般的强度,这极品的飞剑可是轻轻松松的可以让一块铁变成粉碎呢。

无奈何之下,他只能施展出了最赖皮的招式,身体向后一倒,巨大的身躯彷佛没有重量一样,贴着地面来了个‘烟云十八翻’,贴着地面三寸许的高度,朝后面翻了三十六丈出去。他翻转的速度太快,长发飘动,居然在空气中隔出了‘嗤嗤’的声响。在他快要落地的时候,他已经运足了真元,身上冒出了一道刺目的白光,一头白色的猛虎虚像出现在他身后三丈许的空中。

嘴里含糊的念动了几句咒语,小猫双拳朝着前方轰击了出去。两道白光夹着两团栲栳大小的白金色光芒,带着震人心神的轰鸣声,彷佛流星飞堕,瞬间到了丹心儿所躺的地方。那里一道红光闪动,一个身高九尺许,面色枯黄,脸上有着三十几根细长的红色胡须披散下来的古怪道人突然出现,一手抓起了丹心儿,把他往那城门里丢了进去。

那道人看着来袭的两团白光,嘴里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右手上一道小小的龙形剑气喷然而出,重重的劈砍在了那白光之上。‘轰’的一声,两团白光炸开,无数道凌厉至极的太白金精剑气朝着四面八方胡乱的崩射了开去。那足足有数千道的剑气威力惊人至极,那黄脸道人措手不及之下,勉强的运用剑光护住了身体,但是也被那剑气给划破了道袍。

好容易那无数道剑气在给地上添了密密麻麻的深深的剑痕之后,那黄脸道人刚要开口说话,一道巨大的紫光已经凌空劈了下来。那紫光浩浩然,充满了纯正的太古金乌的魔焰气息,高温袭人。同时又有一丝凌厉、暴虐的锐气夹杂在里面,威力强大得有点离谱。道人惊咦了一声,运起剑光赢了上去,紫光、红光纠缠在了一起,‘当当当当’一阵乱响,顿时撒下了漫天紫色、红色的光雨。

小猫狂笑着,一口接一口的元气喷出,那紫光在空中益发的灵活矫捷,彷佛蛟龙一样。渐渐的,那道人也打出了真火,顾不得三七二十一的,双手连指,几十道灵诀印上了那剑光,顿时朱红色的剑光猛然膨帐。足足惩大了上千倍大小.一片红色地云霞把那紫光死死的包裹在了里面。奈何那小猫的虎咆刀威力太大,乃是仙器一级的宝物,那朱红剑光虽然也是不凡。可是在品质上还是比不上虎咆刀,只能勉强地裹住那一道凌厉的紫光,却不能把他给彻底的困住。

黄脸道人有点不忿的看了看小猫,寻思到:“好,今日我就收了这道紫光,看这威势,这柄飞刀却是大为不凡呢。”

他还在这里动心思,那边小猫已经偷偷的掏出了一柄白色的奇形小箭。牙齿把舌头轻轻的咬破了一个口子,一口血喷在了那白色小箭之上,小猫把箭头指向了黄脸道人。低声呵斥了一声:“如意子,去!”‘哧溜’一声怪响。那不知道用什么兽类的白骨磨制的小箭带着一溜儿黑烟,夹杂着隐隐的绿光,飞掠过了三十几丈地距离,在那黄脸道人还没有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深深地没入了他的肩膀。

那道人‘哎呀’一声惊叫,朱红色的飞剑猛的回到了自己的手中。他下手也是极狠的,剑光一个盘旋。已经在自己肩膀上连皮带肉的划拉下了两斤多。那白骨小箭带着一溜儿阴云,‘嗤嗤’有声地吸干了那块被划下来的血肉,竟然还发出了几声饱嗝声,这才慢吞吞的飞回了小猫的手中。小猫接过那小箭,极其憨厚的朝着黄脸道人露出了极其淳朴的笑容。

黄脸道人浑身颤抖,只感觉一股极其阴寒的气流从肩膀上散发了开来,顺着浑身血脉不断的扩散。他的一口纯阳真气也抵挡不住这阴气地侵袭,只能勉强守护住自己心脉的一团热气。他怨毒至极的看了小猫一眼,一声清啸。一道红光冲天而起,带着隐隐地雷鸣声,朝着盘古岭的主峰那边飞了过去。小猫的眼尖。看到那盘古岭上有几面灵旗闪动了一下,那红光一闯进那旗门,立刻就消失不见了。

“见鬼,看样子还真的招惹到了这些修道之人了。唉,这老道的道行,说起来比虎爷我还要强上三成,可是我虎爷比他聪明,我会暗算人啊……唉,风子的这巫族得来的‘七煞白骨箭’果然是厉害,那老道也是元婴期的高手了,居然被一箭给打发掉了。”小猫有点惋惜的弯腰捡起了那两片铁棍,朝着那城关大声的吼叫了一通,大摇大摆的朝着自己的营盘行了过去。

刚刚进大营的大门,破阵营的士兵们就大声的喧哗了起来:“赔钱,赔钱,虎爷今天没杀人啊,庄家呢?赔钱啊!”

常铁他们一行将领则是面色严肃的迎了上来,常铁低声问到:“将军,那是修道士么?加上这次的,南征一来,可是第二次有修道士介入我们的战箐了……这等情况,还是迅速向陛下报告吧。”

小猫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到:“自然要报告,否则要我顶上去么?那一个黄脸老道,要不是他太狙心大意了些,虎爷我早就大败亏输了。快点用飞鸽传书给京城送信,要陛下把那些干吃俸禄却不干活的供奉全部给派出来……唔,上次来的那个驱使九子鬼母的,不过是一个下三流的魔道中人,可是这回的,却是玄门正宗啊……不好对付啊!”

小猫有点忧心忡忡的看着盘古岭那似乎带着无限神秘的主峰,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常铁他们额头冷汗都下来了,就从来没有听小猫说过什么东西难得对付这种话,莫非,莫非这回他们真的要在这里惨败一场?有修道人介入的话,这战争可就难说会死伤多少人了。看到常铁他们那样紧张的模样,小猫哼了一声说到:“看你们这没出息的样子,不过是几个修道士罢了,他们也敢对凡人下手,你们怕什么?今天暂缓攻城,夜间小心的约束士兵,估计他们会来找虎爷我的麻烦啊……娘的,这回可是给他们抓住了把柄了,我虎爷也算是半个修道人,虽然功力不高,可是毕竟有几件不错的法宝。他们可是占着道理的啊,我可算是插手人间界的争斗了。”

低头思忖了一阵,小猫猛的吼叫起来:“你们还呆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发信么?唔,所有的信鸽全部给我放出去,就说我们碰上了修道人的阻拦,大军无法前进,要他们赶快派人来增援……娘的,早知道是这么回事,上次那家伙御使九子鬼母偷袭的时候,就该向京城报警。唉,算了,反正他们剑光迅速,大概两三天的功夫就能赶来,前提是我们的鸽子要能在两三天内赶到应天府才行啊。”

阳光渐渐的黯淡了下来,太阳已经移动到了西方的山后面。盘古岭的主峰渐渐的笼罩在了一层酱紫色的阴影中,显得更是神秘了。那山峰的深处,有各种奇怪的野兽嚎叫声传了过来,凭空的增加了几分苍凉的蛮荒气息。

第三百五十八章 南征纪事(四)

小猫抓着虎咆刀,风一样的跑出了营寨,朝着那盘古岭冲了过去。那黄脸道人使用的是玄门正宗的功法,气息正而不邪,虽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给元蒙残党效力,可是小猫有把握他们不会对自己下杀手的。更何况,他并是去盘古岭挑战的,而是去打探风声。上次水元子给他的那面小巧的镜子,藏匿形迹的效果比遁天符还要高明很多,不是虚境的高手,根本就无法察觉小猫的存在,这又给他凭空增添了一点信心。

盘古岭有虚境的高手么?应该没有吧?看个中原道门加起来,除了那些老不死的隐居的人,有名有姓的虚境高手也就不过十几人而已,自己应该会这样倒霉,在盘古岭就碰到一个罢?

就算碰到了又怎么样?就算他能发现自己,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啊。怎么说自己也是大明朝的一品武将,堂堂的一品武将呀!六部尚书的品序也不过是二品大员而已。按照修道人不许胡乱插手凡间事务的潜规则,小猫可不信他们会出手对付自己这个朝廷命官。

发动了水元子赠送的,号称虚灵的青铜小镜子,小猫的身体渐渐的化为了一条虚影,脱离了这个人间存在,进入了另外一个平行的小空间内。满意的点点头,小猫轻巧的穿过了盘古岭外围的阵法,进入到了盘古岭主峰的深处。“唔,我小猫虽然爱看书,可是毕竟在素云坪呆了两百年。我也是一头有身份的老虎精啊!所以那些老古董地阵法还是背下了几条的,偏偏这里的阵法我就认识,嘎嘎!”

猖狂的笑了几几声,张开大嘴把虎咆刀吞进了肚子里面。小猫显出了原形,一头巨大地猛虎轻手轻脚的朝着盘古岭的山顶跑了过去。在那虚灵镜的作用下,空气中连一点异样的波动都没有,他已经无声无息的跑开了十几里的距离。重新四脚踏地的奔驰在荒山野岭内,闻着随风吹来的山林的气息,小猫似乎回到了景云坪和吕风一起闲逛地美妙时日,嘴里发出了几声含糊的嘶鸣。

盘古岭上,一个小小地道观内灯火通明。一个巨大的丹炉里灌满了从溶洞内取来的石钟乳液,黄脸道人正被浸泡在这丹炉内。丹炉的四周,十八名老道正全力的喷出三味真火。把丹炉裹了个严严实实。那三味真火透过至阴至寒的石钟乳液,狂暴的火气被消融了九成九。一缕缕纯阳地元气顺着那黄脸道人的毛孔,渗入了他的身体,渐渐的开始驱散他体内那股阴寒的气流。

黄脸道人发出了几声微弱的呻吟,张口喷出了一团灰白色的冒着寒气的血块。一个老道飞快的挥动了一下袖子,那血块平飞了十几丈远,落进了院子里地一口小小的瓦罐中。瓦罐的旁边也有两个老道在喷出三味真火,把那阴毒地血块消融无形。

一个眉毛有普通人的三倍粗。一对大眼睛近乎没有眼白,只有一对黑色瞳孔的老道抱着双手,站在道观大殿的正门处,很是气恼的喝问到:“丹心儿,你们下山去卖药就是了,怎么却和那明朝的大军打斗了起来?你们两个,荒唐,荒唐,莫名其妙。我们是修道人,奈何要和凡间人争斗呢?那盘古关的守将和我们的关系是不错,可是也不能帮他们出手啊。”

浑身赤裸。只是在下体围了一块布条的丹心儿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满脸的不耐烦。那黄脸道人喘息着说到:“师傅,不能怪师弟。我们下去卖药,原本就要回来的,可是徒儿我一时嘴馋,想弈点盐巴上山来烤肉吃,所以耽搁了一点时间。那明朝的军队突然涌了过来,他们的主将,却是一个修道之人,他居然在关前挑战。师弟实在看不得他那模样,所以才出手应战的。”

老道怒声呵斥起来:“黄肿,我有问你么?谎话连篇,当师傅我真的是个傻瓜,可以任凭你们欺骗么?你嘴馋?是丹心儿嘴馋吧?你都避谷了三十年了,烤肉吃作甚么?下次要骗师傅我,也要想个好一点的理由吧……丹心儿,你,你,叫你穿上道袍,你的道袍却又去哪里了?你现在是修道之人,不是那在野猴子群里厮混的野人。”

扯着胡须骂了好一阵子,老道这才停下嘴,皱着眉头说到:“他们的主将会是我们的同道?怎么可能呢?中原的那些道门,可会让自己的门人弟子加入朝廷的军队的呀!莫非他是当了官后,才被人收录入门下的么?或者,他干脆就是邪魔外道的门下?这样倒是可以解释他为什么不遵守戒律,跑去参军打仗了。可是也不象,听你们的形容,他的功法也是宏大端正的,不是那邪门法术。”

丹心儿瓮声瓮气的说到:“师傅,您可就看走眼了,师兄他挨的这一下,是邪门法术是什么?”

老道低声的呸了一声,眉头紧紧的缩在了一起,低声嘀咕到:“你们懂什么?听你们说起来,那件法宝可了不起啊,如果我没有猜措的话,那应该是一件远古流传下来的奇珍。哼,你当你师兄体内的寒气,是那歪门邪道的魔气么?错了,错了,那是最精纯的闪电精英,被锻炼成的寒性元神。能够从雷电中练出类似于人的魂魄,并且灌注进法宝之中,这种手段,可是了不起啊。”

黄肿老道大声的叫嚷起来:“可是师尊,那邪门白骨箭还吸食了我这么多的血肉,不是邪门的又是什么?”

老道横了他一眼,呵斥到:“不懂就不要胡说八道。想必是那法宝被炼制出来后就从来没有人使用过,所以里面的魂魄饿得惨了。才饥不择食得吃了你地两斤血肉。这等灵异的法宝,一般都是吸收自己主人的心血,才能逐渐的生长,越来越强。那明军地将领。想必是不懂得这个法门,没有用心血喂食他,所以才让他显得有如邪门的法宝一样了。”

两只前爪搭在窗台上,小猫的大脑袋直接探进了窗子里,吧嗒着眼睛看着这些老道的谈话。他在心里冷笑:“用心血去喂食它?去,每天要刺心出血,不疼么?我小猫可没有这么傻,能够用别人的血去喂他,干什么要用自己的呢?虽然灵性弱了一点,可是威力还是一样的。凑合着用就是了。”

一个正在喷吐三味真火的老道猛的睁开了眼睛,有点不耐烦的说到:“掌门师兄。你也不用老是教训他们了。说到底,是那明军将领不守道门清规,私自地参加了人间的争斗,就凭这一点,我们就该把他收服了,带着他去见他地师门长辈……平白无故的打伤了两个师侄,他也要付出点代价的。就把他那白骨箭送给两位师侄作为赔偿就是了。”

另外一个老道也是蛮横的说到:“然也,二师兄说得不错。掌门师兄,我们盘古岭乌玄观立观两千余年来,害怕过谁呢?谁又敢来我们观里招惹是非?这回那明军将领打伤了我们的门人,要是我们不好好的要他交代一番,我们乌玄观的体面何存?先把他给禁制了,干脆废除了他地道行,压着他去找他的师门长辈就是。”

又一个老道开口了:“说得不错,我们不管他天下改朝换代的事情。可是他修道人介入了人间争斗,这就是不应该的。他打伤了我们的弟子,更是不应当的。这道理。我们是占全了的,所以那家伙叫做什么?叫做厉虎是不是?总要好好的教训他才是……废掉他的道行,却也过分了一些,不过收了他地魂魄,把他打入我们山下的阴风涧阴风炼魂三年,却也勉强折算得过了。”

掌门老道还没有开口说话呢,又一个老道阴恻恻得说到:“都说得对,可是怎么说呢。这天下改朝换代的确是和我们无关,可是这元蒙地大王们,这百余年来每一代王爷对我们可都是恭敬得很啊。我们稍微得帮他们一下,也是应该得,例如我们干脆就趁着这个借口,把他们这路大军给击溃了算了。反正到时候要是理论起来,明军的将领打伤我们的门人在先,不管闹到哪里去,我们都占住了道理的。”

那掌门老道似乎有点耳根子软,他的那些师弟又个个都是心浮气澡,巴不得显露一下乌玄观威风的主儿。说道了一阵后,掌门老道终于开口到:“罢了,等救转了黄肿,我们就下山和那厉虎理论一番。要是他肯赔礼道歉,并且还肯给黄肿和丹心儿一点的补偿,我们也就不多说什么。要是他仗着自己明朝大将的身份,对我们口出狂言的话,可就顾不得我要亲自出手对付他了。”

老道们一个个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连连称赞自己的掌门英明。更有一个老道兴匆匆的说到:“如此甚好,那明朝的皇帝,肯定会派人来和我们计较的,到时候,也好和中原的同道们好好的较量一番法术,看看我们乌玄观到底有多强……呵呵,要是我们能把那什么一元、昆仑、中南的高手都给震服了,我们可就是天下第一的宗派了。”

一群老道越说越高兴,要是那黄肿道人还泡在丹炉里,他们没办法松手,他们早就连夜下山找小猫的麻烦去了。小猫则是听得满肚子的火气,大脑袋左右看了看,突然显出了原形,‘噢呜’一声扑到了他们掌门的身后,一口朝着他肉多皮厚的部位大口的咬了过去。四颗长长的獠牙狠狠的没入了那掌门的臀部,大脑袋拼命的左右晃动了一下,那掌门已经是一声‘苦也’,倒在了地上。

那十八个老道呆了一下,同时惊呼,无数禁法朝着小猫射了过来。可是仓弈之间,他们发出的禁法都是一些最普通的威力不大的法术,用来收服野兽是绰绰有余,可是哪里对付得了小猫?就看到小猫那巨大的身影左右翻飞,蒲扇大地爪子左右飞舞。一巴掌一个的把那些老道都给打了个响亮的耳光,差点就没把他们的脑袋从脖子上给扇了下来。

修道士地脆弱,在小猫的手下再次的得到了印证。一大帮道行高深,比小猫厉害了知道多少的老道。却被他一次偷袭,就给打翻在了地上。可见,一个拥有着极品的藏匿身形的法宝,并且喜欢背后下手的修道士,比起仙人对普通修道士的威胁还要大得多。

那掌门满屁股鲜血的倒在地上,疼的吱呀乱叫唤。他看到小猫把自己地师弟们一个个扑倒在了地上,由得气急败坏的呵斥到:“哪里来地孽畜,敢来我乌玄观放肆?”他沾着地上的鲜血,在左手心划了一个极其强大的灵苻,一口元气喷在了手心上。那灵苻放出了万丈毫光,他手一挥。数百道金光灿烂的雷光从天空中落下,轰塌了那乌玄观大殿的屋顶,朝着小猫轰了过来。

小猫一惊,本能的判断出就算自己全力抵挡,也不可能熬过这一阵天雷的攻击。一时间,他终于对这乌玄观地实力有了亲身的体验,仰天虎吼一声后。虚灵镜发动,他的身形猛然消失在当空气中。恰好那无数道雷光已经轰击在了他方才所在的位置上,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了整个盘古岭,强光掩盖过了他突然消失的情景,让这些老道还以为他已经被化为了灰烬。

掌门老道气急败坏的吼叫起来:“来人啊,来人啊,给贫道用禁法,把满山的野兽都给禁制住。问问他们,是不是认识一头体格特大的猛虎……活见鬼。这山上地野兽我哪一头不认识,怎么突然出来了这么大一头猛虎也不知道?……今天看门的童子是谁?给为师的去面壁三个月!”

狂呼声中,小猫已经满脸带笑地冲下了盘古岭。飞快的跑到了山下的密林中,渐渐的显出了自己的身形。“唔,这群老道不怀好意阿,不过幸好他们还不敢对普通人下手。唔,也好,这几天我躲着他们就是,等那群天师老道来了,让他们比拼法术就是,虎爷我是一头很老实的虎精,我才懒得参合进他们修道之人的比拼之中去呢。”

他鼻子里面喷出两团热气,很骄傲的嘀咕到:“好妖精和老道为伍,哼!先拖延时间,让他们打死打活去罢,我趁机攻城就是。”

舔舐了一下嘴唇,小猫盘算着是否要去捕捉几只野兽来吃。已经很久没有用原形追捕猎物了啊,四脚踏地的感觉真好,在黑夜中追捕猎物的感觉更好啊。想到那扑鼻的血腥味道,小猫的口水都有点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过,刚刚迈出了两步,小猫突然醒悟到:“不行,我现在不是老虎,我是虎精啊,怎么还能自己抓东西吃?唔,赶快回营吧,杀两头羊,炖一条狗,热乎乎的吃他一顿,爽快!”

想到这里,小猫也顾不得幻化成人形,直接朝着营盘的方向跑了过去。正奔跑间,突然三道匹练般的素光从天空中落下,三个面色阴沉,浑身杀气缭绕,彷佛太岁下凡一样的青年道人猛的出现在小猫的面前。中间的那个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传出来的道人冷冷的看了小猫一眼,低声喝道:“原来是一头畜生,哼,弄得我还以为是人,还准备找他帮忙传个口信的。”

小猫一听,顿时就极大的不满起来。他寻思着:“没错啊,我成为虎精之前,是一头畜生,可是我现在可不是畜生了。你这三个老道有眼无珠的,怎么这样出口伤人呢?就算我呆了虚灵镜,可是你们也应该看出来,我不是普通的老虎啊,凡间的老虎,有我这样高大威猛么?有我的皮毛这样丰厚华美么?”

他长嘶了一声,低沉的喝道:“小道士,胡说八道什么?虎爷我可是一头虎精,不是寻常的老虎。哼,开口说话前,先把人给看准了。”

三个青年道人一愣神,互相看了看,中间的那个道人这才拱手到:“原来是同道中人,血鹰方才没有看清道友的模样,却是冒犯了,还请原谅……既然道友是虎精,又在这山林里出没,那想必是知道这附近驻扎的明军大营的所在了。血鹰有一事相求,还请道友给血鹰说说看,那明军大营内的将领们,他们出入的规律可好?”

小猫眯起了眼睛,突然间人立而起,一条大尾巴在屁股后面扫啊扫的,把几颗老树打得‘啪啪’乱响。“嘿嘿,你们问明军将领的出入时间作甚么?莫非你们想要刺杀他们?不过,你们是修道人,想要杀几个明军的将领,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么?”

血鹰身边的狂杀道人耐烦的说到:“你这厮好麻烦?我们的代宗主叫我们去见一个人,那人是明军的将领,可是我们代宗主又吩咐我们,能让他身边的人发现我们的痕迹,所以才想趁着他出营的时候去和他知会一声,莫非以为我们愿意求你么?”

小猫歪了歪脑袋,很好奇的看着三个年轻道人,低沉的说到:“奇怪,明军的将领中,有人和你们有关系么?我倒是不知道呢!唔,会是谁呢?赵老大?嗯,他认识的都是一群婊子,不会有修道人……常铁?他认识的都是一群当兵的将领,哪里会认识你们?唔,到底会是谁呢?想来想去,营内和修道人有关系的,似乎就是我罢?”

摇摇头,他问到:“要是我不说,你们能怎么样?还有,要是我说了,我却也知道你们要找一个明军的将领,你们准备把我怎么办?”

沥血子发出了残酷的冷笑声:“道友果然聪明……要是你说,自然是死……等你说了之后,为了不让人知晓我们在找一个明军的将领,我们自然也要杀了你,是不是?这就叫做杀人灭口,并且还要毁尸灭迹。你这样一头虎精,可是难得的东西,把你的魂魄掏出来祭炼成阴魂,却好用在我的招魂幡上做主魂!”

小猫猛的上前了一步,也发出了极其嗜血的冷笑声:“就凭你们三个,想留下虎爷我,似乎有点困难罢?”

血鹰也冷冰冰的笑了笑,也不多说,手一挥,三百多道各色光芒顿时猛的从天空中落下,九九血鹰以及那三百精英弟子,一个个脸上带着戏噱的笑容,把小猫团团的围在了中间。

小猫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他看了看那数百名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准备出手,并且似乎一个个道行都还不浅的年轻道人,满脸的无奈

第三百五十九章 惊变连连(上)

看着身边数百全身戒备的修道士,小猫浑身的长毛都竖了起来。他缓缓的从嘴里吐出了虎咆刀,右手握住刀柄在空中挽了个刀花,大嘴吧嗒了几下,含糊的说到:“好咧,虎爷今天看样子要交代在这里了。唔,小道士,你们是哪里来的?来这里找明军中的将领,却是干什么?嘿嘿,就算虎爷我要死,也得让我当个明白鬼吧?”看了看四周的修道士,他笑起来:“莫非,你们还害怕我跑么?”

嘴里如此说,可是他心里早就下定了见机不对,立刻逃跑的念头。凭借他的速度,仗着虚灵镜的力量,这些最厉害也不过刚刚结成元婴的小道士还不放在小猫眼里。要知道他可是早就结成了妖婴,并且还被水元子灌了不知道多少灵药下去,法力可是极其高深的。打不过,就逃跑,有什么丢脸的?小猫自得的想到:“如果是风子在这里,他早就逃跑了,还是我小猫胆量大,还敢套他们的话呢。”

血鹰眯着眼睛,就着天上明亮的月光看了看小猫,突然低声的问到:“代宗主说过的,我们要找的那位脑袋像是虎头,带着一柄六尺长的紫色大刀,总是喜欢自称虎爷或者老子的,他的身高,大概在一丈五尺左右。怎么我感觉着,眼前这位,就是他呢?”

狂杀道人有点傻眼的看着小猫那硕大的虎头,嘀咕到:“代宗主说他的脑袋长得像是老虎脑袋,可是并没有说他就长了颗虎头啊?这分明就是一头虎妖。可是代宗主,他又怎么可能认识一只虎妖呢?不过,我们那位代宗主做事古古怪怪,那家家伙地么字里面又有一个虎子。莫非,那人还真的是老虎成精?”

沥血子懒得罗嗦,已经是上前了一步,手中崩射出一条三尺长的剑光,遥遥的笼罩住了小猫地身形。他冷冰冰的问到:“你叫什么名字?报上名来,以免自误!我等乃是海外双仙宗宗主丹景生、飞仙子名下,奉我等代宗主吕大师兄的命令,前来寻访一叫做厉虎的明军将领,在他属下效力!看你的模样,却是有点……嗯。你手中的长刀,可是叫做……”

小猫晃悠了一下脑袋。拍打了一下肚子,晃晃身体,已经恢复了人形。他嘎嘎的笑起来:“嘿嘿,你们是风子派来的人么?老子就是厉虎,娘的,这刀可不就是虎咆刀么?不过,你们真的是双仙宗地门下?老子却是有点不相信的!嘿嘿!”他眼里闪过了一丝奸诈至极地光芒:“唔。如果你们真的是风子派来的,那虎爷就放过你们对我的不敬之罪。要是你们不是嘛,嘿嘿,就算你们知道了我的原形,又如何?仗着虚灵镜,谁能看破我的本源哪?除非是天界的大罗金仙才行!”

看到那人立站起地虎妖变成了一条浑身黑漆漆的大汉,那脑袋也正如吕风所形容的那样,分明就是一颗虎头模样,血鹰他们顿时信了个九成九的。也不多说。血鹰从手里掏出了一块纯金的令牌,随手丢给了小猫。小猫接过令牌瞥了一眼,正是代表吕风锦衣卫统领身份的腰牌。大模大样的点点头。小猫随手就把那令牌吞进了肚子,又吐出了一套衣甲,慢条斯理的穿戴起来。

“唉,好啊,你们来了就好。没想到那一对趁火打劫的散仙,他们居然真地把海外给理清了呀?唔,风子跑去东海外了么?好,很好啊!”小猫眯着眼睛的笑着,眼里那古怪的意味,让血鹰等人不寒而栗。“好,太妙了,正发愁怎么对付乌玄观地那群老道呢,现在可好,看起来有大概四百个道行还不错的修道士吧?要是他们伏击起来……”

小猫猛的低声吼叫了一声:“除了这令牌,还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你们的身份呢?嗯?他就给了你们一块令牌么?”

沥血子一声不吭的从乾坤袋中掏出了一朵黑色的石雕莲花,几声口诀之后,那黑色莲花缓缓的荡漾出了一层紫色的光芒,彷佛真正的花朵一样微微的颤抖了起来。一缕缕白色的毫光从那莲花花蕊处射出,莫名的强大引力,似乎要把人的魂魄都给吸了进去。“夺魄莲花,代宗主赐予我的护身法宝。”沥血子冷冰冰的解释到。

血鹰和狂杀道人,以及九九血鹰和那三百精英弟子的手中,都出现了一件巫族的法宝,强弱不等的灵力波动从那些法宝上释放了出来,温和的朝着四周扩散了开去。巫族法诀特有的青色、蓝色、紫色的微光,罩在了这一片树林之上。

小猫终于满意的笑了起来,放心的说到:“好,这里面有几件法宝我还见过的,唔,这下可以放心了。嘿嘿,风子就算被你们给抓住了,你们能得到这些宝贝,却也难得知晓它们的口诀的。而且,看你们的这种道行,也不可能在水老怪手下讨得好处啊。哈哈哈,好,好,唔,跟着我进营吧,隐身术都会吧?嗯?最基本的隐身术,应该会吧?什么?”

近乎有点气急败坏的,小猫恶狠狠的看向了血鹰:“你还是什么九九血鹰的头目,可是你居然不会隐身术?你……算了!我带着你进去罢!”小猫含糊不清的咕哝了几句,无非是说:“原来有人比我还笨,我都会使用的法术,居然有人不会啊!”

血鹰的脸色难得的有点发红,他习惯和人正面较量,哪里把这些小巧的法术放在眼里呢?看到小猫那有点呆头呆脑的脸上一丝不屑的笑容,血鹰要紧了牙关,暗暗的发誓不管耗费多大的心力,也要尽快的把这些以前看不起地法术给学会了再说,他可不想被一头看起来不甚聪明的老虎精给蔑视了。他血鹰。管干什么,都要是最强、最好的。

轻轻的风从明军大营上飞过,小猫带着三百九十九名双仙宗弟子偷偷地潜入了大营中。微风中,隐约可以听到血鹰他们的言语声:“我们原本想直接进大营寻访将军您。可是这大营占地实在广大,我们找到帅帐的所在,所以,也是被逼无奈,才在那野外逗留的。”

第二天一大早,没有人注意到小猫的五千亲卫中出现了几百张生面孔,毕竟没有人能认得全五千人的。几顶蓦然出现的帐篷,一身标准的明军铠甲,以及小猫仓促的下令攻城的命令,让血鹰他们无声无息地融入到了这个纷乱的大营中。而一把莫名其妙地野火。把中军大帐的花名册烧成了灰烬,就更加没有人能够查清楚。到底这大营中的士兵人数,是否正常了。

唯独奇怪的就是小猫的那些亲卫了,怎么有几个甚眼熟的兄弟,他们穿戴着铠甲站在队列里,浑身都在发抖呢?这铠甲,莫非就真的有这么沉重不成?或者,他们昨夜做了什么太耗费了体力地活动?那些存心不良的破阵营士兵不由得私下里猜测起来:“这群王八蛋。不会是被虎爷他带着出去打野食了吧?啧啧,这南疆的妞儿一个个干瘦矮小,皮肤黝黑,他们怎么看得上眼呢?不过,也许憋急了吧?没看到他们的腿都在哆嗦了?估计起码干了不下三十次啊。”

队列中,血鹰都在暗地里叫苦:“天,这铠甲为甚如此的沉重?早知如此,就要把自己的肉身好好的锻炼一番了!苦煞人也!”要是一口浑厚的真元吊着,估计队列中那几个一心沉迷于炼丹炼气的双仙宗弟子。早就一脑袋栽倒在了地上。

猛不丁地,看着血鹰他们不断怪笑的小猫嘴里发出了疯狂的吼叫声:“兄弟们,跟着爷爷我冲啊!杀!”穿着数百斤重地铠甲。挥动着虎咆刀,小猫有如一辆战车,轰鸣着带着五千亲卫加入了攻城的大队中去。他不怀好意的冷笑声传入了血鹰他们的耳朵里面:“从今天开始,虎爷要用军队的纪律来调教你们,你们非要给我变成最精锐的军人一样!军营中,虎爷我的话就是王法!哈哈哈!”

双仙宗的弟子里,立刻有几个人扑倒在了地上,被无数双大脚毫不留情的践踏了过去。凄惨的嚎叫声,响彻了整个战场,并且随风远远的飘散了开去。杀声震天的战场上,笼罩着一层朦胧的血光。

东海之东,从悬空岛再往东边走万余里,那片无名的陆地,密林中正发出了同样凄惨的嚎叫声。数百名身形高大,身披铠甲的壮汉手持各式沉重的兵器,正在追杀那些身形矮小的土著。敢于反抗的,全部被格杀当场,血,慢慢的润湿了那肥沃的土壤。妇女和孩童,被毫留情的,彷佛垃圾一样的踢飞,只有那些精壮的男子,身材上又比同族稍显得高大些许的,才被那些大汉拎起,扔进了一辆巨大的四轮马车中。

那些尖叫着的土著男子在马车惊恐的胡乱冲撞,可是马车车厢的边缘处,一道道白色的光带毫留情的把他们弹了回去。十几名带队的,身穿铠甲的壮汉发出了刺耳的尖笑声,笑嘻嘻的看着那在马车上惊恐得浑身哆嗦的土著们。一个壮汉大声的笑着:“一群下贱的东西,难道他们不知道,跟着我们回去了,他们就有可能变成我们这样的高贵的战士么?”

很快的,一个部落被摧毁了,负伤的妇女和孩子们呆呆的看着四周那些老人的尸体,看着那些敢于抵抗的成年男性的尸体,再看看那些被抓上马车的族人,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可是那些壮汉哪里理会这么多,他们一声呼啸,几个大汉握住了那马车边上探出来的几根车辕,弹身飞起,大队人马远远的朝着那密林的深处飞了过去。

四座悬浮的神殿包围着那巨大的金字塔,近乎有一万名以上的,身穿各色华丽全身铠甲的壮汉悬浮在那金字塔远近高低的空中。看到那些捕捉土著地同伴飞了回来,他们立刻让开了一条道路。笑嘻嘻的和他们打起了招呼。那四座悬浮的小型金字塔的台阶上,也站着数千看热闹地壮汉,不断的发出了刺耳的笑声。数百名身穿宽大黑袍,容貌和那火甲等人相似。都是红褐色的皮肤,头发一根根粗大无比,面色淳朴,但是眼睛里带着闪烁不定的绿光的人物从中间的那座金字塔底部的一个门户飞了出来,高高的悬浮在了空中。他们也不说话,双手掐动各色灵诀,各种光芒远远的扫向了那驾马车,马车上地土著们发出了刺耳的叫声,顿时有一多半人身体突然炸裂,变味血浆洒落了下去。而剩下地那些土著汉子,看到如此凄厉的景象。也都吓得魂飞魄散,晕倒了过去。

一个带队的黑衣人大声的呼喝了几声,挥动了几下手臂,那些出去捕捉土著的铠甲壮汉们顿时脸色阴沉了起来,没带好气的看了看马车那所剩无几的土著汉子。几个连面孔都笼罩在铠甲中地壮汉远远的迎了上来,把那马车接过,把它给送进右侧空中的一座神殿去了。

那些黑袍人点点头。再次冲着那些抓人的壮汉训斥了几句,这才鱼贯飞回了出来时的神殿。

神殿内的甬道极其幽深,宽不过两丈的甬道却足足有十丈高下,让人有一种近乎窒息的感觉。每隔五十丈的距离,就有一团灰暗地荧光飘浮在空中,给这阴暗的甬道勉强的带来了一点点地光亮,让人不至于一脑袋撞在墙壁上。脚下的地板是光洁的,而两侧的墙壁上,则雕刻了无数古怪的、近乎有点狰狞的花纹。用各种鲜艳的颜料填涂上了。

甬道的两侧,断的出现黑黝黝的门户,也不知道通往哪里。除了带头的那个黑衣人带领几个下属不断的顺着主甬道往前走。其他的黑衣人都是慢慢的散入了一条条的分支当道中,不知道走去哪里了。

顺着甬道走了大概快有一刻钟,甬道一直向下,向下,再向下。大概深入地下两里多路后,曲折的甬道终于到了尽头,露出了一扇青铜铸造的大门,大门外居然雕刻着一颗巨大的龙头,两颗眼珠闪动着刺目的蓝色光芒,一动动的盯着那几个走进来的黑衣人的身体。高及二十丈,宽达十丈的青铜门户,加上这么一颗巨大的龙头,给四周添加了一种威严、阴森的气息。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近乎无所事事的站在门户边上,他们身上的铠甲已经知去向,仅仅在下体处缠了几块布,勉强的挡住了自己的下阴而已。看到那几个黑衣人走了进来,白虎大咧咧的问到:“嘿嘿,他们今天又抓了几个倒霉蛋回来?早就和你们说了,不要抓太多人,要是抓得太多,到了最后这些土著都绝种了,还去哪里挑选人去?”

朱雀刻薄的奸笑起来:“白虎,你着急什么?这些家伙抓的可是他们的同胞啊,他们自己都不心疼,我们替他们心急什么呢?”

青龙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冷哼声,白虎、朱雀立刻闭上了自己的嘴巴,老老实实的退后了一步。青龙看了看那几个黑衣人,点点头,深处了自己的右臂,慢吞吞的推开了那沉重的门户。这道大门足足有半丈厚,加上它足足有二十丈高、十丈宽,这分量是极其惊人的。可是青龙也就这样轻轻松松的,慢条斯理的把那大门给推了开来。

几个黑衣人朝青龙道谢后,放慢了脚步,轻手轻脚的走进了门户里面去。青龙撇了一下嘴巴,抓住那龙头上的一根胡须,慢吞吞的又把那大门给合上了。直到大门发出了‘轰’的一声闷响,彻底的掩合上后,青龙这才训斥到:“你们两个,非要我揍你们一顿才会记清楚我的话么?他们怎么说也是我们自己人,伤了和气的话,日后他们在背后暗算我们一记,莫非很好受么?”

他懒洋洋的靠在了大门上,低声说到:“我也讨厌这些得了好处就忘本的家伙,尤其他们大部分都是右圣的属下,我更恨不得宰了他们。不过呢,以后免不得要和他们一起行事,能不得罪他们就不要占那些口头上的便宜。哼哼。有本事,你们跑去把右圣宰了呀?”白虎、朱雀闭上了嘴巴,不敢吭声了。这时候,一直靠在墙壁上耷拉着脑袋地玄武。才慢吞吞的发出了一声鼾声。

门户里是一个巨大的殿堂,也不知道有多高,更不知道长宽有多少,就看到远处一根根三人合抱粗细的巨大石柱子,顶天立地般地矗立在那里。视力所及的地方,也不过是那些柱子的一部分而已了,上面还有不知道多长的一段,淹没在了黑暗中。整个大殿中唯一的光源,就是中心处一点小小的紫色荧光,黯淡的光芒根本无法驱散这个殿堂内的黑暗。反而显得四周更加的漆黑了。

身穿黑袍,满脸不耐烦的站在紫光下面地。正是在昆仑山弄了个灰头灰脸的元圣。他朝着正前方地黑暗中某人抱怨到:“什么事都怪我,你什么事都怪我!要是嫌我牺牲掉的属下太多,你就多给我一点高手啊!看看你给我的都是些什么王八蛋,二十八宿中间达到分神期的才几个人?那周天星相中练成了元婴的才几个?”

他脸上的肌肉都快抽搐到了一团去,满肚子火气的叫嚣到:“昆仑山地那群老道,虽然只有几个人接近了虚境而已,都还在分神期厮混。可是他们人多啊!元婴期的弟子就有好几百人,加上我被西王母的门下偷袭,这才输了这么惨!要是我属下的高手多一些,早就把整个昆仑山都给铲平了,哪里会弄得自己受伤回来?”

不等那黑暗中的人说话,元圣继续抱怨到:“看,你这个家伙就是太偏心了,不许我去动中原的重要的道门,可是右圣那家伙他毁掉了一元宗。你却又这么高兴。你把刚刚炼制出来的几件宝贝都给了右圣去鬼混,却就舍不得给我几个真正的高手。唉呀呀,右圣那王八蛋。上次居然派人去对付那水仙,结果被人毁掉了一件重宝,你也不训斥他!偏偏我不过死了,死了,唔,三百六十个加二十八个属下,你就这样责怪我?”

黑暗中终于响起了一个很奇异地声音,他一开口,看个殿堂似乎都在微微的扭曲,似乎他的声音拥有能够扭曲这个空间地力量一样。“元圣!你越来越不象话了,这是你应该和我说话的态度么?我无比的信任你,可是你太喜欢招惹是非,所以我才给了你那样的禁令……唔,毁掉一元宗和毁掉昆仑派,那是不同的。”

“一元宗,说他洁身自好也好,说他假装清高也好,他不怎么和中原的道门来往,毁掉他,中原道门是一直都没有收到风声么?青白让我们得了这么多的太古重宝,所以我才高兴!可是如果给了你充足的人手,你毁掉了昆仑派,中原道门震惊,他们联手的实力,却是我们还无法抗衡的。也许我们可以重创他们,但是我们这么多年来积蓄的实力,也将会被全部摧毁掉,所以才不能对昆仑、中南、五台他们下手!”

“右圣虽然也浪费了一件好容易才炼制成的法宝,可是却也让我们得知了那水元子的真正实力,将功补过,却也折算得过了,而且他自己也受了重伤么?作为惩罚,也算恰当……可是你呢?你除了带回来几朵七彩莲花,一次性的就损失了三百八十八人!人,我可以不计较,可是那三百八十八套战甲,炼制起来花费的心力,却莫非比右圣浪费的那件法宝容易么?”。元圣支吾了几句,说不出话来了。那声音继续说到:“要说你带回来了七彩莲花,这是大功一件,可是,右圣他带回来了多少东西?一元宗所有的典籍,无数的灵丹妙药,数十件威力强大至极的法宝!而他损失的人手才几个人呢?……唔,你们来了?有什么消息么?”

那几个黑衣人结结巴巴的汇报到:“主圣,那,那,今天他们抓来了九十七个人,我们挑选之后,只有三十五人存活。按照以前的比例,大概可以造就十三名战士。按照您的吩咐,他们,他们将要被补充进二十八宿战将中!可是,还差十五名,您看……”

那主圣低沉的说到:“罢了,这个大陆上地土著根基太差。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嗯,去北边一点的地方去找吧,那一群自称印第安人的人种中,资质好地人却是多得多了。你们去那边。偷偷的毁掉他们几个部落,抓一批人回来也行……或者,嗯,上次西方大陆上,有几个自称黑暗教廷的人是因为海难来到这里,说起了他们那边的情况么?去他们那边抓几个人也可以,但是千万不要引起那所谓的光明教廷的注意……不管怎么样,损失的人手必须尽快的补充,而且还要扩大十倍甚至百倍的规模,你们快去行动罢!”

几个黑衣人恭敬的跪倒在地上。两只手朝着身体前方尽力地伸开,大力的膜拜之后。这才用膝盖向后爬行了十几丈,站起来慢慢地走开了。

元圣看得没意思,仰天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说到:“好了,你已经在补充那没有任何战斗力的二十八宿战将了。唔,主圣,求求你了。拜托了,给我几个真正厉害的高手吧!就好像青龙白虎他们那样的!”他的眼睛突然一翻,一道蓝光射出了老远,他气急败坏的叫嚷起来:“我听朱雀那个长舌男说,你下令不许他们在中原发挥十成地力量,所以他们一直在用五成的法力帮我办事,是不是?”

那主圣沉默了老半天,这才淡淡的说到:“不错!他们修炼的也是魔功一途,虽然他们是中原人。不会受到九州结界的攻击,可是太强大的魔气,却会引来中原道门的注意。所以我能让他们全力出手。”

元圣上前了几步,满脸不正经的笑道:“唉呀呀,你看看,你这样怎么能行呢?这样,岂不是把我置身于危险之中么?还说什么青龙他们四个是我的保镖,可是哪里有保镖不出全力作战地?你把这禁令解除了吧!我也不多事了,我带着他们去扬州逛窑子去,唉,错了,是去扬州安抚那些青楼中的才艺双绝的美女去。”

他满脸笑容地说到:“哎呀,风流雅士,绝色佳人,加上我囊中多金,英俊潇洒,一定会让那些美女春心荡漾,非我不嫁的!”他眯着眼睛的笑起来,那淫贱的笑容,竟然和吕风某些时候的笑容,是那样的相似。

主圣思考了很久,这才用一种很谨慎的语气问到:“你确定你会么?不再和那右圣争权夺利了?你会老老实实的呆在中原,不惹是生非,不去招惹那些中原道门的人了么?……你,会跑去和那吕风一样,去明朝的朝廷里做官罢?你,我真的很不放心啊。”

元圣怒声呵斥起来:“主圣,你他妈的说什么?总之一句话,你要么答应,要么我就留在这里成天和你没完,你自己说怎么办罢!右圣和左圣那两条走狗害怕你,我元圣可没把你放在心上。你要是惹火了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铿锵’一声,一柄湛蓝色的长剑出现在元圣的手中,他把剑锋横在了脖子上,阴狠的说到:“我也不做什么,就是每天自己抹脖子玩,一天割十次,我看你还怎么闭关修炼!”

主圣又是半天没吭声,良久,良久,元圣感觉自己的手都有点发酸后,他才无奈的叹息了起来:“你,好……我听青龙说,那些最受你关照的吕风,似乎就是你方才表现出来的那幅德行罢?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一个元婴都没有练成的小小修道士,却这样受你的青睐……元圣,你这个混帐东西简直就和他是一丘之貉。你们,气死我了。”那主圣也知道用哪里了言语,猛的发出了一连串愤怒的诅咒声。

元圣眯着眼睛贱笑起来:“不说这么多的废话,总之一句话,你答应不答应?我可真的割脖子了?嗯?我割了脖子,你不会好受罢?你总会有一点点的内疚和后悔罢?我说真的,我是绝对不会去和右圣争这个争那个的了,只要他不招惹僧道衍,不破坏我制定的计划,随便他作甚么都好!嘿嘿,我真的就泡在了扬州或者苏州杭州,总之我就住进青楼里面不出来了,好否?”

黑暗中,两颗黑色的眸子发出了极亮的黑光。虽然那里就是一片的黑暗,可是那两颗眸子散发出来的黑色光芒却是如此的诡异,让人感觉那两颗黑光闪动的眸子就这么直接的投射到了自己的心里。一圈圈诡异的气流朝着那两颗眸子涌动了过去,似乎那里就是黑洞,两个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

“除了青龙他们四个,你还要什么人?我知道,你的条件,不会这么简单的。”那主圣,似乎屈服在了元圣的无赖之下。

元圣哈哈大笑起来,手中长剑随手丢在了地上,飞快的说到:“我的要求也不过分,既然我要去中原坐镇,监督僧道衍他们完成我的计划,那,唔,嗯,总要有一批高手在身边的,是是?‘魇魔卫’三百人,只要三百人就够了,过,一定要甲字号开头的那三百人,也就是道行最深的那三百人。你可不能用那些这几百年来才加入的人糊弄我!”

第三百六十章 惊变连连(中)

主圣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咆哮声,顿时可以看到那四周的柱子自然的么曲成了一个可怕的弧度,殿堂内的整个空间都有了完全塌陷的趋势。但是,空间还是没有崩溃!主圣无奈的吼叫到:“去罢,你去带走那三百‘魇魔’吧!可是你绝对不许带着他们去昆仑山,你,你!你要是敢带着他们去毁掉了昆仑山,我就禁制你。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只要你敢胡来,我就禁制你!”

粗重的喘息声不断的传来,可以听得出,那主圣已经是出离的愤怒了。元圣发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声,满不在乎的说到:“你这么气恼作甚?不就是三百名窥虚后期的修道士么?看你心疼的样子。哼哼!这群人的资质也真够差的,修炼了这么久,才窥虚期后期!看看我,要不是你禁制了我的一部分道行,我随便出手就是化虚期的程度呀!”

他突然很惊奇的问到:“主圣,不过说起来,就三百名‘魇魔卫’,他们都是窥虚后期的人物了。你属下还有常凕魔卫,,常厣魔卫,,习暗魔卫,三卫高手合计三千人,他们比起‘魇魔卫’只会更强。唔,我们这样的实力,还对付不了中原的那些修道士么?”

主圣沉默了很久,低沉的说到:“永远不要小看中原的那些人。他们显示出来的实力很弱,整个中原有名有姓的虚境高手只有十几个!可是看看海外的那群散修被他们歼灭地一役吧,就说龙虎山的那位张天师。传闻他早五百年就已经飞升天界,并且执掌天界太虚殿的灵苻宝菉,可是他却突然出现了……哼,九州之人。最是虚伪奸诈不过,永远不要相信他们暴露出来的实力。”

顿了顿,他很凝重地嘱咐到:“不要以为三百名窥虚后期的修道士会是多么强大的力量,没错,这样的力量是很强,可是,谁知道中原会有多少隐藏的高手呢?就说那水元子,你认为三百‘魇魔卫’会是他的对手么?但是你听听他自己的说法,他被一个人禁制了一千年!能够禁制他的人啊,怕是我也不是对手吧?”

幽幽的叹息了一声。主圣那两颗眸子释放出来的黑色光芒渐渐地黯淡了下去。“我经营出来的力量,也许可以歼灭整个中原道门。也许会被他们歼灭,谁说得准呢?唉……元圣,我无比地信任你,可是你却是如此的性格,实在是难当大事啊!去罢,你去中原,老老实实的留在中原。不许和昆仑以及其他名门正教的人起任何的冲突。我们如今只能等待,等待,继续的等待!”

元圣耸耸肩膀,也不和那主圣多说什么,转身就飞跑的冲了出去。他低声地诅咒着:“该死的玄武,以前看你最老实,谁知道居然是你给主圣那家伙告密!我,我非砍了你的乌龟壳熬汤喝……哼,说我不能担当大事?可是那计划不是我提出来的么?而且还进行得这样的顺利。我容易么我?不过是在无聊的时候找点乐子,居然也成了我的罪名了么?”

他直接融入了那青铜大门,随后从另外一面钻了出来。突然。他的身体一凝,低声说到:“不好,主圣似乎对我的事情了解得清清楚楚!而且似乎是要把我打发走,然后让右圣回去中原捣鬼!哼,我虽然说不和右圣计较了,可是,这话也是说给你听着好玩地,这家伙,以前居然敢对我敬,我非要整死他不可。”“可是,毕竟是答应了主圣,再胡闹……嗯,我不胡闹了,还有人可以帮我胡闹呀!去找吕风吧,给他几件得意的法宝,让他替我破坏右圣的计划吧!呵呵,右圣不知道我到底准备作甚么,可是他想做什么,我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吕风啊,你可不要辜负我对你地宠信呀,你可一定要和右圣斗得你死我活的,最后把他给我彻底的干掉,我才会高兴呢。”

自言自语了一阵,元圣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冷酷至极的阴笑,这才冷冰冰的说到:“你们四个,跟着我走吧。主圣说过了,你们日后如果有必要的时候,可以全力出手……嗯,很好,很好!”他此时的脸色阴森到了极点,目光流转中,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殿堂内,右圣凭空出现在了那紫色的光点下。看起来,他的重伤已经痊愈,面色红润的他跪倒在了地上,大礼参拜起来。“属下见过主圣,不知道主圣叫我前来,有什么吩咐?”

主圣的声音也变了,变得极其的阴森,充满了一股浓烈的死气。“你……这次事情办得不错。可是,你错就错在不能和元圣起冲突,明白了么?管怎么样,不管他的行为多么的离谱,你也不能和他起冲突,绝对不能,这是我的底线,你不应该触犯。”

右圣惶恐的低下头去,低沉的说到:“属下知罪,还请主圣恕罪。可是元圣他……”,当

主圣蛮横的训斥到:“我知道元圣有很多地方不对,可是你必须谅解!他和你进行的事情,目标都是相同的,不过是方法不同而已,所以你们两人,就算你们相互之间不服,可是也不应该互相破坏对方的计划!吕风是元圣计划中重要的棋子,你的人,去杀吕风,这也触犯了我的底线。你要知道,计划是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偏差的,要是最后因为你的原因,我们失败了,你会比死还要凄惨十万倍。”

右圣不敢吭声了,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一根手指头都敢胡乱的动弹。主圣继续呵斥到:“我会约束元圣,日后不许他再和你计较。可是你也要约束你的属下,再也不能和元圣那一系地人起冲突。你们二人同时进行。总有一人会成功的,谁成功了,日后就是首功,当享受最高的荣誉和最重的赏赐。可是如果失败了。哼哼……”

右圣长长地吸了一口冷气,连忙恭谨的说到:“属下知错了,日后属下在中原的人,一定会避开元圣的人手,再也不和他起冲突了。”

主圣满意唔了一声,温和的说到:“罢了,你去吧。记住今天的话,否则你想死都难!……元圣带了三百魇魔卫去中原,可是我敢肯定他一定不会老实的在中原逗留,还不知道会跑去哪里给我闯祸!就好像上次。他在天竺做下的那档子事情一样……唔,为了避免他找你的麻烦。我给你三百‘凕魔卫’,不要让我失望,你去罢。”

右圣欣喜若狂的连连磕头致谢,慢慢地就要爬出去,可是主圣补充到:“三百凕魔卫,是为了预防元圣找你的麻烦,所以才安排他们听你地命令。没有必要,不许他们出手。我希望你们用自己的脑子去完成这个任务,而不是依靠武力去完成……我们的力量,一旦暴露在中原道门的面前,其后果,你是可以想象得到的!要让我失望,记住,千万要让我失望,你可以去了。”

右圣满脸笑容的向后爬了一阵。站起身,恭敬的朝着后面退了过去。一不小心,他一屁股撞在了那青铜大门上。这才化为一阵冷风,从缝隙内钻了出去。他这里刚走,那边紫色地光点下,胖乎乎的左圣就满脸阴霾的出现了。

大殿内的光线渐渐的变强了,显出了整个大殿的详情。那主圣所在的地方并没有人影,只有一团三丈许方圆的黑色雾气纠缠在空中。一对橙黄色的眸子里面,渐渐地释放出了黑色的光芒,在那不断涌动的黑色雾气衬托下,显得无比地诡异。那雾气中传来了主圣阴沉的声音:“左圣,你看如何呢?”

左圣露出了一团和气的笑容,笑嘻嘻的说到:“主圣您已经有了决算,属下怎么能……”

主圣猛的呵斥起来,黑雾的范围猛的扩张了三倍不止。“给我闭嘴!我要你说,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虚伪!哼,以为我知道,你表面里和元圣走得很近,背后却又把你的人手不断的支援给右圣,然后在我面前做出一副无害的模样么?我有什么不知道的?你们三个人,什么事情瞒得过我?”主圣的语气里,透出了一股极其自负的骄傲。

左圣那圆乎乎,满是笑容的脸渐渐的冷了下来。过了一阵子,他很干涩的说到:“主圣全都知道?也是,我们跟随您这么久了,您自然是能明白我们的为人的……我如此作,不过是保存自己而已。元圣我得罪不起,可是右圣我也招惹不得呀!他们随便谁都比我法力高深得多,我能得罪谁呢?如果我不能左右逢源得话,早五千年就被消泯了。”

主圣冷漠的吼叫起来:“我管你是为什么?总之许在我面前摆出这副虚伪的模样,我们一族人,最是讨厌虚伪的人……你以为自己不够强大么?我可以给予你力量!但是我需要的是你绝对的顺服,绝对的忠诚……哼,三圣之中,那两个都不可靠,只有你还勉强能让我容忍下去,所以,你!左圣!不许违背我的意志,否则你就得死。”

没有任何的动静,无穷的力量就在左圣的面前爆发,左圣一声惨嚎,整个身体被打飞了百多丈远,重重的撞在了那后方的青铜大门上。无穷无尽的压力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他感觉体内的真元被一丝丝的抽离了身体,哪里有反抗的余地?‘噗哧’一声,白色的脂肪和殷红的鲜血从他的毛孔内喷射了出来,他的身体立刻就变瘦了不少,从馒头一样的体形被压缩成了竹竿一样。

左圣惨嚎起来:“主圣,属下,属下不敢违背您!”他恐惧到了极点,虽然自己在三圣之中是最成器的一个,可是毕竟自己也有化虚期的修为呀,一身通天彻地的法力修为,早就是神仙一流的人物了。可是在这主圣地手下,随意的一击。都让自己无法抵抗么?虽然知道主圣的力量很可怕,可是也不能强到这种程度啊。

主圣阴笑了起来,左圣的身体猛地朝前飙飞了百多丈,悬停在了空中。主圣阴森的问到:“现在。我想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你认为,元圣和右圣这次出去,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左圣飞快的叫嚷到:“他们一定会继续的争斗的,他们恨不得能杀死对方,接管对方的势力。我,我一直在他们面前表现得俯首听命,他们谁都不会在意我。他们一定以为,只要能击杀了对方,就可以控制整个神殿的所有势力!您。您经常一次闭关就是上百年的时间,百年的时间。足够让他们操纵神殿地一切了。”

巨大的束缚力量突然消失,左圣浑身带血地摔倒在了地上。他浑身刺痛,肌肉骨骼酸麻不已,大脑里面嗡嗡乱响的,胡乱的瘫倒在了地上。不管是谁,哪怕是化虚期的高明之士,浑身的脂肪突然被外力压迫而出。血也被迫出了一大半,能保住肉身不死,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主圣看着在地上不断呻吟的左圣,低声咕哝道:“不应该地,元圣啊,应该的……你,怎么也会起了这样的心思呢?你用那幅面孔,掩饰你的真实想法么?可是你要知道,我的成功。就等于你的成功呀!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唉,右圣么……人,总是有贪欲的。否则我当年又怎么可能收服他呢?他可是……唔,哼哼,他们两个啊!”

“元圣也就罢了,到时候教训他一下也可以了!他的胆子再大,也不敢消灭我的!不过是想要出风头,得到最后地赏赐而已……可是右圣么,我还真的要当心他反咬我一口啊!唔,当年我设立三圣,就是想要让三人鼎足而立,相互牵制,不至于一人独大、也不至于内斗太甚损失太重!可是,却没想到,你这头该死的猪……唔,现在是瘦皮猴子了……居然这样地没用!”

主圣阴声的笑起来,很温柔的说到:“左圣,你起来罢!既然他们不把你放在眼里,我就让他们看中你好了。等下,我会交代你日后如何行事,只要你按照我的想法去做,他们将会被逼重视你的……你们三个,放手的去内斗罢!斗得越凶越好!这样我才能放心的修炼,争取早日的恢复我的元体啊。”

“不过,你要很小心的在里面平衡三方面的力量,不能让内斗摧毁了我们神殿的实力啊!嘿嘿!……我明白了,哼,原来元圣也是有可能背叛我的,想必他已经参悟出了最后的那一重心法罢?这就难怪了!嘿,还说什么我加在他身上的禁制,想必他连那禁制都已经消除了,却还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不过,这正是我族之人的本性呀,能怪他的。”

主圣很开心的笑起来:“如果我被他战胜了,我成为了那个失败者,那也是我的宿命。神殿在比我更强的元圣的率领下,应该会比现在的神殿更加有希望罢?可惜的就是,我如今看破了他们的想法,还能有人战胜我么?我,还是最强、最聪明、最机智、最英明的人呀。”

自吹自擂了好一阵子,主圣这才低沉的吩咐到:“吩咐凕魔卫、魇魔卫他们的首领进来,我要吩咐他们一点事情。同时把五行术士、遁甲羽士以及我所有的下属力量的首领都叫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吩咐他们……至于你,左圣,那个慕容天的伤势已经治愈了罢?让他留在聚元瓴的那个大殿内,等下我会去找他的……而你呢,我会给你力量的,左圣,我会给予你足以和元圣、右圣匹小敌的力量的。哼哼,哈哈哈哈1

阴森的笑声传出了很远:“我亲爱的元圣啊,你一定会大吃一惊的。你一定会吃惊的,那原本比你弱小的右圣,突然拥有了和你相当的法力和道行,你一定会很吃惊罢?至于右圣么,你和元圣一样,会被吓一跳的,最无用的左圣,居然拥有了和你们相当的力量,真是有意思啊!”

慕容天盘膝坐在一个昏暗的殿堂内,好奇的看着大殿的半空中漂浮着的一件奇怪的法器。那法器看起来不过是一个金属的管子,长两丈,直径五尺,厚三寸,面雕刻了无数的符菉花纹。管子对着地板的这一面,隐隐然有黑色的光芒射了出来,而另外一端呢,则彷佛链接到了一个奇怪的世界一样,凭借自己的眼力,居然看不透那一端到底是什么模样。

第三百六十一章 惊变连连(下)

隐隐约约的,他听到了几声难听的笑声传了过来,可是慕容天没有在意。自从刺杀吕风失败,自己被带来了这里,他就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回去中原的可能性了。先不管那厉害得离谱的元圣和右圣的争斗,他明白自己已经完全不是吕风的对手了。先天高手又如何?据那凌霄老道说,吕风应该是金丹大成的修道士,自己区区一个先天级的高手,怎么可能斗得过他?

尤其吕风得阴险和奸诈,比起他的力量,更加让人害怕啊。他不由得低声叹息起来:“殿下,请恕慕容无能,无法在你身边助你征战天下了。唉,大殿下有那吕风相助,您想胜过大殿下,接掌皇位,却是困难至极呀!”有一句话他还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他隐约觉得皇位的更迭中,有一股浓浓的,说不清的阴谋气息在。就看元圣和右圣他们这么厉害的修道之人,居然会出现在朱僜和朱僖的身边,就知道其中有一些东西是说不清楚的。可是慕容天本能的直觉,元圣他们并不是好玩才参与到两个殿下的争权夺利之中的。

眯着眼睛端详了那件奇形的法器好久,慕容天这才又低下头来,无聊的思忖到:“来这里都这么久了,却说他们的那什么主人一直在闭关,都没能见到他。在中原,见到的奇怪事也少,却也没见到这般宏伟的景象。那四座小山一样的金字形地神殿,居然是飘浮在空中的!唔。他们还有这么多的修道士,这片土地,却也是从没有听说过的。就算是那些最见多识广地胡商,也不知道这片土地呢。”

“自己以以后是留在这里呢。还是怎么的?如果留在这里,凭借自己的资质,数百年后修成神仙也不是什么难事吧?可是如果是留在这里,当日我发誓跟随殿下征战天下的誓言,却不是白纸一张了么?我慕容天大好男儿,不能信守诺言,岂不是羞惭?可是我刺杀吕风成,我的通缉文书,一定已经行遍了天下,中原已经没有我的立脚之地了呀!”

他猛的跳起来。仰天发出了一声愤懑的叫嚷声:“殿下,慕容无能啊。连累了殿下……可是,若是我慕容天再也不能辅助殿下,就殿下身边一派庸碌之才,哪里还是吕风那厮的对手?”‘砰’的一声,他狠狠地一拳击打在了地上,强横的先天真气破体而出,彷佛一团流星。砸在了那坚硬地漆黑的石板上。

砰的一声,被法力加持了的地板纹丝动,慕容天的拳劲顺着地板上的花纹远远的传播了开去,‘嗡嗡’地响声从四面八方回荡了开来。

主圣隐身在慕容天旁边,看了好久,终于点点头,思忖到:“这慕容天,用中原人的说法,就是一条血性汉子!奈何却被那吕风吃得死死的。最后居然用上了刺杀的下流手段!呵呵呵,偏偏还碰到了元圣出手,结果自己被逼得从中原远遁啊!……不过。这样也好,他想必是没有什么野心的,无非是想要辅助他自己的主子当上皇帝。”

“嗯,有所欲者,心中必然有弱点,这才方便我去控制他们啊!这样一个人,会威胁到我的存在,那,却是可以给予他一点力量,让他去中原和吕风作对,平衡元圣和右圣之间的实力呢……而且,总不能老让他们几个安插了自己的人手在中原,我也要安插几个心腹去那里,按照我地意愿行事了。万一元圣和右圣都失败了,最起码我安排下来的人,还有成功的机会啊!”

慕容天突然听到了自己身边衣襟翻舞地声音,他心头大震:“我没有听到人靠近的声响!”反手一拳击出,他的身体已经本能的贴着地面掠出了十几丈远。‘呜’的一声彷佛公牛发出的咆哮声,一股白色的拳劲狠狠的击打向了主圣的身体。

主圣笑了一声,一个黑色的漩涡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一股强横的拳劲微微停滞了一下,顿时被吸得干干净净,一点飘散的劲风都没有留下。他笑着说到:“慕容将军为甚如此紧张?身为大将军者,当坐乱不惊,将军却为何有如惊弓之鸟呢?要不是本圣还有几分能为,却不是被你一拳打死了么?”他的身体,微微的向前飘动了几步,刚好显露在一支烛光之下,让慕容天看了个清楚。

慕容天抬头看时,那主圣和在那边殿堂时的模样却又大不相同。他此时身披一件黑色的长袍,长长的披风无风自动,在他身后翻舞。一层淡淡的黑气缠绕在他的身体外,给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带来了几丝朦胧的神秘气息。黑色的长发快要拖到了地板上,每一根头发上都罩着一层诡秘的黑光,在他脑后飞快的飘舞着。

而主圣的面孔,那应该是面孔的地方则是一片的虚无。那里应该有东西,可是你一眼看过去,却根本注意到他生成什么样子,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黑漆漆的虚无。渐渐的,会让你觉得自己的视线不断的被吸引了进去,最后你的魂魄似乎也飘飘欲飞,连带着身体都差点陷入那漆黑的,无边无际的虚无中去。

慕容天猛地惊醒过来,不敢再看那主圣的面孔,有点忐忑的问到:“你是何人,为何形迹如此诡异?”这主圣站在那里,就好像身处另外一个世界一样,有一种让人难受的不真实感。慕容天身为先天级的武学高手,想用自己的灵觉锁定主圣的存在,可是那边就是空荡荡的一片,灵觉只能茫然的在虚空中晃动,不知道有多难受了。

主圣轻声的笑着:“慕容将军用惊惶,我的名字。自己都忘记了,你妨就叫我主圣。这里乃是我地住所,我的宫殿,我的家。你是客人,我来见见你,也是应该的吧?至于我突然地出现,实在是有些失礼了,不过本圣已经数千年没有见过你这样外来的活人了,也忘记了人间的礼仪,还请慕容将军恕罪。”

慕容天听得他的话,心里吓了一跳,几千年没见过人了,这人的岁数可大得吓人了。他连忙行礼到:“原来却是主圣前辈。请恕慕容无礼。不知道前辈此番前来,有何事教我?”他有点狐疑的看着浑身虚无飘渺的主圣。把握不住他的用意。

主圣淡淡的笑着,和声说到:“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当本圣有感于慕容将军对主上地忠心,所以想助慕容将军一臂之力,让你返回中原,帮助你的主公登上皇位罢了……将军且要多问。我只问将军,将军愿意拜我为师否?如果将军愿意地话,本圣当以自身元气助你,让你数日之内就得到极大的成就……最起码,不会比将军所说的那吕风的道行浅薄多少就是!”

慕容天先是一阵欣喜,然后却是一通的狐疑,他看着主圣低沉的问到:“却不知前辈如此看重慕容天,所为何事?”

主圣一片虚无的脸上闪出了两颗黑光四射地眸子,他看着慕容天。并不屑于用手段向他撒谎。他很坦白的说到:“无他,一笔交易而已。今日我助你道果大成,日后你如能辅助朱僜登基。记得本圣的好处就是。若是本圣有事要你相助,只要不威胁到大明朝的天下,你就得没有任何保留的助我,如何?……并且么,如果可以,你尽量的让朱僜疏远中原道门之人,这事情,不难罢?”

慕容天皱着眉头思忖了半天,想不出其中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不威胁到大明朝的天下,只不过是要自己劝说朱僜疏远中原道门之人。嗯,这事情,却是容易。他点头说到:“前辈当真的么?如此说来,我慕容却不是占了天大地便宜?”

主圣若有所指的说到:“你觉得你占了便宜,我却未尝没有便宜的地方。如你日后能成大事,手握重权之日,切要忘记我地好处就是。”顿了顿,他问到:“男子汉大丈夫,莫非决定事情就如此的圜难么?须知我今日给你如此大的好处,日后我是否能收回我的本钱还不可知哩。那吕风计谋多端,身手高明,又极受皇帝的宠信,你的主子日后成就如何,还未可知呢。”

慕容天心里一阵的翻腾,也不知道转悠了多少个念头,终于跪倒在了地上,朝着主圣恭恭敬敬的磕头到:“师尊在上,弟子慕容天拜见师尊。”他横下心来,决定到:“不管如何,先助殿下成就大业再说其他。想必以前辈如此高深的法力,却也不用我帮他做什么事体。他要颠覆我大明的江山,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哪里需要通过我慕容天之手呢?”

主圣发出了尖锐的笑声,一手抓起了慕容天,把他扔在了那奇形的法器下方。他沉声喝道:“我如今就替你灌输精元,并以我本身的元气,增长你的道行和法力。管你神念之中所见何物,都是虚幻,万万不能当真了,切记、切记……呵呵,也是你运气好,元圣上次把聚元瓴积蓄的元气消耗得干干净净,原本还要三年才能再次启动,可是偏偏碰上万年难逢的好时机,我又得了足够的元力启动他,却是便宜了你。”

慕容天抬头看了看那圆筒一般的聚元瓴,正不知道那东西到底如何使用,主圣已经是掐动了几个灵诀,启动了那聚元瓴。‘嗡嗡’的细微响声中,一道朦胧的紫光自那聚元瓴中射了下来,把慕容天罩在了里面。一丝丝温和、坚韧的热力从那紫光中透了出来,融入了慕容天的身体之内。主圣飞快的搓动了一下双手,两道黑色的电光呼啸着射进了慕容天的体内。

‘嗡’的一声巨响,一道刺目的紫光从那聚元瓴内扑了出来,无数栲栳大小的黑色光团带着让人无法正视的强烈光芒,‘轰轰’有声的轰入了慕容天地身体。‘嗤嗤’的撕裂声中,那聚元瓴所在的空间似乎已经和这个世界脱离。进入了另外一个玄奥难测的空间内。慕容天地脑袋一阵眩晕,随后他再也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他只能感受到自己的魂魄轻轻的飘散了上去,越飘越远,渐渐的渗入了那聚元瓴另外一端的虚空之中。无数的星辰化为流光一闪而过。他已经到了一个无法形容的空间内。

一块巨大的黑色晶体悬浮在高高的空中,九十九块稍微小一点地黑色晶体排列成了九个完美的圆形,环绕着那巨大地黑色晶体。一圈圈黑色的电光在那些晶体之间往来流窜,无边无际的力量涌动在整个空间中。

数百名黑衣人盘膝坐在虚空之中,双目中闪动着刺目的黑光,浑身上下都笼罩在深深的黑雾内,如同那主圣一样,看不清他们的面孔和身形。他们身上电光乱射,无数道电光被摄入了那巨大的黑晶之中,发出了‘啪啪’地巨响声。很艰难的。那黑色晶体内产生了一团黑色的光芒,伴随着那数百名黑衣人巨大的呼喝声。习窐擎挲,,那团黑光轰鸣而出,划破了虚空的界限,不知道投掷去了哪里。

每一团黑色的光芒从那黑晶内射出来,慕容天就很奇怪的发现,自己的神念就强大了不少,四周的景象。更是历历在目了。他把自己地神念水波一样的投射了出去,扫描过了这个宽阔无极的黑色地大地。他俯视着那一座座直插云霄的四方黑色金字塔,看着无数奇怪的物事在一团团黑影的操纵下,在那些金字塔之间往来飞射。

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了长空,那闪电足足有数百里宽,也不知道多长,硬生生的把那黑色的天空撕成了两半。透过那一闪而逝的云间缝隙,慕容天的神念可以看到在那虚空之上,规模更加宏伟的神殿在漂浮着。强大到不可思议的,甚至可以轻松的摧毁一颗星星的巨大法力波动,环绕着那一座座雄伟至极神殿。

顷刻之间。他的神念就被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吸了过去,直接投向了大地的正中心,那边长数百里,高也在数百里上下的,规模无法形容的巨大金字塔。那金字塔自下而上分成了无数台阶梯,每一级阶梯都有上百丈高下,上面放置着无数巨大的,面目狰狞的奇怪雕像。每一座雕像都有如活物一样,散发着红色光芒的眼珠死死的盯着飞奔而来的慕容天的神识,慕容天觉得它们似乎在流露出一股狰狞的杀意。

更多的电光闪动了起来,一股强大、古老、威严,但是带着刺骨的邪恶感觉的神念从那金字塔内卷了出来,横扫过了慕容天的神识。一颗微小的灰尘和整个宇宙的比较,慕容天在这无法形容的强大存在面前,发出了惊恐的嚎叫声。两股神念相接触的时候,慕容天自心底里感受到了一股绝望,深深的绝望,面对那股强大的神念,他感觉自己除了绝望,连恐惧的心思都无法生气。面对那个存在,他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

“奇怪,这么弱小的元神,却可以来到这里?原来如此,你是这么坚定的人啊!……可是你必须回去,否则,就回不去了……哈哈哈,蚩劐黎,你这次选了一个好人选啊!”那个存在在兴奋的笑着,很不屑的把慕容天的神念在虚空中扭动了几下后,随手注入了一点莫名的东西在慕容天的神识内,随后一道电光闪过,慕容天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无数的星辰再次的化为流光,他的神念再次凝聚在了聚元瓴之中。这一次,慕容天终于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每一块肌肉、每一块皮肤、每一条经脉、每一根骨骼,都在那黑色光团的轰击下瓦解,然后那有着奇异的生命力的光团,那来自于那无名的黑色晶体的光团,重新构造了自己的肌体,一具近乎完美的,比以前的身体强悍不知道多少倍的肌体凭空出现了。那具肉体的面孔,保留着慕容天方正坚毅的特征,可是看起来,却和慕容天有很大的同,就算是最熟悉他的人,也无法认出他的真实身份了吧?

主圣看着那不断增强的肌体,猛地喘息了几声。从嘴里喷出了一股黑色的雾气,那雾气渐渐的纠缠起来,最后竟然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婴儿形状,化为一道黑光融入了那具肉体之中。随后。他淡淡地问到:“慕容天,你最喜欢使用什么武器?”

慕容天的神念下意识的回答到:“剑!”于是,一柄长剑流水一样的在那聚元瓴的紫光中成形,不断的变幻着形状,按照慕容天的要求微调着,直到它最后彻底的符合了慕容天的心意,这才发出了‘铿锵’的剑鸣声,稳定了下来。那是一柄五尺长,五指宽,剑脊有二指厚。极其古朴,没有任何一点光芒。有如岩石一样厚重地长剑。

主圣微笑着:“重剑无锋,好,慕容天,你的心态居然已经如此地转化了么?现在的你,才有资格和吕风那小家伙较量个高低啊。”他含糊的补充了一句慕容天没有听清楚的话:“过,奸诈、阴险、恶毒、凶狠的吕风,才是我最欣赏的对象……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多么完美的人类啊……你慕容天,作为工具是极好地,为人却是符合我的胃口!”

‘嗡’的一声轻响,聚元瓴发出的紫光没有任何征兆的停止了,慕容天的神念顿时被肉体吸了回去,自己的神念和体内多出来的那个紫黑色的元婴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唉,真是可惜,再传送一点元力过来。你的这具身体就可以称为完美了。真是可惜啊,怎么在这个关头断掉了元力的供应呢?”主圣有点无奈地摇摇头,叹息了一声。他伸手抓起了那柄飘浮在空中的长剑。淡淡的说到:“这柄剑,你好好使用吧。他的锋利程度,应该不在仙器之下。可是你要记住,吕风他手上,有神器一级的法器,虽然他还无法发挥他们全部的威力,但是如果你要是真的惹火了他,你死定了。”

慕容天呆了一下,惊问到:“神器?……凌霄道长说仙器就已经是极其难得的宝贝了,那吕风,他怎么能有神器?”

主圣看着他,发出了几声古怪的笑声:“哦,很简单呀,那几件法宝是我赐给他的,因为我需要他在中原帮我办事呀!可是呢,如果你日后能够让我满意的话,我并不介意给你几件威力强大的法宝,让你能够真正的有实力和吕风抗衡的……不过就算你现在的法宝太差,可是那吕风最多不过是金丹大成,我已经直接让你拥有了分神后期的元婴,你还是要比他强上一筹的。”

跟随凌霄老道修了几天道的慕容天也知晓修道境界的划分,听得自己已经拥有了分神后期程度的元婴,不由得大大的震惊了。主圣看得他那般目瞪口呆的模样,不由得笑起来:“你很吃惊么?过这又有什么难的呢?对于别人来说,也许无法控制好道行和法力之间的关系,可是对于我,对于我这个已经参悟透了能量定律的人来说,什么是办不到的呢?”

慕容天听不懂他的话,只能是唯唯诺诺的应是。主圣又大笑了起来,然后突然语气变得极其的阴冷:“刚才你的元神跑去了哪里?我居然抓不到你的元神所在的方位,你的元神,是是直接通过了聚元瓴?嗯?你看到了什么?……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那都是幻觉,明白么?幻觉,都是幻觉!……你要小心,不能再去想那些东西,否则你会走火入魔的……咯咯,走火入魔,哈哈!”

慕容天点头应是,他感觉现在的主圣有点神思波动得厉害,最好还是不要和他多说,否则还不知道他会如何的调理自己。

主圣尖笑了几声,突然一手抓住了慕容天,身体扭动了一下,两个人已经到了一个极其广大的地窟里面。那巨大的空间内,横一排竖一排的也不知道放置了多少透明的水晶棺材,那些棺材内都有着各色的药水,浸泡着一具具赤裸的肉体。慕容天粗粗的数了一下,这个地窟内,怕是没有两万个这样的棺材么?一声声沉闷的,粗重的喘息声和心跳声不断的从那些棺材内传出,整个地窟,给人的感觉就有如梦魇一般。

他的身体僵硬,茫然地随着主圣抓着他的身体往前走。主圣笑吟吟的说到:“那吕风身边。我派遣了四个分神期的高手去帮助他。为了公平起见,我也会派遣四个分神期地高手去帮助你。唔,上次说的,有几个已经快要成熟的。在……这里,没错,是这里。”他拉着慕容天到了一拍棺材面前,阴声的笑了起来。

“你看,我这个工程,是多么的伟大啊!我掳掠那些根基浅薄,资质极差的土人,把他们的身体浸泡在这些用极其稀少的灵药炮制的丹液中,一百年,两百年一千年,两千年。最古老的那些身体。已经被浸泡了七千多年!他们地身体,已经被改造成了极其适合修炼的身躯,他们就在这棺材中修炼。”

“是不是觉得这个地窟中地空气很清新?灵气是不是很充足?没错,我在地面上布置了一个巨大的吸灵阵法,整片大地的灵气都被我吸纳了过来,供他们修炼使用。这些人,最差劲的。是两百多年前的一批,他们才不过得成了金丹。可是最厉害的,已经到了你想象不出来的境界。我真地是一个天才,是不是?我在大量的制造厉害的修道之人,而是让他们辛苦的修炼。”

慕容天有点恐惧,这个地窟,让他想起了人间的那种猪圈,一样的被饲养,一样的在人为的要求下成长。过猪生长的是肉。这些人生长出来地,是道行和法力。

主圣很欣然的说到:“今天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实力到底有多强,你才会放心地帮我办事。看看我的实力吧。如果我想要颠覆你大明的江山,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有什么坏心思。等你大功告成之日等那朱僜登上了皇位,我会告诉你我想要作甚么的……例如说,唔,打个比方……摧毁昆仓山?”

主圣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阴沉,那样的诡秘难以揣测。慕容天额头冷汗一滴滴的流淌了下来,敢接声。“罢了,你要摧毁昆仑就摧毁昆仑吧,看你这样的模样,昆仑山也许还真的不是你的对手……你能要求我们做什么?大不了就是要求殿下承认你们的道门正统的地位罢了,哼,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先答应了你们就是。”慕容天如是想到,他以为,主圣是一个在中原失意,然后跑到海外发展自己的势力,想要回中原夺回自己的道门权柄的人物了。

主圣把他的面部表情的变化都看在了眼里,又发出了几声阴森的笑声。“你没有疑问了罢?那,我就挑选四名分神期的好手跟随你去中原罢。吕风属下的火甲,火乙,火丙,火丁乃是修炼的五行法术中的火之符菉。你一定想要克制他们罢?这四个,修炼的正好是水之符菉,呵呵,水克火,这是天生的生克啊。”

慕容天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渐渐的,他也狂笑了起来。一时间,他对主圣的戒心全部消散了,他实在察觉不到,主圣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对他这样厉害无比的人物来说,根本就需要对自己耍手段的。他,也许真的是想帮助自己罢?然后呢,换取一份承认他道门正统地位的诏书?那又有什么为难的呢?只要朱僜登上了皇位,就册封他为护国天师,总领天下道门就是了。

主圣也开心的大笑起来,他很少有的拍打了一下慕容天的肩膀,以显示自己和他的亲近。四具棺材的盖子在他们的笑声中炸为粉碎,四个皮肤狙糙的道人慢吞吞的爬了起来,一缕缕的水波在他们的身边缓缓的流转着,释放出了强大的压力。

三天之后,记熟了一应道诀、法术的慕容天,信心十足的御使着自己的那柄‘无锋’剑,划出了一道匹练般的白光,后面跟着四团飘渺的水云,朝着中原大陆所在的方向飞了过去。他发出了雷鸣般的咆哮声:“吕风,难怪我不是你的对手,却原来你的背后有如此的人物支持你,可是如今,他也转来支持我,我慕容天还害怕你不成?来吧,我们公平的决斗一番,看看到底谁才是大明天下之主!”

正端坐在斋藤家的主楼内,笑嘻嘻地和马和胡扯的吕风猛的一个激灵。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是自己那不甚灵验的灵觉却无法抓住事情地端倪,只能是皱着眉头在那里思忖不已。他本能的感觉到,似乎有个大不小的麻烦朝着自己飞了过来。可是却无法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麻烦,由得心里有点苦恼起来。“唔,还是找水老怪学学这卜算的法门罢,也许日后也用得上的……不过,我看他自己的水准也不怎灵,还是自己去参悟吧!”

马和正口沫四飞的朝吕风说自己带着数千水师,吧邻近的西圆寺家的水军打得近乎全军覆灭地丰功伟绩,旁边的水元子插嘴到:“要忘记了啊,里面有一条战船可是爷爷我砸翻地。哎呀,他们的统兵大将似乎就在那条船上啊。所以功劳起码有一半是我的。”

马和嘿嘿的笑了几声,饶是他为人端正刚毅。却也不敢和水元子这个几万年的积年老妖怪罗嗦啊。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猛然间看到吕风的脸色不对,不由得问到:“吕大人,吕大人?诶,吕兄弟,你想什么呢?我还没问你,你的脸色怎么变成这样了?水前辈说你持错了药。可不要紧吧?嗯?回到京城了,我陪你去找太医官看看吧?这是药三分毒,你可能胡乱吃啊。”

吕风听得马和地话,差点气煞。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摇头到:“无妨,不过是那药的火性太强了一些,一时吸收不了罢了,却是没有什么大碍的。唔,方才心有所感。似乎有些事情不太对劲,所以才想推算一下,却没有推算出什么事情来。委实郁闷。”轻轻松松的,就把自己吃错药的话题给转移开了!自己这么大的人了,还吃错药弄得浑身血红的,很有面子不成?

马和惊讶的说了一声:“哦?我是看那演义中,神仙可都有种本事,灵机一动,那就是有事了,莫非兄弟你已经到了那种境界么?水前辈,却不知道你能否推算出来,吕兄弟到底会有什么事情呢?”

水元子翘起二郎腿,顺手抓起了身边条案上热腾腾地点心塞进了嘴里,含糊的说到:“事关己,没办法推算。唔,就算是九天之上的神人至尊,那原始天尊啊、西王母啊他们几位,想要推算和自己无关地事情也是极难的。这可是有讲究的!哪怕是你功参造化,到了天人合一的至境,最多能推算一些和自己有关的小事,大事也是算不出来的。”

吕风笑道:“无妨,我也想不起我哪里有需要担心的地方。就算是京城里有事,却也有徐青坐镇,他机警灵通,办事稳重得力,又有一批江湖好手相助,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乱子。”说到这里,吕风笑着对马和说到:“马大哥,这一阵子我和水前辈在附近的海外仙岛上转了很久,很是采摘了一批灵药回来。等回去京城,炼制出了灵药,我们个个都有功劳呀。”

马和笑起来,大巴掌摩擦了一下下巴,摇头说到:“这是兄弟你的功劳,我却不贪图这些。哈哈哈,我只要能带领大军打仗,每日里有得厮杀流汗的地方,那就心满意足啦!”狠狠的拍打了一下靠着自己大腿放的长刀,他笑道:“日后领水师出海,看这样子,是少不得兄弟你也要一起去的,到时候我们兄弟联手,好好的让那些蛮子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

吕风笑着点点头,连声说到:“那是,那是。”他微微的抬起了眼帘,有点狐疑的朝着天花板看了一眼。天空中,慕容天正带着人飞掠而过。

而在苍茫的祁连山脉中,一条青色的人影也正在凌空飞渡,他轻飘飘的悬空十几丈,脚尖在那树梢上轻轻的一点,就是百多丈远近。一圈淡淡的白色光芒环绕着他的双足,缕缕清风缠绕着他的身体,让他彷佛幽灵一样,轻松自如的在那险峻的山岭之中急行,眨眼的时间,就能掠过一个山头。渐渐的,他已经深入了祁连山脉,到了一个幽邃的山谷。

几条面容精悍的青年人从山谷入口两侧的岩石后跳了出来,大声喝道:“什么人,敢来乱闯?”四周传来了细微的弩箭上弦地声音。点点寒光出现在那草丛树林中,一股股淡淡的杀气弥漫了出来,四周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埋伏着。

那看起来不过四十许,显得很是风流潇洒的中年文士轻声的笑起来:“不错。不错,你们果然被训练得不错。唔,欧阳至尊何在?”

一个年轻人大声呵斥起来:“大胆,敢如此称呼我等总教席地尊称,你不要命了么?”他的手已经握在了腰间的剑柄上,一股凝练的杀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朝着那中年人涌了过去。

中年男子眯着眼睛笑了笑,摇摇头说到:“唔,你们的功力都不错,都是我苍风堡的精英弟子。不过,眼力和见识还是差了一点。但是这也是可以弥补的。日后在江湖上行走,多见识一点也就罢了。”说完,他的身体突然化为一股素色的狂飚,‘嗤啦’一声撕裂了空气,从那几个年轻的身边掠了过去,留下了一缕他戏噱地声音:“而且你们功力和我比较起来,也太差了一点。”

尖锐的警笛吹向了。四面八方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这么多精悍地年轻人。超过三千青衣年轻人在山谷内往来飞奔,想要拦截住那条素色的人影。可是那人影的速度太快,‘嗖’的一声就飙了过去,他们哪里拦得住他?眼看着那人就冲到了山谷中间,那栋高大的三层结构的木楼附近了。大龙手欧阳至尊带着七名副手,正抱着双手,面色严肃的站在那木楼地前面。

看到那一群群青色的人影被那条青烟冲得支离破碎,欧阳至尊提起一口中气,大声喝道:“住手。让他过来!此人功力高绝,不是你们能对付得了的,全部给我住手。退回各自的营地。不得骚动!”三千多名青衣子弟齐声应诺,立刻看整齐齐的列队,走向了那山谷两侧的岩壁上,挖掘出来的一层层的岩洞里面。

那中年文士发出了震天的长笑声:“欧阳,你好大地威风啊!不过,这些弟子却也训练得不错,不错啊!唔,等他们出山加入了王府的铁甲卫队,一定会是一支极其精干的强大力量地!……你的功劳不小嘛,哈哈哈!”

欧阳至尊的身体抖了一下,连忙恭声到:“欧阳至尊参见堡主!”随后就朝着地下跪拜了下去。他身后的七个副手更是吭都没有吭一声,直接跪拜在了地上,大声的呼喝起来。

一身青衣的苍风堡主笑吟吟的显出了身形,若有所思的看了欧阳至尊一眼,笑道:“用多礼,都进去吧……欧阳,这次来找你,还是有一些事情来和你说说的。过看到你把这些门人弟子训练得这么的精锐,的确是让我很高兴啊……,唔,令出行止,你训练得很不错啊。”他呵呵的笑了两声,也不等欧阳至尊他们起身,就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欧阳至尊紧跟在了他的身后,恭声说到:“堡主过誉了,这乃是属下的本分,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苍风堡主摇头到:“错了,我们苍风堡,讲究的就是有功要赏,有过就要罚,你把这些子弟训练得如此的精锐,乃是一件大功劳,自然是要重重的赏赐的。不过呢……唔,欧阳啊,你跟随我多少年了?你,看起来也老了啊。”

欧阳至尊摸不清他言谈中的用意,连忙说到:“是,自从起事时起,欧阳跟随堡主,已经有四十年了。”

苍风堡主背着双手,站在主楼的大厅门口,仰天叹息到:“四十年了啊,这份交情也算是深厚的了。可是,欧阳啊,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呢?嗯?你有什么满,你可以说出来,可是你为什么要背叛我?要你训练这些青年弟子,是我对你的信任,可是你怎么能在他们之中营党舞弊,弄得他们只认识你,却不知道我这个堡主了呢?”

欧阳至尊身体一抖,彷佛被雷霆轰顶。他愤怒得脸红脖子粗的,愤怒的咆哮到:“谁说的?我对苍风堡忠心耿耿,哪里有营党舞弊的事情?”

苍风堡主阴阴的笑了笑,很温和的看着欧阳至尊,叹息到:“莫非,你还以为我冤枉你不成?……你逃罢,我给你半个时辰,让你先逃走,然后我再来追杀你,这是我对你这么几年来的辛苦,所做出的奖励。”

说完,他已经一掌朝着欧阳至尊轰了出去,凄厉的掌风瞬间到了欧阳至尊的面前,他厉声喝到:“走,或者现在就死!”

欧阳至尊面色一白,猛的朝着后方退去。

第三百六十二章 天降救星(上)

祁连山深处,大龙手欧阳至尊仅仅身穿一件淡淡的月白色武士装,小心王翼的出没于草丛树林之中。他的身影有如鬼魅一样,轻轻的一晃,就出去了十几丈远近,快捷无比的在雪地里掠行。月白色的衣服和四周的环境极其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让他的身形更加难以被人发现。他满脸的铁景,脑海中疑云阵阵,可是他的身体却是在本能的逃跑,用最小心最快的方式逃跑。

苍风堡主如果说要杀一个人,那么不管那个人曾经是什么身份,他就一定会杀了他,所以欧阳至尊也没有分辩,转身就跑。欧阳至尊也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让这位已经十几年没有管理堡内事务的大堡主,会万里迢迢的回到祁连山,宣布对自己的惩罚。“难道是我和吕风的联系被人发现了么?可是每一次都是通过我的心腹弟子传递的口信呀,根本就没有书信来往,谁能发现呢?”

“内堡主管,他就算再得堡主的宠信,也不可能因为他的一番调唆的话,就对我起了杀心呀!我欧阳至尊在堡中所立下的功劳,不管怎么说都是数一数二的!堡中的高手,有六成是我的心腹,他居然就敢这样公开的惩治我,难道不怕堡内的人造反不成?……可是,看堡主的模样,他怎么比几年前我见他的时候显得更加年轻了?他已经是九十开外的人了,怎么如今却年轻了五十几岁地模样?”

不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欧阳至尊紧紧的皱着眉里。他有点自负的想到:“可是不管怎么样。你让我先逃跑半个时辰,这就是你最大的失误啊!我进入先天至境之后,近年来又得了突破,已经到了一个以前再也想象不到的境界中,堡主你想要追上我,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吧?只要到了应天府,唔!”

他有点迟疑的想到:“如果堡主并不是真的要杀我,并不是真的知道了我一直和吕风暗通款曲的事情,他不过是听了内堡主管的谗言,想要来试探我一下。如果我真地进了应天府。和锦衣卫有了接触,这岂不是座实了我的罪名么?可是堡主呀。我虽然和吕风有盟约,这也是为了我们苍风堡地利益啊!和那位三殿下交好,怎么比得上大殿下呢?而且,我过是气恼内堡主管他在削弱我的权势,我这是自保呀!”

天空中突然传来了尖锐的破空声,苍风堡主彷佛一只大鹰,划破长空。直接到了欧阳至尊的头顶。一道白色的剑气轰然击下,浑厚的劲气把欧阳至尊击飞了十几丈远。他冷冷的悬浮在空中,呵斥到:“欧阳,我说过,让你先走半个时辰,并且如果我追上了你,会三次杀,再让你先逃三次……这是第一次了!”

欧阳至尊地手脚发冷,他惊恐的看着悬浮在空中的苍风堡主。惊呼到:“你,你已经参悟透了那颗剑丸,已经成为剑仙了么?……堡主。我欧阳至尊并没有背叛本堡,你为甚要惩治我?我们相交数十年,莫非还比不过内堡主管的几句谗言么?”

苍风堡主淡淡的看着欧阳至尊,冷笑到:“没错,那颗剑丸的奥秘,我已经参悟透了,并且还从其中得到了另外的收获,如今已经是剑仙中人,否则怎么敢让你先走半个时辰?至于你是否无辜,这件事情,我们心中清楚就是……管你以前有多少功劳,可是我既然同意了辅佐三殿下,就容不得属下人等违背我的命令。”

他沉声说到:“我知道你在靖难之役中的功劳,也是你首先和那锦衣卫地统领搭上了关系,命令我们苍风堡在禁军中的将领反戈一击,接应燕王府大军!可是,你不该为了自己的前途和权位,就和内堡主管起冲突,就要把我们整个苍风堡卖给吕风!”到了最后,他简直就是厉声吼叫起来,雪地里一片白蒙蒙地雾气猛的飞起,那是被他的声浪所震飞起来的雪片。

欧阳至尊气得浑身直抖,他呆呆的看着苍风堡主,近乎咆哮的说到:“堡主,你,你怎么如此的分是非?分明是内堡主管看到我功劳太大,害怕我在新朝廷中的地位超过他,他把我们整个苍风堡卖给了三殿下!怎么如今却又变成了我出卖苍风堡?我所作的一切事情,哪一件是为了我苍风堡的利益着想?我下令门下弟子在西北起事,接应燕王府大军的时候,内堡主管还在京城计划如何的抵挡靖难大军呢!”

他气得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大声的喝骂到:“功劳?要是真正论起在靖难之役中的所作所为,如果内堡主管的那些事情是功劳,当今陛下早就下令把我们苍风堡连根拔起!他有功劳?我呸!要不是我先联系上了吕风,用我展下的一部分人手配合他们燕王府的行动,会有如今我们的风光地位么?我们苍风堡在朝廷中的人手,早就被铲除了。”

苍风堡主背负着双手,悠然的看着天空,淡淡的说到:“哦?是这样么?可是和我所知的却是大有不同啊!我闭关期间,你专横跋扈,一心想要独掌大权,还从我那几个不箐气的子孙手中把一部分的财物大权都给夺走了。要不是内堡主管努力经营,勉强的克制住了你的势力,你早就吞并了苍风堡,把我给刺杀了吧?”

欧阳至尊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惨然无语,过了很久,他才转身继续贴地掠行而去,这一次。他的速度更快,动作更加隐蔽了。茫茫雪地上,竟然看到任何一点他经过时留下地痕迹。他在心里愤怒的吼叫着:“原来如此,你这个不分青红皂白的老糊涂。你的那几个孙儿,手上有了权力,立刻拿着堡内地金银大肆的吃喝嫖赌,要是我接管了那一部分财务,堡内三分之一的财币都被他们给耗费一空了!”

“内堡主管,你真精明,知道自己站住道理,就去勾结他们这群无能的废人。偏偏堡主他耳根子软,他不相信自己的子孙,又能相信谁呢?我欧阳至尊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又没有亲戚儿女,我要夺取苍风堡的大权作甚?”

他咬着牙关。急速的掠行着,心中不断的盘问自己:“不管这么多,我是没有分辩的借口了,而且他已经知道我和锦衣卫的勾结,心中早就认定我有罪了,还能如何分辩?……昔日就佩服他行事果断,极有决断力。想不到今日他杀我,却也是如此地果断,丝毫不给我分辩的机会……嘿,嘿,这是逼我彻底地叛离苍风堡了。只要让我到了应天府,一声令下,你苍风堡的势力非土崩瓦解不可。”

“三十六天罡,其中有十九人忠于我!七十二地煞,有三十八人是我的心腹!堡中精锐的青年弟子三千四百人。其中两千人是锦衣卫的属下,一千四百人也唯我之命是从!等我下令让这些人同时汇聚在了应天府,就干脆扯开大旗和你苍风堡对着干!他娘的。你冤屈我背叛?那我欧阳至尊就真正的背叛给你看看!我要让你明白,离开了我欧阳至尊,苍风堡就瘸了一条腿!”

一路飞快地掠行,在经过一条河流的时候,他也飞快的潜入了水中,闷气朝着下游潜游了三十几里,这才飞身而起,朝着河边的树林冲了过去。青光闪动了一下,苍风堡主脚踏一抹景色的流光,面带冷笑的出现在欧阳至尊的面前。“还有最后一次机会,欧阳,你可要好好的把握住了……为了我们这么多年来的情意,我最后一次抓住你后,会给你三个时辰地时间让你逃跑。”

他竖起了三根手指,满脸阴笑的说到:“三个时辰,你可要好好把握住了。嗯?”

欧阳至尊盘膝坐在了他面前,就这样开始运气打坐,一丝丝的热气从他身上蒸腾了起来,他地衣物顿时慢慢的被烘干了。苍风堡主赞赏的点点头,沉声说到:“唔,你还是这样精明啊,懂得利用身边的一切条件。呵呵,放心,慢慢的调息,既然我答应了你饶你三次,就一定不会提前动手的。先把衣服烤干,再吃点东西,然后再赶路,这样对你来说,更公平一点?”

他眯着眼睛笑起来,彷佛嗜血的狐狸看到了一只小母鸡一样。他喃喃自语到:“我神功大成,追杀的第一个对象就是号称苍风堡掌力第一、内力第一的你,实在是刺激啊!昔日要是我苍穹剑式破了你的大龙手,我还真是你的对手!在我属下委屈了这么多年,你终于背叛了我,我一直就不相信,你会真心实意的投靠我啊!欧阳,能追杀你这样的高手,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他阴毒的低声说到:“杀死你后,我会接管苍风堡的一切大权。内堡主管么,他自然也得死!你们两个都死了,我的子孙就可以稳稳的掌握住苍风堡了。以我现在的武力,青定整个武林,成为中原武林的盟主,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张三丰算什么?就算如今张三丰当面,我也可以打得他生死不知。”

‘嗤’的一声,旁边传来了一声冷笑。这笑声却也奇怪,若有若无,似近似远,飘浮不定,竟然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听到了这一声笑。苍风堡主心里一震,强大的真元透体发出,瞬间笼罩在了方圆百丈的范围。可是这个真气罩中,一点活物的气息都没有。环目四望,四周一片白雪茫茫,除了一个闭目调息的欧阳至尊,哪里有人影?连鬼影子都没有一个。,当

苍风堡主这才慢慢的放轻了心情,低声笑道:“呵呵,我是怎么了,居然出现了幻听?古怪,古怪!唔,一定是被这个家伙气成这个模样的。欧阳啊欧阳。我不会放过你地。”他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欧阳至尊,开始盘算着自己应该在哪里下剑,才能让他更加的痛苦难当。

‘砰’的一声,一团雪雾从欧阳至尊身边炸起。欧阳至尊发出了一声长啸,身体彷佛一条青色地飞龙,划出了长长的一条虚影,腾空飞射而去。这一次,他使出了全身的解术,身体几乎是迎风漂浮了起来,眨眼的功夫就是百多丈开外,那速度也不知道有多骇人。等拐过了那山角,到了苍风堡主看不到的地方,他的身体立刻朝着路边的悬崖扑了下去。双脚连点,已经越过了那五十几丈宽的悬崖。从另外一方激射而去。

‘陆地飞腾术’,创出这一招轻身功法的武林前辈,如果看到了如今的欧阳至尊,才知道‘陆地飞腾’是什么意思。他一口真气提在胸口,整个人就好像一个充气地气球一样,被狂风吹着往前飞行。耳边就听得‘呼呼’的风响,一刻钟地功夫。他已经飞腾出了十几里地。‘哗啦’一声,他猛的在地上打了个盘旋,停下了身体,体内真气一次崩射,全身衣服顿时化为了灰烬。

身体狠狠的在地上滚了几下,把赤裸的身躯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两只手迅速的在脑袋上撕扯了一阵,把那头发扯得干干净净,再把脑袋也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雪。欧阳至尊换了个方向,往一块空旷无比地雪原奔跑了过去。前行了两里许路,他又一个转折。朝着远远的一大片密林奔去。一边跑,他一边收敛了自己身上的气息,一点气味都没有散发出来。他身上的积雪也没有融化,反而是越积越厚了。

厚重的积雪掩盖了欧阳至尊身体释放出来的每一丝的热气,他所过之处,四周的环境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一点点可以让人察觉地痕迹都没有留下。他很满意的看着自己有如风掠过水面一样,没有给苍风堡主留下任何可能凭借追踪的东西。

‘哗’地一声,他刚刚跑到一个小山谷的入口处,一道白光从天空击落,欧阳至尊身上的积雪有如碰到了滚汤一样,顷刻间融得干干净净,露出了他那赤裸的身躯。光秃秃的脑袋在雪地反光的映照下,闪动着素色的光芒,配合着他铁素色的面孔,整个脑袋就好像青铜铸造的一般。他看着眼前的苍风堡主,干涩的问到:“你,怎么追上来的?如果你在我身上做了手脚,我的衣服和头发都被我丢下了,你不可能是凭借气味追上我的,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苍风堡主淡淡的看着他,背负着双手,傲然说到:“你,以为本堡主会用那种下三流的手段么?用气味来追踪你?你见我身边可有那种小禽小兽?呵呵呵,欧阳啊,你还不明白么?我已经到了一个你所无法理解的境界,你怎么能逃出我的掌心呢?不过,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情分,最后一次机会,最后一次哦?给你三个时辰让你逃走,如果你还是被我抓住了,你,就死罢。”

他用那种无所谓的口气说到:“你替我苍风堡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可是我饶你三次不死,也是低偿得过的了。你死了,可不要怪我。”

欧阳至尊惨笑起来,连连摇头到:“原来如此,这样子的饶了我三次,就算是低偿得过了。原来如此,我这个老兄弟一辈子得忠心耿耿,就换来你这么一句话啊!堡主,你不要怪我,如果我今日不死,我会率领我的属下,和你没完没了的对着干的。只要我死,我就要整个苍风堡毁在我的手里……我能帮你壮大苍风堡,也能毁了他。”

苍风堡主面色一寒,冷冷的说到:“你可以试试……呵呵,如果是我来之前已经说过,一定要你死的话,也许我还会放了你,看看你是否能一手颠覆我的苍风堡。你这个乱臣贼子,莫非以为我苍风堡弟子会投靠在你门下么?”他很是猖狂的朝着天空吼叫到:“这个苍风堡是我的,所有的门人弟子也是我的。他们只会效忠于我,怎会听你的乱命?”

欧阳至尊有点惊恐的退后了几步,低声说到:“你疯了,你疯了……不就是参悟一颗剑丸么?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以前虽然自高自大,可是也没有疯狂成这个样子,你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过,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疯了,正好!”咬咬牙齿,欧阳至尊转身就走。三个时辰,他必须要很小心才能把握住了。

第三百六十三章 天降救星(下)

苍风堡主背着双手,满脸傲气的看着欧阳至尊有点蹒跚的背影,冷笑到耸“你知道什么?现在的我,比起以前的我强大了何止万倍?那时候的我,就能拥有苍风堡,今天的我,就应该拥有更多的东西。先是这个武林,然后,就是……呵呵呵,天下,为什么我能拥有这个天下?你知道什么,投靠那个无能的三殿下,才是我最好的机会啊!取而代之,取而代之,你懂不懂?”

‘呵呵呵’,他露出了一副狰狞的笑脸。“欧阳,你是肯定不会跟着我造反的,不然当年你也不会劝说我投靠朱元璋!哼,没有用了,你就死罢,正好你自己勾结吕风,是把罪名送到了我手上了么?……欧阳,今天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哼哼,漫天神佛,我看谁能救你,谁敢救你?哈哈哈,如今的我,神挡斩神,佛挡屠佛,谁能奈何得了我?”

“狂妄!”一声浑厚的呵斥,一个宽厚的大巴掌重重的闷在了苍风堡主的脸上,‘砰’的一声,他整个身体在空中被打得旋转了四五个圈子,重重的倒在了雪地上。他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来,身体摇摇摆摆的,脑袋里一阵的轰鸣,眼前金星乱闪,差点就没有晕倒过去。

可是他这里还没有站稳,又有一个嘻嘻哈哈的声音响了起来:“刚才叫你回去你不回去,现在倒霉了是?老尼姑,你这么大的火气干什么?哎呀。我打!叫你放屁,叫你放屁,爷爷我打过你?开玩笑!”一只蒲扇般巨大地手掌抓住了苍风堡主的脑袋,随后一个精铁般的膝盖狠狠的顶在了他地小腹上。

苍风堡主一一声惨嚎。就彷佛有一根烧红的铁柱子砸进了他的小腹一样,他鼻涕眼泪全喷了出来,嘴巴大张,一团口水喷出了丈许远。‘熬’的一声,一个大拳头又狠狠的和他下体亲热了一下,苍风堡主刚刚提起的一口真元顿时崩散,四肢百骸一阵酸麻,哪里还能挣扎?“熬,没错,你就乖乖的熬着罢!爷爷我不打死你这个龟儿子的。你不知道天上的神仙是什么样子。”

又是一个大大的耳光抽在了苍风堡主地脸上,他‘唔’了一声。重重的倒在了雪地里,砸飞了一大块地积雪。那抓住他一顿狠揍的人影猛的显出了真身,不是张三丰是谁?“刚才就听到你的胡说八道,说什么张三丰也不是你对手?看看,现在是谁揍谁?尤其是你说的那些混帐话,一个忠心耿耿的老兄弟,你要杀了他?你这中无情无义的货色。老疯子我最是喜欢揍。”

满脸红润地脱尘老尼姑站在旁边,不断的念佛:“阿弥陀佛,佛祖恕罪。弟子听得此人出言不逊,所以才出手教训他,谁知用力稍大,却不是弟子的罪过啊……张真人,得饶人处且饶人,打个半死也就是了,不用再动手了。”

脱尘老尼身边还站着三个身材高大的老和尚。以及四个气度不凡的老道士。他们笑嘻嘻的看着张三丰一手抓起了苍风堡主,对着他的肚子又是连番的十几拳重拳打了出去。张三丰一边打,还一边叽里咕噜的乱骂着。从苍风堡主孝顺父母一直教训到他不会教养儿女,总之就是把苍风堡主当作灰孙子来训斥了。

毒打了苍风堡主好一顿,张三丰这才拍拍手,仰天嬉皮笑脸地唱了一声道号,朝着那几个僧道点点头。于是一行人身形一闪,已经到了十几里开外。就听得张三丰仰天高唱,那苍劲有力的歌声足足传出了百里开外。再定睛看过去,张三丰已经是身形连闪了几闪,脱离了这一群老道士、老和尚、老尼姑,自己斜次里飞射了出去。隐隐的,听到一个老和尚笑了一声:“张真人地慈悲心肠,可又动了……善哉,也是功德。”

一团青白色的气劲裹住了欧阳至尊,他已经把体内的先天真气全力的催发了开来,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嗤嗤’的向外喷射着强劲的气流。他越跑越快,越跑体内的真气流转的速度越快。渐渐的,他又沉浸在了不久前突然领悟到的,那一个空蒙虚灵的境界中去。他体内的气流按照一个奇异的,近乎先天太极图案的轨迹旋转起来,‘嗤嗤’声中,一团淡淡,有如太极图的气团凝聚在了他的丹田中。

‘嗡’的一声,他身上裹着的那一团三丈许直径的气团突然改变了颜色,青色在一边,白色在一边,两种颜色相容但是又相离的,慢慢的旋转开来。他的身体已经有了凌空虚度的趋势,在疾风中他的身体离地三尺许漂浮着,一步就可以迈出三十几丈,距离真正的凌空飞渡,却也不过是咫尺之遥了。那气团和周围的空气水乳交融,一点破空声也没有发出,他就彷佛水中的鱼儿,朝着前方急行。

张三丰一个飞身,已经赶到了欧阳至尊左侧百多丈的地方,他有点惊诧的看着欧阳至尊身上那青白二色的气团,眉头猛然的挑了起来。“妙哉,想到今日还能看到这样的人物,却和老道我昔年一样,以武入道了。不过可惜的就是,他的年龄太大了一些,而且悟出的道理,却还不过是在门槛边上呢。不过,却也是难得了呀!”张三丰捻动自己的胡须,大大的眼珠子骨碌碌的乱转,不知道想起了些什么。

‘轰’的一声,一道丈许粗细的白色剑光自天空飞射而下,轰向了欧阳至尊的身体。欧阳至尊一声厉呼,本能的双手一搓,在空中画出了一条曲线,双目一睁,素白二色光芒激射。那气团突然膨帐到了十丈方圆,正面承受了那白色剑气的一击。

‘轰隆’一声巨响。气团被那剑气轰成了粉碎,百丈方圆内地积雪被一卷而空,露出了黑黝黝的地面。面色狰狞,浑身狼狈不堪的苍风堡主出现在空中。恶狠狠的看着身体轻飘飘地落下,似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欧阳至尊。“你的功力,却已经到了这般地步?想到,实在想不到啊……欧阳,你居然也已经到了这个门槛上。你要是能再进一步,你就可以正式的成为修道之人!不过,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他张狂的朝天狂笑,大声喝道:“不过,就是给你这个机会,你也不过是刚刚进入修道界的新人。哪里比得过我?我从那颗剑丸中,继承了那位剑仙千年的修为。已经形成了自身的元剑,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呵呵呵,你去死罢!”一道明亮地白光从他嘴里喷出来,化为一道七八丈长,晶莹如冰的华美剑光,朝着欧阳至尊地腰间卷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欧阳至尊一个翻滚。嘴里也喷出了一道白气,挡在了那白光的面前。奈何他喷出的真气哪里是那剑仙飞剑的对手,直接就被从正中撕裂,那剑光已经到了他的腰间。欧阳至尊‘啊呀’一声,紧紧的闭上了眼睛,闭目等死。一个武林中人面对飞剑,除了死,还能如何?他就感觉到一股冷气已经扑到了身前,浑身毛孔都快被冻结了。

可是等了半天。他还是没有感到那最后的剧痛,由得有点吃惊地睁开了眼睛。这一看,他欣喜异常的跪倒在了地上。连连跪拜到:“谢谢前辈出手相救,多谢前辈出手相救,晚辈欧阳至尊,谢……”

张三丰两根手指捏住了一柄晶莹剔透的白色短剑,任凭那短剑有如灵蛇一样在手指上扭曲跳跃,笑嘻嘻的看着欧阳至尊,不住眼的打量着他。看了几眼,张三丰笑道:“罢了,用多礼,你再磕头,老道我老大的脚丫子踢你。唔,等我打发了这个莫名其妙的苍风堡主,我再和你说正经的……唔,根基却也不错,就是年纪大了点,过老尼姑那里正好有檀心丹,给你洗筋伐髓却也不难。”

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张三丰笑吟吟地看着满脸铁素,狼狈的退后了几步的苍风堡主,摇头叹息到:“你这小娃娃,怎地这么不懂事?得了一个弹丸,在飞剑中那是三品地货色,你也敢在这里叫嚣天下无敌了么?修成了元剑又如何?不过相当于炼气士的金丹大成而已,你距离灵剑的修为,起码还要几百年的苦功呢……我今天也打你了,也不想杀你,你拿了这飞剑,就给我走,走得越远越好,再让我张三丰看到你,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你信不信?”

说完,那道剑光被张三丰直接就投掷进了苍风堡主的丹田之中,怒斥了一声:“滚!你这种人,以后不要在我老疯子面前出现,否则没有你的好果子吃。”看到苍风堡主还是心有不甘的站在原地,两只眼睛里面凶光乱闪的,张三丰一阵的气恼,大巴掌一挥,一股风暴吹出,把那苍风堡主的身体卷起来半天高,也不知道飞去哪里了。

看着跪在地上的欧阳至尊,张三丰笑道:“罢了,今天动了心意,我也不管你的为人如何。但是方才他第一次追上你的时候,我们也在旁边看着,你小娃娃的为人还是可以,比起那家伙却是好多了……相见就是有缘,我老疯子总要给你点好处,更何况你自己也以武入道,走到了这一步了呢?这天下,能够自己悟通这一步的,可不多啊。”

欧阳至尊也是福至心灵,磕头如蒜到:“还请老真人慈悲。”

张三丰笑起来,拍拍他的肩膀,曼声说到:“无妨,无妨,我既然救了你,就会这样白白的让你离开的。慈悲,那是自然有慈悲的。老尼姑啊,把你的檀心丹,给老道士我送一颗罢?算你的功德如何?老道士我身无长物的,想送礼都没得东西啊。”他满脸笑容的,伸开了大巴掌,朝着脱尘老尼姑伸了过去。

几个老和尚大笑,几个老道士也是抿着嘴的笑起来。脱尘老尼则是满脸地无奈。从手中的木鱼里面掏出了一颗拇指大小的金色丸药,手指头弹动了一下,弹进了欧阳至尊的嘴里。欧阳至尊身体猛地一抖,浑身立刻流淌出黑色的汗水。那汗水却也古怪。虽然是漆黑粘稠的东西,却有隐隐的檀香味释放出来,他的皮肤,更是泛出了淡淡的金黄色,彷佛半透明的琉理模样。

一个老和尚双手合十,低声说到:“阿弥陀佛,张真人还请加快手脚,那血神教昔年祸害天下,如今突然又野草复生,怕是其中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拖延一日。也不知道有多少黎民百姓受他们的荼毒。”

张三丰点点头,很严肃的说到:“无妨。一刻钟则可。老道我也是见猎心喜,此人能自己以武入道,已经到了真元内敛地境界,真气的性质也有了变化,近乎接近了修道之人地真元,所以才起心让他继承我的道统的。那金鸡观中,虽然留下的我的道书、剑谱。可是这人间界里,要是可以的话,不妨留下一个日后支剑擎天的机会吧。”

几个老和尚、老道士微微颔首,心念微动,已经明了了前因后果,知道张三丰地这一发善心,却引动了知道多少年后的一段公案了。修为最深的一个金眉老和尚的心里,已经闪动起了无边的剑光、无边的火焰,隐隐然有一个人的面孔从他的心海之下浮了上来。偏偏这个时候张三丰吐气开声。一掌印在了那欧阳至尊的头顶之上,打断了几人地心中明悟,几个老僧、道顿时面带微笑。轻轻的摇摇头。

灼热的气流从欧阳至尊地头顶灌入,一篇篇的功法口诀印在了他的心头上。那热流越来越强,越来越炽热,欧阳至尊浑身汗如雨下,低声的呻吟了一声,已经是昏迷了过去。他肚子里一团烈火熊熊燃烧了起来,那金色的火焰朝着他丹田内那小小的脆弱的气团流淌了过去,那气团不断的凝练旋转,最后竟然如同金子一般闪闪发光起来。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低声说到:“你那老堡主已经修成了元剑,剑仙中有一法门乃是千里控魂之术,只要他锁定了你的元气波动,哪怕你跑的再远,只要你还在他的心神感应之中,你就无法逃脱他的追踪。这里有‘敛神诀’一篇,速速修练后,可以让你元气不再外泻,他也就再也找不到你的去向了。”

迷茫之中,欧阳至尊听到张三丰叮嘱到:“知道你和吕风那奸鬼有交情,你就告诉他,说那二殿下、三殿下的落地之内,血神教在暗地里吸纳教徒,必有所为。我等去调查此事,运气好也不过能铲除他几个首脑人物,那间的教徒,我等却是无能为力。教那吕风派人调查此事,若能消泯了一场浩劫,也是你和吕风的功果,切切记住了。”

等欧阳至尊醒过来的时候,张三丰等一群僧道已经不知道去向。他身边留下了一套淡灰色的道袍,一瓶丹药以及一根毫光闪动的山藤手杖。这手掌粗一寸,长四尺,通体虬结,紫光隐隐,心知定是一件极其难得的宝物,他连忙抓起了这些东西,朝着天空膜拜了几下,穿好衣物后,飞速的朝着山外跑去。

一边急速的飞奔,一边在体内默默的运转那‘敛神诀’。也就是半刻时间,欧阳至尊自觉体内真元稳固,再也没有一丝漂浮外泻的情形,而且自身的神识也是紧守识海,再不胡乱的为外界所动而偏移神思,这才放心的全速朝着应天府的方向奔去,寒风中,留下了他几声愤懑的抱怨声:“堡主啊堡主,今日我不死,我必要报今日之仇。”

天空中传来了急促的破空声,苍风堡主满脸狰狞的驾驭一道白光飞射而来,他在空中断的盘旋巡视,奈何欧阳至尊早就收敛了全身的神气,躲在了一个深深的草坑之中,他哪里发现得了?就听得苍风堡主发出了一连串的咒骂后,剑光飞快的朝着东南方向射去。听得他说到:“你总是要去应天府的,我就在路上等着你。”

欧阳至尊迟疑半晌,轻轻的冷笑起来:“堡主啊,你知道我要去应天府,可是我莫非就不会绕路而行么?唔,你在路上等我?那我干脆就先杀回那山谷,领了属下青年弟子,绕道四川北上应天,你能奈我何?……哼,能泄漏我机密的人,莫不是就是你安排给我的那七个副手么?如今我功力大涨,还怕对付不了他们?”

想到这里,欧阳至尊连连冷笑了几声,突然腾空飞起,身体转折之间,已经是百丈开外。他领会着突然暴惩的功力给自己带来的变化,长啸了一声哈,化为一道淡淡的灰烟,朝着他那训练苍风堡青年弟子的山谷急掠而去。

“哈,堡主啊,这是你逼我的。既然如此,我就公开的投靠锦衣卫,那吕风,总要给我一个副统领的位置罢?到时候,你还敢公开的杀我成?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欧阳至尊迅速远去。一阵狂风暴雨,又在慢慢的逼近应天府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 敌影重重(一)

我们破阵营是什么?最强悍的汉子,最不怕死的战士……一不怕死,二,不要脸!”

“哈哈哈哈!”整个操场内一阵的狂笑,破阵营的士兵在肆无忌惮的嚎叫着,而那些不属于破阵营的精锐士兵,则是看着说出这一番话来的小猫,抱着肚皮大笑起来。谁知道破阵营的德行啊?一不怕死,二不要脸。不过青日里看着破阵营他们那样嚣张跋扈的模样,没人敢说出来而已。如今既然是小猫亲口说出来的,那自然要好好的嘲笑破阵营的兵痞他们一番。

小猫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微笑,手轻轻的往下面压了一下,沉声叫嚷到:“而我的亲卫呢,身为破阵营中出类拔萃的战士,这要求就更加严格了。不怕死用说,还要不怕脏、怕累、不怕辛苦、不怕折磨,像个爷们一样,就算在你身上捅他几十个窟窿出来,也不能哼一声。”顿了顿,他不怀好意的看向了自己亲卫营中的某一角,曼声说到:“至于要脸么,你们就要把不要脸发扬光大,变成根本就没霏了脸皮。”

尖锐的口哨声冲天而起,那些破阵营的兵痞们知道有好戏看了,一个个朝着小猫的亲卫营喧哗不已,嘻嘻哈哈的鼓掌跺脚,别提有多难看了。而旁边的来自其他军系的士兵则是放声大笑,勾肩搭背的在那里狂吹口哨,也不知道他们在兴奋什么。

两根手指头撇撇脸上那粗长坚硬的胡须,小猫嘿嘿笑道:“所以呢。从今天起,虎爷我要好好地操练一下亲卫营的兄弟们。上午吃过了早餐,就和虎爷我满山遍野野的乱跑,锻炼身体。培养你们不怕累,不怕苦的精神。下午就跟着虎爷我去攻城,让你们不怕死,敢杀人!到了晚上么,哈哈哈,虎爷带着你们去找乐子,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不要脸。”

他眯着眼睛,两只眼里精光四射,极其阴森地笑起来。“不要给虎爷我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到了虎爷破阵营中。就算你是孔夫子的儿子,也得给我变成兵痞流氓。哼哼。破阵营当中有好人么?”

“没有!”冲天的叫喊声震得整个地面都颤悠了一下,四周的士兵又是一通的疯狂嚎叫,跺脚奸笑不已。

“没错,破阵营中没好人,所以我不许某些人装君子坏了我们破阵营的一锅子好汤。哼,和跦能跦大人打赌,不过是半年的俸禄而已。虎爷我不希罕那半年的俸禄。我们就在这盘古关下面好好的练兵,让兄弟们都能符合我虎爷地要求,然后我们再继续南下。哈哈,做好准备,有得是你们这群王八蛋好受的。不过,虽然说是操练我地亲卫营,可是如果有兄弟们乐意的,可以自愿加入啊。”

四周破阵营的兵痞跑得干干净净,其他军系的士兵们也是打着哈哈。在他们军官们的率领下飞快的逃了开去。开什么玩笑,小猫属下的士兵日常地训练原本就比最精锐的禁军还要刻苦五成,再加入他的特训。这还要不要人活了?

血鹰他们顶着沉重的铁甲站在队列中,满头满脸的大汗。九九血鹰并不怕死,也不觉得杀人有什么对,可是要他们接受和军队一样的刻苦训练,实在就有点难过了。其他的三百精英,被小猫命名为‘三百虎卫’的修道士,则是脸色都开始发青了。他们中有一半弟子乃是出身海外正教,这所谓的不要脸、敢杀人,对他们来说,刺激实在是太大了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已经过了两天了,应天府那边还是没有援兵过来,那些修道人地剑光,不至于这般缓慢罢?过这也让小猫找到了借口,每天下午装模作样的去攻打一下盘古关,等打得关口快要被攻破得时候,立刻又退了回来。他有意带着自己得亲卫营上阵,让那些双仙宗得弟子多多见血,让他们习惯所谓的血腥屠场是什么样子地。

“敢杀人的修道士?你就算有张三丰那样厉害,又有什么用呢?”这是小猫故意操练他们的理由。

顶着近乎百斤沉重的铠甲,这些肉体脆弱的修道士想要在战场上生存下来,不至于被那些普通的元蒙士兵杀死,他们就只能不断的杀人。都是最起码金丹大成的精英弟子啊,不说他们的体力如何,他们的内劲可是远超一个凡俗间所谓的先天级高手的。手上虽然只是普通的铁剑,可是呼啸而出的剑气,却依然能让面前阻拦他们的敌方士兵厚骨碎裂,连同身上的甲胄都被劈成了粉碎。

小猫不许他们用法宝,不许他们用飞剑,只许他们用拳脚的功夫。他们还能怎么样呢?沉重的铠甲束缚了他们的行动,让他们转身都有点困难。为了不冤枉的死在这个倒霉的战场上,他们只能杀,放开手的去杀。丈许长的剑气呼啸卷出,他们身前尸横遍野,鲜血涂满了他们的身体,映红了他们的眼睛,沾染了他们的心灵。饶是那些出身正教的弟子,一颗心也渐渐的沉沦了下去。杀,继续杀,疯狂的杀,那无边无际的血腥,无边无际的杀意,已经在他们的心头生根了。

血鹰他们九九血鹰则是如鱼得水一般,咬着牙齿把他们面前的敌军一扫而空,每一天,他们屠杀的敌人士兵都在三十人以上。不过是两天的功夫,九九血鹰就给盘古关的守军造成了七千多人的伤亡……只有阵亡的,没有受伤的。这些铠甲的缝隙内都透出一股子血腥味道的古怪家伙,立刻在盘古关的守军心中有了恶魔一般的地位。

杀人,过是小猫给他们的第一个考验。每天早上。用过了早餐之后,小猫都要身先士弈地穿着数百斤的铠甲,抡着那柄不知道多重的虎咆刀,率领亲卫营的五千三百九十九名士兵绕着盘古关跑圈。每个士兵地身上。除了自身的百斤铠甲,还要带上口粮、兵器、箭矢,甚至是一顶牛皮帐篷,整个的负重,不少于两百斤。

扛着两百斤的重物绕着偌大一个盘古关跑圈,对普通人的体力是一个极大的考验。可是那些亲卫营的士兵们坚持下来了,双仙宗的弟子们咬着牙齿也坚持下来了。他们的体力虽然因为长年累月的打坐变得孱弱无比,可是他们毕竟有强横地真元支持,他们还是坚持下来了。不过是十天的功夫,经过小猫填鸭式地进补以及强力的噩梦一般的跑圈训练。这些双仙宗的弟子身上,居然奇迹般的出现了一块块霏力的肌肉。

而这些。也不过是训练的一部分而已。从来没有听说过修道人需要做这件事情地,可是小猫就是让九九血鹰以及三百虎卫他们做了,那就是跟在亲卫营的后面,踏正步,练队形以及标准的操武。踏步错了,就是一顿军棍.走错了队形,又是一顿军棍;操练的时候。招式错了一点,又是一顿军棍。

每天里,小猫中军大营门口处都能听到几十轮军棍敲打人肉体的声音,‘砰、砰、砰’,巨大的声响,让赵老大他们那些看热闹的将领都脸色发白,头皮发麻,似乎那军棍就打在了自己的身上。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原本觉得和自己无关地赵老大他们。也开始跟着小猫的亲卫营,每日里严加操练起来。那军棍的威吓力,实在是大得吓人了。

只有常铁注意到了。每日里被拖出来痛打一百军棍得,似乎就是那三百多人中得倒霉鬼。可是这些被毒打了一顿得家伙,趴在地上一段时间后,爬起来还能继续地参加训练……这都是些什么怪物啊?一百军棍,就是一头犀牛,屁股都要被打碎了。常铁很聪明的把自己的发现隐藏在了心中,没有向任何人提起。但是,他属下的士兵就更加倒霉了,因为常铁的要求不断的提高,让他们叫苦都叫出来了。

这一场围城战役发展到最后,已经彻头彻尾的变味了。因为小猫心中不为人知的计划,整个明军的行动简直就有如马戏团一般的古怪。每天早上用过了早餐,十万大军立刻就拆了自己的营房,每个人身上背着沉重的负担,围着盘古关疯狂的跑圈。十万大军围着这么一座小小的关口跑圈,正好可以首尾相接,把关口包围在一个巨大的圈子里面,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可以让他们的城墙都哆嗦起来,有些地方还出现了裂缝。

然后么,用过了午餐后,十万大军立刻就重新搭建营房,看整齐齐的排成一百个千人方阵围着盘古关开始发呆,穿着厚重的铠甲,站上整整一个时辰,嘴里疯狂的吼叫着明军的军歌。小猫则是拖着自己的长刀,吊儿郎当的带着几个军官从每一个方阵面前走过去,嘴里大呼小叫的,吼叫着例如‘杀光守军’的凶狠口号,吓得那些守军头都不敢露出来。

站满了一个时辰后,一百个千人队的千户大人们同时跑出队列,开始……投掷骰子。没错,就是投掷骰子,他们再看谁这么幸运,可以带着自己的下属士兵跟随小猫的亲卫营一起去攻城。一般是十个千人队的千户大人们有那样的幸运,跟在小猫五千人的亲卫营后面,扛着云梯朝着盘古关冲杀过去。

小猫带队冲在最前面,三百九十九名修道士紧跟在他后面,四百人同时冲上城墙,站成了一排后就开始面对敌人的士兵。出剑(刀),砍,‘噗哧’声中,敌人的士兵被他们强悍的剑气劈成碎片,然后又是一批敌人冲了上来。而那些应该是跟着他们攻城的士兵则是站在城下耀武扬威的鼓掌呐喊,或者有胆子大一点的顺着云梯爬上去,站在他们身后投机杀伤敌人。

等到小猫自己杀了三十或者五十人之后——清这个数字要看他当日的心情如何,小猫就下令撤退。于是乎一万五千人地攻城大军稀里哗啦的退了回来。中军官开始给每个参战的官兵记下功劳,明军大队再次的肃立半个时辰,唱半个时辰地军歌之后,班师回营。准备晚餐。

连续四天如许的攻势,让盘古关的守将有出城投降的冲动。他城内的守军,加上那些强行征召的民役才多少人?小猫他们每天上来杀伤几千人,不用几天,他们就没办法守下去了。明军十万大军,加上他们那些攻城的器械,完全可以在半天之内攻破城墙的,可是他们却选择了如此古怪的作战方式,他们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如果不是那几个守将想着乌玄观可能的救援,他们真地就要出城投降了。明眼人看得出来。小猫在利用他们盘古关练兵呢!自己与其到了最后再也没有反抗的力量,被小猫他们活活地玩死。还不如直接出城投降,起码还能换取一份功名。

可是这还不是他们噩梦的全部。每天晚上,小猫都会带着那批修道士,换上轻便的软甲,大摇大摆的利用攀登的绳索冲进盘古关,在城里偷鸡摸狗一番。四个晚上的成绩,是盘古关再也听不到狗叫了。再也没有妇敢在夜间洗澡了。等到天明的时候呢,他们城内也没有打鸣地公鸡了,因为这些东西,都被小猫他们顺手牵祟的给杀了个干净,带出城去吃光了。

“修道人怎么样?修道人就不能偷鸡摸狗么?你们认识水元子那厮?那就正好,我告诉你们啊,这偷鸡摸狗的本事,都是他老家伙教给我的。看看,偷鸡摸狗并不影响他的道行修为。是不是?你们也不会被影响的,放心好啦!……男子汉大丈夫,就是想吃就吃。想玩就玩,哪里有这么多的道学夫子的废话和规矩呢?”

“哈哈,偷看人家洗澡,那是不对的,不过那,我虎爷可是为了让你们早日成材,才这样做地呀!你们这群只知道读丹书,练道术的家伙,哪里知道人间的黑暗呢?我是为了你们好,为了你们日后被人从背后偷袭了,所以虎爷我才勉为其难地带着你们去偷看人家洗澡,偷看人家夫妻俩办事呀……你们也不是看到了,那城里扒灰的人可少?这就告诉你们,日后你们要是和籍双修了,切记要小心你头顶帽子的颜色。”

小猫得意洋洋的看着那三百九十九名双仙宗弟子,笑嘻嘻的说到:“看看,这几天的训练还是很有用的嘛,起码让你们明白了,天底下的人心,并不是看起来这么干净的。与其你们日后被人坑害了才看破这些东西,不如我现在就教给你们……至于说偷看人家家里的事情,是否有点卑鄙无耻……嗯,我是告诉你们了么?破阵营就是一群不要脸的人,你们还在意这么点事情干什么?”

如是闹了十天十夜,盘古关的几个守将以及那些麾下官兵都要疯掉了。天亮的时候,他们会发出惨嚎声,因为明军要跑月了;中午时分,他们也要发出悲鸣声,因为明军要开始唱歌了;下午的关头,他们更是要大哭大闹起来,因为明军又要开始攻城了,今天不知道是那些个倒霉鬼会被他们砍死砍伤,浑身是血的被抬回来;等到傍晚时分,他们更是要痛苦的辱骂起来,因为明军改唱山歌小调了。

尤其可恶的就是最后一点。赵老大他们一群没正经的感觉中午唱过了军歌,晚上收兵回营的时候,就应该来一点轻松愉快的小调。于是乎,小猫立刻就下令十万大军同时学习赵老大他们提交上来的山歌小调。十万杀气腾腾的明军站在城外,大声的开唱‘妹子……情哥哥’这样肉麻至极的小调,这是一种极其恐怖的精神攻击,实在是太恐怖了。

这山歌小调开唱的第二天,就有三十几个守关的元蒙士兵当着十万明军的面,用刀剑劈开了自己的脖子。士可杀可辱,你们明军也太欺负人了罢?……不过,这一抹血腥,不过是让明军的歌声更加的放肆,更加的嚣张,更加的肆无忌惮了一些。

血鹰他们早就佩服得五体投地,原来战争还能这样打的。能够如此轻松自如的把敌人玩弈于手掌之间,小猫果然是有大将之风啊。心存钦佩之下,小猫每天晚上勒令他们学习的《孙子兵法等书,倒也不觉得怎么样的腻味了。他们中间有几个天生的战争狂,甚至主动的向小猫的几个亲信将领学习起这些兵法韬略的东西,自觉大有所获。

第三百六十五章 敌影重重(二)

如此的攻城战持续到第十五天,当小猫带着千多名士兵爬上了城墙拍拍肚子正准备厮杀的时候,盘古关的几个守将满脸苍白的跪倒在了他的面前。“厉虎将军,我们投降了,您,您就不要再打下去了……我们实在受不了啦,您行行好,把我们的盘古关给占了罢!我们的士兵都被你们杀得差多了,就算您还想练兵,也没有人让你们杀啦!”

血鹰、狂杀道人、沥血子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伸手推推自己头上不甚合适,老往下面掉的头盔,比出了一个大拇指:“虎爷你不战而屈人之兵,果然是好手段,好心计啊!”尤其那喜欢虐杀人的沥血子,看小猫的时候满脸都是憧憬之色,已经把小猫当成了自己心目中的神。看看,自己不过是从肉体上折磨自己的仇敌,可是小猫已经更进了一步,可以从精神上蹂躏自己的敌人了,自己和小猫比较起来,这其中的差距,简直就是天差地远啊。

有点哭笑不得的小猫无奈的接受了盘古关的投降,十万大军立刻行动起来,把城内已经开始发臭的尸首整理一空,中军大营进了盘古关,其他的各营士兵立刻就依靠着盘古关的城墙,扎下了一个巨大的营寨。这一场战斗,如果朱棣允许史官写入大明朝的历史的话,怕也是一场经典至极的战例吧?不过,想起来朱棣是绝对不会如此想的,因为战斗地过程。实在是有点丢明军的脸面。

小猫却没有这样的觉悟,应天府的天师供奉们不见南下增援,他也不急着继续地南下。要知道,乌玄观可就就在盘古岭上。要是自己大军南下了,乌玄观的道人们拦住了自己的退路,前方又有重兵把守的话,十万大军可也是难得幸存的。所以他喝令十万大军开始作同一件事情,那就是修理盘古关的城墙,扩建整个城池,起码要让新的城墙把整个大营给包裹进去。

他的口号很响亮,很正当。“我等不是为了一时的攻城拔寨,而是为了大明朝永久的统治这一方领土。所以,为了日后地统一大业。我们所占领的城池,都应该加固、扩建他。日后我大明向这里移也好。增派驻军也好,都是需要一个巨大地城池的。”士兵们的士气大惩,自以为自己在建立千片的功业,所以砍木头,采石头,挖地基的劲头更大了。

常铁看在眼里,摇摇头,暗自赞叹到:“好一手偷天换日的手段,这厉虎将军。我们却是小看了他。嘿嘿,大明肯定要在这边大肆的兴建城池,并且把中原之移来此处地。可是这些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我们是军队,我们的任务就是打仗,这修建城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娘的,赵老大他们平日里也算精明,怎么这件事情上却被蛊惑成了这般模样?”

他可没有傻到扛一把斧头去盘古岭附近的山林里砍伐木头的地步,当下常铁向小猫请令,说是率领自己的部曲去哨探敌情。并且打探四周的地形等等。小猫看着常铁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发出了几声让常铁心里发寒的怪笑声后,同意了他地请求。

“兄弟们。鼓起劲!哈哈,攻下盘古关,就是一场天大的功劳。我们十万大军苦战半个月,斩首五万余,攻克了一座占地十几里的大城池,这可是天大地功劳啊!回去应天府了,老子给你们好酒好肉好女人,他娘的,砍快点。”小猫光着膀子,下半身就穿着一条小小的裤头,在树林里大摇大摆的来回逛悠着。一颗三人环抱的大树‘吱呀’一声倒了下来,正正的朝着他当头砸下。他随意的伸出了左手,撑住了那沉重的树干,随手把它放在了地上,用虎咆刀开始整修上面的枝丫。

血鹰他们脸上带着极其罕见的微笑,看着小猫在那里浑身大汗的劳碌着。没错,苦战十五天,斩首五万余,攻克了一座占地十几里的大城,这可是很大的功劳呢。可是,十五天之内,真正认真打仗的时间有多少呢?斩首五万多,这倒是实话,连番的攻杀,城内的守军都死光了。那占地十几里的大城么……如果是这一番扩建,那盘古关的边长加起来也就几里地的。

狂杀道人擦拭了一把身上的汗水,低声的咕哝起来:“娘的,要是我们人手再多一点,怕是他老人家要把整座城池扩建到百里方圆,那功劳岂不是更大了?”听到他的话,血鹰、沥血子相视而笑,摇摇头,挥动着沉重的斧头,朝着一颗大树狠狠的劈砍了过去。

‘砰、砰、砰’,三百九十九名双仙宗的青年精英弟子劈砍着一颗颗巨大的古树。他们没有使用一点的真气,纯粹就是用自己肌肉的力量,对付着那些坚若钢铁的树桠,他们听着四周那些士兵兴奋的呼喊声,却也有了一种热血澎湃的激情荡漾在心头。热血冲荡,在他们一块块不甚明显的肌肉里飞快的流转,每一斧头劈砍下去,似乎他们的肌肉纤维都在膨帐、变狙、变得更加的灵活结实。

小猫满意的看着这些浑身泥污,光着膀子和那些士兵们混杂在一起,兴奋的砍木头、采石头的修道士。在军队做了这么久的将领,他早就深深的明白了一件事情:“有组织的武力才是最强大的武力……军队之所以比百姓强悍,甚至武林高手都不敢招惹一支纪律严谨、训练有素的军队,就是因为军队是有组织的,力量是完全凝聚在一起的。”

“所以,什么样的修道士才是最强的修道士?一支完全以军队的结构训练出来地,有如军人一样的修道士才是最强的。一支修道士中的军队。并且是不择手段、阴险奸诈地修道士,他们才是最强的。”小猫,正是在把血鹰他们,从一批逍遥自在的修道人。朝着一批精干的、有素的修道大军的目标而狠狠的操练着。

‘白虎神诀’被小猫毫不犹豫的传授给了他们,用以增强他们的体力,并且还传授给了他们吕风那里学来的,可以极大地发挥自己肉身力量的古怪法门,让他们肉体地协调性提高了不少。连续的重体力活动,加上他们以前服下的种种灵丹妙药的作用,血鹰他们的身体正在一步步的发生着巨大的变化。他们行动时步伐整齐,快步如风,满脸精悍地他们已经再象那些闲适轻松的修道人了。

小猫乐滋滋的劈砍着那树干上巨大的枝桠,笑呵呵的吼叫起来:“兄弟们。过来,抬这家伙下去!”一群三百虎卫中的成员冲了过来。和一批普通的破阵营士兵一起,勾肩搭背的,互相鼓劲的,把那沉重地足足上万斤的树干抬下了山去。他们身上的道气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脸上也不再见那种高高在上地,相对于凡间人类的优越感。他们满脸笑容,和身边的士兵们兴奋的谈笑着晚餐的种类和分量。互相喊着号子,把那树干给抬了下去。

而那边,小猫军中的两千黄龙门子弟,则是笑吟吟的挥动着沉重的斧头,和九九血鹰一起,不断的劈砍着那坚硬的树干。一种只有在繁重的劳动中才能生成的浓烈的友情,渐渐的滋润进了双方的心头。

小猫咧开嘴笑起来,满意的点点头,他也俯下身体。抓起了一根杠杆,兴奋的吼叫起来:“兄弟们,谁来和虎爷我一起扛这根树干?哈哈。谁走得慢了,就是他二姨太养的。”一群嘻笑怒骂的士兵扑了上来,抓起一根根的杠杆,和小猫一起用力,把那碗口粗的杆子放在了自己的肩头。整齐划一的号子声中,黄龙门、双仙宗、破阵营,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凑合在一起的人,同样浑身泥污、浑身汗渍的抬着沉重的树干,朝着山下缓缓的行了过去。

吕风是极其有福气的,以他的脾气,他只能身居高位,做一个高高在上的领导者。他有足够的能力,但是有时候并不屑于去整合属下的各大势力。但是有了小猫的存在,这个年月深久的虎精,这个在军队中受了好几年熏陶的虎精,已经充分的明白了团结的力量所在,他有意识的替吕风完成了这些必要工作,让吕风属下的修道士们,组建起了一支修道界有史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军队。

先是自己军中的黄龙门、双仙宗的弟子,随后是游仙观的门人,再最后,等吕风把这样的方法教授给了远在西方大陆的白小伊等人之后,吕风属下所有的修道人,都在他们的首领的命令下,开始了类似的训练。一支完全由修道人组成的军队,并且被吕风的阴险、恶毒、卑鄙、无耻深深的浸透的军队,这才是修道界最恐怖的力量。

而此时,日后引发了整个修道界大地震的九九血鹰、三百虎卫,还在笑嘻嘻的,抛开了自己修道之人的骄傲,在一片深山老林之中,和那些普通的凡人士兵,兴奋的同作同息,体悟着一种完全不同的,和他们在宗门之中完全同的生活。小猫所想要贯彻的意志,一滴滴的滴入了他们的心头,成为了他们日后唯一的行动准则。

“军队,果然是一个出好汉的地方,哈哈!”得意洋洋的小猫看着天空那一轮红日,发出了极其欢畅的感叹。“娘的,那些老不死的供奉们,他们最好路上就被人干掉了罢。老子在这里练兵,正好偷得空闲。要是他们来了,我肯定又要继续南下了,哪里还有这样好的机会,操练自己属下的士兵呢?”

与此同时,盘古岭上乌玄观内,那些老道们满脸火火的通过一面水镜,看着小猫属下大军肆无忌惮的破坏自己的山林。蚂蚁一样的士兵在盘古岭的山脚下,蚕食着一棵棵参天的古树,那原本葱葱郁郁的森林,渐渐的露出了黑漆漆地土地,光秃秃的一块块好难看。无数禽兽惊恐的鸣叫着。从树林内冲了出去,朝着盘古岭深处逃窜。可是尖锐的箭矢破空而来,把那些禽兽死死地钉在了地上。那些士兵发出了兴奋的嚎叫声,今夜又有野味加餐了。

一个老道终于愤怒的咆哮起来:“这是挑衅。他们在挑衅我们乌玄观的尊严,他们,他们居然敢这样做?难道他们不知道这里是我们乌玄观的山门所在么?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们乌玄观乃是南疆道门的领袖之一么?他们怎么敢这样做?这,这,岂有此理。”

几个眉毛、胡须都白得彷佛银子一样,身上紫气缭绕的老道愤怒的拍打着面前的桌子,水镜内的景象顿时发出了一阵阵地颤抖。他们急促的吼叫着:“掌门,我们可能让他们把整个盘古岭给砍光了,看他们地势头,三天之内就砍伐了近乎一百亩的山林。用火药炸塌了两座悬崖采石头。要是让他们继续下去,我们盘古岭……恐怕真的要变成和尚岭了。到时候,我们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同道呢?”

那掌门老道无奈的咬着牙齿,气呼呼的吼叫起来:“好,你们有本事,你们就做法发起一阵山洪,把那六万多士兵都给淹死吧!你们谁去发动法术呢?或者召集一阵天火陨石,把他们都给杀光?嗯?还是招来无数的天兵天将。和他们正面开战,把六万多士兵都给干掉呢?……哈,你们去,嗯,等天劫来临的时候,我会守在旁边给你们收尸地。”

一群气势汹汹的老道顿时哑口无言。下面的人,是六万修道士啊,可是六万多普通的人类,普通的士兵。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用法术去伤害这些人的。如果是邪魔外道,说不定还真敢杀了这些士兵收取生魂来炼制法宝。可是他们乌玄观,怎么说也是正教门人。怎么能做下这种惹老天爷发怒的事情?那是万万不可的。

黄肿道人无奈地说到:“那,师傅,到底应该如何是好?这明军要是继续砍下去,我们盘古岭怕是真的要被他们给砍光了。他们不仅仅是砍木头做城墙,他们还用那些木柴生火练砖,炼制木炭,谁知道他们到底要砍多少大树?”

丹心儿也是一脸火气的抱怨到:“要是他们再继续砍下去,凡人身上地俗气深重,怕是我们盘古岭的风水都要被他们破坏了。他们采石头的大军已经毕竟了丹霞峰,那可是我们盘古岭龙脉的发源地,要是被他们炸走了一块,我们这盘古岭的灵气可就彻底的泄掉了啊。”

一行大小老道全部眼巴巴的看向了掌门老道,巴望着他能想出好的办法来。掌门老道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臀部,咬着牙齿哼到:“丹心儿,你下山一趟,要那厉虎停止祸害我们盘古岭的山林。就说,我们指点一处山林,让他们随意去祸害就是了,但是盘古岭,再也许他们动一草一木……唔,如果他不答应的话,就给为师下战书,说为师要和他赌斗一番,要是他输了,就给为师滚出盘古岭所在的山区。”

黄肿道人眯着眼睛问到:“那,师尊,他们攻下了盘古关的事情,这……您老人家看……”

掌门老道沉默了很久,这才摇头说到:“元蒙的大王虽然对我们敬爱有加,可是毕竟这是他们凡间改朝换代的事情,我们不好直接的插手。尤其那盘古关已经被攻克了,我们也没有理由插手了。不过,丹心儿,如果那厉虎听劝说,硬是要一意孤行的话,我们却也不妨给他们一点教训……嗯,听说中原道门的使者正在传书我南疆诸门派,要我们要干涉明军南征的事情,所以……”

丹心儿会意到:“所以,我们就趁着中原道门的使者还没有找上我们乌玄观的时候,狠狠的给那个厉虎一点厉害看看,是不是?徒儿明白了,徒儿这就下山去找厉虎。”说完,他操起厚角的一根铁棍,大步的跑了出去。

掌门老道眯着眼睛,一副心有定算的模样,低声说到:“前日那孽畜来我们观中捣乱,却是大是可疑。不过搜索了这么多日,不见他的踪影,也是古怪……哼,没想到盘古关的那些守将如此无用,居然就自己献出了关卡,那我们还管他们死活作甚?这厉虎招惹到了我们乌玄观的头上,那是一定要好好的折辱他一顿的,否则我们乌玄观脸面何在?”

第三百六十六章 敌影重重(三)

“中原道门似乎是知道我们南疆诸门派给他们的南征大军找了些麻烦所以派遣了使者要我们行个方便。这脸面么,那是要卖给他们的,虽然说我有心和昆仑、中南他们争论个高下,可是暂时还没到时机,不需要仓促的撕破脸皮……趁着他们的使者还没有找到盘古岭来,先好好的折辱一下厉虎,甚至可以破去他的玄功,给中原道门一点厉害看看。”

一个老道会意的附和到:“掌门高见,如今我们可还没有得到中原道门的消息,不知道他们要我们让开道路。所以如今就算我们杀了厉虎,那也不过是因为他欺压到了我乌玄观的头上来,算得我们不给他们面子,是不是?”

一群老道同时发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声,得意洋洋的盯着那水镜看了起来。水镜的虚像中,丹心儿正扛着铁棍,已经冲到了那些明军士兵的面前,十几个明军士兵抽出了兵器,飞快的迎了上去。

北方的大雪还没有消散,青色的铁骑在大路上狂奔的时候,马蹄总是会踢飞一块块坚硬的积雪,露出下面黑黝黝的泥土来。风里依稀带着一点点绿色的气息,可是却被那些青色铁骑身上的杀气冲了个干干净净,天地中的肃杀之气更加浓厚了。以应天府为端点,无数的密探布置成了一个扇形的侦察面,掐死了从祁连山通向应天府所有可能的通道。

远离应天府地那一端还好,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大道上狂奔。寻找他们的主子要他们寻找的人。可是在靠近应天府地这边,数百密探正紧张的和锦衣卫的踶踶骑周旋着。吕风不在应天府,可是不代表锦衣卫中就没人了。总掌锦衣卫情报系统大权的徐景,察觉到了这些形迹诡秘的密探的行动。一时兴起,对他们下了格杀令。数千闷了一个冬天的锦衣卫兴致勃勃的在大批不知来历高手的帮助下,把应天府方圆两百里内变成了铁桶一般的,硬是把那些密探地监察网捅了一个大窟窿。

站在泰滩河边的锦衣卫总部后花圆内,徐青笑嘻嘻地看着几个同门师兄弟在那里设计机关埋伏,嘴里哼哼有声的说到:“苍风堡就了不起么?这里是我们锦衣卫的地头,你苍风堡却是三殿下的人手,我不给你添乱子,却是去给谁找麻烦呢?……吩咐下去,抓得到活口就抓。抓不到活口就杀。反正有那百多名龙虎山、茅山、中南山的弟子相助,武林中的高手谁能应付得了他们啊?”

杀气十足的命令让原本就混乱地地情势更加杂乱了。无数高手在宽阔的原野中相互攻杀。偶尔还混杂着几道奇怪的彩光闪动,鲜血涂抹在了洁白的雪地上,但是立刻又被践踏得乌漆麻黑,混杂在了那些泥土之中,变成了护花春泥的材料。

一条宽阔的马路边,一座小小的酒家内,一身青衣的苍风堡主面色极其难看的坐在一张桌子边。几个苍风堡地下属屏息静气的站在他身前,耷拉着脑袋,手指头都不敢胡乱动弹一下。轻轻的把玩着手中那小小地粗瓷酒杯,苍风堡主低声说到:“掌柜的,再来一斤老酒,加上两斤牛肉上来……你这里的老卤滋味不错啊,生意应该很好罢?”

那掌柜的,一个五十几岁的老头儿手脚麻利的切好了牛肉,打了一斤老酒。端着托盘给他送了上来。看到苍风堡主桌前站着的那几条彪形大汉,掌柜的很小心的说到:“可不是么,我这老卤也是祖传的手艺。方圆三十几里地里,也是有名的吃食。客官,您慢用,慢用。厨下有得是,您慢用就是。您要是喜欢点其他的什么,要是牛尾巴、猪耳朵、猪头肉什么的,那边也尽有得是。”

欠欠腰,掌柜的就要退下去,却听得苍风堡主淡淡的说到:“罢了,你说得那几种吃食,也都给我来上两斤。唔,倒是有很久没有这样吃过烟火食了……你们说,就这三五天之内,我们损失了两百多人?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最后一句话,却是冲着他的属下说的。那掌柜的看到风头不对,连忙缩缩脖子,退去厨房里切肉去了。

居中的青衣大汉有点哆嗦的回答到:“堡主,兄弟们也没有注意,那锦衣卫的大批人马却突然杀到,其中很是有些同样以前在道上开扒的,凶名昭著的人物。原本就这样我们也不怕他们,哪个兄弟不是刀山血海中闯出来的?那几个老死的老魔头,比起堡主您的威名,可是差老远了,谁会害怕他们那?可是那锦衣卫做事却是不按照道上规矩来的,见面就是一通强弩迸射,兄弟们实在是挡不住啊。”

另外一条大汉立刻接口到:“强弩也就算了,我们做了些盾牌,倒也不怕他们。可是那群王八蛋,前几年他们还在道上混的时候,一个个都还去我们苍风堡拜了堂口的。可是如今扒上了锦衣卫这个高枝儿,他们就翻脸不认人了。下毒、暗器背后敲闷棍,他们可是什么手段都用上了。我们堡里在应天府附近的势力原本就不强,消息也来得晚,兄弟们都分散了,怎么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苍风堡主气恼的皱起了眉头,低沉的说到:“锦衣卫……哼,锦衣卫。他们是仗着自己是朝廷的鹰犬,所以把我们放在眼里啊。不过,谁叫你们和锦衣卫起冲突的?给我把应天府附近的人手都撤回来,专门盯着祁连山这个方向就是。不要去招惹锦衣卫的人,我们苍风堡势力再强,有驻军强么?锦衣卫的那群小人,肯定会调动驻军助战,你们还懂么?”

他夹起一块牛肉送进嘴里。狠狠的咀嚼着。“叫兄弟们离开应天府,起码离开他两百里地。如今锦衣卫主事地人是徐素,他应该是一个上道的人,要是他赶尽杀绝的话。可就怪不得本堡主去找他的麻烦。退让两百里,这个面子我们是给得足够了。再派个人去给徐青说,就说我们苍风堡在劫杀仇敌,请锦衣卫不要插手。”

一条大汉低声说到:“堡主,就害怕徐青那厮知道我们劫杀地人是欧阳主管,那他们是肯定要插手的。”

苍风堡主有点气闷的一把把那筷子砸在了桌子上,呵斥到:“放屁!当他们锦衣卫是神仙不成?这才几天的功夫,他们就能收到信啦?欧阳至尊带着秘谷内的三千多弟子叛逃,大队人马藏匿形迹还来不及,哪里有空去联系锦衣卫?而且我们这张网是早就张下了的。只要是有武功的,一个人都别想从我们的网里钻过去。谁能跑去应天府给锦衣卫报信啊?”

他看了一眼厨房那边,掌柜的正笑嘻嘻的端着大堆地肉食走了出来。他不以为意的转过头来,沉声喝道:“去,就这样告诉徐青。就说一个贼子妄图刺杀三殿下,我们苍风堡在劫杀那人。话妨说得硬一点,就说如果锦衣卫卖了这个情面,日后我们定有报答。如果他们非要在里面横插一刀地话。可就怪不得我们日后专门和锦衣卫对着干。我苍风堡潜势力强大,他们无缘无故的多我们这么一个对头,也不好受罢?”

几条大汉点点头,鱼贯而出,那掌柜的笑嘻嘻的把那几碟子卤肉放在了桌子上,吧嗒了一下嘴巴笑道:“客官一看就是大贵人啊,小老儿在这里开店子也开了一辈子了,象您这样威风的人物,还是第一次看到呢。”轻轻的拍了几记马屁。这掌柜的笑吟吟地接过了神色舒畅的苍风堡主打赏的银子,退到了厨房里去了。

几只白鸽从这小小的酒家后院内飞了出去,顷刻间就飞入了云霄。不见踪影了。前面的大堂内,苍风堡主慢条斯理的咀嚼着一条猪头肉,点头赞叹到:“好风味呀!掌柜的,你愿意不愿意去我府上做啊?本堡主重金聘用你!哈哈,你每日里给本堡主卤上几斤好肉,剩下的事情本堡主也就不管你了,如何?”

那掌柜的从厨房内探了个脑袋出来,满脸笑容地连连点头哈腰的说到:“唉呀呀,客官赏识小老儿,小老儿还有愿意的么?可是,故土南弃呀!这一份家业,却也是小老儿爷爷辈那块儿传下来地,小老儿还指望着靠这个店子养老呢,您看……”

苍风堡主财大气粗的挥挥手,一点不在意的说到:“无妨,我每个月给你二十两银子,岂是比你在这大道边做生意的好?你就去我府邸旁边开个店子,每日专门给我卤了大块的好肉送来就是。家业么,有了银子,什么家业不好置办呢?我是王府里做事的人,你这卤味的味道极佳,想必是王爷也会爱吃的。巴上了王府这条青云大道,你的店子可就要红火起来了。”他满脸都是骄傲自得的神色。

那掌柜的犹豫了一阵,终于喜笑颜开到:“哎呀,今日可是碰上大贵人了,您这么赏识小老儿,小老儿还有不听您吩咐的么?唉,就按照您说的办。不过,小老儿却是没有什么积蓄,这换个地方开店子的话,怕是力有不逮呀。”他脸上露出了一副奸猾的笑容,笑嘻嘻的看着苍风堡主,几根手指头下意识的搓动了起来。

苍风堡主看得有趣,只觉得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不由得大声笑道:“罢了,你重新开店、置办一应物事的钱,本堡主都给你出了。唔,一百两银子,那是足够了罢?至于铺面的位置更是不用你担心,我在王府边上给你找个好铺位就是了。这些小二,一应人手,只要你想带走的,都带走罢。”他笑嘻嘻的摇头晃脑的说出了这番话,自觉有了一点年轻时走动江湖的张狂意味了。

那掌柜的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连忙跪倒磕了几个响头,笑道:“您可真真正正是大贵人呀,小老儿这就去给您挑选几块最好的肉上来,您老等着啊。”他地脑袋缩回了那厨房的门帘子里面去了。苍风堡主也就没有看到他脸上那一脸阴险的笑容。这掌柜的原本就是锦衣卫地密探头目,苍风堡主却自己送上了门去,这怪得谁来?混了一辈子的江湖,等到老来。却阴沟里翻船了。他以为请去的是一个精擅卤味的老头儿,却不知到是一条随时可能咬他一口的毒蛇。

酒家的门帘子突然被挑开,一条浑身是血的大汉被风雪卷着送了进来。他刚刚进门就趴倒在了地上,连滚代爬的朝着苍风堡主爬了过去。另有几条素衣大汉紧跟着他冲了进来,好容易才搀扶起了他,把他架到了苍风堡主面前。

“堡主……丁字队全军覆没,两百多个兄弟都完啦……那,那群锦衣卫,他们是人啊……他们就是一群疯狗,一群野狼呀……他娘的。他们根本就不和我们正面对敌,全部是从后面放暗素子。把兄弟们全部给放翻了呀……那个该死的‘大小红袍’,我操他们两个地祖宗,五年前他们还在我们苍风堡的总堂喝酒,现在就帮着锦衣卫对我们下刀子了啊。”

那大汉喉咙里面抽了几口气上来,一口血喷了出去,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阵,再也没有生气了。一条架着他的大汉沉声说到:“堡主。丁字队是在距离这里不到二十里的白杨洼遇袭的,锦衣卫的那群杂碎,他们的暗器上全部都淬毒了呀。娘的,‘大小红袍’、‘青梅老人’、‘黑木剑客’,这群有名有姓地老魔头,什么时候都被锦衣卫给网罗进去了?下手最狠的就是他们啊!”

苍风堡主的脸色很难看,他丢下了一张银票在桌子上,飘身而起。“你们留下两个人来,帮着这个掌柜的去把店子迁移到王府去。唔。这家店子的卤味极是地道,本堡主倒是挺喜欢的……剩下几个人,跟着本堡主去白杨洼。我要去看看,谁敢在我们苍风堡的头上讨野火。哼,那几个不成器的老东西,在绿林道上也是有名的人物,怎么临老了却被锦衣卫给招安了?”

他带着几条大汉冲出了这个小小地酒家,迎着漫天的风雪,踏着厚厚的积雪,朝着西边地白杨洼快步而去。冷风中,依稀可以听到一个青衣汉子说到:“堡主,您不知道这几年道上的情形。他娘的,锦衣卫可是花了大本钱,好多江湖好汉都被他们给买了进去了。别的不说,就说我们绿林道上以及黑道上排名前两百的高手,起码有七成人物都进了锦衣卫了。”

苍风堡主不屑的哼了一声:“一群土鸡瓦狗,不堪一击,何足论到呢?”冷峭的声音随着寒风飘出了很远很远,一直飘到了一个胖乎乎的老道耳朵里面。那老道笑嘻嘻的看着苍风堡主他们一行人,又看了看他们身后远远近近跟着的几十条景色人影,点点头,突然拔地而起,直接飞到云层里面去了。‘哗啦’一声,地上飞起了一团积雪,彷佛是一头大鸟刚刚踏地起飞一样。

白杨洼内,横七竖八的也不知道躺了多少人的尸体,清一水的素色身影,就看不到穿其他衣服的人。一个青衣大汉突然尖叫起来:“天呀,我,我的丙字队也玩了……我要他们在这里收拾兄弟们的尸首的啊,那群该天杀的锦衣卫,他们还反过来咬了我们一口。堡主,堡主,我的丙字队也玩了啊……他娘的,那群锦衣卫的杂碎在哪里?给老子我滚出来!”那大汉已经有点发狂了,看到那些躺在地上的青衣大汉,他眼里流出了两颗滚烫的眼泪。苍风堡主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看着地上的尸首,一眼就看出这些属下的精壮汉子,全部是在没有抵抗的情况下,被来自后面的歹毒暗器给暗算了的。看看他们身体上的窟窿吧,一个个碗口粗的窟窿是那样的狰狞可怖,彷佛被野兽撕咬过一样。一摊摊的血迹被冻成了冰块,在那雪地里显得好不刺眼。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苍风兄,好久不见啊。苍风堡主傲苍风,呵呵呵呵,你建立了苍风堡,让他成为江湖第一堡之后,居然连自己祖宗的姓氏都改了。傲苍风,好名字啊……不过今天吹的是西北风,不知道你能不能傲起来啊。”

一个浑身裹在红色长袍内,就露出了一张惨白色的脸蛋,有气无力彷佛快要死去的人物突然出现在百十丈外的一个小土包上。他咳嗽了几声,懒洋洋的说到:“兄弟,还不起来?苍风老儿来了!唉,我还能计算着他的第一句话呢:大小红袍,亏我们也是同道,也有不浅的交情,你却为何要下杀手对付我的门人弟子?”

第三百六十七章 敌影重重(四)

同样裹在红色长袍内,耷拉着眼皮似乎在打瞌睡的,看起来足足有百五景岁的老头儿闪了一下,出现在那人身侧。他冷冰冰的说到:“没奈何啊,谁叫我们大小红袍一辈子就没有存下钱来呢?他苍风堡家大业大,做一笔买卖一辈子就吃喝不愁了,可是我们还要养老糊口啊?谁叫人家锦衣卫的大统领出了十万两银子一年的价钱,把我们的小命都给买了过去呢?”

‘嘿嘿’、‘嘎嘎’、‘吱吱’、‘赫赫’,连串的怪笑声响了起来,三十几条服饰各异的人等出现在土包周围,哪一个都是有名有姓的江湖上的黑道巨魁。他们眼里闪动着凶残的嗜血的光芒,怀好意的看着苍风堡主以及他身后渐渐聚集起来的三百多名弟子。

苍风堡主长吸了一口气,满脸笑容的点头说到:“好,好,你们都是我苍风堡的好朋友,真好啊。哈,大小红袍、黑木剑客、怜花老人……好,好,锦衣卫果然是妖魔鬼怪齐全了……不过,你们以为今天就吃定了我苍风堡么?呵呵,你们计算我,我何尝不在计算你们呢?没错啊,要是我还是以前的傲苍风,你们这三十几个老朋友一出来,我就要落荒而逃,可是今天么,嘿嘿!”

大小红袍对视了一眼,耸耸肩膀,没好气的说到:“苍风兄,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份上,你还是快逃走的好。锦衣卫地徐青大人下了命令。要我们把应天府附近的苍风堡高手们都给铲除了。又得到消息说,说您老兄居然是亲自出马了,所以……嘿嘿,很不好意思啊。我们怎么说也是拿了人家的钱财,有点手软,,所以出手也不行呀……可是毕竟我们这么多年的关系了,你要是自己逃走,我们保证不追。”

苍风堡主冷漠地说到:“哦?我自己逃走?”

一个浑身漆黑,连皮肤都黑黝黝一团的老者干涩的说到:“错,你自己逃。留下你的门人弟子,让我过把瘾。这几天,我一个人杀了你苍风堡的弟子九十三人,感觉很不错。很有味,想多杀几个。你。一定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苍风堡主猛地上前了几步,狂笑到:“哈哈哈,好大的口气,今天你们一个都不要想活着回去。本堡主今日一定要杀绝你们这群江湖人的耻辱……为了一年十万两银子,你们就甘心捧着锦衣卫的大腿去过日子么?哈哈,那锦衣卫的大统领吕风地大腿,可是香的不成?……今日里。你们谁都别想活,都得死。我门下弟子死一个,我杀你们全家来补偿。”一缕缕白色地剑气从他身上崩射了出来,怪啸声渐渐的响起。

大小红袍淡然说到:“您老哥悟通了那颗剑仙留下来的剑丸罢?难怪有这么大的口气,可以一个人对付我们这帮子人手。唉,想当初,我们比起你也就差了一分半分的,今日想必是差得太远了……不过……”两人露出了很古怪的笑容:“不过,你以为。我们不知道那颗剑仙的剑丸在你手中么?难道我们知道,你已经悟出了其中地奥秘,成了剑仙一流么?今日对付你的人。可不是我们啊。”

一个眉毛血红的老头儿慢悠悠的说到:“罢了,我们的情面可是尽到了,要他逃走,他不逃走,这可就是没奈何的事情!唉,总有人对付他,我们就杀光了他的门下弟子,这也就是一场功德。一个人头是多少赏银来着?二十两?唔,多杀几个,今日的酒钱又有了。”

苍风堡主气煞,剑指一指,一道七八丈长短的白光划开了寒风,朝着土包上地那群‘知交好友’射了过去。剑光呼啸,寒气袭人,飞剑已经到了他们面前到丈许的地方。可是大小红袍他们还是很淡然的笑着,丝毫没有把那呼啸地剑光放在心上。甚至有十几个老魔头已经准备着绕到苍风堡门人的身后,去对付那些景衣大汉了。

苍风堡主心里纳闷,浑然不知这些人为何胆子大成了这样。莫非他们不知道飞剑可以杀人么?横下一条心,他厉斥了一声:“疾!”顿时那白光在距离大小红袍还有五尺远近的时候,突然分化成了百多条白光,绕了一个大圈子,把土包上的所有人都笼罩在了里面。他狞笑着,大声笑道:“哈哈哈,你们这群没见识的照西,去死罢!还真当你们练成了金刚坏之躯么?”

手指头轻轻的往下面一压,那剑光缠绕而成的大网顿时也往下面压了下去。他已经做好准备,听这群‘老朋友’发出的惨叫声了。

大小红袍突然拍掌大笑起来:“哈哈,好,精彩呀!”十几面足足三丈许高,五彩霞光缭绕的旗门出现在那土包之上,一蓬蓬的青色光流从那旗门之中流淌了出来,牢牢的吸住了那百多道白光,把它拖拽着往旗门内飞了过去。数百道天雷轰鸣而下,沉重的轰击在了那白光之上,‘当当’的巨响声中,那白光已经受到了重创,无数白色的光点溅落下来。

剑仙的飞剑和自己的元神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那边剑光受到重创,这边苍风堡主也是浑身一抖,张口喷出了大口的鲜血。苍风堡弟子们还没有惊呼出声,苍风堡主身前十几丈的地方,突然有三十几条诡异的人影冲天而起,无数密集的拳风带着‘轰轰’的雷鸣声,朝着苍风堡主当心砸了过来。那拳风凌厉到了极点,隔着十几丈的距离,破空的拳风已经把苍风堡主的衣服震成了粉碎。

‘砰砰砰砰’,无数巨响中。苍风堡主的身体彷佛风中落叶一样,疯狂地颤抖起来。那三十几条人影在空中组成了一个圆圈,正好把那苍风堡主套在了圈子里,无数拳风轰鸣着朝着他的身体轰去。就彷佛一群人在打沙袋一样。苍风堡主惨叫着,‘啪啪’的巨响声中,他的肌肉一块块地被打炸,骨骼一块块的被打裂,内脏也都纷纷碎裂,变成了肉酱一般。

十几个羽冠道人出现在土包上,他们当中年纪最大的不过五十岁的模样,年纪最小的大概在三十岁左右,对于修道人来说,他们都实实在在的是刚入门的‘年轻’弟子了。不过看他们一个个神气饱满的模样。再看看他们那圆润光泽,有宝光透出的皮肤。就知道他们的道行已经到了一定地程度,是那些刚入道门的弟子所能比美地。

带头的那个黄袍老道低声的叹息了一声:“无量寿佛,把银厚、铁尸都给收回来罢。苍风堡主,今日贫道师兄弟奉命狙杀于你,却不是吾等本心,施主日后万万不可怪罪在我们茅山头上。吾等奉师门长辈之命,投入锦衣卫。为锦衣卫效力!这也是奉了皇上的圣旨,违背不得的。施主今日的修为,却也是难得,难得!可惜,可惜……过贫道等却也是无奈,无奈!”

苍风堡主那破碎的身躯呆呆地竖立在那里,呆滞的眼神死死的看着那罗里罗嗦的黄袍老道,喉咙里‘咯咯咯咯’的说不出话来。茅山的修道士?他怎么知道会碰上这些人?如此说来,大小红袍他们要自己逃走。却,却是真话了。可是,茅山派的修道士。怎么会加入锦衣卫呢?就算是圣旨宣调他们,茅山一派,向来也过是在皇宫做供奉的呀。

那三十几条诡异的身影猛地停了下来,慢慢的飘落在了地上,步伐沉重的朝着土包退后了数十丈。这些僵尸一个个面目呆板,行动缓慢,关节屈伸之间隐隐有金铁撞击声发出。八条僵尸身上裹着银色地符菉,其他的二十四条僵尸裹着黑色的符菉,想必银色的就是银尸,黑色的就是铁尸了。他们没有任何的法力,唯一的特点就是浑身坚逾金石,行动如风,力大无穷。

苍风堡主勉强的挤出了一个冷笑,一边喷着血,一边低声笑道:“茅山的修道士……茅山秘制的飞天僵尸……果然厉害……本堡主还以为我的道行可以横行天下了,谁知道却连你们都胜了。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说完,他仰天便倒。

茅山派的老道们互相看了看,收起了那旗门阵法,摇头叹息到:“罢了,诸位施主,轮到你们出手了。我等虽然奉命加入锦衣卫,却是不方便沾染血腥的。”说完,他们指挥着那些僵尸也退后了几十丈,让出了那些脸色灰败,一个个都开始哆嗦的苍风堡弟子。这些老道的心里很委屈,他们等于是吕风用几百斤画符的材料给勒索进锦衣卫的,自然是不愿意全心全意的帮锦衣卫办事。这所谓的不杀生,不过是借口罢了。

大小红袍他们一个个笑起来,大肆的拍了一阵茅山派诸门人的马屁,直到那些茅山弟子都一个个面红耳赤,连连推说自己担当起他们的称赞后,他们才狞笑着朝前逼了过去。三百多苍风堡的精壮汉子,三十几个成名数十年的老魔头,这一仗看都不用看下去了。那些汉子虽然武功不弱,但是却哪里比得过这些凶名远播的黑道高手?

‘噗噗’的声音不断的传来,四周的雪地里,无数人影冒了出来。将近一千名锦衣卫的高手慢慢的围向了这些苍风堡弟子,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不怀好意的狞笑。他们手上都扣着锦衣卫特制的三棱破风锥,缓步朝着那些苍风堡弟子逼了过去。几个锦衣卫将领慢吞吞的跟在他们身后,突然曼声的叫了一声:“罢了,杀了他们罢,不要让徐大人等得焦急了,他还在等我们回信呢。”

千名锦衣卫的高手双手同时扬起,四千枚沉重的三棱破风锥朝着三百名苍风堡弟子呼啸而去。特殊设计的破风锥,加上这些锦衣卫高手那浑厚的内力,肉眼根本就看不清那一条条青色的流虹到底是什么东西。习噗哧,噗哧,地暴响声中,苍风堡属下的青衣壮汉们发出了凄厉的惨嚎声。最外面的百多名大汉活生生地被那霸道的暗器给撕裂了,无数残枝断臂抛洒在了雪地上。鲜血,喷得到处都是。

大小红袍他们狂笑一声,突然挥出了自己得意的兵器。闯进了残余的苍风堡弟子队列中。这些成名的老魔头,一个个都有一身极其霸道邪门的武功,又都是看准了那些青衣壮汉的要害下手,顿时就看到血雾满天,一个个苍风堡弟子惨死在他们的兵器之下。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三百多名苍风堡弟子死得一个都不剩,加上前面的两批密探队伍,这一仗锦衣卫足足吞掉了苍风堡八百精锐。

苍风堡主呆呆地躺在地上,体味着身体各处传来的无穷无尽地剧痛。他的身体已经彻底的崩溃,近乎要散架了。可是他体内的元功依在,元剑还没有被消灭。虽然因为剑光被毁。自己的元神受了重创,可是那强大的真元,却还吊着他的一口气,让他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得,白白地躺在地上痛得死去活来,活了又死。他在心里疯狂的诅咒着:“茅山派的道士。你们好,好,好……你们为甚不直接打死了我?”

耳边传来了自己的亲信门人连串的惨嚎声,苍风堡主心里都在滴血啊。这些门人,是苍风堡的箐华所在,乃是苍风堡争霸江湖的凭借之一。这一次搜捕欧阳至尊,他生怕欧阳至尊训练出来的弟子对自己阳奉阴违,所以这几年来凡是欧阳至尊送去王府内的青年高手,他全部留在了王府内。这次派遣出来地。都是自己最得力的心腹啊,可是自己却无能保住他们的性命。

无边地耻辱淹没了苍风堡主的心,他想到自己方才那大咧咧的夸口要一个人杀光大小红袍他们。无边的羞惭就涌上了心头。“老天爷,谁知道他们锦衣卫中居然隐藏了茅山派的修道士呢?锦衣卫,锦衣卫,那些修道士怎么可能加入锦衣卫?这还有天理么?还有王法么?我,我不服啊……要是早知道他们埋伏下了这么一批修道高手,我,我至于败成这样啊!”

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色,眼白、瞳孔里,都射出了恐怖的血光。“如果我今日死,如果我今日死的话,吕风,我和你不死不休。还有那徐青,我要把你戳骨扬灰。欧阳至尊,我要灭了你的满门!我,我要杀光这群混蛋啊。”他咬着残破的牙床,喉咙里面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喘息声,一团团的血沫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形容好凄厉。

一个锦衣卫的将领走到了他身边,踢垃圾一样的踢了他一脚,摇摇头说到:“这厮的功力却也是深厚到了极点,不可思议啊!被打成了一条破肉口袋了,居然还能活下来……喂,哪位兄弟给他一个痛快的?杀死天下第一堡苍风堡主,这个名头可是不错的,足以让你在江湖里一日成名啊。哈哈哈,当年是说,除了张三丰,这苍风堡主就是天下第一么?”

几个锦衣卫的将领笑得气都喘过来了:“没错,没错,哪位兄弟行行好,给他一个痛快!正面决斗,一剑杀死了苍风堡主,这个名头可就大了呀!”这几个将领都是黄龙门的弟子,深知藏匿之道的重要性,所以这种便宜,他们是懒得拣的。

一个刚刚加入锦衣卫的绿林好手笑嘻嘻的走了上来,谄媚的看着几个锦衣卫的将领,点头哈腰的说到:“几位将军,这勾当不如便宜了小子我罢?前辈们都有了鼎鼎大名,杀了苍风堡主也显不出他们的威风来!还不如便宜了小子我,让我这个江湖的二流好手,试试杀死天下第一高手的滋味到底如何。”

苍风堡主斜着眼睛看着那个獐头鼠目的中年汉子,气得眼睛里面都滴出了血来。他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一个江湖二流好手的剑下!他苍风堡主傲苍风,不管怎样都是纵横一时的豪杰,就算要死,也要死在名头相当的先天级高手的剑下。他艰难的挪动了一下脑袋,朝着大小红袍他们投去了祈求的眼神,祈求他们干脆一剑杀死自己,不要让自己受小人的屈辱。

大小红袍他们一群老魔头站在旁边,嘻嘻哈哈的笑着,故意装作没有看到他祈求眼神的模样。苍风堡主彻底绝望,仰天发出了一声甘心的悲嘶。此时的他,连吼叫一声都没有办法了,一条银厚的重拳,已经轰碎了他的喉咙,声带都被震碎了,哪里还能叫嚷得出来?

第三百六十八章 敌影重重(五)

几个锦衣卫的将领嘻嘻哈哈的鼓励着那个獐头鼠目的汉子,鼓励他去杀死苍风堡主,博取这个天下第一的名头。没有人注意到,这几个将领虽然是满脸的不正经,满脸的张狂、暴虐,可是他们的眼神却是清澈如水,把四周的反应都统统的看了个详细。而那满脸兴奋的锦衣卫,则是提着自己的绣春刀,大笑着走近了苍风堡主。

“唉,您老可别生气,您死了就死了,可是要是还能成全小人我的威名,何乐而不为呢?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名气还有什么用呢?就好像一头猛虎死了,他的肉也是要被老鼠给吃掉的,皮也是要被虫豸给毁掉的。还不如把那皮毛留下,起码人家看到了那皮毛,还能想到那老虎的雄伟风姿罢?”那汉子摇头晃脑的冲着苍风堡主耍嘴皮子,故意的羞辱于他。

茅山的老道们都闭上了眼睛,在旁边念颂经文,心里很是不以为然。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是在杀人之前还要故意的折辱人家,这可就是小人行径了。老道们满肚子的火气,却是又撒不出来,谁叫自己的师门长辈上了吕风的套子,为了几百斤画符的材料,就把自己给卖给锦衣卫了?

那汉子又好好的罗嗦了一阵,直气得苍风堡主身体都哆嗦了起来,他才挥动自己的绣春刀,一刀朝着苍风堡主的脖子斩了过去。就这关口上,天空中突然响起了凌厉的破空声。一道灿烂无比地湛蓝色光芒轰鸣着轰击了下来。那汉子茫然的抬头看了过去,那光芒带着巨大的风压,远远的就剥去了那汉子身上地皮肉,‘咔嚓’’声中。一具鲜血横流的骷髅架子猛然出现,那汉子发出了一声惨嚎,就连骨架都被震成了粉碎。

几个锦衣卫的将领站得最近,那道湛蓝色的光芒却是连他们都卷了进去。几人大惊,同时吐气开声,双掌之间卷出了一道素色的狂飙,十几道掌风联合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坚固的罡风罩。‘嗤啦’声中,他们的罡风罩上竟然爆出了一团团的电芒。这个异象,让那些仓促间出手做法的茅山道人都惊讶的‘哦’了一声。

湛蓝色地光芒和那青色的光罩硬扛了一下。光芒中传出了一声惊咦声,蓝色地光芒突然大盛。景色的罡气罩‘轰’的一声炸裂,六名锦衣卫将领身体化为一道道虚影,朝着后方激射。‘嗤啦’声中,他们的脚在地上带出了深深的沟渠,土石飞溅。一个将领的后背正好砸在了一个锦衣卫高手的身上,‘轰’地一声,那锦衣卫被活生生的炸成了粉碎。而那将领则是堪堪借着这股反震的力道站稳了脚步。

‘嗡嗡’的巨响声中,无数道天雷朝着那湛蓝色的光芒轰了过去,可是那蓝光只是一个转折,就重新轰鸣着冲上了天空。地上的苍风堡主消失得无影无踪,就留下了那个占便宜的锦衣卫那破碎的血肉和骨头。

六名锦衣卫将领面色阴沉的快步走了回来,他们似乎就受了点振荡,并没有受到什么太大地伤害。大小红袍这群投靠锦衣卫的老魔头们心里暗惊,那道蓝光的威势,他们是绝对没有把握接下来地。而这六个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锦衣卫将领,却接得如此轻松?茅山的那些老道也是一个个偷偷的看他们六个,那道蓝光虽然显示出来的不过是元婴初成时的法力。可是也不应该是六个武林中人能联手接下的呀。除非他们六个都有比先天级高手强大十倍以上的真元,否则根本不可能接住那一击。

不过,老道们都是很小心的人物,他们是不会胡乱的猜测他人的功力水准的。

那些锦衣卫的将领,哪一个不是七窍玲珑的人物,看到老道们这般模样,已经知道他们发现自己的功力极其的高深了。带头的那个参将笑嘻嘻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金光四射的灵苻,摇头叹息到:“幸好吕统领出京的时候,给我们留下了护身的灵苻,否则今天还真的会被那人算计了。”老道们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心头疑虑尽去。他们可是知道吕风是符菉的高手,否则自己怎么会被他给拐下山呢?

却说苍风堡主自忖必死的时候,就看到那丈许粗,也不知道多长的辉不蓝光笼罩了下来。自己的身体一轻,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了高高的云霄之中,一片片的云朵从自己的身边飞掠了过去。一股强大的热流在自己的体内流动,可以听到骨头、肌肉、经脉、血管重新接上时发出的‘啪啪’的脆响声。那热流无比的神奇,所过之处,自己的剧痛已经全部消失了,暖洋洋的好不舒适。

蓝光收敛了起来,猛然间降落在了一个山头上,把苍风堡主丢在了地上。苍风堡主只觉得浑身舒坦无比,轻轻的捏一下拳头,顿时有如潮的真力涌了出来,浑了的骨节子都‘啪啪’的乱响。他惊咦了一声,似乎体内的真气雄浑了少,比自己刚刚吸收那剑丸所带的真元时,起码要强上了三倍。那蓝光不仅仅治好的他的伤势,而且连同他的真元也增强了极多。

苍风堡主喜出望外的跪倒在了地上,低声祈祷到:“老天保佑,今日我傲苍风死,日后定有报答。”

笑声突然从他身边传了过来。苍风堡主猛回头看时,就看到一个胖乎乎的道人手里抓着一个酒葫芦,正靠在一根枯树上喝酒。他身后的树林子里面,隐隐约约的有几十条人影闪动,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的人物。那道人笑道:“分明是贫道我救了你,你却去谢那个老天爷,好没有道理。唉。本来还说给你点好处的,你既然连恩人都分不清,我给你好处作甚?”说完,他笑着拍拍肚子。转身就要走。

苍风堡主也是一个精明至极地人物,他连忙朝着那道人跪倒下去,恭声说到:“仙长既然救了晚辈,却为何要开晚辈的玩笑呢?仙长留步,有什么吩咐,晚辈万万不会推辞就是。”他依稀记得自己出那个酒家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老道的身影,如今他又在这里出现,定是有所为才来。对于苍风堡主来说,他是绝对不相信有人会平白无故地出手救人的。这老道救了他。一定是有所要求的。

老道点点头,回过身来又靠在了一棵大树上。懒洋洋的说到:“罢了,你也是个聪明人,也就逗弄你了。唉,原本是想连你的属下一起救的,可是那里明地里有十八个茅山的道人,暗地里还藏着三个中南山的长老,我可不想和他们见面。所以只能救了你一个人。你,不怪我罢?”

苍风堡主站了起来,恭敬的说到:“仙长救了晚辈,就已经承了您莫大的恩情,如何还敢有其他地怨言呢?那些属下弟子,他们今日死了,也是他们的劫数,怪不得别人。身为他们地堡主,日后只能想方设法替他们报仇才是了。”说完。他幽幽的叹息了一声,无奈的挥动了一下手臂,说到:“不过。晚辈却是没有想到,已经修成了剑仙的我,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胖老道笑了起来,摇摇头,晃悠了一下酒葫芦,发现里面的老酒已经被喝了个干净,顿时随手把那葫芦扔进了树林子,喝道:“再去给我打十斤老酒来,就要苏州府的那玉庭春,别地我是不喝的。”立刻就有一道红光从后面的树林里破空飞起,带着隐隐的破空声朝着东南方向飞了过去。老道得意的抬头看了看那道匹练般的剑光,回头来朝着苍风堡主笑了笑。

“你那修的是剑仙?放屁!本圣告诉你,你那柄飞剑,在修道界也是下三品的货色,最多最多,上面附着的那剑仙地灵气多一点,也不过是下二品的玩意,上不得台面的。这么差地飞剑,才会被茅山派的那几个晚生后辈一阵天雷,就劈成了碎片,连带着你受伤了……你呢,也是蠢得猪一般的人物,身为剑仙,居然被茅山的飞天僵尸给逼近了身体,你不是找死么?”

他摇头晃脑的冲着苍风堡主一阵的阴损,骂得苍风堡主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修道之人,身体是最脆弱不过的。除了某些修炼了特殊功法的人,可以不怕普通飞剑的刺击,其他的人肉体虽然比普通人结实一点,也经起飞剑法宝的攻击的。你不过是修成了元剑的刚入门的剑仙,就被人逼近了自己的身体,这顿打,你是挨得活该。”

老道舔舔嘴唇,继续骂道:“你以为得了一颗剑丸,吸纳了上面附着的真元灵气,你就是剑仙了?放屁,什么是剑仙?青莲剑仙李太白说得好:‘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你可好,你是十步被杀一次,千里也不知道被杀多少次……剑仙的攻击力,在所有的修道人之中是最强的,可是你看看,你修的是什么剑仙?被几个晚辈打成这般模样。”

“虽然你的飞剑品质是差了一点,可是你连剑仙最基本的作战方式都弄错了,你不死,那就真的没有道理了……绝顶的剑仙,以气御剑,千里之外,一剑轰下可以毁去一座城池。而你……唉!要飞剑没有飞剑,要道行没有道行,要什么没有什么,还凑了这么近,居然一脚走进那些茅山僵尸的埋伏里面去了,你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是是?”

苍风堡被骂得耷拉着脑袋,半天没吭声。可不是么,他以为自己得到了剑丸,练成了飞剑,起码也是天下一等一得角色了,谁知道茅山派出来几个青年弟子,就把他揍成了这般模样,还差点死在江湖宵小的手中,实在是气恼不过。

那胖老道招招手,笑着说到:“罢了,看你怪可怜的,你手下又有一大批的人手,正好成为我在中原的基业,你就拜我为师吧!唔。本圣不今亏待你地,你拜我为师,我自然会给你好处。呵呵呵,你的苍风堡的门人弟子。就是我的徒子徒孙,我自然会帮你发扬光大苍风堡,说不定日后做皇帝都有你地分儿呢。”红光闪动了一下,一个黑面老道出现在那老道身边,恭敬的递过了那酒葫芦。

胖老道得意的点点头,挥退了那个黑面老道,笑道:“看看,苏州府距离这里,何止数千里的路径?他来回一次,却不过是盏茶时分。他还是炼气士,并不是练剑的剑仙。这等威力。可是你所能想象的么?还不磕头作甚么?拜我为师了,我自然有有办法极快的增加你的道行和功力,你的门人子孙,也有不少的好处,岂是比你当这个所谓地苍风堡主要来的威风?”

苍风堡主思忖了一阵,终于跪倒在了地上:“徒儿傲苍风,拜见师尊……还请师尊赐下姓名。好让徒儿称呼才是。”

胖老道笑嘻嘻地看着苍风堡主,当场就掏出了一柄精光四射的白色飞剑,递交在了他的手上。“为师自号左圣,以后的来历么,你自然会清楚的。过为师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高阳王府的后台乃是和我同级的右圣,吕风地后台却是我不愿意招惹的元圣。所以,你自己可以想想吧,要是没有我帮你。你怎么可能帮助那位三殿下成事呢?”

苍风堡主的额头上一阵的冷汗渗了出来,他呆呆的看着满脸笑容的左圣,终于真心诚意的磕头了下去。朱僜的靠山是右圣。吕风的靠山是元圣,而这个胖胖地老道是左圣。听这个名号,他就知道其中的蹊跷不少,可是,这又管他什么事情呢?只要能增加自己的实力,增强自己地势力,管他其他的作甚?想到这里,苍风堡主眼里却又流露出了几丝得意的神色。

左圣把他的反映都看在了眼里,由得点头称赞到:“好,能拿得起放得下,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嘿嘿,为师的今次来中原,却是有所为而来,总不能让其他两位座大罢?为师的总也要争夺一份功劳才是。唔,在你的实力能够对付吕风之前,为师的劝你何妨与他假意交好?日后么,也定然有你的好处,为师总会帮你报了今日之仇的。”

苍风堡主轻声的狞笑起来,左圣也是满脸笑眯眯的,抓起酒葫芦灌了几口老酒,眼里闪过了诡谲、难以琢磨的神光。

盘古岭下,那满脸气昂昂的丹心儿已经抓着铁棍,和十几个明军士兵对峙了起来。他大声的吼叫着:“叫你们的将军厉虎出来,道爷我是乌玄观掌门的门人,特意来找他有事情商量的。你们耽误了大事,可担待得起么?”

听到了丹心儿的吼叫声,小猫扛着他那柄长刀,慢吞吞的带着血鹰几个迎了上去。远远的还没有看到丹心儿的面,小猫已经怪声怪气的吼叫起来:“娘的,什么道爷道爷的,莫非是来乞讨化缘的么?活见鬼,深山老林里面,怎么会有道人来化缘呢?你们这群不会办事的废物,给他大发几个窝窝头赶走了就是,耽搁什么时间呢?”

丹心儿气得脸色发紫,铁棍猛的往地上一杵,大声吼到:“厉虎,你还记得道爷我不?”他的臂力却也是惊人,那铁棍狠狠的往地上一顿,已经在那坚硬的石头上砸了尺许大小的一个窟窿。那几个明军士兵看得他这般模样,立刻凶神恶煞般的围了上去,挥动自己的兵器就想要动手。

小猫懒洋洋的喝止了那些冲动的士兵,淡然说到:“哦,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手下败将呀。前日里还以为你是盘古关的将领,谁知道却是一个化缘的杂毛牛鼻子。怎么的?几个窝窝头还打发了你,你想要多一点?好,虎爷我也是一个痛快的人物,你说吧,要多少银两,虎爷我自己掏腰包也能对付得你的。”

丹心儿怒视着小猫,冷声喝道:“放屁,我是来向你化缘的么?厉虎,打开天窗我们说亮话,也不瞒你什么,今日我是奉我乌玄观掌门,也就是我师尊的谕令,前来和你们好言相商的。这盘古岭,乃是我乌玄观山门所在,尤其附近的这几座山峰,更是整个盘古岭灵气所聚的根源,由不得你们在这里伐木采石。”

顿了顿,他用铁棍指点了一下附近的那些正在兴致勃勃的砍伐木头的士兵们,厉声到:“看看,你们把盘古岭糟蹋成了什么样子?总之我们乌玄观是不能坐视的……看在同道的份上,今日就指点你们一条明路,此间东去一百二十里,有一大片的野林,随便你们怎么折腾都好,但是这盘古岭,乃是我乌玄观的地产,不许你们在这里放肆。否则的话,就不要怪我们乌玄观的人无情。”

第三百六十九章 敌影重重(六)

小猫怪眼一翻,故意说起了蛮横的言语。“耶耶耶,这里是你们什声乌玄观的地产?你们有地契么?有当地官府的公文么?你们有证人证明这片山林是你们的么?告诉你,不要说你们乌玄观没有地契什么的,就算是有,虎爷我是领军的大将军,一声令下,照样征召了你们盘古岭作为军用辎重。哼,东方一百二十里?来回需要多少功夫啊?耽搁了我们修筑城墙的大事,你们吃罪得起么?”

他满脸正经的说到:“看在你是出家人的份上,我就不治罪了。否则就凭你这一番胡言乱语,起码就要抓去当地官府衙门,重重的打你的板子。娘的,这盘古岭是你们的地产?告诉你,这个天下都是我们皇上的,他娘的,皇帝说要砍了你盘古岭的树,哪怕你们是大罗金仙呢,也得给老子把树给让出来……不要怪你们乌玄观的人无情?嘿嘿,你们怎么个无情法?”

把长刀往地上一杵,小猫胳膊肘撑在了刀柄上,手掌托住了自己的下巴,懒洋洋的说到:“你们乌玄观,是要把我们给杀了呢?还是烧了啊?我这山林里有六万五千人马,嘿嘿,只要你们有胆子,就随便你们过来杀……总之我们是正当的采石伐木,建造城墙,你们乃是化外出家人,轮不到你们来管这些军国大事……哼,你们一群臭牛鼻子,懂什么?”

丹心儿气得三尸神乱跳,额头上的青筋胡乱地地蹦跳着。他张开口骂道:“厉虎,你是给脸不要脸了?告诉你东边百二十里有一片山林随便你们折腾,你却是非要毁掉我盘古古岭的风水是不是?你是非要和我们乌玄观结仇是不是?不要看你们是朝廷大军,就自以为自己了不起。我乌玄观,还没有把你们大明的朝廷放在眼里。”

乌玄观内,几个老道猛的拊掌惊叹到:“糟糕,丹心儿上当了,他这话说得不应该呀!我们虽然是修道人,却也不能说不顾朝廷地话来。”

小猫深深的看了丹心儿一眼,冷冰冰的说到:“喂,赵老大,你们听到什么没有?我听说有个人不把我们朝廷放在眼里啊,是不是这个小道士啊?”他的手指头慢慢的伸了出去。指点了一下丹心儿。

赵老大他们早就带着大批军汉围了上来,满脸不耐烦的吼叫到:“可不是么?就是他了。他娘的,好大的胆子啊,敢说出这种无君无父的话来。用说了,他一定是元蒙的残党,他们什么乌玄观,也一定是元蒙鞑子地据点。将军,我们干脆就下令大军烧山。把他盘古岭给烧成一个破瓦窑,把他乌玄观,变成青楼窑子。哈哈!”

丹心儿身体猛的哆嗦了几下,眼里射出了凌厉地凶光,看向了赵老大等人。赵老大满不在乎的横了他一眼,阴笑了几声后,从嘴里吐出了一块咀嚼得稀烂的树皮。丹心儿冷声说到:“好,你们敢对我们乌玄观无礼,这事情。我们就记下了……厉虎,要是你的军队不离开盘古岭的话,就不要怪我们乌玄观真的手下无情了。”

小猫直起了身体。昂然看着他,大声说到:“荒唐,我厉虎奉圣旨征战南疆,一应行动,乃都是为了军阵所为,你区区一化外之人,却敢管我们大军的军务。哼,你们乌玄观要是识趣,我们修建好了城墙,就不会再来骚扰你们。要是你们非要和我见个高下地话,今夜三更,西方十五里处的那个山谷内,我们好好的比划一下。”

他慢慢的俯下身体,冷冷的看着丹心儿,冷笑到:“不要以为你们是修道之人,就可以决定我们大军的生死,我厉虎从来就不吃这一套。这天下,还没有人可以让我厉虎俯首认输的杂毛牛鼻子。你们修道,有了点法力,好了起么?……你们尽管出手,不管你们想干什么,日后就算打官司打去凌霄宝殿,我厉虎也是占了道理的。”

丹心儿被小猫一番正义凛然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谁叫他们乌玄观起初地心思就不正呢?就是想为盘古关的守军出头呢?就是想给小猫一点厉害看看呢?自己和师兄撺掇着师门长辈对小猫下手,不也就是为了出口自己被打伤的恶气么?这些东西,是没有办法摆上台面上地。真的论起道理来,小猫身为南征大军的主帅,就算他真的放火烧了盘古岭,也是有道理的。

气鼓鼓的看了小猫一眼,丹心儿厉声喝道:“好,就今夜三更!坦白的告诉你,你打伤了我大师兄黄肿道人,这笔帐也要慢慢的和你计较的。前几日是我师门有事,没有闲心来理会你,你却欺负到我们门上来了,实在是欺人太甚!你要是老老实实的献出你那件阴毒的法宝,我大师兄的事情也就不和你计较了。否则的话,打你个两罪归一,你厉虎却是吃消不起的。”

说完这番话,丹心儿转身就跑。小猫抚摸着自己的下巴,嗤嗤嗤嗤的偷笑起来:“原来如此。感情不仅仅是我砍了他们家的树的事情,他们还看上了我的法宝,想要从我身上捞好处啊?过呢,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体?你既然找上了我小猫,就得多出点血才是……唔,事情也不能做得太过火了,宁可人家无情,不能我无义是不是?大家都是出来混江湖的……唔,赵老大,去辎重营,把那几门铁炮给虎爷我准备好了。”

赵老大他们一群将官听得是舌头吐出来足足有三寸长。我们虎爷也太黑了一点罢?人家不过是几个老道找麻烦而已,他居然要用铁炮去轰人家。乖乖,就算是大罗金仙。平白的挨了一炮也不好受,何况是这些还在人间修炼,还没有成仙地人物呢?”

小猫没理会赵老大他们的窃窃私语,转过头去对血鹰他们吩咐到:“今夜你们去准备一些符菉箭。把破魔咒给绘制在箭身,多准备一些,晚上有大用。今天晚上,我让你们见识一下,军队的厉害。”这边吩咐了,那边又对着赵老大他们嘱咐到:“害怕那些老道还真的有点法力,会呼风唤雨什么地,你们就多准备一些污秽之物,如人马粪便,妇女天葵之类的东西。也有用的。也在箭矢涂抹一点了,有得大用。”

血鹰他们的脸色惨白。看着小猫有如看到了鬼一样。除了极少数的纯阳至宝,哪怕是你仙人一流的飞剑法宝,也是害怕污秽之物的。虽然这人间的秽物比不得那些至阴至邪的东西,但是一般的飞剑,法术碰到了这些物事,也是再也没有效用了地。修道之人,是绝对不会用这些东西去和人打斗的,这样传出去。就丢了自己门户地脸面了。可是小猫却……血鹰他们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却听得小猫朝着附近一颗巨大的古树叫嚷起来:“臭丫头,不要一天到晚呆在上面看风景行不行?那些秽物是有了,可是还不够阴邪的。你的血正好是至阴之物,给我放一碗血出来,回去了我弈点黑狗血和你的血混在一起,中等档次的飞剑也是碰到了就落下来的……哎哟。”

一块大石头呼啸着从那树梢上砸了下来,正正地砸在了小猫仰起的脸蛋上。水秀儿气急败坏的在树梢上跺脚喝骂着:“你这不得好死的东西,用你的血去和黑狗血吧!有你这样做事的么?姑娘我好好的人,你用我的血去……你去死吧。”十几团劲气从那树梢上砸下。顿时方圆十几丈内一阵的山摇地动,平地里被削去了三尺多深地泥土。

小猫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很是委屈的咕哝着:“不就是一碗血么?这婆娘也太小气了。回去叫风子好好的收拾你,娘地。”血鹰他们早就远远的跑开了,看都懒得看小猫一眼。人家水秀儿是一个大姑娘家的,你要人家的至阴之血也就算了,还非要说这么明白,说要把她的血和黑狗血调配到一起,还不一定会加进去什么秽物,人家会理会你这头老虎精才怪了。

当夜三更,明军大营西侧十五里的一个小小的山谷内,小猫抱着虎咆刀,盘膝坐在地上,哼哼嗤嗤的看着天上的月亮。“娘的,臭丫头,还不是被虎爷我放了两碗血出来?哎呀,这丫头平日里不听话,可是一说到风子身上,立刻就乖乖的了,还真好对付……两碗至阴的处女之血,被老子用巫族的邪道法术给炼制后,加上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货色,就算你大罗金仙沾上了,也得落荒而逃。”

山谷四周的树林内,血鹰正趴在一棵大树下,满脸气恼的看着坐在那里的小猫。不过是对小猫配置出来的那几桶漆黑的,臭气熏天的物事表示了一点怀疑而已,小猫居然就叫血鹰把自己的飞剑扔了进去做实验。结果好好的一柄飞剑,硬是被污秽得灵气全失,要是那飞剑的本质极佳,就生生的变成一段废铁了。饶是这样,也要用三味真火锻炼七七四十九天才能炼制回来,他血鹰如今正恼火呢。

沥血子似乎不能理解血鹰的郁闷,在旁边嗤嗤的阴笑着:“想不到我们虎爷还有这么一手,炼制出来的那几桶臭黑血威力这般大,居然都比得上邪门的‘九子母阴煞’的污染力了。唉,我说血鹰啊,你的飞剑……”他的话嘎然而止,再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因为满脸狰狞的血鹰,已经抓着一支小匕首,把那匕首比划在了他的脖子。

狂杀道人则是幸灾乐祸的笑着,低声嘀咕到:“住嘴了,来人了,看,好大的声势啊,不知道我们的埋伏,有没有用啊。”

天空中,百多道剑光呼啸着飞了下来,大咧咧的降落在了小猫面前二十丈许的地方。那乌玄观主缓步上前了几步,微微点头到:“这位就是厉虎将军吧?贫道……”

小猫蛮横无礼的打断了他地话头:“闭嘴罢,虎爷我懒得听你们这群道德之士的说教。你们肯定要说。我骚扰了你们的安宁,所以活该被你们教训是不是?你们一定要说,你们出家人有好生之德,也不会对我惩治太重。只要我自废武功,交出那件打伤了你弟子的法宝,就可以让我离开是不是?只要我地大军不再砍伐你们的木头,你们就不会再理会我们,是不是?”

小猫粗鲁的骂了一声老天爷,晃悠着庞大的身躯慢吞吞的站了起来,低沉的说到:“这些仁义道德的话,我从小都听得多了,也听腻了。你也不要废话,今天找你们过来。就是告诉你们一句,要再管虎爷我的事情。你们乌玄观就可以老老实实、平平安安的过日子。要是你们非要横插一手,根本不需要中原道门的高手出手,我就可以让你们乌玄观今天栽倒在这里。”

乌玄观主冷笑起来,满脸高傲地问到:“你凭什么说这话?就算是你们中原道门的高手,也不敢对南疆地同道说这样的大话,你区区一明军的将领,凭什么?嗯你,的道法很高么?你的法力很强么?你的法宝很神奇么?或者你认为你已经修成了大罗金仙了不成?……今夜来应你的约会。这是给你们明朝大军地面子。如果仅仅是你厉虎一个人,贫道根本就懒得过来。”

不等小猫说话,乌玄观主已经是蛮不讲理的摆出了条件。“第一,你们明军北退三百里,交出盘古关。第二,你交出打伤我弟子的那件法宝,赔礼道歉。第三,我也不废了你,我就禁制了你的全身法力。省得你再仗着那法术祸害天下。就这三个条件,你都答应了的话,还可以让你们活着离开盘古岭。否则的话,贫道我反手之间,就能毁掉你十万大军。”

小猫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懒散的笑起来:“这么说起来,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唔,那我们不如动手罢?”

乌玄观主身后地那百多个老道漫步上前,傲然笑道:“就凭你一个人,也值得我们观主出手呢?我们随便派出一个三代弟子,就足以打得你生死不知了。”老道们很矜持的笑着,浑然不把小猫放在心上。小猫点点头,仰天叹息了一声:“娘的,这年头,好人难做啊……兄弟们,开火!”

二十门粗重地大炮从四周的树林内露出了黑黝黝的炮管,百多名老道还没有反应过来,二十发沉重的炮弹已经轰进了他们的队列中。没有任何防备的老道们,他们的身体岂能当得起这些炮弹的撞击?当场骨肉化泥。而那炮弹轰然裂开,那黑漆漆、臭气冲天的胶状液体喷洒了出来,残余的七十多个老道每个人都被喷了一头一脸的。

老道们发出了愤怒的呵斥声,连同乌玄观主一起,他们挥出了自己的飞剑。就听得‘当啷’几声响,绝大部分的飞剑黯淡无光的落在了地上,拼命的跳动着,可是灵气大失的它们,哪里还能跳动得起来?只有乌玄观主等少数几个辈分最高得老道,他们的飞剑品质极佳,这才勉强的带起了十几丈长,灰不灰、白白的剑光朝着小猫射了过来。

黄肿道人惊呼出声:“不好,这是至阴的秽物,我们的飞剑……我的法术……”他捻动了半天的咒语,打了好几个手印,却一点力量都发挥不出来,顿时明白了那些黑漆漆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乌玄观主厉声呵斥起来:“用五雷正法,那法术不怕污秽。”他也顾不得肮脏,咬破了自己被涂抹得黑漆漆的手指头,用血在空中开始绘制起符菉来。他的血液一波波的流淌而出,在空中凝练成了十几个奇怪的符菉,金色的光芒不断的射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足足三千名强弩手从四周的树林内站了起来,黑漆漆的箭矢拖着长长的绿色光尾,朝着那些正在凝神做法的老道射了过去。破魔箭,上面绘制了强大的符菉,可以让箭矢坚硬如钢,并且可以破除一些不甚强大的小法术。这是双仙宗三百多弟子用了好几个时辰的功夫,赶制出来的货色。上面的符菉来自于‘藏玄录’,却又比修道界常用的破魔箭威力大多了。

老道们措手不及之下,被九千支连弩射成了马蜂窝一样。只有乌玄观主他们几个道行最深的老道,身上已经冒出了金光护卫,这才免去了利箭穿心之祸。乌玄观主愤怒的咆哮起来:“厉虎,你好无耻,你,你,你这等行径,可是修道人的手段?”

小猫毫不犹豫的挥刀劈了过去,他也火声喝骂着:“乌玄观主,你好无能!就凭借你们的道行法力,居然被我埋伏的士兵杀伤成这般模样,你们还算是修道人么?”虎咆刀挥出了十几丈长的紫光,乌玄观主他们的肉身哪里抵挡得住这样的神兵利器,顿时脑袋顶着一蓬血泉,高高的飞了起来。

光芒闪动处,三十几道彩光冲天而起,乌玄观所有练成了金丹、元婴,可以护住元神灭的老道纷纷兵解而去。这仇,就结大了。

小猫冷冷的看了看天空中那几个厉声喝骂的元婴,不屑的撇了撇嘴。“你们活着的时候都被我计算了,你们死了还怕你们作甚?”

九九血鹰、三百虎卫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乌玄观的那些老道士,任何一个老道都有屠杀光这三千伏兵的能力,可是在小猫的调动下,百多个道行高深的老道,却被三千凡人士兵射成了刺猬一样,这,这种战果,他们哪里敢想象?就算修道人没有运气护体的时候,身体和常人差不了多少,可是也不至于会有这样的结果罢?

小猫淡然的笑着,传音给血鹰到:“明白了么?所以我要把你们训练成军队一样。以前,也有几个很厉害的老道,他们也是被人偷袭后,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就被人杀死了。今日我不过是重现了那一幕而已……你们不仅要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士兵,还要学习一些实用的武功技能!武林高手,都会被人在背后偷袭而死呀,偏偏这些修道人,他们实在是……唉!”

血鹰他们彻底的心服口服了,真正的承认了小猫的地位。不管怎么样,管用什么样的手段,三千士兵伏杀了百多名修道人,这个战果是极其惊人的。

但是正如小猫最后说的一句话一样:“为了调教你们这群小家伙,这份仇可是结大了啊。嘿嘿,希望他们乌玄观的亲朋好友,最好少一点罢!”

第三百七十章 回师应天(上)

吕风率领的水抒满载而归。金块、银块、铜锭,铁锭,皮毛,药材,当然,还有他们搜刮的美女,其中包括了被他们消灭的三个小家族首领的妻女。马和感慨到:“若不是这等行径有如海盗一般传出去实在是坏了我大明的英名,我倒是想多做几笔这样的生意。吕风站在他身边阴笑。笑得极其的淫贱和阴险。他手扶残天剑,慢吞吞的说到:“不过话说回来。只要有得利润,偷偷得做几次倒也无妨。此番的收获其实也不大,那扶桑国的特产,对我朝来说。并无多大用。我等并不缺少他那点金银矿产等物。不过。这些物事我们自己来交好几个朝廷大员,却是再合适不过了。诶。马大哥。我拿一半的金块走,你不反对罢?马和耸耸肩膀,无所谓的说到:“无妨,你全拿走也可以。反正那些军械铠甲之物的价钱、那批银块都绰绰有余了,却也不欠缺这些金块的。

晤,吕兄弟,你下手可真狠,那斋藤家买了我们这批军械,估计今年的军饷都发不出来了。嘿嘿!”他狠古怪的笑了几声,这吕风刮地皮功夫实在是太厉害了一些,刮得斋藤家的家主差点都哭了出来。要不是帮他们打下了几个小家族的领地,多少的补偿了他的一点损夫,估计他死的心思都有。“您可是过奖了。”吕风毫不羞惭的得意洋洋地说到:“这也是没奈何的事情。这次考察过了,和扶桑通商。对我大明没有任何的补益,想必陛下是不会同意正式的和他们进行务上的来住地。就算是开设了和扶桑通商的衙门,也轮不到我们去管这档子事情呀?那利润也到到不到我们手上,还不如趁这次机会多捞几笔,这样更加合算一些。”马和只是很憨厚的笑。虽然他本人并不贪财,也不喜欢敛财,可是跟着吕老太监这么久了,他也并不反对自己熟识的人捞取一些外快。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熟人,阻人财路地事情。他马和可不乐意做。他最大的愿望就是领军出海,去大洋上驰骋万里,显露大明的威风。其他的事情么,眼睛一闭,当作没看到就是。再者,吕风和他的关系又是极好的。吕风不过是给自己捞点好处而巳,没什么大不了地。

水元子兴高采烈的飘浮在高空中,腮帮子一鼓一的,拼命的在海上兴风作浪。大明水师有如箭矢一样,嗤嗤嗤,的在诲上飙射,只用了来时一半的时间,就到了港口。督促着士卒们把这次的战利品全部给搬出了船舱在岸上地马车里装好了,大队车队朝着应天府缓缓行去。马和留在了港口分派舰队,安排水师士兵驻扎的营房等杂务。吕风则是担心应天府的局势,带着水元子他们一队人脱离了大队,快马朝着应天府奔驰而去。他后面的车队刚刚进入苏州府的地盘,厉竹就分派了人手,把那些金块给搬运一空,剩下的就是拿去进贡给朱棣的物事了。刚刚奔进应天府的城门,就看到徐青穿着一身的灰白色极其不显眼的长袍,脑袋上带着一顶斗竖。在人群中着吕风挥了挥手。吕风心中大为惊讶:“这不是应天府么?你徐青是锦衣卫地副统领,你怎地做出这般形迹来?还害怕有人看到你不成?晤,莫非有什么事情不对么?”策马拐过了街角,趁着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吕风拉了水元子一下,两人飘身而起,闪进了一个小小的巷子。不一会,徐青就快步走了进来,随手摘下斗竖,长叹了一声。“吕大人,您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可是顶住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欧阳至尊反了苍风堡,带着训练的那批青年弟子到了应天,差点就和应天府衙门以及刑部的人动起手来。厉虎将军在南方埋伏,干掉了一个道门派叫做乌玄观的,结果被皇宫内的那批供奉道人大肆攻击,要他负责。高阳王那边也出了症状,赤蒙儿被他杀了。

吕风皱了下眉头,沉声问到:“这些事情也就罢了,你怎么做如此打扮?莫非在应天府内,还有人敢监视你徐青无奈的说到:“官面上的人不敢,可是其他的人就敢了呀。欧阳至尊老爷子叛出了苍风堡,苍风堡的青年精锐被他带着跑到了应天府来,苍风堡主大为恼火,挺着一柄飞剑要杀人呢。偏偏十几天前,我下今击杀了很多苍风堡密探,双方的仇结得大了。”吕风打断他的括,喝道:“难道你还对付不了那苍风堡主?徐青,你也是修炼了本门法诀的,你也有了金丹期以上的修为,那苍风堡圭能奈何得了你?我虽然带走了周处,可是吕安蔺轼他们还留在应天,门下高手还有数十人,你还奈何不了他?”水元子慢吞吞的说到:“唉,这还真不能怪徐青。自己感受一下应天府方圆百里内的天地灵气的波动吧,有一个小家伙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气息,剑气冲天啊。那位估计就是苍风堡圭了吧?他居然巳径修成了灵剑,而剑仙的攻击又是所有修道人中最凌厉的,徐青他们能对付得了他才怪。

唉,皇宫里的那些小道士怎么回事呢?这苍风堡不懂事,在这里显露了所有的气息,等于是在挑衅呀。”正说间,两个身穿青色长袍的大汉已经从巷子口走了进来,阴声笑道:“徐大人,我们堡主请了你这么多次,你怎么总是不赏脸呢?这里是应天府,是你们锦衣卫的地盘,你害怕什么?一句话,交出欧阳至尊。我们苍风堡拍屁股就走,如何?”剑光突然闪起,吕风根本就没有给他们说下去的机会,残天剑仿佛厉电一样飞射而出,湛蓝色地光芒撕碎了两条大汉的身体。把他们分成了碎片,随后被真元震成粉碎,真正的尸骨无存。徐青抱怨到:“您看到了,仗着那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道行大进的苍风堡主做后台,这些苍风堡的密探可是比我们锦衣卫还要嚣张了。成天盯着我,就连派出去密探拾您送信、放飞信鸽给您报信都办不到。密探被他们打晕了回来,信鸽被他们射杀了烤了吃了。娘地,这十几天来,我可是生平第一次这样受气。”吕风冷哼了一声,一手抢过了徐青手上的斗竖。扔地上根根的践踏了几脚,恶狠狠的说到:“走,我们就出去,本官倒是要看看,谁敢在应天府放肆。徐青你做得倒是不错,宁愿躲着他们,不要暴露我们的实力,也不要损失我们地属下。这是对的,哼哼,我吕风回来了,我倒是看他苍风堡似乎还敢在我面前放肆。,刚刚走出巷子口,吕风突然古怪的笑了笑,看着水元子很温和的说到:“水前辈,这次您可又要立下大功了呀!那什么苍风堡圭,就交给你来对付了?啊?不成问题的,是不是?不过是一个修成灵剑的剑仙嘛,你怎么会在眼里呢?你不会不敢和他动手吧?”水元子眼珠子一瞪。蛮横地说到:“谁敢和爷爷我动手?我大耳子抽死他!区区一个不入流的剑仙。看爷爷我怎么对付他就是……

不过。徐青小子啊,你是把人家打得太痛了吧?否则他苍风堡也不会死死的和锦衣卫纠缠啊!这样斗下去。你们互相都没有好处的。”徐青干笑、连忙解释到:“可不是么?那老家伙在城外撒网。追杀欧阳至尊老爷子。我初始又不知晓这事情。以为是他苍风堡在向我们衣卫显威风,所以派了三千多人出去,犯他的密探队伍干掉了八百多人。唉。一不小心。还犯苍风堡主给放倒了。差点就杀了他。可是他不知道被谁救了出去、道行大进,带着属下高手进了应天府、叫嚷着非要我们犯欧阳老爷子给交出去,否则就和我们没完没了。”吕风沉声说到:“他苍风堡如今是三殿下府内天武殿的人,他用什么借口带着这么多人来应天府?陛下也不管么?”水元子连忙在吕风身边点脑袋,示意自己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是没有机会问出来而巳,被吕风占先了而已”。徐青轻轻的呸了一声,低声说到:“找个借口还不容易么?那三殿下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几个绝色女子,苍风堡主就借口是拾陛下献上贡品地使者,大摇大摆的就进了京城了。那三殿下献上来的东西里面,奇技淫巧的东西了,陛下嘴里训斥三殿下不务正业,可是心里却是高兴的,三殿下毕竟是他儿子,儿子给老子送礼,老子还能生气不成?所以苍风堡主大有借口停留在应天府,我们能奈他何?”当下一边走,徐青一边把最近十几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小猫在南疆把乌玄观的那些老道给坑了一记,南疆的道门还没有吱声呢,中原道门却是不乐意了。他们说就是你厉虎将军派人求援,说是有修道人阻路,所以中原道门派出了使者疏通关系。

但是你厉虎将军却又拦路的乌玄观给整个地灭门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如果你能对付得了乌玄观,还要向我们求援干什么?你耍我们玩啊?皇宫里的那些老道供奉听得师门的意思,也就天天在朱棣耳朵边吹风。朱棣虽然背地里对小猫用普通士兵消灭了乌玄观的事情很是赞赏,可是明面上还要拾那些供奉道人一点面子啊,所以只能下圣旨对小猫训斥了一把,说他破坏了道门的团结。结果军方的几个头目,一看到小猫被朱禄训斥了,立刻跳出来给小猫按下了很多罪名,如今个正吵得厉害呢。而朱澄身边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个很可怕高手,一个自称独孤灭风的剑客,在居庸关上设计打了赤蒙儿一个埋伏。居然一剑把赤蒙儿劈成了两半,赤蒙儿地师傅巴吧儿也是被砍掉了一条手臂,勉强逃脱而已。朱热棣龙颜大悦,对那独孤灭风大加封赏,如个巳经是高阳王属下数一数二的大将了。总参居庸关的军务。

同时,也正是这独狐灭风进言,向朱棣上本子说要一个得力的大将参赞大同府的军务,以作为居庸关地补充。那些兵部的官儿们一阵子盘算后,居然让李景隆这个闲置了好几年的国公大人上任去了。如个李景隆已经到了大习府。放麾下兵马数万,正在日夜操练兵马,说是要配合居关的守军,狠狠的给元蒙鞯子一个好看呢。吕风沉着一张脸,冷冰冰地说到:“徐青,你有了结论么?那些老牛鼻子不过是自觉面子受损。所以才在陛下面前说了几句闲话,这也不用管他。我找僧道衍做说辞,好好的向那些老道说些好话,也就应付过去了。可是那独狐灭风,哼哼,哪里会突然出来一个独狐灭风呢?灭风,不就是灭我么?独孤。慕容……哼哼,慕容天这小子,怎么又突然回来了?感情他改变了面容,不怕那海捕文书了?”徐青大为惊叹的看着吕风,连连点头到:“我们的密探好容易传出来的消息,那独孤灭风还真有可能就是慕容天。不过他的容貌却是大变了,只是身材还依稀有点以前地样子。可是我们的那几个密探,刚刚把这还不敢肯定洁息给传出来,就拾二殿下给发现了,尸体都被埋进居庸关外的草场了……

晤。独孤灭风,真的可能是他么?“吕风点点头,快步行了几步,巳经追上了周处他们的队伍。分出了一匹马给徐青骑上了,吕风突然问到:“就算是苍风堡主成日里找你的麻烦,你也不用做如此打扮罢?堂堂锦衣卫地副统领,穿成一副落魄酸秀才的模样出门,传出去岂不是笑话?”徐青无奈的苦笑了一声,摇头到:“我们城外的总部都被苍风堡的人给盯死了,城内的衙门外也是密布着暗探。那苍风堡主放话说要是我不交出欧阳老爷子,就要了我好好的教训我一番。我总不能穿着官服,大摇大摆在街上走路罢?要是派遣属下的人来见大人你,那些人根本见不到您,就会被闷棍砸晕了扔进臭水沟里面。”他叹息到:“我是害怕大人您一进京就去面见陛下,这些天来发生的事体您却是一件都不知道,见了陛下要是他突然问起,您如何应对呢?所以明知道那苍风堡主想要绑了我,也只能自已换了个打扮混出来去城门那里等着您不是?盘算着您也就是这几天地功夫就要到了,所以这天我一直在城门口逛悠,就和东门边的那个瘌子头的乞丐头目差不多了。”吕风大笑起来,拍打了一下徐青的肩膀,称赞到:“做得漂亮,嘿嘿,那苍风堡居然敢在应天府监视我锦衣卫的行动,他不要命了?不过我不急,今天晚上再和他们计较。哼哼!……

周处,你现在就回去调集人马,夜二更之后,宵禁!凡是民间百姓,敢上街者,格杀勿论。”周处舔抵了一下嘴唇,露出满脸狰狞的笑容,带了火甲他们四个匆匆的去了。沉默了一阵,远远的都看到皇宫的大门了,吕风突然问到:“吕安蔺拭他们两个在做什么?”徐青点头到:“他们却是帮了大忙了,吕安带着门下的兄弟们在照顾着欧阳老爷子,总不能真被那苍风堡主把人从我们手中给掳走吧?那样就实在走太伤我们锦衣卫的面子了……

蔺拭到是在盘点人数、批写文书。欧阳老爷子带来的三千多名精锐好手,统统要造户籍籍贯,加入我们锦永卫里面,这些文书一时间要齐备了,却也是不轻松的“”吕风摆摆手,冷冷的说到:“罢了,等下你就去告诉他们,让欧阳老爷子自己一个人上街走一遭,最好就被苍风堡主给掳去了正好。不过,在这之前,先给欧阳老爷子补上一份锦衣卫的职位,就说他是我们的副统领,为了监察江湖武林,一直隐姓埋名就是。晤,就说他靖难之役前三年,也正好是我刚刚去燕王府的时候,就巳经和我有交情了。”“蔺拭的那公文也不用补了,我锦衣卫招揽人手,却又不要向户部和兵部交纳名录,却是造那些文书干什么?只要我们的几个头目出身来历干净了,属下的锦衣卫士兵,身份却是不重要的,谁还敢来我们锦衣卫查我们的名录不成?

第三百七十一章 回师应天(下)

徐青点点头。深以为然。

他解释到:“其实,这也不过是怕和苍风堡之间闹得大了。在应天府争执打斗起来,如果被陛下知晓,陛下要查请欧阳老爷子的身份和他带来的那些兄弟的身份、所以才预先制造这些公文的。大人你不在京城。我们却是顶不住陛下的置疑的。所以只有提前做好淮备。不过既然大人你回来了,那自然是随便怎么样都好了。

吕风阴笑了几声,点点头,却是已轻到了皇宫门口了。不管那些冲上来拍马屁的禁卫官兵,他回头对徐青吩咐到:“你现在去给我做一件事情,去找几个外功不错的兄弟,把他们打成重伤。告诉他们,自愿出来挨打的,赏银五百两,放他们半年的大假。等得陛下问起来了,就是苍风堡的高手故意挑衅殴打了你们的,明白了没有?”徐青笑了笑,带了几个黄龙门的高手,匆匆的去了。

现在他也不怕苍风堡主派人来绑架他了,吕风一回到京城,这消息自然巳径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面。谁不知吕风是出了名的做事不计较后果啊?要是现在苍风堡绑了徐青,一顿拷打要逼问欧阳至尊的下落,这不是给吕风借口调集大军,把苍风堡整个的给拔起么?吕风就有这胆子调动了大军去攻打三殿下的藩地,苍风堡主可没胆子去招惹这样的人。运功逼出了一身的汗水,吕风带着水元子快步地跑到了朱糠的书房。刚进门。吕风就咕咯的跪倒在了地上,吟吟的说到:“陛下,大喜,大喜啊……这实在是陛下的福分。”他眼睛扫了一眼,巳经看到几个龙虎山、茅山地天师站在朱禄的身后。笑嘻嘻的看着自己。而几个部、户部的官儿站在旁边,脸色却是变得厉害。朱禄看到吕风贸不然的冲了进来,心里却也是一阵地欣喜,连忙说到:“吕卿家平身,晤。此番去扶桑,事情办的如何?唔,你们几个,下去吧,等联有事再派人去招你们。”他指着那几个官儿,开口赶他们出去。水元子吊儿郎当的晃荡到了朱糠的面前。按照吕风的授意,直按从袖子里面拔出了一柄七尺长,光芒万丈的长刀放在了朱糠地面前。随后水元子。嘎嘎嘎嘎,的笑了几声,抓起朱禄桌子上的茶水和点心,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自顾自的吃喝去了。吞了一口点心下去,水元子大大咧咧的说到:“皇帝,这宝贝可是我千辛万苦。耗费了一百万元……”

朱禄和他身后的那些天师老道同时喝道:“前辈禁声,此事慢慢再说。”随后朱禄横了那些傻呆呆地者着柄长刀的大臣们,厉声喝道:“你们还不走,却是作甚?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莫非联拜托水仙长给联找一柄得意的兵器,也要你们管不成?联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管了?岂有此理,给联退下罢!”吕风看着那几个就要拔腿飞跑的大臣,冷兮兮的说到:“唉。陛下,正好几位大人都在这里,臣也正好有句话要问问他们哩!却是不知道为臣的师弟厉虎,他在南疆犯了什么大事啊?怎么一回到京城,我就听说哨人在弹劾他呢?不知道小猫……哦,厉虎他到底是犯下了什么罪不可恕的勾当,是勾通卖国呢还是侵吞军饷呀?”兵部的几个头目脸上地冷汗立刻就冒出来了,外面寒风还飕飕的刮着呢,可是他们浑身燥热,那汗水就小溪一样的流了出来。兵部侍郎赵宜山连忙说到:“吕统领万不要误会,我们可没有弹劫厉将军的意思,这个事情么,我们……”十星老道笑嘻嘻的开口了:“唉,吕大人,这事情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厉将军在南疆,误伤了我道门的一个宗派乌玄观的门人。这事情呢,说起来也是他们玄观的不是,可是厉虎大人却是下手式狠辣了一些,用秽物沾染了他们的身体,让他们使不出法术,然后用道门禁用的破魔箭毁去了他们的肉身……

啊,我们的师门对此颇有微辞,但是却也没哨责怪厉将军的意思。”三阳老道笑呵呵的说到:“是啊是啊,厉将军乃是为国杀敌,那乌玄观不知道好歹硬要阻拦天兵,乃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厉将军也是不知道我们中原道门已经派出了使者,要南疆的同道行一个方便,所以一时心急,为了征伐元蒙残党的大业不受阻拦,这才下了根手的,实在是怪不得厉将军。”中南山的虚心真人笑吟吟的说到:“可不是么?这乌玄观自己设事找事,哪里怪得厉虎将军呢?不过呢,毕竟这次的事情有点损害了我中原道门和南疆同道的关系,虽然我们以前的交情也不是很好,但是起码是相安无事的。所以,我们请陛下对厉将军稍微的训斥了几句而已,要他以后对南疆的同道稍微的客气些许。可是这些兵部啊、户部的大人们,为什么硬要趁着这个关头弹劾厉将军,老道们却是不知道的。”三个人一人说了几句括,把事情推得干干净净。就到那几个大臣满脸的狼狈啊,恨这些老道很得要死。可也不能怪老道们啊,他们要朱禄训斥小猫,谁叫他们这帮子大臣以为有了机会,在自己背后主子得指使下,对小猫开始弹劫呢?说什么小猫不务正业,明明是去打元蒙鞑子的,却去挑拨乌玄观得老道们,结果造成了多坏的影响,希望朱禄削去厉虎得大将军的封号呢?吕风笑了起来,看都懒得看那几个大臣一眼,温和的说到:“原来是这样啊。

陛下,臣和厉虎乃是同门师兄弟,此事原本臣应该避讳,不在里面做说辞。可是臣以为,厉虎此番和乌玄观地道人们起了冲突。也是为了国大事,就算他下手根了一些,灭掉了那些老道的肉身,也是为了大军能顺利南下呀!而兵部、户部的诸位大人们,却趁机弹劾厉虎。甚至要削去了厉虎的兵权,臣实在以为,莫非这些大人们,和元蒙的残党有勾结么?”

咚,咚,几声、那几个官儿跪倒在地上了就要开口分辩。吕风却是抢先说到:“臣最近有消息那赤蒙儿阵亡之后,元蒙残党为了呼应南方地同族,同时为了阻拦大明可能对北方草原的征伐,派遣了大批的密探进入中原,携带重金,收买我朝的大臣,他们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让我大明不再出兵攻打他们;臣私心猜测。厉虎在南疆势如破竹,连帮助元蒙残党抵档天兵地乌玄观都摧毁了,却有人要削去了厉虎的兵权,甚至要治罪于他,臣是不解这些大人们到底是何等居心啊。”朱棣心里雪亮一般、那些大臣是想要趁机打击厉虎,打击了厉虎就是打击了吕风以及吕风身后的亲信。而吕风这一番胡说八道,正是他的反击呢。要是自己稍微昏庸一点。听得吕风这个掌管情报的大统领说有元蒙的密探收买大臣地事特,眼前的这几个大臣铁定就要倒霉。非被扔进锦衣卫的大牢里严加拷问不可。

自然了、进去的是话人,出来的是什么东西,那就不知道了。朱棣笑起来,随手握住了桌上的长刀刀柄,曼声说到“罢了,此事联已知晓,怪不提厉虎。厉卿家无罪,反而是有大功于朝廷。至于得罪南疆道门的事特么,七星仙长,却要请诸位道长的师门好好的周旋一二了。南疆自古也是我天朝的属国、南疆道门中人也是我大明的子。他们帮助元蒙残党,那是大大的不应该的。“皇帝说出来地话,就是圣旨了,几个老道连忙躬身。连声说尊命。吕老太监笑嘻嘻的站在朱棣地身后,对着吕风挑起了大拇指。

紧接着,朱糠朝着那几个大臣低声喝道:“你等居心,联也知晓,嘿嘿,莫非都欺负联老糊涂了,变得昏庸了不成?这几天你们在联面前大肆的弹劫厉虎,联一直懒得理会,莫非你们就以为联可欺成?”挥挥手,朱棣冷声到:“自己回去吧,明日早朝,给联上一罪己书上来,这次地事情,联也不和你们计较……

告诉高阳王,联还没老呢!”几个大臣浑身哆嗦着,带着点怨毒的看了吕风一眼爬着出了御书房的大门。吕风心里暗笑:“你等不过是狗而已,被人当枪使唤了却还不知道。没看到兵部的尚书都没开口,你们几个缕罗却在这里大放厥词,这不是自找苦吃么?嗯,茹太素啊,你到底是哪边人?上次说是投效于我,户部的人却总是给我横加障碍。

哼哼,不要弄得我不开心了,第一个拿你开刀。赶走了那几个对着小猫做下的事情横加批判的官儿,又有了朱禄保证,说是让中原道门去给乌玄观的那群老道做工作,让他们不要再找小猫的麻烦,小猫闯下的祸事就算是完结了。否则的话,乌玄观遁走了元婴的那些老道要找小猫的麻烦的话,那十万大军可就要大霉了。看到四周没有闲人了,吕风这才重新跪在地上,笑着说到:“陛下,大喜。此番我等前去扶桑,那扶桑的所谓神明,果然是笨得无法形容。轻轻松松的就被臣骗进了法宝之中,带了进来。近乎八百万元神,水前辈已径给陛下炼制出了灵丹百粒,神兵一柄。就这一柄长刀,虽然不起眼,却是耗费了六百万元神,加上无数极其难得的材料,这才炼制成功的。”朱棣不落手的抚摸着那柄长刀,突然间看到了吕风的脸,这才吓了一跳的惊问到:“吕卿家,你的脸色,却为何如此?”吕风眼皮都不眨的撕扯了一通鬼话出来:“回禀陛下,臣的肤色变成这样火红色,却是持错了药了……

臣在扶桑岛上。骗得那些元神之后,想着如果仅仅炼制药,对陛下的帮助却是不大了,因为陛下巳径有了神丹护体,还用这等丹药作甚?所以仅仅耗费了百万元神。炼成了百粒灵丹献拾陛下。臣寻思着,陛下如个所最需要地,却是一柄随身的神兵利器,日后练成飞剑,当无往而不利。无坚不摧。”

顿了顿,吕风漫天扯谎到:“所以臣和水前辈远离扶桑,在茫茫大洋中寻访仙山,好容易从海外仙山中寻访到了无数的天才地宝,替陛下炼制出了这柄神兵。奈何我等乃是用天火紫花炼制的神兵,水前辈是先天水灵之体。不惧火气内侵,而臣乃是一凡人肉身,只能依靠不断的服食丹药,这才在那炽热无比地天火紫花边坚持了下来。可是服食的药物太多,以至于肤色变成了这样。”水元子坐在旁边有点发呆,这吕风的谎话也实在是太离谱了。这柄长刀虽然神妙,却是用水元子身上巳有的一柄飞刀,加上了地元精源以及几块九天陨铁。参合了十万条灵体,用一个晚上的功夫炼制出来地。可是吕风却说得如此的惊天动地,居然耗费了六百万灵体才炼制成功,这鬼话,有人相信么?六百万道行高深的元神,都可以炼制出十几柄神器了呀!朱棣和那些老道们却是称赞不断,爱不释手的审视那柄长刀。就看到那刀长七尺,宽不过三指,薄得仿佛纸片一样,刀身都近乎透明了。通体寒气袭人。隐隐然有数道灵光在刀体中流转。刀是极轻的,非常的轻,可是稍微挥动一下,刀身就有如五岳大山一样地沉重,显然是一柄极其玄妙的神兵利器。朱棣刚刚把自身的真元输入了点进去,那刀锋上就射出了十几丈长的刀光,金光灿,威势无俗。“妙哉!”朱棣一声赞叹,随手就把自己的佩刀。“碎玉刀”丢给了吕风。“喏,吕卿家,此刀联就赐予了你。拿着此刀,三品以下的官员,许你先斩后奏。”朱棣太兴了,所以也就没想到自己给了吕风多么可怕的权力。是能不高兴么?他早就羡慕三阳老道他们可以御剑飞行了,自已却就是少了一柄神兵利器呢,如今得了这柄宝刀,自己才真地像是一个得仙之人呀。吕风笑着接过了碎玉刀,恭敬的把它佩戴在了自已的腰上。从此吕风的腰带是左边挂着残天剑,右边挂着碎玉刀,形象是古怪到了极点,却是没有人敢嘲笑他的。那碎玉刀,可是随时可以斩下人的脑袋的。又掏出了那百粒灵丹放在了朱棣面前的桌子上,这又换来了朱棣的连番夸奖。尤其当听得水元子解释说,这灵丹可以很温和的替他增加法力,却不会有太严重地后果的时候,朱棣嘴巴一张,一连串尊贵的封号又加封到了吕风和水元子的身上。不过这些封号拿来吓唬老百姓是可的,却没有什么实际的权柄,吕风自己都懒得记下。

紧接着,吕风做了一件极其大方的事情,他把炼制丹药和宝刀剩下的那几十万元神,给十星老道他们每个门户送了几万条。这份人情可就大了,一个元婴就可以炼制天级一品的灵丹,何况是这么几万条?而且这等太古的,用它们炼制丹药,却是不会遭中原同道反对的大好事,只要自己门户有能力对抗丹成时的天劫,无数的灵丹就可以源源而出了;老道们相互看了几眼,巳轻达成了共识。这等好事,自己门户独占了,传出去会给人嫉恨的。所以不管是谁,只要是中原同道,每个门户就送他几百个元神,如此一来,人人高兴,岂不是好?

不过这元神的来历,却是要同道们都守口如瓶的。否则传出去是吕风和水元子去扶桑上骗来的,岂不是丢了中原道门的脸面么?甚至还不知道会招惹出什么不可预知的麻烦来,所以还是谨慎为妙。吕风有一种很荒谬的感觉。自己这么一群人。似乎是在分赃。不过。也的确是分赃啊!他盘算着:“就剩下僧道衍了。等下拾他三十万元神。就算是他献给元圣、也是大功一件。我倒是要看看这么多的道行深厚的元神、是否还能换来什么法宝呢?。元圣的脾气似乎是很直白的那种、你有了功劳就赏、犯下过错就罚……这习惯,我喜欢啊。”喧闹了好一阵乎,终于大家都平静了下来,吕风这才向心情极佳的朱棣请示到:“陛下,臣还有一事想要奏陛下,看看陛下的意思是什么。”朱棣此时看吕风是怎么看怎么顺眼,挥挥手说到“罢了、但说无妨。”吕风嘻嘻的,当下说到:“臣属下锦衣卫副统领欧阳至尊乃是很早之时就投靠了为臣的。所以呢,靖难之役,他统领的禁军打开了城门迎接我大军入城,很是立下了一番功劳。可是他那时却是苍风堡的下属,堡中的那位内务主管,嫉妒他立下的功劳,设计陷害于他……轻轻巧巧的,吕风把欧阳至尊的事情改头换面的说出来

第三百七十二章 夜袭苍风(上)

天空是素朦朦的一片,一轮满月撒下了淡黄色的光芒,积雪反射月光,整个大地都是一片的银色。青色、银色,两种色彩交融的地方,是一层难得形容出来的,很空灵的,近乎虚无的色彩。吕风站在应天府南门城楼的屋檐上,背负着双手,看着远远的天际两道青影微微的闪动了一下,已经消失无踪了。

凛冽的寒风从身后吹了过来,把那薄薄的青衫刮得紧紧的贴在了吕风的身上。长衫的前摆高高的飘起,在天空那显得特别巨大的圆月映照下,吕风有如仙人一般,似乎就要迎风飘去。今夜的天气也着实古怪,如此大的风,天空却是一丝乌云都没有,漫天的月光静谧如水,温柔和蛮荒的气息混杂在了一起,竟然让人从心底里生出了一丝嗜血的冲动。

抬头看了看那黄色的月亮,伸手在空中虚揽了一手,似乎可以把那吹拂而过的寒风抓在手中一样。灵光子临行之时告诫吕风:“得饶人处且饶人。”而邪月子则是很干脆的说:“如果不想饶,那就全杀掉罢!我一元宗,却也想再靠这等仁义道德来敷衍天下人,糊弄自己了。”

淡淡的笑了笑,吕风回过了头去。南城门附近那一片民居的屋顶上,高高短短的站了上千的黑衣人,大部分都是黑巾蒙面,只露出了一对冷光四射的眼睛。高高的举起自己的手,吕风低声呵斥了一声:“出发!”他当先一人飘下了城楼。飘出了城墙,有如风中地落叶一样,轻轻松松的,没有丝毫烟火气的飘荡了出去。

坐在城墙垛儿上和火甲他们四个个分享酒肉的水元子连忙含糊地哼哼了几声。随手把那酒液所剩无几的葫芦扔进了护城河,带着火甲他们飞快的纵身而起,朝着吕风追了过去。他们的身后,一千两百名黄龙门、冥龙会的高手,发出了兴奋的低声呼喊,紧跟着他们身后跳出了城去。城墙上,几个城防军的巡逻队眼睁睁的看着这上千人马违纪深夜出城,却做出了一副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

掠行的速度太快,已经超过了背后吹来地寒风的速度,吕风渐渐感觉到有冷风扫在了自己地脸上。他扬起头。看了看那青色的天空,低声说到:“那两个老道不会走错了路罢?大师伯说他以前曾经下山去过。在成都买过酒。唔,虽然是四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可是毕竟路还是认得的。只要到了成都,邪月师伯他却是精明人,万万不至于找到游仙观的。”

摇摇头,吕风有点无奈的抱怨到:“两个老道却是动了游兴了,说是要自己一路游山玩水。采药挖矿的走过去,所以不要我派人引路。不过还真怕你们二位迷路啊!不过,应该没关系罢?只要不和中原道门地那群人起冲突,还有谁能奈何得了你们?”

出城五里,路边的树林子里面,换了一身锦衣卫官服的欧阳至尊笑呵呵的带着十几个青年人走了出来,远远的朝着吕风拱手到:“吕大人,这次我欧阳至尊却是丢脸丢到了家里。苍风堡不要我了,我只有跟着锦衣卫混口饭吃啦。”他身边。一身儒衫的徐青飘了出来,朝着吕风微笑着点了点头。吕风回应天之前,欧阳至尊等人就躲藏在这个树林深处的锦衣卫秘窟之中。徐景刚刚才通知他们出来的。

吕风微笑着点点头,掠到了欧阳至尊身边,拉住了他的手亲热地说到:“欧阳前辈肯出来助我吕风一臂之力,却是吕风的大幸。唔……”吕风瞥了一眼欧阳至尊腰带上插着的那根紫色地山藤,那山藤上宝光缭绕,显然不是凡物。

水元子也跳了过来,眨巴着眼睛看着那隐隐然有紫色祥光射出的山藤,有点惊诧的说到:“你这小娃娃,怎么和佛宗的高手混在了一起呢?莫非你想要做和尚不成?做和尚有什么好?酒肉都不能吃了,岂不是难过?……唔,这根璇檀手杖,起码是被极高深的佛法祭炼了上千年的宝贝,要是拿去卖给那些修道的和尚,他们估计会拿自己的寺庙和你换的,怎么却到了你的手里?”

欧阳至尊连忙朝着水元子行礼,小心翼翼的应答到:“这却是几位前辈高人赐予晚辈的,晚辈却是知道它的来历。那日苍风堡主追杀于我,若不是那几位前辈出手相助,我欧阳已经变成孤魂野鬼了。”水元子的形容古怪,银色的头发和眉毛,有如处子的俊俏面孔,欧阳至尊自然是一眼认出了这个朱棣钦封的护国大天师,诶,以及和自己平级的锦衣卫副统领。

吕风扫了那藤杖一眼,也不在意,不过是一根藤杖罢了,虽然里面的灵力惊人的强大,可是反正是自己人的宝贝,越强越好。他随口说到:“想必那几位前辈高人也是看到苍风堡主行事太甚,所以才出手相助罢,这也是欧阳大人的福分。今夜却是正好,本官带人去找那苍风堡主的麻烦,顺便给欧阳大人出这口恶气再说。”他的称呼可就变了,从欧阳前辈到了欧阳大人,表明大家论交情的时间过去了,如今是讨论公事的时候了。你欧阳至尊做了锦衣卫的副统领,可就是吕风的下属了,说话行事就要按照官面上的规矩来作了。

欧阳至尊也是一个省事的人,连忙朝着吕风行礼,他的身份可就定下来了,再也不是苍风堡的绿林豪强,而是摇身一变,变成吃皇粮的锦衣卫头目了。他当下也把张三丰所说的,那所谓的血神教在朱僜的藩地内兴风作浪的事情说了出来。吕风听了之后也不在意,随便的指派了几个人回去传信。命令那边地密探详加侦察就是了。

树林内跟着欧阳至尊出来的,有五百名他训练出的青年高手,每个人手中都扣着一张沉重的军用重弩,却是徐青秘密地给他们调派过去的。当下两拨人马合在了一起。也不走大路,就顺着靠近大路的树林,一路快步的朝着城南三十里的一座有名的古寺‘方寸禅院’行去。

一边快步奔走,吕风一边卷起了衣衫的前摆,把它扎进了腰带中。扶了一下腰间的碎玉刀、残天剑,吕风低声笑道:“陛下却是很满那苍风堡主的所作所为,说欧阳大人既然是有功于朝廷的,靖难之役后却是为何没有及时地报知于他?本官也是很受了一番责怪,说本官为国举贤不力。”轻声笑了几声,他继续说到:“不过本官却是已经把一应的过错推到了三殿下和苍风堡主以及你们内务主管地头上。撇清了我自身的干系。又把最近应天府的事情添油加醋的给陛下形容了一次,陛下很是恼火。要我出手教训一下苍风堡的人呢。”

回过头去,吕风朝着徐青吩咐到:“白日里叫你准备的人手,可要备好了。多找几个兄弟打成重伤,要是陛下心血来潮,找人来查探实情的时候,就把那些兄弟带出去让人看看就是。总之我们统一口供,就说是苍风堡主下地手就是了。”

他又安抚欧阳至尊到:“陛下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前后。知道了欧阳大人的委屈,所以才下了口谕,对欧阳大人论功行赏呢。不过呢,如今苍风堡毕竟是三殿下的人,又给陛下护送贡品有功,加上靖难之役的事情,如今理论起来实在是纠葛太多,不好理会得。所以陛下才叫我们暗地里下手警告苍风堡主一番就是了,明里却是不好治他们的罪。”

吕风阴笑到:“靖难之役么。按照欧阳大人的功劳,如是投靠了我们殿下,怎么也逃不过一个将军的职位。奈何欧阳大人的对头。却是投靠了三殿下,还架空了你地权力。说起来嘛,投靠大殿下和三殿下,那是没有什么区别的,毕竟都是朱家的人。可是说起来嘛,这其中地差别可就大了,是不是?手心手背都是肉,陛下也不好偏向着哪个,虽然明白三殿下他们行事不对,却也不能公开的惩治他们,所以呢,只好命令我们暗地里下手了。这也是多少给三殿下保留了一点面子的,是不是?”

欧阳至尊点点头,脸上却是浮出了一股子的怨毒之气。他辛辛苦苦的为苍风堡拼杀了几十年,好容易闯下了这般大的一个局面,却被人卸磨杀驴,要赶他出门,这口气,他能吞下去么?既然朱棣都许诺了吕风可以好好的教训一下敢于在应天府横行跋扈的苍风堡,那就仗着这个借口放手大杀罢。

吕风挑挑眉毛,笑着说到:“按照陛下的意思呢,三殿下和苍风堡主为了和大殿下竞争,隐瞒了欧阳大人的功劳,不让欧阳大人在朝廷里为官,不就是害怕我们殿下手中的势力增大么?这件事情呢,训斥一番三殿下也就是了。这次苍风堡的人手在应天府和锦衣卫对着干,却是伤了朝廷脸面的事情,陛下最是看不得这些事情,所以才命令我出手警告苍风堡的人手。”

嚓嚓的脚步声中,他们的队伍越跑越快,已经看到了前方‘方寸禅院’那高高的浮屠顶部了。吕风急促的说到:“陛下的意思就是杀几个人立威就是了。可是呢,欧阳大人既然已经正式投靠了我们殿下,也就不是外人,这也就不瞒着你了。唔,从大殿下的利益着想,苍风堡的人那是一个人都不要留下来的。哈哈,削弱了苍风堡的力量,就是削弱了三殿下的实力嘛,是不是?”

欧阳至尊看着前方那三个高耸的塔顶,黄色的月光下,那镏金的葫芦顶释放出了道道的毫光,看起来庄重威严,却然是一佛门胜地。他点头应到:“吕大人不用担心我不好受。这苍风堡能有今天的局面,我欧阳至尊却也在里面流了不少汗水。不过,他不仁,也就不能怪我不义。傲苍风要杀我,莫非我就不能杀他么?总之以后我和苍风堡是成了死对头啦。没得什么好说的啦。”,当

他想到自己在祁连山深处雪地里仓皇逃命,被人当兔子一样戏弄地事情,就是一肚子的毒火。几十年的情意和辛苦啊,就被苍风堡主给当垃圾一样一脚踢开了。他能不怒、不恨么。“总之以后有苍风堡就没有我,有我就没有苍风堡。那三殿下敢做苍风堡的靠山,就怪不得我欧阳至尊也要砍他一百刀。我既然投靠了大殿下,也就是大殿下地人了,自然一切以大殿下的利益马首是瞻。”

吕风满意的点点头,他猛的一收脚步,却是已经到了‘方寸禅院’的大门口。后面的徐青挥动了一下双手,随行的高手立刻五十人一队的朝着四周围了过去,把整个‘方寸禅院’包围了起来。‘嘎吱’声中,一千多张强弩同时上了弦。淬毒的纯钢弩箭一支支的压进了弩槽中。这已经成为吕风所有属下地本能了,能少费力气的杀人。干吗要自己亲自动手呢?

看着眼前那厚重地柏木大门,吕风沉吟到:“唔,苍风堡主却是修成了剑仙了,但是我应该是对付得了的。可是那日救他的那人,嗯,却不知道有多厉害。不过,有水老怪在。怎么说也都能对付得了他罢?加上火甲他们四个,就算他们中间再有几个修道人,也是没有问题的了。”吕风点点头,突然暗笑起来:“娘的,我最近怎么喜欢疑神疑鬼的了?分明是人间武林中的事情,哪里会有这么多地修道人出现呢?”

水元子看到吕风站在那里一时皱眉,一时傻笑的模样,早就不耐烦了。他大摇大摆的踏着四方步到了那大门前,猛的一脚踢在了那大门上。嘴里大声吼叫着:“崩里的秃驴给爷爷我出来,我们道士来砸你的场子啦!”

第三百七十三章 夜袭苍风(下)

吕风、徐素、欧阳至尊等人傻眼了,这位老人家他说的什么话呢?可是那火甲四个却是同时的鼓掌大笑起来:“哈哈。对啊,水前辈说得对,我们都是道士,我们来砸你们和尚的场子了……哦,是秃驴!哈哈,秃驴!”这四个道行高深,但是对于世道人情是一点都不懂地域外道人,早就被水元子给带坏了。

徐青低声的嘀咕了一句:“幸好没有带那些龙虎山、茅山的道人出来,今天地事情要是传出去了,还真以为我们朝廷支持着道门砸佛宗呢。这,这……这位水大爷啊,他脑袋里面都在想什么事情呢?”摇摇头,徐青对于水元子,除了佩服,也就只有佩服了。

‘咚咚’的几声巨响,水元子又是连续的几脚踢了出去,那大门‘轰隆隆’的乱晃,差点就被他踢飞了出去。‘哒哒’的急促的脚步声从禅院内传了出来,几个嘹亮的声音大声的呵斥着:“哪里来的鸟人,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么?敢来我们这里讨野火?爷爷不把你摆出九十九个模样,我就是你养的。”听这粗鲁的声音,却不是禅院的和尚,应该是苍风堡的属下了。

水元子‘嘎嘎’的怪笑了一声,听得那脚步声到了门后,立刻一拳轰在了那大门上。‘呜’的一声怪响,整个大门脱离了门框,彷佛炮弹一样平平的朝着禅院的院子飞了进去。‘啊呀’几声惨叫,就看到那门户的下面露出了七八只脚板,那冲出来的人是被那门板整个的拍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正院那大殿前的台阶上。

‘诶、诶’的几声呻吟,那门板下露出来的几只脚丫子哆嗦了几下,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动了。水元子抓了抓自己长长的眉毛,有点害怕的问吕风:“这个,不会打死了他们罢?我,我可不是有意要杀他们的啊!我不过是想揍他们一顿,我可是从来不杀人的!”看到吕风脸上那似笑非笑的模样,水元子气得猛的一挺胸膛,大声喝骂到:“唉呀呀,我水元子杀几个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以为水爷爷我杀了人就手软了不成?哼,要看不起爷爷我,今天我就要杀光了这和尚庙里的人。”

说了几句凶狠的话,水元子摆出了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朝着院子里跑了进去。吕风在后面阴笑不已,这水元子的脾气他是彻底的摸透了,只要对他露出一点点不屑的模样,他的小孩子脾气立刻就会发作,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估计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他刚跑进院子里,那大殿内就已经传出了清朗的呵斥声:“谁这么大胆,敢来禅院杀人啊?”一行大汉从大殿的两侧绕了出来,手中举着火把,把整个院子映了个雪亮。就看到那大殿的大门左右一分,苍风堡主满脸狂傲的带着一批门下的高手,背着双手的走了出来。看到面前台阶上那几个被门板压着的人,他低声呵斥了一声‘废物’,立刻有一群青衣大汉冲出来,把那几个倒霉鬼连同那门板一起抬走了。

子刚要跳着脚开始骂阵,吕风已经快步的走了进来,伸手在水元出肩膀上按了一下,柔声说到:“这位就是苍风堡主傲苍风前辈罢?晚辈吕风,封爵大明靖国公,忝为本朝锦衣卫统领,兼任五城都督府大都督一职,和前辈却是第一次见面了。”

水元子摆摆脑袋,双手环抱胸前,退后了一步,摆出了一副保镖打手的模样,站在了吕风的身后。他学着锦衣卫总部内,吕风的那几个贴身护卫平日里横鼻子瞪眼的模样,做出了一副凶神恶煞般的样子,朝着苍风堡主兹兹牙,翻出了一对白眼珠子。

欧阳至尊、徐青、火甲、火乙、火丙、火丁等头目级别的人物鱼贯而入,一个个步伐轻松的站在了吕风的身后。吕风看到苍风堡主那突然间露出一丝杀气的面孔,猛地笑了起来:“堡主莫非以为我吕风没有资格和堡主说话不成?怎地还是一言不发呢?莫非前几日堡主追杀我的副手欧阳至尊的时候,受了风寒不成?”

吕风突然想到:“诶,这欧阳至尊有话瞒着我啊!到底是谁救了他呢?怎么他说呢?就说几个前辈高手,唔,前辈高手?哪几位呀?他欧阳至尊,又能认识几个修道人呢?怕是一个都不认识罢?可是看他说话时的模样,对于那人却是极其仰慕的,唔,他认识的人?他认识却又对我说明的人,会是谁呢?……张三丰?!他老牛鼻子怎么又跑回中原了?”

想到这里。他回头朝着欧阳至尊抛了个很诡异地笑容过去,笑得那欧阳至尊浑身一抖,打心里寒了起来,不由得寻思到:“我做了什么了?”

苍风堡主终于开口了。他漫步下了台阶,走到吕风身前五丈许处,死死的瞪了欧阳至尊一眼,冷冰冰的说到:“哦,本堡主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当朝大红大紫的,号称最受皇帝宠信地吕风吕大人吕大国公呀!……哎呀,天下人都传说,要是吕大人认了一个好父亲,怎么会爬得这么快呢?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做官。这宫里面有了人,想不受陛下宠信都不行啊。”

这话说得恶毒了。饶是吕风已经近乎厚颜无耻的境界了,还是被气得一阵的面红耳赤。虽然吕风的确是为了爬得更快一点,受皇帝的宠信更多一点,同时也是为了受皇帝的猜忌更小一点,这才拜了吕老太监为父,可是当着他的面说出来,这不是当面揭人的疮疤么?那时候天下人都以阉人为贱。吕风却拜了吕老太监为父,这行径的确是有点择手段的味道。

徐青地脸也是一阵的紫帐,吕风拜吕老太监为父,说出去那是丢人至极地事情,可是他徐青拜吕风为师,要是被人知道了,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体啊。当下徐青一阵恼火,脱口呵斥到:“大胆,傲苍风。你不过是江湖匪类,却敢当面侮辱朝廷命官,你找死不成?不要仗着你苍风堡是御封的天下第一堡。建国之初有了点功劳,就在这里放肆。”

苍风堡主冷笑了几声,昂然说到:“本堡主何用仗着皇帝的封赏?就算我苍风堡没有了朱元璋的封赏,也依旧是天下第一堡。哼,本堡主凭借的,是我苍风堡雄厚的实力,才敢说这样地话。你吕风,不过是仗着自己投靠了几个好主子,沾便宜捞了点功劳,又靠出卖自己的祖宗,这才换来了今日的权势地位,又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

吕风眯着眼睛看着苍风堡主,此时他心里反而一点火气都没有了,他寻思着:“这老家伙出了什么毛病呢?能成就天下第一的威名,他不该是这样一个嚣张跋扈的人物。当面激怒朝廷命官的事情,他应该是做不出来的。可是他偏偏做了,那……除非是他对自己的实力有极大的信心才是,可是他才受了茅山道人地重创,却又如何的恢复了信心呢?莫非他是盲目的自大不成?”

当下吕风出言试探到:“前几日听闻堡主落荒而逃,想不到今日却是道行大进了呀!”这话说得很含糊。

苍风堡主却是勃然大火,双目中血光闪动,狞声说到:“承你锦衣卫厚赐,堂堂锦衣卫,居然暗地里埋伏下了茅山地那群杂毛牛鼻子,居然暗地里对本堡主施加杀手。奈何本堡主得天之佑,幸得不死,反而得逢奇遇法力大进,已经是神仙中人!……哈哈哈,吕风,我也不和你罗嗦,我并不在乎你那什么国公的爵位,也不在乎你的官职有多吓人。交出本堡的叛徒欧阳至尊,我自然会再和你锦衣卫纠缠。”

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够强硬,苍风堡主上前了几步,指着欧阳至尊阴声到:“把这吃里爬外的叛徒交给我,我就当你锦衣卫打伤我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吕风,我已经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你可不要知道好歹才是。”说到这里,他的右掌探出,掌心内一道白光射了出来,彷佛花枝绽放一样,一朵朵白色的释放着道道毫光的莲花凭空盛开了来。

水元子眉头扬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说到:“唉呀呀,剑气化形,果然是好手段啊。小娃娃你,已经修练出了灵剑,快到心剑的地步了吧?”

苍风堡主一脸的傲然,他淡淡的说到:“心剑?若是本堡主说我已经接近了天剑的境界,你却如何想呢?”‘嗤嗤’声中,一点点白光,一条条的白光,一波波的白光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汇聚在了空中的白莲花上面,顿时那原本斗大的莲花竟然膨帐到了十几丈大小,一缕缕逼人的寒气扑面而来。四周地积雪渐渐的飞扬而起,被那凌厉的剑气逼得四处飘散。

吕风不解的摇摇头,似乎这苍风堡主并不愿和自己动手地模样,他似乎巴不得只要交出了欧阳至尊。立刻就带人离开应天府。“奇怪,奇怪,莫非是个色厉内荏的货色?嘴里说得好听,实际上却是不敢和我闹翻了脸皮?岂有此理,堂堂苍风堡主,岂是怕事的人?看他带人围攻锦衣卫总部的手段,就知道他的胆量极大,万万不是一个怕事的人物。”

正在思忖间,那苍风堡主却是已经懒得再和吕风理论,空中的白色莲花一敛。化为一道道白色寒光朝着欧阳至尊当头劈下。他厉声喝道:“欧阳至尊,你这个匹夫。给本堡主纳命来!”剑光迅速,已经到了欧阳至尊的胸口。

奈何今日的欧阳至尊却也极其了得,他飞快的抡起那璇檀手杖,幻出了一片地金紫色光影,重重的砸在了那白色剑光上。‘嗡’地一声闷响,欧阳至尊的身体朝着后面滑了七八丈出去,两只手拼命的哆嗦着。可是那道白光却也是”当啷’一声,被那藤杖砸成了粉碎。

吕风有点气极的看着把他紧紧抱住的水元子,低声呵斥到:“简直是胡闹,要是他接下这一剑,却是如何?”

水元子笑嘻嘻的松开手,摇头说道:“哎,能把这样的佛门至宝给他,这小子地身手肯定会差。看看,是一杖成粉碎了么?告诉你。可要小看佛宗的那群秃驴,他们的本事大着呢。哼哼,有些秃驴修道不过三千年。但是这三千年前却已经转世了十几世,道行累积下来,都是比我还要厉害的怪物了。”

欧阳至尊看着空中那渐渐散去的白光,突然指着苍风堡主厉声呵斥起来:“傲苍风,你不仁,我义,今天我们就一刀两断,再也不是兄弟了……你在祁连山,追杀我很痛快罢?我不恼怒你削了我的权位,减了我的功劳。我就恨你听信小人谗言,不把老兄弟放在心里。我还恨你为了自己的儿孙计算,居然一点情面都不讲,就要我的人头啊!从今天起,我欧阳至尊,和你苍风堡是对上啦。”

苍风堡主阴沉着脸没有吭声,又是一道白光射了出来,这次地白光可就厉害了,还远在十几丈外,逼人的剑气就以经把地上厚重的青石板给劈出了深深地痕迹。他阴沉的说到:“哼,我们之间的恩怨,却也难得说清楚。总之你欧阳至尊必须死就是!坦白点说,我也不能容忍你把天罡星、地煞星中忠于你的人手全部拉走,所以你只有死啦。”

水元子出手了,他随口喷了口吐沫出去,那一点吐沫到了空中,顿时荡漾出了一道湛蓝色的水幕,‘哗啦啦’的流水声中,那水幕逐渐的变长、变宽、变厚,把他们一行人整个的笼罩在了里面。那白色的剑光刚好劈到了水幕之上,却有如石沉大海,再也没有了踪影。苍风堡主呆了一下,连续劈出了上百道白光,却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哪里能对吕风他们造成任何的伤害?

吕风淡笑,欧阳至尊厉笑,而水元子则是鼓掌狂笑:“哈哈哈哈,小娃娃,你还有什么手段,给爷爷我使唤出来?唉,不过是接近天剑的境界而已,还没有到那地步,就敢在爷爷我面前吹牛,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他一手抓住了想要冲出水幕的欧阳至尊,手指头弹动了一下,雷霆声中,一道湛蓝色的水波轰鸣而出,朝着苍风堡主击去。

吕风也是一声长啸,身体冲天而起:“罢了,说什么都是废话,我们手底下见真章罢!你要杀欧阳至尊,我却要保住他的性命,并且我还要你的颈上人头!苍风堡主,你就纳命来罢!火甲、火乙、火丙、火丁,全力击杀!鸡犬不留!”吕风拔出了残天剑,一声厉啸,划出了一道湛蓝色的剑光,乖巧至极的绕开了苍风堡主扑面而来的白色剑气,朝着他身后的苍风堡高手卷了过去。

惨嚎声中,十几个苍风堡的高手被吕风劈成了碎片。血光奔涌,吕风的剑光把那些人地鲜血全部卷了起来,鼓荡成了一道十几丈长的血光。‘轰隆隆’的彷佛雷霆一样,朝着旁边的那些青衣大汉轰了过去。

苍风堡主怒声喝骂,可是他地剑光被水元子的那道水波轰成粉碎,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新的剑气。四团炽热的火云已经逼到了他的胸前,八只大巴掌狠狠的轰在了他的胸口上。‘噢’的一声惨叫,苍风堡主上半身的衣服被烧成了灰烬,毛发化为一阵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八个漆黑的、冒着缕缕素烟地掌痕印在了他的胸膛上,把他凌空打飞了两百多丈高。

‘啊’,震天地惨嚎声从苍风堡主的口中发出,他身上的那八个巴掌印渐渐的变红,最后竟然射出了一道道赤红的火光。火甲他们四人趁着苍风堡主被水元子震得身形不稳的时候,突下杀手。把自己修炼的火性罡气轰进了苍风堡主地身体。后天真火引发了先天火力,苍风堡主被那左圣强加灌顶之后。道行也不过比火甲他们四人高出了一线而已,却是被四人联手击伤,他的半边身体都已经熟透了。

吕风发出了震天的长笑,那一道血浪轰然碎裂,无数道血泉呼啸而出,那苍风堡的青衣壮汉们哪里来得及反应,当场就被那血泉钻进了自己的身体。‘啊啊啊啊’的连串惨嚎声中。那些大汉的身体突然膨帐,当场炸成了一团粉碎。吕风疯狂的笑着,残天剑发出了一道十几丈长的剑气,把那空中奔涌地血液吸得干干净净,组成了一个丈许大小的血球,在空中缓缓的荡漾着。

黄色地月光下,一个不断抖动的人血组成的血球,加上吕风那悬浮在空中释放出无边杀气无边热力的有如神魔一样的躯体,以及那震天的刺耳笑声。一切都彷佛噩梦一样,深深的映在了那些苍风堡门人的心中。

吕风低沉的吼了一声,左手朝着下方轻轻的压了下去。那巨大的血球顿时释放出了无数道的血光,轰进了禅院的地面。随后吕风大吼了一声:“爆!”穿透力极强的声音远远的在夜空中传出了十几里,隐隐约约的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惊呼声‘手下留情’!

来不及了,那血球入地,立刻就炸裂开来。吕风的手段却也恶毒,那被他所杀的苍风堡高手,不仅是全身血液被吸了个干净,更是连他们的魂魄都被压缩在了那血球之中,再以巫族密法引爆,威力之大,岂是寻常?就看到整个方寸禅院朝着地上蹦跳了一下,方圆三里的地皮整个的跳起来足足有三丈高,然后随着一声从地下传来的炸雷声,又慢慢的落了回去。

那方寸禅院的房子哪里经得起如此强大的振荡,三座十三层的佛塔第一个倒塌了下来,随后大殿、厢房、积香厨等,一间间的连贯倒下。那阴柔的爆炸力量传到了地面,那些砖头都被震成了粉碎的,一块完整点的瓦片都没有落下。

那地上的活人,不管是吕风带来的千多名好手,还是那苍风堡的高手,一个个都摔了个晕头转向。不过吕风的属下毕竟是训练有素,立刻爬起来,朝着禅院内那无数的青衣人放出了一波波雨点似的弩箭。惨嚎声震天介的响了起来,以为天崩地裂惊惶失措之余,这些苍风堡的高手们谁能想到会有如此密集的箭雨射过来?很多人还没有从砖瓦堆中爬起来,就已经被射杀当场。

吕风则是盯住了空中那火球一样的苍风堡主,残天剑划出了一道厉电,朝着他的胸膛刺了过去。苍风堡主被火甲他们四人打飞了两百多丈,正在朝着下方自由落体下降呢,眼看着吕风电一样的剑光刺了过来,不由得惨嚎一声:“吾命休矣!”闭目等死。他此时体内的真元都彷佛熔岩一样,在他经脉内疯狂的涌动,他哪里提到起一点力气?除了等死,还能作甚?

就在吕风要把苍风堡主刺杀的关头,水元子突然厉斥了一声,化为一道白光奔涌而来。“他娘的,敢在爷爷我面前捣鬼?”水元子少有的喷出了一柄飞剑,化为亿万丈的水光,彷佛海涛一样朝着十二条突然飞起的黑影笼罩了过去。那十二条黑影疯狂的嚎叫了一声,分出四个人拼命的挡住了水元子的剑光,四个人朝着吕风举掌就劈,另外四个抓住了浑身火光乱闪的苍风堡主,半空中就势一个转折,化为一道阴风遁去。

‘啊啊啊阿’,四声惨叫。那扑向了水元子剑光的四条黑影还没来得及发出自己准备好的天雷,就已经被绵绵密密铺天盖地的水光淹没了,再也没有了一丝痕迹。而吕风则是没有来得及反应,被剩下的四条黑影重重的一拳轰击在了身上。这四人的拳头不重,可是拳劲里却蕴淋了数百道五行天雷,五行元力彷佛潮水一样冲向了吕风的身体,疯狂的炸裂开来。

吕风怒喝了一声:“给我去死!”翻天印‘哗’的一声化为大蓬的金光潮水一样从他身体内闪了出来,对着那四人一顿猛砸。‘噗噗噗噗’,四个脑袋彷佛烂西瓜一样被砸了个粉碎,连同他们的元婴都被翻天印毁了个干净。可是吕风的身体也是被打飞了几百丈,在那高空中彷佛一串极品的烟花爆竹一样,‘啪啪啪啪’爆出了无数的彩光,光焰效果极其的惊人。

良久,吕风才近乎裸体的从天空中掠下,他的衣服都被炸成了粉碎,但是身上却是一根头发都没有伤到。不灭金身配合着天罗宝衣,哪里是那四个偷袭的人能轻易伤害的呢?

水元子慢条斯理的收起了自己那柄不过小指头长短,晶莹剔透无比精致的小飞剑,看着吕风露出了几声邪恶至极的笑容。“臭小子,你的皮好厚啊,果然是打不死你……不过,你看着办,怎么应付那几个老秃驴罢!”

几道祥光闪过,五个身材高大,面色红润,皮肤下隐隐有金光闪动的白眉老僧手持禅杖,出现在方寸禅院的废墟中。僧道衍一身黑袍,满脸苦笑的紧跟在他们后面闪了出来,朝着天空的吕风使了个很古怪的眼色。

吕风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就听到那正中间的老和尚发出了龙吟般的叹息声:“吾等师兄弟五人云游海外,忽然心血来潮,飞速赶回本寺,却也拦不住这场浩劫……阿弥陀佛,谁毁我千年古刹?”

废墟堆中,从一间偏殿的砖瓦下钻出了三十几个被绑了个结实的光头和尚,最前面的那个黑脸和尚猛的挣扎了一下,把身上的绳索挣成了粉碎,指着吕风大声的吼叫起来:“师傅,你们五个老人家总算回来了!就是这个没穿衣服的小子,我认识他!刚才我从窗缝里面看,就是他毁了我们方寸禅院!”

水元子‘哈哈、嘎嘎、嘻嘻、嘿嘿’的发出了连串的怪笑声后,朝着吕风做了一个鬼脸,飞一样的跑得无影无踪。

‘阿弥陀佛’,五个老僧身体晃动了一下,已经挪移到了空中,把吕风包围在了中间。正中的那老僧声音有如蛟龙长啸一般,震得吕风耳朵嗡嗡直响:“施主,请赔偿我方寸禅院。”

吕风看着五个老僧,神念下意识的探测了过去,却发现五个老和尚体内金光荡漾,有如大海一般无边无际。每个和尚体内那无边的金光中,都有四十二团白色的光芒,发出了‘呼呼’的风声。似乎是感觉到了吕风在探测自己的道行修为,五个和尚一声佛号后,身后都显出了丈八金身虚影,一个个宝相庄严,瑞气千重,分明已经是达成了正果的有道高僧。

吕风干笑起来,看着这五个修为已经到了不可思议境界的和尚,心里一阵的狂骂:“徐青,你这个王八蛋怎么管理的锦衣卫,就在应天府的鼻子下面,有这样五个厉害得变态的老和尚,你怎么都不知道呢?我,我要扣了你这辈子的俸禄!”

他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恭恭敬敬,近乎僵硬的鞠躬行礼到:“五位大师,晚辈吕风有礼了……这方寸禅院值多少银两?……诶,十万两白银,给五位大师重修寺院,造他百儿八十座如来佛组的金身佛像……唉,好否?”

地上的僧道衍发出了一声呻吟声,差点就倒在了地上

第三百七十四章 独孤灭风(上)

水元水元子眯着眼睛看着天空中的五个老僧,手指头断的抓吧着自己的下巴,嘴里发出了嘿嘿嘿黑的阴笑声。方才那五个老和尚刚刚出现的时候,他跑得比谁都怪,顷刻间就到了百里开外。可是寻思了半天,似乎把吕风一个人扔在这里,实在是有点不够义气了,所以又飞快的跑了回来,站在旁边看着五个老和尚,寻思着要是动起手来,自己该如何出手才是。

吕风则是连连抱拳到:“五位大师,小子我实在是无心为之,这方寸禅院若是重建的话,到底所费几何?晚辈我虽然俸禄不丰,但是请奏陛下后重建一座禅院,还是做得到的。”吕风轻轻的点出了自己和皇帝的关系,就希望这俗世间的帝权能够威慑住这五个老和尚吧。

居中的那个身材特别高大的老僧眯起了眼睛,眼里射出了两道温和的金光,淡然说道:“有生就有灭,这方寸禅院今日毁于你手……却也罢了!若说起赔偿来,这三座佛塔中有先圣刺舌血所抄录的贝叶心经三百卷,七名高僧的肉体金身在内,如今怕是也被你震毁了罢?你说,多少银两才能赔偿得清呢?”

吕风额头上有冷汗渗了出来,谁想得到这三座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佛塔里面,会有这样值钱的宝贝在?扫了一眼连砖头都震成粉碎的佛塔,吕风心知肚明那肉体金身也许还能保留下来,可是那贝叶心经。可是肯定变成粉末了,可能还留下来。嘴里咕哝了几句,他不由得恼怒自己该用这么大的力气,无端端地毁去了整个禅院。弄得如此无法脱身。“诶,如果是普通的和尚庙,我毁了他十个八个的,那些和尚敢放个屁不成?可是这应天府外,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五个老和尚在呢?”吕风心里很是恼火,脸也自然而然地露出了几分狼狈的神色——清凶很如狼,奸诈如狈,两只眼珠子闪动着的都是绿光,就好像一条饿了上百年,刚刚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五个老僧道行高深。佛法修为已经到了天人之境,近乎肉体称圣的境界了。可是看得吕风那阴恻恻的眼神。还是不由得心里打了个突儿,暗惊到:“此人身上好重的怨气,好大的威风。”居中的老僧连连摇头,叹息到:“罢了,这也是这禅院的缘法,今日活该我方寸禅院受此惨劫。也是老僧师兄弟五人修为不够,未能及早准备呀。”

最左边地那个老和尚也是不断的摇头。有点无精打采地说到:“若是早知这些青衣人会占据我方寸禅院做据点,招惹了诸位大人前来,我等也就不出门云游了。若是我师兄弟有任何一人在寺中,谁敢进我方寸禅院捣乱呢?唉,师兄,这也是没奈何的事情。”

居中的老和尚点点头,沉声说到:“罢了,罢了,还说什么赔偿?又有什么东西能赔偿得了这千年古刹?脱尘大师、空空大师他们如今正在中原游历。我等安置了门下弟子,与他们同行罢!……这位吕大人,今日之事。却也不能全怪你,但大人你下手如此狠辣,日后却是要当心天理报应!今日你毁去了如许多人的魂魄,打得他们魂飞魄散,日后也当受炼魂之苦。天道恢恢,疏而不漏,大人可要小心了。”

吕风阴沉着一张脸,强挤出了几丝笑容,连连称是。那老和尚又继续说到:“今日虽然不要你的赔偿,但大人你毁去了三百贝叶心经,也是无边的罪孽。自今日起,若大人你能每年命人抄录经文,连续散发十万卷经书于民间百姓颂读,则可以抵过今日的罪过,且有无边地功德了。”

听得这般言语,吕风当下大笑起来,连连点头到:“此事极易,不过是十万卷经文么?我下令他们抄录百万卷经文发放下去就是!大和尚你们也用担心有百姓不肯颂读经文,我锦衣卫送上门的东西,他们也敢不收?呵呵,百万卷经文,怕是我的功德无边,下辈子也会投胎做活佛,成佛做祖吧?”说到这里,吕风满脸阴笑,嘿嘿嘿的笑个不停。

五个老和尚哑然,互相看了半天,彻底没有了言语。这话可是实在,普通百姓,哪怕是江南有名有姓的大富豪,想要抄录十万卷经书分发给百姓,那也是极难的事情。可是他锦衣卫的大统领下令要操办此事,那却是极易的。一声令下,怕是江南所有的富豪都会抢着出钱出力吧?又由锦衣卫地踶骑把经文分发给百姓,那些百姓怕事,就算是再懒惰之人,也会每天颂读几遍经文的。

功德的确无量,不过这功德却来得太容易了。不过这话是自己说出来地,那带头的老和尚只能是双手合十,无奈的说到:“阿弥陀佛,吕大人若能抄录百万经文分发天下,这份功德……的确是如同那东洋大海一样,滔滔没有边际,施主行此大善,日后定有好报。中

吕风此时也不担心五个老和尚对自己出手了,他笑嘻嘻的落回地面,得意洋洋的抬头说到:“五位大和尚放心吧,我吕风说出来的话,还没有做到的!唔,前日里找了几个风水先生,说我锦衣卫的大牢内冤魂太多,说是我们冤屈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想必我吕风身上的罪孽也是很深重的。正好趁这番功果,把身上的血腥味道给清洗一番。”

他朝着徐青招手,笑着说到:“徐青,你听着,回去就补十个千户的空衔,给应天府的那些大户说,谁出力出钱得多,我就提拔他们的儿子做千户。唔,一百万卷经文怕是不够。我们锦衣卫杀人也杀了这么多,就两百万卷罢?抄录一卷经文的成本不过两三两银子,也就几百万两银子地事情。他们上千富商同时出钱出力,却也是轻松至极的。”

看看慢慢落回地面的五个老和尚。吕风轻笑到:“所谓有心为善,虽善不赏!可是我吕风这次抄录经文,却不是有心做的!而是毁去了这五位大和尚地禅院,用来做赔偿的,所以呢,我可是有心为善的,所以这功德么,还是要记在我的头上的。这五位大和尚却是有心劝我为善,所以这功德么,五位大和尚可是一丝一毫都没有的……我毁去了他的禅院。这是用来赔偿他们禅院的经文,他们怎么还能拿功德呢?”

僧道衍在旁边不断的合十念佛:“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佛祖在上,弟子可不认识此人!”

五个老和尚也是一脸的狼狈,那是真正地狼狈了。他们看着吕风,委实是说不出话来,只能是摇摇头,招呼门下的弟子。从那废墟中找出了一些衣物银两等物,拍拍袖子就要抽身走人。又有十几个弟子匆匆地到了一座佛塔的废墟上,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那些砖瓦的碎片,从下面扶出了几具盘膝而坐,有如生人的肉体金身。

带头的大和尚袖子一挥,七具金身已经随着圈圈佛光进了他的袖子。他朝着吕风唱到:“阿弥陀佛,既然如此,吕大人,我们今日别过。日后自有再见之日。”顿了顿,他看了看吕风,欲言又止。迟疑了一番。他还是点头说道:“吕大人一身血光隐隐,怕是日后会造成惊天地杀劫,还请大人你当心才是。不过吕大人头顶上三花灿烂,清光缭绕,祥光隐隐,却又有极大的蹊跷。”

他皱了皱眉头,摇头说道:“吕大人面相之奇,老僧却是看不破你日后的际遇。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施主切记能饶人处当饶人,时时刻刻上体天心,下查民意,则血劫可消,日后定得正果。若是仗着手掌重权,身据高位而胡作非为,为祸天下的话,报应即刻临头的。”

五个老和尚朝着吕风点点头,长吟一声佛号,带着三十几个火气冲冲的门人弟子转身离去。听得那带头的老僧长声到:“吾等乃西南金竹山化烟寺五位主持龙、虎、豹、狮、象。为这七具金身、三百心经,守护方寸禅院却已有三百余年。今日禅院毁于吕大人之手,我等却得了逍遥。日后当有再见之日,若吕大人想起老僧等,可往金竹山一行。”

一阵阵白雾卷了起来,三十几个人就这么消失在了浓雾中,看得那欧阳至尊带来的五百青年弟子一个个神色古怪,说不出话来。

僧道衍终于睁开了眼睛,长叹了一声:“阿弥那个陀佛,吕大人啊,你好大的胆子。这五位师兄,道行已经到了可测地境界。我今夜正在冥思打坐,却感到五个极其厉害的人物自海外破空而来,这才慌慌张张的冲了出来。却没想到你一通胡言乱语,把他们给支吾走了……若是他们因你毁去了贝叶心经而心有愤恨,非要出手惩治你地话,怕是……”

水元子大呼小叫了起来:“少要看起人,那五个老和尚,却又有什么可怕的?我水元子却是不怕他们,只是不想和他们动手而已。和尚尼姑,是我最烦的人物,没必要我才懒得和他们亲近……一碰尼姑,逢赌必输,上次看到脱尘老尼姑,结果我就啃了一千年的海带,这回一下子出来五个,我这是被吓着了,可不是害怕他们。”

他洋洋得意的吹嘘到:“不要看他们修成了不坏金刚之躯,佛法到了圆满境界,可是在他们飞升西天佛境,得授佛职之前,也是人间的修道人的手段。我一个人打他们五个,却也差多。哼哼,大罗金仙我都敢揍,还怕他们五个没有飞升的老秃驴不成?不过呢,我碰到了和尚就倒霉,所以这才避开他们的。”吕风和僧道衍看着水元子那一本正经,拼命给自己吹嘘的模样,心知其实他已经心虚了,要真的打起来,五个老和尚说不定真可以痛揍他一顿地。不过那。水元子到底有多厉害,没有人知道,这五个老和尚到底有多厉害,也不清楚。所以干脆就懒得出口戳破他的牛皮了。

摇摇头,吕风大声喝令到:“来人啊,把苍风堡的匪徒们都抓过来,哼!敢来应天府招惹是非,他们不要命了不成?”他想到那苍风堡的弟子中隐藏地那些修道士,不由得眉头直皱。原本今夜里是想要把苍风堡主给杀死,省得他日后再惹是非的,可是却被那几个要命的死士救走,日后说不定还有多少麻烦。

僧道衍却是不再管这边的事情,背着双手慢吞吞的走到了那佛塔的废墟上。大袖挥展了几下。卷起了大蓬的碎片,无数金光闪动的碎叶片也飞腾了起来。僧道衍点点头。低声赞叹到:“那龙虎豹狮象却是大方得很,这贝叶心经,果然是被震碎了。过,这贝叶却也是炼制法宝的好材料,他们就这样抛洒了不成?古怪,古怪,他们的佛法如此高深。那些徒弟却不过是江湖上一流好手地手段,的确古怪。”

苍风堡主遁走,随行地五百多苍风堡弟子在连番的箭雨洗涤下幸存的不过五十几人。吕风看到这些人个个带伤,又听欧阳至尊说他们都是苍风堡的头面人物,留下也没有什么大用,干脆就命令徐青他们下了杀手。随后僧道衍发动了排山倒海的法术,把整个方寸禅院的地皮都翻了过来,彻底的覆盖住了以前禅院地废墟以及那些尸体。自此应天府再也不知道,离城三十里外。曾经还有过一座千年的古寺了。

消灭了苍风堡的主力,欧阳至尊腰板也挺起来了,面色也红润了。握着那根璇檀手杖,和吕风一路上笑语不断。他带出来的那些青年弟子也都从锦衣卫的秘窟中钻了出来,被带进了应天府。而僧道衍则一直跟在了水元子的身边,点头哈腰的笑个不停。水元子则是眯着眼睛笑,时不时的扔几条灵体或者是从海外掠夺而来的灵药,僧道衍点头地频率更快了。

吕风他们刚刚进了城门,周处已经带了几个人迎了上来,低声汇报到:“大人,苍风堡在应天府内的所有暗桩都被清理掉了。那些暗桩所租用的房屋地房东,也被我们打下了大牢,告他们一个知情不告之罪。吕师弟给他们定下了价钱,二百两银子赎一个人出去,如今他们的家属正在准备银两呢……还有就是,二殿下带着一批人,已经到了北城门口了,正在叫门呢。”

吕风正要夸奖周处一句,突然听得最后一句话,不由得脸色微微变了一下。沉思了一阵,他朝着徐青招招手,吩咐到:“把所有人都安置好罢,欧阳老爷子带来的人手就是他的直属属下,今夜里就把他们都安排好了,库房内还有数千套官服罢?都给他们换上了!令牌等物也都要预备好……周处,你跟着我去北城门,我看他朱僜是不是胆子大到了这种地步,半夜进城?他还顾不顾禁令了?”

看了几眼拖在队伍最后面,叽叽咕咕的分赃的水元子和僧道衍,吕风挥手到:“来人阿,把城门关上罢!这应天府的规矩,到了半夜,就算是皇帝叫门也不许打开城门的……我身为城防的主官,为了给自己方便,偶尔开开门还是可以的。可是他朱僜却是什么人?外地的藩王!三更半夜的带了大队人马想要进城,哪里有这等便宜事情?”

周处他们露出了一丝会意的笑容,快步跟上了吕风,一行人迈着四方步,缓缓的朝着北城门行了过去。他们身后,那刚刚才让数千锦衣卫人马进城的南城门,正飞快的,没有任何声息的合上了。铁链‘嘎嘎’的响了一阵,吊桥也是高高的吊了起来,如今还有谁知道这城门曾经打开过呢?这就是身为城防军主官的方便之处了!

站在北边的城门楼上,吕风咳嗽了一声,看了看城头下那三百多人的队伍,打着官腔问到:“下面哪位啊?恕我吕风眼神不好,看不清您的容貌哩。请走近近,走近近,唔,火把打在脸前,这样才能看清楚嘛……唉,再走近点,再近点。三更半夜的,月亮也没有,一点光线都没有,我可看不清你的模样。”天空中,一轮明月高悬啊!

城头下的朱僜气得眉毛直竖,他气冲冲的下了马,抓起一根火把直接跳到了城门前,怒声喝道:“吕风,是本王在此,还不快快打开城门,让本王进去?……本王乃是奉诏前来应天府,汇报此番战果,并且商议陛下御驾亲征元蒙一事,你可敢横生枝节么?”

第三百七十五章 独孤灭风(下)

吕风从城楼上跳了下来,站在了一个城墙垛儿上,大惊小怪的叫嚷起来耸“唉呀呀,果然是二殿下……哦,果然是高阳王殿下呀。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应天府?下官一点都不知道呢!这次您杀死了赤蒙儿,重伤了妖僧巴吧儿,想必陛下一定是有重大的赏赐的。”嘴里发出了‘啧啧’的声音,吕风拖长了声音说到:“不过那,这城门是绝对不能打开的!您呐,就委屈一点,先在城外凑合一宿如何?”

朱僜气得直跳脚,指着吕风骂道:“吕风,你是故意和本王为难是不是?本王可是奉了圣的,父皇要我连夜赶来应天府,向他老人家说明此番是如何斩杀了赤蒙儿的事情,并且准备誓师北伐。这等大事,你要是耽搁了,可吃罪得起么?”

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城墙垛儿上,吕风翘着二郎腿,大脚丫子朝着朱僜一点一点的,满不在乎的说到:“得,您忙的是大事,可是我这事情也不小呀。陛下信任我,把守卫应天府的都督大权交于下官,下官就要按照规矩来办事。哼,这应天府的城门,到了夜间是绝对不能打开的,这是陛下亲自下的禁令,我可没有那胆量私开城门。”

顿了顿,吕风油腔滑调的说到:“陛下可是说了,这夜间私开城门,可就有造反的嫌疑!尤其王爷您带了大批人马进城,这要是传出去了,还说我吕风私放大军入城。这干系可不小!这可是要掉脑袋的罪名!王爷,您不会故意为难小地我罢?!”手指头轻轻的在残天剑柄上弹动了几下,吕风突然笑道:“不如这样罢,您现在城外委屈一个晚上。等到天亮了,我大开城门,恭迎您进城,可否?”

朱僜喉咙里面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咆哮,他阴沉的吼叫到:“老子带了三百五十名亲卫而已,这也算大队人马?父皇催促得急,我连夜赶路,所以错过了宿头!今日连续赶了两百多里,半夜才到了应天府!你居然敢让本王在城外露宿?你,你。吕风,你小子有种!”

吕风咸咸、淡不淡地‘嘿嘿’了几声。伸了个大懒腰后,这才慢吞吞的说到:“三百五十名亲卫,可也算是一支军队了。殿下,下官也是无奈呀!这规矩放在那里的,这城门是绝对不能开的……其实,也有折中的办法,那就是请殿下连同几位大将军进城来休息。其他的随行护卫,留在城外,这样大家都好办,是不是?”

朱僜刚要说话,吕风又继续叹息到:“可是呢,王爷你神目无敌,乃是万人敌的大将,属下将领,也是冲锋陷阵的能手。这城防军,可是挡不住你们。要是让王爷你进了城,您非要强行打开城门。我吕风可就实在是没有办法阻拦了!所以呢,为了城门的安全,王爷您也是不能进城的。得了,不就是一个通宵么?这天气虽然冷了点,窝在树林子里面睡觉,却也不是很难受。您呐,看看,找个树林子不是?”

朱僜气得习嗷嗷,乱叫,抓起地地一块石头,朝着吕风的脑袋就砸了过去。吕风笑了一声,手指头轻轻探出,‘砰’地一声闷响,那块石头顿时被弹成了粉碎。他大声叫嚷起来:“诸位将士,你们可要看好了,高阳王殿下可是开始攻城了呀!”

习铿锵,一声,朱僜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就要跳过护城河去劈砍城门。吕风看得暗自高兴:“你砍呀,砍呀,巴不得你把城门给劈开了,那明日早朝的时候,可就真正热闹了。唉呀呀,我的二殿下呀,你就拼命的砍吧!砍破了城门,怕是陛下会禽兽打你三百廷杖,你的屁股,可就要开花了呀!……唔,这罪名可要罗列好了,强行冲关成,带领麾下士兵攻城……这是造反罢?”

吕风眯着眼睛正在那里盘算着如何陷害朱僜呢,一只大手突然从黑暗中伸了出来,按住了朱僜的肩膀。一个浑厚地声音笑道:“殿下,吕大人可没有说错。这城门关上了,夜间可是绝对不能打开的。就算您是王爷,也不能为您开了这个先例呀!尤其我们还带了兵马,这私开城门,深夜入城,可就和造反没有什么区别了……后面的树林挺茂盛的,我们找个营地露营,却也不辛苦的。”

朱僜立刻就安静下来,呵呵笑道:“你说得对,嘿,本王没来由和城门较劲干什么?吕大人,你严守职责,乃是我大明大大的忠臣。明日早朝,我会向父皇提起此事,对你加以赏赐的。独孤将军,我们走罢!”朱僜眼里闪过了一丝暴虐的血光,狠狠的看了吕风一眼,转身就走。

吕风才不在乎朱僜地威胁,他定睛朝着那独孤将军看了过去。那是一个上半身束着一件半身的软甲,身后背着一柄特大号长剑的年轻人。双眉如刀,斜斜地撇到了鬓角处,一对大眼神光熠熠,容貌俊朗异常。身材健壮挺拔,比起连遇奇遇而体形大变的吕风,也过是矮了半个拳头而已。火把的光芒映照下,这人的皮肤隐隐然有金属的质感,彷佛一尊青铜雕像一样,充满了无边的力量感。

看到吕风看向了自己,那人慢慢的抱拳行礼到:“吕大人,久闻大名了。”一股如山的潜力横跨十几丈的虚空,朝着吕风胸前劈来。

吕风笑了笑,右掌掌心凹陷,轻轻的往前一吐掌力,也是一股无形的潜力射出。他笑嘻嘻的看着那人,点头说道:“独孤将军,应该说,我们好久不见了……呵呵呵,独孤灭风,好名字呀!”‘砰’的一声轻响,吕风地身体微微的摇晃了一下。

那独孤灭风也是全身一抖。双眼神光一闪,大笑了几声。他们二人正中的虚空里,突然爆出了一团白色的强光,‘轰隆’一声响。护城河地河水飞起了一道十几丈高的水柱,城门附近的积雪彷佛遭遇了飓风一样,被刮得漫空都是。吕风身后的城防军一个个站不住脚步,滚地葫芦一样的发出了连声的惊呼,翻滚了出去。而那独孤灭风身后的护卫,除了四个身材高大的长袍老道外,其他人也都被弹飞了出去。

目光朝着那四个长袍老道瞥了一下,吕风冷笑到:“看样子,慕容……哦,独孤将军却是得了天大的好处回来了。难怪呀。难怪呀,你居然还有胆子回来!可惜了那赤蒙儿。如此一条好汉,却死得不明不白的。”

独孤灭风,也就是慕容天冷笑了几声,转身离开了城门。“吕大人说笑了,那赤蒙儿乃是我大明仇敌,那里有什么死得明白不明白地?此番也是我独孤灭风的幸运,刚刚加入军队。就碰上王爷策划地一场伏击战而已……一切都是王爷的功劳,末将无非是马前弈子,杀了个没有脑筋的匹夫,算不得什么大功。”

吕风缓缓点头,看着渐渐远去的独孤灭风,长声到:“那独孤将军可万万要当心了,马前弈子,总是死得很快的!今日相逢,吕某对于独孤将军。却是大有好感,恨能把手言欢……明日早朝后,吕某在泰滩河上设宴相待。知道独孤将军可否赏脸呢?”

独孤灭风冷笑了一声,远远的说到:“吕大人盛情……末将心领了!谁不知道,你锦衣卫的酒宴,却不是这么好吃地。”

吕风盘膝坐在那城墙垛儿上,面带微笑,有如佛像一般。明月西沉,昏黄的太阳慢吞吞的爬了出来,吕风还坐在那里,闭目冥思,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良久,城外忙着进城的百姓大声的交谈笑语声惊醒了吕风,他猛的睁开了双眼,两道白金色的光芒闪动一下,皮肤上的那片火红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

随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金光闪动的完整地贝叶经文,吕风把它搓成了一个小团,塞进了嘴里,生生的吞了下去。“阿弥陀佛,果然是佛法无边啊。倒是要感谢那五个老和尚,也要感谢僧道衍的粗心大意。唯一地一页完整的贝叶心经,也就是全经的总纲,却被我得到了……哼哼,这佛门心法果然高深莫测,不过是一夜的静思,就让我达到了神气合一的境界,省得顶着一身红皮到处行走。”

活动了一下腰身,他看了看那恭恭敬敬的站在身后,足足站了一个晚上的周处,露出了一丝笑容。“周处,却是累了你了。你带人回去休息罢!叫人打开城门,要是那朱僜带人进城了,多派人手给我盯着。他属下的那些护卫不管他们干了什么,去到哪里了,都要给我盯死,省得他们再给我们生事。”

周处恭谨的应了一芦,看了看城外渐渐行近的朱僜的人马,发出了几声狞笑,带着一行锦衣卫匆匆的离开了。吕风站在城墙上,看着那背着长剑,缓步行来的独孤灭风,脸上浮现了一抹天真的、纯真的,充满了欢喜的笑容。他笑嘻嘻的朝着朱僜他们拱手到:“啊呀呀,高阳王殿下,您是什么时候来的?下官怎么不知道呢?下官这就打开城门让您进来!快,快,你们还在拖延什么?把城门打开罢!”

朱僜看到吕风脸那近乎神圣的笑容,心里一阵的寒冷,他死死的盯着吕风,感觉吕风和以前又有了极大的同。甚至吕风给他的感觉,和昨夜的那个盛气凌人的吕大统领,也不是同一个人了。如今的吕风,更加的内敛,更加的飘忽,他明明站在那里,却彷佛空洞的幻影一样,没有丝毫的生气泄漏出来。

独孤灭风身手的四个身上隐隐然有水光浮现的老道脸色极其的难看,他们低声说到:“此人的道法,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境界。大道无形,他的肉身居然也到了无形之境。尤其可怕的就是,他似乎是天生的火元灵体,看他顶上地三花。隐隐然有先天火元的灵气波动……慕容天,你不是说他是普通凡人么?怎么他却似乎是先天灵体?”

独独孤灭风阴声喝道:“闭嘴,已经告诉过你们了,日后都要叫我独孤灭风。慕容天是谁?我不认识……吕风的确是人。哪里又是什么先天灵体了?你们不是说他的肉身已经到了无形之境么,你们又怎么能看出他地顶三花?”

四个老道没吭声,他们很疑惑不解的看着吕风。他们修炼的是水系的道法,对于火元灵力那是极其的敏感的。吕风的身上,的确是时时的有火元灵力的波动释放出来,可是那波动却是极其地微弱,极其的晦涩,似乎被吕风用一种神奇地心法给克制住了,无法让他们感受得真切。四个老道摇摇头,狐疑的对视了一眼。跟着朱僜,独孤灭风二人走进了应天府。

他们的大队人马刚刚进城,吕风就笑嘻嘻的背着双手迎了上来。嘴里亲热的说到:“哎呀,我的王爷啊,您可来了,陛下也不知道多想念您呢。这位就是独孤将军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威仪非凡呀,的确是当世无敌猛将地模样。这四位仙长也是仙气袭人,都是道德有成的人物啊。哎呀。这些护卫大人们,看得出来都是久经沙场的铁血战士,果然是不凡啊。”

朱僜有点不耐烦的吼叫起来:“吕风,你少给本王废话,让开一边去。昨夜里老子要进城,你怎么不见这么热情?让开,好狗不当道,你不知道么?老子要去面见陛下,你跑来干什么?……娘的。昨天夜里你好大的威风,怎么天亮了就学会做好人了?”

街边的百姓们,早就避开得远远的了。一个是锦衣卫的大头目。看他身后那些满脸杀气地锦衣卫,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人。一个是什么王爷,那更是招惹不起的人物。这样地两个人发生了争吵,自己还是早点避在旁边的好,省得遭了鱼池之灾啊。

独孤灭风拉了朱僜一手,朱僜哼哼了两声,也不说话了。独孤灭风也是满脸笑容的,朝着吕风拱手到:“吕大人实在是过奖了,王爷的确是雄图伟略的人物,我独孤灭风么,不过是区区一副将,算不得什么好汉。这些护卫,也不过是经了几次沙场而已,哪里算是什么铁血好汉?这次来应天府,正要求吕大人多多照应哩。王爷是久不在此,不知道如今朝廷里的动静,而末将也是初次来此,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还希望吕大人多多指教,嘿嘿,多多指教啊。”

朱僜闷着脑袋往前走,翻着白眼看都不看吕风一眼。吕风也没有搭理他,笑吟吟的和独孤灭风走了个肩并肩的,极其亲热的说到:“员教可敢,过给独孤将军说说朝廷里的大员们都有些什么喜好,我吕风还是做得到的。哎呀,其实王爷在朝廷中相好的大臣也是不少的,听说兵部、吏部好多大人都是王爷的知交,这朝廷里的动静么,还有王爷不知道的么?”

朱僜的脸色微微的变了一下,那愤怒的模样立刻变得和缓了很多,摆出了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他突然想到,吕风掌控锦衣卫,要是他突然给那些和自己交好的大臣罗列一些罪名,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他不断的告诫自己:“没来由得罪这个家伙,哼,让慕容去对付他就是。”想到这里,他脸上也挤出了一丝很僵硬的笑容,朝着吕风点点头。

吕风笑着回礼,然后目不转睛的看向了独孤灭天,叹息到:“一看到独孤将军,就想到我以前的一位好朋友啊。那位朋友,啧啧,真不知道他怎么会背了一封海捕文书,结果亡命天涯,也不知道他哪里去了。要是独孤将军见到了他,一定要替我向他问好啊。就给他问候一声,他还没有死啊?”吕风很阴毒的说到:“要是他真的还没死,就告诉他说,可不要到处乱跑,否则被人抓住了一刀劈下了脑袋,那可是很难受的。”

独孤灭风眯着眼睛看着吕风,一边走一边答应到:“吕大人果然是好朋友,够义气呀!哪位能受到吕大人这般思念,想必是感动得夜夜睡着觉,想着吕大人的好处呢。我独孤灭风,要是能有吕大人这般的好兄弟、好朋友,那实在是三生有幸呀。”

吕风笑嘻嘻的揽住了独孤灭风的肩膀,笑着说到:“如此甚好,我和独孤将军一见如故,不如我们就摆下了香案,磕头拜了把子如何?”

独孤灭风楞住了,饶是他接连遭逢大变之后,心情已经比以前阴沉了很多,可是还不是吕风的对手啊。吕风则是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似乎立刻就忘记了自己所说的话,大摇大摆的带着朱僜一行人,朝着皇宫行去。

一路上,他和独孤灭风唇枪舌剑,相互阴损断。言语之刻薄,言辞之狠毒,让旁边的朱僜都冷汗不断,叹为观止。而独孤灭风表面上轻松无比,可是心底里也是如履薄冰一般,对吕风丝毫敢大意,一个字一个字的扣清了他言语中的意思,这才敢回话。他只能在心里哀叹:“吕风这厮,委实不要脸到了极点,我慕容天,却不是他的对手也!”

第三百七十六章 陷人无形(上)

一行人刚刚走到皇宫门口,水元子就已经不断的抚摸着肚皮,满脸油光的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的,正是满脸笑容,笑意快要从每个毛也里面喷出来的曾道衍。尤其搞怪的就是,堂堂的大明朝少保大人,天下有名的高僧僧道衍,他手里居然拎着两笼肉包子,另外一只手里还抓着十几串油光闪亮的烤同从串,香气扑鼻啊。

朱登眨巴了一下眼睛,愣住了,独孤灭风浑身一僵,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吕风则是笑嘻嘻迎上去,随手从那僧道衍手里抓过几个包子,飞快了吞了下去,含糊不清的说到:“唔,道衍大师亲手送来的包子,味道果然绝妙啊。”说完,吕风极其没有风度的打了个饱嗝,朝着水元子丢下了一个诡秘的眼神。

僧道衍干笑了几声,心不迭的把手中那些物事交给了身后的几个小和尚,连连合十说到:“阿弥陀佛,今日见水前辈在市中用早膳,却没有带钱,道衍这才上去替水前辈付帐。唔,水前辈两手都不得空,所以道衍这才帮他擒了一些东西而已。”僧道衍笑的很尴尬,不过脸上的喜色还是掩盖不住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不知道怎么的受了水元子的好处,这才被他逼得做苦力。

水元子飞快的扫了朱登他们一眼,对于朱登这位王爷,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对于独孤灭风,兴趣也不大。可是等得他看到那四个浑身水去缭绕的老道时,兴头立刻就上来了,他几步走了过去,伸手承手抓住了一个老道,笑着说到:“耶耶耶,你小娃娃也是修练地水系道法不成?哎呀,可惜,可惜,你你们的法决是不错的,就可惜你们的身体不适合这法决,修练到最高深处,却也没有爷爷我万分之一厉害啊。”

那个老道心里大惊,他被水元子一手抓住,全身就好像陷入了一个深深的漩涡一样,无穷无尽,汹涌澎湃地暗劲束缚住了全的全身,哪里还能动弹?更让惊骇欲死的,是一丝丝极其阴冷的元气顺着他的经脉不断的流动,把他体内真元运转路线查了个清清楚楚,简而言之,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修习的法门已经被水元子查探了清楚,有什么优点,有什么弱点,一点都瞒不过他。

他的三个同伴年者不妙,右手上同时冒出了一团白光,默不作声的朝着水元子身上印了过去,独孤灭风也是一声轻斥,身体狠狠的前倾,右肩狠狠地朝着水元子当胸撞去。他们只看到被水元子制住的那个老道脸色惨白,浑身哆嗦,还以为水元子见面就下了杀手,心里愤怒至极,仓促间已经提起了全身的真元,朝着水元子轰了过去。

一个达到了分神期的修道高手,如果运起全身的真元,不借助任何的法宝飞剑的话,一击之下,一座高达数百丈地山峰也会化为齐粉,附后近三五里之地,怕是都要塌陷下丈下去。可是那三个老道三个拳头轰在了水元子身上,只觉得浑身一阵,仿佛回到了母亲腹中一样,暖洋洋的,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唤不出来了。随后就是一丝丝,一缕缕阴寒的气流涌入了自己的身体,把自己的体内的真元,法力的情况摸了个清清楚楚,就好像一伙明火执仗的强盗冲进了自己的家一样,看着他们在家里翻来翻去地,但是自己却没有任可反抗的能力。

水元子嘻嘻哈哈的笑着,四个老道修练的是水系的元力,而他水元子就是水元灵休形势发展有的水系元力砸进了他的身体,不过是给他进补,哪里有什么伤害力?至于独孤灭风么,他的乐子可就大了。携带着万均之势,独孤灭风肩膀狠狠的撞击在了水元子的身上,可是水元子身体微微一扭,身上冒出了一层淡淡的白色光华,独孤灭风就感觉自己有如撞击在了一层不滑不留的手油脂上,‘啊呀’一声惊兄弟般,身体腾空而声明三五丈高,一脑袋朝着皇宫大门撞了过去。

宫门附近的禁卫中也尽有无数的高手在,看到独孤灭风的身体突然腾空,带着‘呼’的一声破空声冲了过来,十几个江湖上的特级高手同时吐气开声,一掌劈了出去,他们的头目,宫延禁卫的副统领大声呵斥起来:“好大的胆子,敢携带兵器冲撞皇宫,你不要脑袋了?”‘哗啦啦’一阵裂帛声发出,十几个特级高手掌力汇聚在了一起,一团白色的狂飚朝着独孤灭风当胸击到。

独孤灭风心里大急,自己这一撞下去,就算是一座山,也要被自己给撞塌了不可,这区区十几个武林中的特级高手,还没有到达修道界的门槛所谓的先天之境的人物,哪里能挡得住自己的一一撞之力?怕是稍微接触一下,这十几个禁卫就当场爆体而亡,在皇宫门口杀死禁卫?这,这不是造反么?就算他如今变得再厉害,他骨子里面还是慕容天,那个高阳王府的主薄将领慕容天啊,他怎么有这个胆子?

当下,在吕风、僧衍诡异的笑容中,独孤灭风强吸了一口气,把自身的真元全部内敛,硬生生把自己朝关冲撞的力道转了个方向。这就等于自己用全力轰了自己一拳啊,并且还是直接轰击在五脏六腑上的。‘哇’的一声,他在空中喷出了老大的一口鲜血,然后被那股狂飚似的掌风震飞了三十几丈高,重重的砸在了皇宫前的大道上。他背后的那柄大剑却又沉重至极,在地上砸了个巨大的窟窿,整个人被带着陷入了地下三尺多,烟尘飞扬,声势极其的惊人啊。

吕风‘啧啧’了风声:“哎呀,这位慕容……哦,是独孤大将军怎么还有这个受好?男人么,大清早的血气旺盛也是正常地,可是这火气弄得张口喷血,可就不好了。回去用糯米加点阴凉的药熬粥喝,降降血气,是不是?还年轻呢,就有了吐血的毛病,可不是好事情。“摇头叹息了一阵,吕风把子衣服的前摆一掀,狠狠的摆了一下官威,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皇宫。

僧道衍呵呵呵呵‘阿弥陀佛’了半天,朝着朱登点头示意后,这才施施然的走了进去。他眼角的余光不断的撇向了四个面色灰败,浑身水光的大盛地老道,自己的脸色也渐渐的阴沉了下来龙去脉,他在心里盘算着:“四个修习水系道法的?这岂不是正好克制了火甲,火乙他们四人么?哼,这件事情,可要告知元圣大人,想必那右圣,又要搞鬼了。”

水元子看到吕见,僧道衍都进了皇宫,顿时也觉得没有了意思,随手丢开了四个被他制住的手道,拍拍手,又很亲昵的拍了拍朱登地脑袋,笑嘻嘻的说到:“朱家小子,又见面了呀?你的那位,怎么换了张脸呢?唉呀呀,你的脸色怎么变青了?按照风小子的说法……你一定是纵欲过度了,年轻人嘛,要学会克制嘛!我水元子一辈子没有找女人,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怪笑了几声,水元子站在朱登身前不到三尺的地方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屁股,抖落了一屁股的灰尘,这才得意洋洋,大摇大摆的朝着皇宫的正门走了进去,他一边走,嘴里还一边诈唬着:“小子们,可把皇宫大门给守好了,不要看吕见那个王八蛋可以带着兵器进去,那是皇帝给他的恩典,后面那小王八蛋身上背着这么沉重的宝剑,可不能让他进去了。哼,不要看他是什么王爷带来的人,王爷地属下就不会谋反么?”

朱登气得鼻子生烟,差点跳起脚骂起来,可是他却也知道,水元子这个老怪物是他招惹不起的。第一,自己打不过他;第二,这老家伙是朱棣面前极其受宠的人物,否则哪里会有那个护国天师的封号呢?这等身份特殊的人,就好偈僧道衍一样,都是最好不要得罪的主儿。

独孤灭风狼狈的从地上的那个大窟窿里爬了起来,嘴角还带着一抹抹的血痕,看起来形容好不狰狞,他摇摇头,低声说到:“见鬼,要我和吕风之间保持力量的平衡?只要有这个水元子老怪物在,谁能和吕风争斗?”他苦笑了几声,心里暗自思忖到:“那主圣,怕是想要在几个殿下间找平衡,这样日后不管谁登上了皇位,他都可以获取好处罢?哼哼,要是我们殿下登基,到时候……”

他解下了背手的重剑,交给了朱登身边的护卫,低头暗思到:“这水元子厉害得吓人啊,可是我却又找不到如何联系主圣的方法,否则一定要他派一个超级高手过来,否则谁能对付得了这人呢?……不,慕容天,改朝换代,争夺权位,这是靠脑子的,哪里能够完全靠修道人的力量呢?如果完全的依靠修道人的力量,谁又能比得过陛下身后的整个中原道门呢?”

独孤灭菌风的脸色变得好看了一些,他终于有了决定:“吕风啊吕风,我在道法上比不过你,我就要在朝延上胜过你,只要皇帝下旨传位给我们殿下,莫非你还敢出手对付我不成?中原道门虽然从来不插手改朝换代的事情,可是皇宫内的那些供奉,用来对付你们却也是足够了,最起码,这些供奉道人还是会奉旨行事的。”

他微笑着朝朱登点点头,使了个眼色,示意让朱登去皇宫内大殿外候着,他独孤灭风,虽然立下了功劳,可是如今在军中的地位却也不甚高,想要去面见皇帝,还得先在皇宫门口蹲着等招呼了才行。看到朱登孤身一人走进了皇宫,。独孤灭风盘算起了全盘的计划:“如今要做的,就是要让殿下得到陛下的承认,让陛下立殿下为太子。这样一来,如果吕风他们想要造反,也是不也使用修道人的力量的。”

“如果他们敢违反修道界的规矩,那就等着天下道门哪地些喜欢管闲事地门户群起而攻吧,昆仑等大门户也许不会理会这样的事情,可是茅山,龙虎山这些自古以来就和朝延有千丝万缕关系的门户,肯定是不会坐视的,除非你吕风能够把这些老道给收买了,否则他们还是只会承认皇朝的正统地……唔,我明白了,那主圣的意思,不过是害怕吕风对我和殿下暗地里下手,所以才给了我们这股力量。”

“不过,他又想要得到什么呢?想必是和以前的海外那群散修一样的罢!他们也想要朝延正式的册封?这样他们就可以公然地进入中原,开宗立户,广收门徒……哼哼。修道界的个个门派,不都和中原战国时的个个诸候一样么?也好,他想利用我们手中的权力,那我就利用他手中的力量罢,双方各取所需,谁也不亏欠谁。”

想通了这些道理,独孤灭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开始和那些站在宫门口地禁卫套近乎了,反正站在门口等也是等,还不如和这些禁卫扯扯闲话,说不定就能套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那些禁卫看到他是朱登的属下,加上他方才显示的一身‘挨打’的功夫极其高深,不见街面破了这么大个窟窿,他一点事情都没有么?这些禁卫也愿意和他攀攀交情。

独孤灭风一边和这些禁卫漫无边际的闲扯,一边看着那些文开大臣们的马车匆匆赶来,一个个大明朝地栋梁,重臣们钻出了马车,相互问早部好,满带着笑意的走进了皇宫去。

过了不久,皇宫内传来了几声玉磬的清脆响声,皇帝正式上朝了,大概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的样子,一个中官摇摇摆摆的走了出来,尖声尖气的喝道:“传高阳王属将独孤灭风亲见!”喝完了这一声,那中官皱着眉头,指着独孤灭风喝道:“你就是独孤灭风么?还站在那里发呆干什么?还不快点跟着公公我进来?”

独孤灭风连忙朝着那些禁卫拱手行礼,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发现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了,这才快步的跟着那中官走了进去。几个禁卫在后面发出了羡慕的赞叹声:“这家伙,看样子要高升了啊,杀死了元蒙大将赤蒙儿,这可是大功一件呀。”独孤灭风地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笑容,可不是么,这的确是大功一件,他也一定会高升的。

大殿内,失棣面色如常的看着朱登交上去的折子,点头赞道:“你这两年却是不错,在居庸关守卫有功啊,如今又大破元蒙大军,杀死了赤蒙儿,重伤了巴吧儿,却是有了长进了……唔,是谁给你献上了这埋伏之计啊?就是那独孤灭风不成?”

朱登跪在地上,恭敬的说到:“启禀父皇,正是那独孤灭风,此人武功高强,深谙战术韬略,乃是不可多得的大将之才啊,儿臣有幸,在山间出猎时得以遇到此人,先是派他和远蒙鞑子小小的较量了几阵,看得他可堪大用,这才命他做了解麾下的副将。此番他献计对付元蒙鞑子,趁着初春季节,元蒙鞑子的口粮青黄不接之时,以大批的粮草诱之,却果然得成大功。”

吕风抚摸着下巴上有胡须,眯着眼睛站在了武将班列的第一位。张玉,朱能等一众大将,老将都被朱棣派出去或是打仗,或是镇守关卡去了,朝中武将,自然是以吕风为尊,他看着朱登一脸的兴奋和得意模样,心里暗自冷笑貌,开始盘算着如何破坏掉朱登的好事。其实独孤灭风就算是得到了朱棣的封赏,吕梁风也不会把他放在心上,但是对于品风来说,‘害人乃是快乐之本’只要能祸害自己对头的事情,他一定不会放过的。他的对头越恼火,他就越开心啊。

嘴角勾起了一丝邪恶的笑容,吕风朝着坐在一侧的僧道衍使了个眼色,自己大步出了班列,跑倒在了朱登身后。“启禀陛下,高阳王的折子里面,对于此番战况言之不详,臣愚见,待会还请独孤灭风将军,把此战的情况说个清楚,让我们在朝中的武将也振奋一下精神。”

朱棣笑了起来,他生怕吕风又跳出来阻拦对独孤灭风的封赏,到时候两帮大臣肯定又要撕契了脸皮在大殿上吵闹不休的,这就让人头疼了。不过看起来吕风今日还是很识趣的,知道联的儿子打了大胜仗,所以居然也会凑趣了,唔,就让这独孤灭风把战况说一下又何防?总之杀死了赤蒙儿,这就是大功一件,让满朝文武都见识一下,我朱棣的儿子,个个英明神武,就和他们的老子一样。

第三百七十七章 陷人无形(下)

当下朱棣笑着说到:“准奏,哈哈哈,此番杀死一赤蒙儿,大大的打击了元蒙鞑子的气焰,乃是可喜可贺之事,把战况详细的说出来,让诸位卿家都高兴高兴,乃是大好的事嘛。”他还在心里盘算着:“正好联要准备亲征蒙古,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满朝文武的士气都给调动起来,唔,天意还是不要违的好啊,既然我修道了,那还是按照几位天师的说法,不要过久的停留在应天府,出去打蒙古鞑子,正好奠定我大明朝的万年基业……等得数千年后我修仙有成功之路,回到人间的时候,还是我的子孙在掌管天下,岂不快活么?”

朱棣满脸笑容的陷入了美梦中,看到那跟着中官进殿的独孤灭风,也感觉着顺眼了不少,“唔,堂堂大汉,堂堂大汉啊。就看他这块头,也像一一员猛将的模样……唉,不过比起厉虎那家伙来,却少了七分的威风了,呵呵,不过厉虎这样的天生虎将,天下能有几个呢?联能拥有厉虎这样的将军,只能证明联乃是真正的天子啊。”很自然的,朱棣把独孤灭菌风拿来和厉虎比较了,很自然的,就从体态威风上来说,独孤灭风那是远远不如小猫了。

看着独孤灭风熟练的山呼舞蹈,朝着自己礼拜,朱棣慢慢的点点头,赞许到:“此人却比厉虎好了一点,这宫延礼节,却是熟悉得很,哪里像厉虎那家人,见了联也是有过之而无脖子一爷,眼珠子乱转悲为喜,就是不会磕头行礼的……哎呀,不过要说起来,厉虎也算是有礼的了,不象这位啊……”朱棣偷偷瞥了一眼水元子,那家伙正坐在僧道衍旁边的大师椅上,舌头不断的舔舐几根竹签子。

朱棣有点看不下去了,撇撇嘴,满肚子的郁闷:“这烤肉吃光了,您老人家就再去买几串罢?在早朝的大殿上舔竹签子,幸好都是我大明地臣子,要是外国的使节看到这般模样,还以为我大明朝遭受了天灾,就要饿死人了。”

摇摇头,抛开了脑子里面稀奇古怪的念头,朱棣和声笑道:“你就是独孤灭风?站起来说话。”

独孤灭风恭敬的罢头谢恩,老老实实的站了起来,他做出了一副恭谨的模样,脑袋都不敢抬起来,似乎不敢看朱棣的龙颜一般,朱棣赞赏的连连点头,思忖到:“此人不错,是个当大将地材料,立下大功,身上却没有一丝傲气,是个可以担当大事的人物。”心里欢喜了,朱棣说话的口气都缓和了几分:“唔,听说你们这次打得不错,把元蒙鞑子的大军给打掉了两万人,还杀死了领军大将赤蒙儿,给联说说详细情况罢!”

独孤灭风连忙说到:“臣遵命。”当下就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如何设计大军出了居庸关,去草原上扫荡元蒙的部落,如何的派遣大批的士兵护卫运粮队去输送辎重,吸引元蒙大军地注意力。立刻就点火粮草中混杂了大量的火药炮弹等物,等得元蒙大军靠近,立刻就点火引爆了粮车,炸死炸伤了大批的敌军,随后埋伏的军队四面合围,歼灭了那偷袭运粮队的元蒙军队。

他的口才极佳,把一场战役说得是天花乱坠,让人有身临其境地感觉,尤其说到自己看到在赤蒙儿的率领下,元蒙军队退却得整整齐齐,眼看就要脱离包围圈地时候,策马冲过去,斩杀了元蒙十一员大将,三百多名士兵,最后终于把赤蒙儿斩杀当场的时候,朱棣也发出了赞叹声。朱棣大笑着说到:“诸位卿家,可见这元蒙鞑子,却也是到了山穷水尽地地步了,也不可怕了,联此番下诏让高阳王带领属下有功将士来应天府,就是准备封赏功臣之后,整顿大军,再次北伐,争取一战而下,把这大草原控制在我大明朝的手中,日后千秋万代,北方再也没有边患,岂不是痛快么?”

吕风笑了笑,出班奏到:“陛下圣明,所言极是呀。这元蒙鞑子,不好好的教训他们一番,他们还真的还成日里做着再次南下劫掠地美梦呢,趁着这次高阳王殿下大捷机会,整顿精锐兵马,出关北伐,鞑子们心惊胆战之下,定能建立大功业,高阳王殿下此次的功劳,可是大得不得了,麾下诸将,都要好好得赏赐才是,这才能让大明朝的将士用命,努力征战。”

朱棣笑着说到:“然也,有功当赏,这才是规矩,不过,既然你说出来了要重重的赏赐的话,不知道吕卿家以为,应该如何的封赏啊?”朱棣心劳日拙里盘算着:“你吕风说要赏赐老二的人?真是破开荒了,唔,就让你怎么赏赐他们,省得老二的那帮人说出来的赏赐办法,老大结交的寻出和位又说不满,结果又吵起来,哼,今天是联高兴的样子,你们这群家伙可不要让联生气。”

吕风连忙说到:“臣哪里有决定赏赐的资格呢?这应该是兵部和吏部各位大人的责任呀!臣如今不过是给陛下一点点意见罢了。”咳嗽了一声,吕风摇头晃脑的说到:“首先么,高阳王殿下已经是王爷了,这赏无可沉呀!再给高阳五殿下赏赐爵位,那是开玩笑不是?要说赏赐金银珠宝嘛,王爷乃是陛下您的皇子,都是一家人,这金银珠宝呢,很多也是王爷他缴纳的税款,这么送来送去的,也是麻烦。”

文武大臣们好笑,朱棣也不由得笑出声来,可不是么,每个王爷每年都要缴纳大量的税银给朝延,如今朱棣又赏赐朱登一笔银子,这不是白费一道手脚么?朱棣笑着问:“那吕卿家以为,该如何赏赐呢?”

吕风眯着眼睛,眼里闪过了一道极其奸诈的光芒,朱登和独孤灭风心里一寒,立刻觉得不妙,却听得吕风笑道:“这个么,高阳王乃是天下少有的猛将,天生神力,冲锋陷阵的本事,那是天下少有的了,前一阵子,似乎高阳王殿下他犯下了什么小过错,陛下削了他的护卫,如今王府里私军只有三五千地名额。”

朱棣缓缓点头,已经明白了吕风要说什么,果然吕风笑着说到:“如今么,王爷他在居庸关驻守,麾下兵马,大部会都是附近卫所的驻军。想必是有点不得力的,所谓上阵亲兄弟嘛,这兵马还是要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才叫合用,方才听独孤将军说,那日围歼赤蒙儿,就是因为麾下兵马素质参差不一,所以包围圈才出了了缝隙,差点让他们给溜了。

顿了顿,吕风看了朱登一眼,笑道:“可是如果有一支王爷他亲自训练出来的精锐铁骑,想必战况又是大不同了,所以陛下,臣这也是为朝延考虑呀,既然王爷有做猛将天资,何不特准王爷他训练一支两万人的精锐铁骑充当私军呢?如此以来,正如陛下昔日在北平城为国镇守北疆一样,王爷他如今也正好替国出力啊。”

朱登脸上浮现了笑容,这话他爱听啊,虽然他私下偷偷摸摸的发展了八千人的私军,可是这是见不得人的军队,如果朱棣允诺了吕风的提方锥子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拥有两万的精锐铁骑了,这可是自己的力量,两万精锐士兵,嘿嘿,里面可以做的文章可就多了啊。

独孤灭风则是觉得有点奇怪,吕风不是这么好的人啊?他可是朱僖的心腹,应该是只要有机会,就要想着法子削弱朱登地势力的,可是今天他怎么转性了?不对,其中一定有古怪,大大的古怪,可是这古怪到底在哪里?虽然觉得吕风说的话有点不对味,可是都是好话啊,没有什么奇怪的言语啊,除了吕风老是在强调朱登是猛将人才外……该死,就是这话,这不是告诉朱棣,朱登除了做猛将,其他的什么都做不好么?

独孤灭风心里大恨,狠狠的瞪了吕风一眼,可是他也不能开口啊,怎么说他如今地身分,还轮不到他在朝延上开口。

朱棣脸色则是很严肃,他轻轻地敲打着面前的龙案,沉思了很久很久,让朱登训练两万军队?这可是大事啊,两万成编制地私军,如果朱登心存异意的话,起码还可以在两万私军外再扩军三万,让朱登拥有近乎五万的私军,这会不会造成威胁呢?威胁自己么,倒是不会,朱登没这个胆子和自己较量,可是,会否威胁到朱僖的地位呢?

僧道衍笑眯眯地站了出来,满朝文武中,也只有僧道衍一眼看破了吕风的用心,他笑首说到:“陛下还在犹豫什么呢?高阳王乃是百年难出的猛将身份,要是没有了军队,就好像猛虎没有了爪牙,还如何替陛下效力呢?……唔,再说了,大殿下在北平总督军务,麾下可以雄兵十万,同是为国效力,陛下何分彼此呢?”

朱棣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了笑容,“登儿,猛虎也,出闸必伤人。但只要僖儿手中的实力比他强,他就只有老老实实的磨快了刀枪给联朝着外人砍,僖儿麾下有以前燕王府铁军为基础打造的十万雄兵,加上山海关附近的十卫兵马,就足以压制登儿了,加上吕风麾下的锦衣卫,城防军,还有厉虎属于的十万破阵营大军,唔……联也应该给登儿一点兵马,否则则倒是要招惹登儿的埋怨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朱棣对他人残忍刻毒,但对于自己的几个儿子,除了老三老四项基本原则恨铁不成刚外,对于老大和老二却是都极好的,这也是朱棣迟迟不立太子的原因之一,被吕风引出了话头,又被僧道衍点破了自己的担心,朱棣再也不犹豫了,他当下笑道:“罢了,就这样罢,登儿,联给你两万的兵权,你自己组建一支精锐的铁骑去罢。不过,这军队是用来干什么的,你可要想清楚了。”

朱登乐得心脏都差点跳出来,他早就看卫所的那些软绵绵的士兵不顺眼了,如今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训练两万亲兵出来,还不高兴么?他看了一眼吕风,寻思到:“你今天却是帮了我一个忙,昨夜的事情,也就不和你计较了……唔,莫非你想投靠我不成?”脑袋里胡思乱想着,他已经忙不迭的跑倒了下去,磕头如蒜,谢过了朱棣。

吕风又笑了起来,点头说道:“高阳王组建两万精锐士兵,这正是好钢用在刀刃上啊,如此猛将没有雄兵相助,如何显示盖世虎将的威风呢?”吕风很恶毒地,再次提醒大殿内的所有人,高阳王就是一个做武将的人选啊,千万不要让他当皇帝了……

独孤灭风冷冰冰的看着吕风,恨不得一便劈死他,可是这里是皇宫大内,他可没有这个胆子胡乱的动一根手指头,就听得吕风继续说到:“接下来么,臣以为,高阳王麾下既然会多出两万雄失,那麾下将领的赏赐也就很好办了,全部提升二级官司衔,赏赐黄金白银,绫罗绸缎,嘿嘿,那南洋有进贡过来的希罕物事,陛下可不要小气啊。”

朱棣笑得眯起了眼睛,这吕风,好,敢开联的玩笑,联喜欢。他笑道:“罢了,联要这么多地希罕宝物干什么?全部赏赐下去,吕总管。等下去仓库里提一批南洋的贡品出来,交于高阳王,让他回去处行赏赐吧……嗯,吕卿家,这主意好,高阳五麾下要扩军了,这军官将领的正好提升两级,这样才方便他们日后领军啊。”

吕风谢过了朱棣的夸奖,笑嘻嘻的和僧道衍对了个眼神,眯着眼睛说到:“最后么,就是这独孤将军的赏赐了,那赤蒙儿乃是元蒙的大将,说他是元蒙残党的统一大业帅也不为过,独孤将军能杀死赤蒙儿,大大的打击了草原上的那些蛮子地士气,这功劳却是极大的,陛下,臣以为,对于独孤将军,应该加重赏赐才行,尤其高阳王说,独孤将军乃武功韬略,无不精通,这等人才,应该让他手握大树才是啊。”

朱登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这吕梁风今天却是识趣,没有给王爷我故意捣乱。唔,莫非大哥那边有什么事情对不起他了,他想要投靠我?嗯,应该是这样,对,一定是这样,呵呵呵,吕风也是人才啊,想要投靠我的话,本王一定会接受的,朱登心里那个乐啊,就不要说了。

独孤灭风心里的不安则是越来越重,这吕风一定有阴谋,可是自已却看不到阴谋在什么地方,到底他想要干什么?重加赏赐?手握大树?我慕容天要是掌握了大树,你吕风会放心么?你会满意么?你会不在背后捣鬼么?阴沉着一张脸站在那里,独孤灭风的心里很乱,不知道吕风到底要用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子来对付自己。

却听得吕风慢吞吞的说到:“臣敢问陛下,先前听独孤将军所述战阵这事,陛下以为,独孤将军之才如何?”

朱棣沉默了一阵,点头赞道:“大将之才。”朱棣一生征战,自然分得清大将和庸将地区别。

吕风猛地鼓掌,笑道:“那就好了,陛下,独孤将军乃是大将之才,放之高阳王府麾下,为一军之辅,乃是浪费人才之举,臣以为,大才者当担当大任,独孤将军如此大才,委屈于区区一王府,实在是天大的浪费,独孤将军有领军独当一面之才,奈何要他领区区一王府私军呢?”

朱棣不断地点头面,朱登则是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独孤灭风气得眼角直跳,还不是要强行分开自己和朱登么?朱登此人性格暴虐刚硬,除非自己在他身边时时的出诺划策,否则不管什么政务,都保证他搞得一塌糊涂,吕风把自己的朱登分开,独孤灭风相信,只要自己和朱登分开三个月,高阳王府内的事务,立刻就会乱得一塌糊涂。

可是没等朱登开口反对呢,吕风已经笑道:“高阳王爷,独孤将军如果是跟随您很久地大将,陛下自然是不会横刀夺爱的,可是既然独孤将军不过是近日间才投靠了您,您不觉得,为国举贤,乃是为臣者当为之事么?……独孤将军,莫非你只愿意为高阳王效力,却不愿意为陛下分忧不成?”

朱棣脑袋里面一始转悠起古怪的念头:“唔,登儿麾下私军,联允许他拥有两万精锐,但是按照登儿的脾气,肯定会扩张五万大军,甚至是十万也说不定,登儿自己领军,则冲锋陷阵,乃是将才,不用担心他会横生枝节,但是如果这独孤灭风跟随登儿日久了,等得他们君臣感情深厚了,以此人之才,再加上登儿的大军,嘿嘿……

朱棣朝着吕风点点头,投过去了赞许的眼神。他缓慢而又威严的说到:“吕卿家所言极是,联已经有了决定,来人啊,加独孤灭天正三品宣武都尉一职,进五城都督府帐下,留朝听用,以其斩杀赤蒙儿,歼灭蒙古大军之功,赏银万两,绢千匹,南洋珍物二十件,御酒百坛。”

他笑着说到:“联不日将对元蒙用兵,诸将同努力之,独孤卿家,你如有大才,可要好好显露出来,为国效力啊,联,从来不亏待有功之人。”

独孤灭天面色微白,无奈的跪倒在地上,山呼谢恩。

吕风站回了武将的班列车员,笑得有如刚吃了两只小母鸡的黄鼠狼一样,“这叫什么?这就叫给你一颗甜枣吃了,再狠狠的揍你一耳光……独孤灭风啊,独孤灭风,慕容天啊,慕容天。你进了我的五城都督府,你还想有好日子过么?得了,日后城里深夜巡逻的事情,你就给我兼任着吧!大兵征战的时候,你就去给我守着粮草辎重吧!我一定会好好重用你的”

僧道衍坐在太师椅上,笑得也是牙齿都掩不住了,他和吕风两个相视而笑,浑身诡气缭绕……

第三百七十八章 势不两立(上)

朱登默默的退到了一旁若无人,眼里凶狠的冷光闪动,极其不善的看着吕风,随手耍弄巧成拙几个小把戏,就让自己属下最得力、最重要的将领留下了京城,自己的日后还能和谁去商讨策略?都是吕风这家伙的错!虽然僧道衍在这次的事情里出也出了大力,可是朱登却不认为僧道衍是有意的帮助吕梁风的。

“唔,僧道衍说的那些话,倒是秉公之言,给了我不少好处,奈何我们都陷入了吕风的圈套中,白白丢掉了一员大将!慕容在我身边,可以助我把那数万大军练成铁一般坚强的无敌精锐!有了他,我就有如猛虎生上了翅膀,转折腾挪,随意由心。可是如今他留在了应天府,我的臂膀可就断了一条啊!尤其父皇让他进入五城都督府(史实:五军都督府)虽然是掌管天下军令的地方,但是吕风那斯,能让他担当重要的职务么?”

独孤灭风的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阴沉着一张脸站到了武将的最末位极人臣。三品都尉,听起来官儿挺大,但是在应天府这个高官显爵无数的地方,怕是只能排到百名开外了,那五城都督府掌管天下军令,更直接统辖应天府的城防军,要说权力,是和兵部并列的军方厉害机构,可是偏偏这五城都督府的大都督是吕风,他会让自己在那里好受才怪。

他无奈的思忖到:“轾了,我行事太不小心了。真该好好的把容貌变化一下,再出现在殿下身边地,唉!早知今日情况,还不如隐身藏匿在殿下军中就是,何必来应天府求什么封赏呢?这吕风的眼神也歹互毒,居然认出了我的真实身份,去也是无奈何的事情……罢了,罢了,先去他地都督府混迹一段时日,日后再找机会脱离都督府,重返殿下军中就是。”

他看看站在大殿中,准备述说什么的吕风,嘴角扯了扯,露出了一个难以形容的笑容来。“也好,我就在应天府和你吕风玩上两手罢!你吕见再胆天包天,也不敢设计陷害于我罢?怎以说我也是斩杀了赤蒙儿的有功大将,你故意陷害我的话,陛下那边是万万不能让你得逞地。”

吕风又叽哩咕噜的和朱棣说了半天,都是一些官面上的废话,无非就是说独孤灭风深通军务,有他相助自己的五城都督府的日常事务可就轻松太多了。有了独孤灭风,自己就可以专心的掌管锦衣卫,不用在城防方面伤脑艋了,说起来这五城都督府,原本是掌管天下军令地机构,可是因为朱棣自己是个马上皇帝的干系列产品,他把军令牢牢的控制在了自己手中,吕风这个大者督日常所能做的,也就是管管城防的那数卫人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树柄,否则朱棣也不会放心让他同时掌管锦衣卫和都督府的。

如今趁着独孤灭风的这个事情,吕梁风准备表面上撇开城防军和自己的关系,自己专心统辖锦衣卫就是了,他在心里计算到:“今天我可是和皇帝说了,城防军的日常事务,就让你独孤灭风帮助我打理。哼哼,日后只要生出一点点事情,你想不坐罪顶缸都难啊!乱子么,肯定会有的,我在背后给我添乱子,你还怕没有热闹可看么?到时候就定你一个无能之罪,再栽脏你几条贪污军响之类的大罪名,你小子还得老老实实的给我背着海捕文书亡命天下,哼,当你还能再换一张脸不成?”

罗嗦了好一阵子,朱棣也是听得连连点头,当下下旨到:“罢了,就依吕卿家说的,独孤灭风,日后这城防军日常的防务须,就由你来负责了,你直接归属吕卿家统帅……不过,事事都要有了吕卿家的命令才能调动兵马,明白了吗?”朱棣多了个心眼,他可不会把城防军的大树交给一个自己不熟悉地人,虽然和禁军比较起来,城防军的军力很弱,可是毕竟是一支军队啊。

这所谓的事事都要有吕风的命令才能调动兵马,说白了就是让独孤灭风拼的辛苦办事,手上还一点树力都没有,独孤灭风听得心里大恨,但是却也无奈,只能出班跪谢了。

当下朱登属下那些将领,以及那四个老道也都被宣上了大殿。一一加以了赏赐,杀死赤蒙儿,歼灭了两万多元蒙大军,这可是极其难得的一场大手,对于朱棣这样的战争狂人来说,一场大手,是最能让他开心的事情了,他对于那些将领是厚加赏赐,金银珠宝也不知道赏赐了多少。对于四个老道么,朱棣也是张口间就丢了几个很荣耀的封号下去,无非也就是什么法师,天师之类。

但那四个老道却是盯着朱棣目不转晴的看了半天,这才相顾骇然,有点迟疑的跪倒了下去,他们修道的时日年月深久,比起独孤灭风这个突然得到了强大法力的半路出家的人物不同,他们自然一眼可以看透朱棣的修为,就看到朱棣体内此气缭绕,祥光隐隐从每根毛发下散射了出来,坐在那里宝相庄严,一具肉身分明已经进入了不生不灭的神仙境界。

他们心里那个震惊啊,就不知道怎么说才行了。朱棣的道法修为,也不过有金丹的入门功夫上,可是他身体所显露出来的征兆,却又分明是大道已成,肉身不灭的至高境界啊,他们不知道那是一颗‘不死药’的功用,还以为是朱棣另有奇遇,他们看不表他的修为呢。

几个老道叩拜之际,心里暗自发怵:“朱登说他的父亲不过是武功好上一点,大概相对于炼气士来说,到了凝气的境界了,可是看这皇旁的模样,分明是正式进入修道的大门了,谁这么大地胆子,敢私自传授修道法门给皇帝?这不怕干扰了冥冥中天下的气运,最后报应临头么?尤其这皇帝身后的那几位老道,和我们也是同道中人,却不知道制止这样的事情么?”

“嘿嘿,一个不死不灭的皇帝……这次来中原果然是开了眼界了,大涨见识啊!中原道门,居然不理会这样不合天理的事情,古怪!”

他们却是不知道,昆伦等年月深久的名门正派,只要不是天下大乱的重劫,他们是根本懒得理会天下气运的变迁的,而茅山,龙虎山这些正道门户,和朝延地关系又是千丝万缕的,对于圣旨还是大为忌惮的,他们只要保证不让妖魔扰乱了朝纲,其他的事情那是一概不管的,尤其吕风和他们的关系也不错,贿赂地宝物也送了这么多,加上水元子这个道法无边的老怪物也在里面惨合了一手,谁没事去理会这样的事情?

就算朱棣永生不死,还死活在坐在皇位上,这些龙虎山的天师们,也是不会理会的,总之一切和他们都没有关系列产品,他们的任务就是保证朝延的清明就是,就算朱棣乱杀无辜,杀地也是他的大臣,和这些修道人无关,逆天行的事情做多了,日后定然会有报应临头,他朱棣说不定就会碰到天劫,被劈个形神俱灭,何必冒着触怒朱棣的风险,劝说他不要修道呢?再说了,朱棣不是许诺了,再作几年皇帝后,就传位给自己的儿子么?一个长生不死的皇帝,那是天地间的大忌,可是一个放弃皇位去修道的皇帝,却又是天界喜见的事情了。

这些话说起来麻烦,实际上很简单,那就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朝延的圣旨对于这几个派出了护法弟子地门派,还是有点威吓力的,所以只要朱棣不学商纣王,弄他一票狐狸精进宫祸乱天下,这些老道们根本就懒得管其他的闲事,反正献上修道法决的是吕风,日后要倒霉也是吕风,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当下朱棣颁布了圣指,把朱登麾下的将士们都封赏了,迟疑了一阵,朱棣又微笑的站了起来,大声说到:“联的两个孩儿,果然都是能替国出力的人才,高阳王征战北疆,如今立下了大功,而僖儿却也是镇守北平城,戊卫辽东有功,联也不能不赏!”当下他下了一道圣旨,命令一个中官出宫,赶去北平宣旨去了,圣旨中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无非就是把朱僖麾下的将领,原地提升了一级而已。

朱登气得牙关紧咬,差点就要骂咧开来龙去脉,自己大军立下这般功劳,麾下将士们也不过是升了一级而已,可是朱僖坐在北平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却也得到了这样的封赏,皇帝老子的心思,果然还是偏向着朱僖啊。朱登心里又是嫉妒又是恼火,要不是站在大殿之上,他早就下令抓几个倒霉鬼进来,让他的拳头来发泄一下自己的火气了。

无端的,朱登看着吕风的眼神里也充满了杀气。“都是你这该死的吕风,厚颜无耻到了极点的东西,居然拜一个老太监为父的辱没了祖先的杂种,就是你留在应天储,蛊惑了父王的心思,整日给老大说好话,这才让老大受宠!要是有机会,我第一个就要杀了你这个佞臣!就看你吕风的这般模样,空长一了副大好皮囊,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杂种!”

心念一转,朱登眯着眼睛笑起来:“罢了,就是因为你留在父皇身边,所以才能每日蛊惑父皇,让父皇见得老大比我能干,如今慕容也留在了应天,只要他立下几次功劳,我叫兵部的那几位帮他说说话,慕容做到和你吕风平起平坐的职位,却也是轻松的事……到时候,我在朝延里也有人说话了,还忌惮你吕风作甚?”

想到这里,朱登心里又开心起来,觉得让慕容天留下应天府上,却也不是什么坏事了,自己身边虽然少了一个得力的人手,可是把慕容天这个自己帐下的头事情人物留在朱棣的身边,想必是用处更大吧。

纷纷扰扰的闹了一阵子,终于封赏的事情也都结束了,朱棣看了看枯左右大臣看起来都没有事情要上奏的模样,就想要宣布退朝,朱登这个二儿子虽然凶蛮暴虐,脑袋也不甚好使,在治理国家地方面,比不过朱僖,可是毕竟也是自己的儿子,尤其是朱登仗是个好手,正好合乎了朱棣的胃口,对于这个儿子,他还是很喜欢的,好容易招他来了应天府,总要唤进宫里,享享天伦之乐的。

可是朱棣刚在思忖应该和朱登怎么说,用什么话来教训他地时候,一直站在大殿中央的吕风又跪拜了下去,沉声说到:“陛下,臣有本奏上……近日里,臣属下锦衣卫查探得高阳王藩地内有邪教血神教弟子出没,在民间大肆招收信徒,形迹诡秘至极,高阳王藩地内官府似乎已民经被血神教弟子控制,对于此事故作视而不见,斯事重大,臣不敢擅自处理,特奏明陛下,请陛下做也裁决。”

朱登的嘴巴猛的张大了,看着吕风说不出话来,他心里那个恨啊:“吕风,你小子有种!故意找本王的麻烦是不是?”他心里暗自揣测:“不能让父皇他下令让锦衣卫去我地藩地,否则则的话,我好容易收买的那些地方官员,怕不是要被吕风杀光了?有罪无罪先不说,他把人杀了,然后按插到自己的人手去我的藩地,岂不是日后我上街拣了个铜钱,都要被他的人盯着?”

朱登连忙出班,就要开口分辩,可是朱棣地脸色已经变了,那时候,作皇帝的最怕什么?他不怕天灾,也不怕打仗,怕的就是民间的那些秘密的宗教,朱棣的老子朱元璋,昔日起兵反元,可也是从教派中得到的第一批人手。这秘密结社地宗教,对于一个王朝的威胁,可比什么都大,民间的百姓,只要受了教益的蛊惑,那真的是皇帝在面前,都敢捅上三刀的。

当下朱棣不给朱登说话的机会,一巴掌拍打在了龙案上,怒声呵斥到:“此话当真?那地方上的官府,一个个都哑巴了?都聋了?他们是怎么做的父母官?邪教横行他们也敢给联徇私舞弊不成?……吕卿家,你速速调派精锐属下,去高阳王藩地内查清此事,联,许你便宜行事!凡是敢包庇此事的,全家抄斩!要有徇私贪污之人,全部给联八了他的人皮!”

朱登大急,他怕的就是这样的命令,吕风要是去了自己的藩地,那就真是黄鼠狼闯进了鸡窝,不管吃不吃,肯定是先全部杀光了!自己好容易才收买了几个地方上的主官,要是都被吕风杀光了,自己以后在自己的藩地内,岂不是都要受吕风的闲气么?

他连忙跪倒地地上,磕头到:“父皇,此事万万不可啊,儿臣近年来都在居庸关守关卡,却是没有理会那藩地内的事情,不知此事的端倪,但是儿臣以为,就算有一二妖人蛊惑百姓,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臣调集人马,把他们全部杀光就是,还不用出动锦衣卫罢?”他话说得很坦白,我就是害怕你锦衣卫的大队人马进我的藩地,只要你吕风靠边站了,那就什么都好了。

吕风连忙行礼,阴声说到:“陛下,此事不可不详加清查,高阳王殿下久在居庸关,怕是对自己藩地内的事情,那是一概不理的了,这等邪教,看起来不过是藓疥之患,但是星星之火,却也可以燎原,臣以为,万万不能等闲视之,一定要彻底的清查血神教的源头,杀光和此事有关的人物,不管他是官员还是百姓,只要参合进了这件事情的,全部杀光了,天下也就太平了。”

朱棣点点头,吕风的话,他爱听。邪教祸国啊,这不杀可是不行的。只有杀光了那些参合进血神教的人,他朱棣才会放心,他朱家的天下,才不会受到威胁啊,要是这血神教仅仅是蛊惑百姓骗取钱财,他朱棣倒是无所谓的,但是害怕的就是这血神教和古时的黄由军一样,借着传教的手段作些谋算天下的事情,那就必须要杀光了,杀绝了,杀净了,这才能让他朱棣安心的。

他身后的三阳老道突然开口到:“陛下,如果是血神教作崇,如果是贫道心中所知的那血神教的话,怕是吕大人的锦衣卫,也不能轻易的铲除了他们,吾等愿传信于本门,派出门中高手,助锦衣卫行事……那血神教,如果真的是那数百年被中原道门联手铲除的血神教的话,他们精通魔法,必须有修道之人,才能制服他们的。”

第三百七十九章 势不两立(下)

阳老道说得很凝重,血神教昔年为祸天下,人间百姓早就换了几十代人,忘记了那一场滔天的祸劫,可是修道人中,也许不过是师傅刚刚教授出一个徒弟的时间,这血神教三个字,可是牢牢的印在了所有昔年参与了此事的修道人心中,那是再也不能忘记的。

朱登脸色一僵,看着三阳老道就开始发狠,恨不得一拳头把这老道给打杀当场,这该死的老杂毛牛鼻子,是害怕自己还不够慌乱,还要故意的参合一手是不是?有了你们这群修道人相助,锦衣卫要是杀得兴起,怕是就要把自己藩地方内的人都给杀光了,当下朱登连忙磕头到:“父皇,此事万万不可啊,那血神教,也不过是捕风捉影的事情,吕风他也不能肯定就是有妖人在儿臣的藩地内行事,父皇若是就这样派出锦衣服,怕是当地的无辜官员们,平白里受了灾劫啊。”

朱棣狠狠的一拍桌子,怒声呵斥到:“荒唐,糊涂!你也是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分不清其中的厉害?这以教派出现的邪教中人,最是能祸乱天下,百姓愚蠢,要是受了他们的蛊惑,怕是会做出一些无君无父的勾当来,你还替他们分辩怎地?你这个王爷,到底是怎么法的?这等大事都分不清楚么?他们如果就是一二闲人,鼓吹是非,骗取钱财,联也懒得理会他们,可是没听到三阳真人说的,他们可能是数百年前地血神教残党,会法术的修道人么?”

他气呼呼的看着朱登,厉斥到:“这等妖人,要不收拾干净了,日后万一他们势大,作乱起来,你可承担得起责任么?吕风,调集三千锦衣卫,联再派一千禁卫高手给你,携带调兵令苻,去高阳王港藩地,给联查个清楚这件事,所有牵涉在里面的官员,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哼,他们不老老实实地做官,联就灭了他们的九族。”

他回头朝着三阳老道沉声说到:“还有劳几位道长了,速速报信回去,抽调精锐人手,一定要把血神教彻底的铲除才是。”三阳老道默默的稽首,应诺了此事。不管死多少人,这血神教是绝对不能留在这世上的。

吕风看着跪在地上不敢出声地朱登,脸上又浮起了一丝阴森的笑容,他继续说到:“陛下,臣还有要事启奏,臣记得,上次臣跟随陛下出征北疆,那袭击臣的,就算称是血神教的六大护法式,却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一路人……另外臣还依稀听说,三殿下的藩地里,那血神教的势力,却是比二殿下那边的还要大得多了。”

吕风轻轻的低下了头去,没有让朱棣看到自己脸上那一抹冷笑。果然朱棣又愤怒的拍打起了龙案,愤怒的咆哮起来:“那就给联杀,杀光这群混帐,联上他们做官,是要让他们安抚天下百姓,他们居然也一起厮混进了什么血神教,都该死……先去老二的藩地内,把那些官员都给联杀干净了,所有的血神教徒,也都杀干净了,再去老三地藩地,给联杀!总之,以后联不想再听到血神教这几个字。”

一直坐在旁边的僧道衍猛的站了起来,合十说到:“陛还不如请愿书吕大人再派出一支锦衣卫,臣愿意带着他们去三殿下的藩地内走上一遭,两方同时下手,让他们没有提防的机会,这才能彻底的铲除这批血神教徒,不知道陛下意下如何?”

朱棣想了想,不错,如果先在朱登的藩地杀了一通,再去朱任的领地,怕是那些血神教早就闻风远遁了解,的确要两边同时下手,这才能杀得干净,杀得爽利。当下他痛快的说到:“就依你地话说,吕风,你再派三千锦衣卫的精锐出去,联也再派一千禁卫,跟随着道衍行事。此事重大,不许拖延时间。唔,你现在就去调动锦衣卫,吕总管,调两千禁卫出宫。”

吕风跪倒在地上领命,然后飞快的跳起来,风一个的冲出了皇宫,朱棣身后的吕老太监露出了一丝笑容,转身就走了出去,大声喝道:“陛下有旨,命禁卫统领乌海山,调两千禁卫出宫,协助锦衣卫行事。”

朱棣看了看僵在地上的朱登,语气转为和缓到:“父皇知道你的心思,哼哼,你的那点算计,瞒得过父皇么?吏部尚书何在?等得血神教一案查清楚后,新补去高阳王藩地内所有官员名单,先由联过止了,才许上任。”他深深看了朱登一眼,冷声到:“你不就是担心这个么?有父皇帮你盯着,你还害怕什么?……哼,退朝……你,联本来想要叫你去内宫见见你母后,可是你这么不成器的东西,滚回去好好的想想,为甚你的藩地内,会邪教横行罢!”

袖子一抖,朱棣气冲冲的走了,文武大臣们互相看了看,慢吞吞的耷拉着脑袋朝着大殿外行去。他们心里明镜一般的,这吕风派出了锦衣卫,怕是朱登,朱任二人的藩地内,一个地方官都剩不下来。唔,出缺了这么多的官位,倒是要好好的计划一下,如何才能给自己牟取最大的好处,每个大臣都在飞快的寻思着,自己有几个子侄就要成年了罢?先补个名字,去地方上锻炼一翻罢。

朱登则是面色铁青的,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大声的骂到:“吕风,你这个杂碎!”他狠狠的一脚踢在了大殿的盘龙柱上,污言秽语潮水一样的涌了出来。文武大臣们连心缩起了脖子,当作没有听到朱登的咒骂,飞快的跑出了大殿,骂人的人,他们招惹不起,挨骂地那位魔王熙凤,他们更是不敢招惹,不跑,还留大大殿内干什么?

独孤灭风慢慢的走了过去,轻轻的拍打了一下朱登的肩膀,沉声说到:“王爷要是踢垮了大殿,怕是明日又要被训斥了……今日之事,我等却是吃了大亏了,幸好陛下心里还是清林,没有放任吕风专权,否则怕是王爷藩地内的地方官,都要换成吕风的心腹了。”

朱登猛的停下手来,冷冰冰的看着独孤灭风,低声说到:“快去给老三送信,要他安抚一下那些混帐,最近几天,就不要折腾了罢。墓容……唉,独孤,你说说看那右圣莫非就是血神教的教主不成?否则他怎么能命令那些血神教徒呢?你说,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这老家伙,浑身阴气森森的,却也不是正道中人,虽然他派出了人手帮我,可是也不能容他招惹祸事给我啊。”

独孤灭风拉着朱登出了大殿,低声说到:“无妨,无妨,属下以为,让那吕风杀光了血神教徒,却也是好事……那右圣看得属下弟子损失惨重了,却不是只能更加依重我等么?到时候,就让他直拦来找吕风地麻烦,我们在后面看热闹就是。”独孤灭风冷兮兮的笑道:“这右圣么,他的来头虽大,可是只要王爷和属下策划得当,他也只能做我们手中的一柄杀人机器,却不能让他爬到我们的头上来。”

朱登默默点头,仰天不语,良久,他才低声说到:“老大,他手下有个吕风,我属下有个你,你们地能力,却也是相差不大的,奈何那吕风的运气,却远远好过了你的。加上他又厚颜无耻到拜拜了吕总管为父,因而更得父皇信任,却是奈何?如今虽然我等苦心经营,却也不过是在勉强在朝中得了几个大臣的效忠,远远比不得吕风的地位,独孤,你说呢?”

独孤灭风明白了朱登地意思,点头到:“如此说来,吕风设计把属下留在了应天府,却是给属下一个机会了,罢了,虽然在吕风属下做事,危机重重,可是为了王爷的大事,独孤也只能勉力一试。若独孤能得高位,得了陛下的宠信,却是对王爷有大大的助益的。”

朱登拍拍独孤灭风的肩膀,沉声说到:“如此甚好,唔,虽然少了你,我在军中就有如少了一条臂膀一样,可是这朝延中,我也必须要有一个心腹之人啊。”朱登的眼睛突然一亮,笑问到:“独孤,你以为李景隆此人如何?以他帮我领军,怕是多少有些效用吧?”

独孤灭风也是眼睛一亮,拉着朱登往皇宫大门外走去,他低声说到:“王爷所言极是!那李景隆原来想要投靠吕风,却被吕风白白的羞辱了一顿,气恼之下,这才投向了王爷麾下,他却也有大将之才,王爷若能善用他,则北疆军事,独孤再也不用担心了,独孤如今就可以放心的留在朝延中,为王爷寻找机会,拉拢大臣了。”

朱登笑得很开心,连连点头说到:“然,然!那李景隆留在京城么,父皇不过是让他领个虚衔,再不会期让他掌管要害职位的,可是如今他被放出了京城,总领大同府地军务,却正好填补你离开后的位置,哈,如今我军中有李景隆,朝中有你,总算是可以放下心,和老大好好的斗一斗了……老大他不过是属下有了吕风,就压得我难受之际,如今我有了你和李景隆,再也不会输给了他。”

独孤灭风眯着眼睛,点头到:“王爷只要有如此信心,则一切都好办了,独孤唯独就有一点疑惑,虽然那吕总管跟随陛下年久,是陛下面前最受宠信的人,可是吕风拜他为父,也不会让陛下如此的信任吕风啊!那吕风到底任什么,让陛下对他方听计从呢?若是明白了这个蹊跷,嘿嘿……”独孤灭风吧嗒着嘴巴,沉思起来。

他身后的四个老道之一突然说到:“王爷,独孤,也许我们知道其中的原因,两位莫非还没有发现,陛下他分明已经有了极其高深的道行修为了么?我等寻思着,那龙虎山,茅山的几位天师供奉,是万万不能敢把修道口决传授陛下地,那僧道衍却也是个机巧之人,万万不会做此逆天之事,整个朝延里,能这样做,敢这样做,无法无天,丝毫不顾忌后果的,怕是只有吕风一人。”

朱登,独孤灭风两人目瞪口器械,茫然的回过头去,看向了那个说话的老道。“父皇他修道了?还有了一身很高深的修为?天啊,他想要做多久地皇帝?他,他,他,他……他老人家怎么能这样?难怪父皇如此的宠信吕风,连看他的眼神,都比对最亲厚的大臣要温和得多。敢情是吕风他献上修道法决有功,所以才……”

朱登的身体摇晃了几下,干涩的吞了口吐沫,艰难的说到:“原来如此!这吕梁风,为了往上爬,果然不择手段。难怪上次父皇又加封了他这么多的封号,却原来因为这样……父皇居然修道了,莫非那些天师供奉都不管么?”

独孤灭风和四个老道默默不语,不管朱棣居然变成了修道人,这样的事情是多么不可思议,可是毕竟他发生了,已经变成事实了,他们只能无奈的接受这个事实,却是没有办法改变他,莫非他还能下手杀了朱棣么?这是万不可能地事情。朱登咬着牙齿发狠,低声说到:“吕梁风,我,我朱登和你没完,总有一天,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让你死!”

当天中午,独孤灭风就拎着自己的行礼包,跑去五城都督府报到,那都督府的官员们,早就得知了朱棣的圣旨,更得了吕风事先得吩咐,很干脆得把独孤灭风加进了都督府的档案中,并且分派了他一个很不错的差使,统领五城都督府属下城防军右营三千人马,专门负责每日夜间的巡逻重任。说得更直白点,就是独孤灭风从今日起,就要每天晚上带着三千兵马在应天府地大街小巷走来走去的,嘴里轻声呼唤‘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独孤灭风心里大恨,心知是吕风故意折腾自己,可是他心里也有了定算,并没有流露出自己的不满,朱棣的圣旨放在那里的,自己不过是进都督府听用而已,日后北伐的时候,自己还是要随军出征的,到时候自己自领一军。只要立下功劳,说不定朱棣一高兴,就让自己进兵部听用,兵部物郎的职位,唔,很适合自己地!

当天夜里,朱登被朱棣宣进了皇宫赴家宴,朱登寻思了一阵,把独孤灭风也带在了身边,他的主意就是,趁着自己还在应天府的时候,让独孤灭风多在朱棣眼前出现,给朱棣留下了个不错的印象,日后升官的机会就大了许多。他知道朱棣最喜欢勇猛的武将,若是能让独孤灭风显露几抛高明的武功,说不定朱棣心里一高兴,会当场提拨于他。

皇宫御花园内,一个小小的暖厅之中,朱棣设下了一桌极其丰盛的酒席,正笑哈哈的端着酒杯,看着暖厅前空地上,一个少年和一名大内禁卫交手。那少年身穿一件银白色洒朱红点的箭服,身形跳跃灵动,一对婆婆的施展出来,却带着‘呜呜的怪啸声,显然修习得有一种极其玄奥的掌力,那禁卫则是身形如山,站在场中纹丝不动,一双手幻化出了如山的掌影,稳稳的护住了自己全身。

朱登和独孤灭风一个太监的率领下,缓步走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那少年双掌一错,右手掌心深深的凹陷了进去,随后右掌朝着那禁卫猛的一吐。‘呜‘的一声怪响,一抹淡淡的青色掌风破空而出,朝着那禁卫当胸劈去,那禁卫吐气开声,双掌死死的护在了自己胸前,一团浑厚的真气,挡住了好来袭的掌风。

‘砰’的一声轻响,那少年满头大汗的退后了几步,笑道:“呜统领果然厉害,难怪师傅说乌统领的‘盘山手’要说起防御来可以说是天下少有的高手了。”

那禁卫的身体却也是光悠了几下,惊诧的说到:“殿下果然是好掌力,居然有我一成的真力了,吕统领果然是厉害,殿下跟随吕大人习武,不过是数年的时间,却有了这般成就,果然是惊人了,臣在殿下这般年纪的时候,那是远远不及殿下的了。”说完,他退后了几步步,躲身朝着朱棣行礼,朱登看得明白,此人正是大内禁卫的统领乌海山。

能够让大内禁卫的统领陪练,只敢防守,不敢进攻的,却又是谁?朱登正在打量那个少年,却看到那少年已经飞快的走了过来,躬身行礼到:“二叔,您来了?”

朱登猛然醒悟,这个剑眉醒目,气质清郎的少年,不是他大哥朱僖的儿子朱瞻基,却又是谁?他看着朱瞻基那满脸是汗,却透露出一股很奇特气质的脸蛋,居然有点说不出话来。

朱棣看到朱登进来了,顿时大笑起来:“登儿,你看看你侄儿瞻基,他跟吕风,可是学了一身好功夫,不要说你了,就是为父的在这个年纪,也没有这份成就。他如今能拉开三石的强弓,能制服最劣的野马,这可都是吕风的功劳,唔,这小家伙的兵法韬略,却也是跟着吕风学来的,联考校了他几次,见解虽然还稚嫩了些,却也看得过去了。”

朱登连忙笑道说:“瞻基却是个好孩子,父皇说得不错。”

朱棣连连点头,招呼朱瞻基到了自己身边,用自己得袖子给他擦试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随口说到:“瞻基的确是我朱家少有的人才,联日后交出皇位,瞻基正好是继承皇位的好人先,唔,就是太年轻了些,否则瞻基也像个皇帝模样了。”

一句话出口,朱瞻基笑眯眯的跪倒了下去,清脆的说到:“瞻基谢过皇爷爷的称赞。”吕老太监眼里奇光闪动,朝着朱瞻基赞许的点点头。

朱登则是有如五雷轰顶,差点没有晕倒过去。朱瞻基可以接掌皇位?这,这意思是不是,朱棣已经默许了日后传位朱僖,朱僖再传位给朱瞻基啊……他的心都死死的抽成了一团,脸部肌肉控制不住的抽搐了几下。

“吕风,都是你,吕风!你,你什么时候变成了瞻基的老师?你,你这个混帐,为了博取父皇的信任,还真的是用尽了一切手段啊。”朱登心里大恨,他不敢恨朱棣,也不愿意去世恨朱瞻基这么乖巧的小孩子,他只能把满肚子的毒火,全部喷洒在了吕风的头上,他在心里发誓到:“吕风,我朱登此生,和你势不两立,你,你,你,我的好事,都是被你败坏了啊。”

秦淮河边,正抡着一柄竹扫帚打扫岸边积雪的吕风,很古怪的抬起了头,低声说到:“怎么感觉有股怨意冲杀过来呢?我扫扫雪而已,又扫惹了谁了?”摇摇头,他低下了身子,慢吞吞的一扫帚一扫帚的扫起来,心神慢慢的沉浸在了一个极其玄妙的境界内。

一小条一小条的积雪被吕风扫起了秦淮河,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慢慢的顺着河水飘荡了下去。‘嚓嚓嚓’的声响,渐渐和四周的自然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吕风那不断起伏的身躯,却也渐渐的融入了四周的天地这中,再也不分彼此……

第三百八十章 征战将起(上)

三累盈的飘荡在离地五尺许的空荡荡地中,把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阴凉的水气。‘唉乃’场所中,轻巧的小船顺着大街旁的河流飘荡了过去,渐渐的隐没在了那薄雾之中,只有船舱内那些刚刚运进城的鸡甲鱼的嘶叫声,撕破了凌晨的寂静,远远的传了开去。

整齐的脚步声中,独孤灭风全身贯甲,擒着一柄沉重的三亭砍刀,领着五百城防士卒缓缓的行来,看到前方的城门已经打开,无数乡民蜂拥而进,他立刻举起了手中的大刀,沉声喝道:“诸位将士听令,立刻回营,不许在市井上逗留,”说完,他拍打了一下坐骑的脑袋,呼喝了几声,让它调转马头,朝着一城都督府所在缓缓行去。

五百名士卒在一员副将的率领下,快步朝着应天府内外城墙之间的营房奔去,他们开始幻想着早晨的美餐了,辛苦了一夜静更深,要是能来上几块煮得稀烂的肥肉,再来二两老酒,然后蒙头大睡,这真是神仙一般的生活,至于领着他们巡游了一夜的独孤灭风,他们早就在于懒得理会他干什么去了,这些士卒心里比谁都清楚,这独孤灭风招惹了吕风,迟早要倒霉的,这群兵爷可懒得和他攀关系。

就连独孤灭风身后的二十名亲兵,也有气无力的跟在他身后,长长的扯着呵欠,别的士兵可以回营休息了,可是他们身为独孤灭风的随身亲兵,却还要陪着他去都督府应卯,等到清晨地公务处理完了,才能回去独孤灭风那在城内的府邸。小小的打个瞌睡,那个亲兵头目已经在肚子里面咒骂起来:“娘的,老子今年流年不利,跟随了这个王八蛋,迟早要被他害死,哎呀,赶明儿赶紧去给周处周大人最宠爱的九弟子送份礼,把我调出城门口才是,就任老子这总旗的身分,做个城门官,也比现在威风百倍了。”

独孤灭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回头看看那二十个有气无力的亲兵。摇摇头,冷漠的叹息了一声,他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做人情冷暖,什么叫做势力了。他分明是朱棣钦封地三品都尉,在武将序列中也算是高官了,可是在五城都督府的地位,却比一个小小的百户还要低下,就因为吕风那锦衣卫统领的身份,五城都督府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百户走出去,就算是禁军的将军。也要给他三分面子,可是他独孤灭风呢?就连自己亲兵地饷银都经常被克扣,弄得几个亲兵头目怨声载道,要是真的打起仗来,他毫不怀疑这些亲兵会背后捅自己一刀。

他自己感觉着,自己如今就是一头栅中的猛虚,被吕风用软绳子绑得结结实实,根本就没有出力的机会,这吕风也实在做得出来,四个月了,每天晚上都是他带领城防军在应天府巡逻,而吕风生怕夜间出事,让他得了功劳,每次独孤灭风身边宵过带着五百士卒巡逻,可是他巡逻队地前后左右,暗地里‘保护’他的,却足足有上千的锦衣卫高手,就算有几个鸡鸣狗盗之徒,他早早的被锦衣卫一顿毒打后丢进了大牢。

这等周密的‘保护’下,他独孤灭风做了四个月的城防军头目,那真的是连一个贼都没有抓过。

再说在都督府内,那些大小官儿也都被周处,吕安,蔺轼三人警告过了,哪里有人敢和独孤灭风说话?就算他有心结交几个都督府地高官,那些官儿也是看到他走近辽,立刻就打着哈哈说,‘唔,肚子好痛’抱着肚子就往茅坑跑,他独孤灭风再无耻,也不至于追着当官地跑到茅坑那边去结交人家罢?没奈何,四个月了,他硬是连都督府日常的那些行政官儿姓什么都没弄清楚。

好罢,这都督府是你吕风的地头,我招惹不得,我去结交兵部的大员们总是可以地罢?怎么说这兵部的那些将领,很多人还是朱登这边的人呢,可是只要独孤灭风一上大街保证就会有两锦衣卫的副指挥使,八个锦衣卫的千户带着二十名锦衣卫的官员,大摇大摆的跟随在他身后,这等情况下,独孤灭风还敢去找那些兵部的人么?这不是给人家门口领祸害么?

好,好,好你吕风做得出来啊!我轮休的时候,半夜跳墙出去和那些兵部的官儿谈心总可以罢?可是这更让独孤灭风差点被气破了肚皮,他每个月有十天轮休时间,可是只要是他轮休的日子,保证那天黄昏开始,水元子就会带着火甲,火乙他们四个,抱着大堆的酒坛子,狗肉跑到他的屋顶上唱道情词儿!他独孤灭风的道法再强,也不可能强过水元子,他怎么跑出去结交那些大臣呢?

在应天府过了四个月,他独孤灭风最熟悉的人,还是他家门口卖豆腐脑的那位张老汉,可就是每天清晨,他去张老汉那里吃豆腐脑的时候,就发现那老汉是说话的声音也大了,口气也强硬了,原本弯起来的腰肢,也突然挺直了,独孤灭风不解的问他为什么,张老汉脖子一仰,气哼哼的丢出了一块令牌:好嘛,他老人家已经是锦衣卫小旗了!

独孤灭风终于明白四个月前吕风给他的那句话了:“慕容……哎呀,独孤将军,到了居庸关呢,那是你的地方,我吕风万事得小心!可是这应天府嘛,对不起了,除了陛下,就是我吕风了。在我的地盘上,是龙,你得装成一条虫;是虎,老子都得把你的牙给掰下来!在这应天府里,你可要小心了。”

这是赤祼祼的,毫无廉耻的威胁。可是独孤灭风终于明白了,面对这样近乎地痞流氓一样的威胁,他还真地没有任何的办法,吕风一不打他,二不罚他,反正就是把他放在‘巡逻队长’的位置上慢慢的腐烂,生锈。独孤灭风都感觉着,自己身上冒出了一股极其难闻的老人味道了,这吕风,果然是杀人不见血,他怀疑啊,这样的日子过个三五年的,自己肯定就废了!

“幸好啊,陛下他的大军已经准备好了,就要对元蒙残党开打了。哼哼,到那时候,我上了战场,莫非你吕风还不许我立功么?”独孤灭风咬着牙齿,把手上三亭砍那鹅卵粗细的刀柄拧得嘎吱直响,看得身后地亲兵们是目瞪口呆,那舌头半天都缩不去。

清晨的大街还是很安静的,那些进城的乡农去的地方是应天府的市场,是不会跟来这些官府衙门密集地街道知晃的,而此时时间却又太早,那些官员还不会这么早爬起来,所以独孤灭风他们一行人走到五城都督府大门口时,就没有碰到几个活人。

可是等他们进了都督府,却在大厅前的广场上,看到了笑嘻嘻的背着双手地吕风,他和身材高大的马和并肩站在一起,看着满脸热汗的朱瞻基挥动着拳脚,也不知道吕风给朱瞻基吃了什么药,这小家伙短短的四个月时间。就长高了一寸多,肌肉也明显的发达了不少,举手投足之间。劲气四溢,偶尔一掌击打在了地面上,立刻就是一加串‘啪啪‘的脆响,十几块铺地的青砖就此报销。

独孤灭风看得真皱眉头,他从来没有看到这样行事荒唐,雪无忌惮地人,给朱棣献上道决,这是惹天怒地勾当,他吕风做了就做了罢,可是身为朱瞻基这个皇太孙的师傅,居然也是用了种种的手段给朱瞻基提升内力,丝毫不害怕功力提升太快有可能走火入魔,这吕风的胆子,简直就是比天还要大。

但是一看到坐在旁边地石鼓上拍打着双手,不断往肚子里面塞小笼包子的水元子,独孤灭风又彻底的没脾气了,不要说造就一个武林高手,只要水元子出手,立刻让朱瞻基金丹大成,怕也不是难事,他有点嫉恨地看了看吕风,心里寻思到:“怎么好事都被吕风厮给碰上了?水元子这么厉害的仙人级别的人物,却和他对上了脾气。”

心里叽里咕噜的翻腾着各种念头,独孤灭风大步走了上去,把三亭砍刀往地上一放,向吕风行礼到:“吕大人,末将巡夜完了,特来缴令!”

吕风回过头来,朝着他点点头,没吭声,那朱瞻基却是大喝了一声:“看打!”右手一挥一吐,一道青色的凌厉掌风‘呜呜’有声的朝着独孤灭风当胸劈来,独孤灭风大惊,这朱瞻基的掌力浑厚醇和,分明已经有了极其高深的修为,加上这公华山派秘传‘小天星掌‘极基歹毒,就算如今的他,也不愿意毫无防备的被打上一掌。

当下他运起一口真元护住了胸口,硬接了一这掌。‘砰’的一声,他的真元和朱瞻基的真力比较真情为,简直就是天地一般的差别,朱瞻基的掌风应声碎裂,连独孤灭风胸口的一片鳞甲都没有击碎。

朱瞻基的脸色一寒。皱着眉头说到:“师傅,这位将军似乎叫做独孤灭风吧!他的功夫倒是不错,我居然打不动他!哼,好功夫啊!”他脸上突然冒出了一股暴虐之气,冷冰冰的说到:“不过这灭风二字,却是犯了师傅您的名讳了,独孤将军,你改掉这个名字,否则的话,我就叫皇爷爷砍了你的脑袋,可好?我的师傅,你都要灭了,那世子我,岂不是更不放在你的心里了?”

独孤灭风呆呆的站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早知道朱瞻基这么难缠,他就应该装作被一掌击飞的模样,没来由得罪他啊。

这朱瞻基,却是这几天刚刚被吕风施展了灌顶之术,把过于甲子的内力灌进他的身体,并且还好好的给他梳理了一次经脉,洗耳恭听筋伐髓,功力已经到了先天至境的门槛处,这两天他找了上百个禁卫比弄,把宫延里禁卫们打得叫苦连天,自觉已经是天下少有的高手了,这才兴冲冲的找到吕风来献宝地,谁知道突然兴起朝着独孤灭风击出的一掌,居然被他无声息的化解了,这小孩子哪里吃得下这等暗亏?立刻就找到了独孤灭风名字里的毛病,施展了一下小霸王的威风。

马和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面色纹丝不动的说到:“说起来,这灭风二字的确是有点难听,独孤将军。吕大人乃是你的上司,你这名字,改过了也好,我看,不如你就以天为名,倒也不辱没了你的身份,嗯,独孤天,听起来倒是很威风地。”

得,马和一开口,他独孤灭风想驳斥都没有借口了,吕风笑科仿佛偷鸡得逞的狐狸一样,眯着眼睛不眨眼的看着独孤灭菌风……哦,独孤天,独孤天则是心里郁闷万分,想不到转了一个圈子,自己得名又转了回来,可是马和说的这番话,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的呢?吕风这家伙,想必会告诉朱棣自己的身份吧?可是朱棣会相信他么?

独孤天站在这里满肚子地鬼胎,半天没吭声,那朱瞻基看得有便宜占,哪里管他死活,用尽了全力,狠狠的一掌劈在了独孤天的心口上,‘砰’地一声巨响,独孤天措手不及之下,被劈飞了工八丈远。身上铁甲纷纷碎裂,老大一个青色掌印出现在他胸口,暴虐的掌力冲进了他的身体,有如天星乱坠,急速无比的朝着他的心脉攻了过去。

独孤天心里暗暗恼怒,提起一口气,化解了冲进体内的歹毒掌力,思忖到:“要是我没有碰到主圣,没有这一身的修为,怕是早就被他一掌打死了,这皇太孙怎么这样?在陛下面前他是乖巧无比,可是怎么在这里却是如此地凶残暴虐?唔,我明白了,我不过是一个小小地三品都尉,想必他以为就算打死了我,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朱瞻基背着双手,看着独孤天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诧异的神情,“噫,果然和师傅说的一样,你还真禁得起打呀?看样子师傅说你地武功极高,也是真的了,哼哼,不过我告诉你,你的武功再高,也是我朱家的臣子!不要以为你搭上了我二叔的关系,我就不敢杀你,你要是敢触犯了我师傅,我就下令斩了你满门,哼!”

回过头去,朱瞻基鞠躬行礼到:“师傅,这家伙看起来还是挺乖巧的,佻看他以后要是听话,就留在手下用着吧!要是他敢在您属下捣乱,我就奏请皇爷,把他杀了就是……哦,爹前几天有书信过来,说二叔如今属于的兵马多了,对爹说话的态度又跋扈起来了,要师傅在京城里,给二叔降降火气哩。”

吕风还礼到:“皇太孙放心就是,这等事情,乃是我吕风的本分。呵呵,今日你突然出宫,到底是为了什么?就为了显露一下你的掌法已经学成了什么?”吕风瞥了一眼站在那里满脸铁青的独孤天,鼻子里面冷哼了一声。

朱瞻基笑道:“就是听吕总管说独孤天这厮在京城里不安分,所以瞻基特意出宫教训他一顿呢,否则徒儿要我师傅,就直接出城去锦衣卫的那园子里了,哪里会来都督府呢?”他回过头去,冷冷的说到:“独孤天,记住,你以后的名字就是独孤天,你心劳日拙里少给世子我动歪主意,就在这京城里,你还能翻天不成?坦白的告诉你,你投靠我二叔有什么好处?还不如直接投奔了我,我现在就给你在禁军里面安排个好差使。”

独孤天脸上肌肉一阵跳动,默然行礼到:“臣谢过殿下盛意,不过臣乃无能之辈,怕是会耽误了殿下的大事。”

朱瞻基脸上一阵不快,右手紧紧握拳手又满满的放开,冷冷的哼了一声:“不识抬举。师傅,我这就回宫了,可不要耽误了你的公务,唔,听说厉虎师频就要回京了?到时候叫他进宫看我吧!西域的确几个小国,进贡了几个天山西边的昆化奴,身材高大,孔武有力,弟子想要让厉虎师叔好好的教训他们一番。”

又闲扯了几句,吕风恭道朱瞻基出了都督府,马和低声朝着吕风笑道:“看看我们的小殿下,好大的威风,好大的煞气。倒也学会了一些御下之术,吕大人,你功不可没啊!”笑着抱拳行礼后,马和跳上了马背,追上了朱瞻基,护着他回宫去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 征战将起(下)

眯着眼睛笑了几声,大摇大摆的走到了独孤天身边,淡淡的说到:“唔,今天可受了教训了?独孤将军,可不是我吕风故意为难你,实在是你先想要为难我吕风,所以嘛,不给你吃点苦头,怎么对得起你的那位主子呢?得了,闲话小说,今日个还有大事要办呢,你留下来一起协商军务吧……省得有人说闲话,说我故意打压功臣,不给你出头的机会。”

独孤天从鼻子里面喷出了一声‘嗯’,示意自己听到吕风的话,他心里那个火气啊,就不要说了,自己得罪了谁了?辛辛苦苦的巡夜静更深回来,立刻就被一个招惹不得的人辱骂了一通,还无缘无故的吃了两掌声雷动这朱瞻基……这吕风……唔,果然是手上有权,才能掌握他们的生死啊。自己的力力也是极强的了,可是就是被吕风手上的权力给压制得死死的,委实无奈啊。

独孤天耷拉着脑袋朝着大厅走去,有气无力的朝着新兵们下令到:“回去本将的府邸,给将军我带一套更换的衣物过来吧,你们自己,就去休息好了。”挥挥手,他挥退了身后的亲兵,那些亲兵早就站得不耐烦了,闻言一哄而散,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他们发出的幸灾乐祸的笑声,似乎在嘲笑独孤天是罪了朱瞻基和吕风,一定不得好死等等。

水元子看到独孤天这船模样,眉毛挑了挑,摇摇头,站起身拍拍屁股,跟在吕风身后走进了议事的大厅,他低声笑道:“这慕容天小子可是废了,也不知道是谁有这么通天的手段,让他一个武林中人短短时日内达到分神地境界,可是那人却没有想到,这慕容天骨子里面,还是朱登那小子的忠臣,就算给他通天的本事,也是扶不上墙的。”

吕风淡然的笑道:“慕容天对朱登忠心耿耿,但是说白了无非是权势心太重,所以虽然他如今道法高深,却也不敢触怒于我,哼,只要他还畏惧人间地权势,他就是一个残废,不值得一提。我们倒是要小心跟在朱登身边地那四个道人,他们的来厉却是有点古怪……火甲他们没有说,那四个老道的来厉么?”

水元子摇摇头,满脸不解的说到:“火甲他们说,这四人他们没有见过,但是看他们地模样,却应该是他们的同族,这话不是说明白了么?肯定是火甲他们四个的主子派他们来过的。哼哼,那家伙的手伸得好长啊,似乎想要遥控大明朝的朝政呢。”水元子皱眉思忖了一阵,不解的说到:“他一个修道人,操纵朝政干什么?简直就是莫名其妙!莫非他以为,皇帝下圣旨要中原道门的人自杀,那些老道会听命不成?”

嘀咕了半天,水元子脸色变得有点凝重了,他低沉的说到:“我这辈子,就还没有做过正经事情,不过这次,也许……唔,那慕容小子,就丢给我罢,我保证他上茅房的时候,我都会蹲在屋顶上……我用搜魂术偷偷地暗算了火甲他们四个,可是他们对于他们所来的地方,那真地是一无所知,他们似乎是住在山洞里,每日里就打坐修练的,我倒是看看,这慕容小子,是否会多知道一些事情罢。”

吕风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这老家伙,还是第一次如此积极的去做事啊,原本吕风只派了几个黄龙门弟子盯着独孤天的,谁知道水元子听说这事情之后,主动请缨,每天带着火甲他们四个盯死了独孤天,“莫非,这老家伙看上了慕容天?唉,这水灵之体可是没有阴阳两性的分别的,这水元子可是可男可女……哎呀,我在想什么呢?”吕风身体一阵恶寒,不自学的哆嗦了几下,连忙在议事大厅的主位上坐好了。

独孤天也更换了衣物,闷不做声的坐在了大厅两侧的一张大椅上,吕风也不看他,也不说他,嘴里嘀嘀咕咕的,手里不停的翻阅着文书。

“唔,独孤灭风,原名独孤灭风,经皇太孙赐名,改为独孤天,这可要重新书录了否则日后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的,这抚恤金都没有办法发到你的亲属手中啊。”这刻薄的言语气的独孤天眉毛直竖,可是他就是没有胆量发火。

过了一阵,都督府的大小官员们都互相招呼着走了进来,猛然间看到吕风坐在了大堂上,立刻严肃了表情,列班向吕风行礼行,慢慢的按照自己的官职高低坐字了,吕风扫了一眼,看到人都来齐了,这才点头开声:“唔,大家都来了?今天有几件事情,要和诸位商议一下。”

“第一呢,高阳王府的藩地内,文武百官被朝延诛杀了八成,留下了很多的空缺,陛下的意思,是从朝中挑选有能为的官员补过去,虽然还要经过吏部和陛下的挑选,可是只要能进了名单,基本上这官位是跑不掉的了,诸位看看,哪位家里有年轻的子侄,又在京城的大小衙门里有份公职的,等会去周处那里报个名字,我吕风给诸位同僚的家里面,也谋一份体面的差使。”

都督府的官儿们眼睛一亮,连忙起身谢过了吕风,马屁如潮啊,已经有那些负责都都督府公文往来的文官们,开始寻思着要把家里的哪个子侄派出去了。在京城的衙门里面做个九品,从八品的小官儿,可不如在地方上做个父母官来的舒服,心狠手辣的地方官,一年起码可以捞数百两白银,比起在京城,那是滋润多了,也威风多了。

独孤天看得暗自羡慕,吕风这等于是公开的拿国家的官职笼络自己的下属,他寻思到:“难怪这些都督府的官儿们惟吕风之命是从,吕风却也有他的好处,唉,若不是殿下对我有知遇之恩,投靠吕风却也是一件大好地事情。”他耷拉着脑袋,半天不说话,心劳日拙里对吕风又是羡又嫉。

吕风咳嗽了一声,止住了那滚滚而来的马屁,沉声说到:“第二么,诸位这中有谁的子侄在锦衣卫内任职的?三殿下地藩地内,那血神教地教徒被三殿下汇集百官,调动卫所兵马杀了个干干净净,嘿嘿,陛下对三殿下很是满意了,不过他藩地内的文武百官,还是有失察之罪,所以也抓了两百多个地方官砍了脑袋!不过这三殿下那边的缺儿,我卖了人情给户部尚书了,他会挑人去任职的,不过呢,陛下要在三殿下那边的增设锦衣卫地卫所,设立六员参将。”

他笑嘻嘻的看着那些满脸激动的下属官员,轻轻的弹动着桌安,微笑到:“大家都明白罢?六员参将,下属的高级将官会有多少,我吕风担任大都督这么久了,嘿嘿,说实话,这都督府在大堂都没坐过期作废几次。感觉着有点对不起诸位,所以呢,这次大家有亲属在锦衣卫的,也罢名字报上级,本官一律放他们去三殿下的藩地去快活。”

他打着哈哈笑道:“在京城,虽然我们锦衣卫权重,可是高官显爵也多啊,很多人也得罪不起的,可是到了地方上,就是王爷也得给锦衣卫几分面子,啊!也算是我给诸位的一份心意,万万不要推辞,不要推辞啊……尤其我锦衣卫如今也编制中,高级官员不多,这一次增设这么多卫所,嘿嘿,总要提拨一些有能为地年轻人嘛。”

都督府的官儿们又是一通马屁拍了上来,自从锦衣卫在朱登和朱任的藩地内大肆搜查,杀戮了一批官员百姓之后,他们就知道那两块藩地内地官职会是一块极大的肥大肉,但是就是没有想到,吕风会把这块肥肉分给自己!果然是当官也要碰上好上司啊,这升官发财的机会才会源源不绝啊,他们一个个喜笑颜开,仿佛大块大块的金银已放在面前了。

再次轻声咳嗽了一声,吕风重重的敲了一下桌案,他还嫌那官儿们闭嘴的速度不够快,体内的真气往外猛放,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整个大堂内的温度立时飙升,吓得好些官儿惊叫一声,立刻闭上了嘴巴,独孤天也是惊得浑身一抖,他感觉到吕风体内真气外入的那一刹那,吕风整个人就好像一团至精至纯的火精一样,完全的失去了人的形态,他惊恐的看着吕风,不断的问自己“这是什么功法,如此恐怖?”

冷眼扫了一遍下面的属官,吕风冷冰冰的说到:“才多大的事情,你们就激动成这个样子?不就是几个官位么?你们这么点小事都要激动,那日后我要是给了你们更大的好处世哲学,你们岂不是当场就乐死了?”鼻子里面重重的‘哼’了一声,吕风曼声到:“诸位都是身居高位的朝延大员,就要有点高官的模样,这么嘻嘻哈哈的,成何体统?”

看到那些官儿们都不敢说话了,吕风这才继续说到:“陛下调了沐英率领五万大军,支援朱能,估计也就是旬月之间,就可以攻破元蒙在南疆的王城,进而下入百越之地……嗯,陛下最近调动兵马,又要对蒙古鞑子用兵了,这一次的兵势更大,但诸位大将都有要事在身,要么在南边,要么在东北,要么去西边挡着元蒙鞑子们呢,所以陛下特意高厉虎将军回京,准备用破阵营作主力,北伐元蒙。”

看到都督府官儿们那故作肃穆模样,吕风笑起来:“厉虎大军,距离应天府只有半个月的路程了,这种几天的功地坐镇们可要把一应事务都准备好,城外的大宫,兵马粮草的调动,这些命令都是由我们都督府发出的,诸位也是官场老手了,可不要在这个关头出个差错,弄得陛下不开心,把元蒙残党斩尽杀绝的,诸位可要努力。”

吕风横了独孤天一眼,突然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独孤将军,陛下御驾亲征,这可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啊,二殿下说你有大将之才,这不,在京城委屈了这么久,属下兵马最多也就五百人,想必是发挥不出你的才能地,所以这次,我准备奏请陛下,让你去破阵营时大厉虎麾下听用,统领两卫大军一万兵马,可好?”

独孤天心中狂喜,连忙跳起来大声说到:“属下领命,属下定当努力杀敌,报效朝延。”

吕风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独孤天半天,这才点头说到:“罢了,只要你心中不记恨我才好,嘿嘿,你看我最近只要你半夜去城里巡逻,怕不是早就恨本官入骨了,唉,你怎么知道,其实本官也是一个大方的人,又怎么会嫉妒你这样的大才呢?都是你多心罢了,记住,去了军中,一定要努力杀敌,可不要让本官失望啊。”

他阴笑了几声,眯着眼睛说到:“你要是立下了大功,本官一定会奏语陛下,为你请功地,只要你能证明你地实力,就算外放你做一镇的总兵,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呢,要是你在草原上损兵折将,丢了我大明的威风,可就不要怪本官无情了。”

独孤天不疑有诈,高兴的连声应诺了,一时间他心里涌起了一种很奇怪地,对吕风竟然有点感激的心理,他顿时吓了一大跳,寻思到:“我慕容天莫非贱到了这等地步?我感激他吕风干什么?我在应天府的一应遭遇,莫不都是他日吕风安排的么?我为甚感激他?……这吕风的手腕,可真高明!明明是他故意的算计于我,还弄得我心存感激,佩服佩服!”

他猛然醒悟,吕风这是在故意的卖好呢,看看都督府这些官儿们的模样,吕风可是当着这些大员们,把立功的大好机会给了自己,要是自己稍微出了点差错,怕是都督府的官儿们就立刻会落井下石,让自己这辈子再也没有翻身地机会吧,自己莫非还能再次变脸么?就算有那能力,自己也没有那面皮了。

当下吕风又交代了十几件很重要的军务,都是朱棣在朝延上商议好了,共部地官员们做出了决定,交给都督府来发布命令的,这些事情也就是吩咐一声,把军令传达下去,和吕风并没有什么关系。真要说起来,吕风也是不高兴处理军务的,因为他根本就不擅长啊。

忙了好一阵子,签署了几十份公文,发了十几根令箭下去,吕风这才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说道:“独孤将军,最近你都夜间行事,想必也是腻味了,本官今日,就特意地抬举你,唔,东门大营那边,还缺个统领呢,你去补上那个缺吧!省得你家那位殿下老是给陛下上书,说我吕风不会用人。”

他又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神情,阴声说到:“不过那,想必等你建功最来,这东门大营统领的位置,你也不会放在心上了,独孤将军你可要努力啊!嘿嘿,嘿嘿,嘿嘿嘿!”吕风发出了连串的剌耳的尖笑声,袖子一抖,看都懒得看督府的官儿们一眼,带着水元子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那些督府的官儿们连忙恭敬的站起来,同时行礼,恭送吕风出府。

独孤天本能的感觉到了一股阴谋的气息,可是他硬是发现不了,吕风到底在哪里埋下了对自己的陷阱,寻思了半天,他思忖到:“管你这么多呢?只要我在草原上立下大功,还原剂怕你吕风作甚?早早的出了这都督府,我就再也不受你吕风的节制了,还怕你作甚?”

那些都督府的官儿们早就围了过来,朝着独孤天行礼恭喜,恭喜他得到了吕风的重用,就要升官发财了,独孤天知道这些官儿都得罪不起,连忙谦卑的笑着,鞠躬还礼,心里暗叹道:“果然是个世道人情,这吕风稍微对我好一点,这些官儿就顺着竿子爬上来了,却不知道,昨日这些官儿们,看到我还有如看到鬼一般哩。”

吕风站在大堂前的操场上,呼喝着周处带人把自己坐骑牵过来,听到大堂内的一片逢迎之声,吕风重重的一口吐沫吐在了地上,冷声说到:“一群蠢材!哼哼,慕容天,你当本官会让你出头么?哼哼,也不想想,破阵营是小猫好不容易才训练出来的精锐……唉,虽然人品差了点,可是那些家伙打仗可都是极厉害的,我会把两卫破阵营交给你?”

水元子歪着脑袋,看着地上一只限于刚刚出壳的蚂蚁爬啊爬啊的爬了过去,问道:“噫?我也以为你会给他两卫破阵营呢,那你准备用什么兵马给他?你总要给他一万兵马罢?”

吕风阴险无比的看着水元子,阴声说到:“小猫从南疆俘虏了五万元蒙鞑子,陛下已经下旨,把其中的三万男丁全部阉割了,充入军中作为仆役和民夫使用,嘿嘿,我给他慕容天的,就是一万阉人,而且是四十岁开外的阉人,我看他如何用一群公公去打仗!”他翻身上了马,快步冲出了都督府,冷笑连连的说到:“一群都不能迈开大步跑路的阉人,我看他慕容天能否靠他们打胜仗……不过,本官做事是很公平的,兵器,铠甲基,粮草,我是绝对不会缺少他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水元子翻了个白眼,低声的嘀咕了一声:“我的老天爷,这小子越来越阴毒了!唉,不过爷爷我喜欢这小子啊!水爷爷我就是太淳朴老实了,所以经常吃人亏呢,跟着这小王八蛋,起码我不会吃亏了不是?”

他也跳上了马背,狠狠的翻过脚踢了马屁股一脚,那匹骏马长嘶一声,飞一样的跑了出去,吕安蔺轼连忙翻身上马,带着大批锦衣卫跟随了过去,至于周处么,他还要留在都督府登记那些官儿们的亲属名单不是?

吕风策马快速朝着皇宫奔去,他心里寻思到:“四个月了,也不知道花魁仙子训练的那些扶桑女,到底调教成什么样子了?要是都精通了床上的功夫,精通了那些歹毒的吸阳大法之类的,唔,给二殿下那边送他十个过去,非吸干了他不可……嗯,其他的大臣那边,每个府里安插几个罢?就让陛下以封赏的名义,每个大臣府里赏赐他三五个,谁还会怀疑这些妖滴滴的大姑娘是我的锦衣卫的密探呢?”

“唔,今天早朝,看样子又有热闹好看了,陛下上个月才说要迁都,又被那些大儒学士狠批了一通,怕是早就想杀人了罢?嗯,今天可不要再为这事情吵闹了,从早上一直吵到晚上,解缙他们那些七十多岁八十岁的老学士,他们就不累么?”

一路寻思着,吕风他们早就到了宫门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 所谓祥瑞(上)

吕风走到早朝大殿前的时候,就听到朱棣拍打龙案,附带着大声呵斥的声音,他回过头去,看看身后的三部尚书,几个侍郎才女貌,将军,大学士等人,诸人同时缩了缩脖子。

这大明朝的早朝啊,越来越不象话了,朱棣往往第一个跑到大殿上坐好,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好的精神,感情他修道到了妙境夜里不需要睡觉了,这下可好,先来的臣子们,也不敢让朱棣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大大殿内等着,于是乎就是谁先到了皇宫谁就进大殿里候着,好吧,要是吕风在等受宠的臣子先到,那朱棣还能喜笑颜开的和他们扯几句,要是另外一些剌头大臣先到了大殿,肯定就从在清早开始吵闹,一直吵到晚上。

说起来龙去脉,这朱棣上朝也有他父亲的风范,看到哪个大臣不顺眼了,刚开始还能保持一点做皇帝的威严和庄重,只出声呵斥几句,可是到了最后,一管不住火气了,立刻‘狗日的’‘操你娘’的全冒了出来,毕竟是军伍中出身的皇帝,一辈子又喜欢和武将厮混在一起,如今来到了朝堂之上,朱棣的德行比起以前,也就改了一点点而已。

水元子嘻嘻哈哈的脚踢开了半掩不掩的门,扭着脖子的走了进去,笑嘻嘻的恭喜到:“哎呀,解缙大学士,又是你在挨骂啊!好像这半个月来,每天早上都是你来得最早,挨骂也最多啊!真稀奇,整个朝延里年纪最大的大臣来的最早,那些年轻的一个个还缩在后面不肯动哩!想必是夜里操劳过多,腰肌劳损得大了,这大清早得爬不起来了。也就你这样的老头子,嘿嘿,有心无力啊,枕边凄冷啊,所以呢,爬起来的时间也早啊!”

狠狠的把整个大明朝的文武重臣们都损了几句,水元子往自己的座位上上屁股坐下,翘起了二郎腿,看都不看满脸尴尬地解缙一眼,那跟着吕风身后鱼贯而入的文武大臣们一个个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这水元子说话实在太难听了,什么叫做‘夜里操劳’过多?莫非我们就不能是心忧国事,以至于夜不能寝么?

朱棣吹了口气,把颌下胡须吹得飘动了几下,接受了文武大臣们的朝拜之后,这才说到:“水仙长说得有理,如今春天到了,野猫子野狗的也都发春了,诸位卿家夜里还是要少操劳才是。”话一出口,朱棣的脸上就是一片赤红,差点没跳起来踢水元子一脚,气死了,气死了,简直就被那水元子给气死了,自己怎么地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这是身为皇帝的人所应该说的么?

朱棣掩面,装作整理头上冠带的样子,文武大臣们也是个个狼狈,连忙低下头去,装作自己没有听到皇帝说了什么。吕风横了水元子一眼,朝着他丢了个‘闭嘴’手势过去,水元子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笑,干脆盘膝坐在了那太师椅上,眯着眼睛冥思起来。

好一阵尴尬的沉默后,朱棣这才放下手,低沉的说到:“诸位卿家,今日联有几件大事要和诸位卿家商议,第一乃是联要御驾亲征,兵发北方草原,为我大明解除边患,这件事,数月前联已经下领由兵部和五城都督府办理了,此乃关系国本的大事,这仗不打是不行的,联不在朝中的时候,将由联之长子朱僖在应天府总理国务,诸位卿家万万不可懈怠。”

一个大学士出班奏到:“陛下之意,臣等明白。大殿下掌管朝政,臣等都是放心了,臣等也会尽力辅助大殿下,在陛下离京之时,稳固朝纲,但陛下,如今我大明四处用兵,天下百姓负担日重,若是……”

朱棣手一挥,沉声喝道:“联已经有了主意,这仗,不打是不行地,卿无须多言,只要留在朝中好好辅助大殿下就是。哼,百姓们的负担重,这也是没奈何之事,若不是把元蒙鞑子给彻底的给打怕了,打绝种了,日后他们再次南下侵掠,怕是这负担比起今日来,要更甚十倍百倍了,以一时之苦,换取万年地稳固基业,这笔买卖,合算。”

那大学士默然无语,退回到了班列中,几个子文官地首脑你看我,我看看你,眯起了眼睛,不吭声了,反正北伐元宽带,已经打过一次了,再打一次也无妨,虽然文臣们害怕战争日久,让武将座大,但是他们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这仗,还是先打了再说。

朱棣看了看这些臣子的模样,满意的点点头,说到:“第二,就是联以前提起过的,联想要把都城迁往北平城,以北平城为中心,建起数十个卫所。则就算北失利,日后元蒙势大,却也能护住我大明的疆土安定,以北平为者,可御元蒙,东可当女真,高丽,更以渤海为我水师核心,东御扶桑,此乃大利国家之事,诸位卿家以为……”

话刚说到这里,‘刷刷刷’的七八个文臣就冲出了班列车员,跑倒在地上大声说到:“陛下,迁者之事,再也不用提起。自古以来,迁都者,祸乱之源也,祖宗规矩,这是万万不能违废也,洪武皇帝定了应天为者,陛下若是强行把都城迁往北平那弹丸小城,天下振荡啊!民心不稳,怕是立时就要生出祸乱来。”

解缙更是爬着上前了几步,厉声喝道:“陛下,若说迁都北平,可以稳宏大北方,那中原,南疆,莫不就不重要了么?如今南疆战事正烈,天南一带,百姓人心惶惶,陛下若是迁者了,百姓心中如何做想?他们莫不以为,陛下舍弃了大明的南疆国土啊。”

朱棣的手扬了起来,然后慢慢的放下了,他盯着不断磕头的解缙,半天没吭声,大清早他刚从密室出关,带着一从内臣到了大殿上,就看到解缙缩手缩脚的在大殿里转悠,似乎有点挡不住清晨的那丝凉气,当下朱棣就和他就迁都一事辩论起来,解缙就能搬出数十倍迁都地害处来,辩得朱棣是哑口无言,最后只能以敲桌子骂人为结束。

如今看到解缙这老家伙又跳出来,朱棣不由得一阵头疼,这些臣子怎么就这么认死理呢?朱元章定下了应天府为都城,不过是因为应天的繁华富庶罢了,根本就没有考虑到整个天下的局面,自己可是认定了,要想彻底的平复北方,或者是起码能让北方的游牧民族不敢轻易的南下,北方必须有一座重镇掐在那里才好。

什么样的重镇才是最强的呢?无非就是都城了,把都城设在北平就可以放心的驻军数十万在那附近,还怕北方地那些浑身臊气冲天的蛮子作甚?朱棣心里寻思到:“哼,,按照你解缙的说法,可以继续保留应天府为都城,把北平建为一座军镇,设立百万大军,以五族之人守之。哼哼,你们这些作臣子的放心了,联还不放心呢,把百万军权交于他们,岂有此理?”

他阴沉着脸蛋看着那十几个引经据典,不断的说迁都害处的大臣们,心里一阵恼怒,但是却又是一阵无奈何,他也清楚,这些文臣,是再也不能杀了,再杀下去,这明朝地朝延上,就要控缺出几十个官位找不到人来作了,他不由得看了吕风一眼,心里无奈的苦笑道:“听了这小子的主意,那些敢批驳联的文人倒是杀了个干干净净。却没想到整个天下地文人都在骂联篡位,结果天下士子,杀了九成,剩下地一成也是不堪重用之人!奈何,如今想换几个听话的臣子,也是没有人选了。”

那些文官们,整日里埋在经书堆中,尤其解缙参加了那《永乐大典》的编著,如今每天就泡在那自古以来地所有流传下来的典籍之中,一条条的经典典故那是潮水水一样涌出,辩得朱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以董卓权迁都开始,到王莽新政国,总之他们就体现了一个意思:“稳定才是大明朝发殿之途,若是破坏了这个稳定,大明朝的天下就不安稳了。”

吕风站在旁边默不作声,丝毫不敢参合进这事情里去,怎么参合啊?拨出兵器来架在解缙等人地脖子上,威吓他们不许再反对么?他们一定会得意洋洋的伸长了脖子让你砍,以成全他们的千秋功名,这些酸腐文人,是不怕死的。放开了嘴皮子和他们争吵么?天啊,天下有关几个人能吵得过他们?吕风除了道经外,正经的典籍就没有读过什么,哪里是这些鸿儒的对手?

吕风沉着脸蛋站在那里,武将们扶摸着‘咕咕’乱叫的肚子愁眉苦脸站在那时原棣微微的歪着脑袋,两呆眼睛也不知道看到了哪里,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整个大殿上就听得十几个文臣在那里相互呼应,把迁都一事辩驳的体无完肤,似乎只要迁都了,大明朝立刻就要亡国了一般,每个文臣都是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一副国之忠臣的德行,口水滔滔,自觉口中所言,字字珠玑,那劲头就更大得没边了。

漫长的等待,吕风低着脑袋,仔细的数着自己皮靴子上有多少个也隙,就这样他们熬过了两个时辰,终于,那些说得天花乱附的文臣们也累了,喘息了几声停了下来,解缙沙哑着喉咙,有气无力的拱手说到:“陛下,为臣等都是为了我大明的天下着想啊,这迁者一事,自古少闻,那是万万不可的……陛下要震慑北疆,那就把北平城建成一个大军营就是,哪里需要迁都呢?”

吕风猛的呼出了一口气,吞了口吐沫下去,他看了看朱棣,示意到:“这些老家伙,总算是说完了。”

朱棣也是呼出了一口气,无奈的看了看在眼里吕风一眼,慢吞吞的说到:“把北平城建成一个大军营。驻军百万,倒也无妨,但无平那边驻军百万了,这应天府却又如何办呢?联再在应天府放上百万兵马?那全国上下功夫,就这两座城池,就要有两百万兵马,天下兵力,都集中在两座城池里不成?那若是各地流匪一起,诸位卿家,联从哪里派遣兵马去剿灭呢?”

一个大学士傻乎乎的说到:“陛下,北平城放了百万大军就是否,应天府么,驻军三五万也就够了呀。”

朱棣差点气死,那些武将一个个面色古怪的看着那个大学士,半天没吭声,朱棣是个马背上出身的皇帝。他会放心把百万军权放在北方,自己手头上只保留三五万兵马么?这可好,就算是那北平府始终都是朱家的子孙做充领,恐怕日后这‘靖难之役’就要时不时的打上一声,皇帝轮流做了,为什么?谁叫那王爷手里有百万大军,你皇帝手里只有三五万兵马呢?

不管从哪里来说,对于如今的情况来说,大明朝迁都北平城都是最好地选择,皇帝手中的大军可以直接威吓东西的女真,也可以防御北方的元蒙,粮草兵马就地征集,若是要对北方用兵,那是否方便得很了,如果还是把都城放在应天府,朱棣是绝对不会放心在其他城池放太多兵马的,那万一元蒙再次南侵,这北平城是万万的抵挡不住的。

北平城抵挡不住了,就要应天府发兵支援,可是从应天府调集兵马,粮草赶去北方,起码要两个月时间,两个月后,黄花菜都京了,说不定那元蒙大军早就把北方给屠戮一空,抢了个干净,兴高采烈的回去大草原分脏准备过年了。

所以大臣们心里晓事的人都清楚,这朱棣是王八吞了秤砣铁了心了要迁都的,大明朝只能一个人地方拥军百万,那就是都城,而大明朝又要应付北方的游牧民族,那就必须把都城往北方挪,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解缙这些文臣的头目,用什么传统的道理之类的说法来阻拦朱棣,那是没有用的,朱棣所想的,是最实际的军事上的利益,而解缙他们所看重地,仅仅是那虚无飘涉的传统啊,威严啊这等事情。

奈何天下百姓,还真的就和解缙他们一样,看重这些玩意,只要朱棣迁都,百姓们还真的会疑神疑鬼地,这天下很太平啊,你皇帝迁都干什么呢?莫非要有什么大变了不成?这样人心惶惶之下,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所以朱棣如果在朝堂上都无法说服这些文臣地话,如何能让天下进姓放心呢?偏偏这些文臣的话,又最得百姓们依赖啊!百姓就喜欢听夫子说书,这是没奈何的。

吕风咳嗽了一声。出班奏到:“陛下,迁都一事事关重大,若是迁都,则百官衙门也要迁徒,百官眷属更是要迁往北方,无数公文,档案,典薄,乃至库银,作坊等等,怕是不要迁走百万人吗?此事慢慢高议则可,无庸动气……解缙大学士年纪大了,陛下还不让他在地上跑两个时辰说话,怕是他老人家担当不起了。嘿嘿,过都一事,慢慢地商议,慢慢商议啊,等商量得十几二十年的,怕是大家的意见也就统一了罢?”

朱棣眼神一闪,心里会意,没错,这反对迁都,就是解缙你们这几个老家伙带头,得,联说不过你们,联也就不和你们争论,过得几年,等你们老死了,我看还有谁敢反对联地决定,当联不清楚了,那些武将,也是不愿意迁都的,毕竟南方风流繁华,没人愿意去北方苦寒之地,嘿,不过武将们是不敢说自己不愿意迁者的,联就当作不知道。

反正公开反对迁者的,就是你们这群老不死的文官头目,联和你们慢慢的磨,磨死了你们,这事情也就太平了,不过呢,莫非还真的要和你们磨上十几二十年不成?这么长时间,要虚耗了多少粮草,北方双要遭受多少损失啊?还在辽东那万里平原,要是不早日拿在手中,可就便宜了那群只会挖人参的高丽蛮子了。

朱棣缓缓点头,沉声到:“诸位卿家请起,这事,我们慢慢计议罢!”他心劳日拙里已经有了主意,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又看了吕风一眼,心里很不舒服:“联居然还要从这小子以前献上的计谋中,才能想出对付这些臣子的办法。唉……早知今日,靖难之役后,就要少杀几个文士了,要是那时候留下数百有才名的文人,解缙他们几个老家伙敢和联罗嗦,就先抄了他们满门。”

第三百八十三章 所谓祥瑞(下)

解缙他们听得朱棣不再坚持一定要迁都了,立刻山呼万岁,奉承朱棣的确是圣明之主,可是等到他们想要爬起来的时候,这可就麻烦大了,跪了两个时辰,他们嘴巴里面说得快活,倒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大腿,小腿全都麻木了,刚要起身,就一骨碌翻倒在了地上。大明朝的规矩就这点不好,臣子们奏请事情,都要跪在地上才行。

吕风阴笑,故意装作没有看到解缙他们就翻在自己身边呢,自顾自地起身站回了武将之班列,然后他才回头,大惊小怪的说到:“哎呀,诸位大学士,你们怎么,怎么……”

朱棣暗笑,眯着眼睛发狠到:“好啊,这主意也不错,日后朕就和你们天天吵,你们就天天跪着罢,哪天吵得朕心烦了,就让你们跪吵三天三夜,迟早磨死你们这群老家伙。”当然了,这话绝对是不能说出来的,他温和的说到:“哦,诸位卿家怎地这船模样?吕总管,派几个人送他们回府休息罢……唔,诸位卿家不要这样看着朕,朕是不会在诸们卿家走后,还讨论迁都一事的。”

解缙死死的咬着牙齿,在几个太临的搀扶下在大殿里走了几步,顺了顺血脉后,这才硬挺着说到:“陛下,无妨,臣,臣支撑得住。这早朝议事,臣怎么能先走呢?这不是为臣的应该做的事情!唔,陛下还有什么事情,还请说出来,由臣等商议则可。”

朱棣可有可无地点点头,寻思到:“好,是你们自己要受累,可和朕没有半点关系。”当下他笑哈哈的看着解缙他们,点头称赞到,“解缙果然是国之栋梁,忧心天下下呀,唔,朕也就长话短说罢,马和,你先说说罢。”

马和从朱棣身后转了出来,微微躬身后说到:“回禀陛下,臣奉命督造宝船,已然有了结果,年前臣和吕大人率领水师东渡扶桑,测试了一翻水师宝船的威力,果然是天下无人可当,开春后,就这两月之间,又有十八艘大小宝船下水,已然达到了陛下的要求的数字,如今我朝水师,一次可以运载五万千名水师战士,数千兵马,无数火炮,横扫大洋,并不是难事。”

满朝大臣们看着朱棣,不知道他们到底要说什么,却看到朱棣站了起来,扫了文武大臣们一眼,沉声说到:“朕数年前就命令马和督造宝船,以做为我朝水师下西洋之用……自古以来,我中原号称天地中心,万国朝奉,如今我大明国力日盛,正是向天下万国显露我天朝天威之时,我水师长剑所向,蛮夷俯道,这是何等的威风啊?”

解缙第一个出班,花团锦簇一般。把这大明水师下西洋地意义说得天花乱坠,文武大臣们也是满口称善,同时舞蹈山呼,叩拜了下去,谄词如潮,人都好面子,偌大的水师下西洋,更是极有面子之事,文武大臣们也已经想到了一个个浑身战栗的外国使节,规规矩矩的跪拜在大明的朝堂之前的宏伟景象了,这可是真正地万国来朝啊!如果不敢不来的,那就灭了他的国家就是了。

文臣们是一串串的逢迎之词连串说出,而武将们则是不断的寻思着,看看自己的亲朋好友之中是否有善于水战者,以求能牟取这个下西洋的统帅之职,就算不能做主帅,能够做一员随行的大将也不错啊,这等勾当,必当是流芳百世,美名千古的事体,不在里面参合一手,岂不辜负了堂堂男子汉扬名天下地雄心壮志了么?

却听得朱棣笑呵呵的说到:“马和督造水师有功,尤其近年来一直是他训练水师,对于海上事务,满朝文武没有人及得上他,朕今日就特命马和为大明水军都督,择日统领水师南下,直渡西洋。”

不等文武大臣们反应过来,朱棣又用很凝重的语气说到:“另外,朕深知海上级风险,飓风暴雨,各种不测实在是危害极大,所以朕恭请水元子仙长作为此次下西洋之的记法国师,以阻海上风暴,不知水仙长可愿意否?”

水元子猛的从椅子上跳起来龙去脉,大包大揽地说到:“皇帝小子你就放心吧,到了海上,那就是到了爷爷我家里了。哈哈,只要不碰到四海龙神那档次的人物,要说起操纵风雨海浪,爷爷我说第二,就连仙界,神界也只有一个人敢说第一地,哈哈哈!放心,放心,只要爷爷我在水师舰队中,那万万不能出错的。”他笑得牙齿都快逃开来了,他高兴啊,下西洋,又有好玩的了,唔,很久没有到处跑过了呢!

朱棣大笑,朝着水元子拱手到:“那一切就有劳前辈了。”他心里大定,有了水元子这等玄功高深,深不可测的人物在舰队中,怕是能让大师水师全军覆没地,起码在海上是不可能有了罢?尤其更妙的,是让这个无法无天的老家伙赶快出京,否则整个大明朝的体面都让他给败坏光了,这水元子啊,朱棣就感觉他是个夜壶,实在是太臭了,偏偏还离不开他,所以只能放远点才好。

文武大臣们看着满脸正气的马和,又看看满脸是嬉皮笑脸没个正经的水元子,不由得在心里好笑:“这两人碰到了一起,看看这水师能闹出多少笑话来吧,哈哈,哈哈!”

正在这般想的时候,朱棣突然看向了吕风,沉声说到:“朕深知,大洋之上,除了飓风海啸,还有那无数的海盗蟊贼,朕虽然派遣的是大明最精锐的水师,但是那海盗之中,尽有开武功好手,尤其他们精善在海上的征战,普通士卒,万万不是他们地对手……有虑于此,朕想派遣一得力大将,率领数千高手,随舰队出征,不知哪位卿家自愿请缨啊?”

几个武将面有喜色,就要出班奏请,可是朱棣立刻补充到:“诸位卿家可注意了,朕要的是武学上的高手,可不是战阵上的高手啊。要说战阵么,马和马卿家,可也是当世少有的猛将呢。”

吕风心里清楚,这事情来了,当下他缓步出班,恭敬地跪在地上奏到:“陛下,微臣吕风,愿率领锦衣卫诸多好手,陪同马和马大人出征。”

看到吕风出面了,那些武将立刻就收回了自己的脚步步为营,开什么玩笑呢?第一个,他们深知自己打不过吕风,第二个么,他们也知道自己得罪不起吕梁风,不过他们也奇怪:“这下西洋是一件很辛苦的勾当,虽然能有一些虚名流传,更能捞点外快,得点蛮夷国王的供奉,但是也比不过你锦衣卫大统领在京城的锦衣玉食,威风无边啊?你吕风是什么身分,怎么自愿的去担当这等辛苦勾当?”

解缙等几个文臣却是猛然一怔,互相看了看,明智地闭上了嘴巴,他们心里清楚,什么事情需要动用锦衣卫呢?什么事情需要动用锦衣卫的大统领,这位天下公认的,朱棣麾下最凶残的猎犬呢?除了那个生死不知的人,还能有谁?

茹太素等几个心里清楚的人物互相看看,寻思到:“好罢,陛下是不杀那人万万不放心的了。中原找不到了,就派军攻要南疆,去南疆找,估计着如今在南疆也没有发现,干脆就派水师出海,去海外寻找了,果然是穷搜天下,也经找出那人来杀了!”不过很多臣子心里更有一份心思:“罢了,这吕家的魔王走了,怕是京城里这段日子就好过多了罢?”

却看到朱棣满脸欢喜,连声说到:“吕卿家愿意为朕分忧,朕心大慰啊。”当下又给吕风加封了一个华而不实的爵位,赐下了良田多少多少,骏马若干若干,金银如此如此……赏赐完毕后,朱棣这才笑着说到:“吕卿家此翻陪同马和出海,一定要小心行事,万万要小燕子心呀!”这话的意思是:“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把那朱允玟给放过了,一定要小心的找他出来,把他给砍了啊。”

吕风微笑着跪拜到:“臣遵旨……陛下,臣另有重要事情奏上。”

朱棣笑嘻嘻的说到:“准奏。”

吕风眯着眼睛,眼里闪过了一道寒光,阴声说到:“臣此番出海,乃是作为马和马大人的副翼,护我大明水师安全地。可是臣身据重位,掌管锦衣卫监察天下之职,若臣离开太久,怕是陛下耳目闭塞,诚为不美,所以臣近日里苦思解决之道,终于有了主意……臣属下军师徐青,韬略高明,可为锦衣卫副统领,周处,吕安,蔺轼三人,对陛下忠心耿耿,更兼武艺高深,可堪重用。”

当下吕风把自己想出来的,当自己不在京城的时候,锦衣卫应该如何行事,应该向谁负责等等,说了个清清楚楚,朱棣听得吕风的言语,顿时心里也清楚,吕风是害怕自己一旦出海,也放城市污染要耗费年许,两年的时间,所以先把人事变动的权力都给分化好,省得有人去阴占了他地权位啊,如果锦衣卫的大权,都是他的心腹掌握,再得到了皇帝的令谕,那就万无一失了。

当下朱棣满口应诺了吕风的提议,为了表示自己对出海一事的重视,表示自己对吕风的宠信,表示对锦衣卫的赞赏。他干脆又给徐青等锦衣卫如今的头目加封了二品,三品,直到四品将军的称号。这手笔可就大了,吕风出海还没有见到成效呢,这锦衣卫已经开始全面的升官发财了,按照锦衣卫头目中如今拥有的将军称号的人数,要是锦衣卫按照军制扩军。立刻就是一支拥兵十万的大军。

吕风心满意足的退回了班列,朝着满朝文武笑了笑,点了点头,蕴意深远啊。他的意思是说:“看,就算我吕风不在京城了,这锦衣卫还是我说了算,你们还得给我小心着,得给我夹着尾巴做人啊,千万不要相互勾结,想要谋算我锦衣卫。”

吕风耳朵边传来了水元子不解地问话:“小子,你怎么会答应这皇帝出海呢?你就不怕,你一出海,立刻有人博取了皇帝的欢心,取代了你的位置么?唉,那朱僖小子身边的小李子,不是奉旨弄了个东厂出来么?你就不怕么?”

眯着眼睛笑着,吕风没有回答水元子的话,谁能取代自己地位置呢?锦衣卫内,几乎都是自己的徒子徒孙,百官衙门,也有自己的忠心弟子潜伏呢,想要取代自己,那是万万不可能有人做到的,留在京城,也不过是和如今一样,受皇帝宠信而已,可是如果自己能够趁着出海的时候,立下几件功劳,例如斩杀了朱允玟之类,那等自己回到了京城,自然地位会更加提高啊。

更何况,吕风想到了自己很我次冥思的时候,所看到地那种种异象,这脚下的大地,真的是一个圆球不成?骨子里面,吕风还是一个修道之人,他对于自然奥秘的追求,这种热忱也是极其强烈的,出海,去见识更多的东西,也许是提高自己修为最好的方法。

什么是道?道就是这个自然!只有跻身于自然之间,才能最终领悟大道,吕风可不认为自己成天在京城里阴谋陷害他人,能够让自己的道境的修为提升多少,如今黄龙门,冥龙会,军队,锦衣卫之中,他地势力稳若泰山,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人会,去更大的提升自己,让自己的实力变得更强一些,再强一些呢?

而且,西洋之上,会有多少的珍奇宝物?若是自己能把那些宝物都搜罗在手中,就算对自己地用处不大了,对自己的门人还是有好处地,吕风可不想再和上次一样,为了解几颗奠基的灵丹,弄得自己愁白了头发,这次水元子随行,自己正好去西洋列岛上大肆搜刮,就算出手抢夺又怎么样?先把那边的宝贝搜刮光了再说罢!

朱棣又说了些什么,吕风都没有用心去听了,想必就是一些大家齐心协力,让大明朝如何如何的废话罢!倒是朱棣最后让自己留下地话,吕风听了个真切,要自己留下?干什么呢?难道朱棣不知道自己要有很多的首尾事情处理么?

文武百官散去了,直到所有的官员都出了皇宫,这才和声说到:“马和,吕风,这次你们下西洋……除了朕交代的,寻访那人的事情放在首位外,宣扬我大明的天威,也是重任一件,不过,除此之外,你们……”朱棣有点不好开口的样子,但是迟疑了好一阵子,他才有点赫然的说到:“如果能在西洋碰到一些珍禽异兽,不妨多多的带了回来。”

吕风、马和、水元子都呆了一下,这皇帝说什么呢?他怎么对珍禽异兽产生兴趣了?

却听得朱棣解释到:“朕本有心,请水仙长去抓捕几匹真正的仙禽回来,但是朕寻思着,朕身为帝王,修习天道,已经是逆天之事,如今每日里如履薄冰,丝毫不敢擅越,哪里还能做出这等事情来?想那天界的仙禽,都是有主之物,就算水仙长能捉来,怕是也大干天嫉,不是什么好事。”顿了顿,朱棣摊开双手说到:“但是,此事却又必须有珍禽异兽的相助,才方便行事啊。”

他眯着眼睛笑道:“那些臣子,总是以天下气运来劝说联,说迁都一事,万万不可,那,朕就以上天的旨意来驳斥他等。若你们能带一些中原见所未同凶的珍禽异兽回来,联就宣扬它们是上天赐下的祥瑞,上天有旨让朕迁都哩,如此以来,联还怕压服不了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呢?满朝文武,谁又还敢和朕罗嗦?”

吕风、马和对视一眼,偷偷挑了个大母指,这皇帝,高明!当下两人没口子的说到:“陛下圣明,臣等敢不尊旨?”

水元子懒洋洋的靠在了椅子上,胡乱的扯着自己的一缕长发到:“唉呀呀,皇帝啊,你要祥瑞是不是?很容易嘛!爷爷我舍命出来,去天上抓个仙官下来,让他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宣武区读上天的旨意,让你迁都就是了,怕甚么?怕甚么呢?”

朱棣咳嗽了一声,看都懒得看水元子一眼,你是法力无边,不怕上天的惩罚,可是朱棣害怕啊,越是修炼道法到了精深处,朱棣就越是察觉天威难测呢!要是他修炼道法之前,说不定还真的同意水元子这船胡作非为了。

也不敢再提这个话题,只要吕风和马和记住就是了,要是说多了,这水元子真的兴起,没来由的又跑去天界骚扰一番,说不定仙人震怒,拿他朱棣出气,那就真的是飞来横祸了,当下他偏转话题到:“朕要迁都,这也是为国为民之事,奈何满朝文武,除了两位卿家,怕是没有人会支持朕的举措了罢?唉,南地风流,北地苦寒,若非朕这个皇帝,也是不愿意去北方的。”

他仰面看着天,沉声说到:“不过,为了天下气运,为了黎民百姓,朕是一定要迁都的,哼,他们倒是想我留在应天府风流快活,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呢?要是让这些大臣们在南方待久了,怕果nǎi子都要烂掉了罢?……秦淮风月,嘿嘿,秦淮风月……

吕风和马和不敢多说,看到朱棣也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了,吕风磕头行礼之后,拉着水元子出了宫门。

第三百八十四章 春雨之夜(上)

稀稀拉拉的雨点给春天的夜带来了缕缕的凉意,到处都传来了野狗发出的低声嘶唤,耳力好的,还可以听到它们哆嗦时骨头关节发出的声音,小小的一弯灰色的月亮在漆黑的云层里时隐时现,冷兮兮的光芒弄得天地有如鬼蜮一样,青色的石板路,在夜色里发出了黯淡的光芒,时不是有形迹诡秘的人从石板路上飞快的走过,手中隐约可以看到暗藏的匕首等凶器投射出来的冰冷的反光。

这一份诡秘的寂静,很快就被巨大的声浪给震碎了,无数铁骑轰鸣着冲进了这座小城,坚硬的蹄铁在青石板的路面上敲出了大片大片的火星,马上的骑士,更是发出了让整个小城都颤抖开来的吼叫声:“锦衣卫办事,闲杂人等滚开,否则全家抄斩!”

凶狠蛮横的吼叫声惊起了无数小儿骇的啼哭声,可是这哭声立刻就被淹没在了厚重的手掌下,几条野狗仓惶的嚎叫起来,乱杂杂的从铁骑前奔跑了过去,可是剌耳的呼啸声立刻传来,十几支长箭破空而来,透过了它们的身体,强大的力道把它们的躯体横贯而起,狠狠的钉在了路边的砖墙上,利箭的劲道未减,穿过了砖墙射伤了屋里的住客,立刻就有惨叫声低低的传了过来。

那些深夜还在街道上出没的人形也惊恐的吼叫起来,原本想趁着夜黑风高出来捞一笔卖的他们,哪里想到会碰到锦衣卫地大规模行动?他们发出了绝望的吼叫声,抛开了手上的各然凶器以及偷窃来的财物,朝着最黑暗的角落仓惶逃去,数十锦衣卫的铁骑发出了阴狠的狞笑声,策马缓缓的跟着他们奔去,手中沉重的长戟,轻松的在空气中舞动,发出了剌耳地尖啸声。

十几个蟊贼眼看着就能没入黑暗中,可是那一片漆黑里发出了温和的声音:“阿弥陀佛,诸位施主,此路不通……诸位如此深夜,还要出门忙碌碌无为,实在是辛苦……辛苦……你们下辈子,投个好胎,尽享荣华富贵罢!万万不要像此生一样,劳碌一生,还要死要贫僧的掌下。”一圈圈的佛光从那黑暗中缓缓的流淌了出来,恐怖的打击力轰击在这十几个蟊贼地胸前,他们立刻全身炸裂了开来,血浆轻轻的涂抹在四周的街面和墙壁上,那黑色的佛光慢慢的消失,僧道衍带着几个黑衣和尚,慢吞吞的从那黑暗中走了出来,他挥挥手,足足两午名锦衣卫在当地驻军地配合下,包围了整座城市,包围了当地的县衙。

带着一丝地雍容,一丝的从容,僧道衍慢慢地走过了漆黑的街道,站在了黑漆漆一点灯光都没有的县衙前,他温和的说到:“阿弥陀佛,贫僧道衍有礼了,备神教护法长老血魄、血魂、血狂三位前辈,可是在这里面么?……张知县,你好大地胆子,敢勾结邪教的人,三殿下下令,要诛杀你满门哩!”

阴狠的呵斥声从僧道衍身后传来:“道衍大师何必和他们罗嗦?整个县衙里的人,全部杀了就是,”话语刚落,一道十几丈粗细的白光从僧道衍身后的一青衣人手中发出,朝着县衙的大门射了过去‘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县衙被一剑劈成两半,剑光中,也不知道多少建筑被震成了粉碎,凄惨的呻吟声震天介响了起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一剑之中被劈成了肉酱。

三条诡秘的血影带着剌耳的尖啸声冲天而起,朝着四面八方飞射了过去,一条血影发出了愤怒的厉嚎声:“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他敢背信弃义屠杀我血神教的门人,他迟早会有报应的……我们不会放过他的,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活活的撕成肉片。”

那青衣人冷笑了一声,一朵朵白色的莲花盛开在夜空中,白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县城,无数道宠大剑光朝着那三条血影包裹了去,呼啸的剑气撕裂了云层,让那灰色的月沈冷冷的洒了下来,三条血影怒喝起来,无数条血光轰鸣而下,卷向了那白色的剑幕,而一条血影更是在空中飞快的念颂咒语,准备发动厉害的魔法。

僧道衍温和的笑着,身体在原地消失,同时那三条血影上级方百丈之处,空气轻微的扭动了一下,僧道衍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他一声呵斥,右手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顿时三颗黑光四射的舍利子冲天而起,一尊三头六臂。手持各色法器的黑色佛像突兀的浮现在他身后,雷霆声中,三柄隆魔杵同时轰在了那三条血影身上,三颗黑色的舍利子更是发出了尖锐的啸声,带着道道雷霆,狠狠的砸在了血影之上。

三道血影没想到最强大的攻势会从自己的背后袭来,他们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顾不得抵挡那白色的剑光,身体腾空而起,就要朝着僧道衍发出临死拼命的一击,僧道衍轻声笑了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抓出了一个小小的紫金木鱼,嘴里一道血光喷出,轰在了那木鱼上。‘嗡’的一声巨响,一圈七彩佛光从那木鱼上横扫而出,三条血影一声惨嚎,身影顿时黯淡了不少。

那无数道白光呼啸着卷了上来,密集的剑光之中,哪怕是一料灰洒了下来,僧道衍又是一声佛号发出,身后的黑色佛像轻轻的晃动了一下,顿感时数十道巨大的雷霆带着尖锐的呼啸声轰了下来,三道黯淡的血光刚要起飞,就被那雷霆震成了粉碎,三条血影真正的是形神俱灭,一点渣滓都没有留下。

那操纵着白色剑光的青衣人冷冰冰的下令了:“县衙内所有人都该死,全部杀掉,县衙外百丈方圆内,所有百姓知情不报,居然敢包庇奸贼,也通通该死。”四周的锦衣卫纹丝不动,而那当地的驻军则是欢呼着冲了过来,朝着四周的民居涌了过去。

僧道衍轻声的讽剌着:“苍风堡主好大威风,莫非是要杀人灭口不成?方才那血神教三大长老所说何事呀?贵主上莫非和他们有什么勾结不成?这血神教可是陛下亲自下旨,要彻底扑杀的邪教,三殿下要是和他们有什么关碍,那可是大大不妥的事情啊。”

苍风堡主谦卑的笑首,恭敬地躬身到:“道衍大师笑话了,我们王爷又怎么会和邪教中人有关碍呢?他们无非是胡说八道,嫁祸给我们王爷罢了,道衍大师务必要向皇上解释,就说我们王爷乃是遵纪守法之人,乃是陛下的骨肉,怎么会和邪教有勾结呢?大师请看,这次我们王爷境内血神教徒,不就是我们王爷下令全体诛杀的么?”

僧道衍收起了佛光、舍利、大笑着落回了地面,他缓缓的点头,和声说到:“果然如此,哈哈,哈哈!”他嘿嘿冷笑着朝着苍风堡主打量了半天,这才说道:“堡主昔日不过是江湖上的特等手手,堪堪达到了先天至境,如今却已经分神期的修道好手,实在是进度神速啊,若是天下人都如堡主这般修道,那天界地神仙可都要住挤不下了。”

苍风堡主极其谦卑的笑着,满脸都是灿烂的笑容,“大师您过奖了,这也是下官的运气,比不得大师您经过清修得来的功夫。”他近乎奴颜婢膝的恭下了腰,很诋毁媚的笑着,身体不敢稍有动弹。

僧道衍冷笑了几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到:“罢了,贫僧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嘿嘿,嘿嘿,苍风堡却是藏龙卧虎之地啊,堡中高手,居然能杀死血神教的高辈弟子,那些邪教弟子,想必他们的法力都被狗吃了。”他嘿嘿的笑了几声,带着身后的黑衣和尚转身就走,那些锦衣卫地方高手也不参加接下来的对平民百姓的屠杀策马跟在僧道衍身后离开了。

一道黯淡的光芒从遥远的天际射了过来,僧道衍惊奇的咦了一声,伸手一招,顿时把那剑光接到了手中,过了一阵,他有点诧异的说一:“吕大我要做马和的副手下西洋?怎地这般快?陛下的心思也太急了一些!……赵副指挥,你率领锦衣卫的兄弟们火速返京,吕统领有事情要交代你们,贫僧就先走一步了,徒儿们,我们走!”平地卷起了一阵狂风,僧道衍连同身后的弟子们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些锦衣卫听得是吕风传来的消息,顿时心劳日拙里立刻着火一样的焦急起来,他们怒喝了一声,拼命的抽打着自己座下的马匹,冲出了这小小县城,朝着就天府的方向奔驰而去。

苍风保主缓缓的抬起头,直起了腰板,脸上那谦卑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满脸都是狰狞的杀意,一个肥胖的身形蓦然出现在他身边。乐呵呵的笑道:“这僧道衍,你可招惹不起他,不仅仅是你,本圣也招惹不得,他身后的靠山太硬,要是触怒了他,可是要招来他身后那无法无天的小子的。哈哈,不过,我们也是没有必要去和他冲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那肥胖的左圣沉吟了一阵,冷漠的说到:“正好我要祭炼一件好的法宝,缺少一些阴魂呢,最近王爷下令,屠杀十几万血神教的弟子,可是还欠缺了一些凶魂戾魄,哈哈,苍风徒儿,你看……”他发出了嘿嘿的冷笑声,不怀好意的看了看附近的民居。

苍风堡主会意的点头,大声喝令起来:“来人啊,这县城内所有的百姓,都是血神教的残党,统统给本堡主杀了。”那些杀光起了兴头了驻军一声应诺,狞笑着冲进了一座座的民居,顿时冲天的惨嚎声响了起来,一道道肉眼依稀可见的魂魄随着凌厉的阴风冲天而起,但是立刻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卷了过来,投进了左圣地大嘴之中。

与此同时,应天府里,夜雨更大,足足有母指头大小的雨滴击打在青色的瓦面上,发出了‘啪啪啪’的巨大响声,一排十几史野猫在街边的屋檐上鱼贯前进,嘴里发出了曼妙的,让我心痒痒的叫春声,四周隐隐然传来了其他母猫发出的回应,在大雨中竟然也传出了老远,自然的威力果然是强大地,就连这大雨,都阻拦不住猫儿们的春情。

独孤天带着一队士兵,正好在和这队野猫平行前进,一个百户抬起头来,朝着那屋檐上的野猫咒骂了一声:“操他娘的,这些jī巴野猫,怎么和那些公子哥一样的脾性?大雨天的叫春,真的是火气憋不住了?”

独孤天笑了笑,没有斥责这个百户,似乎吕风对他开始重用了,这些官兵对他地态度也好了很多,竟然都开始拍他的马屁了,这可是以前万万不会发生的事情,他独孤天没有必要去破坏这刚刚改善的官兵关系,偶尔放纵他们一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尤其在这大雨天的深夜里,谁会听到他地诅咒呢?无非是骂几声野猫罢了,无关大体的,用不着斥责他。

另外一个百户笑开了,摇头说到:“老李,不会是你地火气也上来了吧?哈哈哈,唉,这猫和人不也差不多么?到了春天,该叫春的就要叫春了,嘿嘿,独孤将军,要不然我们去秦淮河边走一趟?那些公子哥如今正在饮酒作乐呢,让兄弟们也去看看,秦淮河上最红地几个姑娘长什么模样?”

那些士兵立刻喧华了起来,低声附和着这个百户的提议,独孤天呵呵的笑了几声,就准备‘从善如流’,带着身后的五百士兵去秦淮河边走一趟,反正秦淮河也正好在自己地辖区内,那边又是官宦富毫云集的地方,自己有责任去保护他们的安全哩,正好又可以卖手下兄弟们一个情面,何乐而不为中尼?当下他因头低声喝道:“禁声,莫非你们要让所有人都听到你们的胡言乱语么?喏,就去秦淮河边走了趟,可不许胡说八道了,自己眼睛放尖利点,要是出了乱子,可不是小事。”

士兵们低声的欢呼起来,纷纷交头接耳的称赞这个善解人意的顶头上司,这么大的雨,虽然身上都有雨具,可是如此的巡逻一夜,也不是什么快活的事情,不如去秦淮河边听听姑娘们的小曲,看看他们那魅透顶的舞姿,说不定还能让自己忘记了外界的大雨,这个夜晚,想必就更加好过一点罢?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一股如山的拳劲从前方的街道拐角处卷了出来,朝着独孤天胸口击到,那拳脚风发出一‘呜呜’的怪啸声,所过之处,所有的雨点都被拳风带得旋转起来,被凌厉的拳劲拉得细长无比,有如细针一样的雨点飞速的旋转着,带着剌耳的‘嗤嗤’声,仿佛无数铁制的暗器,朝着独孤天飞速袭来。

这一拳的声势好大,就好像一拳已抽空了方圆里许的所有空气一样,附近数百丈内,已经是一片的寂静,雨点似乎都停滞在了空中,连那月光似乎都僵直了,肉眼看过去,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滴滴的雨点悬浮在空中,可以看到一丝丝极细的光芒从天上落下,缓缓的透过了那精亮的雨点,光线相互撞击融会,折射出了亿万道更细的光芒。

那五百士兵只感觉体内的每一丝空气都要被抽了出去,整个人似乎都被压成了薄薄的一片皮肉,脑海中就是一片空白,他们只能看着那白色的拳脚风带着无数条细细‘雨针’扑了过来,听着那‘呼呼’的轰鸣声,仿佛一头来自远古洪荒的巨兽,晃动着它那巨大的身躯,朝着自己这‘区区’五百人冲了过来。

‘砰’的一声,在这极其诡秘的突然安静下来的世界中发出了一声巨响,那是地上的青石板受不住那不断增强的拳风的压力,突然间全部碎裂了,整整半条大街的石板同时碎裂,土石飞溅,无数的碎石,泥土慢慢的飞射而起,映衬着那空中缓慢落下的雨滴和光线,显得是如此的诡异,一切都好像真正的噩梦中才能出现的影象。

独孤天艰难的伸出了手,沉重的手臂仿佛被挂上了数万斤的巨石一样,想要动弹一根小手指,都是如此的艰难,他来不及射出背后背负着宝剑,也来不及发动自己知晓的几个威力巨大的法咒,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一口最为精纯地本命元力从紫府元婴内提出,顺着经脉轰鸣而下,从自己的掌心中喷射了出去。

第三百八十五章 春雨之夜(中)

嗤啦‘一声,独孤天射出了一道紫色的狂飚,有职利刀一样的紫色掌风撕裂了空气,同时也撕裂了因为那一道巨大的拳风而产生的禁锢,四周的雨滴立刻飞快的落下,月光也继续宛如一体一样,从密集的云层缝隙里洒落了下来,就好像他一拳打破了一个沉重的铁罩,那原来静谧的世界又和外面的喧闹联系了起来,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唯独不正常的,是那白色的拳风和那紫色的狂飚,两股巨大的力量狠狠的撞击在了一起,无数雨点瞬间碎裂了,这些雨点并不是炸裂成更小的水滴,而是从根本上碎裂了,被那巨大的力量分解成了最细小的最基本的微粒,奇异的光芒从两股力道相接的地方射了开来,空气中显露出了漆黑的空间裂纹,那巨大的力量就这么投了进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浑身剧颤的独孤天终于放下了一颗提得高高的心脏,方才那一股力量要是爆炸开来,估计小半个应天府的房屋都要被震成粉碎,幸好两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惊天动地了一此声码然直接就撕开了这个人间的某个民界的屏障,让那空间裂缝吞没了这股毁灭性的能量。

他突然间觉得身体的抖,整个人摔倒在了街面上,他猛的低头看时,才看到自己的坐骑已经无声无息的被反震的力量压成了肉酱,方才完全是因为自己外泻的真元投入了它地身体,这才勉强保持了马儿的形状,如今自己的真元一泻,这马儿立刻就迸裂了,一团血浆轰然散开,自己不摔倒才怪了。

那些士兵这才鬼哭狼嚎一般的吼叫起来,他们吓了个半死,仓惶的逃离了独孤天的身边,他们方才简直就像是做噩梦一样,看着一股白色的风暴袭来,然后就是一股此色的风暴轰了过去,空中居然出现了漆黑的窟窿,有眼力好的人,还从那窟窿中看到了一些匪夷所思地东西,然后么,就是自己的主官独孤天的坐骑无声先息的化为了一团血浆,轰然碎裂开来,这不是见鬼了,又是什么呢?

如果换了禁卫军或者被阵营的精锐士兵,他们是绝对不会如此的仓惶失措的,可是这些城防军么……吕风做了五城都督府地头目,兼管应天府的城防,却从来就没有把心思放在这支战斗力极弱的城防军身上,这些士兵就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训练过,也没有见近血腥的,自然而然是心里素质极差,看到一点点奇怪的东西,立刻就失魂落魄一般,被打回了老百姓地原形。

士兵们可以逃跑,独孤天却是不能的,他丢开了手中地长枪,缓缓的拨出了身后那柄奇形大剑,很谨慎小心地站了起来,根本顾不上自己身上沾染的那些血浆了,他感觉到,不在街道的尽头,那个拐角的地方,有一头凶兽停在那里,正在用他那庞大的神识,锁死了自己的身体和神念,只要自己稍微的疏忽一下,紧接而来的,就是最可怕的打击。

那是一个多可怕的人物啊,凶狠暴虐的气息有如嗜血的猛兽一样,可是那霸道的,浩浩荡荡有如长江水一样的气息中,又有无边的锋锐气势冲天而起,仿佛一柄最锋利的宝刀一样,似乎那里停留的,就是一头用太白精金铸造的猛虎,身上镶满了最锋利的刀刃一样,无边的杀气,无边的锐气,独孤天还从来没有感受到这么诡异,这么强大……唔,这么妖异的气息。

是妖异的气息,没错,那气息中,隐隐然流露出了一丝和天地的天生的契合,这不是人类所应该有的气息,反而应该是那些天生的精灵才能具有的本能气质,不过独孤天修道的时日浅薄,一身的法力,道行都是平白得来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这种气质,在修道界中被称呼为‘妖气’,他仅仅是本能的觉得那一丝气息极其的危险,极其的妖异,仅此而已。

那强大的气息渐渐的散发了开来,渐渐的笼罩了方圆数百丈的范围,那古怪的,似乎自己所处的空间又和整个世界分离的感觉又出现了,独孤天觉得自己似乎身处一个厚重的铁罩之下,铁罩外,生机勃勃充满了春天的气息,可是这铁罩衣内,却是一片死寂,那压抑的,邪异的气息笼罩了一切,那气息感染了四周的一切,甚至那慢悠悠的飘落的雨点,都显露出了一丝的妖艳。

‘噢呜’的一声巨吼,一条庞大的人影挥动着一柄碗口粗,显然是特别打造的三停大刀从那街着的尽头冲了出来,那足足三丈长的巨在砍刀被他挥动得有如一团龙卷风一样,漆黑的风暴裹住了他的身体,无边无际的锐利气焰中,那人影呼啸着朝着独孤天冲了过来。

似乎天崩地裂,有上古的神人挥动着数百里宽大的神兵,自那摇远的天际朝着自己劈了一刀下来,这就是独孤天这时候唯一的念头,唯一的感觉,他只觉得,这一刀是自己完全不能抵挡的,是自己不可能抵挡的,那裹在刀影中的恐怖存在,是自己完全不能比拟的神仙一样的人物,他只是本能的提起了一口真元,拼命的挥出了一剑,同时不顾真无贫气的危险,左手仓促的挥出了一道灵诀。

‘嗤啦’一声恐怖的巨响,独孤天的身体神劈得离地三寸,朝着自己后倒飞了数百丈远,‘啪啪’的巨响声中,那无边的雨幕中出现了一条长长的通道,这是独孤天的身体极快的掠过,撞飞了沿途的雨点,而天空的雨滴却还来不及落下初充那个空洞,所造出来的奇异效果,一圈白色的水幕出现在独孤天的身后,无数地水滴朝着四周乱射,打得那些射在路边屋檐下的城防军惨叫连连,差点就被打断了几根骨头。

一个高大,足足有丈五高下的巨大的身影矗立在独孤天方才所有的地方,他的左拳猛的朝着天空击去,一团血色的光芒脱手而出,恰恰的轰击在了一道数千丈长短,金光四射的巨大雷霆上,‘轰隆隆’的雷鸣声中,整个应天府都颤抖了几下,地动山摇中,那道雷霆居然被他一拳轰成了粉碎,无数道碎裂地雷火在天空茫然的飞射,纷纷炸死的考老大小的雷光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砰’的一声巨响,独孤天狼狈的落在了街道地尽头,浑身的骨骼欲裂,一股凌厉锋锐到了极点的真元,正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差点就把他的真元气脉给截断了,他那柄来自‘聚元瓴’的奇异宝剑也是脱手飞出,斜斜的插在了路边的水沟里。

‘呼呼’的响声传来,一个足足有六尽长短地刀头从天空落下,‘噗’的一声插在了街道地中心处,方才独孤天拼命的挥出一剑还是有点效果的,一道紫色的剑光把那巨汉地长刀劈成了两段,刀头冲天而起,可是他发出的那道‘九阳真雷’的效果则是差了太多,被那巨汉给一拳轰成了碎片,除了惊醒无数的百姓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效果。

独孤天艰难的站直了身体,哆嗦的双腿,有点撑不住自己全重的样了,膝盖软绵绵的,差点又栽倒在了地上,他有点惊恐的看着那巨汉随手丢开了手中那两丈多长,碗口粗的纯钢刀柄,朝着自己慢吞吞的行了过来。

空中又是一道春雷响过,电光闪动处,照这了那巨汉的面庞,独孤天惊讶的叫嚷了起来:“厉虎!”

这身上穿着一套黄金甲基胄,眼里神光崩射,浑身洋溢着无比强大的生机,充满了力量感,有如天神一般的巨汉,正是率领十万大军自南疆赶回来的厉虎,他看着狼狈无比的独孤天,嘿嘿的笑了几声,慢吞吞的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把一根小萝眩粗细的小侄头朝着他摇晃了几下,似乎害怕独孤天看不清自己伸出的手指,小猫特意把那手指伸到了独孤天的面前,狠狠的在他的脸上午了几下。

“独孤天……哈哈,你以为你换了一张脸皮,虎爷我就认不出你了么?”小猫发出了低沉浑厚的声浪,吵哑浑厚的声音充满了一种魅惑的力量,强大的实力,强大的自信,就从这声间中毫不保留的溢了出来。“哼哼,听得风子说,你居然也修道了,居然也有了不弱的修为,嘿嘿,风子还要虎爷我小心你,说他就要出海了,怕虎爷我留在皇帝老儿的身边,对付不了你。”

小猫突然发出了讥嘲的笑声,不屑的说到:“不过,风子却是高看了你,哈哈哈,你还是一个肉蛋,老子想怎么揍我,就怎么揍你,娘的,当你修道了就了不起了么?虎爷我还不是揍儿子一样的揍你?”

足足有小酒坛大小的拳头呼啸着飞了过来,重重的砸在了独孤天的肚子上,独孤天发出‘喔’的一声痛苦的呻吟,弯下了腰去,可是立刻一拳自下而上的轰击在了他的脸蛋上,把他整个人打得飞起了十几丈高,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刚刚着地,小猫已经顺手操起了路边一大户人家看门的石狮子,挥了一个满圆,狞笑着砸在了独孤天的胸口上。

‘啪啪’几声,饶是独孤天的身体经过了‘聚元瓴’的极度强化,可是碰到了小猫这同样变态的魔王级别的人物,他的肋骨同样是经不住这连续的可怕的打击,一排七根肋骨极其干脆爽利的断裂了。

拍拍手,小猫不屑一口浓痰吐在了独孤天的脸上,低沉的说到:“虎爷我告诉你,风子说啊,他出门的这段时间,要虎爷我看死我,第一,不许你升官,第二,不许你靠近皇帝,第三,不许你搞出是非来,你可听好了,这是风子告诉虎爷我的话,虎爷我就拿来警告你,要是你想讨好皇帝,抱着皇帝的大腿往上爬,想爬到风子和虎爷我的头上来拉床,老子就揍死你。”

挥动了一下拳头,小猫狞声狂笑到:“老子是当朝一品威武大将军,他娘的,堂堂征南大军地主帅之一,揍死你一个小小的三品都尉就和吃炒黄豆一样,皇帝最多要老子陪你家十几两银子就是!嘎嘎!”再次狠狠的一脚擦在了独孤天的小腹上,小猫仿佛踢垃圾一样把独孤天踢进了路边的水沟中,冷冰冰的说到:“你老老实实的给老子打仗,虎爷我就不动你,你要想搞出什么花头来,虎爷我就掐巴死你。”

歪着脑袋看了独孤天半天,小猫这才晃着庞大的身躯,渐渐的隐没在了冰冷的风中,“独孤天,嘿嘿,老子还在两百里外率领大军赶向应天府呢,老子大军中有十万人作证,夜夜老子还在帐篷里和兄弟们喝酒,哈哈,就算你去皇帝那里告状,也是没有用地,哈哈哈!老子揍了你就是白揍!要是不服气,我尽管朝着我虎爷我来啊!看虎爷我不揍死你!”

独孤天浑身剧痛,身体抽搐成了一条烧烤好的龙虾一般,蜷缩着身子,他艰难的用真元一条条的疏通体内被震碎的经脉,极其痛苦的用真元接上了那碎裂的肋骨,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他才把那被小猫打得破破烂烂地身体勉强的修补上,他有点痴呆的看着小猫消失的方向,有点痛苦的呻吟起来:“天啊,你给了我希望,却又为什么突然的绝望?厉虎,他,他起码也是虚境以上地修道高手,怎么可能?

“小猫成了虚境以上的高手?怎么可能?我说三位老牛鼻子,你们没说晃点我罢?“吕风一脸地痴呆,一品茶水差点就喷了出来。

萧龙子微笑着坐在吕风的对面,手里地茶杯盖子慢条斯理的刮着茶沫,曼声说到:“你这个小牛鼻子,有这样骂自己的师傅和师伯的么?你也不想想,你这个胡作非为,伤天害理地人,如今都顺利的进入了虚境,何况是小猫呢?”

邪月子满意的拍打着自己的肚子,随手又抓起了桌上的一块清新的小点心送进了嘴时胡点含糊的说到:“可不是么?小猫可是两百多年的积年的虎精,比起我这正式修道不到十年的小道士来说,他在师尊他们面前听经学道,道行可是比你高多了,加上赤城子师弟他……嘿嘿……”惨笑了两声,邪月子继续说到:“赤城子师弟子最是宠他,弄到了什么灵药,是自己不各异,都要喂给小猫的。”

灵光子呆头呆脑的点点头,呵呵笑着说到:“可不是么,百年前赤城师弟从苍山上偷了一侏起码三万年火候的龙涎竹,就是喂给了小猫的……不过小猫那时候体内真火不够,没有办法锻炼出那么多龙涎竹的药力,那足以改天换地的灵力,可就是一直藏在小猫的经脉之中的。”

旁边坐着那里慢吞吞的肯狗腿的水元子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双眼直发光的叫嚷起来:“老天爷,你开开眼吧……三万年火候的龙涎竹?那可以让人立地飞升的宝贝啊,你居然,居然拿来喂老虎!!你们一元宗的老道们都是败家子呀,你们,你们,你们……”水元子结结巴巴的指点着三个老头及吕风,满脸不可思议的说到:“三万年火候的龙涎竹,天!”

吕风看都懒得看水元子一眼,随手抓起了桌上的一块干烧火方,塞进了他的嘴里,萧龙子笑了笑,仔细的看了看四周布下的静音结界,这才继续说到:“这次小猫领军回应天,过成都的时候去看我们,正好我们师兄弟三人,以本门密法把三人的神识融合唯一,突然的悟通了祖师爷留下来的,最深奥的那一篇道书。功候大进,就顺便传给了小猫,谁知道小猫的领悟力却是惊人,短短七天的功夫就打通了天人之境,体内龙虎汇合,三味真火自下而起,形体重新锻炼了一番不算,体内积蓄的灵药力量也被激发了,法力大进那也是应该的。”

吕风呆了一下,连忙问到:“就是方才你们仁爱给我的《问天篇》么?这法诀说的是玄而又玄的东西,莫非就真的……”突然间,他若有所悟的皱起了眉头,身上七彩神光连续的闪动了起来。

水元子手中的狗腿突然间落在了地上,他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老圆了,飞快的伸手抓住了萧龙子,极其滑稽的哀求道:“哎呀,萧爷爷,我叫祖宗都好,你把这《问天篇》教给我吧!老天,这东西怎么可能在你们手里?怎么可能在一元宗手里?天啊,天啊,太古之战之后,你们知道有多少人在寻这东西么?居然会在黄龙真人那王八蛋小子的手里,太没有天理了,这,这……”

第三百八十六章 春雨之夜(下)

吕风的身体上突然闪出了一蓬金色的光芒,身体凭空而消失了。饶是水元子天不怕地不怕的,一时间也是一阵的毛骨悚然,因为他的神识,已经彻底的感应不到吕风的气息了,也就是说,吕风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可是萧龙子他们三个却是满脸笑容,镇定自若,丝毫不感到奇怪,这等景象,他们已经在小猫身上看到了一次,哪里还会觉得惊奇呢?

邪月子毫不掩饰他满脸的奸诈,笑嘻嘻的看着水元子,温和的问到:“似乎水前辈知道这《问天篇》的来历?我们参悟了很久,只能说这实在是不应该出现在人间的东西,而且和我们一元宗的道诀脉络那是完全不同的,真不知道祖师爷为什么会留下这么一篇道诀下来。哦,水前辈,能否给我们解释一下呢?

水元子狠狠的把油腻的双手在满脸苦笑的萧龙子身上擦试几下,承受制于人紧紧的握住了邪月子的手,急促的说到:“把《问天篇》传给我,我就给你们说这东西的来历,天啊,你们一元宗的历代老道都是白痴,都是白痴啊,要是你们早个一万年悟通了这个东西,你们一元宗只要运气再好一点。几乎就可以在神界和仙界之外自己竖杆子拉大旗,自成一脉了……天,要是我能参悟了这宝贝,我,我水元子就可正式的修成身体,再也没有了先天五行可以克制我了呀!到时候,就算我跑去神界捣乱,他们也只能装作没看到了呀!”

灵光子看了看萧龙子,又看了看邪月子,开口到:“这水前辈可是我们的朋友啊,这《问天篇》他要学就学罢!不过,唉,这怎么也是我们一元示的祖师爷留下来的东西,教给外人,却是……”

水元子整个身体都扑在了桌子上,狠狠地抓住了桌子对面的灵光子的脖子,大声叫嚷起来:“灵道友啊,我这就拜入你们一元宗如何?你们三个谁收我做徒弟呢?唉,你们三个都笑什么呢?莫非你们要我拜吕风为师不成?诶,这太过份了罢?诶,你们还笑?……莫非你们要我拜那老虎为师?这,这,水爷爷我可杀不可辱……不过,也可以商量嘛!”

呆头呆脑地灵光子眼时突然闪过了一抹及其精明,近乎到寻猾的精光,他笑嘻嘻的看着水元子说到:“罢了,今日我们一元宗吃点亏,我们三个代替我们的师尊收你为徒,让你做我们的大师兄如何?日后我们一元宗的事情,也就是你水师兄的事情了,我们这《问天篇》,不教给你,却教给谁呢?”

水元子满口子的答应了,当下就不知道邪月子,萧龙子从哪里取出了香案香烛等物,很正式的把水元子给收入了一元宗门下,随后,三人恭谨地朝着水元子行礼,口称大师兄不提,灵光子更是信守方才的承诺,把《问天篇》以及自己师兄弟三人领悟出来的东西,一五一十的传授给了水元子。

水元子是何等修为,比起吕风深厚万倍不止,就看到他身上闪出了一层莹润的水光,眯着眼睛坐在地上足足有小半个时辰之久,随后慢慢的睁开的眼睛,由衷的叹息了一声:“原来如此,果然是可以毁天灭地也可以重生天地的可怕法诀……原来如此啊!”

他有点气恼地看向了灵光了子,喝骂到:“好,好,好,爷爷我一辈子精明,却被你们三个牛鼻子给骗了,你们三人用本门密法,把三人的神识混为一体参悟出的这《问天篇》,我灵光子已经是智识大进,简直就比吕风那臭小子还要奸猾三分了,却还在爷爷我面前装憨厚,哼哼,这笔帐,爷爷我今日记下了。”他眼朱子叽哩咕噜的翻腾了半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灵光子淡笑不已,脸上还是那帐木讷呆滞地模样,邪月子则是极其潇洒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笑着问到:“大师兄却不知参悟出了什么?”

水元子拍拍屁股爬了起来,傲然的仰起了脖子,哼哼有声地说道:“若我再苦修百年,天上地下,还有谁放在我的眼里?到时候那就真的是天地任我纵横……诶,就算我打不过,起码也跑得过了。”一番话说得是霸气冲天,豪气无边,奈何最后一句话,还是泄了他的底子。

萧龙子笑着,摇摇头说到:“罢了,罢了,这些闲话日后再说,如今我们都是一家人了,还得好好筹划一番才好,风子要出海办事,小猫要留在皇帝的身边随他北征,我们和灵师兄,邪师兄要去成都游仙观教训弟子,这京城里的事情么……总要有人主持大局的,徐青,周处,吕安,蔺轼四位,可以保得锦衣卫的大权不落入他人之手,可是他们的功候毕竟太浅薄了,若是有修道高手暗中下手的话,风子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黄龙门,冥龙会的本门弟子,伤亡可就难以避免了。”

水元子脸上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他翻了翻眼珠子说到:“罢了,你们去成都教那些小牛鼻子就是,爷爷我今日上你们的圈套,委委屈屈的进了你们家的大门,总要为本门事情多做乔迁划就是,奈何就是委屈,黄龙那小子,我居然成了他的后生晚辈,唉!谁叫我自己贪心,想要这《问天篇》呢?怪不得别人啊!”

顿了顿,他随手从地上捡起了那条狗腿,一边嘶肯一边含糊的说到:“罢了罢了,这京城里的事情,一切都教给我就是,你们把本门的当诀全部队建设传授给我,风小子不在的时候,所有的门人就让我来看着,保证没错。”迟疑了一下,他吞下了一块狗肉,这才说到:“要是我预料得不错的话,本门的仇人,可就……唔,反正行事之间,你们也要小心才是,那种打闷棍抢劫其他门户弟子飞剑丹药的事情,那是再也不能作了,风小子横行霸道习惯了,却是把这习气都带到了门户里来,却是不好地。”

“总之你们要小心,不工泄漏了风声才是,有了这《问天篇》,我也许可以在十年之内真正的进入到那一层我一直可以看到,却是始终触摸不到边际的境界,到时候,也许我地褂算会灵验一些。也许我可以多知道一些东西……尽力的增强本门弟子的实力,这是怎么都不会出错的。”

眼珠子转悠了一圈,水元子幸灾乐祸的笑道:“皇帝小儿要我做护法,跟着风小子他们下西洋,可是这么一说,我却是不能去了!唔,却怎么能改变皇帝的旨意呢?嘿嘿,反正叫风小子他伤脑筋去!唔,若是我没有进一元宗的门么,自然是喜欢跟着他去下西洋,看看外面好玩的事情,但是现在么,爷爷我还是留在应天府,替你们教训徒子徒孙的好”。

萧龙子他们三人谨慎地点点头,四个老道把脑袋凑到了一起,小声的计算起来,就看到他们的身边,有一块空间细微的扭曲着,金色的光芒不断的从里面慢慢的洋溢出来,吕风的身体若隐若现,一丝明悟地笑容,隐隐的挂在他的脸上。

吕风身体刚刚消失的时候,他也一阵地慌张,因为他突然感受不到任何东西,四周一切都是混沌的黑暗,似乎一切都消失了,包括他地神识,也都是一片黑暗,可是幸好他还记得方才自己的那丝领悟,心里荡漾着一些极其玄奥的味道。

隐隐然,他地身体似乎同时出现在了无数个世界中,从那无数的世界里吸纳着无比强大的混沌元力,也许是因为他自身的真元来自于巫族的密法,充满了混沌元力的特征,所以他很轻松的就习惯了自己的这刘识被分裂成数千亿个碎片,同时存在于若干世界的诡异情况,差点让萧龙子他们三个老道以及小猫他们魂飞魄散,彻底精神分裂的最大的难关,就让吕风轻而易举的渡过了。

他仿佛创造了大神一样,自上而下的俯瞰着这亿万个世界的生灭,他没有看到任何具体的情况,但是无数个平行世界的生灭,就透过那些世界中的混沌能力的细微变化,具体入微的反映在了他的脑海中,他隐隐然,看到了世界从一个细小的质点发展成拥有无数种生物,最后又终于彻底的湮灭,,重归虚无的过程。

可以感受到无数奇异的生物那疯狂的战争,举手投足之间就击碎了无数星辰的可怕战争的景象,让吕风欣喜若狂的,是他的神念,可以清晰的从中汲取那些生物的经验,他们所感受的,所领悟的,所有的经验,都已经化为了最基本的烙印,存在于无数个平行的世界中,这些烙印存在在那里,就等着一把钥匙把他们开启而已,而吕风那微弱到了极点的,分裂成无数碎片的精神波动,正好就成为了这样的钥匙。

他的身体被无数个世界同时涌来的混沌元力改造着,一切都朝着最完美的境界演变着,肌肉,骨骼,经脉,血液的组成,内脏的结构,甚至是最无用的头发的结构,都被改造成了最方便地吸收外界能量的模式,而那无数的奔涌而来的经验,则是无穷无尽的在扩张着他的紫府识海,扩张着他的神识范围。

“所谓《问天篇》记载的就是某个不知名的存在对整个宇宙和世界的最深刻的领悟,修道之人所追求的天道,和这个存在的领悟比较起来,简直就是水滴和大海一样的区别,天道追求的,不过是对自己所以的自然界的至理,力求合乎天道,进而不断的进化自身,达到另外一个境界而已。

可是《问天篇》呢,他所阐述的,是超脱了小小的一个宇宙的境界,阐述了和这个世界平行的,无数个世界所遵循的最基本的生消变化的道理,简单的来说,修道之人所追求的道,就好像上平面上的几何架构的题目一样。而这《问天篇》所阐述的,却是三维地立体几何甚至更多维面的道理。

吕风凭借着他体内原本就存在的混沌元力,轻而易举地适应了这种存在状况带来的不适,尽情的享受着自己的眼界和知识不断增长所带来的奇妙快感,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法力虽然并没有太阳能明显的增长,但是自己的身体和识海,却已经到了最完美地状况,能够适应日后最激烈的法力增加的变化。

就好像说,吕风以前的道行,他的身体强度所能容纳多强的法力呢?那是一个粗陋的陶瓷碗的程度,可是经过了这一番变化地洗涤,他可经容纳的力量,就是一个边缘无穷无尽的汪洋大海一样,层次的高低,可想而知。

因为他本身就具有混沌元力,所以吕风只用了比水元子多三个时辰地时间,就从这样的领悟中清醒了过来,神识回到了自己的识海之中,身体也突然在跳跃起到了自己生活的那个世界。

萧龙子他们三个老道吓了一跳,哪里有这样快的?水元子是个怪物,能够在半个时辰内吸收那些经验和经历,这是不奇怪的,可是吕风,他对于道地领悟还不如萧龙子他们三个,怎么就能这么快的醒过来?尤其看他眼里的精光已经是消失得无影无踪,浑身上下一点气息都不外泻的模样,分明是已经到了一个自己都无法看透的逞度,怎么可能呢?同样参悟《问天篇》还是从自己这里得到传授的,怎么吕风参悟的程度,会比自己还要高?就算是小猫因为龙涎竹的药力帮助,如今也不过堪堪和自己平齐呀。

水元子则是鼓掌大乐,拼命的拍打着吕风的肩膀,笑嘻嘻的说到:“唔,乖师侄果然不错,果然不错,居然领悟得比我三个师弟还要多,哈哈,都快赶上师伯我了……乖师侄,乖风子,来,叫我一声师伯听听?”

吕风脑袋整个大了起来,他呆呆得看着满脸得意的水元子,惊讶的说到:“我操,你加入了我一元宗?老天,我可不想日后门户里都是你这样子的疯子!”想到日后一元宗势必变成一个日夜狗肉飘香的宗派,同时想到了这个可怕的结果,不由得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无比的后悔起来,原本只想拉一个大高手成为同门而已,可是却忘记了考校这个大高手的品性,这让三个一元宗的淳朴老道,脸色一时间都发青了。

水元子滴咕着骂了一声:“风小子,你什么意思呢?”他手里飞出了一柄小小的飞剑,朝着吕风的头发划了过去,存心想要试试吕风如今的法力,不过他却又生怕真正的伤害到了吕风,于是乎干脆就划向了吕风的脑袋,寻思着就算吕风躲不过去,最多就让他做和尚吧,却也是件好玩的事情。

哪知道吕风双手一合,做了个太极拳抱球的动作,一个漆黑的窟窿顿时出现在他双手之中,水元子一惊之下,还来不及收回飞剑,那飞剑已经投入了那个黑洞中,‘嗤啦‘一声,水元子那柄几乎可以比美神器的飞剑,顿时被那黑洞内狂暴的能量流化为了粉碎。

深知自己这柄飞剑厉害的水元子猛的张大了嘴巴,随后就是一声的惨呼,他嘴巴张得太大,下巴突然脱旧,疼的他‘吱儿‘就是一声惨嚎,他连忙一巴掌拍在了下巴上,‘嘎吱’一声上好了脱旧得关节,瞪圆了眼珠子惨嚎起来:“我的‘水如意’啊,我,我,我用了一万七千年的老伴儿啊,你,你怎么就这么不见了啊!呜呜呜!”他是真的有点心疼了,虽然他根本不用飞剑打斗,可是这毕竟是陪伴了他一万多年的宝贝啊,有感情了啊!

他动功逼出了两滴眼泪,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的看向了吕风:“我这柄飞剑,可是被我用真元温养了一万多年,比起仙器那都是强太多了,居然,居然被你一举手给毁掉了……风小子,你就这样对待自己刚入门的师伯么?你,你总要赔偿我罢?……诶,也不要多了,你看看啊,你锦衣卫多养几百条黑狗如何?”到了最后一句话,水元子的声音猛地变得兴奋起来,哪里还有一点点伤心的模样?

吕风也是心里大为不安,用刚领悟到了妙法对付水元子,谁知道却是这般地后果?他连忙不断口的答应了水元子小小的要求,还许诺了无数地美食美酒,终于让水元子开心的大笑起来。

灵光子,萧龙子,邪月子却是大喜,如此玄妙的法术,足地震惊整个修道界的,这已经完全脱离了修道界常见的五行法术的范畴,就凭借这一手,吕风就可以在中原道门开宗立户,自成一脉了,当然了,这一手也实在是太难了些,天下能有几个人领悟《问天篇》呢?搞不好这样的门户,日后人丁稀少的程度会经以前的一元宗更甚。

五个人兴奋了好久,尝试了几手新领悟地妙法,个个心劳日拙情振荡不已,灵光子乐呵呵的说到:“只要我们新收的门人有了成就,我们就可以联络中原道门,彻底的铲除右圣他们一批人,为我们师门复仇啊!”

吕风猛地抬头,铿锵有力的说到:“不,绝对不用中原道门!师伯,难道你忘记了?就是蜀山剑派暗算了你们,才导臻了我一元宗遭受如此的大难么?……尤其就弟子新眼所见,蜀山剑派中居然有血神教甚至可能右圣他们中人的卧底,弟子哪里还敢相信中原道门中人?难道,师伯和师傅你们就能肯定,其他地正派门户中,没有一些寻佞之徒,可能泄漏我们一元宗依然有人存在的消息么?”

他缓缓的看了看面前的四人,沉声说到:“我们绝对不能冒这样的风险!右圣他们形迹诡秘,中原道门中人竟然无人知道他们的存在!若是让他们知道,唯一知晓他们存在地一元宗,竟然还有人活着,他们会不会动用雷霆之力,全力的扑杀我们?我们如今能够抵挡他们么?怕是未可知罢?”

灵光子他们连连点头,他们的确是没有把握,谁知道右圣他们到底有多强的力量呢?就看海外道门入侵中原,就是因为他们中地小卒之一僧道逆逃唆的结果,就可以知道他们的潜力到底如何了。吕风继续说到:“另外,弟子以为,为了我们一元宗的重生,为了我们的再而三度兴盛,我们根本不能让中原的正教门人知道我们一元宗如今的情况,除非……除非有一天,我们一地宗可以正面对抗整个中原道门的时候,我们万万不能让他们知晓我们如今的情况。”

邪月子,萧龙子若有所悟的皱起了眉头,灵光子沉吟了一阵,脸色顿时也难看了起一,只有水元子满头雾水的看着吕风,浑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天生水灵元体的水仙,实在是搞不懂人心的灰暗啊。

吕风背起双手,叹息到:“一元宗早就受了中原正教的嫉妒,小猫也说过,就算师祖他们还在之日,偶尔去拜访正教同道,有时候都会被那些正派道友的同门讽整几句么?这难道就不是我们一地宗更加故步自封的原因之一么?师祖他们懒得看那些道友的同门的脸色,又害怕破坏了他们的同门之间的关系,所以干脆就懒得走访问道了,这不就是我一元宗如今几乎被灭门,却依然没有人知晓的原因么?”

他冷冰冰的说到:“如是中原道门知晓了我们如今的情况,知道我一地宗已深深的和朝延有了关系,甚至在利用朝延的势力偷偷的壮大自己的势力,那些原来就对我们一元宗没有好感的正教中人,他们会怎么想呢?……修道之人,除非是道门公派的匡正朝纲的护法天师。其他人严禁干拢人间的正常秩序,这是道门不成文的公约罢?”

“如果他们知道,我们一元宗的弟子如今竟然都成了锦衣卫的统领,成了领军的大将军,甚至还被封了国公!……尤其是我黄龙门中的弟子,很多人都是风子我用了锦衣卫的权势,穷搜天下的童子,少年,选那有根基的人才招收进门的,那些为了寻找一个资质好的门人,而行脚天下的正教中人,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不会认为我一元宗就是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所以才偷偷摸摸的派我吕风这个正教众人谁都不认识的人,潜入了朝延,刻意为之么?”

萧龙子冷声说到:“风子说得有理,为了本门的安危,不能向正教同道知会我们如今的情况。哼哼,正教中,我一元宗的朋友加起来不过百人,可是看在眼里们一元宗领袖地位不顺眼的……嘿嘿,那可就多了啊。”

邪月子则干脆的说到:“风子,你还另有打算罢?”

吕风眉毛一挑,冷酷的说到:“没错,风子正是另有打算……我做了这么久的朝延官员,早就习惯了身居高位,一声号令,元人不敢不听众的景象,所以我一元宗重现人间之日薄西山,必定是我一元宗真正领袖伦之时,否则我宁愿一元过就此湮没!……哼,三位师伯,师傅,你们不觉得,如果我挑动中原道门先和右圣他们比拼一手,对我们有益无害么?”

他冷笑道:“以中原道门的实力,最不济,也可以让元圣,右圣他们受到重创罢?到时候我一元宗异军突起,领袖天下道门,岂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是如果我们现在就重新出现,且不要说右圣他们追杀了,就是日后大战一起,我一元宗还不是要在冲锋在前么?死伤惨重的,不都是我们一元宗的弟子么?”

他很干脆的说到:“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吕风就是这么一个刻薄自私的人!只要我一元宗本门兄弟无事,我管他天下人的死活?”一掌击下,面前的桌子忆经化为齐粉。

水元子眼巴巴的看着吕风,抱怨到:“我才不管你怎么做,总之你小子做的事情是对了解,可是你打坏了这些吃的东西,就是错了。”

萧龙子,邪月子,灵光子则面容耸动,为吕风那毫不掩饰的野心和残暴的行事所震惊,他们互相看了半天,低声的传音了几句,终于长叹起来:“罢了,罢了,日后你就是我一元宗的宗主,我等自甘为护法长老则是……我一元宗,也许应该换一种为人处事的方法了!”

邪月子更是冷声说到:“只要我一元宗能重新兴盛,就算我等入魔又如何?”萧龙子,灵光子凝重的点头,同意了他的话。

吕风干脆的跪倒在了地上,低声说到:“如此,弟子大胆,接掌一元宗掌门之位,日后还请四位长老鼎力相助,让我一元宗,震撼这整个天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纵使我们身为修道之人,这话也是说得的。

冷酷,残忍的言语在这个春天的雨夜,从秦淮河边一间小小的静室中传了出去,就好像一股寒风一样,扫过了整个中原,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第三百八十七章 元圣突来(上)

秦淮河两岸,一处烟雾般的鹅黄绿,树叶,草叶,流水,甚至这天空,这浮云,这轻轻的飘的雨滴,都被沾染成了淡淡的绿色,“烟雨江南,唉,雨江南啊!”背负着双手站在层顶上,看着前方不远处缓缓流尚过的秦淮河,邪月子心里若有所感的赞汉起来,“上一次看到如许景象,却是好几百年的事情了。”

水元子翘着二郎腿坐在高高挑起的屋檐上,拼命的往肚子里面灌酒,含糊不清的说到:“烟雨江南么,好看是好看了,可惜他不能陪我喝酒,嗝……诶,风小子啊,你怎么样才能让皇帝收回圣指,把我留在京城呢?要知道,那皇帝可是生怕那水师舰队出事的,所以才让我跟着水师出海!如今么,既然要我留在京城,你就去伤脑筋罢。”

屋檐下,房间里,吕风正把山川社稷图,捆仙索,藏天印等法宝全部给了灵光子,萧龙子,小猫三人,沉声说到:“这些法宝留在身上却也是浪费,尤其这藏天印中无数巫族的法器,师傅和师伯,正好选门下弟子忠实可靠,功办深湛者赐予之,这山川社稷图以及捆仙索,小猫拿去罢,战阵之上,用来对付可能出现地修道者也是好的……水老怪,这等事情还需要伤脑筋么?剌杀皇帝则可!”

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着屋顶上的水元子说的,这话一出,屋顶上咳嗽声大起,水元子差点就没一口酒呛死,幸好他身体的属性就是水,强行运了一口真气,把那烈酒给融解了,他翻着白眼,低声滴咕到:“好啊,你小子下手够狠毒地,唔,你派谁去剌杀皇帝呢?你不会会真的想要杀了皇帝罢?要是真的想要杀他,随便送颗毒药给他,说是灵丹就可以了。”

吕风笑起来,曼声说到:“邪师伯,灵师伯,你们二位蒙面了去剌杀皇帝吧,不用真地杀了他,只要把他身边的供奉打个半死,再把皇帝打伤了,让我小小的出个风头,然后被水老怪赶走就是……皇帝为了自己的安全,肯定是要留着水老怪在京城里的,唔,对话之间,你们有意无意的说出是元蒙的人请你们来剌杀皇帝的就好。”

正说间,一股淡淡的凉意传了过来,却是随大军返京地水秀儿端着茶盘进来了,吕风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横了小猫一眼,沉声说到,“你等下和我一起去早朝,唔,动起手来的时候么,你随便抓起什么东西用力乱砸就是,嗯。这里有几个人的名字,是二殿下收买下的大臣,你顺便误伤几个就好了,不要打死他们,打个半死倒也差不多。”

水秀儿给小猫,萧龙子,灵光子送上了茶盏,可是等她端着茶盏送给吕风的时候,两只手却挥捺不住哆嗦起来,吕风眉头一皱,伸手过去接那茶盏,却不小心和水秀儿那冰冷的手指头碰了一下,就听得‘当啷’一声,水秀儿的手仿佛摸到烙铁一样,飞快的缩了回去,茶盏顿时落在地上摔成了粉碎。

水秀儿那碰到吕风手指头的食指狠狠的抖动了几下,有点惊惶的说到:“大人,我,我再去端一盏茶过来。”说完,仿佛吕梁风是猛兽一样,她飞快的冲出了大门,都不敢回头看一眼。

萧龙子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胡须,淡然的笑起来:“风子啊,这小姑娘,有点意思啊!”

吕风翻起了白眼,冷冰冰的说到:“哦,她只是我的属下而已,嗯,只是我地属下,不是我的什么人,要说我真正喜欢的,想要和她和籍双修的人,却是已经死了,我这辈子,也没有心思再找一个女人在身边。”他沉默了一阵,这才补充到:“如果我无力保护自己的女人的话,那还是不要找女人的好。”

萧龙子,灵光子满脸的古怪,连忙端起茶盏喝茶,不敢看吕风一眼,他们可是知道吕风所谓的那个想要的‘她’是谁,按照道理来说,他们是坚决会反对吕风和赵月儿的感情的,可是如今么,他们也只是能默默的祝愿,祝愿赵月儿还活在世上吧。“只要月儿那丫头还活着,就算和风子两人……诶,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啊,天理伦常?我一元宗现在还能讲这些东西么?”

密密细细,有点像是飞雾一样的雨点轻盈的飘了下来,整个应天府飘扬着一股子清新的草叶的味道,洁净的青石板湿漉漉的,可以清晰的映照出人的模样来,吕风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批护卫;小猫则是跟在马后步行,带着一批南征的将领,一行人施施然朝着皇宫行去。

一路上不断有朝延大臣的马车加入了这个行列,这都是本朝的大员,他们脸上的神色很古怪,看向吕风的时候呢,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看向小猫的时候,却是一脸的无奈,大概七月里,吕风就要跟随舰队出航了,行事肆无忌惮的锦衣卫,怕是就要收敛很长一段时间了,偏偏吕风这个恶魔走了,却来了小猫这条人形凶兽,这应天府想要太平下来,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呢。

有那不知道死活的大臣,一对色眼色眯眯的盯着水秀儿打量个不停,水秀儿无奈,只能抵下头去,吕风可是不乐意了,虽然自己对于水秀儿并没有地种特别的感情,可是毕竟水秀儿是自己的属下,而且是一个很养眼的大美女,怎么能容忍这些大臣如此放肆的打量她?顿时吕风轻声咳嗽了一声,随手解开了身上的披风,丢在了水秀儿的怀里:“唔,这天气也不是太凉,披风就用不着了。”

水秀儿满脸的笑容仿佛蜜糖一样的荡漾了开来,那些色眯眯的大臣们顿时立刻扭转了自己地脑袋,不敢再看她一眼,“感情这美娘们是吕风那厮的禁肉,唔,那还是不经招惹她的好……狗嘴里抢食,君子所不屑为之也。

大殿之上,朱棣满脸欢悦地看着小猫,满口称赞他的功劳和辛苦,随着中军官把军功一条条的报上来,朱棣大笔一挥,十分慷慨的加封了极其丰厚的赏赐,战死的士兵也得到了极重的抚恤,足足忙碌了一个上午,终于把赏赐的事情都给忙呼完了,朱棣这才笑着问小猫:“此番南征,厉卿家可有见识何等稀奇之事么?据说有南疆的道人阻路,却是被厉卿家设计给清剿了,说来给朕听听罢!”

吕风面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却是一抹神念已经探出了大殿,轻轻的和等候在高空云层里的萧龙子,灵光子,邪月子三人打了个招呼,这边小猫行礼之后,正准备术说几句南征的事情,就看到外面天空突然一亮,明亮的霞光射了进来。

几个茅山,龙虎山的供奉浑身一阵,已经飘身到了大殿外,呆呆的看着天空那一朵朵贝壳一般轻巧的云朵,那些云朵通体粉白,一片片有如鱼鳞一样,整齐划一地排列在天空中,无数霞光从云朵后射了出来,把每一下小小的云朵都镀上了一层华丽的白色光边,空中罡风呼啸,但是那些云朵却是纹丝不动,只有那霞光闪动之间,有无边的威仪释放了出来。

渐渐地,就看到天空中有三个清亮的光点闪烁了一下,云层突然敞开了一条宽敞的通道,三条身穿青色道袍,长发飘动,脸上蒙着一块青巾的道人,漫步走了下来,从那数千丈的高空,他们就有如下台阶一样,一步十几丈,轻松自如的缓步行下,就看到他们身边罡风环绕,白色的风劲发出了呼啸地响声,声势好不惊人。

吕风眯起了眼肯,满心里的无奈,原本就是要随便两人出手,留下一个人接应,谁知道三个老道想要称量一下道门供奉的实力,干脆全部显出了身形,要知道,萧龙子他们三人如今都是虚境高手,已经突破了空虚境界,到达了洞虚的门槛处,已经是仙人中人了,如此的三个高手同时出手,要是引起了中原道门的注意,事后的收尾工作可就难做了。

可是如今却也没得好说了,只能把这场戏给演下去吧,吕风当下纵身到了大殿的屋檐上,大声的呵斥起来:“兀那三个道人,你们一此作甚?可知道这里是大明的皇宫,不是随意出入的么?”他看了看冲出大殿,满脸惊骇的文武大臣们,突然心动,扬手就是一道威力极弱的葵水天雷轰了出去,就看到一团黑不黑,灰不灰的水球慢悠悠的脱手飞出,在距离地面百余丈的地方,连珠炮一样的炸了开来。

‘轰隆隆’的一声巨响,劲风四溢啊,那些文武大臣满脸惊骇,对吕风的畏惧又多了三分,僧道衍却是抢身上了屋檐,沉声喝道:“吕大人,没有用的,这三人的道行高深莫测,怕是……怕是都是虚境中的高手了,我们可万万不是对手!”

正说话间,朱棣已经走出了大殿,抬头看着天空中慢慢落下的三个老道,吕风立刻作出了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沉声喝道:“保护陛下,你们还在干什么?“他第一个飞身跳了下去,护在了朱棣身前,僧道衍也是不假思索的飞身而下,和吕风并排站住了,朱棣如今可不能死,万万不能死啊,迁都大事,还着落在他的身上呢。

邪月子逼出一丝尖锐的声音:“尔等莫非还想反抗么?今日我等乃是受人之托,来取朱棣的性命,和你们无关,速速让开,否则贫道挥手之间,尔等玉石尽焚,岂不是可惜么,他的右手随手一挥,一股巨大的力量朝着下方压了过来,就看到大殿前的广场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数十丈方圆的巨大手印,却是他随手挥下的这一掌!摇空千丈造成的。

三阳老道,七星老道他们傻眼了,这分明就是虚境中的高手才造成的破坏,只有呼吸之间,自然有天地灵气伴随虚境高手,才可能在举手投足之间,无声无息的造成这么大地声势,他们回头看了看满脸怒火的朱棣,又看了看天空中三个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落地的老道,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横下一条心,御剑冲了上去。

不管怎么样,他们毕竟是门户里派出来的,在朝延里任职的供奉,要是被人当着他们的面杀了皇帝,这是没有办法交代的,就算他们明知道不敌,却也只能拼命了。就看到十几道匹练一般的光芒呼啸而上,三十几道奇光从那剑光中射出,老道们威力最强的法宝已经祭了出去。

萧龙子低声叹到:“米粒之球,也放光华!”吕风向他们交代了很久,要想做出剌杀皇帝的样子,那就一定要下手狠一点,否则谁会相信他们是来杀皇帝的?于是,萧龙子就决定下手狠一点……可是,如何才是真正地下手狠一点呢?自从悟通了大道,又参悟了《问天篇》,接近突破了窥虚之后,他还一直没有和人动过手的,要用多大的力气才好呢?三阳,七星他们,最厉害也不过是元婴后期的水准啊。

“唔,一成力道差不多了罢?”萧龙子的右手闪过了一团金光,随手往下方丢了开去,那一团金光闪动了一下,突然化为了无数道灵蛇一般的金芒朝着四面八方乱射,无数道雷霆轰鸣着轰了下来,那上万道雷霆,没有一道落空的,准确的命中了以三阳,七星老道为首地皇宫供奉们,就看到漫天七色光芒一闪,随后是轻轻的一声雷霆暴鸣声。

‘啪啪啪’的连串巨响,在吕风堂目结舌,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三阳,七星等十几个在修道界也可以算是高手地老道,浑身衣服碎裂的摔了下来,他们法空尽毁,飞剑全折,漫天的光雨落下,他们嘴里喷着鲜血,也是软绵绵地落了下来,萧龙子随手一道天雷,比起他所谓的一成真元还要弱了很多的随手一雷,立时重创了十几个元婴大成的修道高手。

虚境和元婴期,这完全就是仙人和凡人地两个境界,根本就没有可比性的,勉强要比较的话茬儿,那就是一万人的重装骑兵和一个婴儿的实力差距,这要是打起来,三阳他们还能有好果子吃么?

朱棣,僧道衍,吕老太监的眼珠子也是瞪得老大老大的,差点就没叫嚷开来,僧道衍的道行最高,当力最深,所受到的震憾也是越大,他深知元老派婴期的高手,接近分神期的高手实力是多可怕的,可是在这个蒙面老道的手下,十几个元婴大成的老道被一举击溃…僧道衍盘算了一下,大概就算是一百个僧道衍冲上去,结果也是一模一样,照样会被一巴掌给拍苍蝇一样的拍下来。

灵光子呆头呆脑的呵呵了几声:“朱棣,你今天死定了,没人可以救你,诶,不要怪我们啊,我们也是受人所托才来杀你的。谁叫你的手下把我们故人的徒孙给宰了呢?虽然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里惹事生非的,可是毕竟是我们那朋友的徒孙啊!嗯,你又要出兵去打他们了,不杀了你,还真的麻烦的。”他的手也慢慢的探了出来,一道尺许长,极亮的绿光出现在他的手中。

吕风看得毛骨悚然的,这灵光子是不是发痴呆的老毛病又犯了?这一道绿光,起码就是方圆百里内所能收敛过来的所有的乙术真气,这一道天雷要是轰击下来,整个应天府立刻就会化为平地啊!自己虽然能勉强接下来,可是自己怎么也不能暴露全部的实力啊!

就这关头,小猫怒吼了一声,猛的拨起了身边的一尊数万斤重的黄铜狮子,咆哮着跳起来十几丈高,两只手臂猛地一挥,那铜狮子已经朝着了地不过二十几丈的灵光子他们砸了过去。‘呜’的一声亚欧大陆风响处,那铜狮子已经到了萧龙子他们面前。

灵光子的脑袋歪了歪,手中的绿光随意的划动,就看到那铜狮子仿佛是遇到势刀的牛油一样,干净爽利的被分成了碎片,最大的碎片不过拳头大小,最小的只有拇指头一样,他随口吹了一口乞,顿时那漫天的碎片‘噼哩啪啦’的落下,凡是那些大块的铜块,正好砸在了吕风告诉他们的那些官儿的脑袋上,当场就把那些官儿砸趴下了,没办法,谁叫吕风分出了一楼神识附着在了那些官儿的身上?太好分辩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元圣突来(下)

吕风看得无奈,思忖到:“得到,这也不要演戏了,就看他显露出来的这一手,我也不用出手了,我以前表现出来的实力,和他老人家今天显露出来的实力相差太大,就算是想要做出一副拼死护主的模样,这也没有人相信的……诶,直接叫水老怪过来吧,趁早演完这出戏,省得那些老道叫了自己门户中的高手过来,平白里招惹出麻烦来。”

当下吕风纵身跳起,大声叫嚷到:“狂妄之徒,有我等在,先杀我了吕风,再……”话没说完,吕风已经是作出了一副用力了全力的模样,喷出了一道黯淡的金光,然后立刻满头在汗的落了下来,那邪月子眯起了眼睛,随手一指头弹在了那金光上,顿时就看到吕风猛的喷出了一口鲜血,重重的砸在了朱棣身前的台阶上。

朱棣勃然大怒,猛的上前了一步,怒声斥到:“放肆,何方妖道敢伤朕的忠臣?朕发誓,今日之事绝对不会和你们罢休,朕穷搜天下,也要杀了你们,灭了你们满门,世世代代,永为奴婢!”这话说得恶毒了,朱棣也是气糊涂了,看到吕风吐鲜血的栽倒了下来,心里一时间杀意大盛世,一圈圈此色的气流朝着四周蔓延了开去,他体内的真元急速的凝聚着,竟然隐隐有结成金丹的趋势。

僧道衍无奈,猛地拦在了朱棣的身前,大声到:“陛下,若是您要亲——风月网手打!自动手,还要我等臣子何用?妖道,想要伤害陛下,先杀了我僧道衍罢!”他猛的一拍额头,三颗黑色光芒四射的舍利子猛地飞了聘为,黑光缭绕,他的脚下赫然踏住了一朵黑瓣莲花!

吕老太监长叹了一声,身体一晃,已经到了朱棣身前,看着天空的三个老道沉声说到:“咳……咳……老奴已经是要死的人了,你们三个小道士,想要伤老奴地主人,就从老奴我的尸体上踏过去罢?”他看了看胸前满有血迹,挣扎着爬起来的吕风,猛地怒喝起来:“你们三个杂毛,敢伤公公的儿子,你们要是落入了公公的手中,公公非要好好的招待你们不可!”

朱棣点点头,很满意的看着那紧紧的围绕着自己地文武大臣们,心里寻思到:“果然是疾风知劲草啊!哼,最忠心的还是吕风,厉虎,僧道衍和吕总管……看看这些大臣,靠过来也就算了,那些缩在后面的,找个借口,满门抄斩了。”他正盘自着杀人的事情呢,可就忘记了,要是自己今天被杀了,日后也就没办法杀人了。

正在朱棣思忖地时候,远过错的天边飘过了一道水波,四团火光,水元子大呼小叫的叫嚷起来:“哪里来地小牛鼻子,敢在爷爷我家里面放肆呢?”凭空里出现了起码超过十万个直径丈许左右的精亮水球,每个水球外都缠绕着一道道巨蟒一般的蓝色电光,随着水元子的吕吼声,那无数地水球带着滚滚雷鸣声朝着萧龙子他们轰击了过去。

萧龙子,邪月子,灵光子怒骂了一声:“操!”身体的扭,已经划破了空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就看水元子放出来的那无数不雷的声势,他们三人朕手也不能敢接下地,不就是演戏么?这位老人家这么认真干什么?除了一个‘操’字,还真没有可以送给水元子的言语了。

十万颗威力无穷的水雷连珠弹一样的暴炸了开来,天空密集的云层一块块的消失,就好像一大块饼干正在被一群老鼠肯食一样,每一颗水雷爆炸,就有几百丈方圆的一块云层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十万颗水雷密布在天空中,同时炸裂声势,让整个应天府都颤悠了几下,有那不坚固的楼阁,忆经是一阵摇晃,猛地崩塌了下来。

朱棣在喜,狂喝道:“水仙长果然是法力无边,些许妖道,哪里是水仙长的对手?”

水元子叉着腰,站在空中那是一阵狂笑,双手一引,就看到无边的水气自四面八方弥漫了过来,重新升腾上天空,化为了朵朵云彩,密密的雨点,又轻飘飘的落了下来,他尖笑到:“就是,也不看看爷爷我是谁?谁敢和我打呀?”

吕风揉了揉胸口,颤声说到:“罢了,水前辈赶走了那三个妖道是好事,可是那三个妖道却是没有受到一点的伤害,等得水前辈跟随水师出海了,若是三个妖道复来,却是如何是好?……整个京师,可没有高手可以克制他们三人呀!三阳道长,七星道长,你们得门户中,可有这般高手么?”吕风不怀好意的问那些还满身鲜血的,倒在地上级哼哼的老道。

三阳,七星翻了个白眼,没吭声,这等已经快要达到洞虚境的可怕高手,你当是大街上的叫花子,一抓一大把啊?整个中原道门,有名有姓的虚境同手,被大家所知的,也不过十几个而已,自己门户中么……诶,就算有这等自己所不知的高手,却也是万万不会跑来应天府做皇帝的保镖的,所以他们干脆白眼一翻,装作昏迷过去了。

正在这时,马和带着一批内宫禁卫冲了过来,他大声的喝道:“罢了,罢了,陛下,臣有吕大人相助,这区区西洋大海算是什么了不起的么?水仙长还是留在京城,护卫陛下的好,就算海上风波再大,我朝的宝船,也尽可以支持得住,有什么可怕的?”

朱棣沉思了一阵,默然不语,一边是自己的性命,一边是大明水师的安全,他还真的有点难以取舍了,他不由得看向了机诈无比的吕风,想要他赶快想出一个好主意来,这可是关键时刻,满朝文武大臣都看着呢,要是自己为了自己的安全,却不顾水师上万大军的死活,那似乎有点,有点那个不甚体恤将士了罢?

吕风果然是揣摩清了朱棣的心理,他低声的说到:“陛下,臣有一计!这世上,还有什么比陛下您的安危更重要地事情呢?没有罢?所以水前辈还是留在京城或者跟随您出征的好,至于水师么……我大明需要的是一支百战雄师,一支可以横行天下的无敌水师,若是托庇在水前辈无边的法力之下,一路无惊无险的,哪里能起到锻炼将士的作用呢?”

朱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赞许到:“吕卿家果然一言惊醒梦中人啊!朕只求将士们地安全,却忘记了真正的英雄好汉,要在血战中锻炼出来啊!那大海上的健儿,也只能是在风浪中博杀出来的啊!马卿家,你以为呢?”

马和恭敬的行礼到:“陛下说的极是,有水仙长随行,这舰队的安全是没有问题了,可是就怕是兄弟们却也少了一番磨练,这水师地战斗力,还真的不容易锻炼出来龙去脉,所以,水前辈还是留在京城的好。”迟疑了一下,马和还是说到:“但,臣唯独害怕那海上有奇异海兽之类,故还请陛下能调拨浪鼓几位道长随行,专门负责对付怪兽则可。”

吕风大笑起来,他扫了一眼躺在地上那些老道们,欢声说到:“陛下,诸位道长已经是身受重伤,而且按他们日常听说的,他们的师门怕是不会再派遣高手随行了……唔,这也无妨,茅山,龙虎山,中南山三个宗派,派遣了两进多名精锐的青年弟子下山,臣把他们都带上就了,就算有什么山精海怪,怕是我们也能对付得了了。”

顿了顿,吕风压低了声音说到:“另外,如果再有修道高手拦路,这虽然是个麻烦,但是臣也有了上好地人选作为保镖了,上次臣见二殿下身后那四位道长,按照水前辈的说法,那四位的功力可着实精深啊,尤其他们都是水性地道法,在大海上级,正好有大用处呢。”

朱棣皱起了眉头,沉声到:“登儿身边的那四位,他们的道法很精深么?哼,朕倒是以为他们不过是一般的高手罢了!”他漫步返回了大殿,缓缓地坐在了宝座上,阴沉的说到:“如此准奏,水仙长留在京城应变,还请道衍大师前去居庸关,把那四位道长调过来,就给登儿说,若是他不从命的话,那……嘿嘿,也就不要怪朕了。”

朱棣心里心清楚得很,能够被水元子评述说是高手的人物,起码就要比那一群被人一掌击溃的供奉强得多,作皇帝敢忌讳什么?最忌讳自己儿子手中的力量比自己这个做老子的强,帝王之家里,杀了老子夺取皇位的事情,可实在不少,尤其这次那三个高明得吓人的老道,说是为了赤蒙儿的死而来找自己的麻烦,谁知道内中的缘由到底是什么呢?吕风根本不知道,自己无心之中插柳成荫,居然让朱棣对朱登有了一份提防之心。

大臣们忙碌了半天,先是把供奉们送去道观里修养,然后派人去他们的师门报信,另外还要派人整修被打出了臣大巴掌印的广场,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把整整一个下午给磨蹭了过去。

紧接下来的几个月,整个应天府都是风平浪静的,虽然朱登很是不满自己属下得力的人都被调走了,可是这毕竟是朱棣的旨意,他也是不敢流露出自己的不满来,那四个被抽调和到马和属下的老道,道号正是水甲,水乙,水丙,水丁。这道号听得火甲他们四个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整日里想找他们四个麻烦,若不是吕风强行拦住了他们,怕是八个同样来自异域却又互不相识的老道,就要大打出手了。

吕风每日忙时忙出的,一条条军令被朱棣和兵部的大佬们商议了出来,然后经过他的手传达了下去,全国的大军都调动了起来,最精锐的军队不断的向着北平城聚集,小猫率领十万破阵营大军,早半个月就已经开往了北平城,随时准备进入草原作战,而吕风除了忙碌大军北伐的事情,还要和马和在一起,盘算水师下西洋的计划,两头忙碌的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的道法不够高深,分身乏术了。

尤其朱棣故意的添乱子,让解缙等文官也头目参与了粮草,兵马的调集计划中去,说是要让这些文官亲自体验一下从江南调集到这些物事的北方,所需要耗费的力气以及路途上的损耗等等,让他们明白,只有迁都北平,才是最好的选择。偏偏这些文官除了空口说白话,唯一的特长就是添乱子,平白里又给吕风他们这些办事的人增加了无数的麻烦,若不是吕风强行按奈住自己的火气,他都害怕自己早就挥出宝剑,把解缙以下所有的大学士杀了个干净。

就在吕风忙得焦头烂额,刚刚让那一批自己拐骗过来的三山弟子前往水师所在的港口,并且把血鹰他们安置下来,让他们接受水元子的领导时,僧道衍又神秘兮兮的找到了他,邀请他去自己府邸喝茶,吕风知道,又有事情发生了。

僧道衍府邸的密室内,一脸慵懒笑容地元圣怀里搂着两个最多不过十三四岁的俏丽小丫头,懒洋洋的伸手朝着吕风打了个招呼:“唔,小风子你来了?呵呵呆,这秦淮河就是好啊,这样的极品小姑娘都能找到……嗯,道衍说上次地那几十万阴魂是你献上的么?很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低头在一个小姑娘的脸上亲了一口,元圣突然神经兮兮的笑了起来。

拍了拍两个小姑娘的脑袋,元圣喝道:“你们两个先出去,我有要事要商谈了……不要看这个家伙长得英俊,你们就乱飞媚眼,这人叫做吕风,是锦衣卫的大统领,你们应该听过他的名字吧?”两个纠缠在他怀里发腻的小丫头顿时脸色变得惨白一片,连滚带爬的冲出了密室。

吕风有点赫然的摸摸自己的鼻子,无奈的摊开双手,叹息到:“圣上,您看,我也太冤枉了,只要是认识我吕风的人,谁不说我是个好人呢?偏偏在这些百姓之中,却始终以为我是个大恶人,实在是无奈了。”

元圣干脆躺在了地上的软垫里,懒洋洋的说到:“你是好人?那我就是圣人了。唉,除了我们这些相熟的人,谁认为你是好人的?罢了,都坐下吧,吕风啊,我这回来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我们身后的那位主子,不许我们过多的引起旁人的注意,什么事情都要我们通过你们来作,唉,可是呢,我实在是觉得无聊了。”

他眼里闪过了一道精光,阴声说到:“所以呢,我才懒得理会他的话!你不是要出海了么?大概起码也要好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回来龙去脉,甚至还要花费一年,两年的功夫。你的锦衣卫,没有人帮你盯着可不行,这样罢,你给我补上个锦衣卫千户的官职,再给青龙他们四个补个百护的只衔,其他的属下么,也都加入锦衣卫,我代替你去监视整个朝延怎么样?”

不等吕风回答,他脸色突然转为极其严肃了:“不是我来给你添乱子,小风子啊,我是为你好啊,你知道苍风堡主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厉害么?你知道那位三殿下,为什么突然有量量驱逐血神教的门徒,甚至不惜的右圣翻脸么?哼哼,我可告诉你,和我平级的两位,一个右圣,一个左圣,都已经到了中原,他们可是为了完成任务,不惜一切代价的。”

舔砥了一下嘴唇,元圣露出了冰冷的笑容:“可是,我怎么能让他们这么作呢?虽然我也很想完成最后的任务,可是,如此美丽的人间,我还没有享受够呢,可不能就这样毁掉了,所以,我是来给他们添乱子的,怎么样?”

吕风心里盘算了一阵,很干脆的说到:“您怎么说就怎么做吧,我没有意见,总之,您是了不起的大人物,跟着您走,总能有好处的,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圣上不要忘记我吕风的功劳就好。”

元圣大笑起来,连连点头说到:“放心,放心,你这么合乎我的胃口,怎么会忘记你的好处呢?唔,考察了你这么久,你却是个能干的人物,我也就稍微的给你透一点底子中驼可是连僧道衍,僧道逆他们都不知道的事情……之所以要迁都北平么,那是因为十几年之后,中原大地的地元精源就要转移到北平城附近了,嘿嘿,至阳至刚的地元精源啊。哼哼!”

“只有那段时间,地元精源才会在天下气运转移的时候,汇聚在一起,机不可失啊!可是我到底是要怎么作呢?”

元圣微微的眯起了眼睛,低声的呻吟起来:“这个人间啊,真是美丽到了极点,右圣,左圣他们以为,他们如此的辛劳,最后可以有好的结果么?哼哼,他根本就不理解主圣又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兔死狗烹,这还是幸运的了。”沉吟了好一阵子,抒发了一阵由衰的感慨,元圣轻轻的挥挥手,把吕风和僧道衍全部赶了出去。

吕风也不敢接口,躬身走了出去,他清晰的知道,从这刻起死回生,自己算时具正的和乘车道衍他们成了党徒了,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快了,很快了,很快就要出一个结果了,生还是死,一切都要有个终结,不过,也许留给自己的时间太短了,短到自己还没有办法让门下的弟子快速的成长起来啊。

第三百八十九章 扬帆远渡

阳光明媚,水气升腾,港口里,数十艘巨大的战舰一宇排开,无数水师士兵以及船工在甲板上兴奋的欢呼着,看着岸边一架巨大的明黄色马车缓缓的行了过来,山呼万岁的声音,让整个海面都开始颤抖了,一尊尊黝黑发亮的火炮从甲板上探出来,反射着炽热的阳光,显示出了这支水师的强大和威武,两岸上无边的人群,更是将喧哗,热闹的气氛推向了顶峰,似乎整个世界都在欢快的气氛中膨胀了。

忙碌了好几个月,吕风,马和他们终于可以率领水师出征了,这是一次对外没有任保目的的远征,但是所有人都清楚经是最真实的目的是什么,宣扬大明朝的天威?狗屁!就看那战舰上装载的火炮,现在整个天下有谁能造出来?大明朝根本不需要对外宣扬什么!抓捕朱允玟,追杀这位生死不明的前任皇帝,才是这支水师最大的目标。

小猫率领的破阵营已经去了北方,萧龙子他们三人也回去了游仙观,专心的调教门下的弟子,元圣也做了锦衣卫的千户大人,吕风害怕黄龙门,冥龙会的人会在他面前露出破绽,干脆把所有的人都派到了小猫的军中,省得让元圣看出来自己属下居然有这么我的修道人。

九九血鹰他们则是被秘密的派驻在了邻近应天府的一个小县城内,占据了附近的一座轻灵峻秀的小山,在里面日夜操练一批精选出来的黄龙门弟子,这些人就是日后吕风席卷天下的主力,所以水元子在那座山外布置了极其厉害的禁制,吕风这才放心的率领水师离开了。

阳光明艳,人人声鼎沸,百姓们朝着这前所未有地巨大舰队发出了由衷的欢呼声,每一个百姓心里都有一股极大的自豪,身为当世最强大帝国的子民,他们的确是值得自豪的!此时的大明朝,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称为世界地霸主,都不为过啊,而朱棣,这个手掌百万雄兵,决定这天下无数百姓生死的皇帝,缓步下了马车,上了一座高高的祭台。

威严的扫视了一下跪状在地上的百姓,朱棣面向东方,高高的举起了一碗酒,缓缓的洒了下去,一切,都进行得无声无息的,在朱棣强大真元地驱动下,那一圈酒液飞得老远,飞得老高,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出了七彩的光芒,无数百姓直起了身体,然后再次的跪拜了下去,如是几次,‘万岁’的呼声,真正的要把天地都震裂了。

朱棣仰天长笑,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身为皇者地威严,他游目过了祭坛下负责护卫他的那些锦衣卫,突然眼皮予一跳,死死的盯了一眼一个身材高大,面容俊美不似人类,以前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锦衣卫千户。

此人正是元圣,他高挺地鼻梁,笔直有力的双眉,白晳细腻有如羊脂玉,在阳光下散发出淡淡白光的皮肤,都让他显得如此的妖异,尤其是他的一头长发,仿佛一抹死亡的火争披散在身后,那深深的黑色,只要你的眼神看向了它,似乎连整个人的灵魂都要被吸进去了,而他身边站着的四位身材尤其高大,比身边的锦衣卫高出了半个胸膛的,正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相战将。

朱棣看了看站在远远的宝般艏部的吕风,心里寻思到:“他从哪里弄来的这几个人?分明都有极强的武功!唔,有人说锦衣卫下了大力气,招手揽了不少武林异人,看来是真的了。”他和元圣之间的境界相差太远,根本就不可能察觉到元圣身上的真元流动,所以朱棣自然就想不到,这区区一个锦衣卫千户,却是一个顷刻间可以翻江倒海的可怕人物。

元圣眯着眼睛笑着,很好奇的扯动着身上的官服,笑嘻嘻的说到:“你们看看,我穿上这一身官服,却是比那吕风还要帅我多了罢?唔,看看那些老百姓,都不敢往我们这边看,果然是威风到了极点了……嗯,吕风那小子不在的时候呢,我们可要替他们分忧解难呀!凡是反对迁都的人,我们全部把他们陷入大牢,严刑拷打,如何?”

他吧嗒了几下嘴巴,低声哼哼到:“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人间的人是怎么拷打人的,这回可要长见识了!”抬头看了看祭台上的朱棣,元圣撇撇嘴,低声滴咕到:“这皇帝小儿累不累啊?三天前开始祭拜天地,祭拜鬼神!不就是船队出海么?搞这么多麻烦干什么?”他说话的声音不小,附后近数百锦衣卫,禁卫的高手都听到了他的声音,顿时那些高手一个个脸色彩惨白,不动声色的朝着旁边迈了几步出去。

徐青,周处,吕安,蔺轼四个满肚子鬼胎,站在距离元圣不远的地方,满脑袋的冷法,分明是大热天的,可是他们就觉得浑身发冷,一股股的凉气从脚板心直冲到了天灵盖上,徐青在心里抱怨:“吕大人啊,我的吕师尊啊,你从哪里弄来这么一个胆大包天的人物?有些话,是不能胡说八道的,唉,希望他不要招惑出是非来罢。”

水元子则是兴致勃勃的在人群里穿来穿去,满嘴叽哩咕噜的:“好多人啊,好多人啊!我这辈子,还没见过我么多人呢!诶,有这么多人也不奇怪,但是这么多人都跪在地上,就奇怪得紧了。”他眼里突然闪过了一道精光,横跨了半个港口,瞪了元圣一眼。

元圣冷哼了一声,也是眼珠子一瞪,瞪了回去,两股无形无迹的神人扇区虚空中对撞了一下,水元子的长发轻轻的飘动了一下,而元圣则是胸品猛的一滞,闷哼了一声,狼狈的连续倒退了三步,他心里暗骇,对于水元子起了莫大的戒心,“想不到,吕风随手拣来的一个老疯子,居然有这么可怕的修为,居然,居然比我如今地道行还要深厚许多!唔,也不知道若是我能使出全力的话,可否赢过他!”

元圣低下头,不也再看水元子那边,他思忖到:“罢了,没必要和你这老疯子计较,我可不想辛辛苦苦要来的属下,被你一个个打成重伤……吕风说,你不甚喜欢杀人,但是就喜欢揍人,我可不想自找没趣……你什么话都听吕风的,那就最好,只要我控制住了吕风,让他成为我的忠心属下,还怕你不为我用么?这么厉害的炼气士,正好用来对付右圣他们啊!”

吕风站在船头,看着朱棣在那里大声的宣读祭文,心里感觉有点无聊,出海么,需要弄这么多地花架势么?你祭拜神灵再虔诚,神灵也不见得会理会你,出海么,凭借的是船的质量,水师士兵地训练程度等等,可不要靠神灵的护佑,吕风扭过头去,看向了那远处渐渐的化为湛蓝色的海水,心里突然涌出了一阵激动:“这海外,到底有多少奇妙的东西等着我呢?

正在沉思间,吕风突然感觉到有一抹目光如此灼热的盯在自己的脸上,他微微皱眉,朝着那目光射来的方向看了过去,水秀儿怀里抱着一张瑶琴,正远远的站在海滩尽头地一棵大树下,满脸说不出来的神情,似悲似喜的看着自己。

微微叹息了一声,吕风传音过去到:“罢了,这水师舰队上不许女人上船,这是没奈何地事情,好好的辅助水前辈和徐青他们,掌控锦衣卫!我直接给你分配一件任务,给我监视花魁仙子为首的武林人物,如果他们想要背着我等,直接杀了就了!”思忖到:“你这丫头,要是闲着无事的话,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乱子来,干脆给我找点麻烦事罢。”

水秀儿脸上却是一阵地惊喜,在那里连连点头后,带着三个侍女,飞黄腾达快的退入了林中,吕风低声滴咕到:“罢了,娶这个丫头是不可能的,不过拿来做使女却是最好!水老怪说得对,这丫头天生的九阴绝脉,又修练的是妖法,体内阴气日盛,若是我不把一点真阳渡入她体内,怕是日后靠近她的人就会被吸成干尸。”

想到这里,吕风眯着眼睛邪笑起来:“罢了,罢了,我就舍身救人吧!呵呵呵,说起来,这丫头的容貌也不错的,虽然还比不上……唔,等得这回出海回来了,干脆就把她收入房中,却也不错,嗯,用她去掌控锦绣府的那一群娘们,那是最好不过了。”

马和猛的跪倒在了地上,大声呼喝起来:“臣等定当不负陛下重托!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浑厚的声浪卷过了整个海岸,让数万围观的百姓都听得清清楚楚,却是朱棣已经祭拜完毕,正大声的鼓励出航的将士,作为水师的领军人物,马和自然是要跪下谢恩,并且说一些壮行色的冠冕堂皇的言语了。

吕风却是最轻松的,很多文武大臣,百姓都不知道他在这位锦衣卫的大统领在船上呢,他唯一的任务就是跟随舰队出海,每到一个地方,就搜寻朱允玟的踪迹就是,所以马和大声的回应朱棣的鼓励之词,吕风却是站在舰艏的角落里,默不作声的看着海滩上的人。又忙碌了很久,几声号炮响过,在无数百姓震天价的欢呼声中,水师缓缓的拨起了铁锚,鼓起了风帆,出海了,朱棣站在祭台上,远远的看着远去的舰队,脸上满是严肃的神情,吕风从一根柱子后露出脸来,朝着朱棣微微的颔首示意,朱棣脸上立刻浮现出了宽慰的喜色,大袖一挥,带着无数的护卫朝着北方行去,他也不回应天府了,直接就带着大军朝北平城赶去,北伐大战,又要展开了。

马和看了看吕风,笑起来:“吕大人,这回可是咱们兄弟第二次合作了,怎么着,你是哥哥的副手,你想要管些什么事情?唔,让你带一队舰队如何?统翎领上面的军士,随时准备博杀!”

吕风大笑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罢了,我一不懂船上勾当,二也不甚会带兵,虽然是大哥你的副手,但是大哥也知道陛下派我出来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唔,我就偷懒了,每日里去船舱里打会练功,要是有什么麻烦事情了,小弟再出来帮手如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受着海上充沛的灵力,吕风寻思着,正好趁这个机会增强自己地法力呢。

马和也是大度之人,笑道:“你要偷懒就偷懒吧!反正每新到一个港口,就有的是你忙的。不过,你偷懒可以,这四位道长,还有龙虎山,茅山的那些道人,你可得吩咐他们乖乖的听我的命令才是,这大海上的勾当可不比在陆地上,出错不得地。”

吕风长啸了一声,整个人跳起来十几丈高,站在了一根高高的桅杆上,大声笑起来:“兄弟省得!水甲,水乙,你们从今日起,就完全听马大人的指挥,明白了没有?……二殿下派你们出来地时候,可是和你们吩咐过的吧?可不要阳奉阳违哦?”

正站在船尾呆呆的看那白色尾迹的水甲四人连忙应诺,他们虽然道法高深,却并没有什么主张,一切都是靠别人下命令给他们的,朱登把指挥权交给了朱棣,朱棣交给了吕风,如今吕风又把他们地指挥权交给了马和,他们自然也乐得听马和的命令。

吕风站在桅杆顶上,看着整个大明水师绵延数里,在金色的阳光下,涂了厚厚一层油漆的宝船散发出了熠熠的闪光,不由得心怀大畅。迎面海风吹来,有无数海鸟船队的上空飞舞鸣叫,天地中,和片地生机勃勃,吕风已经参悟出了《问天篇》中的一些道理,此刻就轻而易兴的融入了这浩浩然地天地灵气之中,整个人的气息立刻就消失了。

马和吓了一大跳,刚才还感觉着吕风在头顶上大声呼吸呢,怎么突然就不见了他的气息?连忙抬头看时,却看到吕风就这么盘膝坐在那桅杆顶上,闭上眼睛开始打坐起来,不由得摇头赞叹到:“修道一法果然奇妙,比起我等修习的武功心法,差距不可以道理计啊!”摇摇头,他也不管吕风了,自顾自地去了宝船的指挥舱,指挥整个水师的行动去了。

光滑如镜的海面上,大明水师排成了威武在雁翎阵形,一路朝着南方飞速前行,最前方那最大的宝船上,吕风坐在桅杆的顶端,一缕缕有如匹练样的白气自四面八方飞射而来,投入了他的身体。‘啪啪’的巨响声中,吕风体内的法力不断的增加着,不断的增强着,参悟了《问天篇》,法力和道行之间最难解决的平衡问题,对吕风已经不是难事了,他只要尽情的增强自己的力量则可,再也不用还怕走火入魔一事。

夏颉强行输入吕风体内的那巨大的元婴精元不断的被吕风释入出来,在体内运转九个周天后,再慢慢的重新融入了那紫光四射,电光环绕的元婴之中,这一次。吕风才算是真正的开始接收夏颉给予他那庞大的能量,真正的把夏颉那数万年精修出来的道家真元化为己有,他的元婴越来越精练,越来越强大,而他的法力也是越来越无边无际……

水甲他们四个呆呆的看着吕风这样肆无忌惮的在桅杆上开始了修练,他们可不知道吕风的戮仙剑有防御心魔的作用,不由得佩服得五体投地!水甲摇头叹息到:“难怪那朱登和独孤天把他视为最大的对手,唉,要是我们,也不愿意和这样的亡命之徒对敌呀……修道的时候不施加任何禁法保护自己,就这样的开始吸纳天地灵气……好小子,果然有种!”

摇摇头,水甲他们四个也走入了船舱,开始修练了,大海上的影色,虽然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会很惊奇,但是看得久了,也就没有意思了,对于他们这些修道人来说,这是不断的增加自己的实力才是正经道理。

那边,茅山的几个弟子把自己炼制的铁尸驱赶上甲板,开始对着天空的太阳吸收太阳真火的能量,那些水师士兵喧哗起来,围着那几具动作僵硬的僵尸开始看热闹,大呼小叫声,惊起了无数的海鱼,就看到了一群群的鱼儿,高高的跳出了水面,从船板上飞了过去……

呼,吸……,呼,吸……,吕风丝毫不顾外界的环境如何,逐渐增加了对外界灵气的吸呐,一滴滴金色的液体般,极其凝练的灵气,缓缓的渗入了他的元婴之中……他的长发飞箅,原本对于修道人来说同废物的头发,在吕风领悟《问天篇》时经过了改造,已成为了他吸纳灵气的最好工具,一丝丝,一缕缕,浩浩荡荡无边无际的灵气汹涌而来,吕风的身体,已经渐渐的融入了海风之中……

马和大声的欢呼起来:“兄弟们,让我们扬威整个海洋吧!”

无数的欢呼声中,船队前行的速度更快了,桅杆上的吕风也不由得微微的睁开了眼睛,露出了一丝会意的微笑……

第三百九十章 仇寇 上

海上生涯是危险不过,晨而碧波万顷,水天一色,时而狂风暴雨,那海浪简直就有如小山一样的压了下来,直直要把那最大的宝船都打成粉碎。

幸而大明的水师第一是训练有素,在‘铁面’马和的铁碗手段下,士兵,船工们那是豁出了性命的和风浪博斗,这才保得了船队的周全,再者呢,有吕风这个超强的能量漩涡在船队中,沿途所过期作废方圆百里内的天气灵气被抽得几乎是涓滴不剩,就好像釜底抽薪,那风浪再大也是后续无力,这才让初次下大洋的大明水师仅仅是有惊无险,一路顺利的行了过来。

其中的关碍,也就是水甲他们四人以及三山弟子中的杰出之士看出了些许端倪,水甲他们四人那是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强者为尊,在他们出来的那地方是很自然的规矩,吕风能当上水师的副统领,就已经说明了他的实力,那些茅山,龙虎山,中南山的道人们,则是心里暗惊,他们何曾见过如此霸道的恐怖的法决?一路过来,吕风根本就是个无底的窟窿一样,把灵气吸了个干净,一点外泄都没有,弄得他们修练的时候都没有丝毫灵气好用,只能勉强吸收一点日精月华,锻炼僵尸而已。

这还是他们不知道吕风吸收的天地灵气,不过是他吸收的总能量的万分之一,若是他们知道吕风再把沿途百里方圆内的天地灵气吸得干干净净的同时,还吸收了万倍以上的混沌元力以及来自期他层面的宇宙能量,那岂不是活活吓死了他们?

这一日,大明水师一路过了如今的台湾,海南岛等两个大岛,渐渐地靠近了现今的越南一带,舰队最前方那最大的宝船之上,马和忆经是提起了全身的真气,仰天发出了一声龙吟般的长啸,震得附近数里的海面水波荡漾,声势极是吓人,那水甲四人见得有趣,也是仰天长啸,这下可好,他们的真元,比起马和浑厚岂止百倍?就看到一圈圈白色地波纹,从附近的海面上跳跃了开来,足足跳起几尺高下。

见得发此奇景,大明水师两万七余将士同时大声吼叫了一声,这气势却有如泰山迸裂一样,比水甲他们四人的啸声强上百倍,就看到那海岸上人影乱串,那些正在交易地土著,海商都是吓得魂飞魄散,还以为龙宫大军突然冒出了水面一样,一个个连忙跪倒在了地上,磕头不止,更有做了些伤天害理,见不得阳光事体的商人,土著,那是一迭声的叫家仆属下拿来香烛,准备拜海神哩。

马和身边,一个祖籍岭南,居家常和南洋土著做生意,贩卖些珍珠宝贝去中原交易,却被锦衣卫‘特聘’为通译官的中年汉子口水四溅的,手舞跳蹈地解释到:“马将军,这可就是山海经上俗称的百越蛮荒之地了,这里的百姓最是刁蛮,愚努不过!一言不和,就可以拨刀相向,不过却是最讲商户义气不过,只要你足了本钱,和他们谈好了协议,这里的蛮子们就算是死,也要把你所要的海货给准备好地。”

一个懒洋洋的,带着几分空洞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如此说来,他们却是淳朴至极地人,就算是有点刁蛮,愚怒,那也是至情至性的表现……倒是你们这些南洋珍宝生意的人,伏着几匹松江府没人要的下三流地绸缎,就换了他们冒险下海采珠,斗鲨,甚至是以肉身和那大鲸鱼,也就是传产中的鲲鹏相斗……唔,听得锦衣卫的将军们说你们都是敲骨吸髓之辈,果然不假。”

那通译官满脸狼狈的回头看了一眼,想看看是谁如此胆大,敢当着马和的面如此的奚落自己,谁知道他刚回头,顿时就看到了两道蓝电般的神光,浑身一抖,仿佛刹那间走过了十几个轮回一样,自己做过的那些亏天理,伤人伦的事情全部从脑海里冒了出来,顿时就看到这久经江湖,脸皮和大象皮有得一比,心肠比泥炭还黑的通译官惨叫一声,满脸油汗连连。整个人软在了舱板上,连声叫嚷‘阎王爷爷’饶命不止。

马和,水甲他们几个大惊,不知道高抵,连忙回头看时,就看到吕风背着双手,满脸温和笑容的站在了他们身后,马和原本就看不透吕风的修为,如今也不过是见到吕风出关了,顿时欣喜了叫嚷一声:“好兄弟,你可算是从那桅杆上下来了……没得说的,你可要帮哥哥我管管我水师的事情,以前还想得轻松,真正上手了,这才真正叫做焦头烂额呢!”

吕风笑嘻嘻的点头应诺了,目光顺势朝着水甲他们扫了一眼,水甲他们则都是顶尖的修道高的,一看吕风那软弱无力,却似乎能看破自己前生后世的古怪眼神,不由得心里大为羡慕到:“这人怎么修为的?怎么就这么几天的功夫,却又比以前高明一了大截?”

至于站在附近的三山弟子,馓是他们都是各自门户中的杰出精英,去也是大感难受,吕风似乎是凭空出现在马和他们身后的,根本就不见任何的法力波动,他们眼里看到人影一闪,立刻就把自己的神念透了过去,想要抓诠吕风的神识以便应付他接下来的举动,防止他暴起伤人,哪知道百余股神念透了过去,却感觉那里空荡荡的一点人气都没有,顿时心里好不难受。

吕风那高大魁梧,有如高山仰上的身躯就站在那里,可是这百多个起码都是元婴期上下的修道人,却一点都把握住他的所在,百余股神念在虚空中往来纠缠,就好像几百只手在油缸抓泥鳅一样,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点痕迹,却是碰都碰不到任何东西,这个有力无处使的难受劲,那就不要说了。

更让他们心神震颤的,则是吕风身体内释放出来的,若有若无的气劲,绵绵密密,坚韧无比,一丝丝,一圈圈,一层层,一道道无数个细小的漩涡组成了一个稍大地涡流,无数这样的涡流组成了一个极大的黑洞般的气场,这气场似乎极大,可以弥天极地,笼罩八荒;可是这气场似乎又极小,隐隐然隐藏在最小的一颗浮尘中,仅仅掩盖过了吕风的身形而已。

中南山派出的弟子中有对于道法领悟超过同济地道人,隐隐然回想起了某些极老的典籍中记载的异象,不由得流露出了又惊又羡地神色,一颗道心大乱,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这等藏匿形气,升腾时如龙腾九霄,晦涩时如蛟伏黄泉的景象,分明就是道法大战,可以肉身飞升的仙人才能有的本事啊,一个锦衣卫的统领,却怎么能有这等地修为?

三山弟子们心里惊疑不定,对吕风任风多了七分的敬畏,一份吕风不可战胜,不可违背的烙印无声无息的印在了他们心头,为吕风最终掌握他们,最终让他们背叛了师门,乖乖的投入了吕风地黄龙门下,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随手抓起了那软在地上,心里天人交战,苦苦反省一辈子追求名利中犯下的不可饶恕之事地通译官,吕风温和的问到:“这里就是百越蛮荒之地么?……呵呵,怎么都是一群猴子啊?最多体形比马猴大一点就是了。”一股阴柔的热气,已经侵入了那通译官的身体。

那通译官身体一震,精神劲可就上来了,他满脑袋雾水地责问自己:“娘的,我今日触怒了哪方毛神?那些蛮子自愿下海采珠斗鲨,可是我用货物换的,又没有说让他们白白送死!我有什么愧疚的?我这泼天介一份大家私,可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有什么好自责的?……嘿,搭上了锦衣卫这条线,日后我可得把自家的珍宝生意做到皇宫里去,这吕大人的问话,可得好好的回答了!”

当下他摆出了一脸的谄媚,随手擦试了一下脸上的油汗,笑嘻嘻的说到:“吕大人说得可不是么,这蛮荒之地的子民,怎么能和我中原天朝的百姓相比?他们长得也就这样子了,又黑又瘦,矮小干枯,和猴子也好不到哪里到……嘿嘿,吕大人目光如炬,这些蛮子,说不定还真的和猴子是亲戚,他们是和猴子杂效出来的哩!”

马和呵呵大笑,连连摇头,心里滴咕到:“岂有此理,人和猴子岂能混血焉?吕风弟却是少年气盛,说话太刻薄了些。”可那些附近的将领,船工,可就管不得这么多了,听得吕风和那通译官说得有趣,顿时心里一股子的自豪劲冒了上来,连声大笑,他们朝着岸上指指点点的,嘲笑那些磕头如蒜的,浑身漆黑,只在下体围了几块兽皮破布的土著。

那些海商,土著中有点眼力见识的,已经看到了大明水师宝船上飘扬着的龙旗,顿时就看到他们跳了起来,满脸急促的指点头,吱吱喳喳的叫嚷了起来,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大明水师那是又笑又跳,兴奋不已,土著们那是兴奋,可是那些海商的脸,可就是一脸的震惊了,尤其那些靠岸休息的胡商,看到那般大的宝船,那般雄壮的水师,脸上隐隐的都浮现出了几丝阴霾。

喧哗声中,岸上的人群突然左右分开,一群身体矮小的,但是形容精悍,步伐稳重有力的汉子顺着人群让开的通道走了过来,那通译官立刻指点到:“马将军,吕大人,你们看,这人就是这方圆数百里内最有名的土著,叫做阮黑的就是,这附近几个港口的海货生意,基本上都是靠他做中间人敲定的价钱,为人最是义气不过,就连更南边一点的那些海盗,也是对他佩服得紧的。”

顿了顿,他有点羡慕的说到:“这百越蛮荒之地,却是没有什么王法的地方,他们虽然各义上有个统一的王,却是管不到这边,这方圆数百里内,也就是阮黑说话有分量,和土皇帝差不多呢。”

马和点点头,沉声说到:“如此甚好,他若是能说得上话的,正好补充我们的淡水和食物,和他交换一些货物来未尝不可,唔,吕兄弟,若是这厮是个省事的,我们也不娘给他一个小小的官位如何?想必我们中原天朝地册封,哪怕是一个从九吕的吏员,他们也是巴不得的。”

眯起了双眼,远远的隔着几里地,吕风把那阮黑已经看了个清楚,大概五尺高下的身躯,皮肤和身边的同族一样漆黑的,身上穿着一套就算是在中原也很少见的精工绸袍,满脸的傲气和骄横,满是一副土皇帝的最标准的嘴脸,但是最让吕风注意的,是他的那一对手……一对惨白色的,根本就没有皮肤,简直就如精钢打造一样,白惨惨,射出丝丝寒光的手掌,更让吕风心惊地,还是他手指甲缝隙内射出的,那一丝丝灰色火光,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吕风都听到了有冤魂嚎声从那灰气中传了过来。

“嘿嘿,这位阮黑,可是不简单啊。”吕风想了半天,就他所知地所有共籍都想了一遍,硬是就不知道这阮黑到底修炼的是什么邪门法术,水元子的确见识算广博罢?可是就是这吕风从水元子那里,零扈碎打地学来的一些奇门法术中,也没有和阮黑所修炼的法门近似的东西,这是什么?把自己地两只手练成了精钢一般,这不是把自己当作法宝来修炼么?

马和微微的愣了一下,能够被吕风称呼为不简单的人物……唔,马和沉吟起来,锐利无比的目光死死的扫了一眼那阮黑,顿时也发现了他手掌上的异象,心里蓦然的升起了一股子寒气,他冷声说到:“这百越之地,果然是邪门得很……莫非他的手掌,却是被人砍下后再接上的不成?哪里有这般道理,一丝皮肤,血脉都没有了?”

吕风摇头不语,那水师内有尽有负责的将领把船队选好了停泊的地点,放下了铁锚,随后用小船把马和,吕风等送上了海岸,一千名锦衣卫高手跟着他们登上了海岸,习惯性的分成了数十个小队,蛮横的占据了整个港口所有的要害地点,就这么公然的架起了攻城时才用的大型机弩,等于是彻底的掌控了这个港口。

土著们笑嘻嘻的看着精悍的大明军兵,心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海商则是一个个噤若寒蝉,紧紧的聚在了一起,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他们也是见多识广的人物,中原各大港口也去过了好多次,自然是认得出吕风以及随行人等身上的服饰是什么。面对洪水猛兽一样的锦衣卫,这些海商唯恐多嘴惹祸,哪里还敢动弹?

阮黑不满的看了看那些占据了港口各个要害之地的锦衣卫,皱着眉头看着那些小船还在继续把身穿锦袍,满脸阴狠神色的锦衣卫运上海滩,他看了看吕风,马和等人,终于在人群中发现了几个熟识的身影,顿时连忙迎了上来,“宋老板,你这次来,是要珍珠还是玳瑁?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人过来?这些人,都是你们岭南宋家的仆人么?怎么做事这么蛮横?把我港口都包围起来了?”

他的语调古怪,夹杂了大量的土语,不过似乎他和中原人打交道的次数很多了,所以多少还能让吕风他们蒙出他话语中的意思,吕风笑了慢吞吞的上前了一步,很温和的拱手行礼,这才温文有礼的说到:“阮……阮大人请了,本官吕风,乃是大明朝锦衣卫统领,身兼五城都督府大都督一职,这位乃是陛下钦封的大将军,水军大都督马和马将军!哦,我们可不是岭南宋家的仆人,相反呢,宋老板是我们雇来的通译。”

阮黑的脸色难看了,他可知道在大明朝锦衣卫统领意味着什么,那是魔鬼一般的人物,至于大明朝钦封的大将军,水师大都督这种大人物,意味着什么……嗯,看看海上那密密麻麻的战舰是人都猜测得出其中的涵义罢?

他干涩的笑了笑,恭恭敬敬的行礼到:“那,两位大人此翻前来,是,是……莫非我们得罪了大明的天子,他下令讨伐我们么?”

马和威严的上前了一步,身上自然而然的带起了百步的威风,千步的煞气,那阮黑修炼地邪法,分明已经到了极高的境界,按道理说,和他比较起来龙去脉,马和实在是弱得可以,但是他偏偏就被马和身上的威煞所慑,膝盖一软,猛地跪倒在了地上,这下可热闹了,看到阮黑跪下来,他身后的那几十个精悍的汉子也跪下了,四周的土著更是没有一个直起身来的。

马和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开口说到:“普天之下,莫非我大明天子的子民,本将此番率军出海,并不是攻城掠地,或是抢夺你们的财货子民,此番,我等乃是来宣扬我大明地天威,只要你等归附我大明天朝,尽是我天朝的百姓,我们又怎么会攻打你等?……阮黑听封!”马和随手从袖子里面抓出了一份圣旨,吕风看到他的脸上神气古怪,近乎是信口开河一样,给阮黑封了一个从九品的,在大明朝说起来,那是官味都没有了的小吏地功名。

阮黑却是满脸喜色的用膝盖前行了两步,恭敬的接过了那圣旨,附近的土著们也是面色欢欣,似乎自己的身价一下子就提高了百倍一样,腰杆也直起来了,喘气地声音也大了不少……他们可不知道,马和,吕风他们坐船船舱内,这等册封官位的圣旨,诶,是用麻袋一袋子一袋子地运来的,就是为了如今的局面,大肆地分封官位的。

吕风看到马和煞有其事的把一枚黑铁铸造的大印交给了阮黑,不由得心里暗笑,站在旁边连翻白眼,“这等勾当不知道是户部,吏部哪位大人想出来的龌龊主意,那数百封圣旨,数百枚大印的造价也就是千两白银上下,一路上却不知道收买了多少土著蛮子。”不过,这次出海的主官是马和,任凭马和和自己行事就是,看看马和脸上的神气,分明也是不以为意的模样,用些小小的思惠收买当地土著马和也是不愿意为之,按照他马和的脾气,倒是宁愿这些土著不逊一些,他好挥动着宝刀,一路的讨伐征战过去的。

但不管怎样,这阮黑总算是接受了大明朝的册封,成为了大明朝官吏体系中最低级的吏员,双手一接过那大印,这阮黑的精,气,神可就是同了,刚才他带着一群大汉走过来的时候,还不过像是市井里的混混无赖一样,满脸骄横而已,可是如今,他一枚大印在手,那神气简直就可以把天捅个窟窿,打每个毛也里面都流出了一份骄狂和霸道。

马和看得连连点头:“唔,化外之民,果然是不堪造就,区区一九品小吏,就让他如此得意,却也好,如此我大明却也容易统辖他等。”

吕风却是连连摇头,大感无趣,“这等蛮子,却是连一点官场上的规矩都不懂!唉,好容易升官了,怎么也要摆出一副院长谦虚领教的模样,嘴里说向句忠君报国的话体是不是?哪里有你这样的?不是逼你的上官对你小心提防么?”他摇摇头,低声叹息了一声:“罢了,朱允玟是不会躲在这种地方的,唔,落难的皇帝,就算要藏身,怎么也要找个人物风流的地点,是不是?”

阮黑在大明的将领心目中,早就沦落成了下九流的不入流的垃圾人物,要不是看到他的手掌明显有点古怪在里面,容不得人小觑宾话,怕是马和他们都懒得和他啰嗦,装满了淡水补给,就要继续南下了。

心高气傲的马和懒得理会这等小人,自顾自的带着一批精干的下属去世监督船工们装船,同时也用中原的货物换取一些珍奇的物事,马和也是心里清楚的人物,这等监督水师南下西洋的身体,若是自己的不识趣,不带点海外的特产回去打点那些大臣,怕不是自己回朝后就要倒霉,所以这檀香,龙涎香,珍珠,玳瑁,异品珊瑚,那是多多益善,除了打点朝臣,还能留下一点孝敬朱棣的好。

吕风则是缠在了阮黑身边,笑吟吟的拍打着阮黑的肩膀:“阮大人果然是有为之士啊!这等年龄,却已经做了我大明的大官,日后飞皇腾达,不在话下呀!要是阮大人伺候得我皇帝高兴了,陛下说不定就派兵把你的王给宰了,让你真正的做百越的皇帝呢。”

旁边的几个通译官,以及壮着胆子凑过来巴结锦衣卫地海商们一个个吐出舌头,连忙偷偷后退了几步,站在人家的国土上,说什么要派兵扶植自己看中的人物取代当地名义上的王,能说出这等话来的,不愧是锦衣卫的大统贪啊。

阮黑听得眉开眼笑地,连殷勤的邀请吕风去自己在港口附近的住所去,说是要用异品地茶叶招待吕风,和马和打了个招呼,吕风知晓马和懒怠和阮黑啰嗦的,也不强求他,自己笑嘻嘻的带了几十名三山弟子,后面浩浩荡荡的跟着数百黄龙门高手,一行人往阮黑家去了。

就听得这个子矮小,皮肤黝黑的家伙口沫四溅的叫嚣到:“我早就看那老家伙不顺眼了,不过各地的大人们还是支持他的,我也不好意思下手杀他,要是在明的天子陛下给我封诏书,要我宰了他,我阮黑就敢给他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不要看他名义上是我们的王,我阮黑杀他也和杀只鸡没什么两样。”

他殷勤地欠身到:“吕大人,这边请,这边请……哈哈哈,我这里有隐先生从海外神山弄来的异品茶叶,乃是上次我找了一条异种双头飞鱼献给了他,他老人家赏赐给我的,这茶地好处可就大了,吃了可以延年益寿啊……嘿嘿,能见识您这样的顺折大人物,我阮黑实在是三……三……那个三什么有什么啊,哈哈哈!”

吕风笑,大笑,就好像打发叫花子一般,随手丢了个锦衣卫的百户腰牌给了阮黑,“阮大人,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也不多说废话,得,你加入我们锦衣卫吧,有我们锦衣卫撑腰,日后谁还敢得罪你啊?是不是?”

阮黑地骨头都麻了,双手捧着那百户腰牌,简直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唯恐摔碎了这宝贝,他龇牙咧嘴的笑起来:“哎呀,这,这可真是……您真是太看得起我阮黑了,没得说的,没得说的,去,拿三百颗大珍珠来,再准备十名一流的美女,献给吕大人,哈哈,我们是自己人嘛,吕大人,千万不要客气啊。”

看了看路边那些下体缠着一条破布,浑身漆黑枯瘦,朝着自己龇牙,露出一口大黄牙的女子,吕风心里一阵恶寒,他连忙推辞到:“罢了,罢了,吕某,吕某这个练的是童子功,却是近不得女色的,阮大人的好意,我吕风心领了,心领了……嘿嘿,这个,心领了。”

吕风身后的人神情古怪,一个个差点乐出来,俺们这吕大人,可是想要找女人,起码就是秦淮河上数一数二的那几位红阿姑才有机会,这等蛮夷这地,仿佛大马猴一般的女子,他老人家怎么看的上眼呢?

但是吕风以及黄龙门的这批弟了,马上就后悔了,他们随着阮黑走进了一片林了承这高子母的椰子林里,人力开辟出了一块空地,十几栋高大坚固的竹楼正矗立其中,一个个土著汉子手持铁板一般笔直的砍刀,正横鼻子瞪眼的往来巡走,几个皮肤白晳,容貌秀丽的少女则是从竹楼的窗子里探出了身子,朝这边巧笑嫣然,娇声呼唏。

吕风傻眼了,跟在他身后的老道们,以及锦衣卫的高手们也傻了,怎么这外面的土著女子,一个个就好像乡下的乞丐婆子一般,这林子里的却是如此秀丽动人,别有一翻野味在里面?

大为痛悔的吕风阴沉着脸蛋,跟在阮黑身后,踏着‘吱吱呀呀’做响的竹梯,慢吞吞的走进了一间宽大的竹楼里,这竹楼却是干净竹子天然缠绕而成,地板则是用又厚又大的竹板拼成的,天然形成的花纹被摩擦得亮晃晃的,别有一番风味在。

带着一批老道以及锦衣卫中的高级官员,学着阮黑的模样膝坐在了地板上,就看到一行三十几个少女恭敬的站着木盘走了进来龙去脉,这些少女虽然一个个身容短小,却是娇小得无比可爱,一颦一笑,别有一番滋味在里面,漆黑的眉毛,浓密黝黑的长发,红彤彤的嘴唇,无不散发出一股极其强烈的山野之间的浓厚气息,和应天府的娇婉女子,却是大大不同的。

吕风心里郁闷至极,也顾不得脸红了,大咧咧抓起一个木盘上的,通体火红的水果把玩起来,笑着说到:“阮大人……唔,本官虽然修习地是童子功,可是那应天府内的大臣们,从那大学士解缙以下,都是极其精善房中术,唔,他们一个个可都是色中恶鬼啊,这等少女,你愿意送给我多少?我准备派船把她们送去应天府,献给陛下以及诸位大臣,阮大人却也是一份大功劳啊。”

阮黑听到大功劳几个字,顿时精神就上来了,屁股下仿佛是坐着烧红地铁板一样式,身体拼命的扭动了起来,他连声的说到:“放心,放心,小事情,小事情……我们这里别的出产也不是什么好的,就是美女还算多,唔,阿狗,去挑选一百个好地,送去码头上去。唔……一百个不够,你带人去外面转转,说是西山里最近来了一个不知道哪里迁徒过来的村子,给我把男人都杀了,女人都抢过来。”

锦衣卫的将领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深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蛮夷之地的民风果然彪捍,杀人抢人,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连一点粉饰之词都不用了,他们锦衣卫杀人抄家,怎很难说还顶着一个圣旨地名头呢。

吕风大乐,呵呵呵的大笑起来,虽然他并不好女色,可是女子财货也,多弄几个女子送给那群文臣,对自己也是有好处的,不见上次自己送出了一批扶桑美女,就连解缙地几个子孙,平日里恨自己入骨的儒生,如今看到自己也是面带微笑的么?

当下那些少女穿花蝴蝶一般的往来奔走,把一盘盘奇珍异果送了上来,这些模样古怪地果子,都是吕风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能得逞见的珍奇,顿时都是大为好奇,也不讲客气,纷纷大吃起来,尤其这水果中灵气充沛,那些老道更是吃得开心不已。

阮黑看得吕风他们高兴,顿时暗喜自己又找到了一个讨好吕风等人的好门径,连忙不断的叫嚷着,让属下人等把那各色水果,选那颜色最鲜艳,品质最新鲜,味道最鲜美,模样最古怪的都送了上来。他就恨不得自己的地盘上不出产人参果,否则都要抢劫了过来,以讨吕风高兴啊,他咧开嘴大笑着,笑得口水都流了出来,扒上了大明朝这个大靠山,日后这百越之地,就是自己做主了,谁还敢废话?

吃喝了一通,吕风装作不经意的看了阮黑的手掌一眼,笑嘻嘻的问到:“不知道阮大人这手掌上的功夫,却是何等奇功?本官却也是粗通武艺的,却是从来没肌凶过如此神功,整双手就炼制的仿佛钢铁一般了。”

为了增强自己的说服力,吕风右手一翻,一抹青气猛然笼罩在了他的手掌上,手掌轻轻一抹,就看到一片青气‘飕飕’带响的击出,在三丈外的一根柱子上印了一个半寸深的掌印。

阮黑看得心神振荡,连忙鼓掌奉承到:“吕大人,好,好武功啊,果然是那个什么,什么,嗯,此曲只应天上什么,人间怎么来着?”他总是想要吊书包,奈何墨水太少,哪里说得出来?他支唔了一通,很是尴尬的笑着:“这个,小人练功夫叫什么,小人自己都不知道,这也是隐先生传授给小人的,小人从七岁开始修练这法门,到如今已经有三十几年了,却是感觉着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大,这才打下了这片地盘。”

吕风恍然大悟般的说了一声‘哦’,点点头,不吭声了,这隐先生到底是何等人?怎么教授阮黑这等没开化的野人这般强横,邪门的修道法决?看样子阮黑对于自己修练的功法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只知道自己力气越来越大,却不知道体内蕴涵的真元,已经是极强的了。

想来这隐先生也是有通天的本事,否则按照阮黑这等智力,这等资质,三十几年的时间,如何能修炼到这等程度?想必是这阮黑幼时做了什么讨好这位隐先生的事情,否则怎么会有人花费这么大的心力,造就这么一个粗陋无文,骄横霸蛮的地痦一般的人物?

阮黑看到吕风沉吟不语,还以为他心里不高兴了,连忙讨好的说到:“这位隐先生却是有大本事的人,我们这里过个三五年就必定起一次瘟疫,或者是发一次瘴气的,哪一次不死伤几万人的?堪堪这隐先生来了后,境内外内风调雨顺,却是再也没有那些灾害了。”

他身后一个蛮人插嘴到:“可不是,那隐先生可是厉害啊,千年有一头三角毒蟒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那百多丈长的身体,一顿饭就要吃几十个人哩,也是他老人家招来天雷,把那畜生给炸成了粉的。”

阮黑说得高兴,和身后的几个属下七嘴八舌的开始述说起这位隐先生的好处来,渐渐的,他们说得越来越离谱,在他们嘴里,这隐先生竟然已经是大罗金仙一般的人物了,说什么其实这隐先生数百年前就出现过啊,那次是用法术招来了一座大山,压死了一头变成了娇妖怪的老虎啊什么的,说这隐先生住在遥远的深山里,只是偶尔出来一次,寻找一些奇珍异宝啊等等。

那通译官哼哼一声,骂道:“阮黑,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怎么我们以前来,却不听你说起这位隐先生呢?”

吕风深深的看了阮黑一眼。阮黑则是脸色惨变,脸皮一下子就变得惨白无比,他吭吭哧哧的说到:“这个,这个……隐先生他从来不许我们向外说他老人家的名字的……诶,这个……”他突然跳了起来,恭敬的跪在了地上:“隐先生,您,刚说起您呢……诶,不,不,我们刚才没说起您……这个,您今天怎么来了?”

吕风等人大惊,连忙回头看时,却看到一个青衫的秀士,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大门边。定晴看去,就看到秀士面容清暹,看起来不过是三十许人的模样,身形比普通人高出了一头,双手更是比常人长出了一尺,那白玉般的手指上,一溜儿带着十个紫玉戒指,上面飘浮出了一缕缕的紫烟,隐隐然组成了一个个符菉的模样,但是转眼又随风飘散了,上面插着九根细长的玉铣,点点火光从那玉铣上飘了下来。

但是最让吕风感到骇然的,是这秀士的一对眼睛,他见过的最奇异的面孔,不过眸子里有重瞳罢了,可是这秀士的眸子里,每一边都有着三颗青然的瞳孔,崭然神光隐隐射出,显然道法已经到了高深绝伦的地步。

第三百九十一章 仇寇 下

这秀士这么笑眯眯的走了进来,不带一点烟气的走了进来,温和的说到:“罢了,阮黑,上次我要给我找一些水化的黑龙涎,你找到了没有啊?最近好容易得了几侏仙草,想着要黑龙涎配药呢……唔,你这里却是热闹呀,这么多的同道,莫非这里要发生什么大事么?”

吕风连忙站了起来,恭敬的鞠躲到:“隐先生?晚辈吕风此番有礼了。”

吕风刚站起来的时候,就感觉到那隐先生用一种打量死物的,带着一股子狰狞气息的眼神扫视了自己一眼,仿佛他就是高高在上的神明,而自己不过是地上的蚂蚁一般,他可以完一操纵自己的生死存亡一样,这等眼神,让吕风很不舒服,很不爽,下意识的就把这隐先生列入了必杀的黑名单中。

可是等得他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这隐先生投在吕风身上的眼神立刻就变了,变得有几分热烈,几分热情,甚至几分慈祥,几分和蔼了,前后的差距之大,让吕风简直以为方才那冷酷,凶残,狰狞,充满了毁灭欲望的眼神,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隐先生大笑起来,轻轻的拍了拍吕风的肩膀,温和的说到:“哦,大明朝的锦衣卫大统领啊,我知道你,唔,你的道法进步却是神速啊,居然已经将近元婴期了。”吕风习惯性的外泄一缕的真元,伪装出自己的道行让别人察觉的,否则若是他完全收敛气息,则外人看到他身上一点真元流动都没有,岂不是心里诧异么?

吕风呆了一下,连忙施礼到:“前辈谬赞了……噫,却不知前辈从何处得知晚辈的名字?”他寻思到:“你听说过我的名字不稀奇,中原靖难之役,我负责清洗了无数文武大臣,杀地人没有二十万也有十万了,域外蛮夷知晓我的名字,也不稀奇……可是你却如何知道我的道法进度的?在应天府的时候,我表现出来的,不过是金丹初期,只有熟识我的人,才会惊奇我如今的表现出来地,将近元婴大成的境界呀。”

隐先生的脸抽动了一下,连忙干笑起来:“哈,哈,这个么,我,唔……嗯……吕统领,这也是听某个同道说地,上次却是他在应天府见过你的……嗯,就是地个,那个……唔,僧道逆那贼秃和尚,你认识罢?就是他说的,说你不过才金丹结成的,如今却快修成元婴了,嗯,哈哈,很是吃惊啊,你的进度果然是惊人地。”

他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连忙顾左右而言他:“不过那,你的进度太快,却不是好事,总的还要稳固了道心了,这再一心精进啊。”顿了顿,他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玉环,随手塞给了吕风:“初次见面,我却是没有什么好东西送你,这‘蓝星淬’是我从南海龙宫内弄来的奇门法宝,拿去消遣开心也不错。”

吕风心里杀机更盛,他清晰的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僧道逆的时候,他就在燕京城给朱棣说,说他正在召集一批海外的同道准备攻破龙宫,搜寻里面地上古法宝的,这隐先生既然有龙宫的宝贝,却又行事如此诡异,传授给阮黑地心法又是如此的邪门,想必正是元圣他们的一路货色了……不过,打草惊蛇却是智者所不为的,而且不知道这位隐先生到底有多强,吕风这才强行按捺下了突然下杀手的冲动。

恭恭敬敬的接过了‘蓝星淬’,吕风笑着谢过了隐先生,那隐先生欲言又止,看了看那三山的老道,缓缓点头说到:“唔,你们是跟着大明水师下西洋的罢?难怪会有这么多的同道同行了……此番一路南下,海盗众多,这也不用说了,有你们在,再多的海盗也是送死的,不过,若是遇上了其他有阻碍,报上我的名字,却是有点作用的。”

一蓬火星猛然炸开。‘滴溜溜’的卷成了一道红光,倏忽远去。就在于听得那隐先生远远的说到:“阮黑,我要的东西,你多多费心罢。吕统领,南洋一带的道门,却是和我有点香火情缘的……他们在那一方乃是横行霸道惯了,见面后切切不要冲窘态,报上我的名头,却是可以平安通过的。”声音渐渐飘渺,他早就不知道去向了。

吕风心里又是大大的震惊了一番,这隐先生好强的道法,他的神念追踪了过去,却还是没有他的遁光速度快,仅仅从他遁光的速度这一项看来,这隐先生的实力就已经超过了右圣,元圣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最强法力。“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隐先生?隐……隐……唔,看来,我一无宗的仇敌大为不简单啊!”

他蓦然阴笑起来:“若是那元圣知晓有人的道法比他高强,而且似乎和他是同路之人,而他竟然是仿佛不知晓此人的存在,不知道他有什么反应啊,也不知道,他老人家会否带着四相战将,跑来把这隐先生活活打死?按照他的脾性,应该会罢?”

眼里凶光一闪,吕风立刻传音给自己门下的一个得力弟子,喝令到:“你押运那阮黑送来的女子回应天,那些女子都交给徐青师伯处置……唔,你再去少保府,给僧道衍说明我们这次遇到隐先生的事情,尤其是要告诉僧道衍,就说他的师兄认识这个隐先生,但是我却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问问僧道衍这是什么原因。”

那弟子连忙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吕风大笑起来,转过身去,朝着阮黑笑道:“阮大人,这隐先生却是走了……怎么,莫非你就要我们学猴子,用水果填饱肚子么?”

阮黑大笑起来,脸上又是一阵的得意洋洋的,连忙鼓掌说道:“吕大人笑话,笑话了,嘿嘿,我们这里蛮夷之地,虽然风流文化不如中原,可是好吃的好喝的却是不少的,方才来地时候,我就命令人去找几头大海龟了,再多挑选鲜美的海味,今日就请吕大人试试我们这边的大餐的味道。”说着说着,阮黑从嘴角处就流出了口水来。

且不用说吕风用尽了一切卑鄙无耻的手段向土著们讨要贿赂,向海商们勒索孝敬,赚一个钵满盆溢的,此时的华山上,已经是巨变连连了。

远远地一条黑线划破了虚空,无声无息的,以比普通剑光快上起码百倍的速度,掠进了华山深处,这黑线看起来诡异无比,四周有隐隐地空隙裂纹出现,赫然是一人用极大的法力,划破了虚空,整个身体存在于和这个世界平行的异次元空间,急速飞行时所显出的痕迹。

很显然,这人的功力还并不是强大到了绝顶的地步,若是他真的强到了可以随意的划破虚空,转换空间来前行的地步,这一抹黑线也是不会让人看见的,此时他还在这个空间留下了这么一丝地痕迹,就证明他不过是刚刚跳入这等玄奥境界地大门罢了。

青光闪动了一下,那黑线消失得无影无踪,邪月子满头大汗,所喘呈呈,浑身衣服尽湿,有如刚刚从水塘里爬出来一样,无比狼狈的出现在了青去坪地上空,大口的喘息了几声,给嘴里塞了几颗丹药进去,调息了很久,他这才喃喃自语到:“这《问天篇》却是古怪得紧,这等法门,哪里是凡人能使用的?不过是三次呼吸间,让我从成都赶到了华山,却是几乎抽空了我体内的真元……天,若非是神人中极其厉害地人物,谁能用这种法门长途赶路呢?”

等得身上汗水消散了,邪月子看了看四周雾霭茫茫的山岭,无奈的叹息到:“罢了,也不知道风子用什么手段教训的属下人等,那冥龙会的几个头目,却是主动要求我取出小寰天的那些典籍,教授给他们……难道他们不知道,这小寰天内的那些法术,若是道行不够,那就是拼命用的么?威力大却是大了,可是却要陪上自己的性命……风子如何让他们肯为他的舍命呢?”

摇摇并没有,满脸不解的邪月子,掐动法决,潜入了大五行灭绝大阵是,偷偷的进了青云坪。

天空的五座山峰,却是已经被吕风他们收去了,如今放置在了游仙观的后山,护住了游仙观训练精英弟子的要害山门,此时的青去坪,遍地焦土,草木枯朽,一眼看过去,却是生机全无,邪月子浑身巨颤,牙齿咬得是‘嘎吱’直响,猛的跪在倒地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一元宗列祖列宗在上,弟子邪月子……若不能报此大仇,我等是再也没有面目见诸位祖师爷啦!”

带着一肚子的毒火,邪月子死死的咬着牙齿,朝着后山小寰天的入口行去,他的脖子僵硬着,死活不敢看经各处的景色。昔日,这里是同门师兄弟们讲经论道的所在啊,如今却都化为齐粉,此情此景,情何以堪呢?

一路茫然,邪月子依稀记得,这里是昔日自己被五老收入门下的战翠峰所在;这里是同门中秋赏月的地头;这里是古灵子偷偷的藏了灵药,准备炼制灵丹的气窟……当然,更多的记忆是和吕风有关的!那里的溪水边,他看得萧龙子吐血;这里的山林里,他一把火差点烧光了一元宗一半的灵药;东头的山峰下,他偷了烛龙草,王八吃大麦一样的吞了下去;西边的峰林中,那是他掩埋从华山剑派‘取‘来的脏物的地方……

一阵的苦笑,邪月子连连摇头,步伐飞快的经过了一座座枯焦的山峰,跑过了一处处灵气全无的胜景,直接朝着那小寰天行了过去,他的脸上,忆经不知学觉的带上了一丝狰狞,仰天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嘶吼,有如被人重伤的野兽一般。

熟门路的穿过了小寰天入口处的幻阵,他已经踏在了那黑色的虚空中,一圈圈的涟漪从地立足的地方朝着无边无际的远处荡漾开去,一丝静谧,肃穆地气息笼罩在这神奇无比的小小空间中,端正了自己的衣冠容貌,打点起十分的小心,邪月子一步步极其恭谨的朝着那收藏各色典籍的小园林行去。

无论如何,这里是黄龙真人亲手开辟的地方,身为一元宗地弟子,对于小寰天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尊仰,尤其是整个宗派几乎被灭门的情况下,这个神奇地,整个中原道门也是独一无二的小寰天胜景,成为了一元宗弟子心目中最后的一尊神像,成了他们最后荣誉的寄托,这是一种无法明说,甚至邪月子他们自己都讲述不清的莫名情感。

此时地小寰天,就有如神殿,邪月子是怀着一股朝圣的神圣和肃穆,朝着那小小的园林行去的,然后,他就看到了那诡异的人影。

修长地身材,身穿一件青色的道袍,背后背着两柄长剑,长发飞舞,没有丝毫剌缚飘荡在他身侧,飘飘然有出尘之相,那人正飞快的环绕着那米柱笼罩下的园林旋转着,皱眉喃喃自语:“古怪,这阵法怎么如此难以破解?那入口入的寰灵大阵也不过是举手投足之阵,就被我破得干干净净,怎地这里地小小阵法,却是如此的枯涩难通?”

邪月子堪破大道,又得悟通了《问天篇》。自身修为见识已经到了一个顶尖儿的地步,也许法力稍弱了此配不上如今他的境界,可毕竟也是与以前大不相同了,他眼里神光闪动,已经看清了那人的面孔,清清秀秀,干干净净的一张很斯文的有如文士的脸庞,高条清洁的身躯,温文尔雅的神情,宛然一个有道的全真,最让邪月子印象深刻的,就是他眼里那三颗青然的瞳孔,每个眸子里三颗,正射出青色的冷光。

看到那人莹白如玉的双手正不断的掐动法决,把一道道灵气喷向了那顶天立地的光柱,想要突破这光柱的笼罩,进入到那小园林去,邪月子顿时发出了一声冷冰冰的呵斥:“何方妖人,敢来此处放肆?”

那青衣秀士呆了一下,有如受惊的猛兽突然回头,顿时一股残忍,狰狞,带着一丝血腥的蛮荒气息笼罩了整个小寰天,可是这等气息不过是稍纵即逝,那秀士摆出了一脸温和的笑容,稽首到:“无量寿佛,何方道友在此?贫道影先生在此有礼了!”

邪月子不动声色的上前了几步,背在身后的双手中已经扣住了一件极其厉害的巫族法宝,巫族称呼他为‘毒底’的就是,他丝毫不敢放松的看着那青衣秀士,冷在说到:“无量寿佛,贪道人称月道人,敢问影先生是何方人士?却怎地到了这一元宗的根本重地里来?莫非……

影先生愣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他摇晃了一下身躯干,有意无意的抚摸了一下左边手腕上的一个玉环,极其温和鞠躬行礼,缓声说到:“月道友却是奇怪了,这一元宗的根本重地,为甚你来得,我却来不得?莫非道友不是得知了一元宗被灭门的消息,过来分一杯羹的么?”

邪月子面色纹丝不动,冷然问到:“影先生从何人嘴里得知一元宗被灭门呢?”

“方外好友!”

“到底何人?”

“一忘年之交罢了。”

“忘年之交?他怎地得知一元宗被灭门?他没看到那大五行灭绝阵外树立的石碑么?上面不是注明了一元宗封山百年么?”

“唔,道友如此进逼追问,却是作甚?莫非……道友和一元宗有什么关碍?道友却又怎地没有理会那石碑上的话,就此进来了?”

“应该是贫道先问的罢?影先生却是如此的不通情理,不知道应该先回答我的问话么?”

那影先生脸上露出了极其古怪的笑容,他右手不断的抚摸左手上的那枚玉环,笑嘻嘻的上前了两步步为营,已经逼近了邪月子身前不到十丈处,他温和的笑道:“罢了,罢了,我二人的身份,却都是有见不得人的地方,我也不问你是干什么的,你是否是一元宗的弟子,你也不要问我从何处得来的一元宗被灭门的消息,可好?否则,这小寰天内一动起手来,怕是有大大的不妥,这虚空一旦崩塌,我们两个谁也别想活。”

邪月子突然笑起来,连连点头说到:“没错,没错,道友说得果然有道理,我们两人,的确不要询问对方的身份才是,哎呀呀,这事情,可怎么说呢?唔……”他突然一个肥诺朝着那影先生拜了下去,影先生一愣,连忙有样学样的施礼不迭,可邪月子的腰刚刚弯半弯呢,手上的‘毒底’就突然释放了出去。

‘啪嗒’一声清脆,有如冰封的河面解冻,就看到邪月子手中紫光一闪,那影先生也没有看清楚这‘毒底’是个什么样子,数千道密密麻麻,极细极急的烟云裹着一粒粒细细的紫色光点,密雨打芭蕉一样的朝着影先生扑了过去。

措手不及之下,这影先生却是有着一身修道人之中极其少有的精湛武功,他身体猛地扭曲了一下,赫然幻化出了十几条残象,若是吕风在,就知道这是他的速度快到了一个极至才产生的异象,而邪月子却以为是这影先生用了什么分身化影的手段,连忙吐出了一个‘疾’字,就看到那无数的紫色光点猛炸裂开来,那密集的烟云顿时笼罩了方圆里许之地。

无穷无尽的紫色光点纷纷炸裂,在炸裂的同时,他们又生出了新的光点来,面对这几乎是全方位,没有任何死解地密集攻击,影先生也只能是闷哼了一声,身上的道疱被打成了粉碎,化为无数的碎屑飞散了开去,那紫色光点却也奇怪,看起来声势极大,可是威力却是小得可怜,一点点光芒一接触影先生地身体,顿时就化为乌有,浑然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

那影先生呆了一下,突然间站在那烟云中狂笑起来:“人……这就是你的本事么?”他原本清秀俊朗的脸突然抽搐起来,露出了一副极其狰狞凶狠地模样,“要是这就是你的全部施为,那就让我杀了你罢!你的血肉,应该是很好吃的。”他眼里的青色瞳孔慢慢的旋转起来,渐渐的越转越快,最后竟然在他眼里幻化出了两轮小小的青色月亮。

他狂吸了一口气,眼里顿时射出了两道青光,在空气中,那两道青光抖动了一番,赫然就是两柄小小的飞剑带出了一轻轻月牙般的剑光,呼啸着射了出来,而他左手处的那道玉环也是即时发动,一蓬青色的光幢笼住了他的身体,就看到那无数的紫色光点撞得那光幢一阵颤抖,光雨四溅,却是再也接触不到他的身体了。

“这就是你的本事?可笑,太可笑了!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原来这法宝也就……啊~~~!”正出言讥嘲邪月子的影先生,突然仰天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咆哮,他方才的深呼吸,已经是吸了几口淡淡的烟云进了身体,这烟气就好像活物一样,‘滴溜溜’的在他体内经脉动中盘施了几次日,顿时刚才被紫色光点击中的地方,立刻就渗入了一丝冰冷阴寒的气息。

这极其邪门的寒气带着‘嗤啦啦’的巨响汇聚成了一股巨大的气流,蛮横在他经脉内胡乱的冲撞起来,这寒气所过之处,他体内的真元纷纷冻结,自己的神识和体外天地灵气的联系也是被斩了个干净,哪里还能提出一丝真气来?那寒气越来越盛,越来越强,渐渐的,就可以看到一股浓密的白色寒气从他的身上散发了出来,整个人已经被包裹在了一块巨大的冰块中。

邪月子冷笑起来:“此宝名为‘毒底’,就有如含沙射影的毒虫一样,伤人于无形之中,这光点,却是没有丝毫威力的,这烟雾,也是没有丝毫威力的,可是二者相加,则是天地中最为歹毒的‘两仪磁光气’,销魂蚀骨,熔炼元神,哪怕是天仙一流,也躲不开去。”他微微有点得意的解释到:“若是你方才稍稍看重我些许,这法宝却是难得靠近你的,奈何你却是丝毫不在意这看起来软弱无力的攻击,所以……”

影先生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疯狂的咆哮,眼里的青光已经变成了血光,一股恐怖,邪恶的气场从他的额头处疯狂的冲了出来,尤其当他看到自己地两柄飞剑被邪月子轻松收走,就连护身的玉环也被邪月子举手投足之间抓了过去,他眼里的狂暴气息更浓了。

还没等邪朋子反应过来,那影先生的身上已经爆发出了一股通红的气焰,狂横,强大到了极点为的气息仿佛一柄攻城锤,狠狠的砸在了邪月子地胸口,‘哇’的一声闷哼,邪月子哪里想到浑身都被冻结的影先生还能发出这等强悍地攻击,整个身体被砸飞了百多丈远东地区,重重的砸在了那漆黑的地面上,顿时就看到无数的涟漪胡乱的朝着四周荡漾,纷杂杂地看起来好不难受。

影先生的额头处,冒出了一颗黄色的眼睛,那是淡漠,冷酷的,没有丝毫感情地眼神,他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也变了,变得干涩,残酷,仿佛铁板敲击一般,的抹血光环绕在他身周,冲天的杀机让邪月子不寒而栗,就听得影先生狞声到:“这小寰天不是动手地好所在,我在外面等你……嘿嘿嘿嘿,一元宗的余孽,你自己送上了门来,却是怪我不得!”

也不见他装腔作势的,随手就这么在空中撕了一下,划出了一条黑漆漆的裂缝,那影先生得意地看了邪月子一眼,狞笑到:“没见过这等本事么?不急,等下你就可以慢慢的受用了,”说完,他身体扭动了一下,已经是钻进了那裂缝,消失得无影无踪。

邪月子恍然,此人却也是参悟出了类似于《问天篇》中记载的那些法门,有了一些极其古怪的神通,却是不知道,他和自己比较起来,究竟是谁弱谁强了,“不过……你的力量已经显露了出来你却不知道我也会这样的法门呢。”邪月子轻笑了一声,脸色却是突然的一变:“此人撕开空间的时候如此举重若轻,却是比我轻松多了,他的法力,想必是要比我强的,我却不是他的对手哩。”

皱了皱眉头,邪月子横下心来,冷声到:“罢了,今日却不能让你就这么讨了好处去。”他飞快的冲进了那园林里,手一挥,一元宗密藏的那些典籍纷纷没入了他乾坤袋中,再掐动了几个灵决,邪月子打开了一个隐藏的,连赵月儿都不知晓的密室,恭敬的膜拜了九次后,取出了一柄黯淡无光,外形奇古的长剑,照旧放进了乾坤袋后,架起了一道青光,飞出了小寰天。

“所有的宝贝我都取走,今日就算打不死你,你却也别想留下我,哼哼,就让你攻破了这小寰天的禁制却又如何?总之没有东西留给你了。”

青云坪上,那影先生正盘膝悬浮在那里,一丝丝黑白两色的寒气,艰难无比的从他的七窍中被逼了出来,看到邪月子驾驭剑光冲近,他连忙站了起来,摆出一了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今日我却要经你一个教训,让你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有些人,是你不能得罪的。”他做出了一副狞笑:“得罪我的后果,就是死,而且是最凄惨的那种死法。我会让……”

邪月子不屑的打断了他的话,一口浓痰吐向了影先生,“少罗嗦,要打就打罢,我可是劝你一句,‘两仪磁光气’最是恶毒不过,你如今趁着他还没有纠缠进你的元神,最好把他们全部逼出来,否则日后你后悔都晚了呀。”

眼看得那浓痰飞向了自己的脸庞,影先生心中怒气大,他挥掌声雷动喷出了一道狂飚,把那口涎水震成了粉碎,再也顾不得体内那隐约伟来的酸,麻,阴,寒的感觉,猛的尖啸了一声,额头上的眼睛内射出了九十九道赤嶙嶙的血光,朝着邪月子猛击了过去。

那九十九道血光刚刚出手,整个天地就突然黯淡了,厚厚的血去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那浓浓的血色乌云和漫天的阴沉绿光纠缠在了一起,仿佛血污一样,让人心里好不难受,无边的云障中,九十九条赤嶙嶙。仿佛还有无边的鲜血滴落的血光,就好似九十九条毒龙一样,朝着邪月子扑了过去。

邪月子冷哼了一声,举和间挥出了一道金光,带着九台市朵斗大的红光缭绕的莲花,护住了全身,随着一声长啸,他嘴里也喷出了一道水缸般粗细,长达两百丈许,寒气凛人的白光,剑指一挥,那白光猛然间也分化成了九十九条,朝着天空中的血光纠缠了过去。邪月子大笑着:“飞剑,法宝,法术,随便你来吧!贫道……他娘的,爷爷我怕你什么?”

不知不觉地,邪月子,灵光子,萧龙子三人早就被吕风和水元子二人给带坏了,言论谈吐中,哪里还像以前的有道全真?

影先生双目中青光缭绕,一丝丝,一缕缕的青光附着在那血光上,指挥着那血光四处飞射,避免和邪月子发出的剑光纠缠在一起。他冷笑着:“比拼飞剑么?先生我乃是以神御剑,却不知你到了哪种境界。”他‘秋波流转’的盯着那九十九道血光,不断的用眼神去驱使这些飞剑,而他的双手则是环抱胸前,掐了一个非常古对地法印,脸上摆出了一副轻松自如的模样,却是在偷偷摸摸的驱除体内地‘两仪磁光气’。

那漫天的血云,绿火纠缠在一起,仿佛浪涛一样在影先生身体附近盘旋,一股股滔天的热浪冲进了他的身体,帮助他驱逐体内的异种能量,影先生地脸色越来越轻松,想必是方才侵入他身体的‘两仪磁光气’已经快被驱除干净了。

邪月子则是脸色冰冷到了极点,指挥着自己的剑光和那血光日以纠缠在了一起,双手也是掐了一个印决,猛的呵斥了一声‘破虚决’。直冲到了九霄天外,影先生面色一变,则要变幻法决,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从那九天极高之处,无数百丈大小地陨石夹杂着金光雷鸣,轰鸣着扑了下来,在邪月子的驱使之下,这些陨石纷纷在那血云中狂暴无比的爆炸开,电光四射,雷鸣阵阵,有如天崩在裂一样,把那血云炸得支离破碎,眼看着就支持不住了,影先生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身上的黑白二气是越来越浓,正是要紧的功夫,哪里能空出手来?

猛的一咬牙,影先生怒斥了一声:“混帐,气煞我也!”他也头猛的仰起,额头上的黄色眼珠喷出一团光芒万丈的黄色光球,带着一圈圈温润的光芒,朝着天空那不断落下的,声势巨大的陨石迎了上去,一圈圈的黄光在空中荡漾着,仿佛一潭水波,温和但是坚韧的拉住了那不断落下的巨石。‘轰隆隆’的巨响声中,天空的大五行灭绝神阵剧烈的颤抖起来,却是被那陨石爆炸的冲击波给震颤了。绝神阵剧烈的颤抖起来,却是被那陨石爆炸的冲击波给震颤了。

邪月子眯着眼睛,不断的把一股股的元气填入了手中‘破虚诀’的法印中,随着‘存破虚诀’的不断运转,天空中落下的已经不再是一块块燃烧着一巨石,而是变成了一道道剌目的精亮星芒,那一道道长达千丈,迅猛无匹的星芒,乃是九天之上二十八宿星的蓬勃星力,威力刚猛至大,尤其独具一种先天的破邪神威。

影先生的当力超过了邪月子许多,道行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奈何普一交手,就因为太轻敌,弄得自己中了歹毒无比的‘两仪磁光气’,一身修为打了个三折,剩下三成功力,一边要驱除体验生活内的毒气,更要抵挡无穷无尽的天威,一时间也不由得慌了手脚,只能苦苦的承受着那一道道压力沉重之际的星芒,嘴里发出了气恼无比的呼喝声。

邪月子看得好处,猛的一声呵斥,九十九道白光速度突然加快,死死的缠住了那道血光,双色光芒纠缠在了一起,相互摩擦撞击,顿时就看到那无数点的光雨洒了下来,三道血光已经被绞成了粉碎,而邪月子的白光更是碎裂了十七条。

说到迟,那时快,邪月子孙倚仗着‘藏天印’中的法宝极多,丝毫不怜惜这柄飞剑可能被那血光破去,双手一挥《问天篇》中领悟来的奇妙已经是无声无息的放了出去,‘嗤嗤’声中,五道细细的,快捷无比的空间裂缝朝着影先生的心口射了过去。

影先生措手不及之下,护身的血去,绿光被那空间裂缝撕成了粉碎,‘嘎啦’一声裂帛响处,他身体四周的血去,绿光消失得无影无踪,饶是他魔法高深,可是这空间裂缝,可是连水元子的极品仙剑都能轻松撕碎的,何况是这以法力幻化出来的物事?心中知晓这不起眼的黑色波纹的厉害,影先生气急,怒极的‘啊呀’了一声,顾不得天空中的土黄色元珠,也顾不得自己寻正在疯狂绞杀的血光,连忙一个遁法朝着右侧三十丈外遁逃开去。

他一闪人,这一口真气可就泄了,体内的好容易逼出了发成九地‘两仪磁光气’顿时又孽生开来,把他的真元给绞碎了九成九,这真气一散,他的血光顾时威力消散了不少,被邪月子的白光‘当当当当’的尽数绞碎,无数血团从天空掉落了下来,紧接着,就看到天空中一道数百丈粗细的精光轰鸣着落下,影先生的那颗元珠哪里抵挡得?随着一声巨大的暴鸣声,已然被震得光芒黯淡,眼看着一条条裂缝密布在了那原本光润的珠体上。

影先生呆了一下,近乎丧心病狂的咆哮起来,他怒声喝道:“你……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偷袭先生我,还敢毁去了行生我的至宝!今日我不把你打得魂飞魄散,我就不是影先生!”

他真的愤怒了,再也顾不得好歹,再也不顾体内正在不断壮大得‘两仪磁光气’,猛得咬破了舌头面,喷出了一点精血。‘嗡’的一声,天色突然暗了下来,他的身体已经是虚晃之间化为了七条虚影,每一条虚影都是舞剑做势,踏罡运气不已,也不过是在虚空中踏了解几步的功夫,七条虚影突然合而为一,无数道若有若无,仿佛水波一样的黑色裂缝朝着邪月子笼罩了过去。

一报还一报,影先生也是活生生的撕裂出了无数道的空间裂缝,有以报复邪月子,他狞笑道:“用这等手段来对付先生我,岂不是班门弄斧么?诺……w我去死吧!”

邪月子面色凝重,判断出这无数道空间裂纹,是如今的自己不可能接下的,当下他脑海中浮现出的主意就是要逃走,甚至他已经从乾坤袋中抓住了一件法宝,想要用它来替换自己的本身,以获得逃走的时间了。

可就在这时候,影先生嘴里喝骂出来:“一元宗的余孽,你还不先么?”

‘一元宗’三字刚刚出口,就看到他身后的虚空中突然殿开了一个小小的门户,一只荡漾着七彩祥光,有如琉璃一般的手臂缓缓的探了出来,轻轻的挥在了影先生的头顶上,无声无息,轻飘飘的一击,却有如最上品的神器全力的击打一般,就看到影先生脑袋上万点桃花迸裂了开来,整个天灵盖都被砸碎啦!

第三百九十二章 有虎如狐(上)

邪月子呆呆的看着那有如鬼魅一般出现的手臂,下意识的连续放出了三件极其厉害的护身法宝护住了自己的肉身,这景象实在是太怪异了,由不得邪月子不小心,如上一只纤细华美的手臂,如此轻飘飘,没有丝毫烟火气的轻松一击,让影先生的整个头颅化为了粉碎,这样的力量,莫非还不惊人么?

更让他无法想象的,是那七彩的手臂中突然射出一条长虹般的彩光,这光带裹挟着连串的脆响,‘啪啪’有声的冲进了那影先生的身体,毫不留情的把他的肉体炸成了粉碎,无数的血肉化为粉末,四溅飞舞,每一片血肉却都带上了隐隐七彩光芒,华美,雍容到了极点,一件本是极其残酷的事情,却因为这手臂所释放出来的法诀如此的壮观,肃穆,甚至带着一点点的威严气息,以至于变得让人赏心悦目了。

“好可怕的功法,好可怕的……女子!”邪月子的额头上一阵冷汗渗出,不由自主的又射出了一件威力宠大的法宝,顿时就看到平地涌出了十几根巨大的青木,带着隐隐雷光把他环绕在了里面,他的身体四周不断波动的青色气劲环饶,面貌五官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那影先生从嗓子眼里发出了怨毒至极的咆哮声,隐约有一头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黑影从那血光中冲了出来,仰天发出了一声悲愤无比的长啸,猛然射出了两道拇指粗细,尺许长短的紫黑色光华后,忙不迭的踏云朝着东方飞了出去,他遁逃的速度却是快到了极点,那七彩的手臂中,喷出了一柄金光万丈地巨大斧头,猛猛地朝着那黑影劈去,却是仅仅擦过那黑影滑过,没有伤到他的本体。

‘当啷一声,一道黑色的光华剌在了那七彩的手臂之上级,竟然发出了‘铿锵’的金属撞击声,光雨一闪,那手臂是丝毫无损,反而是那紫光被震成了粉碎。

邪月子看得这般模样,心里顿时很是起了一些不屑的心里,这影先生……似乎也不甚厉害嘛,临逃走的时候射出来地光华,却也是这般软弱无力的,当下他随意的驱动体外地十几根青色的巨木,朝着迎面射来的紫不射了过去,异象顿生,就看得那青木仿佛锤下鸡蛋,轰然碎裂,强大的乙木灵气四溢,那黑紫色的光芒却是光华更盛世,电光石火般已经到了邪月子胸前。

‘嗤啦……啪啪啪啪啪’连串地爆裂声后,邪月子护身的三件法宝被那紫光破得干干净净,周身光点乱射,那紫光已经是擦着他的肩头飞了过去,‘嗤’的一声脆响,一条寸许深的伤痕突然出现在邪月子肩头上,疼得他是惨叫一声,边忙用手捂住了肩膀,半天说不出话来,也许是一报还一报,这紫光上也附着极其歹毒地劲道,一股股地炎黄子孙岩般的炽热劲气不断的朝着邪月子内腑冲去,眼看着他的伤口处的皮肉就是一阵的焦黑压压,一股股蒸气升腾了起来,隐隐然,还可以看到寸许高的黑色火苗在他伤口上燃烧起来。

邪月子大驴,这等歹毒的法宝,这等威力强大地法宝,却是他生平仅见,连忙掐动了几个一元宗秘传的灵诀,吸引了先天生消之灵气,一股股的注入了自己肩头上的伤口,顿时就看得那黑色火苗不断的减弱了下去,伤口渐渐的平复收痂,除了还有一股热气从伤口处不断的升腾出来龙去脉,皮肉处表却是恢复如初了。

突然间,他眼前彩光一闪,一个浑身七彩光华的环馓,脚下踏着一只小巧金色的莲台,宝相庄严,灵力波动极其强大的少年女子,已经飘到他身前,这少女用一块纱巾蒙住了自己的脸庞,淡淡的说到:“吾于闭关静修之时,突然感受到上闪做下的法力烙印有了触动,却是两位道行极高的人物在此拼,故临时破关,飞来此处。”

邪月子谨慎的退后了几步,他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少女,只觉她的身体轮廓极是眼熟,却是想不清楚自己的哪位熟人是和她的体态相近的,尤其看看她身后渐渐浮现的六个身村极其高大,浑身笼罩在金色这神甲中的彪形大汉,自己应该是浊认得这般排场的人物吧?看那六条大汉身上那强横,宏大的灵力场,哪一个放在了修道界,都是震惊一方的高手啊。

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他稽首到:“姑娘和这里的主人有旧否?巴巴的在这青去坪做下了法力烙印,不知是何等用意?”

少女眯起了眼睛,仔细的打旦了一下邪月子,有点迟疑的问到:“古怪,你方才使用的灵诀,却是……唔,敢问道长如何称呼?”

邪月子吧嗒吧嗒的眨巴了一下眼睛,舔舔嘴唇,很小心的说到:“姑娘……诶,你可认识一只虎精么?”

少女浑身一拦,猛然退后了一步,颤声说到:“可是那不学好,成天跟在那小贼身后偷鸡摸狗,欺辱华山上猴子的虎精么?”

邪月子猛的一愣,突然掐了一个阵下去,伤口渐渐的平复收痂,除了还有一股热气从伤口处不断的升腾出来龙去脉,皮肉处表却是恢复如初了。

邪月子猛的一愣,突然掐了一个阵,可就……

有点胆怯的看了看赵月儿,邪月子,很温和,很慈祥,用近乎催眠曲的调子说到:“哎,小师妹,你看,这个,啊,那个,今天天气不错啊?我们要谈事情也不能在这里吧?小燕子心隔墙有耳是不是?方才那妖道,分明就是我们仇人一路地,也许他很快就会去而复还?我们还是另外找个地点,慢慢的坐下来,好好的喝杯茶,讲讲最近几年的事情如何?”

赵月儿点点并没有,看了看左右,眼里水光闪动了一下,猛然挥动手臂膊,一团彩光笼罩住了几人,‘倏’的一声离地飞起,按照邪月子地指点,绕了一个大圈子后,径直朝着游仙观的方向飞了过去。

远远的,正观赏着阮黑献上的美少女的热舞,手里还抱着一个大美女地吕风突然浑身一个寒蝉,猛然惊到:“罢了,等得我回去世,却是一定要找到水老怪学好先天卜卦之术的……突然心中又有警兆,莫非我要倒霉不成?可是最近我春风得意,却是谁会找我的麻烦呢?”

‘轰隆’一声巨响,游仙观地大殿蓦然的塌了半边下去,赵月儿一个字一个字,冷冰冰的从牙齿缝隙挤出了一句话来:“好……风子他长大了……很好……居然都找了小妾了……哼,有本事啊。”

冲天的醋意,让站在门口缩头缩脑地看热闹的秦道子差点就没摔了一跤,他嘀嘀咕咕的说到:“掌门师兄诶,你老人家自求多福罢,唉,要说起来,还是师弟我最辛苦,这大殿又塌方了,不弄个两万两银子,可是没办法修缮啊……唔,京城里户部待郎才女貌上官大人刚刚回乡为老母守孝,嗯,明天去地府里抓妖……户部侍郎啊,也不知道贪污了多少,敲诈他两万两银子,应该是轻松的罢?”

寻思了一阵,这秦道子却又沾沾自喜起来,“当初决定死心塌地的跟着吕师兄走,果然是无比英明的,这位小师姑,看样子对我那师兄有这么一点意思,……嘿嘿,她又居在是修成了神体的这刘仙一般的人物,没看到那天飞剑都伤不了她么?嘿,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何况我总比鸡鸭鹰犬要来的珍贵罢?日后我的好处总是不会少的!”

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大殿,秦道子思忖到:“这位小师姑,日后可能我还要叫她嫂子,唔,这下马屁可要拍好了……可是师兄那边呢,唔,他可真不应该啊,自己的老相好还活着,怎么就重新弄了个妞儿在身边?还不是自己找麻烦么?这边还得献一点殷勤才是否,先派个人去告诉师兄,就说小师姑她还活着?并且已经找到了游仙观?”

“嗯,给师兄个什么建议呢?杀了那个水秀儿灭口?……无量寿佛,三清祖师,道人我可没有这么恶毒,都是那吕师兄教我的。”

冷恻恻,尖锐的声音从大殿内传了出来:“大师兄,二师兄,不如你们带路,带我去应天府,看看那位水秀儿如何?……萧师兄,风子是你的徒弟,我就不劳累你了。”秦道子浑身一个寒蝉,跑得更快了,城门失火啊,他可不想做池子里面的鱼儿。

萧龙子满脸苦笑的坐在一张太师椅里,脑袋上还挂着两片破碎的瓦片,方才那大殿塌下的时候,他正好被砸个正着,不过,也不知道这实在是他倒霉,还是赵月儿有意为之了,他在心里暗叹道:“早知今日,当初怎么会让小师妹去教授风子那小子?日久生情,偏偏他们两个都是无法无天的性子,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唉,我的宝贝徒儿,这次师傅也救不了你了。”

坐在阮黑那小竹楼中,神色发呆,两只手正在乱摸的吕风只感觉身上越来越冷,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意从每个毛孔中冲进了身体,不能由得心里在震,双手离开了身边那少女丰腴的身体,他耷拉着脑袋,眯上了眼睛,几个手指头飞快的相互摩擦着,竭尽全力想要计算出自己到底要碰上什么不好地事情。

满肚子鬼胎的吕风正盘算得脑袋发胀的时候,竹楼外传来了连串地呼喝声,不一时,马和忆经按着长刀,大步的走了进来,“吕大人我们应该出发了,淡水补给已经补充完毕,交易的珍奇货物也都装上了随行的货船,还是趁着天色尚早,去下一个港口罢。”

眼前依稀显出了一丝明光,似乎看到了一抹七彩光芒的吕风身体一哆嗦,顿时眼前地幻象变得支离破碎裂,本来已经把握住了一点未来将要发生事情边际的吕风,立刻失去了那一丝灵悟,无奈的摇摇头,吕风微笑着站了起来,随手把怀里的那个少女丢出了三五丈远,当着马和,还是不要作这等风流地勾当好,毕竟……要考虑他的特殊情况。

“马大哥,就要出发了么?唔,我们还不快点动手?阮大人,这回我可立下大功了啊,我留下这几位锦衣卫地将领协助你,等得那些货物准备齐全了,就送去应天府罢!你的功劳,一定不会少的,升官官发财,那是小事情了。”吕风得意的大笑着,锦衣卫内部地升官发财,不就是自己一句话的功夫么?到时候就算给阮黑一个指挥使的官位又怎么样?反正是虚衔,用来换取那数百的美丽少女,那还是自己赚大发了。

大明水师离开了港口,稍稍偏向了西方的太阳撒下了淡金色的光芒,渐渐的,太阳慢吞吞的没入了西方地平线,天地顿时黯淡下来。

长风从身后吹拂而过,整个草原变成了一片迷人的深紫色,天空还是微微的带着点红色,和这紫色的草原配合起来,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风过处,卷起了一阵浓烈火的血腥味,凭空的给这草原增加了几分猛狞的感觉,那黑漆漆的趴在草原上的军营,就好像一头怪兽慢吞吞的吞噬着无数的血肉,最后转化为了这个草原最喜爱的肥料。

小猫轻松的躺在一个草窝里,虎咆刀枕在头下,眯着眼睛看着一弯月亮慢慢的升上天空,慢慢的把柔和的白光散布在这草原上,出于一只强大的精怪的天生灵觉,他知道有一些很好玩的事情就要发生了,虽然他暂时还分不清到底是什么事情,可是他有把握,这件事情一定很好玩,很好玩,比他以前碰到的所有事情都要好玩得多。

在他的灵觉中,隐约觉得这件事情有关的,正是吕风,唔,看吕风的热闹,看他倒霉,是小猫最喜欢的消遣之一,小猫不由得从鼻孔内哼哼了出来,吹着凉爽的晚风,哼着山歌的小调,真是说不出来的轻松快活,白日里的一番血战,自己率领的五万破阵营精锐击溃了元蒙和女真的六成万轻骑兵的联军,歼灭了对方七千余人,得了这次北伐的开门红,心情正好呢。

眯着眼睛看着天空的星星,小猫从鼻子里冷笑了起来,那巴吧儿大概是心伤于赤蒙儿身亡,也不知道从哪里招揽来了一大批的邪门修道士,妄图用法术击溃大明的军阵,奈何自己一路大军中却是有好几个道法高明的中南山供奉在,激斗了两个时辰后,巴吧儿狼狈的丢下了一条断臂逃走,剩下的轻骑兵自然不是自己率领破阵营对手了。

唯独感觉不爽的,大概是独孤天吧?小猫嘿嘿的阴笑了起来,按照吕风的吩咐,把一万从南疆掳掠而来的民夫分拨给了独孤天,那战斗力几乎就是零啊!而且还让他在自己的大营外自成一军,据说白日里激战时,他的那一路兵马也受到地蒙骑兵的袭击,不知道死伤多少呢,想必那心比天高的独孤天,此刻正在骂自己的十八代祖宗吧?说不定还想和自己的女性亲属发生某些勾当。

第三百九十三章 有虎如狐(下)

撇撇鼻子,小猫翻了个身,打了个呵欠,准备在这草窝里小小的打个盹儿,“良知,你要骂就骂吧,我的老母可是标准的母老虎一头,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你想要干啊,操的,自己去华山深处找罢!”毕竟是一头虎精,对于自己老母的名誉,小猫并不看重的。

独孤天的大营内,凄凉无比,那些被掳掠而来的进疆百姓,一个个大呼小叫的,抱着自己的亲属兄弟号哭不忆,白日里他们这一路大军遭受了元蒙两千骑兵的骚扰,被那两千骑术精良,箭术可怕的元蒙骑兵打了个措手不及,伤亡惨重无比,阵亡的有两千多人,伤者三千许,战斗力立刻就损失了一半,虽然很坦白的说,这些民夫根本就没有战斗力可言。

独孤天阴沉着脸蛋,双目中怒火闪动,在帐蓬里走来走去愤怒的问候着小猫的十八代直系祖先中的所有女性,从应天府出发的时候,分发在他手下的还是破阵营的精锐战士,可是等到从北平城出发时,他手下的人立刻就被换成这么一批等同废物的农夫,当然了,这些农夫的铠甲,兵器那都是精良得很的,可是你也不能指望这些连拉弓射箭都不会的农夫能打胜仗啊。

“厉虎,好,你好歹毒的心肠,果然是那吕风的一路货色,一个个都阴损,刻薄,奸诈,狡猾到了极点了。”独孤天心里那个怨恨啊,就不要说了,原本他还想要向朱登求助,从朱登属下分拨一些精锐的给自己的,可是如今自己是小猫属下的将领,朱登就算是王爷,也不能把麾下的兵马拨给自己啊?这个哑巴亏,那是吃定了。

就靠这些农夫,建功立业那是不要想了,弄个不好,要是自己的军队全灭的话,说不定还要被大大地弹劾一次,官职被削了还是小事,就怕到时候那个阴损刻薄的李公公配合着小猫一起祸害自己一把,说不定自己又要背着罪名流浪天涯了,一想到那个站在朱僖身边,身穿极品内臣官袍,满脸阴狠,满脸刻薄,满脸奸诈,满脸无赖,和小猫却是有说有笑的北平城内最有权有势的大太监李公公,独孤天就恨得牙龄直痒痒。

风突然从外面直接卷进了帐篷里面,一抹黑影发出了难听得尖笑声:“嘿嘿,还以为那老不死的选了谁来做他在中原的钉子,原来却是你这个没用的废物!呸,你也不值得我花费力气吧,滚吧!”一股巨大地力道突然从那阴风中扑了出来,独孤天胸品气息一滞,狂吼了一声,喷出了一小盆分量的鲜血,顿时软在了地上。

那股阴风在帐篷里转了同和圈,把所有的地图,公文,军令等物毁得干干净净,这才一掌印在了独孤天的丹田上,彻底毁去了全的全身修为,“以为那老汪煞费苦心的用矛元瓴让你凭空得了一身地道行,法力,就可以帮他在中原监视我们么?岂有此理,你哪里是我们的对手呢?哈哈哈哈!丢了公文,军令,你就是死罪!你没有了法力不从心道行,还往哪里跑啊?”

那人下手却是歹毒到了极点,毁去了独孤天失全身修为还不算,临走还干脆的在他身上补了四掌一指,击碎了独孤天的四肢关节,并且震毁了他地识海紫府,那一指却有金色的佛光缠绕,那人阴笑到:“罢了,慕容天,就让那老不死的以为你是被中原佛宗地人下的手罢!反正他不敢进入中原,却能奈我何?”

阴风突然停滞了,显出一了解条枯瘦高条的人影,却不是右圣又是谁?他喃喃自语到:“嗯,那朱登仗着有了你做后台,却是有点不甚尊重我了,血神教被屠天,他居然还在旁边看热闹,哼,这次我铲除了你,他朱登日后就只能做我手中的工具了……不过却是奇怪了,那三殿下纯粹是个废物,却怎么有胆子和我翻脸呢?他领地内地血神教的势力,却是被连根拨起了。”

沉默了一阵,右圣低声到:“元圣看好的是吕风那小子,尤其还有朱指示器这位大殿下是吕风一党的头目,机会自然是极大的,唔,若是我剌杀了朱僖,却是可以极大的打击元圣,奈何却害怕引起中原道门的注意,实在是……唉,修道之人,你们这么眷顾天下百姓作甚或?你们中原道门就不能学那故步自封的一元宗,老老实实的封山清修么?为甚非要干涉凡间的事情呢?”

听得外面隐约传情为了士兵们的惊奇,胆怯的喝问声,右圣摇摇头,叹息到:“罢了罢了,也是中原道门的潜势力太强,否则的话,我行事就方便多了……唔,却是去哪里收集所需的这么多的凶魂泪魄呢?”阴风再起,右圣飘出了帐篷。

一群独孤天所属的官兵小小翼翼的靠近了帐篷,揭开了门帘探了个头进来,他们惊恐的看着帐篷内的一切陈设都被绞成了粉碎,独孤天浑身是血,四肢诡异的扭曲着躺在了地上,就在这群官兵准备要惊呼出声的时候,强劲的阴宛突然又卷了进来,右圣大声的狞笑着:“斩草要除根啊,可不能留下你的性命,让你日后再找我的麻烦,何况……”

一道灰不赤,白不白的剑光从那阴风中射了出来,把独孤天的身体绞成了粉碎,随后一个血球射出,把独孤天的元神猛的吸了进去,右圣发出了得意的狂笑声,枯瘦的右掌猛然探出,抓住了独孤天的佩剑,这才发出了‘嘻嘻‘的怪笑,心满意足的架起阴风远遁了,那些探头进了帐篷的官兵喉咙里发出了‘咯咯’的呻吟声,随后猛的倒在了地上,他们的魂魄,同样被那血球给吸走了。

小猫惬意的躺在草窝里,这白天里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草窝,让他想起了在青云坪的清闲生活,那时候只要吕风偷偷摸摸的杀了什么飞禽走兽地,总会拉着自己一起破或开劳,吃饱喝足之后,两个家伙就是这样躺在草窝里面,美美的打着呼噜,真的是神仙一样的生活啊……“不过,如今也不错啊,每天打打架,吃吃肉,却也舒服。”

他的胡须拉动了几下,含糊的说到:“唔,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会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去报仇啊!等报仇了,嗯,就可以不做官了,就可以回去山里,每天修炼,吃肉,睡觉了。就不用每天早起上朝,去兵部点卯,去管着那群惑事生非地王八蛋了……可是,这群王八蛋,有一成人已经是黄龙门的人了,日后就算回山了,也要带着他们走的,唉!希望祖师爷不要显灵,否则门下多了这么一批破阵营地弟子,真的,他真的会拨出宝剑把我给劈了的。”

长长的舌头舔舐了一下鼻头,小猫咕哝了几声,干脆趴在了草窝中,翘起了大屁股,冲天地呼噜声顿时响了起来,数百名精干的黄龙门弟子远远的把他护在了中间,带着嗜血的笑容,看着那些破阵营的士兵仿佛丢垃圾一样,把白天阵亡地士兵尸体扔进了一个刚刚挖出来的大坑中,几个九九血鹰中的人物冷漠地站在旁边,丝毫不顾修道界的禁令,偷偷的收取这些阵亡士兵的亡魂,以作为炼制邪门法宝地材料。

一道道寒冷的,灰白色的阴风从远处贴着地面吹了过来,阴风所过之处世哲学,那些草叶都微微有点变黄了,它们的生命力,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流逝了大半,九九血鹰的几个弟子第一个察觉到了不对,在他们眼里,他们看到一抹冲天的怨气朝着小猫所在的草窝那边飞了过去,随后就是以赵老大他们为首一的批破阵营中刚刚发展出来的黄龙门弟子,他们虽然功力浅薄,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本能的察觉到了一股阴气越来越近,他们的身体都有点哆嗦起来了。

小猫睁开了眼睛,他缓缓的从草窝里爬了出来,淡淡的下令:“啊,老子肚子饿了,去外面弄几头野兽做夜宵,你们都给老子回营,啊!嗯,准备明天绕个大圈子,去抄那些元蒙鞑子的后路,总不能老让他们主动来打我们,我们被动的挨打吧?”他向所有的属下门人透过去了严厉告诫的眼神,示意不许他们出手,以免得暴露出自己军中的真正实力。

同时,小猫也有点后悔,早知道会遇到这么厉害的邪门修道士,就该把九九血鹰和三百虎卫全部给带出来,这么喝几百名修道高手联手突袭,再厉害的修道人也要他吐血奔跑,可是如今血鹰,狂杀道人,沥血子等三人在秘密据点内训练门下弟子,争取早出晚归日训练出一支完全由修道人组成的军队出来,自己手边的修道高手,可就不过二十人,对付这个浑身怨气冲天的家伙,可是绝对不够的。

中南山的那几位供奉?得了,小猫可不认为自己有那个权力去驱使他们,这些心高气傲的老道,可是除了朱棣的请求,谁的面子都不给的。

赵老大他们就这么看着小猫拖着一柄长刀,施施然的走向了草原的深处,九九血鹰的那几位很好奇的问到:“你们就不担心么?”

赵老大他们理所应当的看着那几个道人,鼻子一歪,哼哼到:“你们以为虎爷是他什么人?他可是本朝的大将军咧,自身的修为也是高深得恐怕,尤其他表面上傻乎乎的,实际上我们阴谋算计人的本事,都是向他老人家学的咧,娘的,要是虎爷出事了,我们跟不跟过去世,都是白搭!”舔舔嘴皮子,赵老大摇头晃脑的说到:“所以那,虎爷叫我们不经轻举措妄动,我们就不要妄动的好了,万一他老人家出事了,我们去给他风光大葬,那就是尽了本份,尽了我们的孝心了。”

九九血鹰的那几个道人面面相觑,作声不得,对于破阵营的恶劣本性,他们终于是直接领教到了,那带队的道人更是满脸古怪的寻思到:“如今我们是一根线上的蚂蚱,这群可恶棍也是加入了黄龙门的,和我们双仙宗那是同气连枝的关系……天,要和他们在一起过日子,这……”

施施然地行进了十几里路,小猫站在了一个小土包的上面,沉声喝道:“兄弟,你是混哪一条道的,划出道儿来吧,不管你是求财还是求官,虎爷我都接下了……或者你是看上了虎爷我?哈哈哈,希望你是个娇滴滴的大娘们,虎爷我练的可不是童子功啊。”

右圣气得鼻子都歪了,什么叫做自己看上了他?的确,自己的确是看上了他,可是看中地也是他的权势和地位,看中的是他在朱僖他们一党中地位置而已,怎么就扯到了男女私情上面去了?他阴沉着脸蛋为出了身形,大咧咧的说到:“哼,想不到厉虎,也是这么精明的人物,天下人都知晓吕风奸诈无边,哪知道你也是个七窍玲珑的货色。”

小猫心里一股子的杀机腾腾地冒了上来,可是他强行把这煞气给按捺了下去,他认识这个枯瘦的老人,当初地青云坪,就是右圣抓着那时还是虎身的小猫,把他砸皮球一样差点斥成了碎片,然后还把他给远远的扔了出去啊。

长吸了一口气,小猫蹲下身子,年幸存十几丈外站定地右圣,嘿嘿笑道:“你老家伙就直说罢,找老子有什么事情?看你神出鬼没的样子,想必也是道法高深的修道人,你找虎爷我,想必不是来找虎爷我攀亲家地,到底有什么事情?”他右手握住虎咆刀的刀鞘,随手插在了身边,‘叮’的一声.刀鞘中的虎咆刀发出了一声长啸,远远地传出了好几里地。

右圣点点头面,满脸骄狂的喝道:“老神仙我乃是海外神山隐居的有道之人,如今特来中原寻访有缘之士,发展壮大本门的道统,如今看得你资质极佳,又是当朝最受重用的大将军,嘿嘿……实话实说了吧,老神仙我想要你投靠我,日后你的好处定然是享受不尽的。”

小猫抓了抓耳朵,也懒得拆穿右圣的连篇鬼话,他懒洋洋的说到:“好处?好啊,不管你是吹牛也好,是真的也好,总之看你的本事也挺大的,跟了你就跟了你吧,不过呢,我们已经扒上了……”

右圣打断他的话,冷声说到:“你已经扒上了元圣的关系,我怎么不知道呢?那元圣,还是我的同门哩!不过呢,本圣却比那元圣道法要高强得多,只要你投靠了我,我给你的好处,自然也比元圣给你的要多得多,怎么样?考虑一下罢!”娇横惯了的右圣,没有做任何考虑的,就来收买小猫了,同时么,为了达成自己顺利收服小猫的目标出,他正思忖着,是否要显露几手厉害的法门给小猫看呢。

在他原本的计划中,是操纵朱登去争权夺利的,可是如今朱登属下有了独孤天,居然立刻就翻脸不认人,把自己在他领地中培植的血神教连根拨起,心狠手辣的右圣,哪里肯吃这样的哑巴亏?在背后重新组织了一批人手后,立刻就来找独孤天算帐了。

同时么,他也认为朱登是绝对不可靠边挪人纯粹就是一个完全利已主义的枭雄,又怎么可能真心实意的帮自己呢?所以他还想操纵另外一个皇子,自然了,如今手上权势最大,看起来最有可以接位的,就是朱僖了,右圣又怎么可能放过他呢?

当然,他也知道元圣隐姓埋名的在应天府当起了锦衣卫,而如今朱僖就是在应天府总理国家政务,他可不会傻乎乎的跑去应天府直接对朱舍说:“啊,我是神仙,我可以给你无边的好处世哲学,你投靠我吧。”诸如此类的傻话,所以,收买朱僖团伙中的重要人物,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元圣,僧道衍一流的手中把权力给夺过来,就是最好的办法了。

他寻思着,听说元圣给了吕风他们好几件厉害的法宝作为见面礼,让那吕风和厉虎都元心塌地的跟着他了,那自己也不能小气啊,总是要拿出几件厉害的东西,才能把小猫他们从元圣阵营抢夺过来的……嗯,刚好自己巢灭一元宗后,私下里留下了几件很厉害的宝贝,嘿嘿,就用这些法宝去收买小猫眼,岂不是合算么?

谁知道右圣这边刚刚流露出自己想要招揽小猫的意思,小猫就已经摊开了双手,满脸诡笑的看着右圣,“好啊,正好老子看那个阴阳怪气的僧道衍不顺眼呢,你想要虎爷老子我帮你,正好……不过风子说了,他娘的,这年头你不给钱,谁给你卖命啊?只要你给我们足够的好处世哲学,我们两个亲生爹娘都可以卖给你,怎么样?虎爷我对天发誓,只要你能给的起价钱,虎爷和风子两兄弟,日后就为你卖命。”

右圣有点发呆,这厉虎,就这么好买不成?如果是吕梁风,他倒是相信了,因为吕风本来就是一重利忘义的人物啊,可是这厉虎,想不到,想不到啊,人不可貌相啊,他表面憨厚,实际上也是这种见利忘义的人物……右圣猛的发出了长串的狂笑,欣喜若狂的叫嚷到:“放心,放心,我给你的法宝,保证能让你满意啊。”

小猫眯着眼睛,一脸奸猾的笑容:“满意?我和风子真正想要的,是你老鬼的性命啊!只要你给了我们你的性命,为你卖命又何不可呢?”

看起来奸诈无比,实际上脑袋有点糊涂的右圣,看起来憨厚淳朴,实际上狡诈奸猾的小猫,两人相互看看,同时大笑起来。

第三百九十四章 中乘佛教(上)

小虫豸在草丛中轻声的鸣叫,一闪一闪的荧光,给这个草原凭空增加了点静谧的气息,而站在草原上的小猫和右圣,则是各怀着各自的鬼胎,相互算计,右圣在小猫的心神上施加了极其厉害的禁制,以严防他日后可能背叛自己,而小猫则大肆的勒索了右圣一通,足足把右圣隐瞒的,没有上缴给主圣的一元宗至宝勒索了九成九。

看着七件异光闪动,威力至大绝份的异宝,小猫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右圣也在笑,却笑得难看无比,他心疼啊,这几件宝贝,他原本是准备着自己修炼之后拿来使用的,如今却全部被小猫弄走了,不过,他还是有点高兴的,虽然损失了几件法宝,可是毕竟是在朱僖的阵营里埋伏下了小猫和吕风这两个暗桩,日后元圣的一举一动,可就瞒不过自己了。

看着小猫满不在乎的接受了自己专门用来对付修道人的歹毒禁制,右圣心里也是一阵的轻松,看样子,这厉虎和吕风都是一样的人啊,见利忘义,不是什么好东西,给了他日几件法宝,就真的连祖宗都可以出卖的,他沾沾自喜到:“不过这样也好,若不是他二人如此的卑鄙无耻,我怎么可能收买他们呢?”

小猫咧开嘴大笑,毫不在意的打开了乾坤袋,把七件异宝收了进去,随后,他摊开了大手:“啊,这些宝贝是虎爷我的了,可是风子他还没有好东西呢,老家伙同,你他娘的收买人就要大方点,可不要罗里罗嗦的麻烦,风子的胃品可经我大多了,就好像人家给我们行贿,我有个十万银子就够了,他不收个两百万两,那是眉头都不动弹一下的,你看看,给出风子准备了什么?”

右圣气得尖叫了一声,猛地跳了起来,就准备骂人。“你胡说八道什么?七件越赵普通仙器地至宝,你你居然还不够?啊?你,不是说好了,有了这些宝贝,你就一心一意的听我的话么?”

小猫歪着脑袋看着他,一脸淳朴的说到:“是啊,我现在什么都听你的,你叫我揍你一顿,我也敢下手的,可是风子呢?他没有得到好处啊,这七件宝贝是爷爷我的,谁都他妈地别想碰,风子他可什么好处都没有,他可不会因为我的关系就投靠你的……诶,老家伙,你就大方一点好不好?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哪里有这么好地事情?”

一番敲诈勒索,下流无耻的言语无伦次,被小猫眼说得是理所应当一般,气得右圣三尸神乱跳,眼珠子都红了,饶他是一个年龄极大,杀人不眨眼的魔君,也被小猫这一番比最邪恶的魔鬼还要无耻的言语给气煞了,他指点着小猫,眉毛竖地乱嚷嚷:“好,好,好,今日本圣我见识了……厉虎,好,我就再给吕见一件最奇异的珍宝,你们两个,日后就要拼命给我办事,否则我饶不了你们。

气急之下,右圣也顾不得好歹了,他猛的掏出一颗三寸许直径,上面烟云密布,看不清本体如何的大珠子,小猫身体一抖,随手就抢过了那珠子,一口就吞到肚子里面去,右圣呆了一下功夫,狂笑起来:“想不到你也识货,这可是天地间一等一的最厉害的异宝,乃是和这个天地同源的宝贝,什么封神榜,打神鞭都不能和他比美。”

小猫咧开嘴大笑,嘎嘎大叫到:“哈哈哈,爷爷我别的功夫不行,认识宝贝地手段还是有的,这宝贝我看不清它的来历,那就肯定是好宝贝,哈哈哈,放心,这宝贝我会转交给风子的,到时候他一定会听你地。”小猫在心里咆哮:“一元珠,一元珠,你当我不认识么?天道循环,这宝贝终于回到我一元宗的手时达是老天爷让你瞎眼了,把这宝贝还了我们啊。”

“我一元宗有我少年没有真正的发挥过一元珠的妙用了?怕是十几代祖师以前,就不再依靠一元珠的能力了罢?如今可了,有了这宝贝,我们可以让门下弟子以普通修道人数十倍的速度提升道行和法力,你们就等着瞧罢!”小猫眯着眼睛发狠:“虽然启动一元珠,需要一个虚境的高手献出自己所有的精元,可是……哼哼,爷爷我们不会去抓一个虚境高手来牺牲么?”

右圣看到小猫满脸笑容的样子,突然间一阵的后悔:“活见鬼,我这被这个莽夫气糊涂了,我怎么就把这宝贝给了他?这,这宝贝如此奇妙,我还没有参悟出他的效用啊,唉,罢了,罢了,我是什么身份失,还能后悔不成?……嗯,用一件参悟不透的宝贝换取两个忠心的属下,尤其可以帮我对付元圣的属下,虽然亏本了一些,但是也不算太不合算的。”

摇摇头,右圣化为了道绿色的阴风冲天而去,“厉虎,小心的把这法宝转交给吕风,日后你们就是我的属下了,你们若是敢有二心,我一定会取你的性命,不要忘记,你的心冖已经被我禁制了,你若不小心的为我卖命,我饶不了你。”

小猫歪着脑袋看着那一道绿色的阴风渐渐远去,突然吐了一口浓痰在地上:“操你老母的,白痴一个!你用禁制修道人元神的手段禁制我,不是开玩笑么?我小猫修的是妖道,我体内没有元婴,只有妖婴啊,唉,哈哈哈,你的这点禁制,不过让虎爷我有点运力不流畅而已,当还能吓唬虎爷我不成?”

寻思了一阵,小猫拖着那柄长刀转身就跑:“不过,还是赶快叫人送信,让水老怪来一趟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的禁制对我这个虎妖也有用,岂不是亏大了么?还是赶快找到水老怪来,把我身上的禁制转移到一头畜生身上去,那就万无一失了。”

他体内的真元猛的流转开来,那根据一元宗的独门心法改出来的,专门为小猫量体打造地修妖心法所锻炼出来的妖力飞快的流经了他吞下肚子的一元珠,一元珠感受到了那股隐隐然和天地自然沟通的能量,猛然间自主的发动起来,若是小猫此时能够内视的话,就可以看到一元珠已经彻底的化为了一个黑洞,把他的身体和无数个子异次空间给沟通了起来。

最为精纯的先天元力从那无数个异次空间汹涌而来,至精至纯地元力涌进了小猫的身体内,元限制的开始强化他的身体,增强他的妖力,刚刚跳起来十几丈高,正要向前飘飞地小猫身体一抖。狂吼了一声,仿佛石像一样狼狈的砸在了地上,他体内的妖力近乎无限制的增强,越来越强,灰白的妖气冲天而起,但是立刻又被他体内水地子所赐地异宝给掩盖了过去。

每一声筋肉,骨骼都发出了‘嘎吱’的巨响声,小猫凝神内视,却看到体内无端的多了一个巨大地黑油,巨大无匹的力量从那个黑洞内灌了出来,粉碎着自己的肉体,同时不断的重生着更加强大地新的秃顶体,剧痛,锥心的剧痛让小猫发出了无声的咆哮,可是他心里却是乐开花了,因为他隐隐约约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直追吕风那‘不坏金身’的强度,变得非人的强大。

他体内的妖力更是蓬勃的吓人,灰白色的妖力从气体状化为液体状,从液体装转为晶体状,最后从晶休装化为了更加精练的存在模式,‘啪啪啪啪’的巨响声中,小猫向丰的经脉同时解体,完全由这最精练的妖力组成的气脉,取代了他肉身的经脉,一切,就有如吕风的不坏金身刚刚练就时所发生的情形一样。

小猫痛苦的挣扎着,这百脉迸裂,体验生活内的妖气不断的压缩膨胀的剧痛,让他都有点承受不了了,下意识的,他恢复了自己的本休五头浑身白毛,体长十丈的巨大猛虎,无言的匍匐在地上,朝着天空的明月无声的嘶嚎起来,无形的能量震波直接轰击在了那月亮上,清白色的月亮突然变成了一抹血红。

眼里射出了两道凌厉的白光,小猫喉咙里发出了‘咯咯咯咯’的吼叫声,额头上的绿光一闪,一头丈许长,完全由能量体构成的白色猛虎射了出来,在他元体四周往来奔走,气焰冲天,小猫惊喜的看着自己的妖婴居然已经长成了这般大小燕子,眼里流露出了无边的狂喜。

那妖婴猛的朝着月亮招起头来,张开了自己的大嘴,顿时天地间一片黑暗无天日,无边的月光汇聚成了一道血红色的斗粗光柱,轰鸣着射进了那妖婴的嘴里,至阴至纯的月华和体内那汹涌而来的至精至纯的元力冲撞在了一起,顿时异变产生了。

道可道,非常道……一元化两仪,两仪化三才……至阴的月华和至阳的异界无力完美的融合在一了起,小猫体内重现了天地初生时的诸般变化,他的妖力猛的提升了一个层次,从妖魔之力化为了和神界的魔几乎平等的,所谓的‘天妖’才能拥有的妖灵这力,向来在‘仆心养性’的功夫上比吕风还要精纯百倍的小猫,经此异变,一颗心灵变得人灵剔透,已然有了看破眼前一切屏障的能力。

‘噢呜’一声冲天的嚎叫,小猫的元全和妖婴再次和体,他恢复了人形,跳起来朝着夜空发出了震天的长吟,一股股强横无边的霸气从他身上涌动出去,顿时他身体四周的土地也仿佛液体一样,被震出了十几丈高下的土浪,翻翻滚滚的卷了出去,一道数十丈高的土浪冲天炸起,声势一时无两。

‘啪’的一声脆响,小猫额头上的皮肤炸裂开来,那原本粗糙,漆黑的皮肤炸裂隙了开来,露出了下面一层洁白,光润,有如最上品的羊脂玉一般的皮肤‘啪啪啪啪啪’,连串的炸鸣声不断响起,小猫那一身的黑皮,蛮肉纷纷炸裂开来,一条身残志不残高丈五,体格无比匀称,服色洁白如玉,面容俊美近乎妖异的大汉赤祼着身躯,出现在了狂暴的大地中心。

妖变,妖变……

仅仅在传说中出现的,妖魔进化到了一个极至的程度后,彻底的改变了自己地种族特征,彻底的化为更高一界存在的生命时才能出现的异状,突兀的出现在了小猫的身上,这等变化,简单的比较起来,就好像一头家猫,突然进化成了四相圣兽一地白虎一样,而原来就身为强大的虎妖的小猫,如今则是彻底地化为了一种不属于这个人间的,近乎神兽一般的存在。

长长的顺息了几声,小猫呆呆的看着自己莹白如玉地身躯,洁白无暇,有如小姑娘一样纤长秀美的手指,猛然间哭嚎起来:“天啊,我怎么和风子一样,变成小白脸了?我,虎爷我不活了……我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他使劲的拉扯了一下洁白光滑的脸蛋,泪水顿时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天啊,我地胡子……我地胡子……没有了胡子,还有哪位母老虎会喜欢上我啊?”

月光下,一头刚刚借助一元珠几万年来积蓄的强大能量,进化为顶端生物地虎妖,悲凄的号哭着,他哭得那样的伤心,那样的无助……唔,真地好可怜,好可怜啊……

他体内的一元珠,突然沉静了下来,恢复成了一颗黯淡无光的,仿佛常见的大珍珠一般的物事,它积蓄了几万年的元力,就在这短短的一刻钟内全部释入了出去,如今的它,只不过保留了一些最基本的妙用了……右圣却是不知道,唯一能发动一元珠妙用的,并不是什么奇妙的口廖,就是一元宗独门当户对心法所修练出的真元力啊。

不知道其中端倪的小猫,冒失的把它吞进了肚子里面,却正好成就了一头鸿蒙天辟一来,最奇妙的也是最强大的精怪的产生,一切的一切,只能说是天意了,如今的小猫,仅仅从元体来说,就已经超过了所谓的青龙,白虎这类的神兽,本体性质已经接近神明的存在了,那右圣方才耗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施加在他身上的禁制,却是被破了个干净,哪里还有分毫存在?

痛哭了半天,小猫才委屈的摇摇头,掐动灵决,幻化成了以前的那条黑粗大汉的模样,有气无力的拖着虎咆刀,懒洋洋的朝着大营走去,他身后,被他那强横无比的气息震成了一个大窟窿的草地上,还在冒着一丝丝的青烟呢,他却没有注意到,等他行出三里我地后,那来历神妙难测的夏颉满脸震惊的出现在了那窟窿的上方。

“老天,我眼花了不成?居然看到了这等好玩的事情,唔,一头普通的虎精,居然被那珠子的力量催化成了这等我都理解不到的存在,这个世间,果然是神妙啊。呵呵呵,活得长一点,果然是有好处的,什么事情,都能碰到一点。”夏颉脸上露出了几丝顽皮的神色,双手向下一挥,那惨遭浩劫的草原顿时恢复了原状,他扭动了一下身躯,无声无息的消散在了夜风之中。

“大劫将至,谁能逃?”空气中,留下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隐约的,还可以听到这几句抱怨:“贼老天,破老天,老子躲了你这么久,偏偏还在你的五指心里翻腾,呜呼,无奈!”

大草原恢复了平静,可是应天府里,却正是人声鼎沸之时,嗜杀成性的朱分洪率领一帮子如狼似虎的将冲杀去了草原,如今在应天府主持政务的,是相对而言温和,慈和了许多的朱僖,因而文武大臣乃至那些平民百姓,都觉得日子好过了许多,平日里那些凶神恶煞般的锦衣卫,似乎从应天府里都消失了,很难看到他们的踪迹,这还不能让百姓们感到轻松自在么?

少了那些让自己畏惧的人物,应天府的夜生活又丰富了许多,秦淮河上,歌舞不休,市井内的赌场,酒楼,更是喧哗得厉害,空气里散发着一股子靡靡气息,粉腻腻的有点让人喘不过气来,少了吕风属下那些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城防军的人马的威吓,那些公子哥就敢带着青楼的姑娘大摇大摆的走上城里最大的马路,一时间香风阵阵,淫语声声,整个应天府真正的成了销金窝,销魂窟。

第三百九十五章 中乘佛教 下

秦淮河上最大的画舫‘翠柳舫’,号称秦淮河服务最好,姑娘最美,财盘最大的吃喝玩乐一条龙的好地方,元圣披头散发,穿着一件紫色的锦袍,吹鼻子瞪眼的站在一个赌天九牌的大桌子前,和十几个应天府内的巨商豪赌,看得出他的手气不佳,一堆银票不一时就输了个干净,顿时又哇啦中哇啦的大声叫骂起来。

“混蛋黄,你们这里的牌肯定有鬼,怎么我连续拿了十三手瘪十?……他娘的,不要被爷爷我找出你们的毛病来,否则我就抄了你们的画舫,让你们个个屁股开花,都去西北戊边,和那些浑身臭烘烘的蛮子攀亲家去。”满脸通红的元圣恼怒的在身上摸了半天,突然回头吼叫到:“青龙,给爷爷我送银子过来。”

青龙满脸难看的走了过来,低声嘀咕到:“主上,您今天都输了三百多万两了,再找徐青那小子要银子,怕是也不合适吧?没看到今天逼着他吐出了五十万两银子,他好像死了爹娘一般的模样?”青龙苦笑,这么输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就算锦衣卫剑财再多,元圣这大半个月来就没赢过一把,再过样输下去,怕是锦衣卫硬是要被他输破产了。

元圣眼珠子叽哩咕噜的转悠了半天,也觉得不好意思再去欺负徐青了,正准备想点歪门邪道的法子捞点金银珠宝呢,这时候,一个素衣的美人慢慢的走了过来,轻声笑道:“元大人又输了么?您这样下去可不行呀,半个月的功夫,您可输了足足两千万两。还是去听听奴家的曲子,消消火气罢。”

这美人巧笑的嫣然的拉着元圣就走,却是这‘翠柳舫’地老鸨生怕元圣输得惨了,做出什么没王法的事情出来,这画舫上的人都知道元圣有锦衣卫的背景,虽然不知道他的锦衣卫的统领吕风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就看锦衣卫内最凶狠的三恶:周处,吕风,蔺轼,都对他客客气气的,就知道最好是不要招惹得他恼羞成怒地好。

这素衣姑娘,却是元圣最近沉迷的一个红牌,在秦淮河上有着‘曲艺’双绝的头衔,老鸨看得元圣又输了个精光,连忙叫她来安抚元圣,省得他做出什么没有五法地事情。

元圣俊美的脸孔蛋上一阵犹豫,握着那美人手,又看着桌上的骨牌,突然间咬咬牙齿,大声吼到:“他娘的,再赌十手我就走。”他大步走回到赌桌前,看着那十几个巨商。狞笑到:“本圣再赌十手,要是输了,今儿就走人,如何?”

正当庄地那很富态的巨商笑道:“元大人,您还要继续赌,我们是欢迎的,可是您还有银子么?”这些富商对于元圣这十三陵几天输了两千多万的事情,那是很开心的,呵呵,管他是谁,只要送银子地,谁能不喜欢呢?当然,这人也输得太离谱了一些,两千多万两银子啊,这数字要是说出去,怕是连户部尚书都要被吓死了,如今大明朝一年得税收总收入才多少?大概才五百万两许吧?

元圣阴沉着脸蛋,阴狠得说到:“银子,这不就是银子么?”他随手从旁边的条案上吸来了文房四宝,随手‘刷刷刷’的写了几张文书。大笑道:“凭这方收,立即实授锦衣卫千户之职,一张文书底价一百万两银子,你们开价吧,价高者得啊……锦衣卫千户啊,你们看看,可是威风得很地。不要放过这机会啊。”

巨商们面面相觑,说不出其不意话来,若是得了一个实授的锦衣卫千户的职位,不要说一百万,就算是两百万,三百万也是合算的,可是,这元大人随手写地几张文书,当得准么?这可是公开的买卖官爵啊,这要是传以了监察御史的耳朵里,恐怕就算是吕风,也有大大的关碍吧?

地圣却是不理会他们心中如何想的,随手又写了好几封文书,大咧咧的叫嚷到:“啊呀,除了锦衣卫的官职,这里是五个千户……唔,还有五城都督府的官职可以出售的,你们要参将还是游击官衔啊?……诶,吕风那厮,似乎还掌握了六部中很大的一部分权力啊,嗯,侍郎那是没有办法了,可是从事和郎中的职位,还是很轻松的嘛。”

眼里邪光闪动,元圣阴笑着说到:“我前几天还和宫里的吕总管见面过,嗯,那小老头很合我的胃口啊,他也说了,只要我有吩咐的,一定可以帮我搞定那些事情,唔,你们有没有侄想要去宫里任职啊?禁军的将领,一千一百万,禁卫的头领,一个两百万,宫里的管事太监,一个三百万,怎么样?”

巨商们彻底傻眼了,这真的是公开卖官啊!这地大人,怎么对吕风和吕老太监都敢这样的不客气?嗯,禁军和禁卫的官职那是很不错的,近水楼台先得月,说不不定就能巴结上午帝,那可就好处无边啊,可是那管事太阳能监的职位么,自己的子侄想必是没有人愿意去的,那也就罢了。

一个坐在台角的巨商面色微变,轻轻的鼓掌了几声,喝道:“诸位,我等有事相商。还请诸位避嫌如何?今日的情面,日后我周处总有报答的。“其他的那些巨商也都商了起来,很不客气的把船舱内其他几个赌桌上的客人赶了出去,元圣笑嘻嘻的看着这些巨商的举动,手丝毫不停的,拼命的书写着一张张的文书,这都是钱啊,。

荒唐了一个晚上,元圣更是让周处他们几个当面作证,逼得他们答应了给予那些出钱的巨商相应的官职,几张破纸片,换来了普通人家几百辈子都赚不到的巨额银两,又让元圣手中有了赌本。

接下来的好几天,地圣干脆使用了一点点的法术在赌桌上,那真是大杀八方,也不知道他赢了多少金银珠宝,可是就在第四天,他放弃了作弊的手段手,手气臭得要死地他,又是干净溜溜的,极其狼狈的带着四相战将逃出了‘翠柳舫’,站在晨雾稀薄的秦淮河岸上,元圣江青脸狼狈的指着‘翠柳舫’喝骂起来:“你们这骰子里面肯定捣鬼了,否则本圣怎么能输了这么多?“

他习题集惯性的想要去按一下腰间的佩刀,可时却按了一个空,他突然醒悟,自己地佩刀昨夜早就折算成了银两,输在了赌桌上,尴尬的元圣看了看身上只剩下一件内衣的四相战将,无奈地摇摇头,强行笑道:“哈只不定期人有失手啊,赌钱的时候作弊那是最没有意思的了,可是,我的手气的确是差了一点石成金,这不能怪我是不是?”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人面色呆滞,茫然地跟在了元圣的身的与人方便线形条幽灵,融入了那稀薄的晨雾中,宁静的清晨突然被一声凄厉的嚎叫声震碎了:“该互地贼老大,我去哪里我弄点银两才是?”这声音有如狼嚎一般,引得那些早起的百姓一个个交头接耳的说到:“看,又一个败家子输光了家产哩,唉,我们可要教自己地子弟学好啊,不能学这些纨绔子弟的。”

应天府城防军的士兵刚刚打开城门,就看到一团风影‘哗啦啦’的冲了进去,这些士兵还没有摸到头绪,那一团风影已经带着剌耳地尖叫声冲了进去:“僧道衍,僧道衍,你给本圣滚出来……银子,银子,银子啊……”那些城防军一个个脸然古怪到了极点,寻思到:“此人是谁?敢找僧道衍大人要债,果然是厉害啊。”

路边一座酒楼的屋顶上,水元子有一口没一品扣肯着一条狗腿,眯着眼睛看着元圣带着四相战将冲了过去。“嘿嘿,这家伙骨子里修的是魔功,外相却偏仿是一股子的仙气袭人啊。果然是厉害人物……诶,僧道衍不就是他的狗腿子么?怎么他还要僧道衍要钱呢?”歪着脑袋思忖了半天,水元子猛的跳起来,油腻的双手拍了拍屁股,懒洋洋的说到:“罢了,我管你们的事情干什么?只要你们不在应天府内胡来,爷爷我就不惹你们,否则的话,哼哼……背后暗算人,爷爷我也刚刚学会呢。

这里水元子刚刚化为了道水汽融入了晨雾中,那边几个身材高大,面色红润的白眉老僧已经缓步进了城门,四个老和尚正是上次祁连山里,跟在张三丰和脱尘老尼身边的四个老僧。还有五个则是‘方寸禅院’的主持和尚龙虎豹狮象五老僧,一共九个老和尚慢吞吞的走进了城门,空然抬头朝着水元子消失的地方望了一眼:“阿弥陀佛,好纯正浑厚的仙灵之气,这应天府内,却是有高人坐镇啊。”

狮僧冷哼了一声:“那我们也就不要在应天府浪费时间了罢!此要却仿佛是先天灵体一类,乃是仙人一流的人物,有他坐镇,方圆千里之内,怕是妖魔鬼怪都不能靠近了,我们还是先去找血神教的残党的好!”

一个无名的老僧缓缓点头:“也好,却不知道脱尘道友那边,有了什么进展,此翻血神教表面上势力像是我们彻底铲除了,可是背后却似乎有人操纵一般,我等不查个清楚,还是不会心安的。

龙僧点点头,转身就走:“那,我们顺着长江往东边走罢,似乎是越富庶的地方,血神教的势力就越大,这也是一道线索呢……原来听说这应天府内,朝延的少保僧道衍,也是佛法精深有道僧人,还想趁着机会找他盘恒一二的,如今也只能随缘等待下次了。”几个老和尚温和的笑起来,同声念颂了一声佛号,大袖一抖,飘飘然的又走出了城去,那些城门官被他们的风度所慑,竟然都忘记找他们收门税了。

此时的少保府中,龙僧嘴里的有道高僧僧道衍,正满脸狼狈的趴在地上,年幸存那位高高的坐在大堂正中的大师椅上,满脸气恼的元圣,就听得元圣不断的喝骂着:“什么?没钱?你是少保啊,当朝的少保大人啊,朱棣那皇帝小儿最信任的臣子,朝延中权力最大的臣子,你居然没有什么银子?嗯?你拿了个十万两白银出来龙去脉,你打发叫化子不成?你怎么就不学学吕风呢?看看他多好,我说要求赌钱了,徐青,周处那天几个小娃娃,就孝敬了本圣上千万两银子,你怎么就这么没用呢?”

僧道衍气节,自己是当朝少保啊,虽然收地贿赂也不少,可是大多数的银子都花费了出去啊,自己门下这么多的和尚,他们的吃喝拉撒,以及去各地传教布道,都不用花钱么?尤其自己还要收买其他的几个大朝臣,这也都死钱啊,他可不像吕风,肆无忌惮的搜刮民脂民膏地,他僧道衍,的确没有吕风的身家厚呢。

无奈之下,他只能很嗫嚅的说到:“主上,这,这道衍实在是无能,可是这银两一事,却也怪不得道衍呀!道衍却是没有什么机会收取太多贿赂的,不像那吕大人,他随便抄灭一家富商,那就是上百万两银子的收入啊,而况他的锦衣卫在应天城外占据了上百万亩的良田,每年的收入惊人呀,实在是当朝一等一地大富翁呢。”

元圣皱起眉头,冷哼到:“我不管你那么多,总之本圣赏脸,住在了应天府,这是给你们帮忙的,明白么?普通人求我去住在他家伙,我都不会理会他的……吕风那小子很有孝心,又能干,给了我这么多银子花费,我却是不好意思再找他要钱了,你是我的心腹属下,那以后我的吃喝玩乐地开销,就要你负责了,银子,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就算是抢劫户部的银库也好,总之我要银子。”

僧道衍瞠目结舌的看着元圣,脑袋里嗡嗡直响,实在是说不出主知来了。

青龙看得僧道衍那船模样可怜,不能由得开口分说到:“主上,这也不能怪僧道衍,他不过是一个少保,仗着手中权力,如今能存下万两白银,已经是很不容易地事情了……唔,如今要他突然的缴纳一在笔的银子,的确是很难地事情,我们不如另外想法子,如何?”

元圣冷冷的看了青龙一眼,冷声到:“另外想法子?什么法子啊?把你们四个卖去青楼,让你们拌笑接客不成?或者是让僧道衍自己建一所寺庙,收取香火钱不成?……诶,香火钱?应天府最大的寺庙,一年的香火钱有多少?”

僧道衍不知道他的用意,连忙小心的说到:“怕是不少罢?那些信徒给佛祖上供,那都是很大方的。”

元圣拊掌大笑,兴奋的跳了起来:“罢了,罢了,那就这么办罢,锦衣卫凭什么能有这么多银子?他们手中有权啊,你僧道衍虽没有他们那种抄家灭族,横征暴敛的权力,可是毕竟也有自己的长处,你在朝臣富商中多收信徒,迷得他们昏昏糊糊的,那大笔的银子还不是湖水一样的进你的荷包么?到时候你就把那银子拿来孝敬本圣,岂不是好?”

他兴奋得不得了,在大堂里转来转去的笑道:“唔,大剩佛教的口号提救渡世人,但蛤了们连自己都救渡不了,还说什么世人呢?这话太虚了……小乘佛教说得是救渡自己,这也不好,只顾着自己了,那些信徒怎么会乐意把银子给你呢?……嗯,道衍啊,你就来一个中乘佛教罢,以已达人,修道救渡自己的同时,再去教化天下百姓,渡化他人,这等口号却“嗯,你以前不就是宣扬说,佛教徒不能只顾着清修,不理世事,所以才投靠了燕王府的么?我给你紧纳出来的中乘佛教的教益,却是正好符合你以前的说法呢,只要我迷上几个信徒,就让他们给银子罢,要是你能把满朝文武都奕成你的信徒,日后我就给你一大功,明白么?等得我们大事了了,论功行赏的时候,我不会忘记你的。”

元圣发出了震天的长笑,挥挥袖子,得意洋洋的走向了大门,当然,他并没有忘记带上那张十万两的银票。

僧道衍跪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元圣远去的背影,满肚子的鬼胎,他就这么跪在地上,皱着眉头思忖到:“这主上疯疯癫癫的,到底是真的要银两呢,还是有其他的用意呢?……若是我真的弄出了这个中乘佛教出来,让满朝文武都成了我的信徒,这金银珠宝那是少不了了,可是……难道说,他老人家的真实目的并不在这银子上?”

“元圣大人看起来疯疯癫癫,却是和那吕风一样,心里阴沉至极,让人看不透,看不破的人物,这种乘佛教,莫非仅仅就是为了银两?岂有此理,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他又说什么‘大事’呢?唉,高深莫测,高深莫测啊。”

僧道衍慢吞吞的爬了起来,轻轻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突然冷笑起来:“罢了,我原本就准备着应天府内大肆的宣扬我的佛法精义,却是害怕那几个道人供奉和我为难,所以我才暂停了的,既然如今是主上这般说了,那……也就怪不得我了,哼哼!到时候要是那几个供奉出来为难,就请主上出手干掉他们罢。”

得意洋洋的抖了一下袖子,僧道衍大声的呵斥起来:“来人呐,拿我的贴子去给六部尚书,就说今儿个晚上,为师在府中设宴款待他们哩。”

脚步声紧,无数黑衣和尚快速的行动了起来……

第三百九十六章 海盗巢穴(上)

倾盆大雨伴随着雷霆闪电,从黑漆漆的去层里倾泻了下来,吕风身穿一件麻布裤头面,大声狂笑着,和一众水师干兵在桅杆上,缆绳攀上高爬低,听取着舰队的指挥命令,隆下或者拉起一部分的船帆,狂风卷着雨点,仿佛一条条巨大的鞭子,狠狠的抽打在了吕风的身上,连绵上断的强力抽打,让吕风有一种自己已经融合在了风雨中的错异感觉。

云散雨消,大洋上炽热的阳光,仿佛岩浆一样慢慢的流淌了下来,这毒辣辣的阳光,让人的皮肤发黑,发焦,最后一层层的爆裂了裂缝,用手一扯,就可以扯下老大一块死皮,吕风依旧穿着一条小裤头,抓着一块漆黑黑的抹布,跪倒在油光水亮的甲板上,和一群最下层的船工一起,拼拿擦试着脚下的甲板,把那甲板擦得油亮无比,仿佛镜子一样。

傍晚时分,海风凉爽了不少,吕风就和一众水师中的好手一起跳下大海,兴奋的追逐着那海里的大鱼,尽情的发泄着自己体内多余的精力,挥动着特制的三棱分水刀,吕风最野蛮的方式和那些被诱饵引来的鲨鱼拼杀,用最血腥的手段,收割着一条条海上霸主的性命。

马和站在旗舰的指挥舱里,呆呆的看着在水里狂呼乱叫的吕风,摇摇头,低下头继续看桌案上的海图,三山弟子们一个个面色呆滞的看着吕风发中此出奇的行动,喃喃自语到:“这人也是修道人么?怎么尽做一些无聊的勾当?”

水甲,水乙四人则是满脸的惊羡,摇头称赞到:“妙啊,此人的道行修为,境界却是如此之高了,唉,我们比不上他啊。”

用最野蛮地方式锤炼自己的身体,在残暴的自然巨力中感情自己的存在,和最下层的人一起流汗,流血,体味着那一份浓浓的激情,这是吕风所想出来最古怪的修道法门,用细腻地习灵触角感悟四周的一切,用最敏感的神识检查自己内心一切阴暗或者光明地存在,甚至是故意的揭开心里最深处的伤疤,让一股浓浓的疼痛淹没自己的整个子心灵……修道就是修心,一个坚固地道心,是经过千锤百炼才能得到的啊。

吕风混迹在这些势血的大明将士群中,大碗的喝酒,大块的吃着油腻腻地大肥油,放肆的说着最能荒诞无稽的下流笑话,哪里还象是一个修道人?可是他地内心中,却分明的分成了两个独立的神念,一个浑浑噩噩的吃肉喝酒地吕风,以及一个清晰无比的,用冰冷锋利的这刘念审视自身的吕风,走在情感的钢丝绳上,他竭尽全力稳定了自己的心灵,让自己不至于冷漠但是也不至于沉浸在人间的感情之中。

温和有如春风,高远有如去彩,仿佛触手可及,却有高高在上,这就是如今的吕风,一颗心灵,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海上生涯的艰苦磨练,已经被锤炼的坚韧无比,空灵剔透,活泼跳跃,到了片尘不沾的地步。

而他的法力,则是随着境界的不断提高而不断的增强,以一日千里的进度飞速的提升着,得到了一元宗,巫族的全部秘传,理会有元圣一脉魔功作为参照,西方血族炼体之术以辅助,同时参悟出了《问天篇》中一部分奥义的吕风,已经渐渐的形成了自己独有的修道法门,这独特的法门大成之际,就是吕风真正成为一代宗师之时。

大品的灌下了半坛子烈酒,吕风满脸笑容的抓起了两个油腻的骰子,用力的投掷在了筛碗中,“哇,通杀啊……吕大人果然是英明神武,出手不凡啊。“如潮的马屁声中,吕风大笑着:“罢了,今日老子高兴,这一手放过了你们这群王八蛋,啊,加注,加注啊,是英雄好汉的就加注啊……来来来,豹子啊!”

一半的心神沉浸在这喧哗的气氛中,另外一半的心神则是冷漠近乎冷酷的体察着自己另外一半的一切感悟,冷冷的注视着输钱,赢带带来的世间万象,对人生和生命的感悟,正在不断的增加着,一品精纯至极的真元在丹田附近的九大轮脉以及紫府元婴之中往来运转,体内的真元一丝丝,一分分,一层层的增中着,没有刻意的释放出自己的神识,可是五感却是变得无比的灵敏,能触及的范围不断的扩张,再护张。

大道无形!真正的修道人,并不是躲藏在深山老林中就能得到成仙的,市井中,尽有奇人异士存在,而且心境高远,对手‘道’的体悟,也许还超过了那些隐居的贤哲,名士。

吕风身上那让人害怕,让人敬而远之的凌厉气息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让人亲近,让人无比的喜爱的柔和气质,就好像邻家的大哥一样,他浑身都释放出了温暖,和煦的光芒,让你看到他就忍不住的接近他,信任他,进而依赖他,短短两个月的海上生涯,却让吕风在道的追求上更进了一步,层次和以前彻底不同了。

不灭金身,带来的是强大的能量;《问天篇》,带来的是强横诡异的法力;而对于自身的剖析,对于自身的认识,这才是最紧要的功夫。完美的心境配合强横的实力,如今的吕风才真正的有如一颗日莹剔透的珍珠一样,浑然一体,再也没有丝毫的破绽,两个月前的他,壮大狂横,霸气冲天,邪气十足,就有如刚出炉的利剑,让人第一眼看到他就要提防他,可是如今的他,温和谦卑,温暖和煦,浑身就好像有春风散发出来一样,就有如陈年的老酒,让人不知不觉的确就沉醉下去了……闹腾腾的舱门口,突然传来了马和的声音:“吕大人,明日我们就要到那渤泥岛了,听闻得那一喧的海上海盗众多,巫风更盛,怕是有什么阻碍,你们今夜还是不要闹得太久了,早点休息罢。”马和眼力惊人,早就看出吕风是借用这等放荡形骸地方式修炼自己的心性,因而也就由得他‘败坏军纪’,不过明日里经过一片不甚太平的海域,还是早点预备的好。

吕风笑嘻嘻的抓起了两面前的大笔银子,随手就扔进了一步麻布口袋里,他大笑着:“诶,兄弟们,可不能再继续了,明日儿过了这片海,到了太平地地方,我们再好好的开一局……哈哈哈,可不是老子我惫赖,赢钱了就跑,这是马大哥的命令,啊,哈哈哈,要怪就怪他罢。”

士兵们发出了无奈的抱怨声,顿时嘻笑怒骂声不绝,就看着吕风笑吟吟的提着沉重的银袋,右手搭在马和的肩膀上,两人抵声嘀咕着出去了,几个老兵油子大声叫嚷了起来:“吕大人,今夜可要休息好一点,明儿到了那个什么渤泥岛,可得带我们上岸上去找几个娘们出火啊。”吕风嘻嘻了几声,也不回头应答他们,但是这群兵痦早就大声地暴笑起来。

又是好天气,天上连去彩都少见,毒辣的阳光就这么进接喷射到了海面上,无量数的水汽被蒸腾了起来,在这样的天气里航行,吕风感觉到很愉快,那带着腥味的海风吹过来,竟然有一种极其清新的味道,抽动了一下鼻子,吕风滴咕到:“唔,大概是海水里面的盐吧。”

仰起头看了看天空那一轮剌目的太阳,吕风扬声呼喝起来:“啊弟们,打起精神来呀,海盗来咯!”远处地海平面上,出现了点点帆影碟机,那应该就是当地我名昭彰的海盗了,水师官兵们大笑起来,语气是满是轻松和不屑,海盗?攻打大明水师?数百个海盗攻打两万七千多人的大明水师?他们是找互不成?马和也呵呵的大笑起来,手一挥喝令到:“鸣炮示威,让他们滚开,否则全部歼灭。”他的命令被极快的传达了下去,附近的几条宝船上就是一通炮火轰鸣,随后几艘大战船飞快的脱离一大队,朝着那些海盗地战船迎了上去。

吕风一个纵身,抓住了一根绳索,飞快的爬到了桅杆的顶部,他眯着眼睛看着那几艘赶去交涉的战船,突然骂了一句:“他娘地,他们居然还敢动手?唔,不对……飞云道长,你带子几位师兄弟子,带着你们的那些宝贝,过去接应一下吧。这此海盗中间,竟然有修道人的好手?他们居然敢主动出去?他娘的。”看到十几名茅山的老道飞身踩着海波赶了过去,吕风大叫起来:“兄弟们,操家伙了,准备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啦。”

‘当啷’的巨响声中,无数柄重型砍刀纷纷出鞘,在海上憋了这么久,这些士兵早就忍不住想要找点事情来作了,如今有海盗挡路,正好足万余柄砍刀,不由得苦笑起来:“不过数百名海盗,你们弄这么大阵仗干什么?一人砍一刀,都要被剁成饺子馅了。“

冲上前去和那些海盗交涉的战船有五艘,指挥他们的是大明水师的一个千户,远远的,他就冲着那十几艘海盗船大声的呼喝起一:“滚开,全部滚开,否则全部都杀了,我们这是大明天朝的水师,不要命的话,就来罢!”他身边的通译官立刻把他的话翻译了过去。

海盗船上露出了几个身材矮小,皮肤黝黑,满脸凶悍神气的中年人,他们朝着大明的战船指点了一下,嘀咕了几句,似乎没有统一意见,那千户看得这般情势,不能由得掂量了一下双方的战斗力,立刻就下令到:“他们居然敢反抗我,大明的水师,给我轰沉他们。”可不是,这五艘战船最小的一艘能赶上那最大的海盗船的三个大,五艘战船上有精锐的士兵五百人,强弓硬弩不计其数,战斗力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啊。

火炮轰击,烟云密布,最前方一的艘海盗船立刻就被炸成了粉碎。五艘战船几乎是否同时朝着它开火的,这么近的距离,行动缓慢的木船工哪里躲闪得开?当下就听得一连串的怪叫传了过来,那些完好地海盗船上,无数黑漆漆的人闪了出来,对着五艘战船放声喝骂,土语苦涩难懂,音调古怪,也不知道他们在骂些什么。

那明军千户哪里管得好歹,倚仗着手强大的武力,立刻就下达了格杀令,五艘大战船升满了船帆,朝着那海盗船撞击了过去,在这千户想来,不值得为这几艘小小的海船浪费炮弹,用炮火摧毁了一艘海盗船立威,也就足够了。

眼看着五艘战船就要把几艘小海船撞翻,其中一艘海盗船猛然飞起了两名身材枯瘦,矮小漆黑,穿着怪异长袍的中年人,他们手里举着两只小小的令剑,嘴里呼喝了几声,顿时就有红红的闪电从天空中落了下来,这等闪电和吕风等高手一出手就上千丈长短也巨大雷霆相比,那简直是微不足道的,可是对于这五艘战船,威力却也是足够了。

‘轰隆’的巨响声中,一艘战船地艏部被闪电击中,立刻就腾起了一团火光,更有几个干兵被细细的闪电击中,当下就浑身闪动起了细碎的电火花,惨叫着倒在了地上,浑身焦黑,还冒起了一丝丝的黑烟,这些士兵浑身抽搐着落,嘴时肆出了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但是紧接而来的闪电就彻底的让他们摆脱了这种痛苦。

吕风眼睛尖,远远的看到了紫色的电光从天空中落下,却又知道那五艘战船上并没有三山的道人或者自己黄龙门的弟子在,这才知道海盗中有能手存在,所以命令飞云道人带着自己的师兄弟跑过去增援了。

飞云道人他们赶到那五艘战船上的时候,在那两个中年人地排挤下,四百多名海盗正咆哮着驾驭着海盗船和大明的战船靠帮,借助着搭钩,套索的帮助,跳上了战船,他们欢呼着冲向了那些仓惶躲避雷电的大明官兵,手中兵器幻起了一道道剌目地寒光。

眼看得几个干兵栽倒在了闪电下,飞云道人也顾不得好歹,手中金钱剑飞射了出去,顿时就看到一枚枚大如拳头面,隐光闪动,锋锐无匹的铜钱形剑光呼啸着喷射了出去,朝着那两个中年人笼罩了下去,两个中年人呆了一下,嘴里发出了尖锐的呵斥声,飞出了两条灰不灰,白不白,很黯淡的剑光,首尾相连成了一个十几丈大小的剑圈,朝着那些银色剑光套了过去。

飞云老道冷哼一声,一品真元喷在了那剑光之上,就看得那一枚枚铜钱般盥光发出了剌耳的尖啸声,‘当啷’一声巨响中又分裂成了无数新的剑气,朝着两个中年人当头罩下,漫天银色光芒闪动,激得那海水都荡漾了起来,两个中年人得剑光明显比飞云道老道地剑子若了一大截,‘当当’两声巨响,四截破烂的剑化为了流光落下了海。

两个中年人呆了一下,猛的掏出了一面黑色的小幡,晃动了一下后,两人化为一团黑烟,猛地钻进了海水里,一团阴影带着丝丝爆鸣声,朝着远处的海岛飞快的遁了出去。

飞云老道他们也懒得理会两个逃走了中年人,他们飘浮在天空,掐动灵诀,放出了茅山的召唤法术,震天的嘶吼声从大明主力舰队那边传了过来,十几条银色的身影高高的冲天而起,仿佛炮弹一样,划出了一条条完美的抛物线,猛地落在了这五艘战船上,十七具浑身闪动着银色金属光芒,眼里透出淡淡红光的僵尸咆哮着,在飞云老道他们的驱使下,朝着那些海盗冲了过去。

一拳击出,那些海盗使用的弯刀纷纷碎裂,再补上一拳,顿时就连他们的身体也都发出了恐怖的‘啪啪’声,数十个靠近这些僵尸的海盗惨嚎一声,满口喷血的飞起了十几丈高,高高的飞出了船舷,掉进了海水中,三具僵尸立刻怒吼了一声,紧跟着那些海盗扑进了海水里,拳头仿佛暴风雨一样密集的击出,他们凌空挥拳,把那些海盗一个个打成了肉饼一般。

甲板上的海盗们发出了惊恐的哀嚎声,纷纷跳下了甲板,回到了自己的海盗船上,就要扬帆离开这恐怖的大明战船,可是他们来得容易,离开的时候怎么可能这船轻松?飞云老道他们念颂了几声咒语,嘴里呵斥了一声‘疾’那些僵尸就已经扑到了海盗船上,一拳一个,把这些海盗纷纷打成了重伤,委顿在了甲板上。

第三百九十七章 海盗巢穴(下)

那明军千户也反应了过来,怒斥了一声:“射!”顿时无数的强弓硬弩把雨点一般的箭矢抛射了出去,那十几艘海盗船顿时被扎成了剌猬一般,海盗们发出了最后一声惨叫,血泉‘汩汩’的流淌进了大海,化为了一片惨人的血晕。

吕风,马和很快就接到了前方的战报:“海盗四百七十五人,全歼,两个邪门道人,遁逃。”吕风眯起眼睛没吭声,马和觉思了一阵,下令到:“继续前进……全军戒血,随时准备厮杀,传闻此地民匪一家,百姓就是土匪,土匪就是百姓,还是小心为妙,请诸位道长小心戒备,那两个妖道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邀请师友来和我们为难的。”

马和抬起头来,问坐在桅杆上的吕风到:“吕兄弟,你认为呢?”马和深知吕风也是修道人,而且按照他对吕风本性的了解,这家伙暴露出来的实力,恐怕只有他真衬衫力的一成不到,按照这么说来,这个舰队里道行最高,当力最深的就应该是吕风!这种自己不能把握住的问题,多问问吕风,应该是最恰当的。

吕风猛的跳了下来,笑嘻嘻的看着马和,满不在乎的说到:“无妨,茅山的道长们带了两具飞天夜叉,五具金尸,二十七具银尸,百余具铁尸出来,这份力量,就足以威吓大部分元婴期的修道者了,龙虎山,中南山的那些道长,却也有好几个养神中,后期。加上水甲他们四人起码都是分神中期的水平,道法幻化以及御剑剌击地本事都极其厉害,对付这些蛮夷之地的修道人,那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脸上显露出了一丝冷漠地杀意,吕风淡然笑道:“至于那些土匪海盗,马大哥怕是不会把他们放在心里罢?”马和大笑,点头不语。

大明水师变幻了阵形,在海上排成了煞气腾腾,最能体现他舰队的威势的‘雁翎阵’,飞速朝着前方的那大片的海岛行了过去,大明朝明黄色的龙旗,高高的飘扬在那些战舰的上空,有着说不出来地威风,无边的煞气,那些正在海上捕鱼的土著渔船,呆呆地看着那些巨在的,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宝般从自己身边滑过,不由得都傻眼了。

马和喝令到:“放缓船速,前五艘宝船准备靠岸,全军备战。”看到有几艘小渔船被玉船激起的大浪差点打翻,马和有点不忍,连忙叫舰队放慢了速度,他思忖到:“虽然你们不是我大明的百姓,可是只要你们不触怒我大明地军威,何苦让你们遭灾劫呢?”

吕风则是没有这么好的心思理会那些海上讨生活的渔民,他笑嘻嘻的举起了一块沉重的跳板,狠狠地砸向了珠宝店船旁边那简陋的码头面,这块跳板长达十丈,厚达两尺,否则也没办法从那高大的宝船上搭上那低矮地码头,他只有吕风这等神力,才能举起这数千斤重的跳板结来,他笑嘻嘻的站在船舷的口子上,朝着岸上那些目瞪口呆的土著大叫到:“我们大明的水师来啦……诶,你们这里有带头的人么?”

吕风他们聘请的那位通译官连忙冲了过来,巴结的朝着吕风笑了笑,神气活现的用土语大声的呼喝起来,那些王者听得分明,围观的人群立刻散开了,一个身材矮小,满脸猥亵模样,一对奸诈的三角眼不断眨巴着的老头儿慢吞吞的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十几个横鼻子瞪眼的粗壮大汉,虽然个子矮小了一些,但是那扎结的肌肉,强横的筋骨,就知道他们在武功上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轻轻的拍了下通译官的肩膀,吕梁风低声问到:“这老头子是谁?”

通译官低声说到:“这个岛的大人,诶,比起阮黑在那边的权力这老人的权势更大,岛民的生杀予夺,都掌握在他手上哩……这岛上的人,种地的时候就是百姓,出门在外就是海盗,这老家伙能在这样的岛子上称王称霸,手段是很厉害的。”说完,他又急忙笑着向下面叫嚷了几句,转身就把马和给推了出去。

马和站在舷梯口,大声的宣布着千篇一律的按抚百姓的圣旨,但是马和也无奈的看到,这满篇堂皇之言的圣旨,对于这个岛子上的居民,似乎用处并不大,虽然通译官竭尽全力,大声吼叫着把圣旨的好意宣读了出去,但是这些百姓依然在用一种麻木近乎死气沉沉的眼神看着自己,马和在心里无奈的苦笑起来:“罢了,毕竟是化外之民,讲道理是讲不通的,还不如即刻补充了淡水,立刻就走的好。”

无意有这个岛屿上多做停留,马和示意几艘随行的货船靠上了海滩,拿出了中原特产的瓷器,棉布,茶叶等物事,开始交换这里的土特产,这些在中原三线不值两钱的东西,到了外面可是希罕的货色,不论交换什么物品,这些土著居民也是愿意的,尤其是那些光滑明镜的瓷器,他们愿意倾尽所有来交换呢。

那面容奸诈的老头也不下跪,就这么眯着眼睛抬着头面,看着马和以及吕风等人,他也没有上攀关系的意思,冷冷的看着在明的商船上放出了一艘艘的小舢板,把他们喜好的货物运载了过来。

老头儿眯着眼睛想了一阵,回头大声叫嚷了几声,顿时就看到大群的土著人欢呼着从四面八方的简陋的茅屋内冲了出来,手里抓着大包小包的物事,这老头儿阴声冷笑了几声,狠狠的盯了一眼正看向他这边的吕风,居然转身就带着那票下属走开了,他的脾气和派头,比起那阮黑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啊。

吕风叹息了一声,回头发令到:“含义小心敌袭,叫兄弟们都准备好了。”他歪着脑袋思忖了好久,终于无奈的叫嚷了起来:“怎么我到哪里都要碰到麻烦呢?好容易这么久没有沾血了,可是今夜又要杀人啊……杀人太多了,对自己的修为是很不好的。”

马和懒得理会吕风的抱怨,径直走过来问到:“吕兄弟,你看,你要不要上岸去查探一番?这里忆经远离中原了,若是那人……嗯,他倒是很有可能藏匿在这等蛮夷之地的。”他有点忧心忡忡地看了看四周的那些小岛,正有无数的舢板,渔船之类兴奋的往他们停靠的这个岛屿使来,显然都是来交换货物的当地面姓了。

吕风阴沉的咬咬牙齿,冷冰冰地说到:“马大哥以为那人会躲藏在这种鬼地方么?看看这里的女人,乌漆麻黑的,简直和母夜叉相差不远了,那人受不住吧?这里地天气,热得可以烤熟了人,那人也受不住吧?这里的百姓,完全就是还没有开化的一群野人,那人留在这里有什么用呢?征召一批野人打回中原么?这些人,怕是一顿乱箭就被射死了吧?……所以呢,我自己上岸去游玩一圈倒是可以,可是大举出动锦衣卫搜寻的下落,却是不必要的了。”

马和呆了一呆,默默地点头面,叹息到:“可不是么?那人若是要藏匿,也应该是去天竺,波斯等大国,哪里会在这等偏僻的地方呢?”他摇摇头,转身离开了,大声的喝道:“来人啊,多下去一点人手帮忙,可不要乱套了。”交换货物的土著越来越多,围得那些装满了陶瓷器,棉布的舢板真地是水泄不通,马和担心出事,所以加派人手仔细的监察去了。

吕风朝着水甲,飞云老道等人打了个眼色,自己也笑嘻嘻的跳下了这艘宝船,背负着双手,慢吞吞地在海滩上行走起来,他如今身上是团团的一身和气,碎玉刀,残天剑都被他放进了乾坤袋中,根本就一点威胁都没有,那些面目凶狠的大汉看了他一眼,也都是满不在意的扭过了头去,一个如此俊朗,温和地年轻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威胁的。

自幼作贼锻炼出来的歹毒眼神在人群中不断的扫视着落,吕风期望着天上掉下肉饼来,能够让自己找到几件珍奇的货物呢,天地中尽有无数珍奇的生物存在,可是自太古洪荒以来,随着人类的脚步踏遍了四项基本原则方大陆,这些珍奇的物事也都渐渐消隐了踪迹,也许只有这些荒僻的岛屿上,才能碰到几件土著人不经意间打到的好东西呢。

眼光流转,吕风自然认得出那些土著居然也拿出了不少的好东西和自己这边的将士将交换,粘稠的液态龙涎香,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一颗颗精亮的宝石,大根大根地黑檀木,以及色彩鲜艳的天然染料等等,这些都是好物事啊,带去了中原,用来行贿那是最好不过了,就算吕老太监这么大的胃口,两颗夜明珠,三匣子龙涎香,这也是大礼了呢。

可是,这些东西在这里简直就便宜得吓人,一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不过是两个陶罐的价钱,一匣子龙涎香不过要半匹棉布,一个磁盘子就可以换取到三五颗宝石……吕风听得那些通译叫嚷出来的价钱,不由得回头看了看站在宝船头上吹风的马和。“我的马大哥啊,你可算是大明朝最大的一个奸商了,这等买,你也做得出来啊,唔,不过幸好还是你,若是蔺轼他们三人带队的话,怕是他们会直接用抢的。

摇头叹息了一阵,吕风深觉这些物事对自己没有用处,于是干脆就朝着岛屿的深处走了进去,几条黑汉子躲躲藏藏的跟在他身后,吕风大笑了一声,等走到了没有人迹的地方后,猛地对着身后挥出了一个小小的‘幻踪迷魂阵’,也就是俗称的‘鬼打墙’的法术,让那几个大汉在原地转悠了一圈子,随后自己腾空而起,朝着岛屿核心冲了过去。

他的神念绵绵密密的释放了出去,追踪着这个巨大岛屿的龙脉所在,朝着地气汇聚的地方跑了过去,渐渐的,他所经之处已经看不到任何的人迹了,分明就是数万年来没有人进入过的绝域,吕风心里清楚,若是这个岛屿上有什么天才地宝之类的物事,那是一定会在那些人迹罕有的地方地,反正闲着没事,不如寻幽探胜一番,说不定就有什么奇遇呢。

渐渐的,空气中的灵气越来越浓烈,吕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惊诧到:“这个岛屿的气脉怎的如此悠长?而且气息储而不发,等得地气发作的时候,却是要到数年之后了,唔,到了那时候,这里的土著怕不是要富甲一方么?……哼哼,我吕风今日到此,怎能让你等这般舒服?”手中突兀的捏碎了一个小小的玉瓶,吕风阴笑着开始收集这里地‘地元精元’。

按照扶桑岛上的老规矩,吕风强行的把这里的‘地元精元’抽走了一半,这才心满期意足的站了起来,“嗯,这回抽到地精气却是足够炼制十俩上好的飞剑的,徐青他们几个得力的门人,功力日常,却要赏赐他们几件好法宝才是。”他却是不知道,就因为他的这一番施为,种下了数百年后东南亚诸岛地震,海啸频繁发生地祸根。

若是一个正派的修道人,是绝对不会做吕风的这等行径地,就算是一个邪门的修魔者,因为惧怕天劫降临,也是不敢做出这等大干天忌的勾当,奈何吕风都敢把修道口诀献给皇帝,还敢骗来不死药献给朱根,这真是的是虱子多了不怕痒,吕风可就没有这么多地顾忌了,只要能增强自己的实力,只要能早日报仇,吕风早就豁出去不顾一切了。

年着一滴滴释疑放着金色灵光的地元精元被吸进了玉瓶,吕风狠狠心,又多吸了三五滴。“西方佛祖,东天大帝,漫天神佛,小子我实在是人贪心了,诶,就多吸了三五滴,应该没有干系吧?日后这火山,海啸,地震要是死人了,可不能怪小子我的。”摇摇头面,施展了几个威力极大的禁制,掩盖了自己吸取地元精元时流露出的能量气息,吕风小心翼翼的收好了个玉瓶,蹦跳着往密林深处行去。

一路上,山清水秀,但是尽被那种怪兽猛攻盘恒,吕风看到一条五丈许长的大蟒慢吞吞的从一侧爬过,额头上竟然已经生出了两只犄角,他不由得赞叹到:“妙哉,你却是已经要变化成龙了……兄弟,助你一臂之力罢!日后你若是有了成就,在天上一定要照应我一二啊。”歪着脑袋想了一阵,吕风掏出了一颗灵丹,远远的抛给了那条大蟒。

那大蟒却也是灵性极深的精灵,连忙抬起头,吞下了那颗灵丹,顿时身上彩光闪动,好一阵才停歇了下来,它歪着头看了吕风一阵,大袋点了九点,就等于是向吕风叩拜过了,随后摆动了一下尾巴,朝着一处蜿蜒游行了过去,走出了十几丈,它又回过头来,朝着吕风吐了吐蛇信子,脑袋点了几下。

吕风看着这条变得浑身如玉的大蟒,眯着眼睛笑起来,“果然是好人有好报啊,我想要找一点天才地宝,自己找却是不太容易,果然还是要问你这些地头蛇才方便。”他也不客气,直接就跳上了那大蟒的身体,坐在了它的身上,抚摸着它的两个犄角笑道:“好龙儿,带我去哪里呢?唔,这林子里我行走却是不方便,还是你带着我游动罢。”

似乎是觉得骗了一条畜生,吕风很是有点不好意思的,那大蟒一边走马观花,他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些对他已经无甚用处的灵药,不断的塞进了那大蟒的嘴里,这大蟒吃了个不亦乐乎的,看向了吕风的眼神中,居然也多了几分感情了。

这大蟒爬行起来速度极快,就好像一条白线一样到了密林兴处,远远就在于听到了如雷的水鸣声,吕风定睛看时,却是一道高达百多丈,宽有几十尺的巨大瀑布隆迪,正轰鸣着注入了一个巨大的水潭,那水潭足足有三五里的直径,正中心是一个深深的漆黑的旋涡,看起来好不吓人。

吕风却没有注意那潭水,他满腹心思,都被那瀑布的一抹紫光给吸引住了,那是一根天地生成的紫色水晶岩,通体都是晶莹剔透的紫色水晶,从那瀑布的半腰处生了出来,一颗丈话高,枝节苍虬有力,透体晶莹的紫色小树正生长在那一声水晶岩之上,就看到一股股的灵气从那紫色的水晶中汇聚到了那小树的根部,被那小树吸纳进去后,全部灌入了那树梢上独一无二的一颗粒深紫色的拳头大小的果子中。

吕风呆住了,他轻轻的拍打了一下那大蟒,嘀咕着说到:“这份人情,却是欠了你的了,唔,奇怪,这里却怎地会有这种‘紫灵仙实’?你应该也能飞腾变化了,却是怎么不去吃了它?这等天地奇珍,眼看是已经成熟了的,你要是吞报下了它,怕不是立刻就可以化为五爪天龙么?”

大蟒有点仓惶的嘶叫了一声,箭一样朝着后退了十几步,吕风皱了一下眉头,低沉的说到:“感情这里有主人守护的么?”一抹朦胧的金光笼罩住了他的身体,翻天印已经把他护在了光幢内。

一股极其宏大,充满了狰狞野性的强烈气息从那漩涡内传了开来,水花猛的升起了足足有百丈高下,一头仿佛乌龟,但是却比普通的乌龟大了何止万倍的巨大怪兽慢吞吞的踩着浪头升腾了起来,那怪兽睁开了足足有水缸大小的眼睛,两道金光死死的盯在了吕风的身上。

吕风回头看了看那逃得只隐约看到一点白光的大蟒,痛苦的呻吟起来:“难怪你不敢来吃了这宝贝……天,玄武……玄武……他娘的,你这活王八要死不死的守在这里干什么?”

四相神兽中的玄武神兽,朝着吕风露出了一抹轻蔑的冷笑,慢吞吞的踏着浪头朝着岸边行了过来……

第三百九十八章 一元前辈(上)

“我的人品……,最近似乎变得很好……”吕风满脸阳光般的灿烂笑容,很温和朝着那头近乎一座小山般大小的玄武神兽打了个招呼。

玄武啊,而且看起来还是血统不甚纯正,有了些许变异的那种,头上有一对乌黑的,闪动着暗淡金属光芒的犄角,吕风依稀记得这种形状的角,在朱棣龙袍上的那几条金龙身上见过,尾巴也不是传说中的那种蛇尾,反而是有点像是大鲤鱼尾巴一样,暗金色的鳞片布满了整个尾部,鳞片还在不断的张合,发出了‘铿锵’的相助撞击声。

而这头玄武的背甲,虽然是正规的龟甲形状,但是见过龟甲上长鳞片的么?这头玄武的背甲上就有着脸盆大,指头厚的暗鑫色鳞片存在,每一片鳞片上都有着淡淡的符菉闪动着,强大的灵力波动让吕风有点喘不过气来。

更让吕风感觉着这头玄武的父,母之一来历不明的,是它那四根足足有丈许粗的大腿,大半截腿看起来还是乌龟腿,很标准的乌龟腿,但是它的爪子,却是五根金色透明的,带着闪闪水波,长达九尺,很显然非常的锋利,非常的坚硬,轻轻一挥就可以让一座小山变成碎片的那种,这爪子微微有点弯曲,四前一后,在地上轻轻一抓,就是很深的一个凹痕,这分明就是四对龙爪,乌龟会长这样的爪子么?

看到那玄武神兽眼里透出的不屑神色,吕风飞里也是有点火气,他微微抱拳,笑嘻嘻的看着那神兽,温和无比的问到:“你妈贵姓?”

玄武呆了一下,歪着脑袋看了吕风半天,终于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一股子歹毒的怒火从他眼里射了出来,就看到巨大的嘴巴猛地张开,这巨大贡献兽发出了一声震天的长吟,一颗直径足足有三丈许的深蓝色水球带着道道剌目的雷光,轰鸣着朝着中中风砸了过来,那水球的威势好不惊人,从离地三丈许的地方直飞而过,那地面却被水球上附着的强横劲道震出了泞泞地沟壑。

吕风长吸了一口气,翻天印化为一幢金光,护住了自己的身体,随后双拳挡在了胸前,硬接了这一颗水球,‘轰’的一声,吕风整个身体都淹没在了剌目地湛蓝色光芒中,巨大无匹的力道顺着他的双手轰击在了他的胸口上,饶是他忆经修成了不坏金身,去也被砸得眼前一阵发黑,整个身体就好似流星一样,划开了身二茂密的原始森林,带着剌耳地啸声飞出了十几里地。

‘轰隆隆’的连串巨响,吕风身体所过之处世哲学,左右十丈内的所有山石树森尽皆粉碎,蓝色的水光大盛,那水球整个的爆炸了开去,‘嗡’地一声巨响,十几道明亮的光环轰鸣着朝着四面八方冲了出去,以吕风的身体为中心,三里内所有地树要全部化为齐粉,一缕缕的青烟从焦土上缓缓升起,一个深达百丈的巨大窟窿出现在了吕风悬浮的身体下方。

有点艰难地吐出了一口冷气,晃动了一下麻木的双手,吕风嘴里突然喷出了一口金色的血液,他有点惊恐的看着那头玄武的水波,飞速的朝着自己飞了过来,不由得有点顺滞的想到:“神兽毕竟就是神兽……我虽修练了修神的法门,可毕竟还不是神人,怎么和他打得?我如今最多最多就是空虚后期的人物,连天仙一级的人物都比不过,怎么和这神兽对比?”

眼看得那小山峰一样的巨兽带着震天的长嘶朝着自己飞扑而至,吕风惨嚎一声,亡命的朝着东方的大洋方向飞了出去,他可不敢带着这头凶狠无比的巨兽往港口方向去,这一头宝贝要是到了港口再出方才那一样的一颗水球,整个大明水师立刻就要人间蒸发,一片骨头都剩不下来,就看着吕风拖着一道金光,身体在虚空中幻化出了无数的残影,‘飕飕’声中已经远去了上千里。

那玄武神兽的智商却是极高,他歪着脑袋看了看吕风远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身体晃动了一下,万丈水波中他又回到了那水潭之上,连续十几个超大型的禁制施加在了那仙实之上,彻底的淹没了那瀑布的水潭的存在,这巨兽长嘶一声,身体猛的笼罩在了一团数百丈方圆的水球之中,朝着吕风远去的方向追杀了过去。

吕风一口气也不知道跑了我远,感觉着那快跑到双仙宗的地头上了,刚刚回头看时,却看到一点光影都没有,他不由得诧异起来:“古怪,这家伙似乎是因为被我吵醒了,所以一副凶悍模样的非要吃了我不可,可地却又不追上来?莫非是怕我用调虎离山之计不成?”吕风花雪月突然大大的懊悔起来:“哎呀,早知道如此就该带着落飞云老道他们一起去的,我怎么着也要把这该死的玄武给引到海面上,让飞云老道他们摘了那颗仙实!”想到那仙实的强大功效,吕风都有点流口水了。

他却没有注意到,他身体下方的海面上级,一团婆婆的水珠联璧合慢慢的膨胀了起来,那玄武的身形缩小了数十倍,如今不过是三丈许方圆,正逞着轻蔑的冷笑,仰头看着飘浮在空中发呆的吕风,吕风若是往内陆逃跑也就罢了,这玄武乃是水性神物,自然不会去沙漠,山林等地和吕风拼个死活,但是吕风偏偏跑到了这大洋之上,这让这玄武不追他都有点说不过去了。

这头玄武乃是神界人食养的九爪金龙兽和玄武神兽无意中阴阳调和,所生下来的头异种,还在是一颗兽卵时,不知怎地从神界遗落,掉在了渤泥岛的那水潭中,失去了神界灵气的滋养,他的力量变得很弱不禁风,丝毫对不起他那两闰威力无穷的父母,那颗仙实对他却是极其重要的,只要他在渤泥岛上潜体四万九千年,躲过那九次大雷劫,再吞服了这仙实,就有足够地能量破碎虚空,直升这神界。

这乃是他回家唯一的希望,自然是维护得不得了,凡是敢动他那仙实主意的,不管是人是魔是妖是仙,那他非把那人给撕碎了不可,吕风赐灵药于那条白蟒,白蟒为了报恩,也没有思忖清楚吕风和这玄武神兽的实力对比,就把吕风带到了那水潭边,偏偏这玄武刚刚从一次三百六十年的冥思中苏醒过来,突然发觉有人对他的宝贝起了心思,还有不恼羞成怒,冲出来杀人的么?

微微的张一的嘴巴,这玄武神兽居然念颂了解几段玄奥难测地咒骂语,眼里金光一闪,一颗斗大的小水球猛的朝着天空飞去,那湛蓝色地水球刚刚飞也百丈远就突然炸开,那玄武神兽所处的海域里,方圆数十里的海水轰鸣着冲天而起,仿佛一堵水墙一样,朝着落吕风轰了过去。

吕风只感觉四周的天气灵气被排斥的干干净净,四周缠绕的,全部变成了浓烈的呛人地水系元力,大骇之下,他环顾四周,没有发现玄武的踪影,然后就听到了脚下传来了滚滚如雷的水涛声,急忙朝下看时,吕风顿时有个错觉,似乎整个大海都沸腾了起来,整个海面飞腾着朝着自己撞击了过来,再看看那深蓝色的海水中一道道剌目的雷电,吕风长嘶了一声,翻天印全力发动,护住了他的身体。

浓烈有如实质的金光芒冲天而起,照得半边天空一片金亮,吕风双手边边掐动印廖,‘破虚诀’配合着‘御土诀’联合发动,狠狠地朝着下方压了下去,就看到一座方圆三里许,闪动着剌目黄光的山峰轰鸣着凭空闪现,朝着那水波中心砸了下去,紧接着,吕风的身体也被那万顷水波给淹没了……

无数股巨大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横冲直撞了过来,每一刹那间,都有足经媲美的天雷轰击地巨在力量轰击在吕风的护身宝光之上,翻天印发出了剌耳的轰鸣声,道道金光冲天而起,逼得四周那滚滚的水波不断的碎裂,可是一道水波炸裂了,更多更大的浪头立刻重新生成,直卷而下,吕风就好比一条小小的舢板,在飓风中拼命的挣扎着。

混身剧烈的颤抖着,吕风差点连印诀都掐不准了,翻天印的宝光也在距离的颤抖着,前一弹指的时间,翻天印还把那些水波逼得百太之外,可是一弹指的时间后,那些水波就已经直接轰击在了翻天印所化的光幢之上,‘哇’的一声,吕风身体有如被六丁力士以神锤轰击一般,整个身体一抖,一口金色的鲜血喷出了足足有十几丈外,翻天印发出了一声哀鸣,整个化为一道微弱的金光,缩进了吕风的身体。

‘砰’的一声巨响,就在吕风身体眼看着就要被那水波直接重击的时候,一蓬七彩光芒出现在他身上,那‘天罗宝衣’化为一团彩光护住了吕风的身体,同时无数道七彩光焰炎那彩光内飘散了出来,温和,坚韧但是不容抗拒的把那带着隐隐雷光的水波逼出了数十丈。

得到喘息机会的吕风长吸了一口真气,体内元婴疯狂的膨胀到了最大的限度,疯狂暴虐的混沌元力从他体内狂射而出,他掐动一个古怪的灵诀,狂吼了一声:“给老子爆开啊……他娘的,老子和你又没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你这大王八,去死罢!”

那在万顷水波中带着万丈黄光不断下压的山峰一阵颤抖,在吕风源源不绝的强大元力的支撑下功夫,整个山峰突然幻化成了四十九座一模一样的山头面,顾不得施加一点点的元力护住自己的元体,吕风强行推去法诀运行,在四周水波巨大的力量干涉下,他把那四十九座山峰摆成了巫婆族印诀中威力极大的‘天消地泯阍阏大阵’。

四十九座底径三里许的山峰在滚滚水波的冲击中微妙的盘旋了一下,组成了一个极其繁杂的大阵,一点点黑色的灵光从个个山头直射了出来,这有如活物的灵光相互链接,在天空组成了一个上下三层,浑圆一体的巨大法阵,那一团空间猛的抽搐了一下,一个小小的空间裂缝被撕裂了开来,毁灭性地异界能量从那小裂缝中汹涌而出。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吕风体内的混沌元力被抽得干干净净,哪怕是最微小的一眯气息都没有剩下,吕风突然醒悟:“天,巫族的那些老长都是什么怪物?在他们典籍中,一个巫族的大长老可以轻而易举的击出这等灭绝性的印诀数十个,我却只发出了一个,就被抽空了全身地元力?”吕风咬紧了牙关,浑然不顾后果的催动元婴,逼得那元婴地喷出了一口先天本命元气,化为了股澜涛般的混沌元力,补充进了这‘天消地泯阍瘀大阵’之中。

这股元气恰恰达到了这阵法发挥自身威力的最低地注,吕风的身体猛的一闪,被阵法的威力抛到了百里开外,随后就看到那黑色的灵光无限制地增强起来,四周的五行元力尤其是土系元力轰鸣着冲进了这个大阵之中,五行巨力和那异界的能量混合在了一起,一道道灵诀凭空生成,深深的印在了那四十九座山峰之上,这此山峰急速的缩小,到了最后缩小到了不到尺许高下,这才带着势不可挡地巨大威势,朝着那玄武巨兽狠狠的压了下去。

一团剌目的黑光,拖着一条光尾,仿佛流星一样撞向了玄武功,那些光芒,如果视力稍微好一点,就可以看到每一点最细小地光芒,都是由无数飞速旋转的灵付所构成,这一团黑光的正中心,更有一个细小得陇望蜀几乎不可见的缝隙,在拼命的抽取着异界的毁灭性能量。

玄武发出了一声悲鸣,他感觉到似和站有点不对劲了,方圆百里之地,从海面到十几里的高空,都被他的水幕笼罩了个结结实实,每一寸的水波中,都有上万股极具毁灭性的力量在疯狂的搅动,可是这一团小小的黑光,却是丝毫不顾这无烤道力量的阻拦,仿佛闲步空厅一样,朝着自己压了下来,他并不害怕那强横的能量,而是害怕那一团黑光中,隐隐约约藏匿着,极大的封印之力。

眼看得满口喷血的吕风被这阵法的威力送出百里开外,恰恰在脱离了自己的水幕的威力,玄武发出了一声不忿的嚎叫声,一圈圈金光从他身上卷了出来,无数道灵付缠绕着他的身体,急速的旋转着,惊天的法力波动震慑住了四周的一切,冲天的恐怖压力让四周的一切都暂时停滞了下来,那怒海澜涛停滞了,那一团黑光也稍稍的停滞了。

在吕风惊恐无比的眼神中,方圆百里,高达十几里的巨量海水顷刻间被压缩成了一个百丈大小的水球,带着恐怖的‘嘎吱’声,那水球纠缠着一道道黑色的,隐隐然仿佛黑水晶一样已经成为了实质的恐怖雷光,朝着自己飞射过来。

水球和那黑色光球,几乎是同时命中了自己的目标,吕风一声惨哼,身上的‘在罗宝衣’发出了不甘破碎声,数百层的法力禁制被‘啪啪啪啪’的粉碎了九成九,只有最后三层法力禁制勉强的保存了下来,维持着本体不会碎裂,飞速的缩回了吕风的身体,吕风的衣物顷刻间化为了粉碎,乾坤袋轰然一声炸开,里面收藏的碎玉刀,残天剑当场化为齐粉,各色灵药灵彤更是仿佛弹珠一样,同时化为了灰尽。

戮仙剑多少还算一柄仙器级别的飞剑,它化为一缕缕的光雾,从吕风身体内飞射了出来,拦在了那颗水球前。‘啪嗒’一声,光雾被撕得支离破春,戮仙剑也被那水球一举击溃,只剩下一抹淡淡的青色灵气,遁入了吕风的身体。吕风双目怒睁,无奈的想到:“幸好……幸好藏天印已经送给了师傅他们,身上带着的丹药也不多,否则这一击,就可以让我彻底的破产啊。”眼看着那百丈大小的巨大水球带着灭绝一切的气息朝着自己轰击了过来,吕风都觉得奇怪,自己为什么还有闲暇功夫想这些不相干的东西,摇摇头,他再次的招出了翻天印,整个印体和他的肉体结合唯一,他化为一尊金色的人像,伸开了双手,朝着那水球迎接了过去。

‘嘎吱’一声让人牙龄发酸的呻吟,吕风猛的张开了嘴巴,体内的血仿佛不要钱的凉开水一样,化为了股血腥泉喷射了出去,他疯狂的吼叫着,体内的元财经纪律无限制的膨胀,然后急聚的压缩,抽了他所能抽取的一切真元,注入了双手之中。

第三百九十九章 一元前辈(下)

他的一双手臂已经化为了金属一般,比平时足足粗大了十倍以上,两股金色气柱从他掌心轰鸣而出,恰恰的挡在了那水球之前,气柱和水球交结的地方,无数道雷霆激发了开来,朝着四面八方乱射,任何一道雷霆轰在了下方的海面上,顿时里许方圆的海面就怒吼着被炸裂了开来。

‘咚咚咚咚’,仅仅三下,吕风的元婴仅仅跳动了三下,就把自己的潜力发挥得干干净净,再也提不出一丝一毫的元力了,吕风疯狂的吼叫着,眼年幸存那水球渐渐的逼近,自己的双手皮肤已经炸开了一条条的血痕,金色的血液四散飞溅,不由得发出了绝望的吼叫声,若不是他修炼的不灭金身已有了小成,若不是他的身体和翻天印这太古至宝结成了一体,他的身体早就粉碎了。

双目怒张,吕风的两颗眼珠子都差眯跳出了眼眶外,就看着一丝丝金色的血丝瞬息间布满了他的整个眼珠,吕风不计较任何后果的念动起了咒语,双手同时回收,放弃了和那水球的直接对抗。

‘砰’的一声,吕风两条手臂几乎同时炸裂了开来,就剩下两条光秃秃的手骨,在空气中挥动着复杂的灵诀,吕风满脸狰狞的,露出了一阵疯狂的笑容,浑身毛也内鲜血飞射而出,一股巨大的压力从他体内猛的冲了开来,他及时的沉浸在了《问天篇》的境界中,让自身的肉体沟通了和平异界的联系,此时他的身体就已经变成了一个门户,异界的能量通过他地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构成他身体的最微小的粒子,带着‘飕飕’的灭绝性的巨大响声,冲进了这这个世界。

与此同时,他达到了空虚后期的强大法力,让他调动了方圆千里内所能调动的一切灵力,一股股潮水一样地灵光呼啸着朝着他的身体卷了过来,和那股庞大到恐怖到级别的异界的能量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两股能量稍微一接触,顿时就好似太级的两个半球一样,相互缠绕着剧烈的旋转了起来,一黑一白两道灵光,在口风的体内疯狂的旋转着。

“自己地身体被这样的变异的灵力弃满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吕风不无恶意的想着落,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元婴也被这疯狂旋转着的两道灵光吸了进来,融了进去……不仅仅是他地元婴,他的肉身也被那灵光卷了进去,然后就是和他的确肉身结合地翻天印……元婴,肉身,翻天印刚刚被那灵光卷入,就彻底的被粉碎了,然后被那充满了灭绝,创造两种不同属性的灵气再次的组合了起来。

来自异界地能量不断的毁灭着吕风的身躯,可是这个世界的灵气则是不断的创造着吕风的身躯,生灭之间,吕风的元婴,肉身,以及那件太古时期有名的强横水域宝翻天印,还在残破的‘天罗宝衣’,四者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吕风在不经意中,完成了修神者飞升神界之时最难渡的一关:让自身元体,元婴结合为一,并且因为这两件神器的加入,吕风的身体……竟然带上了一点法宝的特征了。

就在那异界的能量要第几十万次的毁灭吕风新生成的躯体的时候,那水球已经轰击以了黑白二色的光球上,一道黑色的光闪动了一下,方圆数百里内发生了一次彻底灭绝的大爆炸,亿万吨的海水瞬间蒸发,无数的海鱼海兽在没有觉悟的时候,被化为了乌有,根本无法形容这等疯狂的爆炸,仅仅是那黑光一闪,随后数百里内一切生物都化为了乌有。

这是两个世界的能量相互湮灭时所产生的爆炸,其威力岂能小觑?这几乎是等同于鸿蒙开辟的一次爆发,爆炸正中心,正好是吕风,爆炸后产生的一团黑白二色,并且在不断的变幻色的拳头大小的晶体,就这样顺理成章的没入了吕风的身体内。

刚刚生成新的躯体,体内却是一点真元都没有残留下来的吕风茫然的看着那一道黑光,苦笑着想到:“幸好我飞出了这么远……苦中在渤泥岛附近来这么一下,天知道死的那些人,会不会怪在我的头上?”随后就是一阵剌心透骨的剧痛传了过来,吕风的身体被炸得破破烂烂的,仿佛一条破肉口袋一样,化为一颗流星,朝着北方被炸飞了出去。

幸好他的身躯集合了翻天印强横无匹的本质,加上他修炼的不灭金身的成就。再因为他的身躯在一刹寻间重生,毁灭了上百万次,就好像炼钢一样式,被打造锻造了上百万次的钢铁,其坚韧程度可想而知……就是这样变态程度的身躯,也被那最后一下恐怖的爆炸差点撕碎,把吕风整个炸昏了过去,远远的拋开了。

却说那一切的妈作俑者玄武神兽,他怒吼着看着天空那一团黑光没有丝毫保留的轰击在了他的身躯上,出于兽类的本能,在吕风的攻击快要打到他身上的时候,他并没有选择用那水球来抵挡团黑光,反而是选择了彻底的毁灭吕风,然后再来对付这团黑光,聚集了强大法力全部消耗在了那水球上,他的身躯一时间并没有任何的防护了。

玄武发出了惊恐的嚎叫声,巨早的土系元力冲进了他的身体,四十九府山峰狠狠的砸在了他的龟甲上,这无限压缩的山峰,拥有着难以相象的强大的力量,玄武背后的那些鳞片,乃是继承于他的父亲,那和九爪金龙的龙鳞,可是饶是号称坚不可摧的龙鳞,也被这四十九座山峰砸成了粉碎,血肉横飞中,玄武的背后露出了四十九个小小的黄色类锥,那是这些压缩后的山峰露出的小小峰头。

黑光疯狂的膨胀着,一圈圈的灵付拼命在旦夕的朝着玄武身躯内钻去,玄武拼命地挣扎着自己的躯体,在海面上胡乱的翻滚着,血泉奔涌,他身上射出了一道道剌目的金光,想要驱逐这些黑色的灵付,奈何他的身体内已经镶嵌进了四十九个布成了阵法的小山头,这些灵符以它们为根据,直接冲进了他地血肉中,哪里容得他这般轻松在驱逐出这些异界的能量?

玄武猛地睁大了眼睛,他感觉到有些事情不妙了,就看到那四十九个小小的黄色尖锥猛的一闪,同时朝着玄武的身躯内没入了三寸,然后就是一阵疯狂的爆炸,一团剌目地黑色光柱从玄武背甲上冲天而起,‘噢呜’的惨嚎声震慑了整个海绵,玄武背甲的正中心被炸出了一个丈许方圆,血内模糊的大窟窿,玄武惊恐了。他感觉到一波接着一波,更加的强大,更加密集的爆炸正的酝酿之中。

无奈何,玄武发出了震天地悲嘶,他再次的念颂出了长长的咒语,一圈圈蓝色地水波从四面八方的海面上漫延了过来,纠缠在了玄武的身上,他把自己连同这‘天消地泯阍阏大阵’都给封印了,他必须这样做,否则这个阵法不把他炸成乌龟肉酱,那是不会停下来的,强大无比地压力从四面八方投入了他的身体,压在了那些黑色的灵符之上。

黑光慢慢的闪动起来,狂暴的‘天消地泯阍阏大阵’变得极其的阴柔,极其的温和,它不再炸开,反而是配合着四面袭来的压力,把自己的全部力量化为了一个立体的封印印诀,把玄武的所有法力,所有的精元都封印了起来,玄武身体猛的颤抖了几下,它体内的一切生机,都被压缩成了一团人头大小的晶体,在它胸腹之间翻滚不休。

玄武朝着天空悲嘶了几声,垂头丧气的它从巨大的眼眶内滴下了几颗拳头大小的泪珠,有气无力的朝着渤泥岛的老窝飞了过去,它的本命精元被封印了起来,变成了一颗内丹般的东西,导臻它如今的力量只有全盛时期的百分之一的水平,更加可怕的是,这颗无端端生出的内丹,若是被修道人知晓,怕是天下所有的修道人都会不要性命的来杀死它,以求得到这颗可以让自己功力在进的宝贝罢?

玄武心中有无限的悔恨,早知道这样,何苦呢?何必呢?赶走那个窥觑自己灵药的人类就好了,自己何必非要和他争论个生死?谁知道这家伙的法廖如此的古怪,他施展出来的法门,居然可以封印自己,简直是岂有此理!

玄武灰溜溜的跑回到了渤泥岛的老窝,不顾三七十一的一竭尽全力的放出了数十个大型禁制,护住了自己老窝方圆十几里的地方,掩去了一切痕迹,他这样做是极其明智的,他刚刚潜入水潭呢,心有疑虑的水甲以及飞云道长他们,就在给大明水师加特了足够的禁法后,带着大批人手浩浩荡荡的冲进了这片原始森林查探了,若不是玄武躲得快,他早就被抓出来炖成乌龟汤了。

却说那吕风,被炸得浑身骨骼断裂,肌肉也裂开了上百个巨大的伤口,血也流淌得差不多,应该早就是个死人的吕风,被那爆炸的威力朝着北方投掷了数千里距离,最后重重的砸在了一片阴寒的海域内,若是水元子再此,他就会知道这里是上次他被人伏击围攻,并且海面下隐藏着一个极其高明的修道人的海域,修道界因为这里靠近北极之地,并且海水天生阴寒,因为而称呼这里为‘小北极’。

破肉袋一般的吕风重重的栽进了海水中,混合了翻天印志坚至利至刚至密性质的他,身体的密度已经和金石差不多了,刚刚入水,他就朝着海底沉了下去,‘骨碌碌’的吞咽声中,吕风翻着白眼,忆经软绵绵的倒在了那深深的,漆黑的海水下。

失去了元婴的控制,失去了自身神识的约束,和吕风的身体结合为一的先天火元的力量慢慢的释放了开来,尤其经过了那两界能量的‘摧残’,吕风身体每个最小的微粒都和那火元元力融合在了一起,此时的他,就是一团最为精纯的先天火元,强大的火元力失去了约束,慢吞吞的释放了出来,就看到吕风身上慢慢的冒出了一团红光,四周海水地温度渐渐的升高了。

这个过程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吕风身体外的温度立刻就提高到了恐怖的程度,一团白金色的火焰笼罩着他的身躯,他的身体悬浮在海底,方圆百丈内,海水全部被蒸发了个干净,海面上,水泡滚滚,十几里地海域被他一个人给烧开了,浊天蒸气沸腾,那些可怜的鱼儿,早就习惯了这边海水的寒冷,如今却碰上了吕风这般灾星,一个不幸,就被煮成了一锅子鲜美异常的天然鱼汤。

势力慢慢的蔓延了开去,渐渐的,方圆数百里的海域,这水温可就升高到了一个让人无法忍受的程度了。

‘哗啦啦’地破水声远远的传了过来,一个身高七尽许,干瘦无比,双目炯炯有神,整个身体荡漾着一层古怪的蓝色光芒,身躯似乎不似血肉,反而有如一丝光线组成的老道,骑着一条三头虎鲨,大呼小叫的飞射了过来。“哇呀呀,哪里来地妖魔鬼怪,敢来老道门口煮鱼汤?老道我最是和气不过了,最是不惹事生非了,你怎和叉欺负我这个孤寡老头子呢?”

“唔唔,这附近起码还有上百个潜休的老不死,你不去折腾他们,怎么就专门来我这‘幽冥海’捣乱呢?幸好老道我人老成精,精明呀!幸好我发现得早啊,否则我种的那几盆子草,可不就变成海带汤了么?”

那三冻虎鲨到了距离吕风地身体还有三五里的地方,就死活不肯往前走了,它恶狠狠的翻着六只大眼睛,朝着那老道流露出了一咱极其不满意的神气,仔细地打量它的眼神,可以看出这等的意思:“老牛鼻子,要我送死你去罢!我行装烈焰,和天火紫花也差不到哪里去了,鲨爷爷我没有这么傻,才不会跑过去做炖鱼呢。”那三头虎鲨摆摆尾巴,三张大嘴同时喷出了一团青光环绕在了自己的身体上,居然就朝着后面溜了。

老道气得‘哇哇’乱叫,飞快的跳下了鲨背,指着那三头虎鲨的身影怒斥到:“你个偷寻耍滑的混帐,老道助你等下就碰到那条又头鱼龙,让他吃了你罢,你小娃娃也有了两千多年的道行,人家吃了你,也好大补一顿。”

老道哼哼了几声,晃晃脑袋,化为了团蓝光朝着落吕风所在飞射而去,就看他的身形飘忽不定,仿佛一团无形无质的虚影一样,瞬息间就到了吕风的身边,此时吕风身边的火焰更盛,已达到了这一界火焰所能达到了极至,变成了恐怖的金紫色,他身体四击千丈内涓滴全元,身下十几丈的地方,则是一个巨大的熔岩池子,岩浆翻滚,看起来好不吓人。

“啊,是人?不是妖魔鬼怪?不过你小娃娃和妖魔鬼怪却也差不到哪里去了!哪个王八蛋做的好事,让你引火元入体呢?这虽然对你修为大大有利,可是呢,却不是逆天而行的勾当么?老天爷辛辛苦苦的养出了一个火元灵体,却被你给吞了,这可是在老天爷的饭碗里抢吃的,居然没有天劫劈了你,他是异数了。”

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通,这老道丝毫不在意吕风身上的火焰,大摇大罢的走到了吕风身前,双手在吕风额头上一抹,顿时一道道蓝光渗入了吕风身体,一股极其寒冷,但是却丝毫不让人觉得难受的寒意从那蓝光中透出,吕风身上的火焰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到吕风四周怪异的扭曲模样,看着他身上那一条条狰狞的伤口,老道耸耸肩膀,轻松的笑了笑:“长得好俊俏的娃娃,哎呀,怎么被打成这般模样?年轻人,总是喜欢好勇斗狠的,差点被人打死是不是?唉,老道我有好生之德,救你一命也就是了……虽然渡过了天劫,老道就要飞升了,现在你再积一份功德那是纯粹的浪费,可是呢……嗯,算了,还是救你一下罢。”

一道道灵光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也不见这老道念颂咒语,更不见他掐动法诀,这些灵光就这么凭空出现,融入了吕风的身体,眼看得吕风的骨骼一根根的接好,身上的伤口也都平复了,老道呵呵的笑了几声,从袖子里掏出几颗丹药,随手灌进了吕风地嘴里。

“好罢,睡罢,睡罢,睡醒了,又是好汉一条,又可以去砍人或者被人砍了……不过下回可不要来老道我门口发疯了,老道我还要准备着飞升呢,虽然这飞升没有什么困难的,可是怎么说也是大事一件,老大,老二他们还在天上等我,我可要威风凛凛的上去,不能让他们两个小觑了……唔,从这水下带点‘天罗花’上去世罢,老大和老二最喜欢吃这个了,怕是仙界没有这等物事罢?”

老道叽哩咕噜的自言自语的,就要转身离开,失去了吕风身上的高温火焰,下方的熔岩池子立刻凝固了起来,而四周地水波更是轰鸣着卷了过来,狠狠的在老道和吕风的身上撞击了一下。

老道突然跳了起来,反身盯着吕风吼到:“不对,你小子地元婴不见了,身体也有古怪,你,你,你的元婴和元体已经结合为一,并且和神器融合在了一起……你这小娃娃是修炼神诀,不是仙诀……唔,希罕,希罕啊,怎么这个年头还有人去吃力不能讨好的修炼神诀呢?到了仙界再修神,可比直接在人间修神轻松多了啊。”

猛的扑到了吕风身前,狠狠的撕扯了一下吕风的脸蛋,老道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果然不错,是刚刚渡过了那个关口的修神者,看这色泽,看这质地,唔,果然是好材料啊……修炼的还是传说中的巫族地至高密法不灭金身呢!我老道果然有运气啊,都快要上天了,还给了我这么好的材料。”

他嘻笑着一手抓起了吕风,飞速的朝着前锋飞去:“好,好,好,不灭金身么?更好……不灭金身啊,号称毒不死,打不死,嘿嘿,老道刚刚炼制地几炉子丹药,自己都不知道药性是如何的,正好抓你去试药,反正毒不死你,你就当还了老道的救命之恩罢。”

急速飞行了一大段距离,抬头看时,都可以看到海面上有冰山飘过了,这老道才停了下来,几道灵诀随手挥出,一道高达百丈,碧光四射的牌坊出现在眼前,他嘻嘻哈哈地抓着吕风,飞快的射进了那个牌坊中,烟云闪动,可以看到有无边的金甲神人手持各色兵器若隐若现的盘旋了一阵,随后那牌坊再次的消失了。

这是一座隐藏在海水深处的,华美无边朱同府,洞府的主体,似乎是一座上古异兽和身体,被人用禁法炼制后,成了这一个洞府的躯壳,这洞府内四处宝光闪烁,亭台楼阁都仿佛天地生成一般,没有丝毫的匠做气,几条强大无比的水兽懒洋尖的躺在那满是仙草灵药的花圃的一个池子内,看到狂笑着冲了进来,连忙翻身下水了。

老道却是懒得理会那偷懒的虎鲨,他笑吟吟的抓着落吕风冲到了一座以珊瑚天然生成的楼阁内,随手把他扔在了地上,在原地盘旋了几圈,老道急促的说到:“哎呀呀,到底用他来试哪种灵药呢?唔,‘天崩地裂丹’?‘烟消云散丸’?‘九死九生散’?唔,他就快要醒了,可经趁着他还没醒的时候灌下去才好。”

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老道突然省悟到:“哎呀,还要看看和你和体的神器到底是什么东西呢,若是那件神器足够强大,就让你把所有的丹药都吞下去又怎么样?想必也是不会毒死你的。”

两根手指成剑指挥出,老道喃喃自语到:“天地万灵,顺我之令……聚元显灵,现!”一道蓝光猛的射在了吕风的身体上。

淡淡的金光浮现了开来,在老道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翻天印的虚影在吕风的身躯上转了几个圈聊,再次的消失了。

老道陷入了那种彻底的痴呆状态,浑身蓝光也收敛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扁扁的一层,有如山水画的人物一样,果然不愧是避开了天劫的厉害人物,和人间的凡人大是不同了。

良久,良久,老道突然爆发出了震天的嚎叫声:“天啊,翻天印,你这个倒霉的小鬼是我一元宗门人?……天啊,一定是那五个小家伙看到我们三个老家伙好久没有回去山门了,故意派你来找我们的麻烦的是不是?……天啊,老大老二都飞升了,我们三个还是掌门师侄生娃娃的时候才回去过一闪光灯,这回要被那些小娃娃给骂死了……”

老道眼泪汪汪的看着吕风,不由自主的蹲在吕风身边,嚎叫到:“天地良心,是老大老二他们忘记了自己是一元宗弟子,我们这才好几百年时间才回去过两三次啊……,你小娃娃可不能找老道我的麻烦,诶,掌门有没有令谕在身上?要是掌门下令对付老道我,老道可也是麻烦啊……幸好这小娃娃浑身烧了个精光,不可能有令谕了罢?”

眯着眼睛寻思了半天,老道猛的点点头,下定了决心:“好罢,先把你小娃娃弄醒就是……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大不了就是掌门他们几个偷懒,要老道回山教授门人是不是?老道不怕,反正都要飞升了,回山去教授几天也没关系。哼哼!”

狠狠的点点头,老道一掌朝着吕风的脸蛋扇了过去。

第四百章 偷天换日(上)

一股尖锐的剌痛让吕风从黑暗中醒了过来龙去脉,他摇晃了一下脑袋,感觉着浑身无比的轻松,虽然体内空虚无比,但是有一股馨香的气息在体内涌动,让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真元力的身躯感到了很舒服,每一根肌肉,每一根经脉,都是如此的轻松自在,他立刻就要卢到:是一颗极其神妙的灵药,护住了自己的身躯,否则自己不会感觉如此之好。

但是自己的脸部,吕风皱起了眉头,自己左边的脸蛋似乎被一头玄武神兽直接撞击了一般,大半个脸颊高高的肿胀了起来,一股让他脑袋发昏,眼前发黑的剧痛,正不断的轰击着他坚韧的神经,饶是他的身躯经过了无数次的萃炼,这等剧痛依然让他有点承受不起的味道,他立刻就醒悟了,不知道是哪一个该死的王八蛋,朝着自己的脸蛋狠狠的抽了一耳兴。

恶狠狠的睁开了眼睛,吕风没好气的看向了眼前唯一的人影,一个笑嘻嘻,满脸不正经,带着三分奸猾,七分奸诈的老道士,也不看看四周的景色,吕风就这么跳起来,指着那老道的鼻子怒声喝骂到:“臭牛鼻子,是你故意打我的么?”

老道竟有点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很小心地看着怒气冲冲的吕风,极其谨慎的问到:“小娃娃,你,诶,那个,你听说过那骗天的道号没有?诶,骗呢,就是骗子的骗子,天呢,就是老天的天。其实呢,我老道是一个很淳朴,很憨厚的人,这欺骗老天爷的事情,我是从来不做的,但是我们的那几位宝贝师尊呢,他们脑袋有点毛病,所以给我们地道号,就一点这么古怪了。”

吕风呆了一下,突然想起了,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那个娇柔美丽的声音大声告诉自己的话:“你说的是藏月,偷星,骗天那三个老家伙啊,他们现在已经是化神万千,就快化虚了,这天劫也快临头了,所以他们是去了小北极幽冥海,在下面苦修去了。”

呆呆地看着眼前这枯瘦的,脸部表情纯然就有如一小偷蟊贼的老道干,吕风有占不可置信的低声问到:“藏月,偷星,骗天……你,你,你是三太师祖啊?天啊,您,您还活着?”

老道高兴的嘎嘎直乐,连忙站起身笑道:“可不是,老道还活得好好的哩……老道和老二他们飞升了,可是我骗天却是老三,不好意思在他们前面飞升地,所以留在了最后啊,嘎嘎,你小娃娃似乎很眼生啊,以前没有见过,是哪个倒霉的小娃娃下山收徒,把你给带上青云坪的?唔,按照我们一元宗的习惯,应该是最小地那个最倒霉罢?你应该是萧龙子的兔子罢?其他地那几个徒孙,他们是死活不会下山的,呵呵。”

老道捻动着自己的胡须,得意洋洋的哼哼到:“我们一元宗什么都好,就是从黄龙祖师开邕,都太懒了一些,唉,我们三师兄懒得下山收徒,结果好歹去山下收了五个小家伙,那五个小娃娃也不知道从哪里骗来了门下地十几个弟子,可是也都是他们中辈分最小的那个倒霉,跑下山拣垃圾一样的拣来的徒弟……嗯,萧龙子那娃娃是最小地,收徒弟也应该是他跑腿,他应该是你的师傅罢?”

吕风眼里泪如雨下,猛地跪倒在了直,抱住了骗天老道的大腿,痛器的流涕嚎叫到:“太祖师爷,我们一元宗……我们一元宗,被,灭门啦呀……除了小徒孙我吕风子,其他的同门师伯师祖,他们都被妖人杀死了呀……我们青云坪,都被烧成了焦炭了呀!”

骗天老道的脸色惨变,原本蓝光隐隐的脸蛋突然间变成了煞白一片,眼里射出了两道歹毒至极的凶光,骗天老道沉声喝道:“胡说八道,我一元宗领袖群伦,乃是中原道门领袖之一,怎么可能遭遇灭门之祸?……天下如此之大,哪个门派能灭我们一元宗?尤其我一元宗有祖师爷留下的数十件神出鬼没器,只要徒儿们祭炼成功了,谁能赢得过他们?”

吕风也不罗嗦。‘啪啪啪啪啪’得把一元宗灭门前后的事情说了个清楚,那骗天老道的脸色由蓝变折,由白变紫,由紫变青,到了最后,他满脸都是狰狞的煞气,“哇呀呀呀呀呀呀,好大胆的妖人,他们,他们……他们居然敢……哇呔!”老道狠狠的跺了一下脚,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顿时震颤了方圆数十里的海底,就看得水波乱闪,整个幽冥海洞府差点就被他给震塌了。

吕风也是浑身一抖,感觉感觉着这位太师祖身上的气息有点不对劲了,原本还是温和柔韧的气息,已经变得是比元的狰狞,充满了冲天的杀气,就听得那骗天老道一个字一个字的哼到:“罢了,就算老道我不飞升,却也要找他们讨个公道!无端灭我一元宗,是可忍孰不可忍,老道却是和他们没完没了,害出去我数千年的道行,老道我不杀他们满期门,岂对得起我一玩宗的列祖列宗么?”

满脸的呆滞,呆呆的看着骗天老道那充满了煞气的面孔。听着他放肆的咆哮:“老天,我一元宗积德万千,你却灭我一元满门,今日我骗天老道,就要做出逆天的事情……凡是和我一元宗为敌人,必将被我门下的弟子剿灭,逆我者亡,顺我者昌!”

强横元匹的法力波动把吕风生生的震飞了十几丈,重重的撞击在了这楼阁的墙壁上!就看着那骗天老道恶狠狠的给了自己一掌,打得自己吐出了一口淡金色的鲜血,他冷笑道:“如此可好,我元体受了重创,却是再也不可能飞升了!我就以我这化虚境之上的道行,和那群贼子好好的周旋一二!”

吕风老老实实的跪倒在了地上,朝着骗天老道叩拜不已,他在心里有点惊怕的思忖道:“一元宗最老的三位前辈,怕是脑袋都有点不正常的,好容易修到了可以飞升地境界,却是自己给打了自己一掌,活活的留在或人间界里……天,已经到了天仙修为的他老人家,要是加入我我们的行列,我们的实力,怕不是成百倍地增加么?要说起对一元宗各种典籍的理解,谁能比得过他?”

骗天老道却也不和吕风多说,自顾自的吩咐他好好的打坐调息一番,就飞身掠了出去,吕风急中朝外走,却看到那门口外无数码相机层细细密密的蓝色水波荡漾了起来,骗天老道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吕风吐着舌头伸出手指,轻轻地触摸了一下门口那道蓝色的光幕,一股巨大无比的吸力突然袭来龙去脉,差点就把他整个人给吸了进去,吕风大骇之下,哪里还敢胡乱碰这里的东西?只有老老实实地坐下打坐调息不提。

却说这小北极幽冥海,自从一元宗成立以来,也不知道有多少功参造化,举手抚日月,吐纳成云霞的大罗金仙级别地人物,一层层的在这里施加了禁制,整个幽冥海,骗天老道知晓的厉害禁制就有一万七千九百九十八道,而根据他们师兄弟三人的参悟,他们还没有弄清楚功用地禁制。起码还有两三万道,整个幽冥海,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无比,复杂无边的法阵,不要说吕风了,就是神界的神人陷入了缨冥海里,也要不大不小的发几个昏,这才跑得出去地。

面色阴沉,自毁道行放弃了飞升机会的骗天老道急匆匆突破了九百三十二道禁制的拦截,冲到了一座纯粹以大玳瑁壳建造的宫殿前,他恭恭敬敬的朝着宫殿的那尊黑玉雕像磕头行礼后,这才喃喃的祈祷到:“祖师爷在上,按照我一元宗门规,凡是调整虚后期以上的门人,全部要来这幽冥海参修天道,以求飞升……弟子骗天不才,九年前渡过了最后一重天劫,得成正果,弟子本该升飞仙界,和诸位祖师团取,奈何妖人毁我一元宗苗裔,我骗天只能自毁道行,留在人间和他等周旋,今日弟子取走藏宝阁内诸般异宝,还望祖师们原谅。”

再次恭恭敬敬的磕了九个响头后,骗天老道掐动灵诀,朝着那黑玉雕像打出了一道灵光,顿时那黑玉雕像幻出了一层朦胧的青光,有如流水一样涣散了开来,青光所到之处,一座古朴到了极点,完全以深海寒玉搭建而成了巨型宫殿出现在骗天老道眼前。

这黄龙真人的黑玉雕像,是进入一元宗藏宝阁的唯一通道,他只有一元宗的独门心法打出的灵诀,才能开启这一门户,若是不晚得端倪的人,冒失的闯入了那座玳瑁壳建造的宫殿的话……那,恭喜他吧!那座宫殿内就连一元宗的这些老怪物自己都弄不清楚,到底他们放了多少恶毒的禁制在里面,总之里面一颗沙砾中都有三层‘九九雷劫‘的禁制在……可以想想闯入者的下场了吧?

骗天老道飞快的朝着那座巨型宫殿飞去,原本看来不过十三陵几丈距离,以他剑光的速度,却还飞行了足足一刻钟,这才到了宫殿的门口处,此时的骗天老道看起来,身体不过黄豆般大小,衬托得那座宫殿的大门更是宏伟至极。

沉下了口气,骗天老道缓步的走进了那高有上百丈,宽不过十丈,给人感觉极其压抑的方形殿门,漆黑的通道中,一团团瑰丽的光影在不断的闪动,依稀可以看到一滴滴胶状的液体从空中慢慢的滴落,每一滴淮体都是五光十色,骑丽异常,定晴看去,那第一滴淮体中,都竟然有一个小小的独立的世界存在,除了没有人,那世界中有山有水,有飞禽走兽,有蓝天碧海,甚至还可以听到隐隐的波涛声传了出来。

一滴滴的水滴落在了那黑漆的地板上,顿时一圈圈的涟漪散开了来,每一滴涟漪里,都荡漾着那水滴中世界的景色,随着涟漪的渐渐扩大,那景物也就渐渐模糊,消失了,骗天老道整个额头上都是冷汗,死死的盯着那一滴滴落下的水滴,极其谨慎的挪动着自己地步子,猛攻然间,他扯着喉咙大声诅咒起来,“你们这些老不死的牛鼻子搞什么鬼?好好的一个‘大千世界·#¥8226万变幻境’的幻象,被你们弄得杀气腾腾的,弄得老道我一步都不敢走错,你们这群老牛鼻子,岂不是故意为难门下弟子么?”

一滴滴地水慢慢开的滑下功夫,根本就没人理会骗天老道的诅咒,骗天老道无奈的磨着牙齿,小心翼翼的走过了这一不小心,就可以让一个天仙级地高手魂飞魄散的‘万变幻境’,他吹鼻子瞪眼的很是气恼,也不知道是哪一位一元宗前辈动手脚,这原本是幻境地阵法,被他以近乎神人的天大法力弄成了一个个真实地世界。然后过了千多年,不知道哪位更加变态的一元宗前辈,干脆的把每个世界中都布下了上万要命的阵法……然后,就和整个缨冥宫一样,一代代地一元宗前辈们,不断的给这个‘幻境’中增加新的毒林,弄得原本一个虚无美丽的幻阵,变成了天地中一等一恶毒地要命阵法。

骗天老道提心吊胆的,好容易走过了这一条漆黑的通道,这才擦试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波士顿,再次的跪倒在地上膜拜起来,又是九个响头后,他化为一条飘忽不定的蓝光,冲进了那散发着万般异光的大殿。

高达三百丈,长宽都有五百丈以上的宏伟大殿里没有一根樯壁根而一直到天花板处世哲学,都雕刻着繁复的,极其宏伟的巨大壁画,有各色珍禽异兽,有天神降魔,有奇花异草,等等等等,而依着那壁画的线条,用红色的光玉辟开来,就是无数个闪动着各色宝光的小阁子。

各色法宝,各色飞剑,各种装着灵丹妙药的玉瓶,琳琅满目,骗天老道则是大袖一挥,无数的法宝,飞剑,灵药就化为了一条七彩长虹,投进了他的乾坤袋中,一元宗开门立户数万年来,前辈高手们留下的三千七百九十二件奇门法宝,六千四百八十七柄极其强大的飞剑,以及无数的灵丹妙药,被骗天老道一扫而光,全部装进乾坤袋中。

“元圣?右圣?左圣?……哼,老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山沟里面出来的妖魔鬼怪,老道非要你们魂飞魄散不可……乖徒孙收了这么多门人,却没有几件得力的法宝和平飞剑,这等实力太差了些……诸位祖师在上,弟子借用祖师留下的法宝也是不得已,等得我一元宗光复门户之后,弟子定然率领门人,如数归还。”

有点依恋的打量了一下变得空荡荡的大殿,骗天老道飞一样的冲了出去,“我的丹房里还在萃炼十七件法宝,淬元冰眼中还在给十三柄飞剑淬火,全部带上吧!”骗天老道情争之下功夫,可是把一元宗前辈仙人留下的所有积蓄都给掏空了,想想看吧,那天些穷凶极恶的锦衣卫或者是破阵营中的黄龙门的弟子,突然得了这批口级极佳的法宝,飞剑,好真的就叫做气焰嚣张起来了。

而骗天老道也是在这批法宝飞剑赐下去后大半年的时间,才无意中发现了吕风,秦道子所收的那票门人弟子的德行,这还是一元宗的修士么?分明就是一群山贼土匪啊!只觉前后反差太大的老道差点就没气得吐血,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吕风在那珊瑚垒就的楼阁内,老老实实的盘膝而坐,准备调理体内的真元,可是他极其惶恐的发现,自己的元婴消失的无影无踪,修道人的功夫,全部就在这元婴上!元婴乃上真元之源,法力之泉,要命修为所寄托的所在,自己的元婴都没有了,那……那自己岂不是等于气散功消了么?等于所有的道行都白费了呀!

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冷汗,吕风突然发现了更加主上他摸不清头脑的事情,他凝神内视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体散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光芒,一种有如那些法宝,飞剑才能释放出来的,充满了杀伤感的光芒,轻轻的举起右手朝着地面捶了一下,‘嗤’的一声脆响,那也不知道有多少层禁制保护的地板无声无息的就被破开了一个光滑的窟窿。

吕风呆住了,他感觉自己根本不是在用手敲打地板,反而有如是手握一柄飞剑,用飞剑朝着那地板,狠狠的捅了一下,“不可能啊,怎么我的身本变得和翻开印一样,都快变成法宝了么?”再次凝神内视,仔细的分辩了一下体内状况,果然,血脉中流动的血液,都变得极其的粘稠,有如融化的金属溶液一般,哪里还像是人的血液?

第四百零一章 偷天换日(下)

不解之下,吕风干脆就对着自己的身体施加了一个御剑灵诀,顿时随着他的心意所动,他的身体带起了一道剌目的寒光,在空中滴溜溜的打了个盘旋,这才回到了原位上,整个守程有如行云流水一样,轻松自在,无比的快捷流畅,吕风终于明白了:“我的身体已经和翻天印结成了一体,我的身体居然可以用御剑的灵诀来驱使!”

御剑灵诀再次发出,吕风同时施展出了他那快得吓人的身法,异变突生,两种法门同时施展下,吕风好像一团火药突然爆发一样,身体上暴射出一无数道剌目的金光,每一道金光都裹着一条他的身影,朝着四面八方无差别的射出了一道道宛如实质的金色剑气。

‘轰’的一声,整个楼阁晃动了一下功夫,巨大的反震力量让这楼阁整个陷下了三尺,吕风欣喜若狂的年着四墙壁,天花板,地板上无数个密集光滑,不知道有多深的孔隙,突然仰天发出了疯狂的咆哮声,方才他以御剑术中的‘分光化影’之法驱动自己的身体,同时施展自己以前参悟出来的御风而动,极快无比的身法,他的身体居然就这样分化成了上百个分身,同时朝着四周发出了最强的攻击。

每一个分身都在自己的神念把握之中,自己可以轻松自如的控制这些分神的动作,在那一瞬间,吕风根本就感受不到‘我’的存在,那一瞬间,他只觉得有无数个‘自己’同时存在在这个世上。

更让他感到欣喜的,是他的速度……快,快得不可思议!比以前他所见过的最快的剑光还要快上三成!吕风的把握,就算是数百个高明的修士同时御剑剌向他,他也能从那些剑光地缝隙中脱身而去,因为他如今的速度,快得让人不可思议地速度,比那些剑光更要快的速度。

“妙哉!老天爷是对得起我,居然让我变成了一柄人形的飞剑!就算是飞剑,还有可能被除数人以大法力抢夺走,而我自身就是一柄剑,我自身就是一件强大无比的法宝,我还惧怕谁呢?”吕风更能感受到一层层坚韧无比的继力屏障存在于自己体内,散发出七彩的光芒,很显然,这就是那件护身仙依和自身融合后造成的神妙次果了。他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件攻防兼备,强横无匹的法宝!

狂喜之下,吕风连边地提气,想要驱动自己的身躯再作几个高难度的动作出来,他想看看,自己最多同时可以分化出多少分身,可以同时挥出多少道剑气,他一时也忘记了自己元婴的消失,按照道理是不可能再提起真元地情况,就这样一吸气,浑厚无比的混沌元力顿时滔滔不绝的从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涌了出来。

‘咚’的一声巨响,吕风一脑袋撞到了地板上,顿时在那光滑地地板上撞出了一个大窟窿,他再次的吃了一惊,这突如其来的强大元力,就好像一个饥渴地人大口的饮水,却突然被呛了一口一样,比以前自己元婴存在的时候,他在刹那间能够动用的真元起码强了百倍以上级,不多不少,最起码一百倍!

双目中泪光闪动,吕风再次发狂一样的嚎叫起来,以前调动真元,要从紫府识海中的元婴处提出一股元力,然后顺着经脉涌到自己所掐的灵诀上,或者是喷到自己射出的飞剑法宝上,而如今,吕风的元体已经和以前的元婴结合为一,自身就是等同一巨大的元婴一样,一吸气,那真元自然而然的从全身每一处都涌了出来。

这就意味着,他能以比普通修士快上起码十倍的速度施展法术,在道行,法力境界相当的情况下,他一道灵廖上所蕴涵的元力也比普通修士强上数十倍受欢迎,自然灵诀的威力也就大了数十倍以上!普通修士的真元流动的通过经脉运转的,可是如今,经脉?经脉对吕风还有用处么?他的身体就是一整快混沌的,精纯的能量结合体了。

眼泪一滴滴的落了下来,吕风狂叫着朝着四周同时挥出了上百道最普通的‘大衍雷咒’,顿时有数千道水缸般粗的紫色电光疯狂的从他手上朝着四面八方射了出去,‘轰隆隆’的巨响中,整个楼阁疯狂的颤抖起来龙去脉,那坚固的珊瑚礁被他炸得尘屑纷飞,一个个丈许大小的窟窿出现在这楼阁的四壁和天花板上。

吕风狂笑着,身体突然分化出了三十条分身,每一道分身都用最强的力道,最快的速度,发出了在百道最普通的‘五行雷咒’。金木水火土五行元力一团团的聚集起来,总共一万九千五百团五色元力团呼啸着朝着四周射了出去,顿时整个楼阁都淹没在了浩荡的黑色水良,奔涌的巨大原木,滔天金色的火焰,乱射的无数金刃以及轰鸣着的,凭空生成的巨大熔岩石中。

整个幽冥海都颤抖了一下,吕风所在的仙阁闪出了一道红光,发出了一声剌耳的‘嘎吱’声后,整个炸裂开来,一团漆黑的蘑菇云从那仙阁中冲天而起,朝着四面八言毫无顾忌,暴虐异常的横扫了开去,一道道强大的禁制立刻闪现,各色彩光乱闪,一个巨大的光幢突然乱罩住了那朵毁灭菌性的蘑菇云,让它在空中停滞了万分之一的弹指的时间。

随后,是更加狂暴的爆发,仙阁附近的九百七十二道禁制被炸成了粉碎,里许方圆内的宫殿楼阁被夷为平地,那些懒洋洋的在花圃中打罢睡的水系仙兽们吓得魂飞魄散,惨嚎着驾驭水遁逃了开去,一道黑色的冲击波斯湾卷着一块块巨在的珊瑚礁朝着四周横扫,也不知道毁掉了我少奇花异草,多少仙宫楼阁。

苦不是更加大的禁制一个个的发动了,就吕风这一手,就可以把整个幽冥海炸掉四分之一的范围。始作俑者吕风浑身赤祼的站在爆炸点的正中心,他动气很好,爆炸的威力是朝着外面扫过去地,恰恰让他避开了被自己的法术炸成重伤的尴尬局面,十三条分身,每个分身三百道五行雷咒,就是三千九百道灵诀,饶是‘五行雷咒’是最普能的,耗费法力最小的灵诀,三千九百道符咒同时轰出,也把吕风体内方才还在奔涌不休的元力抽了个干干净净。

‘呼,呼的喘着粗气,吕风露出了一副魔神般可怕的神色。

“同时放出上千道灵诀,天下修道人,还有谁能这样做?哈哈哈哈哈,就算是我昆仑派的掌门人,你也要依靠元婴抽取法力才能释放灵诀,怎可能有我本身就是元婴的速度?”

空荡荡的身体让吕风感觉到了有一丝头晕,但是立刻是股狂飚一样地元力从丹田处疯狂的涌了出来,瞬间补充了他方才消耗。吕风惊疑之下,连忙把神念探进了自己地丹田,却发现一块有如太极图一样的黑白二色的晶体,正在自己丹田联内飞速的旋转着,巨量的异界能量不断地被他抽取出来,更换成这个世界的混沌元力后,补充进了自己的身躯。

吕风搞不清楚这块块晶体是什么东西,也搞不清楚这玩意是怎么来地,他已经被这接二连三的惊喜弄得有点痴狂了,总之这是好东西,管它的来历是什么?想必也和那一场大爆炸脱不了关系!不过,既然这宝贝能极其快速的补充自己消耗地元力,那自己还理会这么多干什么?尽可能的多利用它好了。

“不断的吸纳灵力,就仿佛萃炼元婴一样萃炼自己的身体,让自己身体能容纳的地力越来越强,越来越多,到了最后,自己说不定真能达到神人的境界!到了那时候,还惧怕元圣他们么?”吕风面色狂喜的喃喃自语:“虽然我现在也许还不是你们的对手,但是有了这块可以无限制的抽取灵力补弃给我的晶体帮忙,我赶上你们的时间,还会很长么?

“只要我有了和你们相当的法力……哼哼……”吕风脸上露出了一副狰狞的神色:“到时候可就怪不得我们背后下手了!一个江湖二流剌客,总能很容易找到机会剌杀一个特等高手的!……你们修道人的肉体,可没有我这近乎神体的身躯结实啊!毁去了你们的肉身,你们还剩下什么呢?你们的元婴,还能和我对抗不成?“

吕风猛的跪倒在了地上,朝着西南方向,也不例外就是青云坪所在的方向跪拜了下去,“诸位师祖,诸位师伯,你们等着瞧罢!弟子给你们报仇时日,不远了!……师傅,你,你……等着罢,我会让他们有一个最凄惨的死法,我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松的死去的。“吕风跪在地头上不断磕头,低语,形迹有如癫狂一般。

骗天老道灰头灰脸的从那藏宝阁冲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赤身祼体的吕风狂笑着跪在地上,大磕响头不已,老道略一思索,顿时明白了吕风为甚如此的疯癫,不由得气得乱骂起来:“我打死你这个不能讲孝道的小猴子,你,你,你当你练成了神体了不起么?在幽冥海胡乱试什么法术?你知不知道,那些禁制一阵动,藏宝阁的幻境差点就把你爷爷我给吞进去了?”

骗天老道气急败坏的冲过去,朝着吕风就是一脚:“要不是你爷爷我刚好取了几件好宝贝在手上,就真的要被你小猴子给害死了!”

‘当啷‘一声,骗天老道蕴满真气的一脚给吕风的身体接触时,竟然发出了金铁交鸣的声音,吕风憨笑着站起来,很不好意思的抓了抓下巴上的胡须,耐用消费品第道则是一声惨叫,抱着自己的的脚趾头惨嚎起来:“天啊,老道我忘记你小猴子现在是不能动的了……我踢你一脚,就等于踢翻天印一脚,我,我,无量寿佛……我一元宗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怪物?”

吕风连忙凑了上去,向老道嘘寒问暖,怎么说这位也是一元宗如今辈份最大的人物,马屁拍好点,总是没有错的,就听得骗天老道不无庆幸的说到:“幸好和你的元体结合的是翻天印,这宝贝不驱动它地话,威力有限……若是你的元体被粉碎地时候,带在身上的是祖师爷用的那柄‘黄龙真灵剑’,那……”老道的脸色一时间变得很难看。

眉毛挑了一下,吕风没有问老道‘黄龙真灵剑’是什么东西,既然是祖师黄龙真人用的东西,想必是门户中一等一的至宝,还不知道收藏在那个隐秘的角落里呢,还不一定能拿出来使用。若是老道说了这宝贝可以取出来,那他自然会去取的,如果取不出来的话,自己连忙追问这宝贝地详细情况,却不显得自己太贪心了一些么?

骗天老道随手从乾坤袋里抽出一一件道袍扔给了吕风,带着点讥讽的笑容骂道:“风子啊,这里虽然只是太师祖我一个人,可是这衣服还是要穿上的啊!”吕风有点赧然地穿上了衣服,然后才认真的朝着骗天老道行了一礼,老道点点头说到:“罢了,你随我来,我这里还在炼制几件法宝和飞剑,等取出了他们,我们即刻动身。”

顿了顿,老道很认真的说到:“老道方才收取前辈留下的法宝的时候,却是想清了其中地关键,我们的仇人来历诡异,潜势力极大,怕是不好对付的,你说不愿意向中原道门示援,太师祖我也是如此想,我一元宗被人灭门了,却要去求同道帮助才能恢复门户,岂不是丢尽了祖师爷地脸面么?所以这事情是万万不能让中原子能道门的同道知晓地。”

“你利用朝延的力量隐藏黄龙门,冥龙会的弟子,这是很好的办法,哼,你就安心的做你的锦衣卫统领,出了什么事情,太师祖给你担待着,不就是给了那朱棣小娃娃修道的品诀么?这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逆天行事的事情我一元宗做得多了,也不多这一件。”

露出了一副骄傲自得的神情,老道眨巴着眼睛,一边带着吕风绕地了方才爆炸产生的废墟,一边说到:“太师祖呢,等下立刻就和你分手,去成都游仙观找你师傅和你那两位师伯,第一呢,太师祖要把自己参悟出来的《问天篇》的心得全部告诉他们,并且用灵药助他们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第二呢,也就是好好的在游仙观调教那批弟子,让他们能够修为精进,日后才堪大用场。”

吕风连忙稳定了情绪,恢复了古井不波的心境,恭声说到:“可是太师祖,就算您老人家去了游仙观,那些门人弟子的根基浅薄了一些,委实找不出可堪重用的人呀!弟子耗费了天大的心思,好容易才整出了几十个金丹初结的弟子,这还是付出了他们日后极难渡劫的代价哩!如今我黄龙门,冥龙会,游仙观的枋心弟子加起来起码上万人,但是杰出的弟子总数,怕还不如双仙宗的那一批门人。”

骗天老道眯起了眼睛,很肃穆的说到:“罢了,此事却是极易的,太师祖道号‘骗天’,可是连天都能骗的人物,我这里有‘偷天换日’之计,可以让大批的门人弟子尽可能快的成长起来,呵呵呵,也许等你出海归来的时候,本门就有大批元婴期高手门人供你驱遣了。”

吕风露出一一副不出置信的模亲,可是骗天老道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解释清楚了,只是简单的说这事情要水元子助他一臂之力,就含糊其词的带了过去,吕风隐隐然有点担心,但是想到骗天老道毕间旬一元宗长老级别的人物,修道的见识和经验比起自己那是强太多了,于是也就强行的放下了那颗有点担忧的心。

虽然骗天老道深得一元宗历代祖师‘懒’字真诀,但是在门户遭受重劫的情况下,他却变得雷厉风行,一点都不罗嗦,先是采光了幽冥海特产的仙草灵药,取出了正在萃炼乳的法宝飞剑,又用大法力把他习惯使用的一口脸蛋的炉鼎装进了袖子里,他就准备动身去游仙观了。

临行,骗天老道一次又一次的叮嘱吕风暂时不要暴露出自己的真正实力,无论任何情况下都要用不入流的飞剑法宝对敌!为了强调他的嘱咐,老道除了从一元宗的藏宝中挑选项了几件强力的法宝飞剑给吕风外,还即时的炼制除了一柄破破烂烂,比起江湖上的铁剑好不到哪里去的‘飞剑’给了吕风,嘱咐他日后要经常的用这柄几乎是一碰就碎的飞剑对敌。

吕风连声应诺了,这等收敛实力,伴猪吃老虎的事情,吕风原本不用人教授的,当下骗天老道狠狠的拍了拍吕风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到:“你如今修练到这种境界,已经不再是修仙的手段了,太师祖却是没得什么教你的,日后总要你自己仔细钻研才是……记住我一元宗的大仇,却还要靠你来报了,太师祖再厉害,莫非又能一个人铲除三圣么?”

恭敬的朝着骗天老道磕了几个响头,吕风也不多说,就看着骗天老道化为一道朦胧的蓝雾,瞬间就在于消散在了清风之中,仰天发出了一声长啸,吕风迈开大步步为营,就在虚空中快步奔跑着,朝着渤泥岛的方向掠了过去,依稀可以听到他的低语:“偷天换日之策?却不知是何等大神通啊!”

第四百零二章 天大便宜(上)

水甲的鼻子在拼命的抽动着,自幼被主圣选项入那冖秘莫测的神殿,修习太古流传下来的水系密法,数千年的生熏染,让他对于水性元力有一种极其敏锐的亲和感,他能感觉到,这片森林的正中心突然出现的大窟窿上,有极其浓烈的水元力存在,以神识扫视四周,方圆七八里地,空气中的水元力是如此的浓密,几乎都可以凝结成结实的水墙了。

水丙,水丁也不说话,就是吐着舌头在帝边不断的摇头,他们四人都已经分这刘后斯超级高手,近乎到了窥虚境的厉害人物,可是他们平心衡量一番,就算他们四人联手,用尽所有的法力单纯凝结出的水性元力来,也造不成这等的破坏,水性元力,原本就是五行元力中最阴柔的一种力量,要它冻结,封印目标那是再适合不过了,可是要水元力如此爆裂的爆发,除非是仙兽级别的存在才能造成。

飞云老道他们一批三山的道门弟子满脸迟疑的飞过来,一名茅山的弟子正驱使着那两具带来的飞天夜叉,让那两具夜叉从手中打出了青幽幽的磷火,查控四周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那一团团轻飘飘的磷火不管是沾着石头泥土著人,树木花草,顿时就熊熊熊烯烧地卢来,哪怕是用水也泼不灭,而更加厉害的就是,这种由上千年地成了气候的夜叉发出来的磷火,就连当力禁制也能附着上去,能把那完好的禁制烧出一个窟窿来。

可是飞云老道的脸色明显是很不乐观地,他有点低沉的说到:“方圆数十里,已经用那‘搜神魔焰’给炼化过了,可是却一点法力禁制的痕迹都找不到,方才的暴炸,似乎就是凭空生成地,可是古怪的却是,锦衣卫的吕统领吕大人,他却不见了踪影了……难道,他,他就在这窟窿里不成?”老道们的脸色顿时都难看了起来,若是刚出国门,吕风就被人炸成了碎片,这要是传出去的话,他们门派的面子可就被落下了。

水甲他们四人的心里也极其地不舒服,他们幼时所生长的部族内,最讲究的就是战士的‘荣誉’。他们自幼就被灌输了身为一个光荣的雄鹰战士的信念,饶是他们修道数千年了,可是这等信念却是丝毫没有改烃地,在他们想来,吕风如今是他们的雇主,因为朱登却是丝毫没改变地,在他们想来,吕风如今是他们的雇主,因为朱登把指挥权转交给了吕风中限制性以他们必须保护吕风的安全,若是吕风被人或者别地什么东西给干掉了,那他们的荣誉岂不是践踏了么?

水丁冷冰冰的叫嚷起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个成语他却是讲腔调圆润,一口标准的凤阳官话。

突然间,所有在场的老道都皱起了眉头,朝着虚空中看了过去,空气中的水性元力发出了不正常的波动,似乎有一个极其巨大的,有如山峰一样的东西从那水性元力中轻轻的划了过去,可是等他们朝着那波动传来的方向看去时,却是什么都看不到,那玄武神兽身着重伤,早就倚仗着空气中的水气,无声无息的潜入了自己的老巢,若不是身上的封印太厉害了,就连这点法力波动都不会有的。

甲有点古怪的摇摇头面,叹道:“看样子,是我们紧张太甚了……诸位,还是去找找吕大人的踪迹罢……飞……飞云道长,你们茅山的那两具夜叉能否暂时收回呢?我们四人联手,用密法搜寻方百里之地,它们的那磷火,却是会妨碍我们等法力运转的。”

茅山的弟子们也不啰嗦。掐动法诀朝着那两具在低空盘旋的飞天夜叉射了过去,数十道灵诀接二连三的印在了那两具飞天夜叉的身上,只听得低沉的嘶吼声不断的从那两具浑身惨白,破肤上有一层细密的鳞片覆盖的夜叉嗓子里传出,他们很是不甘的朝着茅山的弟子们看了半天,一对眯起来的眼睛射出了两道丈许长的惨绿光芒,这才拖着一溜儿黑烟,慢吞吞的飞到了飞云老道的身边。

水甲他们四人却是不理会三山弟子们心里的古怪,四人占的居了四相方位,朝着四方膜拜吐纳,吸尽了方圆百里内的一应水性灵气,随后就看到一团温润的蓝光出现在他们四人之中的虚空中,随后一波波温温柔柔,绵绵密密的水波朝着四面八方扩散了开去。

没有任何反应,那蓝色的水波极其阴柔的笼罩在了百里方圆的地域内,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那玄武神兽回到老巢后,立刻就释放了不知道多少禁制出去,偏偏他又是水系的神兽,水甲他们四人的以水性元力去探查他的踪迹,怎么可能呢?

一群老道折腾了大半天,终于垂头丧气的返回了港口,朝着站在船头上和马和摊开双手,做了个无奈的动作,马和皱起了眉头,冷声喝问到:“没有的高清楚是情的端倪么?那吕在人……可找到了他?”马和心里有点担心,他总觉得这件事和吕风有关,如果吕风出事了,在朱棣面前可就不好交代了,另外,他还在担忧其他的事情,附近岛屿上的土著听到那一声巨大的爆炸,感觉着脚下的地面都晃悠了好几下后,一个个就好像受惊的耗子,逃得无影无踪的,如此一来,自己却要如何才能顺利的补充满淡水和食物呢?

那黑瘦的老头站在远远的树林里,龇牙咧嘴的朝着马和他们露出了狞笑,他身后的隐隐约约的站着上百个体格壮硕地大汉,每个人都只是胡乱的在身上缠绕了几块极脏的布而已,更有十几个身穿长袍,面色严肃,眼里有不善光芒的人站在他身边,目光炯炯地看着水甲他们一群修道人,良久,那些长袍客之中一人低声的用土语说了几句话,那黑瘦的老头点点头,有点贪婪的朝着大明水师交换货物地货船看了几眼,匆匆的带着那一批大汉转身离去了。

在马和他们视线不及的地方,从四面八方地无数小岛上,一支支小舢板,小鱼船箭一样滑过了海面,每艘船上都有三五人不等的汉子站立着,腰间插着闪闪发光的兵器,而更有一些吨位哨大的帆船迎着海风,朝着马和他们停靠的大岛驶去,一群群形容古怪,身上披着破烂地长袍,五官或者四肢上有古怪剌青的作的整齐的站在那些帆船地甲板上级,低声的咒骂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一名在天空中放哨的中南山弟子傻傻的年幸存起码三五千艘小舢板,小渔船从数百个岛屿上慢慢的靠向了这个鸟屿,无数人从背对着大明水师停泊的方向靠上了岸,匆匆的没入了那深深的丛林中,这位道人吞了品涂沫,就仿佛一块陨石一样的直接从天上砸到了马和所在的宝船甲上,低声的,极其急促的把自己所看见的东西说了一遍。

马和的脸上突然浮出了一线狂喜的神色,他身后的那批水师将领更是个个低直抒己见的欢呼起来。“直娘贼,在海上闷了这么久,总算是可以好好的打上一场了……马将军,您看,我们干脆就杀了他们一个断根罢!”几个嗜血冲动的将领已经迫不及待的请命了。

马和抬头看了看就要沉入西放海面下的太阳,嘴角弯起了一丝冷酷的笑容:“哼,虾夷岛民,却也敢动我大明水师的主意,哼哼!哼哼!所有将士准备作战,今夜好好的给他们一点教训……飞云道长,请准备好贵派的礼物,那些邪门之人,却是有劳诸位道长辛苦了……水甲道长,还请您再去爆炸发生的地方探查一番,察访一番吕大人的下落。”

水甲点点头,水光闪动一下,顿时消失了,马和低声叹息了一声,怎么吕风就在这个关头失去了踪迹呢?难得找到机会教训一下这些化外的蛮夷之民啊,不过,马和的所有心思都被即将降临的战斗给吸引住了,他带着几员得力的干将开始商议如何布防,如何攻击的事情,渐渐的就也就把吕风的安危问题放在了一边,“吉人天相,若是没死,那就没事……若是已经死了,我担心却又有什么用呢?”马和如此安慰自己道。

整个大明水师就好似一台战争机器,无声无息,没有丝毫动静的运转了起来,那些货船以及补给船被水动声色的移动了舰队的正中心,所有的战船团团把这船只围绕在了一起,火炮威力最强大的十几艘宝船也很缓慢的停入成了一排,黑漆漆的炮口对准了海滩的位置,那些心急如焚的炮手们,已经开始在炮位附近放置火药桶和炮弹了。

就这个时候,那满脸阴森的黑瘦老头儿也就是这个岛的土王满脸笑容的带着数十条大汉,后面跟着上百位花枝招殿的少女,朝着女师停泊的港口行了过来,远远的,这黑瘦老头儿就用极其难听懂的中原官话叫嚷起来:“啊,远道而来的客人们,请人岸品尝一下我们当地特产的美食吧!”他殷勤的鞠躬,殷勤的伸手朝着远处的林子指点着……

就听得他笑嘻嘻的叫嚷到:“小民的家就在那边,可一点都不远,尊贵的客人们啊,难道就不想在陆上品尝一下醇香的美酒么?连同美酒在一起的,还有欠最浓烈的好客之情啊……啊,姑娘们,舞起来吧,让客人们见识见识我们渤泥国的热情吧。”随着他一声令,就看到好运些皮肤黝黑,但是眉目却有隐隐荡荡意的少女扭动着近乎赤祼地身躯,拼命的沙滩上跳跃舞动起来。

‘咕咚’一声,几个憋了老久的将领不受控制的吞了口涂沫,一员参将低声嘀咕到:“娘的,这些娘们黑了黑了点,可是脸蛋地轮廓还真不错啊……嘿嘿,若不是知道他们不怀好意的话,老子还真的会忍不住的。”

马和则是对于沙滩上地旖旎景色完全的无动于衷,他冷冰冰的看着寻些朝着水师将士们拼命的抛洒媚眼的少女,心里暗自好笑:“若是其他人,也许会被你们色诱了,可是对公公我,却又有什么用处呢?”突然间,一股莫名其妙的怨气从马和心里升腾了起来,他猛地喝道:“主人盛情,我等岂能置之不理?来人啊,随本将军下船,看看这岛上的美酒却是什么滋味的。”

使了几个眼色,马和带着百多号人下了船,和那黑瘦老头儿鬼扯了几句,笑嘻嘻地跟着那他朝着那林中的小屋行了过去,马和所带的百多号人中,总计有分神后期的高手三人,养神期高手十七人,飞天夜叉一具,银尸三具,以及吕风从江湖上收罗的亡命魔王数十名,这等武力,却是可以轻松摧毁一座三十万人地大城市的。

而且这老头儿若是对大明朝的军制稍微了解一点地话,他就会看到,马和麾下所有的指挥作战的将领都留在了舰队中。这些嗜血的明军将领。正一个个正低声的喝令属下新兵把铠甲准备妥当呢。

等得马和他们离开后不到一刻钟,那些方才因为地面晃动突然逃窜开的土著们又蜂拥云集在了港口附近,每个人手上都捧着热带特有一水果以及新鲜的烤肉,殷勤无比的邀请船队上的官兵上岸欢聚,大明的将领们也算是从善如流了,九千虎貅军士全副武装走下了战船,在沙滩上布下了偌大的一个‘九宫杀阵’。

这些土著却是苦煞,他们看到大明的将士们一个个稀稀拉拉的东边一群,西边一伙的会在了沙滩上,还以为他们戒心全消呢,一个个顿时露出了无比开心的笑容,偶尔会把贪婪至极的眼神投向大明的货船以及那些巨大的宝船,这些化外的蛮夷,却哪里识得中原军阵中最繁复的必杀绝阵呢?从天空看下去,那一点占的篝火,组成的形状可不就是一个九宫八卦图么?

留守船上的飞云老道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随着天色渐渐的黯淡了下来,起码有三百条小船慢悠悠的混进了水师舰船的队列中,那船上条条满脸横肉的汉子,却挤出了一副小姑娘般纯洁的笑容,不断的和船上的明军将士攀近乎呢,他们不断的往船上扔特产的水果啊,特产的稀奇货物啊等等,而一些好稀奇的明军士兵,也站在甲板上,大呼小叫的往他们的船上扔茶叶和棉布呢。

飞云老道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他突然间看到了几点金属的冰冷反光,就在那些微嘻嘻哈哈的士兵身后,在船上个个阴暗角落里,一队队一弓弩手,忆经把弩都扣上了弦,正一个个的瞄准了那些怪叫的土著大汉呢。

船舱内,也隐隐然有沉重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却是一些船工屏住了呼吸,正在搬动沉重的军械,车弩所使用的钢弩箭,连弩所需要的一捆捆的长箭,甲板上那些嘻笑着的士兵所配备的随身兵器,都被他们偷偷的搬动到了最合适的位置,放在了那些士兵随的可及的地方。

和龙虎山弟子的队长青云老道以及中南山的带队者南烟客相互看了看,飞云老道思忖道:“唔,他们却是极擅阴算人的,那些蛮夷还以为计算了我们,却不知道我们早就有防备啊。两万七千精锐的水师和这些海盗较量起来,怕不是一场屠杀罢?……唔,管他这些是非作甚?我等只要防备这些海岛中的修道之人的偷袭就是了。”

微微的眯起了眼睛,神念探了一楼出去,飞云老道立刻就感受到了直接受他控制的那具飞天夜叉所释入出来的,暴虐而又充满了毁灭性的气息,飞云老道不由得喃喃自语起来:“罢了,再等等罢,马上就有送上门的死鬼让你放肆杀戮了……无量寿佛,这种飞天夜叉却是强得离谱了,老道我可不能出差错,否则怕是我们自己人也要被他杀掉一半!”

第四百零三章 天大便宜 (下)

似乎是很突然的,仿佛有人猛地用一个黑漆漆的铁罩子盖住了整个天地,那原本还在海平面上晃荡的夕阳猛地就沉入了海底,天地间一片昏黑,几颗半明不亮的星星懒散的出现在漆黑的天幕中,几只海鸟急促的飞掠过了天空,一股长风从乐方大洋的方向吹了过来,吹得岸上的椰子树发出了‘哗啦啦’的涛声。

似乎是有意,似乎是无意的,原本还充满了欢声笑语的港口竟然突然的安静了也来,不管是正在大声喧华的明军将士,还是那些满脸诡秘的土著,双方有天色突暗的时候都同时闭上了嘴巴基斯坦,这也不过是一刹那的功夫而已,港口又突然的恢复了喧闹,在几个土著汉子大声扣喝令声中,大坛大坛的烈酒被抬了上来,一碗碗烈酒被斟满,整个夜空突然弥温起死回了股劣质酒精的味道。

明军的几个将领犹豫了一下,若是喝醉了,等一下还能打仗么?可是吕风随行的黄龙门高手们立刻就站了出来,这些内功忆经很是深厚的好手狂笑着接过了一碗碗的烈酒,仿佛喝水一样的倒进了自己的肚子……自然,这酒等于是进了无底洞,被内功一推就全部挥发了,明军将领们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却突然不无恶意的笑了起来,因为他们看到那些土著汉子按捺不住酒瘾,端起海碗陪着那些黄龙门的煞星们海灌开来。

漆黑的丛林里,超过八千当地的土著汉子聚集在一起,手里握着用土漆成黑色的长刀,不转眼的看着海滩上那些放肆的喝酒,喧闹的明军将士,带头地一个身材‘高大’,虽然身高不过是普通中原人的身高,但是比起身边的同族起码要高出了一头的汉子得意洋洋的用比较标准地中原官话笑道:“等得这些中原人吃饱了,喝足了,都睡下了,我们也就可以动手了。”

他身边几个浑身伤疤的汉子不满的看了他一眼,用手狠狠的抓了抓赤裸的身上那些凹凸不平的疤痕,嘴里低声的嘀咕了几句,似乎在责怪这个爱显摆的家伙又在中原话来标榜自己地身份了,也不想想,在渤泥岛,有几个人听得懂中原官话的?

这人继续笑道:“那此神仙们,已经在土老儿他屋外准备动手了,只要绑了他们的首领,就算等下他们船上有人反抗,想必也是投鼠忌器,不敢用火炮轰我们的……嗯,还有好几千个活神仙,他们都在后面林子里干什么呢?”

天空中的黑云渐渐的散去世,一抹银色的月光从云层的缝隙中洒了下来,最茂密地原始森林内,一群起码三五千人的长袍人有点迟疑的看着地上地巨在窟窿,低声的嘀咕着落,若是换成了中原官话,就可以听得他们如此说:“真是奇怪,白日里听得这声巨响,却不知道是这里炸出了这么大一个窟窿,唔,看这一路上被毁掉的古木,这一击的力道,可不小啊。”

数千长袍人都摆出了一副严肃地模样,神兽玄武轻松的一击,却是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震撼,让他们懒得理会前方埋伏着的那些海盗,一心一意地追究这等可怖的破坏力到底是谁发出的问题了。

水甲全身化为了一蓬水雾,静悄悄的躲藏在附近林子里的一摊积水中,丝毫不动弹,他发现这数千人竟个个都是修道人,虽然道行杰出的人物很少,可是数千人若是同时向自己出手,就算自己的法力再强雨具部,也一定会被砸成肉酱的,所以他根本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只是躲藏在那腐臭的水塘子里没好气的暗声诅咒着:“这些水混帐好不古怪,身为修道之人,却和海盗混在一起!好没来由的,他们这数千修道人,怕是要为白天那两人出气不成?这下麻烦大了啊,我们不见得能顶得住他们顶手袭击哩。”

就看到数十个身穿绿色布袍的汉子抓起了一根根白骨制作的法仗,一边蹦跳着,一边扭动着身躯,同时从嘴里发出了极其难听的尖锐呼啸声,随着他们的吼叫声,一道道淡淡的绿色烟雾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不渐渐的朝着四周扩散了开去。

水甲看得这般情景,立刻不屑的撇了撇嘴,这等祭炼阴魂为已所用的法术,乃是最下等的魔道炼魂法术的分支而已,可是看这些南洋道人的模样,似乎一个个都还把这个当成了了不起的法术一样,不过是驱使一些刚刚凝炼成形的阴魂搜索四周的蛛丝马迹,至于让这些围观的人发出如此的惊叹声么?

水甲盘算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对比,不由得暗忖到:“若是我用威力最盛的‘柔英灭灵咒’的话,引动他们体内的先天水气,一次应该可以修道的门槛而已啊,不过,却是有几个比较订烦的人在,尤其杀了两千,他们还有这么多人,哪怕使用最下等的小法术同时打我一下,我也受不了呀!”

盘算了很久,水甲觉得还是不能吃这眼前亏,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念咒做法的行列,开始往四周释放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一时间就看到空中鬼火飞舞,磷光闪动,虫豸乱飞,异象迭出,甚至还有上百人狂笑着把自己的脑袋都斩了下来,让那些拖着落嶙嶙血光的头颅在四周胡乱的飞舞,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修练成了这般的本事。

就在这群魔乱舞的关头,吕风已经是无声无息的划破了虚空,从一条漆黑的空间裂缝中闪出了身形,他也没有看四周的动静,自顾自的就朝着那玄武神兽的巢穴掠了过去。他记得自己的天消地泯阍阏大阵已经击中了玄武,而且看得那玄武的背甲都被炸碎了好大一块,而且似乎是忆经把他封印起来了的样了,若是自己不趁这个关头去占点便宜,他还叫吕风么?

两道淡淡地蓝光从吕风眼里射了出来,巫族密术‘三界通天眼’使出,让吕风看破了那玄武神兽施加了几个大型的禁制。毕竟是身受重创后才释入出来的禁制,威力减弱了不小,尤其严重的,就是那禁制地法力和天地间的灵力波动之间有了不协调的地方,以至于露出了极大破绽。

看着那虚空中闪出来的一道道光芒,吕风知道这就是那‘大乌龟’所布下禁制的破绽所在了,他的耳朵自动过滤了后面那无数长袍人的大呼小叫,一股神念和四周的天地波动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以神御灵,以灵化形,身体顿时处了若有若无之间,魂念介于飘飘渺渺之外,整个身体扭曲了一下,就这样直接突破了玄武布下了四十七层禁制,直接到了那水潭边上。

这等手段,已经不是修道界那用剑光,法宝,各色符咒好勇斗狠的力量了,而是骗天老道渡过天劫后,悟通出来的仙界变幻莫测,化身千万的大神通,就算和巫族那至高的道诀比较起来,这篇骗天老道取名为‘渺渺心诀’的心法,却也更多了几分空灵轻巧,少了几分霸道节悍的烟火气息呢。

满意地看着自己有如游鱼一样的滑过了那一条条禁制的缝隙,轻松自如却又不惊动主人的到了这水潭边上,吕风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欣吉喜地笑容,这仙界的手段,果然就如那春夜的春雨一样,润物无声,没有丝毫的烟火气,用来暗算偷袭,那是最好不过了。

两口混沌元力喷出,吕风祭出了刚刚从骗天老道那里得来地‘混天七宝幢’,顿时一道朦朦胧胧的紫色光雾笼罩了整个水潭,随后又是‘渺渺心诀’中的大神通使出,吕风这回的目标是对准了那颗‘紫晶仙实’,就看到那块紫色地晶体岩的根部,凭空出现了一道极其灵动的清光,这隐隐然还带着一点点星光的清光闪动了一下,连根的就把那岩诀从悬崖上给划拉了下来。

“本大人可不满足于只采取一颗仙实啊!放着宝树在这里,本大人自然是要连根带走,日后栽种在游仙观的后山处,日后门下弟子有那大缘法的,自然会服下重新生出的仙实!道行,法力大进之下,自然会记得我这位祖师爷的恩典呢。”吕风笑嘻嘻的看着那足足有五丈许方圆的巨大紫晶岩块,随手就把整个岩块连同上面的紫晶树,仙实都扔进了自己的乾坤袋中。

那紫晶岩块原本生长在那瀑布的悬崖上,吸纳着整个渤泥岛龙脉所吸引过来的灵气,这里正是整个渤泥岛的气眼所在,否则那头玄武神兽如何会选了这里做自己的巢穴?这仙实每日里都把这气眼凝聚的灵气吸收得干干净净,一丝一毫都不会外泻,这也是之所以那些当地得修道士没有找到这里得原因,可是如今吕风把它连根都拨了起来,立刻就有一股股浓郁的灵气朝着四面八方弥漫了开去。

那玄武神兽微缩成了不到丈许大小,正苦苦挣扎在潭底运功压制那‘天消地泯阍阏大阵’的威力,唯恐接二连三的爆炸把自己炸成内酱,它这等神兽要是失去了肉身,那可比修道人还要凄惨得多!修道人还可以用元神继续修练,艳情码还可以修成地仙,鬼机,散仙一流,可是他们却除了被人锁去元气炼制成法宝或者是丹药外,可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突然间,它感觉着四周的灵气突然茂盛起来,顿时这玄武神兽心疼得仿佛刀绞一般,它知道,自己的命根子,那守护了不知道多少年才长出来的仙实,能够让它功候大进,早日飞升神界的仙实,已经被人给挖去了,若是仅仅采了那颗仙实,这灵气都不会泄漏一丝半毫依旧会被那仙实的根本继续吸纳,如今这灵气如此不正常的疯狂涌出来,只有一个可能:那歹毒的贼子,他来了个断根啊!

气急败坏的玄武神兽立廖从水潭里跳了出来,满脸凶光的它恨不得立刻就杀它万儿八千个修道人,好出一口心中的怨恨!至于那个偷了宝贝的贼子,它一定要让他碎尸万段,魂魄被它吞进肚子里慢慢的折腾,永世不得超生啊!

这兽刚刚爬出水面,就猛然间看到吕风温和的朝着自己的那里阴笑,这兽反应也不慢了,它立刻就要张开嘴,朝着吕风吐出它地拿手本事:“大水球!可是吕风的速度更快,他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尺许长的青光,突然间就化为了一道弥天极地光幕从天空中狠狠的斩落了下来,同时吕风分化出来地分身已经掐动了灵诀,牵动了那兽背后的‘阍阏大阵’!

剑,乃是两千年前一元宗一代奇才黄狐子以逆转乾坤的手段,采集天地间九百三十七种异种材料,经过三百年的九天青冥玄风锻炼才炼就的仙剑,又经过千多年的幽冥海下接受北极元边寒气的萃炼,这柄‘寒荧剑’的吕质已经越过了寻常的仙器,品级更在此吕风以前使用地戮仙剑之上,尤其吕风此时自身乃是火元灵体,水火无情,两种元力相互配合,威力更盛。

就看到那逞着剌骨寒意的青光重重的劈在了那玄武的背甲上,‘嗤啦’一声脆响,顿时将他的龟壳劈从头到尾劈开了一条两指宽,不知道多深的巨大伤痕,这玄武的血液被‘寒荧剑’上的寒气冻了个结实,半边身躯都挂上了厚厚的冰层,可是吕风体内那足以焚烧虚空的火力,也顺着那一剑劈进了他的身体,这玄武半边身躯冻结,另外半边身躯则是冒出了滚烫地青烟,差点就被烤熟了。

玄武发出了一声惨嚎,九成九的力量被封印的他,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抵挡吕风这一剑,已经到了嘴边的水球,更是因为这一剑造成的重创,又被吞回了肚子里。

随后,就是那惊天动地的一声剧烈爆炸,阍阏大阵被吕风施法引动,哪里还是心神大乱地玄武压制得住的?就看到四十九团黄光闪动了一下,四十九股血泉冲天而起,饶是玄武的背甲坚硬无比,也被活生生的炸成了粉碎,漫天都是纷飞的血肉和破碎的背甲,吕风则是欣喜狂呼起来,那四溅的血肉中,依稀有湛蓝然的九团光芒闪动,分明就是这玄武背甲的肋骨上所孕化的元珠啊。

‘混天七宝幢’的紫光闪动了一下,无数缕如烟如雾的紫色光芒飞快的缠饶了上去,把那九团元珠死死的控制在了虚空中,吕风以‘分光化影’之术伸手一引,就把那九团元珠收入了大袖之中。

整个背甲都被炸飞的玄武如今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他背上都可以看到蠕动的内脏了,金色的血仿佛瀑布一样的喷洒了出来,仰天发出了一声愤怒至极的咆哮,眼里血光更盛,张口就朝着吕风喷出了一道丈许粗的蓝色光柱,那光柱剌目至极,飞射这间隐隐有天地迸裂一般轰鸣声,让如今的吕风也是听得心神一抖,差点就叫起来,他哪里还敢和这大家伙硬碰?身形闪动处世哲学,早就带起了一片残影,飞到了玄武身后,随后毫不犹豫的就是一掌狠狠的劈在了那玄武已经袒露出来的内脏中。

‘噗’的一声闷响,玄武临死发出的光柱刚刚轰出,他的身体就被炸成了粉碎,吕风如今全力的一掌,就等于翻天印直接的轰击啊……不,是比翻天印直接轰击更可怕的一击,饶是玄武的肉身极度的坚韧,却也被这一股毁灭菌性的力量震成了粉碎。

‘混天七宝幢’并没有起到它应有的作用,没有阻拦住那道蓝色的光柱,因为吕风用它去套住了玄武肉身崩塌后突然射出的一团金色的光团,贼眼一扫之下,吕风狂喜的大叫起来:“这头大乌龟的内丹!却是便宜了我也!”吕风如今正愁自己的法力太弱,可不就在大补之物送上门了么?只要动功炼化这颗蕴藏了那玄武九成九生命精华的内丹,吕风的法力肯定会得到一个飞跃。

吕风在这欣喜若狂,却没有注意到那道光柱早就在于轰鸣着击破了那几十道禁制狠狠的轰在了那群长袍道人聚集的地方。

蓝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巨大的轰鸣声震撼了整个渤泥岛,整个岛屿似乎都颤抖了一下,超过三千名聚集起来的长袍道人被玄武神兽拼死的一击化为了乌有,那隐藏在密林水地塘中的水甲也是祸及鱼池,被一股蓝色的狂飚横扫出了百里开外,浑身骨头‘啪啪啪啪’断裂了数十根!

吕风则是根本懒得理会自己无意中造下的事情,抱着废物利用,一点都不不率费的主张,他连那玄武的残尸都收集了起来,准备日后配药只用,然后在以大法力搜索了整个水潭的潭底,确信自己没有遗漏任何的宝贝后,这才欢天喜地的幻化为无形,朝着水师停泊的港口而去。

第四百零四章 惊天之术(上)

大堂上,鼓乐齐鸣,琴瑟悦人,也亏得这渤泥岛的老头儿如何得这般大的权势,在这蛮荒之地还建造了如此大的一座宫殿,在堂的长宽都在三十丈开外,一根根厚重的青石柱子牢牢的撑住了那学生的穹顶,华美温暖的皮毛垫子的大殿的正中,一列列的长条桌案上放满了美酒佳肴,而那些端坐的宾客身边,都陪伴着两个皮肤黝黑,面容,勉强算是秀美少女。

不过当兵的在海上飘了几个月,就算是母猪都看成了貂禅一般,何况是这些身材火辣,作风更加火辣的海岛少女?马和带过来的那几位锦衣卫的将领,早就不客气的大展禄山之爪,狠狠的开始揉捏这些少女的躯体,他们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美食放在口边,若是轻松放过了,他们还算什么锦衣卫的头目呢?虽然他们加入了黄龙门,可是吕风并不禁止他们酒色的。

马和等人,以及那一票僵尸,则是正襟危坐,端着酒杯看着那满脸奸笑的黑瘦老头,这土王无比的朝着马和他们劝酒,不断的招呼下人把烈酒一坛坛的抬了上来,可是满脸笑容的马和每次不过是端起酒杯,极其标准的抿去一丝酒液,就立刻放下了杯子,想把却是那几具僵尸极其的出众,在茅山弟子的驾驭下,他们端端正正的坐在长桌两侧,抓起酒坛,一饮而尽,随后头上冒出一阵白烟,然后立刻又是一坛。

那些锦衣卫将领的动作则是渐渐的不堪起来,有几个周处属下,特别暴虐疯狂的,已经撕下了身边少女的最后一丝布条,把她们按倒在了长桌上,揉捏抚摸起来,附近送酒上菜的土著大汉脸上立刻浮现出了抹煞气,可是那几位锦衣卫将领双眼一瞪,更强的杀气朝着那些大汉倒卷了过去,惊得那些大汉连忙倒退不迭。

黑瘦老头儿土王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这大明朝人物,怎么地如此古怪?那穿着大红色官袍地红脸汉子,以及那些穿着古怪长袍的中年人,老头,一个个喝酒就像蚂蚁喝水一样,如此这般,要怎么样才能把他们给灌醉呢?而那边呢?那些脸色铁青,身上还缠绕着一条条布条,浑身阴气冲天的人物,他们喝酒就好像大象饮水一样,十几坛裂酒灌下去,根本就不见反应啊。

更加让他难以把握的,是那些大胆的身穿锦袍,但是行事手段却比少将还要凶残的汉子,这些人简直就是在虐待他们身边的少女,种种古怪地,残忍的手段,让他都心里有火气了,何况是旁边的那些属下呢?扫了一眼脸色阴沉,满眼杀气的下属,这土王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妙,若是再这样下去,那几个人弄出什么好歹来,怕不是当场就要厮杀开来?可是海滩那边,还不见动静啊。

他有点恼怒的想道:“原本是懒得和中原天朝的大军对敌的,虽然他毁掉了我一支舰队,可是毕竟是我的人招惹到了他们的头上,可是就是这些活神仙说什么他们负责下手,又看得那大明船队携带地货物极其丰美,这才动了心思,柯是那些活神仙在干什么呢?怎么还不动手呢?我的手下,可是忍不住了呀,他有点后悔了:”早知道明朝的军人如此不堪,就不该哈吉他们的女人去陪伴这些明军的将领。

马和看得暗自好笑,嘴角忍不住的勾了起来,端起酒杯顿时一饮而尽,他思忖到:“这蛮夷之地地海盗,却是比我中原的马戝要淳朴憨厚得多,酒里居然是不放毒的,若是我中原绿林想要谋算人,怕是蒙汗药,砒霜,都扔进了酒缸中罢?眯起眼睛口味了一下这浓烈如火的酒液,马和微笑起来:”唔,不错,这些海盗却是连一点装佯的功夫都不会,一脸的杀气摆在那里,怕我们不知道你们的算计么?

不过,看到一群土著很卖力的在旁边吹拉弹唱,看着十几个少女极其热烈的在两排长桌间地空地上跳着,跳得是满头大汗的,马和觉得自己似乎也是太不给主人面子了,于是科,马和猛的站了起来,大笑着喝道:“主人家如此热情,我等怎么能不领情呢?来人,上酒,本将军今日不醉不归啊,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里,马和随手一抓,顿时一坛酒飞了过来,他抱起那五十重的酒坛子,一饮而尽。

随行的三山弟子也纷纷笑起来,一个个以真气护住了五脏六腑,抓起身边地酒坛子有如长鲸吸水,把那酒液吸了个干干净净,不一时,就看到马和以及那些老道的头顶上,一缕缕的白气冒了出来,这里可就看出诸人的功力高下了,马和头上的白气是有如棍样冲天而起,杀气腾腾,而老道们呢,他们逼出的酒气则是和清雅的缓缓飞腾起来,在头顶处幻化出了三朵斗大的莲花店,这才慢慢的消散了。

黑瘦老头儿土王看得目瞪口呆,他猛然间醒悟,怕是这群人,不是自己能对付的罢?他也不是傻子,看到了这等异象,还不知道马和他们的实力,他也就不要做这里的土王子,极其小心的站了起来。他端着酒杯恭敬的说到:“啊,贵客,噢,大人请,请请,我等荒之地,简慢之处,还请谅解啊,闻着满大殿的酒液香气,老头儿下了决定:“这些人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我招惹他们干什么?货物再多,也要我有命去享受才是,那些活神仙要为门下弟子出气,那就随便他们罢,我是不管这些事情了。

当下老头等得马和冷笑着喝下一杯酒后,立刻转身朝着一个属下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去招回海滩上埋伏下的海盗们,作为一个蛮夷之地少有的拥有很强的政治觉悟的土王,他可不愿意为了那些活神仙的事情,把自己的老本陪进去,有点无奈的看着那几个被锦衣卫将领按倒在长桌上蹂踣地少女,他低声叹息到:“算了罢,日后,找几个好的女人陪给哈吉他们就是了。

就这时候,那玄武神兽最后发出的惊天一击所造成的巨响传到了这里,就听得晴天霹雳般一声裂鸣,整个大地都颤抖了起来,天花板上厚重的石块发出了嘎吱的响声,相互摩擦,撞击之下,一块块拳头大小的石头顿时纷纷落下来,随后就看到一片湛蓝地光芒,从那门缝中透了进来,蓝得如此的绚烂,如此的夺目,如此的吸引人的心神。

瘦老头土王呆了一下,立刻跳了起来,叫嚷了一声:“不好,见识过那些活神仙,手段的他,立刻就认为是他们全力出手袭击大明水师了,他刚要向马和他们解释几句,可是一阵劲风迎面袭来,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四周的土著呆呆的看着那十几个面色铁青,坐在那里不断灌酒的大汉突然跳起,朝着自己地王扑了过去,他们身体笔直,在离地三寸的高度贴着地面朝前掠去,双手笔挺的伸出,就好死数十柄长矛一样,狠狠的捅进了土王的身躯,噗哧,一声,那土王被捅成了筛子底一般,那些大汉嘴里发出了一声疯狂的嘶叫,一股黑气从他们身上冲天而起,那土王地微微顿时化为了漫天血浆喷洒了出来。

那十几位锦衣卫的将领看得葇山老道们已经做出了反应,立刻跳了起来,他们一声不吭的拔出了腰间佩戴的绣春刀,吼叫一声,把长桌上的少女一刀劈成了两半,随后朝着那些目瞪口呆的土著大汉们扑了过去,带队的千户,正是吕风昔日大力培养的张龙,就听得他厉声呼喝起来,锦衣卫所履带斩尽杀绝,鸡犬不留,刀锋一抹,一道青色的刀气呼啸而出,数十条狂吼着扑过来地土著大汉顿时浑身炸裂,惨死当场。

在大堂外地偏殿处大吃大喝的黄龙门弟子们发出了一声震天介的欢呼声,他们纷纷跳起,拔出了随身兵器,立刻就朝着身边的土著汉子们下了杀手,这群被品风,周处,吕安,蔺轼四个魔王调教出来地黄龙门弟子,可不理会所谓的江湖道义,抽冷子的就朝着身边的土著汉子们的要害招呼了过去,他们的功夫原本就比这些海盗高明太多了,如今是近乎偷袭的下了杀手,这些海盗哪里反应得及?个个溅血当场。

马和身边的几个少女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也不知道她们从哪里抓出一柄黑色的,只有小拇指长短的小匕首,狠狠的朝着马和的腰部捅了过去,那匕首刚刚出手,就闻得空气中泛起了一阵甜的味道,显然那刀锋上淬了剧毒。

马和冷笑了一声,一股火红色的气浪人他身上狂扫而出,冲天的热力把那几个少女震飞了数十丈远,重重的砸在了四周的墙壁上,摔得骨断盘裂,当场惨死,随后长刀一挥,一道道火红的刀气带着隐隐的雷霆声,朝着四周狂劈而下,一具具身体抛洒着热血朝着四周乱飞,那些拔出了兵器想要突袭的少女,全部毙命在马和刀下。

轰隆一声,大堂四周的墙壁上突然敝开了十几个巨大的门户,上前土著大汉怒吼着挥动着弯刀,朝着马和他们冲杀了过来,马和不悄的扫了一眼这些只有一把子蛮力的海盗,随手把长刀归入鞘中,冷冰冰的说到:“土鸡瓦狗,安敢挡我天朝大军?屠灭。

那带来的十几具僵尸发出了怪叫声,身体顿时隐没在了厚重的黑色武器中,就看到一条条虚影的黑雾中不断出没,鲜血狂飙,那些冲出来的汉子根本还没有看清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觉得头顶上一凉,就被那些僵尸挖去了自己的头盖骨,这些僵尸坚若金石,力大无比,兼之行动如风,杀起人来好不爽利,数百具身体近乎是同时炸裂,血浆,内脏喷洒得满地都是。

突然间,那几个茅山老道猛地尖叫了一声:“不好,诸位快快退却,说完,他们一手拉起了马和,化为一道狂风朝着大堂外冲了出去。

诸人还没有明白是什么事情,就看到那随行的一具飞天夜叉却是杀出了狂性,只见这飞天夜叉仰天发出了疯狂的吼叫声,一圈圈的磷光鬼火朝着四周乱射,漫天的血雾,被他一口吸得干干净净,空气中鬼嚎连连,却是连那些被杀死海盗的魂魄,也都被那飞天夜叉吸了进去,一团备考猛的包住了那飞天夜叉,强横,充满了威吓力的法力波动疯狂地朝着四方轰射而出。

中南山,龙虎山的老道们,一个个面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们虽然是门中的精英,可是毕竟是修道年限不久的弟子,要他们对付一头发狂的,失去了控制的,被派用符菉丹药炼制了数千年的飞天夜叉,实在是太难为他们了,此刻这飞天夜叉,明显就是失控了啊,如此浓密地血气,如此多的残魂戾魄,足以让这飞天夜叉道行大进,摆脱符菉的控制了。

一道道狂风冲天而起,这些老道也不敢多看,拖着身边的锦衣卫将领,水师将领仓惶的逃出了大殿,不仅仅他们在逃跑,就连那些金尸,铁尸也都在朝着外面飞逃,可是,来不及了。

那飞天夜叉凄厉的惨笑了几声,眼里血光奔涌,一团粘稠的血光袁着四面八方无边无际的荡漾了开去,凡是被那血光吸住的僵尸,都惨嚎了一声,被血光飞快的淹没了,浑身红光缭绕,缕缕绿烟有如利箭样射出的飞天夜叉手爪突然变长,狠狠的抓裂了四周那些僵尸的头颅,把他们脑袋中一团刺目的精光吸入了自己的血盆大嘴中。

轰隆一声,那占地广阔,用厚重地原石垒建的瞬间炸裂,无数丈许方圆的巨石埋头四周崩射,在飞射的过程中,不断的崩解成了一块块拳头大小的碎石,仿佛强弩发出的箭矢一样,啪啪啪啪的胡乱扫了开去,那群正杀得开心的黄龙门弟子惨嚎一声,被这劲道万均的碎石打了个头破血流,若不是他们都有一身强横地真气护体,也不知道多少人会被打死打伤。

饶是如此,这群方才还杀气腾腾地黄龙门弟子也只能是惨叫了几声,抱着脑袋朝着港口的方向鼠窜了过去,砰砰的巨响声中,不断有石头射击在了他们的身上,被他们地护身真气反弹回来,纷纷炸裂,一时间空气中到处都是崩飞激射的石块石子,震耳欲聋的尖锐啸声响彻四周,那些土著海盗却是最可怜的,他们一点真气都没有,被这胜过箭矢的石子一碰,身上立刻就是碗大的一个血洞,不过三五呼吸间,在场的超过两千土著,全部惨死当场。

惊魂未定的马和他们呆呆的站得远远的,看着突然被夷为平地的宫殿废墟,那两千许土著的血疯狂的奔涌起来,形成了一道道激烈的血瀑,朝着原本大堂的中心冲了过去,尖锐的鬼嚎声响起,一道道绿光扭曲着,挣扎着,也朝着正中间那一团血光冲了过去,那血光则是不断的变亮,体积不断的缩小,渐渐的那高密度已经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茅山的几个老道惨叫起来:“无量寿佛,三清道尊在上,这,这,这,天啊,快走,快走,这飞天夜叉吸食了这么多人的元灵血气,加上那十几具高等法尸的法力精气,。看样子要变成无上天魔啦,再不走,我产可就一个都逃不掉啦,无上天魔一出,方圆千里之内,怕是鸡犬不留,寸草不生啊,似乎是为了强调他们的话,一股股的阴气朝着四面八方吹拂了过来,那些花草树木的生气顿时被那阴风慢慢的抽了出来,化为一道道绿色的精光朝着那团血光流了过去。

龙虎山,中南山的老道们肚子里把茅山的道人们骂了个狗血淋头,也不知道茅山的长辈们如何想的,这等威力巨大的法器,除了茅山的那几位长老,谁能随心所欲的操纵?如今可好,一不小心被他吸了点血气惊魂,居然就要进化为无上无魔了,这可是在魔界都被列为极品魔头的可怕物事,修道人中有人能对付得了他,但是绝对不是他们这群低辈弟子。

第四百零五章 惊天之术(下)

还能怎么样?拖着马和转身就跑罢!莫非还等天魔成形了了自己不成?马和踉踉跄跄的被几个老道拖拽的飞了起来,定神看时,却是又好气又好笑,那群锦衣卫的高手们,居然比他们逃得还要快得多,如今都快到港口了,可是感受着朴面而来的阴风越来越盛,马和心里也是一阵的阴寒,这等魔物一出,怕是大明水师……

那密林中,数千道人被玄武神兽拼死一击轰碎了两千多人,一个个正是惊魂未定,浑身哆嗦的时候,他们平日里的南洋诸岛上作威作福,乃是太上皇一股的人物,什么时候吃过这等大亏?一时间就听得最是凶残暴虐的数百道人狂吼起来,就要找出那个子暗算他们的凶手,把他抓出来碎尸万段,他们却是忘记了,一击就杀死他们两千多门人的弟子的超级高手,岂是他们能对付得了的?

各种禁法纷纷施展开来,他们真的是要牢固搜天下,也要把那卑鄙无耻,歹毒下流的剌客给找出来,奈何吕风比起他们却是高明了一大截,哪里能让他们搜出来?就只看到那些花花草草的倒了大霉,无数阴火,磷光进朝着四面八方乱射,粘到了这等火,光的草木,纷纷化为了齐粉,更有法力超群的道人,用强力的禁法朝着四周乱丢,就看到一蓬蓬光影闪过,一座座小山头纷纷碎裂,也不知道无辜死了多少虫豸鸟兽。

奈何吕风却是下定了决心,死活不会出面的和他们竟争的,他捏着一个仙诀。就隐身在了到些道人的身边看热闹呢,哪里肯出头数千修道人拼命啊?“你们人多,本大人不和你们一般见识!哪天你们进了中原,本大人非请皇帝下旨,召集数万中原道门的高手,把你们给轮番蹂躏一百遍啊一百遍!”吕梁风恶毒的思忖着,脸上一阵的阴笑,他指尖一抹青光流转,寻思着是否找几会再暗算几人。

就这个时候,那些隐藏在密林中的海盗却是突然看到了蓝光大盛,整个地面都轰动了起来,还以为是‘神仙’们下令要他们出动了,这些凶残成性,就依靠打劫为生的海盗猛然间想起了大明船队的无数地好东西,顿时心里一股子热气直冲脑门,呐喊了一声,举着刀枪棍棒就朝着海滩上的明军士兵冲了过去。

那个喜欢讲半生不熟的中原官话,以体现自己和同伴的档次差别的海盗头目大吼了一声:“兄弟们,金银珠宝,就在前面啊!抢到的就是你的!一辈子地富贵逍遥,不看今天啦!”‘噌’的一声脆响,一支三尺多长的弩箭从海滩那边破空袭来,把这海盗头目射了个对穿,死死的钉在了他身后的大树上。

海盗们呆住了,他们的呐喊声一下子就沉寂了下来,他们发现了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那就是在那些海滩殷勤的伺候着明军将士吃喝的族人,几乎是在眨眨眼皮的时间内就被砍成了碎片,那些原本应该喝得昏天黑地人事不醒的明军士兵,却是一个个目光清亮的,手持沉重明亮的兵器,缓缓的站了起来。

九宫八卦阵,明军士兵面带冷笑,稳稳的布成了这个杀气腾腾地阵法,而一侧的上千锦衣卫高手,则是在一名参将的率领下,摆成了最利于冲杀的‘锥形阵’,守护在了大阵的右侧,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

大阵的最前方,一排站着数十名身穿重甲的明军将领,正中间的一员大将手中正握着一柄极其粗大的铁弓,正是他在箭射死了那个冲在最前面地海盗头目,就听得他冷冰冰地说到:“我天朝水师以利待汝,汝却包涵祸心,以阴谋对我等!今日,尔等一人都别想生离此处!”他随手一挥,把那铁弓丢出了老远东地区,一柄沉重铁剑忆然握在了手上。

‘哈’的一声呐喊,所有明军将士同时朝着前方迈进了一步,冲天的杀气顿时弥漫了开来,浓烈的杀气渐渐地融成了一团,冲得那天空中的月亮,都变得微微发红了。

惨叫声突然从海面上传了过来,却是那些驾着小船和明军交换货物,随时准备冲上大船大肆劫掠的海盗,刚刚跳起,就被无数的弩箭射成了剌猬一般,以有心算无心,这些海盗只以为自己占了先手,哪知道明军却早就准备好了隐阱等着他们跳呢,从数丈高的宝船上射这些小舢板上的海盗,对于明军的弓弩手来说,真的是比吃饭还要容易的事情了。

海滩上的海盗们,看着眼前的如此杀气冲天的大阵,早就有点腿软了,奈何海面上的连串惨叫,却突然让他们提起了无边的勇气。

“是我们的兄弟在干这些中原人!哈哈哈,兄弟们,冲上去啊!杀光了这群白脸文生,大笔的金银珠宝等着我们啦!”‘哟嚯’的一声呐喊,无数海盗潮水一样的冲出了密林,朝着明国大阵冲杀了过去,震天的厮杀声传出,声震百里!

那些南洋道人搜索吕风不见,一个个气得三尸神乱跳,牙龈都被咬穿了,猛然间听得海滩上杀声震天,这些脾气极其恶劣的道人立刻跳了起来,狂呼到:“一定是那些中原人捣鬼,一定是他们背后暗算我们的门人!去呀,去呀,去杀光了他们呀!……白日里就是他们无敌欺压我们的弟子,现在又是他们!不能让他们好死啊!”

冲天的黑气弥温,鬼火阵阵中,近乎三千名道人冲天而起,朝着海滩那边冲了过去,吕风呆了一下,心中大急!虽然眼前这些道人中高手不多,可是实在数量太大了!数千人冲杀过去世,就凭借着飞云老道他们一行人,就算加上水甲四人,也不见得能完全挡得住他们啊!只要有一个道人腾出手来释放法术,对于水师的将士们来说,那就是噩梦!

哪怕是最小的一道五雷咒,也是可以轻松劈碎上百凡人的身体的,若是明军水师的高级将领一次被杀了个干净……诶,就算吕风再得朱棣宠信,还是乖乖的和马和挂冠出走,不再出现在朱棣面前的好。

心中一急,吕风就不顾后果了,他张品喷出了一点有如金弹子一般地光点,激射到了上万丈的虚空中,那一点金光猛地炸裂开来,吸纳了万丈高中的罡气霭气,夹杂着亿万吨的天星沙石,有如一道紫色的瀑布一样,带着巨大的轰鸣声,朝着下方冲击了开来!

虚境内外高手和神境高手的差距就体现了出来!虚境高手,可以调动自己力所能及地天地巨力作为攻击的手段!而神境高手,却只能诊仗自己的元婴的能力而已,吕风以自身元力引发风来袭的这一招,正是虚境高手最常用的攻击手段之一!想那九天罡风是多么的刚猛绝伶,那至队霭气却又是摧魂消骨的歹毒玩意,加上那无量数的陨石碎裂后留下的天星沙尘,这是至硬至沉地极性物质!这等混杂后的物事砸在了人的肉体上,下场可想而知!

就看得数千黑点连成了一片,朝着海滩这边急飞,而天空中突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暴响,一道粗达数百丈的紫色瀑布带着点点火星,带着无边的巨大压力,朝着下方猛扑了过来‘啊呀’地惨叫声连串响起,那些道人根本就没有想到,敌人就在自己人之中!他们仓皇的发动出各种法术想要逃走,可是哪里这般容易?

这罡风下袭,极端的属性能量早就把四周的天地灵气赶得干干净净,这些自身法力不甚高明的道人,根本就借不到一丝一毫的灵气让自己发动法术,将近一千道人发出了绝望的吼叫声,眼睁睁的看着铺天盖地的沙尘裹挟着罡风,扑到了自己的身上,就什么都没有留下了,在这至硬至沉地天星沙尘剧烈地摩擦轰击下,任何东西都不会留存下来的。

‘砰‘的一声巨响,渤泥岛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直径五里许的湖泊,却是这罡风地威力太大,直接就在地上冲出了一个深深的窟窿!一条裂缝直接通向了旁边的海域以及附近的一条大河,巨量的水流奔涌过来!正好吕风见机不妙,已经收回了法诀,罡风霭气突然停歇,这水就顺利的灌满了那个大窟窿,一个湖泊就此成形!

吕风吓得心脏都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了!虚境高手的破坏力,吕风终于明白了!若不是他见机快,收手快,这罡风霭气,怕不是要把整个渤泥岛都卷成粉碎,彻底的轰塌后沉入海底去!开什么玩笑,大明水师被自己一击歼灭的,这要是传出后了,吕风也不用做人了。

空中残留的近乎两千的南洋道人吓傻了,他们呆呆的看着天空中依稀存在的一抹深紫色,又看了看渤泥岛上那凭空出现的巨大湖泊,终于明白有一个了不得的高手昨帮人那边的屏障了!这些道人虽然狂妄疯癫,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可是却是极其乖巧见机的,眼看得事情不妙,他们立刻化为一道道的阴风鬼气,朝着四面八方飞射了开去。

可是,已经晚了,晚太多了。

被玄武神兽一击轰出了上百里,浑身骨头也不知道断了多少根的水甲服下了几颗保命的丹药,气势汹汹的驽奴水遁飞了回来,他这辈子何曾吃过这等苦头?这笔帐,他自然算在了这些道人的头上!远远的,他就发出了尖锐的啸声,召唤自己的三个师兄弟,水乙,水丙,水丁三人听得他急促的啸声,顿时也是冲天而起,他们最擅长的水系法术全力施殿了开来。

‘轰隆隆‘的一声巨响,从距离渤泥岛数百里的海面上,突然升起了三百九十六根粗达百丈的水柱,这么多水柱带着巨大的轰鸣声朝着渤泥岛聚集了过来,因为这水柱抽取的速度太快,太狂暴,四周的海面都突然下降了三丈!

无法计数的巨量海水组成的水柱在水甲的号令声中,随着四人的咒语声,突然在渤岛的正方撞击在了一起,这般多,这般粗,这般气势巨大的水柱撞在了一起,所有人的心脏都猛地抽搐了一下,那巨大的振荡,似乎要把天地都给轰塌了。‘嗡‘的一声,一道圆形的水幕天华自天而降,厚达百丈的水幕有如琉璃罩子一样,把渤泥岛以及附近百里之地牢牢的笼罩在了里面。

吕风呆呆的说了一句:“这四个家伙……好厉害!”吕风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丝深深的恐惧,若是那元圣等人的幕后主使者随意派出的四个下属,都有如此高深精妙,威力绝伦的法术,那,那,那……那这个主使者自己会有多强的力量?他到底会有多强的势力?若是水甲他们这等分神后期的顶尖高手,那主使者手中有数千人……一元宗啊,大概就不用奢望报仇了罢?除非祖师爷们都从神界,仙界偷偷的溜下界啊!

‘砰砰砰砰砰砰’的巨大的响声震撼了整个被水幕围起来地空间,无数直径十几丈的水球从那水幕中喷射而出,带着巨大的力量,朝着那些四散飞逃的南洋道人们轰击了过去,那些水球在空中还不断的变幻着自己的形态,有水龙,水凤,水狮,水虎!更有地化为了水枪,水剑,水刀,水斧!更可怕的就是,有些水珠突然就凝聚成了巨大的冰珠,带着一根根三尺多长,锋锐无比的冰锥,朝着那些道人冲剌了过去。

天空中更是人头大小的冰雹天崩介横扫了下来,冰雹与冰雹之间,哪有一丝的缝隙?就好似一堵冰墙,厚达里许的冰墙,‘轰隆隆’带响的朝着下方压下。

‘啪啪’的炸裂声不断响起,一个个的道人纷纷地炸成了碎片,尸骨无存,只有他们之中顶尖儿地高手,才在如此可怕的联手攻击下,还能胖出手来掐动灵诀,发动法术,勉强的保住了自己的残命。

吕风呆呆地看着水甲他们四人联手发动的可怕禁咒,眼里神光乱闪,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看向水甲他们四人的眼神里,突然充满了一抹极其隐晦的,锋利有如刀锋一样的杀气,他同时又联想到了留在应天府的火甲四人,他们,应该也能发出这等可怕的法术罢?……若是能挑拨得他们八人相互拼命……哼哼!

脸部肌肉不断的抽搐着,吕风划开虚空,无声无息的回到了港口附近的海滩上,偷偷的潜入了锦衣卫的大队之中,天空中暴虐的法术正在肆虐,可是从地面起直到二十丈的高空,却是和风细雨,只有点点的雨丝洒了下来,水甲他们四人的法术操控力实在是惊人至极,这等疯狂的法术,却是没有对地面造成任何影响,否则大明水师早就覆灭了。

海盗们早就丢下了兵器,缩头缩脑的跪倒在了地上,向明军士兵投降了,他们发出了惊恐的绝望的吼叫声,因为他们看到了自己心目中的老社是仙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看到了自己的同伴被明军大量的屠杀,却是没有丝毫的抵抗力,但是看得傻眼了的明军也忘记了去接收俘虏,两派人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天空,看这威力绝份的法术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神秘莫测的隐先生高高的飘浮在一朵云头上面,白色温和的看着下方激战,良久,他突然轻声的叹息到:“一群笨蛋,我收服了你们却又有什么用处呢?四个分神期的高手联手释入的法术,莫非你们以为,就凭借着你们最高不过养神中期的修为,可以单独从这个禁制中逃走么?……若是你们两千人联手,就算是再加上十二个分神期的高手,你们也早就攻破了他们的禁制,远走高飞了。”

无奈的摇摇头,他随手抖出了一道银光,淡然说到:“罢了,毕竟是蛮夷之人,脑袋不开化也是应该该的,看在我用了数千年的功夫,才让你们这群原始森林中的猴子有了这点道行,今日就可怜可怜你们罢!”说完,他就要把银光朝着水甲他们四人的水幕射过去。

眼看得隐先生就要救走残留的数百道行最高的道人,他的银光正要脱手的时候,一声充满了野性的狂啸远远的传来,一条血光裹着一条深深的黑影,带着漫天的鬼啸声,洒落了无数的磷光鬼火,猛然间冲到了那些残留的道人中间,“血……肉……魂……来吧!”那条诡异无比,浑身充满了让人极其压抑的毁灭性气息的黑影,发出了如此抵沉,沙哑,呆滞的吼叫声。

‘噗噗噗噗,一个个道人的脑袋仿佛烂鸡蛋一样的被砸碎了,那黑影的速度快得让我不可思议,飘忽间,数百头颅同时碎裂,数百元婴冲天而起,可是立刻就被那黑影吸入了体内,漫天的鬼嚎声,是那些元婴发出的不甘的惨嚎,他们感觉到了那黑影身上的毁灭气息,一个个挣扎着,嚎叫着,发出了最后的嘶鸣。

隐先生呆了一下,整个脸庞都心痛的扭曲起来,一张俊朗的脸上突然满是狰狞,“我花费了万年苦功,好容易才配置起来的南洋道门……五分之一的实力……五分之一的精英……居然……这是什么怪物?我,我,我和你没完啊!”狠狠的咬咬牙龄,隐先生用歹毒的眼神看了看下方,跺跺脚,突然隐身消失了。

那黑影满足的朝着天空发出了一声暴虐的吼叫,空然他抵下头,朝着海滩上的人群疯狂的冲了下来,无数道惨绿色的爪影遍布整个虚空,轻而易举的撕碎了所有的水珠,水兽,冰珠,冰雹等物,朝着水滩上所有士兵,海盗的天灵盖抓了下来……

第四百零六章 袖里乾坤(上)

温和但是很有力的海风从身后吹拂了过来,眼前足足有人腰深的牧草有如海浪般起伏,幻化成以前粗豪模样的小猫倒拖着虎咆刀,眯着眼睛看着前方小山洼中那一个小小的牧民营地,若是在十天前,他早就喝令一声,命令全军突击,把那营地踩为平地了,可是自从他被一元珠的神奇力量改变,在修炼进化的道路上大大的迈进一步后,他居然也和吕风一样,变得极其的谨慎,甚至可以说是奸猾了。

歪着脑袋看着前方百丈处那些在放牧一群的绵羊的牧民,小猫突然大笑起来:“赵老大,你看到没有,如今元蒙的鞑子们胆子也大了啊,虎爷我带着十万大军到了附近,他们居然还敢在这里放牧!居然还敢在这里生火做饭!哈只理他们有长进了,还是我们的威风弱了?”‘一,二,三……五千’,小猫心里默默的计数,在那小山洼的背后,那微微隆起的土包后面,有五千手持弓弩的汉子埋伏着。

脸然坚毅,体格似和站放大了一圈的常铁策马赶了过来,冷冰冰的看着前方那数十个一本正经的放牧羊群的汉子,突然大笑起来:“将军,这些人,怕是不是牧民,乃是舞刀弄枪的好手罢?看他们食指关节上的茧子,我敢打赌一文钱,他们能拉开十石的强弓!”

顿了顿,常铁补充到:“这个小山洼四面隆起,虽然这土包容易攀登,可是土包上的人依旧有居高临下的优势,尤其四面只有这一条平缓的坡度可以让我们冲进去,按照将军你冲锋习惯,肯定是冲在最前,若是他们在后方埋伏数千弓箭手,嘿嘿,将军只要冲进他们的营地,怕是躲都没地方躲啊!”

赵老大恶毒无比的补充到:“若是帐篷里放满了火油,皮毛等易燃烧之物,他们先放一轮火箭下来,嘿嘿……”

两个人的声音故意放得很大,修习了一元宗入门心法之后,他们地内力以一日千里的速度狂飚飞升,这话语轻松的传到了那些牧民的耳朵中,顿时就看到几十条方才还从容自若的汉子仿佛火烧屁股一样,从马鞍下抽出了短短的弯刀,齐声呐喊一声,拨转马头就跑,小猫等人先是一愣,随后大声狂笑起来,笑得很得意,笑得很猖狂,在他们的暴笑声中,三万大军已经缓缓地从两翼包抄了过去,准备把整个山洼都围住。

那几十骑牧民的动作更加慌乱了,隔得远远的,就开始大声叫嚷起来,随着他们的喊叫声,小猫他们对面,那山洼后侧的土包上,突然冒出了无数个手持强弓的元蒙汉子,他们有点惊惶的看了看四周逼近的明军士兵,齐声呐喊后,朝着后方逃了开去。

赵老大阴笑了几声,手中钢刀高高的挥舞了几下,顿时一支轻骑呼啸着朝着那些元蒙战士追了过去,远远地,轻骑划了一个很大的圈子,把那五千弓箭手笼罩其中,准备把他们逼进后方三万大军的包围圈中,赵老大乐不可支的笑起来:“这群蠢货,他们为了伏击虎爷,居然把战马都不知道放去哪里了,没有了战马的鞑子,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小猫大声地笑起来,他猛的翻身上马,呼喝了一声:“兄弟们,跑我来!”就这么策马奔了出去,可是他突击的方向却是古怪,并没有朝着那五千被包围的弓箭手攻击,反而是带着身后的大批铁骑以及五个步兵方阵,朝着东北方向迎了上去,马蹄声阵阵,地平线上烟尘冲天,也不知道多少元蒙骑兵呼啸着冲了过来。

常铁呆了一下,突然疯狂的吼叫起来:“兄弟们,杀啊,杀啊!鞑子们有援兵啦!杀光你们!”迎面而来的骑兵中,除了他们习惯见到的那些身披皮甲的战士外,竟然又出现了那种和央穿重型铠甲,光芒闪耀的重骑兵,很显然,元蒙汗国地首领不知道做出了什么妥协,又从他们同族组建地汗国中得到了大力的支援了。

草原上,那些身披皮甲的,大明军的老对手们排成了极其散乱地阵形,有如一股洪水,铺天盖地一样的迎了上来,而足足三方阵的身穿铁甲的骑兵,则是放弃了来自他们祖先的轻骑兵作战方式,排成了无比密集的方阵,有如一堵铁墙,朝着小猫他们挤压了过来。

小猫疯狂大笑,身后跟着一万铁骑,在草原上划出了一道弧线,狠狠的冲进了一堵铁壁之中,他身上的铠甲发出了‘当当’的巨响声,起码二十柄剌枪同时击中了他的身体。‘喀喇’一声裂响,他身上的纯钢鱼鳞甲化为十几片残破的甲片,被剌枪挑飞了出去,他座下的战马更是发出了一声悲撕,被三柄剌枪捅进了自己的身体,委然倒地。

那些骑兵发出了惊喜的嚎叫声,几柄沉重的铁剑朝着小猫当头劈下,就要把他斩杀当场,小猫眯着眼睛露出了一抹讥嘲的笑容,手中虎咆刀突然出鞘,‘呜’的一声怪响,一圈极亮的紫色光芒朝着四周横扫开去,‘噗哧噗哧’,血雨纷飞,残枝断臂抛起来足足有十几丈高,三十几名靠近他的骑兵连人带马被砍成了粉碎。

“没意思!”站在那鲜血和肉块遍布的十几丈方圆的空地上,小猫耸耸肩膀,干脆就把长刀放入了刀鞘,不知怎地,自从因为一元珠的效用进入了当前的境界后,小猫的杀心就越来越弱,渐渐的对于厮杀并不感兴趣了。在他还是一头纯粹的虎妖的时候,他还是很乐意杀戮这些元蒙士兵当作消遣的,可是如今,再来屠杀这些蝼蚁般卑微的‘生物’……已经不能让他提起哪怕一丝一毫的兴头来。

‘杀!’冲天的喊杀声从身后传来,一万明军铁骑奔涌着冲进了这些银甲骑兵的战阵中,东方和西方,黑色和白色的对撞,立刻在草原上激起了无数的火星,激起了冲天的血浪,无边地腥风。

小猫不甚感兴趣的看着两只铁军的相互厮杀,他随手从地上捡起了一张阵亡明军冷领留下的铁弓,又抓起了三壶长箭,身体一个弹跳,已经到了十几丈的高空,‘嘎嘎嘎嘎’的巨响声中,无数箭矢有如一蓬乌云,带着死亡的气息朝着四周飞射而去,那些在指挥银甲骑兵和明军厮杀地异将领,根本没回过神来,就突然发现自己温暖宽厚的胸膛,已婚经被一支利箭剌破了。

举手投足之间,一百三十七名银甲将官,被小猫射杀当场,如此手段,如此暴风骤雨却又杀气腾腾的手段,让整个战场都突然停滞了一下,高高的悬浮在空中,身上冒出了一团火红色战气的小猫,有如魔神一样,震慑了整个战场,站在物种进化的颠峰,接近窥觑到那神秘莫测之境的天妖小猫,有如真正的神魔一样,有了任意决定下方将士生死的能力。

也许正是这样地高高在上的感觉,让小猫觉得‘打仗’这等以前很有意味的活动,失色了不少罢?仰头向天,小猫喃喃自语到:“罢了,打仗却是不好玩了,如今我就要杀,也要找火甲他们那样的高手去对敌才是!……唉,难怪赵老大招来的评书先生,总喜欢说什么‘高手寂寞’呢!”长吸了一口草原上充沛清新的天地灵气,小猫军身蒙上了一层剌眼有如琉璃一般地红色光芒,仿佛流星一样,轰然撞击在了大地上。

‘砰’的一声闷响,又是直径十几丈一块空地内的银甲士兵被小猫一拳震成了肉泥,大量的血肉顺着他们铠甲的缝隙,缓缓的流淌了出来,那边正率领着步兵方阵冲锋而来的赵老大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声:“虎爷,你就不能给我们留点肉汤么?这可是军功啊,我老赵也想捞个大将军当当,日后找个婆娘,也是一品诰命女人哩!”

明军士兵们疯狂大笑,手中的刀剑挥舞得更加有劲了,可不是么?‘少年觅封候’,哪个热血的年轻人,不想在战场上做出一副惊天动地地大事呢?小猫也是呵呵呵地大笑起来,背负着双手,背后背着虎咆大刀,他有如闲庭信步一样式,轻松自如的在这铁与血的战场上轻松自如的行走着,凡是明军遭遇激烈抵抗地地方,他就走过去随意的几掌,立刻就瓦解了那边的敌军,然后又慢吞吞的走开了。

在小猫的率领下,十万明军呼号索战,把无数的元蒙古包战士,死死的裹挟在了这片草原上,一滴滴的压榨出了他们的血和肉,战况更加焦灼,明军的优势渐渐的显露了出来,每倒下明军士兵,立刻就有两个甚至三个元蒙战士怒吼着,抛洒着热血,倒在了地上。

似乎老天也不忍看到这凄惨的一幕,天空中竟然是乌云渐渐的聚合起来,一片片洁白的细小雪花轻盈无比的洒落在了战场上,那些已经杀红了眼睛的战士,哪里注意到了这等奇怪的影象?只有小猫,他突然抬起了头,惊讶的说到:“六月飞霜啊,老天爷,你搞的什么玄虚?”他的眉头突然皱起来,这乌云哪里是自然产生的,分明是被人用大法力聚集起来的啊。

正当小猫浑身的‘毫毛’都竖了起来,谨慎的戒备着可能袭来的强大敌人时,天空中一团朔风呼啸着飞了过来,一片大如手掌,晶莹剔透,仿佛白玉雕成的雪片,轻盈的划了几个圈儿,飞近了小猫的身体,“飞雪传书……开……开玩笑……这是那三个死老头子中骗天老道的拿手好戏,怎么,怎么可能在这里出现?”

昔日赵月儿降生,一元五老巴巴的跑去小北极把三个老怪物请回了一元宗,那时小猫却是见过三个老道显露自己的本事的,当下他以一元宗本门心法送了一缕神思到那雪片内,一股信息汹涌进了他的识海,小猫不由得是又惊又喜……一元宗三位超级高手中,骗天老道居然自毁道行滞留在这一界,并且到了游仙观?赵月儿平安无事?这,这消息实在是太好不过了。

小猫兴奋得仰天发出了一声霹雳般的嚎叫,吓得眼前的上千匹战马屁滚尿流的倒在了地上,他也不理会那些被战马压在身上动弹不得的银甲骑士,无比兴奋的在战场上胡乱的奔跑起来,一边跑,他一边疯狂地嚎叫着,搅得整个战阵支离破碎,原本就抵挡不住的元蒙大军,顿时有全面崩溃的迹象,远远的,几个眼里冷光森森的盯着小猫的人,不由得露出了一丝骇然的神色。

突然间,小猫苦恼地停下脚步来,骗天老道叫他去游仙观会合,他是一定要去的,可是自己正在率领大军呢,找什么借口脱离军营呢?听骗天老道的口气,怕是他还有什么大兴动,自己是一定要在游仙观陪着他的,可是,如何才能脱身呢?

正在思忖间,一股奇快无比,迅猛刚烈,有如泰山崩塌,又有如雷霆倾泻一样的掌力朝着小猫当胸击来,这股疾风中,有一股充满了死亡气息的空气中翻腾扭曲,有如鬼怪一般,‘嗷嗷’的尖啸声更是有如鬼嚎,整个草原上突然变得鬼气袭人,加上那突如其来的乌云,落雪,双方士卒人心惊动,阵脚都有点立不稳了。

小猫去哪里害怕这等程度地偷袭?手掌一翻,一道紫光已经从他背后飞射而出,朝着那飞扑而来的黑影当心剌去,‘砰’的一声,阴冷的气流四散,附近的数百名士兵哀嚎一声,浑身抽畜着倒在了地上,小猫定睛看时,不由得有点惊骇的吼到:“赤蒙儿,你怎地还没有死?……那独孤来天,莫不是谎报军情么?”

各种念头翻腾之下,小猫第一个想法就是要把这等情况报告给朱棣,若是知晓赤蒙儿没死,那朱棣怕不是要重重地责罚朱登么?可是,眼看得眼前的赤蒙儿,小猫竟然有点犹豫了,这还是一个人么?

赤蒙儿的嘴里,四颗獠牙探出了老长,獠牙上血光隐隐,他上半身赤裸,有各种古怪的符录隐现皮肤之下,最引人注意的,是他胸口若悬河上一个偌大的漆黑的五角星,那五角星的个个顶端都伸展出了一条条的曲线,构成了一个极其古怪的,充满邪气波动地圆形法阵,他身上肌肉虬结,却不似生人,每一条肌肉都在极其恶心的扭典蠕动着,仿佛一条条软体虫体一样,一对大眼内血光四射,磷磷血光中,仿佛有无数扭曲的面也在挣扎咆哮一般。

“法尸……!”小猫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赤蒙儿的尸身被人炼制成了法尸,可是,这具法尸却和小猫以前所见地茅山派的僵尸不同,并没有小猫熟悉的灵力波动在里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漆黑的,充满了死亡气息的能量,以天眼看过去,那一股股有如黑水银一般的能量,在赤蒙儿体内经脉中疯狂的流动着,给他提供了极其庞大的能量。

吐气开声,在刀逼退了赤蒙儿之后,小猫反手又是一刀朝着赤蒙儿劈了过去,那赤蒙儿却是比毫没有以前的精明,根本就是不躲不闪的朝着小猫扑了过来,‘嗷’的一声怪叫,他在空中扭典了一下身体,突然显出了三条虚影,变得老长的爪子,朝着小猫当心抓了下来。

“孽畜休得无礼!”随着一声怒斥,十三陵几个身穿杏黄色道袍的老道长袖飘飘的掠了过来,他们手中桃木剑一引,顿时数十道天雷从天空中崩射下来,正正的砸在了赤蒙儿的头上,‘轰’的一声,巨大的气流朝着四面激射,一团团斗大的雷火带着隐隐电光,‘哗啦啦’的击打在附近的地面上,残尸上,炸起了冲天的土浪,无数的血肉。

小猫突然心念一动,身体有如落叶样飘起,朝着后方倒射了开去,同时,他嗓子里面发出了一阵农村春节大年时杀猪才能发出的嚎叫:“啊~~~~~!”大口的鲜血从他嘴里狂喷而出,小猫身上的战袍粉碎,头上焦糊,冒着丝丝的黑烟,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第四百零七章 袖里乾坤(下)

那赤蒙儿的身体好不强悍,被中南山一众老道的天雷轰击,却是丝毫没有受到伤害,他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嘶吼,脸上竟然挂起了一抹残酷的笑容,幻影一样的冲到了小猫的身前,狠狠的一脚踢在了小猫的腰间,赵老大,常铁他们惊呼起来:“将军(虎爷)!”小猫的数百亲卫也是策马狂冲而来,丝毫不顾自己和异变赤蒙儿的实力差距,挥动着兵器就朝着那赤蒙儿扑了过去。

中南上的老道们满肚子的鬼胎,看着那被赤蒙儿一脚踢飞数十丈的小猫,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们依稀觉得,最后劈中的小猫的那几道天雷应该是自己的师兄弟发出的,可是不可能啊,中南山的弟子,对于雷霆的操纵力那是极其的精深入微的,明是胆朝着赤蒙儿击去的雷霆,怎么可能打在小猫的身上呢?可是如果不是自己师兄弟失手了,现场还能有谁能够入出雷电来?

远远的,夏颉手里抓着一条烤羊腿,有一口没一口的慢慢啃着,摇摇头,他抵声叹息了一声:“好狡猾的妖怪,嘿,中南山的弟子们,可是被你坑了!……既然你想要借机脱身,呵呵,老人家我帮帮你吧!”几口就吞掉了那知羊腿,夏颉猛的一直腰,大步朝着一片小树林走了过去。

林子里,就看到巴吧儿带着一群和尚围住了一群形迹诡秘的黑衣人,看着这些连脑袋都笼罩在了披风中的人在那里做法,地上,一个邪气冲天的五星魔法阵,一个个用怪异的蓝然鲜血画出魔法符号,正在剧烈的闪动着,几个手持骨杖的黑衣人抵沉的念颂着神秘地咒语,一团团漆黑的火焰不断的从那魔法阵中冒了出来,可以看到一团火焰冒出,那边的赤蒙儿的动作立刻就加快了几分,如雷嘶吼声中,赤蒙儿已经和中南山的老道们混战在了一起,一道道雷电不断的轰击在他地头上,每一道雷电都让这魔法颤抖一下,但是那黑色的火焰不断的冲出,似乎从遥远的天际有一股奇大无比的能量不断的融入了这魔法阵中,维持着他不被破坏。

巴吧儿得意洋洋的笑起来,朝着一个身高丈话,如同他一样肥胖,脸上有一抹奇异的粉红色气息的老和尚笑道:“朵喇国师,你们请来地这些西方法师,法术果然奇妙啊,让我那可怜的徒儿复活了不说,居然还变得如此神勇,果然是神奇啊。”

夏颉摇摇头,懒得开口,突然从腰间抽出了一根青竹杖,化为一道狂风,卷起了无数条青色的杖影,狠狠的朝着巴吧儿他们的光头敲了下去,‘噗噗噗噗’声中,一群和尚以及那些黑衣人脑袋上也不知道被砸了多少棍子,一个个带着满头的青包,惨嚎连连地朝着四周乱跑,夏颉一棍子砸了下去,可是连他们体内的真元,魔力统统震得溃散了,哪里还能提得起力道来?

朝着巴吧儿他们冷笑了几声,夏颉一口浓痰击碎了那个还在盍的魔法阵,不屑的笑起来:“小魔崽子,想来九州之地捣鬼,你们还差了点,唔,这赤蒙儿么……毁了算了吧!已死之人,留在这个世间作甚?”也不见他捻动法诀,也不见他念颂咒语,天空里一道青色的狂飚空然横卷而下,有如一道龙卷一样,把赤蒙儿整个的吸了进去,就看到那龙卷扭曲了几下,赤蒙儿身体顿时被化为粉碎,漫天灰白色的肉洒飘洒了下来,融入了地上无边的血肉中。

点点头,夏颉低声笑道:“那吕风小子去欺负那些蛮人,好没有来由的,还是留在中原看几个小家伙捣鬼有得意思得多……原本想找个地方大睡一通,但是如今看来,老天爷却是不给我时间睡了,没奈何。”拍拍屁股,夏颉嘻笑着看着明军在常铁他们的率领下彻底地包围了这一支元蒙大军,施施然地融入了一道流风之中。

明军中军大营,朱棣惊闻属下头号战将厉虎被元蒙法师以邪法重伤,震怒之下,立刻下令屠杀了五万名被俘虏的元蒙士兵以及牧民,焚烧了大片的牧民的营房,没奈何之下,他只能让朱登的部将以及李影骑,护送重伤的小猫返回应天府养伤。

刚刚离开了草原呢,小猫就用幻术在自己养伤的马车上布置了一个虚影出来,自己扭动一下身躯,驽驭着一道紫光,朝着游仙观飞射而去。

游仙观中,骗天老道正襟危坐在一座凉亭里,看着面前站成一排的灵光子,邪月子,萧龙子,赵月儿以及秦道子。他朝着赵月儿露出了一丝勉励的笑容:“月儿可是聪明得紧,那六个笨蛋大家伙虽然蠢了些,可是天生资质极佳,让他们来修道,却是最好不过了……他们都送了回去罢?”他朝赵月儿问到。

赵月儿恭敬的行礼,笑着说到:“师祖放心,那六个家伙却是很听话的,比月儿养的那只青鸟,可是乖巧多了,月儿已经把全部的道诀都传授了他们,要他们去瑶池潜体,想必三五年内,就有所成就了。”

骗天老道满意的夸奖到:“月儿做得好啊……这也是你天大的福分,值我一元宗倾覆之际,却得了西王母前辈遗泽,要怎么说你的福分,也不为过的。不过呢,你还要谨慎小心才是,这番我布置‘袖里乾坤’之术,施殿偷天换日的手段,正要所有门人同心协力,为那些门人弟子护法,灵光,邪月,萧龙,道子,你们四人,可要小心了。”

灵光子等人点头,没有多说话,自得骗天老道到了游仙观,他们就按照骗天老道的要求,一句话都不说了,极力的收敛自己的精气神,不让他外泄,据骗天老道说,这叫做‘闭口禅’就是。

缓缓的站起身,骗天老道沉吟道:“只等小猫送来了江山社稷图,再由水前辈相助,在那江山社稷图中布置一个吸纳天地灵气,并极大的加快时间流逝的法阵,让门人弟子在内潜休,外界地时间两年,可以让他们在山川社稷图中潜休百年之久,足以培养出一批高手出来了。”骗天老道的脸色有点阴沉,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地方。

秦道子最擅长察言观色,看得骗天老道这等情形,就知道事情有其他的变故,但是骗天老道却是不许他们说话,也就只能把疑问放下了。

无数片精亮的雪片从空中飘落,寒气袭人,水元子嘻嘻哈哈的声音响了起来:“哈哈哈,你们几个小娃娃从哪里招来了一个厉害的家伙?隔着几千里地,居然能以飞雪送信,这等法门,却是少见啊……呵呵呵,小娃娃,叫爷爷我过来干什么?哇,好漂亮的小娃娃,怎么,修炼的是瑶池一脉的心法么?怎么,怎么可能?那老姑婆居然还在瑶池留下这么好的东西?娃娃,你叫做什么名字?”

无数雪片突然收敛在了一起,嬉皮笑脸的水元子抓着一条狗腿,贼笑兮兮的站在了赵月儿的面前,满脸好奇的持量着浑身彩光流动地赵月儿,赵月儿知道这就是灵光子他们提起过很多次的水元子了,不敢怠慢,连忙施礼到:“水前辈,晚辈一元宗赵月儿此番有礼了。”

水元子嘻嘻哈哈的笑着,轻轻的拍打了一下赵月儿的脑袋:“啊,月儿,月儿,这个名字不错,很漂亮啊……诶,赵月儿?吕风那王八蛋的……诶,你不会是,这个,那个,嗯,不管我地事啊!”水元子满脸的古怪,眼珠子整个的翻白了,叽哩咕噜的乱转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想得如此入神,就连骗天老道向他施礼都没注意到。

“咳,咳。”骗天老道轻声咳嗽了几声,看到水元子还是一副被游天外的模样,不由得苦笑起来,萧龙子他们说水元子脾气古怪有如孩童时候,他还不想信,哪知道这人,却比孩童还不如啊。起码孩童中有通晓礼仪的,却是不会如此失礼的自己想自己的事情,把主人家放在一边晾着,无奈,骗天老道微微地运了一口气,沉声喝道:“前辈,晚辈一元宗骗天有礼了。”

水元子这才惊醒过来,他哈哈大笑,无比热情地拉着骗天老道的手,干笑到:“哈哈,骗天,这个名字好啊,这个名字妙啊,这个名字实在是刮刮叫啊,啊,这个,啊,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哈哈哈,那个,应天府里事情很多啊,爷爷我还要跑回去盯着那群妖魔鬼怪,不让他们给动歪主意呢,呵呵,快说,有什么事情,我做完了这事情可就要回去了。”

他眼珠子乱转,脸上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惊惶神色,他看都不敢看赵月儿一眼,满心里叫着撞天冤来:“风小子,你麻烦大了,你元配师傅老婆还没有死呢,又勾搭上了那个丫头,啊呀呀呀,爷爷我没事参合进他们臭小子臭丫头里面的事情干什么?”他猛地横下一条心,决心到:“罢了,这事避孕药我就装糊涂罢!幸好风小子和水秀儿还没有圆房的,这赵月儿要是吵闹起来,诶……我躲远点罢。”

这等亏心事,水元子那极其害怕东窗事发的,自己贪玩弄坏了水秀儿的瑶琴,却又天生不愿亏欠人情的,只能帮她把吕风设计了一把,把吕风弄成了火元灵体,这等事情,原本以为天下没人知晓的,只要吕风和水秀儿睡到了一张床上,还有人会追究不成?可是赵月儿却偏偏还活在世上,这事情,她能不追究么?

真要说起来,这等事情原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奈何水元子却是孩童脾气,这等亏心事想起来越想越是心虚,当下对赵月儿无端端就有了一种恐惧感,更是看都不敢看她一眼了,这等做作的情况,落在了秦道子的眼中,却又是一阵的鬼念头翻了上来:“莫非,小师姑和这老家伙有一腿不成?”无数龌龊的想法,在秦道子脑海中那是层出不穷啊。

骗天老道也不浪费时间,直接把水元子拉到了一边,低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水元子听得是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看着骗天老道,半天说不出话来,灵光子他产看得不妙,正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却看到骗天老道跪倒在地上,朝着水元子传音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水元子眨巴了一下眼睛,咬咬牙齿,猛的点头应诺了下来。

灵光子,邪月子紧皱眉头,就要上前询问,可是天空中隐隐有破空声传来,心抬头看时,就看到一道紫光躲躲闪闪的从云层后射了下来,一条黑壮汉子飞扑到游仙观地上空,麻利,熟练的发动灵诀解开了上面的禁制,几道光芒闪过之后,那黑大汉已婚经到了凉亭前。看着骗天老道身上隐隐的蓝光,大汉瓮声瓮气的叫嚷到:“老骗子,你怎么出来了呢?”

小猫在这里叫嚷哩,那边骗天老道和水元子则是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咦声,水元子身体一闪,已经到了小猫身前,喝问到:“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怎么你,你,我站在你身前看你,却仿佛隔着数千里厚的一层大冰块一样,隐隐约约的看不分明?噫,奇怪,你,你地修为可是大进了啊!臭猫,你的运气不错啊,怎么,你,你这样子也是虚像罢?”

举起手掌,一道金光射在了小猫身上,小猫急促的吼叫了几声,骂骂咧咧声中,他恢复成了那俊朗白皙,脸上一根胡须都没有的模样,赵月儿突然大笑起来:“小猫,你却是长得好看多了呢,修成人形成就罢了,怎么还修成了这等白面秀才的模样?”

小猫羞得面红耳赤的,有点委屈的嚎叫起来:“我,我的胡须,我的毛啊,呜呜,我也不想啊,变成了这般模样,哪里还有母老虎喜欢我?”

骗天老道却是懒得听他地叫唤,直接一爪子就抓住了小猫的手腕,沉喝到:“小猫,一元珠,是否在你身上?你……你却已婚经不是妖怪一类了,这也是一元珠的作用罢?天幸,天幸,一元珠数万年来积蓄的灵力,却是用在了你的身上,这是你的大福分啊!唔,一元珠召集却是对你无用了,对我地‘袖里乾坤’,却是有大用处,快快拿来。”

小猫却是极听话的,顾不得再哭喊,连忙从肚子里面喷出了那颗黑漆漆,仿佛一个黑洞般不断释放出古怪波动的珠子,当下数人凑在了一起,先是听小猫说了一番自己身上的异变,替他高兴一番后,再聚在了一起,听骗天老道和水元子讲解所谓‘袖里乾坤’之术。

所谓‘袖里乾坤’,就是借助以前一元宗看护山门的大五行灭绝神阵的那五个阵眼上的灵峰,把它们打入江山社稷图后,布置成一个吸聚天地灵气的法术,然后让数千游仙观,黄龙门,九九血鹰的弟子进去修炼,那江山社稷图内广袤无边,等于就是另外一个世界,只要有充足的天地灵气,在里面修练和在外面修练却是没有丝毫区别地。

更加难能可贵地就是,那江山社稷图可以控制内部时间的流逝,昔日吕风,水元子抢夺了羽神的元神炼丹,就是用了这一手法,三天成丹的,在骗天老道和水元子地主持下,时间的流逝可以极大的加快,外界两年时间,江山社稷图中就已经过去了百年的岁月,这么漫长的时间,足以调教出一批强悍堪用的门人了。

骗天老道年着手中的一元珠,笑道:“原本我们还可以把时间的流逝更加加快一些,奈何那大阵吸纳天地灵气的速度却是跟不上了,时间流逝再快,外界的灵气补充不及,在内修炼的效果却也是一样的,可是有了一元珠却是大不同了。”

水元子有点眼馋的看着一元珠,狠狠的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解释到:“这可是鸿蒙开辟时留下的一点混沌之源啊,有了它,就可以将江山社稷图和外面的世界沟通起来,天地灵气,可就是源源不绝的了,如此以来,外界一年的时间,就可以让那些门人弟子渡过两百年的苦修,唔,这个进度,可就快多了啊。”

骗天老道笑嘻嘻的看着小猫,突然跳起来拍打了一下小猫的脑袋,笑道:“还是你这猫儿能干,居然就骗回了本门的第一至宝……唔,师祖爷的这一身修为,却也不枉了。”

灵光子,邪月子,萧龙子同时色变,惊问到:“师祖,您说什么?”赵月儿则是苦有所思的张开了小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立刻就被骗天老道的解释给打断了。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仅仅是彻底的发动一元珠的效用,就需要吸走一个大成之境修道人的全部道行,这里,自然也只在师祖能发动它了,而布置‘袖里乾坤’之术,短短一年时间内,造就无数元婴期的高手出来,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和苍天的规则背道而驰的逆天之事!这等手段,只有创物才有资格去做。我等一介凡人,却是如何能行此偷天的手段呢?”

水元子接着他的话说到:“所以那数千挑选出来的门人进入‘江山社稷图’,开始修炼的时候,定然有天劫降临,你们师祖,原本是想爷爷我去布置里面的阵法,他来抵扫这第一波的天劫的,原因嘛,就是他推动这个阵法,有点太勉强,还不如让水爷爷我去布阵,他来抵挡天劫……可是数千人的规模啊,这降下的天劫定然厉害无比,怕是你们师祖爷也要被打去大半的修为啊。”

摇摇头,水元子哼一声说到:“可是如今呢,看到了一元珠,就能够更快更好的造就一批门人来,可是,你们师祖爷的牺牲就更大了抵挡天劫么,不过是耗费大半的道行,但是发动一元珠,可就是要被吸走所有的法力。”

小猫第一个尖叫起来:“这怎么成?”小猫有点后悔自己带着一元珠来游仙观了,这,这不是自己害了骗天老道么?

骗天老道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怒斥到:“为什么不行?舍去老道我一身修为,换来我一元宗的光复盛大,有什么不好?昔日我一元宗不屑于做此偷天的勾当,可是如今,不做能行么?我意已决,不用再说了,召集要说的就是。等我摧到了一元珠,把他送入江山社稷图后,水前辈要进去江山社稷图推动那聚元大阵的运转,你们谁来替我抵挡天劫。”

他沉声说到:“老道发动‘袖里乾坤’之术的时候,你们切忌靠近我三里之地,省得那天劫连同你们计算在内,等得老道那些站人弟子送入了江山社稷图,水前辈入内布置阵法,圆满这法术的运行,此时天劫定然会降临,你们再近前来,替师祖我抵挡天劫,明白么?”顿了顿,骗天老道有点欣然的说到:“风子那小娃娃如今道行大进,神通广大,兼之他心计深沉,我一元宗在他手下定然得以光大,和风子比较起来,师祖老朽,却是无用了,舍弃了现祖一人,换取数千可堪重用的门人,有甚不可呢?”

他抬头看天,淡然笑道:“风子在海外收服的那些散修,却不是我一元宗的心腹,日后就算两宗合一了,我一元宗的正统,依然要靠黄龙门,游仙观,冥龙会的这帮弟子啊,师祖我,就做出点牺牲又有何不可?……大不了日后再苦修千年,把这耗费的道行修回来就是了……不要说什么你们以身相代的话,师祖爷莫非还能让你们一众小辈牺牲么?”

诸人无言,赵月儿一个颤巍巍的跪拜了下去,水元子坐在旁边摇头不语,捧着条狗腿慢吞吞的啃了起来。

第四百零八章 航向天竺

阴风呼啸,无数惨绿色的爪影自天而隆,扑向了沙滩上每个人的头颅,吕风看着身边一群神情呆滞,手脚失措的门人弟子,无奈的抵声叹息了一声,双手挽了一个灵诀,一口灵气喷了出去,‘呜~~哗啦啦’一声巨响,沙滩上平地卷起了一道怪风,无数水砾朝着天空卷了过去,无数细小的龙卷风,卷着细细的黄色沙砾,好比一条条的鞭子一般,疯狂的抽打在了那些爪影上。

‘嗉嗉’,那黑影发出了让人打心里发麻怪笑声,空中的爪影影空多出了一倍,并且阴阳怪气风更盛。‘砰砰’的响声中,无数爪痕已深深的印在了那沙滩上,附后近的士兵,海盗骨断筋裂,浑身炸裂而亡。

吕风也是一声狂傲的冷笑,那笑声仿佛一根尖锐的钢针,狠狠的捅进了所有在场人的心窍中,震得所有人都软瘫在了地上,‘咄’的一声爆池声从吕风嘴里喷出其不意,那无数道沙砾组成的龙卷突然汇聚在了一起,一道巨大的龙送出我轰鸣着朝着那黑影扑去,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那一颗颗普通的沙砾突然焕发出了万丈金光,沙砾已经神气至极的变化成了一颗颗的沙金,带着锋锐无匹的锋芒,撕裂了虚空,速度更是提升了百倍以上,把那黑影狠狠的包裹在了里面。

‘噢呜’一声惨嚎,那刚刚突破了自身限制,进化成为了无上天魔的飞天夜叉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声,他魔体初成,正是最虚弱的时候,却被吕风以大神通,大法力,把那普通的沙砾转化为了志坚至锐的‘太白金精’,顿时已经重创了他的元体,好大的一块铁板啊,硬是把他撞得头破血流的,这无上天魔心里还在纳闷:“这里道行最高地人,也不过分神而已根本没有能力伤到我的本体啊!”

眼里蓝光一闪,吕风已经把巫族手印和骗天老道所传授的仙诀糅合在了一起,一股股强大的混沌元力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被仙诀凝聚之后,化为一道道玄奥无匹的灵光,从四面八方汇入了那一道巨大地金色旋风。‘嗡嗡’的巨响声中,无数‘太白金精’的微粒组合了起来,变幻成一柄柄无比锋利的尺许长飞剑,朝着那无上天魔胡乱的划割了过去。‘嗤嗤嗤嗤’一阵脆响,那不属于后天五行的混沌元力是这天魔无法抵挡的,无数飞剑在他身上划出了无数密集的伤口,一滴滴的惨绿色地液体不断的滴落,每一滴液体滴落下来,那天魔身上的黑气就弱了一分,愤怒至极的嚎叫声中,那天魔冲天而起,就想要突破这道毁灭性的龙卷风,逃之夭夭。

吕风冷笑起来:“哪里由得你这么轻松呢?”也不见他动弹分毫。天空中突然冒出了八个拳头大小的光点,每个光点都射出了一道青光,恰恰组成了一个正方体的牢笼,法诀随心而动,吕风已经划出了一个独属于他地异次空间,把那天魔封印在了里面,青光闪动了一下,那天魔连同那牢笼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怒气冲冲的飞仆而来的水甲四人呆了一下,浑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那魔气冲天,把他们地法术破得干干净净的怪物,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呢?他们有点怀疑是某个拥有大这刘通的人收服了这个妖孽,可是到底是谁啊?吕风获得突破之后,法力运转之间发出的波动更加晦涩,哪里是水甲他们所能堪破地?

而吕风却也是满头冷汗,体验生活内元力已经耗费了七成,那无上天魔原本就厉害无比,幸得他刚刚成就了魔体,加之吕风的仙诀玄奥无边,混沌元力又是那无上天魔无法抵挡的一种能量,几种因素同时作用,这才让吕风极其幸运的封印了这魔头,借助《问天篇》中得来地法诀,吕风制造地那个小小的异次元空间等于就是他掌控的世界,那天魔不慎被南朝鲜后,这死活可就操纵在吕风手中了。

暗自感慨:“万幸!万幸!”吕梁风从锦衣卫大队人马中施施然的走了出去,极其心慌地叫嚷到:“水道长,你们去哪里了?怎么这岛上却是又地震又爆炸的,还有这等怪物出没,到底是怎么回事?……马大人何在?这鬼地方留不得了,快快离开的好。”

‘哗啦啦’一阵脆响,吕风体内元力消耗太多,已经控制不住那一股金色的旋风,顿时整座旋风有如通天柱一样委然倒塌了下来,‘噼哩啪啦’一阵乱响,也不知道多少拇指大小的金块以及锋利无比的金剑从天上掉了下来,砸得附近的明军将士以及那些少将头破血流,将士们发出了惊喜的叫嚷声,这可是意外的横财啊!吕风随手施为之下,现场起码落下了十万斤黄金!

有点傻眼的看着几员大将喝讼士兵们把那些金块,金剑收集起来,吕风暗自思忖到:“罢了,罢了,日后也不用再收取贿赂了,还要使用金银的时候,我‘点石成金’自然有源源不绝的金子使唤……老天爷不会因为这等事情惩罚我罢!我可是我辛辛苦苦修练出来的法术啊!”有点眼热的看了看一堆体积越来越大的金子,吕风恨不得就在于喝令锦衣卫们赶走那些水师的将士,赶快那这堆巨额的财富收归已有。

不过,面子功夫总是要做的,看到水甲他们四个气冲冲,恼怒无比的扑了下来,吕风连忙迎了上去,自觉仿佛秦淮河上迎客的小姐一样,温言细语的劝说起来,听说的无非就是:“哇,四位仙长好强的法力啊,好高深的道行啊,打得那些蛮子道人那是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啊,唉呀呀,那个子,这个,刚才那个怪物,想必也是四位仙长用天大的神通,把他给消灭了吧?四位道长果然是国家的栋梁,中原的屏障,道门的典范啊……果然是威风盖世,神威凛凛,英明神武,英俊挺拨那个金什么不倒……诶,呵呵,这是夸奖四位道长勇猛无边啊。”

一通胡说八道,说得四个憨厚的异族道人那是满脸通红的,结结巴巴的朝着吕拱手客套到:“吕大人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其实,其实我们并没有……啊呀,那些个道人其实并不是很厉害地,吕大人可轻松的干掉他们……这个么,哦,刚才那个怪物啊,似乎是一不小心,就把他们给消灭了……嘿嘿,实在是过奖了,其实我们也不过是法力稍微高深了一点……这个子,要说我们法力无边,这也是可以说得通的,我们的道法的确很惊人咧……。”

等得马和他们仓性的跑过来地时候,就看到满脸笑容的吕风点头哈腰,奴颜婢膝的朝着四个老道大拍马屁,而旁边的明军将领则是一边指挥士兵们把俘虏的海盗驱赶到了一边集中看押,一边偷偷的抓起地上的金块,塞进自己的腰带里。

而那四个被吕风的马屁拍得飘飘荡荡,魂飞天外地老道呢,则是张开了一张大嘴站在那里傻笑,口水都差点流淌了出来,面对飞云老道他们的疑部砗个老道想都不想的张开大口信口雌黄的叫嚷到:“啊,那个子怪物啊,也不是很厉害嘛,已经被我们给收服了,不用担心的,放心吧,已经被我们给收服了,哈哈哈,我们是什么人啊?我们的法力无边,道法通天,收服一个小妖怪,算什么啊?”

吕风紧跟着拍了几记马屁过去,弄得水甲他们四个牙齿都差点笑得脱落了,马和他们看得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话来,看这模样,好嘛,是不用想从吕风和四个老道嘴里知道事情地经过了,马和原本还有点疑问,那就是爆炸发生后吕风跑到哪里去了,可是被吕风插科打挥一番后,马和自己都忘记要问吕风什么问题了,整肃了一下面部表情,朝着那些海盗大声呼喝起来。

“吾奉大明天子之命,统辖水师,南下西洋,乃是……”一通冠冕堂皇的话语,“奈何尔等冥顽不灵,妄图对抗天军,此乃自取死路尔,本将本上天好生之德,见汝等首恶已死,故……”

吕风没有让马和说完下面的话,他上前了一步,冷冰冰的喝道:“故特网开一面,凡今日安生在家,无从贼厮杀者,全家免罪,凡附后贼者,不论老幼,格杀勿论,以儆效尤!此行非我天朝天军残忍,乃是为当地万千百姓求得一方太平尔。”就算是屠杀海盗,也是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的,不能说我看你不顺眼就要杀了你,总要挂一个太义凛然的招牌,我这是为民请命呢。

马和迟疑了一阵,刚想要劝说吕风,可是他一看吕风的动作,也就闭上了嘴巴,海滩上,有海盗近万人,一个个面目凶横,孔武有力,海面上,有水师缴获的舰船数百,上有大早的弓箭,火油瓶等物,此等军力,若是放在自己身后,的确是不稳妥地,蛮夷之地,百姓不通教化,不把他们杀光了,谁知道日后是否会再次生乱呢?

摇摇头,马和低声说到:“我去查阅海图,制定下一步的航行目标……吕兄弟,下手干净点,让人就以为这群滑稽戏盗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罢,唔,他们舰船上的箭矢油瓶等物,大可收归我用,嗯,那些稍大些地舰船,全部拖拽在我等宝船之后,多多装载淡水,食粮,却是好事。”

‘砰’的一声,吕风的心头突然猛然一跳,虚空中,有人给了他沉重的一击,眉头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吕风挤出了一丝笑容:“如此甚好,马大哥尽管去忙,有我在外监督,保证没有丝毫批漏的,”‘砰’又是重重的一击,吕风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增老妈子他控制得好,没有让人看出他的不妥。

马和点点头,扫了海滩上的那些海盗一眼,转身就走进了船舱,杀人灭家的事情,马和做不出来,但是交给吕风,他是绝对放心的,吕风既然说了要把这些海盗给剿灭了,那就真的是一个海盗崽子都不会留下来的,只希望吕风下手不要太狠毒了,毕竟这是渤泥国,不是中原啊。“不过,我管这些蛮夷之民的死活干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唔,这等蛮人,杀光了也好,不过,却要找他们渤泥国能说上话的人,派遣使者跟随我们船队出发,等得回去了应天府,却是要去面见圣上,以为祥瑞之兆的,所谓四方万国来朝,这等盛况,想必可以让解缙那等老儒生闭距罢?”马和嘀咕了几句,突然传间给吕风到:“杀他们这前,问问他们地王,也就是最大的海盗头目是否谁,让他们准备贡品,跟随我们的船队出发,若是贡品不能让兄弟你满意,那就杀得他们拿出更多的贡品来吧。”

吕风挑了挑眉毛,有点惊诧的看着马和,滴咕着回答他到:“你怎么地也学会了我锦衣卫的做法?不过,放心吧,我会把他们渤泥国八得干干净净的,他们想要抢原载我们地货物,那就怪不得我学他们的模样了。这里的女子虽然皮肤漆黑,容貌也不甚美丽,不过,想必朝延中有大佬会有兴趣试试这等野味吧?”吕风阴笑,马和撇撇嘴,骂了一句‘下流’,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船舱去了。

看得马和带人进去了,吕风立刻就把水甲他们给分派了出去,理由就是:“这个岛看起来藏龙卧虎,想必有天生灵物寄身于此,整形,你们不去找找是否是什么灵药异种么?方才那几次大爆炸,似乎是某等神物所发呢。”一句话,说得水甲,飞云他们信仰难耐,留下了几个杰出的弟子维护水师,其他的道人全部飞了出去,寻幽探胜去了。

剩下的事情自然就好办了,舰队里有数千锦衣卫的好手呢,他们武学上是高手,抄家灭族,敲诈勒索的本事那也是大明朝一等一地厉害,随品吩咐几个带队的将领应该如何处置这些海盗的事情后,吕风大袖一摆,自顾自的走进船舱去了,他的借口是方才看到那鬼怪一般的东西大是受惊,如今要好好地高处,镇定心神呢。

刚刚跑回自己的住舱,吕风立刻就布置了一个‘消衍云烟阵’在船舱中,身体近乎是摔倒一样的,盘膝坐在了地上,那天魔却是厉害到了极点,吕风把他封印住自己造成的空间后,一时不查,那家伙居然在那封印中强行吸取了一丝混沌的元力,凝结了自己的身体后,正在用至大的法力,要强行撕裂虚空,重新回到这个充满了丰盛无比的血肉的人间界。

吕风的神念投到那个小小地空间中,就看到那天魔身体膨胀到了数百丈高下,双手抓着一串串地磷光阴雷,朝着虚空中的一点雨花石点一样的射了过去,那丈许方圆山河破碎的一块虚空,已经被威力至大地阴雷炸得光雾隐隐,一圈圈的波纹不断的朝着四周扩散了开去,透过那渐渐透明,渐渐稀薄的黑雾,可以隐约看到其中显出了一个大岛的模样,四周有大量的战船环绕,正是如今渤泥岛的景象。

强横的神念立刻沉浸到了那块奇异的晶体中,在神念驱使下,强大的元力破空而来,源源不绝的汇入了空虚的体内,一道道的金光隐隐在皮肤下流传,吕风顷刻之间就补充完毕了方才消耗的七成元力,精神顿时大盛。他心头又隐约有点欣喜,似乎体内的混沌元力也突然凝结了些许,近乎有以前引气期向凝气期进步的模样。

元力充沛,一颗心守得稳固无比,吕风哪里还有意这天魔的突击?心神运转下,强大的元力一波波的补充进了自己的封印之中,那就快被突破的虚空屏障突然光芒闪动,重新凝结了起来,那天魔愣了一下功夫,气得胡乱蹦跳起来,嘴里发出了‘嘎崩嘎崩’的磨牙声,两只大眼中血光乱射,看起来声势好不吓人?

就看得天魔突然收敛了缠绕在身上的黑烟磷火,一抹极其晦涩的神念接触到了吕风的心神,“大神通者,为甚封印我?我已突破天人屏障,进化为无上天魔,若是放我离开,等我升上太虚飘缈天外的‘欲色心天’,成就天魔正果后,定然有所回报。”

吕风神念在他身上扫了一下,发现这天魔看起来威势好不惊人,身材高大倒也不说,他浑身都笼罩在一层坚固厚重的酱紫色铠甲下,看那铠甲非金非石,倒是有点像骨殖的质地,想必这么魔是有如螃蟹一样,骨头都长在体外的吧?他身上每一个骨节处,都有一根长长的黑色尖剌生长出来,一丝丝隐隐的鬼火在那类剌上盘旋缠绕,让他整个人就笼罩在了一片淡淡的光雾中,有如雷神一般。

敲诈啊,这家伙看起来就是奇强无比地那种存在,若是能骗得他成为自己地人手……吕风阴笑起来,一股神念透空轰了过去:“闭嘴,我乃先天火灵元体,加之有秘宝护体,根本不惧怕你域外天魔的侵袭,你就算升上‘欲色心天’,又有何等可报答我处?……不如,我们谈个交易如休?你最喜何物事?”

那天魔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回答到:“血啊……肉啊……魂魄……等等。若是有修道人的魂魄让我进补,也许我飞升后,可以在那天魔之域成就一番好事,不用受那太古神魔的欺压了。”一抹贪婪的凶残的神光,从他眼中射了出来。

“你吸得越多,就越强么?”

“然!我此时刚刚凝聚元体,只待熬过阴火炼体,灵,体合一之后,就是普通地大罗金仙,却也无奈我何,嘿嘿,若是能有数百个修道人的元婴让我进补,就算大罗金仙又怎么样?……吃得越多,我越强,越强啊。”

口水差点都滴落了焉为,吕风无比兴奋的引诱到:“一百太古元婴灵体为聘金,每月十第灵体,作为薪俸,逢年过节,给你额外灵体作为奖励,成为我的属下,可好?”

那天魔呆了好半天,他的神念一时间变得极其的紊乱,修道人见了他这等成形的天魔无不敬而远之,避难唯恐不及,哪里有吕风这等怪和气和自己讨价还价的?可是,他开出的条件,实在是让自己无法拒绝啊……太古灵体,如果他真地能按时按分量的提供这么多的元婴给自己吸收进补,那就给他做奴隶有什么不好的?

“心魔誓言?”

“心魔誓言……嘿嘿,若是本官按时按量的给你元婴灵体,你就必须无条件的服从我的一切地命令,可好?”吕风阴笑着。

“诺。成交……但,如有机缘,替我教训茅山弟子,那几个臭老道敢驱使本天魔,活得不耐烦了么?”

“妙哉,那就……成交了,唔,你的心魔血誓呢?交给我罢。”吕风奸笑着,好似一偷吃了小母鸡的黄鼠狼一样。

三天之后,满脸郁闷的吕风浑身阴气缭绕的走出了船舱,没好气的吼叫起来:“起航,起航,还在这岛子干什么呢?有美女不成?”他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条,行动间如柳条摆风,杏眼桃腮,巧笑嫣然,倾国倾城,媚视烟行,可以称为天字一号大祸水的美人儿。“你你怎地却是一美女?”吕风看得那天魔收敛了体外骨甲,显出元体的模样,差点就道心失恒,走火入魔。

“谁告诉你飞天夜叉不能是女人?谁告诉你天魔不能是女人呢?……嘻嘻,小娃娃,你怎的脸色如此难看呢?可不要忘记了,我的心魔血誓在你手中,我可不能离开你太远哦。”两条滑腻地手臂,就已经缠在了吕风地脖子上,天魔物有的魅惑魔法,全力的发动开来……

“天啊……不过,想必那水秀我秒敢吃我的醋罢?哼,天下女子,谁敢吃本大人地醋?”吕风自我安慰道。

一张张船帆鼓足了风,在船工们的呼喊声中,大明水师离开了渤泥岛,朝着天竺古国缓缓行去。

在十几条高等僵尸诧异,近乎惊恐的眼神中,那天魔笑吟吟的朝着一众老道行礼道:“诸位道长,小女子……小女子……嘻嘻,小女子无名氏此番有礼了……诸位道长可要给小女子做主啊,那吕风吕大人逼奸不允,可是要杀我灭口呢。

吕梁风暴跳如雷的咆哮起来:“贱女人,到底是你勾引我还是我强奸你?……本官要女人,还用强奸不成?”

马和面沉如水,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一样,随手抢过了随军史官手中的纸笔,把方才他记录下来的言语,统统的涂抹了个干净……

第四百零九章 随心之行(上)

所谓天魔,其根源起于人心,乃各色欲望之化形也,天魔之术,不知其始;天魔之去,不知其踪。其魔法精神入微之至,往往于虚无飘渺无声无息之间,沁人魂魄,消人元神,乃是天地间一等一厉害的魔头,后有各式修魔者,突破天界限之后,感受‘色欲天‘之力,于是突破自极限,飞升其上者,也成为天魔。

无形无迹,变幻莫测,随心所动,毁人无形,吞食日月精华,超脱天地万物之上,至为神妙者,这就是天魔!

吕风一时贪心,强迫那方凝体的天魔成为了自己的属下,却是给自己招惹了一个天大的麻烦,这自号无名氏的天魔最恨那茅山弟子无端驱使自身肉身数千年,整日里就找到飞云道长他们,施展种种魔功,吸神销魂,弄得飞云他们苦不堪言,连日常的功课都不敢做了,幸好这无名氏心里却也是矛盾至极,毕竟他还承了茅山派一份人情在,若不是数千前茅山派某位长老收敛了她的残魂元体,把她练成了飞天夜叉,她早就魂情况汇报魄散了,形神俱灭了。

也就是因为还有这么一份人情在,这无名氏虽然每日里和茅山诸位弟子岛乱不休,但是毕竟没有真正的闹出人命来,不过是作些类似小儿恶作剧的举动出来,奈何就是这番恶作剧实在是太惊心动魄了一些,吓得龙虎山,中南山的弟子们躲避不迭,哪里敢在她身边逗留?

这和茅山派弟子的纠缠,却也不说,最让吕风,马和二人头疼的,是这天魔无边的魅惑之力,俗话说,当兵三年母猪都变貂禅,水师将士在海上一个月一个月的漂泊,突然有如此一个媚视烟行的美女出现,早就一个个血脉奋张,也不知道多少人在五指上告了歇乏,那无名氏却是存心和吕风捣乱,每日里在各艘战舰上飘来飘去的,无数媚眼乱抛,也不知道招惹了多少事非,引起了多少地纠纷。

心知不妙的吕风干脆的躲藏在了船舱内,布置了十几道禁法护了自己后,一心的转运玄功,丝毫不理外界的事情,马和可就头大了,几员亲信将领都为这‘妖女‘弄的心里起了芥蒂,这可不是好事,海上生涯原本就属无聊空旷的,一个绝色美女的魅惑力,也许比朱棣圣旨的威力还大,若不是那些将领还多少保留了心底一丝清明,他们早就抽刀子乱砍乱杀了。不为别的,单为红颜一笑而已……奈何,此约颜非人罢了。

马和眼看得吕风脱身事外,一个人跑去船练功去了,气得七窍生烟,这无名氏来历古怪,却是册风进了船舱一次后就突然带同来的,而且此女行事也是极其的诡秘,似乎就是以折腾他人为乐的,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何等想法,这吕风把这么一个让人头疼的女子扔在舰队中,自己却是不闻不问了,天下哪城这般道理?

可是马和却是无法突破那天吕风的禁法的,想要喝令那三山弟子来破解禁法地话,那无名氏却是早早地站在了中风的舱门口,俏生生的朝着那些老道娇笑,老道们顿时丢盔弃甲,连忙逃之夭夭,最后根本就不敢靠近马和他们所在的这艘宝船了,要让水甲他们四人去吧,奈可四人的指挥权在吕风地手上,这四个老道又是认死理的,除了吕风的吩咐,什么人都别想指派他们,马和也是无法叫他们破掉落吕风设下的禁法的。无奈之下,马和只能硬着头皮,孤身一人找上了那无名氏。

“汝,何人?”手按长刀,两道刀眉倒竖了起来,马和不怒自威,身上有一股让人感觉到很闷热的气息在,好似夏夜雷阵雨前的海面。

“嘻嘻,这位大人问得话真有意思,小女子就是人,还能是何人呢?”这天魔巧笑嫣然,右手轻轻的握住了一张白绸手帕,很文雅的在嘴上沾了一下,方才她刚刚吃了一块还带着血丝的烤肉,喝了一杯殷红如血地葡萄酒,如今嘴角还挂着一丝血渍呢,眼波流转,万千地风情不经意的就这么流淌了出去,‘咚咚’几声响,几个船工浑身骨软筋麻,直接从那高高的桅杆上掉了下来,摔了个半死。

“自封脚步,今日起,本官严禁你出现在舰队中,来人,准备一个船舱,请无名姑娘入内静修……飞云道长,你们联手设置禁制,不许她到处乱跑,”那万般风情,无边的温柔,却是对马和一点效用都没有,他一手抓住了那天魔地手,就要拉着她去吕风的隔壁,把她给软禁起来。

“啊!”的一声,那天魔有如纤弱的柳条一样,被马和手一抓一拖,顿时软瘫在了地上,嘴里发出了哀怨的,无力的呻吟声,她的身体颤巍巍的倒在了地上,极其轻微的抽搐着,嘴里发出了蚀魂销骨的低语声“啊,马大人,你弄疼我了。”一道极细幽光从她眼里闪过,强大的魔焰无声无息的朝着四周扩散开去,笼罩了附近的数十人。

飞云老道他们看得这女子身体微微的抽搐,听得她嘴里发出了娇喘声声,不知道怎么搞力把正常情况下数倍之多的血液不断的压进了血脉中,浑身气血顿时暴涨,元婴飘飘欲仙,差点就要从天灵盖上飞了出去。

“无量寿佛!”中南山的南烟客勉强守住了心神。仰天发出了一声‘清岚仙音’,勉强的把那天魔放出的‘五欲魔焰罩’,撕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随后一个老道面色灰败,有如漏网之鱼,仓惶纵起了剑光飞遁开去,不过是数声呻吟,就差点把他们心底的邪火引出,差点就勾动了紫府识海中没锻炼干净的那一丝情欲的根儿,把一身道行,烧了个干净。

马和却是无所只觉,他只感觉这天魔无端倒在了甲板上,却是极其可恼的,突然间,看到这些三山弟子一个个仓惶的逃走,马和眼里厉芒射出,已经看到了那天魔眼中的一抹幽光,毕竟还没有经过欲色天地灵气洗涤的元体的,这天魔发动魔功之际,还是有一点征兆表露了出来。

气急之下,马和提起了一点心头的精血,化在了舌尖上硬团团的一点真气上,猛然间开呵斥到:“妖女,安敢无礼焉?本将一生不杀女人,今日却说不得要破例了!”‘铿锵’一声,那长刀出鞘,仿佛晴天里打出了一道湛蓝的闪电,猛地朝着那天魔当头劈下。

那天魔呆了一下,她施展的乃是最为了高深的蚀魂魔功,这马和不过一个普通人罢了,怎么可能挡得住她地魔音侵袭呢?眼看得那长刀临头,这天魔也是心里冷笑,也懒得追究为甚马和不会害怕自己还要杀人灭口,莫非是怕奴家耽搁了你的大好前途不成么?”

隐隐的血光附后着在她的手掌上,足以让马和形神俱灭的强大魔力,带起了尖锐的啸声,一掌逼退了马和地长刀,朝着刀和当心劈去。

“佛祖云……佛祖云,这个,杀要是不好的罢?”没有丝毫烟火气,奈何那言语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一只和那天魔的手掌相比,显得更加洁白细腻的手掌缓缓的从旁边伸了过来,无声无息地接了那天魔一掌。

‘砰’的一声极其细微的响声,一股巨大的力量顺着这艘宝船的甲板直接传到了龙骨上,随后,又从那龙骨上传到了底舱的木板处,‘轰’的一声闷响,那股巨力轰进了海水里,直把数百丈下的海底震出了一个数十丈宽的凹坑,这才消散无形了,吕风懒洋洋的笑着,斜着半个身体挡在了马和地身前,两根手指吊儿朗当地拧着那天魔的手腕,奸笑到:“哎呀,我的好姑娘啊,你莫非是逼奸不允,就想要杀我大哥灭品不成?”

眼看得吕风脸上宝光圆润,竟然似乎是又突破了一层界限,道行大进的模样,这天魔不由得心里微微发寒,自己地心魔血誓被吕风控制着,根本就不能反抗他地任何命令,如今他居然又是法力暴涨,这等实力差距,岂不是日后自己想要找点乐子都难了么?

无奈的歪过了脑袋,吕风吧息到:“马大哥,这妞儿这几天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罢?唉,我吕风没有别的好处,却总是有美女主动的送上门来,奈何,奈何?尤其这些美女还一个比一个厉害,那水秀儿够厉害了罢?这个无名氏却还要厉害过百倍呢……喇,给我一艘大船罢,我带着人去那艘船去,不许她再出门捣乱就是了。”虽然是在静修,可是这船队里事情怎么能瞒得过吕风呢?实在是看得这天魔闹得不成样子了,吕风这才出头制止她的。

小小的报复一下茅山派的弟子,那就由得她去了;甚至让几个三山的弟子走火入魔,吕风也自信有办法让他们复原,可是若是让这女人一掌打在了马和的身上,那吕风可就真的没办法把一个身体都碎裂了的人给救活了。

用严厉的眼神横了天魔一眼,吕风冷笑到:“你再敢闹事,我一定杀了你。”随后,吕风立刻传音过去:“不许你招惹这些凡人,不许你祸害那些老道太甚……那边有四个分神后期的高手在,若是你能吸食了他们的元神,那就尽管下手罢!”

天魔眼里先是闪过了一道凶光,就要不顾好歹的和吕风翻脸动手,但是听得最后一句话后,她的脸色变得有如翻书一样,立刻是满脸笑容,带着一身沁人的芳香软在了吕风的臂弯中:“好人啊……这可是你说的呢……放心罢,我才不会去招惹这些小人了,嘻嘻,他们加起来,两万多人也不够我一口吸的。”说完,她腰肢扭动着,步伐曼妙的朝着站在般位看风景的四个老道行了过去。

马和大手一把抓住了吕风的肩膀,低声喝问到:“你从哪里找来地这个妖女?你要是再不管她,我们干脆就打道回府算啦,船队根本就开不下去啦……昨天我的两员副将,差点就为了她火并,这妖女,实在是……”

吕风看了看四周,很干脆的说到:“她?就是那天的那个妖物,也就是茅山弟子他们丢失的那具飞天夜叉!幸好我身上有一件无意中得来的法宝可以克制她,所以才逼得她和我签署城下之盟,成为了我的属下哩……不过,我却是不能越权正的命令她的,她要找茅山派的晦气,那就由得她去罢,至于你手下的那些将领,怕不是池鱼之灾罢?”

马和无奈的摊开了双手,滴咕着走到一边去了:“罢了,我去给你准备船只罢,专门腾空一条宝船给你使用罢……唔,我属下的将士有军规管着,可不能胡乱来,否则若是你属下的锦衣卫,抓着那些土著女人乱搞的话,这妖女也不会开出什么大乱子来。”说到这里,马和突然对吕风有点嫉妒了,凭什么他地属下就敢在船上乱搞,乱玩女人,他的属下就只能憋着火气让这妖女折腾呢?

有点不忿的回头看了吕风一眼,马和低声骂道:“你管管你的那些属下罢,自古以来,船上是不许有女人的,他们可好,带了这么多少女上船,他娘的,要不是有我地执法队在后面用砍刀逼着,那些船工早就逃跑了,这等邪门的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海上原本就是非多,让他们多少消停一些罢。”

吕风一脸的贱笑,满不在乎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贱笑到:“啊,这事情容易,你再腾几艘船出来,让他们跟着我的宝船罢,今儿个,我就在海上弄个移动的青楼出来,海龙王要是看不下去了,要起风暴,就让这群王八蛋下海喂王八。”

马和气得乱骂:“你这个锦衣卫大统领没正经,你的手下怎么能是好人呢?”无奈的摇摇头,马和认命的去忙碌了,吕风则是背着双手,眯着眼睛,摆出了一副看海景地一本正经地模样,可是他的耳朵却是不断的跳动着,死死的捕捉着那天魔和水甲四人地对话,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啊,现场观摩无上天魔对修道人的引诱,日后若能拱述成文,留在一元宗的话定然会变成一本御魔的无上典籍的。

骂咧声中,奸笑声中,水师船队已经慢慢的接近了一处海滩,远远的看过去,可以看到皮肤黝黑的土著,正驱使着长鼻子,大耳聪目明朵服色灰褐的大象,卷着巨木往来行走,无数水师将士惊喜的欢呼起来:“天竺,到了天竺罢?看那些长鼻子怪物,不就是大象么”?

吕风整个身体软绵绵的仿佛没有骨头一般斜靠在桅杆上,歪着脑袋看着岸上的缕缕炊烟,低声说到:“看上进心来,天竺真如传说中那样的富庶啊,嘿,地域广大,人口众多,果然是好地方……那朱允玟若是要逃窜,也应该来这种地方,只有这样的大国家,才有可能组建一支大军和我大明军队对抗呀!就是不知道他用什么手段来让天竺的皇帝支持他呢?色诱?不可能罢?”

低声咳嗽了一声,吕风跳下桅杆,走到一处舱门前,狠狠的一脚把舱门踢开了,“兄弟们,起来办事了,已经到了天竺地界,都带着人上岸,找当地人询问一下,是否见过和我们容貌相近的中原人……告诉那些通译官,不管他们听到什么,都要装作没有听到,否则,全家抄斩。”

正搂着女人寻欢作乐的锦衣卫将领们脸色立刻严肃下来,随手丢开了怀中的女从,他们纷纷起身,剌顿好了衣饰兵器,鱼贯而出,一道道隐秘的急令从吕风所在的宝船上向着整个水师舰队传播:“锦衣卫司下人等尽数下船,上岸寻访踪迹……水师靠岸,做好作战准备,若不寻军队有敌对的态度显露,立刻主动进攻。”

马和补充了一条命令下去:“茅山诸位仙长,还请把诸位的法尸派往岸上,若是当地军队来袭,即刻斩杀他们统军大将。”看到茅山道人们有点不情愿的模样,他们连忙解释到:“这也是为了不多造杀戮呀!若是我们要寻访的那人,若他真的在天竺,想必是已经有了自己的一份势力,如果他调动大军进攻我大明水师,若不能斩杀他统军大将,逼迫他们投降,而兵火连绵,死伤更重呢。”

第四百一十章 随心之行(下)

飞去老道他们的脸色这才变得好看了一些,以杀止杀,这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他们心里雪亮,看吕风他们锦衣卫这等大举动的模样,铁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任务去执行,可是在天竺,能够有谁有这等面子,让锦衣卫倾巢出动呢?答案是很明白的了,如果那人真的在天竺,那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夺取天竺的大权,整顿大军杀回中原的,自然,看到了大明水师,他是一定会起意俘虏这支舰队的。

没奈何,杀罢!不算是神仙,有时候也是出于无奈,一颗慈悲心翻为杀人意。

十几条诡异的黑影混杂在了吕风的锦衣卫大队人马中,偷偷的潜入了海滩,刚刚上岸,他们就急速的钻进了那沙地中,以地行之术朝着四周扩散了开来,吕风看了看沙滩上的那同和个小小的土土包,缓缓的点头,那天魔无名氏则是一脸的嘴馋模样,眼里水汪汪的,口水都差点滴了下来,若不是吕风在她身边盯着她,她早就钻进地面,追杀那些僵尸去了。

海滩上,一个看起来权高位重,很是有点派头的黑胖子带着上千形容卑微,举止之间谨慎小心的仆役迎了上来,远远的,那胖子就大声的笑着叫嚷起来,吕风身边的通译官脸色立刻轻松了不少:“阿弥陀佛,这家伙说的话我能听懂。”看到吕风古怪的眼神,那通译官连忙解释到:“吕大人啊,这天竺一国,各地使用的土语可都是不同的,有数百种土语呀!我能听懂十七种,在中原已经是少有的人物了。”

吕风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突然幸灾乐祸的笑起来:“如此,这天竺皇帝的权势,怕是还没收服全境吧?这等民不同语的事情,只可能是地方豪强太强,中央太弱才会发生的事情啊,这般说来,那人如果想要在天竺拉起一支足够强地军队,还是挺困难的呢。”想到这里,吕风的心情顿时大为轻松起来,看样子,是不用准备打仗了。

那胖子又大声的叫嚷了几句,脸上的笑容更盛了,通译官连忙迎上去,和他相互搂换贴了贴脸蛋,这才咕哝着说了几句,看得那通译官比划了几个手势,吕风立刻挥挥手,顿时有上百锦衣卫端着大木盘,把礼物献了上去,绫罗绸缎,各色珍宝,华美的瓷器,看得那黑胖子是眼珠子都差点从眼眶中跳了出来,黑胖子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仿佛看到了多年未遇地好友一样,朝着吕风扑了过来。

“哈哈哈,这位大人好啊!”吕风也笑着迎了上去,人家都这么热情了,自己自然要表现得识趣些嘛,狂龙不压地头蛇,那张三丰在天竺都吃了瘪跑回中原的,还是要和这些本地人拉好关系啊。‘砰’的一声,那大胖子仿佛一颗肉弹一般撞进了吕风的怀里,紧紧的和吕风搂抱在了一起,吕风的脸色惨变,就算被那天魔全力击上一掌也不会变色的脸蛋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上进心来。

一股子混杂着汗臭,狐臭,脚丫子臭,同时有着一股难闻的油烟味道,另外更有一种浓烈无比的,麻辣剌鼻地酸臭味道,仿佛两股洪水顺着吕风的鼻孔直冲了进来,这位吕大统领,最欣赏的是春夜的花叶香味,夏天的淡淡青草味觉,秋日的果香,冬季地雪气,哪里闻过这等可怕的,就算是中原掏茅坑都不会有的味道?

若不是怕失礼,吕风早就捂着鼻子呕吐了起来,无奈何,他只能关闭了五感,带着毛骨悚然的感觉,亲切的拍打着这个黑胖子油腻腻的背脊,天啊,所在地谓的天竺古国,传说中佛祖出生,无数罗汉菩萨牙行的地方,就是这个味道?那通译官站在旁边,很狼狈的笑着,他看到了吕风那古怪的眼神,自然也知道吕风为什么形容变得如此古怪。

幸好这时候马和带着一批人马也登上了海岸,吕风立刻无比殷勤地把那大胖子丢进了马和的怀里:“啊呀呀,这位英吉布大人可是这里邦权势最大的人物,若不是他正好在海滨庄园消暑,我们还看不到他呢,马大哥,你是这次出使的正使,来来来,你们多亲热一些。”

马和笑着朝着吕风点点头,学着方才吕风的模样,热情地和那英吉布搂抱了一下,马和的脸色突然变得古怪无比,仿佛活生生的吞下了一百只蝎子,五十只正在下蛋的癞蛤蟆一样,整个脸色都变绿了,他看向吕风和那通译官的眼神,充满了恶毒的仇恨,仿佛就要立刻拨刀把吕风他们给干掉的模样,吓得那通译官脚尖一抖,偷偷的溜进了人群中去了。

吕风也是心里翻寒,他不怕马和拿刀劈自己,反正估计马和是劈不动他一根寒毛的,他害怕的是马和把那大胖子又交给自己,这位胖子大人身上的味道,可是拥有着能够杀死大罗金仙的恐怖威力呀。为了自己的道行不至于后退,也为了自己不至于恼羞成怒,一天雷把这滑稽戏滩上的天竺人都给轰碎了,吕风很明智的选择了带着一批锦衣卫,通译官,朝着那些海滩上的土民迎了上去。

‘哇啦哇啦’的罗嗦了半个小时,吕风终于得知了,这里还从来没有见过中原子人呢,随手丢给那些土民几块在中原最廉价的棉布,都让这些衣着褴褛的土民兴奋得哇哇乱叫,吕风看得出来,他们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唔,看样子朱允玟他们不在这里,想来也是,张三丰送朱允玟离开中原,就算要安排他,也要把朱允玟安排到一个繁华的腹心城市,不会把他丢在遥远的南方海滩的。

如此近乎一个月的时间,吕风他们有如幽灵出没于天竺的海岸线附近的大小城市,一队队五十人或者一百人不等的锦衣卫,更是深入了内陆数百里的地方,真的是大开眼界啊,此时的天竺,佛教已经不如古时鼎盛,香火最茂盛,世俗权最大地,是阶层划分极其严格的印度教。

看到那些贱民以及下层种姓的百姓,一个个仿佛狗一样的被大地主,大官员们驱使仿佛牲畜一样挣扎着给这些大地主大官员服务,吕风他们有一种惊艳的感觉,的确是惊艳啊,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事情出现,简直就是让吕风他们长见识了,尤其当吕风看到因为一个奴隶不小心打破了自己刚刚赠送地瓷盘,全家立刻就被下令处死的时候,吕风等锦衣卫的将领不由得是叹为观止,深表钦佩。

“这天竺,果然是个好地方啊。”一个锦衣卫参将低声说到:“我们锦衣卫的兄弟们,要是在这里,可是大有生意可以作的。”吕风他们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真是的是开阔子目录界,增长了见识,吕同我他们这些出生于明朝时期的中原人,永远都想不到,天竺一个中等水平的地主,居然可以拥有这样主广大的土地,土地上所有地人,除了这个地主的亲眷,居然全部是他的奴隶和仆役,相对比之下,一个锦衣卫的将领很不忿的报怨到:“他们一个地主的田地,居然有我们锦衣卫这么多年来所有地田产还要多,真是……”

大量财富集中在少数人手中带来的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大明水师快没钱了,临行时带的那些绫罗绸缎,快要送光了;精美的瓷器,更是库存极少了,那些大地主,大官员,土王之属,吕风,马和想要从他人嘴里打探出消息来,就需要一份他们看得起的重礼,可是这些人并不缺少金银珠宝,各色宝石,他们希罕的货色就是这些精美的绸缎和瓷器。

刚刚沿着天竺的海岸线走了数百里,马和就摊开了双手,地奈的说到:“没有了,绸缎,瓷器都快没有了,送给他们珍珠宝石,他们看都懒得看一眼,送给他们茶叶,他们自己土地上就有大片地茶庄……我们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绸缎和瓷器,可是我们带出来的太少了,再走下去,我们可就真的没有礼物送给他们了。”

吕风咬史前牙龄,看了看前方漫长无边地天竺海岸线,猛的叫骂了一声:“娘的,早知道这等情形,就该让欧阳前辈带着一票绿森的兄弟,来天竺捞上一笔,那些土王库房里黄鑫和珠宝,居然比我们大内库房内的质地还要好……若,若不是高山阻拦,我们就应该兴兵把天竺给打下来的。”很馋啊,眼热啊,这天竺地地主,土王之属,可是富得流油的。

马和无奈的叹息到:“罢了,我们也没有想到这等情况呢,早知道,那些货船就应该全部运载瓷器出来了,一百个青瓷碗碟,就可以让他们对我们恭恭敬敬,无比热情,可惜,可惜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么?”看着那些船工正在和当地人一起往船上装淡水,马和不由得问起吕风这个重要的任务来。

皱了下眉头,吕风沉思了一阵,摇头说到:“没有消息,岭南有那些不怕死的商人,居然组织了一些规模很小的船队到过天竺,更有一些武林高手这流翻阅了大雪山,到了他们天竺腹地,所以问这些地地主是否知道中原人的消息,那真真假假的传闻真的让人头疼的,若说他真,却是虚无飘渺的,连什么人告诉他们这些消息都说不出来,若说他假,可是偏偏又可以和那位拉上一点点关系……头疼啊。”

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偷偷的瞥了一眼整个身体软在了水甲身上,正在巧言挑逗天魔,吕风翻了个白眼,叹息了一声。

马和也是叹息了一声,无奈的看着前方漫长的海岸线,“如此可怎地是好?出来这么久了,百越,渤泥,天竺,一路行来,已经耗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吕兄弟,你认为呢?”

吕风思忖了良久,寻思到:“罢了,罢了,皇帝要斩草除根,可是这朱允玟却还不知道在哪里,这么辛苦的在海上奔波,却是所为何来?我自己还有一大摊子的事情要做呢,何必参合进来?唔,马和却是忠心无比的……唔,他最大的梦想,却是要探查海域,把大明的天威宣扬给异域海外的。唔,偏偏我的勾当,是要寻访朱允玟地,那,何不……”

眼里诡序的光芒闪烁,吕风吭哧吭哧的说到:“不如,这样吧,马大哥,我们分开走如何?你可以率领舰队的主力,一种向西,看看最西边到底有些什么,而我呢,我率领十几艘大战船组成舰队,全部用我锦衣卫的人手,沿着海岸线慢慢的寻花问柳访,可好?这样一样,可是两不相误啊。你的舰队可以一种探访过去,让那些蛮夷之人看看我大明的威风,而我呢,却也可以完成陛下的任务呢。”

看到马和脸上一阵的狂喜,一阵的犹豫,吕风连忙说到:“若是我们如此大的般队靠岸寻访消息,不给当地土王极大的好处,他们是懒怠理会我等的,中原天朝,对他们的威吓力却是不够哩,若是我率领一支小小地船队,装作是商队的模样,去岸上打探消息,这等花费却也是少得很多了,所有的绸缎和瓷器都装进我的确战船,那些换来的宝石,像牙之物,马大哥你的船队带走,留等以后使用,如何?”

马和心里很矛盾,他深知吕风所说地是最好的选择,一支数万人的船队靠岸,并且还在要岸上逗留很长的时间打探消息,不给当地的头面人物足够的好处,行事之间阻力极大,并且花费极大,如果他率领主力舰队,仅仅是一种向西航行,把大明的威名向四方宣扬的话,每个港口最多逗留三五天,这也就足够了,航行向最远的地方,看看海域的最深处到底有什么东西,成就万世不移地威名,这才是自己地梦想啊。

而吕风呢,他率领一支精悍的船队,完全可以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装成没有官方背景的商人上岸察访,不仅仅是花费少,并且目标也小,不会打草惊蛇,这真正的是最好的选择了……可是,让这数千穷凶极恶有恶,什么事情都敢做,并且已经流露出要打劫当地土王,地主念头的锦衣卫单独行动,真的没问题么?

“放心吧,真的没问题的。”吕风一脸诚恳的笑着,笑得如此的爽主朗,如此的憨厚,如此的淳朴,就好像他是一个真正的君子一样。

在心里衡量了许久许久,马和终于狠狠的拍了一下身边的栏杆,沉声喝道:“罢了,就按照吕见弟你的话做,不过……”马和深深的看着吕风,沉声说到:“不过,如果吕兄弟和当地人起了冲突,那,可万万不要让他人知晓基保的蹊跷才是。”唔,这话的意思就是:“如果你们锦衣卫真的上岸打劫,顺手捞一票的话,千万不要让当地人知道是大明人干的,一定要杀人灭口,千万不要败坏了天朝的名声的。”

吕风笑得眼皮都闭上了,连连点头应诺,他身后的锦衣卫将领们更是一个个笑得灿烂无比,有几个眉眼之间最为贪婪恶毒的,更是笑得差点就背过了气去,查探朱允玟的消息么?那是自然要查探的,这可是朱棣的圣指啊,谁敢不按照他老人家的言语办事呢?不过,这些天竺地土王,地主之流,一定是包庇朱允玟党羽的蛮人,不好好的拷打一番,他们怎么会老实的交代朱允玟的下落呢?

唔,找到几个当地最大的地主,官员,把他们全家都集中在一起,集中的严刑拷打他们,他们一定会吐露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消息的,这可是他们锦衣卫的老本行啊,行事之间自然是得心应手,保证连他们的宝库修在哪里都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哦,错了,是保证连他们招待朱允玟吃过几顿饭都交代出来的。

看得这般情形,马和不由得后悔自己是否做出了自己生平最错误的决定,可是,眼看得吕风都已经兴致勃勃的去分派船队了,马和也只能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走兽顺指挥舱,呆呆的看起那份残缺的海图,“从天竺往西,应该还有极大地域吧?那些波斯的胡人,是怎么从海路上去到中原的呢?若是能开辟这么一条航道。唔……称为海上的‘丝绸之路’,却也不过份啊。”

一时间,马和忘记了自己心头的忧虑,开始因为自己这宏伟的目标,而兴奋的热血澎湃起来。

两天后,分裂成两部分的大明水师分手了,看着主力舰队那高耸帆影渐渐远去,吕风猛地跳到了最高的桅杆上,大声的吼叫起来:“啊弟们,如今我们可以便宜行事了……记住,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只要能拷问出那人的行踪来,本大人重重有赏呀!”

手指头猛的指向了那满脸恼意的天魔:“若,你,无名氏,专门负责和我们捣乱的那些婆罗门的僧人,只要他们不阻碍我们的事情,你吸干了他们本官都是不理会的。”那因为水甲四人随着主力舰队远去而心里郁闷的天魔,立刻兴奋的笑起来,朝着四周的锦衣卫将士们抛出了个极其魅惑的笑容,‘扑通’几声,周围的锦衣卫倒下了一大片。

“好了,兄弟子,我的徒子徒孙们,出发罢!给我把沿途你们所看上眼的东西,都搜刮过来罢!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们理会这些天竺百姓的死活作甚?……一路向西,向西,向西,凡是我们看上的,就是我们的!”

无数的锦衣卫欢呼起来,这支由二十只大战船,三艘宝船组成的舰队吃饱了海风,朝着西方飞速行去。

“唔,希望那几个胡商说得是真的吧,通过那狭窄的陆中海,可以到达那西方奇异国度,唔,白小伊,你们四个王八蛋,我吕风来找你们了。”

第四百一十一章 西方大陆(上)

峨嵋山深处,人迹全无,鬼气冲天的所在,十三座石峰生就了一座八卦套五行的阵法,蜀山剑派元气大伤,虽然昆仑,中南,华山,点苍等名门正派全力扶值蜀山残留的门人光复宗门,可是如今蜀山剑派门户内还是大猫小猫两三只,整个门户加起来活人不到二十个,而且没有一个突破了元婴期的高手存在,正因为这样,蜀山剑派已经没有那实力巡视整个峨眉山了,这等荒芜僻静的所在,也就成了某些人进行某些事情的最好所在。

一道流水一般的金光平地里升起,笼罩了十三座石峰,那金光有如黄金的溶液一般,循着一条条最细微的缝隙,渗入了这十三座石峰内,柔和的金光从那石峰内射了出来,竟然宛如黄金铸就的一般。

‘哗啦啦’的松涛声响起,一幕幻影取代了这里原本的景象,高耸的山峰居然变成了低洼的松林,狂风吹拂而过,松林发出了巨大的涛声。

灵光子,邪月子,萧龙子,赵月儿四成四相方位悬浮在空中,身前漂浮着一件件防身至定,强大的灵力外泄,在空中已经积成了一道朦胧的光网,小猫则是挥动着拳头,站在数千服饰古怪,形容各异的人面前,大声的吼叫着:“兄弟们,这就是祖师爷爷圣诞快乐天仙人和水元子水仙人布置的‘袖里乾坤’大法,只要你们进去修炼了,那好处是说不尽的。”

“只要你们自己努力,等得你们修练出了元婴甚至达到了更高的境界,出来之后,在门户里的地位那是不用说的,最低都是一个分堂的堂主啊,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可以横着肩膀走路呢,这可是万载难逢地大好事,你们可不要错过了这个天大的机会……想想看,权力,地位,金钱,美女,只要你们修炼得足够厉害了,好处源源不绝啊。”小猫口水四溅的蛊惑着。

秦道子一脸仙风道骨的模样,沉声喝道:“诸位门人,为师的也会和你们一样,进入‘袖里乾坤’大阵,共同修为,啊,这个,你们四个位师伯祖呢,就是灵光老仙,邪月老仙,萧龙老仙以及月仙子,都会进入‘袖里乾坤’,和你们共同修行,这是提升我们宗门实力的大好机会啊,只要是对我们忠心耿耿地弟子,那好处是说不尽的,说不尽的啊。”

身穿着袍,背负桃木剑的,身穿铠甲,手提大刀的,身穿紧身武士服,擒着鬼头大刀的,浑身笼罩在黑色的紧身衣之下,仅仅露出了两只眼睛的,形形色色,古古怪怪,看起来不似修道人,纯然就是一批地痦无赖,豪强剌客之流的人物,满脸狂热灶看着小猫和秦道子,最为狂热的,却是九九血鹰和三百虎卫中的人物,他们忆经恨不得就扑进那一片金光中去了。

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秦道子冷然说到:“这里站着的,都是我们数年来挑选出来的,最忠心,最得力的兄弟,游仙观弟子四千三百人,黄龙门弟子六千七百人,冥龙会弟子一千三百一十七人,双仙宗弟子三百九十九人,你们都是被选出来的精锐,你们是本门最忠心的弟子……你们要记住,只有本门,才能给你们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地位权势,只有本门才能让你们成为天下最强的一股力量!记住,你们不是游仙观弟子,你们不是黄龙门弟子,你们不是冥龙会弟子,你们更不是双仙宗的弟子……我们,全是‘一元宗’门下!”

‘一元宗’啊,在经过了这么久的确风雨这后,他们残留的门人,终于敢在天地之间,说出了这个名字了,游仙观、黄龙门、冥龙会的门人齐声呐喊起来,心里一时热血膨胀,似乎觉得自己已经和这个不知名的门派血肉相连了,而九九血鹰,三百虎卫他们则是面色惨变,眼珠子差点就弹了出来……‘一元宗’,号称中原道门最神秘,最淡泊地一元宗……可能么?组织了这么一支凶悍大军地,会是一元宗么?

沥血子低声滴咕到:“莫非一元宗想做中原道门的老大不成?可是,可是他的名头,本来就是昆仑,中南派是平起平坐的,甚至更高的呀!就算要做中原道门地领袖,也不至于挑选这么一批极品的弟子罢?”看看那些满脸横肉,眼露凶光,或者是浑身杀气凛人的游仙观,、黄龙门、冥龙会的弟子们,沥血子只能不停的翻白眼了。

这么一群如狼似虎的修道人,假如现在把他们放入中原修道界,都可以掀起极大的风波来,真的想象不出,若是这样的一批人每个人都拥有了元婴期的成就,只有有百分之一的人达到了分刘后期的修为,中原道门,真的就要被他们掀翻一个个儿了,上万名的修道具啊,按照吕风,小猫他们习惯的行事手段,这样的上万名惟命是从却又修为精深的修道人,真的会如同蝗虫一样,席卷整个修道界的。

赵老大,常铁他们这一群军队中的铁杆分子,周处,蔺轼,吕安,徐青等锦衣卫的死忠人物,则是满眼发光的看着悬浮在空中的萧龙子等人,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天地巨变,赵老大的话,也许正好代表了他们这群死硬派的心声罢:“我操,老子真的有机会做神仙?天,跟着吕大人,虎爷走,果然是明智无比的事情啊……老子们现在都是想抢谁就抢谁想揍谁就揍谁,等爷爷们都成了神仙,这等靠山,这等后台,这等势力,这等气焰,谁还放在我们眼里啊?……权力,美女金银珠宝,天啊,豁出去爷爷我也要成为修道的高手才行啊。”

小猫大声吼叫起来:“兄弟们,注意啦,水仙长要破开阵门,让你们进去了,进去后,不要乱动一切都等待师伯祖他们调配,徐青,你小子交代的事情可没错罢?你们在这里清修,爷爷我可是要回去应天府人你们擦屁股的,锦衣卫的勾当,我可是不会。”小猫的脑袋有点大啊,破阵营的精锐,锦衣卫的精英,几乎被抽调了,如今可经他一个人在应天府应付上下的关系,真的是很累的。

幸好水元子答应全力帮他,否则小猫真的就想直接辞官走人了,破阵营的大人批失踪还可以敷衍过去,只要抽调其他卫所的兵力补充就好了,可是锦衣卫地人大量失踪,这借品可不好找……唔,就告诉朱僖说抽派他们去监视朱登和朱任去了,也许可以蒙得过去罢?

脑浆子有点发疼,小猫晃晃脑袋,不愿意多说了,还是小心戒备点好罢!江山社稷图已经展开,虚境已经布上,只等水元子和骗天老道二人布成了内中的聚元仙阵,就可以让门人弟子进去青修了,用外界一年的时间换取两百年的若修时间,快速的配置出近乎上万个元婴期的高手,这是何等惊人的手段,何等恐怖的玄妙法术啊,想当然尔,耗费的元气也是极大地。

五座晶莹剔透的碧绿色玉峰突然从天空中隆落了下来,带着万丈碧光,飘渺的仙单缠绕在玉峰四遭,驱散了周围的一切阴邪之气,水元子盘膝坐在正中间的那座玉峰上,满脸都是严肃,可是他的语气就不甚正经了:“骗天小娃娃,你可要把这‘大五行灭绝神阵’直接打入这江山社稷图啊,老天,你要我把天下最凶地杀阵直接打进另外一个世界啊!也就是爷爷我道法强,你另外换两个大罗金仙过来,都不见得能行!”

自吹自擂了一通,水元子的身体凭空幻化成了五条,每一条身影都在急骤的掐动着无数的灵诀,他变幻灵诀的速度是如许之快,就以赵月儿如今的修神境界看起来,也是并没有昏目眩,说不清水元子到底发动了那些法术,就看到天空中一道道流光异彩从遥远的天边射了过来,隐隐雷霆声震人心魄,天空中的朵朵白云,都变得近乎透明,有一种极其通灵的韵味在里面。

“呔,给爷爷我进去!”五座玉峰化为五道碧绿光的灵光,卷着数量庞大,浓度惊人地灵气,朝着那江山社稷图所化地虚境射了过去,祥云道道,雾霭层层,无边的祥光一道道的射了出来,那五道碧光极其缓慢的,一分分,一寸寸地朝着那虚境中陷了下去,可是是人都看得出来,水元子用了极大的法力,这碧光前进的速度还是很慢,很慢。

这一元宗看门用的绝杀之阵原本就能量强大至极,等于是一个小小的世界,而水元子要把他强行压进江山社稷图这力量更强的世界中去,近乎是等同于开天辟地的事情,虽然江山社稷图的整体能量没有这个大千世界的强大,可是也是强悍至极的法宝,水元子此举,可想他需要耗费多少的元气才能完成任务。

秦道子看得两条大腿都开始哆嗦起来:“厉……虎师兄,这,这水前辈撑得住么?这,这等施为,可是神人的手段啊。”

小猫眯着眼睛满不在乎的说到:“不要说神人的手段,我怀疑这老家伙的实力,早就超脱一般的神人了,没听说他大闹仙界,都没人能把他怎么样么?哼哼,放心吧,这老家伙是宁死不吃亏的人,他答应下来的事情,肯定就是他能办得成的,所以我一点都不心慌啊,这老家伙还没用全力呢!”他突然鼓掌大声叫嚷起来:“老家伙,我在游仙观烤了几条黑狗啊,正在炉子上滴油呢,嘎嘎,加油啊,等下陪我去喝酒啊。”

水元子听得小猫的叫嚷,脸色突然极其少有的变成了赤红一片,他咬紧牙关,猛的吼叫了一声:“臭猫,不要小看你家水爷爷……哼,你以为我力只于此么?天地化元,万元归源!”

‘轰’的一声,在场所有人差点就闭过气去,一股强大,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强横,强横到足以毁天灭地的巨大元力,从天地万物中投射了出来龙去脉,汇聚在了水元子的身躯里,这股元力浩浩荡荡,阴柔坚韧,却带着澜涛拍岸,岩碎石飞刚硬气息,这是整个大千世界的葵水元力,被水元子以一点先天的水元精华,彻底的引发了开来。

可以说,水元子如今就等于是在使用‘神打’一般的功夫,从他地母体之源中借来了无边的巨力,助他行事,他的躯体突然膨胀到了百丈高下,大手狠狠的按在了那五道碧光这上,‘嗤嗤’的爆裂声中,江山社稷图上烟云变幻,五道碧光被他生生的压了下去,水元子得意洋洋的狂笑起来:“臭猫,看到爷爷我真正地本事没有?唉呀呀,我现在浑身有力气啊,和爷爷我来打一场怎么样?”

小猫他们是看得目瞪口呆,邪月子在旁边低声的发话了:“脑子有病人才会和现在你打斗!天,太没有天理了罢?他居然可以调动整个大千世界的葵水元力,这岂不是和他打斗就等于和整个宇宙的水元力争斗么?……真真正正的脑子有病了才会和你打斗的!”

却听得天空中骗天老道大声的吼叫起来:“水前辈接住,我已经打开了一元珠的所有妙用,速速把他放入大五行灭绝神阵的阵眼之中……我,我,我地真元……灵光子,你们速速助我渡劫!”‘嗡’的一声,天空中一道黑光射下,那已经变得漆黑一片有如一个小小黑洞的元珠,突然射到了水元子的手中,同时天空中打开了一个青虚虚的梭形大洞,一道七彩霞光飞快的朝着骗天老道地天灵盖袭了过去。水元子浑身一个哆嗦,吓得他差点没叫嚷起来:“灭神霞光!天,我们不过是小小的施展一个‘袖里乾坤,偷天换日’之术,不至于降下这等天劫罢?有点焦急的看了看那七彩霞光,水元子怒斥了一声:“你们四人撑住,等我布置好了那阵法,立刻出来支援你们!……呀呔,你们这些小王八蛋在看什么?一起发天雷炸呀!”

身体化为一道白光,水元子迅即无比的钻进了江山社稷图,布置好那个阵法,需要他一盏茶的时间,希望,希望外面的人能帮骗天老道顶住那一盏茶时间的天劫罢。是顶不住,那为了发动一元珠而浑身道行尽毁,体验生活内真元消散得无影无踪得骗天老道,铁定是魂飞魄散,就连最后一点残魂都不会留下了。

水元子最后一声喊叫声提醒了所有在场的修道人,若是其他名门正派的人,定然不会让这等修为浅溥的弟子帮自己渡劫地,那些名门正派地弟子那,也会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去帮忙,躲都来不及,谁会跑去送死?可是如今的一元宗诸位门人,在吕风,小猫,秦道子的调教下,一个个都是土匪一般,心里煞气极重地,不要说是天劫了,就算是老天爷当前,他们也敢劈上两刀的。

万多道威力极弱的五行天雷从站在地上的一元宗弟子手里发出,这些弟子还同时的大声喊叫了一声:“杀!”此时,他们哪里像是心怀慈悲的修道人,分明就是一支军队了,随着他们的喊叫声,小猫一声厉啸,手中一道紫光飞射而出,虎咆刀带着巨大的引力,朝着那道七彩霞光射了过去,‘嗤啦啦’一阵暴响,上万道天雷被那紫光吸得干干净净,化为一道粗达百丈,长达万丈的巨大光芒,腾空射了出去。

灵光子他们呆了一下,猛的惊诧的看了看下方的那万多名弟子,真的没想到啊,一万人同时出手,汇聚起来的天地元气居然这么大,这一万名道行浅溥,法力极弱的弟子同时出手,居然比他们四人联手发出的法咒还要强上许多啊。

‘轰’的一声巨响,七彩霞光碎裂,那道道紫光余势未肖,朝着天空继续倒卷了数百里上去,把那天空的青云冲得支离破碎,这才缓缓的消失了,地上的小猫呆了一下,突然傻眼了:“我的虎咆刀……我的宝贝……我的宝贝啊……”他却不想想,他的那柄虎咆刀顶死了也就是一件仙器,如何能这等强度的撞击下幸存呢?

迟疑了好一阵,天空中的青去再次的凝聚在了一起,青虚虚的洞口再次出现,又是一道霞光飞射了下来,这一次的霞光比上一次的要细了许多,但是更亮,更快了。天空中想起了‘哗啦啦’的一阵暴响,无形的压力让地上的一元宗弟子们统统趴在了地上,一根手指头都动弹不得了,哪里还能发出天雷来?

第四百一十二章 西方大陆(下)

赵月儿横了小猫一眼,突然传声给他:“你回去了应天府,就想办法通知风子,就说,这几年他辛苦了,为了本门的光复,他实在是累得狠啊,怎么能不多找几个美女陪伴呢?你去告诉他,一定要多找几个美女啊!呵呵呵呵呆,小猫,你要风子也给你找几头母老虎嘛!”赵月儿眼里七彩神光一闪,狠狠的瞪了小猫一眼,突然化为一团霞光,直冲九霄。

小猫浑身一寒,身体一个激灵,有点害怕的想到:“风子,你自求多福罢!月儿她进了这阵法内修行,外界一年时间,可以让她修行两进年的岁月,等到一年后她出来的时候,我们联手也不是她的对手,那……那……那……若是她吃醋杀上锦衣卫的大堂……阿弥托拂,幸好我小猫不是锦衣卫的人,我可是这国队里的人,我不是锦衣卫的人,我是军队里的人,我不是锦衣卫的人……可怜,可怜的风子!”

江山社稷图中突然传来了水元子的尖叫声:“老天爷,哈哈哈,你能奈我何?嘻嘻,哈哈,嘿嘿,嘎嘎,阵法布置好了!娃娃们不要害怕,这天劫我一个人全部接下了!……诶呀,你这个女娃娃……好,好厉害!”水元子已经所有的一元宗弟子看着赵月儿,那叫做一个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道道极亮的七彩霞光从天空降下,轰鸣着轰击在了赵月儿的头顶上,可是赵月儿头上现出了七道白光,托着七朵光芒万丈的金色莲花,盘膝坐在一尊七彩莲台上,浑身彩光缭绕,身体纹丝不动,那灭神霞光不断炸裂,漫天光雨乱闪,强横的威力让下方的山体都微微的颤抖起来,可是却就是奈何不得赵月儿!相反,每一道霞光碎裂后,赵月儿头顶上的金莲花光芒更盛,直逼得那灭神霞光连连倒退,眼看得就要被击溃了。

水元子艰难的吞了口吐沫,翻着白眼喃喃自语:“七品升神术,天下最能挨打地功法,果然厉害……嘿嘿,果然厉害……真不知道若是用不灭金身去打七彩神体,会是何等下场?不过,似乎如今的状况是,日后这修炼七彩神体的人会漫天介追杀负心人不灭金身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风小子,我救不了你了。”满脸古怪的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水元子乐不可支的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附近的一元宗弟子面面相觑,纯然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些什么……

“哈哈哈哈!”吕风也在狂笑,不仅仅是他,他属下地三十九名锦衣卫将领,随行的数千名锦衣卫高手,都在狂笑,笑得前俯后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谁见过如此多的珠宝?谁见过如此多珍奇的珠宝?拳头大的宝石小碗口大的明珠,精美华贵的黄金首饰,上面无一例外的货船!在吕风的领导下,他们在锦衣卫敛财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这一次的收入丰厚啊!这么多的珠宝,想必可以买下大半个法南罢?

吕风随手把一条长长的珍珠项链套在了一个千户地脖子上,大笑道:“这次兄弟们都有功劳,回去后大家都是重重有赏,合计一下这些珠宝价值几何,日后慢慢的变卖了,每个兄弟都发红利,大大的红利!”顿时,无数的锦衣卫又大声的欢呼了起来!

那天魔无名氏整个人就被埋在了珠宝堆中,两只手摸摸这个,摸摸那个,眼睛都亮了,毕竟是女人的天性,看到这等华美的东西,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贪心的,就看到她左手里闪着一道淡淡的白光,一件件精美地珠宝一接触到那白光,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吕风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是却没有点破她,反而在心里暗吉,控制这天魔地手段又多了一条啊。

一员参将有点惋惜的看着那些珠宝,叹息到:“可惜啊,大人,我们只能带走这些人的珠宝,却带不走他们的田产,那么多地土地,啧啧,就算放在我们那里,十个大地主加起来也没有他们一个土王的田产多啊。”心狠心疼啊,这么多的田产,要是能变卖了,那得多少金银啊?

都说修仙之后,世俗的心态应该变得极弱了,可是吕风如今到了这么顶峰的状态下,对于金银珠宝的爱好却是越来越重,真正是说不清到底为什么了,随手抓起一把宝石,吕风把它们当垃圾一样的扔进海水里,狞笑到:“船队开发,一路给本大人抢过去,抢,抢,抢,看到好的东西就抢走,敢反抗的,全部杀掉……唔,天竺这边留下一百个兄弟,让他们带着大批的珠宝去岸上逍遥,打探一下那人的消息。”

吕风怪笑起来:“陛下给了我们圣旨,我们总不能就什么都不做,只顾自己打劫罢?派一百个兄弟去天竺探访那人的消息,其实也足够了……那人出身天皇贵胄,不可能在那些穷乡僻壤停留的,叫那些兄弟直接去那些大城市打探消息就是了,多结交天竺的达官贵人,说不定能探听到某些风声。”

锦衣卫们恭声领命,纷纷忙碌了起来,一支一百人的精干队伍带着大批的珠宝即刻出发,朝着天竺最大的城市行了过去,而这支由大明水师改旗易帜为海盗队伍的舰队,则是在吕风大声的呼喊中,吃满了风,继续朝着西方前行。

风流极大,吕风他们掀起的腥风血雨也是越来越暴烈,他们自东向西,横扫了天竺的海岸线,凡是靠近海岸的那些土豪地主,无不被他们抢了个干净,刚刚接待了马和他们的当地豪强,还满怀兴奋的迎接另一支来自中原的商队,哪知道接上门的,却是一群不折不操的煞神。

凶残的抢劫持续着,南广泛经洋上气候炎热,吕风他们沉浸在劫掠地快感中,不知不觉的,就已经翻过了年关了,而他们的舰队,也到了航线的分岔口处,一条航线是继续向西,那边有一片很大的陆地,而另外一条航线,则是顺着一条狭窄的陆中海峡,直接往北方走,传说中这条水道的尽头,是一片宽广地地中海,也就是那些金毛蓝眼的西方人聚居的国度。

带着几个下属上岸,打听了一下马和他们的行踪之后,吕风面带诡笑的上了船,“很好,马大人他们的船队往那块不知名的陆地去了,我们总跟在他们身后也不是办法,不如就去那西方国度罢……也许,也许那人跑得快,已经到了西方也说不定啊。”

吕风露出了一脸神往的模样:“西方大陆上,应该有很多强大的国家在,因为他们居然能够抵挡金帐汗国地入侵呢,这样强大的国家,一定会拥有极其强大的军队,那人如果想要借兵反攻中原,一定不会放过那个机会的,是不是?所以,本官敢肯定,如果那人不在天竺,就一定在西方,哈哈哈,兄弟们,想想看啊,我们立下大功也就算了,但是发现了通往西方的般线,这可是……

锦衣卫们兴奋了起来,他们中大部分都是黄龙门弟子,吕风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在他们心目中,吕风就是神明一样的人物,而吕风之所以还要说出这样地废话来,无非就是为了调动其他人的积极性罢了,你要让这群屠夫放弃在天竺抢劫的愉快生活,跑去探索水道,总要找一个借口罢?

一路无话,在峨眉山深处的一元宗弟子们正式进入了江山社稷图潜修,小猫,水元子跑回应天府装病‘养伤’的时候,吕风他们正顺着红海一路北行,说不得一路上和老天爷作对,和风浪搏杀,更要和那海域上层出不穷的海盗拼命,不过,锦主服刑都是武功好手,那些黄龙门弟子更是修为可怕,在吕风和天魔无名氏的率领下,他们没有遇到丝毫阻碍的,就直接找到了合适的航道,一路突破到了地中海。

说起来,能够找到顺利的通往地中海地航道,也是幸动,有好几条河流都初步於塞了,根本不适合战舰通过,更有一大段路程,完全就是地面,幸好吕风在,蛮横地他直接在夜间施展了开天辟地的手段,开辟出了新的河道,这才让他们一路闯了过来。

阳光灿烂,湛蓝的海面上,挂着三角帆地小鱼船轻松快捷的往来飞奔着,船艏有着高高的冲角,造型和东方的战船完全不同的大型舰队,鼓起了无数道风范,在海面上飞速的奔驰着,温和的海风吹拂在人的脸上,让人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完全不似在那狭窄的水道上般行时,吹拂而来的那干巴巴的,灼热的,来自荒漠的热风。

在那些渔民,商队诧异的眼神中,这一支来自遥远的东方古国的船只缓缓的朝着西边行了过去,没有这里的海图,言语也不通,吕风原本一肚子热情的来西方大陆寻找白小伊他们,如今却也是傻眼了,无奈之下,他只能命令舰队继续朝着西方前进,看看在这片号称地中海的海洋西方,是否能够幸运的碰上什么东西。

船速迅速,吕风他们一路上小心翼翼的避开了那些看起来就是战舰的舰队,唯恐和这些舰队发生误会,在天魔的幻术作用下,吕风他们的舰队幻化成了标准的当地风格的船队,大摇大摆的朝着西方驶去,一个个小岛被丢在了身后,大片的海域被他们探查了清楚,在他们的海图上,这片地中海的情况也渐渐的标志详细了。

一员将领闷闷不乐的咒骂起来:“这该死的西方,怎么海盗这么多?偏偏一个个穷得要死,我们打劫了这么多海盗,居然就得了这么一点破烂!”他狠狠得踢了一脚堆在甲板上的那些廉价的棉布,难喝的葡萄酒,劣质的陶器,气恼的骂咧起来。

吕风翻了个白眼,懒得说话,翻了个身子,他把赤裸的脊背露在了外面,享受着阳光的按摩,他只觉得好笑,自己这支舰队,原本出海地理由是无比光明正大的:宣扬大明的天威,锦衣卫背负的秘密任务也是无比重要的:追杀朱允玟,严防他卷土重来,可是如今呢,居然都被自己变成了一支彻头彻尾的海盗队伍,真不知道朱棣若是知晓了这等情况,会否气死。

不过,说实话,不管是跟着马和运宣扬的威风也好,去满天下地追杀朱允玟也罢,哪里有如今这等舒服?赤裸着身体在甲板上晒太阳,喝着烈酒,吃着鲜鱼,欣赏着抢掠来的异族美女的歌舞,这等日子,却也消遥快活啊,只等时间差不多了,就回去天竺接那一百个属下,然后凯旋中原,接受朱棣的夸奖和赏赐,这是多快活的勾当?

再往西方航行三天,三天后,若是还打听不到白小伊他们的消息,那就不顾三七二十一,耗费一点元气,用通天眼扫视整个大陆吧,白小伊他们的修为不低,在通天眼的寻找下,应该很容易找到他们的灵力波动地……当然了,施法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和这边的本地势力起什么冲突,是不是?象那黑暗协会之类的组织,能不触动他们,最好就不要起纠纷了。

得意的眯起了眼睛,看着天魔在哪里通外国调戏几个刚刚抓获的海盗头目,吕风无声地笑起来,这天魔却也是洁身自好的,吕风还以为她要趁着阴阳交和的关头去吸别人的元气,哪知道她没有这等爱好,直接就从体外把这些人的精气吸了个干净,唔,每日里看看这天魔折腾这些倒霉的送上门来的海盗,却也是一种消遣呢。

正在思忖呢,那桅杆上的水手已经大声的吼叫起来:“大人,前方有个港口,很大的港口啊!唔,好高地灯塔啊!娘地,这么多的战舰。”

整个舰队都骚动了起来,手脚麻利的,已经跳上了桅杆,朝着西方眺望起来,“天,除了这个海角,前面就是一片大洋了呀,大人,这怕是这片海里面最后一个港口了,要不然我们就在这里停靠罢?兄弟们可是很久没有好好的快活一顿了。”

寻思了一阵,吕风大喝到:“罢了,无名氏,你地禁制再加上一层,严禁外人靠近我们的船队,其他兄弟分成二十人一队,带着金银珠宝上岸快活,虽然言语不通,可是这金银宝贝却是通用的,好酒好肉好女人,大家自己快活罢,唔,无名氏,可有兴趣陪同本大人上岸游玩么?”吕风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朝着无名氏微微鞠躬,嗯,这是他刚刚学来的西方礼节。

无名氏无所谓的看着吕风,叹息到:“唉,奴家小命掌握在你的手里,又怎么能不同意呢?”纤细的手掌轻轻的滑过了几个海盗头目的脖子,这些海盗脸上露出了一副沉醉的表情,突然整个身体的血肉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化为一具骷髅架子,重重的倒在地上,摔成了粉碎,一触之下,这几个海盗的精气已尼被吸了个干净。

也不多和属下交待几句,吕风轻轻的挽着无名氏的小手,两人带着诡秘的笑容,踏着跳板上的港口,缓缓的融入了岸上的人潮中,那些锦衣卫好手看得吕风都应诺了他们上岸快活了,顿时兴奋无比,纷纷呼朋唤友组成了小队,携带着大量的金银冲下了船,兴奋的进入了他们梦寐以求的花天酒地之中。

牵着天魔的小手,用一缕真气控制了她体内的真元流动,严防她突然兴起杀光整个城市的所有活人,吕风笑吟吟的一边走,一边看着眼前和中原完全不同的景象。

这很显然是一个很繁华的港口,人流熙熙攘攘,到处都是粗胳膊大腿的粗壮汉子出没,喧闹的市井让吕风有一种回到了童年的错觉,似乎自己正在苏州府的市井出没,准备偷去几个钱袋快活,他的手指头早就痒了起来,若不是顾忌着自己如今的身份,他早就下手偷钱了。

很显然,这里是一个阶级等异常严明的社会,那些短衣小打扮的大汉虽然粗壮豪气,可是一看到那些衣冠华美,彬彬有礼的骑着马,乘着马车的男女,立刻就很小心的闪到了一边,唯恐和这些人起了冲突,而那些衣冠华美的人物,脸上都带着一兵轻松的笑容,显得无比的雍容,无比的高贵,但是吕风很容易就看出来了,这些人眼里的那一丝冷淡和不屑,他们脸上的笑容,分明就不过是一层面具罢了。

正行间,那无名氏突然眼里血光一闪,一爪就朝着一条突然飞来的大汉抓了过去,吕风心里一慌,唯恐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弄出个骷髅架子出来,连忙拦住了她的冲动,就看的那大汉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咆哮后,带着浑身的酒气,又朝着一间小小的门户冲了进去。

‘砰砰’几声,又是几条大汉猛的被砸了出来,重重的砸在了直,那刚柔相济刚冲进去的大汉即刻又飞了出来,而且这次他的模样更惨,整个脸都被抽肿了,几颗牙龄从他嘴角边慢慢的滑了下来。

吕风和无名氏都呆了一下,无名氏低声问到:“黑店否?”

吕梁风歪着脑袋想了一阵,摇摇头,低声说到:“吾不知,进去看看罢。”无名氏脸上一阵狂喜,连忙拉着吕风走了进去。

第四百一十三章 盗影魔踪(上)

“这里,是酒楼罢?”吕风走进了这黑漆漆的小门后,就是如此的反应,乌漆麻黑的墙壁,大白天的点着无数的火把,蜡烛,这才看得清人影,一张张的小圆桌,长条的方桌横七竖八的入在地上,知道有多少袒胸露背的粗壮汉子坐在桌边上,端着碗口粗,尺许长的金属杯子大呼小叫着,剌鼻的劣酒味道,让吕风和无名氏差点就栽了个跟头,空中飞箅着桌椅的盘碟,表明这个酒楼正在发生一起常见的斗殴事件。

“妙哉,这西方人却是比我中原人胆气壮太多了!”吕风拊掌赞叹到:“若是我中原酒楼发生打斗,酒客们早就溜走了,还可以免去一顿饭钱,可是这里打得这么热闹,酒客们一个个却是否端坐如山,果然个个都有大将风范啊!”随后揭起了衣服的前摆,狠狠的一脚踢飞了眼前的几条大汉,吕风拉着无名氏的小手,坐进了那空出来的座位上。

那被吕风一脚扫开的大汉们咆哮了一声,用吕风听不懂的言怒声喝骂了几句后,爬起来顺手抓起了身边的桌椅,就要入卅风这边仆来,就这时候,从人群中突然又飞出了十几条大汉,重重的把这几人砸翻在了地上,一群大汉低声呻吟着在地上翻滚,没有一个人能爬起来了。

清脆的鼓掌声,一个装腔作势的温文尔雅的声音,用吕风恰恰能听懂的所谓的法兰西语喝道:“你们这群卑贱地家伙,还有谁敢和我爱德华大人较量的么?给你们一点点的尊重,你们就想要翻天不成?……十个银币一天,战利品可以拿走百分之五十,有人愿意上我的船队作战么?”

屋子正中间围着一群壮汉猛的叫嚷起来:“我,我,我……十个银币一天么?你不是在欺骗我们罢?“

那爱德华得意地笑起来:“我身为水师提督,怎么会欺骗你们这些可怜的水手呢?唔,十个银币一天,在海上追捕‘血骷髅团’的踪迹,只要能歼灭了他们,还可以得到额外的赏金,凡是缴获的赃物财宝,所有地水手可以得到一半,怎么样?这个条件很丰厚罢?”

一听得‘血骷髅团’这个名字,那些刚才还在大呼小叫的汉子们顿时变得邪雀无声,一个个很安静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端起巨大的酒杯灌起劣酒来,那些被砸翻在地上的壮汉也是面面相觑,脸上有如见到了鬼一般,你搀扶我,我靠着你的,仓惶的冲出了大门去,整个屋子顿时显得很安静,很宽阔地样子,那方才被人围观的地方,出现了十几个呆呆站立着的,满脸郁闷的人。

无名氏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她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些什么啊,不等吕风及时的反应过来,她已经一手拧在了她身侧一条大汉的脖子上,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右手食指狠狠地捅进了那大汉的眉心,把人的脑浆吸得干干净净,一缕血光顺着她地手指缓缓的流入了她的头部,无名氏露出了一丝开心的笑容:“唔,这个法子不错,以后倒是不用那些通译官了。”

那十几个站着地人中,突然有四个人紧张的回过头来,“有妖气!”“很强的妖气!”“阿弥陀佛。快走,快走……和尚可不想和妖怪打交道!”吕风定睛看去,这四个家伙不是白小分,修心,养性,八戒他们四个又是谁?就看得他们身上都穿着古怪的,把大腿绷得老紧的衣服,衣服的边缘上都绣着金色的花纹,看起来倒是有一股子庄严高贵的味道。

那长着八字胡,腰间陪着一柄细长的直剑,满脸傲气,正愤怒的用一根小藤条抽打着眼前一张桌子的,不是吕风的便宜徒弟爱德华假爵大人又是谁呢?吕风轻声咳嗽了一声,缓缓的站了起来,温和的笑起来:“小伊,修心,养性,八戒,好久不见了呀……我的乖徒弟,你好大的威风啊,嘿嘿,若不是你们把人丢了出去,师傅我怎么找得到你们呢?”

无名氏轻轻的抽出了自己的手指,把那沾满了脑浆和血浆的手指放进嘴里吮吸了一下,温柔的笑着:“奇怪,这几个小娃娃你认识么?他们,怎么客以弱啊?这个金毛家伙是你的徒弟?简直弱得可怜呀,哼哼,连金丹期都远远没有达到的家伙,你居然回收这样的徒弟?”她两只手掌搓了一下,一连串的鬼火磷光带着怪异的啸声冲了出去,把这‘酒楼’的大门封了个严严实实。

白小伊他们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脸笑容的吕风,突然爱德华尖叫一声,第一个冲了过来,紧紧的抱住了吕风的肩膀,大声的欢呼起来:“上帝保佑,亲爱的,伟大的,尊贵的,强大的,至高无上的师傅,您老人家终于想起了人可怜的学生爱德华么?哦,一定是您知道我碰到了麻烦,所以才万里迢迢从古老神秘的东方跑来帮助我的罢?……这位美丽无比的小姐是谁?哦,您的美丽,简直比我们王国的皇后还要美丽上百倍,和您比起来,您就是一只凤凰,而我们的皇后,那个恶毒的老娼妇,她就是一支脱毛的野鸡呀!”

爱德华很自然的松开了吕风的肩膀,朝着无名氏大献殷勤,他哆嗦着伸出了一只手去,想要抓起名名氏的纤纤小手,然后深情的印上一吻,地铭氏妖笑着,强劲的魔音一波波的传了出去,她身边的那条大汉身体猛的抖了一下,干瘪的身轰然炸裂,露出了一具紫黑色的骷髅,‘哗啦啦’的一声响,那骷髅也随风而碎,化为无数的粉末落在了地上,周围的壮汉以及爱德华看到了这恐怖的一幕,同时发出了惊恐的吼叫声,爱德华凭空跳起一丈高,原地倒退了十几步远,而那些壮汉则是惨叫连连,朝着大门奔了过去。

‘嗤啦啦’有如油锅炒青菜的声音不断响起,青色的鬼火磷光在大门那里喷出了三五丈远,凡是靠近的壮汉都是一声怪叫,整个身体被烧成了粉末,他们的精气源源不绝的泄入了无名氏地身体,白小伊他们四个看得目瞪口呆,八戒呆头呆脑的看着吕风,惊问到:“便宜师傅,你,你怎么带了一个妖怪在身边?天,她,她不是妖,这等手段,妖怪可以施展不出来的啊。”

撇撇嘴,年幸存那些被磷火烧得惨叫不止的壮汉,吕风耸耸肩膀无奈的说到:“罢了,杀人灭口罢,你长见识了呀?她地确不是妖她是魔,无上天魔,已经元体凝结,可以飞升色俗天的无上天魔,哎呀,你们看看,凡间女子,可能长得这么漂亮么?”

无名氏听得吕风的夸奖,不由得掩嘴轻笑,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仪态万千的朝着爱德华以及白小伊他们行了一礼,爱德华虽然心里害怕,可是眼珠子还是差点就从眼眶里滚了出来,满脸色眯眯的模样。至于白小伊他们么,因为他们的道行比爱德华高明太多,受到的魔功影响更甚,一个个张大了嘴巴,连口水抖滴出了老长地。

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吕风摊开了双手,运了一丝‘破障道吟’的功夫,大垢喝道:“醒吧!无名氏姑娘可是无上天魔,只要她不反对,你们谁敢和她上床,那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吧,不过,若是被吸成了骷髅,可不要想着我把你们救回来。”数十道灵诀凭空生成,一道道灵光带着‘溜溜’的声响,打进了白小伊他们的身体,这才把十几个目瞪口呆,浑身欲火熊熊的人给震醒了。

白小伊他们有如见鬼一样看着无名氏,惊恐万分地做了一个吕风不能礼节的手势,在胸口上划了一个十字,爱德华一马当先的跑到了吕风身边,死死地抓住了吕风的手,强笑着叫嚷起来:“啊,亲爱的老师,您居然跑到我们西方来,我一定要好好的招待您……啊,这个,这个,这位……啊,哈哈……”爱德华看着柔美无边的无名氏,浑身打了个寒战,又看看地上一摊摊的白色粉末,额头上冷汗‘唰啦啦’的流了下来。

吕风看了看仿佛鸡宝宝一样死死的靠着自己的爱德华,白小伊他们五个,无奈的笑起来:“罢了,她和我胶协议呢,我的人,她不会动的。唔,我这回是奉圣旨出海,宣扬我大明天威呢。”吕风怪笑了一声,继续说到:“不过,半路上我就想了个借口和大队分开了,一路就跑到你们这里来了,原本还害怕找不到你们,准备再过几天就用天眼来扫视整个陆地呢,幸好在这里碰到了你们。”

白小伊听得无名氏的品风有协议,不会对他的人下手,立刻就精神起来了,随手丢开了方才紧紧抓着吕风的胳膊,白小伊摆出了一副饱学士子吟唱的模样,温文尔雅的朝着无名氏笑了笑,修心养性两个色道士则是色眯眯的不断打量着无名氏高条的身体,高耸的胸部,可堪一握的腰肢,整个人陷入了痴呆状态。

只有八戒因为身上降魔禅杖的关系,天生有一抹精纯的佛力护住了心头,只要无名氏不刻意的发出魔功,凭着那禅杖的护翼,他却是不会受到无名氏容貌的吸引的,当下功夫则是他兴致勃勃的叫嚷着,朝着吕风表功:“您可不知道,我们在路上没有碰到任何的障碍,顺风顺水的只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就回到了这里,唉,这里的人蠢,好骗,我们黄龙门在那巴……巴……巴黎附近,已经发展了许多的忠心门人哩。”

吕风看了看爱德华,点头说道:“那,你们不在那什么巴……巴黎继续发展自己的势力,努力的修炼,争夺更大的权力,却跑到这海边来干什么?莫非那巴黎离这里不远,你们是来钓鱼的么?那‘血骷髅团’又是什么东西?……还有,你不是伯爵么?怎么又变成候爵了?”

爱德华猛地醒悟过来,连忙诋毁媚的拍起了吕风地马屁:“不愧是老师呀,您居然能抓诠这么多关键的地方呢,哎呀,其实这事情说起来就话长了,学生我护送那一群古怪的法师去东方,他们却执意要留在中原,把我们给赶了回来……”爱德华满腹鬼胎的看了吕风一眼,那些黑衣法师可是被吕风杀了个干净,这口供,可要和吕风对上了才行。

“回到祖国后,因为我辛苦有功,加上我给几位大臣献上了来自东方的奇珍异宝,所以我的爵位被提升为候爵,拥有了一块面积很大,物产丰富,景物秀美地封地……哦,和我关系很不错的那几位大人,还准备保举我成为军务大臣的候选人,如果能够成功地话,我就可以掌握极大的权力,对于老师您地计划,可是有极大的好处的。”爱德华一脸神往的模样,想必那军务大臣的职位是很重要的吧?

吕风点点头,沉声说到:“可是,有人和你竟争那个位置,并且是你那位皇后的人,是么?”看到爱德华方才流水一样顺畅的发出了对他们国家皇后最好地问候,吕风若是还不知道其中的关键,她也就不是吕风了。

爱德华摊开双后,极其无奈的点点头,满脸纯真的,被伤害了的表情,“是啊,那愚蠢的,淫荡的,丑陋地,老来发骚的,该死的皇后,她居然一定要让国王陛下答应让她地叔叔,那个愚蠢的,贪婪的,好色的,乱伦地,甚至连母猪都不放过的公爵大人担任这个崇高的,尊贵的,重要的位置,哦,上帝啊,该死的皇后为了打击我的名誉,居然要我去西边遥远的海洋上追捕一群最穷凶极恶的海盗!”

八戒幸灾乐祸的笑起来:“那国王说,如果我们的爱德华候爵大人能够全歼那群海盗,就证明他有足够的能力担任那军务大臣职责,但是如果他失败了,则要被削去候爵的封号,重新做回伯爵哩……当然了,那位老公爵也在进行同样的剿匪任务,可是那老家伙的任务却是带着三千骑士去追杀十几个人组成的匪帮!而我们的任务是最少拥有二十条海盗船,不知道拥有多少海盗的‘血骷髅团’……嗯,一个兵都没有!”

吕风呆了一下:“一个兵都没有?所以你们用钱在这里征召水手?”吕风翻了个白眼,半天说不出话来,“这西方的谋略之术,比起东方果然是差太远了,就算我要陷害一个人,也不会做得如此的离谱,一个士兵都不分发给爱德华,让他来剿灭海盗,就算他失败了,那位公爵成功了,却怎么能让满朝文武服气呢?若是我吕风来设计这等勾当,却不是漂亮得多么?”

不屑的摇摇头,吕风笑道:“无妨,这次的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掉的……唔,甚至那位公爵大人,我也可以……嘿嘿!小伊,小伊……”吕风突然一脚踢了出去,把白小伊踢得‘吱儿’一声响,揉着屁股,吸着冷气的,乖乖的跑到了吕风身边。“我这次带来了产千多名小好,准备把其中的三千名黄龙门弟子留在这边帮助你,另外还有大批新炼制的灵丹要给你们!”顿了顿,吕风慢吞吞的说到:“另外,我看你们的道行还是太弱,幸好在渤泥岛上,我找到了一颗紫晶仙实,准备用它给你们提升一截功力……等得这次剿灭海盗的事情了了,就找个安静的地方,好让我施为。”

爱德华,白小伊他们喜不自胜的朝着吕风行礼叩拜了下去,就连那缠在无名氏身边的修心,养性,也是心痒痒的跑了回来,朝着吕风叩拜不已,力量中辽几个家伙哪一个又是好人了?他们早就知道只有最强的力量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管用的东西,若是吕风能极大的提升他们一截道行和法力的话,他们不兴风作浪才怪。

吕风看得这般模样,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中原的黄龙门弟子,将是日后报复的主力,这西方的一脉么,就让他们隐藏在西方大陆吧!哼哼,若是我一元宗日后复仇成功,则东方西方,都将落入我一元宗掌控这中,若是中原大事失败,却还有西方这一支力量可以让我们东山再起,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他决定,就连那巫族的道统,也在西方流传下去算了,中原道门,是不会允许强大的巫族再现的,可是西方却不同,这片土地,连黑暗的势力都能生存,那多出一个巫族又有什么呢?

第四百一十四章 盗影魔踪(下)

等到帮爱德华剿灭了那海盗团,成功的获得那军务大臣的职位后,就把自己最近参悟出来的东西,连同巫族密法《问天篇》等等都传授给白小伊他们四个,让他们把这些东西在西方国度发扬光大吧,吕风甚至起了一个极其邪恶的心思:“若是等得爱德华他家族的势力足够强大了,不如把他们的国王也给掀翻,让我一元宗变成这里的太上皇,岂不是好么?”

一股股的阴风邪气从吕风身上不断的散发了出去,白小伊,爱德华他们几个人看得吕风那阴笑的脸,打心底的寒了起来,夜猫子一笑,肯定有人上吊;这吕风一笑么……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啊。

小半个时辰后,一把突如其来的大火把这港口的一座酒吧烧得精光,这火势却也古怪,简直就是闻所未闻的强烈,那厚重的石头,都被烧成了碎片了,很自然,那里面的酒客,是一定都烧成灰烬了的,无数围观的百姓发出了叹息声:“唉,可怜的老比克,他可算是完蛋啦。”更多的水手则是露出了惋惜的神情,这酒吧的酒可是这个港口最便宜的,就这么烧掉了,以后可就没有便宜的酒喝啦。

就在无数的百姓,水手围着那一堆火看得如痴如醉的时候,一阵惊天动地介的铜锣声响了起来,几个粗豪的声音用法语,英语,西班牙语,希腊语以及当地的几种土语大声的吼叫起来:“征召水手啦,我们只要最强壮地汉子,谁敢用刀砍人的?来吧!谁敢抢劫放火的?来吧!谁敢强奸女人的?来吧!我们只要好汉子,不要软卵蛋的家伙……一天一个金磅,一个金磅,一个金磅啊!一天一个金磅的薪水!”

那些五大三粗,满脸横肉,腰间插着孙匕首的地汉子耳朵猛的抖动了一下功夫,惊讶的回头看了过去,对了,就是那些人!就在这条大街上尽头,一个小小的广场上,一群衣着华丽,很显然是贵族地家伙,正在那里大声的嚎叫着。“勇士们,好汉们,来吧,来吧!我们候爵大人征召好汉,马上就带着诸位去海上发财!我们要去神秘的,富饶的东方,带回那边的金银珠宝,你们快来呀!”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天一个金磅的好日子啊,你们可不要错过了!”几个红毛,金毛,黄毛,白毛的小贵族军官按照吕风拟订的口号,大呼小叫着,而另外几个身体粗壮地,爱德华家族在打手骑士,则是气凶凶的举起了几个木箱子,把一堆金币‘当啷啷’的倒在了地上,温和的阳光照在了这些金币上,散发出了诱人的光芒。

吕风坐在路边一间餐馆舒适的沙发上,得意洋洋地翘着二郎腿笑起来:“乖徒弟,以后做了军务大臣了,可以学会为师的这些手段……诱之以利,乃是天下一等一的人御手段,只要你给地价钱足够高,这群王八蛋是什么事情都会为你做的,一天一个金磅,看你哭丧着脸的模样,似乎是很高的价钱,可是钱乃是死物,只有人手才是最重要地。”

“那皇后故意的为难你,要你歼灭那海盗团,却边一支小舢板都不给你,一个士兵都不给人铃铛除了用钱买船,买人,还能怎么样呢?可是只要能顺利的歼灭的那‘血骷髅团’日后你的荣华富贵,岂不是指日可待么……?不说别的,你做了军务大臣,每年依法的军饷,就足够弥补这回天的损失了。”吕风身边的无名氏听得无趣,懒洋洋的哼哼了一声,抓起一块一成熟还在滴着血丝的牛排,慢条斯理的啃起来。

爱德华听得两眼发光,连连点头到:“用钱飞翔人为了欠卖命,建功立业后获取更高的官位,然后就可以弄到更多的金钱,真是太伟大了,太睿智了,亲爱的老师,您真是无所不能的智者呀……可是,那群人敢和‘血骷髅团’接命么?传说中,那支海盗团中有神秘而恐怖的法师存在,就算是其他的海盗团,也没有人敢和他们较量的。”

指点了一下大街上陷入疯狂的水手们,爱德华耸耸肩膀,贪婪的看了一眼无名氏那流淌着鲜血的嘴唇,无奈的说到:“不要看他们现在争抢着去报名,可是只要他们知道我们的真实目标是血骷髅,他们一定会逃跑的。”

吕风优雅的伸了一个懒腰,整个身体都躺在了那宽厚柔软的沙发垫子里,“唔,为君之术,哪里是这么简单呢?……你不是说了,那血骷髅团心狠心辣,每一支船答都不过留下一个活品传说他们的恐怖么……那么我们在出发前就一直隐瞒我们的目的好了。等到海上碰到了血骷髅团,还有得他们不情愿的余地么?到了那时候,嘿嘿,他们不拼命都不行了,拼命还可能活,不拼命,就只能活一个人,你认为他们会怎么做呢?是跪在地上等死,还是和那群海盗拼命?”

爱德会引起发里寒光闪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他眼里射出了无比狂热的虔诚,呆呆的看着吕风赞颂到:“伟大的老师,您就是太阳,您就是神灵,您就是万物的主宰,您的智慧,就是我的长夜中的明灯,您就是舵手,您就是旗帜……在您的熏陶下,我爱德华一定会成为整个法兰西最有权势的大臣,我一定会让您的权势,笼罩整个欧罗巴的。”

吕风很古怪的看了爱德华一眼,导思到:“想必他们的过往很喜欢佞臣吧?一年多的时间不见,这家伙拍马屁的水准长进了很多啊。”

疯狂,整个港口城市都陷入了疯狂的状态,无数本地的水手拼命的要加入吕风他们地‘东方探险队’,想要去博取一分丰厚无比的薪水以及未来发财的机会,而吕风属下的锦衣卫们,因为吕风和白小伊他们混在了一起,没有及时的监管他们,这些家伙也陷入了彻底的疯狂,狂嫖滥赌,海吃海喝,这是第一天,第二天开始,觉得不过瘾的他们,已经开始在大街上劫掠少女,抢劫上铺了。

可怜这个港口城市的城防军不过区区两百五十人,面对穷凶极亚,尤其武功精深,其中还在数百人可以熟练运用飞剑的黄龙门大军,他们哪里是对手?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这个港口就陷入了彻底的无政府状态,强奸,杀人,抢劫等恶生地刑事案件,突然暴涨了上百倍,整个港口有如阿牙罗地狱一样,陷入了彻底的疯狂和堕落之中。

和爱德华他们一起站在港口最高的教堂塔楼上,看着四处起火冒烟的市区,看着港口内一艘接一艘被点着的商船,吕风有点无奈的呻吟起来:“爱德华,你明天就去购买足够的船只,大家立刻出发,否则这个城市就毁掉了……小伊,八戒,你们两个令牌下令,叫这群小娃娃收敛一点,日后他们也是你地属下,诶,要是管不住的话,恐怕所过之处都成焦土了,要是惹起了西方当地的那些神秘势力的注意,这可是很不好的事情。”

吕风脑浆子有点发疼,自己率领的锦衣卫,明明是挂着宣扬中原天威的冠冕堂皇地名义出海的,怎么到了西方大陆,一个个比最邪恶有恶报最凶狠的土匪还要残忍贪婪呢?唔,好难办啊!看来子,是在海上漂流太久时间了,没让兄弟们好好地发泄一下啊,看来,以后出海的时候,还得在船上多藏几个女人才是。

“幸好皇帝他不知道锦衣卫是这般德行,否则,诶……”吕风有幸幸的看着又一栋大院子,突然冒出了火头,无奈的吧息了一声,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了很古怪地念并没有:“若是我大明的百万大军能够顺利的在西方大陆登陆的话,怕是横扫整个西方都不是难事吧?不过,这西方大陆却是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我们来征服的,却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绸缎,他们没有;精细的麻布,他们没有;上好的茶叶,他们没有;精美的陶瓷他们没有;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他们更是没有……这样的一块破烂的大陆,还是留给我一元宗慢慢的侵蚀它吧,实在是不用动用朝延的军力来征服它的。”吕风不无恶意的想到:“尤其,不能让皇帝知道这边还有如此广袤的领土啊。否则他一定会率领大军和金帐汗田拼个死活,再继续西进的,若是让大明朝的龙旗插满了整个西方大陆,中原道门的势力可也就涌透过来了,对我一元宗可不好。”

本着吃独食的心理,吕风很英明的下了决定:“一定要统一口径啊,不能让马和还有皇帝知道我们居然已经发现了到西方的航线,哼哼,等到我们船队回到的时候,一定要把我开辟出来的那几条河道再给堵上才是……嗯,还要造谣,就说过了天竺,过了那红海,就是荒芜之地了,这样才不会有人傻乎乎的来探查详细呢。”

太阳刚升起的时候,仗着吕风资源共享助的大批金银珠宝,意气风发的受德华半买半勒索的组织了一支庞大的舰队,缓缓的离开了港口,两千名好勇斗狠的加泰卢离亚,西西里,西班牙等地的水手,两百名受德华家族最忠诚的骑士,四十艘所能找到的最大的商船,战船,让爱德华心里充满了必胜的信心,就不要说远远的跟在后面数海里处的大明水师了。六千多名精锐的锦衣卫,二十三艘强大的战舰,更是让爱德华信心满棚,甚至有信心和法兰西,英格兰两个国家的海军打上一场呢。

两只舰队都排成了一字阵形,轻快的从海上滑过,留下的是几乎成为废墟的港口以及无数惊恐的本地百姓。

脸色有点阴沉的站在船头,吕风低声的呵斥着几个带头的锦衣卫将领:“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在中原让你们抄家灭族,杀了这么多人,还没有杀过瘾么?怎么跑到这里,又招惑出了这么多的是非?还有,居然还有人用法术引火!居然都懒得用火把放火么?”

看看那些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满脸酒色过度的心腹属下,吕风无奈的叹息起来:“罢了,日后你们要留在西方的,行事可不能这样不谨慎了,你们的亲属,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荣华富贵,少不了他们的好处,你们只要在西方努力修炼,日后成仙成神也不是困难的事,就要靠你们地努力了,等得你们的势力壮大了,嘿嘿……”

吕风朝着这一条狭窄水道两侧的陆地伸开了双手,突然间狠狠的握紧了自己的拳头,那几员锦衣卫将领身体一抖,被吕风如此张狂地野心以及身上流露出来的浓厚杀意弄得血气膨胀,不由得同时仰天狂笑起来。

宛如龙吟的长笑声划破了海面,远远的传到了爱德华他们前行的舰队中去,那些被骗上贼船的水手一个个惊恐的跪到在了地上,浑然不知道这有如雷霆一样的笑声是什么江西发出来地,几个胆子大一点的水手头目战战兢兢的拿这个问题去问爱德华,爱德华则是优雅的抽出了自己的长剑,轻轻的挥动了几下,无比轻佻的说到:“亲爱地先生们,你们耳朵出毛病了吧?我怎么就没有听到这笑声呢?哦呵呵呵呵~”

站在高高的桅杆顶上,八戒和尚突然大声的吼叫起来:“西南五百里,很重地杀气啊,快去,快去啊!”他用的是中原官话。

爱德华立刻下令:“左转舵,目标西南,全速行驶!……如果我的海图没有出错,西南方向,可以找到很多的财宝。”他用的是法语。

白小伊,修心,养性以及挑选出来的几个黄龙门精锐同时对自己施加了一道灵诀,给自己开了天眼,朝着西南方向远远的看了过去,就在那海天相接的地方,很浓密的血光冲天而起,修心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气:“看着样子,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杀了啊!可是真奇怪,就算杀个上万人,也不过有这样的杀气冲天,可是难道这附近有船队有上万的水手么?”

爱德华他们的船队在八戒的导航下,朝着那发生了血腥屠杀的海域赶了过去,那些征召来的水手茫然不知自己的命运,兴奋无比的按照爱德华他们的命令驾奴着巨大的帐船,朝前飞奔,他们后面不远地方,吕风他们的船队也是拐了一个大弯,飞速的追了上来,吕风坐船的桅杆上,坐在那儿享受海风吹指的无名氏突然惊讶的睁开了眼睛:“这么浓的魔气啊,这个什么血骷髅团,倒是有意思呢。”

露出了满品白生生的牙齿,无名氏兴奋的笑了起来:“修炼的居然是最正宗的魔功,好,太好了,这样的人,正好拿来给本魔进补,哼,哼哼,哼哼哼哼!”一丝阴冷的魔气从她身上释放了出来,‘嘎吱’的爆裂声中,她坐着那桅杆上面赫然附上了一层厚厚的紫色冰块。

站在船头的吕风猛然间睁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一副很好玩的笑容:“唔,真有意思,那位皇后大人怕是不知道这海盗团的底细,所以做的这么小气,嘿嘿,这样的海盗团,就算来一支十几万人的舰队都奈何不了他们,这位皇后若是知道他们的能力,怕是就做得大方点,给爱德华一点点的兵马船只了。”

在吕风的神识搜寻描下,那一片海域整个就被滔天的魔焰笼罩了起来,无数的亡灵在哭嚎着,在咆哮着,血气以及阴魂残留的气息冲天而起,那海盗团根本就不是在打劫,而是在借着打劫的名义,用那些水手的亡灵炼制邪门的法术啊。

“难怪他们每次都要留下一个活人述说他们的恐怖,让所有人都在心里恐惧他们,只有最恐惧的人,被他们杀死的时候,才会拥有这种深深绝望以及无边的哀伤,娘的,这西方的邪门道人却也是行事古怪了,居然用这样的办法收集阴魂,果然佩服,佩服啊。”吕风露出了极其赞赏的笑容,摇头说到:“他们的日子想必比中原的魔门修士快活多了,在大海上公然的收偏大队魂,炼制法宝,阵法,居然没人管的么?”

天空一片片的黑云聚集了起来,隐约可以看到雷光在云层的缝隙中闪动,突然间,惊天介一道巨大的霹雳轰了下来,直接轰在了吕风他们最大这艘宝船的桅杆上,顿时无数的雷霆紧跟着这霹雳落下,疯狂的咆哮起来,渐渐的,从只有两三尺微澜,整个海面狂暴的掀起了七八丈高的浪头。

吕风兴奋的叫嚷起来:“儿郎们,和这老天爷比划比划罢!”他反手就抓住了一根缆绳,高高的荡了起来。

锦衣卫的高手们大声欢呼,疯狂的咆哮着,不使用任何的法术,就凭借着自己肉身的力量,在这飓风中驾驭着巨大的船只,艰难的穿行着,每天大风雨的日子,就是吕风他们锻炼自身的最好时机,在和天地的对抗中,最完美的把自己融于这个天地;在极动中,体悟极静的‘道’境。

而前方,爱德华他们的船队,已经艰难的靠近了那片出事的海域,靠近了那十几艘在下沉的商船……

一道闪电划破了长空,照亮了眼前的一切,无数的水手突然间哀嚎起来,发出了无比惊恐的悲鸣声……

第四百一十五章 加勒比海(上)

“血骷髅团啊!”数百招揽来的水手发出了绝望的惨叫,整个人软在了甲板上,其他的水手则是发疯一样的丝毫不顾外面的狂风暴雨升起了巨帆,就要调转船头,往安全的海域逃去,可是如今海风正是从北方吹来的,他们一升起风帆,那桅杆发出了让我惊惧的‘嘎吱’声,船儿却是更加迅速的朝着那充满了死气的海域行去。

爱德化优雅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八字胡,不屑的哼到:“一群胆小鬼,不就是一群海盗么?有什么可害怕的?碰到了候爵大人我,一剑一个,保证杀得干干净净!”他猛地拨出了那柄细细的,流光异彩的长剑,朝着西南方向挥了过去:“英勇的战士们,冲呀!杀死一个血骷髅团的人,赏金十个金磅!难道你们不想赚钱么?不想发财么?不想成就功业么?杀死血骷髅团的人,什么都有了呀!”

他煽情的演说被淹没在了滚滚雷霆以及无数的惨嚎声中,那些水手无助的看着船队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的接近那些正在沉没的商船,全身剧烈的颤抖起来,那些商船的木板,不知怎地已经变成了腐朽的死黑色,甲板上,无数人头堆成了一个个小小的金字塔模,古怪阴森的,用人血画成的符咒遍布肉眼可见的所有地方,整个船队充满了那种浓浓的死气。

一个水手看得这般在他们圈子中秘密流传的,海洋上最恐怖的事物,神经突然承受不住这等恐惧,整个人猛的跳了起来,发狂一样嚎叫着,就这么手脚哆嗦的掉下了甲板去,浪头卷过,也就是冒出了一点白色的泡沫,这个人已经被飓风卷得无影无踪了,其他的水手猛地哆嗦一下,立刻在甲板上勉力稳住了身体,哪里还敢到处乱跑?

白小伊阴险的笑起来:“勇也的水手们,莫非你们会害怕几艘破烂的沉船,几个人头么?什么恐怖的故事,说不定这些海盗故态复萌意作出吓唬你们呢……哎呀,我们真是不幸,被卷入了这个该死的地方,血骷髅团居然就在这里出没……商队们不是传说,血骷髅团只在很远地外洋海域出没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说不定是冒牌货呢。”

爱德华摆出了一个英姿不凡的姿势,大声的笑起来:“啊,你们这些吹嘘自己勇力过人的水手们,难道就只有这么一点胆子么?不过是海资罢了,有什么可怕的?如果碰到了他们,杀光他们吧,然后继续我们东方之旅,可不是很好的计划么?”他长剑猛的挥动,在空中卷了几朵雪亮地剑花出来,却也是威风凛凛,有一份大将风范。

那些水手心里寻思到:“可不是么?如果真的碰到了血骷髅团,反正是个死,不如和他们拼命,说不定还能活下来呢……他们抢劫了这么多的商队,那会有多少金银珠宝啊?唔,若是我们能够消灭了他们,按照海上的规矩,他们的财富会有一大半劳动力属于我们这些英勇的水手!到时候我们还用去东方么?我们就可以直接回家买上一座庄园,过贵州一样地生活了。”

贪婪和野心,让沉浸在最深沉的恐惧中的人心冒出了冲天地火焰,这些野蛮的水手忘记了心中的恐惧,突然拨出了自己的兵器,大声的咆哮起来,他们的胆气疯狂的膨胀着,忆经有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勇气,当然了,这也的白小伊他们暗中做下的手脚有关,几个蒙蔽神志的法术丢出去,这些水手有什么不敢做的?

爱德华看得心里大乐,按照吕风的计划,只要这些水手和海盗团的人拼命,多杀几个海盗团的人,等得这些水手死伤得差不多了,他得船队就可以凯里市旋了,这些水手,可是他爱德华候爵的大证人呢,带着无数的尸体回去,可以证明他们经受了多么喝惨烈的战斗;吕风援助他大批的珠宝,可以让国王相信这就是血骷髅的财富,自然就会相信他爱德华候爵,的确忆经铲除了这个凶残无比的海盗团了。

当然了,也许这一场大战不能全歼血骷髅团,可是有什么关系呢?拜托自己的那几位靠山大臣有国王面前进言,就说新出现的血骷髅团是冒牌货就是是,只要自己送上贿赂足够高,弄真成假,岂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么?爱德华赞叹到:“东方的神秘的官场哲学,果然是受用无穷的知识啊,有了老师他支援我的那几位锦衣卫的高级将领做我的参谋,升官发财,那是小事了。”

狂风暴雨更盛,海面上突然卷起了黑漆漆的浓雾,雾影中,三艘形状古怪,其其巨大的帆船缓缓的浮现了,这三艘船,每一艘都有三十几丈长短,可是不折不扣的巨舰,几条身穿青色铠甲的人站在最高的桅杆上,威严,地声的用长戟一般的兵器指指点点的,而甲板上无数的人影,则是按照他们的指点,发疯一样的卖力工作,不断的升帆隆帆,忙了个不亦乐乎。

爱德华他们的船队被惊惶的水手拉起了风范,此时正发发狂的公牛一样朝着西南方撞了过去,而这三艘怪异的巨船,根本就不受自然风的影响,在一道道黑气的吹拂下,速度更快上了三分的朝着爱德华他们的船队冲了过来,两方的速度都快到了极点,海上又是黑雾缭绕,了望手都看不清前方到底有什么东西,两支船队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白小伊,修心,养性,八戒四人早就做好了准备,自己得意的法宝全部扣在了手上,随时准备出发。他们清晰的感觉到,前方一股强大的魔气正席卷而来,在那股魔气的笼罩下,有上千个极其弱小地生灵在挣扎嚎叫着,应该就是那海盗团的水手了吧?

‘砰’的一声巨响,三条录属于爱德华的战船被撞成了粉碎,那威势简直有如数百斤的炸药在那船上爆炸了一般,两百多名水手哼都没哼出来,就掉进了那狂暴的海水里,被卷得无影无踪,那三艘巨船撞碎了三艘战船后,匪夷所思地突然静止在了海面上,无数道带着桡勾的绳索从那三艘巨船的甲板上抛了出来,搭在了爱德华他们船的甲板上。

‘飕飕飕’的怪异啸声中,爱德华他们地战船也诡异的停在了海面上,那海风瑞也对他们起不了任何作用,那几个身穿铠甲的大汉冷冷的看着这一支庞大的舰队,语气里流露出了一丝喜色:“把他们……全部抓来……杀死……呵呵……呵呵……很好”。他们用的还是爱德华他们能听得懂的语言,不过想必是刚刚学会不久的,言谈这间,极是生涩。

那三艘巨船上地无数水手发出了‘哟呵呵’的嚎叫声,顺着那一条条缆绳跳到了爱德华他们的甲板上,挥动兵器,朝着那些水手杀了过去,爱德华他们招揽来的这些水手早就吓了个半死,可是被白小伊他们的法术一摧,加上爱德华那无边美好的金光闪闪的前程吸引着他们,一个个子居然在绝望中生出了无边地血气,也拨出了弯刀,重剑,怒吼着迎了上去。

白小伊他们几个紧张的看着两帮水手的拼杀,眼看着几个水手溅血倒地,他们立刻就轻松了下来,这三艘巨船虽然诡异无比,可是这些海盗地身手却是稀松平常,和自己船上的水手相当,但是自己的人数众多,比起这批海盗足足多了一千多人,胜利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爱德华兴奋地叫嚷起来:“亲爱的战士们,看看啊,这些海盗是多么的脆弱啊!给我上,给我上,用人数堆死他们!杀一个,赏鑫一个金磅啊……勇士们,上啊!在我伟大的爱德华爵大人带领下,建功立业吧!”他兴奋的拨出了自己的佩剑,带出了十几道凌厉的剑光,朝着身前的那些海盗冲杀了过去。

可怜见的,这些在中原连三流高手都算不上的海盗,碰以了爱德华这个被吕风调教出来的怪胎,已经步入了先天至境的大高手,自然是有如摧枯拉朽一般,纷纷倒地,就看到爱德华手中长剑轻盈的挥动,一蓬蓬雨点一样华丽清澈的剑光飞洒而出,无数海盗顿时发出了连串的惨嚎,个个都是脖子一点排红,慢慢的倒在了地上。

八戒把手指头伸进了嘴时历史作用了个子怪声怪气的口哨声,顿时那埋伏在船舱中的黄龙门弟子以及爱德华家族的骑士纷纷出动,这些武技高强,心狠手辣的人朝着那些海盗就下了死手,‘噗哧噗哧’的声响不绝于耳,在爱德华张狂的长笑声中,数百海盗顿时倒在了甲板上,被那些水手一脚一个踢进了怒海之中。

那几个督战的身穿青色的铠甲的大汉茫然的相互看了一眼,似乎想不到自己居然碰上了这么大一块铁板,智商不甚高明的他们,有点反应不过来应当如何处置眼前的事情了,他们好容易在加勒比海附近劫掠了一批海盗,组成了血骷髅团,然后来欧罗吧大陆附近抢劫,主要目击者的就是为了收集阴魂,血气等等,原本都是一路顺风的,这几年来,血压计骷髅团的威名可以让海上的商队用来止小儿夜啼。

可是今天,怎么眼前这支舰队的人如此凶悍?自己找来的属下居然被他们割草一样的给出放倒了?这可不行啊,主子的命令总是要完成的啊!当下就看到身材最高大的那汉子猛地发出了一声长吟,一圈圈青色的波纹朝着四面八方翻翻滚滚的卷了出去,隐隐约约的,可以听到极远的地方传来的回音,似乎有人在应答这人的啸声哩。

海上的黑雾更加浓密了,十几艘巨船突然出现在了黑雾中,白小伊他们眼皮抖了一下,这些巨船都是凭空浮现的,显然是有人用极大的神通,从极远的地方把这些巨船给挪移了过来,白小伊他们自忖自已绝对没有这样的法力,不由得心慌了起来,幸好吕风他们地船队就在后面不远的地方,否则他们早就‘明哲保身,逃之夭夭’了。

那十几艘巨船却也古怪,在那些站在桅杆上的大汉指挥下,船儿迅猛无匹的朝着中央挤压了过来,‘嘎吱’的碎裂声中,所有的船都被挤在了一起,甲板相连,居然就成了一个海上地浮动岛屿船的模样,数千穷凶极恶的海盗大声的欢笑着,朝着正当中爱德华的属下冲杀了过来,形热立刻逆转,如今是五千多名海盗围攻两千多名水手了。

一共十九名身穿青色铠甲地壮汉同时狞笑起来,他们的身体渐渐的漂浮起来,悬浮在高高的天空看热闹,他们似乎觉得数千人的浴血搏杀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嘴里不断的‘呵呵’大笑,歪着脑袋入神的看着蝼蚁一般地人在船上接命的期杀着。

爱德结手中一柄剌剑使得花团锦簇的,无数道凄厉的剑气朝着四周乱射。‘嗤嗤嗤嗤’声中,他每一剑划出,都有四五个海盗嚎叫着倒在了地上,一百黄龙门粗锐,两百爱德华家族的骑士大声吼叫着,在爱德华的身后组成了极其稳固的圆阵,抵挡着无数海盗暴风骤雨般地突击,一道道的闪光划破了空气,四周不断传来海盗们绝望的嘶叫声,甲板上地血越来越多,不久整个甲板就被粘稠的血浆给涂满了。

在爱德华的率领下,在他的坐船上,凭借着三百精锐地力量,他们以一个恒定的速率收割着海盗的生命可是在附近的其他船只上,那些水手则是被打得鸡飞狗跳,仓卒之下就已经死伤了三百多人,眼年者就抵挡不住了。

突然间,数百名海盗在嘴里含上了一根古怪的黑色杆子,他们瞄准了那些正在和他们拼命厮杀的水手,运气一吐,‘噗哧,噗哧’的扎进了那些水手的肌肉中,惨嚎声,尖叫声,痛苦的呻吟声接二连三的响起,那些水手中了木剌的地方立刻就开始变黑,麻木,随后就开始腐烂,流淌出了黑色的浆液,那些水手也就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这一阵毒剌攻南打得爱德华他们的水手阵脚大乱,原本还勉强保持的阵形立刻就松散了开来,残余的千两三百名水手立刻被四千多海盗分割包围了起来,刀光闪动,那些海盗哪里和你们讲什么优待俘虏之类的鬼话?拼命的挥动着胳膊,对着这些水手就是一通狠宰痛斩,血浆,肉沫飙飞,五十几艘船的甲板,舱壁,立刻就变成了一片的血红色。

短短的一盏茶时间,又有四百多个水手倒在了沉重的砍也下,可是他们的几个反扑,却也让那些海盗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双方都是死伤惨重,肉体在呻吟,身躯在抖动,灵魂在颤抖,鬼魂在咆哮,而那十九名悬浮在空中的大汉,则是发出了阴狠的叫声:“好……好啊,这些人临死前充满了杀戮的欲望,正是一等一的凶魂泪魄啊,唔,死光了吧,死光了吧,在杀戮中死去的战士,他们的魂魄是最好的材料啊。”

看起来像是头目的一个大汉双手中捧着一个黑色瓶子,一抹黑光笼罩了所有的船只,一道道死去的海盗,水手们的元神血气,就这样源源不绝的流入了那瓶子中,星星点点的绿光,每一点绿光都代表着一个人的魂魄,可是看那黑瓶中闪动着的无数绿点,怕不是有十万人的魂魄在里面么?杀了这么多人,也难怪血骷髅团的凶名威慑整个海域了。

就在爱德华无奈的下令,要身后的精锐们分出去两百人救援那些水手的时候,吕风他们的船队冲破了黑雾的阻拦,有如幽灵一样出现在数十丈外的海面上,站在船头的吕风年地看那十九条悬浮着的大汉,淡淡的挥手命令到:“全体开火,让这群野蛮人见识一下我们大明火炮的厉害……火药可都要填足了,给我往死里轰。”

一艘宝船上装配了六十门火炮,一侧就是十门,一艘大船上则是三十门火炮,一侧就是十五门,吕风属下有三艘宝船,二十艘大战船,一侧的火炮同时开火,就是近乎四百门火炮,‘轰隆隆’的巨响声中,数百门火炮瞄准了那些巨船,把那通红灼热的弹丸狠狠的抛射了过去,巨响声压下了海浪的咆哮,剌目的红光也撕裂了那黑漆漆的浓雾。

十九条大汉愣了一下,猛地低头年向了吕风他们的船队,居然从嘴里发出了不可思议的惊咦声:“啊哦!”

第四百一十六章 加勒比海(下)

在他们的‘啊哦’声中,七艘巨船被炸成了粉碎,近乎是在瞬间就解体了,上面正在舞刀弄枪的数百名海盗,立刻就伴随着那巨船的残骸被抛上了天空,随后优雅无比的,有如落叶一样带着凄厉的嚎叫声落入一奔涌的海面,随后又是一镒齐射,又是一次,再来一次,那十九条大汉傻乎乎的悬浮在空中,看着吕风指挥的水师舰队围着那一堆正在交战的船舶绕行一圈,把他们带来的巨船轰沉了大半,其他的也都重伤。

海盗,水手同时傻眼了,他们呆呆的抓着手中的兵器,看着吕风他们那一对战舰势如雷霆一样的冲了过来,他们何曾见过这样威猛无匹的火力,何曾见过如此迅猛的攻势啊?一时间他们哪里还有心思再打下来,一个个都站在甲板上发愣了。

吕风提起了一根点钢长枪,大声的叫嚷起来:“靠帮!冲上去,把那些海盗都给本官剁了!……抓几百个活口,拷问他们财宝所在的地方。”锦衣卫的那群煞星发出了一声欢呼声,顿时就有两千多人直接跃起,在狂风中横掠数十丈海面,跳到了那正在交战的甲板上……这些人,可都是接近金丹期的大高手啊,横跨数十丈的海面,简直就是太轻松了。

交战的海盗,水手全部吓傻了!这些黑头发,黄皮肤,黑眼睛,身穿奇怪铠甲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人么?可是人类可以飞这么远么?他们是天神?可是天神会带着这么浓烈的血腥气么?那些锦衣卫一跳上甲板,立刻就朝着眼前的那些海盗下了杀手,无数道奔涌地刀气从绣春刀上上呼啸而出,顿时千多名海盗被活生生的撕成了碎片,鲜血,碎肉,内脏胡乱的四处喷射。

那些水手猛的松了一口气:“上帝保佑,他们一定是下凡的天使,来救我们这些虔诚的信徒地,”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出航前,爱德华一定要他们换上一件极其华美的锦袍了,没看到那些赤裸着上身的海盗,都被一刀劈死了么?只有自己的同伴,这些上半身穿着锦袍的同伴,没有遭受到任何地攻击啊。

十九条大汉冷冷的在天空中看着热闹,嘴里发出了满足的笑声:“好啊,杀光这群无能的属下,我们再去抢劫下一批属下来的海盗。这些废物,从即将大胜的喜悦突然跌落到惨死的绝境中,他们一定很后悔,很愤怒,很绝望,他们的灵魂中,充满了所有的负面情绪,这样地阴魂,素质比刚才的寻一批可要强太多了啊,真是好啊,真是妙啊,太好了,杀,杀,杀,杀光这群无能的废物,然后让我们来解决剩下的小虫子吧。”

吕风也跨过了数十丈海面,提着一柄点钢枪,威风凛凛的到了爱德华的身边,他长笑到:“爱德华,我地学生,今天让你见识一下,长枪是应该如何使用的,我们中原的长枪,可不是你们西方那等傻乎乎地骑士长枪所能比美的呢。”一团小水缸大小的枪花随着吕风的长笑声浮现在空中,片片梨花飘落,点点光雾缭绕,带着一种难以形容地美丽,两百多只枪头的幻影,几乎同时剌入了这附近那些海盗的心口。

爱德华以及他身后的家族骑干贪婪的看着吕风手中的长枪,眼里水汪汪的,说不出的感动,说不出的惊讶。这样华丽美妙却又充满了杀机的枪法啊,正是他们这群上战场的军人所最需要的东西。

空中,十九条大汉突然全身抖动了一下,惊讶的吼叫起来:“这个人好高深的道行,好强的真元,哼,是我们的对头么?”带头的那个大汉立刻就把手中的瓶子交给了身边的同伴,低沉的说到:“我下去,杀死他……这人的道行如此高深,他的元婴可以用来炼制很好的丹药,主人,会很高兴的,一定会的。”他从背后拨出了两柄有如锯齿的飞镰刀一般的奇形兵吕,就要朝着吕风扑下去。

可是,他们十九人同时陷入一一个朦胧的幻境中,这是一个极其美丽的世界七彩横溢的天空,彩光流转的海面,有无数绮丽的大鸟从天空缓缓飞过,这里的空气是无比的清除出党新的,可是吹拂而过的风,却是带着旖旎的粉色的,让人软绵绵,提不起一丝力气的曼妙歌声,从海上一些长着鱼尾巴的美人儿嘴里轻柔的流淌了出来。

这些大汉也是高手,立刻知道自己被人用‘须弥芥子’的极大神通陷入了一个微缩的世界中去,能够用出这等手段的人,定然是极其难得对付的人物,尤其在这样的小世界中,那人可以制定出一些古怪的规则来,这就让自己的实力无端的打了个对折啊,这些汉子心里大悔,应该是看到那两千多锦衣卫人横跨海面的时候,就做法禁制四周的,怎么却就忘记了这个最重要的步骤呢?

无名氏轻飘飘的浮现在他们身前十几里的地方,轻柔的笑起来:“各位壮士,小女子无名氏这翻有礼了……看诸位一个个精足血旺的样子,一定都是道德高深之士吧?小女子最喜欢亲近诸位这样精悍的壮士了,嘻嘻!”她漆黑的长发不断的伸长,不断的长长,最后竟然有如一道黑色的瀑布,拖拽着无边的黑雾,笼罩了大半个天空。整个人天空阴气袭人,一丝丝阴冷的寒风缓缓的吹过,鬼气森森……

带头的壮汉挥动了一下手中的奇形兵吕奔驰惊恐的看到自己的手臂上竟然已经结出了淡淡的黑色冰片,他猛的一提真元,一道青色狂飚冲天而起,他怒声厚道:“女人,你是干什么的?快点放我们出去,否则的话,你一定要后悔地,我发誓,如果你敢耽误我们的大事,你一定会后悔的,落入我们主人的手中,你生死不如啊。”

无名氏吧息了一声,右手缓缓的指向了那带头的大汉,极其委屈地哭诉道:“好狠心的负心人……我不过想和你们亲热亲热你们怎地如此蛮横无礼呢?……呜呜,你们的主人,一定也是个粗鲁的匹夫,却也不用再说了,可怜我小女子,刚刚被一个大恶人人局限住,却又碰到你们这些不解风情的蛮人,真地很可怜,很可怜呢。”

她的语气中,突然带上了三分的哀怨:“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可是你们这些不解风情的莽货,一个个都该死呢……不过,呀呀呀,这是什么?”无名氏的眼珠子都差点从眼眶中弹了出来,贪婪无比的看着一个大汉手中的黑瓶,“如此怨气冲天的凶魂泪掀,如此强励地血气精气,居然有十三万九千三百二十五道这多……呜,呜,诸位壮士,不如把它们送予小女子如何?”

粉红色的舌头轻轻的舔舐了一下嘴唇,无名氏低沉的说到:“有了它们,小女子的道行却又可以更进一步,从五色欲魔化为泯心神魔,也就是所谓的大罗天仙的境界,嘿嘿,嘿嘿,加上吕风每个送上地太古阴魂,本魔君魔功大成,指日可待啊。”

她轻轻的飘前了几步,身体也就是一闪之间,就突然到了那些大汉面前不过丈许的地方,伸开了小手,她一张绝美地脸蛋上盈盈的挂着两颗泪珠,微微发白的嘴唇轻轻的吐出了两个颤抖地字:“给我!”顿了顿,她两只手抚在了胸口,极其娇柔的呻吟到:“好哥哥,把它们给我,好不好嘛,小女子就只要它们了,大不了……把它们给我后,小女子认得你们蹂躏……践踏……嗯?”

随着最后一声长长挑起的呻吟声,无边的魔功倾力发出,一股粉红色滑腻腻的雾气笼罩了整个天地,无名氏的身体整个的化为了一道带着无边色欲的清风,缠着那九十九条波士顿汉温柔的抚摸起来。

这十九条大汉哪一个都是养神后期的高手,尤其身上的铠甲,更是有无边的妙用,奈何他们碰到的,却是无名氏这个功参造化,魔功无边,每日薄西山里都还依靠着吕风赐下的太古阴魂不断提高实力的盖世天魔,实力的差距就放在这里,他们根本就抵挡不住无名氏的魔功侵袭,更让他们无奈的,是他们若修了数千年,却从来不知道男女之间的事体,猛然间陷入了无名氏布置下的‘销魂九烟罗’,哪里还挣扎得出来?

道心一旦沉迷,立刻就沉浸在了无边无际的色欲陷阱中去了,加之他们修炼的原全就是魔功一途,对于这魔中至尊天魔所施的魔法,更是先天就缺少足够的抵抗力,外界天魔引动了体内的魔头,外界欲火勾动了体内阴火,十九条壮汉连哼都没哼出来,就被内外夹攻,烧成了灰烬,只留下了十九团精纯无比的元神,元气,滴溜溜的飘浮在空中。

无名氏高兴得狂笑:“妙啊,跟着这吕风,我却是不吃亏的,杀人也杀得舒服,吃人也吃得过瘾,金银珠宝更是没有少了我的……哎呀,这吕风,果然是可爱呢?”歪着脑袋,很沉醉的呼喊了几声吕风的名字,这无名氏眼里血光暴射,‘滴溜溜’的就把那十九团元神连同那十几万阴魂同时吸尽了小嘴中去。

滔天的绿乐闪起,无名氏的身体变成一片雪白,渐渐的幻化成了透明的,她发出了近乎痛苦又近似销魂的呻吟声,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她的身体才渐渐的恢复了正常,那曼妙的呻吟声也终于消失了,可是看她如今举手投足之间,都有隐隐烟云相随,可见她的道行已经大进,等得她抬起头来,那一张原本绝美的脸蛋,更是变得摄人心魄,再也找不出任何的形容词来描述她的美丽了。

极度的清纯气息混杂着无边的风月景象,这无名氏行走间,已足以让一个修道人基崩坏,魂飞魄散而亡,无上天魔的威力,到了这个境界才真正的表现了出来,无名氏小手一挥,一道明镜突然出现在她身前,对着那镜子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自己的面孔,无名氏满足的露出了一个可以倾覆天下的笑容:“唔,吕风,你掌握了我的心木马血誓又如何?我勾引你和我交媾,却也不违反我的誓言呢。”轻轻扭动了一下身躯,这无名氏从这虚幻地世界中消失了,“唉呀呀,已经好几千年没有尝过男人的味道了,你吕梁风既然是修神之人,又是先天火灵元体,嘻嘻,可正是小女子最得意之人呢……唉,就可恶那群茅山派的妖道,小女子不过是被天劫化为了焦尸,他们居然就把小女子练成了僵尸,哼,日后床第之间,若是吕风想起我还是飞天夜叉时的模样式,可不是让我讨厌么?”

正在施展一路极其华丽的岳家枪法,向爱德华他们传授枪术地吕风,突然浑身‘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一股极其不妙的预感从心头浮起,吕风再次的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跟随水元子学习先天卜卦之术了,似乎自己要倒霉了,可是却怎么也计算不出一个端倪来,这种滋味,可真的不好啊。‘啪’的一声,吕风心神惊颤下,用力过猛,那点钢枪的枪杆狠狠的扭曲了一下,弯回来对着吕风的嘴巴就是狠狠的一击,这才把吕风从茫然的状态抽醒了过来。

看到爱德华不知所措的模样,在看看白小伊他们抱着肚子狂笑的不堪德行,吕风气急功近利败坏的咆哮起来:“看到没有?我这是言传身教,告诉你们这帮子西方大陆地鞑子兵:“枪,乃是百年之祖,想要炼一手好枪法,不是那么容易滴!要做好随时被自己或者同伴误伤的准备滴!你们,坚决不主行再笑滴!否则,我就要用枪来抽你们滴!”

为了代表自己的这番警告有多么严重,吕风枪杆一轮,数十个还站着地海盗惨嚎一声,纷纷被他的枪杆抽中了腰肢,差点就被抽成了两截,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神气万分的看了看强憋着笑容地爱德华等人,吕风把战钢枪狠狠的往甲板上一捅,脑袋一摆,喝道:“来人啊,把船都给整顿好了,这些海盗的尸体全部运回去,让爱德华报功!审问那些活着的海盗,要他们用财宝换小命,快,快,快,快,问问他们是哪里来的。”

无名氏已经笑吟吟的坐回了桅杆上,轻轻的摆动着两只白生生,粉嫩嫩的小脚,歪着脑袋看着远处的吕风,低声嘀咕到:“唉呀呀,要怎么样才能把他勾引过来呢?强奸他?不和无也许还不是他的对手!诱奸她?也不行,这人道心稳固,却是不能引诱的,迷奸她?哎呀,有什么迷药可以让一个洞虚期以上的修道士晕倒么?”

无奈的撇了撇嘴,无名氏阴笑看着吕风,猛的捏紧了拳头:“吕风,你敢逼我这无上天魔发心魔血誓……你等着瞧罢,我不整治死你,我还算什么天魔呢?哼哼,男人对女人始乱终弃,我对你也要这样呢,嘻嘻,若是我抛弃了你,你会伤心么?”两只手拖起了小脸,无名氏终于说出了她死活要祸害吕风的真正原因:“唉,要是可以吸得他一丝先天火元灵体的真阳,我的元体就可以从至阴转为阴阳调和的神魔体,到时候,就算是色欲那几位最厉害的太古魔神,我也是不害怕了呢。”

远远的,吕风就觉得浑身阴风阵阵,不断的打着寒蝉,不由得心里大震:“我到底怎么了?谁在计算我呢?或者是应天府有事不成?唔,不行,帮爱德华他们办迈出这件事情后,就一定要赶快赶回应天府才是,只有自己坐镇应天,才不怕任何的风波啊……老大保佑,那元圣在应天府,可不要仗着锦衣卫的威名,闹出太多的事情来啊。”

那边,锦衣卫的刑罚高手们已经把那两百多故意留下的海盗抓到了一旁,严刑拷打起来,这些在中原就出名的刽子手,这些海盗怎么当得住他们的酷刑,一个个不过支撑了一顿饭的时间,就把自己祖宗八代所有的事情都给交代了出来。

几个锦衣卫将领把口供汇总统一之后,立刻报告给了吕风:“大人,这些海盗招供说,在西南极远之地,还有一个极大的大陆,那大陆附近,有一片海域叫做加勒比,他们就是从那里被除数一群人给劫掠了,逼他们来这里海域屠杀客商,抢劫财富的。”那将领的脸色变得无比贪婪:“据他们的口供,说是他们在那边的几个小岛了,掩坦了无数的金银珠宝呢。”

爱德华身边一个老水手猛地叫嚷起来:“不可能,从欧罗巴大陆再往西。怎么还可能拥有新的陆地呢?这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事情啊。”

吕风则是大咧咧的一挥手,笑道:“罢了,就按照他们的口供,跑一趟就是,也不过耗费一个月的时间,若是能找到大批的金银珠宝,兄弟们也就没有白白辛苦一趟。”吕风可也有考虑啊,天竺劫掠来的珠宝虽然多,可是要留下半给爱德华他们,他们在这边也需要花费大量的钱财呢,剩下的还要赏给跟着自己回去的门人弟子,还要进贡极大部分给朝延,若是不趁机发几笔横财,可怎么够使用呢?

爱德华则是看着白小伊他们使用法术保存那些海盗的尸体,意气洋洋的大声吼叫起来:“好啦,英勇的战士们,在本候爵伟大的,睿智的,英明的,神武的老师的率领下,在无比尊贵的本候爵大人的领导下,我们去那所谓的加勒比海吧!哈哈,若是真的能发现一个新的大陆,嘿嘿……”

野心和贪婪瞬间充洪武他这些水手的心脏,他们也不计较这个突如其来的奇怪东方人怎么会是候爵大人的老师这一复杂的问题,一个个紧张的扬帆启航,按照那些海盗的口供,朝着西南方向急速行驶而去。

第四百一十七章 莽林惊魂(上)

漆黑的海洋,咆哮的海浪,白腻脑震荡的泡沫在海浪上翻腾,有如仇人的脸色。星星点点的炎光在巴库岛上闪烁,鼎沸的人声有如巨炮轰鸣一样,剌破了大自然的咆哮,传出了老远,不时有刀光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雪白的光芒,然后立刻会传出人绝望的呻吟声,猖狂的尖笑声,以及女人妖柔做作的浪笑声,岛子西侧的悬崖上,更不时有人惨嚎着被扔了下来,直接没入了那漆黑,疯狂的海洋中。

吕风站在爱德华他们坐船的船头,狠狠的摩擦了一下自己的脸蛋,“真是个该死的好地方啊,这群王八蛋,真会选地方。”

船队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巴库岛,爱德华拧着一个海盗的脖子,狞声问到:“这里就是你们的大本营?你们所有的财宝都藏在这里?岛上除了几百个轮换的混蛋,没有其他人么?你确信没有那些奇怪的人在么?嗯?那些穿着铠甲的,会在天空飞行的怪物?”

那海盗被掐得喘不过气来,惊恐的连连点头:“是的,尊贵的大人,我们的大本营就在我岛上,我们所有的财富也都在岛上最大的那个洞穴里,您说的是那些会飞的人,他们是天神的使者,他们一共就十九个人,已经,已经都被你们杀死了,再也没有了,”他眼里闪过一抹极其隐晦的奸诈光芒:“尊贵的大人,我可是善良的百姓,都是被逼才做了海盗的,请允许我为你们效劳,带你们去我们藏匿财宝的洞穴吧。”

吕负的手温柔的抹过了他的天灵盖,这个海盗的脑袋仿佛烂西爪一样被炸成了粉碎,“罢了,既然这里是你们的大本营,那我宁愿自己去寻代们的财宝……爱德华,杀你所有的海盗,然后你率领所有的船只返回港口,唔,我倒是想要去看看,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呢。”吕内低头沉思到:“按照我和元圣的关系,就算被他们的主人发现,也应该没事的罢?”

爱德华他们不敢在吕风面前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有无名氏突然笑着林桅杆上扑了下来,紧紧的抱住了吕风的胳膊,“你可不要想着摆开我,我可是要跟着你去的,嘻嘻,这些人可是大补的好东西,你可不要想独占呢。”有意无意的,无名氏高耸的胸部轻柔的擦过了吕风的胸膛,饶是吕风心智稳固,道心坚定,也不由得一抹旖念轻轻柔柔地荡了起来,差点就把持不住了。

“好厉害的魔功!”猛的一咬牙齿,吕风面色丝毫不动的,偷偷摸摸的就给自己加特了九十九层护身符咒,这才露出了开朗的笑容:“罢了,你要随我去,那就去罢……爱德华他们杀光光这岛上的海盗,带着尸体和财宝回国报功,我们嘛,就跟着那些漏网之鱼,赶去他们的老窝。”

无名氏眯起了眼睛,有一只小猫一样,整个人都蜷缩进了吕风的怀里:“唔,你怎么知道这岛上一定还有修道人呢?要是这岛上都是普通的凡人,岂不是白白耗费了心机么?”当着白小伊他们的面,她的手居然在吕风身上自由自在的游走起来。

“魑……罹……开!”吕风嘴里突然喝出了三个古怪的音节,三道金光有如炮弹一样,狠狠的轰在了无名氏的身上,无名氏一声惨叫,身上突然冒出了一股浓烈的磷光,整个身体仿佛触电一般,被重重地弹出三丈多远,整个身体抽搐着,无比凄惨的倒在了甲板上,巫族震魔这刘诀配合‘九灵清障玄光’,外加吕风如今身体变异后自然蕴函的一股至坚至锐的剑气,当场就给了无名氏一个好看。

眼里射出了两道湛蓝色的精光,吕风长发飘舞,浑然不似人类一样的缓缓的飘起死回生三尺多高,他冷冰冰的看着无名氏,阴沉的说到:“不要求忘记,你的心魔血誓在我手上,你再敢放肆,我一定杀人!……不要以为你是个天魔就了不起,本官杀你,也不过和捏死一只小鸡一样。”他右手探出,一道凄厉的金光呼啸而出,进接把无名氏劈出了百丈开外。

‘砰’的一声巨响,被灭魔神功打得浑身瘫软,一时间根本就无力反抗的无名氏惨嚎一声,整个身体从正中间差点就被劈成了两半,一道极其凄厉的巨大伤痕出现在她娇媚的身躯上,血浆仿佛喷泉一样的射了出来,无名氏全身急骤的抽搐着,喉咙里发出了无比凄惨的嚎叫声,好半天才勉强放出了一道磷光鬼火护住了全身,缓缓的把那伤品给复原了。吕梁风这一剑,关熙熙攘攘就把她又打落一个境界,无名氏可是真的害怕了,虽然吕风的道行还比不上如今的她,可是吕风身上的奇门法术太多了,很多都是专门克制邪门魔头的神妙灵诀,无名氏硬是被他吃得死死的,根本就没有岛乱,反抗的余地,眼里放出了两道怨毒的血光,无名氏死死的磨着牙齿:“臭小子,我不把你的元阳精气吸干了,我誓不为魔!”

更加恶毒的阴笑直抒己见从吕风嘴里发出:“哦?你想吸我的元阳?那你早说啊!这么勾引我,我还以为你看上了我呢……不过你放心吧,大不了本官我挥也自宫,你可就没有半点机会了,你的牙齿,应该咬不开我不灭金身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吕风猖狂的笑起来,顺手操起了一柄长刀,当先划过了数百丈的海面,冲上了巴库岛。

无名氏气得浑身直哆嗦,抑天发出了一丝狰狞的咆哮,身体化为一团若有若无的强奸民意光,紧紧的跟在吕风身后也冲上了这小岛,“杀,杀,杀,我要杀光这岛上的所有混蛋!“数千万道细如蛛丝,长达丈许的绿光呼啸着射了出去,有如细雨一样,笼罩了整个巴库岛。

‘嗡’的一声,爱德华他们还来不及登上这岛屿,就看到整个岛被平平的削走了一层,那无数道绿光,无声无息的割裂了岛上无比坚硬的黑色礁石把那巨大的石头切割成了最细地粉尘,被那迅猛的海风吹得无影无踪,很自然的,那些正在岛上建筑里喝酒,玩女人,在建筑外的平地上决斗,相互劫掠的海盗,也同这些石头一样,被撕成了粉碎。

吕风无奈的摊开手,把手中长刀远远地丢开了去:“好罢,好罢,幸好那些财宝都在岛上的洞库中,否则被你这一下全部劈成了碎片,价值起码降氏三成啊……爱德华,你们不要拖延了,赶快去把这小岛上的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搬走罢,小伊,你要约束好门下弟子,在港口吵许闹事,等我探查明白了,再来和你们相会。”吕风眼角余光,已经瞥到七条高大的身影携带着道道雷霆,朝着无名氏扑了过去。

白小伊他们应诺了一声,招呼着那几艘大船靠上了岸,带着数千人抢上了滩头,就去寻找那藏宝的洞库,吕风则是长笑一声,紧跟在无名氏身后,朝着那七条人影扑了过去,他人还离得有七八里远近,十几道雷光已经呼啸着从他手中劈了过去,突然间,吕风心里冒出了极其古怪的想法:“听那元欢声雷动,僧道逆说,他们的老巢在大洋极东方,而我这次却是往极西方航行的,怎地却都到了这里?莫非,我们脚下地大地,却是圆形的不成?”

那十道雷光威力至大,乃是吕风随手抽取了方圆十里内狂暴的雷霆元力,包裹住了一小点异界能量,做出的怪异阴雷,那七条壮汉却不过是元婴刚刚凝结的水平,被吕风这威力强大的雷霆正面轰击,当时就炸得肉身碎裂,最前面地,冲得最快的那四个是整个炸成了碎片,元婴也受到了重创,正好被欢呼的无名氏吸进了嘴时砶面的三个见机得快,看得势头不对,连忙朝着后方急退,却也是被炸掉了胳膊,大腿的,惨嚎声中,三人发动了血遁,‘滴溜溜’一道乌紫色的血光朝着南方飞射了开去。吕风来不及多说,就丢下一句话,要白小伊他们管好这些征召来的水手嘴巴,或者干脆用法术给他们洗洗脑袋,随后立刻架起无形遁光,裹挟着无名氏追着那三道血光飞了出去。

界且不提白小伊他们在那个海岛上大肆的抢掠,却说吕风抓着无名氏,整个身体化为无形无迹地流光,紧随那逃命地三人飞奔,遁光迅速,也不过是一些刻钟的功夫,他们眼前出现了极大的一块陆地,远远看过去,那片陆地整个就被烟云一般的绿色丛林掩盖着,那树林绿得简直就好像最上吕地祖母绿一样,一圈圈的绿意荡漾了出来,四周的海水都变得清澈碧绿了。

三个肉体受了重伤的大汉发出了一声嘶嚎,朝着内陆继续飞射了数百里后,无婴终于抵挡不住那风的吹拂,只能提起最后的一点力气,勉强朝着地面降落了下去,他们距离下方的树梢头还有十几丈高的时候,突然又有五十几条身穿白色战甲,仅是铠甲覆盖面积明显比这三人要少得多,仅仅是护住了心口,下阴等要害处,功力也不过是凝气后期大汉飞了起来。

这些汉子神色惊惶的迎住了那三个倒霉鬼,带头那人手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法宝晃动了一下,就有三道紫巍巍的光芒笼罩住了那三人的残躯,这些汉子七嘴八舌的用吕风听不懂的土语大声叫嚷起来,吕风心里纳闷至极,低声喝骂到:“怎地这世上的言语如此之多?亏我还向爱德华他们学了那所谓的法兰西语,怎志到了一个新地方,还是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

无名氏眼珠一转,突然掩嘴笑起来:“哎呀,我的吕大人,我却有一个法子让你听懂这些人的鸟语呢……方才我吸食了四人的元神,却是连他们所知的一些东西都变成了我的经验,他们的言语我也是听得懂的,我天魔却是有一无上密法,号称‘以梦入道’之术,可以用我的元神潜入你的紫府识海中,直接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却不知吕大人有兴趣么?“

吕风定睛年向了无名氏,冷笑到:“此话当真?”无名氏连忙露出了一副乖宝宝的模样,俏生生的点点头。

皱眉思忖了一阵,吕风怪笑起来:“罢了,就信你一次吧,不过,你却不要想着做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就算我放开元神禁制,让你的神识潜入我的紫府识海,让你的神识和我的神识交融一体,却也还有几十种手段让你魂飞魄散的,你可不要忘记,你的心魔血誓却是在我手上,我心念一动,你可就形神俱灭,死得再惨也不过了。”

无名氏低声地叹息了一声,摆出了一副可怜的模样:“唉,亏奴家一心为了吕大人,奈何吕大人却对我成见如此之深呢……奴家虽然行事放荡了些许,却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一个,吕大人若是不信,尽可以检验的。”她摊开双手,两条大腿竟然也是微微撇开,做出一副任君品尝的模样,额头处紫光一闪,她的一缕元神已经晃晃悠悠的探了出来。

吕风面色一寒,再也懒得理会她的胡说八道,先是在体内用十七层异次无缝隙隔出一个小小的空间,把天魔心木马血誓誓所造成的誓言血珠封印在了里面,然后又在体内布上了数千层密密集集,充满了毁灭性地能量地禁制,他力调动了翻天印,天罗宝衣的能量,然后这才放开了自己的紫府识海,“反正我如今没有元婴存在,整个身躯就是我的元婴,你想要捣鬼,却是无从下手呢。

嘴里发出了一声欢呼,无名氏的神识贪婪的,快捷无比地冲进了吕风的识海,极其强大的精神能量,有如一只贪婪的手掌一样,在吕风的紫府识海内挖掘了起来,看她的那模样,分明是想从吕风的神识中得到吕风那些御魔神诀的心法,奈何吕风早就做好的准备,那数千层禁制同时往中间一合,就把无名氏的神识结结实实地冻结了起来,就好像冰块中地乌龟一样。

无名氏的神识发出了惊怒的嚎叫声:“你的紫府识海,怎能地是这般模样?你,你是的元婴……怎么不能见你的元婴?”

吕风哪里有空搭理她?翻天印至刚至硬的能量往她神识上狠狠的砸,当下就把她护住自己神识的禁制砸得支离破碎的,随后那天罗宝衣的能量化为一蓬采光,密密实实的把无名氏的神识裹在了里面,吕风强大的神念在异界能量的护卫下,宛如强暴一样把无名氏的神念吞噬了下去,一小块,一小块,一小条,一小条,寻踪觅迹象,无微不至,吕风把无史氏的神念整个的过了一遍。

无名氏全身僵硬,神识无比恼怒的嚎叫着,吕风不仅仅把她修成天魔后凭空悟出的魔功心法压榨了个干净,更是连她积年的老底子都给挖了出来:“姓甚名谁,籍贯何处,……一幕幕无名氏自己想要启动的东西,被吕风毫不客气的翻了个干净,更加让无名氏感到极度耻辱的,是吕风的至阳之气冲击着她的神识,给她带来的怪异感受。

浑身瘫软,身体又麻又痒,两条大腿无力的哆嗦着,整个身躯就这么软锦锦的倒了下去,整个神识仿佛泡在滚汤的温泉中一样,飘飘荡东,直欲飞上九霄云天,终于,无名氏从嘴里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尖锐到极点的呻吟声,整个身体剧烈的抖动了五,昏了过去,无边的羞辱感和极度的快感,让她恨不得把吕风撕成碎片,却又想要跪倒在吕风的身前,抱着他的大腿祈求他爱怜。

神识的强大冲去所带来的怪异感触,让无名氏运无上天魔那虚风飘渺之躯也是承受不住,被吕风彻底给降服了。

长吸了一口气,吕风温和的笑了一声,把无名氏的神识吐了出来,随手一掌敲入了她的肉身去,眯着眼睛沉思了一阵,吕风彻底的消化了无名氏的所有知识之后,两手一合一分,一道粉红色的流光从他手掌中牵扯了出来,粉腻腻的香气从那流光中慢吞吞的流淌出来,有着沁人心脾,销魂蚀骨的奇怪力量在其中荡漾奔涌,“好啊,天魔的手段,却正好是暗杀的好工具哩。”

第四百一十八章 莽林惊魂(下)

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发出的化神魔雾,吕风随手拎起了深度昏迷中的无名氏,紧跟着那一群大汉,在丛林中快步的奔走起来,这些大汉却也是古怪,听了那三个倒霉鬼的述说后,居然也不飞行,反而是带着那三人破烂身躯,跳下了大树,快速的在那林间奔跑起来,吕风纳闷至极,可是对于这些人却也是无计可施,只能跟着他们一起奔走。

“这林子可大得吓人啊!”吕风一缕神识紧紧的锁住了前方二十里处的那一群大汉,随着他们的奔跑的方向快速奔走,脖子则是扭来扭去的,看着四周奇异的风影,这里的树木大得践人,几乎每一棵都有十几人合抱那样粗细,高达百丈左右,无数的藤蔓从那蔓延开去的枝桠上悬挂下来,巴常大小的绿色叶片在轻风中缓缓摇摆,无边的生机让人感觉到整个身体都畅快无比。

而路上,更可以看到足足有人的大腿粗的巨大树藤,蛮横的纠缠在了那天些古木的身上,活活的把那些古木绞杀而死,可是这些树藤却也成了其他生物的寄居场所,正有无数的细小蘑菇生长在那树藤的身上,静悄悄的汲取着这树藤的生命力,几条小小的,不过丈话长短的树蟒懒洋洋的在那树藤之间悬挂着,朝着吕风这边吞吐着自己的红信。

‘嗤’的一声大响,腥风扑鼻而来,吕风正看几根树藤看得有趣,突然间一根巨大的黄褐色的树藤整个卷了起来,朝着吕风一口吞下,那哪里是树藤,分明是一条长达一百七十八十丈开外,粗大得吓人的恐怖巨蟒,吕风‘呀啊’一声叫嚷,饶是他见多识广,自身更是非人的存在,可是也被这般大的巨蟒吓得惨叫起来,这,这,这,这哪里还是蟒蛇?就算是蛟龙,也没有这般大的体积啊。

惊慌之下,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魔物,吕风右手飞速的探出,一股极其庞大的元力轰鸣而出,顺着他地手臂狠狠的冲进了那巨蟒的身体里,随着这股毁灭性的无力击出,数亿道青色地细细光芒呼啸着卷进了那巨蟒的身躯,三十九道威力至大的禁制朝着那巨蟒笼罩了过去,吕风更是直接开了一条虚空的裂缝,从万里之外的星空招来了一股紫烟天火,朝着那巨蟒烧了过去。

看起来声势凌历至极在巨蟒却是一点法力都没有的凡物,在吕风如此暴虐的攻击下,当场就化为了灰烬,随后更是被三十九道禁制压缩成了最细微的一点沙尘,化为了虚无,额头上已经有冷汗流出的吕风呆了一下,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那巨蟒消失的地方,突然间惊疑起来:“开,开玩笑么?偌大的妖蟒,起码有十万年的道行,怎地却是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这里却是大大地古怪。”

‘扑腾’一声轻响,吕风急忙扭头看去,却是一头五彩斑谰的豹子正从一颗大树上跳下来,站在了七八丈开外的一块巨石上,呆呆的看着自己,吕风小民翼翼地用天眼扫了豹子一番,发现发地豹子的的确确就是一头普通的豹子,这才放下了心来,长叹了一口气,吕风讪笑道:“罢了,今日却是八十岁的老娘,倒绷了孩儿,可是出丑了。”

怀中地无名氏突然哆嗦了一下,猛的睁开了眼睛,她呆呆的看了吕风一眼,无力的哼哼到:“唉,你这死人。”却是极其少有地没有和吕风多纠缠,无名氏自己轻飘飘的离开了吕风的怀抱,飘到了地上,突然,她兴奋的叫嚷地卢来:“呀,怎地却是如此强的一股精气在?你方才毁了什么人的无体哩?却有这般强大的一股血气还留在这里。”

张开了樱桃小嘴,无名氏‘滴溜溜’的一吸,就看到虚空中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蟒蛇的虚影,疯狂挣扎着被无名氏吸进了体内,无名氏脸上七彩光芒接连闪过,她欣喜的笑道:“却是古怪,这蜞的精气如此强,灵气却是没有些话,吸了它的精气,比一个分神期的大高手给我的好处还要多些,可是它却似乎是天地生成的生物一般,没有经过任何的修炼的,真正的古怪了……看它那般大一个身体,居然没有丝毫法力么?”

吕风凝重的点点头,低声喝道:“这里却是大有古怪,行动之间可要小心才是……我要告诉人乐要看你杀死的那天几个废物无能,可是他们背后的那主人,却可能是神明一般可怕的人物,行事之时,一切听我的主张就是,你万万不可自做主意。”无名氏眉头微微一皱正要说不同意,可是不知道怎地,她突然轻笑了一声,点点头,居然一个字都没有说了。

满意的点点头,还以为方才自己狠狠的教训了她一翻,让她学会听话了,吕风朝着无名氏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身体轻飘飘的朝前掠去,无名氏微笑着,整个身躯有如有形无质的幽灵一样,紧跟着吕风朝前行去,吕风传音给她到:“跟紧几步,前面那些人却是都出去百多里了,这些人也古怪,分明可以凌空飞行,却非要在林间穿梭,可是速度也真是快得吓人哩。”

两人飞速前行,都没有注意到。几只很小的紫黑色的蝎子居然从背后探出了蜻蜓一般的薄薄的翅膀,朝着他们追了过来,吕风原本忆经是提起了十二分的警觉,可是偏偏他看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物事,让他的注意力一下子就分散了,就在他右边三十几丈的地方,一堵悬崖上,一道瀑布挂了下来,那瀑布下的岩石上,几只癞蛤蟆正趴在那黑漆漆的石头上休息呢。

蛤蟆不是什么希罕物事,吕风他们也经常用油炸的蛤蟆来下酒的,可是谁见过身体卷缩起来还有丈话长的蛤蟆么?看着那蛤蟆足足有人腰一般粗大的腿子,吕风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从嘴里突然冒出了一大团的口水,无名氏更是停下了脚步,美目流露出了一副贪婪的模样,直愣愣的看向了那五只巨大的蛤蟆,“吸了它们我们再动身吧!这个鬼地方也真是奇怪,蛤蟆都长得这么大,好强地生机呀……”

吕风天眼开处,发现那些蛤蟆除了蛮力特别大,生气特别强大之外,却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异处,不由得点了点头,无名氏一声欢呼,身体化为了篷青烟突然散开,朝着那五只蛤蟆笼罩了过去,她方才吸食那巨蟒精气的时候就发现,这里的生物似乎生机特别的强悍,对她这以千年僵尸之躯修成天魔地魔头可是大有好处的,就好似生锈的机器上碰上了极品的润滑油一般,无名氏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元体越来越灵动了。

虽然不明白这里的生物为甚有这样的特点,可是无名氏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大的好处?自然是看到这些体形巨大的生物,不要吸个干净才好。

也正好是她的身躯突然化为青烟散开,三条不过寸许长大小紫色蝎子所化的流光刚好穿过了那青烟,没有对无名氏造成任何地伤害,吕风的眼睛歹毒,猛然间突然看到三道紫光扑向了无名氏,定晴看时却是三条形容特别狞狰的蝎子,整个头皮都开始发麻了,他体内的元力立刻疯狂涌出,五感神识上千倍地加强了,他立刻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剌耳的破空声,却是有四只极其细小的东西朝着自己的后脑扑了过来。

体外一蓬金光闪动,吕风劈出了四道强悍地剑气,命中了那四只扑来的此色蝎子,‘当啷’一的巨响声中,四只蝎子被劈退了十几丈,重重的撞在了一块巨石上,细小地身躯居然透石而过,而吕风的身躯仿佛也被万均巨石冲撞一样,‘砰’的一声,膝盖以下,成然都没入了泥地去,这蝎子看起来细小,可是飞行之际,力量却是惊人的大。

吕风还在心惊之际,七只紫蝎已经发出了尖锐的鬼啸声,化为漫无边际天的紫影,朝着他扑了过来,‘嗤啦啦’一阵仿佛密雨打芭蕉的响声,无数点黄豆大小,精亮剔透,有如弹珠一样的毒液所化的沙砾朝着吕风飞射而至,也不知道这些蝎子如此细小,体内如何能藏匿了这般多的毒液,那漫天飞洒的毒汁,怕不有数十万粒上下?

被七只小小的虫豸围攻,吕风只觉一生所有的遭遇,以今日所遇之事最为古怪,最为荒唐,最为不可思议,他冷笑连连咬着牙齿,双手合抱,成太极球形缓缓的推了出去,‘轰隆隆’一阵闷雷响处,一道无形的巨力从遥远的天际缓缓的合拢了过来,同时一股更加巨大的力道从吕风双拳合抱处发出,和那外界的巨力相互呼应,正好把那漫天的毒砂以及那七只蝎子给包裹在了里面。

‘嗤嗤嗤嗤’,难听的摩擦声中,有如实质的元力把那漫天毒嫠破得干干净净,更有如两块磨盘一样,那七只小小的虫豸裹在了里面,恶狠狠的磨历起来,就看的仿佛铁热忱扫铜锅一样,那七只小小的蝎子浑身冒出剌眼的火星,绿色的眼珠子里精光乱射,嘴里发出了吱吱的尖锐声响,吕风心里大惊,自己已经用了四成的元力,就算是泰山,也要被自己抹成灰烬了,可是这七只小蝎子,虽然外壳被磨得火星四溅,却是精神得很,还不见得对付得了它们呢。

无名氏已经是心满意足的缓步走了回来,细腰微微扭动,她有点惊讶,却更我是幸灾乐祸的笑起来:“唉呀呀,吕大人,这七只小蝎子看起来小,可是居然已经是灵妖一级的怪物了,您可要当心了,可万万不要在阴沟里翻船哩……真是可敬可叹呀,那船大的蟒蛇,这般大的蛤蟆,不过是普通的货色,这么小的蝎子,却是这等厉害的妖物,正是大千世界,无比奇妙呢。”

吕风气得直撇嘴,猛的一咬牙,他提起了七成元力!顿时四周的光线突然变得昏黑一片,吕风身体百丈这内,似乎已经陷入了一个扭曲的黑洞一般,怪异的劲道从四面八方横拽回来,庞大的力量轰鸣着不断压缩,朝着那七只小虫子压缩了过去,七只小蝎子似乎也感觉到大限将至,嘴里突然发出了惨绝人寰,极其难听的怪啸声,随后身体猛的爆炸了开来。

这等爆炸的威力,吕风只觉一比一个分神期的大高手自爆元婴的力量还要大上三分,他地身体被那暴炸力反震,居然也控制不住的颤抖了几下,而那七只蝎子一爆炸,它们那尖锐无比的毒钩子则是化为了紫巍巍的七道百丈长,不过头发丝一般细地光芒,朝着吕风的身体剌了过来,馓是吕风的元力已经把附近的空间都给扭曲撕裂了,这七道紫光依然无声无息地,循着一个笔直的轨迹朝着吕风心口剌去。无名氏眼睛猛的睁大了:“好宝贝啊,好宝贝啊,可惜,可惜……”

她刚刚挽住了一个收取法定的灵诀,想要把这七道紫光强行收过来,却看到吕风已经是面色狂喜的张口喷出了一道血光,笼罩在了那七道紫光上,她不由得气得跺脚痛骂到:“吕风,你堂堂男子汉,却和奴家小女子争夺这等先天灵宝,可不要脸么……?我才不过准备用法术收取,-风=月-你居然已经周期出了心血,开邕祭炼了。”

吕风嘴角撇了撇,看都懒得看她,这七只蝎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威力如此恐怖,七个尾铄更是有惊天动地般的神奇力量,无声无息,却居然可以剌破扭曲的空间朝着敌人要害飞剌,可不是杀人灭口,谋财害命的必备法宝么?

“等得找到一等一地丹毒后萃炼到这宝贝上,日后看谁不顺眼就从背后给他一剌。哼哼……”吕风阴毒的笑着,体内真火源源不绝的发出,配合着那喷出的一口心血,已经把这七柄弯弯地,尖尖的,小小的,极其精致的天生灵宝祭炼完毕,收入了体内,等得法宝入体,吕风更是心头狂喜,这七件尾钩却是阳毒之物,正好在他体内受火元精元的锻炼,日后威力定当更胜。

看了一眼满脸闷闷不乐的无名氏,吕风笑嘻嘻的收敛了外放的元气,笑道:“快走罢,方才我放出了这般大量的元气,百里之内若是有高手在,一定会过来探查地,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才好。”虽然方才已经小心的不让太强的元气波动外泄,可是毕竟动用了七成的力量,百里这内,是虡不过拥有分神期以上修为的人物的。无名氏也觉得这林子里鬼气十足,居然心里也有了一丝的怯意,当下也不计较吕风独占法宝地事情,乖乖的跟着吕风快速的掠出了去,前方那五十几条壮汉,这短短一段时间居色已奔出了七百多里,他们跑路的功夫却也是登峰造级的了。

吕风他们刚刚掠出了十几里路,方才他们所在的地方已经闪过了几道流光,三名浑身都笼罩在白金色的厚重铠甲内,眼里神光湛然行动之间有如行云流水无比流畅的大汉已经到了现场,他们仔细的查探了一下四周的地面,小心翼翼的几乎没有放过任何一根青草,又凑到一起仔细的商量了几句后,突然就这么凭空的消失了。

吕风,无名氏,二人则是有如一抹清风在树林中穿梭,他们可再也不敢大意了,行动之间是无比的小心,唯恐再碰到什么古怪的东西,几只小蝎子都这般厉害,若虹春他的怪异生物看上了二人,说不定还真的不是那些怪物的对手,吕风更是有一份打算在,本着前方那些大汉熟悉的地势,熟悉这边的生物情况等等,吕风,无名氏直接逼近到了那些大汉身后不过两百丈的地方,吊着他们的尾巴前进,吕风可有一份如意算盘在:“若是碰到厉害的怪物,他们就顶着罢,总能让我们有应变的足够时间的。”

这五十几条大汉抬着那三个身体支离破碎的倒霉鬼,却是一直朝着那一列高耸入云的山脉行去,远远的,在距离那山脚还有百多里的地方,就已经听到了大声的呼喝声,如雷的吼叫声,更有淡淡的法力波动,从那山岭的深处走了过来。

吕风,无名氏对望了一眼,知道那边就是这些壮汉要去的目的地了,当下就抛开了这些人,抢先一步掠进了那山岭之中,一进那山岭,吕风和无名氏顿时就惊呆了。

数百名身穿各色铠甲的壮汉悬浮在空中,手中拎着长长的皮鞭正有如监工一样,监督着无数皮肤成红褐色的土著辛苦的劳作者,这些土著从那高耸平整的悬崖壁上采下一块块的巨石,然后用人力,畜力,极其艰辛的顺着密林中的一条大道,朝着远方运去,这些土著想必是吃力到了极点,辛苦到了极处,一个个都在放声的吼叫着,沉重的轻辙,已经在那道上压出了深深的壕沟。

山岭插天,移民如蚁,无数的黑点在那巨大的山崖上蠕动着,一块块的巨石,就好似那米粒一样,被蚁群缓缓的运送了出去。

吕风张了张嘴,只能发出如此惊叹声:“这人,好大的手笔……”

第四百一十九章 神殿魔殿(上)

“一个该死的疯子,一个伟大的疯子,他在这片大陆上,把自己真正的当作神灵了。”吕风喃喃自语的赞叹着,看着那数以十万计的奴隶在皮鞭笞下颤抖,在疯狂的辱骂都必须中呻吟,在极大的重担下被砸成肉酱,那些高高在上的壮汉,根本就没有用法力禁制住那些摇摇欲坠的岩石,经常就有一整块的悬崖垮落,无数的奴隶惨叫着被掩埋在了亿万斤的岩石下。

无名氏的脸色更是难看,似乎有点羡慕,又有点恐惧的样子,“整个中原道门,自古到今,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修道人敢把人如此的驱使简直有如牲畜一般……此人莫非真的是神明一流?他就一点都不害怕日后的天劫么?”轻声叹息了一声,无名氏感慨到:“若是这等子民有千万人的规模,这可是我等天魔最好的狩猎场,如此多的元神血气,加以几万年的时间,也不知道可以造就多少顶级的魔头。”

有点懒怠看那些两眼茫然,面目呆滞的奴隶,吕风低声喝道:“罢了,走罢,我们去看看,到底谁有这么大的手笔,让整个陆地变成了自己的畜圈,让这些百姓成了自己的奴隶……唔,我倒是放心了,老天爷就算再瞎眼,要降下天劫的话,也要先对付此人罢?比较起来,我在中原杀的那几个人,简直就向不足道了。”‘轰隆隆’一声,高达两里许的一堵悬崖突然崩塌,起码一万人被活活的砸成了肉酱。

那些悬浮在空中的大汉疯狂的笑起来,一个个抱着肚子笑得乐不可支,这些大汉根本就忘记了,自己的铠甲下,长着的却是和这些土著一模一样的面孔,他们和血管中,流淌着也是同源同脉地血液,他们只是笑着,用手带着隐隐光华的长鞭狠狠的抽打这些无能的废物奴隶,看着他们呻吟哀嚎,看着他们血流成河,看着他们骨肉成泥。

吕风施展了一个小小地隐身法儿,两人就这么坐在了一辆运载着巨大石块的大车上,顺着那条大道朝着远处行去,那采石的工场处,那些大汉突然聚集了起来,一个个面带好奇地看着那五十几个抬着三个倒霉鬼的大汉,七嘴八舌的问个不休,喧闹了好一阵子,三名身穿金色半身甲,有半边脸庞都掩藏在半透明水晶面罩下的装汉一声长啸,化为三道流光,朝着东南方飞射而去。

却是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情,否则吕风一定会留下来,等那三个报信的大汉飞走的时候,立刻跟上去探查这里的根底的,此时地他,只是个笑吟吟的坐在那一方巨石的顶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无名氏闲扯,一对贼眼贼兮兮的朝着四周打量,看着洞途所经过处地景色。

“这里的人,似乎不会是奴隶嘛!”吕风看到路边一些四方形的金字塔一般的祭坛上,站着一个个身材修长,身穿白袍的祭祀,这些人手里握着黑色地火山岩打造出来的石刀,正狞笑着剌破一个个躺在祭坛上少女的胸脯,把她们的心脏活生生地挖出来,举在手上朝着四方祭拜不已,那些少女发出了似乎痛苦,似乎快乐的嚎叫声,空着胸膛,突然间就这么跳了起来,跳进了附近的一个湖泊里面去。

“轻功,不错嘛。”看着那些被挖去了心脏的少女居然弹跳之间,还能有十几丈距离,吕风不由得说起了风凉话,他眼里透出了一丝丝蓝色的幽光,死死的盯了几眼那些祭祀,嘴角挂上了一丝充满了杀机的冷笑,他又看向了那祭坛雕刻的花纹,却不由得大吃了一惊;“他们祭拜的神灵,不就是上次被我练成了丹药的羽龙神么?这等下三流的神灵,也有人献上祭品么?”

顺着这条大道往南方走,一路上所看到的金字塔的规模越来越大,过了两天的时间后,吕风居然看到了几座四方形的,高达二十几丈的金字塔的矗立在丛林中,那金字塔每一边都是巨大的阶梯状结构,上面雕刻满了神奇的花纹,古怪的雕像,正有无数的祭祀站在一截一截的小台阶上,朝着下方大声的叫嚷着什么,运足了耳力听过去,吕风听到这些祭祀不过是在叫嚷着倒如‘顺从神明,定得保佑’之类的废话。

“感情就是中原的邪教一流啊!给百姓们洗干净了脑袋,却是方便他们敛财,欺负小姑娘的。”吕风看着一个个正当妙龄的小姑娘身穿白色长袍,正满脸激动的跪倒在金字塔前的石板通道上,虔诚的述说着什么,本来准备物色几个容貌秀丽的少女,看看是否有机会把她信掳回去的吕风,却又突然被那些金字塔上装饰的,大片大片的纯金零七八碎部件给吸引住了。

大块大块的金部件,上面镶嵌了无数的宝石钻石,那一座座金字塔,在和煦的阳光下彩旗出一富丽堂皇的光焰,更让吕风感觉到奇怪的,是那些站在最高点的祭祀们,居然每个人手里都托着一个精致入微的水晶骷髅……沿途行来,吕风发现这些托着水晶骷髅的祭祀,都是胸口绣着太阳图案的黑袍人,一路上,吕风总共见到了这样的人有七个之多。

无名氏打了个呵欠,淡淡的说到:“你也发现了么?那些穿着黑色袍子的人,却比白袍子的要厉害得多,尤其那七个手里托着东西的,更是都修成了元婴呢,不过他们的元婴很古怪,仿佛死物一样,我可没兴趣去吸干了他们……唔,他们之间还相互征战么?”

忙扭过头去,吕风看到了两千多名手持青铜短剑桥,短矛,头上插着密密麻麻的野鸡尾巴毛,看起来古怪到了极点的战士,正混在了一团奋勇的厮杀者,这里距离‘神圣’的祭坛不过两三里的距离,可是这些明显分成了两队的战士就这么肆无忌惮的疯狂杀戮着,鲜血很快就洒满了地面,不过是两盏茶的时间,就分出了胜负,胜利地那一方毫不客气的把对手所有的战士斩杀,然后欢呼着朝着密林中隐现的一个村庄冲了过去,吕风听得他们带头地一个战士,正在兴奋的叫嚷着‘奴隶’这个词。

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起来,吕风冷然说到:“真正的高手,真是厉害,这个活他干得真漂亮!身居高位的,是那些神圣地祭祀,他们愚弄百姓,用这神明的名义让百姓惟命是从,而仅在祭这祀之下的那些贵族,武士,则毫不客气的掠夺其他国家或者其他部族的子民,把他们变成奴隶去开采矿山,变成那免费的苦役,真是厉害啊,真是聪明啊!这样一来,这些土著自己的力量都在相互攻杀中消耗光了,就算偶尔有一两个英雄人物出现,也是无法反抗他的统治了吧?”

无名氏的脸色也是一阵地惨白:“不仅如此,他还从这些土著中挑选最精锐的一批人,根基最好的那一批人,让他们修道,成为了自己最直系的属下,这些土著更加无力反抗他,看看那个矿场里,那些修道人对这些土著的所作所为,他们怕是早就忘记了自己地根源所在了。“

吕风有点羡慕的舔舔嘴唇,摇头赞叹道:“果然是厉害人物,难怪元圣,右圣这样的人物都只能在他的手下做狗腿子,哈,我敢打财,如果他真的有我想象中地一半聪明,他一定已经分派了大批的高手来寻找我们的踪迹了……加勒比海想必是他掠取阴魂的场所,这里才是他地根基,他是不会放任外界的修道人侵入他的地盘的。“

无名氏有点迟疑的问到:“可是他为甚要派人去装海盗掠夺他人的阴魂呢?他这里的子民这么多,随便屠杀一百万个,不管要炼制什么邪门法宝,甚至是魔道中最恶毒的‘九子母都天血录’都可以炼制出数十面了。“

吕风冷笑起来,故意用极其轻蔑的语气朝着无名氏开火了““你的脑袋里面,除了勾引男人还会想些什么呢?这人可不傻,若是一旦要炼制什么法宝都要屠杀这些土著的话,怕是用几百年,就被他杀光了,还是从外界多掳掠一些阴云的好……而且,你没有看到那矿场的死亡率这么高么?怕是这也是他有意的吧……无名氏,你除了吸阳补阴,还会什么?”

一路上所见的古怪情况,让吕风的心理压力实在是大到了极点,心口仿佛堵上了厚厚的一块铁板一样,他忍不住的就想要挑拨一下无名氏,哪怕故意让她生气也好啊,哪知道无钷氏却是嫣然一笑,朝着吕风飞了一个媚眼:“可不是么?我如今除了想怎么样勾引你,可还真的不知道要想些什么呢。”水葱一般的两根手指突然探了过来,无名氏探着吕风腰间斤把重的一块肉,磨着牙齿狠狠的拧了一把。

长长的吸了一口凉气,吕风差点就不顾隐身法的限制,歇斯底里的嚎叫起来,这女魔头下手太重了,吕风敢打赌,他腰间那块肉一定变了颜色!吕风终于明白了一个真理:“访问演出算你修成了不灭金身,最好还是不要招惹女人发火才是,尤其当那个女人是一个道行极其高深的修道人的时候,你最好是敬而远之的好。”

就在两人的马车上打情骂俏的关头,突然脸色同时惨变,远远的天空中,一个拇指头大小的黑点慢吞吞的飞了过来,那黑点的附近,更有数百个更加细小的黑点,仿佛蜂群一样,朝着四面八言胡乱的飞舞,两人还没有看清那黑点到底是什么东西,突然一股强大有如最炽热的阳光,狂暴有如飓风的龙卷一样的神念绵绵密密,浩浩荡荡的从那黑点外漫延了过来。

‘哗啦’一声,这强度恐怖的神念仿佛火山岩浆一样,飞快的扫过了吕风,无名氏的身体,两人就感觉仿佛正在深夜漆黑的荒野上行直,天空中却突然升起了两千颗太阳,而自己的衣服又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样,吕风大骇,幸好他的道法和一般的法门不同,心念起处,就已经布置了数百层阴柔坚韧的禁制在自己和无名氏的身体四周。

‘嗤嗤嗤嗤’一阵只有吕风和无名氏才能听到的脆响声过后,吕风仓促间布置的禁制破去了九成九,只在最后的几层堪堪贴着他们地皮肤,挡住了这无也不入的神念扫视,吕风心里大惊,若是这神念的注意力再往自己所在的地方逗留片刻,怕是自己和无名氏立刻就要被抓出来,虽然自己并不介意被那背后地主人抓出,可是见了一路上如盯诡秘的情形后,吕风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最好不要见到那人。

幸好这神念虽然强大,但是却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地,吕风他们就能看到一抹扭曲的透明波纹从自己身边掠过,朝着远方横扫了过去,这露道的神念啊,居然把路过的空气中所有的灰尘都摧毁了,似乎唯恐有人的神识附着在这些灰尘上潜入一样,一时间整个密林中的空气变得清晰无比,地面上有缕缕的水气升腾了起来。

那黑点越来越大,渐渐的可以看清那是一座底边长宽二十丈左右,高有十五六丈,四侧成五层阶梯状布置地金字塔,十几名身材极其雄伟,竟然和小猫的块头有得一比的壮汉手持大刀长戟,默然的站在那金字塔的最高处,那强横无比地神念,就是他们联手发出的,而金字塔四周翻飞的,却是一些骑着古怪的秃头大鹰的人,这些人嘴里念颂着古怪地咒语,一对眼珠子发出碧绿的死气沉沉的光芒,朝着四周胡乱的扫来扫去,似乎也在用密法搜查一样。

吕风和无名氏对视一眼,心里一阵凉气直冲脑门,这头顶上‘轰隆隆’飞过去地金字塔通体在闪动着隐隐的光华,从下方看上去世,它的底座上有一座巨大无比的法阵正在缓缓运转,强大的能量波动就从那法阵内传了出来,按照吕风的判断,这一个法阵的威力,就几乎赶上了一元宗看守门户的大五行灭绝神阵六成的威力!

仅仅是一个很简单,最简单的提供漂浮力的阵法,并没有太玄奥的法门面罩在里面,居然就能拥有这样强大的能量,实在是让人无法揣测那所谓的‘主人’到底有多强的势力,吕风当机立断到:“罢了,我们立刻回去,山水有相逢,日后总要和他见面的,没有必要一定……”

无名氏突然紧紧的抓住了吕风的手臂,沙哑着喉咙苦笑到:“怕是来不及了。”天空中,有十三团莹白色的精光闪动了一下,十三个巨大的骷髅虚像在天空中一闪即逝,一层层厚重的能量屏障,突然弥天极地般的朝着四面八方扩散了开去,天空的颜色都微微的黯淡了下来,从那明快的湛蓝色变成了晦涩深蓝色,那巨大的能量屏障,竟然似乎是把整个大陆都给包裹了起来。

吕梁风的脸色也变得厉害,空气中充满了晦涩的波动,这充满了死气的能量波动驱散了四周的一切天地灵气,基本上九成九的五行法术是再也不要想用出来了,吕风尝试着想要开辟出一条异界的缝隙来,可是那虚空有如粘稠的流沙一样,哪里听吕风的使唤?更加上让吕风感到不可思议的,居然自己体内元力流转的速度,都被一股僵直的力量拖慢了一大半。

无名氏乃是数千年的老僵尸,见识自然比吕风高明得多,她的脸色极其难看的说到:“我们很幸运,碰到了大神勇者!怕是仙界常见的大罗金仙也没有这等法力的一成能为,唔,也许只有仙界最厉害的那几个,传说中掌握着仙界的紫章仙录的人,才能稳和争的胜过此人。

你,你不会告诉我,你和他有仇罢?“无名氏心乱如麻,寻思着若是吕风真的是来寻仇的,那就豁出去被心魔血誓反克,也要立刻逃走了。

吕风干笑:“怎么可能呢?我是什么修为,怎么可能招惹这样厉害的人物?我不过是好奇那些人的所作所为,所以好奇跑来长长见识罢了,诶,不对……”吕风小心翼翼的探出了一丝神念,探查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后,这才突然笑起来:“无妨,这似乎也不过是一个探查的法术罢了……哈,却是用来吓人的手段,就方圆千里被禁制了,千里之外,还是正常的呢。”

第四百二十章 神殿魔殿(下)

他冷笑到:“原来这般,故意做出这等假像,仿佛整从大陆都被禁制了一样,却是要吓得我们自己乱了阵脚露出马脚来,好让他们抓住啊,嘿嘿,好心机,好手段啊……不过,既然仅仅禁制了千里之地,虽然也是了不起的神通,却也不是什么不可战胜的人物呢。”

果然,过了大概一刻钟,这四周僵滞的感觉突然解除,极远的天空处又是几团精光闪过,想必又有一大块地方被禁制了,果然这是打草惊蛇的手段,并不是真正的要禁制整个大陆呢,吕风看着无名氏,得意洋洋的吹嘘到:“你用你的胸脯想也知道,中原的九州耗费了多少件太古神器,这才布置成功,这人若是有这等惊天的手段,直接把这么大一块陆地都给禁制了,他早就破掉九州结界,夺取天下大权去了。”

无名氏听得吕风的话极是难听,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一对秋水般的明目四处流转,双手扣住了六枚威力绝大的心魔阴雷,随时做好了准备,一旦看到不对劲,就要立刻跑路了,天空中又是两座金字塔飞了过去,一群粗豪的大汉忿忿不平的吼叫着什么,似乎为了自己被派出来当搜索的苦力感到很不甘心。

这运输巨石的长长的车队继续南下,又走了好几天的功夫,终于到了一片林间的空地中,那里正有无数蚂蚁一样的奴隶在辛勤的劳作着,他们在巨石上雕刻花纹,雕刻石像,用黄金,珠宝装饰一块块的巨石和雕像,然后把那数万斤重的巨石严丝合缝的组装起来,修建成一座无比富丽堂皇的金字塔,巨大的通道和四周的附属神殿都已经修建完毕,就只欠缺正中间那最高大的金字塔主体建筑了。

在这里,吕风他们终于看到有通晓法术地人参加了劳作,一批批形容枯槁的黑袍人被长长的铁链子锁在一起,翻着白眼,嘴里喷着血丝的,不断地念公布着咒语,压榨出体内最后一丝灵力,摇空拖起了一块块的巨石和雕像,在旁边的那些匠师奴隶地指挥下,把这些沉重的东西堆砌在一起,不时有灵力彻底的消耗的黑袍人口喷鲜血的倒在了地上,可是他们的人头立刻被监工的铠甲装汉们一刀劈下,如获至宝的一样把他们的元神吸进了一个个黑色的石头瓶子里面去。

“奴隶法师?”吕风和无名氏对望一眼,心里满是荒唐不可思议的感觉,看到地东西越多,就越觉得那幕后的主使者高深莫测,这些已经有了一定的修道根基的法师,居然被当作奴隶来干这种低贱的杂役,那人要么是疯子,要么实在是麾一的实力太强,根本不把这些入门级的法师范院校放在心上,吕风默默的祈祷到:“老天保佑他是疯子罢!就算是昆伦派,也不敢随意的牺牲一个门下最晚辈的弟子地,也许那弟子会成为一代宗师啊,哪个修道门户有这样的手段,敢如此的耗费门户中的新鲜血液呢?”

数十名浑身笼国旧在漆黑地长袍中,只有两只眼睛射出阴沉的绿光的祭祀,正站在附近那些附属建筑的最高处,嘴里不断的念颂着古怪的咒语,“敬畏神明,神胆会赐予你们永恒的生命,永恒的幸福……为了神明的在大地上的宫殿而献身,你们会有机会被神明选中,成为神的天堂里最虔诚的子民,永久的和神生活在一起。”

“付出,付出你们的生命付出你们的财富,付出你们的尊严,付出你们的一切,包括你们的信仰天大笑,精神和子孙后代,让一切都笼罩在神明的光辉之下,这是人间最幸福的事情。”祭祀们在喃喃自语,‘嗡嗡嗡嗡’有如苍蝇飞舞一样的声音在整个场地中蔓延,吕风和无名氏只觉脑门发胀,听起来好不难受,一股股晦涩的法力波动朝着远远的地方传播了开去,想必只要被这法力波动触及的土著百姓,一定会成为这所在地谓的神明最虔诚的信徒,因为吕风和无名氏都听出来了,这‘嗡嗡’的咒语一般的声音,分明是极其高深的撼神术。

那些奴隶百姓热火朝天的工作着,这里的奴隶的工作,比起矿场的那些却又轻松了百倍不止,他们只要在石头上雕刻出花纹,雕刻出一尊尊的雕像,然后用黄金珠宝去装饰他们,就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似乎这些艺术型的奴隶地位还很重要,最起码吕风看到他们有充足的休息时间,饮食也是不错的,起码有酒,有肉。

“伟大的真神告诉神在地面上的使者,你们要修建一万座,十万座,百万座,的神殿,让他们在大地上布成天空中星辰的模样,让其中的神去驱除邪恶,真神告诉使者,你们要尊敬神,敬畏这刘,信仰神所传授的一切……神给予了你们信仰,给予了你们力量,给予了你们神才能知道的知识,你们就必须把一切都献给神,建造更多的,越来越多的神殿,以报答神的恩宠。”

隐身的吕风和无名氏飘下的马车,面沉如水的看着那些奴隶在巨大的石板上雕刻出一了副副精美的星图,那些复杂,精致的星图,在吕风的印象中,仅仅是自己元神出窍的时候,在极远的天外天才见过的景象,如今却被这些看起来木头木脑的奴隶雕刻了出来,并且,这些奴隶,还雕刻着一些连吕风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古怪图案,极其古怪的图案。

“咝咝”的巨大啸声突然传来,吕风忙扭头看过去,他看到一条巨大无比的蟒蛇,足足有两百丈长的巨蜂浑身笼罩着一层神秘的紫色光芒,凌空被人牵引了过来,三名身穿黑袍,但是袖子上有一道血红色的花纹祭祀念颂着玄奥的咒语,举重若轻的就把这力大无比的巨蟒带到了那已经成了一定规模的金字塔地基处。

天空中那些身穿铠甲的装汉同时大声吼叫了一声,顿时那地基正中心有一块长宽二丈,厚达三丈的右板缓缓的飞了起来,那三名明显地位高出了一大截地祭祀双手一挥,那巨蟒身上紫光突然消散,巨大的身躯就种么凌空落进了那石板下巨大的地穴中,‘咝嗷’,巨大地咆哮声从那地穴中传了出来,可是那闪动着黑色光芒的石板缓缓压下,那地穴顿时又被封印了。

“神明指引你们,在高原上画出神明传授的图腾,神明定然会赐福给你们……献上巨物地血肉和灵魂给神明,神明就高兴,神明高兴了,你们就有福,”那些祭祀的魔音不断的向着四面八方传播,无微不至的洗涤着那些奴隶脑涤中的污秽,让他们的精神不断的升华,升华,直到最后一缕残魂都升入那黑色的石头瓶子里面,为他们神明的法宝做出最后一点地贡献。

一排奴隶法师突然惊呼起来,他们最后一点灵力恰恰用尽,一尊两丈多高的巨大石像突然从二十几丈的高处摔了下来,当场粉碎,并且还毫不客气的就把这些奴隶法师地头颅砍下,那些法师的鲜血飞溅,而他们脸上却还带着淡淡的笑容,充满了虔诚的意味的元神‘滴溜溜’的被吸了进去。

无名氏不解地皱起了眉头:“古怪石,邪门的法宝需要凶魂泪魄,可是他们要这等白痴一样,只知道顺服的元神干什么?”

吕风叹息起来,白了无名氏一眼:“我终于明白为甚无上天魔不能让太多修道人根基败坏了,你们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如何迷惑修道人呢?邪门法宝,就一定全部要用凶魂泪魄来祭炼么?就如‘九字母都天血录’,正中间的那一面主旗,不就是要用对自己最为顺服地魂魄镇压九面副旗的凶魂,乃是最为合适的么?”

无名氏张张嘴巴,被吕风一番话赌得说不出话来,当下就把一肚子的怨气发泄到了在场的那些奴隶身上,一道若有若无的波动从她身上横扫而出,轻而易举的切断了那些奴隶法师苦苦维持的灵力锁链,就看的天空中漂浮着数十块巨大的石块,周像雨点一样的落了下来,把偌大的一个工地砸得破破烂烂,满目狼藉。

那些奴隶法师愣住了,那些奴隶呆住了,那些祭祀歪着脑袋傻了,那些飘浮在空中威风凛凛的壮汉们更是大眼瞪小眼,半天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有好几队奴隶法师是刚刚替换上去的,不可能这么早就消耗光了他们的法力吧?那三个袖子边上有金色花纹的祭祀满脸铁青,嘶哑着嗓子发出了连串的命令,顿时那些壮汉同时喊叫一声,飞上了高高的天空,仿佛一个无形的大网,把附近区域包围了起来。

吕风看得好笑,摇摇头,觉得这里并没有什么吸引自己的东西了,顿时就要带着无名氏离开,反正他已经知道那人的势和极强,强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这就足够了。“看样子,我如今的势力还是不够啊,他已经等于是这片土著人地的王,而我呢,不过是中原的一个小小的铁衣卫统领……在这里,没有任何的修道人和他为难,而在中原,还有无数正邪门派要和我抢夺地盘……难啊……还要拼命努力才行。”

可是,吕风刚刚拉到无名氏的小手,天空中突然就云层反卷,一个漆黑的漏斗一样的云洞蓦然的出现在了空中,‘飕’的一声清脆的响声,一道仿佛流星一样的黑色光华轻轻的从那云洞中卷了出来,快得不可思议的,在吕风和无名氏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准确的命中了他们二人隐形的身体,‘啪’的一声炸死声,他们二人隐身的法术突然被破去,身影暴露在了数万人的眼前。

那三个地位最高的祭祀从嗓子眼里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咆哮,三根鸡爪子一般的枯朽的手猛的指向了吕风和无名氏,震天介的阵吼叫声,那些壮汉,法师,祭祀都没有动弹,反而那数万奴隶狂吼着挥动起了手中的工具,朝着吕风他们扑了上来。

无名氏兴奋的舔舐了一下嘴唇,就要扑上去大肆的杀戮,可是吕风则是头皮发麻的看着数万蛮不畏死的人铺天盖地一样的扑过来,紧张地抓了一下无名氏的手臂,大声吼叫到:“走,快走!”屠杀这数万奴隶?吕风也想啊,可是却不敢!在中原杀人,他是奉圣旨行事,根本不害怕罪孽过深,可是如果是自己主动出手屠杀这数万人,那估计自己的案卷在仙界起码可以堆起一丈高罢?

除了逃跑,如今还能干什么?所以吕风只能以心魔血誓控制了无名氏,拉着她落荒而逃,两个堂堂虚境大高手,甚至超过了这个境界很高的大高手,狼狈地被数万普通的凡人追杀,狼狈的朝着前方逃窜。

可是刚刚逃出了不到三尺,他们身体外地空气就冒出了一层古怪的波动,他们所在的直径三丈许一块空间似乎被从这个世界剥离了,连同他们的身躯,消失得无影无踪,吕风心头大震:“糟糕。这工地被人设置了‘周天玄微水镜术’。无名氏她方才施展灵诀,却被那人在芥子虚境中发现了!倒霉,我们进了这工地,就等于落入了那五指心啊!”

这所谓的‘周天玄微水镜术’,就好比一个小小的沙盘一样,正好可以显示出极大范围内的应状况,只要是法力高深的人,就可以从那虚境中地景象变迁中,发现实地里的变故,吕风他们隐身站在那里还无妨,可是在这等设置了禁制的地方突然施展出法术来,并且没有注意藏匿形迹的手段,这可就等于黑夜里打着一展灯笼一样,人家想不发现你都难了。

他们被那布置禁法的人用独门法术卷入了一个芥子空间中,一路翻翻滚滚,也不知道飞了多远,只知道四肢都碰不到实体,仿佛自己就是在虚空中飘荡一样,头脑里昏昏糊糊地,竟然想要睡过去一样,幸好吕风一颗道心坚固有如铁石一般,并不爱寻常魔法的侵害,勉强还维持了一颗心境的通明,那无名氏却因为自身乃是魔头体质,被那魔法中的魔气一勾搭,差点就受制于人。

幸好吕风吸收的天罗宝衣地护身宝光自主的放射了出来,一股极其正宗极其精纯的这刘力护住了无名氏的心神,这才让她渡过了一劫。

二人也不知道在那漆黑的空间中翻滚了之少个跟头,突然间就听得耳边天风呼天抢地啸,有无数野兽的咆哮声传了过来,眼前突然一亮,一栋壮观至极的建筑出现在他们面前,也是这片大陆上特有的方形金字塔的建构,可是却比普通所见的金字塔庞大了何止十倍?无数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肉都笼罩在了铠甲下,手持沉重长大兵器的壮汉,正悬浮在那金字塔的上空。

而四座规模稍小,却也极其宏伟的金字塔,则是高高的飘浮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十几里开外的天空处,那四座金字塔上,或者躺,或者站着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一个个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情形诡秘到了极点。

五座金字塔相互呼应,一股庞大的天地元气就在这五座金字塔这中流转,用神识看过去,这一股元气组成了一个直径十几里的巨大漩涡,正贪婪而迅猛的不断吞噬着四周吸引来的灵气,若是道行足够高的话,还可以听到这一个巨大的灵气组成的旋涡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声。

吕风,无名氏脸色变得惨白,他们自知和那这神秘的施法人比较起来,自己已经输了老大的一截,自己的道行若是放去中原,已经是一等一的好手中的人物,却被那人玩弄于手掌之间,无声无息的就带到了这里,若是说无名氏被发现,还因为那工地布置有禁法,那他们二人被人强行拖到了这里,却是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由此可见,此人的道行比吕风他们何止高明百倍?怕不是已经是神人中的人物了!

无名氏丝毫不顾自己娇滴滴的淑女模样,咬着牙齿骂了一句:“他娘的,这回撞正铁板了。”她心里雪亮一样,自己虽然喜欢吸食他们的元神精气为自己增强道行和法力,可是自己这种无形无质的天魔之体,却在另外一个层次的修道人看来,乃是最商品的祭炼法宝的材料啊……若是那人的心肠稍微恶毒一点,怕是数年之后,天下就要多一把号称无名氏的绝世神兵了。

吕风的脸色则是更加难看一些,他清晰的感觉到,那个巨大的灵力漩涡已经对自己造成了极大的影响,自己一身的元力,都有控制不住,想要往那个漩涡内流去的迹象,更加恐怖的就是,自己的肉身都有点控制不住了,差点就朝着那漩涡的中心飞了过去。

这个金字塔的主人,竟然是夺天地造化,窃造物之这神通,用最简单的方式在这里制造了一个绝境,在这个漩涡的影响下,管你什么飞剑,法宝,法术,神通,若是你没有达到一个骇人的境界,都别想使用出来。

远远的,一缕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两位小友远道而来……嘿嘿,嘿嘿……本圣恬为神殿之主,岂不可好好招待一番?”言语中,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魅惑气息。

吕风低声骂道:“神殿?……怕不是魔殿罢……”可是如今却也无路可走,只能在那上万战士的凝视下,缓缓的飘起来,贴着树梢朝着那正中的金字塔飞了过去。

第四百二十一章 魔王重任(上)

一万人有多少?无边无际,在一万人的注视下,很少有人能够自如的行走,很少有人还敢抬起眼帘子,吕风不同,锦衣卫各个机构加起来,总人数也超过了万八千人;加上他曾经领军打仗,数万人凝视他一人的场面,也有过不少,可是那些人都是普通人。

一万名修道人,大部分都接近了分这神初期,小部分有分神前,后期的修为,极少部分有分神后期的势力,最强悍的百多人,居然都已经达到了窥虚的境界,这些人眼里闪动着不善的寒光,死死的盯着一个人看,这等场面,让人想起来就发寒,万多名修道人凝视,压力简直就有如泰山一样,可以让一般人骨肉成泥,当场就被那若有若无的气劲震碎。

就算是吕风和无名氏,一个也许忆经到了洞虚境的修道人,一个已经达到大罗天仙水平的无上天魔,二人在这一万多名修道人的注视下,也是浑身肌肉绷紧,额头冷汗一滴滴的滑落,根本无力抬起头来,和他们对上一眼,这一万多名修道人,不过是这五座金字塔外围的看守啊!就这些外围的看守,就有万多名全部具有元婴期修为的高手,可以想象,这金字塔内部,还有我少可怕的高手存在。

一滴冷汗从吕风的鼻头轻轻的滑落,无名氏极其小心的哼哼到:“这么多的高手啊,要是他们十几个十几个的冲上来,我可以把他们都给吸干了……一万多个元婴啊,可以让我立刻成为万魔之王……不过,一万多人啊……这也太恐怖了些,就算号称中原道门实力最强的昆仑,他们门下总共才多少弟子?”无名氏眯着眼睛盘算了一阵,发现这万多名拥有分神期修为的修道人若是同时出手,十个自己都会被砸成了齐粉,顿时小心翼翼的收敛起了自己的魔气,摆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淑女模样,一小步一小步的跟在了吕风的身后,慢吞吞的往前行走着。

‘哧溜溜’一阵尖锐地啸声,十几只长着巨大的肉翅,身长三丈多,嘴里一口尖锐的獠牙,浑身上下只有鳞片,没有一根羽毛的怪物从天上落了下来,十六名浑身紫金色铠甲,浑身都翻涌着极其狂暴的紫色光雾,法力波动让吕梁风心口一阵阵发痛地壮汉飞快地从那怪物身上跳了下来,带头的那名盔上有三根尖锐的犄角,眼里充满了冷哼声,带着身后十一名同伴化为一团狂风,冲进了中间最大的那座金字塔。

无名氏身体猛的一哆嗦,满是惊讶地说到:“天,他们起码都已经渡劫成功了,这些家伙,他们,他们……”她俏脸上是一片掩饰不住了惊骇,身体仿佛秋我中的芦苇一样剧烈的颤抖起来,附近那漂浮着的壮汉看到了无名氏这等吃惊的模样,不由得觉得大是快意,顿时发出了疯狂的笑声,似乎觉得能够让人吃惊,害怕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吕风心里沉甸甸的,一路上看过来,所见到的东西,让他实在是太吃惊了,元圣他们身后的那个‘主人’,到底拥有多强的实力?这里所见的,绝大部分都是那些身穿铠甲的战士,可是火甲,水甲他们那样的道人,又会有多少人?按照一般的比例,一个分这刘期的高手可以对台戏应上百的金丹期高手,那,难道这个大陆上,会有低级的修道人上百万不成?

‘上百万’,吕风有个的冷汗更多了,身体突然觉得一阵的燥热,不可能吧?上百万的修道人,这个数字实在是太吓人了一些,不过,吕风突然想到了来时路上看到的那些奴隶法师……唔,也许这个神秘的主人只培养出这些高手,那些道行低下,资质不够的修道人,早就全部被填塞进沟渠里面去了吧。

金字塔底座上那个高大的门户,此时看起来有如怪兽的嘴巴一样,黑漆漆的长方形门洞内一点光都没有,隐约只能看到有几个身穿长袍,身材极其苗条的人站在门洞附近,那妖异,清朗的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怎么?不敢进来么?来吧,本圣可是一点恶意都没有的。”

“没有恶意才怪了。”吕风带着点抱怨的,仿佛没有分到糖果吃的小孩子互相间的喃喃自语,那声音似乎觉得吕风如此的抱怨很是有趣,不由得极其少花钱多办事见的发出出几声嘻笑,那些守卫金字塔的战士大概有几个胆子小一点的,已经是连忙把面甲拉下,偷偷的往外围飘了十几丈。

漆黑,漫长的通道,一直向着地下倾斜的通道,吕风和无名氏竟然有了这样的错觉;沿着这样的通道继续走下去,自己一定会走到十八层地狱的,通道的左右,隔着很长的距离,就会出现一个新的门户,不过看地些站在门户外的守卫,就明白了这些门户不会对自己敞开的,所以,吕风他们二人还是只能顺着这条笔直的通道走下去。

很久,很久,吕风感觉着,自己似乎已经穿过了上万层有如粘稠的胶水一般的结界,在几个身材矮小的守卫带领下绕过了数千个恶毒的陷阱,这才到了一间极其高大,其其二广大的殿堂中,长宽都超过两百太的宏伟殿堂,却只有十几点飘浮在空中的油灯是提供光亮,让这殿堂显得如此的幽谧,充满了深深的来自冥间的气息。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一股子寒意顺着鼻腔无声无息浸透了吕风的身体,无名氏的身体哆嗦了一下,惊骇的看了吕风一眼,这个大殿根本就不似人间的气象,简直就如身处另外一个空间一样,吸进的体内的气息,就好像那大鬼宿的积尸气一样,邪寒透骨,充满了浓烈的死亡气息,两人情不自禁的相互靠近了一步,身体有点颤抖的,贴在了一起,勉强才从对方身体上感受到了一点点微弱的暖意。

整个大殿释放出了无边无际的寒冷气息,好似层层叠叠上亿丈深厚地山陵一样,重重的压在了吕风的心头上,不能升起一点反抗的念头,吕风体内的元力似乎都要被冻结了,神魂也都被冻成了一块猪板油一样,心里死气沉沉地,一点念头都转不过来了。

“高手,超级高手!”吕风下意识地反应了过来,除了这个殿自身散发出来的寒冷气息,那一丝丝阴邪,狠毒的寒气,都是从一个闻所未闻的恐怖高手身上释放出来的,一个可以让远远超越了窥虚期的吕风感到魂不守舍,不能提起一点反抗念头的超级高手,“大罗金仙?不会,就算是大罗金仙,也不会让我如此模样,而且,仙人怎么会释放出这样强大的寒气?”

冷冰冰的,有如潮水一样的强大无边,但是却仿佛一条条滑腻阴冷地蟒蛇一样的神识,从大殿中某个虚无的点缓缓地渗透而出,朝着吕梁风和无名氏的身体疯狂袭来,无名氏一声惊呼,身体猛地哆嗦了一下,居然从嘴里发出了男女肉体交结达到灵欲顶峰的呻吟声,而吕风则是一声呵斥,虽然神念没有兴起反抗的念头,可是身体已经自然而然地做出了反应。

翻天印的虚影一闪即逝,一蓬金光化为一道光幢,把吕风的身体护在了里面,挡住那阴邪的神识入侵,‘嗤啦啦’一阵炸裂声,一柄巴掌宽,尺许长,仿佛游鱼一样,带着无数细小鳞片的飞刀从吕风额头上飞射而出,化为一道湛蓝色的光芒,朝着那神识传来的方向射了过去。

‘当啷’一声巨响,吕风身体颤抖了一下,翻天印所化的金光被砸了个粉碎,那飞刀所化的蓝光更是在虚空中一阵的扭曲,却仿佛被亿万斤重锤所击一样,带着漫天蓝色光雨反弹了回来,狼狈的钻回了吕风的额头。

吕风身体哆嗦了一下,双手猛的一翻,下意识的屈指划出了三道灵诀,一股股混沌元力冲在而起,凝结成了十三根黑光隐隐的柱子。

一道道星光从虚空中射了下来,那十三根柱子遵遁着一个诡异无比的轨迹转起来,‘吼吼’的巨响中,一圈黑色的风暴把吕风和无名氏护在了其中,这巫族的护身咒法威力至大,外界袭来的寒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心头微微一松,吕风终于有思考的闲暇了,正在寻思是谁放出了如此强大却又这般诡导师的神识来探查自己,身边的无名氏已经是一声娇喘,身体软锦锦的倒在了地上,看她的模样,分明是被那阴气十足的神念侵入,天雷引发地火,心头一股子淫火直冲灵台,却又被外界邪气所袭,仿佛和人肉身大战了三百回合一般,浑身精力都能被耗得干干净净了。

咬咬牙齿,一脚狠狠的踢在了无名氏的小腹上,吕风的混沌元力带着浩荡正气,冲进了无名氏的身躯,“他娘的,给老子站起来!你这万年不烂的老僵尸,他娘的,你居然还对男女之间的勾当有兴趣不成?”

无名氏脸色一寒,嘴里突然露出几颗獠牙,看她的模样,是巴不得抱住吕风的小腿咬上一口的,可就是这时候,一道黑光不知道从哪里射了过来,轰鸣声中,吕风放出的护身法咒被破解的干干净净,那强横的神识不容吕风有丝毫反抗的余地,忆经有如水银泄地一样,从吕风的十万八千个毛孔冲进他的身体,有如大冬天里被人用冰水从头上淋下一样,吕风浑身一个激灵,那这神念已经毫不客气的探查起吕风的运动轨迹。

心神急转之下,吕风的混沌元力突然缩成了一个细小的极点内,浩浩荡荡的大寂灭心经特有的黑暗真元充盈了吕风的身体,混沌元力作用之下,吕风的九个轮脉中突然生成了九颗黑气缭绕的金丹,大寂灭心经的黑暗真元遵循着特有的轨迹,在九颗金丹中飞速流转起来。

那神识霸道的把吕风的身体翻了个透彻,却始终发现不了那储藏了吕风所有混沌元力极点,很慢很慢的,那一抹神念带着极度的满意缓缓的退出了吕风地身体,大殿中响起了一个清朗但是带着无边邪异的声音:“吕风,很不错嘛,你居然能够把大寂灭心经练到这等境界,唔,你还有其他的奇遇吧?否则九大腕轮中,怎么会出现九颗金丹呢?嘿嘿。

那碧油油的灯火一盏接着一盏的熄灭了,一缕朦胧地光从大殿地顶部射了下来,无中生有一般,一团黑雾出现在那一道光柱中,扭曲地黑雾带来的是浓烈上百倍的彻骨寒气,那声音显得很快活的笑起来:“幸好无圣绘制过你的真容图象,本圣认得你,否则早就用天大的法力,让你骨肉成泥,把你的元神打入九幽地狱,永世受那无边无际的痛苦。”

无名氏得吕风帮助,终于止住了体内怒海澜涛一般地欲火,气争败坏的跳了起来,无上天魔被欲火所袭,差点就被欲火烧尽了体内的精气,这要是传出去了,怕是天大地笑话,可是她却不敢多看那黑雾一眼,不过是神识的探查,就差点毁去她的道基,这等恐怖的人物,她自忖不是对手,不审躲得越远越好。

吕风舔了舔嘴唇,长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殿堂,又看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门户,懒散的摊开了双手:“哦,听你这般说,你还是我的熟人不成?既然是我的熟人,不是仇人就是朋友,何不让我看看你的真容呢?”邪气十足的发出了几声淫贱的笑声,吕风满脸不堪的看着那团黑雾:“莫非你是裸体的黄花大闺女,容不得人看不成?”

那黑雾猛地哆嗦了一下,强横的杀气朝着四周蔓延开来,无名氏身体一抖。有点惊恐的朝着身后急退,吕风则一一声清啸,蛮横的迎着那强横的杀气上前了几步,‘铿锵’一声,一道碧光出手,强烈的寒气顿时把四周的邪风逼退了上百丈,吕风‘寒荧剑’出手,威势倒是不凡,十几丈长的青光席卷四周,有如一条蛟龙,把他团团的护在了里面。

黑雾里响起了轻轻的鼓掌声,“好,果然好,嘿嘿,本圣就是欣赏你这种蛮不畏死的品性,明知不是本圣的对手,却还敢向着本圣拨剑,倒是有点本族勇士的味道。”黑雾一丝丝一缕缕的散开,主圣在吕风面前露出了自己的肉身,是一个身高丈许,面如冠玉,发长七尺,带着紫光的长发一根根有如活物样飘浮在空听其言观其行青年羽士。

抖动了一下宽大的水袖,主圣看着吕风不眨眼的笑着:“好孩子,好娃娃,若不是那该死的结界挡住了本圣的法力,本圣早就找到你了,你的心性为人正和我的胃口,法力倒也过得去,尤其你手段狠辣,行事阴险,又深通权谋之术,比那死鬼慕容天小娃娃可是要好上百倍了……如何。拜我为主,为我办事,日后总有你的好处。”

随着他的笑声,大殿中的寒气消失得干干净净,一点点明亮的火光不断的闪起,这阴森幽谧的大殿终于显得有人气了,无名氏身上所感受到的沉重压力也是消失一空,体验生活内冻结的真元也涌动起来,慢慢的补充着她消耗的精力。

吕风一副小心戒备,苦大仇深的模样,手中寒荧剑所化的青光更是声势浩大,渐渐的化为了一道百丈长,水桶一般粗的青光,一片片手掌大的雪花从那青光中飘落,在空中组成了一个玄奥的阵法,护住了自己和无名氏,猛然间,他嘴角一挑,一股子极其邪恶的笑容从他脸上浮现:“这位前辈估计这辈子都没有进过窑子吧?就算是上青楼下窑子嫖姑娘,摆明了是钱色交易的,却也要站点牌坊,讲究点情调的,你什么时候见过秦淮河上的红牌阿姑脱光了衣服在床上等着你,你把银子丢给老鸨就扑上去干女人的?”

主圣脸色人看到了极点,吕风则是邪恶无比的笑着,阴柔的说到:“你要我为你效力,总要和我先联络点感情,交代一下你的来历以有你能给我的好处,诸如此类的事情都交代光了,再给我分析一下,若是我不顺从你会有什么样的恶果,这样才能完美的收买了我,哪里有你这样直截了当的要我为你效力的道理?就算是我们陛下招安盗匪,总也要先给一点甜枣吃的,前辈意下如何?

第四百二十二章 魔王重任(下)

主圣强行露出了一丝微笑,有点艰难的点头笑道:“吕风,你说得……有理,没错,我们是熟人了,却不是外人,元圣是我的属下,右圣是我养的一条狗,你总应该明白我的身份和地位了……嘿嘿,你为我效力,日后的好处还少得了你么?就说眼下,我也可以让你的道行大进,法力飙升,起码可以达到化虚的境界,如何?”

眼里异光闪烁,吕风体外的青光一闪即逝,他毫不犹豫的跪倒在了地上:“我已经认元圣为主,但既然主上乃是元圣的主人,那也是我的主人,我吕风为您效力,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从今以后,我吕风的一条小命就是主上您的,除了您的命令,我是谁的话都不听的……不过,达到了化虚境,岂不是要招来天劫么?那……”

主圣得意的笑起来,他很满足的看着吕风跪倒在自己的身前,轻笑到:“天劫?不过是仙界的那群匹失降下的九雷之劫罢了,本圣连那些仙人都不怕,还怕他们的天劫不成?只要你尽心尽力的为我办事,我自然会用李代桃僵之术,让你躲过天劫,并且不用飞升仙界……呵呵,若是人人到了化虚境都要迎接天劫,我属下数万高手岂不是早就死了大半么?”

心里一沉,‘数万高手’?吕风恭敬的朝着主圣叩拜了下去:“既然如此,属下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俗话说,有奶就是娘,主上给我好处,我自然就为主上办事,日后属下我只知道有主上,再也不元圣是谁了。”

主圣的心里极其少有的寒了一下,脸皮却摆出了一副极其欣赏的模样:“不愧是我选项中的人,嘿嘿,吕风啊,翻脸不认人,利益至上,你果然有我族的风范啊!只要你好好的为我办事,日后等得我大事成就,自当奏请元帅大人,特别允许你加入我族,这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誉,你可不要错过了。”

再也不等吕风说话,主圣飞快的把话头叉开了过去:“前一阵子,本圣见猎心吉,耗费了老大地心力,造就是那慕容天,奈何他却是无用之人,被你戏耍不说,如今又被右圣那厮背后下毒手打得魂飞魄散,哼哼,那右圣为了争宠,却是不择手段了。”脸色有点难看的他沉声说到:“年月久了,手下都有了自己的一批人马了,元圣,右圣,左圣他们,对本圣有点不服了。”

“他们都觉得,有那个手段可以翻天了,可以取代我的位置了,哼哼,一边拼命的讨好我,一边相互陷害相互破坏对方地行动,都是一群不把大事放在心中的蠢材,”露出一副极其怨恨的模样,主圣叹息到:“若是我能进入中原大地,我早就把他们三个生吞活剥了。”狠狠的握了一下拳头,他叹到:“吕风啊,我思虑了很久,如今只有你才能为我成就大事了,你可愿意么?”

眼里绿光一闪,主圣突然出手,身体化为一团黑雾朝着无名氏急扑而去,“小魔头,本圣的大事,却容不得你听。”就看到黑雾中探出了一根食指,仿佛擎天巨柱一样,狠狠的敲击了在无名氏的额头上,地名氏一声闷哼,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仰天就昏倒了过去,黑雾‘滴溜溜’的一个转身,又回到了方才的位置,显出了主圣地真身。

吕风也懒得管无名氏的死活,他也没有那个能力去管,方才主圣突然的一击,看起来速度极慢,实际上却是快到了极点,以吕风如今强横的肉体,变态的速度,都没有自信能避开这一击呢,就别说去救援无名氏了。

不过面子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嘴里不咸不淡的发出了一声惊呼,随意的扫了一眼无名氏,吕风定晴看向了主圣,无奈的摊开手:“主上过奖了,可是属下我道法浅薄,实力有限,哪里有那能耐帮主上呢?元圣右圣两位大人魔功惊天,乃是有大神通的人物,他们都不能完成的事情,我怎么能完成呢?”

‘砰’的一声,吕风惊骇的退后了一步,还以为主圣朝着自己出手了,却看到是主圣脸色阴沉的跺了一下脚,方圆十丈内的铺地石板全部化为了粉碎,“废话,本圣说你行就能行,元圣,左圣,右圣他们三人,左圣一直在我身边也就罢了,元圣右圣却是在中原九州之地活动了数万年,本圣就没看到他们的任何成就!他们根本就没有心思替本圣完成好事,他们纯粹就是在敷衍了事或者在自顾自的加深自己的修为。”

主圣眼里黑光闪动,浑身魔气缭绕,极其愤恨的吼叫到:“那元圣,亏他和我还有一……嗯,哼!那家伙,整日里游手好闲,除了收了僧道衍这个废物替他忙碌外,他在中原还干了些什么事情?诗词歌赋,丹青好酒,这就是他最大的爱好!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他忙碌了数万年,错过了好几个大好机会,哪里有丝毫的成就?”

“至于右圣,当我不知道么?他在中原最大的爱好就是暗地里下手袭击中原道门,在中原道门中安插奸细偷取玄门妙诀,替自己增强势力!就连他数万年来不断的挑起大大小小的战争,祭炼出来的那些万魂血珠,说是要用他们去破坏那……可是实际上,大部分的血珠都被他自己吸食,增加了他的魔功修为,他难道是在为我真心办事不成?”

身上的魔气更盛,主圣气急败坏的叫嚷起来:“尤其那左圣,我第一次把他放去了中原,还耗费了自身的精元以及聚元瓴的能量替他缯加了道行,可是他一到中原也就变了心思!他暗地里发殿党徒,控制了中原皇帝的三太子,准备走右圣的老路,当本圣我不知道么?”

吕风咳嗽了一声,心里一阵的幸灾乐祸,难怪自己加入了元圣的组织这么久了,看到元圣也就是每天嘴里叫得欢快,要自己为他办事办事,却连具体要自己办什么事情都说不清楚,都不说明白,感情他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在这事情上啊,仅仅依靠僧道衍和自己,要说势力也是很大的了,可是能让主圣这样的人物惦记数万年的大事,怎么是自己这样的人和僧道衍能够办成的呢?

也就难怪右圣经常出没于大漠草在,尤其上次更是直接参加了战争,感情他吸收地凶魂泪魄以及那些精元血液,全部被他自己吃了来增加功力啊!难怪在自己的算计中,右圣的大明和元蒙之间的战争中起码祭炼了数十万人的精血,却还同有凑齐足够的万魂血珠,想必都被他自己给吃掉了,果在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难怪上次看到了慕容天地功力突然增加了那么多,身后还跟着水甲他们四个大高手!想必是这主圣等得不耐烦了,想要亲自出手操纵着把大事给办了,谁知道慕容天被自己和小猫抗害了不说,居然又被右圣给背后下手杀了,嘿嘿,想必主圣已经是怒气冲天了,偏偏碰一自己送上了门来,所以才抓着自己,要自己为他效力吧?

小心地上前了一步,吕风恭敬地行礼后说到:“主上不必气恼,属下我既然答应了为主上尽力,那就再也不会有虚言的,主上应该知道属下我的本性如何,只要给属下我足够的好处,天下没有属下我不敢作的事情……不过,属下虽然在元圣麾下时,听得他说要属下努力让大明朝迁都,莫非就是主上所谓的大事么?”

眉头狠狠的皱在了一起,主圣的脸色一阵铁青,他在原地走动了几步,阴柔的说到:“哼,他却是放得开啊!迁者?这和大明朝迁都有什么关系呢?吕风,我要你做的大事很简单,低吟要在以前地燕京城,也就是如今的北平城外按照我绘制的图纸,建造一栋地宫,那就足够了。”

随手挥动了一下,一张雪白的纸片飘向了吕风,吕风随手接过了那图纸,可不其然么?正是一座宫殿地图纸,不过看那宫殿的格局,吕风觉得这分明是一个极其敏繁复的阵法,却哪里是普通的宫殿了?尤其上面还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注释,这宫殿可没这么简单的。

主圣不容吕风多问,沉声说到:“只要你在百年之内把这宫殿建起,就立下了巨大的功劳,日后我一定会让你得到意想不到的报答,你也不要问什么缘由,不要问什么道理……哼,那元圣所言的,让大明朝迁都的事情,若是成就了,你修建这地宫就有了很大的方便,可是我想来,元圣分明又在和我拖时间!不迁都,莫非就不能修建我宫殿了么?他分明是想拖过了百年之期,让我没有理由惩戒他罢了。”

看着手上的图纸,吕风脑袋时三脑子浆糊,搞不清楚这主圣到底要他作什么,元圣要想方设法式让大明朝迁都,可是主圣却是让他想法子在北平城外修建一栋宫殿,这都什么事情啊?这算什么大事啊?如果最终的目的不过是修建一栋宫殿的话,以他锦衣卫的势力,偷偷的施为,倒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主圣看到了吕风满脸的茫然,点点头,又摇摇头,叹道:“不过,此事重大,这吕殿的图纸,却是不能让中原的道门中人看到的,整件事情,都不能让中原道门中人有任何的察觉,所以,你还是要想出妥善的力法才行,可是这动脑袋的事情,本族勇士,从一就不动脑子的!所以只能靠你了。

他也学吕风的模样,无奈的摊开了双手叹息起来“娄万年前,我的脑子还是好用,可是自从……之后,我的脑子就越来越糊涂,虽然我的道行法力越来越高深,这计谋诡变之术,可是越来越差!元圣,右圣的脑子好用,奈何他们却又起了异心,我也不能控制他们,属下的高手众多,可是数万高手,这些人修炼了数万年,那脑代谢也是糊涂到了极点,就连中原小娃娃都比不上,能用的得力下属,实在太少了。”

吕风露出了很古怪的笑容,他想起了淳朴有如七八岁的小童的火甲,水甲他们等人。可不是么,若是属于人都这等‘憨厚’的人物,的确是不慎重的,这等到促使于作用就是在征战的时候用去杀人或都被人杀!……

恭敬的低下头,吕风很羞涩的笑起来:“主上的夸奖,属下的实在是承受不起啊。”

主圣很开心的笑起来,他心里是微微一怔:“开心?这等情绪在我身上可是很少有地,“但是他地确是很开心的笑着,脸上极其罕见的露出了一丝柔和,“你承受得这等夸奖的,你的机变之术右圣和元圣强,你的心肠左右圣狠,你却又无比元圣可靠沉稳得多,只要你发誓为我办事,我是不会亏待你的……我属下高手数万,大概只有上百人已经拥有了仙人的实力,可是我说能拉当起大事的,也只有你了。”

似乎为了强调一点什么,主圣走到吕风身前,重重的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一股浑身精纯情地黑暗元力冲进了吕风的身体,融入了吕风模拟出来的黑暗元力中,“这是一点点小意思,大概相当于普通修为人三千年苦修的修为,等你炼化了这般无力,本圣再用取聚元瓴让你脱胎换骨,一定会让你拥有比元圣更加强地力量,只要你能忠心的为我办事,本圣以本族的始祖发誓,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脸上是无比灿烂的笑容,心里却是忙不迭的叫苦,这等强大的黑暗精元直接冲进了身体,差点就让吕风露出了老底,混沌元力所汇集的极点一阵的疯狂震动,差点就爆发了出来,而体内那九颗临时生成的黑暗金丹得到了如此巨大的精元的补充,疯狂的成长了起来,隐隐然都有了丹破婴生的迹象,吕风在肚子里面疯狂的诅咒起来:“该死的,这下可完蛋了,九颗金丹若同时婴生,九个元婴?这算什么啊……?等下就算我把混沌元力给恢复了,这九颗如此火候的金丹,怎么才能炼化他们呢?……莫非日后我体内还得同时存在两种真元不成?”

苦,满心里的苦,就好像一颗苦胆塞进了心脏一样,吕风在心里问候了主圣的老娘起码上千次,他强笑着看着主圣,很坦白的说到:“可是主上,您就不怕属下有如元圣他们一样,得了足够强大的法力这后,却不为您办事么?”

主圣的脸一下子就僵硬了起来,无边无际的强横杀气透体发出,仿佛一个金属罩子一样笼在了吕风的身上,眼里绿光疯狂的闪动,主圣,似乎把最后一滴脑袋都给压榨了出来,苦苦的盘算着吕风方才的话,吕风刚才是满心疯狂的咒着,可是这次咒骂的对象却是换成了自己:“该死的,这老家伙不说了,自己的脑子里不好用什么?他要白白的给我好处,就让他给吧,却没来由的提醒他作甚?”

沉默了好一阵子,主圣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吕风只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发出了‘嘎吱’的响声,若不是他的身体经过了连番的奇遇,已经超越了金刚不坏的境界,怕是就凭借主圣释放出来的杀气,就可以把他的肉身彻度的摧毁了。

良久,主圣才突然露出了喜悦的神色,他的手掌狠狠的拍打着吕风的脑袋,笑道:“无妨,我想到了好主意,我在你身上加上一个厉害的禁制,百年之后,定然爆发让你身亡,除了我,天下没有人可以解除你的禁制,你就只有在百年内努力完成我给你的任务了。”他鼓掌笑道:“妙极,这个法子很好,下次传令让元圣他们都回来,我也在他们身上加持这样的禁制,就怕他们不为我办事了。”

手指甲轻易的划破了吕风的眉心,主圣咬破自己的舌头,喷出了一股漆黑粘稠有如浓墨一般的血液,那血液在空中汇聚成了一个扭曲的诡异符号,融入了吕风的眉心,吕风隐隐然听到耳朵边传来了亿万魔鬼凄惨的号哭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主圣的手已经离开了他的衣袋,禁制已被施加在了他的身上,

只感觉身体微微的一沉,似乎体内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一股股的寒气如今是从吕风身体内的每一个角落都升了起来,吕风心脏一沉,心知自己这回大事不妙了。

主圣拊掌大笑:“嘿嘿嘿,这回可好了,吕风,我早就从元圣嘴里听说你是一个难得的能干之人,幸好你这回又鬼使神差一般到了这片陆地上,嘿嘿,这才能让我把你抓过来啊,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帮我办事,等得我大事成就后,你就是我族的子民,自然会得到无穷的好处……就是现在,我也要让你见识见识,我现在能给你的到底是多大的利益。”

“但是你要明白,如今我所能赐予你的东西,比起日后你能得到的东西,远远不如啊……记住,那张图纸的宫殿,争取在百年之内不惊动任何人的修建成功,你就是我族天大的功臣,你一定要记住了。”

吕风面色僵硬有如冰块一样,艰难的点了点头,他体内的黑暗元力,已经开始兴风作浪了,竟然开始朝着那颗奇异的晶石冲击了过去。

第四百二十三章 道魔一体(上)

峨嵋深处,一片氤氤的青光笼罩下,山林微波起伏,隐隐有涛声发出。几道光华黯淡的剑光在空中盘旋了几圈,有气无力的朝着峨嵋主峰飞了过去。良久,那片青光下突然冒出了一个人头,水元子嘻嘻哈哈的大笑着,对着那几道远去的剑光比划了一个极其粗鲁的手势:“干你娘咧!就凭你们蜀山剑派新收的这几个杂毛弟子,也敢派出来巡山?”

眼珠子眨巴了几下,水元子脸上突然冒出了一股极其诡秘的笑容:“唔,那头老虎精跑回去应天府‘养伤’去了,一元宗的所有大小门人都进了江山社稷图静修,骗天老道也躲在里面恢复玄功,就剩下爷爷我一个人没有事情作啊!唔,总要找点乐子才好……这江山社稷图内的灵气虽然源源不绝,可是浓度还是不够,唔,峨嵋山的灵脉!”

眼里神光闪烁,水元子纵起一道白光跳上了数万尺的高空,一对贼眼不眨眼的打量起整个峨眉山的地形地势来。朦胧的月色下,整个峨眉山都笼罩在朦胧的白雾中,那一缕缕一波波的白雾汇聚起来,分明就是一条张牙舞爪的蛟龙模样。“妙哉,你们峨嵋的灵脉所在可是被爷爷我找到了!嘿嘿,峨嵋山果然是甲秀天下,整个西南的地气都汇聚在这里啊,果然是天生的修道灵窟!”

仿佛癞蛤蟆打鸣一样吸了一大口气,水元子胸膛涨得高高的。良久,他猛然间喷出了一口本命精元,化为一张弥天极地的大网朝着峨嵋山扑了下去。那白色的雾气颤抖了一下,突然就要朝着中央凝聚,隐隐有破空飞去的势头。水元子却哪里容得这条灵脉飞遁?双手急挥,就看到一道道灵光带着七彩氤氤雾气飞射而出,仿佛钉子一样,把那朦胧的雾气死死的钉在了山岭之上。

低声欢呼了一声,水元子整个身体化为一道清风。俯冲向了峨嵋主峰。也就是这灵脉的命穴所在。整个峨嵋山微微的颤抖了九下,水元子已经在峨嵋下开辟出了一条尺许粗,数百里长的隧道,直接通向了‘偷天换日’大法所在之所。他双手拖着一条扭曲挣扎地灵光,仿佛捕捉着一条蟒蛇一样,有点吃力的朝着那法阵所在游了过去。

容不得那灵光拼命挣扎。水元子仿佛给两条水管子接上了驳头一样,狠狠的把那灵光捅进了法阵之中。‘嗤嗤’的巨响声中,那灵光顿时黯淡了不少,大量的灵气被吸进了那法阵。水元子双目青光闪动,连续九十九道威力极大的灵法禁制轰在了那灵光之上,逼得那灵光安稳了下来。“哈,哈,哈。蜀山剑派的老道们,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等你们的灵脉灵气都被吸了个干净。我看你们还怎么修身,还怎么养气!”水元子幸灾乐祸的大笑起来,眼皮子眨巴了几下,突然化为一道灵光又射了出去。

青城、点苍、崆侗……所有西南地境内有名有姓的名山大川的灵脉都被水元子用极大的法力禁制住了。又在地下开辟了灵脉流通的隧道,通向了‘偷天换日’法阵所在之处。忙碌了整整三个晚上,灰头灰脸的水元子这才从地下钻了出来,一对神目透视着地下那规模极其宏大的灵脉隧道。志得意满地哈哈大笑起来:“整个中原西南地境的灵脉都被我通向了这里,哈哈哈,这法阵地威力起码可以大上百倍,那些一元宗的小牛鼻子修行的速度可就更快了。”

歪着脑袋自我赞叹沉醉了半天,水元子挠挠脑袋,有点担心的说到:“不过,我可是把整个西南地境内龙脉流向都给改了,那法阵所在之处,日后就是天下一等一的一个龙穴点……诶,不会有什么麻烦吧?这样灵气变态一样充沛的地点,若是那些鸡鸭猫狗一类的不小心到了那地方,可是极其容易成精地。”

沉思了一阵,水元子一拍掌,满不在乎的笑起来:“娘的,就算是要成精,也是峨嵋山的和尚道士们倒霉,关我鸟事?唔,就算有如此灵气滋养,一般的野兽想要成精也是五百年后的事情了,我替五百年后的人操心作甚?”拍拍屁股,看了看四周没有碍眼的人物存在,水元子滴溜溜一个转身,冲回了那法阵中去。蜀山剑派总部所在,那些灵药眼看得慢慢的委顿了下来,抢劫了灵气的滋养,他们虽然还能继续生长,可是灵效可就去了九成九了。水元子一时兴起,想要更快的造就一批一元宗的高手,却苦了整个西南地境内的修炼者。不管是修道的还是修妖修魔的,抢劫了地下灵气的滋养,就凭他们吸收空气中游离的那点灵气,耗费的功夫起码是如今的百倍以上,却也难得有成就了。

‘轰’的一声巨响,蜀山剑派丹房内,几个昆仑高手正在炼制的一炉筑基丹突然炸裂。几个已经有分神初期修为的昆仑高手大惊之下,连忙探查根一起上,猛然间惊呼到:“古怪,怎么地脉灵气一点都没有了?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被雨打呆的蛤蟆一样,半天说不出话来……

江山社稷图内,呈液体状的青色灵气从天空缓缓的溅落,虚化出来的山脉,竟然有大半都被这液态的灵气给淹没了。无数黄龙门、冥龙会、游仙观的分属弟子就浸泡在这液态的灵气中,按照一元宗的至高心法极其快速的修炼着。一元珠就仿佛一颗太阳,高悬在天空,从虚空中抽取了无穷无尽的天地灵气,极大的凝练后,再抛洒了下去。

整个法阵突然微微一震,正是水元子把西南地境的几条主要灵脉接通在了法阵时发出的颤抖。一元珠突然间发出了剧烈的强光,就仿佛天上破了个大窟窿一下,百丈粗细的一根青色水柱带着‘哗啦啦’的轰鸣声从一元珠内冲了出来,就仿佛天河迸裂一样,凭空里多出了一道巨大的瀑布。正好身处一元珠下方的数十名游仙观弟子惨嚎了一声:“妈呀!”顿时就被那‘水‘柱深深的砸没进了液态的灵气海洋中去。

法阵内地灵气数百倍的增强了,眼看得那青色的灵气海洋一尺尺的在上升,一尺尺的淹没了那些冥思中的一元宗弟子。萧龙子、邪月子、灵光子、赵月儿四个手忙脚乱地从一个洞府内飞了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一道越来越粗、声势越来越大的‘瀑布’!

邪月子咧咧嘴巴。苦兮兮的哼哼起来:“我的老天爷。那位爷爷又干了什么?一元珠吸纳的天地灵气已经是我们不可想象的浓厚了,可是如今……天,他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天地灵气?”

萧龙子吧嗒了一下嘴巴,哼到:“这位爷爷莫非是肯做亏本生意地么?还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从哪里聚来的这么多灵气!”

言语间,那青色地‘水面’已经卷起了几丈高的浪头。渐渐的淹没了他们的脚板,膝盖,大腿,胸膛,甚至没顶!赵月儿苦兮兮地叫道:“罢了,不要多说,赶快全力修炼吧!整个江山社稷图所化的天地,都要被这液态的灵气给充满了。唔……三清道尊在上,这灵气压力太大。从每个毛孔内往身体内灌啊!……咕咕……”赵月儿发出了几声噎着的哼哼声,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没错,液态地灵气渐渐的已经充满了整个法阵,而外界无穷无尽浩浩荡荡声势极大的灵气还在继续涌来。这法阵内的灵气在进一步的压缩、压缩,疯狂的压缩。某些地方,已经有结晶状的灵气晶体出现了。一次疯狂的洗涤,一次疯狂的进补。整个一元宗门下都被淹没在了这巨大的灵气海洋中,如今也由不得他们不努力修为了。

外界的压力太大,巨量的灵气从他们每一个毛孔内汹涌而进,冲进了他们的丹田、紫府,在他们的经脉中疯狂的冲荡,让他们的修为以普通修道人十倍、百倍、千倍的速度疯狂增长着。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想要走火入魔都没得机会!爆体而亡么?你爆炸一下试试!外界的压力这样大,整个身体都被巨大的压力笼罩着,你爆炸一下试试?

尤其这涌来的灵气中满含着水元子的禁制之力,这威力强大的禁制,哪里容得天外天魔侵入呢?

一元宗的弟子们,整个身体,所有的细胞,每一丝、每一毫地方都被浸泡在了浓密的灵气下。体内的真元疯狂的运转着,就仿佛一个个漩涡一样,吸纳着外界的灵气。不考虑自己的经脉是否能承受这么剧烈的运功,他们一半本能一半被迫的吸纳着无穷无尽的天地灵气。如今的他们,就算经脉想要爆裂也是不可能的,外界灵气带来的压力实在太强了,却是给他们的经脉上了一个灵气箍儿。

时间飞快的流逝,蓦然间,一道蓝光冲天而起,在那青色的海洋里卷起了巨大的波涛。骗天老大发出了大声的咆哮声:“妙哉,老道我的道心恢复,法力却也恢复了九成了。”五朵蓝色的莲花足足有百丈方圆大小,散发出了万丈毫光,在海面上载波载浮。

紧接着,七彩神光闪动,五朵金莲裹着五团仿佛舍利子一般晶莹剔透的灵丸,在空中缓缓旋转。赵月儿宝相庄严的坐一一尊七彩莲台上,浑身光雨飞散,一轮彩光环绕脑后,有如佛祖降临一般。纤手随意挥动,顿时有数千道灵光漫天飞舞,声势煞是惊人。猛然间,赵月儿双目圆瞪,低声喝道:“风子,你等着吧,若是你还敢胡乱的找女人,看我怎么收拾你才是。”

三道清光慢慢的冲出了海面,萧龙子、邪月子、灵光子三人面带微笑的踩在一朵白莲花上飘了上来。神思存在于若有若无之间,身形藏匿于恍恍惚惚之中,顷刻之间,就看到漫天都是他们的分身在闪动。

强横的气息充盈在江山社稷图中,一道道丹气破海飞出,拼命的吸纳着四周丰盈的灵气。超过三千道丹气在空中飞腾旋转,‘滴溜溜’的破空声中,那液态灵气所化的海洋竟然凭空降低了三丈。三千粒金丹同时吸纳灵气,声势简直只能以恐怖来形容。渐渐的,更多的丹气冲了出来,加入了这个丹气的大漩涡中。海面上波涛汹涌。一座座有如冰山一样的晶体状灵气破空飞起,被吸入了那漩涡之中。

水元子呆呆地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长叹了一声:“罢了,难怪你一元宗号称中原道门之首。就凭你们这偷天换日大法,居然凭空让数千门人进入金丹大道,这就是夺天地造化的大神通、大法力了……虽然是借助了两件神器的法力。可是这也是惊人的了……娘的,你们这群人走出江山社稷图的时候,那等天劫,却不知是何等模样了。”

夺天地造化,必然受天地嫉妒,可想而知任何一个一元宗门人走出法阵的时候,天劫即将降临。数千人同时应劫,天知道那天劫的威力会有多大?水元子愁眉苦脸的盘算了半天。终于叹息到:“娘的,还得爷爷我给你们想办法才是……唔。我的须弥幻遁之术却是可堪大用,哼哼,用峨嵋山的虚像代替你们应劫罢,这天劫总不能把整个峨嵋山都给毁掉罢?”

打定了主意。水元子也在那海面上盘座冥思起来。他的双手飞快地挥动着,一道道灵光射出,无量数的天地灵气顿时构成了峨嵋山方圆数百里,细致入微的沙盘模样。一道道灵符不断的飞出。从每一个一元宗的门人身上,都裁出了一丝先天本命元神,加入了那沙盘光影之中。

水元子在‘偷天换日’法阵内拼命的捣鬼,而这边,吕风却是正被主圣在那里捣鬼不休。那主圣根本就懒得理会无名氏的生死,随便叫了几个下属把她扔进了不知道是客房还是库房的地方,自己则是紧紧的抓住了吕风的手腕,拉着他往这神殿深处走去。“吕风,你修炼地寂灭心经却是到了大成境界了呀!混沌心经,寂灭心经,这可是我们从来不外传的密法。你既然修习了我们的法诀,那也算是我的弟子了。”

主圣那冷冰冰仿佛僵尸一样的脸上强行挤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朝着吕风轻轻点头说到:“你们中原人,最是尊师重教的,你是我的门人,所以我才放心让你去帮我办事……当然了,那个禁制你不要放在心上,只要你用心帮我办成了那件事情,我一定会帮你解除的。”似乎觉得很好笑,主圣‘嘎嘎’的直乐:“其实,用你们中原九州的话来说,我是一个很……很……很慈善的人,我怎么会舍得用禁制去对付门徒呢?”

空阒的左手轻轻的晃动了几下,主圣很得意的说到:“放心,放心,那个禁制说是厉害,其实也不是很歹毒的东西。它发作的时候,不是百年后么?你放心,不会有太大的损害的,你修炼的是我的法诀,你就是我的门人,我怎么会伤害你呢?你看看,元圣、右圣、左圣他们三个混帐,对我阳奉阴违了数万年,我不也没有把他们怎么样么?”

感觉到手腕上主圣的五个手指头又紧了几分,吕风踉踉跄跄的跟着主圣在漆黑的甬道内奔走,哭笑不得。“娘的,你不下手杀了他们三人,以前怕是舍不得三个给你卖命的狗腿子罢?现在怕是已经没有办法控制他们了罢?不过说起来也奇怪,你属下真的有数万名高手的话,你自己又这么厉害,却怎么不好好的教训他们一番呢?”

手腕上突然一股巨力传来,吕风差点就摔倒在地上。在主圣手里,吕风简直就好比一个新生的婴儿一样,丝毫没有反抗的力量。主圣手指有如铁箍一样抓在他手腕上,体内真气顿时丝毫都运转不得,浑身疲软的被主圣拖着乱跑。由不得吕风不大叫起来:“主上,你还是慢点走吧,我跟不上你了。”

主圣呆了一下,突然冷笑了几声:“嘿嘿,我却忘记了,你的本体还是人啊。诶,我手上力气是不是用得太大了?”他手指头稍稍的松动了一下,顿时吕风的血脉一阵的舒畅,体内的真元这才蓬勃的运转起来。吕风干笑了几声,趁着主圣不注意,慌忙的丹田中的那粒晶体里释放出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混沌元力,‘嗤啦啦’的冲进了体力那疯狂涌动的黑暗元力中。

第四百二十四章 道魔一体(下)

仿佛滚场泼雪,又好像滚雪球一样,那一丝混沌的元力,轻轻松松的就化去了那强大至极的黑暗元力,主圣强行输入吕风体内的那一股强横无比,却又不甚受吕风控制的真元,被吕风吸了个干干净净,吕风只感觉身体一阵轻松,飘飘欲仙,浑身那个舒坦,就不用多说了,三千年苦修才能得来的真元,让吕风的法力,道力顷刻间就到了一个恐怖的境界。

不敢露出丝毫的端倪,吕风把充盈的混沌元力又收回了晶体的那极点之中,体内又荡漾起了自己模拟出来的黑暗元力,九颗元丹释放出了强大的元气,冲进了体内的经脉,吕风强行逆运功法,把快要破丹成婴的九颗元丹的火候给消去了大半,让它们恢复了破丹后期的功候,一时间,他体内黑暗元力奔腾不休,体外都蒙上了一层晶润的黑光。

主圣猛的停下了脚步,眼里绿光一闪,诧异的看了吕风一眼:“古怪,也不知道你怎么在九大腕脉中修练出了九颗元丹,居然这么快就吸收了输给你的真元,却是有几分神妙……嘿嘿,我见过一种神兽,体内可以修练出四十九颗元丹,那威力却是大得吓人,唔,你好好修炼,日后你的成就,说不定会很惊人的。”

赞叹了几句,主圣拖着吕风继续奔起起来,吕风隐约听到主圣在滴咕着:“难怪元圣说这厮以前修炼的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功法,也不知道他怎么从寂灭心经中弄出了九颗元丹地,古怪,古怪!唔,那‘炎火神兽’的丹法门是什么?正好传授给这小子!”

眼里精光闪动一下,吕风本来想要一离开这神殿,就恢复体内正常的,却突然决定要把这九颗元丹保持下去了,‘炎火神兽’的丹火法门?听上进心来就是很厉害的仙诀,为什么不使用呢?反正他的混沌元力可以包容一切法门,体内多九颗元丹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用巫族的一种密法锻炼,这九颗元丹甚至可以练成法宝呢。

正在思忖中,主圣已经拖着吕风到了一个面积稍大地大殿中,紫巍巍地光芒中,聚元瓴内隐隐传来,吕风看到那聚元瓴如此古怪的外形,以及上面雕刻的那些繁复的花纹丝不动,就知道这是一件稀世珍宝。

主圣的手一扬,把吕风扔进那聚元瓴下方的光柱中,脸上带着一丝诡秘的笑容,阴声笑道:“吕风,就和那慕容天一样,你去帮我办事,我总要多给你一点好处地……方才我输给你的三千年修为的真元,不过是好处的一部分而已,如今我还要用聚元瓴,用本族最玄奥的法力,给你脱胎换骨,让你成为绝世的高手。”

‘嘿嘿,嘿嘿’的怪笑了几声,吕风只感觉到这主圣的笑声中充满了阴谋的味道,不由得提起了十二万分的戒心,他思忖到:“这家伙已经在我身体内下了歹毒地禁制,还用这法宝给我脱胎换骨作甚?莫非他还要加持更厉害的禁制在我身上不成?”可是他脸上却晨感激涕零地看着主圣,嘴里唯唯诺诺的笑道:“主上如此隆恩,属下,属下怎么担当的起呢?嘿嘿,那慕容天一点用处都没有就被右圣给杀了,可我不也用聚元瓴给了他极大的好处么?你比慕容天的能力强得多,心肠也很辣得多,正好是我的好帮手,怎么能不多给你点好处呢?”

搓动双手阴笑了好久,主圣眼里绿光闪动,简直就有如两块绿宝石一样,他嘴里喃喃念颂了几声难听的咒语,十指突然变长了尺许多,数十点蓝光从他指甲上飞了出来,直接射到了那聚元瓴上,“吕风,今日我就赐予你不死不灭之体!只要你不被人毁去本体元神,就可以永生不灭,嘿嘿,当然,我那禁制也是可以毁去你的元神的,嘿嘿!”

古怪的朝着吕风看了几眼,主圣双手挥舞出了数百个黑色的灵符,一道道的加持在了吕风的身上,“这和方才那禁制可是一套的,全名叫做‘诛神魔禁’,就是神界的神人,被这禁不住制克制住了,也得难受好久,吕风啊,这禁制可厉害了,不过发作的时间却是百年之后,在没有发作的时候呢,却又是最好的护身法咒,嘿嘿,本圣对你可好罢?”

‘嗡’的一声,一道紫光从那聚元瓴中怒射下来,把吕风整个笼罩在了里面,‘嗤嗤’的确几声脆响,吕风身上的衣服被烧成了灰烬,那数百个黑色的灵符融会在那紫光中,就仿佛给马匹烙上印记一样,这些灵符在那紫光强横的能量支持下,深深的烙进了吕风的肌肤,‘嗤啦’一阵大响,仿佛肉片扔进了热油锅一样,空气里弥漫起了一股子烤肉的味道,吕风也是浑身一阵剧痛,发出了凄惨的嚎叫声。

主圣站在旁边满意的点点并没有,阴声低笑到:“嘿嘿,这‘诸神魔禁’耗费的元气太大,如果不借助聚元瓴,却怎么能这么轻松的刻在你的身上?唔,不死不灭的魔体,加上这魔禁的力量,天下能伤害你的人可就少了,不过万事都有阴阳两面,嘿嘿,这魔禁是最强的护身法咒,却也是最歹毒的毁神禁制,什么百年以后才能发作?只要本圣心念一动,人久是魂飞魄散,骨肉成泥的下场。”

主圣洋洋得意的背起了双手在大殿内踱了几步,诡笑到:“慕容天那厮,本圣也不放心他,所以只给了他分神的修为,却被右圣给杀了,本圣不想你吕风重蹈慕容天的覆辙,又被右圣,左圣给祸害了。只能尽量地增加你的实力!可是你变得太强了,本圣也不放心啊,也就只有在你身上多加点禁制了。”

他年幸存已陷入了昏迷状态的吕风,阴声怪笑了几声,眼里绿光更盛,突然嘟起嘴巴,发出了几声尖锐的嘶嚎,他似乎是在和人在交谈着些什么,而那聚元瓴内也发出了同样尖锐难听的声音和主圣相互应答着。

良久,主圣这才环抱双手,冷兮兮的低声说到:“好吧,好吧,就多给他一点能量,反正不是我自己的真元,我才不管你浪费多少精力在这个小子身上……嗯,不过我有个疑问,吕风已经是中原锦衣卫的头目了,他需要太强地实力么?嗯……我地脑袋还是不好用啊!该死的元圣,若是他肯好好的为我做事,怎么会有这样的麻烦呢?”

吕风疼得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他从来没有感触到过这样的疼痛,不灭金身乃是他一等一和修神法门,若是他真的依靠这法门能够顺利的飞升神界,那他的身躯就真正的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强横境界,可是毕竟他如今不过是人间的修士,饶是他拥有了极强的力量,不灭金身也修练到了大成的境界,可还是无法和真正的神比美啊。

所以,面对主圣这等数万年的老魔头,他的身躯还是无法低挡魔功的侵袭的,尤其是那聚元瓴所放出地紫光,让他的身体强度骤减了一半,而主圣发出的黑色灵符,上面更是附着了地心深处数亿万年的阴火额,何况是吕风这个不成气候的神体呢?

眼看得一道道诡异到了极点的黑色符咒出现在了自己的肌肉上,吕风气得牙齿痒痒,这符录看起来无比的邪恶,无比的诡异,仿佛一圈圈流动的云纹一样,通体透着让人心寒的气息,这可好,自己洁白如玉的身躯,多了这么多的‘文身’,那真的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了,尤其让吕风感觉到难受的,是随着这些符录不断的流动,自己身体内也起了一些无法形容的变化,似乎心神被笼罩在了一个黑漆漆的罩子里面,神识,心神都不是这么灵动了,就连真元的流转,也有了一丝的僵直,不如以往那样的活泼自如。

“罢了,今日却是被这老魔头给设计了,早知道这人如此厉害,我作甚好奇,跑到这里来?早就应该想到这点的,就算找到了元圣他们的大本营,也是无法对付得了他们的啊。”吕风心里一阵的懊悔,平折无故的就被主圣用大神通给禁制了,自己岂不是冤枉?莫非自己还真的要为主圣卖命,去给他修建那不知道何等用途地宫么?

聚元瓴颤抖了起来,渐渐的,整个聚元瓴化为了一团虚影,在空中急速的颤动着‘嗡嗡’声中,一道剌目的紫光有如流星一样,朝着吕风身体撞击了下来,‘噢呜’一声惨嚎,吕风发出了仿佛小猫被火烧了尾巴一样的嚎叫声,他的身体仿佛水一样的波动了起来,这一道紫光蕴涵着极其强大,极其诡异的能量,让吕风的身体瞬间就化为了介于气态和固态之间,纯粹由最微小的粒子组成的状态。

双目猛的睁开,两道蓝光射出了足足有十几丈远,轰击在了大殿的天花板上,顿时打落了元落的粉尘,主圣挑挑眉毛,冷声阴笑起来:“唔,这小子的这刘识却是坚固到了极点,想必是杀人放火锻炼出来的神经吧?也好,你就在这里慢慢的接受魔焰炼体的滋味吧,本圣且先去处置那小魔头……哼哼,不愧是中原百姓闻风丧胆的锦衣卫大统领,身为修道人,却在身边放了一无上天魔,果然好胆识。”

抿着嘴露出了一丝残忍的冷笑,主圣身体化为一团黑雾,消失无踪了。吕风看得主圣离开了,顿时放开了嗓门疯狂的尖叫起来,无数团紫光连珠炮一样的轰击在了他的身体上,让他无法想象的强大力量冲进了他的身体,不管不顾的填充在了他的每一丝,每一毫,最细小地身体组织内,九颗元丹疯狂的闪动着,体积无限制的增大,然后无限制的缩小,每一次扩张,每一次收缩,那元丹的密度都成百倍的暴涨。

生不如死,吕风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他的不灭金身一寸一寸的粉碎,然后一寸寸地被改造成另外的组织结构,一种和不灭金身的强度相当,但是更加具有毁灭性威力,充斥了进攻型和毁灭欲望的结构,一根根骨剌从他身体上透了出来,漆黑的骨剌,上面带着细小的倒勾,闪动着剌目的电光,锋锐无匹,剧痛,无边的剧痛潮水一样的淹没了吕风,可是他地身体太强横了,普通人还可以借助昏迷躲过这样的剧痛,可是吕风的不灭金身,让他昏迷的权力都没有了,极度强大的神经和大脑,让这等疼痛也无法弄昏他去。

眼睁睁的看着一根尖锐的骨剌从身体上长出来,年幸存一层有如甲虫贝壳一样光华的铠甲从皮肤上长出来,吕风惊恐的嚎叫起来:“你们干什么?要把我变成什么东西?天啊,这等模样,我还能去见人么?”

紫光更加的剌目了,吕风看得大殿内无人,横下一条心,不顾任何后果的蛮做起来,体内地晶石释放出了强大的混沌元力,按照不灭金身的修炼法门,在体内重新组成了新的经脉加构,一浪浪有如实质的真元在经脉内疯狂地运转,吕风广阔无边的紫府识海飘荡起一抹紫色的烟雾,金身元婴,再次出现,那不过寸许高下的元婴灵体,吸纳着那一团团紫光中无尽地能量,迅猛的生长起来。

和玄武神兽一战中,吕风的肉身已经化为了一个巨大的元婴灵体,可是如今因为肉身被摧毁,被改造的无奈情况下,他不顾后果的强行推动不灭金身的心法,居然又再造了一个元婴出来,这等神通,却无意中正好暗合了神界神外化神,化神千万无上神通的初步功夫。

一根根骨剌带着黑光生长了出来,但是那些骨剌的结构立刻就被摧毁,重新变成了不灭金身的结构,神体、魔体,两种极端的力量在吕风体内冲撞,让吕风的身体不断的粉碎,组合,不断的扭曲,延伸,渐渐的朝着一个恒古未有的境界前进。

紫色的光团越来越密集,蕴函的能量越来越强大,吕风体内的混沌元力渐渐的无法和外界涌来的魔力抗衡,不灭金身重生的速度渐渐的赶不上身体魔化的速度了,吕风嘶吼了一声,九颗元丹离开了体内的碗脉,直冲紫府识海,和那已经变成了丈许高下的元婴相碰撞在了一起,顿时一团团金光崩射,强大的混沌元力自识海中冲突而出,补充进了体内的经脉中。

苦苦的忍受着无边的痛苦,吕风用新生的混沌元力吸纳着外界的魔力,艰难的把它们转化成了新的混沌元力,饶是这样,他转化的速度也渐渐的赶不上外界传来的魔力的强度,幸好那七彩晶石从异界空间内提出了巨量的混沌力量,这才让吕风的魔体和神体勉强保持了平衡。

聚元瓴中突然传来了一个强横的意识:“很古怪,这个人怎么还没有转为不灭魔体?浪费了这么大的能量,居然魔化程度才只有五成么?……从哪里弄来的这么一人?实在古怪,古怪啊……再加一把劲,全力汇聚元能,尽快把这小子魔化!”数万股强大的意识应诺了一声,随后,一团只有拳着大小,拖着长长的光尾,但是能量强度足以毁灭整个大陆的紫光冲了下来,灌入了吕风的身体。

‘噢~~~’一声漫长的嘶嚎,吕风身体瞬间被彻体魔化!头发一时间变成了诡异的紫红色,一股滔天的杀机从他体内汹涌而出,双眼一团血红,充满了惊人的杀意,更加让吕风感觉恐怖的就是,那团紫光居然还给全输入了一股日后一定要无条件的完全服从主圣任何命令的意识,这股意识是如此的强大,眼看就要取代了吕风的意志。

“我操你祖宗……”吕风发出了最后一声近乎绝望的嚎叫,不顾一切的引爆了九颗元丹以及丹田内的那颗七彩晶体,他的身体猛的膨胀开来,足足膨胀到了十丈大小,然后连续四十九团紫光冲下,体表的那黑色符录又冒出了无边的黑气,死死的笼罩住了他的身体,这才让他免去了爆体而亡的下场。

‘轰’的一声,聚元瓴上闪动的光芒消失的无影无踪,光芒黯淡有如生锈了一般,死气沉沉的飘荡在了大殿的空中,吕风的身躯缓缓的飘下了地面,浑身洋溢着紫金色的光芒,漆黑的长发,仿佛最深的梦魔一样,吸收了四周的一切光芒,让他整个人显得如此的邪异。

不灭金身,不灭魔体,在最后那一场体内的疯狂爆炸中被完美的融合成了一体,那颗晶石居然在吕风的下丹田处化为了一七彩的元婴,九颗元丹在中丹田处生成了一个紫色的元婴,而紫府识海内,金光剌目睥元婴正活泼泼的释放出了无穷无尽的能量,三个元婴之间,能量联系浑然一体,吕风稍微一吸气之下,就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和这个世界以及异界空间的那强大能量的密切联系。

火元灵体,更是被打散后融入了身体的每一寸组织,稍微一提起,就有一股炽热的能量释放出来,充满了凛凛杀机,不知不觉之下,吕风已经修成了旷古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神魔之体,他身上的‘诸神魔禁’,更是被最后的那能量爆发给震成了粉碎,哪里还能禁制住他?

挥手间,能量幻化成了一件漆黑的长袍披在了身上,吕风有点流口水的朝着那光芒黯淡的聚元瓴看了一眼,大步的朝着殿外走去,“太好了,最后那一股让我绝对服从主圣的意识,应该是他故意交代的吧?哼,给我加禁制还不放心么?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可以让他彻底的信任我吧?……寻隐是否可以借机先把右圣给干掉呢?”

仿佛游走在水中的鱼儿,吕风身体四周荡漾起了一圈圈的波纹,身体仿佛短距离的瞬移一样朝着行进着,他低声的喃喃自语:“不灭金身特有的破魔神功,加上这不灭魔体专事杀伐的强大战力,我现在变成了什么样的怪物呢?……体内的真元,起码增强了十倍,如今的我,比起天仙,也不会差了吧?”

那聚元瓴的能量发源之处,漆黑的虚空中,几个意识忿忿不平的吼叫着:“是谁最后清寒浪费了这么多的元能给那人?……那边的要求,不过是给他低烧出魔体罢了,可是还给了他这么多的真元……难道以为聚元瓴的能量,这么容易得到么?”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吕风脸上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容,心念急转这下,一股强大无比的魔气透体发出,朝着几个站在通道边的神殿守卫笼罩了过去,“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这魔功大成,就用你的来祭刀吧!”嘴里故意如此说到,吕风也不等主圣到来,直接挥出了‘寒荧剑’,无边的寒气带着魔光魔焰,朝着那几个守卫当头劈下。

第四百二十五章 应天杀戮 (上...

应天府,大将军府,小猫懒散的躺在一张藤椅上,嘴里,‘哎哟’的哼哼着,“告诉欧阳老头儿,本将军出征元蒙身负重伤,刚回来养伤嘲!好酒好肉还没有吃够哩,麻烦事不要来找我。”翘着二朗腿不断的晃动着身体,身下那可怜的藤椅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呻吟,左手一条狗腿,右手一坛老酒,小猫吃喝得好不开心。

几个心腹将领摊开双手,摇摇头,满脸笑容的走了出去,每日里老酒狗肉的厮混,这也是受重伤的人么?不过,管他呢,如今应天府内军队和锦衣卫的最高将领就是小猫,他说什么都是对的,再说了,那欧阳至尊也不知道有什么天大的事情,整天来找我们虎爷商量,岂不是麻烦么?这个应天府内风平浪静的,还能有什么大事不成?

大将军队院校府的正枯内,欧阳至尊端着一碗茶水,呆呆的看着窗外飞起的鸟儿,听得脚步声走近,他连忙站起来问:“几位将军厉将军他……”他满脸希冀的看着那几个小猫的副将,随手把茶盏放在了身边的茶几上。

那走在最前的副将摊开手,满脸无辜的说到:“欧阳大人,这可不是我们故意为难你,实在是虎爷伤得太重了,太医也吩咐他静养鸡,不能太过于劳累的,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你身属锦衣卫,他们是破阵营的,说起来其实都是吕风大人地属下,可是呢,虎爷他的伤……嘿嘿,实在是没有时间也没那个精力来见你,这样吧,应天府里还能有什么大事?我们派两千兄弟过去给你助威如何?”

欧阳至尊满脸苦笑,无奈的摇摇头,叹息到:“唉,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要说呢,等吕大人回来,却又可能变成大事了,可是那人和吕大人的关系也不错,我这里也不好对他怎么地,而且徐青,周处他们几个,把锦衣卫的精锐人马都不知道带去哪里了,想要对付他也是没办法的,既然厉将军要养伤,那小老儿也就勉强应付这个局面吧,可是还劳请几位将军告诉厉将军,就说大殿下身边的那个李公公成立的什么东厂,如今可是在抢我们锦衣卫的权势呢,还要他做个主意才是。”

摇摇头,看到那几个副将满脸无动于衷的样子,欧阳至尊也是明白人,当下操起身边的那根手杖,拱拱手告辞了,那几个副将却还会做人,知道欧阳至尊在锦衣卫内也有很高的权柄,大家都是自家人不是?很客气的把他送到大门口,看着他骑上了战马,带了百多号护卫远去了,带着的那副将摇摇头说到:“什么狗屁东厂,可是没有听说过,争权?在应天府和锦衣卫争权?可不是找死么?”

几个副将也是嘻嘻哈哈的乱笑,拍拍袖子,吩咐亲兵把大将军府地大门一关,自顾自的进去逍遥快活去了,那些倒霉鬼还在大草原上拼命呢,难得自己的虎爷突然聪明了,居然诈伤跑回了应天府休息身体,他们还不趁机享受还待怎地?不就是什么东厂和觿衣卫争权奈利么,这等小事,不用告诉虎爷的,免得打扰了他老人家吃狗肉,还会被训斥一顿。

突然间天空黑云密布,丝丝缕缕的雨线就这么洒了下来,大将军府看门的同和个亲兵嘻嘻哈哈地调侃了几句,就连旁边的侧门也关了个严实,自顾自的吃酒玩乐去了,这些破阵营的兵痦,还指望他们能在大雨天还坚守岗位不成?这些亲兵也就没有看到,他们刚刚关上了大门,街对面地酒楼里就慢吞吞的走出了几个黑衣人,冷笑连连的看了看大将军的金色匾额,随后匆匆地离开了。

欧阳至尊带着一行护卫缓缓的顺着大街前行,细朦朦的雨点,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受不了的,这些护卫,都是亲手培养出来的子弟兵,坚毅刚强,每一个都是拼杀博命的好手,自然不会在乎这些雨点,在锦衣卫的精锐倾巢而出不知去向的这段时间,锦衣卫的日常运作也就只有依靠他们了,欧阳至尊抬起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低声叹道:“奇怪,徐青他们去干什么了?办案?天下有什么案子需要他们四个同时出去的?京城锦衣卫的实力几乎抽调一空了,他们去打仗了不成?”

雨渐渐的大了起来,一队步伐匆匆的城防军抱着长枪,缩头缩脑的快步走过,街道两边的摊贩也是大声咒骂着不作美的老天,慌心收拾起了自己的衣食摊子,更有那些行人,一个个低声嘀咕着,抱着脑袋狼狈飞窜,几个衣着华美的公子哥,更是大声喝骂着,拖泥带水的狼狈前行。

欧阳至尊年幸存好笑,不过是一场春雨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此温润的雨,打在身上才真叫一个痛快,叫做一个舒服呢,挥动了一下手杖,扫了那些狼狈的摊贩,行人一眼,欧阳至尊回头看了看那一队正好和他们走了个并肩的城防军,“唔,这一队人马是谁统辖的?怎地如此无礼?他们都归五城都督府统辖,往日里见面,总要向老夫问个好的。”

想到这里,欧阳至尊更是认真的看了看带队的那个总旗,嗯,很精悍的一个中年人,眼里神光闪动,起码有四十年苦修的内家真力,欧阳至尊突然醒悟:“城防军乃是应天城区内战斗力最弱的军队,如此高手,就算在禁卫国中也可以当上参将一职,怎么会跑来城防军中当的还带着一个体积很大的东西呢。

嘴里发出了一声长啸,‘砰’的一声,方圆十丈内的所有雨点被一股浑厚至极的内劲震飞黄腾达,无数雨点仿佛箭箭矢一样朝着那一队城防军射了过去,在欧阳至尊‘大龙手’的奇异内力摧动下,这些雨点在空气中发出了尖锐的啸声,威力可比弩箭,他属下的心腹弟子也是同时呐喊,身体凌空跃起,抽出了随身的兵器,朝着那士兵扑了过去,他们也都看出来了,这批士卒一个个目蕴精光,步伐矫键有力,分明都是高手。

那带队的总旗脸上突然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手里灰蒙蒙的一片物事突然向空中洒去,细微的风声中,一道灰色雾气凭空出现在欧阳至尊他们面前,那些士兵手掌一翻,已经抛开了手中的长枪,从衣襟下带出了一张张已经上好了弦的硬弩,‘嘎吱’一声怪响,两百多支弩箭呼啸着朝着欧阳至尊他们当胸射去,一支支闪动着精光的弩箭,一穿过那灰蒙蒙地雾气,立刻就带上了幽蓝色的光芒,显然那雾气带有剧毒。

欧阳至尊一声怒号,手掌随手往腰带里一插,双手一合一分,‘大龙手’中的必杀绝技‘龙啸腾’脱手击出,就看到他比常人要大上一半地手掌里几道玉色的劲气呼啸射出,在空中成龙形扑向了那些士兵,‘哗啦啦’一阵巨响,百丈之内的雨点被他的‘龙啸腾’飞卷而起,带着剌耳的啸声朝着那一群士兵冲了过去,同时,他发出了大声的吼叫,“儿朗们小心,这群混帐胆大至极。”

可不是胆大至极么?在应天府化妆成城防军地人,还动用了军用的强弩来袭杀锦衣卫的人马,这简直可以说是造反了,欧阳至尊一边挥出了如山的掌风,一边在不断地问自己:“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包天?敢在应天城内袭击锦衣卫?”

十几支弩箭射向了欧阳至尊,可是都被他的护身罡气震成了粉碎,可是他的那一群子弟兵,却没有他这么强悍的功力,足足有四十几人被近在咫尺发射地硬弩射穿了胸膛,喷哂着血雾倒在了地上,而那些伪装的城防军也不好受,欧阳至尊怒极之下,挥掌发出的雨点坚固有如钢弹,百多名士兵被射穿了头颅,惨死当场。

‘当郎郎’一阵剌耳的金铁轰鸣声,剩余的七十几名锦衣卫和那百名出头的士兵混战在了一起,欧阳至尊阴沉着脸,朝着带队的那中年总旗扑了过去,他的身体经过空中那一片朦胧的灰色雾气时,腰间的手杖发出了朦胧的淡淡的佛光,把那毒气消泯无形。

那中年人总旗脸色大变,看着浑身裹在一团玉色劲气中扑来的欧阳至尊,居然不敢动手,身体仿佛炮弹一样朝着后方激射,竟然人抛弃了属下人等逃走,欧阳至尊哪里容得他从自己眼前逃窜?眼里寒光一闪,右手食指中指狠狠的探出,一道寸许粗,十几丈长的白色指风‘嘎啦’一声崩射而出,朝着那总旗心口射了过去。

“相好的,你把命留下吧!”眼看得那总旗避无所避,欧阳至尊快意的大笑起来,同时他大声喝令到:“儿郎们,留下几个活口,问问他们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欧阳至尊思忖到:“李公公怕是不会派人来袭杀我吧?毕竟他和吕大人的交情不浅啦,而且我们毕竟是同一个主子呢,可是到底是二殿下还是三殿下呢?他们的胆子也是实在是大极了。”

锦衣卫们轰然应诺,绣春刀挥出了一道道寒光,把那一群城防军逼得手忙脚乱,立刻又有十几人惨死当场,欧阳至尊的指风眼看着也要追到那总旗的胸前,两人的功力相差极大,欧阳至尊有把握在一招之内重伤此人,可是就在这关头,那总旗脸上居然浮现出了一丝极其诡秘的笑容,大声的喝道:“斩尽杀绝,一个不留!”随后,他手中一道剌目的白光化为一朵剌目的白菊花,朝着欧阳对尊呼啸而来。

‘轰隆’几声巨响,大街上的石板有十几块冲上了天空,从地下飞出了十七名黑衣人,手中奇形长刀朝着那些锦衣卫呼啸劈下,路边那些摊贩,行人,甚至那几个公子哥儿,也是面色一寒,两只手同时仰起,密密麻麻地上千件细小的暗器顿时朝着那激战着的人群射去。

那些化妆成城防军的杀手脸色惨变,怒声喝骂到:“你们这群杂碎,怎么连我们都算坟进去了?”可是哪里容得他们躲闪?如雨地刀气自天而降,无数密集的暗器把拼命博杀的百多人简直就射成了剌猬一般,长长的厉啸声中,三道血光自地下冲天而起,三个身形诡秘,仿佛幽魂一样飘忽不定的人影突然闪现在欧阳至尊身后,六只扭曲飘忽的手掌狠狠的印在了他的后心上。

‘砰’的一声,欧阳至尊的指风被那一团白光化解无形,凌厉地剑气扑面袭来,逼得他长啸一声,一口真气提起,身体轻飘飘的再次飘起了三丈许高,恰恰躲过了那道白光,可是他的身形立刻剧烈地颤抖起来,只感觉一股阴寒至极的强大力道从后心涌入,震得他五腑欲裂,张口就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三条诡异的人影发出了剌耳的笑声,手中突然出现了一道扭曲跳跃的,仿佛鬼火一样的剑光,恶狠狠地朝着区阳至尊的后心捅去,看他们剑光上那冲天的凶煞之气,显然是不知道用了多少冤魂才炼制出来的歹毒法宝,这些人分明都是修道高手,哪时百普通地武林中人?就连那总旗也是长嘶一声,眼里射出两道尺许长的寒光,驾驭着那道白光冲天而起,朝着欧阳至尊的腰间卷了过去。

“你们这群该死的小人!”欧阳至尊牙齿咬得嘎崩直响,硬提了一口真气,压住了心口翻腾地血气,反手一掌推出,身体已经朝着飘飞了十几丈,‘嗤啦啦’一阵密集的响声,数千件细小的暗器擦着他的身体飞过,地面上,那些杀手顿时发出了惋惜的惊叹声,只差寸许的距离,欧阳至尊就会死在他们的暗器之下哩,没看到方才被暗器击中那些肉体,已经被消融成了血水了么?

那总旗喝骂了一声,剑光在空中一个盘旋,配合着那三条扭曲的身形,朝着欧阳至尊卷了过去,欧阳至尊怒斥一声,突然抽出了那根紫巍巍的手杖,反手就是一杖轰出,欧阳至尊已经借力射出了百多丈远‘吽’,一圈柔和的佛光从那手杖上放了出来,有如一个小小的太阳,温柔无比的朝着他身后追杀而来的四人笼罩了过去。

这总旗不宄,只感觉浑身腐化被温泉浸泡一样,暖洋洋的提不起劲道来,可是那三条明显带着一身鬼气的家伙可不倒了大霉,就好像雪狮子碰到了太阳一样,他们惨嚎一声,浑身冒起了缕缕的黑烟,就这么一脑袋栽倒在了地上,那总旗浑身一个哆嗦,吓得脸上筋肉连跳了几跳的,连忙按下剑光,极其殷勤的到了那三人的身边,嘘寒问暖起来。

三人怒极喝骂到:“老匹夫,你身上居然有佛宗异宝!你,你,你该死啊!”三人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架起一阵黑不黑,红不红的阴风,朝着欧阳至尊追了过去,临走,还对着那总旗点点头,很是嘉许的样子,那总旗立刻威风起来,朝着那一票化妆得五花八门的杀手呵斥了几句,要他们立刻收拾了地上的尸体撤退,随后也架起一道白光,倏忽远去。

那三信诡异的家伙以及这总旗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刚刚掠过三条大街,后面他们的属下就遭受了灭顶之灾,那些杀手忙着收拾地上的尸体,谁知道两侧的屋檐上突然冒出了四五百人,这些突然出现在劲装大汉人手一边连弩,弩匣中压着六只淬毒的弩箭,随着一个面容妖艳的女子一声令下,数千支弩箭呼啸而出,把这些身手高明的杀手都射成了剌猥一般。

那女子掩着小嘴娇笑了起来:“呵呵,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不过真是奇怪,除了我们,还有谁要对付锦衣卫的这干人马呢?”摇摇头,这女子挥挥手臂,自己化为了蓬青烟消散了,而那些劲装大汉则是整齐划一的把连弩背到身后,跳下了屋檐,排列成整齐的队伍,快速的离开了死气沉沉的大街。

‘隆隆’的脚步声远远的传了过来,城防军,禁卫军的大队人马到了,可是留给他们的,不过是一地的尸体。

‘咳咳,咳咳’,故意的大声咳嗽了几声,一个身穿大红色中官袍色,浑身阴气沉沉的太是监带着一大批护卫飞快的行了过来,这太监小鼻子小眼,小胳膊小腿,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的,不是小李子却是谁?他打量了一下血流满地的现场,嘴里发出了意义不明的阴笑声,“这下锦衣卫的爷们可吃亏了啊,说是有百多个锦衣卫的高手栽了?那欧阳至尊负伤逃遁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 应天杀戮 (下...

一个太监连忙上前了一步,低声说到:“李主管,可不是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一批高手,下手可是极狠的,把鼎鼎有名的‘大龙手’欧阳至尊逼得狼狈不堪哪……可是第二批人可就更厉害了,干净利落的拣了个大便宜……噫,古怪的就是,两伙人用的都是军里的强弩,嘿,这个么,公公您想,这年头有量量和锦衣卫作对的,又能从军队里面拨出强弩的,还能有谁啊?”

小李子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光洁的下巴,突然冷笑起来:“嘿嘿,可好!吕大人他身处海外,一时间赶不回来,这锦衣卫的大事么,他也没办法处置的,公公我可是他的好兄弟啊,这锦衣卫吃鳖了,我们东厂总要给他们找回门面不是?……嗯,去给殿下报个口信,就说我们东厂即日起接管应天府内的一应监察部门哩。”

几个东厂的头目太监脸上露出了会意的笑容,立刻就有两人带着一批高手匆匆往皇宫里去了,小李子撇着嘴,低声说到:“嗯,很古怪啊,有人对锦衣卫下手,这是很正常的,谁叫他们仇人满天下呢?可是徐青他们也不是糊涂的人啊,怎么突然带着所有的精锐离开了应天府呢?他们到底去干什么了?嗯,莫非是有了那人的消息么?不可能呀!如果有了那人的消息,吕风他又眼巴巴的跑去海外干什么?发财么?”

小李子满头雾水地罗嗦了好一阵子,很是想不通其中的道理,就这时,十几个劲装打扮的太监飞快的从街边地楼上跳了下来,跪倒在地上低声禀告到:“李主管,那欧阳至尊一路逃遁,又原路回去厉虎装军的府邸去了,那四个杀手也跟着追了进去!可是属下们在外面等了一顿饭的时间,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脸色呆滞了一下,小李子突然幸灾乐祸的笑起来:“罢了,罢了,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那四个家伙,据说都是修道人?嘿嘿,可是厉虎厉大将军的府邸也不简单哪,总要有几个高手撑门面的,怕是那四个家伙已经骨肉成泥了,不用客他,我们只要你们趁着这个机会,在三天内最起码接管锦衣卫一半的权力,做得到么?”

那些太监齐声应诺,恭敬的跪倒在了地上,小李子仰天长笑,猛的一抖袖子,大摇大摆的朝着皇宫行了回去,“吕大人啊,吕大哥啊,这可不能怪我小李子和你夺权呢,要是你在朝中,我小李子怎么敢这么作呢?可是你如今远在海外……偏偏这权位又是一个好东西……偏偏你锦衣卫的精锐以及那几个头目都不在,我小李子,也就只有违心一次了。”

雨点渐渐地大了起来,小李子幽幽的叹息到:“唉,我们哥两个的交情,谁跟谁呢?你不在了,我给你分忧,那是兄弟地情分呢……你位高权重了,可是我小李子,也想再进一步是不是?怪不得我小李子,是我小李子,可不是小卒子哩。”

大将军府内,端着酒坛子的小猫看着狼狈的摔倒在烂泥坑时的欧阳至尊,突然‘哈哈’狂笑起来:“老头儿,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狼狈?嘿嘿,莫非你偷人家的狗被人追着打么?嘿嘿,怎么嘴角还挂红了?不就是偷条狗么?至于被打得这么惨么……这年头,果然是人不如狗啊!”

欧阳至尊气煞,这家伙说的是人话么?他欧阳至尊会偷狗么?还有,什么叫做人不如狗?他咬着牙齿年着小猫,勉强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瓶,倒出几颗丹药塞进嘴里,这才勉强说到:“有人袭杀我等,我属下儿郎全部毙命,后面还有四个人追上来了,这些家伙,看样子是专门冲着我们锦衣卫来地。”顿了顿,他看着小猫说到:“厉将军,你最好也要做准备那人要对付锦衣卫,就肯定不会放过你。”

小猫眉头一皱,突然站起身来,大步走到欧阳至尊身边,一个掌打在了他的肩头,绵绵密密的纯阳夫气涌进了欧阳至尊的身体,立刻促使他体验生活内地伤势渐渐愈合起来,小猫冷声到:“难怪你居然跳墙进我的后花园,我还以为你求见我不成,想要硬闯呢。”一丝丝的白烟从他地手指头缝隙里慢慢的飘出,他掌心内的热量越来越强,欧阳至尊猛地吐出了几口淤血,伤势几乎已经痊愈了。

很古怪的看了小猫一眼,欧阳至尊低声骂道:“厉将军你真的是‘重伤’啊!”

没等小猫回答,四道剑光已经掠过了墙头,冲了进来,小猫双目寒光闪动,蛮横的伸开了大手朝着那四道剑光抓了过去,欧阳至尊惊呼到:“万万不可!”那可是飞剑啊,血肉之躯怎么能和飞剑硬碰硬呢?可是让他目瞪口呆的就是,小猫的手简直就有如金刚石打造的磨盘一样,随手搓动了几下,就把四道剑光揉成了碎片。

四个追杀而来的杀手脸色苍白的显出了身形,看向小猫的眼这刘有如看到了鬼一样,在他们的资料中,可没有提起小猫也是一个修道高手啊,可蝗睦他随手破掉四道剑光的本事,尤其其中还有三道歹毒的邪门飞剑,这等修为,又岂是普通的修道人能办到的?可是让他们更加恐惧的就是,小猫的脸相突然一变,变成了一个黑色的虎头,朝着他们咧开大嘴‘嘎嘎’的笑了起来。

一道浓浓的绿光从小猫嘴里奔涌而出,把那四人猛的罩在了里面。‘啊,砰砰砰砰砰’,几声惨叫,四个人的丹田处炸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光芒闪动中,四颗金丹被小猫吸进嘴里,一口就吞了下去,小猫乐得嘎嘎大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了:“好,知道爷爷我最近身子不好,专门送了四颗内丹来给爷爷我将养身体,好有孝心的灰孙子哩。”他低下头,却看到欧阳至尊的脸色都绿了。

撇撇嘴,小猫挥挥手笑道:“啊,小子们,给爷爷我出来,这里有四个四人,就在后院里面挖个坑埋了,唔,对了,就埋在那边地角落里面,刚才给那几颗枇杷树施肥,嘎嘎,秋天了就有枇杷吃了。”顿了顿,他一手提起了欧阳至尊,低声说到:“嘿嘿,等下虎爷我再和你罗嗦。”随后,他大声喝令到:“去少保府去请锦衣卫千户元大人,或者他手下那四位百户大人随便谁都好,给他们说,有人砸他人锦衣卫的场子呢。”

一员副将很疑惑的低声问到:“虎爷,吕大人不在,难道您就不管锦衣卫的事情么?您也兼着锦衣卫的职位呀。”

小猫大咧咧的擒着欧阳至尊往自己的卧室行去,满脸恶意的微笑:“放心,那位元大人要是出手了,比我出手还要厉害得多,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完:“反正如今应天府内的锦衣卫要么是这老头地门人,要么是那些密探之属,死光了也不心疼,虎爷我还在养伤呢,要是虎爷我活蹦乱跳的出现了,岂不是‘欺君之罪’么?”

僧道衍的少保府后院,那高耸地佛楼密室中,地圣正端坐在一张条案后。狠狠的拍打着面前的条案:“啊,锦衣卫候补千户的职位,有缺就补上的,十万两纹银,一手交银子,一手交文书啊……喂,喂,喂,喂那个那个什么,你老爹是户部赵侍郎的那位公子,这个职位你要不要啊?……嗯,十万两银子,还奉送僧道衍大师亲手书写地驱邪灵符一张,优先加入他的教门,这可是大便宜的事情。”

起码两百个公子哥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拼命地探长了脖子,伸长了脑袋,用又嫉妒又羡慕的眼神看着那位赵公子奉上了十万银票,接过了那张文书,几个最前面的公子哥啧啧赞叹到:“锦衣卫千户的候补位子也就罢了,少保大人亲手制地灵符可是宝贝啊,啧啧,还能优先加入心佛宗,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呢。”

元圣操起一支毛笔,笔若无蛇一样疾书,倾刻间又是一张文书写好了,随后抓起身边的大印,就把锦衣卫衙门的官印给盖了上去,他笑哈哈的叫嚷到:“徐青,周处他们几个带着人马去西南一逞搜索朱允玟的下落去了,哈哈,整个应天府,除了欧阳老儿,就是本大人的官儿最大,卖几个空缺的职空换银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只管拿银子来,本圣……嗯,本大人保证你们个个都得快活。”

那些公子哥们立刻安静下来,哪怕是密室呢,敢公然叫嚣出‘朱允玟’这个名字的人,也就元圣他一人了。

青龙,朱雀,白虎,玄武面色呆滞的站在元圣身后,满脸冷汗,他们实在想不到,自己的这位主子为什么有这么多的恶趣味,成日里秦淮河的青楼赌场厮混也就罢了,这几个月来,卖官卖爵也就罢了,他老人家居然还借着僧道衍的名气,在朝延的高官显贵内搞了个心佛宗出来,大肆收录那些官儿们进山门,他到底想干什么?

‘砰,砰’,元圣狠狠的砸着桌子,满脸通红口沫四溅的吼叫到:“锦衣卫总旗三位,一次性全批发了,五十万两白银,先手十万两,赊帐四十万两……哪位公子要的?我可告诉,五十万两银子可一点都不贵,这里面还有好处的,谁买了这三张文书,他老爹府里的锦衣卫密探,我就全部撤回去,哈哈哈,没有了锦衣卫的监视,升官发财,就算你们想要造反,也都容易多了罢?”

又是一阵冷场,用五十万两银子换取锦衣卫密探不再监视自己的府邸,这是天大的好事,可是这话怎么说的,‘升官发财’那是应该的‘造反’么……如今搞得仿佛谁买了这个官儿,谁就要造反一样,谁还敢买呀?

可是元圣哪里理会这么多?随手抓起了一个肥胖地公子哥,把那三张文书硬塞进了他的手里,大笑道:“你家的那个老鬼似乎是户部的官儿罢?户部地官儿,贪污受贿总是不少的,明天就给我五十万两银子,我把所有的密探都撤回来,哈哈,这样一来,你家那老不死的,就可以放心大胆的贪污了,不是?”狠狠的拍打了一下那胖公子的脸蛋,元圣咯咯笑道:“小子,你有福了。”然后随手把他丢回了人群。

一份份的文书卖了出去,很短的时间内,元圣就收剑了一笔巨款,极高兴的他站起身来,志得意满地哈哈大笑,随后仿佛指着一条狗一样的指着僧道衍,曼声到:“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你们给了银子,本大人也一定会让你们满意的,所谓物有所值,以后都会给你们大开方便之门地。”顿了顿,他沉声说到:“今夜道衍大师要为诸们珍以子开坛讲法,讲那长生不老之术,你们可一定要认真听讲了。”

那些公子哥们一个个脸露贪婪迷醉之色,仿佛哈巴狗一样的连连点头,元圣阴笑道:“唔,很好,不过,似乎这里还有大半人的老爹妈还同有加入我心佛宗,所以你们还要努力劝说你们的爹娘,让他们都加入啊……入我心佛宗,只要努力修持,日后总能成佛做祖,无边的……快乐!”深沉的语音被他用摄魂魔音释放了出去,弄得那些公子哥一个个如痴如醉,满脸地崇拜。

朝着僧道衍点点头,僧道衍笑了笑,会意的大声说到:“诸位,且随小徒去斋堂用斋饭,随后淋浴更衣,再来听经。”立刻有数十个黑衣和尚走了进来,把这些公子哥给带了下去。

元圣满意的笑起来,懒散的伸了个懒腰:“好啊,皇宫里地那些老道,出海的出海,北伐的北伐,没有一个在应天府,正好方便我用魔功控制这群废物蠢材,等得他们的父亲也加入了心拂宗,受我迷惑之后,日后定然是惟命是从,对我们可是有极大地方便的……僧道衍,这事情你要赶紧去办,在朝延上要多拉拢一些有权的大臣,我们可不能仅仅依靠吕风一个人呀,万一他被人拉了过去,对我们可是极大不妙的。”

僧道衍连忙应诺了,然后就听得脚步声响,两个黑衣和尚匆匆的走了进来:“主上,师傅,锦衣卫欧阳大人派人来说,今日有一群身份不明的杀手在大街上袭击他们,拟乎是冲着锦衣卫来的,如今欧阳大人身受重伤,无法动弹,欧阳大人请主上去主持大局哩。”

元圣两眼射出了兴奋的光芒,猛的鼓掌叫嚷到:“好呀,那欧阳老儿死了最好,他在官职上压了我一头,本圣却又是最讲道理不过的,所以懒得和他争权夺利去管闲事,如今他重伤了?好,很好……青龙,白虎,去召集锦衣卫所有人手,连同五城都督府的城防军士兵,全城戒严,全城大搜,凡是看起来应该是嫌疑犯的,全部杀掉,就算我们不认为是他嫌疑犯的,但是让我们看不顺眼的,全部杀掉!”

青龙默默点头,大步走了出去,白虎兴奋的舔舔嘴唇,嚎叫了一声,冲了出去。

天空中,突然春雷隐隐,一道道雷霆劈了下来,元圣站在了佛楼的最高处,看着天空那急速飘动的云层,大声的叫嚷起来:“哈,哈,哈哈哈,在本圣的眼皮下动本圣的人?你们是在找死啊!你们是在找死啊!”强大的神念,一波波的荡漾了出去,仿佛地狱里吹出来的寒风一样,笼罩了整个应天府,冰冷剌骨的神念,向所有能感受到他神思的人传达了最凶残的信息:“你们,都等着死吧,你们都要死!”

整个应天府突然陷入了无边的寂静,普通百姓只感觉心头发寒,下意识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而那些拥有强大的法力的人,或是犹豫,或是恐惧的,感受着元圣那赤裸裸的威胁,反应各不相同。

还留在应天府城中的近三千名锦衣卫连同六千城防军,在四相战将以及三百六十名元圣带来的修道高手的率领下,对整个应天城开始了肆无忌惮的搜捕。

闪电一道道的劈过,剌目的光芒中,元圣狂笑着掠过了雨幕,朝着城西的一栋大宅院扑了过去,那里,有几丝修道人的气息不小心的泄漏了出来,立刻就被全神搜索的元圣发现了,‘嗤啦啦’一阵巨响,已经有数百道尺许粗大的闪电,带着数千丈的雷火,轰鸣着朝着那庭院劈了下去,青龙等人则是大声呼喝着,带着大批人马,把整个街坊包围了起来……

元圣怒斥:“你们,给本圣去死罢!当你们能瞒得过我么?”

一个胖乎乎的身影慢吞吞的飘上了天空,一脸慈善笑容的左圣很吃惊的看着元圣,惊问道:“无圣,你这是为甚?”他右掌和翻之下,一道朦胧的白光护住了整个宅院,‘砰砰’连续巨响,那些雷电都化为了乌有。

元圣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左圣在这个宅院内,怎么可能是左圣在这个宅院内?他翻了个白眼,蛮横无理的叫嚷起来:“看不顺眼的……杀!左圣,你给我去死罢!”一蓬血云冲天而起,蚩尤旗全力祭出……

第四百二十七章 混水之中(上)

寒气极盛,那几名神殿护卫哪里来得及反抗,已经是哼都没哼一声,就被冻在了厚厚的湛蓝色冰块中,这些神殿守卫,不过是刚刚结成元婴的修道人,和吕风如今的道行比较起来,何止天地之别?吕风却也足够心狠手辣的,把那几名守卫连人带无神一起冻结后,一股先天真火熊熊的从那些守卫的丹田中迸发出来,‘轰’的一声,那些守卫连同体外的冰块同时炸裂了。

几个光芒黯淡的元婴仓惶的飞遁了出来,就要顺着通道逃走,可是吕风如今已旨神魔之体,心肠更是一直就有如恶魔一般,哪里容得他们如此轻松逃走?嘴一张,先天火元力化为一道无形无迹的火气,猛的卷住了那几个元婴,把他们干净利落的炼化为了先天灵气,大嘴一张,吕风把那一丝丝,一缕缕的元气吸了个干干净净,顿时体内元力一阵翻腾,那个舒畅啊。

就好像大热天里吞下了几块冰块一样,彻体的舒畅啊,吕风只感觉体验生活内元力极大的增强了,不由得仰天发出了疯狂的笑声,“倒是要感谢这主圣,若不是我已经有了魔体的特征,又怎么敢直接吸食修道人的元婴呢?”吕风古怪的笑了几声,心情极其美妙,不灭金身乃是修神手段,直接吞噬他人的元神,对于不灭金身而言,会有很大的影响,可是如今吕风拥有了魔体的全部特征,这等邪魔之事,却也不算什么了。

主圣裹在一团黑雾中匆匆出现了,他身后还跟着十几名身穿铠甲地壮汉,主圣正好看到了吕风吞噬了那几个元婴的场面,不由得尖叫起来:“吕风,你在干什么?你,你好大的胆子,敢借本圣的属下增强自己地法力修为……来人啊,给本圣我抓住他。”

四条壮汉嚎叫一声,手中突然出现了沉重的长兵吕胡点像是中原常用的留金铛一般,卷起了四团龙卷风,呼啸着朝着吕风当头劈下,这四条壮汉乃是主圣的这刘殿护卫中首脑级别的人物,每个人都拥有窥虚境以上的修为,这几人若是放在中原道门中,一定都是各个门哀恸长老级别的人物了,就是这样的四个高手,同时朝着吕风发出了全力的一击。

眼里凶光闪动,无边无际的魔气仿佛海浪一样的冲了出来,整个通道顿时视线模糊,变得昏暗无比,到处都被那漆黑地雾气给笼四是了,尤其这雾气还有着吸神蚀气的歹毒力量,团团把那四个冲上来的守卫包裹在了里面,右手一翻,四根寸许长,通体成幽蓝色,闪动着丝丝火苗地尖锐倒钩剌出现在吕风手指缝隙中,他狞笑了一声,四道细不可见的火光飞射而出,朝着寻阵名守卫当心剌去。这四名守卫身上的铠甲,乃是主圣耗费了无数的心力,收集了无数的天才地宝,用本命丹火锻炼出来的,坚固无比,可以抵挡大部分地飞剑,法宝的攻击,奈何吕风的这四枚来自那奇异蝎子尾部的倒剌本质已经是锋利无比了,加上上面附着吕风体内地先天火元之力,威力更是大到了极点,这四条火线聚集了极大的力量,攻击那铠甲上细小的一点,这铠甲哪里抵挡得住?

就好比用锤子砸一块生牛皮,饶是你再大得力气,也砸不破这牛皮;但是用锥子捅那牛皮,就很容易捅过去一样,这四条火线轻松的就没入了那四员守卫地心口,从他们身后穿了过来,上面附着的火元力更是把他们上半身整个烧成了灰烬,就看到四条火线一闪,四位守卫的身体猛的僵直了起来,然后无数细小的火星从他们的铠甲缝隙中飘散而出,他们已经软榻榻的倒在了地上。

‘当啷’几声响,四套铠甲胡乱摔在了地上,空气中弥漫起了难闻的烤肉味道,渐渐的,就看到那残余的铠甲发出了默淡的红光,被主圣用本命丹火锻炼出来的铠甲,居然被化为了金属溶液,慢慢的流淌了开来,主圣呆了一下,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那融化的铠甲,惊声说到:“先天火元之际力?吕风,你体内居然有先天火元之力?你是引了先天火元灵体的?你……果然是胆大包天的人。”

吕风狞笑了一声,冲天的杀气朝着主圣冲了过去,浓烈的杀气和魔气混杂在了一起,在空气中隐隐化为一个头生尖角的魔鬼头像,张开了大嘴咬向了主圣,空气中一阵的鬼哭狼嚎,狂暴的热浪混杂着剌骨的寒气,团团证明信了主圣以及他身后的那些护卫,吕风的大嘴张开,一口气吸进去世,在他嘴边竟然卷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气漩涡,那四个死去的守卫的元婴也是几声怪叫,被吕风毫不留情的吸进了肚子里面。

主圣眼神闪动满脸的诡谲神色,“好,吕风,看来你的不死主要矛盾体已经大成了,已经有本族战士的杀意啊。哈哈,哈哈,果然果有好的人才。本圣担心任借你的肉身,无法承受聚元瓴的能量魔气,唉,上次也就是因为慕容天的资质不行,所以没有让他改造成魔体啊,”他竖起了右手食指桑骂槐,轻轻的朝着吕风的那魔气汇聚成的魔鬼头像轻轻点了一下,顿时那头像仿佛虚影一样烟消云散。

强大的意志从主圣的额头发出,仿佛水波一样笼罩住了吕风:“吕风……彻底的服从我,难道你忘记了吗?”他死死的盯着吕风,观察吕风面部表情变化,一团冷气森森的绿光在他的背后悄然出现,看那绿光的本体,应该是一柄布满了锯齿的奇形宝刀。

吕风接收到了这个意志,他的身体立刻僵硬了,脸上突然浮现出了极其恭谨的笑容,朝着主圣叩拜了下去:“主上,属下方无礼了,主上的命令,属下无不从命……嘿嘿,这些人地元婴味道真不错啊,大补之物啊,属下要为主上去中原办事,这实力自然是越强越好啊。”眼里射出了碧绿的鬼火一般的光芒,吕风舌头上滴下了几滴涎水落石出,狠狠的舔舐了一下嘴唇,贪婪的看了看那几个面色古怪的守卫一眼。

主圣狂喜,脸上本能的露出一一丝满意的神色,他眼里寒光一身,背后的那柄奇形宝刀悄悄的消失无踪,他回头看了看几个面无人色的神殿守卫,突然大笑道:“只要你忠心为我办事,就算牺牲几个没脑子的废物又算什么?”‘风’地一声轻响,主圣身体化为一团黑光闪过,身后那十几名起码都咱分神中期的守卫惨叫一声,天灵盖上已被挖出了深深的窟窿。带着剌目绿光的爪子里面握着十七个惨叫连连的元婴,主圣大笑着把那元婴递给了吕风,“这些废物,除了一身道行还勘使用,其他简直一无是处,就好像火甲他们几人,嘿嘿,除了做打手,他们还能干什么?还不如把你这样有勇有谋的属下,多培养几个高手出来。”他嘴里在狂笑,可是眼睛里面一点笑意都没有,冷冰冰的仿佛死人一样。

吕风满脸贪婪的走上前去,大嘴一吸,又把那十七个元婴给吸进了肚子里面,身体上一道黑光闪过,那些元婴顷刻之间就被他地火元之力炼化,融入了他的身体之中,混沌元力又是一通剧烈地奔通,他的力再次疯狂的提升,这可都是分神期以上的元婴啊,若是炼制成丹药,一个分神初期的元婴就可以让一个凡人立刻达到元婴后期的修为,吕风一口气吃了十七个,简直就是大补了。

嘿嘿怪笑着,主圣似乎不小心地随手把爪子搭在吕风的户膀上,咯咯笑道:“吕风,你的这件袍子却是很有意思,看起来很漂亮么。”指甲爪住了吕风的领子,他用力地往下撕了下去,这件长袍,乃是吕风的法力所幻化出来的,而主圣的手上,却掐了一个禁法的印诀,当下就把吕风上半身的长袍撕成了粉碎,化为一缕缕细细的烟雾飘散开来。

吕梁风白净如玉的上半身,布满了漆黑的符录,密密麻麻的,仿佛文身一样,这些符录还在不断的旋转着,有如有生命一般,隐隐的法力波动从那些符录上传来,一阵阵剌耳的鬼怪啸声让人头皮发麻,吕风低头上看了看这些符录,满脸‘纯真’的问到:“奇怪了,刚才都没有注意,我身上怎么多了这么多的玩意?看起来太难看了一些。”

主圣的一颗彻底的放了下来,他黑然笑道:“这是我的诛神魔禁的大法力,对你可是很有好处的,这相当于一件极品的护身法宝呀!唔,很好,看样子你的魔体铸造得很成功,这样本圣也就放心了,可以放心的让你去中原为三圣效力了。”主圣从自己身上解下了一件黑色的长袍披在了吕风身上,得意的说到:“这件长袍,看起来不起眼,却是一件异宝,可以随心变化,可以抵挡所有仙器以下法宝的攻击,送予你,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吕风心里阴笑:“苦不是我用混沌元力在体外布成了这些符录,你怕是当场就要对我下杀手了吧?唔,幸好你这老儿的脑袋不甚精明,没有用自己的法力来探查我身上的符录是否是原装货,否则说不定还被你看不纰漏来了……嘿嘿,这下可好,又凭空得了一件护身法宝,便宜,便宜啊,”龇牙咧嘴的笑道,吕风满脸的感恩戴德,差点就抱薪救火着方圣的脚丫子亲吻起来。

满意的拍了拍吕风的肩膀,主圣领着他顺着通道往外行去,一边走,一边说到:“本圣耗费了几万年的时间,终于明白,仅仅有强大的武力,是不足以万事,必须要有脑袋灵活支取双忠诚于本圣的人,才能真正的为本圣办成大事。”抵下头,慢步前进了几步,主圣突然停下来笑道:“那些废物却也没有用了,等下我诛杀干净,你带着他们的元婴离开就是,你身边的那个无上天魔自然本体本源稍差,但是对付中原道门的修道士,却是足够了,你也可以让她的道行精进后,为你办事。”

看了看通道地左右,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主圣小心翼翼的从腰带里掏出了一张图纸,递给了吕风:“除了那地宫的构造图,你去中原还要收集各种天才地宝,打造十万八千斤重的法龙九条,需要的材料以及法龙的模式都在这里了……七年后,乃是九阳汇聚之日,你要按照这上面的法门,把那九条法龙给祭炼出来,作得到么?

完丛仿佛被那聚元瓴的神奇的力量给洗了脑一样,吕风谄媚地接过了那张图纸,低声下声的笑道:“九条法龙?属下知道了……唔,唔……”看了那图纸几眼,吕风笑道:“不就是用苍云晶,极阳淬,千金岩这些东西打造的九条天龙雕像么?唔,都是至阳至刚地货色啊!主上放心,属下绝对会完成的,那些材料虽然极其稀少,可是在矿山里面也是能找到的,属下身为锦衣卫大统领,叫人找点矿藏还不简单么?”

主圣欣喜的看了吕风一眼,点头说道:“那你可一定要记住,必须是至阳至刚,并且果有其纯净的材料才行,一点阴气都不能熔炼进去,否则这九条法龙就坏了大事了,明白么?七年后的六月六日,正好是九阳汇聚之日,九州的纯阳之气大盛,你一定要在那天把九条法龙给祭炼出来……十万八千斤一条法龙,九条就是九十七万两千斤,这些材料,可不好找啊。”

吕风眼里凶光闪动,阴冷的说到:“主上放心,不过是九十几万斤矿藏罢了,属下自然有办法找到地,不过逼那些贱民多多去挖矿,哪怕死伤他一百万人,属下也一定会及时的祭炼出九条法龙地。”眼神闪为烁的吕风在心里暗自思忖到:“那法龙不能沾染任何的阴气么?唔,天下至阴的物事是什么呢?嘿,嘿,嘿!”

狠狠的拍打了一下吕风的肩膀,主圣赞许到:“很好,只要你能完成这几件事情,日后你就是大功一件。”顿了顿,他狞笑到:“你在神殿多逗留几天,本圣把擅长的一些魔法都教授给你,唔,你身上的那剑,飞刀以及护身法宝都还……不错……可是比起本圣炼制的法宝,却又差了一级,等下还要挑选几件你能使用的上好法宝给你。”

脸上露出了阴险地凶恶笑容,主圣喃喃自语到:“元圣,右圣,左圣,他们怕是还象万年前一样式,死活不肯帮我全心全意的办成大事的,也罢,我把我的罩门都告诉你,连同他们修炼的魔功的弱点都告诉你,你带我的手谕过去,若是他们在中原阳奉阴违,自顾自的发展自己的势力的话,你就……不过,那元圣却不能杀他,重伤他就可以了,明白么?”

吕风笑起来:“您说的是,那些不听话的狗腿子,自然是要杀了的,至于元圣么,您说留他一条小命,那是你慈悲为怀,看在他……”

主圣摇摇头打断了吕风的话,下意识的说到:“看在他什么?看在他以前立下的功劳份上么?可笑,那元圣除了给我添乱子,还能干什么?可是,我却不能消灭他的,唔,那元圣和我,却有一点关联,总之,你日后避开他就是,但是若是他找到了你的头上,要你继续听命于他和本圣斯混的话,那就……重伤即可。”

吕风不再说多,唯唯诺诺的答应了,主圣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朝着吕风轻轻的点点头,再也不浪费脚力走路了,直接化为黑雾,裹挟着吕风到了神殿最高处一间巨大的殿堂内,站在这殿堂中,四周都是镂空的墙壁,可以清晰的看到四周茂密的原是森林内,鸟兽飞奔,又有数十座极小的金字塔神殿在空中往来飘动,数千身穿铠甲的神殿护一盘子盘旋在神殿四周,一切都有如仙境一样。

主圣坐在了一张巨大的宝座里,微笑着举起了殷红如血的酒液:“吕风,来,这是用人体精华连同九百九十九种灵兽飞禽的血液,经过千年的醉造,得成的极品酒,陪我喝一杯吧,看到你,我能感觉到,我们的大事可以成功了。”

缓缓的走了过去,吕风笑着举起了一个花岗石雕成了小酒杯,看着主圣从那酒坛里倒出了一杯鲜红的酒液,主圣自己也不例外端起了一杯酒,举起抵沉的说到:“你在我这里多呆几天,除了学习我的魔法,再领悟一下把亿万子民当作牲畜一样对待,掌握他们生杀生命的快乐罢。”他深深的看着吕风,许诺到:“如果你能帮我成就这番大事,日后你的享受,当在今日的我之上。”

第四百二十八章 混水之中(下)

两个酒杯轻轻的碰撞了一下,吕风微笑着喝下了那杯极其难喝的酒液,一股浓烈的灵气从腹中翻腾起来,吕风依稀有了微醺的感觉,识海内一阵的翻腾,似乎自己的神识无限制的扩大了,扩大了,朝着四周不断的散发了开去……

应天府,左圣看得那,嗤尤旗的血云卷了出来,连忙吼叫起来;“元圣,你要方圆千里地再无活物么?我敢发誓,只要你全力施展嗤尤其,中原道门的全体高手,一刻钟内就会把应天府围得水泄不通,哪怕你功参造化,已经是神人一级呢,你能和整个中原道门得高手比拼不成?”舔舔嘴,左圣一本正经的说到:“我不是怕了你的嗤尤旗,不过是害怕你闹出是非来,到时候收拾不了那个场面,你可知道主人要怎么对付你?”

脸色微微动容,元圣举手收起了嗤尤旗,慢吞吞的飘落在了正厅的属顶上,他以手抱胸,冷冰冰的看着满脸笑容的左圣,突然不屑的说到:“原来是你这个死胖子,怎么,主圣刚让你出门,你就开始捣乱了不成?……坦白的说,今天大街上的锦衣卫的人马被袭杀,是你干的吧?是不是?如果不是,嘿嘿……那你留下四肢给我滚,如果是你干的,那你就留下脑袋给我去死吧。”

左圣满脸苦笑的看着元圣,叹息到:“果然瞒不过您,那些锦衣卫,是我下令杀死他们地……唔,元圣,你也想要在中原分一杯羹,我如今有那个实力,有那个资格来要求更大的好处,更多的好处了,总不能总是你和右圣在天下逍遥,却要我死守神殿,伺候那位位吧?”长吸了一口气,他叹息到:“吕风是你的人,在朝延中有极大的权势,我想要在中原建立自己的势力……”

他突然嘴巴嘟起,传音给元圣到:“想要在中原建立自己的势力,却又不想被中原道门的人发现,就在于只能依附在这些朝延显贵这下,可是吕风的锦衣卫,却是我极大的一个障碍啊,所以,我自然要慢慢地消除他的实力,你说是不是呢?”

元圣地脸色变得铁青,他屋瓦上慢吞吞的走了几步,冷声说道:“好,你好大地胆子,敢这样和我说话,很好,那老不死地,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居然有胆子这样和我说话了?唔,那聚元瓴,怕是又能使用了吧?那家伙最是会藏私,哼哼,很好,你刚才说,你有那个实力,有那个资格和我争夺好处了,那就看看你到底有没有那个资格吧。”

他阴冷的看着左圣,低声喝道:“吕风是我好容易才发现的一样奇才,只要他用心的帮我办事,我在中原可以随意的兴风作浪,可以肆意的快活,哼,容不得你去对付吕风以及他日属下地锦衣卫,打狗都要看主人,既然你不给我一点脸面,那就不要怪我要了你的老命。”

左圣听得四周步伐声不断响起,知道元圣调集的人马已经到了,不敢怠慢,连忙降下了身体,站在了正厅的屋顶上,正好和元圣面对面,相距三丈许地样子,就算他们再嚣张,再不把天下人放在心里,可是毕竟也不愿意让普通百姓都看到自己凌空漂浮的景象,这是修道人本能的心理,不管是正教还是魔门,都是如此。

他缓缓的举起右手,低沉的说到:“唔,中原的好处我们都知道,谁不想在中原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呢?元圣,你和右圣已经占了这么多年的好处,也该让我沾点便宜了……一招定胜负吧,我看看到底比我强在哪里,到底凭什么你的元圣,而我只是左圣。”

元圣狞笑了一声,右手浮出一了团紫色金色的光芒,他长啸了一声:“小天星掌声雷动!“以身体内无比强在的真元发出了他从吕风那里学来的歹毒掌力,这可就和普通武林人的掌力完全不同了,以他的修为,这一掌要是打实了,就算是普通的天仙一流的人物,也是难以承受的,就看的他脚下的怀瓦纷纷碎裂,碎片朝着四面八方胡乱崩射,右手带起了一道紫金色的长虹,朝着左圣当心击来。

左圣也是毫不示弱,长嘶了一声:“少林百步神拳!“竟然也是有样学样的,使出了自己在中原刚刚学来的武林招式,一团紫光裹在他的拳头上,身体向前急飞,狠狠的一拳朝着元圣的手掌轰了过去。

‘嗡’的一声,一圈光波带着强劲的气浪朝着四周横溢,整个正厅的屋顶被震成了粉碎,光数碎砖烂瓦‘呼呼’有声的朝着四周激射而去,随后就听得天崩地裂介一声巨响,整个正厅彻底瓦解,地基朝着地下隐了三丈许深,平地出现了一个大坑,‘啊,啊,两声大吼,两人凭空又加紧了真元的强度,顿时强光四射,四周那些正在赶来的城防军,锦衣卫一个个连忙闭上了眼睛,抱着脑袋转过了身体去。

幸好两人对于自身真元的控制都到了神化之境,能量外泄极少,实打实的轰击在了对方的身上,顺着对方的经脉胡乱的肆虐,也正是因为两人的能量泄漏极少,所以对周围环境的破坏也是极小的,不过是毁掉了一栋大厅而已,若是真的让两人的拳劲,掌力全力的爆发的话,方圆数十里怕不早就成了齐粉?

左圣的脸色变得一阵的难看,他已经使出了五成的真元,他估计元圣大概也差不多就用了这么大的力量,可是看到元圣那若无其事的表情,看到他冰冷犹如寒星一样的眸子,左圣心里不由得一阵发寒。他的胳膊哆嗦了起来,只感觉一股有如泰山压顶般地巨大力量冲突而来,自己手臂丰密布的强大真元,几乎都要被震成粉碎了,眼看得就挡不住元圣的真元侵袭了。

无奈何之下,左圣只能吸了一口气,把如今体内的真元提到了八成,‘百步神拳’,只能够把两人的手掌中那一团拳劲给绷出去,左圣有把握立刻脱身,不如元圣休做生死之斗,他坚信元圣也不敢把自己逼到死境,若是真的把自己逼到了那种程度,自己豁出去一切,打开体内的封印,把所有的力量都爆发出来,怕是元圣也承担不起那个后果罢?

可是,他居然从元圣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不屑的冷笑,没错,真真切切的是那种恶意地,仿佛狼看到兔子一般的冷笑,还没等左圣反应过来,元圣地左手里突然出现了一柄紫光四射,寒气袭人的长剑,反手一剑就把左圣开膛破肚,差点就把他给劈成了两片。

一片面性惨嚎,左圣顾不得好歹,团身朝着身后急退,这柄长剑他认识,乃是元圣最擅长使用地‘诛仙七魔剑’中最歹毒地一柄!耗费了数万年的功夫,用了不知道多少生灵的血肉魂魄,才祭炼出了这七柄飞剑,自己不提防下,被剑伤了元体,起码被毁掉了千年的道行,必须要赶快走,否则被这等魔剑再劈上几下,就算自己玄功九变,拥有了千变万化之体,也只能落得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看得左圣急退,身形一闪,顷刻间已经到了十几里开外,元圣脸上露出了很好玩的,极其嗜血恐怖笑容,右手一翻,两件拼斗时那一团强大的真元被他捏成了一个光球,随手身体也凭空消失。

那左圣急速退出了百多里地,两只手飞快的在自己肚子上拼命的抚摸了一阵,耗费了大量地精元,好容易才把那可怕的伤口给堵上了,可就这时,他眼前黑影一闪,元圣已经到了他面前,那紫色长剑胡乱的一劈又在他的肚皮上开了一尺许长的口子,那一颗蕴涵了极大真元的光球,就被元圣灌蓝一般的寒进了他的肚子里。

左圣猛的低头,突然间惨嚎了一声:“元圣……手下留情!“可是那元圣又哪里是手下留情的主儿?他狞笑着连连掐动法诀,几个类似于‘金刚护体咒’的强大灵诀接连的放在了左圣的身上,把他的身体护持得有如金刚之躯一般。

那光球‘轰’的一声爆炸了,若是元圣不在左圣身体上施加护体灵咒,最多不过炸左圣一块身躯,损伤不甚很大,可是如今他的身体变得仿佛铁皮罐子一样牢固无比,那爆炸的威力没有地方倾泻,顿时一波波的冲击波无限制的在左圣的肚子里在冲荡了起来,‘汩汩’的古怪声音不断响起,左圣整个身躯都膨胀了起来,足足有平时的两个大小,就看得他脸色极其难看,突然七窍中以及所有的毛也内都喷出了紫黑色的血浆,他的整个内腑,都被那真元球给炸碎了,碎得不能再碎了,内脏的微粒混合着血液,就这么喷了出来。

元圣得意洋洋的看着惨不忍睹的左圣,狂笑起来:“左圣,人敢和我斗?嗯?你敢在我眼皮底下动我的人?你他娘的好大的胆子,我操你的老母,你他娘的也配和我斗?你他娘的……”元圣疯狂的指着左圣辱骂了一顿饭的时间,那些污言秽语,竟然没有一个字是重复的,由此可见,中原的语言文化,实在是博大精深,元圣在锦衣卫的一众恶有恶棍的训练下,也初步的参悟了这门艺术。

“现在可好?你成了一具空皮囊了,感觉怎么样?这一下起码废掉了你五千年的苦修吧?你还凭什么和我斗啊?嗯?”一脚接着一脚的朝着左圣肥胖的脸蛋踩了下去,不一会功夫,左圣的脑袋差点都被踏成肉酱了。

元圣狞笑着,突然抓起了左圣的脚,把他狠狠的抡向了身边的一块巨大的山石噗哧‘一声,左圣的一小半身躯被砸成了粉碎,元圣继续又把他的身体抡了回来,朝着另外一块山石砸了过去,血浆,肉沫到处飞散,左圣连惨叫都叫不出来,就连他的元神,也因为被魔剑所伤,又被元圣施加了法咒在身上,一时间哪里能飞逃得出去?

‘轰‘地一声,已经残破不堪的左圣躯体被元圣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元圣举起那紫色的长剑,慢吞吞的说到:“好了,现在就回到你的元体……不过你放心,我会放你的元婴离开的,当然了,会在你的元婴上施加一点点的禁制,听说过’九子鬼母牵心灵王咒‘没有?啧啧,只要在你的元婴上施加了这等法咒,日后你日日受魔焰锤炼,说不定能早出晚归日升天呢。”

左圣已经扁得仿佛团鱼一样的脑袋勉强的动弹了一下,血肉模糊的肉片内,一个疑似嘴巴地窟窿里勉强地发出了声音:“元圣,你不能杀我,我奉主子的命令,来中原影视你和右圣的,你杀了我,你怎么向主子交代?……还有,还有,我告诉你,今日我的属下杀了锦衣卫的人之后,我的那些属下也都被人给袭杀了,那些人,也用地是制式的军用强弩,你想想看,会是谁?”

元圣的脸色变了一下,沉思不语,左圣看到了一线希望,连忙巴结的说到:“主子要我监视您,我,我放弃这勾当……日后只要你在的地方,我远避三百里,怎么样?你,你杀了我,禁制了我的元婴,只是给别人看笑话啊。”他看到元圣的脸色急变,连忙补充到“你杀了我,又有什么好处呢?留着我,我还可以帮你对付那人啊。”

冷冷的看了左圣一眼,元圣阴沉的问到:“你凭什么知道我都不知道的事情呢?我还不知道你的人居然也被干掉了。唔,真有意思啊。”

左圣连忙笑道:“这,我向来办事小心啊,嘿嘿,那个,我可不放心那些武林人,所以我附着一丝神念在他们身上,自然他们一死,我就知道了……元圣,如今应天城内的水,可混着呢,不一定多少人在里面等着拣便宜,你可不要白白的让其他人得了好处啊。”

缓缓的点点头,元圣突然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左圣?你还好吧?我的真元,还足够你重铸元体吧?那我就不浪费真力帮你了,唔,我知道,在应天府内还能用强弩袭杀人,除了我们的那位同伴,还能有谁呢?他窥虚岁我的位置,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我杀了你,他肯定会很开心很开心的,因为争权的人又少了一个,所以,我不能让他太开心,是不是?”

左圣嘎嘎的奸笑了起来,连连笑道:“元圣您英明,英明啊,自然不能让那厮在背后拣了便宜,留下我一条狗命,怎么说也能牵制他的行动啊。”他居然还从那扁平的脑袋里伸出了长长的舌头,轻轻的舔舐了一下血肉模糊的眼眶,把一颗脱落的眼珠子给塞回了眼眶里面去。

元圣笑着,架起一道紫光转身飞走,“那好,那好……你还有充足的真元修复自己的肉身,那你就在这里躺着吧,我不用你远避三晨里,我只要你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就是了,你想要留在应天府,那就留下罢?嗯?本圣乃是最大方不过的人了,这么大一座应天府城,怎么会容纳不下我们三人呢?不过下次你可要注意了,不许再招惑我的人,嗯?”

随着最后一声轻轻的警告似的‘嗯’字,元圣的剑光突然加快,一闪即逝,飞回应天城去了。

那身残破了九成,都看不出是个人形的左圣猛然间哆嗦了一下,一团黑烟紫气从血肉中冲了出来,把那些飞溅在四周的血肉都卷回了自己的身躯,那些肉沫,肉块飞快的蠕动着,扯出一条条的触手拉扯在了一起,开始修复自己的身躯,隐约中可以听到那一团血肉中传来了尖锐的嘶叫声:“元圣,我今天不是你的对手,可总有一天,我要你跪在我面前求我馓命的!”

狂风卷过,左圣的身躯消失了,隐约可以看到了团阴阳怪气风卷着那一团不断蠕动的血肉,居然也是朝着应天府的方向飞了过去。

应天城内,元圣慢吞吞的走过那些包围了整个宅院的锦衣卫,城防军身后,沉声喝道:“你们都散了吧,本大人已经知晓是谁袭杀了我们锦衣卫的兄弟了,和这个宅院里的人无关,本大人方才找错地方了。”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人闻言,丝毫不犹豫的就驱散开了大批如狼似水流年虎的军丁,让他们去别的地方搜查剌客去了。

元圣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突然朝着东边一处高楼狠狠的扫了一眼,撇着嘴巴笑了笑,他很不屑的吐了口涂沫,带着四相战将施施然离开。

那高楼中,几个身穿黑色长袍,满脸鬼气的道人冷笑了几声,摇头说道:“还以为他会把元圣给干掉,却……”

一个沙哑冰冷的声音响起:“无妨,他不杀左圣,可是左圣却是最记仇不过的,我们总有好戏看……元圣想要独霸这个池塘,那我们就把整个塘的水都给弄混罢,他敢开设心佛宗,那我就大力推广血神教,看看到底最谁后谁占了上风。”

一群黑衣人阴声的冷笑了起来,一时间楼阁内阴风乱扫,鬼火忽闪急闪的,顷主刻之后,楼阁里已经没有人迹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 月儿之徒(上)

“小伊,我不需要你们过多的替我做什么,替我在西方增添一份宗派的血脉吧,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你们既然已经拜我为师,本门的典籍也全部都教授给了你们,甚至就连《问天篇》的正本也传授给了你们,你们就努力的在西方休养生息吧。”

背负着双手,任凭带着点寒意的风掀起自己的长袍,让宽大的袍袖张狂的飞动着,站在这栋属于爱德华家族的古堡最高的塔楼上,眺望着下方被缕缕雾气笼罩的广袤的草原和森林,吕风有一种苍凉的感觉,也不回头看一下眼皮子有点发红的白小伊他们四人,吕风轻声嘱咐道:“这次我去追查那些海盗的根底,却得了不少好处,可是也发现了我们敌人的强大。”

抿抿嘴唇,他叹息到:“太强了,根本就不是我们可以正面对抗的,所以,我想要替师门复仇,会是一个很漫长也很艰难的过程,也许我会成功,可是更大的可能是失败,如果我失败了,如果我死了,你们就留在西方,哪怕用一万年,两万年,三万年啊怕是一百万年的时间,也要壮大属下兄弟们的实力,为我报仇,为我们的宗派报仇,你们做得到么?”

寒风吹过,拇指头大小的雨点‘噼哩啪啦’的落了下来,灰蒙蒙的躬身下去,低沉的说到:“伊省得”。迟疑了一下,他继续说到:“小伊定然会在西方努力的教授门下的兄弟,绝对不会懈怠……若是,若是大事不成,师傅还请到西方来休生息地好。”

吕风回头看了看锦衣卫最大的四个惫赖人物,突然拊掌大笑起来:“古人都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我吕风岂又是给自己留下后路,不思进取之人?这番事情,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再也没有得商量,谈何逃到西方来修养呢?总之,你们做好你们的事情,我就很欣慰,很高兴了……呵呵,不要怪我逼着你们搞入本门门下,实在是……唉!”吕风悠悠的长叹了一声,随手一掌把面前的一个城培垛儿给打成粉碎。

“不过,虽然你们以前是被逼加入我门下的,可是毕竟为师的也没有亏待你们,天地君亲师,你们对得起我这个便宜师父就好了……记住,除了发展我们本门的道统,我传授给你们地巫门密法,也要尽快的找到合适的人选继承下去,我不反对你们兼修巫族的法术,可是还是要专门的分离出一支正统的巫族宗派来,这是为师答应过那个前辈的事情,万万不能失信。”

白小伊,八戒,修心,养性四人齐声应诺了,同时跪倒了下去世,朝着吕风恭恭敬敬的磕了九个响头,他们已经正式的继承了一元宗和巫族的道统,吕风就是他们的授业恩师,再也不能马虎大意的。

吕风笑起来,随手一挥,把他们的身体拖起,嘱咐到:“西方境内有黑白两大势力,你们初期不要惊动他们,等得自己的势力大了,就异军突起,争取成为三足鼎立之势,可千万不要灭了其他两大势力哦,毕竟他们还能帮你们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掩护你们的行止地。”邪恶有恶报的笑了笑,吕风叹息到:“至于爱德华。对于权势功名的兴趣远远超过了修道的兴超,那就由得他罢,毕竟你们名义上是师兄弟,所以,日后如果有必要,就多派一些门人弟子照顾着他,还有他的家族,明白么?”

白小伊凝重的点头,应诺了这件事情,而八戒已经是恢复了原本地惫赖德行,嘴角带着涎水的闪光,有点馋的问吕风到:“师傅,正经事情都交代好了,咱们说说别的罢……那几只大蛤蟆的伟大可真不错,您从哪里抓来这么大地蛤蟆?还有,您抓这么大条蛇回去干什么?四十几丈的蛇,比佻最大的宝船还要长上好大一截,这么大的蛇,怕不是要吓死朝延里的那些大臣么?”

眉毛跳动了几下,吕风嘻笑起来:“那蛤蟆这么大,肉质又如此的细嫩美味,有如上好的牛肉一样,那就干脆叫他牛蛙好了……至于那条蛇么……哼哼,那不是蛇,那是蛟,明白么?蛟龙,那是一条蛟龙,他娘的,师傅我在海上做了这么久的海盗,金银珠宝都是兄弟们用性命拼下来的,自然不能便宜朝延里的那些大臣,师傅我交上这么大一条活着的蛟龙上去,可经什么财宝都有功劳些啊。”

白小伊他们四人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话来,修行养性偷偷的比划了一个大拇指,吐了吐舌头,彻底的服气了,他们不仅是道行修为上比不过吕风,就连厚颜无耻,阴险狡诈这些方面,也是大大的不如啊!

微风吹过,吕风的身体渐渐的融化在了清风中,他抵沉的说到:“罢了,雨下得大了,我们也进屋子里去罢,这两天,师傅我就要带人走了,给你们留下了那些人手,都要尽快的把他们给藏匿起来,毕竟我们的容貌和西方人大为不同,不要引起太大的惊动了……等我走了,你们就陪爱德华去他们的王城,好好陪那个皇后老婆娘较量一番吧,帮爱德华多取得一点权力,也方便你们‘西极宗’日后的行事。”

八戒看着吕风的身影彻底的消失了,不由得呆呆的说到:“啊?这么说来,以后我们不挂一元宗的牌子了?我们是‘西极宗’的人了么?”

吕风的声音突然穿透了好几层厚厚的砖墙,远远的传了过来:“废知,你们在那老怪物老巢附近打起一元宗的招牌,那不是找死么?西极宗,西极者,大地的最西方是也,正好符合你们地状况……不要废话,赶快下来,还有什么不懂不清楚的地方,我好好的再点拨你们一下,还有一批灵丹以及飞剑法宝之物也要送给你们,反正那是主圣送给我的,便宜了你们了。”

隐隐的雷声传了过来,大雨终于倾盆而下,爱德华家族这块广大的领地上,淡淡的协和气袅袅的升腾起来,如果你地眼力足够好的话,可以看到那些树丛,小湖泊,山丘之类的物事,竟然在极其缓慢的移动着,雾气渐渐变得浓厚了,隐隐有各种幻象,闪光从那浓雾中升起,很快的,一个巨大的‘心魔颠倒幻仙大阵’布置成功了。

很显然道行又极大的增中了地无名氏额头微微带汗,从那浓雾中闪了出来,得意洋洋的说到:“哼,不就是布置一个幻阵么?姑奶奶我敢打赌,整个西方就没人能破了我的这个魔阵,用来护卫那个黄毛小子的城堡,简直就是大材小用了。”朝着数百个协助她布阵的黄龙门……哦,如今是西极宗的弟子自吹自擂的一阵,无名氏身体化为一道扭曲的流光,掠进了爱德华家的城堡,找吕风去了。

隐约的,可以听到她在低声地笑着:“吕风小娃娃,你往哪里跑呢?嘻叶,我就不信我吸不到你的元阳,哼……,应天府那边听说你还有一个相好的姑娘,居然还是九阴之体?嘻嘻,可不能让她给抢先了,你的一点元阳,可以让我省去千年的炼魔苦功呢,谁叫你引了先天火元灵体入体,如今已是九阳至刚之躯了?嘿嘿,嘿嘿,嘿嘿嘿!”

与此同时,峨嵋山深处,一道清光一道彩光冲天而起,朝着应天府的方向飞了过去,水元子唧唧喳喳地叫嚷着:“小丫头,你真的要去找那水秀儿的晦气?唉呀呀,她双台湾同胞招惹你,你去找她麻烦干什么?……依爷爷我看来,你还是在江山社稷图内多修炼一阵的好,虽然你的神体大盛,几种厉害的这刘术也有了很深的火候,可是在那灵气充沛之地多修炼一段时间,总有好处的。”水元子满肚子的鬼胎,看都不敢看笼罩在采光中的赵月儿一眼。

赵月儿微笑着看着水元子,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齿缝隙蹦了出来:“水前辈,您老人家有心了,可是我的七品升神术和普通法门不同,只要神体大成了,就再也不用耗费太大的功夫了……再说……嗯,这个……再说我自己心里有数,您不也说了,如今我的功力,起码可以比拼普通扑面而来罗天仙了么?起码眼前是够用了,唉,我又怎么会去找秀儿娃娃的麻烦呢?我不过是想去看看她,看看她长什么样子罢了。”

不等水元子说话,赵月儿继续说到:“再说了,风子他不在应天府,却又有人找他的锦衣卫的麻烦,我身为他的师姑,他又拜我做了师傅,我怎么能不帮他看顾着点?我隐身在小猫身边,帮他打打人,教训教训几个不长眼的家伙,也就是了。”

水元子叽哩咕噜的咕哝了几句,歪着脸叹息到:“诶,你不找水秀儿的主林烦就好,那丫头倒也可怜巴巴的,啧啧,唉……不过,你隐身在那老虎精身边就好,可不要显出自己的身形来,那元圣的道行极高,似乎还隐藏了极大的法力封印在了体内,摸不清他的水深水浅的,你可要当心了,尤其那家伙喜欢在那青楼里面混迹,是个天字一号的大色鬼,比吕风还要色上十倍,你可要小心了。”

原本都是笑嘻嘻的,可是一听到最好那两句话,赵月儿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也不能见她掐动法诀,凭空就有三团七彩光芒裹着一团金光朝着水元子当头炸了过去,‘轰轰轰’三声,饶是水元子功力精深之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三颗神雷炸得身形一阵动摇,被直直的从数万丈高空炸得差点摔在了地上,这老怪物吐吐舌头,情知是自己说错话了,根本就不敢再开口,满脸谄笑的飞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跟在了赵月儿的后方。

隐隐约约的,可以听到赵月儿低声的嘀咕声:“青楼?风子不会去那种地方吧?若是他敢去,非打他个半死不可。”在青云坪和吕风埸夕相处六年,市井里地勾当,赵月儿什么不知道?自然清楚青楼是什么鬼地方,无形中,赵月儿对元圣除了仇恨外又凭空多了丝鄙夷,但是对于吕风么……诶,小姑娘心里想着些什么,那就没有人能知道了。

很短一段路程,以这二人此时的功力,大峨嵋山飞到应天城,哪怕他们刻意的放慢了速度一面带起太大的破风声,可是也不过一顿饭的时间就到了,可是就在这一顿饭的时间内,水元子被西王母一脉秘传的‘消心神雷’连续炸了七次,整个人灰头灰脸的,狼狈无比地跟着赵月儿进了应天城,“老天爷,我不过说了几句吕风那小王八蛋心狠手辣,杀人如订,我可没有胡说八道,怎么她也炸我?”

在城外按下了剑光,叽里咕噜的抱怨了几句,水元子揉有点发麻的肩膀,垂头丧气的跟着赵月儿进了城门,往小猫的大将军府行去,“天,这神雷可是西王母门下威力至大的绝学,随心而起,随心而灭,爷爷我被炸了七次,居然还没有死,爷爷我的道行果然是高深莫测啊……诶哟,再来一次都受不了了,这女娃娃似乎还没有太用力,难道西王母地道法就真的这么厉害?”

没好气的跟着脸上蒙了一层白纱的赵月儿缓缓前行,水元子很快就忘记了方才被炸的事情,一对眼滴溜溜的朝着马路两边的乱扫。

“一黑二白三花四黄。啧啧,这条老黑起码也有二十斤干肉,好啊……唔,赵记金铺的看家狗啊?唔,今天晚上来照顾他的生意。”一边慢吞天的咕嗳着,水元子一边走,那口水都快从牙齿缝隙里面滴下来了。

就在赵月儿,水元子二人走进应天城地时候,好几个势力的人同时发现了他们,对于赵月儿,没有人注意,这个蒙着脸蛋的丫头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身上一点真元,甚至武林中人真气的影子都没有,分明就是普通百姓一样,不用注意,可是对于水元子这个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厉害的怪物,引地卢地轰动可就大了。

首先是十几个锦衣卫从跑边的酒楼中冲了进来,兴高采烈的向水元子行礼不迭,嘘寒问暖的逢迎了他一阵后,立刻就把最近几天应天城内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而那东厂的人马,在几个身穿紫色劲装地太监带领下,带着点畏惧的看了水元子一眼,拨腿从城门附近撤退了,随着他们的确撤离,路边很多看起来仿佛普通行人,无所事事闲人,也都面色仓惶地四散开来。

至于另外的一些眼露精光,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德行,看起来气度不凡的家伙,一看到满脸贼笑的水元子背着双手走了进来,脸色变得那个难看啊,起码三十个这般的人同时化为了清风溜走了,就剩下了一群掌柜的,小二在那里破口大咒:“那个断子绝孙的王八蛋,吃霸王餐跑了?他娘的,点的都是最好的酒菜,最好的茶呀……”

赵月儿看得这般鸡飞狗跳的模样,而这不过是一道城门罢了,可想而知,如今的应天城混乱成了什么样子了,就赵月儿看来,就有三股不同的势力在看到了水元子后仓性溜走了,暗地里她没有发现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呢,不过,唯一让她感觉到奇怪的就是:“这应天城内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修道人?而且大诞广众之下化为清风溜走马观花,他们也太胆大妄为了一些吧?”

而此刻,在小猫的府邸内,元圣正愤怒的朝着小猫咆哮着:“我不管你这么多,把你的军令交出来,给我一万大军调动权,”他的脸蛋扭亏增盈曲,整个脸都是铁青色的,而小猫而是极其安逸的躺在一张柔软的摇椅上,哼哼嗤嗤的和他含糊着。

“这个嘛,不行啊,元圣啊,我身受重伤,从草原上跑回应天府来养伤的,权已经上缴兵部了啊,如今我虽然名义上是整个破阵营的将军。可是实际上能调动的,不过是身边的一千亲兵而已,诶,这个么,不如你去五城都督府,直接下了军令后,调动禁军的人马怎么样?你也知道,我破阵营的兄弟都是什么德行的,要是把他们调配进城充场面,天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元圣眼珠子滴溜溜的一阵乱转,终于勉强点头说到:“人间就是这么麻烦,明明是自己的兵马,成然还调动不动?哼!算了,你养伤吧,本圣自己再去想办法去……唔,欧阳指挥,这应天府内有多少武林帮派啊?“他看着坐在旁边品茶的欧阳至尊,没好气的问到。

第四百三十章 月儿之徒(下)

欧阳至尊出身武林道,对于这里面的勾当自然是清楚不过了,听到元圣问他,连忙站起来恭敬的抱拳回答到:“元大人,这应天城内的武林道么,说起来也有几个有名的大门户,分别是铁剑门,金刀门,千影楼,醉花阁等,当然了,潜势力最大的却是市进中的那批人,这些人三教九流,什么人等都有,其中也有不少好手的。

眨巴了一下眼睛,元圣着青龙喝道:“你带人,拿着锦衣卫的贴子给那些门派的掌门看看,要他们赶快全部投靠我们的锦衣卫。从今以后,他们门下的所有弟子,就是我锦衣卫的人马,我要他们往西,他们就不许往东,我要他们杀鸡,他们就不许杀狗,唔,带着足够的锦衣卫制服过去,收服一个门派,就要他们上下人等都换上我们锦衣卫的人马,然后呢,要他们每天云皇帝的二儿子,三儿子在应天城的府邸外去闹事。

小猫眉毛抬了一下,轻声咳嗽了几声,嘿嘿然没有说话,欧阳至尊满脸的古怪,看着浑身杀气腾腾的元圣,半天说不出话来,又听得那元圣吩咐到:“白虎,你跟着青龙一起去,给我灭了他们满门,就给他们安上一个私通元蒙的罪名,抄灭他们九族,当然了,他们家里十四岁到二十四岁地美女,全部给本圣留下来。

白虎眼里闪过两道刺目的精光,应诺一声,兴奋的拉着青龙就要往外走,元圣连忙叫嚷道:“记住,还有就是那些市井中地人,要他们多遣一些地痞无赖之流,要他们去那两人的府邸护短,每天给他们扔扔砖头,放放火,在他们大门口上泼泼大粪之类,,总之就是一句话,逼里面的人动手,如果是武林人下手,青龙白虎你们放手的杀,如果是修道之人么,你们就撤退,让那些修道人放手杀那废物就是了。

小猫,欧阳至尊交换了一个眼色,心里感慨到:“这人好毒的手段,逼得那些修道人大开杀戒,杀那些地痞无赖,却也是一桩罪孽,日后渡劫之时,怕是。嘿,希望二殿下,三殿下招揽的那些人都聪明一些,万万不要上当才好,特别是那些修道人,一旦他们在京城大开杀戒的话,引动了皇宫供奉背后的那三个门派,那可就有得他们地乐子看了。

挥挥手,把青龙,白虎赶了出去,元圣看了看满脸憔悴,脸色有点发青,典型的气血亏虚,有气无力地哼哼的小猫,摇摇头,丢下了一颗丹药说到:“算了,你服下这颗灵丹,好好的养伤,怕是你受损的神识两个月内就能恢复了。

奇怪,西方有这么强的法师么?居然可以伤了你?吕风不是给你修练了白虎神决么?居然能有西方的法师能伤了你?哼哼,哪日倒是要较量一番。

小猫,艰难的直起身体,哆嗦着双手捡起双手捡起了那颗丹药,朝着元圣感谢不已,元圣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轻轻地拍了拍小猫的,笑道:“啧啧,你可是我麾下一员大将啊,可造成不能出事,等你的伤好了,我再来找你,可惜我的功法太过,和你的体质不符,否则倒可以助你运功疗伤的,好好修养,等吕风回来了,本圣还要靠你们控制整个中原呢。

毫不介意地把自己的野心说了出来,元圣彷佛抓住小鸡一样的把欧阳至尊提了起来,冷笑着说到:“左圣,右圣都派人来了应天府,想要浑水摸鱼,看样子我们倒是想要一起去了,嘿嘿,他们和我一样,也不是尽心尽力的帮那人办事,却和我争这些世俗界地权力干什么?欧阳指挥,你跟我去皇宫,求见那位监国的大殿下,哼哼,我就干脆把这一池水彻底的搅浑了,看谁最后能得到好处。

小猫瞪着眼睛,看着元圣把欧阳至尊提了出去,摇摇头,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笑起来。,好,你们三个就在应天府兴风作浪吧,不过风子是要亲手报仇的,而我们召集的实力也不够,所以虎爷我是不会作小人去中原道门出首的,就让你们三人多得意一阵,多嚣张一阵吧。

你们以为为你们可以反手为云,覆手为雨,可以把整个中原当作来戏耍么?呵呵,那你们等着死吧。虎爷我是你麾下的大将?风子是你麾下最受信任的干才?嘿鄙,你却不知道,我们两人也是你的追魂毒药吧?冷笑了几声,小猫扬着二郎腿,眯着眼睛躺在了摇椅上,嘴里轻声的哼哼了起来。过了一阵子,他突然叫道:“来人啊,去把这颗丹药送给水秀儿,这是补精益气,增加道行修为的好东西,让她服下后赶快行动,诶,可惜,可惜,这次若是她能去峨嵋潜休,两年后怕不是也是一个好手?奈何,奈何?月儿却在那边,她怎么能去呢?

一员副将刚刚把药丸拿走,去后院交给潜休的水秀儿,大厅门外就传来了赵月儿冷冷的声音:“小猫,你好啊,你说谁不能去峨嵋潜休呢?你说谁是因为我在峨嵋,所以她不能去峨嵋呢?你这死老虎,破老虎,臭老虎说些什么?是不是很久没有人扒你的皮了,你身上痒了?

随着水元子嘻嘻哈哈的笑声,赵月儿带着一身的肃杀之气慢吞吞的走了进来,她一对如水的眸子里面,冷冷的紫光仿佛浓雾一样慢慢的荡漾了出来,把小猫地身笼罩在了里面,强大的压力让小猫整个脸突然僵硬,半天说不出来话。

良久,小猫才终于从脸上挤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摇头晃屁股,就差点摆尾巴地跳了起来,朝着赵月儿迎了上去,哈哈,月儿啊,你来啦?一路苦了,嘿嘿,来人啊,上茶,上最好的茶,他娘的,快点,否则虎爷我揍死你们。

把满脸冷气的赵月儿请到了正中间的太师椅上坐下了,水元子和小猫一左一右的坐在了两侧的交椅上,规规矩矩的,仿佛犯错了一样,半天不敢吭声,小猫眼珠子滴溜溜了转了半天,突然朝着几个亲兵,将领怒骂起来:“他娘的说什么?府里没有精细的新鲜果子?他娘的,只有肉?诶亚,你们这群废物,怎么找几个果子都找不到?得了,虎爷我亲自上街去习他几百斤回来。

借着这个借口,小猫跳起来就要往外面跑,可是他刚刚跑到大厅门口,就迎面撞上了一道流光异彩,坚韧无比的光幕,一声脆响,数万道细小有如金蛇一般的电流突然崩炸了出来,把小猫弹得倒飞了三五丈,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就看的他脑袋上地长发一根根的竖了起来。浑身又粗又长的寒毛倒竖,看起来好不狼狈。

赵月儿温和的笑起来:“小猫,难为你有这番心意了,嘻嘻,不过呢,有好茶就可以了,精细果子么,那是哄小孩子的东西,就不用拿出来了,那位水秀姑娘,她在哪里呢?倒是想要和她好好的谈谈地,唔,我告诉你啊,要是按照辈分说起来,你是被赤城子师兄收养的,你也要叫我一声师姑才对,哼,你敢在师姑面前捣鬼?今天晚止我就要吃红烧虎尾巴,还非要是有两百年以上火候的。

小猫的眼珠子瞪得老大地,下意识的摸了脊椎骨的末端,哼都不敢哼一声,乖乖的带着赵月儿往后院行云,水元子看得事情不对,连忙跟了上去,偷偷的说到:“哎呀,我说月儿丫头啊,你不会吃醋吃到要杀人吧?这个么,说起来,你也是吕风那小子的师姑,是不是?唉,你还是他的挂名师傅呢,这人事情,哎呀,修道人门根清净,情爱之事,都是那浮云啊叶浮云。

呯的一声巨响,赵月儿直接一拳砸在了水元子的脑袋上,一团金光爆闪,水元子晕天地的被砸飞了十几丈,撞碎了一座假山后,好不狼狈的倒在了地上,摇摇晃晃的爬起来,赵月儿笑吟吟的说到:“前辈,你可是有大神通的道高德隆之人,心里的火气,也是那浮云啊,飘啊飘的就过去了吧?晚辈打你几下,你一定是不记恨的,是不是呢?

水元子干笑着,嘿嘿连声的说到:“这个,当然,老人家我修养好啊,我,我生气干什么?唉,所谓这天地阴阳,男为阳,女为阴,这阴阳相吸,乃是天地间的至理,就是三清道尊也不能破坏这规矩的,嗯,月儿丫头,以后有什么事情,水爷爷我劫持你,啊,不要害怕你门户中的那些老妖怪会阻拦你,有什么事情,水爷爷,我帮你一力承担着,啊,爷爷我脖子饿了,出去找点狗肉吃,你们不用送了,不用送了,啊,哈哈,今天天气不错啊,看着就要下雨了。

水元子近乎是抱头鼠窜的逃了出去,嘴里含糊不清的嘀咕到:“风小子,你的事情,爷爷我管不了了,也不管了,哎呀,当初不就是把那水丫头的琴给弄坏了一把么?结果把你给卖了,把你给弄成了纯阳之体,唉,可是这回,爷爷我在江山社稷图内又把月丫头的一件法宝给弄坏了,你就这个人情欠得太大了,我,我就两不帮手了我。

小猫在旁边咬牙切齿的看着水元子逃了出去,无奈的耷拉着脑袋,引着赵月儿往水秀儿静候的精舍走了过去,他一边走,一边嘀咕着说到:“唉,月儿啊,这个丫头呢,对风子是有点兴趣,可是呢,风子对他却是没有任何兴趣地,风子除了偶尔上几次青楼,倒是没有和女人勾勾搭搭的,唉,这水秀儿跟着我出征打仗是不是?所以呢她才住在我的府里地,我可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我可不会包庇她的。

无边的寒气从赵月儿的身上散发出来,她冷冰冰的看着小猫,阴风一样的言语从牙齿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好,他不过是偶尔去几次青楼,很好啊,你是不是也跟着去了?你站在这里,等我出来,说完,赵月儿大步的就住在走进了那精舍,把小猫一个人留在了外面。

小猫双手摊开,无奈的说到:“完蛋了,我话还没有说完呢,风子去青楼,也是应酬那些进行的大臣和那些富商啊,他是先天火元灵体,去青楼也不敢找姑娘地,虎爷我去过青楼,可是就是云喝酒啊,那些妇人一个个这么丑,身上的毛这么少,一点都不漂亮,虎爷我还是喜欢毛茸茸的母老虎啊,啧啧,就那块头,那线条,那毛皮,那尾巴,舔舔鼻梁,小猫嘴里的口水一滴滴的流淌了下来。

渲染在粉红色的幻想中的小猫没有注意到精舍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得赵月儿的脚步声把他惊醒地时,他连忙晃悠了一下脑袋,諂笑着迎了上去:“月儿啊,嘿嘿,你出来了?唉,你没有难为人吧?啊,这个水秀儿,你怎么也出来了?

赵月儿得意的笑了几声,右手抱住了水秀的肩膀,娇声说到:“死老虎给我滚开吧,告诉水元子那老家伙,我带秀儿去峨嵋山,让她赶快去偷天换日大阵内静候,尽快的增加自己的实力,唔,我收秀儿为徒了,她召集要叫我师傅呢。

小猫茫然的看着一脸微笑地水秀儿,眨巴了半天眼睛,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水秀儿却是开心的很,朝着小猫行礼道:“厉大人,一直以来,多谢您的照顾了,师尊收我为徒,我也是宗门的一员了,并且师尊传授了我七品升神术,我可以正邪兼修呢。

摇晃着脑袋,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小猫有点呆呆的问到:“啊?月儿你收她做徒弟?可是,风子,风子好像也拜你、、、奸险上、、、

赵月儿眉毛一扬,得意洋洋的说到:“风子么,骗天师祖说风子已经是掌门最好的人选了,已经许可他接掌掌门的职位,可是身为四代弟子,让他做掌门却是不好听的,所以骗天师祖做主,替我父亲收他做了徒弟,召集他和我是同一辈分的师兄妹了,秀儿以后要叫他师伯呢。

当的一声,小猫仰天就倒,脑袋碰了旁边的上,顿时又是一阵的石块飞溅,他含糊不清的说到:“月儿,算你狠哩。

你居然可以这样,你,我算是服气了,风子,你快回来罢。

赵月儿看着小猫笑了几声,再也懒得理会他,轻轻松松的纵起了一道彩光,带着水秀儿埋头峨嵋山飞了过去,依稀可以听到赵月儿对水秀儿解说到:“乖徒儿,那偷天换日大阵可是神奇至极的,外界不过两年时间,里面却是三百年的苦修,加上里面的灵气充沛至极,那灵气大部分都已经结晶化了,可以直接替你脱胎换骨,在里面修练,进度可是外界的十倍呢,特别不用担心天摩侵袭,尽可以大胆的加快修为进度了,两年之后,师傅去峨嵋山接你,你最少也要修练成五色神体,明白么?

水秀儿恭敬的应诺了一声,小猫躺在地上哼哼的呻吟:“风子,你自求多福罢,月儿嘛,我是绝对不敢招惹的,你,也是绝对不敢招惹的,召集我们是活活的多了一个姑奶奶在我们头上了,那些挖绝户坟,敲寡妇门的事情,可就不能做了啊,厉竹那边,也要叫他小心了,要是让月儿知道我们大笔的银子都是走私,失去,敲诈,勒索来的,还不知道怎么折腾我们哩。

极其苦恼的盘算了老久,小猫叹息着爬了起来。歪着脑袋往前面走去。

水元子缩头缩脑的从大厅外探出了一个脑袋来,朝着小猫连连的比划着手势:“喂喂,那小丫头走了么?

小猫看了看左右,朝着水元子摊开了双手:“罢了,她走了,而且,水秀儿被她收为门徒了,还传授了她七品升神术,不过,最起码我们的干系撇清了,可是我刚才又说错了话,等风子回来,还不知道会闹出来什么毛病哩。

水元子呆了半天,突然大笑起来:“管他这么多,反正是吕风那小子的麻烦,水秀儿被她收为门徒,起码我们两人日后不会有麻烦了,不是?哈哈哈哈,只要我们自己没事,管他风小子的死活呢?嘻嘻,哈哈,哈哈,水元子大大咧咧的从袖子里面抖出了三条黑狗,大呼小叫的叫嚷起来:“小的们,给爷爷我上调料,爷爷我烤狗肉哩。

小猫也高兴起来:“是啊,反正是风子倒霉哈哈,,我们两人就没事了,水秀儿也不敢给月儿说,当初我们想凑合她和风子在一起吧?哈哈,小的们,升起火头来,烤狗肉吃啦。

热腾腾的香气,从大将军府飘出来,远远的飘了出去。

第四百三十一章 混乱之局(上)

夜很深,四周都是朱墙黄瓦,风只能从头顶上高高的拂过,像面粉一样的雨点,还是飘飘扬的落下,把整个宫城的花草树木染了个通体碧绿,禁宫深处,一个小小的偏院内,吕老太监坐在一张嘎吱戛吧作响的摇椅上,慢吞吞的摇晃着身体,慢慢吞吞的剥着手里的花生,几个身穿大红袍色的太监头目,恭敬的站在他的身前,轻声细语的禀告着什么。

雨细细密密的,可是这一群人却没有一个注意到自己的衣冠服饰都被沾染湿透了,一个个就这么在露天里低声的商议着。

慢慢的震碎了花生的外壳,取出了里面带着红衣果仁,再用手指头温柔的搓去了那一层薄薄的皮儿,随后把那花生扔进了嘴里,嘎崩,一声嚼成粉碎,吕老太监很沉醉的眯着瞪一眼睛,仔细的口味着那花生仁的醇香,慢条斯理的说到:“好香的花生啊,好讨厌的小兔崽子,唉,我家那孩儿才出生几个月啊?居然就有人想要背后捣鬼夺公公我的大权了。

很仔细的把手上沾着的一点点碎悄拍打了干净,吕老太监冷笑到:“小李子,好,不亏公公我当年这么心疼你,果然是有点公公的风范啊,嘿嘿,东厂么,刚刚才成立了多久?根基都还没打结实呢,就敢在背后算计起公公我来了,想要接管腾龙密谍,这是大殿下的主意吧?可是想要从卫手中分得大要,这又把公公我置于何地啊?

一个太监头目阴险的笑起来,谄媚的说到:“公公,那小崽子做事不地道,想要和吕大人争权呢,可不能就这么放过了他,不如这样,我们干脆趁早下手,直接把他给、、、、他比划了一个用刀劈砍的动作,轻声说到:”斩划除根,只要不让大殿下他知道,这事情就算是结了,召集城里暗流汹涌,我们偷偷地干掉几个人,不会引起其他人注意的。

缓缓的端起一杯清茶,茶杯中的茶水顷刻间就化为轻烟消散,而那一缕轻烟又被吸进了嘴里,重新融成了碧绿的茶液,这一手变幻莫测的功夫,显然吕老太监的首先修为已经很可观了,毕竟吕风给他的这么多灵丹妙药,可不是拿来充数地,很温和的吞下了那茶水,吕老太监把干干净净的茶扔回了身边的小方桌上,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雨,下得大了,公公我回屋去避雨了,唉,年纪大了,岁月不饶人啊,稍微淋湿了一点,这浑身骨头怎么就酸疼的呢?去罢,去罢,你们这群小崽子,唉,公公我是懒得管事情了,你们看着办吧,大殿下总监国事,公人我突然就清闲下来了,宫里面宫外面的事情,居然都没有人向公公我请示了,唉,你们看着办吧。

眼里闪过了一道精光,吕老太监露出了一个很可怕的笑容,慢吞吞的走进了自己地房间去,那几个太监头相互看了看,满脸都是狰狞的笑容,在泥水荡儿里面跪倒磕头之后,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刚刚退出那个小院子的大门,身份最高的那个太监已经是低声的呵斥了起来:“快去,腾龙密谍,锦衣卫,禁卫虎豹狼鹰四营随时待命。

自古以来,皇宫内就没有过这么嚣张的太监,他们径直腾而起,施展高来高去的功夫,踏着屋檐,封顶,飞快地跑了开去,随着那一声杀气腾腾的命令,吕老太监手下掌控的所有势力都飞快的运转了起来,就好像一条黑暗中的眼镜蛇,团起了身子,随时可以发起致命一击。

皇宫大殿上,元圣雄纠纠,气昂昂的站在那里,朝着坐在上面地朱僖大声叫嚷到:“殿下,这应天城里,是人不是人的东西可太多了,居然有人敢在大街上袭击锦衣卫,这可是谋反的罪名,若是不彻底的清查,可不是让那些小人得逞了么?臣已经查明,那些人用地硬弩就是来自兵部的军械库,是兵部的大员们在背后指使的这一次袭击,所以臣以为,应该把兵部所有的官员都下锦衣卫的大牢。

咳嗽了一声,欧阳至尊补充到:“咳咳,殿下,元大人所方稍微有点太严重了,可是那强弩的确是从兵部的军械库出来的,这事情一定要详查啊,要说把兵部的所有官员都下了大牢,这太过炎了,不过,还要请兵部的诸位大人配合调查才是。

朱僖满脸笑容的看着元圣,心里乐滋滋的:“好啊,吕卿家走了,还以为缺少了一条膀臂,可是没想到,这个元千户倒也能干啊,兵部的那些人,不都是支持二弟的么?嘿嘿,就趁个缘由,把兵部的人都给换一遍,倒也不错,但是他看着那嚣张跋扈,丝毫不把整个大殿上的所有大臣看在眼里。

元圣皱眉想到:“但是也太骄横了一些,怎么说,如果是总监国事,他却在大殿上大放厥词,连如何处置后部的官员都提出来了,可见是一个丝毫不懂为官之道的蛮人啊。

看都没有看高高在上的朱僖一眼,元圣一手推开了欧阳至尊,极其嚣张的站在了那群兵部官员的面前,很放大的说到:“你们,就是你们,和奸人勾结,提供给他们军械,让他们袭击锦衣卫的人马,你们就是一九叛贼,都该抄灭九族,哼,留下你们的女儿孙女,拿去卖到教坊司做婊子,倒也不错,大人我一定是第一个赏光的。

放肆,愤怒的咆哮声,让整个大殿都颤悠了一下,兵部的几员大将极其恼怒的站了出来,气势汹汹的看着元圣:“你一小小的千户,居然敢在我等兵部大员面前如此放肆,可造反了你?就算那些戝子用的强弩出自于兵部军械库,却又和我等有何干系?把守军械库地,不正是你们五城都督府的人马么?

朱僖皱起了眉头,看了身边的小李子一眼,小李子也是眉头深锁,上前了一步,就要开口说话,可是元圣却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让整个大殿几乎是原地蹦起了一尺高,元圣大声嚎叫起来:“啧啧。耶耶耶,你们他妈的还有道理了?嗯?看守库房地是城防军不假,可是本千户已经查阅了军械的档案薄,一应军械都和登记的数字吻合,只有一月前,有人从库房内用兵部的抵得住提走了强弩五百张。

几个兵部地将领脸色一变,看向了兵部尚书,兵部侍郎等几个文官儿,那兵部尚书的脸色可就精彩了,一时青一时紫的,就好像成精的南瓜一样,脸上的颜色还真说不出来是什么样子,元圣看得这般影像,抄家,抄家,连同他们的往来信件案卷,都给本大人抄没了,来人啊,绑了他们。

元圣得是张牙舞爪的在大殿内乱蹦跳,满朝文武百官,连同左右都御史在内,硬是没有人敢开口的,兵部的大员们那是心头有鬼,可是其他的大臣们呢?一小部分是制造了僧道衍的,加入了他心佛宗的,自然不会开口,一部分是被锦衣掌握了把柄,捏住了痛脚地,自然不敢开口,还有一部分是幸灾乐祸的看兵部的大臣们倒霉的,他们自然不愿意开口。

一时间,就听得元圣在那里叫嚣得没有何止的,可是大殿上下的金瓜武士,哪个敢动弹?不是朱僖地命令,谁敢在大殿上把堂堂的大明朝二吕命官,堂堂的兵部堂书以及一应兵部官员全部给绑下去?

朱僖嘴角勾起一丝笑容,轻声说到:“元卿家,这件案子,可是交给你了,一定要查一个水落石出,看看到底是谁让军用的硬弩流入了匪徒手中,唉,父皇远征元蒙,耗费时日太久,吕大人远下西洋,为朝廷分忧,建功,徐青,周处,吕安,蔺轼诸位卿家却又带领锦衣卫南下办案,弄得整个应天城监察力量一时薄弱了,人心都松散了。

正有如耍猴子一样上下乱跳地元圣突然安静了下来,满脸都带着温柔如玉的湛然神光,脸上是深高莫测的和煦笑容,仿佛从一没开化的蛮人,突然变成了得道的佛祖一般,殿下,臣愿意为殿下分忧,锦衣卫监察天下,控制天下人的人心,乃是臣等的本分,虽然吕大人他们身负重任,都出去办事去了,臣却还留在京城,臣能为殿下分忧的。、

朱僖大笑起来:“扫了一眼兵部的大人们,再扫了一眼满脸肃穆的元圣,长笑道:“好,好,好,此言甚妙,李主管,召集应天城内还有多少锦衣卫啊?他瞃向了小李子,这事情,他不问锦衣卫在场的两个高级将领,却问小李子,言下之意,很是高深莫测了。

小李子恭敬的鞠躬,低声说到:“启禀殿下,召集应天城内,还有正式的锦衣卫不足千员,那些临时招揽的人,虽然数目众多,却是难堪重用的,臣以为,如此力量,的确担负不起拱卫京,监察天下的重伤,还请殿下明鉴。

元圣满脸的笑容,上前一步躬身说道:“殿下,召集锦衣卫的实力太弱了,吕大人下西洋,带走了三五千好手,徐青等四位大人下南方追查前朝,噢,追查那人的下落,却也带走了数千好手,虽然锦衣卫召集还有为数不少的密探留在京城,却是不驯以感慑天下人了。

朱僖笑起来,点头说到:“此事,孤知晓了,李主管,拟订圣旨,升元千户为挥使,连同欧阳卿家,统辖京城内锦衣卫一应人手,不是说锦衣卫的人手不够么,罢了,就从禁卫,禁军里面抽调好手补充进去吧,补充到两千名,勉强也足够了,毕竟吕卿家他们身边还有大批好手在,若是召集让锦衣卫扩充太甚,怕是等你皇回京了,不好交代的。

顿了顿,他突然轻声说到:“至于锦衣卫力不能及之处,着东厂人马,协力办理。

轰隆隆一声,好似晴天打了个霹雳,满朝文武连同元圣都有如被雷惊的蛤蟆一样,张大了嘴巴说不出来谚,这可好,锦衣卫再扩充都无所谓,可是朱僖这轻轻的一句话,却是让东厂横空而出,理正言顺地成了京城情报系统的半壁江山了,方形百官们的哀嚎:“锦衣卫这个紧箍咒还没有解去,东厂却又出来,听说,东厂在北平城附近,那真的是弄得人人不敢开口啊,召集可如何是好?

元圣微笑着看朱僖,恭敬的跪倒了下去,他心里毒火在翻腾,他心里愤怒到了极点,差点就要劈出一个掌心雷把朱僖活活的震杀当场,好,好,好,果然是朱家的好子弟,没有一个简单的,本圣耗费天大的心力,好容易才让手下多了点人马,可以有正当地借口对付这些方形大臣了,却是给你做了嫁衣啊,姓李的小太监,你等吧,你召集没有下面的小脑袋,小心你上面的大脑袋才是。

禁宫深处,躺在床上眯着眼睛地吕老太监,正在听一个司礼太监的汇报:“公公,那大殿下和李公公,他们两个可是真的演了一场好戏呢,神不知鬼不绝的,可就是夺走了一半的权力了,特别锦衣卫地那个元千户,真正的莫名其妙,居然在大殿上如此放肆,结果却被大殿下利用,就这么个让东厂这新成立的监察机构和锦衣卫平起平坐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那个司礼太监很是气愤的样子,可是吕老太监却是不急不慢的慢吞吞的说到:“这事情嘛,那个锦衣卫的元千户,显然是我那小崽子的心腹,所以呢,行事嚣张了一些,这且不说,全不是有意地配合大殿下的作为的,至于大殿下这次让东厂分了锦衣卫的一杯羹。也是理所应当的,吕老太监阴笑起来:“小李子跟了大殿下这么多年了,也该上位了,而且,大殿下能放心属下只有一个能干的人么?

那司礼太监恍然大悟般地啊了一声,一脸钦佩的模样,朝着吕老太监点头哈腰的笑道:“公公您真是英明啊,这事情小的们怎么就分析不出来,可您却一眼就点破了天机,实在是让小地们佩服得五体投地呀,诶,不过,公公奏乐屠了那东厂从吕大人手上抢权力,乃是理所应当的,那咱们准备的人手,还要不要动手啊?

吕老太监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悠然说到:“公公我吩咐你们做什么了么?没有罢?唉,很多事情,公公我是不知道的,小李子么,嗯,他还年轻,想当年,公公我混了多久才到了今天的位置?他居然如今就想取代公公我的地位了,这一点点的教训么?你们说呢?撇清了和自己的干系,吕老太监突然阴笑起来,长长的指甲轻轻的划了一下自己的眉毛,冷然到:”能杀就杀,不能杀的话呢,就嫁祸给二殿下和三殿下的人,有人想把这水给搅浑了,公公我就给他们添一把火吧。

仰头看了看上面的蚊帐,吕老太监悠然叹息道:“陛下的躯体还好着呢,其实不应该有这么多的麻烦的,这几位殿下啊,实在是太心急了,因此,不过呢,公公我也要给我那孩儿多办点事情,总不能让人家欺负到他罢?小兔崽子,当公公我真的不知道么?你,还有其他那几个管事的都管,哪一个不都是我那孩儿的挂名弟子?哼哼,还在公公我面前摆什么正经?

那司礼太监满脑袋的冷汗,就这么一滴滴的流了下来,吕老太监看得有趣,笑骂到:“没出自的小兔崽子,这就吓唬到了?你们是我那孩儿的徒弟,自然就是公公的乖孙子,我心疼你们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处置你们呢,哼哼,最近的事情,你们看着办罢,注意和锦衣卫那边的兄弟多多联手行事,就不怕吃亏了,顿了顿,他说到:“明儿就给大殿下说,公公我重病在身,就不去御书房伺候了。

那司礼太监跪下磕了个头,偷偷的看看吕老太监,看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还是有点迟疑的问了出来,那,公公,您倒是说,那李公公,我们要不要下手除去他呀?我们杀了他,万一嫁祸不乭,岂不是给吕大人找麻烦么?

第四百三十二章 混乱之局(下)

吕老太监轻轻的哼了一声,不置可否的含糊说到:“这事情,你们看着办罢,其实,小李子倒是不重要,你们要是把东厂的好手多铲除几个,效果也差不多,至于嫁祸的事情么,没用的东西,嫁祸给人都不会么?去找厉虎那蛮小子,从他营里偷调几支强弩办事,然后扣在后部的头上,不就得了么?反正现在兵部的屁股还没有洗耳恭听干净呢,再给他们扣个屎盆子,不嫌多的。”

那司礼太监明司,笑着慢慢的退了出去。吕老太监突然间又睁开了眼睛,眼里寒光四射,冷笑到:“兵部的那几位果然好口才,居然说是有人伪造了兵部的公文去库房提取那些强弩的,莫名其妙!若是公公我,直接说那些强弩是被人在城防军的鼻子下偷走的,连打带消,还可以坑害那元千户一手。唉,二殿下属下,可真没有什么人才了呀!可是那三殿下,却又怎么突然敢派人进京动作了?”

一个冷冷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彷佛就在屋顶上发出的,但是又彷佛是从数千里外传来一般,飘忽不定,阴冷至极。“老太监,因为有了我们主上,所以那位废物一样的三殿下,才敢派那所谓的天武殿的人进京呀!”‘嘎拉’一声巨响,吕老太监听居住的那小小的院子整个被一股巨大的真力笼罩其中,随后一股巨大的力量自天空怒号着冲了下来。

“啊呀呀!”吕老太监的眼里闪过了一道青光,浑身都笼罩在了青朦朦的光焰之下,两手一错,一道剑光就朝着天空飞射了过去。那剑光看起来有五六丈长短,光焰纯正不邪,已经得了飞剑个中三味,奈何就是法力稍嫌太弱了一些。

‘嗤啦啦……轰隆’一声巨响,一道天雷顺着那股巨大的力量从天空中落下,正正地劈在了吕老太监的那道剑光上。‘铿锵’一声。这本质很是不差的飞剑硬是被劈成了碎片,化为一蓬光雨落了下来。吕老太监惨遭嚎一声,真气牵动之下,内腑已经受了重伤,一口血狂喷而出。他哪里还敢停留?身形一扭,化为一道阴风,带着刺耳的鬼嚎声朝着屋外飞去。

轻轻的一声闷响,一道灰色地气劲从天空落下,整个院子,所有的砖瓦、柱子、屋梁、家具等物。同时化为粉碎。吕老太监所化的那道阴风刚刚飞出去三五丈远。三道灰光、七道蓝光已经呼啸着射了下来,把那阴风绞成了粉碎。一声惨嚎,吕老太监的身形突现,浑身上下已经开了好几条深深的伤口。他仰天一声咆哮,突然挥掌把自己的左臂卸下,一口心血喷在了那条还在扭曲颤抖的左臂上。

‘砰’,一团血雾突然炸开。笼罩了方圆百丈之地。‘直溜溜’一阵的鬼嚎,十几条血影裹在了赤淋淋的血光中,朝着四面八方胡乱的飞了出去。这血光地速度快得吓人,真地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那十道剑光刚刚拦截下了几道血光,剩余的血光早就飞出了数百丈外,直接穿进了地面。借助血光遁法,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吕风传授给吕老太监的道法中,很多都是邪门的法术。其中用来逃命的厉害门更是占了七成以上,今日却是恰好用上了。也难怪,吕老太监身居高位,若是他都需要亲手出手打斗了,那铁定是危急到了极点的时候,敌人一定强大至极,那还不如直接逃命来得痛快。

空气里,留下了吕老太监凝聚了最后一丝血气留下了狠话:“你们等着瞧,公公我不是这么好惹地。一臂之仇,千倍偿还。”

四周已经有无数的禁卫、禁军冲了过来,最前面的,赫然是十几个身穿大红袍色、带着数百高手的太监头目。他们疯狂的叫嚣着,朝着吕老太监那已经化为平地的院子围了过去。那十道光华在空中微微转折了一下,似乎想要大肆杀戮一番但是又不敢,想要撤走却又不愿意的样子,盘旋了好几圈,突然西方传来了一阵尖锐地鬼啸声,他们这才凭空一闪,消失无踪了。

几个太监头目如丧考妣的嚎叫起来:“来人啊,来人啊,戒严啊!”

‘哗啦啦’的巨响声中,数百只信鸽从应天城地四处飞了起来,朝着四面八方急速飞散了开去。腾龙密谍、锦衣卫、东厂、朱登王府、朱任府,各大势力都第一时间把信息传递了出去。有报喜讯的,有报噩耗的,有调兵遣将的,有责令属下人马立刻隐蔽的,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应天城内的腾龙密谍、锦衣卫、城防军等和吕老太监有千丝万缕关系的势力倾巢出动,把应天城整个的封锁了起来。

元圣兴奋得浑身发抖:“来人啊,抄家,抄家,看着不顺眼的,都给他们扣上一个叛逆的帽子,全部给本圣抄家!啊,兵部的那几个大头目暂时不能动,就动他们下面的那些人!停了一下,他还是有点冷静的下令到:“按照锦衣卫的正常渠道,给那个大殿下密报,就说他的二弟、三弟要造反哩,勾结了大批的人马要刺杀监国的太子哩,请令杀人。”

顿了顿,他阴笑起来:“不管那朱僖答就不答应,我们先样了他!”随手操起了一柄极长极大极重,原本是放在兵器架上当摆变的三亭大刀,元圣领着人冲了出去。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吕老太监被刺杀这件事情意味着什么,如果利用好了,能够给锦衣卫带来什么好处,又能给敌对势力带来多大的打击,他不过是本能的想要凑个热闹,多杀几个无辜的大臣,多抄灭一些家产。让他有更加充足地银子去秦淮河鬼混而已。

乱套了,整个应天城都乱套了,朱僖也下了严令,要求一定要追查到底,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先是刺杀了锦衣卫欧阳至尊,又来刺杀了吕老太监。因为朱僖的一条命令,元圣行事更加肆无忌惮了,有一条盖了玉玺大印的命令随身,哪怕他杀再多的人,也不怕中原道门的人会怀疑到他身上呢。

而小李子也不知道对朱僖说了什么,朱僖在北平城招揽的那些散仙修士一流的人物,也有十几个算得上高手的参加了大搜捕行动。在他们的率领下,东厂那一批如狼似虎的番子、档头肆意的出入文武大臣们的府邸,也就是一个月的功夫。应天府不知道倒下了多少官儿。明眼人看得出来。凡是被东厂抄没了家产、摘掉了顶戴的,全部都是和朱僖、朱任有点交情地官儿,这显然是在铲除异已!

但是还远在蒙古草原上拼杀地朱登,不知道哪根筋出了毛病,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招搅了这么一批人,上千的亡命之徒在二十几个修道人的率领下,就这么半公开的进入了应天城。加上朱任从天武殿调派来的武林高手以及左圣的属下。应天府真正是风云际会,龙蛇隐伏。诸方势力相互刺杀谋算,加上各自都有一批修道人在里面参合,又有元圣这等唯恐事情闹不大的人在内浑水摸鱼,应天府就好像一个火药桶一般,真正地乱得一塌糊涂,眼看着朝廷的正常朝议都无法进行了。

就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朱棣的北伐大军又一次的无功而返,匆匆忙忙的赶回了应天府。面对元蒙大军习惯性的逃闪政策,在草原上僵持了大半年地朱棣实在是没有心思也没有那后劲和他们周旋下去。加之后院失火,只能狼狈的率领大军班师回朝。

“一群蠢材,一群废物,一群该死的东西!”龙颜大怒,朱棣一通疯狂地责骂,让朱僖、朱登以及所有的文武大臣们都惊恐的跪倒在了地上,动都不敢动弹。“朕的脸面,都让你们给丢光了!敢在应天城袭杀锦衣卫,更敢直接进皇宫刺杀大内总管,唔,三成的京城官员被定罪丢官,抄没了家产。还有这么多的官员被刺杀!谁能告诉我,到底这是干什么?”

狠狠的一掌在龙案上,把那镶金龙案排成了粉末漫天飞舞,朱棣把在草原上捉迷藏却死活找不到人网站手打的怒气全部喷发了出来。“你们都给腾滚出去,三天之内告诉联吕总管到底是死是活;三天之内,应天府全部恢复平静;三天之内,找出这次动荡的幕后指使之人,千刀万剐,诛灭他的十族!僖儿,登儿,腾的两位好皇儿啊,这事情,可就交代给你们了。哼,哼,你们明白罢?”

冷冷的扫了朱僖和朱登一眼,朱棣坐回了宝座,冷冰冰的说到:“锦衣卫的精锐的全部出京办案了?那是他们发现了那……发现了。哼,派人联系除青、周处他们四位指挥使,询问一下到底进展如何。刑部、五城都督府、锦衣卫……嗯,加上东厂的所有人马,即刻让应天城安静下来,否则,你们都提头来见!”

放肆的发泄了一下自己的龙威,朱棣站起身来,淡然说道:“吕总管,摆驾回宫!”突然间,朱棣省悟到吕老太监早就不知道生死了,顿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极浓的杀气慢慢的从他的身上流淌了出来,让整个大殿内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的哆嗦了起来。“好啊,很好!”丢下了一句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话,朱棣脸色铁青的走向了后宫,随口喝道:“僖儿,登儿,给朕滚进来。”

夜漆黑,有浓雾从瓦面上,街道上飘过,细细的雨点随着微风飘了下来,让整个应天城变得湿漉漉的,就好像一块放在水里泡了一个月,开始发臭的豆腐一亲,有种说不出来的窒息感觉.

另外一个人连忙附和到:“可不就是么?朱登要是当了皇帝,被我们彻底控制的血神教。就可以席卷整个中原。到时候多蛊惑一些信徒相互残杀,吸纳他们的凶魂魄以及他们的精元血气增补功力。增加道行,可不是快活么?”

一个人低声喝骂到:“胡说八道,主上怎么说的?我们不能惊动中原道门的人,你们可不是傻了么?如今朱登有我们主上支持,朱任那……有左圣支持,就连那朱僖,也因为吕风的关系和元圣拉上了关系,若是我们相互斗起来,中原道门不会发现才怪。诶,没想到这次居然都打出了火气。事情闹得这么大,左圣居然派人跑去皇宫里刺杀那老太监,这才真正好没来由。”

三个人飞快的惊出了应天城,朝着南边飞射而去。“唉,我心里总有点不好的感觉,我们这么公然的参合进了中原朝延里面地纷争,怕是会引出大麻烦来。尤其那左圣。从来就没有在中原行走过。居然就敢派遗修道人去皇宫行事,若不是朱棣把那些供奉都带在了身边,早就被中原道门发现了。”

“哼,管他?发现了又怎地?我们即刻潜藏起来,中原道门能发现我们么?我等在中原活动了这么多年,何曾被发现过?唔。我倒是巴不得左圣出事哩。嘿嘿,还有,主上这次干脆下令让我们在应天城折腾。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岂不是显得朱僖没有才干么?加上朱任那蠢材和皇宫地刺杀有关,到了最后,倒是显得我们辅助的那位主儿出类拔萃一些了。”

一个黑影不屑的哼了一声:“他们朱家的几个皇子,都是一路货色,谁比谁高明呢?去,去,去,少说闲话,赶快去荆州接应幻心神君,他在那边布阵。倒是吸了九百九十九条血婴精魄,正好让主上炼制九玄幡。若是成功了,大家都有好处不是?就可惜幻心那家伙还要继续南下,居然懒得回应天城一趟,逼得我们去接那宝贝,嘿嘿!”

三人嘻笑了几声,身体已经化为一团阴风,带着阵阵鬼啸声,朝着南方飞去。网站qinping手打离开了应天城已经有三十几里地了,这时候使用法术,就不用害怕被皇宫内的供奉们发现了。那些供奉虽然最多不过元婴期的道行,可是他们背后的势力,可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地好。

阴风刚刚卷出了七八里地,突然凭空升起了一道明亮的七彩光墙,涌出了无边的祥云瑞气。天地一阵的翻转,等得四周安静下来的时候,就看到脚下都是那金色的池水,一支支七彩莲花正慢慢的盛开。天空是青朦朦地一片,有一缕缕的祥云飘过,还可以看到几只光焰乱罩下的鸟儿轻快地飞了过去。祥和,温暖的灵气充盈在这个奇妙的天地之间,奇嫦娥的光芒让一切的一切都近乎变得透明了。

三人大惊,已经挥出了三道黑色光芒护体,并且在手上扣上了几件法宝,大声喝问到?“何路道友和我们玩笑?我等乃是南海。”

清脆悦耳,但是极其冷酷垢声音从他们头上传来:“不用编造你们的来历了,你们是什么人,姑娘我很清楚。三位神君大人,三更半夜的还要赶路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可真累呀!不过,你们可以歇歇了,进了我这玄心幻阵8226,三千世界之阵中,想出去可是不怎么容易的。”

三人急忙抬起头,却看到一个无比的美丽,一缕缕仙气缠绕。右手射出一道金光,指着一朵七彩莲花,脚踏一朵白云的少女正飘浮在他们头顶上。这少女,不是赵月儿却是谁?那三人中恰好却有一个昔日陪同右圣上过青云坪的,突然间记起了赵月儿的容貌来,不由得大惊:“你,你,哈,一元宗的余薜,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在神君面前显身!哈哈哈,把你擒下一步献给主上充做炉鼎,主上一定极是喜欢的。“

赵月儿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一个软绵绵,懒洋洋,没有一点精神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点无奈的说到:”唉,爷爷我吃亏了,爷爷我很少杀人,也不想杀人的,可是今日却被逼做帮凶哩!没奈何,谁叫我猜拳输给了人呢?“一团水光突然从下方那无边无际的金色池塘中飘起,水元子轻轻的张开右手,体内真元化为一张巨大的金色手掌,狠狠的抓信了那三人。

‘嘎拉’一声,三道黑光粉碎,水元子真元所化的神掌突然化为十几道金色的绳索,把那三人牢牢的绑了起来。

三个修为已经到了元婴期,眼看可以突破到分神初期的修道人一声闷哼,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软在了空或,一声虎响突然响起,一道紫光呼啸着劈了过来,把那三人的脑袋劈落尘埃。空中赵月儿手一点,那一朵七彩莲花上分出了三团彩光,笼罩在了那三人飞遁而出的元婴上,一团白色的天火闪动了一下,三人的元婴即刻就被炼制成了灵丹!

四周的光影晃动了一下,仿佛流水一样融化。赵月儿已经收起了阵法,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上,冷笑到:“把从那左圣属下身上得来的标记扔一个在他们尸体上。栽赃嫁祸,这事情学起来却也容易的。“小猫连连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片小小的黑色玉符,丢在了三人尸体附近。

水元子翻着白眼叹息起来:“罢了,罢了,今天爷爷我算是开了杀戒了。不过,反正爷爷我已经杀了这么多的狗。这个。唉,你们这一出手,怕是应天府内就要更加热闹了!府里面那个断了一条手的老太监还没有整治好,你们就在背后兴起风浪来了咧!”

第四百三十三章 海外归来(上)

"我干他朱任的老母!居然是他派人去皇宫刺杀公公我,我,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少了一条左臂的吕老太监咬牙切齿的盘膝坐在一张蒲团上,恶毒无比的诅咒着。那天他借助血遁逃出了皇宫,立刻就溜到了小猫的府邸里藏匿了起来。起初,听得那几个刺客说什么和朱任有关系的话,他还以为是嫁祸之词,谁知道元圣很快就证实了,派人去刺杀他的,正是朱任。

气,那个气啊。身为朱棣身边最得宠信的大太监,整个大明朝秘密机构的总负责人,吕老太监向来是呼风唤雨,无所不为。谁敢得罪他?谁敢招惹他?谁知道临到老来,却吃了这么大一个血亏,硬是废掉了一条手臂,他能不气么?一时间也就顾不得君臣之别了,直接用最下流,最恶毒的言语问候朱任的老母了。

元圣没个正经模样的斜躺在一张软榻上,懒洋洋的问到:“吕公公,你那个东西都没有了,还怎么干三殿下的老母啊?啧啧,怕是有心无力吧?再说了,三殿下的老母,可是当今皇帝的那个……嗯,难听一点说,可是当今皇上的婆娘,你身为朱家的臣子,能干得到他的老母么?”

欧阳至尊满头的冷汗,坐在旁边不知道如何答话才好.吕老太监那是气怒到了极点,心里毒火升腾,恨不得当场就把朱任给生吞活剥了,说出那种恶毒的言语是可以谅解地。可是元圣接下来的这些话。却是很有点火上烧油地味道,这人到底想干什么呢?欧阳至尊凭借着他几十年的江湖经验发现。这个道法高深莫测的元千户元大人,根本就是一个被娇惯坏了的惨绿少年,除了吃喝嫖赌享乐外,唯一的乐趣就是挑拨是非,到处兴风作浪,拿天下大事当开心的玩具了。

但是往往就是这种人最为可怕。他拥有深不可测的实力,庞大有如浩海的势力,根本不在乎会出现任何的后果,不管什么后果,都和他没有任何的干系。行事肆无忌惮。偏偏又破坏力极强,这种人,在凡俗间有个俗称:祸害!近义词还有:祸水、灾星等等。

而吕老太监,很不幸就被元圣一句话给激出了火气,他疯狂地咆哮起来:”就算他老母是王妃又如何?禁宫之内,公公我要弄死一个妃子,岂不是吹灰一般的力气?不仅是朱任那厮的老母,连同他的母族,我要他死得干干净净。鸡犬不留!招惹公公我的人,我要他死,死,死啊!

冲天的戾气让元圣都打了个哆嗦,在心里感慨到:“不愧是在人间做了数十年大官的人物,这等杀气,这等威风。啧啧,就连我们这种专门修魔的人物中,都是少见呀!嘿嘿,火头点起来了,只要吕风回来了,怕是就有好戏看了吧?”眯着眼睛看着吕老太监直乐。元圣摆出一副温文尔雅的君子模样,笑嘻嘻地说到:“那,公公您就好好的将养身体吧,等吕大人回来了。可就什么都好办了……哎呀,其实收拾那三殿下的母族,可也不容易呀!毕竟他都敢派人去刺杀公公您了,想来他是不把公公您放在眼里的了。”

杀气,浓厚的杀气从吕老太监眼里射了出来,他愤愤的一拳轰击在了地板上,顿时整个地下密室都晃悠了起来。被施加了十八层禁制的地下室,差点就被吕老太监一拳给震塌了,可是见激怒之下,吕老太监实在是超水平地发挥了自己的实力。元圣看得龇牙一笑,反手就提起了欧阳至尊,朝密室外走去。“好,这把火头彻底的点起来了。哎呀,吕风、吕主管加上本圣我,我们三人合力,怕不会能把这中原朝廷给翻个个儿来?哎呀,真是很期待这样的结局呀,嘿嘿,左圣、右圣,不管你们想干什么,总之本圣就是和你们给豁上了。”

朱棣大军回师不过四五天的功夫,吕老太监重伤在身,还不敢就这么回去皇宫,谁知道那朱任会不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派了几个左圣级别高手,把他老人家给拆碎了?所以只是满脸苍白,一副重伤在身模样地小猫跑去了皇宫,和朱棣偷偷摸摸的打了个招呼而已。至于朱棣的反应么,很奇怪,他似乎根本就没有什么反应,不过是他根本就懒得再见自己的几个儿子,成天就和自己地皇长孙朱瞻基混在了一起。

而水元子、赵月儿根本就不和元圣会面,二人躲在了吕风设立的一处秘密据点内,每天夜里就在应天城打闷棍,也就是这四五天的功夫,右圣、左圣的直属高手有三十九人被他们收去了元婴,炼制成了丹药。也不知道右圣他们是怎么想的,但是那些一旦到了夜里就肆无忌惮的在应天城出没的修道人,却是少了很多,很多。

就在局势渐渐的平息了下来,渐渐的安静了下来,眼看得应天城就要恢复正常秩序的时候,三百锦衣卫突然快马杀回了应天城。“启禀陛下,马和马大人,吕风吕大人率领的舰队已经回到中原。如今大人队人马正在往京城赶来,随行的有蛮夷之地四十九个国王的使节,他们是来向陛下献上贡品,表达自己的臣服之意的。”

朱棣乐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重重的一拍龙案,大笑起来:“好,好,好!此番马和和吕风两位卿家仍是奇功一件呀!来人啊,厉卿家,就着你率领八千精锐,前往迎接一行人等,唔,一应船只,铠甲、旗帜之类,都从库房中挑选最好的,千万不要弱了本朝的威风啊!”满脸喜笑颜开,差点就忘记装病的小猫应诺了一声,飞一样地跑了出去。

看了看满朝文武一眼。朱棣笑道:“诸位卿家,此乃大喜之事。以八百里加急传旨给舰队所经各地官员,着他们一律以最高规格接待马和、吕风二位卿家以及随行的外国使节,万万不能怠慢了。“顿了顿,朱棣声音突然变得冷冰冰地:“前面一阵发生的事情,腾就当作没发生过,日后再说。谁敢现在给朕找是非,让腾一时不快活,腾就让他一辈子不得快活!”

文武百官一个个跪拜了下去,恭声应命,这可是大喜的事情。谁脑袋糊涂了,才会在这种关头触朱棣的霉头呢。朱僖和朱登跪下之前,两人相互瞪了一眼,冷冷的从鼻子里喷出了一团冷气。朱僖是满脸不屑的看着朱登,朱登则是阴冷着脸蛋,咬着牙齿思忖到:“大哥,怪不得做兄弟的和你争了。如今兄弟我有异人相助,却也有那个资格去争取自己的好处了。”

一想到那法力无边,道法通天自称右圣的异人。朱登就乐得过且过浑身的肌肉直哆嗦。他还知道了,自己地三弟身边的那个天武殿殿主,以前的苍风堡主的挂名师傅,自称左圣,也是一个法力惊人的嫁祸。同时么,他还知道朱僖最得力的心腹,天字一号打手吕风的背后。有一个人号称元圣。这些事情他都知道!但是他更加知道,右圣告诉他,三圣之中,他右圣的法力最高,能力最强,势力最大。就连血神教职工都不过是右圣手势力的一小部分而已。可见他潜力地可怕了。

有这样的人支持,加上自己的努力,朱僖有信心争取到皇位。哼,至于如今么,就让朱僖,吕风,小李子他们几个嚣张一阵吧!在右圣属下几个高明之士的谋算下,他已经有了一整套的计划去争权夺利呢。他甚至还在讥笑自己的三弟朱任,实在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啊,不就是一个吕风马牛不相及么?有什么威胁呢?居然为了削感吕风的羽翼派人支刺杀吕老太监,结果得罪了解父皇不是?若是自己把这个消息泄漏给父皇。

朱僖看到朱登脸上浮现出来地那一丝丝诡秘的笑容,顿时脸色阴沉下来,他清楚,自己这个二弟,肯定是找到过硬的靠山了,才会表现成这个样子呢。不过,朱僖却也不在乎,只要吕风一回来,自己就手掌锦衣卫,东厂,腾龙密谍三大情报机构,谁能和他比?就算自己的二弟三弟手中也网罗了一些修道人,可是自己也不是吃素的呀!那白云道长老神仙虽然自身的遵法不甚深,可是认识地那几位散仙一流的人物,啧啧。

吕风他们的船队正顺着长江往上游走。并没有什么值得交代的,马和率领人马到了一个据说所有地百姓都是黑皮的地方,周游了一阵,宣场了一下大明朝的天威后,就带着一批士特产之类的回航了。而在吕风的神念搜索下,吕风缩水了一大截的舰队在海上碰巧碰到了马和的舰队,两支出舰队合并为一,朝中原航行而去。在船上,吕风看到那些马和带来的土特产,差点就没手打有笑出来,也许朱棣会喜欢那些象牙,宝石之类,但是那些用黑檀木的木心雕刻的,阳且足足有尺许长的雕像,朱棣会喜欢么?

一直到了快到应天城的时候,马和神秘兮兮的带着吕风去船舱,看到了几头脖子长长,身上有半点,四不象的怪物后,吕风傻眼了。马和得意洋洋的拍打一下自己的肚子,笑道:“祥瑞啊,这就是祥瑞啊,吕兄弟,你说这玩意拿去冒充麒麟,可象么?”

吕风龇牙咧嘴的笑了笑,朝着马和点点头,转身就走。回到自己的坐船上,从乾坤袋内掏出了两支九尺许长的千年鹿角,吕风阴沉着脸蛋跑下了底舱。看着那条被几道禁制裹得结结实实,可怜巴巴的缩成一团的大蟒蛇,吕风怪笑起来:“祥瑞啊,祥瑞啊,他娘的,那玩意还真像传说中的麒麟。他娘的,我能不弄点更有面子的东西出来么?”

两道阴冷的绿光射到了那蟒蛇的头上,这条巨蟒身体一个哆嗦,本能的缩紧了自己的身体。它能感觉到,吕风的眼神里满是不怀好意的笑容,似乎对它很有点不怎么好地企图。可是它根本就不能反坑。它白长了百多丈长的巨大身躯,可是在吕风这样地修道高手手下,真的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的。就看到两团绿光一首一尾的抓住了它,生生的把它的脑袋从那蛇阵中拔了出来。

寒荧剑脱手飞出,极寒的剑光在那巨蟒箩筐大小的脑袋上生生的挖了两个窟窿出来qinping手打,寒气立刻就把伤口冻结住了,一点血都没有流出来。吕风怪笑了一声,反手就把那两只巨大的鹿角给栽进了那蛇脑袋上地窟窿里。那蛇疼得咝咝乱叫,眼里充满了说不出道不明的恐怖。可是吕风哪里顾得上它的感受?张口就是一道白净的火光喷出,在那两支鹿角的根部烧了圈。

极热的火焰中却又蕴涵了一股极阴的气劲,那蛇的头盖骨以及鳞片纷纷融化,生生的和那鹿角熔炼在了一起。吕风高兴得拊掌大笑:“好,好,好,这怎么看起来就是一条咬龙了呀!不过就是道行还不够,这四肢还没有长出来嘛。”顿了顿,吕风仔细地大量了一下那可怜的巨蟒,摇头叹息到:“可惜,你鳞片的颜色却是不对劲的,这等异兽的鳞片,怎么也应该是更加高贵点的颜色呢?”

想到就做。从乾坤袋内翻出了一块那玄武神兽的背甲,吕风双手一和,把那背甲融成了一团银紫色的光焰。掐动了几个炼制法器的灵诀,吕风张口一喷,一道无孔不入形的火焰裹着那团银紫色的光火焰粘在了那巨蟒,吕风张口一喷,一道无形的火焰裹着那团银紫色的光焰粘在了那巨蟒的头上,流水一样的往它地尾部扫了过去。

‘嗤啦啦’的细微响声中,这巨蟒疼得大声嘶嚎起来。奈何这底舱都被吕风禁制住了,它的声音哪里能传得出去?它的每一片鳞甲者在解体,然后重新凝结起来。新生成的鳞片,都带上了一层高贵,神秘的银紫色,看起来极其坚固。而它的皮肤和内脏,也被吕风马牛不相及用天火重新锻炼了一变。起码坚固了不少。吕风可是用炼制法定的手段来炼制它的,加上那一块玄武背甲中蕴涵的灵气,这巨蟒这回可占了便宜了。

“传说蛟龙浑身刀枪不入,就连天上的雷霆。等闲的也伤不了它。哼,大人我不把你弄得结实点,只要用大刀一试,不就露馅了么?”嘴里嘀嘀咕咕的,吕风又掏出了一颗被精炼过的人睡道人的元婴,把它凝练成一颗内丹后,直接投进了那巨蟒的大嘴里面。“蛟龙么,怎么能没有内丹呢?算是便宜你了,这可是那老魔头的得力属下,被他新手杀死后送给我的元婴,可是便宜你了啊。”

正在这里弄得高兴呢,吕风突然看到那巨蟒身上闪过了一道莹润的精光,它庞大的身躯上,居然隐隐的生长出了四肢的模样。不过就是还没有成形的样子,仅仅是探出了四条肉球,上面附满了鳞甲而已。吕风感慨起来:“看来,你们这一族却还真的沾了点蛟龙的仙气哩,刚刚愎自用得了内丹,就有化龙之相了。不过,就算你真的是条龙,也得给老子先糊弄过那皇帝还有满朝文武才行。”

那巨蟒怒声嘶吼,可怜巴巴的把脑袋点了点。得了那颗内丹,又被吕风用大神通改造了身体,它已经突然的通灵,懂得了吕风的言语是什么意思了。同时,它更能感觉到吕风身上那可怕的气息,那是独立于神和魔之外,一种混沌的气息,本源的气息,由不得它不乖乖听话。

满意的点点头,轻轻的拍打了那巨蟒的脑袋,吕风笑道:“我乖乖听话,大人我日后就助你真正的脱了这身蛇皮,得升蛟龙大道。嘿,嘿嘿,哈哈哈哈。马大哥那边弄了几茶冒片的麒麟,我这里却多了一条九成神似的蛟龙,这等功劳么,还是大人我的呀。“突然间,吕风把手探入了胸口的衣袋内,皱眉盘算到:”唔,这通往那大陆的航线图以及那大陆的地图,要不要交给马大哥呢?头疼啊!算了,还是给他罢。“

再次叮嘱了那巨蟒一阵,吕风化为一阵清风到了甲板上,径直去找马和去了。在马和的座舱内,吕风把自己绘制下来的,那片大陆的地形图以及航海图交给了马和。马和见得新鲜的海图,并且听得吕风居然也找到了一片新的大陆,不由得喜不自禁,连连道谢了已。这时,他们也碰到了前来迎接的小猫一行人,两支人马并为一支,继续前行。

第四百三十四章 海外归来(下)

一路无话,这一日,就在那条巨蟒第一次自主的运转了几个向天之后,吕风他们的舰队终于到了应天城的港口。看着码头上那无数的官员、士兵、百姓,连忙低声说到:“马大哥,这次我碰上海盗,损失了一批得力的好手,你可要帮我遮掩过去。唉,也是小北太不小心了,抢劫了他们那些海盗几次,得了好处,结果追到了他们的老巢去,谁知道,他们老巢中竟然有如许多的兵力呢?”

小猫在旁边听得好笑,看都懒得看吕风一下,他自然清楚,那些所谓的阵亡失踪的锦衣卫高手,如今可都是‘西极宗’的门人了,正在爱德华家用族的领地里潜藏、秘密发展自己的势力呢。马和却是不知道其中端倪,大包大揽的说到:“海上勾当乃是再危险不过的,天有不测风云嘛,损失了一票兄弟,那也是没奈何的事情。大哥我省得,兄弟不用担心。”

吕风笑着谢过了马和,朝着不猫抛了个眼色,两人同时笑起来。就这时,传达圣旨的天使也到了,当下就把吕风他们一等出海的官员、将领给引到了岸上,拜见朱棣。一通繁文缛节,无数的百姓高升欢呼万岁之后,朱棣、吕风、马和早就安排下的杀手锏一时间就施展出来了。马和跪倒在地上,大声说到:“臣还有要事启禀陛下。此乃陛下的洪福呀,臣在海外,居然抓捕了几只麒麟祥兽!”

朱棣悚然动容,看了看马和。又看了看满脸笑容的吕风,突然想起自己在水师出发前。给吕风和马和布置地秘密任务,连忙摆出了一副吃惊的样子,大声问到:“此言当真?麒麟祥兽,此乃天赐洪福呀,乃是大吉大利地兆头,马卿家可是真的么?”

不用马和多说什么,一行身体健壮,皮肤黝黑的昆化奴已经把一个巨大的铁笼子给抬上了岸。四周的官员、士兵、百姓同时发出了惊呼声,看那异兽丈许长的脖子,四不象的模样。不是山海经内记载的麒麟异兽又是什么呢?qinping手打顿时四周谄词如潮,马屁震天,文武大臣们卯足了力气对朱棣溜须拍马,直让朱棣龙颜大悦,大声的笑起来。

“果然是祥瑞之事,果然是大吉之兆啊。传监天阁的天师,仔细卜算到底是何等祥瑞。”朱棣笑得合不拢嘴了,这几天地郁闷一时间一扫而空。“好极,以此为借口。朕迁都有名了。哈哈哈,这可是老天爷要朕迁都,看这群迂腐的夫子还能说什么。说什么狗屁祖宗的家法不能废弃,看这群迂腐的夫子还能说什么。说什么狗屁祖宗的家法不能废弃,我老爹自己就是一地痞流氓出身,不小心捞得的这个天下,有何家法可言?”

元圣、青龙他们几个站在锦衣卫的序列那,满脑袋的雾水。白虎嘀咕到:“这。这是麒麟么?麒麟我们可是真正见过的,哪里是这等模样?这,这分明是西边那块大陆上很常见的一种鹿嘛,上次我们去那边抓捕奴隶,还很是吃了几头的。”

元圣则是突然笑起来,低声呵斥到:“闭嘴。谁让你们多嘴多舌地?既然吕大人都说这是麒麟神兽了,那它们就是神兽,管他原本是什么东西呢?不过,真是奇怪。那艘船里面有什么东西?怎么是这么浓烈的一股妖气呢?莫非吕风他从海外带了一个妖怪回来?不对呀,就算带了个妖怪回来,也不用藏着掩着呀,他身边就公然有一天魔呢。”

四相战将死死的盯着无名氏,不说话了。他们自然看得出无名氏是什么东西。同时,他们也同样的疑虑起来:“莫非吕风真的带了一只妖怪回来?那又有怎么?怎地不带在身边呢?看这妖魔释放出来的妖气,最起码都可以化为人形了呀。

却看得吕风凑到了朱棣身前,一脸神秘兮兮的说到:“陛下,马大人带了麒麟兽回来,居然是到了长江上才和臣说了个明白。嘻嘻,可是臣却也埋伏下了杀手锏呢,臣凭借陛下洪福,抓了一条活地蛟龙回来哩。要说祥瑞的话,这更是天大的祥瑞了。”

听了吕风的话,马和楞了,朱棣楞了,文武百官靠近一点的也都楞了,就连元圣他们几个也都傻眼了。青龙喃喃自语到:“这厮不会真的如此胆大妄为,从深海内抓了一条蛟龙回来吧?他娘地,要是被天界的龙族知晓了这等事情,他可就有大乐子了,谁不知道那些长虫最是护短不过?欺辱他们的族人?就连大罗金仙也不敢无故的抓蛟龙当宠物哩。”

朱棣二话不说地,拉着吕风的手就往他的坐船上走。看到朱棣这等急切的模样,文武百官自忖有点身份的,也都跟着他跑上了船。自然小猫、元圣这等护驾的高手,也是紧随其后了。一时间那艘宝船上的水手士兵全部被赶下了船,就看着朱棣带着一批大臣往底舱去了。

一脚踢开了底舱门,鼻子内就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臭,偏偏这腥臭的味道中又蕴涵着一缕馨香,感觉极其古怪。然后,灯光昏暗的底舱内,突然打出了两道厉电,两道足足有人头粗细的寒光射了过来,映得整个底舱雪一般的明亮。朱棣以及那些大臣同时惊呼,就看到他们的面前,一个巨大的头颅正缓缓的探了过来,那头颅上,分明就长着两支巨大的犄角。

元圣张大了嘴巴,呆了一下,和青龙他们同时交换一下眼色,急速的交谈起来。“古怪,这是蛟龙么?怎么有点似是而非的样子?这角么倒也灵气充足,可是这角上的灵气乃是最轻灵的仙气,这蛟龙的身上,又是不折不扣的妖气,这就古怪了。”“还有。这蛟龙看起来已经快要长出四肢了,想必是巨蟒修成的蛟龙。这也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它身上却又真地有一股神兽的味道呢?”

五个人在那里绞尽脑汁地苦思,搞不懂自己面前出现的这条大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要说它不是蛟龙吧,它还真的很是像是蛟龙;可是你要说它是蛟龙吧,怎么看起来就这么腻味呢?感觉就是不对劲,就好像一个大老爷们穿了花裙子在你面前装美女一样的腻味。

元圣只能挑起了大拇指,偷偷的朝着吕风比划了一下。“高明,高明啊。他娘的,如果这玩意不是蛟龙,却能变成这么神似的模样吕风的手段也果然是厉害了;若是这玩意是蛟龙,却能被吕风变成这等不伦不类的模样,这道行却是更加深厚呢。”吕风恰好看向了他,看到元圣比划出来的大拇指,吕风矜持地笑了笑,传音到:“主上,属下等下还有要事禀告。京城内最近的事情,臣已尽知,尽在把握哩。”

朱棣看到那巨大的头颅慢慢的朝着自己探了过来。要说他不害怕,那是假的,这么大的个脑袋,那般大的一条身躯,若是要吃人,怕不是要一顿饭吃上几十个上百个才能饱么?而且朱棣隐隐约约觉得,吕风带来的这条东西。要说它是蛟龙吧,怎么就感觉味道不正呢?外形是神似了,可是精气神就是不对。不过,毕竟是皇帝,要保持自己的威严,所以看到那大头过来了。朱棣还是站得稳稳地,丝毫不动。

可是那些文武大臣们可就不成了啊,武将还好,不过是有点气短。可是那些文臣,早就软在地上。几个不堪一点的文臣,更是尿了裤子,惨叫了一声:“妈呀!”就这么晕了过去。明眼人都清楚,他们算是完蛋了,不被这条‘咬龙’给吃了,也得被朱棣给宰了,实在是太丢脸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一见到这条巨蟒,小猫就本能的不喜欢它,总有一股子跃跃欲试的,把它给抽筋扒皮的冲动。如今得了吕风的暗示,他哪里还肯错过机会?快步地迎上那巨蟒的大脑袋,小猫把一套江湖上最简单的太祖长拳打得是虎虎生风,两个拳头带起了狂暴的气劲,流星一样地轰击在了那可怜的巨蟒头上。

那巨蟒打傻眼了,吕风不是叫他配合着演戏么?他很配合了啊?可是这黑大汉怎么往死里揍自己呢?心中未消的兽性立刻升腾起来,那巨蟒怒号一声,朝着小猫大口吞下。奈何他却碰到了一个硬碴儿,当下就被小猫重重的一拳轰得差点晕倒,随后又被小猫握住了两支鹿角,狠狠的按倒在了地板上。小猫做出了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苍白着脸蛋吼叫到:“陛下,臣伤势未愈,还真的有点降服不了这孽畜呢。”

朱登在旁边傻眼了,这厉虎厉大将军还真的有降龙伏虎的力量啊?僧道衍、朱僖则是早就凑的叫嚷起来:“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天降祥瑞,这蛟龙乃是大吉之物啊!更是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厉虎将军神威,这等神物都能降服了,可见厉虎将军果然是我大明第一猛将啊!”

朱棣大喜,这两个知心肺的人儿果然凑趣,知道自己喜欢听什么话。当下朱棣也不罗嗦,直接就下旨到:“来人啊,摆驾回宫!还请几位供奉用大法力,把这蛟龙以及那麒麟祥兽都给带回应天城!唔,厉虎卿家,你既然有这等降龙伏虎的本事,朕就再赐封你‘降龙’大将军的称号,赐金牌三面,以显你的威风!”

小猫谢恩,朱棣有点不舍的看了看这条‘蛟龙’一眼,哼了一声到:“朕也是真龙之体,这条蛟龙么,火侯比起朕来。可就欠缺了一点了。啧啧,朕属下一员大将。就可以降服了他!”立刻又是马屁如潮,拍得朱棣那是龙颜大悦啊。所有的人里面,就那几个昏过去又被叫醒,以及那几个龙虎山、茅山地供奉在叫苦不迭。文臣是因为自己要倒霉了,供奉老道们则是在想,到底如何才能把这么大一条,又显示然修成了内丹的蛟龙给带回皇宫里面去。当着这么多地百姓施法么?这些供奉可做不出来啊。

可是不管怎么说,事情总算是顺利的完成了,庆功的酒宴也在皇宫内摆起来了。当然,在酒宴前少不了一场盛大的仪式。除了宣布对马和、吕风的嘉奖以外,就是让长街上的百姓们看看希罕。除了那条不能见光,以免引起百姓恐惧的‘蛟龙’外,麒麟祥兽啊、外国使节啊、进贡的贡品啊等等等等,都慢慢的顺着长街游行了一圈,让百姓们好好的感受一下天朝上国地威严,天朝上国的威风!当然了,也有点借机立威的味道,好好的威吓一下那些外国的使节呢。

按照吕风的说法那就是:“这就是告诉那些蛮子。老老实实的俯首称臣就是了,想要起异心嘛。你们国家没有我们这么多子民吧?没有我们这么多的军队吧?没有我们这么坚强的铠甲,这么锋利地兵器吧?这个嘛,就和道上混的山大王和人家分赃的时候,多拉扯一帮兄弟去壮场面,这是同样的道理的。”

好几个大臣听到了吕风的胡说八道,可就是没人敢应声。吕风敢胡说。可是他们不敢胡听啊!吕风是大红人啊,如今更是被笼罩上了传奇的光环,他可是活捉了一条‘蛟龙’回来哩,皇帝是怎么看他都顺眼。这等有点侮蔑朱棣的话,吕风说了没事情,可是如果他们在朱棣面前学舌。说不定砍下的脑袋就是他们的。这些大臣,没这么傻。

所以,吕风一直在低声的胡说八道:“他娘的,陛下接受百官朝贺还有一段时间呢。是不是偷偷的溜出去处理一下锦衣卫地事情呢?唔,倒是听说我不在京城的时候,有人趁火打劫啊。嗯,还有人背叛了大人我,投靠了其他人啊,这不是欺负我吕风太善良了么?唔,看样子又要请陛下杀掉一批了。唉,这些人,怎么就不怕死呢?”

丢下了几句冷兮兮的话,吕风背着双手,大摇大摆的走开了。他充满了杀机地言语,立刻就通过各种渠道,很快的传到了文武大臣以及各方各面代表人物的耳朵里。被朱棣强行压得安静下来的应天城,因为吕风的这几句话立刻就平添了几丝寒冷的杀意。傻子都明白,吕风这个心狠手辣的魔王一回来,怕是每天带着军用弩上街刺杀人的,就是他锦衣卫的人马了。

甚至就连右圣和左圣,也有点忌惮吕风这个行事肆无忌惮的人物。毕竟若是他们和吕风正面冲突的话,立刻就要引出元圣这个他们对付不了的人物。欺负一下欧阳至尊,元圣都有点兴风作浪的苗头了,若是吕风主动的跳出来和他们争斗,怕是元圣立刻就要下令让四相战将放手屠杀吧?这是他们绝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吕风走到了满脸笑容的朱棣身边,低声说到:“陛,怕是等到明天早朝的时候,就可以宣布您的决定了。这等异兽,这等祥瑞,可是让文武大臣们再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借口的。”

朱棣微笑着看了吕风一眼,低声问到:“朕知晓得。不过,吕卿家,那麒麟兽暂且不论,那蛟龙到底是何等物事?朕总感觉,有点不对啊。”

吕风暗自佩服朱棣的直觉,想了一下,他也懒得蒙骗朱棣,轻声说到:“陛下,请恕臣欺君之罪。那蛟龙的本体不是蛟龙,乃是一条巨大无比的巨蟒,被臣施展了一点小手段,变化成这般模样的。这家伙,除蛮力无比外,一点法力都没有的。不过,臣给它服下了一些灵丹灵妙药,让它的道行大进,若是说它是蛟龙,倒也说得过去了。”

朱棣恍然大悟般点点头,赞许的笑道:“你办事,朕放心,这主意极妙。唔,知晓你义父的事情了么?”朱棣不眨眼的看着吕风。

吕风眼里杀气一闪,阴冷的气息让朱棣皮肤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冷漠的说到:“陛下,臣已经知晓了。若是臣义父万一不幸的话,还请陛下看在他为陛下效力一辈子的份上,让臣能够。

朱棣缓缓点头,冷淡的说到:“也该给他们一点教训了。不过,只诛杀下手之人,其他的人不能牵连,明白么?唔,他们手上似乎也有了一批修道人,行事之时,还得小心啊。”

吕风明白,朱棣这是害怕自己下手伤了他的两个宝贝儿子呢。可是他吕风不是傻子,怎么能做出这等事情呢?最多就是唆使元圣亲自下手,把左圣,右圣给打个半死罢了。

皇宫内,吕风陪着朱棣痛饮,庆功宴热闹无比。同时一个个阴谋,也在吕风饮酒之时,被吕风、小猫、元圣、僧道衍等人不动声色的商议了出来。可是在吕风的那处秘密据点内,事还必须可就乐大发了。不愿意和俗人有过多牵扯的无名氏,在几个锦衣卫的带领下到了那据点休息,谁知道正好一头赵月儿和水元子。

第四百三十五章 风..月(上)

一栋很精致的宅院,前后三进,有数十间布置得很雅致很清净的精舍.院子里花木葱茏,绿意盎然,几个小童子身穿青衣,正在院子里认真的打扫,两上老苍头笑嘻嘻的坐在大门口,翘着二郎腿摆家常.这是一个应天城内很寻常的院子,清洁幽雅,最是适合居住不过.

可是这个宅院内的居民,一个个的身份就有点问题了.吕风把招揽来的一些不好处理的,也就是那种身上起码背着数十张刑部海捕文书的大人物,或者是修练界声名狼藉的散侧一流,全部塞进了这个院子,让他们秘密的潜居在这里.又被徐青的师站-天机迷城-布置了无数的机关在里面,加上吕风,水元子以及那些散修布置下的禁制,这个院子可以说是应天城内一等一的龙潭虎穴.

此时这宅院的正厅内,水元子笑嘻嘻的端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看着赵月儿在那里摆弄一套华贵的紫砂茶具.赵月儿用的茶叶,是从昆仑山上彩摘的天才地宝一流的极品,香气袭人,隐隐然的茶香,早就飘出院子里去了.

当然了,这茶水是只有水元子和赵月儿才能享受到的,看看那坐在旁边,满脸馋意的盯着赵月儿手中那一个拳头大茶壶的道人,心软的人真的要为他们抱屈了.他们也在自砌自饮,奈何他们的茶叶品质太差,哪里比得过赵月儿使用的仙茶?如此地馋涎欲滴,也是很正常的.可是他们可不敢说要赵月儿和水元子分出一杯羹来.因为他们明白,水元子这个老怪物太厉害了.他们联手都还比不过他地一根手指头呢.

扫了一眼那七八个在中原邪魔道中有着很大名头的人物,赵月儿冷哼了一声,端起一盏茶,挥手丢到了水元子面前.水元子-嘎嘎-一笑,大嘴一长,那一缕茶香顿时飘飘荡荡的被他吸了进去,仔细的品味良久,再一口把那滚烫的茶水吞了手打个干净,大大的赞叹了一声:"好茶啊,好茶啊,这茶叶.果然是天地间的瑰宝啊,比起这些娃娃的那什么狗屁极品大红袍,可是强太多了."

几个老道脸色很古怪,他们这个气愤啊,才闭关联手祭炼一种很恶毒的魔功,这才几个月的功夫啊,等他们出关了,却发现鹊巢鹫占,水元子和赵月儿把整个院子都给霸占了.刚开始几个老道还仗着自己地名头.想要让水元子和赵月儿认识一下,在这个院子里面,他们才是老大.想要让水元子和赵月儿认识一下,在这个院子里面,他们才是老大.可是水元子探出了一根手指头.就让他们生死不如,吓得他们再也不敢罗嗦了,如今已经沦落为二人的仆役一流.

所以嘛,看着赵月儿身上层出不穷的天才地宝.灵丹妙药等等,这些老道心里也是心痒痒的,却是不敢发作.他们深知,这些天才地宝,例如仙药仙茶之类虽然是好东西,可是毕竟要有命才能享受的呢.

不像水元子那样的恶形恶色.赵月儿端起了茶盏,很温和的吹散了那一缕乳白色的水汽.这仙茶蕴涵的灵气果然是浓烈到了极点,被她吹散地水汽居然又重新凝聚了起来,幻化为三只小小的白鹤.在空中飘舞了一下后,这才袅袅的消散了.赵月儿轻笑起来:"果然是好茶."抿了一口后,她有意无意的说到:"这等仙茶,我用了三年的苦功,也就收集了不到二两.一盏茶水蕴涵的灵气,足够普通修士半甲子苦功了."

那些邪门散修一个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若不是水元子在场,他们就真的要动手抢劫了.他们看得清楚,这一壶茶水,赵月儿总共就放了三根茶叶下去.这一壶茶起码可以倒出五盏茶水,那就是两甲子半地修为啊.那二两茶叶可以泡出多少壶呢?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数学问题.

可是,他们不敢.水元子在场,能给他们几张太师椅坐着,不把他们赶出去就是很给他们面子了.而赵月儿呢?赵月儿.美丽无比,浑身仙气缠绕的赵月儿.这些已经成名数百年的老魔头,根本就看不透赵月儿的修为,看不透她到底修炼的是什么功法.面对这样可怕地对手,这些老魔头也只能乖乖的坐在那里充当乖宝宝了.

不过,今天赵月儿的心情很好,她已经听到了消息,吕风他们的船队已经回到了中原.一想到就可以和吕风见面了,赵月儿地心情就立刻激动起来,加上她已经告诫小猫了,严禁他告诉吕风有关自己的一切,自己要给吕风一点点的惊喜.想到两人会面的那景象,赵月儿的眼里顿时荡漾出了一抹浓浓的水气.

端起了茶壶,赵月儿很大方的朝着几个老魔头笑道:"几位前辈,如果有兴趣,何不尝尝晚辈的这茶叶如何呢?这极品-鹤毫-是少了一些,不过那稍微次一点的-龙鳞-却还有几十斤哩,诸位前辈不用客气的."

水元子翻起了白眼,他有点心疼那茶叶,他可是深知那茶叶的绝美味道的,那真的是天仙一般的享受啊,可是茶叶的主人都这么开口了,他还能怎么的?他只能闭上眼睛,咕哝道:"哼,小丫头片子,情郎回来了,可就变得这么大方了?哎呀网站手打,趁着她如今这么大方,可要多从她身上挖点宝贝出来!瑶池里可有数百种人间绝迹的灵药,唔,要她每一种都弄个几万斤下来?"

几个老魔头咧开嘴大笑起来,一边纷纷说赵月儿太客气了,一边毫不客气的冲到了那小小的茶案前,端起了赵月儿斟满的,几个小小地.不过大拇指大小的茶盏.他们眯着眼睛闻了闻那若有若无,袅袅绕绕地香气.调动了体内的真元后,再一口吞下了那茶水.那茶水就好像一道水银一样,顺着喉管冲进了胃里面,彷佛一朵牡丹花一样在胃里绽放了开来.浓烈的灵气充盈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甚至顺着毛孔流淌了起来,那轻灵浮动的灵气,直冲天灵盖,强大的能量顿时融入了他们的元婴里面,整个人很是享受.

老魔们呆住了,极品.真正的极品茶叶啊.加上他们看到赵月儿那真诚的笑容,以及她如此大方的手笔,一个个心里感触到:"唔,这丫头长得也算不错了,难得是这么尊师重教啊,知道我们是前辈啊,知道有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唔,比那死皮赖脸地老怪物可是好太多了.唔,这丫头.以后归我们罩着了,谁敢难为她,岂不是就是难为我们么?"

对于这些人来说,脸面和尊严,是他们最重要的东西.偏偏水元子不把他们当人,呼来喝去简直有如奴隶一般.而此时赵月儿对他们的一点点好意,就可以换来百倍的善意回报.至情至性者方为魔.那种凶残暴虐,杀戮成性的,不是魔,而是邪!

赵月儿还不知道一杯清茶,就已经让她变成了这些老怪物眼里天下一等一的大好人.她也没有注意到那些老魔脸上的那一点点的感激和感动,因为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一个刚刚走进大厅的.媚视烟行,容貌无比地清丽,却彷佛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烟雾中,让人看不清,说不明的极品美女身上.这女子行走之间.一挥手,一抬头,无边的风情就这么淡淡的荡漾了出来,彷佛一颗奶糖掉进了清水杯子里面,一圈圈暖暖的甜意,顺着水波慢慢的流淌了出来,直接流进了人地心窝里面.

水元子张开眼睛看了看这女子一眼,不感兴趣的又闭上了眼,他吧嗒着舌头,在仔细的回味着那一缕茶水的清香,他第一次发现,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的味道被狗肉也差不到哪里去呢.而那些老魔头就惨了,他们修魔之人,心魔最盛,一看到这女子,立刻就被引发了心头的魔头,反噬自身地阴神,逼得他们手忙脚乱的,连忙掐动了法诀,发动了护身的秘宝,这才勉强的抵挡了这女子散发出地无边风情.

只有赵月儿丝毫不动容.她本身就是一个比这女子更加美丽的少女,加之她修炼的神术更让她心清如水,心静如冰,魔头哪里能侵袭进来?可是她心里也有一点点的火气,因为她一看到这个笑嘻嘻的走进来的女子,就无端端的生出了一丝的腻味和厌烦,很想用西王母留下的降魔至宝-千宝玲珑塔-在她的脸上狠狠的砸上几百下,先给她毁容了再说!

这走进来的女子,正中无名氏.吕风可不敢公然带着一个天魔进入皇宫,这还不让皇宫内的那些供奉发疯啊?所以他只能派遣几个得力的属下,先把无名氏给送到这个隐秘的据点来.最起码这里面住着的十几个人物,要么是修道界恶名远扬的老魔头,要么就是江湖道上最无耻,最凶残,最恶毒的那一流的人物,就算出了什么事情.嗯,吕风也不会心疼的.

他甚至不无恶意的想到,把无名氏送到这个据点里来,就有点养蛊的味道.看看到底是无名氏生吞了这些老魔头,还是这些老魔头算计了无名氏.可是不管结果是什么样子.留下来的那个人,肯定只会成为自己更加强力的助手的.于是,无名氏就这么仪态万千,风姿撩人的走了进来,毫不掩饰自己身上的天魔气息,朝着几个修魔的老家伙抛洒着自己的媚眼.

赵月儿看不得这等狐狸精一般的人物,她站起来,冷冷的看着满脸笑容的无名氏,低沉的喝道:"你是什么人?"虽然故意的压低了自己的嗓音,把嗓音尽量的变得粗一点,可是她的声音依然有如清泉滴落,玉笛啸天一般,清脆悦耳,迷人至极.

无名氏楞了一下,突然眼里绽放出了迷人的神光,笑吟吟的看着赵月儿问到:"这位妹妹问我是什么人?哎呀,妹妹你长得可真好看.真的是一等一地大美人儿呢.嘻嘻,若是妹妹你修炼了姐姐我的魔功.怕是就轮不到我去迷惑天下众生了,你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祸国殃民地大美女!"说了几句不正经的,无名氏得意洋洋的指着自己说到:"姐姐我么,嘻嘻,可就是你们顶头上司,锦衣卫大统领吕风内定的大夫人!"

猛地咳嗽了一声,坐在那里的水元子差点就没摔下了太师椅,他慌张的睁开了眼睛,想要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胆子反过来包住了自己的身体.怎么居然敢当着赵月儿的面说这等话.而那些老魔头则是恍然大悟般的叫嚷起来:"哦,原来姑娘是吕大人的夫人,难怪.嘿嘿,难怪这等美貌."这些老魔头心里-了然-,按照吕风的地位,权势和实力,找这么绝色美女才是正常的事情嘛.

无名氏根本不知道这句话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下场,得意洋洋的挑高了自己的下巴,笑嘻嘻的说到:"可不是么?我就是吕风那小冤家的夫人哩!嘻嘻,那小冤家.可真招惹人心疼的!先天资质虽然不好,可是后天居然成了天生的火元灵体,要是被姑娘我咬上一口,可是比得过数千年的苦修哩!"她居然就真地以吕风的夫人自居了.

一声尖锐的啸声从赵月儿嘴里发出,一蓬七彩光芒突闪,强大的气浪把那向个起码都达到了分神期的老魔头震得倒飞了出去,撞破了四周的墙壁.狼狈的倒在了地上.水元子也是猛地一惊,张手就是一团青气护住了自己地身形,大声的叫嚷起来:"月儿丫头,可别弄出了人命呀!"

惊愕了一下,无名氏根本就没能反应过来,赵月儿那纤细的手掌已经按到了她的胸口.一股柔和的气劲轻松的破开了她地护体魔气.冲进了她的体内.无名氏惊叫一声,终于发现不对劲了.这一股气劲是如此的柔和,如此的虚弱,可是却是绵绵密密.彷佛隐藏在米酒中那细小地水泡一样,无数层纤细的气劲一层层的炸裂了开来.

四十九万屋微弱的气劲!无名氏的神念瞬间扫过了这道真气中蕴涵的气劲到底有多少.四十九万层近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细小的气劲接二连三的迅猛炸裂开来,顷刻间就组合成了一道比原始的气劲狂暴上万倍的巨大力量,在无名我体内疯狂的冲撞着.无名氏凄惨的尖叫着,以自己的身体为战场,布置下了一道道密集的结果.可是在这巨大的力量冲撞下,她仓促间布置下来的结果瞬间瓦解.

七彩光芒一闪即逝,赵月儿站在方才无名氏所在的地方,粉脸一团杀气,眼里射出两道寒光,不眨眼的看着软在地上的无名氏.无名氏胸口处的衣服粉碎了老大一块,依稀可以看到一支青紫色的手掌印.赵月儿冷笑到:"就凭你这样的修为?"

水元子偷偷的挪动了一下屁股.做出了就要逃遁的姿势,嘀咕着说到:"讨老婆嘛,还要看修为作甚?"说完,他立刻化为一道青光飞走.果不其然,他的身体刚刚飞出十几丈远,一团金光已经凭空落在了他的那张太师椅上.无声无息的,地上出现了一个直径三丈,深十几丈的巨大窟窿,附近的一切,都被彻底的消泯了.来自西王母秘传的法咒,果然有惊天动地的威力.

水元子吐了一下舌头,哪里还敢逗留?飞一样的扬长而去.虽然他举手投足之间就可以制服赵月儿,可是他天生不会和小姑娘打交道,尤其是赵月儿这等修为惊人却又脾气老大的小姑娘,他水元子除了闻风远遁,还能干什么?

浑身乏力的躺在地上,无名氏苦笑着吐出了一口鲜血.体内的伤势并不严重,可是她的经脉已经全部被一股奇异的力量给封印了.而这股力量中还蕴涵着一股专门驱除邪魔,消泯魔头的神力,让她浑身陷入了气散功消的边缘,偏偏又保留了她最后一丝的真元,勉强的提着她一口气,就这么不死不活的吊着.这等神通,无名氏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啊.

赵月儿冷笑起来,看着躺在地上的无名氏,冷声问到:"你叫什么名字呢?居然已经修炼成了太虚心魔,看样子已经是天魔之体了.可是你不飞升天外天的魔宫,还留在人间作什么?找死不成?唔,你是吕风的妻子?呵呵呵呵,那我还真的要给吕风一点面子,不会就这么杀了你的,不过呢.据说用天魔精血连同几种奇珍一起炼制,可以锻炼出极品的神丹,不知道是真是假啊."

第四百三十六章 风..月(下)

苦笑,无名氏除了苦笑,还能作甚?身为天魔,她怎么看不出来赵月儿在吃醋呢?可是不就是吃醋么?至于见面就下这么重的手么?难道她不知道,自己也是在人后面占吕风的便宜么?还以为这里是锦衣卫的秘密据点,里面的人都是锦衣卫的下属,自己又感应出了修人的气息,想要在这些修道人面前摆威风,这才冒任吕风的妻子,谁知道就碰到了这么一个酸气冲天的赵月儿呢?

仅仅是吃醋也不怕,如果赵月儿是普通的女孩也就罢了,偏偏她有这样的大神通,而且隐隐然还专门克制着自己这等修炼成功的魔头的.轻轻的一掌,似乎她还没有用太大力气,自己浑身魔功根本来不及施展,就被封印了,这可真的叫做冤枉了.

张开小嘴,无名氏准备出口求饶了.毕竟自己不过是口头上占点便宜罢了,赵月儿不会这么小气,就真的把自己怎么样吧?如今体内的状况凄惨到了极点,一口真气若有若无的悬在那里,若是一口气提上来了,立刻就可以恢复全部的功力.可是若是这口气被打散了,说不定一身修为就付诸流水了,这可不是好玩的事情啊,好汉不吃眼前亏,还中求饶的好.

可是赵月儿看得她张嘴,立刻就一道金光射出,把无名氏给收进了炼魔至宝玲珑塔之中."你也不用多说了,你地事情.我会慢慢的和吕风那混帐东西分说的.你给我进去好好享受一下吧.天雷动,地火生,起!"赵月儿毫不客气的就催动了玲珑塔威力最小的炼魔阵法,把无名氏给困在了里面.

随后,冲天的尖叫声吓得那几个老魔头捂着耳朵撒开腿就跑."吕风,你给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赵月儿那个气啊,你要找女人,起码也要找名门正派的仙子才行,你居然弄了一个天魔在身边,嫌命长是不是?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是要给吕风一个好看了.

皇宫大内,吕风等一众朝廷重臣正在陪同朱棣赏龙,也就是关上那条被吕风仿冒出来的蛟龙.皇宫深处,被几个天师用禁区法挖出了一个直径百丈,深两百丈地-龙池-,那条蛟龙就被困在了里面.自然,那关在铁笼子里面的几头-麒麟-,也就在那龙池旁边.任凭诸位大臣们观赏.整个宫廷内,满是欢声笑语,充满了对马和以及吕风的称赞和马屁逢迎之声.

朱棣笑着赞赏到:"还以为你们要费起码数年的时间才能从海外归来,谁知道不过是年余的时间,就顺利回来了.唔,史官何在?这一次出海,给朕删减相应的记载,有些不能让百姓们知晓的东西,就尽量的书写得模糊一些罢."给了那几个史官一个警告地眼神.朱棣笑道:"诸位卿家,请共进此杯.今日吾朝得-麒麟-,-蛟龙-下降,此乃天神赐下的吉兆,证明我大明的气运正隆,当可以千秋万代,永世流传."

"朕今日感悟天心,却得知.天神命令我迁都北平城."猛然一句话,让所有的文武百官都安静了下来,顿时四周都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的声音.朱棣露出了很恐慌怖的,带着一点狰狞神色的笑容,沉声喝道:"朕也有此意.所以,借此祥兽降临之势,朕决定,迁都北平.此乃大吉大利之事,诸位卿家,可有疑义么?"冷冷的寒光从朱棣眼里射出,朝着那些文官头目狠狠地扫了几下,充满了威胁的气息.

吕风轻轻的撇了一下嘴,朱棣毕竟还是好大喜功之人,心不迭的就要宣布他的决定了,虽然他刚才还说这决定要放在明天的早朝再去商讨的.不过,迁都北平就迁都北平吧,反正朱棣想要迁都地唯一目的就是威吓东北,讨伐北疆,而吕风也正好在其中取事呢.可是,只有一点疑问:"既然元圣一直都在敷衍那主圣,那为什么却又派遣僧道衍力主迁都北平呢?"

摇摇头,想不通这个道理啊.可是既然暂时想不通,那就不要多想了,吕风端着一个酒杯,抓了一壶美酒,偷偷的溜到了人群的外面,看着天空的那轮月亮,慢慢的品味起美酒地滋味.吕风偶尔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他知道这些军国大事,并不需要他吕风去参合,去讨论.最适合自己的角色,是杀人魔王,仅此而已.幸好虽风也只想做一个很单纯的杀人魔王,就是这样简单.

呆呆地看着天空的月亮出神,以至于吕风没有发现混杂在那些朝臣中,几个神色诡秘的人对自己不善的眼神.这几个人都穿着京官的袍色,但是很显然根本就不知道官场的规矩,一个个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一对贼眼左右乱看乱扫,显得和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此时他们的注意力就全部放在了吕风的身上,眼神有如刀锋一样,恨不得当场就把吕风给解剖了.

而元圣带着四相战将,就站在吕风身边十几丈的阴暗角落里,低声的交谈着."看到那几个家伙没有?本圣敢发誓,他们一定是右圣的属下!白虎,今天宴会散了,你就去干掉他们,然后把人头丢进朱登的府邸里面去.他们不知道吕风是我的属下么?他们居然敢监视吕风?好大的胆子!"停滞不前顿了一下,又听得元圣骂骂咧咧的说到:"水甲他们几个居然不听你们的号令?说是慕容天把指挥权交给了吕风,就只能听吕风的命令么?也罢了,由得他们去罢,反正吕风听我的命令,这不是一样的么?"

突然间,一道流光闪过,水元子已经突兀地出现在龙池边.元圣等人一看到水元子.立刻皱起了眉头,偷偷的溜走了.而水元子则是大咧咧的叫嚷起来:"啊,皇帝小.唉,陛下,这个,好久不见啊,吕风那小子呢?听说他已经回来了啊?啧啧,快点叫他出来吧,他有里出事了,再不去解决一下.可就是天大的麻烦啊."

吕风飘到了水元子身边,不解的询问到:"什么麻烦?又有人对我们兄弟下手了么?"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可能发生的麻烦到底是什么.水元子却是懒得向他解释,朝着朱棣飞快的打个招呼后,抓着吕风就往外飞跑,一边跑,他嘴里还在含糊不清的嘀咕着例如-顶缸,老子倒霉-之类的话,听着吕风是满头的雾水,搞不清端倪.

朱棣呆了一下,对于水元子.他可也是没有办法地.不过,看到这老怪物这么紧张的把吕风拉了回去,朱棣也不由得好奇起来:"奇怪,什么事情这么紧张?莫非吕风背着别人在外面养了几房小妾,东窗事发,那些女人争风吃醋打起来了么?"摇摇头,朱棣看了看左右,直接命令到:"小李子,派有去看看.吕卿家那边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后院花厅内,赵月儿坐在那里生气,一道道的灵气不断的射进了玲珑塔中.那里生气,一道道的灵气不断的射进了玲珑塔中.那三寸许高,晶莹剔透,纤细入微足足有十三层的宝塔随着输入的灵气,升起了一道道的光焰,隐隐的还有雷霆声和地水火风地呼啸声传了出来.可以想象那玲珑塔中如今是怎么样一个天崩地裂般的景象.水元子拖着吕风进来的时候,赵月儿就这么玩弄着那玲珑塔,不断的折腾着塔中的无名氏.

听得脚步声响起,赵月儿没好气的抬起头,朝着水元子瞪了一眼,然后.她立刻浑身一僵,再也说不出话来.紧跟在水元子身后,被拖得踉踉跄跄的狼狈跑进来的人,比起身材中等的水元子起码高了一个半头.不是很雄壮地身材,但是却彷佛一柄钢枪,有一股惨烈的气息缠绕其上.白净如玉的脸上,懒洋洋的挂着无法形容的邪笑,可是眼正月却是冰冷到了极点,彷佛的笑容仅仅是一张面具而已.

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在赵月儿的印象中,就从来没有见过这张面孔.可是,却有一股熟悉地气息,让她肯定,这个人就是数年来自已朝暮思慕的人儿.当年浑身贼气兮兮的他被带上了青去坪后,就是自己陪同他渡过了最难忘的六年啊,朝夕相处,一缕情思早就在不知不觉中缠绕在了他的身上.哪怕他骨头化成了灰烬,却还是能够被她认出来的啊.

这个可恶地,学一个三字经都学了好几个月,成天偷奸耍滑,就网站手打知道去隔壁的华山剑派偷东西欺负人,每日里在自己身上不断的占便宜,油嘴滑舌,偷偷摸摸的背着师门长辈叫自己师傅老婆地人低等,数年不见,原来他已经变成了这么般威武的大人了.

一时间,赵月儿站在那里,已经是痴了.生死离别之后,此情此景,已经有如渡过了数百道的轮回,前尘若梦啊.而吕风呢,还在抱怨的咒骂着:"老怪物,你要是没什么大事就把老子给拉出来的话,你,他娘的,"吕风突然闭上了嘴巴,整个人也呆了.

清丽如水,如冰,如花,如雾,那一张在梦中不断闪动的面孔啊,却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点都没有变化,除了她的脸上多了几份的仙气,让她更加美得惨绝人寰,惨得让人心头发痛.这么娇滴滴,彷佛薄冰的一片翠玉,轻脆得让人想要捧在手中呵护,但是却又害怕那是轻微的一点接触,也会让她粉碎掉.

如此脆弱,纤薄,弱不禁风的美人啊,稍微的顾盼,哪怕自己为了她而坠入无边地狱又如何?突然间,吕风突然才明白,自己如此疯狂的,出卖了自己的良心,自己的尊严,自己的一切的一切去追求强大的力量,去无限制地扩张自己的势力.并不是为一元宗报仇.所有一切努力,只是为了她而已!

她若死,吾心死;吾心死,天下人皆应死."操,亏老子还大义凛然的骗自己说是为了给师门长辈报仇,原来,不过如此.想来我吕风并不是太尊师重教之人,怎么可能为了那几个老牛鼻子拼命嘛.我,我,我所为的一切,不过是"不过是背诵书本时,那娇嗔的喝骂;不过是祭炼法术时.那娇笑声中劈下的小小雷电;不过是月夜下,那掠过自己鼻头的一缕秀发而已!

两人视线稍微的碰撞,却绽放出了无边的火焰.生,死,荣,辱,天地万物,自己短短的上半辈子所做过的一切事情,彷佛一条条水银.缓缓的从心头流淌而过.

那冲天的大火,满地的尸首,滔天的血浪,一幕幕的在眼前闪过,然后被粉碎,被遗忘.体内地混沌元力存在于飘飘渺渺之羊,恍恍惚惚之外,上上下下之中,聚聚散散之际-嗡-的一声,体内的三个元婴化为三团强大的能量团,熔炼在了一起,一道道流水一样的清光从吕风身上流淌出来,清气中,一朵朵莲花绽放,金色光点照耀了整个花厅,异香扑鼻.

水元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的精彩,他无力的呻吟起来:"破碎虚空.堪破根源,老天爷,你何其不长眼!这家伙手上起码有十几万人的性命,居然让他堪破了最后一道门槛,天啊,爷爷我都是用了两万年,才勉强堪破地呀!呜呜呜,人的一辈子,就好像大树一样,枯枯荣荣,不生不灭,心如明镜,不生尘埃!唉,这小子的境界,可就已经是水爷爷我这等的水准了."

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看了吕风一眼,水元子垂头丧气的叹息了一声.他就想不通,吕风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诛灭了一切心魔,有如得道高僧一样,挥慧剑斩来了一应魔障,居然在功侯上到了所谓的大圆满地境界了.水元子还怀疑,若不是赵月儿就站在吕风的面前,多少还是一点牵挂的话,吕风就会直接鼓起最强的力量,直接破开虚空,飞升天界去了.

吸了一口气,收敛了体外荡漾的清气,吕风体内的真元极快无比地运转了九十九个大周天地,重新安稳下来.他体内元婴消散无踪,但是整个身体再次被极大的强化了,一团团漩涡一般的真气团在他体内上下流转,整个身躯内到处都是金光点点,彷佛同时存在着亿万个细小的元婴一样.这等境界,连吕风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修练到何等程度了,他只知道,巫族地密法中没有相关的记载,只有那神妙莫测的《问天篇》内,还稍微的提及了这等状态:距离真正的神人之体,不过是一步之遥!

带着淡淡的微笑,吕风仿佛经历了数百年人间历练的老人一样,荣辱不惊,淡然淡泊的向着赵月儿稽首到:“小师姑,好久不见了。你,还好罢?”

赵月儿的脸色一沉,心里升起了一股子的凉气,有点恼怒的想到:“小师姑?你什么时候这么正经的称呼过我?你,你什么意思呢?”心里不由得一阵的凄苦,当下就把再见吕风的狂喜冲散了九成九,恨不得当场就一掌拍死他算了。“原来,那狐媚女子说得都是真的,她,她,她真的是他的夫人?”赵月儿咬咬虎齿,心念默转,那玲珑的威力顿时比方才加大了五倍,足足五倍!

却看得吕风淡笑了起来,大袖一摆,彷佛满不在乎,却是很潇洒的挥动了一下手,笑道:“水前辈,今日还请你做一个见证。我吕风想要娶小师姑为妻,还请前辈作为我的家长,向我师傅和两师伯以及师祖他们去提亲,总之,不管前辈你怎么作,就算和那几个老牛鼻子翻脸都好,老子今天总工程师之决定了,喜欢的女人还是先抓进房里才好,省得日后被人给骗走了。”

冲天的霸气让吕风的脸看起来都扭曲了起来:“我早就喜欢我这个师傅老婆了,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娶她。她不愿意,我就用强的!谁他娘的敢和我唧唧歪歪的说些辈分,礼教的废话,我就诛他全家!就算是神仙敢坏老子的好事,老子我用一百万大军去垒,也要活活的累死他!操他娘的,天地君亲师,谁他妈的说老子不能娶我师姑做老婆的?只要老子喜欢,不管那女人是什么身份,我都要了!”

水元子翻起了白眼,哼哼哼哼的不说话。赵月儿则是绷紧了一张脸,好容易才忍住了脸上的笑容。她突然发现,憋笑也是如此难受的一件事还必须。她突然发现,虽然心里甜得仿佛到了两罐蜜糖下去可是却保持一个少女的矜持,是多么困难的举动。

可是,她再也不用伤脑筋了,因为吕风已经大步走到了她身边,强行把她搂进了怀里,大声的狂笑起来:“他娘的,师傅老婆,从今天起,你是我的女人,谁敢碰你一下,我灭他九族;谁敢多看你一眼,我挖他的双眼!哈哈哈,我吕风如今,可是不当年的小混混了,我可以一辈子的心疼你,保护你,谁他妈的敢坏我的好事?”

霸道,无边的霸道,可是其中的深情,让赵月儿整个的软瘫在了吕风的怀里。废话也不用多说了,什么仁义礼教?对于吕风这个实打实的魔王来说,礼教是什么东西呢?如今最应该做的,就是亲吻,相互的热吻,用男女之间最火辣辣的手段,来抚慰相互之间那刻骨铭心的思念。

水元子贼头贼脑的站在旁边看热吻中的二人,贱笑着问到:“风子啊,我这里有正本的《黄帝素女经》,你要不要参考一下呢?”

两声愤怒的咆哮‘滚’,随后一团七彩光芒连同一团黑光裹着水元子的身躯直接飞上了数万丈的高空。那一天,应天城的百姓都听到了天上传来的一声炸雷声,可是,那天一丝云彩都没有!

凄冷的高空上,水元子愤怒的指着头顶的青天咒骂起来:“你们两个小王八蛋,真正是老波抱上床,老子这个媒人就丢过墙了,呜呜,老子也太掉价了吧?爷爷我怎么都是堂堂水灵真仙,居然被你们这般踢狗子一样的踢出来?唉。狗子,狗子,唔,唔,一黑二进制白三花四黄,那天看到禁军看门的好像养了几条大黑狗吧?”

黑影出没于应于府,凉爽的夜空或,响起了几声狗儿垂死的咆哮。

第四百三十七章 城门失火(上)

正沉浸在幸福中的吕风,腰间突然传来了剧烈的疼痛。不灭金身和不灭魔体的联合体,正面对上了西王母一脉的七色神体!赵月儿两根纤细、白净、近乎透明的玉指,轻烃的掐在了他腰上的一小块皮肤上,然后狠狠的扭了一下。一团七色的光雾彷佛滴入清水杯中的墨汁一样,顺着吕风的那一条皮肤慢慢的荡漾了开来,把他皮肤中蕴涵的混沌元力驱散得干干净净。

根本就没有提防赵月儿的这一手,饶是吕风的身体已经是飞剑无伤、法宝不惧的神魔之体,可是赵月儿也是同等级的神体功力啊。这温柔的一掐,一股剧烈的疼痛直冲吕风脑门,让吕风下意识的尖叫起来:“噢呜”随网站手打后体内真元一抖一震,狂暴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无数的光点内涌出,朝着那一缕入侵的真元轰了过去。

赵月儿刚刚暗喜自己偷袭得手,手指头上却突然感受到一股毁灭地般,充满了死气沉沉的杀意的真元疯狂的反震而出。“砰”的一声脆响,赵月儿两根手指头被弹得跳起来尺许高,依稀看到一抹黑气,顺着她的手指往她腕脉攻去。‘嗤嗤’的细微响声中,赵月儿体内的七彩灵气和那一抹黑色魔气相互碰撞,在她手指头上激出了无数细小的电光。

有点心疼的抓起了赵月儿的手,吕风心慌的说到:“唉,你这是干什么呢?想要掂量我的功夫,也不用现在啊。等下天黑了,有的是时间不是?”一边口花花的占着便宜,吕风的手指轻轻抹过了赵月儿的手,把那一缕魔气重新吸纳了回去。

皱起了眉头,赵月儿猛地又狠狠的一脚跺在了吕风的脚丫子上,娇嗔地喝骂到:“你怎么还真的修炼了一身的魔功,功力这般的霸道!就是要好好的教训你一下。让你敢在外面勾三搭四,让你敢找天魔做夫人!”运足了真力,她双掌裹在一团金光中,雨点一般地朝着吕风狂劈。就彷佛铁锤劈在了砧子上一样,‘当当’的响声中。无数的光雨崩射开来。

吕风生怕自己体内地真元反震,又会让赵月儿吃个小亏,只能连忙收敛了全身的真气。就靠自己强横无比的身躯来硬接赵月儿的拳头。他摆出了昔日在苏州府大街上鬼混时挨打地标准姿势,手臂抱住了脑袋,弯着腰,把身体送到了赵月儿的手掌前。心里甜滋滋的接受着那势若千钧的轰击。“嘿嘿,打是亲,骂是爱,多打打,可是。我什么时候找过女人呢?除了在北平城地那一次,我后来可是一个女人都没碰过了啊?”

很委屈的抬起头来,睁开了茫然的眼睛,摆出一副天真纯情的模样,吕风很无辜的问到:“我找了夫人么?谁说的?师姑啊,我吕风可是再正经不过的,那些御史大夫都会去青楼逛逛。我吕风可是从来不去青楼厮混地,又怎么会找夫人呢?”他一边辩解,一边在心里冷哼到:“哼,等下就叫人把‘万花楼’、‘拥翠阁’、‘醉香雅筑’的老板和老鸨都给干掉。省得他们多嘴,可是我真真正正是从来没有在里面找过姑娘的,我吕风不过是去里面陪客而已!我可没有骗无这位师傅老婆。”

赵月儿一手抓住了吕风的耳朵,踮着脚嗔怒到:“你还说没有?那个狐狸精,那个已经修练出天魔灵体地女子,说她是你的妻子,还说,说,说了些很难听的不知道羞耻的言语,莫非也是假的么?风子,你要是敢骗我,我有你的好看!”说着说着,她习惯性的把吕风的耳朵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都听得吕风耳朵发出了‘嘎吱’的扭动声了。

疼,疼得厉害。吕风就算是不灭之体,刀砍不伤,雷劈不动,可是赵月儿手指稍微一扭,就是数万斤的大力,吕风又收起了护体的真气,还不疼得个死去活来么?他只能偏着脑袋,愤怒至极得叫嚷起来:“无名氏那贼女人,她在哪里?给本大人滚出来,本大人哪怕抓过她的手么?就算本大人想自尽,想要自毁道行,也不会去找个吸精噬魂的天魔吧?”

很显然的呆了一下,赵月儿有点讪讪的丢开了吕风的耳朵,很温柔的在他耳朵上揉了几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到:“真的不是你的妻子么?她啊,她被我收进炼魔的法宝里面去了,正在受地水火风四大元力祭炼呢,这个,我立刻就把她放出来!”灵诀一展,一道灵光从那飘浮在空中的小小宝塔中飞射而出,裹在里面的无名氏惨嚎一声,带着浑身的烟火狼狈的被摔在了地上。

看看这已经修成了无上天魔,并且一直以来道么大进的无名氏吧,俏脸惨淡,浑身衣衫破破烂烂,身体不断的颤抖着,依稀可以看到一缕缕的魔气从她身上流淌了出来,即刻就被一股乳白色的天火化为乌有。这玲珑塔不愧是西王母一脉炼魔的至宝,也就是很短的时间,而且用的是最低等的灵诀,无名氏居然已经被炼了个七七八入的,差点就气散功消,被锻炼成虚无状态了。

如今猛的被抖了出来,无名氏仓惶的看了看左右,等她看到赵月儿那微微带着薄怒的脸蛋时,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但是立刻她又看到了站在旁边不断的摩擦着手掌,满脸谄笑的吕风,一时间分不清事情的端倪,网站手打朝着吕风呼救起来:“吕大人,你可要给我做主啊,不知道哪里来的这疯女人,居然,居然见面就下了杀手啊!”

吕风不敢吱声,赵月儿却是冷声喝道:“下杀手么?若是我下了杀手,你早就被炼化成灵丹了!”张开小嘴吸了一口气,那毫光四射的玲珑塔化为一团青光射入了她嘴里,赵月儿后退了两步,坐在了一张太师椅上,语气里酸味冲天的说到:“看你媚视烟行的狐媚样子,看得就不是好人,姑娘我就算炼化了你可也算是替天行道的。”

无名氏被玲珑塔内的地水火风给锻炼得脑袋糊涂了。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在场的人中,赵月儿才是掌握一切的那人,居然又摆出了那幅引诱人地模样,朝着吕风娇声呼唤起来:“吕大人,我的吕大人啊。唉。你就忍心看奴家被这丫头给欺辱么?你可要给奴家我做主啊!只要大人您收拾了这丫头,奴家我可是任由您处置呢。”说完,她还不知道死活的挺起了上半身。故意的罢显了一下她那骄人的双峰。

干笑,满脸地干笑,强行挤出来的干笑,吕风乖乖的退后了几步。彷佛随行地小厮一样站在了赵月儿的身后,有意无意的用自己的举动向无名氏说明了:“我不过是个跟班地,您老人家就自求多福吧,可不要把我给拉扯下水了。这位姑奶奶。我可得罪不起呀!我吕风一世英明,谁知道日后却要成为惧内之人,莫非真的是老天报应不成?”

可是无名氏连吕风如此明显的示弱举动都没看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那玲珑塔内的九天神火,可是她地神识都给锻炼得元气大伤,如今的智力估计就等同于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了。她不知死字怎么写一般,朝着赵月儿狠狠的瞪了一眼。娇声说到:“吕大人,俗放矿产一日夫妻白日恩呀,我可已经是您的人了,您可不能抛下我不管!这个丫头可是你们锦衣卫的下属吧?居然对奴家如此无礼。吕大人,吕大人,吕大人?”

赵月儿听得那句‘我可已经是您的人了’,顿时柳眉倒竖,凤眼怒瞪,从嘴里发出了一声愤怒地冷斥,一道金光包裹着一团紫巍巍的寒芒朝着吕风当胸劈去。“好,风子,你还说她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你,你给我去死吧!”

‘碰’,光雨四溅,吕风身外闪过了一道七彩光芒,同时金光闪动,那翻天印的本源力量凝聚成实体,死死地挡住了那道威力至大的法宝。吕风忙不迭的尖叫起来:“月儿,你听我说啊,本大人我指天发誓,我可真的和她没有任何干系。最多最多,不过是……

“不过是什么?再不过下去,你们孩子都要生下来了吧?不过是,哼,我不过是想杀了你!”赵月儿听得吕风的话,更加没好气的怒吼起来,十几道奇异的光彩从她身上喷出,西王母传下的十几件威力至大的宝物纷纷的施展了出来,朝着吕风乱劈。

无名氏看得这般模样,欣喜可以和吕风联手对付这个‘蛮横’、‘不讲道理’的‘恶女人’了,当下她支撑着爬了起来,调动体内仅存的一道魔气,呵斥了一声,双手环抱后猛的挥出,顿时一道黑烟裹着一个白生生的骷髅头,带着刺耳的鬼啸声,朝着赵月儿后心射去。她还大叫了一声:“吕大人,你可让开,让奴家我的‘蚀魂阴魔’吸尽她的元精吧。

吕风看得这般模样大惊,连忙扑向了赵月儿,反手就把赵月儿一手扒拉到了身后,用自己的胸膛迎上了这道诡异的‘蚀魂阴魔’。轰的一声,这道黑烟威力却是极大的,以吕风如今的修为,都被打得浑身一阵哆嗦,狼狈的倒退了三步,胸口衣物尽皆碎裂,眼前金星那个乱闪,耳朵里面‘嗡嗡’直响,就看到那白骷髅附在吕风的胸口上,张开大嘴狂吸,就要把吕风的元精吸出体外。

此刻,赵月儿发出的十几道法宝也朝着吕风劈了过来,赵月儿尖叫一声,手忙搅乱的驱使着那十几件法宝忙飞开,生怕伤到了吕风。可是突然看到吕风却被无名氏的魔法击中,显然脸上有着一点痛苦的模样,赵月儿一阵的心疼,怒喝了一声,彷佛飞天母夜叉一样,恶狠狠的裹在一团七彩光芒中,朝着无名氏扑了过去。玲珑塔也被赵月儿再次祭出,十几团紫巍巍的炼魔神雷从宝塔上轰鸣射出,朝着无名氏乱砸。

无名氏也是打出了真火,怒斥一声,顾不得好歹,也不管自己体内的真元还被封印着,强行催动了体内魔婴,输出了一道本命真元后。身体膨胀了一倍许,长发翻飞居然有十几丈长,彷佛无数毒蛇一样朝着赵月儿的脸蛋刺了过去。同时她手指头上也长出了尺许长的尖锐的黑色指甲,恶狠狠的朝着赵月儿当胸抓去。“臭丫头,打不过你。我也毁了你的容貌!”

一声爆吼,吕风体内无数个细小地彷佛元婴结构的光点同时输出了一股强大的真元,汇聚成了一个几乎可以让人目盲的刺目光球。射进了那蚀魂阴魔的大嘴中。‘轰’地一声,那骷髅头被震成粉碎,吕风施展出了在小北极幽冥海悟出了大神通,身体同时分化成十三条金色的光影。生生地把无名氏和赵月儿分离了开来。“他娘的,都给老子住手,听老子说清楚!”吕风无奈的咆哮着。

‘啪’的一声,赵月儿一耳光把吕风地本体抽了个晕头转向的。

“滚开,你还给这个野女人说话!等我杀了她再说!”一道炼魔神雷温柔的在吕风本体的胸口处爆炸开来,悄无声息地爆炸力,却把吕风原地炸了个跟头,差点就倒在了地上。这等炼魔神雷,看起来威力不大,可是强大的雷劲直透内腑,差点就让吕风喷出血来。

而无名氏也是两眼散发出强烈的红光。十几缕长发裹住了吕风的四肢,把他提蛤蟆一样的提了起来,重重的扔了出去。她的十指眼看着既要抓到了赵月儿地脸上,哪里肯就此停手呢?可是她却突然惨叫了一声。因为十几道炼魔神雷同时轰在了她身上,同时那玲珑塔的塔底射出了一道青光,死死的罩住了她的身形,让她动弹不得。而赵月儿已经是满脸得意地横扑而来,一掌朝着她的额头印下。

无名氏惊恐的看着赵月儿那裹着强烈金色火焰的手掌击向了处盛情的额头,这一掌若是打实了,怕是她的紫府识海立刻就要被催毁,除了抛弃这个好容易得来的魔体,魔婴飞遁外,可就再没有其他的出路了。无奈何下,保命要紧,无名氏只能强行裂开囟门,把自己受了些许禁制的魔婴冲出了体外,释放出浓厚的魔气,堪堪的抵挡住了赵月儿的那一掌。

与此同时,狗急了还要跳墙呢,保况是无名氏?她已经顾不得好歹,从魔婴中又吐出了一颗血红色的本命元珠,化为一团鬼气缭绕的红光,带着漫天的神魔呼啸声,朝着赵月儿的小腹打了过去。“臭丫头,你敢动姑奶奶,我就和你拼命!”无名氏可是豁出去了。

吕风无奈的仰天咆哮了一声,若不是这花厅在建造时早就被施加了数十重禁制,怕是这个花厅连同这个院落都毁掉了吧?他终于明白,女人发怒是多么恐怖的事情了,尤其是还在吃醋的女人!没奈何的吕风只能是叹息了几声,运起了六成的真元,把身体化为金刚之躯,在天罗宝衣和翻天印的保护下,强行冲进了两个女人的战团中。“他娘的,给老子住手啊!”

‘嗤嗤嗤’的几声脆响,吕风的后心挨了赵月儿一掌,脸上被无名氏抓出了十道印痕网站qinping手打,小腹下两寸许的地方,很不幸的又被无名氏的本命元珠给砸了正着,顿时吕风长吸了一口冷气,疯狂的嚎叫起来:“他娘的,老子受了不啦!”‘轰轰’的风啸声中,强大的混沌元力吐出,吕风体外三丈内,突然出现了一个黑洞,强大的毁来性的吸引力把赵月儿的法宝、无名氏的无珠全部给吸住了,再也动弹不得。

赵月儿怒喝起来:“好,风子,你还敢替她出头不成?我先打死她,再来教训你!”醋火冲天,赵月儿的眼睛突然变成了混沌一片,里面是一道道流光异彩,渐渐的融成了一片刺目的白光。同时,她身上的七彩光芒渐渐的交汇,化为了一团纯净、强烈的白色光芒。西王母遗落在瑶池宝库中,威力最大的法宝‘普度’被赵月儿很小心的祭了出来。

‘嗡’,一股可怕的力量震撼了吕风的能量黑洞,把他外放的混沌元力差点震碎。就看到赵月儿右手抓着六道匹练一般的金光,那六道金光仿佛车轴一样缓缓的旋转着,正中间则是一团刺目的金色光团,仿佛烈焰一样的跳动着,哪里看得清那本体是何等形状?强人无边无际的压力,就从那一团金色光团中慢慢的释放了出来,充满了高不可攀、不可亵渎的强大威严。

第四百三十八章 城门失火(下)

吕风凄惨地呻吟了一声,硬着头皮嚎叫起来:"月儿,你听我说啊!不要冲动啊~~~!"

花厅外,抱着两条大黑狗的水元子幸灾乐祸地看着里面的动静,洋洋得意地说道:"打吧,打吧,你们公婆两个刚才敢联手欺负爷爷我?让你们打,让你们打痛快了爷爷我再去劝架!唉呀呀,看样子小风子以后的日子会很狼狈,很凄惨呀,还没有成亲,就被老婆压制成这样?"摇头感慨叹息了老久,水元子在那快要解体的花厅上重新加上了一道强力的禁制,再把整个院子都禁制了起来后,得意洋洋地吹着口哨,坐在了花厅的大门口,探头探脑看起热闹来。

"哎呀,真凄惨,这不是传说中的-普度-吗?号称此宝一出,不管是神、仙、魔、妖、鬼,六道之中,尽皆普度!啧啧,这丫头好狠的心肠啊,幸好她功力不够,没办法发挥全部的威力……可是,小子也够凄惨的,居然敢硬接普度的正面轰击?唉呀呀,可怜你的那张小白脸,岂不是要被毁了吗?"水元子幸灾乐祸、兴高采烈地坐在那里低声叫嚷着,手边已经浮出了一团红彤彤的火焰,他准备烧烤狗肉了。

浑身酒气的小猫轻手轻脚溜进了这个院子,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小元子的身边,低声问到:“怎么样了?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子的。还是我们老虎好啊,虎爷我就算强占了几十头母老虎,也没有一头母老虎敢吭声的。可怜的风子啊,居然被月儿丫头这般。虐待!”摇摇头。叹息了一声,小猫熟门熟路地从乾坤袋内掏出了几十个装着调料的碗碟,配合着水元子烧烤起来。

‘砰’的一声,整个花厅再次颤抖了一下,然后又是一下,再一下,魔气、仙气,相互碰撞,各色彩光纷纷出场,水元子、小猫各自抱着一条烤好的大黑狗,吃得是满嘴流油,看得那是好不开心啊!水元子哼哼的说到:“人生如此啊,快你无边。有香肉饱腹兮。有美酒润口;有好戏悦目兮,有美从怒吼。”

第二日一大清早,灰头灰脸的水元子耷拉着脑袋,连同脑袋上有着两个很明显大包的小猫,规规矩矩地牵着吕风的战马,陪同满脸伤痕,嘴角肿胀了一大块,两个眼圈变成青紫色的吕风偷偷摸摸地溜出了大门。打翻了醋坛子的赵月儿,虽然是很小心地降低了法宝的威力,可是还是把吕风打成猪头一般。无名氏尖锐的爪子上带着的噬骨魔气,把吕风抓了个满脸伤疤。至于小猫和水元子,纯粹是不小心被拉进了战团。

除了水元子玄功高深,头疼点没有大碍外,小猫和吕风都很是带了一点伤的,尤其吕风,身处两大高手拼斗的漩涡中心,差点连骨头都被拆碎了。赵月儿的灵气和无名氏的魔气却又不是这么好消融的,运功炼化了一个晚上,小猫脑袋上还是山丘起伏,吕风身上的伤痕,就更多了。幸好呢,在水元子的强力劝说下,吕风总算是把事情的端倪摆了个清楚,证明了自己和无名氏之间的确是清清白白的。

倒霉的无名氏,到了现在才知道赵月儿是吕风的正妻,自己按照天魔的习性卖弄风情,可是正碰到了马蜂窝呢。明知自己的道行、法力修为不是赵月儿的对手,于是乎很干脆地就向赵月儿俯首称臣了。赵月儿也很干脆,对吕风轻言细语地说了半天对不起之后,用自己的强大实力做威胁,强逼那无名氏发誓彻底地顺从自己,成为了赵月儿的贴身丫鬟!

无名氏心里苦极,为吕风卖命的前提条件还是吕风每个月给她供应多少强大的元神,网站手打可是被赵月儿强迫着认主之后,自己可就真正的是奴隶之身了。奈何她还没有办法反抗,不仅仅自己的心魔血誓掌握在了赵月儿手中,赵月儿还用一件很玄妙的法宝禁制了她的本命元神,无名氏哪里敢露出一点点的不满意?她只能死心塌地为赵月儿卖命了。

最气恼的就是吕风,他生怕自己用力太大,会误伤了赵月儿,所以整个就是在挨打,结果弄得浑身是伤。尤其赵月儿是灵气性质特别,自己炼化了一个晚上都没有化解干净,这样子可怎么去见人呢?“他娘的,水老怪,你过两天给我偷偷的禁制了无名氏,不许她再挑拨是非!就是因为她的话,月儿对我盘问了两个时辰,好像本大人一定在外面养了几十个女人一样,简直岂有此理!”

吕风非常的生气,非常的愤怒,身为堂堂锦衣卫的大统领,挨老婆打也就罢了,这显示出他非常的喜爱赵月儿。可是被赵月儿抓着耳朵备盘问了一个晚上,就连他最细小的隐私都被挖了个清楚,这,这,这,让他吕财贸以后怎么见人?气,火气;怒,恼怒。吕财贸很想发泄一下,恨不得现在就找到几个高手,让自己好好的过瘾一把。

骑在马上,后面跟着二十几名护卫,吕风耷拉着脑袋往皇宫行去。他可不敢抬起头来,否则他一脸的伤疤可怎么见人呢?唔,今夜要加紧运功了,赶快把脸上的伤痕给抹去,否则,可就真的贻笑大方。一路行去,吕风还在寻思着:"修炼了那劳什子的西王母的密法,月儿却是比以前漂亮多了。若不是我能感受到她的气息,怕是根本就不敢相认了,体态气质,简直就换了一个人一样。不过这样也好,否则右圣的属下出没于应天城,她却又是和他们打过照面的,若是被认出来了,可就麻烦大了。"

想到这里,吕风不由得回头看了跑到路边的小摊子上买早餐的水元子,寻思道:"还得从这老家伙身上挖点宝贝出来,能隐藏气息以及变幻一点容貌的。公开娶月儿为妻倒是要马上准备办理了,可是她的身份怎么处理?怎么着也得给她安排一个合情合理的身份呀,谁会相信我吕风会随便大街上捡回一个女子就娶她为妻呢?说不得又要灭掉某个世家,或者干脆叫阿竹无中生有变出一个世家来?"

正寻思着,一条高大的人影突然从路边的小巷子中穿了出来,朝着吕风拱手道:"吕大人!"看他一身青色长袍,满脸的凶悍之气,不是白虎又是谁?他昂着脑袋,对吕风也谈不上什么尊重不尊重的,自顾自地说道:"你回来了,主上就要离开了。他说应天城最近也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了,左圣和右圣那边,他会去警告一下,不让太多的修道人介入的。至于那两闰殿下网罗的武林高手么,还请吕大人自己收拾掉。"

朝着吕风轻轻地点点头,白虎扯开大步就走。走出了几步后,他突然回头,脸上很少有地浮出了一点点的难堪:"唔,还有,锦衣卫帐房内九成的现银都被主上提走了。这一次主上准备离开中原,去天竺一路游玩过去,顺便寻访一些佛宗的遗迹,那些银子……主上说那些银子就算是锦衣卫孝敬的盘缠了。"

说完这些话,白虎似乎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飞快地迈开步子就走,看都不敢看吕风一眼。吕风茫然地和小猫对视了一眼,传音道:"这元圣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做出了一副斯文风流的模样,行事却是古怪得很了。"

小猫摇摇头。神念闪电般射出扫描了一下方圆里许的范围,这才传音了过去:“这个人么,网站手打我也摸不清他的路数,总感觉他很邪门,而且,似乎脑袋里面缺根筋一样。他命令僧道衍成立了心佛宗。大肆的招揽朝廷大臣以及那些贵公子入教也不说了,前几日更是在大殿上嘻笑怒骂,强行讨要公道,生生的把三方面势力地脸皮全部给撕破了。逼得大家公开争斗,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低下头来沉思了一阵,吕风突然笑起来:"不管他这么多,如今我有了主圣的任命,只要小心躲开他们三人,不和他们直接起冲突,却也不怕他。你们暗地里下手剪除他们的羽翼,也是太冒失的行径,日后切切不可再为。我等应当等待时机,等到自己实力强大了,自然可以下手报复了。如今主要的目的就是,彻底查清楚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回想了一下记在头中的那些设计图纸,吕风叹息到:“元圣他们三人都有私心,那是不会真正为主圣卖命的。哼,也好,就让我替主圣完成这件大事,看看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至于他们三人么,就让他们在中原相互争斗吧,耗尽了他们的力量才好。"

小猫默默点头,如今这也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了。不知不觉中,随着吕风、小猫他们的权势不断增加,随着吕风接连不断的奇遇,他们居然已经慢慢开始掌握主动权了。虽然仅仅是在三圣夹缝中的这么一点点的主动,但是再也不像以前那样,茫然、无力,不知道从何处下手了。最起码,吕风他们如今看到了复仇的曙光,不是吗?

带着那位大口的撕咬着肉馅儿包子的水元子水大人进了皇宫,吕风他们按照班列站好,伺候着朱棣早朝,早朝,朱棣刚刚在龙椅上落座,立刻就看向了吕风,然后整个人就是一愣。"吕卿家,你昨夜何事提前离席啊?你昨夜何事提前离席啊?你脸上是怎么回事?这么多的伤痕,却仿佛是被妇人所抓挠一般?难道应天府内,还有哪个女子敢对堂堂锦衣卫大统领下手不成?朕,不相信!"

哄堂大笑,那朱的笑声最是嚣张不过,难得有这样取笑吕风的机会,他朱不大笑而特笑,那才真的才怪了。吕风满脸的尴尬,心里头一阵怒气直冲脑门,气急败坏地想道:"月儿,无名氏,你们争吵,却让我来受人嘲笑,我吕风怎的如此命苦?"咬咬牙,吕风出班干笑着说道:"启奏陛下,臣脸上这伤痕吗……"下意识地用手指头抚摸了一下那些血痕,吕风无奈地摊开手说道:"被猫抓的。"

满朝文武的肚子都快笑痛了,堂堂锦衣卫大统领,一等一的武林高手,会被猫抓破了脸?谁相信呀。尤其看那粗粗的血痕,分明就是被人用指甲抓的。天下间,还有男人敢抓锦衣卫统领的脸蛋吗?那就很明显了,是个绝色美女抓的吧?原来这吕风,却也是风流中人啊。

朱棣看得吕风那狼狈的模样,不由得大笑起来:“罢了,今日朝议,乃是封赏此番出海以及北伐的诸位将士。理顺最近积赞下来的国事而已,别无大事。唔,马和马卿家,今日腾特赐你为郑姓!”一条条的旨意被朱棣随口封下,连同吕风、小猫在内,那些北伐地、出海的将士。都得到了很重的赏赐。吕风那支舰队中‘阵亡’的那些黄龙门弟子,也都得到了优厚的抚恤金。

朱棣乃是快刀斩乱麻之人。也就是一刻钟的功夫,就把赏赐地旨意给颁发了,随后立刻笑着说到:“吕卿家既然身体有恙,就退下休息吧。顺便那,给朕办几件事情。”杀气一阵阵的从朱棣身上冒了出来,他冷冷地看了看朱僖和朱登,又看了看文武大臣们,冷笑到:“吕卿家,你就顺便去给朕把应天城内的闲杂人等。都给清理一次。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吕主管的下落,查查看,到底谁敢进宫杀人!”

"喀咚"一声,朱棣面前的那方砚台被他震成了粉碎,吕风连忙跪下领旨,也不多说什么,朝着水元子、小猫看了一眼,打了个眼色,三人扬长而去。看得吕风出了大殿,朱脸上的颜色可就变了,再看看那些文武大臣们,很多人的脸色也有点不自然了。朱当下就想要找个借口先告退,可是朱棣已经封上了他最后一点希望:"诸位卿家,今日还有一事,就是商议迁都的问题。如今天降祥瑞,朕以为,此乃……"

吕风他们已经听不到朱棣等人在朝堂上的辩论了,他们三人匆匆到了皇宫大门口,水元子已经是大呼小叫的叫嚷起来:“臭小子,我可先说好,我只负责帮你对付几个修道人,其他的那些武林中的小爬虫,爷爷我可是懒得碰他们的。“

小猫则是满脸兴奋的笑容,提起了身边亲兵递过来地新打造的沉重铁棍,笑着问到:“风子,我们现在是去干什么?从哪里开始扫荡呢?要不要顺便把他们东厂招揽的一批牛鬼蛇神也给干了?哈哈,整个应天城里面如今有三十几个院子里面的人形迹诡秘,想必都不是好路数地,要不要一个个的扫荡过去呢?”

吕风脸上一阵阵的阴云闪出,整个人变得阴森无比。他抬起手摸了摸脸上的伤痕,又摸了摸头上那两上被赵月儿用拳头打出来的大包,心里憋闷了一晚上的火气终于控制不住的冒了出来:“来人啊,召集所有的锦衣卫下属,连同你们最近招揽的那些应天城的武林门派,都叫他们去五城都督府的校场集合!点起所有城防军马,封锁四门,许入不许出,多备强弓硬弩,敢闯关者,杀无赦!”

团团杀气从吕风身上冒了出来,他跳上马背,大声的嚎叫着:“诸位将士,今日吾等奉旨捉拿江湖匪类,还应天城一个清净,还望诸位奋勇争先,临阵不得退缩!暗青子都给大人我准备好了,现在就去领弩箭,把毒药都给大人我给淬上。全城戒严,捉拿匪徒。着刑部派高手巡捕倾力配合我等行动,快,快,快!”

锦衣卫在门口等候的那些官员飞快的策马奔了出去,开始去一个个衙门传达命令,去大小据点召集人手。自己的顶头上司发话要杀人了,那可就真的是要大干一场了,万万迟误不得。

吕风狞笑着思忖到:“月儿我是舍不得动她一根头发的,被她冤屈着打了,也是无奈。可是我这辈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委屈?被人打破相,却还不能动手还击的。无奈何,今日就拿那些废物出气吧。斩尽杀绝,寸草不留!”他又想到了右圣、左圣属下的那些修道士,不由得冷笑起来:“就怕你们不出手,只要你们敢动手袭击我属下的‘剿匪’官兵,立刻就可请下旨意,着三大供奉门派派遣高手追杀你等!到时候让你们去狗咬狗吧,本大人正好就中取事。”

被醋坛子泡了一个晚上吕风心头的毒火终于发泄了出来,熊熊怒火,朝着朱登、朱任那些可怜的属下烧了过去。小猫则是在旁边看得直吐舌头:“罢了,罢了,风子他发疯了。哎呀,月儿这一团火气,可是真正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若不是昨夜被打成这等凄惨模样,风子怎么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动手呢?”

摸了摸自己头上那几个拳头大小的肿包,渐渐的小猫的脸色也有点难看了起来:“我的脑袋呀,怎么变得和庙里的菩萨一样的满是包了?该死的家伙,我,我要撕碎了他们啊。”

呜呼,赵月儿的一把火,除了把吕风烧得怒火万丈外,小猫也终于开始发彪了。

第四百三十九章 营造总监(上)

也有了很大的成果,足足扫出了一千三百张军用的强弩,两千多套纯钢的鬼头刀,皮甲等物,从那兵器的工艺上来看,很显示然,这些东西都出自于大明的军工作坊,全部都是军用品.在吕风有意无意的授意下,一些和朱登、朱任撇不清干系的标志也被混杂在了里面,这些物品立刻就被当作罪证,被交给了刑部、大理寺等衙门,而锦衣卫也把相关证据登录入案后,直接送交给了朱棣。

处理完了这些事情,吕风自己去见了吕老太监。在那地下的密室内,吕风朝着断了一条左臂的吕老太监跪拜道:"义父,孩儿吕风回来了,只是事务繁多,所以没能及时来探望义父,还请义父原谅。"

看到了吕风,吕老太监干瘪的脸上立刻就浮现了一股子的血色,整个人的精神可就上来了。他大咧咧地挥挥手说道:"无妨,知道你的事情多,回京了第一件事情肯定是要见皇上的,所以不来探望为父,也是应该的。怎么着我们也是给皇上效力的,皇上的事情可就最重要了……唔,知道我这条左臂怎么失去的吗?"他咬着牙齿,脸上那个凶厉的神色,让吕风都觉得有点心寒。

直起身体,飘落在了身边的一张蒲团上,吕风淡然点头道:"已经有了结果了。派遣人去刺杀你的,要么是二殿下,要么是三殿下,不外乎他们二人。所为的,也不过是剪除孩儿在宫中的势力,日后方便对付孩儿罢了。不过不论是谁派遣的刺客,这并不重要。"

吕老太监阴笑了几声,重重地点头称赞道:"果然是我的好孩子,的确,不管是他们二位谁派的刺客,我们只要收拾了他们,这不就了结了吗?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发出了连串张狂的笑声后,吕老太监的鼻子抽动了几下,问道:"你身上有血味,刚刚杀过人吗?"

吕风点头,摊开双手叹息道:"没奈何呀,其实孩儿也自知杀孽深重,本想吃斋念佛几天,消泯罪过的,可是,偏偏皇上下令要孩儿把应天府的闲杂人等都给清理掉。所以呢,孩儿一大清早就带着人到处忙碌,倒是杀了不少不长眼睛的蟊贼。想必那两位殿下,心里会很心疼的了。尤其是三殿下,他手上天武殿的高手,也就是以前苍风堡的那些星君们,这一次就被铲除了二十九个。"

吕老太监猛地张大了眼睛,仔细的问道:"是皇上亲自下令,要你把他们都给诛杀的吗?"

吕风点头,笑道:"可不是吗?皇上可没有给二殿下任何的机会,把他留在了大殿上商议事情,就把孩儿给派遣出来杀人了。二殿下的属下可是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就被孩儿堵在他们的巢穴内杀了个干净,想必二殿下如今正在大殿上偷偷抹眼泪呢。"突然间,吕风也有点醒悟了,他抬头看着吕老太监问道:"您这么问,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一张干瘪的三角脸上满是笑容,吕老太监嘿嘿乐道:"罢了,是我回宫的时候了。嘿嘿,陛下这是有意铲除二殿下和三殿下的势力呀,看样子,陛下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了。啧啧,想来三殿下一定会后悔派人刺杀公公我的,怎么说公公跟随陛下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居然敢有人进皇宫刺杀公公,这是分明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呢,按照陛下的脾气,怎么可能容下这样的事情?"

吕风眼里一亮,连忙说道:"可是,就算陛下不知道到底是谁派出的刺客,可是一定猜得出来不外乎那两位,所以……"

吕老太监嘿然笑道:"所以,你投靠的那位主子,可是无缘无故的占了大便宜了,陛下想必是已经有主意让他继承皇位了,否则怎么可能这么明显让你放手打杀那些喽罗呢?这是陛下给他们的一个警告,但是却也给了我们一个提示,陛下心里到底想着些什么,可就八九不离十了。"他得意洋洋地笑着,吹嘘道:"所以,风子啊,这等揣摩上意的事情,你可要仔细地学着,保你一生受用不尽呢。"

做出了一副俯首受教的模样,吕风和吕老太监密谈了好一阵子,把最近朝廷里的一应事情都给分析了一次。刚刚说到僧道衍的事情,吕老太监就不屑的说到:“僧道衍么,虽然是有功的,可是却是犯了一个大忌讳,想要自立教门,佛宗、禅宗的那些和尚,会让他成事么?尤其他招揽的那些门人弟子,都是朝廷的大员,陛下都不会放过他的呀!所以根本不要理会他的什么心佛宗,他自然就败了。”

第四百四十章 营造总监(下)

“至于他背后的元圣么……唔,公公我也猜不出,这人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但是看他的作为,无非是一浪荡子弟,却又修习了一些法术,凭着法术胡作非为,不值得你忧虑的。而且他已经离开了应天城,所以也就不用顾虑他了。相反,你如今要注意的,却是大殿下身边的小李子。那小子的心狠手辣,也是我们教出来的,若是被他给算计了,把属于你的权势地位给夺走了,那可就是笑话了。”

吕风心里苦笑,元圣在吕老太监嘴里,居然是一个不值得注意的人,真是没奈何。可是谁叫他不敢对吕老太监说实话呢?那些事情也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一些,怎么能告诉他呢?“无知的人果然是最幸运不过的呀,根本就只要理会人间的事情,多轻松,多快活啊。”不由的,吕风有点羡慕起自己的这位义父了,他只要在朝廷里把持大权就足够了,可他吕风呢?还要在修道界兴风作浪,哪里得这般逍遥?

吕老太监兴奋的仰天长嘶,右手不断的抚摸着自己的断臂,眼里射出了两道阴冷的绿光。“风子,今后你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就在这里了。只要能顺利的让大殿下登基,你的拥护之功就足以让你得到比如今更高的职位。区区锦衣卫统领算什么?内阁首辅大学士,或者太

师、太保、太傅一流,那才真正是权倾天下,富贵无边啊!“

吕风笑起来,唯唯诺诺的点头应是。可是他却在心里暗笑:“莫非还真以为我吕风在朝为官就是为了掌握更大的权力么?和太师、太傅的职位比较起来,锦衣卫却是更让我感兴趣呢,也更加实用。我求的是报复,不是俗世的功名富贵、封妻荫子。”

御书房,朱棣正坐在那儿低头沉思着什么。个子长大了不少的朱瞻基规规矩矩的站在他旁边,用朱砂笔在几份不甚重要的折子上披阅着。书房内,朱僖满脸笑容地看着朱瞻基手中的朱砂笔。而朱(亻登)的脸色已经是死灰一般苍白,整个人的精神气似乎都被抽了个干净,差点就软在椅子上了。如今的他,哪里还有往日的风采?纯粹就是一被风雨打得发下来的牵牛花一样。

朱棣耷拉着脑袋,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突然间他抬起头,眼里闪过两道寒光,冷声说到:“瞻基是个好孩子……除了心肠稍微软了些,却也有朕当年的风范了。不过,心肠软点可以后天弥补的。他不是拜吕风为师么?呵呵呵,有了吕风做老师,怕是绵羊都会被调教成恶狼吧?……瞻基地确是个好孩子。”

朱瞻基乖巧的停下了手中的笔。笑嘻嘻地谢过了朱棣的称赞。朱僖也笑起来,有点吃力的站起身来,浑身赘肉哆嗦着笑道:“父皇赞誉太过了,瞻基怎么能和父皇相比呢?他还是一个小孩子嘛,还要多经验经验才是……不过。他却是真的很乖巧的,挺会孝顺长辈地。再说了,我听几位宫廷内的供奉说,瞻基的马步功夫,也算是一流的好手了,这可都是吕风的功劳啊。”他得意的看了朱(亻登)一眼。

朱棣笑。他扫了朱僖和朱(亻登)一眼,轻轻地点头,很爱腻的抚摸着朱瞻基的脑袋说到:“昔日瞻基出生那日,朕梦到先皇把玉玺交于朕手,果然是个吉兆。瞻基却也不负朕望,果然是个好孩子啊……嗯,(亻登)儿。你放下居庸关那边的事情吧,回去自己的封地,好好的管管自己地方上的事情。僖儿也回北平城,那边城池地扩建、宫殿的营造。可不能耽误了功夫。”

顿了顿,朱棣说出了让朱(亻登)浑身冰冷的话:“至于瞻基么,就留在应天城,朕亲自来教授他吧。治国之道也该从小学起的!僖儿脾性也太柔弱了些,却不是瞻基地良师,就让瞻基留在应天城吧。”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日后朱瞻基要接位,那,显而易见的就是,朱僖是皇太子了。

不敢表示出任何的异象,朱(亻登)端正了脸上的表情,站起来拍朱棣马匹到:“父亲皇果然英明,瞻基侄儿却是我家的龙马,日后定然有大成就的。”这话说得那个难听啊,他的嗓子里面就好像镶嵌了两片瓦砾一样,声音叫做一个沙哑、凄凉的。

就这时候,随伺在外的小李子尖声尖气的叫嚷起来:“启禀陛下,大内总管吕公公、锦衣卫大统领吕风觐见。”然后,就可以听到小李子压低了嗓音的问候声:“哎呀,老公公,您可回来了,皇上可担心着您哪。哎呀,您的手臂怎么了?哪个贼子这么大胆,敢伤您呢?”

御书房的大门突然敞开,丢了一条左臂,就剩下一条空荡荡的袖子在那里飘舞,脸上罩着一层黑气的吕老太监快步的走了进来。一进门,他可就叭下了,痛哭流涕的嚷叫起来:“陛下,老奴可偷得性命回来见您啦。陛下,您可要为老奴做主啊,老奴跟随陛下一辈子,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大亏啊?陛下不在宫里,那些牛鬼蛇神的也大胆了,居然就跑到皇宫来杀人啦。”

朱棣看看吕老太监那空荡荡的衣袖,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起来,他阴沉的喝道“吕公公,且先起身,你的事情,朕已经有计较了。吕卿家,你应该已经把应天城内的贼子们都给扫荡了吧?可有发现些什么东西么?”

趴在地上的吕老太监听到朱棣的声音,立刻就爬了起来,脸上的眼泪奇迹一般的蒸发掉了,他熟门熟路的站回了朱棣身后,满脸笑容的看着朱僖、朱(亻登)、吕风三人。当然了,他眼里闪过的那道阴狠的毒光,却是让朱(亻登)不寒而栗,下意识的在心里叫嚷到:“天地良心,我可没有派人来刺杀你这个老怪物,你,你可不要找我的麻烦,我如今正气恼着,你可不要再找我的麻烦了。”

吕风则是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礼,回禀到:“陛下。臣今日在城内的几个据点,总共杀死江湖人两千三百七十二人,活捉三百五十五人,缴获……缴获军用强弩一千三百张,各式军用兵器、软甲等不计其数。诶,其中还有一些往来书信等等,臣已经把那些书信交给大理寺了,这里只有几份特别一点的,还请陛下过目。”当下吕风就把几份书信递交到了朱棣地桌案上。

朱棣扫了一眼那书信,掌心真力突发。顿时把那信纸震成了粉碎。他淡然回首,朝着吕老太监说到:“吕公公,你这回却是吃亏了。朕已经有了计较。唔,今日朝堂上,朕力压众议,已经决定逐步的把京城搬迁到北平府。这其中却欠缺了一营造总监,凡天下富商搬迁、城池改造、粮草金银运送、掌管民夫民役等等。都归他掌握。此一职位,极其重要,可调动大明朝七成的人力物力。”

吕老太监眼睛一亮,立刻说到:“陛下,此职位权限过大,怕是非要一个陛下信得过的人去掌管才是。否则金银过手。免不得有贪污徇私舞弊之事。若是那人乃是奸佞小人,却又免不得祸害各地官员,催促粮草物资,弄得民怨沸腾啊。”可是么,迁都这样的事情,一定会惊动天下各县、府的官员的,民夫民役、物资粮草、迁居的百姓。都归这些官员调动。这所谓的营造总监,怕是掌握了尚方宝剑,对于这些地方官员,若有办事不力的。立刻就可以更换,手中权力过大地话,其中徇私舞弊的勾当,免不得会多起来的。

朱棣笑起来,一副胸有成竹地样子:“朕也有此等思量,所以正准备委托一朕最信任之人来担当此大事。吕卿家忠正刚毅、铁面无私,乃是朕最贴心之人,又正好是僖儿的心腹之人,有他经营此职,最是妥帖不过了……尤其锦衣卫掌管天下官员监察大权,由他们做为各路催调大员,还怕有人在其中徇私舞弊么?”

吕老太监的心气顿时平和了,再也不提自己的左臂被断的事情。他心知,朱棣也清楚,他地左臂就是被那几位殿下派人砍下的,可是既然他的义子吕风凭空得了这么大一件差使,也弥补得过去了。这营造总监,看起来不过是监工头目,可是其中牵涉极多,若是吕风经营好了,日后在各个方面都会经营起极广的人脉,对他日后的前程只有好处没有害处的。

这还能不满意么?太满意了,这安排简直让吕老太监笑出来,他也就不说什么了,不就是一条左臂么?这算什么呢?所以虽然明白朱棣是有意要把这件事情含混过去,他也就认了。毕竟朱任朱(亻登)是朱棣地亲儿子,朱棣既然连他们的书信都毁掉了,显然就是想要把这次的事情给糊弄过去了,既然已经用这么大的一个职位作为补偿了,他吕老太监还说什么呢?他可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的。

那边吕风已经跪倒在了地上,长声到:“陛下,此等重任,臣实在是内心惶恐啊。此营造总监之事,还请殿下来担当,臣在一旁倾力辅助,也就是了。”这是门面功夫,不能说委任了你一件重要的职位,你立刻就欣然接过吧?这样会让上位者不高兴地。稍微的谦虚一点,推辞一

下,这样才是为臣之道。

其实,吕风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新的职位,总监整个迁都地过程,有权力调动任意需要的物资和人力,基本上就等于另外一个独立的户部和吏部的组合体嘛。这样以来,吕风就算想要在北平城外多修建点什么,要各地的官员提供某些珍惜的矿石,提炼出各种奇怪的金属,熔炼成几条不大不小的法龙,那就太容易了。只要账本上一划拉,谁知道这事情曾经发生过呢?

朱僖则是笑得牙齿都露了出来,连忙站起来跪拜在地上说到:“父皇,吕大人兼任此职,那是再合适不过了。儿臣还担心一人之力,不足以担当此大任,但是有吕大夫相助,则万事不愁了。”他心里那个高兴啊,趁着这个机会,正好让吕风盘点天下各府各县的官员状况,经营属于他朱僖的势力,日后接位后。也方便他掌握天下嘛。

朱(亻登)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这哪里是什么营造总监?分明就是钦差大臣,而且是被朱僖直接控制的钦差大臣嘛。尤其又是吕风这厮掌握管这个职位,怕不是他朱(亻登)、朱任的相亲近的那些官员,都会被吕风寻找纰漏给更换掉?朱(亻登)气煞,可是在朱棣面前,他哪里敢说什么?他只有不断的去瞥吕风,寻思着什么时候一定要找高手把吕风给清除掉。

朱棣看得朱(亻登)这等模样,不由得不快的哼到:“(亻登)儿,你在想什么?父皇告诉你。此番回去后,把你自己领地上那些江湖匪类都给清除掉,省得他们天天跑来应天府。给朕找麻烦……这些事情,你也去告诉你三弟,你们自己地盘上地人,都看紧一点。”朱棣冷笑了一声,“这回是父皇给你们收拾了那群匪类。下一次,可就要你们自己去收拾了。”

停了一下,朱棣轻轻的拍了拍朱瞻基的小脑袋,叹息到:“你和任儿,做事也要留点余地……吕卿家,那些强弩什么的。你重新归还给兵部吧,找几个替死鬼砍掉了就是,也不要把兵部彻底的清洗掉了。这些人也是脑袋糊涂,哼,须知道他们是给朕办事,不是给朕的儿子办事的。给朕去警告他们一下,也就够了。

吕风躬身领命。朱棣寻思了一阵,继续说到:“再者,既然你去做那营造总监,总要在北平府和应天府之间来回奔走。锦衣卫最近人手又缺失太多,怕是有些事情就力不从心了。既然李主管的那东厂已经有了规模,那就让东厂配合锦衣卫,监察各地官司员吧。嗯,这事情嘛,吕主管,你等下就去办理一下。锦衣卫也是替联办事,东厂也是替朕办事,吕卿家和李主管也是相好,不分彼此嘛。”

吕老太监和吕风同时领命了,他们心里清楚,这是朱棣再给朱僖造势呢。朱棣也希望,朱僖身边能够有几个可靠的,能够相互制衡的人,总不能把大权都放在吕风身上吧?所以如今突然让小李子地东厂和吕风的锦衣卫并列,就是制衡的需要了。

很轻松地几句话,朱棣就把日后的朝政大方向做了一个安排,随一他很轻松的靠在座椅上,笑吟吟孤看着吕风说到:“吕卿家,腾还没仔细的问问,你脸上的伤痕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嘿嘿,吕卿家的本事,腾是很清楚的,莫非还真的被狗给抓伤了?那岂不是要千年妖精才能办到么?”株棣说到这里,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

吕风很尴尬,朱僖则是知嘻嘻的看着他,浑然没有替他解围的意思。叹息了一声,吕风无奈地跪倒在地上回禀到:“陛下,臣……臣最近碰到了一喜爱的女子,并且准备娶她为妻,奈何却有小人在其中挑拨,臣后院失火……这脸上的伤痕,实实在在是被……是……被……她给抓伤的。臣惭愧,这等事情,实在是不好出口得啊。”

朱棣、朱僖、吕老太监以及门口处的小李子同时大笑起来,能看到吕风吃鳖,可真不容易啊。甚至朱僜那呆板阴沉的脸上,也不由得浮现了一丝的笑容。吕风无奈地摊开了手,满脸无辜的说到:“陛下当知道,臣属下人等,无一善良淳朴之辈,其中尤以水元子、厉虎二人为甚,此番就是他二人刻意挑拨,才引得……”朱棣拍着龙案笑道:“罢了,吕卿家不用解释了,想必吕卿家昔日出没于青楼画舫的伟绩,被那位小姐得知,所以河东狮吼,让吕卿家……嘿嘿,原来吕卿家也是惧内之人啊。”这个‘也’字,用的极其高明。朱棣似乎也发现了自己失言,连忙掩饰到:“罢了,罢了,这个,过几日,僖儿去吕卿家府上看看,看看到底是何家闺秀,能让朕属下数一数二地猛将俯首称臣啊。”

吕老太监皱着两片薄薄的干枯嘴唇,和朱棣同时放声大笑,他是开心的笑,唔,吕风找妻子了?这可好,他吕家眼见得后继有人了呀。吕老太监盘算起来,看样子还要再加一把劲,让吕风掌握更多的权势啊,还得为自己的小孙子做好铺垫不是?

面色尴尬的吕风匆匆告退,近乎落荒而逃的从皇宫内跑了出去。他下定了决心,哪怕费一颗神丹呢,也要立刻把脸上的伤痕给平复了。这叫什么事情呢?怎么连皇帝都参合进来取笑自己了?莫非自己被女子抓伤,是这般值得他们发笑么?不过,无意中得到了一个有着极大权限的官职,这也是今天意外的收获了。

一肚子郁闷的吕风带着数十护卫,策马跑回了锦衣卫的总部,正要叫门的时候,就听到耳中传来了利剑劈入人体的‘噗哧’声。吕风等人大惊,刚刚做好了准备迎敌,就看到八个湿漉漉的人头撞破了大门,从院子里直飞出来了。吕风定晴看去,那八个人头个个皮肤呈红褐色,头发粗长,不是火甲、水甲等八人又是谁?

谁这么厉害?一剑之下让八个分神期的高手尽数丧命?吕风的心里都不由得升起了一阵的寒气。却看得一个蓝袍秀士慢吞吞的仗剑从破损的大门内走了出来,朝着吕风拱手到:“吕大人,贫道灵先生,特意来投靠大人。此八人对贫道无礼,贫道已经尽数诛杀了。”他的双目一翻,眸子中赫然又是三重瞳。

吕风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陪起了笑脸:“原来是灵仙长,吕风失礼了……请进,请进……来人啊,准备上好的酒宴迎接灵先生。”他心里不由得怨恨起小猫和水元子来,这二人跑去找黑狗了,怎地还不回来?水元子不在场,吕风可没有丝毫的把握能对敌这高深莫测的灵先生。

第四百四十一章 风月成亲(上)

"灵先生么?"

看行那神采飞扬的中年道人,吕风心里隐隐的沉了下去。这个灵先生的道行,就仿佛在百越碰到的隐先生一样,让吕风有看不透的感觉。要知道,吕风如今的道行修为应该是超脱了化虚期,已经到了一个很高的层次了,却依然看不透这灵先生的深浅,那他的实力可想而知!这么一个高深莫测的修道士突然说要来投靠自己,用屁股想也可以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一次的在心里狠狠的诅咒了几声去打野食的小猫和水元子,吕风发出了几声干笑:“原来是灵前辈,前辈果然是妙法通天,晚辈的这八位属下,也算得上是法力高强的了,谁知道却被先生一剑给剁了。”看了看脚边的八个脑袋,吕风心里一时也说不清是欢喜还是悲伤,只能摆出了一副谦淡的脸色,淡淡的吩咐到:“来人啊,把火甲他们的尸身拼凑起来,厚葬。”

院子里冲出了几十位锦衣卫的高手来,一个个小心翼翼的经过了那把剑还鞘的灵先生,飞快的把那八个脑袋给拾掇了回去。欧阳至尊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在吕风身边低声说到:“大人,这老道来的好古怪,凭空就出现在大堂上。恰好火甲他们正在大堂上闲站,看得这人形迹如此诡秘,就同时出手了。谁知道那人却不过是一剑,火甲他们的法宝、飞剑都同时被劈开了,性命也没了。”

吕风眼里的忧虑更深了几分,而那灵先生很显然听到了欧阳至尊的话,得意洋洋地捻动胡须。低声笑道:“吕大人,贫道却是失手了还以为这八人的道行多少还能看得,谁知道却是如此的软弱,不过是一剑就……哈哈哈。这也怪贫道,近日里合药,正好欠缺几个药引子,这八个分神期的元婴虽然弱了一点,距离虚境还差得远呢,可是凑齐八个,勉强也当得了。”

心里一阵乱骂,为了一药引子,你就废了我八个得力的打手?吕风心里那个憋闷,就不用说了。可是显然这灵先生是得罪不起地。只能强挤出了满脸灿烂的笑容。伸手肃客,把这灵先生是得罪不起地。只能强挤出了满脸灿烂的笑容。伸手肃客,把这灵先生给引了进院子去。一边在青砖甬道上走,吕风一边问到:“还不知仙长仙居何处啊?来此有何贵干?按照仙长的道行修为,怕是平地青冥、飞升九天都不是难事了,为何来投靠吕风我呢?”

回答很不客气,“噢,如果吕大人能够很清楚的认识到这个事实的话。贫道也就不用多说什么了。”灵先生的笑容很高傲,高傲到仿佛他是神灵,而吕风等人不过是蝼蚁一样的高傲。“贫道原本在海外周游,寻幽揽胜,逍遥自在,就算是大罗金仙,也不过如此。奈何。嘿嘿,不要告诉贫道你不知道贫道的来历。”

灵先生朝着吕风冷笑了一声,有点厌恶的飘起了三尺高。掠过了院子中间的一摊还在冒着热气地鲜血,冷声到:“这八个废物,其中只有四个是听从你的命令地,另外四位,不过是因为原本属于他们的主子死掉了,所以才归属于你。这些人,没有用,他们不能对付高手。而你吕大人身份特殊,却又不能经常的出手对付敌手,所以……所以贫道被派来了这里,听从吕大人您的命令啊。”

灵先生的语气里面充满了不屑和一点点的嘲讽,当然更多是极度的自负和自傲。“日后贫道就在吕大人身边静修,若是有吕大人对付不了地人,就尽管给贫道说罢。整个中原,还没有几个贫道杀不了的人物,呵呵呵,哈哈哈!”灵先生仰天长笑起来,笑得无比的张狂,无比的嚣张,无比的盛气凌人以及无比的杀气腾腾。原本俊朗的脸上,突然间就布上了一层浓浓地狰狞气息,三重暗中地冒出了阴冷的血光。

欧阳至尊和吕风对视了一眼,心里踌躇到:“这人,还是人么?”两个人都是心智灵活,见识高超的人物,灵先生此刻地模样,说他是一头刚刚吃过人的猛虎倒是很恰当的,但是就是不像一名得道的全真啊。尤其他眼里露出来的不屑和高高在上,就仿佛人类看着地上的一只小虫豸一样,他看吕风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眼神。

面对这样的一个古怪的人物,吕风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皱着眉头带着灵先生进了大堂。刚刚分宾主坐定,外面就传来了水元子大惊小怪的叫嚷声:“谁,谁敢在爷爷眼皮底下杀人呢?哼,哼,活得不耐烦么?”一道白光闪过,水元子拉着小猫突然出现了大堂中,他两只手倒是干干净净的,可是小猫怀里却赫然抱着两支洗耳恭听剥好了的大狗子,正满脸憨笑的站在那里。

水元子一出现,眼神立刻就和灵先生对上了。灵先生满脸冷笑的,眼泪射出了两道红色的血光,朝着水元子瞪了过去。水元子则是冷笑连连,眸子里面射出了一丝丝银光,仿佛钢针一样毫不客气的迎了上去。这两道光华,可真正有如实质一样在空中对撞了一记,炸裂出了刺目的白色闪光,隐隐还发出了雷霆一般的声响。‘吡卜’声中,整个在堂内靠近他们二人的桌椅同时化为乌有。

灵先生原本还是面带冷笑,很高傲,很自负,很不屑的和水元子交手的。可是等得两人眼中的神光对碰之后,他脸色突然一变,脸色从莹白如玉的光泽化为了死人一般的惨白色,玉白和惨白相互叠换,瞬息就是九次。听得他嘴里发出了一声古怪的咒语声:“敚1他眼睛里就仿佛血海一样,喷出了两道丈许粗的血光,朝着水元子笼罩了过去。

水元子嘎嘎一笑,满不在乎的随手掐动了一道灵诀,大嘴一张。就是一道清泉带着丝丝银光,带着震耳欲聋的雷鸣声,朝着那两道血光迎了上去。‘嗡’地一声,吕风、小猫、欧阳至尊同时飞身倒退,他们两位已经狠狠的碰了一记。

‘噼哩啪啦’的一阵乱响,灵先生放出的血光被震成了粉碎,眼角处流淌出了两道鲜血,狼狈无比的倒退了十几步,撞破了后面地墙壁后,两条腿哆嗦着站在了一侧的花坛中。水元子也是故意装模作样的嚎叫了一声:“啊呀,好厉害的妖道!”身体仿佛放风筝一样倒飞了十几丈,重重的撞毁了正正一堵墙壁,‘啪嗒’一声倒在了地上,居然是歪歪脖子,就这么‘咯儿’一声晕了过去。

吕风大惊。看都懒得看灵先生一眼。飞身朝着水元子扑了过去,一手把他搂在了怀里,惊问到:“老怪物,你,你,你还好吧?”猛然间,让吕风气得差点拔剑把水元子劈死的事情发生了。他看到水元子依然满脸笑容的倒在了地上,朝着自己挤眉弄眼的做着鬼脸。吕风正要发彪,正要飞出寒荧剑把水元子一剑给劈了,却听到耳边传来了细若游丝的声音。

“臭风子,不要动,就装作爷爷我晕倒了。这人使用的功法看起来是道家正统,实际上却是邪门至极地魔功。爷爷我装作不是他地对手。在背后盯着他才好,不要让他知道爷爷我其实一点事情都没有。哼,这人突然上门来。到底是干什么呢?”水元子眼睛又闭上了,可是声音却是清清楚楚的穿进了吕风的耳朵里。

吕风一边嚎叫着:“老怪物,你,你怎么嘴边流红了啊,你可不要死啊。”一边发狂一样的用拳头砸着水元子的胸膛,分出了一丝真元传音过去到:“这人就是那所谓的主圣给我派来的助手了,和那水甲、火甲等人都是同路地,却心狠手辣至极,为了得到几个元婴合药,一言不发的就把火甲他们几人给劈了。老怪物,还是你聪明,你就替我在背后盯着他,万万不能让他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来。噫,你快吐血啊?”

看得吕风手上隐隐的都带上了一层黑光,那拳头就仿佛铁锤一样的狠狠的砸在水元子的胸膛上。水元子差点气煞,有他这样看顾伤员地么?若是普通人呢,没有被那灵先生打死,先被吕风给用拳头震死了。水元子气急败坏的嚎叫了一声:“妖道,你下手也太狠毒了一些。”他的神念找到了方才和小猫杀狗放血地地点,用五鬼搬运大法运来了一口狗血含在嘴里,张嘴就喷出了一口狗血,把吕风喷了个满脸。

这下小猫都吓了个半死,连忙丢掉了手中还抱着的两块狗肉,飞一样的跑了过来,抱着水元子就嚎叫起来:“老妖怪,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我还找谁去吃狗肉、喝烧酒啊?你,你……他娘的,你的血怎么这么腥臭?”小猫反应过来了,水元子喷出来的血,怎么和狗血一个味儿?

吕风翻着白眼不吭声,水元子哼哼嗤嗤的在装病,小猫脸上的神色可就精彩了,想要笑却又不敢笑,想要叫又不敢叫的,只能学吕风,酒坛子大小的拳头一拳一拳的朝着水元子的胸膛砸了下去。“老妖怪啊,你可不要死啊啊啊,你死了,我他妈的找谁去吃狗肉啊,”小猫痛哭流涕,如丧考妣,可是他嗓音里面,怎么就带实在笑音呢?

那边,灵先生调息好了翻腾的气血,看到了那边水元子已经吐血了,顿时大笑起来:“螳臂当车,自不量力!吕风,你属下就是这样的废物,怎么能不让主上担心呢?哼,不过这回有了先生我,你就放心,保证你一路顺顺当当,无往而不利。”

水无子‘挣扎’着直起了上半身,‘艰难’的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的喝骂起来:“妖道,你下手如此之狠,爷爷我迟早会找你的。”然后,他四肢一抖,仰天‘吧嗒’一声倒在地上,打着鼾声睡了堵过去,水元子心里还直乐:“妙哉,跟着吕风这么久了,我真的有点象人了。昔日水母说,我必须先学会做人了,才能真正的得成大道,我如今可不就象人了么?这演戏的功力也不弱了啊。”

吕风长叹了一声,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朝着灵先生拱手到:“先生法力,晚辈见识了。小猫,还不快把水前辈扶进去修养?他老人家今日伤得这么重。起码有一年不能动弹了。要他放心修养吧,可不要在和人动手了。”随后,吕风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表情,就有如一个卖屁股的佞童看到了金主一般谄媚还带着一点点暧昧的表情。

“前辈,哦,仙长实在是法力无边,道法高深莫测啊,我还以为那水老怪是天下一等一的修道高手了,谁知道您才是真正地绝世高手啊。仙长请,仙长请,仙长喜欢什么茶?喜欢什么酒?喜欢吃什么?仙长要找几个甜妞儿给您暖被窝么?哦,想必仙长一定要找几个炉鼎修炼仙法的是不是?有没有特殊的生辰八字的要求啊?晚辈一定给您做到的。”吕风高大的身躯很神奇的矮了三尺下去。宽厚雄浑的嗓间也变得甜腻腻的、软绵绵的、娇滴滴的。仿佛小猫地舌头直接舔舐到人的心窝里面一样,让人说不出来的心里痒痒。

灵先生神气起来了,他挥展了一下宽大的袍袖,看了看被小猫、欧阳至尊抬走的‘昏迷不醒’的水元子,得意的点点头,阴冷、威严地朝着吕风说到:“罢了,吕大人。你也不用这么客气。把中原极品的茶叶、极品的好酒都给贫道祭炼一门法术。哈哈,对了,城外有一处龙穴,却是贫道看上了的。不过似乎修了座园林在上面,你给我弄到手吧。”

这灵先生却是不会客气的,看到吕风露出了如此谄媚的面孔。立刻深以为是自己强大地实力震服了他,顿时他尾巴就翘起来了。大摇大摆的在吕风以及其他的锦衣卫高级将官面前充了半天地大尾巴狼,这位灵先生才浑身舒坦的住进了吕风特意给他安排的,一座极其幽静、华美的宅院里面。当然了,按照吕风的命令,好茶、好酒、好菜肴,以及数十个极品美女,都被安置在了那宅院中。

直到灵先生走了好一阵子,吕风这才慢慢的挺起了弯了好久的脊梁,阴柔的笑起来:“呵呵呵,诸位,这位灵道长却是有趣的人儿。”顿了很久,吕风这才阴险的笑起来:“好酒好肉好美人的给本大人养着他,日后要杀人了,哪怕是杀江湖蟊贼,都请他出手。这么厉害的一位杀手,不让他好好的动作,岂不是浪费么?我们锦衣卫,不养废物,他吹嘘得这么厉害,自然就要有这个觉悟,给大人我办这么多的事情。”

那些个锦衣卫的将领们一个个连声应诺,满脸笑容的各自忙碌去了。几个高级一点的将领还在兴奋的商议着:“这般可好,有了这位道爷出面,就省得兄弟们出生入死的卖命啦。啧啧,省去了多少抚恤银子啊。”

很轻松的安顿了灵先生的事情,剩下的,最近剩下的唯一的大事,就是……成亲。

是的,大明皇朝锦衣卫的大统领,同时身兼一品大将军衔,更是大明皇帝朱棣、大明太子朱僖二人的心腹的吕风,要成亲了。京城的各部官员甚至皇宫都忙碌起来,因为吕风的婚姻事而忙碌了起来。官员们忙着准备礼物、溜须拍马的功夫,而皇宫内忙碌的就是,乐翻天的吕老太监很开心,很高兴,所以正在皇宫内上上下下的折腾,希望给吕风一个出格的婚礼。

面对纷纷乱乱的场面,面对那些锦衣卫高手炸窝蚂蚁一样来回奔走、汗流浃背的可怜样子,赵月儿不解的问吕风:“有必要么?我们成亲,只要奉告师祖,然后请三位师兄做主就够了,哪里需要这样的麻烦呢?”身为修道人,赵月儿丝毫不能理解,两个修道人结成道侣,为什么还要有这样的麻烦。你心里有我,我心中喜欢你,二人情投意合,这样就足够了。耗费上万人的力气准备一场婚礼,根本没有必要。

看着面前厚厚的一卷档案吕风含糊其词的说到:“有必要,怎么没有必要?月儿,来,记清楚,这是你的家谱啊,我在苏州府那边好容易通过几个熟人安排下的这家谱。唔,你乃是苏州府的大世家出身,这个世家原本就有的,而且也姓赵。嗯,这个世家的人死得干净了,这也是有的,他们碰上了某些事情,死了个干净。你如今就是这个世家唯一的继承人,因为一块土地的纷争,你结识了我,所以……啊,这个……嘿嘿,被我这无恶不作的锦衣卫头目看上了,两人就结成了亲家。”

第四百四十二章 风月成亲(下)

赵月儿没好气的白了吕风一眼,抢过那一本档案,小心的记忆起来。吕风轻轻的搂住了她的腰肢,叹息到:"我知道你怕麻烦,可是,我曾经发誓过,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光明正大,明媒正娶的把你接入家门。所以,这些场面上的功夫,乖师傅你就忍忍吧。诶!"吕风最后是发出一声惨哼,因为赵月儿的手指上又浮现出一道彩光,狠狠的掐住了他腰上的一块皮,狠狠的扯了一下。

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吕风干脆把赵月儿整个的抱在了怀里,下巴枕在赵月儿的脑袋上,眯着眼睛沉思起来。"这赵家可以名正言顺的被月儿给收归名下了,阿竹手上的大笔银两,就可以洗得很干净,并且用赵家的名义,扩大生意了。"嗯,这是利用赵月儿的名义洗钱。而挂着傻笑的吕风所想到的,还有一件事:"当年在苏州府,我吕风发誓过,一定要举办一场让整个苏州府的富商们都傻眼的婚礼,如今总算是得偿所愿了……可恶的阿竹,当年和我打赌,如今不是输了吗?哼。"

闻着赵月儿身上那淡淡的香气,吕风终于忍耐不住地笑起来,他思忖道:"结成道侣,那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是,我们私下成亲,就本门几个老牛鼻子做主,万一日后你跑了怎么办?如今我吕风要成亲,并且新娘是我师傅老婆的消息已经让天下人都知晓了,日后就算我在外面不小心沾花惹草了,你也不好意思就此跑开吧?"

"嘿嘿,嘿嘿……"吕风原本奸诈机变的脑袋似乎短了一根筋,紧紧地搂着赵月儿傻笑起来。赵月儿没好气的一爪子抓在了他的大腿上,狠狠地扭动起来。顿时吕风又发出了长长的抽气声,他没奈何地想道:"我修炼的是登神之术,这不灭金身可是坚固至极的,普通的飞剑法宝根本伤不了我。老天爷,你却为何让月儿也修炼的是这等高深法门?疼啊!"

可是,不管赵月儿如何"蹂躏"吕风,吕风心里只有淡淡的欣喜。如果说昔日在青云坪,二人之间不过是那种朦胧的爱恋,可是数年的朝夕,已经把这青涩的爱怜发酵,变成了浓浓的爱情。二人原本以为已经是生死相离,却突然相见,却更是让这浓浓的情意直接升华,就连吕风这因为杀戮、血腥,变得坚硬、冷酷的心脏,也渐渐地融化了开去。

此时二人心中,并没有凡俗的肉欲之情,充盈着的就是那仿佛清风明月,朗日初雪一般,甜丝丝却又空灵清澈的情意。二人不知不觉的,已经在道心上大大地进了一步。更可贵的,就是直接化解了吕风心头积压的血杀心魔,让他的道心变得清洁纯净,免去了日后走火入魔之危。如今的吕风,才真正拥有了和他此时的实力相匹配的境界,真正掌握了那恐怖的杀伤力。

正如吕风当年还在苏州街头做小贼时所发誓的一样,婚礼很盛大,而前来庆贺的宾客,更是远远超过了吕风昔日的"野心".而在吕老太监的暗地里操作下,吕风使用的仪仗,分明就是郡王一级的。可是吕风装糊涂,满朝文武浑然当作没看见,朱僖更是嘻嘻哈哈地亲自主婚,这犯禁一事,也就这么轻轻松松被掩盖过去了。

身为新郎的吕风也就罢了,他依旧是那幅不阴不阳,淡然冷漠的面孔,没人敢多看他一眼。而身为新娘的赵月儿,也被水元子施展了仙法,掩盖了她的真正面容,并且在身上佩戴了吕风从水元子身上抢夺而来的一件法宝"幻灵珏",轻松掩盖住了赵月儿身为修道人的气息。所以虽然婚礼上出现的修道人也不少,却没有人发现赵月儿的真正实力。

折腾了好久,完全按照那套藩王娶亲的规矩办完了整个婚礼,吕风和赵月儿相视一笑,一切尽数在心。吕风体内的混沌元力在奔涌,而赵月儿体内的仙气更是一缕缕释放于体外,两种性质完全不同的,充满了毁灭混沌和满是生机轻灵的气息相互引动,渐渐地融合在了一起。一种气息是先天本原最基本的力量,另外一种则是后天创造之后最为极端的力量,正好处于世界的两个极点。

搂抱着怀中那微微颤抖的人儿,吕风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段莫测的口诀,依稀是存在于《问天篇》中的,最无法理解的那一段口诀。而他的眼前,依稀出现了一团气团。一股灰色和一股白色的气流,仿佛太极图一样,相互缠绕,相互盘旋,周而复始,不生不灭。气生,气灭,气变,气幻……大千世界最玄奥的道理,就在这气流生生不息地旋转中展现在吕风的面前。

身体疯狂颤抖起来,在赵月儿的轻声呼唤中,吕风终于和赵月儿同时达到了灵肉合一的境界。那《问天篇》最后的一段口诀,最后竟然凝练成了如此简单的几个字:"山就是水……水就是山!"

吕风和赵月儿的身躯,笼罩在了一层灰不灰,白不白,同时拥有着生机和死气的气息中。两人的身体仿佛存在于那里,但是又不存在一样,不断地闪动着。两人体内的真元,相互地流动交换,产生了最莫名的变化,前所未有的变化。这是连《问天篇》的创作者、巫族的始祖、西王母等神人,想都没有想到过的,最奇妙的变化。

有点茫然地睁开了眼睛,看着怀中紧闭着双眼的赵月儿,吕风低声地怪笑起来:"我刚才不过施展的是本门的双修之法,怎么却变得如此古怪?……师傅……唉,师姑……唉,娘子……这个,月儿啊,这是什么道理?"砰"的一声巨响,赵月儿的手掌突然印在了吕风的脑门上,五雷咒突兀地发出,吕风仰天倒翻,狼狈地摔下了床。

听得赵月儿娇嗔地喝骂起来:"天色都大亮了,还死皮赖脸的作甚?滚开啦!"哧啦啦-的闪电一道道从赵月儿手中发出,朝着吕风当头狠狠劈了下去。吕风飞快地抓起了一件外套,狼狈而逃,嘴里愤愤地骂咧道:"你今夜就不再做我妻子了不成?哎哟,打死人了。"

外面的锦衣卫守卫们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无比狼狈的,光着大半个身躯逃了出来,脑袋上竟然还在冒烟,不由得同时吐了吐舌头,惊恐万状地相互提醒道:"我们的统领夫人却是母老虎一般的人物,以后可千万不要得罪了她……可怜,我们大统领英明神武,奈何却是一惧内之人。可怜啊,他老人家的一世英名呀!"那些锦衣卫连连摇头,满脸的不可思议,满脸的同情,以及满脸的幸灾乐祸。

而小猫则是扛着铁棍,看着吕风从自己居住的院子里狼狈地逃了出来,由衷叹息了起来:"成亲了的男人,可怜啊……月儿难道真的有这么吓人吗?真的吗?"不解地摇摇头,小猫在告诫自己,日后自己绝对不能成亲的,最多,最多在山上找几头母老虎亲热一下就是了。同时,他很有点不解地想道:"那些妖怪,他们修成人形后总是喜欢女人的,怎么我就一点都不觉得女人好看呢?还是母老虎好看啊!"

猛地吸了一下快流到嘴角边的口水,小猫吧嗒着嘴巴叹息道:"那皮毛,那大尾巴,那粗壮的腰身,啧啧……就是比女人好看啊!"

仓惶的经过小猫身边,吕风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低声喝骂到:"小猫,去给我找一件能穿的衣服,没看到我身上就一件外套么?幸好花营的那群娘们不在这里,否则大人我岂不是春光外露,都被她们占了便宜去了。"忿忿不平地抱怨了几句,吕风极其无奈的低声嚎叫着:"月儿成亲前虽然也是任性了一些,可是也没这样蛮横。怎么的成亲后,她就用五雷咒来打我呢?幸好我的法力也算高深,否则岂不是谋杀夫么?"

可是抱怨归抱怨,吕风还是要在下属面前保持自己的威严和庄重的。飞快的穿上了小猫嘻嘻哈哈的送来的衣服,吕风皱着眉头坐在大堂上的太师椅上,仔细的思索起来:"唔,这样下去不行。无名氏被月儿压制得服服帖帖,根本就不敢违前她的任何言语;小猫铁定是听月儿的话胜过我的;水老怪见到女人就心虚,只要被月儿喝骂几句,他肯定是转手就把我卖了。唔,我需要一个心腹啊,否则,锦衣卫就不算我的了。日后那些杀人放火,夺人家产,密谋坑害的事情,就瞒不过月儿了啊,那我肯定要倒霉。"

沉思了很久,吕风还是没有任何的办法来改变这个不利的局面,只能长叹了一声,无奈的软在了太师椅上。看着堂下那些小翼翼的站在那里,准备向自己禀告事情的锦衣卫将领,吕风没好气的喝道:"罢了,你们都退下吧,有什么事情,只要不牵涉到三品以上大员的,你们自己处理就是了。"当下那些将领嘻嘻哈哈的一哄而散,吕风又是一阵的气恼。

呆呆的坐在那里老半天,身边突然香风飘来,打扮收拾妥当了的赵月儿带着无名氏,俏步飘了过来。在大庭广众下,赵月儿还是很给吕风面子的,她轻轻的朝着吕风行礼后,温和的问到:"夫君,你在这里干什么呢?有什么事务要处理么?你可是还没有进早餐呢,月儿亲手准备了一些点心和米粥,你也一起去后堂吧。"

吕风连忙朝着赵月儿笑了起来,抓着她的小手温柔的说到:"哦,没有什么大事,不过,却是有点奇怪体内的变化的。唔,真的是很奇怪,似乎体内真元发生了很古怪的转变,可是又抓不住其中的端倪,真是搞不懂了。"

赵月儿淡笑起来,看着四周只有他们三人,顿时低声笑道:"你又犯了大忌了,修道一事,顺其自然就好,所谓道法自然就是这个道理。你强行思索这些干什么呢?该懂的,到时候就懂了,不该懂的,你心急也没有用啊?还是先进了早餐,然后你还要去谢礼呢。"抿着嘴笑了笑。赵月儿摇头道:"虽然不甚喜欢这些俗世间的繁文缛节,但是既然你身处这个位置,有些事还必须也该做的。"

吕风笑,拉过赵月儿的手,搂着她的肩膀,大摇大摆的往内堂去了。旁边的无名氏撇着嘴哼了几声,副认天由命地凄苦模样,慢吞吞地跟着二人走了进去,嘴里还在抱怨到:"我可真是倒霉,你们两人叫做琴瑟谐和。却苦了我。若不是碰到你们两个太岁,姑奶奶我早就飞升天外天了,哪里还要在这里听你们使唤呢?"

没人理会她。她的心魔血誓被吕风和赵月儿掌握得死死的,吕风手上又有她最渴望的太古元神给她进补,根本就不担心她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就算听到了她的抱怨,也没有人当成一件事情,何况是两人你浓我浓的在情话绵绵的。根本就没有听到呢?

生平第一次,吕风感受到了除了阿竹之外,那种叫做-亲情-的古怪东西。赵月儿随手把一个小笼包子塞进了吕风的嘴里,那并不甚好吃的馅儿,甚至可以说太过于咸了一点地馅儿,却让吕风心头有了一落千丈种说不清,道不明,温和有如春水,浓醇有如烈酒一般的滋味。看着赵月儿带着丝丝羞涩的粉红色的脸蛋,吕风似乎有感受到,昨夜那种水乳交融的味道。

情意绵绵,浓情蜜意在餐桌上荡漾。而这内厅的一角却是阴风惨淡,鬼嚎声声。那无名氏也正在进餐,不过她吃的东西就有点吓人了。三条带着强烈的灵力波动的黑影被她从一个玉瓶中拉了出来,然后被她那樱桃小嘴给吞噬了进去。不过,这丝毫不能影响到那边的两人,因为吕风和赵月儿,已经完全把这一幕给过滤掉了。

赵月儿的厨艺可以用拙劣来形容,而吕风却就是被这样的厨艺产品给塞了个肚子溜圆的。到了最后,吕风只能苦笑着拒绝了赵月儿继续塞过来的歪头歪脑的包子、馒头,把她一手抱进了怀里。"好啦,月儿,我想我们还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嗯,适应我们变成了夫妻,适应我们以后的日子。"吕风仔细斟酌着词句,唯恐那句话让赵月儿对自己产生任何的误会。

"以前呢,你是我的师姑,我是你的师侄,嗯,你教训我那是教训惯了。可是我不觉得受你的教训有任何的不好,可是拜托,在我的属下面前,给我留下一点面子好不好?"吕风看着赵月儿圆张的双目,小心翼翼地协商着。而赵月儿则是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通过了这一条。

"嗯,那很好,这没有问题了,那,还有一件事情就是,虽然太师祖已经做主让我和你成了同一班辈的门人。可是,毕竟呢萧师兄曾经是我的师傅,其他两位师兄,也教授过我。总而言之,见了他们,大家总都有点尴尬的,所以,在他们面前,我们可不能太亲热了。"吕风怪笑着,随后大腿上立刻又传来了一阵的剧痛,他连忙叫嚷起来:"当然,我的意思就是,在我们房间内,怎么亲热都好啊……哎哟。"

赵月儿一手拎着吕风的耳朵,一边低声的训斥着:"少嗦,反正不管怎么样,你还是我徒弟……我不管,反正我要和你好好的算算这笔帐,我下山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满天下找你,可是你居然都不着急我,居然还敢和女子鬼混……这件事情,我慢慢和你算!"狠狠扭动了一下吕风的耳朵,赵月儿这才心平气和地笑起来:"不过呢,你如今是我的夫君,所以,外人面前,我不会这样的,你放心吧!"

吕风摸着剧痛中的耳朵,突然想起了在青云坪被赵月儿用各种法术百般蹂躏的事情,无奈何翻了翻白眼,苦笑了一声。当下两人唧唧喳喳的,轻言细语的把两人想说的话说了个遍。毕竟要说实话,两人只是本能的因为相互间的无边思慕这才结合在一起的,并没有经过太多俗世间那种刻骨铭心的、死去活来的、山盟海誓的、轰轰烈烈的爱情,这些事情,都要日后慢慢地补上呢。这抱在一起说说知心的情话,正是恋人之间最常见的举动,并不稀奇的。

正说得情浓处,一道黑影突然从门口掠了进来,飞一样扑到了赵月儿做的那些点心上。"哇呀呀,居然有点心啊?月儿丫头,可看不出你还有这一手……啊唔,味道……唉,嘿嘿……味道不错啊。"水元子刚要发表对赵月儿点心的负面评价,但是一看到四只满是怒火的眼睛,立刻就乖巧地闭上了嘴巴,把批评之词换成了谄媚之语。

吞了两个小包子进肚子,水元子已经把一片玉符交给了吕风。"看看吧,刚才过来的时候,半路上从一道隐形剑光上抢过来的。好像是你本门的御剑之术,上面的玉符也是我在你身上见过的那种,唔,说了什么?"

吕风按照一元宗的法诀,喷了一口灵气在那玉符上,解开了那上面的七层禁制,和赵月儿的神念同时渗透了进去。顷刻间,两人同时轻声惊呼起来:"怎么这样?看样子要去峨嵋山走一趟了。"

水元子一下子就兴奋起来:"怎么,有热闹么?哇呀呀,正好我装受伤躲在密室里闲得无聊,正好出去散散心呢。可是那灵先生怎么办?一起带走不成?他如今可是日夜跟定了你,除了昨夜你洞房的时候他跑去了秦淮河找姑娘,这一个月来他可是守定了你啊。"

吕风微微的皱了下眉头,突然冷声笑起来:"无妨,我自然有主意对付他哩。"

第四百四十三章 二次渡劫(上)

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清晨,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湿润的黑色泥土内有一丝丝的水气蒸腾出来,缠绕在那些娇弱的花枝上,渐渐的凝结成了晶莹剔透的水珠,慢慢的洒了下来。空气中缭绕着浓醇的酒香,同时还荡漾着一抹最为上品的茶叶香气,但是最为吸引人的,还是那一股子滑腻腻的,粉红色的脂粉气息。三种迥然不同的香气,在这个精致的房间中回荡,让人意乱神迷,骨软筋麻。

灵先生斜躺在一张软榻上,有气无力的睁着眼睛,看着三个衣衫不整的少女在给他温酒,煮茶。他光洁如玉的右手慢慢的伸了出去,轻轻的抚摸着最靠近他的那少女赤裸的肩头,然后把手缩了回来,用舌头仔细的品味着那少女的体香。良久,灵先生这才由衷的叹息了一声:"罢了,这吕风倒也会做人,一应享受,无不是世间最上品的。唔,替他办事,倒也心甘情愿,起码比那几位要好多了罢?"

很妩媚的笑了几声,灵先生揽过了一个少女,笑嘻嘻的把头凑了过去,低声呼唤到:"乖乖,来,让我尝尝你的胭脂是什么味道。嘿嘿,你们用的胭脂水粉的香气可真不错,以前闻过的那些,可是远远不如你们用的了。"那少女娇笑着,在他的怀里轻轻的扭动,不肯让他轻易得逞。这几个姑娘都是吕风花了大价钱从秦淮河上买来的红牌姑娘,自然知道如何才能最大的吸引一个男人。

正纠缠得不可开交,而灵先生也是谷精上脑,急不可待的撕开了自己的衣服,挺着一根热腾腾还散发着紫色光芒的yáng具想要跃马而上的时候,他这间精舍的房门被轻轻的敲响了。一个尖细,温软地声音小心翼翼地问到:"先生?您可有空么?吕大人请您过去呢,说是有事情要您帮忙。吕大人派来的大轿就在门外了,您看?"

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眼里闪过了一抹杀气。灵先生做出了要向门外发射剑光的手势。可是转念一杨,他又停下了手。慢吞吞的穿上了一件蓝色的粗布道袍,他有点火气的喝道:"去,去,去,怎么不去?下次可听好了,大清早的不要来打扰贫道。"他穿上了云靴,刚要往外面走,可是又返了回来,嘻笑着在那三个少女的丰乳上抚摸了好几下。连亲带啃的忙碌了好一阵子,这才带着满脸地红光,慢慢的走了出去。

锦衣卫大堂内,吕风身穿官袍,浑身都仿佛笼罩在了一股黑烟中,冷冰冰的端坐其上。一浪浪诡秘的压力从他身上不断的释放出来,仿佛他的身体就是一个黑洞一样,不断的吸纳着四周一切的光和热。但是同时又在向外面肆无忌惮地释放着那阴冷的气息。整个大堂内灯光昏暗,似乎四周的空间都在扭曲旋转,还可以听到很奇怪的声音,似乎是那空间被扭曲时发出地呻吟。

灵先生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的时候。吕风就是这样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让自己邪异的气息笼罩了整个长十丈,宽八丈的厅堂。看得灵先生进来了,吕风身上更是冲出了一股浓浓的魔气,语气冰冷的说到:"灵先生,请坐,打扰了灵先生享乐,实在是对不起啊。"

感受到吕风身上那强大,狂横的地魔气。灵先生的脚步明显的迟滞了一下。但是很快的,他的步伐又恢复了正常,很稳健的慢慢的走到了吕风身前两丈的打头的那张太师椅上,慢慢的坐了下来。两人都没有吭声,但是灵先生身上也冒出了和吕风同源同质的魔气,一股股更加强大的能量波动从灵先生身上释放出来,大堂中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黑洞,不仅仅吞噬着光和热,同时也吞噬着吕风释放出来的魔气。

两股黑暗的气息在空中相互纠缠,相互碰撞,渐渐的在堂内形成了一股黑色的旋风,-嗡嗡-的怪啸声慢慢的响了起来。四周空间的扭曲更加大了,那些太师椅,号牌之类的陈设,纷纷发出了-嘎吱-的碎裂声,在空中被撕成了粉碎。猛然间,吕风闷哼了一声,他右手的袍袖-嘎拉-一声炸成了粉碎,随后是他的太师椅也在-嘎嘎-的爆裂声中解体,吕风身体一抖,慢慢的直起了身体。

空气中那诡异的气流消失得无影无踪,灵先生皮笑肉不笑的说到:"吕大人好深厚的修为啊,嘿嘿,嘿嘿,想必寂灭心经已经修练到了最高深的境界了吧?主上对你,可真是厚爱有加呢。不知道吕大人此番请贫道过来,有何等事为啊?"灵先生试出了吕风的修为,不过是元婴初结的那个水平,根本不值得提起,所以神色间就少了几分警惕,多了几分轻松。

吕风心里阴笑,可是脸上却是摆出了谦谦君子的模样,朝着灵先生拱手答道:“先生才真正是道法无边,晚辈今日见识了。此番请先生过来,却也无甚大事,不过是想请先生出手去诛杀一人罢了。”看到灵先生那不以为然的样子,吕风连忙说到:“这人却是三殿下的得力属下,请先生诛杀他,也是给三殿下一个威慑而已。想必先生也知道了,三殿下的后台靠山就是。”

很不屑的冷笑了几声,灵先生站了起来,径直朝门外走去。一边走,他一边冷漠的说到:“我自然知晓那位三殿下的后台是谁,哼,有什么了不起呢?除了元圣,我们几个还不把其他那两位放在眼里。你要杀谁,等下叫人告诉我他的名字和身份,再派人指引我那人的所在和画像就行。虽然我不在乎左圣,可是毕竟不好公然出手,暗地里刺杀了他,也是一样。”

走到了门边,灵先生突然回头到:“你不急着要他死罢?若是不急,就给我三天的时间,让我好好的消受了那几个女子才好。她们元阴充沛,更难得顺从我的时候还是处子之体,若不好好的采补一番,实在是心有不甘啊。”

吕风微笑起来。慢慢点头说道:“自然不急。先生在十天内杀死那人就好。晚辈却是要带人出京办案,一切就有劳先生了。那人叫做傲苍风,乃是如今三殿下属下天武殿的殿主,先生直接取了他的元神回来就是。至于那些女子,若是先生喜欢,此番晚辈带人南下,正好给先生挑选几个根基深厚的妮子回来,让先生好好的锻炼一下采补之法。”

仰天大笑,灵先生朝着吕风点点头,背着双手。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吕风送了他几步,站在大堂门口,看着他绕过了前院地照壁,出了院子去了。轻轻的整理了一下炸裂的右手袖子,吕风拍打了一下身上激起的灰尘,冷冷的吩咐到:“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好好的照顾灵先生。只要他的要求不太过分,全力满足。”

他身后的黑暗角落内,一条扭曲的黑影低声地答了一声是。吕风眯着眼睛沉默了一阵,淡然说到:“找那些不知情的人去伺侯他,凡是自己的兄弟,尤其是知晓一些我们锦衣卫内勾当的兄弟。不许靠近他。魔道上有搜魂之术,怕是什么都瞒不过他,我可不想我们的银库内进了多少银子,都被他知晓得清清楚楚。”

又寻思了一阵,吕风这才说到:“去吧,我不在的时间,一应事情,就着你们处置了。东厂那边。能避开就避开,不能避开的话,就叫那灵先生出手,背地里杀他几个头目。当然,不能让他惹出大事来。皇宫的那些供奉道行不甚高,可是师门背景却是极深地,不能小觑了。

大殿下身边凭空多出来的那几个修士,也给我打探一下他们的根底。“

沉默了一阵时间,看到吕风没有什么吩咐了,那黑影才化为一道黑烟,钻进地下不见了。吕风冷冷的笑了好几声,在大堂门口来回走了好几步,这才沉声喝道:“来人啊,给大人我更换官袍,进宫面圣。给大人我想好一个理由,方便大人我出京办事。唔,看看最近外地有什么地方有骚乱地?挑选一地出来罢。”

两个时辰后,吕风带着两百名锦衣卫高手,暗地里藏着水元子和赵月儿,飘然出了京城。刚刚离京三十里,吕风就吩咐那些锦衣卫高手随意找个城镇藏匿起来,自己找乐子去,随后就和水元子、赵月儿三人到了荒郊野外无人之处,化为道道清风,朝着峨嵋山飘然而去。风影内,可以听到水元子的抱怨声:“你们那师祖也太古怪,居然又要渡劫了。就算他二次渡劫罢,由我水爷爷去就够了,你们两个小辈参合什么呢?”

吕风轻笑:“身为晚辈,前辈渡劫也不去观礼,岂不是失礼太什么?”心里面,吕风则是在嘀咕到:“观礼或者是帮手也就罢了,主要还是要去看看徐青他们在那阵法内苦修了这么久,在阵图中应该已经过去了百年岁月,不知道他们到了何等火候。唔,顺便还要把我和月儿成亲的事情告诉他们才是,省得日后几个老空伙罗嗦!”

当下一路无话,三道清风飞快的滑过了长空,也不过是顿饭的功夫,就已经悄然的落在了峨嵋深山之中。经过峨嵋主峰的时候,吕风赫然看到几道匹练一般的经天长虹从西北方向划空而来,在蜀山剑派地山门降下了剑光,不由得发出了几声阴冷的笑声。赵月儿也是冷然哼到:“早知昆仑派居然在帮蜀山剑派恢复元气,当初那元圣和昆仓派中人交手的时候,就不该助他们。”

吕风立刻把赵月儿搂在了怀里,笑吟吟的说到:“无妨,不就是帮了他们一手么?日后再从他们身上多占点便宜就是了。昆化派别的没什么,高手也不甚多,就是门户中的珍奇法宝很是不错。”眼珠子转悠久了几圈,吕风怪笑起来:“总有一天,就好像当年搬空了华山剑派的酒窖一样,要把昆仑派的宝库都给搬空,到时候,看他们还能神气么?”

脑袋乖乖的扭到一边,不敢看吕风和赵月儿亲热的样子,水元子在一堆凌乱的石块前踏罡布气,绕着几根青色的石笋快速的旋转了起来。两根石笋之中敞开了一个青色的门户。里面祥光隐隐,雾霭层层,散发出了一阵阵优美的吟唱声。

水元子一脚踏进了那门户,把个脑袋恰恰的露了出来,叫嚷到:“小子、丫头,进来,进来,当我打开这门户容易么?这偷天换日大阵,可是出来容易进去难呢。我这等于是平地里劈开了江山社稷图和一元珠两件法宝合力的禁制,才能打开这门户哩。”他有点心急的叫嚷着:“还不快点进来。当我撑着这个门户容易么?吸一口气的功夫,都要消耗常人修炼百年才能积蓄的灵气哩。”

吕风、赵月儿相顾骇然,知道水元子功力高深,可是也不知道他居然变态到了这种程度。生生地撕开了两件神器一级的法宝合力布置下的禁制,这等手段已经是骇人听闻的了,可是还有一句话是什么?呼吸一次,就消耗普通修道人百年光阴才能积蓄的灵气?吐了吐舌头,赵月儿拉着吕风飞快的跑进了那个门户中。水元大左看看、右看看,又伸手在虚空中划了七八个灵苻,把四周都给禁制了起来,这才把头缩了回去。‘噼啪’一阵脆响。那道青色门户中闪过了十几道电光,凭空消失了。

进了那门户,是一条强行用法力撕开的空间隧道,赵月儿笑嘻嘻的看着吕风,自己吸了一口气,化为一道金光朝着隧道地尽头飞了过去。水元子更是哈哈一笑,直接就不见了踪影。吕风淡然笑了笑,身体一扭。顿时已经到了那隧道尽头,却比赵月儿的速度更快了十倍不止。可是他刚刚到达那闪光的隧道尽头处,还没看清楚外面是什么东西,就听得身后水元子怪叫了一声,一脚把他踢飞了出去。

‘扑通’一声,吕风一脑袋扎进了那淡青色的灵气海洋中,他刚刚抬起头,却看到一座足足有百多丈高下地‘冰山’朝着他当头压了下来。惊骇之下。吕风随手就是一道掌心雷劈出,谁知道四周那些青色的液体疯狂的朝着他掌心汇聚过来,等得吕风明悟这些液体以及这些冰山都是液态化、结晶化的灵气的时候,那道掌心雷已经凭空增加了数百倍的威力,化为一道十几丈粗的雷光,轰然飞射而出。

一团刺目的白光在浩荡无边地海面上闪过,强大的冲击波把吕风仿佛皮球一样震飞了数百里。好容易才稳下了身形,正要用御风诀降下身体的时候,一只小手已经拎住了他的领子,把他拖上了一个在海面上恰恰露出头来的山包上。赵月儿似笑非笑的看着狼狈不堪的吕风,点点头说到:“你总算明白这里的好处了罢?这里的灵气充沛异常,用来修炼,足足是普通洞天福地数百倍的速度。加之这里的时间和外界不同,外界一日,此间已经是百年二十日过去了,正是强行提升门人道行的好地方呢?”

摇摇头,吕风拖泥带水的站了起来,狼狈的拍打了一下衣襟,苦笑到:“师祖的道法果然是高深莫测,这等手段,却是听都没有听过的。”

水元子踏着水波,嘻嘻哈哈的走了过来,朝着吕风挤眉弄眼的说到:“臭小子不知羞,就知道吹嘘本门的长辈多厉害。诶呀呀,爷爷我不和你们两口子罗嗦,难得来一次,这里的灵气这么充沛,爷爷我也正好趁机苦修他几年。”他说到就做到,身形一矮,已经没入了水面。但是很快的,他又从水面上探出了头来,诈唬到:“臭小子,你不是和那皇帝告了三个月的假么?你是好就在这里修炼一段时间罢,总有好处的。”

摇摇头,哼哼了几声,水元子一个鱼鹰穿水式,就这么没收入了水面去了。赵月儿站在那里直笑,“水前辈这话却是没错的。你既然是找了借口了京的,那就干脆在这里修炼一段时间。外界的三个月,在这阵法中,却是足足四十年的时间,苦修四十年,你的修为应当大有长进的。”

吕风沉思了一阵,怡然点头,他看了看四周,发现这个空荡荡的天地里,到处都是那青朦朦带着淡淡黄色的海洋,以及上面飘荡着的高高低低的结晶体的‘冰山’。天空的太阳是如此的刺目,无比强大的灵气波动从那太阳处散发出来,正是那一元珠所在的地方。吕风强大的神念朝着四面八方释放了出去,立刻在一处高出水面十几丈的小岛附近找到了骗天老道一众人等。

第四百四十四章 二次渡劫(中)

那座小岛,也是被用法力强行从海底浮起的,到处紫光道道,瑞气条条。在那充沛至极到灵气滋润下,小岛上满是极其肥美的灵芝、瑶芝等药材,更有大颗大颗结晶化到了极点,体积无法再收缩的宝石在那些药材根部闪动着。骗天老道全身笼罩在一圈灵光中,正盘膝悬浮在小岛正上方,朝着四周那数千名一元宗弟子宣法。

在这个独特的空间中,很寻常的宣法,都体现出了极大的不寻常来。每一个字吐出,都有一道灵光随着那字从骗天老道嘴里喷出。一道道灵光不断射出,在那些一元宗弟子身边缠绕盘旋,却没有太大的声音,只有那道道灵光不断的闪动,让这些弟子都沉浸在了一个空灵寂静的环境中。四周巨量的天地灵气就随着那一道道灵光汇聚了起来,飞快的冲进了这些弟子的身体内,化为了他们的真元积蓄了下来。

萧龙子、灵光子、邪月子、秦道子四人正好成四相方位围绕在骗天老道身边,他们嘴里也是喃喃的念颂着经文,不断的把自己对道书的领悟化为神识,融入在那一道道灵光中,直接灌输进那些北子的脑海内。

顷刻之间,又是一阵长啸所有的弟子几乎是同时飞出了自己的剑光,在空中翻腾飞舞。数千道剑光化为了一道弥天极地长虹,在天上地下的彩光映照下,光辉万里,瑰丽绝伦。那丝丝的寒气,让身在数百里外的吕风和赵月儿都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看这些弟子的剑光,个个都有十几丈长短,分明已经有了很高深的修为。

“可不是么,他们在这里已经苦修了快一年,也就是说,他们已经修炼了一百六十年。天,而且还是在灵气这么充沛的地方!若不是他们的道心修为跟不上他们法力的暴涨的化。怕是这些门人地成就还不仅仅如此啊。”吕风不无赞叹地感慨起来。连连摇头不已。

他这边刚开口说话,那边骗天老道已经睁开了眼睛,双眼中一片紫霞茫茫,其中有道道金光崩射而出,声势极其骇人。他轻声的笑起来,双手轻轻的往下面一按,顿时那数千围绕着他的一元宗门人同时下降,身体都没入了那灵气集聚的海洋里去了。一道紫光冲天而起,骗天老道带着萧龙子等四人朝着吕风他们这边迎了上来。远远的,就听到老道的笑声:“老道二次渡劫。却让风子多跑了一趟。唔,闲话少说,也不要惊扰了这些门人弟子,很多门人正在丹破婴生的重要关头,可不能打扰他们呢。”

话音刚落,骗天老道他们就已经到了吕风身前。吕风和赵月儿连忙跪下去,朝着骗天老道行礼到:“师祖在上,吕风子(赵月儿)给师祖磕头了。”赵月儿只是笑着把身体弯了几下而已。而吕风则是结结实实的让脑袋在那石头上磕碰了几下,发出了‘当当’的响声。

骗天老道一阵大笑,连忙伸出手拦住了吕风:“罢了,罢了。不用多礼。不用多礼。都是你‘师兄’(着重音)他们多事,巴巴地把你们给叫了过来,嘿。其实不过就是再次渡一次天劫么?却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老道我上次天劫已经顺利渡过了,这次又有何妨碍?都是他们多事,莫非你们两个小家伙跑来了,又能给师祖帮什么忙不成?”

赵月儿站了起来,随手拉了一下吕风,把吕风也拉的站了起来。这才笑道:“师祖法力高深,自然不在乎这天劫的。可是月儿却是奇怪,师祖已经是渡劫成功之人,要说也是神仙中人了,怎么却又要再次渡劫呢?”

萧龙子他们几个看着吕风笑,秦道子则是很小心翼翼的朝着吕风打了个招呼,在原地转了几圈,还是老老实实的跑到吕风的身后站好了。然后就听得骗天老道也有点纳闷地说到:“此事师祖也是大为不解。要说为了发动一元珠,师祖把一身修为付诸流水了。想要重修回来,没有两三千年的苦功,却是不可能的。”皱了皱眉头,摇摇头,他继续说到:“可是到了这偷天换日大阵内,老道不过用了百年的苦功,就把一身法力全部修炼了回来,而且更加精进了。偏偏就这么关头,感受到了天劫就要到来了。”

指了一下头上紫巍巍地天空,骗天老道得意洋洋的说到:“可是这里是江山社稷图和一元珠两大神器同时构建的空间,就算是九重神劫,也是难得突破这里的。所以只要老道不出去,这区区仙劫那是伤不到老道一根毫毛的。不过心里挂记着这件事情,总是有点心痒痒的,所以才准备出去主动的引发天劫,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几个小娃娃却害怕老道出事,忙不迭的就把你们给招来了。”

刚说到这里,那边萧龙子已经是一本正经地上前了一步,朝着吕风指首到:“吕,嘿嘿,那个师弟,嘿嘿,不知道水前辈何在啊?师祖再次渡劫,我等担心这劫数怕是不容易渡过的,所以还要请水前辈在旁边照应着才是呢。”

吕风一阵的尴尬,脸蛋一阵的绯红。那边灵光子、邪月子的脸色也是古怪到了极点,可不是么,原本吕风比他们晚了一辈的,如今却是平辈之人了,怎么说也有点难看啊。不过还是赵月儿大方得紧,她紧紧的搂住了吕风的右臂,笑着说到:“萧师兄要找水前辈么?他一进来就直接跳进海里面去了,说是要去修炼一下呢。”

正说着,那完全由液态的灵气所化的海面上突然波涛翻滚了起来。被数千一元宗门人吸纳了这么久,反而是越来越高涨的液面突然就‘滴溜溜’的下去了三尺深。然后就看到水元子仿佛一支吃饱了气的蛤蟆,挺着个肚子,摊开了四肢,慢慢的从旁边的海面上浮了起来。“哎哟,我的肚子啊,一口气喝得太多了,我这肚子撑着了。哎哟,就知道你们几个小娃娃在算计爷爷我。不就是护法么?只要水爷爷我往旁边一站。保证九霄荡魔神君下面的那些个雷公,就没一个敢露面的。放心罢,这天劫,交给爷爷我了。”

猛地打了个饱嗝,从嘴里喷出了一道灵气,水元子有点狼狈地哼哼着:“这个,你们那个小娃娃把爷爷我拉起来可好?这一口气吸的灵气太多,这肚子实在不行了啊。一时半会的还化解不了这么多灵气,苦也”

一时间诸人皆笑,看着那水元子有点无可奈何。骗天老道亲自出手。一道紫气把那水元子卷了起来,水元子这才挺着个大肚子,狼狈的站了起来,哼哼有声的说到:“骗天,你为了催动一元珠,却是连最后的一点道基都给毁了。可是在这偷天换日大阵内修炼,你的道行境界却还在那里,等于是已经打好了模子。只要在里面装子就可以了的。”

听得水元子如此说,吕风连忙上前两步,躬身到:“您老家就吵罗嗦罢,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先说出来。有危险否?是否需要什么准备?另外呢,这二次渡劫,苦是成功渡过了,还能飞升天界么?或者是直接飞升了?这些您可都要说清楚啊。”

水元子老大的一个白眼扔给了吕风,两只手拼命的摩擦着自己地大肚子,大咧咧的说到:“这点爷爷我还不知道么?先说清楚嘛!骗天道友的境界是很不错的,所以在这灵气如此浓郁的地方,他不过是百多年的苦修。就重新达到了渡劫飞升的条件。可是呢,因为他的道基崩坏,以前渡劫时留下地那一缕九天仙天之气也是化为无形,天上那群人可是不知道你是渡劫过了的人物,所以嘛,就重新降下天劫了。”

顿了顿,水元子右手连连掐动,掐算了好一阵子,这才有点迟疑的点了点头。“这二次天劫,也就和初次天劫差不多啊,威力不是很大,可以轻松的扛过去。可是么,要知道骗天他施展了偷天换日大法,虽然这法门没有被上面那些人给发现,可是冥冥中他逆天行事之事,已经被记在了账上。”他看了看骗天老道和吕风等人,这才说到:“所以,虽然天界降下来地天劫不过是普通的九重雷劫,但是不可预知的因素太多,怕是到了最后,可能变成四九重劫也说不定啊。”

吕风、赵月儿、萧龙子等人脸色狂变,一时都说不出话来。骗天老道却是泰然自若的笑起来,连连摇头到:“无妨,无妨,这逆天行事的大罪,不记在我的头上,还去找谁呢?用我一人的修为,换我一元宗数千道法高强的弟子,这笔买卖做得,做得。就算四九重劫,老道也要去见识见识,看看所谓地连大罗金仙都难得躲过的四九重劫到底是什么模样。”

刚刚说完这话,骗天老道就要离开这阵图,直接去外界应劫。看得他身上紫气缭绕,身形慢慢的飞了起来,水元子连忙叫骂到:“小道士,你急什么?急什么呢?爷爷我不还有话要说么?嘿嘿!”手一晃,一道金光把骗天老道给抓了下来,水元子得意洋洋的晃着脑袋,渴荡着身体,差点就摇头摆尾的在这块小小的岩石上走了几圈。

“要说嘛,小道士你的真元已经是变化了很多的,从以前那水性的涛渊真气变成了如今这种近乎九天仙气的紫澜真气,不管是防御力还是杀伤力,都是很惊人的了。可是,要想对付四九重劫呢,还是有所不及的”水元子猛地摇头到:“错了,是远远不够的,除非你的真元还能再纯厚百倍以上。可是我看这里,除了风小子和月儿丫头外,没有一个人有那个条件,把自身的真元达到那种程度。”

笑吟吟的看了骗天老道一眼,水元子得意的说到:“所以呢,我们要想别的办法去渡过这个天劫。虽然我不怕所谓的四九重劫,可是毕竟呢,啊,这个,那个什么的,若是被天界的人发现我水爷爷又帮凡人渡劫的话,怕是就要派人下来抓捕我了。”干笑了几声,“虽然爷爷我不怕他们的执法仙官,可是毕竟是个大麻烦是不是?所以呢。要用别的法门。”

很稀罕的在水元子脸上看到了那极为阴险的笑容。他蹲在了地上,伸手让吕风他们也都蹲了下来,脑袋一摆一摆地凑在了一起,低声的说到:“小道士有偷天换日大法,可我水爷爷也有镜花水月,两仪微化之术。嘿嘿,爷爷我可以把冲着骗天老道来的天劫,全部转嫁到别人身上去。只要那人的法力修为没有爷爷我深,道行没有爷爷我高,这嫁祸江东之计,就绝对会成功了。”

看着水元子那得意洋洋。差点就长根尾巴出来在后面摇晃的样子,吕风、赵月儿、骗天老道等一阵的冷汗连连。这老怪物的道法通天也不去说他了,可是能想到把这么要命的上九重劫的道法通天也不去说他了,可是能想到把这么要命的四九重劫给转移到人家的头上去,这就有点恶毒了啊,若是那人抵挡不住,岂不是当场就魂飞魄散,不得好死么?转念间,吕风他们已经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

却看得水元子笑嘻嘻的在地上划了几个阵图出来。得意地说到:“不仅仅是小道士的这点问题,还有就是这上万名一元宗门人的问题。他们的道行和法力怎么来的?逆天行事偷来的!所以,日后他们出关,肯定也会有天劫。”他看了看吕风他们呆板的面孔。叹息着说到:“近万人的天劫同时砸下来,怕是峨嵋山都要被毁掉了。所以,干脆也趁着这次一起解决掉!”

骗天老道愕然,有点不解地问到:“前辈所言极是,但是如何解决?莫非前辈还能提前引发天劫不成?”

水元子怪笑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有点吃力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这才慢吞吞的说到:“这天劫一时。乃是天心一动,立刻激发地。天之令谕传达到了九霄荡魔神君门下,自然就有天劫降临。不过,昔日我道基初成时,却也混入天界厮混了一段时间。虽然很快说被几个招惹不得的人联手把爷爷我给打了下凡尘,可是也顺手拿了他们不少好东西。”

他怪笑着从袖子里面抖落出了一道金色的玉片,挤眉弄眼的说到:“这就是九霄荡魔神君亲笔所书的,所谓天劫降临前后的一应手续步骤等等。这天劫么,有些是修道之人自己引发的,有些是他们天界受天意驱动,人为的降下地。而这里面就有一道密法,可以把修道人的天劫提前引发,让这自然引发的天劫网站qinping手打代替日后天界仙人降下的,这威力上,可就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赵月儿看着水元子那得意的模样,不由得冷哼了一声,随手抢过了那道金色的玉片,把神念透了进去,准备看看到底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法门,被水元子吹嘘得如此厉害。可是她神念刚刚刚投入,就觉得一道浑厚不可形容,绵绵密密、浩浩荡荡仿佛海浪一样的力量从那玉片中冲了出来,把她的神识一五一十的逼了回去。赵月儿心惊,明白自己还根本没有那个实力看这玉片中的记载。

手掌一翻,把那玉片重新夺回了手中,水元子摇头到:“小丫头,你可别胡来。这九霄荡魔神君,可是天界有数的高手,若不是我偷听他门下几个弟子的口诀,就算以我如今的法力,也要耗费大力气才能堪破其中的玄机。这宝贝可不是胡乱玩的,还是爷爷我拿着放心。”

骗天老道朝着满脸娇嗔的赵月儿摇摇头,赵月儿撇了一下嘴巴,这才干脆的站了起来,到了吕风的身后,双手环绕在了吕风的腰间,就这么趴在了他的背上。萧龙子他们看得想要笑,可是一想到赵月儿昔日在青云坪的‘威风’,顿时连忙把笑容给活活的憋了回去,一个个脸上筋肉抽动,看起来好不难受。

沉吟了一阵,骗天老道也干脆的收起了护身的灵光,指着那道玉片说到:“看前辈的意思,是要连同本门弟子所有的天劫,同时引发,混入那四九重劫之中,然后转嫁出去?可是世间有人能承受如此强的天劫么?一个控制不好,让那天劫的威力肆意扩散的,可是这毕竟是四九重劫,谁也说不清其中的变化。万一有个万一的话,那可就麻烦大了。

第四百四十五章 二次渡劫(下)

水元子抚摸着自己渐渐消下去的肚子,点头说到:"没错,这被我用镜花水月之术避开,以及用这仙界密法提前引发的天劫,一旦发作,那是不会停歇的,除非把整个天劫的威力全部给发泄光了,否则不会停止。不过呢,爷爷我也想好了替罪羊了,前山不就有蜀山剑派么?他们的那护山的法阵似乎也是很厉害的,加上有几个昆仑派的厉害人物正在他们那里做客,嘿嘿,凭借他们那几件神器,应该挡得住吧?“

又是一阵的冷汗,吕风第一次发现,这个水元子却是比自己更加歹毒的人物。人家昆仑派的高手好容易来蜀山做客,你就把人家给引入了天劫之中,这可真的叫做闭门家中坐,祸自天上来啊。摇摇头,吕风眼里诡光连闪,阴笑到:“既然可以引到蜀山的头上,为什么不干脆。嗯,元圣、左圣、右圣他们还在中原吧?干脆就把他们给”吕风和骗天老道交换了个眼色。

水元摇摇头,摊开双手,无奈的叹息到:“想得好,可是爷爷我做不到。这等提前引发天劫的事情嘛,一个人两个人还好说,五六百人也凑合,三五千人爷爷我也当得住。可是你们这一次可就是近万人的规模,爷爷我起码要耗费一半的真元,才能顺利的推动那法咒的发动,剩下的一半真元,又要引发镜花水月之术,用峨嵋山的主峰来代替小道士的元体,所以这法术的影响范围,不过三百里。”

他在地上划了一个圈子,无奈的指点到:“偷天换日的阵图在这里,峨嵋主峰在这里,相距不过百多里,所以老道的法力还可以支撑着把天劫全部引到那里去。可是要超出了三百里外,那真的就是无能为力了。除非那三个称圣称祖的家伙如今跑到这阵图三百里内来,否则根本不可能的祸水引到他们头上来地。”

骗天老道点头。他寻思了好一阵子。这才说到:“所谓镜花水月之术,怕是就和仙家地移神换影、佛家的须弥替身、魔道的芥纳真形等术相同,以虚像代替本身的法术吧?偷天换日大法的阵图在这里,那它的替身是不能离开它太远的?”

水元子点头,无奈的说到:“这阵图布置下了,却又不能移动的,否则倒也可以去算计一下那元圣等人。爷爷我的法力有限,能把这么大地阵图的虚像挪移到三百里的范围内,已经是翻天的本事了。除非是上界神人下界,也许还有人能在中原之地内施展这等大法术,爷爷我是不行的了。”摊开手说到:“这阵图附近,风小子的仇家只有蜀山剑派罢?那就只有把他们当作对象了。”

诸人连连点头,终于确定了用蜀山剑派的山门,来作这个顶缸的倒霉鬼。反正刚才吕风他们来时,就看到了好几个昆仑地门人正好在峨嵋做客,他们身上都有强大的法宝,应该可以协助蜀山剑派抵挡这天劫的攻击的。就算抵挡不住,这峨嵋山深处也是少有人影。不会死伤太甚。

看到人人都同意了自己地意见,水元子这才笑起来,满脸兴奋的说到:“虽然用了镜花水月之术,把那天劫移开了。可是骗天小道士还是要自己去抵挡一部分天劫的,否则没有了你这引发天劫的主体做引子,怎么成事呢?至于其他人么,你们四个小道士就带着一干门人护法,演戏。”他怪笑着看了看吕风和赵月儿,不怀好意的说到:“至于风小子和月丫头么,嘿嘿,爷爷会放一股天劫的力量出来,让你们二人来渡劫。并且爷爷我会把那天劫的时间拖长。让你们接受九天的天劫锻炼。”

吕风淡然一笑,没吭声。赵月儿可就不乐意了,她可不管水元子是什么人物,直接抓着水元子地一缕银色长发,死命的往下拉扯:“老牛鼻子,老杂毛,你说什么呢?没事要我们去渡天劫,万一你放过来的劫火太厉害,岂不是就把我们给炼化了?”

水元子凄声惨叫,连忙抓着自己那一缕头发号角到:“哎哟,小丫头停下,停下,爷爷我也是一番好意啊!你们这次一同渡劫,虽然不是你们自己引发的,可是毕竟也算是渡过了这个劫数,爷爷我用那仙界密法施为之后,你们再往后修炼,就不用再次的渡劫了。况且,你们这般偷偷的连同骗天小道士一同渡劫,瞒过了上天的眼睛,你们就可以不用提心飞升了。”

他诡笑到:“当年爷你我就是趁着夏颉那老怪物渡劫的时候,在他旁边引发了劫火,这么偷偷的渡过去的。否则你们以为,按照爷爷我的修为,虽然水母有言,说我不似人类,不能成神,可是飞升天界做个逍遥散仙总是可以的罢?可是为甚爷爷我一直没有接到上天令谕呢?不就是因为爷爷我当年就用了这手段,躲过去了嘛!”

他得意洋洋的,尾巴都快竖到了天上去的笑起来:“这天花板庭么,就和人间朝廷一样,也是一个朝廷。嘿嘿,虽然天规森严,戒律周密,可是毕竟还是有可以偷奸耍滑的地方。只要不触犯天规,不让天庭的几位厉害人物直接找上你,那些条条款款之中,尽可以有周旋的地方。啧啧,风小子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儿,应该晓得其中的好处了罢?”

淡笑,点点头,吕风抓着赵月儿的手,把她的手拿了回来,解去了水元子脱毛之危,点头笑道:“前辈说得极是,虽然国法森严,可是若是能在国法中找到些许漏洞:”前辈说得极是,虽然国法森严,可是若是能国法中找到些许漏洞,其中的利益却是极大的。我锦衣卫行事,大部分就是在钻国法的纰漏,所以其中的好处,那是说不尽的。“

萧龙子、灵光子、邪月子同时朝着吕风啐了一口,笑骂到:“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宣扬不成?日后若是同道中人知晓我一元宗有弟子出任了锦衣卫的统领,怕是我一元宗祖宗的脸面都掉光了。”

赵月儿立刻反驳到:“风子做锦衣卫统领,却又有什么不好的?哼,修道之人不许入世,风子入世的时候,可还不算正式的修道之人!要讲道理。他们也是讲不过去地。何况风子地这个锦衣卫统领做得也蛮不错,不就是杀人多了一些么?有什么给祖宗丢脸的?哼!”蛮横的朝着萧龙子他们瞪了一眼,活活的把萧龙子他们的话都给吓了回去。

水元子怪笑,连连点头到:“嘿嘿,你这小丫头,果然是只顾护着自己人啊。嗯,闲话少说,这让你们二人同时渡劫,对你们也有好处。风小子的神体虽然大成,可是毕竟没有经过神界神气的萃炼。还不算是真正的神体,比较起来,还是有些脆弱的。而月丫头呢,你的七色神体,更是功候还不到家,不过是修炼圆满了,距离大成境界,还有点距离。”

他沉思到:“若是你们能经受九天雷火地锻炼。把身躯的萃炼九天九夜的话,当可以让你们的修为大进一步。九天雷火以及四九重劫中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虽然是不如神界的神气那等威力至大,可是相差也不是甚远的,尤其么。”他很古怪的看了吕风一眼,这才继续说到:“尤其风小子的还修炼出了不灭魔体,他地这魔体,却是真正受过了大阿修罗魔界的九渊魔气的萃炼的,真正已经到了魔王地级别。”

骗天老道吃惊的看了吕风一眼,想要说什么,但是又摇摇头,看着水元继续的说了下去。“这就是很奇怪的事情了,修炼魔功魔法的人尽有。可是能得到九渊魔气的帮助,真正的修成恶魔之体的,这么数万年来,吕风还是爷爷我见过地第一人啊。真不知道那九渊魔气是从何方而来的。不过这也是好事,风小子的修为越强,对咱们也只有好处不是?”

水元子轻声说到:“所以这次渡天劫,风小子尽量用自己的不灭魔体以及不灭金身去护着用丫头,让她的神体尽快大成。凭借你真正的大成的魔体以及欠缺一点火候的不灭全身,护住月丫头那是没问题的。在四九重劫那样的天劫中修炼的效果,可就比在这偷天换日阵法中修炼更强上一些了。”

吕风、赵月儿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他们知道自己如今的毛病在哪里,虽然修练成了神体、魔体,可是这不过是皮囊的功夫,一具臭皮囊,你修炼得再厉害,就等于武林中人的外家横练功夫,再强悍却也强得有限。他们如今最大的缺陷,就是因为修道的时日尚浅,体内的法力不够强,也就是他们的真元和精神力还不够强大。

吕风还好,他参悟了《问天篇》,又有那碎裂的奇异晶体在体内沟通了无数的异界,可以抽取强横的混沌元力不断的积蓄在体内,可是赵月儿却没有这样的运气,她修炼七品升神术才几年时光?饶是有西王母留下的神丹作网站qinping手打为辅助,在真元的强度上,也比吕风弱了不少,这个问题就显得更加突出了。须知道施展法术,除了法诀的高明与否外,法术的威力也是根据你的法力强度来决定的啊。

两人如今的情况,就好像一汪大海一样,有了无边无际的容纳法力的空间,可是那积蓄的法力不过是一个小池塘那样的分量而已。吕风还好,等于有一条里许宽阔的大河在不断的往里面填充法力,可是赵月儿就等于只有一条几尺宽的小溪在那里一般。虽然这速度比起普通修道人那是快了无数倍了,可是毕竟他们达到这等状态的时间太短了,所以仅仅是虚境的高手而已,碰到元圣这高深莫测的人物,就不免有束手束脚的感觉。就算元圣他们是一头猪吧,他们也是用高深的法门修炼了数千年甚至可能是数万年的,他们积蓄的法力,肯定比吕风他们强!

秦道子一直蹲在旁边不敢开口,如今听得水元子解析了根源,破开了疑团,这才有点不解的问到:“那,那,水,水前辈,若是如此说来。吕师兄他们只要有如您方才那样。把这里积蓄的灵气吸个几成走,岂不是就能让他们的法力尽快的提升了么?

‘啪嗒’一声,水元子给吕风他们还给点面子,可是对于这个满脸油光,隐隐然还长出了两条横肉,吃喝嫖赌、坑蒙拐骗无所不为的秦道子,可就没那么客气了。直接一巴掌敲在了他地脑门上,水元子骂道:“笨蛋,你以为他们二人如今还和普通地一元宗门人一样么?普通的一元宗门人,那身体可容纳的法力。就好像一个普通的水缸一样,装满了就满了,想要让水缸扩大一点,还要花费大心力去修炼的。”

手指头指了吕风一下,差点就捅到了吕风的鼻子上,水元子说到:“这两个呢?他们的身体可以容纳的法力么,打个比方,骗天小道士是一个方圆百里的湖泊。那月儿小丫头就是方圆数万里的大海了。这等灵气,让普通道人修炼地,竟然就是方圆数万里的大海了。这等灵气,让普通道人修炼。那是绰绰有余的了,可是对于吕风这小子来说,在质地和性质上,可就差太远了。”

水元子摸了摸自己高高肿起的肚子,有点狼狈的说到:“你们这些破水缸,就只能装点阴沟里面的臭水!就是这等稀松破烂的灵气!骗天小道士这个小湖泊,要装的就是紫澜真气了,这可是天界几种仙气中地一种啊。性质可比这等灵气强太多了。可是吕风和月儿丫头他们两个小娃娃,他们需要的,是威力更强,性质更盛仙气几等的神界灵气!”

他从身边的海洋里操起了一捧液态地灵气,冷笑到:“这么一蓬灵气,若是让修道人在外界修炼的话,起码需要十天的功夫才能积蓄起来。可是若是折算起来,换为紫澜真气,大概要两水桶才能折算成一滴;而紫澜真气折算成吕风体内的那等混沌元力转化的真元,又或者是月丫头的那七彩神气的话,十水缸的分量大概能换成一滴吧!这是档次地绝对不同!”

水元子骂得开心,口沫横飞的叫嚣到:“可是吕风为什么如今不是骗天小道士的对手呢?你叫一头还在喝奶的老虎和一头成年的老狗打斗,自然那乳虎不是老狗的对手,唉呀呀,骗天小道士,我可没有骂你是狗啊。”水元子突然醒悟自己说话太难听了,连忙赔礼道歉不迭。

骗天老道士干笑,满脸的尴尬,脸上居然扑起了两团红晕。水元子干笑了几声,这才继续说到:“没有极大的压力,吕风他们想要把外界灵气转化为自身可用的真元,需要大量的时间去提纯、压缩,就有如普通修道人把天地灵气换为氤氲紫气所耗费的功夫一样。可是他们能装下的真元又多,所以,这进度就慢得很了。”

他横了吕风一眼,冷笑到:“所以你们二人如今若是和人打斗,自身真元耗损一分,就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才能重新积蓄起来。因为你们的身体根本就还没有习惯这等的转化,把外界元力换为自身真元的速度极慢,若是打斗的时间太久,怕是就连一点老底子都吃干净了。到时候就只能直接从外界吸纳灵气,可是那等灵气,又怎么会比你们的神体所积蓄的真元强呢?”

吕风、赵月儿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为什么最近修炼的速度如此之慢了。虽然他们能不断的吸纳外界的元力,可是自己的身体就好像漏水的水桶一样,吸来的元力都不知道何方去了。感情却是那些元力被提纯之后,根本剩下不了多少了,体内的容积又是如此至大,怎么可能感受到那些元力的存在呢?

无奈的摇摇头,二人叹息了一声。却听得水元子指手画脚的朝着自己喝骂起来:“偏偏吕风这王八蛋生怕老婆跑了一样,忙不迭的成亲结婚生娃娃,两人用你们一元宗的双修之法和体双修,把那至杀至寂的混沌元力以及至生至动的七彩神气性质再次的转化了,变成了那神界的大神君才能拥有的‘两仪生气’。他娘的,这两仪生气却是在神界才能修炼的,那里地神气浓厚,尽你们折腾都好,可是在人间界,你们就算是再耗费个万把年的功夫,也别想轻松的修炼出一丝一毫的两仪生气出来。”

吕风惊呼到:“这却是为何?”

水元子骂得上瘾了。不择言的骂道:“给你一堆狗屎。你能做出红烧狗肉么?这两仪生气就是红烧黑狗肉,这人间界的灵气就是狗屎一般,还是狗屎里面最难吃的白狗屎,你能怎地?你吕风娃娃还好,能破开虚空,从异界提炼混沌元力来修炼,问题不是很大。可是月儿丫头呢,又没有这本事,就只能依靠这天地灵气去修炼了,哼。若不是爷爷我想出了借天劫修炼的法门,月儿丫头日后的进境那才叫一个慢字呢!”

他叽里咕噜的罗嗦了几句,吕风他耳朵尖,听得了真切,无非就是说什么自己偷来了神界的修练法门都不敢随便地修炼,他们两个连一百岁都没有小娃娃居然稀里糊涂的弄出了两仪生气来,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吕风、赵月儿相顾无言,难怪他们那夜洞房之后,感觉体内的真元有了很古怪的变化却又说不出其中到底有何等古怪,原来这却是所谓的神界的两仪生气,难怪以二人的见识分辨不出。可是这水元子的眼睛也忒歹了毒了些,怎地自己两人双修后体内真元的变化。他都看得真切?

萧龙子急了,吕风可是他的徒弟,若是吕风的修为停滞不前,他这个做师傅的可不好想啊。当下他急促的问到:“那,前辈所言借助这天劫一事,除了让风子他们萃炼神体,以求达到大成之外,还有其他的用意不成?”

水元子大笑。得意洋洋的吹鼻子瞪眼的说到:“可是不么?今早得到你们哪个小牛鼻子的飞剑传书,让爷爷我们赶来的时候,爷爷就在想这笔勾当了。四九重劫降临的时候,不管仙凡,通通退避,那四九重劫地威力,足以干涉天地灵气的运行,掩饰一些法术的运行的。加上这些弟子所带来的天劫,一应的劫雷夹在一起,加上爷爷我的法力,足以破开一个口子,从神界偷这么一股子灵气下来的。”

舔舐了一下嘴唇,水元子摇头晃脑的说到:“神界的灵气,以两个小娃娃如今的修为,那是不可能直接吸收的。那威力太强了,除非是水爷爷我还能行,他们两个小娃娃一量把那神气给吸入体内,体内真元克制不住那神气的冲撞,就算他们是神体、魔体,也要被炸成粉碎!”

“可是爷爷我上次就已经把西南地境的所有灵脉都连到了这里,到时候先提出两道主要的灵脉,用里面的灵气把审气给冲淡,这样两个小娃娃就可以尽情的吸纳转化。再加上外界天劫的重压,足以保证你们的神体不会炸裂,爆炸的威力都会被限制在你们体内的。可是那,你们可要做好准备,这等痛苦,也是难以承受的哦。”

水元子怪笑了几声,摇头晃脑的说到:“虽然月儿丫头有风小子的照看,不会直接承受这等力量,她是不会受太大的罪的,可是风小子你嘛,可就要做好准备,疼的那个叫做死去活来,活去死来啊。不过哪,这也是有好处的,巫族的《神魔秘》里面,应该有记载吧?夏颉那小子居然把巫族的道统交给你,真是,你小子的福气啊。”

吕风回想了一下自己记忆中的巫族密法,可不是么,正有一篇《神魔秘》!可是里面的方法邪门至极,乃是需要一个同时具有神、魔之体的人,利用外界劫火,炼化身躯,最后让元体脱胎换骨,达到所谓的混沌之身的至高境界。同时那《神魔秘》还有补充说,若是能够吸收炼化一些先天灵体的话,则会让那混沌之体更添加十成的威力!

骗天老道他们一脑袋的雾水,搞不清楚什么叫做《神魔秘》。可是吕风则是轻轻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想到了这篇密法。水元子叹息了一声,有点钦羡的说到:“你生而为人,这就比爷爷我的造化大了,谁知道你却还真的能够在一身上兼据神、魔之体,加上你体内的元力原本就是混沌元力,唉,他娘的,你小子的运气,为什么就不能让爷爷我沾染一点呢?”

吕风笑起来,没接水元子的话题。否则这水元子就好像小娃娃一样,还不知道会扯出多少稀奇古怪的问题来。

邪月子沉思了一阵,很谨慎地问到:“水前辈,若是按照你地这般说法,这等施为下,您有几分把握?”要知道,吕风已经是铁定的一元宗掌门了,而且他和赵月儿如今的修为大进,正是日后光复一元宗、复仇雪恨的大好人选,可不能就这样因为一个无谓的实验给损失了。

水元子小手一挥,大包大揽的说到:“放心,放心,十成,十成的把握。你们可还不知道混沌之体的好处。诶,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天下还是有人练成这个玩意的,当年那夏颉借助天雷神威,在‘鈭霊峰’上修成混沌之体,我可是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的。”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叹然说到:“若不是那年我在旁边偷看,又怎么得知巫族地不传之秘《神魔秘》呢?”

摇摇头,他有点没精打采的说到:“可是我不这是从夏颉身上偷了那《神魔秘》的心法,才看了一半不到。就被巫族的护法长老追杀了几万里,差点就没被人给劈了。唉,我才真正的好没来由啊。放心吧,事情铁定成功的!爷爷我也正好借助这番机会,从神界偷他一缕神气过来,刚好把爷爷的元体转化一番,日后功候大进,哼哼!”

一元宗的诸人沉默了老久。终于吕风咬着牙齿喝道:“富贵险中求,我等博一次又如何?反正有蜀山派地那一群人顶缸,只要水老怪把天劫的威力控制在我们可以承受的限度下,还害怕什么呢?”

骗天老道思忖了好一阵子,盘算、衡量了很久很久,这才有点犹豫的说到:“罢了,就这样吧。替老道我免去天劫就不说了,能免去门下弟子日后地劫数,并能让风子和月儿更上一层楼,这才是最重要的啊。老道手上还有门户中几件重宝在,交于风子、月儿护身,却是无妨的。”

赵月儿也是轻轻的点头,紧紧的搂住了吕风的脖子。萧龙子、灵光子、邪月子三人对视一眼,咬咬牙,狠狠的跺跺脚,下定了决心。

秦道子则是满脸的谄笑,朝着吕风笑道:“师兄啊,托您地福气,如今我可也提升了一辈哩。师弟还预祝师兄成功渡劫,修成混沌神体,日后威风八面,威震天下,咱也就托着师兄的福分,小小的弄分基业,吃喝玩。”

话还没有说完,秦道子就被骗天老道一掌打了个趔趄。“孽障,静修百年还没有灭去你世俗之心么?去,给师祖我再去面壁十年!”

水元子则是已经拉住了吕风的手,大笑起来:“好,好,好!你向皇帝老儿请一个月的假,如今却不急,你去向皇帝老儿多请两个月的假。你在这偷天换日大阵内,也多参修一段时间,就算是这等垃圾的灵气,也多吸纳一些,尽量把身体给塞满了,等得外界还剩下几天时间的时候,就来布置爷爷我的镜花水月之术。妙哉,妙哉!”

水元子高兴得吱吱哇哇的乱叫,在那大石头上兴奋的跳动起来。

骗天老道也是连连点头,吩咐到:“不错,虽然这里的灵气,按照水前辈的说法是性质差了一些,可是毕竟也是修道的根本所在,在这里多修炼一段时间,也是有好处的。这一元珠内蕴的力量,上次被小猫吸了个干净,老道激发它的本源力量是不假,可是也只能支撑外界两年不到的时间。如今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多,这偷天换日大法也快失去效用了。风子,你就在这里潜休几个月吧。”

邪月子也支持这样的说法,他沉声到:“不管如何,我一份实力,总多一份机会。”

吕风和赵月儿对视一眼,点头应命了。当下吕风就飞出了一道剑光,把自己要在峨嵋山静修三个月的事情传达给了应天府的小猫,要他去向朱棣告假去了不提。

滚滚的波浪翻腾了起来,吕风、赵月儿手拉着手,慢慢的沉入了那滔滔的灵气海洋中。

第四百四十六章 混沌大成(上)

时间很快的过去。蜀山‘剑气凌空’堂,如今的蜀山剑派掌门道号一心端坐正中,他就是昔日乌神老道在蜀山覆灭之日,勒令他携带门下典籍逃走了的那个大弟子。那一日随同他一起逃走的另外两宗的大弟子,也已经成为了如今的蜀山传功长老,正每日里把蜀山剑术传授给门下弟子,争取尽快的恢复蜀山剑派的鼎鼎盛容光。

坐在剑气凌空堂客位的,是六个仙风道骨,面带微笑的青袍道人。他们是昆仑派东宗的高手,道号:宝光、宝心、禅、宝仪、宝风、宝溪。他们的道号却是有点像佛宗的佛号,可是昆仑派门下是从来不计较这些的。他们门派中流派繁杂,法门诸多,门下弟子的道号都是自己按照喜好所取,才不管是不是别人听起来感觉这道号的味道不对。

一心正朝着这六个宝道人微笑,很尊敬的拱手说到:“有劳六位道友为我蜀山的事情,远道而来。贫道恬为地主,委实感激不尽。”

带头的宝光道人笑起来,站起身摇头说到:“掌门客气了,我们中原道门,同气连枝,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乃是应尽的本分。何况蜀山大劫,乃是海外那群散修招惹出来的麻烦?他们不仅针对蜀山,针对的是整个中原的同道。正是因为蜀山道友们的顽强抵抗,才让我中原同道有了预先提防的时间,为蜀山出一点力气,乃是我昆仑应尽的义务啊。”

话说得很漂亮,在场的所有道人也都理所应当的接受了这一番言语。其实蜀山剑派在被海外散修入侵地时候。抵挡了不到小半个时辰就几乎全军覆灭,哪里能用顽强抵抗来形容呢?可是宝光这么说了,自然没有人反驳的。而站在旁边的,那二十几名新被收入蜀山剑派的弟子,更是一个个脸有容光。深为自己能被如此一个光荣光耀的门派收留而自豪。

一心笑起来,似乎脸上也浮出了一丝红晕,他点头说到:“道友客气了这乃是本门应当之事。唉,此番又劳烦六位道友前来,并且携带如此多灵丹为门下弟奠基、增长功力,本门委实惭愧。日后若是昆仑道友有用得本门之处,尽管吩咐就是。”

宝心道人笑着站起来,连连拱手到:“掌门客气了,客气了。不过些许灵丹罢了。不值一提。贵门新收门人正是紧要关头。本门捐出一点灵丹,为他们洗筋伐髓增长功力,也是为了让贵门早日重振雄风,一同匡护天下正气啊。”六个宝道人同时大笑起来,满脸地欣喜笑容,可不是么,要的就是你一心老道最后的那句话呢。什么叫做领袖群伦?领袖群伦的意思就是昆仑一句话吩咐下来。有无数的修道门派去帮昆化做事,这才是领袖群伦呀。这一心道人果然识趣,不亏自己门户耗费了数百颗灵丹,为他蜀山新收的两百多门人奠基、增功。

一时间剑气凌空堂内笑语连连,宾主言谈尽欢,满是太平景象。正说得高兴时,一个刚刚入门。勉强依靠昆化派的丹药提升到凝气期的蜀山弟子连滚代爬的跑了进来,惊恐慌的呼喊到:“掌门,掌门。诸位道长,不好了,不好了呀!门外有一群修士,自称是所谓山外山、洞外洞、坑外坑地魔道,要来抢我们地峨嵋山哩!两位长老已经迎上去了,可是,可是看来情形不对啊。”

宝光老道皱眉,看了一心一眼。一心掌门立刻跳起来,喝道:“不要惊慌!什么山外山、洞外洞、坑外坑的,听都没有听说过,肯定是一莫名其妙的小门户,有什么值得惊慌的?哼,想要趁本门实力衰弱之时来占便宜,哪里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那门人惊恐的看着一心,结结巴巴的说到:“可是,可是掌门,他们,他们有超过九百人啊!”

‘砰’,几张椅子猛地翻了过去,宝光等六个老道仓惶的跳起来,惊呼到:“怎么?九百人?怎么可能?中原的邪魔外道中,有哪个门派超过五百人的?没有,没有,就算是他们邪道中势力最大的魔宗,大概直系的门人弟子也不会超过三百人!”他们只考虑邪道中人,可没有想到会是正道中人对峨嵋起了心思。毕竟昆仑派的人在这里坐镇,多少要给昆仑一点情面吧?

摇摇头,这些老道也不知道事情端倪,连忙跟着那个报信地弟子跑出了剑气凌空堂,直接飞身而起,在那护山的大阵中,定晴看了过去。这一眼看过去,可把他们吓了个一跳!就在蜀山剑派山门的正上方三百多丈处,左中右三朵方方正正地云团悬浮在那里,上面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三个方阵的人马。正中间的那一阵人,浑身血色长袍,煞气冲天,看起来不过四百人的样子,团身有一圈圈的黑烟缭绕。

又看到那左边的一阵人,一个个身穿大紫色的道袍,个个仙风道骨的,可是周身也是缠绕着一溜溜的阴风邪气,看起来好不阴森。而右边的那一行人可就更加古怪了,个个都穿着牛皮打造的铠甲,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一道道绿光在他们身上飞快的盘旋,鬼气冲天。

有那眼力好,心思快的道人飞快的计数了一下,唔,正中三百九十九,左边三百,右边三百,刚好就是九百九十九人。要说这九百多人,就是吕风的直属门下。正中央的是血鹰和护卫,左边的是游仙观的那一群坑蒙拐骗的道人,右边的则是锦衣卫中的门徒。暗地里还有百多人潜藏着,这些人就是依靠杀手行当出身的冥龙会的人马,由他们的九个头目率领着。

要说这些人,修炼的怎么也是一元宗的玄门正宗法术,这阴风邪气要说是不该有地。可是吕风从应天城把天名氏给调了过来,凭借她天魔实力。吹点阴风,弄点鬼火,再搞点鬼哭狼嚎的惨叫声,这是无名氏的本分行当,还不简单么?又加上他们的脸上都蒙上了一块黑色地面纱。九露出了一张嘴巴、两只眼睛,平白又多出了几分鬼气,这不吓人才怪。

看得一心等几个老道飘了上来,顿时一元宗的诸位门人同时发出了一声震吼,飞剑纷纷出鞘,顿时剑光冲天,凛冽的剑气把方圆十几里的云朵全部逼得粉碎,露出了一块湛蓝湛蓝的天空。吕风发出了震天的长笑,踏着一朵黑色的乌云,浑身带着滚滚浓烟、阵阵阴风。从极远的天边呼啸而来。瞬息间就到了一心老道他们当面。

宝光老道心里一沉,低声说到:“大事不好,此人的道法高深莫测,贫道竟然看不出他的深浅来。尤其是驾云而来,云朵地飞行速度比起剑光那是慢了不少,可是他地云头却比一等一的剑光还要快上三分,这人是哪里跳出来的?魔道中的高手。可不该有他啊?从来没听说过,魔道中何时出了如此人物?宝禅师弟,快快向本门释放报信令火,着师兄弟们前来支援。”

宝禅点点头,一手捏碎了胸前悬挂的一块玉符,顿时就看到极细的一道红光刺破了蜀山的护山大阵,滴溜溜地朝着西北方向飞了过去。奈何这令火刚刚飞出百多里地。就被水元子一手抓住了。那水元子看着手中不断扭曲跳动的火光,嘻嘻哈哈的笑起来:“罢了,给你一个禁法。六天后你再飞出去吧。呀呀,到了爷爷我的中,你还想要逃走不成?”

这边,宝光道人看到令火飞出,心中顿时安稳了下来,只要一个时辰,门户中的大批高手就能赶到,到时候还害怕这些‘跳梁小丑’不成?当下宝光道人端正了面孔,整顿了精神,摆出了得道高人的模样,带着一心掌门同时飞出了护山大阵外。仔细的盯着吕风打量了半天,可是还是只能看到吕风脸上那一团黑气,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孔如何,宝光道人只能是稽首到:“这位道兄,贫道昆仑宝光有礼了。”

吕风昂起头,自负、骄横地吼到:“闭嘴!叫蜀山剑派的掌门出来说话!本尊乃是山外山、洞外洞、坑外坑的洞主,近日里山里灵气日益稀薄,听闻蜀山剑派得天独厚独占了峨嵋这等洞天福地,所以特带领门下弟子来和你们打个商量!让出峨嵋山,让你们活,不让出来,就让你们经受九天九夜地魔劫炼神之苦,让你等魂飞魄散,死无葬身之地。呔,你们答应否?

一心道人气得眼珠子差点都跳了出来,他指着吕风喝骂到:“无耻妖人,我蜀山剑派在峨嵋山开宗立户已经千年,你等妖魔说要我让出峨嵋,那是痴心妄想!昆仑派诸位道友在此,还能容得你等放肆不成?”说到这里,他越说越激动,扬手就是三道青色光华朝着吕风刺去。

淡然的笑了一笑,伸开右手,右手上已经覆盖上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黑色鳞片,看起来就不是人手形状。吕风一手抓住了那三道青光,喉咙里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咆哮声:“米粒之珠,也放光华!破!”手指猛的一缩,那三道青光顿时化为粉碎。那边一心老道也是一个趔趄,嘴里喷出了一道鲜血,差点就栽了下去。他如今不过是元婴初成的境界,哪里堪得吕风一击?

宝光道人大惊,顿时也是扬手一道三色宝光飞出,朝着吕风轰了过去。吕风‘哈哈’长笑,化为一团阴风朝着上方的大阵中猛退。那红白黑三色的宝光‘滴溜溜’一个旋转,紧追着吕风刺了过去。就听得吕风怪笑到:“孩儿们,给他们一个好看啊!”

九九血鹰第一个发出了刺耳的尖啸声,他们的九十九道剑光仿佛一个人指挥的一般,朝着那道宝光同时劈了过去。九十九道百多丈长的剑光练成一线,一堵光墙轰鸣而下,把那宝光劈得光芒四溅,光芒黯淡了九成,委顿的朝着宝光道人飞了回去。于此同时,三百虎卫的三百道剑光同时飞起。朝着一心道人等当头劈下。

而游仙观的道人们则是无声无息地放出了三百道剑光,乱杂杂的从右侧卷了过去。而锦衣卫的那些高手,也是整齐划了一的飞出的剑光,呼啸着从左翼卷了过去。吕风属下三大势力的人同时出手,就仿佛一支军队一样。把一心道人等当作战阵上地敌手一样包裹了起来。宝光道人等人骇,不是说他们的剑光来得太快,而是因为所有的剑光来得如此的整齐,如此的谐调,让他们没有出手的机会!

无奈的呵斥了一声:“无耻妖孽!”七个老道狼狈的顺着三方剑光留下来的唯一的缺口,朝着护山大阵内降下。就算他们法力通天,也不敢和近千道剑光同时拼斗啊,所谓蚁多咬死象,他们才没有这般蠢。同时,这些道人也是一阵地骇然。这些出手地妖孽。似乎都有了元婴期以上的修为,他们到底是何方高人?中原的魔道,绝顶高手是有很多的,可是也不会有这么多功力很是不差的低辈门人啊。

看得七个老道化为流光落进了峨嵋山的护山大阵中,吕风顿时阴恻恻的笑起来:“你们躲,你们躲!看你们能躲到什么时候!孩儿们,天雷轰顶。给我炼化了他们!既然他们不肯让出峨嵋山,就让他们连同峨嵋山一起化为乌有!”叫嚷完了,吕风也化为了一团乌云,翻翻滚滚地不知道哪里去了。而那九百九十九名门下弟子同时应诺,剑光朝着四周乱射,一时间天空干干净净的,没了人迹。

老道们呆了一下。突然宝光道人大声吼叫起来:“发动护山大阵,诸位师弟,把护身的至宝都拿出来。只要能坚持到本门的援助前来,就无妨了。”他不急不行啊,这么近千名元婴期以上的高手联手发出来的法术,可想而知有多大的威力,必须用昆仑秘传地那些,属于神器和顶尖仙器档次的法宝,来抵御这一次的攻击了。

当下,宝光道人第一个把十三面杏黄旗飞上了天空。随着他一口真气喷出,一道道清光、祥云从那杏黄旗中飘了出来,那原本不过巴掌大小地旗子猛地膨胀到百多丈长短,再空中微微晃动了一下,顿时失去了踪迹。他的五位师兄弟也同时出手,一道道极其纯净的光芒从他们手中飞出,高高的飘上了天空,化为一道道光幢,把蜀山剑派的山门护在了里面。

而一心道人和他的两位师兄也是大声的咆哮着,驱使着门下的那些弟子把本门的护山大阵给发动了起来。幸好这一道阵法是自动的吸纳天地灵气而发动,幸好这道阵法不需要太多功力深厚的人主持,否则的话,按照蜀山剑派门下如今的实力水准,根本不可能有效的进行防御。

远远的看到一道道光芒从蜀山剑派的山门中升起,吕风这才放心的点点头,冷笑到:“摆出了这么大的阵仗,总算是让这些老道害怕了,知道要全力防御了。哼哼,若不是害怕你们在不知道端倪的情况下,被四九重劫一击粉碎的话,本大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心肠,给你们预警呢?”在空中发出了连串的冷笑声,吕风低声喝令到:“所有人等,即刻返回偷天换日大阵,继续潜休。”

除了游仙观的那些道人还有点嬉皮笑脸的和吕风点头笑语,九九血鹰、三百虎卫以及锦衣卫、冥龙会的那些门人,都是轰然应诺,整齐划一的按照军阵的冲锋方阵,在空中用剑光布置成了极其华美的阵形,朝着阵图所在的方向飞去。

吕风撇了一下嘴巴,冷漠的笑了起来:“一支由修道人组成的军队?我喜欢这个说法。”方才这些门人的一次没有全力的攻击,就让六个接近分神期的高手狼狈逃窜,这是一件让吕风很开心的事情。“也许,等我一元宗再次的在中原道门打起旗号的时候,可以轻松的横扫整个中原道门吧?不过,有必要做得这么绝么?”吕风歪着脑袋沉思了很久很久,最终不可至否的哼了一声,化为一道清风消失了。

在距离峨嵋主峰两百里许的高空,水元子用一整块的青玉雕刻成了峨嵋珠峰的模样,而在那小小的玉石峰上,甚至还有了一个小小的法阵,和蜀山剑派的护山阵法一模一样的法阵。四周的天地灵气不断的被凝聚了过来,渐渐的,这青玉的小山峰上浮现了一层淡淡的白光,在光芒中,有无数的人往来走动。正如蜀山剑派山门中所以生的事情一样。

第四百四十七章 混沌大成(中)

打开了偷天换日大阵的门户,把那些一元宗弟子送回去的水元了笑吟吟的飞了过来,朝着吕风笑道:“臭小子,你可真威风了,刚才把蜀山派的那些人吓得不轻罢?”他也不多看吕风等人一眼,直接就凑到了那丈许高的青玉山峰上打量了半天,这才点头说到:“好,法宝尽出啊。杏黄旗、璇齏尺、震海印、阴阳镜、诛仙剑、七心鉴。都是一等一的好宝贝啊,除了杏黄旗,其他的五件比不过你们一元宗的那几件好东西,可是也都是有数的宝贝了。”

骗天老道笑着捻动胡须,摇头坦然说到:“要说起来,我一元宗地位之高,并不在于我们一元宗的实力如何,而是因为一元宗乃是继承了上古炼了心法的正统地位。他昆仑虽然继承的是那几位上尊修改变动后的法门,可是却因为他们门人众多,流传下来的法宝也是极多的。这一点,我一元宗倒是不羡慕他们,呵呵呵!”

水元子叫骂到:“你当然不羡慕?若不是你们一元宗的历代传人一个比一个懒,那黄龙老儿传下来的道统,怎么会变得如此势微呢?老实说,听了风小子说的你们一元宗的臭事,要不是你们修习的还是古时炼气士的正统法门,要不是你们门户中还有几件神器撑着门面,你们一元宗早就变成了下三流、下九流、下十二流的门派了。”

骗天老道、萧龙子、灵光子、邪月子、吕风、赵月儿、秦道子集体哑然,半天不敢说话。尤其骗天老道,脸上羞得通红,差点就没流下眼泪来。还好水元子不过是嘴巴絮叨了一些,看得这般模样,立刻摇头说到:“罢了,罢了,爷爷我自己都一身的破烂麻烦没有理顺哩,也没资格骂你们。唉呀呀,快点准备好罢。那边蜀山剑派的人都做好了准备了,再不发动,他们肯定会起疑心的。”

那青玉山峰上,看得几个人影已经凑在了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骗天老道点点头,看了吕风、赵月儿一眼,沉声喝道:“喏,就按水前辈的交代去做。师祖我渡劫却是小事,被水前辈引走了天劫的大部分威力后,不过是抵挡连普通的天劫都不如的威力而已。可是你们二人。却是要小心,借助劫火的力量重铸法身,这是恒古以来听都没听说过地事情。但是既然你们有了《神魔秘》地心未能,就好自为之吧。”

吕风拉着赵月儿的手,两人凝重的点点头。当下他们飘到了那青玉山峰的下方,头顶着那山峰的底座,两人双手、双腿相互纠缠,胸口也贴在了一起。就这么坐定了。看到骗天老道已经在旁边盘膝坐定,而萧龙子等四人也化为一道流光,在十几里外围绕着这座青玉山峰盘旋起来,吕风顿时怪笑了一声。朝着赵月儿眨巴了一下眼睛,嘟起嘴巴朝着赵月儿的小嘴吻了过去。

赵月儿的脸上突然浮起了一丝红晕,气恼的看了吕风一眼,又看看左右确实没有人往这边看,这才小心翼翼的闭上了眼睛,和吕风吻在了一起。嘴唇合拢,牙齿微分,吕风的舌头探了过去。和赵月儿香软地舌头纠缠住了,一股浑厚、绵密的真元顺着舌尖流入了赵月儿的身体。而赵月儿那边也传过来了一丝温和、清凉的气息。

在偷天换日大阵内静修了外界时间两个二十天的时间,吕风和赵月儿体内充满了强大的元力。当然,性质上比不过他们体内具有的两仪生气,可是毕竟那粘稠有如液体一样的灵气,已经填满了他们体内空虚地空间,让他们的实力增强了不少。

看得赵月儿那紧闭着的眼睛,吕风不由得暗笑起来:“莫非亲个嘴以后就不做人了么?我们该做的事情都做过了,怎么还如此害羞呢?”想到好玩处,吕风地舌头狠狠的挑动了几下,突然间一股剧痛传来,却是赵月儿毫不客气的狠狠的在他舌头上来一口,差点就把他舌头整个的咬了下来,吕风疼的‘呜呜’乱哼,眼角都挂下了泪珠子了。他心里那个抱怨,就不用说了。

突然间,水元子银发苍苍的脑袋出现在二人身边,他好奇的看着吕风和赵月儿紧紧吻住地嘴巴,点头说到:“原来亲嘴儿是这般模样啊?我还从来不知道呢。唔,下次我可也要找个小姑娘去亲亲。”

‘砰’的一声,吕风和赵月儿的拳头一左一右的同时轰击在了水元子的眼眶上。水元子‘咯儿’一声惨叫,郁闷无比的骂咧到:“爷爷我不就是好看个稀奇么?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让我看你们亲嘴,下次回到了应天府,我自己找她几百个女人一个个在你们面前亲个遍。哼,我这不是在学做人么?人都要亲嘴生孩子的,我要不要呢?”沉思了一阵,水元子大声吼叫起来:“天雷动了,娃娃们,小心了啊!”

吕风和赵月儿的身体猛的哆嗦了一下,这是紧张的。可是很快的,他们就沉浸在了体内灵气水乳交融的美妙感觉中,一颗心灵活泼泼的守住了元神的宁静,体内真元蓬勃的冲荡起来。吕风的体外冒出了一道灰气,赵月儿的体外缠绕着一抹白光,灰气白光纠缠在一起,很快就变得朦朦胧胧的,两人的身形都变得模糊了。

水元子沉声喝道:“以法替形,镜花水月,万世轮回,即为虚幻!”他的手朝着骗天老道一引,顿时骗天老道身上冲起了一道白光,水元子加持在他身上的封印解开了,骗天老道身上的紫气浩浩荡荡的冲了起来,瞬间就弥漫在了方圆十几里的虚空中,水元子张开大嘴一口鲜血喷出,那鲜血中有万多条灵光一闪,顿时也混入了那紫气中去。

这一口血,却是水元子从一元宗门下所有门徒的心头取下了的一点心血,蕴涵着他们的一丝本命元神在里面,同时也蕴涵着他们的一应气息。这一口血和那紫气融在了一起后,顿时团团十几里的地方都翻滚起了紫红色的光雾。强大的气息让附近地空间都颤抖起来。幸好吕风他们此时身处三万丈的高空中。否则这等异变,早就让附近的修士都察觉到了。

水元子张开了大手,从骗天老道那里得来的一件一元宗秘传的至宝‘虚形两仪阙’化为一道半月形的红光飞出,在四周百多里的地方布置成了一道坚固的禁制,把一应的气息都封在了里面,不让丝毫的灵气外泄,彻底杜绝了天下修士发现这个方向异动的可能。随后就看到他在自己地腕脉上割了一道小小的口子,一点白色的灵血射出,射进了空中的那团紫红色的光雾中。

冲天的气势震得整个空间都微微一抖,那团光雾突然一缩。变成了百多丈大小的一个光球。同时天空中一团团黑风、一朵朵劫云疯狂的聚集了起来,天劫彻底地被引发了。骗天老道逆天行事带来的四九重劫,网站qinping手打一元宗万余名弟子偷天取事引来的一应劫云,全部汇聚在了一起。就看到头顶处遥远的虚空整个地化为一团血红色,一圈圈的黑云盘旋着,变成了一个个巨大的漩涡的形状,一道道的红光在里面闪动起来。

水元子的额头上满是冷汗了,他沉声喝道:“骗天道友。两个小娃娃,爷爷我等下可就顾不得你们了。要从这里把大部分天劫的威力遥空虚引到蜀山剑派的头上去,爷爷我全部地心思都要放在里面了。骗天道友只要坚持过四十九道天雷就大功告成,两个娃娃却要坚持九天九夜,万万不能懈怠。”顿了顿,水元子眼珠子一转,继续说到:“骗天道友成功后,即刻带领那四个小娃娃给爷爷我护法,顺便收取劫火中的‘灵炎劫雷’,日后炼制成法宝,却是连大罗金仙都有些吃不消的好东西,不可放过了。”

说到这里。水元子立刻团身扑向了那一座青玉山峰,盘膝坐在了那小小山峰的顶上,嘴里含糊的咕哝了起来:“我真是好命苦,被吕风这娃娃用狗肉、烈酒收买了不说,替他揍人也不说,如今还要为他如此卖命。我好命苦啊!”愤愤的吼叫了一声,水元子身上万丈白光射出,顿时就看到那青玉山峰外一层虚影慢慢的扩张、扩张、扩张,最后直接长到了有如峨嵋主峰一般的大小。

就这个时候,第一波天劫轰然降临了。极其普通的一道红光从天空中的一个漩涡中射了出来,粗达十丈,长有千丈左右。没有任何声音发出,因为沿途的空气都被震开了十几里,四周都变成了真空,哪里还能有任何的声音传出来?

就看的水元子那团白光中发出了他尖锐的嚎叫声:“呀呀呀呀,哈哈哈,四九重劫,今日爷爷我长见识了!来吧!”他的白光分化出了一道十几丈长,粗尺许的光带,朝着那道红光卷了过去。四周的空间仿佛水波一样的轻轻晃荡了起来,那道红色劫雷前进的速度立刻就放慢了,最后近乎停滞了。紧接着,随着水元子一声兴奋的叫嚷声,那道红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轰隆’一声,凭空一道粗达丈余的紫色雷光从天空劈下,正正的劈到了骗天老道所喷出的紫气中。这道劫雷的威力实在是弱得可以,就连普通的天劫威力都比不过,骗天老道眼皮了都没有眨一下,直接就把这道劫雷的所有威力吸收得干干净净。紧接着,就一道道的紫色雷光劈了下来,一道比一道粗,一道比一道迅猛,仿佛天空破裂了一个品子一样,接连不断的劈在了骗天老道的紫气上。

而吕风和赵月儿只觉得头顶上的青玉山峰内传来了一股恐怖的能量巨流,顺着头顶直接冲进了自己的身躯。两人身体一抖,顿时体内的真元连成一体,朝着那道能量流冲了过去。‘嗡’的一声,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的身体差点就被弹飞了出去,吕风的两条手臂更是‘嘎吱’一阵乱响,肌肉膨胀、血脉凸出,就这第一波的能量流,就差点把他的肉身震成了粉碎。

吕风、赵月儿惊骇至极,同时在心里愤怒的咒骂起来:“该死的老怪物,他放了几成的天劫威力下来?我们可挡不住这等天劫地连续轰击!”可是两人哪里知道。他们两人承受地。不过是那一道红光一成不到的威力而已。

于此同时,蜀山主峰上也出现了数百个漏斗一样的劫云,黑压压的云层中血光崩射,从万丈高空直接压到了山顶上。‘嗤啦’一声巨响,仿佛天崩地裂一样,虚空中闪过一道红光,那天劫九成多的恐怖威力,同时轰击在了蜀山派的护山大阵上。‘嘎嘎嘎嘎,绷’的一声恐怖响声,蜀山剑派用来护山的大阵一共三百六十层的禁制。结果被那道红光一举轰碎了九十九层!

蜀山山门中,四处电光乱闪,那以为护山在阵核心的数十座山峰发出了凄惨地呻吟声,一道道电光从那些山峰中崩射出来,打得四周石块飞舞,轰鸣声让整个蜀山都颤抖起来。那些下在运转法阵的蜀山弟子连声惊呼,抱着脑袋在了地上,唯恐那些闪电劈中了自己。一心道人惊慌的吼叫起来:“诸位道兄。大事不妙了,我们的护山灵阵,怕是再也经不起一击了!”

宝光道人大惊,手中灵诀连连施展。顿时天空中青光层层,杏黄旗的威力全部发动了。一层层的青光、祥云平地升起,厚达千丈的祥云把整个蜀山剑派的驻地遮盖了个结结实实,其中更有金莲飞舞、异香飘动,仿佛仙境一般。

刚刚全力发动杏黄旗,天空中又是一道红光扭曲着轰了下来。‘砰砰’地一阵巨响,蜀山护山法阵轰然碎裂!阵势的核心处那三座高耸的山峰更是受到了阵法反噬,被一股不可思议的恐怖热浪融成了岩浆。就这么凭空炸裂,无数岩浆带着刺目地红光四处喷射,仿佛地狱一般。一心道人再次的惨叫起来:“不可能呀!今日这护山大阵怎地如此不济事?连往日一成的威力都没有,就被粉碎了?”

这能怪谁呢?水元子把西南地境的所有灵脉都改了方向,如今峨嵋珠峰受到了灵气滋润实在是太少了,这护山大阵依靠的就是天地的灵气,哪里还能发挥原本的效用?若是这阵法地核心日后能够架设到如今偷天换日大阵所在的位置,那这个阵法的威力怕是又要凭空增加百倍不止!谁叫整个西南地境的灵气全部聚集在那里了呢?

一心道人的惊呼还没有消散,一道蛟龙一般,粗达百丈的恐怖红光自天而降,重重的轰击在了杏黄旗所化的青光、祥云之上。‘哗啦啦’一阵水流分散的声响,千丈的祥云被消融了七百多丈,巨大的压力让宝光老道都是浑身一抖,失声喊叫起来:“不好,这些魔头怎地有如此恐怖的法力?这等威势,简直就有如四九重劫一般,不是普通魔道能用出来的!”

惊呼声中,宝光道人长吸了一口气,一道灵气喷出,顿时那杏黄旗再次显露真身,一道道的祥云、青气再次散出,被劫雷轰碎的祥云再次聚集起来,翻翻滚滚的朝着天空笼罩了上去,反而还增厚了不少。顿时六宝道人大笑起来:“罢了,虽然这些魔头法力惊人,可是依靠本门的至宝,尽可以支持得住呢!”这杏黄旗乃是昔日太古神魔之战后封神之物,威力岂是小可?

吕风、赵月儿的身体不断的颤抖着,剧烈的颤抖着。那恐怖的天劫力量,让他们的身体差点就粉碎了。幸好他们的两仪生气既有毁灭、死亡的力量,更有生长、创造的威力,每一次他们的躯体快要被击溃的时候,那轻柔的生机就笼罩在了他们全身,让他们的躯体再次的复原。一次次的毁灭,一次次的重生!吕风还好,可是赵月儿的七色神体已经迅速的成长起来,朝着更高的境界不断的进步。

而那骗天老道已经轻而易举,仿佛喝白开水一样的抵挡了四十九道疼不疼、痒不痒的天雷,成功的渡过了原本可能让他魂飞魄散的天劫,顺利的再次修成了仙体。虚空中一道道的紫澜真气不断传来,骗天老道静坐吸纳了三个时辰的仙气后,自觉已经脱胎换骨,自身法力膨胀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顿时立刻起身,守在水元子的那一团白光旁边。

‘轰隆隆’的巨响声中,一团黑色的雷火带着无数拳头大小的紫色电光轰了下来。骗天老道大喝一声:“来得好!”手中已经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玉瓶,朝着那些紫色的‘灵炎劫雷’一阵的猛吸,已经有千多点劫雷被他收了进去。然后就听得水元子突然大声嚎叫了一声:“小道士,你们快快闪开,爷爷我要开辟通往神界的缝隙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 混沌大成(下)

骗天老道、萧龙子等人连忙飞退,就看到那团巨大的白光中有水花喷了出来,至阴至寒的水光狠狠的撞击在了那黑色的雷火上。至刚至阳的雷火和至阴至寒的水光碰到了一起,却是无声无息的消泯了。而那虚空中,就好像铁板王水消融了一样,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彩光道道的窟窿。水元子怪笑了一声:“嘿嘿,总算让爷爷我得手了!”白光一阵的闪动,巨大的吸力发出,顿时看到无法形容的光流从那小洞中喷发了出来,瞬间就变成了一道汹涌的大江,朝着那团白光冲了过去。

这一道光流,看起来朦朦胧胧,但是仔细一看,却又是清晰无比的。那光流的性质古怪至极,各色光华不断的闪动,水一样的掀起了高耸的浪头,可是看它那晶莹的闪光,分明就是固体,流动的固体,看起来有如气体一般的固体,这就是来自神界的神气,三界中威力最大、最精纯、最奇妙的灵气。

水元子也不敢小觑这一道流光,他大声的呵斥了一声,用从吕风那里学来的巫族手印发出了破除一切障碍、脱去一切孽障的大神通,顿时生生的把那一道流光给劈成了两片。将近二成的流光冲进了白色的光团中,被水元子拿去锻炼自己的元体,而剩下的八成许,则是直接冲进了那青玉的小山峰中,生生的冲进了吕风和赵月儿的身体中。

此时,吕风和赵月儿已经变成了完全由吕风来承担那无穷无尽的天劫威力。因为吕风的身体中还兼有真正大成地不灭魔体,强横程度远超赵月儿。所以如今只有吕风的天灵盖还接触在那青玉的山峰底座,赵月儿已经和那山峰脱离了直接的联系。

这股来自神界的灵气顺着那青玉山峰疯狂地冲了下来。然后就听得水元子百忙中嚎叫了一声:“来,来,来!”他从偷天换日大阵中分出的一道灵脉已经自虚空中连接在了那山峰上,淡淡的灵气浩浩荡荡、无穷无尽的冲了进来,把那神气给稀释了不少。那神气的性质立刻就产生了变化。化为了一股粘稠的,仿佛融化的铁水一样的紫色气流,带着‘飕飕’的啸声,冲进了吕风的头顶。

剧痛,吕风甚至都感觉不到那接踵而来地天劫雷火地巨大压力,他只感觉到身躯被顷刻间瓦解所产生的剧痛!这神界的神气,却不是他的那不完全的不灭金身所能承受的,他的不灭金身当场就被打成了粉碎,化为一道道朦胧地金光缠绕在了他的身体四周。但是幸好,幸好他体内还有真正经过了九渊魔气洗练的。已经到了大成境界的不灭魔体。这完全为了杀戮而生,充满了攻击力的魔体鼓荡起了身体内的每一丝、每一毫的真元,毫不退缩地朝着那无穷量的神气迎了上去。

‘嗡’的一声,一切都是如此地简单,一切都是如此的轻松。吕风的不灭魔体顷刻间就被那神气所充满,改变了性质,然后也被消融了。一道金光。一道黑气,相互缠绕着,然后和那来自神界的紫气融合在了一起。巨大的能量聚集在那金色、黑色、紫色的小小光团中,无限制的压缩了下去。吕风若般高大的一个人,最后竟然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根本就无法形容其有多小的奇点。

这个细微的小点在贪婪的吸收着那紫色的神气,不断的提纯。变换为两仪生气后,再流进了赵月儿的体内。赵月儿的身躯释放出了庞大的金色光芒,温暖的生机滋润着四周的一切。尤其是那个最为细小的奇点。赵月儿的神识早就抵挡不住那巨大的、无穷无尽的冲击力,早就昏沉了过去,根本就没有独立的意志去领导那些气息的变化,可是正好符合了道家‘大道无为,顺其自然’的根本至理。

强大的生机滋润着赵月儿的七色神体,也滋润着那个细小的奇点。巨大的力量继续的传了过来。萃炼着赵月儿的身躯,也补充着那个奇点。巨大的力量继续的传了过来,萃炼着赵月儿的身躯,也补充着那个奇点产生最终变化所需要的能量,那是极其庞大的、可以毁天灭地的能量。

吕风的神识突然清醒了过来。他感觉到,自己体内那原本被聚元瓴巨大的威力强行融合的神、魔气息消失了,自己身边只有那很晦涩但是很灵动,很阴沉但是很活泼,充满了死亡但是同时又满是生机的两仪生气。他感受着这温暖的气息,感受着自己心境的平和,感受着心头少有的那一份宁静。他从自己在苏州府街头做小贼时想起,一直回想到这么些年来,自己所做过的一切,所体味的一切。

然后,他彻底的清醒了:“我正在接受四九重劫的锻炼,我正在接受神界神气的滋养,我正在尝试着炬成‘混沌之体’!”

《神魔秘》的心法泉水一样的流淌过了吕风的心头,他突然间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却是这么简单!给我开!开天地!”他的神识所藏匿的那个细小的奇点突然爆发了开来,一团刺目的,不黑、也不白,无法形容的光芒闪现开来,一个巴掌大小的,粉白细嫩的婴孩,出现在赵月儿双手所托的虚空中。那婴孩睁开了眼睛,两道光芒激射而出,隐隐然天地都有了震颤。左眼黑光、右眼白芒,额心处有黄豆大小的一个扭曲的黑洞,正在疯狂的吸纳四周充盈的紫色神气。

让骗天老道等人看得傻眼了,尤其秦道子,满口的胡说八道起来:“我的天啊,吕师兄变成了小娃娃,月师姐岂不是守了活寡?天啊,天啊,这般小的一个娃娃,日后岂不是要我们再次收他入门么?那吕师兄岂不是日后要叫我师傅?”

那巴掌大小的婴孩突然回过头来,脸上浮现了吕风那特有的皮笑肉不笑的阴险笑容,眼里地神光一闪,秦道子顿时浑身一寒。只觉自己变成了透明的一般,仿佛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瞒过吕风的探查。而旁边的骗天老道他们更是吓得倒退了好几百丈,因为被吕风的目光一激,秦道子地身躯的的确确的变成了黑色透明的模样,他们可以清楚的看到秦道子体内的真元。正在顺着几条经脉飞快的流动着。

骗天老道呆滞的喃喃自语:“天,这就是混沌之体的力量么?这,这简直就是神灵一般地手段!”他心中一阵地狂喜,自己门户中出现了如此厉害的高手,日后一元宗的名头,一元宗的前途,可就是大大的光明万丈了。可是就是他这一出神间,一团‘灵炎劫雷’突然轰来,在他老脸上猛然炸开,把他打了个趔趄。差点就当场出丑。

吕风笑了笑。闭上了眼睛。混沌之体已成,可是这等婴孩的模样,却是他不喜的,必须吸纳足够地神气,尽快的让自己重新生长起来才行!他长吸了一口气,顿时数万丈、数千丈宽的一团神气被他吸尽,一蓬紫雾把他和赵月儿团团环绕了起来。他不仅在给自己补充灵气。更是把那神气锻炼成了至精至纯的两仪生气,输送给了赵月儿,让她尽快的增加自己实力。

‘嗡’的一声,吕风地寒荧剑、翻天印、天罗宝衣、七宝光幢等法宝,以及主圣送他的那几件魔器同时出现在空中。张口就是一团紫色的火焰喷出,吕风把那几件法宝全部融成了本源地灵气。“一法通、万法通,一件攻敌。一件守身。法宝者,两件足够了,何须如此之多?”随着吕风的喃喃自语。那一团闪光的本源灵气一阵的颤抖,雷光道道,突然分化成了两团光芒。

一件是一弯月般的宝贝,直径不过尺许,内外都开了刃口,在空中急速的盘旋着。这宝贝也笼罩在一层细密的黑色鳞片中,四周有层层云气缠绕,还隐隐散发出了一声声的梵唱声。吕风淡然的笑道:“你,护我元体,守我元神,诸方神魔,见之退避,赐名‘镇灵’。”

此时他的身躯已经长到了七八岁小孩子的大小,体内的真元已经全部化为了最为精纯的两仪生气。吕风欣喜的长笑着,张开嘴,连同额心的那一黑洞更加疯狂的吸收起外界的神气,他体内的真元,更是疯狂的增加着,增加着,变得越来越浑厚,越来越强大。渐渐的,他体内的真元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的状态,一点先天真火从他体内某一处突然升起,熊熊白色的先天火焰笼罩他全身,先天火灵的力量完美和他融合了。

水元子那里也发出了欣喜的长啸声:“哈哈,哈哈!老子还是没学会如何真正的做人,可是爷爷我却是真正的修练出了近乎神体的法躯!嘻嘻,哈哈,就算不能真正的成神又如何?爷爷我在人间吃狗肉,喝老酒,说不出来的快活,说不出来的惬意。嘎嘎嘎嘎!”那一团白光更加强烈了,但是刺目的白光中,也隐隐然的带上了一道道柔和的紫光。

峨嵋主峰,劫云压得更低了,六宝道人已经是狼狈不堪,浑身大汗淋漓。如今他们仅仅凭借一件法宝,仅仅凭借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就不能抵挡这恐怖的劫雷。六件异宝同时飞起,但是立刻又同时飞落,散发出来的祥光瑞霭一层层的扩散出去,但是立刻就被震成了粉碎!

一心道人满脸惊慌的看着六个宝道人狼狈的模样,不由得惊呼起来:“天啊,诸位道友,你们的告急令火已经发出了六天了,为甚还没有贵派的人来增援?啊,啊,天啊。”随着一心道人的惨叫声。宝禅人已经是张口喷出了一口血,他的法宝阴阳镜‘当啷’一声摔落凡尘,献出了本相。这阴阳镜原本就是攻击用的法宝,用来防守,却又哪里能显出他地本事?

宝光道人大喝一声:“不好。更大的劫雷来了!”天空中那数百个漩涡般的云朵已经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个直径百余里的巨大漩涡,那低低的垂下来地漏斗口,就正好对准了蜀山剑派。

‘嗡’,仿佛一个雄壮大汉沉闷的喘息声,一颗直径三里许,外面缠绕着一道道粗大的红色雷火巨大的黑球慢吞吞的朝着蜀山剑派落下。宝光道人他们同时发出了悲鸣声:“老天,这些魔门的孽障就不怕自己造孽么?这等魔雷,若是我等不能抵挡,生灵涂炭啊!”他们愤怒的嚎叫起来。根本就无暇思虑:“这千名魔头。真的有能力释放这样的雷劫云!”

五件昆仓派的异宝同时飞起,朝着那黑球重重地撞击了过去。‘轰’,整个峨嵋山区都晃悠了一下,到处山石迸裂,土石飞溅。宝光道人他们耗费了全部地元气,豁出去损毁这五件异宝,把五件法宝的所有灵气都催发了出来。直接送进了那黑球的中心炸裂了开来。这可还没有彻底成形的黑球威力已经是大得可怕了,反震之力让宝光他们内腑立刻重伤,直接倒在了地上。

五件异宝仿佛土嘎拉一样的摔在了地上,灵气消耗得干干净净,光芒黯淡到了极点,差点就被毁掉了。宝光仰天长叹起来:“罢了,罢了。今日魔高一丈,我等陨命于此了。”就看他们六人最高也不过是分神初期的修为,若不是依仗这几件法宝。早就被天劫击死!可是饶是如此,他们如今也是消耗了最后一点力气,只能闭目等死了。

天空中的劫云又是一阵地颤抖,更大的一颗黑球轰鸣着落下。一心道人等同时长叹一声,一个个狼狈的坐在了地上,闭上了眼睛。隐隐然,他们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吼叫声:“呔,宝光,尔等还不速速遁走?这天劫,交由我等对付!”就看到西北的天边,足足有三百多道流光异彩飞了过来,各色彩光疯狂的朝着那颗黑球猛扑。

吕风、赵月儿身边缠绕着的紫气越来越浓密,那涌出来地神气已经渐渐渐不够他们的消耗,吕风他们的紫气团,直接就逼近了那个小小地空洞,疯狂的直接从神界吸收自己所需要的灵气。突然间,一声清脆的长啸,一道白光闪过,赵月儿已经笑吟吟的站在了骗天老道的身边。她的功法终于借助神界的神气达到了大成境界,反普归真,七色光芒熔炼成了最本源的白光。

而那团紫气也是一阵的颤抖,发出了‘嗤嗤’的响声,被吕风吸了个干干净净。就看到吕风赤裸着身躯,笔直的站在那孔洞处,张开了大嘴,仿佛长鲸吸水一样,疯狂的吸收着最纯正的神界的灵气。此时他功力大涨,哪里还需要那普通灵气的稀释?而更加恐怖的就是,四周的那劫云里所发出的四九重劫的雷火,也全部被吕风的身体吸附了过去,被他当作大补的补品,吸了个干干净净。

水元子的白光一敛,脸色极其古怪的出现在骗天老道他们身边。他经过了一番的锻炼,也是得到了极大的好处。原本脸上还带着一丝丝的仙气,看起来不似凡人。可是如今他的身躯已经是精华内敛,看起来就完全是个普通的俊美少年了。他低声嘀咕道:“这混沌之体,却是这样的吓人哩。只要没有超过他的功力,任何攻击都会被他吸走,不管是什么样的灵气,都等于是给他增加功力哩。”

骗天老道、萧龙子、灵光子、邪月子、秦道子、赵月儿同时呆了一下,这是什么本事啊?这,这可比那种号称不灭的躯体更加可怕了。秦道子喃喃自语到:“这么说来,吕师兄他娘的抓着一个人的脖子一吸,岂不是连那人都吸了个干净?”

水元子呆头鹅一般的点点头,无比钦羡的说到:“老天,好事都被这小子给占了啊。”他无奈的摊开了手,吸息了一声。

刺目的光芒不断的从吕风身上释放出来,终于,他的肚子也仿佛水元子那天一样,高高的涨了起来。吕风无奈的叹息到:“罢了,我,我如今也是真元满盈,再也吞不下了!喏,破!”他双手掐动灵诀,一道紫光飞射而出,射入了那劫云中去。就仿佛滚汤泼雪一般,还没有发挥最大威力的劫云,被吕风驱散得干干净净!

水元子呆了一下,连忙喝问到:“小子,你如今大概到了什么水准?”

轻轻得微笑了起来,吕风挥手间一件青色的道袍已经包裹在了身上。他耸耸肩膀,轻松的说到:“哦?不知道哩。”脚步轻松的一迈,虚空中涌现了一道波纹,他已经到了赵月儿身边。仔细的看了看自己光洁莹润的手指,吕风叹息到:“没有真正的和这个等级的高手较量过,要说我真的到了什么地步,我也不知道。不过,想来就算比不过你老怪物,可是应该在元圣他们手下有一战之力了吧?”

水元子点点头,刚要说话,突然间脸色一变,大声说到:“不好,昆仑派的牛鼻子们找过来了。快走,快走,否则被他们发现是我们嫁祸给他们的,岂不是一场大麻烦?”手一挥,水元子收回了两仪鉴,连同吕风等人,仓惶的化为流光逃走。仓皇中,甚至就连那青玉的山峰,都还没有带走,任凭它飘浮在半空中。

百多名昆仑派的道人突然闪现,他们在四周盘旋了好一阵,一个带队的大胡子老道突然气愤的吼叫起来:“邪魔外道,他们居然把天劫转嫁了过去,难怪威力如此难当!可是,既然他们能够用转接之术移走天劫的威力,自然就可以轻松的抵御它。这等作为,却是为甚?”

宝光道人的脸色很难看,他仰天长叹:“天,原来我们却是做了顶缸的!难怪贫道总奇怪,为甚那些邪魔外道,却能发出如此威力强大的劫雷?”

隐隐的,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了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

第四百四十九章 羽翼初成(上)

穿着一身很宽大的粗棉布长袍,手心中捧着一个碧绿青玉盏,里面是殷红如血的波斯葡萄酒。掌心的热力透过那薄得几乎透明,却绿得邪气、绿得刺目、绿得惊心动魄的青玉盏,把那美酒缓缓的加热,让一丝丝温润的酒香慢慢的飘荡了出来,在这个大厅中载波载浮,顺着人的鼻子,慢慢的一路的滋润了下去,直接透进了人的心窝里。如此的闲淡,如此的舒适,如此的温和、轻松。

可是,捧着青玉盏的吕风,言语中可就不甚客气了。他俊朗得有如妖魔一样的脸上,两条剑眉高高的挑了起来,嘴唇抿了起来,薄得仿佛利剑一样,淡淡的紫光从他眸子里射了出来,显得煞气冲天,冰冷的气息笼罩在这个方圆百多丈的大厅上,让整个大厅寒意透骨,那些随伺的锦衣卫高手,一个个都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李主管,我们也是多年的交情了。大家都是为殿下效力的,也不用如此的竟争罢?看在我义父的面子上,照顾宫里的那帮子兄弟,让你们东厂分了我锦衣卫的一半大权出去。我这个做哥哥们的,可是仁义尽至了。”猛的从那铺着宽厚的虎皮垫子的交椅上直起了身体,吕风阴笑到:“可是这次,你的属下怎么又来我手中抢食呢?莫非真的以为我吕风好欺负不成?”

身穿一身大红色中官袍色的小李子满脸的尴尬,坐在那三阶台阶下左手侧的第一张太师椅上,他被吕风身上诡异的气息压制得有点说不出话来。额头上是冷汗一滴滴的流淌下来,小李子只感觉着,似乎他正处于龙卷风的风眼里,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可是只要四周地风力一合。他立刻就要被卷得粉身碎骨。

长吸了一口气,小李子看都不敢看吕风一眼,低声下气的说到:“吕大人,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呢?您如今权高位重,可是皇上最信任的大臣啊,满朝文武,谁的恩宠有您这样的呢?都是属下人等脑袋糊涂了,不晓得那二十船私盐却是被锦衣卫的兄弟们盯上的。结果就私自下手了。”他摊开手,很无辜地说到:“要说这抓私盐的事情,和我们东厂也没关系不是?可是那群小崽子想要争功,结果冒犯了锦衣卫卧底的兄弟们,这实在是兄弟我的不是。”

偷偷的抬头看了一眼满脸冷漠地吕风。小李子擦了一下额头上地汗水。一咬牙,小心翼翼的说到:“那不如这样?死掉的那三位兄弟,就给他们每人两千两银子的抚恤。那受伤的兄弟们嘛,我东厂就负责他们地一应费用了,吕大人以为呢?”

举起酒盏,吕风冷笑着喝了一口其中的美酒,体味着那天然的果得在舌尖一路翻滚的奇异味道,慢慢的把那温柔、软滑有如璞玉的酒液吞了下去。一股子淡淡的香气顺着喉咙直接流淌进了胃里,一道淡淡地暖意从肚子里凭空升起,让吕风的心情大好。

他冷冰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很轻微的笑容,可是这一缕笑意却有如阳光一样,把整个大厅中那肃杀地气息清扫得干干净净。随手把那酒盏放在了交椅的扶手上。吕风轻轻鼓掌笑道:“李主管果然是我吕风的好兄弟,好朋友呀,做事大方,大方。也罢。这私盐的事情也就不说了,反正就是一场误会嘛,也怪做哥哥的我没有派几个高手坐镇,否则也不会被东厂的那群下三烂给祸害了。”

当着和尚骂秃驴的骂了好一阵子,吕风这才笑眯眯的看着小李子。温和的说到:“大家都是自己兄弟,等下李主管不如留下来,尝尝大嫂她的手艺。呵呵呵,想必那从苏杭二州迁徙两万富户的事情,李主管也不会和锦衣卫争了罢?不过,总不能让东厂的兄弟们吃亏不是?那天津卫刚刚建成,陛下要迁数万百姓去驻守开垦,这件美差就交给兄弟你了,如何?”

小李子气得半死,迁徙两万富户,每一家富户起码可以勒索数万两银子的盘缠使用。可是迁徙那数万百姓去天津卫,且不说那些百姓有没有油水支捞,就单单说天津卫那鸟不生蛋的鬼地方,这能算美差么?可是他不敢拒绝啊,自从五年前吕风正式接掌了那所谓的营造总监的职使后,威权日重,小李子原本还有点竞争之心的,可是如今也只是一看到吕风就吓得两腿发软了,哪里还敢罗嗦?

当下他也只能皮笑肉不笑的举起酒杯,一口气把那里面的美酒吸了个干净。仰天长叹了一声,顺便喷出了一口的酒气,小李子挤出了满脸的笑容,朝着吕风拱手到:“吕大人实在是客气了,赵夫人的手艺嘛。嘿嘿,下次,下次吧。这次刚刚把刑部的副都头给下了大牢,正在严刑拷打三年前刑部中人勾结江湖大盗抢劫皇银的案子哩小弟还有得忙,就不耽搁大人您的功夫了。

明晓得小李子是在使托词,可是吕风也懒得戳破他,只是淡淡的挥挥手,笑道:“罢了,你大嫂的那手艺,我自己都吃不得,也不拉你一起受罪了。唉,月儿她机灵聪明,琴棋书画那是无所不精,甚至就连我锦衣卫的内务,也是打理得井井有条,可是就这女红厨艺上,实在是见不得人。见笑了,见笑了!”顿了顿,吕风咸不咸,淡不淡的说到:“罢了,李主管下去忙吧。有空多来看看哥哥我,我们兄弟情分,可不要生疏了呀!你东厂里面很有几个阴险刻薄的杂碎,可不要让他们离间了我们兄弟的交情。”

小李子哭的心思都有自己每天孙子一样的奉承你这位大统领,满朝文武看到你象看到了爷爷一样,谁敢在背后说你的坏话啊?他只能站起身来,很‘惨然’的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连连作揖到:“那小弟就告辞了。唉,如有时间,小弟定然再来向吕大人问安的。”

吕风笑起来。连连点头说到:“罢了,罢了,自家兄弟,不用这么客气。”顿了顿,吕风朝着外面喊了一声:“周处,周处。你他娘的死哪里去了?没看到李主管要走了么?还不快点送客?对了,上次有人孝敬地二十斤极品雨前龙井,给李主和包二两带回去。”

小李子气煞,二十斤极品茶叶,你给我包二两回去你当打发叫化子啊?可是还真没办法,他小李子还真就招惹不起如今的吕风。不仅是他小李子,就是他十个小李子加起来。再加上满朝的文武。也不敢招惹吕风和厉虎这一对横行霸道的人物。吕风今日还算大方,给了他二两极品茶叶,没看到去年自己来给他拜年呢,居然给他包了一两纹银做红包,这才真正气煞人哩。

足足长高了一个头的周处是晃荡着走了进来。凶社恶煞一般的脸上摆出了一副很纯善的笑容,点头哈腰的朝着小李子笑道:“哎呀,李主管,您这就走啊?怎么不留下来吃顿午饭呢?啧啧,您可真就见外了,谁不知道您是我们家大人最好地兄弟,换帖子的生死之交啊。嘿嘿。这边请,这边请。这新修的宫殿就是路太生了一些,您怕是还摸不清方向吧?”

吕风端坐在那张交椅上,眯着眼睛看着小李子垂头丧气的走了出去。嘴角突然挂起了一丝冷笑。一直坐在他右手边第一张太师椅上的灵先生突然冷兮兮地问到:“要我去宰了他么?这小子不愧是少数派那一根地,行事阴险歹毒,不敢明着和咱们作对,可是暗地里可使了不少绊子。”他也端起了和吕风那个青玉盏一模一样的酒盏,淡然说到:“如果要他死,贫道就干脆连他东厂在北平府的人全部干掉。”

吕风笑着看了看灵先生,拱手说到:“罢了,他毕竟也是大殿下的亲信,争权夺利么,这也是应该的。他玩明地,我们就陪他玩明的。他要玩暗的,我们就陪他玩暗的。嘿嘿,北平府有灵先生您坐镇,我吕风还害怕什么呢?”吕风阴笑,灵先生也是得意洋洋的大笑起来,随手抓起了身边的那个琉璃酒樽,给自己的青玉酒盏中又满上了一盏。

看着灵先生在那里仔细地品味那葡萄酒的甜美滋味,吕风笑吟吟的说到:“这几年来,可有劳灵先生了,要不是灵先生一心维护,怕是我锦衣卫还没有今日的风光了。”看到灵先生脸上那一抹自负地笑容,吕风马上说到:“昨儿个,厉虎将军派人把秦淮河上最近最有名的两个清官人,号称‘碎玉琵琶,泼雨瑶琴’的两个妞儿给送了过来。如今正在先生您的房里,您看。”

灵先生脸上顿时容颜焕发,笑吟吟的站了起来,连声说到:“吕大人有心了,哈哈哈,既然如此,贫道也就不耽搁吕大人的时间了。总之一切有贫道在,只要贫道一剑在手,谁敢找吕大人的晦气,那不就是和贫道为难么?”拱拱手,灵先生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刚刚迈出门槛,就看到他的身体融入了一道水波样的光纹中,消失不见了。

大堂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吕风沉思了一阵,随口说道:“你们也退下吧,一群没用的东西,看你们站都站不稳的样子,日后怎么能担当大事呢?”很不满的扫了一眼那些最近几年才招进锦衣卫的下属,吕风赶狗子一样的挥手把他们赶了出去。那在大堂内伺侯的锦衣卫们,有一半人也是刚刚加入黄龙门的,对吕风最是敬畏不过,听得他的命令,顿时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一股无形的气流在大堂中涌动起来,沉重的尺许厚的纯着大门‘砰’的一声关得严严实实。吕风身体一软,又靠在了那交椅上,淡然着,小师姑,最近如何?唔,我突然发现,你的是差得可以。水老怪号称吃遍天下毒药都不会有事的,硬是被你一盘炒黄瓜给弄得腹泻了两天,果然是威力非凡。搞得他老人家如今只敢在应天府居住了,可不是你的功劳么?“

他身后的屏风一响,赵月儿气急败坏的走了出来,狠狠的抓着他的耳朵就扭。赵月儿气得咬紧了红唇,冷兮兮地喝骂到:“你说什么?我的手艺太差?那今天我就专门做他十二道大菜。你好好的给我吃干净了才许上床!”顿了顿,赵月儿有点不舍的放松了手,飞快的在吕风的耳朵上揉捏了几下,这才说到:“还好罗,最近凭借锦衣卫的大力搜刮,除了三千四百名根基不错的二十岁到四十岁地门人加入外,五岁的十六岁,年龄小。但是资质佳的门人也招收了两千一百七十二人。”

她扳着手指算到:“被我们强占的青竹山安置了三成门人、紫云岭安置了五成、妙化峰安置了剩下的两成。至于新招收的门人么,夏禹古墓中地魔宗门人被九九血鹰、三百虎卫率领两千弟子设计围杀,全部歼灭了。那些年龄尚幼地门人,全部安置在了古墓下三千丈的地宫中,最是安稳不过。”

吕风一手把赵月儿搂进了怀里。脑袋往她怀里依靠着。很不解的问到:“资质极佳的门人?极佳二字,可怎么能乱用呢?天下英才,被我们搜刮得差不多了,你今年又从哪里弄来了两千多人?尤其都是些小娃娃,这份本事可不小啊。”

赵月儿眉头一扬。得意洋洋的说到:“这还不容易么?中原地子弟被搜刮得差不多了,可是元蒙、女真那边,从他们那里也招收了数百不谙世事,才五六岁的小娃娃。加上给西方大陆的白小伊他们下了条命令,偷偷的从那边又招揽了数百资质好、忠诚度很高的年轻人。唔,还学了那位主圣的做法,也派人去那块大陆上抢了不少小娃娃回来。所以……

吕风大笑,抚摸着赵月儿的脸蛋摇头叹息到:“原来我吕风地妻子,却学会作贼了,还是一个专门偷人家娃娃的贼。不过也好!”他眼里冷光直闪,低沉的说到:“那主圣属下的高手有数万人,如今我们地势力加起来,人数上却也不弱于他,就是实力上相差太多。不过没关系,修道者无年月,只要我们坚持下去,总有一天我们会在真正的实力上稳压过他一筹。”

身体扭动了一下,就这么坐在了吕风的大腿上,赵月儿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很是冷静的说到:“除了增加我们自己的势力,还有其他呢。这灵先生,已经是被你的酒色财气给收买了,等于是我们的打手。你可以挑选几个难啃的骨头出来,让他碰几个钉子,然后向那主圣求援,把这样的高手再派来几个。”

惊愕的看了赵月儿一眼,吕风突然笑起来:“罢了,我的小师姑却是越来越阴险了。唔,也好,叫他多派几个高手过来,到时候我就叫他们去背地里铲除左圣、右圣的势力。到了最后么,他们在中原势力单薄,我们就第一个铲除了他们!妙哉,妙哉!月儿,你果然是我的贤内助,哈哈,哈哈哈!”吕风在笑起来,狠狠的一口亲在了赵月儿脸上。

粉脸微红,一对大眼睛小心翼翼的扫了一下四周,发现的确没有外人在场,赵月儿这才完全不抵抗的,把所有心神都沉浸在了和吕风的唇舌交融中去,一股股激电般的热流从他们唇齿交接处流淌而过,体内的两仪生气活泼泼的运转开来。这就是两仪生气最奇妙的地方了,乃是天地间一等一的双修之法,哪怕是最寻常的亲吻,也可以通过两人之间的真元流换,极大的增加自己的实力。最起码,吕风最爱这等修炼方法。

北平城宫城,西南角一大片的庭院都被锦衣卫占据了用作新的办公所在。当然,这里不是锦衣卫的总部,不过是处理日常事务的衙门罢了。自从吕风兼任了这个北平城营造总监的官儿,这一片庭院里那是人潮涌动,大小衙门的官儿,有事没事的就要往这里跑。有请求经费的,有汇报事务的,有部门间相互扯皮后请求促裁的,也有实在是无聊,跑来拉关系的。

徐青就做了这一应事务的总管,每日里忙得焦头烂额。若不是这五年来一直有吕风给他开小灶,不断的弄些灵丹妙药他提升功力修为,他早就被周处、吕安、蔺轼三位师兄弟给比下去了。如今周处负责锦衣卫总部的安保,吕安、蔺轼则是负责锦衣卫对外的一应行动,整日里不见人影,就只留下徐青一个人带着百多名幕僚在这里忙碌。

第四百五十章 羽翼初成(下)

抓起一份属下刚刚递上来的折子,徐青扫一眼,即刻怒与道:"胡说八道,从长白山采红松,难道要花费如此多不成?滚回去,重新造一份预算单子上来,朝廷的银两,不是这样让你们糟蹋的。"随手把那折子丢在地上,看着那个工部的官儿满脸通红的被踢了出去,徐青又换过了另外一个折子,冷眼看了一阵后,继续骂咧起来:“放肆!这太和殿乃是殿下亲自交代,一定要在七月前完工的,谁敢拖延?缺少红松做的檩子?本官不管你们这么多,总之你们工部内相互协调去,七月前完工不了,全部砍了。”

顺手把那折子往地上一丢,轻飘飘的纸片却仿佛一块铁板一样,把地上一块青砖砸成粉碎。那几个奏事的官儿吓得浑身乱抖,慌张的抓起那折子,狼狈的跑了出去。若是朱僖给他们说,大殿不按时完工就会砍他们的脑袋的话,他们是不会相信的。可是若是这话是徐青徐大总管说出来的,那就一定要信。因为锦衣卫的这般太岁,很可能会等得不耐烦,提前几天砍掉你的头。

连续批复了三十几份折子,徐青终于有闲暇伸了个懒腰,朝着身后吕风派给他的几个护卫弟子苦笑到:“把整个都城从应天城造徙到北平城,听起来是很容易的,可是做起来,真的是头疼呀。北平城原本这么小一座城,要修成应天府那般地规模。没有十几年的功夫,怎地足够呢?”摇摇头,徐青脸上也浮现出了吕风那样的狰狞笑容,冷声到:“叫兄弟们都盯紧点,不要只顾着欺负那些被迁徒的富商捞钱,总要把事情做好了,才有得捞哩!”

顿了顿,他终于说出了最后那句最紧要的话:“总之迁都。这是大事,捞钱那是一定要捞的。可是兄弟们要盯紧那些文武官儿,总不能让他们从中拿了好处去,皇上还在草原上拼杀、马大人,哦,是郑和郑大人还在海上吃咸鱼哩,总不能让这些官儿太太平平的发财吧?”他阴狠的说到:“咱们盯紧点,也是为他们好啊!皇上可是吩咐过了,迁都大事,谁敢在里面贪污超过五十两银子。可是要扒皮做草人地。”

一元宗的弟子们连连应诺,满脸的笑容灿烂。这话可说得对啊,如今朝廷上下。是锦衣卫一手遮天哩。朱僖正日里在琴棋书画。在风流快活,朝廷的政务,只要是小事,北边的归吕风管、南边的有小猫理,权势滔天啊。这迁都嘛,别人不能发财,可是自家兄弟,那是一定要发财的。吕大人,吕掌门都发话了:“兄弟们辛苦了,朝廷的饷银这么少。自己找点外快去吧。”

啧啧,这位掌门多通情达理啊?我们一元宗是名门正派不说,可是名门正派的门人也要吃饭、喝酒、玩姑娘不是?这就要银子是不是?还是四川境内地那些同门师兄弟油水丰厚啊。他们几乎已经统合了西南那边的大道观,每日里金子银子是潮水一样的滚进口袋啊。难怪如今锦衣卫地兄弟们,办案子有事没事都要往四川跑!四川地百姓也是倒了血霉了,五年的功夫,因为谋反、叛逆的罪名,抓了多少人儿啊?啧啧!

这些空有一声法力,却没有半点儿道味儿的一元宗弟子正在那里胡思乱想呢,大门外突然跑来了一个少年,大声的朝着徐青叫嚷到:“徐总管,我师傅呢?他老人家在哪里?哈,我今儿个可威风了,锦衣卫的兄弟们给殿下我抓来的那个江洋大盗,被我一掌打死哩。”

看着这个五尺许高,满脸红晕,跑得气喘吁吁的少年,徐青他们不敢怠慢,连忙下位奉承到:“唉呀,殿下,您的功力可又长进了。这次抓来的那贼子,可是有名地高手,您可一掌就毙了他,可真正威风了。”徐青口沫横飞的夸奖着这个少年,可是心里则是在苦笑:“罢了,您被师尊他灌了起码三甲子的内力进去,普通地一流高手,肯定是一掌打死,还用说么?”

不过,面对大明朝未来的皇帝朱瞻基,徐青可不敢放肆。谁不知道,朱棣是有那心思让朱瞻基接位的。当下徐青拉着朱瞻基的手,引着他去找吕风了。就听得朱瞻基在那里兴奋的叫嚷着:“父王又带着人出城赏花去了,城里冷冷清清的,没有意思。喂,徐青,等下你可要给师傅说,让他派人陪我去应天城,我倒是有点想秦淮河上的风景了。”

徐青一个趔趄,差点就没摔在了地上。他吭吭哧哧、含含糊糊的说了几句,总算把这位殿下给糊弄了过去。日后要是朱棣追问起来,说是锦衣卫的人马带着小殿下去嫖妓的,怕是吕风都承担不起那等后果的。

等到了吕风正在和赵月儿亲热的大堂门口,朱瞻基一脚就踢在了那厚重的纯钢大门上。里面,赵月儿早在百丈外就听到了朱瞻基等人的动静,早就返回内堂去了。只有吕风端着那青玉酒盏,慢慢的吕味着那浓厚的酒香。看得朱瞻基兴奋的冲了进来,吕风举起了手中的酒盏:“唔,瞻基,你来了?看你这么高兴的样子,有什么好事么?”

朱瞻基冲到了吕风身边,也不客气,抢过了吕风手上的酒盏就往自己肚子里面灌酒。用袖子擦拭了一下嘴角流淌出来的酒液,他笑着嚷道:“师尊,这次闹了。我当着那几个小子的面,一掌打死了那号称横练铁,召天下第一的‘铁熊’,他们可羡慕死了。师尊啊,他们却是也想拜你为师呢。徒儿也有了主意,等师尊给他们传授几招了。徒儿酒带着他们去应天府去,正好去南边抓几个江湖匪类玩玩。”

吕风温和、宽厚地笑着,眼里满是慈祥的关怀眼神。他右手张开,把方才灵先生座位上的那个琉璃酒樽给吸了过来,给朱瞻基满上了一杯酒后,这才慢吞吞的说到:“都是你的好朋友么?那也无妨,叫他们明日来拜师就是了。嘿,你要去应天府。怕是不是为了找江湖匪类,而是为了去找江南的妖娆吧?不过,唯大英雄能本色,男人好色,也无妨。”

朱瞻基笑起来,刻意的挺起了自己的胸膛,做出了一副大丈夫地样子,得意洋洋的说到:“就知道师尊最是开通不过了,不像我父王。自已整日里花天酒地,却不许徒儿我找几个侍妾。”顿了顿,朱瞻基突然冷笑起来。朝着吕风低声说到:“师尊。昨日里却是听到了风声,说是户部的严国清严大人对师尊很是不满,就连他的那位公子,也在背后议论师尊您呢。”

抬了抬眉毛,吕风举起手中的酒樽,和朱瞻基碰了一下杯后,慢慢的说到:“哦?那你是如何处置的?”

朱瞻基脸上突然露出了一股疯狂的杀气,他冷漠的说到:“还能如何?那严国清么,徒儿今天来地时候,已经叫周处去把他给抓了。他的那位公子。昨天就被徒儿带人堵在了酒楼里,把他给活阉掉了。哼哼,他们不知道师尊为了大明的国事日夜操劳。却在背后造谣兴事,个个都该杀!”朱瞻基脸上满是得意,等着吕风地夸奖。

果不其然,吕风朝着徐青使了个眼色后,立刻拍打着朱瞻基地小脑袋,大声的夸奖起来。吕风站起身来,拍打了一下宽大的袍袖,笑着说到:“不愧是师傅的好徒儿,知道维护师傅,唉,为师为了这迁都一事,顶着天大的压力来行事,又不许那些官儿贪污渎职,他们能不嫉恨为师的么?幸好瞻基你明白师傅的为人,没听他们的胡言乱语啊。”吕风微笑着往门外走去,说到:“今日为师高兴,就教你一招以气御剑之术!这可是传说中的剑仙法门,你要是炼熟了,天下大可去得了。”

朱瞻基兴奋不已,连忙紧紧的跟在吕风地身后,学习那御剑之术去了。大堂中的徐青则是脸色连变,冷声哼到:“户部严国清?哼,这些人好大的胆子,来人啊,把和严国清平日里联系紧密地官员统统下狱,逐个拷打,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干些什么!”徐青冷笑到:“如今朝廷官员废立,大部分权限掌握在我们手上,他们还敢怎地?找死不成?”

在吕风以身作则的日夜熏陶之下,他身边所有的门人弟子都变了,变得和他一样,心狠手辣,为了达成目的,不计一切手段。徐青,原本一个谦虚和顺的,出身天机迷城的名门弟子,却硬是被吕风锤炼成了一个杀人魔王,这也算是吕风的个人魅力了。正如此时远在四川秦道子一样,如今的一元宗门户中,满是豺狼虎豹,杀人放炎之人,却没有一个真正的积善向道之人。

四川成都府外某处丛林,秦道子带着十二名亲随弟子,身穿华贵的紫色丝绸道袍,腰带价值千金的龙泉古剑,手里捏着纯金打造的法铃,头顶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道冠,大摇大摆的走到了一处道观门口。手中的法铃发出了几声清脆的鸣叫,秦道子猛的歪了一下脑袋。顿时他身后的一名亲随弟子快步上前,朝着那道观破旧不堪的黑漆大门就是一脚,嘴里放声喝道:“里面的道人快快出来迎接本观观主仙驾!”

这位游仙观弟子绰号虎力大仙,在他修道前,乃是长江上有名的水贼,后来被官府逼得无路可逃,一头拜进了游侧观门下。奈何他虽然杀人无数,罪孽深重,却偏偏有一身不俗的根骨。在偷天换日大阵中经过将近三百年的苦修,居然也结成了元婴,更因为受到了秦道子的赏识,被刻意的用灵丹妙药培养,结果硬生生的把他提升到了分神初期的可怕阶段!

这厮却也懂得知恩图报之心,对秦道子和吕风简直就是爹娘一般的孝敬。加之他心狠手辣,下手无情,却成了秦道子属下头一条打手。五年中,游仙观在西南地境上偷偷模模地发展自己的实力,灭去了好几个小的邪道门户,占据了他们的洞天福地,这位满身肌肉,象屠夫更胜过像是道人的家伙。立下了汗马功劳,功力更是得到了大步的提升。

这番秦道子带他以及一溜儿十一位同样心狠手辣、道法高强的门人出来,就是为了抢夺这成都府附近最后一处没有依附于游仙观的道观,彻底地统一西南地境的道门势力。在秦道子的计划中,这个仅仅拥有十几位老弱道人驻守的小道观,他老人家亲自出手,那自然是手到擒来,闻风归顺。他不无得意的想到:“这小小的玄武观,若不是本着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早三年就平了他了。”

那破烂的木门,却又哪里经得起虎力道人的那一脚?整个就被他震成了碎片,随着一阵狂风吹进了院子里。就听得虎力道人得意的狞笑起来:“老道们。快快出来迎接观主大驾。日后这玄武观就会变成我游仙观的下院,由本师亲自驻守,自然是财源滚滚,美人,诶,那个香客如云!哈哈哈,天大地好机会在你们面前,万万不能错过了。”

秦道子大步地走了上去,一脚踢开了虎力大仙,怒骂到:“哪里有这么多废话?”他几步就进了院子,朝着站在那大殿门口发呆的几个老道大喝到:“贫道乃是游仙观观主秦道子。见得你这玄武观风水不错,有意把他买下来,扩建一番成为我游仙观的下院。唔。你们也不用感谢贫道了,房契、地契的都拿出来,道爷我这里有银子,你们以后就是我游仙观的弟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多快活啊?”

虎力大仙的师弟,号称牛力大仙的那位道爷冲到了秦道子身后,附和的叫嚷到:“这可是你们的机会,他娘的,主动的交出房契地契,爷爷们,诶,道爷们就收你们为门徒,这日后有得是你们的好处。要是不肯嘛。哼哼,他娘地老子。诶,贫道就杀了你们灭口,一把火少干净了你们这玄武观,他娘的,到时候一块荒地,道爷们三五个大钱也就买过来了。”

虎力大仙哪里容得牛力大仙出彩?他摩托车拳擦掌的冲上前了几步,大喝到:“他娘的,给老子让开了。一群老不死的老道士,看你们这样子,一个个都有七八十岁的了,早死光了岂不是方便了多?我们师尊那是慈悲为怀,他娘的叫做什么来着?我们出家人不杀生的,所以你们主动投靠我们,那是你们的便宜,否则的话贫道我今天可就要开杀戒,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当啷’一声脆响,虎力大仙放着腰间的龙古剑不用,飞快的从腰带里抽出了一把尺许长的解腕尖刀,狞笑到:“道爷可是有足足半个月没见血腥了,嘿嘿,诸位道那个友,你们还是乖乖的献上房契和地契吧?”

那大殿们口站着的十几个老道惊得是目瞪口呆,看着秦道子等人说不出话来。良久,正中间的那痊白发苍苍,枯干得仿佛猴子一样的老道颤巍巍的站出来,指着秦道子喝道:“你们,你们哪里还有修道人的本分?你们分明就是一群强盗!久闻得游仙观香火旺盛,乃是西南地境数一数二的道家丛林,谁想到你们却是这么一批歹徒!我玄武观虽然势力微弱,却也是道家正宗!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我大明朝可是有王法的!岂能容你们放肆?”

秦道子傻了一下,和十二个门徒交换了一下眼色,突然同时放声大笑起来。虎力大仙的另一个师弟,号称龙力大仙的道人更是哆嗦着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枚令牌,狂笑到:“天,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哈哈,老,老不死的道士,你,你看清楚了,老子还是锦衣卫的百户大人!你,你,你他娘的和老子提什么王法?我呸!我告诉你,王法就是爷爷我们拿着玩你们这群老百姓的!”

老道们愕然,那发话的老道气得浑身直哆嗦,厉声喝道:“一群狂徒,狂徒,不知道天高地厚,今日贫道却要给你们一点点颜色看看!祖师在上,我玄武观一直避世清修,奈何整日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些匪人谋求我观基业,弟子不得不下狠手了。”

说是要下狠手,可是这老道却还是指着秦道子吼了一声:“贼子,贫道不用道法欺负你,你快离开,不要自误!”说完,他手上凭空出现了一张符菉,火光一闪,那符菉带着一团火光射到了一块大石上,天空中一道碗口粗的紫电劈下,把那块卧牛石劈成了粉碎。老道长吸了一口气,看着秦道子说到:“道长虽然不是我修道中人,自然不懂得道法的博大精深,今日贫道不为已甚,不想伤人,你们快快退走吧。”

秦道子脸色一寒,冷笑起来:“罢了,既然道长如此的法力无边,那贫道也只能献丑了!玄武观,没想到玄武观却还真的是修道门户,可惜也没落了罢?这等法术,只能给贫道做徒孙还不够资格哩。”他的手一指,凭空就是一道巨大的响轰了下来,正正的轰正了那几个老道身后的大殿上,把整个大殿轰成了碎片,平地凹了一个大洞下去。

玄武观的老道们惊呆了,看看这一群象士匪胜过象道人的老道说不出话来。

秦道子威风凛凛的抖擞了一下精神,大声的喝道:“贫道所施展的,才是真正的道法,诸位道友可看清了?快快快,如今本门大开方便开户,尽有三千法门让诸位道友潜休。金银珠宝,美女俊童,无边的法力,只要诸位道友努力,都是有指望的。不要迟疑了,快快加入我游仙观吧!”秦道子仰头向天,大声的狂笑起来。

虎力大仙他们也是一阵的疯狂大笑,笑得无比的得意,无比的自豪。

秦道子大笑道:“今日玄武观归顺,西南道观,尽入我掌心!哈哈哈!虎力徒儿,速速去信给你师伯报喜,就说三月之后,兵发峨嵋、青城、五台、崆峒去也!请他速速派人来支援!”

第四百五十一章 吞并蜀山(上)

戾阮深深,草木葱茏。小猫的大将军府,在五年前的基础上,占地面积起码增加了三倍。一队队黑盔黑甲的战士手持长枪,腰配长刀,背后还背着三连发的强弩,游走在府邸内外。守卫森严,杀气冲天。不时可以看到有兵部的将领快马来回,把一份份紧急军情传递到这里,然后又把批阅过的军情文书快速的送了出去。

和吕风一样,五年来小猫的权势日盛,在兵部中朱僜的势力已经被打压得七零八落,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势。加这小猫‘头脑愚钝’、‘性格粗豪’、‘不知通变’,所以朱棣在这次的北伐中,刻意的把小猫给留在了应天府镇守军机。因为朱棣相信,小猫是不会背叛自己的,象小猫这么‘忠厚老实’、‘淳朴憨厚’的将领,怎么会背叛自己这个皇帝呢?把他留在应天府,总比把和朱僜或者和其他某位王爷有关的将领留下放心得多。加上朱棣修为日深,早就不把草原上得元蒙将领放在眼里,也不需要劳动小猫出征了。

大将军府的大堂上,小猫翘着二郎腿,正在和水元子掰牙。“要说虎爷如今的地位,可是来之不易啊,这五年来,老子揍了多少人啊?”小猫舔舔嘴唇,很得意的朝着水元子吹嘘到:“老子看他不顺眼,揍他;他看老子不顺眼,揍他。老子比他块头大,揍他;他比老子块头小,揍他。老子去兵部应卯比他晚,揍他;他去兵部应卯比老子早,揍他。老子薪俸比他少,揍他;他的薪俸比老子少,揍他。”

挥动着小酒坛子一般大的拳头在空中挥动了几下,小猫怪笑到:“老子把兵部、禁卫军、御林军、大内侍卫、各地卫所驻军的头目揍了个遍,他娘的,揍得那些家伙一个个抱着虎爷的大腿喊爷爷了,老子今天的房子和椅子也就这么大了。”

水元子的二郎腿翘得比小猫还要高。他咀嚼了几口南疆进贡的槟榔。把一口鲜红的吐沫胡乱地吐在了地上,大咧咧地说到:“你好意思吹?不是你这虎精扮猪吃老虎,撞成这等憨厚的模样,他娘的,人家那些大将军、小将军的会上当?小猫娃娃。你够阴险的,比吕风还要阴,比吕风他老婆月儿丫头做出来地菜还要险啊。”

两人正在这里磨牙,外面响起了轻快的脚步声,水秀儿抓着一片玉符飞快的跑了过去。看到小猫和水元子都在,水秀儿连忙说到:“水前辈,虎师叔,是游仙观的飞剑传书。说是他们已经一统西南所有的道观,正在询问吕师伯日后如何行事。嗯,还请前辈和师叔早做应变的准备。”水透儿满肚子的委屈,原本自己很可能和吕风成就一对鸳鸯,奈何赵月儿找上门来,强收自己为徒,弄得自己心里那个伤心。

小猫两只拳头狠狠的对撞了一下,大咧咧地说到:“好,又可以揍人了!来人啊,给北平府的大殿下上一份帖了,就说虎爷我打猎时不小心摔断了腿,如今去外地修养去了。唔,告诉兵部的小崽子们,老子养伤去了,可是锦衣卫的人还盯着他们,谁敢给老子招惹是非,谁敢和朱僜那王八羔子私通。等老子回来,就踩爆他们的卵蛋。”

水秀儿听得满脸飞红,她有点无奈的看着小猫。她总是搞不懂,分明奸诈得有如吕风一样的小猫。为什么要时进刻刻摆出一副‘粗人’的德行。就算是他想要掩饰自己的真实面目,可是也不用这样吧?不过水秀儿必须承认,小猫的这种作为是极其有效地,没看到满朝文武一碰到小猫,就两腿发软么?这家伙,可是连九十岁的大学士,都敢用拳头去砸的,浑然不怕砸死人啊,还美其名曰:“不服?他来揍我啊!”

“得了,若是那个挨揍的九十岁的大学生士不服,小猫一定会很公平的让他揍回去的。”吕风耸耸肩膀,朝着赵月儿苦笑:“可是你也明白,一个九十岁,风都可以把他吹趴下的老头儿,就算捡着一柄菜刀,也是伤不到小猫半根头发的,何况是用拳头去打呢?所以,如今我在北,小猫在南,我们师兄弟两个才能把大明朝大部分的权力都掌握在手里啊。”

话是冲着赵月儿说的,可是吕风地主要目标并不是赵月儿,而是坐在那边的无名氏。吕风温和的举起酒杯,朝着无名氏说到:“所以,你要多学学小猫。人,活在这个世上,总要给自己套上一副面具,看看你想要让人家以为你是什么样的人。当所有的人都只看到你表面上的那张面具的时候,就会忽略了其他的很多东西,你就可以轻松的对付他了。”

无名氏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大声的笑起来。似乎是故意,似乎是无意的,她的两个乳峰在剧烈的颤抖着,显示出了那两团肉富有的弹性,无名氏向着吕风抛了个媚眼,娇笑到:“那,大人您认为我用天魔经勾引人,就不算是面具了么?”说到这里,她有点畏惧的看了看坐在旁边的赵月儿,发现赵月儿根本就没有看她,这才放下心来。

吕风大笑,摇头叹息到:“你,还是改改你天魔的本性吧,否则你一定要吃亏的。你用女色引诱人,这也罢了,女色原本就是天下一等一的利器。可是若是你勾引的是灵先生这等高深莫测的厉害人物的话,你能如何?他若是硬要你陪他双修,采补你的元阴,你能奈何?”看到无名氏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吕风继续打击到:“还以为你闭关三年,苦参无上魔功,还能有点长进,却……唉。”

无名氏傻眼了,她把勾引吕风当作了日常的消遣,并且本能的以为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人能逃脱脱她的引诱。的确如此,可是若是那男人拥有很强的实力,硬是被她勾引得欲火焚身,想要和她真个销魂,她却又能如何?当下无名氏老实了下来,变幻出了一副圣女的模样,浑身气质变得高洁无比的。很小心的问到:“那。大人您有什么意见呢?”

赵月儿淡笑,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吕风的碗里,这才淡淡地说到:“如今就好!荡女虽然诱人,可是圣女却是所有人最想得到地。你用圣女的面具去对付天下人,用魔女的手段在背后算计人。则无往而不利了。”说到这里,赵月儿狠狠的盯了吕风一眼,冷声到:“不过,你毕竟是我的侍女,若是你地这些手段用在了不该用的人身上,我不介意把你的心魔给毁掉的。”

无名氏呆了一下,突然朝着吕风抛了个魅惑无边的媚眼过去。赵月儿看得火起,狠狠的抓住了吕风的耳朵。就这么死命的一扭。吕风疼地乱叫起来:“三清道尊在上,我,我可没在外面招惹女人!”吕风那个气啊,自己自从成亲后,连看院子的狗都没有一条母的了,怎么还要遭受这等无妄之灾呢?他气得牙齿痒痒的,恨不得当场就把无名氏给打入十八层地狱去!

无名氏娇笑着,懒洋洋的抓起了一片嫩黄瓜塞进了嘴里,很阴险的说到:“大人您的道法,却是我们之中最高明的。万一您晚上跑出去和那些莺莺燕燕的招惹一下,谁又能知道呢?夫人,不如您在大人的身上下个禁区制,只要别地女人碰到大人的一根头发,立刻就被五雷轰顶如何?”无名氏笑得那个阴险啊,看得吕风冷汗都出来了。

当下他急忙的叫嚷起来:“万万不可,月儿。我可经常要去大殿下的府邸的,他那里的侍女”

无名氏立刻高声叫道:“啊呀,大人您连太子府邸里的侍女郎都……”她嘿嘿地看了一眼赵月儿。果不其然,赵月儿两条柳眉倒竖。紧紧的咬着下唇,狠狠的在吕风身上掐起来。吕风那个憋闷啊,又不敢运功反抗,唯恐伤了赵月儿,只能可怜兮兮的躲闪不迭。

慌乱中,周处大步地跑了进来,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在声的禀告到:“师尊,游仙观来信了。”

一声欢呼,吕风立刻从赵月儿的魔爪中逃了出来,一手抓住了周处的肩膀,把他拎小孩一样的抓着就跑。“哈,哈,哈,肯定是有正经事情,唔,召集所有兄弟,大厅商议。给灵先生送两个美女过去,不要让他有出门的机会。”听得吕风这等把女人当礼物送的做法,虽然明知是必要的,可是赵月儿还是冷冷的哼了一声,吓得吕风又是浑身一个哆嗦。

大堂之中,吕风、徐青、周处、吕安、蔺轼、欧阳至尊等锦衣卫的头目全部到场。沉重的铁门被关上,吕风布置下了三层禁制,又把水元子精制的‘万里烟波幡’祭了出去,众人这才放心落座,仔细的商议起来。

就听得吕风和声说到:“秦师弟按照我的吩咐,用五年的时间,逐步的用地痞流氓、官府差役、金银珠宝的关系,蚕食了整个西南的道观。如今坐镇游仙观的本门弟子是两千七百九十三人,各处道观加起来,还有数千道人。虽然声势极大,但是因为采取的都是世俗间的手段,并且吞并的步伐是很缓慢的,所以并没有引起修道界的注意。”

顿了顿,看着下面就座的锦衣卫头目们,吕风笑道:“在这几年中,我们还吞并了几个小型的洞天福地,本门的基业都转移到了那边。可是呢,眼看得门徒日益增多,我们却还欠缺一个大的,可以公开的向外报字号的总堂所在。”看了看诸人那兴奋的脸色,吕风阴笑到:“所以,本大人决定,在四川境内选一座名山,找个借口,把他吞并了并以游仙观为名义,开宗立户,重回道门。

此时的欧阳至尊,也经过了数年的苦修,加上吕风有意的护持,顺利的修成了元婴。在吕风的引渡下,欧阳至尊毫不犹豫的拜入了一元宗,由骑天老道给他受戒,成了吕风的师弟。这老头儿却也知道仙缘难得,所以对一元宗那是忠心耿耿。兼之他江湖路数极熟,办事老道、狠辣,却是成了吕风属下最得力的一条膀臂。

听得吕风这番说话后,昔日的‘大龙手’,如今的‘龙道人’欧阳至尊捻动了一下胡须,沉声说到:“大人。若是让游仙观公开的打出自己的名号来。有好处却也有坏处。好处就是,孩儿们去各处名山大川采药,再也不用偷偷摸摸见人就躲,可以公开地宣称是游仙观地门人。可是坏处呢,如今的名山大川都是有主的。中原道门同气连枝,大家谁没有新朋旧故的?怕最后余波荡漾,那山,我们也难得住得安稳。”

徐青沉思了一阵,也缓缓点头到:“然也,大人,也说中原道门的反应,我们不能不计较。首先就是游仙观地来历。秦师叔,诶,人家要清查他的底细,那是很容易的。当然,如果我们锦衣卫出手,把他的一应记载档案都给毁去,那却是显得有点高深莫测的。可是,游仙观的道统传承来自何人,门人弟子如何修炼等等,这要是让有心人查起来,怕不会牵连到我们身上么?”

沉默了一阵。吕风突然笑起来,轻松的摇头道:“哪里这等麻烦?游仙观的道统来历么,随便找太古时某一仙人地名号,打出那仙人的招牌就是。莫非那仙人还真的从天界下来找我们的麻烦不成?就说秦师弟在某处名山的某个洞里得了道书,苦修数十年后,开创了游仙观的基业就是。和我们的关系么,如果有人要查,就让他们去查吧。他们最多查出来游仙观给我们每年上贡了大笔的金银,还有其他么?”

吕风得意的狞笑:“那些道门中人,最是不待见我等红尘中人,何况我们还是朝廷命官的身份?他们哪里会去查游仙观和我们到底有什么关系?最多就能打探到。每年他给我们锦衣卫上贡,我们锦衣卫帮他吞并那些道观地地产就是了。这种事情,我们锦衣卫做得多了,有什么好奇怪的?”诸人连连点头,深以为然。可见锦衣卫这块黑漆漆、臭醺醺的招牌还是很有用的,只要牵涉到了银钱上的关系,不管锦衣卫做什么事情,都是合情合理。没有人会想到其他更加深刻的关系上去。

很轻松地晃动了一下脖子,吕风朝着徐青吩咐到:“把我们和游仙观所有的联系,只要是可能给人察觉的,全部切断。唔,布置假相,让所有人以为,之所以游仙观能发展得这么快,之所以他们的势力能一统西南道观,仅仅是因为他们给我们锦衣卫塞了银子,所以我们才动用官府势力帮他们。不要引起中原道门地注意,千万不要,嗯?”

徐青轻笑了一声,站起来点头到:“这点很容易。成都府的知府大人,因为去年钱粮上的事情被我们撤职了,如今顶上那个位置是我们的人手。只要给他交代好了,一切都没有问题的。这位知府么,不知道我们和游仙观的真正关系,也就是每三个月押解一份银子给我们。所以,就算中原道门的人查到了游仙观的头上,也追查不到我们身上来的。”

吕风默然点头,冷笑到:“从各处据点抽调元婴期以上的高手百人支援游仙观。请骗天师祖以及三位师兄连同水老怪去压阵!目标么,就选蜀山剑派!”沉默了一阵,吕风这才阴笑到:“叫秦师弟先去成都府以及四川布政司走一趟,先从官府取一份文书,就说为了方便管理峨嵋山上大寺庙和道观,由官府任命秦师弟为峨嵋山总道纲!”

九月的峨嵋山下,秋老虎咬得死人。火辣辣的太阳在青石板上都能晒出一层油来,路上哪里还有什么行人?一个个都躲在树荫下、茶棚里乘凉去了,就连最虔诚的香客,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上山拜神的。山脚下牌坊边的凉亭里,几个小和尚,小道士却不管佛道之别,嘻嘻哈哈的嬉闹在了一起,玩闹着小孩子应该玩闹的事情,早就忘记了接引香客上山的重任。

可是今天,注定这些小和尚、小道士要被吓一跳的。远远的,顺着峨嵋山下的那条大路,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走了过走,锣鼓喧天,鼓号齐鸣,烟尘飞舞,看起来叫做一个气焰冲天。而天空中却很古怪的有一朵车盖一般的青色云朵悬浮在百余丈的空中,很大方的把一片阴凉笼罩在这队人马的头上,更有凉风细细吹拂而出,这队人马所到这处,顿时一片清凉世界。

第四百五十二章 吞并蜀山(下)

秦道子端坐在一台大轿上,三十二名游仙观弟子大声的呼喝着,抬着这方圆三丈许的大轿快步向前。他们脚下隐隐然有烟云升腾,脚步离地尺许,就这么漂浮着往前飞驰而来。这大轿的后面,是六十四名紫衣老道,一百二十八名红衣老道,二百五十六名青衣老道,一个个骄狂万分,横着肩膀往前快步行进。

骗天发现道、水元子、萧龙子、灵光子、邪月子五人则是遮遮掩掩的,用法术幻化了容貌,躲在了足足五百人的锣鼓队中,慢一脚、快一脚的往前走着。依稀还可以听到水元子恼怒的咒骂声:“该死的牛鼻子,不得好死的牛鼻子,走路遇见鬼、喝凉水都塞牙的杂毛。那么大一个轿子,就他一个人坐了,爷爷我还在跟着走路,好没天理哩!”

附近团团圆上千个老道,骗天老道他们也就在水元子身边,不知道多少人听到了水元子的喝骂,但是就没一个人敢吭声的。赶紧走了几步,这一队气焰嚣张的老道大队就已经到了峨嵋山的山门处,秦道子抖擞精神,振奋了一口真气,大声喝道:“诸方道友,速速前来迎接!……呀呔,亮起大旗来!”他的真气充足,这一嗓子仿佛平地里打了个霹雳,真的半边峨嵋山都哆嗦了一下。

那些小和尚吓得乱跑乱跳的,小道士们则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眼巴巴地咬着手指头,半天不敢动弹。小和尚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小道士清楚啊。他们还记得早上出门的时候,师父们就交代了,说是今天太祖师爷要过来接管峨嵋山的一应道观、寺庙,要他们好生伺候呢。这些小道士还觉得奇怪:“太祖师是道士啊,怎么连寺庙都归他管了呢?”

想归想,这些小道士很快的也就反应了过来,冲上去跪倒在路边恭恭敬敬地磕头道:“小孙孙参见太祖师爷!”峨嵋山上的那些道观,也被秦道子收拾了个干净,观中的主持,全部换成了秦道子的徒子徒孙,所以这一声太祖师爷,倒也当得!

这些小道士刚刚参见呢,就看到队伍的最前方,一条身高丈五许,威猛无比,浑身黑漆漆仿佛一团黑炭一样的大汉虎吼一声,猛地举起了一根十丈长的旗杆。一面巨大的,宽两丈、长六丈的大旗顺着一阵狂风就散了开来,上面就书写了五个大字:“峨嵋总道纲!”这大汉正是‘大腿骨折’的小猫,幻化了容貌后,充当了此番游仙观大军的旗手。

那旗杆粗一尺,长十丈,乃是纯钢锻造的。那大旗飘舞起来的时候,小猫狠狠的把那旗杆往地上一杵,大声的吼叫起来:“峨嵋山上的和尚、尼姑、道士、道姑。全部给爷爷我出来接客啦!他娘的,四川布政司、成都府同时任命的峨嵋山总道纲大人秦道子秦大仙长在此,还不快快出迎?他娘的,你们活得不耐烦了?”

站在牌坊门口朝着山上狂吼,那旗杆被小猫一家伙给杵了地面一丈许深,牢牢的扎在了那里。就在这牌坊后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座小寺庙,那庙里的和尚仿佛看见鬼了一样看着小猫和秦道子等人,一个个吭都不敢吭一声。过了一阵子,那肥肥胖胖的方丈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头来,把几个看热闹的和尚招了进去后,立刻把大门给反锁上了。

和尚们都在发呆,可是山上山下这么多的道观,一时间是人声鼎沸啊。那些没有什么修为的道人一个个站在大门口,敲锣打鼓的大声呼喊道:“迎接总道纲大人啊,迎接总道纲大人……道纲大人一统道门,威临天下!”而那些有一身不俗修为的大道人,则是毫不顾忌惊世骇俗,腾空施展轻身功夫,从四面八方的山峰上的道观里横掠而出,踏着那些树梢、山头等等,仿佛大雁一样的掠了下来。

一时间,峨嵋主峰上肉眼可见的地方,无数条黄色人影飞快地闪动,朝着山门这边快速的掠来。那些渐渐的围拢过来看热闹的百姓,情不自禁的发出了惊呼。尤其看得几个道人仿佛惊天长虹一样,横跨数十丈宽的悬崖,从对面山上踏着一团风气飞掠过来的时候,更是发出了天崩地裂般的呼喊声,而那些原本就在欢呼的道士们,吼叫的声音更大了。

游仙观派遣在峨嵋山坐镇的两百多名道人风一样地聚集了起来,恭恭敬敬地跪倒在了牌坊下,大声的呼喊道:“弟子们恭迎总道纲大人!”随着他们的呼喊声,那些庙里的和尚们脸色都变了,虽然说峨嵋山上,寺庙的数量远超道观,可是这些和尚也都是心里雪亮的,就看这些道人从高山上飞扑而下的功夫,自己是绝对比不过的。这些道人既然都顺服了这所谓的总道纲,那怕是自己也不得不从吧?那到时候,这主持之位……

峨嵋山金光寺,张三丰、脱尘老尼、龙虎狮豹象五位老僧,以及另外数位身材高大,面色红润的僧尼呆呆地站在一块巨大的山岩上,皱眉看着远远的山门外的动静。虽然金光寺距离那山门处的牌坊足足有三十几里路,可是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咫尺之遥,一应事情,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无比分明。

张三丰第一个近乎幸灾乐祸地笔起来,指着一个老尼姑大笑道:“靖禅师太,你们峨嵋山可要倒霉了,哈哈哈!这四川的地方官儿怎么想的呢?居然派了个道人来作什么总道纲,看样子是要谋算你们峨嵋山的道场啊!”

龙僧缓缓摇摇头,手中禅杖在地上一杵,轻喝道:“张真人何出此言?你的武当山,不是早就被皇帝下令供养起来了么?这里不过是一个派遣的道纲大人,你的武当山下,可还有一营军士守卫……五十步,一百步,呵呵,不过如此啊。”

张三丰嘻嘻哈哈地拍着巴掌大笑,很没风度地拍了几下屁股上的灰尘,脑袋一撇,满不在乎地说道:“老疯子不在乎!武当山那帮小子,学了老道的武功,却没学老道的道法,他们被供养起来,和老疯子有什么关系?老疯子的道统在金鸡观,皇帝和官府,不会去金鸡观派道官的,老疯子才不怕这些!”顿了顿,张三丰怪笑道:“我已经是个死了了,什么基业、道场的,和老子没关系!”

那靖禅师太微微颔首,捻动了一下手中的佛珠,长声道:“张真人之言,靖禅明白。所谓基业,所谓道场,我等乃是世外之人,有何关系?这金光寺,也不过是靖禅停云之所,不是安身立命之地,舍之可也。”

脱尘老尼眼里打过了两道闪电般的冷光,点头说道:“靖禅师兄此言极是,我等修自己的禅法,渡我等的世人,这道场之争,却是无趣得紧,尽管舍弃了罢。”沉吟了一阵,老尼重重地敲了一下手中的木鱼,一声梵唱震碎了天空的云朵,这才隆声说道:“不过,这游仙观,却是大有古怪。这几年来,西南地境的道观,可是被他们都吞并光了。”

张三丰蹲下身子,猛地抓住了一只从身边跑过去的小猴儿抱在怀里抚弄起来,不感兴趣地说道:“无妨,看他们的功法,正而不邪,也是道家正统的修为。他等也就是敛财厉害了一些,装神弄鬼的欺骗信徒手段太阴险了些,其他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拍了拍那小猴子的脑袋,张三丰扬手把它丢上了一颗松树,看着那猴子吱吱喳喳地飞跑而去,这才继续说道:“他们队伍中,还有几个很厉害的人物在,起码张疯子是看不透他们的修为的,嘿,怕是对上了,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张疯子要走人啦,血神教的余孽,还没有铲除干净呢。”

龙虎豹狮象五个老僧叹息一声,手中禅杖晃动一下,十道和煦的目光朝着秦道子他们的大队射了过去。他们想看看,让张三丰自愧不如的修士,到底有多高的修为。须知道,张三丰虽然不如他们数世轮回,积蓄了极为强大的佛力,可是张三丰乃是以武入道,要说起打斗来,在场的和尚们还真的没一个人比得过他。所以,能让张三丰心惊的高手,那是一定要认清楚的。

可是,就是他们这十道目光招惹了是非,水元子正在队伍中骂骂咧咧,浑身的不自在呢,突然察觉到有一股极其强大,浩浩荡荡有如正午阳光一样的佛力传了过来,并且是轮个的探查这些道人的修为,他心里就发火了。眼里闪过了两道白光,一股惊人的寒气顺着那股佛力破空反击了回去。‘嗤嗤嗤嗤’一阵怪响,平地里起了一阵寒风,一片片巴掌大小,晶莹剔透的六角冰块漫天飞舞,趁着那阳光,居然荡起了数百道绮丽的彩虹。

五个老僧浑身一抖,只感觉眼珠子仿佛被针扎一样,酸痛无比,眼泪水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更有一股极其强大,纯正而不带丝毫邪气的寒气顺着自己探出去的佛力反击了过来,饶是他们都是轮回的罗汉金身,也被冻了个结结实实。在张三丰他们愕然的眼神中,五个老和尚身上凭空冒出了尺许厚的冰块,把他们牢牢地包裹在了里面。

猛地吐了一下舌头,张三丰见猎心喜地叫嚷起来:“妙哉,他们果然有厉害高手在!老疯子刚才不过看到了二十几个分神期的高手修士,谁知道他们里面居然还有这样的顶尖儿的厉害人物!呀呀呀,老道士倒是要去碰碰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厉害的。”

一道金光从张三丰嘴里喷出,一个盘旋就要往山下冲去,脱尘老尼一手没抓住张三丰,眼看着张三丰的身躯也飘了起来,风一样地冲向了远处的山口。几个老僧尼刚刚叫了一声不好,就看到平地里打了一个天大的霹雳下来。一股紫巍巍的仙气好像蒸馒头的热气一样,‘腾腾腾’地冒了出来。把张三丰迎面撞了个跟头,连同他的剑光一起被送回了那块山岩上。

‘嘎啦’一声,五块冰块同时被挣碎,脱尘老尼看着那道紫气有点惊愕地叫道:“他们之中,居然还有这等高手?……这,这,这不是仙界的……”她的右手五指飞快地掐动起来。眼里一道道金光不断闪过,一轮佛光悄然浮现在她脑后,过了一盏茶时分,她才心有所悟地说道:“罢了,诸位道友,我等这就离开峨嵋罢……此事虽然计算不清,冥冥中却是大吉之兆,唔,不用理会了。”

张三丰有点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秦道子他们的队伍大叫道:“哇哇哇哇,呀呀呀呀,老尼姑,你说什么?不管了?喂,你可要知道,那队伍中,起码有一个近乎大罗金仙道力的修士!你知道这代表什么么?不是经过了九次天劫的散仙,就是真正的天仙偷偷下界啊!喂,喂,你们都走了?真的走?真的不管了?”看着脱尘他们满脸带笑的自顾自地踏云而去,张三丰去伪存真地摊开了手。

“走吧,走吧,都走吧!又不是老疯子的武当山,我管你峨嵋山以后的和尚尼姑怎么样呢?呸,张疯子疯癫,可是不傻,和大罗金仙级别的人碰?我张三丰会傻到那种程度?……老尼姑的卜卦神算可是天下第一的,说有吉兆,那就吉兆罢!不过,一群酒肉道士,能有什么吉兆?”张三丰拍拍屁股,没奈何地叹息了一声,化为一道金光,跟着那几道祥云去了。

山脚下,水元子愤愤地骂咧了一句,而骗天老道则是松了一口气。水元子低声咒骂道:“没胆子的小和尚,一群贼和和尚,就这么跑了?脱尘那老尼姑的佛法很厉害的,怎么不下来和爷爷我比划几招?”很是自恋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水元子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还是爷爷我威风啊,吓得他们不敢动手了!”他的精神一下子就来了。

骗天老道则是一阵心虚,低声摇头道:“罢了,差点就忘记了风子的交代,要动手就让水元子前辈出手,我们在旁边压阵就是。可是今天居然动用了紫澜真气,实在是不应该啊,不应该啊!不过,那张三丰的道力,却也是惊人的了,也该是渡过了天劫的人物,怎么还在人间逗留?”

小猫一手提起了那沉重的纯钢旗杆,大步的顺着那石板路朝着峨嵋山深处行进。他大声地吼叫道:“峨嵋山总道纲秦大仙人在此,所有僧道,一律出门参见!他娘的,开门,开门,没听到爷爷我说话么?”他一脚踢飞了路边一块丈许方圆的臣牛石,重重地砸在了一间寺院的大门口,门内传来了和尚们惊恐的叫声,慢慢的,就有和尚从那块石头上爬出来,无奈地参见了。

秦道子的大队人马,在小猫地带领下,气势热烈地挺进。所过之处,动用了重重手段,逼迫那些和尚庙里面的僧人出门拜见。贪财的,就是一把银票砸了过去;胆小的,就有数十个道人抽出钢刀冲了进去;畏惧官府的,就有随行的数十个成都的差役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这些和尚却苦甚没有什么修为,只能无奈地出门拜见了。

而那些真正有修行的大和尚,要么就和脱尘他们一样,远远地遁走,不和秦道子他们计较;要么就是关上了自己闭关的院门,任凭一众俗和尚在那里计较,一颗心仿佛古井死水一样,由得秦道子他们折腾。所以等得秦道子他们大队人马到了峨嵋最高处的金光寺的时候,居然硬是就没有一个有道行的和尚出面和他们计较。

操起那根沉重的旗杆,一旗杆把那金光寺的匾额砸成粉碎,换上了一块长三丈、宽一丈,红底金字的‘游仙下院’的匾额,又放了十几吕鞭炮后,秦道子的‘游仙观’在峨嵋山的下院,就算是正式开张了。站在游仙观下院的大门口,秦道子端正了一下面容,朝着那下面密密麻麻站着的数千僧人笑道:“诸位……啊……那个……道友,诶,错了,是各位佛兄,哈哈哈,今天嘛,我秦道子,无才无德之人。但是呢,布政司大人硬是要我出任这个职位,那也是他老人家的厚爱,我秦道子没奈何的事情。”

顿了顿,他神气活现地说道:“我秦道子乃是修道之人。修的是道家正宗,乃是陈抟仙人传下的道家密法,有飞天遁地、点石成金、排山倒海、起死回生、斗转星移、斩罡除魔、捉鬼拿妖、呵气成风、咳嗽成雷、挥手如云、反掌落雨,上九霄,下九幽。平地青云,勘测幽冥的大神通、大道法、大法力、大道行!”

“啊,这个,不是我秦道子自己吹嘘,这天下间嘛,要说修道,还真没人是道爷我的对手……这个嘛,尤其道爷我和官府的各位大人关系极佳。逢看过节的,哪位官儿不把道爷我请回去吃喝几顿?这也就不用废话了。啊哈哈,这个嘛。道爷我还是很谦虚的,不会给自己自吹自擂的。诸位佛兄,日后总能知道道爷我的为人如何,那真的是虚怀若谷,那个淳朴善良,乃是真正的谆谆长者。”

秦道子口沫横飞,神采飞扬地朝着门外广场上的数千和尚吹嘘道:“这个那,今儿个道爷我做了峨嵋山总道纲,说是总道纲,但是和尚也归道道爷我管。但是大家放心,和尚、道士是一家,大家都是自己人嘛!我秦道子,绝对不会只看中道士,不看中和尚的。大家放心,我秦道子总掌峨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让每个寺院,每个道观,今年的香火钱,比去年翻一个跟头上来!”他举起右手,极其兴奋地吼叫起来。

道人们雀跃欢呼,朝着秦道子跪拜不已,反正是自己师门的长辈,磕几个头算什么?那些和尚的面部表情可就精彩了,没什么修为的,一个个跟着那些道人欢呼,稍微有点道行的,一个个脸色犹豫,说不出话来,而那几个混在人群中,准备看秦道子到底准备干什么的,有大法力、大神通的僧人,则是面以铁青,脸色那个难看,就不要说了。

“再大呢,道爷我还有得是好主意,为整个峨嵋山的诸位道友捞好处的。打个比方,以后山下的百姓做道场,不许他们只请和尚,也不许他们只请道士!必须一半请和尚,一半请道士!这样一来,大家的收入不就是翻了一倍么?”秦道子得意洋洋地看着下面的数千人,眉飞色舞,叫嚣个不停啊。

‘扑能’一声,一个有着很高修为的老和尚一脑袋栽倒在地上,半天爬了起来,摸摸脑袋,摇摇头,转身就走,“阿弥陀佛,峨嵋山不能呆了,老衲下山去游去也!”这下可好,他一带头走人,剩下的几个看热闹的有道高僧也是二话不说的拔腿就走,冲回自己的寺院,抓起自己的钵盂和禅杖,头也不回的下山去了。

一个老僧人一边走一边嘀咕道:“阿弥陀佛,这道纲大人比起万年妖魔还要厉害!这峨嵋山让他如此经营下去,怕不是要变成名利场么?”摇摇头,他叹息着走了。“罢了,民不与官斗,这道纲是官府委任的,和尚只有走人。”

秦道子在那里更加兴奋地咆哮起来:“最大的改变,就是要让诸位佛宗的道友……啊,那个佛兄,让你们领略一下修道人真正的滋味是什么!本观有上好的道家双修之法,欢迎诸位佛兄前来观摩、学习、交流、探讨……”

‘哗啦啦’一声,和尚又散去了数百人,他们操起自己的钵盂和禅杖,紧跟着那几个老僧下山了。这个,就叫做卷堂大散!

秦道子满在在乎地看着那些离去的和尚,心里寻思道:“好,你们走,你们走了才方便道爷掌管峨嵋呢!”

突然间,他语气转为极其严厉了:“但是,道爷我虽然是极其温和宽容的,可是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在这峨嵋山睥,不管你是做和尚的,还是做道士的,做尼姑的还是做道姑的,也不管你是山精水怪,不管你修魔,还是修邪,总之三日之内,来我游仙观下院登录花名册!三日之后,没有在我花名册上的人,统统赶下峨嵋山!”

剩下的这些没有道行,凡心未飞的和尚们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点点头,下定决心一定赶快登录名册了。然后,就听得秦道子大声喝道:“来人啊,给每位佛兄二两纹银、两套衣衫、两双布鞋、一串檀香佛珠!今日我秦道子初掌峨嵋山,各位道友统统沾个红利!不要的,可是看不起老子……啊,是看不起贫道我!”

得意地笑着,秦道子看着门徒们把银子、鞋子、衣服散发给了那些僧人,眉飞色舞的想道:“罢了,三日后,就直接去蜀山剑派的山门,挑了他们的剑气凌空堂!啧啧,谁叫他们不来游仙下院登记呢?”

第四百五十三章 大举入侵(上)

北平府,锦衣卫衙门。吕风背着双手,站在大门口路边,看着络绎不绝的民夫喊着号子,推着马车,驱赶马儿,把一根根两人合抱粗的树干往还在建造的禁宫内运去。经过锦衣卫办公的衙门时,这些民夫一个个畏缩地把头低了下去,不敢抬头看吕风一眼。虽然吕风穿得就有如在家吃斋的道学夫子一样,可是他身后的那几个锦衣卫千户,可就吓人得紧了。

摇摇头,吕风朝身后的几个门徒淡然吩咐道:“不用跟来了。你们在身后,怕是没人敢靠近我方圆十丈之内。”叹息了一声,吕风慢吞吞的顺着大街行去。很快的,他就融入了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那无数的百姓混杂在了一起。那些千户摇摇头,相互嘻笑了几声,也不回衙门里面办事,一个个偷偷地溜了出去,自己寻自己的快活去了。

漫步行走在大街上,吕风有了和上次在成都府初次见到脱尘老尼时,截然不同的感觉。人流就是水流,而他已经变成了人流中的一朵浪花。虽然依旧是一尘不染,但是却不会和上次一样,泾渭分明的和那人流分开了。他融于水,却又独立于水,就好像环绕着太阳运行的地球和月亮一样,自成一个体系,却又和那个大环境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看到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的位置,吕风却丝毫回去用午饭的意思。第一,他不是非常的饿;第二,他不想再次地领略赵月儿那可以让水元子腹泻的手艺。就算是大罗金仙,当一碗汤里面有三十几种药材,并且还是没有任何调剂的胡乱配在一起的时候,这汤和毒药也差不到哪里去了。上次水元子,就是因为一碗添加了炎龙草、寒天星、破血籐等等无比珍贵的药材的汤水,结果体内阴阳二气大乱,在茅坑里蹲了三个时辰!这真正是可以毒杀普通仙人的可怕玩意儿!

摇摇头,从脑海中把赵月儿做出来,材料万分珍贵却又恐怖万分的菜肴赶走,吕风老老实实的从袖子里掏出了十几枚大钱,就在路边的小摊上买了一碗白酒,一块牛肉,加上一碗面条,稀里哗啦吃了个干净。拍拍肚皮,满意地扬长而去。“嘿,幸好水老怪中毒那次,老子已经修成了混沌之体。管你是什么药力,全部用真火炼化了!若是还是以前的那修为,怕是我比水老怪还惨。”

如今锦衣卫里面的大小头目谁不知道,不怕吕风发火,就怕赵月儿请你去吃饭,尤其是她亲手调配的那些菜肴!虽然她的本意是好的,用的药材都是瑶池里采出来的一等一的仙草、仙药,可是你也要人家消受得起呀!尤其她君臣不分,冷热不调,抓一把草根树皮就往汤羹里扔,这真正是会要毒死人的,谁敢领教?

“唔,我这夫人什么都好,就连锦衣卫的大小事务都理得清清楚楚,可就是厨艺太恐怖了一睦,女红太差了一些。不过,人无完人,我吕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能找上月儿这样的夫人,也是我的幸运!”站在城楼上,看着大队小队的车辆不断地进城出城,吕风痛苦而双幸福的嘀咕着。狠狠地拍了一下面前的城墙垛儿,吕风仰天长叹了一声,精神抖擞地顺着城墙漫步行走起来。

如今的北平城,因为朱棣做下了迁都的决议,正在大兴土木。五年来,虽然新建了不少房子,可是就连禁宫的一半都还没有修缮齐全。如今城内城外,到处都是来自天南地北的工匠、商人,都在北平府讨一份生活。加上那些被强迫迁来的富户,不由得眯着眼睛笑起来:“这可都是钱啊……有钱就有人,有人就有势力,有了势力,才能去欺负人!”

“唉,我也辛苦啊,门人弟子都上两万人了,吃喝拉撒,都靠我养着,可真正是入不敷出啊。若不是阿竹那边可以走私盐,秦师弟那边可以自给自足再上贡一批银两,我吕风早就破产了。”耷拉着脸顺着城墙走了一圈,也不理会那些恭敬的行礼的士兵,吕风垂头丧气地寻思着:“从那岩洞中挖出来的宝石么,虽然真正价值还在数亿两纹银左右,可是变卖不出去啊!大明朝,谁买得起?就算买得起,可是这么多宝石砸出去,金子都变成废铁了,也就不值钱了。”

看着几个肥头大耳的商人骑在马上,带着几个马车中的歌姬招摇过市,吕风脸上顿时冒出了很诡秘的笑容:“哼,你们这群饱食终日的混帐,老子不够的钱,你们就得乖乖的补上!唔,找个什么理由再把他们敲诈一笔呢?嗯,就说他们妻妾所使用的首饰、服色犯忌了,哼,不敲你们个几十万两银子出来,你们还真以为迁到了北平城,是让你们享福来的么?”

正在这里恶毒地算着呢,那边徐青已经飞一样地跑了过来。人还在城墙下面,他已经传音道:“师傅,秦师叔用聚间阵传信,说已经在峨嵋山下布置好了,只要三日的时间一过,借着蜀山剑派没有登录花名册的名义,带领山上的所有僧人和道人,杀奔蜀山剑气凌空堂。秦师叔问师尊您,是否有兴趣去看看呢?”

吕风猛的激动起来,心里念头瞬息万转:“好,上次借着海外散仙之力没有灭了你蜀山剑派,今日我虽然不能公然下手,但是怎么也要占了你们的根本之地!等我夺了你蜀山的根基,再让水老怪把那一窝灵气全部移到侵蜀山剑派山门内,那里就是日后我一元宗复出的基业!”他点点头,朝着徐青传音过去道:“请你师娘准备一下,着无名氏连同你师兄弟数人镇守北平城,为师和你师娘出去一趟。”

盘算了一下时日,吕风再次吩咐道:“去大殿下府中传个信。就说在长白山有人传说那里有人参成精,我带着人马过去搜寻一番。等得回来了,再炼制丹药给他进补!嘿嘿!这们殿下最近气血亏虚,连自己的妃子都伺候不好了,这等好事,他定然同意的。”

徐青脸色微红,哪里敢接这等话题,站在城门楼下,等着吕风快步走了下来,眼着吕风身后去了。一边走,徐青一边轻轻地摇头:“怎地师尊如今就和街坊说书人嘴里的妖道一般德行?唔,为皇帝配置春药,真正是妖道才做的事情……噫嘻,如此说来,岂不是我徐青也就妖人一流了么?”翻了个白眼,徐青很认命的跟着吕风去了。

大概一个时辰后,吕风、赵月儿化为两道流风,朝着蜀山那边极快无比的去了。而那位负责监视、协助吕风的灵先生,还正在一间精致、华美的花厅内,抱着两个歌姬喝得开心呢。殷红的葡萄酒被他一杯杯地喝进了肚子,水元子的‘凝阴液’和赵月儿的‘消神草汁’所配置的药液,也一滴滴地渗入了他的身体。在无形无迹中潜伏在了他的元婴里。

蜀册剑气凌空堂外,一心道人以及两位师兄弟,满心欢喜地看着三百许门人同时出剑,明亮的剑光映亮了大半个天空。剑光驳杂不纯,长短不一,大部分都是功力不到境界所显示出来的白色、淡青色等二三流的剑气,可是这已经让一心道人他们很高兴了。

宝光道人他们师兄弟六个,自从五年前‘群魔攻山’一事后,已经变成了昆仑派常驻蜀山假发派的代表。如今他们六个也站在一心道人身边,赞叹道:“一心掌门,贵门御剑之术果然有独到之处!这三百六十五名门人,居然已经有大半人修炼出了元剑,果然是进度惊人啊。”

宝禅道人笑了笑,点头附和道:“果然如此,蜀山剑派的御剑之术,果然是名不虚传!要说天下各派功法中,攻击力最大的,就属蜀山!”顿了顿,宝禅有点迟疑地说道:“不过,最近几年来,却是没能找到几个根基出众的弟子,否则蜀山的再兴,当更加容易啊!”

一心道人很满意地笑起来,连连点头道:“两位道友实在是过奖,过奖。不过,本门剑术,倒也的确有其可观的地方。”说到这里,他猛的呵斥一声:“变!”顿时看到那三百多道剑光纠缠在了一起,在空中相互刺击、绞杀起来。他这才点点头,也是有点迟疑地说道:“最近五年来,似乎天下英才,都全部失踪了一亲。或者,是最近五年苍天不喜,没有生出什么有资质的人物么?”

几个昆仑的道人也是满脸不解,实在是太奇怪了,真的很奇怪。以前就算天下大旱、洪水、瘟疫、饥荒等等灾劫不断,可是怎么说每个门户还是能招收十几二十名有资质的新门人。可是最近五年来,似乎有个皮斗笠把天底下所有有资质好的人全部捞干净了一般,几个大门户还好,那些十向二十年才下山收徒一次的小门派,可是想要挑选一个稍微合格一点的门徒,那真正是想都不要想!大明朝,可是有数千万的百姓啊,可是居然连一个合适的都没有。

九个老道相互看了半天,叹息了好一阵子。一心道人看着那三百多道在天空纵横飞舞的剑光,无来由的叹息了一声:“这些门徒中,起码有一半滥竽充数的。可是,也是没奈何的,他们已经是所能找到的最合适的人选了。唔,若不是他们资质太差的话,这数年来给他们服用了这么多灵药,起码也可以让他们接近元剑的修为啊。”

重重地摇摇头,几个道人叹息了好一阵子,刚要叫弟子们自己努力修炼,三个蜀山门人已经驾着剑光落下地面。带头的那个青年人满脸古怪地走上前来,朝着一心道人他们行礼道:“掌门师伯,师傅,师叔,诸位道长。弟子今日和两位师弟去山中购买杂物,却听得了一件很稀奇的消息他身后的两个年轻道人也是满脸的古怪笑容。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一心皱眉,沉声喝骂道:“鹤风,作甚如此大惊小怪?没看到诸位前辈在此么?”狠狠地训斥了几句,把那三个门人吓得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这才端出了掌门的风范,温和地问道:“到底是何等稀奇的事情,让你们这等吃惊?”

那鹤风道人连忙朝着几个老道稽首,很恭敬地说道:“是这样的,今日弟子和两位师弟去山下采办日用杂货,却听得人人传说道,七八日前,四川布政司派遣了一位全真羽士号称秦道子的,做峨嵋山的总道纲。如今那秦道子从镇金光寺,要整个峨嵋山大小寺庙、道观内的所有僧道人等,三天之内去金光寺登录名册。否则,一律驱逐出峨嵋山哩。”

一心道人他们相互看了看,同时‘呵呵’大笑起来。宝禅道人轻松地说道:“却是一个狂妄的道人,不用管他。世俗间的官府律令,管得住那些俗僧俗道,却和我等世外之人有何干系?一心道友的蜀山剑派,不去登录那花名册,莫非这秦道子又能找上门来不成?怕是他连贵派的山门在哪个方向都摸不清罢?”

道人们同时欢笑。摇摇头,浑然不以秦道子颁布的命令为然。他们都是有神通有法力的真正的修道人,才不管你世间官府的法令。在宝禅道人他们看来,这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谁能威胁到他们呢?太好笑了一些。

可是他们这边笑声未落,一个男子清朗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游仙观秦真人驾到,蜀山剑派诸位道友速速出迎!”这男子的声音清朗悦耳,仿佛玉磬轻鸣一般,却震得附近的大小山峰一阵的颤抖,无形无质的强大震波在石峰之间往来冲撞,激起了一道道的火光。

一心、宝禅诸道人大惊,连忙抬头看了过去,就看到他们以为山门屏障的护山阵被一股巨大的无形力量撕开,一个道貌岸然、仙风道骨,颌下有几缕长须飘荡,满脸威严,卖象的确是不错的老道慢慢地走了进来。这道人正是秦道子,他浑身笼罩在五色光芒下,金木水火土五行元力相生相克,释放出了极大的威力,给秦道子凭空增加了无边的威煞,就这样慢慢地、闲庭信步般走了进来。

经过偷天换日大阵填鸭一样的疯狂修炼,大水元子、骗天老道的刻意栽培下,秦道子在江山社稷图中不过渡过了区区三百二十年的苦修时间,却拥有了洞虚境中期的可怕修为。这等概念就是,他可以同时对付三个到五个窥虚后期的高手,同时应付十二名以下的分神后期高手。若是他采用无赖的游击手段,那来个百十个分神后期的道人,还不够他杀一个时辰的。

拥有了足够的实力,这个昔日的江湖骗子、老神棍才真正的匹配了他游仙观主的身份。如今他就是这么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鹤氅,通体宝光外放,仙气缭绕地漫步走了进来。这件鹤氅却是便宜了秦道子,这在仙界也是鼎鼎有名的护身法宝,却是被水元子从它的上一任主人向上强行脱下,如今送给了秦道子充门面的。

宝禅道人是识货的,他们昆仑派如此多的仙器、神器,对于各等级的法宝特征那是极其的熟悉。看得这件鹤氅那流动着仿佛生物一般的灵光,再看看环绕在秦道子身边,那一轮明亮的光芒,就知道这是一件近乎神器级别的顶尖儿的仙器。拥有这等法宝的人物,可想而知是何等的角色。当下宝禅道人不敢大意,连忙稽道问道:“敢问道友来此何呀?此乃蜀山剑派开宗之所,道友……”

同样变幻了面容的吕风和赵月儿牵着手,快步地飘了进来。听得宝禅道人的问话,吕风不由得冷笑了一声:“难道道长没有长耳朵不成?游仙观秦真人驾到,要你们出门迎接。可是既然诸位道长都没有听到,那我们只好自己进来了。”

一心道人等吓了一大跳,不由得看向了那个报信的蜀山弟子。“还以为你说的那秦道人不过是官府委派的一个道官,谁知道他地有如此的道行?如此的大法力?蜀山护山的法阵是极强的,他就这么走了进来……我们怕都不是他的对手,你们却说得轻松,让我们以为他不过凡夫俗子!”道人们心里有火,可是这火气如今可不能发下来的。

第四百五十四章 大举入侵(下)

蜀山剑派的弟子们看得吕风他们进来了,连忙在一心道人他们身后站好了队形,小小的摆了个方形队列站定了。

却看到吕风和赵月儿的身后,水元子、骗天老道、萧龙子、灵光子、邪月子,小猫等厉害人物一个个的慢慢地走了进来,然后就是虎力大仙等一干游仙观恶徒,再后面一点,就是上千名普通的游仙观弟子。这游仙观进来的门人中,从凝气期到分神期,各个境界的人物都有,充分显示了游仙观徒弟们的雄厚基础和生命力。

宝禅道人看得千多名精神振奋,眼里精光四射的道人走了进来,不由得心里一步步的沉了下去。他和五个师弟互相看了一眼,半天不知道如何开口。那数百名不过凝气期的,最近数年内才招收的游仙观门人也就罢了,他们是被摆出来充数的。可是那以虎力大仙为首的门人们,那可就厉害了。最差最差的也是接近丹破婴生的境界,最高的则如虎力大仙他们,已经是分神期的大高手了,谁敢小觑他们?

一心道人可不能真的变成吕风那等‘没有长耳朵’的人物。当下他快步上前了几步,朝着秦道子稽首道:“秦道友,贫道蜀山剑派一心,不知道友有何见教?且先恭喜道友添掌峨嵋道纲,我蜀山剑派身为峨嵋道门的一份子,愿和游仙观为友,日后大家相互照应,可不是好么?”

一心道人这是在向秦道示好,他不能和秦道子他们起冲突,绝对不参。就凭门下的这两百多小猫小狗,根本不可能是这一队道人的对手。尤其一心道人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上千人中,让自己看不透他们修为的足足有百多人,这是什么概念?百多元婴后期或者分神期的厉害人物啊!中原道门大大小小上千家,除了昆仑、中南这等远古流传下来的大门户,怕是没有一个门派能有这样的实力!

和一个实力等同于昆仑的门户争斗?尤其他还在官面上得了峨嵋道纲的职务!这等事情,一心道人是绝对不能放任他发生的。祖师爷的基业要紧,不能因为一时之气就抛废了。须知道,如今蜀山剑派正在重振雄风。身为掌门人,只要记住一个字就足够了,那就是:忍!哪怕人家把吐沫吐到了他的脸上,他一心道人也只能忍下去。

所以,一心道人很是谦卑地朝着秦道子稽首、鞠躬,丝毫没有了身为一派掌门的威严可言。他的两位师兄弟看得心里一阵发酸,昔日蜀山剑派全盛之日,何曾对人如此低声下气过?而宝禅道人他们则是心里一阵的怒火:“我等在此护持蜀山剑派的同道,若是被你这小小的游仙观欺凌了,我等还有何等面目回昆仑见掌门呢?”

宝禅道人稍微冲动一点,他上前一步,一手把一心道人拽到了自己身后,朝着秦道子大声地喝道:“贫道昆仑宝禅,还敢问道友此来何意?此乃蜀山剑派千年来开宗立户之所,和那峨嵋山上的俗僧凡道那是大大不同的。”

秦道子‘呵呵’地笑起来,他把长须抚了一下,得意洋洋地说道:“和俗僧凡道有所不同?有保不同啊?贫道今日所见,蜀山剑派的诸位道友,却比普通凡人强不到哪里去哩!”蜀山诸人脸色惨变,秦道子却又笑道:“不过,就算此地是神仙府邸,可是却违了贫道的命令。贫道在峨嵋山上任已经七日,却不见任何一峨嵋剑的弟子前来申报花名册!莫非蜀山剑派不服王法管教不成?”

吕风、小猫心里暗暗喝彩:“这话说得漂亮,不知不觉的就把大帽子给扣上了!虽然中原道门的道人们,的确没有人把王法当成一件事情!可是从远古以来,中原道门的传统就是,不参与改朝换代的事情,可是对任何一朝代的君主,还是很尊崇的。如今先把大帽子给蜀山剑派扣上,等下再用这不尊王法的借口生事,这秦道子越来越高明了。”

一心道人愣了一下,茫然地看了看秦道子,痴痴地问道:“道友莫非不知,我中原道门何日曾经奉过朝廷的令谕?我等超脱五行,不在三界,根本就和那些凡俗之人是不同的呀。”

秦道子猛地怒吼了一声,两道白眉倒竖,五行元力仿佛一支弩箭,汇聚成一道尺许粗的五彩光芒,朝着一心道人当心刺去。“好大的胆子!尔等还是我大明的子民么?你,你,你……”秦道子指着那些蜀山剑派的门人弟子喝骂起来:“你们都是蜀山的门人,可莫非就不是大明的子弟了?不奉王法,不守法令,你们找死不成?”

‘嗤啦啦’一阵裂帛声响,那道五彩光芒撕裂了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朝着一心道人刺去。一心道人傻傻地看着那极快绝伦的光柱,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反应了。实力差距太大,他哪里能躲闪得开?幸好旁边还有昆仑的六个道人在,宝光道人一声轻斥,一掌拍出,一团白光裹住了他的手掌,重重地拍打在那道五彩光柱上。

‘砰’,宝光道人闷哼一声,浑身哆嗦着朝着后方猛退。‘噔噔噔’几步过后,他始终是化解不了那股巨大的力量,身体无可奈何的抛飞而起,重重地砸在了百丈开外的地上。微风吹过,他右手的袖子仿佛蝴蝶一亲翩翩起舞,被风吹散开来,露出了肿胀通红的手臂,两人直接以本命真元交手,秦道子明显占了极大的上风!

宝禅道人心中暗惊,宝光道人虽然是他的师弟,却是六人中最有可能突破分神境,到达窥虚境的天才人物。所以自幼修道始,就被师门长辈以昆仑密法灌顶传功,加上各种灵药的滋养,真元强度在六人中的一等一的。可是如今和秦道子普一交手,居然被震飞了这么远,难道眼前这老道,已经到了玄妙莫测的虚境之上了么?

宝禅低着脑袋深思不语,如果真是这等情况,如果秦道子真的已经是虚境高手,那也就不用打下去了。六个师兄弟,最高明的不过是分神中期修为。虽然有几件神器,却也发挥不出它们的真正效用,和一个虚境高手动手,显然是不够的。至于蜀山剑派的那些门人,算了,还是不用把他们考虑进去了。数十名刚刚元剑阶段的修道人,两百多连元剑都没有修成的初级道人,对方随便来几个元婴期的人物,就可以揍得他们满地找牙!算了,还是给蜀山剑派保留一点元气吧。

一心道人呆呆地看着宝光道人狼狈地爬起来,看着他的右臂通红肿胀,下面的血水差点就要把透明的皮肤给冲破了流淌出来。再看看仙风道骨,气宇轩昂的秦道子,一心道人心中无端端的起了一种自行惭愧的心思。更加谦卑地低下头,一心道人稽首道:“那道长今日前来,到底有何见教?只要道长说得在理,贫道无不应从。”

浓浓的悲哀笼罩在这些蜀山门人的心头。他们看着自己昔日奉若神明的掌门朝着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老道低下头去,彻底的俯首认输。一时间,全场静悄悄的,不知道这些蜀山剑派的弟子们,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能想些什么。

秦道子回头看了一眼,吕风默不作声地微微点头,示意一切都由他做主。当下秦道子冷笑了一声,脸上的神色立刻就变了,变成了大地主大年夜跑去收帐的那幅嘴脸。他冷冰冰地说道:“哦?既然如此,也就罢了,贫道不为己甚,贵派合并入游仙观,把这块道场捐献出来,贫道也就勉为其难的当作不知道你们蜀山剑派不敬王法的大罪名!”

一心道人他们呆住了,宝禅道人猛地怒笑起来:“好大的口气,道长莫非以为,就凭你游仙观的这份实力,就凭你勾结官府拿来的那点点权威,就想吞并一个有着千年流传的名门正派么?你好大的口气!今日我昆仑宝禅,倒是想要好好地讨教一番!”他二话不说,手中飞出了三面杏黄旗,卷起了团团的祥云。那三面杏黄旗迎风一晃,已经幻化为一百零八面,变得极大无比,朝着游仙观千多人笼罩了下去。

水元子没动,骗天老道没动,萧龙子、灵光子、邪月子、小猫都没动。秦道子站在前面凶巴巴、恶狠狠地冷笑着,出手的是站在秦道子身后的吕风,他就仿佛接过心爱的少女打过来的花球一样,很温和地朝着满天的清气祥云伸出了手去。

一团黑不黑、白不白,晦暗无比的气流从吕风手里喷薄而出,直接迎上了那漫天的祥云雾霭。‘嗤啦’一声巨响,就仿佛老牛饮水一样,杏黄旗上附着的庞大灵气,被吕风吸了个干干净净。在他体内小小的盘旋了一个周天,这无比庞大的灵气被吕风彻底消化,变成了他的两仪生气。吕风淡笑起来:“天地重宝,有德者居之!乖乖,过来吧!”

宝禅道人就仿佛被雷声惊呆了的鹅一样,傻傻地看着吕风手上脱手飞出了一片朦胧的金光,仿佛一只巨大的手掌,把漫天的杏黄旗一把抓了进去,就这么拉了下来。吕风随手把那三面杏黄旗卷了卷,施加了几道禁制在上面,交给了身边的赵月儿。“唔,是件好宝贝,可惜主人不肖,白白的辱没了它。宝禅道人,等你有实力取回它的时候,再来游仙观找我。”

宝光他们一见宝禅吃鳖,立刻同时出手。五件威力极大的神器震颤了半个峨嵋山,有如天神震怒,降下了无边的雷霆一样,声势庞大地朝着吕风击了过去。宝光道人大声的喝骂着:“妖道,还不快快把本门至宝还回来!”其实区区一件杏黄旗不要紧,昆仑派不少这么一件法宝,可是面子上受到的损失太大了,必须要找回这个脸面来。

赵月儿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纤手一仰,一道白光激射而出,在天上化为一道巨大的光网,把五件神器笼罩在了里面,一裹一卷,顿时切断了神器和他们主人的联系。赵月儿学着吕风的声音娇笑起来:“天地重宝,有德者居之!嘻嘻,过来吧!”

金光一闪,五件神器凭空消失,整个广场上,就只能听得赵月儿的娇笑声以及吕风的大声赞赏。六个昆仑的道人面色灰败,呆呆地看着满脸笑容的赵月儿,半天说不出话来。吕风以混沌之体吸干了杏黄旗的灵气,把它给收服了倒也罢了,不过是一件神器而已。可是赵月儿却是空手收了他们五件!其中难度,只有这些昆仑的道人们心知肚明,他们哪里还有胆子开口说话?

赵月儿却是心里暗笑,朝着吕风传音道:“这些昆仑的道人,这么多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驾驭法宝的心法和以前还是一模一样。娘娘遗留下的手卷中却有记载,把昆仑的几大法门破解得干干净净,所以月儿才能如此轻松地收了他们五个把神器呢……嘻嘻,看他们这模样已经是吓呆了的,怕是还以为月儿我是神仙我下凡,故意找他们的麻烦的。”

吕风淡笑,右手搂住了赵月儿的腰肢,回话道:“你可不就是仙子么?”一句赞美让赵月儿脸上露出了极其开心的笑容,吕风却是狠狠地从背后给了秦道子一脚。示意轮到他这位游仙观的观主出面了。

秦道子立刻整顿了精神,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威严面孔,朝着那些吓呆了的道人喝道:“尔等仍敢螳臂当车焉?黄毛小子,奶牙都还没有掉光的小娃娃,就敢和贫道伸手?尔等连我游仙观门下弟子都争斗不过,还不速速归附门下?”看到那些满脸茫然的蜀山剑派的弟子们,秦道子恶毒地叫嚷道:“尔等速速归降,贫道手中有仙丹灵药,可以让你们迅速增加百年的修为!”

邪月子上前了一步,满脸邪气地冷笑道:“跟着我游仙观走,保证你们日后都有天大的前程,可比跟着这蜀山剑派的前途光明多了。入我游仙观,丹药、法宝、极品飞剑,那是样样不缺!”

虎力大仙猛地跳上前了一步,手中巨大的飞廉锯齿砍刀一挥,咆哮道:“我们月师伯都说啦,入我游仙观,好处大大的!他娘的,跟着道爷我们走,你们在大街上都可以横着膀子晃荡!官府衙门,绿林好汉,修道的杂毛,谁见了你们不躲闪?你们要是招惹了祸事,他娘的,师门长辈都给你们担下了!”

虎力大仙手中的砍刀,乃是吕风以混沌之体中的先天元灵力锻造出来的,水元子做出的评价是,这柄砍刀已经超脱了人间飞剑的等级,上升到了仙器的范畴。他如今为了增加自己言语的说服力,已经是抖起手腕,一刀朝着剑气凌空堂劈了下去。

‘铿锵’一声巨响,一道十几丈高,数百丈长,带着熊熊的紫色天火雷光的刀影人那飞廉锯齿刀上脱体飞出。‘嗤啦啦啦啦啦啦’一阵暴响,仿佛一盆冰水倒进了沸腾的油锅,这道刀光一举摧毁了剑气凌空堂上的数十层法阵禁制,把那高大的厅堂整个的劈进了地里面去。刀气势头未消,直接冲着大堂后的山体飞了过去。整个蜀山驻地都颤抖了一下,那般高大的,还有禁制维持的山峰被虎力大仙一刀劈断!

高达五百丈,底部直径两百多丈的山峰,‘嘎嘎’有声地倒了下来,把一大片蜀山剑派的房子砸成了粉碎。那沉重的山峰和地面对撞了一下,断成了十几截,巨大的石块到处乱飞,仿佛炸弹一样,把附近的山山水水砸成了一片废墟。

虎力大仙很谦虚地看着那座倒下的山峰,低声下气地说道:“诸位蜀山的兄弟,老子……啊,贫道不过是游仙观主秦仙人身边十二位护法弟子中最差的一个,实在是不值一提啊。我们观主,也就是贫道的师傅大人,那才真正是法力无边哩!你们拜入我游仙观门下,那才……”

话音未落,已经有一半的蜀山弟子冲了出来,朝着虎力大仙纳头便拜,口口声声的连呼‘师尊’。秦道子、吕风、虎力大仙咧开嘴笑起来,尤其那虎力大仙,满脸的横肉都笑成了一朵花儿一样。

一心道人脸色惨变,和他那两们师兄弟一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体内真元乱串,差点就走火入魔,惨死当场。没想到啊,他们辛辛苦苦收录的徒弟,就这样被人挖走了一半人手!

邪月子冷笑了几声,不怀好意地看向了宝禅他们。剩下的蜀山弟子一个个面面相觑,眼里异光闪动,似乎也动起了心思。宝禅道人见势不妙,情知事不可为,当下飞出了一枚梭形的法宝,笼罩住了自己几个师兄弟、一心等三个老道,以及剩下的所有蜀山弟子,一道乌光雷霆价飞了起来,刺破了蜀山的护山大阵,朝着西北方向逃去。

游仙观的道人们,同时发出了狞笑。龙力大仙更是走出班列,朝着那些归附的蜀山弟子赞许道:“你们很聪明,有前途。加入我们游仙观,我们是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虎力师兄,这些弟子给我们也分几个罢!”虎力大仙长笑,得意洋洋的答应了。

秦道子看了看吕风,吕风微笑着点点头,顿时秦道子神气活现地吼叫起来:“这才是刚刚开始!蜀山剑派遁逃,如今四川境内还有其他的道门,贫道身为峨嵋山总道纲,就该让所有道派,一一归顺!”

一道金光从秦道子身上射出,映得整个峨嵋山一片的金光灿烂,奇光异彩在数百里外都能看到。秦道子大声喝道:“诸位弟子,兵发青城去者!”门下弟子,尤其是刚刚归顺的蜀山弟子同时叩拜了下去,齐声应诺。

吕风长吸了一口气,和骗天老道他们相视而笑。一元宗,真正的开始了复兴,称霸的步伐。

第四百五十五章 道逆西来(上)

青城山,道家有名的洞天福地,如今却是草木枯黄,一点儿仙气都没有了。这也怨不得人,只能怪水元子为了给偷天换日大阵增添一份火候,很没有仙人的人品的,把西南地境中所有的灵脉灵气都汇聚去了蜀山深处。青城山失去了地下灵脉的滋养,仅仅凭借那些灵穴、灵窟中释放的一点点灵气,哪里养得活满山遍野的仙草灵药?

偌大个青城山,昔日里满山的唱经声,强大的灵力波动数百里外都能感受到。可是如今经过了海外散修那场浩劫,又被水元子釜底抽薪,一个绝户计把灵脉都给断了,却是萧条得厉害了。昔日青山绿水,全真羽士们飞身往来,分明就是神仙气象。但现在漂浮在空中的只有一片片的黄叶,那小心翼翼的在小径上行走的,不过是一些道观新收录的小道童。

站在一座孤峰的顶部,看着凋敝的青城山,吕风悲天悯人地叹息道:“好一座青城山,可惜就这么荒废了!唉,这些道人,怎么对得起他们的开山祖师呢?罢了,三清道尊在上,贫道今日就把青城山全山收归门下,成全了这道家的洞天吧!”他摇摇头,痛心疾首地骂道:“这些不争气的小道士,怎么把好好的一座仙山,弄得鬼域一般?大白天的人影都没几个?分明是大夏天的,连树叶子都黄了!唉!”

他身后飘浮在空中的上千名大小老道想要笑却不敢笑出来。一元宗的弟子们都知道,青城山变成如今的这等模样,可不就是吕大掌门和水元子水前辈两位联手的杰作么?一个把海外修士这股祸水引了过来,差点就灭了青城山的道统;一个抽走了青城山的灵脉,弄得如今狗尾巴草都不长一根。偏偏在这里悲天悯人地叹息道的,还就是吕大掌门,他老人家,可真是……虚伪!

水元子昂首挺胸地站在吕风身后,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很有点指点江山的味道,指着偌大一座青城山说道:“可不是么?这些老道太懒了。草都变黄了,他们居然也不浇点水!唉,全山上下四千九百七十八名老道,金丹期以上的才二十几个。这,这不是丢人么?”

一个刚刚归顺的蜀山剑派的弟子弯着腰,低声下气,很谄媚,很讨好的,用那滑润、甜美仿佛吞了三十斤调和了蜜糖的猪油一般的声音说道:“掌门师祖,您看。这青城山的道人们实在是不成器,好好的一座仙山,被他们弄成了这等模样!这样的洞天福地,原本也就只有掌门师祖您,才有资格享受啊!”

另外一个蜀山弟子唯恐自己的师兄弟占了便宜去,也凑了上来。低声笑道:“师祖雄才伟略,这区区一座青城山,自然是手到擒来。这青城山么,我们游仙观拍拍巴掌,他也就塌下来了。嘿嘿,师祖,您一句话,我们师兄弟就踏平了整个青城山!”

吕风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一群满脸‘忠心耿耿’,一副可以为了游仙观抛头颅、洒热血的蜀山弟子,嘿然道:“你们果然有志气,不愧是我游仙观的门人啊!可惜,你们拍马屁的本事还差了点。有功夫去找几个官府的官儿再好好学学!拍马屁,也是需要实力的,你们用什么去踏平青城山?用你们的舌头口水么?唔,那倒可以淹掉整个青城的。”

一众蜀山剑派投靠过来的弟子们脸色通红,讪讪的说不出话来。骗天老道呵呵在笑了几声,和萧龙子他们交换了个眼色,轻轻地摇了摇头。他们心底里,很是不齿这些蜀山剑派弟子的为人的,见到游仙观势力强盛,就叛变了师门投靠了游仙观,这样的门人,收进来有什么用呢?不过,为了能够更加合理的强占峨嵋,这些人也只能暂时放在游仙观了。

吕风看了抿嘴微笑的赵月儿一眼,脸上突然显出了些许的萧瑟,他淡淡地说道:“来人,强行打开七月洞、紫灵峰外的法阵,要里面的老道们出来归顺。”迟疑了一下,吕风补充道:“我们占了他们的基业也是罢了,用不着伤他们。如果他们肯归顺也好,如果不肯投靠游仙观,那就……封了他们的道法,每人补偿百两纹银,让他们下山自求生路去罢。”

骗天老道默默地点头,在心里长声念颂道号:“无量寿佛,一心之善,日后风子定当好报。”

听得吕风的吩咐,萧龙子、灵光子、邪月子、赵月儿四人同时出手,掐动了陈松子昔日传授下来的‘破虚诀’,连续数十手灵诀叠加在了一起,在天空中祭出了一个巨大的天雷。赵月儿轻斥一声,素手向下一引,顿时上千道水缸粗细的紫色雷光自数万丈的高空轰鸣而下,裹挟着无数团栲栳大小的黑色雷光,雨点一样的轰向了青城山正中心的一点。

‘嗡’,一道巨大的光幕水波一样的晃动了起来。青城山那几个有名的道门联手布置下来的护山法阵发动了,一圈圈的天地灵气从遥远的天际被吸纳了过来,融入了那法阵中去,死死的抵挡着天空落下的雷霆。那水波看起来很柔和,却坚韧无比。一团团雷火落下,就仿佛石子丢进了河水里,不见一点的涟漪。

吕风赞叹起来:“好精致的阵法,居然能引天雷之力为己身所用!可惜大阵的根源已失,再精妙的阵法也显露不出威力来。从外界吸收天地灵气,我却看你能顶多久!”他两只手缓缓地环抱在胸前,结成了一个很古怪的手印。

“戊揧(là)……绝!”两道黑光从吕风眼里射出了十几丈远,一股浓烈惨烈有如九天幽冥火一样的气息,从他身上横扫而出。巨大的压力让他所立足的册峰‘轰’的一声向地下沉了十几丈,他束发的带子被震成粉碎,长长的黑发飘舞起来,浑身上下,笼罩在了一层丈许厚,奔涌飞腾仿佛烈焰一样的黑色气劲中。威猛绝伦的气息,仿佛神魔临凡一样,巨大的压力,让除了骗天老道等为首之人外的所有游仙观门人都惊恐地跪了下来,他们一个个五体投地。死死地贴着地面不敢抬头,仿佛面前的吕风不是人,而就是这个天,就是这个地。并且是那就要迸裂的天,就要粉碎的地一样。无边的恐惧,让一些修为较浅的游仙观弟子就此翻了个白眼,昏了过去。

一道肉眼不可见的结果,从吕风双手合抱处飞射而而。“嗤啦‘一声巨响,方圆三百里内一应的天地灵气,甚至就连万物本源的五行元力都被粉碎。彻底的化为了不生不灭、有声有灭的混沌之力。吕风右手探出,朝着青城山虚抓了下去,顿时就看到青城山凭空出现了一只数百里大小的黑色手掌,握住了整个青城山区,轻轻地抓了一下。

‘嘎啦’一声裂帛响处,青城山的护山法囝被吕风一手撕成了粉碎。那青城山区的正中心处,原本是一座毫不起眼的山峰,如今却显出了方圆百余里的一大片山峰,其中楼台亭阁,宝光闪动,正是青城山真正的道门山门所在。

轻声的叹息随着一阵冷风吹了过去,吕风淡淡说道:“青城山诸位道友,青城山护山法阵已破,诸位道友还有倚仗否?”那吕风真元所化的手掌突然炸裂了开来。无边无际的祥云、瑞气,一道道金光的佛光从那手掌破裂处迸射而出,笼罩了整个青城山区。随着吕风双手的连续弹动,一点点的金光飞射出去。在天空中幻化出了奔涌的大海、海上的仙山、山上的巨木禽兽、天空的凤凰白鹤等等。

温和,但是不可抗拒的巨大力量压在了整个青城山上,仿佛这压力就是从那幻化的仙境中传来一样。吕风淡笑着:“诸位道友,还不速速出迎,还待怎地?莫非真要我反掌之下,毁掉你整个青城山不成?”似乎是为了证明吕风的话,天空中那万丈碧涛带着刺耳的轰鸣声,狠狠的朝着下方压了数百丈下来,那奔涌的浪头,已经快要碰到下方的山头了。

水元子有点羡慕地看着天空的水波,长叹道:“还是你们人占便宜!爷爷我先天水性,变出比这更大百倍的海水那是轻松至极的,可是要爷爷我幻化出这般大的一团火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你小子,道行分明还不如爷爷我,却能以先天火元之体幻化出如此万顷碧波,娘的,水爷爷我为甚不一而为人呢?”他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扯着自己的头发絮絮叨叨的抱怨了起来。

十几个道人驾驭着黯淡的剑光,从那一片山岭中飞了起来,他们呆呆地看着吕风等人,进又不敢进,退又不敢退,傻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那些道人低声的交谈着什么,他们已经很小心的放低了音量,却依然被吕风听了个清楚。

笑了笑,吕风身上暴虐的气息消散得无影无踪,大袖一抖,那些跪伏在地上的游仙观弟子,纷纷被一股柔韧的力量扶起。吕风淡然说道:“他们应该是吓破了胆子,再也没有胆量和我们抗衡了。游仙观所属弟子听令,接收青城山的一应所有,一草一木,不许放过。”虎力大仙他们同时欢呼了一声,带着千多名身子还在哆嗦着的门人弟子,朝着那一片金壁辉煌的楼阁飞了过去。

吕风笑了笑,正要收起天空的幻像,突然一篷彩光从他的胸前喷了出来,在空中化为一面明亮的光镜。小猫诧异地回过头来问道:“风子,怎么了?”他有点兴奋地搓动着拳头,似乎想冲进青城山好好的找几个道人揍一顿。

水元子凝重地摇摇头,歪着脑袋嘀咕道:“怎么像是爷爷我在悬空岛布置下的那个传音法阵?搞什么古怪?”

正说间,一个皮肤黝黑,高高瘦瘦的道人出现在光镜中。那道人正恭谨地趴在地上,磕头如蒜的大声说道:“双仙宗门下弟子黑鸦道人叩见两位宗主。今日烦扰两位宗主,委实出于无奈。”那道人小心地抬头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动静,这才继续说道:“当年那教唆我海外同道大举入侵中原的僧道逆,今日又到了悬空岛外海面。”

吕风皱了下眉头,尖着嘴巴,模仿着丹青生的声音阴声说道:“他来了又怎的?他做了什么?在破岛外的禁制不成?”他原本模仿的声音就七成相似,再加上水元子布置的那个传音法阵的作用,就和丹青生的声音一模一样了。他这一开口不要紧,却把旁边的赵月儿吓了一大跳,眼神古怪地看着吕风,不解他为甚变音了说话。

那黑鸦道人被一只大手猛地推开,一个须发苍白的老道兴冲冲的出现在光镜中,那老道大声的叫嚷道:“宗主,可正是那僧道逆做出了事情了。看到我悬空岛弟子紧实禁制,不外出接待他,他居然伙同几个法力极其高深的人物,破解悬空岛外七十二岛的禁制,想要取走宗主在上培植的灵草。”

黑鸦道人猛地撞开了那白发老道,重新出现在水镜中,很是表功地说道:“宗主,弟子带领百余元婴期以上的高手,暗地里祭炼了‘九子阴魔消神幡’,在岛上暗算那随道僧道逆一起来的几个道人。原本已经重伤了一个,却被他们用一件威力奇大的法宝给破解了。”那黑鸦道人举起拳头,恶狠狠地说道:“僧道逆当着我们双仙宗上万门人的面,强行攻击我们的护岛禁制,分明就是不给宗主面子。我们……”

吕风打断了他的话,冷漠地说道:“做得不错,可是修炼这等无形煞魔之宝,你们也不所魔头反噬,把自己的元神坑陷了进去么?这等魔器不是不能用,可是下次要小心了。”一句关怀的话语,感动得黑鸦道人热泪满眶的,连连点头不迭。

沉吟了一下,看了看水元子,吕风下令道:“不要去理会他们。这护岛的禁制,乃是水仙人布置下的太古法阵。威力宏大至极,就算是在罗金仙也破解不了。怕他们怎地?你们有闲心,就时不时用点能够遥空算计人的法术阴算他们。若是没有那份心思,就当看着几条狗在外面叫嚷罢,不用理会的……哼,本宗主亲自和他们理论去。”

几个双仙宗的道人同时在水镜中出现,连连点头应是。吕风大袖在那水镜上抚动了一下,那传音法阵已经和悬空岛的护山法阵链接在了一起,透过数万里外的那法阵,让他看到了悬空岛外海正在发生的事情。

那僧道逆手中举着一个密布着锯齿的法轮,从上面释放出了无量数的烈火沙尘,朝着一座隐隐约约的显出了身形的小岛攻击着。那一股股的烈火沙尘似乎极重,飞射出去时反震的力量让僧道逆整个身体都在轻轻地哆嗦着。四周的空气、云层在胡乱地翻滚着,那小岛附近的海面,已经被冲起了数百丈高的水浪,隐约有海底的怪物在那浪头中出没,做出一副想要向僧道逆攻击却又不敢的样子。

另外有三个羽氅高冠,面容古朴清秀,浑身清气缭绕的道人踩在云头上,在僧道逆的身后戒备着。居中的那个道人满脸的阴狠神色,脸上还有一点点伤了元气后不正常的惨白色,想来就是那个受了黑鸦道人阴魔侵袭的道人。他们并没有参与到僧道逆攻击禁制的行动中,而是每个人手指一道极亮的剑光,隐隐地护住了本方四人的身形。

赵月儿皱起了眉头,指着水镜中出现的那三个道人沉声说道:“这三人却是很古怪,他们怎么看起来和灵先生很是相似的,莫非是同路人么?”修习了西王母的升神术,赵月儿对于灵气的波动极其敏感,虽然只是在水镜阵法中远远一瞥,却也能发现那些道人和灵先生之间的相同之处。

吕风没有说话,却听得那光镜中传来了僧道逆的喝骂声:“一群海外蛮子,有了两个散仙做头目,就连老朋友都忘记了?当年无涯老祖他们还在的时候,我僧道逆在哪个岛上不是被敬若贵宾的?气死贫僧了,居然关着大门不让贫僧进门,那就怪不得贫僧了,先攻破了你们的狗屁禁制,采光这上面的‘火云草’再说!”

第四百五十六章 道逆西来(下)

却听得那居中的道人冷冰冰的开口了,“僧道逆,不用白费心思了。他们这群东海大洋上的散仙,可是得了高人之助,才不把你放在眼里的。你正在攻击的禁制,乃是上古有名的‘葵水大阵’,以先天水元灵气为引子,引发了整个大洋的水之元力才构成了这等禁制,除非你能一举毁掉整个大洋,否则你别想动这禁制丝毫。”

左边的那个道人说话更加刻薄一些,他举手就是上万道湛蓝色的火光射了下去,烧得方圆十几里的海面突然降低了三尺,水气蒸腾起来,却又化为大雨喷射了下去。“僧道逆,以我的法力,都不能奈何这大洋分毫,你地想怎地?若是你有这等翻江倒海的能耐,主人面前,你早就压过我们一头了,甚至可以超过那三位主儿了。”

右边的道人冷冷地笑起来:“就连那三位主儿中最不要脸的,也不敢说就能把这片大洋给怎么了。你区区一个僧道逆,在主人座下的位置不过是一暗地里的巡查使者,靠的就是打听人的隐私,背地里暗算人的角色,有什么资格来攻破这法阵呢?”

僧道逆的老脸一阵羞红,气恼的收起了那法轮,朝着三个道人大声的咆哮道:“你们有能耐,你们有本事,那就不要贫僧给你们领路罢!尤其是幻先生,这次若不是我的这‘八宝火轮’有降魔之功,你被那阴魔所侵,就中阴沟里翻船哩……我僧道逆也是一片好心,害怕你们去了中原,不被吕风那小子看重,所以想要找几个海外的同道给你们壮壮声势,如今你们却又编排我的不是了?”

那幻先生冷笑了一声,毫不领情的冷漠说道:“你用‘八宝火轮’逼开了阴魔是真,可是没有你,贫道也不过多损失几元气,贫道不承你这人情。你来悬空岛找人是假,想要这些海外的道人给你一点好处,才是真罢?”

左边那道人更加冷然的说道:“我等三人是否受那吕风看重,不用你担心。灵先生的道法和我等三人在伯仲之间,他在中原能停留下去,那在我等而言,也不是问题。倒是你僧道逆想要借着我们的法力,破解这禁制,那是休想的。你修炼的法门到了瓶颈处,想要用‘火云草’炼制‘流云丹’化解体内的孽气就直说,却说什么给我们壮声势的话呢?”

右边那道人收起了剑光,不屑地扫了僧道逆一眼,淡然说道:“你已经攻打了三天三夜,这禁制纹丝不动,布置禁制的人了不起,我们不想招惹,所以你还是赶快带路,带我们去找吕风才是。主人对吕风极是看重,那三位又都在中原厮混,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僧道逆怕是负责不起的。”他冷冷地看着僧道逆,仿佛赶狗一样的挥挥手:“还不领路,非要在这里出丑不成?”

僧道逆气得怒吼一声,大头连晃了几晃,恶狠狠地盯了三个老道一眼,一个字一个字的冷哼道:“幻先生、真先生、空先生,我记住你们了。不要以为你们十二人是当年主人的属下。就在贫僧面前卖弄你们的权威。”僧道逆那阴狠的面容,让水镜这边的吕风、小猫、水元子等人都一阵心寒,那分明就是一条鼓起了毒腺的眼镜蛇。

“不要以为你们的法力高强,就对贫僧指手画脚的。贫僧身为巡查使者之前。就连你们也要受贫僧节制!哼,不要落在贫僧的手中,否则主人的‘刾神炉’就等着你们。”僧道逆恶狠狠的留下了这句话,幻先生他们三人也都脸色一变,脸上突然浮起了一缕杀气,但是立刻又掩饰了下去,站在那里沉默不语。僧道逆冷笑几声,有点有舍的看了看悬空岛所在的方向,化为一团火光,朝着中原大陆急飞而去。

一指头震碎了那光镜,吕风冷然笑道:“师祖,秦师弟,萧师兄、灵师兄、邪师兄,这西南地境上的事情,可就拜托了。”吕风深深地鞠躬了下去,骗天老道他们连忙回礼不迭,毕竟吕风已经是一元宗的掌门,掌门行礼,不管他们身份多高,都要回礼的才是。

秦道子连声说道:“应该的,应该的,要不是师兄的大恩,道子今日还在成都街头行骗,不知道哪日被人打死哩。要师弟我和那些法力高深的道人正面对抗那是不成的,可是打打落水狗,欺负这些西南地境上的,菁华尽丧的门派,还是游刃有余的。师兄尽管回去北平,好好的应付那僧道逆就是。”

小猫则是扯着胡须,皱眉说道:“风子,我们可要小心了。这僧道逆居然是所谓的巡查使者,在他们的组织中,身份却是超群的。那僧道衍身为他的师弟,却又是何等身份呢?唔,等得有了时机,却要好好的试探僧道衍一下。”

邪月子阴笑了几声,挥挥手说道:“不用在意,那僧道衍就算也是所谓的巡查使者却又能奈何?不要忘记,他却是元圣的属下,若是日后得了实证,风子偷偷的告诉元圣说,僧道衍却是埋伏在他身边的一枚棋子,怕不是元圣第一个出手杀了他?”

诸人同时笑起来,心头蓦然地流动了一阵暖意,敌人虽然强大,可是内部却是明显分成了好多的小势力相互倾轧,自己在消耗着自己的实力。而自己一元宗,却是同心同力,在为了宗门的复兴努力。没有猜疑,没有背后的相互暗算,没有争权夺利,没有争相向主子献媚的顾忌。只要大家连出一心,敌人再强大却又怎地?

几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此时此景,只有用世俗的手法,才能表达吕风他们心里的激情。那水元子看了看紧握着手的一元宗诸人,嘻嘻哈哈的把自己的手也加了上去:“嘿嘿,其实爷爷我也算一元宗的人不是?不过,爷爷我肯定是辈分最高的那一代,嘿嘿,你们可都是爷爷我的晚辈啊。”他笑得那个得意啊,就不要说了。

不用再多说什么,吕风、赵月儿、水元子化为淡淡的流光朝着北平城飞了过去。小猫留在青城山。他还可凭借自己强横的实力,变态的力量,好好的去威吓一下那些就要被自己吞并的道门弟子。水元子则是害怕吕风和赵月儿应付不了灵先生、幻先生、真先生、空先生四人,跟着过去做保镖的。那回迁地下灵脉的法门,他已经教授给了骗天老道。如今骗天老道和小猫都有那个实力迁一条小灵脉过来补充给青城山,所以他水元子并不需要紧跟在一元宗的征伐大军身边。

回到了北平城,吕风立刻下令,叫徐青等人准备了大量的美酒和数十绝以的女子。从那灵先生色中恶鬼、酒中凶徒的表现来看,这新来的幻先生、真先生、空先生怕不是也不是什么好角色,酒色财气,想必也是喜欢的。所以先准备妥当了,等他们真人到了,才好向他们献好的,至于徐青他们为了凑起这数百坛子陈年的极品美酒,又去勒索敲诈了多少富商、大户,吕风可就懒得理会了。

这一等,就是一天多,等到了第二天的黄昏,太阳都快沉到山头下的时候,满脸狼狈的僧道逆终于带着三个老道到了北平城新造的禁宫大门口。吕风正穿着一身的粗蓝布长袍靠在大门口看那来来往往的人流,突然间看到了一个光头带着三个道人走了过来卅风连忙满脸欣喜地迎了上去,抱拳行礼不迭的问候道:“啊呀呀,道逆大师,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啊!什么风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来人啊,徐青,你们都死哪里去了?他娘的还不快点去交代那几个御厨,好酒好肉的准备上了。”

吕风亲热地挽住了僧道逆的手腕,殷勤地拖着他朝那禁宫的大门走过去。一边起,一边还在赔礼道:“唉呀呀,这新造的宫殿占地广大,修了五年没有竣工一半的,人来人往,实在是闲杂人太多了。弟子的这衙门,如今就占了几个偏殿在办事呢,待客的大堂也就在这里,大师还不要嫌这里太简陋了,实在是抽不出空房子了。”

僧道逆满脸的舒畅,光头都放出了红光的,得意洋洋地瞥了幻先生他们一眼,这才笑着说道:“能在未来的皇宫大内饮酒作乐,这等好事,还有什么简陋的?天下能有几人有这等福分啊?嘿嘿,吕大人,好几年不见,你也可是威仪更盛啊。这次听得师弟说,你领了个好差使,跑到这北平城来坐镇了,却还害得我跑了一天的冤枉路哩。”

吕风大笑,亲热地拍打着僧道逆的肩膀,连声说道:“如此可真正劳烦大师了,唔,没得什么好说的,等下弟子自罚三杯,哈哈哈!诶,这三位道长却是?”吕风很是有礼地看了看三个老道,故作惊疑地问道。

僧道逆回头号瞥了一眼,仿佛这才刚刚记起的样子,恍然大悟般说道:“哦,看我这记性,可不是忘记了么?这三位道人,乃是主人他派来供吕大人驱遣的。这位长眉入鬓的,是幻先生;这位身材高挑的,是真先生;这位背负双剑的,是空先生。”僧道逆突然怪笑了几声:“这三位道长,可都是法力无边,道法通天的人物。嘿嘿,吕大人日后有什么难办的事情,尽管吩咐他们去做就是。”

吕风大声的叫嚷了一声:“啊呀,大师您这可就不对了,放着三位仙长在这里,也不早点介绍?岂不是让仙长们误会我吕风是个不懂礼的人物么?”偷偷的掐了僧道逆一把,示意自己这是故意做作的,吕风朝着三个老道鞠躬赔礼不迭。僧道逆心里‘恍然’,很配合的做出了一副无奈赔礼的模样,朝着三个老道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道歉话。

什么东西最让人高兴?暖心窝的话啊。这三个道人和主圣的来历相同,原本就是不知晓人间有种言语叫做客套话,有种人物叫做口不对心。僧道逆一路上对他们又是恶言相向,早就气得想要拔剑杀人了;到了北平府,又被僧道逆有意,吕风故意的冷落了下来,更是火气直冲天灵盖,若不是顾忌主圣给他们的严令,他们就要挥出宝剑,连同吕风一起干掉了。

可是就在他们认为自己被大大的冷遇了,被人故意的忽视了,自己的自尊受到了严重的损害的时候,吕风突然风向一变,对着自己大力的讨好,热情洋溢起来。饶是他们修为精深,对人间的这等客套没有什么概念存在的,也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很是受用。当下幻先生点点头,很是欣喜地看着吕风说道:“唔,你就是吕风?难怪主上说你,嗯,是个不错的‘人’。”

真先生、空先生更是连客套话都不会说,只是秀感激地朝着吕风点点头。深以吕风为知音了。如今他们看吕风,那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尤其和僧道逆比较起来,吕风应该上天堂,僧道逆应该下十八层地狱……嗯,十八层地狱还不够,下面再挖个坑,把僧道逆埋进去,就合了他们三人的心思了。

正在这里乱哄哄的套着交情,一股清风吹了过来,手里还抓着一个酒壶,端着一个酒杯,脸上挂着几个殷红的胭脂印痕的灵先生满脸通红的随风出现了。他出现得很突兀,但是却又很自然,四周这么多的人来人往,硬是就没有人注意到凭空显出了个人来。

打了个酒嗝,灵先生惊诧地看着幻先生他们,笑着说道:“唔,窠蠃敚(kēluǒduó)、荹氪卅(bùkèsà)、奤(多音字:1hǎ2pò3tǎi)鋵(tū)磆(多音字:1huá2kě3gū),你们三人不是一直在窠蠃垰(ka)的身边的么?怎么跑……怎么跑出来了?”他嘻嘻哈哈地站在那里傻笑,很显然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从嘴里叫出了三个很古怪的名字。

吕风飞快地看了看幻先生他们,心里寻思道:“窠蠃敚、荹氪卅、奤鋵磆、窠蠃垰,这名字怎么就不象人的称呼?唔,原来他们的本名是这个啊!”吕风心里一阵的阴笑,有很多种恶毒的魔法,知道了他人的真名之后,就可以暗地里施展阴算他人的,如果以水元子的法力施展这些魔法,怕是幻先生他们一个都跑不掉罢?轻轻松松,就可以夺了他们的元神,毁去他们的道基。

幻先生皱着眉头看了看灵先生一眼,冷冷的说道:“灵先生,你喝多了罢。刚才你叫谁呢?”他的脸上,满是不满的神色。

灵先生呆了一下,额头上突然冒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脸上的红晕也消失了大半,大声的强笑起来:“哈哈哈,我糊涂了。幻先生,你们三人地是一直不离开主人身边的,怎么今天这么好心思,跑来找我了?”

真先生冷漠地看了看灵先生,鼻子抽动了几下,狠狠地瞪了一眼那飘散着扑鼻浓香的酒壶,这才说道:“不是来找你,是来找吕风的。不过,也可以说找你,找到你了,给你保住那条小命……五年前,你突然出手刺杀了左圣新收的徒弟,那所谓的天武殿的殿主傲苍风。左圣过了五年,这才突然向主人提起此事,说你破坏了他的大计,要出手惩戒你。”

灵先生眼里凶光一闪,冷笑道:“他左圣要惩戒我?可以啊!就凭借他的战力,也想和我较量?哼。”

空先生了慢鼻子狠狠地抽动了几下,舔舔嘴唇,说道:“主人懒得理会他的投诉,却怕他背后下暗算了你和吕风,所以才让我们三人来中原协助你。我们四人联手,就算他左圣亲自出手,加上他网罗的那批魔道中人,也不惧怕的了。”迟疑了一下,空先生还是忍不住的问起来:“老灵,你手里是什么酒?怎么这么香?我闭关了三千多年,三千多年前的酒,可没有这等味道。”

吕风心里大安,好,又是三个酒色这徒,这样就好收拾了。用酒色财气迷住他们,只要他们沉浸在温柔乡,英雄冢,他们就会老老实实的为吕风充当打手。等得时日一久,磨去了他们的锐气,到时候岂不是想怎么收拾他们都容易太多了么?

他笑了起来,介绍道:“哦,灵先生手中的,乃是有四十年年份的山西老汾酒,真正的好酒啊!来来来,诸位仙长请!我吕风这里要说别的东西没有,什么仙剑法宝之类的,那是找不到,灵丹妙药也是可遇非典不可求的,可是这好酒和美人,却是要多少有多少的。道逆大师清楚我吕风的为人,对于朋友、长辈,那是一点都不吝啬的。”

僧道逆大笑,拍打了一下吕风的肩膀,也不管四个道人,摆足了谱儿的,大摇大摆的一马当先走了进去。吕风微笑着跟在了灵先生他们四人身边,却听得空先生阴冷的说了一句:“区区一个巡查使者,不过是一条狗而已,却在我们面前摆露,哼,找死!”

吕风就当作没有听到这话一样,微笑着在前面引路,心里却又是大大的稳当了一把。看样子,主圣的这些直系属下,对于僧道逆这等为他们效命的人物,很是不当作一回事情的。好,很好,就怕你内部团结一致,不好下手呢。既然你内部自己都有了纷争,那……嘿嘿!

第四百五十七章 昆仑来人(上)

锦衣卫会客大堂内,歌舞升平,酒肉的香气直冲到了半天云里,一副的荣华富贵气象。人间所能找到的极品美酒,最好的厨师用最好的材料烹调的菜肴,大明朝以及四方属国所能产出的最美丽的女子,加上那飘荡着淡淡香气的蜡烛,真正有如神仙宫廷一般。当然,这仅仅是对于吕风、僧道逆、灵先生等人而言。

大堂外的花香顺着风吹了进来,香气撩动了那些舞女轻薄的衣衫,撩起了她们心头的春情。一缕旖念从心中生起,这些舞女舞动着柔若无骨的腰肢,水汪汪的大眼睛毫不掩饰的把挑动的眼神投向了吕风他们。吕风和水元子镇定自若地端坐在座位上,喝着美酒,啃着大块的骨头,看都懒得看这些舞女一眼。而那僧道逆、灵先生、幻先生、真先生、空先生等几人,则已经是浑身软绵绵的,整个的化了。

吕风心里暗笑,轻轻地举起手,鼓掌了几声。顿时有更加美丽的青年女子欢笑着从两侧的厢房内走了出来,环绕在了僧道逆他们身边,对着他们上下其手。僧道逆还勉强维持着他有道高僧的品性,只是偷偷摸摸地用手抓住了两名少女的胸脯,而那灵先生四人,也不知道他们修道到底修去哪里了,一点反抗力都没有的,即刻就沉浸在了无边的欲火中,抓起那些少女,就要在座位上肉搏起来。

嘴里含着一大块狗肉,水元子吭吭哧哧含糊不清的咕哝道:“这些家伙,就算是下九流的魔教‘探花宗’的人物,也不会这么急色。他们修的是什么魔功?怎么对酒色财气一点抵抗都没有呢?唉,还是爷爷我的道心稳固啊,不就是喜好一口狗肉么?这女色,就是那天上的浮云,哼哼。爷爷可没有一点点的兴趣。”伸手抓过了一条狗腿,水元子喜笑颜开地舔舐了一下嘴唇。

吕风则是连忙站起来,制止了四位老道的冲动。开玩笑,赵月儿正在后堂用法术监视整个大堂,她体内两仪生气的独特性质,让四位老道根本就发现不了自己正在被人观察着。若是赵月儿看到他们在大堂中公然淫乱的话,怕是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吕风自己了。

他大声说道:“来人啊,把四位仙长送去准备好的精舍,灵先生,就在您的隔壁,本官又准备了三套院子,保证可以让三位仙长满意。如今夜深了,仙长们不如先带着这些美人儿回去?嘿嘿,在那几套房子里面,还有好东西等着几位仙长呢。”吕风发出了只要是雄性生物就应该能明了的怪笑声,灵先生他们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

“如是最好。吕大人不愧是主上最看得起的‘人’。日后定然大有前途。哈哈哈,若有事情需要我等去办,吕大人尽管开口就是。若是无事,就不要来打扰我们了。”空先生第一个跳了起来,搂着身边两个美貌的少女,化为一道冷风消失无踪。灵先生他们也不过是丢了几句客气话,学着空先生的样子,化风消失了。

水元子看着那几个色急的老道,不屑地哼哼了一声:“白痴,笨蛋,那个什么空先生,他第一个跑了,他找得到那房子在哪里么?”

吕风只是淡淡的笑着,半天没吭声。良久,他才举起了酒杯,慢慢地往嘴里倒了一杯酒下去。朝着满脸油腻的水元子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吕风淡然说道:“似乎一切都在往最好的方向发展,不是么?水……老怪物!”水元子哼哼了一声,没理会他,拼命地张大了嘴巴,和那条狗腿较上了劲儿。

“呵呵,现在就只要等,等待时机了。等三个自称圣人的家伙露出破绽,等那老怪物暴露他的真实意图,等待,等待。要很有耐心地等待,就好像藏匿在野草丛中的猛虎,等着对手露出致命的地方,然后,给他们致命的一击。”吕风低声的,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语,一壶美酒不知不觉的就进了他的肚子。香醇的美酒刚刚入腹,就被他体内的混沌之力消化得干干净净,化为一股暖流。

昆仑绝顶,此刻却是寒气奔腾,呈结晶状的雪片漫天飞舞,在飓风的吹拂下,打得那些巨石‘啪啪’做响。稍微脆弱一点的石头,立刻就被那飞马一般的雪片条出了密密麻麻的痕迹,石粉被吹上了天空,又立刻被冻结成了雪片,更加迅猛的刺杀了下来。

宝禅道人等一众老道恭谨地站在雪地里,看着眼前的三个白发苍苍,皮肤仿佛老旧的象牙一样成褐黄色的道人。这三个道人,在大方上人他们飞升之后,就已经是昆仑最老的长老了,在昆仑弟子心目中,更有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地位。宝禅道人正是对着他们,一五一十的把游仙观大军侵吞了峨嵋山,把蜀山剑派驱逐出了四川的事情。并且他毫不掩饰的,把自己师兄弟六人的神器都被收走的事情说了出来。

站在一侧的两个老道闭着眼睛没有吭声,把一切事情都交给了那个身量最高,形容气度仿佛一块古老山岩的老道。这老道的道号正是叫做顽石!听得宝禅他们的诉说后,他微微地点头,慢声说道:“蜀山道友根基被夺,这是一件大事。相比之下,本门的神器被人收走,却不甚重要了。那人既然能收走你们的神器,道法已经到了惊天之地,他手中的法宝不会比那六件神器差,倒也不会窥觑本门的法宝。”

顿了顿,顽石老道低声叹息道:“可是蜀山道友的根基重地,却是不能不顾的。但那游仙观,号称得了陈抟仙人的道统,却是不空小觑。若那秦道子,真正是得了‘周天宝菉(lù:古通”绿“)’的正统传授,并且……并且他从陈抟仙人留下的物品中得了其他的好处的话,修为定然高深莫测,就看他身边那几人,可轻松取你等的法宝,就可知其中端倪了。”

宝禅道人皱了皱眉头,恭敬地稽首道:“那,顽石师伯祖,到底弟子们应该如何是好?”

顽石道人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拘谨得不敢说话的一心道人等,仔细地盘算衡量了半天,这才缓缓点头说道:“罢了,先在昆仑,找一灵气充沛的山峰,让蜀山的诸位道友暂住吧。从丹堂选一批灵丹出来,给蜀山的诸位道友增加修为,日后再遇这等事情,也有应变之力。”一心道人他们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这不就等于说自己现在是个废物,一点应变的能力都没有么?

朝着一心道人他们露出了个安慰的笑容,顽石道人继续说道:“那游仙观的根底,既然他们通过官府的力量,名正言顺的得了峨嵋总道纲的职位,他们侵占了蜀山,起码从俗世官方代表的皇权方面来说,他们是没有犯下任何过错的。”一言既出,宝禅、一心他们都傻眼了,顽石道人这话,岂不是在替秦道子他们开脱么?

顽石道人没有理会他们惊诧的眼神。回头看了看两位师兄弟,看到他们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没有反对自己的话,这才点头说道:“俗世皇朝更替,乃是顺应天机的大事。人世间的帝王,人间的王法,虽然管不到我们昆仑的头上,可是我们昆仑讲究的就是顺应天道,从不逆天行事的。所以这人间官方的权力,我们也是不能不重视的。其实何止我们昆仑,天下道门诸方道友,何人不是如此呢?”

“要我们昆仑纠集一众高手,赶去峨嵋驱逐游仙观的势力,甚至是禁制了秦道子等的道法,这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这就等于和俗世间的官府力量正面冲撞了,不符合我修道人避世的传统,所以此事万万不可为。”顽石道人很认真的向宝禅道人他们解释,生怕这些门人弟子哪天忍不住火气,召集了相好的师兄弟以及友好门户的道友们去找游仙观的麻烦。

“可是,游仙观此等作为,那是毫不顾忌的向整个中原正道同门挑衅了。他们公然的夺人基业,引诱蜀山的弟子改投门户,这等事情,放在哪里,都是说不过这个情理的。我们昆仑若是置之不理,怕是中南、佛宗的诸位道友,都要嘲笑我昆仑门人了。”顽石道人看了看突然间满脸兴奋的宝禅道人他们,轻轻地摇头,有点不满地说道:“你们怎么算得修道人?养气的功夫哪里去了?”

可是不管宝禅他们表现得多么的让顽石不满意,总归是自己门下的弟子,顽石也不想过多的责怪这些‘年轻’的修道人,只能是狠狠的用眼神教训了一下这些小道士,顽石继续说道:“和游仙观直接开战,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样就很可能对上他背后的皇权势力。可是对这件事情置之不理,那也是不行的,我昆仑一脉,也就没有面目再在这个人间停留了。”

“宝禅,你们六人先回峨嵋,向游仙观的秦道子讨还我昆仑的六件神器。若他们答允了,这件事情就算揭过去了。你们法不及人,这回受了点小小的教训,也是好事……一真何在?”顽石大声的喝道。顿时一团寒风卷着无数的雪花从他们立足的险峰下,那无底的深渊里飞了出来,一个身穿黑色道袍,满脸冷峻,形容精悍无比,看起来不过三十岁的道人直飞了上来。

宝禅他们纷纷行礼,嘴里恭声称呼道:“一真师伯,好久不见了。”那道人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朝着宝禅他们颔首示意。随后他向顽石稽首道:“师尊,有何事情唤我?”

顽石道人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说了个清楚,随后说道:“如今茅山、龙虎山、中南山三个门户各有晚辈弟子在朝廷中效力,行那日常的监察天下妖孽的职务。他们在朝廷中的地位超然,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强行命令他等的,手中也拥有一定的权力。一真,你向来行一周密、细致。这次就着你去朝廷里,向他们打听一下游仙观的背景到底如何。”

顽石道人淡然笑道:“若是他们在朝廷中有很深的官方背景,那蜀山让他们暂时占据,也是说不得的了。我昆仑是不好直接出面,和俗世间的官方争斗的。只能等得日后蜀山的诸位道友法力大成后,再去和他们理论。”一心道人他们愣了一下,心中虽然有所不满,却又不敢反驳顽石道人的意见,只能无奈地接受了他的提议。这让游仙观暂时的占据峨嵋山,这所谓的暂时,到底是多久呢?十年?百年?千年?

却听得顽石老道笑着说道:“若是他们在朝廷中的关系,并不是我们所想像的那样深厚,仅仅是用金银珠宝换来的那个总道纲的职位的话,那我昆仑连同相邻的几个宗派,逼他们让出蜀山,这也就水到渠成了。”他得意地说道:“出手争斗,定有死伤,我等修道人所不愿为也。若能以‘势’强迫他游仙观让步,不动干戈,此乃上上的法门。”

他朝着满脸钦佩的宝禅道人他们嘱咐道:“你们去向秦道子要法宝。他们侮辱你们,由他;他们冷落你们,由他;他们动手折辱你们,由他。只要他们不下杀手,对你们不造成致命的威胁,一切都由得他们胡作非为就是。”此时的顽石老道仿佛成精的狐狸一样冷笑起来:“不管他们怎么做,你们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先把这个理字给占住了,日后我们行事也就方便了。”

他身后的一个老道突然睁开了眼睛,两道冷电从眼里射出,冷然说道:“你们先受点委屈,最好带点伤回来,这样就算背后有那好大喜功的朱棣撑腰,师门也能名正言顺的为你们出头。哼哼,游仙观,哪里来的这么一个门派?也想在中原分一杯羹不成?我昆仑领袖群伦,乃是中原道门的领袖,他们对我昆仑门徒无礼,岂不是看不起我昆仑派么?”

顿了顿,这个老道才说道:“按照你们顽石师伯的话去做,先把道理占住了,我们怎么动手都可以了。陈抟仙人,道法精妙,乃是有名的神仙,可是他的道法却是自悟的,并没有创建门户。就凭那秦道子得了一本陈抟仙人的道书,就敢夺人基业,岂不是可笑?”

昆仑、蜀山众门人同时点头称是,可不是么,陈抟仙人再厉害,也就是一跑单帮的懒鬼,成天在华山深处睡大觉的,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成的仙。他留下的道书,也许是很厉害的,可是就凭秦道子一个人,区区几十年的功夫,能发展出多大的势力来?就这样也想和昆仑、蜀山剑派这样最起码流传上千年的大门户比划,岂不是可笑么?

当下一真道人化为一蓬蓝色的光雨朝着应天府的方向飞了过去,而宝禅他们六人,则是架起六道金光,巴巴的朝着峨嵋山行去。他们飞得快,飞得高,都没有注意到,他们脚下的一山坳内,四十九条彪形大汉……块头起码都超过了一丈身高的彪形大汉正呆呆地看着他们。其中块头最壮实,肌肉仿佛一块块没经过打磨的山岩一样暴突的壮汉傻乎乎的问道:“老长虫,这些昆仑的小家伙干什么去?”

那被称呼为老长虫,眼珠子有点发青的壮汉摆出了一副前辈高人的模样,得意洋洋的说道:“说你们这群刚刚得了人形的家伙不懂事吧?昆仑派的这些牛鼻子道人,肯定有事情,但是具体是什么事情呢?我青苍龙也是不知道的……但是肯定是不小的事情,没看到他们火烧屁股一亲的在跑路么?不过,和我们没关系,这次哥哥几个过来,就是要把你们这群小子给带去北平城,听那位男方子的吩咐哩。”

大汉们连连点头,也就不再纠缠在昆仑派门人动静的问题上。那刚刚问话的壮汉憨笑了几声,说道:“我鼋龙的脑袋笨,这可不能怪我,嘿嘿。不过,月儿仙子,我们要叫做师傅,那那个什么吕风的小家伙,我们要叫他什么呢?师傅?”

青苍龙眼珠子一翻,大大咧咧的说道:“笨蛋,你看看那些修道人怎么称呼自己师尊的双修之人的?叫做师娘是不是?以后见了吕风,你们就称呼他为师娘……不过我告诉你们,俺们这位吕师娘可是人间大大有名的人物,我们可不能暴露和他的关系。有人的时候,我们要叫他吕大人、吕统领,没人的时候,才能叫他师娘啊。”

第四百五十八章 昆仑来人(下)

一个头发微微发红的家伙大咧咧地一挥手,大摇大摆地说道:“青苍龙,少和这群笨蛋罗嗦。他们刚刚得了人形,和他们讲这些复杂的事情也听不懂的,亏得月仙子辛苦的炼制了这么一炉化形丹给他们。快走罢,好像月仙子还有事情要我们去做的。”

四十九条壮汉极其张狂的合力架起了一阵飓风,带着数百里黑压压的云层,带着电闪雷鸣,朝着北平城一路扫了过去。隐约听得一条壮汉嘀咕道:“还好月仙子只要我们过去,没把那两个小丫头片子给放出来,否则我们还不倒霉么?诶!”巨响声中,这片和海上的飓风有得一比的风暴,威风凛凛,浩浩荡荡的去得远了。

峨嵋山金光寺,哦,如今是游仙观的峨嵋下院了,十几个蓝袍小道士正坐在山门边的长凳上,扳着二郎腿在那里摆龙门阵。说起来游仙观的福利那是极好的,这些看门的道人,喝的都是上好的龙井茶,吃的都是很精致的点心。他们一个个神气活现地坐在那儿,头上是阳光灿烂,身边是凉风缭绕,品香茶,吃点心,那个惬意啊。就算是人间普通的富家翁,也和他们没得比的。

而在那门房里,今日带着这群道人看门的头目正是虎力大仙,他面前堆着起码一千两的银锭,正大呼小叫的和几个身份相当的道人豪赌着。一边手脚麻利的搓动着骨牌,虎力大仙大声的叫嚷着:“英雄好汉,越输越乐;乌龟王八,赢了就跑……兄弟们,下注啦,下注啦。他娘的,整个峨嵋山,怎么一个娘们儿都找不到?操!”

另外一个道袍敞开,露出心口一团黑毛的大汉抓起骰子,麻利地搓动了几下,往那大海碗中一丢,嘴里大吼了一声:“乖乖,来罢!”随后这才笑着堆虎力大仙叫嚷道:“娘的,虎大哥……诶,虎师兄,如今我们这日子算是不错的啦。当年在水道上打劫,他娘的起早摸黑的,一天才能弄多少银子?哪里像现在,坐在这里赌钱,香火钱都潮水一样的流进来咧!”

另外一个象土匪多过象道人的家伙也是大笑起来,麻利地摸起两块骨牌在手上摔打着,叫嚷道:“可不是?要找小娘儿还不容易?上次老子去乐山金员外家捉妖怪,他娘的,他家的那个千金小姐对老子可是很有意思。当天晚上老子就摸进了她的闺房,把她给办了。事后她还叫老子多去看她哩。嘿嘿,要说我们如今也都是神仙的身份,那些娘们儿还不一个个倒贴上来的?”

虎力大仙怒声骂道:“难怪你们一个个如此的勤勉,整日里下山捉妖,敢情是搞这些勾当?他娘的,朝廷应该下禁令,和尚道人,不许私入内宅。他娘的,至尊一对,老子通杀!拿银子过来罢,他娘的……明儿个你们替老大我顶着班,师尊来问了,就说我下山降妖除魔,救渡天下的百姓黎民去了。嘿嘿,还是掌门他老人家知道我们的心意,那些双修的法门,不就是他老人家传下来的么?”

几个道人同时淫笑起来,小小的门房内又是一阵的银子撞击的声响,然后就是骨牌发出的清脆的‘哒哒’声。

宝禅他们六人收敛了剑光,落在金光寺前的时候,看到的情景就是这般模样。他们的功力高深,把虎力大仙他们的胡言乱语、淫声秽语听了个清清楚楚。六个正统的老道额头上顿时冷汗密布,相互看着哑口无言。“这是什么修道人啊?就他们这样子,也能修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法力出来么?他们真的是陈抟仙人道统的继承人?怎么看他们都比中原魔道的那些修士更加下游、无耻一些?”

几个道人正在这里发呆呢,门口处那十几个坐着的小道士已经看见他们了。那带队的小头目,恰好凝后期的小道人站起身来,端着手中那上好的紫砂茶壶,慢吞吞地朝着宝禅道人他们晃了过来。很摆谱地往嘴里倒了一口香茶进去,那小道士昂着脑袋问道:“几位道友是何方人士?来我峨嵋山干什么啊?你们是云游挂单的,还是来拜师学艺的啊?”

这小道士嘴皮子功夫很是厉害,‘噼里啪啦’一连串的介绍道:“要是云游挂单的好说,只要你有本事,不管你会采补也好,会调和妇乳也好,会炼制壮阳金丹也罢,我们游仙观那是不拘一格,是人才就要。每个月都有十两银子的基本饷银,足够你们在成都府舒舒服服的找个小娘儿过日子的。要是你们做出了很突出的贡献呢,那赏银更是不少的。”

宝禅傻了,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小道士,半天没吭声。那小道士继续介绍道:“要是来拜师学艺嘛,这就证明你有眼光,有前途。我游仙观会的法门多啊!最厉害的就是祖师爷传下来的‘周天宝菉(lù:古通”绿“)’,可是你也知道的,这等仙书不是人人都有那个福分修习的。可是我们游仙观其他的玩意儿也不错啊!降妖抓鬼,阴阳调和采补之术,炼制各色秘制丹药,乃至腾云驾雾,点石成金,翻江倒海,那是样样都能啊。”

小道士一巴掌拍打在了宝禅的肩膀上,得意洋洋地说道:“你们这算是聪明的,来我们游仙观,那是找准了地头了。看到没,道爷我三年前拜入游仙观的,刚刚入门,就被观主爷爷赏赐了一颗仙丹,直接就被提升到了凝气后期!啧啧,爷爷我一点功夫都没费,就成了武林高手了。”为了强调自己的言语可信,他猛然挥出了一掌,一掌劈碎了三丈外的一块大石。

小道士极其嚣张地笑起来:“看到没有?我游仙观对门下弟子那是极好的。我们观主都说了,修道么,就是修炼的法力!他娘的什么道心都不在话下。日后就算我们渡劫,他娘的也有绝顶的高手护法,天劫那是绝对不会伤到我们的。所以我们游仙观弟子,只要不断的服食灵丹妙药,那法力道行就是芝麻开花。‘腾腾腾腾’地往上长啊!迟早就要飞升成仙的。”

再次的傻眼,宝禅道人他们彻底的无言。象游仙观这样培养弟子的,他们还真正是第一听说。没错,如果门户中有极品的法宝,有绝顶的高手,那是可以护持弟子渡过天劫的。可是,象游仙观这样放肆,强行提升弟子实力,丝毫不顾他们道心修为,日后却又强行出头给他们抵挡天劫,让他们顺利飞升的门派,他们真的是第一见到。

就算是魔门中人,他们也修炼得有魔心,也讲究境界修为,最后渡劫的时候,也是依靠自己的实力的。游仙观这种做法,绝对是彻底的颠覆了中原修道界的传统的,绝对是大逆不道的。可是,话说回来了,谁说的天劫一定要自己渡过的?凭什么不能用别的手段渡过天劫?谁说不能用灵丹妙药给门人弟子强行提升实力的?三清道尊他们也没有规定这些啊!这些不过是人间的修道界约定俗成的东西。可是如果游仙观真的不认你这种潜规则,你还真拿他没辙。

那小道士得意地看着目瞪口呆的宝禅等人,笑嘻嘻地说道:“看看你们几个,混得真他妈的差。道爷我投身游仙观之前,不过是西安府街头的小乞丐,他娘的饭都吃不饱的。可是现在呢?看看老子身上这件道袍的料子:上好的松江府缎子货色啊!看看你们六位,怎么还穿着粗布道袍呢?这不是丢了我们修道人的脸面么?”

另外一个小道士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得意地吹嘘道:“可不是么?我们游仙观的弟子,一进我游仙观,每个月就会配发十两银子。还有春夏秋冬四季各三套好料子的道袍。那云靴,也都是高档货色,市面上见不到的。看到道爷我头上的道冠没有?啧啧,和田青玉的货色!虽然和观主他们的羊脂玉、鸡血石那些质地的没得比,可就道爷我头上这个,市价也要七八百两银子哩。”

刚开始那小道士拉着宝禅道人的手就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说道:“不要罗嗦了,道爷我看你们六个也是神气充足,根基不错的,拜在我们师尊龙力大仙的手下,一定会受重用的。你看看,我们游仙观调教弟子都是按照各自的资质来的。我们这一批门人中资质最好的两百多个师兄弟,可都是得了祖师爷的灵丹,直接生成了金丹的。你们看起来资质不错,祖师爷一定会厚加赏赐的。”

宝禅道人他们搞不清,这些小道士怎么就这么热心地拉拢自己,一定要自己投入游仙观门下呢?其他的修道门户,说实话,师兄弟之间相互竞争都还来不及,根本不会象游仙观这样,最小的门人都忙不迭的招收根基好的弟子。他们也都说了,根基好的弟子进门后,会立刻生成金丹,这岂不是就压过了他们一头么?莫非这游仙观的道法真正如此神奇,这些小道士都一点嫉妒之心都没有么?

六个老道互相看了看,心里暗自震惊:“若是真这些小道士都没有了嫉妒之心,可见‘周天宝菉’真的是神妙无边的无上宝典,秦道子他们能够在短时间内聚集起这么强大的一股势力,却是情理之中的。”

可是,门口那些道人们接下来的话,却差点气得六个道人吐血。“青叶师兄,您今儿个可拉了笔好买卖啊。这六条货色不错,看起来都是上等货。按照祖师爷划分的档次,你今天起码可以得六百两银子的赏银呢。”

那青叶小道士得意无比地吹了声口哨,笑着说道:“得,兄弟们,等哥哥我把这六条货色交给龙力师尊了,拿了赏银,兄弟们就跟着哥哥我下山好好的逍遥一番罢。吃喝玩乐,姑娘婊子,哥哥我包了。”

宝光道人气煞,一掌拍打在了那青叶道人的肩膀上,把个小道士一巴掌拍飞了七八丈远,惨叫连连的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宝光道人怒喝道:“无耻妖道,感情你们把道爷我们当死猪卖哩!”昆仑山的六个老道终于明白了,感情这几个小道士这么殷勤的劝说自己加入游仙观,是他们游仙观悬赏过的。引进一个根基好的弟子加入游仙观,他们可以有大笔的赏银的。难怪他们一点嫉妒都没有,对于这些无耻的道人来说,白花花的银子,肯定是最为实在的物事了。

这一掌拍出,可就捅了马蜂窝了。门口的十几个小道士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拔出了十几柄明晃晃的宝剑,大声辱骂着冲了上来。他们一边辱骂宝禅他们,一边亲切地问候着自己的青叶师兄,问他老人家是滞伤到了哪里。一股浓浓的‘兄弟友爱’之情,弥漫在游仙观下院的山门口处。由此可见,游仙观的低辈门人们,的确是团结得仿佛一块铁板一样的。

十几柄宝剑上吐出了尺许长的剑罡,发出了刺耳的破空声,朝着宝禅道人他们当头劈下。这些道人拥有一身极强的内力,也学了十几路半生不熟的精妙剑法,加上他们昔日在街坊上抡着板砖打架的威风煞气,声势却是极其惊人的。

宝禅道人皱了下眉头,手一挥,一蓬金光突然闪出,把那十几个凶神恶煞的道人震飞了十几丈外,隆声喝道:“吠,无知晚辈,休得无礼!贫道昆仑宝禅,奉师门长辈令,特来拜会秦道子观主,还请诸位通报一二。”

小道士们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们虽然自身修为不高,可是一对招子却是极亮的。就看宝禅道人方才身子冒出来的那股金光,就知道他是一个自己招惹不得的高手。正在猜测他是哪路毛神的时候,突然听得宝禅自己坦白是昆仑门下,顿时小道士们一个个变了脸色。有几个胆子小一点的,更是身体一哆嗦,手中宝剑‘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宝禅他们得意地微笑起来,看来自己昆仑的名头,对这些道人还是很有威慑力的。有些可见,游仙观的这些道人,并不是个个都是冥顽之徒,起码有一些人知道昆仑的威名,听到了昆仑的名头后,也会心生惧意的。

可是让宝禅他们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那青叶听得宝禅他们自报名号之后,突然间翻了个白眼,又重新栽倒在了地上。就看得那青叶手舞足蹈的在地上翻爬起来。翻得烟尘滚滚,大声地号哭起来:“天啊,天啊,师祖、师傅、师叔、师伯们,各位师兄弟们快点出来啊,天啊,昆仑派的杂毛道人来我们游仙观捣乱啦,天啊,天啊,他们拔刀子杀人啦!好几个兄弟都被打死了啊!”

几个满脸奸猾的小道士互相看了一眼,就好像用刀子割死猪肉一样,毫不犹豫的就在自己的大腿上,臂部上这些肉厚的地方砍了几剑。鲜血‘哗啦啦’地喷射了出来,那几个小道士丢手把那长剑扔下了旁边深不见底的深渊下去,自己‘咕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有气无力的惨嚎声从他们嗓子里面喷了出来:“救命啊,没天理啦,没王法啦。昆仑派的道人来我们游仙观杀人啦,放火啦!他们抢劫啦!”

宝禅道人身体晃了几下,差点就没晕了过去,这,这叫什么呢?自己师兄弟六人,是好好的来这里拜见秦道子的,怎么会变成这等情形?他想了半天,就是想不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等状况。

可是不等六个道人反应过来,那门房已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轰碎,虎力大仙带着六个牌友,也就是当年一起在黄河上打劫的匪首,指挥着一道道明亮的光华,蛮横的冲了出来。虎力大仙资质特异,已经有了分神中期的修为,那六个匪首,也都是元婴中后期的高深修为,七人联合出手,声势煞是惊人。

刺目的光芒闪动,宝禅等六人分出了六道金光缠住了那奔袭而来的十几道彩光。宝禅急促的喝道:“虎力道友,且息雷霆之怒,我等此番前来,并没有恶意。”在蜀山剑气凌空堂前,他可是见过虎力大仙的实力的,深知他的厉害。

虎力大仙则是愤怒的咆哮着:“操!你们打上门来了,还叫作没有恶意?老子好容易收了几个徒弟,现在有三个倒在地上不知道死活哩。看看他们身上的血,不是你们砍出来的是谁?”虎力大仙怒斥几声,一口口的元气喷出,空中一道黄褐色的光芒更盛,那剑光发出了‘呼呼’的虎吼声,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从那剑光中喷了出来。

宝禅等人暗暗叫苦,虎力大仙可以毫不忌惮的用尽全力对他们下杀手,可是他们却又不能全力的反击。此消彼涨,说不定就有师兄弟要倒霉了,须知道那虎力大仙的修为,可是不比他们任何一人低的。

这边正打得他们叫苦不迭呢,游仙下院的大门又被一团红光震成了粉碎,光影中,一条黑色龙形光芒飞射而出。那龙力大仙带着数百名道人潮水一样地冲了出来,大声的吼叫道:“哪个不长眼的杂碎敢伤老子的弟子?纳命来!”

‘当啷’的巨响声中,上千道剑光汇聚成了一道弥天极地的巨大光幕,朝着宝禅他们六人罩了下去。

第四百五十九章 以物换物(上)

一真道人赶到应天府的时候,正好是午饭时间,大街上满地里飘荡着诱人的酒菜香气,往来行人脸上都浮现着极其满意的神色,一副富足繁荣的景象让一真道人也不默默点头。“这朱棣却也是个有能为的皇帝,看他制下的百姓能如此安乐富足,就知道他还有朝中的大臣,却也是很体恤天下的黎民百姓的。难怪一直以来大明朝却也算得上风调雨顺!”

慢慢地行走在大街上,一真道人有点好奇的看着路边店铺中的百姓,看他们的喜怒哀乐,看他们脸上那满足的笑容。当然了,他也注意到了,那一队队杀气腾腾,排列着整齐的队伍在大街上往来行走的黑甲士兵。这些军士一个个面容精悍,眼里满是猖狂的杀意,一丝丝的冷气不自觉的就从他们身上荡了出来。

一真道人暗自心惊,这一支军队到底是怎么训练出来的?看他们那杀意,那整齐划一的动作,那精悍强壮的身躯,就知道他们拥有多可怕的战斗力。尤其他们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杀机,就连一般的魔道修士,也没有他们身上的威势在呀。“奇怪,真的奇怪,如此的虎狼之师,却不拉去草原上讨伐元蒙的大军,怎么又留在了应天府呢?这朱棣如今不是正在北伐么?如此强悍的军队,为甚又留在应天呢?”

正不解间,突然看到那一队队的士兵猛的原地站定,举手行礼,满是恭谨的大声喝道:“虎爷!”而旁边那些笑嘻嘻的,看起来有点身份的商户也纷纷走出门来,笑吟吟的打着招呼:“嘿嘿,虎爷,您今儿个来小的店子吃午饭罢?啧啧,我们这里师傅的手艺,烹调出来的狗肉,可也是不输给老孙头他们家的哩。”

心里微微一动,身体闪到了路边,一真道人看到一条身高丈五左右,身材高大得恐怖,浑身都是肌肉块块,语音如雷,目光如电的黑大汉晃荡着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吊儿郎当的锦袍将领,看他们胸前的图案,分明都是三品将军以上的将官。这黑大汉哈哈大笑着,朝着那些酒楼子、饭庄里的老板、掌柜们打着招呼:“哈哈哈,诸位好意,虎爷我心领了,不过昨天就叫老孙头打了两条黑狗,今天可是赴约去的。”

那些店铺的老板一个个笑起来,连说‘应该的、应该的’。一真道人还听到了路边一个大酒楼的老板在那里不无嫉妒的嘀咕着:“这老孙头,不过是一个路边卤肉摊子的穷混混,就因为烹调得一手好狗肉,结果扒上了厉大将军的线儿,如今可发达了哩……诶,厉在将军是什么身份的人物,什么龙肝凤髓的吃不到?怎么就喜欢这一口狗肉呢?啧啧!”

一真道人心里暗笑,摇摇头,继续朝着皇宫那方向走过去,那小猫则是一路大摇大摆的,晃荡着身上能晃荡的零部件,嘻嘻哈哈地刚好和一真道人打了个照面。一真道人面带微笑的朝着小猫点点头,而小猫则是眼里突然射出了两道厉电,狠狠地瞪了一真道人一眼。强大、邪异的神念仿佛雷霆重炮一样,毫不客气的就轰进了一真道人的脑海。

措手不及之下,谁能想到大明朝堂堂一个领军的大将军,居然会是一个修道者呢?一真道人识海仿佛被重锤狠狠的轰了一击,头昏目眩的狼狈倒退了一步。他心里骇异至极,只感觉小猫的神念浩浩荡荡,雄浑无比,却又庄严宏大,分明就是一种极其高深的正教法门。一真道人不解地看着小猫冷笑着走了过去,心里寻思着:“我却又没有招惹他,他给我来这么一击作甚?幸好老道我元神稳固,若是普通修道人,怕不是会被他这一瞪给弄得昏迷过去?好霸道的神念,好霸道的气焰,难怪他属下军士,也是这等形状。”

不敢在大街上多做逗留,惟恐小猫想不能了命令那些军士和自己为难,一真道人加快了脚步,施展出了一个小小的风遁之术,游鱼一般从大街上消失了。而那边,小猫已经在下令了:“赵老大,去叫几个兄弟通知城外我们的‘自己的’兄弟,好好的给我盯着,那昆仑派的老杂毛跑来应天府肯定没好事。看他去的方向是皇宫,叫宫里的几个公公,眼珠子放明亮了。”

赵老大应诺了一声,抽了个空子,身体一闪就没入了路边的一条小巷,随着一道冷风就消失不见了。这边小猫则是整理了一下衣衫,得意地哼哼起来:“水老怪炼制的灵苻就是有用,把兄弟们的灵力波动全部给遮掩了。否则任谁看到老子破阵营的大部分人马都是修道之人,还不吓得腿软么?嘿嘿,嘿嘿,哈哈哈哈!这昆仑派的老道,不也就被瞒过去了么?”

一真道人觉得很奇怪,进城的时候还好,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了他,可是从刚才和小猫碰面之后,怎么明里暗里,足足有超过三百人盯上了自己。几个看上去就是小混混,袖子里面闪动着匕首寒光的家伙,也骂骂咧咧的跟在了自己身后,似乎随时想要捅自己一刀一样。一真道人不由得头皮发麻,自己虽然是修道士,可是在没有运气的时候,这身体比趤常人也坚韧不了多少,真要是被这种小混混捅了一刀,那传出去,自己可就真的丢大脸了。

心头无比的郁闷,脚下加快了步伐,一真道人飞快的到了皇宫大门口。他掐动了一个灵诀,一条火线极快的射进了皇宫里去,过了没多久,三个身穿杏黄袍的老道就快步地走了出来。一真道人和他们寒暄了几句,再回头看过去,却发现那些盯着自己的人早就消失了,一真道人顿时满头的雾水,搞不清其中的端倪来。

禁宫内供奉院,一真道人和几个中南山的老道分宾主坐定,几个小太监贼眉鼠眼地进进出出,给他们送上了精美的茶点。一真道人他们也没有理会这些小太监,在他们看来,这些太监能干出什么威胁到自己的事情?就听得那中南山的一个道人恭敬的问道:“一真师伯,您此番前来,却是为了何事啊?两百年前,听闻您在昆仑绝顶下的雪魄洞内坐死关,如今可是功候大成了?”

一真道人谦逊了几句,笑道:“却也不算什么大成,不过是消去了前世兵解时留下的那一丝孽气,让元神更加凝练了些……唔,此番前来应天府,就是想要问问诸位道友,可否知道有关游仙观的消息?”当下一真道人也不怕暴露自己师门的丑事,直接就把宝禅道人他们在四川大败亏输,连神器都被收走了六件的事情说了一遍。

向个供奉听得这么一说,又问了问。确实知道那游仙观是得了四川布政司的命令,领了个峨嵋总道纲的职位,顿时脸上的神色就古怪了起来。一真道人看得这般尴尬的模样,连忙询问道:“诸位莫非知晓些什么?可否见告呢?这游仙观突然崛起,实力却又是极强的,按照宝禅师侄他们的估计,起码有数名虚境以上的高手坐镇其中,不是好对付的啊。所以,才向诸位打听一下他们的根底。”

一个老道干笑了几声,偷偷地瞥了几眼那些似乎在打盹的小太监,无奈的说道:“一真师伯,这话也不瞒您。要是那游仙观真的在官面上呼风唤雨,有官府的人在背后撑着他们的话,怕是就和那人分不开干系了。奈何此人在朝廷里权势滔天,身边又有一些能人异士相助,最是得当今皇上的信任,嘿嘿,怕是就算昆仑的掌门出面,人家也不卖这个面子的。”

一真大愕,呆呆的看着几个老道,半天没吭声。另外一个老道连忙补充道:“要说起来,这游仙观能够和四川布政司搭上关系,想必每年给那位主儿的孝敬也少不到哪里去。这事情嘛,朝廷里的文武百官都清楚,那位主儿最爱的是什么?就是金银珠宝、土地田亩。游仙观既然在西南地境上有这么大的声势,那香火银子怕是不少的,每年只要缴纳个几十万两银子上来,那主子怎么说都会包庇他们的。”

另有一个道人很是愤愤的说道:“可不是么?如今天下百姓都知道。要想升官发财,就给锦衣卫送银子。只要你送的银子让锦衣卫的大爷们满意了,升官发财那是指日可待。诶,尤其这锦衣卫还很遵守规矩的,他们拿了你的银子,还真的就给你把事情给办好了。这游仙观既然走通了官府这条线,就和锦衣卫的那位吕风大统领分不开关系。”

一真道人默默点头,沉吟道:“锦衣卫,吕风?此人在何处?”

一道人连忙说道:“一真师伯可万万不能冲动。那吕风虽然是武林中的出身,却也连番奇遇,尤其上次他遭逢一来历不明的小丫头,居然从她手上拐骗了几颗神丹出来。加上他跟着当朝少保僧道衍修习了佛宗的一些法术,这道法却也是极其深湛的。虽然不见他出过手,可是定然不好对付。他身边又有一功参造化,怕是和大罗金仙有得一比的太古水仙在,日常行事,那是蛮横得很,丝毫不讲道理的。”

几个中南山的道人满腹鬼胎的看着一真道人,吕风骗来的神丹,他们也是有了分润的,虽然没摸到神丹的边儿,可是那几位得了丹药的师长,却很是给了他们一些好处,所以他们对吕风也是心存感激的。若不是因为中南和昆仑的关系实在太好,他们不忍心看一真道人在水元子的手下吃苦头的话,才懒得给他这么多的警告呢。

皱了皱眉头,一真道人问道:“这么说,若是我昆仑大举出动,向游仙观讨还公道的话?”

一个道人无奈地摊开手,向一真道人苦笑道:“若是昆仑大举出动,向游仙观讨还公道,那吕大人就敢下令,让四川境内的卫所士兵出动,排兵布阵,和昆仑门下一较高低。须知道那吕风可是无法无天,横行惯了的。而我们因为朝廷上的关系,到时候若是他蛊惑了当今皇上,要我们出手帮助卫所士兵‘平叛’的话,怕是……”

一真道人一阵的头疼,他终于明了了,原本世俗界的权势,也不好对付啊。若是那吕风死撑游仙观到底,派遣数万士兵团团围住游仙观,甚至是贴身保护游仙观的大小道人,那自己昆仑就算去了多少人都没办法下手啊。一道天雷击下,打伤几个游仙观的道人也就罢了,可是若是误伤了那些士卒,怕是昆仑对哪里都不好交代了。

无奈之下,一真道人只能就此告辞,问明了吕风如今的所在,纵起剑光朝着东北方向飞去了。几个中南的道人看得一真道人飞去的方向,无奈的摊开手,叹息道:“这昆仑山的道友们,怎么摊上了这等事情?他却是不知道,吕风这人是个刺猬,沾不得,碰不得的么?”几个道人却又很是好笑的说道:“也不知道那游仙观给锦衣卫缴纳了多少银两,弄得四川地界上的官府都这么帮他们呢。”

北平城,锦衣卫总部地下密室,吕风和赵月儿手挽着手,仔细的端详着眼前这四十九条粗壮无比的大汉,除了带头的那六个大家伙,剩下的那四十三人一个个站不知道该怎么站,走不知道应该怎么走,有的人还时不时的准备弯腰下去,四肢着地地爬行。赵月儿抿着嘴笑起来,也不吭声,深深地看着吕风,看他准备如何处置这些由神兽变化而来的壮汉。

吕风满脸的苦恼,这样的好汉,要是来个三五条,放在身边倒是威风凛凛,做打手、做保镖,那是再好不过的人选了。这些神兽化的家伙,身体强度比修炼了白虎神诀的小猫还要强悍,不是极品的飞剑,根本就伤不了他们一根头发。正是冲锋陷阵,杀人放火的最好人选。加上他们天生强大无比的灵力,就算是分神后期的修道人,也抵挡不住他们的三拳两脚。

想想看吕风在渤泥国碰到的那头玄武神兽罢。还是幼生期的小家伙,就把吕风打得惨不忍睹,差点就魂飞魄散了。那时候的吕风,也有分神期的修为哩。而这四十九条壮汉,哪一个不是灵力强大至极,已经到达完全体的成年神兽?尤其带头的这六个家伙,更是在偷天换日大阵中苦修过的,实力更是惊人至极,就算是普通的仙人,碰到他们也只有吃鳖的份儿。

这么强大的一股战力,第一次让吕风感到报仇有望了。可是,这么形容特别的四十九条壮汉,放在自己身边,也太打眼了一些。尤其灵先生他们这些人,就在北平城呢,可不能过早的暴露自己的实力。就算是放在小猫身边,那也不行,小猫自己的块头就可以吓死人了,再来这样的四十九条丈许高的人物,害怕那些道门中人不去探察他们是不是?

但是这么强大的一股战力啊,如果还把他们扔进瑶池,让他们继续埋头修炼,吕风却又有点舍不得这等劳力。寻思了半天,吕风终于开口说道:“唔,青苍龙,做得不错啊。这帮兄弟,一路上都辛苦了……跟着我吕风,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神丹灵药,飞剑法宝,能找到的都会优先配给你们。日后若我吕风得成正果,能够飞升天界的话,也会为你们谋一个出身的。”

赵月儿何尝不懂得吕风的心思?连忙掏出了一个玉瓶,给每个大汉都赏赐了一颗功效强大的神丹下去。也只有继承了西王母宝藏的赵月儿才能有这样的手笔,普通修道人,能得到一颗仙丹都是邀天之幸了,就别说把神丹当炒豆子一样的送人了。

四十九条壮汉欣喜异常,他们都出身瑶池,自然知晓这些神丹的妙用。昔日西王母还在瑶池的时候,他们能闻闻这神丹的味道就算是天大的福分了。如今却人手一颗,当下这些脑袋单纯的神兽,就真正的把赵月儿和吕风当成了最亲近的人,要不然怎么说高明的训兽师可以让野兽乖乖的听自己的命令呢?何况是这些灵气惊人的神兽,只要你真的对他好,他们自然对你俯首听命了。

水元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达了进来,贼眼兮兮地盯着这些灵兽看个不停。那些水系的灵兽,如龙、玄武之尖立刻就和他对上了眼,谁叫水元子拥有最纯正的先天水灵元气呢?对于这些水系的灵兽来说,这种气息是最吸引他们不过的。水元子也笑嘻嘻地看着他们,点点头说道:“风小子,你不就是嫌这些家伙块头太大了,不能放在人前显露么?”

第四百六十章 以物换物(下)

吕风默默点头,看着水元子,看他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水元子嘻嘻的笑了几声,翻着白眼寻思了一阵,这才点头说道:“无妨,我这里有套幻形之术,最适合他们这等神兽所化的人修炼了。只要三五天的功夫,就能让他们的体形变得能让常人接受一些。当然了,他们的体形还是会将近丈余,可是北地大汉,原本就身形魁梧得很,身高近丈的不在少数,倒也不是这么碍眼了。”

满意的笑着,吕风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些壮汉,吩咐道:“你们这几天,就跟着水前辈好好的修炼。”随后,在那些壮汉开口称呼自己之前,吕风厉声喝道:“记住,以后称呼我为主人,不许再用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字来称呼我……是哪个王八蛋说的,用那个称呼叫本大人的,哼!自己当心点吧!”吕风身上流露出了浓浓的杀意,毫不掩饰的朝着这些壮汉笼罩了过去。

这些神兽们一个个嘻嘻哈哈的浑然不当作一回事情,吕风再强,也强得有限,这点杀气,若是普通元婴左右的修道人,会直接被这杀气给震死,可是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凉风习习罢了。当下青苍龙举手问道:“师……那个主人,我们称呼你为主人,那称呼月仙子呢?”

吕风沉声喝道:“一样,我们都是你们的主人就是了,以前你们奉西王母为主,可是她抛开了你们,自己升入了天界为神,你们只要好好的跟着我吕风,如果我吕风日后能够飞升的一天,一定会带着你们一起去的。”丝毫不顾忌后果的,吕风满口的胡说八道起来:“那西王母,毕竟是个妇流,心眼太小了一些,所以才把你们留在了人间。可是我吕风对自己兄弟那是再好不过,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

青苍龙他们互相看了看,点点头,大声的吼叫起来:“是的,主人。”这声主人他们是叫得心甘情愿的,他们这些神兽最大的梦想,不就是飞升神界,让自己更进一步么?神兽,哪怕幻化成人了也依然是神兽,只有去神界,才能找到让他们成为更高一个境界存在的办法啊。

不理会赵月儿在背后互力的掐自己,吕风摆出了一副主人的派头。很认真的吩咐道:“以后你们也不要叫什么青苍、火麒麟、飞必方之类的名字了,害怕人家不知道你们的来历不成?我敢肯定,若是中原道门知晓他们的身份,肯定会群起而攻,扒了你们的皮毛鳞角去炼制法宝的。所以,以后你们的名字就是吕一、吕二,一直到吕四九,你们就是我吕风的亲兵,跟在我身边就是。”

神兽们轰然应诺,兴奋的大声叫嚷起来。好几万年了,他们第一次出瑶池,第一次到人间来,跟在吕风这个据说是人间很大的官儿的人物身边,一定会有很多很多好玩的事情吧?在瑶池,他们每天自己相互之中争斗打闹,早就感觉没趣至极了,如今能够找几个人间的修士狠揍一顿,那才真的叫做快活呢。

整个地下密室内一时间虎啸龙吟,闹得不可开交,就这时候,紧皱着眉头的徐青鬼影一样的浮现在空气中。“师尊,那昆仑的一真道人求见。”徐青也是满脸不解地看着吕风,说道:“就他一人,整个北平城就再也没有一个道人的踪迹,门下的孩儿们也在天上搜了几圈,硬是没发现有人潜伏的痕迹,请问应该如何处置呢?”

一条麒麟所幻化的大汉……嗯,现在按照他们自己分配的名字,应该叫做吕十三的壮汉大声的叫嚷起来:“昆仑的道人?揍扁了他!麒麟大爷我的二伯父的三外甥,就是被昆仑的道人抓去做坐骑的,他娘的,他跑来干什么?”

这一嗓子吼叫出来,这些神兽们一下子都骚动起来了。昆仑的道人们手脚太不干净,总是喜欢抓那些强大的神兽作为自己代步的工具,如今吕十三的话一下子就勾引出了这些神兽万年来的怨气,这些大家伙哪里管什么好歹,操出了自己炼制的法宝,就要冲出去狠狠的揍一真道人一顿。几个心思狠毒一点的,已经盘算着今晚上的人肉是清蒸还是红烧的好了。

吕风咳嗽了一声,眼里射出了一道寒光。刺骨的寒气让这些神兽猛的呆滞了一下,立刻就老实了起来。吕风看着这些大汉不断的冷笑,恶毒的喝骂道:“一群白痴、笨蛋、废物,你们打了昆仑的道人,是要招惹得昆仑派大举出动来和你们算帐不成?笨蛋、废物,你们在这时看着,看主人是怎么和昆仑派的道人计较的……告诉你们,人的脑子,有时候比拳头好用得多。”

水元子很配合的,就在密室内张开了一道水镜,把待客的花厅的情况一五一十的显示了出来。水镜中,那一真道人正端坐在座位上,端着一杯香茶仔细的口味着,嘴里不住的赞叹着:“好茶,好茶,你们锦衣卫果然是宦囊丰厚,这等极品的茶叶居然也拿出来待客了。”

吕风冷笑了几声,威吓性的看了一眼这些神兽,低声对赵月儿说道:“你在这里盯着他们,不能让他们出去招惹是非。”赵月儿会意地点点头,伸手招过了一张太师椅,稳稳地坐在了密室的出口处。吕风笑了几声,整顿了一下身上的衣衫,快步地走了出去。

花厅内,一真道人正在口味那香气浓郁的茶水,突然就看到百多名牛高马大,杀气腾腾的锦衣卫快步地走了进来。这些锦衣卫到了花厅也不说话,就这么往四周的墙壁下一站,瞪圆了的大眼珠子,就朝着一真道人盯了过来。在两三百道满怀恶意的眼神注视下,饶是一真道人道法高深,已经是接近洞虚境的大高手,也不由得背心发冷,心中忐忑起来。

轻轻的一声咳嗽,一个身高九尺,肤色白净如玉,面容俊朗,身材壮硕的年轻人缓步地走了进来。一真道人本能的,就看向了这年轻人有如黑洞般深邃不可测的眸子,注意到了他那漆黑的,仿佛可以吸纳四周一切光芒的头发,深邃的眸子,证明此人拥有极强的精神修为;如此漆黑诡异的发色,更是一真道人所仅见的。

吕风看着有点吃惊的一真道人,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丝微笑,轻轻拱手道:“这位道长就是昆仑一真么?本官吕风,忝为大明锦衣卫统领。今日不知道长前来,有何见教啊?”缓步到了主位上坐定,吕风看了一眼一真道人手中的茶盏,冷喝道:“大胆,居然用这么差的茶叶招待道长,你们也太失礼了……来人啊,换好茶!”

当下就有两名步伐矫健的紫衣人快步走了上来,把几片金黄色的茶叶小心地放进了一个青玉茶盏中,倒入了半盏羊脂玉一般色泽的乳白色液体。居然就从手上冒出了白色的火焰,开始给那茶盏加温。等得一缕清凉的香气开始散发出来的时候,另外一名紫衣人手脚麻利的用两支不过拇指大小的白色玉瓶,往那茶盏中倾了两瓶淡清色的溶液下去。

一真道人暗自心惊,那茶叶他认识。仅产于海外仙山的‘黄绒露’,乃是一等一的仙茶。那白色的液体是万年岩乳也就罢了,可是那两支白色的玉瓶里倒出来的青色溶液,一支是‘青芝髓’,一支是‘青心兰’分泌出来的花露,都是极其难得的灵药。用这等材料泡出来的茶水,倒是真正算得上极品好茶了,估计除了仙界,再也没有比得上这盏茶的。

两个紫衣人依样画葫芦的给吕风也调配了一杯,随后恭敬的鞠躬,快步地退了出去。吕风这才端起茶杯,朝着一真道人微笑道:“道长请,请,请。这茶叶还有这些辅料,都是一方外道友号称秦道子的仙人,上次来北平城拜见本官,送予本官的。这也是第一次拿来待客,还不知道其中滋味到底如何哩。”吕风笑吟吟地看着一真道人,举起茶盏,把那清香缭绕的茶水一饮而尽。

一真道人的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也举起了茶杯,把那被三昧真火加热过后依然冷气袭人的茶叶一口吸了进去,随后用一团真元裹住,慢慢地送进了肚子里。那团真元‘轰’的一声轻轻的炸开,一股子浓香伴随着一团强大的清气,从肠胃中爆发开来,顺着奇经八脉冲了出去,顿时体内一阵的清爽,就连元婴也都有飘飘然的感觉,很是享受。

一真心知,就这一杯茶,就可以比得过普通修道人三二盺苦修的功候。他不收得暗自心惊,这游仙观的秦道子居然能把这等天才地宝拿出来结纳吕风,可见吕风和游仙观的关系很是不浅。自己想要说服吕风,让吕风不再管游仙观的事情,是否可以成功呢?若是吕风是一见利忘义的人物,那倒是好办了,自己豁出去被长辈责骂,送他吕风一点奇珍异宝,能拉拢他也是合算的。

当下一真放下茶盏,咳嗽了一声,朝着吕风稽首道:“吕大人,贫道一真有礼了。此番前来,正是有要事和吕大人相商的。”

吕风翘起了二郎腿,很潇洒的把茶盏往身边的茶几上一丢,两只手抱住了膝盖,懒洋洋的说道:“唔,本官知道,不就是游仙观侵吞了蜀山剑的根基,把蜀山剑派的一群废物给赶走了不是?唔,这件事情本官知道很很清楚,是那蜀山剑派挑衅在先,居然敢不把朝廷法令放在眼里,若不是本官对于修道人没有什么办法,早就兵发蜀山,把他们满门抄斩了。”

狼狈,极其的狼狈。一真原本还想绕着圈子去说,把这件事情分说个清楚的,谁知道吕风却比自己还清楚其中的关碍,不由得把一真道人打了个措手不及,要说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了。他尴尬的笑了笑,正要开口,却听得吕风已经端正的坐在那里,大声的呵斥起来:“一真道长,本官念在你乃是方外清修之人,不懂昨朝廷法令的严谨,才到本官这里来打探风声,却也不怪你。”

“可是若是你想要说服本官,让游仙观让出蜀山剑派的根基之地,却是不可能的。那蜀山剑派无视朝廷令谕在先,这官司打去哪里,他们都是输的。游仙观驱赶他们出了峨嵋山,正是符合朝廷法度的好事,容不得人来说情的。道长须知道,国法如炉,就算你是方外修道之人,也逃不过那三尺寒铁!”吕风重重的一掌拍在了那茶几上,两三句话就把路给封死了。

一真道人哑口无言,昆仑派是绝对不会和朝廷对着干的。因为他们是天下道门的正统,他们要维护中原的太平安稳,他们是不能破坏朝廷的法纪的。这也就是所有正教道门的悲哀,面对着象征了中原九鼎皇权的朝廷,哪怕他们是仙人,也只能敬而远之,不能和他公然对抗的。这是远古流传下来的皇权正统,修道人也不能无所顾忌的。

吕风如今代表着的就是朝廷的法纪。他既然开口说游仙观驱赶蜀山剑派是有理的,那昆仑派就不能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一真道人不由得有点暗自恼怒起来。又恨朝廷的手伸得太长,居然帮着游仙观去侵占修道界的地盘,又恨蜀山剑派的人不知道好歹,放着本门实力大为削弱的关头,为什么就不能服软些,就去登录了那花名册又能怎地?莫非一时的忍气吞声,换取本门的重新光复,这等浅显的道理都不懂么?

当下一真道人耷拉着脑袋,半天没吭声。他没想到吕风如此的不给自己面子,几句话就把所有可能的道路都封死了。要知道他们昆仑派的修道者,在凡人心目中可是活神仙一般的存在。按道理来说,吕风应该要给自己很大的脸面的,最起码也要对游仙观和蜀山剑派两不相帮才是道理啊!可恨这厮,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昆仑派,也实在太胆大妄为了罢?

一真道人无奈地站起来,叹息着说道:“既然如此,一真却也无话可说了。蜀山剑派的诸位道友破坏朝廷法令在先,这等事情,传到哪里去都是不好听的,可是贫道还要劝一下吕大人,修道界的事情,就由修道界自己来解决,你们官方的势力搀杂进来,可不见得是好事哩。”说着拱拱手,一真道人垂头丧气地就要往外走。

吕风阴笑了几声,曼声说道:“道长这就要走么?游仙观和蜀山剑派的事情,本官当然不会去理会闲事,可是希望昆仑派也不要横插一手呢。昆仑派的地位超脱群伦,乃是中原道门的领袖,这游仙观嘛,日后定然也当是唯昆仑派马首是瞻的!若是昆仑刻意的袒护一个衰落了的蜀山剑派,怕是会寒了天下隐居的道门同道的心罢?”

一真道人猛的一愣,寻思道:“没错啊,蜀山剑派的确是没落了,就凭借他那几个元婴初结的门人,想要恢复蜀山剑派,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可是游仙观不同啊,他如今正如朝日初升一般,势力极大,加上有官府护着,占据峨嵋山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还不如……唔……”一真道人站在那里傻傻地盘算起来,心里瞬息间就转过了上万个念头。

吕风冷笑,随手就拍出了几件法宝,仿佛丢垃圾一样的放在了自己身边的茶几上,慢吞吞的说道:“还请道长留步,另外呢,就是那游仙观的秦仙长,前几天巴巴的给本官送来了几件法宝,说是很厉害的宝物,要本官替他打理一下呢。”

一真道人猛地回头,一看那茶几上瑞气千条,祥光万道,不是本门被收走的那六件神器又是什么?立刻,一真道人又坐回了原位,端着第一杯那普通的香茶灌了一气,这才平静了下来,皱眉问道:“吕大人,这是何意?本门被收的法宝,怎么会落在你的手中?”

吕风随手抓起了一面杏黄旗,把它当作擦手的抹布在手指头上磨擦了几下,故意不去看一真道人快要发狂的模样,吕风随手又把那杏黄旗扔在了茶向上,淡然说道:“哦,秦仙长说,这些法宝放在游仙观,怕被人抢走了。可是放在本官这里,他说,就算宝贝的原主人在,也不敢放手抢夺的,最是安稳不过了。”

一真气煞,可不是么,这几件法宝放在锦衣卫大统领的手上,凡俗间没人敢动手,道门中人,更是不愿意触朝廷的晦气,谁会去从他手中抢东西啊?当下一真气得手指头直哆嗦,沉声问道:“那,游仙观的秦道长,到底是何等打算?”

吕风笑了起来,眯着眼睛看着一真道人,漫天开价的笑道:“请道长给了本官一点点报酬,说是辛苦费用。他说,如果本官日后能碰到这几件法宝的原主人嘛,就用这六件宝贝换灵丹万粒,品质上佳的飞剑六千柄!”

地下密室内,那些神兽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万粒灵丹也就罢了,六千柄上好的飞剑,这可真正要把昆仑给榨干了都拿不出来的啊!几条麒麟兴奋地鼓掌庆祝,都觉得太他妈的解气了,这新认的主人实在是太阴险了,太歹毒了。

一真道人身体晃悠了一下,差点就没栽倒在地上,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吕风则是装作一副不懂行情的模样,很认真的歪着脑袋看着一真道人,说道:“那秦仙长说,这六件法宝乃是什么神器,一件都可以换上万柄飞剑了。他六件神器换六千柄飞剑,还是看在这法宝的原主人的面子上哩……诶,一真道长,您觉得呢?”

长吸了一口气,一真道人苦笑起来:“吕大人,您稍等,贫道返回师门,仔细询问一下师门的长辈后,再做决定。”说完他匆匆的告辞走了。

吕风轻描淡写的朝着一真道人的背景丢下了一句话:“放心,本大人的耐心极好,那秦仙长答应了,只要能顺利的换来宝贝,本官可有一大笔的好处费呢。本官不急的,发财么,嘿嘿,不能急的。”

第四百六十一章 再起风云(上)

峨眉山,宝禅道人一声怒斥,施展出昆仑派御剑术的最高功夫,那道金光同时分裂成上千道百多丈长的金虹,朝着天空那一片光幕迎上去。宝光道人等也是同时出声,驾驭着剑光配合着宝禅道人,迎向了那当头落下的光幕。‘当啷’的巨响声中,那上千柄飞剑所化的光幕中连连炸出了一团团的光雨,数十柄质地不甚的飞剑被宝禅等人一举绞碎。

可是毕竟是数百道人同时出手,饶是宝禅他们功力超绝,也无法同时抵挡这么多人的攻击,更何况其中还虎力大仙、龙力大仙等几个超级高手浑水摸鱼呢?就看到那一蓬金光被压制得越来越小,越来越黯淡无光,巨大的光幕慢慢的降了下去,眼看得就要把宝禅道人他们给包裹在里面,绞成粉碎。可是双方所用飞剑的质地差距也显露出来了,那七彩光幕中不断的有飞剑被震碎,飘落了下来。

虎力大仙气得哇哇乱叫,他们可是好不容易,才给游仙观门下六成的弟子配置了飞剑的。这些飞剑有些是抢来的,有些是自己炼制的,质地都不怎地,可是毕竟也是飞剑啊。如今被昆仑派的六道金光一绞,眼看得就有四五十柄飞剑被毁坏,他能不心疼么?当下他和龙力大仙联手,两人飞上了天空,施展五行禁制之术,调动了峨嵋山四周的天地元力,用五行生克之法把六人困在了里面。

无数巨大的青木成第一波朝着宝禅他们轰了过去,那些木值还在空中相互撞击的时候,就从中迸发了真火出来。然后火中出金,无数飞刀乱射。那飞刀刚刚飞近宝禅等人的身体,就蒙上了一层浓浓地寒气,无数寒冰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而他们所立足之处,那地面也突然张开了大大的裂口,无数巨石带着尖锐的岩突,朝着他们喷射了过去。

无数巨大的青木成第一波朝着宝禅他们轰了过去,那些木值还在空中相互撞击的时候,就从中迸发了真火出来。然后火中出金,无数飞刀乱射。那飞刀刚刚飞近宝禅等人的身体,就蒙上了一层浓浓地寒气,无数寒冰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而他们立足之处,那地面也突然张开了大大的裂口,无数巨石带着尖锐的岩突,朝着他们喷射了过去。

压力大增,宝禅道人六人一阵的手忙脚乱。他们只能分出了三人,用剑光护住了自己的身体,去抵挡这强横的五行禁制。各色光芒胡乱的闪动开来,他们发出的金光益发黯淡,发出了‘当当’的悲鸣声,眼看得他们地剑光也就要被震碎了。幸好他们的反应够快,眼看得事情不能善罢甘休,直接就飞出了几件护身的法宝,把身体裹在了里面。

虎力大仙、龙力大仙看得自己门人的攻击始终靠近不了六个道人的身体,不由得气得哇哇乱叫。两上匪首心恨之下,顾不得什么好歹,就把他们学来的,‘周天宝菉’上威力最大的禁区制施展了出来。两人四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五团彩光慢慢的朝着他们地手汇聚了过去,强大的灵力让四周的空气疯狂的振荡着,发出了刺耳地尖啸声。

红、白、黄、青、黑、五个晶莹透亮的光团相互环绕着急速的盘旋起来。‘嗤嗤’的破空声让人心神震颤,仿佛大祸就要降临一般。虎力大仙、龙力大仙体内真元潮水一样被抽了出去,融入了四周的五行元力中,不断的把更多更强的元力融入那光球之中。两人的手剧烈的颤抖起来,身上衣襟翻舞,一片片的布料被震成粉碎,随风消散无踪。

虎力大仙猛地吼叫起来:“五行溃散!”

龙力大仙也拼命的嚎叫着:“天地灭绝!”

两人同时喝了一声:“反五行禁军,溃齏天雷!”两人喷出了一口鲜血,喷在了那五彩光球上,五个光球顿时融合在了一起,化为一个漆黑的。毫不反光的丈许大光球,带着刺耳的尖啸声,朝着宝禅道人他们射了过去。同时,虎力大仙猛的嚎叫一声:“徒儿们,撤出剑光,用五行天雷揍他们这群狗娘养的老杂毛!”

游仙观弟子齐声应诺,整齐划一地把剑光撤了回去。诸人围成了一个圆圈,把宝禅他们包围在了里面,然后同时抬起了手。数千道威力大小不一的五行人雷从这些游仙观弟子手中脱手飞出,仿佛雨点一样朝着宝禅他们砸了过去。‘嗡’的一声巨响,那空中的‘溃齏天雷’把那数千道五行天雷吸了个干干净净,自己地体积也膨胀到了十丈大小,带着一道刺目的黑色光芒,重重的砸在了宝禅他们的护身宝光上。

‘嗤啦’一声,仿佛春天小溪中的薄冰破裂一样,那黑色的光球化为无数道黑色电流席卷了宝禅他们的身形。剑光迸裂,法宝粉碎,宝禅他们一声惨哼,身体被压得向地下陷了七八丈深,脆弱的肉体眼看得就抵挡不住这天雷的可怕威力,就要连同元神一起被粉碎!

“无量寿佛!”一声震天的道号从游仙下院中传出,三道惊天金光从大门中飞射而来,正正的撞击在了那一团黑光上。温和的金光不容抵御的把那黑光消融化解,仿佛春风化冻一样,眼看得那丝丝的黑光消散无踪了。温和的金光迈入了宝禅道人他们的身体,抹平了他们的外伤,并且还顺带着清理了一下他们体内受到的振荡,把那淤血以及经脉窒息之处都调理得通畅无比。

令光仿佛一个罩子一样,把宝禅他们裹在了里面,从地下把他们拖了下来。宝禅他们正在欣喜自己大难不死的时候,却看到游仙观门口已经站定了三个面容俊朗的白衣道人。正中间的那道人淡然的笑着,长声道:“门徒顽劣,六位道友受惊了。贫道游仙观门下灵道人,这两位是贫道的师弟月道人和萧道人。六位道友里面本观观主有请哩。”

萧龙子、邪月子眯着眼睛看着宝禅道人他们,心里说不出是悲是喜,当年他们云游天下的时候,和这几昆仑派专门负责外务的道人也有过一面之交。可是如今,沧海变换。昆仑派还是昔日的昆仑,一元宗却不是当地一元宗了。两人默然无语,相识苦笑,同时侧身让开了正门,伸手肃客,请宝禅他们走了进去。

宝禅他们很狼狈,无奈的跟着灵光子走进了这游仙下院。还能怎地?他们的六柄飞剑,护身的法宝,被游仙观数百门徒联手毁得干干净净,虽然他们昆仑的道法精妙,这些法宝飞剑经过重新炬制后,还能继续使用,可是灵气大亏,很多妙用定然不如以前了,天知道还要用多少年的苦功,才能恢复今日的水准。

可是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游仙观的弟子令出行止,动作整齐划一,简直就有如一支军队一样。这事情也给了宝禅他们极大的震撼。仿佛斗败了公鸡一样,他们每个人都夹着几片粉碎地飞剑、法宝的残骸,把它们扔进了随身的乾坤袋中,这才垂头丧气的走了进去。

灵光子回头看了看虎力大仙、龙力大仙一眼。眼神扫了一下门口广场上那一个深深的窟窿。虎力大仙他们会意,立刻召集门人弟子,去四周荒废的山崖上采集土石,准备先把这大窟窿给填上了。龙力大仙更是低声的咕哝着:“唔,这回可要在这广场上弄几个禁制出来,省得一打架就把广场都打坏了,到时候还不是我们来修理么?”

灵光子、邪月子、萧龙子三人带着宝禅人等往游仙下院大殿行去,一边走,宝禅道人他们心里的寒意就慢慢的升了起来。青石甬道两边,正有日常执勤地数十名游仙观弟子近乎无所事事的站在那里。用冷漠近乎死寂的眼神看着宝禅他们。而宝禅道人他们都有数百年的年纪,经验丰富,自然看得出来,这些游仙观弟子行动举止之间,根本就仿佛是一群军人一样,而眼里地杀意,更不是修道人所能拥有的。

一个非常怪异的念头盘旋在他们脑海中:“难道游仙观还想组织一支修道人组成的大军不成?岂有此理。修道界,怎会需要这样?”

大殿门口处,秦道子握着一柄紫金柄的拂尘,笑吟吟的朝着宝禅他们稽首:“无量寿佛。六位道友远道而来辛苦了。唔,门徒顽劣,没有伤到诸位道友吧?等下贫道一定重重的斥责他们,嘿嘿,一定重重的斥责啊!”秦道子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了几声,拂尘一展,朝着大殿里面指到:“诸位道友请进,来人啊,上茶。嗯,上好茶!没看到是昆仑派的高人么?用那种对付俗世官府地茶叶怎么行?”

宝禅他们无语,这游仙观还真是‘实在’啊,真是够‘势利’的。宝禅稽首到:“观主客气了,不用太过烦扰,此番我等前来,还是。

秦道子轻松的说到:“哦,六位道友的来意,贫道知晓得很清楚,不就是为了那六件被本观主门下收走的法宝么?”秦道子奸猾的看了看宝禅他们,冷笑到:“不过,那六件法宝过于贵重,贫道游仙观,容不下这等重宝。所以,已经连夜派人把这六件法宝给送去了北平城,献给当朝锦衣卫的大统领吕风吕大人了!

秦道子摊开双手,很无奈地说到:“所以,这六件法宝如今已经不在贫道手上了,无奈何呀!那吕大人,很是照顾我游仙观的,每年我游仙观有了什么奇珍异宝,希罕物事的,都要去送给他老人家景鉴赏的。这等深具灵气地法宝,最是得他老人家喜欢的。”秦道子干笑了几声,殷勤的说到:“不说这些事情,请,请,请,童儿,上茶,你们还在磨蹭什么?”

宝禅道大人惊,急问到:“什么?你,你,你把本门神器,居然送给了俗世间的官府官儿?秦道友,你,你,你这算什么呢?”宝禅道人他们心头一阵的恼火,这秦道子不是故意的和他为难么?原本还以为可以把六件神器给带回昆仑的,谁知道,刚进门就吃鳖不提,如今法宝居然还被秦道子送人了。送给修道人还好,明夺暗取,他昆仑都能弄回来。可是送给的是官府的官儿,这下手之间,可就要考虑了。

气煞,气煞!这法宝落入了锦衣卫统领的手中,出动本门高手把它们收回,那就要被扣一个盗匪的贼名。若是向朱棣直接要求,要求朱棣下旨让吕风交还些法宝地话,那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却不是让天下道门的同道耻笑么?昆仑派的法宝被人收走了,居然还要求俗世的皇帝下令才能拿回来,那他们昆仑数万年的威名,也就一朝尽丧了。

宝禅他们面部神情顷刻万变,说不出的那个难看。秦道了假惺惺的问到:“诸位道友,你们怎么了?看你们的脸色。可是有点不对呀!我游仙观可是有很不错的灵药地,你们要是身体不适的话,何不试试我游仙观秘制的‘龙虎丹’呢?”

宝禅道人沉默了好一阵子,回头看了看几个唯自己马首是瞻的师弟,这才抬起头来,沉声说到:“秦观主,这事情重大,我等只能返回昆仑,向师门长辈求一个说法了。嘿。好,很好,游仙观果然是高手众多,果然是手笔大方,我昆仑的六件神器,居然就这么送人了,很好,很好!”宝禅道人猛的转身,喝了一声:“走!”就和五个师弟大步的朝着观门外行去。

秦道子嘴皮子抽动了几下,皮笑肉不笑的叫嚷了起来:“哎呀,几位道友,茶水都没有喝一口,怎么就这么走了呢?童儿,还不快点上茶,请六位道友喝了茶再走啊!”顿了顿。秦道子有气无力的骂咧起来:“你们这群懒货,现在才去山下挑水?呀呔,气死道爷我了,你们这等懒货,该打,该打,昆仑地道友,还请慢走啊。”

宝禅道人头都没回,只是回过手来摇晃了几下,示意一切大家心里有数,不再罗嗦了,秦道子阴笑了一声,突然鼓起了中气。沉声喝道:“还请六位道友回禀昆仑东西二宗掌门!我游仙观不是求一安身立命之所,这蜀山么,那是绝对不会还回来的。那六件神器,贫道却也开出了条件,只要你昆仑大方一点,自然会完璧归赵!三天之后,若是还不得你昆仑的回信,我游仙观就把那六件神器下熔炉,参合其他的材料,炼制成了飞剑了!”秦道子、邪月子、灵光子、萧龙子同时笑了起来。

大袖一挥,秦道子脑海中浮现了一个极大神通地道法,一时性起,笑道:“诸位道友,此去昆仑路途遥远,贫道送你们一路吧!”他的大袖一挥,顿时无数金光平地而起,卷起了宝禅他们,化为一阵狂风消失得无影无踪。

宝禅他们只感觉身体一轻,顿时浑身都被一股怪异的压力束缚得动弹不得,只能昏昏沉沉的随着一股狂风呼啸而去。也不过是顷刻间的功夫,等得他们猛的脚踩实地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们顿时目瞪口呆的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昆仑东宗山门的牌坊外了!秦道子袖子一抖,不仅把他们送出了万里开外,还直接突破了昆仑派掩饰自己山门痕迹的幻阵,把他们送进了山门中来。

抬头看看天色,掐指盘算了一阵,宝禅地脸色极其的难看起来:“一盏茶的时间,送我六人来此,我等居然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这秦道子的道法,果然是高深莫测,怕是除了门户中的几位最年长的长老,整个昆仑派无人是他对手!”宝光他们也是神色大变,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们都是分神期以上地修为,自然知道如此耍弄六个分神期的人物,需要多么惊天动地的法力!

六人正站在牌坊发呆,寻思着秦道子这等法力到底是何等功法的时候,一道金光雷霆万钧地从天边飞了过来,气势汹汹的落在了牌坊下。六人定睛一看,正是满脸气恼的一真道人。宝禅连忙上去稽首到:“一真师伯,您回来了?您此番去打听游仙观的根底,可有端倪了么?”

一真道人诧异的看着满脸狼狈的宝禅六人,却也懒得问他此行的详细情况,只是恶狠狠的摇摇头,骂道:“游仙观那群人,算什么修道人?一群地痞无赖,把那勾结官府,欺上瞒下的本事做了个十足!难怪他们得了什么峨嵋总道纲的职位,感情他们的香火钱,全部捐给那些朝廷中的官儿了,哼,你们六人的护身神器,怎么却又到了那锦衣卫统领的手中?”

七人相顾无言,呆了半天,这才无奈的朝山门内行走过去。六件神器被夺,事关重大,可不能向两宗掌门禀明了。要知道,就算是昆仑,神器也不是说土旮旯一样的不值钱的。宝禅他们也是因为坐镇蜀山,为蜀山剑派做护法,这才在出门的时候得赐了这六件神器壮行色的呢。此番神器被夺,偏偏对方又是刺猬一般不容易下手的,只能禀告掌门,请两宗掌门定夺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 再起风云(下)

三日后,十几名昆仑山的老道到了北平城,和吕风密谈两个时辰后,拿回了那六件神器。就在老道们拿到神器的同时,三千柄上品飞剑,五千

粒品质极佳的丹药,也在峨嵋山被交给了秦道子。连同飞剑一起送到的,还有数万斤炼制飞剑的极品材料!昆仑派虽然势力极大,但是一时间

要他们准备六千柄飞剑送人,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最后只能很委屈的,把足够炼制万柄飞剑的材料送出去了。

秦道子自然是很满意,和骗天老道、灵光子、邪月子、萧龙子几人一起闭关炼制飞剑去了。他丝毫不担心逼得昆仑派大出血之后会有什么恶果

,他一直相信吕我手段不会造成什么不好的结果。同时,他更加相信,几乎是盲目的信任吕风,只要吕风做一元宗的掌门,就没有什么事情是

解决不了的。所以他很心安的去闭关了,把一应事务都留给了吕风去处理。

北平城锦衣卫衙门,地下三十丈夫的密室内,吕风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手指轻轻的扣动椅子的扶手,发出了清脆的‘咚咚’声。赵月儿很乖

巧的坐在密室一角一软榻上,身后站着水秀儿和无名氏,没有人吭声。水元子抱着一个巨大的红葫芦,脸蛋喝得通红,嘴角挂着一缕长长的口

水,躺在一张靠椅上,极其轻微的打着鼾声,很闲散自得的模样。

吕一和吕二,一条青龙、一头三眼火狻猊站在吕风身后,晃动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身为神兽,就算是神兽。他们的智商和人类比较起来,

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所以他们如今是很满意地跟着吕风吃喝玩乐,但是动脑子的事情,那是绝对轮不到他们的。所以他们很干脆的站在那里

,认真的研究水元子一顿酒可以喝多少斤的问题。

突然间,吕风笑了起来朗声说到:“昆仑要我吕风在中间协调,让游仙观和昆仑结盟。他们的东西二宗掌门的意思就是,可以帮助游仙观扩张

自己的势力,进而成为中原福地最大的修道门派。足以威慑西南、东南数百修道门户地大门派。并且,他们愿意将九州地域分为两半,他昆仑

在西方为尊,让游仙观在东方为首。“

赵月儿皱了下眉头,突然间娇笑起来:“他昆仑派的主意真是很不错哩,难怪作贼一样的和你密谈了这么久。昆仑派虽然号称中原道门领袖,

但是一直以来,他们对于中原福地的影响力,还不如中南、茅山、龙虎山、五台、峨嵋、青城、点苍以及。一元宗。如今游仙观突然崛起。他

们愿意和游仙观结盟,怕是做的美梦就是日后天下就他昆仑独大了。“

水元子含糊不清的咕哝了几声,吧嗒了一下嘴巴,把手中的那酒葫芦抱得更紧一些。翻身又睡了过去。吕风长笑到:“可不是么?他昆仑和游

仙观结盟,在他们想来,日后定然是昆仑做大,游仙观做小。而在昆仑的支持下,游仙观可以号令中原腹地的数百道门,就等于是他昆仑直接

成为了这些道门地领袖。好主意啊,好主意啊!昆仑派如今的掌门却也是胆略、气魄极强的人物,这样的计划都能想出来。“

赵月儿笑着,轻轻地抚摸着手中那柄两尺长、巴掌宽,其薄如蝉翼。光泽耀目的七星点钻钺,笑道:“可是,他们为了实现这计划,却也大方

得很呢。除了给游仙观这么大一批飞剑和丹药,更送了这么多的极品飞剑材料。又给我们送了几件得意的法宝,此番昆仑真正是大大的破费了。最起码的估计,他们最近两百年来新炼制的库存飞剑。都送了出来吧?“

吕风笑,站起身来,走到赵月儿身边,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清水一般温润的长发。手指弹动了一下那寒光四射的七星点钻钺,点头说到:“月

儿,你以为如何呢?他们昆仑为了让这位吕大统领去向游仙观说项,可是很是下了血本地。给了我们不少延年益寿的丹药不说,还送了好几件

不需要祭炼就能发挥大威力的护身法宝,嘿嘿,果然是大手笔啊。

吕风突然有点郁闷的骂咧起来:“想想看人家昆仑,也是数万年的道统,财大气粗,人才鼎盛。可是我们呢?以前我们的师门,大猫小猫三五

个,人手一把破烂不堪的飞剑,空有数十件强大地神器却还丢在了祖师爷的画像上,根本就没有拿出来使用。徒弟也不收,丹药也不炼制,法

宝飞剑更是存货极少,这等门派不被人剿灭了,也就没有天理了。“

狠狠的横了吕风一眼,赵月儿一脚踩在了吕风的脚趾尖儿上,用力地踩了几下,这才和声问到:“好了,我的吕大统领,我的吕大掌门,人家

昆仑财大气粗,可是在你一手调教下,游仙观不敢正在往那方向努力么?你倒是告诉为妻的我,到底你要不要和昆仑结盟呢?如果结盟的话,

好处那是很多的,可是,日后我们要重新打起一元宗的招牌,今日却又占昆仑的便宜,怕是日后不好交代呢。“

吕风沉吟一阵,突然冷笑起来:“有什么不好交代的?等得我一元宗重新返回日,就说我一元宗铲除了游仙观,并且接收了游仙观受蒙骗的门

人弟子,渡化苍生就是。只要那时候我们的实力足以强得和整个中原道门对抗,谁敢说一句废话?到时候只要把道子他们面容改过就是,谁认

得出来?“吕风得意的抬起头,意气的笑道:”尤其如今道子他们在人前使用的都是‘周天空菉’上的道法,和我一元宗的法门迥然不同。只

赵月儿掌着吕风日常的样子,俏皮地翘起了二郎腿。脚尖一点一点的踢打着吕风的小腿,笑问到:“那,你是想用游仙观的名义,先把昆仑派

的好处给占足了,等日后再过河拆桥,借尸还魂,从游仙观化为一元宗,让昆仑派吃了亏还不能明说,是不是?“

吕风一手抓起了赵月儿,也不顾忌周围诸人。狠狠的在她脸上亲吻了一口,大笑道:“不愧是我吕风的娘子,果然是分析得精明透彻。哼哼,

我就是要让昆仑派吃个哑巴亏!等过几天,就着虎力大仙带着几个门徒去昆仑回拜,说明游仙观想要和昆仑结盟的意愿。“他得意的搂着赵月

儿笑道:“两派结盟,不外乎发誓盟约之类,哼哼,虎力大仙那厮做了这么多年的悍匪,罪孽也不知道多少了。发几个恶毒地誓言算什么?反

正与他无损,等他回来了再重重的赏赐他就是。“

稍微偏了偏脑袋,皱了皱眉头,赵月儿问到:“若是那昆仑一定要秦师弟出面。却又如何?毕竟秦师弟乃是游仙观观主,昆仑门下对他一定会

着意探查,若被昆仑的高手看出了些许端倪,怕是。

吕风眉毛一挑,昂然到:“月儿,毋庸担忧如此问题。昆仑和游仙结盟,分明就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就叫虎力大仙如此直白的告诉他们就是了

,就说两派和下派几个得力的弟子盟拆就成,莫非还真要两派掌门亲自出面。斩鸡头,烧黄纸,喝血酒,拜把子,磕头做兄弟不成?这昆仑和

游仙,就等于两国之事,有此事情是不能放在场面上来说的。须知其他门户的老道们。可是很惊醒的,不会放任两派结盟的。“

吕风邪笑:“随便找几个借口,就能应付过去了,昆仑派也是不会乐意吵得天下人都知晓这等消息的。嘿嘿,放心吧,昆仑派的老道们,也是

心里清楚这些关碍的。哼哼,他们也是修道人,却一心想要做真正意义上地中原道门的领袖,这还修什么道,寻什么仙呢?“

吕风他们正在密室商议时,锦衣卫总部大门口处,一个肥肥胖胖,矮矮小小,满脸红光,头顶上缺了一大片头发,露出了光秃秃的一个头顶的

小老头儿,穿着一件整洁异常,料子极佳的道袍,晃悠悠的,大摇大摆的,昂着脖子,翻着眼睛,挺着鼻子,翘着肚子,崛着屁股,一副老子

天下第一,世间唯我无敌的走了过来。

锦衣卫大门口,十八名凶神恶煞般的黄龙门弟子很机灵的退后了几步,他们自身地修为不过是金丹后期而已,还没有生成元婴的,在修道界,

不过是普通的高手人物,来一个元婴期的高手,就可以打得他们满地找牙。这些锦衣卫却又一个个欺善怕恶惯了的,眼力歹毒得厉害,知晓这

雄纠纠、气昂昂的走过来的小胖子道人不好惹,所以他们干脆退后了一步,有什么事情,让门中地高手来处理罢。

吕八,原形是瑶池中最横行霸道的一条龙龟,父族是上古九爪神龙,母族是玄武一族的偏枝一脉,土属性的洪荒巨龟,这厮杂和了两族地优点

,既拥有神龙的强大灵力,也拥有他母族那边最为强横的防御力,在整个瑶池仙境,也是战斗力排名一等一的厉害人物。他的法

宝,就是用他幼年时蚊去的一层龟甲炼制的全身铠甲,不仅拥有惊人的防御力,也具备着强在的杀伤力。

自从跟随了吕风,这几天吕八就和当年的水元子一样,一口气就闷在了人间的美食美酒中,今日正当他带领十八名黄龙门的弟子在大门口执勤

,可是他哪里管这结琐碎的事情?早就端着一大盆红烧的海鲜,抓着两坛子美酒,蹲在了大门的角落边,大口的撕咬着。他吃得是汁水四溅,

口水横飞,一边往肚子里面塞东西,还在不住嘴的赞叹着:“好吃,好吃,果然是好东西。他娘的,跟了吕主人果然是好事,好吃啊!老子这

十几万年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好吃啊,好吃啊!吧唧,吧唧,嗯,这玩意是怎么烧出来的?怎么就这么好吃呢?“

正吃得兴致勃勃,吃得兴高采烈,吃得眉飞色舞,吃得魂飞天外浑然不知自己身处何方的时候,一个黄龙门弟子很小心的碰了一下他地肩膀,

低声的说到:“八爷,您看看,这老道是不是来找我们晦气的?”

吕八翻了一对凶睛,猛的站了起来,含糊的吼到:“谁?谁不要命了,来找大爷我的开心?哼,就连那里的几条五彩神龙都要躲着大爷我。谁

敢打搅大爷我吃东西?小子,是不是你?嗯,不是?“吕八怪眼一翻,已经看到了那站在锦衣卫大门口,满脸傲气的老道士。他也不吭声,随

手放下了抱着的大盆,用袖子擦拭了一下脸上、嘴边的汁水,突然间就跳起来,两个膝盖重重地朝着那胖老道砸了下去。

锦衣卫们看得目瞪口呆。就看吕八那么大一个块头,那么结实的身躯,跳起来足足有十几丈高,这样子砸下去。这老道还不被砸成片么?

可是更让他们吃惊的事情发生了,那老道不屑的看了一眼头顶上猛扑下来的吕八,冷笑了一声:“蠢货,敢招惹本圣?”这老道丝毫不顾惊世

骇俗的,右手劈出了一团红色的流光,在空中卷起了一团红色的漩涡,仿佛太极流动一样,把吕八那威猛绝伦的力量化解无形,随后一手抓住

了吕八地脚脖子,狠狠的把他往旁边的青铜狮子上砸了下去。

‘咚’,吕八的脑袋和那青铜狮子狠狠地撞在了一起。他的脑袋一点事还必须都没有,可是那青铜狮子却被砸成了两截。巨响声中,上半截狮

子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吕八则是愤怒的咆哮了起来,身体上突然冒出了数十丈高的水光,狠狠的一脚跺在了地上。

‘嗡’的一声,吕八身上出现了一件金光四射的全身铠甲,把他整个笼罩在了铠甲下。就看这铠甲上,到处都是锋利的倒刺、倒勾弹了出来,

上面有隐隐的电光闪烁,分明主浊割肉放血的凶器。吕八长嘶一声。身体卷起了一团数十丈大小的水波,朝着那胖老道当头撞了过去。这龙龟

乃是最为奸诈不过的生物,他如此声势宏大的撞击,却还在外面放了两道细细的乌光出去,绕了一个大圈子,直刺那胖老道的后心。

老道气得大笑起来:“好,好,你敢和本圣动手?去死罢!”他双手环抱成球,一团电光一闪,一个乌金色的光球轰鸣射出,直直地轰击在那

巨大的水球上。‘轰隆隆’一声巨响,吕八偌大的身躯连同他那铠甲,被那电光球一击震飞了上百丈远,整个身躯不受控制的横扫了出去,一

路上也不知道撞毁了多少亭台楼阁,把一栋眼看着就要完工地大殿彻底粉碎后,这才停了下来。

一团阴柔的黑色火焰从那老道身后凭空升起,那两道乌光被火焰笼罩了个正道,吕八放出去的暗器发出了‘嗤嗤’的响声,随着一阵扑鼻的异

香,被阴火练成了齏粉。老道得意的笑着,无比自负的笑道:“区区两枚龙龟牙齿炼制的法宝,就想暗算本圣,岂是太容易了些?”他却是见

多识广的,只是闻了一下那香气,就知道那两道乌光的材质是龙龟的牙齿了。

吕八气急败坏的从宫殿的废墟中跳起来,一脚踢开了身边的几根巨大的木桩子,咆哮着朝着那老道扑了过去。这次他总算知道这老道不好惹了

,不敢再拿自己的身躯做武器攻击过去,而是远远的还在空中就开始掐动灵诀,准备用自己父母流传下来的法诀对付可恶的老道。

胖老道也很是诧异的看着吕八,他深知自己方才那一颗电光球的威力,就算是窥虚期的修道士,若是没有上好的法宝护身,也照样会被打成粉

碎。可是这个该死的大家伙,居然毛都没有伤到一根?胖老道心里一阵的发虚,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啊?或者他根本就是实力惊人的修道士,在

这里扮猪吃老虎的?摇摇头,老道低声呵斥了一声:“岂有此理!”一道乌光从他额头射了出来,他为无数道黑漆漆的剑气,朝着吕八刺去。

‘嗷嗷’的嚎叫声,那些黑色剑气在吕八身上震出了无数光点,可是就是连他的皮肤都划破不了一点。但是吕八这么大一个身躯,也被那剑光上所带的巨大力量给震飞了出去,再也不能前进一寸。吕八暴怒欲狂,疯狂的吼叫着,而老道更是心惊无比的看着吕八,自己的剑气是何等威力,居然伤不了他?就算自己没有用全力,可是也不应该这样啊?

正在猜疑的时候,十几条高大的壮汉悄然浮现,他们狞笑着,动作极快的把那胖老道给包围了起来。带头的那壮汉幸灾乐祸的看着被远远打飞的吕八,狂笑到:“老乌龟,你今天吃鳖了罢?哈哈哈!不要紧,看兄弟我们给你出气!哈哈哈,我们最喜欢就是以强凌弱、以多打少,最喜欢揍这些老不经风的老家伙!”

十几条壮汉狞笑着,浑身都发出了‘噼里啪啦’的骨节子暴响声,恶意的看向了那胖老道。老道士艰难的吞了口吐沫,他已经察觉到了这些壮汉身上丝毫不若于吕八的强大灵力波动!

当下,他猛然的张口喝道:“吕风,左圣在此,你敢不出门迎接么?就是元圣,也要给本圣几分脸面的!”

那些大汉愕然:“这老不死的认识主人?”互相看了看,他们突然同时出手,巨大的拳头朝着左圣胖乎乎的身体猛的砸了过去。噫嘻听得他们嘴里含糊的咕哝着:“管他娘的,先揍了再说!”

第四百六十三章 尔虞我诈(上)

轻轻的一声咳嗽,吕风出在了大门口,他很温和的问了一唏:“吕八,你们在干什么?”

十几条壮汉同时朝着左圣唾了一口,懒洋洋的晃动着手臂,根本就不管四周的残迹,施施的走进了大门里去。还可以听到几个家伙在那里嘀咕着:“诶,早知道不能揍这个老家伙,我们跑出来干什么?我刚才刚摸了一对至尊宝,你们这两长虫、三王八,快点给老子钱!”

“诶,你这没毛的鸟人,什么叫王八?老子是王八那么下贱的东西么?臭鸟,破鸟,小心老子扒了你的皮做叫化鸡吃。”

左圣强行平静了心境,朝着吕风冷笑起来:“吕大人,你好威风,好煞气啊!你身边这些人,从哪里招揽的?可都算是高手了罢?嘿嘿,锦衣卫,锦衣卫,你锦衣卫居然能招揽到修道界的人物,的确是让本圣意外啊!”左圣的目光闪烁,故作和蔼的看着吕风,可是他眼里不断闪动着的凶残光芒,却是让人一眼就看破了他的本性。

吕风哈哈大笑着,根本就没有请左圣进门的意思,他反背着双手,右手食指不断的弹动着,强行忍住了向左圣突下杀手的冲动。“为甚不可?本官堂堂一品武将,属下有几能人异士,有何不可呢?就算我大明律,也没有说我吕风属下,不能招揽几个修道人啊!”他得意的笑,笑得比左圣更加张狂,更加狂放:“老子有钱,有权。有势力,天下就有那种贪心的修士为我所用,你管得着么?”

挥动了一下袖子,吕风不屑的看了左圣一眼,冷漠地说到:“关门,送客。这个糟老头子,本官不欢迎他!”说完,吕风就要往门里走。那些黄龙门弟子一声不吭的,就要关上大门。而在锦衣卫总部内,起码有三百名道法不弱的锦衣卫。已经握紧了用水元子的仙术打造的‘水元击星弩’,随时准备对那左圣放手攻击呢。

左圣气煞,脑袋上那不多的几根头发随着一阵狂风猛的飘动了起来,他厉声喝道:“吕风,你好大的胆子!你不过是元圣的一条狗,居然也敢在本圣面前放肆?若不是今日本圣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早就把你万剑穿心,诛杀当场。”

吕风勃然大怒,转身一掌朝着左圣推了出去,一道刺目地青光从吕风掌心蓬勃而出。带着刺耳的尖啸声,在地面上带起了一条深深的沟渠,朝着左圣当心刺去。左圣狞笑一声,冷喝到:“雕虫小技。也敢卖弄!”一道漆黑,仿佛要把天地整个吞没的黑色光芒从他眼里射出,和那道青光碰了个正着!-

嘎啦-一声巨响,吕风的青光被震成了粉碎,一柄小小的,看起来品质不凡的飞剑‘当啷’一声落在地上,跳了几跳,突然就化为了碎片。那左圣纹丝不动的站在当场,满脸傲然之气,然吕风则是脸色酡红。翻翻滚滚的朝着到风了十几丈,重重的撞在了一根柱子上,砟啐了大门正门口的那根柱子后,又冲破了一堵墙壁,这才落下地来。

左圣猖狂的笑着,但是他立刻又退后了几步,因为随着嘴角挂着一丝血迹的吕风同时扑过来地。还有三十几条满脸喜色,大胳膊大腿,身上满是最纯厚的自然灵力波动,身上气息无比狂横的大汉。左圣一时间有点摸不清头脑。吕风到底从哪里招揽的这些粗豪的汉子?

可是,没等满脸气急败坏的吕风扑到身前,一只冰冷刺骨的大手已经摸到了左圣的后颈处。灵先生阴冷的骂道:“朴素直,你这条野狗,也敢来我们坐镇的地方捣乱,你想要造反不成?”他地手一紧,突然一股极其邪异,仿佛电钻一样充满了穿透力的寒气带着刺耳的声音,直透左圣的脊椎。左圣一声惨嘶,整个后背突然就被炸成了粉碎,破碎的血肉化为冰晶漫天飞舞,大半的内脏都从那破碎的肉体处露了出来。

‘嗤嗤’地一阵响声,左圣身体为三五道黑影突然散开,在距离原地十几丈的地方重新聚合在了一起。他长声嘶嚎到:“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他满脸的不可思议,满脸的震惊,还带着几分地恐惧,几分的恼怒,甚至还有一丝半丝外人看不出来的绝望。

真先生突然闪现在他身后,冰冷的大手也学着灵先生的模样,突然一手抓住了他的脖子,真先生狞笑着:“我们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莫非当我们闭关这么久了,你们就忘记了我们的厉害不成?或者说你们真的相信了主上的话,说我们旧伤发作,魂飞魄散了?嘿嘿,嘎嘎!吱吱!”真先生嘴里发出了一阵鬼怪一般的笑声,突然间用力抓了下去。

‘砰砰’的一声,左圣的脖子连同大半个身体被炸成了粉碎,一团血雾猛的喷出来,裹住了他的全身,幻先生,空先也同时浮现,冷漠的看着那团血雾以及在血雾中不断里蠕动的,左圣的残躯,阴狠的笑道:“你加点劲,再努力一点,嗯,快点,多消耗点元气,把你的这破皮囊给补好了,我们再把它给打碎了!我们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少本命元气能浪费在这里。”

吕风看得暗自欣喜,他方才仿佛狂怒一样的出手,却是早就通过混斗元力的波动,察觉到灵先生他们四人早就隐身到了现场,这才肆无忌惮的向着左圣下手呢。果然这灵先生他们起码也是和左圣是同一水准的厉害人物,出手暗袭之下,就连左圣这名列三圣之一的人物,也冷不防的吃了大苦头!魔功中有重铸肉体的法术,大神通,可是却无比的耗费元气,想必这左圣这一次吃亏不少。

那血雾中蠕动着的残躯突然静止了下来。左圣凄惨地声音传了出来:“灵先生,我可没有和你们作对的意思,你们这么突然下手毁了我的元体,也不怕主人怪罪么?须知道,我们虽然没有你们这么和主人亲近,可是毕竟是主人属下最得力的办事之人,你们冒失的毁了我,怕是会有一个大不是呢。”这言语,近乎等于求饶了。

灵先生阴狠的笑着,眼里透出了一股子疯狂的嗜血气息。近乎歇斯底里的吼叫着:“你没有和我们作对?不知道吕风如今是被我们保护的么?不知道我们如今是吕风的靠山么?不知道吕风已经投靠了主人,在执行主人地交代么?你敢跑来找吕风的麻烦,就是找我们的麻烦!找我们的麻烦,就是看不起我们,就是触犯了我们,就该死!不仅你该死,你,还有和你有关系的所有人,都要死!”

那空先生拔出了一柄紫色的长剑。狠狠的劈在了元圣的残躯上,把他那大半截身躯砍成了七八段,又狠狠的跺了几脚,这才怒声喝骂到:“我正在和那小桃红较量她地镇阴素女功。你居然就来打扰了将军。道爷我的雅兴,你活得不耐烦了?想当年,我们横行天下的时候,谁敢在道爷我玩女人的时候跑来乱叫嚷?你不知道,吕风已经是被我们保护地么?”

元体再受重创,左圣的声音更中微弱了,他气恼的说到:“空先生,这可不能怪我!不仅仅是我,就连吕风以前投靠的元圣,谁又知道他居然和你们有了勾结?谁又知道他居然直接投靠了主人?如果我早知道你们四位大爷在这里。我还能不敬而无之、退避三舍么?这,这,这是好没天理的事情!那吕风,是在五年前出海的时候,投靠主人的罢?他也忒阴险了则个,设下了圈套等着本圣跳哩!”

周处、吕安、蔺轼已经带着大批的锦衣卫,封锁了方圆数百丈的范围。总之不能让百姓们注意到这边正在发生的惊世骇俗地事情。至于那倒塌崩坏的大殿应该如何找个说辞,就要看他们昔日锻炼出来的,欺上瞒下,满口胡言的功夫了。

灵先生他们四人狂笑着,干脆就围在了左圣的身边。用自己的佩剑一剑一剑的碎割那左圣地残躯。似乎他们四人对左圣他们也久怀怨气了,一边割,还一边絮絮叨叨的咒骂着。那左圣疼得乱叫,一丝丝的本命元气不断的被那凌厉地剑气催散,可是灵先生他们却是无比的高兴,兴奋得手舞足蹈的,仿佛四个正在享受盛宴的魔鬼一样,转着血肉模糊的左圣,下手更加快、更加重了。

那左圣却也凄惨,在主圣的一干属下中,他原本就担当大内主管的角色,道法功力不甚强的。上次他就被元圣轻易而举的毒打了一顿,差点就被打得魂飞魄散了。今日却又碰到了上个魔功惊人的对他下手暗算,一时间不查,元体立刻就被摧毁了大半。这元体崩坏了,他的法术根本就使用不出来。想要元神飞遁的话,这却不是给人送炼制法宝的材料上门么?

一时间,他只能死死的守住了心头一点本命元气,把元神紧紧的课在了里面,半天不敢动弹。忍,强行的忍下去,虽然能清楚的察觉到,自己的身躯在被人一剑剑的碎割了下去,可是他还是要忍下去。可是他心中的怨气和怒火,就不要提了,他恨这四个该死的怪物恨之入骨,已经开始盘算着日后应该如何报复他们才是!前提条件就是,今日能活着离开北平城!

左圣心里极其的后悔,早知道灵先生他们四人到了吕风身边,借他三个胆子也不敢来找吕风的。在主圣的属下,元圣和主圣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向来不把主圣放在眼里。灵先生他们十二人,是初始就跟随主圣的,是他原本的班底。只有左圣和右圣,是主圣在很久以前培养出来的人。他深知灵先生他们的可怕,也知道他们的法力到底有多恐怖的威力。

若是早知道他们也在北平城,他左圣除非发疯了,否则怎么会来这里呢?他不由得懊悔起来,早知道就不该贪图这等便宜了。他不过是通过应天府中的耳目。打探到了昆仑派居然有道人来询问游仙观的事情。而他突然想到自己如今属下就缺少一些得力的属下。而据说那游仙观又是吕风为后台地。所以左圣以为收服了吕风,就能收服游仙观,所以才巴巴的跑来北平城。

甚至为了表示自己对吕风根本没有任何的恶意,他甚至都没有带一个护卫的高手。若是他带几十名分神期左右的高手到来,就算还是对付不了灵先生他们,最起码自己逃跑是没有问题的吧?怎么也不会和现在一样,逃跑都不敢呢。

惨叫连连,剑光闪动,灵先生皱着眉头。不耐烦的喝骂到:“算了,干脆就灭了他们元神罢!这厮虽然修炼了数万年,元神也算得上强大了,可是若是我们四人联手,会让他连最后拼命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炼化的。”

幻先生点点头,随手一剑劈开了一小块肉,冷漠地说到:“吕风的道行太浅,如今也不过才金丹后期的水平。干脆我们把着个蠢货练成丹药,每个人再耗费一点道行,让吕风强行提升到洞虚期罢。如此一来,他就能自己处理这些不开眼上门找事的蠢货。用不着道爷我们亲自出手了。”他冷笑到:“提升到洞虚期的吕风,虽然还不能对付着厮这样的高手,可是普通的不开眼的贼子,那是手到擒来的了。”

元圣大骇,这几个怪物那是说到做到地。虽然自己为主圣马前鞍后的做了不少事情,可是要说起来,若是灵先生他们彻底的毁掉了自己,主圣也不会多说什么的。重新提拔一个左圣,并不是什么难事!据说自己之前,就有左圣这个职位存在。可是那人却是被毫不留情地给毁灭了呢。他当下就要开口求饶了,哪怕丢尽自己的尊严和脸面,但是只要能留下一条性命,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就这关头,吕风晃晃悠悠的出面了。他先是走到了灵先生他们身边,恶狠狠的在元圣的那一堆碎肉上踩了几脚,喷了一口血水在元圣残躯上。这才说到“四位仙长,何必和这等小人一般见识?晚辈这几天刚刚从西域那边托人招揽了几个金发舞女,那腰肢,那身段。啧啧,尤其那胸前两丸,大得惊人啊。”

灵先生他们会意的阴笑起来,而吕风风是狠狠的几脚踏在了元圣的身上,慢吞吞的说到:“等下晚辈设下酒宴,请四位仙长好好的乐乐。还得仙长们盛情,要给小子我提升功力呢,嘿嘿,这多不好意思啊?所以一定要好好的酬谢一下四位仙长呢!至于这位左圣大人么,不如放他起来如何?他毕竟是主上的得力属下,若是就这样毁了他,可不是削弱了主上的实力么?”

灵先生他们四人,本性那是无比的阴险、奸诈、凶残、暴虐的,可是他们有最大的一个缺点,那就是他们和主圣一样,没有什么脑子。他们如同狐狸一样阴险狡诈,如同虎狼一样凶残暴虐,但是这都是他们先天里带来的本性,是生物地本能而已,他们的智商……的确是不甚高的。所以,也就是没有什么主见,听得吕风几句话一说,立刻就把心思动到了那个金发舞女地身上去了,立刻把宝剑雪鞘,不再理会倒霉的左圣了。

真先生昂着头,大摇大摆的说到:“唔,如此倒是让你操心了……唔,灵先生,不如我们干脆每人消耗三千年的苦修,让吕风提升到化虚境大成的境界如何?三千年的功力,在人间已经是顶尖的力量了,就算这厮……”他狠狠的踢了左圣一脚,冷笑到:“就算这厮,若是不解开身上的禁制,平日里也不过是化虚境大成的实力,吕风也足以对付他们了。”

空先生默默点头,亲热的拍打着吕风的肩膀,笑道:“不错,三千年的苦修,对我们而言有何干系呢?嘿嘿,岔道还可教授吕风几手绝活,都是沾人即死,毁人道基魂魄于无形的厉害玩意,到时候从背后下手,就算这左圣,也要吃你暗算了。”他得意的阴笑了几声,朝着吕风嘱咐到:“我们耗费如此大的心里栽培你,你可要认真的给主上办事,不要让我们多操心了。”

第四百六十四章 尔虞我诈(下)

吕风恭谨的领命了,心里冷笑不已:“这才是你们最重要的话罢?造就我这么一个走狗出来,替你们劳累,你们则躲在一边的宅院内淫乐,果然是好主意呀,好心计!嘿,好,妙!本大人正愁明明拥有一身高明的修为却不能显露出来,你们就正好要替我提升功力,求之不得呢!只要我能公开的使用化虚境的实力,也就更好的威吓僧道衍那一于心佛宗的人了。”

当下几人又笑着谈论了几句,那幻先生指出一道黑气,笼罩在了左圣的残躯上,冷笑到:“你还不快快重铸元体,莫非真要我们灭了你的元神不成?无能的废物,不过是被我们重伤了,居然就开口求饶,没来由丢了我们的脸!幸好吕大人不是外人,否则你这等丑态被人看到的话,你认为主上会怎么对付你呢?”

左圣气煞,自己重伤求饶,不是被你们逼的么?可是他怎么敢开口呢?只能委委屈屈辱借着那一道魔气的力量,鼓荡起全身的本命真元,把那些残破的血肉凑合在了一起,一道血雾翻翻滚滚的裹住了一条血败,嘴唇发黑,显然元气大伤,再也没有了方才的那等嚣张跋扈的气焰。

吕风看了看满脸残败模样的左圣,很欣喜的抿着嘴笑了笑,这左圣今日还真是为他吕风做了一件大好事啊。除了能公然的使用强大的法术外,他还能借用混沌力量的特殊性质,削弱灵先生他们的实力,这简直就太理想了。他得意的笑着,朝着大门嵛伸手到:“那,四位仙长。左圣大人,里面请。我锦衣卫别地东西没有。可是醇酒美人,却是最多不过的。”

灵先生他们狂笑着往大门内走去,左圣满脸服沉地小步小步的挪动着步伐,而吕风则是冷笑着朝那边的周处等人吩咐到:“去给殿下汇报,就说……唔,就说天上突然雷霆,把这大殿给打碎了。然后么,说是水前辈卜封的,就是天心不满。所以降下的黄牌警戒!让殿下知晓了,又麻烦。”

周处他们领命。阴冷的扫了那左圣一眼,带着人去了。他们要忙碌的事情还多着呢,除了安抚附近听到响动的百姓,还要警告那些目睹了现场争斗的工匠,叫他们都小心地闭上嘴巴。这些神鬼之类的事情,可不能让百姓们知晓得太多的。

锦衣卫总部地下,一布置得穷奢极欲,长宽各有十丈,四处金壁辉煌,那往来伺奉的少女浑身上下都不着片缕。完全就是一地下地销金窟,销魂窝。此地原本吕风数年前就有心里建造这等场所,可是因为赵月儿的缘故,也不知道被打骂了多少场,陪了多少次的小心,赵月儿才终于开恩,许吕风开设了这么一个专门收买人心、腐化人伦的场地。

以锦衣卫的势力。这房间内的一应物事,不过是三五天的功夫就齐备了。吕风亲自以一元宗的御土诀施为,在这地下开辟了这般大一个场所,也别想打破这密室中的一块木片。又让小猫在秦淮河选那种调教好的清官人,高价收买了上百个过来,也就布置妥当了。

如今灵先生他们几人一坐进来,眼珠子要就直了。忙不迭地拉过了两个靠近他们的少女,就这么上下其手开来。一时间这密室中是淫声大做!若不是这四个老杂毛总算还顾及在吕风面前的面子,他们早就脱光了衣服和这些少女大干一场了。须知道他们四人参欢喜禅的时候,也是大被同眠的。礼仪伦理,对他们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问题。须知道孔圣人孔老夫子,比他们可都年轻太多了,他们都在乎什么?

再等得几坛子上好的烈酒被呈上,这四个老道就什么都顾了,自顾自了拉了十几个少女躺在自己身边,开怀畅饮。甚至他们连左圣都忽视了,早就忘记了方才还和左圣大打了一场的。那幻先生更是激动得口不择言,胡说到:“还是你等人间地女子有趣,尤其你‘人’的女人,比我们本族的更是美丽太多了。”可惜他也就说了这一句话,吕风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收住了嘴。

左圣很尴尬的坐在那里,扭动着屁股摩擦着那铺着软垫地矮椅,不知道如何开口。须知道他原本是想要用暴力逼吕风的,可是如今有灵先生他们四人在场,他万万不能再胡乱出手了。可是要他和吕风好好的商谈,他却又扯不下这个脸面。他总是觉得,虽然大家都是做走狗的,可是毕竟他左圣也是一条名贵的走狗,吕风不过是一条土狗而已,哪里在有资格和他说话呢?

不知道丝毫的滋味,举起那酒壶不往肚子里面灌了几口老酒。旁边巧笑嫣然的侍女连忙换了几个壶上来,可是左圣却是看都没有看她们一眼。左圣怎么说也是一修道之人,对于女色并不是太重,可比不上灵先生他们四人,分明就是色中恶魔。他耷拉着脑袋,不断的往肚子里面灌酒,寻思着到底应该如何和吕风摆弄了话题详细的说道。

吕风看得左圣这般窘迫的模样,不由得轻声笑起来,他随手放下了那酒壶,壳声问到:“左圣大人,有知有何事找本官呢?其实,大人您若是早点报上自己的名字,却也不至于有如今这等局面呀!本官招揽的那些人物,虽然粗鲁了一些,却都是爽得直得很的人物,不会主动挑衅的呢,何至于让大人您耗费如此多的元气呢?

左圣气得眉头直跳。可是,他不敢声张,他深知吕风身边有一个法力强极强的水元子,虽然他自信自己能对付得了水元子。但是吕风居然又招揽了这么一批法力高强的壮汉,这就出乎他意料。再加上灵先生他们数人还在场。再给他三个胆子,他也不敢对吕风动手啊!当下他只能很是委曲求全的说到:“吕大人,此事,的确是本圣鲁莽了。”

停了一下,又是几壶酒下肚,左圣这才说到:“要说起来,其实本圣此番起来,并无恶意。本圣也知晓,你是元圣地属下。如今更投靠了主圣,本圣又怎么敢对你有别的图谋呢?唔,这次来,主要就是想要问问吕大人……”迟疑了一阵。仔细的看了看在那边大口“不知道吕大人对于游仙观,可是熟悉么?”

挑了挑了眉毛,吕风似笑非笑的看着左圣,手中酒杯慢吞吞的捻动了很久很久,这才曼声说到:“哦,原来是这样!”他突然阴冷的笑了几声:“左圣大人,把主意动到游仙观的头上啦?唔,对啦。听说左圣您地势力不够强威,所以才想打游仙观的主意,让游仙观的修道士,替你卖命罢?”吕风冷笑了几声,把那杯酒一饮而尽,这才冷声说到:“本官知晓了。”

等了半天,却不听得吕风继续说话。左圣不由得皱起眉头:“吕大人知晓了什么?本圣的确属下人手不足,虽然……这个,虽然主圣分派了一些人手给我,却是不堪调用地。这个么……嗯,如果吕大人能给本圣说明那游仙观的根底,本圣日后定有所报。

停了一下,左圣很认真的说到:“五年前,本圣属下天武殿的殿主,也就是本圣所新收的徒儿傲苍风突然被人刺杀,此事却是和吕大人分不开干系罢?”他长吸一口气,动足了体内真元,释放出了一丝的凶煞之气,直直的朝着吕风透了过去。他想要说明,自己也不是好惹的,这所以不找吕风算帐,并不是他不敢找吕风,而是不愿找吕风的麻烦而已。

脸色微微脸色微微的阴沉了一下,吕风缓缓地把手中酒壶放在了面前的条几上,冷漠的说到:“刺杀傲苍风那蠢物的,是灵先生。若是左圣有什么不满的,尽管去找他老人家的麻烦就是了。”吕风恶意的笑着,眼里闪过了一丝不屑地眼神,似乎在向左圣挑衅一样。

果然,左圣浑身僵硬了一下,再也不敢多废话了。吕风冷冷的看了他半天,看得左圣都有点不知所措,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时候,他这才淡然说到:“原来左圣大人也不敢找灵先生的麻烦呀?这就好!不过,本官却是很点怀疑,既然主上给你分派了下属,而且想必都是得力地高手,为基左圣大人还要建立自己的班底呢?嘿嘿!”

恶毒的笑了几声,吕风突然传音过去到:“莫非左圣大人有不臣之心么?却不知左圣是否忘记了,主上要左圣大人来中原,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吕风很不客气的直接挑明了话题,直直的打在了左圣的软肋上。

左圣吓得浑身一抖,差点就跳了起来,他仓惶的看了灵先生他们一眼,这才传音给吕风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本圣对主上忠心耿耿,怎么会建立自己的班底呢?就算这打听游仙观的根底,想要招收游仙观为我所用,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为主上效力而已。“顿了顿,左圣很正气昂然的说到:”吕大人,你可不要胡说,本圣怎么可能直异心呢?本圣对主上,那真的是忠心无比的。“

沉默了很久,吕风这才举手到:“原来左圣是忠于主上的。”他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了几声,眼闪过了一蓝光。

左圣被那几声阴笑弄的头皮发麻,差点就没软在了地上。可是很快的他就反应了过来,不由得一股子怒气直冲头顶!他低声喝骂到:“吕风,你在本圣面前也也放肆?本圣对主上是否忠心,可是由得你来评说的?若是你坦白的说出那游仙观的底细,本圣就免去了你派刺杀本圣属下大将的罪过,否则本圣如今就返回神殿,向主上好好的告你一状。”

淡淡地笑了几声,吕风摊开双手,翻着白眼说到:“那……还请左圣大人尽快成行吧?我吕风为了主上的大业。如今身兼北平督造总临地职务,正在普天之下收集那各色奇异金属矿。建造所需的……噫,本官为甚要告诉你这些?”吕风朝着满脸贪婪的左圣讥嘲的笑了几声,冷漠的说到:“如果左圣因为本官的一句话就要去告本官,那就请罢!本官为官日久,打官司的门道却是样样清晰的,不怕你冤屈了本官。”

左圣低了头,暗自盘算起来,从方才吕风所说的言语中,他已经听出了很多东西。很多有价值地东西。他衡量了半天,终于很小心翼翼的说到:“原来如此,本圣还以为,主上不会把这等重要的事情委托你一俗世凡人来做的。但是既然如此。则本圣再也没有话说。”眼神游离地四处扫视了一阵,左圣举起酒杯,干脆的一饮而尽,再也不说话了。

但是看他那不断放大、缩小的瞳孔,就知晓他心中正转换着无数个念头,可是谁也说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吕风却是官场老手,察言观色的本事,岂是这些久居世外的修道人所能比美的?他沉吟了一阵,示意两个少女上去缠住了左圣,在左圣不知所措的时候。才曼声说到:“要说起来,其实,左圣和本官,根本就没有什么可冲突的罢?那游仙观么……”看了看那左圣猛然缩小的瞳孔,吕风这才笑着说到:“那游仙观,原本托庇于本官,每年献上些许的银两。让本官替他们结交一些朝廷地大臣,并无其他。”

左圣沉默了好一阵,这才说到:“哦?也就是说,游仙观和吕大人并没有什么关碍么?”

深思了一阵。仔细盘算了很久很久,吕风这才慢慢的点头说到:“倒也可以这么说,游仙观的确和本官没有丝毫的关碍。可是,毕竟他每年给本官孝敬这么多银两,尤其可以替锦衣卫在西南一带打探消息,成为本官的耳目之一,所以,若是有人要去欺凌他等,也要问问本官是否示意的了。”吕风脸上浮现了一股狰狞的气息,毫不掩饰自己对左圣地杀意。

呆了半响,左圣这才点头,做出一副会意的模样:“原来那游仙观,却是吕大人招揽到手的。吕大人身边的那些大汉,怕不是游仙观地门人吧?嘿嘿,他们居然能抵挡三成法力的一击,却也是难得的高手了……却不知道,吕大人招揽偌般大个游仙观,却是意欲何为呢?”他轻轻的搓动着双手,仔细的看着吕风,巴望着能从吕风脸上看出点点的蛛丝马迹来。

“为甚?钱,不就是钱么?那游仙观在四川境内,富商地主,基本上都是他的护法弟子,每年可以给我锦衣卫上贡两百……诶,二十万两银子,我吕风能不多多的照应他们么?”吕风似乎是一时失口,讲错了话题,急忙的补充到:“何况他还提供了两百名门人弟子供本官使用,本官怎么会放过他们呢?”

不等左圣回话,吕风浑身霸气的说到:“所以,本官绝对不容许任何人招惹游仙观!除非他能给我同样多的银两,能给我同样多的高手以供驱使。否则的话,若是谁敢动游仙观一根毫毛,我锦衣卫和他没完没了!”故意抬头看了一眼屋子一角的灵先生他们,吕风冷笑到:“灵先生他们享受的醇酒美女,也是这些银子换回来的,他们是绝对不希望有人破坏他们享受的。”

左圣默默点头,沉吟了一阵,这才冷笑起来:“如此说来,本圣此番索却是白费心机了。难怪那游仙观在四川一代行事,总是得到官府的关照,却原来是这等原因!吕大人深受当今皇上赏识,什么事情都能兜揽下的。”

左圣在这里阴笑,吕风却在那这浑然无事一般,朝着左圣举起了酒杯劝酒。“左圣说得极其有理,本官深受皇恩,哪里怕这些事情?嘿嘿,有那奸佞小人要说本官的坏话,本官却是不怕的。”

顿了顿,吕风又传音过去到:“如果左圣见了元圣,还请秦明元圣,就说属下吕风为了元圣的大事,正加力招揽人手哩。”

左圣一听,浑身更是一僵。呆滞了半天,他突然一句话也不说,喝了一杯酒,就此告辞了。那灵先生等人却也不留他,就当他没有看到他一般,自顾自的取乐,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吕风站在院子里面,看着左圣化为一道乌光冲出去,突然咧开嘴阴笑起来。“当本官不知晓,你说给皇帝那里说我的坏话是假,想要在元圣面前说本官的谗言才是真么?哼哼,嘿嘿,哪里有这等容易的事情?”

沉吟了半天,吕风这才低声嘀咕到:“罢了,却是要赶快撇清和游仙观的关系,最多最多,就收他一点银子的事情能让天下人知晓,却不能让人知道我和他们深交呢……这却是个大麻烦,如何才能处理得好呢?僧道衍和元圣,肯定不乐意见以我私蓄武力的呀!”

沉默良久,吕风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阴的笑容,狠狠的握了握拳头,转身就往那地下密室行去。

第四百六十五章 左右结盟(上)

秋风乍起,吹得那黄河泛起了滚滚浊浪,卷起了喧天的水涛。黄河两岸,芦花飘荡,大雁长嘶,正所谓秋风秋雨愁煞人,此情此景可见一斑了。就连那滚滚黄河浪,此刻也带起了七分的寒气,大河上下,尺许厚的水雾飘荡,尽显示凄冷廖寂的气象。

这一段的黄河水,因为河道狭窄,更显得气势奔涌,有如巨龙怒吼,声震数十里。那奔腾的浪头,狠狠的拍打在两岸的礁石上,卷起了十几丈高带着滑腻泡沫的浪头,更是有如魔龙嘴里喷出的涎水一样,好不吓人!一队商队正沿着河岸缓步行走,但是看他们一个个战战兢兢的模样,显然早就被这怒吼咆哮的黄河摄取了魂魄,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在那茫然的挪动着步伐。

商队的领头人乃是一孔武有力的壮汉,他手持大刀,大声的喝令着:“兄弟们,打起精神来,再往前走二十里,就有渡口可以过河了。加把劲,日落前赶到大王庄,好吃好喝的,要什么有什么啊。”

听得他的鼓劲声,那些早就腿发软的商队中人连忙打点起了精神,驱赶着那马匹,拉着货车朝前猛奔。大汉得意的笑了几声,抖擞精神,抓着那大马快步前行。一边走,他一边回头顾盼,唯恐慌有人拉在了后面。可是就这回头得几次,他的脖子可就再也转不动了。不仅脖子动不得了,就连他的身体,也一下子僵硬在了那里,彷佛见鬼了一般。

商队的数百人不知道端倪,连忙顺着那大汉的眼光往那黄河上看了过去,这一看。可就把他们都给吓傻了。就在这段黄河最狭窄,水流最急,浪头最凶猛,漩涡最大最湍急的地方,十几条人影,正踏着水波稳稳的站在那河面上,纹丝不动呢。

看那带头地两人,一个是竹竿一样,浑身僵硬,有丝丝黑气缭绕,眼里绿光崩射的老道。他身后的人。也一个个是阴气冲天,身材基本上都是细高个,彷佛那山岭中的一排竹子一样。而那瘦老道身前的那人。则是胖乎乎的。圆滚滚的,脑袋上还露出了一块秃头地。慈眉善目的胖老道。他身后的人则是长长短短、胖胖瘦瘦,没一个谱儿的。可是这些道人也都是浑身煞气缭绕,明显不是好惹地角色。

这些商队的人吓得发傻了,这些人是人?是鬼?是神?是妖?怎么身上还带着黑烟的,大白天地站在黄河河面上呢?要说他们是水仙,可是水仙有这样鬼气冲天。阴风缭绕地么?商队的人可就摸不着头脑了,他们本能的想离开这里,可是一股子冷气从脚底直冲脑门,他们吓得都吓麻木了。怎么又能迈动脚步,往前奔跑呢?

那河面上,瘦瘦高高的老道慢慢的转过头来,朝着这足足有五六百人的大商队横了一眼,脸上突然浮现了一丝冷笑,右手一弹,一道细细的磷光顿时射进了脚下的黄河水涛中。‘轰隆隆’地连串响声从这河道下发出,就好像山崩地裂一样,两人巨大的龙头突然出现在水面上。这两头浑身漆黑,有绿色鬼火不断闪动的水龙头大嘴一张,发出了震天的长嘶,随后无数水球就从附近地河面上呼啸而起,朝着那商队打去。

每一眨眼的时间,都有上百万颗水球用流星一般的速度,横扫过这支商队。骨肉碎裂,随后那迸裂的骨肉也被炸成了粉碎,那车辆、货、物,更是没有丝毫的抵抗力,顷刻间被扫得干干净净。遍地的血腥,遍地的残破肉体,而那无数晶莹剔透的水球,还在漫空激射,把那芦苇荡打得支离破碎,地上更是出现了无数深深的尺许长的痕迹。

那瘦老道看得数百人的一支商队顷刻之间化为乌有,顿时龇牙阴笑了一声,一口黑气吹出,那地面裂开了深深的一条缝隙,把那地上的碎肉、木屑一口吞下,然后立刻合了起来。这瘦老道满意的看着那化为乌有的商队,桀桀的鬼笑了几声,冷哼到:“左圣,这下好了,没有俗人污人耳目了,有什么废话,可以说了吧?”

阴笑了几声,他拱手到:“要说起来,本圣还要感激你,上次替本圣出手屠灭了这么多的血神教弟子呢。”他眼里绿光更盛,死死的盯着那胖乎乎的老道,狞声到:“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那些废物虽然不成器,可是毕竟也投靠了本圣,左圣你不过是想掌握三殿下那废物而已,居然就敢放手屠戮,却把本圣放在哪里?”

左圣一脸的无辜,满脸带笑的看着那瘦老道,摊开手无奈的说到:“右圣,可不能怪我呀!那时候,本圣刚从神殿出来,又怎么知晓血神教的人是你的属下呢?”他阴险的笑了几声,眼里闪烁着极其奸诈的光芒,阴笑到:“再者,那血神教真的是投靠右圣的……怕是不是的罢?嘿嘿,我们自己心知肚明就是,何必做出如此悲愤的模样呢?”

滚滚黄河上,一时间再没有人说话。过了很久,右圣才怪笑了几声,慢吞吞的说到:“如此说来,左圣你和本圣一般,好容易跑出了神殿,却也不是用心为他办事的?嘿嘿,既然如此,我们彼此彼此罢了。你想要在中原分一杯羹,本圣却也不怪你。你杀死的那些废物,死了也就死了,反正本圣也不靠他们来办事!可是今日却邀我来此,到底有何要事啊?”

左圣冷笑了好几声,终于才开口到:“说得冠晚堂皇,可是我们却也不用这么场面话罢?右圣,若是以你和元圣的能为,你们虽然自己加了禁制,束缚了过于强盛的法力波动,不让上界仙人察觉到,可是你们早数万年之前,就早已超过了大罗金仙的水准,达到了仙王一流的实力!若是你们全心全意的为主圣办事,怕是什么大事早就了了!”

‘嘿嘿’了几声。左圣狠狠的跺跺脚,震得两侧地河岸崩塌了数十丈网站手打,这才继续说到:“可是这数万年来,你二人在中原游离良久,却是一事无成,究竟为何?你们去也不是真心实意的为主对办事罢?这等心思,本圣却也省得。何须在本圣面前做作呢?区区血神教,不过是你用来扰乱中原道门的走狗之一而已,就算我屠尽了他们,你莫非就会心疼么?”

话说到了这种地步。右圣实在也是忍不住了,只能不断的冷笑到:“你倒是聪明,不愧是数万年前架空了上任左圣。继承了他位置的厉害人物!哈,哈哈,左圣啊左圣,你今日邀我前来,到底为甚?既然你明白我的心思,我也就不找你计较那血神教的事情。正如你所言,那血神教正是本圣地走狗之一,却不是本圣最得力的下属,死了就死了罢。无甚要紧。可是今日你要我来黄河上会面,究竟为甚,还得给本圣一道理!”

停了一下,右圣继续说到:“主圣看错了本圣和元圣。莫非又看对了你不成?你在神殿作威作福,欺压那些土著倒也不说,可是你来了中原,却了民是胡作非为,一心培植自己势力为紧要罢?莫非你又真的是为那件大事在用心不成?嘿嘿,你查了多少的龙脉流向?你收集了多少纯阳矿物?你准备了多少至阳地法宝?”

“就算那元圣,上次起码也从昆仑抢了几朵七彩宝莲花应付了过去,可是你到了中原这么几年,却是一点心思都没往那上面用罢?”右圣阴笑了好几声,眼中绿光大盛,狂笑着说到:“你的心思,就当本圣不知晓么?只不过是想要招揽数万修道士,取而代之罢了!可是,却有这般容易不成?哈哈,左圣,你也太小觑主圣了!不仅是小觑了主圣,更是小觑了本圣我!”

左圣愤愤的吼叫到:“本圣小觑了他?可你呢?你在中原所行之事,不也和本圣相同么?你有甚资格说我?本圣晓得你等二人在中原都在干些什么勾当,哪里又是真正地在为主圣干那件事情了?这私蓄势力,结党自重地事情,本圣却也是会的。若能手掌重权,谁愿意屈居人下?”他不忿的看了右圣一眼,冷笑到:“要说本圣小觑了他,你等二人又如何?”

低下头,看着脚下那奔涌的河水冷笑了几声,右圣缓缓的抬起头来,冷漠的说到:“原来,你在神殿跟了他这么久,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左圣,你什么根底都不晓得,却也敢学本圣和元圣的作为,倒也难为你有这天大的胆量。”

看到左圣那满脸痴呆,一副不解他话含义地模样,右圣故作高傲的笑了几声,轻轻的摩擦了一下双手:“那元圣的来历,嘿嘿,本圣早已知晓,你却是不知。主圣以及隐先生、影先生他们地来历,本圣却也知晓些许端倪,所以本圣尽可能大胆的在中原厮混,无人能管。可是左圣你,什么都不知晓,也敢这样做,哈哈哈哈哈!”

狂笑了几声,右圣突然停止发笑,冷漠的看着左圣问到:“这些事情,你都不知晓,可是本圣却也没有那心思给你解释。你能自己查出背后的实情,那是你的本事,若是你查不出,那你就整日里混吃等死罢。今日叫我来此,到底有何事情?若是你仅仅是为了戏弄本圣,那可就有得你好看了!须知道本圣虽然比起元圣还差了些许,可是却远远强过你的。”

‘嗤啦啦’一声,右圣挥起右手,在虚空中拉出了五道漆黑的空间裂痕来。他冷冷的看着左圣,冷笑到:“这才是本圣真正的实力,从主圣那里偷学而来的碎裂虚空以为兵刃的大神通,大法力。哼哼,若是你以为那普通的道法,可以抵挡这等神通的话,那可就真正错了。说到这里,他右手挥动做势,似乎要把那五道黑漆漆的裂痕向左圣丢过去一样。

左圣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再也不敢故弄玄虚了。他被右圣一通话吓得魂不附体,原来还以为自己在神殿已经是消息灵通,对神殿的大小事情了如指掌。谁知道右圣不现山不露水的,居然比自己知晓得内情还要多!尤其右圣今天显示出来的实力,更是让左圣心头直冒冷汗。这等能够撕裂虚空的神通,应该是上古神魔的手段吧?普通修道人地伎俩,的确不是对手。

当下左圣再也不敢怠慢,连忙说到:“罢了,我就告诉你罢!那元圣不是收了吕风为属下么?可是如今那吕风,却是直接投靠了主圣了,并且得了主圣的授意。要办那事情哩!主圣对于此事极其重视,已经把灵先生、真先生、幻先生、空先生四人派到了吕风身边,你看看本圣如此模样,元气被损耗了七成。就是被他们四人好生的折辱了一番,差点就被打得魂飞魄散了。”

右圣眉毛猛的一抖,手上的五条虚空裂痕伴随着-嗤啦’的响声消失元踪。他皱眉沉吟到:“见鬼。那老家伙怎么会和吕风这胆大妄为地小子搭上线呢?并且还派了灵先生他们四人做他的保镖?这可就不好办了。灵先生他们四人,如今肯定受那九州结界的压制,十成的实力发挥不出半成来,可是这半成地力量,也是人间的颠峰水准了,倒是难得对付。”

沉默了一阵,右圣抬起头来,冷声问到:“如此。你今日请我来告诉我们些事情,却是想要做什么?”右圣的口气不由自主地缓和了下来,再也不口口声声必称本对了。同时他脸上也是一阵地阴晴不定,眼里绿光忽强忽弱的,显顽内心很是踌躇。

左圣奸猾的笑了几声,朝着右圣说到:“这个嘛,本圣既然不知晓其中的关碍,可是毕竟天下还有右圣你知道其中的根底啊!此事重大,本圣却是不敢一个人做决定的,既然右圣已经在中原布置了这么久,经营了数万年的基业,想必比起来本圣来,那是有经验多了,所以,还请右圣多多指教,看看到底应该如何是好呢。”

眯着眼睛沉思了很久,右圣突然冷笑起来:“就凭你,也想和本圣联手不成?”可是,他很快就改了个口气:“罢了,俗话说一人成事,二人相助,本圣一人,却也是难得应付如此局面。既然左圣你都这样说了,本圣却也就想出条明路来罢。”

弹动了一下手指,他身后那些黑衣人立刻化为连串的虚影飞了出去,在数里外布置下了几道极其阴狠地禁制,漫天介盘旋着巡视起来。左圣看得这般模样,也回头交代了几声,他身后的属下也纷纷飞了出去,配合着那些黑衣老道巡视起来。也许是看到那些黑衣人布置下来的禁制实在已经是极其恶毒了,左圣的属下也没有再费一道力气。

看到属下全部飞远了,右圣这才端正了面容,很凝重地看向了左圣,沉声说到:“那主圣,终于找到一个可能为他办成那大事的人了。虽然这事情简单,不过是选一个特定的地方,建造一聚元法阵,并且铸造九条纯阳法龙而已,可是其中的关碍,却是重大至极!元圣不知为甚,不愿意行此事,而本圣,却是本能的害怕如此行事,所以数万年来,一直敷衍了过去。”

“可是那吕风,却是胆大妄为却又不知道其中厉害关系的,由于他手中更有大权在手,大明朝的文武百官中,他吕风咳嗽一声,就没有人敢说话!如今选定的地头应该是北平城罢?吕风身兼北平城营造总监,想要在那点上建一地宫,布置几条法龙,还不容易么?所以,此事已经是无法阻止了,本圣只能说,如何利用此事,从中获取最大的好处!"

左圣皱眉,不解的看着右圣:"你以前还敢派人刺杀吕风,结果招惹了元圣呢,怎么如今却又说出这种话来?到底如果吕风建成了那地宫,建成了那法龙,会有何后果?"左圣心里不由得有点恼怒,也有点脸红,他在神殿内做总管做了这么多年,可是对于主圣所谓的大事却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面对右圣的侃侃而谈,他多少也有了些羞赧.

冷笑了几声,右圣狠狠的瞪了左圣一眼,骂道:"废物就是废物!你当灵先生他们四人好招惹么?他们可能是上古,哼,总之你明白就好,他们不是我们能招惹的.就算身处九州结界之内,他们不敢释放全部的法力,可是我们莫非不敢全力一拼么?对付不了他们四人,还杀什么吕风呢?尤其吕风若是真的见过主圣的面,怕是身上就有了主圣赐下的宝物,用来应付我们的袭击,绰绰有余了."

第四百六十六章 左右结盟(下)

眼里一道凶狠的绿光闪动,右圣深沉的说到:“我们要打是这主意,吕风怕是可以建成那地宫,打造出那几条法龙了。嘿嘿,这可就。既然阻止不了,那我们就要从中争取最大的利益!明白么?本圣以前收集万能魂血珠,明说是为了主圣,可是实际上全部被本圣用来增长道行,法力了!可是如今,我们则是要认真的多收集一些血魂珠,越是阴越是好。”

不等左圣发问,右圣已经冷冷的命令到:“所以,我们如今结盟,那是最好不过了。本圣坦白的说,其中的根底只有本圣知晓,所以你只能为本圣所用!本圣可以担保,日后不论何等大事发生,总能给我们二人带来最大的好处,这个许诺,你我应该满意罢?”他又威胁到:“主圣的脾气,你是知晓的,从来就不把不如他的,不管是神怪妖魔,都不当一回事情,杀人就如同杀猪狗一般。若是日后吕风成了大事,而我们却一点作为都没有,到得那天,你我都只剩下一个死字!”

左圣皱紧了眉毛,握紧了拳头,狠狠的一拳朝着脚下的黄河河道砸去,‘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力量把那黄河两岸硬生生震裂,把这一截河道凭空扩张了里许宽。他看着右圣,暴虐的喝道:“要本圣听你的命令行事,却也不难。可是你却要明白的告诉本圣,到底如果那事办成了,究竟有什么后果?为甚你居然都开始思虑后路了?嗯?这,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右圣张狂的笑起来,很惬意的笑着,他右手五指飞快的弹动着,满脸欢畅的看着左圣,慢悠悠的说到:“唔,这事情,怎么能白白的告诉你呢?本圣当年冒着魂魄被禁制。肉身被消融的风险,才查探出一点点消息,怎么能白白告诉你?嘿嘿,总之,如今这世上,知晓其中端倪的。加上主圣、元圣、隐先生等人,不过十五人而已,本圣是除了他们之外唯一的一人!”

他得意洋洋的看着左圣,冷笑到:“所以。若是左圣大人想要在其中分点了处,就只能听从本圣的命令了!须知道,主圣派你出来。原本是叫你监督本圣和元圣地罢?谁料你居然也起了异心。对主圣的命令置之不理,一心发展自己的势力去了。嘿嘿,主圣既然派吕风来办理此事,定然已经知晓了你的异心,所以,你还不托庇在本圣属下,尽量地补救的话,你,可就命不久矣。”

深深的寒气笼罩在左圣心头。他看着满脸猖狂笑容地右圣,恨不得一剑直接劈下去。可是他却不敢出手,在主圣身边数万年来,左圣早就明白了明哲保身地至理。他不是左圣的对手。所以他根本就不能出手。

寻思了很久很久,等得半边月亮都从东边的山头上冒了出来,左圣才无奈的咬咬牙,狠狠的一跺脚,喝骂到:“罢了,今日本圣就委屈从了你,只要你不故意计算本圣,日后本圣就唯你马首是瞻!可是右圣,你总要拿出点够分量的东西来,让本圣见识见识,看看到底是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让你如此的。嘿嘿。”左圣不忿地看着右圣,自己就算打定主意投靠了他,怎么着也要讨点代价回来罢?

厉芒一闪,右圣冷笑了几声,左圣顿时觉得一股庞大的压力自四面八方袭来,把自怀紧紧的包裹在里面,尤其右圣眼里的厉芒,要是仿佛刺穿了他地五脏六腑一般,让他好不难受。左圣心里顿时涌起了一股浓浓的悲哀,原来,即使自己被主圣用聚元瓴极大的提升了功力,动还是远不及右圣啊。难道自己,就真的只有做人附庸的命么?

左圣垂头丧气的叹息了一声,浑身的精神一时间就消泻了,右圣满意的笑起来,看来左圣心中真的没有任保的反抗欲望了。他慢吞吞的弹动着手指,冷漠的笑道:“既然,既然左圣你已经应允了本圣,那本圣也就应该表现一点诚意,让你知晓的一些机密的事情。日后我们就是盟友,自然当共同进退,嘿嘿。”

听得这阴森的言语,左圣心里明镜似的。要是他从右圣那里知晓了主圣和元圣的机密,那么,要么他死心塌地的为他们效力,要么,就是被主圣亲自出手,把自己给毁掉。可是按照主圣那从来不把任何生物当成一回事情的脾性来看,他左圣直接被撕碎的可能性最大,放过他的可能性,基本上没有。这右圣,是逼得自己不得不和他站在一起啊。

衡量了一下其中的厉害关系,左圣终于抬起头来,很坚定的说到:“罢了,你要说什么,就说罢!”看他那紧咬牙关,满脸坚毅的模样,到仿佛他是一个立刻要上刑场的江湖好汉一般,差点就没喊出来‘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这等话语了。

右圣撇着嘴冷笑了几声,突然转身朝着四周看了看,发现只有远处自己属下释放出来的鬼火在空气中飘动,这才放下心来。可是他毕竟要稍改成性的。还是信不过那些属下,自己又取出了一件渔风一般的法宝,化为无数道黑烟笼罩在了自己和左圣的四周,又施加了好几个禁制,这才停了下来。这一番做作,弄得左圣也是极大的紧张起来,脱手也飞出了一层灰色的瘴气,附在了那黑烟下。

两人施为完毕,右圣这才往左圣那里靠近了几步,但是又很小心的和左圣保持了一个足够安全的距离,这才传音过去到:“要说这事情,也是本圣无意中打探到的。这还是七万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日本圣在神殿下方的洞窟中查看那些闭关的修士,却听得元圣和主圣一路争吵着走了下来。本圣那时不过是神殿的一个小小护卫而已,哪里敢和他们照面?连忙找了一个空的水晶棺躺了下去。”

“你也知晓,用神殿的密法闭关的那些修士,虽然一切和生人无异,可是却因为那些注入的药水地关系,五感关闭,不能听。不能见的。所以主圣二人只看到洞窟内没有外人在,立刻就争吵起来,并且还小小的较量了一番,也就是在他们互相咒骂的语言中,本圣才知道了为甚元圣一直在主圣面前如此放肆,主圣却对他无可奈何的缘由了。”

右圣脸上露出了一副匪夷所思的模样,沉声说到:“窠赢垰。这是主圣地名字,同时也是元圣的名字。他们原来本为一体,可是却被极其厉害的人物,一剑把他们那统一的元神给劈成了两半。若是普通修士。那自然是魂飞魄散,烟消云散了。可是主圣他们地元神极其怪异,被分成两半后。居然还觅地潜休。分别修成了人形,重新恢复了实力。”

“主圣所占据的那一份元神,大概是元圣那一份的十倍之多,所以主圣恢复后地实力远超元圣。可是元圣地那一部分神识,主管的却是征战杀戮的那一部分,所有的阴谋诡计、算计害人的部分,都到了元圣的身上。所以主圣有时显得极其木讷,甚至显得有点愚蠢。做任何事情都不顾后果的,所以他才会选择了吕风,让吕风成为他在中原的使者!”

看到左圣那张大了嘴巴,一副痴呆地傻样,右圣不由得意的笑起来,阴声说到:“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们在外行事,尽管我们胡作非为了这么多年,可是却没有被主圣认真得追究,也是这个原因,因为他把握不住,到底追究了我等,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而那元圣,虽然实力较弱,却机诈百出,很少回到神殿,就算偶尔回神殿,也做了万全的准备,让主圣对他下手不得!须知道,他们是一个完整地存在的无神被分开后形成的两人,若是他们能重新融合在一起,则道法会更进一大步!但是谁也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独立意识,所以一直争斗到了现在。”

“若说那主圣的修为,远远超过了元圣,可是却不够元圣奸诈,每次元圣落了下风,他立刻威胁主圣说,要自毁元神。两人之间,戚戚相关,若是元圣自毁,则主圣也活不了!可是主圣的功力太强了,元圣也拿他没有办法,所以两人才纠缠到了现在。嘿嘿,左圣,你如今可明白了,为甚元圣一直敢对主圣大加训斥,丝毫没有尊重他的意思罢?”

左圣长吸了一口气,淫亵的笑起来:“原来他们之间的状况如此古怪,却是因为这等匪夷所思的原因。嘿嘿,倒是本圣想错了,原来还以为,元圣敢对主圣如此放肆,主圣却一直唯唯诺诺,不做任何反应,,是因为他们两人之间,是,嘿嘿,那种龙阳之好呢。”

右圣眼珠子差点就瞪了出来,饶是他阴鹫无比,还是按捺不住的狂笑起来:“哈哈,哈哈,龙阳之好!嘿嘿,你可真敢想。可是,却也不能不让人怀疑的,主圣如此阴森可怖,而那元圣却是俊秀无比呢。”他大声的狞笑了几声,狠狠的瞪了左圣一眼,冷笑到:“可惜,若是被那二位知道你脑子里返的念头,怕是你想死都难。”

左圣舔舔嘴唇,露出了满脸和蔼的笑容,他微笑着说到:“你我二人,不过是彼此,彼此罢了。可是,本圣却是不懂,两人既然是同一份神识分化而来的。为甚主圣一定要完成那事,而元圣却是阳奉阴违,也只顾在中原逍遥呢?”

死死的看着左圣,仿佛看一头猪一样,右圣终于按捺不住的喝骂起来:“左圣,你真的一点脑子都不动么?主圣所留下的意识,都是他原来那人的本源本能,他本能的要去完成这件事情,却因为九州结界的力量,他不敢贸然的进入中原地境。灵先生他们还敢以芥子化形的手段,化为道人来中原行走,可是主圣的灵力波动太强,他是根本无法进入九州结界的。”

“本能,这是他的本能,所以他派遣我们,派遣元圣来中原。可是元圣是什么?那人留下的,最为阴险奸诈,最为野心勃勃的,总之一切负而情绪的综合。他为什么要替主圣完成这件事情?完成了。对他有什么好处?如今元圣虽肴明里没有什么属下,可是暗地里,就本圣所知,神殿一半以上的护卫,都被他控制着,尤其在中原,虽然他中原似乎就是到处闲逛商店。风花雪月地风流快活,可是本圣耗费了数万年的心力,也只能控制中原魔道不到四成的力量,剩余的六成实力。我怀疑早就被他侵吞了。”

“他如今在中原,就等于是魔道的太上皇,在神殿。他更有极高的地位。若是他手中地实力全部暴露出来。他一统整个天下,都不是什么大困难的事情,他为什么要为他人做嫁衣?”

右圣看着左圣,一个字一个字的,很凝重的说到:“莫非你以为,借助九州地下地纯阳龙脉之力,粉碎了九州结界,让主圣在九州结界数十柄太古神器毁灭的瞬间,借助那一刹那混沌的力量。破开虚空,从虚无之中把他们地族人再度引来这个世间,会是什么好事么?”

“主圣和元圣以前地那个身体,在他们族中。不过是二等战将的水准!比他们高明的人物,数以百万计!尤其他们族中的皇族一类的人物,更是可以正面对撼太古神人的存在,要是他们真正破空而来。嘿嘿,那时候元圣他们算什么?就算他们因功被提升到了很高的位置,却哪里有如今他们高高在上,近乎这个世界的皇帝一般地位?”

左圣浑身哆嗦着,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右圣冷漠的看着他,大声到:“所以,以元圣的为人,他只会在暗中破坏主圣的一切行动,他怎么会真正地为主圣出力?自立为王,总比日后听人命令行事快活多了。尤其元圣早就被中原的烟花繁华给腐化,一心沉醉在那美人醇酒之中,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族人,那些要毁灭一切的存在再次回到这个世界?”

喉咙子发出了‘咯咯’的声音,左圣终于发出了惊恐的嚎叫声:“我的天啊,他们,他们,他们所谓的大事,居然是这样?本圣还以为,不过是修个地宫,在中原造个神殿,让他们的势力能够进入中原,取代中原道门哩。”

右圣高傲的看着左圣,轻蔑的说到:“废话,若是仅仅是取代中原道门的地位,我们如今的实力,早就能够做到了。只有那让他们的族人重新降临这个世界,然后通过这个世界不稳定的空间屏障,再次的入侵神界、仙界,乃至其他更高次元的世界,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所以,你应该明白,为什么本圣听说主圣让吕风执行这件事情的时候,心中的恐慌了罢?若是他们族人真正降临,而我们却一点功劳都没有,那……”

想起神殿四周原始森林内的皑皑白骨,左圣不寒而栗,只能眼巴巴的,仿佛一条可怜的小狗一样看向了右圣,盼望着能从他那里得来一点点的指领。

右圣叹息了一声,眼里绿光疯狂的闪动着,杀意四放,让黄河上卷起了冲天的巨浪,隐隐然有几条蛟龙也被那巨浪卷起,在空中被撕成了粉碎。“我们还能怎么样?我们只能旁观,在旁边静静的观望。若是元圣能破坏吕风的行径,则我们高枕无忧,自然可以继续的发展我们的势力,凭借我们二人的实力,总有一天可以取而代之。”

“可是,若是元圣也对吕风无奈,让吕风真正的完成了这建造聚元法阵、纯阳法龙的事情,而那主圣又跨海而来,开始施展魔法破裂虚空的话。我们就要赶在他们的前面,以亿万百姓的血魂所铸的血魂珠,用那至阴至邪的红气,污染天下灵脉四十九处,正是当年那九州结界以为根基的四十九处元脉点,削弱九州结界的力量,这就是天大的功劳!日后就算他们再次降临,我们起码也能被聚元瓴重铸魔体,成为他们的族人,到时候,虽然同样要听他们的命令行事,可是总比丢了性命的好!”

右圣目光炯炯的看着左圣,冷笑到:“怎么样?左圣大人,你是否愿意和本圣联手呢?今日本圣已经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告诉你了,若是,嘿嘿,且不要怪本圣今日就下辣手了。他也应该知道,这等事情,若是一旦传出去,中原道门得悉了根底的话,不管正邪两道,都要杀你而后快,而主圣那边,嘿嘿,怕是你就活不出三日。”

左圣猛的举起了手,长声喝道:“罢了,本圣就赌了吧。以本圣本命心魔起誓,日后本圣唯汝之命是从,哼,我们就坐山观虎斗罢,管他成也好,败也好,总之我们有好处就是。”

右圣点点头,微带喜悦的接受了左圣的效忠,可是他却有点怀疑的皱起了眉头,低声嘀咕到:“可是,真了娘的见鬼,那吕风小鬼头,怎么就跑去了神殿的呢?他怎么可能和神殿搭上关系的?这可就真正麻烦了!偏偏让主圣得了这么强大的助力,怕是事情不可挽回了啊。”

第四百六十七章 两仪再变(上)

秋风扫过庭院,昨日还在灿烂开放,让满院流芳的白玉兰,此时花叶凋零的纷纷落下,也许是沾染了院子中的那一丝灵气,这原本普通的白玉兰花却也带上了一些灵异,虽然被寒风无情的扫落,却依然保持了怒放时的完美姿态,带着一点凄美的无奈,从那枝头慢慢的飘了下来,肥厚沉甸甸的花瓣,飘洒在那庭院中,依然不依不饶的释放出浓郁的芳香,甜丝丝的香气中,竟然带着一份悲苦了。

吕风却是满心欢喜的端坐在庭院中,任凭那飘落的花瓣洒落在他的身上,嘴里喊着一颗灵先生送他的零担,把那一缕缕纯净的灵气吸入体内,顺着体内镇远流动的方位运转良久,然后才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来。灵先生他们准备给吕风灌顶输功,强行提升他的法力道行,此时正是在叫吕风先自己运功调息几个周天,把体内静脉全部贯通,气脉调和后方便他们施为。

对于吕风来说,如今体内百脉俱通,甚至他已经没有静脉可以形容。但是,既然灵先生下了老本,把那据说他身上也不过三五粒的灵丹都送了一枚,为什么不用呢?所以虽然明知道这番做作对他没有任何的效果,吕风依然老老实实的盘膝在那里,闭目运气。同时,他也在体内虚化了一套静脉体内系出来,并且从外界吸了一些杂驳不纯的灵气在那静脉中运转,做出了一副他也不过是金丹期修为的假象。

他并不担心灵先生他们能查探到自己体内真正的真元的迹象,毕竟那是比纯粹的混沌元力更上一筹的两仪生气,不到神人大成的境界,是不可能察觉这种真元的痕迹的。可是为了安全期间,吕风还是把那真元全部压缩在了识海之中,化为了一团朦朦胧胧,虚虚荡荡的紫气,在那里载波载浮。伪装成了质地不甚高明的氤氲紫气的状态。

四个老道站在吕风的身后,得意的低声吹嘘着:“就以我们的视力,随便给吕风输入一点真元,就顶得过他万年苦修了。我们是什么,他又是什么?他的体制明显不如我们,我们修炼一年的成就,就比得上他百年的修为。当然了,今天我们要好好的造就吕风,以后他就可以自己承当大部分的事务,不用再劳烦我们了嘛。”

猛然间,灵先生的眼睛睁开,笑道:“吕风,那颗灵丹的效力已经全部发散了罢?道爷我估计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可以动手了罢?来,来,来。也不用多说,我们每人送你三千年到五千年的修为,再助你度过那最后的天劫重刑,日后你也就是人间顶尖的高手了。就算元圣他们来找你的麻烦,只要他们不解开身上的禁制,你也不用害怕他们的了。”

吕风很恭谨的站起来,带着点赧然,一点点的羞涩的,朝着四个老道鞠躬道:“晚辈无能,却是害得四位道长白白的耗费道行修为了。”

空先生很开心的笑着,摇头说道:“无妨,无妨,我等禁制起来的功力,就不止这么一点,总之如今的我们在如今的人间界,也无法使用这么强的力量,不如转赠给你,让我们多出一个高手来。嘿嘿,就是不知道你的根骨如何。若是你的根基地确实好,我们多耗费一点真元却也没有大碍的。唔,一切到时再说罢,先找个安全的密室,等我们布下了禁制就动手。”

水元子突然从旁边的一个小池塘中冒了出来,懒洋洋的说道:“这点可以放心,有爷爷我在,你们绝对稳若泰山。风小子,不要客气,你不是会什么寂灭心经么?给爷爷我吸干了他们,嘿嘿,水爷爷我就看不得这些满嘴吹牛喘大气的。”水元子冷冷的扫了灵先生他们一眼,不屑的说道:“还以为你们多厉害,原来不过送个三千年的道行,啧啧,好大方呀。”

灵先生他们气煞,目光不善的朝着水元子瞪了半天,终于冷笑起来:“这位水道友,若有机会,我等四人一起要领教你的高招。”隐约的,四个老道也知晓水元子的来历不凡,乃是很厉害的任务。可是他们四人,就从来没把什么人放在心里过,自然更不会觉得水元子这么一个俊俏的小老道有什么值得重视的。加之今日又是水元子故意挑衅的,他们四个老道能不冒火才怪。

听到灵先生那赌气的话,水元子的脸上突然冒出了吕风标志性的奸笑:“嘿嘿,风小子,你可听到了,人家可是大方的紧呢。嘿嘿,不说废话了,你就运足了功力吸罢,看看这四位道爷,到底有什么厉害的。”水元子龇牙咧嘴的笑着,笑得那个得意啊,就仿佛看到几只昏头昏脑的小母鸡,发傻了来给黄鼠狼拜年,而它就是那黄鼠狼一样。

吕风很赧然的笑着:“这,这多不好意思啊,四位道长,他们的功力也是辛辛苦苦的修炼出来的,得他们允诺给晚辈增加功力,就已经很是觉得受之有愧了,哪里还能……”吕风很‘羞涩’的笑着,那个不好意思的模样啊,就仿佛新娘子在新郎面前脱衣一样,可怜兮兮,羞羞答答的。可是看看他低垂的眼帘下,那一对眼珠子里面,那真的是鬼光乱闪,仿佛急电一样啊。

真先生朝着水元子看了半天,冷笑到:“吕风,无妨,你尽管施为就是,我们并不小气这点功力,只要你能消受得了,就尽管用寂灭心经来吸纳我们的真元吧。哼哼,我们就算消耗了一万年,两万年的苦功,却也还是要比某些山野道人厉害得多,你不用顾及什么。”

吕风低下头,静悄悄的点头,很乖巧的跟着灵先生他们四人往练功的密室走去。水元子却又在后面怪声怪气的说道:“嘿嘿,杂毛老道,你们说道了可要做到啊,别到时候又舍不得那一点点真元了。嘿嘿,还有最后的天劫,尔等逆天行事,强行把自己的真元灌输给了吕风,可是大干天忌的事情。爷爷我能给你们抵挡那域外天魔的侵袭,可是你们心底的魔头,道爷我可能无能为力了。”

幻先生回头不屑的看了水元子一眼,冷漠的说道:“汝抵挡那天雷劫火即刻,域外天魔?心魔?嘿嘿。在我们面前,何等魔头赶来侵扰?”眼中绿光闪动了几下,幻先生从那密室的入口处就开始设置禁制,两只手飞快的舞动,眼看的一道道细细的黑烟绿光从指缝中射了出去,在空气中组成了一道道细细的、薄薄的、若有若无的屏障。

水元子却也很配合四个老道的举动,他在距离那入口还有十几丈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两只手朝着四周一引,顿时看到密密层层的雾气凭空升了起来,把那密室入口外长长的甬道拦了个结结实实。金光一闪,灵先生他们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因为他们看到那白雾中竟然有无量数细小入微,不过寸许大小的金甲神将、金身佛像不断的闪动了起来,这分明是佛道两宗最高明的降魔之术,却不知道如何被睡姿全学到了手。

四个老道相互看了一眼,冷哼到:“吕风,这水元子,却是个大高手啊,你怎么把他招揽在手中的?虽然他的道法极强,乃是你最好的助手,,可是也得小心,也许他会坏你的事情啊。”幻先生语气极其凝重的告诫着吕风,提醒他一定要注意检视水元子。水元子这一手至高的降魔法门,让四个老道平地里多出了几分戒心。

吕风连连应诺,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诸位道长放心,这水元子么,晚辈却是有信心的。他所好的,无非就是高官厚禄,功名富贵以及没美酒美食了。收买他那是极其容易的,他平日里也不讲道理,唯晚辈所命是从,乃是一等一最好的打手,根本就没有脑子的,哪里会败坏我们的大事呢?”

看到灵先生他们脸上的笑容,吕风连忙补充到:“弟子近日已经收到了消息,在天山绝谷底之下,发现了一条火奚铜的矿脉,大概能开采处数千斤的火奚铜来。这可是铸造法龙必须的材料呀!弟子已经命令属下出发了,在当地召集民工加快开采,只要弟子今次灌顶成功,弟子立刻率领锦衣卫的将领前去监督,保证万无一失。”

灵先生猛的一手抓住了吕风的肩膀,带着点惊喜的问道:“也就是说,你就要开始铸造法龙了?”

吕风连忙笑起来:“是,是,晚辈既然答应了主上,要为主上建造地宫,铸造法龙,自然是要一心一意,用尽一切的力量去完成此事呀。这火奚铜的事情,也正是属下锦衣卫的密探汇报上来的呢。这数千斤的火奚铜,配合其他的材料,可以完成三条法龙的铸造了。

四个老道满脸的信息,连口的称好,他们朝着吕风不断的点头,勉励道:“这次将军……主圣实在是找到了一个最好的属下,吕风,你用心为我们办事,我们以后一定不会亏待你的。我们在中原,也没有什么的势力,要收集这么多的矿产,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就只能依靠你来努力了,如果你真的能完成主圣交代的事情,日后你的好处,嘿嘿,我们都无法想想大人们会如何赏赐你啊。”

还是那很谦卑的,仿佛春水化皱一般的笑容,这样的笑容让灵先生他们感觉得益发高兴,觉得自己把真元注入吕风这样的人身体内,实在是……值得!看看人家,多么不好一丝的笑容啊,显然吕风对自己是无比感激的,心中对自己是有感恩之心的,以后把所有的大事都交给这样的人处理,他们放心,觉得安心啊。

几个老道都在哪里寻思到:“元圣。右圣在中原进进出出了无数次,可是除了采集一些纯阳的材料,真正是一事无成。左圣新被主圣排除神殿,原本一位他可以有一番作为,谁知道他也起了异心,而我们,除了吃可享受这是本能外,对于种种机变之计却是一窍不通,在中原也是行走不动的,眼看的大事难成啊。”

“可是如今这吕风,却是天上降下的福星,他投靠主圣才几年的时间。居然就准备开始铸造法龙了!这可是数万年来最大的成果啊,九条法龙一旦铸造成功,加上那龙穴上的聚元法阵的配合……到时候……嘿嘿!”几个老道心中欢唱,突然觉得水元子说的不错啊,自己也许是太小气了一点吧?三千年、五千年苦修的真元算什么?吕风这样努力的办事。就应该给他多一点好处才是啊。

计议已定,四个老道也不罗嗦。直接叫吕风脱光了浑身的衣物,站在了这方圆二十丈的密室正中。那幻先生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戒指一般的小东西,随手往空中一丢,就看到一蓬蓝光带着道道磷火从空中落下,一个光芒闪动的半透明的光罩顿时把吕风笼罩其中。那光罩随着幻先生嘴里发出的喃喃咒语生,突然射出了上百道活物一般的光丝,狠狠的扎进了吕风浑身的大穴中。

吕风只觉得浑身一麻,一股子仿佛刀片一样锋利的气劲直冲体内,顺着他模拟出来的经脉横冲直撞起来。这气劲凌厉至极。吕风甚至可以听到它们和自己的真元碰撞时发出的‘嘎嘎’声,大惊之下,吕风从识海中分出了一股淡淡的两仪生气,在体内横扫了一遍,轻轻松松的就把那刀一样的气劲化解无形。

受此教训,吕风再不敢把所有的真元都缩入识海中,而是分出了一股真元留在体内,保护着体内重要的内脏和穴脉。天知道这四个老道的魔功练就的真元,若是冲进了自己身体会发生什么事情?若不能及时的把这些真元给转化成两仪生气,那还真不知道这四个老道数万年苦修出来的真元,会给自己造成多大的髓海。

一层层让空气隐隐波动的屏障出现在那光罩中,淡淡的烟雾流转,生杀荣辱,顷刻万变。这就是吕风的两仪生气,脱胎于混沌元力,却又比混沌元力更加变化精妙。妙用无穷的无上真气。在他身周丈余的地方,吕风起码布置了上万层的真气屏障,有这等气罩作为缓冲,吕风自信哪怕就是十二名大罗金仙同时向他灌输真元,他也能撑下来。

四老道看的那些光丝已经深深的扎入了吕风的身体,而吕风却是面色如常,并没有显露出什么痛苦的神色,不由的赞叹到:“吕大人的意志果然坚韧,以‘侵魂丝’的威力,居然都能顶住不惨呼出来,想必我等灌输真元时,当能支持得更久一点。这样也好,我们尽可能多的给你多灌一点真元,省的那水老道说我等小气!”

听得老道们的赞美至此,吕风心里骂起了朝天娘“刚请你们知晓这‘侵魂丝’会带来什么感受,你们居然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感情想要看大人我出丑不是?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情?一群老杂毛,咱们走着瞧!花营的那些女子的无名氏的调教,姹女吸阳大法已经大有成就,你们淫乐之时,却又是从不约束精关,迟早把你们一身修为,吸个干净!

心里泛着恶毒的念头,额头上却滴出了冷汗,仿佛他正承受着无边的剧痛一样。这确实吕风用真元逼出的冷行。既然四个老道都觉得诧异,那自己总要表现的异常一点,这‘侵魂丝’的威力,对普通修道人来说,的确是太难受了一些,吕风不可能表现如常的。

看到那一滴滴的冷汗,以及吕风青白色的嘴唇,四个老道满意的点点头,盘膝漂浮在了空中,占据了思想防伪。黑漆漆的符咒浮现在他们的身下,从那黑光中继飞出了无数拳头大小的诡异符箓,仿佛实体一样,在空中缓慢的旋转起来,并且发出了威严,但是很可怕的轰鸣声。沉闷的巨大压力荡漾在这密室中,吕风感觉到自己似乎所有的毛孔都被粘稠的胶水浸泡着一样,有点喘息不过来。

突然间,灵先生发出了狞笑声,他看着吕风说道:“好,吕风,准备接受我们的真元把。可是你的人体,乃是承受不住我们的第一波冲击的,但是本先生知晓,主圣已经用聚元瓴给你转化了元体,成就了不灭魔身!你显出魔身罢!否则,我们的第一波真元,就可以让你魂飞魄散,骨肉成灰!”两根尖尖的,漆黑色的角从他的额头上慢慢的探了出来,他狞笑到:“我们都是自己人,我们的真是面目,也不瞒你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 两仪再变(下)

吕风心念急转,猛的大喝一声,体内真元疯狂的奔涌起来,一片片黑色的鳞甲立刻覆盖在了他白玉杆一般的身体上,四肢关节处,一根根手指头粗,尺许长,锋利无比的尖刺随着‘铿锵’一声脆鸣,从他体内弹了出来。仰天长嘶一声,吕风身上已经笼罩起了一股浓浓的,仿佛墨汁一般的魔气。他眼里血光闪动,滔天的暴虐气息让体外的光罩都颤抖了一下。

四个老道大喜,眼里光满闪动,分明流露出了一副彻底放心,彻底信任的神色。真先生狂笑到:“果然已经是我们自己人了!你的不坏魔身,就算是左圣和右圣,他们也没有得到的。吕风,看你体外的魔气如此的纯正,果然是连心肠都已经彻底入魔,否则哪里会发出这么醇厚的魔气来?妙哉,妙哉,大事交给你,我们可以放心了!”

“原来如此,你们不过就是想看看本官是否真正的成了你们的人么?真正的入了魔?娘的,在这里好吃好喝好玩的养了你们这么久,居然还对本官不放心?哼哼,可惜你们哪里知道混沌之体和两仪生气的妙用?别说我曾经具有的不坏魔身,就算是我没有见过的罗汉金身,照样可以模拟出来的。”吕风心里阴笑,可是体外的魔气更加的汹涌起来,仰天连连发出了疯狂的吼叫声!

幻先生得意的笑起来,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消失无踪,漆黑地鳞甲一片片的生长了出来。比吕风身上的尖刺更长,更黑,还带着一点点倒勾的紫黑色尖刺一根根地“了出来。他的脑袋上,更是长出了七只大小不等。曲直不一,带着魔焰的尖角。幻先生笑道:”嘿嘿,他的魔身大成,可是真元太弱,却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我们还是快快给他增强实力的好。“

四个老道都幻化出了本体,全部都和吕风一样,是那浑身鳞片的非人生物的模样。可是他们和吕风的魔体还是有所不同的,吕风表现出来地魔体,是那种元体就是魔体。平时的人身为幻化地身体;而四个老道却似乎是那人身才是他们的元体,魔体是幻化出来的一样。

浓浓的疑问从吕风眼里流露出来。四个老道清楚的看到了吕风眼神中的不解。空先生连忙解释到:“吕风,我们的魔体和你不同!我们地元体早就被人摧毁,我们是夺走了这人身的元灵,占据了他的肉身,然后把他的肉身炼化成魔的。所以平日里,这人身才是我们的本相,而如今的魔体。却是我们的幻象了。”

真先生有点不耐烦的吼叫起来:“闭嘴,不要罗嗦了!若不是我们夺人躯舍,炼化为魔地话,我们怎能自如的出入九州结界?快,趁着那水元子的降魔大法封住了我们地魔气,快点了事!否则一旦魔气外泻,吕风不会受九州结界的伤害,我等却非被打得魂飞魄散不可!快快快!”

吕风心念一动,似乎心里领悟了什么一样。可是还没等他抓住这念头,四个老道已经是同时吼叫一声,眼里血光射出了十几丈远。双手合在胸前,掐了一个扭曲诡异的手印,然后狠狠的向前推去。‘嗤啦’一声破空声,四道碗口粗的漆黑光柱轰鸣着轰击在了吕风体外的光罩上,而密室空中那些飘动的符菉也是同时光芒大盛,诡异的黑光似乎扭曲了整个密室,时间、空间都被冻结了一样。

那光罩微微的抖动了一下,立刻就把四道光柱吸纳了进去,顺着那数百根如今突然变得粗大无比的‘侵魂丝’,呼啸着冲进了吕风的身体。‘噢呜’一声惨嚎,吕风的身体突然间膨帐了三倍,血管都被惩成了拳头粗细,从那极度扭曲膨帐的肌肉下弹跳了起来。尤其让人恐怖的,是他的下体也‘呜’的一声勃起充血,一根……嗯,体积比大象的那玩意更加夸张的,足足三尺长的小弟弟昂然挺立在空中。

浑身数百个大穴,同时涌入了精纯至极,经过数万年魔焰萃炼过的魔性真元。粘稠,浓厚,强大,醇正无比,释放出迷人的血腥气,在吕风体内‘汩汩’的流动着,把他的身躯拼命的惩大,惩大!而吕风的混沌之体,就好像韧性无边的皮球一样,任凭多少的魔元涌入,再膨帐,它也能顶得住,任凭身体无限制的膨帐下去。

可是吕风自觉这样不行啊,先不要说如果自己的身躯再膨帐几倍,这密室装得下否,起码灵先生他们就要生疑了!混沌之体比不坏魔神更进一步,混沌之体不怕膨帐,可是不坏魔神却是不行的啊!尤其,吕风感觉着自己如今的形状太恶劣了,他自己都看不下去了。看看下体那耀武扬威的小弟弟罢……如今的体积,就算一普通壮汉的腰,都没有它粗啊!

仰天长吸了一口气,就听得密室中‘飕’的一声,一股小小的旋风平地升起,几乎所有的空气都被吕风吸了进去。然后就看得吕风的身体急骤的缩小,不断的缩小,渐渐的到了只有两个人身高这等水平,比方才的体积缩小了不少。就在这一吸气之间,吕风已经调动体内体外所有预先布置下的两仪生气,把那魔元的性质稍微的转化了一下,提炼得更加精纯,把那霸道暴虐的气焰,锤炼得火气全无。

一丝丝的转化,一股股的转化,吕风把涌入的魔元全部转化为了两仪生气,又输入了紫府识海存储了起来。他心里暗自欣喜,刚才一吸气间,他所转化的魔元,就相当于一个普通修道人两千年的苦功了。这等不劳而获的事情,果然是最为畅快地。须知道吕风如今吸纳天地灵气。已经无法再让他的两仪生气增强多少,只能辛苦的开辟空间裂缝,冒险吸收那无穷无尽的混沌之力,才能让功力增加呢。

而四个老道第一波输入地魔元。就让吕风雨的两仪生气在量的方面提升了两成,他能不开心么?可是吕风还没高兴多久,那灵先生已经大喝起来:“好,吕风,你自己注意了,现在我们要全力灌顶了,你能吸收多少就吸收多少罢!嘿嘿,你按照那水元子所说的,用你的寂灭心经的功夫尽管吸,除了我们灌输给你的魔元。你能吸过去的,都是你的!”

四张血盆大嘴突然张开。露出了里面噌亮的獠牙,四个老道猛地闭上了眼睛,不管不顾的把体内那魔元潮水一样地轰了出去。‘呜呜呜呜呜’,笼罩在吕风身上的那光罩都呻吟起来,这件极品法宝也有点抵挡不住这魔元疯狂的侵袭了。

‘嗤啦’一声,那侵魂丝变得更加粗大,黑光缭绕的侵魂丝仿佛一条条张牙舞爪的黑龙。死死的在吕风身上撕咬,把那带着无边力量的魔元送入了吕风地身体。‘啊-’,吕风控制不住的惨叫起来。第一波魔元不过让他有点惩的感觉,可是四个老道为了赶时间,为了避过九州结界的威胁,不顾他死活的全力把这魔元一输,可就看出吕风和他们的差距了!

不讨论两仪生气和魔元之间质量的高低问题,显然两仪生气在质量上要远超魔元百倍!可是在量的数值上,吕风恐惧的发现。自己两仪生气如果是应天府地那秦滩河吧,任何一个老道的真元,就是上万条长江、黄河融会在一起的。庞大无比地巨流!而现在,四条这样的巨流再向吕风体内胡乱的灌输着庞大的魔元!

‘蓬’的一声,吕风体内的血液被那巨大的压力冲撞,几乎全部飞出了体外,但是立刻又被外界那滔天的魔焰蒸发了干净,就看到一团血光笼罩住了吕风。吕风浑身上下,就好似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正在被油锅烹炸一样,火烧火燎都无法形容这等痛苦,这无边的剧痛,是从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最微小的粒子里传来的。而可以号称三界最强的混沌之体,却又让吕风想晕死过去都办不到,只能清晰无比的感受这无边的剧痛,这仿佛十八层地狱所有的酷刑同时加持在同一个人身上,把他压碎了又重新组装起来的无边痛楚!

仰天疯狂的嘶吼,嘴里喷出来的,都是一团团的血光,吕风体内的两仪生气爆发了,所有的两仪生气仿佛饕餮一样,疯狂的吞噬涌进来的魔元,把那魔元尽快的转化为和自己相同的两仪生气。但是两仪生气的数量有限,而外界涌来的魔元却是无穷无尽一样,疯狂的扫过了吕风的身体,一次又一次,把那无边的剧痛深深的投射在了吕风的识海中。

“这四个怪物,他们修炼三千年,到底能积蓄多强的真元?”吕风不无恼怒的想到,气急败坏的咆哮起来,赤身裸体的他,在那光罩中胡乱的蹦跳着,借以转移自己对那无边痛苦的注意。他的身体已经被强横的魔元充满,那魔元已经快化为实质,在吕风的体内结晶化了,可是外界的魔元还在源源不绝的冲进来,冲进来,冲进来……

强横的混沌之体,有着世上最强的再生能力!在体内无穷能量的支撑下,吕风喷出体外的血液又以损失的百倍的速度再生!于是,吕风张开了大嘴不断的往外面喷雪,一口又一口,一盆又一盆,一桶又一桶,一缸又一缸……到了最后,就看到吕风张大着嘴,一股子喷泉一样的鲜血就从他嘴里‘哗啦啦’的往外飙射,足足喷起来七八丈高,这景象不可谓不壮观了。

这里吐血吐得高兴,可是吕风体内的状态,却是不容乐观了。那两仪生气吞得再多,也没有外界魔元涌入的速度快啊,两仪生气竟然渐渐的被挤压成了一团,渐渐的被压缩到了一个细小的奇点上了,而外界的魔元还在不断的灌入,吕风甚至可以听到结晶化的魔元在体内发出的‘嘎吱’声!他实在想不通,这四个老道的真元怎么会如此地恐怖。强悍到居然没有让他来得及消化的地步!

须知道,本身的真元,可以存储在那无边无际的紫府识海或者丹田要穴中,甚至有那奇门法诀。可以储存在膻中穴里,这就是所谓地上中下三丹田。只要是自己的真元,就没有说有不能装下的。可是如果是外界别人强行灌输进来的真元,那就要看你能吸收多少了!吸收得多,你得到的就多,吸收得少,得到的就少。

而吕风此刻,是外界真元过于强大,让他根本来不及吸收殆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体内的魔元数量不断的增多。把那两仪生气压缩得到了一个自己神念都察觉不到的点里,看着那魔元地密度越来越惊人。看着自己的身体渐渐地被同化成一尊水晶雕像一般!

他恼怒无比,可是如今想要开口说话都不成了。四个老道原本就不是什么变通的人,他们只顾着把三千年苦修的真元轰入吕风体内,然后再追加两千年苦修的真元,完成给吕风输入五千年功力的最终目标。他们可就没有注意到,吕风已经是被撑得气都喘不过来,眼看着就要被活活的撑死了!……不。也许不会死,但是他一定会变成天下第一尊纯粹由真元组成的雕像,等个十万八千年地,等他彻底消化了这些真元,才能又活过来!

一道道极其细微的黑光从吕风身体上不断的闪出来,这是吕风体内的真元已经凝练到极点,已经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临界点时所发生的异象!物质极度的压缩,尤其是魔元这种原本就充满了暴虐的威力的物质,如此不断地压缩下去。量变产生质变,眼看着吕风一旦控制不住异变中的魔元,他想做一尊雕像都没有那机会了。眼看着就要爆炸开来!

而更让吕风暗自叫苦的就是,他清楚地察觉到,那神念已经无法扫描到的两仪了气在外界疯狂的压力下,居然也产生了极其微妙的变异。原本两仪生气是从混沌元力中分化出来的,一股主生,一股主死,拥有寂寥的死气杀伤力,也有活泼的生机生命力,乃是神界的大神尊一级别的人物,才能领悟修炼的法门。

可是,就是这等高级神奇的两仪生气,硬是被活活的压缩起来,那主管杀伐的死气和那主管生机的生气,居然有渐渐融合的趋势!吕风不由得疑惑起来,两仪生气是从混沌元力中分化出来,才具有了生气和死气的性质的,可是如今又被压了回去,莫非又要重新变回混沌元力不成?岂有此理,哪里有这种说法?

可是,两仪生气就是在不断的融合,不断的相互消磨,他们不断的撞击冲撞,甚至都不再转化外界拼命挤压他们的魔元,反而就在内部相互的吞噬起来。生气吞噬了死气,死气吞噬了生气,然后,一丝无法形容的气息慢慢的释放了出来。

吕风苦笑,如果他此刻能哭出来,他真的要哭出来了!可是,他的大嘴如今正在‘兴高采烈’的喷血玩呢,哪里有功夫让他放嗓子号哭啊?他只能在心里愤火的咆哮着,咒骂着四个不知道死活的老怪物,咒骂他们生个孩子……不是没屁眼,祝福他们的孩子有三个屁眼!这四个该死的老杂毛,他们就不知道放慢一点速度么?

九州结界,九州结界有什么可怕的?有水元子在外面撑起了降魔禁制,九州结界根本不能发现他们的魔气,怎么可能找到这里来?他们就为了自己的安全了,纯然就没有把吕风的生死当一回事情啊。以他们这样的实力,用这样的速度灌输真元,就算是真正的天仙,也要被他们给活活的撑死!吕风毫不怀疑,这四个老杂毛和水元子一样,拥有那种把大罗金仙当猴子耍的可怕实力!

就在吕风疯狂咒骂的时候,最终的临界点终于到达了。四个老道,每个老道硬生生的在吕风体内塞了他们五千年苦修才修练出来的魔元,以他们的修为,这五千年的魔元,不要说他们四人的,就是一个人的,只要灌输进一个凡夫俗子的身上,如果那人又能不死的话,都能平地飞升了!可是如今是四个人地。整整两万年苦修的功力,全部堆在了吕风的身上!

吕风的身体,黑得发亮,黑得透明。带着一点晶莹剔透地感觉,就好像上好的和田玉石的那种质地。就连他的每一根头发,都在密室呼啸的旋风中发出了清脆的轻鸣声,显示出了这头发带有极佳的弹性,极佳的韧性,刚硬无比!唯一让这尊雕像显得有点生气的,就是他大张的嘴巴,正在波涛汹涌地往外面喷血,一道碗口粗的血柱,‘哗啦啦’地正在往外面喷射。

而那两仪生气。也相互吞噬完毕,只留下了……最微小的一点连能量粒子都算不上的东西。如果硬要说那是一种能量的话,还不如说那不过是一种最本源的波动,一种……一种混沌生两仪,两仪复归混沌,从中产生的,对应着宇宙最本源奥秘的波动而已。那若有若无,微弱到了极点。无法形容,无法揣摩地波动。

宁静,死一般的宁静。

四个老道在那里闭目调息,饶是他们魔功惊天,可是在短短的一盏茶时间内疯狂的输出五千年苦修的真元,对他们来说,也真的是一个极大的挑战。他们可都有很大的岁数了,最近又贪恋女色,身子骨都有点发麻发软发抖发僵。一番剧烈的活动下来,不由得也有点气喘了。一时间,就硬是没有人注意到。吕风体内那急遽压缩地魔元,已经开始闪动起不正常的白光,就要疯狂的爆发开来。

吕风无奈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嘴里喷出来的血柱,等着魂飞魄散的那一刻。他心如死灰,死气沉沉,荒芜空渺,再也提不起一点精神来。一切的努力是为了什么?一切的计算是为了什么?想不到自己眼看着成功在即,却因为这等可笑的原因死去!被人灌顶输功活活的撑死,这,他妈的,简直就是修道界有史以来最无聊但是又最可笑的死法。

幸好没有人知晓自己是黄龙真人的弟子,否则远在神界的黄龙真人一定会被羞死,说不定他老人家会直接拔出宝剑,把自己的脑袋‘喀喇’下来,省得听别人的取笑之词。

“呼,他娘的,原来死就是这么回事!也没什么嘛,除了对不起月儿,似乎我对得起天下所有的人,我吕风这辈子,还真的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啊!唯独是月儿,早知道今天死,五年前何必和她成亲?如今成了寡妇,想要再嫁也是难的了。”

临死前的最后一刻,吕风最后的意识就是这样,通悟,明澈,没有丝毫的杂念,只有那对赵月儿绵绵密密,无穷无尽的爱意。一股对于“生‘,充满了希冀,充满了企盼的爱意。就仿佛一块死气沉沉的世界,荒芜没有任何的生命,而这个世界的本源,却充满了对无数生命的热爱一样,那无私的,那无穷无尽的,最终极的爱意。

“因为寂寞,所以对一切的生命,充满了最无私的喜爱!因为这最大的爱怜,引发了最本源的生命烙印,鸿蒙初辟,万物成形!……不枯不荣,又枯又荣,两仪生化,万物之初。”

一个很微弱的神识突然出现在吕风的脑海中,同时吕风的识海内,一片微弱但是极其坚韧的,清晰可见的金光闪动了起来。一份由十三张青色的玉片组成的卷轴静静的浮现,吕风的神念看不清上面到底写了写什么,只从那神识中感受到了三个字‘问天篇’。一元宗秘传的‘问天篇’,口耳相传的‘问天篇’,这一上古的密典,却在那口诀中留有这么一份奇特的神识。任何一个彻底悟透的人,都能得到这份神识,并且得到这份神识中所拥有的,那份来自宇宙初开那一刻最为本源的波动。

这,也就是‘道’,那无法形容,无法言语述说,最本源,最根基,最飘渺,最玄虚的‘道’。

悟透了,肉身成圣,悟不透,你就在红尘中厮混罢!

那两仪生气最终留下的那一抹微弱的神识,缓慢的,但是坚定的爆发了开来,一团温暖的,和吕风的心神相接,充满了对赵月儿的爱意地白光,温和的布满了吕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一个很微弱的神识在嗤笑:“本尊创‘问天篇’数亿年来。你是第一个因为单独对一女子地爱意而入道之人!有趣,有趣,嘻嘻……那些悲天悯人的神人、至尊,都要气煞也。”

吕风猛然一惊。他仿佛听到了什么,但是更多的仿佛是幻觉,他甚至不敢确信,自己是否真的听到了这话。这人是谁?能把自己的神念波动附着在一篇口诀中,不管是谁,只要参悟了,就能得到他的神念波动,这是何等的大神通?就算传说中的佛祖化身亿万,每一化身掌握三千世界的法门,也没有他这神通可怕。

可是。自己真的听到了什么么?刚才地话,如此的微弱。如此地黯淡,莫非不是幻觉么?吕风一时出神,看着嘴里喷出的最后一滴血微笑起来,“原来,一滴血中有七亿九千八百九十二万三百四十五个微粒!”一扫之下,吕风对那血滴中的微粒数一览无遗。

他的身体猛的抖动了一下,天啊。一眼之下,可见一滴血中的这许多微粒,他,他,他,他何时得到的这等大神通?佛祖观一滴水,其中有三千万小虫,这可是佛祖一级地大神通者,才能有的能为啊。他吕风。怎么能有这样力量?吕风不可置信的晃动了一下脖子,脖子发出了‘圪塔’一声脆响,轻松灵活。他吕风从来就没有过这等轻松自在,闲淡自然的感觉。

那温和的白光,已经在吕风体内转了一圈。所到之处,那急遽压缩的魔元,已经全部消融,有如滚汤泼雪一样,被化为了一股吕风说不清其特征的真元。这股真元活泼轻灵,灵动无比,吕风举手投足之间,随心而来,随心而散,没有丝毫的烟火气,甚至吕风在不想到它的时候,就连吕风自己都察觉不到它地存在。

但是不可置疑的,就是这股气息如此的强大,吕风生平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当他运起这股气息的时候,他能清清楚楚的察觉脚下这颗大圆球方圆数亿亿里内,数百个发光的球体那庞大的能量。他直觉的察觉到,只要他随意引动,那些发光的巨大球体那恐怖的能量,就能随时为他所用,直接轰击在他的对手身上。

两颗泪珠从吕风眼里滑落,但是立刻就被他体内的力量蒸发了。感动,但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吕风明白自己身体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强大的压力,四个老道联手制造的强大压力,让他体内符合宇宙本源之道的两仪生气产生剧变,直接让他领悟到了宇宙本源的能量波动,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道人’!!!

现在,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四个老道不是叫吕风尽力的用寂灭心经吸他们体内的真元么?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平白放过呢?吕风清晰的感觉到,当他运起体内那道真气的时候,还是能察觉到这真气和普通真元一样的性质,那就是越多的真气,就能发挥越强大的功效。

脸上带着恶意的怪笑,吕风随手四掌劈向了身上还有淡淡黑光放出的灵先生他们。无声无息,没有任何烟火气的四道掌风温和的破开了他们的护身真气,在他们体内那完美的魔元屏障上破开了一个小小的窟窿,顿时精纯的魔元呼啸着冲了出来,从四个老道手上直突而出,轰击在了那光罩上,顺着侵魂丝冲进了吕风的身体。

这次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四个老道每人被吕风吸纳了万年苦修的魔元,被吕风转化为了那不知名的真气。而让吕风心惊的就是,自己如此的动作,四个老道竟然毫无察觉!!!

吕风以这新得来的真气劫掠了四个老道万年的苦功,他们居然无所察觉!赤身裸体的站在光罩里,吕风也不由得发楞起来,自己如今,到底到了什么样的境界?他,吕风,有能力挑战主圣了么?

眼里神光瞬息万变,终于,吕风咬咬牙,冷笑到:“不,不能冒险,我吕风从来就不是一个冒险的人!寻找机会,一击毙命,让他们所有人永世不得超生,但是我吕风,绝对不会用自己的性命去冒险!……若是只有我吕风一人,此时可以去找他拼命,可是,我身后还有月儿,还有太师祖,师叔伯们,还有师傅,还有这么多门人弟子,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给他们带来不好的结果!”

“忍耐,忍耐……忍字头上一把刀,迟早我要用这把刀,把他们陵迟碎剐,让他们魂飞魄散,永世哭泣哀嚎!”

低头看了看自己恢复正常的,但是一举一动间无不流露出一股飘然出尘气息的身体,吕风皱了皱眉头,体内真气随念而生,一股杀气渐渐的弥漫了出来,吕风的眼珠子里,又重新带上了几分狰狞的神色。

“妙呵,比两仪生气更加奇妙,模仿的魔气就等于是原装货。嘿嘿,这四个老怪物见我如今的这般模样,还能不放心么?”眯着眼睛阴笑了几声,吕风故意的把体外的魔气又增大了些许,让他的身形在那跳动的魔气笼罩下,都显得有点扭曲了。

这等情景,就好像中原魔道高手,魔功大成、功力大进时,体内真元不听使唤,控制不住的轻微外泻时发生的状况一模一样。

第四百六十九章 兴师问罪(上)

隆冬季节,北平城滴水成冰,锦衣卫也突然的安静了下来,再也不象春夏秋三季那样惦记着破人家门,掳人家产。实在是因为太冷,这些锦衣卫根本就没有出门活动的心思,全都龟缩在了几个据点中,抱着火炉子喝老酒。而天寒地冻的,那新造的禁宫地基上也无法动工,吕风给他们发算了工钱,全部赶回去过年了。一时间,整个北平城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禁宫的边上,锦衣卫的衙门大院,吕五、吕六、吕七、吕八正在刀子一般的寒风中兴致勃勃的大声吼叫着,蹲在那门房外墙壁角落里赌骰子。三个骰子被他们丢得‘滴溜溜’乱转,几壶老酒充当赌注,被他们夺来抢去,谁赢了一局,谁就能凑在那酒壶上喝上一口。

他们四个的身边,一个小小的三角铁架上正炖着一锅子浓香扑鼻、酱色红润的狗肉。那锅子下没有木柴,就看到一股子暖暖的火焰从地上一片火红色的羽毛里放了出来,对着那锅子猛烧。能用朱雀身上的羽毛做染料,引发其上的天火来烧狗肉的,除了吕风属下的四十九位大爷,天下哪里还有人能有这等本事,这等魄力啊?

就为了自己的毛成天的被拔下来引火的事情,那几只必方啊、朱雀啊之类所化的大汉还向吕风抱怨过。可是吕风一句话就把他们打发回去了:“吃狗肉的时候,你们比谁都吃地多!这狗肉是那几条麒麟辛辛苦苦。跑了方圆几百里路,选得那身材高大,气焰威猛,毛色润泽。气血旺盛的大黑狗打过来的,人家卖了苦力,你们牺牲几根毛算什么?唉,别跑,月儿说用你们的毛引火,比木炭好多了,放在房间里暖和不说,还没有烟火气!快给本大人拔他一千根下来!”

那三角架上地狗肉锅里,慢慢的飘起了一道浓浓的白色香气,冉冉飞上天空。和整个院子里十几个地方飘起来的狗肉香气混杂在了一起,变成了朦朦的一片白雾。这飘起来的水气中。多少也寒了一点那朱雀羽毛上的灵气,所以在空中聚而不散,任凭寒风劲吹,也无伤它分毫。这一股子铺天盖地的狗肉味道,可就让某人极大的高兴了:“这四十九个小崽子还不错嘛,和爷爷我的口味相近,唔。这锦衣卫院子青日里怎么看怎么难看,如今怎么就带着点仙气了?”

吕五他们嘻嘻哈哈地喧哗着,把正在大门口那片广场上停脚的几只麻雀吓得‘扑腾’一声飞起老高,惊惶失措地四散而去。就听得那吕六得意洋洋的叫嚷到:“连赢三把,连赢三把,一块狗肉,两口老酒,啧啧,这日子。可比山上舒坦多了啊。”在吕五他们三个通红仿佛要滴下血的眼神中,吕六小心翼翼的挑选了半天,才从那锅子中挑出了最大的一块骨头。美滋滋的撕咬起来。

吧嗒了一下嘴巴,站在门口的十几个锦衣卫摇摇头,相互看看,会意地笑起来。这些吕爷们,一个个厉害得离谱,可是怎么心性就这么憨厚淳朴,仿佛从乡下刚刚出来的小伙子一样呢?不就是一口狗肉么?这关头去北平府哪个酒楼去,没有狗肉锅子炖着的?“不过,说实话,这么冷的天,要是能来上两口老酒,吃上几块狗肉……啧啧,真他娘的神仙都比不上啊!”一个锦衣卫艰难的吞下一口吐沫,羡慕的看着吕六。

突然间,两个锦衣卫拔出了长刀,朝着广场上气势汹汹的跑来的五个人大声呵斥到:“什么人?敢乱闯锦衣卫衙门?不要命了不成?”他们长刀出鞘发出地‘铿锵’声,惊醒了这些出神的锦衣卫,一个个抖擞起精神,朝着来人看了过去。

那带头的俊俏年轻人则是目光一寒,冷森地说到:“一群可怜的爬虫,也敢向本圣出手不成?”两点鬼火一般的白光从他眸子深处冒了出来,一团冰冷的寒气从他身上仿佛飓风一样席卷而出。地上那两尺许厚的积雪‘哗啦’一声被那寒气卷起,化为无数的冰刀雪剑朝着那些锦衣卫扑了过去。那冰刀、雪剑等实体还没有扑到他们面前,那刺骨的寒气已经把那两柄长刀给冻僵,‘当啷’一声炸成了粉碎。

这些锦衣卫都是黄龙门下的好手,其中有四人更是已经修成了元婴,体内可以喷出三味真火以伤敌护己的。可是这扑面而来的寒意是如此浓烈,差点就把他们的元婴都给冻结了,又怎么能喷出三味真火来?刹那间的事情,眼看着那两名锦衣卫就要被激射而来的冰雪捅成刺猬一般。

说时迟,那时快,吕五已经是一声咆哮,长身从那墙角内跳了出来。他身上水波隐隐,一拳头朝着那一圈乳白色的寒气轰了过去。他的本体是水属性的玄武兽,控制风雪寒气,正是他们一族天生的神通,就算是修为精深的神圣仙魔,也少有比得上他们的。这带着粼粼波光的一拳,轻而易举的粉碎了那漫天价扑来的寒气风暴,并且还倒卷起了一团劲道更盛的暴风雪,朝着那五人笼罩了过去。

那年轻人身后一条壮汉突然闪出,很干脆的学吕五的模样,同样带着一圈水光的拳头朝着那暴风雪轰了过去。这人正是元圣属下四相战将中的青龙战将,以他修炼的青龙神诀的能耐,操纵水性元力,也是绰绰有余的。

奈何他今天碰上的,却是水中的霸主,极少的几种纯粹的水属性神兽中的水玄武!而且这吕五在瑶池修炼了十余万年,体内灵力深厚至极,新得了人体后,那强大的灵力能够酣畅淋漓的发挥出来,法力比起青龙战将只高不低。那青龙也没有用上全力,却又如何能抵挡吕五用三成法力轰出的一拳?

当下就看到一层白霜‘唰’地一声覆盖住了青龙,刺骨的寒气顺着浑身八万四千个毛孔不要命的往里面钻,青龙措手不及之下。体内的真元都被冻结了,‘啪啪’几声,他脸上地几块皮肤忍受不住那可怕的寒意,居然被冻得炸裂开来,露出了下面白面似的,没有一点血色的筋肉。吕五释放出来的寒气,却也是可怕到了极点的,那寒气居然在素龙体内化为无数锋利的锥子,朝着四面八方乱刺啊!

白虎、朱雀、玄武四大战将看得青龙突然不动弹,身上更是寒气大盛。不由得吓了一跳,同时出手。一拳头轰在了素龙的后心处。就看到三色光团化为一团火红色的真元,轰进了青龙的身体,用最粗暴地手段,把侵入青龙身体的寒气驱逐了出去。可是那寒气乃是附骨之蛆一般,死死地纠缠在青龙的体表的,这突然被巨力强行抽出,顿时就把青龙身上大片大片的皮肤、血肉给一起拉扯了出来。

‘啪嗒’一声巨响。青龙身体正前方所有的表皮同时化为血色冰晶飘散了出去,一起飞出的,还有那无数冻成了粉碎的肉沫,他魁梧地身躯,一时间硬是薄了一寸多厚!他身体的正前方,一副白惨惨的骨头架子都露出来啦!这惨绝人寰的一幕,让吕五他们四个大呼‘稀奇’,而却让那些见惯了血腥的锦衣卫,一个个都有点想要呕吐的感觉。

“痛煞我也!”青龙的脸变得和骷髅一般模样。从他嘴里发出了疯狂的嚎叫声。一丝丝青色的光丝从他那些完好地肉身中飞射出来,在他身前交织盘绕,他那些没有被撕开的肌肉里。长出了无数细小的肉芽,随着那些青色地光丝飞快的缠绕着,修补着自己残破的身躯。突然遭受重创,而且是在自己一直看不起的吕风的地盘上遭受重创,心乱如麻的素龙丝毫不顾忌的,直接就用魔功的再生手段来修补肢体了。

那年轻人——清元圣,突然上前了一步,朝着吕五他们沉声喝道:“尔等何人?怎么会有这么强的灵力?哼哼,是吕风刚刚招揽的高手吧?去告诉吕风,就说我元圣到了,叫他打开中门,张灯结彩的迎接本圣!否则本圣一火之下,方圆百里都将化为齑粉!”元圣眼里凶光闪动,浑身煞气缠绕,朝着吕五他们就发出了最后通谍!

若是吕风自己在大门口,那就好说,他肯定会用别的方法对付元圣。如果是小猫在,他也会很直白的做出一副憨厚的模样说:“风子啊?他陪着咱们殿下去白云观烧香去了,你站在门口等等行不?”甚至就是水元子在的话,最起码他会嬉皮笑脸的让元圣自己走进院子里找吃的东西去,并且派人去给吕风送信!可是,如今站在大门口的,是吕五他们这几个宝贝。

就看得吕六把两根手指伸进了嘴里,掏吧掏吧的扯出了一条寸许长的肉筋,手指头一弹,把那肉筋弹飞了老远,随手就在身边一锦衣卫身上把手指头给擦拭干净了。他这才懒洋洋的,歪着脑袋,翘着屁股,横着眼睛,差点就没有吹个口哨的朝着元圣问到:“哪里来的鸟人?敢要我们主子出来见你?难道大爷我们就不能和你好好的……亲热亲热?”

一声低低的喘息,青龙已经把身体上的伤势修补完毕。可是这一次,他的元气也是被极大的损伤,脸色都有点发绿了。有点哆嗦的手狠狠的握了一下拳头,看了看满脸阴沉的元圣,终于是后退了一步,站在了元圣身后。

“就凭你们?也有资格和本圣谈论什么?”元圣不屑的讥笑起来,两只大袖一挥,劲风涌动,沉声喝道:“谁耐烦和你们这些小弈子说话呢?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我们走!”元圣的身上冒出了一层黄色的光芒,整个北平城都颤抖了一下,四周无量数的土性元力朝着元圣疯狂的聚集过来,此时的他,就仿佛一座大山一样,朝着锦衣卫衙门的大门冲了过去。

元圣见那吕五所擅长的是水性元力,自然不愿意再用相同性质地元力去攻击他。如今天地间大雪茫茫。水性元力弥漫在整个空间,轻而易举的就可以聚集起巨量的水性元力。而元圣突然察觉,自己对水的操控,根本就没有眼前地大汉那样精妙。自己是在操纵水。而这大汉自身就是水,他是在呼唤水的力量,境界的高下简直就是云霄之别,他元圣可没有这么傻,再去犯方才的错误。

土性元力就不同了,五行元力中,土克水,元圣聚集起来的庞大的土性元力,绝对可以让眼前的吕五大大的吃个苦头。水性轻灵,土性浑厚。元圣相信自己如今自己能发挥的法力比吕五要强大得多,加上先天的克制。吕五根本没有那能力阻拦自己前进地能力!

元圣想得没错,吕五的确没有阻拦他前进地能力!吕五他们四十九头神兽中,除了十几头年月特别深远,连他们自己都忘记了自己到底有多少岁的太古神兽外,其他人的功力都差不多,稳稳的压过了青龙战将他们,但是和元圣比较起来。还是有点差距的。这察觉并不是灵力强度上的问题,而是因为先天本质的问题。元圣地本体是类人的魔体,能十成十的发挥自己的一切的力量,而吕五他们,本体却是兽,新得人体不久,他们还不擅长用人类的方式发挥出自己的力量来。

再加上,元圣以土力克水力,正好打在了吕五的软肋上。让他不得不退!元圣召集起来的土性元力过于庞大,方圆里许内地水性元力几乎被鼓荡一空,吕五又舍不得用本命精元和元圣拼命……所以看到元圣大步隆隆的走了过来。吕五很干脆的就往吕六他们身后退却了。

吕五挡不住他,可是吕六他们三人可以。看到元圣裹在一团庞大地土性元力中冲了过来,吕七首先得意的笑了几声,张开大嘴一吸,那金黄色的土性元力‘滴溜溜’的就往他嘴里飞去。这吕七本体属性正是土性,这点土系元力,正好给他进补的。而那吕八则是憨厚的朝着元圣笑了几声,眼里绿光一闪,双手一推,一根枝叶葱茏的巨大神木凭空出现,带着道道乙木神雷,朝着元圣当头砸下。

乙木克戊土,这颗凭空出现的神木足足有三五丈的胸围,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朝着元圣猛砸。而那吕六则是怪笑几声,双手一搓动处,无数道细细的紫金色火光呼啸着喷了出来,缠绕在了那神木之上,以木生火,火助木势,两者之间只有相生,并没有相克,威力更加增加了百倍以上的,就看到一团青红混杂的光芒朝着元圣当头扑了下去。

元圣很是呆了一下,他没想到,吕风大门口放着的四个守门的大汉,就有这么难对付!他护身的土系元力已经被吸了个干净,饶是他耗费了大法力,疯狂的掐诀念咒的,想要控制那些土性元力,可是那吕七根本就好像黑洞一样,那些土性元力根本懒得理会元圣,就被吸了过去。随后,那威力足以把整个北平城荡成平地的‘乙木真火神雷’,就这样呼啸着到了他的头顶。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他们看得不好,元圣似乎站在那里发呆一样,眼神诡谲闪动,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被这样当头砸下来,元圣却又没有做出哪怕一点点防御的样子,起码他也要受不轻的伤害呢。护主心切下,四相战将狂吼了一声:“四相混沌!”四团光芒从他们身上了出,化为四条光龙,相互缠绕着冲了出去。

高达百丈,粗有两丈许的四条光龙疯狂的嚎叫着,巨大的声波,让整个北平城内的积雪‘哗啦啦’一声都被卷了出去。一眨眼的功夫,以四相战将为中心,方圆十里内,一点雪片都没有了。巨大的气势冲天而起,天空密布的乌云都被冲开了老大的窟窿。四张龙嘴猛然张开,朝着那青红两色的神雷就是一口吞下。

吕六、吕八两人看得青龙他们如此胆大,居然用本命真元所化的虚像吞下了自己所放的神雷,不由得狂笑起来!一道青光,一道红光从他们身上喷射而出,他们狂吼了一声:“爆开!”那青红二色神雷立刻转化性质,从火木相生变成了相克,就这样凭空的爆炸了开来。一团刺目的光芒闪过,吕六、吕八两人狂笑着朝着后方倒飞而起,被远远的震飞了开去。

而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他们四个乐子可就大了,原本想要用四相混沌之术,直接消融了这神雷的。奈何吕六、吕八他们乃是神兽出身,对于五行元力的操纵已经是大宗师级别的人物,对那神雷之间生消克制之道把持得精妙绝伦!他们情急之下用本命真元所化光龙去吞这神雷,结果正好被吕六吕八两人逆转了生克的平衡,引发了一次小规模的五行元力的湮灭混乱,给他们当头重击!

第四百七十章 兴师问罪(下)

足以摧毁整个北平城附带方圆数十里地域的神雷,被青龙他们用本命真元接下了,结果就是四人元气大耗,心神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一口血就喷了出来。朱雀、玄武、白虎三人还好,毕竟他们神气完足,并没有大碍,可是刚刚受到重创的青龙,则是突然喷出了一口浅金色的鲜血,已然被伤到了元神。

沉思中的元圣终于抬起头来,冷冷的扫了一眼大笑着走回来的吕六和吕八二人。元圣的火气,终于发作了,他的长发挣脱了发带的束缚,无风自动,飘舞了起来。而那天空中一丝丝灰白色的云彩也慢慢的聚拢来,化为了一个向下的漏斗底子,一团团阴冷的风从中呼啸而来,仿佛一根巨大的灰色柱子一样,横贯了这个天地。就看到四周白茫茫的雪雾再次的飞扬起来,这巨大的风力把城外的积雪胡乱的吹起,四散开来。

吕五他们四个楞了一下,皱起了眉头,他们看得出来,这元圣是准备用大的法咒了。还没等他们想到对付的点子,那锦衣卫的大门已经被几条壮汉活生生的给拆碎了。随着那漫天飞舞的木屑,十八条壮汉满脸油光的跑了出来,大咧咧的嚎叫着:“谁来我们这里找麻烦啊?抓过来,让大爷我先啃几口!”一条壮汉如此咆哮着,他的本体是瑶池内最为凶悍,杀孽最重的一条四翼天白虎。

元圣呆了一下,回头看看青龙他们。青龙等人已经是面无人色的倒退了一步。如果仅仅是吕五他们四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人有信心能和他们拼个平手,就算他们如今受了伤,可是缠住他们四人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地。趁着这个机会。元圣自然就有时间跑进去把吕风给抓过来,好好的训斥一番。可是,如今又蹦跳出来了十八条如许壮汉,其中还有好几个明显比吕五他们更强悍几分的厉害人物,这还怎么打?

不动声色的散去了天空中积蓄地云层,元圣温和的笑了起来,拱手示意到:“诸位好汉都是何方人士?何时投靠到了吕风的属下呀?本圣号称元圣,吕风是本圣的属下,此番前来,乃是有厉害关系要问他个清楚的。若是吕风他……”

一条大汉猛的砸了条狗的后腿骨出去。若不是元圣反应快,飞快的偏了下脑袋。差点就砸在了元圣的脸上。那大汉大声的咆哮着:“你说什么?我们认地主子是你的属下?你以为你是谁啊?天王老子不成?就算是天王老子,你家龙爷爷也告诉你,啊,你听着,就算仙界地那票狗屁金仙、天仙的人物,我们都懒得理会的,神界的一帮子神仆、神役、神兵、神将。也经不起爷爷我们的拳头!你识趣的,给龙爷爷我们走开,我们不欺负你这样的小白脸。”

气恼,无比地气恼,然后这股火气立刻转成了无边的杀机。元圣眼里迸出了两点绿光,恶狠狠的咆哮到:“本圣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是干什么的,总之给本圣让开,否则……本圣总有一天要让你们后悔的。”虽然气得肺子都快要炸掉了。可是元圣还是保持了一丝的冷静,知道现在不能动手。在他不能完全的发挥自己的实力时,是绝对不能和这些大汉贸然冲突的。

吕一摇摇摆摆地拎着一柄奇形大刀走了出来。这大刀完全就是一条飞龙的形状。通体宝光闪动,瑞气缭绕,显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奇宝。这乃是他用自身三万年前境界突然提升,本命元神凝练出了新地身体,而旧的那强横无比的肉身又舍不得抛弃,干脆就把自己以前的肉身炼制成了法宝。如今看得元圣似乎是个不好对付的,他连忙就把自己的得意宝贝给取了出来,先拿在了手上。

走到元圣身前不到一丈的地方,吕一打了个饱嗝,左手挥了挥,仿佛打发叫化子一样的说到:“你要找我们……吕大人?嘿嘿,真的不巧了,他老人家不知道去哪里了,没办法出来见你。得了,你说你叫什么名字,等我们吕大人回来了,我会给他说的。对了,你再留下你现在的住的地方,如果我们吕大人愿意屈尊见你,自然会派人去叫你的。”

这话听得元圣火冒三丈。在元圣心目中,吕风不过是他招揽的一条狗而已,替他敷衍主圣的,可是,这样的一条走狗的走狗,居然敢在自己这个主人面前如此的放肆?如此的嚣张?元圣心里那个火气,一时间就达到了极点,他也顾不得好歹,手指着吕一喝骂到:“放肆,你是什么东西?敢和本圣如此说话?”

他实在是气得厉害了,也不再看吕一,张口喝道:“吕风,本圣在此,你还不出来见我?”他的声音仿佛一根锥子,顺着那寒风就传遍了整个锦衣卫衙门。那些黄龙门、冥龙会的高手还好,他们只不过浑身气血翻腾了一下,可是那些仆役杂役等人,则是一声惨叫,被这刺耳魔音震得口吐鲜血当场就倒在了地上。元圣可是火了,根本就没有收敛自己真元的意思,这一声之下,锦衣卫内上下人等死伤可就惨重了,虽然吕风真正的门人没有大碍,但是那些普通的官员、差役啊、杂役啊等等,几乎全部毙命。

吕一猛的一皱眉头,他听出了元圣言语中的威力,不由得怒吼一声,那龙形大刀‘嗤啦’一声化为一道青色的光幕,狠狠的朝着元圣当头劈下。这吕一是何等功力?在瑶池苦修了不知道多少年不说,他更是上古神兽青龙一族的后裔,两臂之力,怕是小猫都比不过他。加上他的灵力超强,这一道‘唰’地一声仿佛要连四周的空气都要撕裂一样。狠狠的劈在了元圣的脑袋上!

元圣地道法极强,可是他对于肉身的锤炼,却是不甚着紧的。他元体的另外一半,也就是控制着战斗、杀戳那一部分的主圣。对于本身的肉体那是经过了千锤百炼,强横至极的。而元圣分裂的这一块神识,却是管的那些阴谋诡计等等,在下苦功的方面,未免就有点不用心了。所以,他地肉身比起普通的修道人,只是强了一点点,不过是那一点点而已。

眼看得光幕临头,元圣呆了一下,想要发动法术防御都来不及了。幸好那白虎地速度也够快。发现不对,一手抓着元圣的领子往后面一扯。顿时就把元圣给抛出了三丈外。白虎也算是忠心耿耿的了,他生怕元圣被那凌厉的刀气所伤,自己的左手已经横着向那龙形大刀迎了上去。他身体外白金色的光芒怒放,那一身战甲已经穿在了他的身上,强横地气息当场就震碎了附近的十几栋房屋。

而那吕一,也是有意称量白虎的功夫。按照吕一的实力,他绝对可以把这一刀轻松收回的。可是他看到白虎居然敢凭借着一件莫名其妙的铠甲。来强接自己的宝刀,不由得咧开嘴怪笑了一声,原本只用了五成灵力劈出的一刀,他一下子居然提到了九成!

就看到血光一闪,仿佛宝刀切豆腐一样,白虎的护身真气被轻松撕碎,他地铠甲更是比不上这吕一苦修了三万年的至宝,有如恶虎扑兔,轻松的就撕开了。白虎地左臂齐着手肘部就被砍了下来。被他体内旺盛的血气冲飞了十几丈远,狠狠的没入了街边的一堵墙壁里。这还不是最重的伤害,最重的乃是吕一大刀上携带的至强刀气。一道道青色的冷电发出了‘啪啪’的巨响声,顺着他的断臂就朝他体内冲了过去。

白虎惨嚎一声,右手抱着那断裂的左臂连连后退,两三步的功夫就退到了青龙等人的身边。他想要提起一口真元,把入侵的刀气给逼出去,可是他可以和吕五他们打个平手,不证明他就是吕一的对手啊!吕一九成的灵力,也远远强于白虎的全部真元。那暴虐的刀气一阵的翻腾,白虎上半身‘啪’的一声炸了开来,左半边身躯被炸成了粉碎,一颗热气腾腾的心脏就这么暴露在了空气中,还在那里微微的抽搐着。

吕风轻笑了几声,不屑的说到:“就你们这样的法力,也敢来这里找死?哼哼,岂不是小觑了我们?”他的大刀又扬了起来,就要顺势劈下去。而他身后,那二十几条神兽也是摩拳擦掌的,把那些用自己身体某个部分炼制的奇门法宝纷纷祭了出来,准备一拥而上,把元圣他们废在当场!这可是他们昆仑山瑶池一干神兽的习惯了,当年如果有人入侵瑶池,他们也是数万头神兽一起冲上去开打的。

元圣气得浑身直哆嗦,在心里不断的咆哮着:“如果我们能解开禁制,你们这群家伙算什么?”元圣有那个信心,青龙他们也就算了,可是如果自己敢在九州结界内解开禁制,把自己全部的力量发挥出来的话,杀死这二十几条壮汉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因为这该死的九州结界,自己封印了九成以上的实力,只不过以一个修道人颠峰的实力行走天下。可是这些大汉却是奇怪,他们表现出来的实力,早就超过了修道人在人间界能够拥有的最强界限,可是他们却怎么不飞升呢?又或者,他们怎么还会为吕风所驱使呢?

但是,气急败坏的元圣哪里还顾得上想这些?他现在就盘算着,要如何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以及青龙他们的小命了。他甚至已经构造了一个计划出来:“先把青龙他们四人带走,直接往海外走。只要到了大洋深处,中原道门就不能感受到本圣的魔气,到时候,立刻解开禁制,把你们全部给干掉!”元圣有点眼馋的盯了吕一他们一眼,寻思到:“这些认好纯净的灵气,若是能吸干他们的精元……嘿嘿……”

当下元圣掐动法诀,就要施展‘混阀九条耀’之术,带着素龙他们逃走。可就在他的法诀要发出却没有发出地时候。一条纤细的人影突然出现在吕一身前,一掌就把正全力挥刀的吕一给震退了回去。听得那身影用那柔柔弱弱,仿佛夏日山林里、素苔下那清净冷寂的声音缓缓言道:“是元圣大人到了么?夫君昔日也曾提起过元圣大人,可是元圣这么久没有来看望夫君。弄得情分都淡了。”

元圣等五人定睛看去,那女子身穿一件普普通通地白布长裙,一头乌黑的长发在头上挽了个道髻,容貌不甚出色,却给人极强的亲和感,一股柔和但是很纯净,很洁净,不容侵犯的气息随着她的出现满满的荡漾了开来。随着她的言语声,仿佛空气中都隐隐传来了诸天神佛、菩萨的梵唱,让人紊乱的心境即刻就平复了下来。这女子正是用法宝掩去了本来面目的赵月儿!

青龙他们四人还好。没有受到太大地震撼。可是那元圣,本身为魔体。修习的又是太古魔功,正好受到了七品升神术地克制。赵月儿以‘清宁心钟’的大神通发出的‘衍魔神音’,仿佛一桶冰冷刺骨的琼浆玉液,带着缕缕的禅功气息,劈开了那元圣的天灵盖,直透他的心头。这至纯净,至强大地消魔之音。刚好就和元圣心头那滔天的魔焰冲了个正着。

至邪至正的两股气息相碰,原本是要水火不容,即刻爆发的。如果是这样,元圣凭借着自己强横的功力,可以轻而易举的化解赵月儿的这一缕神音。可是偏偏赵月儿和吕风和修,那两仪生气已经大成,并且又从吕风那里得到了一点关于‘道’的本源的领悟,两仪生气地变化更加微妙精细,居然于无形无色之中。侵入了元圣的那颗魔心里去。

这一下可好,就仿佛正道中人被天魔侵入心神一样,元圣一颗魔心。却被正教神音给无形中侵入了,就仿佛在那火山中突然倒进了一海的冷水一样,轰然一声,元圣地魔心大震,已经被自己疯狂涌窜的魔焰烧得伤痕累累!

‘扑卜,元圣一口紫色的血喷了出来,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有点发绿了。就在元圣心神大乱,浑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一股威压极强的气息就从他身侧突然的出现了。

‘砰’的一声,似乎是整个北青城都颤抖了一下,更是所有人的心都扭曲抽搐了一下,让人难受得差点就喷出血来。然后又是‘砰’的一声,这次声音稍微近了一点,威力却是更强了十倍不止。紧接着第三声‘砰’的一声突然传来,景龙、白虎、朱雀、玄武再也按捺不住心头那难过的感觉,嗓子里面一甜,一口热血从心头喷出,元气已经大伤!

而更让青龙他们惊恐欲绝的,是随着他们一口心血喷出,一团诡异的阴气已经游丝一般的到了他们身边,疯狂的开始吸取他们身上仅存的一点点生机。他们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梦魇一样,心头一声一声沉重的跳动着,浑身麻木,根本就无法动弹,而体外则是有无数的幽魂在追杀索命,要从他们身上把最后的一点点生气都剥夺出去。

尤其那重伤的白虎,眼珠子已经开始翻白了,浑身哆嗦着,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看得就支撑不住了。

元圣也差点就受了暗算,被赵月儿的消魔神音算计了一次后,突然外界那清净纯洁的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眼前分明站在这里的那个女子,却一点气息都察觉不到。就在元圣的神念探过去,要把赵月儿的身形给‘挖’出来的时候,这沉重、窒闷,充满了攻击力的脚步声就响起了。而元圣心头也受到了一次震颤,幸好他这次反应极快,连忙发动了一件法宝护住了心神,这才艰难的,却是气恼无比的转过头来。

左边那条巷子口,吕风正背着手,面色漠然的走了过来。一步一步的,踏得很稳,踏得很重,走得很慢;偏偏他的身体却给人行云流水一般的轻快感,就这一手,就绝对可以让绝大部分修道者在用神念探查他的时候心神上受不小的伤。

元圣咬着牙齿,怒目看向了‘缓’步而来的吕风,却看到吕风身体四周,有普通修道人看不到,但是在同为修魔者的眼里清晰可见的黑色魔气在翻腾。那浓厚的,足足十几丈厚的魔气冲起了百多丈高,在空中汇聚成了张牙舞爪的黑色魔头形象,六头九臂,手抓各色魔器,一对通红的眼珠子正瞪着元圣。

心头狠狠的一抖,元圣呆呆的看着那外放的魔气,有点不解的嘀咕到:“灵先生他们四个,真的就舍得下这样的本钱?吕风的功力,什么时候达到了虚魔成形的境界了?这,这已经是神魔一级的能力了啊。”

长吸了一口气,按下心头的不安,元圣朝着吕风爆喝:“吕风,你可知罪?”

第四百七十一章 彻底决裂(上)

知罪?知什么罪?元圣大人,本官可没有什么借错的呀!元圣大人乃是主圣的属下,本官如今也是主圣的属下,你我二人微分相当,你有何等资格问本官知罪否?“吕风昂着脑袋,满脸不屑的看着元圣,外放的魔气更加浓厚,那巨大的魔神像已经发出了低沉的吼叫声,一波波强横无比的魔力波动狂涌而出,震得方圆数里的地面教微微的颤抖起来什么叫做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吕风如今就是大拆而特拆,拆得不亦乐乎的。不仅仅是翻脸不认人?吕风还一脚把人家给踩地底下去了。当日刚刚结识元圣的时候,吕风那个谄媚、低声下气的模样,还在元圣脑海中转悠呢,可是如今,他居然眼珠子一翻,转身就踩着元圣往上爬了。什么叫做小人得志,吕风今天的举动,就给这个词做了最完善的注释。

元圣气得浑身直哆嗦,可是他得快就冷静下来,淡然说到:“哦,你攀上好主子了。原来如此,你却是一个能干的人。吕风,你果然能干!本圣只知道人心险恶,却没想到,人心竟然无耻、恶毒到了这种地步,就连本圣,也是远远不及啊。”元圣心里那个委屈啊,自己的族人,最多就是凶残一点,残暴一点,暴虐一点,不讲道理一点。自己也算族人中少有的机狡之士了,可是和吕风比起来,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

赵月儿悄步退到了大院的门口处,躲在了吕一们一众大汉的身后,既不让元圣看到她,却又能让她很仔细的观察元圣。同时,躲在吕一等人身后。若是元圣暴起发难她则可以轻松的以法宝偷袭之,让元圣吃个大亏。

吕风轻轻地摇摇头,‘啧啧’有声的说到:“元圣,我吕风此生此事,一应行止不过为求财、求权而已。谁的势力更强,谁的实力更高。我吕风自然就投靠谁。当然,我吕风不是那瓦舍勾栏里的婊子。多少还有一点点‘气节’在的。嘿嘿,我吕风是从来不会作那反戈一击,反咬一口的事情地。可是,本官投靠主圣,他也是你的主上,我吕风可称不上是叛逆吧”再者说了,人往高处走。跟着主圣,自然是比跟着你有前途得多,我吕风为甚不投靠他老人家呢?再者,主圣出手也比你大方多了呀!灵先生他们四位联手,轻轻松松地就给本官灌了两万年苦修的真元,如今本官的实力,已经不在天仙之下……嘿嘿,两厢对比,吕某自然要尽心尽力的为主圣办事才是。“

脸上一抹邪笑,吕风恶意的想到:“他们主动灌输了两万年的真元,却被本大人又偷偷的吸了他们每人万年的地苦功,哼哼,本官如今积蓄的真元,就算和你们这些动不动就修炼几万年的人物来说,也不弱多少了罢?……加上本官新得的这种玄奥至极的‘道气’,哼哼,虽然不敢说能纵横睥,但在人世间,却也没有多少对手了罢?”

深深的看了吕风一眼。元圣突然笑起来:“果然不愧是本圣看中的人,嘿嘿,吕风,你果然心狠手辣、无耻下流到了极点,正和本圣的心意呀。你说得对,我们都是主圣的人,你投靠本圣的投靠主圣又有什么区别呢?唔,没错,有什么区别?”眼里闪过一道恶毒的凶光,元圣叹息到:“原来此番来,是要给你几件极品的法宝的,看,嗤尤旗本圣都带来了。不过,戏然如此,你已经是主圣的人了,本圣也就……”

拱拱手,元圣满脸笑容的说到:“那,本圣就告辞了,也不用留本圣待茶了,你们的茶水,哪里有本圣去海外仙山搜罗来的好?”又朝着吕风很‘善意’的点点头,潇洒的拍打了一下自己宽大的袖子,元圣看了看阴沉地天空,再看看四周隐隐约约不知道多少的锦衣卫高手,鼻子里面冷哼一声,突然卷起一道狂风,带着青龙他们四人远去了。

吕风身上的魔气渐渐的收敛,四周的空气泛起了一道道细微的波纹,他恢复到了平日里那冷寂如水的模样。看着元圣他们远去的方向,吕风长吸了一口气,喝令到:“去把所有死伤的人都清理掉,死者家属厚加抚恤,伤者赶紧医治。今日以后,锦衣卫衙门分为两部,一部为普通官员办事之所,一部为属下高手之据点,两者之间,起码要相隔五里。顿了顿,吕风看了一眼赵月儿,点头示意到:”所有修为不深之弟子,全部入皇宫躲避,就说增加禁宫的看护力量,省得有人趁着工地上无人,顺手牵羊了去。其他一应弟子,全力戒备。今夜,定然有事!“

一道清风晃过,水元子出现在吕风身边,他皱眉问到:“风小子,那元圣今夜要派人来报复,爷爷我也能猜出个七成的把握来,可是,你用门下弟子和他们硬拼,可不是好时候啊!你门下弟子的功力火候那是足够了,可是飞剑法宝还是太少,真的和那些修道高人比划起来,你要他们用本命真元喷血喷死那些来犯的敌人么?”

摩擦了一下双手,吕风突然怪笑起来,眼里闪动着诡谲的寒光:“谁说是本门弟子和他们硬拼?除了吕一他们,留下三百功力最深、有上品飞剑和不错的法宝护体的高手,其他门人,全部去皇宫躲避,收敛自己的气息。那元圣再放肆,也不会去毁坏皇宫的月儿,下个贴子,今夜请殿下来喝酒,小李子似乎招揽了不少有道行的修士,如今正好充当打手。酒宴上,自然那四位,也要出现的了。”

水元子,一咧嘴,摇摇头,晃动了一下身体,不见去向了。空气中留下他清晰但是微弱的声音:“好小子,你够歹毒的,借刀杀人不说,你还要渔翁得利啊。那小太监收罗这么一批修道人容易么?也不知道花费了多少代价来招揽过来的,你是要把他们今晚上全坑害了呀……嘿嘿,爷爷我总算又学会了一招,嗯,爷爷我实在是聪明啊。”

吕风轻笑,笑着笑着。一股了寒风突然就从北方席卷了过来,空中地乌云翻动,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的又洒了下来。北平府内大小衙门的差役纷纷出动,开始在大街上给那些百姓门解释、辟谣,给百姓们一个理由:为什么在街上的雪突然就被刮走了。

入夜时分,那寒风更是凛冽起来,一股股绳索一样结实的乳白色狂风,卷着一团团石头一样的雪片,推动着厚重地云层。从那北方千军万马价冲杀了过来。‘呜呜’的风啸声中,几条放在那禁宫工地上地檩子被狂风吹了起来,翻翻滚滚的在那狂风中一路狂奔,打得那沿途经过的屋檐、房瓦一阵乱响。‘啪啪’几声,也不知道有多少瓦片被裹了起来,在地上掉了个粉碎。

‘飕飕’的几声风啸,那刀子一样的冷风在地上的积雪层上刮出了深深的印痕,就看到那两尺许厚地雪地上,十几条痕迹‘嚓啦啦’带着响声,朝着那锦衣卫衙门扑了过去。眼力好的人,还可以看到那些条痕迹中,隐约闪运着碧绿的光芒,鬼气冲天,隐约有万千怨魂在拼命的嚎叫着、痛哭着,四周的风雪更大了。围绕着锦衣卫的大院子,一条巨大的白色龙卷风突然成形,把整个院子卷在了里面。

凄厉的风声撼动了整个锦衣卫的大院,地面都开始上下起伏,幸好这院子里有水元子施加的禁制保护,又被吕风和赵月儿联手,以水元子教授地佛宗‘座地金刚’术,凭空把那地基冻结成了一团儿金刚石一般,这才没让整个院子被卷飞了出去。

‘叮叮当当’的几声。随着外界暴风雪的不断增强,一缕优美的琴音从锦衣卫大院内传了出来,这飘渺有如幽灵的琴音随着风声飘扬出了很远,最终遍布了整个北平城以及方圆百里内的镇子、村庄,让所有的百姓都陷入了深深的睡眠。水秀儿一曲‘安魂曲’,发挥了极大的功效,最起码不会因为等下地打斗,而惊动世俗间的百姓了。百空气中那琴音竟然发出了淡蓝色的光辉,一圈圈的朝着四方扫去,刺骨地寒气,甚至比外界的暴风雪还要冷上十倍!但看那琴音所到之外,那一圈圈的龙卷风,也无奈的被彻底冻结,漫天的雪团化为沉重的冰块纷纷坠落,就剩下那无色的狂风在那里肆虐。一地间,就听得锦衣卫大院外到处都是沉重的‘砰砰’声,也不知道多少巨大的冰块从天上落了下来。

‘叮叮咚咚’的琴音中,寒气更盛。那环绕了整个大院的飓风疯狂的摇动着粗大的身躯,仿佛一个卖弄风骚的暗娼,想要打动这院子的根基。而那淡蓝色的琴音一缕缕的升腾而起,把空气中最后一丝水气都冻结了。‘嗡嗡’的奇怪啸声中,漫天白色的结晶体缓缓飘落,美丽至极,却带上了一层冷肃的杀机。那朝着锦衣卫大院扑袭而来的十几道印痕突然有七道僵硬了一下,被那空中的白色结晶体扫了个正着。就看到七个肿块慢慢的从地下浮起,七个浑身僵硬,满是白霜的黑衣人从那痕迹中冒了出来,突然炸裂开,和地上的白雪融为了一体。他们浑身,都被硬生生的冻炸了。

剩下的那十几条急速穿行的痕迹没有丝毫停顿,继续朝着那大院袭去。空气中,还传来了其他的怪啸声,可以看到数十条绿色的流光远远的跟在了那些雪地里的痕迹后,慢慢的飘了过来。更有上百团的黑色风影,藏在了那飓风中,随风荡了过来,那雪地下的十几条痕迹速度更快,带起了‘嗤啦’一阵破雪声,把所经之处的雪激起足足有三丈高,飞一样的射了过去。

突然间,那锦衣卫大院的墙头上,一个苍老的声音喝了一声:“何方妖孽,敢来此处放肆?呔,不许再靠近!”随着那呵斥声,十几团黄色的精光从那墙头上飘下,落在地上后一道金兴一闪,就有十七八名身高三丈的金甲神将,手持降魔杵,大步地飞奔向前,狠狠的一杵朝着那地下袭来的人砸了下去。这些被用灵力从最底层的天界召唤来的神将,却也有了远远超脱普通修道人的道法,降魔杵金光闪动。威势绝伦。

十五道杂色光芒乱杂杂的从雪地下飞了起来。朝着那降魔杵迎了上去,就听得‘当啷’一阵乱响,那些飞剑被这降魔杵一杵砸成了粉碎,更有三个倒霉鬼被重重地砸在了身上!幸好这能被修道人召唤的天兵天将本能地有不杀生的好生之德,这降魔杵砸飞剑砸得重,砸人可就很轻很轻了。但是饶是如此,那三个倒霉鬼也是惨嚎一声,落叶一样的被扫出了十几丈外。满口喷血,眼看得丹田迸裂,道基已经全部被毁掉了。

那剩下的十二人一声呐喊,双手齐扬,朝着那十七八个金甲神将打了过去。就看到一道道栲栳大小的绿色光芒带着隐隐雷霆朝着他们飞去,瞬息间就有数百道阴雷砸在了这些神将的身上。‘咚咚咚咚’,沉闷的爆炸声不断响起,这些完全凭借召唤地道人的灵力才能出现在人间界的神将身体连续颤抖了几下,生生的被砸断了和那几个召唤人的灵力联系,无奈的化为一道金光射上了天空。

说时迟、那时快。墙头上方才的那个苍老的声音冷笑了一声:“倒是有点看头……不过,倒是要看看你们如何能对付得贫道地‘百仙诛魔阵’!”那老道很自负的笑了几声,就看到无数点黄色地光芒飞了起来,裹挟着数十团拳头大的黄色精光朝着地面落下。有眼力尖的人已经看到,那些黄色精光,就是召唤神将用的符菉,而那些黄色的光芒,则是一颗颗大大小小的黄豆!

‘搭拉’一声,五六十个金甲神将突然出现在地上,各自挥动着沉重的兵器,朝着这些黑衣人扑来。而那些小小的黄豆一落地也是迎风一闪,化为三百多丈许高的银甲将士,各持兵器,呐喊一声扑了上去。

十二个黑衣人大骇。二话不说地转身就跑。其中有一个似乎和那墙头上的老道很熟,回头大声的骂咧起来:“百灵你个老妖道,不在落霞岭修你的道,跑来人间厮混作甚?整个中原,也就你这个老道如此无聊,修炼些撒豆成兵、召唤天兵天将地破烂法术!”

那站在墙头上的百灵道人乐滋滋的笑着:“还说是谁?原来是黑风崖的牛肚真人啊,嘿嘿,果然是老朋友了,啧啧,要不然谁知道贫道的名字呢?诶,撒豆成兵、召唤天兵天将的确是小法术,那你跑什么啊!来来来,和他们大战三百回合!”那牛肚真人哼都没哼一声,闷着脑袋就跑,开玩笑,这如唤天兵天将的法术,不过是修道人平日里用来护持元神,抵御心魔的中层道法而已,威力不是很大,因为你不可能把那些真正厉害的神将给召唤下来。可是你架不住人家人多啊!这些天兵有天界的神光护体,人间的修道人,还真没几个人能伤得了他们。

一边跑,一边骂道:“好你个百灵,简直就没有一点修道人的气派,苦修了几百年,就一直玩这些小法门,等你天劫到临,倒是看你怎么靠这些天兵天将挡过去。”可不是么,天动到来的时候,天兵天将可不会帮你抵御天劫的,天劫是奉天界至尊的命令降下的,天兵天将谁敢违抗命令啊?"百灵老道的嘴巴也不饶人,跳着脚的骂道:“我老道就喜欢玩这手把戏,你牛肚真人能把老道我怎么样?我老道度不过天劫,莫非你们这群魔崽子就能渡过么?看看你们魔门中的这些人,千年以来,还有谁顺利渡劫的?不都一个个魂飞魄散了?咱们大哥不笑二哥,如今贫道是大殿下王府中的护卫首领,你们不要来这里讨苦头吃。”

一边喝骂着,百灵老道一边仿佛不要本钱一样大把大把的往外面洒黄豆。就看到一把一把的天兵天将平地冒出来,顷刻间已经有两千多天兵天将出现在锦衣卫大院外。而那百灵老道也是一阵摇晃,元气消耗太大,连忙端起一个玉瓶往肚子里面猛灌。一边灌,一边还滴咕着:“这吕大人出手可大方,这亿年的石乳空青可是好东西,补充灵力最是快不过,要是老道有个几十斤这东西,起码可以召唤出十万天兵天将来。”

第四百七十二章 彻底决裂(下)

站在他身边的十几个老道看了看百灵,半天没吭声。召唤十万天兵天将!你当你是仙界的统帅啊?你当这些天兵天将是拿你的俸禄替你办事的啊?十万……要不是你百灵一辈子就专门捣鼓这一门法术,普通修道人能招出两三个就是不错的了。这次你百灵能召唤出两千多,估计也是实在你和他们关系太好了,这几百年的时间,你总是时不时的找他们聊天呢。只要你灵力充沛,人家不能不给你面子,所以才降下了真身。否则,你以为这些心高气傲的天兵会来这么多人?

可是这也足够吓人了,两千多金光、银光环绕的神将天兵往那里一站,那两百多驾着遁法来袭的魔道高手硬是没一个人敢上前的。不仅仅那些魔头们吓住了,就连躲在后面屋檐上看热闹的吕风、水元子、赵月儿、徐素等一干人,都吐出了舌头,半天缩不回去。良久,吕风和水元子才低声的骂了一句:“变态!”

的确变态,百灵道人的确是个变态。这召唤天兵天将,不过是御魔的中层法术,道门中有得是那种更加高深的道法可以使用。可是他老人家几百年的时间,就专门捣鼓这一门子法术了,和这些神兵神将的关系,那叫作一个熟啊!没见到只要有充足的灵力补充,他就爆米花一样的弄出了这么多人?而且这些召唤出来的神将,还就只看看百灵道人,就直接挥着兵器往前面砸了。估计都是一些不知道被他召唤了多少次的老熟人了,也不用废话了,赶快打完了该干吗去干吗去!

吕风低声嘀咕了一句:“人才啊……真地是人才啊……他娘的,这老杂毛。要是能被我所用,给他万儿八千斤的石钟乳算什么?本官手上还有得多呢。到时候真正打起来,他就真的给我召唤出十万地天兵天将……他娘的,谁还是他的对手啊?”吕风两眼直放光,死死的盯着那百灵老道,就好像色鬼看到了脱光了的大姑娘一样。

水元子则是不断的抓自己的鼻子,扣自己的耳朵,浑身直痒痒的说到:“还有这么好玩的事情啊?这小家伙……真是有趣啊!唔,居然能招来这么多地天兵天将帮忙打架,这他要是再多招个几千个。爷爷我都要被他打得抱头鼠窜了。啧啧,可惜就是似乎时间不能太长啊。否则就真的太完美了。这小家伙得灵力还是太弱了一点,这些天兵天将,可在人间留不了多久呢。”

那些天兵天将呐喊一声,化为道道光芒冲了出去,把那两百多来袭地魔门高手全部包了起来。那身材最高大的神将看了看正在拼命的往嘴里灌石钟乳的百灵老道,摇摇头,猛的一挥手。两千多天兵天将就好像如今街头百姓围攻小偷一样的,挥动着那些兵器乱糟糟的就砸了下去。

惨嚎声,痛哭声,求饶声,一声接一声地响彻了整个北平城的夜空,那个叫做一个凄惨啊。这些神将的平均水准比这些魔道中人高了两三等,而那些天兵也比他们强了许多,他们的飞剑法宝,还没有来得及放出来。就已经被砸翻在了地上,然后那些天兵天将就是一通的猛踩!平均身高都在丈五以上的两千多大汉,身穿沉重至极的铠甲。用足了力气,把四千多快五千个大脚丫子往两百多人身上砸,这景象……啧啧!

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两百多魔道高手根本就没什么大气了,一个个倒在地上直哼哼。这些兵将还是严格的遵守了天界地戒条,没有打出人命来。可是这些魔道高手离死也不过差一口气了,谁叫很多人踩踏他们的时候,不小心踩中了他们身上某些脆弱的部位呢?

尤其带头地那神将再次的看了看百灵,又看了看那些站在旁边目瞪口呆的老道,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极其憨厚的笑容,把手上的兵器往腰带上一插,大手就朝着那些魔道高手摸了过去。飞剑,法宝,丹药,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被他连同一干属下掏了个干干净净!吕风的贼眼尖,他甚至看到有一个神将如获至宝的把一本春宫图飞快的藏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些魔道高手们连死的心思都有了,这些天兵天将是什么人啊?他们被召唤下来揍人,还附带着打劫的不成?自己这些飞剑法宝,也不是什么极品的货色,他们不应该看得上啊!尤其这位,唉,这位,你扯人家的腰带干什么?这腰带也不过是质地好了点,是用白金丝编造的而已!天,这都是什么人啊?这些魔道高手,差点就没背过气去!

茫然的相互看了看,赵月儿还好,只是看这群天兵天将的举动很觉得有意思而已,可是吕风他们就不这么觉得了。这些天兵天将的行径,怎么感觉就和小猫属下的破阵营一下?出门执行任务还附带着偷鸡摸狗调戏人家大姑娘的?周处很含糊的嘀咕到:“他娘的,莫非这群家伙也是天界最垃圾的那群兵,所以才成天被人召唤下来的么?”

面色很古怪,他们看着那些天兵天将满意的把那些魔道高手洗劫一空,然后朝着百灵道人唱了个肥喏,两千多道金光凭空卷起,直冲云霄,顷刻间就不见了。而那百灵道人也是连续晃了几晃,差点就没倒在了地上。饶是他有石钟乳不断的补充消耗的灵力,可是两千多天兵天将啊,需要多大的灵力才能让他们同时出现在人间啊!这百灵老道今夜也是想要显摆一下,才摆出了这么大的局面,否则,谁会自讨苦吃?

吕风飘到了百灵道人的身边,亲切地用手扶住了百灵老道摇晃着的身体。温和的问候到:“道长的法力果然惊人,却不知这等一次召唤上千天兵天将地本事,从哪里学来的?嘿嘿,不知道长为了何事才下山行走人间呀。嘿嘿,本官,啊,这个,不日内将登门拜访,还请道长不要拒人千里之外。”吕风满脸温和的笑容,简直有如春风一样,甚至连他身边十丈许的空间内,温度都上升了许多。

百灵道人知道吕风的身份,也知晓吕风自己也是一个修道的大高手。他很是有点受宠若惊的说到:“哦,吕大人客气了。客气了。贫道也是俗世间的尘缘未断,一个俗家的子孙如今正在替大殿下效力,专门跑去邀请老道下山相助于他。这也是贫道俗家唯一的子孙后代了,所以贫道这才破关下山地。吕大人实在是客气,你登门拜访,贫道怎么敢闭门不见呢?”

吕风笑起来,飞快的朝着徐青他们打了个眼色。看样子想要控制百灵老道。就要先控制他地那个俗家的晚辈才行。这人是谁,也是很容易查出来的罢?锦衣卫拉拢他,让他去锦衣卫担任一个高官,想必他是绝对不会拒绝的了。

就在吕风他们这边打着心思算计百灵老道的时候,小李子突然带着几个小太监从大厅内跑了出来,厉声呼到:“吕大人,殿下乏了,想要回去王府哩。还有,你从哪里找来的这几个歌女。殿下说……嘿嘿……”小李子突然感觉背后一寒,他回头看时,正看到赵月儿那阴冷的眼神死死地盯向了自己。他哪里敢招惹吕风的如夫人?连忙闭上了嘴巴。

吕风大笑着落地,点头应诺到:“此事容易,不就是几个歌女么?殿下喜欢,带回王府就是了。不过,本来是想要请殿下通宵尽欢的,如今却怎么疲乏么?白天里殿下做什么去了?”吕风很是不解的看了小李子一眼,朱僖的身体没这么差罢?以前夜夜笙歌也不在话下,今夜不过喝了一点酒,稍微作乐了些许,就疲乏了?

一时间,吕风心里不由得有点歉意,似乎自己这几年来,为了一元宗的事情,早就把朱僖给忘到哪里去了。怎么说朱僖毕竟对自己很不错,自己能够拥有今的修为,拥有今日的地位,说实话都是因为朱僖呢……有空的话,就去看望一下他,再帮他调理一下身体罢,昔日从苏州府返回北方,一路上主仆融洽,放声欢笑地景象,依稀还在眼前啊。

吕风正在这里沉思,那边朱僖已经满脸酡红的走了出来,并且在很吃力的喘息着。看得他那虚弱地模样,吕风不由得楞了一下,连忙喝小李子迎了上去。却看得朱僖有气无力的看着吕风,嘱咐到:“吕统领,殿下我实在是疲乏了,先回府了。有什么事情呢,你和小李子商量着办了罢。诶,父皇北征了多少次了,他老人家也就不累么?这么打下去,可是没有任何结果的呀。”

摇摇头,朱僖叹息到:“罢了,我的身体也就这样,什么国事也都别想处理了。等以后啊,直接把大事交给瞻基好了……吕统领,你也不用送了,夜深了,你们也都休息了罢。”顿了顿,朱僖突然皱眉说到:“不过,刚才怎么听得外面有厮杀的声音?有什么事情发生么?”

吕风和小李子对视一眼,吕风连忙笑着低声到:“殿下,哪里有什么事情发生呢?一切正常得很……就算有什么事情,有属下和李主管在,也都能把他给解决掉了。”不动声色的伸出手去,握住了朱僖的肩膀把一股精纯、柔和的道气输了进去,顿时彷佛一股清泉点点滴滴的抚平了朱僖体内虚妄的邪火,让他的喘息也都平和了下来。

诧异的看了吕风一眼,朱僖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连连点头说到:“好,好,那我可就放心了。”顿了顿,朱僖突然皱眉,狠狠的拍打了一下吕风的肩膀,沉声说到:“以后,瞻基可就拜托给吕统领了,吕统领可别忘记,你可是瞻基的师傅啊。”小李子连忙笑起来,殷勤的搀扶住了朱僖,似乎在提醒朱僖,自己还在他身边呢,不能老顾着吕风啊。

一股淡淡的不详地预感从吕风心头升起。可是吕风却说不出什么话来,不至于罢?虽然朱僖如今的身体因为酒色过度,并且太肥胖了一些,实在是有点不好了。可是也不至于即刻就死阿!只要自己给他进贡一些丹药,再活个数十年那是不在话下的。虽然朱僖很懒惰,不象朱棣那样自己勤勉的练功运气,给他传授修道地法门他也懒怠得修炼的,可是延长一点他的寿命,还是很轻松的罢?

不过,吕风没有把这话说出来,他恭敬的把朱僖送出了大门外,看着百灵老道他们一行人护送着朱棣上了马车,朝着他王府的方向行去。低声叹息了一声。吕风有点心软的说到:“罢了,百灵老道先留在那罢。等要用得上他的时候,设计让这老道不得不出手不就行了么?”摇摇头,吕风沉声说到:“好了,大家也休息罢,真是古怪,莫非他就派了这么些道力浅薄的人来么?”

摇摇晃晃的,灵先生他们四人从大厅内走了出来。手里还抓着酒壶往嘴里倒酒。听得吕风地疑问,灵先生突然冷笑起来:“元圣哪里有这等容易对付?先派来的人,怕不是来送死探路地罢?不要罗嗦,那被打翻在地的,全部处死,挖出他们的元婴、金丹拿来配药!哼,虽然如今的炼气士的修为浅薄,那元婴、金丹的质量也差了太多,可是毕竟比起普通的药草要好多了。”

水元子撇撇嘴。没吭声,他看到灵先生他们四人就不舒服,一心就想揍他们。但是为了吕风地大事。水元子还是委委屈屈的忍下了这口气。吕风则是二话不说的朝着徐青比划了一个手势,徐青点点头,一挥手,百多条黄龙门的弟子就冲了出去,干净利落的用手中砍刀把那些被天兵天将打翻在地的魔道高手的脑袋全砍了下来。

两百多道光芒冲天而起,那些元婴、金丹想要借着血光逃遁,可是却哪里有这么简单?吕风张开大嘴一吸,一道黑色的狂飚平地而起,那两百多人的元婴金丹全部被他吸了过来。几个功候高深地元神在那里挣扎求饶,可是吕风却哪里肯放过他们?嘴里喷出了一口无形无色的火焰,超高的温度顷刻间就炼化了这些魔道元神,把其中最精纯地灵气给提炼了出来。

灵先生他们诧异的看了看吕风喷出的火焰,赞叹到:“妙极,是先天火元灵体才能发出的火力,吕风,你大有奇遇呀!”他们的眼光,却是极其高明的,知晓这等无形无色的火焰,比起普通的天火、仙火、三味真火那是厉害了上百倍,已经近乎到可以焚烧一切,甚至连整个虚空都能融化的‘业火’级别了。

也正是因为这火焰如此的高温,充满了最纯净的火元力,那两百多元婴、金丹中的杂质被烧了个干干净净,剩下的都是最精练的灵气,结果结成的灵丹,不过区区五颗而已。吕风看都不看灵先生他们一眼,直接就把五颗散发着强大灵力波动的丹药塞进了自己的腰包,这才皱眉说到:“唔,那元圣的主力,却是准备什么时候到来呢?……长夜漫漫,本官可没有心思陪他做耍!”

真先生他们满意的看着吕风很自私的把丹药塞进了自己的腰包,满意的点头,暗自称赞到:“这才是真正的魔道中人啊!”

空先生接话回答吕风:“不可能,以元圣的本性,他一定会来的。此人在我们之中,阴险奸诈,睚眦必报,若不是因为他……我们早就下手清除他了。哼哼,仗着自己的身份特殊,居然就敢胡作非为,岂有此理。”

此言一出,方才刚刚平息下来的龙卷风突然又卷了起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那白色的风暴里,有无数道水缸粗的黑色电光激射了出来,彷佛暴雨打梨花,把水元子架设的禁制打得乱晃!一阵天摇地动,饶是水元子的禁制威力至大,极其的坚固、结实,可是他的禁制并没有包括整个的北平城,结果整个锦衣卫的大院被凭空打得下陷了三尺,然后差点就被那飓风给生生的从地基里拔了出来!

水元子看得不妙,气急败坏的吼叫了一声,分明是道家一流的他,却掐动了佛宗的不动金刚明王印,大吼了一声后,身后浮现了一三头六臂,手握莲花的金色佛像,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水元子身上释放出来,生生的把那正在下陷的锦衣卫大院给定住,并且还慢慢的向上拔起!

而灵先生他们四人则是看着四周的狂风不断的冷笑,笑得如此的狰狞,笑得如此阴险,却又笑得如此无奈……须知道,他们虽然恨急了元圣,却也是不能对元圣下手的啊!他们四人联手,有可能杀死元圣,却连主圣也就一起烟消云散了,这是他们万万不愿看到的事情。

而那飓风中,已经传来了阴冷的声音:“吕风,你敢杀吾属下,今日本圣就和你彻底决裂,你必须得死!……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的人,就是我的人,谁也不能插手,就连主圣那个老杂碎也不行!”

冷啸声中,一道瓦蓝瓦蓝的剑光,彷佛一条灵动的巨蟒,朝着吕风当头劈下!‘咔嚓’声中,大院上空的第一层禁制已经被一剑劈碎!

第四百七十三章 九天兵匪(上)

吕风大笑,体外魔气奔涌,厚达百丈的魔气冲天而起,在离地上千丈的地方汇聚成了那怪异的魔神象。眼里血光喷出了数十丈外,吕风一个字一个字的嚎叫到:“你要我死,我就杀你!皓月五灭杀!”他的右手往天空一指,一缕浓厚之际,不过碗口粗的黑色魔气直射九霄,带着刺耳的破空声,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元圣呆了一下,突然又是几道湛蓝的剑光轰然劈下,他狂笑起来:“吕风,你那一指,怕是连鬼都没有打死一个,你……你就这样对付本圣么?”他疯狂的劈砍着那大院上的禁制,一剑又一剑,剑光有如雨点一样的胡乱劈在了那禁止上,砸得那结界水波一样的疯狂荡漾起来,一时间,又有两道禁制被他撕碎,漫天的光雨纷纷洒下。

水元子气得乱吼乱骂:“兀那元圣小杂碎,要不是你的属下拖住了爷爷的手脚,爷爷非要和你见个高下不可!”水元子那个恼怒啊,那禁制是他布下的,却被元圣用蛮力给撕开了,他能不觉得丢脸么?他不由得暗暗后悔,早知道这样,不如当初布置那禁制的时候多耗费点力气,也不至于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显得自己不如元圣厉害了。可是如今外界的无数黑色闪电正把整个大院往地下砸呢,自己要护住整个院子,却又腾不出手来和元圣交手,岂不是让竖子显威?

元圣得意的狂笑:“水老道,你凭什么和本圣斗?这万雷消神大法滋味怎么样?你托着整个院子。不累么?呵呵呵呵,本圣属下九千八百名煞神,同时出手操纵这飓风、天雷攻击,你一个人能顶住九千八百人联手地力量不成?哈哈哈。方才不过两千人发动,如今……给本圣全力发动此阵,把他们都砸进九幽深渊,引发天雷地火,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四周传来了连声的应诺,数千条黑影在那飓风中闪动了一下身影,庞大至极的灵力波动不断涌出。那飓风发出了一声‘吱儿’,那是它急速旋转让本身已经有如实质一样,和四周的空气产生剧烈摩擦后发出地声响。随后,就看到每一瞬间以十万为单位。粗达十丈的黑色闪电,一个弯儿都不打转的。笔直的轰击在了院落的禁制上。

第一波,整个院子向下沉了一百丈!水元子一声咆哮,双目圆睁,院子硬是顶着那暴风雨一样的雷光再次上升了九十九丈!

第二波,院子再次下沉三百丈!水元子浑身绽放出璀璨的水光,有如一朵巨大的白玉兰花,把他全身护在了里面。白色的电光在整个院子上空胡乱的崩射,他一声呐喊,这院子被他整个地又托起了两百九十七丈!他硬是堵上这口气了。

第三波,元圣终于也亲自出手,一颗巨大的蓝色雷球混在在了那无数道雷光中,狠狠地劈在了那禁制上。整个院子被劈得向地下直线下沉七百丈。水元子的身体已经陷入了虚化状态,显出了他先天水灵的原始形态来,一颗巨大的水球释放出冲天的毫光,诸人耳中响起了滔天的水浪声。一圈圈温润的水浪裹住了整个院子。

就听得水元子一声愤怒地咒骂:“我操你老母!”整个院子突然飞起,不仅仅冲回了地面,还迎着九千八百零一个修道高手的压力。超出了地面足足一百丈高!那锦衣卫的大院通体白光缭绕,四周无数的雪花纷纷向那院子汇聚了过去,化为先天水气,护住了整个院子。

徐青他们面面相觑,作声不得。这等层次的争斗,已经不是他们能插手的了。最为贪财的蔺轼,则是在心里暗暗叫苦:“我的老天爷,你们这般比划,那地下的上百间密室可就全毁了!我们收藏地珠宝、金银,那些西洋来的希罕货色,可就全没了呀!你们这群杀千刀的杂碎!”

第四波,元圣一声怒啸,他终于也发怒了,浑身衣衫全部炸裂,浓厚地彷佛胶水一样的黑色魔气弥漫全身,和那九千八百煞神的灵力汇聚在了一起,那飓风发出了‘嘎吱’的轰鸣声,把那地面都平地里磨去了十丈深的一层。就看到一道狙达千丈的黑色雷光无边无际,没有头尾的从那虚空中轰鸣而下,直直的砸在了白光闪动的锦衣卫大院上。

水元子一声闷哼,浑身白光一闪,整个院子又被砸了下去,并且直接被砸进了地下千丈深处。终于,赵月儿出手了,灵先生他们四人也发怒了。赵月儿一声梵唱,一朵乳白色的莲花出现在她脚下,她踏着莲花飞向了水元子的元体,一层柔和坚韧的两仪生气把水元子的元体护在了里面。随后,就看到无边无际,温润有如蛋素一般的白光,从赵月儿的眼睛里荡漾了出来。这道白光所到之处,空气中杂乱的灵力全部平定。

而灵先生则是一声怒笑:“元圣,你真的要和我等翻脸不成?,他们四人也顾不得什么,就在数百锦衣卫面前显出了原形!仗着有赵月儿的伏魔灵光的掩护,仗着有水元子的水元之力掩盖了所有的灵力波动,他们毫不犹豫的就把原形给显了出来。张开满是獠牙的大嘴,他们仰天狂笑,四道雷霆般的黑色电光从他们嘴里疯狂喷出,直冲天空。

‘轰’的一声,四人脚下的地面全部炸裂,巨大的反冲力,居然让整个院子硬是在无比坚硬的岩层上再次的下陷了百丈。却听得水元子一声清啸,四周虚空中,以及旁边那厚厚的岩层里,无数股粗大的白色水柱呼啸着冲了出来,巨大的水元力融入了水元子地本体,整个锦衣卫的大院顿时被笼罩在了一汪直径千许丈。湛蓝剔透的海洋中。

以那四道狂暴的黑色电光为先锋,水元子在空中再次凝聚出了实体,浑身仙气缭绕,双目射出了两道数百丈长地温和白光。手中舞动着一柄九曲十三节的白玉竹根,嘴里念颂了几声咒语,整个院子带着巨大的波涛声,震碎了无数继续压下的黑色电光,直升地面。

‘轰隆’一声巨响,那在原地不断盘旋的飓风被四道电光炸得一阵晃动。就看的飓风中数百条黑影一闪,嘴里同时喷出了血来。那元圣气得哇哇乱叫,上万个蓝色雷球呼啸着砸了下来,却全部被那院子四周的水涛吸了个干干净净,一点伤害都没有。

元圣震怒。他疯狂的嚎叫着:“一群无能的废物,集中了九千多人的法力。还对付不了区区五个老杂碎么?给本圣用最厉害地禁制,破灭虚空,给我把这块空间整个的砸进地心毒火泡穴中去,本圣要他们灰飞烟灭,骨肉成泥!呀呀呀呀呀呀呀呀……本圣要他们死,要他们死啊!”他双手连连地挥动,就看到一个个巨大的。闪动着刺目黑光的巨大符菉不断的脱手飞出,和四周的飓风融在了一起。

那些煞神同时应诺,咬破了舌尖,喷出了一点本命精血,融入了那虚空中的符菉里去。顿时那飓风突然凝聚在了空中,带着怪异的刺耳啸声,不断地朝着当中挤压了下来。这飓风一向中心集中,就看到四周的空间都迸发出了不正常的波动,整个锦衣卫大院所处的那一小块空间。似乎就要被从那四周无边的宇宙时空中剥离一样,眼看得四周都开始冒出了细小的黑色的裂缝。

灵先生他们怒极,水元子也是真的发了心火。五个人四魔一仙,同时发出了疯狂的咆哮声:“汝……敢行此歹毒法术……那……就一起死罢!”灵先生他们火火冲上了心头,哪里还顾得好歹?百分百地把自己的全部战斗形态都崭露了出来。他们的手臂越长越长,体形也越来越怪异,很快地,他们就变成了四头四肢着地的,高达三丈,浑身黑色鳞片,到处都是尺许长尖锐突起的怪异巨兽!

一直站在旁边护卫着吕风的吕一他们眼里神光一闪,突然相互打了个眼色。神兽们不为外人所知的,神秘的联系渠道中,不断的响起了一个奇怪的词语,隐隐约约的不安,从吕一他们的脸上露了出来。这些神兽不声不响的抽出了沉重的随身法宝,四处散开,把吕风、赵月儿、水元子等人隐隐的包围了起来。

而水元子则是突然浑身炸裂,身体化为一道道水波在空中四处飞舞,隐隐然遵循着一种恒古以来的玄妙轨迹。随着他的舞动,无数道百丈粗细的白色水柱,从四面八方无尽的虚空中轰射而来,不断的注入了四周湛蓝的水波中。水元子嘴里念念有词,一种苍凉的,苍老的,那种直接来自于太古洪荒,那种曾经在洪荒世界中响起,在那荒漠中荡漾的,威力至大的语句,再次出现在这个世上。

水波不断的朝着一个点汇聚,汇聚,汇聚……渐渐的,一个巨大的,奇怪的人影从那水光中浮现。身高千丈许,下半身是一条蓝色的巨龙,上半身是一个胸口上长着丈许蓝色长毛,满脸络腮胡的中年壮汉。这壮汉慢慢的睁开了茫然的眼神,猛然间看向了空中的元圣。随着一声疯狂的,巨大的吼叫声,那壮汉手中多出了一柄宝光四射,让吕风他们根本看不清形状的长兵器。

正在念颂古怪的咒语的灵先生他们四个猛的一哆嗦,下巴‘当啷’一声砸在了地板上。他们有点惊恐的看着空中那巨大的人影,仓惶的嚎叫起来:“水……水老怪……你,你,你居然能召唤出太古水神共工的元神,你,你这老疯子!”

那水神发出了疯狂的、嘹亮的笑声,身体一阵抖动,顿时空中荡漾起了万顷水波,无数巨大的蓝色水雷凭空浮现,粗大的水球中,一道道刺目的电光闪动,所有的水雷都环绕着水神元神,缓缓的盘旋着。盘旋着……那水神地身体微微的矮了一下,手中那柄长兵器发出了更加夺目的寒光,一道道粗大的湛蓝电光缠绕在那巨大地长柄上,发出了‘啪啪’的巨响声。

就在这时候。方才发出了一指之后就一直没有动弹的吕风突然睁开了双眼,脸上浮出了一丝诡秘的笑容。天空中,万里云层被一扫而空,露出了那格外明净的虚空!无数星辰闪动,那一轮皓月,更是发出了和太阳一般夺目的光芒。吕风缓缓的说到:“元圣,皓月灭杀!”

随着吕风的一声长吟,天空中的月亮猛地颤抖了一下,一道狙达数万里的刺目素光轰鸣着朝着北平城砸了下来!这素光越靠近地面,就越是集中。那最终地王点,正好是元圣那瞠目结舌的大脑袋!不仅仅是这一道青光。漫天地星辰,只要是肉眼可以看到的星辰,都同时发出了刺目的闪光,无数道细细的银光带着悦耳的绝妙仙音,‘叮叮咚咚’的漫天洒落了下来。

‘嗡’的一声,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地元圣被那素光一举命中,大半个身躯毫无抵抗力的被化为了虚无。就剩下两条大腿突然带起了一阵阴风,仓惶的朝着东边逃了过去。而那九千八百名煞神看得自己的头目突然逃窜,也是一声呐喊,化为道道阴风,就朝着四面八方飞了出去。可是那漫天的星光,如此璀璨、纯洁的星光,已经笼罩了整个天空,他们往哪里逃?

惨叫声不断响起,无数的残枝断臂从空中洒落。血雨纷纷扬扬的洒落。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漫天地阴风一扫而空,就剩下不到一千条黑影带着刺耳的痛号声。勉强逃离了这片死亡之地。

灵先生他们松了一口气,慢慢的恢复了那仙风道骨地模样。他们相互之间看了几眼,摇头不语。那空先生有点不服的哼到:“若不是这星光天然带着破魔的力量,我们无法引发的话,哪里轮得到他今日显露威风?”

而水元子更是哈哈一笑,漫天水光一收,凝聚成了实体。他得意洋洋的朝着吕风笑道:“刚子,看到爷爷我今日的大法力,大神通,大威风了没有?哈哈,今日倒是活动得够爽快了,浑身骨节子都轻松了呀。啧啧,这元圣很不错嘛,居然手下有这么多魔崽子,差点让爷爷我都吃鳖了。”摇头赞叹了好半天,水元子突然偷偷的看了灵先生他们一眼,眼里闪过了一抹狐疑,一抹极深的戒备,以及浓浓的杀意。

吕风傻笑了几声,突然仰天就倒。他体内已经是贼去楼空,所有的‘道气’都耗费得干干净净了。他终于想起了昔日萧龙子教训他的话:“道术,可以引发自身力量上万倍的天地巨力去伤人。但是,招引来的力量越大,自身的消耗就越大,耗费的时间就越长!你的敌人如果足够强大,根本不会给你充足的时间让你引发太强大的道术的。”

“可是今日不同啊,师傅,嘿嘿,有那五个老家伙顶着,弟子终于明白了道术的可怕。以弟子的能力,引发了漫天星辰之力,居然就有了灭世的威势!嘿嘿,若是弟子的实力再强一点,而那主圣却又能让弟子有充足的施法时间,那真正是连主圣都不是弟子的对手了……那元圣今日吃了这么大的亏,应该老实很久了罢?”吕风不无遗憾的想到:“可惜打偏了一点,而且老子只能控制这漫天星辰之力一刹那的时间,否则今日就可以让元圣魂飞魄散了。”

终于,吕风实在是累极,疲极,打了个喷嚏后,歪着脑袋睡了过去。他干脆的就把那地下上千丈的大窟窿,四周被摧毁的数百套民宅,这些乱七八糟的后遗症,全部留给了赵月儿她们去处理。依稀的,吕风还闪过了这样的念头:“他娘的,谁叫月儿是我老婆,这等内务之事,就该是我老婆做的事情。男子汉大丈夫,杀人放火就够了。”

吕风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月之后了。那一天,得知吕风遇刺受伤的朱僖,气得大发雷霆,发动北平城所有兵马封锁九门,也不知道杀了多少冤枉的小偷蟊贼,这也不说他。却说这一月之间,灵先生他们四人沉浸在酒池肉山之中,倒也不提了。水元子照样四处偷鸡摸狗,也没什么好说的。却是那赵月儿,巴巴的守着吕风,唯恐他出个三长两短的,一颗心都差点碎在了那里。

刚一睁开眼睛,吕风就听得一声欢呼,赵月儿整个热泪盈眶的扑在了他的怀里,死死的搂住了他,唯恐他要逃走了一般。殷红的小嘴在吕风脸上亲了又亲,弄得吕风都有点蠢蠢欲动了。可是还没等赵月儿的热情过去,那厢水秀儿也是惊呼一声,失手打破了刚刚端进来的一盏汤药,飞身掠起,扑到了吕风的手臂上。

第四百七十四章 九天兵匪(下)

吕风阴笑着看着怀里的赵月儿,左手已经是情不自禁的偷偷的抚摸了一下水秀儿那高耸的臀部。可是就是这么轻轻的一摸,却也被突然醒悟的赵月儿看了个正着。没有二话好说,赵月儿一手扭住了吕风的耳朵,就是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旋转。‘吱儿’一声惨叫,吕风连忙嚎叫起来:“秀儿,快快松手,却是要被你压煞也。”

看了一下俏脸铁青的赵月儿,水秀儿突然醒悟,连忙纵身跃起,满脸羞红的跑了出去。“师傅,我再去给大人端一碗药来。”

水秀儿刚刚跑出去呢,那窗棂上突然传来了‘啧啧’的笑声,吕风扭头看过去,却是那无名氏朝着自己做了个鬼脸。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这鬼脸也被赵月儿看了个正着,于是乎吕风的耳朵再次的被扭转了六十度,整个耳朵差点都要从脸蛋上脱落了。而赵月儿水袖一挥,一道蓬勃的剑气‘嘎嘎’一声朝着无名氏劈了过去。

无名氏一声惊呼,连忙化为一团彩光消失无踪。空气中传来她惊恐的叫声:“阿弥陀佛,小姐,我可不是有意偷看你吃醋的。”

一声嗤笑,吕风靠在了床头上,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看着赵月儿,阴笑到:“我的小娘子,怎地是这么一个醋缸子?不过,这也难怪,谁叫大人我这般雄姿英发,英明神武,霸气冲天,王气盈地呢?弄得天下的小娘儿。都为本大人那个……嘿嘿!”吕风怪笑着,赵月儿则是一张脸从铁景变成粉红,又从粉红变成青紫,终于忍不住。一掌轻轻地按在了吕风的大腿上。

‘砰’的一声,吕风大腿上的亵裤化为粉碎,而他地皮肉却是红都没有红一点。赵月儿惊呼起来:“风子,你,你昏迷了一个月,却怎地变得如此古怪?我这一掌,居然全打空了!”

吕风却不理她,一手就把赵月儿揽在怀里,含糊不清的说到:“空就是不空,不空就是空。管她到底是空还是不空,我的娘子。我们先亲热过了再说。我昏迷了一个月么?怎么我却是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我是练功了一个月呢?”吕风挥手就把那门窗全部推上,加了好几个禁制上去,低声嘀咕到:“破而后立,涅磐重生,我那一日耗尽了体内真元,结果却是全身被洗伐了一次。好处很大呢。”

看着怀中紧闭双目的赵月儿,吕风怪笑道:“害羞还是没有用的,莫非等下就不睁眼了不成?嘿嘿,那问天篇的确玄奇,其中居然还能领悟出一门极其精妙的双修法门,可以让月儿你的功力尽快的追上我地。唔,不要浪费时间了,如今增加你的功力,乃是最紧要地事情。”

说到这里。吕风三下五除二的解去了赵月儿的衣衫,欢呼着扑了上去。就在赵月儿娇声呻吟的时候,吕风突然传音了出去:“周处。去王府请百灵道长前来一会,就是那会招数千天兵天将下凡的那位。嗯,多给他的那位俗家子孙一点好处,让那老道把召唤天兵的心得全部留下,就说本大人对它很有兴趣呢。等师傅我此番完事了,再去找你。”

赵月儿却已经是睁开大眼睛,娇嗔地一手抓住了吕风的耳朵狠揪:“你到底是练功,还是作甚呢?”吕风哑然失笑,埋头耕耘起来。

寒风推着乌云,乌云裹着寒风,从北方一溜烟的跑了过来,大片大片的雪花彷佛不要本钱一样,纷纷洒洒的布满了整个天地。狂风‘飕飕’的刮着,赤裸的树木在寒风中哆嗦,彷佛被拔光了毛的雏鸡。一行彪形大汉扛着沉重的,足足有上千斤分量地青铜柱子,带着两千许仅仅穿着裤头的壮汉围着北平城大声嚎叫着奔跑,给这个冷淡、昏暗的天地带来了唯一地生气。

渐渐的,有人流从城门口冲了出来,相同的壮汉,扛着相同沉重的物事,带着同样近乎赤裸的大队人马在寒风中疯狂的嚎叫奔跑。吕一他们四十九条神兽发了性子,每日里狠命的操练吕风属下的各支队伍,弄得除了锦衣卫的人马外个个哭爹喊娘不迭,可是战斗力却是实实在在的惩了上去。就连锦衣卫的那一票数千人的修道人,也变得更加精悍,更加能干,更加的吃苦耐劳。

吕风站在锦衣卫后花圆那宽广的空地内,听着四周传来的大声的吼叫声,不由得满意的笑起来。“等得再起战火的时候,若是陛下着小猫带领破阵营出战,则让吕一他们跟随着小猫去战场上露脸吧。嘿嘿,五十条疯虎一般的壮汉,天下谁人当得?”

眯着眼睛笑了一阵,吕风这才翻阅起百灵老道送来的,那关于天兵天将召唤的法门来。要说召唤天兵,甚至召唤厉害的天将,这在中原道门,是狠普遍的法术。可是饶是再厉害的修道士,能叫他三五个天兵天将下凡就顶天了,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了。可是百灵老道能一次性的招呼这么多的天兵下凡,这本事,就算是昆仑派的掌门,估计也没这能耐。

而其中独特的地方,就在这本心得里面了。吕风翻阅了一遍这本薄薄的薄子,不由得脸上也冒出了一丝古怪的神色。难怪,难怪昨天夜里周处把这物事交给自己的时候,那脸色是如此的怪异。随手把那本子化为灰烬,吕风沉思了一阵,抬头看看天,突然露出了极其邪异的笑容。“来人啊,在后院里架起火头,烧起篝火,准备烤祟烤牛烤狗。弄他一千坛烈酒过来,越烈越好!”

吕风如今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的人?一声令下,那锦衣卫所属地人马飞一样的忙碌了开来。不过是短短半个时辰的功夫。这一片空地上那是酒香扑鼻,肉香冲天。足足两百个烤肉架子上,支起了足足五十头牛、一百口祟、五十条黑狗。一千坛烈酒,更是催动得这浓烈的烤肉香气。直往人地鼻子里面钻,就彷佛两根利箭一样,直接就钻进人的心窝子里面去了。

留下了两百个门中高手照顾那些烤肉架子,吕风身上突然了出了一团浓烈的金光,他掐动法诀,念颂咒语,心诚意虔的祈祷了几句,右手猛然往天上一指,顿时就看到一团金光冲天而起,直接破开了云层。冲入了冥冥虚空中。这吕风试用起这召唤天兵天将的法诀来,可就比百灵道人厉害多了。就看那四周灵力的波动,吕风起码就比百灵道人强了百倍以上。

可是过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吕风他们才看到天空中突然破开了一个小口子,一团金光带着无比的威风,千丈的威严,慢吞吞的落下。这金光落在地上,突然炸裂开来。露出了里面一尊金甲天将。这位将军却比百灵召唤出来地威风多了,除了身高极高,铠甲极其厚重外,手上的那柄宝剑分明就是一柄难得地仙器,而他背后的披风,更是飘飘荡荡,给他凭空增加了十分的洒脱劲儿。

吕风清晰的看到,那将军大模大样的落在地上后,突然眼里射出了两道金光。朝着自己大声喝道:“何方修道士,为何召唤本将下界?到底是降妖除魔,还是为甚?”这将军的派头那是摆足了。可是突然间,他的眉毛抖动了一下,眼珠子骨碌碌地乱转,鼻子狠狠的抽动了几下,就有点出神了,他可就没有去看吕风了,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旁边的那些烤肉和烈酒上了。

吕风热情的笑起来,朗声说到:“无他尔,小道近日得了一点好酒,一点好肉,却无人分享,顾特意请将军下界,一同享受这酒肉尔。”他笑得彷佛狐狸精一样,眯着眼睛不眨眼的看着那金甲天将,笑嘻嘻的连连稽首不迭。

那天将愣了一下,突然咧咧嘴,大声的喝道:“一派胡言,你把本将当作什么?不过是一些酒肉而已,居然就劳烦本将下界?简直就是岂有此理!你叫什么名字?本将一定会重重的参你一本,日后你天劫降临,有得你的好受!”可是他地眼珠子,又滴沥骨碌的转悠了起来,忍不住的就往那些滴答着黄色油脂地烤肉上瞥啊,那鼻子,更是急促的抽动起来,这模样,可就一点都不威严了。

吕风更是不吃这一套,翻着白眼,背着双手,冷声说到:“不识好人心,哼哼,你不吃,那就罢了。来人啊,把这些酒坛子都打碎了扔阴沟里面去,把这些烤肉都拿去喂狗。他娘的,你不吃,莫非本官还求着你吃不成?你在天界是什么级别的将领?本将乃是大明朝一品大将军,论起身份来,岂是比你低的?”

那神将呆了一下,似乎突然想起了天界和人间那微妙的关系,居然恭恭敬敬的朝着吕风行礼到:“大罗天禁神营督统夏侯风,见过将军。”

‘砰咚’一声,围墙上似乎有人栽倒了下去,吕风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恶狠狠的给了周处他们一个警告的眼神,要他们有多远滚出去多远。当下吕风立刻回过头来,微笑着靠近了那夏侯风,亲热的握住了夏侯风那巨大的巴掌,笑道:“原来是夏侯将军,本官吕风,将军是夏侯风,我们的名字,却是有一字相同呢。这可就是缘分,缘分啊……难怪本官和将军一见面,就觉得怎么这么顺心顺眼呢?”

那夏侯风狂笑起来,看到吕风这般巴结谄媚的样子,连连点头到:“可不是,吕大人乃是将军,下官也是将军,我们都是当兵的出身嘛!嘿嘿,我们当兵的就是好人,他娘的,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都是修道出身的,有几个好鸟?”他的脚步早就挪动了开来,跟着吕风朝着一头烤牛走了过去,他嘴角,依稀都可以看到涎水留下来了。

等得吕风二话不说的撕下一条后腿递给夏侯风,夏侯风也就不再客气了。盘膝坐在了地上,张开大嘴就是一口咬了上去。口齿流油,满嘴生香啊……夏侯风突然间竟然呜呜的号哭起来:“吕大人啊,下官已经是好几百年没有吃到这一口了啊!以前那些经常下界地兄弟。还能弈点油水沾沾嘴,可是下官身为禁神营的督统,不是法力到了一定程度的道人召唤,那是不能私自下界的啊。”

夏侯风忿忿不平地叫嚷到:“可是有吕大人这等修为的道人,谁又会召唤下官这等不是修道人出身的下级天将呢?弄得下官在天界一呆就是数百年,整天在那大营里待命,待命,待命,就连架都没得打,这哪里还是人过的日子?”

吕风好奇的问他:“那。夏侯将军不是修道人出身,却又怎么去天界做了将领?”

夏侯风满脸的愤懑。咬着牙齿骂道:“当年下官乃是大隋朝禁军将领,不过是纵兵抢了几座城而已,居然就被人找了罪名给砍了脑袋。可是砍了脑袋,死了就死了吧,偏偏在地府的时候,原本要下十八层地狱受苦的,可是天界偏偏来人。说本将作战英勇,乃是大将之才,天界却偏偏缺领兵打仗的干才,所以就把下官引渡去了仙界,脱了凡胎,得了仙体,成了天将。”

舔舔嘴唇,又是一口咬下,夏侯风磨着牙齿哼到:“等得后来。下官的属下兵丁一个接一个地战死,下官就一封文书下去,把他们都调到了麾下任职。并且下官最是喜欢有义气的兄弟。后来见一个起兵造反地一帮兄弟,叫做什么梁山的,他们被砍了脑袋,也就把他们招了上去。还有很多人,可都是有义气,敢砍人的人啊!可是没想到,把他们招去天界了,却是害了他们。”

吕风眯着眼睛诡笑起来,心里早就有了主见。而他旁边那些黄龙门的高手们,一个个早就是神魂荡漾,差点就没一脑袋栽倒在了地上。这夏侯风所说的,他的禁神营的人马,怎么就和小猫地那支破阵营一般,都是,都是这等极品的人才组成的呢?

却听得吕风阴声问到:“却不知道怎地害了他们?”

夏侯风无奈的摊开手,把那条啃光的牛腿随手一丢,自己扯下了一条牛腿,抱在怀里大口的撕咬起来,含糊不清的说到:“怎么害了他们?仙界的法规严谨,我们又打不过那些修道出身的仙人,只能惟命是从。可是在天界哪里有大鱼大肉,好酒美女地伺候着?早就闷得出鸟来!就算我们下了十八层地狱,总算有个盼头,总有一日可以超生,投胎做人,再来享受这些得罢?可是在天界,我们可就真正是永无出头之日啊!”

他抱怨到:“那些属下的兄弟们,仙力低微,时不时还能被下界的修道士召唤下去,劳碌一番后,多少有点香火享受地。承他们的情,每次还能弄点肉片、肉丝,两三杯淡酒的上来给下官享受。”突然间,他重重的一拳砸在了地上,就看到整个院子就是一抖啊。他愤怒的骂咧起来:“偏偏下界有道行的道人,一个个穷得当裤子,他们哪里有什么好酒好肉得伺候?”

他满脸热泪的看着吕风,极其委屈的嚎叫到:“几百年的时间啊,下官在天界吃到的最好的一顿香火,就是几个生冷的猪头!就算是那猪头罢,下官还不能一个人享用呢!大罗天设置的,专门听下界号令召唤的天兵共有三十六营!三十六营的督统啊!一个生猪头三十六个人分,我们的块头又变得这么大,能吃到什么东西?”

牙齿发出了让人感觉着恐怖的‘嘎嘎’声,夏侯风指着老天爷骂咧到:“去年大年夜,堂堂一员天将,禁神营的督统,就分到了半片猪耳朵过年,老天爷,就算是人间大牢里的死刑犯,也比我们的待遇好啊!你们修道人出身的神仙,餐风饮露那是习惯了,我们可是要吃酒肉的过活呀!就喝西北风,我们喝不饱的!”

言者无心,闻者落泪啊!锦衣卫的一票爷们都围了上来,看着这来自天界,却比大明朝最差的狱弈过的日子都不如的天将,一个个唏嘘了起来。他们更加感到,跟着吕风走,果然是英明的,明智的,大权在手不说,起码好酒好肉,美女妇人,那是享受不尽的!

吕风轻轻的拍打着夏侯风的肩膀,很温和的说到:“原来天界却是这般清苦的地方,这也难怪,修道之人,清心寡欲,没有这些念头的了。却不知道,你们却是不经修道就得了仙体的,受不得那种苦处……罢了,罢了,叫兄弟们都下来几个罢,本官这里有酒有肉,也算稍有资产,招待得起诸位兄弟的。”

那夏侯风大喜,也不问吕风是否支持得起这么多天兵天将所需的灵力,自顾自的掐动法诀,一溜儿金光就朝着天空射了上去。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吕风‘当啷’一声歪倒在了地上,老天啊,漫天金光闪动,起码一万点金光从天空呼啸而下!

第四百七十五章 上下勾结

全城戒严!全城戒严所有百姓严禁出入,统统给本大人进屋子里面蹲着!全城戒严……有刺客刺杀殿下,全城戒严!“从锦衣卫的后院里面,响起了杀猪一般的嚎叫声,吕风顾不得惊世骇俗的,运足了真气,一嗓子把整个北平城都震得晃悠了三下。

开玩笑,拼命吼几声,百姓们不过是觉得诧异,认为这人中气十足,吼叫起来声音都如此的嘹亮。可是如果是让百姓们看到上万的天兵天将自天而降的话……吕风的脑门一阵的发麻,不敢想象那后果是什么!到时候让他怎么出口解释,难道要他实话实说,说这些天兵天将是下凡来吃狗肉来的么?

幸好吕一他们带着大队人马正围着整个北平城晨练,听得吕风的嚎叫声,大队锦衣卫下属兵马轰然进城,那些穿着裤头,浑身热气腾腾的大汉大声的嘶吼着,把那些刚刚打开房门想要出门活动的百姓又给逼了回去。结果整个北平城惊呼四起,那些百姓被这些几乎赤裸着身体的壮汉们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山贼入城打劫来了!

可是还没等锦衣卫乇底的把百姓们赶进屋子里,那些天兵天将已经带着刺目的金光,裹挟着雷神降临般的声势,降落在了地上。一个肥肥胖胖的财主类型的老头儿呆呆的看着几个降落在自己大门口大街上的天兵,傻乎乎的回头喊到:“老婆子,二狗子。快出来看神仙啊!”‘砰’的一声,他面前地那几个锦衣卫壮汉干净利落的砸晕了他,抓起他的四肢,扔进了院子里。锦衣卫后花园内,吕风想要哭。大罗天三十六营的督统大人们统统驾到,随行的还有他人瓣一票心腹将领,合计一万零八百人。而这些督统大人。很不幸,都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翻开史书,凡是那些纵兵劫掠地,大肆屠杀的,杀人放火的,横行天下的人物,就是这些督统了。而他们的属下,也一个个都是声名狼藉的人物。基本上都是被军法从事,砍掉脑袋的货色!幸好,幸好这些天兵天将在天界受了天规的管束,如今总算学会做好人了。他们落下后,倒也没有想象中地那种胡作非为的举动,而是和夏候风吱吱喳喳的说了几句后。立刻就把深情的眼神投在了吕风身上。那身材最高大,身上金光最明亮,身上的灵力波动最强的壮汉大步地走到了吕风面前,亲热的拍打了几下吕风:“好兄弟,以后我们大罗天三十六营的兄弟。就全跟着你混了这几巴掌,就把半个吕风砸进了地面!幸好吕风的混沌之体强横无比,换了另外一个修道人,初他拍上这么几下,怕是早就被砸碎了。吕风不敢怠慢。连忙拱手问到:”好说,好说,本官别的不好,就是好交朋友。一切都好说……敢问这位将军尊名

那大汉大咧咧地笑了笑,朝着吕风点头道:“本将乃大秦大将白起就是!”好,又一名声显赫的大人物,坑杀四十万降兵的歹毒手段,让吕风都不由得咋舌呢。这天界还真敢下手,这等历史上数一数二的凶残将领,他们是一个不拉的全给划进了大罗天地兵营啊!天界就这么缺少领军打仗的人物不成?唔,其中肯定有古怪,吕风转悠着眼珠子,想要把这事情给盘问清楚了。

锦衣卫下属的数千兵马急速出城,在城外校场上升起了巨大的箦火,弄来了大批地生牛活羊等物,在那校场上开始烧烤肉食。一坛坛美酒也从各处酒楼的地窖里被搬了出来,流水价的往那校场上送去。那些随着三十六个督统降下凡尘的天兵天将,也收敛了身上的金光,跟随那些锦衣卫的兵马,直接往那校场去了。一万多天兵,吕风他们总不能让他们留在城里的,那会吓死那些不知端倪的百姓的。

留在锦衣卫后花园的,就剩下三十六位督统以及他们的直系统将领了,也不多,加起来一百四十四个人而已,正好是一个督统带三个副手。这百多条身高平均在三丈以上的壮汉往那地上盘膝一座,基本上这个后院也摆不下什么东西了。吕风也不废话,就叫那些人把酒肉送了上来,和这些天后天将欢呼畅饮起来。偷偷摸摸的,水元子从屋檐上探出了个脑袋来。他吐了吐舌头,低声嘀咕道:“好大的手笔,好大的场面,居然弄了这么多的天兵下界,若是被仙界的巡查仙官给发现了,臭小子可就有乐子了!”摇摇头,随手遥空抓了一条烤好的狗过来,水元子抱着狗肉偷偷摸摸的闪了出去。

吕风身上冒出了一层淡淡的青光,他体内的灵力潮水一样的冲了出去。维持一万多天兵天将在人间活动所需的灵力,可是庞大得吓人的。可是吕风不在乎这点消耗,随口吸一口气,他可以从平行的空间内吸收极大的混沌元力作为补充,随时补满体内的灵力。这等情形吕风自己都还没有注意,可是放在那些天兵天将眼里,他们可就有点惊骇住了,不由得相互看看,默默的点点头

抓过一条牛后腿嘶啃了一阵,白起这才满足的吐出了一团热气,喃喃自语到:“估计上辈子杀人太多,老天爷都在故意罚我罢。宁愿去十八层地狱受那无边酷型,总也有超脱轮回的一天。可是在那大罗天为官,却是比死都不如!没有足够强大的道人召唤,我等三十六营督统是不许下界的。本将在大罗天千多年,整日就在军营傻坐,实在是闷得很啊

其他那些督统,连同夏候风一起。无不愤懑的埋怨起来。天界地天规极其森严,不是足够强大的道人召唤,那咒语上的灵力波动没有达到某种层次的话,哪怕级别稍高一级的天兵,也不能下界。咒语的强度有多大,就派出相应级别的天兵或者天将,这就是天界地规矩。而拥有足够强大的灵力可以让白起夏候风他们下界的道人,却根本不再会召唤天兵了,所以他们只能在天界一憋就是上千年。

而吕风,也只有吕风,才会在拥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后,还实验这等召唤天兵的法术。以吕风的实力,很虽然足够让白起,夏候风他们下界一趟了。而吕风强大的灵力,源源不绝的强大灵力。则足够支持上万地天兵天将在人间活动的消耗,所以这些督统大人们,才每个人都带着几百号的心腹冲了下来。

所以夏候风挺得意的,他很是佩服自己的眼力,知道吕风在人间是个了不起的高手。但是具体多高明,他也看不透。但是他知道如果一个人间地修道人,拥有连自己都看不透的实力的话,他就起码可以支持数千名天兵天将消耗的灵力。所以夏候风才呼朋友唤友的把另外三十五名督统都叫了下来,反正按照吕风地水平,三十六个督统同时下界。也是不违反天规的。

吕风听得一众天将抱怨了半天,很大方的说到:“诸位不用抱怨,我吕风虽然不是什么富甲天下之人,可是准备一些酒肉吃食却是轻松易为的。等下诸位回去天界的时候,就带一批酒肉上去就是。这就当是吕风孝敬诸位地香火供品罢,想必是不违反天规的……唔,诸位三十六营里一共有多少天兵天将啊?”吕风开始盘点大罗天三十六营的根底了。

白起嘴里含着一口牛肉,含糊不清的说到:“唔,每营百万天兵,合计三千六百万兵马,我大罗天地天兵天将,在天界的实力最弱,却是人数最多的一层。三十三层界天,每一界天都有自己的兵马驻守,最厉害的太虚天的那些人,哪怕是最低级的天后,都有大罗天仙的实力,一指头就可以掐死我们三十六个督统。嘿嘿,我们也就只是驻守大罗天和人间打交道的。”

吕风,周处等人满脸的冷汗,大罗天就有三千六百万天兵?这岂不是和大明朝的总人口差不多么?这等实力,这等军力,委实可怕到了极点。须知道,以吕风他们观察的情况来看,最弱的一个大罗天的天兵,也拥有超过人间修道士元婴期的修为,近乎到了分神期的实力。而这样的天兵,拥有三千六百万人!

夏候风嘎嘎的怪笑着,摇头叹息到:“吓着了?这大罗天兵马似乎太多了一点,可是其中的关碍,我们却是不能告诉你的。总之大罗天的军营,都是历朝历代的凶悍之人……唔,这大罗天的兵丁,却也不全部是来自于中原,还有很多其他的地方的人马,不过,三十六营的督统,都是我中人原士罢了。”

白起打断了夏候风的话,一边啃着牛肉,一边狂灌老酒,同时还有余闲的功夫哼到:“夏候,也就不要和吕大人废话了,以他的实力,怕是我老白也不是他的对手。嘿嘿,以吕大人的修为,也用不上我等大罗天的天兵相助,以吕大人的权势地位,怕是天下也少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无故的招我等下界,定然有他的用意。不该说的话,就少说了罢。”

吕风听得暗自赞叹,不愧是昔日大秦朝的无敌勇将,这等钩心斗角的事情却也不比人差。这等活了上千年的人精,你若是在他面前弄些虚情假意的事情,却还让他看不起了,不如把话直接挑明了,大家一翻两瞪眼,开出条件来,公平交换的好。当下吕风咳嗽了一起,正容说道:“白将军说得是,我吕风此翻招诸位下界,正是有要事相商

顿了顿,吕风很诚恳的说到:“那日吕风见大罗天两千许天兵下界,打得一批魔道的高手还不了手,就知晓大罗天诸位的实力委实是惊人的。唔,我吕风是大明朝的大将军,可是自己也是修道之人,仇家么也是不少的。眼里寒光一闪,吕风阴声到:”若是诸位日后能全力助我吕风,则好酒好肉一应享受,定当定时送上!“

他很认真的说到:“大罗天三十六营天兵天将,人数众,多吕风担负不起这么多人的吃喝用度,可是仅仅是三十六位督统以及诸位的心腹人马。我吕风却还是将养得起的。大明朝拥有百万大军,我吕风连同师弟厉虎麾下就有雄兵数十万,若是从中扣出十万人的粮饷来,却是极易的事情。好,吕风把条件开出来了,只要你们三十六营的天兵天将日后全力帮吕风,那你们这三十六督统连同心腹人马,就可以每天吃得嘴角流油。大鱼大肉的过日子。

这条件虽然不丰厚,但是对于大罗天这些饥渴了上千年的天将们来说,吸引力可就大了。那白起也停止了咀嚼口中的肉食,皱着眉头沉思了一阵,问吕风到:“唔,这倒不是难事!我大罗天设立的三十六营兵马。原本就是等到人间召唤的时候,随时下罗听候差遣的。不过我等懒怠得和那些道人打太多交道,他们也没有实力召唤太多的天兵下界,所以……吕大人要我们帮什么忙呢?”

话头一转,白起直接问吕风地用意了。吕风很坦诚的看着白起。柔声说道:“倒也不算什么忙,吕风今日和白大将军约定一暗号,日后若是有这暗记的符菉上天,则大将军连同诸位督统大人,就即刻按照我等所能提供的最大灵力的限度。召集最强的兵力下界相助,可否?”吕风盘算了一下,不算上那如今合计超过三万名地门下弟子,就以吕风、赵月儿、小猫、骗天老道、萧龙子、邪月子、灵光子、秦道子等人所能提供的灵力。起码就能召唤二十万天兵下界啊。

心头一阵的热血涌动,吕风那个激动啊,就不要提了。他巴巴的看着白起,就盼望着白起能答应自己的条件。二十万天兵,虽然他们在质量上还比不上主圣属下地那些神殿护卫,可是在数量上,最起码已经持平了。而且吕风是绝对不会用天兵和主圣的人马正面对撞的,吕风喜欢的就是以多打少,用数十万的人马去包围对方极少数地人手!例如用二十万天兵转歼灵先生等四人,这就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大罗天三十六营的督统,都是以白起马首是瞻。听得吕风的条款后,所有地督统都看向了白起。那白起沉默了好一阵子,终于慢慢的倒了一口老酒进肚子,有点为难的说道:“吕大人如此说,想必是日后会召唤大批的天兵下界了。这事情可大可小,虽然我大罗天的天兵,乃是最不受重视的,天界百年才来巡礼一番。可是若是弄出了太大的动静,怕是我白起也吃罪不起啊

他有点犯悉的皱起眉头,无奈的说道:“须知我等不是修道人,而是被那些天仙直接弄去天界为仙的。那些正统的依靠修炼飞升仙界的天兵天将们,早就看我们不顺眼了!唔,若是被他们抓住了把柄,我们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啊。”

吕风掏出了一片玉堞,淡然笑道:“如紫,加上这真正来自仙界的修道密典《紫玄录》呢?此密典乃是一前辈昔日从天界偷偷的顺手带出来的宝贝,乃太虚天上大罗金仙所用的修炼典籍……以本官看来,白大将军你们是丝毫没有修炼过的罢?你们的法力都是直接被灌进你们的仙体中的。可是毕竟你们现在拥有了仙体,而如果再来修炼这《紫玄录》,定然事半功倍,只要有了实力,嘿嘿

白起等人眼里冒出了疯狂的火焰,死死的盯住了那《紫玄录》。没错,大罗天的天兵之所以在三十三天排在最末,甚至天界都懒得太多的理会他们,原因就是他们实大太弱,和真正的仙人比较起来,是可有可无的人物。就连白起自己,虽然他在三十六营中资格算是老人了,可是真正实力,也不过是人间洞虚后期的水准哩!他们大罗天的天兵天将唯一的优势就是:人多!人太多!人多得如同蚂蚁一样!大罗天一营的兵马,就差不多顶上其他三十二重天所有仙人加起来的一半了。

可是如果这所谓地《紫玄录》真的是大罗金仙所用的修炼密典,则这就意味着。白起他们可以修炼了,他们可以象那些修道人的身份飞升天界的仙人一样的继续修炼了,并且因为他们已经拥有了仙体,大罗天也是仙气极其浓密的地方,他们修炼起来,比起一般地仙人,并不会慢到哪里去!他们大罗天的天兵天将。就有希望达到甚至超过现在的天仙的水准!

白起他们是什么人?一群凶悍的将领亡魂!一想到这《紫玄录》可能给他们带来的好处,三十六个督统,一百零八个副督统的眼珠子都发绿了。白起死死的握住了佩剑地剑柄,就看到他那粗大的手掌上,青筋一根根的暴跳了起来。良久,白起这才狞声说道:“好极,以后若是吕大人有所驱遣,我大罗天无不应命!”

他低沉的说到:“男子汉大丈夫。当手提三尺长刀,横行天下!哪怕是杀人放火,留下千古的骂名,也不亏我等堂堂男儿之躯。哼哼,天界让我等操此贱役,老子已经忍了很久了!只要我等实力足够。哼哼,以我三十六营的人力,哼哼老子自立为王,有何不可?”

徐青、周处他们听得是暗自咋舌。这白起不愧是昔日地第一杀人魔王,在天界这么多年了,还没有磨去他的火气啊!这些锦衣卫的头目不由得有点好奇,若是这些魔王们有了超过如今的仙人们的实力,他们到底会怎么作呢?吕风这算不算把一颗巨大地炸弹。给放在了天界仙人们的门口呢?唉,真是值得期待,真的很想看看这本《紫玄录》所能带来的后果啊。

吕风怪笑起来,挑起大拇指赞叹到:“男子汉大丈夫。定当如此!白大将军,夏候将军,我等今日一见如故,不如我等结拜为兄弟如何?”吕风眼里闪过了一抹阴冷的寒光,随手又把那《紫玄录》放进了怀里。他地意思很明显,不发毒誓,不以自己的心魔发誓,和吕风结拜为兄弟的话,这本《紫玄录》,白起他们也不用想拿到手里了

而那一抹寒光中所显示出来的强横实力,更是让白起他们心惊,吕风所展示出来地力量,怕是不在那些下阶的天仙之下了,更是白起他们远远不及的。吕风这也算是威胁吧,你们要是不结拜的话,那干脆就把你们三十六个督统都给废在了这里!

白起是什么人物?三十六位督统哪一位不是老奸巨猾到了极点的人?衡量了一下厉害得失,白起他们当场就和吕风发下了血誓,三十六个督统,一百零八个副督统,连同吕风这位锦衣卫的大统领一头磕在了地上,发下了心魔血誓,结拜成了兄弟。他们约定,日后吕风有事,白起等人当鼎力相助,而吕风的属下,日后若是升上了天界,也当照应白起等人。一容俱容,一损俱损

把那血酒喝进了肚子里,白起和吕风,连同其他这些天将同时狂笑起来,白起亲热的拍打着吕风的肩膀,热情的说道:“如此就好,既然是自己人了,日后有什么话都好说了。哥哥我这大罗天,表面是统辖了三十六营兵马,让下界的道人召唤以为护法。实际上,大罗天最大的用途,还在于监察整个人间,若是有魔头作乱,扰乱了整个天地的法纪,我大罗天就是第一个出手的。”

这话可是大实话,大罗天是唯一的经常有人下降人间的界天,和人间的道人经常有交流。若不是他们充当天界在人间的耳目,又是谁?

白起若有所思的看了吕风一眼,吕风奸笑了几声,朝着白起点点头。吕风心下明白,白起的意思就是,如今大家都是兄弟了,都是自己人了,万一吕风他日后做出了什么行径来,这大罗天会装聋作哑,不向上报告的了。这三十六位督统不是傻子啊,虽然因为饥渴得极了,初始表现得仿佛饿鬼一样,没有一丝天将的风范。可是如今也吃喝了一阵了,心眼也都转过来了,知道吕风房刻意的巴结天界的天兵天将们,定然是有所大计划的了。把那《紫玄录》交给了白起,看到白起他们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吕风呵呵大笑起来:“今日,我等不醉不归!诸位哥哥,来,放开了肚子的吃,放开了肚子的喝……徐青,去多准备一些牛羊猪狗、鲜鸡活鱼一类,多准备一些老酒,让诸位哥哥等下带回去!”

三十六营的督统们放声欢笑,举起了酒坛子,和吕风开怀畅饮。大家各取所需,各得其所,都觉得办了一笔很划算的买卖,所以吃喝起来,更加开心顺心了。对于吕风来说他又拉扰了一股强大的势力。而对于白起他们来说,他们得到的东西更多,他们有了脱离大罗天的机会,有了脱离这枯燥无味的看门守家职位的机会,有了再次横行的机会……

水元子再次偷偷摸摸的出现在后院里,顺手把身边最近的那头烤牛的后腿扯了下来。他摇摇头,看了看那边满脸凶悍之气的白起等人,无奈的叹息道:“唉,拿爷爷我好容易偷出来的宝贝做人情,啧啧……大罗天的这一批人比起破阵营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却被风子这娃娃给收买了,估计老天爷也看到天界的那群人日子过得太轻松了,想要给他们找点乐子罢!”

摇摇头,又摸了一坛子老酒,水元子拍拍屁股,扬长而去。依稀可以听到他的嘀咕声:“白起这些人,以前却不是大罗天的督统啊?唔,爷爷我被禁制了一千年,想必大罗天的将领也换了一批人了。我怎么记得以前大罗天的督统,是上古的那几个大恶人呢?想必是看他们管大罗天管得好,把他们给提升去上一重天的军营去了罢?”

“这下风子可要得意了,大罗天可是天界专门设立,监察人间以及维护人间正常秩序的所在。如今这大罗天的督统们都被风给收买了,岂不是风子在人间胡作非为,都没有人给上面打报告了么?诶,这上下一色结,就算有几个巡查的仙官三不五时的去大罗天巡视一番,却又能抓住他们的痛脚不成?嘿嘿,这下可就有意思了呀!”

水元子摇摇摆摆的去得远了。吕风则是注视着水元子的背景,寻思到:“改日还要询问一下,这大罗天的天兵天将们的具体情况。这老家伙没被水母禁制之前,却是在天界厮混过的,想必知晓他们的根底罢?……不过,不管怎么样,能和白起他们搭上关系,日后行事可就方便多了啊。”

第四百七十六章 游仙霸道(上)

春去春又还,花落花又开。调动了包括小猫率领的破阵营在内的数十万大军,再一次北征的朱棣,灰头灰脸的从草原上退了回来。还是老问题,大明朝的大军,在草原上根本找不到元蒙的主力决战。虽有小猫率领十万破阵营在草原上横冲直撞,毁掉了上百个大小部落,可是于元蒙实力无损。尤其元蒙军队中出现了一些使用奇怪法术的黑衣人,更是给朱棣的军队造成了极大的麻烦,僵持了大半年后,朱棣只能黯然回军。

老皇帝心情不爽快,包括吕风在内的文武百官全部跑到了应天府,拍打着那尊贵的马屁股。而吕风府内的那四位老道,沉浸在无边的欲海中,天昏地暗,浑然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而元圣被吕风下重手暗算后,也销声匿迹不见了踪影。总之,如今是四海清平,一片的喜气融融,吕风趁着天下无事的好时机,下令要秦道子等人加快动作了。

粤北金龙谷,游仙观大批人马杀到,勒索了三十柄上品飞剑,数百粒丹药,无数药草之后,呼啸而去。闽西紫玉峡,游仙观强梁汹涌而来,数千人马同时用五行雷轰击,砸得紫玉峡山崩地裂,草木成灰!无奈何,紫玉峡乖乖的缴纳了一批飞剑、法宝、丹药、药草,以及他们特产的珍贵紫玉之后,送走了这批瘟神。

中南洞庭湖,湖内有数百水族成精后组建的门派‘水晶宫’。却被游仙观恶徒五千余人,用三味真火把大半个洞庭湖差点给蒸了个干净。带头地老蛟痛哭流涕的,把自己祖先留下的法宝委委屈屈的献了上去。饶是这样,还是被掳走了一条小蛟龙,说是充当观主的坐骑。

东部鄱阳湖,湖底仙宫‘凝晶殿’被游仙观一众匪徒以开山裂海的大法力,活活的砸进了地下两千丈地深处。‘凝晶殿’的水仙们法力高强。奈何人数过少。十几名水仙面对数千名游仙观弟子,只能气急败坏的把镇殿至宝‘千重柔水剑’都给交了出去。

东北长白山的万知洞,西北荒漠的风魔谷、北邙山的鬼灵宫……正邪两道,不管你是修魔修妖修仙修神,只要你的势力不强,门人弟子没有超过两百人的,游仙观就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抢得你干干净净。最多给你留条内裤在身上。那风魔谷仗着魔法高超,还要和游仙观见个长短,结果立刻被九九血鹰下重手屠杀了一半地魔头,吓得他们集体投靠了游仙观。

两个月的时间,游仙观从中原的那些小道门身上起友勒索了万余飞剑,数百件法宝。无数的丹药灵草。更有上百个魔道中的小门派无可奈何的依附了游仙观,数千魔道高手成了游仙观地马前卒子,成了他们冲锋陷阵的炮灰。一时间整个中原道门群情震动,中南山召集了几个大门户商议对策,而昆仑派却突然宣布关闭山门三年。以教化弟子……

中南、龙虎、茅山、全真等中原道门的大门户还没有商议完比,游仙观已经趁着威势最盛的时候,挥师直指佛宗圣地五台山。当然游仙观是不敢去招惹五台的和尚们地,那可几乎都是中原佛宗的精锐所在。真正的马蜂窝一般的场所。他们要去欺负的,是五台山后山,都快出了五台山范围地,一个有着大老道、小老道五六百人的‘清宁宗’

清宁宗的开山祖师兼修佛道二宗。开创的宗派也就干脆放在了五台山这个佛宗地大本营所在。他们并没有太强的攻击性的法术,可是要说起稳固心神、锻炼根本的法门,在整个中原却是可以排在前三位。尤其他们精擅歧黄之术,炼制的丹药在整个中原也是赫赫有名的,少数的几种灵丹,更是连一元宗,昆仑派都不得不钦羡的好东西。

而秦道子率领的游仙观大军,就是朝着清宁宗的丹药来的。站在五台同脚下的牌坊外面,秦道子回头看了看那上万名当地的地痞流氓,猛然间笑起来:“所谓僧道不两立,所以贫道今日是特意来找五台山和尚们的麻烦的。诸位兄弟,你们只要上去五台山的大小寺庙,给贫道好好的折腾一天,每个人赏银一两!记住不要把和尚们给触怒了,你们就调戏一下大姑娘,欺负一下小媳妇的,就够了。”

地痞流氓们嘻嘻哈哈的轰然应诺,从那上百个负责分发银子的游仙观弟子手中接过了银两,兴高采烈的朝着山上的大小寺庙冲了过去。那些毛手毛脚的家伙,已经开始忍不住,对着路边的香客们上下其手了。一时间就听得山道上不断传来女子的尖叫声、男人的呵斥声,以及拳头挥动时的破空声,耳光拳头和脸蛋接触的‘啪啪’声。

‘当啷’几声响,几个卖香烛黄纸的小摊子被掀飞,漫天飞舞着那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几个倒霉的小摊贩连声惨叫着从山道上滚了下来,整个五台山,堂堂一个菩萨道场,立刻就被这上万名地痞流氓闹了个鸡飞狗跳。庙里的和尚们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纷纷出门观望,却也身不由己的被卷入了这喧哗轰闹之中。

那些有道行的和尚看得整个山上乌烟瘴气,立刻就紧闭了房门,盘膝打坐清修去了。那些没道行的和尚却哪里是这些无赖的对手?一个个被纠缠得叫苦连天,脱身不得。那些无赖却也精明,并不敢真的在五台上做出事情来,只是死死的缠住了这些和尚,用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和他们缠七缠八的搅个不分明。

看着整个五台山都乱了起来,秦道子得意的冷笑一声。挥挥手带着那些发银子地门下弟子转身就走。顺着山角急奔了十几时在地,看到四周荒僻无人了,秦道子一声招呼,百多人架起剑光腾空而起,朝首五台山后清宁宗的山门飞了过去。毕竟是在人家五台山的势力范围内,秦道子他们却也不敢嚣张,小心翼翼的放慢了剑光。不让它发出破空声,并且也收敛了剑光上的光芒,省得惊动了那些有修为的僧人。

随身十二大仙,九九血鹰,三百虎卫,三千元婴期的高手,加上两千多名投靠游仙观地妖魔鬼怪,声势极是惊人。对会一个只有分神期高手一、元婴期高手十五、金丹期人物三十六的清宁宗。这等实力……实在是有点杀鸡用牛刀了。可是秦道子的理由很充分:“用人数吓死他们,能不动手就不动手,我等修道之人,讲究的就是心气平和嘛!那里又是和尚的老窝,多准备点人手,防止那些和尚们管闲事也是好的。

数千门徒按照八卦方位。在距离清宁宗山门三十里的地方团团围住了整个清宁宗。秦道子带着随身的十二大仙,大摇大摆,趾高气扬地踏着一道清风,慢慢的降落在了清宁宗大门口的广场上。正在那门口处笑声交谈的两个小童子看到秦道子等十三人有如神仙般落下,不由得连连自首。和颜悦色的问道:“仙长何处来?到此有何事么?我家掌门正在闭关炼药,怕是不能出门待客了。”

秦道子温和的看着那两个童子,回头喝道:“虎力,看看人家教出来地徒儿多知道规矩?“哪里象你们属下的那些门人?上门拜访的客人,都要被你们吓唬倒了……唔。这两个童儿为师的很是欢喜,打赏!”他袖子一摆,就把虎力大仙这么大个身子一阵风吹到了两个童儿身边。

两个童子听得秦道子说‘打赏’二字,不由得愣了一下。修道人没这种规矩罢?可是再看看虎力大仙掏出来的东西,两个童儿顿时哭笑不得,那是两张一百两地银票!他们修道的小道士,要银票干什么?修道人一心苦修,门下弟子有那修为不够的,吃点大米青菜就是了!青菜还是自己种的,清宁宗一年所有的花费也不过两三百两银子而已,他们要钱干什么?

可是,所谓长者赐,不敢辞。两个小童子苦笑着接过了那银票,朝着秦道子稽首道:“清风、明月谢过前辈赏赐。还问前辈到底来我清宁宗何事?若是要拜访我师门长辈地话,还请告知清风、明月,我等好入内通报。”

秦道子眯起了眼睛,大咧咧的笑道:“清风明月?这等道号早就用滥了,不信你去中原道门看看,起码有一千个小道童使用这两个道号。诶,没有一点新意,没有新意呀!因寻守旧,故步自封,这样子的门派还能发展么?”顿了顿,他保养得极好,油光水亮的脸上浮现出笑容来:“那,还请两位小友入内通告一声,就说游仙观秦道子来方!还请贵门掌门出门一见。”

“游仙观!秦道子!”两个童子点点头,就看那清风快步地跑了进去,留下明月一个人站在门口,和秦道子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搭首。他们还不知道,最近两个月来,游仙观,秦道子这个名头,可是震彻了整个中原道门的。他们不守是守山门的童子,却也轮不到他们知晓这些。

而那清宁宗的前辈高手,一听得游仙观、秦道子这两个名字,顿时脸色惨变,他们当代掌门得两位师弟黄檗道人和青贮道人连忙飞身抢出门外,朝着秦道子稽首长声问道:“游仙观秦道友远道而来,莫非对我清宁宗有所见教么?”

他们急飞目扫过秦道子,看到这秦道子身材高大,因为数年来营养丰富,加上修为有成,原本枯瘦得竹杆一般的身躯,已经变成了壮年汉子一般的体形。配合上秦道子那长胡须,冷光四射的双眸,以及身上那华贵至极的一套道袍、道冠、云靴,再加上他手上那一柄以紫金打造的拂尘,整个人看起来就是这么的气度尊荣,这么的高高在上。不像是有道的全真,反而像是庙堂上地权贵。

秦道子看得两个瘦骨嶙峋。脸上有一道青气和黄气不断幻变的道人冲了出来,又听得他们问自己的身份来历,顿时缓缓点头,手中拂尘往道袍上随意的扫了几下,沉声笑道:“清宁宗诸位道友请了,贫道秦道子,乃为游仙观观主。今日特来拜会的。”顿了顿,秦道子很不客气的径直说道:“听闻清宁宗的丹道一术乃是中原道门一绝,今日秦道子不请自来,乃是特意准备用重金买几颗丹药地。”

黄檗道人、青贮道人呆了一下,相互看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最近这游仙观好大的声势,好大的威风,可是他们向来是直接用暴力抢劫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可是,挥拳不打笑脸人,黄檗道人还是很和气的说道::“我清宁宗倒是的确会和几颗药丸,紫等微末小技,不是真正的金丹大道的功夫。秦观主若是有需要地话,只要我清宁宗能拿得出来的。赠送秦观主几丸倒也无妨。”

满脸欣喜的笑容,秦道子‘呵呵’大笑道:“拿得出来,拿得出来,我秦道子向来不做为难他人的事情,你清宁宗。一定拿得出来的。唔,‘九宝转生丹’十丸,‘青冥造化丹’二十丸,‘百劫消厣丹’二十丸,‘生生回转散’十贴。‘渡瘀散’二十贴,‘先天紫云乳’三瓶。唔,这是一等一的好丹药,我游仙观却也用不了太多。勉强这么多就是了。”

不等黄檗道人他们反应过来,秦道子又掐着手指头算道:“其他地丹药么,唔,也不用太多,‘爆炎丹’百丸,‘清心丹’百丸,‘化灵丸’百丸,‘驱瘴丹’千粒,嗯,还有那些不怎么值钱的丹药、丸散之类的,每样来个两千份就是了。”秦道子抿着嘴笑道:“我游仙观刚刚开宗立户,根基浅薄。这各色丹药,都是急需的,所以贫道今日以碧玉十方、玉如意二十支、黄金十万两、白银二百万两,公平交换!”

青贮道人脸色真正的变得青白一片,一道道炽热、灵动地气流从他身上慢慢的流淌起来,在广场上掀起了一道湍急的龙卷风。他冷声道:“秦观主莫非在笑话我等不成?不要说如此多的丹药,就是一粒‘九宝转生丹’,哪里又是区区凡间财物所能买到的?”

黄檗道人脸上变得惨黄,极其高温,但是非常晦涩地气流从他身上放出,和青贮道人身上那灵动之火融为一体,顿时整个广场上彷佛被丹炉灼烧一样,四周的气流扭曲,肉眼看过去,丈外的物事都看不清楚了。他有点气愤的喝道:“秦观主,九宝转生丹不说,就说那先天紫云乳,只要一滴就可以让一天生愚蠢之人变为根基深厚、资质上佳地修道人,可是用凡金所能购买的么?”

虎力大仙眼珠子一瞪,就要发作。可是秦道子轻轻的一抓,就把虎力大仙抓了回来,随手丢在了身后。秦道子温和的笑起来,连连稽首说道:“有得商量,有得商量。若是两位道友觉得这价钱不合适,就提出一个价钱来。我游仙观最近刚刚发了几笔小财,想必也是支付得起的。生意不成仁义在,两位道友何必如此戒备呢?‘文武真火’居然都使了出来,不怕误伤了人?”

黄檗道人、青贮道人相互看看,慢慢的收敛了身上释放出来的火气,可是那炽热的气流,还是在他们身体外两丈盘旋不休,布下了严密的禁制。就看到黄檗道人皱了皱眉头,低沉的说道:“我清宁宗与世无争,向来只要同道来求药,只要我清宁宗有的,总是不吝啬的。可是这等丹药难得,诸位同道也给我清宁宗一点脸面在,总是要用各色天才地宝来交换的。”

秦道子微笑着,语气极其温和的说道:“我游仙观知晓清宁宗好友遍天下,乃是中原道门交游最广的门户,所以本观只是来购买丹药并不是强抢呀!唔,这凡金不行,两位道友却觉得,需要用什么才能交换呢?”秦道子故意的停顿了一下,看了看黄檗道人他们的脸色,突然笑起来:“贫道除了师承陈抟祖师的‘周天宝菉’外,还无意中得了天书一卷,乃是修道的无上法门,以此交换,可否?”

十二大仙在秦道子身后扭着屁股,歪着脑袋,摸鼻子瞪眼的做鬼脸,浑身好不自在。龙力大仙低声骂咧道:“师尊今日怎地如此客气?不就是一个清宁宫么?比起那水晶宫等,也强不到哪里去。哼哼,比起凝晶殿,更是弱得可以,我们上门去抢就是了,哪里要这么客气?”

第四百七十七章 游仙霸道(下)

秦道子细若游丝一般的传音同时传到了十二大仙的耳朵里面:“一群蠢物,这清宁宗岂是那水晶宫、凝晶殿所能比较的么?他们交游广阔,炼制出来的灵丹也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给中原道门逞了多少好处。哼,我们抢劫水晶宫这群异类修道、散修之人还可,这清宁宗么,能好好的把东西拿到就是。都给贫道闭嘴,省得招惹麻烦来……抢,为师也想抢啊,可是这一抢,他们的知交故友全蹦了出来,怎么办?”.

那边,两个道人交耳商议了一阵,黄檗道人正色说到:“本宗虽然炼制丹药很是有一点独到的心得,可是,那九宝转生丹、青冥造化丹等等,却也没有十丸之多。如果道友真的需要的话,转生丹、造化丹、回转散等,本宗可以出让一份,其他各色丹药,却也没有秦观主所说的这么多,最多最多,以十丸交换。倒是那驱瘴丹等,乃是寻常物事,不要说千丸,就是一万粒,也是有的。”

青贮道人上前一步,眼里神光闪动,问秦道子到:“却是不知道,秦观主所谓的天书,又是何等宝贝?如果真是上界的修道宝典,我清宁宗却也可以把留下自用的丹药挤出一些,勉强凑个半数,和秦观主交换的。”旁边黄檗道人立刻不满的看了青贮道人一眼,意思是他说得太急了一些,却是方便秦道子压价了。

果然,秦道子笑嘻嘻的看着青贮道人,慢条斯理的说到:“这天书一卷么,贫道敢保证,的确是极其宝贵的修道法典。贫道能在短短数十年间得到如此修为,都是这天书的助力。两位道在若是有兴趣,那就按照贫道所言的,拿贫道索要的这些丹药来换吧。”秦道子很神秘兮兮的看着两个老道,笑着说到:“丹药乃是死物,这天书么。可是难得的哦。”

他心里暗笑,不怕你清宁宗地老道不上当。虽然你清宁宗兼修佛道二宗,可是就是贪多嚼不烂,弄得修道的根本法门上弱了许多,就靠这一手炼丹的本事在道门厮混,高手却是没有几个的,自然地位也不高。若是有一本极妙的修道秘籍放在你们面前,看你们清宁宗不动心么?秦道子在心里暗道:“天地良心,三清道尊在上,弟子可没有蒙混他们。这天书一卷么,自然是水前辈自天界偷来的,玄妙倒也玄妙,问题是能否参悟得出,就要看清宁宗自己的本事了。”

黄檗道人、青贮道人面色犹豫,下不定决心。他们有点怀疑,秦道子他们是不是在自己门户中有奸细,否则怎么报出来的丹药数量,刚好就把门户内所有的存货一网打尽呢?换不是不换?这些丹药宝贵至极,也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力才炼制了出来,光收集这些材料,就耗去了两百年的苦功。可是不换么,天书啊,仙人用地修道典籍,这等机会却是不能放过的。

本门丹术可以说天下第一,可是道法方面却是太弱了一些。能排进前百名就是邀天之幸了。如果,假如说如果,这秦道子没有蒙骗他们的话,这天书是真的,那,想必上面记载的道法也是威力惊人的罢?想必修道的方法,也比如今中原道门的任何一个门派都要强罢?若是如此,他清宁宗兴盛有望了呀!

两个老道心里一阵的哆嗦。天界的修道秘籍,想必除了昆仑派,就没有哪个门派能拥有这样的东西。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心里犹豫不决,无法做下决定。而秦道子已经笑起来,手里托着一片毫光四射的玉堞,笑眯眯的说到:“两位道友,按照贫道所说的数字,清宁宗拿出这么多的丹药来,这份‘寻微录’就是清宁宗地了。”

秦道子心里冷笑:“天书倒是天书,倒也的确是不坏的法门,可是这‘寻微录’奠定基础的一篇,还在游仙观后山地密室中收藏着。这一卷乃是高明的运用法门,可是少了那奠基的一章,我看你清宁宗如何能修练出个结果来。”他心里那个得意啊,就不要说了。若是清宁宗的道人们受不了引诱,用丹药交换了这天书,他秦道子可就赚到了。

几个道人正在这里互相动着心思地时候,清宁宗的大门突然敞开,一个身材高大,浑身上下有一股子浓浓的草药味道发散出来,面色青黄不定,眼里两道精光射出丈许开外的老道大步的走了出来。他声若隆钟的喝道:“黄檗、青贮两位师弟,此事不用多说,天书密典,我清宁宗保不住的,秦观主,你要这么多的灵丹,我清宁宗的确是没有这个数字,每样给你三成,你拿草药来换如何?”

不等秦道子开口,这老道继续说到:“听得说游仙观平了水晶宫,强力压服了凝晶殿的‘燃芝玉灵’来交换,三成数字的丹药,我清宁宗双手奉上。日后清宁宗,还可以和游仙观结分香火情面,两派的门人,日后都好相见啊。”这老道目光如电,狠狠的瞪了黄檗和青贮一眼,挥手示意他们退后。

眉毛猛的皱了起来,秦道子心里那个郁闷啊,就不要说了。沉默了一阵,他突然甩手就把手中的‘寻微录’丢给了刚出来的那老道,喝道:“红竺掌门怕是不相信此乃真正的天书不成?如是不信,掌门何不现场一阅呢?”劲风呼啸,秦道子在那片玉堞上,已经附着了很强的真元。

红竺老道一声闷哼,右手突然挥出,原来常人大小的巴掌变得有两尺大小,一团火光一闪,湍急的热浪把那玉堞反震了回去,红竺老道急促的喝道:“秦观主且不要逼人太甚,此等天书密典,非有福之人不能具之。我清宁宗实力微弱,地是保不住这等密典。秦观主若是需要丹药,我红竺今日也不要观主用何等灵药来交换,每色丹药,我清宁宗奉上三成数量,可好?”

看到那红竺老道身体一阵哆嗦,秦道子冷哼一声。所那玉堞一指头又弹了出去。‘嗤啦‘一声巨响,那玉堞在空中带出了一道长长的寒光,朝着红竺道人当心猛击过去。秦道子淡然说到:“掌门把我秦道子当成什么人了?我游仙观,岂又是仗势欺人之辈?用天书交换灵丹,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掌门觉得有什么不对么?”

‘当啷’一身巨响,红竺老道体外那一层浓密的火气被一举击溃,那玉堞端端正正的落在了他的手上,由不得他不一手抓住。秦道子冷然看着红竺老道,阴狠的说到:“三成?三成怎么足够?我游仙观门人众多,非要这么多丹药才勉强够用,掌门却只给三成,岂不是太过于小气了么?”顿了顿,秦道子放缓了语气,温和的说到:“掌门既然这么说了,倒是显得我游仙观欺压你清宁宗了。”

红竺、黄檗、青贮半天没吭声,你游仙观又是什么好鸟不成?你们这么到了大门口强习强卖地,不是欺压清宁宗又是作甚么?黄檗道人和青贮道人,看到正在闭关炼丹的师兄突然破关而出,死活不接那寻微录的玉堞,想了半天才想清楚了其中的关碍,不由得一身冷汗都落了下来。什么叫做怀璧其罪啊?秦道子把天书送上门来,还不见得是好事。他清宁宗,没有那个实力去保有这玉堞啊。

看到清宁宗三个老道都不说话了。秦道子嘿然笑了几声,淡然说到:“红竺掌门,我秦道子却是个最好说话不过的人。这样罢,天书你们拿着,贫道再用几份天下独有的灵药和贵门交换那些灵丹,可好?这数字么,却是不能变动的,我游仙观人数太多,这丹药的数量削减了,的确是不够用呀!”‘无奈’的叹息了几声,秦道子的难开手说到:“我游仙观如今内外门人加起来过万人,若是掌门只给贫道三成地数量,实在是不够,不够啊!这话,就有点威胁的语气在了。

红竺道人皱紧了眉头,看着手上那毫光四射的玉堞,寻思了半天,这才缓缓的点头:“罢了,罢了,秦道友,除了万年贝母和燃芝玉灵,贫道知道你们很是侵占了一些魔道门派,他们的山门中有好几种至阴的灵药,你每样也给本门一些,拿来交换灵丹,却也足够了。”他回头朝着黄檗道人吩咐到:“帅北,按照秦道友的所说的数字,去检点一下,看看本门的存货是否足够。如果不够的话,丹房中还有一炉灵丹,酝酿几天后,凑起来倒也差不多了。

秦道子拈须微笑,得意洋洋的说到:“红竺掌门果然英明。我游仙观,其实哪里肯做那等逼人地勾当?都是那些不争气的邪魔外道被我游仙观扫荡了,在那里败坏我游仙观的名声呢。嘿嘿,今是得赐灵丹,却是承情了。日后清宁宗有用得着我游仙观的地方,尽管吩咐……呵呵,尽管吩咐啊。”秦道子得意洋洋的回头说到:“虎力,把这几天得来地灵药,多选几样神妙一点的,送给红竺掌门。”

虎力大仙应诺,和龙力大仙他们就从乾坤袋里掏出了无数的盒子、匣子,选了几十样送给了红竺老道。清宁宗的老道们心里暗自吃惊:“这游仙观怕不是把那些门派都给搜刮一空,否则哪里得来地这么多灵药?嘿嘿,他们从来不作逼人的事情,他们的确不仗势欺人,他们欺神仙哩。”

红竺老道心里那个憋闷,就不要说了,门户内的灵丹被一卷而空不说,反正有这么多地灵药作为补偿,耗费一点功夫,也能炼制回来。可是这所谓的天书典籍,可就是烫手的山芋,不知道如何处置了。如果他清宁宗原本势力很强,高手极多,这一卷天书,倒也敢放在手上,可是偏偏他清宁宗除了炼丹术厉害,分神期的高手就他一人,还仅仅是分神初期的修为,这还怎么敢把这天书放在门户中招灾惹祸呢?

可是秦道子却不管这么多,他笑吟吟的上前几步,接过了黄檗道人递过来的小药箱,随手的开药箱翻看了一下后,和声说到:“数字果然没错,清宁宗不愧是丹道第一门呀,贫道还以为贵门拿不出这么多丹药的。”笑了几声,秦道子很自然的说到:“如是,以后我游仙观还很有劳烦贵门的地方,日后万一有所要求,还请贵门不要推托啊!”

红竺老道听得不好,心里猛一哆嗦,下意识的问到:“秦观主所言,是何等意思啊?”

秦道子耸耸肩膀,脸上居然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红竺老道,笑嘻嘻的说到:“哦,这个嘛,很简单了,我游仙观如今灵药众多,可是想不通必掌门也知道,这天生的灵药直接服食,效果极差,会浪费不少的药力的。所以,贫道就是想,嘿嘿,留下一批灵药给贵门,有请清宁宗的诸位道友代为加工,日后炼制成了丹药,我们九一分帐。”

清宁宗的三个老道互相看了看,心里冒出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想法:“这么一来,岂不是我清宁宗就变成你游仙观专门的炼丹房了么?你,你这不是欺人太甚么?你,哪里有你这样说的?”可是他们偏偏还不能不同意,谁叫他清宁宗,以前也给别的门派炼制过丹药呢?不过因为如今对象变成了游仙观,他们觉得有点不舒服而已。

秦道子呵呵笑了几声,仰头看着天,轻声说到:“不仅仅要拜托清宁宗地诸位道友给我游仙观炼药。贫道还有一事相托,日后若是有其他门派的同道向贵门讨要丹药,贵门不要答应就好……再有其他同道向贵门求助炼制丹药,贵门也不要答应的好……嗯,最好最好是,我游仙观日后派一干门人在五台山内扎一草庐,引为贵门外援,则贵门再也不用害怕有人上门生事了。”

青贮道人心头大怒,这等一来,他清宁宗可就真正变成游仙观的下院了,还有何等自由可言?如果仅仅给游仙观加工丹药,他们还能承受这等条件,可是要他们断绝和其他同道的一切关系,这是清宁宗万万不能应诺的。

可是不定青贮道人骂出口,红竺老道已经一手拉住了他,沉声问到:“秦道友此言,岔道不以评论。但是莫非秦道友就以为,我清宁宗和游仙观联手,可以保住我清宁宗的平安么?”红竺老道的右手紧了一下,死死的抓住了那寻微录。黄檗道人、青贮道人若有所思的看了红竺一眼,又瞥了那寻微录一下,恍然大悟一般地点点头。

秦道子看得他们这等情形,心知事情成了,他嘿然笑道:“掌门以为呢?贫道在贵门左近扎下草庐,派六百金丹期以上的门人驻守,并加派数十高手坐镇,又有五台山的一干和尚在左近,谁还敢来贵门讨野火?嘿嘿,只要贵门努力修炼,不用几年,清宁宗地实力定然比现在强上百倍不止,我二派联手,还害怕谁呢?……这天书一卷,不就在掌门的手上么?”

秦道子在阴笑,红竺老道则是露出了会意地笑容,低着头在那里盘算厉害关系,而那黄檗老道也是一比较精明的人物,看得两派掌门都摆出了这副模样,立刻开口问秦道子到:“如此甚好,可是贫道却是想问,如果今日我清宁宗不答应贵门的要求,不和贵门联盟的话,却又如何?”

听得黄檗道人地话,秦道子呵呵大笑,突然张嘴,一声清啸传了出去。这啸声一起,顿时就听到四周传来了无数声回应。按照八卦方位,六十四团云彩平地升起,上面有无数的道人枝枝桠桠的站在上面,各色剑光、法定飞射,声势好不吓人。秦道子露出了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自信笑容:“若是贵门今日不和我游仙观联盟的话,那风摩谷、鬼灵宫是何等下场,贵派莫过如是了。”

红竺老道抬起头来,看着漫天的云彩,不由得心里也是一阵的恼怒,这秦道子,这游仙观,也太霸道了罢?奈何实力在这里摆着的,他清宁宗硬是不是这游仙观的对手,却能奈何?“可是,只要本门弟子参悟透了这寻微录,我清宁宗,却也有实力和游仙观并列了罢?忍辱负重,做他数十年的附庸又如何?”红竺、黄檗、青贮三位老道如是想。

看着越来越近的多多云团,红竺老道点点头,应诺到:“如是,一切都按照观主的意思做罢。我清宁宗从今日起,闭关一甲子就是。”

秦道子和红竺老道相互看了看,同时大笑起来,都笑得这么开心,笑得这么得意。红竺老道笑得开心,他清宁宗有了个大靠山,并且有了天书寻微录,日后定然可以跻身中原道门一等一的大门行列。而秦道子则是笑着在心里暗到:“你们清宁宗,得意吧,得意吧,嘿嘿,没有了前篇奠基的那部分口诀,贫道却是要看你们如何参语这寻微录!”

摆下香尝,两派结盟后,秦道子留下七百高手去距离清宁宗不到三里的地方建设下院,自己带着大批人马扬长而去。他们目标直指漠北黑风十八旗的邪道修道士,准备再去大肆的搜刮一番。空气里,有秦道子的阴笑不断传来:“等着吧,一甲子?嘿嘿,只要三年的功夫,你清宁宗就得变成我的。”

云层滚滚,寒风阵阵,游仙观大众,带着滔天的威风,朝着北方翻滚而去。

第四百七十八章 反目成仇(上)

应天,皇宫外。吕风双手放在宽大的宫袍袖子里,眯着眼睛回味着清晨临走时赵月儿炖的那一碗浓汤。虽然味道是古怪了一点,还不如小猫烧烤的技术,中是毕竟是赵月儿的一份心意,吕风觉得很享受。清晨的庆天府,秦淮澡上吹来的凉风,还是可耻下场让人着凉的。可是肚子里面有了这么一碗热汤打底,似乎风再大百倍也无所谓了。

很多上朝的官儿小心翼翼的从吕风身边走了过去,他们搞不懂,吕风干吗眯着眼站在皇宫的大门口。可是看着吕风那一脸沉迷的微笑模样,谁敢贸然的上去打扰他?这些官儿只能是笑呵呵的朝着吕风身后的周处拱拱手,表达一下自己的善意,然后立刻飞快的跑进了皇宫。

过了好一阵子,等得那些来上朝的官儿们差不多都到齐了,蔺轼才飞跑了过来,在吕风耳朵边低声嘀咕到:“师尊,清宁宗、昊阳宗、一清正气门、大妙天音宗、金鹛谷、蓝烟十门,全部归顺了。尤其那清宁宗,更是按照师尊说的数字,把那些灵丹都献上了。”蔺轼看了看左右,又小声的补充到:“除了一清正气门不识趣,和秦师叔动了手,被毁掉了三个高手的道基,其他门户丝毫无损。”

吕风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猛然间睁开眼睛点点头,朝着蔺轼说到:“办得好,回去给秦师弟传书一封。就说似乎中南那几个大门派已经密谈了很久了,小心他们做出什么举动来。全部人马收缩回成都,全力戒备。唔,不起冲突就好,反正中原道门地实力已经有三成被打散了,中南他们也不敢贸然起争端的。”

回过头看了看一队朝着皇宫缓步行来的人马,吕风淡然说到:“要师祖出面,以避世的隐者身份和中南山、龙虎山、茅山他们谈谈。逼他们承认游仙观势力座大的事实。甚至可以稍微的让步一点,分润一点好处给他们也无妨。和他们拖延时间,等得游仙观彻底的把这些征服的势力给吞并消化了,到时候游仙观就是中原第一大门户,看谁还敢多说废话?”

蔺轼满怀崇敬地看了吕风一眼,点点头,转身又飞跑了出去。一不小心,他猛的和那队朝着皇宫走来的人马中带队的那位撞了一下,蔺轼不满的低声喝骂了一声,抬头看了看,根本不理会那被他撞飞地黑衣小和尚,大步的就这么跑开了。"

看到这一队黑衣僧人慢吞吞的走了过来,吕风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转身就要往皇宫内走。而就在吕风踏进宫城大门的时候,僧道衍那阴柔的声音响了起来:“吕大人,怎得见了贫僧,也不招呼一声呢?你的那属下蔺轼蔺大人,可实在是鲁莽得很啊!”悠悠的叹息了一声,僧道衍从一架马车缓步走了出来。冷冷的说到:“吕大人去了北平城这么久,居然都忘记老朋友了,回来应天府了,怎么也不去贫僧府上一坐?”

吕风呵呵的笑起来,朝着僧道衍一拱手,淡淡地说到:“道衍大师,有那个必要么?所谓君子不朋党,我们还是不要走得太近的好?”

僧道衍眼里蓝光一闪,阴狠的说到:“哦?君子不党?吕大人好见识……诶,可惜,吕大人莫非忘记了,你还是本宗的护法师弟么?”

吕风冷然一晒,仰天大笑起来:“姚广孝,你说全什么呢?我吕风是你的护法弟子?我呸!我吕风做地是杀人抄家的勾当,做什么护法?抄你的家,灭你的九族的护法不成?姚文孝姚和尚,你胡说八道什么?想在这里拉本大人下水?那你可就想错了,只有我锦衣卫陷害别人的,还从来没听说过,谁还能陷害了我锦衣卫的人!”

僧道衍勃然大怒,眼珠子一瞪,就要翻脸。看得僧道衍一脸不客气的模样,‘当啷啷’几声响,附近的上百锦衣卫大汉猛的抽出了鞘绣春刀,刀尖很不客气地就顶在了那些黑衣和尚的身上。僧道衍浑身一僵,生生的收住了已经要挥出的掌风,却看得吕风在那里阴笑到:“僧道衍,别给脸不要脸,若不是我师弟厉虎如今奉命镇守居庸关,他早就把你当球踢了……哼,嘿嘿,嘿嘿嘿!”

冷笑了好几声,吕风挥手示意那些锦衣卫收起了佩刀,自己大摇大摆地往宫内行去。僧道衍气得脖子上青筋爆出来老粗老粗的,他森冷的喝到:“吕风,这么说来,你是真正的要和主上翻脸了?你是真正投靠了别人不成?若是如此,这个朝廷内,有你没我!”

吕风头也不回的反手挥动了一下,冷漠的说到:“哦?既然是这样,那自然是有我没有你了。放心罢,僧道衍,要是你死了,本官会奉送你一口金丝楠木大棺材的。你也不是修佛的人,想必是烧不出舍利子的!不如找个风水吉穴把你给埋了,还能余荫你的俗家后辈呢。”这话可就说得恶毒了,气得僧道衍那是浑身直哆嗦,眼里一道道的精光闪过,差点就要出手。

可是,看着四周百多条虎视眈眈的锦衣卫,再看看好几个身上有着强大灵力波动的壮汉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再盘算了一下自己和那几条壮汉之间的距离,僧道衍很明智的按捺下了心头的火气。他冷冷的笑了几声,无比怨毒的看了看周处等人,紧跟着吕风的步伐,大步走了进去。

周处不屑的朝着僧道衍的背影比划了一个下流恶毒的手势,看着身边的一众锦衣卫的兄弟冷笑到:“他当他是什么?当年大人和他结党,不过是依靠他在陛下面前所受地宠信,让自己受陛下重用。如今,我们锦衣卫大权在握,我们大人也是陛下眼前一等一的红人,他僧道衍算什么?”锦衣卫的高手们嘻嘻哈哈的笑起来。朝着那些黑衣和尚低声的讥笑着,讥笑他们的不识好歹。

黑衣和尚们一个个修养极高,捻动着手中的佛珠,不断的低声念佛。丝毫不理锦衣卫的挑衅。周处他们看得这些和尚一句话都不还嘴,渐渐得也觉得没有意思,一个个消停了。可是跟着吕风回到应天府的吕一他们几个却哪里知道什么好歹?看到这些和尚脑袋光光的很是有趣,不由得晃动着大腿,扭着脖子的走了过去。顺手朝着一个和尚的脑袋摸过去,嘎嘎怪笑到:“古怪,真古怪,你脑袋上怎么没毛?”

早朝大殿,朱棣脸色带着一点灰黑之气,慢吞吞地在吕老太监的陪伴下走了出来。有气无力的坐在了龙椅上,朱棣不耐烦的看了看下跪三呼万岁的文武百官们,皱眉说到:“诸位卿家可有事秦上?若是没有大事,这几天就不要来烦扰朕了。”朱棣心里憋闷啊,四次北伐,居然一点成果都没有,这怎么能让好大喜功的朱棣满意呢?

尤其草原上的元蒙族人,这生育能力也太强了,今年跑过去,把他揍个七零八落,杀个人头滚滚,可是也就是一个冬天的功夫,他们‘嘿嗅、嘿嗅’地就给你生出十几万的小崽子,只要过个十二四年,又是一批野性十足的战士出现了。这元蒙族人,就好像那草原又早了十几保有名的上次,这算什么事?

提了一口真元在体内慢慢的流转,朱棣有点感激的看了看吕风,思忖到:“吕卿家乃是真正忠心的臣子。若不是他献上的修道法诀,献上的神丹不死药,朕这把年纪,早就老死了。哪里还能领军出战,诶,可惜老大他太怯弱一些,老二老三他们,嘿,朕怎么能放心把天下交给他们?他们做个王爷都做不好,何论做皇帝?”

皱着眉头扫了文武百官一眼,朱棣不耐烦的站了起来,沉声喝道:“看来,诸位卿家是没有事情奏上的了,这样也好,就让朕清净几天吧!兵部传下命令,加封厉虎扫北将军一职,就着他领军镇守居庸、山海关一线,不用他大军劳碌,再返回应天府了……高阳王朱登,着他领军回自己的封地,好好将息一段时间。”

随口发布了两条旨意,都是为这次的北伐扫尾地事情,朱棣挥挥袖子,就要回内宫。吕风看得这般情景,连忙从班列中走了出来,行礼后大声说到:“启禀陛下,臣吕风有事奏上!”吕风回头冷冷的看了僧道衍一眼,朝着他龇牙冷笑了一声。

朱棣眼看着都要离开了,突然听到吕风的声音,顿时又一屁股坐了下来。他抬抬手,点头到:“吕卿家平身,有何要事啊?唔,最近天下风调雨顺,也不见有甚叛逆之事,莫非是和北平城的事情有关么?唔,怎么朕回师地时候,却又不在北平城就告诉朕啊?”

吕风站起身来,恭声说到:“启禀陛下,这事情也是臣最近才知晓的。原来臣应当坐镇北平城,修建那禁宫和城池,催调天下物资人力的。可是臣看到陛下一路辛苦,从那大草原上鸟不生蛋的地方回来了,身边少了几个能让陛下开心的臣子,所以才一路巴巴的从北平城跟回了应天府,同时嘛,也是为了在应天府催调南方各省的银两、粮草、木植、砖瓦等物……”

朱棣呵呵大笑起来,摇头说到:“罢了,不用表功了,朕知道你的忠心,也知道这几年来,为了修北平城,你很是辛苦了。等得日后,朕自然有大封赏的,今日却不用废话……唔,到底是何等大事,先说出来听听。”他抬抬手,示意吕风快说话。原本心情郁闷的朱棣,被吕风这一番话说得有点心里发乐了,也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吕风朝着四周的官员们看了一眼,这才恭敬的朝着朱棣禀报到:“陛下,此事却是事关重大地,臣也是昨夜得到的飞鸽急报。僧道逆大师今日云游到了北平城,说中原龙气数十年后,将会汇聚北平,成为真正的龙盛之地。而此龙气却是中原九州气运之聚,威力宏大,阳刚无匹,更是机动活泼,随时可能远走遁去。”

朱棣的眉毛抖动了一下,脸色就有点着急了。他是做皇帝的人,最是迷信这龙脉气运的说法,听得吕风一通胡说八道之后,听说北平城会成为龙脉汇聚之地。心里这个高兴啊,岂不是自己的子孙就可以千秋万代,一统中原么?可是却说这龙脉会遁走,那,那,那,龙脉都遁走了,还在北平城建立都城,岂不是傻瓜了么?

当下就听得朱棣急促的说到:“哦?会遁走?”他满脸地狐疑之色,当然,这是作给文武百官们看的。

吕风心里暗笑,点头说到:“正是。那僧道逆大师说,若是不加以震慑,这九州龙脉却是灵动至极的东西,也许百年,也许数十年,这龙穴却又跑去其他地方,这北增城的气运,也就泻了。所以僧道逆大师说,需要在北平城外选一能镇守龙脉之所,建立地宫一座,号称天坛,以为祭祀天地神灵之地,以求天地神明的护佑。同时在那地宫中布置法阵,则中让那龙脉一直停留在那北平城,如此自然是气脉流传,千秋万代永不溃散了。”

满篇地鬼话,可是偏偏朱棣就相信了。为什么相信?因为朱棣自己也在修道啊。这些神神私鬼鬼的东西,他也通晓啊!要说没有龙脉气运的说法,那他朱棣如今修练出来的一身法力,岂不是也是虚假的东西么?所以,朱棣一听吕风这么说,他就信了,而且还无比的相信。

沉思了一阵,朱棣问到:“建造地宫一座,花费几何?”这地宫可是重要的东西,这是一定要建造的,可是,总要问清楚这玩意需要花多少银子不是?为了重新造一个北平城,这银子流水一样的花了出去,要是建造一个天坛,再花出去一大笔银子,朱棣也顶不住啊。

吕风装模作样地盘算了一阵,随口胡诌到:“陛下,这却是小事,无非十几万银子上下的事情。这也不用从户部拨银子了,十几万银子乃是微不足道的数字,臣随便找几个大商人,让他们捐点银子出来,也就是了。毕竟这修建地宫,镇住龙脉不使他流窜,也是余荫子孙的大好事,他们出了这笔银子,也是积德的事情,就害怕他们出得太多,不怕他们一毛不拔地。”

‘呵呵’,朱棣笑起来了,得,这等好事做得。对自己有利不说,还不用自己花银子,那就造吧,往宽敞里去造,造得越富丽堂皇越好。当下朱棣就美滋滋的点头,说到:“妙,就按照吕卿家的说法去做,唔,让锦衣卫好好的给他们开解开解,这龙脉留顾北平城,却又不是朕一家人沾好处,天下百姓都有好处嘛!北平城受龙气庇护了,王气自然也就兴盛了,王气一盛,这漠北元蒙、东北女真什么的,他们的王气自然就被压下去了,这天下也就太平了!中,就这么做,此事,让吕卿家全权负责了。”

吕风这一招毒辣啊,轻轻松松的抓住了朱棣北伐失败后的心理弱点,嘿,等于就是把一个台阶送给了朱棣,让朱棣给自己脸上贴金遮丑。听他老人家说得好:这北伐失败了,是因为北平城的王气还不够。为什么王气不够啊?龙气不足啊!龙气怎么才能足呢?把龙脉留在北平城啊!怎么才能把龙脉留在北平城呢?得,看看吕卿家刚才说得,不就是造一个天坛镇住那龙脉,不让他逃窜么?

顺理成章的,朱棣就要把这事情交给吕风办理了。可是朱棣这边还没有正式下旨呢,那边僧道衍满脸失青地走出来了。就看到僧道衍朝着朱棣合十行礼,沈声说到:“陛下,臣以为,修建天坛镇住龙脉一事,万万不可。臣师兄僧道逆,对于风水堪舆之术,却是不甚精通的,他只知道把龙脉留在北平城,乃是大吉大利的事情,却没有考虑到,那龙脉流转,乃是天道,人为的把龙脉强行截留下来,怕是只会招灾引祸!”

朱棣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僧道衍这话说得不中听啊。朱棣轻轻的敲打了一下龙案,淡淡的说到:“哦?道衍以为,此事不可为咯?唔,天道自然,我等逆天行事,乃是不吉利的,会招灾引祸?”

第四百七十九章 反目成仇(下)

吕风站在旁边,阴险无比的说到:“原来僧道衍大师以为僧道逆大师的说法,是要给我们大明朝招灾啊。啧啧,真是不明白,僧道逆大师乃是道衍大师的师兄,难道说僧道逆大师会故意的坑害陛下,坑害我中原的黎民百姓么?”看到朱棣连连的点头,吕风更加的恶毒的说到:“若是僧道逆大师都会做这等阴谋算计之事,那,僧道衍大师,嘿嘿````”

瓜田李下,嫌疑啊。如果你僧道衍说自己的师兄的在故意坑人,那你僧道衍和僧道逆以前表现出来的关系这么好,那你僧道衍也脱不了干系罢?吕风这话,就是要把僧道衍和僧道逆死死的绑在一起,反正你们是师兄弟,如果你僧道衍说僧道逆在胡说八道,那你僧道衍也就脱不了干系!须知道朱棣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株连。

果然如同吕风所计划的一样,朱棣看向僧道衍的眼神里,就带上了一点狐疑。咳嗽了一声,朱棣淡淡的说道:“哦,原来如此?道衍,你说道逆大师的风水堪典之术不佳,但是朕却是从来没听说过,你懂得风水堪典之术呀!你僧道衍,所精擅的也不过就是禅定之术,那里懂得风水堪典?手指头弹动的频率越来越快,朱棣有点不耐烦了。

朝廷大臣们也轻声的交谈起来,低声的议论着。在世俗间寻常印象里,龙脉龙穴乃是最好不过的东西,怕的就是找不到龙脉龙穴,若是能寻到一个龙穴,那自然就能带来大富大贵甚至就是王者的运道。就从来没听说过,龙脉若是逗留在一个地方不走,会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这些大臣们寻思着,要是龙脉留在北平城附近不动弹了。那岂不是最好不过了?每个大臣,说不定都能分摊到一个龙穴呢。

再说了,所谓的风水之术,一般都是道人做的事情,你僧道衍禅定之术那上不错的,可是要说看风水之类,怕是不如常年行脚云游地僧道逆罢?毕竟你僧道衍常年就在朝廷里厮混着,怕是山都没见过几座。还谈什么风水数术之说?

僧道衍却是毫不惧场,他仗着自己一直以来在朱棣面前所受的宠信,侃侃而谈。“陛下,臣并没有胡说。道逆师兄,此事的确是行差了。那龙脉乃是天生的灵脉,凡人以阵法克制之,定然要遭天忌的呀!所谓道法自然,天心自然,一切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强行逆天行事,定然不会有好结果的。陛下。您可不能为一家之事,而祸延真个中原呀!”

这话太难听了,朱棣的脸色一下子就变成了黑紫色。颌下胡须无风自动,朱棣眯起眼睛,两道冷光死死地盯在可僧道衍的脸上。无形的杀气笼罩了这个大殿,上百朝臣硬是没有一个敢吭声的。良久。朱棣才冷冷地说到:“僧道衍,你莫非以为,朕,是一个不顾天下百姓死活,不顾天下气运的昏君不成?莫非,在你的心中,朕就是这等不堪的人物不成?”

伴君如伴虎,龙颜随时可能震怒。尤其,当你身边还有政敌的时候,就更加难说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了。不等僧道衍反应过来呢。吕风已经在旁边添油加醋的说到:“陛下,僧道衍大师肯定没有这等想法,不过,想必也就是他一时收不住嘴。把他日常所思所想的````”

‘砰’地一声,龙案化为粉碎,朱棣眼里打出两道精光,狠狠的扫了吕风一眼。吕风立刻知机的闭上了嘴,乖乖的退后了几步。朱棣长吸了一口气,冷漠的看向了僧道衍,淡然问到;“道衍,你以为呢?你莫非真的以为朕是这等人物不成?若是朕不顾天下苍生地死活,朕何必一花甲之年,率领大军北征荒漠?若是朕真的是只求我朱家的富贵,那朕还杀这么多贪官污吏作甚?”

身为皇帝,身为一个好大喜功的皇帝,难得有机会数落一下自己的功绩的。吕风最为乖巧,第一个跪倒在了地上,沉声喝道:“陛下圣明,臣不敢妄称陛下可比尧舜禹等古代圣君,此乃奸佞小人之言,但臣以为,自大唐盛世以来,有如陛下这般的皇帝,不过区区一二人罢了。”

龙颜大悦,朱棣黑紫色的脸蛋立刻变的红润无比,整张脸笑的仿佛泡开的老菊花一样。而朱棣的耳朵里,很适时地传来了细如游丝一般的声音:“陛下,说什么逆天不逆天的。您修炼修打道的法诀,这也是逆天之事,可是如今,还不是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天下太平,还晏河清么?这次建造天坛震慑龙脉地事情,可以为了我大明朝千秋万代的基业呀!就算有什么逆天的罪名,臣,一身担了。”

朱棣心里无比的通亮爽快,忠臣,大大的忠臣,天字第一号的大忠臣啊!现在朱棣看吕风,怎么看怎么顺眼,看僧道衍,怎么看怎么不舒服,看见哪光头,就想砍掉他的头!哼,臣子是拿来干什么的?不就是象吕风这样,为自己排忧解难的么?要是都象僧道衍这样,说些难听的胡话,这还是身为臣子的人应该做的么?哼,这简直就是奸臣贼子!

听了吕风的传音,朱棣一时间就想到了吕风的无数好处了。尤其是吕风和厉虎能征善战,乃是一等一的猛将;修道的法诀也是吕风献上来的;自己服下的不死药,也是吕风献上来的!尤其这不死药一事,如果吕风不是大忠臣,他怎么会让自己服下这等神丹?须知道,越是奸臣,越是巴不得皇帝死得早了,自己好把持朝廷的啊!

朱棣坐在龙椅上,神色瞬息万变,他心里已经有了谱儿了,这吕风,是真正为自己做打算的忠臣;这僧道衍么,哼哼,估计是脑壳坏掉了,居然敢说朕为了自家的好处,不顾天下百姓的死活了。他居然敢在朝廷上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言语。可见他平日里还不知道在背后怎么算计自己呢。这姚光孝,怕是舒服日子过多了,权高位重了,现在起了异心了。

皱着眉头一寻思,朱棣给一切事情都做了个解释,他自以为很完满的解释:“中啊,这僧道逆乃是云游僧,对朕忠心耿耿。所以有了什么好事,第一个就想到了朕。所以才提议要修建天坛地宫,镇压龙脉,让朕的江山流传子孙万代。只有这僧道衍么。在朝廷上做官做的太久了,起了异心了,所以才忙不迭得跳出来反对这件事情。”

“唉,人和人,果然是不同的啊。想那吕卿家,和他义父吕总管一样,替朕效劳了这么多年,还是忠诚可靠。和这僧道衍一比较起来,才知道什么叫做日久见人心啊!唔,朕要慢慢地削弱这僧道衍的权利了!唔,锦衣卫要大加扶植,嗯,东厂最近在和锦衣卫争权夺利。朕可要帮吕风一把`````嘿,朕还真的老糊涂了,以前放任东厂夺权,那是害怕锦衣卫座大。但是吕卿家连不死药都献上来了,他还能有异心不成?”

连连点头了几下,朱棣看了吕风一眼,沉声喝道:“罢了,此事就此决定了。吕卿家,那建造天坛地宫,布置法阵镇压龙脉的事情。就着你全力办理,敢有从中阻拦的,统统砍头。唔,速派人去寻访僧道逆。要他为此事出谋划策,不要耽误了大事``````僧道衍,近日朕有些心惊肉跳,想必是此番北伐杀人太多,上天不喜了。着你率领门徒速速出京,去五台山做一场大大的水陆道场,超度亡魂,不得延误。”

僧道衍四肢一抖,无奈的看向朱棣。他明白,这一着他可是输惨了,基本上等于被发配出京了。而吕风呢,很显然,此番更是要受到朱棣的重用了。想到吕风一手遮天,在北平城横行无忌,肆无忌惮地按照主圣的交代行事的后果,僧道衍就不由得从背心里渗出了一团冷汗。“罢了,虽然不知道修建这地宫有何用处,可是元圣失踪前,可是交代过,一定要破坏吕风的一切行动地,此番不成,可是如何交代是好?”

僧道衍急得额头上冷汗一滴滴的往下落,心里不由得抱怨起来:“僧道逆啊僧道逆,我们怎么也背着一个师兄的名头,你也是被元圣才招揽进来的,和贫僧的出身差不多。你却怎么突然投靠了主圣,却背叛了元圣呢?莫非嫌主上给你的好处不够?你还要多少好处啊?”

朱棣却是不理会站在那里发呆的僧道衍,大声的说到:“诸位卿家若是无事了,朕也就回宫休息了。吕卿家,朝廷中地一应大小事务,你可替朕盯紧了,万万不要出纰漏才是。”深深的看了吕风一眼,示意自己这几天把重担都交给他了,朱棣这才起身,大步的走了进去。我身后的吕老太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朝着吕风连连点头,几乎是飘着的跟着朱棣走了进去。

吕风慢条斯理的走下了那高高的台阶,僧道衍则是紧跟着他,在他身边急促地问到:“吕风,你是真的要背叛主上的吩咐,一心要投靠主圣不成?须知道,你能有如今的修为,能有如今地成就,可都是贫僧奉命给你的。不要看你是锦衣卫的大统领,若是当年没有贫僧的推荐,你哪会受到陛下的重用?你现在翅膀硬了,就想要抛弃主上单飞不成?”

吕风迈着八字步,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往下走,曼声说到:“哦,这事也不能怪本官呀!所谓水往低出流,人往高出走。嘿,本官这辈子就不信什么天理道德,什么狗屁因果报应!谁能跟本官好处,本大人就抱着他的大腿叫爷爷又怎么样?”摆出了一张毫无廉耻的奸笑脸,吕风怪声怪气的说到:“当年本官在朝廷根基浅薄,想要升官发财。自然需要你姚大人的保举推荐。本大人那时候功力低微,不过会一点点的武林肤浅之技,所以也需要从元圣那里弄急件法宝,学几手法术。”

‘啧啧’几声惊叹,吕风几乎无奈的看着僧道衍,叹息到:“奈何你们还真认真了?还真以为本官就真心投靠了你们不成?姚广孝,僧道衍,你们想得也太美了吧?就看本大人这人品。这武功,这一身治国安家平天下的本事,他娘地,就你僧道衍一个和尚。也想要本官为你们卖命?”狠狠的一口吐沫吐在了地上,吕风骂道:“也不看看自己的脸有多长,他娘的,还真把自己当成了玩意了?僧道衍,看看你这德行!”

骂得痛快,骂得开心,骂得淋漓畅快啊!自从右圣屠了一元宗后,吕风小心谨慎的做人。已经忍无可忍了十几年。尤其在僧道衍这些元圣的党羽面前,吕风装孙子,装可怜,忍了多少气,憋了多少火?如今他终于可以骂出来了,也就怪不得他骂的这么恶毒。骂得这么不堪了。

就好象看大街上的一条癞皮狗一样,吕风昂着脑袋扫了僧道衍一眼,冷声说到:“堪堪现在,本大人右人间顶峰的实力,轻轻一指头,可以杀了一百个僧道衍。本官势力庞大,锦衣卫那是惟命是从。本官根基深厚,深宫内有我义父做主,朝廷里有无数党羽,皇族中大殿下对本官无比信赖。什么事情都交给本官去做!嘿嘿,又有了主圣做依靠,灵先生、真先生、幻先生、空先生他们四位做保镖,你僧道衍在我吕风看来。不过是一条走狗,还想老子替你办事?你昨天睡觉还没醒罢?”

僧道衍气煞,指着吕风浑身哆嗦着说到:“吕风,你,你,你,你不要太过放肆!须知道,你也不过是一条而己!”

吕风脖子一甩,得意洋洋,趾高气扬的说到:“狗?没错,本大人也是一条狗!没错,我们都是狗!可是就算是狗,也是分档次的!”轻轻的伸出手去,重重地拍打了几下僧道衍的脸蛋,吕风近乎无耻的说到:“本大人如今是千斤一条的纯种的猎狗;你呢?你僧道衍不过是一条只会瞎吠,屁用没有一个的杂种杂种!大人我身上的这张皮,都比你僧道衍值钱呢?”

“狗,我就是一狗,你也是狗,可是就算是狗,老子也比你更值钱,更他妈的中用一点!僧道衍,你真地连狗都不如啊!”歪着脑袋,吕风很不解的看着僧道衍,摇头叹息到:“做狗做到这种份上,我都替你难过!没发现么?今儿个,陛下都差点叫砍了你的狗头了!僧道衍,我的少保大人,我的国师````狗啊``````汪,汪汪`````你做狗都不如我啊!”

‘啧啧啧啧’了好几声,吕风舔着嘴唇阴笑到:“你还在人间丢人现眼干什么啊?去死了啊,去死了吧?自杀吧?啊?自毁天灵啊,啧啧,把舍利子给炸了吧,死得多痛快啊?何必还和本大人争呢?就凭你这条杂种种土狗,争得赢本大人么?”

一缕缕恶毒得声音,混杂在‘消魂魔音’里面,直接透进了僧道衍的紫府。那恶毒地法力,强大的实力差距,差点就直接把僧道衍的紫府整个给震塌了。可是饶是吕风手下留情了,不想当场杀死僧道衍,他还是一口黑血吐了出来,差点就没倒在了地上。这直透内腑的魔音,差点就废了僧道衍的道基。差点就勾动了他心底的魔头魔焰,让他魂飞魄散,惨死当场。

冷笑了几声,吕风大袖一挥,脚下生风,几步路的功夫,就到了皇宫大门口。空气里就留下了他冰冷冷的话:“僧道衍,考虑一下吧,若是你投靠了本大人,本大人保证你日后吃香的,喝辣地。只要你投靠大人我,从背后捅那元圣几刀,嘿嘿,自然有得是你的好处。”

看着吕风远去的身影,僧道衍浑身哆嗦着,紧咬牙关到了皇宫门口,他无比愤怒的喃喃自语:“你等着瞧吧,吕风,你以为你可以压的过贫僧不成?贫僧和你势不两立!”

正在这里咬着牙齿发狠,僧道衍却突然听到了几个心爱门徒地呻吟声。他连忙看过去,就看到皇宫外广场边缘上,一条大街的拐角处,那躺在地上挺尸一般,嘴里喷着血沫直哼哼的,不是自己收的徒弟又是谁?这些小和尚看见僧道衍出来了,一个个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低声控诉到:“师尊,那吕风的属下,好没有道理。摸我们的脑袋戏辱我等不说,我等刚刚还口,就把我们打成这样啊!”

眼看得僧道衍光秃秃的脑门上都冒出了一股黑色的火焰,僧道衍仰天无声的咆哮着:“吕风,我要你死!从今天起,我僧道衍和你不死不休!”

第四百八十章 域外奇人(上)

一只苍鹰舒展着翅膀,猛的看向了地上的一只野兔。可是就在它的爪子距离那只野兔还有几尺的距离,一支铁箭呼啸而来,把它射飞了十几丈,牢牢的钉在了地上。那只野兔吓得魂飞天外,四条长腿飞快的扑腾着,就要逃走。可是哪里容得它逃跑?同样一支铁箭带着刺耳的啸声飞来,把它也钉在了地上。

粗豪的啸声震颤了整个草原,小猫手挽铁弓,胯下高头大马,带着一队五百多人的骑兵,缓步行来。“娘的,在应天府憋闷了好八性,这回终于把老子调上来打扰了!嘿嘿,宁愿坐镇居庸关,也比坐在大将军府发呆的好。唉呀呀,每天出来打猎,吓唬吓唬那些元蒙的鞑子,倒也是心情舒坦,浑身筋骨都活动开了。舒服啊!”兴致勃勃的挥动了一下,小猫大呼小叫的吼了起来。

一众破阵营的骑兵谄词如潮,自然是把小猫夸奖成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无敌大将。也难怪,如今破阵营下属大军二十万,其中有八万多人都加入了黄龙门,都被一通神仙说法给洗干净了脑子。这些军士要么是小猫的徒孙,要么是他的重孙,看到祖师爷开弓发箭,大发豪情,还有不大拍马屁的么?

小猫回头审视了一番这随行的骑兵,不由得满意的不住点头。这些家伙修炼一元宗入门的炼气口诀也有好几年了,加上游仙观源源不断的送来各种奠基的灵丹妙药给他们打定基础,每个人起码都有了好几十年的内功在身上。虽然还没达到驾驭剑法宝地境界,可是毕竟武功已经是极其高深了。打仗的时候。面对元蒙骑兵的强弓硬弩,几场大战下来,居然没有损失一个人,不能不说,如今的破阵营,战斗力实在是惊人。

咧开嘴笑了起来,小猫满意的想到:“不错嘛,这才是虎爷我心中最理想的军队!哼哼。可惜就是还是太弱了一点,只要他们能达到凝气后期,到了所谓的先天至境了,就能给他们每人一把飞剑玩玩了。娘的,数万柄飞剑合力一击,就算是神仙。最起码也要重伤逃遁罢?”想到数年后等这些门人弟子达到凝气后期时的美妙情景,小猫笑得更开心了。

那些骑兵看得小猫乐了,他们也乐了。只要小猫高兴,那肯定就有好事,说不定就单独传授他们一招两式,那就受用不尽了。当下就有十几骑人马奔了出去。去抢那被射死的兔子和老鹰,准备着拿回来后讨小猫的欢心。

突然间,一个冲在最前面的骑兵猛的勒住了马缰绳,厉声呵斥到:“呔,你是什么人?怎么在这里睡觉?你好大的胆子,不要命了?这里是元蒙鞑子出没地地方。你孤身一人……嗯,还有一条小毛驴,居然也敢在这里休憩?”

常常的牧草中突然站起来了一条浑身漆黑的小毛驴,眨巴了一下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些凶巴巴的军士。而一个浑身黑袍地年轻人也猛的从草窝里跳了起来,朝着小猫他们深深的鞠躬,和声说到:“尊敬的将军们,请接受一个来自万里之外的旅人的敬意。我是罗兰,一个普普通通地,行走天下依靠卖唱为生的游呤诗人。请问,这里到了哪里?”

小猫眼里闪过两道厉芒,死死的盯了那罗兰一眼。这家伙有着一头油光水亮的金色长发,鹅蛋形的脸蛋线条很柔和。笑眯眯的脸蛋很英俊,湛蓝色的眼睛带着几丝慵懒和迷茫,加上高挑的个头,白皙细腻的皮肤,很是有讨女人欢喜的本钱。看他腰间插着一张古怪的竖琴,手里还抓着一本破破烂烂的羊皮封面的书本地模样,倒是真的有点像是所谓的……诶,游吟诗人。

策马朝前行走了几步,小猫居高临下的看了罗兰一眼,冷笑到:“哦?你从万里之外来到这里的?是从东边来,还是西边来?或者是从北边来的?唔,看你娇滴滴的风都吹得倒的模样,居然能一个人穿过大草原到达这里,倒是你的幸运了。”

那罗兰看到浑身金甲的小猫,连忙鞠躬行礼到:“哦,尊敬的将军,您卑微的仆人罗兰向您致敬。我是从西方奥地利来的,一路上倒也是平安。直到这草原上,才有些凶狠的人想要抢劫我的财产。可是我罗兰身上一点付钱的东西都没有,所以他们倒也没有为难我,就放我过来了。”

左手掐了掐长长的钢针一般的胡须,轻轻的往旁边拉扯了一下,小猫咕哝道:“哦?你太穷了,所以元蒙鞑子没有打劫你,这也说得过去。可是你孤身一人,能够万里条条的经过荒漠、沙漠、戈壁滩一直到这里,他娘的,你的命也太好了点罢?”手中铁弓轻轻的往罗兰肩膀上一点,小猫喝道:“那,你是来干什么的?嗯?你的中原官话,怎么说得这么好?”

罗兰惨叫一声,被小猫的铁弓一下子给捅到了地上,歪着嘴巴直吸冷气。“天啊,上帝啊,您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我们那里最强大的骑士,也没有您这样的力气呢,差点就把我的肩膀给打碎了……尊贵的大将军,我是久闻东方古国的神奇,羡慕你们悠久神秘的文化,所以特来游历的。至于我会说你们的语言,自然是有人传授给我的呀!我们那里,却也有来自东方的商队呢,学习你们的语言,并不是难事。”

强忍着肩膀上的疼痛,罗兰站起来朝着小猫鞠躬到:“在您的面前,我不敢吹嘘,可是我罗兰却是一个公认的天才,我会讲十七种不同的语言,这并不困难。要知道,我,罗兰。可是最有名的游吟诗人,如果我走到一个地方,没有办法让那里的百姓明白我的歌声,这岂不是对不起自己天赋地歌喉,对不起自己的钱袋,对不起自己的……”

罗兰还要啰嗦下去,可是小猫已经懒得听了,直接一巴掌挥出去。强劲的掌风把他啰哩啰嗦的话全部封在了嗓子眼里。“够了,虎爷我懒得听你的啰嗦。总之你是要去中原游历是不是?我不管你来中原干什么,可是你的形迹诡秘,来路不明,就要受到调查!娘的,你说你是什么游吟诗人。当虎爷我就相信不成?告诉你,按照你地说法,你这种人在中原叫做戏子,他娘的就是靠嘴巴吃饭的。”

回头看了一眼,小猫喝道:“把这厮抓回去,送去北平府让锦衣卫的兄弟们好好的洗洗他。要是他没有隐瞒什么,就让他在北平城一带活动。哼,这种外国来的戏子,更加要注意,省得他把一些乱七八糟地东西,唱给百姓们听了。”几个军士轰然应诺。跳下马,掏出绳索就把那罗兰的双手往后面一被,抹二肩过两肘,把他绑了个结实。

罗兰哼哼嗤嗤的叫嚷起来:“哦,上帝啊,你们这些粗鲁的家伙,我是罗兰,西方大陆上最有名的游吟诗人,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就算是最最残暴的领主,也不会这样对待一个善良地。无害的,把美妙的音乐和史诗传达四方的游吟诗人的……我,我要控诉,我要向你们的皇帝控诉你们这种野蛮地、无耻的、强盗一般的……啊!”

一声惨叫。却是一个军士懒得听他啰嗦,直接一肘子砸在了他的腹隔膜上,打得罗兰直翻白眼,半天说不出话来。小猫看得直乐,这金毛鬼子实在是有意思,他莫非就不知道,在中原,象他小猫这样身份的人,杀他这样的戏子,哪怕杀他一百个一千个,也是屁事没有的么?

摇摇头,小猫沉声喝道:“罗兰,我不管你在那所谓的西方大陆是什么身份的人,可是这里是中原,是我们大明天子统治地地方。要是你敢违抗我大明朝的法律,嘿嘿!”右手紧紧握拳,猛的往胸口一收,随后朝着右边的草原上狠狠地挥出!就看得“轰”的一声,无数牧草被狂暴的气流炸成了草粉,乱糟糟的飞腾了起来。等得漫天绿色的粉末悄然落定,足足五丈方圆的草地已经生生的陷下去了三尺高。

罗兰浑身哆嗦了一下,傻傻的看着小猫,惊恐的嘀咕到:“上帝啊,这是什么该死的力量?魔法?武技?……神秘的东方,古怪的东方,恐怖的东方……残暴的东方!哎呀,你们走慢点,我,我可跟不上你们。”罗兰气到了极点,他居然被人一根绳子拉着,拖在了马后行走,这不是让他吃灰么?一时间他也顾不得风度,张口就用自己的本国话大声的咒骂起来。奈何小猫他们却是听不懂他哇啦哇啦的叫嚷些什么!

小猫他们却是没有注意,也根本没办法注意到,他们刚刚离开那片草原,就从一个草窝里爬出一个浑身衣衫褴褛的人来。那夏颉老头儿歪着脑袋看着小猫他们押解着罗兰远去,低声的骂咧到:“我招惹谁了?不就是在草窝里面打盹而么?怎么就被那家伙一掌劈在了身上?诶,老天爷,你们还真是不让我轻松一下啊。唔,偷懒都不成?”

夏颉随风化去,嘀嘀咕咕的抱怨着:“天心难测,天心难测啊!早知道我就放弃凡人的身份,上升为神了!上一辈子,想倒也风光,整日里吃饱了喝足了就想到自己是神仙一般的快活。哪知道最后有成神的机会,却又放弃了。噫嘻,若是我今日为神,自然可以在天界好好的腐化一番,哪里还要在人间辛苦奔波呢?”

居庸关,小猫等一行人带着大堆的猎物,轰鸣着冲进了关门。那罗兰被倒挂在他的那小毛驴背上,小毛驴又被拖在一匹高头大马的背后,就这么一路吃灰虽土的跑了过来。那小毛驴原本油光水亮的皮毛,已经变得零落不堪,四条小腿在那里直哆嗦,他怎么可能追得上这些大马呢?基本上就是被那马儿硬拉着跑。等到了关门口了,这小毛驴也不行了,一脑袋就栽倒在了地上。

这毛驴栽倒了,他背上的罗兰也一脑袋砸在了地上。差点就没昏了过去。罗兰吐出了嘴里的一口灰尘,大声的喝骂着。可是小猫已经狂笑着策马冲了回来,大手一伸,把他从地上捞了起来,高高地举在了手上。“兄弟们,看看,看看啊,这可是西方来的黄毛蓝眼鬼。没见过罢?稀奇罢?少见罢?是件稀罕货色罢?给他洗刷干净了,换一身衣服,送去北平城交给吕大人处置。”

罗兰大声的嚎叫着:“我是游吟诗人,我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我的祖先,还曾经是个贵族。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你们这群野蛮的家伙。你们放下我,放下我。”他在小猫的手上拼命的扭动着身躯,可是怎么看,他也无法挣脱小猫的掌握,就小猫的手腕,都差点有他大腿粗了。

歪着脑袋看了看手上拼命扭动的罗兰。小猫叹息了一声:“你要下去,那就下去吧。”手一松,就把那罗兰从高处丢下。想那小猫的坐骑,在小猫的调教下,怕不是有三丈的高度?当场就把那罗兰摔得“吱儿”一声,差点没背过气去。饶是罗兰口齿伶俐,再也无力叫嚷了。

那破阵营地兵丁,哪个不是粗手粗脚的莽汉?尤其那帮子黄龙门的人,修习了一向高强的内力却不晓得克制,日常行事举手投足之间力大无穷。一众兵痞抓起罗兰,两手撕碎了罗兰的衣服,就把他丢在了水井边。罗兰一声惊呼。刚要再次的强烈抗议,已经看到两个士兵举着巨大的水槽,给马儿洗澡一样,给他当头冲了下来。“啊呀”一声惨叫。罗兰被那巨大的水流冲得站不稳脚步,狼狈地倒在了那泥水中。

一天后,嘴里骂骂咧咧,对整个中原民众满是怨愤的罗兰,被十几个破阵营的兵爷,送到了北平府锦衣卫的衙门里。正好吕风带了一众人马,从应天府返回了北平,当下就在大堂内接见了这个自称贵族后代,如今成为西方大陆最有名地游吟诗人的罗兰。

端坐在太师椅上,身上一丝气劲都没有外泻,吕风手中端着茶杯,慢条斯理的品着那浓香的茶水。赵月儿则是站在屏风后面,很好奇的从缝隙里往大堂里打量,想要看看黄毛蓝眼睛的怪物到底是什么样子。她在心里寻思着:“黄毛的东西倒是很多,狻猊、六眼神猴无不如此,可是蓝眼睛的么,只有青龙和玄武中少数几个分支的近亲,才有蓝眼睛。这金毛蓝眼睛的人么,那还真的少见了。”

罗兰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破阵营淘汰的皮甲,有气无力地跟着几个兵爷走进了大堂。刚刚进门,那几个破阵营的弟子就恭敬的跪倒在了地上:“弟子参见统领大人。”这话说得很含糊,除非是有心人,否则谁能听出来这些贡龙门的门徒是在参见掌门呢?

吕风微笑着,抬起手低声说到:“罢了,起来罢……自己去帐房领一百两赏银,好好的在城里快活两天了再回去。唔,不许在城里闹事,否则就叫厉虎扒了你们的皮。”那几个兵爷满脸欣喜的朝着吕风磕了一个头,站起身快步的走了出去。吕风这才抬起了眼皮子,扫了罗兰一眼,不由得暗自赞叹到:“好俊俏的人物,想不到大陆那等野蛮之地,倒也有这等风流人才。”

缓缓的点点头,吕风沉声说到:“远来的就是客,不用客气,请坐吧……来人啊,上茶……上好茶。怎么着人家也是文采风流之士,不要弄些见不得人的粗劣茶叶来,让西方异国之人看低了我中原天朝。”看到罗兰雄纠纠气昂昂,满脸不忿的坐在了最外的一张太师椅上,吕风不由得好笑起来,随手把茶杯放在了茶几上,和声问到:“先生一路东来,可平安否?”

罗兰眼珠子一瞪,朝着吕风喝道:“原来平安,一路上的强盗土匪,都没有对我怎么样。可是到了你们东土的大门口,却被你们那群兵痞给羞辱了一番,好没有来由……你是东土大明朝的大官么?我要控诉那叫做厉虎的将军,他侮辱了我的尊严,践踏了我的尊严。他是一个无赖,一个恶棍,一个下流无耻的家伙,一个脑袋里面都全部是筋肉,一点脑浆都没有野蛮人,一个纯粹的兽人,一个蛮横的土匪!”

屏风后传来一声嘻笑,赵月儿摇摇头,转身就走。她暗自乐道:“你还不知道,小猫还是一头老虎精呢。要是他当面听你这样骂他,早就把你给撕碎了下酒……啊呀,小猫可是有道行的灵兽,怎么会这么野蛮这么血腥呢?嗯,揍你一顿那是少不了的。”

第四百八十一章 域外奇人(下)

吕风却是听得大笑起来,袖子一挥,淡然说道:“哦?向本官厉虎?嗯,有意思,怕是罗兰先生还不知道,那厉虎是本官的师弟吧?你向本官控诉他,岂不是白费了那份心思?他对你不敬,这也不能怪他,我大明正在北方和元蒙残党开战,你一异族之人贸然靠近居庸关,就有做奸细的嫌疑,厉虎将军他没有把你当场格杀,已经很是留了情面了。”

罗兰的脸色有点发白,很是不好看,正好一个仆人送上了一杯茶来,罗兰端起热腾腾的茶盏,凑近自己的脸蛋,用那水汽挡住了自己苍白的脸色。过了好一阵子,他这才很委屈的说道:“我是一位高尚的、自由的游吟诗人,这次来你们的东方,是来学习你们的诗词歌赋的,是来学习你们广博的文化的,可是你们这样不客气的对待远道而来的善良的客人,是不应该的。”

吕风听得屏风后的赵月儿走远了,顿时就变了脸色。无边无际浩浩荡荡仿佛大海涨潮一般的气劲从他身上放出,顿时整个大堂内的空间都扭曲了起来,还能听到一阵阵古怪的“嗡嗡”声,吕风端坐正中,身体外三丈内,已经变成了一个漆黑的洞窟,里面有强劲无比的气流涌动。黑漆漆的空间内,就只有吕风身上放出了淡淡的光芒,看起来有如神灵一样。

罗兰的脸色惨变,仿佛心口有万斤巨石压迫一样,哪里还能说出话来?这等奇妙的功夫,不要说见过,他昔日在西方大陆上听都没有听说过。虽然他也见识过一些奇人异士,可是和吕风这样天魔降临一般的功力比较起来,那些所谓的奇人,简直就是一群乞丐一样。

却听得吕风冷声说道:“如果你是真正的客人,仰慕我中原文化才远道而来的。自然是好酒好肉的招待。若是你没有盘缠了,本官也少有积蓄,资助你数万两白色,让你游历天下,寻访名士大儒,却也不难。可是若是你是别有居心,嘿嘿,我锦衣卫别的东西没有。那重重酷刑,各色花样可以让你彻底的领略我天朝大国的文化底蕴。”

“哒”的一声轻响,罗兰手中的茶杯被整个的冻成了冰块,突然化为无数的冰晶炸开。罗兰的脸色仿佛见了鬼一般,呆呆的看着吕风,半天说不出话来,就听得吕风低沉的说道:“小猫虽然智力极高,但是却总是有点过于直率,遇事不会多转几个弯儿。可是本官却岂是你能蒙骗的么?你孤身一人,跋涉数万里来到中原,岂是普通人能为之?”

“不要说那途径之处的土匪强盗,或许你真的身无财物,他们不来祸害你。可是一路上的曲暴、野兽,也足以让十人以下的商队尸骨无存。你一个柔弱青年,却是怎么安全的到了这里?莫非你能打得过狼群么?如果你真的能赢得了狼群,却又怎么表现得如此无力?若是你真是所谓的受西方百姓欢迎的游吟诗人,却又为甚不加入大商队一路东来?岂不是安全快捷了许多?”

叹息了一声,吕风眼里闪过了两道蓝光,冷冷的看向了罗兰,沉声说道:“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来历?若是你老老实实的坦白了,我吕风不为己甚,可以让你安全的离开。或者你想要在中原游历一番,也可以……可是若是你硬是要蒙骗本官,则本官就以搜魂大法强行从你识海中读出一切的消息。可是那等剧痛,却是普通人经受不起的,你可万万不要后悔。”

罗兰坐在那里,脸上神情瞬息万变,他看着吕风眼里那两道有如实质一般射出几丈远的蓝光,心里寻思道:“这还是人类么?”死死的咬着牙关,罗兰沉默了很久,终于站起身来,朝着吕风长身鞠躬道:“那,很抱歉给您带来麻烦了……我叫罗兰,我的真名就是罗兰。可是我不是游吟诗人,我的真实身份,是西方大陆黑暗理事会下属的黑暗吟唱者。”

一道黑气从罗兰的手上慢慢的冒出来,化为一柄竖琴的模样。他轻轻的弹动了琴弦,顿时一道利刃般的黑光从那竖琴上飞射而出,把身边一张太师椅劈成了两半,这黑光显然有极大的威力,那太师椅乃是上好的檀木所造,极是坚硬,却无声无息的就被劈开了。罗兰淡笑道:“之所以你们看不出我拥有力量,那是因为,我的力量并不是我自己具有的,我们的力量,是依靠口语和祈祷,从神灵身上借来的。”

吕风死死的盯着罗兰,冷声问道:“神有?你们可以通神?”他突然想起上次小猫所说的,在草原上碰到的那些古怪的黑衣人。那些把赤蒙儿的尸体炼制成僵尸一般怪物的黑衣人。他也想起了,自己曾经俘虏过的黑衣法师,以及白小伊他们初次下山时碰到的那些黑衣人。如此说来,这些人都是西方所谓的黑暗势力的人了。

罗兰点点头,站直了身体,很坦然的说道:“没错,我们可以从神灵那里借得力量……当然,今日一比较,才知道我们的能力是多么的脆弱,是多么的不值得一提。你们自己就拥有神一样恐怖的力量,比起我们卑微的,借助神灵力量的人,强大太多了。”罗兰叹息道:‘难怪,难怪我们曾经派来中原的那些人,全部都消失得无踪。想必他们都已经被您这样强大的人给杀死了。”

眯起了眼睛,吕风收敛了浑身的气劲,贼笑兮兮的看着罗兰,低声问道:“那,你们来这里,到底想要干什么?”

罗兰整理了一下身上破烂的皮甲,端坐在了太师椅上,脸上露出了一副见过大世面的从容神色。他低沉的说道:“哦,以前,我们想要征服整个中原。因为你们有很多的人,极多的人,这些人,可以用来发展我们的亡灵军团,用以和光明的力量对抗……可是,后来我们发现这是不现实的,我们根本不是你们的对手。所以,我罗兰,整个理事会最年轻,最聪敏的天才,被派遣了出来。”

深深的看了吕风一眼,罗兰学着中原人行礼的模样朝着吕风拱手道:“我,罗兰这次来到东方,是想要寻找您这样强大的人。你们这样强大的存在一定也有自己的势力组织,我要寻找最强大的那个组织的领袖,我们愿意和他们结成联盟。”罗兰思忖了一阵,坦然说道:“我们这是为了以后打算,如果我们在西方失败了,不是那些光明教徒的对手,对么,最起码我们在东方,还能依靠盟友的力量保留一股元气。”

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自己下巴上刚刚长出来的胡须,吕风呵呵、呵呵的笑起来,眼里神光流转,显然已经动起了鬼脑筋,却听得罗兰说道:“可是我们并不知道东方最强大的势力是谁,所以,我这个黑暗吟唱者化身为游吟诗人,准备游历整个东方的土地,寻找你们最强大的那个势力。想必他们也是乐意和我们结盟的,因为我们也是一个非常强大的组织,我们的实力是很坚强的。”

耸耸肩膀,罗兰做出了一副很委屈的模样:“可是你们,那位厉虎将军,却是一个不懂得游吟诗人到底是什么涵义的人。我在西方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领主的土地上,任何一个贵族的家庭里,甚至是绝大部分贵族小姐的闺房内,都是最受欢迎的人。可是他却把我一顿折辱,简直是太没有礼貌了……不过,这也是我的幸运,因为我碰到了大人您,您这样强大的人,按照我的估计,也许只有我们的会长,才能拥有和您一样强大的实力吧?”

吕风暗自里好笑,你们这些西方的蛮子,哪里知道自己的实力到底有多强?那什么黑暗理事会的会长,顶了天能有元婴期的实力,自己可是在西方大陆上,用天眼搜索过的,并没有什么出色的人存在。如果罗兰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强,怕不会吓死他罢?

咳嗽了一声,吕风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香茶,沉声喝道:“徐青,上茶……上极品的好茶。”又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吕风看着罗兰低声笑道:“你应该感谢厉虎对你的折磨,因为如果不是他把你送到了这里来,你就错过了你正在寻访的人。”吕风站起身来,身上释放出了极其强大的气势,傲然说道:“你也不用到处去寻找了,中原修道界最强大的门户,就是我吕风的势力。”

吕风收敛了真元,把自己的声音化为了一条针线刺进了罗兰的耳朵里面:“我吕风属下拥有强大的修道士数万人,每一个人都有很强大的实力,极其强大的实力……中原其他的门派,也许比我的势力有名,但是他们绝对没有我这样强大的实力……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和你们结盟的。当然,你们需要表现出一点点的诚意,让我相信你们有那个资格和我结盟。”

罗兰被吕风的传音震得头昏眼花,差点就一脑袋栽倒在了地上。他有点吃惊的看着吕风,心里思忖道:“没有这么凑巧吧?难道我刚刚来到东方,就能碰到最强大的势力的领袖?可是,如果说这个人不是那个最强大势力的头目,他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强的力量呢?如果他不是最强的,而是有人比他更强,那岂不是显得我们黑暗理事会太弱小了么?”

想到这里,饶是罗兰无比的机敏聪明,他还是下意识的相信了吕风的话。能够拥有这么恐怖的力量的人,应该是最强的,也应该是最强的势力的领导。他“逼迫”自己相信了这个想法!当下罗兰站起来,朝着吕风雍容的鞠躬,很温和的说道:“如果是这样,那,能否让我跟随在大人身边,见识一下大人您的实力呢?”

虽然已经相信了吕风的话,可是罗兰毕竟要为自己身后的组织负责,他必须小心的考证吕风的话是否真实的。所以,他很坦然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那就是跟在吕风身边,通过吕风日常的行径举止,窥视一番吕风的具体势力有多强。但是,他突然想到这样的说法实在是太功利了一些,于是他连忙说道:“同时,我也对中原的文化很有兴趣,所以,这也是方便我能够在中原学习你们的文化呀。”

看了罗兰一眼,吕风大笑道:“无妨,你要跟着我就跟着吧。可是我必须要告诉你,如果你敢泄漏哪怕我一点的情报,你就会比死还要难受。我敢保证,锦衣卫的酷刑,会让你生不如死。可是,只要你乖乖的,甚至你还能为本官做出一点点的贡献来,你也会得到整个世界上最好的享受。醇酒妇人,那是不在话下的。”

顿了顿,吕风深深的看了罗兰一眼,点头说道:“如果要和本官结盟,那么也请你表现出一点你们的力量吧。如果你们拥有足够的力量,能够让本官看得起的力量,那么结盟……有什么不可以?可是如果你们的实力并不是本官所想的那样强大,那你也不用回去西方了,就把东方的土地当作你的埋骨之所罢。”

罗兰沉思了一阵,缓缓的点头,答应了吕风的说法。吕风心里暗自高兴:“妙哉,又是一批送死鬼送上门来了。哼哼,只要盟约成立,就要你们大举东来,替大人我卖命。正好削弱你们在西方大陆上的力量,让小伊他们尽力的扩张自己的西极宗!妙哉,妙哉,一箭双雕,果然是好事啊。”吕风温和的笑起来,朝着罗兰投以善意的眼神。

第二日一清早,吕风还没有清醒过来,就听到外面花园里有人正在弹动着悦耳的音符,并且用那种甜腻腻的,仿佛吞了三斤砂糖一般的声音,唱着软绵绵的靡靡之音。吕风突然感觉到怀中的赵月儿打个冷战,沉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跳起来穿了衣衫,小心的找开了窗户,朝着外面瞟了几眼。吕风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赵月儿已经回过头来,满脸惊惶的低声骂道:“风子,看你招揽的人才,还不快快把他赶走!”

吕风也是无比好奇,一骨碌的爬起来,大摇大摆的光着上半身站在窗子边朝外看去。就看到那罗兰身穿一件宽大的真丝儒衫,手里握着一柄竖琴,一边弹动着悦耳的歌曲,一边在花园里追逐着那些侍女。就听得他嘴里发出了温柔的声音:“哦,亲爱的小姐,您是这样的美丽,就好像那天上的月牙儿一般,让我心醉神迷,天啊,上帝,为什么让我碰到你?让我的灵魂,就此迷醉!”

他的曲子弹得很动听,歌声也很是迷人,奈何那些侍女都是锦衣卫花营训练出来的精锐,却又怎么能被他迷惑?那花营的女弟子,先是被锦绣府的一群女魔头加以调教,教授她们各种迷魂法术。然后又得水秀儿传授魔音销魂之术,得无名氏传授天魔惑心大法,更是早就看破了男女之事,哪里会被罗兰给骗上手?

可是这罗兰偏偏是吕风的贵宾,这些侍女却也不敢对他无礼,不敢出手伤他,所以只能远远的避开了这条大清早就出来“哇啦哇啦”乱叫的苍蝇。奈何罗兰自诩文才貌双风流,这等色引贵族女子的勾当,乃是在西方大陆上就熟极而流的手段,哪里又肯罢休呢?所以他一边抚弄着竖琴,一边正追逐着那些侍女,满花园的乱窜。

吕风看得有趣,倒是不想管这罗兰莫明其妙的勾当。可是罗兰的歌词中,一句“月牙儿”却让吕风心里冒出了酸溜溜的味道。“娘的,你还没有见到月儿,这歌词里面就有了她的名字,要是让你看到了月儿天姿国色的面容,岂不是更是要出手勾引不成?当我吕风好欺负不是?”

这男人一吃醋,却比女人吃醋更加厉害一些。吕风眉毛倒竖,一张嘴,一道包围的剑光朝着罗兰猛刺。“当”的一声巨响,罗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打得倒飞了数十丈,重重的砸在了后面的围墙上,直接“咯儿”一声昏了过去。

吕风大声的喝骂起来:“来人啊,谁让这个疯子大清早的跑到后花园来的?给本大人把他抬出去……周处,蔺轼,吕安,你们三个最近没有事情罢?带着这厮去青楼妓院好好的玩玩,多找几个年老色衰的女人,把他给轮奸了!哼,敢在这里招惹大人我,他活得不耐烦了?”

周处,蔺轼,吕安等人随声出现,哼都不哼一声,抓起罗兰就往外跑,反正他们也不知道罗兰哪里得罪了吕风,但是既然吕风吩咐了要收拾他,那就只能怪这家伙运气不好了。吕风站在窗子那里自言自语:“游吟诗人?哼哼,我让你试试淫荡是什么滋味。”

却听得噗哧一声,赵月儿站在后面掩口轻笑,已经是闻到了吕风身上那浓浓的酸味。

第四百八十二章 雨夜血屠(上)

漆黑的夜,远处传来狗儿尖叫的声音,但是这尖叫声立刻被卡在嗓子里,随着几声诡秘的向声后,天空传来了破空声,以及一个老家伙不正经的嘻嘻哈哈的声音:“诶,这条大黑盯了他好几天了,今儿晚上总算是被爷爷我得手了!……乖乖,不要动,等下爷爷就送你去个好地方,那个地方了暖和了,让你浑身都滴答滴答的往下滴呢!”

锦衣卫的哨兵们,纯然就当没听到这些古怪的声音。他们一个个紧握刀枪,满脸坚毅,步伐坚定的四处游走,显示出他们是多么多么的尽责斤业。可是。无数条黑影在他们身边进进出出的,他们居然也是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甚至就有及格人在锦衣卫的大门口,被人敲了闷棍,直接推进了黑暗的角落了,大门口的那几条汉也是什么都没看到。

罗兰趴在墙头上,呆呆的看着深夜里四处逛悠的条条黑影。他的眼睛很尖锐,受了黑夜神明祝福的双眼,可以在漆黑的夜里看出两三里外的东西。他看到几个身穿高级锦衣卫官袍的大汉,手持大棒,一心一意的在黑暗的角落里敲闷棍。他们专门挑那些肥头大耳的,坐着车搂着美女回家的人敲,然后把他们身上连亵衣都扒了下来,这到底是官差还是强盗?

掏出一支鹅毛笔,罗兰在一个羊皮笔记本上记载到:“这是一个神奇的国度,也是一个危险的、可怕的国度。在这个国家里,有些人,可以用一句话决定上千人甚至上万人的生死。昨天,我就跟着那位风将军去了一个地方,说的当地一个叫做‘绿林’的组织的山寨。两千多名强盗全部被杀死,他们积攒下来的财产,被洗劫一空!……谁能告诉我,到底谁更象强盗呢?”

叹息了一声,看着几天黑影高高的飘过了围墙。落向了锦衣卫的后院,罗兰继续书写到:“这是一个不能为敌地国家。我们黑暗势力,不应该进入这个国家,但是一定要和他们结盟。这个国家中,有很多人精擅杀人的技术,他们可以用各种匪夷所思的手段,杀死他们的目标……昨天,我应邀去了欣赏风将军下属的杀人演练刺杀。他们居然从土里穿行十几里的距离。然后破开了地面一刀刺死了目标……恐怖的人。”

挠挠脑袋,看看那大队大队身穿铁甲四处游走的北平城防军,罗兰又叹息一声,继续写到:“最要命地是,他们的人口太多了,实在是太多,多的恐怖,有如天上的星星一般。他们有几千万的人口。如果他们之中能够有百分之一的人,拥有那种奇怪的力量,就足以征服整个世界!但是,幸好这些奇怪的人拥有奇怪的准则,有如血族地密党一样,他们逼世不出,不胡乱使用自己的力量,否则的话……我们趁早投降吧。”

摇摇头把笔记本放今怀里,罗兰把那鹅毛笔随意的在脖子上挠了挠痒痒,趴在墙上百无聊赖的哼了几声。“唔,还要补充一条,这里的美女极多,并且他们的妓院的姑娘,比我们的公爵夫人还更加有修养,更加有文化,更加的……温柔知礼……嗯,这一条就不要加进我地日记了,否则。那些该死的家伙,一定会抢着来这里的,那我罗兰,还有什么便宜么?"

眯着眼睛傻笑一阵,突然罗兰屁股上被人重重的踏了一脚。罗兰一惊,连忙抬头看时,却看到吕风浑身黑色的劲装,手里把玩着一柄小小的飞刀,正目露寒光看着自己。“唔,罗兰先生。你想不想见识一下,我们这里叫做道人的人真正的实力呢?今天夜里,我要带人出去杀人,杀地都是那些有修为的道人。你想见识一下我们的力量么?”

罗兰连忙点头,说到?“那是自然……不胜荣幸!”然后,他就发出了一声惊恐的绝望的惨叫。因为他被吕风一手抓在了腰带上,夹在了腋下。然后,他就看见地面急骤的远去,吕风根本不等他反应过来,已经乘风飞起了上万丈,这一切不过是一眨眼是功夫。罗兰何曾有过这等急速的爬升的经历,当场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就没昏倒过去。

让罗兰更加恐怖的就是,不仅仅的吕风御风飞了起来,更有超过三千人从北平城各处据点中离地飞起。这些人的速度极快,快得不可思议,比西方的那些法师飞行地速度起码快了二十倍!这些同样身穿黑色劲装的大汉,脚踏淡淡的云彩,身上笼罩着蒙胧的光华,到了空中后,就按照四十几条壮汉地命令,排场了整整齐齐的四九方阵,仿佛大军出征一样,跟在了吕风身后。

而那个罗兰一直看不顺眼的,成日里抱着一条烤熟的狗啃的,满脑袋银色长发的贼兮兮的‘年轻人’,则是不断的朝着罗兰挤眉弄眼的,嘻嘻哈哈的飞翔在队伍的最前方,而且就是以他飞行的方式最怪,人家是老老实实的朝前飞行,而这个‘年轻人’则是抱着一条浑身流油的大狗,在空中左边一晃,右边一飘的,好多次似乎就要摔下去的样子,可是却又稳稳的漂在了空中,让人不由得提心吊胆起来。

狂风起处,三千多道刻意压制了光芒的剑光连成一道不过百丈长,暗淡无比的长虹,朝着应天府的方向飞了过去。罗兰只感觉罡风拍面,那呼啸而来的狂风仿佛钢板一样狠狠的砸在了自己的身上,让他浑身肌肉剧痛,差点就没被吹散了架。罗兰浑身哆嗦着,不解的,惊恐的看着吕风他们,搞不清楚这些人莫非不是血肉之躯?为什么能在这样恐怖的飓风中安然无事?

就在吕风他们朝着应天府急速进发的时候,朱棣正在皇宫内翻阅近日来的密报。

锦衣卫密报第一号:“僧道衍私设立,心佛宗,勾结朝廷大臣,图谋不轨。”

东厂密报第一号:“似乎少保僧道衍建立心佛宗,传授佛法,渡化世人……心佛宗信徒中,有不少朝廷大员。”

锦衣卫密报第二号:“僧道衍心佛宗结党营私,门徒多卫朝廷大员之子弟,互相勾结,祸害百姓。仅苏州府一地,就有良田三十万亩!”东厂密报第二号:“心佛宗对门徒控制不严,虽日夜讲授佛法,却洗不去门人弟子内心的俗念。尤其门徒多为朝廷大员亲属,相互勾结之下,无法无天之事诸多。百姓良田大量被侵占,东南一带凡有利润之行当,十成有五。”……种种罪名,不一而足。朱棣看着这些密报冷笑:“锦衣卫密报。却也太过。僧道衍这人,朕也清楚,要说他私设宗派,广收门徒,甚至结党营私,却也是有的。可是要说图谋不轨,他僧道衍衣出家人,莫非还想当皇帝不成?唔。开玩笑!吕卿家看来对僧道衍狠没有好感啊,可是他锦衣卫负责监督天下百官,若是言之过甚,却也不应该。”

顿了顿,朱棣摇头叹息到:“那东厂,却是底气不足,这心佛宗若是真的结党营私也就罢了,报告给朕知晓,乃是他们的本分。可是措辞之间,软软弱弱,委曲求全。分明是不想得罪僧道衍。如此行事,何堪重用?”看了看只剩下一条堵臂的吕老太监,朱棣放缓了声音,沉声说到:“吕总管,明儿个就去两份文书,一份叫吕卿家且不要和僧道衍正面为难,都是朝廷重臣,真要中途起来。朕的脸面上不好看得。”

吕老太监点头,躬身应诺了。朱棣沉默了一下,又说到:“第二份么,就去交代东厂地李总管,这监督大臣又不想得罪那些大臣,那里能成事呢?朕把如斯重任交代给了他,他就要放开胆气去做才是。”摇摇头,朱棣随手把那些密报放在掌心中,双掌一合,已经把那些密报全部震成了粉碎。“哼。这些事情,看来朕还是找僧道衍好好的说说了。”

吕老太监看着那碎屑纷纷扬扬的飘了下来,满脸谦卑的笑容。

夜黑风高,月光全无。细细的雨点,从天上慢吞吞的飘了下来,把整个应天府弄得一塌朦胧,到处都是

厚厚的泥浆。野狗野猫也讨厌起这该死的天气来,龟缩在了一个个黑漆漆地角落,做这一些爱做的事情。或许是某些猫啊狗啊,做出了自己的伴侣不喜欢的动作,时不时的可以听见某个角落里发出的‘吱儿’一声惨叫,应该是那些粗鲁的雄性,被抓破了脸蛋……

肥厚地青苔,则是趁这夜雨飘荡的时机,慢慢的爬满了墙角、石阶,努力的繁衍着自己的种族。或许有些苔藓还在讥讽那些被伴侣抓伤面部的猫猫狗狗:“就你们那种繁衍的模式,落后!”他们温和而坚定的,趁着这湿漉漉的天气,把自己肥厚、润滑的身躯,铺满了应天府地大街小巷。一抹抹看不清的绿色,在黑夜中蔓延着。

蔓延得更快,更加浓郁的,是那一股股刺鼻的血腥。上百条扭曲的黑影,滑腻有如泥鳅,轻巧有如灵蛇,贴着地面滑向了当朝少保府。几个正坐在门房中打盹的小和尚突然睁开了眼睛,眼里黑色闪动,手上的佛珠已经作势发出。可是立刻就有白亮的劲风从空气中划出,劈开了他们地动脉,把热腾腾的鲜血仿佛廉价的河水一样喷发了地上。

‘扑哧、扑哧’的响声中,上百条值夜的黑衣和尚在那些诡异的杀手剑下毙命。风声中,这些杀手已经悄无声息的控制了少保府的前后门户,控制了一个个重要的制高点。这些劲装大汉从背后的锦囊中抽出了沉重地劲弩,看那劲弩上一道道的符菉,看看那箭头上升腾的金光,就知道这些人所使用的弩箭,都是经过道法加持地法器,非凡铁可比。

天空中雨水慢慢的旋转起来,旋转起来,在少保府的上空慢慢的旋转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碗一般的透明的结界。一切可能发出的声音都被阻拦在在了着罩子中,只看到越来越大地雨点冲进了这个结界,重重的打在了地面上、屋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响,掩盖过低声的呻吟声、刀锋入肉的‘噗嗤’声以及鲜血飞溅的‘嗤嗤’声。

吕风带着罗兰。浑身黑色劲装,脸上也是黑纱蒙面,一指头点碎了少保府的大门,缓步走进了满地血水的少保府。那空中地结界却是无赖,不仅仅拦住了院子内的声音,就连院子内的积水都无法顺着阴沟排出去了。吕风他们就踏着起脚踝深的血水,慢慢的走了进来。

站在少保府正厅的广场上,吕风低声说到:“学会了么?如果只杀人。不放火的话,那么最好选择大雨的天气。雨天是很好地,大雨磅礴的声响,可以掩盖住很多不应该传出去的声音。当然,如果像我们这样有法力的人,可以用法术掩盖住那些声音。可是,这是最基本的杀人的技巧之一,所以一定要记得。并且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哪怕自己的实力远远超过对方,也要选择大雨天来杀人!”

罗兰听得似懂非懂的,天空突然一道闪电劈过,就看见吕风的脸被照亮了些许,那黑纱下的脸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可是那对鬼火一般充满了杀气地眼珠,却吓得罗兰差点就跳了起来。“恐怖的中国人,恐怖的中原人,天。他们难道已经把杀人上升到艺术的境界了么?哦,该死的上帝啊,我们一定不能和他们为敌!他们不过是袭击一个贵族的院落,就可以出动三千多人,上帝啊,这在我们欧洲,已经是一些小国大半的兵力了!……恐怖的中原人,唉!”

电光激闪。雷霆滚滚,巨大地声响一浪一浪的朝着天边滚了过去。三千多名黄龙门的高手,团团围住了整个少保府,却一个个鸦雀无声,黑面巾下的脸蛋纹丝不动,就看到眼里闪过了一道道嗜血的寒光。“来当朝少保府中,杀当朝少保,刺激,过瘾!”一条条壮汉深呼吸着,肌肉发达的胸膛。不断的起伏,显示出他们体内的热血,已经暴虐的沸腾起来。

吕风回头看了看,身后有两百名法力最强的门人。一个个似剑光护体,离地三尺悬浮着。吕风缓缓点头,右手轻轻地挥动了一下。顿时吕一打步的走了出来,就在众目睽睽下显出了原形!长达百丈的矫健身躯,带着一道道刺目的电光,卷起了天上地下无边地水浪,朝着那少保府正厅重重的一尾巴抽了过去。

罗兰张大了嘴巴,眼珠子差点就从眼眶里面跳了出来!他仰面翻了个白眼,低沉的嚎叫了一声:“上帝,这个人是怪物!”堂堂一个黑暗理事会的高级成员,居然就被吕一突然的化形吓得晕倒了过去!可是他刚刚倒地,却又被吕风一脚踩在了小腹上,一股尖锐,急速盘旋的劲气冲进了他的身体,疼得罗兰又惨嚎一声苏醒了过来,抱着小腹,仿佛蛤蟆一样在地上跳了个不停。

凄厉的惨叫声中,一条巨大的龙尾波光粼粼的砸在了正厅上,顿时整个正厅化为粉碎,裹在一层细细的冰晶中,漫天飞洒了出去。数声惨叫发出,那正厅中潜伏的几名光头和尚也被这一尾巴砸了个正着,浑身化为血浆,冻成了冰块,‘哗啦啦’的落在了地上。吕一在空中一个优美的三百六十度大回旋,重新恢复了人形,大声嚎叫到:”少保大人,你他娘的给老子滚出来!”

罗兰低声嘀咕了一句:“粗俗而有蛮横的人啊,在你们中原,老子是一个很特殊含义的词,是不能乱用的。”他目光闪闪的看着吕风,本因为自己抓住了吕一言语中的漏洞,很是沾沾自喜,奈何吕风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就仿佛没听到他的嘀咕一样。这吕一的年龄起码十万岁以上。估计着在场的人,除了水元子外,他吕一尖谁都能自称‘老子’的。

少保府内几栋高楼突然灯火通明,灯光从一个个窗棂中射了出来,在漆黑的夜里划出了一道道明亮的轨迹。天空的雨点经过这些光带的时候,被镀上了一层明亮的光华,仿佛琉璃宝珠一样慢慢的滑了下来。院子里一时间悄无声息,除了那密集的雨点落地声。可是这密密麻麻的‘啪啪’声,反而显得这个院子更加的静谧,更加的幽深了。

第四百八十三章 雨夜血屠(下)

摇摇头,吕风叹息了一声,手再次挥动了一下。他身后的吕十九大步踏了出来,仰天一声疯狂的长嘶,身上顿时冒出了熊熊的紫色火焰。这火焰吞吐之中,顷刻间已经变成了无色无味、无形无迹,温度高得吓人的透明天火。“嗤嗤”的声响中,整个院子里所有还在空中的雨点全部被蒸发,化为一道道白气重新飞上了天空。吕十九双手拍动,已经恢复了原形:一只巨大的,身体足足有二十几丈长的火神兽——必方。

刺目的光芒从吕十九的身上发出,他的两只翅膀胡乱的朝着前面的一栋高楼煽了一下,无形的热浪呼啸着冲了过去,那已经被雨水打得湿透的木楼突然一抖,整个冒出了刺目的白光,就这样华为了灰烬。肉眼可以清晰的看到,有数十条人影躲闪不及,在那恐怖的高温下被直接蒸发。他们临死还运足了真元护体,居然在那白光中挣扎了不到千分之一刹那的时间,于是那一团刺目的白光中,居然一时间有数十点黑影闪了一下。

一声愤怒的吼叫,三条浑身冒着黑烟,被烧得不成人形的光头和尚从那团白光中冲了出来。他们双手掐着大金刚伏魔印,嘴里发出了雷鸣一般震颤人心的咆哮声,巨大的佛力在他们身体四周涌动,最后化为一道道金光四射的佛印,朝着吕十九当头砸下。

吕十九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张开大嘴,“滴溜溜”的一口长气吸进了脖子里面,那三个和尚发出的佛印被他一口吞的干干净净。三个和尚傻眼了,呆在空中半天没动弹。吕十九摇摇头,很矜持的说到:“你们能从我一成功力的火焰中逃生,却民是难得了。可是我们主人说了,不杀光你们,等下回去就没有肉吃。肉啊,肉啊……为了肉,只能杀了你们了。”

三道细细的白光从吕十九翼尖上射出,射进了三个和尚的身体。“砰”地一声,三具肉皮囊仿佛炸弹一样炸开,无数道细细的白光崩射了出来,等得白光消失,他们的肉体也彻底的消失了。吕十九把他们烧得如此干净,甚至连一点灰烬都没有留下。

整个结界中充满了明净、纯净的热力,在一团团白光的簇拥下,吕十九傲然说到:“少保老和尚,赶快出门送死。我们主人详啊,今天晚上非把你的骨头给拆了不可。要是你不出来,我可就把你们全部烧成灰了……可不要看不起我吕十九,要说起玩火来,我敢说普天之下没有人比我更强的。”拍打了两下翅膀,吕十九张开大嘴,一团白净的火球,核心处却是很不详的紫黑色,带着隐隐雷声,朝着正中的那栋高楼飞去。

一声清啸从那楼阁中传出,一个清亮的声音大喝到:“何方孽畜,胆敢无礼?看看本将玩火的功夫,和你却是谁更厉害一点!”那楼阁正中间的一处房间轰然炸开,一团火红的身影带着刺目的红光飞射出来,手中长戟往虚空中一划,顿时无数漆黑的火焰凭空生起,组成了一道巨大的火网,把那火球死死的包裹在了里面。

白净的火球和漆黑的火焰碰撞在了一起。无声无息的消泯了。空气中的热力消失得干干净净,大颗大颗的雨点乱杂杂的洒了下来。那楼阁的正前方,朱雀高高地漂浮着,手里拎着一柄红光四射的长戟,恶狠狠地盯着天空的吕十九。

“啪啪、啪啪”几声,吕风轻轻地鼓掌,柔声说到:“既然朱雀战将都出来了,元圣想必也不远罢?这样也好,今日原来只想杀了僧道衍,可是如果能连元圣一起解决掉,也省得你们日后找我们报复!呵呵呵,四相战将,你们还躲在后面干什么呢?僧道衍,我的少保大人,莫非你非要门下弟子死绝了,才肯出来吗?”

吕风讥嘲的笑到:“他们这些小和尚可真可怜,跟了你这个倒霉的师傅,洒色财气还没有享受多少,居然今夜就要归还西天大佛境了。不过也不错啊,成佛成祖,不就是你们这些和尚所想要的吗?……十九,回来!”一群大汉疯狂大笑,嘲笑僧道衍他们。而吕十九则是很听说的,乖乖的变回了人形,退回了吕风身后。不过,吕十九的眼珠子,就硬是和朱雀给对上了。

一团青光、一团白光、一团黑色,青龙、白虎、玄武三人接连出现。连同朱雀一起,四人落在了地上,死死地盯了吕风一眼。良久,青龙才沉声说到:“吕风,不用遮遮掩掩了,就你这体形,还有你这怪异的皮肤色泽,除了你,天下再没有别人了……元圣回去神殿养伤,并不在这里。你今夜带着大队人马过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吕风晒然一笑,真正拖泥带水的上前了两步,一脚踢了连串的水珠朝着四人射去。“干什么?杀人咯!不过,我可不是吕风,你们可不要胡乱的攀咬人!嘿嘿,大爷们今日乃是收了人家的钱财,有人要买僧道衍的脑袋的。是相好的,你们给爷爷我滚开,今天饶你们一条小命。否则的话,嘿嘿,你们就算是金身罗汉,又经得起几个围攻呢?”

随着吕貌冷森森的言语,他踢飞的那一串水珠也在空气中不断地拉长,最后都变成了小手指长,其薄如柳叶,晶莹透明的细小飞剑。在体内道气的驾驭下,这些飞呼啸往来,方圆十丈内的虚空都被撕裂出了条条黑色的缝隙,带着至大的力量,朝着青龙他们四人绞杀过去。

白虎怒斥一声:“来得好!”他的身形猛然膨胀,身上的白虎战甲突出了无数条尖锐的刀刃,身体团缩有如一个刺猬一样,在空中急速的掠动起来。就看到一道白光围着青龙、朱雀、玄武三人飞速旋转了几圈,那无数的冰刀胡乱地刺在了那白光上,发出了尖锐难听的“叮叮”声。巨大的力量相互冲撞,每一声“叮”的声响,都伴随着无数的雨点被震成了粉碎,分为水粉飘落。

足足上万柄细小的飞剑全部被白虎接住!可是吕风如今的修为却哪里是封印了大半修为的白虎所能比拟的?先不提从灵先生他们那里偷来的数万年的修为。就说吕风已经体悟到了“道”的精髓,举手投足之间。自然而然有天地间巨大的能量供他驱使,这等力量,就不是能够随的。当下就看得突然显出了身形,可是脸色已经亦成了惨白一片。

张张嘴,一口鲜血突兀的喷了出来,惊诧地吼到:“没错,你不是吕风,吕风那贼小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修为?……不服,我不服啊!”他的额头上,一个怪异的印记不断的闪动起来。强大暴虐的气流从他身体的每个毛孔内飙射而出,他身边的青龙、朱雀、玄武一时不防,居然被震出了十几丈外。“嗡”一声巨响,一个圆锥形的大坑出现在脚下,乱石崩射。

青龙大急,怒声喝道:“白虎,你不要命了?这里还在九州结界内!”看到白虎不闻不问,一心的解开体内的封印,青龙眼里闪过一道寒光,猛然间一长戟朝着白虎的脑袋狠狠的抽了过去。“你发疯就发疯吧,不要把我们都连累了!”青色的长戟狠狠地砸在了白虎的头盔上,“当啷”一声巨响,一圈白色的冲击波四扫而出,密集的气劲仿佛利剪一般,朝着吕风他们当心刺来。

白虎被一这击给打清醒了,终于控制了怒火。收敛起了体内疯狂的能量。而那边,吕风双手一合,已经把当面射来的数百股气流给拦腰截断。“砰砰”的巨响中,那些破碎的气流,居然就把罗兰给冲翻了一个跟头。罗兰“啊呀”一声惨叫,狼狈地栽倒在了地上。

心里不由得一股子火气冲了上来,当着自己的面,居然还敢打伤自己这边的人?吕风上前几步,怒声喝到:“吕一,你们上!十个对付一个。把他们给主人我拆了!靠,他们叫什么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哼哼,这些冒名顶替的四方神兽,和你们比起来,却是谁更加厉害一点?”吕风大步踏上前去,嘴里发出了疯狂的厉啸声:“僧道衍,给老子滚出来!”

“当啷”一声,一柄瓦青瓦青的长剑出来在吕风身后,这是完全由他的道气组成的巨大气剑!丝丝凛冽的剑气外泻,居然就已经把水元子布下的结界给差点破裂了!四方天际,无穷无尽的巨大能量蜂拥而来,朝着那气剑上疯狂的凝聚,吕风手一挥,那柄巨大无比的长剑已经呼啸着斩在了那最高的佛楼上!

“嗤啦”……十几层高的佛楼应声粉碎,一团黑光裹着三头六臂的怒目佛像冲天而起,僧道衍在那黑光中厉声喝道:“你到底是何人?我僧道衍到底哪里招惹了你?……呔,藏头露尾的,却不是好汉行径!你到底是不是吕风?”僧道衍一拍额头,三颗黑色的舍利呼啸着冲出,融入了那黑色的佛像中!顿时天地中响起了怪异的梵唱声,让人心神消融,充满了侵蚀性的力量。

“轰隆、轰隆、轰隆”,无数道电光从天空闪过,吕一他们四十条壮汉已经疯狂的冲了出去,手中拎着他们那巨大的兵器!十个打一个,这让他们想起来就觉得过瘾啊!“吱呀”一声仿佛连天地就要撕裂的长啸声,吕三八已经显出原形,却是一条巨大无比的金睛大鹏鸟,摊开了那带着尺许长锋利指甲的爪子,狠狠地朝着朱雀撕了过去。

水元子突然从空中出现,愤怒的嚎叫了一声:“你们这群不懂尊老的畜生,变得这么大,岂不是要爷爷我费力吗?”他连连掐动法诀,把那结界凭空又加强了百倍以上。喘息了一声,水元嘀咕着说到:“罢了,爷爷我不帮你们杀人,现在倒是可以由得你们折腾了!”这结界的空间压缩后,就算四十九条莽汉同时显出原形。却也不害怕那结界被撑破了。

感觉到了空气中微妙的变化,吕一他们兴奋的叫嚷了起来。发疯一样的朝着四相战将扑了过去。这些家伙数万年前,就已经有了一套独特的,属于瑶池神兽群的合击之术,如今正好用来对付四相战将!

凡是那皮肉坚厚,防御力超强的,例如玄武、狻猊、麒麟一类,就蛮横地朝着四相战将抱了过去,准备用强大的肉体力量束缚他们的行动!动作灵活、快捷的,例如四翼白虎、青龙一类,就抓着沉重的兵器。在人缝隙中不断地朝着四相战将乱砸。他们运足了真元,第一次攻击,都足以摧毁一座大山!而那灵力极其强大,而肉体力量稍逊一筹的,例如必方、青鸟、凤凰一类,则悬浮在空中,不要本钱一样,把威力至大的法术暴风骤雨一样的砸了下去!

四相战将愣了一下,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觉得身体猛然一僵,已经动弹不得!那几条疯子一样的壮汉,正死死地缠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些壮汉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蛮力强得吓人,四相战将在人类中,也算是怪胎类别,并且都修炼成了魔体,算得上力大无穷,可是被这几条汉子一缠上,却也是挣扎都挣扎不脱!

就在他们还在怒声吼叫着,想要脱离这等无耻、下流的束缚的时候,十几柄沉重的,带着熤熤宝光的古怪兵器已经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0当当当当当当当1,就好像寺庙里和尚敲钟一样,砸得四相战将头昏目眩,体内真元不断的颤抖,一口血一口血的狂喷而出!要不是他们身上的战甲也是极品的货色,勉强挡住了青龙他们的沉重兵器,四相战将早就被砸成肉饼了!

可是事情还没完!随着吕十九兴奋的嚎叫声,那些死死的抱着四相战将的家伙大声狂笑了几声,更加用力地把四个倒霉鬼给夹在了里面!然后就看到无边无际、密密麻麻、数量以万数的强大法术,带着滔天的火焰、陨石、流星等等,朝着四相战将他们所在之地乱砸!那几头玄武、麒麟、狻猊仗着皮肉粗厚,这等打击还承受得起,不过是内脏受了一点振荡而已!可是四相战将他们乐子可就大了,大部分的法术威力是朝着他们去的,这一下可就把他们砸得五内俱裂,七窍就喷出了血来!

一声厉啸,三千多柄飞剑同时射出,三千多道数十丈长的剑光在空中连成一条整齐的长虹,“嗤啦啦”有声的朝着四相战将刺了过去!“当啷当啷”无数声巨响,四相战将身上的四相战甲被斩得火星乱溅!

三方同时打压下,饶是四相战甲乃是主圣劫了数万年的玄功才炼制出来的极品护身法宝,还是顶不住四十条神兽三千多名元婴期以上高手的联手轰击,苦苦支撑了三次呼吸的时间,轰然炸裂!这一炸开可好,肉体强度最弱的朱雀惨嚎一声,第一个被蒸发成了气体!他的元婴惊恐地嚎叫了一声,就要飞升逃走!可是天空中还有个水元子等着他哩!就看到白光一闪,朱雀的元婴消失无踪,隐约可以听到水元子向吕风表功的声音:“小子,又是一颗极品灵丹到手!或者是一柄强大的飞剑?你看要哪样?”

而吕风则是没空说话,他朝着留下来的九条神兽吼叫了一声:“护住这个金毛的小子!”身体已经腾空而起,一柄弯月样的漆黑小剑突然出现,身体四周都被笼罩在了无数道漩涡一样的晶莹剔透的剑光中,他团身冲向了僧道衍!“少保大人,把你的舍利子留下!本门穷困至极,却是缺少炼制飞剑的材料哩!”

“当啷”的巨响声不绝于耳,僧道衍元神所化的佛像砸了数千个黑光缭绕的降魔杵下去,却一一被吕风体外的剑光撕碎!如今的吕风,道行法力远超僧道衍,僧道衍是差点连口水都喷干净了,却哪里能挡得住吕风前进的速度?

愤怒地咆哮了一声,僧道衍双手一引,额头突然炸开,一颗黑光缭绕足足有拳头大小的舍利护住了一个小小的裸体小和尚,滴溜溜一道黑光就要遁走!他看到吕风不是自己所能抵御的强大敌手,竟然就毫不犹豫的放弃了化身为佛像的第一元神和那几颗舍利,居然直接就要用本命舍利带着三尸元神遁走!而他下手也够狠的,第一元神居然凝聚成了一团阴雷,朝着吕风当头砸下!

这等于就是一个元婴期高手的自爆!僧道衍恨极了这个像是吕风却死活不承认自己身份的强大敌手,毫不犹豫的就把第一元神当作炸弹投了出去!可是此番举动正好符合了吕风的心思!就看到这家伙双手一引,一团有如皓月般皎洁的,纯粹由最为明净的天地灵气组成的太极图出现在吕风手中。这太极图一吸一引,就把那团天雷吸了进去,而吕风两三次呼吸间,已经把那团阴雷全部吸化,消除了其中阴邪的魔气后,彻底磨去了僧道衍第一元神的所有意识,把它萃炼成了一团极其精炼的元灵!

心跳暗喜,就这一团元灵,配上一些其他比较容易找的材料,又是五六柄上好的有灵气的飞剑到手了!吕风不由得叹息起来:“我这掌门人,怎么就当得这么穷呢?”摇摇头,他朝着僧道衍的三尸元神喝道:“要走?可以,留下你的本命舍利和两魂四魄炼制法定!”

眼里青光闪动,凭空出现一支巨大的手掌,朝着僧道衍的三尸元神抓了过去!一声惨叫,品风毫不犹豫地把僧道衍的三魂六魄给炼化了两魂四魄,连带着那本命舍利也炼化了,只把最后一魂两魄,又强行的打回了僧道衍的身体。“啧啧,我说要杀了你,却不过是要灭了你的元神!可是你少保大人却不能死哩,你若是死了,嘿嘿,元圣还不恨死我?”

一脚把那明显变得痴呆起来的僧道衍踹回了地面,吕风长啸一声,身体外无数道剑光闪亮,已经朝着痛哭流涕的青龙、白虎和玄武扑了过去!“你等的兄弟已经骨肉成泥,你们不如一起去陪他们吧!”凌厉的剑气还远在十丈开外,就已经在青龙他们身上带出了长长地血槽!

青龙、白虎、玄武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点点头!那青龙、玄武一声长嘶,额头上一青一黑两团光芒闪过,他们居然同时解开了体内一直存在的封印,爆发出了全部的力量!漆黑粘稠有如土漆一般的魔气冲天而起。两人居然毫不犹豫的,就这么自裂天灵,飞出了元婴,直冲着天空的结界飞去!随后,就是一场最惨死的自爆!

他们也是苦修了数万年的修士啊!虽然因为天生根基的原因,一直没有悟通大道,可是那数万年积存的强大真元,岂是小可?水元子正在那里把玩朱雀的元神,根本没有注意到青龙和玄武拼命的举动。等得水元子突然感受到自己布置下来的结界收到了强大无比的冲击,正要再次加固结界的时候,早就已经来不及了!

“嗤啦”一声裂帛响,在水元子喃喃自语的“丢脸”声中,那结界被炸成了粉碎!青龙、玄武的元神力量并没有消耗干净,一道青气、一道黑气转折而下,居然就这么注入了白虎的身躯中!

白虎身上的白光大盛,他额头上也不断的闪动起那个诡异的符菉,他疯狂的嚎叫起来:“你们这群该死的杂碎!逼得爷爷我们拼命了!我要拼命了!我要和你们一起去死!…………解开吧,这该死的‘潜魔印’!老子要用最强的法力,干掉你们!”

青龙、白虎、玄武三人合一的强大魔气仿佛炸弹爆炸一样的崩射出来,一团白光照亮了方圆百里之地,整个应天府都发出了百姓的惊恐的哭嚎声!天空中突出闪动起了一丝丝、一缕缕温和无比的七彩祥光,缕缕仙音中,一股股无比庞大的力量朝着应天府这边飞速的冲来!

水元子的脸蛋整个的扭曲了,他大声叫嚷着:“小子们,快逃命吧!九州结界被引发啦!快跑呀,快跑!否则天知道那些九州神器一发疯,是不是把整个应天府都给毁了!”他掐动印诀,就要瞬移出去!

吕风双眉倒竖,怒声呵斥到:“走!”一道弥天极地的金光从吕风身上发出,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吕风强行卷起了身边的上千名弟子,逃之夭夭!吕一他们四十九条神兽一声长啸,驾起祥云,跑得比谁都快!而且他们的灵力强大,就好像收破烂一样的,把地上的那些黄龙门弟子胡乱的往自己的灵力场中一裹,就这么飞了出去!

水元子一声长啸,一道白光打在白虎身上,一块厚厚的玄冰把白虎冻了个结结实实!原本想要团身飞起,抱着吕风不要让他逃走的白虎怒号一声,就这么被钉在了原地!水元子怪笑几声,白光激闪,剩下的几个黄龙门弟子也被他裹在了白光中,扬长而去!

整个破破烂烂的少保府中,就剩下了仰天长啸,浑身白光怒放的白虎以及上百个惊恐的小和尚,看着天空中七彩祥光越来越浓密,越来越强烈,看着一支支造型古村典雅,充满了力量感的神器招摇的出现在空中!

空气中,有强大的神念闪过,这些神器在用自己独特的方式相互交流着。

“上次,盘古斧和轩辕剑已经出手了……这次,怎么也轮到我了!”一个异常强大的波动在空中不断地散发着,九尊高大无比,足足有上千丈方圆的青铜古鼎,迫不及待地破开了祥光,逼向了地面!

第四百八十四章 万事俱备(上)

九州鼎,象征着九州正统皇权的九州鼎,至高无上的大古神器,就这样带着无边的威垫,慢慢地朝着白虎压了下来。一道极其雄浑的结界把整个少保府裹在了里面,一切声音和光彩,都不能外泻了。应天府的百姓们终于停止了骚动,看着重新变成黑漆漆的天空,半天说不出话来。而少保府中的白虎,已经是发出了疯狂的嘶嚎,冲天而起,朝着九州鼎迎了上去。

空气中泛起了奇怪的神念波动:“这个魔,很有勇气!”盘古斧用一种很深沉、很世故同时近乎无聊的语气调侃到:“就算我和老剑(轩辕剑)都不敢正对着老鼎碰,这个不是很强的魔,居然敢这样!我老斧很佩服他的勇气!”

数十个神停飞同时喝骂到:“闭嘴!”这些九州神器那个生气啊,好容易才得一个胆子包过身躯的白痴,在九州结界中毫不掩饰的释放出魔气来,他们都想下手玩玩,谁知道却被九州鼎给拔了头筹,能不郁闷吗?若不是他们的灵气早就融成了一体,不能相互出手的话,他们早就联手把啰哩啰嗦的盘古斧给臭捧一顿了。“年纪大的人,果然啰嗦1女娲炉不无讥诮地如此说到。

九州鼎同时发出了“当当”的巨响志,就仿佛人类的狂笑一样,九个大鼎同时冒出了极其古朴的青色闪光,无数道奇异的烟火流光飞了出来,把白虎那白光四射的身躯紧紧的吸住!宏大的神念一股股地在空中散播:“怎么对付这小家伙?用天地之火烧了他?用戊土之源慢慢的磨死他?用葵水精灵冻化他?……唔,或者我用九州数万年来所积蓄的百姓念力,直接把他揉碎后砸进六道轮回里去?”

又是一阵强大无比的波动乱杂杂的扫了过境:“闭嘴!快点!浪费时间!”九州鼎气得“当啷”一声巨响,一道道刺目的青光闪过,白虎的身躯顿时在一阵青紫二色的古怪火焰中被化为了灰烬,就剩下了他强大的元神。各色光芒激闪,白虎的三魂六魄竟然被完美地分离,每一魂每一魄恰好都被吸进了一只大鼎中。“罢了,人刚好三魂六魄,我让他每样滋味都尝尝!”

无边的痛楚从三魂六魄的第一魂每一魄传来,白虎的元神发出了凄厉的惨嚎。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昔日还在神殿苦修的时候,主圣就严厉告诫过他们的话:“如果你不是中原土生土长的魔,如果你不是中原人类修炼而成的魔,如果你不是域外人类修炼而成的魔,如果你不能使用‘禁魔印’封住身上的魔气的话,那么,你就最好不要在九州结界的范围内出现!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现在,白虎已经开始后悔了。面对九州鼎,他竟然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汇聚了青龙、玄武、白虎三人的所有元力在一起,他居然被九州鼎玩耍一样的轻松击溃了,并且开始享受那各色各样的力量存在,并且第一样力量,都是如此的强大。远远比他在主圣身上感受到的力量还要强大!难怪,难怪主圣死活不敢靠近中原,难怪神殿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拥有数万名分神期乃至以上实力的战士,却死活不敢进入中原!

最后一波最为强烈的剧痛闪过,白虎惨嚎一声,彻底地行动了自己所有的意识。三魂六魄中,除了一魂被蹂躏了半天后扔进了六道轮回,其他的两魂六魄,全部被消灭了……恭喜白虎吧,行动了绝大部分元神的他,以后千秋死世,也只能做一只傻乎乎的小兔子小猫之类的生物了。

“ok,开关门,客人进城了。”巨大的手掌把一个金锞子揉成了粉碎,小猫半生不熟的吐出了一个刚刚从罗兰那里学来的洋词儿,示意破阵营地官兵打开了居庸关的大门,放门外那一条长长的商队进城。这商队里的商人连同护卫起码超过了两千人,在塞外已经算得上数得着的大队伍了。一般的关碍也不会这样轻松的让他们进入,可是小猫却不计较这些,直接叫开大门,让这些胡商入内。

且不说居庸关内外驻扎的十余万大军,也不要说其中有八万多人是黄龙门的弟子,就说吕一他们四十九人全部“护送”罗兰到了居庸关,这四十九条神兽就不是正在进城的这两千许人所能对付的。说起来,这一支商队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不过呢,他们之中的商人和护卫,全部都是由罗兰的同事组成的罢了,清一色的黑暗势力所属的人类。至于那些稀奇古怪的种族,都算是魔族一类,吃过了几次苦头后,他们也不敢派那些人再靠近中原了。

“呼”,小猫穿着沉重的铠甲,直接从城楼上跳到了地上,把坚实的地面硬是踩出了两个大窟窿。拍拍巴掌,不理会那些黄毛、红毛、白毛,蓝眼睛、绿眼睛的西方人看鬼一样的眼神,小猫大咧咧地问到:“喂,你们车上装着的是什么东西?怎么一股臭气冲天的?嗯,打开看看,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吧?”看到那些西方人犹豫的眼神,小猫大笑道:“放心吧,这里所有的士兵都是老子的心腹,没人会乱嚼舌头的。”

看到气喘吁吁的跑下城墙的罗兰那飞快眨动的眼睛,带头的几个团瘦老头儿慢吞吞地点点头,居然也用腔调极其纯正的官话说到:“既然将军想要看我们的货物,那就打开一辆车看看吧。”他们看了看四周起码三千名好奇的破阵营士兵,枯瘦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丝得意洋洋的神色,正中间的那个老头儿得意的吹嘘到:“为了和你们结盟的事情,我们毫不介意向我们的盟友贡献出我们的力量。所以,我们带来了三百具最最强大的死灵骑士,希望你们能够喜欢!”

老头儿们居然还微微的鞠躬,摆足了一副贵族的派头,他们回头示意了一下,顿时有一批下属七手八脚的把一辆货车上遮盖的雨布解开,露出了下面一口黑漆漆的木箱子——棺材。那带头的老头一声轻轻的口哨吹出,顿时那箱子盖儿被一拳打成了粉碎,一个浑身飘荡着黑烟,眼里闪动着红色的鬼火,身上套着一件足足两寸厚沉重铁甲的壮汉飞一样的跳了出来。

小猫、吕一他们哈哈大笑起来,因为这西方人明显比中原人高大得多,这所谓的死灵骑士,居然就和小猫他们的块头差不多了,让这群莽汉很是有一点遇上了知己的感觉。吕十九一边笑着,一边大步地走了上去,对着那死灵骑士就是一拳头狠狠地砸了过去!风声呼啸,他的拳头上已经带上了一层深厚的红色火焰。

罗兰脸色一下子变成了惨白,几个老头儿更是浑身哆嗦着,差点就晕倒了过去。吕十九那轻飘飘的一拳,居然就把那死灵骑士整个打成了铁水!唔,是他体外的那铠甲被顷刻间融成了铁水,而铠甲内的东西,根本就在铠甲融化前,就已经化为飞灰飘散了。这出场声势极强地死灵骑士,却不堪吕十九轻轻的一拳,当场就震慑了所有的西方人。

罗兰结结巴巴地低声嘀咕到:“哦,神啊,饶恕这些野蛮的家伙吧。”他也只敢低声嘀咕,半月前的深夜里,吕一他们大开杀戒的时候所展现出来的恐怖力量,早就震服了他,他哪里敢让自己的嘀咕声被吕十九听到呢?而那些对自己炼制的死灵骑士很有信心的枯瘦老头儿们,一个个更是如丧考妣一样,看着地上那一滩还散发着淡淡红光的铁水发呆。差点就没惨叫起来,这实力耻相差太大了吧?

却看到小猫一拳头把吕一给打了个趔趄,大咧咧的说到:“笨蛋,你就不会收点力气吗?这些老家伙也不容易啊,才几天功夫,就用法术从西方一路赶到了我们这里,一路上肯定是辛苦了!他们的死灵骑士放在车子上,颠簸得也没有了力气,所以才让你一拳头给砸死了。唔,下次要比划,也要等他们恢复精神,把体力蓄足了再动手嘛!”小猫这是故意打哈哈,给罗兰他们台阶下了。

那些老头儿一个个都老成精了,听到小猫的话,连忙哈哈大笑起来:“没错,没错,我们在路上消耗了太多的魔力了,短短七天的功夫,从伦敦赶到这里,实在是辛苦了。这些……”他们回头看了看那剩下的马车,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们身为人类,可以累,可是这些死尸炼制成的东西,莫非也会累了不成?被吕十九一拳击成粉碎,这分明就是实力上的差距太大了啊。

小猫已经大笑着走了过去,亲热地、狠狠地拍打了几下那几个老头儿的肩膀,亲切的说到:“不要紧,不要紧,就损坏了一个而已,哈哈哈,就损坏了一个嘛!我们这里别的东西没有,就他娘的人多!等你们休息一阵子了,就送你们去北平城,去见我们的吕大人。哈哈哈,虎爷我就带他几万人马,去草原上给你们抓那种身体强健的战士,保证让你们炼制出更强的那个……那个什么……死灵……诶,骑士。”

这些黑暗所属的人精神一下子就起来了,一个个目光闪闪的,连连点头。他们有点贪婪的看了看这些士兵拿来炼制,能制造多少合格的死灵骑士啊。可是他们也知道,小猫是绝对不会答应他们这种要求的,所以,也就很明智的没有提起这样的话题。反正只要小猫给他们去草原上抓人,是人不都一样吗?

在小猫给他们安排好的驻地内,罗兰和几个老头儿秘密地商谈起来。一个老头儿沉声说到:“罗兰,这次的东方之行,我们的任务就是在这里建立一个永久性的基地,能够得到他们的贵族的保护,这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因为光明的力量还没有注意到这里,所以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来进行这件事……大人说了,因为你和这里的贵族有了良好的关系,所以,这次东方的一切事务,由你负责。”

一个老头儿从手指头上褪下了一枚硕大的戒指,交给了罗兰。罗兰接过戒指,很快的就套在了自己的手指上,完成了权力的交接。仔细的端详了一下那枚精光四射的戒指,罗兰满意的说到:“这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我和他们的吕大人是很好的朋友……这位吕大人,在他们的王朝内,是大公爵一类的人物,并且拥有很可怕的权力,同时他们也拥有极强大的力量,只要我们能获取他们的欢心,在东方建立一个小小的基地这样简单的要求,他们是绝对不会反对的。”

看了看几个脸上露出喜色的老头儿,罗兰大模大样地说到:“但是,正如我们在西方所见到的一样,这们吕大人在他们的王朝也有敌人,而我们,则是需要帮助他们去消灭他们的敌人。”顿了顿,罗兰皱起了眉头,沉声说到:“可是,似乎他们对于我们的黑暗法术,也有着很深刻的了解。所以,我们在他们面前说话的时候,千万不要蒙骗他们。真是奇怪,他们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黑魔法呢?”

没有人能回答他们这个问题,吕风总不至于跳出来说:“啊,这个问题嘛,你们以前不是派人来到过中原吗?啊,不是被大人我抓住了一个吗?啊,不是被我吕风从他嘴里得到了一些东西吗?”嗯,吕风是绝对不会向他们露底子的。可是也正因为这样,才让罗兰他们觉得高深莫测,不知道吕风他们到底拥有多少可怕的能力了。

朝着帐篷四周小心地看了看,罗兰压低了声音:“你们在这里,一定要低头做人,千万不要在他们面前露出你们验的一面。要知道,东方人最讲究一个‘面子’的问题,也许就因为你们稍微的不敬,就可以拔刀杀人……尤其他们的力量,你们也见到了,一具高级的死灵骑士,被他们一拳就击毁了,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次地发生!”罗兰清楚,这就是吕风他们所谓的“下马威”。可是他还真没办法说什么,谁叫自己所属的势力不争气,在实力上不如人家呢?

秋风萧瑟,吕风站在一个大坑的边上,呆呆地看着远处山林中的香叶一片片的变红。在吕风神念所能感触的范围内,他甚至能清晰的察觉到,每一片香叶中最细微的一个单体组织,从黄绿色慢慢的变成红色的全部过程。风从那边的山林里吹了过来,带来熟透的柿子那香甜的味道,似乎风中还带着猴子们欣喜的“喳喳”声。

猴子的声音,吕风严肃地板着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线温柔的曲线。他想起了,华山深处,那成天被他和小猫联手欺负的猴子们。好久没有用火符去烧它们的屁股了啊,真是怀念那种从它们手中抢果子吃的美妙味道。

站在吕风身边,围着这个长宽都在百丈开外,深处最二十丈的巨大土坑站立着的锦衣卫们,看到品风脸上那温和的笑容,不由得心里都轻松了起来。嘿,只要统领一高兴,这好处那是少不了的,也不要多,放他们几天假,让他们去北平府的那几条胡同里面好好的玩玩,就是很好很好的事情了。一时间,这些锦衣卫的脸上也都露出了笑容,现场原本僵硬、冰冷的气息,竟然因为吕风的一线微笑,变成了春风拂面一般。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断传出,突然间,那大坑内有人大声的叫嚷起来:“大人,实在没办法往下面挖了,地水已经出来了,再挖下去,这地基也打不牢的。”一个满身泥土的老汉吃力的从那大坑内爬了出来,朝着吕风叫嚷到:“吕大人,给您这副施工图的人,真正是在耍人了。挖一百零八丈的地基,老汉我这辈子才第一次看到呢。这里水皮子浅,最多二十丈,没办法再深啦!”

吕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温和的说到:“张师傅,无妨,你们继续挖下去就是。一百零八丈,不许多,也不许少。”顿了顿,吕风笑道:“谁告诉你们说,是要挖这么深的地基?当本官疯了吗?不过呢,这是风水高人告诉我们的,要在这里挖一百零八丈下去,在地步建立一座地宫,镇压风水所用的。所以,还有劳诸位了……张师傅,你们放心,一天一两银子的工钱,再苦再累,你们也要帮忙做下去。”

没错,起码两千名最好的工匠,正在这里挖坑,准备修建那地宫。吕风也不是没想过用法术直接在地上挖一个大窟窿下去。可是,前几次和元圣、左圣他们打得天翻地覆的,已经引起了中原道门的注意,最近一段时间内,总有一些奇装异服的人在北平城出没,如果再使用开山的法术生生裂开这么大的一个地洞,肯定瞒不过那些道门派出来的探子的。

第四百八十五章 万事俱备(下)

所以,吕风只能选择了最无奈但是也是最安全的做法,就是把方圆十几里的地盘都给封了起来,说是要在这里面造皇家园林,然后调动了数千的工匠,一部分在外面种花种树的,一部分就在这里面挖掘地洞。这样也有一个好处就是,按照水元子的说法,不至于因为使用法术了,让地下的灵脉产生什么不好的变化。这也就是为什么不叫水元子施展法力,用禁制来做这些事情的原因了。

饶是他水元子胆大包天,他也不过敢在西南这么一小块地方胡闹,真要他动这九州生源所聚的九州龙脉,他也没这么大胆子。或者说,也没这么大的能力。几种因素参合起来,弄得吕风只能天天在这里坐镇,监督这些工匠有一锄头没一锄头的往地下挖窟窿了。可是饶是秋季的水浅了,挖了二十几丈下去,地下水也都喷出来了。

那张老汉连连摇头,嘟着嘴咕哝道:“钱是好,可是也要有命花啊。再挖下去,这下面的积水越来越深,莫非还要老汉带着徒弟们潜水去挖不成?就算再向下挖个七八丈的,老汉我拼命去做,倒也能成,可是再往下,那水可就比海子里面的水更深了,到时候可怎么挖呢?”

吕风走到坑边,朝着下面看了下去,果然么,现在的那些工匠,都是踩着齐膝盖的水,在那里有气无力的东一锄四一镐的乱挖着,泥水四溅啊。看到吕风皱眉的模样,张老汉更加有道理了,吹着胡须说到:“大人,你看看,这还是秋天,水皮都下去了,都变成这样了。要是到了春天,几场春雨一下。这地方保证就成水坑了。得了,我老汉是没这个办法修这玩意了。您另请高明罢!”

拱拱手,张老汉就要招呼徒弟们走人。这张老汉乃是江南一带有名的匠人,这修北平城啊,禁宫里面的很多勾当都少不得他,弄得他如今牛皮烘烘的,对谁都不怎么放在眼里了。可是,他眼前是谁啊?是吕风啊!这老头儿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就已经被吕风一手抓在了脖子上,直接丢进了那大坑里面去。幸好吕风手上用了一股巧力,这张老头才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张老头刚要发怒呢,吕风冰冷的声音已经传了下来:“你把本官当成什么了?我锦衣卫叫你们办事,你们还敢啰嗦,找死不成?一天一两银子的工钱,你们赚得老大了,还敢废话?总之,你们没有死,就给本官挖,死了再说#……工钱减半,现在每天五钱银子,伙食住宿等等,条件通通降低……至于地下水的问题,本官自然请高人解决,你们只管加快进度就是。”

张老头儿气得满脸通红,愤愤地看着吕风。可是吕风眼里两道寒光,狠狠地盯了他一眼,他才突然想起来,这们吕大人是干什么的?是锦衣卫的大统领啊!锦衣卫是干什么的?杀人放火,无所不为的啊!张老头儿甚至立刻就联想到了,自己从江南被征调过来的时候,隔壁的一处大户不过是因为不愿意迁徙到北平城来,就被锦衣卫下手灭门了啊!

额头上一阵的冷汗冒了出来,张老头儿再也不敢倨傲了,抓住了锄头,狠狠地挖掘起来。他手下的那些门人弟子,以及其他的那些工匠听了品风满带杀气的狠话,一个个心里直发颤。两条腿直哆嗦的,连忙加紧了手上的动作,一箩筐一箩筐的淤泥,就这么被吊了上来,送去四方的圆圃内,给那些种花种草种树的工匠去了。

那些工匠心里恨啊,就恨死了这张老头,你摆什么谱呢?当人家锦衣卫会理会咱们这等普通百姓不成?现在可好,每天工作还缩水了一半。虽然五钱银子已经是天价的工作了,可是,毕竟一两银子更好不是?现在就连伙食和住宿条件都缩水了,这都是这个老不死的张老头害的。这些工匠心里那个火气啊,一时间全冲着张老头去了。

吕风接连冷笑了好几声,故意用很大的声音发布命令到:“好好的监工,有敢出工不出力或者挑拨是非的,当场斩杀,诛灭九族……不,十族,就连他们的街坊也一起杀了。三条腿的蛤蟆找不到几只,两条腿的大活人还不好找吗?北平城内,如今几十万工匠,杀了多少,随时补上。哼,再敢说些废话,统统斩首。”

工匠们更加热火朝天地工作起来,根本不敢抬头了,唯恐吕风说他们偷懒。吕风则是大步朝着一侧的几顶帐篷走了过去,站在帐篷门口低声呼喊到:“灵先生?灵先生!这里可有点麻烦了,您出来看看?嗯?”吕风借口说修建地宫是大事,必须要高手坐镇,就使得四个老道乖乖的跑到了这荒郊野外打地铺睡帐篷了,不过四个老道却也是心甘情愿的,而且比吕风还要更加热情呢。

就听得帐篷内的淫言秽语慢慢的停了下来,灵先生低声说到:“嘿嘿,美人儿,说来说去,还是你这里最滑,一根毛都没有啊……嘿嘿,等等,首爷我出去一阵,再回来好好的疼你。等下道爷教你一招绝活,叫做姹女吞阳式,嘿嘿,只要你学好了,这辈子就受用不尽了……嗯,吕统领,你等等……奇怪,我的道袍哪里去了?诶,腰带怎么断了?”

过了足足半柱香的时间,灵先生才拖泥带水地走了出来,腰上胡乱地用一根粉红色的丝绦给绑住了,笑嘻嘻地看着吕风问到:“吕统领,怎么回事?唔,最近动工的速度很快嘛……那水老道说得不错,你可一定要注意了,这修建地宫一定要用人力,千万不能用法术的。就算没有惊动灵脉,可是这处所在若是被中原道门的人知晓了,却又是个大麻烦……嗯,你在应天府安排好了吧?我们修建地宫的事情,不会被皇宫内的那些供奉知晓吧?要不要我们出手,先把他们给剪除了?”

吕风连忙行礼到:“灵先生不用担心,这修建地宫一事,本官已经在陛下面前说好了。说就是镇压风水所有的,却也无人怀疑。若是杀了那些供奉,反而嫌疑更大了……总之,一切尽在本官手心里,灵先生你们在这里吃好、睡好、玩好、看护好就行,其他的事情,全部由本官来解决就是了。”吕风看到灵先生一脸轻松的模样,连忙补充到:“如今,三条法龙所需的材料已经差不多找齐了,本官原本还说亲自出动去西北天山一带寻找的,可是属下的孩儿们却还争气。好宝贝送来了不少,只等地宫修建完毕,立刻铸造法龙,把他们安置在地宫内。”

灵先生满意地笑起来,亲切的拍打了一下吕风的肩膀,笑吟吟的说到:“很好,一切事情就有劳吕大人了。我们四人,也就只能帮吕大人打打下手,帮你杀杀人,放放火,半点小事,其他的那是一概不通的。隐先生若是在,凭他比我们机灵得多的脑袋,也许对你还有些帮助,可是我们,却是不成的。唔,到底是什么事情啊?”他低下头去,皱眉紧了紧腰上的丝绦,居然很罕见的脸红了红。

吕风暗笑,心道:“唔那隐先生果然也是你们的人。他在百越一带,控制了这么多的百越蛮夷中的异能之士,怕是图谋不小。日后交战,定然要注意这一股力量。”可他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任何的异常,很平和的说到:“哦,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地下水不断的涌出,很难继续施工下去了。本官却又不好当众显露出法力来,所以只有劳烦灵先生的妙法了。”

皱了皱眉头,快步地朝着那大坑所在的地方行去。灵先生嘀咕到:“地下水?这可不好办,那些匠人,总不能闷在泥水里面挖地吧?可是这地方却又不能施加太大的禁制,否则惊动了地下灵脉,却是不妙。唔,只能以那等小法术,把涌出来的水及时的排空了,却是不能用大的禁制的。”皱眉想了一阵子,他就站在大坑边,两只巨大的袍袖慢慢地挥动了起来。

吕风立刻叫嚷到:“诸位可要看好了,这们乃是本官从昆仑山请来的仙人,施展无边妙法把这坑内的水都给吸走。可是仙人行事,却是最忌讳他人暴露形迹的,所以你们一定要收紧自己的嘴巴,不要胡说八道了出去。”吕风目光炯炯地看着这些工匠,寻思到:“根本不给你们机会离开这工地,你们就算想要胡说八道,却也是没办法的。”

而工匠们则是面面相觑,挤眉弄眼的在那里暗笑不已。昆仑山的仙人?胡说的吧?昆仑山的仙人,会一天到晚蹲在帐篷里面吃喝玩乐,不时地有那等妖艳女子进出的吗?啧啧,这等仙人,嘿嘿,倒是凡人都想做的。

那灵先生却民是法力精妙的,他根本就没有触动地下水的源头,没有施加禁制说把地下水整个的给逼走,而是把冒出来的水,全部化为一道道细细的水线,远远地射了出去。一时间这大坑内就仿佛开花一样,数十根细细的水柱摇曳,在秋天的阳光下发出了明亮的光芒。一溜溜的水柱远远地射向了远处的山林,在空中就已经化为水雾飘散了下来。吕风等人喝了一声彩,却是空中凭空多出了数十道彩虹,一时间瑰丽无边。

灵先生得意洋洋地看着坑内的积水迅速的减少,点头说道:“丢下贫道布置一个在这里,维持这个法术的长久运转。嘿嘿,只要这水一涌出来,立刻就被抽走,却是害怕什么?吕统领,这里的事情,可就拜托你了。这等卑贱的失灵,一个个最是偷奸耍滑不过,你不好好地盯着,他们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年的功夫,才能把这地宫修建好呢。”

吕风连连点头,应诺了。他陪着老道布置好了阵法,然后就看到那老道仿佛春天里发情的猫一样,飞快地朝着帐篷跑了回去。吕风暗笑,摇摇头,朝着大坑内大声地喝道:“好了,现在没有积水的困扰了,若是你们还不能加快进度,那就全部砍掉脑袋,换一批人再来罢。”

那些工匠闻言,一个个战战兢兢地握紧了手上的工具,越发卖命地工作起来。喧哗声中,一队锦衣卫押解着一大队工匠快步地行了过来,却是从城内调来的另一批人,准备和这一批轮换,日夜赶工的挖地基的。连同这一大队人马到来的,还有满脸笑容的周处,他到了吕风身边,看了看左右,凑在吕风耳朵边低声说到:“居庸关进了一支大商队呢,油水很足啊,虎爷已经带人围上了。那应天府的急报也了。说少保府深夜受袭,死了不少心佛宗的门人弟子,而僧道衍似乎头部被人重击一般,变得有点驽钝了。”

吕风眉毛抬了抬,没有问那商队的事情,而是很有兴趣的看着周处问到:“哦?僧道衍被人刺杀了?这样可好,我们的动手可真不错啊……不过,既然我们都是自己人,自然要好好的帮帮他……嗯,应天府的兄弟,好好的帮少保大人打理朝廷里的一应事务,明白么?”

回头看了看帐篷那边,正好看到灵先生、真先生两人的帐篷门口处的门帘子晃动了一下,吕风暗笑了几声。稍微抬高了一点音量,笑道:“我当年也是拜在了元圣大人的门下,和僧道衍乃是师兄弟嘛,我还是他们的护法呢。这少保大人的事情可一定要处置好了,他门下这么多的信徒,可都是我们的朝廷大员,一定要处理好他们的事情啊。”

周处点头,也回头看了一眼那边的帐篷,笑着问到:“那,大人。要是有人不听我们锦衣卫的话,非要跟着少保大人坏咱们事情的,您看?”

很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吕风朝着帐篷那边快步行去。一边走一边叹息着说到:“那还能怎么样呢?自然就只能杀掉了,扣上他们一个结党营私,通话卖国的罪名吧。到时候就告诉陛下,说陛下这几次北伐失败,都是因为这些人向元蒙鞑子通报信息所致,你认为陛下会怎样对付他们呢?”吕风很恶意地笑了几声,已经站在了灵先生的帐篷门口。

“灵先生,本官就先回北平城了,这僧道衍看来是得罪了人,被人下手打傻了,正好是我锦衣卫全盘接收他势力的大好机会呢。这里事关重大,还有请四们先生好好的坐镇,万万不能让道门中人发现了其中的玄虚啊。”吕风很慎重的告诫到。

灵先生衣衫不整地走了出来,满脸严肃地看着吕风,点头说到:“唔,本先生知道了,你放心的去吧……这里的事情一切有我们,绝对不会有问题的。”他思索了一阵,仿佛也看到吕风脸上满脸的不放心,顿时有点郝然地说到:“放心吧,我们不会沉迷……这个……女……啊,总之,任何时候我们都会有一人在外看着,并且就算有道门中人过来查探,我们也绝对不下重手,直接用官府榜文赶走他们,如何?”

吕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很认真地问到:“您确定吗?”

灵先生举起手,庄重地说到:“以黑暗魔神之名起誓,这事情上,我们绝对不会马虎的。除非中原道门群起而攻杀了我们,否则我们一定盯死在这工地上!”这四个老道,这回可真正是认真了,这可是关系着他们主圣的大计的啊,不容得半点马虎的。

吕风满意的带着周处离开了“天坛”工地,快马朝着城内驶去。等到远离工地了,周处这才传音给吕风到:“师尊,那西方来的法师,按照师叔的说法,却是不什么大本事的。可是他们那一手把死人加工成僵尸的功夫,虽然比茅山的僵尸弱了百倍,却又快了千倍以上!若是他们先炼制出行尸,然后我闪以盗取的茅山密法炼制,则很容易组织一支数量庞大的僵尸军队出来。”

吕风皱起了眉头,无奈地叹息起来,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这样说来,天下又要兵火连绵了……做好一切准备,让小猫率领大军去草原上找元蒙人的麻烦,多俘虏他们的精锐战士……命令山海关一线的守将,着他们暗地里下手,把东北的女真鞑子们,能抓的都给抓了,不能抓的,尸体也行,趁着冬天全部运送过来……在香山深处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把那些西方的法师安排进去。”

周处点头,看了看左右,这才靠近了吕风,很低声的说到:“还有,中南派、茅山派、龙虎山都派了使者去游仙观,要求和游仙观谈判呢。怕是中原道门忍不得泰师叔他们如此行事了,想要限制游仙观的势力地盘了。”

吕风眼里一亮,整个脸上都笑出了花来:“好,好,好,了。周处,你和蔺轼一起去应天府,一应事务,你们两人负责,全盘接收僧道衍留下的权力和势力。为师的亲自去游仙观走一趟!哈哈哈,只要确定了游仙观在西南地境的统治地位,我宗复兴,可就有望了。”

一众黄龙门弟子也同时狂笑起来,策马飞奔而去

第四百八十六章 瓜分中原(上)

神殿深处,漆黑的浓雾笼罩住了主圣的身躯,看不清他的形迹.他宝座所在的高台之下,足足上千人深奥笼罩在漆黑长袍下的改正,有如幽魂一样站在正中那条甬道的两边,静静的看着两条大腿在那甬道上嚣张的往来行走着.没错,就两条大腿,两条独立的,分开的,和身体不相连的,被一层淡淡的雾气笼罩着的大腿,在那里下一步下一步的迈着四

方步,极其嚣张的行走着.

幽深的大殿内灯光很暗,只有数百丈高的天花板上,有萤火一样的绿光淡淡的洒了下来,让这大殿中勉强可以对面视人.而那上千名神所属眼睛中也闪动着蓝、绿、紫、红不同的光焰,仿佛数千颗宝珠一样,映亮了当中那足足有十丈宽的甬道。上千人就社么静静的站立着,看那两条大腿左一晃,右一晃的往来行走。

突然间,那两条大腿上方三尺的地方,传来了不耐烦的嚎叫声:“主圣,你还不用聚元瓴给本圣恢复元体,还等什么?没看到我的上半身整个被吕风那混账东西给打碎了,只剩下两条大腿了么?若不是他引动的天星月华有极强大的破魔效力,让我看不起一点真元的话,我早就在中原自己恢复元体了,那里会跑回神殿来求你?你这个该死

的家伙,还在犹豫什么?看到我这个样子,你很高兴么?”

高台上那一团缓缓旋转的黑雾中,传来了不无讥诮的冷笑声:“没错,元圣!本圣看到你这模样,的确很高兴……嘿嘿你居然一个护卫都不带,就这样跑回神殿,一点动手地能力都没有了,你不害怕么?嗯?你想要本圣用聚元瓴帮你?”

元圣阴笑起来,两条腿突然停下。可以看到右链那条大腿还在轻佻在晃动着,吊儿郎当的说到:“啧啧,你怎么敢对付我呢?我来神殿之前,已经把一股残留在体内的天星月华吸入了我元神中。只要我放松神念,我的元神立刻‘砰’地一声,爆炸了……你敢冒险么?嘿嘿……带护卫?当我不知道青龙他们四个是你的心腹,我敢带他

们回来?怕是路上就被他们给暗算了,把我当礼物送给你了罢?”

主圣默然良久,这才冷冷的说到:“好,三天后。日食之日。以大阿修罗神[]的力量,帮你恢复元体,还可以进一步的增加你的实力。你要知道,你的性命和我是连在一起,你不能轻易的出危险,否则,本圣的性命就不保了……没办法,只有耗费最近几看积蓄起来地力量,全部浪费在你身上了。”

元圣地两条大腿立刻转身就走,轻飘飘的丢下了一句:“那,多谢了啊,我的半神,我的……主圣大人。哼哼,你就不怕。若是把我变得和你一样强大了,迟早有一天,我会吞噬了你么?啧啧。你真的不怕?若是我吞掉了你,我就能恢复完全的身体,力量起码比你现在强大十倍呀!嘿嘿,喝喝,桀桀桀桀!”元圣发出了难听至极的鬼

叫声。

主圣冷漠地笑着:“你可以试试,神殿数万护卫,全部是我的心腹,你能在他们的保护下吞噬我么?就算[]元帅亲自替你恢复力量就凭借你从来没有锻炼过的身躯,也绝对不会是我的对手,你不用想太多了……而且,我警告你,等你元体恢复后,不许再去骚扰吕风!否则,我豁出去同归于尽,也要杀死你!”两点阴冷的红光,从那团

黑雾中闪烁出来,冷冷的盯住了你那两条大腿。

两条腿在地上停了一下,元圣冷漠地说到:“放心这事情,等我恢复了再说……嘿嘿,你居然授意灵先生他们每人给吕风五千的真元,加上聚元瓴给吕风铸造魔体的时候多输送地三千年最精纯的魔气,你就不怕日后对付不了吕风么?”

强大的黑色狂飚突然席卷整个神殿,主圣狂暴的叫嚷起来:“怕他?哈哈哈,我有什么可怕的?就算这样,吕风也不过拥有两万三千的修为,而我自从太古之战之后,在这里修炼了多少年?二十万年?三十万年?我一直没有停止过修炼!先不要说对于魔力的运用如何,就算纯粹的比拼魔力的强大,十个吕风也不是我的对手!除非灵先生

他们傻了,把自己所有的真元输送给吕风,否则我怕什么?”

主圣很自信的说到:“尤其那吕风,是个很贪婪的人,而贪婪的人类,总是会被我们控制的。他想要权势、力量,我就给他至高的权势和力量!长老团已经决定,若是吕顺利的帮助我们打开九州结界,让我借助九州结界破裂那一刹那释放出来的强力量,撕裂虚空,让本族再次降临大地,等我们的大军席卷其他各界之后,吕风就是此界之

主!这样的权势地位,他难道不想要么?”

元圣一时默然,过了很久,他才冷冷的说到:“那,你说得有道理……他娘的,权势和地位。”两条大腿有气无力的走了出走,一团团气流急速的环绕着它们转动起来,显然元圣又在动其他的脑筋了。在他的本心来说,他是绝对不想让自己的族人再次到来的。现在他基本上已经是人间界最强的几个存在了,怎么能甘心让自己的族人来

分一份好处呢?尤其,自己的力量在族人之间,是那样的弱小,弱小到真正的强者一砣口水就可以杀死自己这样的战士上千人!!!

“哼哼,总有办法的,总有办法不让吕风成功的。等着瞧!只要我恢复了元体,你还能怎么样?神殿的护卫都是你的心腹?嘿嘿,当我这么多年的经营都是假的不成?自高自大的家伙!”两条大腿在黑漆漆的神殿走廊内晃悠悠的行走着,这个景象无比的诡异,也无比的恐怖。可是往来地神殿护卫仿佛没有看到一样,径直默默的从他身边

走了过去。

突然间,两条大腿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元圣失声惊呼起来:“奇怪,青龙他们四个全死了?而且。还是在彻底的解开了禁魔印,释放了全部力量的情况下死去的?解开了禁魔印,以他们这么多年来的苦修,他们起码相当天仙一级的实力,谁能逼他们到这一步?……该死的白痴,不解开禁魔印,他们起码还可以逃走,解开了封印,九

州结界一出,他们死得更快!”

元圣突然又幽幽的轻笑起来:“不过。这样也好。你们四个死了我就可以从神殿里面选择新地护卫随同我出行……嗯,那该死地老家伙不是说,所有的神殿护卫都是他的心腹么?嘿嘿……这次,我就选择我的几个心腹跟着我出去罢,总比青龙他们四个干活不卖力还成天罗嗦的家伙好多了。唔,等我恢复了元体。就带九耀恶星和北斗

七君出去,他们修炼的年限,可比四相点将早太多了。”

一路沉思着,元圣的两条大腿夹七夹八地往前走着,是不是还大腿撞撞在了路边的柱子上。而此时北平府,吕风也已经带着水元子、赵月儿两人,化为一道清风。瞬间掠过了万千的山川河岳,到了成都府,会齐了秦道子等门人。一番寒暄动是不用多提。双方商议了一阵后,吕风、水元子、赵月儿幻化了容貌,混杂在了游仙观门人群中,

大队人马嚣张至极的就这么平地架起了烟云,朝着中南山飞了过去。

中南山,道门名山之一。可是世人所见的中南,无非就是平日里的山川河流,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而修道人所谓地中南山,动是那和人间的中南合而为一,动用天大的法力从人间分割出来,存在于另外一个不同的维面,高耸入云,玄奇莫测的仙山。山高七里,底径百里,四周附属的群山绵延千里,到处都是一座座道观观楼阁,到处

都有全真羽士出没,乃是真正的道家洞天,无上的福地。

层层山峦之间,有紫气飘荡;道道山岭之上,有袢云朵朵。白鹿衔着灵芝,在山岭中穿;金猿抓着仙草,在山涧中嬉戏。蛟龙时常出没,鸾凤时时轻鸣。带角的猛虎咆哮一声,天崩地裂;长翼的应龙长啸屯田,河岳震服。整个中南山脉中,道观一百零八所,修士六千余人,乃是除了昆仑以外,中原道门规模最大,实力最强的一个宗派。

而昆仑虽然名属中原,动元处边边陲,所以真正中原道门的核心,实际上还是中南!中南派、茅山派、龙虎山、天师教、万化门、浮罗宫,这七个宗派加起来,基本上就是可以代表中原道门的声音,做出来的决定,就基本上是中原道门的决定。虽然昔日还有一个超脱群伦的一元宗,可是一元宗数千年来闭门锁户,和同道老死不相往来,

还有几个道人知道一元宗,真正还是个问题。

三千游仙观的精锐弟子跟着云头降落的地方,正好是中南山主峰的山门外,前言里许的地方,就是那修道界鼎鼎有名的红玉牌坊,上书三丈金体大字:中南第一名山。这牌坊不仅仅是放着好看的,还是一件威力极大的法器,一旦施展开来,可以吞吐苍穹,乃是中南山第一有名的法宝。可是因为本来太大,上面附着的灵力太强,实在是是

没办法把它放进乾坤袋中随身携带,所以饶是历代中南掌门人想尽了办法,也只能把它扔在山门口做镇山至宝了。

几只灵猿手里抓着仙草,傻傻的看着这一群自天而降的修道人。在它们的印象中,凡是踏着祥下来的,都是中南山的同道。它们就习惯这样的人来人往了。平日里,若是碰到一些宅心仁厚,道行深湛的前辈,往往还会因为它们的可爱,赏赐几颗灵丹下来,让它们的修为再进一步。所以这一次,它们看到这么多的修道人落下,却也是一点

不慌不忙的傻乎乎的站在路边,等着那好处呢。

可是。游仙观地一群仙痞,岂是那些正道高人一类的?虎力大仙看到那几只浑身雪白的灵猿抓着的几株极其稀少的仙草,不由得眼睛一亮,大摇大摆地走去,冲着最前面的那猴子就是一脚。‘吱呀’一声。那猴子疼得乱叫嚷,然后就眼前一黑,‘噼里啪啦’十几个耳光砸了过来,打得它头昏眼眩,手一松,那仙草已经到了虎力大仙的手

中。

其他几个猴子看得事情不对,尖叫一声就要逃窜。它们中南派丹房蓄养的灵猿,专门负责采摘灵药回去炼制丹药的,若是仙草被抢了,它们不大不小也要落一个失职的罪名。可是它们那里逃得过虎力大仙等人的魔?龙力、鼠力、鹿力等人狂笑着飞扑而来。一顿拳打脚踢。把几只猴子打得‘吱哇’惨叫,丢下手中仙草,狼狈逃窜而去。

牌坊下迎客的几个老道看目瞪口呆,互相望了一眼,都忘记要上前看相招呼了。他们心里寻思到:“游仙观果然不愧那恶名,真正是强盗一样的门派!畜生手里面的东西,他们都抢。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地?就算昔日地魔道中有名的几个大魔头,也不会难为这些畜生哩!”

可是更让他们发狂的事情出现了,虎力大仙他们做了初一,其他的游仙观弟子就做十五。除了九九血鹰、三百虎卫还站在原地没动,其他的门人弟子全部都恶虎扑食一样的冲了出去,对头附近山道边、悬崖上生长的那些的灵药就下了狠手!人家采药,起码是不断根地;可是游仙观的这群人。不仅仅断根,还绝种!眼中所见的全部连根都

拔了去。那里给你留下一根叶片呢?

中南的道人们傻眼了,呆呆的站在那里,仿佛气兼收并闷胸的野鸡一样,半天咳嗽不出来一句话。他们浑身哆嗦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掌门飞剑传书,话语游仙观的掌门上门议事,可是这游仙观,怎么像是来自己山门里抢劫地?眼看得方圆里许之地所有的药草都被挖了个干净,几个老道哆哆嗦嗦的,狼狈不堪地嚎叫起来:“诸位

师长,不好啦,游仙观的道人们上门来抢劫啦!他们打上门来啦!”

‘咚、咚、咚’,三声沉闷的钟声传来,牌坊下已经多了十几个紫衣金冠的老道。他们一个须发洁白,容颜红润,眼看着都是道高德隆之士。可是,等他们看到游仙观那群弟子,仿佛街上的痞子一样,为了一株九叶灵芝相互用拳头殴斗起来的时候,一时间也傻了……那带头的,发髻上插着群根金针的老道浑身一抖,颤巍巍的嚎叫了一

声:“游仙观那位道友在些,还请……还请……”

还请什么?这话他说不出口啊?还请他们不要做强盗?这味儿怎么就不对呢?毕竟是自己七个宗派连同中原其他道门的代表,邀请秦道子率领游仙观的门人来中南山谈判的,若是自己说出了什么让人误会的话,岂不是丢了中南山的体面?把同道门人说成强盗,这种事情,他中南山的道人是做不出来滴!……所以他们又只能冻僵了的鱼

一样站在原地,看着三千游仙观弟子大抢出手,把四周糟蹋得啊,都看不下去了。

骗天老道很尴尬,萧龙子、邪月子、灵光子觉得很狼狈,可是如今的掌门是吕风,他都不开口,他们能怎样?须知道他们在游仙观中的化身,不过是一个中辈弟子罢了。吕风呢。觉得这样的事情没什么不对的,他还嫌这些门人搜刮的手段不够干净利落呢。看看锦衣卫的那些门人,他们搜刮起灵药、财宝来,那才叫一个伶俐啊。水元子呢。看到这样的事情觉得好玩,鼓掌不断的给虎力大仙他们打气鼓劲来着,还想怎么?

幸好还有个赵月儿,看见事情实在是不象话了,气得嘴巴都歪了。怎么说一元宗也是名门正派,就算如今托体游仙观,可是也不能表现得这般穷形恶状的罢?日后这些门人归附了本门,可怎么是好?岂不是要让天下同道笑话么?赵月儿那个气啊,当下就狠狠的拧住了吕风的腰,在上面抓抓到了一小丝皮肉,然后用尺了全身的真元,狠狠的扭动了一下。

第四百八十七章 瓜分中原(下)

吕风感觉着腰上仿佛被蚂蚁刺一样的疼,他心里大骇,按照自己如今的身体强度,还能让自己感觉到疼痛的,到底是谁?他回过头去看,发现赵月儿满脸的微嗔薄怒,顿里恍然。他也连忙一脚狠狠的踢在了前面秦道子的脚跟上,示意他要去管管自己的门徒了。吕风在心里嘀咕:“怎么游仙观就找了这么一批宝贝呢?可是也难怪,好端端的人家子弟,谁会为了几两银子去当老道啊?不就是街上的地痞无赖才会这样么?”

秦道子感到脚后跟一阵的剧痛,回过头就想要骂人呢。可是一看到吕风那挤眉弄眼的样子,再看看赵月儿的手正放在吕风的腰肢上,秦道子顿时明白了。他上前一步,鼓足了中所,放出了一副掌门人的模样,大声的喝骂起来:“一群孽障?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是来和中南山的道友们商议大事的,你们怎么能做出这等强盗一般的行径?还不快快归队?”

他可说只归队啊,可没说要把那些灵药还给中南山的道人。游仙观的这群仙痞顿时一个个乖乖的走回了队伍里,手上的药草也都全部塞进了乾坤袋,那是打死也不会拿出来了。几个跑得远一点的老飞奔一样的跑回来,一边跑还在一边骂咧着:“老三,他娘的,上次你赌博输了还欠老子一百两银子,你居然还敢和老子抢东西?”

那老三毫不示弱的咆哮着;“老二,你好意思说?上次在翠红楼喝酒,他娘的你一晚上干了七个姑娘,身上银子不够凶。是谁把你赎出来的?不就是借了你一百两银子去赌钱么?你还欠我地银子呢?”

他们的老大愤怒的叫嚷开了:“都给老子闭嘴,他妈的,我们黑虎帮……啊游仙观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干净了。咱们现在是修道人,他妈地还当是大街上做买卖啊?闭嘴。闭嘴,观主怎么说来着?他娘的叫你们多读点书,摆出一点斯文人的模样,居然学了七八年还不会!我们现在是道长,道长,给我摆出道长的模样来!……娘的,居然敢和老大我抢宝贝,等下再收拾你们!”

种种不堪的德行,从游仙观这些门人的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啊。三千游仙观的弟子,就仿佛被官府扫荡了山寨的土匪一样。带着赃物。拖泥带水的走回了队伍中。一个个顿时又意气洋尖地站直了身体,摆出了一副道德之士地模样,朝着中南山的道人们打量奈何他们一个个满脸横肉,满脸都是油光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餐风饮露的修道之人,反而像是市井的屠狗卖主之辈。

几个中南山的长辈门人被气得差点吐血,这游仙观是那里冒出来的?从那里招揽了这么一批极品地门人?他们的观主。亏他们观主怎么能管住这么一批恶劣的门人。带头的那个老道心里都在滴血:“早知道游仙观是如此惫赖的人物,就不该让他们来中南山谈判,随便找个荒郊里外的也就罢了啊,掌门真的是脑袋糊涂了,才请了这么一批强盗上门啊。

可是,出于一个名门正派的尊严以及脸面的问题,是不能对自己主动邀请上门的客人说三道四地。这个哑巴亏。也就这只能吃了。当下一个紫衣老道慢慢的走出来,长身稽道到:“无量帮佛,贫道中南翠峰道人。奉我掌门点星真人之命,特来迎接游仙观诸位同道。”

秦道子上前回礼,又听得那翠峰道人继续说到:“近日所发生种种事端,却是我等也不用多说了,贵观来了如此多的门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本门大殿最多能容纳两千名道友,秦观主不如还请遣散了诸位门人,由本门徒众陪同,前往各处观赏风景如何?本门诸处道观,却已经是备下了仙茶灵果,等待诸位游仙观同道。”

秦道子不敢下命令,因为他把握不住中南山到底想要干什么。三千精锐门人,可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手,用来做保镖的,他秦道子可是怕死得紧哩。这三千门人,除了有极品的飞剑外,每个人都有两三样藏天印中的巫族法宝,实力极其惊人,就算中原道门群起而攻,起码全身而退不难的。可是如果被他们分去了,一百零八个道观,这实力可就分散了,到时候万一出事,可就……

心中忐忑,秦道子忍不住就回头看了一眼,却正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躯,已经走到了自己身后。吕风比秦道子高了一头多,如今的面孔虽然变得平凡无比,通体上下却是透着一股子丝丝透风的仙人味道。往秦道子身边一站呢,秦道子就仿佛一堵竹子编造谎言的篱笆,虽然清秀,却还有着一股了的匠做味道。而吕风呢,就好似一片竹林,清风自如往来,自然到了极点。

中南山的老道们都是识货的人,看到吕风突然走了出来,瞳孔已经狠狠的缩了一下,身上寒毛下意识的竖了起来。吕风朗声说到:“掌门,无妨,中南山乃是名门正教,不是那魔道的妖人,这引人入伏的事情,他们是万万做不出来的。怎么说,他们也要顾全自己名门正派的脸面呀!我们就师兄弟几个进去和诸方道友商量事情,门下弟子,就让他们去四处随喜罢。”

秦道子一听,没错,中南山怎么说也是出过很多有名仙人的地方,他们是万万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的。就算自己指着他们祖师爷的鼻子吧娘,他们也只会约定了时间和地点,和自己公平较量,万万不会使用那种鬼蜮手段。而且,似乎使用各种奸诈手段,乃是自己游仙观的特长,中原道门的其他门派,却是万万不屑于这等见不得人的勾当地。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阵的轻松。大咧咧的回头喝道:“如此,徒儿们,你们就跟着中南山的诸位道友们去四处看看罢!”眼珠一转悠,秦道子不怀好意的说到:“这中南山地道友们,可是好客得狠啦。茶水点心可都准备好了,诸位徒儿千万不要客气,好吃好喝得休息好,要是看到希罕特号,也可以向诸位道友讨要一点了,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中南山道人们心里一阵的哆嗦,摊摊手,心里寻思到:“这游仙观的人,怎么脸皮就这么厚呢?有什么希罕的玩意,就讨要一点拿回去……天。你们三千人。每个人一点儿,那是多少啊?其他门派的道友,却是怎么也不会做出这等事情的,你们游仙观怎么就不要脸呢?”从这日开始,游仙观‘土匪窝’的名头,可就真正在修道界打响了。

吕风、赵月儿、水元子、骗天老道、秦道子、萧龙子、邪月子、灵光子几人,骗天老道、萧龙子、邪月子、灵光子跑去去‘监督’门徒。其实是他们不好意思用另外一副面孔去和以前认识的同道见面,干脆眼不见为净。而吕风他们几个,则是跟在了中南山翠峰道人的身后,驾着剑光,直上中南主峰,进了中南派地的大殿。

大殿很完工阔,也很高敞。符合中南山地名气和地位。通体都由巨大的白玉雕琢而万浑然一体,非常的宏伟壮观。大殿供奉着三清祖师。旁边是一些其他的神像,吕风虽然修道有看,却还真没办法认完这些神像所代表的神灵。

中南山的掌门点星真人以及其他六个形容各民的修道人站在大殿地正中,微笑着看着吕风他们。而在大殿的其他地方,稀稀拉拉的站着数百位装扮各异的修道人,一个个要么面色名利犹豫、要么满脸愤怒、忧心忡忡、要么一事不关己的模样。正中的七位,可想而知就是中原最大的七个门户地掌门,而边上的那些,则就是其他道门的代表了。

一番在吕风看来没有任何意义的寒暄后,点星真人微微的咳嗽了一声,也不说请吕风他们座下或者奉茶什么的客套话,反正大家都站着,那就一起悦目着吧。他开门见山,可就直接挑明了今天请吕风他们过来的原因了。“秦观主,今日烦劳诸位游仙观的道友远道而来,其他正是有重要的事情和诸位商议的……数年来,游仙观侵占了好几个中原名门正派的基业,并且在天下名山大川肆意掳掠,和各派门人起了不少的冲突,今日我中南点星,就代表中原所有的正教同道,问游仙观一句话”

点星真人长吸了一口气,目光炯炯的看着秦道子,沉声喝道:“游仙观如此行为,到底想要干什么?”

秦道子默默,半天没吭声,他想要说话,可是这里轮不到他说话啊,吕风、赵月儿还在身边站着呢。怎么说在这等决定游仙观前途的场面下,他秦道子,只能是作为一个代表游仙观的象征存在,而手操决定权的,还是吕风。这一点,混惯了江湖的秦道子,比谁都清楚。

吕风果然咳嗽了一声,慢慢的上前了一步。他不稽道为礼,只是朝着点星真人微微颔首,身上已经流露出了身居高位所培养出的,那不容人侵犯和藐视的盛气。“诸位同道,贫道一风此番有礼了。”吕风在心里暗骂:“什么狗屁道号,一风,一疯子……不过,说起来,吕疯子也好听不到哪里去了。吕疯子,女疯子,我呸!”

沉默了一下,看到所有的道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身上,吕风淡然笑道:“不要奇怪贫道为什么可以代表秦观主说话,很正常,因为贫道是秦观主的师兄,他的一应道法,都是贫道代替本师传授给他的。可是贫道一心苦修,参悟无上天道,无心经营本门势力,所以观主的职位,才落到了秦师弟的身上。可是既然是中原诸位同道同时邀约,如此大事,贫道不出面也不行了。”

点星真人他们点点头,心里恍然。难怪秦道子凭借着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在短短十年时间内建立这么强盛的游仙观,感情他身后果然是有高手撑腰的。可想而知,这个一风道人的道法。应该到了高深莫测的境界。那么,是窥虚还洞虚呢?莫非到了化虚境?这也不师法可能的……可是如果他是超脱了化虚境的绝世的高手,唔,这可就麻烦了啊。

道人们没吭声,一个个看着吕风。吕风叹息了一声。伸出了没有一丝瑕疵的右手,手上闪动着淡淡的白色光辉,用一种极其悲天悯人的声音说到:“贫道闭关时久,却是少了对门下弟子的监督,弄得他们如今匪气难脱,实在是贫道的罪孽……可是既然今日诸位邀约我等前来,问我们游仙观到底想要干什么,贫道也就只能勉强的说一句……”

手上白光闪动,居然就在空中幻化出了一副中原九州的地图出来。吕风一指,地图上西南进出境所属的数省范围。全部闪动起瑰丽的金光。“我们游仙观想要发展壮大。需要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还请不要入。这就我们游仙观的要求了……呵呵呵,贫道不敢妄自菲江薄。以我游仙观如今地实力,取四川、云贵带居之,还是合情合理地。”

中原道门的老道们同时长吸了一口冷气,半天没吭声。可是诡异地情况就是,硬是就没胡人出口反对党。为什么?因为在场的所有道门中人,没有一个门派的基业是存在于西南一带的。西南本地的道门呢。要么被游仙观吞并了,要么被赶走了,要么。就莫名其妙的销声匿迹了,想找个反对的人出来,真是很难很难的。

点星真心里有点沉重,皱眉到:“贵门如今的声势,那是极大的,可是就如此想要整西南的名山福地,怕是……”

吕风眉毛一挑,背着双手朗声说到:“如此说来,贵门是想要在西南分一杯羹咯?如此好说,好说,西南地名山大川多了,洞天福地也不少,只要中南派说一声,献上一座名山,我游仙观自然不再话下……唔,不仅仅是中南派、龙虎山、茅山、天师教、全真教、浮罗宫、万化门,这最大的七个门派,都可心得到西南进出境的名山一座,做为下院,如何?”

点星真人他们那个狼狈啊,七个老道恨不得当场掐死吕风!这话若是私下说,他们肯定高兴,那西南归游仙观,也就没问题了。可是如今公开地说出这等话来,他们七个门派可不敢答应!其他数百个门派的代表,还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盯着呢,他们怎么敢应诺?他们心里这个气啊,吕风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就造成了自己七个大门户和其他宗派的对立,这一风道人也太历害了一点吧?

吕风阴险无比的笑着,他看着旁边那些眼里闪动着奇光的道人们,无奈的说到:“其实,本门也不想和诸位伤了和气,可是西南地增的名山有限,本门也需要安身立命之所,自然不能给每位同道背后的宗派,都献上一座罢?诶,所以只能选最强的七个宗派为之了。”

点星真人连忙唱了一声道号,无可奈何的说到:“罢了,罢了,一风道友,如此说来,却是我等贪图你西南的名山基业了,此事再也不用再提。我等就想问一句,你游仙观占据西南后,还当如何?”

吕风傲然说到:“我这等不是占据,是接收!谁叫蜀山剑派以及青城、点苍等道门不争气,守不住祖宗的基业呢?如果他们不服,自然有他们的门人出头讨还,诸位道友忙着出面,莫非不是为了分得好处?……我游仙观在西南如果顺利的扎根,则,呵呵贫道今日可心发誓,日后我游仙观一定和诸位同盟友好,并且再也不让西南的魔道中人,再入中原。”

这话说得……啧啧。选威吓中原道门,要是他们为那些失去了基业的道门强出头,可就似乎有点分赃的味道,嗯,这一盆子污水,中原道门是绝对不会沾的。而许诺说不让西南那些妖魔鬼怪再入中原,就这是要给中原道门安心了,证明游仙观没有恶意,不过是想要一安身立命的地方罢了,虽然,这块地方实在是太大了一点。

点星真人他们相互看看,传间商议起来。吕风心里暗笑,这些道人果然还是没有世俗间的经验,被自己几句话就弄混了脑袋。估计着他们再不敢提出什么说不允许游仙观独占西南的话题了。这等话一说,不就是说明了有其他势力想要进入西南么?可是西南却是不够容纳这么多的门户的,那……那……这一块馅饼放在这里,可是诱人

得很啊,既然谁都不敢摊上一个想要独占的名头,谁都想维护自己门户的清誉,那好处也就只能主给游仙观了。

“虚名害死啊,若老子是中南这七个门户的掌门,就拉下脸皮和游仙观联手,在西南分一座又怎地?唉,这等虚名,都是天上的浮去,哪里有实在的好处诱人呢?”吕风不解的看着那些老道,微微摇头叹息了一声。他身上,渐渐的冒出了一缕缕的精纯无比的道气开始吸纳四周那无边无际的一切能量!

虚空突然变成了黑白二色,这大殿也似乎透明了一般,诸人透过这透明的大殿,可以看到天空中亿万的繁星!星光点点,一道道银光温和的洒落了下来。同时五行元力无比乖顺的朝着吕风涌来,在他身边汇聚成了一道五色的河流的,温和的奔涌着。可是那庞大的元力波动,却让在场的老道们都变了脸色。

吕风微笑起来,笑得很开心,“诸位道友,就给我游仙观一块安身立命的所在罢。既然你们谁都不想进入西南分一块好处,那不如让我游仙观独占又如何?日后我游仙观,定有回报。唔,西南地境向来妖魔鬼怪众多,魔道势力极强,可是我游仙观如果能独占西南,保证他们一个个都逃脱不了,可不是让大家都清净了么?”

强大的法力,震撼了每个在场的修道人。多一个盟友,的确比多一个敌人强得多啊。看着吕风显露出来的,虽然已经参悟了大道才能具有的奇妙力量,点星真人他们哑无言,就连原本准备兴师问罪,向游仙观质问他们为何要霸占蜀山、青城等门户基业的事情都懒得再提了。无力之下,他们只能答应了吕风条件。

中原道门此番聚集起来邀约游仙观,本来就是因为游仙观的急速扩张威胁到了自己。可是既然如今已经承诺,日后游仙观的势力不会再向外扩张了,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尤其是吕风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让这些门户分成了以中南山为道的七个门户和其他数百个小门户两个阵营,他们实在没有那个心力去理会游仙观了。

正如吕风所说的西南,是容不下这么多的门户的。所以,西南的好处,是不可能让所有的门户均润的。既然自己不能拿到好处,自然也不能让别人拿到好处,那,让游仙观独占西南,正是这些道人唯一能同时接受的条件了。

吕风在心理狂笑:“毕竟是一些修道人,哼哼,不仅仅比不上参悟大道的仙人,也比不上世俗的凡人啊……若是北平城最大的当铺的朝奉来计较这事,还有不斤斤计较,死要油水的么?哼,哼,日后我一元宗的对手就是这样的腐儒一般的道人,我害怕什么?只要灭了右圣他们一伙,整个中原,就是我一元独尊!”

第四百八十八章 皇帝受袭(上)

‘叮’,一个纯白的水晶球在空气中化为粉碎,那些碎片居然继续的解体,在微风中消散无形。那原本捧着水晶球的老者满脸茫然的抬起头来,很严肃的说到:“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和我们有关的,非常不好的事情。极大的威胁就要降临,可是,我的魔力有限,却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总之,是很不好很不好的事情!我,有点担心啊。”

老头儿一脸深沉的忧郁,而吕风则毫不犹豫的打破了这凝重的气氛。“少和本官罗嗦,最近给你们提供了两千具尸体,可是好不容易去草原上围猎才杀死了这么地人,你们要尽快的把他们炼制成你们所谓的死灵骑士。哼哼,给你们的茅山密术,你们可要好好的钻研一番,说不定会给你们一点帮助!你们最强的死灵骑士,实力距离茅山的铁尸还着一点,你们的功夫,还需要勤学苦练。”

罗兰以及几个老头儿满脸的狼狈,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们从来没胡想到,死灵法师们认为是独家之秘的炼制死灵战士的手段,在遥远的东方,居然有着更加历害的法门。吕风交给他们的《茅山道诀总论》,虽然是最粗浅的一卷,可是也已经让他们大为惊叹自愧不如了。这几个黑衣老头儿也正因为如此,对吕风凭空起了十二分的畏惧和尊敬的心理,再也不敢无礼吕风的任何话。隐隐然,吕风竟然有要从罗兰手上,把这两千多黑暗所属的控制权夺走的趋势了。

自然,交给这些老头儿们地《茅山总论》。来路不是那么清白的就是了,无非就是坟茔拐骗附带偷鸡摸狗的从茅山的低辈弟子身上弄来的。要去招惹茅山地几大高手,从他们身上找到飞天夜叉的炼制方法,吕风也想,可是没那个胆子去做。天晓得茅山有什么难对付的密法,吕风可不想万一泄漏了痕迹,让茅山彻底的和游仙观翻脸的。

仔细的叮嘱了罗兰他们一干人等,要他们在香山深处的据点内千万不要泄漏了风声,仔细的研究茅山的道法,炼制僵尸,口风带着几个人重策马离开了。一边走,吕风一边低声暗笑:“这些老家伙,看到引以为自豪的手段在本官面前狗屁都不是了,所以赶忙用所谓地预测之术来献宝。哼哼。我中土地道法中。自然有这预测未来之术,哪能里需要你们这些蛮夷来卖乖?”

随行的徐青听到了吕风的嘀咕声,不由得轻笑到:“师尊此言差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虽然他们的法术还要借助道具水晶球来发动,并且看不出个详细来,可是至少也让我们明白了他们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师尊之意。是要彻底的控制他们,让他们成为我们的附庸,日后替我们卖命送死,那自然是能了解他们多少,就了解他们多少地好。”

吕风微微点头,朝着徐青笑了笑,赞许到:“你说得对。为师近年来一帆风顺惯了,却是忘记了哪怕是市井一持刀屠夫,也是不容小觑的道理了。日后这些事情,还要你们多加提醒才是。”仰天看了看那天空中的一轮青月,吕风叹息到:“为师的,打算就是要他们炼制数万具乃至数十万的僵尸,哪怕只要有一半拥有铁尸的水准,就是一股赫人的实力了。”

摇摇头,低声叹息了一声,吕风无奈地说到:“奈何,茅山的高明道术乃是口耳相传的,除非我们绑架茅山地掌门和几位长老,否则哪里能弄到最高深的僵尸法诀?这西方的死灵之术也有其独特之处,但是似乎精髓的地方已经全部散失了,否则威力当不止如此……不过,两种法门结合起来,说不定却能创造出一种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奇术出来。”

徐青等人默默点头,没错,西方的死灵法术威力不及茅山的道术,可是速度却又比道术要强大得多。西方炼制一个实力接近铁尸水准的死灵骑士,只要耗费一点原材料,花费三五天的苦功而已。而茅山道术,想要炼制一具铁尸,选材不说,还要让铁尸吸取日月精华,自身修练到了一定的境界才能出关,虽然威力强大还有无限提升的可能性,可是速度就太慢了,起码也要十年光景。

如果能够把东西所长结合起来,发明一种速度又快,威力又大,还能自我进化的新的炼制僵尸的法门,那……一想到日后可能有数十万铁尸甚至是铁尸以上实力的僵尸满天下横行的模样,徐青他们不由得满脑袋冷汗。周处恶狠狠的说到:“师尊,那,我们可要控制好这批人。用得好,他们会是我们手中最锋利的一柄刀,用得不好,怕是他们反咬一口,谁都受不了。”

吕风冷笑起来,冷冷的说到:“没错,所以……魔龙?”路边密林中,两点绿光闪动了一下。吕风冷漠的说到:“从今天开始,冥龙会全力监视他们,把他们研究出来的所有心得,都交给我……在他们的日常饮食里放入‘荡瑰散’,日后若是他们敢有民心,立刻引发剧毒,让他们全部丧命。哼哼,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还是盯紧点好。”

密林中传来了低沉沙哑的应命声,随后就听得几只宿鸟轻声的鸣叫了几声,四周原本弥漫的,那股阴沉、晦暗的杀气,也就消失无踪了。吕风默默的点头,对冥龙会的几大首脑越来越精深的看法感到极其满意,然后随手也掐动手指,暗自盘算起来。“哼哼,最近几年,倒也向水老怪学了一些推算卜卦的手段,就不信本官还不如那些西方的法师,算不出个结果来。”

把神念融入了那渺渺茫茫的虚空之中,吕风闭上了眼睛,开始由若有若无之间。抽丝剥茧,抓住每一丝可能的心动,仔细的推算起来。过了很久,马儿都快到他们锦衣卫地大门口了,吕风才无奈的张开了眼睛:“去,去,去,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是再也不做了,难怪水老怪这么强的法力,都从来懒得推算一次……唔,花费了这般大的心力,才模糊地得了一点结果,真不知道那些演义小说上说的,神仙掐指一算,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是如何胡诌出来的。”

周处拍他马屁到:“师尊说得可不是么?昨儿个才在那茶馆里里听书,就听得那些说书的人在胡诌呢。师尊你如今和神仙中人也差不多了,就算天上的大罗金仙,也不过就是师尊这样的水准,师尊都推算不出来的事情,何况是那些世俗人口的神仙所能为的呢?他们所谓的神仙,最多不过是元婴期地修道士罢了。”

顿了顿。周处阴狠地说到:“就是这群说书人胡说八道,明天就把他们全部给抓起来打板子!”

狠狠的瞪了周处一眼,吕风低声骂道:“胡说八道,人家说书不过是混口饭吃,你砸人家饭碗作甚?要说起来,水老怪也说了,上古的炼气士。对天地至理的领悟却比我们强得多,也许法力还没我们强大,可是和冥冥的契合却比我们好。巫族的几大长老,推算事情那是万无一失的,这些说书人,却也没说错。只能怪我们自己不争气,没达到那水准,却怪人家怎地?”

周处凛然受教,却听得口风悠悠地长叹了一声,淡然说到:“不过,却也看到了一些事情。陛下估计耐不住寂寂寞,又要出兵北伐了,这可是第五次……北伐之时,会有大事发生,可是具体是什么事情,却是不能明了的了。”吕风低下头沉默不语,方才推算的时候,并不是没有推算出详细的情况,而是在那详细的经过出现前,一道强光打断了他的推算。那一道辉煌的,乳白色的光芒,具有很强大的力量,居然就这么生生的让吕风惊醒了过来。

“哼,不管何方神圣,总之不要落在我吕风手中,否则一定会让你们比死还难受!”吕风磨着牙齿,暗自地发狠。隐约之中,虽然没有刻意的推算,但是他觉得,那一道白光所代表的力量,会和自己产生某些瓜葛。但是他又很清楚的意识到一件事情,还轮不到自己和这股力量正面对抗,那股力量正式的出现,应该在数百年之后了!到时候力量,谁知道他吕风在哪?天界?神界?或者是,十八层地狱!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按捺不下心头的火气,朱棣终于再次发兵了。这一次,他抽调的兵马,比以往四次北伐要多得多,并且立下了不破元蒙不回应天的誓言。为了表示他的决心,他命令朱僖在北平城主持日常政务,同时连朝廷大部分官员,都趁机搬去了北平,等于已经是变相的迁都了。满朝文武中,虽然还有人心中不满,可是在大军调集出发之际,谁敢招惹朱棣?

在朱棣的要求下,数十万大军兵分五路,络绎出关,在大草原上摆成了一张大渔网,开始扫荡整个草原。吕风此番受朱棣执意命令,要他也率领五万精锐上阵,理由是锦衣卫对严刑拷打极其有经验,也许可以从那些元蒙人口中挖出一点什么东西来。朱棣终于明白情况才是战场最重要的东西,可是吕风则是大情愿的被调了出来。

更让吕风感到不满的就是,在誓师出发前,朱棣对于吕风迟迟不能破获僧道衍被刺杀一案感到很不满意,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了,为什么还不能抓获凶手?看看好一个英明睿智的僧道衍大量,居然被弄成了,呆瓜一般,只能把他送回庙里修养了,这对于大明朝是多大的损失?朱棣勒令吕风,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尽快的把袭击僧道衍的逆党抓获。

骑在马上,看着草场里草长鹰飞,吕风不满的嘀咕起来:“事情既然都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那就不用再提了罢?再说了,僧道衍受袭的时候,本官可是在北平府督造北平城,那僧道衍却是在应天府受袭的。按照情理来说,和本官又能有什么关系呢?……唔为了督造北平,锦衣卫的主力可是全部放在了北平城地。虽然留下了几千人在应天府附近。可是,也不该本官负责啊。”

吕风很是有点不满朱棣的意见,叹息到:“算了,虽然话是这样说,可是毕竟是自己亲自下手把僧道衍打成了傻子的,皇帝着落在我的头要我去办案,也算是报应……嗯,怎么才能把这好差使落在小李子的头上呢?他地东厂,最近似乎也是动静不小啊。嗯怎么着才能让他去代替我查这个案子。让他给我树顶缸呢?可得好好的谋划一下!”

狠狠的抽了座下马儿一鞭子。吕风回头大声喝道:“周处,随我过来!”马儿狂奔,吕风带着周处顷刻间就跑出了大队,低声的嘱咐到:“你赶快回去北平,就给东厂的李公公说,说咱们锦衣卫如今人手不够,没办法查僧道衍受袭的那案子。你问他有没有兴趣帮忙。就说如果查清了案子,功劳全部是他的,本官一点好处都不占。”

冷笑了几声,吕风阴狠的说到:“只要东厂一接手,你就由得他们去折腾,我们锦衣卫的人马,就在这件事情上。只能是协助,辅助明白么?不管东厂动用什么手段去查案。你反正尽全力协助他们就是了,协助,不是自己去办案,去罢!”吕风挥挥手,周处会意的狞笑了几声,转过马头,大声吃喝着去了。一支千人队立刻跟在了周处地身后,护送着他往着居庸关地方向了。

得意洋洋的看了看青天,吕风低声嘀咕到:“哼,僧道衍那是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三魂六魄都不齐全了,他还能怎么样?如今他手中的权力和那些依附他的官员,都已经落入了本官之手,元圣在朝廷中的势力,却是被我一网打尽了。倒是左圣和右圣更加聪明一点,他们直接对那两位殿下下手,却不在朝廷里厮混,哼哼。”

仰天长啸了一声,吕风回头大声喝令到:“来人啊,传令下去,就在此处扎营!派出双倍的斥候,给本将军四处搜寻,发现元蒙部落地营地了,即刻回报!此番奉陛下之命,见一个元蒙的营地,平一个所有的牲畜人口,统统杀死,不得留下一个活口!这一次陛下可是和他们不死不休的。”吕风的命令立刻得到了执行,虽然天空还是艳阳高照,查五万大军还是嘻嘻哈哈的就地扎营了。

几乎是口风就地扎营的同时,数百里外小猫地大营地也开始就地驻扎了。把四十九条莽汉全部带在了身边的小猫,很是不满的擦拭了一下额头上地汗水,含糊的说到:“娘的,幸好如今身上的毛少了许多,否则这春日照在头上,还真是够受……该死的太阳,可恶的太阳,要不是怕惊动了人,早就扯一片云彩把你给遮住了……兄弟们,扎营了!”

小猫朝着几个满脸茫然的将领吼叫到:“大白天的行军,被元蒙鞑子们发现了怎么办?从今天起,白天睡觉,晚上赶路,看到一个营地,就给虎爷我灭了一个!”那几个将领恍然大悟般的笑了出来,开始四处传达小猫的命令,小猫不满的嘀咕到:“一群白痴,这么大的草原,你大白天的到处晃悠,能找到元蒙的大军在那里么?还不如虎爷我自己劳累点,带几个兄弟先去摸清楚了他们的营地方向,半夜过去砍人的方便。”

‘砰’的一声巨响,吓了小猫一跳,却是那边吕二十二等人帮士兵们砸木桩固定账篷,一掌把整个木桩震成了粉碎!小猫气得胡乱吼叫起来:“你们这群白痴,谁要你们动那些东西的!万事不足,你们败事有余啊!”小猫摇摇头,很是愤懑的看了看天,低声骂咧到:“狡猾的风子,知道他们在军营中只会坏事,结果全塞给我了……”

话音未落,那边已经传来了吕发兴奋的叫嚷声:“哈哈哈,是不是让我们去揍人?”他迈开了大步朝着小猫冲了过来,沿途撞飞了七匹战马,撞碎了两道栅栏,撕碎了三张账篷。小猫终于明白,这些所谓的神兽,除了少数几个,其他人不比华山的熊瞎子聪明!

第四百八十九章 皇帝受袭(下)

而朱棣的中军大营,则还在草原上突飞猛进。朱棣骑在马上,手握黄金刀,咬着牙冷声道:“传联旨意,再前进百里,方可扎营……再给其他四路大军的统帅传令,要他们以联的中军大营为中心,距离百里之地扎下营盘。如此我朝大军可以轻松的控制方圆四百里的地盘,再派出游骑四处骚扰元蒙鞑子,铲除一应的元蒙部落。”

狠狠的用刀柄敲击了一下得胜勾,朱棣紧咬牙关,冷冻冻的说到:“如果这次还不能歼灭元蒙的势力,联誓不罢休!就算联在草原上过冬,也要和他们打下去……等秋日草黄,一把火烧了他娘的。”朱棣发狠了,这草原上要是放起野火来,可是难得收场的。不过他伏着有长城作为屏障,这火是烧不到中原腹地的,就算有什么后果,他也不顾了。

在他的指挥下,五路大军化为了三条黑色巨蟒,朝着草原深处卷了过去……三条巨蟒……嗯,有两路大军不驻扎下来休息了么?反正整个大营内都是他们的心腹,负责监察的锦衣卫更是他们的直接属下,所以,他们大模大样的驻扎下大营了。硬是就没让朱棣知晓。

当然,吕风和小猫也知道不奉旨意,大白天的就扎下大营,是一件很犯忌讳的事情。可是他们实在是不想这样傻乎乎的赶路了,没有任何目标的在草原上撞运气,这是他们所不愿为的。两个大营派出了无数的斥候,加上他们属下地高手也纷纷出动,在三个时辰内已经把方圆百里地给彻底的清扫了一遍。找到了好几个元蒙部落的大型聚居地后,两个大营才再次出动,朝着那聚居地赶去。

而朱棣,也在天亮后就接到了吕风和小猫派人送去的密报,地图上详细的记载了那几个营地所在地方位以及大概拥有的战士数量。

“好!不愧是联最看重的两员大将!”朱棣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在账篷内大步的走了几圈,朱棣说道:“吕风已经去攻打乌梁海子边的这个营地,联以为,中军大营直接突袭最大的这个。其他的五处营地,交给左右两翼地军队去看相,诸位以为如何?”

朱棣兴奋地说到:“按照元蒙人的习惯,他们的精装汉子肯定已经全部征召起来,编为了军队等着袭击我们。如今他们的营地内一定没有太强的防御。可是他们却想不到。吕风和历虎居然已经哨挥出了他们的营地所在,只要我们能歼灭了他们这几处营地,则元蒙鞑子的元气大伤。再者,他们地军队失去了后方营地的物资支援,联倒是要看看他们还能否打下去!”

他志得意满的仰天长笑:“哈哈哈,只要灭掉他们这向导个营地,就算他们的军队还留下了。却还能做什么?女人孩子都死光,他们还能繁衍后代不成?嘿嘿,按照地图上标注的规模,这八处营地怕不是聚集了元蒙鞑子五成以上的实力,只要能够灭掉这几处营地,嘿嘿!”账内将领齐声大喝,深以为然。当下将领们纷纷讨令。想要估先锋大将,第一个冲杀进元蒙的营地中。

朱棣不由得哈哈大笑,抽出几支令箭。分派兵马完毕,大营即刻开拔,朝着最大地那个元蒙驻地飞速的挺进!朱棣骑在战马上,挖出了黄金战刀大声的喝道:“诸位将士,此番我等当尽全功于一役,不全歼了元蒙鞑子,势必不回中原!”近十万精锐明军大声嘶吼着,齐声应诺。朱棣哈哈大笑了一阵,突然间心头一阵地心惊肉跳,突然有了一种极其不详的感觉。

强行镇定了一下心神,朱棣胡点惊诧的看了看左右,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呀!扶伺自己数十年的吕老太监正骑马跟在自己身后,他的独臂上,赫然握着一柄五尺长的斩风大刀,正跟着那些将士大声吼叫着,等待着厮杀呢。天空阳光灿烂,地下十万虎狼之师正热血澎湃的开进,一切都显得如此的生机勃勃,如此的生动有力,可是方才心头的那一阵寒意,却是为甚?

摇摇头,朱棣强笑着安慰自己:‘罢了,出生入死了五辈子,想不到临老来却心生惧意了。嘿嘿,想必是修道了这么久,变得贪生怕死了。眼看得金丹有望,就要成为神仙中人了,怨不得自己突然胆小了……嘿嘿,朱棣啊朱棣,且不说你一辈子都是在厮杀征战中渡过的。不该有这种胆怯的心理,就说你如今的道行修为,吕卿家说应该是快要结成金丹了,害怕什么呢?元蒙多了十几员大将不假,可是谁能伤得了你?"

自我安慰、自我嘲笑了一阵,朱棣摸摸身上那套坚固异常,由皇宫内的供奉们在上面加持了几个道法的铠甲,不由得心神大定!他虎啸一声,策马狂奔了出去。吕老太监也是阴恻恻的笑了几声,朝着那些呼喝了几下,手中斩风大刀一挥。跟着朱棣冲了出去!老太监眉目间满是得意,难得出宫一次,难得上战场杀人啊!若不是他也从吕风那里学到了修练的法门,并且进度比朱棣还要快,朱棣也不会让他跟来的。

这一次,五路大军就好像五团乌云,朝着元蒙的营地遮盖了过去。所有的将领都很有信心,因为这次和以往四次的北伐都不同。以往四次,元蒙军队就是神出鬼没的和他们打游击,并且找不到他们的营地所在,最终才没有一个结果。可是这次,吕风他们出动了属下的高手,很短的时间内,就把元蒙在附近的几个大的营地都给找了出来,就好像把几块肉放在了明军的屠刀下一样,这一次还有不把元蒙人切成粉碎地么?

朱棣心里也有点疑惑。看地图上,这八个营地相距最远的,近乎有上千里路,吕风他们是怎么样的在短短的,出师后才几天的功夫内找出这些营地的?不过这等疑虑也就是刚一冒头就消散了。管他吕风怎么找到这些营地地,反正是找到了就行!至于其他的,想要解释也很容易呀,最起码,朱棣会在心里给自己最宠信的大臣一个最满意的解释的。

中军连续奔走了好几天,最后在距离目标只有短短数十里地的时候,扎营休息了。必须保证战士们的体力,才能保证接下来的战斗。否则的话,堂堂明军精锐。若是因为连夜赶路体力消耗得历害。最后在群留守的女人、老人地手里吃了亏,他朱棣也没脸面见人了,所以,大营安扎下后,朱棣立刻吩咐士兵们好好的休息并且给士兵们加菜,甚至每个士兵还有半斤老酒发放!为的就是第二天黎明时分的那一次突袭!

元蒙在靠近长城这个方向最大的营地乌卓兰奇,是由好几个部族的子民混在一起。扎下的营盘。他们的精锐战士,已经全部被王庭抽调一空,准备应付明军地大军了,留下的,全部是老人、小孩和妇女。原本,他们也觉得这个营盘太大,太显眼了。如果明军突然奔袭此处,实在是太危险,所以早就准备按照部族分开。去远处寻找水草丰美的地方。安扎规模小一点的营地。最起码,不会被明军一网打尽了。

可是,游牧民的春天,是非常的忙碌的。饿了一个冬天地牲畜,忙着吃草长膘,发情的改牲口们,正是配种的紧要关头,也是难得一时就迁走地。所以事情也就耽搁下来了,尤其,这里毕竟已经算是很隐秘的地方了,明军大概一时半会不会打过来吧?是人总有一点侥幸的心理的,这此留守的人们,也就抱着能拖延一天就一天的心思,继续在乌卓兰奇逗留了下来。

看着一天天长胖的牲口,看着那些发狂一样交配的牛羊马匹,部族里的老人们以及孩子们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眼看得只要再过几个月,在严寒的冬天所遭受的损失就要被弥补回来了,部族又可以壮大了!尤其不仅仅是这些牲口正努力添丁进口,部族里的妇人们,也有大半都挺起了肚子,这都是过去那个冬天的功劳啊,很快,自己的部族就可以多出很多很多的孩子了,这是一个部族兴旺的象征啊。

一个老汉呵呵的笑了几声,突然一口浓痰吐在了地上,骂道:“娘的,这个世上要是没有南方的那群蛮子,可就真的是快活日子啦!”他朝着身边的一群男孩子很深沉的叮嘱到:“你们要记住,南蛮子是这个世上最可恶的东西,等你们拿得起刀剑,拉得动强弓的时候,就要学你们的父亲,你们叔叔伯伯一样,去杀南蛮子!”

舔舔嘴唇,这个老人一脸向往的说到:“杀光了南蛮子,那花花世界就是我们的了!你们不知道,我听我的父亲说,当年我们的皇朝还在南方的时候,那时候金银珠宝,美女如云,都是我们的。那些南蛮子,嘿嘿,那时候是我们的奴隶哩……你都要赶快长大,长大了好去杀南蛮子,到时候你们想要的东西都会有的!“

老人狠狠的瞪了一眼远处的几个小女孩,很不屑的说到:”你们看看,那些女人就是你们长大以后要娶的,可是,南蛮子的女人,比她们好看多了!以后你长大了,就要努力去抢几个南蛮子的女人回来,这才是我们成吉思汗的子孙啊!……好了。快去玩吧,过了这两天的舒活日子,你们可就轻松不起来咯!南蛮子的大军,又打到我们草原啦!诶,不知道多少好汉,又要被砍下脑袋啦!”

男孩子们哄笑着跑开了,拔出了自己的小刀小剑,挥动着小弓,嘲笑着朝着附近的一座林子跑了过境去。在南方的孩子们还在骑竹马,弄青梅的时候,这些草原上的子孙,已经开始用自己的兵器捕猎野兽,开始生平无数次杀戮的第一次!

那树林里,两个身穿破破烂烂。颜色有点发黄的白色长袍,眼窝深陷,头发有如乱草一样,满是灰尘草屑地中年人正站在那里,不断的抽动着鼻子。他们手上都有一条精美的白色水晶挂坠。如今正在飞快的旋转着。“没错,保罗,这里有很强的黑暗的气息,有人曾经在这里施展黑暗的法术唔,还是很强大的法术,否则不会有这么强的反应。”

那叫做保罗的中年人默默点头,沉默了很久,这才把那挂坠放进了口袋,皱眉说到:“可是。他们来这么遥远的国度作甚么?据说他们中间有人参加了最贪婪、最无耻的雇佣军。去帮助那些君主打仗。难道,他们是被雇佣来和人开战的么?可是,在这个传说中的东方古国,有值得他们出手的人存在么?我不认为外面那些落后的游牧民,可以拥有伤害他们的实力。”

这个地方是工业赤蒙儿地尸体被炼制成僵尸,最后和小猫等人大战了一场的所在。如今虽然黑暗力量因为罗兰的关系。已经和吕风勾搭上了,两边结成了盟友,在草原上流浪的少许几个黑巫师全部跑去了中原内地。可是这里,就在他们曾经施法过的几个地方,却还残留了浓浓的阴煞气息,让他们的死对头万里迢迢地找了过来。

另外一个中年笑了起来,摇头说到:“我们可不能小看这些东方人。当年那一群恐怖的家伙,不就是发源东方么?他们可是差点打到大西洋的岸边了,就算现在。他们虽然分裂成了很多国茺,可是对我们的压力也不小。嗯,总之要小心才是……这里残留的气息不足以让我们发现他们的去向,我们应该怎么办?”

保罗摇摇头,无奈的说到:“那,我们休息一下吧。我们追踪他们,两年多了,太累了……如果可以,你身上不家金币么?向外面那些牧民买点新鲜地事物和茶,好好的吃一顿吧……上帝保佑,这里的茶叶可真便宜,真是吓人的便宜。”(以上全为鸟语,经猪头我翻译过的)

晨曦下,两个西方人小心的靠近乌卓兰奇,准备找一个看起来老实可靠并且有点聪明的人换点新鲜食物,他们不会这边的语言,所以还必须小心,省得身上不多的金币被人给蒙骗光了。他们找准了一个站在牲畜圈边看牲畜交配的老者,‘哇啦哇啦’的叫嚷着,指手画脚的和那老头儿比划起来。两人听不懂老头儿的话,如果听懂了,也许他们会气得转身就走。因为那老头很屑的说到:“原来是低贱的色目人!”

第四百九十章 夏颉再现(上)

一条黑气裹着一头仿佛鬣狗般的绿光,张开了舞蒙蒙的大嘴,冲着吕风当头咬了下来。吕风嗤笑了一声,手中点钢枪舞成了梨花一般,斑斑点点的白光流星一样飘了出去,把那团黑气一小块一小块的撕扯了个干净,里面那团绿光惨嘶一声,当空爆裂了开来。

对面二十丈外,一群元蒙战士团团围住的那位萨满巫师惨嚎一声,随着那团绿光同时炸成了粉碎。无数的血浆、肉沫喷了他身边的元蒙战士一身,那些明显比附近的同伴更加精悍的战士呆了一下,突然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嚎叫,居然转过身就跑。他们敬若神明的巫师居然炸成了粉碎,实在已经吓破了他们的胆子。这些战士一逃跑,附近还在抵抗的数百元蒙战士同时呐喊一声,转过身就走。

吕风呆了一下,无奈的摇头叹息了几声:“他们被我们逼的急了,居然引妖兽戾魄入体,以自身的元神饲养它的妖灵。唉。这种法术对付普通的道人却是足够了,怕是皇宫内的那几位供奉都还破解不了你这拼命的招数。可是谁叫你碰上了大人我呢:”吕风心里好笑,这引戾魄入体的法门,也是巫族的一个偏枝流传下来的微末小技,可是吕风可以说是如今巫族在人间界唯一的传人,这等法术,能奈他何?

长枪急骤的旋转,在明丽的阳光下扯出了一条条刺目的光带。每一条光带的末端,就是一条性命,那光流过了人体,立刻就带上妖异的殷红,一股粉腻腻的腥甜味道,在空气中缓缓的荡漾这。吕风大声呼喊着,双目圆瞪,把一条纯银长枪使得仿佛柔软的面条一样。空气中只有一声长长的‘嗤嗤嗤嗤嗤嗤’地声响,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三百元蒙战士,每个人身上都有多出十几哥窟窿。被吕风扔稻草把儿一样的抛出去了老远。最后。只有几个吓破胆子的战士,泣声哭喊着。骑着马极快无比的跑了开去。他们在心里不断的嚎叫着:“我们地任务完成了,我们地妇孺已经转移了,我们拖住了明军数万的大军,我们现在逃跑,照样算是英雄好汉,我们可不是逃兵!”

‘呵呵呵呵’地长笑声中,吕风丢下了长枪。空着双手做出了弯弓射箭的动作。‘嗤啦’一声巨响,七条带着淡淡青色的长长的风矢全部没入了七条汉子的身体,然后剧烈的、连绵不断的炸了开来,七哥人仿佛七百子炮一样,‘啪啪啪啪’的炸了哥清脆,连同座下的战马,都被炸成了一塌糊涂,再也看不出个形体。

七个大汉临死前,他们看到了让他们绝对无法安心的一幕;一条粗壮无比的黑汉子。手里论着一柄巨大的紫色长刀,怒声嚎叫着带着杀气。每个骑兵的马脖子下面,都挂着累累人头。他们临死时,眼神突然变的极好,一眼就看清楚了,那些人头属于自己地族人啊……他们,不是逃跑了么?怎么……

最后一点意识随着最后一巨响消失了,小猫带着大军,欢呼着冲了过来:“风子,这回可让他们好受了!八哥营地已经被我们联受平了三个,嘿嘿,不知道其他记录人马那边打得怎么样了啊!”小猫不无恶意得憨厚得笑着:“他娘的,听说元蒙把精锐汉子都抽调了出去,聚集了几十万大军呢,可不要他们哪一路倒霉了,刚好碰上,这可就有得乐子了!”

吕风右掌一翻,一道青气击出,把地上的点钢抢震得弹跳了起来,正好跳进了自己的手中。他抬头看看那正在天中心的太阳,淡淡的说到:“唔,他们若的倒霉了,对我们却也没有好处。这两年,我们好不容易把手伸进了兵部里,这几个带军的将领,可都和我们有点交情,可不要真的被人给宰了,到时候再去收买其他的将领,可就麻烦了。”

小猫嘿嘿的笑了几声,晃晃脑袋没吭声。吕风则是大咧咧的走了过来,把十几个头发缠在一起的人头猛的往地上一丢,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杀得痛快,痛快。老子一大刀下去,就是两百多个人头乱飞,我胡乱砍了七八刀,就杀得差不多了。嘿嘿,杀得痛快啊,痛快!”他双目突然变成了赤红色,神兽天生的一股子兽性,在他身上崭露无遗。

摇摇头,吕风刚要开口说话,那边已经有几骑快马疯了一样的冲了过来,带头的一个骑兵大声的嚎叫着:“吕大人?吕大人!……不好了,不好了……陛下遇刺垂危,吕公公叫您赶快率领大军赶去中军!”那骑兵喘息了几声,突然轻飘飘的飞了起来,手起刀落,把他身边的其他几个骑兵一刀折落马下。‘腾腾腾’,他步伐如飞一样的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说到:“吕公公说,要您和虎爷去得越快越好!”

吕风、小猫皱了下眉头,死死的看着这个传令兵。这人也是眉头一皱,突然恍然大悟般,了;连忙解释到:“大人,我是公公身变的亲随,我也的宫里行走的,我是小德子啊,上刺在宫里还给您端过茶水的呢!”他看了看左右,看到最近的兵马也在数十丈外,这才低声说到:“公公说了,他压下了一应的文书,统治其实两路大军的文书,要压后两天后才能送出,所以……要大人您快点赶过去。”

小猫厉声到:“那你杀了那几个人作甚?……他们不是你的同伴么?”

小德子冷笑了一声,冷笑到:“他们可不是小人的同伴,小人被公公派出来送信的时候,他们几个是被中军大营的其他几个将领强行安排在小人身边的……吕公公身边人手有限,已经派出去劫杀其他将领可能派出的信使去了,所以,小人只能在这里解决他们。”他带着几分谦卑地神色弯下腰去,很小心的说到:“小人怕死。如果路上就下手,小人害怕收拾不了他们。如今到了大人的军中,就没这等顾虑了。”

抿着嘴阴笑了几声,吕风弯下腰。轻轻的拍了拍小德子地肩膀,点头笑道:‘好,你做的很好。大人我以后有了好处,一定不会忘记你地……厉虎,整军出发,赶往中军大营。”吕风看了看那几具血淋淋的尸体,迟疑了一下,说到:“毕竟是我们自己人,给他们好好地收葬了。”当下他再也没多话。带着一众心腹,当先策马奔了出去。

明军中军大营内,吕老太监如坐针毡,不时的跳起来拉开帐篷的门帘往外面张望。可是什么都看不到,近十万禁军把整个营地围得水泄不通,大营绵延数十里,他能看到什么?中军的那几员大将,一个个满脸戒备的神色,相互之间隔开了两三丈的距离,各自在数个虎威的保护下。坐在帐篷地角落里。而帐篷正中的地方,放着一张软榻,胸骨全部粉碎,内脏大部分破裂的朱棣。就这么死气沉沉的躺在那里。

不时的,还可以听叫朱棣的哼哼声,可是也没有人理会了。这样沉重的伤势,早就应该是死人了。朱棣不过是仗着一口先天真气极其的精锐,加上吃过了不死药,所以在那里强行的昂着一口气,阎王爷派出来的小鬼,死活抓他不走!

朱棣迷迷糊糊中,只感觉有一股热浪在体内周转不休,凡是这股热浪流过地地方,身体顿时一阵的松快,四肢的肌肉充满了力量,生机勃勃。可是这热浪在向胸口处涌动的时候,却被一股微弱但是极其坚韧地力量给拦在了外面,始终无法突破这股力量的干扰,去修复自己破裂了大部分的五脏六腑。朱棣心里有点着急,这不死药不是神药么?什么样的力量能拦住它的药力?

难受啊,难受!被那股坚韧的力道阻拦了好几天的时间,这不死药的药力可就全部发挥出来了!一团红光在朱棣皮肤上若隐若现的,从身体的四面八方汇聚了过来,朝着他胸口的位置冲了过去,一团淡淡的,不停闪动的白光在朱棣胸口处盘桓着,坚定的拦住了那一片红光。红光的声势更盛,强大的热力一波波的涌出,朱棣感觉着,自己仿佛身处熔炉一样,差点就没被炼化了!

一辈子戎马生涯,大大小小的伤也受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朱棣,第一次吃这样古怪的苦头。那热浪从体内冒出来,从每一个细胞、每一丝肌肉、从每一块骨骼中冒出来,自己就好象一团火药,从中被点了一隔火头,整个的就要炸裂开来!不死药啊不死药,果然是不死,强大的药力把那些身体组织一次次的融化,然后又一次次的重组,让朱棣在昏迷、半苏醒、再次昏迷、再次半苏醒之中,也不知道疼死了多少次。

朱棣想要骂人,想要杀人!往日里这些臣子一个个对自己唯唯诺诺、必恭必敬的,可是如今,自己受了重伤躺在这里,居然没有一个人来看顾自己?尤其昨日哪个随军的太医跑了过来,看了看朱棣的伤势后就丢下一句话:“准备后事吧!”差点就没把朱棣给活活的憋死过去!自己可还有一口气呢,怎么就叫人准备棺材了?

朱棣哪个恼怒啊,太医说准备后事了,居然这些随军的将领都不理会自己了?他们一个个剑拔弩张的坐在那里,是想要干什么?嗯?朕,还没死呢,你们就准备盘算着投靠新主子了不成?朱棣气得直磨牙,可惜现在他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努力了半天,上下两排牙齿硬是放不到一起去!

‘轰’的一声,朱棣眼前红光一闪,仿佛数百颗天雷在他的脑海中爆炸一样,不死药的力量又一次大发作,他浑身的肌体组织顷刻间粉碎,但是几乎是同时又被药力重新凝练了起来。身体一散一聚之间,一道道红光仿佛利刃一样,狠狠的劈向了那道白光。奈何那白光虽然又气无力仿佛要掉气一样,可是那红光死活就是打不散他,相反是朱棣原本有点清醒的神念,被这药力一冲。脑子里面‘嗡’的一声,又昏了过去。

昏迷了也好,省得在仿佛烤猪一样感受身体每一个部分都在燃烧的那种滋味儿,奈何好景不长,又是‘嗡’的一声。更强地一股热浪冲出来。朱棣脑子一震,又醒了过来。他这次可就真的恼怒了:“混帐东西。什么狗屁神丹,什么狗屁不死药!居然连这点‘小伤’都治不好,算什么神丹?呸,还得朕自己来!”他的神念拼命的努力着,努力调动起体内地真元,想要配合着不死药地力量,去突破那层白光的阻拦。

朱棣却是不知道。那保罗地天罚之锤乃是西方光明势力中威力至大的一种单体攻击,而保罗,在西方也又极高的地位,实力极强!他朱棣以凡胎肉体,硬吃了一记天罚之锤,不仅仅是上半身查点被打成粉碎,就算他的魂魄,也差点被灭掉了一大半!可是不死药毕竟的西王母密制的灵丹,那药力硬的保住了他的元神,可是他的上半身。却是一点生机都没有了。加上那光明之力盘踞在那里,想要修复上半身,就好似在沙漠中要开辟一片绿洲来,却不是这么容易地事情呢。

在他神念的指引下。一股精纯的真元从没有被扯坏的丹田处冒了出来。混在了那不死药的药力中,朝着那片白光冲了过去……同时,朱棣的无感也彻底的打开了,外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清晰的反应在了他的神念中,如今他棣身躯重伤垂死,而元神却因为受到了不死药的滋润,变的极其强大,这一凝神运气,他的神威可是已经覆盖在了方圆百丈之内。

吕老太监有点步伐蹒跚的走了过来,看了看朱棣地身躯,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唉,陛下,您可就这么死了,可让老奴怎么办呢?您倒是最后留句话下来呀,这后面的大事可多了,您可不能就这么一甩手去了啊!”摇摇头,吕老太监看了看帐篷内那几个领军的大将,阴笑了一声,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朱棣一边运气去攻击那道白光,一边在心里奇怪到:“你们这个干什么呢?朕虽然受了伤了,可是也不能就这么留在大草原上啊!就算朕真的死了,你们总要把朕的尸体给带回京城大葬吧?唔,朕如今还不是有一口气么?你们总要带朕回去京城,看看是否能有高手救治朕啊!别的不说,那些供奉背后的师门,如果能求得一个前辈高手出手,救活朕也不是难事吧?”

转念间,朱棣又有点欣慰的想到:“毕竟吕总管跟随朕这么多年……朕在这里躺了三天,也就只有他还在看顾朕了。”一股协火突然冲上脑门,朱棣在心底咆哮:“其他的这些混帐,如果朕能醒来,统统灭了他们满门!”这火气来得突然,朱棣一时不查,那心魔趁需而入,内魔引发外界的魔头侵入体内,顿时脑子里面一阵糊涂,就这么痴呆的昏了过去。这回,可是不死药都没用了。不死药能保住他的元神不坏,却不能阻止心魔的侵袭啊!

帐篷外突然传来了一大片的人马嘶叫的声音,吕来太监干瘪的三角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喜色,跳起来冲出了帐篷去。其他几员大将也是猛一激灵,连忙站起来,小心翼翼的相互戒备着,走出了帐篷。就听得外面一个传令兵大声呼喊到:“吕总管,各位将军,是张玉将军的兵马到了!”随后,立刻传来了张玉那极具穿透力的声音。

看到满脸仓惶的张玉,吕老太监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在心里怒声喝骂到:“一群无能的混帐,药他们杀了那些信使,却怎地让张玉先赶到了?若是风儿和厉虎先到,凭借他们手中的大军以及在朝廷的权势,控制整个中军大营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到时候,大军在手,居庸关又是厉虎如今负责镇守的,应天府、北平城两地还有厉虎属下的大批兵马在,加上我们手中掌握的密探系统,那时候,新皇上还不是由得我们说了算么?可是这怎么让这个老家伙先到了呢?”

可是,张玉的数万大军已经到了营外,张玉自己也带着大批的护卫冲进来了,大声的吼角着:“陛下,陛下……臣,臣来迟了呀!”张玉的一对眼珠子有点红红的,就这么直接冲进帐篷里面去了。

第四百九十一章 夏颉再现(下)

吕老太监一咬牙,猛的抓过了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低声吩咐道:“快去换一身士卒的衣服,带两匹马去找吕风吕大人,快去……哼,陛下在草原上驾崩,这事情可就有得好玩了!一步失足,就是灭家的勾当!若是侥幸成了,权倾天下也非难事。荣华富贵,可就在眼前了。”那小太监乖巧的点点头,飞快的溜进了旁边的一座帐篷。

就这关头,密集如雨、迅猛如雷的马蹄声远远的传了过来,两路兵马同时杀到。吕风小猫率领的三万骑兵以及另外一路兵马几乎是同时冲到了大门口。吕风满脸的悲伤模样,大声嚎叫着:“陛下,陛下……”眼泪汪汪的,一滴滴眼泪就往下面掉啊!座马距离大营还有十几丈,吕风就已经从马背上扑了下来,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大营!

周围的将士全部一愣,唉,什么叫做忠心耿耿啊,今天他们可见识了!没看到吕大人哭得跟死了亲爹一样?他对皇上的忠诚,可表日月啊!而吕老太监呢,在那边那是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好,好孩子,果然有一手,不愧是公公我的乖儿子!嘿嘿,做得好啊!”

老脸一皱,吕老太监张开大嘴也突然一嗓子嚎叫了出来:“我的陛下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啊!”仿佛一只大怪鸟,他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扑到吕风身边,一手抓住了吕风的肩膀,就把他往朱棣的帐篷里拉。同时,细如蚁语的声音传进了吕风的耳朵:“张玉那老家伙已经到了,他属下的人马可不好对付!如今五路兵马齐至,我们可要当心点了。”

吕风一边嚎叫着,一边无奈的传音过去:“孩儿也想早点赶到,可是路程遥远,加上路上总是有元蒙的伏兵骚扰,所以来的迟了一点。原本倒是想要自己用法术先赶来,可是若是手中没有一兵一卒的跑过来,万万是震撼不了其他的将领的。孩儿扫尾不能杀光他们,否则这谋反的罪名可就扣死在头上了。无奈何呀!”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帐篷里面,就看到张玉正趴在朱棣身上号哭,一边嚎叫着,一边大声喊道:“陛下,您就这么去了,抛下这么多事情可怎么办呢?……来人啊,快去通知二殿下,着他带领兵马,去居庸关迎驾。”张玉眼里寒光闪动,毫不犹豫的发布了这么一条命令。当下他的属下亲信以及禁军的几员将领轰然应喏,就要走出帐篷去。

吕风脸色一寒,回头示意了一下,小猫立刻张开大手把帐篷门给堵了个缝缝补补的。两只圆眼一翻,小猫冷漠的说道:“你们干什么?陛下还没有死,你们就急着拥护新主了不成?……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陛下贺崩,可是如今临界国却是大殿下,哪里轮到二殿下来这里?……张玉,你老糊涂了?还要二殿下打点兵马过来,你要造反不成?”

一番话说得条理分明,一顶大帽子毫不犹豫的丢在了张玉的头上,小猫眼里寒光闪动,满脸的精明奸诈,哪里还如平日里所表现出来的,那等憨厚甚至有点愚蠢的样子?张玉他们心里一惊,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起小猫来,结果他们越看越是看不透他,不由得平地里一股子寒气从脚下直冲了起来:原来,我们平日里都小看了这人,这厉虎,实在是吕风很套牢一颗棋子啊!

张玉皱了皱眉头,沉声喝道:“如今陛下眼看就要魂回西天,此地非要一个人来主持大局!此时正在军阵之中,如非二殿下,谁能当此大任?莫非要让大殿下来地不成?军阵之中,若是有什么损伤,你们担当得起?”

小猫笑不笑,怒不怒的看着张玉,淡淡的说道:“主持大局?那不如回师北平,让大殿下主持就是了。莫非张大将军以为,非要在草原上才能办事不成?嘿嘿,陛下成了这等模样,这北伐一事,还能继续下去么?除了班师回朝,还能有别的办法不成?除非是别有用意,那就另当别论了。”小猫笑得很阴险,一顶顶大帽子不断的扣了出来,压得张玉他们哑口无言。

良久,几个一直站在帐篷角落里的将领突然说道:“二殿下是不能来的,否则以二殿下和兵部诸位的关系……嘿嘿!大殿下要坐镇北平,压制天下民心,更是不能来些。则,此时唯一能来此逢迎陛下圣驾的,只有三殿下一人了……我们以为,诸位在这里争执,不如大大家都退一步,让三殿下来此吧!”那挑头的将领冷笑着看着张玉和小猫:“莫非二位还害怕三殿下不成?须知道三殿下手中可是没有一兵一卒的。”

看着那几员将领,分明就是禁军的头目,吕风心里微微一震,立刻冷笑出声:“好笑,好笑,三殿下手中没有一兵一卒?唔,不错嘛,一半的禁军都到了他的手中,这还叫做没有一兵一卒?高明,实在是高明啊,二殿下不过是在领地内私蓄大军,三殿下却把主意都动到了陛下身边了!数十万禁军,若是有一半都落入了三殿下手中,日后突然起事了,嘿嘿……”

那几个将领脸色惨变,吕风这话说得太毒了。可是事实就是这样,谁叫他们禁军是负责皇帝安全、拱卫京师的,可是却结交外地藩王,此事若是宣扬了出去,朱任不多不少也要背上一个叛逆的罪名。当下几个禁军将领心里发寒,再也不敢多说了。可是张玉、小猫吕风已经把矛头全部对准了他们,暴风骤雨一样的言词,朝着他们涌了过去。

不一时,在吕老太监以及另外一半禁军将领的支持下,这几员将领,哼都没有哼出来,就被锦衣卫解除了兵权,扣押了起来。那一半和吕风交好的禁军头目满怀惊喜的接收了他们手中的兵权,堂而皇之的站在了吕风身边。如今帐篷内壁垒分明,分别是吕风、小猫率领的锦衣卫、破阵营加上禁军的全部,对抗张玉属下的两路大军!吕风他们在兵力上占据了优势,奈何张玉却是朝廷老将,影响力显然超过了吕风和小猫,所以双方谁都不敢乱来。

吕风心里暗恨,这什么事情,一旦和朝政搭上了关系,就算你是神仙,也没有丝毫的办法了。就算是神仙,如今也解决不了当前的棘手局面,你总不能下手把张玉他们都给杀了吧?就算用魔功暂时的迷惑了他们的神志,可是日后万一碰到道法强大的前辈高人,解去了这魔法,吕风他们可就被动至极了。皇宫内经常有那些供奉的师门中人出没,谁知道是否会有人管闲事?

事情就僵持在了这里,吕风他们执意要班师回朝,让朱僖处理一应后事;张玉他们死活要坚持北伐,要让朱登率领大军北上支援他们。说是要扫清元蒙残党,为朱棣复仇……双方的心思对方都清楚,可是谁也争不过谁,毕竟都是大明朝的军队,他们也不也下令窝里反啊。当下,争吵之间,就又过去了三天时间。

这一天,吕风盘算着,自己派出去的密使,怎么都应该见到了朱僖,并且朱僖应该已经做出了对策了吧?嗯,以他监国的身份,下令天下兵马戒严,朱登就算有什么异心,怕是也动弹不得了。吕风心里笃定,总之这次或是朱僖真的能顺利的登基,他和小猫就是第一功臣,日后权柄在手,某些事情就更好办了……比如说,把北平城外的某块地方彻底的封锁起来,在里面大炼钢铁,铸造法龙等等……

这一天,两派人马又在帐篷里大呼小叫的争吵起来,吕风坐在那里半天没吭声,笑眯眯的看着满脸奸滑的小猫一句一句的把张玉等人堵得没脾气,气得张玉在帐篷内上跳下窜的,恨不得拔出宝刀,一刀就把小猫给劈了。可是给他张玉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作,小猫是破阵营的大军,那批兵痞正在营外没日没夜的死折腾呢,若是张玉劈了小猫,没二话说,肯定就是内战!

衡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军力,张玉并不敢这么作,所以张玉只能用自己在军中的权威,死死的压制住吕风他们班师回朝的意见,并且暗地里派出了无数的信使,去向朱登通风报信。

就在他们吵得最热火朝天的时候,朱棣突然仰天喷出了一口黑色的,外面裹着一层白光的淤血,大声的嚎叫了起来:“闷杀我也!我要杀,杀,杀,杀,杀!”不知不觉中,朱棣的真元混杂在不死药的强大力量中,已经突破了那股白光的阻碍,修复了自己的身躯,并且因为连续数日身体不断的被不死药萃炼的关系,朱棣如今的身躯,比以前可是强悍太多了,他的功力,也增加极多。在神丹的作用下,他居然就已经养成了金丹,体内真元强大了起码百倍!

可是,苏醒过来的朱棣,却是一个被心魔控制了神念的人,彻底的迷糊了。他如今脑子里面想着的,就是杀人,哪里还有别的念头?看到帐篷内这么多人,他狂笑一声,冲天而起,两只赤红色的手掌带着腾腾热气,朝着所有人闪电般的击出了一掌,随后飞一样的冲出了帐篷。

吕风正端着茶杯喝茶呢,突然间一股浓浓的魔气从朱棣身上散发出来,吓得吕风差点就把茶杯给吞了进去,吕风寻思道:“陛下,虽然臣安了一点私心,没有给你疗伤,可是仗着不死药的药力,您不应该这么早死啊?臣的意思是,等大殿下登上了皇位,臣再救活你,这样您就作太上皇了,臣也可以再次立下一份大功呢,可没说不救您啊!怎么您假死了几天,就入魔了?”

可是还没等吕风反应过来呢,朱棣已经狂笑了一声,每个人胸口送了一掌!小猫和吕老太监挺着胸膛硬接了这一掌,反正他们功力深厚,朱棣一时间又没用上太大的力量,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

可是张玉他们乐子就大啦,吕风原本已经展开了身形,要要替张玉他们接下这一掌的。可是转念间,吕风已经故意让朱棣的掌风印在了自己胸口上,惨嚎一声,一屁股坐塌了那张椅子,在地上翻腾了起来。好吧,吕风故意的不去拦住朱棣,张玉他们可就倒大霉了,一个个被朱棣的掌风劈成了滚地葫芦一样,一口口的鲜血仿佛喷泉一样的就这么从嘴里冲了出来。

吕风有气无力的惨嚎了一声:“兄弟们,不好啦,陛下诈尸了,打伤了张将军他们,快来人啊!”吕风看得分明,朱棣眼里血红一片,浑身都冒着赤红色的淡淡魔气,分明是走火入魔被心魔控制了全部心神的模样。唔,说他诈尸,倒不算错得太离谱!

外面一阵的骚动,无数的士兵火烧屁股一样的赶了过来。谁知道朱棣正好带着一道红光冲出了帐篷,看到这么多士兵围上来,立刻哈哈一声狞笑,举起手掌就劈!那些士兵看得朱棣当面,哪里还敢反抗?一个个站在那里,仿佛木头桩子一样的挨劈!“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数百士兵头颅碎裂,惨死当场,其中也有不少锦衣卫啊、破阵营的人挨了巴掌,可是这些人的可不见得比朱棣弱啊,很多人还比朱棣的金丹初期的境界要高明不少!于是乎就看到这些人一个个在地上死了亲娘介惨叫着,却不见他们身上有半点的血迹。

朱棣仰天发出了一声长嘶,双目血光喷涌,化为一条血影,倏忽远去。那帐篷的门帘微微一动,吕风脸色惨白,嘴角还挂着一丝血丝的冲了出来,仰天大声嘶嚎着:“陛下,陛下,您去哪里?来人啊,快去跟上去,若是陛下出了任何的事情,你们就都得死!他娘的,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点备马追上去?”

吕风胡乱的指点了几个人,偏偏他选中的人,都是张玉他们麾下有分量的将领。那些将领一阵的心烦意乱,也分不清个端倪,连忙按照吕风的命令,带了大批人马,大声吼叫着冲了出去。看到这些张玉军中的骨干分子全部离开了,吕风这才诡谲的一笑,朝着几个心腹门徒使了个眼色,那几个锦衣卫的高手会意,偷偷摸摸的也跟了上去。怎么说朱棣也是大明朝的皇帝,可不能让他出一点事情的。

渐渐的,天色暗了下来,凄冷的月光下,一条疯狂的身影在草原上胡乱的奔跑着。朱棣体内的不死药的力量全部的发挥了出来,不断的补充进了他的金丹中。世人只知道不死药能让人长生不死,却不知道这所谓的不死药,是西王母门下炼制的,专门用来替门徒增加功力的灵丹!所谓的不死,就是在护住你的身躯、元神,然后让药力渐渐的发散出来,让你提前数百年拥有元婴!

想想看,一个拥有了元婴的修道人,只要不是招惹了天劫被打得魂飞魄散,自然是永生不死的了。而不死药的灵效还在于,它其中有一种很奇妙的成分在,就算是一个不会修道的凡人,只要吃下它,那缓慢释放的药力,也会让那人长生,并且最后自然而然的会形成元婴的。所以这就是俗世间流传的,吃下不死药后,立刻能成为神仙的源头了。

如今这药力被全部的激发了出来,强大无比的天地元气冲进了朱棣的金丹,这上古神人炼制的灵丹果然神妙,虽然朱棣如今在走火入魔的情况下,却硬是护住了朱棣的心神,没有让他的神念彻底的崩溃,让他还能有力气继续的跑下去。而朱棣的金丹,也就在这药力的萃炼下,不断的被增强,渐渐的朝着丹碎婴成的门槛突破着。

仰天疯狂的嚎叫,朱棣张牙舞爪的,顷刻间就已经御风冲出了两三百里!路上也不知道杀死了多少生灵,更有两个小小的元蒙部落被他碰上,被他几掌就轰成了碎片。朱棣杀生越多,身上的魔气越重,眼看着魔头就要彻底的吞噬他的元神,让他转为心魔一流了。如果朱棣真的被转为魔头,这肉体立刻消散,元神出壳远遁,觅地潜修后再度出世,就是一个祸害天下的妖魔。

就在这个关头,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朱棣的正前方,那人影轻叹了一声:“天皇贵胄,却怎地变得如此模样?唉,莫非这就是你的报应不成?……朱棣啊,你也该醒了,百年帝王梦啊……”

那人右手轻轻的弹动了一下,一圈粼粼的波光顿时笼罩在了朱棣的身上,那魔气立刻被击成了粉碎!月光照在那人的脸上,却不是夏颉这老怪物又是谁?就听得夏颉嘴里发出了一声宏亮的长啸,仿佛远古巨龙在荒原上的嘶嚎一样,带着洪然浩大的凛凛正气,贯入了朱棣的耳中!

第四百九十二章 假死遁世

“哗啦啦”一声,随着夏颉的长啸,附近的牧草一浪浪的朝着外面卷了过去。那啸声引动了天地间的长风,一条条的风柱凭空升起,有如枯木龙吟,有着直接震颤到人心肺子里的强悍冲击力。三轮足足有数十长方圆大小的兰色灵符浮现虚空,强大的灵力波动让整个空间都颤抖了起来。夏颉右手挽成了一个极其古怪的手印,食指轻轻探出,在朱棣的眉心轻点了一下。

一股温和的力量冲进了朱棣的紫府识海,有如一道明净的阳光,那被心魔吞噬消融了的元神,“骨碌碌”的冒出了一团团的黑气,顷刻间被净化了。心魔和朱棣的元神,仿佛水和油一样的分开,泾渭分明。在那心魔惊恐的残嚎声中,无数细细的黑气从朱棣繁荣每一个毛孔射了出来,立刻就被那天上那三个巨大的灵符发出的蓝光融化了个干净。

朱棣只感觉浑身一阵的清凉,那还在翻腾不已的不死药力被那温和的力量收敛成了一团,直接送进了他丹田内疯狂旋转的金丹中。一道道天地灵气仿佛急速奔涌的飓风,带着“哧哧”的巨响声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钻进了朱棣体内。那金丹的颜色顷刻间就已经变幻了七次,最后变成了纯净的白色透明,仿佛一颗小小的太阳一般的物事。

夏颉轻笑了一声,若有所指的说到:“老天,昆仑山那次,你们算计我,让老子白白的替你们做苦工,把那几个昆仑派的老家伙送了上去。这次,我可要好好的算计你们一次!呵呵呵……朱棣,满手血腥。杀戮树十年,你还不醒么?”一轮佛光突兀的出现在夏颉的眉心,箭矢一般的射向了朱棣的额头,在两人脑部架起了一座桥梁一般。

朱棣浑身一抖,夏颉的声音犹如晨钟暮鼓,直接把他的神念从浑浑噩噩中震醒!而夏颉眉心处射出来的那道七彩佛光,只有传说中九世轮回的金身罗汉,才能在耗费三百年苦修后。用来接引那些在俗世中厮混的,有慧根,有智慧的有缘人。天晓得他夏颉身为巫族的长老,却又怎么玩出了这么一手。

顷刻之间,朱棣的前世今生在他脑海中仿佛镜花水月一样转换了千万次,一世世的恩怨情仇,一世世的生死荣辱。让朱棣的脸上瞬息万变,一时杀气腾腾,一时温情满面。他体内金丹也是急骤的跳动了四十九次,突然间仿佛炸弹一样爆炸了开来,强大的能量朝着紫府识海上升,而体内的紫气则是悄然下降,两股极强的力量融会在了一起。一个拳头大小的金色元婴突然形成,在紫色烟气的簇拥下,朝着紫府内升了上去。

这一道接引佛光比起真正的西方罗汉所用的,可是霸道太多了。人家佛家的罗汉接引有缘人,讲究的是让那人自己参悟根源,还复本来。可是夏颉这接引佛光,可就带上了三分魔气。分明就是诱使你,强迫你去参悟。甚至是不管你悟不悟得通,他都在你脑海中撒下了那种子,逼得你最后还是得按照他的意愿悟下去!

而朱棣,修习了这么久的道家正宗法门,功力日深。而他原本就是有大智慧之人,否则也轮不到他依靠兵马起家,做这个皇帝了。被夏颉一番刻意施为后,他脸上居然浮现出了一抹崭新的神光,浑身孽气消融无形,朝着夏颉纳头拜了下去。“仙长,还请慈悲!”朱棣说这话的时候,不悲不喜,脸上有如古井深水,一点的波澜都不起,一股决然之意,屹然浮现脸上。

身为修道者,朱棣深知像夏颉这般,让自己顷刻间游历九世轮回,需要多大的法力。这是彻头彻尾的逆天行事的勾当,等于投胎前喝的那碗孟婆汤,可就白喝了。这可是和冥神一境直接对着干的行径,可是夏颉做的如此轻松,可想他的法力到了什么程度。

“嘎嘎嘎嘎”,夏颉怪叫了几声,嬉皮笑脸的说到:“哦?慈悲?怎么慈悲?让你跟着我在天下浪荡不成?我自己是个没家的野鬼,被老天爷捉弄,原本好好的……却被丢在这里浪荡了不知多少年。你也要学我?唔,你高居皇位,天下苍生,任你生杀予夺。尤其你如今元婴大成,又有不死药的药力护住元身,可以真正的做那万岁万岁万万岁,不要跟我走么?”

夏颉笑的很阴笑,眯着眼睛,仿佛用棒棒糖骗小姑娘的色鬼一样,朝着朱棣不怀好意的笑着:“三宫六院无数美女,百万大军如此英雄,你都抛得下么?跟着我,可是没有任何好处的,吃不饱,睡不暖,经常在石洞里面一睡就是上千年。唔,看看,我这一身可是三个月没洗过了,你能跟着我?你确信你要跟着我?跟着我,没有好处的。”

朱棣微笑了起来,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极其决断的说道:“弟子省得。弟子不要那荣华富贵,不要那天下大权,弟子如今要得,是打破那个根源,还我本来面目。仙长开启我九世前生,其中有三世,弟子也身为皇者,最后却也不过是黄土一杯,如今坟茔都消泯了。成也好,败也好,人间的事情,哪里顾的了那么多?”

他轻笑着,淡淡的说到:“弟子只求仙长让弟子追随,能有出头之日。弟子不求其他,只求这天,再也不能把我玩弄于手腕之上;这地,能任我自由游荡,一身轻松,一身清净,如此足以。”

夏颉悚然动容,死死的盯了朱棣一眼,叹息到:“罢了,今日我可能玩过火了,每想到你却……嘿嘿,也好,我的前生,这么多的弟子,却没一个好东西。这世么……我就收了你这大名鼎鼎的朱棣皇帝做徒弟,看看老天爷又能说什么。”他的神色突然端正了起来,很认真的说道:“虽然我巫门已经快断子绝孙的了,你投靠进来,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你从今以后就叫朱棣罢。”

朱棣……哦,不,如今是巫门在几万年后地再传弟子朱棣朝着夏颉磕了九个响头,然后面带着微笑站了起来。他回头望了望。淡然说到:“弟子还有一点俗事要处理,师尊不如一起过去看看?呵呵呵,那富贵功名,果真就这麽诱人么?弟子将死未死之时,昔日那忠心耿耿的臣子,居然已经开始商量着瓜分朝廷大权了。却是有趣,有趣啊。”

夏颉瞥了瞥嘴,突然说了一句让朱棣傻眼的话:“政治,天底下最肮脏的东西就是政治。不过你身为皇帝,能明白这个道理,却也不迟……嘿嘿,不过,你的那些大臣,怕是也不知道政治是什么东西。他们如今看重的,不过是那高官厚禄,封妻荫子的大好前途罢了……你整个朝廷中,唯一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地,怕是只有……”夏颉迟疑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朱棣深深的看了夏颉一眼。含笑问到:“师尊以为,满朝文武中,真正可靠的是谁呢?”

夏颉有点恼火的看了看朱棣,冷冰冰的说到:“我只说他对权势本身不是很有兴趣,可是他对权势能带来的那些东西。却是很有兴趣地。他也不可靠,不过比起你那些勾心斗角,一心为自己谋划好处的臣子来说,他起码还能保持三分的清明而已。这小家伙,也是可怜人哪,一身修为,如果能再苦修千年,飞升神界成神,也不是难事,可是他却偏偏要在红尘里厮混,奈何,奈何。”

朱棣半天没说话,沉吟了很久,他才点点头,笑道:“弟子明白是谁了,满朝文武中,能得师尊如此评价的,只有吕风一人罢?唔,他对权势地位没有太大的兴趣,那徒弟就放心了……弟子果然没有看错他,他的确是可以依靠的大忠臣啊。”朱棣笑了几声,化为一道清风,朝着那大营的地方急速的掠了过去。

夏颉傻了一下,愁眉苦脸的说到:“我可没说吕风那厮可靠,这小子虽然不贪图你的皇权地位,可是也不是一个忠君爱国的主啊。这小子满肚子的心思,就是要报复那些人呢。而且他地心计谋算,可比你这老皇帝还要像狐狸一些,哎……不对,不会因为我地一句话,这皇帝徒弟就把朝政大权都交给吕风那王八蛋了吧?这可不对!”夏颉拍拍屁股,化为一道流光,紧跟着朱棣去了。

中军大营内,吕风身上释放出了强大无匹的气势。死死的压制住了张玉等几个将领。他沉声喝到:“陛下不知所踪,此事万万不能传扬出去,违令者斩!此番北伐,已经是彻底失败了,再也不能在草原上逗留。我等必须做好陛下回不来的准备,先把朝廷大军带回中原。否则万一陛下出事的消息传开,军心震动,民心振荡,若是元蒙结党来袭,甚至借机突破了居庸关,我们可就是天大地罪人。”

张玉死死的咬着牙关,抵挡着吕风那有如大海一样汹涌澎湃,没有终止的强大压力。他有点吃力的张开嘴,愤怒的吼叫起来:“吕风,你……你这是要造反,如今七成的北伐军力掌握在你的手中,你回师中原,到底意欲何为?以本将的意见,还是的让二殿下来打点军务,起码要把军权从你手中接收后,才能班师。”

吕风冷漠的说到:“军权在我手中就会造反。可是军权若是到了二殿下手里,怕是一过了居庸关,第一件事情就是攻打北平城,杀死大殿下罢?张玉,你老的糊涂了不成?或者,你是私心作祟,只求让自己的主子登基,却不顾天理纲常了?本官就算造反,能成功麽?北伐军三十万大军,而居庸关,北平城,山海关附近,有军队多少人?就凭借这麽点人马,能造反么?”

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吕风狞恶的说到:“本管到是不怕你给我头上扣污水盆子,本官的忠心,可表日月,若是本管有丝毫的私心在,日后定当五雷轰顶。不得好死……(一千字最为恶毒的誓言),你张玉敢这么发誓么?你敢说,让二殿下来军中,没有其他的用意?哼!”

再次冷笑了几声,吕风说到:“吕公公率领大军回中原,我,厉虎以及诸位将军留在草原上,引三万人马寻找陛下的踪迹。嘿嘿,张大人,你可敢吗?你还敢说,老子是要造反么?有造反的人自己不跟着军队回去的么?嘿嘿,咱们谁都不回去,不找到陛下的踪迹,谁他妈的都不许回去!谁敢趁着这个机会捣鬼,不要怪我锦衣卫到时候抄了他的满门……小猫,传令下去,大军准备班师!”

张玉怒嘶了一声:“吕风,你敢,我的两路大军,那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吕风立刻吼到:“小猫,有敢于拖延时间的,立即斩首!……把所有军队打乱了安插起来。回去居庸关后,立即把军队拆散开来。尤其是张玉等诸位将军的属下,全部拆分去长城沿线的卫所驻守!”

张玉猛的跳了起来,挣扎着拔出了腰刀,怒吼到:“吕风,你敢动老子的兵马,老子就和你拼命!黄口小儿。你知道什么军国大事?”他目光闪动,却是不敢看吕风冷冰有如刀锋一般的目光。他的确有私心,他就是想要磨蹭到朱僜来接管大军了,到时候顺手打下居庸关,再去包围了北平城,不就又是一次完美的靖难之役么?

吕风却哪里能让他如意行事?吕风沉声爆喝到:“来人啊。把张玉给老子扣押起来,他敢下达乱命,就给老子杀!他娘的,张玉,你的儿子孙子,脑袋可就在你嘴上,你敢开口胡来,老子就敢杀你满门。他娘的,家里的男丁全部砍了,女人,连你老母一起,都卖去北平城里最下流的窑子去做妓女,你敢乱来,老子也敢!他娘的杀你一个张玉,不就和杀鸡一样?”

吕风也是怒了,好好地一件事情,只要大军回去,拥护朱僖登基,自己就是第一个大功臣,坐上三公之位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到时候加上吕老太临里应外合,加上朱僖最近是身体越来越差,懒怠理会政事,这天下大权,可是若是朱僜到了,这事情可就麻烦了。

以朱僜在军中的威望,铁定可以把禁军给收服,到时候人家二十万大军打自己的十万人马虽然自己肯定能赢,可是这振荡就太大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吕风怎么会做呢?所以,一时间吕风也急了,口不择言的一通胡乱辱骂,可就把张玉差点气得晕倒了过去。你吕风堂堂一品大将军,至于骂得这么难听么?张玉他老母,又哪里招惹你吕风了?

当下张玉一脉地几个将邻纷纷大声地吼叫起来,拔出了兵器就要和吕风火并。他们可不知道吕风的底细,最多就是猜测吕风是一个极其高明的武学高手,可是如果用数十万大军去进攻他,压都压死他了。所以他们敢和吕风动手啊。吕风看得情势不受控制了,不由得再心里暗骂:“张玉,你他娘的怎么就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这么又臭又硬呢?朱僜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样维护他?娘的,不会朱僜其实是你的私生子吧?”很恶毒的寻思了一阵,吕风脸上突然冒出了一股杀气,他真的要动手杀人了。

杀气刚刚一动,门帘就突然化为了粉碎,朱棣大步的走了进来。“够了,朕听了这么久,谁是谁非,朕心里清楚了。”朱棣满脸的铁青,摆出了一副皇帝的威严模样,大声的咆哮起来,“吕卿家乃是真正的一心为国,朕当时都失踪了,莫非还要军心不稳的大军留在草原上,等元蒙鞑子来杀么?尤其鲁卿家还敢提议只带三万人马在草原上搜索朕的踪迹,朕心甚慰。”

朝吕风赞许的点点头,吕风恭敬而又谦卑的跪倒了下去沉声说道:“陛下,您回来就好了。”他心里暗喜,虽然朱僖没有登基,可是朱棣却是更宠信自己了,这也是好事一件。

朱棣冷冷的扫了张玉他们一眼,冷漠的说道:“诸位卿家,原来各有私心啊。”这话说的极重,当下就吓的张玉他们全趴在了地上,不敢动弹分毫了。这时候,夏颉也晃悠着走了进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吕风嘻嘻直笑。

吕风刚好抬头,不由得一楞,这老怪物怎么突然出现了?唔,也对,只有他,才能让心魔入体的朱棣恢复正常吧?吕风脑袋里面立刻翻腾起了各种念头,无非就是通过水元子,把夏颉笼络在身边,让他充当天字第一号打手。可是吕风真正的清楚,夏颉这个家伙,到底拥有多恐怖的实力的。

朱棣缓缓的坐回了他的位置,摆出了皇帝的威严,把一众领军的大将那是破口大骂,骂得他们跪在地上半天不敢吭声。对吕风和小猫则是好加抚慰,声称他们乃是当朝一等一的大忠臣。随后,朱棣说出了让所有人石破天惊的话:“朕得仙师点化,已经看破了人世轮回,看透了人世的荣华富贵。这皇帝朕是不当了。”

沉默了一阵,朱棣满意的看着将领们满脸傻乎乎的模样,笑了笑说道:“北伐大军的所有军权,全部交于吕卿家之手。朕之皇位,传于监国太子朱僖……吕总管立刻起草圣旨……朕则当跟随仙师,浪荡天下,逍遥快活去了。”

吕风傻了,不是吧?这事情也太戏剧化了,怎么朱棣出去打了个转身,就被夏颉给救了,而且就要出家了?而自己却又突然手掌重权了,这,这都是些什么事情啊?看着夏颉脸上那一丝莫测高深的笑容,吕风心里那个着急呀,恨不得就直接挖出夏颉的脑子,看看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又在想着些什么……

却听得朱棣在那里悠悠叹息到:“对外,就宣称朕在军旅中受了风寒,不治身亡了罢。吕卿家,以后朝廷政事,可就拜托给你了。”

吕风应诺,深深的拜了下去。他知道,不管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的,他吕风又侥幸的赢了

第四百九十三章 暗流疾涌(上)

风卷旌旗,臂缠白布条,北伐大军偷偷摸摸的返回了北平。看了那封圣旨,朱熹差点就没晕了过去,一半是欢喜,一半是惊讶。欢喜自己能登上皇位,愕然朱橹居然就这么抛下了老大一个帝国,甩手去做刀刃了,可是不管怎么样,总不能公开对百姓说皇帝出家了罢?这话不好出口,而且百姓们还不知道背地里怎么琢磨这事吧?

所以朱熹也是大笔一挥,向天下诏告:先皇北伐元蒙,感染时疫,不幸身亡;天下百姓,批麻戴孝三年,期间严禁婚嫁喜宴只事。同时。主席作为正统的接班人,很赶吹的就把朱瞻基立为太子,着他去应天府学习打理那边的事情。毕竟虽然文武百官大部分都挪动到了北平,可是应天府那边还有很多大小衙门在,朱熹早北平登基,可是应天府那边,总要一个可靠的人去主持事务的。

忙碌了大半个月,朱熹才把整个局面给稳定了下来。在吕风,小猫以及他的几个亲信臣子的辅佐下,凡是和朱橙,朱任等人交好的臣子,搬的搬,杀的杀,总算把朝廷上下都换成了自己的人手。并且因为朱熹身体柔弱,说白了是酒色过度,身体整个的都被掏空了,他除了在登基大典上露过一次面,其他事情都让吕风帮忙去打理了。

吕风没有辜负朱熹的信任,把朝政大权整个地整合在了手重。象张玉等老臣子。全部被吕风逼的自动离职,养老去了,他们得军权。全部被剥夺在了小猫手中。而天下的大小官员。更是被锦衣卫盯得死死的,谁敢乱动?吕风军权在手,又有锦衣卫地密探体系帮忙监察天下官员。背后又得到了朱熹地全力支持,朝廷大权被他把持下来,那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吕风看到三个老道噤若寒蝉地样子,不由得抿嘴笑了笑,挽住赵月儿的手悄然说到:“唔,这几位异人。想必道长们也听说过了,就是如今西南最大修道门户游仙观的前辈高人,乃是他们观主身边的护法十二大仙。呵呵呵,有他们进入皇宫担任供奉一职,本官那是放心了许多,诸位道长协力同心,这皇宫地安全那是再也没有什么问题的了。”

老道们顿时傻眼了,吕风哪怕说他找了几个邪魔外道的人物来皇宫里厮混,他们也不会吃惊,反正吕风的人品也就这样,谁不知道他吕风以及锦衣卫的鼎鼎凶名?可是,吕风居然堂而皇之的勾结了游仙观的道人,让他们进入皇宫担任供奉,这可就有点说不清楚了。

一时间,吕风在朝廷中炙手可热,权柄熏天,比起昔日做锦衣卫统领的时候,更是威风八面。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朱熹身体太差。不见得还能活多久。吕风却是太子朱瞻的师傅,两人的感情很是深厚啊,这朱熹一死的话,朱瞻基若是接位,吕风就是当朝太傅的身份,谁敢惹他?一个锦衣卫统领。那些大学士之流的人物,还可以不放在眼里。可是若吕风成里皇帝的师傅,这个……

等到蛛橹的“大殡出丧”大事了了,朱熹往深宫里面一躲,只是每日早朝的时候出来和臣子们见个面煤气他时间,全部用去纵情酒色了。朝廷的一应政务,都交在了吕风地手上,一时吕风以权谋私得厉害,喝令工部的官儿满天下的开矿探矿,寻找那些稀有矿石不提。国家之力可以翻江倒海,吕风一声令下,数十万匠人就满天下的辛苦了起来,结果不到两个月地工夫,采来的那些矿石足够打造数千柄上好的飞剑,吕风全部交去了游仙观,着骗天老道他们去炼制飞剑去了。

深夜,雨,有野狗两三条从锦衣卫的大门附近鬼鬼祟祟的溜达了过去。但看到白光一闪,几条野狗立刻立刻消失的无踪。水元予低声的怪笑了几声:“娘的,不知道这锦衣卫是你们狗儿们的禁地么?居然还敢过来,嘿嘿”

几顶青油小轿被数十条大汉簇拥着,飞快的顺着马路冲了过来。带路的那个大汉低声的吹了声口哨,那锦衣卫的大门豁然敞开,几顶轿子一涌而入,被抬进锦衣卫的后院去了。院子里有淡淡的黑雾缭绕,看东西有些不甚分明。一缕幽魂般的琴音在天空中寂寂渺渺的飘荡着,有个白衣女子坐在高高的屋瞻上,有一声没一声的低声吟唱着什么。声音甜腻蚀骨,有一种让人魂儿都要飞出去的古怪力量。

院子里种着大片的白玉兰,如今玉兰花盛开,幽香扑鼻,一朵朵白色的花瓣在黑色的雾气村托下,仿佛飘荡在空中一样。赵月儿坐在花坛边上的一张小椅子上,左手托腮,右手轻轻的抚摸着那白色的花瓣,浑身上下鬼气袭人,整个院子硬是被她和屋檐的无名氏,给弄成了鬼蜮一般。

吕风身穿一身大紫色的锦袍,昂然站在院子正中,面带微笑的看者那几顶轿子被人抬着快步的跑了过来。“诸位仙长,下官吕风有礼了。深夜还劳烦诸位道长,实在是不好意思得很啊。”

轿子帘子一动,三阳老道,一清道人,青岩老道慢吞吞的迈步出来,朝着吕风稽首道:“吕大人客气了,如今吕大人乃是陛下钦点的国重臣,想必一定有什么大事,才叫贫道等过来的吧?”三阳老道看了看四周鬼气森森的环境,不由得一皱眉头,打了个礼后问到:“吕大人,到底有何要事啊?……唔,你这院中布置的是什么阵法?”

吕风呵呵呵的笑了几声,赵月儿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朝着三个老道行了一礼,淡笑道:“三位道长有礼了,这阵法倒也不知道是什么名字,不过夫君前日里碰到极为异人,说是这阵法有鬼神莫近的威力,用来放手宅院,防那些宵小之徒那是极号的。所以夫君他就应允了……恩?你们站在院子里面做什么?风子,还不请道长他们入内奉茶?”

吕风笑了笑,点头说道:“是我失礼了道长请……”吕风伸手肃容,慢吞吞的引着三个老道朝花厅行去,一边走,他一边懒散的说道:“既然三阳真人都问起这个阵法的事情了,吕风到也不罗嗦。前几天吕风碰到了几位散修仙长,在吕风的大力邀约下,终于答应为国效力了。本官有意让他们充当皇宫地供奉。不知道三位道长的意思呢?”

三个老道浑身一激灵,相互间看了看,半天没吭声。眨巴了一下眼睛。三个老道更是不敢吭声。他们都知道吕风心机深沉至极。行事都是有一定用意的,既然他说那所谓的异人答应了为国效力,那他们三个绝对是没办法阻拦这件事情地。而且三人心知肚明。这几位所谓的异人还说不定是自己找上门来的,和吕风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协议的。

就看吕风后院设地“千鬼镇神”的阵势,看看那近乎已经化为实质的九幽阴气,就知道那几位布阵的人,起码都有了元婴期以上的修为。而三阳他们不过是门户中的低辈弟子,被送来皇宫积外功的,功力最高的不过将近元婴期地实力。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打算就这样装聋作哑。最起码今天晚上不能和吕风说什么。

吕风看到那三个老道噤若寒蝉的样子,不由的抿嘴笑了笑,挽住赵月儿的手,悄然说道:“唔,这几位异人。想必道长们也听说过了,就是如今西南最大的修道门户游仙观的前辈高人,乃是他们观主身边的护法十二大仙。呵呵呵,有他们进入皇宫担任供奉一职,本官那时放心了许多,诸位道长协力同心,这皇宫地安全那是再也没有问题的了。”

老道们顿时傻眼了,吕风哪怕说他找了几个邪魔外道的人物来皇宫里厮混,他们也不会吃惊,反正他吕风人品就这样,谁不知道他吕风以及锦衣卫的鼎鼎凶名?可是,吕风居然堂而皇之的勾结了游仙观的道人,让他们进入了皇宫担任供奉,这可就有点说不清楚了。

老道们心理清楚啊,游仙观如今的地盘和势力是怎么来的,大部分都是抢来的,他们的掌门更是利用中原道门相互竞争,不愿意便宜了别人的心里,平白的吞了整个西南,霸占了数十座名山福地声势一时无两,已经压过了三个老道的师门。如今他们更是勾结了吕风,想要进皇宫,可想而知,他们是想走上层路线,让游仙观的势力再次的膨胀了。

须知道,游仙观和中原道门的约定,他们的势力不许再踏出西南。可是皇宫却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地方,如果吕风口口声声的说那些游仙观的老道是被皇帝诚聘过来的,那……那他们中原道门也是无话可说。如果吕风再在其中搞鬼,封游仙观一个什么护国神教。封游仙观那群道人败类一个护国法师的招牌,那,以中原百姓盲从的态度,想必只要短短的三五年的时间,这天下,就是游仙观的了。

吕风满脸诡秘,赵月儿一脸笑容,很好玩的看着三个满脸冷汗的老道。过了好一阵子,赵月儿这才突然道:“哎呀,三位道长请进,请进啊。昨儿个江南几个茶商给送了一斤极品的贡茶过来,还没舍得开封呢,今天托着三位道长的福气,我们也尝尝新。”赵月儿摆出一副贤内助的模样,殷情的请三个老道进花厅。

三个老道脸色瞬息万变,站在那里愣了很久,三阳才突然跳了起来说到:“啊呀,贫道差点忘记了,丹房内还有一炉丹药正在卒火,可是耽误不得。吕大人,贫道这就告辞了。以大人您的眼力,看上的人那是极好的,肯定是没有错谬的。贫道也无多话,现在就回去照顾那丹药才是最紧要的。”三阳老道稽首行礼,慌不迭的跑了出去。

看到三阳走了,另外的两个老道相互看了看,也找了个吕风绝对不会相信的借口,匆匆的告辞了。看着三个老道近乎落慌而逃的身影,吕风不由得大笑起来:“看看,这三位,怎么逃的如此仓皇?唉,这么沉不住气,他们师门怎么能放心让他们下山行走呢?”

回头看了看在那里浅笑不已的赵月儿,吕风耸耸肩膀,近乎“无奈”的说道:“没办法了,这等不成气候的修道之人,要他们做供奉,实在是我大明朝的不辛啊。所以,为夫单位文科以为还是让游仙观的那些道长,那这几位给赶出皇宫算了……唔,他们分属中南,茅山,龙虎山等门派。如果给游仙观地人把他们驱逐了出去,可是要怎么向他们门派交代呢?”

赵月儿笑了几声,淡然说到:“你不是早就有注意了么?正好百越一地。被游仙观和双仙宗联手。杀尽了七个当地小门户的蛮族修士,抢得了七座灵秀山川,赔偿给他们师门。势必点星真人他们,也是不会计较区区皇宫供奉的虚名了。”

吕风大笑,一手搂住了赵月儿地肩膀,得意地笑道:“可就是这个道理。嘿嘿,他们派出供奉在皇宫内行走,说是监察天下,害怕又妖孽作祟说实在的还不是求一个名么?嘿嘿。可是虚名哪里有实利那么可爱?用蛮夷之地的七座洞天福地做交换。想来他们也不是会计较区区一个供奉地名位了。再者如今游仙观也是所谓的名门中人。哼哼,他们做供奉,名分上有什么不好的么?”

赵月儿点点头,深以为然。她整个身体差点都挤进了吕风的身子内。笑着说道:“这样一来,朝廷里,可就再也没有碍眼的人了。”

吕凤长长叹息了一声,点点头说道:“的确朝廷里,是没有碍眼的人了,哼哼.只要三阳他们这些名门正派地耳目一去,整个中原道门,就注定被我玩弄于手掌之上了,哼哼,就牵动中原道门先和他们火拼一场,我们一无宗最后出面收拾残局,收编游仙观,嘿嘿,哈哈”。

看了满脸张狂的吕风,赵月儿又点不忍的说道:“这么一来,中原道门的损失,可就……”

吕风手上猛的用力,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淡淡的说道:“中原道门的损失和我们有什么干系?我们被人灭门的时候,却有人来可怜我们不成?虽然他们没有对不起我们,可是却也没有给我们任何的帮助,双方谁都不亏欠谁!他们不是名门正派,正统传人么?那,为了抵御外魔,他们做出一点点的牺牲也是应该的罢?”

阴森的言语从吕风嘴里满满的吐出:“只要不死伤我的心爱的人和我的同门兄弟,我管他天下血流成河?……嘿嘿,月儿,我早就看破了这个贼老天了,越是坏人,活的越是舒坦,越是好人,死的月惨哩辛好,我吕风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恶棍,我从来就不时一个好人哩。”

赵月儿微微一笑,任命一般的软在了吕风怀里。他低声说道:“是啊,好人越是好越不长命,坏人越坏,甚至坏到你这样的程度,却是越走好运。这个天理伦常,却也坏的差不多了。”她眼里有一点迷茫,却是不知道,为了给以元宗复仇,为了让以元宗再次的振兴,吕风那么庞大的一个计划,是否该继续下去。可是不管怎么样,如今是停不下手了。时事逼人,他们再也不能停手了。

冷雨夜,有很凄凉的风从街上吹过。皇上大殡,天下禁欢宴三年,就算有哪些胆大妄为的公子王孙想要饮酒作乐,也只敢偷偷摸摸的在密室偏厅进行了。整个城市,看起来冷冷清清名,凄凄凉凉,有如鬼蜮。失去了一切娱乐资格的百姓,如今只能躲在房间内,窝在自己的床上,做那传宗接代的本能工作。最起码,你锦衣卫再厉害,也管不上人家夫妻之间行哪周公之礼。

几条野狗夹着尾巴跑过,从那有气无力的打更汉身边擦了过去。那汉子低声诅咒了几声,抬头看了看天,敲打了几下手中的梆子,胡乱的叫嚷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知道他怎么看到天干物燥的,这老天也还在下雨呢.

突然间,一团血影从那汉子的面前升起,在那汉子的惨嚎声还在嗓子眼里晃荡的时候,他的脑袋已经被活活的摘了下来,血泉喷涌,那条血影"滴溜溜"一声吸干了那飞来的鲜血,傑桀几声怪笑,化为一团血光顺着大街激射.隐约听到那团血光中传来婴儿号哭一般的声音:"老秃驴,老杂毛,还有那最该死的张三丰,你们追着我血泉老祖作甚?"

一声梵唱声远远传来,七道金光自天而降,正好七星方位把那团血光困在了里面.七点金星在地上微微闪动了一下,突然化为了真武之形,无数道金色剑光冲天而起,仿佛一道铁栅栏一样,把那血光死死的押在了下面.不等拿血光反应过来,空中一团七彩光芒降下,对着他就是当头一击!血光四溅,那七彩佛光也是崩射出了无数光点。在空中划为了万千大小的座莲罗汉像!

第四百九十四章 暗流疾涌(下)

那道血光接连受到重击,饶是他魔功再厉害,也被驱散了血光,本体落在了地上。就看到他浑身上下光秃秃的一根毛发也没有,却也不着丝缕,就这么赤嶙嶙的一条身躯,皮肤却也是没得,一条条鲜红的肌肉在那里不断的蠕动,浓浓的血浆仿佛有灵性的生物一样,在肌肉里涌进涌出,不进有一滴血浆滴在地上,顿时又是一股红烟冒了起来。

人影闪动,张三丰、脱尘老尼姑以及另外两个身材特别高大、胖乎乎、圆滚滚、满脸笑容,有点像是庙里弥勒佛的老和尚凭空出现,把那血泉老祖给围了起来。而血泉老祖则是浑身摇摇晃晃,很是有点站不稳脚的样子。他眼里碧光闪动,很是不仇的朝着张三丰骂道:“老杂毛,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老子走老子的独木桥,我不过是杀了几个人,取了他们的血魂祭炼法宝罢了,你们就追杀了我三千多里,太没道理了罢?”

血泉老祖气恼的哼哼道:“凭我血泉老祖的身份,凭我在魔道中的地位和威名,怎么说也要我杀了上万人,你们这些正道中的顶尖高手才来找我的麻烦。我这次不过是刚刚出关,找几个人稍微小补一下,怎么就招惹上你们了?杀了几个人就被追杀,这等倒霉正中下怀,应该是那些刚出道的小魔头才有的待遇罢?我可是大名鼎鼎的大魔头,多少要有点优待罢?”

张三丰、脱老尼姑瞪圆了眼睛,气得说不出话来。这血泉老祖果然是极品人物,怎么还这么饶舌呢?什么叫做应该有优待啊?难道你身为大魔头,那杀了几个凡人,就可以不受处罚了么?可是转念一想,脱尘、张三丰还真的有点羞惭,若不是要抓血泉老祖打听事情,他们还真不会为了几条人命去招惹这个老魔头。正如他所说的,按照他的身份和地位,不杀上万的人,一般是没人去招惹他的。

咳嗽了一声,脱尘老尼掩盖过了脸上的那一抹惭愧的神色,正声说道:“血泉道友,废话也不多说,你是血神教的前辈长老,今日我等找你,就是向你打听一下,如今血神教的总坛到底在哪里?你闭关百年不假,可是你的后生晚辈,总是要向你这个前辈通风报信的罢?如今他们在天下大肆纷扰,也不知道吸去了多少百姓的元神血魂祭炼阴邪无比的万魂血珠,我等非要铲除了他们不可。”

血泉老祖眼里碧光闪闪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条细缝,一条长长的、软软的、耷拉着血浆的肉条突然伸了出来,在自己那满是血浆的脸上轻轻的舔舐了一阵,又“飕”的一声缩了回去。良久,他才桀桀的怪笑道:“难怪老祖这次刚刚下山,就被你们几个可说是中原顶尖高手的人物给盯上了,却是那群小崽子给老子招惹的麻烦……嘿嘿,万魂血珠啊,这可是大补的好东西!一颗万魂血珠,可以顶得上老祖我三百年的苦修呢。”他那条长长的舌头不断的伸进伸出,眼珠子“叽里咕噜”的乱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三丰冷哼了一声,长长的手臂一招,真武剑已经随着一道金光出现在手上。他把长剑往那天空胡乱的搅动了几下,顿时一圈圈细细的金色波纹仿佛太极旋转一样的蔓延了开来,那道道光波弥漫在方圆百丈的空间内,波光中,真武真形再次浮现。张三丰有点不耐烦的叫嚷道:“老魔头,少给你家张爷爷动歪脑筋。你要是不说出你的魔崽子们在什么地方,爷爷我今天就劈了你也是一样!”

张三丰原本就是疾恶如仇的脾气,如今道行大进,已经到了飞升的门槛上,那脾性更是老而祢辣,最看不得这些满脑袋鬼念头的魔着道中人。看到血泉老祖这等故意拖延时间的模样,张三丰心里一阵的火气,跳上去就要一剑把他给劈喽。

血泉老祖连忙叫嚷了起来:“张三丰,你可别胡乱动,你家老祖修炼成血影真身可不容易,你打坏了老祖的法体,可是赔不起的。”沉默了一下,血泉老祖眼珠子一转,张口说道:“其实嘛,你们找他们也很简单,何必来难为我的这么一个老人呢?”又拖延了一阵,血泉老祖突然狂笑起来:“你们要找他们,须知他们也在找你们哩……若不是那龙虎豹狮虎五个老和尚太不好招惹,你们却不总是聚在一起,早就和你们对上了呢!这回那五个和尚跑去藏边寻访踪迹,却不是给了孩儿们机会了么?”

随着血泉老祖的狂笑声,漫天介的血雾蒸腾了起来,无数条赤红色的剑光带着隐隐的鬼嚎声朝着张三丰他们四人疾刺,更有斗大的紫红色阴雷,仿佛不要钱的瓦砾一样,从天空高高的落下,往他们头上猛砸!血光纵横,已经编成了一道大网,笼罩了整个城镇,而看那空中不断闪动的一条条红光浮动的身影,这次出手的血神教弟子,怕不有五百人上下?

如此多的人手,漫天介的把那剑光、法宝放了出来,天空是无数阴雷落下,那血光中又有数万的阴魂在那里哭泣惨嚎,饶是张三丰他们一行四人法力无边、道行深厚,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差点狼狈。不是他们功夫不到家,而是那数万阴魂,都是没有被炼制过的凡人魂魄,乱杂杂的夹在了那血光中到处乱窜,张三丰他们是有道德的人,怎么忍心出手伤了这些无辜的阴魂?

一时间,四个人就只能凭着自身的一口真元,死死的挡住了那雨点一样落下的剑光和那乱砸的法宝。那些阴雷更是有如夏夜的蚊子群一样,往四个人身上乱砸,虽然威力不是很大,可是砸在了张三丰他们身上,也是浑身一个哆嗦,就有一股阴寒之气渗了进去!

张三丰气得哇哇大叫,没口子的乱骂起来:“断子绝孙的老尼姑、老秃驴,你们再不出手,我们今天可就栽啦!”他那个气啊,上千条阴魂死列的缠住了他,他却不敢用力挣脱,唯恐伤了这些阴魂,给自己造孽。饶是他张三丰以武入道,一具身躯锻炼得强横无比,可是毕竟还是血肉之躯,远远比不得吕风、上猫他们的混沌之体和天妖元体,被人硬打了这么多次,骨头就差点断了,能不着急么?

脱尘老尼也是满脸的怒火,仰天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尔等实在是造孽啊!……这数万生灵,岂不是无辜的么?”当下她也不多话,左手那个大木鱼猛的一丢,一个紫金钵盂出现在手中,右手的钢棒重重的往那钵盂上一敲,就看到无数道七彩光丝流星一样的射了出来,每一道光丝都罩住了一条阴魂,把他们飞快的吸进了那钵盂里面去。可以看到紫金钵盂一团白光闪动,隐隐然有六道门户,脱尘老尼姑一声低喝,那无数的阴魂都被投进其中一道门户去了。

看得那些碍手碍脚的阴魂被脱尘直接打入了六道轮回投胎去了,张三丰兴奋得嘎嘎直叫,手中真武剑发出了万丈金光,幻化为一柄足足有上千丈长短的天大的光剑,狠狠的一剑当空斩了下来。“嘎嘎”一声怪响,那漫天的血雾被他一剑劈得干干净净,天空中那些血影吱哇乱叫,已经有数十人被他一剑劈成了碎片,就连元神都被那至刚至强的一剑给摧毁了。

那两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也是一声佛号,手中那串佛珠突然散开,被他们用手指头弹动着,往四周乱射,就听得空气中响起了一连串“嗤嗤嗤嗤”的巨响,无数金色的光点往来飞射,仿佛如今那机关枪的子弹一样,在空气中幻起了无数道光带,打得那些血影一个个迎空炸裂。

张三丰高声欢笑,身体已经高高的飞起,右手一展,龟蛇二神将的真体浮现,无数道雷霆裹着漫天的绿色的雷光从那水波中喷涌了出来,足足上百条血影被雷光打了个正着,当场化为齑粉!

脱尘老尼重重的点头,手中的钵盂消失得无影无踪,反手抓起了那在空中漂浮的木鱼,一扬手就丢上了天空,那木鱼发出了“哧溜”一声尖啸,突然变成了方圆数十里的大小。一团金光带着雷鸣般的响声当空砸了下来,把整个城镇都笼罩了进去。古怪的事情发生了,被金光所罩的地方,草都没有断一根,就是那些血影,一个个仿佛被数万块巨石轮流砸过了一样,直接被压在了地上,直接砸成了肉饼。

一声惊恐的惨嚎声传来,那血泉老祖早就化为一道血光,滴溜溜的冲出了数十里外,他气急败坏的嚎叫道:“张三丰、脱尘,老子和你们没完!你们今天杀了我血神教五百弟子,明儿老子就带五千人来找你们的麻烦!我血神教只要有人、有血,三五年的功夫就可以培养出一批精干的门人,老子和你们不死不休!”

张三丰气得直咬牙,冲着脱尘骂道:“老尼姑,你这厮就是太手软,你早点出手,这老魔头还跑得掉么?娘的,张爷爷在此,谁敢跑?”“砰”的一声闷响,漫天都是尺许长的金色小剑,亿万柄小剑融汇成了一道极大的光流,呼啸着朝着那血泉老祖追了过去。

脱尘老尼姑一甩手:“南无阿弥陀佛,怎地就跑了这个元凶呢?血神教不除,天下不宁啊!”她和两个老和尚同时念颂佛号,脚下升起了一团白云,快如闪电一样的朝着张三丰追去的方向飞了过去。

小镇又恢复了宁静,方数数百人打得轰轰烈烈,却连一个普通百姓都没有惊醒。几条方才缩在黑暗角落内发抖的野狗仓皇的发出了低沉的嘶嚎声,夹着尾巴狼狈的逃窜了开来。天空中有雷光闪动,“哗啦啦”一声巨响,大颗大颗的雨点倾泻了下来。茫茫天地,立刻笼罩在了一层密集的水雾中,这雨来的正是时候,地上那一摊摊的污血,就被这雨水净化,慢慢的流入了阴沟里去了。

一栋高楼的阁楼上突然亮起了灯光,那窗子也被人大力的推开了。一身黑衣的右圣冷漠的看着一地狼藉的战场,冷冷的说道:“你觉得怎么样?若是我们不解开身上的封印,怕是还不是那向个老秃驴的对手。可是一旦解开了封印,恐怕我们死得更快。嘿嘿,你还敢说中原没有高手么?这几年来,若不是本圣用血神教这个工具拖住了张三丰他们几个,本圣也早就被他们抓出来,满天下的追杀了。”

左圣光秃秃的头顶在灯光下反着光,好似一面镜子一样。他有点愁眉苦脸的走到了右圣身边,叹息道:“这些老道士、老和尚,他们吃饭了没事做?干吗总要和我们过不去呢?一个个满天下的行走,积累什么外功,结果就是坏了我们的事情啊。吕风那个王八蛋在朝廷里胡作非为,却怎么不见几个得道高人去制止他?却非要和我们为难。”

他很是不满的说道:“尤其那张三丰,还积累什么外功?他在武当山的那一群徒子徒孙,也不知道给他积累了多少功德了。以他如今的修为,早就可以飞升仙界了,还留在人间参合什么?”

右圣一针见血的说道:“仙界?他张三丰去仙界干什么?仙界不能打人,不能喝酒,不能到处乱窜,仙界的清规戒律,可是他这个张疯子能受得了的?”顿了顿,他有点犯愁:“其实他张三丰留在人间,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可是,本圣就是害怕。他非要把整个血神教连根拔起,那……虽然血神教不过是一件工具,可是血神教中的人,却是和我其他的势力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勾结,若是被他们发现了其中的一些关碍,恐怕我的好事就要被他们给败坏了。”

他也有点无奈的说道:“我如今的这份基业,可来之不易啊!中原的魔道,一直受正教的打压,本圣好容易把魔道中大部分的势力统一起来,在暗地里发展自己的势力,好容易瞒天过海,积累下了这么大的家当。可是如今张三丰他们因为血神教的关系,满天下的搜寻,若是不幸被他们查出了什么……偏偏这些魔道中人,又有几个是真正的忠义之士?若是被张三丰他们抓获了,怕是第一个就把我给卖了。”

左圣很是有点幸灾乐祸的看着右圣,他在中原没有什么基础,就算中原魔道被正教连根拔起,也于他无损。反正他收罗的那些邪派高手,都是跑单帮的角色,打不过正教了,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就是,反正于他势力没有任何关系。相反这右圣在中原谋算了这么多年,好容易有了点基业,若是被人铲除了……左圣会是很高兴的。

两人默默的站在那里,看着精亮的雨点把那血迹洗涮得干干净净,半天没有吭声。良久,右圣才叹息道:“罢了,这次可能真的要让吕风那厮成功了。本圣唯一的凭仗,就是那万魂血珠,只要有足够数量,就能在那些地方……嗯,可惜,可惜,如今这几个老道老和尚却盯死了血神教的人,让他们连杀几个凡人吸取血魂都没有那功夫了,岂不是可恼么?”

他看了看满脸无所谓的左圣,突然冷笑起来:“你以为,看本圣的好戏是很好玩的事情么?我若是失败了,你又能有什么好处?你如今的势力,当不能替主圣完成那事的。而你的任务本是来监察我和元圣的,可是如今你也见识了我的实力,你可能监察得我么?你等于就是一事无成,到时候,若是主圣论功行赏,怕是你无功有罪罢?”

一番话,说得左圣额头冷汗直流,右圣叹息道:“既然我们如今已经结盟,那我们最好抛开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我们二人抢在吕风之前,替主圣完成了心愿,那是最好,我们日后定然也能得个长生逍遥。可是若是被吕风抢了先,以他的为人,得势之后,万万放不过我等。就看他如今在朝廷里铲除异己的手段,你莫非就不心寒么?”

左圣哑口无言,良久,这才说道:“你说的,也是……如此说来,我却的确是太小心了一些,可是听了你的话,却是觉得,我们不联手努力,日后定然都没有好结果,如此,也罢……我只问你,你如今在中原发民用工业的这些势力,为甚总是被正教中人盯着?不过就是杀了几个人罢了……而那吕风,一旦抄家灭门,轻轻松松就杀了数千上万人,为甚却没有人管他呢?”

“啊呀!”,一言惊醒梦中人,右圣眼里精光闪动,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我们虽然以前的主张也是对的,可是却是找错了人。两个藩王,那是难得照顾我们的势力的,可是若是我们能把自己的势力隐藏在朝廷中,正教的道人们,对于朝廷,那是极少关注的……唔!”

两人相互看了看,同时冷笑起来:“如此,那就只有让我们好好的努力,把那两个废物推上皇位了。”

第四百九十五章 惊变天下(上)

北平城外,吕风正在监工作,高耸的三座炼钢炉,烧得天地一片赤红,被灵先生等人用魔法控制了神志的匠人们,丝毫不奇怪那平地涌起的乳白色三味真火,冒着高温在漫天飞溅的火星中穿梭着,把一车车的原料倒进了高炉。四下虚空中,吕风招来了上千的金甲神人在虚空中看护。这些三十六营的天兵天将,却足以威吓一般的魔头,不让他们来作祟了。

十二大仙已经顺利的进驻皇宫,在朱僖面前表演种种奇妙的法术,让朱僖惊为天人,整日城忙着讨好这十二位满脸横肉的神仙去了,朝政那是一律不理会,短短数月之间,朝廷重臣都已经明白:如今这朝廷,皇帝是不可靠的了,什么大小事情,还是找吕风大人罢!

罗兰带着一批行事诡秘的老家伙,在山林里拼命的忙碌着,一具具强壮的尸体被运了进去,一具具强大的僵尸被运了出来。这些用西方黑魔法加上东方道术,杂合了制造出来的僵尸,先天上就比普通僵尸强大了老大一截,他们被送进了吕风在极北极阴之地设立的一个阴风洞穴中,汲取那至阴至邪的九幽之气,默默的萃炼着自己。

水元子,被吕风一脚踢去了游仙观那边。他乃是先天水元之体,阴极阳生,他喷出的三味真火,先天的就有了阴阳融会的力量在此里面。一元宗的正统道法,却又是纯阳至刚的正道大法,阳极阴生,正好和水元子的法术相互呼应。骗天老道和水元子联手,在游仙观底下闭关枯座,一炉炉的天才地宝送了进去,一柄柄上好的飞剑锻造了出来,一丝丝,一毫毫的增加工能力着吕风诸位门徒的实力。

受游仙观控制的魔道中人,则是开始慢慢的向其他的宗门浸透,竭力的盗取其他门户的机密典籍。而游仙观的正统门徒,则是摆出了一副强梁的做派,把西南地境守得铁桶一般,时不时和其他各大正派的门人发生一点小摩擦,发生一点点的小冲突,从中倒也打劫了不少的法宝!那些名门正派努力日盛,却又拿游仙观无可奈何,那火气就这么慢慢的积蓄了下来。

一切,都按照吕风的计划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站在那三座高炉之上,看着那下方奔涌着的紫金色的金属溶液,吕风在心里狞笑不止:“十年,再给我十年的时间,本官会让天下人都大吃一惊!”他仰头看着漫天的繁星,敞开了浑身的气息,不间断的把那冰凉、锐利的气息收入体内。萃炼着自己的元神,“人,果然是贪欲无穷,昔日,本官只求报仇,可是如今,仅仅报仇却又如何能满足呢?”

惬意的伸了个懒腰,朝着一座高炉下打出了一道金色的雷光,让那渐渐熄灭的三味真火重新熊熊燃烧起来,吕风满脸是笑的想道:“如今么,不仅是灭掉主圣他们的势力,本官还要让天下道门,日后都以本门马首是瞻!”他嘴里哼哼着,眼光闪烁不定:“这天下,拳头大的才是道理,本门复出之日,管你什么昆仑、中南,都要靠边站!天下道门,唯我一元!”

不知不觉中,那颗谨小慎微的报复之心,已经变成了席卷天下的野心。可是,如今的吕风有那个资格这么想,有那种实力这么作,不是么?

是夜,宫廷中歌舞升平,虎力大仙招来了无数金色透明的天花烂漫,从那虚空中慢慢的降落,宫廷中,人人以为仙境。朱僖兴奋的鼓掌欢笑,连连点头,他赞叹道:“诸位卿家果然天大的法力,神妙绝伦呀!唉,诸位卿家可否告知朕,朕可有父皇的那福缘,得服那不死神药呢?”朱僖眼睛眨巴眨巴的,巴巴的看着虎力大仙他们。

这朱僖,要他吃了不死药后太太平平的坐他几千年的皇位,这是他肯定乐意做的事情。可是要他自己去辛苦的修炼,这是想都甭想的事情。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和朱根一样,也弄颗灵药吃下,多活他几千上万年,好好的享受这太平盛世,无边的繁华,最紧要的,是去享受那云彩一般数之不尽的美女呀!

虎力大仙、龙力大仙等人一个个狼狈得厉害,他们眼珠子胡乱转悠着,满口打保票道:“陛下放心,这等事情,包在臣等的身上!区区不死药,乃是小事。等得臣等收集齐了各色灵药,重新炼制一炉献给陛下就是。”

天地良心,赵月儿手中的灵药,可全部被这些游仙观的门人吃了个干净,否则他们哪里炒豆子一样的蹦跳出这么多的分神期、分神后期的大高手出来?如今不要说不死药,就是快死药都找不出一粒了!不过,当着皇帝的面,这话先放在这里不是?反正收集灵药,谁知道要多久呢?十年?百年?反正到时候你朱棣大驾西归了,这是你自己活不到这么长,可不管这群大仙的事。

朱僖却信以为真,连连叫好,一时又饮下了三杯烈酒,细细的咳嗽了几声。看到朱僖龙颜大悦,那些乐师更加卖力的弹奏起来,那欢快轻松的丝竹之音,顺着风就这么直接飘到了九天之上去了。龙力大仙又捣了个鬼,双手一展,有无数道金光慢慢的射出,射到了那后宫凋零的花木之上,顿时乙木青气大盛,眼看着那些花木重新张开了花骨朵,一朵朵的绽放了开来,香气扑鼻。

这等手段,不过是五行法术中的小术罢了,可是朱僖却看得心旷神怡,大呼小叫道:“龙力大仙果然好手段,却是比以前那几位供奉中用得多。那些供奉,一个个坐吃等死,除了在皇宫里吃喝外,哪里又替父皇办过什么事情?法力更是远远不如诸位了……嘿嘿,想必这次他们也是看到诸位道长被吕卿家推荐上来,自愧不如,所以留书回山了罢。”

一众人大笑,笑得无比的欢畅,无比的开心,一团子的和气融融。朱僖示意那些小太监给虎力大仙等上酒,顿时一坛坛的美酒流水价送了上来。这十二位却又哪里知晓什么客气的?抓起酒坛子就往嘴里倒,豪气冲天!朱僖却就是喜欢这等人物,连珠箭一般的鼓掌叫好,兴致勃勃的叫嚷道:“诸位道长能饮几何?来人啊,多送些美酒上来。”

朱僖兴奋的朝着身后的吕老太监笑道:“古人云,仙人能千日不食,却也能日尽千羊,朕向以为虚妄,今日见诸位道长的本领,才知道古人诚不我欺也。”虎力大仙他们更是存心卖弄,一手挥开了数十个酒坛子的封泥,大嘴一张,就看到道道酒泉“哗啦啦”的朝着他们的大嘴射了过去,不一时,已经被饮了个涓滴不剩!

“好,好,好!”朱僖乐得手脚直打跌,当下兴头一来,传令道:“着尚宝监打造十二枚金印,朕亲手写上护国天师等字样,赐予诸位道长。唔,准备上好的藕丝蹈云靴十二双,紫金道冠十二顶,纯紫道袍十二领,赏赐给诸位道长……再加赐玉带十二根!”好嘛,这等赏赐,却是一等一的公候才有的待遇,朱僖却也是大方得紧了。

吕老太监笑眯眯的点头应是,朝着虎力大仙他们打了个眼色,十二个道人跪倒谢恩,隆声说道:“陛下圣恩,臣等无以回报,只能尽心的炼制仙丹,保我陛下千秋万代,一统天下!”这话说得好,朱僖爱听,作皇帝么,不就是想着一个万岁万岁万万岁么?当下朱僖乐得抓耳挠腮的,端起酒杯,又是半壶美酒下了肚子。看到朱僖如此的高兴,虎力大仙他们更加着急的施展手段,把个宫廷弄得瑞气千条,祥光万丈,简直就有如神人府邸一般。万道光芒里,众人开怀畅饮,浓烈的酒香,直上云霄!

时值三更三刻,朱僖已经醉得眼睛都睁不开,浑身的毛孔张得大大的,浓烈的酒气从他身上扑了出来。那粘稠的汗液,看起来简直就有如陈年黄酒的酒液一般,在灯光下闪动着粘腻的光芒。吕老太监看得事情不好,连忙叫人把朱僖扶了起来,搀回后宫去了。

挥手赶走了那些伺候的太监、宫女,中国用他那标志性的阴柔语气说道:“虎力、龙力,你们也去休息罢。今儿个,也不用你们值夜了,还没有听说过有修道人刺杀皇帝的事情,有宫廷的护卫们在,也用不着你们来守夜呀!”喝得也有点踉跄,浑身不自在的虎力大仙他们连声称好,相互搀扶在了一起,慢吞吞的走出了宫去。

依稀听得鼠力大仙在那里叫嚷着:“我……我没醉……他娘的,我们,继续去喝!诶,最近找到几条胡同不错,里面青楼里的姑娘,那个叫做一个水灵!嘿嘿,我们先去喝酒,然后和那些姑娘再来练练我们的双修大法!哎呀,你们不知道,有好几个极品阴柔体质的,她们刚刚被除破身不久,那个元阴叫作一个丰沛呀!”

淫笑声连连,十二位大仙在数十个游仙观道从的簇拥下,飞一样的出去了。吕老太监撇撇嘴,轻轻的拍打了一下自己袖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淡然笑道:“风子的这些门人,却也可爱!”轻轻的点点头,他大袖一展,慢吞吞的说道:“来人啊,跟着公公我过去看看皇上,可不要让那些粗手粗脚的家伙,没伺候好着他。”

一边跟在两个小太监的身后快步的行走着,吕老太监一边絮絮叨叨的罗嗦道:“这些小崽子们,会做什么事情呢?皇帝如今的身体不好,可得伺候好了,要是酒后受了风寒,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明儿个,去太医院找几个高手太医给皇上看看,这总是咳嗽、心口发闷,可是怎么事情呢?”吕老太监摇头晃脑的走着,很快就追上了那一群扶着朱僖,往他寝宫走去的人。

朱僖浑身抽动着,没口子的胡乱叫嚷着:“朕本天上仙人,今日流落人间……呀呀呀,好酒呀好酒……美人儿,美人儿……诗情那个画意,醇酒美人!吠,你们是何人?胆敢劫持朕,意欲何为啊?”他死死的瞪着身边夹着他的几个小太监,伸出手去就要砸他们的脸。“噼啪”声中,几个倒霉的小太监被抽得鼻青脸肿的,却又不敢吭声,只能埋着头猛走。

吕老太监看得好笑,连忙追了上来,和声说道:“陛下,谁敢劫持您呢?这不是送您去寝宫么?夜深了,您也该休息了。”

朱僖呆了一下,努力的睁开了眼睛,很模糊的看了吕老太监一眼,点头说道:“哦,原来是你啊,回寝宫?朕不回寝宫,带朕去后花园,朕要去水中揽月!昔日太白诗仙水中捞月,破空而去,乃成仙人,今日朕莫非还不如他?”打了个酒嗝,朱僖大叫大嚷道:“去备船,备船,朕要去揽月亮!哈哈哈,多带好酒美食,叫美人儿们都在岸边给朕唱起来,跳起来!”

吕老太监无奈,看到朱僖那仿佛猴子一样上跳下窜的德行,只能连忙挥手,示意太监和禁卫们准备去了。朱僖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了一股子力量,猛然间甩开了几个小太监的手臂,踉踉跄跄的朝着后花园的方向走了过去。“月亮仙子,嫦娥仙子,朕来看你们了!举杯邀那个明白,下一句是什么来着?”朱僖晃晃脑袋,懒得多想,迈开了醉步就往前走,几步路的功夫,已经到了那巨大的内湖边上!

一轮冰冷的明月当头,在水中印出了一个巨大的痕迹,秋风扫过,那冰冷的水面哆嗦了几下,那月亮的倒影顿时也哆嗦起来。几片枯黄的叶子从岸边的树枝上被风卷了下来,温和的飘到了那水中的倒影上,给水面又凭空加上几点涟漪!朱僖看得高兴,哈哈大笑着就往那仿佛万丈大道的水面上走!吓得他身边的太监们七手八脚的按住了他,否则他就真的跳进湖里去了!

朱僖不依不饶的伸出手去,笑呵呵的叫嚷道:“举手揽明月,嫦娥在我怀!来,来,来!你们拉着朕干什么?恩,莫非朕还会摔倒不成?朕命令你们,放开朕!放开朕!否则,朕有你们的好看!”那些太监哪里敢松手?死死的抓着他,唯恐他就一脚跳了下去!幸好这时候吕老太监带着一众人赶了过去,几只画舫也从那水画上慢慢的滑过,这才让朱僖安静了下来。

画舫停靠在了岸边上,朱僖大笑着就从高出船舷五尺许的寺方往画舫上跳。“

不许扶着朕,莫非真的当朕风吹得倒不成?朕的身手可是真正不坏的,以前合着吕统领也教过朕几手,这个嘛,嘿嘿,也打过大小红拳的,什么武林一流二流的高手,在朕面前,都不是对手!”

“咚”的一声,朱僖仿佛烂麻袋一样摔倒在了那画舫上,他疼的“吱哇”一声惨叫,那些太监吓得魂飞天外,连忙跳上画舫,查看他的伤势!吕老太监站在岸上不停的苦笑,这等事情,要是多来几次,这皇宫上下的人,还不被他给折腾死?老太监不由得有点怀念起朱棣了,他在皇宫的时候,哪里有这么多的麻烦呢?

正眯着眼睛叹息时,吕老太监眼角闪过了一缕细细的银光!武者的本能让吕老太监发出了一声尖啸,贴着地皮朝着后方急掠十丈!一缕极细、极尖锐的劲气“嗤啦”一声,擦着他的肩膀飞了过去,把他肩膀上的长袍给震碎了老大一块!吕老太监尖声怒喝起来:“有刺客!有刺客!护驾!护驾!”

他自己已经是挥手卷起了两团白色的气劲,死死的护住了自己的周身!

数百宫廷禁卫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大声怒吼着朝着画舫这边冲了过来!有那臂力奇大的家伙,扛着三连发的重弩,一边奔走,一边上弦,那足足有拇指粗细的纯钢弩箭,一支支的按进了那箭匣中。禁卫们疯狂的嚎叫着:“护驾,护驾!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来皇宫刺杀陛下,你们摸摸脑袋还有没有!”

禁卫们的速度极快,飞一样的跑过来把朱僖所在的画舫给护在了中间,数十高手跳到了另外几艘画舫上,仔细的巡视着四周。四周安静得厉害,除了几只寒鸟被惊扰,扑腾着翅膀从天空飞过,其他声息一点都没有。那突如其来,差点就把吕老太监的心脏给震碎的气劲,简直就有如来自九幽地狱的魔鬼一样,哪里能找得到丝毫的端倪?

第四百九十六章 惊变天下(下)

吕老太监有点惊愕的停下手,小心的看着四周,戒备着,方才那一丝气劲,如此的锋利,如此的强横,饶是他被吕风灌了一肚子的灵药,堪堪就要养成金丹了,还是被那股气劲强横的力量给吓得心头乱跳。绝对不是错觉,他肩膀上的衣服还碎了一大片,正在寒风中哆嗦着呢。猛然间,吕老太监醒悟了过来,他惊恐的吼叫到:“赶快扶陛下上岸,他们在水里!”

“叮叮咚咚”悦耳的声音突然传出,漫天的月华突然变得无比的猖狂,那一道道水流一样的银色月华,带着淡淡的铁青色,仿佛刀锋一样,温柔的横掠了过来!上百禁卫惨嚎一声,已经在那温和的月光中,被绞成了碎块!数百残肢断臂,雨点一样的从那空中落下!那空中高悬的明月,也被染上了一点妖艳的绯红。

漫天飘过来不知名的白色,粉红色的,细细小小的花瓣,花瓣在风中显得如此的轻盈,如此的不沾染一点的烟尘气息。一阵风吹过,那无数花瓣突然被卷了起来,飘向了那巨大的,流淌下无数银光的月亮。清亮亮的湖水内,印出了这绝美的景色,加上那动听的音乐,让所有的人心神都沉迷了,一瞬间,仅仅是沉迷了一瞬间而已。

水中那轮巨大的圆月倒影突然粉碎,三个浑身白色紧身衣袍,连脑袋都整个的罩在了布套下。只露出了一对眼睛,身材短小精悍的汉子突然从那水下直冲而起。正中间的那人手中握着一柄散发出淡淡的黑色的奇形长剑,朝着朱僖所在地画舫用尽全力劈了一剑下去。另外两个汉子,则是在空中掐准了剑诀。一道诡异的气劲,破空穿进了挥剑那汉子的体内。

怪声怪调的声音从空中传了下来:“中原皇帝……偃月破杀!”

四周有道术高人在作怪。那漫天的月光,居然全部集中在了那柄散发着淡淡黑光的长剑上,那柄原本透着无边的狰狞、死气的长剑。居然就被那密集的银光,弄得有点仙气飘逸的味道了。那满空中胡乱飘动的银光,被那长剑一引,已经化为无数道完美的圆弧,带着悦耳的声响,朝着朱僖当头落下!

强大的压力。让朱僖所在的画舫往水下陷下了三尺,随后整个的崩解了。朱僖一声惨叫还没有发出。无数片绯红色的花瓣已经随着那亿万道圆弧银光,穿透了他的身体!朱僖那臃肿的身体,居然放出了无数道细细密密的、绣花针一样的银光,在那无数花瓣的衬托下,显得如此的美丽。那种破灭的、崩灭的、邪异的美丽!

“噗嗤”一声,仿佛肉口袋破裂的声响,朱僖身体上喷射出了无数道的血箭,哼都没有哼出一声来,朱僖的尸身已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打飞了数十丈,重重的落在了地上。顷刻之间的功夫,朱僖,堂堂大明朝的皇帝,硬是被来历不明的此刻,在禁宫之中,刺杀当场!

朱僖的身体落下的时候,正好吕老太监从那迷心的音乐中惊醒过来。他睁开眼睛,看到朱僖仿佛一只被拔光了羽毛的鸟儿一样,正从那空中重重的落下!“啊~~~”,一声震天的刺耳啸声,吕老太监狂怒的嚎叫起来,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柄三尺五寸长,巴掌宽,造型极其古拙的青铜长剑,浑身笼罩在一股强大的气劲下,朝着空中那三个显得有点喘气的白衣人飞射了过去!

历啸声中,吕老太监狂暴的嚎叫着:“来着报名领死!”他手中长剑一展,七颗青色的,碗口大小的光晕就突然出现在空中,随着他长剑的挥动,朝着那三人笼罩了过去!“看你家公公的……七星镇邪,青猊灭魔剑!破啊!”白发飘动的吕老太监,瘦削的脸上满是狰狞的神色,三角眼睁得老大,仿佛一条被踩了尾巴的老眼镜蛇一样,朝着那三人疯狂的袭了过去。

正中那白衣人疯狂的冷笑着:“我们……是……甲贺……”他们再也说不出话来了。那剑,是上古巫族高手用来炼魔的青猊剑,剑法,是一元宗秘传的,道家正统的降魔剑法。虽然吕老太监还没有金丹期的修为,可是这剑本身的力量实在太强了。七团青光发出了刺耳的尖啸声,“轰轰”有声的穿透了那三人的身体,把他们炸成了漫天的血雨。

吕老太监悬浮在空中,疯狂的嚎叫着:“不知道死活的贱人,敢在公公面前刺杀皇帝,你们都给公公我滚出来!”强大的气浪一圈圈的翻滚了出去,湖面上波涛汹涌,那地上还活着的数百禁卫惨叫一声,有上百人被他一嗓子给震翻在了地上。七窍中都喷出了血来。七团青光在空中疯狂的吸收着月光精华,自身益发涨得老大,不一时,已经是七团足足有丈许方圆的光轮,在空中飞快的穿刺起来。

四周响起了无数的步伐声,数千的禁军、禁卫,怒声嚎叫着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宫廷内的高手们,尤其是那些武功接近先天至境的强者,也纷纷掠起,在四周搜寻着此刻的踪迹。吕老太监却突然沉默了起来,一对三角眼中毒光四射,阴狠的看着四周那些幽邃的角落。他的五感已经全部调动起来,神识一波波的扫过了四周的每一片树叶,每一根花枝。

体内的真元疯狂的运动着,一颗颗珠子一般的真元球在体内穿行。吕老太监暴怒之下,体内真元突然发生了变异,已经到了金丹大成的门槛上。在体内突然强盛的真元支援下,吕老太监的神识益发的强横,仿佛一股股的飓风。笼罩了整个地禁宫。

一声赞叹声从那无形中传了过来:“好,死到临头,居然还能有突破,你这个老阉人。不简单呀!想不到,皇宫中还有这样的宝贝,你手中的这柄剑,神君我今天要了!”一只枯瘦的手臂突然从虚空中露出来,朝着吕老太监的脖子掐了过去。下手极快,狠辣绝情,这人存心是杀了吕老太监,抢夺他手中的宝剑。

哪知道,吕老太监更是阴毒到了极点的人物,看得这人的手臂突然出现,他“桀桀”的一声阴笑。突然就从嘴里喷出了一道七彩的流光,重重的刺进了那手臂里。“北极七彩极光线。混帐东西,你去死罢!”正是昔日赵月儿用来玩耍的歹毒法宝极光线,如今却是到了吕老太监的手中。这歹毒至极的,蕴涵着天地两极阴火的宝贝,号称消融万物。就算你到了大成飞升期的元神,都要把你给生生炼化了。

那自称神君的人一声惨嚎,眼看着他那手臂已经在一蓬朦胧的彩光中化为灰烬,那彩光有灵性一般,顺着他的手臂就往上烧了过去。这人突然受到如此阴毒法宝的袭击,哪里还能稳住身形,仓皇的就从虚空中浮出身来,手忙脚乱的用各色禁法对付那团彩光。

哪知道,吕老太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看到刺客的真体浮现了出来,吕老太监一声狞笑,已经悄然无息的晃到了那人的身后,青猊剑无比毒辣的直接从后脑捅了进去,从那人的额头捅了出来,正好把他的紫府捅了个稀烂,元婴一声惨叫,已经被青猊剑给吸了进去。顿时空中气团青光声势大盛,隐隐然已经显露出了实体来,绕着吕老太监飞舞不休。

几声怒斥传来,一个声音怒喝到:“原本杀了皇帝就足够了,现在,我们非要杀了你这个老阉货不可!你,你,你居然毁了神林的元婴!你这等金丹都没有成就的废物,居然也能毁去他的元婴?”六个同样枯瘦,浑身笼罩在黑雾中的道人突然献身,三道晦暗的剑光呼啸着朝着吕老太监当心刺去,另外三人则是一声历啸,双手连连引动,顿时就看到空中灰雾弥漫,无数的鬼火、绿光,朝着吕老太监卷了过去。

“七星镇魔,青猊剑,炼魔炎阳咒!”吕老太监一颗心神进入了不死不灭,不欢不悲的死寂状态,体内真元的运行状态好得一塌糊涂,丹田内的那颗金丹,已经隐隐成形,眼看着就要凝固成实体了。那青猊剑突然间从他手上破空飞起,在空中一阵的扭曲,无数道青色的光芒从剑身中透了出来,在空中幻化成了一头青色的狻猊真形。

那七团青光,带着刺耳的呼啸声,朝着那狻猊的身影飘了过去,在狻猊身上的七个本命元脉处,幻出了七个极其怪异,充满了洪荒那种古朴气息的法咒。强大的灵力从那七个元脉处涌出,七道青光冲天而起,那狻猊已经发出了一声震天的嘶吼,朝着那六个道人扑了过去。

三道歹毒的邪门剑光,被那破魔青光一照,顿时化为无数道腥臭的蛇涎落下地去。那漫天的灰雾鬼火,更是仿佛游侠滚汤泼雪一般,‘吱嘎’的漫天鬼叫。那灰雾被破得干干净净。吕老太监一声厉喝,体内真气突然跳动了一下,金丹已然在巨大的压力下成形。他狂笑起来,张开大嘴一口本命元气喷出,正好喷到了那狻猊身上,那狻猊顿时凭空多了几分的灵气,朝着六个道人猛扑过去。

六个道人气得浑身乱跳,他们哪一个不是元婴大成的高手?却被一个刚刚结成金丹的老太监,用一柄上古的强大飞剑,逼成了这个样子!场面也太难看了一些罢?六人也忘记自己的主上的命令,要他们杀了皇帝立刻就遁走的,他们已经是提起了真元,放出了自己得意的飞剑法宝,要和吕老太监见一个真章了。尤其,他们心中那是贪欲大起,看这青猊剑如此的神妙灵动,他们不起贪心才怪了。

六个老道一认真,吕老太监可就乐子大了。对方的真元驱动着那飞剑,仿佛泰山压顶一样,疯狂地撞击着那青色的狻猊。饶是青猊剑乃是上古神剑。奈何吕老太监和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太大,真元反震的力量,就差点把他从天上打下去。幸好这青猊剑的本体坚硬无比。那幻化出的青猊皮粗肉厚。死死地护住了吕老太监的身形,否则他早就大糟特糟了。

地上,数千禁卫傻乎乎的看着空中七人地打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看那纵横飞掠而过的数十丈长的剑光。这还是人能够拥有的力量么?至于朱僖,反而已经没有人去注意了,反正看他那浑身破烂的样子,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等下只要去给他办后事就是,哪里还用人去看顾他?突然间。一个禁军将领厉声呵斥起来:“来人,上弩箭。把那六个妖道给本将军射下来!”-

哗啦-一声,上千柄强弓硬弩举起,数千支利箭呼啸着朝着那六个道人射了过去!

正如以前所说,修道人的肉体,在没有运功防备的时候,比普通人强不到哪里去!六个道人一心指挥着飞剑去对付青猊剑,唯恐自己的同伴占了便宜,一个个还在小心地掐着‘分光化影’的印诀,准备着一旦击杀吕老太监,自己就下手抢夺宝贝呢。他们谁也没有祭出护身的法宝,第一个是没有必要,第二也是护身的法宝会让他们的行动放慢,岂不是给了自己的同伴更大的得宝机会么?

所以,六个老道就这么悬浮在距离地面不到十丈的地方,指挥着飞敛吕老太监拼命。所以,数千支利箭毫不客气的直冲了上来,把六个老道腰肢以下的部位,捅成了刺猬一般。惨叫声接连响起,那被铁弦强弩射出的弩箭射中的道人,下半身都被射穿了,剧痛刺骨啊。道人们惨嚎了几声,已经顾不得指挥自己的飞剑了,一脑袋就从空中落了下来。

禁军们狂喜,疯狂的扑上去,刀枪剑戟埋朝着六个老道猛砸。吕老太监在空中反手握住了青猊剑,猛的嚎叫到:“一群废物,还不快快闪开?”就算是受了重伤的修道人,也不是这些普通的士兵所能对付得了的啊!

就看到几团血光在地上闪了一下,连串的阴雷从那六个老道手中射了出来。‘咚咚咚咚’一连串的巨响,上千禁军被炸成了粉碎,漫天的血浆胡乱的喷洒了出来,顿时整个禁宫内,都蒙上了一层浓浓的血腥味。老道们疯狂的笑着,强行从地上站了起来,也不顾自己下身的伤处还在流血,一个个发狂一样的嚎叫着着:“你们死了,你们已经是死人了,明白么?原本我们杀了皇帝就够了,可是你们居然敢伤了我们,你们已经是死人了,没有人能够救了你们!你们已经是死人了!”

暴虐的声音,地狱般的景象,让禁军们不由得颤抖起来。空中的吕老太监目光闪动,已经准备着逃走。“呔,皇帝已经死了,公公我可没必要把自己的命也赔上!皇帝登基还不到一年呢,这又驾崩了,这天下的局势,还要公公我来稳住呢,公公这条老命,可不能送在这里呀!”给了自己一个逃走的光明堂皇的理由,吕老太监偷偷地掐动法诀,就要溜走。

可是一个老道已经盯住了吕老太监,一看到那蓬青光突然罩住了吕老太监全身,立刻就是一道阴雷发出。‘轰’的一声,一道足足有丈许粗的黑色电光从空中劈下,把吕老太监连人带剑给砸趴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元婴期和金丹期的差距,可不是凭着几件好的法宝就能拉近的。这道人稍微用了点真功夫,吕老太监立刻就被打回原形。

禁宫花园内,血雨腥风突然刮起,六个老道人不理会趴在地上哼哼的吕老太监,指挥着自己的飞剑,风一样的朝着四周的数千禁军卷了过去。亿万道晦涩的剑光在空气中出没,把那些禁军全部卷了进去,顿时一支支殘肢断臂不断地从那剑光中抛了出来,顷刻之间,已经死伤了上千的军士。那些禁军吓得腿软,呐喊一声,就要逃走,可是哪里逃得了?

漫天都是剑光,漫天都是那猖狂的月光密密麻麻的洒了下来,笼罩住了整个后花园,他们往哪里跑?

就在这些禁军绝望的想要拼命,拼死也要在六个老道身上捅上一刀的时候,震天介一个大霹雳从空中落下,亿万团的雷火足足有丈许大小,仿佛流星一样疯狂的冲了下来,轻松的震碎了漫天的剑光,震碎了六个老道护身的法宝,震碎了他们的护身真气,连同他们的肉身也炸成粉碎!一道随手发出的掌心雷,就轻而易举的毁掉了六个元婴期的高手!

吕风阴冷、残酷的声音响起:“来人,把陛下的尸体好好的收拾了,送吕公公回去休息……召集文武百官,商议太子继位之事……速速去通知厉虎厉将军,着他引破阵营准备应变。锦衣卫所属,全力监视二殿下、三殿下领地内的动静。周处、吕安、蔺轼,你三人带领一应人手,前往应天府,一定要把太子殿下安全的接回北平!”

挥手间,六个想要逃遁的元婴被吕风收入了袖中。他冷冷的看着天空的圆月,突然很舒畅的吐出了一口长气。“右圣啊,这是你派来刺杀陛下的高手罢?唔,你可知道,这却是给了本官一个最好的机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的大好机会呀!”

空中突然滚过了一道极大的雷霆,电光中,大颗大颗的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吕风大袖一抖,迎风而立,脸上滿是成竹在胸,那等傲然,却又充满了杀意的笑容。

天,变了

第四百九十七章 坐望虎斗

北方的大地上,白桦树似乎已经成了一道风景。一行行,一排排的白桦树晃动着一根根干爽、干净的枝条,摇曳在凄冷的寒风中,看起来很是肃杀,却又有一股灼热的、拼命向上挣扎的生命力蕴含其中,看起来给人的感觉很是古怪。平坦的大地,胡乱飞舞的落叶、枯草,横掠而过,冷气袭人的白风,凭空让人想要哭号出来。一只鸣镝“滴溜溜”破空飞起,数百黑衣黑甲的壮汉疯狂嚎叫着,从一条大道两侧的枯草丛中跳了出来,手中连弩发出了可怕的‘砰砰’声,一支支弩箭雨点一样朝着一支经过的队伍洒了过去。

密麻麻的黑衣人呐喊着,扑向了那支浑身尘土,满脸都是疲惫的队伍,挥动着钢刀,开始了又一场的杀戮。刀光如雪,剑华如雨,那队伍中却有极其厉害的高手坐镇,数百黑甲壮汉刚刚发动袭击不到一盏茶时分,就变成了死人。一声呐喊,那根本就没有减员几人的大队人马稍微检视了一番地上的尸体,带队的三个身穿锦袍的大汉发出了几声古怪的狞笑声,挥挥手,又继续往前开进。一个声音在大声叫嚷着:“这回出来的可二殿下的亲卫铁甲军了,兄弟们当心一点,不要被他们咬上一口,可不合算!”

距离那大道足足有二十几里的地方,有一小小的土山,山头上很突兀的立着一个芦苇编成的小茶棚,几个人端坐其中,远远的看着大道上发生的一切。那雨点一样抛洒的热血,那垃圾一样被人踢飞的头,以及那被撕裂的身体中喷出来的,五颜六色的内脏。端起茶杯,仔细地闻了闻那直冲脑门的茶香,吕风轻轻的扣动茶盏,发出了‘叮叮’的脆响声。“张真人。您可真是难找。幸好锦衣卫却也不走吃素的,跟着那血神教的影子,总算走把您拾找到啦!要不是我属下欧阳副都指挥使曾径被诸位仙长救过,听得你们正在追查血神教的事体,还真难找到你们呢。”坐在他对面地张三丰抓起茶杯,一口把那热茶喝得干干净净,撇撇嘴冷笑道:“少和我老道士说这些官场话。你请我们几个老和尚、老道士、老尼姑来这里喝茶,莫非就是要我们看你锦衣卫的高手大显神威,护送当朝太子朱瞻基回去北平城继位不成?”点点头,张三丰半是赞赏,半是寒惨他的说到:“不错,不错,你锦衣卫的那些属下真是不错,杀普通士兵简直就和杀拘一样。日后做个屠夫,那走很好的。”

吕风也没生气,抿了一口茶水,看了看那端坐旁边,翘着铁木念经的脱尘老尼笑道:“张真人,我不过区区一锦衣卫统领,还能您有什么事情呢?晚辈……恩。下官不过走想要告诉诸位仙长,此番皇上驾崩,可走和二殿下、三殿下脱不了干系。”吕风抿嘴轻笑,心中寻思到:“此事却也没有证据,那六个死鬼的元婴,被我投魂大法榨出了他们的底细,却走魂飞魄散了,也不能拿来当证据了。”

顿了顿,吕风看着张三丰。很严肃地说到:“血神教的后台,走二殿下。这是我们锦衣卫打探出来的。不瞒诸位仙长、我们锦衣卫却也供奉了好几位修道高手,打听一点消息,还是办得到的。”轻轻的扣动了几下茶盏,吕风罢茶盏放在了桌子上。双手轻轻的放在了膝盖上,仿佛私垫中启蒙的孩童一样、带着满脸温和地笑容,看着几个老道、老僧。张三丰的脸色古怪,干脆抓起茶壶,一口饮了个干净,大咧咧的问到:“哦?你告诉老道士这些东西,到底想要干什么?“吕风耸耸肩膀,很轻松的说到:“哦,倒也没有其他的什么大事。据说,二殿下和三殿下携手,淮备再次发动靖难之役呢,这皇帝身边的奸臣,自然就是我吕风还有僧道衍等人了……嘿嘿,靖难之役么,本官却是不怕的。想必诸位仙长方才也着到了,二殿下府中的铁甲军,却还不走我锦衣卫的对手。如个我锦衣卫、破阵营掌握大军数十万,真要打起来,他们是输定了。”咳嗽了一声,吕风摆出了一副悲天悯人地模样,叹息到:“可是,就算我们这场仗能打赢,凡胎肉身,也对付不了那些血神教的魔头呀!若是他们不顾一切地用法术,怕是数十万大军,不过是一个大笑括……本官虽然平日里为人嗜杀了一些,却很走关爱自己的属下的,总不能让他们和修道人拼命罢?尤其血神教是什么德行的人物,想必诸位仙长那是清楚的。若是他们背后支持地二殿下掌了天下大权,嘿嘿……”几声阴笑,却让脱尘老尼姑敲击木鱼的频率都微微的乱了一下。老尼姑睁开眼睛,隆声说到:“吕大人。却可以放心、这等妖魔,贫僧却不会放过他们。我等不管你人间争权夺利的事情,可是还请吕大人,却也不要参进我等修道人的事情中来。“老尼姑目光炯炯的看着吕风,微微颔首到:“听闻吕大人和游仙观的诸位同道,却是走得极近的。”

吕风伸了个懒腰,猛的站了起来,懒散的说到:“晤,不错,他们每年给本官上贡两百万两白银,奇珍异宝无数,本官自然要照护着他们。若是大师觉得此事对于其他的修道门派不公平,那,就叫其他的修道门户一样给本官送点贿赂,本官自然就一碗水端平了不是?“吕风发出了怪异的狂笑声,他走赌脱尘没办法让中原道门的名门正派们,公然的去贿赂朝廷官员的。这根本就是两回事情,中原道门的人,有必要贿赂朝廷官员么?除了吕风这等本身就和朝廷有千丝万缕关系的人物,哪个修道门户会反过来在朝廷里面做这些勾当?对于修道的境界,那是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呢。脱尘、张三丰等人哑口无言,对于吕风这等惫赖人物,这些修为高深的老道士、老和尚能说什么呢?幸好张三丰有过和朱元璋这个大流氓打交道的经验,咳嗽了几声,对吕风说到:“此乃笑话,吕大人再也不用提起。若是修道门派都给吕大人上贡纳税,那简直就是天下第一个大笑话了。总之,我等不会让血神教作祟就走。而战火连绵,对于天下百姓却也不走好事,还请……”

吕风双手背在了背后,傲然说到:“只要诸位仙长把血神教一众魔头给清剿了,以如今朝廷的兵力。数月之中,就可以平定此番叛乱呢。如今可不是当年,想要叛乱地,还要问问吕风我!”一掌虚空按出,一道青色的掌印把左近一块巨石炸成了粉碎,吕风淡淡的笑道:“比起诸位修道高人,我吕风那是远远不如的了,可是若说起天下的名将。谁是我吕风的对手呢?”甩了一下袖子,吕风带着身后的罗兰等一行随从快步离去。远远地,吕风回头朝着山头上的张三丰等人喝道:“张真人,那血神教身后,却是有很强的靠山的,你等可万万不能大意呢……张真人乃是万家生佛般的人物,若是有失。天下百姓都会伤心的。

我锦衣卫严刑拷打,却是查出了那血神教身后的人,仿佛来自海外,却是不容小觑啊。”不等张三丰他们从这个惊天的消息中反应过来,吕风又抛出了第二个炸弹:“那日刺杀吾皇地,却还有东边海外小岛上的蛮夷武士,功法诡秘莫测,最是能行刺杀之事,诸位仙长却是不可大意呢。他等最檀长的。就是潜伏踪迹,从背后绝杀一击。吾皇即为他等所杀。若走见这等身穿紧身衣物,身材矮小的人物,诸位大可放手屠戮……恩,不要把他们当人就是。”

张三丰他们皱起了眉头。这等不知晓来历的敌人。最是麻烦不过的。这吕风说话也不说请楚,到底血神教的靠山是谁?有多少地能为?到底那些蛮夷武士又有多大的能力?怎么都不说个明白呢?良久,龙僧这才叹息到:“罢了,却也不能怪他,锦衣卫不过一众凡人,却能打探出我等都不知晓的内情,这锦衣卫号称监察天下,果然名不虚传啊。”

张三丰沉默了好一阵,突然转身朝着脱尘稽首到:“老尼姑,看样子,你半甲子前卜卦算出来的大劫,怕不是就是如今了么?就咱么几个老道、老秃驴的,可不见得是血神教背后那些人的对手,你可要提淮备了呀!”脱尘默默点头,长吟了一声佛号,化为一道金光飞了出去。张三丰他们对望一眼,又看了看

吕风飘然而去的背影,跺跺脚,也化为各色光虹跟着脱尘远远飞去。阴雨连绵,护送朱瞻基去北平继位的大队人马,在距离北平城还有不到三天的距离时,终于碰到了足以毁掉整个队伍地刺客。在右圣的挑拨下,巳经下了决心要争夺天下地朱澄,居然调动了三千骑兵,公然的穿过沿途的府县,一心要把朱瞻基斩于马下。只要朱瞻基这个正统的继承人一死,新的皇帝,除了他朱澄,还能是谁?三千骑兵并不可怕,可帕地是,三千骑兵外,居然还有两千血神教的魔道修士,以及右圣直属的属下三百人,一共两千三百名金丹期以上的修道高手。而护送朱瞻基的大队人马,是周处、吕安、蘭轼率领的五百黄龙门弟子,以及应天府派出来的数千兵马。不管是从人数上还是从质量上来看,朱瞻基他们这一方已径落了下风。队伍中最大的那辆马车里,朱瞻基恭敬的举起茶杯,朝着吕风行礼到:“老师,这次却是亏了您,若不是周卿家等人一路护卫,瞻基怕是已径被二叔派来的刺客给杀死了。”说话间,一抹浓浓的杀气从朱瞻基眼里冒出来,显然他巳径恨死了朱僜。“想不到居然走二叔派人刺杀了父皇,如今却还派人一路追杀,他真的要造反不成?“

吕风靠在一堆软绵绵的皮毛垫子里,举起茶杯和朱瞻基相互碰了一下,一口饮尽了那香醇的茶水。他淡淡的说到:“造反?二殿下他为什么不造反呢?他也想当皇帝,这美梦可是做了十几年了……唉,殿下……不,陛下,只要您能平夹的回到北平。满朝文武自然会奉你为主,到时候点起兵马,把高阳王他们的兵马拾扫荡了就是。吕风眯着眼睛笑起来:“二殿下、三殿下,他们和臣也作对了快二十年,可是却从来没有讨得了便宜去,如今么,他们自然也没有便宜好占的。这个皇位。自然是陛下您的,谁也别想拿了去。”吕风眼里也射出了一道针尖一般的杀气,手中地茶盏,瞬间冻结。朱瞻基阴狠的笑着,连连点头称赞到:“满朝文武,就老师您最是忠心不过,父皇昔日也说过,国家大事。日后都有劳老师您呢……

等朕登基了,老师就走当朝太傅,那锦衣卫统领的名头、却是不好听了,就让周卿家他们随便选个人接了那位置就是。锦衣卫乃是小事,联还要把国家政事托付给老师您呢。”

吕风也不客气,拱拱手笑道:“如此。臣谢过陛下。嘿,二殿下、三殿下他们,这回可是铁心要和陛下作对了。两个王府的领地内,私蓄的兵马居然有十万之多,这几年,可走累得他们紧了。十万大军,呵呵呵,就敢起兵造反?莫非他们还真以为,朝廷中的武将。有人敢不知道死活的和他们私通么?当锦衣卫都是吃素地不成?”

他悠然叹息到:“不说我们锦衣卫了,就说李公公的东厂。那是盯得很紧呀,两位王爷,他们调动兵马的事情,哪里瞒得过咱们呢?陛下,如今您那位二叔。我的那位二殿下,可是派了三千大军取你的人头呢……嘿嘿,三千大军,土狗而巳,不堪一击,可是随行的两千许修道士,却走不好对付的。“

朱瞻基大大方方的拿走了吕风手中冻成了冰块地茶杯,随手从身边的茶几上又抓起一个茶盏,给吕满上了一碗香茶,淡然笑道:“老师说得是,二叔、三叔他们养了不少的能人异士,朕在应天府,也是有所耳闻的了。可是,老师麾下,不也是奇人辈出么?却也不弱于他们。再者,就说父皇这两年笼络的那些修道之人,让他们出手的话,却也……”

吕风摇摇手,打断了朱瞻基的话。他诡秘地笑着:“陛下,这就不用担心了,我们属下的修道人,可是好容易才笼络了来的,白白的死掉了,岂不是心疼么?臣已经有了安排,自然有那替死鬼给我们卖命的。中原的名门正派,这斩妖除魔的勾当,可是从来不落后的呢!“

话音刚落,远处已径响起了雷鸣般的马蹄声。揭开马车上地窗帘往外看去,就看到远远的一线黑影铺天盖地般冲杀了过来。三千朱僜属下最精锐地铁骑齐声呐喊,挥动着锋利的兵器,双眸中差点就能滴出血来。他们疯枉的嘶嚎着,整个队伍仿佛一条怒龙,就要把眼的这支车队绞杀,撕碎,彻底的毁灭掉。空中,两千多道剑光毫不掩饰地,释放出了谩天的光华,呼啸着跟着那三千骑兵冲杀了过来。几个浑毒黑烟缭绕的枯瘦道人放声狂笑:“朱瞻基小儿,纳命来!就你那五行欠缺,九宫失格的命理、也想做皇帝不成?

这大明朝的天下,却不是你的!”吕风吐了吐舌头、回头向朱瞻基笑道:“陛下,他们可真大胆得很了,大白天的放出剑光杀人不算,还敢这么大声叫嚷,怕不是方圆百里的百姓,都看到这剑光,都听到这声音了。啧啧,我们的那位二殿下,可真是……心急呀!“顿了顿,吕风眼里冒出了一丝好玩的调皮神色,朝着朱瞻基笑道:“这次,臣不开口,还请陛下来指挥作战如何?“

朱瞻基兴奋的跳了起来,没口子的说到:“好,妙极!”随手抓起了吕风身边放着的,那柄足足有五尺长的奇形青铜古剑,朱瞻基挑开马车的门帘,走到了车辕上,又翻身跳上了马车的顶棚,大声的吼叫起来:“周处、吕安、蘭轼三位卿家,率领锦衣卫诸位将士保护车队。张千户、李千户请率领属下军士,全歼来敌!”愤然拔出了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长剑,朱瞻基体内浑厚的内劲灌入了这柄千年前有名的‘暴虎’剑内,顿时一声虎啸声冲天而起。丈许长的剑气在秋日下崭然闪动。朱瞻基长发飘动,放声大呼:“大明将士,杀敌,杀敌。杀敌!“长剑挥动处,一道剑气呼啸而出,把身前三十丈外一块巨石拦腰劈成了两半!那两位千户大人率领地数千骑兵同时呐喊。被朱瞻基鼓拜得血气振荡,也不顾天上那无数的剑光,策马狂奔!吕风坐在马车里,拖着下巴满意的点头:“这小子够心狠手辣的,知晓锦衣卫是我们的心腹人马,就要他们护住车队,不要上前冲杀。恩,还卖了那些随行的官儿们一个天大的情面。这数千骑兵。却不是自己的人手,死光了也不心疼……正好让血神教的一干魔头杀光了他们,引得中原道门的人出手!”

吕风不由得自我吹嘘起来:“我吕风还真不错,收了个徒弟确是聪明的利害,从我的言语中,居然就猜出了我已经派日给中原道门送信了,果然是厉害呀!”猛然间。一个极其古怪的念头在吕风脑诲中亮起:“若是日后我把一元宗掌门之位交给瞻基徒儿,堂堂一国之君变成了我道门的掌门……唉,怕是天上的那些仙人神人都会下凡把我给撕碎了罢?这等一来,怕不是整个中原,到处都是牛鼻子乱飞么?”打了个寒战,吕风连忙从脑海中把这个古怪地主意打消了开去,再也不敢如此想了。让一国之君成为一门的掌门,这可是拿天下气运开玩笑的事情,天上的仙人们。可不见得会置之不理,吕风可不敢冒险如此作的。摇摇头。打散了脑中那些繁杂的念头,那数千骑兵已经冲到了三千铁甲轻骑的面前。没有想象中铁血对撞的场面,没有那种热血荡漾的战场风波。只有一道道粗大的剑光从空中不断的落下,血雨纷飞。肉块飞舞,每一道剑光都在地上斩出了上百丈长的裂痕,每一道裂痕都被人的血肉填满,那就是上百人、上百匹战马的生命消失的痕迹。疯枉,在朱瞻基的激励下,没有任何一个骑兵逃走,他们疯狂地冲突向了面前的敌人。

一道道地剑光落下,一具具的身躯凭空炸裂,血肉横飞,生命变成了阴沟中的臭水,如此的廉价!那些血神教的修士有如疯狂地病人一样,哈哈狂笑着挥出了一道道的剑光,无情的收割着一条条的灵魂。带头的几个黑衣老道兴奋的掐住了法诀,把一条条赤嶙嶙的,鲜活的魂魄带着血光吸了过来,融入了手中的血魂球里。

吕风端坐在马车中,透过那窗子,看着眼前那疯狂的屠杀。“晤,这些正道的老道们,怎么还能看下去呢?本官十日前就已经派人通告了他们,说是邪教中人联合朱僜、朱任二人刺杀了当今的皇帝,想要用魔道一统天下,他们难道就无动于衷不成?嘿嘿,看你们能忍到什么时候,就算天下魔道大盛,对本官又有什么害处呢?”不无恶意的,吕风抱着双手,冷漠的看着那一蓬蓬的血雾喷洒了出来。“杀把,闹罢!

如果右圣他们在正道中人插手之前就成功了,成功的让朱僜登基,本官就带着朱瞻基去投靠主圣。正好让主圣率属下的魔头们大举入侵。哼哼,到时候,正邪大战,等你们双方都死得差不多了,我一元宗、游仙观再出面收拾残局,到时候,就我一元独尊!”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恶毒的笑容,吕风又有点惊疑的想到:“可是,为何那些正道中人却是不出手呢?莫非……嗯……来了!”吕风兴奋的站了起来,他已经听到了无数道剑光破空的声音,果然,中原道门,还是不能容忍魔道中人扰乱朝纲的呀!如同旭日东升一样,一蓬极亮的光芒从东边的天空闪了过来,随后就是上万道各色光华,仿佛流星一样从那极高的空中朝着那两千许魔道修士乱坠了下来。各色剑光纠缠在了一起,品质稍差的剑光一旦碰到那极品的飞剑,立刻就化为了无数点荧光,被震成了粉碎。那些血神教的教徒发出了惊恐的吼叫声:“混帐东西,这个狗屁太子,怎么埋伏了这么多的修道人?“那带头的几个黑衣道人更是愤愤地咒骂起来:“中原的修道士,莫非都是可以用银子买通的不成?一个人间的太子。居然会有这么多的修道士给他卖命?诸位道友,我们拼了罢!他们人多,可是莫非我们就害怕了他们?只要主上在,只要我们不被打成魂飞魄散,总能有脱离轮回的机会的。”几个黑衣道人眼里冷光如电,狠狠地扫了一眼身后的同伴,那些魔道中人一个个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砰’的一声脆响。仿佛春冰炸裂一样,一点血光在空中炸裂开来。那小小的一点血光,却从中炸出了无边无际的血海澜涛,刺鼻血腥味铺天盖地价传了出来,地上正在疯狂厮杀的数千骑兵,立刻连同战马一起软在了地上。不一时,那最靠近血雾地数百骑兵,不管哪一方的。都全部面色紫胀,浑身炸裂而亡。

他们身体炸开,血水也立刻被吸入了滔滔血海中,化为了其中的一缕幽魂。后来赶到的那些中原正教门人,很多修为稍弱的人没有提防敌手中居然埋伏了如斯高手,居然就有数百人吸入了那血腥味道,一脑袋从

高空中栽了下来。差点就没活活摔死。眼看着他们的脸色也渐渐的变紫,看着就要身亡了。朱瞻基站在马车顶棚上,猛地吐了一下舌头,二话不说的溜回了马车车厢里。看这声势,显然是有厉害的大魔头出现了,他可不想为了摆威风,把自己的小命送上。吕风是怎么教他的:“身为人上人,那种拼命送命的事情,让给属下那些不值钱的杂兵去做就是。咱们娇肉贵的,可不要被人伤到了。那可就不好了。”看到朱瞻基溜了回来,吕风淡笑了一声,冷冷的说到:“他们来了不少好手啊,中原道门这边,却是高手不多。若是没有后手埋伏的话,这些晚辈门人可要大糟而特糟。”他两手在小腹上挽成了一个古怪的印结,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了巫族的咒文。一股无形但是极其庞大的浩然力量,护住了车队方圆百丈的范围,那血雾、血光,硬是不能透入半丝。朱瞻基看到百丈外那翻翻滚滚的滔天血浪,不由得惊叹到:“老师好强地法力,却是无声无息的,就克敌制胜了!

“吕风轻笑,一声不吭的在那里款默的念颂着巫族的灵咒。接连奇遇之下,又参悟透了《问天篇》,身体也转化为了人间界就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混沌之体,体内又是威力至大绝伦的两仪生气,若是连这等虚境初期的魔头都不能轻松克制住,他吕风也可以一头撞死了。眼里闪过了一片朦胧的金光,吕风在那万丈血海,无数道奇光异彩中,看准了一条浑身血红的身影,右手松开了印结,曲成了兰花指般的模样,朝着那条血影猛的一拈弹了出去。‘刺啦’一声,一道尺许长,弧形,漆黑的波纹撕裂了空间、破开了重重血浪,朝着那条正在耀武扬威,在空中胡乱攻击正教门人的血影划了过去。背地里的偷袭总是最难防备的,何况是吕风这等境界的人呢?那血影正是上次从张三丰等人手下逃脱的血泉老租,他仗着一手魔功,突下杀手,轻而易举的就放翻了上千正教门人,正在那里得意,谁知道法体一麻,拦腰就被一股恐怖的力量撕开了。这股力量,不生不灭,不明不晦,充满了两种相互矛盾的古怪力量。他那用亿万血魂萃炼的法体,居然根本就挡不住它轻轻的一击。血泉老祖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嚎叫,两只大手飞快的探出,抓住了被劈开的下体,哀嚎着就要把两段身躯强行接回去!可是他伤口上黑色光芒隐隐闪动,古怪的力量克制住了他体内的一应生机,他哪里还能接回去?暮然间、一道震天介的大霹震自天而降,释放这‘天罡’正雷的人,按照吕风的估计,起码也是化虚境后期的恐怖人物。就看到亿万道金光裹挟着刺目的红光雷火,从那天空一团团的轰了下来,把那血海震成了粉碎。庞大的天地正气在虚空中一阵搅动,那魔光魔焰也卷得干干净净,露出了一块湛蓝湛蓝的。极其纯净地天空。随后,就听到起码上千和尚一起发出的梵唱声,三尊金身佛像出现在空中,三尊佛像双手引印诀,在他们正中,幻化出了一个方圆起码十里的巨大的金色万宇。道道祥光从那万字中照了下来,那些正教的剑光一时间光芒更盛。而那血神教徒则是有如碰到了千年雄黄的虫一样,浑身就这么软了下来,他们的剑光更是不堪,就这么凭空化为了粉碎。

血泉老祖一声惊呼,被那万字金光打了个正着,顿时浑身一僵,再也不能动弹。说时迟,那时快。起码十个老僧挥动着掸杜,凭空出现在他身边,重重地敲打了下去。带着浑厚金光的禅杖,把血泉老祖打得仿佛面团一样,哪里还看得出人形?一团团血雾从他身上喷出,立刻就被空中的金光给炼化了。

血泉老租惨嚎连连,那些老僧却突然退开。然后就看到三道匹练一般,足足上千丈长短的恢宏金光。

呼啸着从遥选的天际射了过来,把那血泉老祖的法体裹在了里面,一阵胡乱的绞动,连他的魂魄都给剿灭了。那三道金光却是下手极狠根,游鱼一般地穿梭在空中,给那血神教徒每人都是当心一剑,连同他们的元神。都化解得干干净净!

吕风脸色苍白,坐在马车中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强大而敏锐的神识。早就判断出了这一次中原道门出动了多少高手。已经成功渡劫的起码有五人,化虚后期的超过十七人,化虚境的也有三十人上下,而那洞虚境以上的高手,可以称为陆地神仙地人物。那就是百人上下!

难怪刚开始那万余道剑光一个个都走如此之弱,吕风还以为中原道门仅仅派出了一些化气后期、淬丹初期的弟子来敷衍了事,谁知道他们是老鼠拖铁锹,大头在后面!不要说道门中这么多恐怖级别的高手,就是那布置了天空中诺大一个‘三世金身降魔’大阵的上千名和尚,吕风就能分辨出,其中起码不少于二十名是拥有九世轮回修为的可怕人物。

浑身的肉都哆嗓了一下,吕风咬着舌头盘算到:“厉害,厉害,厉害,却走小觑了中原道门的这些人……想来也是,我一元宗当年是出了名的最懒的门派,虽然门户中弟子不多,可是骗天师祖他们,却也走到了渡劫边缘地厉害人物,结果没几年就有两人顺利飞升了。那,中原道门如此之大,数百门人、数千门人的门派不在少数,就算他们地道法没有我一元宗的如此精徽玄奥,可是一百个人里面总有一个天才,那他们究竟隐藏了多少高手呢?”

轻此一役,吕风再也不敢小看中原道门了,再也没有那信心把中原道门玩弄于指掌之上。他额头冷汗一滴滴的渗出,突然响起,上次自己带人去中南山和中原道门的代表谈条件,若不是正好利用了那些道门矛盾的心理,谁都不想让别人占便宜地心思,怕是除了自己和水元子等人,其他门徒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不要说其他的,就中南山拥有门徒近万人,其中若是有一百个天才人物,只要他们故意的拖延修为境界,死活不飞升的话,那就是一百名化虚境后期的高手!当然,正宗道门的修道人,是不会太多的逆天行事的,自然不会有这么多人死皮赖脸的留在人间。可是只要中山山三成的前辈高手留下,那天吕风他们就得灰头灰脸的被人扫地出门!看着青天上佛道二教的高手纷纷显身,在那里开始救助门下中毒倒地的门人弟子,吕风连忙说到:“陛下,还不快快去和他们套点交情么?这些人,可是了不得的大高手……其中有好几个,巳经是仙人一流了啊!嘿嘿,中原道门数万年的道统流传,却是我小觑了他们了。”吕风点点头,寻思到:“这样才合理,中原道门,自古到今拥有的修道人起码数千万人,其中飞升的仙人会有多少?没飞升的又有多少?就我一元宗,当年门户中加起来不到二十人,就有三个要渡劫的高手,何况其他门户呢?”“就算我一元宗的道法比他们玄妙些,可走谁不都是正统的道门法门?就算修为的速度慢了一些,高手也走不会少的。以后行事。确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了。若是被这些老道、老和尚发现是我故意让他们和魔道中人起冲突的话,来上十个八个的不怕,可是若是上千人一起冲上来,怕是水老怪都要落荒而逃!他最多就能一起揍三五个大罗金仙,上千个比起天仙也差不到哪里的高手,谁能从他们手下活下来?“

朱瞻基却是很听吕风的话,也不带一个护卫,就这么迈开了四方步子,慢吞吞的走到了战场附近,看了看那些开始救治地上昏迷的骑兵的老道、老和尚,长长的一个稽首到:“诸位仙长,小子朱瞻基有礼了!”他装模作样的,就要跪拜下去。十几个老道士老和尚连忙冲了过来,一手扶起了朱瞻基。开玩笑,谁敢让红尘中的皇帝跪拜自己啊?自己可不是真正的神仙圣佛呢,这等大礼,那是受不起的。不过,老道士、老和尚们也连连点头,暗自赞许到:“听得张真人说,那朱元璋就是一无赖,朱棣就一疯子,朱僖却是一酒色废物,如个看这朱瞻基,年纪小小,却有君王之风,日后定然是一代明君,却也不枉我们今日救他!”朱瞻基摆出了谦虚受教的模样,一副礼贤下士的派头。不断的拍着老道士、老和尚……嗯,加上一老尼姑的马屁。他原本长相就是极好的,一脸先天的纯洁气息,让这些佛道高人那是见之心喜。一番话下来,虽然这些老怪物推辞了朱瞻基请他们去皇宫做客的邀请,可是却也给了朱瞻基不少好处,各色灵药异果,也不知道朱瞻基拿了多少回来。

张三丰在人群里走来走去的,看到那受伤倒地的骑兵,就是一脚踢过去,一股浑厚的真元透体而入,顿时化去了他们体内的毒气。看到吕风带着几个人慢条斯理的下了马车,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张三丰不由得一个哆嗦,嘀咕到:“诸位道友,今日事情巳了,我等还是继续追杀血神教的魔头们最好。这世俗间的事情,我们就不要管多了罢!”老道、老和尚们纷纷称是,带着上万门徒,化为道道光华而去。朱瞻基站在那里,看着怀里满满的一袋子灵药,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吕风却也是眉开眼笑的,看着那上万道剑光远去。“嘿嘿,还怕中原道门势力太弱,你们对付不了主圣他们的大军,如今看来,你们的实力其实也走很坚强的呀!虽然,和那些苦修了数万年、十几万年的怪物比起来,你们依旧不是对手,可是在九州结界的帮助下,却也能相互之间有攻有守了。晤,妙极。若事一旦开战,想必想停停不下了罢?”

吕风在那里抿着嘴笑起来,悠然出声道:“能让张三丰这个老疯子望风而逃的,本官怕是天下第一人罢?唉,不过是想要告诉他,哪里又有魔头作祟了,他怎么跑得这么快呢?”一通的大笑,不过,一个个都笑得很小心,唯恐让远去的张三丰给听到了

第四百九十八章 再度重创

东海之滨,右圣、左圣率领上百黑衣道人,和数十名浑身红衣的大流对峙着。右圣满脸的不屑,冷漠的看着那些浑身都被紧紧包裹着的武士,淡漠的说到:“你们的人,帮我们刺杀了皇帝是不假,可是你们实在是没用的废物,拿了赏金,滚回你们的小岛上去罢!中原是我们的地盘,轮不到你们这些狗屎不如的东西来参合。”

一名武士上前一步,冷冷的说到:“右圣先生,这么说来,你们去我们国中,请我们来中原,不过是拿我们当工具么?”

右圣笑眯眯的看着那武士,叹息到:“唉,拿你们当工具,你们有那个有资格做我们的工具么?我们属下随便一个人,谁不比你们厉害百倍?原本呢,说实话,不过是要你们出手,嫁祸给你们这群蠢材,让吕风那厮率领大军,去你们国中报复,引开他们的注意力罢了。谁知道右圣的属下却又被吕风抓了个现行,弄得风声都泄漏了,如今你们实在是没用了,你们还不滚回去,还留在中原作甚?”

那武士气急败坏的嚎叫起来:“左圣先生,你们在侮辱我们高贵的武士,我们……”

右圣不屑的张开右手,朝着天空虚引了一下。一团数十丈大小的黑色雷光轰鸣着落下,把数十武士全部笼罩其下,一阵烟火轰鸣,数十人同时化为齑粉。他淡淡的说到:“一群废物,给他们赏金,让他们滚开,是想着多少他们也能吸引一点吕风属下的实力,或许能够让中原道门的人远渡扶桑,去各他们计较个端倪出来。可是既然他们如此不识趣,非要在中原分一杯羹,那就只有全部杀掉了。”

左圣冷笑着连连点头,不屑的说到:“废物就是废物,一点利用的价值都没有!唔,我们扶植的那两位,大军应该已经出发了吧?两路大军,直接去攻打北平城,能打下来么?中原道门那些避世潜修的高手都出动了,怕是我们的人,不能胡乱出动啊!以两个藩王的军力,去攻打举国之军,怕是力有不逮罢?”他很是有点忧心忡忡的样子。

右圣冷笑了几声,手中射出了几丝绿光,把那些武士的魂魄全部收集了起来,强行拉进了一个小小的黑石瓶子里,淡漠的说到:“此事无妨,那朱僜信誓旦旦的说,只要我们不让中原道门的人去阻碍他,他可以轻而易举的联络朝廷的大将,反戈一击,把朱瞻基赶下皇位。嘿嘿,他做了这么多年的领军大将,想必是有点把握的。”

沉吟了一阵,右圣冷笑到:“我们只要不断的给中原道门的人添乱子,让他们无法干涉大军的征战就可以了。吕风那人,想必没有什么真才实学,真正打起仗来,应该不是朱僜的对手,何况还有朱任那个废物帮朱僜呢?……噫,我们只要在大军中埋伏数千属下,收集他们片战时死去的将士戾魄,炼制万魂血珠,这就很好了。”

话音刚落,很远的天际突然就传来了一丝极其阴冷的,极其尖锐的声音:“两个废物,说的计划都是废话。你们害怕中原道门,本圣却是不怕的。如果我们三人联手,以我们的实力,中原道门有哪个门派可堪我们一击呢?”

光芒闪动,满脸邪气的元圣带着数十名目光深邃,身体四周涌动着淡淡黑雾的修士突然出现在沙滩上。元圣看着面色惊惶的左圣、右圣冷笑道:“不要害怕,这次我的目标,和你们是相同的。必须把吕风给铲除了,否则,如果让他给那个老不死的建造了‘纯阳九龙汇灵阵图’,本圣就有天大的麻烦了。本圣如今一具法体,得来不易,好容易有了自己的思想,可不想被主圣那老不死的重新给吸了回去。”

眼里射出了两道凶残的绿光,元圣死死的盯着左圣、右圣冷哼道:“你们两个也是废物,居然就让吕风这么顺当的开始铸造法龙了,你们不也是废物么?和那些扶桑武十比较起来,都是一流货色!三文钱买一碗兔子血,不是个玩意!”话骂得恶毒,可是左圣、右圣却是一声都不敢吭。看看元圣身后不断涌现的,那些浑身洋溢着强大魔气的修士,他们就心右,元圣把自己在神以工代赈秘密培植的心腹给带来啦!

撇了撇嘴,元圣冷酷的说到:“说起来,如今这局面,本圣也有不是。当初就不应该为了敷衍那老不死的,跑去给他找什么纯阳的宝物,结果居然连七彩宝莲都给他摘了几朵回去,如今炼制那纯阳法龙所需的奇物,可就齐全了。原本以为,本圣不会给他真心办事,右圣却也是个一心发展自己的势力,包含异心的角色,就算收集齐了这些宝物,也无碍大局。谁知道居然就出了个吕风呢?本圣真正不该把他引荐给主圣,这该死的家伙,过河拆桥,有了好处,居然就开始算计本圣了。”

挥挥手,他很霸道的说到:“要么你们跟着我,盘算着破坏了吕风的计划,最好把他给铲除了,这样大家都得安稳。日后我等三人在中原划地称王,这个人间,就归我们逍遥快活,总比等本族大军再次降临,最后变成一个马前卒子的好。你们觉得呢?”

左圣笑嘻嘻的看着元圣,低声下气的说到:“元圣说得好啊,我们谁不想自己称王称祖呢?可是都是主圣逼得我等无奈,出了个吕风,硬是把我们给逼到了这等地步。没得说的,只要元圣你肯出面对付他,我左圣自然是惟命是从!”

元圣丝毫不给左圣任何面子,他讥笑到:“你不惟命是从,又有什么办法呢?你除了不超过三百人的直系属下,你还有什么力量?本圣反掌之间,就能让你魂飞魄散,不得好死。你天生就是一条奴才的命,你还能做什么?右圣,我等的是你的意见呢。你是愿意跟着我呢,还是自己单干?你自己单干,不见得就能灭了吕风罢?”

眼里光芒闪动,右圣站在那里思量了很久,终于阴笑起来:“自然是跟着元圣您了!嘿嘿,您这次带了这么多的神殿护卫出来,就连地下禁宫内最强的僵灵护卫都带出了一百人,他们可都是魔体有成的人物,比起本圣,怕是也弱不到哪里去。本圣向来从善如流,从来不作自不量力的事情。既然元圣大人您出面,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嘿嘿,本圣的血神教门人两万七千九百四十五人,魔、邪、妖、鬼诸道附庸四万三千人,以及本圣在中原各大名门正派奸细一千三百九十九人,全部都听您的吩咐!”

元圣眼里奇光一闪,狠狠的盯了右圣一眼,幽幽的说到:“原来你知道僵灵护卫,他们可是在你进入神殿前一万三千年,就已经闭关不出了的。嘿嘿,本圣果然没看错你,你是个聪明的家伙,也是个有手段的家伙。嘿嘿,不过,有些你不应该知道知晓的事情,就不要向人家胡说就是了。”他若有所指的朝着右圣冷笑了几声,发出了让右圣浑身发僵的阴笑。

左圣也挤出了一丝笑容,恬着一张脸陪笑到:“两位,虽然本圣向来只以神殿内打杂,给主圣他办点杂事,道行也不高,勉强能比得三个渡过了天劫的修士,属下也不多,只有直属的三百不到的神殿护卫,可是怎么说,这次本圣也是主圣派遣出来,行那监察大事的,手中却也有几件厉害的魔器,例如那‘天殃化血刀’一套三百六十柄,可就在本圣手中呢。”

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元圣似笑非笑的看着左圣,点头道:“原来我们真的小看了你,左圣!既然‘天殃化血刀’在你手中,那……那个‘大贲戮噬神杖’,远古神魔一战中,魔门威力最大的那件法宝,就连蚩尤旗等魔器都远不及它的那宝贝,可在你手中?“元圣眼里闪过了一道贪婪的光芒,下意识的朝前走了一步。

不等左圣回答,元圣已经舔舐着嘴唇,饥渴无比地说到:“这宝贝,我找了它多少年了?这是当年那老不死的顶头上司使用的魔器,在本族中,也是排名在前五的好东西,你怕是无法发挥它的全部功效的……我在神殿中,找了它多少年?以前还能感应到它的一丝气息,可是自从数年前你来到了中原,本圣就再也感受不到一丝的反应了,可是在你身上?”

‘哗啦’一声,元圣身后的那数千属下,把左圣团团包围了起来,很显然只要元圣一声令下,他们立刻就要把左圣斩杀当场!”

左圣眉头跳动了几下,脸色变得一片惨白,他二话不说的,挥手间已经掏出了一柄六尺许,通体都用那青紫色的细小骨片拼凑而成,最上方是一个六个巨大的有角骷髅的法杖。这法杖一出,天空中阂冒出了一道道的奇光异彩,九州结界居然已经有发动的趋势了。再看那法杖,一渤是刚刚被拿出来,就已经荡漾出了无数条紫黑色的骷髅形状的阴魂,朝着四周的神殿护卫贪婪的吞噬了过去。

一圈圈强大邪异的波动朝着四周扩散,右圣首当其冲,脸色微微一变,已经不露声色的后退了一步。他只感觉自己浑身的真元一阵的哆嗦,仿佛被数千条毒蛇咬中了一样,精气神全部在向外流散,若不是他魔功修为极高,普通修道士早就被这魔杖给吞了个干净!

右圣倒是躲开了‘噬神杖’的威力,可是他身后的上百属下,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每个人都被数十条紫黑色的阴魂扑进了身体,惨嚎一声,就看到他们原本丰满的肌肉立刻萎缩了下去,顷刻间不过就剩下了一具皮包骷髅矗立在那里。噬神杖发出了老餐吞排骨一般的‘啪嗒’声,那些骨头架子顿时也一阵的抽动,最后一滴骨髓都被抽了个干干净净,当场化为灰白色的灰烬,消散无踪了。

左圣谄笑到:“元圣果然英明。这噬神杖,果然是在本圣的身上。可惜本圣的修为不够,一直不敢拿出来使用。这噬神杖已经被主圣加了好几个封印在上面。可是一掏出来,只要时间稍微久一点,九州结界就有发作的趋势,本圣实在是没有那个胆量使用它……天下,能配得上这等异宝的,也就只有元圣大人您了。”

右圣一阵的心疼,不是心疼自己那上百属下的惨死,而是心疼那噬神杖居然就被元圣一手抢了过去。也不知道元圣念颂了什么咒语,就看到那些飘荡出去的阴魂全部缩了回去。原本磷光闪动的杖体,也变成了一片的晦暗,再也没有一丝的能量波动传出。天空中,那道道流光异彩闪动了一阵,也慢慢的消散了。

元圣得意的大笑起来:“好东西呀,好东西!主圣那老不死的却是老糊涂了不成?为了让你监视右圣,居然就把这宝贝给了你,嘿嘿,怕是他还有吩咐说,如果右圣起了异心,就用它直接干掉右圣罢?嘿嘿,这老不死的果然是糊涂透顶,却没想到,你也是心怀二意的人。不过,这也是好事呀,这宝贝到了本圣的手中,应该可以发挥它全部的力量罢?那,我也就不用再畏惧主圣了。”

狠狠的瞪了左圣一眼,右圣心里那个后怕呀,没想到他最看不起的左圣,居然还有这么一招杀手锏。右圣盘算了一阵,若是左圣真的忠于主圣,用那魔杖暗算自己,看方才那魔杖表现出来的威势,怕是自己……想到这里,他的额头上不由得滴下了一滴冷汗,对于元圣,却也说不出是畏惧还是感激了。不过,这法宝放在元圣手中,总比放在左圣这小人手中好罢?

却看得元圣挥动了一下手中的噬神杖,一道黑光‘哗啦啦’的射出,射进了左圣身后一名已经有了接近分神期修为的修士胸口,当场就把他化为了一具枯骨。元圣得意的,猖狂的叫嚷了起来:“有了这宝贝,本圣的破坏力增加百倍不止!哈哈哈,吕风小儿,本圣就要让你后悔,让你后悔为什么要投靠主圣!你毁了僧道衍,本圣就毁了你!”

满脸狰狞的元圣突然冷静了下来,他看了看左圣、右圣二人,冷冷的说到:“速速去打点你们的属下,集中所有的力量,我们先摧毁游仙观!这游仙观和吕风勾结,日后可能会成为我等大患,不如趁他们现在根基不稳,拔除了他们为妙!”顿了顿,元圣继续说到:“铲除了游仙观,我等三人合力,当可以一统中原魔道,到时候我们纠集大军,灭掉几个正道门派,把火头引到灵先生他们头上去,嘿嘿,到时候……”

吕风和元圣倒是一样卑鄙的人物,都打算好了用中原道门为刀,替自己削弱敌手实力的主意了。

浣花溪,游仙观,后山十里深处,一个用道法强行开辟出来的地宫。深达千丈的地宫深处,水元子愁眉苦脸的盘膝坐在那里,没精打采的伸出一根中指,点出了一道白光,喷射在了一团悬浮空中不断蠕动的金属溶液上。骗天老道则是满脸微笑的坐在他的对面,双手挥出了道道红光,和那白光汇聚在了一起,把那团金属溶液裹得严严实实。

水元子乃是先天水元之体,阴极阳生,喷出的真火中阴阳皆备,乃是一等一的炼制阴柔法宝的好材料。骗天老道却是童身入道,一口先天纯阳真气已经到了至阳至刚,阳极阴生的地步,正好和水元子的真火相映成对,用来炼制吕风特意交代的,一干歹毒的法宝。

将近一年的时间,两个老道就坐在那里,不断的调匀玄功,外放真火,融化那种种天才地宝,炼制飞剑法宝等物。一年的时间,也不知道炼制出了多少的上口飞剑,足以让游仙观的弟子实力飙升了一等了。可是水元子却是憋闷得厉害,傻乎乎的坐在这里,没有老酒,没有狗肉,他真的很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可是,谁叫这是吕风求他做的事情呢?想到吕风,水元子心里不由得冒出了一股暖意,不管怎么样,吕风是第一个把他当人,当作一个真正的人看待的人物。不害怕他,也不拍他的马屁,更没有脱尘老尼姑这些知晓他来历的人那样,见到他就避退三舍。所以,就算是为了吕风稍微的受点罢,反正不过是一年的时间,不沾酒肉罢了。

水元子咧开嘴无声地笑着,吕风的确是个好人啊,跟着吕风这么久了,自己居然也沾染了几分人气,真正的像是一个人了。而且,自己得来的好处也不少,例如如今的这具仙体!唔,虽然吕风下手是狠辣了一点,可是也要看他对付的是什么人不是?对付那些魔道的人物,自然是下手要狠辣一点……至于被吕风杀死的那些凡人么,谁叫他们不识趣,非要和吕风对着干呢?死了活该。

先天水灵,可是没有任何的善恶观念的,他喜欢的,就是好的,他不喜欢的,就是恶的。所以水元子看吕风、小猫、骗天老道等人,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和他们为敌的人,那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这也就怪不得他老人家了。

火光流转,转眼间就是四十九天过去了,骗天老道突然大声喝道:“水前辈,急转至阴!”他张开嘴,一点金色的本命元气,裹着一团刺目的红光,朝着那空中直径有三十丈大小的金属溶液球飞了过去。‘轰’的一声,整个溶液球突然熊熊燃烧了起来,变成了一种诡秘的红紫色。可以看到一缕缕虚烟从那溶液中不断升起,最后的一点杂质也被蒸发了干净。

萧龙子、邪月子、灵光子、秦道子四人同时呐喊一声,手上挥出了一面大红色的灵旗,带着闪动的灵光灵炎,朝着那红紫色的金属溶液球飞了过去。强大的压力把那巨大的球体分成了数百个大小不等的球体,随后骗天老道双手连挥,一道道的灵诀不断打出,眼看着那一团团的金属溶液立刻就变化出了各种的形状。

红光闪动,这些物事最后成形的那一刹那,水元子一口冷气喷了出去。一圈晶莹透明的,仿佛水晶般剔透的寒气,在空气中极快的喷到了那些物事上。‘嗤’的一声巨响,放在还在散发着逼人的灼热的这些物事,立刻缩小了一圈的体积,眼看着就要被冻结成形了。说时迟,那里快,秦道从腰带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玉瓶,猛的拔开了塞子,连瓶子往那些物事上洒了过去。

无数道漆黑的烟雾从那玉瓶中喷了出来,鬼哭狼嚎声震人心魄,让人有呕吐的感觉。这些秦道不知道从那里收集来的残魂戾魄,被水元子那一口寒气吐了个正着,就仿佛被封在琥珀中的虫子一样,惨嚎着被封印进了那几十具巨大的物事中。

‘轰’的一声雷鸣声,整整齐齐的四十九张巨大的床弩出现在上,第一张床弩的旁边,还漂浮着四十九支毫光万丈的弩箭,每一支弩箭都有儿臂粗细,超过丈八长短。看那床弩以及那弩箭上一道道强大符菉,隐隐盘旋的黑气,还有那不断闪现的扭曲的面孔,就知道这是一批极其歹毒的,足以让修道人魂飞魄散的厉害玩意。

水元子吐吐舌头,大呼小叫的嚷嚷到:“成了,成了,这该死的玩意总算炼制成了,拿酒来,拿肉来,爷爷我先休息几天了,再帮你们炼制其他的东西……哎呀,真的没想到,那小子居然会巫族破神弩的炼制法门,这玩意再加上几年的祭炼,如果能布成大衍九宫之局,配合着四周的地势地气的话,真的可以把天上的星星都给射下来的威力。”

摇摇头,他看了看那些不断发出轰鸣声的床弩,叹息到:“可惜,就是秦小道士弄来的这些魂魄太弱,那些扶桑岛上弄来的阴魂又都被炼制成了丹药,否则的话,嘿嘿,这床弩的威力起码可能增加三倍……嗯,如果能够弄到几个太古大神残留的魂魄封印进去,那就真的连天神都能杀了!可惜,可惜,那些大神的魂魄消散久了,哪里找得到呢?”

秦道子笑吟吟的说到:“这也不是问题,师兄他说了,这些破神弩,拿去北邙山下的万尸坑里祭炼,吸收那恒古未消的积尸气,威力却不容小觑。加之他们虽然是阴邪为表,可是内里的根基,还是纯正的先天元气。不论对正道邪道的修道元婴,都有极大的伤害,威力还是可以保证的。”秦道子笑得很欢快。

萧龙子几个面色古怪地看着那些床弩,先不说你这弩箭上附着的那些符菉的威力,也不说还要再去吸收积尸气可以带来的强大破坏力,就说这么粗、这么长的弩箭,哪个修道人被它捅一下了能受得住?

数百个游仙观的高级弟子快步走了进来,掐动灵诀,让那些床弩漂浮了起来,跟随着他们往地宫外行去。秦道子打了个稽首,朝着骗天老道和水元子行礼后,快步跟着那些门人去了。一边走,他一边低声的叮嘱到:“一定要小心,上次投靠我们的那个万年鬼王,给他下九十九层诛心咒后,让他带属下的人去北邙山地宫。那地方死的人多了,咱们修道之人可是不能靠太近,还是让这些妖魔鬼怪去的好。”

水元子却不理会这些事情,挥手间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酒胡芦,往自己肚子里拼命的灌起了老酒。骗天老道等人看了看他,无声的笑了笑,摇摇头,自顾的闭目打坐。连续炼制四十九天,他们可没有水元子那近乎无穷无尽的真元,精神已经很是疲乏,不打坐调息一阵,却是无法继续炼制法宝的了。

地宫中顿时一阵宁静,只有水元子不断的吧嗒嘴巴的声音传出,同时发出的,还有那一丝丝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烤肉的香味。水元子屁股磨蹭了几下蒲团,歪着脑袋打量了半天那烤肉味道传来的地方,突然惊咦的叫嚷了起来,:“古怪,那些小道士在干什么?这可不是狗肉的味道呀,怎么闻起来,有点像是人肉烤糊了的香气?噫,我可是不吃人肉的。”

邪月子闻声猛的睁开了眼睛,一道金光已经射出了地宫去。他直接穿破了几道迷惑双眼的禁制,高高地飞上了天空,随后,就听得他大声吼到:“师祖,不好了,游仙观起火了!是邪道的阴火,有人大举入侵了!”‘当’的一声,邪月子扣指一弹,一道金光射上了万丈高空,轰然炸裂开来,空中五座灵峰突然晃动一下,又立刻失去了踪迹,一股巨大的力量,已经把地宫所在地方笼罩了起来。

水元子第一个冲了出来,随后就是骗天老道等人,地宫内所有游仙观门人,驾起了上千道剑光,呼啸着朝着山外游仙观本院飞去。离着十里路,都能闻到这投烤人肉的味道,天知道那里面死了多少人。等得这边剑光飞远了,秦道子才带一干门徒,大呼小叫的从隧道内冲了出来:“师祖,水师长,弟子还没有出发哩,你们干什么去?”

感情他刚才去密室联络那万年鬼王去了,却是没有听到邪月子的吼声,等得他冲出了地面,看到了那边远远的冲天的火光,秦道子不由得脸色一变,大吼到:“把破神弩给为师的搬出来,正好用的上了!”他火烧屁股一样,架起一道剑光,呼啸着朝着那边飞了过去。

正是游仙观合当受此劫难,门下的高手门徒,全部带着人马去西南地境各处名山大川驻守去了,顺便挖掘灵药,采访各种有灵气的矿肪,以及探方前辈散仙的洞府遗迹等等,留在游仙观本院的,不过是数百金丹期堪堪到了门槛处的弟子以及数千名引气、凝气、化气,修为不等的门徒。这些门徒中,身份最高修为最深的,也不过得了一柄二等的飞剑,更是没有什么法宝护身,总体实力,可以说是没有!

而这夜来袭的人,却是元圣、左圣、右圣率领的,超过两万名最低都是金丹期,最高已经到了化虚后期的大小魔头!其中更有元圣随身亲卫,那些僵灵护卫,修为已经到了一个恐怖的阶段,无法用正常的修道人实力划分来形容的人物。

没有任何的开场白,这两成许魔头就裹在了层层的阴风中,朝着游仙观扑了进去。漫天的阴雷闪动,一道道毒蛇般的雷电呼啸着劈了下来,把秦道子搜刮了无数民脂民膏才修建起来的一重重大殿,劈成了粉碎,把那些锦衣卫穷搜天下,好容易才搜刮来的,根基深厚、天赋极高的门徒,烧成了灰烬!无数道剑光平着地面地横扫了过去,所过之处,骨肉成泥,那无数的宫殿楼阁,全部化为粉碎!

剑光、阴风中,数百接近金丹期的游仙观门徒呐喊一声,按照平日里九九血鹰、三百虎卫训练他们的方式,结成了一个方阵,数百道半白不白、半灰不灰的黯淡剑光练成了一道数百丈长的剑虹,把自己一众师兄弟团团裹在了里面。

当啷巨响声中,数十道强横的剑光猛的刺在了那一道光幕上!十几个分神期的魔头怒斥一声,居然被那数百弟子联手之力震得吐血倒退了回去!暴怒中,那些魔头招呼了几声,顿时就有两千多道强横至极的剑光狂射而来,两千多容貌古怪的魔道修士疯狂嚎叫着,把那数百游仙观门徒团团的围在了里面!

这些魔头最喜欢的就是持强凌弱,最喜欢的就是虐杀了他人。他们哪里顾什么身份、面子的问题,张开双手,就是无数团绿油油的光团疯狂的朝着那道光幕轰了过去!上万个光团呼啸着轰击在了那光幕上,数百游仙观弟子惨嚎一声,同时喷出了一口血来。他们那原来就质地不甚好的飞剑,顿时化为粉碎,剩余的数千阴雷,毫不客气地倾泻在了他们的身上!

大地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一个深达五百多丈,直径百丈许的大窟窿出现在方才那些游仙观弟子所站立之处,小半个游仙观也随着主片地面化为了齑粉。一个面色赤红,生着四只碧光磷磷大眼的怪人狂笑一声,张开大嘴,一道阴风卷起,就把那数百死去游仙观门人的元神吸住,流水般地朝着自己的嘴里吸了进去,他不断的狂笑着:“大补啊,大补啊,这些娃娃的根基极厚,大补啊!”

其他的妖魔看得好处,哪里肯客气?纷纷施展魔功禁制,漫天绿色、灰色、紫色、黑色的爪影闪起,朝着那阴风中不断闪动着的元神抓了过去。‘吱吱’的鬼叫声中,有大半游仙观门徒的元神已经被这些魔头吸进了嘴里,被阴火炼化了个干净!

这些魔头在杀人,元圣带着左圣、右圣则是在放火!他们悬浮在离地千丈的高空,六只手掐着邪门的手印,大声呵斥一声,虚空中突然炸开了一个小小的窟窿,一道道晦暗的火龙呼啸着卷了出来,仿佛天降火海,朝着游仙观的大小建筑烧了过去!这等直接从九幽地狱招来的阴火,沾着什么,就烧什么,不把那东西彻底的烧成虚无,那是绝对不会熄灭的。就算他们自身之中,也是在不断的相互吞噬,相互融合,相互焚烧,一股暴虐的,烧尽天地间一切的恐怖气息,不断的散发了出来。

整个游仙观几乎同时燃烧起来,那灰色的门墙,就好像刀切牛油一样,把那宫殿楼阁,看着一节节的就这么烧化了开去。数不清的游仙观弟子也被点着了身体,在地上扭曲挣扎,不一时就化为了一摊灰白色的人形粉末,堆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是有意、是无意,元圣放出去的阴火,居然还有一小部分沾染到了右圣的属下身上。顿时更加凄厉的惨嚎声响起,数百个修为精深的魔头元体被毁,被逼无奈之下,破开囟门,把元婴给飞遁了出来。奈何天空中一层层的火焰不断的压下,他们的元婴也被化为了灰烬!顿时就看出了周围那些魔头的本性,他们没有丝毫的兔死狐悲的心思,张开大嘴,就把那些元婴被焚烧后残留的灵气全部吸了进去,增加自己的功力。更有些魔头干脆就在人家看不到的角落里,对自己的同伴捅起了黑刀子!

右圣气得浑身直发抖,他狠狠地瞪了元圣一眼,可是元圣摊开双手,很无辜地看着右圣,眨着眼睛说到:“不能怪我,天太黑了,我也看不清楚,一时失手呢……嗯,如果你认为我真的要下手对付你的属下,这把火会仅仅烧了几百人么?”右圣呆了一下,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跳,却对惫赖的元圣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生生吞下了这口恶气。

正在魔道中人自己狗咬狗的关头,水元子已经当先冲到了。他看到留守游仙观的数千门人居然已经死伤得差不多了,顿时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吼叫,张开嘴,就是一片朦胧的白色水光洒了出来。这先天灵水威力至大,那熊熊的阴火,居然被他一举给熄灭了。

元圣、左圣、右圣一惊,抬头看去,那水元子已经挥出了一柄白色闪动,通体透明的奇形长剑,朝着三人当头重重地劈了下来。水元子愤怒地嚎叫着:“你们杀光了这群小道士,以后谁还给爷爷我去抓狗肉呢?你们三个王八蛋,爷爷早就看你们不顺眼!你叫做元圣是吧?今天爷爷就把你打成泥马元子!”

嗡的一声沉闷的剑啸声,水元子的白剑突然化为无数道极薄极利的白光,带着隐隐的龙吟声,笼罩住了元圣三人。右圣阴笑一声,突然抓起了元圣身后的两个僵灵护卫,把他们朝着那剑光扔了过去,自己早早的瞬移逃窜了开去。元圣则是面色不改地挥出了一片血云,他已经发动了蚩尤旗,漫天的血光缠绕,无数铜头铁背,头生利角的奇形戾魄,呼啸着从那血光中卷了出来。

一声惨叫,功力最弱的左圣失了分寸,没有躲开水元子这含怒一剑,整整地被劈下了五十几斤人肉,小半个身躯都被劈散了开来。他惨嚎一声,化为一道血光,勉强避开了接踵而来的三五道剑光,狼狈地躲在了元圣的身后。

右圣抛出去的那两个僵灵护卫,则是怒吼一声,嘴里喷出了几道绿光,居然和水元子分出的几道白光打了个互有攻守。虽然那绿光被压制得渐渐黯淡,两个僵灵护守的身体也在不断的哆嗦,但是最起码他们给右圣争取了足够他逃窜的时间。

元圣冷笑一声,手中紫光一闪,那大贲戮噬神杖已经被他拔了出来,他把那法杖随手一挥,就有一股阴劲朝着四周破空袭去,天空中雷霆隐隐,那蚩尤旗疯狂地卷动着,把那噬神杖的所有灵力波动都掩盖了起来,堪堪没有被九州结果给发现。这蚩尤旗,却是在中原炼制的魔宝,却是不会被九州结界主动攻击的。

那元圣看得天空没有任何的异象发生,不由得胆气一壮,大笑了几声,法杖挥动处,整个游仙观所在的地面突然开裂,长宽三里许,厚达百丈的一块巨大的岩层,就这么突然地翻转了过来,仿佛佛祖翻手一样,把整个游仙观压了下去。

愤怒的嚎叫声远远的传来,骗天老道等一众高手夹着无边的雷霆光焰冲突而来,挥手间,已经把数百魔头给炸成了粉碎。奈何一切已经来不及了,留在游仙观的数千低辈门人,再元生理!骗天老道身上再次地荡漾起了那一层层水波一样飘渺的蓝光,他愤怒地朝着天空咆哮着,两道碧蓝碧蓝的粗大剑光呼啸着卷了出来!同时,天上出现了一道刺目的,仿佛梭子一般形状的巨大物事,骗天老道怒号到:“魔头,今日让尔等见识一下我……我游仙观最强大的法宝,大周天星宿:灭世金轮!”

骗天老道看到数千有根基,有着大好前途的低辈门徒惨死,被压成了一片的泥泞,他可是真正的狂怒了,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日听得吕风说,整个一元宗被灭门惨状的时候,他不顾一切后果的,施展出了一元宗历代长老炼制了不知道多少年,本体也是太古一件专事杀戮神器的灭世金轮!

水元子浑身哆嗦了一下,惊恐的停下了手中的剑光!

整个天地间一阵的寂静,就看到那天空中的金光越来越盛,所有人的身形都无法动弹。

整个四川所处的盆地,‘砰’的一声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整个四川省连同附近的大小山岭,同时往地下陷了三寸下去!

骗天老道满脸的狰狞,缓缓地念颂起了咒语:“周天星动,红尘灭绝……宝贝,转身!”

天空中,那梭子一般巨大的物事缓缓地转动了一下,益发强大了百倍的压力,死死地压在了所有人的身上!

第四百九十九章 一缕残魂

不管理怎样,足够三十万大军使用九个月的粮草,足够十万匹战马使用九个月的草料,必须在七日内齐备。否则,你们这些户部尚书、侍郎、郎中、主事,也就不用做下去了。”吕风抿着嘴唇,极其刻薄的训斥着面前站立着的一群户部的官员。“至于兵部么,你们派出大将,跟随厉虎出征。你们的家人,本官会好好的替你们照顾的。若是你们死在了战场上,本官替你们向陛下请功。”

阴笑了几声,吕风随手丢了几支令箭下去:“你们去整点兵马,除了厉虎统辖的二下万大军,你们一共十五员大将,去点十万禁军随行,凑齐三十万大军,围剿叛军……你们只能战死在战场上,若是你们有丝毫通敌的嫌疑,本官就先斩了你们全家!”

看着那些将领苍白的脸色,吕风阴毒的笑起来:“你们身边,有锦衣卫、东厂的密探跟着,若是你们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说不定你们会和你们的族人一起去阎罗地府,那一路上也不会寂寞了!给你们的禁军,已经被本官安插打乱了,并且有禁宫吕总管派出的公公们做监军,你们,还是不要妄动的好,那些军士,不见得会听你们的号令的。”

兵部诸人面如死灰,心里一阵的寒意涌了上来。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了,只有跟着厉虎和朱僜、朱任的大军死拼,博一个封妻荫子的翁侯封号才是合算。有人在心里暗自骂道:“这吕风也实在是胆大妄为,让太监做监军?这等事情,陛下都不管的么?”他们哪里知道,朱瞻基除了绝对信任吕风,也只相信身边这群伺候他长大的太监了。这还是朱瞻基给吕风提出的主意呢。

打发掉了户部、兵部的官员们,吕风盯着桌案上簿籍,头都不抬的命令到:“其他四部,各自负责协助兵部、户部的一应事务。尤其刑部要稳定北平府,敢于造谣生事者,一律当街斩杀。本官授权你们可以在必要的时候,采用所有的手段维持市井的平静。此番大战,北平府不能有丝毫的动荡。天下的百姓,经不起连续两次地靖难之役。”

刑部尚书默默点头行礼,站到了一边。吕风突然抬头起来。眼里光芒仿佛刀锋一样扫过了吏部尚书地脸。冷漠的说到:“吏部从这两年的进士中择优挑选能干、廉明之人,准备发去地方为官。此番大战罢了,会有很多地方官掉脑袋的,本官保证,最起码二殿下、三殿下他们领地上所有地地方官,他们都得死。”

杀气腾腾的话,让吕风面前的文武百官一个个不寒而栗,半天说不出话来。良久,吕风才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静,冷冷的吩咐到:“礼部、工部,准备好陛下登基所需要的一切手续,近日内挑选一黄道吉日,就让陛下正式的接掌皇位。然后发布诏令,讨伐二殿下、三殿下两位反王。锦衣卫所属,去把其他几位王爷全家老小都移来北平。等事情了了,再放他们回去。本官可不想看到二殿下他们,又从某位王爷手中,‘借’来大军数万来和我们争斗。”

文武官儿们连声应是,朝着吕风深深的行礼。接了他的命令。明眼人都清楚,如今吕风一家独大,再也没有人能反对他把持朝政地行径了。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归顺吧,这些官儿们,可是比谁都清晓为官之道的。

突然间,吕风眼里闪过两道厉光,一团雄浑的气劲从他身上涌出,当场就把数十个官儿震翻在了地上。他厉啸一声,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么化为一团狂风冲出了议事地大厅。远远的,可以听到他清朗的声音传来:“诸位大人速速回府,准备讨伐叛军一事。厉虎带人镇压九门,出兵之前,严禁任何人随意进出,本官有要事,片刻就回来。”

一团狂风卷着吕风,顷刻间已经到了北平府外。到了城外荒僻无人的地方,吕风身体一闪,一道极细的金光破开虚空,朝着西南方向飞了过去。数十声欢快地狂吼声传来,吕一他们也跟着吕风跑了出来,看到吕风驾剑光飞了出去,这些家伙哪里顾得什么好歹,也纵起一团团的光影,紧紧的跟着吕风,朝着西南飞去。

游仙观上空,那灭世金轮散发出的压力越来越大,渐渐的,肉眼都可以看到漫天繁星,也不知道射了多少道银光下来,全部汇聚在了那一团刺目的光华中。那一道道银光越来越盛,越来越强,慢慢的,都可以听到那庞大的能量冲进灭世金轮时所发出的狂暴的‘轰轰’声了。而那金轮上,已经射出了两万多道奇异的光芒,死死的罩住了元圣等一干人。

水元子低声嘀咕了一句:“真的要拼命不成?灭世金轮,好像以前见人用过,可是这等法宝使用一次,天崩地裂,方圆数千里万物灭绝,乃是造孽的东西。上次是阐教的哪个道人用过一次,九九天劫立刻隆临,可是生生把他给劈成粉碎了!小牛鼻子,你不会这么拼命吧?”摇摇头,水元子叹息到:“要拼命,也不要让这么多黎民百姓陪着这群魔崽子一起死呀!”

闭上眼睛微微叹息了一声,水元子化为了一片浩浩荡荡、无边无际的水光,这道水光弥漫在整个四川盆地上空,把那漫天的星光都收敛了起来。极其艰难的,那水光裹住了星光,极其缓慢的朝着中间压缩,压缩,再压缩!

那灭世金轮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声,剧烈的颤抖起来,居然有人在强行的束缚他的威力,居然有人要把他足以毁灭数千里方圆一切山川河流的威力压缩到方圆三里内,这人也太大胆了吧?他以为他是谁?他以为他是三清祖师,或者是至高天上的那几个太古神人不成?就算是三十三天之上的那些远古金仙,也不敢如此放肆的下面挑战灭世金轮毁灭性的能量呀!

可是,水元子就是这么做了,温柔的水华一圈圈的荡漾了开去,硬是把那笼罩了数千里地境的朦胧金光,一寸寸、一分分、一毫毫的朝着中间压缩了过来。看起来很慢,但是速度却又快得吓人。转眼之间,那道金光已经被水元子给压缩到了不到两百里地直径。可是那灭世金轮仿佛也察觉到了不妙一般,疯狂的震颤着,天空中发出了诡异的‘叮咚声’,那一道道银光突然变粗了百倍以上。整个天空,就看到一层白蒙蒙的银子一样的光华,轰轰隆隆地降落,灌入了那灭世金轮中。

水元子很吃力,吃力得厉害!他地道法再强。也不过是一水仙而已,这星辰之力中那锋锐元比的金炎之气,正是他的克星。漫天星华,如此巨大的力量,饶是他道法通天,也无法把他再行收缩了。直径两百里,这灭世金轮若是举轰下,怕是四川最繁华地成都府一带,立刻就要被砸进地下三千丈的岩石里面去。灾孽深重啊!

想到那可怕的后果,水元子不由得浑身一个哆嗦,大声咆哮了起来:“老道士,你还拼命的给灭世金轮灌输元气,你真的要毁了整个四川不成?爷爷我……爷爷我顶不住啦!呀呀呀呀,给爷爷我开呀!”轰隆隆隆隆隆隆隆,就好像一万个雷霆在耳朵边炸响一样,水元子所化的水波轰然炸开。一道湛蓝色的光芒从那白色的水花中升起,共工那人首蛟身的古怪形状,再次浮现。

震耳欲聋地狂笑声响起,这次共工被水元子召唤出来的元体,却比上次在锦衣卫大院中的更加清晰了十倍不止,可见水元子这次是真正没有藏私,已经把所有地力量都给使唤了出来。就看到共工嘶吼一声,手中长戟一挥,无数道水协冲天而起,从那遥远的东方大洋处,数千道巨龙一样的水涛轰鸣着冲了过来,团团把那道金光给缠在了里面!

一里、两里、三里,灭世金轮整个已经化为了一团火焰,再也没有实体出现了。空中已经是一片的银白,仿佛一层厚厚的纯银覆盖在天空,那星辰地力量,已经积蓄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水元子气急败坏的辱骂声在空中响起,骂得如此难听,如此的下流,如此的无耻,如此的灭绝人性,从骗天老道的十八代祖宗到元圣等人的三十六代后人,所有男性、女性、中性亲属,都被水元子用某个器官问候了个遍。

在那疯狂的辱骂声中,共工的身形益发清晰,渐渐的已经变成了实体一般,而且一股苍凉、雄浑,满是洪荒气息的神念在空中渐渐的弥漫起来,那水元子的法力果然是惊人至极,似乎已经渐渐的唤醒了觉睡在天地中亿万水元之中的共工真灵!‘嘎吱’声不断传来,那一道纯金柱子一样的光柱,硬是被压缩到了五里方圆。

强大的能量,已经被压成了结晶体,外围湛蓝的水波和那金光冲撞之际,居然发出了‘当当当当’打铁一般的金铁交鸣声。

元圣、左圣、右圣等人已经被死死的笼罩在了金光下,仿佛石头里封住的蛤蟆一样,哪里能动弹分毫?他们就仿佛做噩梦一样,看着那金光渐渐的浓厚起来,渐渐的把自己包裹在了里面,强大、粘稠的压力,让自己的神念都变得迟滞了。元圣差点就没有哭出来,他绝对没有想到,在中原道门中,会有人敢用这等禁忌的毁灭性法宝对自己下手,这人疯了不成?

早知道是这种结果,他是绝对不会出现在游仙观的。或者,他就应该提早解开自己身体内的封印,把自己的能量全部释放出来。如此一来,虽然还是不能抵挡灭世金轮的恐怖力量,但是却足以在那该死的老道士驱动这件法宝之前,就杀死这老道,夺走那恐怖的法宝。

正在后悔的时候,突然间他身体外的压力一轻,却看到那强光中漂浮着的骗天老道,已经是一口血喷出来,断翅风筝一样摔了下去。灭世金轮这等法宝,驱动时所需要的真元极其庞大,岂是骗天老道这么一个刚刚躲过天劫还没有飞升的修道人所能担负的?那灭世金轮已经吸干了他体内的真元,还把他给震成了重伤,差点就让骗天老道魂飞魄散。

可是,如今灭世金轮已经算是被发动了。虽然失去了骗天老道真元的支撑,可是他自发的吸收地星光月华,已经足以让他发出那毁灭性的攻击力!方才元圣身上突然轻松,那是骗天老道的真元突然消失,星光之力接手驱动灭世金轮。所产生的能量空隙罢了。

就是这短短的一刹那地空隙。让元圣有足够地时间咬破了舌头,一口淡紫色的心血喷到了那空中有气无力的漂浮着的蚩尤旗立刻耀武扬

威起来,无数戾魄怒吼着。举起了手中黑光缭绕的兵器,朝着空中的灭世金轮冲了过去!‘当当’巨响声中,数亿万的戾魄疯狂暴虐的攻击着灭世金轮,居然在一时间挡住了一部份的金光。

蚩尤旗毕竟也是上古魔器,虽然被轩辕剑所破,灵气消散了不少可是隐焰依然在。在那旗中,镇服了不知道多少隐神的魂魄,如今他们得了元圣精血滋养。立刻就恢复了以往的凶恶煞气,凭借着蚩尤旗本体那强大能量的支持,他们却也能暂时和灭世金轮斗个旗鼓相当!随后,就看到元圣把手中地噬神杖随手丢了出去,嘴里大吼了一声:“给我爆开!”

上古神魔之战,威力最强魔器之一的大贲戮噬神杖,居然就被元圣毫不可惜的给引爆了,整体彻底的爆裂了开来。一团无法形容,强大得让附近所有人的神念倾刻就要粉碎的,阴柔邪恶至极的能量,从那噬神杖的每一丝粉末中透了出来。元圣嘴里念颂着古怪的,听不懂的咒语,一道道黑光黑气从他手指上射出,透进了那噬神杖爆裂出地一团拳头大的紫气里面。

‘噢’的一声咆哮,那一团紫气突然炸裂开来,化为一团足足有十余里大小的恶魔头像,带着冲天魔焰鬼火,朝着空中那团威势绝伦的金光冲了过去。那恶魔头像张开大嘴,‘桀桀’狂笑着,居然一口就把那灭世金轮所化的光芒给吞了下去!

紫黑色的魔像就好像一只吞了火炭的蛤蟆一样,变得通体透明。空中积蓄的月光星光之力,突然失去了和灭世金轮的联系,一时间消散得无影无踪,星辰之力原本就灵动活泼,哪里是能长久保留的呢?这噬神杖所化的魔头,也不过是想要暂时的分开灭世金轮和星华之力的联系,让他失去后续的能量罢了。

这里灭世金轮被那魔像一口吞下,那边水元子所如唤出来的共工元神已经是狂啸一声,方圆三千里内所有的河流井内的水顿时涓滴全无,全部被吸上了天空,化为漫天的水浪,团团裹住了那魔像。这魔像受水元子这助,居然生生的压下了体内那就要爆发的灭世金轮的力量,‘嘎嘎’声中,已经缩小到了里许大小。

空中那让人窒息的恐怖力量一旦消失,右圣、左圣尖啸一声,化为一道道阴风,飞一样的逃跑了开去。谁不知道灭世金轮的恐怖威力?如今压缩得越小,等下爆发开来的威力就越大,再不跑,等下万一被卷入了那爆炸的核心处,可就有得乐子了。就算是天上的神仙,也不敢说能在这样的爆发中全身而退罢?看到右圣、左圣狼狈逃窜了,他们属下的那些魔头哪里还有不晓事的?一个个尖啸了几声,仓皇逃去。

这些邪道魔头也是被吓破了胆子,方才那灭世金轮还没有正式发动,不过是一个蓄力的前奏,外泻的力量就已经让他们内腑受创,更有那修炼极其邪门、恶毒法术的人,已经被那宏大纯正的力量给震成了重伤。如今更是看到自己的首领都逃跑了,此时还不逃窜,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就看到漫天鬼影重重,这些魔头化为一道道的阴风急速飞了出去。

一行魔头正在狂奔,却突然听得一个老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孽障,往哪里逃?”正是秦道子率领千余名高手门人赶到了现场。没有什么好说的,上千道剑光带着刺耳的呼啸声朝着那些魔头飞了过去,秦道子更是指挥一干门人,把那破神弩给支架了起来,四十九张破神弩,每张床弩四十九支弩箭,疯狂的朝着那上万名仓皇逃窜,没有丝毫防备的魔头射了过去。

这吕风用巫族密法,经过水元子、骗天老道精心锻造的破神弩,果然拥有极大的威力。两千多支粗大的弩箭刚刚发出,就已经带出了‘嘎吱’一声裂风响,拖着一溜儿黑烟,划破长空。深深地没入了那些没有丝毫防备的魔头身体内。这床弩原本的力量就极大。加上那上面各色法咒的力量,每一支弩箭,都有撕裂一座小山头的穿透力,何况是这些魔头的身躯呢?

这些魔头却又是慌乱了手脚。紧紧地跟在了右圣、左圣的身后逃窜,两万多人密密麻麻的凑在了一起,更是让这些胡乱发射的弩箭有了极好的靶子。每一支弩箭都穿过了不止三个人的身体,漫天就看到血雨狂喷,那弩箭上附着的邪门力量,连同这些魔头的金丹、元婴,都给瞬间撕裂了。上面的巫族符渌,更是把这些粉碎的金丹、元婴给吸入了弩箭之中,让这些弩箭的威力更加强大。

秦道子狂笑一声。手中一柄长剑指指点点的吼叫了一声:“疾!”顿时那两千多支弩箭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又飞回了床弩上。数百个浑身肌肉暴突,浑然不似修道人的游仙观弟子呐喊一声。亡命地拉着那床弩的弓弦,把那需要数万斤力量才能拉动的弓弦一寸寸地扣上,把那弩箭又做好了再次发射的准备。

就是这一眨眼的功夫,左圣、右圣已经带着属下惶惶如丧家之犬,逃得不见了人影。天空中,就只有元圣咬着牙关,艰难的悬浮在那里,一口血、一口血的不断喷出,喷到了那空中地紫色恶魔头像上,控制着他不爆炸开来。元圣带来的数百心腹属下也不敢离开,团团的护住了他,隐狠的眼神,死死的瞪着秦道子等一行人。

萧龙子、邪月子、灵光子扶住了从空中坠下的骗天老道身体,手忙脚乱的给他灌下了几颗灵丹后,长声呵斥到:“何方妖人,敢来我游仙观放肆,可真正不知道死活了么?今日你杀我游仙观门徒,岂能轻易的饶了你们?”

‘嗡’的一声,三道惊天长虹从萧龙子他们手上发出,带着隐隐霹雳声,朝着元圣绞了过去。秦道子等一干游仙观门人一声呐喊,同时出手,各色剑光纷纷放出,顿时天空中一阵的奇光异彩,方圆十里之内,被剑光映得雪亮。那元圣随行的护卫又哪里是易与之辈?也纷纷放出了各色的光华,和上千道剑光死死的纠缠在了一起。

一个僵灵护卫满脸不屑的冷笑,诡异的深红色眸子里,闪动着嗜血的残酷光芒,指挥着三道灰白色的光芒,硬是挡住了萧龙子三人的联手攻击。数万年的苦修,也经过了数次魔劫的考验,这等僵灵护卫,已经是主圣神殿中超一流的高手,真元比起萧龙子他们,岂止雄厚百倍?三道看起来质地不怎么的剑光,硬是把萧龙子他们那光芒万丈的金光压得黯淡无光,苦苦的在那里支撑着。

而另外几名僵灵护卫,则是率领一干神殿侍卫,剑光呼啸如雷,力量迅猛如虎,轻而易举的就压制得秦道子他们喘不过气来。他们人数只有秦道子率领的门徒四成左右,可是他们的功力却比这些门徒强太多了。这些神殿侍卫,最弱的也有元婴期的修为,而秦道子的这些留守的门人,最强的几个,也就是七八个分神初期的门人,并且还是用各种灵丹强行提上去的修为,还不能自如的运用呢。

当下两方近乎两千道剑光一接触,就看到游仙观这边的道人一个个身体颤抖,仿佛看到了恶婆婆的童养媳一样,剑光黯淡无光,苦苦的合了两三人的力量,才能勉强的对抗一个神殿侍卫的攻击。这还是这些侍卫不敢离元圣太过远,怕有人趁机伤到了他,所以才给了秦道子等人喘息之机呢,否则,他们一旦全力出手,怕是除了秦道子、萧龙子、邪月子、灵光子四个,其他门徒早就被杀死了。

秦道子气得乱骂:“向来是我游仙观仗势欺人、持强凌弱,今日怎么却被你们给颠倒了过来?”秦道子那个后悔啊,早知道,何苦把那些高手门徒给派出去呢?只要留下三成的高手,就足以对付眼前这些浑身甲胄的古怪修士了。可是,谁叫游仙观占据了这么多的灵山福地?不分派人手去镇守,却又怎么办呢?

正在恼怒焦急时,那些照看破神弩的门人已经把破神弩重新上弦,瞄准了元圣等人悬浮的方位。手中印诀连连打出。两千多道弩箭仿佛两千多条孽龙,带着一道道黑烟,撕裂了空气,卷起了一层白色的气浪。呼啸着朝着元圣等人射了过去!这一次,这些门人却是小心的把弩箭按照大衍九宫方位布置好了,这才发射出去的,结果就是两千多支弩箭所有地力量连成了一个整体,化为一道上千丈长的黑色暴龙,怒啸着张开了大嘴,喷射出了无数阴火邪风,卷杀了开去。

那些神殿侍卫的脸色一变,当下就有一半人收起了剑光,从怀里掏出了各色奇怪的法宝,祭了出去,一团团奇异的光芒笼罩在了他们身上,给所有的同伴都加上了几十层的防御禁制。

元圣则是浑身哆嗦着,连同水元子一起,苦苦的卷住了那灭世金轮就要爆炸开来的威力,丝毫不敢大意。可是百忙之余,他看到游仙观动用了那种古怪地床弩来对付自己,不由得脸上也闪过了一丝煞气。突然间指出了一指,就看到他的食指突然断裂,带着一道血光冲进了那蚩尤旗中。那在空中载波载浮,正准备去包裹在那恶魔头像上的蚩尤旗发出了亿万声厉鬼的嚎叫,化为一片千余丈宽的血云,朝着游仙观诸人压了下去。血腥气扑面而来,一股股暴虐的杀机从游仙门人的心底无端的升起。

没有丝毫征兆的,游仙观那些门人的飞剑纷纷失去了光华,灵气全失,被那蚩尤旗的血光消磨得干干净净,化为顽铁坠下地面。而那越压越低的蚩尤旗,带着刺鼻的腥味,翻腾出了数十丈高的血浪,已经压到了他们头顶。

‘哗啦’的水波声,水元子也分出了一股元神,操纵着一股上百丈粗细的水波,化为一支巨大的手掌,飞快地抓向了那蚩尤旗。湛蓝色的巨掌死死的抓着那血云的一角,勉力往上空拖去。可是他绝大部分力量已经消耗在了维持共工元神上,哪里还有能力阻拦那蚩尤旗的变化?就这时候,那两千多支弩箭已经呼啸而来,狠狠的穿进了那蚩尤旗中。

被那弩箭方才所屠戮的数千数道修士的全部精元,都被那蚩尤旗吸得干干净净,这弩箭上的符渌,可比不过蚩尤旗那强大的魔道力量。充足的魔道精元,正是蚩尤旗中那些凶神魂魄所需的养分,顿时这些凶煞之气冲天的魂魄更加的活泼起来,他们张开大嘴仰天嘶吼着,不仅仅把自己的兵器对准了游仙观的弟子,更是反噬一口,朝着元圣丢了几道血光出去。

这蚩尤旗,原本就是一等一的凶煞之特,又岂是元圣仅仅用一要断指就能指挥的?这蚩尤旗中的凶神们,唯一钦服的就是大魔神蚩尤,元圣么,还没有资格让他们彻底服膺呢。那出手偷袭元圣的,就是蚩尤旗内最凶残、最强大的几个凶神,他们是想要一举摧毁元圣的元神,让蚩尤旗重新恢复自由呢。

几道血光速度极快,就连那僵灵护卫都来不及反应,谁会想到,那原本被元圣控制的法宝,却会转过头来袭击自己的主人呢?就连元圣都想不到,这平日里安顺温和的蚩尤旗,今天却突然得到了强大的精元补充,凶焰高涨,对自己这主人突然就下了毒手!他所有的力量如今都投入了噬神杖所化的魔像中,死死的压制着灭世金轮的力量,哪里还能分神应付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四道细如拇指的血光从元圣胸口片一闪而过,深深的没入他的身体,从他后背处带着丈许长的血泉喷了出来。元圣一声惨嚎,自身练就的魔婴已经被那太古凶神特有的煞气给重创!心神慌乱下,他哪里还顾得上噬神杖的力量,慌手慌脚的掏出了几颗丹药,就要喂进自己的嘴里!那些神殿护卫齐声嘶吼一声,大半人扑向了元圣,小半人则是蛮不畏死的冲进了蚩尤旗中,用各种强大的禁制去压制那些作乱的凶神。并且抵御来自游仙观诸门徒拼死发出的雨点般的掌心雷。

一声清朗,但是包涵着极大怨气地声浪浪远远破空而来,一条诡异的在虚空中忽隐忽现,仿佛不属于这个时空的身影一闪就到了元圣身后。两只洁白如玉,一只带着朦朦白光,一只带着黯淡黑气的手掌温和的按在了元圣地后心处!这手掌仿佛虚影一样,就这么直接进了元圣的体内,两道古怪的光芒冲天而起,那人影已经仰天喷出了一口血,向后急退!

元圣被那蚩尤旗反噬重伤,正是心神大乱之际,那噬神杖上又传来了极大的反震力量,更是直接让他内腑破裂,一口真元差点就提不起来。可是他毕竟魔功惊天,体内蕴含的法力极其的庞大,只要他顶过这口气,凭借着强横的力量,还是能重振旗鼓,稳定住体内的伤势,甚至重新操纵蚩尤旗、噬神杖也不是不可能的。

就在这要命地关头,两股让元圣差点尖叫起来的力量,突如其来的冲入了他的体内,一股力量死中有生,一股力量生中有死,变化微妙至极,根本无法把握。这两股力量相互纠缠着,在他体内疯狂作乱,引得他虚火上升,心内魔焰热腾腾的蒸腾了起来,体内真元就仿佛火上浇油一样,天雷动,地火起,差点就把他万年的根基全部给烧毁了。

大怒之下,元圣豁出去了一切,瞬间就解开了自己体内的禁魔印,反手一掌带着一道刺目的紫色剑光,狠狠地砸在了那偷袭者的胸口上。那偷袭都吐血飞遁,元对自己也是大口大口的,仿佛不要本钱一般的狂喷着鲜血,就这么委顿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接一连二的尖叫声不断响起。元圣解开了禁魔印后,也就彻底的疯狂了。反手抓住了几个功力最高的属下,张开血盆大嘴,对着他们腋下就是一口,张开大嘴一呼吸,就把那几个属下的全身精血吞了个干净。吸食了血气精华的他,双眸中血光闪动,身上一片片的鳞甲,一根根的骨刺也就这么生了出来。

同时,元圣心中那一点点的人性,那贪图享乐不愿意毁掉人间的恻隐之心,也被他本族的杀气冲得干干净净。一股子杀机直冲心头,他干脆的放弃了对噬神杖的控制,反手抓回了那血气冲天的蚩尤旗,化为一道精光,朝着那偷袭他的人吕风,团身扑了过去。不仅这样,他在扑击的同时,还对那噬神杖大声的嚎叫了一声:“爆开!”

噬神杖发出了一声尖锐的炸鸣声,紫色的严魔头像突然缩成了一团,随后随着四周猛烈的爆发了。水元子措手不及之下,被那噬神杖彻底毁灭的威力,炸飞了老远,元体重新出现的他,一时控制不住体内胡乱奔涌的法力,虚空中的共工元神,顿时消泯无踪。水元子大怒之下,反手就是上万颗水雷朝着那元圣砸了过去。同时,他发出了一声刺耳的长啸,豁出老命的,张开大手,带着亿万丈的浪涛,抓向了那空中重新显身的灭世金轮。

噬神杖爆炸时的威力,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巨大,因为他那阴邪的能量,正好和灭世金轮上的浩荡正气是死对头,九成九的威力都被灭世金轮上的恐怖力量给中和了。也正是这样,灭世金轮的大部分能量也消耗在了噬神杖上,所以水元子用尽所有元力抓向那灭世金轮的时候,才能一手把它给抓了下来!

‘砰砰砰砰’,连珠弹般的响声有如雷霆样炸开,吕风挥动着拳头,和元圣在空中拳脚相加,打了个不变乐乎。元圣原本稳稳的压过了吕风一头,奈何水元子那上万颗水雷岂是容易消受的?这些水雷有灵性一般,死死的追着元圣身体,在他背后不断的炸开,炸得他血气翻腾,哪里还能凝结全身的力量,和吕风分个高低下来?

吕风则是暗自叫苦,虽然他接连有了奇遇,自身的素质已经提升到了顶儿尖儿的状态,可是最重要的,他发挥所有战斗力所需要的真元却并没有元圣这等万年老怪充沛。相互间交换了几拳,吕风已经被打了个头破血流,眼眶青肿,看起来好不狼狈。尤其那元圣拳头上附着地阴损魔气,更是一丝丝的侵入了吕风的身体。逼得他用大量的两仪生气去炼化这些魔气,顿时更加落了下风。

眼看吕风就要被元圣抓在手中,突然间吕一他们的身形在虚空中显现,看到自己认地主子,每天让他们大鱼大肉还成天可以打架玩地吕风一被一个浑身魔气冲天的人追着打。这些神兽怒号一声,不管三七二十一,张手就是团团天赋的能量狂冲了过去,下面击中了元圣的脸蛋。

元圣一声惨哼,根本没有防备的他,被那四十九头神兽联手的一击命中,顿时脖子似乎都被拉成了两尺多长,整个身体就被一颗受到重击的脑袋拖拽着,朝着后面狼狈的飞出去了数十里远!

‘嗤啦’一声,天空中一道七彩流光闪过,一柄巨大无比的斧头突然出现,朝着元圣当头劈下!元圣吓得魂飞天外。突然醒悟过来,忙不迭的收起了魔体,疯狂的开始收敛自己的魔气,甚至就连禁魔印,也被他一连施展了二十几个在身上!奈何那斧头却依然不管不顾的。按照方才感应到地强大魔气的方位,重重的劈了下来!

元圣堪堪扭过了身体,用侧面接了这一斧。没有任何其他地可能,元圣的身体仿佛脆弱的豆腐一样,被劈成了光滑洁净的两片。一声惨嚎从元圣的体内发出,两片残躯化为一道磷光,在那蚩尤旗地簇拥下,就朝着东方飞快的逃了开去。

水元子一声长啸,身体突然化为了一点极细的水滴,裹住了那灭世金轮那团光焰夺目的金光,冲进了那蚩尤旗中。这阴损的老水仙,一手就把那被他压缩成极小一点的金光,飞快的投进了元圣那破损的躯体中,随后飞快的飞了出来,笑吟吟的看着那数百神殿护卫,簇拥着元圣狼狈逃了开去!

那柄巨大的斧头不依不饶的飘浮在空中,仔细的搜寻着四周,不肯放过哪怕一丝一毫可能的域外魔气。良久,走人,他实在感应不到任何的魔气存在了,这才不甘愿的化为道道彩光,飘散了开去!

一盏茶的时间后,遥远的东方大洋正中心处,一团金光温和的,但是不可阻拦的爆炸了开来。方圆三千里,所有的海水被蒸发一空,巨量的水蒸气冲上了天空,随风飘到了极远的地方,化为瓢泼大雨喷洒了下来。数百神殿护卫呻吟了一声,顿时在那温和的金光中化为乌有,彻底的磨去了一切曾经存在的烙印。

元圣连声惨嚎,魔体再现,额头上炸开了一个血窟窿,一只拳头大小的魔婴冲天而起,带着一道血光朝头神殿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奈何那金光不依不饶的缠绕了上来,把他的魔婴当场击碎,炼化当场。最终,元圣就只有一缕保存了所有神念的残魂,狼狈的从那金光中脱逃了出来。

神殿深处,正在对着一面黑色魔镜接连鞠躬,不断低声汇报的主圣突然惨嚎一声,浑身一抖,大口的鲜血就这么喷了出来。一时间,他的元神居然损失了七成以上的力量,脸色变得无比的惨白,白得几乎要透明了。

愤怒的咆哮声从主圣的嘴里爆发了开来:“那个废物,那个该死的蠢材,他,他又干了什么?神啊,我的元神差点都崩溃了,莫非他被人消灭了么?不会,不会,如果他被消灭了,我也不存在了,那么他受到了多恐怖的重伤?才会让我变成这个样子?他到底做了什么?”

疯狂的咒骂声从魔镜里传了出来,主圣附和着魔镜中那几个人的话,把元圣诅咒得体无完肤

第五百章 销声匿迹

“掌门师兄!”泰道子的眼泪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谁能理解一个混迹江湖数十年的老骗子,临老突得奇遇,有了大批的弟子对自己成天逢迎,比孙子还要孝顺,却突然看到基业被毁,大批乖徒弟、徒孙、重孙被人杀死时,那种悲伤欲绝的心思?

吕风撕去了脸上蒙着的那一层清纱,身上黑白儿气转动不休,过了一阵子,突然吐出了一口紫黑色的血块,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看了看满脸悲愤的泰道子,吕风阴沉的说到:“罢了,是我疏忽了,却没想到,他们要对付我,却会抢先下手针对游仙观。这数千弟子泰师弟,明日你就飞剑传书,邀请天下道门的掌门来此商议对策,就说海外魔头大举入侵,灭了游仙观的中坚力量。”

“就说贲门箐华,损失殆尽,留下的,都是一些不成气候的门下弟子。把所有的门徒都聚集起来,集中在三五座灵山上修炼,不许再随意出去招惹是非。游仙观的原址,再起道观,以为本门收敛香火钱的工具,神仙也是要钱才能过日子的。等下我教你一套说辞,你说服中原道门的人,和右圣。左圣他们作对去就是。”

一道金光极快无比的朝着这边飞了过来,刚刚恢复了一口元气的骗天老道颤巍巍的伸手一引,就把那金光招在了手中,却是灭世金轮自动的飞了回来。吕风叹息了一声,仰天说到:“这也是好事一件,就以这些伤亡的低辈弟子做文章,让游仙观就此在中原道门销声匿迹,日后我一元宗复出时,游仙观也不需要打出自己的名头了,也好,也好。”

一众老道飞了过来。围在吕风身边,仔细的听他的吩咐。包括水元子,往日类嘻嘻哈哈的不得个正经,今天却也满脸的严肃。仔细的听着吕风地交代。水元子,经过了数次的血雨腥风,经过这么多年的勾心斗角,终于变的越来越像是一个人了。

就连吕一他们也被招呼了过去,吕风把他们交到了水元子的手上。隐约可以听到什么‘瑶池’‘神兽’‘化形丹’之类地词句。那水元子满脸的古怪,吕一他们则是满脸的兴奋,等得吕风吩咐完了,七手八脚的拖着水元子就一路祥云滚滚,朝着西北昆仑山的方向去了。

看到吕一他们近乎绑架一样把水元子带走,骗天老道等人脸上一个比一个古怪,吕风的计划太恐怖了,居然要水元子去瑶池炼他数千数万颗化形丹出来,把整个瑶池所有的神兽都幻化为人形,加入禁卫军、破阵营效力。有那西王母留下的神鸟青青帮忙看管,瑶池内的神兽们,那时绝对不敢作乱的,更何况还有吕一这些功侯最深的神兽做青青的副手呢?

话要说回来,吕风之所以动瑶池那些神兽的脑筋,重要就是看到了那几个僵灵护卫的力量。这些僵灵护卫,也许境界还没有泰道子高,可是一身的真元,那真正是惊世骇俗、震古烁今!比较起来,骗天老道、泰道子、萧龙子等人,就是又有武技、又有武学境界地武林高手,而那些僵灵护卫的呢?唔,就好像一群挥动着巨石棒的太古巨人一样,力量大到了极点,就算他们没有脑子,可是绝对的力量,也压过了你们这些武林高手,是不是这个道理呢?

所以,对付这等境界不甚很高,最多相当与窥虚、洞虚、化虚期,却拥有极强真元的修士,最好地人选就是同样没有什么修道境界可言,却修炼了十几万年的那些神兽了。就算没有足够地化形丹让他们幻化人形,但是起码他们幻化成各种动物的形状还是可以的,到时候,破阵营的兄弟们清一色的骑着神兽所幻化地战马出阵,天下谁能抵挡呀!

想到得意处,吕风不由自主的狂笑起来。看到吕风这般高兴,骗天老道故意重重的额咳嗽了一生,骂道:“风子,须知道人不可太得意,尤其你市修道之人,又是如今的掌门,整个门户复兴,就压在你的肩膀上,你要沉稳,沉稳!唔,你这回回去北平,可要多带几个高手门恩护卫么?就算你的功力再高,可是毕竟是一个人,身边高手还是要多放几个的。”

吕风淡笑,恭敬的说到:“师祖教训得是,风子的确是失态了。呜,要说高手护卫,却业不必,北平府内得门人弟子为数众多,却也无妨。何况,弟子身边还有灵先生等四人,正好趁机把他们拖下水,让他们和左圣、右圣等人对抗就是了呀,刚才却是忘记了,这灭世金轮似乎已经发动了,不知道那元圣被伤成了什么样子呢?”吕风有点后悔这么早支使了水元子。

骗天老道冷笑了一声,阴声说到:“无妨,灭世金轮已经积蓄了足够的力量,虽然被那噬神杖给抵消了大半,却也不是普通修道人所能抵挡的。那元圣就算魔功惊天,却也不能讨得好处,最多能逃掉一缕残魂,算是他得造化了。至于他得那些属下,虽然魔功惊人,却也依然是骨肉之躯,想必已经魂飞魄散了罢?这等灭世法宝,原本就不是人力所能抵挡得呀!”

他赞叹到:“当年远古神魔一战,就算魔道中有数得几个逆天强者,也被这灭世金轮配合这打神鞭等法宝彻底毁掉,虽然如今师祖得能力,和太古得炼气士比较,相差太远,可是元圣得功力,却也没有到那种境界,应该是的,挡不了这法宝的威力的。就算他不死,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也无能再作乱了。”

低下头盘算良久,吕风匆匆稽首道:“如此甚好,只要那元圣短期之内不至于和右圣、左圣勾结,则我等足可以腾出手来,罢那左圣、右圣的势力,彻底的给毁掉。哼哼,那右圣再中原也不知道笼络了多少魔道高手,我们毁去他,却也是替天行道的大事,老天爷那里,少不得给我们一元宗记上千万功德!至于正教众人的死伤么,为了那功德的份上,想必他们是不会在意的。”

阴笑了几声,吕风恶狠狠的说到:“等得魔道覆灭,正教元气大伤得时候,就科研腾出手来对付那主圣了。他们不少不能进入九州结界么?就硬是要他们进来,就连那存阳聚元阵,也再里面给他埋伏圣几个至阴的法咒,到时候,嘿嘿呜,就是不知道,他们到底要这个阵法作甚?莫非是”

想到上次询问水元子,水元子没有任何把握的给吕风讲解的那些言语,吕风有点踌躇起来。“罢了,赌一次就是!魔道中人,居然布置那至正至刚、纯阳无邪地九龙聚元天阳大阵,这可是太古最强的纯阳阵法,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也许,水老怪说得对,他们就是想要做那等勾当。嘿嘿,如果是的话,不费吹灰之力,九可以让主圣魂飞魄散!”

眼里闪过几道阴狠的冷光,吕风和骗天老道等匆匆行礼,罢自己和水元子的猜测告诉给了他们,随后化为一团狂风。贴着地面,匆匆地朝这北平府赶了回去。平乱大军九要出发,如今这关头可不能出乱子。尤其朱僜的属下,都是训练有素的铁血军人,罢他们炼制成僵尸的话,想必威力会极其强大的。一想到那极北之地极阴地穴的那数千具强大的僵尸,吕风不由得又是心头一热。

一日之后,包括张三丰、脱尘等人再内的大批修道人赶到了游仙观的旧址。几个老道施展法力,罢那些倾覆过来的岩层重新扶正,露出了下面化为灰烬地游仙观以及那已经看不出原来形状的游仙观弟子们。看得此番惨景,老道们一个个连连稽首,嘴里连连高呼三清道尊得道号;老和尚们则是围着资格大坑缓缓得行走起来,念诵着超度亡灵得经文。

游仙观出面得高手九泰道子一人,他带着几个功力不过刚刚修成元婴地门人,满脸死气沉沉的站在那里,有气无力的说到:“诸位道友,本门不幸,遭次大劫。此番也是本门自做自受,不该去结交官面上的人物,结果却被那些造反的逆贼,请了这些海外地魔头来本门放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本门箐华,一夜之间丧失殆尽了。”

道门中人,有人幸灾乐祸的,可是听得泰道子这等话,却也不由得有点兔死狐悲,连连颂唱道号不提。泰道子满脸的心灰意懒,连声叹息着,双手一摊,皱巴巴的道袍颂也不知道那里拖了条丝绦下来,就这么垂到了地上胡乱的拖着。“贫道已经决定,此番事情,乃是本门自找的灾劫,怨不得其他人。属于,本门如今准备在游仙观原址修建一座道观,接些香火钱,其他残余门人,全部遁迹深山老林,不再人间出没了。”

泰道子很奸猾的说到:“本门如今势力大弱,只能是收敛形迹,重新积蓄力量,日后也不会友弟子行走天下了。这西南地境的名山大川,本门如今是占据不了这么多的,是由特意选出了几处洞天福地,给诸位道友修建下院所用。”好,又用洞天福地来挑拨是非了。

中南山点星老道上前一步,满脸沉重的说到:“泰道友何出此言?我等此番前来,所为乃是除魔卫道的大事,却岂是贪图逆游仙观名下的洞天福地呢?此时再不用提起。游仙观诸位道友休养生息期间,中原道门,绝对不来打扰就是了。”名门正派,总要做出一副光明正大的模样来的,总不能人家一说要送洞府给自己,九巴巴的凑上去罢?点星老道这番话,却是说得正气凛然至极的。

泰道子挤出了一丝笑容,稽首到:“如此,贫道谢过点星真人。诸位道友,诸位前辈,贫道还有一言奉上。”泰道子眼珠子一转悠,阴损的说到:“此番前来袭击我游仙观的魔头,得意忘形之下,已经交代了中间的来历。他们却是血神教的一干孽畜,勾结了海外的一票魔头,故意来中原兴风作浪的。”

张三丰等人就是听不得‘血神教’三个字。听得泰道子这么说,他们的耳朵一下子可就竖起来了。九听得泰道子继续说到:“那血神教再修道界销声匿迹。却是得了当今高阳王,也就是当今陛下的二叔朱僜的庇护,这才瞒过了诸位道友的灵觉。此番他们下手铲除我游仙观,就是为了扶那朱僜王爷登基呀!诸位,若是如此恶人当上了皇帝,可怜天下的黎民百姓呀!”

张三丰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眼里神光闪动,低声说到:“原来如此,难怪总是找不到血神教的老巢再那里。”他们已经信了泰道子的华。这话原本也就没有什么破绽。血神教要扶植朱僜当皇帝,而吕风是当今皇帝的老师,偏偏又何游仙观又千丝万缕的关系,再游仙观的金钱攻势下,吕风甚至让游仙观的极大弟子进了皇宫做侍奉了。若是血神教不先铲除游仙观,那才真的怪了。

一时间,这些老道、老和尚一位中间终于了解了所有的事情,毕竟带套子这些话,也的确可以回答很多问题了。当下已经又道人低声的商议起来,准备推选一个带头的人物,去对朱僜的大军下手了。所谓同仇敌讫,何魔道中人再一起的,道门九有责任去消灭他。

而泰道子最后补充了一句话,则让所有在场的,那种身份很高、年龄很大、知晓很多密闻的老道都脸色一变。泰道子如是说:“他们拉拢来的那些海外的魔头,虽然初始魔功也不甚厉害。可是等他们变幻身形,变得有如长了鳞甲的猛兽之后,却是法力暴涨,就连贫道,也在其中几人的说是尺了大苦头啊。飞剑不上,就算是法宝,不是极品的法宝,也动不了他们分毫,所以本观一败涂地,真正是输的唉”

老道们凑合在一起商议起来,过了很久,张三丰走出来,朝着泰道子拱共手,说到:“此间事情,我等已经了了,意,想不到还有那等魔崽子留下来呀?也不知道他们是真正地还是仅仅得到了那些东西留下来的功法呢?这事情却是不容小觑的呀!泰观主,贫道等也不打扰了,游仙观突遭大难,正是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候,还请观主节哀。”

老道、老和尚们走是来,纷纷安慰了泰道子几句,顿时化为一蓬蓬流光朝着四面八方散了过去。不一时,刚才还人头涌动的游仙观旧址,可就没留下几个人了。泰道子叹息了一声,摆出了一副无奈地样子,低声说到:“徒儿们,施展法力,罢废墟中的金银珠宝都给挖出来,罢同门的尸首都给掩埋好罢。此地再起一座游仙观,招几个童儿收香火钱,我等就去闭关修炼罢。”

从这一天起,震撼了整个修道界,仿佛蝗虫一样的盗匪门派游仙观,静悄悄的消失在了修道界中。等‘游仙观’这个名字再尺被人提起的时候,已经是‘一元宗’的高手长老中人。

迅疾的剑光再中原大地往来穿梭,施展各种密法,有如律令一样往来奔走的高手道人,往来于各处名山大川之间。一道道极其强大的气息不断的从那些荒山僻野中升起,又一个隐居潜修的高手破关而出!各处名山大川的灵药倒了大霉,除了留下一点做种籽的,其他的灵药纷纷被铲了个干净,送入丹炉里,炼制成了无数救命的灵丹。

渐渐的,无声无息的,一个个门户的山门内变的空荡荡的,老道们都小时不见了。而那些往日里极少人迹的山野古阵中,则是宝光荡漾,时不时可以看到有人御剑踏云落了下去。各个门户的散修,那飘荡于三界五行之外的散仙、地仙、鬼仙、水仙、妖仙等等,也不知道从那里冒了出来,火烧火燎的朝着那些地方汇聚了过去。

华山青云坪外,脱尘老尼、张三丰等一行数十个修为精深的修士,以极大的法力,驱散了青云坪外笼罩的层层祥云,朝着露出了一线金光的门户内大声喝道:“一元道友,可开门迎客否?”声音有如雷霆般传了进去,震的那祥云一阵翻涌。可是良久,良久。没有任何人回答他们。张三丰不死心,扯直了嗓子叫嚷起来:“一元宗的牛鼻子们,老朋友上门来看你们拉,证明还关着门不见客呢?”

一道金光闪出,一块石碑再空中载波载浮,上面又数个金光大字闪动:“本门闭关百年,诸方道友请回!”这几个大字,硬是让张三丰他们一口气憋在那里。半天哼不出来。张三丰气得咕哝到:“好,这可真好,他们一元宗证明就莫名其妙的闭关不出了?唉,说起来,他们一元宗人数太少,除了那三个老怪物,其他人的道行修为却也只是勉强。”

脱尘皱眉说到:“一元宗香火,向来不盛,门人稀少却是诸门都知晓的事情。可是一元宗手中掌握的太古神器之类,却不比昆仑派少到那里去,只是往日里不多显露罢了,他们小寰天里面,更有无数奇妙的法咒,此番正好派上用场唔,加之那小寰天有仙界灵气外泄,若是能在里面炼制几炉丹药,却不知道能救回多少重伤的通道。一元宗,的确是得天独厚的门派,可是他们咱们救闭关了呢?”

龙虎狮豹象五僧中的老大龙僧叹息到:“罢了,罢了,无缘而已此番魔劫,看看势头不强,可是老僧潜心推算,那灾劫绵延之间,却是凶煞无比,乃是大凶的卦象,这一元宗也不知道封山多久了,难道他们早就推算除了今日的情形不成?如果是,则他们的道法的确是惊人,却也未免泰独善其身了一些。”

张三丰气得哇啦哇啦的叫嚷起来:“独善其身?老道就让他们躲都躲不开去哼哼,据说他们的大五行灭绝诛仙阵乃是上古奇阵,威力绝伦,老道今天却是要闯进去看看!那几个老牛鼻子,当年何到老也有一面之缘,莫非他们救能眼睁睁看着老道憋那阵法困死不成?”张三丰耍起了惫赖,朝着那线金光大声叫嚷到:“一元宗的牛鼻子们,放开阵图,老道我进来啦!”

脱尘一个没拉住,张三丰已经架起一道金光,笔直的朝着那祥云中射了过去。张三丰的道行也是极其惊人的,若不是踏缠恋红尘,招救平地飞升,肉身成圣了。这金光带着隐隐雷霆,皮开了数十层祥云眼看着就要冲进青云坪了。

‘砰’的一声巨响,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那祥云中,举手就是一团白光,坚韧异常的力量,罢张三丰整个的震退了数十丈,堪堪又浮在了那祥云层圣。那人影缓缓的显出了身形,却是一个白纱蒙面,身材极其美好的年轻女子。只听得她娇声呖呖地说到:”张真人远道而来,本门失迎了。奈何我一元宗普遭大劫,如今却也是自顾不暇,救算想要除魔卫道,却一时间哪里又那等能为呢?”

这年轻女人,赵月儿挥手散去了那层层祥云,清光道道中,张三丰他们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就看看昔日青山绿水仙境一般地青云坪,却是斑驳处处,显然是被魔道中人涌阴火四处焚烧过了。虽然经过了道法恢复,却因为受损极重,没有彻底恢复元气地。就连昔日里常见地灵禽异兽就,也不见了踪影,就只有机制秃尾巴的麻雀,在那树梢头乱蹦跳着。

脱尘老尼飞身上前,朝赵月儿唱了声佛号:“阿弥佗佛,贫尼脱尘有礼了。姑娘莫非是清波真人之女月儿姑娘么?昔日姑娘出生,贫僧还前来致贺过的。”脱尘老尼不等赵月儿回答,已经连声问到:“却不知道一元宗,怎地变成了这等情景?莫非,莫非”

赵月儿恭敬的稽首行礼,她知晓脱尘老尼地来历,知道她以及另外几个老和尚,都是中土禅宗了不起地人物。叹息了一声,赵月儿无奈地说到:”诸位前辈也看到了,本门也是遭劫过得,那日一众邪门修士来袭,月儿父母以及三位师叔都在闭关炼制法宝,门中趋势无人主持大局,居然被魔头们攻破了山门,师门长辈死伤殆尽,如今却也不过又数位师兄弟苟延残喘罢了。”

张三丰何脱尘对视了一眼,心头大震,能攻破一元宗地护山法阵,这可就不是普通的邪门修士了,这么说都是一等一厉害的魔头,至于说一元宗地人死伤殆尽,那时很正常地,就他们加起来不到二十人地门人,若是人家以数百人围攻,能活下来才怪!他们对此丝毫不惊奇,反而是有点惊疑赵月儿方才拍出地那一掌,居然能把张三丰给震退数十丈,虽然张三丰并没有用上全力。这等修为,也是惊人的了。

须知道,当年清波掌门也不过是分神期地修为,而赵月儿方才那一掌,却起码是洞虚境地人才能拥有这么浑厚地真元,并且在举手投足之间,招来了极大地天地之力附着在掌力是,才能把御剑飞行地张三丰给震退呢。当然了,他们可是不能开口询问赵月儿地一身修为是如何赖地这个问题,毕竟这可是一元宗地修道心法。说不定是他们门户中地秘密,身为有道高人,自然不能做出这等有打探他人秘辛嫌疑地事情来。

就听得赵月儿继续说到:“幸好本门邀天自幸,还留下了几位师兄弟,尤其月儿得师弟,乃是修道得天才,短短二十年时间,道行精进,已经道了天人之境,本门如今一心振作,正广收门徒以光复本门诸位前辈此番来意,本门掌门已经知晓,那何血神教勾结得海外魔头,就是昔日灭我一元得罪魁祸首,本门是万万不能和他们善罢干休得。”

顿了顿,赵月儿叹息到:“奈何本门如今还是根基薄弱,就连青云坪这开山立户之所,也是这数月之间,才敢派遣弟子回来,打扫整理,一应物事,简陋之至,所以却也不便请诸位前辈移步奉茶了,但铲除此等妖魔之事,只要前辈有所驱遣,本门无不相从。”

张三丰眯着眼睛想了半天,突然说到:“小丫头,你的道行,却已经事惊人至极了,莫非你的那位掌门师弟,却比你还邀厉害不成?短短二十年,能修成多厉害得人物?啧啧,除非是传说中地神人灌顶输功,替他改换体质,否则,就是神仙转世,也没有这么容易功力大成的呢。”

一缕清幽无比得声音,从青云坪后山传了过来:“张真人说得极是,晚辈能有如此成就,正是亏得一前辈高人替晚辈灌顶输功呢。那位前辈道号夏颉,不知诸位前辈是否有印象呢?”吕风为了给一元宗找一个合理得复出借口,可是不惜一切地。反正夏颉的确是把自己苦修地道家真元全部灌输给了吕风,这话他也没说谎,按照夏颉行事飘忽地作风,想必他也不会找到张三丰他们分辨地。

张三丰呆了一下,迟疑道:“夏颉?没听说过此人呀!他是很有名地人物么?”

脱尘等几个身份最高地老尼、老僧则是脸色狂便,突然又变得惊喜万分地说到:“原来如此,掌门却是夏颉前辈地隔代传人,如此大事不愁了,既然他老人家已经在暗地里出手,此番魔劫,想必是可以平安渡过的了。如此,贫僧等却是不便多打扰,就此告辞了,日后魔焰高涨之日,还请贵门大力协助呢。”

‘轰隆’一声极其纯正浑厚的雷霆声想起,一道二十丈宽,不知道多长的金光仿佛长桥一样,从青云坪后山深处射了过来。光桥上仙气缭绕,几件奇形法宝顺则那金光,慢悠悠的漂了国阿里,直接送到了张三丰等人的面前。“诸位前辈,此乃晚辈无心中得来的几件异宝,驱邪破魔,最是有效力不过。晚辈正在坐死关,以求再尺突破,不方便出门会客,区区几件法宝,还请笑纳。”

吕风做作的说了这番话,又突然从后面送了几卷道书书上来:“此乃太古密咒,拥有毁天灭地的大威力,乃是远古炼气士甚至死远古诸神使用的法门,关键时刻,用来破釜沉舟,何那魔头同归于尽,却是极好得了。”这话,可就说的自白,说得无赖,说得够无耻的了。其中含义,那真正死其心可诛啊,奈何张三丰他们都是悲天悯人的道德之士,看到这些法咒,依然满脸欣喜的接了下来。

吕风站在后山一座山峰的半山腰上,脸上挂着极其下流的淫笑:“冥龙会中,又三千杀手被大人我用巫族密法洗脑,让他们修炼了这种自杀一般的法门,到时候,有的右圣他们好堪了,嘿嘿。不过却是不能总是本人门中人牺牲,你们和尚们不是讲究什么割肉饲鹰么?也该你们牺牲几人才缌。异你们九世修为来的舍利子发动这些法术,怕是会有上古诸神一层地威力?唔,也足以杀伤大批的神殿护卫了。”

这用心世歹毒道了极点的了,可是脱尘老尼他们却是丝毫不介意。九这么收起来了那些法宝和法咒,对吕风深深致谢。双方约好了联络的方式和地点之类,脱尘他们掉转云头,就要离去。吕风则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可有可无地问道:“那夏颉前辈,看方才诸位前辈的反映,却是有极大威名的,不知道他的具体来历又世如何呢?”

脱尘回转头来,微笑到:“掌门乃是他老人家的隔代传人,莫非也不知道其中端倪么?说起来”

刚刚说到这里,空气中突然响起了一声‘嘿嘿’地冷笑,脱尘手中的那纯钢木鱼,突然九仿佛烂泥捏成的一样,凭空多出来一只大手印在上面。饶是你脱尘已经世金身罗汉一流的修为,却依然搞不清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世从哪里来的,当下脱尘脸色一变讪笑道:“原来前辈就在左近,如此,却是贫道多嘴了。”

一行老和尚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拉着不依不饶的张三丰,一圈七彩光芒闪过,就此消失无踪。赵月儿惊诧的用神念扫视了方圆千里之地,却没有发现任何外人的踪迹,不由得脸色惨变,说不出话来。

一个人怪声怪气的在虚空中说到:“啧啧,风小子,你是故意打听我老人家地底细不是?嘿嘿。,我告诉你,就算老人家我说出我的来历,你也世不会相信的唉,不用废话了,且告诉老人家,你搞了这么多的玄虚来,就连一个借刀杀人、渔翁得利地计划,也换了好几次,究竟想要做什么呢?你最开始不是打算用游仙观最后从中得利,再用一元宗取代游仙观,顺顺当当的成为中原道门地领袖么?”

吕风身形一晃,已经到了赵月儿身边,他的神念仿佛水银泻地一般,笼罩了方圆百里之内地每一寸空间,并且换仿佛树根探入泥土中一样,直接转入了平行地其他上万个空间里去。终于,他在一个很远地空间边缘处,抓到了一抹淡淡地身影。吕风大笑道:“如此说来,前辈世一只在注意小子我地行动了?世尺前辈还说要找个山洞去好好的歇息,怎么却又跟这小子到处乱跑,还要我们陛下给诱拐出家呢?”

一团空气微微扭曲了一下,夏颉突然显身,他依然世浑身破破烂烂的,满脸不在乎的站在那里。“啧啧,想不到你的道行居然能找出我的身形,却比你的那个丫头厉害太多了唔,说起来,好奇而已,爷爷我就是好奇,你这个爷爷我从来没有在过得人,究竟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嘿嘿!世上有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世你想象不出来的,所以,也不用打听爷爷的来历了,那几个小尼姑小和尚,也世不清楚的。”

顿了顿,夏颉突然骂道:“少和爷爷我打马虎眼,告诉爷爷我,你为什么不用初始的计划,却突然变了好人,让游仙观销声匿迹转为一元宗的实力,准备配合中原道门和那群魔崽子正面对抗呢?不要告诉我,你小子突然良心发现了你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

吕风叹息了一声,搂住了右手微微颤抖,眼看着就要一天雷朝着夏颉砸过去的赵月儿,很无辜的说到:“情势逼人呀!元圣他们已经找上了游仙观的山门,若是还按照以前的计划行事,怕是游仙观首先就要被元圣他们拆成破烂,还不如转换形迹,让一元宗出面的好,最起码,一元宗可以跟在中原道门身后打打边鼓,摇旗呐喊,这样死伤更少。”

他很恶毒的说到:“若是还想要让游仙观坐山观虎斗,那很可能就是让中原道门堪了笑话,结果变成我游仙观先消耗了那些魔头的实力,给中原道门去铺平了道路了。本大人却世没有这么傻的!天底下什么东西最可靠?自己手上的权势和力量,才是最可靠的!小子我为甚要用本门的实力,为他人做福呢?”

夏颉低下头沉默了很久,突然列开嘴大笑起来:“妙极,妙极,果然合乎我的心思。爷爷我昔日也是如此,管他天下人的死活,只要自己能完成自己的事情就是了,任何手段,哪怕是最无耻下流的手段,都是可以采用的。伦理道德,都是狗屁一般的东西!小子,我喜欢你,恩,真的很心上你呀!哈哈哈!”

夏颉兴致勃勃的分析到:“若是你继续用游仙观出面,怕是中原道门会对游仙观不理不顾的,游仙观不拼到最后一个人,中原道门都不会出面的。可是你让游仙观销声匿迹,改头换面变成一元宗的门人后,却就变成了中原道门中的人,加之你今日故意让张三丰他们看到青云坪的惨状,就是在告诉他们说你们的损失很大,让他们不好意思让你们一元宗做先锋出阵吧?”

他连连点头说到:“妙极,妙极,连消带打,反客为主,这等手段,果然是妙极!就算张三丰他们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如今一元宗的掌门,却是当朝的锦衣卫大统领,勾结海外魔头的罪魁祸首,嘿嘿,一切都被你掌握着吧?须知道,那些魔头所谋求之事,却是不小呢。”

吕风傲然点头:“玩弄阴谋诡计,这些魔头却还差了很多,若是本官还玩不过他们,枉自在朝廷官场事厮混了这么久了。”

夏颉眯上眼睛,仔细的寻思了半天终于赞叹到:“罢了,就按照你所想的去做吧,我也不在其中参合了。嘿嘿,贼老天想要算计我,让我再次进漩涡里面卖命,我却偏偏不让他如意的!”

顿了顿,夏颉脸上露出了一副不舍的表情,思虑了很久,终于从嘴里喷出了一道黑光,那时一柄形状古怪的,线条极其温和柔滑的短剑。叹息了好一阵,夏颉抓住短剑,往吕风那边一丢,不舍的说到:“这柄宝贝,却是我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好货色当年,也是一个大美人送给我的呢见物思人,老子如今却也老啦,没心玩那种香艳的剧码啦,就送给娃娃你了。”

随手一抓,把吕风体内上次炼制的一剑一环给抓了出来,一把黑火烧了过去,吕风自认为已经凝练到了极点的两件法宝,居然就被炼化成了一点点的灵气,融入了那柄短剑中。吕风一惊,夏颉却已经随风消散,不知道去向了。

空气中,就留下了夏颉悠悠的声音:“剑名销魂,美人销魂啊小子,好好的对待它飞剑法宝,真正强大的,只要一柄就够了你居然还炼制了两件,岂不是浪费心神?好好的对它吧销魂一见销魂啊”

带着一缕淡淡的忧伤缅怀,夏颉,这个古怪的人物又消失了。只有吕风轻轻的提起了那病短剑,听着那短剑上发出的一声轻吟,连着身边的赵月儿,不由的都呆了

第五百零一章 平乱之战

铁甲铿锵,战马萧萧。朱僜、朱任的靖难大军,有如大火,顷刻间烧遍了邻近的好几个海伦。不亏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王爷,的确是交结了不少的官员将领,大军所到之处,居然也有城镇望风而降,大开城门,迎接朱僜的军队进城。叛乱的军队,几乎是没有耗费什么力气,就占据了极大的一片土地。信心十足的朱僜已经叫出了口号,在年内就要攻克北平,回复正统。

而小猫率领的三十万大军,却是按兵不动,根本就不与日俱增朱僜一路上攻城掠地,抢占城池的行径。小猫只是把大军一字排开,放在了从应天府到北平府的北上路途上,一副守株待兔,不怕你不来的样子。有小猫这员煞神挡路,叛乱的朱僜属下,还真没有将领敢带人北上,一个个轰轰烈烈的在那里攻城掠地,却绝口不提和小猫决战一事。

北平府,吕风背着手,看着朱瞻基在花园内舞剑。昔日吕风第一次见到朱瞻基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孩童,可是如今,却已经是一身形彪悍的青年了。尤其他一身内功,更是高强得吓人。吕风不无恶意的想到:"若是有那胆大的刺客进宫刺杀皇帝,却发现皇帝的内功算得上武林第一,不知道他会否被吓死呢?"

"陛下,你应该御驾亲征。"看了一眼匆匆走过来的小李子一眼,吕风微笑着说到。

朱瞻基双手疯狂挥动的长剑突然凝滞在空中,他惊讶的看了吕风一眼,再次的挥动剑子,一剑把身边一块太湖石劈成了两片。"御驾亲征?那些朝廷大臣们,会让朕御驾亲征么?"呼喝了一声,朱瞻基身形闪动,三个起落间,已经凌空跃起二十几丈,青朦朦的剑光一闪,数十只飞过的鹊儿被剑风振荡,拍打着翅膀无助的落下地来。

"说实话,朕倒是想要去和二叔他们见个高下,高阳王朱僜,嘿嘿,朕也想要让天下人明白,朕才是朱家最有才能的人。可是,如今朝廷政事普定,文武大臣们那是绝对不会让朕出京的。"又是一剑扫过,那数十只鹊儿身上带着的剑气消泯一空,纷纷振起翅膀,飞上了天空,仓惶逃窜去了。小李子刚好跑过来,被突然飞起来地一群鸟儿吓了一大跳。

看到朱瞻基和吕风,小李子殷勤的行礼后,恭声禀告到:"陛下,吕大人,奴才已经打听清楚了,赵王朱任的亲眷,以及叛军将领的亲眷,全部都在乐安城中。那赵王无敌龙手打却是没有胆子跟着高阳王出征的,所以领了万余兵马守住了乐安城。如今叛军兵马分散在十余座城市中,若是以雷霆之势攻击乐安,他们是来不及回援地。"

朱瞻基地剑锋停下,站在原地思忖起来。良久,他突然一剑挥出,又把一棵合抱粗的大树拦腰截断,满脸笑容的看着吕风说到:"老师若是能让文武大臣们允诺朕亲征,那朕就率领数万大军,先把乐安给攻下就是。唔,叛军将领的亲眷若是都落入朕手,怕是他们地军心,立刻就溃散了吧?如此对付起二叔来,却也是容易得紧了。"

吕风、小李子对视一眼,同时笑起来:"这事容易,只要陛下下一道圣旨,说是要建功立业,弘扬陛下的威名,哪个不知道死活的家伙敢和陛下的旨意对着干呢?"小李子笑得很卑贱,朱僖一死,他就知道自己最大的靠山没了,而朱瞻基显然是亲吕风的,所以他早就连带着东厂的所有人马都投靠了吕风,如今两人又是亲如亲兄弟一般了。

吕风笑得则是很开心,暗自庆幸自己的计划得逞了。只要朱瞻基在军中,就不怕中原道门的人不出手,毕竟他们也不想看到刚刚登基地皇帝又死掉罢?如此一来,自己在军中的门人弟子的死伤,就会少许多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死伤一个弟子,吕风都会心疼很久很久地。

只要有中原道门的人对付了左圣、右圣属下的邪门修士,吕风就不相信,天下还有什么厉害的军队,是那自己的门人弟子占据多数地铁军击溃不了的。须知道如今小猫的破阵营中,功力最差的黄龙门弟子,也有了凝气期的修为啊!在江湖上,可就是超一流好手了,加上小猫操练得勤快,这些门人的战阵之术极精,谁能抵挡这样的军队呢?

三日之后,一道灰不灰白不白,明显实力不够的剑光落在了中原道门的一个秘密据点,处于雁荡山深处的湖泊边上。那落下地的,满脸横肉的,分明是道士,却在身上佩戴着绣春刀、腰牌等物,看起来不伦不类的家伙朝着湖里面就是还不能这乱喊:"这里做主的道人给大人我出来!我们家吕统领要大人我来告诉你们,当今的皇帝要御驾亲征,讨伐那些叛乱的贼子,要你们去护驾哩!"

那道人口沫四溅的的叫嚷到:"上次我们陛下被一群魔崽子给宰了,你们中原道门的脸面,就丢人丢到秦淮河的窑子里面去啦。要是这次我们新皇帝又出了什么危险,你们中原道门的高手修士,也就不要再说什么修道、积累功德了!全都自己抹了脖子罢!让魔道修士杀了皇帝,天下什么时候出过这种事情?就你们这群正教的牛鼻子不争气,让人欺负到家里来啦!"

一道金光突然出现,浑身邋遢无比,一对大手有如蒲扇一般的张三丰凭空出现在那道人面前,一脚就把他踢成了滚地葫芦。"他娘的,又是那个锦衣卫的狗腿子派你来的?也就只有那王八蛋小子,才能派出你这种混帐货色来!"他连着几脚踢得这锦衣卫的道爷满地乱爬,嘴里胡乱的求饶不迭。

好容易张三丰停下了脚,那道人飞快的爬了起来,架起剑光就跑。飞出了百多丈外,那道人突然停下来,指手画脚的朝着张三丰骂道:"老杂毛,你敢打你家大人,你知道你家大人是什么身份?老子是锦衣卫的百户大人!你们他妈的敢袭击官差,一个个就洗干净了屁股等着挨板子罢!我告诉你,老杂毛,不要落到大人我手里,否则锦衣卫的一百零八样酷刑,非把你摆布成三十六个小模样不可!"

张三丰气得眉毛鼻子全凑到了一起去了,大明朝的开国皇帝见了他还要恭恭敬敬的,这小小一个锦衣卫百户,就敢在他面前蹬鼻子上脸了?张三丰那个气啊,架起金光就往那道人无敌龙追手打了过去。那道人吓得乱叫,嘴里胡乱骂咧到:"不要来,不要来,老子怕了你,你,你,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你刚才揍了爷爷一顿了,你还想怎么地?"-

噼里啪啦-的耳光声大做,张三丰的金光围着那道灰白色的剑光乱转,一顿耳光抽得那锦衣卫百户鼻青脸肿,简直就有如猪头一样。最后张三丰一脚踢在了那百户屁股上,把他-吱作-一声踢飞了十几里开外去,这才心情舒畅的,呵呵大笑着飞了回来。

一行道人、和尚出现在那湖边,皱眉看着那道灰白色的剑光扭扭歪歪地狼狈逃窜了开去。良久,虎僧皱眉叹息到:"怎地这等旁门修士,全部跑去了锦衣卫里做差人去了?这吕风如此行事,岂不是弄得乌烟瘴气,纯粹没有了体统?"

张三丰拍拍屁股,大步的走了过来,满不在乎的说到:"老秃驴,你就不要管他们的事情,就算他朝廷里面乌烟瘴气地,只要没有祸害到百姓身上,管他这么多作甚?此番魔劫也就罢了,冥冥中自有生机出现,可是等得两百年后那一场四九重劫,才是我们要担心的哩!至于他改朝换代、皇帝更换的,管我们屁事?"

顿了顿,张三丰叹息到:"不过这次,那娃娃皇帝居然要御驾亲征,可是他们的对头,却又是那一干妖魔崽子,怕是我们中原道门,也只有违背不出世的戒律,管上这场事情了……可是若是修道人出手,灾祸绵延,可就大了。两个分神期的高手对阵,就可能毁掉一座城池,总要想个万全之策出来。血神教的贼子们可以肆无忌惮的用各种邪法,我们却是不能学他们。否则哪怕你累积了三千万功德,这一场仗打下来,也只能堕入阿鼻地狱里面去!"

脱尘老尼姑眯着眼睛沉思了好一阵子,隆声说到:"此事却也极易,我等派出一众高手,替那皇帝做保镖,却也就行了。至于那一干妖孽……上次海外散修大举来袭,诸位道友以九龙神火阵消灭了他们的法体,把他们都打入了六道轮回之中。如今,却也可以故技重施!贫僧却是知道,这中原大地上,还有另外一处太古大阵,至今依旧还在运转哩!"

龙僧颂唱了一声佛号,问到:"不知师兄所言,可是昔日那截教众多高手布下地-十绝诛仙阵-?"

脱尘老尼满脸笑容,点头微笑到:"师兄所言极是,正是那号称古今第一绝阵的十绝诛仙大阵。此等恶毒阵法,威力绝伦,正好用来对付这等魔道妖人。所谓除恶即为扬善,这等祸害天下的妖孽,正是要用雷霆手段,即刻铲除了,这才能还天下一个清平世界。"

张三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份闪动着毫光地卷轴,叹息到:"既然你们和尚都动了杀心了,那,老道也就不藏私了,这一元宗的新任掌门赠送的法咒,老道却是要找几位同道好好的参修一番,等到了时候,正好给那干妖人一个厉害瞧瞧。"几个修为极其高深的道人闻言连连点头,看向张三丰手中地卷轴,眼神中却又多了几分好奇了。

北平城外,那地洞已经被挖到了一百一十丈深,工匠们正在紧张的平整着四周的土层,并且开始在地下建造地基,准备地宫的第一步修建。灵先生等人少有的没有在帐篷内荒淫,而是满脸激动的,和那些工匠一起站在了厚厚的泥浆中,大呼小叫的喝骂着,指挥着那些工匠,小心的按照一个诡秘的方位,在那里挖掘地基。这地宫,就连每一根地基柱子的位置,也是大有讲究的。

吕风孤身一人,策马到了工地内。几个飘忽间,已经到了那洞穴边上。看了看浑身泥水的四个老道,吕风眯着眼睛低声喝道:"灵先生?四位仙长可有空么?小子我有重要的无敌龙书屋手打事情禀告呢。那左圣、右圣二人,怕是故意要和小子我过不去,正扶植了二殿下和三殿下,想要争夺这个天下呢。"吕风嘴角挂上了一丝阴冷地笑容,嘴里却是无奈的叹息着:"功名富贵小子我倒是不放在眼里,可是若是坏了主上的大事……这可就……"

真先生一个跨步跳了上来,脸色阴睛不定的问到:"此言当真?那两个奴隶,真的敢背叛主上不成?"

"好,叫他们奴隶,看来这两位圣上在这些真正地魔君心目中,没有丝毫地地位呀!怕是比走狗都不如!"吕风心中大定,连忙做出了一副忠君爱国、正气昂然的模样,连连点头说到:"可不是么?左圣、右圣二位大人,纠集了中原一半的魔道高手,还有一些忠于他们的神殿护卫,正准备大干一场呢!他们如今可是连中原道门都勾引出来了,如今道门中人四处活动,怕是我们这里地秘密,也是……"

灵先生突然闪了过来,脸上一片的杀气。他冷冰冰的说到:"不要称呼他们大人,他们不过是我们的走狗,却居然想反咬一口主子了不成?吕风,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我们不会,你且说,应该怎么办?"

吕风眼里寒光一闪,冷酷的说到:"自然么,自然是先下手为强,把左圣、右圣二位给……"比划了一个刀砍脖子的动作,吕风恶狠狠的说到:"把他们二位给咔嚓了,自然就天下太平了。只要他们不在外面兴风作浪,中原道门自然不会满天下的搜寻魔道高手地形迹,也自然不会管我们朝廷上的事情了。如今朝廷政务,本官一手遮天,修建区区一座地宫,鼻音就不费吹灰之力。"

相互看了看,灵先生、真先生点点头,那灵先生化为一道清风就这么飘了出去。"如此甚好,先杀了这两个坏事的家伙也好。我等四人不方便出手,且等我回去神殿,请主上派遣一众高手听从你地命令就是。你如今的地位,应该在左右二圣这上,你也应该有一批直属你的高手了。"

吕风连忙稽首致谢,满脸的笑容,他朝站在那里的真先生淫笑到:"如此,就谢过诸位仙长地提拔了……嘿嘿,前几天着皇宫内的供奉暗地里下手,把左圣属下的几个花精给抓了个活的。嘻嘻,最是得意的,这几个花精居然还是处子,还没有吸纳过凡人元阳的,真阴充足,用来做炉鼎修炼,最好不过了……要不,等下就着人给诸位仙长送来?"

真先生眼睛一亮,急不可待的问到:"这几个花精,多少年道行了?"

吕风怪笑了一声,比划了一个手指头到:"起码都有三千年的修为,刚刚幻化为人形的,这三千年来积蓄的灵气,可是不小呀!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她们却是被左圣给笼络了过去,准备用来暗自正道修道人的,却正好被本官打探到了消息,抓了活的。嘿嘿!"

真先生流着口水,和吕风对视一眼,同进大笑起来,他对吕风,真的是越来越满意了。不由得,真先生在心里寻思到:"早知道是这等情况,找吕风这样的属下一人就足够了,何必还要扶植左圣、右圣这样不听话又无能,最后还起了反心人傀儡呢?这吕风却是大好人啊,最是知情识趣不过,日后可要好好的提拔他。看他这等能力,日后统领一界之地却也不会有差错的。"

虚空之中,顶着满天繁星,夏颉在那里布罡运气,嘴里念念有词,一道道虚影随着他双手的飞动,朝着无尽的虚空飞射了出去。渐渐的,空中出现了一个极亮的小点,一个闪动着活跃无比的金光的小点。夏颉脸色肃穆,突然间炸吼了一声:"来都来了,还藏头缩尾的作甚?当你是乌龟不成?给我滚出来!"

右手成爪形朝着那光点狠狠的一抓,顿时有一道方圆里许的金色手影脱手飞出,呼啸着把那光点握了个结实,仿佛一柄巨大的铲子,把那一小块空间都给撕裂了一样,这大手撕开了一条缝隙,把一个浑身金光闪动,朦朦胧胧的身影给抓了出来。

擦了一下额头的虚汗,夏颉嘀咕到:"打开这条通道还真难。是我的法力退步了不成?当年想要找你们出来,可没有这么困难地。"

那金色的人影身躯扭动了一下,震碎了身上抓着他的金色大手,有点无奈的说到:"夏颉兄弟,好久不见了……不是你的法力退步,反而这么多年来,你地道行一直精进呀!若是你现在愿意来神界,定然有神君以上地身份,好多老朋友,还在想着你呢!……嗯,我们也是为了某些事情不至于影响到人间界,所以把通道多辑几道封印罢了,所以你想要劈开通道召唤我们出来,是多费了一些手脚。"

夏颉吊尔郎当的看着那条朦胧的金色光影,笑嘻嘻的说到:"小黄龙,你可有长进了呀!你现在在上面是什么位置呀?我就不信了,以你们三十三重仙界、九重神界这么多地神圣仙佛,会不清楚如今人间发生的事情,你们到底在干什么?……那吕风,老老实实的给我说清楚,你们想对他怎么样?我可是看他很顺眼,若是你们想要找个莫须有的罪名整治他,我可是不依的!你们位置最高的那几个主儿,可还欠了我大人情。当年我捉拿他们的时候,可是放了他们一马的!"

黄龙,那金色地身影,正是一元宗的开山祖师黄龙真人,他近乎无可奈何的看着夏颉,叹息到:"那吕风,是我一元宗地门人,你当我会设计陷害他不成?人间的事情,我们无敌龙的确手打知晓,可是呢,其中的关碍,不能明白的告诉你……你也知道,我们三十三仙界、九重神界,可不是在上面享福地,每天也有不少的麻烦事哩。唉!"

叹息了一声,黄龙真人刚想继续分说,夏颉已经扑上去,一手抓住了他的领子,喝骂到:"你们有麻烦事?嘿,你们的麻烦事大了!上次是不是你们用-天心惑神-之术,让我莫名其妙的跑去找昆仑派的麻烦,把他们几个长老给逼得飞升的?你们想要他们飞升,传下令谕,让他们自己跑上去就是,为甚还要我做打手?"

黄龙真人淡淡的笑着,笑嘻嘻的看着夏颉,轻松的说到:"无他,想要试试你的道行长到了何等程度呀!你对吕风心生好感,始终逗留在他旁边,定然是他最大的帮手,自然要看看你是否有能力护得他的安全,尤其是他身边好几个人的周全!我们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吕风,却不想要一个因为门人死绝死尽,最后却入魔的吕风哩!"

夏颉呆了一下:"心狠手辣?我明白了,你们这群修道修得脑袋糊涂了的神仙!嘿嘿,如此说来,那万年水仙水元子,也是你们安排的?"

黄龙真人双手一摊开,很坦白的说到:"不是!他自己从水母的封印中跑了出来,却正好和吕风勾搭在了一起,正符合我们心意罢了。但是假如他没有碰到吕风,水母也会直接下令谕,让他跟随吕风身边,保护吕风周全的。"顿了顿,黄龙真人嘻嘻笑道:"我可是大坦白,把我们的用意目的都给你说了,你还拎着我干什么?那时候我打不过你,现在我依靠着人多,总能揍你一顿的,你还拎着我?"

夏颉气得鼻子发歪,狠狠的一丢手,把黄龙真人给丢了出去,"没见过你们这等神人,一个个惫赖得和街头的小混混有得一比。不要看你们九重神界如今人多,我夏颉逃命的功夫却敢说是三界第一的,你能奈我何?去,去,去,滚回你神界去,一个神君身份的神人出现在人间界,时间太久了可不好!若是被修道人看到你,还不知道会多出多少谣传来!"

黄龙真人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了十三面黑色的小小的玉符,丢给了夏颉:"此乃本君采集九重天高处,最为阴冷却最为纯净的竜涷岩炼制的-冰川苻-,其性至阴至寒,威力极大。上次尝试了一次,却让一颗太阳真火都瞬间冻结了,你把他交给吕风,想来他也会明白如何使用此物的。"说完,他化为一蓬金光,就要溜走。

夏颉沉默了一阵,抚摸了一下那十三片上面有淡淡白气缭绕的玉符,叹息到:"你们这般施为,却就不怕吕风把整个中原道门当祭品,日后弄得天下道门凋零不堪,中原大地,仅他一元宗独大么?"

黄龙真人回过头来,温和的笑道:"我等岂能让此等事情发生?天心难测,夏颉啊,你不肯升上神界,却又如何能把握这等天地至理呢?一切生效变化,尽在天地掌控之中,我等不过是顺应天理,应天行事罢了。中原道门,不会消泯,今日的破落,却是为了数百年后的兴盛,一切尽在我等把握中呀!……那死去地,并不是真正的消泯,正是他们应劫兵解的机会呢。"

叹息了一声,黄龙真人解释到:"你没有发现,吕风已经放弃了那个可以说能让中原道门倾覆的计划,使用一元宗的名义,重新出现在修道界了么?此次魔劫,是上次地延续,又是下次地开始,一切随心就是了……你若是漂泊累了,不如飞升罢,在神界,给你找个吃肉喝酒不用理事,却又位高权重的位置如何?"

夏颉嘻嘻哈哈的大笑起来:"你们养猪不成?……罢了,在,再等六百年,让我看看世事的发生经过,若是和我意料地不差,我脑中的疑惑就解了,到时候我自己会去找你们的麻烦。就算事情和我所知的不同,起码心里疑惑也可以放下,我也可以抛开一切,跑去做高高在上的神仙,不再人间厮混了。"

叹息了几声,夏颉朝着黄龙真人拱拱手,化为一道流光消散无形。黄龙真人微笑着还礼,身边突然又多了十几条金色身影,其中一条不无遗憾的说到:"原本以为他会揍你一顿,我们在这里等着看好戏呢!夏颉的脾气,我们都知道,最讨厌我们修道人和他说什么天道天理的,怎么今日他却改了脾气了?"

黄龙真人浑身一僵,猛然回头低声喝骂到:"广成子、云中子,你们好!下次,哼哼……"金光一闪,一群神人全部失去了踪影。

虚空中,吕风也悬浮在那里,那柄极其精巧,非常精致,绝对精美地近乎透明的小剑销魂,就这么温和的悬浮在他身边,仿佛一条乖巧地小狗一样。他仰头望天,天空繁星无数,冷冷的释放着自己的光芒。依稀间,他看到极远极远的地方,似乎还要超过月亮和地面的距离这么远地地方。有金光闪动了一下,定睛看过去时,却又什么都没有了,不由得暗笑自己大惊小怪,想必又是一颗流星滑过罢?

他脚下的明军大营上空,有祥光千丈,瑞气万条,隐约之中,还可以看到数十朵青白二色的莲花,在空中载沉载浮,显示出这些修道人,都有了近乎飞升的恐怖力量。暗自叹息了一声吕风喃喃说道:"还是昆仑派够-仗义-呀,听说游仙观根基被毁,一封信函去,立刻就来了七名渡过天劫的高手护卫皇帝!怎么感觉他们就是想要借机进入皇宫做供奉呢?总要找机会背后捅他们一刀才好。"

"不过,看如今这大营上方的气势,才真正叫做真命天子,出行有百灵相护呀!想那朱僜的大营上空,只能是血光翻腾,怎么看就是要倒血霉的模样!"装模作样的掐指算了半天,吕风咕哝道:"朱僜啊,我怎么算计出来,你一定不得好死呢?而且一定是那种最奇怪,最古怪的死法!啧啧,真不知道若是抓住了你,陛下会怎么对付你这位二叔呢?"

几道淡淡的血光从远处飞了过来,绕着明军大营飞了几圈。一团青光突然从大营内升起,那几道血光发出了-吱吱-的鬼啸声,刚要逃走,却看到几朵青白莲花从四面一合,一道雷光闪过,隐隐的轰鸣声让空中的云层都断裂了一块,那几道血光顿时化为齑粉。

"何苦来由?有中原道门的高手长老坐镇,你们这些金丹期都还没有达到的血神教弟子过来做斥候,岂不是找死么?"吕风叹息了一声,销魂剑突然发出一声轻吟,有如女子最心动时的呻吟一样,带出了一首有点妖艳的黑光,温和的抹过了三十里外的一片淡淡的云彩。那云朵突然炸裂,两条血影空中僵直了一阵,化为漫天血雨爆裂了开来。

销魂几乎是瞬移一样地返回,轻盈的绕着吕风伸出去的手指盘旋了几圈。吕风不由得惊叹到:"果然是好宝贝啊,隔着几十里路,居然能主动的发现敌人的踪迹。唔,这夏颉用了多少心力去炼制这柄宝剑呢?噫噫,奇怪了,他说这柄剑是人间送他地,又叫做销魂,莫非是他地老姘头?"暗自嘲笑了夏颉几声,吕风听到远处有破空声传来。当下收起了销魂,回头看了过去。

一道灵光闪过,灵先生已经出现在吕风身前,他满脸笑容的朝着吕风打了个招呼,谢过了吕风送的那几个资质极佳的花精,随后眼里闪过一抹毒炎,死死地盯了一眼在明军大营上空浮动的无敌龙书屋手打那些莲花光影。"昆仑派的高手?嘿,也好,吕风,做得果然不错,就让这些老道先和那两个叛徒拼个死活,然后你再率领我们的人去占便宜就是。左圣、右圣不能放过,中原道门的人也要杀绝了!"

语气很阴森,吕风则是满脸和煦的笑容,连连点头到:"灵先生说得没错,左圣、右圣自然是要杀死的,用他们的元婴炼制丹药,想必可以让小子我的功力凌驾两三倍罢?加上他们这么多地门人属下,足够炼制一柄极好的法宝了。嘿嘿,至于昆仑的这些道人么,削去他们地顶上三花,让他们堕入凡尘受苦,把他们全身修为吸个干净,也足够小子我的法力再升一倍?"

灵先生笑得很开心,连连点头说到:"就是这样,左圣、右圣,主上说了,他们既然已经铁了心的要破坏主上的好事,就全权交给你处置。至于中原道门的人么,如果有十足地把握了,却也不能放过一个呢!我带来的人手,就在北方三百里外的山谷内等候,你随时可以去接收他们就是了,主上已经用魔影幻形之术,让他们认清了你的模样,不会有错的。"

点点头,吕风刚要说话,灵先生脸色却是微变,化为一道清风飞一样的逃遁了开去。下方那祥云层中,三朵青色莲花摇晃着升了起来,一个面色有如白玉,潇洒异常的老道出现在吕风面前。稽首之后,老道很和气的问到:"吕大人好兴致,在这里仰望天象么?……唔,方才似乎有同道经过?一身灵气充沛,修为却是惊人呀!"

老道目光炯炯的看着吕风,吕风则是连忙还礼,笑道:"广心真人说得是,那人是下官花了大价钱,好容易才请出山的散修,据说已经修成了散仙,经过了四次散仙心劫了,道号一灵,不知道真人可否认识?"

吕风说得坦坦荡荡的,老道则是微微一怔,笑道:"一灵么?这……贫道闭关年久,却是孤陋寡闻了。经过了四次心劫,怕不是有天仙的实力了?吕大人却是找了个好帮手呀!"老道满脸的不以为然,想当然尔,被吕风收买的人,还能是正经的修道人么?吕风还不知道用了些什么东西,才那那散仙俯首听命的呢。

不等老道继续追问这个问题,吕风满脸兴致盎然的指着下方的朵朵莲花笑道:"本官也见过不少修道的前辈,却没有见过昆仑诸位仙长这等奇妙法术的。三花聚顶,却能幻化为莲花飘浮于体外,不仅是防御的法宝,更能自觉的吸纳天地灵气,随时随地可以修炼,贵门的仙法,果然是神妙到了极点呀!不愧是道门的领袖,不愧是数万年来,道门中的象征呢。"

马屁如同潮水一样的拍了出去,吕风突然发现自己很有点恬不知耻的味道了。"天下百姓,一说到修道的仙人,谁不是第一个想到昆仑派呢?若不是昆仑远在西捶边境,山高雪深,凡人不容易到达的话,怕是寻仙访道的凡人,一天起码就有十万人上下呢。"

广心真人终于开心的笑了起来,连连点头谦逊到:"吕大人过誉了,过誉了,本门……这个,虽然道法广大,从封神一战以来,向来都道门的正统象征,可是说到是道门的领袖,却也是不敢当,不敢当呀!想中原道门中,一元宗源远流长,这是不要说了,门内的神妙法术,各色法宝,比我们昆仑也是只强不弱呢。再加上中南山等门派,各有奇妙的法门,加上门人弟子众多,又身处中原腹地,却是比我昆仑派的声势更高了。"老道连连叹息着。

吕风满脸会意的笑容,大手一军,满不在乎的说到:"如此甚易,本官和游仙观的道长们有不少金银上的往……啊,那个,本官和游仙观诸位道长,却也是在道法上受益极多,游仙观诸位道友也要给本官一点脸面。如今他们遭受魔劫,实力去了个七七八八的,正想找个强硬的靠山呢。不如这样,本官就中间做个经纪人,着他们偷偷摸摸的让出两三座名山,让昆仑派在西南地境建立下院,道长以为呢?"

广心真人的脸色更加温和了,简直就有如慈爱的父亲看着自己亲爱的儿子一样,无比温柔的对吕风说到:"吕大人所言……贫道明白了。若是我昆仑能顺利建成下院,在中原广传道法,则日后吕大人有何差遣,就着落在我昆仑派的身上就是。"谁说神仙没有私欲呢?当他们碰到广大门庭,广收信徒的机会的时候,神仙也会动凡心的呢。

吕风呵呵的笑起来,连连搓动着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亲热的说到:"真人客气了,这是本官应该做的嘛,反正游仙观听说是死绝了,就连几个长老也死伤得差不多了,留下这么多的名山大川,迟早也要被其他门户给侵占了过去。还不如让昆仑派建下院广收门徒,还可以给他们游仙观无敌龙极大的手打护佑,这还是他们的便宜呢……虽然,游仙观每年都有几百万两金银献上,可是本官一看到真人您的仙容呀,那金银呀,都是浮动一般的飘过去了呀,金银算得了什么呢、"

广心真人心里暗叫厉害,随手就取出了一件由六条金龙缠绕而成的奇形法宝,塞进了吕风的手中:"吕大人说得极是,凡尘的金银珠宝,对吕大人的确是没有任何用处了,吕大人如今权倾天下,还要金银作甚?嘿嘿,还是仙家的宝贝来的合算,来的合算了……过几日,贫道派徒儿回山,取几颗秘传的灵丹赠与吕大人,保证可以让吕大人的境界提升一级呀!"

老道心里那个高兴啊,一件在昆仑门户中只能排在百名开外的法宝和几颗放在门户中谁都不敢吃的灵丹,可以换取好几座的洞天福地,这笔买卖实在是太合算了,想必两宗的掌门,都要夸奖自己会做生产,会做买卖了。

吕风更是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好呀,又有替死鬼自动的送上门了。等得和左圣、右圣他们一开战,自己立刻就带着人把右圣他们的人马领到昆仑派的下院门口去,看你们这群老道到时候出不出手!

几声鸡叫远远的传来,东方一片红霞升起,却是天色就要亮了。正面的明军大营突然轰闹起来,士兵们纷纷的烹调早餐,打点行装,准备在朱瞻基的率领下,突袭乐安城,先釜底抽薪,把叛军的家属,都给掳掠了去!

道道祥光更是明亮了,二十几个大门户的老道们有意无意的在士兵们面前显露自己的小法术,神秘兮兮的在那里宣扬着自己门户的博大精深……大营内喧闹异常,吕风总觉得,就仿佛是买卖未来门徒的市场一般!

第五百零二章 左圣灭杀

双手掐动灵诀,嘴里念念有词,吕风已经捣了个大古怪出来。就看到一丝丝的金光从他手上射出,直接射上了天空,透入那密密的云层。不知道射去哪里了!顷刻之间,就听得天空中一阵阵地雷霆翻腾,祥云滚滚,突然就看到十几座巨大的牌坊出现在虚空中。无数道金光从那牌坊内翻滚而出,仿佛一道道流星。飞一样的射向了吕风。

足足三万!足足三万名功力道行已经有了极大提升的天兵天将,在空中排列成了一个整整齐齐的大方阵!随后,随着吕风地一声令下,白起这个杀人魔王狂啸一声,三万天兵同时拉弓。搭上了仙界特制的利箭,瞄准了左圣等人,开弓就是一箭!

三万缕金光发出了恐怖的‘飕飕’的破空声,撕裂了空间,撕裂了云层,撕裂了沿途所有的一切,一道庞大的金色光幕,呼啸着横扫过了左圣一行人。左圣惊呼一声,化为一蓬黑光,闪过了那道道光雨,出现在里许开外。而他身后的那千名魔道修士,却哪里有这么快的反应,当下就被笼罩在了那密集的光雨之中。

天兵们的道行不高,法力不深,可是他们使用的弓箭,都是一等一的好全贝呀!仙界用来武装自己大军的制式装备,就算白起他们率领的,是仙界最弱地一支大军,可是这些弓箭起码也相当于凡间的极品飞剑!尤其那些箭矢上绘制地仙界符录,可以在箭矢出手后自动的吸纳沿途的天地灵气,更是让箭矢的威力增加了十倍不止!

三万道强大的箭矢,平平地横扫过了千名魔道修士,措手不及的干名修士惨嚎一声,肉身就在那光雨中化为灰烬,只剩下千多个元婴,茫然的在空中漂浮着。终于有反应够快的人清醒了过来,元婴上突然爆出了一团黑雾,冲开一条云路就要逃走。

可是吕风哪晨会给他们逃窜的机会?他挥手间挥退了三万仙界大军,狞笑着,带着浑身的黑烟,扑向了那千条元婴!吕风很早以前自创的吞噬天地的功法再次出观,一个巨大的黑洞空冒了出来,强大的吸引力让千多元婴丝毫动弹不得!这些元婴绝望的嚎叫起来,有人已经开始痛哭流涕,朝着吕风苦苦哀求,只求吕风放过了自己。

可是,旁边还有个杀人魔王等着呢,三万天兵回去了仙界,可是白起还瞪着一对大眼珠子,眼珠子乱转的飘浮在那里。看着吕风扑向了那些元婴,白起嘎嘎一笑,眼里凶光一闪,大手抓去,顿时就已经把数十个元婴抢在了手中,胡乱往嘴里一塞,朝着吕风点点头,忙不迭的就化为一道金光冲入了云层,消失无踪了。

吕风手指一弹,一个玉瓶闪现,两道灵气从那瓶中流倘了击来,把那千多个元婴滴溜溜的就收了进去。抬头看看天,吕风暗自骂了一声:“你们这群死鬼,老子每个月进贡这么多的鸡鸭牛羊,你们当容易么?我吕风差点就自己开他四五个牧场,才能养得起你们了!如今不就是几个元婴么?居然还要来抢我的好处,不就是几个元婴么?你白起如今是神仙的身份,怎么能做出吞食人元婴这等魔道行径呢?”

摇摇头,吕风暗自骂道:“人心不古呀,神仙都变成魔头了!”他笑了几声,抬头看向了满脸惊愕的左圣,很温和的问到:“晤,这位道长,我今天说,你要死这里,你相信么?”阴笑了几下,吕风不无恶意的问到:“道长平日里。身边还是有几个高手的,那想必是道长的心腹罢?可是,道长的那些随行的高手,今日怎么不在呢?若是他们在队列中。想来我撒豆成兵招来地灵将,没这么容易全歼了那些杂碎呢。”

左圣原本已经吓得浑身出冷汗了,一个能召唤三万名天兵下界的修道士,他需要多庞大的真元才能支撑起这些天兵在人间活动的灵力消耗呀!怕是左圣自己解开了禁魔印,才能有这等能力罢?可是一听吕风说话。‘撒豆成兵’,他立刻又神气起来了。撒豆成兵,这是粗陋地法术,用来吓唬人还行,想要靠那些招来的灵将征战厮杀,那是开玩笑的事情。

他就没有想到,吕凡就算仅仅使用撒豆成兵这等粗浅的法术,可是一次能撒出三万个灵将来,这等修为,也是很可怕的了。尤其。这些黄豆绿豆变成地兵丁,居然还能一次性的就歼灭了他一千多随行魔道高手,这是什么概念呢?

可是左圣并没有想到这一点,他只是狞笑着靠近了吕风。狞笑着说到:“没有本圣的那些心腹高手,本圣也能杀死你。你耗费了这么大的元气。没错,你杀掉了本圣随行的高手,是很出乎本圣的意外,可是,你消耗了这么大的元气。你还能对本圣怎么样呢?”左圣很得意的说到:“小子,你就不要强行撑着了,动用了这么大的法力,你还能御剑飞行,已经让本圣很是意外了。”

慢慢的从手上飞出了一道赤红地血光,左圣阴森的笑道:“可是,你就要死了。本圣今日不会死在这里,你会!知道这是什么?这是魔道中威力最大的有数的魔器,化血魔刀呀!在亿万魂魄、无边血池中浸泡了数万年,它地威力更大,更邪异,只要让他轻轻的割破你一点点地皮肤,你就会……死得惨不忍赌!嘿嘿,我要把你得魂魄,融入这化血魔刀中,让你试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什么味道。”

左圣有点愤愤的看着吕风,阴笑道:“本圣的心腹,被右圣那混帐给抢走了,逼得本圣把本圣好容易培养出来的几个高手,全部留给了他使用。哼哼,本圣身边,就跟着那几个废物!可是没关系,这些血神教的废物,死光了也和本圣无关,他们死了,对本圣又有什么坏处呢?只要本圣杀了你,一切都还是一样。”

他有点得意他看着吕风,摇头晃脑的叹息到:“本圣还要感激你呢,你帮本圣下手杀了他们,还省得本圣亲自动手了。千多个元婴呀!多少能让本补充一点真元,嘿嘿,这也是好事呀!来,来,来,临死之前,你先报上自己的名宇,怎么样?日后本圣祭炼你的魂魄的时候,总要用魔法禁制住你的名宇,这才方便祭炼的。”

右手一招,那柄化血魔刀己经化为漫天的血光,精亮的血光团团的围住了吕风,唯恐让他逃跑了去。左圣满脸的狰狞,得意的看着吕风把手放在了蒙面的纱巾上,慢慢的解下了自己的蒙面巾。一看到吕风那熟悉的面庞,左圣脸色顿时一变,他愤怒的咆哮起来:“是你……是谁派你来袭击本圣的?是灵先生那四个老不死的么?该死的东西,他们这是要让你送死,明白么?吕风,他们要你送死呀!”

气恼的咆哮了几声,左圣手一按,那漫天的血光已经朝着吕风的身形绞了过去。吕风却是诡秘的一笑,身体突然消失,随后,数道凄厉的破空声传来,一股股恶风己经压到了左圣的后脑勺处。听那有如一座山峰掠过虚空才能发出的巨大破空声,左圣心头大震,狂吼一声,反手又是一道血光飞了去,狠狠的和后方袭来的物体撞击在了一起。

‘当啷’一声巨响,远在百丈开外的吕风,脚下云头都被震成了粉碎,狂风吹来,吕风轻飘飘的借力又往后面飘了数百丈。一团血光、一团黑光在空中闪动了一下,左圣被震得后退了七八丈,而两个僵灵护卫己经是闷哼一声,手中沉重的兵器上飘落了几点粉末,分明是兵器本体己经被化血魔刀给斩破了。

左圣定睛一看,浑身猛的一僵:“僵灵护卫?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可是不等他问完,无数道破空声响起,三千护卫已经急速的闪了出来,把左圣团团围在了晨面。三千身高比左圣平均高了四尺。胳膊都有他腰肢粗细的,浑身甲胄的壮汉,把胖乎乎的一团儿地左圣团团围了起来,那情景就不要说有多可笑了。就仿佛,三千头猛虎围住了一只波斯猫一样,说不出的滑稽搞笑。

吕风悠然自得的在空中翘着二郎腿,屁股下垫着一片白云,仿佛坐在最好的太师椅上一般。听得左圣地惊呼。吕风嘿嘿冷笑到:“我的左圣大人呀,本官出现在这里,还一人杀尽了你属下的上千名高手,那么……神殿的护卫出现在这里,又有什么不对呢?本官请示了主上,说本官属下的势力太弱,游仙观么,多难得地一个打手呀,却又被你们灭门了,啧啧。只能请主上派人给本官了。”

左圣目光闪动,就要找一个能逃走的地方,可是三千人团团围住了他,四面八方。到处都是人影,他能往哪里逃?尤其外面还有一个高深莫侧的吕风在盯着白己。左圣也不敢逃呀!看看那带头的十个僵灵护卫,看着他们脖子上套着的,象征他们在神殿高贵身份的黑色水晶的令符,左圣咬咬牙齿,突然在天空中做出了下跪的动作。

“吕大人。嘿嘿,都是本圣的错,都是小老儿的错,小老儿不该这般做地……嘿嘿,这个,我哪里有胆子背叛主上呢?我这是被逼的呀,都是右圣逼迫我的呀,都是他逼我,我才无奈和他同流合污的呀!这都不能怪我呀!我这就回去神殿,向主上请罪,主上英明无比,定能分辫真相,明白小老儿我地苦衷的,我真正没有背叛过主上地呀!”

低头说了很多服软的话,左圣眼泪吧哒的看着吕风,突然就这么放声号哭起来:“我真的没有背叛主上呀,吕大人,吕大人,你不能这么对我呀!我……我在右圣麾下,这也是想要打探他的阴谋诡计,然后报告给主上呢,我这是……对了,那话是,小老儿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呀!我怎么会背叛主上呢?我这是冒死给主上打探叛徒地阴谋呀!”

吕风正在回想方才那‘万灵破魔箭阵’的不足,是否需要更改些什么,是否需要让白起把那修炼的口诀,教授给所有的天兵呢?谁知道,却突然听到左圣把自己比喻成了关圣人一般的人物,差点就恶心得吐了出来。吕风骂道:“你把自己比作圣人?当初武圣怎么没有一刀臂了你这王八蛋呢?你们还等什么?给我杀了他,剁碎了他,把他得元婴当场炼化了,磨去了他得神志,本官直接吞了他得元婴!”

心中一喜,吕风寻思到:“这左圣的元婴,那是一定要吞服的,他起码也有数万年的修为,虽然和右圣相比相差太多,可是毕竟也是高手呀!在中原还真找不出几个真元比他还浑厚的人!若是吞了他的元婴,我吕风的实力,起码又能提高三成!”

当下眼里黑光一闪,吕风双手虚合,数十道雷霆轰鸣着从天空落下,朝着那左圣当头劈了下去。

以吕风的雷霆为号令,三千神殿护卫同时呐喊一声,手上的沉重兵器化为道道光芒,带着巨大的破空声,呼啸着朝着左圣劈了过去。三千件沉重无比的兵器,带出了一道凄厉的龙卷风,把左圣笼罩其中!天地中突然一阵的灰暗,那一片空间中,似乎光芒都被斩碎了一样,变成了混沌的世界。三千分神期以上的高手,同时出手,其中还有十位真元浑厚得完全不似人类的恐怖高手,这等实力,足以毁天灭地!

左圣发狂一样的嚎叫了一声,九十九柄化血魔刀连同一些不知道名宇的魔器同时飞了出来,化为一团彩光,护住了他的身体,朝着一个僵灵护卫当心撞了过去。他疯狂的嚎叫着:“吕风,若是今日我不死,我一定要灭了你满门!我发誓!!!啊~~~!”

三千道剑光同时轰击在了那团彩光上,九十九柄化血魔刀发出了恐饰的‘嘎吱’声,硬生生的承受了这恐饰的一击!左圣浑身毛孔同时喷出了血来,那是被魔刀反震的力量给逼出来的鲜血。就些一击,左圣已经受了致命的重伤。而他却也的确彪捍,面对死亡地威胁,居然发挥出了所有的力量,不顾一切的揭开了禁魔印。卷起一道黑色的旋风,继续朝着那僵灵护卫冲了过去。

十个僵灵护卫同时讥嘲地冷笑了一声,十个人的真元浑然一体,被他们用诡秘的功法连在了一起。一道巨大的。仿佛锯子一般的光芒裹着强大无比地气劲,仿佛一颗太阳,轰鸣着从带队的那位僵灵护卫嘴里喷出,呼啸着冲向了左圣。

左圣狂吼一声,疯狂的把所有的魔器同时收敛了过来。化为一团极其刺眼的血光,不管不硕的朝着那团光芒硬拼了过去。他疯狂的嘶吼着:“难不成魔道最强的凶器,还比不过你们这些后天炼制的法器不成?”一口血又一口血的喷在了那化血魔刀身上,得到了他心血滋养地化血魔刀发出了兴奋的轰鸣,光芒更盛,朝着十个僵灵护卫猛劈。

如果,仅仅是十个僵灵护卫,那这十个僵灵护卫铁定己经变成了碎片。魔道最凶残的魔器,这个名头可不是虚幻。那化血魔刀轻松的粉碎了那道锯子一般地光芒,突破了护身的真元。到了那僵灵护卫地身前不到三丈的地方。可是那些僵灵护卫的身后,还站着三百神殿护卫!他们一声嘶吼,巨大的光影连串飞出,疯狂的砸向了那光焰黯淡地化血魔刀!

左圣再次的剧烈颤抖起来。就仿佛气球炸裂一般,一团血光从他身上爆发开来。朝着四面喷发了出去。左圣哼都没有哼一声,身上肌肉已经全部被狂暴的反震之力炸成了粉碎,空中就剩下一具血淋淋的骼髅架子,在那里张牙舞爪的,疯狂的嚎叫着。

一柄。两柄,三柄……一柄又一柄沉重的兵器狠狠的砸在了那化血魔刀上!的确是魔道第一的凶煞兵器,奈何左圣并不是能使用它的魔道第一高人!反震之力,让左圣浑身的骨节子都发出了‘嘎嘎’的炸裂声,整个身体就在虚空中支离破碎,化为了乌有。

以一人之力对抗三千神殿护卫,左圣怎么可能胜出呢?虚空中,就剩下了他的头颅,还在那里漂浮著,没有一丝肉的骷髅头,居然还在龇牙咧嘴的,乱咬乱叫。

吕风长笑一声,己经飞身射了过去,一拳把那骼髅头震成了粉碎,就年到左圣的元婴化为一道红光,冲天而起,但是立刻就被十个僵灵护卫给逼了下来。魔焰狂涨,左圣的元婴发一声惨叫,被魔焰一裹,顿时自身的神识,消散无踪,就留下了一团光洁如玉,强横无比,散发出强大灵力波动的殊子,悬浮在了空中。带头的僵灵护卫贪婪的看了一眼那殊子,恭敬的捧了起来,献给了吕风。

满意的点点头。张口把那凝聚了左圣全部修为的元珠吸尽,吕风狂笑几声,身上黑烟大盛,魔气高涨,一只黑手透体飞出,狠狠的抓向了那九十九柄呆滞的飘浮在空中的化血魔刀!吕风心里狂笑:“妙哉,左圣扶诛,还赠送吕风我一套无上魔器,果然妙极!”

铿锵一声,失去了心神主持的化血魔刀,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正宗、浑厚无比的魔气靠了过来,顿时发出了喜悦的轻鸣声,自觉的投入了吕风放出的魔气中,被吕风收入了体内!

吕风自得的背负起了双手,威风凛凛的下令到:“诸位还请给本官护法,等本官消化了左圣的元珠,即刻兵发乐安,破城杀人!”

突然间,吕风又有点头疼了:“这三千高手,可是最好的打手,可是他们和中原人,实在是长相悬殊,怎么才能让其他人接受他们的存在么?唔,干脆把他们和那群制造僵尸的人放在一起?找个机会,把这三千护卫,也炼制成唯我命是从的僵尸,岂不是好么?”

想到得意处,吕风又疯狂的笑了起来!三千护卫傻乎乎的看着吕风,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些什么。

第五百零三章 魔道诡谲

神殿深处,一个斗大的黑色水晶球中,元圣的残魂有有气无力的飘荡着,发出诡异的绿色光芒。可是他却是兴奋无比,在那里把自己的狂笑,通过神念一波波疯狂的朝着四周散发了出去。“哈哈哈,主圣,你是不是吓了一跳?我差点就被消灭了,你居然也受了重伤,哈哈哈,你一定吓了一跳?是不是?啊?告诉我,哈哈哈哈哈!我以为我死定了,谁想到是你耗费元气让我活了下来?世事难测呀!主圣!”

长发披散,浑身大汗淋漓的主圣瘫坐在一张大椅上,眼里满是无奈的幽光,深深的看着水晶球中那好不容易被自己耗费了九成的元气才挽回的一缕残魂。良久,他等得元圣实在没有力气再叫嚣下去了,这才冷漠的说到:“你,还要和我斗下去么?可以很坦白的告诉你,聚元瓴已经积蓄了足够多的能量,三年后,就可以趁着日食的机会,破开虚空,让那边过来一个人。”

元圣在水晶球中不断飞旋的残魂突然僵直在了空中,他有点惊恐的说到:“一个人?你要吓唬我不成?一个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过来一个人的话,根本无损大局!我可以暗中操纵神殿中的很大的力量,你根本不知道我可以操纵谁、命令谁,我甚至可以下令暗杀了他!一个人,哼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主圣阴冷的笑了起来,他的脸上,满是恶喜的快意:“你害怕了?嘿嘿,你应害怕。可是,你根本无法暗杀他,你知道过来的是谁么?血衣之王毗雷,就算在我们族中,他也是一等一的杀人魔王,魔王中的魔王。他的实力,可以轻而易举摧毁半个神殿的势力。你根本就无力反抗他绝对的实力。尤其,我不会给你机会让他再次地破坏我们的计划了!”

咳嗽了几声,主圣阴森的说到:“你我一体,所以,你死了。我活不了。可是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下去。有迎接毗雷到来之前,我就会杀死自已,这样你也会死去。没有了你的命令。神殿的护卫只会恭迎新地神殿之主地降临!面毗雷将会指挥神殿的人,用尽一切的力量,配合中原大陆上的吕风,撕开九州结界,以九州结界泯灭时毁灭性地能量作为代价,打开通道,让本族的人再次降临这个世界。”

那一缕残魂在水晶球中沉寂了很久,终于又慢吞吞游荡了起来,元圣冷兮兮的问到:“你。不会真的舍得丢失自己的性命吧?不要给我说什么战士的尊严,武士的荣誉以及家族的象征这些废话,你舍得抛弃自己无尽地生命。仅仅是为了和我同归于尽么?主圣,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在这里,我们坐拥无数的奴隶子民,比起族中的地位。更加地让人不舍么?”

他忿忿不平的吼到:“为什么要让那些身居高位的人再次降临?让他们夺走我们的权势和地位?这个世界,是无比脆弱的,无比薄弱地,只要我们努力的发展神殿的势力,也许我们自己就可以组建一支大军,杀上仙界,我们就可以成为这一界的主人!我们,为什么还要去为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卖命呢?尤其你,你这个浑身肌肉没有大脑的废物,居然还要威胁我,和我同归于尽!你,你真的傻到极点了!”

主圣冷漠的看着元圣的幽魂,阴狠的说到:“权势?不,我和你不同,我并不贪恋权势。在我的心中,战斗的本能才是一切,忠诚才是一切,服从才是一切。下位者彻底的服从上位者,这是我们族的本能,我不违北个本能。只有你这样阴险奸诈的,集中了以前的我所有性格阴暗面的家伙,才会起背叛整个种族。”

舔舐了一下嘴唇,主圣不屑的冷哼到:“我们自己组建大军攻上仙界?你难道认为那可能么?不要小看这个层面的仙人们所拥有的恐怖力量,当年,我们就是被他们击败,数百万的精锐,全部湮没在了那最后的战场上!就凭借我们这么一点点的人马,怎么可能是他们大军的对手?只有全族的精英瞬间降临这个世界,在这个相对脆弱的层面,一个让他们不敢使用过分强大力量的层面,我们才能有效的削弱他们的实力,和他们公平的一战,尽可能的多杀伤他们的有生力量。”

紧紧的握住了拳头,主圣疯狂的吼叫到:“你这个该死的东西,难道你不知道我们和他们的区别么?我们修练到了最高深处,肉体拥有的力量比他们强大百倍,真元也可能被他们强大十倍、百倍,可是,他们拥有的法术,却是可以用仅仅相当于我们一成真元的法力,调动上万倍的天地能量,和我们作战,把我们引以为傲的强大身躯,打成粉碎!”

眼里透出了疯狂的嗜血的凶光,主圣猛的捧起了那个黑色的水晶球,朝着里面的元圣残魂呵斥到:“我们的族人,现在同时还在和他们所谓的神界相通的三个层面,时不时的发动攻击。可是在那种高层次的层面,他们那些神人、仙人,可以肆无忌惮的使用最强大的法术来杀死我们的战士。一个神君级别的神人,引发的连串的劫云,就可以连续的攻击方圆数万里范围内一切生灵。没有人能够在那群的法术攻击下活下来,就算我们魔王级的人也不行!”

元圣冷摸的说到:“我明白,我比你这个没有脑浆的家伙更明白这些道理。在这个低层面的世界,一切物体都容易受到毁灭性的打击,所以他们绝对不敢派遣金仙以上级别的人全力出手,如此我们纯粹依靠肉体和真元近身作战的战士,就可以占据极大的便宜。可是,不要忘记,上一次的战争,我们也是在这个层面,数百万的精锐战士全部丧失了。”

主圣狂笑起来:“笨蛋,那时候,这个层面是多么的稳定呀!可是那个疯子,那个把我们当作神,把我们召唤来这个世界的疯子。他召唤我们的祭坛消耗了这个世界绝大部分的原始之力,这个世界已经比上次战争的时候,变得脆弱地上万倍!他们现在所能动用的法术,也比那时候弱小了上万倍呀!而我们!我们就不同!”

一道电光从他手中闪出,指头弹动间。沉闷的啸声让整个神殿都颤抖了起来。“我们强大的身躯。强悍的力量,却是不会受空间法则地约束地,我们可以心情的发挥自己的能量!我们可以杀小鸡一样的杀死不能全力发挥地仙人们!明白么?嘿嘿,我们可以轻松的杀死他们。而他们却不全力的反抗我们!因为只要他们动摇了这个世界的根基,这个世界万一泯灭,连锁反应之下,也许神界和仙界,也会变成废墟的。”

两根獠牙慢慢的从主圣嘴里探出来,大颗大颗的涎水从他嘴角滑落:“只要在这里尽可能的多消耗他们力量,甚至歼灭他们地主力,我们就可以攻占神界和仙界,通过他们的通道。到达另外的世界去。拥有无尽地生命,充沛的资源,无数的奇珍异宝的。最为美妙的世界!……你要知道,长老会给我地承诺,只要我,也就是你,能够破坏九州结界。撕开这个世界的屏障,让大军突然降临这个世界,日后我们就可以掌控一界!明白么?我们的身份,就可以从最低级的武将,直接跳跃成为魔王!”

元圣倒吸了一口冷气,阴狠地说到:“你没有告诉我这个消息,莫非你要独吞好处不成?不要忘记,我们是一体的,若是我没有得到相应的好处,我是绝对不会配合你的行动的……该死的,让你这个没有脑浆的老不死的,独自掌控一界?天,那些世界,可比这个世界要繁华太多了,难道他们真的做出了这样的许诺么?让你直接成为魔王,哼哼,他们真舍得下本钱啊。”

主圣眼里射出了两道黑光,阴狠的说到:“我们的功劳,绝对可以匹配一个魔王的封号。要知道,如果我们成功了,我们就有可能消灭神界和仙界那些碍手碍脚的家伙,进入那一片宇宙中最富饶、最繁华、最美丽的世界去。你不会只在这个破损不堪的,穷困潦倒的小星球上,就满足了罢?我们现在掌控两个大陆,拥有上千万的臣民,可是,比起统领一界的威风,那等权势,我们的家族,也会得到最大的好处的。”

元圣思忖了好久好久,终于幽幽的叹息了一声:“罢了,我被你说服了。可是你也要知道,提升一个魔王级别的族人,这是何等的大事,我怎么能信任他们的保证呢?尤其,你这个傻瓜,已经在这边卖命了十几万年了,他们才给了我们这样的许诺,我能放心么?”

连忙吧嗒了一下嘴巴,主圣狂笑到:“你放心罢,和他们通信的时候,长老会的人,已经全部发下了血誓,保证了我们日后的得益。就算你不愿意和我合体,重新回复到完整形态下,可是,就如我们如今统领神殿一样,两人一直统领一界,难道不好么?……长老会可是连续开会计议了十几万年,才好容易说服了那些上位者,答应了一个魔王的名额呀!”

主圣轻手轻脚的放下了那个黑色的水晶球,唯恐一不小心摔碎了,很低声下气的说到:“如果你还是要故意的破坏我的计划,就好像这么多年来,你已经破坏了四次很有希望成功的计划一样,那,我就只有和你同归于尽了,而我们的任务,并会由毗雷来进行。那,我们可就什么都得不到了,你要知道我们的习惯,谁最后完成了计划,谁就领取功劳,其中牺牲的人,是不值得再提起的弱者,不会有人记得他们。”

最后的几句话,终于说服了元圣,他突然间嘿嘿嘿嘿的阴笑起来:“既然他们许诺了这么多的好处,又都发下了血誓,那么,我就和你联手,完成这个计划罢。这样说来,左圣、右圣,是必须杀掉的了,他们还在为了自己的那一点点可怜的利益,在和吕风作对呢……可是,那毗雷如果来到了这个世界。他不会干掉我们,然后独占功劳么?”

主圣眼里闪过了一道凶恶的光芒,大殿中突然卷起了一道阴风,他语声隆隆的喝道:“毗雷若是敢和我们作对,他就死定了。豁出去牺牲一半的神殿护卫。也要全力斩杀了他。你我二人联手。加上数万属下联手攻击,就算他是毗雷,被突袭的情况下,也死定了。或者。干脆就把他引诱去中原?用九洲结界去对付他,他死得更快。”

元圣阴笑起来:“嘿嘿,不错,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根本不会禁魔印这等封印自己气息的道家法门,只要他敢进入九州结界,他一定死定了。嘿嘿,九州神器倾力一击,魔王级别地人也受不起几下呀!唔。这样说来,我们的功劳,这是绝对的不成问题了……唔。若是我们能够吞噬毗雷的元灵,我们的魔力,应该勉强也能达到他地水准罢?”

主圣也发出了恶毒地笑声,两个人越说越热闹,那前所未有的丰厚奖赏。已经让两个心中只有贪婪和残暴的人,又重新亲热得有如一个人一样。唧唧喳喳的一通计划,两人已经盘算好了如何袭杀毗雷,如何吞噬他地元灵增加自己的实力,然后如何向长老会报告的事情等等等等了。随后,元圣主动请缨到:“那么,用聚元瓴恢复我的元体罢,我去中原,帮助吕风干掉右圣。”

水晶球中,突然闪现了元圣的面孔,他细长的红舌头舔舐了一下自己的鼻子,阴笑到:“如今看起来,吕风的确是我们的宝贝,不能让他死了。只有他地身份,才能掩护我们进行的一切计划呀!右圣他们么,只要杀了右圣和左圣,剩下的魔道中人,正好拿去让中原道门消气,只要蒙骗了中原道门一群老牛鼻子,让他们觉得天下风调雨顺、盛世清平,就再也没有人会怀疑,我们会在他们地庙堂之上,进行一个颠覆他们整个人间的大计划了!”

同样伸出了细长的红舌头,狠狠的舔舐了一下鼻头,主圣贪婪的说到:“吕风上次汇报说,法龙已经铸造好了三条,只要有足够的材料,九条法龙克日可成,他的属下,正在监督数十万的工匠,在各地开采矿脉呢。只要九龙纯阳大阵完成,加上不久之后那天地中纯阳之气大盛,万年难逢的最好时机,我们就可以……”

突然,他看了看水晶球,狐疑的问到:“你,你不会诳我罢?可不要我给你恢复了元体,你却又去找吕风的麻烦?你可要想清楚了,如今我们的封赏,可不是这个小小的星球上这点小小的权柄所能比美的呢?”

元圣不耐烦的嚎叫了起来:“你,怎么也变得和我一样,什么都怀疑起来了呢?我以前不断的破坏你的计划,不就是因为我们自己得到的好处太少么?如今既然他们给了我们如此丰厚的赏赐,那么,我,也自然要努力的去给长老会卖命就是只要有充足的好处,叫我亲手卖掉自己都可以!哼哼,你不要罗嗦了,快去启动聚元瓴,你当保持幽魂的状态,很好玩么?”

点点头,主圣死死的看了元圣半天,低声嘀咕到:“那,就暂且再相信你一次。你记住了,如果你敢翻悔,再次的去中原破坏我们的计划,我就立刻自杀,毁掉自己的元神,这样一来,你也就死了!明白了么?”小心翼翼的捧起了水晶球,主圣抱着元圣的残魂,快步的往大殿外行去,嘴里喃喃自语到:“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告诉你,最后一次了,如果你再敢捣乱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元圣冷哼了一声,不耐烦的讥嘲他到:“没脑浆的老不死,我,元圣,难道真的是分不清厉害的人么?这么重的封赏呀,我不要才是和你一样的傻了。”重重的哼了一声,元圣突然又幽幽的说到:“我会帮助吕风,完成这个计划,可是,你却要多制造一些护卫出来,到时候围杀毗雷的时候,也好拿他们替死鬼,消耗毗雷的力量呢……嗯,现在这两块大陆,南方的这块大陆上的子民,可以全部牺牲掉。”

主圣点头同意了他的意见,呵呵笑道:“我也这么想呢。毗雷的力量实在太恐怖了,不多消耗一点他的力量,我是不敢和他动手的。南方大陆上有数百万的玛雅人。哼哼,明天开始,要他们全部开始修习各种地法诀。三年的时间。他们多少能够有点成就,到时候,就让他们叛乱,去袭击毗雷。数百万人。毗雷能杀光这数百万人,想来也不会有多少力量剩下了。”

两人同时发出了得意的奸笑声,阴森恐怖的啸声,在漆黑一片的神殿中,传出了老远,老远。听到了他们尖锐地啸声,黑暗中有无数点碧绿地光芒闪了一下,随即又消失了……那些绿点,分明就是修为极其精深的修道者的眼睛。

浩瀚的大洋上。一支巨大无比地舰队在飞速的前行。郑各手握长刀,盯着眼前的一面水镜,突然间长笑起来:“吕兄弟果然没有说错。这地图记载的大陆,果然存在!唔,一块崭新的大陆,上面还有无数的子民!来人啊,升满帆。日落之前,赶到那块大陆上去……唔?上次吕兄弟说,他私下开的那几条矿脉,缺少奴隶做工,要我给他……”

扁扁嘴,郑和低声的笑骂起来:“这家伙,做了这么大的官儿,怎么还这么贪钱呢?罢了,反正都是没开了化地土著,给他抓几千人回去?就算本将不下这个命令,怕是随行的护卫高手,也早就被吕兄弟给买通了,到时候他们私下抓捕奴隶,怕是死伤更重啊!”

海岸上,一棵高大的树木顶端,几个土著人唧唧喳喳地叫嚷了一通,突然用圆熟的中原官话喝道:“快去给神使们说,有挂着龙形旗帜的舰队出现了。”密林中一阵的鸡飞狗跳,可以看到几个土著人兴奋的跳起来足足有三丈高,抓着青铜兵器,朝神殿地方向去了。明朝水师出现的消息,一层层的向上通报了过去,很快就传到了主圣的耳朵里。

正站在聚元瓴前,小心的关注着元圣重新修复元体的主圣,眼里打过两道精光,突然间笑起来:“好,很好,派出地方上的部落首领,让他们和明朝的水师好好的商谈。着那郑和,用陶瓷器换取这边的百姓,吕风不是拜托了郑和去给他抓捕奴隶做工么?嘿嘿,想来郑和能够用陶瓷换人的话,也是不愿意在一块陌生的土他上大动干戈的。”

沉吟了一阵,主圣挥挥手,阴沉的说到:“给郑和塞数千土著人过去,其中混杂一千神殿的护卫,等那些人到了中原,吕风就可以杀光这群没有的土著,把早先派过去的高手顶替这些奴隶的位置,就有合理的理由公然在中原出现了。约束神殿的所有人,不许在明朝水师面前露了痕迹。他们随行的有修道人,万万不能被他们察觉我们的存在。空中飞翔的神殿,全部降落,快去。”

十几条黑影闪了过去,主圣冷笑了几声,看着聚元瓴那道宛如实质的紧色光柱,慢条斯理的说到:“元圣,你觉得如何呢?你总是说我没长脑浆,可是如今我却也学得聪明多了呢。”

光柱中,元圣不屑的哼了一声:“这是吕风教你的手段罢?就你自己,能想出这等李代桃僵的法子?不要让我笑话了。”一声沉闷至极的喘息声传来,光柱突然闪动了一下,一条壮硕的身影突然闪观。元圣把自己的身躯修复不提,还借用聚元瓴积聚的力量,把自己的身躯极大的强化了。原本显得有点瘦弱的身躯,如今却也是肌肉虬结,一股阳刚的力量感,铺天盖地的朝着主圣涌了过去。

主圣笑了几声,大袖一挥,把元圣身上冒出来的气势破解得干干净净。“不要开玩笑了,你哪怕把聚元瓴中所有的能量吸干,你也不会强过我!要知道,我聚集了本体所有的战斗经验和战斗的欲望,你永远不可能在实力上强过我!”扫视了一下不断活动着自己手脚的元圣,主圣有点不放心的问到:“你,确定要去中原帮助吕风?嗯?”

挥手间,一套漆黑的长衫套在了自已的身上,元圣淡然说到:“我既然说过了,就不会改变我的主意了……嘿嘿,既然我不能阻止计划的完成,那么,最起码我要把最大的利益抓在手中。吕风这厮,奸诈无比。功利心极重,为了利益,可以出卖所有的人,看看他当初毫不犹豫的背弃武,投靠了你。就明白他地为人了。”

看都不再看主圣一眼。元圣转身就往大殿外行去。“不盯着他,我就害怕到时候他勾结了毗雷或者是其他的强大的人物,先把我们给出卖了,最后所有的功劳都变成了吕风的。他取代了我们地地位,那们可就真正地不合算了。我要去盯着他,等得计划不需要他继续存在的时候,我会彻底的杀死他,嘿嘿,独占功劳,总比让吕风分一杯羹的好。”

回头看了一眼主圣,元圣冷酷地说到:“你不觉得,吕风的脑子比我更加好用。比我更加奸猾么?这样的人,我是不会放心的使用他的,我感觉得到。若是我们不盯紧吕风,总有一天我们会死在他的手上。想想看吧,为了讨好比我们地位高出许多,拥有比我们强大万倍力量的存在,他会否毫不犹豫的把我们给出卖了呢?”

沉吟了一件。主圣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残酷的笑容:“你说得有道理,的确要小心吕风。只要他修建好了地宫,就可以准备下手杀死他了……一个人类的走狗,死了也不可惜……可是,你确信他不能为我们所用么?他的脑袋,比你地好用多了呀!我们需要这么一个军师呀!”

元圣重重的唾了一口,化为一道黑光飞了出去。“你糊涂了么?我们需要军师作甚?武们族中,只要有实力可以了。吕风这等毒蛇一般的人物,留在我们身边,恐怕我们会死得比我们的敌人更快。这种人,不能留,只能利用过之后再杀死他。”语音飘渺,元圣已经去得远了。

主圣站在原地,默默的思忖了好一阵子,脸上突然浮现了一丝阴邪至极地冷笑。挥手封印了整个大殿,他小心翼翼的四处查看了半天,从袖子里抓住了一颗小小的黑色水晶,一番施为后,一道光镜出现丰空气中。一阵刺耳难听的‘嘎吱’声,那光镜中出现了几个浑身笼罩在黑雾中的人影,主圣立刻膜拜了下去,用尖锐无比,仿佛金属敲击一般的声音,吱吱呀呀的汇报起来。

大海之上,元圣高声欢呼着,看着自已恢复正常的身体,仰天长啸了一声。一时间,风云变色,就他一啸之力,方圆百里内怒涛翻滚,大片大片的乌云席卷而来,云层后雷电隐隐,一团飓风暴,眼看着就要成形了。元圣得意的看了看被自己召集而来的风雨雷电,阴笑到:“老家伙,你还是忘记了一件事情,当我在中原周游了这么多年,是白费时间的不成?嘿嘿,我也学了不少的道法呢,可是,为什么要告诉你?”

翻了翻白净无比,淡青色的血管隐隐可见的手掌,元圣叹息到:“一界之主?居然真的赏赐下了这等职位?哼哼,既然如此,可不能便宜了别人呀!吕风是一定要死的,否则功劳就可能变成他的了。可是你主圣,也是要死的呀!你发动九龙纯阳大阵,却是用身身的所有精元去驱动的,等得九州结界崩坏,你的真元也会消耗一空,就是我吞噬掉你的元神,恢复完全体的时候。”

他得意的抿嘴笑起来:“到时候,我既有你全部的战斗本能,又有我这天才的脑袋,加上被提升之后暴涨的实力,嘿嘿,一界之主啊!一界之主啊!哈哈哈!”疯狂的笑声有如雷霆一样,在飓风中滚滚传了出去,一道黑光闪动,他驾驭着方圆数百里的风团,呼啸着朝着中原飞了过去。一路上,兴奋至极的他也不知道毁掉了多少生灵的性命,就看看一道道乌光到处乱射,入水处,就是一处剧烈的爆炸,无数的鱼蟹水族被狂暴的爆炸力震起,尸骸无存。

尤其是他快接近东海海域的时候,恰恰碰到了大队的扶桑战船在海上相互厮杀,冲动之下,元圣翻手就是几道阴雷射出,顿时就看到数十艘战船全部炸裂,海上凭空出现了几个极深的漩涡,悄无声息的吞噬了数千名扶桑的武士。‘轰隆’一声,雷电四射,无数海水被那飓风卷上了天空,化为大颗的雨点落了下来。元圣悬浮在厚厚的乌云层中。欢呼着,雀跃着,朝着内陆飞了过去。

突然,风平浪静,烟消云散。那道道雷电。乖乖的四散而去,那狂暴的飓风,有如小猫一样,低声地呻吟盘旋了几圈。凭空就这么消融了开去。数千丈的下方,那原本掀起了数十丈巨浪的海面,变得一波如洗,平滑如镜。黑漆漆的天空,就剩下了一轮朗月当头高照,淡青色的月光,把天空剩下地几片薄云,也照耀成了透明一般。

轻轻地风从四面八方吹了过来,清爽的水汽让人心神一畅。几缕雾气慢慢的从海面上荡漾了起来。袅袅直上云天,分明是凡间景色,却硬是带上了几丝仙家的景象。一股浩荡无边地古怪力量。牢牢的锁住了方圆百里的范围,让元圣不敢有丝毫的异动。

过了半天,虚空中还是一片的寂静,元圣突然间大笑起来:“何方高人在此?怎地耍了个花招,破了我的法术。就不出声了呢?啧啧,不管你要打也要,要杀也好,总要和我说个清楚,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呢?”一缕红雾‘咕噜咕噜’的从他腰间冒了出来,凶器蚩尤旗再次出现,翻腾滚转着,把元圣紧紧的包裹在了里面。

又是老半天,还是没有人答话,元圣不由得气眉毛直竖,厉声喝道:“这们道友,既然轻松的破掉了我地‘龙腾云雨’之术,想必和本圣的修为也是相当的,也定然是中原道门中了不起的人物,可是怎么就不敢出头见人?莫非你长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嘿嘿,你再不出来,我可就要骂你啦,或者,我就走了?”

蚩尤旗幻化成一团红云,托着元圣的身体,突然化为一道光影,朝着西边激射而出。虚影在空中闪动了几下,元圣冷笑了一声:“还以为你真的有天大的法术,可以禁制住方圆百里之地,如今看来,也就是拿来吓人地罢?我这还是轻轻松松的就逃走了么?”

光影再现,元圣重新出现在空中,却是距离方才所立之处不过三尺!他满脸惊愕,仿佛吃面条的时候突然看到满碗的苍蝇一样,眼殊子都瞪得老大老大的,真正是被吓住了。“你,开什么玩笑,居然用咫尺天涯的大神通困住了我,却又不说话,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元圣周游中原也有了许多年份,却是从来没有碰到过你这样不讲理的人,你到底意欲何为?”

一边罗里罗嗦的,元圣一边偷偷的在宽大的袖子里准备好了自己的几件随身的法宝,准备放出去暗箭伤人了。

突然间,‘嗤’的一声冷笑,仿佛就在元圣身边发出一样,就看到空气中一只手掌蓦然出现,狠狠的一巴掌刮在了元圣的脸上。‘啪啦’,一声巨响,元圣被这一耳光抽得仰天倒飞了三丈许,半边脸蛋当场就红肿了起来。那瘦小干枯的手掌上,起码有十几万斤的恐怖力量,就算元圣被聚元瓴恢复及了魔体,却也是受不住这等恐怖的力道,一张嘴,三颗大牙狂喷了出来。

满嘴巴喷血的元圣瞳孔猛然收缩,冷冷的看着蚩尤旗所在的方位。自己在蚩尤旗的护卫下,居然被人袭近了身体,却没有发现丝毫的端倪,尤其就连魔宝蚩尤旗都没有任何的反应,这人的修为,委实可怕。若他刚才不使用耳光抽自已,而是用一柄飞剑砍向自己脖子……元圣浑身一个激灵,寒毛直竖啊。刚刚恢复的身体,他可不想再把身体弄坏一次了。须知道聚元瓴好不容易才积蓄了这么点的能量,不能全部耗费以他的身上,否则日后他和主圣,都无法向上面交代的。

舌头舔舐了一下嘴唇,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出去,元圣干笑到:“前辈如处做作,到底想要干什么呢?要杀就杀罢,却是故意做弄人,这可不是有道高人的行事手段呀!”看到那人死活不肯露面,元圣只能在言语中下圈套去套那人了。

奈何,这人却真正是油盐不透的,元圣难听的话也不知道说了多少,可是他就是不吭声。总之他就仗着一手奇妙无比的隐身手段,躲藏在元圣身侧,时不时用大耳光子狂抽元圣。这人下手又重,一耳光抽过去,元圣整个人都要被抽得在天上飞旋好几圈,没多大的功夫,就看到元圣两边脸蛋全肿了起来,嘴唇更是变得和香肠差不离!

愤怒,元圣终于真正的怒了,他跳着脚骂了起来:“老不死的老杂碎,当本圣真的怕了你不成?这里可还在海上,你,你,你,你就等死罢!”毫不犹豫的,元圣揭开了自己身上的禁魔印,顿时一股强大百倍的魔气冲天而起。元圣解开了自己的封印,全部的法力调动了起来,首先反应过来就是那蚩尤旗,‘哗啦啦’一声,这面大旗凭空膨胀到了百里方圆,就看到漫天的血云翻滚,煞气冲天,气势和方才截然不同了。

庞大的魔气充盈在整个空间内,那仙境一般气息被冲得支离破碎,这血云隐隐有禁制整个空间的效果产生。元圣更是满脸狰狞,已经密布鳞片的双手掐了几个古怪的印诀,不断的朝着四面八方投了出去。一道道隐隐的黑色波纹不断闪动,一层层空间结界把四周封了个水泄不通!他得意的笑起来:“老杂毛,有本事,你就无声无息的穿过我设立的空间禁制,,来揍我呀?”

‘砰’的一声,正如他所愿,一柄巨大无比的黑色降魔杵猛的出现在他身后。那人此次却是光明正大的强袭,那有七八丈长短的降魔杵带着一股凌厉的风声,就连他布置下来的空间禁制都砸成了粉碎,狠狠的砸在了元圣背后。

‘啊哦哦哦哦哦’,一声凄厉的惨嚎,元圣被砸得骨断筋裂,嗓子眼里一口子淤血喷了出来,却是连破碎的肺子碎片都喷出来啦。那蚩尤旗更是仿佛玩具一样,一道道血光根本无法阻拦那人鬼魅一般的袭击,硬是在元圣运用了所有的手段防备后,还是被打得差点当场死去。

一声愤怒的咆哮,元圣疯枉的咒骂了几句,慌不迭的带着一道血光,灰溜溜的往来时的地方跑了回去,他心知肚明,这个恐怖的敌人要想取他的小命,那简直是太容易了。也许,也许只有主圣才能和他较量一二?那等强大得无法形容的力量,只有主圣才能具有罢?

人影晃动,夏颉满脸诡笑的出现在空中,摇头叹息到:“吕风那小子,居然能找上我?他怎么能找上我呢?奇怪,真是奇怪,难道他锦衣卫就真的这么厉害?或者我被水元子给盯上了不成?也没道理被水元子轻易发现我的形迹呀!……晤,居然要我来这里帮他把这元圣毒打一顿,把他赶回老家去……诶,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呢?”

摇摇头,夏颉满脸不解的融入了风中,空气中,就传来了他轻声的谓叹:“莫非,他为了全歼右圣的人马,所以不许这元圣来中原捣乱?若是如此,不如叫我杀了他就是!……莫非,他是想要一个个的自己亲手报仇,所以不许我代劳么?那他作甚要我来帮他拦截元圣?当我是苦力差役不成?不过,嗯,看在那三百坛老酒的份上……这,我认了罢!”

乐安城外,明军大营内钟鼓齐鸣,五万大军一声呐喊,趁着月光,朝着城墙猛扑了上去。吕风一手持刀,当先第一个跳上了城墙,刀锋挥动间,数十叛军已经惨叫着栽下了城墙!

第五百零四章 魔头降临

骑在一匹已经结成了妖丹的马妖背上,吕风紧跟在满脸兴奋的朱瞻基身后,随着数千名疯狂吼叫的禁军士兵,冲进了乐安城。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的抵抗,当禁军开始攻城,乐安城就失守了。那些面无人色的王府军士,一个个哆嗦得仿佛冬天里脱毛得野鸡一样,跪倒在了他们的岗位上,嘴里发出了连篇的求饶声。更有那不知道羞耻为何物的叛军将领,挥动着兵器,率领着自己的部下,跟着禁军就冲着自己的同伴挥动起了兵器。整个战斗中,被杀死的很少数士兵,几乎都是被他们的同伴斩掉了头颅。

手握一柄泼风大刀,朱瞻基失望的看着跪倒在地上,口称万岁不已的叛军,气恼的随手挥出一刀,把街边的一栋店铺劈成了碎片。朱瞻基愤怒的吼叫起来:"你们这群无胆的贼子,难道就不敢反抗么?你们还算是大明朝的男儿么?拿起你们的兵器,反抗呀!反抗呀!呔,气死朕了……这,这,这,这算什么打仗?"

眼珠子差点就没跳了出来,朱瞻基死死的咬着牙齿,满脸凶气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浑身瘫软的指挥使,愤怒的咒骂了一句:"你们这群不知羞耻的东西,朕,朕要灭了你们九族!"他气得有点糊涂了,人家都投降了,他还要灭了人家九族,这传出去,日后还有人敢向明军投降么?他身后的吕风摇摇头,无所谓的看着那些跪在地上,磕头或蒜的叛军。

咳嗽一声,吕风慢条斯理的说到:"陛下,不用在这些废物身上浪费精神,把他们全部抓起来,送去东北戌边就是了,那边正好缺少人的呢……陛下若是要亲自上阵,说不得只有去三王爷的王府了。想来王府的亲卫,是要比这些废物精锐得多罢?他们,应该有胆量反抗的。"咳嗽了一声,吕风劝说到:"陛下尽管去王府那边厮杀,有臣在陛下身边,无人能伤了陛下。"

朱瞻基听得王府护卫也许敢于抵抗,顿时满脸的兴奋之色。手中长刀一挥,呐喊到:"众将士,随朕来!"策马发先朝着城中心跑去,那跟随他进城的上万士兵同时欢呼-万岁-,士气昂扬地紧跟着冲了出去。

可是,一到王府,朱瞻基顿时-啊呀-一声,身体在马背上晃悠了几下,差点就没栽倒下来。吕风眼尖,更是看到朱瞻基受体内磅礴的内劲反震,居然从嘴角冒出了一缕血丝。皱眉朝前看去,吕风也是脑袋一错,差点就没一脑袋摔地上,就看那王府门口,满脸谄笑的朱任,已经跪在了那里,口口声声的叫嚷着:"陛下,陛下,臣知罪,臣知罪……可是,臣是无辜的呀!"

一腔热血,巴不得等着厮杀地朱瞻基已经把体内地真气提到了极点,真气以一眨眼的功夫三个大周天的速度在疯狂的运转着,眼看得就要到了王府大门口,正准备飞身跳上院墙,一刀砍下数十个头颅,哪知道地看到朱任居然已经出门投降了。这一刀又是万万不能挥出动地,朱瞻基强行把体内真气一收,顿时反震之力就让他吐出了血来。

这吐血也就罢了,朱瞻基心里那个憋闷啊,他恶狠狠的看着朱任,手指着朱任的鼻子,浑身哆嗦着,半天才挤出了几个字来:"你……你可是犯下了谋反的死罪。你,你,你,你,你,你给朕做出点反王的样子来,多少抵抗一下行不行?"

朱任呆了一下,心里寻思到:"奇怪了,我出门投降了,你怎么还不高兴呢?哦,感情你这小皇帝没安好心,想要趁着本王反抗的时候,叫人诛杀本王呀!呔,本王也不是傻瓜,你当我是那条大虫老二不成?他敢率兵和你正面打着玩,我朱任,可没有这么傻呢!……反正我是你叔叔,我都投降了,你要是还砍了我的脑袋,我看你怎么向天下人交代。"

当下朱任连忙磕头,泣声嚎叫到:"陛下,臣不敢反叛呀,一切都是朱僜那王八蛋……诶……"朱任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光,朱僜是王八蛋,那他们朱家的人,可不就是一窝王八了么?他连忙改口到:"都是臣地二哥,您的二叔高阳王朱僜,他死活要当皇帝,逼着我和他一起造反呀!臣不想反,陛下温厚和善,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好皇帝,臣怎么舍得反陛下呢?"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叫着,满脸可怜巴巴的模样:"都是老二他不对啊,他逼着我一直反,把臣城里的十万兵马全部都强借走了。这不,留下了不到一万的老弱残兵给臣,臣寻思着,反抗陛下,乃是罪该万死的罪名,所以才大开城门,投降陛下地呀!"分明是明军主动攻城,把城门给攻下来的,如今可好,变成他朱任打开城门了。

朱瞻基还没有说话呢,吕风已经在旁边幽幽感慨到:"原来三王爷有十万大军呀!啧啧,果然是不敢反叛的好王爷呀!"

听得十万大军四个字,朱瞻基鼻孔里面就喷出了一团冷气。开什么玩笑?区区一个藩王,居然敢私设十万军兵,这不是造反却又是干什么?朱任则是吓得浑身一个哆嗦,连忙嚎叫了起来:"陛下,可不管臣的事情,这都是老二他的人,在臣的领地内搞的好事。臣只要他们每年进贡金银珠宝,其他的事情,臣是一概不知的呀。"好,罪名全部扣在朱僜身上去了。

朱瞻基气得一脚踢在了朱任的肩膀上,大声喝道:"来人啊,给朕绑起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先把反王朱任全家老小押去北平府,待朕凯旋之后,再加发落。"随后,看都懒得再看朱任一眼,朱瞻基拨转马头就走,一边走,一边大声喝道:"请昆仑、中南的诸位仙长清剿城内的妖道,大军连夜进发,去同厉虎将军的大军汇合,讨伐朱僜叛军。"

后面,要钱不要命的朱任已经哀嚎起来:"大仁大义大慈大悲的陛下,臣的些许家财,容得臣带去北平罢。臣知罪,臣该死,臣以后铁定是没有封地了的,可是这一家子老小吃喝拉撒都要钱呀!陛下,臣置办一点家业不简单,这点点的家财,还是让臣带去北平罢。臣以后一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闭门思过呀。"

朱瞻基沉默了一阵,回头叹道:"罢了,罢了,你……给你两天的时间准备一切,打点行装,去北平府领罪罢。三叔,以后却不可再贪心了,就算二叔他登上了皇位,却又能给你一字并肩王地权势地位么?你跟着他作乱,却是何苦呢?何必呢?"

朱任连忙点头称是,狂抽自己的耳光嚎叫到:"陛下教训得是,陛下教训得是。臣这不是鬼迷了心窍么?臣现在就是王爷了,就算老二他登基了,臣也照样是个王爷,有什么区别?诶,早知道,我跟着他造反作甚么呢?反正皇帝又不可能是我来做……陛下高瞻远瞩,果然看得分明,说得明白……可是,两天的时间打点臣的家财,怕是不够呀!起码,起码需要半个月才行。"

朱瞻基的身子在马背上晃悠了一下,吕风连忙扶住了他。朱瞻基和吕风交换了一下眼色,彻底对朱任无言了。这家伙,到底刮了多少地皮呢?收拾一下金银细软去北平领罪,居然打点行装都要半个月,这人……委实贪财到了极点,也委实不怕死到了极点了。朱瞻基低声骂道:"昏庸,昏庸,难怪他敢跟着二叔一起造反,昏庸至极,昏庸至极啊。"

懒得再看肥头大耳地朱任一眼,朱瞻基狠狠地抽了座下战马一鞭子,大声呵斥了一声,率领吕风他们风一样的跑了出去。

神殿深处,主圣眼里黑光一缕缕的射到了垂头丧气的元圣身上,冷冰冰地说到:"你可真给我们掐脸面,被人毒打了一顿,居然连那人长什么模样都没看到,果然不愧是元圣呀!你临走的时候,不是说什么中原少有人胜得过你么?怎么却被人打成了猪头一般的模样,就这么滚了回来?嘿嘿,你还是揭开了禁魔印的,居然还不能发现那人的丝毫踪迹?"

元圣有气无力的抬起头来,叹息到:"我没话说了,总之,那人铁定是中原道门数一数二的高手,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有这么恐怖的修为?不要说我挨揍,恐怕就是你,在他面前,也讨不了好处。我感觉,他根本不像是中原地修道人,中原修道人真元再强,手上也就万余斤的力量,怎么可能把我打成这个样子?"

张开嘴,又是一颗大牙叶出来,元圣气恼的说到:"他一耳光下来,起码有超过十万斤地力量,所以我的魔体才抵挡不住。哼哼,就算你比我强百倍,可是在找不到他的情况下,也只能挨揍……这回我是明白了,中原道门不能小觑,你再给我几千最厉害的高手,我看看他一个人,是不是能抵挡数千人的围攻。哼,我还有好几千地心腹属下留在中原呢。"

突然间,元圣猛的跳了起来:"该死的,我的那些属下,还留在左圣、右圣身边,我不在的话,若是他们要求他们去做点什么,若是左圣和右圣趁机削弱我的势力,要他们去攻打昆仑山的总堂所在!该死的,那两个王八蛋绝对做得出来这种事情。"心急如焚的元圣大声诅咒了一声,转身就要冲出大展,但是一股柔和的力量轻轻的拉住了他的身体。

主圣脸上满是莫测高深的笑容,他温和的说到:"罢了,就算那些护卫损失了也就罢了,他们多少还能给中原道门的人一点打击的。"手上冒出了一团浓密的黑色火焰,主圣喷鼻息到:"你现在这样出去,若是那人还在东海等着你,你却是如何进入中原呢?啧啧,上次影先生在华山受袭,元体被人毁掉,这次又是你被人毒打了一顿,连那人的样子都没有看清,看样子中原高手不少啊。"

手上火焰猛的被他抓进手心,主圣阴狠的说到:"此事不能大意,吕风正在铸造法龙,若是被人破坏了,难道又要错过这次的时机,再等数万年么?本圣等不下去了,所以,本圣要亲自云中原,守在吕风身边,直到事情完成了,本圣才能放心呢……哼,虽然进入中原,本圣必须封印九成九的实力,可是就算是最后的一点力量,也不是中原的修道士所能想象的。有本圣亲自坐镇,管他什么高手,都没有用的。"

元圣脸上浮现出一抹诡秘地神色,他轻声问到:"可是,如此的话,你可能要在东海和那人正面对敌呀!不管你胜负如何,若是被中原道门知晓有你如此一个魔头闯了进去,怕是天上的仙人,都会下界几个罢?到时候,我们可就要被追得满天下逃窜了。"

主圣自负的笑了起来,悠然叹息到:"你不是一直比我聪明么?怎么连怎么混入中原都想不到呢?嘿嘿,如今,郑和不是正好到了这里么?你去编造一个理由,可以让我们跟随他,借助他地船队,返回中原罢。啧啧,要编造一个什么样地理由才好呢?只要我们稍微的做点呼风唤雨的法术,他的船队只要很短地时间,就能回去了呀!莫非那些修道人,还会监察郑和的舰队不成?"

元圣会意,眼里闪动起诡谲的光芒,低头沉思了起来。

一处地势平缓的海滩,大明水师的战舰络绎靠岸。在一群高手护卫下,郑和缓步上了海岸,深深的呼吸了一口从那茂密的丛林中吹来的,携带着浓浓绿意地清风。"好地方,好地方啊,开疆拓土,好男儿当如是也!来人,来人啊,速速派出精干斥候,把这片大陆的所有情形都给打探清楚。请随行的诸位仙长去天空搜寻一番,看看是否有什么凶恶地猛兽,好趁早提防。"

话音刚落,那丛林中已经发出了簌簌的声响,七倣个头上插着鲜艳的鸟羽,手持长矛、短剑,满脸戒备的土著人慢慢的走了出来。看到郑和他们如此大地舰队出现在海滩边上,这些土著满脸的惊讶,大声的叫嚷了起来。

眉头一皱,郑和回头问道:"谁听得懂他们说的话?"没人回答,那些随行的通译一个个面露难色,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无能为力。一个新发现的大陆,天知道这上面的土著是什么人种?谁也没有和他们打过交道,谁知道他们说的是何方言语呢?那些武将就更加是满头的雾水,弄不清这些浑身黑漆漆的家伙到底在叫嚷些什么。

才一眨眼的功夫,数千土著人就悄无声息的从密林中走了出来,他们一个个浑身漆黑,用白色或者红色的泥浆在身上涂抹出了古怪的花纹,少数有几个身穿长袍的枯瘦老头儿,也是呆呆的看着郑和一行人。良久,才有一个看起来身份最主的人朝着郑和走了过来,手上抓着一柄白骨造成的手杖,大声的叫嚷着什么。

郑和上前几步,和那老者手舞足蹈的比划起来,谁知道比划了半天,双方真正是鸡同鸭讲,白白的弄了个头昏脑胀,却不明白对方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郑和还在皱眉沉思,寻思着想要如何才能和这边的人沟通呢,那老者已经是越来越不耐烦,脸上流露出了满脸的杀气。蓦然间,他手上的骨杖朝着郑和狠狠的一指,顿时那些土著紧握兵器,快步的走了上来。与此同时,密林是更是冒出了更多的土著,简直就有如一股黑色的潮流一般,也不知道具体来了多少人,总之明军登陆的海滩,整个的被黑色的人影包围了起来。

郑和勃然大怒,一提中气,怒吼到:"尔等自寻死路焉?"手中长刀突然出鞘,-当啷-一声巨响,空中打出了一道闪电般的剑光,一道十丈长的刀气横扫而出,在地上劈开了一条深深的沟渠-嗤啦啦-的一阵电光暴鸣声,那刀痕中的砂子,已经融化成了琉璃一般的物事,可见郑和这一刀,拥有多么可怕的威力。

土著人呆了一下,同时停下了步伐,呆呆的看向了那些身穿长袍的奇形老者。这些老者一个个面无表情的盯着郑和,突然同时长声嘶嚎起来,他们声音尖锐难听,有如鬼叫一般。随着他们的叫声,十几条长达五十长许的巨蟒慢吞吞的从林子里游走了出来,晃动着巨大的身躯,朝着郑和他们慢吞吞的,一步步的进逼了过来。

郑和大惊,突然想起了吕风告诉他的,这片大陆上的诡秘之事,说是这里的一只蛤蟆,有的都有中原的小牛犊子大小,这么大的巨蟒,吕风却也是说过的呀!当下郑和怒斥一声,急忙让普通军士后退,让那些随行的道门高人迎了上去。数百具面色铁青的僵尸,更是慢慢的从地下升起,随着茅山那几位天师手中铜铃的清脆吃亏,低声咆哮着,朝着那十几条巨蟒迎了上去。

眼看得大战一触即发,林子里突然传来了一声龙吟般的清朗啸声,一个无比悦耳的声音怒声喝骂到:"孽畜,尔等真的找死不成?"那十几条巨蟒浑身一个哆嗦,不顾那些老者拼命的召唤,转过头去,就已经冲回了密林。

一道阳光透过天上的云层,照耀在了一个快步走出密林的青年男子身上。这男子容貌绝美,神轻气爽的模样让那些道门中人都暗自里点头赞叹起来。一对眼睛炯炯有神,透出了修为有成的紫色光芒,显然修炼的是正宗的功法。他头上倒是挽了个中原的道髻,可是身上穿着的衣物,却是和那些老头儿一样的,用不知名的纺织物编制的,极其粗陋的长袍。

远远的,这年轻人就朝着郑和他们稽首到:"诸位可是来自中原么?落难者后人,中原清叶门弟子青竹有礼了。"他微笑着走过了那些土著人的包围圈,所过之处,这些土著人纷纷跪拜了下去,浑身哆嗦的他们,除了有无边的崇敬外,更多的是直透骨子里的恐惧!

郑和等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里能出现一个中原官话流利,并且从人种看来明显是中原人的年轻人,实在是幸运不过的事情。尤其看来,他在土著人中拥有极高的威信,更是天大的好事呀!当下,郑和无比的迎了上去,对这位自称青竹的清叶门弟子很是热情的招呼起来。

密林内,元圣带着数百僵灵护卫呆呆的看着青竹——主圣和郑和拉上了关系,不由得酸溜溜的说道:"这个老不死的,居然还是很会演戏的嘛……走罢,没有什么好看的了,赶快把我们的人手安插进附近的土著部落里面去,等得郑和回去中原,我们就好趁机混进去了呀!"

僵灵护卫们眼里闪过了一道道的幽光,随着元圣,消失在了那密密的丛林中。

沙滩上,郑和、青竹手挽手,相谈甚欢!

第五百零五章 右圣遭劫

密林深处,一间用木棍、树枝架起来,很是宽敞的大茅棚子。这茅棚上下,都被涂抹了黑黝黝的泥土,散发出淡淡的土腥气,有三五根绿色的草从那土里冒了出来,却让这茅棚显得有如活物了。整个茅棚的架构浑然天成,虽然是人工的作品,却是鬼斧神工,一点雕琢的痕迹都没有。原始丛林的微风从很远的地方吹了过来,送来了浓浓的花草香气。

端坐在编制精美的草席子上,郑和端着茶盏,仔细的听着主圣的胡说八道。"如此一来,贫道的父亲却是受了重创,元婴几乎崩灭,携带着本门典籍万里漂泊来了此处。先父自知伤重难起,帮在此和土人成亲,生下了贫道,并且教授以本门的修道秘诀后,撒手西去。贫道一心苦修,就为了能返回中原,为本门复仇!"

主圣摇头叹息了几声,慨然喝道:"奈何贫道法力低微,又不熟悉大洋上的路径,因而虽然思乡切心,却始终无法回去中原。此番见得大人率领的中原不师,委实高兴呀!如大人能让贫道搭乘顺风船回去,则大人所需的人手,贫道地在这土人部落中很有点威望,选出三五万身强力壮的苦力那是轻松之极的。"

郑和心里暗自发寒,这年轻道人果然心狠手辣,为了给自己的父亲报仇,为了讨好自己,居然毫不犹豫的就把自己母族的族人给出卖了。这等行事手段,自己是吃不消他的,但是吕风应该是非常欣赏这等人物吧?耳边又传来了茅山一位前辈高手的传音:"此子所言,正有此事。七十年前,他父所在的清叶门,被人一夜灭门,掌门以及几个长老,却是失踪了,想不到却是被魔道中人给算计了。"

听得茅山派天师的言语,郑和心中笃定,微笑着点头道:"既然是我中原地血脉,自然不能游离在外。道长也不用客气,挑选万余精壮的男丁随我等返回中原就是了……唔,舰队中有大量的精美瓷器、粮食种子、牲畜之属,却不知道这里的土著,能用什么交换么?"

主圣心中得意。他的法力极深,却把那茅山天师的传音听了个清楚。他得意地思忖道:"你们自动会不上钩呢?这灭了清叶门的事情,却是元圣那日随意为之,他们的掌门以及几个长老,都被元圣驱使的魔头给吃掉了,你们中原道门,怎么会知晓其中的端倪?"他微笑着连连点头,很是轻松地笑道:"此事极易,此地别的物产不多,却专门出各色宝石、黄金等俗物,一件瓷器用十斤黄金、十粒宝石,一名苦力交换,如何?"

郑和大笑,点头应诺到:"如此,本将军却是占了便宜了。"他扫了一眼那些畏缩的站在茅棚外的土著人,摇摇头,叹息到:"罢了,诸位仙长,还把门下弟子给叫回来吧。看他们这等模样,这大陆深处,却也没有什么可探访的东西了。"

主圣心中更是安稳了,他还真害怕那些被派出去探路的修道人发现点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既然郑和要把他们招回来,这是最好不过。要不然若是他们发现密林中竟然有成规模的城市、无数的神殿、无数的祭坛、规格巨大地雕像,这可就难得说过去了。他默默的点头沉思到:"明朝的水师居然要抓一万多苦力回去开矿?怕是这等勾当,只有吕风才能说得出口。唔,正好就中取事,罢了,一万名苦力,全部换成神殿的护卫罢?还有那些专门修习五行法术的祭祀,也选出三千人随行,凑成一万三千人的大军,都有分神期以上地境界、数千乃至数万年的真元。哼哼,中原道门,谁堪我全力一击呢?"

他嘴角勾起了一丝诡秘的笑容:"当然,本圣这次去,不是去和中原道门拼命地,而是云震慑右圣,维护吕风的。只要吕风安安稳稳的,那九龙汇阳大阵就是安安稳稳的,加上我手中这十数万年来收集的纯阳至宝,等得天地中阳气大盛之日,嘿嘿……"主圣心里那个心花怒放,脸上也笑得仿佛展开了花朵一样,殷勤地招呼那些土著去采集奇异的果实、多猎取一些新鲜的野兽,拿来招待明军水师。

"若不是那东海海外的怪人实力高深莫测,本圣没有绝对的把握静静的偷入中原的话,你们这九蝼蚁一般的人,哪里有资格让本圣亲自接待?"主圣没好气的看着郑和属下的十几个红衣太监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抓着巨大的天然金块在那里不眨眼的欣赏着。

金光闪动,一团团七彩绚烂的光芒自天而降,重重的轰进了十绝诛仙大阵中。空中有十柄奇怪的飞剑影子稍微晃了一下,虚空做了一个劈砍的动作,顿时三万修士化为齑粉。这十绝诛仙大阵数万年来不断的运转,积蓄的天地阴煞之气凌厉至极,如今又被数十万中原修士联手发动,这等威力,岂是小可?那跟随右圣进入大阵的数万修士,其中修为在元婴期左近的,经不起阵图的第一个变化,就已经魂飞魄散了。

一团黑光从那阵图中升起,强横的真元硬是把数十道无形无迹的剑光给震成了粉碎,右圣浑身肌肉凸出,一片片的鳞甲密布在皮肤上,指着苍天愤怒的咆哮起来:"中原的正教门人,就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设计人不成?有担当的,和本圣正面决一死战!呔,你们都是阐教的传人,却用截教遗留的魔阵来对付本圣,不觉得给你们的前辈丢人么?"

一轮金光出现在阵图中,四周黑云阴风密布,那金光却逼开了百丈大小的范围,一缕缕恶毒无比的金色光芒,带着刺鼻的血腥味,带着滔天的煞气,朝着右圣他们笼罩了过去。右圣浑身一抖,急忙发动了一个遁法,原地里逃出了数百丈,可是却又有上万魔道修士被那金光吸住,几声惨叫后,顺着那金光涌来了无数的阴火毒炎,把他们活活地烧成了一团团绿色的液体,凭空落了下去。

吕风站在阵图外三里许的地方,心旷神怡的看着右圣等人在十绝大阵中挣扎,回头看看,那三千许心思活络,没有进入大阵的魔头,已经被一干佛宗的高人给打成了粉碎。不由得发出了震天地长笑。一道金光从吕风嘴里射出,刺破了强横的十绝阵图,直接冲进了那方圆百里的阴云中去。滚滚声浪有如雷霆一样,翻翻滚滚地响了起来,周围的正道修士只感觉浑身一震,吕风声浪中携带地巨大力量,居然差点就把他们发出的法诀给反弹了回来。点星真人等脸色大变,对吕风更是凭空多了三分畏惧。

就听得吕风长笑到:"此言荒谬,我等仙道,尔等魔道。仙魔有别,斩妖除魔,却又哪里管什么手段?杀一恶人,即是救一百善人,莫非右圣还不懂这个道理否?尤其截教、阐教,青莲白藕,本是一家,我等虽然是阐教门人,使用截教的阵图,又有何不可呢?都是祖师爷原始天尊传下来的法术,只要能除魔的,就是好的。"

听得吕风的话,那些正教的老头儿一个个满脸的舒畅笑意,可不是么?吕风这话说得多顺溜,多给他们长脸啊!要是传出去,说咱们中原正教五十万精锐出动,还要设计埋伏人,这名头可就难听了。可是被吕风这么一番天花乱坠的一说,啧啧,咱们这也是师出有名啊。

顿了顿,又听得吕风阴不阴,阳不阳地说道:"而且,用了十绝大阵,这才是给了右圣您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呢。若不是十绝大阵的威力掩盖了阁下身上的滔天魔气,怕是九州结界早就发动了,太古神器一出,你还有活路不成?怕是我们一个凝气后期的弟子,都可以轻松的杀死你哩!如今可好,您在十绝阵图内,不用担心九州结界地威胁,可以全心全意的用尽全身的本事和我们拼命,这还不公平么?"

右圣气得一口血狂喷而出,而那些正教门人也一个个瞠目结舌,深为吕风混淆黑白地本事惊叹不已。远远的一卒山头上,张三丰撇撇嘴,扯扯胡须,气得直骂咧:"这一元宗的新掌门怎么是这么个德行?话有他这么说的么?咱们五十万修士用太古第一杀阵困住了人家,还说是公平决斗,这话……"顿了顿,张三丰也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不过,这话冠冕堂皇地,老疯子我也爱听啊。"脱尘等一干僧呢哑然。

天色渐渐的变了,十绝阵图内一经发动,就立刻产生了极其玄妙的变化,天火天雷、五行禁咒、地水火风、阴魔邪神,只要是修道界想得出名头的灾劫,纷纷显露了出来。就连如今的修道界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各色古怪的东西,也纷纷出现,吕风等一众旁观的人那是叹为观止,深以太古截教诸位仙人那通天的法力感慨不已。

就好像现在,虚空中凭空出现了十七个黑漆漆的窟窿,十七条背后长着双炽的漆黑应龙咆哮着冲了出来,足足有三百丈长短的胖大身躯蛮横的朝着右圣砸了过去。这些应龙张开大嘴,顿时一缕缕灰白色的鬼火汹涌喷出,一众正教前辈惊呼:"九燘阴风!"眼看得这传说中就连金仙之体都能瞬息融化掉的鬼火布满了整个阵图,右圣一声疯狂的、极其心疼的咆哮,除了属下的数百个神君,其他属下同时化为了灰烬!

不等右圣反应过来,这十七条魔龙又是一阵乱叫,张开大嘴对着四周的虚空就是一阵撕扯,那虚空立刻荡漾起来,一圈圈空间破碎的波纹朝着四面八方扩散了开去。数十声惊呼中,那些刚刚亮出了法宝护住了身体,勉强躲过九燘阴风的神君们,当下就被这破碎的空间卷了进去,就在吕风他们的眼皮底下,被撕成了无数片光滑的碎片,不知道被卷去哪里了。

吕风默默点头,拉过身边的赵月儿,传音到:"这些神君的实力,却比那些神殿护卫差了一大截。想来右圣不过是人家的一条狗。却是没有多少顶儿尖儿的高手在的。"赵月儿默默点头,紧紧地抓住了吕风的手掌。两人对视了一叟,突然发现手心中都是湿漉漉的一片,一阵阵的发冷、一阵阵的发热,好不难过。

温馨的香气在耳边缠绕,赵月儿凑近了吕风地耳朵,很小心的传音到:"消灭了右圣后,我们一元宗的大仇,算是报了罢?右圣死了,他的那些帮凶也被源源不断了,我们如今一元宗……那天我算了一下,游仙观、黄龙门、冥龙会,加起来居然有了超过十三万的门徒,只要给我们数百年地时间,天下第一宗,必然是我们的。风子,你觉得呢?"

吕风默默的看着寻在十绝阵图中挣扎的右圣,满脸淡然含蓄的笑容。可是他的手已经挽住了赵月儿的腰肢,用力的把她靠在了自己的身上。赵月儿清楚的看到吕风轻轻地扫了一眼附近的正教修士,眼里地明明是一道凶光闪了出来。以赵月儿如今的功力,也只能依稀听到吕风那仿佛幻听一般的低语:"天下第一么?很不错的名头。可是,还不算什么啊。"

数以百万的心魔从不知名地所在被召唤了出来,在十绝阵图中闪现,天花烂漫、飞天飘舞,有神圣仙佛金身下降,嘴里宣读着曼妙仙音。有七彩神龙蜿蜒天际,嘴里颂读着最为玄奥的咒语。有各色神兽踏着七彩云彩而来,就在浑身鳞甲、到处骨刺突出的右圣身边嬉戏。而那十七条魔龙,则是突然变成了只有泥鳅般大小,消失在了道道阴风之中。

无数魔头幻象,一波波地朝着右圣涌了过去。右圣疯狂的笑起来:"蠢货,本圣就是至高无上的魔中之魔,你们召唤心魔来袭,可能耐我何么?"话音刚落,一个长发披肩,赤裸着身躯的飞天神女突然就飘到了右圣身前,朝着右圣嫣然一笑。那右圣痴呆了一阵,突然眼里血光一闪,一口血喷出了十几丈远,那飞天神女突兀的化为一道阴光,冲进了右圣地体内。

旁观的脱尘老尼姑不断的念颂着经文,龙僧感慨到:"好厉害的魔阵,难怪当年阐教十二大仙人,倒是有好几个在这里面栽了跟头……普通的心魔也就罢了,这魔阵居然能引出天外天玄幽界的心魔原始的魔尊来,这右圣却是有得苦头吃了。"

豹僧嘿嘿一笑,手中禅杖狠狠的跺了一下地面,慢条斯理的说到:"这右圣不是自诩魔中之魔么?唔,看他的本体形状,倒真正是魔体大成的状况。可是,看他身上那魔气黑而不纯,浓而不密,他的本体依然是人,不过是用了修魔的手段,变幻为恶魔的。这等魔体,却又哪里真正的避免心魔的侵袭呢?要知道,心魔中最厉害的魔头,可是连金身菩萨的修为若是不查,都能被她一时迷惑的呀!"

几个老和尚突然同时咳嗽了几声,豹僧呆了一下,连忙朝天念了一声佛号,低头喃喃的念颂起经文来。张三丰古怪地看了看周围的几个老僧,撇撇嘴巴,抓抓耳朵叹息到:"唉,佛祖、菩萨为人最是慈悲不过,就算背后说说他们的坏话,又有什么呢?一群食古不化的老秃驴,爷爷我去找那一元宗的掌门去玩玩,他倒是有点合乎老疯子我的口味呢!"

拍拍屁股,张三丰一脚跨过了十几里的距离,就到了吕风他们所立足的山头上。哪知道吕风看到张三丰过来了,心里有鬼的他唯恐张三丰从他的言谈举止中认出自己来,忙不迭的搂着赵月儿飞向了十绝大阵的阵眼所在。低声嘱咐了赵月儿几句,吕风盘膝坐在了几个昆仑派的老道身边,头上突然也升起了三根青色的光柱,三朵金色莲花直冲九霄,照耀得方圆数十里内金光耀目,地下纤微可见。

一道道极其强劲的天地灵气从四面八方随着吕风双手灵诀的放出涌了过来,一波波的注入了十绝阵图中。顿时那十绝大阵中阴风更加强劲,乌云的浓度起码增加了百倍以上。就看到了那些心魔更加雀跃鼓舞起来,一边张嘴狂吸四周涌来的灵气,一边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不断的用魔法去攻击已经心魔入体的右圣。

张三丰目瞪口呆地看着吕风头上冒出的三朵方圆百丈大小的金色莲花,半天说不出话来。不仅仅是张三丰,就连旁边观战的几个昆仑派的元老也是浑身一个哆嗦,半天没吭起。"这小娃娃修道了多少年?怎么这等功力,却看起来比那渡过了天劫的仙人还要强上许多?"张三丰扭鼻子抓耳朵地寻思了半天,还是猜不出吕风到底如何有了这么一身恐惧的法力修为。

摇摇头,看了看那在二绝大阵中苦苦的盘膝而座,不断的抵挡着心内心魔以及外界阴风双重攻击的右圣。张三丰大为奇怪:"这次地魔劫,脱尘老尼姑说是很厉害的,巴巴的让老疯子跟着他们几个秃驴,满天下的搜寻血神教的踪迹,好容易才找到了一点线索,这些魔头却异想天开的争夺天下的王权,自己给跳了出来!这不是给我们正教中人创造机会去歼灭他们么?"

再次狠狠的摇摇头,张三丰不解的叹息起来:"这就是老尼姑说的魔劫?这么轻松地就消灭了不成?十绝大阵一出,不到一个时辰,数万魔头化为齑粉,这最厉害的右圣,怕是最多支撑六个时辰,始终也要被这大阵给炼化了,这算什么魔劫?若是魔劫就有这么容易渡过,这,这,这……"张三丰眯起了眼睛,歪着脑袋,从袖子里面抓住了一块狗肉啃吧啃吧的,皱眉沉思起来。

强劲的元力在体内一波波的荡漾着,冲荡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一阵阵的快感从每一根神经末梢传到了大脑中,让吕风手中的灵诀发出更加的得心应手,更加地快速无比。但是,吕风也是有苦说不出,他体内的真元,是两仪生气,一种不应该出现在修道界,比仙界的仙气更加精纯、更加神妙百倍的能量。所以,他只能多废手脚,把两仪生气转化为混沌之力,又从混沌之力化为普通的灵气,这才敢随手释放出去。

可是,毕竟是性质上地差距太大,一份量的两仪生气可以转化为百倍分量的混沌之力,可以转化为万倍的普通灵气。调动了体内所有真元的吕风,那转化的速度更是惊人至极,庞大的灵气一股股的喷出去,一时不查,弄得头上的三朵金莲比昆仑的两位掌门真人全力施展下还要大许多,无形中暴露了太多的实力,吕风心中也是有点不爽快。

这一点点的不爽快,连同以前一元宗灭门的仇怨,统统都发泄到了阵图中的右圣身上。其他的道人纷纷操纵着庞大的阵图,在方圆百里之内布置下了无数天罗地网,操纵着阵图内原来留存下来的法宝灵气,用各色攻击不断的去袭击身上鳞甲已经变得有一寸厚的右圣。而吕风呢,他也接管了一部分的阵图,驱动无数的天雷地火去袭击右圣,可是更多的精力,全部放在了各色奇门法术上。

一个个古怪的印诀连番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古怪咒语从吕风嘴里喷了出去,一股股强大的精神波动,仿佛飓风中的海浪一样,疯狂的冲击着右圣的精神,让他原本就因为心魔入体出现了缝隙的心神更加动荡不稳。一柄柄黑漆漆的利刃带着各色雷火,从地上不断的冒出来,乱杂杂的朝着右圣身上乱捅,这结合了道家五行法术以及巫族密法的奇怪法咒,威力不容小觑,硬是在右圣那厚重的鳞甲上划出了深深的痕迹。

又胡数百颗方圆十几丈的巨大陨石从天上直落下来,一颗接一颗的砸在了右圣的身上,炸得右圣的身躯一阵的摇晃,嘴角血丝隐隐。有无数道白色的阴风,在那些心魔的推波助澜下,裹挟着让人心惊胆裂的鬼嚎声,不断的在右圣身上缠绕,把他的元气一份份、一丝丝的吸了出去。

最后,让所有在场的修道人差点摔了一个马趴的事情出现了:吕风手挽灵诀,朝着天上密密麻麻的发射了数千道金光出去,随后就看到上万人的金甲大军自天而降,根本不理会附近的修道人,自顾自的结成了阵势,手中仙界制式的破魔弓弩蟥骤雨一样的朝着那右圣激射。一道道金光发出了-啪啪啪啪-不间断的巨响声,打得右圣浑身鳞甲碎裂,黑漆漆的血液四处飞溅。

几个大门户地掌门人看着那上万人的天兵天将,猛然吞了口口水。他们自然知晓,吕风随手能招来这么多的天兵天将,代表着什么。第一代表了吕风体内灵力的庞大,可以支撑这么多天兵在人间活动。第二代表了吕风和上界的关系良好,否则这些平日里召唤一两个下来都困难无比的天兵,怎么会-哗啦啦-地一家伙下来上万人?

张三丰呆呆的看着密密麻麻的五十万修道人围攻右圣一人,突然他醒悟了过来,大声喝道:"你们一个个都傻了不成?发动十绝大阵,这是怕魔头们逃窜,以大阵聚歼之……如今就剩下了一个右圣,只要诸位道友联手一击,就算是上界的神人,也会被打得魂飞魄散。你们还要费力维持这个阵图干什么?方圆上百里的大阵,耗费地元气不够么?你们的元气有多么?"

在场的道人同时呆了一下,恍然大悟般的笑了起来,可不是么?何必浪费真元在这个大阵上?数万魔道修士已经被阵法全部炼化了,如今就剩下一个右圣了,停下阵图,然后五十万人联手一击,哪怕是用威力最小的五行天雷呢,五十万人呀!也能把右圣打成粉碎的,何必还在这里苦苦的耗费精神呢?

当下就有道人停下手来,准备发动自己得意的飞剑、法宝了。而一些道人却还有点犹豫,没有接到本门长辈的命令,他们不敢停手啊。一时间,密不透风的十绝大阵突然停滞了一下,露出了一丝缝隙。那右圣好生彪悍,看得有一线生机出现,立刻长啸一声,化为一道阴风从那缝隙中冲了出去,立刻就要施展遁法逃走。

可是旁边赵月儿已经盯死了他,眼看得阴风卷出了十绝大阵,赵月儿一声厉叱,脚下突然浮现一座金色莲台,七彩光芒簇拥在身体四周,闪电一般的出现在右圣头顶。赵月儿冷笑一声,不容分说地抓出了上百粒西王母亲手炼制的灭世莲实,一蓬七彩毫光呼啸着朝着那轩阴风打了下去!晴天里一道霹雳闪出,附近数万正道门人被震得浑身发抖,-啊呀-一声倒在了地上。

就看到那停下来得十绝阵图,被上百粒灭世莲实炸了个支离破碎,方圆百里之地,凭空下陷了三丈许。山石土木,纷纷化为齑粉,强烈的金色光芒,让脱尘这等修为的人,也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只有赵月儿仗着莲台那举世无双的防御力,站在那爆炸的中心,却是丝毫无损。

这灭世莲实,乃是修道界一等一地纯阳至宝,包含着一股子先天至阳纯刚的威力在里面。如今上百粒莲实同时爆炸,偏偏又碰到了右圣身上那至阴至邪的魔气,顿时有如翻滚地油锅里面被倒进了一盆冷水一样,火辣辣、狂猛绝伦的爆了开来。右圣浑身的魔气被震成了粉碎,身上黑色的鳞甲和骨刺化为满天碎片炸了开来,露出了一身赤沥沥的红肉在那里。

右圣疼得-嘎嘎-惨叫,西王母地修为太高,就算是随手制造的一次性的法宝,也不是右圣这等修为的魔头所能承受的。幸好有那十绝大阵消去了那灭世莲实九成的威力,否则就赵月儿这惊天一击,就能让右圣彻底的消失掉!右圣仰天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长啸,嘴里黑血直喷,却看到一道阴光射出,那赤身裸体的心魔魔尊胡乱咒骂着逃了出来:"哪个混蛋用先天一气纯阳至宝?差点把本尊也给卷了进去!该死,该死,我是被你们招出来的,你们却还对付本尊,好没天理!"

这差点就被殃及池鱼的心魔魔尊气急败坏的朝着赵月儿瞪了半天眼珠子,却看到了赵月儿脚下的金色莲台,不由得脸色惨变,恭恭敬敬的稽首后,化为一道清风消散于这个世界,返回他天外天去了。而那右圣则是颤巍巍的举起了右手,朝着赵月儿疯狂的咒骂起来:"你这个贱人,若是被本圣抓住了你,本圣非要……"

剩下的话还没有骂出来,那边吕风已经是勃然大怒,销魂剑-嘤儿-一声出鞘,化为一道绚丽无比长达千丈的极美的长虹,朝着右圣劈了过去。吕风嘴里杂七杂八的喝骂着:"杀不尽的魔头,挨千刀地孙子,你敢骂我家月儿,老子操翻你十八代祖宗的老母!"吕风下手也是极狠了,销魂剑这经过十几万年锻炼的极品飞剑,根本无视右圣那强横的躯体,狠狠的在他身上穿了几十个窟窿不提。右手一张,巫族密法-齑灭大手印-已经狠狠的扣在了右圣地脑袋上,两仪生气一阵变幻,一股纯粹毁灭的能量轰然压进了右圣的脑子里-

砰-的一声,右圣整个上半身的肌肉同时被-齑灭大手印-地力量化为乌有,只留下了那黑漆漆的骨架子,在那里疯狂的咆哮着:"本圣要杀了你!"奋起全部剩余的力量,右圣举起两只手,狠狠的朝着吕风当胸扑了过去。

赵月儿一声长啸,袖子里丢出了一块纯白色的玉块,看起来就仿佛是刚刚从山中挖出来,没有经过任何雕琢的普通白玉一般,带着沉闷的啸声,通体闪动着古怪的光芒,狠狠的砸在了右圣地肩膀上-嘎拉-一声,这块玉石看起来不起眼,却有着修道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可怕威力,就这么轻轻的一接触,右圣半边身体顿时化为了粉碎。

一声疯狂的嚎叫,右圣张开大嘴,一道血光轰鸣着冲了出来,朝着赵月儿当心刺去。赵月儿冷笑一声,左手灵诀一印,金色莲台发出了万丈毫光,连同吕风都护在了里面!-轰-的一声巨响,一团血光在空中爆开,却连赵月儿他们的身形都没有震动!右圣不甘地嚎叫起来:"你们使用的,都是极品的神器,本圣不服,不服,不服啊!"

吕风一声狞笑:"不服?不服你咬老子不成?"此刻,眼看得血仇能报,吕风哪里还顾得上装斯文,扮秀气,早就把锦衣卫大统领地狰狞作风全部摆了出来。可以说是天下第一利器的销魂剑化为无数道尺许长的细小剑光,-哗啦啦-的仿佛雨点一样往右圣身上狂劈,下刀的位置,如果有熟悉锦衣卫刑罚地人在场,肯定可以认出来,这是锦衣卫标准的-凌迟-手段-

啊呀-一声,右圣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就算他是魔体,毕竟还是一颗人心,碰到剧痛,不哭才怪!就看的满天薄得几乎透明的肉片一丝丝的飘了下来,随后立刻就被更多的剑光绞成了粉碎!销魂剑和右圣那坚硬的肌肉、骨骼想到摩擦,发出了可怕的-嘎吱-声,加上右圣那凄惨的嚎叫,简直就有如十八层地狱一般!

周围的修道人,哪里见过这等血腥可怕的场面,一个个脸色苍白,有那心志不坚的人,已经当场呕吐了起来。就连张三丰,昔日行走江湖的时候,歹毒的人物也见了不少,此时也是不由得用袖子蒙起了脸,扭过头去不忍再看。

天上就右圣一个赤裸裸的身躯,在那无数雪片一样的剑光中扭曲挣扎,渐渐的四肢已经被削得干干净净,满天得黑血乱洒,肉片横飞,看着看着右圣就要被吕风活活的割成一个肉球!那右圣也不知道使用了多少奇门法术,想要远远的遁走,可是赵月儿守在一旁,七彩神光笼罩了方圆数十里的地方,正大浩然的神气充盈右圣哪里跑得出去?

要说起来,赵月儿的真正实力还不如右圣,在场的人中,能够稳稳的胜过右圣的,只有吕风一人!可是赵月儿是什么人啊?西王母的隔代传人啊,人家别的东西没有,就是极品的神器法宝多,随意的丢出几件,这受了重伤的右圣,就别想溜走!

吕风一阵疯狂的劈砍,脸上的肌肉已经彻底的扭曲了起来,看起来简直有如恶魔一样,相反那疯狂哀嚎求饶的右圣,倒是像是一个正在遭受魔头蹂躏虐待的少女一般。周围的正教门徒们,早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手上已经成功的天雷,也不知道是否应该放出去了。点星真人他们也是一个个面面相觑,低声的交头接耳道:"这一元宗的新掌门,好大的煞气……三清道尊在上,这天风真人,委实可怕,可怕呀!"

赵月儿眼里的泪珠早就滴下来了,她低声的喃喃自语:"爹,娘,今日月儿给你们报仇了。这魔头,不会让他死得这么自在的,风子定然把他炼制成法宝,日夜受纯阳真火炼化,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吕风则是放声大骂起来:"右圣,你不是厉害么?你不是很厉害么?当日你灭我一元宗,毁我青云坪,杀我师祖、师伯,毁去我师傅肉身,还派人追杀月儿,活活的炸掉了她的手臂……今日,今日你的报应来啦!老子不把你摆出一万八千个模样,老子就不是堂堂锦……老子就不是一元宗的掌门!他娘的,谁敢和老子对着干,老子和他没完!"

凶横的眼神朝着四周扫了一眼,顿时原本想要上去劝解吕风的前辈高人全部刹住了脚步,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啊,分明就是一对发狂的野兽的眸子。那眸子里,除了疯狂,就只有滔天的杀机存在,更有着进入了骨子里的仇恨在里面。想要劝说吕风不要下手如此歹毒的道人们,一个个默然不语了。吕风在为师门复仇,天经地义的事情,就算是三清道尊下凡,也不能说他的不是……虽然,吕风的措辞,的确……的确独特了一些!

默然间,十七道黑兴闪动了一下,方才变幻形体,缩小到只有泥鳅大小的十七条魔龙呼啸着出现,顺着满天的血光,冲进了右圣的身体内。这些魔龙乃是被十绝大阵召唤出来的异界存在,饶是赵月儿震碎了大半个阵图,可是它们依然顽固的留了下来。这些魔龙没有其他的念头,他们唯一的目标,就是消灭右圣,仅此而已。

右圣被魔龙入体,顿时发出了恐怖至极也惊恐到了极点的惨嚎声!那些魔龙,在疯狂的,贪婪的吞噬着他的真元和血肉!甚至就连他的本命元神,也被潮水一样的吸了进去。右圣突然想起了这些魔龙的来历,不由得惨嚎起来:"一元宗的小子,是个人物的,现在就杀了我罢……我宁愿被你祭炼成法宝,也不要被这些-龙-给吞掉……你,你杀了我罢,取走我的元神,不要让他们……啊~~~"

吕风冷笑起来,突然停下了剑光,默默的看着右圣的身躯变得越来越小,看着他眼里的神光淡淡的黯淡了下去。他冷冰冰的说道:"你不说龙,贫道还不知晓它们是什么东西,既然你说了它们的来历,那么,你去哪……去吧……被龙吞噬的元神,一刹那受亿万次轮回之苦,这是你应该得的报应。你去罢!"

嘴角带上了一丝可怕的笑容,吕风看着右圣的气息越来越弱,身体渐渐的被吞了个干净。突然间,吕风传音了过去:"右圣大人,本官吕风,日后你受无数轮回之苦的时候,可不要忘记这个名字呀!本官吕风,乃是当代一元宗的掌门,你明白了么?"

右圣猛的嚎叫起来:"天啊!!!你,怎么会!!!"-

砰-的一声,他的元神和肉身被彻底的吞噬了,十七条小小的龙-桀桀-怪笑着看了看周围无数的正道修士,大模大样的摆摆尾巴,撕开了一条空间缝隙,钻进去不见了。

吕风飘浮在空中,看着眼前的无数正道修士,淡然笑道:"诸位道友,今日我等除魔成功,乃是天大的功德,想来日后定然有好处人。贫道不才,方才妄动真元,却是受了内伤,如今却是要返山潜修去了。"

握住了赵月儿的小手,两人相视一笑,再也不看周围的同道一眼,自顾自的架起云头,带着上百门人,呼啸而去

第五百零六章 右圣授首

天瑞气飘飘,祥光缭绕,几件体形特大,奇形怪状的奇门法宝在天空中盘旋,强劲的灵力波动一浪浪的扫了出去,让方圆百里之地都笼罩在了自己的威力圈下。山精海怪,望风而逃,方圆数百里内,真正一点阴邪之气都找不到了。以中南派为首,三万中原道门的精锐潜伏在这小小的衡山金剑崖左近,哪里还有不知死活的邪物敢靠近呢?

十几名青衣道人,背着双手,远远的站在了一座悬崖顶上,看起来很是无聊的朝着四周打量着。可是看他们眼里那一道道厉光,这些道人分明都是分神甚至以上境界的高手。这等厉害人物,在中原道门的些小门户中,已经是一门宗主的地位,如今却被派遣出来做巡逻放哨的,可见这金剑崖中,到底聚集了多少了不起的人物。

远远的,一阵清风卷着漫天的青光飘了过来,一声极其清脆的鹤鸣,一个面如冠玉,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的俊美年轮人,携带着一个满身霞光缠绕,有如神妃仙子的少女,俩人悄步从一片淡淡的祥云上走了下来。后方,剑光迅速,足足有上百道百多丈长,匹练一般的剑光呼啸而至,那上百道金光往下一落,就看到一个个白头发、白眉毛或看起来是中年、少年,神气充足,精华内敛,眼里金光一闪之下射出数丈开外的道人,极其潇洒的落下地面,朝前行走了几步。

这些放风的道人不敢怠慢,连忙上前了几步,恭敬的稽首道:"诸位道友,不知道是何门何派呀?还请赐下道号,我等好让诸位掌门前来迎接。"这些道人的眼光都是很高的,那些御剑飞行的道人也就罢了,虽然剑光威势极大,可是他们自忖也能做到。可是那领头的两位青年男女,浑身仙气缭绕,脚踏云彩而来,分明就不是修道人的手段了。这种厉害人物,那是万万怠慢不得的。

那青年道人微微的笑了笑,也不知道他弄了个什么手段,就这微微一笑,就仿佛他身周百花怒放一样,一股让人极其开心、喜悦地气息就这么盈荡了开来。"还请诸位道兄前去通告一声,就说我一元宗天风道人偕同前掌门之女赵月儿,以及门下三四代门人,前来拜会。"顿了顿,他又笑道:"此番中原道门于各地集合,准备斩妖除魔,却又如何能少得了我一元宗呢?"

这化名天风道人的,正是吕风。他用极其高明的仙术,直接改变了自己的容貌气质,这可是普通的幻形术所万万不能比拟地,这是直接改动了自己面部地肌肉和骨骼的生长模样,活生生的一张新脸蛋。哪怕你是太古天神,也是看不出任何的可疑之处。而赵月儿呢,直接恢复了本名和本来容貌就可以了。她以前在吕风身边时,可直接是改了名字和容貌地,如今换了回来,谁还认识她?

朱瞻基的大军跑去和小猫的主力汇合,和朱亻登的叛军正面对面上了。而吕风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施施然的带着赵月儿以及百余名门下道行最高御剑手段最厉害,身上都有几件巫族异宝的门人,朝着中南派等大门派集中的衡山而来。这次诸门派同心协力,准备集中所有的力量歼灭右圣所属修士的大事,吕风怎么能不亲自参加呢?

一听是一元宗地人到了,中南点星真人等一众高手名宿连忙迎了出来,远远的就飘身上了那悬崖,欢声笑道:"不知是一元宗的诸位道友远道而来,贫道等有失远迎,还请天风真人不要见怪,不要见怪啊。"那点星真人看了看一元宗地阵容,不由得默默点头,朝着吕风稽首到:"一元宗所遭魔劫,贫道等也有耳闻了,如今想来是天风真人接了那掌门之位么?"

吕风微笑着行礼,温文尔雅的说道:"正是晚辈不才,得本门几位长老之力,功行大进,如今忝掌一元宗得门户。晚辈德学浅薄,正要向诸位前辈好好请教才是。此番除魔,晚辈却也不敢多做主张,一切都有诸位前辈做主,本门且供驱遣就是了。"说完,他又是深深一礼。

点星真人他们哪里敢受吕风的大礼?连忙谦让过了,口不迭的说道:"天风真人实在是客气,客气呀,一元宗的诸位道友,看来都是道高德隆之士,何来驱遣一说?如今魔焰滔天,正是我等同心协力,斩妖除魔,匡扶正道地大好时机。若我等能铲除这一干魔头,则中原妖氛一轻却是天大的功德,我等日后,都得上天的好处,却是不用多说的了。"

当下,吕风笑嘻嘻的和点星他们分别见礼,和点星真人手挽手的,就这么走了进去。赵月儿则是游刃有余的,和那些掌门中少数几个掌门的双修伴侣谈笑风生,也已经是极其融洽了。甚至于吕风带来的这百多门徒,也是吕风精挑细选出来的,卖相极佳,却又一个个奸猾狡诈了极点的厉害人物,一个个也很快的和那些道人打成了一片,再也不分彼此。

须知道,这些一元宗的门下,可都是从锦衣卫、游仙观、破阵营里厮混过来的,一个个心黑得好似木炭一般,又最是篾片不过,拉人情套近乎,这是他们的求生本能。也就是顿饭的功夫,那些不谙世事的老道,就已经把他们当作知己了。

金剑崖下游云洞内,吕风和那些老道推辞了一番,终于和几个大门户的掌门按照来级的位置坐了下来。那些老道一个个面有得色,对吕风如此的谦虚谨慎的作风很是满意。要知道,如果按照辈分来推算,吕风比在场九成九的掌门辈分还要高个三五辈的,因为一元宗的前辈太懒,总是懒得收徒弟,弄得上百年才收徒一次,结果弟子的辈分自然就高。哪里象中南这些门派,三十多年最多五十年,总要收录一批新门人的。

所以,吕风这个比周围所有的掌门几乎都要高上几代辈分的-前辈-,却如此的谦虚,的确就已经让这些老道对他有了很深地好感。吕风心里暗自感慨:"我们出来混江湖的,讲究的就是一个脸面,你给人家脸面了,人家自然敬你一丈……师祖、师伯他们,以前却是太不通人情了,弄得门庭冷落,也难怪人。"可是他却不想想,修道之人和混江湖的混混,有可比性么?

咳嗽了一声,吕风端坐在那蒲团上,缓声说道:"今日贫道得风诸位前辈,委实开心。尤其诸位前辈乃是为了中原气运所在,群汇群力,除魔卫道,更让晚辈大为钦佩。"说完,吕风就在蒲团上,朝着四周的老道,团团稽首了一次。这个礼却是四不象地,道人们不会如此行礼,只有江湖上地好汉拜见当地堂口的时候,才会用这种四方揖。

不过,老道们哪里明白其中的关窍?看到吕风这般客气,连忙纷纷还礼不迭,口称"不敢,不敢"。虽然他们都知道一元宗人丁稀少,这高手也不多,可是毕竟是远古炼气士的嫡系流传,谁敢小觑了他?尤其今日吕风和赵月儿腾云驾雾而来,速度却又比后面剑光快了不少,这等修为,已经让在座地大部分掌门人心惊了。所以这些道人对吕风的客气,地也是没有任何的虚假成分的,尤其有几个小门户的掌门,更忙不迭的站了起来,朝着吕风连连稽首。

淡然笑了笑,两只手随意的放在了膝盖上,吕风眼里两道金光闪电般扫了一下身边的几个大宗掌门,称声喝道:"近日听闻,有海外魔头来中原作祟,贫道实在恼怒。又听得中南点星真人为首,联合了昆仑、茅山、龙虎山、天师教、全真教等等等等诸门户的前辈高人,准备以太古阵法-十绝诛仙大阵-诛灭之。"

点星真人他们心里一个哆嗦,浑身寒毛直竖,这准备用十绝大阵诛灭右圣所属魔道修士地计划,知晓的人寥寥无几,这一元宗的天风道人却又是如何知道地?一时间,这些道人对吕风,很是有了点高深莫测的畏惧感。

吕风呵呵的笑了几声,很温和的说道:"贫道不才,蒙收入一元宗,不及一甲子的年月,道行浅薄,法力低微,除了有几件前辈赠送地法宝,却也没有什么可自豪的地方。不过,贫道却有一分除魔的热心在。既然有点星真人以及诸位高人坐镇,统筹全局。"吕风故意的顿了顿,看了看四周道人们变幻的脸色,又轻笑起来:"如此,这引诱那些魔头们进入十绝大阵的任务,不如就交与贫道如何?"

点星真人悚然动容,这当诱饵引诱魔道们进入十绝诛仙大阵的人,风险极大,他们考虑了很久,都没有选出合适的人来。谁知道吕风居然是来了之后一点客套话都不说,就直接讨要这等九死一生的事情,顿时不由得为难起来。昆仑派遣在这边的几个长老更是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话,这一元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积极主动啦?以前有好几次,魔道中的高手欺负到了一元宗的山门口去,若不是做的太过火了,一元宗的前辈高手们都是懒得理会的,怎么一元宗换了个掌门,却是如此的激进的?

昆仑派的老道们面色有点凝重,这一元宗的现任掌门都是这般情形了,不知道他的门下弟子,却又是何等脾性呢?一元宗突然变得如此的积极入世,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啊,尤其对他们昆仑而言,更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了。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这次昆仑派领军的长老已经是笑着开口了:"既然一元宗的天风真人如此古道热肠,为了我们除魔大业如此的倾力而为,贫道等还能反对么?如此,就请七日后,十绝古阵的阵图经过一个大周天的运转,回归原位之时,天风真人率领门下弟子,前去向魔头们挑战如何?只要能挑拨得他们前往阵图所在,就由不得他们肆虐了。"-

呵呵呵呵-的大笑了几声,吕风欣然点头,莫测高深的眯起了眼睛,就此在蒲团上小憩起来。一时间整个洞窟内的道人们满头的雾水,摸不清吕风的深浅高低。点星真人等几个修为最强的老道纷纷相互打眼色,对吕风更是看了一眼,已经把他当成平级的厉害人物对待啦。

吕风却是在心里暗自冷笑:"原本就是用你们去消耗右圣的实力的,最好他也能把你们多杀伤几个。本大人打算地就是渔翁得利,却和你们这些老道攀什么交情呢?现在交情深厚了,日后抢夺你们的山门基业,都不好意思了,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嗯……还要做的更加高深莫测一些,那些前辈高人,可都是脾气古怪的。要不要在这七天中故意找茬子和他们打斗几场?哎呀,不知道小猫那边情形如何了,那右圣若是执意全力发动,用法术对付朝廷大军的话,怕是小猫以及那些个老道顶不住地。"

"呔,管他这么多?就算小猫顶不住了,领着门人们逃命总没有关系地,顺便还可以把我那宝贝徒弟给带走。至于其他老道的死活,关我什么事情?"吕风轻轻的哼了一声,再也不以小猫那边的战局为意了。

什么叫做莫测高深?此时吕风地表现就是莫测高深。他根本不管其他的老道再商议什么,就这么五心朝天的打坐在那里,眼皮微微的耷拉着。两道尺许长的金光从眼皮缝里射出来,就好像两柄金色的小剑一样,已经实质化了。一只小小的蚊虫从吕风面前飞过,不小心碰上了那两道金光,立刻就被光滑的切成了两片。

洞窟内,诸多掌门人心头大震,对吕风已经是有点恐怖的感觉了。这是什么修为啊?眼神里射出金光地不少,只要到了窥虚期门槛上的人,眼里射出个七八丈长的各色光芒,那是轻而易举地事情,这证明他们体内的真元充沛无比。可是眼珠子这么脆弱的器官,能够射出两道仅仅有尺许长,却有如极品飞剑一样拥有着极大杀伤力的光芒,这……坦白说吧,就算是渡过了天劫,眼看就要飞升的准仙人,也没这能耐。

点星真人以及昆仑的几个长老,还有其他几个大门户的掌门,对吕风的态度,立刻就从尊重变成了崇敬了。修道界就和江湖一样,一切以实力说话,你有多强的实力,就有多高的身份,没有例外的。既然吕风表现出来的实力,居然已经超过了渡过了天劫的准仙人,那他在这些最多不过洞虚期的道人中,就是一等一的老大,没有二话说的。

洞窟外突然雷霆一震,满天光华闪动了一下,随后就传来了一个女子柔和但是充满了惊讶还有一点点惊骇的声音:"月道友果然……果然法力无边,我等二十七人联手,居然还是败给了你了。"诸多老道顿时差点就跳了起来。笔赵月儿切磋的那些女道人,都是这些老道双修的伴侣,都是各自门户中一流的好手,二十七人联手,却被赵月儿一雷霆震散了开去,这赵月儿的道法到底到了何等地步?

由此,也可以看出来,这天风真人的实力,实在是恐怖啊,真不知道他是如何修炼的。点星真人有心问一句:"道友已经渡过了天劫不成?"可是却又没有问出事,怎么看,这吕风也不像是渡过了天劫的人物啊。最近几年,中原大地上,也没有天劫发动的迹象,莫非他是几年前就渡过了?可是,这小道人,才入门半甲子,要说他入门二十年就渡过了天劫,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

一时间,这些掌门人心乱如麻,想不到那个横行霸道的游仙观刚刚消失,这神秘无比的一元宗又出现了,这年头,天下道门隐藏的高手就真的有这么多不成?昆仑、中南的那些元宿长老更是脸色变幻不定,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呢。

七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趁着那日太阳真火的力量最弱,天地中肃杀之气最浓的关头,诸多门派的老道从中原数个洞天福地聚焦地纷纷集中,朝着古朝歌郊外的荒地行去。昔日金鳌岛的截教仙人在通天教主的率领下,布下的十绝诛仙阵,就在那处地方。想当年,也不知道多少阐教仙人在这里栽过跟头,道人们有信心,只要那些魔头们敢进入这十绝大阵,他们就没地方可逃了。

更况且,除了这十绝大阵,中原道门、佛宗无数避世的绝顶高手也纷纷露面。参与了这次的除魔大佬,更是让主事的点星真人他们信心十足。就好像那昆仑罢,居然一家伙来了十三个千年前就已经渡过了天劫,却死死的封住了自己的真元气息,在人间又潜修了千年地老怪物。而中南呢,这样的人物也出来了九个。还有其他门户,就有如茅山,居然一次性的诸出了七位长老,驱动了三十六具比传说中的飞天夜叉更加强大十倍的,修道界中无人认识地-幽冥尸王-出来。而茅山派以前说过什么?说他们全山上下,也不过有三五具飞天夜叉罢了!

总之,就这一次,中原道门没有一个门户还在藏私,或多或少地都把自己门户中隐藏起来的力量暴露出来啦。且不说别人,就说吕风看到了那几个排名靠前的门户派出的高手元老,就不由得在肚子里面怒骂了一声:"娘地,你们这还叫修道人么?分明就是一群赌场中拿着至尊宝的牌等着吃人家瘪十的王八蛋!我们一元宗,可是从来不隐藏自己实力的,那时候我们满门上下,也就十几个门人,也没办法隐藏自己实力呀!"

不过,吕风却忘记了,如今隐藏实力最大的,可就是他一元宗呢。

这一日,阴风大盛,乃是贪狼、破军、七杀诸凶星照世的关头。这些阴煞之气掩过了天空中纯阳的太阳真火,天地中阴气极盛。有灵眼的,可以看到有凶煞的鬼神公然在人间出没。这等极凶极恶地日子,正是发动各种血煞之阵或者那等穷凶极恶法术的大好时机。

右圣在等待在等待天地中阴煞之气最重的那一刻。他地面前放着九十九个祭坛,每个祭坛都是由九十九个骷髅头构架成的。汨汨的血液从那些骷髅头的七窍中慢慢的流淌出来,又慢慢地被吸了进去,弄得这些祭坛有如活物一般。血腥气冲天,整个朱僜叛军营地被笼罩在一道红霞中,隐约可以看到无数的阴神恶鬼在那红霞外贪婪的游走着,小心翼翼的准备对着那红霞放口一吸,美美的吃上一顿血食。

从附近村庄内抓来的一万四千五十八名精壮的汉子被死死的绑在了柱子,正好围绕在了那些祭坛的四周,看起来一片密密麻麻的拼命挣扎的身影,好不让人心里发颤。那些叛军士兵狞笑着,用小刀一刀刀的碎碎的割这些汉子,让他们的血流淌出来,被那祭坛吸进去,让他们惨叫连连,满脸的凶怒之色,煞气冲天。

右圣浑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黑雾中,满意的看着那些精壮的汉子。他头都不回的朝朱僜笑道:"有了王爷的帮助,本圣这近十年来,已经收集了三十六颗万魂血珠,这都是王爷的功劳呀!所以本圣今日却也就豁出一切,替王爷面下了这个世间最凶的大阵,万魂血阵。"他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继续笑道:"只要这阵法发动了,城外的数十万朝廷大军,全部化为血水,被本圣炼成血珠。"

挑了挑眉毛,右圣很自得的长叹起来:"到时候,王爷可以轻松的挥师直指北平,登基称帝。到时候,本圣就在天下三十六座灵秀山峰上,摆下三十六座法阵,以万魂血珠祭炼之,可以保王爷的皇位千秋万代,永世不衰。"右圣笑得很得意。

朱僜长笑起来,手中战剑狠狠的往地上一杵,笑道:"如此,就有劳仙长了,等本王登基了,这护国天师一职,少不得是仙长的了,其他的荣华富贵,本王此番也不多说了。"他阴沉的笑着:"嘿嘿,朱瞻基小娃娃,就凭你,也想当皇帝不成?若不是吕风那厮拼命维护你,你早就在应天府就被本王的杀手给灭杀了,哪里还有你登基的机会?"

听到吕风的名字,右圣的脸上不由得抽动了一下,他冷漠的说道:"等打下了北平,这吕风是一定要杀的。本圣要把他炼制成法宝,让他的魂魄永远囚禁在法宝中,哀嚎痛哭,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唔,奇怪了,这几日,那城外的老道们,却是不出来挑衅了。莫非,他们已经害怕了本圣,不敢出来了么?"

朱僜也是面色一变,可不是么,城外的朝廷大军里,居然有数百极其厉害的各派高手,每日里朝廷大军攻击的时候,总是他们配合着朝廷大军一起冲上来。两方军队在城墙上打得不亦乐乎,而两边的修道人,则是在天上-叮叮当当-地打得更加热闹。而且右圣控制了出战魔道修士的人数,并没有利用人数上的优势取胜,那些道人应该不知晓城内修士的具体实力的,自私他们今日却是如此地老实呢?

沉默了好一阵子,右圣突然干笑起来:"想必他们也知晓了本圣地厉害,不敢再来了罢?不过,无所谓,今日本圣派出了四千人在虚空中守着,只要他们敢再来,不再也不用回去了。嘿嘿,本圣今日还盼望他们来呢,有了他们那几百元神加入这阵图中,威力起码……"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他身前不到三尺的地方,空气一阵的扭曲,一个人影凭空出现。哪里容得朱僜和右圣反应过来,这人地速度比起魔化后的灵先生他们,还要快了十倍不止。当下就是一耳光重重的抽在了右圣的脸上,随后一脚踢在了朱僜的小腹上。朱僜一声闷哼,喉咙里-吱儿-一声,就被踢得向后倒飞了十几丈,撞塌了一堵围墙,四脚朝天的倒在了地上。

朱僜小腹上的衣甲粉碎,眼看着一个青紫色的脚印出现在小腹上,慢慢的肿起了足足有一寸高。朱僜嘴角流出了一丝黑血,却是已经昏了过去。周围地将士一阵惊呼,惊惶的冲了过去,围住了朱僜,保心丹、化淤散流水价灌了下去。

右圣那边,则是更加不堪。那人随手的一党,却带着两股截然不同地恐怖力量,一主生,一主死,相容相汇,仿佛滔滔长江水一样粉碎了右圣的护身真元,冲进了他的肌肉-砰砰、嘎吱-,右圣甚至能听到自己脸上传来的经脉、肌肉的碎裂声,一股剧痛传来,右圣不由自主地张大嘴,张口就是几块破碎的牙齿狂喷了出来。

在外人看来,右圣的整个左边脸颊,已经肿得有如猪头一样。这人到底是谁啊?随意的一掌,怕不是蛮力都有二十万斤以上?否则以右圣如此坚韧的魔体,就算没有揭开封印,却也不是普通飞剑能击伤的,何况是用巴掌抡呢?

就有如所有人的本能反应一样,普然受到了重击,右圣眼前一黑,他居然忘记了战斗的技能,按照天生的本能,两只手拼命的捧住了自己的脑袋,唯恐再受一次同样的耳光。于是,这更加符合了那突然袭击他的人的心意,就看到一条青色的身影绕着右圣疯狂的旋转着,拳、掌,爪、肘、膝,无数道攻击,带着两眼的金光,轰鸣着砸在了右圣的身上。

转眼间,那人影一阵晃动,竟然同时出现了七八个分身,每个分身竟然都有如本体一样,操着奇形怪状的黑色兵器,同样卷起了浓浓的金光,就仿佛街头的小混混斗殴一样,对着蜷缩在地上的右圣就是一通疯狂的殴打-砰砰-的巨响声中,他们所在的高台轰然倒塌,已经被那恐怖的打击力整个的给震碎了。

右圣疯狂的号叫着,他感觉着,自己的身躯就仿佛一块山西人手中的面团一样,正在接受无数难以忍受的蹂躏。捏、抓、按、揉,用杠子压榨,他整个身体都在嚎叫,都在呻吟,这等打击力,已经超出了他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那青色人影,正是吕风。他手中操着的,就是从小猫那里要来的,藏天印中威力最大,分量最沉重的三十多件巫族密宝中的七件。巫族的巫力,配合着吕风强横的两仪生气,加上他的躯体中原本就蕴涵着的,来自破碎的、和他融为一体的翻天印的毁灭性能量,汇聚成了一股性质前所未有,纯粹为了毁灭而生的巨大力量,冲进了右圣的身体。

一道道的金光轰鸣着砸进了右圣的躯体,速度却又是如此的快。每一眨眼的功夫,总有三五柄法宝起落数十次。右圣浑身哆嗦着,已经被活活的砸进了地下三丈深,附近的岩层,可都全部崩坏啦。右圣此时那个气恼啊,若是普通修道人,此时早就骨肉成泥。可是他偏偏却是修魔者,尤其身体受聚元翎作用,已经变成了坚不可摧的魔体,所以此时只能被动地挨打了。

每次他想要变幻神通脱离这尴尬的局面,立刻就有一股浩浩荡荡的纯正元气引发一股天地元力,把他打翻当场。尤其那几件黑色的法宝,看起来乌漆麻黑的,却有极强地破魔力量,硬是压制得右圣体内地魔气动弹不得。吕风那个爽快啊,几个分身全力运转,硬是把右圣打成了滚地葫芦一般-砰砰砰砰砰砰砰-,无数声巨响,右圣身上的衣物全部碎裂,就剩下了一条黑漆漆、干瘪瘪的身体在地上乱哆嗦。

此时,历史若是吕风下狠心,用销魂剑直接捅破右圣的紫府,右圣也就完蛋了。谁叫吕风是用《问天篇》中地玄妙手段,潜过了数百个平行的空间,突然出现在右圣面前的呢?这等偷袭的手段,原本就是防不胜防的,何况是吕风这等层次的高手?可是吕风不甘心啊,他可不甘心右圣就这么死去。他要右圣在临死前,再多受无边的痛楚,然后再慢慢的把他的残魂收集起来,炼制为法宝,让他永世不得超生啊。

当下,看得右圣嘴角已经流出了黑色的血液,吕风狂笑一声,化为一道金光跳出了那已经有二十丈深地大坑,大声喝道:"妖魔,吾乃一元宗当代掌门,今日特地来揍你一顿开心的,你能把吾如何?从今以后,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什么时候揍死了你,什么时候算完!"说完,吕风长啸一声,双手合成一道灵诀,突然朝着天空放了出去-

嗡-的一声,空中出现了密集地黑色云层,无数的金色光点在那云层中疯狂的闪动,突然之间,数万道雷火带着十几丈大小的巨大陨石,裹着厚厚的火焰,就这么凭空打了下来。震耳欲聋地轰鸣声,吕风销魂剑出,无数道区练般的金光闪动,那些被绑住的村夫身上绳索纷纷断裂,吕风长笑一声,大袖一卷,那万余名村夫飘飘荡荡的飞起,被他卷进了袖子里。吕风踏着一片金色的云彩,飘飘荡荡的去了-

轰隆-一声,整个叛军占据的城池升腾起了一朵蘑菇云,城墙彻底的崩溃,长五里,宽四里的城池,被凭空砸得下陷了五百丈。城内叛军士兵死伤惨重,就连右圣属下的那些魔道修士,元婴以下的也不知道伤亡了多少!吕风这一招,正是来自-小寰天-的太古密咒,这还是他刻意的减弱了威力的效果,否则以他如今的修为,这一-混沌雷火-放下,方圆五百里,怕是都要被凭空抹掉一层去。

右圣艰难的从大坑内爬了起来,他的祭坛构建的法阵已经粉碎,也幸好是这祭坛的功效,才护住了方圆里许之内的朱僜等人,没有受到太大的伤亡。就看到浑身赤裸的右圣疯狂的跳了起来,朝着天空中踏云飘然而去的吕风咒骂到:"一元宗的残孽,今日坏本圣好事,本圣不灭了你一元宗满门……我,我,老子就是你养的!"

右圣恼羞成怒啊,就没办法形容他肚子里的那火气了。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就算是元圣,想要把他揍成这个样子,也是极困难的事情,偏偏一个被他灭了门的一元宗的道人,偷袭他老人家,把他打成了地老鼠一样,还坏了他的法阵,打伤了自己准备扶植的朱僜,现在还不知道死活呢!这能不让右圣恼怒么?

一声厉啸,右圣化为一团黑气,朝着吕风追了过去。他属下的那些神君,一个个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当年他们可都有份参加了屠灭一元宗的行动的,谁知道今日却又冒出了一个一元宗的掌门呢?当下他们招呼了一声,纷纷化为各色光芒,紧紧的追了过去。这些神君一动,右圣属下的那些魔头可都动了,他们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啊,他们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啊,怎么自己老老实实的坐在城里,突然就天上打下了雷火,把自己连同整个城池就给砸下了地面五百多丈呢?是不是有敌人大军来袭呢?所以一看到右圣他们这些大魔头都飞了起来,这些魔道的修士不敢怠慢,只要是还能行动的,都飞起来啦。

这一下,可就看出了右圣属下的雄厚实力了,足足六万多道各色光芒,划破了长空,紧紧的追着吕风冲杀了过来。六万多魔道的高手,这几乎就是中原魔宗六七成以上的实力了!当然,这其中也有元圣地功劳,他收罗的那些魔头,在他莫名失踪后,如今也全部成了右圣的属下呢。

吕风长笑着,踏着一朵云彩,飘飘荡荡、轻松自如的往前急飞。他也太下作了一些,飞着飞着,突然回头就是一道灵诀发出,顿时满天又是雷火击下,或者凭空卷起了万丈波澜,或者数十座巨大的山峰轰然砸下,或者无数根粗达十丈地巨大木桩子呼啸着从地面横冲了上来,或者是无数柄锋锐这极地金刀破空袭来。总之五行法术,今日在吕风手中用了个遍。

吕风如今是何等法力?他用了五成真元放出来的法术,就连右圣都免不得受伤,何况是他属下的那些魔头?总之每一次法术轰击,就有数十、数百的魔头惨嚎着化为灰烬。这仇怨,可就更大了。右圣气得是咆哮如雷,脑袋中最后一丝清明也消失了,巴不得就冲到吕风身边,把他生吞活扒了,把他嚼成齑粉,然后再狠狠地吞进肚子里面去。

于是,越追越远,越追越远,他们可就飞到了古朝歌的郊外地界了。就看到那里阴云密布,狂风呼啸,吕风一头就扎了进去。右圣不作任何思量的,紧跟着吕风冲了进去。他属下的那些没什么脑浆的属下,也紧跟着追了进去。其他的很多魔头,收不住剑光了,看到其他人进去了,他们也就进去了。

现在,突然刹住了脚步,傻乎乎的悬浮在那阴云阴风范围外的,就只有三千多最为奸诈的魔道修士。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不是滋味,怎么前面这地方看起来,这么古怪,就好像一个大阵地模样呢?

可是,他们已经来不及招呼右圣他们了,就听得满天-南无阿弥陀佛-、-无量寿佛-的佛号、道号声,一轮轮佛光、一朵朵莲花凭空出现,超过三万名正道修士,把他们团团围在了中间。随后,根本没有任何的场面话,各种法宝、飞剑,雨点一样地就这么倾泻了下来。

一个魔修士被一个胖大的老和尚一禅杖震成了粉碎,他绝望的朝着那阴云密布的方向看了过去,随后,他彻底的死心了。那边,团团地围成了一个方圆三百里的巨大圈子的,起码超过了五十万的修士啊!

一团金色云彩突然从那阴风中冲了出来,吕风-哈哈-狂笑着:"诸位道友,鱼儿已经上钩了,怎么还不发动呢?"吕风那个得意啊,自己孤身一人,不就把右圣他们勾搭过来了么?这实在是太简单了,还过足了瘾头,狠狠的殴打了他一顿,怎么能不让他痛快呢?

满天的正道修士同时大笑,双手一按,顿时,方圆三百里的范围内,风起云动,一座肃杀到了极点的大阵,带着满天的阴风邪气,带着满天的各色的奇异光芒,以及数百万座奇形旗门,飘然出现了-嗡-的一声,所有的道人身体都是一抖,只觉得浑身的真元,差点就被这大阵给卷了进去……

吕风喃喃的惊叹起来:"这等凶恶的大阵,我们还是发动大阵的人,都善战被毁掉了根基……那,在这大阵中的人,能坚持多久呢?"

那边,小猫一声令下,上千名正道修士同时出手,施展了翻江倒海的巨大法力,把那陷下去的城池缓缓的升了起来。三十万平乱大军一声呐喊,缓缓的逼向了那已经破烂不堪的城池。

城头上,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出现了,浑身哆嗦的朱僜,恶狠狠的盯着欢呼着策马奔驰而为的朱瞻基,放声喝道:"朱瞻基……他娘的,本王,本王,本王投降了!"-

当啷-一声,朱瞻基手中泼风大刀猛的掉在了地上,他满脸的失望,愤怒的看向了朱僜,差点就要破口大骂了!小猫满脸的奸笑,摸摸胡须,不管那无比失望的朱瞻基,自顾自的带着士兵,收容俘虏去了。

第五百零七章 黑心压榨

北平府,深秋,满天黄叶飘飞,地上也是厚厚的一层,整个北平城,就好似镀金了一般,黄澄澄的让人满心的舒畅。青碧的天,高爽的风,还有那满城缠绕的菊花香气,不知道哪里飘来的蒸蟹的肥美香味,让人浑身轻飘飘的,仿佛踏着云彩一样。

吕风却是耷拉着眼皮,满脸仿佛岩板一样,跟在朱瞻基的身后,慢条斯理的往禁宫的一间偏殿行去。一路上,密布着禁卫和御林军,楼阁的高处,还有不少劲装打扮的黑衣人目光如电的巡视四周,隐约可以看到箭矢的反光。吕风暗自点头,看样子小李子新任的这个大内主管很是称职,就看一路上的戒备来说,如果他吕风不是修道人的话,怕是根本无法偷入的。

正在思忖中,前面带路的小李子回过头来,一脸没好气的低声说道:“陛下,吕大人,待会儿见了二王爷可要小心点,如今啦,那二王爷可是六亲不认,见谁骂谁,见谁揍谁,宫里面的小太监,已经被他打死十几个了。还有那些血神教的魔头,也不知道在他身上施展了什么邪术,真正是刀枪不入、力大无比,那在碗口粗的铁链子,也不见得能制住他,陛下可千万要小心了。”

朱瞻基浑然不以为意,笑嘻嘻的看了吕风一眼,摇头说道:“有吕卿家在此,不怕二叔他作出什么事情来。”顿了顿,朱瞻基眼里闪过一抹寒光,低声问道:“老师,您看,二叔他可是真的服气了么?听说,朕也不过是听说而已,二叔的一些残党,还在外面谋划着救出二叔呢。嘿,朕可算是够宽大了,二叔、三叔的家人那可是没有动一人,不过是把他们的属下斩杀了数万人而已,可二叔怎么还是想不开呢?”

眯着眼睛看了看朱瞻基,吕风突然冷笑起来:“陛下,今日就看二王爷的意思罢。若是他肯跪下来向陛下您磕头认罪,那一切好说,日后还能让他做个富贵王爷!若是二王爷还是如此冥顽不化的话,那……陛下,这关系着天下气运的大事,可不能就这么轻松地放过了。万一二王爷又从宫里跑了出去,嘿嘿,再来一次靖难之役的话,怕是……”

跟在吕风身后的罗兰一挑大拇指,心里那个赞叹啊:“这位大人还真够心狠手辣的,当着侄儿的面教唆他杀自己的亲叔叔!东方人,果然是神秘地东方人呀。就连他那位告老出宫修养的太监义父,也是如此的奸诈无耻呀!所有的神明在上,那位老人家怎么对我们黑暗法术这么感兴趣呢?不过他真的是天才呀,有了他的加入,我们如今炼制地僵尸已经是强大了两倍了,这是多么惊人地成就啊。”

摸了摸身上的三品官服,罗兰很得意的看了看附近地无数士兵,“我们黑暗力量的代表,在西方被满天下的追杀。哼哼,还好我罗兰是个幸运的人,居然能够搭上吕大人地关系,现在我们居然能够公然的在东方的市井上出现了!伟大的神明的意志,果然是高深莫测呀!我罗兰,居然成了东方王朝地高官,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挺着胸膛,罗兰趾高气扬的跟在吕风的身后,摇摇摆摆的,好一副狐假虎威的嚣张模样。他如今的身份可不同以往了,他如今是吕风特聘的师爷,专门管西域那个方向的事务的,位高权重啊,加上朱瞻基对于他所说的西方的风土人情很有兴趣,所以他才得以跟着吕风随意的进出宫廷。否则就凭他一个来历不明的西方黑法师,哪里能在禁宫内如此嚣张?

且不提身份地位都有了极大改善的罗兰,吕风他们一行人到了一间孤零零的偏殿门口,门口的数十名身高体壮的护卫刚刚跪下磕头行礼,就听到殿内传来了疯狂的嚎叫声:“朱瞻基,你这个小娃娃,老子投降了你,你还待怎的?你这个没良心的小鬼,对自己的叔叔就是这样的么?用铁钩穿了老子的琵琶骨,他娘的,你那死鬼父亲,也不会对老子这样!”

朱亻登胡乱的咒骂着,乱喷口水的骂道:“要不是你请了那些妖道来和老子为难,把老子一座城都给轰进了地下,我们真正交手,你小子死定啦!我呸,你到底要把老子怎么样,是杀了老子还是放了,是汉子的,老实的说罢!”他听到门外的动静,自然能察觉是朱瞻基来了,立刻就不住口的骂了起来。他可不怕得罪朱瞻基的!

渐渐的,朱亻登骂得有点不堪入耳了,小李子气得额头上青筋乱跳,一脚踢飞了殿门,大声呵斥到:“大胆,你,你,你也是皇室中人,你,你,你骂得这都是些什么话?”小李子却也不敢多辱骂朱亻登,朱瞻基和朱亻登,可是同一个祖宗的,这要是一时失嘴骂错了人,可不是招死?

朱亻登浑身散发出了一层淡淡的血光,脸上有一条条黑色的条纹出现,看起来好不狰狞。他两侧肩膀上,一个碗口大的铁环穿过了他的琵琶骨,把他的身体用碗口粗的铁链绑了起来。手腕上,是半尺宽的手铐;脚腕上,是一整块铁板打造出来的脚镣。一身上下的零部件,起码有上千斤的分量,可是朱亻登身体猛的一个弹动,那些铁链立刻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吱’声,竟然像是要被他扯断一般。

朱瞻基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懒得和朱亻登多说,只是微微抱拳到:“二叔,又是好几天没有来看你了,这几天想得怎么样了?只要二叔你向天下人发誓日后不再作乱,只要向天下人认罪,并且去宗祠自诉罪状七天七夜,朕……朕就放了你。”朱棣篡位杀侄子被天下人骂了个臭死,朱瞻基可不想自己杀叔叔,再背上臭名。

朱亻登斜着眼睛看着朱瞻基,不住嘴的冷笑起来:“啧啧,啧啧,我的好侄儿,你现在就敢在二叔面前放肆了?你这个皇帝,老子不认!嘿嘿,要我朱二死容易,要老子承认你是皇帝,屁!要不是你手下有一条好狗,有一条叫做吕风的好狗,你他娘的能做皇帝?老子早在应天府,就派人一刀子捅了你,那时候杀了你,天下多太平!”‘哈哈!哈哈’朱亻登笑得甭提多开心了。

吕风的脸色变得铁青一片,他看了看朱瞻基眼里的那股子毒火,点点头,慢吞吞的走上前去,对着朱亻登地脸就是一拳。‘砰’的一声如击败革。吕风这一拳用了足足有上千斤的力气,朱亻登却是哼都不哼,只是对着吕风吐了一口吐沫,摇摇头,晃荡了一个脑袋。朱亻登狂笑起来:“朱瞻基,老子这副身体,被血神教的右圣前辈用血魂之法炼制过,你们能把我如何?”

看看左右肩膀上的铁环,朱亻登怪笑到:“若不是那几个臭牛鼻子用飞剑捅了一个时辰,老子怎么会被你们穿了琵琶骨?嘿嘿,可是就算老子双臂不能用力气了,你们又能耐我何?朱瞻基,是汉子的,放老子走,要不然就干脆一点,干脆宰了老子算了!不过,你有胆子杀老子么?”他邪气十足地看着朱瞻基,很是挑衅的吹了声口哨,摇头叹息到:“我不会真心的认你为主的,你就不要打这个如意算盘了。”

默然半晌,朱瞻基幽幽的叹息到:“二叔,您何必如此执着呢?唉,好好的荣华富贵不享受,却要交结魔道妖人,闯下了滔天的大祸。”脸上明显有点假惺惺地味道,朱瞻基满脸不忍地说道:“若不是朕苦苦向中原正道的诸位仙长哀求,就凭借二叔的一身血魔之体,也早就被仙法给炼化了。唉,您再仔细考虑一下,什么时候您想通了,朕……小侄自然就放您出来。”

摇摇头,朱瞻基眯着眼睛盯着小李子,冷笑到:“李主管,厉公公告老出宫地时候,说你很是能干的,所以呢,好好的招待朕的二叔,可不要怠慢了他。”撇撇嘴,朱瞻基背起双手冷声到:“看二叔还是精力十足地样子,以后每日的饭食减半罢,身上的镣锁……加重一千斤。”说完甩甩袖子,朱瞻基转身就走。

朱亻登气得眉头直竖,他猛然喝道:“朱瞻基,你这小崽子以后的儿子都没屁眼!老子是你亲叔叔,你就这样对老子?我……我他妈的……”一通辱骂出口,朱亻登奋起神力,猛地跳了起来,朝着朱瞻基扑了过去。

吕风的手指头微微一动,刚想要出手,可是一看朱亻登那软绵绵的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臂,顿时又停了下来。却看到朱亻登手臂虽然不能动弹了,可是右脚却探了出去,狠狠的勾住了朱瞻基的脚脖子往后面死力的一拖!朱瞻基哪里防备着这一手?当场就摔了个狗吃屎,脑门重重的砸在了殿门的门槛上,发出了清脆的‘当’的一声巨响,头上的帽子也摔了出去,翻翻滚滚的摔出去了两丈多远。

吕风嘴角带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小李子吓得浑身直哆嗦,罗兰却是不懂中原官场的规矩,看的朱瞻基摔了个大马趴,立刻放声的笑了起来。旁边的护卫们一个个浑身僵硬,如丧考妣的嚎叫着,扑上来七手八脚的把朱瞻基扶起。

一声凄厉的咆哮猛的从朱瞻基喉咙里发出,这声音太掺人了,罗兰吓得一个激灵,立刻躲到了吕风的身后。就看的朱瞻基整个眼珠子都变成了血红色,额头上是很鲜明的一块红色的门槛印子。朱家血统中天生的暴虐气息猛的发作,朱瞻基跳着脚的咒骂起来:“好,你这个王八蛋,你这个不知道好歹的杂种,你他妈的要死是不是?老子今天就成全你!”

罗兰浑身直哆嗦啊,这还是皇帝么?比起市井上的地痞流氓,也好不到哪里去了呀!吕风却是微微上前了一步,称声喝道:“陛下,高阳王爷图谋不轨,意图刺杀陛下,罪该万死,罪不可恕!”吕风这是铁心要把朱亻登给干掉了,只要朱亻登一死,他在兵部的势力立刻土崩瓦解,小猫就可以独掌整个兵马大权啊,整个大明朝的军队,可就只有小猫这一个派系留存下来了。

朱瞻基已经陷入了癫狂状态,他没口子的就到:“老师说得是,吕卿家说得是,杀,杀,杀。一定要杀,一定要杀!朱亻登,你不是血魔之体么?你不是钢筋铁骨刀枪不入么?朕,他娘的,老子活活的烧化了你!”他回头喝骂到:“把大殿门口那口铜水缸扛来,把反王朱亻登扣在下面,四周堆上万斤紫草,洒上香油,送高阳王爷上天!”

吕风心里都是一寒,他自认也是心狠手辣了,可是对于自己亲近的人,还是狠不下那心肠的。可是没想到,朱瞻基果然是青出于蓝啊,对自己地亲叔叔,都能用这样的恶毒手段,这可是活活的烧烤活人了。你朱亻登不过是被右圣用血炼密法祭炼了一处身躯,魔体还没有大成呢,哪里能经得住这样的折腾?

却看到朱瞻基几乎是蹦跳着的跑出了偏殿,随手抓起了地上在帽子扣在了头上,一迭声地嚎叫起来:“来人,来人,给朕来人啊,把那口特制的铜水缸给朕扛过来。给朕砍一万斤上好的松脂木来,烧,烧,朕要烧死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吕卿家,你,你监刑,慢慢的烧,不要烧得太快了,慢慢的烧,朕要他死得不能再死!”

自觉自己如今的体统难看,朱瞻基胡乱地整理了一下帽子,甩开了所有地护卫,气急败坏的跳上了附近的围墙,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他地贴身禁卫那个惨啊,连声喊叫着,奈何一个个都没有朱瞻基的那深厚修为,哪里追得上他?

吕风皮笑肉不笑的朝着朱亻登龇龇牙齿,满脸恶毒的看着他:“殿下,那……臣可就送您上路了?还有什么没交代地么?或者,对您家里,有什么安排?臣一定会好好的照顾王爷的亲眷的,想来不外乎教坊司或者充军塞外的下场,毕竟您和陛下亲戚一场,陛下会法外施恩的,不会对您灭了满门地。”搓搓双手,吕风叹到:“杀死一王爷,这等稀奇事情可难得碰到,臣可要下手了,您真的没有什么交代的么?”

朱亻登死死的看了吕风一眼,沙哑的说道:“成王败寇,本王没有什么好说的。”顿了顿,朱亻登眼里闪过了狠毒的光芒,盯着吕风不眨眼的看着。“本王的好事,好像都坏在了你吕风的手里。嘿嘿,嘿嘿,本王记住你了!吕风,你记得,老子作鬼了都不会放过你!就算老子死了,以后也要从地府跑回来,和你不死不休!”

眼里寒光一闪,一道黑色的灵符眼看着就要印在朱亻登的额头上。良久,吕风这才慢慢的收回了那已经挽成了灵诀的右手,淡然说道:“王爷,您也是条好汉,又沾染了白虎星的先天煞气,微臣此番不灭了你的魂魄……好,臣就等着,看看你是否有那个能耐从地府闯回来找臣的麻烦!”恶毒的笑了几声,吕风看了看左右,凑近朱亻登的耳朵低声说道:“臣不毁去您的魂魄,可是,臣会用密法,等王爷的魂魄离体之后,直接送您去阿修罗地狱去。在那里,王爷可以厮杀个痛快了,可千万不要被那些凶魂厉魄给吃了,那可就笑话大了。”

饶是朱亻登胆大包天,听得吕风这么阴森的言语,他也不由得浑身发寒,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惊恐的神色。‘当啷’一声巨响,一口高三丈,缸口直径四丈许的大水缸被禁卫们抬了过来,重重的砸在了殿门口。吕风冷笑一声,一手扯断了朱亻登身上那碗口粗的铁链,拎着他的脖子把他拖了出去,在地上施展了好几道厉害的禁制,防止朱亻登可能从地下溜走,吕风把他摔在了那块坚硬胜过金刚的地上,单手举起了那数万斤的铜缸,在无数禁卫啧啧的惊叹声中,把朱亻登死死的扣在了那铜缸下。

一捆捆的柴草被运了进来,密不透风的铺盖在了那铜缸的上面,一桶桶香油也从仓库中运来,泼洒在了那柴草上。眼看得那柴草都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了,吕风叹息了一声,挥挥手,顿时数十个禁卫同时把手中的火把扔了出去。

‘唪’的一声响亮,冲天的大火烧了起来,那铜缸瞬间变变成了通红。依稀可以听到,那铜缸内传来了朱亻登暴虐的疯狂叫声:“朱瞻基,老子在下面等着你!老子这辈子被你杀了,老子在下面等着你!只要你落在了老子的手上,老子让你鬼都作不成!……吕风,你这条该死的走狗,本王所有的好事都坏在了你地手中,老子记住你了,九天十地,世代轮回,本王不会放过你的!”

很快的,那叫声就消失了,那铜缸渐渐的软化了下来,仿佛一张软塌塌的肉皮一样盖在了地上。吕风抿着嘴微笑了起来:“世代不休?嘿嘿,本官上次在峨嵋山,已经渡过了四九天劫,加上混沌之体、两仪生气,已经近乎是神人的身份了。只要日后打开关碍,就直接破空飞升,哼哼,就算你能回到人间,你能奈本官何?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场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最后就连那铜水都被蒸发掉了,这也怪吕风,他监刑闲着无聊,直接在火头内加了几把道家地三味真火进去,那火势能不凶猛么?那铜缸被炼化了,朱亻登也是尸骨无存,整个的都不知道被烧成什么东西了。

把满头雾水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的罗兰留在宫内,监督那些禁卫打扫火场,吕风自己向朱瞻基请安后,又和小李子调侃了几句,这才离开了皇宫。一边耷拉着脑袋缓步行走,吕风一边思忖到:“委实无奈,义父他老人家手中权力太大,我吕风也是手握重权,居然就被御史告了状子。哼,难道我吕风像是要造反称帝的人么?”

“也许十年前,还真的和义父有过这样的念头,可是如今嘛,修道有成,眼看就能做神仙了,谁还留恋凡间的权位呢?不过也正好,让义父从宫内退出来,也好让他老人家静修,只要元婴大成,也许残疾地身躯还能修复好。”吕风脸色古怪地低头看了看,寻思到:“元婴大成,可以重新修补身躯,应该,那地方也可以修补好罢?”

露出了一抹古怪地笑容,吕风嘿然笑了起来。“这样也好,义父手中的权力,一半交给了小李子,可是剩下腾龙秘谍,还是在我吕风手里抓着呀!这可是我那徒儿都不知晓地事情。哼,这样一来,文武百官在背后也没有话说了罢?只要老老实实的,熬到那九龙汇阳阵大成,哼哼……噫,至阴的物品么,倒是找到了不少。水秀儿的血还有无名氏练就地阴火,都是至阴的东西,如果,如果……”

眼里神光不断闪动,吕风耷拉着脑袋,神游天外的在大街上胡乱走着。他身后十丈的地方,整整齐齐的跟着三百名锦衣卫地护卫,吓得百姓们一个个躲开了老远,差点就让路边的商铺直接关门休息了。吕风却没注意到这一点,深一脚浅一脚的随意行走,也不知道骗钱以了什么地方。他还在盘算着如何从灵先生他们手里得到更多的好处呢,例如利用两仪生气,再把他们的真元吸走一成?

正寻思着,徐青已经匆忙的带着一批人马跑了过来,大声叫嚷到:“大人,大人,郑和将军的水师回来了!”

吕风脸上肌肉一跳,抬头笑道:“什么大事啊?这么急作甚?水师可是已经靠岸了么?到了什么地方了?郑和大人什么时候能回到京城?嗯,你这么急的样子,到底干什么呢?”摇摇头,吕风叹到:“要镇定,镇定,你如今也算是朝廷重臣,怎么还这样呢?”吕风看着这处几乎接收了锦衣卫所有事务的得意门徒,开心的微笑起来。

徐青满脸见了鬼的样子,看了看左右,直接传音过来道:“郑和大人还远着呢,可是他叫人快马送来的那人,却是古怪得很。那人叫什么晟竹的,说是中原某个道门掌门在海外的后代。可是,弟子看他却是邪气得紧,弟子身上有水前辈赠送的护身玉符,原本可以掩饰一切气息的,却被他一眼看了出来,说弟子也是修道中人!”

猛地愕然了一下,吕风惊诧到:“海外的道门传人?郑和是想要把那人送到我的麾下效力罢!可是,他能看破水老怪物制造的护身秘符么?徐青,我现在回去见他,你把兄弟们都给调动一下,凡是本门的弟子,全部调去外地,京城内,只留下今日和那人照面过的门人。能看破那老怪物的禁制,这人好深的修为?”

露出了一丝担忧地神色,吕风拍拍徐青的肩膀,示意身后的三百护卫也听从徐青的安排,直接出京去外地的据点,自己带了徐青原本的随行人等,匆匆地赶回了自己的府邸。他在心里不断的骂咧:“郑和啊郑和,你给我找什么麻烦呢?你不会真的去了那鬼地方?你真的就去帮我抓苦力了不成?老天爷,你大哥发疯就发疯吧,你还真的靠着那几条破船,跑到那片大陆上去了?”

一想到那块大陆上存在的东西,吕风浑身就直哆嗦,灵先生他们脑袋里面少一根筋,这控制起来那是容易多了。吕风也能从他们身上赚不少地油水,可是那神殿中藏龙卧虎,天知道是否有一个法力无边、智力极高,和传说中地三国第一智者诸葛先生差不多的人物出来?自己的这些小把戏,瞒得过这些粗人,却不见得是没有丝毫纰漏地,经不起有心人的探察呀。

火烧火燎的跑回了自己的府邸,吕风一脚踢开了大门,旋风一样地冲进了大堂。一进去,中风可就愣了,一个身穿灰白色道袍的年轻人正端坐在正中的靠椅上,懒洋洋的端着茶杯喝着香茶。灵先生他们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城外的工地跑了回来,正和另外四个差不多打扮地人恭敬的伺候着呢。吕风闪了一眼,却发现那在百越之处见过的隐先生,赫然就在人群中。

好,能够让灵先生他们俯首听命的,怕是就是那调调来了罢?吕风恭恭敬敬的稽首行礼,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道长是……”

‘砰’的一声闷响,那青年道人头上的道冠、束发的丝带同时炸成了粉碎,一头极其黑亮漆黑得近乎邪恶的长发慢慢的飘洒了下来,仿佛瀑布一样,带着缕缕闪光,就这么披散了下来。那道人随手把茶盏一丢,扔到了墙角处摔成了粉碎,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吕风,可不认识本圣了么?本圣可是好容易找了个理由,给那郑和说本圣愿意给锦衣卫效力,这才提前脱身来见你的呀!”

吕风连忙上前了几步,装作一副恍然大悟般的模样,朝着青年道人跪下行大礼:“原来是主圣大人驾到,属下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该万死。”顿了顿,吕风很好奇的抬着看向了主圣,皱眉问道:“大人怎么就这么进了中原?而且大人身上一点魔气都没有了,实在是古怪啊。”

主圣拍拍吕风的肩膀,随手把他拉了起来。他站起身,背着双手走到了大厅的一侧,看着窗外的花园慢吞吞的说到:“不来怎么行?难道让右圣那混帐东西继续找你的麻烦不成?嘿嘿,元圣给我说了,那厮想要争功呢,想要用他祭炼的破烂血魂珠去破坏……嗯,他却没有想到,血魂珠若不是由我祭炼,哪里有足够的威力去削弱……嗯,吕风,右圣如今怎么样了?”

吕风看了看灵先生他们,灵先生四人脸上明显的带着青色的耳光印子,显然是因为他们回答不出主圣的问题,被狠狠的揍了一顿了解。吕风心中暗喜:“你们四人整日里在城外工地上玩女人、女妖精,这次可真正吃了苦头了罢?”吕风弯下腰,很小心的回答道:“右圣他……他扶植本朝二王爷争夺皇位,奈何却泄漏了风声,被中原道门聚集了所有的力量歼灭了。”

看了看主对眉心突然出现的三根红线,吕风连忙补充道:“据属下锦衣卫安插在道门中的密探得来的消息,中原道门出动了五十万精锐,其中还有上千闻所未闻的隐藏的高手长辈,发动了上古截教仙人布下的杀阵十绝诛仙大阵,全歼了右圣及其属下魔道高手六万余人。而右圣扶植的二王爷失去了修道人的援助,向朝廷大军投降了。”

嘿嘿笑了几声,吕风满脸的不好意思:“说起来,本官却也是托着他们福,不大不小的立了几分功劳。当今皇上前几天才下旨,着属下把那二王爷给……喀嚓!”吕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满脸都是狰狞的笑容,身上一缕缕淡淡的黑气顿时冒了出来。

主圣看得吕风身上魔气缭绕,顿时整个脸都笑开了花,他点头赞许到:“你的功力,却是有了进步了,相比灵先生他们给你输入的真元,起了不小地作用。唔,中原道门居然有这么多潜伏的高手么?这可就麻烦了。若是他们发现了本圣的动静,怕是……”主圣脸上一阵的犹豫,耷拉着眉毛问道:“右圣那叛徒,死了就死了吧。反正他没有你有用,留下他也是个祸害,就可惜了那数万魔道修士。”

沉默了好一阵子,主圣才有点没把握的看着吕风皱眉道:“本圣的来意,原本就是害怕右圣在中原闹得太过分,引起中原道门地注意,破坏了你的计划。所以特地率领神殿最强的一万三千名护卫、祭祀,来北平坐镇。可是,如今右圣被彻底歼灭,却还没有人怀疑到你的头上来,没发现你和右圣他们两个叛徒有任何的关系,那……本圣是否还需要留在中原呢?”

一听说主圣带来了一万三千名神殿最强的属下,吕风吓了一大跳,如果这一万三千人,都拥有僵灵护卫那样的能耐,怕是就拥有了轻松摧毁中原道门任何一个门派地力量了吧?这可是一把双面刀啊,用得好,吕风可以借助他们地力量,加快计划的进行,用得不好,万一被中原道门探查出了任何的蛛丝马迹,吕风连带整个一元宗可能都要陪进去。

装模作样地思考了好一阵,吕风满脸感动的看向了主圣:“都是属下无能,才让主上如此担心了。如今右圣和左圣,都已经被中原道门诛杀,叛乱的军队,也已经被镇压,如今天下已经趋向太平,按照中原道门的习惯,他们最多在皇宫内留下三五后辈门徒作为供奉,其他门下弟子,都会返回山门,闭门清修。”

眼珠子咕噜咕噜地乱转,吕风脸上荡漾起一丝笑意:“只要我们不主动的出现,不再去袭击中原道门中人,则天下谁会知晓主上以及诸位先生都到了京城呢?只要那九龙汇阳大阵一旦完工……可是,那大阵到底是作甚么用的呢?属下实在不懂了,所以这个后续计划却也不好揣测,可是只要我们不主动的招惹是非,不泄漏魔气出来,则一切都会平安无事的。”

他极其谄媚地朝着主圣笑:“有主上亲自坐镇北平,属下也就有了主心骨了,什么风浪都不怕了。尤其主上坐镇此处,属下修炼中有很多不解的问题,都可以向主上请教了呀!这也是属下的一点点私心,还望主上原谅。”

主圣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想得脑浆子都疼了起来,这才有点吃力的问道:“也就是说,本圣留下来的好处是很大的咯?”吕风立刻重重的点头,示意主圣说得没错,示意他实在是英明无比,实在是应该留下来的。

沉默了很久,主圣和灵先生他们交换了一下眼色,那八个老道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脑袋中都没有什么脑浆的人物,他们看到主圣用眼神问自己,他们哪里有什么主张?只是匆忙点头不已,于是,主圣大笑了起来:“如此,本圣就留下来罢。至于本圣身上魔气的事情,却也不用担心,本圣把聚元翎融于体内,一切真元都被封印了,只要不动用真元,谁知晓本圣的来历?”

他不无得意的笑着:“也就是这聚元翎,乃是超脱神器的强大法器,才能彻底的掩盖本圣的气息,否则,嘿嘿,否则本圣也不能站在这里说话了。”挥手之间,一股股气浪翻腾而出,主圣狞笑到:“千分之一的战力,现在只能发挥出千分之一的战力,可是却也是超过了所谓的化虚后期的顶尖高手的水准。本圣依然可以轻松搏杀他们,不用担心,有本圣在,万事可以放心了。”

吕风立刻是马屁如潮水一样的涌了过去,从来没有吃过这味道的主圣一时间听得是心旷神怡,浑身舒畅,重重的拍打着吕风的肩膀,控制不住的狂笑起来:“好,好,好,吕风,你是个大好人,的确是个很忠诚也很能干的属下……那九龙汇阳阵地功效嘛,嘿嘿,等得阵法完成了,本圣要驱动那大阵的时候,肯定会告诉你的。这可是奇功一件呀,到时候我们大家都有好处,都有天大的好处。”

深深的大礼拜了下去,吕风笑道:“如此还望主上多多提携属下了……等下属下就交待下去,叫他们去城外山清水秀的地方,找一处大庄园,让主上落脚。并且,会让他们多安排一些甜美地小妞儿伺候诸位的。”吕风发出了怪异的笑声,主圣却不懂其中含义,只是看到灵先生他们四个古怪的笑了起来,顿时也‘憨厚’的跟着笑了几声。

阴险的笑了几下,吕风故意凌大惊小怪的叫嚷起来:“可是这么一来,属下却没有地方安置那随行地一万多名神殿护卫呀,还有上次灵先生交与属下地数千高手,他们可都不能公然出现的呀,主上以及呢?”

主圣呆了一下,点头说道:“没错,神殿护卫的人种和你们中原人大为不同,看起来的确是一眼就出了破绽,可是,怎么安排他们才好呢?他们可是本圣好容易想出了主意,当作苦力卖到中原来的,郑和的船队,正把他们往岸上送呢。吕风,你说,怎么办?”

恶毒的笑了几声,吕风错动几根手指,邪邪地看着灵先生他们四个笑道:“我们铸造法龙,如今成品是三条,可是其他的六条,还欠缺足够的原材料是不是?”灵先生他们四个寻思了一下,没错,正是这样,于是立刻点头,附和吕风的话。主圣一听得原材料不足,脸色顿时难看起来:“那么,还差多少材料?那九条法龙,可是一点杂质都不能有,必须用最精纯的材料铸造地。”

吕风阴笑道:“主上不要着急,臣已经探到了足够的矿脉,不要说九条法龙,就是十九条,也能造出来。可是这些金属矿脉,都是极其珍稀的天才地宝,用来炼制飞剑的极品材料。那些凡人苦力工匠,开采一块都累了个半死,而且里面还有很多杂质,需要耗费大量的心机和精力,才能凑起足够的分量来。”

小心的看了看若有所思的主圣,吕风刻薄的说道:“反正那一万三千名护卫都是作为苦力卖来中原的,那不如就让他们做他们的本分活计,统统拉去开矿!他们以小型法术开矿冶炼各种金属,速度比起那些磨蹭的工匠,起码可以快上百倍呀!嘿嘿,如果连灵先生上次带来的那数千属下同时扔进矿坑,属下敢保证,只要一年的功夫,就万事俱备了!”

主圣眉毛猛的跳动了几下,他吃惊的看着吕风:“一年?”

吕风盘算了很久,凝重的点头:“一年,最多三年时间,万事俱备!”

主圣长吸了一口冷气,猛的扣住了吕风的肩膀,惊讶的问道:“你确定?最多三年?”

吕风忍住肩膀上的剧痛,笑道:“属下确定,最多三年,万事俱备,到时候,属下可是要向主上要赏钱的。”

主圣猛的狂笑起来,发疯一样的拍打着吕风的肩膀,口水四溅的叫嚷到:“妙极,妙极,吕风,你果然是个宝贝,你放心,只要本圣发达了,总忘记不了你的好处!”他狠狠的瞪了灵先生他们一眼,骂道:“一群废物!你们十二人浪费了十几万年没有完成的事情,人家吕风区区数年的时间,就已经看到曙光了呀!虽然你们是被元圣他们拖了后腿,可是吕风却又怎么顺顺当当的?废物,你们都是废物!”

狠狠的咒骂了灵先生他们一顿,主圣大为赞许的看着吕风,充满了‘溺爱’的笑容让吕风不寒而栗啊。就听得他‘温柔’的说道:“如此,吕风啊,一切可都拜托给你了!那一万多名神殿护卫,原本就是奴隶,你随便支使他们就是,不要把他们当人,把他们当工具使用就是……唔,本圣太高兴了,实在是太高兴了,大事可待呀!”

兴奋的在大厅内走动了几步,主圣已经决定了那些神殿护卫日后只能作为苦力被吕风压榨的凄惨命运。他来回走了好几圈,又满脸笑容的问吕风:“好,你做的不错,本圣很高兴,现在就先给你一些赏赐,唔,你要什么东西?”

吕风寻思了一阵,突然想起了徐青的主圣照面过的事情,连忙说道:“主上也看到了,属下手下虽然有不少的修道人,可是毕竟道行低微,不堪重用,很多事情,只能是属下亲自出马。可是,这中原道门的水也忒深了些许,属下每每有力不从心之感呀!在朝廷和道门之中游走,属下随时害怕万一招惹了什么人,属下性命都保不住呢。”

主圣猛的点头,恍然大悟般说道:“原来如此,难怪看你的那几个属下虽然也修道,可是却弱得惊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气息嘛!唔,倒也说得是,那么,你是需要力量咯?不错,这才是我族中人的本分,力量才能决定一切啊!”抓了抓长发,寻思了一下自己日后可能得到的好处,主圣大方的说道:“既然如此,本圣就输给你四万年苦修的真元罢!反正日后本圣受到提拔的时候,也会得到更强大的力量的。”

顿了顿,主圣猛的回头盯着灵先生他们喝道:“你们,也必须作出牺牲,吕风比你们能干,这次的功劳,是他立下的,你们是因为他的关系,以后才能有好处。所以你们也要多少贡献出一点点的真元来!”主圣看到隐先生满脸的不情愿,顿时喝道:“废物,难道你们以为,你们在中原能够发挥多少实力么?”

八个老道猛然醒悟,灵先生笑道:“可不是,若是中原道门真的找上门来,我们也不能全力发挥的,唯独能逃之夭夭!若是日后我们能够全力的施展自己的战力的时候,我们定然已经得到了提拔,也不会在乎这么一点力量了。”

吕风心中一动,什么叫做他们日后能全力的施展自己的战力呢?莫非他们能破坏九州结界不成?正在吕风思忖的时候,那边主圣已经自己作主,强行的剥夺了灵先生他们每个人三成的真元,连同自己四万年的苦修,准备同时输给吕风。

主圣得意的长笑到:“这次本圣可是做了最聪明的一件事情。虽然我们因为魔体的关系,在中原不能全力出手,多这些真元不多,少了他们也不少。可是全部输入吕风的体内,却能造就一个远超元圣,甚至将要拥有本圣这等实力的超级高手出来!吕风可是土生土长的中原人,那结界可是不会伤害他的呀!哈哈哈哈,这么一来,只要吕风出面,中原道门,没有任何高手是他的对手啊。”

吕风连忙凑趣的说道:“如此一来,属下就更好为主上办事,更好的守护我们的阵图秘密了呀!”

诸人相视大笑,吕风笑得最开心,也最奸猾,他一边得意于自己就要得到的恐怖力量,一边在心里冷笑到:“好,等我得了你们的真元,就把那些倒霉的神殿护卫派去最偏僻、最困苦的矿脉去开矿!当我真的用他们全力的开采那些古怪的矿石不成?金银珠玉,这些才是本官的首要目标呢!难道当官不要钱,修道不要钱的么?”

笑,笑,吕风笑得太得意了。

第五百零八章 极阴生阳

"所以,小伊,不管怎么样,只要你手上的玉佩没有破碎,就证明我吕风还活着,还在中原,那么你们四人,连同西极宗的任何弟子,都不许踏入中原一步!"看着面前那一面朦胧的水镜中白小伊的身影,吕风严厉的训斥着。"不管怎么样,你们西极宗要在西方给本门留下一脉元气!中原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的。若是那玉佩碎掉了,你就竭力发展西极宗,等得西极宗拥有五万名分神期以上的高手后,才许再入中原!"

水镜中的白小伊、八戒、修心、养生四小满脸的泪水,在那里深深的跪拜了下去。吕风猛的笑起来:"怎么莫非你们认为我一定会失败不成?嘿嘿,以有心算无心,我这辈子算计过的人,还没有能活下来的人,你们这么担心作甚么呢?他们虽然厉害,却也不见得就能轻松的灭掉本门在中原的实力呀!"

好言抚慰了四小一阵,吕风再次重申了他们以及门下西极宗弟子踏入中原的条件后,挥手就击碎了那面用西方魔法的手段制造出来的水镜-噗哧-一声,那水镜化为满天水雾飞散了出去,吕风站在那里,沉默了好一阵。良久,他才低声说道:"徐青,你携带我的信物,去悬空岛见双仙宗如今的几大堂主,喝令他们闭门潜修,若是没有本门的人携带信物……或者没有西极宗的信物,他们不许出关!"

吕风眼里闪动着诡谲的光芒,阴声说道:"或者有人手持我的信物,或者是西极宗传令了过来,否则他们不许再让世人知晓海外散修的存在。每过半甲子,他们可以派出门人弟子,来中原招收根基好的门人。"徐青领命,从吕风手上接过了一面玉佩,匆匆的去了。

沉吟了好一阵,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小猫,吕风点头说道:"小猫,冥龙会如今有多少人手?"

小猫憨憨的笑了几声,回答到:"九位头领,三百七十名天杀,九百四十名地杀,三千四百名玄杀,五千一百名黄杀。其他地低级杀手,就是还没有修炼本门心法的,那就不知道有多少了。江湖的黑道和绿林的势力,都被冥龙会给霸占了,真正算起来,怕是那些低级的属下,不会少于二十万人。如果加上他们的亲属家眷……这,真正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了。"

凝重地点点头,缓缓的坐在了一张太师椅上,轻轻的弹动了一下身边的茶几,吕风眯着眼睛低沉的说道:"那,冥龙会也潜伏下来罢。连同《问天篇》一起,把本门所有精妙的法诀都传授给冥龙、魔龙、血龙三人,着他们传授给门下弟子。"吕风不无得意的看着小猫直乐:"如此一来,我一元宗主力处于明地里,暗里还有西极宗、双仙宗、冥龙会三大势力分处西方、东海、中原江湖道上,就算若是日后万一有了个差失,本门地香火却是不会断绝地。"

一直静悄悄的站在旁边的赵月儿浑身一抖,连忙抓住了吕风地肩膀,低声呵斥到:"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已经有了这么多的准备,你还害怕什么?他们那数万神殿护卫再厉害,难道经得起中原这么多正教同道的围攻么?游仙观、黄龙门的弟子有如此之多,你还说这些话作甚?"

吕风轻笑,握住了赵月儿地手掌,轻轻的抚摸了几下,故作轻松的说道:"我们修道之人,难道还要讨什么吉利的话不成?先做好筹算,总比事到临头手忙脚乱来得好……月儿,水前辈炼制的化形丹,你挑选道行功候最深地那些灵兽服下,小猫,你去瑶池训练那些笨家伙,总要把他们都训练成一支军队的模样才好。这些家伙的真元,不见得就弱过了神殿护卫们,我们以军阵杀伐之术应付之,必定大胜!加上天外天那三十六营的天兵,起码我们在人数上占了太大的便宜了。"

小猫点头应诺了一声,掐了掐自己的长胡子,隆声说道:"这是虎爷我吃饭的勾当,铁定操练得他们比破阵营的那群还要精锐!"

重重的拍打了一下赵月儿的手,吕风笑道:"月儿,还有一件事情交代给你,在青云坪、峨嵋山等本门弟子聚集的地方,布置好阵图,若是我们最终失利了,全部门人,统统逃进瑶池里避难。嘿嘿,只要给我们足够的时间,西方、东海、中原,我们拥有无数的门徒,千年之后,我们的实力会有多大?这也就是我们最后的一步退路了,千万不能出了差错。"

赵月儿深深的点头,应诺了下来。吕风极其舒畅的叹息了一声,猛的鼓掌了三下,笑道:"如此甚好,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老子亲自送那些苦力去挖矿去。娘的,可惜那些矿坑倒塌却压不死他们,否则老子非要成天让他们矿难不可。唉!月儿、小猫,你们速速去办理我交代的事情,千万不能延误了。我这里应付完了主圣他们,还有好事要做呢。"

看到吕风满脸的阴险神色,赵月儿轻啐了一声,握起拳头往吕风头上砸了两下,化为一蓬白光消散了。小猫却是大步隆隆的冲出了密室,一路吼着的跑了出去:"赵老大,常铁,他娘的,给你们一笔好买卖做。皇帝叫老子去训练新军哩,你们还不多抓几个能干的将佐跟着老子走么?多带纯种的黑土狗,他娘的,那鬼地方可是找不到狗肉吃的。"

吕风猛的呆了一下,心里一股寒气直冲了上来:"在瑶池烤狗肉吃?天啊,若是被西王母知晓,怕是她会直接……"

萧瑟的秋风中,吕风送走了那群倒霉的神殿护卫,看着他们脱下了铠甲、放下了兵器,抓起了锄头、铁锹一类的工具,跟着几个自己收罗来的邪道修士飞远了。"唔,用这些家伙去挖矿,还挺节约的。凡人工匠,半个月就会磨损一柄工具。可是这些家伙以真元运用之,怕是一百年都不会损坏一柄,这成本可就大大的降低了呀!皇帝说国库不饱,这回挖出来的金银,多献上去一些也是功劳。"

撇着嘴冷笑了几声,吕风反手一掌把一片快要落到他肩膀上地黄叶震成粉碎。头都不回的吩咐到:"周处,备马,我去山里找义父商量些事情,你们快快派人去江南一带,多采购美酒美女,多弄些奇技淫巧的东西过来北平,献给主圣他们,只要他们高兴了,我们的好处可是极多的……没看到大人我,前天已经得了他们总计将近二十万年苦修的真元么?"

周处他们额头上满是冷汗,眼里却毫不掩饰对吕风地羡慕。简直就是开玩笑,一个有根基的道人,苦修两千年,只要渡过了最后的天劫,总能破开虚空,飞升仙界。接受仙界的萃炼后,就会成为拥有极大力量的仙人。可是吕风如今身上加起来,拥有了主圣、灵先生等九人合计超过三十万年苦修的庞大真元,吕风如今还能算是人么?恐怕连怪物,都无法形容如今的吕风!

看到周处他们满脸古怪地表情,吕风不由得笑起来:"罢了,下次你们多送点美酒之类地给灵先生他们,每个人从他们手里哄个几百年的修为出来,总是很容易的事情地。"顿了顿,吕风阴声说道:"若是有可能,找机会炼化了他们一人,练成丹药给你们服下,这效果却也不错哩!"吕风如今有信心,若是从背后下手刺杀,能够一举摧毁灵先生他们中任何一人的全部生机。

周处他们听得吕风的话,不由得都低声狞笑起来,点点头后,飞一样的跑了出去:"快快备马,大人要出城呢。"

一栋极其豪华地院落内,主圣抓着一个绝顶精致的水晶杯,品味着里面那芳香异常的淡青色酒液,看着那疯狂歌舞有飞天妖魔之象的女子,不由得满足的叹息了起来:"想不到,吕风这区区一个王朝地大臣,他的享受,却比我们族中最高贵的王还要好,难怪你们四个成天泡在女人堆里,锐气都消磨了大半……也难怪元圣他们,进了中原之后,立刻就起了叛心了。"

叹息了几起,主圣随手一抓,把一个极美的女子凭空抓进了自己的怀里,用舌头在那不断娇笑的女子脸上舔了几下,主圣问道:"元圣说了,要提防吕风他可能在背后捣鬼,这几天,你们不是都在监视他么?吕风的确是在老老实实的帮我们办事么?"他怀中的女子扭动了几下,娇声欢笑,主圣连忙无比疼爱的把酒杯送进了那女子的手里,看着她一饮而尽,连忙夸奖到:"宝贝,你好酒量。"

灵先生眼馋的朝着主圣怀中的那女子看了几眼,听得主圣问他,连忙说道:"自然,我们这几天都轮番在背后窥探吕风呢。可是吕风如今的真元,却比我们还要强了,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发现,所以我们却也不敢太靠近他呀!您给他的力量,太多了。"

主圣冷冷的笑着,很是无所谓的说道:"给他的力量太多么?本圣不这么觉得,我们万万不能亲自出手的,很多事情只能是吕风自己去解决,如果他没有足够的力量,他要是被人杀死了,我们的希望岂不是落空了么?"贪婪的抚摸几下怀中的美女,主圣笑道:"却也不怕吕风翻天,他要是好好的给本圣办事,日后自然有他的好处。若是他敢捣乱,本圣埋伏在他体内的魔咒立刻爆发,让他魂飞魄散,不得好死。"

停了一下,主圣突然大笑起来:"可是,吕风他为什么要捣乱呢?他已经修炼成了魔体,已经是我族之人,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帮我们办事呢?唔,本圣看人不会看错的,吕风是个很可靠的人。再说了,既然他体内已经埋伏下了本圣的魔咒,还用担心什么?"

一群魔头狂笑,却不知道,仅仅一盏茶的时间后,他们的对话就全部传进了吕风的耳朵里。这些艳丽的女子,都是锦衣卫花营训练出来的密探啊!尤其她们都被吕风用巫族法术洗干净了头脑,对吕风是忠心耿耿,而巫族法术的波动最是隐晦不过。就连主圣,也没有察觉这些女子的异常呢。

斜靠在一颗梧桐树干上,吕风看着吕老太监在林中地那阵图上泼洒着黑色的药水,看到罗兰等一行黑法师在那里念颂着难听的咒语,一缕缕的黑气从那阵图上升了起来。慢慢的,一只雪白的手掌猛地从那地下一掌击出。一具浑身赤裸,眼里闪动着赤红光芒的僵尸慢慢的爬了起来。那一缕缕的黑气立刻向着那僵尸缠绕了过去,在那僵尸的皮肤上,绘制出了无数古怪的花纹-

铿锵-一声,吕风手虚空一抓,一柄钢刀立刻从旁边一锦衣卫的刀鞘里飞出,狠狠的朝着那僵尸劈了过去-当啷-一声巨响,火星四溅,那僵尸仅仅是皮肤上出现了一条淡淡地痕迹,而那钢刀却是被整个的崩坏,刀锋上出来了个拳头大小的缺口。

吕风鼓掌赞叹到:"罗兰,你们学得真快啊,东方和西方地法术结合了起来,这些僵尸既有了东方僵尸的强大力量,同时又有如你们西方的死灵骑士一样容易炼制。啧啧,果然是惊人的成就。"看着那边眉开眼笑地罗兰,吕风故意打趣到:"恐怕就凭借这一手新的法术,你在你们组织中的地位,都会升上大大的一步罢?"

罗兰笑得牙齿都掩不住了,连忙说道:"可不是么?只要我们这里的魔法笔记送回总部,我起码就可以成为最顶级地长老级别的人物,这可是最大的一份功劳呀!我们可以量产这样强大的死灵战士,我们还害怕谁呢?只要拥有这样强大的,超过一百万的战士,我们可以横扫整个西方大陆了呀!"罗兰眼里满是激动,就连旁边那些骷髅架子一般的黑法师也是雀跃不已。

吕风耳朵里面传来了吕老太监的传音:"哼哼,他们想要把这法术的笔记送回西方?乖儿子,可要小心了,若是他们真的横扫了西方,说不定就会引起主圣他们的注意,到时候,哼哼,你的西极宗,可就有麻烦了……再者,若是他们制造无数这样的僵尸出来,说不定他们的野心,就是要吞并东方了,到时候咱们可就有麻烦了。"

脸上笑得仿佛吃了蜜糖一样,吕风对着罗兰他们很是勉励了一阵,这才传音回去道:"您放心罢,这些人,孩儿又怎么可能让他们回去西方呢?等得极阴地窟中的僵尸有了二十万,就可以下手把他们都抹掉了。只要有了他们的法术修炼方法,我们就可以制造出更加强大的僵尸来。"

还在不断的泼洒药水的吕老太监满意的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来,他继续问道:"那主圣在你身上下的魔咒,没有问题罢?你可是我吕家传宗接代的独苗,要是你出事了,公公我就去和那老鬼拼命。"言语中,有一股掩饰不住的慈爱之意,浓浓的流淌了出来。

吕风脸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回答到:"您放心罢,我如今是混沌之体,他的那魔咒,刚刚进入我的身躯,就被孩儿化解了。哼哼,两仪生气的妙用无穷,他们的那魔气,性质上还差了老大一截,那等魔咒,怎么可能伤害到我?您在这里逍遥度日罢,看管好这些西方的黑法师,不让他们捣鬼就是。孩儿却是要回去监工了,那九条法龙,却是要-好好的-炼制一番的。"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吕风大笑起来,狠狠的拍打了几下罗兰的肩膀,鼓励他们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一定要造出更加强大的僵尸来,并且描绘了一下双方合作的美好前途之后,吕风微笑着带着一行随从,跨上马背,就要返回北平府。那边,吕老太监奇怪的开口问道:"风子,你这次来,就是为了看我们怎么炼制僵尸么?"

吕风惊讶的看了看吕老太监,皱眉到:"我不是向您请教过那问题了么?我此番来,最主要的事情,就是问极品的春药是如何制造的,宫里是否有某些奇怪的春药配方呀!您老的答案和孩儿我的预想是一模一样的,那,自然就算是完事了呀!北平城内事情还多着呢,孩儿自然要回去监督着才行!得了,您老慢慢地玩罢。孩儿去了。"

挥挥手,吕风笑嘻嘻的一马鞭子抽在了坐骑的屁股上,策马-哗啦啦-的朝着山下奔去。吕老太监面色呆滞的站在原地,很是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问公公我那些春药地炼制方法?开,开什么玩笑?你,你已经是修道之人了,莫非还要春药么?不行,公公我要好好的问问详细,可不能你那地方有了毛病,公公我的孙子,可就……"

越想越是心慌,吕老太监啊呀一声狂啸,丢开了手中的药水坛子,足足原地跳起来十几丈高。仿佛一阵狂风,朝着吕风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一路上,就看到无数巨大的古木被吕老太监一掌一掌的震成了粉碎。他老人家就这么直接走直线,朝着山下追了过去……罗兰很少见地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嘻嘻自语道:"上帝啊,多可怕地老人。"那些黑法师连连点头,脸色变得煞白煞白的,看着那些粉碎的参天大树直发呆。

被吕老太监在半路上截住,仔细地询问了一下吕风最近的-双修-生活是否和谐的问题,闹得吕风瞠目结舌,差点没晕过去。吕老太监却是得到了吕风依旧-龙精虎猛-,那些春药却是另有妙用之后,这才心满意足的甩着一儿独臂,化为一道狂风,朝着深山又飘了回去。吕风回头看了看一众随行门人那憋不住地笑意,气得眉毛直闯关:"笑什么?走,走,快点,他娘的,大人我像是,像是那样的人么?"

气急败坏的一掌拍出,青色的狂飚卷起了路边一块数千斤地巨石狠狠的砸进了树林里,也不管那巨石是否会误伤到了无辜的人,吕风狠狠拍打了一下马屁股,带着数百锦衣卫骑士,飞速的朝着北平城奔驰而去。他没有注意到,路边那块巨石落地的树林内,一个极美貌的少女手托着那块巨石,慢慢的飘了起来,脸上是一片的歹毒狞恶的神色:"吕风,你,你还活着,老天保佑,你还活着!"

一团金光闪出,那块巨石猛的炸成了粉碎,那少女发出了一声凄厉无比的尖啸,化为一团灰影,直飞起数百丈高,朝北平城飞射而去。

北平城内,吕风放慢了马蹄,翻身下马,随手把那缰绳丢给了一名锦衣卫大汉,故意用很大的声音说道:"本官要去拜会三王爷,你们也不用跟来了,自己回去衙门里罢!最近听说,江南那边,还有人在背后造谣生事,说陛下的坏话,把这些目无君上的混帐东西都给本官抓出来,统统处死,灭其十族!"血淋淋的命令,吓得附近百姓四处逃散,唯恐自己就招惹了这些锦衣卫的凶神,被当作叛逆给杀死了。

吕风冷笑了几声,有意无意的朝着路边一栋阁楼扫了一眼,背着双手往前漫步行去。他走到哪里,路边的百姓就恭敬甚至是带着一种恐怕的眼神低下了头去,简直就比皇帝出行,这些百姓还要来得恭敬一些。吕风自然明白这些百姓害怕的是什么,可是他也不在意,反正这锦衣卫的凶名,已经是天下知晓了,没必要再掩掩盖盖的装好人。

正行走间,突然背后传来了一道凄厉至极的破空声,一个清脆的女声带着无边的怨毒之气大声喝道:"吕风贼子,纳命来!贫僧替天下无辜亡命的百姓,取你的狗命!"那女子故意的提高了自己的声音,强大的真元,让整个北平城都听到了她的喊叫。

吕风的身体突然僵直了,仿佛一具石像一样固定在了空气中。一柄闪动着刺目金光的禅杖,带着隐隐的天龙吟唱之声,带着浩然的纯正佛力,直接穿过了那身影的胸膛。那女子发出了欢畅的欢呼声,但是立刻就变成了一声惊呼:那身影突然碎裂,哪里是吕风的真形?分明就是因为吕风速度太快消失在空气中,所留下来的一条虚影!

那女子的反应也是极快的,手腕一抖,那禅杖立刻翻腾了起来,化为一条金龙,紧紧的护住了自己的身体,随后,一件佛门至宝七宝彩练舍利幢呼啸着从她身上冒了出来,化为一层层七彩光幕,把她护在了里面。那上面镶嵌的四十九颗拇指大小的舍利更是破空飞出,四十九道白光横贯天地,强大的法力波动封锁了方圆里许地整个空间。

一条黑影有如鬼怪一般,慢慢的出现在那少女身前不到一丈的地方。吕风满脸的狞笑,破开了那被封锁的虚空,直接出现在那少女的面前。没有任何地客气,吕风右手食指、中指成剑诀形划出,一道漆黑的剑气轰鸣着冲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那少女胸前一颗正在闪动着光芒的舍利上。无比庞大的力量当场就震碎了那颗舍利,少女惨叫一声,张口喷出了一口金色的血液,整个身体被打飞了出去。

右手一抓,一只黑漆漆的足足有数古丈方圆地大手凭空出现,抓住了空中四十八颗完好舍利。吕风张开嘴就把这些起码有六世轮回火候的舍利级吞了下去,吃唐豆子一般的-嘎吱-几声嚼掉了。纯正的佛力荡漾在体内,立刻被转化为了两仪生气。吕风浑身舒畅,顿时仰天发出了一声长笑:"姑娘辛苦了,却是凭空给本官增加了如许多的修为,本官都不好意思了哩!"

无数道闪亮的黑色剑光飞射而出,-当啷啷-的一阵巨响,那少女护身地宝幢、金龙接连粉碎。吕风脸上一阵的邪笑,一掌带着丝丝黑烟,狠狠的印向了那少女的丹田要害。"在大街上刺杀朝廷命官,罪该万死,抄灭九族!小丫头,你就乖乖的留下罢!"吕风邪气十足地,浑身笼罩在黑烟中,扑向了那小嘴中鲜血狂喷的少女。

那少女一声惊呼,身上突然闪过了一圈七彩光华,整个化为一道儿彩光,极快无比的飞了出去。这分明是发动了一件奇门法宝,把她给带了出去,那法宝的速度快得无法形容,饶是吕风的速度,也弄了个措手不及,只能勉强的在那少女的身上抓了一把-嗤啦-一声轻响,吕风手里握住了一把三尺长的青丝,他顿时有点愕然的呆住了:"开……开什么玩笑?本官什么时候和尼姑结仇了?"

无比气恼的把那青丝丢在了地上,吕风眼里寒光一闪,扫过了街边的那些百姓,冷哼到:"来人啊,把这些刁民统统抓回去,让他们明白,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那随行的数百锦衣卫闻风而动,立刻就封锁了整条长街,只等大队人马到来,立刻就要抓人了。

"古怪,古怪,一个小尼姑来刺杀本官,我吕风什么时候得罪她了?本官行事最是小心不过,锦衣卫大统领这个身份,可是从来没有和修道中人结怨的,相反,本官和那几个修道门户,关系还是很不错哩,怎么会有个小尼姑来刺杀本官?唔,却是要让那些在各大门户中的密探好好的打听一下,这小尼姑的道行,最多相当于金丹初期的水准,可是使用的法宝,可都不弱啊。"

一路沉思着,吕风已经到了朱任被软禁的府邸,朝着那大门口的上百军士点点头,吕风掀起前襟,放步的走了进去。刚刚进门,吕风就丝毫没有任何尊重的大笑起来:"哈哈哈,三王爷,臣下来看望您了,您最近过得怎么样呀!唉,您如今太太平平的做个富家翁,您的王号也保留着,每年还有朝廷的俸禄供养,啧啧,本官都羡慕您的逍遥日子哩。"

大厅中,正趴在一个侍女胸膛上用舌头乱舔的朱任连忙一手把那少女推开,慌不迭的整理了一下衣裤,恭恭敬敬的把吕风迎进了大厅,很是谦卑的笑了起来。"吕大人说笑话了,您可是朝廷的重臣,小王哪里有什么值得您羡慕的?"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满脸笑容的吕风,朱任殷勤的请吕风坐下,立刻叫嚷到:"来人啊,上茶,上茶,上次收藏的极品大红袍,快快给本王拿上来。"

看到吕风满脸的温和笑意,朱任很谨慎的半边屁股坐在了主位上,低声问道:"吕大人,外面听说,我二哥他……他已经是去了,嘿嘿,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似乎害怕吕风误会什么,朱任连忙解释到:"我只是出于兄弟之情,问问。嘿嘿,问问,没有其他的用意,绝对没有其他的用意。吕大人乃是当今皇上身边的红人,这个,您应该知道消息吧?"

端志浑身哆嗦的仆役送上来的茶水,吕风深深的吸了一口,强行挤出了一丝悲凄地哀容,叹息到:"唉,好人不长命呀!二王爷他虽然在皇宫内被好吃好喝的奉养着,却一心炼那血神魔功。"吕风的演技的确是到家了,他眼角居然都挂上了两颗不知道什么成分的水珠,在那里哀叹到:"所以,一不小心,走火入魔,就这么生生的被魔火给烧化了。"

朱任整个人顿时软在了太师椅上,他满脸地横肉都一下子耷拉了下来。有气无力的嚎叫着:"吕大人,二哥他死了,可是小王,却是对陛下忠心耿耿。那造反叛乱的事情,真的和本王无关啊。本王最多的罪过,也就是吞了几万亩田地,讨要租子的时候弄死了几个人,抢了百把个民女,纵狗咬死了几百个贱民,本王真没有叛乱呀!"

嘿,就看到朱任鼻涕眼泪地全下来了,眼看着就要往吕风身上扑,吕风连忙放出了一层真气逼住了朱任那胖大地身躯,心里寻思到:"嘿,这死胖子却是个心里明白的人,知道朱亻登是被皇帝下令杀了的,却在这里求饶了……本官管你抢劫民女地事情?哼,没有你们这些抢劫、诱拐民女的货色,本官去哪里买美女献给主圣他们啊?"

摇摇头,吕风眼角的两颗水珠神奇的又缩了回去,他呵呵大笑着安慰朱任到:"王爷您放心,您是陛下地亲叔叔,谁敢把您怎么样呢?只要您好好的在这里住着,不要太频繁的出城就是啦。陛下说了,您以后若是憋得闷了,只要给锦衣卫衙门里面去张条子,等衙门里派出高手护卫来,您就可以出去转悠一下。如今北平城的青楼妓院,也是挺不错的,王爷可不错过哦?"

朱任一下就精神了起来,举起袖子胡乱地擦拭了一下脸上的鼻涕等物,笑嘻嘻的说道:"吓死本王了,皇上他不会杀本王?"

吕风连忙说道:"哎呀,王爷怎么这么说呢?您是陛下的亲叔叔,皇上他照顾您都还来不及,谁说要杀了您呢?嘿嘿,这不是,最近听说王爷您身体有恙,所以,所以陛下立刻就派臣下来探望您了不是?"吕风脸上的笑容极其的古巴,似笑非笑的,总是往朱任的下体扫来扫去的。

肥胖的脸蛋上,极其少有的出现了一片暗红色,朱任有点郝然的说道:"啊,这个,陛下也知道……也知道本王的那点毛病了不成?嘿嘿,不是什么大毛病,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不过是最近几个月,这个稍微沉迷了一点点,啊,哈哈,太医说本官那是虚火上升,弄得肾水枯涸,只要小心的调养,却是没事的。"

顿了顿,朱任有点得意的说道:"不过,本王却也找到了好东西,高价从西域的商人那里买到了几瓶大力金刚丸,只要一丸服下去,这个嘛,整个晚上那是龙精虎猛,精力充沛,夜御十女,那是轻松异常的事情。"说着说着,他沾沾自喜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纯金的小瓶子,看着吕风笑道:"吕大人,有没有兴趣尝试一下呀?这宝贝,效果可是真正的不错哩。"

眼睛猛的跳了一下,吕风连忙说道:"罢了,罢了,本官内功有成,却是用不上这等玩意。"装模作样的把那金瓶拿了过来,揭开盖子细细的闻了一下那瓶子里金丹的味道,吕风突然间大声叫嚷起来:"哎呀,王爷,您可怎么如此的不知死活?您已经是肾水枯涸,只能用滋养的药物慢慢调养,却还吃这等虎狼之药,逼伐肾元最后一丝元气,虽然如今看起来是金枪不倒,实际上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呀!"

絮絮叨叨的,一通危言耸听,整整的说了有一刻钟,吕风从纵欲的害处说起,一直说到长期服用这等金丹会带来的害处,以及引申到最后会让朱任变成一具骷髅架子等等可怕的后果,硬是吓得朱任浑身冷汗,-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吕大人,您可是武林高手,又擅长修道炼丹,这些事情可是瞒不过您的呀!难怪本王最近心慌气喘,咳嗽的时候黄痰里面还带黑色的血丝啊,都是那群该死的西域的商人,本王要宰了他们……可是,吕大人,本王的一条小命,可就在大人您的身上了呀!"

哀嚎了好久,吕风手一抬,轻轻的扶起了朱任,笑吟吟的说道:"王爷不用担心,臣下开几张方子,王爷重金收购上面的天生灵药,只要小半年的功夫,保证王爷的身体回复如初,不过这等下三滥的春药嘛,还是不用服用了的好。就算是春药,也要讲究阴阳调和的至理,纯粹的阳刚药物,那等于是纯钢大斧,把王爷的元气都给砍伐去了。只有那用纯阴的药物,炼制的丹药中自然带着的一股子阳气,才能是极品的春药,不仅仅引发王爷的雄风,更是能调和体内的阴阳气息,绝对不会有损王爷的虎躯呀!"

眼里神光一振,朱任连忙凑了上去,很是低声下气的求教到:"那,还请吕大人示下药方子才好。嘿嘿,如今本王连封地都没有了,也就只有在女人身上讨点快活,实在是离不开那些药物啊。"

吕风满脸的迟疑,很是犹豫的说道:"可是,药方子可以给王爷,王爷也可以备齐这些原料,可是,要想炼丹,却是只有本官一人能行的。这个……本官如今事务繁忙,怕是没时间去……"

朱任可不管这么多,他死死的握住了吕风的手,哀求道:"吕大人,您就帮帮小王这次罢,只要炼出了那极品的春药,小王一定有心意献上!吕大人呀,本王可就只有这么一点点爱好了,您可不会不帮忙罢?"说完,又是一通许愿的好话说了出去。

吕风迟疑了很久很久,最后终于是被朱任纠缠得没有了办法,这才-勉强-的点头说道:"罢了,既然王爷这么有诚心,那,拿五十万两银子的费用,臣下就替王爷开炉炼制他几百粒极品的-春风正气丸-出来……可是拿原料,却还要王爷自己去想办法呀。"顿了顿,吕风极其诡秘的笑起来:"天底下最为洁净,最为纯净的阴中带阳的物事,可就是少女的初次天葵。只要王爷能收集四百九十名少女的初潮血液,嘿嘿,再加上其他的几种君臣辅佐的药物,灵丹,可就炼制出来了。"

朱任的昏庸,也是出名了的,听得吕风这等荒诞无稽的药方子,他却是兴奋的乱叫:"吕大人果然是好见识,这等奇妙得药方,那些普通的太医,哪里能知晓?四百九十名少女么,本王着人去收买就是,十两银子一个,却还用不了五千两,不够本王一次宴会的花费,便宜呀!"

吕风连忙告诫道:"王爷,此事传出去,可就不好听了,尤其若是被监察御史得闻,说臣下为王爷炼制这等丹药,怕是立刻就会弹劾臣下,这可不能漏了风声呢……至于那些少女,更是要处女之身方可,否则元阳入了体内,那阴气就驳杂不纯了,炼制出来得丹药,却没有什么灵效了呢。"吕风深深的看着朱任,用魔功把这告诫直接印进了他的脑海。

朱任哈哈大笑,卷起了袖子大声叫嚷到:"吕大人放心,这等事情,本王理会得。嘿嘿,只要灵丹炼成了,本王一定有心意送上的,还请吕大人日后多多照顾才是……嘿嘿,听说道家法门,有那采阴补阳的密法儿,吕大人可否赐教一二呢?"

吕风看得朱任如此的殷勤,二话不说的就给朱任传授了几种不入流的采补的法门,两人不时的发出极其淫亵的奸笑声,笑声不堪入耳

第五百零九章 只待东风

盘膝坐在主圣的面前,吕风有一杵没一杵的研磨着小小的乳钵中的那几种形态、色泽稀奇古怪的药物。一股暧昧的,有如男子体液一样的味道从那乳钵中散发出来,弄得旁边的灵先生他们皱眉不已。主圣足足静默了小半个时辰,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吕风,你最近几天就在做这些事情?你可是如今权倾天下的权臣,怎么还能做这些下贱的事情?”

主圣皱眉看着乳钵中的那些东西,摇头说道:“七阳藤、交合草、合欢花、九子果,这些可都是阳气极盛的玩意,普通人若是吃下去了,怕是……”愣了一下,主圣的眼神很古怪的看向了吕风的下身,低声说道:“吕风,你已经是真魔之体,不会有那种毛病罢?你,你的这药方子,分明就是配置春药用的呀!难道你有寡人之疾?”主圣很得意的笑着,为自己说出那个词儿感到沾沾自喜。

吕风脸色一变,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愁眉苦脸的说道:“唉,主上可千万不能胡乱说给别人听。我吕风怎么说也是修道修魔的高手,不仅仅魔功大成,道家的养身术也是修炼得很不错得,怎么会有那等古怪毛病?”叹息了一声,无奈的用鼻子闻闻那难闻的味道,吕风哀声说道:“可是,身为臣子,总要讨好皇帝还有那些王爷的,不管他们要什么稀奇的货色,想要做一个让他们满意的臣子,也要给他们弄到手啊。”

随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绿色的玉瓶,吕风拔开塞子,把数十滴鲜艳的血液倒入了那乳钵中,顿时一股逼人地阴气袅袅的冒了出来。这阴气中,却充满了充沛的元阴气息,让灵先生他们忍不住的吸了吸鼻子。吕风得意的笑道:“看,这是四百九十名处女的实潮血液,加上这三十六种君臣辅佐的灵药,炼制出来的,就是欢乐场中一等一地极品药物‘春风散’。”

主圣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看着那乳钵中渐渐凝结起来的药糊,脖子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开,开什么玩笑?那等污秽的东西,也有人能吃下去不成?吕风,哪个王爷要你炼制这些东西?简直……”灵先生他们一个个都是色中恶魔,可是听得吕风的药方子后,也是一脸的不敢领教,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几步,看都不看那乳钵一眼了。

吕风心里狂笑,脸上却是一脸的无奈,低沉的叹息到:“主上,属下也没有办法呀!想要保持手中地权力,就要讨好那些天皇贵胄。至于他们喜欢吃什么,喜欢喝什么,属下也是无能把握的哩。这药方子,也是那位王爷自己送来地,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这么邪门的方子。不过,管他的呢?反正只要他们照顾属下,让属下大权在手,掩护我们的行动,那就是了。”

歪着脑袋寻思了半天,主圣站起来走了几步。这才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你地身份是我们最好的掩护,自然是多讨好那些下贱的人。哼哼,他们让你做这些无聊的事情,总有一天,本圣要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罢了,你赶快把这药丸炼好,送去给那该死地王爷罢。”主圣感觉得到,吕风手中有一丝丝的真元渗入了那乳钵中,他很主观的以为,这就是为什么那王爷要巴巴求吕风帮忙炼药的原因了。普通的药剂太医,哪里能发现一丝半毫地真元呢?

吕风连忙抬起头问道:“主上如此着急,可是有什么大事么?”吕风眼珠子不由得转悠了一下,似乎自己刚刚把那些倒霉的苦力送去矿坑才十几天的功夫,怎么这主圣又突然有事情找自己呢?主圣和那无事生非的元圣不同,要是没有事情和自己商量,他倒是宁愿窝在那个院子里面玩玩美女、品品美酒、尝尝美食、欣赏一下那些极品的书画墨宝的。

大袖猛的一挥展,主圣脸上是按捺不住的笑容:“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否则怎么会让你亲自出马呢?”在原地急速的转了几个圈子,主圣大笑到:“还是你的主意好,那些护卫去了矿坑,先是用禁制控制了整个矿脉,然后在地下直接开山,十天的功夫,就挖出了足够铸造法龙的各色材料,果然速度比起那些凡人要快了千万倍!吕风,你又立下了一大功呀!”

吕风哭的心思都有了,这是怎么回事呢?自己才派了不到五百个护卫去那些珍稀的金属矿,怎么他们这么短的时间,就把需要的金属矿全部给挖出来了?却听得主圣在那里晃动了几个,极其兴奋的说道:“尤其你派他们去的三个金矿、七个银矿,把上面的金银采光之后,得了黄金五百万两、白银一千四百万两不说,下面伴生的矿脉,竟然是纯度很高的紫金等物。吕风,你果然选对了好地方呀。”

‘啊呀’,吕风差点就一口血喷了出来。他挤出了一脸灿烂的笑容,不住嘴的恭喜主圣:“这是主上的洪福所致,和属下有什么关系呢?属下只不过是以天眼之术查看了一下矿脉,发现那金银矿之下有大批的奇异矿藏,所以才派他们过去试探一下的。谁知道居然真的碰到了好东西,这都是主上的福气呀,看样子,这是老天爷,都要我们成功呢。”

主圣发出了震天的狂笑声:“没错,这中原的老天爷瞎眼了,居然要让我们成功。哈哈哈哈,那些黄金、白银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宝石之类,诺,在这里面。”他随手丢给了吕风一个乾坤袋,摇头说道:“这些物事,我们却是没用的,你却似乎很喜欢,就拿去罢……唔,这回可要你找一个宽敞的好地方,让我们去提炼这些矿石。你能找到这样的所在么?”

干笑了几声,吕风小心翼翼的把那乾坤袋收进了怀里,又把那乳钵里的糊状物体倾进了一个玉瓶,随手放在了袖子里面,点头说道:“这等地方太多了。唔,长白山左近少有人类出现,地方空阔无比,就选在那里好了。既然这矿石必须用纯阳真火炼制,则属下再去收买几个中原地修士,让他们做苦力就是了。再以江山社稷图盖住冶炼所在,又有主圣以及八位仙长坐镇,加上万余名护卫的守护,定然是稳妥的。”

满意的点头,回头看了看灵先生等八人,主圣喝骂到:“看到没有,人家多么能干,三言两语就能把事情给安排好,你们是本圣以前的直系属下,可是怎么脑子就这么蠢呢?就算本圣如今也不灵光,可是你们总要聪明一点呀!”对着吕网大肆赞许了顿,主圣这才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就这么决定了,等下即刻出发,事情不能耽搁了。争取在数月之内炼制好那剩余的六条法龙,剩下的一切就好说了。”

吕风躬身领命,心里却是一阵地抽搐:“这群混帐东西,本官刚刚做好安排,你们怎么就要发动了呢?唔,不行,要尽快的套出话来,看看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莫非是想要召唤大阿修罗界的恶魔前来不成?有这可能啊!唔……必须要拖延时间了,否则,小猫刚刚去瑶池,哪里有足够的功夫把那群乌合之众,流民土匪一般的神兽,训练成精锐的大军呢?”

“对,就是拖延时间,哼,如今手上有这么多的纯阴之血,加上水秀儿那里弄来的斤许天生九阴绝脉的至寒血液,以及无名氏炼制的极阴魔雷,炼制那法龙地时候,多少可以给你们捣出一点乱子来。”吕风恶意的寻思到:“加上那法龙必须以纯阳真火炼制,你们却统统是真魔之体,只有那霸道绝伦地魔界鬼火。那,本官就专门挑选一些道行低微的道人去熔炼那些矿石,总能给你们拖延个一年的。”

打定了主意,吕风兴冲冲的一脚踢开了那乳钵,朝着主圣行礼到:“属下这就去召集那些笼络来的道人。不过,这要求可就高了呀,魔道修士不行,必须是正教玄门地羽士,还必须是童身入道,练就了顶上三花的有道全真,这样他们的真火才是真正纯正没有丝毫杂质的。这样地人,可不好打呀,属下耗费了天大的力气,这才招揽了四十余名哩。要知道中原道门正派,他们的门人弟子,很少有那些败类愿意和属下来往的。”吕风可不知道什么是丢脸,他毫不犹豫的就把自己归入了败类一流。

主圣他们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话来。吭哧了半天,主圣这才无奈地说道:“本圣也知晓其中的难度,吕风你就尽力去办罢。总之,不管用什么代价,都给本圣多带几个正道的修士过来。他们要法宝,本圣给法宝,他们要飞剑,本圣给飞剑,他们要秘笈,本圣给他们太古炼气士的典籍。就算他们要道行、法力,本圣杀了那些护卫炼制成灵丹给他们补充道行,总之,总之要尽快,尽快。”

掐着指头盘算了一阵,主圣一副不容置疑的语气喝道:“明年的夏至日,乃是最近万年以来以及百年之内,天地中纯阳气息最强的时刻。并且那时中原九州的龙脉,将会游走到北平附近,龙脉窍穴正好是我们修建那九龙汇阳阵的所在,以九龙大阵,引发地下九龙精源,以九州的气运破九州神器,以中原九州的所有阳气,去摧毁纯阳的九州结界,引发天地崩裂,如此大事可成也!”

‘扑通’一声,吕风真正的吓得趴在了地上,这等恢宏纯正的大阵,却是要用来破坏九州结界的?吕风真正吓呆了。主圣看的他这般模样,不由得意的狂笑起来,拍打着吕风的肩膀笑道:“哈哈哈,这可是本圣以及本族的诸位长老,谋算了十数万年的大计!奈何这等纯阳之气充盈整个天地的绝佳时机,十数万年来不过四次而已,这是第五次机会。前面四次,因为元圣他们的不配合,全部失败了,这一次,有了吕风你,才有了真正成功的希望呀!”

一手把吕风拉了起来,主圣得意的笑着,眼里闪过了一抹毒光,狠狠的瞪了吕风一眼,狞声说道:“吕风,好好的干,本圣以全身地修为,引发中原九州的所有纯阳龙气,摧毁九州结界之后,那天地崩裂的巨大力量,将会撕裂虚空,让本族大军,再次降临这个世间。”手指上突然用力,抓得吕风得肩膀‘嘎吱’作响:“这是本族等待了十数万年的大好机会!本族的战斗方式和这边的仙人、神人不同,以如今这个世界如此脆弱的模样,只要本族大军一到,仙界立刻就要崩溃!嘿嘿,到时候,我们挥师神界,打破那个大门,就可以去征服更多的世界。你地功劳,本圣却是记得的,你千万不要自己耽搁了自己啊。”

狠狠的摇动了一下吕风的身体,主圣狰狞的脸慢慢的凑近了吕风的脸。低声喝道:“灵先生给你详细的解释整个计划,你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给本圣出纰漏,否则本圣一定把你抽筋扒皮,把你炼制成人偶,日夜祭炼,让你生不如死。”

吕风露出了一脸谦卑的笑容,低声下气的说道:“主上何来此言?属下自然是为了大计着想地了。只要大事能成,属下的好处,还能少得了么?吕风地野心,却也不小呢,主上以为呢?只要日后主上给吕风足够的好处,不要说区区的一个九州结界,就算要吕风率领大军,攻上仙界,却有什么不敢的?日后吕风,说不定也能混一个仙界至尊的位子坐着呢。”

主圣脸是的肌肉抽动了一阵,渐渐地绽放开了笑容,他满意的看着吕风那‘纯净无暇’的眸子,点头说道:“你没有说谎,很好,很好……灵先生,给吕风详细的解说一下我们准备地步骤,这些事情日后都需要他竭力的配合,万万不能出错的。”灵先生领诺,带着吕风慢慢的倒退着行了出去。主圣眼里闪过了得意的光芒,突然忍不住地张狂的笑了起来。

吕风浑浑噩噩的带着灵先生在北平城内四处奔走,从酒馆、饭庄、茶社、赌场等稀奇古怪的地方,把自己好容易笼络来的百余名玄门正宗羽士中修为最差的四十七人给找了出来,带着他们往自己的府邸行去。吕风对灵先生说:“此地人多嘴杂,很多事情却是不能在这里说的。今夜本官设宴,请主上以及诸位先生共谋一醉,到时候再把事情好好的给本官解释一二,先生以为呢?”

看了看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的那些道人,灵先生不屑的撇撇嘴,趾高气扬的说道:“唔,罢了,这些人的确也是碍手碍脚得很,就按照你的意思吧。吕风,你可记住了,只要这件事情完成了,保证你的好处那是天大的。”甩了一下袖子,灵先生再也懒得看那些道人,自顾自的去了。他没有想到,吕风回到自己府邸后没多久,几道黯淡的剑光就飞出了北平城,然后立刻化为上百丈长的长虹,朝着西北飞去。

瑶池边一块无比宽敞的草地上,无数的灵兽珍禽好奇的聚集在了一起,看着近乎两万头各色神兽聚集在了一起,同时吞下了一颗金色的,闪动着强大灵力波动的药丸。不一时,震天的长吼接连发出,庞大的法力波动从这些神兽身上迸发了出来,巨大的力量汇聚在了一起,让整个瑶池都颤抖了起来。那些神兽一个个疯狂的在地上翻滚着,金色的血液从七窍中喷出,又被吸回了体内,一片片的鳞甲、羽毛慢慢的脱落了下来。这些神兽疼得乱叫,可是叫声中却充满了无边的喜气,却吓得附近的那些珍禽异兽胡乱的奔跑,跑出了数百丈,这才小心的站住了。

小猫、赵月儿远远的站在一个小山包上,看着近两万神兽慢慢的完成从兽身转化为人体的脱胎换骨的一步。吕一他们四十九条壮汉站在他们身后,兴奋不已的嚎叫着:“哈哈哈,又有这么多的兄弟练就了人体人。嘎嘎,我们瑶池以后可就威风了,谁还敢和我们比划?”

从神兽修成人体,这是性质上的变化。兽体的时候,这些神兽哪怕再强大,也不过能运用本能作战。可是只要得到了人体,他们就可以继续修炼,并且可以使用自己属性相符的,威力极大的法术,甚至有可能飞升成仙、成神,这怎么能不让吕一他们高兴呢?可是他们还没有叫嚷几声,一支丈许长的青色翅膀就狠狠地抽了下来,把吕一仰天抽了个趔趄。

青鸟青青‘嘎嘎’奸笑着飞了过去,娇娇坐在它的背后,兴奋得手舞足蹈:“师傅,看啊,青青可以带我飞了。”一不小心,她的裙子一掀起来,六条白色的毛茸茸的尾巴顿时随着清风晃荡了起来,银铃一般的欢笑声,荡漾在整个瑶池仙境中。

蓬勃的生气,在瑶池中荡漾,热闹非凡。那些没有被选上,没有服用化形丹的神兽们,也聚集在了一起,不断地口吐兽言,为自己的亲朋好友加油鼓劲,兴奋得乱叫乱跳的。这些神兽,数万年也不见得能有一头修成人形,如今却有一个傻乎乎的老头子冲进来,耗费了天大的法力,炼制成了一万九千九百九十八粒神丹,让近两万的神兽拥有了成人的机会,这些神兽能不高兴么?

兽啸声冲天而起,无边的欢悦声中,近两万神兽脱体成功,幻化出了自己的人形。他们(她们)有点不习惯的看了看自己光秃秃没有体毛、鳞甲地躯体,突然间兴奋的欢呼起来。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带头,引发了存在他们血脉记忆中地强大神诀,一个火凤天袭朝着左近的一座山峰轰了过去,顿时万多名神兽同时出手,纷纷试着自己族类最拿手的法诀。

数万个强大的法诀同时出手,顿时整个瑶池都振荡了一下,一座平地拔起一万丈,上面有无数符咒禁制的石峰,被这些神兽联手轰成了粉碎。这等威力,这等气势,比起一元宗小寰天内收藏地那些秘诀,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震天的爆炸声,让草丛中的水元子惊醒了过来,他有气无力的抬起了头,吧嗒了一下没有丝毫血色地嘴唇,翻翻无神的眼珠子,‘当’的一声倒下去就睡。面色苍白的他看起来憔悴无比,仿佛一头被数百头猛虎轮番蹂躏过的小白兔一般!“吕风,你这个该死地王八蛋,爷爷我要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把你困在亿载玄冰中活活冻成冰棍!”

猛的打了个喷嚏,水元子有气无力的乱骂起来:“化形丹啊,这是一品的神丹啊,就算有西王母留下的丹炉,一次性炼制将近两万颗,爷爷我的小命差点都没了!吕风,你这个王八蛋,爷爷我不敲掉你一百万条黑狗,五百万坛老酒,爷爷我和你没完!呜呜,我水元子这辈子揍人,什么时候耗费过本命元气的?这回连老本都搭进去了,差点就吐血而亡!你又不是我儿子,我干吗这么卖命啊?”

眼泪吧嗒的水元子无神的看着天空,咕哝着自哀自叹的:“那‘混元一气八宝翠心炉’这般霸道,爷爷我一口真气吐进去,它居然就吸住了爷爷不让动弹,要不是水爷爷我真元足够充沛,早就被吸成了人干了!老天爷啊,这没有天理啊。呜呜,那一万多颗化形丹,颗颗都是爷爷我的血汗啊……爷爷我累成了这个样子,居然没有人来安抚一声!厉虎你这臭妖精,老子雇你啦!”

一道青影急速飞过,娇娇从青青的背上跳下,直接踏在了水元子的脑袋上,然后借力飞起,尖叫着笑道:“青青,比比看我们谁跑得快!”

‘咯儿’一声,水元子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小狐狸精,爷爷我的脑袋也是你乱踩的?吕风,你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啊?爷爷我,爷爷我和你没完!等爷爷我回到京城,我呼叫吃穷你,喝穷你!爷爷我烤两条狗,吃一条扔一条,拿两坛老酒,我喝一坛砸一坛,你的钱都是民脂民膏,爷爷我这是替天行道,专门祸害你这吸血敲髓的贪官我告诉你。”

气急败坏的叫骂了半天,水元子从草窝内跳起来,胡乱的抓起了一把神丹往肚子里面灌了下去,立刻那惨白的小脸蛋上荡漾起了一丝血色,他朝着小猫疯狂的叫嚷起来:“臭老虎精,死老虎精,爷爷我回去北平啦,不和你们这群妖精在这里鬼混啦!月丫头,瑶池有什么了不起的?狗肉都不许爷爷我达里烤一条,西王母再厉害,她管得到爷爷我在这里吃狗肉么?”

跳着脚骂了一阵,水元子拍拍屁股就要划开虚空离开,赵月儿连忙纵起一道金光飞了过来,满脸笑容的赔礼到:“水前辈,这几日实在是怠慢了您,可是这些小家伙要幻化人身人,总要有人照看着呀!瑶池内不能烤狗肉,我叫人去外面架起一个大烤架子,您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如何?反正小猫他们带了上千条黑狗过来,够您吃一阵子了呢!”

顿了顿,赵月儿很小心的说道:“那主圣如今在京城,您却是先天元体,和他地魔体天生的有冲突,若是和您照了面,说不定那主圣就要和您打斗起来。他可不是元圣那等心机阴沉的人物,而是凭借本能行事的。您就看到北平数十万黎民百姓的分上,好好的在这里住着罢!”赵月儿也是害怕啊,吕风可是千万交代了,水元子那是绝对不能回去北平的。

她又笑道:“月儿刚刚在本门几个据点布置好了法阵,就匆匆赶来瑶池了,还不知道效果如何。还要前辈多多指点,好好的检查一番呢,您怎么能就这么甩手走掉呢?娇娇、青青,给我过来,谁叫你们对水前辈无礼地?”那两个满天飞着乱跑的小丫头,哪里听得到赵月儿的话?自顾自的玩耍,才没有过来赔礼的意思。

水元子哀嚎了一声,又‘当’的一声直接砸在了地上。“罢了,自从碰到了吕风,爷爷我被他吃得死死的。没办法,给他卖苦力就卖苦力罢,反正爷爷从他身上得到的好处也不少!就好像这次化形丹附生的神丹,爷爷以前哪里有这种机会,拿神丹当炒豆子吃呢?”他又抓出了一把起码三十粒神丹,真正当炒豆子一样吃了下去。赵月儿在旁边看得是满头冷汗,这要是普通人,不早就爆体而亡才怪了。

正在寻思着用什么言语好好的安慰一下这个老小孩,突然虚空中一阵波动,周处带着几个心腹高手满脸大汗地驾着剑光飞了进来。那几道金光在空中一阵盘旋,立刻朝着赵月儿所在的方向落下,周处尖声叫道:“师娘,快,快,急信,叫水老爷子快看看,这,这,天要塌啦!”

水元子猛地跳了起来,两眼直放光,在那里叫嚷到:“啊?有热闹了么?是不是那主圣和吕风那臭小子打起来了?来,来,来,爷爷我去帮他揍人!哈哈哈,那主圣修为再厉害,在九州结界内,他绝对不是爷爷我的对手!何况爷爷我也是从神魔之战时留下来的人物,他一个主圣算什么啊?看爷爷我把他揍成一团烂泥巴!”

挥手抢过了周处手中的那张信函,水元子眉飞色舞的看了起来。刚刚看了几个字,水元子身体猛地一哆嗦,脸色变成了一片极其难看的铁青色,随后,他整个人的肌体都化为了那种,极其诡异的,让人望之心寒地,纯粹的,无比纯净的透明色泽。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居然幻出了一圈圈的七彩光芒,铺天盖地地寒气,笼罩在了整个瑶池上空!

水元子手一抖,把那信函交给赵月儿,嘴里发出了恐怖的冷笑声:“哈哈,哈哈,原来如此,九龙汇阳大阵,天地中一等一的纯阳至刚的阵法,原来是这么用的,难怪他的地宫中,还架设了这么多的破除禁制的阵图。”水元子的脸色变得极其凝重,狞声喝道:“小猫,给爷爷我听着,现在距离夏至还有四个月时间,给你三个月,必须把这些新变成人的家伙操练出个模样来!望死里去操练,反正他们皮粗肉厚,不怕疼痛的。时间,可是不多了啊!”

一道道凌厉的法力波动从水元从身上喷了出来,他右手五指急速的掐动了一阵,额头上突然出现了一块三棱形的白色晶体,一道道微妙的神念波动,划破了虚空,不知道传递去哪里了。依稀可以听到水元子在嘴里唧唧呜呜的乱哼哼:“水母,你现在可不能睡着,给爷爷我清醒过来,这些事情,到底是干什么?天意,到底是什么?”

良久的沉默之后,水元子突然喷出了一口纯白色的鲜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双眼看着天,面色古怪的看了看赵月儿和厉虎等人,突然仰天长笑:“原来如此,嘿嘿,哈哈哈哈,九龙汇阳!厉虎,快去操纵那些畜生。到时候,可是有好戏看了!哼哼,爷爷我以为吕风那王八蛋已经是天下一等一的歹毒了,谁知道,天上天下,心机狠地人,不止他一个啊。”

也不再多说,水元子盘膝坐好,摆出了一个冥思修炼的法门,沉声吩咐到:“周处小子,你们回去,告诉吕风说,一切按照他所说的去办就是了。告诉他,等得双阳汇聚,至阳碰击的那一刻,就是发动的时候……天意如此,这一次的功德,嘿嘿,足够爷爷我升神了罢?”他脸上的神色很古怪,似乎是惊喜,似乎是恐惧,有点希冀,有点畏缩的样子,让周处他们是满头地雾水。

只有赵月儿看了那信函后,默默的点点头,一言不发的也盘膝坐了下来。满脸高深莫测的微笑,双手挽成了一个莲花般的印诀,浑身彩光缭绕,自顾自的入定去了。周处他们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脑,互相看看,按照吕风的交代,向小猫讨要了那江山社稷图后,又匆匆的奔了回去。

国家有排山倒海之力,这句话用在如今的吕风身上,却也合适。虽然没有出动朝廷地人马,可是毕竟属下有万多名法力高深的修士,一声令下,长白山深处立刻就出现了一块巨大地平地。数百个乾坤袋同时往那平地里倾泻,顿时矿石堆积如山,在阳光下反射出了刺目的光芒。上次吕风他们铸造那三条法龙,是小心翼翼的在地下一条一条的进行的,可是这次,却是六条一起动手,这规模可就大了。

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吕风才刻意地提出,去长白山荒僻的所在进行这番大动作。他也不想中原道门的人发现事情不对劲,跑来妨害他的计划地。周处他们从瑶池带来的消息,吕风经过仔细的揣摩推算后,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已经是放心了不少,所以再也不担心什么了。

站在那矿石山的顶部,吕风得意的说道:“主上,你们只要隐藏好了痕迹,不让中原道门地人故意的破坏,其他的事情就交给属下就行了。一般说来,按照本官的身份,若是中原道门人的不知晓我们铸造的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一般都是不会故意的捣乱的。我这里已经有了圣旨,证明这是当今皇上安排的,铸造的去镇守皇宫的金龙,万一有正道修士经过,看到了圣旨,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的。”

主圣抓过那圣旨看了几眼,皱眉到:“古怪,那些修道之人,分明比你们这个朝廷强大百倍,却还对朝廷如此的恭敬,真是奇怪至极。哼哼,若是本圣的话,哪里会理会一个实力不如自己的人的命令呢?”摇摇头,他不解的把那圣旨丢还给了吕风,应诺到:“那,就按照你说的做罢……可是,你前次不是说,可以用江山社稷图把一切的动静都掩盖起来么?”

吕风露出了很谦卑的谄笑,他低声说道:“那时候属下还没有考虑妥善呢。属下得知的消息,此番右圣被人歼灭,江山社稷图的老东家一元宗却也是出现了的,当年右圣可没有斩草除根啊。”吕风心里阴笑了几声,脸上却是很温顺的样子,仔细的解说到:“这江山社稷图幻化出来的虚像,瞒过普通人那是可以的,可是这毕竟是一元宗的看家法宝,万一正好有人远远的看到了这法宝的光芒,岂不是招惹了是非么?”

他解说到:“所以,这宝贝是备而不用,若是没有修道人来窥探,那就一切都好,反正我们有圣旨,在这里铸造法龙等等,可以堂而皇之的进行,谁叫属下是朝廷的重臣呢?若是有修道人来窥探,探出了什么风声去了的话,那属下直接就祭起江山社稷图,困住那些道人,把他们诛杀了就是。总之在夏至之前,不至于出乱子就是了。”

主对是个没有什么机变之术的人,听到了吕风的话,他觉得样样合理,顿时点头应诺了。他笑道:“元圣正在神殿整顿人马,只要夏至那天我们这边一发动,立刻就率领所有的神殿护卫以及祭祀,跨海而来,迎接本族大军。同时嘛,也是当作先锋,先扫荡了几个正教门派再说其他。”他冷笑到:“东海之外,有个极厉害的人上次算计了元圣一次,若是他还在那里等候的话,看他可能在数万人的围攻中活下来。”

吕风笑着,马屁如潮,拍得主圣那是飘飘欲仙,浑身不知道多舒服了。

他们二人在这里一个拍马屁,一个吃马屁,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那边已经开始发动了。四十七个正道修士在地上布置了几个属性为火的阵法,各自站定了方位后,同时使用法诀,顿时四十九根十丈粗细的火柱从地下喷了出来,直喷到了数十丈的高空,融会成了一片紫红色的火海,发出了‘嗡嗡’的呼啸声。强大的热浪一波波的扫了出去,方圆十里的积雪立刻就蒸发了,就连附近的树木,也渐渐的干枯变黄了。

主圣看得事情正式开动了,再也没有心思和吕风鬼扯,他大步上前,怒骂到:“你们这群混帐,这些仙长都开始施法了,你们还磨蹭什么?给本圣上,把矿石都送进那火焰中去冶炼,按照数量多少,千万不可出错了!先熔炼成‘天阳金’,再来铸造成法龙!……你们八个,也去帮手!快,快,快,不许用法力送进去,你们扛着矿石飞上去,把那些矿石用手送进火焰里!”

这条命令一下,灵先生八人都苦起了脸,不许用法术卷起这些矿石往火海里送,这不是逼着他们用血肉之躯和那纯阳真火对碰么?而且他们也觉得奇怪,主圣怎么对那些道人这般客气了?都口称仙长了?以前他可是最看不起正道修士的呀!

偷偷的叹息了一声,灵先生他们认命的飞了起来,抓起一块块的矿石,小心的投掷进了那已经融合成实质一般的火焰中。那矿石一放入火焰,几乎立刻化为了液体,其中的杂质被消融为气体,就剩下了最为精纯的一点点金属液体在里面……

吕风看着神殿的属下们一个个忙碌了起来,不由得脸上露出了极其怪异的笑容,手中又出现了一个乳钵,有一杵没一杵的在那里捣弄起那些稀奇古怪的药物来。这几天来,他有空就在那里炼制那些稀奇古怪的春药,主圣他们已经习惯啦,再也懒得说他什么。主圣他们也清楚,若不是吕风有个朝廷重臣的身份在那里,他们怎么可能如此肆无忌惮、大张旗鼓的在中原架设法阵、铸造法龙呢?他们这么多的神殿所属人马,怎么可能安然的停留在中原呢?所以,吕风哪怕配置的春药使用的原料再稀奇古怪,再恶心,他们也是熟视无睹了。

一杵,一杵,一杵,用力的在那乳钵中捣弄着,看着天空那越来越大的金属溶液汇聚而成的球体,吕风低声说道:“万事具备,只等东风……水老怪说的那法子,可真正恶毒了……唔,来吧,老子就和你们赌一把。若是你们赢了,老子带着所有的人马躲进瑶池。若是你们输了,你们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中原道门,嘿嘿,会有一个惊喜给你们的。”

沉吟了好一阵,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小猫,吕风点头说道:"小猫,冥龙会如今有多少人手?"

小猫憨憨的笑了几声,回答到:"九位头领,三百七十名天杀,九百四十名地杀,三千四百名玄杀,五千一百名黄杀。其他地低级杀手,就是还没有修炼本门心法的,那就不知道有多少了。江湖的黑道和绿林的势力,都被冥龙会给霸占了,真正算起来,怕是那些低级的属下,不会少于二十万人。如果加上他们的亲属家眷……这,真正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了。"

凝重地点点头,缓缓的坐在了一张太师椅上,轻轻的弹动了一下身边的茶几,吕风眯着眼睛低沉的说道:"那,冥龙会也潜伏下来罢。连同《问天篇》一起,把本门所有精妙的法诀都传授给冥龙、魔龙、血龙三人,着他们传授给门下弟子。"吕风不无得意的看着小猫直乐:"如此一来,我一元宗主力处于明地里,暗里还有西极宗、双仙宗、冥龙会三大势力分处西方、东海、中原江湖道上,就算若是日后万一有了个差失,本门地香火却是不会断绝地。"

一直静悄悄的站在旁边的赵月儿浑身一抖,连忙抓住了吕风地肩膀,低声呵斥到:"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已经有了这么多的准备,你还害怕什么?他们那数万神殿护卫再厉害,难道经得起中原这么多正教同道的围攻么?游仙观、黄龙门的弟子有如此之多,你还说这些话作甚?"

吕风轻笑,握住了赵月儿地手掌,轻轻的抚摸了几下,故作轻松的说道:"我们修道之人,难道还要讨什么吉利的话不成?先做好筹算,总比事到临头手忙脚乱来得好……月儿,水前辈炼制的化形丹,你挑选道行功候最深地那些灵兽服下,小猫,你去瑶池训练那些笨家伙,总要把他们都训练成一支军队的模样才好。这些家伙的真元,不见得就弱过了神殿护卫们,我们以军阵杀伐之术应付之,必定大胜!加上天外天那三十六营的天兵,起码我们在人数上占了太大的便宜了。"

小猫点头应诺了一声,掐了掐自己的长胡子,隆声说道:"这是虎爷我吃饭的勾当,铁定操练得他们比破阵营的那群还要精锐!"

重重的拍打了一下赵月儿的手,吕风笑道:"月儿,还有一件事情交代给你,在青云坪、峨嵋山等本门弟子聚集的地方,布置好阵图,若是我们最终失利了,全部门人,统统逃进瑶池里避难。嘿嘿,只要给我们足够的时间,西方、东海、中原,我们拥有无数的门徒,千年之后,我们的实力会有多大?这也就是我们最后的一步退路了,千万不能出了差错。"

赵月儿深深的点头,应诺了下来。吕风极其舒畅的叹息了一声,猛的鼓掌了三下,笑道:"如此甚好,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老子亲自送那些苦力去挖矿去。娘的,可惜那些矿坑倒塌却压不死他们,否则老子非要成天让他们矿难不可。唉!月儿、小猫,你们速速去办理我交代的事情,千万不能延误了。我这里应付完了主圣他们,还有好事要做呢。"

看到吕风满脸的阴险神色,赵月儿轻啐了一声,握起拳头往吕风头上砸了两下,化为一蓬白光消散了。小猫却是大步隆隆的冲出了密室,一路吼着的跑了出去:"赵老大,常铁,他娘的,给你们一笔好买卖做。皇帝叫老子去训练新军哩,你们还不多抓几个能干的将佐跟着老子走么?多带纯种的黑土狗,他娘的,那鬼地方可是找不到狗肉吃的。"

吕风猛的呆了一下,心里一股寒气直冲了上来:"在瑶池烤狗肉吃?天啊,若是被西王母知晓,怕是她会直接……"

萧瑟的秋风中,吕风送走了那群倒霉的神殿护卫,看着他们脱下了铠甲、放下了兵器,抓起了锄头、铁锹一类的工具,跟着几个自己收罗来的邪道修士飞远了。"唔,用这些家伙去挖矿,还挺节约的。凡人工匠,半个月就会磨损一柄工具。可是这些家伙以真元运用之,怕是一百年都不会损坏一柄,这成本可就大大的降低了呀!皇帝说国库不饱,这回挖出来的金银,多献上去一些也是功劳。"

撇着嘴冷笑了几声,吕风反手一掌把一片快要落到他肩膀上地黄叶震成粉碎。头都不回的吩咐到:"周处,备马,我去山里找义父商量些事情,你们快快派人去江南一带,多采购美酒美女,多弄些奇技淫巧的东西过来北平,献给主圣他们,只要他们高兴了,我们的好处可是极多的……没看到大人我,前天已经得了他们总计将近二十万年苦修的真元么?"

周处他们额头上满是冷汗,眼里却毫不掩饰对吕风地羡慕。简直就是开玩笑,一个有根基的道人,苦修两千年,只要渡过了最后的天劫,总能破开虚空,飞升仙界。接受仙界的萃炼后,就会成为拥有极大力量的仙人。可是吕风如今身上加起来,拥有了主圣、灵先生等九人合计超过三十万年苦修的庞大真元,吕风如今还能算是人么?恐怕连怪物,都无法形容如今的吕风!

看到周处他们满脸古怪地表情,吕风不由得笑起来:"罢了,下次你们多送点美酒之类地给灵先生他们,每个人从他们手里哄个几百年的修为出来,总是很容易的事情地。"顿了顿,吕风阴声说道:"若是有可能,找机会炼化了他们一人,练成丹药给你们服下,这效果却也不错哩!"吕风如今有信心,若是从背后下手刺杀,能够一举摧毁灵先生他们中任何一人的全部生机。

周处他们听得吕风的话,不由得都低声狞笑起来,点点头后,飞一样的跑了出去:"快快备马,大人要出城呢。"

一栋极其豪华地院落内,主圣抓着一个绝顶精致的水晶杯,品味着里面那芳香异常的淡青色酒液,看着那疯狂歌舞有飞天妖魔之象的女子,不由得满足的叹息了起来:"想不到,吕风这区区一个王朝地大臣,他的享受,却比我们族中最高贵的王还要好,难怪你们四个成天泡在女人堆里,锐气都消磨了大半……也难怪元圣他们,进了中原之后,立刻就起了叛心了。"

叹息了几起,主圣随手一抓,把一个极美的女子凭空抓进了自己的怀里,用舌头在那不断娇笑的女子脸上舔了几下,主圣问道:"元圣说了,要提防吕风他可能在背后捣鬼,这几天,你们不是都在监视他么?吕风的确是在老老实实的帮我们办事么?"他怀中的女子扭动了几下,娇声欢笑,主圣连忙无比疼爱的把酒杯送进了那女子的手里,看着她一饮而尽,连忙夸奖到:"宝贝,你好酒量。"

灵先生眼馋的朝着主圣怀中的那女子看了几眼,听得主圣问他,连忙说道:"自然,我们这几天都轮番在背后窥探吕风呢。可是吕风如今的真元,却比我们还要强了,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发现,所以我们却也不敢太靠近他呀!您给他的力量,太多了。"

主圣冷冷的笑着,很是无所谓的说道:"给他的力量太多么?本圣不这么觉得,我们万万不能亲自出手的,很多事情只能是吕风自己去解决,如果他没有足够的力量,他要是被人杀死了,我们的希望岂不是落空了么?"贪婪的抚摸几下怀中的美女,主圣笑道:"却也不怕吕风翻天,他要是好好的给本圣办事,日后自然有他的好处。若是他敢捣乱,本圣埋伏在他体内的魔咒立刻爆发,让他魂飞魄散,不得好死。"

停了一下,主圣突然大笑起来:"可是,吕风他为什么要捣乱呢?他已经修炼成了魔体,已经是我族之人,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帮我们办事呢?唔,本圣看人不会看错的,吕风是个很可靠的人。再说了,既然他体内已经埋伏下了本圣的魔咒,还用担心什么?"

一群魔头狂笑,却不知道,仅仅一盏茶的时间后,他们的对话就全部传进了吕风的耳朵里。这些艳丽的女子,都是锦衣卫花营训练出来的密探啊!尤其她们都被吕风用巫族法术洗干净了头脑,对吕风是忠心耿耿,而巫族法术的波动最是隐晦不过。就连主圣,也没有察觉这些女子的异常呢。

斜靠在一颗梧桐树干上,吕风看着吕老太监在林中地那阵图上泼洒着黑色的药水,看到罗兰等一行黑法师在那里念颂着难听的咒语,一缕缕的黑气从那阵图上升了起来。慢慢的,一只雪白的手掌猛地从那地下一掌击出。一具浑身赤裸,眼里闪动着赤红光芒的僵尸慢慢的爬了起来。那一缕缕的黑气立刻向着那僵尸缠绕了过去,在那僵尸的皮肤上,绘制出了无数古怪的花纹-

铿锵-一声,吕风手虚空一抓,一柄钢刀立刻从旁边一锦衣卫的刀鞘里飞出,狠狠的朝着那僵尸劈了过去-当啷-一声巨响,火星四溅,那僵尸仅仅是皮肤上出现了一条淡淡地痕迹,而那钢刀却是被整个的崩坏,刀锋上出来了个拳头大小的缺口。

吕风鼓掌赞叹到:"罗兰,你们学得真快啊,东方和西方地法术结合了起来,这些僵尸既有了东方僵尸的强大力量,同时又有如你们西方的死灵骑士一样容易炼制。啧啧,果然是惊人的成就。"看着那边眉开眼笑地罗兰,吕风故意打趣到:"恐怕就凭借这一手新的法术,你在你们组织中的地位,都会升上大大的一步罢?"

罗兰笑得牙齿都掩不住了,连忙说道:"可不是么?只要我们这里的魔法笔记送回总部,我起码就可以成为最顶级地长老级别的人物,这可是最大的一份功劳呀!我们可以量产这样强大的死灵战士,我们还害怕谁呢?只要拥有这样强大的,超过一百万的战士,我们可以横扫整个西方大陆了呀!"罗兰眼里满是激动,就连旁边那些骷髅架子一般的黑法师也是雀跃不已。

吕风耳朵里面传来了吕老太监的传音:"哼哼,他们想要把这法术的笔记送回西方?乖儿子,可要小心了,若是他们真的横扫了西方,说不定就会引起主圣他们的注意,到时候,哼哼,你的西极宗,可就有麻烦了……再者,若是他们制造无数这样的僵尸出来,说不定他们的野心,就是要吞并东方了,到时候咱们可就有麻烦了。"

脸上笑得仿佛吃了蜜糖一样,吕风对着罗兰他们很是勉励了一阵,这才传音回去道:"您放心罢,这些人,孩儿又怎么可能让他们回去西方呢?等得极阴地窟中的僵尸有了二十万,就可以下手把他们都抹掉了。只要有了他们的法术修炼方法,我们就可以制造出更加强大的僵尸来。"

还在不断的泼洒药水的吕老太监满意的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来,他继续问道:"那主圣在你身上下的魔咒,没有问题罢?你可是我吕家传宗接代的独苗,要是你出事了,公公我就去和那老鬼拼命。"言语中,有一股掩饰不住的慈爱之意,浓浓的流淌了出来。

吕风脸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回答到:"您放心罢,我如今是混沌之体,他的那魔咒,刚刚进入我的身躯,就被孩儿化解了。哼哼,两仪生气的妙用无穷,他们的那魔气,性质上还差了老大一截,那等魔咒,怎么可能伤害到我?您在这里逍遥度日罢,看管好这些西方的黑法师,不让他们捣鬼就是。孩儿却是要回去监工了,那九条法龙,却是要-好好的-炼制一番的。"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吕风大笑起来,狠狠的拍打了几下罗兰的肩膀,鼓励他们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一定要造出更加强大的僵尸来,并且描绘了一下双方合作的美好前途之后,吕风微笑着带着一行随从,跨上马背,就要返回北平府。那边,吕老太监奇怪的开口问道:"风子,你这次来,就是为了看我们怎么炼制僵尸么?"

吕风惊讶的看了看吕老太监,皱眉到:"我不是向您请教过那问题了么?我此番来,最主要的事情,就是问极品的春药是如何制造的,宫里是否有某些奇怪的春药配方呀!您老的答案和孩儿我的预想是一模一样的,那,自然就算是完事了呀!北平城内事情还多着呢,孩儿自然要回去监督着才行!得了,您老慢慢地玩罢。孩儿去了。"

挥挥手,吕风笑嘻嘻的一马鞭子抽在了坐骑的屁股上,策马-哗啦啦-的朝着山下奔去。吕老太监面色呆滞的站在原地,很是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问公公我那些春药地炼制方法?开,开什么玩笑?你,你已经是修道之人了,莫非还要春药么?不行,公公我要好好的问问详细,可不能你那地方有了毛病,公公我的孙子,可就……"

越想越是心慌,吕老太监啊呀一声狂啸,丢开了手中的药水坛子,足足原地跳起来十几丈高。仿佛一阵狂风,朝着吕风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一路上,就看到无数巨大的古木被吕老太监一掌一掌的震成了粉碎。他老人家就这么直接走直线,朝着山下追了过去……罗兰很少见地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嘻嘻自语道:"上帝啊,多可怕地老人。"那些黑法师连连点头,脸色变得煞白煞白的,看着那些粉碎的参天大树直发呆。

被吕老太监在半路上截住,仔细地询问了一下吕风最近的-双修-生活是否和谐的问题,闹得吕风瞠目结舌,差点没晕过去。吕老太监却是得到了吕风依旧-龙精虎猛-,那些春药却是另有妙用之后,这才心满意足的甩着一儿独臂,化为一道狂风,朝着深山又飘了回去。吕风回头看了看一众随行门人那憋不住地笑意,气得眉毛直闯关:"笑什么?走,走,快点,他娘的,大人我像是,像是那样的人么?"

气急败坏的一掌拍出,青色的狂飚卷起了路边一块数千斤地巨石狠狠的砸进了树林里,也不管那巨石是否会误伤到了无辜的人,吕风狠狠拍打了一下马屁股,带着数百锦衣卫骑士,飞速的朝着北平城奔驰而去。他没有注意到,路边那块巨石落地的树林内,一个极美貌的少女手托着那块巨石,慢慢的飘了起来,脸上是一片的歹毒狞恶的神色:"吕风,你,你还活着,老天保佑,你还活着!"

一团金光闪出,那块巨石猛的炸成了粉碎,那少女发出了一声凄厉无比的尖啸,化为一团灰影,直飞起数百丈高,朝北平城飞射而去。

北平城内,吕风放慢了马蹄,翻身下马,随手把那缰绳丢给了一名锦衣卫大汉,故意用很大的声音说道:"本官要去拜会三王爷,你们也不用跟来了,自己回去衙门里罢!最近听说,江南那边,还有人在背后造谣生事,说陛下的坏话,把这些目无君上的混帐东西都给本官抓出来,统统处死,灭其十族!"血淋淋的命令,吓得附近百姓四处逃散,唯恐自己就招惹了这些锦衣卫的凶神,被当作叛逆给杀死了。

吕风冷笑了几声,有意无意的朝着路边一栋阁楼扫了一眼,背着双手往前漫步行去。他走到哪里,路边的百姓就恭敬甚至是带着一种恐怕的眼神低下了头去,简直就比皇帝出行,这些百姓还要来得恭敬一些。吕风自然明白这些百姓害怕的是什么,可是他也不在意,反正这锦衣卫的凶名,已经是天下知晓了,没必要再掩掩盖盖的装好人。

正行走间,突然背后传来了一道凄厉至极的破空声,一个清脆的女声带着无边的怨毒之气大声喝道:"吕风贼子,纳命来!贫僧替天下无辜亡命的百姓,取你的狗命!"那女子故意的提高了自己的声音,强大的真元,让整个北平城都听到了她的喊叫。

吕风的身体突然僵直了,仿佛一具石像一样固定在了空气中。一柄闪动着刺目金光的禅杖,带着隐隐的天龙吟唱之声,带着浩然的纯正佛力,直接穿过了那身影的胸膛。那女子发出了欢畅的欢呼声,但是立刻就变成了一声惊呼:那身影突然碎裂,哪里是吕风的真形?分明就是因为吕风速度太快消失在空气中,所留下来的一条虚影!

那女子的反应也是极快的,手腕一抖,那禅杖立刻翻腾了起来,化为一条金龙,紧紧的护住了自己的身体,随后,一件佛门至宝七宝彩练舍利幢呼啸着从她身上冒了出来,化为一层层七彩光幕,把她护在了里面。那上面镶嵌的四十九颗拇指大小的舍利更是破空飞出,四十九道白光横贯天地,强大的法力波动封锁了方圆里许地整个空间。

一条黑影有如鬼怪一般,慢慢的出现在那少女身前不到一丈的地方。吕风满脸的狞笑,破开了那被封锁的虚空,直接出现在那少女的面前。没有任何地客气,吕风右手食指、中指成剑诀形划出,一道漆黑的剑气轰鸣着冲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那少女胸前一颗正在闪动着光芒的舍利上。无比庞大的力量当场就震碎了那颗舍利,少女惨叫一声,张口喷出了一口金色的血液,整个身体被打飞了出去。

右手一抓,一只黑漆漆的足足有数古丈方圆地大手凭空出现,抓住了空中四十八颗完好舍利。吕风张开嘴就把这些起码有六世轮回火候的舍利级吞了下去,吃唐豆子一般的-嘎吱-几声嚼掉了。纯正的佛力荡漾在体内,立刻被转化为了两仪生气。吕风浑身舒畅,顿时仰天发出了一声长笑:"姑娘辛苦了,却是凭空给本官增加了如许多的修为,本官都不好意思了哩!"

无数道闪亮的黑色剑光飞射而出,-当啷啷-的一阵巨响,那少女护身地宝幢、金龙接连粉碎。吕风脸上一阵的邪笑,一掌带着丝丝黑烟,狠狠的印向了那少女的丹田要害。"在大街上刺杀朝廷命官,罪该万死,抄灭九族!小丫头,你就乖乖的留下罢!"吕风邪气十足地,浑身笼罩在黑烟中,扑向了那小嘴中鲜血狂喷的少女。

那少女一声惊呼,身上突然闪过了一圈七彩光华,整个化为一道儿彩光,极快无比的飞了出去。这分明是发动了一件奇门法宝,把她给带了出去,那法宝的速度快得无法形容,饶是吕风的速度,也弄了个措手不及,只能勉强的在那少女的身上抓了一把-嗤啦-一声轻响,吕风手里握住了一把三尺长的青丝,他顿时有点愕然的呆住了:"开……开什么玩笑?本官什么时候和尼姑结仇了?"

无比气恼的把那青丝丢在了地上,吕风眼里寒光一闪,扫过了街边的那些百姓,冷哼到:"来人啊,把这些刁民统统抓回去,让他们明白,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那随行的数百锦衣卫闻风而动,立刻就封锁了整条长街,只等大队人马到来,立刻就要抓人了。

"古怪,古怪,一个小尼姑来刺杀本官,我吕风什么时候得罪她了?本官行事最是小心不过,锦衣卫大统领这个身份,可是从来没有和修道中人结怨的,相反,本官和那几个修道门户,关系还是很不错哩,怎么会有个小尼姑来刺杀本官?唔,却是要让那些在各大门户中的密探好好的打听一下,这小尼姑的道行,最多相当于金丹初期的水准,可是使用的法宝,可都不弱啊。"

一路沉思着,吕风已经到了朱任被软禁的府邸,朝着那大门口的上百军士点点头,吕风掀起前襟,放步的走了进去。刚刚进门,吕风就丝毫没有任何尊重的大笑起来:"哈哈哈,三王爷,臣下来看望您了,您最近过得怎么样呀!唉,您如今太太平平的做个富家翁,您的王号也保留着,每年还有朝廷的俸禄供养,啧啧,本官都羡慕您的逍遥日子哩。"

大厅中,正趴在一个侍女胸膛上用舌头乱舔的朱任连忙一手把那少女推开,慌不迭的整理了一下衣裤,恭恭敬敬的把吕风迎进了大厅,很是谦卑的笑了起来。"吕大人说笑话了,您可是朝廷的重臣,小王哪里有什么值得您羡慕的?"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满脸笑容的吕风,朱任殷勤的请吕风坐下,立刻叫嚷到:"来人啊,上茶,上茶,上次收藏的极品大红袍,快快给本王拿上来。"

看到吕风满脸的温和笑意,朱任很谨慎的半边屁股坐在了主位上,低声问道:"吕大人,外面听说,我二哥他……他已经是去了,嘿嘿,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似乎害怕吕风误会什么,朱任连忙解释到:"我只是出于兄弟之情,问问。嘿嘿,问问,没有其他的用意,绝对没有其他的用意。吕大人乃是当今皇上身边的红人,这个,您应该知道消息吧?"

端志浑身哆嗦的仆役送上来的茶水,吕风深深的吸了一口,强行挤出了一丝悲凄地哀容,叹息到:"唉,好人不长命呀!二王爷他虽然在皇宫内被好吃好喝的奉养着,却一心炼那血神魔功。"吕风的演技的确是到家了,他眼角居然都挂上了两颗不知道什么成分的水珠,在那里哀叹到:"所以,一不小心,走火入魔,就这么生生的被魔火给烧化了。"

朱任整个人顿时软在了太师椅上,他满脸地横肉都一下子耷拉了下来。有气无力的嚎叫着:"吕大人,二哥他死了,可是小王,却是对陛下忠心耿耿。那造反叛乱的事情,真的和本王无关啊。本王最多的罪过,也就是吞了几万亩田地,讨要租子的时候弄死了几个人,抢了百把个民女,纵狗咬死了几百个贱民,本王真没有叛乱呀!"

嘿,就看到朱任鼻涕眼泪地全下来了,眼看着就要往吕风身上扑,吕风连忙放出了一层真气逼住了朱任那胖大地身躯,心里寻思到:"嘿,这死胖子却是个心里明白的人,知道朱亻登是被皇帝下令杀了的,却在这里求饶了……本官管你抢劫民女地事情?哼,没有你们这些抢劫、诱拐民女的货色,本官去哪里买美女献给主圣他们啊?"

摇摇头,吕风眼角的两颗水珠神奇的又缩了回去,他呵呵大笑着安慰朱任到:"王爷您放心,您是陛下地亲叔叔,谁敢把您怎么样呢?只要您好好的在这里住着,不要太频繁的出城就是啦。陛下说了,您以后若是憋得闷了,只要给锦衣卫衙门里面去张条子,等衙门里派出高手护卫来,您就可以出去转悠一下。如今北平城的青楼妓院,也是挺不错的,王爷可不错过哦?"

朱任一下就精神了起来,举起袖子胡乱地擦拭了一下脸上的鼻涕等物,笑嘻嘻的说道:"吓死本王了,皇上他不会杀本王?"

吕风连忙说道:"哎呀,王爷怎么这么说呢?您是陛下的亲叔叔,皇上他照顾您都还来不及,谁说要杀了您呢?嘿嘿,这不是,最近听说王爷您身体有恙,所以,所以陛下立刻就派臣下来探望您了不是?"吕风脸上的笑容极其的古巴,似笑非笑的,总是往朱任的下体扫来扫去的。

肥胖的脸蛋上,极其少有的出现了一片暗红色,朱任有点郝然的说道:"啊,这个,陛下也知道……也知道本王的那点毛病了不成?嘿嘿,不是什么大毛病,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不过是最近几个月,这个稍微沉迷了一点点,啊,哈哈,太医说本官那是虚火上升,弄得肾水枯涸,只要小心的调养,却是没事的。"

顿了顿,朱任有点得意的说道:"不过,本王却也找到了好东西,高价从西域的商人那里买到了几瓶大力金刚丸,只要一丸服下去,这个嘛,整个晚上那是龙精虎猛,精力充沛,夜御十女,那是轻松异常的事情。"说着说着,他沾沾自喜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纯金的小瓶子,看着吕风笑道:"吕大人,有没有兴趣尝试一下呀?这宝贝,效果可是真正的不错哩。"

眼睛猛的跳了一下,吕风连忙说道:"罢了,罢了,本官内功有成,却是用不上这等玩意。"装模作样的把那金瓶拿了过来,揭开盖子细细的闻了一下那瓶子里金丹的味道,吕风突然间大声叫嚷起来:"哎呀,王爷,您可怎么如此的不知死活?您已经是肾水枯涸,只能用滋养的药物慢慢调养,却还吃这等虎狼之药,逼伐肾元最后一丝元气,虽然如今看起来是金枪不倒,实际上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呀!"

絮絮叨叨的,一通危言耸听,整整的说了有一刻钟,吕风从纵欲的害处说起,一直说到长期服用这等金丹会带来的害处,以及引申到最后会让朱任变成一具骷髅架子等等可怕的后果,硬是吓得朱任浑身冷汗,-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吕大人,您可是武林高手,又擅长修道炼丹,这些事情可是瞒不过您的呀!难怪本王最近心慌气喘,咳嗽的时候黄痰里面还带黑色的血丝啊,都是那群该死的西域的商人,本王要宰了他们……可是,吕大人,本王的一条小命,可就在大人您的身上了呀!"

哀嚎了好久,吕风手一抬,轻轻的扶起了朱任,笑吟吟的说道:"王爷不用担心,臣下开几张方子,王爷重金收购上面的天生灵药,只要小半年的功夫,保证王爷的身体回复如初,不过这等下三滥的春药嘛,还是不用服用了的好。就算是春药,也要讲究阴阳调和的至理,纯粹的阳刚药物,那等于是纯钢大斧,把王爷的元气都给砍伐去了。只有那用纯阴的药物,炼制的丹药中自然带着的一股子阳气,才能是极品的春药,不仅仅引发王爷的雄风,更是能调和体内的阴阳气息,绝对不会有损王爷的虎躯呀!"

眼里神光一振,朱任连忙凑了上去,很是低声下气的求教到:"那,还请吕大人示下药方子才好。嘿嘿,如今本王连封地都没有了,也就只有在女人身上讨点快活,实在是离不开那些药物啊。"

吕风满脸的迟疑,很是犹豫的说道:"可是,药方子可以给王爷,王爷也可以备齐这些原料,可是,要想炼丹,却是只有本官一人能行的。这个……本官如今事务繁忙,怕是没时间去……"

朱任可不管这么多,他死死的握住了吕风的手,哀求道:"吕大人,您就帮帮小王这次罢,只要炼出了那极品的春药,小王一定有心意献上!吕大人呀,本王可就只有这么一点点爱好了,您可不会不帮忙罢?"说完,又是一通许愿的好话说了出去。

吕风迟疑了很久很久,最后终于是被朱任纠缠得没有了办法,这才-勉强-的点头说道:"罢了,既然王爷这么有诚心,那,拿五十万两银子的费用,臣下就替王爷开炉炼制他几百粒极品的-春风正气丸-出来……可是拿原料,却还要王爷自己去想办法呀。"顿了顿,吕风极其诡秘的笑起来:"天底下最为洁净,最为纯净的阴中带阳的物事,可就是少女的初次天葵。只要王爷能收集四百九十名少女的初潮血液,嘿嘿,再加上其他的几种君臣辅佐的药物,灵丹,可就炼制出来了。"

朱任的昏庸,也是出名了的,听得吕风这等荒诞无稽的药方子,他却是兴奋的乱叫:"吕大人果然是好见识,这等奇妙得药方,那些普通的太医,哪里能知晓?四百九十名少女么,本王着人去收买就是,十两银子一个,却还用不了五千两,不够本王一次宴会的花费,便宜呀!"

吕风连忙告诫道:"王爷,此事传出去,可就不好听了,尤其若是被监察御史得闻,说臣下为王爷炼制这等丹药,怕是立刻就会弹劾臣下,这可不能漏了风声呢……至于那些少女,更是要处女之身方可,否则元阳入了体内,那阴气就驳杂不纯了,炼制出来得丹药,却没有什么灵效了呢。"吕风深深的看着朱任,用魔功把这告诫直接印进了他的脑海。

朱任哈哈大笑,卷起了袖子大声叫嚷到:"吕大人放心,这等事情,本王理会得。嘿嘿,只要灵丹炼成了,本王一定有心意送上的,还请吕大人日后多多照顾才是……嘿嘿,听说道家法门,有那采阴补阳的密法儿,吕大人可否赐教一二呢?"

吕风看得朱任如此的殷勤,二话不说的就给朱任传授了几种不入流的采补的法门,两人不时的发出极其淫亵的奸笑声,笑声不堪入耳

第五百一十章 魔劫之前

"吕大人,您怎么回京城了?"小李子看着吕风那满是邪气的脸蛋,不由得有点胆怯起来,小心的退后了一步。

吕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小李子,前几年,可真对不住兄弟你了。我吕风,还是依靠你才进的燕王府,可是,接下来我吕风得势了,却一直打压你。你好容易成立了个东厂,却被我的锦衣卫压得死死的,没有出头之日。唉,我们私下里也有了不少的冲突,做哥哥的我,可真正是对不起你。你,不会怀恨在心罢?"

那满脸的笑容,配合着四周的呼啸的寒风,以及那从高墙外被卷进了皇宫,飘飘荡荡四处乱飞的黄叶,小李子简直就有如三伏天被一桶冰水从头盖骨里泼进去了一样,冷得那个难受啊。身上直哆嗦,心里则是怕得要死,不知道吕风到底和他说这些有什么用意,要知道,吕风以前主动道歉过的对象,可都满门抄斩啦!小李子在心里寻思到:"最近公公我的东厂,没有太太的动静罢?"

看得小李子那满脸青白的可怜模样,吕风不由得大笑起来,摇摇头,拍打了一下小李子的脑袋,吕风又点点头说道:"罢了,毕竟是这么多年的交情,以前你的东厂和锦衣卫争权夺利,也是应该的,我吕风,不怪你。以后,嗯,李总管以后皇上可要你多多照应了呀!朝廷内外的事情,可都要帮皇上盯紧了。我们都是先皇最信任的臣子,可不能对不住先皇啊。"

紧紧的握了一下小李子的肩膀,吓得小李子以为吕风就要下重手了,顿时身体猛的软了一下。吕风脸上浮现出遏制不住地笑意,叹息了一声。轻轻摇头后,随手把一本书册交给了小李子。"这是我义父手中所有腾龙秘谍组织的名单、联络方式,日后,这些东西,甚至可能是锦衣卫,都要交给兄弟你了。李总管,李兄弟,不要让我吕风失望啊!"

突然的顿了一下,眉头紧锁的吕风叹息到:"另外,我吕风的义兄厉竹在江湖上,却是有很大的一份基业。想来,李总管是很乐意替本官照应他的。"朝着小李子点点头,吕风的身影突然消失在空气中,这被吕风用来传信地,不过是吕风分化出来的一具分身罢了。最终,吕风还是决定,让厉竹留在江湖上。最起码,会比跟着他安全得多。随口的嘱托,小李子却是不敢违背的。

隐约的,小李子听到耳朵边有一缕极细的声音在叮嘱他:"这些事情,你谁都不要说,先着手接收腾龙秘谍的势力罢。日后,朝廷中,可就是你李总管一人独大了!还记得当年白云老道给我们卜卦算出来的命格么?你高倨其上,受无数人朝拜,而我吕风呢,带着一片尸山血海,却是在旁边观望的。这老道,却也有几分本事。"幽幽的,带着几分媚惑气息地声音袅袅远去,"李总管,记住,这些话,可不能对别人说哦?最起码,夏至日之前,可不能告诉别人。"

强大的魔力,让小李子深深地记住一吕风的话,夏至日之前,绝对不能对任何说起今天的事情。他就有如一具行尸走肉,紧紧的抓住了那本象征着大明朝最强大情报机构的厚厚地书簿,点点头,突然间煞气飞扬的,朝着深宫走了进去。

与此同时,峨嵋山、青城山、点苍山、地下鬼宫,荒漠阴谷等等游仙观门徒聚集的地方,在秦道子、萧龙子、邪月子、灵光子的指挥下,那些游仙观门徒把值钱地、重要的药材、材料等等物事席卷一空,全部通过赵月儿架设的法阵,送入了瑶池中去。

每个据点的虚空中,都有秦道子巨大的全身像浮了出来,他在那里扯着脖子,口水四溅,声嘶力竭地嚎叫着:"兄弟们,我们游仙观的兄弟们,这回是我们出头的机会来啦!我们掌门人得到了机密的消息,有一群海外的魔头要来中原抢地盘啦,他们的口号就是赶走中原道门的正教修士,让他们来中原吃香的、喝辣的!"

眼里那个金光灿烂,浑身仙气缭绕,秦道子嘴角积着一堆的白沫,在那里发狂一样的咆哮着:"兄弟们,你们说,我们应该怎么办?中原地地盘,应该是我们的,中原的名山大川,应该是我们的,中原的美貌……啊,这个,中原的所有的好处,都应该是我们的!所以,老子……这个,本观主决定啦,好处,我们一定要占!"

凶狠的目光扫过了的门人弟子,所有游仙观的地痞流氓无赖恶棍同时举起了右手,无数道剑光直冲云霄:"我们的,我们的,我们的!"那声势惊天动地,庞大的煞气弥漫四周,骗天老道等一元宗的正统道人看的目瞪口呆,萧龙子喃喃自语到:"这群小牛鼻子,他们还真是团结一致啊!若是三十年前,我们一元宗就有这样的弟子,谁还敢欺负上门来?"

右手狠狠的挥动了一下,秦道子大声喝道:"对!所有的好处,都应该是我们的,我们游仙观,错了,现在是我们一元宗,是中原最强的道门,我们就该有最大的好处!兄弟们,我们等着,等着他们两虎相斗,两败俱伤的时候,我们就用一元宗的名义出山,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一元宗,就是那渔翁,等他们都死光了,兄弟们,你们说怎么样?"

无数法宝冲天而起,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来自藏天印的巫族密宝,这些地痞无赖发狂的嚎叫着:"等他们两败俱伤,兄弟们上去打闷棍、下迷药、黑布袋套脑袋,抢光他们的山门,抢光他们的飞剑,抢光他们的法宝,抢光他们的美貌弟子!中原一统,唯我一元!"数万真元雄浑的门人同时呐喊,那声音简直就有如一声天雷,震得方圆数百里地都在颤悠。

秦道子等老道连连点头,同声厉呼:"如此,徒儿们,好好地磨砺你们的飞剑,好好的锻炼你们的法宝,好好的养足一口先天元气,等得他们力尽疲乏之时,就是我一元宗奠定中原道门真正领袖的大好时机!掌门已经有了完全的准备,只要兄弟们好好的拼命,这个大大地锦绣天下,就是我们的!……你们怕死么?"

"不怕,不怕,脑袋掉了碗口大个疤!爷爷我们有什么好怕的?"这游仙观的门徒,都是一群亡命之徒,谁知道害怕怎么写?他们就仿佛那红尘市井内斗殴争地盘的帮派分子一样,想到的就是抢夺了更多的地盘后带来的好处。谁又会担忧自己是否可能倒在那腥风血雨中呢?海啸一般的声浪远远的舒心了出去,游仙观地驻地内,杀气弥漫,烟尘盖天,天空中云层滚滚,那万里浮云,都被他们的煞气冲动了。

万里虚空之上,浑身破烂的夏颉坐在一块被他禁制住的流星上,满脸不怀好意的看着身前那上百名浑身笼罩着强烈金光的人影。良久,夏颉这才吊尔郎当的说道:"诸位好朋友,神魔、封神两战之后,好久不见了啊!广成子,你欠我三百个金钱的酒账;云中子,你欠我八个银钱的赌金;惧留孙,你别躲,我看着你了,你偷喝了我那唯一一坛的百髓液,你说罢,一滴值多少钱?"

絮絮叨叨地数落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他面前那百多个人影身上的金光黯淡,一个个狼狈无比的露出了真容来。这些上古的神人,看着夏颉那趾高气扬、神气活现的模样,气得牙齿直痒痒,一个个拳头紧握的,恨不得就冲上去暴揍他一顿。良久,还是黄龙真人先开口了:"夏颉你闭嘴,你从我们这里弄去的好处还少么?当年我们谁没有被你仗势勒索过?嗯?"

磨着牙齿哼哼了几声,黄龙真人双目金光闪过,朝着下方看了一眼,突然笑道:"诸位仙兄,看来,此番小弟的一元宗,却是要独占鳌头,取最大的好处了。嘿嘿,昆仑山也威风了这么久,也该让小弟的一元宗出头了罢?看看,多大的煞气,多大的威风啊,我们的云路,居然都被冲散了,实在是让小弟心中暗喜啊。"

一群太古神人愤怒的喝骂起来,纷纷指着黄龙真人的鼻子叫嚷个不停。尤其那些还有门人弟子在下界开枝散叶的神人,更是叫嚷得厉害,纷纷指责一元宗败坏了规矩,纷纷指责吕风那家伙实在是心狠手辣,把整个中原道门都利用了当作工具了。

夏颉看的郁闷,听这些神人吵吵闹闹的,他更加有化为一柄巨剑一剑劈下去的冲动。提起体内巫元,他暴声喝道:"闭嘴,一群老不死的,你们谁又是真正关心体恤自己隔代传人的?哼哼,你们这一次,不也是把整个中原道门当作工具了么?你们这一次,难道又是怀了好心?那吕风,不就是按照你们的意思,变成了如今阴险奸诈无耻下流,无恶不作,两手血腥的魔头么?哼,虚伪!"

百多个神人的脸色一起垮了下来,广成子阴不阴阳不阳的哼哼到:"夏颉老兄,我欠你的钱是不假,可是所谓砍树不伤皮,打人不打脸,你这样子说,可就有点……虽然,实际上,我们的确,这个,很久以前就做下了功夫,一切都是我们在背后安排的,可是,你也不能这样说我们,仿佛我们比吕风还要奸诈无耻了一样!"

咳嗽了一声,黄龙真人一脸坦白的说道:"这个,其实都是意外,谁能想到吕风,他居然在进了一元宗以后,会有机会变成如今的这样模样呢?一切都是意外,都是意外啊。虽然我们是神,可是偶尔也是会失误的,这个教训,我们已经很深刻的从这个教训中得到了经验,以后那是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所以,我们这次找夏颉老兄你,就是想要看看,是不是,你也配合一下我们,方便最后行事呢?"

屁股在那粗糙的流星表面上扭动了几下,夏颉阴险的笑起来:"要老子配合你们?嘿,老子不是已经在配合了么?吕风那小子怎么找上我的?老子不是已经在东海外,给他拦住了那最狡猾的元圣,换了个傻乎乎的主圣进入中原么?这回,可没人能看破他那伎俩了罢?"顿了顿,夏颉很不解的问道:"可是,你们一定要告诉我,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九州结界,你们难道就真的不要了么?"

惧留孙眯着眼睛突然睁开,眼里闪过了一道寒光,淡然说道:"有没有,都是一样了。中原地地脉灵气,再也禁不住九州结界庞大的消耗了。必须撤去九州结界,让地脉龙气休养生息,否则千年之后,中原的土地,必然是寸草不生。然,此时的九州结界,九州神器已经联为一体,就算是我们,怕是也无法分开他们了……故,我等定下这等计策,却是一箭双雕也。"

夏颉地脸色很古怪,极其的古怪,他朝着天空哈哈狂笑了三声,拍拍屁股,就这么化为一道寒光纵了下去。他冷笑到:"原来如此。那,中原道门的烂摊子,就让你们来收拾罢!我倒是要看看,最后你们如何收场!就算你们这些人,加起来是中原九成门派地祖师爷,嘿嘿,就看你们的威信,到底有多少了。"

天空中祥云闪动,百多道金光突然出现,化为道道流光,朝着下界落了下去。

长白山上,吕风翘着二郎腿,斜靠在一颗大树上,怀里抱着一个乳钵,有一下没一下的胡乱捣着里面的药渣。主圣坐在他身边的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茅草,傻傻的看着灰白色的天空,突然低声说道:"若是最后我们成功了,本圣终于能够回去故乡。这里虽然好,可是天毕竟不是暗红色的,空气,也没故乡那边的味道。我们在外面,也漂泊得够久了。"

吕风呆了一下,猛的抬起头看了一下主圣,突然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点点头,很温和地说道:"主上所言极是,想来那魔域的景色,定然是与这里大不相同的。"手上猛地用力往那乳钵里磨了几下,吕风轻轻的说道:"谁说不是这样呢?再好的天下,也没有自己的故乡好啊。不过,主上,你们却也有着这样的感怀么?"

很不满地看了吕风一眼,扭动了几下身体,让自己很舒适的躺在了那发黄的草窝里面,主圣仰天看着那一片片灰色的云彩被狂风吹过,很有感慨的说道:"那是自然,就算我们的生命里充满了杀戮和征服的欲望,可是毕竟我们也是生命,多少会有些情感的。你们人所有的,我们也有,不过就是稍显得淡薄一些罢了。"

两只手慢慢的伸出去,朝着虚空狠狠的握成了拳头,主圣出神的喃喃自语:"破坏九州结界,让我族大军再度降临这个世界,可是,也可以让本圣回家啊。"抬头看了吕风一眼,主圣很认真的说道:"吕风,其实本圣一直弄不清楚,我们到底是为了那丰厚的赏赐,为了本族的大计,或者仅仅是为了我们回去的心愿,才如此努力十几万年。"

无意识的随手捏碎了一只从身边仓惶经过的野兔头颅,舔了舔手指头上的鲜血,主圣有点气恼的说道:"只有元圣那鬼家伙,满脑袋里面都是阴谋诡计,却不明白这些事情的重要。"似乎不想在吕风面前暴露自己内心的弱点,主圣眨巴了一下眼睛,语气重新变得无比的阴森和严厉,低沉的问道:"不过,吕风,你能否告诉本圣,你身为一个凡人,却怎么甘心投入我魔道中来呢?"

猛的呆了一下,吕风疯狂的大笑起来,随手把那乳钵放在了身边,又摇出了一个玉瓶,把十几滴颜色青绿,散发着浓郁阴气的液体滴了进去。摇摇头,主圣不满的说道:"你可要小心了,那边正在锻造法龙,这些阴气太重的东西,可不能沾染上去……哼,大明朝的那些王爷,都是一群该死的东西,居然炼制这么脏的东西……吕风,你还没有回答本圣,你为何会投入魔道呢?还这么死心塌地的投靠了我?"

眼里寒光闪动,吕风淡淡的说道:"哦,无他,权势而已。"凝重的思索了一阵,吕风第一次很坦白的向人暴露出了自己的内心。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天字一号的大魔头,想要彻底颠覆这个世间的大魔头。

"属下出生后,就不知父母为谁,自幼生存于市井之中,饱受欺凌屈辱。那时最大地愿望,就是和兄弟一起,成为苏州府最大地帮派头目,有权有钱,可以肆无忌惮的调戏女人,可以吃最好的饭菜,喝最好的酒。"讥嘲地笑了几声,吕风阴声说道:"等得为了那颗该死的剑丸,被人追杀,却又得蒙恩师相救后,属下却又接触到了更多的东西。"

"力量,一个男人必须有实力,才能在万丈红尘中活下来!"吕风的语气很凶恶,脸部表情很狰狞,主圣却是听得津津有味。"数番起落,我吕风才明白,绝对的力量和绝对的权势,才能让自己真正的踏在所有人的头上!昔日怀着一身武功加入燕王府,却被朱亻登那厮故意挑衅,故意的挑拨却一直不敢还手不过因为他的权势比我吕风强,身份比我高贵而已。"

"而后,我吕风逐步的爬了上来,最终到了锦衣卫统领的位置,并且还成为了大殿下世子的师傅。嘿嘿,权势这玩意,可是个好东西啊!尤其看到我吕风一声令下,数万个头颅落地,主上,你尝试过那种滋味!那种高高在上,一言决定千万人性命地主宰一切的痛快感。所以本官迷醉了,虽然我吕风升官的原始目的不是为此,可是却已经欲罢不能了。"

狠狠的一药杵捅在了那乳钵内,强大的火系元力透体发出,刺目的白光中,热流滚滚散开。那乳钵中的药液直接升起,化为了足足上百粒绿豆大小地紫色药丸,异香扑鼻。一股强烈的,很深邃的阴凉气息顺着那香气弥漫了出去,轻轻的嗅了一下,那凉气顿时直冲脑门,仿佛冰冷的水银一样,顺着经脉就这么流淌了过去,百脉为之一畅。

主圣哼了一声摇头不屑的说道:"一群下贱的王爷,你为了讨好他们,也不用下这样的功夫。这百粒春药,已经比得上天级三品的灵丹了,岂不是便宜了他们?唔,这药丸中的阴气太盛,简直就胜过了一千年老鬼的灵气,可千万要收藏好了,不要碰到了法龙可是个麻烦。"主圣念念不忘告诫吕风,这些含着阴气的东西,可千万不能和那纯阳的法器给碰上了。

吕风淡然的笑着,小心的把九十余粒药丸放进了瓶子里面,塞进了乾坤袋,剩下的不到十粒药丸,则是放进了另外一个瓶子,塞进了袖子。他得意洋洋的笑道:"主上放心,这也不过是唬弄一下那些不一会儿而已,却不碍事的。属下办事最是小心不过,怎么也不会坏了您的大计。再者,属下却是要依托主上您,才能更进一步嚅,自然会小心谨慎的。"

他笑得无比的开心,笑得无比的迷人。"更高的权势和更强的力量,我已经深深的迷醉了呀!可是红尘中,最高的权势不过是一国之主,最强的力量不过是飞升仙界。我吕风何等人,岂是会被这些微末之事所打动的?要权势,自然是让整个三界震撼的权势,要力量,自然是能够翻天蹈海的力量。而这些,只能是依托主上您,才能得到,所以,投身魔道,有何不可?"-

啪啪啪啪-,主圣不断的鼓掌,他直起上半身,连连点头说道:"妙论,妙论。吕风,你果然天生就应该是入魔的人,实在是让本圣欣喜呀。自古以来,投靠我族的修士无数,可是能如此堂而皇之说出自己野心的人,你是第一个!好,好,好,只要你好好的跟着本圣干,总有一天,你会达成你的目标。本族的惯例,强者为上,只要你以后能足够强,就算是压过本圣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吕风满脸笑容的看着主圣,拱手到:"一切还有望主上多多提携了。"他笑得很灿烂,深知自己已经获得了主圣绝对的信任,甚至对于自己在铸造法龙的法阵边上玩弄这些纯阴的药剂等等,都不计较了。吕风在心里叹然道:"罢了,权势,的确是我吕风如今舍弃不下的东西。可是比较起来,我一元宗诸位师长的大仇,更是让我吕风耿耿于心!"

"我吕风卑鄙、下流、狠毒、无耻,实实在在是天地间数一数二、独一无二、旷古烁金、空前绝后的王八蛋!可是,老子吕风起码还知道天地君亲师是什么意思!天地不仁,老子不理会这个天地!君王大权,乃掌握在本官手中!亲人?老子无父无母,除了义父,哪里有其他计较?只有这师字,一元宗造就了我吕风,我吕风却绝对不是忘本的人。"

脸上笑意荡漾,吕风心里却是一片寒冰。"你灭我一元宗,就是生死之仇。哪怕你能给我天大地好处,我吕风也只能灭了你,任何权势地位,都换不来我师门长辈地性命!故,我吕风退而求其次,只求本官的权势,能够号令整个中原道门,让我一元宗成为真正的道门领袖。数万年后,我一元一脉,当在仙界划地称王!此等权柄,如此的威风,岂不比跟着你等一干异族做走狗来得快活?"

哈哈哈地狂笑了好几声,吕风跳了起来,一脚踢飞了那被主圣捏碎了头颅的死兔子,大步朝着那铸造法龙的所在走了过去。"主上,属下乃是得那水元子襄助,身为先天火元灵体,体内真火至阳至刚,正好拿来炼制这法龙哩!主上放心就是,属下绝对不放出一丝一毫地魔气来,保证耽搁不了事情。"吕风大步的走了过去,主圣不放心的也跟了过来。

"此事非同小可,你可千万不能给本圣出纰漏。"主圣很是小心的告诫吕风,唯恐他一时失手,坏了这已经快要成型的六条法龙。以主圣的眼力,自然看得出吕风体内有一股无比精纯的火力潜伏,可是却没想到会是先天火元之体。谁又能想到,一个普通的修士,能够降服那等本源的力量,并且和自己的身躯化而为一呢?

摇摇头,主圣很坦白地说出了自己的心思:"原本以为你修炼的阴火一类地法术,没想到却是先天火元之体,如此甚好。那几个小道人,虽然能喷出道门纯阳真火,可是威力实在羟,熔炼矿石就差点要了他们的小命,不要说如今铸造法龙了。若是吕风你真的是纯阳的火元,倒是大有好处,那法龙以先天之火锻造,日后的威力,怕是又要大了三分。"

吕风点头微笑,大摇大摆的走到了一尊悬浮在离地五尺许,长二十余丈,腰围三尺许地飞龙雕像前。几个老道正在那里掐动法诀,一口口的往那飞龙身上喷吐着自己的本命元气,看得一团团赤红色得纯阳真火,包裹住了那法龙巨大的身躯,让整个法龙保持着半融化的状态。火光闪动,那龙体内仿佛流质一样在缓缓的流转着,虽然看的出来他的大概模样,却始终没有成型。

主圣很不满的看了看那几个正教修士,低声咕哝到:"道行如许之差,法力更是等于没有,若不是本圣的魔气偏向阴寒一脉,哪里轮得到你们在这里摆弄?吕风,你先试试,以真火铸造法龙的同时,还要在它内部嵌入九九八十一重阵图,每一重阵图都由四十九个单独的纯阳阵法联结而成。每一片鳞甲上,更是缺少不得汇聚纯阳之气的法阵,你却是试试看。"

吕风原地坐下,沉默调息了一阵,笑道:"如此,还有劳诸位给吕风护法了。"朝着灵先生他们拱手示意,吕风长吸一口气,猛的喝道:"来啊,把六条法龙聚集在一起罢!本大人负责熔炼它们,你们就以先天本命元气,配合纯阳真火,在其体内刻录阵法,万万不容有误。"说完,吕风手一招,远远近近六条悬浮着法龙同时飞到了面前。嘴巴一张,一道乳白色近乎透明的火焰顿时喷了出来,把六条巨龙裹了进去。

那道白色火焰一出,顿时方圆里许之内温度狂升,-哗啦啦-一阵风火声响处,附近的树木草木,居然就凭空生烟,燃烧了起来。主圣大骇之下,连忙命令到:"还不速速去布置禁制,可不要让火势扩散了。烧毁了这数万里的山林无妨,若是引来外人窥视,却是大大不妙的。"把灵先生等人都支使了出去,主圣看着吕风嘴里喷出的那道先天元火,不由得有点羡慕又有点嫉妒的低声咕哝道:"果然是先天火元之体,好运气啊,好运气啊。那水元子是上古水仙?果然好见识,果然好手段,居然能让吕风和火元结合,哪知道却是方便了本圣呢?"

歪着脑袋看了半天,看到吕风已经是闭目冥思,一门心思在那里喷吐火焰锻炼那六条法龙了。主圣点点头,干脆就在吕风身边盘膝而座,默默的打坐起来。眼看得无数根细细的黑色光丝从主圣的额头上冒了出来,围绕着整个平整出来地铸造场盘旋了几周后,又闪动了几下,慢慢地消失了。主圣满意的睁开了眼睛,左右看了看,发现那些道人都没有发现自己布下的禁制,顿时抿嘴一笑,又闭上了眼睛。

此时吕风,则早就已经分化元神,施展破裂虚空的法力,穿过了主圣布下地禁制,驾着一道无形剑光,去得远了。他的肉身元体还在这里不断的喷吐着火焰,可是内中地元神,却已经随着一阵清风,到了五台山后山的一道山谷内。

这山谷深有百丈左右,在那不见天光的山谷尽头,有一座小小的寺院,却是清净清洁到了极点,半点尘埃都不沾染的。这也是吕风派遣出去,潜伏在各大正派中的密探打探出来的消息,这里乃是五台山最有名的几个老僧潜修的地方,也是那些佛门高人云游天下,偶尔聚会的场所。如今,利用十绝大阵歼灭了右圣所属大军后,张三丰、脱尘老尼,以及点星真人等道门高手,都聚集在这里,联手默运玄功,潜心推算。

寺院门口地小平地上,张三丰坐在那里,眉头紧皱,低声说道:"这事情不对,非常不对,大大的不对!这魔劫的征兆极其厉害,可是怎么如今推算,却又是一片地祥瑞了呢?这发动的征兆,就在若有若无之间,得出的结果也是大凶大吉并存的卦相,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古怪事情?"他地胡须不断的抖动着,显示出他心里的极大不平静。

右圣授首,魔道修士几乎全灭,可是似乎一切都太容易了一些,这些心系天下黎民百姓的高人们,很是觉得不放心,所以才聚集在了这荒僻清净的所在,想要推算出个端倪啊。张三丰在那里发牢骚,而其他的老道老僧,则是不断的运用独门密法,强行的推算卜卦,哪里有空理他呢?张三丰跟起来,原地转悠了几圈,又一屁股座了下去,唉声叹气不已。

没奈何,谁叫张大真人打架是一把好手,对于这玄门推算之术,却实在是没有什么心得呢?可是在场的人中,脱尘老尼,却也是没有在那里推算,而是在教训一个跪在她面前,浑身哆嗦的光头少女。脱尘的语气很是不客气:"既然已经出家,就该斩断尘缘。为师要你在寺中修炼,却又如何单身跑了出来?更不可恕者,你居然敢妄起杀心,前去刺杀那吕风!"

脱尘冷哼道:"那吕风杀人无数,当年更是灭了你白帝门,你的父兄长辈,都死在他的手中。原本为父报仇,乃是人的本性,可是你既然已经出家,怎么还能做那凡人冤冤相报的行径?那吕风若是有罪,不用你杀他,上天自然诛灭他。若是他无罪或是功大过罪,你贸然的杀了他,岂不是给自己造孽,日后修成正果却又多了一层障碍么?"

那少女正要分辨,平地里已经是一阵香风卷起,满天的祥云飘荡,瑞气道道,隐约听到仙鹤清鸣,吕风的元神包裹在一团的紫雾金光中,飘然而来。化又化身为了天风道人的模样,朝着在场的老道老僧们长笑到:"诸位前辈却是辛苦了,如此辛苦推算,哪里能得知详细呢?贫道却是有了确切的消息,夏至日,一干魔头要在北平府起事哩。"

吕风哈哈长笑,朝着脱尘他们一拱手,飞快的说道:"贫道最近正在参悟本门最高的灵诀,肉身已经是僵化了,轻易不能破关出来。故,只能以元神前来报信,还望诸位前辈早日做准备呀!据贫道得知,那些魔头在北平,所图谋的事情可不小呢。据说一旦发动,则我中原九州有倾覆之危呀……他们,可是准备彻底毁去我中原的苗裔哩。"

张三丰一个挺身跳了起来,抓着吕风的手喝道:"小道士,我们一群老牛鼻子老秃驴在这里推算了一个多月,硬是没有得到任何详细的消息,你却是如何知晓其中内情的?"眼珠子朝着吕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阵,张三丰怪笑到:"莫非你参加了那事,否则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吕风淡笑,身上紫光大盛,一股洪大的力量把张三丰震退,元神已经化为一团雾气,飘飘荡荡的就要离去。他叹然说道:"此事,无非是贫道运气好罢了。贫道门下弟子去那北平府度化一有灵根的弟子,却无意中探得了这条消息。可怜我那徒儿,却是勉强奔回了青云坪,就魂飞魄散了,莫非张真人还怀疑我天内道人会是魔头一党么?当日却是谁把那一干邪魔,引进十绝诛仙大阵的?"

张三丰讪笑,拍拍手道:"罢了,老疯子我可没有怀疑掌门的意思。不过,那些魔头,却是何方来历?"

吕风化为一团青烟飘散,只是留下了他最后一缕声音:"听我那弟子说,似乎是上次我等歼灭之魔头的幕后之人,其党羽,更是当年神魔之残留下来的魔族战将,不容小觑啊……夏至日,午时,他们将发动!"-

嗡-的一声,几乎所有的和尚、道士同时跳了起来,瞪圆了眼珠子,半天没吭声。

只有脱尘的那个小徒儿,浑身哆嗦着的跪在了地上,不断的拉扯着脱尘老尼姑的袖子,低声说道:"师尊,师尊……"

脱尘低头看着她,有点心神不定的说道:"罢了,师傅此番不责罚你,你自己回册面壁三年罢。"

那小尼姑猛的抬头,有点高声的说道:"不是,师尊,徒儿,徒儿想要说,方才那老道,就是锦衣卫的大统领吕风!"

所有的道人、和尚同时激灵了一下,张三丰厉声喝道:"小秃驴,此话怎讲?"

那小尼姑惊恐的看了脱尘一眼,又看看张三丰,低声回禀道:"张真人,那吕风当年率领锦衣卫,剿灭了我白帝门,晚辈记得他的声音,哪怕他的身形容貌再变化,晚辈也是听得出来的。绝对没有错,那人绝对就是吕风,尤其他的那笑声,那笑声……当年他灭我白帝门满门的时候,也是这样笑的!"

脱尘等人面面相觑,良久,点星真人才低声说道:"如此说来,我等却是要从长计议了。"

第五百一十一一章 大破灭后一曲邪...

一轮金阳高照,漫天的光和热,仿佛燃烧的铁水一样慢慢的倾泻了下来。这年的夏至日,特别的炎热,据说有些地方,已经有百姓因为闷热而死。一条条野狗茫然的躺在青石板上,连吐舌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偶尔一条粉红色的大舌头从狗嘴里面冒出来,上面也是干巴巴的,一点水气都没有。热,很热,非常的热,似乎整个天地中的热量都集中在了中原,热得让人无法忍受。

风不动,树不摇;人无语,雀无声。天地万物,都因为这暴虐的炎热,变得死气沉沉。很少有人还在室外走动,偶尔看到街上走过一个人,那人也仿佛幽魂一样,极快的飘了过去。惨白的光芒中,甚至就连人影都看不清,因为眼睛都已经被强光给弄得昏花了。

"曰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暗谁能极之冯翼惟象何以识之明明暗暗惟时何为阴阳三合何本何化!"

"圜则九重孰营度之惟兹何功孰初作之斡维焉系天极焉加八柱何当,东南何亏九天之际安放安属隅隈多有谁知其数!"

伴随着朗朗的吟唱声,吕风一身黑色的宽大锦交,手挽同样浑身黑衣的赵月儿,缓步从他的府邸走了出来。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人影,只有几条癞皮狗瘫痪一样的躺在大街对面的屋檐下,近乎干涸的双目呆呆地盯着吕风二人看了几眼,然后突然跳了起来,夹着尾巴仓惶的顺着大街跑了开去。因为一股冲天的煞气腾空而起,逼退了四周疯狂的热量森森的冷气让整条大街变成了鬼蜮一般。

吕风、赵月儿在前方缓步行走,无数的锦袍大汉从四面八方汇聚了过来,整齐的跟在了吕风的身后。足足上万人的队伍,这已经是锦衣卫对外公开的所有编制地人数了。可是身着锦衣的人源源不绝的汇入了这支队伍,阴冷的杀气弥漫四周,外界的极热和这支队伍的阴寒,融合成了一种极其古怪的气氛,仿佛大灾就要降临一样,路边的百姓、商户,忙不迭的关闭了门户。

有东厂的密探目瞪口呆的出现在街边地巷子口,他们不明白同为监察机构的锦衣卫到底想要干什么?眼前的人数,几乎是他们东厂所知晓的所有的锦衣卫属下了啊!难道吕风把所有地锦衣卫所辖的人马都招回了北平?他要造反不成?可是造反也要去攻击皇宫啊,他带着人马往城外走干什么?可是没有人敢上前询问一句,这些密探知晓自己是什么身份,吕风一根小指头就可以让他们死一千次,谁敢上去讨没趣?

大队人马缓缓的离开了北平城,朝着城外那地宫所在行去。看得吕风他们出了城,整个北平城立刻就乱了,当朝权柄最重得吕风,没有和皇帝打一声招呼,也没有去各部各司备案,就带着万余名接近两万属下突然出城,这事情可不小。万一有了什么纰漏,天知道要掉多少人地脑袋!尤其,看这个声势,这个规模,莫非吕风把全国的锦衣卫都秘密的召集了么?否则如何解释会有这么多的锦衣壮汉加入了队伍?

可是不等北平城的大小官员反应过来,朱瞻基还没有知晓这消息呢,让那些官儿们惊呼不已地事情又出了一件。破阵营所属的大军,所有的高级、中级、下级将官以及七成的士兵突然离开了军营,在没有得到任何军令的情况下,携带了大批的军械,在城外的一块空地上列阵了,大明朝最强悍、最不畏死的十一万铁甲军,整整齐齐的排成了十一个巨大的方阵。队伍黑压压的,布满了方圆二十里的土地。

凄厉的牛角号响了起来,北平城九门同时关闭,稀稀拉拉的士兵出现在了城头上。吕风同时兼任了负责颁布军令的五城都督府的大都督,如今没有了他下达军令,后部的军令到达各个军营的速度可就慢了百倍不止。城内的大小官儿,可是拼凑了很久,好容易才拉起了这么一点儿兵马冲上城墙,防务着吕风造反呢。

那些后部的大老们,嘴里连珠箭一般的叫着苦,锦衣卫和破阵营都有了异动,吕风和小猫又是师兄弟的关系,天下人都晓得。或是他们二人联手发难,恐怕这皇位就要动一动了。北平城方圆五百里内,就找不出一支军队能抵挡破阵营的。何况如今小猫在后部的根基极厚,大部分的将领还都是他的嫡系人马呢?有那头脑灵活的大臣,已经准备着向吕风他们效忠了。

吕风却没有理会城中的混乱,自顾自的带着锦衣卫的人马穿过了那破阵营列下的方阵,漫步到了那地宫的所在。那地宫已经竣工,地面上是一座葫芦形的圆形楼阁,下面就是那九龙汇阳大阵,九条法龙,就按照九宫的方位,布置在了那圆形楼阁的四周。在强烈的阳光照耀下,九条法龙反射出了刺目的金色光芒,而法龙似乎又在疯狂的吸收四周的热量,眼看得一道道强烈的光流在那龙体内往来穿梭,看起来好不神异!

空中响起了破空声,十三道光芒同时落下。主圣、灵先生等人显出了身形,除了灵先生、空先生这些吕风的老熟人,还有另外四个老道也从神殿赶来了。其中一个神色有点憔悴,脸色有点灰败的,正是当日在青云坪,被赵月儿偷袭一掌打碎了元体的影先生。

主圣一落地,就发出了疯狂的笑声,他在原地发疯一样地转了几百个圈子,身体简直就化为了一条黑影,根本看不的体形了。良久,良久,主圣才猛的停了下来。因为激动,他的嗓音都变得尖锐无比,尖声尖气地嚎叫着:"吕风,你,你做得太好了,十几万年的希望,今日一朝达成。你,你是最大的功臣。放心罢,本圣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你,还有你新投靠本圣的妻子,都会得到应有的赏赐!"

长吸了一口气,强行平服了波动的气血,主圣掐着手指盘算了一阵,大笑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再好不过了。九州龙脉地气游动,今日正好是龙脉游走到北平附近,将要潜伏却还没有稳固的时候,最为容易激发了。嘿嘿,真的是个好日子啊!用先天火元铸造的法龙,用一百零八种纯阳法宝构筑地汇阳大阵,以天下间至阳地七彩宝莲来引发整个九龙汇阳大阵的威力,这是最理想的呀!"

灵先生他们也是满脸的喜色,得意洋洋之下,强大的神识早就不知道跑去哪里了,根本就没有搜寻一下四周的环境,直接在主圣的喝令下,也按照方位站好了。吕风不由得暗自欣喜:"若是元圣在此,他一定会以地视天听大法搜遍方圆千里之地才敢发动法阵,幸好这几位的脑袋不甚灵光,免去了这等麻烦。嘿嘿,哈哈哈哈!"

轻轻松开了赵月儿的手,吕风上前几步,躬身说道:"主上还请放心,只要诸位神殿护卫能够抵挡住可能到来的中原道门地道士,属下保证绝对不会有任何凡人能够接近法阵,更不会有那等阴气、阴寒之物靠近。属下的两位侍女,都是至阴的体质,属下害怕她们身上的气息引出什么不好地变化来,所以三天前就让她们离开了北平,此刻起码已经在千里之外了。"

点点头,似乎也没怎么用尽听吕风的话,主圣大笑到:"嗯,本圣明白了,你很是用心,很好,很好。来人啊,在虚空三千丈的高度巡视,方圆百里之内,若有敢于靠近的修道之人,不管正邪仙魔,统统杀掉。宁可杀错一万,不可放过一个。"他冷冷地抬头看了一眼,扫了一下那些飘浮在云层上的神殿护卫,冷笑到:"养了你们这么久,你们也该为本圣分忧了。"

他很刻薄的说道:"哪怕你们死光了,总之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就不许让任何人靠近,明白么?"那些神殿护卫同时-喏-了一声,分成数十人一队,远远的朝着四面八方散开了。主圣又命令到:"吕风,你属下可有能御剑飞行的人?派几个人去长白山左近,元圣率领所有地神殿大军,已经聚集在了长白山东南那半岛之上。等得结界粉碎后,立刻接应他率领大军进入中原。"

吕风应诺了一声,回头示意了一下,徐青点头会意,立刻带着数个锦衣卫壮汉架起一道分外不起眼的灰暗的剑光,慢条斯理的飞了出去。主圣他们看得徐青等人剑光如此黯淡,顿时也不以为意,摇摇头,又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汇阳大阵上。吕风看的这等情景,心头顿时一松,知道水元子卖命赶班炼制出来的护身符咒,果然有效的掩盖了徐青他们的气息。最起码,如今主圣他们心神不定,却是无法看透徐青以下所有在场的一元宗门人弟子的真正实力了。

抬头看了看天,主圣缓缓点头:"唔,很好,离午时正时还有不到一刻钟,那时会是天地中阳气最为集中,最为庞大的时候,正好发动。吕风,等得九州结界破碎了,你属下的军队立刻血洗北平城以为威吓!你部下的所有军士,都会被魔化,成为本族的战士,这是你们莫大的幸运,乃是非同小可的极大的荣耀啊。"

吕风连连点头,口口声声称是不迭。小心的摸了摸袖子,吕风干笑到:"还有不到半刻钟了,主上可要注意了。"吕风的心脏不由得抽搐了起来,身体都有点哆嗦。他很是有点着急的寻思到:"那些老道老和尚怎么还不赶到?莫非他们出了什么纰漏不成?可是,能有什么纰漏呢?本门安插在他们门户中的密探,不是说他们三个时辰前就已经出动了么?"

正西方,距离北平城千里之外,无数正教中人或者御气、或者借助着法宝飞剑的妙用,悬浮在空中。此番出动地中原修士,却比上次歼灭右圣一役还要多。不仅昆仑东西二宗的掌门悉数出现,各门派所有潜藏的高手更是倾巢而出,除了一元宗仅仅出动了两百多老道远远的站在旁边看热闹外,其他东一拨、西一拨的,也不知道有多少道人、和尚、儒士浮在那里。

更有无数有名地,有些销声匿迹数百年甚至数千年的散仙、地仙、洞仙、水仙、灵仙、妖仙、鬼仙所属,加起来足足有上万人,也自成一个体系,相互间很热络的打着招呼,在距离大队人马十几里的地方选了个山头停下了。有些老酒鬼更是当场就在那山头上铺下了席子,摆出了酒肉一类,呼朋唤友,欢畅的吃喝起来,简直就有如郊游一样。

站在本门队伍的最前方,回复了本来面目的骗天老道脸色呆板,极其的难看。良久,他才回头对萧龙子、秦道子等低声说道:"难怪我一元宗上次遭些大难,那些魔头,怪不得要找我们一元宗下手呢。看看这些门派里,门人弟子地数字是我们以前的数百倍也就不说了,修道年限比老道还要早个数千年的人,也是大有人在。"

有点气恼的摆摆脑袋,骗天老道冷哼道:"尤其那昆仑门人,居然除了大方真人那几位,还有十几名入门修行已经有数万年的人留在了人间,这算什么?都是投机取巧,不顾天条的么?他昆仑,果然是靠山够硬啊,这等事情也做得出来!哼哼,若不是当年原始天尊在昆仑传道,哪里容得他们这般胡作非为?"

手指头卷起几根胡须放在牙齿上咬了几下,秦道子有点奇怪的说道:"可是,师祖,这也不对呀!这个,不管他们出来了多少人,可是总要有动作了罢?如今已经快要到午时了,可是怎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在等什么?而且,诸位师兄没有注意么?那带头的几位,对我们一元宗的眼神,可是很不客气呢。"

骗天老道皱眉沉思了一阵,低声叹息道:"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唔,贫道早就说了,利用中原道门铲除了我们那仇人也就罢了,风子却要一箭双雕,彻底地削弱中原道门的势力,让我一元独大。这等事情,就算成功了,我一元宗的名头……"摇摇头,脚下踏了一朵云彩,骗天老道极快的朝着那聚集在一起地上千位各派掌门飞了过去。

站在云头上稽首行礼后,骗天老道有点神色不自然的问道:"诸位道友,如今我等停在此处,却是为甚?"

昆仑二宗、中南山,茅山、龙虎山等门派的掌门连忙还礼,那些最有名的散修、高僧也是稽首、合十,无人敢对骗天老道失礼,毕竟一元宗地身份放在那里,太古炼气士的正宗嫡传,不容小觑啊。这些掌门相互看了看,正要找个话头来回应骗天老道呢,那张三丰却是疾恶如仇的主儿,看得骗天老道飞了过来,也不和其他人商量,就已经冷声喝道:"老牛鼻子,少给道爷我来这一套,你们一元宗的掌门天风道人呢?他在哪里?在干什么?游仙观,怕是你们一元宗的下院罢!"

仿佛一道霹雳下,骗天老道当场就呆了。老实如他,哪里像吕风一样,张口就是满篇地谎言呢?要他应付这些心中已经有了警惕的同道,确实是难为了他,其他的各派掌门见骗天老道突然呆若木鸡的形状,顿时心里也是重重的抽搐,半天没反应过来应该说什么。张三丰看得这般情形,不由得跳着脚骂起来:"原来吕风那小王八蛋真的是你们一元宗的掌门?哈,堂堂锦衣卫大统领给游仙观做靠崇山验证,动用朝廷的力量横扫西南道门,果然是你一元宗背后做主使!

张三丰那个气啊,气得浑身直哆嗦:"原本以为那吕风不过是心狠手辣了一些,却还算是条汉子,哪知道他的心机,也是如此的很毒呀!靖难一役,海外修士席卷西南,西南诸道门损失惨重,就是那吕风带路的。那海外散修刚走没多少年,游仙观可就冒头了,然后立刻投靠了朝廷,居然就借着官府的名义吞并了西南地境大部分地山大川!"

"而后,就是那灭了你一元宗的魔头,却是动用了中原道门的极大力量,耗费了无数的真气法宝发动了十绝大阵,才把他们给消灭了。感情,我们又是给你元宗做苦力啊!你们一元宗,就晃悠着我们玩啊?他娘的,这辈子就我张邋遢晃悠人家,还从来没有人能晃悠我张邋遢地!骗天老杂毛,今天咱们可得把事情说清楚了,你们一元宗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次又说有海外魔头准备颠覆九州,莫非又是什么阴谋么?"

骗天老道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突然间,一个极其阴冷的声音传来:"谁说锦衣卫大统领吕风是我一元宗掌门?张三丰,是你说的么?点星真人,或者是你?唔,脱尘师太,你们都是前辈高人,莫非就是看我们一元宗不顺眼,所以硬要给我们一元宗栽赃不成?"

一个身穿黑衣,容貌俊美邪气得不似人形,手中提着一柄九尺大砍刀的年轻人,突然从很远的地方带着一溜儿紫光飞了过来,站在骗天老道身边。看都懒得看眼前的修士们一眼,昂着头大声质问起来。此人,正是解去了身上的幻形,显示了自己天妖真身的小猫。他彻底地释放了自己所有的法力波动。强横、诡异的灵力一波波、一层层的朝着四面八方汹涌而出,那来自一元珠的强横力量,让在场的修士人人脸色惨变。

一手抓住了就要发狂的张三丰,脱尘老尼飘上前一步,很谨慎了看了看浑身杀气浓烈,并且官威十足的小猫,长颂了一声佛号后说道:"这位道友,贫们脱尘有礼了。我们并没有说,天风掌门就是吕风统领,也没有说吕风统领就是天风掌门。不过,有些事情却是大有蹊跷,若是不能问个明白,恐怕那九龙天火大阵以及十绝诛仙大阵相似的手段,就要用在我中原道门的身上了。"

小猫很不客气地打断了脱尘的话,眼里射出两道紫光,他阴狠的说道:"原来如此,原来我一元宗弟子九死一生探察出来的消息,你们却是怀疑我一元宗想要对你们不利,想要引诱你们进陷阱不成?哼哼,我一元宗傲然群伦,从来不参合你们道门中地闲杂事情,算计你们,又有什么好处?莫非把你们剁成了肉馅包饺子吃不成?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

震天的长笑震得方圆数百里的云层翻翻滚滚,朝着四面八方退了出去。小猫手中长刀一举,大声喝道:"兄弟们,罢了,既然他们以为我一元宗包含祸心,那我等还在这里自讨没趣作甚?走啦,走啦,回青云坪睡觉去啦,哈哈哈,且看魔劫临头的时候,他们是死还是活!"他抓着骗天老道地手,就往那两百许一元宗弟子队列中飞去。

脱尘他们没有反应过来,正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等事情,小猫突然回头,狠狠的看了一眼脱尘身边的那小尼姑——白帝门的千金大小姐白灵心,嘴里发出了冷冰冰的笑声。那白灵心心头仿佛受万吨铁锤重击,张口就是一口血喷出。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指着小猫发疯一样地叫嚷起来:"师傅,弟子认得他,认得他的眼神。当年灭我白帝门,他就是吕风身边最大的帮凶,那个黑壮的汉子!他的声音变了,可是他的眼神,却是没有任何变化的,他,他就是那厉虎,当朝的一品大将军厉虎!"

脱尘脸色勃然而变,厉声喝道:"这位道友,请留步!"

突然间,震天价一个大霹雳响起,整个九州大地都轰然一动,整块陆地同时跳起来足足有十几丈高,然后重新落回了那陆块应该在的位置-轰-的一声巨响,也不知道是哪里的火山受此刺激,突然间爆发了开来,远远近近的,就看到无数道黑色的烟尘卷了起来。那天地中所有的生灵,都发出了惊恐的嚎叫声。满天飞鸟乱舞,地上百兽奔腾,仓皇失措的想要寻找一块安全的地域。

天空中,各色七彩流光不断的闪动,接近上百件的奇异法宝出现在空中,一件件法宝都巨大无比,铺天盖地的声势让人望而生畏,只有跪下膜拜地冲动。强横的灵力波动杂乱乱的朝着四周胡乱的扩散-嗤哧-一声,那些修士中道行稍微低微一点的,立刻被那横扫而来地灵力震得浑身喷血,血液从每一个毛孔中喷洒了出来。

更有三五万法力最低微的各门弟子,惨叫一声,根本就没有抵抗的余地,就被那泰山压顶一般的疯狂灵力震成了粉碎。金丹、元婴纷纷脱体飞出,可是那天地中疯狂肆虐的杂乱能量是如此的狂爆汹涌,数万的金丹、元婴刚刚飞出,立刻就被绞成了粉碎。修士大军中一阵惨呼惊叫,哪里还能保持住清平如水地道心?大大小小的道人、和尚,全都乱成了一团。

小猫冷笑了几声,突然仰天发出了一声呼咆声:"都给老子闭嘴,都安静下来!魔头引发了九州龙气,以九州结界的本源能量去破坏九州结界!如今九州神器纷纷出现,乃是本源已经被抽取,不得不现出真身。它们没有了昔日主人的操纵,所有毁灭性的力量都会发作起来!不想死的,就快快去除掉那些正在破坏大阵的妖魔鬼怪,否则,九州结界崩裂之后,嘿嘿!"

昆仑二宗的掌门连同其他数十名功力最深的修士同时仰天长啸:"魔劫,此乃真正的魔劫,诸位道友,拼死一战罢!目标,北平城。全速进发!快!"没有人再去理会一元宗地掌门是否是吕风,吕风是否又有什么阴谋的事情了。小猫一说出有人正在利用九州龙气破坏九州结界的事情,他们就已经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不管前方是雷池还是火坑,他们都只能硬着头皮往下面跳了。

一盏茶时间前,吕风站在那地宫宽敞地广场上,心乱如麻,身体控制不住的哆嗦着。"这群废物老牛鼻子、老秃驴,他们在干什么?午时就要到了,他们再不发动,若是那主圣成功的破坏了九州结界,那,那,那……那中原九州亿万生灵,可就毁在他们的手中了!原本地计划是如此的完美,灵先生他们抵抗中原道门的猛攻,双方消耗相互的力量,然后主圣仓促中发动九龙大阵,本官背后暗算之,用两仪生气吸干净他的一身修为,怕不是立刻就能达到神尊地修为?"

吕风咬着牙齿狠狠的想到:"以主圣地十数万年静修的庞大真元,加之我吕风从《问天篇》领悟到的至高的道心,两者合一,就是天地一体,金身不坏的绝高境界。到时候立刻冲出九州结界,击杀元圣等一干神殿妖魔,并且吞掉他们所有的修为,当可成为中原绝对的第一高手!到时我一元宗强势出现,救助已经受了重创的中原诸道门,彻底的歼灭灵先生等一干魔头,我吕风就是除魔卫道的第一功臣!"

"到那时候,我吕风的道行神通威震天下,天下无人能敌!我一元宗座拥数十万弟子,其他道门加起来,也不是我一元宗的对手!加之我吕风乃是除魔的第一功,我一元宗自然凌驾其他道门之上,彻底的一统天下道门,成为理所应当的道门明证。我一元宗就此千秋万代,发扬光大,倒也不亏了我吕风在一元宗这么多年的辛劳!"

"可是,那些王八蛋,怎么还不来?非要等主圣安安稳稳的发动九龙汇阳大阵,把那九州结界破个粉碎,引来域外阴魔,他们才称心如意么?可恶的东西,该死的中原道门,若是域外阴魔大军到达,我吕风哪里还能按照原本的计划行事?……唔,不过,若是到了那个时候,也许我一元宗全部改名游仙观,投靠了这些魔头,却也不错?"

咬了下牙齿,吕风眼里冷光四射,近乎无耻的想到:"罢了,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了那一步,也就怪不得老子真正不要脸一次了。总之保下一元宗的菁华,这是唯一的目的。嘿嘿,到时候本门菁华遁入瑶池潜修,老子带领一部分门徒直接投靠了魔军,又有什么丢脸的?总之,留下这条小命,日后再慢慢的报复,却也不错。"

就在吕风浑身冷汗直流,在那里寻思着各种应变之道的时候,赵月儿也是俏脸惨白,似乎和吕风一样,想到了那些不怎么美妙的结果上。两人不自觉的拉住了对方的手,只感觉到对方手心又湿又冷,手掌还在不断的抽搐着。

而那边,主圣已经到了那圆形的塔楼里面去,嘴里发出了无比的欢呼声:"妙极。午时已到,天地间地阳气最为浓烈的,灵先生,全力发动九龙大阵!吕风,看好四周,若在人敢闯入,用你属下的十几万条人命去堆,也要拦住他们!"他的话还没有嚎叫完,主圣已经按捺不住自己兴奋的心情,从怀里掏出了一朵七彩宝莲,高高的举在了手中。

七彩光芒大盛,一缕缕的七彩光雾朝着四面八方飞散了出去,直接穿透了四周的人体、树木、砖石、楼阁等等,仿佛这些都是虚影一般。吕风回头看了赵月儿一眼,赵月儿吐吐舌头,示意就是自己上次不知道个详细,随手把这个七彩宝莲丢给了元圣地。

那灵先生等十二人更是不多说话,手中各自捧着一颗的莲子。嘴里念念有词的,体内庞大的真元投入了那莲子中云。顿时十二团彩光高高的飞了起来,在那七彩光雾中载波载浮。那莲子上光影闪动了几次,突然化为了无数道极其纯冽的阳刚气息,朝着那塔楼中的七彩光团扑了过去。十二颗莲子连同灵先生他们庞大的力量,钻进了那主圣全力托着的七彩宝莲中,立刻产生了极其微妙的变化。

那宝莲变成了一团火焰一般地,射出了道道让人暖洋洋浑身舒坦的光芒,径直融入了地下那无数条深深的印痕中。地宫下面庞大的九龙汇阳大阵微微地抖动了一下,顿时全力运转起来。大阵中的无数纯阳法宝更是被七彩宝莲激发了全部的威能,把自己所有的力量注入了那大阵之中。整个地宫所在地地面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无数条明亮的光影出现在地面上,构成了一副巨大、繁复、玄奥的图案。

吕风长吸了一口气,他和赵月儿体内都是至纯的两仪生气,庞大地阳气波动传出,让他身体好不快意。很随意的吸了一口外界那庞大的阳气,顿时就感到体内的真元翻番滚滚的增长起来,那两仪生气增加的速度,居然不比灵先生他们给吕风灌注真元的速度慢!吕风大喜,若是这等情况能保持下三五年的,吕风有点恶毒的想到也许自己就能赶上三清道尊的修为。

可是这纯阳的气息中,灵先生他们却是难受到了极点,那纯阳气息不断的侵蚀他们纯阴的魔体,眼看得一丝丝的黑烟从他们身上冒了出来,皮肤渐渐的发黑发枯,一片片的脱落,头发更是无火自燃,身上的长袍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烧了个干净。

那主圣似乎也不好受,在那团七彩的光柱中,主圣发出了凄厉的嚎叫,浑身黑烟滚滚,简直就有如被泡湿的木炭头子一样。在他凄厉的叫喊声中,一声声玄奥的咒语不断的响起,那七彩光团发出了-嗡嗡-的轰鸣,一道道七彩光芒不断的朝着地下射去,和那巨大的光图融合在了一起。一股极大无比的吸力从地下传来,整个空间一阵的扭曲,吕风突然惊骇的发现,地宫附近的阳气被源源不断的吸进了地下。

不仅仅是地宫附近的阳气,以吕风如今无比强大的神念扫描过去,方圆数千里的纯阳气息,都被那九龙汇阳大阵给吸了个干净。天地中一片的清凉,那原本热得死人的天气,居然渐渐的起了凉风,眼看得就要飘洒下几颗雨点了。吕风的神念紧紧的跟踪在了那被吸进去的阳气团上,-看-着那根本就无法用修道人的言语形容的巨大能量,被汇阳阵凝练成了一个方圆里许的球体,投向了深深的地下。

吕风的神念紧紧的追踪了过去,蓦然间,吕风浑身一抖,七窍中鲜血喷出了足足有丈许远,惨嚎一声,浑身衣服炸得破破烂烂的,原地跳起来足足有十几丈高!赵月儿一惊,连忙抓住一吕风抽搐的身躯,强大的两仪生气不断输入了吕风体内,这才让他的身躯平衡了下来。

"那下面,九条怪物,冲上来了!"吕风满脸的惊骇,刚才他的神念投入地下极深之处时,神念突然仿佛到了一个岩浆火炉中一样。那炽热地能量,让吕风的神念普一接触,立刻就受了重伤。随后,那团自地面汇入的阳气球投入了那个空间,就仿佛泰山扔进了东海中一样,激起了浩荡的狂澜。九股宏大、庄严、充满了生机同时又充满了毁灭性力量的火热地巨流,从那空间中直冲而起,直接把吕风的神念震成了粉碎,沿着那一团阳气投入的轨迹,朝着地面冲了上来。

主圣狂啸一声:"九龙动,天地崩,百魔禁神封!全力发动,截断九州龙气和地脉的联系!快!"-啪啦-的巨响声中,主圣、灵先生等人被巨大的阳气所激,浑身肌肉纷纷碎裂,露出了一具黑漆漆的、密布着厚重鳞甲的魔体。他们地魔体比起右圣等人来,却又强大了不知道多少,身躯足足有十几丈高下,浑身黑烟缭绕,无数个诡异、强横的符咒飘浮在他们身周,猛的朝着地下印了过去-

嗡-的一声,九条法龙仿佛活过来一样,在七彩宝莲的引发下,体内的纯阳阵图悉数发动,无边无际、浩浩荡荡的纯阳气息继续从天地四周吸纳了过去,被九条法龙吸了进去。地下发出了巨大的龙吟声。北平城方圆数百里的地面慢慢的颤抖起来,渐渐地,震动越来越大,越来越强烈。附近的几条河水不知道受了什么影响,顷刻就枯竭了。

九条拥有着无穷能量的龙形怪物从地下直冲而起,发出了震天的长啸后,猛地一头扎下,冲进了那九条已经漂浮起来的法龙之中。主圣发出了兴奋的吼叫声:"果然是九州龙脉的力量,奈何却是没有脑子地,以为拥有了实体,你们就能化为神龙破空飞去不成?哈哈哈哈哈,九龙汇阳,天转星移,给本圣开,开,开,开,开啊!"

无数道刺目的黑色光芒从主圣手上放了出来,四周空间一阵的扭曲,仿佛脆弱的琉璃一样,被主圣狂爆的力量撕裂了。强烈地魔气笼罩四方,那九条不断扭动着身躯发出了震天长吼的法龙,突然间浑身一震,眼里透出了道道金光,死死的盯住了主圣。猛然间,九条法龙大嘴张开,九道丈许粗仿佛纯金打造的光柱带着-轰-的一声破空巨响,朝着右圣宏击打了过去。

吕风、赵月儿、周处、吕安、蔺轼等人浑身发僵,呆呆的看着那九道威力足以毁灭整个九州的光柱轰了出去。光柱所到之处,空间崩裂,金色的光流,在吕风他们看来,却已经变成了漆黑的颜色。吕风的神念稍微探察了一下,惊恐的发现平行的数千个空间,被这九条龙脉附身的法龙同时轰碎,空间碎裂的巨大力量,裹挟着地脉龙气本源的能量,仿佛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朝着主圣冲了过去。

主圣发出了疯狂的笑声:"舍我魔体,九龙灭魔!哈哈哈哈,灭罢,灭罢,毁灭罢,毁掉本圣的魔体罢!哈哈哈!聚元翎,出!"一道紫光射出,那浑身射出无比巨大阴寒能量的聚元翎冲出了主圣的身躯,把主圣的魔灵包裹在了里面,升上了十几丈的高空。而主圣的身躯,则是猛的朝着天空挥出了一拳,把那七彩宝莲所化的光团狠狠的投向了天空-

轰-,九道光柱命中了主圣的元体,那经受过无数次锻炼的魔体,却仿佛豆腐一样,被轻易的摧毁,而那九道光柱汇聚起来的能量,却因为先天相吸相引的关系,并没有回到九条法龙的身躯内,而是跟着那一团七彩光芒,笔直的朝着虚空中射了上去。

一道足足有五十丈粗细,中间是刺目的让人眼睛快要被刺瞎的金色光流,边缘处却是因为空间碎裂所发出的黑色激光,这道汇聚了中原九州所有地脉灵气的庞大能量柱,带着飓风中海啸一样,但是更加巨大了百倍的恐怖声浪,呼啸着卷上了天空。而天上,因为主圣释放出来的魔气的吸引,那九州结界已经全力发动,上百九州神器的实体,已经出现在虚空中。

光柱和上百九州神器,两种出于同一本源,同样巨大,同时性质也是完全相同的毁灭性能量猛的撞击在了一起。七彩流光四处崩射,九条法龙一声悲嘶,分明是金属铸造地没有生命的身体,不过是被龙气联附体的死物,却有如活物一样张开大嘴,喷出了一口金色的液体来。而那天空中,九州结界所化的光幕也是一阵地颤抖,上百柄神器乱杂杂的被震飞了出去,那圆满完美浑圆一体的光幕,居然已经露出了一个缺口来-

嗡嗡嗡-,不祥的声音震天价响了起来,光柱和光幕接触的地方,空间一阵的扭曲,隐隐然可以看到无数巨大的金色符菉、符咒正在飞快的消散,每一个符咒消散地同时,都释放除了无法形容的,在吕风的感触中,起码相当于一个渡过了天劫的准仙人自爆元婴才能发出的恐怖能量波动。那一道道疯狂的金色波纹四处横扫,让那扭曲的空间范围越来越大,扭曲的程度越来越大,渐渐的,空中发出了一块铁板被强行扭曲才能发出的让人牙齿发酸地-嘎吱-声。

随后,就是那让整个九州地块都蹦跳起来的巨大的震动,九州龙气和九州结界的正面相撞,威力根本是无法形容地。根本就是足以让整个星球都彻底解体的灾难性的后果,幸好那九州结界还没有崩裂,强行把所有的震波都笼罩在了结界中,可是这等一来,那各地爆发出来地火山、崩塌的山陵,灾劫万里,万里赤土,也不知道多少生灵,在这一次撞击中彻底的被毁去了。

主圣疯狂的笑道:"成功了,成功了,本圣就要成功了。大功告成,本族大军魔临天下,我等从后方攻入仙界、神界,彻底打开通往另外无数世界的大门。本圣……就是新地一界至尊,本尊,就是本族最年轻的一界之主!"

聚元翎在主圣的操纵下,居然投身到了那根光柱之中,也不知道聚元翎到底是用何等物体铸造而成的,这足以毁天灭地的恐怖光柱,居然连他一点点痕迹都没有打出来。主圣操纵着这件顶级的魔宝,把那光柱全部吸纳了进去,无比的压缩之后,汇聚成了一根只有小指头粗细,纯粹漆黑色泽,甚至根本没有色泽,仅仅是无比幽邃的空无状态的能量柱,朝着天空射去-

嘎拉-的巨响中,整个中原九州上空风云变色,天空像是消失了一样,没有了云彩,没有了日月星辰,只留下了一层厚重的黑色,一层厚重但是同时绝对的虚无的黑色。除了九州结界那黯淡的七彩光芒,天地中一片的漆黑。狂风骤起,地上房子大小的巨石都被那狂风给卷了起来,朝着四面八方胡乱的击打了出去。

那深深的黑色背景下,九州结界的七彩光芒益发黯淡,在那九州龙气恐怖的攻击下,无数层的禁制粉碎,一个个巨大的足足有百里方圆的符咒接二连三的碎裂,那光幕稀薄得简直就快要消失了。而在那光幕的后面,似乎存在于这个空间,但是似乎又存在于另外一个世界,就仿佛隔着一层朦胧的细纱一样的地方,无数身体巨大的黑色人影出现了,他们眼里射出了暴虐的血光,仿佛无数颗火红色的星星,出现在了那里。他们默默的站在那里,眼里血光不断的闪动,看那数量,何止千亿之巨?

吕风的头皮一阵的发麻,他深知,不能让主圣继续下去了,他决定,他决定用自己最后的那个手段,看看能否阻止九州结界的崩裂。他突然明白,九州结界不仅仅保护的是中原九州,不仅仅是不让外界的魔头进入中原。九州结界更加重要的功效,是一把大锁,锁住了这个空间和主圣他们家乡的门户。若是九州结界崩裂了,那些虚空中已经急不可待的恶魔,就会立刻杀到这个世界来。

虽然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些恶魔到了这个世界,就敢肯定自己能够攻克仙界和神界,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在其他的平行的世界,就不是仙界和神界的对手,但是吕风深知,不管怎么样,不能让这些家伙跑到这里来。

长吸了一口气,吕风无奈的朝着赵月儿挤出了一个苦笑,叹息到:"老子是个王八蛋,一切的计算,到了最后发现,发现结果不是这么太美好。我吕风这辈子,阴险、下作、无耻、卑鄙,可是,毕竟还有点良心在。虽然打定主意准备万一事情不对,就投靠这些王八蛋的。可是,老子毕竟还是个修道人,没办法作出这样地事情来啊。"

摇摇头,他狠狠的搂住了赵月儿,低声说道:"早知道,就应该让老子的良心,真正的被狗吃了的。可是,现在真的不行啊,这个人间,有老子的徒弟,老子的朋友,老子的义父,老子的兄弟,实在没办法放下他们。嘿嘿,月儿,我去拼命了,你自己小心吧!"也顾不得后面这么多属下在看着,吕风深深的吻了赵月儿一口,发出一声长啸,就要扑向主圣所在的方位。

就在这个时候,中原正教地修士们,终于整好了队形,铺天盖地地压了过来。吕风眼珠子一转,大声的嚎叫起来:"不好啦,中原的道士们来啦。诸位先生,还不快快去拦住他们?主上这里,有老子一个人拼死护住啦……诸位兄弟,快快过来,保护主上啊!"

灵先生他们猛抬头,看到无数中原道士飞扑而来,不由得浑身一个哆嗦,吓得怪叫起来:"天啊,中原道门,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你们中原,也太会生了罢?"十二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应变之能,完全是凭着本能行事,听得吕风大声的嚎叫,顿时失了分寸,纷纷冲天而起,朝着那万余名神殿护卫下令到:"竭力死战,只要九州结界破裂,打开了虚空之门,我们就赢定了!"

十二名魔君,带着近乎两万名神殿护卫,在空中摆出了一个整整齐齐的方阵,朝着来袭的上百万的中原道门弟子冲杀了过去。吕风百忙中回头看了一眼,不由得惊叹到:"妙哉,果然是高手与众不同,这些王八蛋,却是有一点昔日三国张大将军一人独拦百万大军的威风。"匆忙中,吕风也没有忘记吼了一声:"兄弟们,拉下脸皮,动手罢,不要管这么多啦!"

近乎百万的中原道门大军啊,这可是真正的倾巢而出了,就连门下扫地地童子,只要能飞行能驱使飞剑的,都全部拉了出来。这百万人马,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天上顿时就是一片漆黑啊,乌呀呀的就看到一片的人,就看不到别的东西了。领头地老道们一声令下,数百万的剑光、法宝、奇门符箓、各色法阵同时轰出,朝着居中的灵先生他们轰了过去。

灵先生他们狂笑,身上突然出现了奇形的战甲,每个人都是用双臂护住了头脸胸部等要害之处,蛮横地迎着那无数的剑光飞了过去-轰轰轰轰轰-,天空中炸裂出无数的火光,无数的飞剑攻击在了那些神殿护卫高大的身躯上,更多地就是那些飞剑法宝符箓自己碰撞了起来,相互毁坏,也不知道误伤了多少自己人。

满天的空爆声,近两万最强大的神殿护卫只有不到八千人熬过了第一波的攻击。恶魔的修炼法门,果然是强横无匹,这些神殿护卫的身躯,已经凝练得有如金刚一样,硬是冲过了层层的拦截,仗着他们飞行速度比起一般飞剑更要快上几分的优势,这八千不到的神殿护卫,呐喊一声,冲进了道士们的大队人马中。

乱了,彻底的乱了。灵先生等十二个魔君以及那些神殿护卫,也许境界上还不能和中原道门的高手相比,可是他们的真元,却是比昆仑派的那些元老还要强大无数倍,他们毕竟是用恶魔的修炼手段锻炼自己的,虽然境界没有提升,可是并不妨碍他们拥有一身恐怖的力量。

坚厚的战甲,强横的身躯,强大的力量,加上手中那特意打造的长兵器——每一件兵器都有顶级法宝的威力!这八千不到的护卫冲进了道人群中,就好像猛虎冲进了羊群里面一样,手中兵器划出了一道道凄厉的光芒,划破了无数道人那脆弱的身躯!

远古的炼气士,还能依靠一口混元气,和那些魔体大成的异族拼个死活,可是如今中原道门习惯的修炼手段就是打坐炼气,炼的是金丹元婴,谁还注意那口臭皮囊的修炼?和这些神殿护卫比较起来,若是那些护卫的身躯是金刚石,这些道人的身体就有如豆腐一样脆弱,兵器轻轻一划之下,立刻浑身炸裂,只剩下元婴仓惶的逃遁了出来。

一时间,就看到天上下雨一样,无数的残肢断臂纷纷落下,血雨喷洒,而那些神殿护卫则是发出了疯狂的笑声。灵先生不无讥嘲的吼叫道:"无能地中原道人,你们却已经虚弱到这种地步了么?若是你们已经到了这等不入流的境界,我们神殿就能摧毁你们,哪里还用本族的大军降临呢?哈哈哈,你们可尝到了厉害了么?"

地面上,赵月儿满脸惨白,看着那些在天空中疯狂杀戮,而道人们根本无法组织有效抵抗的魔头们,一咬嘴唇,大声喝道:"全力发动,连同那些和他们纠缠在一起的道人,一起杀了!毒蛇噬腕,壮士断臂,顾不得这么多了!"

与此同时,数百正教中身份最高的道人也同时厉喝起来:"威力最大的法术,威力最大的法宝,全面攻击!不要管那些和他们纠缠在一起地门人,除魔要紧!再不消灭他们,九州结界崩溃后,可就来不及啦!"于是,无数的法宝乱杂杂的又打了出去,无数强大的道术,也胡乱的丢了出去,就仿佛雨打芭蕉叶一样,朝着方圆十几里的战团内胡乱的喷射。

可是,这些没有任何组织的攻击,哪里能击中那些速度如电的神殿护卫?他们轻松的绕过了这些支零破碎地攻击,反而抽空杀死了不少战团中的道人。这些法宝、法术唯一的作用,就是杀死了不知道多少无辜的道具。可是这些死去地道人却也猛悍到了极点,他们居然就原地暴裂了自己的元婴和金丹。疯狂的爆炸力,也扫荡了数百的神殿护卫!

就在情形一阵混乱地时候,东方突然传来了刺耳的啸声,元圣疯狂的笑着,带着接近十万人的神殿护卫、祭祀飞速的赶了过来!吕风派出去迎接他们地徐青等人,不过是糊弄主圣等,根本就没有赶去长白山。可是元圣乃是机变多端的人物,看得九州结界就要破碎了,哪里还不知道主圣已经成功了?自然是带着大队人马,朝着能量波动最为狂爆的方向赶了过来。

张三丰发狂一样的嚎叫了一声:"不好,这圈子里面的人还没有杀干净,又来了这么多!不妙,不妙啊。他们前后包抄,怕是我们大半道友就要留在这里!罢了,老子豁出去和他们拼命,你们快快调集人手拦住他们!"张三丰也顾不得自己一个人是否能挡住十万魔头,化为无数道金色的光芒,呼啸着朝着元圣当面刺了过去。

元圣不屑的嘲笑起来:"绝不在,若是本圣不揭开禁魔印,自然不是你的对手!可是如今,九州结界破裂,本圣魔体可以全力发挥,你算是什么?你的这等修为,在天上也不过是大罗金仙的水准,能奈我何?"他手中出现了七道色彩各异的剑光,狠狠的朝着张三丰所化的光雨一剑重重的劈下!

与此同时,元圣抓住一机会,大声的嚎叫道:"神殿所属听命,中原道人元体脆弱,直接摧毁他们肉身即可!不用亡命拼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杀,杀,杀,杀光了这些仙界的基础道人,我们再杀上仙界,杀去神界,杀光一切可杀之物!"七色剑光发出了恐怖的-砰砰-声,撕裂了一块空间,连同张三丰的剑光一起粉碎,一剑把浑身是血的张三丰劈出了数百里地。

张三丰不要命的飞出了自己的元神,唤出了真武真身,就要冲上去和元圣同归于尽!就这时候,一只粗壮有力,上面有金色鳞片覆盖,荡漾着让人通体舒畅的灵力波动的胳膊死死的抓住一他的身体,一个粗豪的声音吼到:"老头儿不错,敢拼命啊,老子喜欢你啊,可是你一个人能拼掉多少人?还是看大爷我们来罢!"-

吼,吼吼-,万兽咆哮声从张三丰身边响起,重伤的张三丰差点就没被震晕了过去。他急忙闪目看去,却看到两万许形态各异,但是毫无例外都体形格外高大的奇异修士,带着无比强大的灵力波动,排成了类似军队阵势一样的队列,驾着云头,朝着那十万神殿护卫当面迎了上去。在距离那些护卫还有百里地地方,这些修士已经是整齐划一的同时念咒,五系禁咒整齐划一的喷洒了出去!

震天的骂街声中,整整齐齐的三个方阵,袒胸露背,或者赤着脚丫子,或者没有扎起发髻,一个个身上珠光宝气,像财主、地痞胜过于道人地修士,骂骂咧咧的驾着云头,从另外三个方向朝着元圣率领的大军包抄了过去。在这正面两万许修士手中五行禁咒发出的同时,整整齐齐的数十万道剑光、法宝,无数的道法,一样整齐划一的放了出去!

与此同时,地面上传来了震天的嘶吼,在赵月儿地命令下,四万九千张当日在游仙观本院被摧毁一役中出现过的破神弩被那地上的破阵营士兵从乾坤袋中放了出来,数十万支巨大的弩箭,带着恐怖的-嘎崩-机簧声,朝着元圣所属的人马射了过去。与此同时放出的,还有锦衣卫地近乎两万名所属弟子,同时耗尽了全身的真元,放出的-小寰天-秘笈中的太古密咒!

五个方向地打击,就仿佛五块铁板,同时砸在了元圣所率领的大军身上-嗡-的一声,元圣他们被打得晕头转向,这等仿佛军队一样整齐严明的攻击手段,是修道界自古以来就没有出来过地事情,元圣他们被打糊涂了。就仿佛五张苍蝇拍,狠狠的拍进了一堆苍蝇里面,这些强横的苍蝇虽然送命的只有数千人,可是却是个个带伤,元气大损,战斗力猛地掉了一个台阶!

一道柔和的七彩光芒闪过,赵月儿脚踏七彩莲台,周身环绕着数十件极品的护身神器,飞上了高空。在她的护身宝光中,娇娇、青青二人不要本钱的一样,把灭世莲实大把大把地扔了出去,炸得无数神殿护卫焦头烂额,一阵的惨嚎。这两个小家伙一直隐藏在锦衣卫的大队人马中,如今却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把神殿护卫的队形整个的给打乱了!

赵月儿厉声喝道:"中原诸位道友听命,留下昆仑、中南,茅山、龙虎山四派道友围攻那数千残孽,其他道友,全部配合一元宗所属弟子发动攻击!所有飞剑法宝收回,听号令发出!一……二……三,全体攻击!"-

哗-的一声,满天的宝光顿时收敛,随后随着赵月儿那一声厉呼,无数的剑光等等,有如一大块光幕,朝着元圣等人卷了过去。元圣吓得魂飞魄散,就算你魔功再高,你也架不住人多啊!何况这片光幕中,有许多法宝的主人实力并不在元圣之下呢?他也顾不得指挥那些神殿护卫了,化为一道黑烟,仓惶的朝着地下遁去。打不过就跑,这可是他保命的无上法诀!

奈何却有人不让他走,小猫挥动着那大得吓人的长刀,也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带着一脸的邪恶笑容,狠狠的一刀当头劈在了元圣的头上。正满腹心思逃跑的元圣哪里想得到有人在算计他?-啊呀-一声,就被劈飞了数十里,紧跟着,元圣突然心头猛的抽搐,极其危险的感觉从背后袭来。元圣不愧是成精的魔头,怪叫一声,身体突然转折了一下,平地里爬升了三千多丈!

可是他背后的那人,法力却是吓人的厉害,就听得一个嘻嘻哈哈的声音传出道:"小魔头乖,不要怕,爷爷我不会打死你的……爷爷我把你打成肉酱了去喂狗吃!"元圣听得这话过于恶毒,不由得气得一口血喷出,随后,一只细嫩白净的小手狠狠的按在了元圣的后心处,一股极其阴寒的水源之力破体而入,把元圣的身躯冻成了冰块一般!

吧嗒了一下嘴巴,掏出一条狗腿在嘴里乱啃了几口,水元子怪笑到:"不要怪爷爷我背后偷袭你,实在是炼制这么多的神丹,这个,精力消耗太大。爷爷我现在只有平日三成的法力,不偷袭,又怎么制得住你这小娃娃呢?"满意得舔舔手指上的油脂,水元子指着元圣,絮絮叨叨的训斥起来。那元圣在水源力所化的玄冰中气得浑身发抖,想要朝着水元子破口大骂,却哪里能出声呢?

此时,战团渐渐的扩大。那失去了指挥地神殿护卫,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本能和中原道门对抗,可是在四周整齐的攻击下,他们的死伤越来越大,眼看得就要抵抗不住了。突然间,灵先生发狂的嚎叫起来:"一群废物,死呆在挨揍么?散开,散开,冲进他们地队伍中间,杀光他们,杀光他们,你们还傻傻的呆在那里干什么?"

被困的数万神殿护卫猛然醒悟,立刻分成了数百个小队,想要冲进道人们的队伍中去!

就这个时候,罗兰等一群黑袍法师出现了,他们嘴里念念有词的,身上冒出了一条条的黑烟,不断的钻进了地上。猛然间,附近的山林内跳起了无数条僵硬的身影,发出震天的狂嚎,朝着那些神殿护卫冲了过去。这些用东西方法术联手制造出来的僵尸,虽然成形的日子不久,却有很不错的威力。这么多的僵尸冲进了神殿护卫的队列中,立刻就和他们纠缠在了一起!

赵月儿厉声喝道:"诸位道友,不要理会那些僵尸,继续攻击!这些神殿的魔头,只能斩尽杀绝,都是免除后患!"中原道门的道士们原本已经胆战心惊,想要向后避退了,可是居然平地里杀出了这么一支奇兵,把那些就要冲过来的护卫给缠在了原地,这自然是趁机下狠手地大好机会,怎么能错过呢?

满天的光华乱闪,不断的有残破的肢体从天下落下,战团渐渐地扩大。渐渐的,那古怪的光芒,整个中原都可以看到了。他们战斗的高度,也越来越高,渐渐地升上了数百里的虚空,万里之外,都能看到这边激烈的战况。

吕风已经无声无息的靠近了正在聚元翎中发狂一样凝聚九州龙气的主圣。虽然把自己地魔体当作引线去引爆了九州龙气的巨大威力,可是主圣凭借着神妙的聚元翎,依然能够完成最终破坏九州结界的重任。可是,吕风已经到了他身后了呀!

没有丝毫的迟疑,吕风从乾坤袋中抓出了一个小小的玉瓶。那四百九十个少女的初潮血液,同时里面还混杂了水秀儿天生九阴绝脉的至寒之血,无名氏炼制的天魔阴火,以及水元子那时弄来的,可以称为天下一等一的至阴之物的-葵水阴精。这些稀奇古怪的材料混杂在了一起,加上用绝阴法阵祭炼七七四十九天之后,锻炼出来的,是一颗仿佛水晶一样剔透的药丸。

吕风在这药丸成型的时候,曾不怀好意的说道:"这药丸阴极阳生,怕是天下最强的春药了罢?"结果却被赵月儿狠狠的拧住了耳朵教训了一顿。这等药丸,普通人吞下,怕是立刻就化为冰块了,哪里还能……起到那种作用呢?这药丸的阴气极重,就算是放进了乾坤袋,却依然有淡淡的阴气散发出来。可是幸好吕风在前几个月内,天天炼制那些稀奇古怪的春药,弄得身上邪气十足,阴气森森的,所以这一缕至阴的气息,才没有引起主圣的注意啊。

长吸了一口气,吕风手指一弹,那颗药丸化为一团青光,投进了一条法龙的大嘴内。随后,销魂剑出,化为一道极细的金光,狠狠的刺进了那悬浮在聚元翎的上方,正在全神贯注的引导那一根黑色的光柱攻击九州结界的主圣魔婴上。吕风脸上露出了一丝很古怪的笑容,他低声的对主圣喃喃说道:"昔日右圣趁我师门长辈炼制法宝之际偷袭,灭了我一元宗,今日,我趁你主持阵法之时偷袭,灭你神殿,我等一报还一报,却是谁也不欠谁的了。"

混沌元体全力发动,体内的两仪生气仿佛潮水一样的顺着销魂剑冲进了主圣魔婴内,吕风狞笑到:"右圣抓去了我师门长辈的元神炼制丹药,采光了月儿母亲的元阴,今日,我也吸干你的一身修为!我吕风,是很记仇的人,主圣,可不要怪我啊!"

主圣发狂的嘶嚎了一声,小小的魔婴就要自爆!他疯狂的嚎叫着:"吕风,你,敢背叛我族,你,一定会被……"话,没能说完,他的魔婴,也没能引爆!因为吕风那颗号称天下第一春药的药丸,已经投入了一条法龙的大嘴中!那至阴的寒气瞬间爆发了出来,当场就让那原本稳定输出地九州龙气产生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波动!

可是,天地造化之力,却是一点异变都不能有的。这一丝微不足道的波动,立刻就让九州龙气剧烈的振荡起来,九条法龙一阵地颤抖,强烈的反噬力量,让九条法龙的本体炸出了一条条的裂缝,那恐怖的巨流,立刻就直线减弱,渐渐的,九条粗大的光流离开了那快要解体的龙体,在空气中疯狂地扭曲转动起来!

聚元翎突然失去了它原本疯狂压缩的力量,巨大的能量立刻反噬,主圣想要自爆的魔婴。被那可怕的力量无限的压缩,浑身的精华,就顺着被销魂剑刺破的那一个小口子,汩汨不绝的流入了吕风的身体!吕风长吸一口气,两仪生气瞬息间产生了上百亿次地生消变化,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就把主圣全身修为吸了个干干净净,更是全部转化为了自身的真元!-

唉-,一声极其无奈,极其不甘的嚎叫后。很远地地方,正在被水元子教训的元圣,也随着主圣魔婴的消失,化为了乌有。他们二者一体,主圣死了,他元圣自己也是免不了消亡的命运-

砰-地一声,古怪的法宝聚元翎,却受不了自身那狂爆的向内压缩的力量,整个躯体都朝着中心处那一点微不可查的极点压缩了进去。吕风心神一动,贪心大起,体内元力转换,立刻就把正在自身毁灭,从物质体转化为能量体地聚元翎也吸了进去!玄妙绝伦的混沌元体,至高的两仪生气,两者相互配合,虽然这聚元翎中蕴藏的能量实在是庞大得可怕,实在是大得让普通人无法消受,可是吕风还是把它给吃了个干净!

打了个饱嗝,吕风低声的喃喃自语:"好,主圣要魔婴,起码相当于五十名渡过了天劫的准仙人的全部修为;这聚元翎的能量,更是主圣魔婴的百倍之上!老天,对我吕风却也是公平了!哼哼,就算那魔界大军降临,我也有信心一战啊!"双手猛的一把拳头,吕风长嘶一声,瞬间出现在高空,两拳挖出,灵先生、真先生一声惨嚎,已经被他轰爆了头颅,浑身元气,更是被吕风直接吞噬了进去!

不断的发出了疯狂的长啸声,吕风仿佛恶魔幽灵一样,在空中往来穿梭,金色的雷霆缠绕在他的身体四周,影先生等剩下的十大魔君纷纷丧命,一身修为,都被吕风吸了个干净!吕风发出了得意的狂笑声:"诸位道友,魔头已经被我吕风铲除,此番魔劫,却是彻底的渡过了呀!哈哈哈哈,九州结界,安然无恙,杀光了这群魔崽子,我等就是大获全胜!"

脱尘等一干知晓吕风身份的修士,面色复杂的看了看浑身笼罩在可怕的气劲下,举手投足之间,就有神殿护卫被他无情斩杀的吕风,摇摇头,低声的叹息了起来。"这么多的生灵,这么多道友丧命,却成全了你吕风,却成全了你一元宗,这个代价,也太大了罢!"可是,从吕风展现出来的可怕实力来看,这些修士知道,不管心里如何的不服,如何的不忿,却也是没有能力去找吕风理论的了。

张三丰摇摇摆摆的飞了过来,自嘲的说道:"罢了,最起码,此番魔劫却是安然渡过了。怎么说,若是没有他,这些天外的魔头真有可能突破九州结界,那……此番吕风的功德和罪过,还真的难得计算呢。"

正说话间,那天空中一阵响亮,那些存在于异界的恶魔已经是按捺不住的发疯一样的攻击起那虚空的大门。无数的恶魔同时动手,这等巨大的力量,远不是如今濒临崩溃的九州结界所能抵挡的了。就看的天崩地裂的一阵巨响,似乎整个虚空都颤抖了一下,无数黑色的光点飘落了下来,数百万身材最为高大的黑色身影,已经撕裂了虚空,大半个身体已然钻到了这个空间里来。

最前方,三名浑身释放着惊人强大的波动,言语中整个空间都在颤抖的黑色身影,几乎全身都已经爬到了这个空间里来。一条身影在那里发狂一样的笑着:"好啊,好啊,你们这里居然也有这么卑鄙无耻的人!你们干掉了那个该死地敢和我们上位者提条件的下等魔将,是天大的好事!我们不用提拔他去做一界的魔王了!省支了我们多少能量?"

另外一个身影更是笑得无比的开心:"不错,不错,他死了,也省得我们去提拔他!可是,不管怎么样,他也是我们地族人,你们杀死了他,那就用所有人的性命,为他陪葬罢!"那人随手一挥,一道凄厉的黑风呼啸而去,正面击中了吕风的胸膛。吕风闷哼一声,以他如今的可怕修为,居然都被震飞了十几丈远,嘴里一口血喷了出来!

恐怖的魔气弥漫在整个中原,灭绝的气息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上。不管是修士还是百姓,不管是人类还是牲畜,一种本能地,面对天敌那种无奈的深深的绝望,慢慢的自心底浮现了出来!就听得那数百万的身影同时的狂笑着:"杀光,杀光,杀光!所有的生灵,都要杀光!所有的活物,都要杀光!哈哈,杀光,杀光,杀光!"

没有任何其他的涵义,这些异族的恶魔,充斥在他们本能中地,就是毁灭!就是彻底的毁灭!他们到来这个世间,就是为了毁灭!

九州结界已经近乎彻底解体,九州神器们失去了地脉龙气巨大能量的供应,有点力不从心的盘旋了一阵,突然化为了无数道七彩地光芒,和那就要消失的七彩光罩汇聚在了一起,似乎想要最后拼尽全力,把这些恶魔重新的拦在空间的另外一端!

可是,力量不够了,被九龙汇阳大阵聚集起来地九州地脉龙气,已经让九州结界的中枢被破坏了,再也不可能聚集起足够的能量,去封印上这扇通往异界的大门!空间的屏障,越来越脆弱,越来越薄弱,渐渐地,眼看得那无数条黑色身影,就要全体出现在这个世界!

吕风怒嘶一声,发狂的嚎叫起来:"月儿,率领所有门人,退往青云坪!不许多说废话,还想做我的妻子,就按照老子说的话办!?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儿女情长!……本门基业为重,快去!"吕风的意思,就是要赵月儿率领门下的所有人,回去青云坪,把所有的门人都转移到瑶池里去避难!至于其他的道门中人么……嗯,吕风会替他们考虑么?

化为一道长虹,吕风朝着那黑色的天幕中无数的恶魔扑了上去。风声响外,他身边有人也追了上来!吕风定睛看过去,愕然发现追上来想要和他共同赴死的,除了嘴里骂骂咧咧的小猫,居然还有那奸猾无比的秦道子!

就听得秦道子在嘴里咕哝道:"亏本了,亏本了,老子行骗一辈子,好容易得了个好晚景享受,今天又要归位了。可是,谁叫老子欠师兄他的人情呢?人家让老子堂堂正正的做了这么多年的人,老子想要用这条人命去还给师兄罢?"他嘿嘿的怪笑着,突然回头嚎叫道:"虎力徒儿,为师的还有七十万两银票的私房钱放在床头的暗柜里,可千万要收好了,不能便宜了外人啊!"-

咯咯-一声,小猫猛的翻起了白眼,差点就没过气去。他疯狂的吼到:"老家伙,给虎爷我闭嘴,这是去拼命的啊!"

突然间,一声凄厉的嚎叫声响了起来:"谁敢动我家孩儿?"吕老太监驾着一道黯淡的剑光,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紧紧的追着吕风他们冲了过去。"风子,我的好孩子,要死我们爷两个就死在一起罢!呔,公公我来了!"

四道明暗不一的光芒呼啸着朝着那天空中无数的恶魔冲了过去,势力的对比是如此的荒唐可笑,可是后方上百万的修士,却没有一个笑得出口!昆仑等门户的掌门一个个面如死灰的叹息到:"罢了,罢了,一心之善,善莫大焉!吕风慷慨就死,门下也都如此慷慨悲歌之人,管他多大的过错,去也都消散了!更何况,他今日还斩杀了如许多的魔头,功德无边呢?"

脱尘、张三丰等人厉声喝道:"所有窥虚期以下的道友,自求生路去吧!此事,非人力可及了!若是能留下道门一丝的元气,日后也好替我等报仇才是!"说完,他们就要紧跟着吕风飞起来,去和那帮恶魔见个死活!他们地身份,他们的尊严,是不容许他们逃避的啊!

可是,比他们速度更快的,是游仙观的九九血鹰、三百虎卫。他们一声长吼,化为一片光幕就冲了上去!两万不到地锦衣卫,同时飞起,大声咒骂着不知道谁的三十六代祖先中所有的雌性生物,跟着吕风杀了过去!十一万破阵营的大军,更是没有一个逃走的,虽然功力比起锦衣卫的那些同门师兄的,他们的实力差了很多,可是他们依然是齐声吼了一声:"将军!吕大人!"列成了整齐地阵列,飞了起来!

与此相映成趣的,是游仙观所属的大队人马,以虎力大仙等十二人带头,将近五成的地痞流氓大喊着:"头可断,血可流,义气不能丢!我们混江湖的,没有了义气,以后还怎么混下去啊!"乱杂杂的,这些出身不佳的修士,架起剑光,也飞了起来。

剩下五成的游仙观弟子,迟疑了大概三次呼吸的时间,突然间,一个光着膀子的肥胖道人抓着飞剑大声嚎叫起来:"兄弟们,头可断,血可流,义气不能丢啊!他娘地,没有了义气,老子们以也就算活下来了,他妈的也没脸面混下去啦!欺师叛祖,可是要受三刀六洞大刑的。是爷们带把儿的,跟着老子冲啊!他妈地,拼死一个就赚啦!我们一条烂命,换这些魔头的性命,我们赚啦!"说完,又是数万道剑光飞起。

赵月儿泪流满面,突然间笑起来:"看样子,姑娘我不需要带人回青云坪了呀!风子,我来了!"随手封住了身后娇娇、青青两小妖精的浑身大穴,把她们丢给了站在一边的萧龙子,赵月儿厉声喝道:"师祖、三位师兄,月儿以掌门地名义命令你们,速去瑶池避难,替我一元宗-在中原-留下一点香火来!"

那边,一直在发呆的水元子爆发出了震天的长啸,化为一条浩浩荡荡的大江朝着那无数的恶魔冲了过去,他语气里满是欢畅地笑声,笑得无比的开心:"哈哈哈,水母,老子终于明白啦!老子终于明白什么是人啦!感情啊,有了感情,才是人,没有感情的,哪怕你修炼成了神尊,也不过是一异类罢了,就算拥有神尊的力量,也绝对不可能达到那至高无上的大道之境啊!"

水元子居然哼着-十八摸-的小曲儿,紧跟着吕风他们冲了出去。他一边乱哼着小曲,一边胡乱的叫嚷着:"哈哈哈,你们这群王八蛋小子可不能死在爷爷我的前面,否则谁还陪爷爷我去偷狗肉呢?你们,可不能死在爷爷我的前面啊!"空中那条浩浩荡荡的大江突然加速,顷刻间就到了吕风他们的前面,化为一道怒涛,卷向了漫天的异界魔头!

凝滞,整个世界似乎在一刹那冻结了,那正在挣扎着要从空间缝隙里爬过来的恶魔,那正慷慨赴死的一元宗门人,那化为道道七彩光芒的九州神器,那化为光流的本体,在空中扭曲盘旋的九州龙气!那喷洒的血珠,那飞扬的剑光,那慷慨的热情,那无边的豪气,似乎在瞬间就凝滞住了。

地上,正在妙笔如花的,把他所见所闻的一切记录下来的,自称是黑暗力量最优秀的游吟诗人的罗兰,吃惊的看着天上那让人感动得流泪的景象,低声说道:"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这样的热情,这样的豪情!这样强大的力量,以及和这样的力量相匹配的心境!哦,身为游吟诗人的我,怎么能不为之感动呢?吕风、厉虎、水元子,多神奇的存在啊,多么神奇的存在啊,这样的人,这样的世界!"

罗兰已经忘记了一切,那无聊的艺术家独有的泛滥的感情在他心中荡漾,让他眼泪水一颗颗的滴了下来,居然开始用一种类似于中原杀鸡的时候,那种临死的公鸡才能发出的尖叫声,他们自己的国家叫做-咏叹调-的曲子,唱起了一首华美的赞歌!

一条浑身破破烂烂的人影突然出现在罗兰的身边,夏颉捂着自己的耳朵,狠狠一脚把罗兰踢倒在了地上,愤怒地吼叫起来:"闭嘴,你这个小王八蛋!水元子那混蛋唱的十八摸,起码还有点中原的本地风情,你这个王八蛋杀鸡一样的声音,可是要让爷爷我半夜做噩梦么?"似乎觉得踢得不解气,夏颉一脚接一脚的,狠狠地踏向了趴在地上的罗兰那高耸的屁股!

真正的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战场。

随后,是那浑厚、宏大、充满了光明力量的声音响了起来:"大阿修罗魔界诸位朋友,你们,却是来错了地方呢!九州崩灭,周天星转,器灵分源,灭!"上百团刺目的金光在空中出现,强大的力量让吕风等人同时停在了空中,再也不能动弹分毫!

九州神器所化地七彩光芒,在这些金色人影的操纵下,仿佛水银一样,流入了那破碎的空间缝隙中!无数恶魔惊恐的嚎叫起来,他们发狂一样的咆哮着:"你们干什么?你们,你们,难道要彻底的封死这个世界和其他世界的通道么?你们就舍得这些神器么?你们,你们真的疯了不成?你们,不能这样做啊!!!救命,救命!我们回去,我们立刻回去,你们不能这么作啊!"

一个人影手中飞出了一根奇异的金色铁鞭,那鞭子朝着虚空中那九条扭转飞腾的龙气抽打了一下,那九条龙气顿时发出了疯狂暴虐地嚎叫,九道金光,疯狂的轰向了那扭曲的空间缝隙!

七彩光芒大盛,金光疯狂的闪动起来。那扭曲地空间缝隙,在上百九州神器彻底消失所散发出来的庞大能量下,简直有如一块面团一样的融化了。数百万眼看着就要进入这个空间的恶魔,终于还是不能抵抗天地之威,被那大破灭状态下地空间绞成了粉碎!那一块空间,竟然在很短的时间内,出现了太古天地开辟时才拥有的大混沌的状态!

随后,九州龙气所化的九道金光轰击在了那一块混沌地空间处,就仿佛烧红的铁块被万吨水压机狠狠的砸了一下,那块空间随着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顷刻间回复了平静!天空回复了正常,依然是骄阳似火,白云朵朵,哪里有方才那等地狱般的景象?九条金色光流在空中疯狂的奔涌着,似乎想要趁机破空而去,可是在那根金色的铁鞭——打神鞭的驱赶下,他们无奈的发出了气恼的长吟,一头扎进了地下,乖乖地回到了那地底的地脉之中!

上百团金色的光影渐渐的消散,其中的人影露出了自己的真身。没有任何犹豫的,在场的所有的修士,不管僧道,全部跪了下去。这些人,可就是中原这么多门派共同的开山祖师啊,谁敢不尊敬呢?

站在最前面的黄龙真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缓缓点头说道:"天地魔劫,乃是命中注定之事。上苍有好生之德,不忍天下苍生受魔劫肆虐,故在数十年前,派遣应劫星君下界,主动引发劫数,以减弱那冥冥中魔劫的危害。"

"经此一役,大魔劫的时间,被再次推后十万年,天下苍生,又有十万年休养生息的时间。海外魔头,却也尽数服诛,功德两全。"

"吕风,汝乃应劫之人,今日功德圆满,却不可逗留人间,当随我等返回天界。天地运转,自有规例,诸门派弟子当努力修行,积蓄力量,为日后的灾劫提前预备,却不可轻易的再起骚动,不可轻易的骚扰人间。"

"凡间百姓,民智尚未开化,知晓魔劫一事,对其并无好处!片刻之后,我等当施展-齑灭忘心术-,让天下百姓彻底遗忘魔劫想着的人和事,尔等却也不能妄自泄露天机,免得引起红尘的骚乱。"

黄龙真人脸上满是和蔼的笑容,很温和的说道:"我等停留人间,大概还有三日,尔等若有需要讨教的,切不可错过机会!在三日之内,我等当传下法诀密宝,并且划分中原道门各自占据的名山大川,日后诸门派,再也不能为此而纠纷了。这,一元宗此番也是应劫的门户,一切的争端,都在上天计算之中,尔等万万不能心中怀恨,知否?"

所有中原道门的掌门以及长老元宿同时一抖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没敢吭声。好罢,你黄龙真人是一元宗地开山祖师,似乎此番下界的神人中,都以你黄龙真人为尊,你硬是我包庇你的门人弟子,谁又敢开口罗索?罢了,罢了,一元宗的所有的事情,都不计较了就是。没听说吕风是应劫下界地星君么?星君是什么?应天地气运而生的,生而为神,拥有变态实力的恐怖人物。谁敢招惹这样的人啊?

以前的种种事情,就当吃了哑巴亏得了,反正,反正重新划分洞天福地的时候,你一元宗总不好意思再作弊罢?

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在场所有的修士心头,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只有吕风还飘浮在那里,满脸邪气地笑容,眼睛都不眨的看着那百多个神人。

一股子的寒气从这些神人的心底升了起来,黄龙真人干笑着朝着吕风稽首道:"星君,好久不见了?上次送星君下界,我等还设了赌局,就看星君投入哪个门派,成为哪位的传人……嘿嘿,贫道却是幸运啊,星君居然进入了我一元宗的门下,如今我一元宗托着星君的洪福,居然壮大如许。我黄龙真人,实在是高兴,哈哈,这个高兴。"

似乎很是有点忌惮吕风那所谓的星君的身份,黄龙真人嘻嘻哈哈的看着吕风说道:"这个,本门弟子不肖啊,尤其骗天啊他们三师兄弟,加起来不过收了一个门徒,那一个弟子更加不堪了,居然就收了十二个弟子。若不是星君历劫下界,怕是我一元宗地道统,再来个数千年,可就彻底的绝灭了。"

骗天老道、萧龙子、邪月子、灵光子脸上一红,乖乖的飞了起来,跪在地上不敢吭声了。

吕风则是根本没有理会黄龙真人如花的笑语,自顾自地露出了邪气十足的笑容,缓缓的点头说道:"哦,原本本大人是历劫下凡的,唔,原来你们还开设了赌局,赌大人我到底加入哪个门派……唔,你们却是好玩啊!如此说来,本大人却有话和你们说了。"

百多个神人同时心头一紧,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道星君有何话说?"

吕风漂浮在空中,翘起了二郎腿,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个大钱在手里抛来抛去,随手搂过了站在身后的赵月儿,皮笑肉不笑的龇龇牙齿,嘿嘿然说道:"这个嘛,可就要慢慢的说,从长计议了……唔,你们不是还要在下界逗留三天么?我们总有时间慢慢地说个清楚的!哎呀,我吕风掌管锦衣卫这么多年,对于刑罚拷打一事,却是大有心得的啊!"

漫天的寂静,就听得风从高空-呼呼-的吹了过去,没一个神人或者道人、和尚敢吭声的。

过了好久,才听得水元子在旁边低声咕哝了一句:"唔,神仙都敢敲诈,厉害啊……"

秋日绚烂,菊花满地,伦敦郊外一栋极其华贵的别墅内,传来了悦耳的竖琴声。

头发已经全部变成银白色,眸子里似乎有紫色火焰在跳动的罗兰,懒洋洋的躺在了大厅的菊花中,笑吟吟的看着身前那九个年龄不过十二岁的少年,温和的说道:"这就是议长我,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黑暗游吟诗人在古老的东方,所看到的、所经历的一切。神奇啊,真正是神奇的人,他们的法术,居然能让数千万人同时遗忘某一件事情,却对正常的记忆没有任何的损伤,果然神奇啊。"

少年好奇的问道:"可是,那吕风他们,最后到底怎么样了呢?"

罗兰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琴弦,发出一清脆悦耳的琴音,叹息到:"自然是上天为神了!而且,很凑巧的就是,据说他负责掌管的,是三十三重仙界中下九重的所有兵营里的军机要务。他的门徒,除了一小部分留在了人间,其他的人也都跟着他飞升仙界,就比如说那老虎精厉虎,如今是仙界最有名的-疯虎大将-,死在他手下地魔头,也不知道有多少呢。"

另外一个少年冷笑了几声,朝着罗兰一撇嘴,冷哼到:"议长大人,您的这个故事,这几百年来,也不知道说给了多少人听,可是有人相信么?好啦,我们承认您是最伟大的游吟诗人,可是请不要成天的骚扰我们的耳朵好不好?那吕风他们,若是真正存在的话,那他留在西方的西极宗,怎么我们就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少年们七嘴八舌的叫嚷起来:"是啊,是啊,西极宗,我们一直都没有听说过呢。如果他们真的这么强大,我们黑暗世界怎么可能不和他们发生任何的接触呢?……议长大人,佻肯定在说谎呢!"

罗兰满脸讥嘲的笑容,看着这些少年,不断的摇头说道:"你们知道什么?像他们那样强大的人,已经超出了我们地想象。我们根本不是同一个境界的人,怎么可能和他们有任何的接触和交往呢?难道你们会和地上的蝼蚁交朋友么?我们黑暗势力,在西极宗、东海仙宗、中原冥龙会,以及他们背后靠山一元宗看起来,比蝼蚁都不如啊!"

少年哑然,半天不敢说话。身为黑暗世界如今的一把手,最为强大的黑法师罗兰大人,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那,相比吕风他们,是真正存在过的人。可是,真的会有这样强大地人么?如果真正存在过这样神仙一般的人物,那么,那个古老的文明,那个神奇的中国,怎么没有任何关于他们地记载流传下来呢?

少年们满脸的疑惑,罗兰则是满脸的沧桑,他慢悠悠的说道:"后来,这五六百年内,我去过好几次中国。十年前,我曾经有幸,碰到了当代一元宗地掌门徐青先生,知晓了一些吕风大人他们在天界的事情……唔,真的是神奇的人啊。"

故意的叹息了好一阵子,看到那些少年们地好奇心都钓了上来,罗兰这才大笑起来:"徐青先生还记得我这个弱小的来自西方的法师,记得我曾经给他们效劳,炼制过很多的死亡骑士,所以,居然和我喝了一个通宵的酒……酒多失言啊,嘻嘻,听说,听说吕风大人做了九重天界的军统领之后,权位极重。水元子,那位水仙,却成了他的军机参谋,加上厉虎大人,唔,自此仙界再也没有养狗了!"

他诡笑道:"所以,现在他们想要吃黑狗肉的时候,都会下界来偷或者抢。"

愕然,满脸的愕然,七个少年的那脸色,简直就是无法形容。

罗兰很恶毒的笑起来:"中原的神话里面,有一个很有名的神仙,养了一条非常厉害的猎犬。可是吕风大人上天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那条猎犬就有三次差点被人扒皮下了汤锅啊!接下来么,仙界再也没有人养狗了!所有的仙犬,都忙不迭的吞仙丹变化成了人形,再也不敢保持狗的模样了!不仅仅是天上的仙犬,就连那些青牛、天马,也没有敢保持兽体的了!"

看到少年们目瞪口呆的模样,罗兰-哈哈-大笑起来,挥手道:"算了,算了,你们来听我的《邪风曲》,听我讲这个故事,我已经很高兴了。你们去玩吧,但是记住,不要耽误了功课,你们可是最有前途的黑法师啊,一定要努力上进的!"

看到少年们欢呼着准备跑开,罗兰又大故作神秘的笑起来,诡秘的说道:"其实,吕风大人他们升去了仙界,人间再也没有关于他们的记忆,再也没有关于那件魔劫的忘记了,却也是一件好事,起码我们西方,就受了不少的好处呀!"

一个少年皱眉,问道:"什么好处?不就是他们忘记了很多东西么?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

罗兰满脸嘲讽的神色,连连摇头叹息到:"最好的例子,就是郑和大人下西洋了。那皇帝朱瞻基,虽然也中了齑灭忘心术,可是身上却有好几件护身的法宝,保持了一丝神智,记得一些事情。他甚至慢慢的想起了,就是郑和大人的舰队,从南美洲的丛林里把一群魔鬼带到了中原。所以,到了接下来,郑和大人七次下西洋的时候,他回忆起了很多事情,就勒令取消了大明朝的水师,下了禁海令,再也不许船只出海了。"

罗兰抿着嘴笑起来:"所以,第一个完成环球航海的人,才是我们欧洲人啊,这难道不是一个极大的荣誉,一个极大的好事么?"

七个少年相互看了看,突然同时-呸-了一声,七根中指狠狠的竖在了罗兰的面前,大声笑道:"议长大人,您就慢慢的编故事罢,恐怕整个黑暗世界,没有人会相信您的《邪风曲》的。这个地球上,也没有人会相信您的《邪风曲》的!哈哈哈哈哈!"

欢快的笑声,刺破了空气,远远的飘荡了出去。罗兰满脸的无奈,抬头看着天,喃喃自语道:"为什么,我说的实话,就没有人相信呢?"

突然,前方传来了少年们惊恐的叫声,简直有如末日降临一般,充满了极度的恐慌!罗兰身形一闪,已经到了少年们的身边,,正好看到虚空中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几只大手正伸了出来,七手八脚的抓住了一条别墅用来守夜的纯种德国黑背大狼犬,随着那狼犬一声凄惨的悲嘶,那几只手臂猛的收了回去!狗消失了,空间的缝隙,也消失了!

一个少年喃喃的说道:"议长大人,您……您……您能再唱一次《邪风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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