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难宠,医妃难撩 - xp1024.com
《邪王难宠,医妃难撩》


第一章 魂穿异世

阳春三月,这是地处南方的凤溪国一年最好的季节。

春花簇簇开放在街道两旁,朦胧的幽香之远远地有喜乐从道路的尽头传来。

街道尽头矗立的是当今凤溪国最贵不可言的皇戚之家——官将军府。

此时礼乐与鞭炮声齐响,满眼红绸飘飘之间听到响动前来围观的众人这才想起今日正是这官家xiao jie官清颜与当今圣的十六弟如今的睿王爷成亲的日子。

一块红绸遮住眼前的大半视线,新娘子颤颤巍巍地被人扶了出来。

一只手隐在宽大的衣袖间看不清原貌,而无人注意她的另一只露在空气的手却满是劳作的伤痕。粗粝的指尖紧紧地握着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明眼人都看得出那并非一只享受荣华富贵惯了的大xiao jie的手。

但是,谁又会去注意这些呢?

站立在花轿之前她脑依旧还在回响着方才的声音。

“他从未喜欢过你,他不过只是单纯地利用你罢了!替我出嫁,这算是你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这瓶子里装的鹤顶红,只需小小一颗便能让人永远安睡!”

“官七画,你去死吧!为了他……”

“嫁给睿王爷左右不过一死,你不如自己解决也好保全我官家的脸面!这样,对谁都好……”

一遍一遍在耳边环绕的,是方才在府正堂听到的女子那刻薄尖锐的嗓音。

说这话的人,是她那位从小便高高在的姐姐。从来不肯吝啬一个正眼给这这位庶出之女的姐姐,她未想到她那位高贵的姐姐第一次好好同她说话竟然是来劝她去死。

一个人孤独地死去,因为不能污了官氏一家的门楣。

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多少姑娘梦寐以求的出嫁之日竟然是她官七画命绝之时。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却依旧心怀半丝憧憬。

她竟然还想,再见那个人一面……

即将踏入花轿的那一刻,凤冠霞帔的姑娘抬起了头挑起了喜帕的一角往旁边观礼的人群望去,看那焦灼的眉眼像是在寻找些什么。

然还未寻到那个记忆的身影她便被跟在她身后的嬷嬷用力一推。她一阵踉跄摔入花轿,额头磕在车壁之钝钝的疼。

随后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喜轿便被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向前行进不知是去往那个地方。

她翻身坐好,眼眶的泪终究是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与之同时的还有一股自额头缓缓流下的温热液体。

那是血吧!

但这些,如今的她已经丝毫不在乎了。

冰凉的药丸顺着食道滑入腹,泪眼模糊间她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她的爱人,是曾经说过要娶她进门的男人。可是如今,她被逼替嫁他又在哪里?

万千思绪最后只余停留在唇畔的一声浅叹。

“你们……都喜欢她!为什么呢?”

因为她是将军府嫡女,因为她……是她姐姐么?

眼尽是不甘但她已然寻不到答案了,手药瓶滑落骨碌碌滚到绣着金色凤尾花的喜服裙摆之。

少女眼的光芒亮了亮,倏忽间便又复归于平静只余血腥之气在这小小的花轿之蔓延。

她……死了么?

混沌的思绪,瞬间灌入她耳内的是一阵不知从哪传来的嘈杂之音。

睁开双眼,眼前看到的却是一片刺眼的光。

光影浮动,有尖锐而嘈杂的声音灌入耳内。声线飘渺,那声音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噼里啪啦……”

官七画辨认了很久,这才认出这声音的来源。

这是……爆竹的声音?

“嗯?”爆竹声?她皱了皱眉头瞬间便感受到了从后脑勺传来的绵绵痛意。

飘远的思绪渐渐回归脑,女子的一双秀眉蹙了蹙眼睫微颤,却在下一刻恍然睁眼。

这是哪?

伸手挠了挠额前又痛又痒的地方,谁料却又牵扯出一阵剧痛。

官七画轻声惊叫一声,缩回手这才看清自己面前指尖沾着的一大片粘稠猩红的液体。

这是……血?

脑神识迟滞了片刻,尔后记忆便如涨潮般纷纷涌来让她瞬间记起了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事。

官七画记得,她是昏迷在万米高空之的飞机之的。作为美容院的首席整容师,她正乘飞机出国去国外参加一个高端研讨会。谁料,却倒霉地遇了空难!

空难……

前世朦胧的记忆止在飞机坠落的那一刻。

在那阵震耳欲聋的巨响之后她的世界便全然黑了下来然后是一个乱七八糟的梦境。等她从梦境挣扎出来一睁眼看见的是眼前的景象。

她这是……在什么地方?

指尖还染着鲜血,身子随着椅子的震动一颤一颤像是在向着什么方向前进。

眯眯眼睛,官七画从巨大的震惊回过神来挑起垂在眼前的金huáng sè流苏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此时的自己竟然是坐在一顶古色古香的轿子里的。

不对,轿子!那是什么鬼?

难道是刚才的梦还没醒?

她猛地闭眼睛,本想证实自己如今所看见的一切都不过是一个梦。

谁料证实的目的没能达成,倒是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而牵扯到了额头伤口。

剧烈的如针扎般的疼从脑子里纷纷传来,倏忽间却有什么不属于她的记忆挤了进来。

眼画面一一闪过,那是,一名少女短暂的一生。

那是……官七画。

一个与前世的她同名却有着不同身世的可怜姑娘。

官七画,凤溪国镇国大将军已故的妾侍蓝雪鸢之女。在这偌大的官将军府一直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可怜。

而在不久前,凤溪国当今陛下昭然帝的十六弟睿王爷却突然向官将军府求亲指明要娶这官家的大xiao jie官清颜。

这事一出,官家大小瞬间便慌了神。

试问这凤溪京城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睿王萧辰云虽为人俊美手握重权却是个天生的克妻命。

自从他成年以来,宫陛下便前后为他赐了三次婚。

三次成婚,可这三位新娘却没有一个能活着见到第二日的太阳。有传言说睿王为人残暴新婚之夜将那三名娇滴滴的官家女都nuè dài至死,甚至还有人说睿王爷恐怕对女人根本没有兴趣。

总之传言许多,真相却无人知晓。

第二章 奸夫拦轿

只留下那一句歌谣,看好各家未嫁女,睿王跟前绕道走!

可即便那般小心翼翼,飞来横祸该来之时谁也挡不住。!半月之前,睿王爷萧辰云派人送来聘礼随之到来的还有从宫传来的皇后赐婚的口喻。

有皇后口谕在此,官大将军是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这官家嫡女官清颜出嫁之事仿佛已成定局。

可是这官清颜素来是官将军与官夫人的掌明珠。官将军迫于睿王与皇后的两方压力不得不答应这门亲事。可深爱女儿的官夫人又怎能妥协,一哭二闹三吊几乎什么招数都使出来了。

最后,却是此事的主角官清颜自己向官家两位长辈道出了一计,替嫁!

让府名不见经传的庶出女儿官七画代替她出嫁王府。

世人皆知官家大xiao jie官清颜却不知这官府之还有个从未在人前露过面的二xiao jie官七画。反正睿王当时说的只是官家xiao jie并未指名道姓一定说是大xiao jie官清颜那让她官七画替又有何不可?

官家长辈们怀着这样的心思。

于是这被养在官府后院自打出生起便被父亲遗弃的庶出女儿官七画便这样被推了花轿。

同时跟随着她一起登花轿的还有姐姐官清颜塞进她手里的一瓶毒药鹤顶红。

面对这样的命运,她没有能力反抗。反正自己服毒死也是死,嫁到王府被睿王弄死也是死。不如她自己动手,也算死的干净。

于是,毒药见血封喉瞬间便夺去了原先那个官七画年轻的生命。

再然后,如今的官七画便在这具还未褪去余热的身体里苏醒了过来。

缓缓睁开双眼,有细碎的光从轿子的窗户缝挤了进来。明明是温暖的春日,可坐在轿的官七画却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她这算是……穿越了?

看来是的!

手指渐渐握成拳,官七画睁着一双写满不可置信与无奈的眼。

没处说理,她只能自己接受眼前的现实。

环顾四周,红艳艳的一片狭小的空间内充斥着淡淡的腥味。官七画想起自己头的伤,不是在她花轿之时被府嬷嬷一把推到轿给磕出来的么!

下手竟然这么狠!

看来,这官七画在官府之果然是半点地位都无。

官七画理了理身略显凌乱的喜服,提了宽大广袖的一角小心地按住了头还在流血的伤口。

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凤冠霞帔大红色的精美嫁衣却感觉大了些许这本该是属于官清颜的东西没想到却套在了自己的身。

在身翻了翻,官七画从厚厚喜服的裙摆之下找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瓶子。

没手空着便只能用牙将瓶塞拔掉,将瓶口放在鼻尖闻了闻,看来这便是致死官七画的那瓶毒药。

官七画一面将药瓶收在怀一面用喜服的袖子轻轻擦拭着额的伤口。另一面又不得不揪心于自己如今的处境。

凤溪国的睿王萧辰云,像这种传人物向来只在传闻出现。

传闻十二岁便从军杀敌的睿王,传闻克妻功能强大的睿王。

可是,如今嫁与他为妻这种倒霉的差事却落到了她的头,而且想来想去也没有回头路。

官七画惆怅地望着面前大红的轿帘。

这该怎么办呢?

想着想着冷不丁轿子停下,连着轿外的锣鼓鞭炮声也在此刻戛然而止。

官七画的脸色瞬间沉静下来,成亲之时突然停了礼炮这向来不是什么好兆头。

似乎是为了证实她的猜想,随即从轿子外便忽然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娘子,我来救你了!”

什么!娘子?什么鬼?

坐在轿的官七画瞬间凌乱,反应过来后便立即仔细扫描了一下脑自己与原主的记忆。得出的结论便是完全没有关于这个声音的任何记忆啊!

莫非是这睿王想要早点见到她这个准王妃?

不可能吧!

官七画可不觉得传闻的睿王会是个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

然事实并未给官七画太多反应的时间,听着轿外响起一片凌乱之声官七画暗暗定了定心。看这架势,来者不善她得好好应付。

下一刻,只感觉眼前恍然一亮,刺眼的阳光便这样直直照入了官七画的眼。

这一瞬的不适让官七画微微眯了眯眼,尔后睁大眼睛看见的便是站在自己面前的这样一个男人。

一条腿微微曲着,一只油腻腻的手正抓着艳红的轿帘,头发花白,年纪都够做她的爹了。当然最令人郁闷的是这人竟然还在对着官七画笑。

“娘子!你怎能这样对我?不是说好了过几日便让我去你府提亲吗?”

“……”

呃!这一声娘子叫的,再配这样一副表情一副长相。饶是官七画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他狠狠地恶心了一把。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恶心归恶心但该说的官七画还是半句没落下。

一双眸子冷冷地瞪着眼前男子,眼神的余光还不忘瞥了瞥男子身后的情形。

然这一看却让官七画的心立马凉了半截,遇人当街拦轿这送亲队伍却是半点该有的反应都没有,依旧一个个如木头桩子般站着像是故意在看她的笑话。而大道两旁,围观的群众不明里见变故陡生皆围了来看这场热闹。

“娘子……”

那男子再次开口却被官七画厉声打断。

“你到底是谁!当街拦轿又有何居心!”

官七画狠狠蹙了蹙眉头,这般情形官七画是傻子也该看出什么名堂来了。

不明男子袭击新嫁娘花轿而来自娘家的送亲队伍却丝毫不见阻止,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送亲队伍的人若不是早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是有人吩咐过他们不要干预这件事。

而在自己的娘家官将军府唯一有能力也有动机这么做的也只有一直讨厌自己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嫡母官夫人和大姐官清颜了。

看来她这位嫡出大姐给了她毒药还是不放心,竟然早给她安排了这么一步暗棋。

毁坏她的名声,不让她好好出嫁。这是为了什么?她不是一直想她官七画替她出嫁么?

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来阻隔她前去睿王府。

短时间内想不出答案,官七画也并不打算将紧迫的时间浪费在考虑这种问题面。还是先去应对眼前的变故吧!

“怎么?娘子忘了?在寒山寺那日,我们……”

第三章 被诬失贞

那男子一面说道一双绿豆眼还止不住地在官七画的身打转,看得官七画心一阵恶寒。

“事后,小人也答应了xiao jie不日便会带着彩礼官将军府来给xiao jie提亲。可是这才几日xiao jie怎么另嫁他人了呢……”

那男子长得不怎么样,嗓门却是不一般的大。至少等他这么一说,从一旁看热闹的人群便传来了一阵唏嘘。而众人看向官七画的表情也瞬间由疑惑变为了鄙夷。

寒山寺,官七画脑快速闪过几道画面。那是不久之前,官夫人以与她增进情感为由将她从将军府后院提出来带她去烧过香的寺庙。可是那个时候,她根本没有见过眼前这个人啊!

官七画深吸一口气心透亮,看这情形为了今日这一幕官夫人与官清颜竟是早在她还未出嫁之前便已经计划好了的。

官七画记得,之前在寒山寺官夫人还特意让她见了几位与她们同在寒山寺烧香的其它大人家的夫人。有那几位夫人作证她确实是在寒山寺出现过,那不正好坐实了她与眼前之人有染的事么!

先将她塞进花轿,然后再在送亲途支使人将她的轿子拦住。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不小心”说出她婚前与人有染的事情败坏她的名声。而睿王府若是得到这消息肯定是不会再让她过门了。于是,她这般成为了一个不守妇道还未嫁人便被休戚的弃妇。

进不了睿王府的大门,官七画只能回官将军府,而官将军府的官夫人肯定会以女子已经出阁便不再归娘家管为缘由将她拒之门外。

再然后,官七画已经无法想象了一个身无分又声誉扫地的小姑娘在这京城之会遭到什么待遇。若官夫人这时候再出手将她偷偷地处理掉,那么官清颜找人替嫁这件事便如此天衣无缝地被掩盖了起来。

待这件事的风头过去了,官清颜再出现那时只需要将一切罪责都推到已死的官七画的身。

说她不要脸勾引他人,为了一己私欲竟然在姐姐大婚之时借了姐姐出嫁的名义逃出府去想与他人私奔搅黄了官家大xiao jie与睿王爷的姻亲。那时死无对证,当然是官家人想怎么编怎么编了。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想到这,官七画的眸光顿时冷了下来。

看来,官家人还是忌惮睿王的势力不敢真的将她这个冒牌货送到睿王萧辰云的跟前去。既想要保全官清颜的婚事又想要保全官清颜的颜面,那么最好的方法是让睿王他自己断了这场婚事。

牺牲一个几乎无人在意的庶出之女换回嫡女婚事这种政治的重要筹码,这在官家人眼真是个稳赚不赔的好买卖。

原来在这些人的眼,所谓的亲情竟然都是能这样利用的!

再看一眼眼前人的淫笑,官七画只能呵呵了还真是官夫人的手笔算给她找个奸夫也要以让她恶心为标准。

可她不知道,那个胆小懦弱面对官夫人与官清颜刁难只能逆来顺受的小姑娘已经死了。如今在这具娇小身体里活着的人是她官七画。从小到大,还没有谁能欺负她而不付出代价的。

一把拂开男子探向她脸蛋的左手,官七画冷哼一声。“滚开!”

额前珠帘随着她的动作纷纷摇晃,刺痛人眼的光芒官七画另一只手轻轻在脑后碰了碰。无人知晓在这一瞬间的功夫内她从自己的头拔下了支短小却尖锐的金钗藏在掌。

什么?许是官七画这瞬间爆发出来的气场太过令人震撼,那男子一愣神竟真的往后退了半步。

不过随后,第一时间的震撼褪去他也赶紧回过了神来。

“你!”被这样一个娇弱的小姑娘叫滚,而且还是在这么多人的注目下那男子脸腾起不悦的情绪。随即瞟了一眼花轿之后的某个方向,等再低下头来那男子却是忽然一笑。

“小娘子,该做的事都做了,你还害羞什么?”说着,张开双臂便要向官七画扑来。

官七画眸寒光一闪,这是干什么?制造证据?

身体的反应脑的思考还要快一步,只见阳光下官七画的眼前闪过一道细微的光。官七画不过是伸手轻轻推了那男子一把那男子瞬间便退了后去定定地站在离轿子有几步之遥的地方。而后,竟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半点没动。

眼前轿帘失去了束缚纷纷散落下来,阻隔了众人的视线将官七画的表情亦覆盖其下。

轿,感受到指尖的冰凉官七画才稍稍安心下来。

抬手,看着指尖夹着的那支金钗她笑了笑。好歹她也是来自国内一流医科大学的优秀毕业生,虽然毕业后的职业是整容医生可要找找人体的麻穴她还是做得到的。

轿子内只静默了片刻随后便有清冷的声音从轿子内传了出去,“哪里来的疯子风言风语,喜婆给她些银钱打发他走罢!”

围观人群莫名其妙,而被点到名的喜婆更是一头雾水。

还记得送这官xiao jie出府之前她们一行人被官夫人叫去厅密谈,官夫人可是明明白白地同她们说了在这途无论出了什么变故都不要阻止的呀!

可如今这情形,她该是如轿官xiao jie所言行事还是继续旁观呢?

喜婆心百转千回,还未得出一个对策听得从一旁人群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惊叫。

“xiao jie啊!雁儿可找着你了!”

随后,喜婆抬头便见从人群外突然冲过来一个粉衫扎双髻的小姑娘。

看打扮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丫鬟。

而在迎亲队伍的故意放水之下,这位自称雁儿的丫头这般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官七画的轿前。

“xiao jie!雁儿可找着你了!”那丫鬟来到官七画的轿前,扑通一声便重重地跪在了地。“xiao jie,大婚之前被人糟蹋雁儿知道您心难过可即便如此你也不该答应这门婚事啊!雁儿听说那睿王爷脾性不好,若是被他发现了他一定不会放过xiao jie你的!”

小姑娘看起来娇娇弱弱声音也不见得有多大,却不高不低正好让围在一边的百姓们听得真切。

大婚之前?被人糟蹋?

第四章 验明正身

这又是什么惊天nèi mu?众人的眼神瞬间变得深沉。

此时此刻端坐在轿的官七画却是握紧了拳头,雁儿,这个名字她怎么会忘记。

不是前一阵子官夫人突然给她派发下来的下人么,说是她如今长大了也该像个官家xiao jie的样子所以硬给她塞了个侍女。说是让她来照顾她的生活起居,而实际这丫鬟在原主面前却从未把自己当做丫鬟。

甚至在她来到官七画身边之后,反倒是官七画在伺候着这个脾气不好的小姑娘。

而如今,这个雁儿却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她面前……

官七画是用脚趾头想想也能看出这事里的门道,在诬陷她与人私通的这件事里这小丫鬟应该是出了不少力的吧!

很好,她不去找她算账,她倒是自己出现了。

收回思虑,听着外面雁儿还在不断地败坏着她的名声。官七画也知道,这回自己若想继续当缩头乌龟那是不可能了。

那既然如此,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一把将罩在头的嫣红薄纱扯下,她一掀轿帘走了出来。

刺目的阳光从天际而下,官七画眯了眯眼睛适应片刻随后一低头看向了那跪在她轿前眼圈通红似乎有多么地关心她,一张小嘴却又说个不停诋毁她话的雁儿。

“xiao jie!”接触到官七画犀利的目光,雁儿立即心虚地低下头。随后又像是突然鼓起了勇气一把抱住官七画的大腿这样哭了起来。“xiao jie,我们快逃吧!趁着那睿王爷还没发现这事……”

“够了!”终是受不了她的聒噪官七画一声怒斥总算是止住了雁儿的口无遮拦。

不动声色地抬眼望了眼路旁茶馆二楼窗台处隐隐透出的那一抹天青色。官七画记得,她的姐姐官清颜,今日穿的好像是一身天青色的衣裙。

官七画心顿时了然,将目光移回雁儿的身。“雁儿,身为奴婢却出言诋毁自己的主子你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么?”

雁儿眨了眨眼睛,“xiao jie你可别冤枉雁儿啊!您在寒山寺与人私通这是夫rén dàxiao jie与京其他几位夫人都有目共睹的事啊!这等大事,雁儿可是万万不敢胡说的。”

仿佛是疑惑了许久这回终于等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从看热闹的百姓们顿时传来一阵唏嘘。

“什么,在寒山寺与人私通真是不要脸!”

“怪不得她会嫁给睿王!”

“我要是她,早找根柱子撞死了还好意思嫁人!”

……

嘲讽声如潮水般阵阵袭来,而官七画充耳不闻只是低下头慢慢凑近了雁儿。

“你这么清楚,无凭无据的你凭什么这么说!”

对官七画冷冷的眸子,她莫名地打了个寒颤。怎么会这样?她记得以前的官七画一直都是柔弱可欺胆小懦弱的,她也曾欺负过不止一回。可今日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势了。

心疑惑,然现实却不允许她匀出时间来想这些旁的东西。雁儿眸闪过一丝狠厉,“xiao jie您忘了,你手腕早没了守宫砂了!”

一言出,四下又静了。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集在了官七画被大红布料遮盖住的手腕。

的确,要证明她到底有没有与人私通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是检查她手腕的守宫砂。

想到这,官七画突然一伸手覆在了自己的左手手腕。

随即瞪了雁儿一眼,“本xiao jie的手腕是你想看给看的吗?”

无疑,这样一番动作与神情瞬间便提升了众人想一看究竟的兴趣。除了……因麻药药效还未过还全身无法动弹的那个官七画传说的‘奸夫’。

然在现场,最激动的人莫过于抱着官七画大腿不放的雁儿了。而她与官七画所处的位置又是一个绝佳的位置。

她微微弯了弯唇,抬起了头。“xiao jie,若是没有给人看看又如何。”

说完,身子便一个踉跄像是快要跌倒官七画一惊下意识地伸手去扶。谁料这下一刻,那快要跌倒的丫鬟却是伸手在她袖口一扯!

红绸滑落,雪白的皓腕便暴露在空气众人的眼。

而众人分明看见,在那雪白的肌肤正明晃晃的有着一点殷红。

守宫砂,这是一个未出阁女子清白的象征。

雁儿的笑容还未绽开便凝固在了唇边,她突然甩了官七画的手往后退了退。眼流露出来的是深深的疑惑,“怎么会,你明明!怎么会……”

一副世界欺骗了我的表情。

官七画这才微微笑了笑瞟了一眼茶楼那猝然拂袖而去的身影。

“雁儿!你身为奴才不维护主子也罢了!竟然还敢诋毁主子败坏主子的名声,你到底是何居心!”官七画一手指向雁儿。

“我!”见事情败露而自己真正的主子又溜得飞快,雁儿终究是慌了神跪在官七画身前止不住地磕头。“是奴婢一时糊涂竟听信了奸人的话,求xiao jie饶过奴婢吧!”

呵!一时糊涂,听信奸人!不得不说这雁儿还算是有几分小聪明的三下两除二把自己身的罪责推得一干二净。

官七画看了看天色,再不走要错过吉时了。看样子这事是没法计较下去了。

于是一提裙摆,也不去管男子与雁儿官七画坐回了轿。轿帘一落便有冷冷的声音传出。

“快点!去睿王府!”

脸冷色未退,轿内,官七画用指腹亲亲抚摸着皓白手腕的那点红色。

守宫砂,这便是这个时代女子清白之身的象征。

只是这守宫砂却并非人一出生有的,在女孩及笄当日家长辈便会用特殊的技法为女子点这样一点守宫砂。可自小便无人管的官七画哪里还有人会去为她考虑这个,她自然是没有的。

所以……

官七画将指甲在手腕轻轻一抠那枚‘守宫砂’这般从手脱落了下来。

这还得感谢她的好姐姐给她的那瓶鹤顶红,药丸一颗颗红若鲜血如同女子手的守宫砂。也亏是雁儿第一次做这种事有些心虚,再加官七画刻意的遮挡这才堪堪隐瞒过去。

第五章 与鸡拜堂

轻轻松下半口气,官七画抬头却发觉轿子依旧放着没动。

当下也动了些气,一拍轿子官七画拔高声音再次道了一声。

“吉时可不等人,嬷嬷是想等着睿王府那边降罪吗?还不快走!”

喜婆并非这官将军府人对官七画在府的悲惨地位也并不是很了解。见识过方才官七画雷厉风行的处事手段当下便觉得这位xiao jie惹不得。愣了片刻被官七画这般一教训心便也不盘算了招呼着轿夫便风风火火地将官七画往睿王府送。

礼乐花轿在喜婆的催促下飞快地往前而去,跟着连看热闹的人群也渐渐挪了过去。街道只留下身麻穴力道渐渐消退的那个老男人和站在原地久久未能回过神来的丫鬟雁儿。

回头,见官七画的轿子已然走远。二人对视一眼,未发一言却是双双走进了旁边的茶馆之。

礼乐鞭炮之声渐渐远去,而随着众人视线的转移那茶馆二楼敞开的窗台之那抹隐匿在阴影之的青衣身影亦渐渐从窗户后移了出来。

阳光照在她雪白的面纱之,将那被隐藏在面纱之下的娇容衬得若隐若现。

“大,大xiao jie……”

“xiao jie……”

身后传来两道声音,静默了片刻官清颜才回过头来。一双剪水眸淡淡地瞟了眼前颤颤巍巍跪下的二人一眼。

“我们……”

“失败了!”

长指搭在袖口,轻纱遮住面容无人知晓她如今到底是怎样个表情。但是听这清冷的语气,想必也是好不了的。“真是两个废物!连一个官七画都对付不了,将军府养的难道都是你们这些没用的闲人?罢了,本xiao jie现在不想看见你们,快滚!”

眸狠狠地闪过一丝厌恶,她挥挥手示意身边跟着的贴身丫鬟让他们走。

回过头再次将目光投向那边几乎要消失在视线的艳红花轿,掌力道渐重尖锐的指甲几乎将衣袖戳出一个洞来。

官七画,很好啊!记忆的那个处处懦弱的小jiàn rén这次竟然忤逆她的意思。

真是,放肆!

“大xiao jie,奴婢有一问不知当讲不当讲?”许是想要缓和官清颜的怒气,一直伴在官清颜身边的一位身着黄衣的丫鬟忽然问道。

“说!”

得到官清颜的许可,那丫鬟才继续说了下去,“虽不知是什么原因可睿王爷娶的王妃从来没有一个能活过新婚之夜的。既然官七画迟早是个死,大xiao jie您又何必……”

“为何还要安排人前去阻挠她,对么?”官清颜侧头淡淡地瞥一眼那丫鬟的脸,“你觉得官七画这个小jiàn rén有资格当本xiao jie的皇婶么?”

伺候嫡出大xiao jie的人,那是如何的通透自然是一点通。

自家大xiao jie官清颜那是何等骄傲的一个人,这样的她又怎会容忍一个处处被她打压的庶出之女真的嫁过去睿王府呢!

要知道进了睿王府的门,无论生死官七画在名义是睿王妃了。

睿王是当今圣的弟弟,也是太子的皇叔。

而官清颜可是圣与太子之间内定的太子妃人选,以后可是要嫁去东宫的。若是官七画嫁成了,以后提起她大xiao jie岂不是还得尊称她一声皇婶。

怪不得此次行动失败,大xiao jie会这样的生气。

想通这一点,那丫鬟还未来得及收回神思便听得从面前传来“哐当”一声脆响。

一只白瓷茶碗被盛怒下的官清颜一把扫到地。

“给了她鹤顶红自己不老老实实地吃,那本xiao jie帮她一把。香雪,将官七画与他人私通的消息放出去,记着务必得说清楚是将军府二xiao jie官七画,本xiao jie可不要为她背锅!”

“是!”

哼!官七画,还真是同你母亲一样贱!到死也非得让她不舒坦!

……

紧赶慢赶终是擦着吉时的边来到了睿王府的门前。

而睿王府门前,大红绸缎装点牌匾,穿着红装的丫鬟侍从站立两旁俨然一副迎接新娘子的模样。一切都看似很正常,当然,这得忽略了站在人群之后睿王府正门前那个抱着一只硕大公鸡的男子。

看见这样一幅场景,方才还因赶吉时而轻轻松了一口气的喜婆顿时又提起了心。

不会又有什么幺蛾子吧!

然事实立马便证实了她的猜想。

“来者可是官将军家表xiao jie?”远远的那俊俏男子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今日我家主子身体不适,所以便让小黑代替他拜堂了。xiao jie快些下来吧!”

话毕,全场一派寂静。

喜婆望望那男子周身,再望望那男子手正在东张西望的大公鸡。他说的小黑,不会是这个东西吧!当然,除了是这个东西外还能是什么!

正要询问询问官七画的意思,喜婆转身却发现从轿突然伸出一只白莹莹的手。

芊芊玉指缓缓地挑起轿帘,一身喜服轻纱遮面的官七画竟自己走了出来。

而当她终于看清那男子手抱着的,被他称之为小黑的东西时官七画的内心着实草泥马了一把。

方才在轿感觉现场气氛不对,听到那男子的话后感觉更不好了。谁料这一出轿子等待她的却是这样挑战她心理极限的认知。轻纱之下,众人看不见官七画轻抽的嘴角。

官七画迎着光,看了看睿王府那高大的牌匾这才确定自己并没有来错地方。

同时,也敏锐地发现这看似喜庆的场面之下其实没有半点喜庆的气氛。

想起出嫁之前听到的那些睿王很可怕的传闻……

官七画深呼一口气,瞥了一眼呆立在一旁的喜婆。“还愣着做什么,走吧!扶我进去!”

啊!喜婆这才回过神来走前来扶住了官七画带着官七画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身后,传进耳内的便是围观群众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嗤笑。

“她还真敢嫁!”

“与公鸡拜堂,真是新鲜事!”

……

这并不长的道路官七画走着走着心却恍然走出了荒凉,若不是没有办法谁愿意被人这样侮辱。可若是她今日进不了这睿王府的门,等她回到官将军府已经对她下了狠手的官夫人又怎么会放过她。

想到这,官七画便觉得和一只鸡拜堂还是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至少鸡可没有人心这么可怕。

第六章 洞房花烛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在屋檐下,看着眼前被装点一新的前厅官七画在垫子跪下,随着司仪的声音慢慢地弯下腰。!

身旁,羽毛油光铮亮的大公鸡小黑突然不合时宜地惊叫了一声。

官七画瞥了它一眼听着身侧从好几个地方传来的轻声嗤笑身形不动认认真真地将这项仪式完成了。

一切完毕,总算是小小地松了口气。

这下,怎么说也算是有了个栖身之所了。

站起身来,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俊俏男子突然伸手一提将硕大的公鸡从地提起一把塞进了官七画的怀里。

随后司仪喊的是,“新人入洞房!”

尾音拖得老长。

不会真的要和一只鸡入洞房吧!官七画呵呵了,正要退后几步眼前便出现了一个粉裙的小丫鬟。小丫鬟浅笑着看了她和她的鸡一眼。“王妃请随奴婢来!”

这来……

已经被众人目光刺得体无完肤的官七画像是身在地狱瞬间得到了救赎抱着大公鸡便赶紧跟着那粉裙小丫鬟走了。

穿过亭台楼阁,不远处是一座精致的小楼。小丫鬟将她带到离小楼不远处的一座石桥尽头便悄然退了下去。

“前边便是王爷的住处了,王爷有令一切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婢子告退了!”

回头望了眼那小丫鬟的背影,官七画转过身缓缓地踏了小楼光滑的台阶。

才刚来到那房间门前,官七画便听得从屋传来一些怪的声音。

“嗯,啊……”

官七画眯了眯眼睛,心好抱着公鸡轻手轻脚地将耳朵贴近了房门。

于是,便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从里边传来的,男子的喘息声和……女子的娇笑声?

“王爷,你好坏哦!”

“怎么?美人不满意?”

咳咳,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官七画瞬间红了一张老脸退了后来。她又不傻,看着架势这聊天内容肯定不会是在纯洁地聊天话说里边那二位不会是在做造人运动吧!

脸又烫了烫,官七画在心暗骂了一声那万恶的谣言。不是说睿王萧辰云讨厌女人吗?如今看来,谣言的确不可信,不可信啊!

吞了吞口水,官七画缩着脑袋正要退开。谁料才踏出半只脚,怀抱着的小黑却不知受了什么ci ji。突然伸了伸脖子对着苍穹是一吼。

“喔……”

呃!官七画瞬间懵逼,手忙脚乱地要去捂那公鸡的嘴。

然这又如何来得及,只听闻房忽然寂静随后便有个不知是何的物件裹风而来打在门。“嘭”地一声,原本关着的房门在这一击之下恍然洞开。

官七画与小黑孤零零地站在房门之外,默默地看着装饰一新的房红烛燃过一半。而那张红艳艳的大床轻纱散下一半,另一半则明明白白地露出一具赤条条的酮体!

女子柔弱无骨的身子依偎在男人怀里,那男子衣衫半解露出健壮的胸膛。

“这人是谁啊!”女子不满地娇嗔了一声,随后看向官七画的眼神却颇有气势。“不知道这临水居闲杂人等不能进吗?还不快滚!”

什么?叫她滚?

官七画也呵呵了,她如今穿着喜服带着凤冠她不相信这女人会猜不出她的身份。这明明是她的新房,她敢叫她滚!

再看看那床斜卧着的看着长得还不错的男人突然便对着她邪邪一笑,随即低下头便在自己身下女人的唇畔啄了一口。声音充满磁性,“别管她,我们继续。”

于是,女人脸红了红旁若无人地将脑袋埋入了男子的胸膛。末了,还往官七画这个方向撇了撇留下个嘲讽的眼神。

天呐!官七画看着这眼前这两人的所作所为感觉自己真是好脾气怎么这样都不生气呢?

这叫什么事?不是说古人都讲究矜持讲究礼节么?怎么她今日遇的这两个这么不要脸。

还兀自出神着,怀抱着的公鸡小黑突然又是一阵惊叫,蹬一脚官七画这样飞了出去。

“喔喔喔……”一落地便发出一连串的高音调撒欢似地往新房里冲去。

一阵鸡飞狗跳,将那女人吓得花容失色便更加往那男人身贴去。男人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抬眸望了眼门前的官七画。

而官七画也着实没料到这一出,但既然小黑都不怕了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伸手,稍稍提起自己曳地的大红色长裙官七画抬脚跨进了门内。

“喂!你进来干什么?还不快出去!”

最先不爽的依旧是那长相妖娆的女子。然官七画却并未理她,从一旁的八仙桌旁搬来一个凳子官七画放了裙摆这样坐在了喜床旁边。

“这是我的新房,我不待在这我该待在哪?”不屑地白了那女的一眼,官七画随即换一脸微笑看向那床的男人,她如今名义的夫君凤溪国的睿王殿下——萧辰云。

“王爷不用介意我,继续继续,您玩得开心好!”

说着,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还从一边的小几端了盘瓜子无火热地嗑了起来。

胭红的纱帐之内,萧辰云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不知为何却突然没了想要继续装下去的兴致。

一把推开身的女子,萧辰云轻轻地靠在枕头。好听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冷硬,“滚!”

什么?

女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方才才对她百般柔情的男人怎么突然翻脸了?

她吴嫣儿可是京第一妓馆月红楼的头牌,多少京城的王公贵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为何眼前这个男人,自昨夜花一万两雪花银将她从月红楼赎出来到今日早晨都未曾碰过她一个手指。

如今终于愿意召她来伺候,竟然却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叫她滚。

“王爷!”仍旧不愿放弃希望,吴嫣儿甜腻腻地挽住他的手臂,“嫣儿……”

“滚!本王不想说第三次!”森冷的气息环绕在身畔,仿佛方才那个情难自禁的男人根本不是他似的。

妖娆女子见萧辰云是真的生气了心虽有不甘但也不敢多待下去,只能捡起自己落在床脚的衣物一一穿好。

暗暗瞪了官七画一眼,这才恋恋不舍地出了去。

看着那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亭台楼阁之后,官七画心无形的火总算是稍稍降了些。

谁料这一回头却不期然对一双幽暗的眸子。

“你很开心?”

萧辰云斜斜地靠在床边,一头墨发随意地披散在脑后。

官七画只一眼便再也难以挪开眼,方才隔着纱帐她也并未看得很清楚。只觉得他长得还可以,可如今这仔细一瞧才发现原来是个大美男。

而如今,这位大美男正在她的眼前坐起身来,手伸向了自己凌乱的衣带……

官七画嗑瓜子的动作一滞,险些咬自己的舌尖。

这架势,这是要做什么?

第七章 惨遭调戏

官七画一脸叔叔叔叔我们不约的表情,火烧屁股似地从凳子蹦了起来。

退后几步,“那个,王爷,天色不早了王爷您先好生歇着。我,我先告辞了……”

话未说完,转身便走。

然现实却是,还未走出两步官七画的腰间便是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再然后便是从身后传来的一阵大力。官七画只来得及一抖手,一盘瓜子便这样砸在地散落一地。

与淡淡酒香一起传来的是后背猝然砸硬物的剧烈钝痛感。

“啊!”官七画狠狠地皱起眉头,整个人被摔得眼冒金星,躺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你……”

一睁眼,近在咫尺的便是一张放大的俊颜。但官七画如今已经没有了看帅哥的心情,睁圆了眼瞪着眼前之人。“你,你想干什么?”

萧辰云眯起眼睛粗粝的手指挑起官七画娇嫩的下巴。“花前月下,良辰吉时,王妃觉得本王现在想干什么呢?”

“我……”官七画眨了眨眼,藏匿在宽大广袖之后的右手迅速捏紧了方才被她一路藏在袖的尖锐金钗。“又怎么会知道王爷在想些什么?”

“哦!”萧辰云笑了笑,不安分的大手突然挪到了官七画的锁骨。

官七画头皮一阵发麻,猛地闭眼,金钗滑出半寸长对着萧辰云的身侧扎去……

“喔!”

冷不丁,从床前突然突然传来个熟悉的声音。

官七画瞬间睁开眼,而萧辰云也不由得侧目望了望此时站在那床前用一双绿豆似的小眼睛打量着自己的那只……大公鸡……

因着这变故,官七画的金钗扎也不是不扎也不是最后只能悄悄收回了袖。

而那只名为小黑的大公鸡与萧辰云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见眼神无法让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公鸡范,萧辰云果断地采取了最直接最粗暴的方法。直接提起床头的一根黑漆漆的鞭子甩了过去。

“啪”地一声响得清脆,官七画只听见小黑喔地惨叫一声,随后便被甩出了房间不知道跑去哪个角落里去了。

萧辰云与小黑的战争,小黑被秒杀……

放下鞭子萧辰云将目光放回到官七画的身,“洞房花烛,王妃不要再浪费这大好春光了。”

说着,手一用力便将官七画的喜服扯了开来。

而官七画又怎能受得了这凌辱,眸闪过一抹狠色手腕一转金钗再次出击。

“王妃可真不老实。”萧辰云的气息轻轻地吐在耳畔,下一刻官七画便只感觉到手腕一紧随后便是一阵尖锐的疼。

手掌使不力,连手本该握着的金钗也落到了柔软的被褥之。她是学医的,自然知道萧辰云这力道用的有多巧了。只要他再使劲一些,她这手腕,估计要脱臼了。

在此情况下,官七画自然不敢再动。

额头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官七画苍白的唇瓣抖了抖。良辰美景,在旁人眼应该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的洞房花烛夜,本该温存寝的新娘新郎二人却在次两相对峙,想想真是讽刺!

“不老实!”萧辰云邪邪的笑容不知何时隐去了踪影,留下的只有一片冰寒。放开官七画已经没有了半丝力气的手腕,他伸出手顺着官七画的锁骨慢慢往下。

“怎么,你出嫁之前官家人没教你怎么伺候自己的夫君?”

他说的轻松,官七画原本苍白的脸却是越涨越红。病态的白与病态的红在她脸交织,感受着在身游走的手渐渐罩胸前的丰盈。

官七画深吸一口气,眼眸瞬间睁大。“睿王爷,你确定,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以这么折腾?”

虽然刻意遮掩,可呼吸带着的紊乱以及方才二人在触碰之间官七画无意间把到的轻浮脉搏。无一不向官七画传达着一个信息,眼前这个男人受了伤!

豆大一颗的汗珠从额际滑落发鬓间,她咬着牙一面忍着那从手腕处传来的阵痛一面狠狠地瞪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

男子脸笑意融融,但是距离如此之近官七画不可能感觉不到他那一双眼睛的冷漠。

一边是自信满满的王府主人,一边是现在被人压制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的她。

官七画冷静片刻便很快瞧出了敌我优劣,微微喘息着她按捺下心的愤怒。

“睿王爷,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娶我!但是,一定不会是因为你喜欢我对么?我不求别的,只求您能给我一个栖身之所,我……我是将军府的大xiao jie我爹他很宠我的,若是我在这王府受到委屈传到他老人家耳是不是不太好?我……”

话还未完,听得萧辰云凑到她耳边轻轻的一声嗤笑。“呵!将军府大xiao jie?将军府果真是没人了,竟派了一个你这么蠢的女子来顶替……”

官七画眨巴眨巴眼睛眼的光彩瞬间黯淡了下来,“你见过真正的大xiao jie?”

问完之后官七画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既然是他向将军府替的亲他又怎么可能会没见过真正的官清颜。

既是如此,那刚才她说的那一句岂不是……不打自招!

若不是如今不能动官七画真相自己给自己一巴掌,慌不择言啊慌不择言!

她何时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突然间有些懵圈实属正常可这样的行为似乎还是激怒了眼前这阴晴不定的睿王萧辰云。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本王,最讨厌欺骗!”长指勾勾捏住官七画小巧的下巴。

萧辰云眼冷意倏忽间放大,连唇边那用来掩饰的笑容都被他渐渐隐去。

他一手摁住官七画,一手顺着官七画光洁的下巴移到她胸前的领口处。

手指微微用力,只见那大红的祥云盘扣瞬间便断了那条连接的红绳……绸缎衣料顺势滑下露出官七画胸前的大片春光。

“既然是官清颜让你来的,那你应该也有这个觉悟吧!做本王的妻子,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男子在官七画惊愕的目光低头,冰凉的薄唇这般猝不及防地贴官七画胸前的肌肤。

官七画身子一抖,连声音也不觉带了一丝颤抖。“不,不要!你这混蛋rén zhā,你……”

滚还没来得及说出,嘴巴被已然被她吵的不耐烦的萧辰云一把捂住。

“本王不喜欢太吵的女人,所以,闭嘴!”

第八章 挟持管家

闭你妹的嘴!官七画怒从心起,一张嘴便咬住了萧辰云那贴在唇边的手掌。

钻心的疼从掌心内传来,萧辰云却也只皱了皱眉头,一把提住官七画的头发往后一扯将自己的手从官七画的嘴里拯救出来。

经此一遭,萧辰云脸笑意早已荡然无存一把扼制住官七画的喉咙。他眉眼间亦染点点不悦,“这么害怕本王碰你,你和那些人还真是半点区别都无!”

那些人?什么人?

还不等官七画继续深究,萧辰云便突然发力一把将官七画从床扔了下去。

瘦弱的身子磕在坚硬的地面,萧辰云不知用了几成的力但官七画已经被摔得眼冒金星了。

房门依旧敞着,外面的光照进房内,官七画躺在地缓了片刻这才后知后觉地揪紧了衣领。

方才被压制的手腕依旧疼得厉害,但她却一刻都不敢耽搁连滚带爬地从地爬了起来往门外跑去。

没出嫁之前只知道睿王萧辰云脾气不太好,今日一见才知道这哪里是脾气不好,这简直是一个神经病。

官七画咬着牙想要逃跑,谁料床的萧辰云似乎看出她的意图长鞭一甩,重重砸在官七画的脊背之。

如同沾着烈火滚油,官七画生生挨下这一鞭只觉得胸腔内的五脏六腑都像是绞在了一起。毫无武功的官七画哪能承受住这样的雷霆一击以与方才那只黑鸡一样直接便被甩出了房门。

一张嘴,一口殷红的鲜血吐在眼前。

神思模糊间,耳内嗡嗡作响,只有眼眸余光瞧见身后的人影闪动。

萧辰云不知何时穿好了衣物,一脸淡漠地踱步到官七画的面前。

停顿了片刻,便听得他毫无感情的话从头顶传来,“竟然是个冒牌货,看来这官府丝毫不将本王放在眼里啊……”

全身的关节都在疼,官七画还未完全从方才那一击缓过神来便被人毫不客气地从地拖了起来。

红裙弋地扫过一边因方才萧辰云一击而已无生息的公鸡小黑。

“而你呢?你又是什么人?胆敢帮着他们一起欺骗本王?”

随着陡然拔高的语气,官七画只觉下巴一痛待她睁开眼看见是放大在她跟前的萧辰云阴鸷大的脸。

人生第一次觉得谣言的可信度这么高,这萧辰云当真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残暴这两个字怎么写!

下巴被萧辰云粗暴地扣在了手掌,官七画吞吞口水艰难地开口。

“他们没有骗你!我真的是官家的xiao jie,只不过……”

是那个没爹疼没娘爱的官府二xiao jie而已!

然还不等官七画将后面的话说完,萧辰云便已没了耐性扣着官七画下巴的手一松转而捏住了官七画的衣领。

然后在官七画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一把拎起瘦弱的官七画抛进了一旁的水池。

“噗通”一声巨响在庭院荡漾开来,蜂拥而来的水瞬间将官七画整个淹没。

她甚至没能看清那一刻萧辰云脸的表情,只模模糊糊听到他淡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没有本王的应允谁都不能将她救来,若是人死了抬回将军府去!”

然后,然后没有然后了……

萧辰云转身而去,只留下府一名管家站在岸冷眼看着官七画一人在冰凉的湖水奋力挣扎。

只见天边光影西斜日头坠入山崖,天色也暗了下去。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池的水花也从之前的纷乱到后面的渐渐趋于平静只不过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春季日照短,太阳落山后差不多是黑夜了。

夜幕降临院子里的风也不知不觉变得刺骨起来。岸守着的管家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让人提来了一盏灯笼往水照了照。

正准备将官七画的尸体捞来,未曾想一只脚才刚踏到那池子边从水边的岩石下猛然伸出一只惨白的手一把抓住管家的脚踝将他往水一拖……

“哗!”顿时水声大作,冰凉的水没过管家腰际他正要挣扎却猛然察觉到自己的脖子抵了一抹冰寒。

“你……”

“老先生,你可不要怪我!”耳畔响起从身后传来的女子带着颤抖的声音。“我只想,再见睿王一面!”

咬着牙将这一番话说完,官七画抬头眸映出岸的火光。王府的下人反应很快这么点时间池子周围便围满了手持兵刃的侍卫。

官七画收回视线便听得身前管家的嗤笑声,“小姑娘,你以为劫持了我王爷会见你了?你既然聪明得想的到能用这样的方法来骗我应该也不会看不出我不过这府的一个奴才,奴才的命从来不值钱!”

这些,官七画自然知道。她只不过在赌,赌睿王还是会忌惮将军府的知道她身份后他也许会见她一面。

“老先生,请帮我通报一声吧!”官七画手力道未减声音却是软了下来。“我是官将军家的二xiao jie,我若这样死了我爹那王爷恐怕不太好交差。老先生帮我一个忙我日后有机会会报答你的!”

“哦!你是将军府二xiao jie?”老管家眼惊讶一闪而过,似是被官七画方才那一番软硬皆施的恳求打动他终于松口。“来人,去禀告王爷!”

……

“听说,你挟持了本王府的管家……要见本王?”

官七画被推搡着带到萧辰云跟前时发丝还滴着水,夜里的丝丝凉意顺着脚尖攀她瘦弱的身躯。官七画微微颤抖着身子被侍卫压制着跪在萧辰云的脚边。

“是!”放开已然被她咬得发白的嘴唇,官七画对萧辰云那双玩味的眼眸。“我非要来见王爷,不过是想问王爷一个问题。不知小女子到底犯了什么罪?进王府才第一天王爷要如此对待我?”

迎官七画略带气愤却熠熠生辉的眼,萧辰云不动声色沉吟了片刻却陡然一笑。“本王要娶的分明是官将军家的xiao jie,你一个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丫头竟然也敢欺骗本王。你说,你该不该死?”

第九章 为他解毒

果然又是这茬,官七画微微呼出口凉气。!“王爷怎知我不是那官家xiao jie?”

虽然自己与官家有这么一层关系挺让自己不屑的,可事到危急关头官七画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官将军府的威名借来用一用好了。

“哦!”听她这话,萧辰云倒是微微笑了笑。“你以为本王没有见过官大xiao jie?”

“那自然不敢!”官七画仰着头明明一身狼狈却也弯了弯唇角。“王爷可记得王爷送来给官家的婚书只写了官家xiao jie可并没有写明到底是官家哪位xiao jie。王爷您之前见的那位估计是小女子的姐姐官家大xiao jie官清颜,不过在下官七画虽然身份没有姐姐高可到底也是官家xiao jie。官家并未违约,小女子并未骗人,王爷又有何理由处死我呢?”

毕竟谣传睿王萧辰云性格阴晴不定,官七画不知道他对将军的忌惮到底够不够保下她的小命。见萧辰云脸色未变一语不发,还用那种相当渗人的目光定定地瞧着她。官七画只觉后颈发凉,踌躇了片刻还是再多说了一句。

“小女子既然已经嫁入了王府自然是王府的人了,往后一切事宜定然以王爷马首是瞻。还望王爷再三思虑!”

这话说的十分明白了,即便是受了欺瞒可既然人他都已经娶回来了没有理由再去找将军府的麻烦了。将她杀了得不偿失,将她留下说不定以后还能用着着毕竟官七画还有个将军府二xiao jie的头衔。

一切都已说开,官七画只能屏着呼吸等着萧辰云的答案。生死一线尽在眼前之人的一念之间。

一阵冷风吹来,引得官七画原本挺直的身姿不自觉地抖了抖。然后她便听到了萧辰云的声音,“把你留下来,你能做什么?本王府可不养吃闲饭的。”

官七画抬头望他,他仍旧在笑只是那眼神却仿佛利箭直直穿透官七画的伪装。

官七画吞了吞口水,缓缓地答道。“我会的可多呢?如说,你现在左臂靠胸脯那个地方的毒我可以试着解一解……”

话还没说完,官七画便敏锐地感觉到周围陡然降下的气温。萧辰云脸的笑容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如凛冬般的冰霜。

“唰!”官七画只感觉脖子一紧便被萧辰云一把拎住领口带进了房间。

房门嘭地一声在身后被紧紧关,一屁股摔在地的官七画还未来得及揉揉伤处便被萧辰云捏着下巴bèi po与他对视。

“你不是会医术么?来,给我解毒。这毒若是解得了今夜你活,若是解不了你死。”

萧辰云语气风轻云淡,仿佛如今捏在他手的人命不过一缕鸿毛。

“啊!这个,我得先看看……”

此时的官七画真想抽自己两大嘴巴子,叫你答应得这么快!

而闻她此言,萧辰云只是微微一笑。“女人,你没有和本王谈条件的资格。”

说完,便放开了她缓缓躺进身后的座椅之。

“王爷,您当真相信这个女人?若她是旁人安chā jin来的眼线,我们……”

眼看官七画从地爬起来一双脏兮兮的手要接触到萧辰云的衣袖,候在他身边的一名青衣男子终于是忍不住开了口。

官七画看他一眼,愣了愣倒是没有继续下去。

直到椅子的萧辰云掀起眼皮看了那青衣男子一眼,“无妨,胆敢欺骗本王的人下场都很惨,谅她也不敢!”

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瞟了官七画一眼。

这是什么,这是chi luo裸的威胁啊!官七画眨眨眼睛,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早知道直接挟持了老管家逃出王府去了,这个王爷一看不像什么善茬以后可怎么相处啊!

“还愣着干什么,解毒啊!”

正神游太虚的官七画被萧辰云的一记目光带回现实赶忙动手查看起萧辰云的伤势来。

小心翼翼地掀开衣料,拆开手臂绑得乱七八糟的绷带底下狰狞的伤口顿时暴露在眼前。鲜红的血肉翻开,皮肉仿佛被什么尖锐的利器直直刺进手臂深处,而那自伤口深处留出来的血竟然泛着微微青光。

伤口很深,有毒的迹象应该是被抹了毒的箭矢所伤。这与她方才的判断差别不大。

想到这,官七画抬头望一眼萧辰云。

“我可以试着处理处理,但是需要工具和药材。”

萧辰云面色未改,微微颔首。“狄青,去准备。”

屋子除了萧辰云和她只剩下了方才那个侍卫模样的人,原来他叫狄青。

狄青做事雷厉风行,不过片刻便让人把官七画要的东西送了过来。

官七画检查无误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对伤口开始了处理。

将银针插入伤口周边的穴位暂时控制住血流的速度,官七画拿了一把铮亮小巧的bi shou在蜡烛细心地烤着。

而在这过程萧辰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浑身难受的官七画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王爷,伤口受伤之后并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导致伤口周边生了息肉。所以,为了防止它进一步恶化我得用bi shou将那些已经坏死的息肉割下来。王爷,府可有麻沸散?”

息肉虽已腐烂坏死但伤口周边的痛感神经却依旧活跃,要是不用má zui的药物加以辅助这一刀下去可真跟剜肉一样疼的。

当然,萧辰云疼没什么关系,她是怕到时候疼起来倒回过头来怪她。

可是她这话一说完,官七画很快便发现现场的气氛又沉了下来。

“王爷,要不要属下……”狄青一脸忧色地开口,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萧辰云打断。

“不必!本王受的住,这样剜吧!”

“真的?”手拿着消好毒的bi shou,官七画眨眨眼睛。“很疼的!”

话音刚落,萧辰云与狄青皆是充满寒意地扫了她一眼。

狄青道,“别想耍什么花招,快给王爷医治。”

看来这位侍卫大哥对她的印象不怎么好啊!官七画缩了缩脖子在这二人凌厉的目光下慢慢提起了bi shou。

第十章 栖身之所

既然是你自己这么坚持,等下疼起来可别怪她了!想起方才被萧辰云丢进水池子里整官七画终于有了一丝报复的kuài gǎn。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不过想归想,对待伤口官七画却是一点怠慢都无。在火烤过的bi shou一碰到伤口很快便冒起一道轻烟,一股类似烧熟了的肉的味道在空气弥漫开来。

“我要开始了!”官七画头都没抬,修长的手指执着bi shou灵巧地开始了糟心的剜肉工程。

太久没有面对这样的血腥味,官七画的眼闪过一抹异色。记忆娴熟的手法虽多年未用但如今付诸行动却一点都不见生疏。

随着息肉被清除,伤口周边的血肉终于渐渐变得清晰。官七画抬头看一眼萧辰云,他端正地坐在椅子面一丝表情都无。唯有那雪白的嘴唇昭示着他如今在受着怎样的痛苦。

竟然真的忍了下来,官七画有些惊讶。不可忽略的钦佩之情在胸蔓延开来。

她看过太多因为伤痛而展现出来的痛苦,像他这样被剜肉还面不改色的人还真不多。

“好了!”终于完工,此时的官七画已是满头大汗。

来不及为自己擦擦汗,官七画放下bi shou赶忙将伤药均匀地撒在狰狞的伤口处然后用干净的手帕将伤口包了起来。

处理好外伤,她松了一口气。

接着将银针拔出,待官七画再为萧辰云把脉诊断之时却惊讶地发现原本应该还着毒的萧辰云现在已然没有了半点毒的迹象了。

这怎么可能,难不成是她方才的判断错误了?不应该啊?

官七画不确定地再次把脉,可手指还未碰到萧辰云的手腕便被人捉住。

“好了,王爷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你可以走了!”

说话的是狄青,而抓住她手的却是萧辰云。

想起方才萧辰云那么轻轻一拧让她手腕疼了这么久,现在的官七画自然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地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官七画点点头。

“哦!我走了!”

站起身子走到门口,刚要打开门的官七画却忽然一下愣住。

不对!他刚才说什么?

让她走?

真的,让她走?

终于可以离开睿王府这个鬼地方了,官七画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脚步也轻快了起来。推开房门才刚踏出一只脚,听闻后面幽幽传来萧辰云的一句。

“狄青,给王妃安排一下住处没本王的命令哪都不能去。”

希望顿时破灭,官七画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下意识地回过头想要瞪一眼萧辰云,可一回头对的却是狄青的寒眸。

“王妃,请吧!”

王妃?这口改得可真快!可即便称呼变了狄青眼对她的敌意却是半点都没有减少。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官七画只能忍气吞声了。

“好吧!走吧!”

语气不由得带一丝沮丧。

春夜寒冷,官七画穿着那湿衣服跟着狄青走过庭院最后停在一处了锁的小院子门前。

“是这了,以后这便是王妃的住处。”

狄青说着递给她一串钥匙,转身人便走了。留下官七画一人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那黑漆漆的小院。

给她一串钥匙不管她了?这也太不负责了吧!郁闷完的官七画走前去用钥匙打开了小院子的门。

原本以为会是个荒草丛生从来没人住的破院子,谁料打开之后里面竟然也干净整洁。

虽不她辈子住的复式小公寓但这却记忆原主在将军府的住宿条件整整高出了一大截。

想到这官七画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自己动手将屋子打扫了。

一夜很快便过了去,官七画第二日清晨是被一阵脚步声吵醒的。

也许是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面对着陌生的人官七画并不敢睡得太沉。当开门声与脚步声响起之时她迷迷糊糊地便睁开了眼。

从门外照进来的光刺的眼睛疼,官七画刚睁开眼睛那会儿看见的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起来!”

语气一点都不好的命令回荡在耳边,是萧辰云的声音。

萧辰云!

官七画猛地睁大眼睛条件反射地从床坐了起来。

“有,有什么事吗?”

许是动作太大棉被滑落登时露出官七画未着寸缕的香肩,萧辰云的目光一暗。“这是你们将军府的习俗?姑娘家晚睡觉什么都不穿?”

直到他说官七画才发现自己走了光赶忙拥起被子遮住萧辰云的视线。

“当然不是!”她目光一挪指着那边被晾在窗口的一套大红喜服。“衣服湿了,我总不能穿它睡觉吧!”

没有换洗衣服,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

忽略眼前官七画眸子chi luo裸展现出来的对他的埋怨,萧辰云冷声道。“起来,跟我一起进宫。”

说完,转身而去。

“神经病。”官七画对着萧辰云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正打算起床。

然脚步声却再次响起,有两名丫鬟模样的少女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官七画伸长脖子一瞧竟然是一套宫装。

“王妃!”二人一同朝官七画行了个礼。

“奴婢小莲!见过王妃!”

“奴婢青画!见过王妃!”

官七画眼神有些迷茫,“你们是?”

“奴婢们是丘总管差来伺候王妃起居的。”黄衣的那个自称小莲的见状,回答到。

“还有一事,方才在庭院遇见王爷,王爷要您赶紧梳洗好去前院见他。”

这又是想闹什么幺蛾子,官七画点点头换了衣服又被两名小丫鬟摁着绾了个这个世界女子的复杂发型紧接着出了门。

……

王府门外,一顶奢华的马车停在石阶之下,随行的婢女侍卫排排站好一言不发与周遭热闹的街市形成鲜明对。

官七画一出大门便见得昨夜还被她用发簪指过的王府管家丘管家一脸慈爱地迎了来。

“王妃,您可来了!快快快,王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语气温柔得仿佛昨晚那个被她挟持着还一脸冷静地跟她讨价还价的管家先生只是她当夜的错觉。

官七画愣了一愣,还没来得及深究便被他催促着匆匆了马车。而一马车她对的是萧辰云那张长相妖孽却冷漠至极的脸。

“我们这是要去哪?”

马车在青石道路不紧不慢地行驶,望着眼前闭眼假寐的萧辰云官七画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

第十一章 嫡姐清颜

“进宫!”萧辰云连眼皮都没抬,只凉凉道出这两个字。

进宫?官七画皱着眉头微微思索了片刻才从原主留给她的记忆找到了相对应的内容。

萧辰云是皇家亲王,亦是当今凤溪国圣昭然帝的皇弟。按照规矩来说,这新婚第一日确实应该进宫去拜访拜访帝后。

官七画自小在将军府长大,只知道如今凤溪国的皇后是京城名门望族姜氏之女名唤青禾。别的关于帝后二人的事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路安安稳稳地来到了皇宫,官七画老老实实地跟在萧辰云身后。然还没来得及见到帝后却率先让她碰了个如今她最不想见的人。

宫门一侧,除了睿王府的马车还停着一辆红璎珞点缀着的马车。官七画正觉得这马车熟悉,谁料下一刻便看得那马车车帘掀开,一脸趾高气扬神情的官清颜在心腹侍女的搀扶下慢慢地从马车走了下来。

怪不得觉得熟悉,这不正是将军府大xiao jie官清颜的专用马车吗。

竟然这么巧在这里遇了,官七画眼皮一跳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一眼看见官七画并不给她溜的机会官清颜远远地便叫住了她。

“妹妹,看到姐姐,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

娉婷的身姿摇曳,官清颜唇边噙着一抹凉凉的笑意走了过来好巧不巧正好堵在了官七画面前。

这个嫡姐向来张扬,有着京城第一才女称号的她向来不将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将军府庶女放在眼里。如今即便是碍着身边萧辰云的面子她也只是面子恭敬了一些,脸的笑容却一点都未掩饰其的嘲讽。

既然人都已经堵到面前来了,官七画自然不能当做没看见。只得客套道,“怎么会,姐姐相貌出众,气质惊人,七画怎敢忽视姐姐!”

官七画原本只是想客套一下,甩了官清颜好赶紧和萧辰云一起去见帝后完成今天的任务。可官清颜显然半点没有打算要放过她的意思。

双眸一转,仿佛才刚刚看到萧辰云。官清颜做出个惊讶的表情,“呀!睿王爷,小女子见过睿王!”

一面说着,一面福了幅身子算是行了礼。

而萧辰云只朝她轻轻点了点头,除此之外再无表情。

官清颜艳丽的脸闪过一丝不悦。

身为京城第一才女,又是武将世家出身号称识韬懂武略,再加一副传承于她娘的好皮囊在这京城之据说至皇家贵戚下至清贫才子没有哪个男人抗拒得了她的魅力。

这样的女子,无论走到哪里都该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好好疼爱的。

可是今日,这个睿王萧辰云竟然连多看她一眼都没有,这让她如何不气。

更何况,当时萧辰云去将军府求亲,用的也是花节灯市看见她当街作画的风姿而后一见倾心的理由。

可是当日那个说对她一见倾心的人如今竟然对她这么冷淡。甚至在知道她是找人替嫁算计了他之后,他却意外地接受了那个替嫁女子。

接受了官七画。

官清颜有些失望,原本她以为萧辰云发现官七画并非她之后会杀了官七画泄愤然后到将军府理论。可谁能料到,他不但没有杀了官七画,看今天这架势居然算是承认了官七画。

只要今日让萧辰云带着官七画去见了帝后,以后官七画是正正经经的睿王妃。位阶她还高,以后见了面她还得称她一句睿王妃。

不,绝对不可以!

官清颜扬起头颅,算是想起了自己今日这么早特意来此堵睿王府马车的真正目的。

抿着唇朝萧辰云轻轻一笑,她伸出手一把捏住了官七画的手。

“妹妹是新嫁娘,姨娘也死的早,很多东西都不懂。今日出门之时娘亲特意叮嘱过清颜,说若是瞧见七画妹妹便同她交待些事情。不知睿王可否行个方便先行一步,让清颜与妹妹,好好聊聊!”

最后二字咬得极重,手的力道也随之加重,官七画只觉得官清颜的指甲锋锐如今正深深地扎进她的手背。

官七画想要挣开,却被她抓得更紧。抬眸,入眼的便是官清颜那双暗含警告神色的双眸。

这是什么意思?

还当她是以前被她肆意欺辱而不敢还手的小可怜?

官七画眸色一转抬起另一只手一把掐住官清颜那只紧紧抠着她皮肉的手,同时找准机会暗暗寻到她手腕的某个穴位狠狠一摁。

一股酥麻的感觉瞬间从手腕处传遍全身,官清颜睁大了眼睛还未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便被走前一步的官七画一把扶住。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官七画反客为主反制住被掐着穴道浑身酥麻的官清颜。不顾她那杀死人的目光,官七画眸光一动凌厉的目光落在了跟在官清颜身后的小侍女的身。“你家xiao jie身子不太好你们还让她出来吹风?还不快把她扶进马车去!”

被点到名的侍女对官七画的目光有些怔愣,她是官清颜的贴身侍女袖月。从小和官清颜一同长大的她最明白不过官七画的懦弱了,向来被她们家xiao jie欺负的毫无还手之力的官七画为何会有这种眼神。

这种凌厉沉稳得令人害怕的眼神……

当然,官七画并未给她时间深究下去。一抬手将身子还软着的官清颜往袖月怀一推,官七画立马缩回了手。

刚挣脱官清颜魔爪的手背依旧还残存着尖锐的疼痛,官七画瞟一眼手背并不出意外的有些破皮。

“既然姐姐身体不舒服那先回去吧!七画与王爷还有些事,不送姐姐了,告辞!”

不等官清颜缓过这阵劲来官七画便匆匆将万事都撇清,丢下官清颜回头对萧辰云微微一笑。

“王爷,我们走吧!”

一直默默站在一边将方才官七画小动作尽收眼底的萧辰云见官七画眼神急切,倒也配合。点点头,道了个“好”字便带着官七画往宫去了。

“唉,你们……”

终于能说出话来的官清颜银牙咬碎,眼喷火,恨不得追前去给官七画两个巴掌。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也不知道官七画方才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她瞬间动弹不得。直到如今虽然已经能够开口了,可四肢的麻木却还没有完全退却。

第十二章 身份败露

一回头,望见袖月出神地盯着那边已然远去的官七画官清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还看她做什么,还不快扶我去!”声音有些气不足,但却足以令袖月赶紧清醒过来。

甩去心头的疑惑,袖月赶忙将身子酥麻的官清颜往马车处扶。

谁料走的步子一急,袖月不慎踩到官清颜拖在地的裙摆一角官清颜一个踉跄本来还未完全恢复的身子一歪竟然这样一屁股坐到了地。

“小,xiao jie!”袖月吓得一个激灵赶忙弯腰去扶。

原本被官七画气得不行的官清颜经此一遭胸怒火更盛,见袖月低下头来一抬手对着眼前那张俏丽的小脸是狠狠一扇。

手力道不大,但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还是将袖月给扇懵了。

“xiao jie……”袖月无委屈地出声,“袖月,袖月不是故意的!”

但官清颜明显不想听她解释,秀眉一蹙,“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我起来!”

“是!奴婢这扶!”袖月也不傻,都到这份了也明白过来了,自家xiao jie是在官七画那受了气如今将气撒在了她的身。

心有不甘但也不能如何,只能赶紧顺着官清颜的意思去做。

“跟了本xiao jie这么久,做事还这么毛手毛脚的!”官清颜搭着袖月的手正要起身,然目光一转却正好瞧见宫门那边一个远远朝她走来的身影。

那是……

“等等!”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突然一把甩开了袖月用来扶她的手。

……

因为方才与官清颜的纠葛耽误了点时间,等官七画与萧辰云赶到帝后宫时姜皇后与昭然帝仿佛已经等了一小会儿了。

庭院锦花簇簇,姜皇后正与昭然帝坐在一处品茶。

随着身边伺候公公的通传,官七画与萧辰云一同走了进去。

“哈哈哈,云儿,你来啦!”不知方才与姜皇后聊到了什么有趣的话题昭然帝脸一脸慈笑。招招手招呼萧辰云过去。

“皇兄!”萧辰云只弯了弯腰,算是行了礼。但官七画可没有这么容易了,从小生活在将军府底层的她可不懂什么叫做宫廷礼仪。

蹭在萧辰云身后想要蒙混过关,然而还这回老天却像是故意捉弄她一般。姜皇后抬起头来,第一时间瞧的人是她。

“清颜啊……等等,你是谁?官清颜呢?”然后不可避免的将她给认了出来。

气氛瞬间尴尬,官七画皱皱眉头,这事是她想到的太晚了。官清颜是京城公认的第一才女,又有镇国将军府嫡出长女的身份加持每每宫有什么宴会她少不了参加。皇帝不关心这些事认不出她将她当做官清颜是正常的,可皇后不一样了,几乎是从小看着官清颜长大的人她又怎会看不出她是冒牌货。

“说!你是何人!”方才还融洽的气氛瞬间冷凝,连昭然帝脸的笑容也消失了大半。威严的双眼定定地盯着眼前呼吸局促的官七画。

“你不是官清颜?”

官七画转转眼珠,学着方才萧辰云的模样慢慢地跪了下来。“臣女见过陛下皇后,臣女是,是睿王爷刚过门的妻子,将军府二xiao jie官七画……”

“官七画?官子城什么时候还多了个二女儿?”昭然帝峰眉微皱,两道锐利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官七画仿佛是要将官七画盯出洞来。

官七画偷偷抬眸瞥了一眼旁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脸甚至还带着一丝浅笑的萧辰云,暗暗寻思着自己该如何解释才能消了眼前这两尊大神的怒气。

一个皇后一个皇帝,她哪个都惹不起。

“陛下皇后。”官七画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臣女不敢撒谎,臣女确实是将军府的二xiao jie。”

她说的是实情,并非撒谎自然也不怕昭然帝看出些什么来。

只是估计除了官家人,几乎全天下人都以为萧辰云当日娶的人是官家大xiao jie官清颜。若是皇帝皇后真觉得自己是受了欺骗,那不管错在谁身第一个遭殃的肯定是她官七画了。

想到这层,官七画头疼。

正发动脑筋快速地想着说辞,谁料看了这么久热闹的萧辰云却突然良心发现一撩衣摆也在她身边跪了下来。

“请皇兄明察,小弟身边这位正是小弟昨日娶回府的王妃。王妃年纪小,胆子也小,皇兄可不能这般吓着她。”

不同于昨夜冷酷的萧辰云,如今这个萧辰云的脸带着浅浅笑意。要不是昨夜看过那幅模样的他官七画估计自己还真会被如今他的外表所迷惑以为他是个好人。

思索间,指尖一凉,官七画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原是萧辰云将他的手覆在了她身侧紧紧揪着裙摆的手指。

这是什么意思?想要她配合他秀恩爱?

官七画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握萧辰云冰凉的手掌。

萧辰云唇边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抬头不卑不亢地望着面色稍稍缓和的昭然帝。“皇兄,你说是不是?”

话都说到这份了,昭然帝自然也明白过来萧辰云的意思了。

言下之意是,不管将军府到底在玩什么花样,现在在他身旁的这个女人是他承认的妻子。不明白萧辰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昭然帝似乎也不打算去追究了。

脸的不悦褪去,等他再次看向官七画时又是方才那幅笑吟吟的模样。

“既是这样,那官七画你们便起来吧!”

心头悬着的大石块落下,官七画终于松了一口气。跟着萧辰云一同站起身来,同时二人方才那握起来给昭然帝看的手自然也不动声色地分了开来。

“陛下,这女子来路不明,陛下您真的……”姜皇后显然不想轻易放过官七画,然而才刚开口便被昭然帝轻飘飘地堵了回去。

“好了,皇后不要担心了。既然云儿喜欢,那什么都好!”

昭然帝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从石凳站了起来。“今日天气不错,皇后想必还有许多事情要忙,朕先走了!”

“陛下!”皇后看着还想要挽留,可昭然帝去意已决又怎会被她那几句挽留绊住脚步。

回头一望萧辰云,昭然帝拍拍萧辰云的肩膀。“朕看今日日头正好,去西武营看看吧!走吧,你也随朕一起去瞧瞧你那几个不争气的侄子。”

第十三章 太子殿下

西武营?官七画挑挑眉,记忆倒是有关于这个东西的记载。!听说是设于京城之的一处禁卫营,平时除了操练兵士外还做皇室皇子王爷们习武所用。

凤溪国先祖是以武力建的国,是以国内尚武,连百姓都尚武那皇室子弟更不用说。

而陛下邀约,萧辰云当然不能拒绝。当下便点了头。

而官七画想起方才皇后对她的态度,深感危险,她也一点都不想待在皇后这便跟着萧辰云一道去了。

……

跟着昭然帝一起乘车去西武营大概半个时辰的路程。

好歹算是新婚燕尔,几乎不用谁刻意吩咐,官七画便被分到了萧辰云的马车之。

随着车帘的落下,官七画亲眼所见,萧辰云在昭然帝面前还笑意融融的脸在她面前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冷却,最后变回了初次见面时那种冷漠如冰的神情。

忽而联想起刚才在皇后宫里昭然帝忽而慈爱忽而威严的脸,官七画不禁惊叹。难道他们皇室子弟都有这样的传统,变脸翻书还快。

马车气氛冷凝,萧辰云不会主动搭理官七画官七画自然也不会想和萧辰云说话。一整个路程之只能靠在车窗边透过那小小的窗户看看外面的景致。

穿越过来一天了,她都没有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虽然继承了身体原主的记忆,但那记忆也只是记忆而已。有些东西还是得自己亲眼瞧见才觉得真实。

一路无言,直到临近西武营的大门,官七画才被萧辰云拎着领子转过身来。

马车狭小,而他俩却靠的极近。一手揪着官七画的领子,萧辰云凑到她耳边轻轻道。

“待会儿进去了,不要丢我的脸!”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官七画的耳后,官七画还未来得及脸红被萧辰云一把推开,人靠在了车壁。

而与此同时,马车忽然一震停了下来。

萧辰云掀帘而去,官七画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整理了衣领之后才跟着下车。

车外阳光刺眼,然而阳光更刺眼的却是她无意间瞥见的那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

“太子殿下……”

不知谁的声音响起。

官七画皱皱眉头,只觉自己脑仿佛也回荡起这样的声音。

“太子殿下,你喜欢七画吗?”

那是官七画出嫁的前一夜。原本该等的人没有来,记忆那个小小的身影捧着嫁衣站在落满月光的庭院久久无言。任由泪水肆意淌过脸庞,颗颗落入青石板路之。

怀嫁衣华丽鲜红,但她真正想要穿给他看的人却没有来。

最后一眼,也没有来!

伸手按住胸口跳动的地方,官七画眼神清明,只觉得那阵刺痛随着她的清醒渐渐减去了许多。

而这个时候,那人听到响动转过身来她终于看见了他的脸。

一身绣着金纹的白衣在风微微飘动,一头青丝被一顶金色的发冠尽数挽在脑后只在鬓边留下小小的一缕。两道剑眉微蹙,深沉的目光如同两汪潭水深邃而迷人。

这是凤溪国的太子殿下——萧齐钰。

亦是官七画曾经的恋人,萧齐钰。

原来这是以前将身体原主迷得临死都想着的人啊!原来是这个模样!

不知为何,官七画突然想笑,于是便笑了起来。

脚步轻快地走前去,官七画在心暗暗道。“这是那个负了你的人,没关系,我会让他为他曾经的决定付出代价!”

“太子,你也在这!”偶遇自家儿子的昭然帝脸倒没有什么意外,这本来是供皇子们习武的地方太子会来也是很正常的事。

白衣的太子萧齐钰朝着昭然帝而来,目光却不自觉地朝安安静静立在萧辰云身后的官七画身瞟去。

可以,看来还没忘记她是谁。

官七画心冷笑,对着萧齐钰福了幅身子,“七画见过太子殿下!”

萧齐钰脸的神情微动,袖的手握了松松了握,憋了半天才回道。“官二xiao jie!”

“官二xiao jie?齐钰,这位是本王昨日才进门的王妃,按照辈分你现在应该唤她,皇婶!”

只觉一股冷然的空气骤然袭来,官七画抬头才发现萧辰云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他的身边。

他的脸是毫不掩饰的不悦,长臂一伸也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这般勾住了官七画的腰肢。

官七画下意识想要挣扎,却被他抱得更紧。

“别乱动!”萧辰云轻喝住不老实的官七画,目光却紧紧锁定着眼前的萧齐钰。“皇侄儿,你说,是么?”

“是!”看着官七画依偎在萧辰云怀里的模样,萧齐钰脸温和的笑容终于有了破裂的迹象。“今时不同往日,确实该唤你皇婶了!”

见萧齐钰吃瘪,萧辰云的心情似乎瞬间好了起来。一手拎着官七画,不紧不慢地扔下萧齐钰往西武营走了进去。

他的步子太快,官七画挣扎不开只能被他带着一起走了。

所以便错过了后面的精彩一幕。

去营换骑装才回来的官清颜,刚一出来便瞧见前面与萧辰云走在一处的官七画。平复了许久的怒气又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一个箭步冲到萧齐钰的面前。

“太子哥哥,你看,是那个官七画。方才是她给我下了毒将我推在地的!”

官清颜怒意冲冲,想起方才在宫门之前。

她今日入宫,除了来堵官七画另外一个目的也是来宫寻太子萧齐钰。只是当时被官七画一气便忘了这茬险些回府了去,还好方才遇了正要来西武营的太子殿下。

于是便央求太子殿下带她来西武营散散心,顺便增进增进感情。

娘亲出门之前可是特意同她交待过的,男人啊,没有一个不花心的。所以女人才要看得紧紧的!

“清颜!”

似乎并未看见萧齐钰眼的疲惫之色,官清颜自顾自地挽住萧齐钰的手臂。“太子哥哥,这个官七画以前在府时对我毕恭毕敬的如今攀了睿王殿下开始不将我这个嫡姐放在眼里了。太子哥哥,你可要给我好好教训教训她!”

添油加醋地将方才在宫门前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边,官清颜抹黑官七画抹黑得相当顺溜。仿佛忘了,当日将官七画嫁进睿王府的人还有她的一份。

第十四章 生父不喜

“清颜!够了!”终于受不了她的聒噪,好脾气的萧齐钰也忍不住加重了语气。 隐忍的眉头皱起,停了片刻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才又紧接了一句。“别胡闹,父皇在里面!”

“父皇?陛,陛下。陛下怎么来了?”

这下终于老实了,因着昭然帝在此的缘故官清颜也不敢怎么造次。她是京城第一才女,在人情世故之也算聪明自然知道在陛下面前保持一个良好形象的重要性。

进了西武营,除了那一列列正在操练的禁卫兵入眼的即是一个练武场。

场喝声阵阵围了一群人,看来是有什么热闹可看。

见此情形,正为昭然帝开路的福公公眉头皱了皱,扬起嗓子正要喊便被昭然帝伸手拦住。

“不必通传了!朕倒要看看,这些小子们在玩什么花样!”

向来沉稳的昭然帝也露出一个饶有兴致的笑,慢慢踱了前去。

练武场呼声震天,走进了便能瞧见那边正在激斗的两人。

二人皆是一身轻薄的汗衫,一人持枪一人持刀正在练武台斗得不可开交。

福公公眯着眼睛瞧了一会儿,最后回来回话。“陛下,是五皇子和六皇子。”

“哦!是老五老六啊!来,让朕去瞧瞧朕的儿子们练得如何。”

昭然帝步步前,那围着的一堆人纷纷反应过来自觉地给昭然帝让开一条道来。

“陛下!”

“陛下!”

此起彼伏的行礼之声,昭然帝哈哈一笑大手一挥。“免礼免礼,都免礼!朕今日只是来看看!你们该做什么去做什么!”

说是这样说,众人纷纷附和,却都恭恭敬敬地待在原地。

连台的二人也被分了心注意到了台下的动静。

“父皇!您怎么来了?”

“父皇!”

练武台的激斗戛然而止,五皇子六皇子皆放了武器擦擦额头的汗从台子跳了下来。

“父皇您怎么有空来西武营?儿子与五哥看今日日头好正好来这连两把!”说话的是如今最受陛下宠爱的六皇子。

六皇子萧齐诺据说是昭然帝宠妃怜妃的儿子,怜妃貌美如花人也温柔如今在宫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

“朕来瞧瞧你们!真不愧是朕的儿子!”昭然帝各zi pāi了拍五皇子与六皇子的肩,笑的豪迈而自豪。“都好,都是朕的好儿子!来,你们谁来陪朕练一阵。”

看出昭然帝今日兴致不错,五皇子摸摸脑袋,六皇子倒是凑了前去。

“父皇,在这练武场练武多没意思。都说先祖是马背得的天下,不如父皇您开开恩,恩准我和几个兄弟一块去后面的林子里打打猎!”

“朕说你小子今日怎么今日嘴这么甜啊,原来是在这等着朕呢!”昭然帝嘴说着埋怨但脸却半点生气的模样都没有。

西武营后面确实有一大片山林正是专供皇帝出游打猎的一小块设在城内的猎场。只是自古以来那都是皇帝专用的猎区,没有皇帝的首肯是没有人敢去那打猎的。

看六皇子的模样仿佛是早垂涎那块猎场了,却又苦于没有机会进去。如今正好碰陛下前来游玩,自然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白白求了这么个恩典。

“好!”在他这位最宠爱的儿子期待的眼神里,昭然帝一挥手。“来人,备马备骑具。今日朕要同儿子们一起去打猎!”

随着昭然帝的一声令下,西武营的人顿时忙碌了起来。几乎是在昭然帝到达猎场跟前的同时,一切该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甚至连官七画都被分到了一匹马一声骑装。

当然,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她根本不会骑马啊!为什么连她都分到了装备,难道要她也跟着一起?

官七画有些为难地看向萧辰云,“王爷,我不会骑马,我能不能不去啊?”

带着小小的忐忑扯了扯萧辰云的衣摆,“要不王爷您去玩,我在这看家等着你回来!”

不会骑马?

萧辰云疑惑地望她一眼,“你父亲官子城可是本朝的镇国大将军,你身为他的女儿竟然连马都不会骑?”

一番话说得毫不留情面,官七画撇撇嘴。

没错,她确实是官子城的二女儿,可是注意,她是个从小不受重视的庶女。从小被扔在最底层的奴才堆里跟着一起打杂,这样的她自然得不到官将军一丝一毫的关注。

所以这种在旁人眼里她应该会的东西她并不会。

“我爹他,从来不管我,也从来,没有教过我骑马……”

不知是不是缘分,在现代时官七画是个私生女是母亲与父亲一夜荒唐后留下的产物。而这辈子的官七画也是这样的一个被亲生父亲忽视扔在一边不管的人。

不同的只是现代的她自强不息,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从未放弃。虽然碍着父亲的势力无法从事自己热爱的医学,但作为一名整容医生能握着自己心爱的手术刀她已经很开心了。

而这里的官七画没有她这么幸运与坚强了,被人骗,被逼替嫁,最后服下毒药命丧黄泉。

每每想到这,官七画都忍不住地在心底一阵唏嘘。说到底人还是得靠自己,这个世界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先去将衣服换!”望一眼那边兴致空前高涨的昭然帝,萧辰云神色不明,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确实,既然福公公亦给她准备了马匹和衣物,那说明在他的潜意识里是认为她是会骑马的。

毕竟她说出去的名号用的还是官大将军的二女儿。

既然福公公是这样认为的,那说明陛下说不定也是这样认为的。昭然帝如今正在兴头,她如今说不去岂不是败兴之举。

官七画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萧辰云的心目的分量,这分量远远还不值得萧辰云冒着被昭然帝怪罪的风险去为她求情。

没有别的解决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因为有皇帝时不时的来访,西武营设有专供女眷换衣休息的营帐。官七画才刚走到帐前便被迎面跑来的一名少女撞了个满怀。

怀捧着的衣物险些落地,还好撞倒她的那名女子眼疾手快在衣服落地的前一瞬间伸手将它捞住。

第十五章 阴谋诡计

“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那少女抬头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看见官七画之后脸顿时浮现出一丝恐慌。

一面将官七画从地扶了起来,一面赶忙用手拍打着怀的那套骑装。

“没有掉在地,还很干净!”拍了许久她才仿佛反应过来,将折叠好的衣服捧到官七画的面前。“求主子开恩,不要怪罪奴婢!”

看着女孩一副诚惶诚恐生怕官七画欺负她的模样,官七画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难道她看起来有那么凶神恶煞吗?摆了摆手将衣服拿起。“没事,你忙你的去吧!”

赶着回去,官七画不想在小姑娘这耽搁时间自己拿了衣服便进了帐篷之。

今日出来得急,官七画根本没有像官清颜一般带伺候的丫鬟,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得自己动手。

不过这样也也好,一个在现代自给自足了这么久的人她还真不习惯古人的那一套。

脱了碍事的宫装长裙,官七画顺手拿起搭在屏风都无骑装正准备穿。鼻尖一动却忽然闻到一股极淡的香味。

拎起衣服布料的一角放在对光处仔细瞧瞧,只见那青蓝色的布料之不知何时竟沾一层细细的白色粉末。

若不是官七画眼尖,不仔细瞧还真看不见。

官七画眯了眯眼睛,联想起方才那个好巧不巧正好在营帐门前撞倒她的小侍女。脸顿时挂了然一笑,看这阵势怕来是又有人想送门来给她玩了。

……

另一边,方才那名将官七画撞倒的侍女远远瞧见官七画进了营帐后便饶了小道走进了另外一处营帐之。

“官xiao jie!”

“怎么样?事情办好了没有?”屏风边一个身影一闪,已经在这等候多时的官清颜从屏风后走出来迫不期待地问到。

方才在官七画还一脸单纯模样的侍女如今已是换了个模样,“请官xiao jie放心,奴婢已经将那东西撒在了睿王妃的衣物之,只要她穿不过半个时辰药效便会发作,到时候,还是不官xiao jie您说了算!”

“真的?”官清颜还是有些担心,“那药真的有用?”

见官清颜脸的犹疑,那名小婢女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官xiao jie尽管将心放进肚子里,这药粉啊是宫里用来惩罚那些不听话的妃子的,在衣物沾然后粉末便能随着人的呼吸进入体内。不出半个时辰脸便会出现溃烂,不及时处理那可是毁容了!试问一个毁了容貌的女人谁还会想要,让睿王爷休了她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官xiao jie等着看好戏吧!”

“好!”听小婢女说的有板有眼的官清颜一扫之前阴霾的心情,示意身边的侍女给那小婢女递了一包沉甸甸的东西。“这些银子算是奖赏你了,若是后面那药粉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有效本xiao jie还有赏!”

掂了掂手荷包的重量,小婢女脸顿时笑开了一朵花。“多谢官xiao jie奖赏!”

……

随着一声沉闷但悠扬的号角声在西武营的空响起,这场临时起意的野猎活动这样轰轰烈烈地拉开了帷幕。

首当其冲冲在最前面的自然是五皇子萧齐言与六皇子萧齐诺。

然后便是一身明黄骑装,坐在马畅快大笑的昭然帝。

既然昭然帝圣驾已启,后面跟着的人便也纷纷马或快或慢地往那远处的山林奔驰而去。

而如今的她,还站在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之前犹豫着该怎样马。

“怎么样,不会骑马吧!”最糟心的,这个时候还不死不好地传来官清颜嘲笑的声音。

别人不知道官清颜自然知道,官七画在府不过是个被她娘放在后院打杂的小丫头。马这东西,她以前连摸都没有摸过更何况骑呢!

反正方才在宫门前已经跟官清颜撕破过脸了,官七画也没了顾忌回头一双明眸对官清颜嘲笑的眼神。

“呦!姐姐也在啊,今日早那一针还不够姐姐学乖吗?”

本来被骑马这一事弄得头疼,官清颜这个时候来触官七画的眉头官七画连装都不愿意装直接怼了回去。

“你!jiàn rén……”奈何官清颜对官七画的认知仍旧停留在从前那个胆小懦弱对她言听计从的层面。被她随意这样一激怒火马便蹭蹭蹭地冒了来。

下意识地扬起手马鞭,官清颜险些一鞭子朝官七画砸来。但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却又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官七画,你给本xiao jie等着本xiao jie很快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jiàn rén生的贱种还是贱种!你永远都得被我踩死在脚底下!”

一甩长鞭,官清颜提了缰绳一夹马腹朝着一个方向奔驰而去。

官七画远远瞧了一眼前方,瞧见那前方跟在昭然帝身侧的人正是太子萧齐钰。而官清颜,看来是不想放过每一个能跟萧齐钰亲近的机会这便追了去。

收回视线,官七画不禁在心冷冷一笑。官清颜以为骂她几句能激怒她了?笑话,被人骂几句还能死人了?官七画向来不为这种事情争辩,欺负人这种事情嘛她还是喜欢落实在实践。

“你在笑什么?”

正兀自出神着,冷不丁身后传来萧辰云那熟悉的嗓音。吓得官七画赶忙移回视线收起笑容转过身来迎接睿王大驾。

“王爷!”

一回头,只见换了一身衣服的萧辰云已然站定在她的跟前。

今日他着的是一身蓝衣,墨蓝色的劲装脚下蹬着一双黑色镶金线的马靴。一头乌发扣在脑后用一根白玉的发簪固定,而额前却留着较长的刘海。微风拂动,发丝随风而动,那一双深沉的官七画从来没有看懂过的双眼亦被有意无意地隐藏在那之后。

望着那一张用帅得掉渣来形容也毫不为过的脸,官七画不禁感叹基因真是个好东西。看看这满山野跑的皇子太子们,几乎没有一个长得不好看的。

皇家,果然是集美貌于大成。

“准备好了么!马吧!”萧辰云的嗓音偏冷,鬼斧神工的帅脸表情也是少得可怜。明明是一句问候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变了个味道。

“妖孽!”望着他翻身马的帅气背影,官七画不禁轻轻念出这两个字。

第十六章 被狼袭击

随后往旁边挪了几步,挪到自己的那匹枣红马跟前官七画正认命地打算爬那头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生物身。

然而还没来得及爬便被萧辰云冷漠的声音再次打断。

“官七画!”

官七画回过头。

“马!”骑在马的萧辰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并向她伸出手来。

“啊!”官七画看了看周围,“那个,我们两个共骑一匹马吗?”

萧辰云淡淡地瞥她一眼,“你会骑马?”

不是反问句是肯定句,官七画眨眨眼睛,一瞬间心思百转千回。她根本不会骑马勉强骑去最坏的结果是被摔死最好的结果怎么着也得被摔成个几级伤残吧。如此看来,萧辰云愿意带着她还是如今最好的选择了。

官七画才不会跟自己的生命安全过去不去,伸手握住萧辰云的手在他的帮助下爬了马背。

萧辰云的手有些凉,且掌心之还有一层厚厚的老茧,向来应该是长年习武所致。

官七画这样想着,更不敢动了。

萧辰云喜怒无常又武艺gāo qiáng,官七画还记得昨晚被他扔进水里的惨痛经历。为了防止历史再次重演,她还是谨慎为好。

两条手臂环过身前的官七画,萧辰云拉起了缰绳。

“坐稳!”他淡淡的声音响起,而后马便动了起来。

身后紧贴着的既是他结实的胸膛,官七画微微低下只要仔细倾听还能听到从他胸膛里传来的心跳声。

气氛有些尴尬,为了打破这种令人浑身下都不舒服的感觉官七画终是忍不住先开了口。“他们都去打猎了,王爷带着我会不会有些不方便?”

要不要还是让她回去自己一个人待着吧!既安全又方便。

萧辰云抬起头随着她视线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广阔的猎场之四处皆是青年男子们角逐猎物的身影。

眼浮现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落寞,他收回视线。“不会!”

他的回答干脆利落,简单的两个字将官七画后面的话堵得再也说不出口。根本不知道怎么接话的官七画只好郁闷地换了个话题。

“王爷,那我们现在是去哪?”

萧辰云慢慢地控着马带着她往猎场边缘的一片小树林行去。“随便!”

好吧!官七画无言以对,终于决定还是放弃和萧辰云搭话了。二人皆安安静静地没有再说话,万般无聊官七画开始打量起周边的风景来。

看萧辰云的模样确实是对狩猎这事并不敏感,信马由缰倒是真的随了他那句随便。

马儿慢行,树林在眼前。官七画眼尖竟一眼发现了那隐藏在绿林之间的一棵花开得火热的海棠树。

不知想到什么,官七画弯了弯嘴角。“王爷您看,那里有一棵海棠呢!我能不能下去看看!”

虽然心系那株海棠,但官七画还是没忘了向萧辰云请示。

“可以!”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官七画终于能松了一口气从他具有压迫性的怀出来来到了那棵树下。

海棠花开得灿烂,朵朵粉白的小花隐藏在层层叠嶂的绿叶之又别有一番风味。

回头看见还骑在马等在外面的萧辰云,官七画终于能得出空来放松放松自己方才一直不敢多动的四肢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跟一个男性靠得这么近,但是却完全没有书说的那种脸红耳赤心跳加速的感觉啊!唯一的感觉是萧辰云太冷,她坐在他怀里是真的连动都不敢动。煎熬啊!

摇摇头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官七画一步一步来到海棠树下。

许是长在山野之无人打理,树虽高但矮的地方也残留了几株枝杈。枝头繁花盛放,官七画一伸手便从那树扯下几朵海棠花,唇边闪过诡异一笑挑出一朵开得最娇嫩的她从袖子里摸出张手帕细心地将那朵海棠花包起收了起来。

想要整人没有道具可怎么能行,官七画想起方才在衣服发现的那些粉末。她还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那粉末到底有什么异功效呢!

然笑容还不及显现出来,官七画便敏锐地感觉到了危险。

“官七画!”

身后传来萧辰云在情急时刻发出的低吼,官七画小手一抖海棠花落地。只感受到从后面传来的一股急速而来的气流,官七画抱着自己往草地一滚终于在这危急关头避开了从后面撞来的不明物体。

“嗷呜!”只闻一道锐利的叫声如惊雷一般在离她颇近的地方响起。官七画只觉得头皮发麻。转身,对一双绿油油的眸子。

那是什么东西?

几乎用不着思考多久,官七画便将眼前这正对着她张开血盆大口的东西给认了出来。

这不是,这不是狼吗?

活狼哎!不是模型不是标本,是曾经在电视里看过的狼活生生地站在官七画的面前。

见官七画躲开了方才那一击,这条狼甚至连停顿的时间都没有四条腿蓄满了力量反过身来又朝官七画扑来。

“躲开!”

远处萧辰云沉稳的声音再次响起,官七画虽然害怕但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只有配合萧辰云才可能有活路。着方才的力道再次往地一滚,只听得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一声凌厉的箭刃破空之声。

一支长箭擦着她的发鬓朝那只追着她不放的野狼的左眼而去。

“噗呲!”一声闷响响起,一串鲜红的血液瞬间在官七画面前溅了开来。

那野狼吃痛,立时便凄厉地哀号了起来。

这个时候官七画自然知道待在萧辰云身边是最安全的,正待往萧辰云那边跑。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清风拂过小树林里木叶相交簌簌作响。而随着这声音不远处的草丛正露出一双双恫恫有神的绿眸。

她怎么忘了,狼是群居动物。估计是方才那狼一嚎将自己的亲戚姐妹们都招了过来。

按照现在这个距离官七画要是不顾一切地往萧辰云那跑恐怕还来不及让她跑到萧辰云的马跟前那些一直紧盯着她的狼群们能一拥而将她撕的连渣渣都不剩。

一边是手持弓箭杀气腾腾的萧辰云一边是立在海棠树下强壮镇定的官七画。

不等那些狼们选择好目标,萧辰云一拉弓便嗖嗖嗖连出三箭。

“你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第十七章 独战群狼

趁着那些狼被箭吸引,萧辰云一面手速极快地换着箭一面远远地朝官七画吩咐道。

藏哪?这是一片山林能往哪藏?

好不容易颤颤巍巍地扶着树干站了起来。情急之官七画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将双袖一挽双手攀住粗糙的树干官七画顺着树干一路顺溜地爬了去。

等终于爬至树梢,惊魂未定的她才渐渐平息下胸的波澜来。

拨开茂密的枝杈往下看,只见一身蓝衣的萧辰云不知何时弃了弓拔出了那把一直配在他腰间的长剑。

见官七画已经爬了树,那几匹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狼可能也不会爬树纷纷往萧辰云所在的地方慢慢靠近。

只见一人一马被围在几匹眼神凶狠的恶狼间,马儿嘶鸣不安地刨着蹄子。倒是执剑的萧辰云一脸淡然,仿佛半点没有将围住他的这几匹畜牲放在眼里一般。

官七画小心翼翼地站在枝杈间,焦急地看着下面的萧辰云。

“萧辰云,要不然,你别管我了,你先走吧……”

话还没说完,只听得下面突然传来一声马儿惊恐的嘶鸣。萧辰云一脚瞪在马背随后身子便腾空而起,剑锋在烈日下折射出一道锐利的光刺向了站在他最前方的那匹狼。

宝剑如流云穿梭于朵朵海棠之间,官七画眨眨眼睛几乎看不清他的动作。只瞧见白影晃动不过片刻猩红的血液溅得满地都是,而萧辰云呢蓝衣飘飘甚至连衣角都没有沾半点鲜血。

底下传来狼群的哀嚎阵阵,随着头狼的一声令下那群方才还来势汹汹的野狼竟这样落荒而逃了。

没错,是落荒而逃了!

官七画在现代可是良民,从小连群架都没有打过,像这种夸张的情节在她的认知里也只有在电视剧里才会有。谁知道今天竟然让她亲眼体验了一把。

将长剑收鞘,萧辰云眸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遥遥望了一眼那边已然跑出去老远的狼群,待平复了些许情绪之后才转过身望向还呆立在树的官七画。

“还不下来!”

“哦!”直到这个时候,官七画才算从刚才的震惊回过了神来。扶着树枝想要下去,可低头往下一看她才猛然发现原来自己情急之下爬来的海棠树竟有足足三米多高。当然这不是最重点重点是……她现在到底该怎么下去。

在官七画的记忆一次爬树还是在孤儿院的时候,而且自从那时她爬树从树掉下去之后她再也没有干过这样的事。直到刚才那一爬,她也是靠着人在危险之求生的本能才爬来的,现在面对那光溜溜的树干官七画顿时犯了难。

“我,我好像,不知道爬树!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坐在树不敢多动的官七画想了半天,最后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候在马边的萧辰云。

他武功这么gāo qiáng,接住一个瘦弱的她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吧!

官七画如是想着,可她却忘了萧辰云是一国王爷,从小养尊处优的他从来只有别人伺候他的份哪有他为别人贡献的份。

“自己下来!”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官七画的萧辰云放下这句话,一手提住马缰一个漂亮的翻身便坐了马。

而于此同时在他的身后,官七画却是狠狠地吸了一口气一闭眼一瞪腿直接从那棵海棠树跳了下去。

“嘭”地一道闷声响起,连萧辰云都不自觉地移过了视线。

只见满地粉白花瓣的草地,坠下一个小小的身影。落在地的海棠花瓣被这股重力惊动,纷纷往外飘了起来。

官七画吃痛地惊叫了一声,抱着摔疼的肩膀眼冒金星地躺在了地。

萧辰云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原本舒展着的手掌瞬间被他握的紧紧的。

“官七画,你在做什么!”

一步跃下高头大马,萧辰云大步流星地来到官七画的面前,一伸手一把将官七画从地拎了起来。

终于算是回过神来了的官七画揉揉肩膀,不解地瞪着双眸看着萧辰云。

“我,我从树下来啊!”

虽然方法有些过激,但这种方法在官七画的认知里无疑是最快速最合适目前这种状况的了。

按照她的预计,海棠树大概三米高,她从树跳下来时借助了另外一道矮一些的枝杈的力,那么这个距离大概能被缩短为两米。

从两米的半空落下,且下面垫的还是柔软的黄土以及厚厚的一层落叶与野草,这样的情况下人是不会被摔出什么大问题的。

更何况,她还临时调整了下落的姿势护住了自己身较脆弱的几个地方,虽然会有些小疼但这样的疼痛一会儿能恢复。

“本王叫你下来,不是叫你自己找死!”

语气依旧平平淡淡,但不知为何官七画却感觉他那一对眼眸好像是结了一层寒冰,目光将她冻得连气都不敢大喘。

她不明白,她到底什么地方突然又惹到了萧辰云。

“走!”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变得这么凶的官七画头发还沾着一片树叶,这样被萧辰云毫不费力气地带了马背。

萧辰云一手提缰,一手揪着她的衣领,这样骑了一路将她带回了西武营。

营地一到,官七画被萧辰云赶下了马背。

刚才从树摔下来的疼痛早没了,见萧辰云牵着马走远,官七画理了理自己有些松散的发髻与衣物一双明眸在营望来望去开始寻找起她今天的目标来。

毕竟只是一场小猎,昭然帝此次的出猎活动不过是一时兴起。许是想着宫里还有今日的政事没有处理完成所以不用官七画等太久他与太子一行人便回了营地。

而官清颜自然也在这一行人间。

想来也是,这个官清颜这么看重太子萧齐钰,有萧齐钰在的地方便必定有她的足迹。

遥遥望见他们一行人走来,官七画并没有现身,而是悄悄地跟着官清颜身边的那位贴身侍女袖月来到了方才官清颜换衣服的那个营帐前。

“你们这些小妮子,我家xiao jie快要过来了,还愣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打清水来供xiao jie沐浴!”

袖月才刚走进帐,从里面传来了她叱骂随侍丫鬟的声音。

第十八章 自食恶果

“我家xiao jie以后可是要当太子妃的人,你们可得仔细地伺候着。!水要温热不能太烫更不能太凉,还有你们两个,快去寻些花瓣过来xiao jie喜欢用花瓣入浴……”

官七画隐身于帐子一侧,听着袖月长篇大论地吩咐完一切。等她离开了营帐,官七画这才从暗处现出身来走进了那个营帐。

本来守在营帐里的几个小丫头都被袖月支使着与给官清颜准备洗浴的东西去了。是以官七画来到浴盆之前,并未被旁人发现。

从袖拿出那朵被她用帕子包好的海棠花,官七画眉眼弯弯一甩手便将那朵开得无娇艳的海棠扔进了浴盆里。

仔细想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她又提着那帕子的一角往盆子里抖了抖。见有雪白的粉末落下她才满意地收回手帕,赶在小丫鬟们回来之前离开了那个营帐。

找了个好cáng rén的地方,官七画远远望见巧笑倩兮的官清颜在袖月的陪同下进了帐子之。

屏息静待,不过一刻钟之后便听得从那营帐之传来的一声尖利的女子尖叫。

“啊!我的脸,我的脸……”

原来是用来毁人容貌的东西,官七画这才弄明白刚才那药粉的用处。见已经有人围了去,她正想也跟去当个看热闹的人。

然而脚才刚踏出去半步,突然听得从她的身后传来一个幽幽的男子音调。

“你要去哪?”

本来在干坏事的她哪受的了这惊吓,赶忙往前跳出一步,一回头看见了萧辰云那张冷漠的脸。

“你做的?”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既然他都说的这么直白了,官七画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点了点头道。“算……是吧!”

是官清颜非要先来惹她的,她这样做也不过是为了自卫。

顺便再报复报复……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她官七画可不是那种只会吃闷亏的人。

“反正做都做了,你看着怎么办吧!”

脖子一梗,官七画已经做好了要承受萧辰云怒火的准备。

谁料预料之的怒火没有到来,萧辰云下打量她一番,竟是伸手将不知何时沾在官七画脑后的枯叶给拿了下来。

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去把骑装换了,回府!”

“嗯?”怎么是这样一个反应?等死的官七画显现没有想到,萧辰云竟然这么平静。

这算是什么,默认她暗整官清颜的行为了?还是他压根没兴趣管她去做什么。

第二个的可能性完全大于第一个啊!

官七画不傻,只要结果对自己有利她倒也不是那么纠结于过程。赶紧点头,听了萧辰云的吩咐小跑着去营帐里换衣服了。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后面的萧辰云慢慢跟,唇边却忽而勾勒出一抹饶有兴致的笑意。

“去查查她的身世,从出生到现在所发生的所有事。还有,本王要知道她和太子萧齐钰到底是什么关系!”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分明看着没有人的他的身后却忽然闪过一个黑影。

如同一阵风来去匆匆,一眨眼便连黑影都看不到了,只留下空气回荡的那个“是”字。

萧辰云大步流星往官七画所在的营帐而去。

……

西武营门前,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恭送完回宫的昭然帝。

望着那官道越行越远的皇帝马车,恭恭敬敬站在西武营门前的大半数人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大家都懂。昭然帝能开开心心地来,再开开心心的去,对他们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事。

已经整顿好行装的官七画候在马车前,目光在人群望了一遍又一遍并不出意料地没有发现官清颜的身影。

想起方才她那一声尖叫官七画便觉得郁闷,原本还想着去看看官清颜自食恶果的样子,谁知道却被萧辰云逮了个正着。

还不等看成热闹,官清颜赶在昭然帝启程之前回了府。

神思游走于天外,待她回过神来便发现萧辰云远远地朝她走来,但是身后却意外地跟了几个人。

“皇叔,听说京明轩楼来了几个姿色不错的姑娘,不仅人长得好看连曲也唱得好。反正今日无事,皇叔要不要同我们一起去瞧瞧?”

远远传来他们的交谈声,竟是半点没有顾忌这边还站着的官七画。

这才新婚第一天想要撺掇着她名义的丈夫去外面鬼混?

官七画扬扬眉,仔细往那边瞧去。

说话的正是六皇子萧齐诺,萧齐诺是怜妃之子。

子凭母贵,陛下对他几乎可以用宠天来形容。但是这样过分溺爱出来的孩子却半点没有学到帝王家该有的沉稳大度,六皇子萧齐诺向来以风流在京闻名。

何为风流,说好听些是风流说难听点是好色。

据官七画所知,这个六皇子可不止好色,还好吃懒做仗着陛下对他的宠爱在京胡作非为亦无人敢管他。

向来在京吃的开的他整日混迹于赌场妓馆,这种事情他最清楚不过了。

“是呀是呀,皇叔,你可不能有了皇婶忘了我们这些兄弟。”见萧齐诺提议,一直与他玩在一处的五皇子萧齐言也跟着帮了腔。

萧辰云几步前站在马车前,却是连看都没有看官七画一眼。“两位皇侄儿,纵欲伤身,年轻人还是要多多注意身体。”

不动声色地将此事婉拒,萧辰云眼看要登马车而去。

萧齐诺见状与萧齐言对视一眼,眼齐齐闪过焦急。他一把收了手的风流扇,抓住了萧辰云的手臂。“皇叔,你别走啊!好吧,侄子我也不瞒你了,听闻今日明轩楼二楼拍卖场有好东西来。皇叔不一道去看看?”

“皇叔,我们这几个兄弟好不容易聚在一处,既然有此机会不如同去。”

正在萧辰云斟酌未决之际,从旁边却忽然chā jin来这么个声音。

官七画认得这个声音,这是……太子萧齐钰。

一身白衣的萧齐钰自一侧走来,白玉发冠,俊逸的脸挂着一抹浅浅的笑。

官七画有些惊讶,他竟然还在这里,官清颜毒,他这个已经被官老将军看做准女婿的人不应该在第一时间赶去陪官清颜吗!

不容她多想,萧辰云也已经将视线转向了突然闯入的萧齐钰。

“太子这话说的倒是有这么几分道理,不过本王毕竟是已经有家室的人了。至于去不去,不如问问王妃。王妃觉得意下如何?”

第十九章 知道太多

“是啊!皇婶,你倒是说说让不让皇叔跟我们一同去?”

“啊!问我吗?”官七画郁闷万分,明明是他们叔侄之间的事为何非要扯她这个无辜的小透明。

这该如何回答?要是同意他去吧怕萧辰云不高兴,要是不同意他去吧,估计到了明日皇城大街小巷所有的人都知道了睿王萧辰云娶了个连他出门与否都要管的母老虎。

女人真是难做!

官七画偷偷瞄一眼萧辰云,见他神色平静倒也看不出他到底是想去还是不想去。

“对啊,皇婶,你倒是说啊!让不让!”

正当官七画左右为难之际,六皇子萧齐钰早等得不耐烦焦急地催促着。

“这个……”官七画想了片刻还是慢慢地开了口,“这种事情王爷自己做主好,七画怎敢干涉王爷的去留。”

不正面回答,还是将问题踢回给了萧辰云。

官七画惴惴不安,不明白萧辰云为何要让她来回答这个问题,他明知她不过是个顶着王妃头衔的傀儡。连生死也被握在他的手里,她又哪能真的按照自己想法去安排他呢。

不料话毕,萧辰云却忽然轻轻一笑,一伸手便将官七画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好,既然王妃这么大度那本王去,王妃也陪本王一同去!”

呼吸洒在脸际,萧辰云低下头来同她说话时与她靠得极近。这在旁人看起来是一副旖旎万分的场景,可如今在官七画的眼只有他刚才的那一句话。

要王妃一起去?

是要她跟着他一起去喽。

萦绕在心头的疑惑一点通,官七画望望周身这一圈人,再望望近在咫尺的萧辰云忽然全数明白了过来。

什么叔侄情深,什么夫妻情深。敢情这几个男人是在她面前斗法呢!

萧辰云这种性格,她不相信他与这些侄子们的关系当真会有他们表现出来的这么好。侄子们非要把他拖着去明轩楼一定是有他们各自的目的的。

而萧辰云在决定去后非要将这事扯到她的身也不过出于一个目的,要她跟他一起去。

官七画不明白萧辰云在想什么,不过现在的她也不需要明白他的想法。现在的她只需要做一件事,那是无条件地配合他。

在心轻叹一口气,官七画伸出手抵在萧辰云的胸膛前。“王爷,你别这样,这么多人看着呢!既然你要七画去那七画陪王爷去,好么!”

语气轻柔得像是在哄孩子,官七画觉得这场恩爱戏演的她真是累啊。

没想到官七画竟然入戏得这么快,萧辰云眸有小小的错愕,不过很快便被别的情绪所掩盖。

“那走吧!”萧辰云揽着官七画腰肢的手掌突然用力,将官七画整个抱了起来。

官七画惊呼一声,下一刻便被萧辰云放了马车。

“那本王先行一步了!”

轻飘飘地放下这一句话,萧辰云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脸笑容依旧和煦的太子萧齐钰转身,抬手放下了车帘。

六皇子与五皇子面面相觑,最后都将目光看向了萧齐钰。

无人知晓,方才眼睁睁地看着萧辰云以那样亲密的姿态将官七画抱在怀里,他心有多么的愤怒。那本该是他的女子,那个曾经亲密地唤他萧郎的女子,如今却依偎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怀。他不想承认,他确实生气了!

袖手掌已经被他死死握住,指甲深陷至皮肉之而不知自。

但即便如此,在人前他依旧无懈可击地保持着一个太子该有的样子,“好,那我们便启程去明轩楼吧!”

眸光微闪,掩去一切不该被旁人看出来的情绪。

萧齐钰仍旧是那个风光霁月的凤溪国太子殿下。

“他们为什么要你跟他们一起去?”

一进马车,萧辰云脸轻佻的笑容瞬间不见了踪影。不等他自己放手,官七画便自觉地从他怀里出来老老实实地坐进了马车的角落里。

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女人!

萧辰云这样想着,却并未正面回答官七画的问题,“本王没兴趣知道。”

到底是没兴趣知道还是没兴趣告诉她!

官七画忍不住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见萧辰云落座她便往靠近窗户的地方挪了挪。

“看他们可不像安了好心的样子,不知王爷为何非要让七画跟去?七画从未去过那种地方恐坏王爷大事,不如……”

话还未说完,眼前突然覆下一个黑影,官七画只觉得空气一滞下一刻被萧辰云捏住了下巴。

“王妃,你有没听说过一句话,太聪明的女人下场一般不好!”

这是在暗示她不要质疑他的决定?

寒冰般的气压将官七画压制得满脸通红,官七画一把掐住他的手腕却半点没能让他减轻钳制住她下巴的力道。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官七画红着眼睛定定地瞧着萧辰云,忽而咧开嘴笑了起来。“王爷,你可真会说笑!太聪明的女人下场不好,而那些愚蠢的女人下场一定好了?”

像她身体的原主,那个既善良又懦弱既勤劳又愚蠢的女孩。命运似乎也没有厚待过她,愚蠢的人只会死的聪明的人更凄惨!

“我要是如王爷所说的是个愚蠢的人,也许在昨夜已经死在了王爷的手了吧!”

穿越而来,这才两天时光,官七画感觉她都快把这一辈子该受的委屈都受一回了。官七画气急败坏之下说话也似乎没有了分寸。

“王爷,您说七画说的有没有道理!”

不知是被她视死如归的模样所感染还是被她坚定的眼神所动,萧辰云紧紧地抿着唇沉默着与她对视了片刻后突然一松手将官七画推了开来。

“滚!”

沉闷的字句如同是从喉咙挤出来的,萧辰云脸色阴沉地坐在原地。官七画亦委屈万分,见他都发话了,自然是一点停留都没有提起裙摆便要出马车而去。

“你要去哪?本王叫你老老实实在这待着!”然而才刚站起身子来,领子被人一把拉住。官七画这样被萧辰云按回了方才那个坐着的位置。

开什么玩笑,刚才明明是萧辰云非要她滚的,怎么才一个转眼又变成她胡闹了?

本来想要质问的官七画一抬眼,望见的是萧辰云那双结满寒冰的双眸。原本都已经涌到喉间的话瞬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令她再也开不了口。

第二十章 丢了面子

她怎么忘了,她现在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一无所有的小可怜。要是真的惹怒了萧辰云,他再对她出手,她又有何把握保证自己能够再次全身而退?

冷静如同一剂重药让她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她突然无清楚地认识到,现在的她是没有资格去任性的。

努力压下心的不适,官七画仿若负气般定定地坐在原地,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一路沉默至城内,直到到了目的地萧辰云才一手扣住她的肩。

“本王说过,本王的王府不会养闲人。你若是想在本王身边生存下去,那便用行动告诉本王你有这个资格!”

说完,萧辰云松手,一步跨出马车消失在了官七画的视线。

暗暗记下他的话,官七画深吸一口气提着裙摆亦掀开车帘走了下去。

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街道之,明轩楼三个大字在阳光下显得尤为刺眼。

“几位公子,不知来明轩楼是想寻什么乐子呢?”一行人一入大堂,便有穿着得体的楼小厮走前来问到。

“咋们明轩楼有赌场有花楼,几位想先去哪呢?”

萧辰云与萧齐诺皆未发言,但早是这里常客的六皇子萧齐诺倒是半点都不客气。

扬了扬眉朝那小厮吩咐道,“天干物燥的小爷几个走得有些累了,这样,你先去给小爷找个雅间些好酒好菜。还有,听说楼新来了几个会唱曲的小妹妹让她们来唱唱曲吧!”

“哎呦,怪小的眼拙,这不是六爷吗!”对视了片刻那小厮仿佛是将萧齐诺给认了出来,“怎么,六爷今日来不要唤玉燕姑娘伺候着?”

那小厮虽将萧齐诺认出来了,也或多或少地知道萧齐诺的身份。但是除了稍稍有些面熟的五皇子萧齐言别的人他都未见过,于是自然而然地也把他们当做萧齐诺带来的朋友了。

萧齐诺哪知道,这个小厮竟然这么口无遮拦,一张嘴把他在这明轩楼老相好的名字给说了出来。

毕竟是皇子,而且后面还跟着自家皇叔与向来对这种事情十分不齿的太子哥哥。六皇子自然不愿意自己这种事情也被人说了出来。

执了扇柄一下敲在那小厮的脑门,“你话多,还不快去准备酒菜!要是让小爷等的烦了,小爷拆了你这明轩楼!”

日日待在这鱼龙混杂的明轩楼内,小厮也是个人精,自然是很快明白了萧齐诺的意思。自知失言,只好赶忙点头。“是是是,几位请随我来!”

跟着小厮来到二楼的一处雅间,官七画一行人落了座。

走了一路自然听小厮说了一路,官七画大概知道这个明轩楼是怎么样的一个地方了。

在官七画的记忆,这个明轩楼不过是市井传闻的一座妓院花楼。而真正来到这里官七画才知道,这座被京城权贵奉之为神话的明轩楼其实内涵丰富。

“咋们这明轩楼啊!后边是公子们爱去的百花苑,前边是大家爱来的食味楼,还有这地下则是qiong rén富人皆爱去的财源赌场。不知几位想先去哪逛逛?小的也好先做安排!”

见众人都坐好,那笑眯眯的小厮又开始了。

按着萧齐诺往日的安排他铁定是要去百花苑见见他呢老相好的,但如今皇叔皇兄都在他亦不好提这口,只能先道。“听闻你们明轩楼今夜有场拍卖会,听人说还有稀的宝贝。小爷我们今个哪都不想去想去见识见识那宝贝!”

“这……”见萧齐诺提起拍卖会,小厮的脸顿时面露难色。“这三楼拍卖场是要提前订位的,六爷您要是早些吩咐小的小的定然是能给您留几道请帖的。可如今这当口,拍卖会今晚要开始了您现在跟小的要请帖小的是真的弄不到啊!”

“呦!凭着小爷这老顾客的身份你们明轩楼竟然连几张拍卖会请帖都不愿给小爷,你们这是几个意思?看着小爷的笑话吗?”一拍桌子,萧齐诺面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邀萧辰云与萧齐钰前来明轩楼这是萧齐诺的意思,今日本是他做东,如今竟然被区区一个小厮给拂了面子,萧齐诺自然生气。

想他京城一霸,又深得昭然帝的喜欢,无论在哪都是别人巴结着想要孝敬的对象,如今明轩楼却连几张请帖都不愿意给他萧齐诺眼看要发作。

终是看不惯萧齐诺这般做派,萧齐钰突然一伸手将要拍桌站起的萧齐诺给按了下去。

“你们这真的已经没有请帖了吗?”

望着已经被萧齐诺那气势吓得满头大汗的小厮,萧齐钰缓缓问到。

相对于萧齐诺的喜怒形于色,萧齐钰虽然看着温和,但那一双眼眸之透露出的却是常人难以企及的威严与压迫。那小厮瞬间明白过来,眼前坐着的这几个人可能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如是想着,他更是一点欺瞒的想法都不敢有,“这位公子,我们明轩楼的请帖向来是明码标价。今夜场的拍卖场请帖早在一个月前已经卖了出去,如今我们手头是真的一张请帖都没有了!不过,若是你们非要去倒还是个办法的!”

话锋回转,那小厮压低了声音。“咋们这明轩楼底下是财源赌场,一般许多来参加拍卖场的富人们都会趁着着拍卖会开始的前一阵子去赌场里玩玩。几位若有兴趣去那转一转可能会遇愿意出卖这请帖的人。”

想来是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小厮才会有这么一说。

“好,本……我们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说话间,那厢明轩楼的菜式也端了来。

听萧齐钰说让他走,小厮赶忙抹了抹自己头渗出的汗珠,连连赔罪退了出去。

见人虽走了,但萧齐诺却仍旧余怒未消。“三哥,你这脾气怎么这么好。像这种没眼色的下人非要教训教训他才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向来看不惯萧齐诺这番纨绔子弟的做派,萧齐钰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行了,别再说了,左右不是什么大事待会儿便去楼下赌场转转吧!”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官七画总觉得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在她的身打转。

对面坐着的毕竟是她曾经的前男友,官七画可做不到将他当做透明人。

第二十一章 王爷赌博

只能赶紧扒饭,顺便再往萧辰云身边靠了靠。

直觉告诉她今夜可能不会只有去拍卖场逛逛那么简单,还是先养好精蓄好锐吧!

饭毕,官七画便跟在萧辰云身后同他们一道去了明轩楼的地下,传闻的财源赌场。

一进门,便听得从里头传来的鼎沸人声。

赌场里的光线偏暗,只见一排好几个连在一起的大厅之隔几步便摆了一张桌子。

一圈一圈的人围在一处喧嚣着叫喊着,现场只听得人的叫声以及筛子敲在瓷碗边缘发出的清脆撞击声。

“买大买小,买定离手啊!客官,你是要买大还是买小啊!”

地方大但人多,所以空间自然也狭小了起来。

官七画一路走来不知与多少人撞了脚跟,终于算是在一处桌子前站定了脚步。

“这位客官,买大买小啊?”

负责摇筛子的师傅笑眯眯地看着眼前一身华服的萧辰云,在这种地方待久了,他们自然而然也养成了以衣评人的习惯。见萧辰云与官七画穿的这么好,那肯定是个有钱的主。

“怎么,想不想来一把?”将嘴唇凑到官七画耳边,萧辰云轻声问她。

赌场之声线吵杂,但萧辰云的话她倒是听得明明白白的。

“问我吗?”官七画伸手扯住萧辰云的袖子。“可是,我不会啊!”

一面说着不会,可萧辰云却仿佛半点没将她的话听进去,一撩衣摆便在那桌子前坐了下去。

“我要单独赌!”萧辰云一面说着一面从腰间扯下一块雕龙纹凤的雪白玉佩放在了桌子,“我押这块玉佩,只赌一张今夜明轩楼拍卖会的请帖。不知谁有可以拿出来试一试!”

他这话一出,现场顿时哗然一片。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枚白玉的玉佩无论从成色还是做工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若是稍微懂一点行情的人看了估计也能知道,这玉佩的价值怎么着少说也要在千两以。

而明轩楼拍卖场的请帖虽然难求,但其真正的价值也不过十两银子一张。竟然有这般任性的人,指名道姓地要用千两的玉佩来与一张只值十两的赌。

众人惊讶归惊讶,但那掌事的师父常年待在赌场之什么样葩的人没有见过。再次朝萧辰云确认了一下,“公子,您这是好的玉佩价值不在千两之下,真的要拿来这样赌?”

萧辰云抬头,一双黑沉的眸子轻轻瞟过掌事师傅的脸,他点了点头。

而站在他身后的官七画却是瞬间瞪大了眼睛,看看那玉佩再看看一脸淡然的萧辰云。

“喂,你真的要赌啊!这可是一千两,输了可都打水漂了!”

官七画压低了声音,凑到萧辰云耳边如是说到。

“嗯,赌!”

真不愧是有钱人家出来的孩子,官七画自知自己阻止不了他,只能默默地待在他身后看着。

于是随着这人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真的有人带着请帖找了门。

一张烫金描红的请柬被放在了赌桌之,萧辰云轻轻瞄了那请柬一眼,示意掌事师傅开始这场赌局。

用的仍旧是这赌桌之最简单粗暴的赌法,猜大猜小。

待双方都检查过之后,只见掌事师傅拿起桌子的两颗筛子扔进了瓷碗之。两碗对扣,两颗筛子便在碗欢快地响了起来。

两只碗在掌事师傅的手飞来舞去,最后被他安安稳稳地放在了桌面之。

“二位现在可以猜了,是赌大还是赌小。”

那位拿着帖子过来的男子倒是大方,朝萧辰云点了点头。“既然是公子做的庄那便公子先猜吧!”

面对旁人的好意萧辰云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而是侧头将目光落在了官七画的身。“你说,猜大还是猜小?”

“又问我?”官七画有些错愕。

问的竟然是她,可是她完全不懂这些东西啊!官七画望着桌扣着的两只碗思量了片刻,不知道该如何押那索性随便选一个吧。

她抬起了头,对那掌事师傅道。“那选大吧!”

态度随意得像是在决定今晚该吃白菜还是吃包菜。

既然官七画已经选了大,那名那请帖过来的男子便只能选了小了。

“好,既然二位已经押了宝,那开了!”

随着掌事师傅清朗的声音,两只瓷碗的一只缓缓被移开。

像是她在赌博,官七画亦压低了呼吸认真地看着那一寸一顿挪开的瓷碗。

“各位可都看好了啊!这是……十点!”

昏暗的灯光下,能清晰地瞧见碗的那两颗筛子白皮之明晃晃的五点。两颗筛子,两个五点加起来是十点。

“十点,恭喜这位公子是大,这请柬是公子的了!”

那掌事师傅微笑着宣布这最后的结果,同时取了一根木棍将那红艳艳的请柬推到萧辰云的面前。

唉!这算赢了?官七画只觉得一切来得太突然,看看萧辰云在他的示意下将那请柬拿了起来。

官七画翻开请柬瞧了瞧,点了点头。“应该是真的!”

“继续!”

将那请柬放在一侧,萧辰云继续道。

见他仍要赌,那掌事师傅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好再次拿起了筛子与瓷碗。

也不知是今夜他们运气太好还是别人运气太差,萧辰云靠着那一块玉佩,最后竟是硬生生地将他们一行人需要用的请帖都赢了回来。

官七画站在他身边,捧着那一叠的请柬,脸笑的仿若盛开了一朵花。

当然不是没有人怀疑萧辰云出老千,可赌场也有赌场的规矩,没有证据谁也不能找萧辰云的麻烦。

“还要赌吗?”对面负责摇筛子的掌事师傅已经是满头大汗。

这是在他手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一共五场,官七画选的都是大而凑巧的是每次也都是大赢。

要不是这筛子是他亲手摇出来的,他都快要以为萧辰云是在出老千。

“够了够了,官七画抱着请柬在萧辰云的视线连连点头。”

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官七画,萧辰云眸不自觉地染些鲜亮的颜色。唇瓣微弯,他道,“好!那不赌了!”

长指搭在那块玉佩之,萧辰云正要将玉佩收起,却冷不防被另外一只同样修长及时摁住。

第二十二章 赌场风云

“怎能得了好处走呢!”长指之,是萧齐钰那张时时微笑气质出尘的脸。!“十六叔今夜时运不错,不过我觉得我今夜的运气应该也不会差,不知十六叔可敢同侄儿一赌?”

四目相对,萧齐钰慢慢地在萧辰云的对桌前坐下。

“萧齐钰?你……”这是什么情况,官七画疑惑地望着他俩。“你们俩?赌什么?”

自然是没有人回答她的疑惑,萧辰云与萧齐钰双双挪开摁着玉佩的手。

望着面前想要挑战他的自家侄子,萧辰云轻笑一声。“好啊!那赌吧!”

官七画眨眨眼睛,仿佛还是从他们这争锋相对的架势看出了些什么名堂。左右一个萧齐钰一个萧辰云这二人都不是她能管得着的人,她可没有资格反对。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俩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来人,拿记账的册子来!”萧齐钰目不斜视吩咐人取来了一本空白的册子。

这是赌场之的账册,一般是在赌资的金额较大的时候才会拿来用。其实说白了是二人没有现钱,拿来赊账的凭证。萧辰云与萧齐钰今日来这赌场都是临时起意,没有带钱来很正常。

“一千两一把,不知十六叔可玩的起?”身为太子的萧齐钰可谓是财大气粗,一张嘴开出的是一千两的赌资。官七画自是无话可说,看来他对萧辰云可不止是玩玩而已啊!

而萧辰云又怎么可能输给他,指尖在桌面轻轻敲着,脸神情亦如深渊潭水般毫无波澜。

“好!奉陪到底!”

说干干,摇筛子的师父擦擦额的汗你,命人从后面取来了一对新的筛子。这可是一千两一把的大手笔啊!京最有钱的人家可能也干不出这么疯狂的事了吧!

今日竟然被他给碰到了,怎能不叫他这把老骨头兴奋。

“官七画!”

既然已经定好了赌资,萧辰云便将那多余的玉佩给收了回来,同时一伸手抓住了官七画的手腕。

“你干什么?”官七画还没来得及问清楚缘由便被萧辰云狠狠一拉,身子一歪猛地坐在了萧辰云的腿。

“你来赌,如何?”

哈?一千两一把的高端赌法,难道还要让她像刚才那样瞎猜。

“不如何!”

众目睽睽,官七画又是以这样的姿态倒进萧辰云的怀里,她下意识地想要站起。然而却被萧辰云一把按住。“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吗?我不养闲人,这件事你可没有拒绝的资格!”

嘈杂的空气,萧辰云凑在她耳边的一番话似乎只有她一人听到。

确实,萧辰云说得对她没有拒绝的资格。既然如此,那赌赌吧!

官七画轻叹,“赌赌,不过我可得说跟你说清楚,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若是赌输了我可是一分钱都不会还给你的!”

没想到官七画犹豫这么久脑袋瓜子里竟然是在纠结这个问题,萧辰云哑然失笑。“本王承诺,赢了的算你的输了的算我的。”

这还差不多!官七画将怀请帖往旁边一放,无舒坦地往萧辰云怀里一坐,抬头对对面萧齐钰的目光。

“两个人赌多没意思啊!五侄子六侄子不如你们也一起来!”

反正输得不是她的钱,官七画自然是敞开了玩。小指勾勾,指着候在一边的萧齐诺与萧齐言,“来,你们也一起来!”

萧齐言看着还有一丝犹豫,而早跃跃欲试的萧齐诺听见官七画邀请迫不及待地便在对面找了个位置坐下。“好啊,小婶婶既然这么大方那一起来啊!”

说着,还一把将犹豫不决的萧齐言给拖下了水。

若是对面坐的是萧辰云他还真得考虑考虑要不要一起下注,但是如果面对的是对什么都不懂的小婶婶官七画,他自认为凭自己纵横赌场这么多年的经验,他也不可能会输给这样一个小姑娘。

“仍旧是一千两一把,小婶婶下注吧!”

萧齐诺叫得欢快,萧齐言脸慢慢的也有了几丝兴趣,倒是萧齐诺从始至终都是那样一个清浅如风的表情,令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说他冷漠嘛人家又带着微笑,说他温柔嘛可那双眼睛之却透露出疏离。

官七画可没空管他,在已经记好金额的账目签下萧辰云的大名,她微笑着抬手示意掌事师傅开始摇筛子。

清脆的筛子声再次响在耳畔,官七画却有了别样的心情。本来不管输赢结果于她都是无益的,但是既然萧辰云都发话了赢了的归她她自然不能敷衍对待了。

她要有钱,所以今晚这一局她想赢。

“几位,选大还是选小?”

掌事师傅说完,对面的萧齐诺便先开了口。

“你先选。”

所以定大小这个事还是落在了官七画身。当然关于这个官七画不懂是不懂,在心底点兵点将最后选的是小。

瓷碗再次在众人面前一点一点地被揭开,答案是九点萧齐诺一方赢。

明明输了第一把,官七画脸的笑容倒是依旧一点都未减。再次下注,再次签帐,一次一次的赌注放在了桌面,如此连着下了五把官七画便输了整整四把。

不过一刻钟便输了整整四千两,这样的战绩别说萧辰云连对面的萧齐诺亦有些侧目。

“小婶婶,你都输成这样了?你确定你还要赌?”

“要,当然要!”官七画瞥他一眼。“我没说停,你们谁都不能说停。”

侧目瞧一眼那边正在写账目的小厮,官七画抬眸望望对面的萧齐钰。“不过,这样一千两一千两地赌太无聊了。要不我们来赌些大的吧!每赌一局在前一局的基础多加一千两!”

话音未落,官七画便听得从桌边传来的阵阵吸气声。

一千两一局这本来已经算的是高价赌局了,谁都未料到这个连输四把的女子竟然还想加价,且加价的方式竟然还是成倍的。

淡定如萧辰云,听到官七画这样说连他都不禁侧目仔细地瞧着官七画的侧脸。难不成这小姑娘还真的想把他这一个王府给输出去么?

惊讶归惊讶,但萧辰云却半点没有想要阻止她的意思。一手轻轻搭在官七画的腰间,一手撵了官七画一缕垂在身后的发丝把玩。

第二十三章 血本无归

不知是不是错觉,女子似乎连发丝都要男子的柔软,轻轻一嗅还有一股淡淡幽香钻入鼻腔。 !

看着面前她玩得不亦乐乎的模样,萧辰云的眸光却变得越来越深沉。

官七画啊官七画,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而前边,在官七画的催促下对面的三人还是同意了她提出来的新的加价方式。

赌博继续,加码也在不停的节节攀高。

直到第十局,双方的价码都已经加到了整整一万两之高,每人一万两加起来总共是四万两。

这样的价码,已经足够将睿王府整个买下来了。

开局之前,萧齐诺依旧再问了官七画一遍。“小婶婶你确定真的要开,若这把输了以后你与十六叔只能去睡大街了。”

官七画回头朝萧辰云璀璨一笑,“输了和我一起去睡大街,还要赌吗?”

看着她满含笑意的双眸,萧辰云抿了抿唇。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会给他出难题。

“开!”不需多言,萧辰云的态度与官七画保持着出的一致。

都是快疯了的两人,掌事师傅连手都在颤抖了。四万两啊,整整四万两,兑换成成银那该能堆满多少间屋子啊!

内心颤抖着,掌事师傅怀着激动的心情颤颤巍巍地将那盖子一寸一寸打开。

雪白的筛子,如朱砂般红艳的红点渐渐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是小!”

“竟然是小!”

待慢慢看清那碗筛子的点数,官七画只觉得自己胸那颗吊得老高的心终于算是能平安放下了。

“这一局,这位xiao jie胜!”

看着那边的人已经将账记好,官七画撑着脑袋眉眼弯弯地望着面前那三个神色各异的男人。

“今夜玩的开心吗?玩得尽兴吗?”

想不到在连输了这么多把之后官七画竟然赢了,萧齐诺的脸色有些难看。

“还不够尽兴,小婶婶我们继续来!”

萧齐诺说着要去拿筛子,然而手却被官七画轻轻摁住。

“赢了我这么多局,你们还没尽兴吗?”官七画眨巴眨巴眼睛,怜悯地看着面前仿佛已经开始意识到什么的萧齐诺。“可是小婶婶我今夜已经玩尽兴了,我……不玩了!”

什么?不玩了?整整四万两啊,一把赢了四万两之后官七画竟然说她不玩了。这哪是在玩筛子,这是在玩他呢!

萧齐诺当然不能轻易地放她走一把摁住官七画想要拿走的账册。

“小婶婶,人可不是这么做的。哪有赢了走的道理。”

开玩笑要是官七画这样走了他们兄弟每人得给她一万两。父皇是宠爱他,他也是有钱可整整一万两那可不是谁随随便便能拿出来的。

然官七画可没空为他们考虑这么多,一抬手硬生生地将那册子从萧齐诺手夺了过来。

“唉!六侄子,输钱了嘛!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毕竟我刚才也经历很多回了。不过你可别忘了,一开始我已经说过了若是我不叫停别人不能叫停。反而言之呢,意思是一旦我叫停了,别人的想法我可顾不了这么多。”

一扬手,将账册递给掌事。官七画仍旧保持着冷静的理智,“掌事的,结账!”

随着这一声令下,事已成定局,尽管萧齐诺百般不愿万般不舍,钱输出去了是输出去了。他算想找官七画理论,那也得考虑到站在官七画身后对他轻笑的萧辰云。

那可是他正正经经的皇叔啊!

他要是敢闹,那这事不出意外会被父皇知晓。父皇若是知道他出来跟人赌博还输了这么多银子不罚他才怪。

“太子哥哥,这下怎么办?”

看着旁边管事将账册一一签好,萧齐诺只好将目光投向了身边一言不发的萧齐钰。

如何办,他怎么知道该如何办。

萧齐钰淡淡地瞥他一眼,“自己将自己欠的还。”

言下之意是除了他自己欠下的那一万两,他也没有能力出别的钱。

萧齐诺顿时觉得无委屈,之前听说皇叔萧辰云抢了本该嫁给太子哥哥的女人他便觉得气愤。像他们这几个皇子,本没有一个喜欢性子阴沉的萧辰云,便合计着将萧辰云约出来好好算计他一番。

谁料这算计人不成反被别人算计,生生让他输了一万两。那可是整整一万两啊!他的钱啊!

“xiao jie,请将这账册收好,待赌坊去各位债主家收齐了银子姑娘可直接凭着这账册来明轩楼兑现。”

掌事将记录好的账册交给官七画。

那可是价值三万两的账册啊,官七画笑盈盈地接过将账册抱在怀里不肯松手。

输了的算萧辰云的赢了的算她官七画的,那岂不是意味着这三万两银子以后是她官七画的私财了。

从今往后,她是有钱人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还要赶着去拍卖场呢!各位侄子们,我们先走一步!”

伸手从桌面挑出两份请柬,官七画蹦蹦跳跳地跟着萧辰云一同往外而去。

“等结完账你们也记得来啊!”扬扬手的请柬,官七画再指指那桌剩下的几张请柬。“友情赠送,不跟你们谈钱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萧齐诺恨恨地收回视线望着那一叠三张请柬欲哭无泪。连钱都没有了拍卖会他还有必要去么……

不管他们心情如何,反正官七画这一趟是开心的。

拿着请柬让楼小厮领着他们往三楼的拍卖场而去。看着官七画将账册抱在怀里的财迷模样,萧辰云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先不要跟她说那事吧!

让她抱着账册多开心一会儿吧!

一路行至拍卖场,官七画拿着请柬同萧辰云一起在里面找了个地方坐着。

来得稍微有一些早正式的拍卖会还未完全开始,但现场却已经来了不少人。

趁着这个空当,官七画翻开账册一笔一笔地看着面的金额。这里一千两,那里两千两……

越看,她越开心。

然而在她看得最开心的时候从旁边却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将那账册一把抽走。

官七画顺着账册离开的方向抬头,拿走她账册的人果然是萧辰云。

“你干什么?把账册还我!”

官七画伸手去夺,然而手臂长度却远远不及萧辰云只能望‘册’兴叹。

第二十四章 套路皇子

“想要本王将帐册给你,很容易,告诉本王,你是如何料到那一局你会赢的!”

原来是为了这事,官七画松了一口气,看来看起来高傲冷漠的萧辰云也是会有好的时候呢!

为了她的账册,官七画可是半点都没有隐瞒。 “很简单啦!有些东西你以为它是统计学的问题,其实它是概率学的问题。如说赌博这一事是概率学的问题,在理论双方的输赢其实都是各自一半。所以我前面一直加码,加码加到一定的界限只需要等机会到来赢一局便能将自己前面所有的损失都赢回来只要老天爷他没打瞌睡,我玩这么多局他总得让我赢那么一局不是。而等这个机会降临之后,只需要及时收手见好收钱是我的了!”

前半句听得似懂非懂,但有了后半句的解释萧辰云自然也明白了过来。

赌博,总是有输有赢的,说到底真正对自己有利的方法是不能贪心见好收。竟是这样简单的道理,被官七画一运用便将自己那几个不安好心的侄子整成这样。

看来丘总管说她聪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将账册还给官七画,看着她笑眯眯数钱的模样。萧辰云敛眉,唇畔竟是慢慢浮现一抹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笑容。

不经意间抬眸,萧辰云却在拍卖场的某一处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

心下瞬间有了计较,一掌拍在官七画的脑门迫使官七画从钱眼里出来。萧辰云冷声对她吩咐到,“本王去去来,你待在这别乱跑。”

仿佛是又想到什么,萧辰云走之前还多加了一句,“王府的势力遍布整个京城,不要想着逃跑。”

说完也不管官七画霎时间变得雪白的脸色,萧辰云转身而去。

而留在原地的官七画却是紧紧攥住了手的账册。她不知道萧辰云最后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但在他告诉她他要离开片刻的那个瞬间官七画确实是想到了……逃跑的……

谁料后面的萧辰云竟然还多加了那样一句,瞬间便将官七画的这个念头给吓得又缩回了心底。

王府势力遍布全京城,这话听起来可不像单单只是为了吓唬她。

沉默地坐在座位发呆,官七画突然连数钱的兴致都都没有了。最近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太多太多,她得静下心来好好理理。

然而老天爷却像是刻意与她作对一般,正当她想静静的时候却突然被人捉住了肩膀。

“萧辰云,你干什么!”

下意识地以为是萧辰云,可一抬头她才发现来者并非萧辰云,而是……太子萧齐钰。

“萧齐钰!”官七画定定地瞧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眼前少女无平静的表情,萧齐钰不知为何突然发了火手力道加重五指狠狠地掐进官七画的皮肉之。

“官七画!”他一字一句地道出官七画的名字,“你为何,还活着!”

肩膀吃痛,当萧齐钰问出这个可笑的问题的时候,官七画只想伸手给眼前这个男人一个响亮的巴掌。她为何会活着?

或者说原主她为什么会死,不正是眼前这个萧齐钰一手造成的么!

虽然弱小,虽然怯懦但官七画却有着一颗知足常乐的心。没娘亲的疼爱她一个人在将军府后院跌跌撞撞地长大,最大的企盼是希望等长大之后自己能找一个对自己好的男人出嫁,然后离开将军府。

可在她长大之后,她并没有先遇她梦想的良人,遇的却是萧齐钰这个不要脸的rén zhā。

记忆他曾对那时的官七画说他爱她,他说总有一天他会带官七画离开将军府,给她一个安稳的家。

可到头来,他还不是为了利益私下与官将军定下了与她嫡姐官清颜的婚事。

这还不算,睿王门提亲,为了保护官清颜他竟然来哄骗官七画,让她答应为官清颜替嫁。

他与官家算计的好好的,若不是有了她这个意外,官七画这个名字这个人应当早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

“萧齐钰,你可真不要脸!”

见旁边已然有人往他们这边张望了,萧齐钰突然发力将官七画从座位提了起来,往外面带去。

官七画自然知道自己不能被他这样带走,竭力反抗。

萧齐钰无法只能将她往外面的长廊一拖将她按在了外面的柱子。

明轩楼三楼,隔着一道木栏,便是凤溪国京城的万家灯火。森森的月光照在萧齐钰脸,将他的表情也衬得狰狞。

“你到底想干什么?都到这个份了,你不会还想杀了我吧!我现在已经是堂堂正正的睿王妃了,你难道想谋杀你的皇婶?”官七画的嘴角带着一丝嘲笑,趁着萧齐钰怔愣,一把推开了他。

指尖移到脑后,官七画不动声色地从发间拔下一根发簪藏在手掌之。

萧齐钰这个jiàn rén,他曾经能哄着对他一心一意的原主乖乖去死,现在说不定还真敢对她这个睿王妃下手。

她不想坐以待毙。

虽然趁着萧齐钰分神官七画从他的控制挣脱开来,可毕竟力量悬殊。

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弱女子,而对面却是武艺gāo qiáng的萧齐钰。待萧齐钰反应过来,不过片刻官七画便又被他牢牢摁在了柱子。

“七画!”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官七画竟在他的脸找到一丝沉痛。“你为何,还是嫁给了他。”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萧辰云了。

竟然还有脸这样问她,官七画无声地笑了。“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嫁给睿王,或者说你原本想的和官清颜一样,觉得我连出嫁的资格都没有,应该在进睿王府的门之前自行了断。”

萧齐钰的眼神微动,仿佛被人说了心事。

不过官七画可没空去管他到底在想什么,再次看准时机出手。

尖利的发簪在夜色闪过一道寒光直直朝着萧齐钰的门面而去。

再直白不过的意图,萧齐钰可能一时也没有料到,曾经胆小到连踩死一只蟑螂都要哭半天的官七画,如今竟然这么大胆敢这样对他出手。怔愣片刻银簪已经离得极近,无法接下,只能生生往后一仰躲开官七画这一击。

第二十五章 七画必死

官七画也不是傻瓜,她当然知道,以萧齐钰的身手肯定是不会怕她这样拙劣的刺杀的。 不过官七画本意不在此,见萧齐钰退后躲避,她蓄势待发的另一只手顺着力道将萧齐钰狠狠一推转身便跑。

扶着栏杆堪堪站定的萧齐钰眼闪过一丝懊恼,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这样了官七画的当。

原来她方才用银簪刺他不过是虚晃一招,她心底原本存着的是找机会想要逃跑的心思。

为了能单独见她一面,他今日刻意授意两位皇弟将皇叔萧辰云邀着出来。谁料萧辰云竟然将她护得这样好,半点没有给她独处机会,现在机会好不容易降临他又怎能错过。

想起今日官清颜那双充满泪意的双眼,还有她带来的官大将军的手书。

官七画必死!

那纸只有这样短短的一句话。

急忙迈步追去,官七画在前边跑着,心里想着要借着过道的人群甩开萧齐钰。奈何她也是第一次来明轩楼,不熟悉路径。

除了里面的大厅,外面的房间更是一个接着一个。一览无遗的长廊之并没有什么可以让她用来躲藏的地方。

“官七画,你别跑!”后面隐隐传来萧齐钰的喊声,连向来沉稳的官七画也不禁慌了神,慌不择路之下撞进了一个黑衣男子的怀。

方才在挣扎间本松散的衣领脱落,露出后面一截雪白的后颈。

银色的月光照在其,那一片细腻的肌肤之竟然渐渐显现出一只银色蝴蝶形状的纹身。

这是……

男子的目光倏忽间收紧,正想要再仔细看看。可官七画已经反应过来了,一把从那男子的胸膛退了出来。

“对,对不起!”

一面如是说到,她脚步仍旧未停,挣开他扶着她的手往他身后跑了去,不过片刻便消失在了长廊的转角处。

那男子来不及阻止,只能定定地站在长廊之。回想起方才看到的场景,两道眉峰不觉越收越紧。

“公子!”怔愣间旁边有侍从轻声问道,“玉掌柜已然等候多时,您看是不是现在过去见她?”

“好!”那黑衣男子这才收回视线,看了那随从一眼。“去给我查查,刚才那个女子是什么人。”

“是!”

……

一路跌跌撞撞地跑来,官七画已经辨认不出方向,只能凭着感觉如无头苍蝇一般在弯弯绕绕的明轩楼钻来钻去。

而身后,那一身白衣的萧齐钰虽然因着人群的阻挡一直无法抓住她,但却从未跟丢。官七画不由得想起方才在那柱子前他看她的眼神,那是一双充满杀意的双眼。

他或许,真的是想杀了她。

官七画不能冒险。

“官七画!”转过一扇雕花的木门,官七画耳畔冷不丁响起男子熟悉的声音。

抬头,萧辰云那张淡漠的脸映入眼帘,从未有过一刻她这么期盼萧辰云的出现。

一把抓住萧辰云的手,官七画一边喘气一边往他身后躲去。“萧辰云,有,有人在追我!”

“谁?”一手扶住因为奔跑太久而满脸通红的官七画,萧辰云朝着官七画来时的路望去。不用官七画自己给出答案,他已经看到了那个白衣飘飘的男子,萧齐钰。

手腕微动自然而然地将官七画护在身后,萧辰云抬起一双看不出情绪的双眸,望着眼前朝他缓缓走来的萧齐钰。

“萧齐钰?你来了!”

官七画站在萧辰云身后,隔着一副肩膀冷眼看着对面的萧齐钰。方才在她面前的失态早已被他深深隐藏,如今站在萧辰云面前的依旧是那个无懈可击的太子殿下。

“皇叔!”

萧齐钰神色不明,到了这个时候想要带走官七画几乎是不可能的,理智的选择只能暂且将这事放下。

“拍卖会要开始了,一起?”虽不知道官七画与萧齐钰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明眼人猜也能猜到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萧辰云字面的意思是邀请,但语气冷漠,自是半点邀请人的态度都没有。

“不了,宫还有不少政事没有处理完,齐钰先告辞!”听出他语气的不快,萧齐钰很识相留下这一句话转身离去。

直到他的身影在视线消失,官七画紧绷的身体这才渐渐放松下来。跟着萧辰云来到位置坐好,官七画的情绪变得有些低迷。

萧辰云并未追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以他的手段想要知道也不是件难事。

令官七画忘不了的是刚才萧齐钰看她的眼神,那一双充满无奈却带着chi luo杀意的双眼。不管萧齐钰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会对她展露出那样的神情,官七画仿佛嗅到一个危险的信号。

看来她此番嫁入睿王府,也许是一件让很多人都开心不起来的事情。

最后将官七画从自己的思维叫醒的是一道洪亮的钟声。

明轩楼三楼的钟声,意味着一个月才一次的明轩楼拍卖会正式拉开了帷幕。

有些问题多想无益,官七画只得甩甩头将那些让人心情不好的东西姑且忘掉,专心致志地看起眼前这场拍卖盛会来。

随着钟声的响起,原本光线昏暗的屋子里顿时亮起明亮的光。官七画仰着脑袋远远往光源望去,这才发现那是一个建在大厅央的小巧精致的圆台,不下百盏琉璃灯被点燃挂在那圆台的空。

有位穿着大红色衣裙的女子身姿摇曳,一步一摇地从门外走来,登了那圆台。

“明轩楼欢迎各位的到来,今夜,正是明轩楼一月一次的拍卖会。”女子一开口,原本嘈杂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大厅很大,即便是座位较靠前的官七画离那圆台也是有一定距离的。

但明明这时代的人并没有可以用来将声音放大的扩音器,那女子的声音却依旧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到了在坐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今夜要拍卖的东西一共有十件,若是哪位客人看直接喊价便可……”

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女子环顾四周,象征性地交待了些注意事项。目光在底下的人群一一略过,不知为何,最后却多在官七画的身停留了片刻。

正巧官七画亦在看她,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了,官七画总觉得那女子往她这边看了一眼,甚至还远远地朝她笑了笑。

第二十六章 笼中少女

官七画以微笑回礼,也不知那女子有没有瞧见。

待红衣女子走下圆台,便有楼下人小心翼翼地将一个个盒子从底下搬了来,放在圆台央的桌子。光线足够,大厅的设计也足够巧妙,所以大家都能看清那桌子摆的是个什么东西。

官七画原以为这样的场合会很有趣,可等真的经历过后才知道,所谓拍卖不过是一件东西多几个人出钱买而已。

且这里拍卖的东西虽然价值高,但却都不对官七画的胃口。

什么夜明珠,什么翡翠珊瑚,像官七画这种朴实的孩子向来不爱这种浮夸的东西。

看的昏昏欲睡,官七画险些靠在椅子睡着了。直到从台子传来下一件珍品的报名,“雪山千年莲花盏一朵,底价,一万两!”

什么?千年雪莲?

官七画是学医的,对这种能够用来入药的东西向来敏感。更何况这千年雪莲她还曾经在古籍看到过,说是能治百病解百毒,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官七画顿时没了瞌睡,抬起头往那台子看去。

只见五彩的灯光下,那朵被放在冰盒之的莲花当真像画画的那样好看。远远望去,那哪里是一朵活着的花,像一盏用水晶雕刻出来的绝美艺术品。

然而在那花瓣之却又凝结着一颗颗晶莹的水露,微风吹过花瓣微微颤动,水露摇晃,顺着花瓣的纹理落进冰盒里。

如此看来却又像是一朵真正的花。

还不等官七画反应过来,下面便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激烈的喊价声。不过片刻功夫,那雪莲的价格一升再升,到后面竟然要出了整整两万两的天价。

当然,若是真的千年雪莲,这个价格倒也匹配它的价值。

望望怀的账册,再望望那边娇艳欲滴的雪莲,官七画有些苦恼。来到这拍卖会她本只是打算来看看热闹而已,可是老天爷却碰巧让她遇了那雪莲。

官七画其实还是很想将那雪莲买下来,带回去研究研究的。毕竟不是谁都有这个机会,能够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看到曾经只能在古籍看到的在现代几乎已经灭绝的物种。

侧头,望望面色沉静的萧辰云,官七画轻声问到。“这里的东西,我也可以拍吗?”

“可以。”萧辰云的回答依旧简洁干脆。

官七画摸摸怀里的账册,忽而又有些舍不得,这可是她来这里后的第一桶金。难道真的拿来买一只雪莲?

仔细衡量了一下现状,她如今寄人篱下,这雪莲算真的买回去可能也不方便被她拿来研究。

况且,这些钱留着,她以后如果真的离开了王府还是用得着的,这样花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思量再三,官七画望着台那棵耀眼的雪莲,还是狠狠地压下了想要将它买下来的yu wàng。

终于,三槌定音。

雪莲不知被何人拍下,有小厮走前来,用黑布盖小心翼翼地抬了下去。

看着雪莲离去的背影,官七画顿时觉得心都像是空了一块。

撤下雪莲,不过片刻便有人从后面搬来一个巨大的用黑色的布盖着的箱子。

“这便是今日最后的一件藏品!”方才那名红衣女子再次出现在圆台之,语笑嫣然地望着台下的众人。“底价,两万两!”

此话一出厅顿时哗然一片,连刚才那朵珍品雪莲最后的成交价格才不过两万两出头。这一口大箱子竟然底价是两万两。

难不成是一件难得一见的珍品?

极高的价格无疑吊足了众人的胃口,随着红衣女子的一声令下,那遮住的黑布被一寸一寸地掀开。

琉璃灯的光芒打在其,那黑布揭开,藏在里面的竟然是一口巨大的笼子。

当然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笼子里面的东西竟然是一名活生生的少女。

一头黑发披散,除了肚兜与亵裤,少女身穿着的只有一件薄薄的纱衫。

“你们这里,连活人也可以这样拍卖吗?”官七画心泛起一阵波澜,会碰到这样的情况她并不惊讶,但毕竟是从法治社会走过来的,她内心之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但萧辰云却半点别的情绪都无,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将她的不适尽收眼底。“这本是个成王败寇的世界,没有足够的能力自保被别人当做货物这并非什么事。”

官七画从心底的不适走出来,听着萧辰云这话,怎么听怎么感觉他这话像是在说她。他是想告诉她,离开了他的保护她其实是一只躺在砧板待宰的羔羊吗?

好像也没有什么错,官七画连反驳的兴致都没有了,继续趴在座位看拍卖。

远远望去,那笼子里的女子确实是生得一副好相貌。但是这样的容貌在集天下之大成的凤溪国京城,好像也算不倾国倾城四字。现场坐着的人又哪个不是有钱有势见过世面的大人物,对于花这么多钱买下一个这样的女子他们估计也并没有什么兴趣。

所以等红衣女子说完底价之后,大厅之顿时便沉默了下来。

很显然,在这样的价位下这个女子很没有市场啊!两万两买一个女人?拿那两万两去明轩楼后面的百花苑,都够把里面的头牌姑娘全部睡一个遍了。

见没有一人开价,站在台的红衣女子脸笑容依旧明艳。好看的眼眸再次环顾四周,“玉书再问一遍,今日珍品底价两万两可有人愿意出价。”

自然是……没有人愿意当这个冤大头了。

官七画几乎已经预料到了那笼子和那女子都被搬回去的下场,谁料沉默了这么久的拍卖大厅最后还是被一道清亮的男声所打破。

“三万两!”

竟然真的有冤大头冒出来,官七画觉得自己应该笑的,可是现在她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原因无他,因为这个出价三万两的冤大头在她身边,正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的萧辰云。

“萧辰云!”众目睽睽之下,官七画抬起胳膊肘撞了撞萧辰云的手臂。“你在开玩笑吗?你真的要花整整三万两,买下那个女孩?”

“本王,不开玩笑。”冷凝的双眼瞟过面露疑色的官七画,萧辰云一字一句说的相当清楚。

第二十七章 不需她管

官七画不明白,萧辰云为什么会干这种事,嫌王府的钱太多没处花?还是他真的看了那笼少女?

不过既然是萧辰云的决定她也没有资格去干涉,只好往旁边靠了靠抱紧了自己怀的账册。!

管他买什么,反正又不是花她的钱她有啥好心疼的。

“好,这位公子出价三万两,还有哪位客官要加价么?”红衣女子轻轻一笑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再次回荡在空旷的厅内。

不过面对整整三万两的天价,估计也没有哪个再有能力将这价格往面加了。

萧辰云如愿以偿地将那笼子和那少女收入囊。

十件拍卖品皆有了自己的归属,今夜明轩楼的拍卖会也这样结束了。

萧辰云与官七画才刚从座位站起身来,便有小厮走来请他们至后台结账。这也是明轩楼的规矩,什么账目都得在现场结清,有现钱给现钱没现钱的写借条。

账目这些东西还是在现场理清最可靠。

想到这一层,官七画不禁问了萧辰云一句。“你今天有没有带这么多钱出来?如果没有岂不是还得回府去取?”

官七画发誓,她这觉对只是友善的一提醒。谁料下一刻萧辰云长指一伸,竟然趁着她不注意将她手的账册给抽走了去。

“没关系,本王带了钱。”朝官七画说完,他便一抬手将那本账册递给了那位等着要他们结账的小厮。“这是你们赌场的提款账册,正好三万两!”

啥?这是啥意思?

看看空空如也的手,再看看眼睛都未眨一下便将她总价值三万两的账册给拿出去给了别人的萧辰云。官七画终于哀嚎出声,“萧辰云,那是我的钱!”

“本王知道。”垂首,萧辰云淡淡道。

官七画感觉自己都快要被心涌起的怒火给烤干了,“可是,你为什么把我的账册给他们?那些可都是我的钱,是我的!”

“连你都是本王的,你的钱自然也是本王的!”

瞬间,官七画的心碎成了渣渣。

萧辰云,你这个rén zhā!

总算是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敢怒不敢言的痛苦,终于接受现实的官七画面无表情,一步一步地跟在萧辰云身后走下了明轩楼。

前一刻她还觉得自己是小富婆一个了,谁料下一刻老天爷让她又变回了之前那个身无分的小可怜。而这一切,都怪萧辰云。

她说在赌场那会儿萧辰云怎么这么好心呢!什么输得算他的赢的算她的,原来早设好了套在这等她呢!

这一刻,官七画无后悔自己刚才怎么没把那株雪莲买下来呢!怎么把这个天大的便宜留给萧辰云占了呢!

官七画气得一句话都不想说,出了明轩楼的大门也不等萧辰云,自己率先一把掀开了车帘坐了马车。

看着她明明怒火烧却又不敢反抗他的模样,萧辰云不知为何忽然心情大好。眸染丝丝笑意,他倒也不跟官七画计较她这没大没小的行为了。

掀开车帘,他才刚踏一只脚。

也正是这个时候,胸口处却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眼前一黑,萧辰云伸手扶住车门险些倒下。

而一直恨恨地盯着他的官七画,自然是第一个发现他异样的人。

“萧辰云,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见萧辰云突然一张嘴口吐出一口黑血来。

“萧,萧辰云!你怎么了?”血液有些溅在官七画的脸,官七画的脸色立时变得惨白,赶忙扶住萧辰云。

慢慢睁开眼睛,萧辰云运气费力将胸翻飞的血气压下,一提脚登马车他反手便将马车车帘扣住。

“走,回府!”

口仍有血液溢出,但那一双黑眸却依旧亮得令人觉得害怕。

官七画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见萧辰云这个样子便猜得到事态紧急。当下也顾不得别的了,扶着萧辰云在狭窄的马车内坐下,官七画见马车还未动亦往外面吼了一嗓子。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萧辰云带出来的车夫自是王府信得过的人,因为背着身那车夫并没有见到萧辰云吐血的样子。只听得从车内传来男女主人的吩咐,听口气十分焦急,他也不敢多做耽搁赶紧驾着马车往睿王府而去。

马车在闹市街狂奔,趁着这个空当,官七画赶忙将手搭在萧辰云的手腕想要为他探查脉象。

谁料手指才刚放去,便被萧辰云一把甩开。

“别动!”

修长的沾着黑色血液的手紧紧地扣在官七画的脖子,萧辰云一双明亮的眸子尽是警惕。脖子被他掐得微微有些疼,官七画犹豫片刻,只能老老实实地收回自己的手。

“萧辰云,我懂医术,你为什么不让我为你救治?”

看着眼前萧辰云越变越难看的脸色,官七画不知为何心竟是生出了几分焦急。

“这是毒的迹象,算我一时无法帮你根治,但至少我可以先帮你压制一下……”

话还未说完,扣在脖子见的那只手掌却倏忽间用力,官七画只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

费力地抬起手抓住萧辰云的手腕。

官七画想。这个萧辰云不会真的想要把她掐死吧!

“咳,咳咳咳……”

看着官七画越涨越红的脸色,萧辰云神色透露出一丝挣扎来。深深地喘息,手的力道一步一步加重,最后却还是停留在了快要将官七画掐死的边缘。

“此事,不需要你管!”随着冷冷的话音落下,颈间掐着她的那只手突然卸力。眼冒金星的官七画趴在马车,一面剧烈地咳着一面渐渐恢复了生机。

她没有想到,对于让她医治萧辰云竟然这么反感。竟然险些,真的快要将她掐死了。

官七画伸手揉揉脖子发红的印记,“好,我不动手,你,那你自己撑住!”

渐渐缓过神来的官七画靠在车壁,与对面唇边染血却依旧神色冷峻理智清晰的萧辰云两两对视。

二人的脸色皆是一般白,窗外风声呼呼而过,这样的对视终究止于马车停在王府门前那一刻。

“吁……”马车稳稳停下,外边传来车夫的声音。“王爷王妃,王府到了!”

官七画一把掀开车帘,外面站着的赫然是已然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狄青。

第二十八章 为他解毒

“王妃,王爷在哪?”他问道。

官七画赶紧从马车跳下来,让开一条道,“他,他在里面。他不让我碰他。你快点,快点叫人来给他医治!”

狄青没有多说,从马车将萧辰云扶了下来。

萧辰云也是好定力,如此霸道的毒发他却硬生生地撑了这么一路,直到狄青到来才昏迷了过去。

看着狄青将人带走,官七画提起步伐便匆匆跟了去。

然而来到萧辰云居住的萧然阁,她刚要进门便被守在旁边的侍卫无情拦住。

“王妃,这是王爷居所,你不能进去!”

甚至连理由都没有一个,官七画这样被禁止进入了。

进不得房门,官七画只能在外面急得团团转,时不时抬起头往一眼里面的情况。

里面也不知是什么情况,王府的大夫进去出来的时候脸色却是如纸一般的惨白。

“大夫,萧,王爷他怎么样了?”终于见着个人出来了,官七画赶紧扯住他的衣袖问到。

“原来是王妃。”那大夫朝着她摇了摇头,“王爷他目前不太好。”

只匆匆说完这一句,那大夫便急急地走了。

官七画在外头等得心烦,干脆打算硬闯萧然阁,然而武力值不足才刚踏出一只脚被两个铁面无私的侍卫拦住。

“王妃,您别为难小的了!说了您不能进去是不能进去。”

官七画可没空管这么多,干脆鼓起嗓子朝里面喊道。

“狄青,你出来,我有办法救你们家王爷!”

这一句果然有效,还不等官七画再说第二遍狄青便出现在了房门前。一把拎住官七画的衣领,狄青面色焦急地问。“你真的有办法救王爷么?”

一见有戏,官七画赶紧点头。“放心,我会医术,你先让我看看你家王爷说不定还能救!”

然而在这种时候狄青依旧有些犹豫。

官七画一把挣开他的手,“对于病人来说时间是生命,你若是再耽搁,你家王爷可能真的没命了!”

许是她这句话起了作用,狄青终于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带着官七画走进了房。

“王妃,你可得看仔细了,若是让狄青发现你敢在王爷身耍什么花招,便犹如此案。”随着狄青的话音落下,官七画只见他飞快地从腰间抽出剑,朝着放在房的一张茶几狠狠劈了下去。

茶案顿时被劈成两半。

看着那已成两半的茶案,官七画点了点头。“你放心,我是医者,救人是我的天职我会尽力。”

说完,再也不想去管狄青是什么反应。

官七画三步并两步来到床前,伸出手搭在了萧辰云的脉搏之。

果然是毒,初步了解症状,官七画当机立断,从旁边取来一位大夫留下来的银针。

一手从针包拔出三根银针,官七画对着萧辰云身的穴位,手法娴熟地将银针一枚一枚地刺了进去。

银针封穴之法能够将暂时将毒性压制,不让毒性在血脉蔓延过快,但这却不是根治之法。

突然想到什么,官七画坐到一边的书桌前,用毛笔沾了墨歪歪斜斜地在宣纸写下几个药材的名字与用量。

做好这一切,官七画站起身来,定定地望着守在床前半步不离的狄青。

“我现在只是暂且先封住了你家王爷的穴道,现在你赶紧去准备一个大一些的浴桶,还有再去准备一套新的银针过来。记住一定要快!拿着这张方子,你按照这个方子去抓药拿去厨房煎了水送到这里来!”

狄青看看她再看看躺在床情况不明的萧辰云,别无选择,只能咬咬牙接过官七画递给他的药方转身走了出去。

这一夜,因为这突发的状况,睿王府到了深夜依旧灯火通明。

不得不说萧辰云真是御下有方,不过几刻钟狄青便将她所说的一切给准备好了。

房内的屏风之后,巨大的浴桶内装满了热气腾腾的药水。

雾气蒸腾,而在屏风前,官七画看着被人移至一个软塌之的萧辰云。脸神色无严肃,她伸出手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一个一个慢慢地解开了萧辰云的衬衣扣子。

“你在干什么?”扣子解到最后一颗,官七画的手却突然被进得房门来的狄青一把抓住。

官七画怪地看着他,“我在干什么,我在帮你家王爷tuo yi服啊!”

“你……”狄青面色铁青,“你为何要脱王爷的衣服?”

“这不很简单吗?我要为他逼毒,不脱了衣服怎么找穴位?”官七画真是被狄青气的不轻,一把甩开狄青的手继续为萧辰云解着扣子。

“其实你不必如此不放心的,我现在是很多人的眼刺肉钉,我还指望着你家王爷的势力保护我呢!我现在,任何人都不希望他死。”

说完,手再用力,官七画一鼓作气将萧辰云的裤子也扒了下来。

狄青看着焦心,但想起官七画方才的话又不好阻止。

好在官七画手下留情只脱了他的外衣,除了luo lu出了胸膛之外,别的地方还是严严实实地裹在了衣料之。

“狄青,关门!现在开始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我要开始了!”

在萧辰云的面前蹲下,取出那套锃亮的银针,官七画在旁边的小桌点了一根蜡烛。从针包取出一把足足有十多根银针,一齐放在那小小的火焰烤着。

施针的时候必须全神贯注,所以官七画才会叫狄青清场,原本按照她的习惯是连狄青都不能留在里面的。

但是以狄青如今对她的态度,官七画也知道,在目前的状况下想要支开狄青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也只能自己克服一下。

思量间银针已经消毒好,抬眸望着萧辰云chi luo裸的胸膛,官七画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拿起银针,手法娴熟地将银针一根一根地刺进指定的穴位。

榻的萧辰云脸色依旧难看,官七画按照记忆的方法将萧辰云的心脉封住。待一圈行针下来,连官七画的脸色也不禁一点一点地白了起来。

等她终于将银针布完,高度紧张的精神稍稍松弛下来,官七画缓缓吐出一口气抬起袖子擦擦自己额头冒出的汗珠。

第二十九章 咬她一口

当然一切都还未完,只稍作休息的官七画从一旁的医药箱找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来到萧辰云面前。

执起他冰凉的手,官七画稳着力道,浅浅地在他的食指之间与手腕动脉之处划开一道道十字型的伤口。

才弄完一只手,狄青便忍不住开了口。“王妃,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已经略带疲惫的官七画根本没有精力再去同他解释她的解毒方法,只能将脸色一沉。“不想你家王爷有事别在这个时候打扰我。闭嘴!”

说完,官七画起身来到另一边,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方法为毒血留出离开体内的途径。

然而官七画千算万算却单单没有算到,在她才刚割好最后一个伤口的时候萧辰云会突然转醒。

一双冷眸猛然睁开,官七画根本看不出里面带着的是怎样的情绪。

即便了毒,萧辰云的力道依旧远远高于身材瘦小的官七画。官七画只觉得眼前一暗,榻那个本该昏迷着的人却突然对她发难。

握着小刀的手被一股大力紧紧握住,官七画身子一沉被从榻翻身下来的萧辰云死死地压在了身体底下。

其实被他压一压也没有什么要紧,可这次却不同她在萧辰云身扎了整整四十多针。而这四十多根银针,因为她与萧辰云的亲密相处自然是全数穿过衣物生生扎在了官七画的身。

身躯之尽是密密麻麻的疼,因为萧辰云的动作官七画的后脑勺亦重重地磕在了地。

脑后身的疼一齐朝着官七画袭来,她气一结,险些在眼角溢出些泪花来。

忍着疼睁眼,对的便是萧辰云那一双黑峻峻的眼。

“萧辰云,你怎么了?”

并非她认为的清醒,如今凑得近了,官七画才发现那一丝一丝从萧辰云眼底炸裂出来的血丝。还有他那毫无情绪的双眼,并不像醒过来了的样子,而更像是毫无意识的毒发。

难不成是受毒性的影响?

还不等官七画做出下一步动作,她便猛然发现,萧辰云的眼神不知何时竟渐渐变了。漆黑的瞳孔映出官七画的模样,官七画还不及反应便眼睁睁地看着萧辰云低下头来脸越凑越近。

最后他一张嘴,朝着官七画那一片因为方才挣扎而luo lu出来的雪白锁骨狠狠地咬了下去。

“别别别,萧辰云你别冲动!呜啊!”

尖锐的疼痛自锁骨蔓延,官七画忍了这么久的眼泪终于像是打开了阀门,顺着眼角纷纷涌了出来。

她动弹不得,而萧辰云这无意识的一口却几乎用了十成的力。

鼻尖很快便闻到了血腥味,官七画呆滞了片刻之后才转头,狠狠地瞪了那还站在原地不知是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还是被这一切吓呆的狄青。

“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过来帮忙,把你家王爷挪开!”

“是!”直到此时,狄青才赶忙走前来,帮着官七画将力气用尽现在已然再次陷入昏迷的萧辰云扶回了塌。

从地爬起来的官七画咬咬唇,伸出手摸了摸自己锁骨的伤口。果不其然,摸到一手粘稠的鲜血。伸手将滑落的衣服拉,官七画现在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自己扶着自己从地坐了起来。

“王妃,你怎么样了?”

看着官七画现在这一副惨样,狄青至少没有再用方才那种防贼一般的态度对她。小心地扶着官七画站了起来。

官七画红着双眼抹了一把鬓边的泪水,道了句“没事”便甩开了他,低下头继续为萧辰云医治。

观察了那几个伤口流出来的血,官七画抬头惊喜地发现萧辰云原本铁青的脸色果然是有了好转。

那说明她的这个方法是有用的。

快速地将银针尽数取下,她侧头吩咐狄青。

“快点,把王爷放进浴桶去!”

狄青依言,抬着萧辰云小心地让他坐在了浴桶之。

热气氤氲,萧辰云紧闭着双眼,官七画依旧不得空,将银针再次消毒然后扎入了他头顶的几个要穴。

已经渐渐恢复正常颜色的血液顺着指尖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慢慢聚成一小滩。

官七画一边为萧辰云施针一边为他把脉。

这种放血的疗法可以暂时稀释他血液的毒性,但是却无法完全解毒。道理很简单,毒性藏于血脉之,如果真的要解意味着要将他的血全部放干。可这个地方又没有可以给人输血的设备,失血过多同样会导致人的死亡。

官七画只能尽力逼出部分毒液,让它顺着血液一同流出,姑且先保住萧辰云的性命。

一遍一遍的施针一遍一遍地放血,直到萧辰云乌黑的唇色开始淡化,纷乱的脉象渐渐趋于平稳。

官七画看着那已经完全恢复成正常颜色的血液,终是松了一口气。取出绷带与止血大的伤药为萧辰云包扎好伤口。

“这样让他再泡半个时辰,然后若是毒性没有再复发,便让府大夫前来,为他开些养气血的汤药。”

长时间gāo qiáng度的施针几乎耗费了官七画身所有的力气,方才因为需要注意力集反而不觉得,如今一旦放松了下来那种自精神到**的疲惫感瞬间席卷全身。

全身下,从发丝到脚尖,几乎所有器官都在向她kàng yi,向她喧嚣着需要休息,连最后这几句吩咐都显得有气无力。

“我现在太累了,我先回去了!”将银针与药瓶收好放置与矮桌之,官七画甚至连再看看狄青的兴致都没有了,拖着沉重的脚步在狄青为难的注视下慢慢地走出了房门。

而狄青如今的内心亦是挣扎着的,一面又担心还躺在浴桶的萧辰云,一面看着官七画那虚弱得仿若一阵风能将她吹倒的样子亦觉得不妥。想起方才他那样对她,她却仍旧不辞辛劳将王爷给救了回来,他怎么样也不该用完她之后不管她了。

“来人!”见官七画已经走出了房门,他不由得朝门外喊道。“送王妃回去!”

这也是他目前仅仅能为她做的事了。

安排完官七画那边,狄青回过头来看着浴桶脸色确实已经好转的萧辰云,胸提着的那一口气总算是稍稍放下了些。

第三十章 王府嫣儿

夜色深沉,官七画踉跄着脚步,在两名侍卫的注视下一步一步地回到自己的住所。

不知是不是早听到了风声,萧辰云派来照顾她的那两名丫鬟竟然还没睡。官七画还未进门,她们二人便齐齐出现在了小院门口。一见官七画腿软的模样,其一位赶忙前将身体无力的官七画扶住。

“王妃!奴婢先扶您去换衣服!”

官七画眼一片模糊,身体的疲倦让她计较不了这么多。点了点头,“好,麻烦你了!”

院只有两个丫鬟所以办事效率并不高,官七画硬撑着她们打来热水,洗净了身的血液,总算是在最后如愿以偿地躺进了被窝。

太累的唯一好处是睡的也快,官七画闭眼神不过片刻便进入了沉沉的睡梦。

一夜无梦,等官七画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

清晨的王府还很安静,只有窗外不时略过几只早起的鸟雀惊起几声细细的叫声。

官七画在床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冷不丁却听到从门外传来的嘈杂之音。

“官七画,你给我出来!”

原本还盘旋着不愿离去的瞌睡在这一声气十足的怒吼顿时消弭,官七画眨眨眼睛,迅速让自己从刚才慵懒的状态清醒过来,掀开被子从床榻坐了起来。

门外隐隐传来交谈之声,料想该是听到响动的小莲与青画先去外面处理了吧。

那用不着这么急了,官七画这样想着磨磨蹭蹭地穿好衣服,将披散的长发拢在脑后这才推门走了出去。

小院确实是小,出了房门甚至不用三步便来了院门处。

“你们两个奴才,怎么敢拦本姑娘的路,还不快让开本姑娘要见官七画!”

官七画眯着眼睛望外望去,只见院门之外正站着一个红衣女子。春日的清晨在官七画看来还是有着凉意的时候,可这位女子却大胆豪放地穿着一身轻纱织的红裙。宽大的领口开至肩胛若隐若现地露出红纱下精致的锁骨。

脸画着当下最时兴的桃花妆,那女子恨恨地皱着一把柳眉,怒气冲冲地瞪着一左一右守在门口拦着不让她进来的小莲青画。

“发生什么事了?”将人看了个透彻,官七画这才迈步行到了院门前。

“禀王妃,这人是王府柳春院的嫣儿姑娘,方才一大早便来这里大喊大叫嚷嚷着要见王妃。”说话的是小莲。

“嫣儿?”官七画皱皱眉头,突然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而是将目光放在了那女子的身。“你是谁?你来找我有事吗?”

不过一个照面,那自称嫣儿的女子立时便将官七画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嗯,长得确实还行,身材也不错,可是年纪太小,哪里又有她这种年纪女人才会有的妩媚风情。嫣儿一面打量着,一面还不忘将官七画与自己做着较。

直到官七画出言询问她才回过神来,开门见山地道出了自己今日出现在这小院门口的原因。

“官七画,你是王爷前几天娶回来的王妃?看起来也并不怎么好看嘛!”涂着蔻丹的手看似不经意间地拂过鬓边的一缕发丝,嫣儿的眼尽是对官七画的不屑。“本姑娘今日来嘛也没有什么要紧事,是想来问问你,昨日一直跟王爷在一起你可知道王爷昨夜怎么了?”

想起这事她来气,昨日整整一天王爷都在外面。听闻府下人说王爷晚会回来,她从下午便开始泡起了花瓣浴,还差人准备了新衣是想晚找个合适的时机勾引王爷。

本想等王爷回来带着自己亲手做的糕点去看他,谁料人才走到王爷的院子门外便被王府的侍卫拦住不许她进去。她原本以为王爷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处理,她便在院门外等了一会儿。

谁料这最后等来的不是王爷,等来的却是被两名侍卫押着出来的官七画。

那时的官七画为了给萧辰云解毒,不仅疲惫不堪身脸都染了不少鲜血。这样的一幅模样放在对什么都不知情的嫣儿的眼里便变了一个样子。她自然而然地便觉得昨夜的官七画肯定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被王爷打了。

刚进门才一日被王爷如此重罚,王爷眼肯定是半点都看不官七画的。

反观之她,她可是王爷在他成亲的前一天亲自从月红楼高价赎回来的,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所以即便官七画还挂着王妃的头衔她也半点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但官七画可没空关心她是不是误解了什么又会意错了什么,摇摇头,她满含笑意地望着眼前这口出狂言的女子。

“这事,我不清楚,你要是想知道可以自己去问王爷!”

大清早把她吵醒起来还以为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原来是这样一个无聊的女人。官七画表示自己不想伺候,转身要走。

然而心高气傲的嫣儿姑娘又怎么受的了官七画这样无视她,当下便炸了毛。

“唉唉唉,官七画你给我站住!你别以为你是王爷明媒正娶的王妃我会怕你,我可是听人说过了,你不过是个冒名顶替的。不止冒名顶替,你还是个早已经被别的男人睡过的破鞋!”

“你说什么?”方才还想着不跟这样一个蠢女人计较,谁知她却偏要用官七画郁闷的事情来触她的霉头。

眼前女子虽然看起来柔弱,可不知为何那样一双充满寒意的眼睛望着她时,她竟然还从心底生出了一丝害怕。

“你,你横什么横。当时敢做现在不敢承认了?你和你那情郎之间的事早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传遍了。”

这也正是嫣儿郁闷的地方,她自觉自己相貌长得官七画好是,声音也官七画好听,虽然出身青楼但她洁身自好现在还是个处呢!反观之官七画一个冒名顶替的冒牌货,竟然在她之前爬了她心心念念的睿王妃之位,她怎能不气。

再加早官七画一天进府,又被自己院里的下人教唆了几句,这不一大早便来给官七画下马威了。

但官七画又是何人,虽然在老狐狸萧辰云面前她不敢造次,但面对这样一个无缘无故来影响她心情的人,官七画是怎么也不打算放过她了。

第三十一章 拿她开刀

老虎不发威大家还真以为她是病猫么!

官七画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嫣儿心底突然有了计较,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反正她可能还要挂着睿王妃这个头衔在这王府待很久,那不如今日拿这位嫣儿姑娘开刀为她立威。!

至少也得让王府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们清楚,她官七画虽然落魄,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骑到头来的人。

这样想着她这样做了,看嫣儿还想说些什么官七画直接退后一步,将目光放在了守门的两位侍女身。

“这是你们王府的规矩?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女人骑在名正言顺的王妃头撒野,你们也只看看?”

仿佛没想到官七画会突然提到她们,小莲和青画双双对视眼闪过一丝惊讶。

“王妃想我们如何做?”青画问到。

“还能怎么做,把她给我拿下去请王府总管来!”

说完这句,官七画便转身回了房。后边传来嫣儿吃痛的叫声,想来是小莲青画遵从了她的命令将她拿下了。

官七画弯弯唇,回房将披散的头发梳好。等她再次从房间里出来之后,丘总管已经到了。

“王妃,你看你这是怎么了?”

丘总管便是当日被官七画在水池挟持了的那个总管。但不同于当日的冷情,今日的他一进门脸便带了满满的笑意。

苍老却足够锐利的双眼瞟过一边被一名侍女控制住跪在地嘴里还塞着布条的嫣儿,丘总管迎的官七画的目光。

“不知王妃叫老奴来,是有什么事吩咐吗?”

“大清早叨扰总管是七画的不该!但有些事情,七画不好解决,只好请总管来给我评评理了。”

面对这位老人官七画自然是尊敬的,毕竟当日若不是他愿意为她通报,官七画可能真的被萧辰云淹死在了那小池之了。但今日她要立威,少不了得借助这位总管的势。

“您也看到了,这个女人今日一大早便来我院闹。说什么是本王妃败坏了府里的名声,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外面的人传传也罢了,可这嫣儿姑娘是我王府人,还这么帮着外人胡说是不是不太好!”

再次看了一眼地的嫣儿,丘总管眸闪过一丝无奈。刚才在路他已经听人将这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也怪嫣儿这女人蠢,随便听信别人挑拨几句便真的跑来官七画这闹事,为难他又得来跑这一趟。

“那是,那是。那么王妃是想如何处理这件事呢?”

丘总管眯着双眼问到。虽然蠢但这嫣儿好歹是王爷从外面带回来的,算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给她定性。当然,算要处置,这处置二字也应当是从官七画嘴里说出来而不是他自作主张。

官七画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见他愿意帮忙那也好办了。

“本王妃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府里下人目无尊卑该受什么样的罚?”

“王妃,通常是受杖责二十!”见官七画开口问了,青画便在旁边答了一句。

“那好。”官七画瞥了她一眼,“那按府规矩办如何,杖责二十,这件事也这么过去了。”

“杖责二十?”丘总管再次看了地跪着的嫣儿一眼,心里寻思着像她这样的身子骨到底受不受得了那二十棍子。

“怎么?”见丘总管眼有犹豫之色,官七画挑眉问道。“丘总管有疑问?”

“不,既然是嫣儿姑娘的不对,那按着府里的规矩处理是最好不过的。那便让人带下去杖责二十吧!”

正牌王妃是正牌王妃,丘总管不傻,怎么可能会护着嫣儿这个既蠢又跟他没有半点利益牵扯之人,自然是官七画说是什么那怎么办了。

不顾地嫣儿那泫然若泣的双眸,丘总管扬扬手示意后面来人从小莲的手里接过嫣儿带了下去。

“打搅了王妃的清净,老奴还有事便先走一步!”

见事情圆满解决,官七画自然是不会拦住丘总管离去的脚步。点了点头,“那总管慢走!”

烦人的女人终于被带走,官七画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端起桌子的茶微微地抿了一口。

“话说,你们两个可知道本王妃在这坐了多久了?”

丘总管一行人虽然已经离开,但这却并不意味着在官七画的眼这件事也已经到了头。要想逞外必先安内,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看着官七画微笑的脸庞,留在原地的小莲和青画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压迫。原因无他,因为她们二人都看出来了,官七画虽是在对她们笑但那笑容却丝毫不达眼底。

望望官七画手的茶,再望望官七画那双冷凝的眼,是青画先开了口。“禀王妃,已有半个时辰了!”

“嘭!”随着她话音落下,官七画脸的笑容蓦然消退。她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将桌放着的茶水都险些晃出一半来。“半个时辰?本王妃在这坐了半个时辰,可你们这茶却是昨夜的!到底是你们这些王府下人的办事能力太差,还是说,你们也跟刚才那个嫣儿一样,丝毫没有将我放在眼里过!”

陡然拔高的语气无疑将方才的压迫加剧,官七画皱着眉,定定地瞧着眼前的小莲与青画。

“你们倒是跟本王妃说说,在你们心里,是怎么看待我这个王妃的?”

从第一次见面官七画丝毫感受不到她们两个对她的敬意,说得好听些是萧辰云派来伺候她的丫鬟。但官七画自己也明白,这不过是个幌子,这两个女子明明是他派来监视她一举一动的眼睛。

因为从小生活环境的关系,官七画一直是个很敏感的人。即便是夜里深睡她也是浅眠,极易被人吵醒。

但是昨天晚她将换下来的脏衣服放在房内,今天早醒来竟然发现那衣服不见了。试问,一个普普通通的丫鬟,能够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她的衣服取走?

原本官七画心有了一丝疑虑,再加刚才她让小莲和青画拿下闹事的嫣儿之时。她们二人那无娴熟的手法便更让官七画确定,这两个人是会武功的。

不过这也没关系,反正是寄人篱下,萧辰云那边对她有疑虑派人监视她也是应该的。

第三十二章 教训丫鬟

只是这毕竟是她的地盘,官七画不可能让别人这样随意摆弄她。!监视她可以,但至少这些人得把她放进眼里,分内该做的事也得做不是。

而不是像刚才,明明人守在门前却任由嫣儿在她门前破口大骂。

青画与小莲好歹也是萧辰云那边派来的人,只愣了片刻便猜出了官七画为何会拿她们开刀的原因。

“请王妃恕罪!”青画率先反应过来,拉着小莲缓缓地在官七画面前跪下。“是青画与小莲玩忽职守没有处理好这些事情,请王妃看在我们是初犯从亲发落。”

脸色缓和下来的官七画微微点头,这个青画倒是挺有觉悟。反倒是另一个小莲,即便被青画拉着跪下她脸也尤有不甘的神色。

青画暗地里扯她一把,“小莲,还不快向王妃恕罪!”

直到这时,小莲才不情不愿地低下了头。“请王妃恕罪!”

官七画知道她们心高气傲,毕竟是萧辰云的人,她也不可能真的给他处置了。既然她们也还算道,那这件事情么了了吧!

“好了!”官七画拍拍手站了起来,“我这也不是想为难你们,只是既然进了我这小院的门该干的事还是得做好。既然你们都知道错了,那此事到此为止你们也下去吧。我困了,回房了!”

扔下这一句,官七画也不打算叫她们起来,揉着发疼的眉间果真回了房。

昨晚这么晚睡,今朝这么早起,趁着今天没事她还是得再去补补觉。

看着官七画的背影消失,青画这才轻轻松了口气,拉着小莲一起站了起来。

“青画,你怎么这么怕她!我们二人好歹也是王爷的人,她这样对我们是不想给王爷面子吗?”见官七画离开了,憋屈了许久的小莲终于忍不住忿忿地站了起来。“她还真以为自己的睿王妃啊!敢拿我们开刀!”

“小莲,休得胡说!”相对小莲青画显得平静了许多,“至少目前她还是我们的王妃,王爷让我们过来自有王爷的道理。我们做好分内之事行了!”

“哼!青画你脾气好……”

见小莲依旧死不悔改,青画不由得推了她一把。“别胡说,走吧!”

……

天光渐亮,当官七画渐渐陷入熟睡之时,王府主院昏迷了一个晚的萧辰云却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窗户微微挪开一条缝,有外面的光照进屋子里。

他才刚动了动胳膊,便听得从床头传来的一把男音。“哟,这么快醒了。我还以为你还得再睡一阵子呢!”

“你回来了!”萧辰云没有回头,而是撑着身子慢慢地从床坐了起来。

抬手,露出自己两只手已经被仔细包扎好的伤口。他只觉得眉间的疼痛加剧,“昨晚在明轩楼三楼,你不说陛下召你进宫吗?”

原来昨晚在明轩楼,萧辰云离开那会儿,便是因为在拍卖场的大厅见到了这个人。

“是啊,昨晚进宫为宫里那位瞧病,我今天一出宫门被你的人团团围住,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件被架着来你这了!”男子语调带着浅浅的笑意,伸手端了桌子才刚熬好不久的汤药,他来到萧辰云的面前。

“来,把药喝了!”一袭白衣出现在眼前,男子俊俏的脸挂着一丝与声音相得益彰的笑。“出门几个月,谁知道一回来碰了你这事,你这算是在给我准备大礼吗?”

接过他手的碗,即便是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萧辰云也弯了弯嘴角。“欢迎回来,君昊。”

君昊,人称玉面神医,向来是世人眼见头不见尾的神秘人物。然而却极少人知晓,玉面神医君昊却与凤溪国睿王殿下有着不同于常人的交情。

“欢迎有什么用,你又从来没有什么表示。”君昊看着萧辰云将汤药饮下,脸的笑容渐渐隐去随之浮现的便是担忧。“你倒是同我说说,你最近又经历了什么?竟然引得那毒提前发作了?原本预计的时间应该在半月之后才对,提前了这么久,要不是我临时决定早些回来我真怕到时候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提到这个,萧辰云脸的笑容便又隐去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毒都了这么多年了,最近是发作的是越来越频繁了。可能,是如此吧!”

苍白的脸浮现一丝苦笑,萧辰云一仰头将整整一碗的汤药一饮而尽。“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昨晚不是在宫里吗?宫门到了子时便关了,我的人去宫里找你了?”

“这倒没有!”君昊接过空碗放在桌,“王爷你是真的都不记得吗?昨夜是谁给你解的毒,我今天早过来的时候你已经好好地躺在床了!”

萧辰云眉间一抖,“这么说,昨天晚,这些东西都不是你做的?”

看看手被包扎得工工整整的伤,萧辰云皱着眉头想起昨晚的事,他记得自己最终还是撑住了等到回了王府才昏迷了过去。

再之后的事情他确实一无所知。

然闭眼,心头却忽然浮现一双虽然满含泪水却依旧无倔强的双眼。

那是谁的眼睛?

“来人!去把狄青给本王叫来!”

萧辰云的眸色暗沉,不知是否是猜到了什么可能。

王府侍卫不敢耽搁,接了任务赶忙去将昨晚守了王爷一夜,现在正在外室休息的狄青给叫了过来。

“王爷,狄青公子来了!”

随着侍卫通报,狄青自外而来站定在了萧辰云的面前。

“王爷!您找我!”

一夜未眠的狄青眼底还藏着血丝,直挺挺地站在萧辰云面前面色沉静。

“本王问你,昨夜为本王压制毒性的人到底是谁?”语气不怒自威,狄青跟了萧辰云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萧辰云这是已经快要生气了的状态。

不过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隐瞒,自然是该是什么是什么地答了。

“禀王爷,昨夜为您医治的人是……”说到这里他不由得顿了顿,语气变得轻了些。“是王妃!”

眼不觉浮现出昨晚官七画那忙碌的身影,狄青有些担忧官七画。但这情感也仅仅只止于担忧,即便想到了王爷知道真相后也许会生气也许会迁怒王妃,他也没有为官七画说话。

第三十三章 是宝是针

“是她!”记忆的那双眼与官七画的重合,萧辰云只觉得眉间又疼了起来。

一伸手,放置在桌的药碗便被他一把扫在地。“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擅作主张!”

即便已经想到了萧辰云会有此反应,真正面对时狄青还是心有余悸。将背挺得笔直,他单膝跪地朝萧辰云抱拳。

“王爷,昨夜情况凶险。王爷突然毒发府之人皆没有准备。属下已差人去请君神医,可皇宫之戒备森严,属下并无把握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将君神医带出。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请王爷明察!”

明明是求饶的话,可从狄青的嘴里说出来却半点没有求饶的味道。

在狄青的心他的王爷便是他的一切,算再来一次他仍旧会那样选择。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之下永远是救王爷最要紧!

“哎!你们两个不要这么冲动嘛!”君昊一眼便瞧出这主仆二人心所想。“狄青这也是没有办法才这样做的,萧辰云你可差不多行了!”

狄青的性子他了解,与萧辰云那臭脾气简直如出一辙。二人都是那种不撞南墙心不死的人,要看他们在这斗气那他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狄青,你先下去。我和你家王爷有些事情要说。”

见萧辰云一言不发,君昊干脆自作主张将狄青给支了出去。

房内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君昊伸手为萧辰云再次把了脉。

“嗯!脉象平和,恢复得还不错。”他低头瞥见桌子那张昨晚遗留下来的官七画写的药方。

本是学医之人,还是名满天下的神医,他只看一眼便瞧出那药方的妙之处。

兴致顿生,拿起来再仔细看一遍,君昊眼渐渐生出几分赞赏。

“这药方莫非是你那位新王妃所写?用药谨慎却也大胆,此人医术恐不在我之下。萧辰云你这回难道是是无意捡了个宝?”

君昊长时间在外游历,关于萧辰云娶亲一事他也仅仅只知道些皮毛。只听人说睿王大张旗鼓地去将军府提亲,最后娶回来的却是个将军府庶女。

本来依着他对萧辰云的了解,他也同大多数人想的那样,觉得那个可怜的新娘在萧辰云手里可能活不到天亮。谁知道那女子不仅在萧辰云手底下活了,还仅凭一纸药方便让他这个凤溪国神医都刮目相看。

君昊的眸光亮了起来,“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改日我得去拜访拜访!”

听他自言自语地叨叨了这么久,萧辰云也不禁发话。“这个女人很特别,但也很怪。”

“呦!”君昊回过头来,“有你这样评价人的?”

在他的笑声萧辰云回忆起昨夜在马车的官七画,忽而觉得心头纷乱,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不过也没有等他多想,门外便响起了侍卫的通报声。“王爷,临风公子来了!”

收回方才有些飘远的思绪,萧辰云的脸沉了下来。“让他进来!”

“王爷!”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从外而来,一进门便朝萧辰云抱拳。

“嗯!”萧辰云只轻轻瞟了他一眼。

那被称作临风的男子见状,也无顾虑直接开口,“王爷,王妃的底细很好查。是官将军府一名妾侍生的女儿,但那名妾侍生下王妃之后没过多久便死了。王妃一直是被府的下人带大的,这件事将军府人几乎都知道。”

“那可有查到,她这十六年是怎么过来的?师承何方?”

“并无!”临风一字一句道,“将军府的下人说,王妃自小便是被当做府内最低等的丫鬟养大的。她甚至,并不识字!”

什么!

萧辰云陡然抬眉,“此事属实?”

“属下亲自核查,的确属实!”

“没读过书不可能啊!”听到这,即便是旁边的君昊也忍不住插了嘴。“我看她写下的那纸药方,字字珠玑。若无十几二十年以的医学功底,是不可能能开出这种复杂的药方来的。”

“所以……”萧辰云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神晦暗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才说她既特别又怪。

官七画啊官七画你到底是什么人,千方百计留在他的身边又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萧辰云似乎又有些累了,挥挥手示意临风退下。

“原以为你是捡了个宝,但现在看来捡的可能是根刺。”君昊依旧是那样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不过这方子倒是没有问题的,你可以放心地用。好了,既然这里没有什么事了,那小爷先走了。被你们这两兄弟连环折腾,连个好觉都不让人睡。”

君昊说着便提起了先前放在桌的药箱同萧辰云打过招呼后便要离去。

直到走到门前,他才听到从后面传来萧辰云不辩悲喜的声音。“她……还好么?”

君昊唇边不可察觉地弯了弯,“身子不是一直不太好么,只不过最近又差了些。你若有空最好去看看她。”

说完,他推开房门头也不回地离去。

徒留房内的萧辰云拳头越握越紧,指甲深深陷入皮肉疼痛而不知。

久久沉默,最后恍然从房内传来一声轻叹。

……

一觉无梦,许是之前发了场脾气,将这几日受的窝囊气一并消除,官七画只觉得从身至心都顺畅多了。

不知睡了多久,等她睁眼,外面的天已经是黑夜的模样了。

已经是晚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官七画猛地睁眼,一溜烟从床坐了起来。伸手摸摸额头,微微有些发烫,应该是有轻微感冒的症状。

官七画扶着床沿穿好鞋,一面拿来衣服穿一边行至了窗户边。

外面的天还未完全黑,但从窗户处往外望去还是能瞧见王府四处传来的灯光。果然已经是晚了!

官七画扶着发烫的额头在房内坐下,伸出指头给自己草草地把了把脉。

脉象有些虚浮,还好只是轻微的伤寒。

想想以前她可是能连续加班三十八小时的人啊,来到这里后继承了原主这弱鸡一样的身子,竟然虚弱成了这样。

不是昨天去猎场累了一些吗?不是昨天晚通宵,给萧辰云做了个小小的祛毒手术吗!

话说,自从在花轿醒来,她好像还没有好好地看看现在的这副身子呢!

第三十四章 挟持七画

想到这,官七画眼睛一转,慢慢挪到房内的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那张看起来底子还不错却明显营养不良的脸。

“这是你啊!官七画!”

看着镜那与自己前世完全不一样的容貌,官七画突然有些好,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胸。

这下是连自己都想嫌弃自己了!

怪不得会被曾经的恋人背叛,怪不得早那个嫣儿是半点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这该有肉的地方没有肉不该有肉的地方更没有肉。

看来,她还得多锻炼锻炼这具身体。

这样想着,一天没有进食的肚子也极其应景地咕咕叫了起来。

官七画眨眨眼正打算站起,却突然发现面前的铜镜突然晃了晃。

“是谁!”顺手从桌一抓,官七画还未看清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便往后一甩。

胭红色的粉末在屋内微弱的光线下纷纷扬扬洒落。官七画只闻得空气传来一股浓重的幽香,眼前黑影一闪,下一刻便脖颈便贴了一抹冰凉。

“你是谁?”

官七画沉稳出声,而才刚在后面站定的那人身子一抖,也感受到了瞬间抵在腰间的尖锐。那是一把……大夫用来切开皮肉的小刀。

“小丫头,先不要冲动!”

许是没有想到官七画竟然发现了他,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他留了这么一手,他哑然失笑。“我不是来杀你的,只要你听话乖乖配合!”

配合?

官七画皱皱眉头,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因为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王妃,发生了什么事吗?”从门外传来青画的询问声,官七画张张嘴,只觉得贴在脖子的刀锋又紧了些。

身后之人的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肩往她的肩按了按,应该是顾及着外面的青画他并没有说话。但官七画却明白他的意思,意思是,只要她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他手的刀便会毫不留情地划破她的脖颈。

官七画深呼一口气,思虑了片刻这才缓缓开口。“我没事,刚才打死一只老鼠!”

青画皱了皱两道秀眉觉得有些不放心,想了想还是多问了一句。“王妃可要奴婢进来帮忙?”

刀锋再贴近一寸,官七画只觉得只要他再轻轻一动,那薄薄的刀刃便能直接划开她脖子的皮肤。官七画自然是不想冒险的,“我说了没事,你去忙你的吧!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直到这时青画才算是相信了她的话,手从房门挪了下来。“既然无事,那青画也不打搅王妃休息了。”

这话说完,外面的脚步声随之渐行渐远。

但身后的人却仍旧没有半点松懈,只是将刀刃稍稍往外挪开了些。被压制得几乎呼吸不畅的官七画这才趁着机会狠狠地吸了几口空气,平复下胸的汹涌澎湃。

“你到底是什么人?杀手?还是盗贼?是杀手的话你走错路了,王爷住在东边那个装修得最好看的大院子里。如果是盗贼的话,我这一穷二白也没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你偷的!”

被人扣在胸前,官七画看不到后边人的脸,但是后面那人却能将官七画脸变幻莫测的表情尽收眼底。

“你这么聪明,不如你来猜猜,我到底是什么人?”听那人声音,其竟然还夹杂着一丝笑意,仿佛对她表现出了莫大的兴趣。

可是这个时候的官七画可半点没有想要与人这般闲聊的兴致。手微微使力,那锋利的刀尖便穿过层层衣料抵达了那人的肌肤跟前。

“我知道你武功很厉害,但是一个受了伤的杀手想要圆满完成任务想必也不简单。我不想干涉任何人,当然也不想任何人来干涉我。今夜当我没有见过你,你该去干什么赶紧去。这样好么!”

官七画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但无人知晓这只是她的故作坚强。试问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突然被人拿刀抵在脖子谁能不害怕,但官七画却知道害怕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甚至害怕还有可能会害死一个人。

她手无缚鸡之力自然不能真的和身后这人硬来,况且现在的她还染了风寒经不起长时间这么gāo qiáng度的对峙,继续耗下去对她没有好处。唯一的办法是让这人觉得她是无害的,她不会干涉到他的任何行为也不会泄露他的行踪。

他杀了她只会让事情更麻烦!

低眸瞧见官七画眼交织的异样色彩,那人听了她这一席话不但不表态倒是还与官七画调笑了起来。

“那可是你的夫君,你这么想他死?嗯?”那人尾音拖得老长,听声音并不像个冷酷的杀手,倒像是个正在与人开玩笑的翩翩公子。

官七画咬了咬唇,并不接他留下来的话头。“我和他的恩怨,和你并没有关系。你还是直说吧,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我?”

说这话时官七画仍旧是那样一副淡漠的样子,眼神沉静并不给他多余的地方查探出她的情绪。

那男子倒是没有想到官七画竟然这么直白,只好顿了顿然后换了个问题。“那这样我问你三个问题,等你回答完了我放开你,如何!”

“好!”官七画甚至连犹豫都没有便答应了下来。“什么问题,你问吧!”

为什么要犹豫,和问题起来命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再说,她才来这几天,有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说给别人听的。

官七画并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黑暗,那男子眨了眨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唇边慢慢弯起一道月牙般的弧度。“第一个问题,我轻功这么好,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藏身之所的?”

说到这个官七画便觉得好笑,“放心,你的轻功依旧好,只不过蹲的位置较巧正好蹲在了镜子照得到达范围。”

若不是他不慎找了个这样的地方蹲着,官七画觉得以自己的能力到现在估计还不知道,自己房间的房梁之竟然蹲了个活生生的人。

“好吧!竟是这样!”那人的眉眼间浮现一丝懊恼的神色,“第二个问题,你娘是谁?”

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冷凝,官七画顿了顿眯着眼睛想了很久才从记忆里找出那个女人,那个被称作她娘亲的人。

第三十五章 七画咬人

在她的记忆其实并没有关于那个女人的任何画面,因为在她出生不久她似乎病死了。 关于她的唯一一点信息,不过是从别人口听来的。

“我不记得了!”官七画的声音突然喑哑了些许,“我以前听人说,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人长得也很漂亮,不过她只是将军府的妾侍,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

说到这里,官七画突然不想继续往下说下去了。于是便道,“跟一个根本连娘亲的脸都记不得的人问她的娘亲,你可真会问问题。问第三个吧!”

听到官七画这样形容自己的娘亲,男人的脸终是有了些动容的神色。两道眉狠狠地皱了起来,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事情。

不过这样的状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当官七画提出第三个问题的时候一切便已恢复如常。

那人不知为何突然凑近她的后颈。

“第三个问题是……”

男子拖长了语调仿佛是在耍弄着她玩。

温热的气息撒在她的后颈,官七画耐着性子等着他的下,却并未注意到方才搭在她肩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移开。修长的指尖不动声色顺着她肩头的曲线往滑,最后停在了她的衣领处。

在官七画等的不耐烦之时,那男子握着刀柄的手却突然一动,脖子前冰凉的刀锋被移开。

可还不等官七画高兴自己获得了zi you,那刀柄却狠狠地在她握着小刀的那只手腕一砸。

一阵剧痛传来,官七画眸色一暗,尽管需要忍受着疼痛可手刀锋却一点犹豫都没有,直直顺着先前的轨道刺入了后面的那具身体里。

疼痛令男子瞬间清醒过来,眼闪过一丝惊诧,他一把扣住官七画的手将已经刺入皮肤里的小刀给拔了出来。同时顺着力道,左手压在官七画的脊背,将她往旁边安置在窗前的书桌一按。

窗户是敞开着的,在官七画与这男人斗智斗勇的时间内黄昏已去黑夜降临,明亮的月光亦透过敞开着的窗户照进了房内,正好照在那书桌之。

小刀被他从官七画的手抽了出来扔到了一边,凉凉月光之下那小小的刀刃之还沾着他的血。

官七画睁着眼睛,刚要呼救便被他一把捂住了嘴。

“你这丫头,下手竟然这么狠!”

那人看看自己身的伤口,脸笑容虽未减退但却也染丝丝无奈。凭官七画那把小小的刀当然无法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无论是谁,这么无缘无故地被人插一刀总归是开心不起来的。

收紧腰带,将那还在泊泊往外留着血的伤口裹住,男子这才腾出手来干正事。不管官七画还在反抗,未免夜长梦多他直接手抓住官七画后面的衣领狠狠往下一拉。

粗粝的指尖在官七画的后颈往下的地方轻轻摩擦,那男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只见苍白的月光之下,那片细腻的肌肤之竟然渐渐显现出一只蝴蝶的形状来。

如银练般的月色,那肌肤之的蝴蝶发出细微的莹白的光。光芒闪动若隐若现,更衬得那只银蝶真实无仿若翩翩欲飞。

原来这是,雪蝶……

男子深吸了一口气。

而被压制住的官七画只感觉到从后颈处突然传来的一片冰凉,官七画顿时瞪大了眼睛。难道是她猜错了,这个人既不是来杀萧辰云的杀手也不是来偷东西的盗贼,这其实是个biàn tàisè láng,专门冲着她来的?

完了完了,那她还跟他说这么多,那岂不是正好勾起他的兴趣吗?

想到这官七画真是郁闷到想哭,四下张望却找不到有效的能挣脱出去的方法。情急之下低眸瞥见捂在她脸的手掌,官七画顿时灵机一动,张开嘴狠狠地往那掌心咬了下去。

掌传来的疼痛令男子从方才的惊讶回过神来,“你竟然咬人!”

男的手一松,衣领便顺着脊背再次滑了去。

“你松口。”算他不惧这疼痛,可手一直这样被人咬着也不是个事。腾出的手扣住官七画的下巴,企图将自己被咬的手给拯救出来。

可官七画却也不知是了什么邪,一口咬住他的手掌死也不肯撒口了。

那男子见没有办法只能想了个委婉点的方法,一手捏住官七画的脸一边在她耳边轻轻对她说。“你放心,已经回答了三个问题了我不会再为难你了。我这要走了,你先松口好么!”

他发誓,从小到大除了他娘亲,他再也没有对别的哪个女人说话用这么温柔的语气了。可他的好态度换来的却是官七画更警惕的目光,同时嘴咬得也更紧了。

sè láng,biàn tài,信你才有鬼!

官七画这时也不再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了,一切都挂在脸,那男子自然是瞧一眼能瞧出来。

“我说,你一直这样咬着我有用吗?”那男子的好脾气终于被官七画这不依不饶的态度弄得濒临尽头。“你听话,你松口,你一松口我走!”

官七画翻了翻白眼,不管有没有用算他今夜把她弄死了她也要啃下他一块肉来。

好吧!温柔点的方法不管用,那只能来粗暴点的了。这样想着那男子抬起了手来。

官七画不傻,一见他抬起手来差不对预测到了他想要干什么。手指对着的地方正是她身体的某个穴位,这男人是想要点她的穴?

意识到这个问题,官七画看准时机,在他快要点下来的瞬间突然松口,一把抓起桌遗留着的那把小刀一步并做三步地退了后来。

男子倒也不是真的想伤她,明知她想要逃离倒也没有阻拦。

官七画将小刀举在胸前,警惕地看着眼前那人。“你自己说的,只要我松了口你离开!”

逆着光源,虽然那男人没有对脸部进行遮挡,官七画也并没有看清他到底长成什么样子。只见那男子提起自己被官七画咬了这么久的手掌,对着月光照了照。只见掌心之那一圈触目惊心的牙印,官七画咬得极狠,甚至还有一丝血丝从里面渗透了出来。

那男子似是想生气,但最终还是忍了。

看一眼官七画,最后想了想从腰间取下一支玉笛放在了书桌之。

第三十六章 一人回门

“这支玉笛是我的信物,如果你遇了什么危险,吹响这支玉笛我的人听到会过来助你!”那男子说完,似乎又想到什么别的可能再加了一句。!“记住,不能乱吹!”

说完,再也不管在房间角落里警惕地瞪着他的官七画,他飞身跃起,一脚踏在书桌直接从敞开的窗户跳了出来。

最后留下的除了映在官七画眼的潇洒背影,只有极为不情愿的一句话。

“记住,我的名字,叫做叶陵。”

叶陵?

官七画在脑搜寻了片刻,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接触过一个叫做叶陵的人。

当然,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在原地等了片刻,见窗户那边已经没有了动静,官七画这才握着小刀慢慢地走了去。

往窗外望一眼,除了微风外面什么都没有。直到这时官七画这才算是从刚才的高度紧张松懈了下来。

瘫软的身子靠着椅子坐下,她将小刀握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片冷汗。连嘴里还残留着一抹腥咸的血液味道。

目光不觉移至桌那支静静安放在那的玉笛。

官七画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将它拿了起来。

温润的玉质握在手里并不令人觉得凉,甚至还有些许触手生温的感觉。官七画找来火石将屋子里的灯点亮了,这才将它看的更加清晰。

那是一只白玉色的笛子,拿在手虽然不大但却很有分量。官七画的指尖在那笛子的两端摩擦竟然还发现了一个被刻在笛声的字。

那是一个‘陵’字。

“陵,叶陵!”官七画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缓缓摇摇头。她确实是对这个名字一点映象都没有,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找她,更不明白那个叫叶陵的男子,为什么还要将一支这么贵重的笛子交给她。

太多不明白,不过自从来到了这里这种疑惑难道还少吗?

官七画并没有想太久,便将笛子拿起去房间的衣柜里找了个小角落将玉笛扔了进去。

管他什么原因,她走好自己的路好了。

生活教会她对什么事情都持乐观态度,有些想不通的事情让它想不通吧!

将东西放好,为了不引起青画与小莲的怀疑,官七画只能自己动手将已经略显凌乱的屋子整理了一遍。

待一切忙好她拍拍衣服的灰,出去找吃的喽!

……

在没有萧辰云这个dà má烦的日子里,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是三日之后,这天官七画自睡梦醒来,便被人告知今天要她自己一人去回将军府。

没错,今日是她出嫁三日后回门的日子。可是没有人给她准备回门要用的贺礼,也没有她应该带回去的夫君。

只有丘管家好心给她安排的一辆车驾。

“王妃,你也知道,王爷他日理万机,这些小事王爷说您自己一人去好。只要不丢咋睿王府的脸,一切好说。”

哼,说的轻巧!

官七画看着那辆光秃秃的马车简直无言以对,算人忙来不了也算了,好歹差下人给她准备点拿得出手的贺礼拿回去充充场面吧。可这位睿王还真是似乎真的不把名声这个东西当成一回事,两手空空便让她回将军府去拜见父亲大人。

当然富足的将军府自然是不会缺这一点两点贺礼,但是那边却还有着两个永远都看她不顺眼的女人。女人的坏心思一旦起来了,任何礼数不周到的地方都能成为她们用来攻击她的借口。

想到这一切可能,官七画似乎已经预料到了待会在将军府的风波,轻叹一口气。

“是,王爷说的都是!”官七画揉揉发疼的眉间,“请丘管家帮我转告一下王爷,面子的问题我尽力而为吧!”

说完这句,还不等丘管家开口官七画便自己动手钻进了马车。

指间往怀摸了摸,直到触到那一抹冰凉,官七画才算是觉得自己还算是有一点依靠。

早想到三日回门是道过不去的坎,她忙碌这两天特意研制了一些能派的用场的药剂。到时候若两方真的闹翻了,她至少还是得有点自保的能力不是。

马车缓缓移动穿过街道往官将军府而去。

而此时此刻在将军府,官七画忍都还没到里面却已然闹开了锅。

“娘,您还真的打算让那jiàn rén进我将军府的大门吗?您可是忘了,那个jiàn rén她是怎么对待我的!”

将军府除了官将军与官夫人君主的琉熙院外,最富丽堂皇的院子便是位于将军府东侧的临水阁了。

虽然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儿的居所,可这院子却足足占了将军府四分之一的地。各种花异草铺的庭前小院过来便是两个设计精巧的小湖。小湖过来之后一栋三层小楼,那便是将军府嫡出大xiao jie官清颜的居所。

此时,那栋精致的居所之却传来一声声瓷器碎裂的声音。

而等官夫人一进门,听到的声音除了好瓷器落地的碎裂声,便是来自官清颜的那一声质问。

房内一地狼藉,而与这样的场景形成鲜明对的是那端坐在梳妆台之后,满眼泪光的官清颜。

云鬓高耸,精致的步摇斜斜插在鬓边,晶莹的玉珠随着她剧烈的喘息而微微摇晃。这本该是一副美人当窗理云鬓的美好景象,可美人脸那一颗一颗肿得老大的红色痘痘却严重地破坏了这一切的美感。

一手抓着铜镜,一手轻轻地抚在自己的脸颊,官清颜只觉得自己这辈子最窝囊的时候是现在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官七画,官七画那个jiàn rén!要不是她将毒粉下在她洗澡的水里,她的脸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哎呦,我的儿啊,你怎么老是抓那镜子不放。”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官清颜突然变成这样官夫人自然也是难受的。

跨过那一地狼藉,官夫人走前去,将官清颜手死死抓着不放的镜子给拿了过来扣在了桌子之。

“你才是娘的心肝宝贝,娘不疼你又能疼谁呢?”官夫人算计一生,一生到头来却也只得了这么一个独生女儿。自然是从小对她宠爱异常,如今见官清颜被官七画算计变成如此模样,除了官清颜她便是那个最生气的人。

第三十七章 将军夫人

“既然娘您也看不惯她,那便将她赶走好了。今日她便要回门,依女儿看咋们断了和她这份关系。以后官七画这个jiàn rén便再也不是我将军府的人了。没有了将军府xiao jie的这个身份,我看睿王殿下他还会不会要她。”

看出女儿是真的被官七画给气的不轻,官夫人不由得伸出手拍拍她的肩为她顺气。“傻孩子,你以为这么大一个活人,我们真的能说和她断和她断吗?算不顾及官七画,将军府毕竟也只是臣子总要顾忌皇家的颜面吧!毕竟当日她是替你出嫁的,现今如果这样将她赶出去,怕陛下他们会怪罪我将军府啊!”

说到这里官清颜只觉更加委屈,“没错,她是一个替我出嫁的而已。可娘亲您是没有看到,她如今简直是无法无天了。见到我竟然还给我甩脸子看,您看看女儿现在这张脸,还不都是她害的么!现在女儿是门出不得,宫里也是进不去的。这么些日子女儿不在太子殿下身边看着,殿下他看了别的女人可怎么办!”

眼看官清颜的眼泪又要淌了下来,官夫人赶忙从旁边取了锦帕,细细地为她将眼角的泪水擦干。

“傻孩子,别再哭了,再哭着药膏可被冲淡了没有功效了。”官夫人一面说着,一面又从一旁取了药膏慢慢地为官清颜涂。

“这官七画,无论如何门还是得让她进的。否者旁人若是知晓了还指不定会怎么编排呢!不过呢,既然进了我们将军府的门,那一切便都得按照将军府的规矩来。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到时候想要教训教训那小妮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一听官夫人这样说,官清颜的眸子瞬间便亮了起来。“娘,您是说,您早有准备了?女儿说嘛!娘亲您怎么舍得女儿白白受了这份苦。”

一听整官七画有望,官清颜方才还泫然若泣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

“是是是,官七画这小jiàn rén。她那jiàn rén娘亲当年多么聪明多么风光啊!最后还不是败在了我的手下,现在不过是个连毛都没有长齐的毛丫头,也敢同我的女儿争锋。真是不自量力!”官夫人的目光变得锐利了起来,仿佛是又想起了曾经那些憋屈的日子。

这么多天来终于露出些许笑容的官清颜一把亲昵地抱住了官夫人。“女儿知道娘亲对清颜最好了!”

眼里蓄着满满的笑意,还有对官七画的不屑。

哼,既然连母亲都答应出手了,她倒要看看这个曾经被她当做垫脚石踩了这么多年的官七画,在母亲老辣的手段下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好好好,你嘴甜。”怀抱着自己唯一的女儿,官夫人亦感受到一丝温情。“现在不生气了,也不哭了,来乖乖将药膏抹。母亲问过大夫了,只要勤涂这药膏,再过几日脸的红痘能消了。”

“好,女儿这涂!”脸色变得好看些的官清颜接过官夫人递来的药膏,凑到镜子面前细细地涂了起来。

“哦,对了,娘亲。回去宫里找太子殿下,爹爹让我带了一封信去给宫里的太子殿下。”官清颜涂着涂着忽然想起那日发生的一件事。“那封信啊女儿在半路打开偷偷看了一眼。”

“哦!”官夫人不禁问道。“那信写了什么?”

想到这事官清颜便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那纸只写了一句话,官七画,必死!”

“什么?老爷当真是这样告诉太子殿下的?”不知为何,听到这个消息官夫人的脸色忽然古怪了起来。

再次回想了一边当日的情形,官清颜肯定地点点头。“没有,女儿没有看错那信是这么写的。看来爹爹也不喜欢官七画也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看着眼前单纯的女儿,官夫人不由得哑然失笑。“他竟然真的想要官七画死,那不正好成全了我们吗?不过他确实应该如此,只要跟那个女人有关的他都要毁灭。”

最后一句倒不像是在同人说话,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官夫人仿若陷入了某些无法自拔的记忆,眼神也变得狠厉起来。

蓝雪鸢啊蓝雪鸢,不止是你,连你的女儿我也要永远将她死死地踩在脚底下。像我当年踩死你一样,你的女儿也绝对不能挡我女儿的路!

马车摇摇晃晃地在街道之走过一遍,官七画掀开车帘看着这一路处处皆令人觉得熟悉的路径。忽然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走这一段路的时候,正是她出嫁的那天。

那天,官七画被逼出嫁命丧花轿,从而诞生了一个全新的她。而如今她以一个全新的姿态再次走这一条道路,心境确实复杂万分。

记忆关于将军府的记忆很多,但大多都是些不堪回首的被压迫或是欺负的记忆。唯一美丽的萧齐钰,最后也被证实不过是骗局一场。

想想死前的官七画,还真是可悲。

想到这些,官七画不觉有些难受。

“我会保护自己,也会保护你!”

官七画伸手按住自己跳动的心脏轻轻地说到,像是对谁说了一个承诺。

“王妃,将军府到了!”

十分应景的,在官七画说完那句话之后车夫便将马车听了下来。

官七画轻轻地道了声“好”,便在丫鬟青画的搀扶下从马车娉婷地走了下来。

“王妃!”

对说话的青画点了点头,官七画抬头望着眼前官将军府那巍峨气派的门匾,弯了弯嘴唇。

“走吧,我们进去!”

“是!”

只带着青画这么一个丫鬟,官七画两手空空地往将军府大门走去。

而不出意料还未等她进门便被门前守卫的侍卫给拦住了去路。

“你们是什么人?连将军府也敢乱闯!”官七画长年生活在后院打杂,这些侍卫不认识她很正常。但是连她身后那睿王府的马车也不认得那很不正常了。

官七画敛眉,使了个眼色给身边的青画。

青画会意并未多说,直接前一手提着那两名侍卫的手往后一绞将他们推了开来。

“睿王妃在此,谁敢拦路!”

已然站稳身子的青画抬手,从腰间取下一枚睿王府的令牌举至那两名侍卫跟前。

第三十八章 一波三折

而那两名侍卫并未想到官七画此次回府,身边带着的那个其貌不扬的丫鬟竟然是有有武功的。不管他们认不认这令牌,官七画都畅通无阻地走了进去。

那两名侍卫对视片刻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确实,官七画他们并不认识,但是睿王府的令牌却认识的。且早在今晨,睿王府官家有差人来通知他们,说今日睿王妃会回府省亲。

但同样的,在刚才,大xiao jie官清颜也叫了身边的侍女来,告诉他们说今天绝对不能放官七画进门。

如今这情形,真是两人左右为难。

“睿王妃!大xiao jie有令,说不许你踏进府半步,请王妃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

只见那两名被推开的侍卫又不依不饶地围了来,挡住了官七画的去路。

官七画不得不停下了脚步,一双圆眸渐渐冷了下来,变得凝重定定地盯着他们。“哦!连睿王妃的路都敢拦。难道在你们心,你们官府的大xiao jie的面子可要当今天子都大?”

“不,不是!”被官七画突然扣不尊圣这一顶帽子,那两名侍卫顿时有些慌了神,连忙解释。“小的们绝对没有半点要藐视圣之意。”

官清颜挑眉,唇边勾勒出一抹冷笑。“不是,那你告诉本王妃你们现在是在做什么?本王妃是睿王爷的妻子,便是当今圣的弟媳。我领了圣旨回将军府省亲,她官清颜算什么东西是她说不让进我不进的吗?”

在这个时代皇权至,什么事情带圣的名号便足以唬人。官七画看得出来,眼前这两名侍卫似乎也是奉命办事不想惹什么麻烦,那更好办了。

“你们只管让开,本王妃也不想和你们这些无辜之人过不去。有什么问题我直接去找你们大xiao jie……”

眼见那两名侍卫被官七画说得有些松动了,冷不防却从一侧chā jin来一道靓丽的女声打断官七画的话。

“呦!这不是二xiao jie官七画么!奴婢竟未料到王妃竟然这么快来了!”

话语带着刀锋般的笑意,官七画侧头望着那缓缓走来的女子,眼神流转倒是并无惊讶。

“你是何人!”

眼见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走过来,青画下意识地往官七画身前挪一步将她挡在身后。

然而那名女子却仿佛并没有看到她一般,朝那两名正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侍卫挥了挥手。“好了,你们下去吧!连睿王妃的路都敢挡真是不知死活。”

虽然说这是恭维官七画的话,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名女子的脸可半点没有展现出来对官七画的尊敬。

见终于有个人来说话了,那两名侍卫自然也乐得甩开这麻烦赶紧告辞退了下去。

而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官七画不禁微微笑了笑。“雁儿。”

没错,是那个雁儿,那个在她出嫁那日当街污蔑她的那个雁儿。成婚当日她赶时间没有当场收拾掉这个女人,没想到今日还是在将军府见面了。

看她这架势,应该是特意来这里堵她的吧!

似乎是为了验证官七画的话,雁儿眨眨眼睛朝官七画盈盈施礼。“睿王妃,夫人有请。”

“官夫人?”官七画原本以为雁儿是官清颜的人,没想到原来她竟是官夫人的人。不过仔细想想也对,官清颜虽然嚣张跋扈,但自小被官夫人宠到大心思不可能会这么成熟。当日要她替嫁,那样一个几乎将方方面面想得周道的局,依官清颜的道行确实好像还差那么一点火候。

唯一的解释是一切都是官夫人一手操控的,什么官清颜向官将军献计不过是个幌子。

官夫人只是不想在官将军心落下个欺负庶女的映象。

收回思绪,官七画不想在雁儿这里浪费太多时间,点点头。“好,那请雁儿姑娘带路吧!”

见她竟然这么配合,雁儿倒是有些惊讶。

心底亦存着一丝疑惑。

在官七画出嫁之前,为了能让那出诬陷失贞的计出演得更加逼真,她还特意被官夫人送去官七画的住处和官七画一起生活了几天。

对于官七画她是最了解不过的,又笨又蠢的一个懦弱的女孩,即便被她欺负也从来没有为自己声张过一声委屈。

可是今日再看她怎么感觉有些不一样了呢!

这样自信而沉稳的眼神,她以前从未在官七画的身看到过。

听大xiao jie说出嫁之后的官七画变了很多,甚至连大xiao jie都敢出手算计。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出嫁后懂事了的原因么!

“请吧!”压下的疑惑,雁儿领着官七画穿过将军府精致的亭台楼阁,石桥小巷望官夫人的居所而去。

走在路的官七画脸色倒也沉静,刚才在马车的忐忑心思现在已然荡然无存。左右现在已经入了虎窝倒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反正有睿王妃的名头压着,今日外头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亲眼看到她进了将军府的大门。官清颜和官夫人是再怎么想至她于死地,也不至于堂堂正正地在家动手。

这样想着人倒是舒坦了许多,官七画看了一路的景色,最后终于在雁儿的引领下走进了一道院门。

琉熙院几个端正的大字挂在门楣,官七画才刚踏进院门便听得从院子里传来的几道笑声。

“太子殿下,这是清颜今日亲自下厨煮的参汤,殿下难得来一次将军府可要多喝些。”

听这声音,应该是官清颜的。官七画几步前来到厅堂的门前,一眼瞧见的不是正在大献殷勤的官清颜而是那位坐在萧齐钰下座笑容端庄的妇人。

这是官府的当家主母,官夫人。

明明看见了站在门前的官七画,可官夫人却仍旧像是没有看到她一般,一双凤目笑眯眯地盯着对面的太子萧齐钰。语气满是骄傲的意味,“清颜在咋们将军府可是从不轻易下厨的,连她爹爹都不见得能天天尝到她做的吃食。倒是太子殿下一来她便争着下厨。”

“哎呀,娘亲,您别这样说嘛!清颜知道错了,以后常常做些吃食给爹爹和娘亲送去。娘亲可不能在太子殿下的面前再说清颜的不是啊!”

第三十九章 郎情妾意

纤纤玉手端着碗,细细盛了一碗参汤递到萧齐钰的面前。

官清颜脸围着一块纱巾将脸遮住了大半,但那一双弯弯的眉眼却仍旧是好看的。“太子殿下,您尝尝。”

见美人将汤都亲自送到面前来了,萧齐钰自然不能拒绝只能浅浅尝了一口。

“嗯,不错!”

将那汤水咽下,萧齐钰舒展了峰眉。

“嗯,太子殿下若是喜欢以后清颜便天天做给太子殿下喝。”

人都还没嫁过去呢真的把自己当太子妃看了?

看人家互相吹捧着一点没有想要理她的意思官,七画自觉自己总不能一直站在外面不动这样看着吧!想到这,官七画不禁轻轻一笑,抬脚踏入了厅堂之。

“今日的将军府可真热闹,清颜姐姐在这里炖了汤怎么不见让妹妹也尝尝呢!”一步跨过挡路的雁儿官七画大步走进厅堂之。

只见官夫人的眉头皱了皱而官清颜虽被纱巾蒙着脸但连想不不用想,打断她与太子殿下的亲密相处她脸的表情肯定是好不了的。唯有萧齐钰眉宇间展现出一抹疑惑,好像真的是现在才看到官七画似的。

“官七画,将军府不欢迎你,你今日从哪来便滚回哪里去!”官清颜的脾气依旧火爆,看见官七画像是看到了多大的仇人一般。“太子殿下,是她,是她当日在西武营对我下毒现在我变成了这个样子,殿下可要给清颜做主啊!”

方才还笑意满满的一双眸子现在却瞬间蓄满了泪水,官清颜三言两语便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官七画。似乎是真的忘了,当日官七画用来对付她的毒粉可是出自她自己的手。

对于官清颜这种不要脸行径官七画早已司空见惯,自然也没有好委屈的。

而是往前一步直直对官清颜质疑的眸子,“姐姐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是我把你害成这个样子请问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又何以证明你口的下毒跟妹妹我有关系?难道姐姐这么见不得妹妹的好,非要用这么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来抹黑我?”

一连串反问问得官清颜哑口无言,确实那毒粉是她找人弄来的可那是为了毒官七画啊!最后却将自己的脸弄成这样,这难道是她自己的责任吗?不,这是官七画的错,要不是官七画不配合她能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吗!她是将军府的嫡女谁都不能违背她的意思!

思及此处,官清颜方才还有些消退的怒火顿时便又起来了。

“官七画你休得在此胡说,本xiao jie还用得着来诬陷你?”

真是大言不惭!官七画笑容不达眼底,“这可说不准,不然姐姐倒是说说你那所谓的毒是如何的,那些令你毒的东西又是从哪来的?莫不是姐姐自己吃错用错了什么东西?害自己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便将责任全部推倒妹妹的身来。”

别人或许听不明白,但官清颜却明白官七画的意思。言下之意是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心底本呕着气的官清颜哪知道这会儿的官七画竟然变得咄咄逼人,当然她也不是吃素的,当下便绕开萧齐钰几步来到官七画的面前。

“官七画,你少在这给我胡说!”

当然,官七画今日本是来挑刺的,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激怒她的好机会。

“姐姐怎能说是七画胡说,当日在西武营,太子殿下也在场要不让太子殿下来评评理。当日我同王爷出猎完便离开了西武营,又怎么分神出去害姐姐你。”

说完还看似有意般往萧齐钰那看了一眼。她当然知道萧齐钰是根本不能给她做这个所谓的人证的,故意在言语提起萧齐钰不过是为了能更一步激怒官清颜。

身体原主和萧齐钰曾经有过一段恋情这个事情官清颜是知道的,且依着官清颜这个嚣张又善妒的性格不可能会真的半点都不在意这件事。

果不其然,官清颜并没有让苦心经营的她失望。事情一提到萧齐钰,这位方才还算克制的官大xiao jie瞬间炸了毛。

“官七画,你这jiàn rén你眼神往哪看呢!”一句怒吼出口,下一刻官清颜带着积蓄多日怒火的巴掌这样朝着官七画的脸扇了过来。

官七画下意识地伸手去挡,可长指划过却在不经意间将官清颜一直戴在脸的那块纱巾给挑了下来。

烟沙色的纱巾落地,白日里露出的便是官清颜那张生满红疹丑陋不堪的了毒的脸。

这下不仅是官七画连萧齐钰都被惊呆了,立在原地怔怔地望着官清颜那张脸。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红疹还不算,因为毒性脸部各处还带子不同程度的浮肿。为了遮羞,官清颜还往面铺了厚厚的一层脂粉。随着她剧烈的喘息那粉末纷纷扬扬还撒下来了些,如今看来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被将自己最丑的一面展现给萧齐钰的官清颜脸还留着错愕,然等她一反应过来,接下来的动作不是捡起纱巾再给自己带也不是夺门而去,而是抬起另外一只未被官七画控制的手掌朝着官七画的脸狠狠地扇了下去。

“jiàn rén!”

“啪!”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厅堂之,刚才那争锋相对的气氛瞬间便冷凝了起来。

愣在当场的除了突然被打蒙的官七画,还有高座的官夫人,与正站在官清颜身边想要阻止却没能来得及阻止的萧齐钰。

“姐姐,这可真是一份大礼啊!”在原地静立了许久,官七画才仿佛从方才那个巴掌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生疼的脸颊。

官清颜出身将军府自幼习武,虽然武艺算不特别gāo qiáng,但这样蓄满了力气的一巴掌却也够官七画受的了。

“官清颜,你……”

官七画的手放开,官清颜这才慌忙顿下捡起地的纱巾遮住了自己的脸。

“jiàn rén,你滚你快滚!”

明明是她打了人可气势却依旧谁都嚣张。

官清颜这般行径,连旁边的萧齐钰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只见官七画眨了眨眼睛,一双明眸渐渐蓄了泪带着满满的委屈与愤怒望向官清颜。“七画从前只知道姐姐不喜欢七画却不想姐姐竟然这么恨七画,连打人这种事情……”

第四十章 罚跪祠堂

话还没说完被高座之官夫人厉声打断。

“官七画你少在这给我放肆,这可是将军府岂是你在这耍弄小聪明的地方!来人,二xiao jie当众冲撞太子殿下给我带去祠堂,罚跪!”

只见她这样一说完,从后面便走前来几名孔武有力的侍女将官七画给控制了起来,甚至连有功夫在身的青画亦被她们缠住了身形无法不动声色地脱开身。

官七画立马便意识到,原来这些守在旁边的侍女们也是多少懂些武功的。官夫人竟然连这也安排好了,看来无论有没有刚才那件事她也是要对她下手的。

不容她多想,那些懂武功的侍女们一拥而,不过片刻功夫将官七画与青画制住推搡着往外面而去。

萧齐钰本想说些什么,可官清颜却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

“太子殿下,您刚才看见了,你是不是也开始嫌弃清颜了?”望着眼前女子梨花带雨的双眸,萧齐钰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如今是在将军府。他的未婚妻应该是眼前这位嫡出大xiao jie,他又怎能在这个时候为别的女人求情呢!

才涌到嘴边的话被他生生吞下,他蹲下身子想了想还是开始安慰起了正蹲在地啼哭不止的官清颜。

而官七画这样被带了下去,经过将军府后院的九曲十八弯,最后被人推进了一见采光并不好的屋子。

那是官将军府的祠堂。

“夫人有令,请王妃在此多待些时辰了。”送她们过来的嬷嬷冷眼望了官七画与青画一眼转身便走了。

身后传来房门被锁的声音,那些人声渐渐的也远去了。

直到这时官七画才算稍微放松了些下来,抬手摸摸已经肿起来了的脸颊。祠堂里没有见着凳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早被人拿走了。当然,官七画也没有那么多要求,看着地还算干净干脆往地席地而坐了。

“王妃,您还好吧!”青画没有想到这官夫人的身边竟然也有武艺gāo qiáng的侍女,方才一直扣着她的命门这才让她无法反抗。

官七画望她一眼招呼着她也一块坐下,“我没事,这官夫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放我们出去,一直站着太无聊你来陪我坐坐吧!”

看看那虽说干净的地板,再看看官七画大大咧咧的坐姿,青画眼眸微动还是出言婉拒了官七画的邀请。“不了,王妃您坐着好奴婢已经站习惯了。”

好吧!官七画也不是爱勉强人的人,不坐不坐吧!

坐在地理了理自己身的衣裙,官七画便抱着膝盖慢慢发起了呆。

今天将官清颜气成那样,也不知道她那个名义的爹爹会不会生气,毕竟官清颜可是他的掌明珠。仔细搜寻了下脑的记忆,官七画发现身体原主长成这么大竟然一次都没有见过她那位位高权重的爹爹。

官七画从小便被扔在后院下人堆里长大,因为胆小怕事生活的范围一直都在小小的后院里打转。关于镇国大将军官子城也只听别人口提起过,说他骁勇善战,说他对官夫人和清颜如何如何的好。

但一切也都只是听说……

正当她神游太虚之时,原本立于旁边的青画却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王妃,这些人不知道要关您多久,要不要奴婢将王妃从那带出去?”

官七画顺着她的指尖往看去,她指的是房顶。

“不用!”早有所思量的官七画一口回绝了她这个提议,“我今日是来回门的怎能无缘无故地自己走了,到时候说出去王爷的面子亦会受损。”

况且,今日会造成这样的后果早在她的计算之,不把戏做足怎么能提前退场。

青画似乎也看出官七画有自己的想法,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王妃,有个问题奴婢不知当问不当问?”

官七画抬起头来,“什么问题,你问吧!”

“刚才在太子面前,官大xiao jie那一巴掌您明明是能躲得开的,为何最后却还是生生让她打了您这一巴掌?”

话音未落,空气便已渐渐冷凝。

官七画脸的笑容渐渐退去,只余下淡淡的漠然。“哦!连这个你都看出来了?”

没错,刚才那一巴掌她确实是可以躲开的。

可是到底为什么还是要挨官清颜那一巴掌呢?

官七画敛眉,也许青画只看到这最浅的一层。也许她还并不知道,不止是那一巴掌没躲,甚至今日一进官夫人院子的门,她的所作所为其实都有着她的目的。故意将本脾气不好的官清颜激怒,只要她给她机会她便能将此事闹起来闹得越大越好。

最好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和官清颜之间一点都不对付。

“青画不明白,王妃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青画再问一遍,而官七画直到此时才慢悠悠地答道,“自然是为了,保护自己。”

激怒官清颜,看似是自己在找死在白白给理由让官清颜欺负她。

可谁又能想到,真正被官七画放在眼里的敌人,并不是除了大xiao jie脾气外一无所有的官清颜,而是官清颜身后那个老辣深沉的官夫人。

“保护自己?”

“对,是保护自己!”

官夫人设计将她在世人面前的颜面毁尽,将她说成是一个水性杨花品德差的女子,不是为了将她孤立起来吗?这样声名狼藉的人算最后死了,别人也只会拍手称快说少了一个祸害。

那么官七画为何又不能反其道而行之呢!

她和官清颜使劲的闹,让旁人都知晓她和官清颜之间的不和。那样她今日要是没能按时回去王府,谁的嫌疑最大呢?当然是与她不和的那个人喽,即便碍着官清颜的颜面官七画也料定,官夫人今日不能把她怎么样。

因为她一旦出事,第一个被怀疑的人是她的宝贝女儿官清颜。

到时候官清颜苦心经营的贤淑端庄名声一夕毁灭,最得不偿失的还是她们自己。

许是今日被关在这太过无聊,官七画竟然一字一句地在这分析给青画听。青画到底还是太单纯,虽然武功不错但对于这种人心之间的弯弯绕绕还是一窍不通。

这导致等官七画说完,她连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第四十一章 王府颜面

“王妃,您想的可真周到。!”她原以为官七画不过如世人口的是个胆小懦弱的女子,可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这才发现自己无意间竟也犯了轻视别人的过错。

谁说官七画简单了,她们的王妃一点也不简单。

“那么王妃,难道咋们今日这样让她们一直关着吗?”

“当然不会。”官七画眨眨眼从小小的窗户往外看去,“我今日来这是来省亲的,官将军我都还未见着官夫人又怎能自作主张地把我关一天?”

像是为了验证她的话,没过一会儿从门外传来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有人将门的铜锁打开推开门走了进来。

“睿王妃!”来者还是之前将她们送来这里的嬷嬷,“老爷回来了,请你整理一下行装随老奴一起去见老爷吧!”

官七画与青画对视一眼,青画赶紧前把在地坐了太久将腿都给坐麻了的官七画给扶了起来。

“那请带路吧!”拍拍衣服的灰,官七画跟着那名嬷嬷复又从官家祠堂里走了出来,往将军府的后院而去。

看着眼前熟悉的路径,官七画有些疑惑。因为她知道在这条小道的尽头有一处空地,她曾听别人说过,那是官将军平日里练武的地方闲杂人等一律不能靠近。

所以她虽然知道但也没有靠近过。

但是官将军在这个时候见她,不应该是在书房或者厅堂之么,怎么会叫人把她带到他练武的地方来呢?

还不等她多想,地方已经到了。那嬷嬷瞟她一眼眼含着不屑与嘲讽,给她指了指那边的空地。“睿王妃,那个地方是老爷他平日里练功的地方,老爷吩咐过奴才们不能随意靠近。左右也不远了,王妃自己多走两步也到了,那么奴婢先告退了。”

甩下这一番话,那嬷嬷都不等官七画答应便径直转身走了。看那模样当真是一点都没有把官七画放在眼里。

当然这些人都是将军府里的老人,以前帮着官清颜欺负官七画的事也没少做过。如今这样不待见官七画也是正常的,官七画自己没有什么感觉倒是一边的青画有些生气。

“王妃说会维护王爷与王府的颜面,难道是这样维护的?连将军府的一个嬷嬷都能欺负到王妃的头来,她们如此嚣张这让王府的颜面往哪搁。”

官七画被她说的不知该如何接话,愣了片刻之后只能这样开口。“青画,我首先是官七画才是睿王府的王妃。我若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有何能力去保护睿王府的面子呢?”

青画瞬间沉默,似乎也是看出了官七画的不容易。

“是青画逾矩了!”

官七画现在也没空去处理她这些小事,点了点头带着她顺着那条没走完的路往前走,来到了那一片练武场。

刚一靠近练武场便听得从那空地传来的几道凌厉的风声。此时正当开春时候,树发新芽,只见在那葱葱郁郁的树林有一道矫健的身影正穿梭其。不时还有白光在木叶间熠熠生辉,官七画猜那应该是官将军使用的兵器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来的光。

仔细搜寻了一遍记忆,官七画想起曾在别人那里听到过的。官将军最擅长的是枪法,听说他还有一杆银枪是先帝请大师锻造特意赏赐给他的。

官将军与先帝情同手足,那银枪一直是他最钟爱的武器。

才刚想到这,官七画只听得从旁边传来青画的一声惊呼。迎面有一股劲风袭来,她不知方向只能按着身体最本能的反应往后一仰一屁股坐在地,堪堪躲开了那东西。

只听得“锵”的一声长啸,一杆一看已年岁久远的银枪那样钉在了官七画身后的那棵树。银枪深入树干,几乎chā jin了半个枪尖。

看着那深深刺入的银枪,官七画不由得心悸。刚才如果不是青画及时提醒了她一句,若不是她机灵发现苗头不对赶忙闪躲,那么如今被那杆银枪穿过的不是那棵树,而是她这个人了。

这样的力道,官七画完全相信足够令她当场死亡。

“你是官七画?”从身前传来的深沉嗓音令官七画迅速回过了神来,收回视线待她抬头眼前已经站定了一个人。

一身轻便的劲装,一张神采奕奕的脸虽然饱经风霜,但却也不难看出这人曾经是个长相俊美的少年。当然成熟也有成熟的美,许是因为常年征战沙场,他身的气势与他的眼神一样凌厉。官七画都不用对他的眼睛,只站在他的身边觉得自己连喘息都觉得困难。

这是官将军?

这是她的父亲,这是刚才险些将她置于死地的父亲!

官七画心五味陈杂,在他凛冽的目光下心情忐忑地点了点头。“是,我是官七画。”

官七画瞧见官将军的眉头皱了皱,眼神划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坐在地成何体统,还不快起来!”

听他这说话的口气,好像站在他面前的并非他的女儿不过府里的一个下人。看来,连官将军也不怎么喜欢官七画这个女儿啊!

官七画不由得在心感慨,这官七画的母亲从前到底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坏事,导致官将军连他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厌恶了。多年来不管不顾也算了,现在人都嫁出去了,一个回门也不愿给人好脸色。

官七画暗地里撇撇嘴,在青画的搀扶下从地站了起来。

深吸一口气朝官将军见了个礼,“七画见过将军!”

“你今日是来干什么的?”官将军看也没看官七画,径直越过官七画到她后面的那棵树跟前,一抬手轻而易举地将那深深嵌入树干的银枪给拔了下来。

官七画无法,只能跟了去。“禀将军,七画今日正好出嫁三天是回来回门的。”

“回门?”官将军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你的夫君呢?”

在官夫人面前她还能使些小聪明把这事给绕过去,可面对杀伤力这么大的官将军,她还是半点不敢放肆。谁知道官将军什么脾性呢,如果是跟官清颜那样的性子一言不合开打,那她今日还要不要活着走出将军府的大门了。

第四十二章 陪他练练

思及此,官七画还是老老实实地答了。“王爷他最近有些忙,所以今日便没有一起过来。”

连三日回门都不愿意跟过来,不用官七画细说,官将军也猜出官七画如今在睿王府的处境可能也并不怎么好。

几个大步跨到空地,官将军将银枪放在一边的桌子,来到了空地旁边安置着的两排放武器的架子前。

“好,既然是如此那你便选件武器,陪本将军练练吧!”

啥?陪他练练?

听到这话的官七画瞬间炸毛,她可是什么武功都不会的人。他要她给他陪练那不是要她自己找死么。

官七画还在怔愣的阶段,官将军便直接从架子拿过了一把铁剑往官七画的怀里一扔。

“你自己不愿意选,那本将军替你选了。拿着这把剑在旁边等我。”

不容官七画推脱,官将军将剑扔给官七画后转身便给自己挑了把弓箭。

于是乎,这空地之便站了两个人,一个拿着弓箭蓄势待发的官将军,和站在他面前明显矮了一个头仍旧一脸懵逼着的官七画。

“把你的剑拿起来!”

官将军才说完这句话,一直心急如焚立在官七画身边的青画顿时慌了神,急忙道。“官将军,我家王妃不会武功,不如让奴婢来陪您练吧!”

是,王爷派她与小莲到官七画身边来确实是为了监视官七画。但除了监视保护官七画也在她们的职责之,这官将军一看是半点不想让王妃活着出门的架势她又怎敢让官七画真的陪官将军练呢!

然而官子城想要做的事情,官七画身边的一个小小的丫鬟又怎会阻止得了他呢!

只见他迅速提弓,一口气将弓拉成满月,然后手一松一根缀着雪白羽毛的箭羽这样朝着官七画直直射来。

本是常年征战沙场的将军,无论从力度还是速度都要青画的反应快。

见那长箭射来,青画的第一反应是想要为官七画挡下这一击,奈何官将军这一箭来得又快又急青画刚才站的地方离官七画又有一段距离。

青画伸出手没能抓住那离弦的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箭羽呼啸着朝官七画瘦弱的身体而去。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的官七画竟然一把挥起了手的长剑,时机不偏不倚正好一刀斩在那击飞而来的长箭央,将那箭羽从间一分为二。

“噗!”一声轻响,那箭羽虽被拦腰斩断力量有减但却还是没有停下轨迹,直直朝着官七画而去。官七画只得往旁边一躲,那失了准头的箭便擦着官七画的肩胛而过,钉在了后面的地。

而官七画只觉得从肩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随后铁剑落地在地砸出来一个浅浅的坑。

“王妃,王妃你没事吧!”青画疾步前扶住官七画。

“我没事!”胸一颗心跳动得剧烈,官七画抹了一把肩头,这才发现刚才那支箭竟然将她肩头的衣物与最外的一层皮肤割开。

疼痛之还流了点血。

“哈哈哈,真不愧为我官子城的女儿。”只闻身后官大将军一声轻笑,三支箭羽顿时搭弓弦不给官七画反应的时间,那离弦的三支箭便又朝官七画而来。

这下连官七画的眼神也变了!

这哪里还只是让她陪他练练啊,这分明是想至她于死地。

“王妃小心!”青画赶忙伸手要去接。

然而她有两只手,那箭羽却有三支,青画接住了两支还有一支便擦过青画鬓角直愣愣地朝着官七画的眉心射来。

肩伤口依旧疼痛,官七画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躲避,只能呆立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箭离她越来越近。

最后……

“锵!”地一声,在那箭羽即将没入官七画眉心的前一瞬间,从官七画一侧突然伸过来一段剑锋,生生止住了那箭羽的势头。

寒剑之似乎蓄了风,硬生生接住那箭羽本来的力道。官七画只听得宝剑长鸣一声,方才还要射向她的箭羽竟然这样被改了方向,顺着来时的方向直接飞了回去。

官子城见状只能一个旋身躲过那只反朝他射来的箭,随后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睿王爷,本将军还以为你今日不会来了!”

待官七画转过头来,只见到萧辰云的长剑在空划出一道漂亮的痕迹,然后被收入他腰间的剑鞘之。

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扣住她的腰肢,将几近腿软的她揽进自己的怀,萧辰云淡漠的双眼静静划过她肩的伤。

“我来晚了!”

官七画下意识接道,“来了不算晚!”

不过在这之后萧辰云没有再理她,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对面的官子城官将军身。

“将军这是何意?本王的王妃,什么时候成了将军练习箭法的靶子?”

话有chi luo裸的责怪之意,官子城虽然是大将军但萧辰云毕竟是王爷。论官阶论品级自是样样不在他之下,面对萧辰云他的态度还是好的。

“王爷这心疼了,除了是你的王妃她还是本将军的女儿,女儿陪父亲在武场练练又有何妨?”

面对萧辰云他的语气已经算缓和了下来,唇边带着公事化的笑,既不像是在顾忌萧辰云的身份又不咄咄逼人。

官七画很感激萧辰云在这个时候出现为她解了围,但她也明白这种时候,身为凤溪国王爷的萧辰云是不能和官将军闹出什么矛盾来的。

伸手轻轻拉了拉萧辰云的衣袖,官七画小声道,“是啊,七画刚才不过是陪爹爹练练箭术,爹爹武艺gāo qiáng是不会伤了我的。”

低头瞥一眼官七画,萧辰云似是明白了她的用心良苦并没有拒绝。顺着这个台阶他点了点头道,“好,既然你说没什么事那这件事本王不追究了!”

眸暗藏着危险的光芒,但此时官七画心思绪凌乱只是没有看到。

虽然萧辰云是王爷,但依着官子城镇国将军这个身份,在萧辰云面前他也用不着刻意讨好。只客气道,“既然王爷来了,那不如随本将军去府坐坐,喝喝茶。”

能得到官将军的邀请即便是王爷也算是给他面子了,可看到官七画如今这狼狈的样子,萧辰云不知为何心总有些按捺不住的怒气。

第四十三章 带她离开

“多谢将军的邀请了,不过我与王妃今日是来回门的,府还有不少事情脱不开身本王还是先告辞吧!”

说完,也不去管官将军那瞬间变得铁青的脸色,揽着官七画径直转身离去。

这样任性的行为,连官七画也忍不住侧目。

“王爷,爹爹他可是镇国将军,这样直接拒绝不太好吧!我这伤不打紧,你要是……”

话还没说完被萧辰云打断,“你以为本王是因为你才不留下的吗?本王很忙,要不是你太没用本王连这一趟都不需来!”

气氛瞬间静了下来,听完他这一席话,官七画刚才还心生的几丝感激瞬间随着风儿飘散了去。

“是,都听王爷的!”

乖乖地说完这一句,官七画识趣地没有再多说。

她说萧辰云不是说不来的吗最后怎么又跑来了,原来是得了消息听说她在将军府丢了脸,这才急急赶过来挽回些许面子。

二人走在前头青画则跟在他们后面,转过一个转角终于离开官将军的视线,官七画不等萧辰云将她推开,自己便轻轻用力从萧辰云的怀抱退了出来。

“不管王爷是因何原因过来的,救了七画是于七画有恩。这份恩情,七画会铭记于心。”

抬眸,漆黑的双眼带着点点疏离但更多的却是清醒的理智。

官七画啊,你要时时刻刻告诉自己,自己在萧辰云的眼什么都不是,所以千万不要会错什么不该会错的意。

面对这样的官七画,萧辰云却什么都没说只轻轻点了点头,“嗯!”

算是默认了她的想法。

伸手捂住自己肩的伤口,官七画老老实实地跟在萧辰云身侧。然而还没走几步却突生变故,变故是一个突然出现的小姑娘。

“七画姐姐,七画姐姐玲珑终于见到你了!”只瞧见从道路旁边的角落里突然窜出来个丫鬟打扮的少女,目标很明确直接朝官七画跑来。

然而旁边的青画却那小姑娘快乐一步,直接前将她挡在了离官七画还有一丈远的地方。

“七画姐姐……”

“你是什么人,连王爷王妃也敢冲撞,不想活了!”一手扣住女子的肩膀,青画的眼神亦如冰霜般凌厉。

而那名少女看来也是个胆小的,被青画这样一吓马变得老实了。

抹了一把眼角的泪,她结结巴巴地说。“我不是来冲撞王爷的,我是来找七画姐姐的,是官七画……”

是来找她的?官七画有些疑惑走前去,静立了片刻这才将这小姑娘给认了出来。

“你是,玲珑?”

玲珑,与曾经的她一样也是这将军府后院的烧火丫头。

对于她官七画倒是记得很清楚,是一个十分单纯善良的女孩。

以前原主生活在将军府时,因为不受大xiao jie官清颜和官夫人的待见,所以很多府的下人们也肆无忌惮的欺负她。只有这位名为玲珑的小丫头从不欺负她,有时还护着她。在原主的记忆还有一次,她因为错了菜而被人打,那时一院子的下人只有这位玲珑为她求情,最后落得跟她一起受罚的下场。

想到这些,官七画的目光渐渐地也变得温柔了起来。

“原来是你。”示意青画放开玲珑,官七画还没准备好,见小丫头化为一阵旋风,直直冲进她的怀抱着她开始哭了起来。

“七画姐姐,我听别人说,你嫁去王府成为王妃了。我打听了好久才有人告诉我,你今天会回来,所以我来这找你了。”

小姑娘哭得十分伤心,眼泪鼻涕尽数糊在了官七画的胸前。官七画瞬间有些无奈,却也无可奈何。在她的记忆玲珑是这么个胆小爱哭的女孩,况且她哭得这么伤心她也不好推开她。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没办法,官七画只能拍拍她的背,一边安慰她一边询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说到这个玲珑的眼泪更多了,“七画姐姐,你快去看看吧!我娘亲她病了,快要死了!”

“什么?”玲珑的娘亲是这府里后厨的粗使厨娘,名唤玉瑾,自小对官七画也是极好的。

有时疼了病了她没人管,都是玲珑和她的娘亲轮番来照顾她的,她这离开将军府才几天怎么快要死了呢!

“七画姐姐,前几日爹爹和娘亲吵架爹爹一怒之下将娘亲给打了,然后娘亲病了。爹爹拿着年前的工钱出去喝花酒了,我们没有钱去请大夫。”

“什么?”记忆变得渐渐清晰,官七画脑也浮现了那样的一号人物。玲珑的爹是将军府的马夫,此人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玲珑的娘亲自从嫁给了他之后便犹如跳入了火坑,常常要遭他打骂。

从前官七画去找玲珑亦经常碰见他们二人吵架的场景,常常闹到最后非要等从玲珑娘亲那拿了钱他才肯走。

这些事情再记忆都尤为清晰。

官七画当下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伸手替玲珑擦干她脸的泪。“玲珑不怕,我这和你一起回去去看看姨娘好么!”

直到提步要走她这才恍然想起,后面还有个萧辰云。

“王爷!”官七画有些忐忑地来到他的面前,“七画知晓王爷事忙,王爷要不自己先回府去?有位很重要的故人出了事,我想去看看。”

“那看!”萧辰云回答得很干脆,“本王也一起去!”

什么,萧辰云也要一起去?他不是很忙吗?

思绪在心百转千回,官七画虽然心里在吐槽,可表面对于萧辰云的话她还是没有违背。犹豫了片刻,在萧辰云的冷凝目光之她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

一行四人这样穿过将军府最狭窄的巷道,来到了将军府最后面,一处下人居住的院子跟前。

推门进去,里面有很多个房间,但真正玲珑与母亲住的却只有一间。

此时正当临近午膳之时,将军府下人忙碌一片,所以在这个地方他们并没有见到别的人。

脚步声响在门外,他们还没进房间听得从房内传来个虚弱无的声音。

“玲珑,是谁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玲珑顿时又心酸了起来,一把推开房门跑进了房间来到了床边,握住了自己母亲形同枯槁的双手。

第四十四章 玉瑾姨娘

“娘亲,是七画姐姐过来了!”抹了一把脸的泪,她继续说到。 “七画姐姐现在是王妃了,她一定有办法能救娘亲的!”

说话间,官七画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视线。

“二xiao jie,是你,你真的回来了!”那女子眼蓄了满满的泪,在看清楚她的脸后面终于绽放出一抹欣慰的笑。“我说夫人那么善良,她的在天之灵一定是会保佑二xiao jie的!她们想害死二xiao jie,可二xiao jie却依旧好好地活着。”

见状,官七画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凑前去将哭成泪人的玲珑给提了起来。

“玲珑让一让,让我先给玉瑾姨娘看看病。”

玲珑依言让开,官七画便蹲在了床前指尖点在玉瑾的手腕为她把着脉。情况不算很好但也不算很差。

这样想着,官七画便从怀里找出来了她一直藏在身的银针针包。

针包打开平铺在床头,一排排闪着银光的银针顿时展现在众人面前。

官七画迅速从里面挑了根较细的银针,扶着玉瑾坐起,她捏着银针在她头的几处大穴处一一扎过通穴顺气。

很快,玉瑾的脸色渐渐地也没有刚才那苍白了,气也通畅了些了。

“二xiao jie,这银针,你这是什么时候学的?”

玉瑾无意的一问却让官七画生生顿了顿,想了一会儿,她一边继续给玉瑾扎针一边慢慢道。“以前去府外玩遇个在外行医的江湖医者,他给我留下了几本医术,我自己看着看着也会了。”

话音落下,玉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倒是一直站在官七画身后的萧辰云的眸光黯了黯,若有所思地再望了官七画一眼。

脑模模糊糊地有些散落的片段,是关于那夜官七画为他解毒的。他总模模糊糊地记得解毒那日他和官七画之间似乎发生了些什么,可现在无论怎么想却都想不起来。

而在他费力回想之时,官七画这边已经为玉瑾施完了针。

施完针的玉瑾身子已然轻快了许多,看着眼前为她忙碌的官七画,眼又有泪意涌了来。

“二xiao jie,真是劳烦您了。竟然还愿意回来管我这个快要病死的老婆子。”

玉瑾姨娘从前并不是这般容易落泪的人,今日看见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官七画只能尽力地去安慰她,“玉瑾姨娘,您这是这么多年劳累所积攒下来的病根。这次来势汹汹,不过是因为怒火攻心。待七画回去之后为您抓几副药,每日按时按量吃药慢慢地病会好了。”

“嗯嗯,真是难为你了!”将鬓边泪水擦净,玉瑾直到这时似乎才发现后边的萧辰云与青画。“二xiao jie啊,他们是?”

玉瑾常年生活在将军府自然也是看得出一些苗头来的,这名男子器宇轩昂,举手投足之间尽是贵族豪门的才有的贵气。

官七画望一眼萧辰云再望一眼玉瑾,见萧辰云脸并没有任何不悦的神色这才回答道,“玉瑾姨娘,这位是睿王夜,是七画如今的……夫君。”

“什么!他是睿王爷!”玉瑾才刚好些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把抓住了官七画的手,警惕地望着萧辰云。“他没有,没有欺负你吧!”

看来,传言的杀伤力依旧很深。关于睿王萧辰云心性狠毒草菅人命的传言早深入人心,连玉瑾也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怕萧辰云不高兴,官七画赶紧握住玉瑾的手和她解释了起来。

“姨娘不用害怕,王爷他人很好,对七画也很好。今日回门,你看他还特意来接七画回府呢……”

昧着良心将萧辰云从头到脚都夸了一遍,玉瑾这才渐渐放下心的戒备来。似信非信地盯着萧辰云,看见他确实真的没有发火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将目光放在官七画的身,“既然王爷好那好,不然你若出了事,等我百年之后可真不知道该如何下去面对夫人的亡灵。”

玉瑾曾是官七画母亲蓝雪鸢的贴身侍女,也风光过好一段日子。不过后面蓝雪鸢失势,玉瑾便也跟着没了以前的风光。

不过她确是个重情义的丫鬟,陪着蓝雪鸢渡过了人生最黑暗的那段日子,等蓝雪鸢逝去之后她甚至还帮着照顾刚出生的官七画。

但这也惹恼了官夫人,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蓝雪鸢离开后官夫人便将对蓝雪鸢的恨都发泄在了旁人身。玉瑾被她许配给府一个声名狼藉的马夫为妻,一直任由马夫欺负她。

所以说从另外一个层面来说,玉瑾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完全是因为蓝雪鸢和她官七画。

而对于她自小的爱护与扶持,官七画自然是会记在心的。

“玉瑾姨娘如今什么别的事情都不要想,算是为了玲珑妹妹,你也要养好自己的身体啊!不然你若不在了玲珑妹妹可怎么办。”

“是啊,娘亲你一定好快快好起来,您若是撇下玲珑自己去了玲珑可怎么办才好。”

看着床前这个挤进来的小脑袋,玉瑾脸又浮现出一丝笑意。伸手摸了摸玲珑的发顶,她的眼尽是慈爱。

“好,算为了玲珑,我也会撑住的。”

见玉瑾又有了生的希望,官七画也松了一口气。

看了看四下想找出个能写药方的东西,可这屋子之一穷二白,竟然连支笔连张纸都没有。又考虑到药费的问题,官七画叹了口气还是放弃了在这个地方写药方的打算。

将银针收起,她对玲珑说,“玉瑾姨娘这病还是得要用药材养着,等我回王府将要配好,你若有空自己过来取一下好么?”

一旁的青画听见官七画如是说,回头望了一眼萧辰云,经他同意之后才从腰间取下一枚令牌递到玲珑的手。

“这是王府的令牌,你拿着这个令牌来王府侍卫们会放你进来。”

“嗯嗯,玲珑知道了。”脸还挂着泪珠的少女接过那枚令牌,小心翼翼地用帕子包好藏在怀。

第四十五章 辰云施恩

见此,官七画感激地望了一眼青画,最后才从床前站起向玲珑与玉瑾告辞。!

解决完这件事情,官七画从小院里出来,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出嫁三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官七画突然发现从前官七画的记忆越来越影响她的情绪了。

面对那位将她当女儿般护着的玉瑾姨娘,她心底竟生出了几分迷恋。

或许真的是太少人对她好了吧!对于那些曾经给过她温暖的人她总是记得很深。

不管如何,她既然接管了原主的身体和记忆,自然也该接管原主的亲人。从今往后玲珑与玉瑾是她官七画的亲人了。

请放心,她一定会把她们当做自己真正的亲人一般来照顾的。

官七画轻轻地在心里说到。

二人又坐了摇摇晃晃的马车,一路无言,直到下车时官七画跟在萧辰云身后才弱弱地朝他道了一句。“谢谢!”

前方萧辰云的脚步因着这句谢谢而顿了一顿,不过很快他便回过了神来,看也没看官七画一眼径直踏进了府门。

当然,他这样的态度官七画早司空见惯了。当然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她捂着自己已经结痂却还未包扎的伤口回了自己的小院。

青画回来得有些慢,听说是被丘管家叫去问话了,等她回来给官七画带来了个好消息。

“丘管家说王妃医术了得,得了王爷的命令,说王妃以后可以zi you进入王府自己的药房了。”

青画与她说这句话时,脸神色还有些兴奋。

但是无缘无故允许她进入王府药房,这可不是萧辰云能干出来的事。

“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官七画这样想着也多问了一句。

谁料问完之后青画踌躇了片刻,却说出了这样一番话,“王爷做事当然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听丘管家说,王爷同意王妃去药房,是因为想要谢谢王妃那日为王爷祛毒。而且听王爷的意思,以后这种事情可能还会有。所以他希望王妃能在十日之内,将王府药房所存放的千种药材的疗效数量和放置地方全部背下来,以方便以后的使用。”

“啪”官七画手原本拿着的茶碗瞬间坠地,她眨了眨眼睛。“这,这当真是王爷的意思?”

青画点点头,“丘总管说的,应该是王爷的意思没错。”

官七画只觉得自己额头的青筋跳得欢快。

她刚才怎么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萧辰云是个好人呢!

这是在奖励她吗?这明明是在惩罚她啊!

千种药材啊,她算是学医的,也不可能在十天之内将这些药材全部都记下来吧。

而且以后还要她为他祛毒,身回被他咬出来的牙印都还没消退呢,这要是再来几次……她总有一天会被萧辰云给咬死。

十日的时间说快也快说不快也不快。

萧辰云不知在忙些什么东西,官七画这几日都没有看见他,不过照官七画来说她也乐得见不着他。

那日的事情过后玲珑第二日便拿着令牌找了门来。

她没有钱,王府也从来不给官七画发月银,所以官七画也没有钱。但好在有丘总管的话在,她可以zi you出入王府药房,而药房的那些药材她自然也是能用的。

所以每次,官七画都是直接从王府药房抓好药,然后将药交给玲珑的。

除了此事,官七画最近也是忙碌异常。一方面要应萧辰云的要求去背那药房之的药材,另一方面她着实是嫌弃自己现在这身娇体弱的身子,天天一边背着药材名一边围着药房跑步锻炼身体。

十日,很快在忙碌流走。官七画还没等到萧辰云来考察她背的药材,却等来了凤溪国皇太后回京的消息。

这位皇太后是现今凤溪国陛下昭然帝的养母,亦是萧辰云该称为母后的人。原本从年前开始她便出了宫,去往离京城有二十多里远的一座山庙吃斋念佛去了。

如今回京听说原因有二,一是因为皇太后寿辰将至,敌不过昭然帝的软磨硬泡非要她回来过个寿辰。

而这第二个原因也和官七画有点关系,她也是听说萧辰云新娶了王妃,想要回来看看她这位儿媳长成什么模样。

想到这个官七画便只觉心警铃大作,直觉告诉她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然而仿佛正是为了验证她的猜测,几日之后她便收到了从萧辰云那送来的消息。

要她准备好,几日之后随他一起去参加宫皇太后的寿宴。

有了回前进宫去见昭然帝的经验,这回的她也没有回那么慌乱了。

黄昏之时由青画帮她梳好了头发,换了丘总管新送来的紫色宫装,官七画这回没有让任何等早早地等在了前院出发处。

而随后过来的萧辰云,远远地便瞧见了前面正乖乖站在原地等着的那个紫色身影。

眼渐生疑惑,还不等他开口问,丘总管在一帮道,“王爷,那应该是王妃。回进宫那次王妃迟了些,如今怕是早早地来了。”

萧辰云没有任何表示,等走到官七画跟前看清官七画的脸与今日的装扮,眼却有一抹惊艳悄然蔓延。

官七画的容貌传承自她母亲,而她的母亲蓝雪鸢曾经可是美过将军府官夫人的女子,这美貌自然是不肖说。

从前在将军府吃不好睡不好,还总要受人欺负,这才令她看起来总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这些日子在王府好吃好喝地供着,渐渐的脸没有肉的地方也变得有肉了,这优良的容貌条件慢慢地也显现了出来。

“王爷,你来了!”见萧辰云看着她,官七画便朝他打了个招呼。

正巧今日听来取药的玲珑说玉瑾姨娘的病已经有了好转,心情好的官七画自然是半点不吝啬自己的笑容。

朝着萧辰云一笑,那笑容灿烂得竟然险些晃花了他的眼。

“走吧!”低头望一眼提着裙角跑到他面前的官七画,萧辰云脸色是一惯的淡漠。

自己率先登了马车。

官七画才没空管他是什么心情,反正今天她的心情好所以看什么东西她都觉得顺眼。马车之前她甚至还朝丘总管挥了挥手。

待登马车之后,在气氛冷凝的车厢待一个多时辰,官七画原本的好心情慢慢地也沉淀了下来。

等她和萧辰云一起走进宫门之时,她和萧辰云脸的表情都变成了如出一辙的冷漠。

第四十六章 太后寿宴

此次宴会设在宫未央殿,为了讨皇太后的欢心同样也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孝心,昭然帝将这次皇太后的寿宴弄得隆重异常。!

几乎将京的权势请了个遍。

宴会之宾客往来觥筹交错,却单单没有人来同萧辰云客套。

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萧辰云名声不好,还是因为官七画名声不好。二人这样在座位干坐着,直接等到了昭然帝的到来。

宫室之该来的宾客都已来齐,最后压轴进场的自然只剩了昭然帝和今天的主角,寿星皇太后。

皇太后今日一身正装,将乌黑的头发高高盘起金黄的凤冠将她衬得神采奕奕。

听旁人说皇太后已经有四十多岁了,可保养的依旧很好,放在官七画眼里像个三十多岁的人。

只见昭然帝领着皇后与皇太后落座,一声令下之后整个寿宴这样如火如荼地开始了。

有未嫁的公子xiao jie们离开宴席去外面游赏花园,但一来官七画已是有夫之妇身份不合适出去瞎逛,二来她也人生地不熟的瞎逛也逛不出什么名堂来。

于是跟着萧辰云坐在宴席吃吃吃,终于熬到了此次寿宴的gāo cháo,各家送礼的时候。

当然,这个送礼环节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的,一般世家的礼物早在进宫门的时候,已经交给外面守着的公公拿去入库登记造册了。

剩下那些能在宴会公然献出的,要么是家里位高权重想借此机会表现一番的,要么是礼物珍贵到一定得拿出来单独送的。

而官清颜显然是第一种人。

宴会行至一半,皇太后在众多儿孙的环绕心情大好。而在此时,坐于皇后下手的宫四妃之一的静妃便趁着这个时机朝皇太后进言。

“今日是太后娘娘的寿辰,老是看这些wu nu母后可觉得有些乏了,妾身不才想送母后一件有意思的礼物不知母后可愿笑纳?”

这样的事情在宫并不少见,对于位高权重者总是会有数不尽的人跳出来巴结她们。而皇太后在宫生活这么多年,对这点自然是深有体会。当然她也并不反感这样的讨好,况且这宴会年年一个样看久了确实也觉得乏味。

“哦!静妃倒是有心了,不妨拿来看看。”

早将一切准备好的静妃见皇太后同意了她的话,脸瞬间便浮现一丝浅笑。

“好,那请母后稍稍等等一会儿,精彩节目一会儿演。”

如是说完,她侧头向身边伺候着的宫女使了个眼色,早知道该如何做的宫女瞬间会意躬身退下往宫室之外而去。

而宫室之外,在偏殿等得焦心的人,正是前一阵子与官七画在府大闹过一场的官清颜。

“怎么样?姑母她是怎么说的?”

一见那边静妃的贴身宫女行来,她远远地迎了去。

如今陛下的静妃娘娘与官清颜的母亲官夫人是同族姐妹,二人皆是京城张侍郎家的掌明珠。为了早日促成太子萧齐钰与官清颜的婚事,官夫人此次可谓是费尽了心思,在皇太后还未回京之前往宫她姐姐那跑了好几次。

正巧赶这次宫盛宴,又有皇太后在场,真是最合适不过的机会。

“官xiao jie!”那宫女依着礼仪朝她行了个礼,然后才道。“有娘娘出马官xiao jie大可放心,皇太后已经答应下来了。下面请官xiao jie快快准备好,待陛下撤下舞姬下一个该登场的是xiao jie你了。”

“真的吗?”准备了这么多天,官清颜心还是有些小小的忐忑。

那宫女浅浅一笑,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手。“有娘娘和将军夫人在xiao jie不用太过担忧,xiao jie只需要将舞跳好,将那些该记住的话都记好,待会一并说出来。其他的话,娘娘和官夫人自会说。”

直到这时官清颜才点了点头,“好,那谢谢姑母了。若以后清颜坐了太子妃之位,是绝对不会忘了姑母的这份恩情的。”

那宫女笑了笑不予置否。

窃窃私语渐渐远去,时间过得很快,不过几盏清酒下肚宫殿之不知何时便已换了一批舞姬。

乐曲的调子忽而变得激昂,而刚喝下一杯酒的官七画,才刚刚有些模糊的视线瞬间被那乐声给惊得烟消云散了。

身边萧辰云坐姿端正,目光一直盯着那舞池央,不知道是在看池美人还是在看美人的舞。

官七画循着他的视线看去,才发现舞池间的美人与之前相已经是换过了一遭的。

而且这回,舞池只有一个人。

一块轻盈的面纱遮住半张脸,白衣水袖的女子在众人面前翩翩起舞。裙踞飞扬,像极了一只在春日花海飞舞的灵动白蝶。

远远地似乎还有歌声和着琴音一起传来,官七画眨眨眼睛不知为何总觉得那声音有些熟悉。

不过她没有细想,只是单纯地觉得在这喧闹的场合之,那女子一人的独舞着实是要刚才一群人的群舞要好看。

其实在官七画看来,整个宴席除了吃的东西挺好吃,外别的东西都完全吸引不了她。电视里从小看到大的晚会节目,算再怎么枯燥也现在这个宴会要有趣。

正当官七画眯着眼睛吐槽这个时代人的无聊之际,那边的舞蹈也渐渐接近了尾声。

远远地有少女清丽的嗓音传来,“太皇太后,福如东海,寿南山。”

而随着她这一句话的出口,在她的身后徐徐地有宫女打开一件几乎有两米多高的画卷。

也不只是是不是刻意安排过,宫殿此时的光线并不明亮,而那徐徐展开的画卷之竟然藏着点点荧光。本来微弱的荧光在黑暗的衬托下便显得尤为明亮。

跟着有王爷品阶的萧辰云官七画席位的位置还是较靠前的,视野好的好处是她只凝神看了一会儿看清楚了,那个所谓画卷其实并非画而是一幅巨大的绣图。

一幅完完整整的八仙祝寿图。

而那些绣图之,丝丝线线发出莹莹的光更将那图衬得灵动异常,犹如面的一草一木一人一景都动了起来。

“这是……”

抬眸看看座的皇太后,只见她眼已然满满的都是赞赏,脸更是一派喜色。

第四十七章 婚事已成

“八仙祝寿图,那名女子是谁?”

静妃见状适时地出言提醒道,“回母后,那是将军府的嫡出大xiao jie官七画,那幅八仙祝寿图可是她亲自一针一线地绣好,呈来献给皇太后的生辰礼。 ”

“这姑娘倒是有心。”皇太后脸的笑容慈祥,“来人将官大xiao jie请过来哀家要好好看看她。”

今日是太后生辰自然是寿星最大,被完全忽略在一旁的皇后虽然心不悦,但脸却装也要装出高兴的神色来。

“来人,去将官大xiao jie请来!”

很快,已经去偏殿褪下舞衣换了宫装的官清颜,便迈着娉婷的步子从殿外行了过来。

“臣女官清颜见过太后,皇后,还有各位娘娘们。”

在官七画面前永远趾高气扬的官清颜往皇太后面前一站,却是一副乖巧至极的模样。

“哀家在庙里待的久了,竟不知道这外头何时冒出来了这么一个妙人。”

皇太后看官清颜的眼尽是赞赏。

这若是在平时,有人夸她官清颜自然是半点都不会谦让。但毕竟早被官夫人仔仔细细地交待过了,官清颜自然知道该怎么说才合皇太后的胃口。

轻轻地摇了摇头,她抬起一双眼眸微笑地看着高座的皇太后。“清颜不敢自称妙人,京城之人才辈出,清颜不过是最不起眼的那个,若不是皇太后抬爱清颜这小小拙作又怎能入了皇太后的眼。”

试问哪个长辈不喜欢谦虚的小辈,且谦虚之下还顺带夸了自己。

“真是个聪慧的孩子。”

皇太后微笑,眸赞赏之意更盛。

而见火候到了,旁边的静妃便又出来了。

挥挥手手帕她和着皇太后的话轻轻笑了起来,“母后不知道,这清颜自小受官夫人的细心教导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且品性又好京世家xiao jie们都爱与她做朋友……”

静妃话还没说完,被皇后打断。“静妃妹妹不是喜静么,今个话怎么这么多?”

她不是傻子,从静妃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她已经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宫女子皆懂得什么叫做明哲保身,这静妃也一直以天性喜静为由避免各种麻烦,可今日她却一反常态话变得这么多。

直到在台看见盛装的官清颜她反应过来,静妃如今做了这么多铺垫,最后的目的不是为了向皇太后引荐官清颜么!

皇后她虽贵为皇后,可在宫熬了这么多年却一直没有生下个能继承大统的儿子,唯一的子嗣是一位公主。这样的她,该拿什么和宫那些既有圣宠又有子嗣的妃嫔们争。

算她们现在对她这个皇后看似恭敬,可没有孩子,等昭然帝百年之后,即便如今贵为皇后等新帝登基她又当如何自处。

在她们这些弄权者的眼,官清颜代表的并不只是官清颜她自己,还有她背后的官将军以及将军府的全部势力。

镇国将军官子城自前朝以来手握重权,最近昭然帝的身子是越来越不好了,而皇子们也渐渐都长大了。正是京几大势力角逐争权的微妙时刻,对于官将军自然是谁都想要争取的对象。

太子萧齐钰从来不是皇后阵营之的人,对于萧齐钰与官清颜之间的事皇后向来是不赞成的。

所以之前萧辰云向她讨要去将军府提亲的懿旨她二话没说给了,谁知道这官夫人竟然如此设局推了个多少年都没人管的庶女出来顶替。

对于这件事皇后一直隐隐忧虑,一直在准备着为萧齐钰率先定下别的亲事。谁知却偏偏晚了那么一步,竟被静妃捷足先登先一步想皇太后提出了官清颜。

“皇后姐姐这是什么话,今日是母后寿辰,难道还不兴臣妾多说几句吉祥的话?”既然是早有准备,静妃倒也丝毫不怕得罪皇后。五分像是在责怪,五分又像是在开玩笑般将皇后的话压下。

静妃继续向皇太后进言。

“母后,你瞧清颜这孩子相貌相貌有了,才艺才艺也不差。且臣妾听说,咋们的太子爷与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臣妾斗胆,向母后讨个恩典。太子殿下年纪也到了,如今又有这么合适的人选,不如母后做个主将这官xiao jie许配给殿下做妻子如何?”

此话一出,连皇太后也微微侧了侧目。视线在官清颜面前转过一圈,最后却放在了皇后的身。

“皇后,这件事你怎么看?”

毕竟事关太子,皇太后想要做主怎么着也得顾及顾及皇后的面子。

皇后心自然是有千百个不满意,但又不能表现得太过直白。只能委婉地道,“臣妾觉得,太子虽然已经成年,但这个时候正是建功立业之时,此时为他安排婚事恐怕不妥。”

“有什么不妥?”静妃答应了官夫人今晚一定要将此时促成,自然是不遗余力。“古人亦有云男子应当先成家后立业。若府没有一个贴心的人儿操持,太子一人除了要忙公务还要打理家业那岂不是更无法专心立业?”

“是啊,静妃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皇太后本不怎么待见皇后,刚才意思意思完了后边几乎将皇后的意见都当了耳旁风。

因为本高兴,又有静妃在一旁巧言如簧。不过一会儿,皇太后便越看官清颜越觉得顺眼了。

直到她自己心都思量好了,她这才想起来要问官清颜自己的意思。“清颜啊,不知将你许配给太子殿下,你可愿意呢?”

其实早在听她们说的时候,官清颜心已乐开了花。但是她却一直记得官夫人交待的不能喜形于色,直到皇太后问她她才娇羞地点点头。

“但凭皇太后做主!”话还没说完有点点红晕攀脸颊,衬得今夜刻意打扮过的她姿态更显娇美。

“好,那改日哀家便将此事同陛下说说早日为你们安排婚礼。”

皇太后一锤定音,静妃这才微笑着怜悯地看了一眼jing zuo在旁边脸色苍白的皇后。

在这皇宫向来是母凭子贵,一个连儿子都生不出来的女人竟然还妄想坐稳后位,真是笑话!

见一切几乎都已成定局,官清颜忐忑了许久的心这才渐渐放松了下来。侧目,悄悄地往旁边与昭然帝坐在一起的萧齐钰那处看去。

第四十八章 拉她下水

她本想将这种喜悦与萧齐钰分享,却无意发现萧齐钰脸的神色怔然,而他的目光竟然是朝着官七画的方向的。 !

心陡然一空,随后那空了的地方腾起一团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

“禀皇太后,臣女在这宴还有个妹妹,同样也略精通些琴棋书画。她来时曾与臣女说过,她今夜也想送一件特殊的礼物给皇太后为太后祝寿。”

“哦!你那位妹妹是?”方才被官清颜的绣品惊艳,如今一听说官清颜还有个妹妹,皇太后顿时来了兴致。

成功挑起皇太后兴致的官清颜得意无,缓缓回道。“臣女的妹妹,是睿王爷的王妃,官七画!”

听到有人唤起她的名字,官七画下意识地抬头。不必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看见官清颜脸那不怀好意的笑官七画瞬间明白了一半缘由。怕不是这个官清颜又不肯消停,又给她下绊子吧!

而其后发生的一切也证实了官七画的想法。

“睿王妃,朕听闻你也同你姐姐一样备了礼物送给皇太后。怎么,都到这个时候还不拿出来?”

语气带着十足的兴致盎然,说话的是高座的昭然帝。

方才官清颜送的东西确实是惊艳四座,如今轮到官七画,皇太后一同昭然帝说连昭然帝也起了兴致竟然亲自来问她。

顿时有不少目光都落在了官七画的身,官七画与萧辰云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看到了疑惑。

不敢让昭然帝和皇太后等太久,官七画只能硬着头皮从座位站了起来。

“陛下,太后!”

站定在高座前,皇太后笑着望向她。“你是官七画?哀家还未回京之时便想着回来之后要找个机会见见你,如今见着了倒真觉得你与传闻有很大不同。”

这样的话,她到底该将它当做夸奖呢还是当做试探。

不去管这么多,官七画脸挂一抹笑躬身行礼。“太后这样夸七画,七画深感荣幸之极。”

回答既不凸出也不显突兀,毕竟她现在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好。

皇太后的眼神又变得深沉了些,继续道。“方才你姐姐官清颜同哀家提起,说你私下备了份大礼准备送给哀家,有没有这回事啊!”

呵!果然又是官清颜在这搞鬼,官七画抬眸扫了旁边站着的官清颜一眼。

官清颜见状倒是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反而装模作样地问起了官七画。“七画,你不是说你要给皇太后送一份大礼么?礼物呢?难不成你把她给忘在府了?”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官七画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飙起来的怒火。

“这么重要的事,七画怎会忘记。”

官七画一面说着,一面赶紧发动脑筋想着对策。

关于寿礼这事应该是府丘管家按着往日的规矩备下的,官七画连那是什么都不知道,自然是不能那那些东西来凑数了。可是现在皇太后在面眼巴巴地等着,她总不能告诉她一切都是官清颜在撒谎吧!

算她说了,还有可能被官清颜反咬一口说她诬陷。如今之计只能赶紧想想有没有什么别的辙变出来一见寿礼吧。

官七画心焦急侧头,看了那边还稳稳当当坐着的萧辰云。他一双眼睛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官七画,立场很明显是不想管她这事。

果然还是不能靠别人!

官七画抬起头环顾四周,视线落在官清颜微笑的脸庞之脑灵光一闪突然生出一计。

“既然清颜姐姐送了绣品,那么七画便送一幅画给皇太后如何?”

两只眼眸如同黑濯石,官七画朝昭然帝与皇太后道。“请陛下赐笔墨!”

“哦!睿王妃,你这是打算当场作画?”昭然帝眸的趣味更盛。

“正是!”官七画瞟了一边还洋洋得意的官清颜一眼。“七画绣工不如姐姐,倒是学过几年笔墨还望陛下与太后不要嫌弃。”

话都说到这份了,昭然帝自然应了官七画的要求。“好!那来人,笔墨!”

宫宫人办事效率极高,不过片刻把笔墨连着一张作画用的方桌抬了殿。

一切备好,官七画拿起桌的画笔再望了一眼官清颜。

官清颜脸仍旧带着不屑,她与官七画一起长大她当然知道官七画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小都被扔在后院打杂的婢女,一个大字都不识的草包,这样她竟然还说自己要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作画。

真是天大的笑话!

而官七画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她心底现在是怎么想的,一定是已然乐开了花,准备着看她的笑话吧!她偏不!

官七画摈弃心的那些杂念,提笔沾墨开始在宣纸作画。

当第一笔落下的时候,官清颜在笑。

当第二笔落下的时候,官清颜仍旧在笑。

当第三笔落下的时候,官清颜笑不出来了。

看着在那边挥笔泼墨的自信女子,官清颜眼的慌乱越来越清晰。

不应该啊!这怎么可能,官七画不识字这是全将军府人都知道的啊!官清颜从小要学琴棋书画,自然看得出官七画下笔的方式可一点都不像从来没有画过画的人。

可是,她怎么会知道画画?

当然,没有人会给她回答这个问题。官七画一手提着画笔一手按住宣纸的一角,专注的目光吸引了宴会不少人的注意。其也包括太子萧齐钰的。

不同于往常灰头土脸被埋没在人群之的官七画,今日的官七画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她自信,她美丽,专注于纸笔之间那双眼眸不像以前总是蒙着灰,现在的她在众人的眼像是一颗明珠,第一次在旁人的眼散发出璀璨的光。

不知为何,看着她美丽的侧脸萧齐钰忽而觉得连心跳都漏了一拍。

但他却又是个理智的人,发现自己情绪不对便在第一时间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抓起酒杯朝着喉间猛灌了下去。

烈酒入肠,终于让他清醒了过来。

相对于他复杂的内心活动萧辰云那边显得轻松了许多,一面看着官七画在那专注地画画,萧辰云手端着酒杯一面小口小口地饮着盏之酒。

第四十九章 大放异彩

他知道,官七画可是个从来不肯认输的人。面对官清颜的挑衅她哪有退缩的道理,当然是迎难而打官清颜两个响亮的巴掌。

不知不觉唇边恍然弯起一道浅浅的弧度。这道连当事人都似乎还没发觉的弧度,好巧不巧地却被官七画看了个正着。

画累了的她擦了擦头的汗,回眸望一眼萧辰云谁知道竟然看见那个混蛋在笑。

她在被别人为难的时候,他竟然还笑了。官七画感觉心情很不好,忿忿地收回视线,继续将剩余的精力放在已经完成了一半的宣纸。

没有再回头去看萧辰云,官七画用了整整大半时辰才将那幅宏大的画画完。

画技想要跟这个世界的画画大家们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胜在意义非凡。

因为画是平铺着的,所以场之人都没有看见官七画画的内容是什么。有候在旁边的宫人们见官七画放下画笔便走前,将那画收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呈到昭然帝与皇太后的面前。

“哈哈,果然是幅好画,好画啊!”

看过官七画的画作之后,连向来严肃的昭然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母后,不知睿王妃这件礼物您可愿意收下呢?”

皇太后拿着那画脸的笑容也是只增不减了。“这应当是哀家今年收到的,最有意义的寿辰礼了。”

这么一说,完完全全将官清颜刚才的绣图给忽略掉了。官清颜自然是生气的,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那边静妃狠狠的一眼给堵回了候。

见面的二位还算是满意她今日的画作,官七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官清颜只顾着想要整她却忘了这是在皇宫不是在她的将军府,一着棋错能否定她之前的所有努力。

当然,也得感谢她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官七画。

辈子她是医生,一双手灵巧得能控制得了手术细至毫米的差异。为了保持手的灵活度,也为了陶冶情操,官七画不止学了国画毛笔字还学了弹钢琴。

随随便便画一幅画这可难不倒她。

一直只闻座的皇太后与昭然帝称赞,可那些坐在地下的大臣妃嫔们可都没看过官七画她到底画的是什么。

而能被皇太后与昭然帝一起称赞的画作,面到底画的是什么?听着皇太后与皇的话,众人更好了。

而那么多双眼睛望过来,皇太后自然是明白了大家的意思。

将画递给身边的侍女,皇太后点了点头。“打开吧!”

得令的宫女们便在众人的面前徐徐展开了那幅画。

官七画画的不是别的正是今日宴席的场景,子孙妃嫔们满满当当地围着皇太后而坐,正应了那样一个好兆头子孙满堂。

画作并非品,但这样的画对于渐渐步入老年的皇太后来说无疑是最美好的寄托。

而在众人眼,他们对于官七画的映象一直都是传闻那个声名狼藉,无才无德的将军府庶女。如今官七画突然画出这样一幅画,有了对自然有了伤害,瞬间推翻了他们之前对官七画的看法。

听着从下面传来的啧啧惊叹,官七画弯了弯嘴角。眸带着挑衅的目光瞥了一眼那边明明已经被气的想要跺脚,可碍着场合不允许却非得生生忍着的官清颜。

“太后满意是七画的荣幸!”没了压力官七画连语气都变得轻快了许多,“七画与王爷祝太后身体安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好,你也是有心了。”招呼着宫人收起那幅画,太后没有再为难官七画挥挥手便让她退下了。

终于从生死关头走一遭回来的官七画施施然坐回席,而此时萧辰云手的酒盏也还未放下。

小小插曲过后,宴席继续开始。

场的袅袅歌声渐渐飘远,夜色未央殿灯火通明更衬得周围别的宫殿黯淡无光。

靠近冷宫,皇宫偏僻之处,有一座隐在夜色下的小小宫殿。

两盏琉璃宫灯置于房檐之下,从未关严实的宫殿之内漏出点点暖光。

透亮的窗纱之映照出两位女子的身影。

“啪”的一声脆响,从里面突然传来什么东西掉落在地的声音。

然后寂寂黑夜之便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云汐,怎么了?”

那被称作云汐的女子摇摇头赶忙将落在地的玉梳捡了起来,“娘娘,您又有了一根白发。”

语气轻柔并无惶恐却带着些许酸楚。

宫殿之,那坐在妆镜前的女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忽然轻轻一声长叹。“这么多年了,是该老了!”

女子有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但此时那美丽的脸却带着满满的憔悴与过分的苍白。

“咳咳咳……”敛着眉不知想到了什么,那女子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只见那伺候的宫女云汐赶忙放下手的玉梳,轻车熟驾地从殿柜子里找出药丸,倒了茶水伺候着那女子将药服下。

咳嗽声渐渐消了去,然那女子趴在桌子,眼神却仍旧直勾勾地盯着镜子的自己。

“听说皇太后回来了在未央宫那边摆寿宴,那他应该也进宫了吧!”

云汐担忧地看着她,“娘娘,您何必……”

“他一定很恨我吧!这么久了竟然都没有来看过我一次……”女子不管不顾继续说到,“在他的心我肯定已经是个死人了吧!”

“娘娘……”

“云汐啊!我早该死了!我真的……该死!”

……

宴席行至gāo cháo,正是气氛热络的时候。

而在这个时候从殿外却传来侍卫的急声通报,“平西王到!”

原本吵吵嚷嚷的宴席因着这声通报渐渐地也平静了下来。

官七画坐在席本无聊,见着那边来了个新人物,自然也免不了多看几眼。

只见随着那侍卫的通报,从敞开的殿门之外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一个人。年纪看起来应该与昭然帝相当,但是不同于昭然帝的儒雅,此人从头到脚都是与官将军十分相像的杀伐之气。

“平西王……”

官七画轻轻呢喃着这个名字,在记忆找寻着与这个人有关系的只言片语。官七画没想到,这个人她竟然还真的听说过。

第五十章 西王献礼

平西王楚江,此人是凤溪国如今唯一的一个异姓王。

坊间有传闻,说平西王楚江年轻的时候可被称为凤溪国京城的第一美男。且他与当今圣昭然帝从小交好,是昭然帝一起玩到大的好兄弟。据说当年昭然帝与其他皇子争夺储君之位,这位平西王立下的汗马功劳。

后昭然帝即位,平西王功高却丝毫不贪恋权势,向昭然帝讨旨自请去边关镇守边疆。一年难得见他回来,此番回京据说是刚解决了边疆之地的一个小部落,缴获了那部落之的一批珍宝。未免珍宝遗失,平西王竟然亲自阵押着这一批珍宝回京。

边关至此路途遥远,且官七画看他战甲都还没换裤子鞋袜也沾了不少灰尘,看来也应该是刚到京城不久。

连歇息都没有先进了宫,看来这个平西王对昭然帝依旧忠心耿耿啊!

思量间那边平西王已经走殿来,挺拔的身姿立在昭然帝跟前丝毫不显势弱。

“楚江参见陛下!”

平西王早年得了陛下特赦面见圣时不必行跪拜之礼。

况且他此行回来还算是个功臣,陛下自然是万分欣喜的,竟直直走下王座扶住了平西王的双臂。

“你回来了!”语气带着毫未掩饰的欣喜。

“是!陛下,臣回来了!路途碰到了些意外所以耽搁了些时日。不过今日好歹是赶了皇太后的宴席!”楚江抿唇,刀削斧刻般的脸亦浮现一丝笑意。

昭然帝见状也笑了笑,“好,回来好!来人赐座!”

一声令下很快便有宫人搬来了桌子,将平西王的座位安置在了昭然帝的下首第一个。

路途遥远平西王又赶着时间进宫,从进城到现在甚至连一口茶都没来得及喝。此时瞧见桌有酒,直接一把端起杯子将那酒水一饮而尽。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喝惯了边疆的烈酒,如今喝这京城的酒倒是感觉有些索然无味了。

平西王放下酒杯,眉头微微皱了皱。

而座的昭然帝一直盯着平西王,自然是第一时间发现了他那细微的小动作。“怎么,在边城待久了,连这宫里的酒也入不了你的口了!”

本是一句玩笑的话,平西王听了只愣了片刻便也以玩笑答道。“臣在边疆喝惯了乡村农妇酿的浑酒,如今回到京城突然喝到这宫的好酒,只觉得之前在边疆喝的酒都像是在喝水。”

一听这话,昭然帝也不禁笑了起来。“哈哈哈,几年没见你小子越来越油嘴滑舌了!既然如此,那等你回去的时候朕一定将这宫的藏酒为你装它整整两车专门带去边疆给你解馋。”

“那臣先谢谢陛下了!”

一众宾客们看着他们一君一臣肆无忌惮地在宴会开着玩笑,渐渐地气氛又变得活络了起来。

“哦!对了,陛下!今日是皇太后的生辰,臣路耽搁来晚了,便早早地备了一份礼想献给皇太后,还望皇太后不要责怪臣。”

平西王自小和昭然帝一起长大,昭然帝的母后过生辰,他自然不可能什么东西都不准备殿来。

“哦!你倒是先同朕说说,你到底备了份什么礼?”对于平西王昭然帝再了解不过,向来是个直肠子,在如今这种情形下竟然还能想着给皇太后备礼也相当不容易,当下也来了兴趣。

“陛下若想知道那还得再等等,本是送给皇太后的礼物,哪能让别人先看了去的道理。”平西王如此说到,引来了皇太后乐呵呵的附和。

“是啊!哀家这个寿星还未看呢,陛下想着要捷足先登啊!”

昭然帝珉着唇摇了摇头,“朕只不过说说,母后你急了,怕朕抢走你的礼啊!既然如此那朕不强人所难了,平西王备了什么大礼快拿出来瞧瞧吧!”

等的是昭然帝的这句话,平西王拍拍手,很快有人从殿外搬进来一个足足有一人高的用黑布蒙着的东西。

竟然这么大,还盖着黑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东西自一出现便几乎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

“这么高,这是什么东西不会是南海的珊瑚树吧!”皇太后敛着眉盯着那黑布蒙着的东西看。

平西王道,“不是珊瑚树,不过起珊瑚树这东西可要有趣的多!”

他一面说着一面招呼宫人将那遮光的黑布掀开。

一瞬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那东西之,连萧辰云与官七画亦不例外。

只见黑布慢慢掀开一个角露出里面东西的冰山一角,有宫灯的光从里面被折射了出来,而那露出来的一角光滑而晶莹。

这是……

官七画心一惊瞬间将那东西给认了出来,在现代生活了这么久的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东西的材质应该是水晶。

人造水晶,这种东西在现代确实到处都是,可在这人工制造水晶技术还未完全成熟的古代,这样的体型这么大的一块水晶那确实是非常难得的。

除非是天然形成的水晶,再经过人工雕琢打磨。

还不等官七画多想,那边的黑布便被宫人完全掀了开来。

然而等待它的并非是众人的惊叹,而是宫人们突然传出来的惊恐的尖叫。

只见方才掀布时还笑着的几名宫女突然猛地丢开了手的幕布,连滚带爬地往后退了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

官七画定睛去看,这才发现那幕布之下藏着的果然是一座水晶雕刻制成的水晶塔,可怪的是那水晶塔间竟然藏着一团模模糊糊的,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异物。

“那是什么?”隔得有些远,官七画只能更加努力地去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连胆大如官七画也冷不丁被吓了个正着。

原因无他,那座有一人多高的琉璃塔间藏着的东西虽然模糊,但只要仔细分辨便不难看出,那里面藏着的竟然是一个全身chi luo的倒立的女人。

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那些大臣xiao jie们哪里看过这么血腥的场面纷纷尖叫出声。

第五十一章 陛下发怒

甚至还有一些人从座位起身,匆匆忙忙地朝殿外跑去。

官七画还算好的,脸色虽然有些难看,但除了刚开始的那一刻觉得惊悚外现在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了。

开玩笑她可是个学医的正规名校毕业,手术都不知道做了多少台了还会被区区一个女子尸体给吓着。

看一眼旁边仍旧把玩着被的萧辰云,官七画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了问他。

“王爷,你是不是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谁料萧辰云一口喝尽盏酒倒是反瞟了她一眼,“本王为何会知道?倒是你,对这东西倒是一点都不怕。”

官七画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心虚都收回了目光,为什么不怕?她总不能告诉萧辰云对于这种尸体她以前不止看过还摸过甚至还解刨过吧!

“我是大夫啊!大夫又什么好怕的!”

弱弱地回答完这一句,官七画抬眸往高座的昭然帝那望了去。

并不出她所料看着场下这一片混乱的场景,昭然帝的脸已然是一片铁青。手掌重重一拍椅子威严带着怒意的声音瞬间传遍未央宫。

“都给朕安静下来!”

天子威严可不是虚传的,被昭然帝威压惊醒的大臣们纷纷如梦初醒,拉着自己家的儿女老老实实地找回座位坐下。只是那目光,再也不敢往那立在宫殿央光芒璀璨的水晶塔那看了。

“平西王,你倒是给朕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努力压下心的怒火,昭然帝对平西王还算是客气的。

而平西王,当他看见那塔本不该出现的女尸之时知道,今晚这一切他的责任是脱不了的了。

一撩衣摆,他从座位站了起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当庭。

“陛下,是臣疏忽竟然让贼人在这寿礼动了手脚,惊吓了皇太后请陛下恕罪!”

平西王的脸一片灰败,他怕是怎么都不会想到,本应该用来讨好皇帝皇太后的东西最后竟然会将他自己推向这样的一个境地。

而现在一些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他唯一能做的是祈求陛下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之对他从轻发落。

“好一个贼人,是什么样的贼人,竟然能在你的眼皮底下动这样的手脚!朕看你是活腻了!”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算是平西王这般在沙场锤炼多年的人也几乎忍不了这威压,将头一低心如死灰。

“楚江不敢欺瞒陛下,楚江自知出了这样的疏忽楚江没有半分辩驳的道理。楚江,任凭陛下处置!”

“你……”

昭然帝险些气结正要发火,谁料也正是此时从旁边却传来皇太后贴身侍女的尖叫。

“陛下陛下,太后娘娘她,她不好了……”

官七画往太后那看去,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皇太后竟然这样晕了过去。应该是被刚才那一幕吓的。

此情此景,算昭然帝再怎么怒火滔天自然也是得先顾着自家母后,大手一挥他威严地看了一眼下面的众臣。

“除了皇子和王爷们,尔等都退下!来人快传御医!”

说完,抱着昏迷了的皇太后往宫室后面走去。

不同于来时的辉煌,宾客们离开的时候脸还带着惊魂未定。所以自然是没有心情开玩笑的,众人离开的相当快也相当安静。

等他们都离开之后,官七画与萧辰云便离席和那些一起被留下来的王爷皇子们一起站在偏殿的大门外,神色各异地盯着偏殿内传来的动静。

皇太后身体的底子并不差,如今突然晕倒也不过受了刚才那阵惊吓。依着官七画的判断,只需要御医过来为她扎几针人应该很快能够醒过来。

而现实与她的判断也并没有什么偏差,待御医进去了几分钟之后从偏殿里面便传来了几声皇太后的咳嗽声。看动静,皇太后果然是醒了过来。

官七画有些担忧地望了一眼还跪在门外庭前的平西王。皇太后醒来那意味着昭然帝第一要担心的事没有了,接下来他最应该做的事应该是出来找平西王算账。

而在官七画看来,平西王眼表现出来的惊讶并不像是装的。而且将一个女子的尸体藏在自己进贡的礼物之,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以平西王如今的立场他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

最大的可能性是,平西王也被人当枪使了。

不过官七画自己在心想归想,平西王又不是她的谁,算心觉得怪她也没有任何理由去为平西王说话。更何况,她这小透明在昭然帝面前也说不什么话。

并未让他们等太久,安抚好房皇太后的情绪昭然帝便从偏殿之行了出来。

“父皇!”

“皇兄!”

不去管旁人的见礼,昭然帝径直穿过人群来到了庭前跪的笔直的平西王的跟前。

“这件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抬头看见昭然帝紧紧纠结在一起的峰眉,平西王的身子连抖抖没有抖一下,字字铿锵地答。“臣无话可说,臣但凭陛下吩咐!”

“好!”昭然的一个好字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来人,将平西王给朕拖下去押入天牢,等候发落!”

出了这样的事情,昭然帝这样处理其实并不过分,可平西王毕竟是个为凤溪国立下过汗马功劳的王爷,且此次回京他本来是带着军功回来的。

功臣一回京被投入大牢,这怎么说怎么说不过去。

“父皇,请父皇三思!”看那边侍卫都已经走来要带走平西王,太子萧齐钰见状却突然来到平西王身边朝着昭然帝屈膝跪下。

“父皇,儿臣以为,平西王此番是携功回京,不管因为什么原因父皇如今将他投下大牢,恐让远在边疆的守城将士们寒心。且这件事情平西王也是遭人陷害,儿臣还请父皇先从轻处罚,待一切事情都查清再来定罪也不迟。”

萧齐钰有这样的担心是正常的,可现在毕竟是昭然帝脸无光,他又何尝不知道现在处理了平西王会引起多少dong luàn。

第五十二章 别无选择

可是天子颜面高于一切。

他现在不从重处罚平西王,以后这事传出去,别人是否会说他这个帝王一点用都没有,连一个小小的平西王都处理不了。

别说帝王不近人情,有时候他也是无可奈何。

心百转千回,但昭然帝的面却是生气着的。“今日在朕的大臣面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朕的脸面都要给他丢尽了,难道太子你还要为他求这个情?”

萧齐钰面色坚定朝着昭然帝深深一拜,“父皇,您又不是不知道平西王的秉性,平西王视您如兄弟,视皇奶奶为母亲,又怎会刻意在皇奶奶的寿辰做出这样的事情。依儿臣看,定是贼人刻意设计,为了离间父皇与平西王之间的情谊,父皇您若真的当了岂不是让恶人开怀么!”

一番话说的荡气回肠,顿时场也有其他皇子王爷们见状附和了起来。

不得不说萧齐钰这回倒是大胆,这样责怪昭然帝的话他亦说得出口。可是一个帝王本被所有人捧到了太高的位置,现在却让被他踩在脚底下的人来骂他,他自然是接受不了的!

果不其然,被自己儿子教训了的昭然帝立马便气加气,直接一脚揣在了萧齐钰的胸口。

“朕做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这些小辈多嘴!”

被踹了一脚的萧齐钰脸色有些苍白,但他还是忍着疼爬了起来继续跪在平西王身边。“请陛下三思!”

昭然帝被他这百折不挠的态度气得险些想再给他一脚,但毕竟这个是他凤溪国的太子。他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官七画正在旁边看的揪心,谁料那边的矛盾还没完,自己身边的萧辰云竟然也走前去朝昭然帝行了礼,慢悠悠道。

“皇兄,依皇弟看,太子侄儿这番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既然此时事情还未查清,那皇兄您又何必急着定平西王的罪呢!皇弟倒有个好办法,或许能解决皇兄此刻的烦恼。”

只会提出问题那有什么用,重要的是在向一个进退两难的人提出问题的时候,再带解决的方法。

说话的方式换一下昭然帝没有那么生气了。深吸一口气平息下心的情绪他问。

“哦!皇弟有什么好办法不如说出来听听。”

萧辰云眼眸微动,目光从官七画略显担忧的脸瞟过,“既然还不能定罪,直接押入大牢未免不近人情,臣弟提议,皇兄不如直接将平西王拘在平西王府派宫禁卫军去看着。待一切事情都查清楚了再来行处罚之事,如何?”

萧辰云说完,官七画便发现昭然帝的眸光亮了亮。看来有百分十八十的可能是赞同萧辰云的提议的。

站在原地思虑了片刻,昭然帝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你这样说好像也有几分道理,那按睿王说的办先将平西王压回王府去吧!”

平西王脸神情微动,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萧辰云,最后低下头朝昭然帝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臣,叩谢陛下隆恩!”

看着平西王被侍卫押着走了下去,昭然帝脸顿显一抹頽色。不过这点情绪并未被太多人看出来,昭然帝环视一遍周围冷冷出声。

“那这件事,你们谁愿自荐接下这件案子?”

话一出口,四下瞬间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之。

在场之人在宫皇帝跟前混了怎么久,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件事不好处理。

且不说够不够能力将这事查清,算真的查清了真相又该如何处理呢!真相若真的和平西王没关系那是最好,可若真的是平西王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场,那不成还真的要处理平西王。

平西王并非一般官宦。

与官将军一样,平西王手也是手握重兵的。连陛下在处理他的时候都得三思而行,更何况他们,他们又不是好日子过到头了得罪谁不好去得罪平西王。

综合原因,所以这件案子自然是没人愿意接。明摆着是件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太子,你呢!你刚才口口声声说不让朕现在惩处平西王,不如这件事朕交给你办如何?”

萧齐钰低着头,阴影之下无人看的见他的表情。只听得他的声音也有犹豫,“父皇,儿臣……”

为难的语气已经说明了一切,昭然帝有些烦躁地别过了头。“行了,你也不愿意去吧!你们这些人,整日整日地在朕耳边说要为朕分忧,如今事情出来了却是一个个往后缩!要你们何用!”

昭然帝也有些生气,一双精明的双眼在人群转来转去,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停留在了萧辰云的身。

“皇弟,你看你这些侄子们一个顶用的都没有!不如这件事交给你来办吧!你向来沉稳,你办事朕也放心!”

这哪里是征求意见啊,这明明是将麻烦事往萧辰云的脑门扣。

试问昭然帝话都说到这个份了,萧辰云能用什么理由拒绝?陛下说的好听是因为信任他才让他来办这事,可反之若他拒绝了,是拒绝了陛下的好意拒绝了陛下的信任。

昭然帝将一切算计得很好,根本是在逼着他答应。

萧辰云脸的笑容不知何时隐去了踪影,官七画望着他,不知为何总觉得他隐于月色之下的神情带着些难以言喻的阴鸷。

“既然皇兄抬爱,那皇弟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意思是真的接下了这件棘手的案子。

对于这事官七画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左右萧辰云接下这案子跟她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冥冥之不知为何,看着萧辰云那样的神情她总觉得心有些气愤。

凭什么连皇帝儿子都不愿意接的麻烦事,要推给萧辰云这个闲散王爷。昭然帝看似宠幸萧辰云,其实暗地里也是在防着他的吧!

不等官七画想这么多,昭然帝便要离去了。

殿内已经苏醒过来的皇太后缓了这么长时间,现在状态总算是好些了。凤溪国向来重孝,昭然帝自然是要将这个孝字进行到底,亲自将皇太后送回太后宫去的。

第五十三章 皇后邀约

留下宫那些等候在旁边的皇子嫔妃们,见陛下都走了,他们自然也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虽然今日接了个麻烦事,萧辰云可能会有些心情不好。但这么晚了再不启程出宫宫门到了时辰会宵禁。萧辰云在宫并无居所所以也不便在宫久留,见众人都离开了他自然也该带着官七画一起离开。

谁料才刚走了几步,身后却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叫住了他们。

“睿王,这急着走吗?”

从阴影走出来的人是皇后。

皇后为啥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叫住他们?官七画有些疑惑。

“更深露重,王妃身子弱回去晚了受了风寒可不好。”回眸望一眼皇后,萧辰云淡淡道。

唉!怎么又怪她?

萧辰云将官七画的名号用的顺口,官七画自然不愿意。什么事情都扯她的名号,别人是会误解的,她清清白白的一个好姑娘……

不过她似乎忘了,自己已经嫁人了。

“睿王与王妃鹣鲽情深可真是羡煞旁人啊!”皇后笑的温婉,“不过今夜可能要拂了睿王的意了,本宫看睿王妃长得真像本宫族一个已经远嫁了的姐妹。本宫从小与她交好,多年前她远嫁不慎在生孩子时难产而死,今日本宫见着睿王妃竟好像是见着了故人。”

什么族姐妹,什么交好的故人!这都什么鬼!官七画眯起眼眸,略带探究地盯着皇后精致的脸庞。

这么假的理由,谁会信!这皇后说出这样一番话,难道是想把她留在宫陪她住一夜?不,像皇后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单纯的目的。

“所以本宫今日想向王爷讨睿王妃一夜陪伴,不知睿王可愿意割爱呢?”

果不其然,前面做了那么长长的一段铺垫,最后还是得说出她真正的目的。

听她如是说,萧辰云将目光从皇后的脸移开,望了一眼低眉顺眼的官七画。

“这件事,本王可做不了主,还是先问问王妃她自己的意见吧!”

官七画瞬间抬头,眸chi luo裸的不可置信。

萧辰云,好歹她也是他的王妃啊,可不能这么利索地把她卖了啊!

诚如之前所说,官七画虽然顶着个睿王妃的名号,但谁都知道她在这些真正有身份的人眼里不过是小透明一个。她说的话不会有人听,她的意见对于别人来说自然也可有可无。

萧辰云自己不愿拒绝皇后的请求将这锅甩给她官七画,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能成功拒绝皇后那她能跟她回家,若是没能成功地拒绝了皇后的‘好意’,她只能乖乖地在皇后宫住这么一夜了。

而与皇后打字战,官七画显然是不够老辣。

人都还没说话,那边皇后用一句好话堵死了她的退路。

“睿王可不要为难王妃了,王妃一看是性子极好的,本宫这么点小忙王妃肯定是愿意相帮的。不说话那本宫当你答应了啊!来人,还不快备轿辇睿王妃今夜在本宫宫里歇下了!”

于是,一个字都还没来得及说的官七画这么被皇后拉了轿辇,在萧辰云微笑的目光渐渐消失在了宫里长长的甬道之。

“王爷,皇后娘娘一看像是别有用心的,真的让她这样将王妃带走吗?”看着那边官七画消失的方向,狄青有些不解地问自己主子。

隐去唇边渐渐冷却的笑容,萧辰云收回目光转身往出宫的方向而去。

“不用担心,那女人可聪明的很在皇后那她吃不了亏的!”

丢下这句萧辰云便再也没有理后面的狄青。

倒是狄青忽而觉得有些怪,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怎么觉得今夜的王爷有那么一点不一样呢!

哪里不一样呢?

他细想了片刻才记起,刚才的王爷是不是笑了。

不是那种对着旁人的那种看起来好看实则没有半点温度的笑容,他方才嘴角弯起的弧度是温暖的!

这可真是少见!

那边萧辰云顺利出宫,这边官七画也被皇后顺利诳到了金碧辉煌的皇后宫。

不同于未央殿的华丽,皇后宫的装饰偏于端庄。

廊前整整齐齐地挂着一排精巧大气的宫灯,将整座宫殿照的亮如白昼。

连四周的花草景色也是按照一一的例排放给人一种整齐对称的感觉。

“好了!这到了!”皇后拍拍官七画的手将她从轿辇之领了下来。“今夜啊不必拘谨你在这安心地住一夜,有什么问题便让宫女们来传唤本宫可一直都在!”

皇后脸挂着暖暖的笑意将官七画领着带进宫殿之。

“冬雪!”

随着她的唤声,很快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宫女模样打扮的人。

“冬雪见过皇后娘娘,睿王妃!”

她恭恭敬敬地向她们行礼,看着架势倒像是早料到官七画会来一般。

官七画朝她点了点头,皇后笑了笑柔声细语地对官七画道。“她叫冬雪,是我宫的一个管事的宫女今夜让她伺候你吧!”

官七画的眼皮轻轻一跳。

“但凭皇后做主!”

皇后直到这时才松开了抓着官七画的手,“那本宫还有些事要忙,冬雪,你将睿王妃带去偏殿,先沐浴更衣然后再寝,如何!”

官七画自然是没有理由反对,顺着皇后的意思点了点头。

见皇后匆匆行进宫殿后面去了,官七画也被那名叫冬雪的宫女带着走进了主殿旁边的偏殿之。

在外面看着只觉得皇后宫殿大气端庄,可进了里面才知道什么叫做堂皇富态。官七画被冬雪带进一间浴室,而那浴室池子的水竟然并非人为烧的热水,而是不知从何处引进来的温泉水。

整块整块的玉石镶嵌在池壁之,将那池之水衬得更加晶莹剔透。

“这便是偏殿的浴池了,睿王妃可以现在此处沐浴更衣。这池之水引进的是天然的温泉水,每日泡一泡清除一日疲劳有美肤健体延年益寿之功效。”

第五十四章 天降歹人

冬雪说着,要伸手来解官七画衣服的扣子。!

猝不及防被她这么一吓的官七画瞬间清醒过来,下意识地便一伸手扣住了她才刚碰到她扣子的手。

“你要干什么?”

没想到官七画反应竟然这么激烈,冬雪有些怪。“王妃,冬雪这是在伺候王妃将衣物除尽啊!这水要脱了衣服泡效果才明显。”

好吧!官七画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古代,一个只要有权有势,便连穿衣服tuo yi服这种事情都能不用自己动手的时代。

当然,知道是一回事,但是她接不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官七画往后退了一些,道。“好吧!要tuo yi服是么,我,本王妃自己来好你先出去吧!”

虽然在这生活了一阵子,官七画还是受不了别人来为她做这些私密的事情。在她的观念还是觉得,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

见她坚持,冬雪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朝着官七画一躬身,“那王妃自己脱了衣物,去浴池泡着吧!冬雪去库房将王妃换洗的衣服拿来!”

这样说完,她便退下了。

见冬雪的身影消失在了房门处,官七画这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一边自己脱着自己的衣服,一面四下打量着这个浴室。

浴室设在偏殿最里面的地方,四周虽然安了窗户但那窗户大部分都是关着的,只有靠近宫墙那一面的可能是因为紧靠着宫墙不怕人偷看所以没有关。

从官七画的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那一轮夹在宫墙与窗棂之间的明月。

今日一日确实也有些累了,官七画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身碍事的衣服给脱了个干净,顺着白玉石阶慢慢步入了温热的水池之。

池热气氤氲,腾起的雾气扑面而来将官七画原本的疲惫消去了不少。

看来这温泉好像还真有那么点用。

这样想着,官七画也不去想其他步入浴池深处开始趴在浴池闭目养神。

早听人说泡温泉对人身体好,可辈子她工作忙所以这种地方从来没有去过。如今既然有这个机会不泡白不泡。

闭着双眼,感受这池水冲刷着身细腻的皮肤。官七画深吸一口气,却不想竟然在空气嗅到一股怪的味道。

那是什么?

方才还倍感享受的身子瞬间紧绷,官七画蓦然睁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目光带着锐利的光往岸摆放着的东西一一看去。

浴室并不是很大,但因为没有放多少东西所以显得看起来空旷。

而岸除了一面屏风,一个衣架和一张桌子外别的东西几乎一览无遗。官七画的视线在那些东西一一略过,最后停留在了那面屏风之。

如来时一般顺着石阶岸,官七画随意拿了一件衣服裹在身,她慢慢地往那屏风处行去。

一步一步走过,水渍在地形成一个又一个连续的脚印,官七画身子一转人便闪进了那面屏风之后。

并没有让她失望,那本该空无一物的屏风之后竟然放着一鼎香炉。

而此时那香炉的火烧得正旺,有一股极淡的香气正从那炉顶之缓缓地往外冒着。

官七画有些怪,宫里人生活处处都要做到最好,在浴室之放一鼎香炉点些香料是再正常不过的,可怪的是这个房间里的香炉不摆在外面,为什么偏生要摆在这一架屏风之后。

总给人一种,藏着掖着的不详之感。

想到这里官七画没有犹豫,跑出屏风去,在自己之前扔在地的那堆衣物找出放在里面的银针。

轻手轻脚地将那香炉的盖子打开,官七画用银针在里面慢慢拨弄着,将里面放着的药材一件一件地仔细检查过。

片刻之后,她停下手动作眼底已是一片清明。她怀疑的没有错,这香炉之除了有一些普通的香料之外,还加了一味闻久了能致人昏迷的药材。

皇后今夜将她叫来的目的正渐渐显露出它的冰山一角,官七画虽然发现了不妥但这个时候她可不打算和皇后摊牌。今夜反正也来了这么一趟总不能白来吧!她倒是想看看,皇后今天晚到底想要跟她玩什么花样。

再次拨动着手银针,官七画在最快的速度内将一切恢复原位。

将原本放在衣服的针包拿在手里,她退出屏风正想下水,却看到地板已经被她踩花了的地板。

既然是做戏那这戏得做精细点,官七画拿起自己的衣服将自己刚才走过的路全部擦拭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之后才小心翼翼地下了水。

那香炉虽然依旧燃着,但她知道了成分自然也好对付。这么一点点药性,她自己用银针可以逼出来。

于是毫无压力的官七画便在水玩开了。

香炉里面那种能致人昏迷的药物药性并不是很强的那种,若皇后她们真的存了用药让她昏迷的心思,那出去那衣服的冬雪势必没有这么快回来。

她定要等到药效真正发作才会算计着时间过来。想到这一层官七画更没有顾忌了,一个人在宽大的水池打着滚。

冷不丁一阵风从敞开着的那个窗户吹拂进来,官七画一时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正打算往里面走些,冷不丁却发现在自己面前那本该晶莹透亮的池水之,竟然缓缓开出了一朵血红色的小花。

这是什么东西?

官七画一手捞住那花,却发现花一到了她的掌心竟然如食盐入了水,很快融化在了她的掌心。

不对,这不是花!

那这是……

瞬间清醒过来的官七画猛地一抬头,正巧从头顶某个方向落下一滴鲜红的液体,滴在她额头的正央。

一股腥甜的气息在空气蔓延开来,官七画呼吸一窒瞳孔瞬间张大。

喉的尖叫声还未来的及脱口而出,从浴室方突然坠下个黑影“噗通”一声跳进水。

一对有力的大掌从天而降,一只及时地捂住了官七画的嘴将那声尖叫堵回了肚子里。而另一只则伸到了官七画的喉间,掐住了她的脖子。

第五十五章 为其包扎

“别说话!”男子的声音带着异样的沙哑,应该是怕她记住他的声音所以刻意变了声。

命门都落到别人手里了,她还有反抗的机会吗?

见那黑衣人的目光扫来,官七画赶忙点点头表示自己的配合。

同时眼珠滴溜溜地转着,她侧头,不动声色地将那突然冒出来的人打量了个七七八八。

这是个将全身都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房内朦胧的灯光下,他脸也蒙了一块布将容貌遮住只留下一双漆黑的双眼暴露在空气。

而此时,那双漆黑的眼紧紧地盯着官七画,将官七画看得一阵心悸,只能强迫自己对他的目光。

两个人四只眼这样静静对峙了良久,直到那人眉头突然一皱一阵咳嗽声从黑布之后传来。

“别想着喊人!”他用眼神恐吓了官七画之后才慢慢将捂着官七画嘴的手松开,缩回去摁住了自己的腹部。

官七画看一眼水面,有丝丝鲜红的血线从水底飘了来,原来他受的伤是在腹部。

剧烈的喘息声响在耳畔,那人虽不再捂着官七画但他捏住她脖子的手却半点没松。

血液在温水渐渐扩散,虽然如今那血液看起来还不是很明显,可那黑衣人的伤口要是不包扎任由着它这样流血显露出来只是迟早的事。

“那个,大侠!”转转眼珠,官七画选择了一个较合适的称呼。“你看,你这伤势挺严重的哈,一直泡在水里只会让伤口更严重而且还有引起感染的风险。不如你先放开我,容我去找些工具来为你包扎包扎?”

此时二人皆在水,后面的黑衣人穿着衣服可下水洗澡的官七画确是yi si bu guà的。好在宫里人洗澡都有往水撒些花瓣的习惯,官七画如今待在池,温水漫过脖颈花瓣环绕在二人周围才算堪堪包住了她的些许清白。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黑衣人自她的身后控制住她,手臂环过肩膀两具身体本靠得极近,而因为那人突然的动作官七画只感觉他几乎快将整个人靠来了。

泉水温暖,官七画却只觉汗毛倒竖背后犹如芒刺在背。

她虽然胆子大,但到底还是个纯情少女好不好,与一个男人靠的这么近她也会觉得害羞啊!

想到这,官七画轻咳了一声,继续道。“你放心,我这个人向来富有侠义心肠,你放开我,我绝对不会把你告发出来的。况且你这伤口不包扎,血再这么流下去不出半个时辰你会昏迷过去,到时候不用我告发,你也是逃不掉的。”

所以,大侠啊!您还是快放手吧!

官七画在心呐喊。

“好!”那男子犹豫了片刻,估计也觉得官七画说的在理,总算是愿意将那掐的官七画难受的手挪开来了。

官七画面色一喜,捂着自己生疼的脖颈转身正打算离那黑衣人远一点。谁料下一刻,只听得耳畔传来一声轻微的破空之声,脖子突然一凉。

官七画定睛一看,只见黑衣人不知何时从哪里变出来一把bi shou横在了她的面前。

“快点,给我包扎!”

他看着她的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语气生硬这一点都不像求人帮忙的态度,倒像是在命令人。

看着这贴着她脖子的bi shou,官七画欲哭无泪。

好吧!现在这情形他是老大,他当然是想用什么口气跟她说话用什么口气喽。

深吸一口气,官七画一面小心翼翼地避让这横在脖子的bi shou,一面慢慢地往水池岸边挪去。

“你想干什么?”见她此番动作,那黑衣人问到。

官七画只能默默地在心翻一个白眼,然后再好生好气地回答他的问题。“老大,你要我帮你包扎可以,可我总得先去把衣服穿吧!”

话音未落,那男子的目光便不自觉地往下移,落在了水面之映照出来的,官七画那被隐隐约约藏在花瓣与温水之下的酮体。

“喂喂喂,你别乱看啊!”官七画迅速抱胸,警惕地退后半步。“这里是皇宫,虽然你能够威胁我可我要是真的喊了你可未必能够逃得掉。”

看着官七画这如临大敌的模样,那男子不知在想什么将目光稍稍往别处一偏。“快点!”

好歹配合一回了,官七画松了口气。迅速移至那水池边缘,长臂一伸将放置在岸边的衣服拖了一件下来,直接在水将衣服穿了。

穿好衣服的她总算是没有刚才那种畏畏缩缩,什么大动作都不敢做的感觉了。

将被水浸湿一半的头发尽数拢到脑后,她伸手在浴池边的小缝里摸了摸,将自己藏在那里的针包给拿了出来。

“在深水里我看不到你的伤口,且伤口泡多了水也不好。大侠,你看你能不能高抬贵脚,跟我一起去那边的石阶呢!”

官七画指指不远的石阶,那是从岸到池子里的台阶,有高有低正好适合她调整方位查看伤口。

这也是为了他好,黑衣人当然没有理由拒绝。他点了点头,“好!”

于是二人从浴池深处挪到了那白玉的石阶之,黑衣人立于台阶将伤口所在的皮肤露出水面。而官七画则将大半个身子浸在水里,伸出手为他处理伤口。

小心翼翼地将被水浸湿的布料一点点打开,那伤口顿时暴露在官七画面前。

因为泡了太久的水,那伤口已经被洗的发白。有一丝一丝的血液不断地从伤口截面处涌出来,不过片刻功夫将官七画的双手尽数染红。

“这是刀伤啊!”官七画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伤口,用银针划着伤口的形状与大小。“宽三寸大概七八厘米,若我没猜错,这宫侍卫的佩刀应该跟这尺寸差不多。”

官七画说着,执起银针将银zhēn ci入伤口周围的几个xiǎo xué之,暂缓血液的流动速度。

然后要开始包扎了。

可直到这时官七画才想起来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虽然有带银针入宫的习惯,今日也确实带了些能够治伤用的药粉,但是在这空旷的浴室之她弄不到包扎要用的绷带啊!

没有绷带那该如何止血?

官七画环顾周围,目光最后还是落在了黑衣人的身。

抬眸,官七画朝着那黑衣人尴尬一笑,“大侠,反正这也是为了你自己,能否劳烦你把你这夜行衣的下摆扯一点下来给我呀!”

衣服当然是用谁的都行,可官七画今日是在别人的地盘。她要是把自己的衣服给撕了,免不了到时候被皇后的人发现不对心生怀疑。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能用黑衣人自己的自然是最好的啦!

黑眸对官七画亮晶晶的双眼,黑衣人将头一撇,伸手利索地从自己衣服的下摆撕下了一大块布料扔给官七画。

官七画接住那布料拿在手将布料多余的水拧干,这才从自己那一队衣服找出一个小小的纸包,将纸包的药粉均匀地撒在布料之。

“这是什么东西?”

正打算将沾了止血药粉的布料拿来给男子包扎伤口,谁料还未动作那男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眼闪烁着警惕的光那男子握住官七画手腕的力道渐渐加重,而官七画如今这样娇弱的身子哪里经得起他这样折腾,被他这样一捏手腕便传来尖锐的疼痛。

第五十六章 藏身水底

官七画皱起了两道秀眉,“你放心,你要是真的死在我这了我才是真的什么都说不清,我跟你无仇无怨不会对你下毒的!”

也不想被他误解,官七画只好停下手动作如是解释到。

“最好如你所说!”黑衣人眼含警告地瞪她一眼,手一松放开了她的手腕。

随着他的放手腕疼痛渐渐消退,官七画无语地摇摇头,暂时将脑的杂念尽数摒弃。她拿着那一片布料,开始全神贯注地对付起黑衣人的伤口来。

划了大小,官七画轻声道了一句“忍住”然后便手脚利索地将那沾了药粉的布料往男子的伤口一摁。

这药粉是她最近研制出来的新款,药效相当的不错。但是有那么一个小小的缺点,使用的时候药粉刚与伤口接触之时,那一阵疼痛也也要普通的伤药疼好几倍。

官七画几乎已经做好了,当男子忍不住疼想要叫时捂住他嘴的准备了。

谁料将布料摁去的那一刻,男子除了眉头皱了点外别的什么反应都没有。

官七画眼闪过疑惑,难道是她拿错药了?

不应该啊!

小心翼翼地在那伤口戳了戳,官七画抬头,黑衣人目光沉静依旧没有反应。面对如此情况,官七画终于有些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记性来了。

拿错药粉应该是不可能的,难道是她记错药性了?

一时间也想不了太多这种乱七八糟的问题,怕耽搁太久黑衣人起疑,官七画算着时间估摸着药效吸收得差不多了,便将那布条绕到男子身后打了结。

虽然包扎得较粗糙,但经过她的观察之前一直泊泊往外冒的血好歹是渐渐地被止住了。

将银针收回,染血的双手洗净,官七画有些踌躇但还是说了。“这伤口我已经给你初步处理好了,只要不再剧烈运动应该是不会再裂开了。当然,你若非要剧烈运动也不是不可以,这药效足以支撑到你离开皇宫。你看这天色也不晚了,不如,你还是早点回家去?”

“你在赶我?”男子的声音依旧沙哑,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官七画竟然在他的语气听出了不悦。

不过即便他不悦又能怎么样,难道他还真想待在这个地方不走了?

思及此处,官七画还是点了点头。“你此时不走?难道要等宫侍卫来这拿你?”

她官七画不是圣人,帮他包扎伤口的目的本是希望他能赶紧走人。现在她该干的已经干完了,他不走难道留在这等开饭?

看出官七画坚决的逐客之意,那人沉思片刻总算是肯将那柄泛着寒光的bi shou收起。

官七画毕竟也是帮了他的人,再次面对官七画他眉眼间的冷冽也收敛了些。

他张张嘴刚要说话,却不防亦是这个时候从殿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有人来了!

意识到这个,官七画眸闪过一丝慌乱。环顾四周,浴室空旷根本没有适合cáng rén的地方。

那该怎么办?

只闻得殿外脚步声越来越近,官七画与那黑衣人对视一眼然后指了指浴池压低了声音。“这里这里,先躲池子里面!”

望着那一池烟雾氤氲的水,黑衣人眉间明显带着不愿意。但此时此刻又别无他法,只能将面色一沉,他没有犹豫太久便一头扎进了水池之……

于是,等到冬雪与另外一名宫女双双端着托盘走进来,看见的是官七画半身躺在水,只着一件衣趴在石阶睡觉的一幕。

“冬雪姐姐,你瞧,她好像已经睡着了。”

耳畔响起轻柔的声音,官七画睫毛微颤,垂在水的那只握着银针的手微微抖了抖。

“别太早下定论,你去试试,看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然后脚步声便渐渐蔓延到了她的身旁,“睿王妃,您还醒着吗?”

模糊有一只手伸到官七画的面前晃了晃,官七画纹丝不动当然没有睁眼。

“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那宫女的声音再次响起,而其后回应她的则是冬雪。

“你轻点,等下若真的把她吵醒了事情办不成糟了。”

“是,宛梅明白了!”那个宫女如是说着,将自己手的托盘放在了离官七画不远的岸边。

“冬雪姐姐,既然睿王妃都睡了,那我们快快开始吧!皇后娘娘还在主殿等着我们的消息呢!”

“好!”眼前人影微动,应该是冬雪也走了过来。

官七画闭着眼睛,但能感觉到两双手落在她的身将她从石阶翻了个个。

水面荡起一阵阵轻微的涟漪,鲜艳的花瓣擦着官七画的手腕浮在水面之。

想起在水底还藏着的那个人,官七画不禁有些心忧。对于普通人来说在水里闭气能够撑过十分钟已经很不容易了。可这两名宫女此番前来很明显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她们要是不走水底下的那人不能出来。

这样想着,官七画只觉得连额头都渐渐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怎么样,要不要她装作突然醒来打断她们接下来的动作。可是今日她决定和皇后一起过来的目的,不是为了看看皇后到底在玩什么花招吗?

内心虽然在作着极大的斗争,可官七画的脸看起来却是一片恬静。

闭着眼睛看不到她们在干什么,官七画只听到几声瓷瓶碰撞发出来的声音。

然后有人将手伸进水,提着她露在水面的手臂,将她的右手从水里提来。

官七画的眉头微微抖了抖,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刻意,她用来防身的银针捏在右手指尖。

眼看着那手即将出水,为了不那么快被发现官七画只能狠狠心。在出水的前一刻将手一松,手银针没了依托,自然那样悄无声息地从她的掌心滑落,沉进了浴池的底部。

那可是她当时趁着给萧辰云解毒的时候,让狄青给她弄来的唯一一套银针啊!如今这样被她扔进了池子底部,说不心疼,那怎么可能!

但无论内心如何心疼,扔都扔了,官七画也不可能现在跳起来去捡。只能在心底安慰自己,姑且先将今天这场戏给演完。

于是官七画的右手落到了那名名为宛梅的宫女的手。

第五十七章 腕上守宫

手传来尖锐的疼,官七画不甘心这样闭着眼睛什么都不做。 于是趁着冬雪与宛梅二人都忙碌着,悄悄地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只见浴室内昏暗的灯光之下,那名面生的宫女从一边的托盘拿了一根针,刺入了官七画光洁如玉的手腕。

肉眼可见,一滴米粒般大小的血珠被她从官七画的手腕挤了出来。

官七画本以为她们是想要接她的血,谁料下一刻,那宫女竟然从托盘拿了个小瓷瓶和一直一般用来给女子画眉用的眉笔。

笔尖沾了沾那瓶子里的液体,宛梅小心翼翼地将那笔尖的一抹嫣红点在了官七画的手腕之。

深红色的药液混着官七画鲜红的血液,那一点朱砂在灯光下显现出妖异的红。

宛梅与冬雪对视一眼,从一边拿来一张雪白的帕子,重重地压在了官七画的手腕之。

如此静待片刻,宛梅终于将那帕子移开。

一条缝的视线毕竟受限,官七画只看见模模糊糊自己的手腕,似乎多了这么个红色的点点。

将手腕再放进池水清洗片刻,宛梅与冬雪看着手腕毫不褪色的小点双双松了一口气。

“世人都传睿王妃与睿王两情相悦鹣鲽情深。没想到成婚已经将近一月,这睿王妃竟然还是个清白之身。”

近处传来宛梅的轻声细语,听到她们说话内容官七画只觉得脑灵光闪现。

朱砂,红点,还有清白。若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两名宫女应该是在为她点守宫砂吧!

在这个时代,守宫砂被当做未出嫁女子清白的象征。可她现在已为人妇,为什么皇后还要给她点这个东西?

官七画一时还想不通皇后要这样做的理由。

眼看这宛梅与冬雪双双起身,官七画怕她们发现只得赶紧将眼睛闭严实了倒在地坐毫无意识状。

“既然结果已经出来了,那冬雪姐姐宛梅先行回去向皇后娘娘复命了!”

望一眼躺在台阶的官七画,宛梅如是说着将地散落的东西尽数收进托盘之。

“好,宛梅妹妹走好!”

将另外一个托盘端了来,冬雪等端着东西的宛梅渐渐走远,她这才回到官七画的身边。

伸出手在官七画的肩膀推了推,冬雪从腰间拿出一张帕子往官七画的鼻尖一扬。

顿时便有浓浓的药香冲进鼻腔内,于是官七画知道戏演完了她该醒过来了。

“咳咳咳……”

躺在地的她轻声咳嗽了起来。

“睿王妃,您终于醒了!”

迷糊有一双手将她从石阶扶了起来,官七画眨眨眼睛,装出一副刚醒的模样看着眼前正一脸微笑看着她的冬雪。

“冬雪?”她又咳嗽了几声,“我这是怎么了?”

将官七画搀扶着从石阶站起身来,看着一脸迷茫的官七画冬雪轻声笑了笑。

“可能是这温泉水太舒服,王妃您泡着泡着竟然这样睡了过去。”

“哦!”官七画自己也笑了,“原来是这样的啊!”

扶着官七画在水池的边缘坐下,冬雪从身后将一个托盘递到官七画的面前。“夜已经深了,奴婢已经将王妃的衣物取了过来。王妃换好干衣服奴婢便带王妃去偏殿客房休息如何?”

“这……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到底顾念这水池底下还藏着个人,官七画接过冬雪递来的衣服三下五除二迅速将衣服穿了起来。

“今日奔波劳累,本王妃也确实累了。那烦请冬雪姑娘带路,带本王妃去休息吧!”

官七画扶着脑袋,一幅已然很累的模样。

见状冬雪自然不敢再耽搁,点了点头。“睿王妃这边请。”

官七画跟着她出了浴室的门再行过一段九曲回廊最后站定在了一间客房跟前。

“这里便是王妃今夜的住所,不知王妃可否满意?”

将官七画领着进屋,冬雪继续道。“若是王妃不满意这间,奴婢还能带您去瞧瞧别的。”

毕竟是皇后宫的客房,从装修到陈设自然是不会差。再者官七画本来对这些东西没什么要求自然是点点头。“不用了,本王妃很满意这间房,那这间吧!”

说话间便听得从外面的庭院前传来嘈杂的人声。

“搜,快点搜!”

“这里,这里!”

官七画好地往外看去,只见外面正巧有一队全副武装的宫侍卫经过。

“冬雪,这大半夜的也有侍卫们来这巡夜呀!”看似漫不经心地踱步到窗前,官七画透过窗户将外面的情形尽收眼底。“宫今夜是出了什么事么?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巡逻,倒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这间屋子他们可有搜过?不要等本王妃睡下了又来敲我的房门。”

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安危问题,冬雪笑了笑对官七画解释到。“不是什么大事,听说是冷宫那边进了个刺客,陛下下令搜查宫各个宫殿。不过睿王妃却不用担心,您是皇后请来的贵客没有皇后娘娘的允许是没有谁敢随便搜查您的住处的。”

“哦!是吗?”官七画眨眨眼睛,想起刚才的那个黑衣人。这闯进宫廷的刺客说的十有**是刚才那位,如今侍卫大搜查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躲得过这一劫。

官七画轻叹了一声,不过他躲不得的过好像也跟她没有什么关系。看着外面的圆月,时候真的是不早了,官七画也正觉得有些困了。

回眸望一眼站在她身后的冬雪,官七画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本王妃早些寝了,你也下去吧!”

“是!”冬雪乖巧地应下,躬身退出了房间,离开时还不忘将房门也带了。

回想起今日在浴池边发生的事,官七画仍觉得没有半点头绪,皇后为何要这样做?而她清不清白又到底代表着什么样的信息呢?

坐在床的官七画掀开覆盖在手腕的布料,只见那洁白的手腕之那一点朱砂红依旧红的妖艳,半点没有要褪色的迹象。

想了半天想不通理由,官七画只能将此事先放一放。与其一直纠结着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倒不如今晚先心无旁骛地睡个好觉。

多年的苦难生活教会了她对什么事都抱有乐观的心态,俗话说的好,船到桥头自然直,那些该她知道的东西总有一天会让她知道的!

第五十八章 相对无言

抱着这样的心态,官七画褪了外衣灭了灯烛终于安心地趟了床。!

闭眼睛正准备睡觉,可冷不丁从床前却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喘息声。

官七画浅眠,即便在睡觉的时候也很容易被一些轻微的声音吵醒,更何况现在她还根本没来得及睡着。

“你……”

话才吐出一个字,嘴被一只手掌给捂住。有濡湿的感觉在脸蔓延,官七画呆滞了几秒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推开那捂住她嘴的手一骨碌从床爬了起来。

“是你!”

官七画睁大了眼睛,定定地看着眼前这直挺挺地站在她跟前的黑影。一个全身还滴着水的黑衣人,不是她刚才在浴室碰到的那个又会是哪个。

“你你你,我已经给你包扎好伤口了也没有向宫人们告发你,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刚才对这人的那一点担忧瞬间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官七画此时只觉得自己似乎救了个麻烦。

一个紧缠着她不放的麻烦。

因为逆着光,官七画并没能看清他脸的表情。只见的那人的身子抖了抖然后便听见他开口。“外面有侍卫搜查,我要在你这躲一躲。”

啥!他说躲躲啊!

官七画那是相当的气愤,正打算好好与他说道说道关于这个领土主权问题。可目光一抬却落在了他执在手的那柄bi shou的身。

将bi shou往床边的桌子一放,那黑衣人极其嚣张地往凳子一坐紧紧地看着官七画。

意思很明显,他是要在这躲她答应是如此不答应也是如此。

官七画刚才差点出口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便又被她无可奈何地吞入了腹。说到底她还是太弱,随便一个优点武功的混蛋能随便欺负她。

官七画有些懊恼地抱着被子坐在床与那黑衣了两相对视。

良久,或许是良心发现了,对面那黑衣人竟然自己先开了口打破这一室静谧。“你放心,我在这坐坐不会动你。”

“你说的是真的?”自从今夜看见他的第一眼,这人在她面前似乎没有过半分的退让。如今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倒是让官七画异常的惊讶。

“真的!”看官七画一副怀疑的样子,他又答了一句。

官七画的气渐渐地有些消了,加也确实有些累了,便没有再说话只那样静静地坐在床盯着他不放。

虽然她觉得这男人刚才那话不像是在说谎,可无论再怎么放心她也不可能会此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安然睡去。对她有威胁的人她还是要一直盯着才能放心。

她本以为他很快会走,熟料这一等让官七画等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清晨,将官七画唤醒的是从房门外传来的小宫女们的交谈声。

厢房内一片静谧,她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抱着被子睡着了。

揉揉眉心,官七画想起昨天晚发生过的那一系列的事情。她记得睡着之前她正坐在床,和那赖在她房间不愿走的黑衣男子对视。

昨夜的她本来想着的是等那黑衣人离开之后她才能睡的,可到底是没能敌过瞌睡虫的威力她竟然提前睡着了。

也不知道昨天晚那黑衣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倒是守信,真的没有对官七画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一面胡乱想着,官七画掀开盖在自己身的被子从柔软的床爬了起来。

一日清晨的到来,除了意味着新的一天开始了,也意味着官七画终于能出宫回到睿王府自己的小院里去了。

俗话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住在皇后宫一个能陪她说话的人都没有,还处处皆是危机,官七画现在无的怀念住在睿王府小院里的潇洒日子。

虽然不够精致但至少人是zi you的。

于是在早饭过后官七画便朝皇后提出了辞行。

而皇后那边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只意思意思地挽留了几句便答应了官七画要尽早出宫的请求。

不同于来时的照顾妥帖,皇后这回并没有打算送她,只安排了宫人备了轿将官七画一轿子抬到了宫门之前。

宫的人没有出宫令牌是不能随意出宫的,所以他们只能将官七画送到宫门处。剩下的回睿王府的路需要官七画她自己走了。

“顺着宫门一直往前走便是朱雀大街,我们几个没有出宫令牌便不能再将王妃往前送了!”皇后宫的一名公公如是对官七画道。

官七画是理解他们难处的,点了点头。“那劳烦公公大老远送我这么一趟了,剩下的路我自己走行了。”

“那王妃慢走!”那公公朝官七画见了个礼,便带着他的人沿着来时的路回皇后宫去了。

只留官七画一人慢慢悠悠地从宫门内行出来。

一边往前走着,官七画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边还将自己的衣袖掀开一些,仔细地观察着手多出来的那个小红点。

即便经过了一夜,这红点依旧如刚点时那样红。

官七画辈子生活在现代所以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只从一些资料看到关于古代女子会点守宫砂的记载。

但是关于这个守宫砂学术界一直众说纷坛。因为从历史并没有具体流传下守宫砂制作的方法,且学界一直认为没有这么神的东西。

据说手有守宫砂的女子只要一有性行为,守宫砂会自然消退或者脱落。

官七画看着自己手腕的守宫砂,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和男人同房了之后它会消退。

放下袖子,呼吸着宫外清新的空气,官七画弯了弯嘴唇加快了步子。

本想早些回到睿王府,谁料却偏生在宫门之前遇了一个她一点都不想遇见的人——萧齐钰。

“官七画!”

阴沉沉的声音响在耳畔,官七画一点犹豫都没有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然而到底是身子太弱敌不过有武艺傍身的萧齐钰,官七画还没跑几步被从另外一条路赶来的萧齐钰一把抓住了肩膀。

“官七画,你为何总躲着本宫?”

bèi po转过身来迎萧齐钰锐利的目光,官七画警惕地看着他。

“太子殿下,你今日又想对七画做什么?回在明轩楼没能达成目的,如今竟然胆大到想要直接在宫门前动手么?”

第五十九章 太子拦路

说不怕那是骗人的,除了一身传承自前世的医术外,官七画在这个高手如云的时代是个妥妥的战五渣。!萧辰云她斗不过,萧齐钰她也打不赢,甚至窝囊到昨天晚,竟然还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刺客给挟持了一个晚。

她还记得那天在明轩楼,萧齐钰可是追着她在明轩楼整整跑了半个时辰想要置她于死地。如今在宫门前遇着,他不会还不死心打算继续回未完的谋杀吧!

官七画下意识地伸手去找本该藏在袖的银针,可手一摸却只摸到一抹空。官七画这才记起,自己的针包早在昨夜被她遗失在了皇后宫的浴池里。

所以现在她想要反抗也没有趁手的工具了。

“萧齐钰,,你给我放手!”官七画一把甩开萧齐钰的手掌跳着往后退,与他隔开一段安全的距离。

不知为何,萧齐钰的目光有些哀伤。看着这曾经与他那样亲密无间的小丫头,现在竟然用这种遇见仇人般的目光看着他。

这样想着,他的声音也不由得柔和了下来。“七画,如果本宫说本宫今日不是来杀你的,你可信?”

有些诧异的抬眸,官七画瞧见萧齐钰目光的动容却仍旧坚定地摇了摇头。

“太子殿下,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吗?您和官清颜和将军府那可都是一伙的,要问这世界有谁最不想我活,除了你们我还真想不到别人了。现在您竟然跑来告诉我你不想杀我,您是觉得在经过了你们所有人的背叛之后我还敢相信你们吗?”

熟悉的面孔再次惊动脑潜藏着的痛苦记忆,官七画费力压下胸汹涌澎湃的愤怒,定定地看着萧齐钰。

“你以为在做过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你还有资格祈求别人的原谅吗?”

不知为何,官七画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带着无尽的哀伤。

这并非她官七画的情绪,而是以前那个被所有人欺骗背叛的官七画。这是属于她的质问,属于她的哀伤。

鼻尖忽而有些酸,官七画见萧齐钰呆愣在原地她转身想要走。谁料萧齐钰却迅速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七画,你相信我,我心最爱的人是你,我只是……没有选择。”

靠,又是这一套。

若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是以前那个心软的官七画说不定萧齐钰这么三言两语地哄哄还真能将她哄得回心转意。可讽刺的是现在这个从小在社会摸打滚爬的官七画可没有身体原主那样软弱的心思,面对萧齐钰的故作深情官七画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想笑。

于是她真的笑出了声。

“太子殿下,你同我姐姐是不是也是这么说的啊?”

话音未落,萧齐钰的脸色便瞬间阴沉。

“官七画,你……”

“我怎么样啊!”官七画微笑着往后退,“难道这不是事实吗?所谓唯美的初遇是假的,你那些承诺也是假的,你给予官七画的东西统统都是假的。你现在却说你是真心的,太子殿下啊!耍流氓可也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

因为还在清晨,宫门前人并不多。不过既然身为太子的萧齐钰不怕被别人看笑话,她官七画自然也是不怕的。

左右名声都已经这么臭了还怕再添一笔吗?

胸口剧烈的起伏,可以见得萧齐钰如今是有多么的生气。一把将官七画拉进自己的怀里,萧齐钰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道。

“七画,他们想要除掉你!你逃不掉的!你能不能听话,乖乖地等着我等我足够强大了再来保护你!好么?”

这几乎已经是萧齐钰能说出来的最温情的话了,可官七画却还是越听越觉得好笑。

双手抵在萧齐钰的胸膛之,她一直企图着要将他推开。

“太子殿下,也许你真的爱过官七画。但是已经晚了,官七画已经死了!她已经死在殿下您的推波助澜之了。她再也不可能为殿下您的承诺而动心了。官七画,现在是别人的妻子了!”

官七画实在无法理解眼前男人的想法,若真的爱一个人又怎么舍得亲手将她推入万丈深渊。既然已经将她推入了深渊,那么他又何必这样假惺惺地过来说他爱她呢?

“你爱的,永远只有你自己!”

到底顾念这自己现在的身份,也不想被萧齐钰所控制。官七画奋力挣扎着想要从他怀出来。

“萧齐钰,你可是一国太子,你可别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发疯。”

也不知道是不是官七画说的话起到了作用,萧齐钰手的动作一顿,官七画便趁着这个机会从他的魔爪挣脱了出来。

可人都还没站稳,官七画只感受到自己的衣领突然一紧,然后整个人便被一股大力往后扯去摔入了一个冰冰凉凉的怀抱之。

“什么人!”

怒火本来被萧齐钰勾起来了,现在陡然爆发简直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了。

随着官七画怒气冲冲地抬头,眼映入男子冷漠如冰的一张脸。官七画只觉得自己的呼吸一堵,刚才还汹涌的气势在看清男子长相的同时,瞬间蔫了!

“你……”

“嗯,我怎么了?”

男子低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挂满错愕的脸。

“萧辰云,你怎么来了!”

官七画觉得萧辰云像一大桶冰水,他一来,冰寒的气质瞬间将官七画心的怒火浇灭了个七七八八。她是再气愤也不能跟她的衣食父母发脾气呀!

“本王的王妃都快要被别人拐走了,本王怎么可能会不来!”

语气并无太过明显的情绪波动,但官七画却敏锐地感受到了一丝别样的气息。

“别胡说!”官七画赶紧反驳,“我哪有这么容易能被别人拐走。”

但萧辰云却仿佛没有心思再理官七画了,而是将目光放在二人跟前的萧齐钰身。

“今日休沐宫不需早朝,太子怎么这么早来宫门前是打算进宫吗?”萧辰云冷冷地看着他,语气的不悦一览无余。

而面对萧辰云,萧齐钰显得要老实得多,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对萧辰云笑了笑。

“皇叔说笑了,本宫去哪走走难道还要征求皇叔的意见?”

第六十章 京兆府衙

“这自然不用!”萧辰云定定地盯着萧齐钰那张带着笑却毫无温度的脸。“那太子你继续逛着吧!本王带本王的王妃先回府了!”

说完,也不去管萧齐钰会作何反应,萧辰云一把搂住官七画的腰肢,带着官七画往一旁停着的马车走去。

一入马车坐定,萧辰云立马松开了揽着她的手直挺挺地坐在了马车央。

看脸色,似乎很不悦。

不过这也很正常,大庭广众之下自己的侄子和自己名义的妻子抱在一起,是个人都该生气。

“那个,王爷!”马车渐渐动了起来,官七画觉得关于这个事情她还是有必要跟他解释一下。“我与太子殿下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心里想着要解释,可张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官七画踌躇了许久才说出这么几个字便被萧辰云毫不留情的打断。

“本王不想知道你和太子之间的事,只希望你能记住,你是我萧辰云的王妃代表的是我睿王府的门面。以后这种事情,本王不希望再出现第二次。”

一句话,便将官七画满腹的解释给堵得一干二净。

官七画看着他淡漠平静却残存威严的脸,只能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好!”

于是二人便再没说话。马车平稳向前,官七画坐在角落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夜睡得不好如今坐在车总有些昏昏欲睡之感。

皇宫离睿王府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一时半会儿还到不了。官七画这样想着便找了个较为舒适的姿势靠在马车打盹。

半梦半醒间,仿佛又梦到不久之前官七画最后与萧齐钰相见的片段。

身体原主的记忆被官七画尽数接收,对于萧齐钰与原主之间的纠葛她自然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过又是一个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俗套故事。

官七画第一次见到萧齐钰,是在将军府后门门前的那棵老榕树下。

那时的她因为晚膳时不慎,将汤汁撒在大xiao jie官清颜的衣裙之而被管事惩罚,让她在天寒地冻的天气出城外的一处泉眼汲水。

回来的途却如命注定一般,遇那个即将改变她人生的少年,萧齐钰。

那时的萧齐钰才刚经过一场恶战,负伤昏迷,是天性善良的官七画小心翼翼地将他偷偷带回了将军府,请玉瑾姨娘帮忙医治。

官七画记得,那个被她救回来的少年在本该属于她的床躺了整整一天一夜。最后终于醒来,看见她的第一件事是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那时少年眼的嗜血狠厉令她心惊了许久许久。

当然,最后少年并没有将她杀掉。

二人便如此相识,然后按着既定的道路一步步相恋,最后私定终身。

那时她还不知道他姓甚名谁,更不知道他是凤溪国当今的太子殿下。

而等她知道的时候,他正站在嫡姐官清颜的身边,一点一点地将嫡姐喂到他嘴边的燕窝吃下。而他看她的眼神犹如一个陌生人一样。

在一无所有的她和齐集世间所有美好的嫡姐之间,他还是选择了官清颜。

官七画并不怪他。

可她不知道一个人在滔天的权势面前竟然会变得那样无情,嫡姐让她替她出嫁官七画起初是不同意的。

谁都怕死,她也一样,她还这么年轻还没有出去到将军府之外的地方看看,她不想死。

而那个时候与她几乎断了联系有半年之久的萧齐钰却突然造访,一字一句地与她细数曾经的往事,让她看在他与他的情谊帮官清颜帮将军府一把。

她那一刻才真正尝到了什么叫做心碎的滋味。

她答应出嫁,答应代替嫡姐前往那未知的命运。

然后一切如后面的官七画所知道的,花轿之前她收到了一瓶嫡姐送来的鹤顶红。

她的姐姐啊,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她活。

她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也是萧齐钰的意思,但在那一刻她便再没了生的希望。

吞下鹤顶红,这世间一切的恩恩怨怨便再也与她没有了关系……

“王爷,京兆府衙门到了!”

迷迷糊糊似乎听到车外传来马夫的声音,官七画揉揉眼睛从迷蒙的睡眠状态迅速清醒过来。

“到了?到哪了?”

本是随随便便的一问,谁知道车外车夫竟然认真地回答了她的这个问题。

“禀王妃,到京兆府了!”

京兆府?那不是京城之处理各种案子的地方吗?

已然清醒过来的官七画疑惑地看了一眼萧辰云,而后者却仿佛半点没注意到她的目光,待车停稳长腿一伸便自顾自地走了下去。

官七画只好赶紧整理好了自己的着装跟在他的身后也下了马车。

“王爷王妃,你们来了!”

一下车,看见的是一扇气派的大门,大门之挂着的门匾书大大的‘京兆府’三个字。两只石狮威严地矗立在京兆府两边,而在其的一只石狮之侧,正立着看样子已然在这等候了多时的萧辰云心腹狄青。

可能是没有想到萧辰云为什么会将她也带到这里来,狄青的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但在萧辰云跟前他却没有多问,王爷做什么事都是有自己的思量的,不是他么这才做属下的该多问的。

“嗯。”看着迅速迎来的狄青,萧辰云仍旧没有什么表示,只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王爷,那具尸体如今安置在京兆府衙门的停尸房里,王爷是否要现在去看?”

女尸?

官七画眨眨眼睛,后知后觉地想起昨晚在皇太后宴席发生的事。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萧辰云今日来这京兆府衙门的目的。

虽然并不怎么乐意,但毕竟还是接下了这件案子。那边不知清白的平西王还在平西王府拘着,萧辰云这里自然是需要尽快破案。

思量间,萧辰云那边已经对狄青的问题作出了回应。点点头,他抬眸望向京兆府那巍峨的大门,“走吧,去停尸房!”

既然跟都跟到这里来了,官七画只好也跟去凑凑热闹。

她前世毕业于高等医学院,毕业之后她迫于家族给她的压力选择了去做整容医生,但她还是有很多同学去做了法医这一行。官七画有时会和他们讨论,对于验尸还是懂一些的。

第六十一章 府衙验尸

一行人在京兆府管事的带领下进入了京兆府,来到了位于京兆府西南角的一个专门用来停放死人尸体的小院子内。

“睿王爷,昨夜从宫里送出来的那具女尸在这个房间内!”

那管事将紧闭的房门推开,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房间并不大,但很空旷,没有任何其余的杂物只有一张张码的整整齐齐的木板床。

而那具女尸,如今被用白布盖着,静静地躺在其一张床的床板之。

“王爷您看,这是那具女尸!”

管事说着便伸手将那白布缓缓掀开,露出里面一具苍白的女性尸体。

春日临夏,这几日京城的天气本有些燥热,所以毫不意外地官七画一眼便看见了那女尸脖子已然生出了浅浅的尸斑。

许是以为官七画一介女流看见这些东西会觉得害怕,狄青在管事掀开白布的瞬间便不动声色地看了官七画一眼。谁料这位王妃脸不但没有显露出半点害怕的神色,竟然还好似有些好一般往那尸体张望了几眼。

本觉得萧辰云将她带过来会坏事的狄青,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官七画不知道的是今日从宫又传来了一道圣旨,陛下责令王爷在一月之内要将这件案子破了否则要降下惩处。

别人不知道但他却知晓,昭然帝可没有面看起来那样信任王爷。为防陛下拿着这件事的由头为难王爷,他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这件案子给破了。

“王爷,方才您还未过来之前已经有仵作验过这具尸体了。”见萧辰云认真地观察那具尸体,狄青紧接着说道。“仵作说这名女子大概是昨日死亡的,身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初步认为是毒身亡的,但具体是何种毒目前还不好下定论。目前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她是在死后被人塞进那座琉璃塔央的。”

“只有这些?”萧辰云抬眼瞥了一眼狄青。“她的死因到底是什么?还有这名女子的身份呢?”

狄青面色有些为难,他也是刚到京兆府衙门如今了解的东西也只有这么多。

好在看出狄青的为难,那管事便接了话。

“昨夜这具女尸一送来,府衙大人便派了仵作过来验尸。但这具女尸死的实在是太蹊跷,仵作们讨论了许久,但还是没能找出她具体的死因。不过今晨,这具女尸的身份倒是已经查出来了,名唤绿香,是平西王府的妾侍。”

“她是平西王府的人?”萧辰云挑眉,眸并无惊讶。“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夜的时间,你们京兆府衙门的仵作竟然连个死因都没有查出来?”

一番话虽然无刻意的责怪,但配萧辰云这冷然的眼神,看谁都像别人欠了他一百两银子的表情,管事还是感觉到了从他身传来的威压。

顿时一张老脸便有些白,“王爷莫生气,京兆府大人已然差人去请霍老先生了。霍老先生做了多年仵作这几日正巧出门去采药了,待他回来应该能查出这具女尸的蹊跷之处了。”

没想到这案子才刚开始遇到了难题,萧辰云收回目光并未再接那管事的话。

“需要这么麻烦吗?”却不想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官七画在这个时候竟然开了口,“这么简单的尸检我也会!要不我来吧!”

不是她自夸,在现代见过多少离又诡异的尸体,眼前这一具官七画一眼看出了她的不妥之处。

“你也会验尸?”萧辰云瞥她一眼。

“当然会!”好像回答得有些太利索了,官七画顿了顿未免旁人怀疑便又加了一句。“我是大夫,医术与仵作之间是有很多共通之处的。所以我,懂那么一点点……”

眼闪烁着亮晶晶的光,官七画盯着那具尸体朝萧辰云眨巴眨巴眼睛。“你放心,我看看不会弄坏她的。”

这话说的,怎么感觉像是好玩一般。

狄青一听觉得相当的不靠谱不禁出言阻止。“王爷,王妃她身子金贵怎能让她碰这些东西。且这是这件案子的重要证据,怎能让王妃……”

话并没有说完整,但官七画却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是怕她不小心破坏了证据,影响了他家王爷查案么!

话都到这份了,官七画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让不让她看,要看萧辰云的意思了。

“无妨!”萧辰云转过身,凉薄的目光淡淡地从官七画身瞟过。“既然王妃这么自信,那让你看看吧!不过既然要看,那自然得看出些什么来。你说对么!王妃!”

抬眸对萧辰云淡淡的目光,官七画轻轻地在心底哼了一声。说到底还是觉得她一介女流难当大任,没关系,那她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专业人才。

“这是自然,若没有一定把握,七画又怎敢在王爷面前随便应承。”

说完这句话,官七画便从萧辰云的身边绕了过去来到了那床板的跟前。

“这……”

看着眼前像一根嫩葱的官七画,那管事脸也闪过担忧。但毕竟连王爷都答应了,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从旁边拿来仵作专用的棉布手套,官七画给自己戴。

将覆在那女子身的白布再拉开些许,官七画伸出两根长指在女子的脸按了按。

或许是因为死了太久了,那女子脸的肉已经变僵,官七画并未感受到多少柔软。

按着尸检的程序一件件做过来,官七画依次检查了女子的头发、口鼻、还有身各处类似伤口的地方。她检查得十分仔细,连眼睛也被她拨开来看了看里面眼瞳的颜色。

其余三人见状大气也不敢出,皆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官七画一双葱白的手在那死尸身摸来摸去。

良久之后,已经初步了解情况的官七画轻轻吐出一口气,终于将腰直起来了。

“如何?王妃可看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一开始不相信官七画的能力,但看着官七画娴熟的动作那管事好像又有些相信了。这位睿王妃好像也并不像外面传言所说的只是个草包一个。

当然,官七画可没空去想这位管事心里在想什么。

第六十二章 否定结论

有些像是在回答他的问题,又有些像是在自言自语,官七画道。“这具尸体,好像还真有点怪!”

说完,官七画再次将手伸向了女尸。这回她将女尸的嘴也给扳开了。

“这具女尸,绝对不是毒身亡的!”将女尸的嘴松开,官七画抬眸望望萧辰云眼有终于找到答案的轻松。

“不是毒那是怎么死的?”官七画毕竟是在踢他们京兆府的馆,一口否决之前几位仵作得出来的结论,那名管事自然是有些不太高兴的。

但官七画却是个直来直往的人,见他都问了那耿直地答了。“我为这具女尸做过仔细的检查,她的身并没有任何毒的迹象。如果一个人是真的毒身亡,即便不刨开内脏也是能看的出来的。”

“那,她到底是怎么死的?”见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那管事还是将问题回归心。

官七画并没有直接将答案道出,而是指了指那女子的脖子示意在场之人看。“尸斑,这个尸斑很蹊跷。算如之前的几位仵作所说,这女子是在昨日午时左右死亡的,那她从死亡到现在也才过去了半天加一夜的时间。这几日虽然白天的天气有些燥热,但晚却依旧是凉爽的。这女子的尸斑如今已然蔓延到了脖子,说明她真正的死亡时间应该要仵作们说的午时再推前一点。”

“王妃的意思是是我们京兆府的仵作说错了,将时间整整说错了几个时辰?”

“你先听我说完!”似是很不悦管事这种动不动打断人说话的习惯,官七画只得出言提醒。

“这并非仵作的错,而是他们进行尸检的时间不对!在他们昨夜进行尸检的时候,这些尸斑应该还没来得及显现出来。你们看,这女子的头皮之内还残存着一些水迹,这说明女子在死之前一定碰到了跟水有关的东西。你们再看着女子的眼角,是不是也和头发一样残存着一点未干的水渍。”

“我刚才检查过了,关于这种痕迹在女子的身还有很多处。试问什么地方既能让人沾水,又能保持死人尸体的新鲜呢?”

“王妃的意思是……”听到这狄青似乎已经看出了什么名堂出来了。

“我个人认为,这名名叫绿香的女子是被冻死的。一定是在什么类似冰室的地方,长时间待在温度过于低的地方,导致她的内脏渐渐被麻痹最后死亡。且她一定在那种地方呆了很久,导致体内连血液都有了结冰的迹象。京兆府仵作之所以没有发现这些,只是因为昨晚一发现这具尸体他们过来进行尸检了。那时女尸体内的血液才刚刚解冻,尸斑没有显现出来自然看起来像查不出死因一般。”

一番话说得官七画口干舌燥。但总算是将该讲明白的东西都说明白了。官七画摘下手套往旁边的空床板一扔,“如果你们觉得不相信可以叫昨晚那些仵作再过来验验,他们这次得出的结论应该会跟我差不多。凶手仿佛并没有想刻意掩饰什么,只不过他们赶的时间有一点不凑巧。”

那管事看了官七画一眼,而后才答。“王妃说的是,小的等会儿将这事告知府尹大人,请他差人再来验一次尸。”

官七画点点头,继续站回到萧辰云的身边。

“王爷,您还有什么事么?我们可以回府了吗?”

官七画觉得自己也只能验一验这些难度系数较小的尸了,而那些真正诡异的尸体还是需要真正的专业人士来看。

萧辰云今日来京兆府也只不过为这一件事,既然这事都已经解决了他自然也没有什么好留下去的理由了。

“走!”凉凉地道出这一字,萧辰云转身,官七画说着要跟去。

可目光瞟过那具女尸她却突然又发现了不对。

“王爷,王爷等等!”

停下脚步的萧辰云转身,正好看见官七画又往那尸体跟前凑的一幕。于是便又行了回来,“你又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一些,怪的东西。”

官七画一边说一边从头取下一根发钗拿在了手里。

拿过一边的手套按在那女子luo lu在空气的指尖,官七画小心翼翼地用发簪,从那女子的指甲间刮出一些细细的看模样是黑色的碎屑。

“王妃,这是?”待她将碎屑收集好,官七画将包着那一点点碎屑的手套递给了狄青。

“查案嘛,什么线索都不能放弃。你可以去查查,这女子指甲缝里的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说不定能利于找出她最后死去的地方。”

“可是这么一点粉末,属下该如何查?”捧着那一点点风一吹能散的碎屑,狄青脸顿生纠结之色,看来也真是为难了。

不过官七画可管不了这么多,“从尸体发现线索是仵作们的事,可调查线索是你们自己的事了。自己想办法吧!”

同情地望一眼狄青,官七画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做完一切,官七画轻轻呼出一口气转身对萧辰云注视的目光。“王爷,我们走吧!”

在外面的日子太过无聊,她还是想快快回睿王府去看睿王府珍藏的医术,研究药房药材的药性。

于是二人再次坐那马车,这回马车向着的方向是位于城北的睿王府了。

也不知是不是和萧辰云待在一起着实无聊,刚才在京兆府里还活奔乱跳的官七画到了马车有些蔫了。一双灵动的双眼虽微微闭着,但眼珠却一直都在转来转去。

萧辰云知道她没睡,便淡淡开口。“精画工,懂医术,还会验尸,你和传闻很不一样。”

语气并无什么别的情绪,可官七画却被他这话一惊陡然睁开了双眼。

眼再无任何迷蒙,她的心头警铃大作。“我,我自小喜欢医术,所以常常找些医书来看,看着看着自然慢慢地也学会了。而验尸嘛,医书之关于这种内容也有涉及,所以我随便看看。对!是随便看看!”

官七画知道这样的理由实在太过苍白,但她也编不出什么更能令人相信的说辞来了。且她也不可能跟萧辰云说实话,说她根本不是那个要嫁给他的官七画,而是一个从别的世界穿越过来的一缕幽魂?

第六十三章 没有资格

若不是亲身经历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更何况是别人。!

心正纠结着,冷不防眼前光线一暗,官七画感觉到不对想要退后可却还是晚了一步被萧辰云掐住了脖子。

“本王的问题只问一遍,你,到底是什么人?费尽心思地潜入到本王身边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萧辰云为什么会突然发疯,官七画只能死死地抓住他粗壮的手腕一字一句地道。“我没有什么目的,我是官七画!王爷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本王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脖子大掌压制得她喘不气来,官七画不知道萧辰云怎么这么喜欢掐人的脖子,但是为了自己的性命安全她还是极快地答了。“我没有说谎,我是官七画,王爷若不信尽管去查。而且将军府的玲珑和玉瑾姨娘她们可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我若真是别人假冒的她们没有理由看不出来啊!”

好像还有那么几分道理,可官七画这些时日的表现不得不令他生疑。

临风调查出来的官七画是一个大字不识心性单纯的小丫头,可现在这个官七画却给了他太多太多的意外。虽然那些意外目前还没有威胁到他。但是他却不能将这些威胁当作空气视而不见。

辛苦谋划了这么多年,他要做的事情对他来说实在太过重要。他不能留一个这样可疑的人在身边。

“王爷,难道因为七画和传闻的不一样不是他们口的草包,不是他们口的jiàn rén七画该承受王爷这样的质疑吗?”

着实觉得委屈,官七画眼已有泪珠打转,但却倔强的不肯让它落下来。

与她那双通红的双眼对视,即便心冷如萧辰云也忽而觉得心有一丝动容。如今这样掐着这小丫头的脖子,他只需要轻轻一用力她能死在他的手里。可不知为何,如今的他却突然有些不想这么快下手。

这是为什么?他不知道!

“本王的质疑,你没有资格反抗!”

萧辰云突然感觉有些心烦意乱,对一个对自己又威胁的人手软这不是他该做出来的事。但是现在面对官七画澄澈的双眼,他确确实实是犹豫了。

“那既然王爷这么想我死,那你动手好了!”

官七画真是受够了这窝囊气,明明她什么坏事都没干为什么这个世界是有这么多人想要杀她呢?

要是将军府那一伙人她还能理解,毕竟她不按套路走下坏了他们的一手好棋。可萧辰云呢,她总不欠他的吧!

不止不欠,说起来她还救过他呢!

面对救命恩人,他是这么报答的?

官七画将脖子一梗,等着萧辰云给她最后的解脱。

然而还未等萧辰云有下一步动作,马车却在这时突然猛地停住了。

官七画只觉得身子一晃,后脑勺狠狠地撞在了坚硬的车壁之疼的她整张脸都皱了。

待她从疼痛回过神来,原本掐着她脖子的手便已然不见。

“萧辰云,怎么了?”眼看萧辰云要迈出车门,官七画下意识地扯住他的衣角。

萧辰云看她一看,脸方才的薄怒已然不见了踪影。

没有回答官七画的问题,他一伸手便将官七画从马车角落里拉了起来。

而在这紧急时刻,官七画也没有心思和萧辰云怄气了,顺着他的力道和他一起跳下了马车。

马车之外是一条偏僻的小道,道路两旁是旁边大户人家青白色的围墙。

“王爷!有刺客!”

入目所见是一个个身着黑衣的刺客,这些人训练有素几,乎在落地的瞬间将官七画所乘的马车给团团围住。

一言未发,见刀刃在阳光下泛出冰寒的光,那些刺客在萧辰云出现在视线里的瞬间一齐冲了来。

“王爷,属下先在这撑着,您带王妃先走!”没想到这车夫竟然也是个会武功的,只见他唰地从马车底下抽出一柄长剑,头也未回便和那些刺客交了锋。

原本应该与萧辰云寸步不离的狄青因为要去查那粉末的出处,所以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回来,所以现在除了一个赶车的王府车夫外没有的别的可以帮忙的人。

官七画记得萧辰云也是会武功的,她见过他杀狼却不知对这些训练有素的刺客到底有几分胜算。当然一切胜算还得带她这个在这种情况下只能被动等死的战五渣,一切更悬了。

一眼将面前形势分析了个透彻,萧辰云迅速做出了决定。

一把抓住官七画的衣领,他从腰间抽出长剑迎了面前朝他攻来的黑衣刺客。

剑势如虹,几乎没有什么花哨的招式。萧辰云几剑格开挡在身前的刺客拉着官七画一起跑进了道路旁边的小巷子之。

他跑得极快,官七画几乎用尽自己所有的努力才算勉勉强强跟的他的步伐。

身后兵刃相接声渐远,但疾步追来的脚步声却半点没有停歇。

想来这么多刺客仅凭那车夫一人之力肯定是挡不住的。

那这下怎么办?

听着后面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官七画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被揪得老高。以萧辰云如今的速度,再加她自己这个拖油瓶,被后面的刺客追那只是迟早的事而已。

想不到才刚从萧辰云的魔爪出来,这里眼看又要落入刺客的虎口了。

官七画觉得自己最近肯定出门没看黄历,尽遇这么些倒霉事。

而拉着她的手正疾步往前的萧辰云低头,一眼便看见了官七画脸的忧心忡忡。

“不怕!”不知带着何等心情,他突然吐出这么两个字。然后在官七画还没来得及反应之时,一把揽住了官七画的腰。

“抱紧!”

话才刚说完,二人便腾空而起身姿轻盈地攀了小巷旁边砖石房子的房顶。

呼呼的风声响在耳畔,在空飞跃官七画无所依托,只能使了吃奶的劲紧紧地抱着萧辰云。

几乎大半张脸都埋进了萧辰云的胸膛,经过开始的大脑一片空白之后,官七画渐渐的也明白过来。

这莫不是是传说的轻功吧!

方才惊悚的眉间神色渐渐被暖色所替代,官七画正想将脑袋伸出萧辰云的肩膀看看后面的情况。

第六十四章 跟着他走

然而还没来得及这样做,只感到从腿传来的一道下落的力道,二人又站定在了坚硬的石板路。

“走!”萧辰云语气凉凉。官七画刚落地的脚甚至还有些发软被萧辰云拉着继续往前。

穿过一排小院平房,巷子的这一头是一条rén liu熙攘的大街。

看到人群,官七画这才稍稍定了定心神。

算是刺客,也不可能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光明正大地动手,且人一多他们便有了可以躲藏的地方。

头也未回半下,官七画与萧辰云相视一眼二人迅速窜进了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之隐去了身影。

“他们,到底是是什么人啊?”

终于得了喘息的机会,官七画慢慢平复下胸的气息涌动,一边与萧辰云装作普通的逛街行人一边迫不及待地问。

“白虎堂的刺客!”萧辰云定定地看着她并未吝啬答案,“他们是冲你来的!”

“什么?冲着我来的?”官七画想起方才在巷子里的情景,只记得那些人乱杀一通她这个行外人还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当然她也知道,萧辰云是什么人啊!对于这种事情,他才没有必要去骗她。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这么光明正大地买凶杀她?

官七画心疑惑,但她也知道现在这情况最要紧的是逃命。其余别的问题还是等甩开那些紧追不舍的刺客们,再回去慢慢想吧!

“在这天子脚下,竟然还有刺客大白天地当街行凶,看来京城的治安也不怎么样嘛!”

见萧辰云面色阴沉,官七画不由得吐槽到。

“京权贵云集,向来纷争不断。这些事情并不少见。”

本只是一句感慨,没想到向来冷情的萧辰云竟然还接了她这句话。

官七画砸吧砸吧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于是便没有回答。

二人匆匆行过,官七画见行人多悄悄地回了个头。便发现那七八个刺客根本还没有被他们甩脱,仍旧如牛皮糖一般紧跟在他们身后,一个行人一个行人地找了过来。

眼看离他们最近的那个刺客只隔着几个行人了,官七画不由得有些心悸,手掌不自觉地抓紧了萧辰云的手腕。

“别慌!跟我走!”

反手抓住官七画的手腕,萧辰云凑在她耳边轻轻道。不知为何,明明是早已听惯了许多回的声音,如今在这种时刻听来竟迹般地让她一颗动荡不安的心慢慢地静了下来。

“好!”

官七画轻轻答,下一刻便被萧辰云拉着闪身走进了道路旁边的小巷子。

“萧辰云,你干什么?”

不曾想,萧辰云竟然这样大大咧咧地将她拉进了那无人的巷子之,街道行人虽然多,但却远远没有达到那种人挤人的状态。原本他们一起好好地在路走着,靠着别的行人的遮挡才能躲过那些刺客一阵子,可现今萧辰云这样直接将她从人群带出来,后面那些刺客若不是眼瞎自然是能看得到的。

然而事已至此,官七画已经被萧辰云拉进巷子是想回去也不成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她的担忧,脚步声瞬间在狭窄的巷道被传了过来。

是他们追过来了!

官七画抬眼望着眼前脸色沉静不知悲喜的萧辰云,“既然他们要找的是我,那,要不,你把我交出去好了。”

踌蹴片刻说出这番话,官七画承认自己是忐忑的。

这些刺客手手杀招,她当然知道自己要是落入了他们手里小命说不定保不住了。可同时她也明白,若是萧辰云不将她交出去今天死的可能会死两个人。

死一个和死两个,是个傻子也知道怎么选。更何况,若没有了她这个拖累以萧辰云的武功要甩开这些刺客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你觉得本王会同意吗?”凛冽的目光落在官七画纠结起来的眉间,萧辰云的语气似乎带了一丝生气的意味。“本王的王妃,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处置!”

说完,还不等官七画说话萧辰云便将她的腰一揽带着她飞身跃一边的墙头。

将官七画稳稳当当地放在墙头,萧辰云捏着她的下巴。“在这好好等着本王!”

话说完,在官七画还怔愣的空当萧辰云又是一个飞身从墙头跃了下去。

官七画伸出手,却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未触碰到。

望着萧辰云站在巷道被对着她的身影,官七画仍忍不住心生疑惑。

他不是说要将她除掉吗?

不是方才还在马车掐着她的脖子说要杀了她么?

怎么一转眼,竟然又对她说出方才那番话?

想起今天早在宫门前遇到的萧齐钰,官七画好像又有那么一点懂了。难道这个时代的男子都爱这样?

人格fēn liè症?

摇摇头甩开脑乱七八糟的想法,官七画朝着小巷望去。果不其然,这么小小的一段时间,那些刺客便已出现了她的视线之内。

七八个蒙着面的黑衣人齐刷刷地冲进巷子内,第一眼看见的自然是她这个坐在墙头的目标人物。

官七画猜想他们第一个想要杀的人还是她,但是却碍于下面一人一剑正好挡在她跟前的萧辰云,只能先将注意力放在了萧辰云的身。

毕竟他的一战也关乎着她的生死,官七画不由得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下面的动静。

黑衣人没有任何犹豫,几人只一个对视间便像是约好了一般同一时间朝萧辰云攻来。

那可是八个人八支兵刃啊!萧辰云他一个人能应付得来吗?官七画揪紧了衣袖紧张地看着下面的战况。

只见萧辰云一个翻身,借着旁边墙的力道跃半空。衣诀翻飞,长剑如游龙翩飞,身形微闪几个起落便落在了地。

而方才那些对他们紧追不舍的黑衣人,如今竟然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没弄明白,这样一个接一个倒在了地。

而在墙的官七画只看见那宝剑在阳光下折射出几道白光,然后便有一股血腥之气从下方的巷子传了过来。

她这不是在做梦吧!

官七画眨眨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下面小巷之的场景。

那么多人,竟然被萧辰云一招团灭了。

没错,是一招团灭。

第六十五章 舍弃七画

雪白的剑身寒光缭绕,只见一滴血顺着锋利的剑刃滑下最后一滴一滴落在了地面之。

萧辰云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异常,几步走到官七画所在的那堵墙的面前,他朝着官七画伸出手。

“下来!”

心灵仍旧在承受着巨大撞击的官七画有些呆滞地看着墙底下的萧辰云,这一刻她的心并没有终于逃出生天的喜悦。反之,这个时候的她竟然有一丝害怕。

她虽然从小过的日子并不好,但这样血腥的杀人场面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且学医多年,她深知自己的医术是用来救人的。可是今日,底下这些人,却尽数是因为她而死的。

许是官七画呆愣了太久,即便隔着这不近不远的距离萧辰云还是发现了官七画眼的那一丝恐惧。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官七画和他并不是同一种人。她从来都没有杀过人,也没有见过这么多人这样死在她的面前。

而今日他却这样做了,这小丫头无法接受也是很正常的。

萧辰云眸光一黯,不知该如何告诉官七画,他若不杀这些刺客这些刺客便会毫不留情地将她杀掉。

然而还未等他想出解决的办法,墙头的官七画却仿佛突然清醒过来一般,突然动身乖乖地从墙头跳了下来。

墙头有些高,但萧辰云稳稳当当地将她接住并没有让她吃什么苦头。

“萧辰云,我们快点走吧!”

目光落在那他手那柄染血的剑,官七画抓住萧辰云的手。“快走,不然等被别的人看见了不好处理了。”

说完,官七画并没有像萧辰云之前所想的那般被吓到腿软,而是拉起萧辰云的手带着萧辰云往外跑去。

萧辰云无法,只能依着她。另一只手将剑收入鞘之后便不动声色地按住了自己的腹部。

直到走出那小巷,官七画才觉得空气那股浓郁的血腥之气终于淡了下来。

停下脚步,她刚想问问萧辰云回王府的路在哪边。可一侧目却突然发现,从街道的另一边又出现了几个与方才那些黑衣刺客打扮得如出一辙的黑衣人,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追了过来。

有没有搞错,竟然还有!

官七画这下连刚才要问的问题是什么都忘记了,一把抓住萧辰云赶忙带着萧辰云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然而人还没走几步,便险些撞一个立在路央的人影。

官七画反应过来想要让开,却冷不防听到熟悉的声音。“王爷王妃!”

这是……狄青的声音?

官七画抬眸,眼前立着的人不是狄青又是谁。

“王爷,属下来迟请王爷责罚!”

“狄青,你来了?”官七画脸一喜,刚想跟他说些什么,可还未来得及开口便突然发现从旁边覆下来一个身影。

“萧,萧辰云!”脸早已没有半丝血色,在他们终于找到狄青之时萧辰云竟然这么一声不吭地晕在了她的跟前。

官七画手忙脚乱地想要去接,身子却冷不丁被面前的狄青一推,是狄青伸手将萧辰云倒下的身子接在了怀。

“王爷可是又动武了?”瞧见自家王爷出事,狄青脸的神色再也不如方才那么温和,甚至还带着一丝冷意。

官七画呆呆愣愣地点点头,“是,是他刚才……杀人了。”

“那便是了,王妃不知道王爷他如今还有伤在身,府大夫说他至少一个月之内不能与人动武,否则伤口裂开只会伤加伤。”

在狄青的灼灼目光之,官七画想起之前的经历突然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她说,明明萧辰云有着在一招之内解决这么多刺客的武功,为什么还是要带着她离开。原来,竟是因为他已经身受重伤,动不得武。

可是刚才在那小巷子之,他明知动武伤口会裂开却还是动手杀了那些紧追不舍的刺客。

难道,是因为她么……

官七画有些迷茫。

“王妃,王爷现在情况很不好属下需要立刻送他回府医,王妃……”

一眼瞟过官七画身后已经远远追来的刺客,狄青眸亦藏着为难。

以他的功力不可能带着两个人从这么多刺客的手安然回到王府,且如今王爷又身受重伤。他是王爷的侍卫,于情于理自然是要以王爷的安危为重。

可如若现在这样将官七画丢在大街之,她被那些黑衣刺客追后果也不堪设想。

到底该如何做才能既照顾好王爷,又顾及到官七画呢!

眼看后面刺客离他们已经不远了,而面前狄青却又依旧为难。

官七画深吸一口气,突然一把抓住了狄青的手。

“狄青,我知道对于你来说王爷才是最重要的。这样吧!你给我一把bi shou!然后你先将王爷送回王府医治,我虽然不会武功但也不笨我会小心藏好自己等你回来找我的!”

说着话时,官七画眼带着无的坚定。

并没有他想象的害怕抑或是埋怨,狄青有些错愕忽然又有些后悔方才同她说那些。

可是,诚然如官七画所说,在他狄青的眼王爷的安危永远是第一位的。为了能救王爷,即便是有人让他现在杀了官七画他也是毫不犹豫地会做的。

考虑不过片刻,狄青便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从身找出一柄锋利的bi shou放在官七画的手。

“王妃保重!”

说完这话,他再也没有多做任何停留背着昏迷的萧辰云疾步往睿王府而去。

而在他离开的瞬间,官七画也不得不继续自己今日的逃亡生涯了。

将bi shou藏在袖子里,官七画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去。

占着身子娇小的优势,她穿行在熙攘的人群并未受到过多的阻扰。但是那些刺客们也不是吃素的,简直跟强力胶一样紧紧地黏在她的身后怎么甩也甩不掉。

眸光从旁边的铺子一个个扫过,官七画途经一个卖胭脂水粉的铺子顺手从那铺子拿了两盒香粉。

在此站了许久都没有看到顾客光临的铺子主人一见眼前这位姑娘竟然一拿拿了两盒眼眸顿时一亮。

“姑娘,你这眼光真好。这两款香粉可是我们这买的最好的,姑娘们涂了……”

话还没说完,被官七画冷冷打断。

第六十六章 英雄救美

“别这么多废话,多少钱!”后面的刺客一会儿能追来,她可没有过多的时间耗在这个地方。

这么爽快!

看这姑娘二话不说要付钱,那摊主顿时眉开眼笑。伸出两根手指头,“不贵不贵,二两银子。”

“二两?”

对于这个世界的钱,官七画向来没有概念,伸出手在腰间摸了摸,她才记起自己今天从宫里出来身根本没有带银子。

抬眸,目渐生尴尬之色。官七画的表情有些为难。

而那摊主,在这京城大街摆了这么多年的摊子一辈子不知道见过多少形形sè sè的人。如今一见官七画的脸色,他瞬间明白了过来。

“这位姑娘,你不会是忘了带银子吧!”

说出这一句,见官七画久久没有反驳,他面色立马沉了下来。

“没有钱还买什么香粉,快走快走!”

回头见那些刺客已经离她不远,官七画咬咬牙一抬手从自己的脑袋拔下一根金簪扔给那铺子主人。

“这金簪应该够换你这两盒香粉了吧!”

金簪?真的还是假的?

那摊主拿起掉落在铺子的金簪仔细地观察了片刻,然后又放进嘴里用牙齿咬了咬,最后才确认这是支真的金簪。

这到底是谁家姑娘啊,竟然用这样一根金簪来换他的两盒香粉。

将金簪拿在手,他疑惑地抬头,却发现刚才还站在他铺子跟前的华服女子竟然这样不见了踪影。

“唉,人呢?”

疑惑地将头伸出铺子,那摊主人在街道望了望。除了看见几名匆匆从他摊前经过的行人之外便再没了旁人。

只能摇摇头收回目光,小心翼翼地将那金簪收入了怀。

这一根足两的金簪,可能抵得他们一家人整整半年的生活费啊!

脚步匆匆,官七画怀揣着两盒香粉匆匆忙忙地在道路行过,冷不丁突然听得从后面传来的一声男子的惊叫声。

“她在那!”

然后,随着这一声惊叫后面便传来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官七画心道不好,提着裙摆当下也顾不得被他们看见,急急地冲进了道路旁边的一条岔路。

这条岔路不知是通往何方,弯弯绕绕的道路两旁还摆了各种各样的杂物。

官七画一面跑一面打开了手的香粉盒,趁着他们离她还有一小段距离。官七画在经过一个转角之时一闪身躲在了那转角之侧的一面矮墙之后。

本是武艺gāo qiáng的杀手,追官七画不过是片刻的事。几乎是官七画一在那矮墙之后藏好,那些黑衣刺客便已追到了跟前。

听着耳畔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官七画深吸一口气一手拿着一盒香粉一鼓作气直接将那香粉朝着那窄窄的路口泼了去。

顿时,带着浓烈香味的香粉瞬间飘满整个路口。

那率先追来的刺客哪知道,官七画这个看起来娇弱的小丫头竟然还懂得用这种方式反抗,顿时被那漫天的香粉给迷了眼睛。

不过即便被迷了眼睛,有武功的人是有武功。

官七画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见一招得逞丝毫没有恋战赶紧便往另外一条路跑了去。

奈何听见风声追来的刺客并不止这一个,很快便有别的人影又出现在了视线之。

官七画奋力往前跑,但奈何身体机能跟不,不过转瞬那黑影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

瘦弱但有力的手伸向官七画的肩膀,那人眼看要抓住官七画了。谁知道也是这个时候,不知从哪个方向突然甩过来一根银色的长鞭直直往那刺客伸出来的手腕砸去。

“啊!”

只听得一声惨烈的叫声从身后传来,官七画被这一声惨叫吓得脚一扭摔在了地。

“你是什么货色,竟然连她也敢动!”

只听闻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官七画回头,率先看见的并不是那名刺客而是一双被生生斩断掉在地的手腕。

目光移,那双断手再过去一些便是一个因为疼痛而蜷缩在地不住地打着滚的人。不是那刺客又会是谁呢!

官七画的脸色一白,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救我,救我……”

耳畔只听得那黑衣刺客如呐喊般的求救,两根已经没有了双手的手腕朝她直直地伸着像是想要抓住她一般。

官七画皱着眉头,看着他那双被举到她跟前的手。

切口平整,像是拿刀刃直接剁下来的一般。当然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那手腕之伤口处流出来的血并非正常的红色,而是那种了毒之后才会有的青紫色。

青色的血液一滴一滴落在地,将地的青石板也染成了妖异的青。那手腕的毒素十分霸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手腕蔓延进了那男子身体的其它部位。

然后连一分钟都没过,那男子便因毒发而倒在了官七画的面前再无生息。

身侧传来落地的脚步声,官七画看见自己的视线出现了一截银鞭。然后便有一只手覆在了她的眼睛。

“七画,别看!”

看都已经看完了,现在来捂她的眼睛有什么用。

官七画白眼一翻,一伸手便将那手腕打开。

“是你!”

入目的是一名身着蓝衣的男子,轮廓优美的脸挂着一抹浅浅的邪笑。而他的手,官七画的视线下移,那柄被他握着的银鞭鞭身之还残留着殷红的鲜血。

官七画并不记得这张脸,但这个声音她是万万不能忘记的。

不是半月之前突然窜进她房间,被她发现后还给她留了一根玉笛的那名男子吗?

原来,他长成这样。

哦!对了!他叫什么来着!

“叶陵?”官七画眯着眼睛想了片刻,才记起这个名字。

看着官七画淡定自若的表情,叶陵有些挫败。处理这名刺客又很多种又快又方便的方法,但是为什么非要用这一种呢!叶陵不会承认,这是他想故意吓吓这小姑娘好报了之前在睿王妃被她咬了一口的仇。

可谁知道,明明在常人看来这么恐怖的画面这小姑娘竟然一点被吓着的反应都没有,着实令他失望。

不过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他应该并没有找错人。

想到这,叶陵唇边勾起一个笑。

第六十七章 叶陵公子

“来,起来!”朝坐在地的官七画伸出手,官七画警惕地看他一眼并没有搭理他而是自己扶着自己从地站了起来。

那具尸体仍旧倒在她的脚边,官七画已然不想再看。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手紧握着那冰凉的bi shou,官七画冷冷地盯着他。

她可记得当日在睿王府,这人对她的不轨行为。最后还留了个什么用处都没有的笛子给她,算是赔偿她的精神损失吗?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明明遇到了危险,为什么不吹响我给你的那个笛子?”将鞭子挽在手,叶陵似是不满官七画那一幅对他疏离的样子,竟然将手搭在了官七画的肩。

官七画哪受得了他这自来熟的模样,本来不是什么有交情的人。官七画自然是再退后一些将自己的肩膀从他的魔爪拯救出来。

“什么笛子?我不会吹!而且我和你也不熟,我遇到危险了也不必求助与你。”

这话说得相当的不留情面了。虽然他现在出现确实算是救了她官七画一回,可这也无法改变官七画心对他的警惕。

试问一个怪怪的人,突然闯入你的视线,先是跑到你的住处将你骚扰了一回然后又跳出来救了你一回,你还真的能纯粹地把他当做救命恩人来看待吗?

答案是不能!

“好吧!”似是找不到言语来反驳官七画的话,他脸闪过一丝无奈。正想说些什么,可原本安静的道路却突然传来几道脚步声。

二人皆双双回头,往道路的另一头看去。

因为方才的耽搁,那些分布在大街寻找官七画身影的黑衣人已然尽数追了过来。官七画数了数人头竟然有足足十个之多。

其那个被官七画泼了香粉的刺客也在他们其,一身白粉的他在一堆黑衣人间显得尤为突兀。

在这里的十个再加之前被萧辰云干掉的那八个和第躺着的一个一共是十九个人。官七画十分纳闷,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想要她死竟然花大价钱请了这么多刺客来追杀她。

见被又被他们追,官七画有些紧张,藏在袖的手指紧紧地握着bi shou冰凉的刀柄。仿佛只要有人敢过来,她下一刻能掏出bi shou和那人决一死战一般。

而立在官七画身边的叶陵也是饶有趣味地看着那一圈人,手的银鞭像是刻意又像是不经意间绕了手臂。

眸闪着嗜血的光芒,他弯了弯唇。他还以为是什么货色,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对官七画动手,真是笑话!

然而还不等他动手,对面有人瞧见了地那具已然毫无声息的尸体,立马像是明白他的身份一般对他开口。“原来是叶陵公子,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叶陵公子真是不好意思。小的们这走!”

不甘地看了眼站在叶陵身边的官七画,那说话的应该是这些黑衣人的管事的。

这个叶陵,到底是什么身份?

为什么他一出现,连这些紧紧追了她一路的刺客都放弃了刺杀她的计划打算走人。官七画这样想着手的bi shou握的更紧了。

她不会相信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地帮助别人,而身体原主从小的生活是一张白纸一直待在将军府极少外出的她是没有机会去认识一个这样的人的。那唯一的解释是这个人想从她身得到什么东西。

可她的身又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别人窥视的呢?

官七画想不明白。

不过也不等官七画想出头绪,叶陵率先开了口了。“这俗话说的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你们今日动了我的人说句有眼不识泰山能走了?”

眼杀意鼎盛,叶陵抬起手的银鞭。“正好,本公子今日有的是时间陪你们玩,你们是要一起呢?还是一个一个的?”

这话说的十分清楚了,讲和不行,叶陵他偏要用暴力来解决。

眼看这一劫也逃不掉了,那管事的心一横将手兵刃给举了起来。“早听闻长生宫叶陵公子一手鞭法精妙绝伦,小人一直很好是怎么个精妙法。兄弟们一起,谁要是杀了他赏银番十……”

余音还在空气回荡,那人脸神色未变,但是那双浑浊的双眼之却已然满是恐惧。

原因无他,只因他最后一个字都还未来得及说出口有一截银鞭凌空而来直直刺穿了他的喉咙。

根本看不清他是怎么出的手,待官七画反应过来之时那根鞭子便已然插在了那个黑衣人的喉咙之。

“本公子最讨厌聒噪的人了,不不废话这么多干什么?”随着他淡淡的话语,叶陵将手银鞭往回一抽,顿时那从黑衣人伤口里喷出来的血液顿时被溅得老高。幸亏官七画站的远否则还得被这血液喷一脸。

没有了支撑的力量,黑衣人管事的尸体随之倒地惊起第堆积的一层灰尘。

“你们呢?”叶陵似笑非笑地望着那一个个面露恐惧之色的刺客们。“是一起还是一个一个?”

这下根本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不约而同地举起了武器一起朝着叶陵扑来。

那可是十个人一起冲过来啊!官七画吓得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叶陵的功夫在刚才便已见分晓,既然他这么自信那官七画也相信他能一个人处理掉这里所有的刺客。但是官七画自己没有武功,他们高手过招她还是站远一点较好,若谁一下没控制好力度误伤了她那她可没处说理去。

解决战斗不过片刻时间,地横七竖八倒下的尸体昭示着叶陵是最终的成功者。

成功者将染血的鞭子用黑衣人的衣料擦了擦将它收回了腰间,然后再回头他仍然没有从官七画的脸看到他想要的表情。

“喂,你到底是不是女子啊?看到这样的场面你一点都不害怕吗?”

官七画抬眸望他一眼,不知该如何作答。

怕啊!她一个见惯了死人但从未见过杀人的人看见这样的场面当然是会害怕的。

可是这却并非她第一见了,之前看见萧辰云杀人的那一幕她确实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但是官七画是个理智的人,她同时也明白她不杀别人别人却要杀她的道理。

第六十八章 官府后门

不同于辈子的法制社会,她如今身处的是一个权利与力量决定一切的世界。 她若是对那些来杀她的杀手怜悯。那谁又来怜悯她呢?

官七画自问自己不是圣人,她不想死她也想活。既然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不得不面对这样的血腥,那么为了活下去她会尽量让自己适应。

适应这些血腥,适应自己如风雨般飘摇的命运……

思绪有些飘远,而将官七画从自己的思绪唤醒的是一声从旁边传来的异声。

那是什么?

官七画望着那来时的道路,只见一个不知从哪窜出来的人正神色惊恐跌跌撞撞地往那小道的出口处跑去。

看他的打扮他应该也是那些刺客的一员吧!

官七画有些疑惑地问叶陵,“那个人是你故意放跑的?”

叶陵笑了笑,不可否置。

“你想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打你的主意?要不要跟去看看?”

……

阳光明媚,葱绿的槐树枝丫在地面映照出斑驳的影。

官七画与叶陵一路尾随着那名逃跑的刺客来到了一扇红木的小门前。

小门开在一堵高墙之侧,从外面往里望去还能看见里面亭台楼阁的檐角。

“这个地方?”

只觉一股熟悉之感自心底油然而生,官七画眯着眼睛在脑想了想这才记起这个地方她应当是认识的。

曾经在这个院子里辛苦劳作十几载,也曾在那棵老槐树下遇见一个改变她命运的少年。

若她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应当是将军府后院的偏门。

“官将军府?”

官七画疑惑地望一眼叶陵,而后者只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她的话。

刺客进了将军府,那是不是意味着那个雇刺客来杀她的人在将军府内。

官七画的眸色渐深,手指紧紧地握着坚硬的刀柄骨节发白亦不自知。

是了,身体原主从小生活在将军府,对于外面的世界她踏足甚少,性子又软从不与人起争执。这样的一个人是不容易与将军府之外的人结怨的,而在这将军府能为了杀一个人付出这么大代价的只有那么寥寥几个人。

到底是官清颜官夫人,还是官将军,那个从见她第一面开始对她露出厌恶之色的爹。

官七画心头突然一阵烦躁。

“怎么,人都进去了,要不我也也一起跟进去看看?”叶陵抱着手臂靠在一堵墙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人家都这么对她了,她自然是想知道答案的。

可是若记忆无误的话,官七画知道这扇门之后是有府侍卫把守的,若不是将军府的人侍卫们是不可能会随意放他们进去的。

像是看出官七画的担忧,叶陵松开自己抱在胸前的手往官七画面前一站。

“如果七画你愿意的话,本公子不介意带你进去啊!”

官七画明白他所谓的带是什么意思,将军府虽然较之京城别的权贵之家戒备严了些但是以叶陵方才在官七画面前展示的那出神入化的武功想要潜进将军府并非什么难事。

望着那紧闭的门,官七画眨眨眼睛并没有考虑太久便做出了决定。

“好,你带我进去吧!”

这么爽快?还以为官七画多少会矜持一下,谁料这姑娘竟这么不按套路出牌。

叶陵摸摸鼻子,眸趣味一闪而过,突然出手一把拦着官七画的腰在官七画完全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便带着官七画飞身攀了墙头。

一声惊呼险些脱口而出,还好官七画反应极快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有暴露目标。

“你是故意的!”

待二人终于悄无声息地从那几名将军府侍卫的头顶略过,官七画这才趴在叶陵的耳边忿忿地说。

叶陵无声笑笑,灵巧的手暗压下官七画手那已然抵在他腰间的锋利bi shou。

“只是开个小小的玩笑,何必当真!”

身子几个起落,叶陵追随着下面那个疾行的身影最后停在了一处楼阁的屋顶之。

那名刺客是被人领着走进了这座院子。

“这是……临水阁?”

望着下面那碧波荡漾的两汪池水官七画皱皱眉头轻声道出了这个名字,被官清颜欺压了这么多年,她怎么可能会连这个地方都认不出来。

这分明是官清颜在将军府的住处。

因为站的高,官七画并不敢乱动,倒是叶陵站在屋顶竟然也如站在平地一般。脚尖微动,他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却已经蹲下身子熟稔地将屋顶的瓦片移开了一道缝。

“来吧,看看吧!”

许是怕被下面的人发现,叶陵亦如官七画一般将声音压低了不少。也亏得下面是官清颜的住处,官清颜虽然会那么一点武功但差不多也只是个花架子,学来不过挣得一个能能武的面子而已。

所以只要小心一些,是官七画也不怕会被她发现。

与叶陵对视一眼,官七画一撩衣摆慢慢地在屋顶蹲了下来。

房顶瓦片只挪开了一条小小的缝,但是却已经够他们将房间内的情形看的清清楚楚了。

只见房内摆件精巧,梳妆台前坐着一身蓝衣的官清颜,而另一边圆桌旁的椅子坐着的赫然是这将军府内的主母官夫人。

官夫人竟然也在!官七画眨眨眼睛有有些意外但却又觉得也在情理之。

记忆官夫人对官七画的态度也不太好,官七画大多时候见她是在将军府宴请之时。官夫人作为一家主母总会在这个时候到后厨来看看,她从不主动来欺压官七画,只是无底线地纵容自己的女儿。

当然,往事多想无益,官七画还是收回思绪将精力放在了观察下面情况之。

“夫人xiao jie,奴婢将他带过来了!”

房内,率先响起的是官清颜贴身丫鬟袖月的通报声。

然后房门打开,那名被他们追了许久的黑衣人便走进了房间。估计是对刚才那同伴惨死的一幕仍旧心有余悸,一进房门甚至还不用谁多说什么,他腿一抖竟然这样在官夫人与官清颜的面前跪了下来。

“官xiao jie,官夫人,你们可要救救我啊!”

明明是有武艺在身的刺客,此时不知为何竟半点没有了方才紧追官七画的气势,跪倒在官清颜的面前像一只软脚虾。

第六十九章 杀人灭口

官清颜身份高贵,只是看不惯这种人,将两道秀眉一皱。 “到底出什么事了?本xiao jie出钱让你们去收拾官七画那小jiàn rén,她人呢?怎么你一个人回来?”

花了大价钱雇了白虎堂的杀手,她今日原本是想要等他们传来好消息的,如今只这么一个人灰溜溜的回来,傻子也看得出肯定是出了什么岔子了。

官清颜气势凌人,而那刺客到了这个地步也计较不了这么多了。一双眼求救似的盯着官清颜,“大xiao jie,不是我们不尽力,是这事真的办不了!那个叫官七画的小丫头她身边有高人守着,那些跟我一起去的兄弟都死光了。现在我一人不敢回白虎堂,还望官大xiao jie看在小的们这么卖力的份收留小的一阵。”

一起出来这么多人,最后却只逃出来他一个,他不敢回白虎堂,只能来雇主这里寻出路。但是这名刺客却还是有些想当然了,这将军府是什么地方难道会容下他这样的一个杀手?

官七画这样想着,而下面一直坐在旁边一言未发的官夫人亦在这个时候抬起了头来。

“你说什么?你们去了这么多人,真的全部都死了?凭区区一个官七画?”

毕竟是一家主母,官夫人虽是女子但威严起来仍旧是具有一定杀伤力的。

听闻官夫人语气的不满之意,那刺客额头立时便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夫人,不止她一个,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武功gāo qiáng的男人。我们那些兄弟们都是折在那男人手里的!”

“男人?”官夫人沉吟了片刻而后才看向自己的女儿。“莫非是睿王殿下?”

想起睿王萧辰云,官清颜便有些郁闷,于是语气也不免带些埋怨之意。

“娘亲是说那个睿王?依女儿看他可不像是什么好人,竟然连官七画那种女人也能接受,也不怕辱了他王爷的身份!”

官清颜向来心高气傲,看不起在京并无权势的萧辰云并不意外。倒是官夫人,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清颜啊!你一直这么单纯可怎么能让娘亲真正放心,在这皇城之是没有人会做无用功的。睿王殿下不追究你替嫁的那件事说不定是有他自己的思量。他虽然只是个没有实权的闲散王爷,但陛下一直对他客客气气的,且我也听说睿王当年是宫的皇太后一手养大的。陛下重孝,是看着皇太后的面子也是不会太过苛待他的。我们做的那件事,他若是正要追究是你父亲可能也是要受到陛下迁怒了。以后这种话可不能在旁人面前说!”

官夫人看官清颜的目光一片慈爱,但转到那刺客身时却又变得凌厉起来。

“既然是你们白虎堂办事不利,你为什么要找到我将军府来?”

正如官七画所想,官夫人不是傻子。买凶刺杀当朝王妃本是不小的罪名,更何况最后还连带了一个王爷。

这样的事情当然是最少人知道最好的,可这没有眼色的刺客竟然还敢光明正大地跑到将军府来,真是想给她出难题。

说到这个,那刺客便面露难色。“白虎堂向来规矩森严,兄弟们都死了,若是小的自己一人回去,恐怕……”

当然,那刺客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的人。看官清颜和官夫人的态度他便知道这个地方是不欢迎他的,于是便又多加了一句。

“这毕竟是刺杀王爷王妃的大事,只要夫人与xiao jie愿意帮忙给小的一笔逃亡用的银子,小的保证这件事不会被任何人知道。”

这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这刺客哪里是在求官夫人帮忙,他是在逼着官夫人帮忙。

“你在威胁本夫人?”官夫人也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变得这么复杂,她原本出钱买的只是官七画一人的命,谁知道最后竟然牵扯到了当朝王爷。

在这京城,死了一个官七画不打紧,要是陛下唯一的弟弟睿王死了陛下可未必会善罢甘休。

想到这,官夫人便有些后悔当初一时冲动听了官清颜的哭诉干了这么一件买凶杀人的蠢事了。

但是后悔已然没有用处,现在最要紧的事还是得看看要怎么将这件事给处理好。

“你这是在威胁本夫人?”

官夫人在将军府纵横了这么多年,哪里会被这样一个宵小给吓着。转眼便给在门边站着的袖月使了个眼色。

袖月会意,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门。

见官夫人面露难色,那刺客便更进一步。“夫人xiao jie,小的这不是威胁只是想和夫人xiao jie好好谈谈这事。若小的没有记错,夫人当时花钱雇人的时候可没有告诉我们我们要去刺杀的人当有王爷啊!”

看着面前刺客小人得志般的眼神,官夫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胸的气氛。

“好吧!你说,你要多少钱才肯滚?”

没想到官夫人竟然这么快要妥协了,那刺客愣了一愣,思索了片刻才缓缓地竖起五根手指。

“小的要的不多,五百两吧!”

五百两,足够他拿着钱离开京城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衣食无忧地过完一生了。

“五百两,那五百两吧!”官夫人眸色一沉,眼闪着不明的光。她挥了挥手,“来人,去库房给本夫人取五百两来!”

官夫人房的下人办事效率很高,不一会儿便有一名丫鬟模样的人端着一盒银票行了进来。

“夫人!”

那女子抬起头来,熟悉的面孔让官七画不禁多看了她几眼。

若她没有记错,这个人她见过,是回她回门之时那个将青画都制住了的人。她记得,事后青画同她提过,说这个女子的武功不会她弱。

想不通官夫人为什么这么容易答应了那人的请求,官七画继续往下面看去。

“这是五百两银票。”

那女子说着,便将盒子递给了那名刺客。

而看到这么多钱,那刺客自然是喜眉梢从地爬起来便伸手去接。

然而这正是这一刻的疏忽,只见寒光一闪。那丫鬟模样的女子竟然从木盒底下抽出一柄锋利的bi shou,在那刺客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bi shou便划开了那男子的脖颈。

顿时,血溅满地。

第七十章 离开官府

底下传来官清颜尖利的叫声,而在面将她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的官七画也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抖了抖身子。

“啪”地一声轻响,许是神情有些紧张,官七画一不小心竟然碰掉了房顶的一片瓦片。

“什么人?”

官清颜的惊叫声还未停歇,那边那名刚刚手刃刺客的女子便猛然抬头望官七画所在的地方看来。

“被她发现了!”

既然已经暴露了,官七画也顾及不到这么多了与叶陵相视一眼。

叶陵嘴角依旧噙着笑,同时手动作未断一手揽住官七画的腰快速地带着官七画离开了方才那个地方。

叶陵轻功甚好,带着她几个起落便落在了一旁的矮墙之。

而从方才他们坐着的地方,那条小缝之间便已飞出一把沾血的bi shou。

官七画看了心有余悸,这若不是他们闪得快这把bi shou还指不定扎哪呢!

“哎呀!竟然被发现了!”

叶陵无奈地笑笑,没有犹豫抱着官七画便往将军府外而去。

而此时的临水阁,官清颜看见那杀人的血腥场景受了惊吓正伏在官夫人的怀。那名武功gāo qiáng的侍女看了眼房顶,再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官夫人。

“夫人!”

一手轻轻死在官清颜的背拍着,官夫人抬起头立马登了她一眼。“你还在这杵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追!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在我将军府的房顶偷听!”

好不容易想要掩盖的秘密竟然被人听去,官夫人自然生气。但是与那名刺客不同,这是要是被别的什么不相干的人听去了,他们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可能能把她怎么样。

所以官夫人只是有些烦躁,心底对这件事情倒没有太大的担忧。

得了她的准信,那名会武功的侍女立马便出得门去窜房顶朝官七画他们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留下官夫人在房内一面安慰着官清颜一面差人将尸体拖出去将地面清扫干净。

好不容易,等官清颜终于从方才的惊吓回过神来看着已经焕然一新的房间她有些怯怯的看着官夫人。

“娘亲,您为什么要杀那个人啊!”

官夫人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温柔道。“因为他自不量力竟然妄想用这样一件事威胁我们。清颜啊,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男人靠不住父母也靠不住。要想自己过得衣食无忧那只能靠自己。那些敢挡我们路的人,我们通通不能放过……”

另一边,那侍女以最快的速度追房顶,可目之所及却只来得及看见一个小小的黑点飞跃着消失在了将军府的范围之内。

那轻功的造诣,远远不是她所能够拟的水平。

见追那偷看的人已经无望,那侍女只能从房顶下来再次回到了临水阁之。

“人呢?没有追到?”

不知什么时候官清颜已经停止了哭泣,擦干眼泪正坐在妆镜前着妆。

而官夫人,则仍旧坐在她之前坐着的那把椅子慢慢地饮着茶。

见那侍女空手而归,那保养得极好的脸不觉也浮现出一丝薄怒。

“回夫人!那人是个一等一的高手,玉染的轻功不他。所以,并没有追。”

“连你也没有追?”官夫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她原以为不过是个偷偷混进将军府想要浑水摸鱼的宵小。谁知如今看来,这偷看之人还真不简单。

“是!”玉染点点头,静待着官夫人的发落。

“算了!他武功你高,这也并非你的错!”拧着眉想了片刻,官夫人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这件事不要让太多人知道,刚才那人也绝对不要让白虎堂的人知道是我们杀的,白虎堂若是有意见便多打发些银子给他们。”

“是!奴婢这去办!”

玉染退下,只留官夫人一人在房心忧。

……

而此时此时,将军府之外,在空颠簸许久的的官七画总算是双脚落了地。

扶着肚子,胃里传来一阵一阵的不适,官七画扶在一边的墙险些吐了出来。

因为是逃跑,叶陵这次从将军府出来那是用了几乎最快的速度,而官七画这总算在时隔多年的今天再次体会了一把晕车的感觉。

“你,你没事吧!”本来很少带女子这么做,看着官七画一脸的苍白叶陵唇边笑容隐去眼也不禁染了点点担忧。

“没事!”是有些不适,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官七画靠在墙边休息了一阵,原本苍白的脸便渐渐恢复了过来。

精神渐渐恢复,官七画将袖的那柄bi shou仔细收好,望了一眼天色。

“今日多谢公子的相救,不过我今天还有很多事先告辞了!”

说完,官七画转身便要走。惹得叶陵急匆匆地跟了来,“唉唉唉,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一用完本公子要将本公子甩掉啊!”

手掌搭官七画的肩膀,谁料下一刻便见官七画将方才已然收回腰间的bi shou给拔了出来。

见状,叶陵只好缩回手。

“本公子的意思是,你今日怎么都算承了本公子的情你不能有点表示?如说,陪本公子去茶楼喝喝茶,去戏楼听……”

“没空!没兴趣!”

到底忧心着受伤的萧辰云,虽然有狄青在他的安危是不用担心的。但狄青虽然选择了先将萧辰云送回王府而将她扔在大街,但等他安顿好萧辰云势必会回来寻她。

官七画自知自己不能在外面耽搁太久,还是早些回去较好。

更何况,眼前这位叶陵公子的底她都还没摸清楚,她可不要跟他走得这么近。

他们本来不认识!

看着官七画布满警惕的小脸,叶陵有些哑然。思索片刻,还是换了个说法。

“不如,我送你回去?”

“不用!”

官七画收回bi shou,不想再继续跟她纠缠下去了。“我是个大夫,若是以后你受了伤或是了毒,你可以来找我。我免费帮你治疗算还你的人情了。不过我现在有急事,恕不奉陪了,后会有期!”

说完这句话,官七画也不管叶陵了自己转身便走了。

叶陵本还想追去,但是却也是在这个时候,从远处突然飞来一只雪白的信鸽令他生生止住了自己的脚步。

伸手,那白鸽看见他便飞了过来,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他的手腕之。

第七十一章 苗疆蛊女

信鸽脚绑着一张布条,他打开,里面只写着一行字。!

‘左护不日即将到达京城,务必保护好圣女安全’!

叶陵那邪魅的笑容顿时隐去,凝重地看了一眼那边越行越远竟然真的一下头都没有回的官七画。

放走信鸽,他手握着那布条转身飞快地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而前边,终于摆脱叶陵的官七画轻轻松了一口气,刚转过一个转角迎面却对一张俏丽的少女面孔。

“你是官七画?”

那少女如是说着,还不等官七画开口说些什么,她便只觉得从右手食指指尖突然传来一阵针扎般的酥麻之感。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视线一黑,官七画彻底没了意识。

不知在黑暗沉浮了多久,待官七画醒来竟发现自己竟然迹般的回到了睿王府。

“王妃,你没事吧!”

耳畔传来青画的轻声呼唤,慢慢地睁开眼睛的官七画第一眼看见的是青画那张带着些许担忧的脸。

“我,没事……”

张张嘴只觉得喉咙干涩异常,官七画在青画的搀扶下慢慢地从床坐了起来。

“我想喝水!”

听她如是说,青画又赶忙跑去外室为官七画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的跟前。

官七画执杯饮下,只觉得在温水的滋润下喉咙舒服了许多,跟着连人也渐渐清醒了过来。

“我怎么会在这里?”清醒过来的官七画打量四周,这才发现她如今身处的地方并非她在王府后院的住处。

且相对她那一般般的住处,这个房间的陈设拜访显然要她之前那个房间高级得多。

“王妃,是巫月姑娘将你带回来的。王爷见王妃一直睡着便让下人在主院收拾出了个房间让你先睡下。”

青画一句话说完,官七画却只单单听到了她话的那‘巫月’二字。

“巫月?她是谁?”

脑不禁浮现出她昏迷的前一刻所看到的那张脸,那是个年轻的姑娘,长相很美但却不像原人。她只在她面前晃过一眼,甚至官七画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已然不知因何缘由,这样晕了过去。

现在想到这个官七画都觉得头疼,她可以确定那个时候她与那位姑娘对照面,她与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有任何肢体接触晕了过去。

为自己把了脉,并没有任何毒的迹象,可是那个时候的她是真真切切地晕了过去。

“王妃,您不知道吗?巫月姑娘是那个……”

青画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完,从房门外便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我说你们这些原人,都这么不负责任的么?”原本紧闭的房门被一双莹白的手推开,一个身着嫩黄衣裙的少女这样踏进了官七画的视线。“不是你在明轩楼买下了我吗?买了我却一直没来接我,没办法,本姑娘只能自己过来了。”

默默地看了她一眼,青画轻声在她耳边道。“这是那位巫月姑娘!”

微笑着的少女大大咧咧地从外室端来一张板凳,一手拿着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坐在官七画的床前啃了起来。

“你是?”看着这张略显熟悉的脸,官七画眯着眼睛想了许久才想起来她曾经是在哪里见过这位姑娘。

不正如她所说,是在京城的明轩楼吗?

那时萧辰云拿走了她价值三万两白银的画册,只为了拍下那个被关在笼的少女。

而那笼的少女,不和眼前的这个姑娘长得一模一样吗!

官七画疑惑地看着她,“是王爷非要将你拍下的,他难道没有派人去明轩楼接你吗?”

谁料那少女竟然像看怪物一样看她一眼。“什么王爷不王爷的,那拍卖场的册子签的是你的名字,是你买下了我。要不是我自己在明轩楼掌事的哪里要到了地址,我现在还被晾在那呢!你是不知道,明轩楼的伙食有多差……”

少女嘀嘀咕咕地将官七画数落了一大顿,最后还是青画从外室端来一盘糕点这才算堵住了她的嘴。

她不说话了,倒是官七画在心郁闷开了。

当初在明轩楼,萧辰云非要将这少女拍下来,官七画还以为他是想把她接近府里来做小老婆。谁知道,萧辰云竟然压根忘了这件事。

这下好了,他的小老婆好像赖了她这个名义的正房大老婆,她该怎么和萧辰云开口呢!

官七画酝酿了下语言,最后才慢慢开口。“睿王……”

话都还没开始说,巫月便一把打断了官七画的话。“主人请放心,那位睿王殿下我已经见过了,他已经答应了让我住进府,以后是主人你的丫鬟了。”

“丫鬟?”官七画忽而觉得有些头疼,“可是我已经有了啊!”

做她的丫鬟?笑话!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这少女除了长得还可以外,一看不像是个会伺候人的人。做她的丫鬟,她是想让她来伺候她吧!

该有萧辰云,明明是他要的人怎么非要送到她这里来呢!

看着少女亮晶晶的眼眸,官七画坚决地摇了摇头。“我可不相信你只是来做我的丫鬟的,你先给我说说,你入王府到底有什么目的。”

官七画又不是傻子,从这名小姑娘出现到现在她的话里有多少漏洞,官七画数都数不过来。这水平,也敢在她面前撒谎。

一言戳穿了小姑娘刻意的掩饰,巫月眨眨水汪汪的眼睛脸的笑容渐渐退了下来。

“好吧,我知道这样说你不会信。那我,说实话吧!”

几口将苹果啃完,巫月擦擦嘴慢慢吞吞地道。“我其实吧!不是你们原的人……”

小姑娘讲了有大半个时辰,官七画从头听到尾,总算是听明白了这一回事。

原来这名名为巫月的小姑娘是一名来自苗疆的蛊师。

他们所居住的部落有个自古传承而来的规矩,每一位年强蛊师要是想成为一名优秀的蛊师在十六岁之前都要来到这尘世历练一年。

既然是历练一年,当然不能什么事都不干。

他们每个人都需要找到一个主人,用蛊术辅佐自己的主人一年最后才能回到苗疆去。

而这名名为巫月的蛊师有些小懒,不想自己去找主人,便委托明轩楼将她加进拍卖场的拍卖物之。

第七十二章 巫月姑娘

想着哪位有钱人拍下了她,她便认那人为主人喽!

反正她也不想当什么最优秀的苗疆蛊师,混吃混喝过完一年回去交差好了。

“所以……”官七画瞥她一眼,“你是想在我这混吃混喝过完一年回苗疆去?”

“呃……”巫月脸的表情有些凝结,“我很聪明的,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你不行。”官七画无情地戳穿了她的话,“洗衣服你会吗?”

“洗衣服我会!”

“做饭呢?”

“做饭……不会!”

“绣花呢?”

“也不会!”

“行了!”官七画摆摆手,示意她并不同意她留下。“王爷说过,王府不养闲人,你怕是来错地方了。要不,你自己走吧!”

现在的官七画可没有那种怜香惜玉的心情,一来这王府不是她的家她做不了主,二来这巫月一看不是什么省油的人她要是在外面闯了什么货难道不得她这个名义的主人来擦屁股?

她很忙,可没空去管这样乱七八糟的事。

见官七画的眼神坚定,巫月想了又想最后像是终于找出一个自己能做的事。“我会练蛊啊!昏迷蛊,追踪蛊,生死蛊,那个睿王殿下都说了能让我留下的呀!”

“他真的答应你留下了?”官七画问她。

巫月赶忙答应,“是呀是呀!”

话才刚说完,从门外便传来王府小厮的声音。

“请问巫月姑娘在吗?丘管家让小的来,带姑娘去姑娘的住处!”

官七画看巫月一眼,没想到还真没有骗她,这个巫月竟然真的让萧辰云答应让她留下了。

难道是因为她会练蛊?

这看起来毛毛躁躁的小姑娘,难道真有什么不得了的本事么?

官七画忽而想起那日在明轩楼,萧辰云执意要拍下这个明显物不超所值的小姑娘。

不!不对!

萧辰云可不是那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的人,除非,是他一早看了这个女子。

在拍卖册写她的名字,说不定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将这一切都想明白的官七画顿时觉得神思都畅快了许多。

左右是萧辰云他自己的安排,她不便做出什么评价。

“既然王爷都同意了,那我也没有什么意见,将人带走吧!”

“那主人,等我收拾好了我的行李,我晚再来找你玩啊!”

小姑娘笑得没心没肺,顺手从床边的盘子里捞了一块糕点便乖乖地跟着那小厮走了。

直到她走了,青画才在一旁道。

“王妃,这巫月姑娘是今日一早来的王府,不知和王爷说了什么王爷竟然还将她留下了。后来午的时候狄青公子带着王爷回来了,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忙。狄青公子本要派人去接王妃,那巫月姑娘当时在旁边,听了这话二话没说便将这事揽在了自己的身。奴婢们都以为她只是找了个由头想出去走走,谁知道最后竟然真的将王妃给找了回来。”

“行了,这件事这样吧!现在王爷在府吗?我想去看看!”

既然她如今歇在主院,那么里萧辰云的住处也并不远。

在青画的带领下出了院门再往左走几步路过几个小院便来到了萧辰云的住处。

“两位侍卫大哥,王爷可在院内?王妃求见,还望二位进去通报一声。”

萧辰云的院外并不意外地守着侍卫,院门微微开着,但站在外面的官七画却一点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那侍卫双双看了官七画一眼,其有一个人道了声“好”,然后便转身往院子里面去了。

等了不过片刻,便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跟着那之前进去通报的侍卫一起走了出来。

“王妃!”那人见着官七画虚虚行了一礼,来者是狄青。

“狄青?”看到他的脸色苍白,官七画以为是萧辰云出了什么事不禁问道。“萧,王爷他现在如何了?我想见见他,可以么?”

“王妃,王爷没事。”狄青看向她的眼略带愧疚但却也坦荡。“王爷有令,今日不想见任何人,连王妃也是一样的。王妃今日在外头受了惊吓,还是先回住处吧!”

这便是在下逐客令了。

官七画不是那种不识趣的人,见狄青说得坚定没有再坚持。

“好!那我告辞了!”

淡淡的目光不动声色地从狄青垂在身侧的手腕扫过,看见那指间凝结的一点鲜红之后官七画微微有些诧异。

但她却什么都没说,告辞完带着青画离开了主院。

直到狄青的身影已消失不见,官七画才一边走路一边问青画。

“你们王府之可有私刑?”

青画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官七画。“王妃为何会有此一问?”

“你难道没看出来吗?刚才在主院门口,狄青他的脸色苍白莫不是失血过多所致。且我看见他的手还有未擦净的血迹,血液甚至还未完全凝结,料想他受伤的时间应该不会太久。他莫不是在府受的伤?”

青画脸的笑意渐渐凝结,眸深色亦愈来愈明显。“王妃,这种事情您还是少打听一些为好。虽然您是我们的王妃,但想必王妃您也明白王府下效忠的只会是王爷一人。”

听了她这话,如同冰水灌顶,官七画很快也清醒了过来。

青画照顾了她这么多天,她从潜意识便将她当成了可信任之人,却偏偏忘了青画她本是萧辰云的人。

她和狄青一样,效忠的并非她官七画而是萧辰云。对于一些王府不该传出去让旁人知晓的东西,他们是不会让她知道太多的。

“好吧!既然不该我知道,那我不问了!”

官七画脸并未展现出什么不悦,只是心到底对青画也多了一层隔阂。

回到小院,小莲不知去了哪,只在房桌面放了一个小小的油纸包。

官七画走前去,却见那小纸包下压了一张小小的纸条。

将纸条打开,里面是写得歪歪斜斜的一行小字‘谢谢七画姐姐的药,娘亲让我将这个带给姐姐尝尝’。

心不觉淌过一股暖流,官七画将纸包打开,只见里面黄澄澄一个一个的正是自家制作的蛋黄酥。

犹记得,这是曾经的官七画小时候最喜欢吃的零嘴,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记得。

官七画掂起一个扔进嘴里,只觉得滋味甜甜腻腻的,并不符合她的口味。

但是,这却是原主喜欢的。

虽然东西不喜欢,但是玲珑与玉瑾的心意她却是领了。

想起玉瑾姨娘那病,官七画寻思着前几日在王府一本医术似乎看到了什么能根治的办法。

但是因为当时忙着背药名,所以官七画并没有完全记住。

这样想着,左右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忙,官七画便又去了一趟王府药房,准备找找那本医术将那药方记下来。

谁料,人还才刚进得药房来,便瞥见一个站在药架子前白色人影。

第七十三章 神医君昊

许是听见脚步声,还不等官七画开口询问,那人便将回过了头来。

看着她的装束与神情,他沉吟了片刻,然后才问道。“你是?官七画?”

毕竟是今晨从宫里出来的,官七画身的宫装是严格按照皇家的等级规格制作的。且睿王府女眷并不多,他能一眼猜出她的身份并算不得什么稀。

只是,单凭着这一眼他能认出官七画,可官七画却无法将他认出来。脸诧异一闪而过,她只能启唇问道,“阁下是……”

只见那人缓缓将手的医书合,一双深邃的眼眸微笑地看着官七画。“在下君昊,是王府的客人。”

客人?官七画眉间的疑惑渐消。

说来也是,这王府之戒备森严,且这人出现的光明正大,是歹人的可能性并不大。既然是王府的客人,那便是萧辰云的客人,官七画不好多管,只淡淡地朝他点了点头后便径直越过他往药房之的摆着的书架而去。

王府药房是一栋单独的楼阁,房内有一大半用来存放各式各样的药材,但在角落里也有几个放满了书籍的书架子。

官七画想要找的书,便在这架子的最底层。

好在前几天才看过,官七画还记得它在哪,如今找起来便方便了很多。

小心地将那书拿起,官七画循着记忆的动作找出那记载了药方的那一页。一面细细看着,一面却又感受到从一侧传来的那人炽热的目光。

君昊将手书放下,靠在书架之,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正在翻阅书籍的官七画。

眼闪着名为趣味的光彩,他启唇。“王妃会医术?”

这不明摆着的么?

官七画不知这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只能静观其变并未说话。

见官七画的态度冷漠,君昊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倒是轻声一笑。“王妃不必对在下抱有这样大的敌意,在下是王爷的朋友,一直很想见见王妃。原本想着什么时候让萧辰云引见引见,谁知竟这样巧,在这药房碰。”

“你是王爷的朋友?”

听他语气友好,官七画直到这时才从书本抬起头来,仔细地打量着身前这个眼含笑意的男子。

官七画原以为他不过是王府请来的客人,却不知道原来这人竟是萧辰云的朋友。

萧辰云那个冷漠的性子,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能在人前直接称呼他大名的好友。

看着官七画稍稍缓和些的双眸,君昊笑着走前来从她的手抽出了那本医书。“王妃这性格,倒是和萧辰云那小子有些相似。”

一面仔细看着医书的字,君昊如是说到。

原以为官七画会反驳他,谁料等了半晌,等来的却是官七画简洁明了的一句。

“哦!”

还真是如萧辰云一般欠揍。

目光快速划过那医书密密麻麻的字句,君昊唇畔微笑又加深了些。“王妃这是在找治疗心胸郁结之症的药方?”

只看一眼书的药方便能猜出她正忧心的症结,莫非这人也是个会医术的?官七画的双眸亮了亮,“不错,不止是心胸郁结还有多年的宿疾。”

“啪”地一声将书籍合,君昊垂眸定定地望着官七画。“听萧辰云说你会医,想来你应该也了解,这病日积月累想要一次根除是不可能的。而最好的方法便是靠慢慢的调养,既要调养一个好的药引方子是必不可少的,一个再好的方子没有好的药引相辅助便也是徒劳。”

官七画眨眨眼睛,不可否置。

“这书的药方虽然还不错,但是却总觉得缺了些什么,原来是一个合适的药引。”

本是医术不差的人,官七画自然是一点通。而话都说到这份了,官七画当然也明白了君昊的意思。“你是说,你知道用什么药引最合适?”

“对!”君昊点点头,一脸孺子可教。

官七画知道天不会掉馅饼,这人既然有想要帮她的意思莫不是也想从她身得到些什么好处?

“那不知阁下到底需要我如何做,才愿意将那药引告知我呢?”

虽然知道是别挖的坑,可官七画还是不介意跳一跳的。只要坑不深,为了尽快治好玉瑾姨娘的病,且代价不是太过令人难以接受官七画还是愿意付出的。

官七画等着君昊提出的条件,却不想看着她认真的脸,君昊又一次忍不住笑出了声。“王妃还真是,令人伤心。王妃难道也觉得,这世间没有做好事不求回报的人了么?”

官七画挑眉,难道不是?

君昊将书还给官七画,“好吧,既然王妃非要这样想那在下也无妨。在下将这药引告知王妃,当做是王妃之前替王爷解毒的报酬,如何?”

理由不算牵强,但他这样一说倒是无形将官七画变成一个睿王府的外人了。

官七画的眸光黯了黯,心微微荡起些波澜。

他脸虽然带着笑容,但君昊眼的疏离她也是看得出来的。看来这人应当也知道,她和萧辰云不过一对貌合形离的名义的夫妻而已。

这样也好……

脸神色沉静如水,并未让君昊看出她那一刻的失神。官七画没有考虑太久便点了头,“好,那你告诉我,药引是什么?”

对于官七画的爽快,君昊并无意外,只是唇畔笑容又不觉加深了一分,在官七画看不到的眼眸深处微微闪过一缕阴谋得逞的光彩。

“王妃可知,在这京城之外往东二十多里之处有一座山,叫做玉南山。”君昊指尖轻轻搭在书架之,笑容依旧。“在那山生长着一种名为凝香的药草,以我多年行医的经验,用这味凝香草来做药引该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玉南山?凝香草?”官七画眉间闪过疑惑,说句实话,这味名为凝香的药草她确实从未听说过。难道是这个世界才有的特殊品种?抑或只是称呼不同而已?

当然,现在的她也来不及考虑这么多。

“只要在京城待了些年头的大夫都知道玉南山和这味药,王妃若是不信,大可出去问问。”

许是看出官七画眼的不信任,君昊又多解释了一句。

第七十四章 辰云夜探

看神情,官七画也猜不出他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只能点点头,“阁下说笑了,既然你是王爷的好友,我自然也是信你的。”

看着她认真的脸,君昊眯着双眼正打算再说些什么,然而话还未来得及出口从外面便响起了丘管家的声音。

“君昊公子……王妃也在?”一身布衣打扮的丘管家走进门来,一看便望见了里面的君昊和官七画。

君昊脸的笑容收了起来,望向丘管家。“何事?”

见官七画并不说话,丘管家便道。“君昊公子,王爷他醒了,狄青公子让老奴来请您过去。”

“哦!醒了!”伸手提过一边早被他包好的药草,君昊朝官七画点了点头。“那在下先告辞了!”

“王妃,老奴告退!”

二人双双离开,只留官七画捧着医书立在药房内久久未能回神。

萧辰云醒了,有那看着医术并不差的君昊在,应该是不会再出什么事了。

说到底,萧辰云也是因为她才受的伤,说不担心他的安危那也是假的。

官七画将手的医书放下,心那颗一直吊着的心便也落了下来。

不过现在也好,醒来了应该没事了……

一日很快便在指缝间流走,是夜,月凉如水。

因为今天白日受到了惊吓,官七画有些失眠。

这原本在官七画的眼不过是多睁着眼睛在床趟一会儿的事,可在青画那边不知为何便成了她们伺候不利。

青画道前几日从管家那领回来了些能安神的香料,怕官七画睡得不安稳便偏要取些出来点在了官七画休息的屋子里。

官七画心头乱糟糟,见青画又这么坚持便由着她去了。

她一向浅眠,但这香料效果显著,还没过一会儿官七画便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之。

夜深人静,除了隐藏在王府各处保护主子安危的侍卫,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歇息了。

而今夜因为官七画的早睡,与她同住一个院子里的小莲和青画亦早早地回了房。

如银练般的月光撒在院门前,一条小道弯弯曲曲自王府后院的大路接了过来。有微风轻拂,吹得小道旁的花草微微摇曳。

而在这小道之却远远行过来两道欣长的身影。

四下寂静,院子里响起轻轻的脚步声。

而最先察觉到这几道异声的,自然是正躺在下人房的两名少女。

“有人?”几乎是在院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躺在床的小莲便睁开了眼。

二人皆是萧辰云花大价钱训练出来的暗卫,虽然被指派给官七画当奴婢用,但该有的警惕却是一点都没有减弱。

小莲一掀被子便要起身,谁料却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青画一把按住。

“王爷有令,今夜无论外面有什么动静都不许我们出房门一步。”

黑暗里看不清青画的表情,小莲只能与她僵持在当下。眼惊疑绕过一遍,她亦知道青画不是个会开这种玩笑的人,于是只能慢慢地趟回床。

见她配合,青画便也立马松了手躺回了自己的床。房间里静的只能听见二人急促的呼吸声,不远处传来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二人皆明了那应是官七画的房间。

因为从小缺乏安全感加作息时间不定,官七画即便是在睡着的时候,对外界的感应能力也是要一般的普通人要灵敏的。

但是今夜却不同,闻着那重剂量的安神香料官七画这次睡得尤其深沉。

说来也是,这香料可是医术高明的君昊亲自配了交给青画的。官七画对青画一般人要信任,再加君昊用了别的药草混淆了安神香的剂量,官七画在睡着之前并未发现任何不妥。

推开房门,入眼的即是床棉被之躺着的那个小小人影。

“王妃?”房响起狄青轻声的呼唤。

并不出意料的,官七画没有任何回应。

狄青转过头,看向双双立在庭下的君昊和萧辰云。“王爷,君昊公子,看来是安神香有功效了,王妃已经睡着了。”

“好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君昊从狄青手接过自己的药箱率先走进了房门之。

“是!”

眼略有担忧划过,本该立即退下的狄青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眸光微动还是朝即将也踏进房门的萧辰云微微行了个礼。

“王爷,今日王爷还昏迷之时王妃曾来前院寻过王爷。不过,那时府下人都遵着王爷之前清醒过来说过的话,除了君昊公子不让任何人进主院。属下觉得,王妃她可能还是担心王爷的。王妃,她不过一个女子。”

身为下人,主子的事情他本不该多嘴。

但是今日的官七画确实给了他极大的震撼,不是因为她在京兆府衙门展现出来的才华,而是因为今日她决定孤身引开刺客时那眼的决绝。

眼明明有着对未知命运的害怕,她却依旧不愿麻烦旁人,宁愿自己一人去面对那些刺客。而这样的事情,又怎是外面那些千篇一律的大家闺秀们能做的出来的。

王妃很特别,也很坚强,而这份坚强亦令能读懂它的人心生怜惜。

因着这份怜惜,即便恪尽职守如狄青,他也忍不住想为她说那么几句话。

这样的女子,也许正是王爷所需要的,那个能站在他身边与他一起面对风风雨雨的人。

然他说出这些话之后,庭前的气氛却有些凝结。

萧辰云脸色沉静如水并不能让人从神情猜出他目前的情绪,但是狄青毕竟是跟了他这么多年的属下,自然也知道自家王爷这个样子应该是生气了。

正好从房内也传来了君昊招呼他进去的声音,狄青眨眨眼睛只能道。

“是属下多嘴!属下告退!”

说完,便不再挡在萧辰云的身前,转身退下。

他走得急,所以他也并未看见萧辰云后来的表情。

他的脸浮现久违的迷茫,抬头望望天的明月,萧辰云又想起脑子里镌刻的那倔强而明亮的双眸。

不过这样的表情在他脸转瞬即逝,萧辰云一撩衣摆走进了官七画的房间。

房内,官七画虽然熟睡,但看模样却像是睡得不怎么安稳。

第七十五章 她的血液

一张脸深深地埋进柔软的被褥里,即便是在睡着的时候她的眉头亦是皱着的。但与平日冷静小心的她不同,在她睡着的时候脸的神情却是无真实的。

或痛苦,或难过,这些都是萧辰云在她清醒之时所从未看到过的。

即便是当初进府第一日,她嫁给他时,被他那样用一个红尘女子来侮辱她也从未展现过半点过分的柔弱。她的坚强与识时务,甚至能让人忘却,她与将军府官清颜与那个玲珑一样只是个女子。

一个需要人去保护的女人,他的妻子。

今日被狄青这样扔在刺客的面前,想必她也是难过的吧!

但萧辰云却无法否认,这也许正是她的魅力所在。狄青的性子他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算她求他带她回府,狄青也绝对是不会这么做的。

但能让他都为之求情,必是连他都开始认可官七画了吧!

收回飘远的思绪,萧辰云看着坐在床边正忙碌着的君昊。

“如何了?”

手拿着一个收集了官七画鲜血的小瓷瓶,君昊用手帕将银针擦拭干净这才放回药箱之。

“从脉象来看,她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我刚才用了毒针试,这女子的血液竟然真的有解百毒的效果。看来你说的,当日你在毒发途清醒过来了的事,也许并非你的错觉。”

君昊眼闪着名为好的光,将那药瓶放进药箱之,随之又挑挑拣拣从药箱之拿出了另外一只瓷瓶。

“果真,是她么!”

如果那时他真的清醒了过来,那么记忆那双眼睛果真是官七画的。可是这是多久都没有出现过的事情了,在那极其霸道的毒发作之时他竟然清醒了。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这已经足够他对官七画产生怀疑了。

难道官七画的医术真的这么出神入化,连素有神医之称的君昊都敌不她的医术高明?

狄青曾同他说过,在解毒之时他曾在无意识咬了官七画一口。而君昊将官七画的药方和解毒技法研究了个透彻也未曾找到里面的特别之处,想来想去找不到理由,便不可避免地将这异常的现场与他咬官七画的那一口联系在一起。

今夜特意安排青画用安神香让官七画陷入睡熟,便是为了让君昊前来一查究竟。

“萧辰云,看来这老天爷有时也是会大发慈悲的。若这女子的血真的具有解百毒的功效,那你倒是可以……”

君昊一面将药膏抹在官七画的指尖消除他之前用银zhēn ci出来的小创口,一面如是说道。

然而这话还未说完,便被萧辰云突然打断。

“你不是说要她的血拿回去研制成分么,如今弄好了,走吧!”

刚好将伤口处理好,因为心高兴君昊也并未注意到萧辰云话语的不妥。以最快的速度将带来的东西收好,君昊提起药箱便打算离开。

可人行至门前,他回头却发现萧辰云仍然还站在官七画的床前。

心一空,仿佛猝然明白过来什么,君昊脸的笑容渐渐隐去只留一缕冷冽留在眼底。

微叹一口气,他转身出了房门。

于是房内便只留了两个人,一个沉浸在睡梦不知危险已然临近的官七画,和一个无清醒着却又突然不想做出抉择的萧辰云。

望望窗外,一个杂乱无章的小院子。这是他配给官七画的住处,当初选了这个院子给她住只是希望这个女人能离他远一些。

谁又知,这个女人竟然会给他带来这么多的意外。

不知不觉,等萧辰云反应过来,自己便已然立在了官七画的床前。

离得这样近,借着窗外透露进来的月光,萧辰云能将官七画的脸看得清清楚楚。他看见她的又细又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眉头狠狠皱起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萧辰云伸出手触了触她发凉的额头,本想抚平她眉间的郁结。可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得官七画突然无意识地发出一声轻微但是细长的惊叫。

待明白过来她是在说梦话,萧辰云的眸光又不觉黯了黯。

他听清楚了,她说的是,“别杀人。”

看来是今日白天发生的那些事,让她受到了惊吓。

明明那样害怕杀人,可今日在他面前她却只是片刻的失神。即便再害怕,也从不表现出来。

想到这些,萧辰云又有些无奈。

他是同情她的,因为他也跟她一样。将自己深深的隐藏,不能将脆弱暴露给任何人看到,因为他的脆弱总是会在某一天成为别人用来至他于死地的武器。

可这又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

不想再纠结于这个问题,萧辰云突然转身,不再去看官七画匆匆离开了她的房间。

庭院内,提着药箱的君昊仍站在那。一身白衣配这一地月光,倒是一副极其赏心悦目的风景。

“萧辰云,你实话告我,你不会真的看这小姑娘了吧!”

君昊的目光锐利而直白,他与萧辰云说是从小一起长大也不为过,虽然这些年他出外云游频繁而萧辰云也因为一些事情变得越来越冷清。但他自诩自己还是要常人更了解他的,他做事向来不会这么瞻前顾后当断不断的,除非是真的在意她了。

“本王的家事,何时轮到你在这插手了?”萧辰云皱起两道峰眉,并不在君昊身边停留直接便越过他往院门而去。

“什么叫做我插手,你这么多破事,本公子插手得还少么!现在倒说我插手你的家事了,要不是我插手,你活的到现在吗……”

君昊一脸气愤提着药箱便追了去,“萧辰云,你给本公子站住!”

萧辰云有武功,君昊行走江湖这么久也不是吃素的,几步前便堵了萧辰云的去路。

“萧辰云,我这是为你好,你今天必须跟我说清楚,你和你那王妃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

并非他非要管萧辰云的事,只是目前这事他非管不可。

本以为那样的一个女子对萧辰云来说是没有任何吸引力的,谁料萧辰云竟然还真的好像看人家了。当然,萧辰云也这么大了,看别人姑娘也没什么要紧的。

第七十六章 她是药引

可是偏偏着姑娘却很有可能是那个师父算出来的,能给萧辰云当药引的人。 !他若是真的爱这个药引,到时候不肯将她入药那可怎么办?

自小在尔虞我诈的皇室长大,君昊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多济世救国的胸怀。为了自己这一个好兄弟的安危,他势必会毫不犹豫地将官七画拿来入药。

即便,她也只是个无辜之人。

而萧辰云自然也是明白他的意思的,可是对于这个他自己都还没有搞清楚的问题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只能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君昊,“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行了,用不用她这是我的事。”

“萧辰云,你别忘了,她是谁家的女儿,她当初又是如何入的睿王府。她身的疑点太多,即便没有这回事你也不该对她有什么别的想法。她是一根刺,一根别人打入你王府的刺!”

君昊立在小道旁,脸结着满满的一层冰霜。

“不管你如何想,她若真的能做药引这便是她逃不开的命运。”

不知是这话的那个字触动了萧辰云的心弦,他亦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自己这个多年来的好友。

“我现在不想谈论这个问题,你走吧!”

说完,一个飞身,人便跃一旁的大树消失在了君昊的视线。

“你……”君昊被他气得脸色铁青,但是他又了解他的固执,他若是不配合谁都强迫不了他。

只能暗自压下胸翻涌的怒气,气冲冲地出了王府回了自己的住处。

当然,这些波澜熟睡的官七画是一星半点都不可能会知道的。有了青画点的安神香,她一觉睡到天明。

第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又是个适合出行的好天气。

玲珑提着官七画配好的今日份的药从睿王府的后门出来之时,身边便多了一个同她一样是丫鬟打扮的高挑身影。

“七画姐姐,这王府不是你的家么?为何你出个府还要打扮成这幅模样?”

随着她的话语声,官七画抬起头,露出一双灵动而熠熠生辉的双眸。

因为怕被守门的侍卫认出来,官七画方才一直是低着头不言不语的。如今终于出了睿王府的地界,她这才敢抬起头来。

侧眸,望着玲珑布满疑惑的小脸。官七画不便与她解释太多,只能随便想了个理由将此事糊弄过去。“没什么,我若是那般出来青画和小莲必要跟着,那样多不好玩,还是自己一个人出来较zi you。”

而玲珑也是个单纯到不行的姑娘,对于她这番说辞倒也没有什么别的意见。反而拉住她的袖子问,“七画姐姐你都是王妃了,还有什么东西是要自己出来卖的吗?”

说到这个,官七画若有所思地将眼珠一转,最后落在了玲珑的身。

“当然有啊!玲珑,我问你,在这京城之你可知道有什么地方有铁铺和药铺吗?”

原主是个宅到不行的姑娘,从小到大在将军府待了这么多年竟然连将军府都没有出过几回,更别说知道铁铺和药铺在哪了。不过与之前的官七画不同,玲珑的母亲是厨娘,而父亲则是将军府的马夫,她经常会和采买的父母亲一起出门应该知道的她多。

“铁铺和药铺?”玲珑仔细地想了想,脸很快便浮现出一抹笑容。“这个我知道,药铺城里有很多个,但是铁铺我只知道一个。以前和爹一起出门去拿打好的马蹄铁,那个铁铺的师傅不止技艺好价格还很实惠呢!”

那便是知道喽,官七画微笑着点点头。“好,那你便带我去看看吧!我正好,有些事情要办。”

一直以来受了不少官七画的恩惠,自己也有地方能帮到官七画玲珑亦是高兴的。很快便将这事给应承了下来,“好,七画姐姐这边走!”

于是,官七画便跟着玲珑往铁铺与药铺而去。

玲珑说的那家铁铺离睿王府不算远也不算近,二人走了有一会儿才到。

一面写着‘铁’字的旗帜在屋檐飘摇。与以前在电视官七画看到的铁铺主人不同,眼前这位打铁的师父并非那种身强体壮的大块头,而是一个身材精瘦,看起来年纪已经差不多过了半百的老人。

“何伯!”与父亲来了许多次,玲珑与这位打铁的师傅早彼此认识了。

她笑眯眯地走前去打招呼,那正在打铁的师傅抬起头来,见来者是玲珑一张苍老的脸也有笑容浮现。“哦!是玲珑姑娘啊!怎么,今日又替你爹来拿马镫?”

玲珑笑着摇头扬了扬手的药包,“不是,我是出来给我娘拿药的,是这位姐姐她要来铁铺里打点东西,我便带她过来了!”

“哦!这位姑娘,你是想要打些怎样的铁器呢?”

那老者仿佛这才发现站在玲珑身后的官七画,一双浑浊的双眼将她打量了一番,最后柔声问到。

“老人家,你这铁铺打铁的技术如何啊?我这东西有些麻烦,不知道老人家可能接下呢?”

官七画要打造的东西是一套手术刀。

她虽然医学得不错,但在现代毕竟还是个动刀子的外科医生。如今虽然到了古代,但那学了多年的东西她可不想丢掉。医主疗,西医主治,这两样东西都是能救人性命的。

在医者的心,无论是医还是西医都是决不可丢弃的。

只是这个时代工具简陋,官七画只能一点点地将西医需要用到的东西还原。那些复杂的医疗仪器复制不来,但是小小的一套手术刀官七画还是相信这个时代的铁铺师傅是能打造出来的。

听出官七画话语的不信任,那老者当下便生了气。“这位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这何家铁铺可是在这条街开了快二十年了。多少王公贵族用的都是我家打造的铁器,你且告诉我你到底想打什么东西。”

“是呀,七画姐姐,何伯的打铁技术真的很好的,将军府这么多年以来用的一直是他家打造的铁器。”没想到何老的反应竟然会这么激烈,玲珑也忍不住出言缓和气氛。

当然,官七画方才那一问单纯的只是在考虑铁器打出来的质量,半点没有看清这位老铁匠的意思。

第七十七章 打造刀具

不想惹得老人继续生气,官七画当下便从身找出自己前几日已经画好了的图纸递给了那老者。

“我要打的是一套刀具,大小尺寸还有柔韧度都要严格按照这图所写所画的来!”

只见何伯将官七画那图纸接了过去,眯着眼睛认真地看了很久而后才出言道。“姑娘图这东西确实要一般铁器要精巧许多呀!”

见他脸色不妙,官七画不由得问道。“怎么样?这样一套刀具,先生可能打造得出来?”

许是看出官七画的焦急,何老点了点头。“你若是去找旁人我不好说,但是在我这这套刀具是能打的。是可能要用的时间会长一些,姑娘大概什么时候要呢?”

这便是能打出来喽!官七画总算是放下了心,点点头道。“我并不急用,先生你可告诉我你打造这样一套刀具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呢?”

“这个,容我算算。”何老再次将那图纸拿起在眼前细细看过,最后才给出官七画一个期限。“要不这样,这图纸你放在我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概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到时候你再来我这取?”

一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不过反正官七画现在也不急用对于这个倒也不用计较这么多了。

“好,那便一个月吧!一个月之后我再来找先生,如何?”

“好!”

当下双方便达成一致,官七画先付了打造刀具的定金,二人约定好一月之后交货。

总算是先解决了一件事了,官七画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要去哪里呢?哦,对,药铺!七画姐姐这边走!”望见官七画脸的微笑,玲珑亦兴致盎然吵嚷着要带官七画去这京城之最大的药铺。

然而二人都还未来得及往玲珑指的方向走几步,从道路的一旁便传来一个粗狂的男子的声音。

“唉,玲珑,你怎么在这?”

官七画疑惑地转身,而已听到这个声音玲珑便忍不住往官七画的身后后退了半步。

原本红扑扑的脸瞬间变得煞白,玲珑望着那朝她走来的男人怯怯地开口。“爹……”

都曾是将军府的下人,都在将军府生活了这么多年,官七画又怎么可能会认不出眼前这人来。

只见那男人一身廋骨,一件灰扑扑的袍子松松垮垮地套在身。脸颊一抹红晕,一脸醉态,一看像是刚喝了几斤酒的模样。

这便是玉瑾姨娘的丈夫,玲珑的亲爹,也是官将军府的马夫丁盛。

对于他,官七画从来没有什么好的印象。

记忆关于他最多的,便是他接着酒劲随意打骂玉瑾姨娘和玲珑的片段。甚至有些时候,他酒劲来了认不清人连去他家做客的官七画也会打。

从前的官七画和玲珑一直都挺害怕他的。

“呦!这是谁呀!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只见他走前来,每哈出一口气来带着的都是浓浓的酒气。

官七画只能带着玲珑往旁边躲了躲。

“老丁啊,来拿马镫啊!里面请吧!”

毕竟是认识了这么多年的人了,铁铺何老多少也知道些关于丁盛爱打骂妻女的传闻。而玲珑怎么说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那人是他亲爹他也不想害她在他家铁铺前挨打。

于是便放下手的活计,走出铺子来扶着那醉醺醺的丁盛往铁铺里边走。

然而兴致来了的丁盛又怎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们,一把挥开何老要用来扶他的手,摇摇晃晃地来到官七画的面前。

“哈!我记起来了,你是官七画是不是?”丁盛眸闪过贪婪的光,笑嘻嘻地凑到了官七画的面前。“听说你出嫁了,还嫁了个富贵人家,怎么说你也是我照顾着长大的,也叫我一声叔叔。怎么样,现在有钱了,请叔叔去喝顿好酒如何?”

原本对他没有半点好感,如今一来竟然是想要找她要钱。官七画又不是傻子,当然是半点都不愿意理他。

她皱了皱眉头,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滚开!”

“唉,你这小妮子,竟敢这样对我说话!”本喝了酒,酒精脑的丁盛心一火竟然还想打官七画。

一巴掌扬过来,官七画拉着玲珑往旁边一闪躲过了他油腻腻的手。

“唉,两个女娃娃而已,你大人有大量可不要和她们计较了!”见情况不妙,何老赶紧再次来挡在丁盛的面前。

然而有句话说的好,酒壮人胆,如今的丁盛可没有那样的好脾气。一伸手,一把便将挡在他身前的老铁匠给推了开来。

“去去去,老子管老子的家务事,你拦什么拦?”

说着便伸手要来拉躲在官七画身后的玲珑,“你知道外人都在怎么说这个贱妮子么?不守妇道,jiàn rén胚子。你不在家给我好好待着,竟然跑出来和她鬼混,看我不打断你那双狗腿。”

说她不守妇道,说她是jiàn rén,官七画已经不是从前的官七画对于这种直接站在她面前诋毁她的人,官七画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揍!

然而还不等她出手,身后的玲珑却如炸毛一般从她的身后窜了出来挡在了她的跟前。“你别胡说,七画姐姐才不是那种人!”

“好哇!你这个小jiàn rén,不听你爹的话倒是净帮着外人说话。”丁盛的两眼赤红,那个没有落到官七画身的巴掌下一刻便落在了玲珑的脸。

“啪”的一声,玲珑被这重重的一巴掌拍得晕头转向,眼泪很快便流了出来。

官七画赶忙扶住她,然后一脚便揣在丁盛的小腿,迫使他往后退了老远。

“你竟然敢在我面前伤她,你找死!”

官七画眉间闪过一抹狠厉,目光瞟到一边被老铁匠放在铁架子,还冒着红色热气的一把铁钳。一把将那铁钳拿过来,官七画一把便将那铁钳抵在了离丁盛的脖子只有几厘米远的地方。

“你若是再敢乱动手动脚,你信不信我现在能废了你!”

“你,你敢!”

被那灼人的热气一烫,醉酒的丁盛亦清醒了许多。

抬眼,双眸对对面官七画凌厉得几乎能杀人的目光他刚要出口的大骂噎了噎,竟然这样在唇边打了个转又被他咽回了腹。

第七十八章 醉鬼父亲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三岁儿童,官七画眼的狠厉光芒他还是看得懂的。!

她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那充满寒意的目光仿佛在告诉他,只要他不听话她也许真的会将那火钳送来。

“你说我敢不敢?”半点不想管丁盛的想法,官七画执着的铁钳又离丁盛进了一些。原本只是做做样子,谁知道外强干的丁盛竟然连这点惊吓都受不得,一屁股便跌坐在了地。

“你,你别乱来!”

他原本还以为官七画只是做做样子,谁知道这小妮子竟然真的敢拿这么烫的的火钳往他的脸戳啊!

“我说了,要你赶紧滚!不然,我可不保证我会再做出些什么让我们双方都不愉快的事情来。”

见二人都快要打起来,老铁匠赶紧前扶着跌坐在地的丁盛往后面移了过来。

“这位姑娘,算是看在我老铁匠的面子,先将铁钳放下可好!”

官七画还想再往前,却被身旁的玲珑扯住了袖子,“七画姐姐,我们走吧!”

小姑娘眼泪还挂在脸,眼有对丁盛的害怕亦有对他的担忧。毕竟那是她的亲爹,官七画也不可能真的在她面前把丁盛给弄出个好歹来。

只能将手的铁钳扔回方才的架子,转而扶住眼泪还一直流个不停的玲珑。安慰似地拍拍她的肩,“不怕,有我在没有任何人能欺负你!”

“七画姐姐,你不要打他,他若是在外面受了气会回去打娘亲的!”

玲珑紧紧抓着官七画的手,眼流露出担忧与害怕,这与之前那个灵动活泼的她完全是两个样子。

在官七画的记忆,这样的场面从小到大不知遇了多少。但记忆终归只是记忆,如今自身亲临,她才知道心底到底有多气愤。

丁盛向来欺软怕硬,在将军府对各位主子管事们点头哈腰一回来便对自己的妻女非打即骂。

思及此处,官七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我不会打他。你别哭了好么!”

安抚好玲珑,官七画一转眼,方才温柔的目光瞬间被满含的冰凌所替代。冷眼望着眼前已然被老铁匠扶起的丁盛。

“既然你知道我已经出嫁了,那你应该也明白,我已经不是将军府的人了。别说你一个小小的马夫,将军府的官夫人也奈何不了我。我即便不是将军府的二xiao jie也是睿王府的王妃,若是你再敢肆意打骂玉瑾母女,别怪我不念旧情!”

官七画这话说的明明白白,丁盛不可能会听不明白。

丁盛一直都是官夫人手下的狗,以前的官七画不明白可她却明白得很。

玉瑾曾经是伺候她生母蓝雪鸢的大丫鬟,在将军府虽是下人但怎么也是个有些地位的下人。即便再怎么落魄,最后也不该嫁给这样一个rén zhā。

官夫人为了报复蓝雪鸢才将玉瑾嫁给丁盛,丁盛为了讨好官夫人对玉瑾一直不是打是骂。

将军府毕竟不是她官七画的地盘,她管不了将军府内个人的家事,但却可以用自己睿王妃的身份向丁盛施压。

官夫人他惹不起,睿王妃他也同样惹不起。即便是碍着她的身份,这个丁盛以后再想nuè dài玉瑾和玲珑还得多考虑考虑,她这个睿王妃会不会同样也报复他。

“你,算你狠!”

酒已经醒了大半,丁盛方才那孤勇的气势也随着醉意的消退去掉了大半。本是欺软怕硬的狗腿子一个,现在被官七画这样一吓,自然是再也不敢造次了。

但又仿佛不想在旁人面前丢了自己的面子,丁盛甩开老铁匠扶着他的手对着官七画狠狠地一瞪。

“哼!老子不跟你们这些小丫头计较!”

“是是是,你不计较你不计较!”

老铁匠方才倒是看出官七画身的气势不凡,原以为是哪家xiao jie。谁料经她方才一说他才知晓,这个女子竟然是前些日子京城大街小巷传的沸沸扬扬的睿王妃官七画。

当下看向官七画的目光便复杂了起来。

因为往日风评不好,这样的目光官七画看多了早不甚在意了。

见丁盛被老铁匠拉着往铺子里去了,她拉起身边玲珑的小手便带着她另外一个方向走了去。

走在行人寥寥的小巷之,身旁是已经渐渐止住哭声的玲珑,官七画看着她的脸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便一直这样沉默不语着。

看看身边一直陪伴着她的官七画,玲珑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吸了吸鼻子突然不哭了。

“今日好不容易和七画姐姐一起出来,玲珑却哭了!”

提起袖子将脸的眼泪擦干净,还不等官七画说话玲珑便强迫着自己挤出个苍白的笑容。“姐姐不是要去药铺吗?玲珑现在带姐姐去!”

这样故作坚强的笑容看的官七画心发堵,却不知该如何为她缓解。她只能拍拍玲珑的肩膀,“玲珑,无论遇到什么难事你记得要和姐姐说。如果你爹他还来寻你与姨娘的麻烦,可以让人来睿王府稍信。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必不会袖手旁观!”

官七画这话说的郑重,她这是想告诉玲珑,她永远是她们的后盾不会因为任何原因弃她们与不顾。

而她话语的诚意,玲珑自然是听得出来的。

褪去方才那苍白牵强的苦笑,她咬咬唇,点点头。“姐姐,有你真好!”

狠狠地将眼角溢出来的泪水擦干,她伸手指指方向。“姐姐,往这走,我们去药铺吧!”

看着这她终于不那么牵强自己了,官七画这才算是稍稍放下些心来。由着自己被她拉着往小巷的尽头跑去。

小巷尽头连接的是京城最大的街道朱雀大街。

不同于巷子的冷清,虽然已是盛午日头正烈,但朱雀大街之依旧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姐姐,你看,那家药铺在那!”

官七画朝着玲珑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块黑漆漆的牌匾挂在一间三进三出的铺子门面前,书‘和善堂’三字。

玲珑眨巴着依旧红彤彤的眼睛,带着官七画穿过人群往那药铺走去。

“这家药铺可是京城之最大的药铺,以前和府的另外一位姐姐出来她是在这个药铺里为夫人抓的药呢!”

第七十九章 凝香药草

说话间,二人便到了那药铺跟前。

“姐姐,我只能陪你到这里了,娘亲还等着我赶紧将药拿回去呢!今天晚将军大人还要宴请宾客,我得早些回去。”

将官七画带到药铺门前,玲珑便出言告辞了。

原本以为那么一点时候完全够她带官七画去完药铺和铁铺,谁知道却遇了爹爹耽搁了这么久。将军府向来规矩森严,规定的时间人没有回去府的管事可是会罚人的。

既然已经找到了药铺,接下来的事玲珑也帮不什么忙,官七画自然是不好继续将玲珑留在跟前了。

点了点头道,“好!那你快回去吧!别伤心了!”

“嗯!”玲珑眯着眼睛对她一笑,便提着手的药包急匆匆地往将军府赶去了。

官七画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她远去,直到少女小小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之她才回过神来。

回头,望着那门楣气派的药铺,她提着裙角走了进去。

说是京城第一大的药铺倒也不是浪得虚名,官七画一进来便被那药铺之竖立着的几个大药柜给吸引住了视线。

与睿王府的药柜不一样,这里的药柜做的要大了好几倍。各种药材按照药效和种类细细分类,一个格子连着一个格子整齐摆放。经她这样粗略地一估计,这里摆出来的药材差不多有千种。

许是看到官七画在药铺张望,一旁有小厮走前来。

“这位姑娘,是要抓药还是配药?”

官七画回头,望着那小厮点了点头。“我不是来配药的,我只是有一张药方想拿来给这里的大夫看看。”

“那便是询诊。”那小厮抬手为她指了个方向,“药铺有专门看诊的大夫,在后面,姑娘拿着你的药方从那个小门进去里面便是了!”

官七画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果然开着一道门,不停的有百姓打扮的人从那道门进进出出,应该是这药铺特意辟出来专门供大夫看诊的地方吧!

“好,多谢!”

谢过指路的小厮,官七画便往那道门走了去。

正逢春夏交际之时,正是各种伤寒肆意最严重的季节。所以诊房这边的人还是挺多的,官七画从外面一路走来不知撞到了多少个人的肩膀。

脚面被人踩了好几脚这才来到了那听诊的大夫面前。

“这位姑娘,什么病啊?”

坐在跟前的听诊大夫是个年男子,药方被他放在自己的右手边,他手拿着一只笔正往一本簿子记着什么东西。

后面还有不少人在排队,官七画不好耽误时间立马将自己的药方给递了去。

“大夫,我只想问问,纸这种药在哪里可以买到?你们这家药铺里卖不卖?”

那大夫抬眸,接过她手的纸瞄了一眼。

只见那纸什么别的东西都没有,只写了一个药名。

“凝香草?”大夫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再次抬眸看了官七画一眼。“姑娘想找这种药?这味药材我们和善堂没有,姑娘还是去别处寻寻吧!”

说着,便又将那张纸递回给了官七画。

“没有吗?”官七画拿回那张纸,但人却半点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继续问道,“你们和善堂不是京城最大的药铺么?怎么会连一味凝香草都没有?大夫,我家有长辈身体不好,急需我买回这味草药去当药引,还望大夫给指条明路。”

那大夫将笔放下,再次望了一眼官七画手的药方。“姑娘,我们这真的是没有这味药。这药生长在城外的玉南山,因为只长在悬崖峭壁之所以产量极低。我们堂年前还有一些,但是一开春差不多已经卖完了。姑娘若真是急用,不如自己往玉南山走一遭,看看哪位药农家还有存货吧!”

“真的没有?”

“没有!”

“……”

在药房转了一遭,官七画最后还是空着手从和善堂走了出来。

但是总的来说,她的心情还是不错的。问清楚了凝香草的功效和生长环境,官七画基本已经可以确定,回在药房遇到的那个叫君昊的男子并没有骗她。

既然他说的是真的,那这味凝香草确实是较难得的。连号称京城第一药铺的和善堂都没有存货,那别的药房应该也差不多,难道她真的还得去趟城外的玉南山?

玉南山,她人生地不熟的,又该如何找去那个地方呢?

想到这里,官七画又忽而有些心忧。

心想着事,她手攥着方才那张纸,慢悠悠地从和善堂的石阶走了下来。

谁料,脚才刚触到石阶下坚实的地面从一旁突然传来了几声尖叫。

“啊!”

“马车撞人了!,马车撞人了!”

什么情况,那近在咫尺的几声尖叫响在耳畔,将正陷入沉思的官七画给吓了一跳。

她一抬眸看见的是那样一副场景,不知从哪窜出来一个醉醺醺的布衣男子突然挡在了一辆正在急行的马车跟前。

那车夫急急勒着马绳想要那马匹停下来,可人与马车离得太近即便马儿想停也因着惯性往前撞了过来。

官七画并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是很不巧,这个醉鬼站在官七画的跟前。只要她伸手一拉,那男子应该可以避开那辆疾驰的马车了。

怎么样,还是不救?

官七画几乎没有时间挣扎这个问题,身体永远要脑的想法来的更快。

千钧一发之际,官七画从旁边快速伸手一把便拉住了那男子,在马车撞来的最后一刻将他从道拉了回来。

靠,看着这么瘦骨嶙峋的一个人,官七画拉起来竟然感觉这么沉。

用尽全力将他往后一拉,官七画身形未稳便和那男子一起双双摔在了坚硬的台阶之。

还不等感受到后背传来的疼痛,官七画只听得从马车那传来一阵巨响。

听声音,马车像是撞了什么东西。

顾不得其它,官七画赶紧从地爬起来,往那个方向看去。只见那马车现今已然撞了一个摆在路边的灯笼铺子。

原本摆在铺子的百个灯笼四下滚开,现场一片纷乱。

第八十章 受伤女子

这样的撞击,人应该是死不了的,但是方才那名坐在前面的车夫可能已经受了伤。!

可是这事来得太突然,旁边的行人都忙着躲避现在竟然一个前帮忙的人都没有。

想到这,官七画赶紧提着裙摆跑了过去。

拨开那花花绿绿乱七八糟的灯笼,官七画在那马车的一侧发现了已然闭眼睛不省人事的车夫。

不会是死了吧!

官七画前,纤细的手指放在他的鼻息间探了探。

还好,还有呼吸,人应该还没死。身没有明显外伤,脸色也是红润的,看样子应该是受到惊吓暂时晕了过去。

官七画轻轻松了一口气,才刚起身,便听得从后面的马车车厢之突然传来一道女子的尖叫。

“啊!来人啊!王妃她,王妃她……”

不好,竟然忘了这茬,马车里面还有人呢!

在外面的车夫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若车有人经过刚才那样剧烈的撞击,也不知道车内之人会不会出什么事。

救死扶伤本是医者的天职,听见车内人的哭叫,官七画半点犹豫都没有一步便跨了马车。

“怎么了?有人受伤了?”

一把掀开车帘,官七画看见马车里面正坐着两个抱成一团的女子。

衣服较为华丽的那个女子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正靠在那个丫鬟打扮的女子的怀一道深一道浅地吸着气。

“你是谁?”那丫鬟模样的女子一看官七画,有些警惕地将怀的女子往后面藏了藏。

眼看那女子快一口气背过去了,官七画可没空和她解释太多。一个闪身走进车厢,她从头拔下一根挽发的发簪。

“我是大夫!”

说完这句,便直接将那快要陷入昏迷的女子从那名丫鬟的怀抢了过来。

“大夫,你是大夫,那你快救救我家王妃!”那丫鬟记得都快要哭出来,一把紧紧地抓住了官七画的手。

垂眸望了一眼手腕那一双妨碍她行动的手,官七画皱了皱眉头。“我正在救,不想你家主子出事的话,你让一让不要抓着我!”

对官七画那一双冷冽的眸子,那丫鬟吓得一愣手也下意识地松开了官七画的手。

“让开!”

轻声喝到,官七画看着这马车还算宽敞,直接将那面色发白的女子平放在了马车。

“你,快去外面找些清水来!”

吩咐完那呆若木鸡的丫鬟,官七画一伸手便要去解那华服女子的腰带。

“唉!你,你要干什么?”

那丫鬟听了官七画的话,原本正准备到外面去找水的。谁料下一刻便看得官七画对自家主子做出这等无礼的举动,赶忙便挡在了官七画的面前。

官七画真不懂这个时代的人,命都快没了还在意这些小节,真是急死个人。

但是人又不能不救,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你放心,我是女的,对你家主子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而且这是在马车里,与你家主子的声誉不会有影响。我这是在救她,你要是再耽搁,她要是死了我可不管!”

听官七画说得这么严重,那丫鬟脸色一白只能无奈地让了开来。

“我告诉你,这可是当今圣亲封的王妃,你若是敢伤她无论是皇还是王爷都不可能放过你的!”

嗯?还是个王妃?

不过王妃又怎么样,她也是啊!

官七画早在看见这马车之前有了心理准备,一国京城本是达官贵人的聚集之处,且能用这种档次的马车的人更是非富即贵。

但是这却和她救人尽不尽心搭不关系。

官七画不去管在一边叽叽喳喳的丫鬟,速度动手三下五除二便将那女子身累赘的衣物给解了开来。

没有银针,官七画只能借助发簪尖利的那一部分在那女子身的各处穴位轻轻按压。

同时分出一只手死死地掐住那女子的人。

这样的症状官七画并不是没有见过。并非真的撞到了哪里,这女子应该是本体弱多病,如今在马车被这样的场景猝然一吓一口气没喘来而已。

官七画点了她身的几个穴位,为她将胸卡着的那口气轻轻顺出。

正好等她做完这些,那名被她支出去找水的丫鬟也已经端了一碗从旁边商户那讨来的水站在了马车前。

“大夫姑娘,水!”

因为是在京城rén liu量最大的朱雀大街,这里的sāo luàn很快便聚集了许多人围在旁边看热闹。

但是知道官七画在里面做那样的事情,那丫鬟也知道现在不能随便让人进到马车里去,便端着水站在外面不许旁人靠近。

只见从马车车帘内传来官七画冷然的声音。“把水给我!”

话音未落,便有一只白莹莹的手从车帘之后伸了出来。那丫鬟赶紧将那碗水放在了官七画伸出来的手。

将水碗端进来,官七画看着眼前已经在她的帮助下一点一点缓过来的华服女子。

“来,先别急着说话,先喝点水!”

说着便扶着那女子坐起身来靠在了车壁之,将水碗小心地递到她跟前,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地饮下那清水。

“慢慢喝,不用急,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

那女子仍旧说不出话来,但喝过水之后脸色看着确实要好许多了。感激地看了官七画一眼,她眯着眼睛费力地将那水咽下。

“王爷!王妃她……”

也正是在这时,从后面突然传来方才那丫鬟提高了声调的声音。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预示着是有人往马车这里靠近了过来。官七画反应很快,“啪”地一声将手水碗放下,她赶紧将那女子身前敞开的衣物给拉了起来。

在这个时代,女子贞洁高于一切,官七画不得不将这个问题也考虑进来。

做完这一切,官七画还没来得及回头,便只感觉一道凌厉的剑气横在了自己的脖子边。

“你是何人?”

听声音知道来者不是善茬,官七画皱皱眉头,却忽然觉得这男子的声音不知为何听起来总觉得有些熟悉。

“我……”

都还未来得及解释,从马车外便伸进来一直有力的手,一把提着她的头发将她从马车提了下去。

那人可半点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官七画被扯得头皮发麻,疼的眼泪都险些飚出来了。

第八十一章 平西王妃

身子bèi po往后退,一出马车便有侍卫前将官七画一左一右从马车拖了下来。

“唉唉唉,轻点行吗?”

那只抓着他头发的手不见了,可这两个扣着她手腕和肩膀的侍卫却也半点情面都不讲。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竟然也抓得这么紧。

手腕传来尖锐的疼,而官七画在这疼痛抬起头,这才总算是看清了眼前这名执着寒剑的男子。

“你,你是……”

待看清她的脸,官七画不由得愣在了当场。

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她在皇太后寿宴见过的,那个此时本该被禁足在府内的平西王,楚江。

怪不得方才觉得他的声音熟悉呢,原来也算得是个熟人。

难道方才那丫鬟口的王爷说的是他?那里面坐着的女人是平西王妃?

官七画眨眨眼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虽然认得平西王可是平西王却并不认识她啊!她该怎么跟平西王解释?或者说,她要怎么说,他才会相信她是睿王妃?

官七画有些为难,于是老天爷便不让她为难。

因为她都还没来得及跟平西王说一句话,便被旁边凶神恶煞的侍卫押着往旁边去了。

身后回荡的是平西王那充满威严的声音,“竟然当街行刺王妃,两个都给本王带回去严加审讯!”

啥啥啥!她明明是来救人的,怎么搞到最后还变成刺客了?

还严加审讯?她最怕疼了……

“王,王爷,平西王……”

她真的不是刺客呀!

但不管官七画如何哀嚎,她还是被平西王手下铁面无私的刺客给带回了平西王府。同时和她一起的,还有刚才那个挡在车前导致马车失控的醉汉。

同一时间,京城睿王府。

主院之内,萧辰云正坐在桌前看书,冷不丁却听得从门外传来的女子焦急的声音。

“奴婢青画,有急事求见王爷!”

“奴婢小莲,求见王爷!”

狄青有事不在,守在萧辰云门前的是府的侍卫。

想起王爷进去之前曾同他们吩咐过的,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他看书的事。那两名侍卫铁面无私地看了眼前这两名丫鬟一眼,“王爷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二位若有什么别的事可以晚一些再来。”

晚一些再来,那可来不及了!

青画皱着两道秀眉,继续哀求道。“两位大哥行行好,帮我们同王爷通报一声吧!”

“王妃她,王妃她不见了!”

无论是青画还是小莲,如今都是心急如焚的。

她们是王爷派去看着官七画的,可如今官七画突然失踪,这是她们的失职。能找回来还好,若是不能将王妃找回,那她们是玩忽职守。

王爷向来严律下人,回因为官七画被刺杀那一事便差人赏了狄青大人一顿鞭子。连与他亲近的狄青王爷都能这样惩罚,更别说她们这些在他面前籍籍无名的王府下人了。

“什么?王妃失踪了?”

那两名侍卫也知道问题的重要性,当下也没有坚持正打算进去请示一下萧辰云。谁料门都还未来得及敲,“吱呀”一声房门自己被打开了来。

“不见了?”房门处出现萧辰云那张布满冰寒的脸。

冷然的话语出口,无论是站在她面前的两名丫鬟还是两名侍卫,皆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从他身传来的凛冽气息。

小莲与青画当即便跪了下来,“王爷恕罪,今日将军府的玲珑来过一趟,王妃说与她一起去药房取药,谁知这一去便不见了。”

不见了?

王府戒备森严,除了明面的侍卫还有他布置在府内的暗卫,谁有这么大能耐还能在大白天把一个活生生的官七画给掳走?

萧辰云的眸光暗沉了下来。

“去查!”

小莲与青画相互对视一眼,双双领命。

“是!”

……

四下皆是厚重的土墙,唯一用来通风的天窗也开得极高,以官七画的方向看去只能瞧见那窗户隔出来的一小块天空。

这是平西王府的私牢。

自从她被那些侍卫不分青红皂白地带回来之后,便和那个醉鬼一起被关在这个地方。

在京城,因为有些人家家大业大人也多,所以有时候为了惩治府人会在自己的府设置私牢。

平西王虽然在京城有宅子,但是他毕竟常年在边疆,所以这个私牢并没有关什么别的人。偌大的一处私牢,如今只有官七画和那醉汉。

被关在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官七画的情绪有些烦躁。

一手撑在墙壁一手在墙壁敲了敲。这墙一听声音便知道极厚,一拳下去官七画只觉得自己的手掌发麻。

看来想要打通墙壁来逃跑是不可能的了!

本着好心帮忙,却不想自己竟然这么被当做刺客给抓了起来,官七画无委屈。

她是偷着出门的,没有将这事告知小莲青画任何一个人。也不知道她们发现她不见了之后会不会出来找她,算找了要是找不到又该怎么办?

那个平西王一看知道是个极护着自己王妃的人,要是还不等睿王府的人找过来,她被杀伐果断的平西王给处死那可咋办。

她才不想死在这个鬼地方,还要跟一个醉鬼一起共赴黄泉。

官七画靠在墙边,一双眼睛四下转着,最后不知不觉便转到了还倒在一边睡得安稳的那个醉汉身。

他被带回来之前是睡着着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劲来了从京城和善堂的大门口开始睡,睡到现在竟然还没醒。

若不是他大白天喝醉了在街道乱闯,那马车至于受惊吗?马车若是安安稳稳地走了,那还有她现在这事吗?

本无事可干,这牢房又黑又静,官七画在这待一两个时辰便觉得无聊透顶。然而现在罪魁祸首竟然她还安然自得,官七画郁闷了。

一眼望见一边的桌子还放置着一碗清水,官七画一把端起那碗水,大步流星地来到了那醉汉的面前。

拨开他面前凌乱的发丝,这张脸长得竟然还算俊秀。

官七画一直以为这是位邋遢的年男人,谁料现在才看清这人竟然是个青年男子。

第八十二章 被关私牢

当然,他是年男人还是青年男子对于官七画来说都没啥区别。!在她心,关于他的定位那只有两个字,混蛋!

“喂,你醒醒!”毫无怜香惜玉的想法,官七画把他那张俊脸拍的啪啪响。

“嗯!”

那醉汉砸吧砸吧嘴,眼睛睁开片刻最后还不等瞳孔聚焦便又闭了。

“不醒是吧!我来帮你醒!”官七画撸起袖子,一抬手便要将手的那碗清水往那醉汉脸泼去。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猜到了官七画的想法,下一刻,在官七画还未来得及将想法实施之前,那人动动睫毛竟然又睁开了眼睛。

“姑娘,你是?”茫然的目光落在官七画的脸,那男子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脸颊。“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说呢?

既然人都已经醒了,官七画自然是不好继续用水泼他了,尴尬地望望自己手那碗被她举在半空大的清水。官七画皱皱眉头,将那碗水往他面前一递。

“给,先把他喝了,醒醒酒再来跟我说话!”

也不管那男子到底愿不愿意喝,官七画将水往他怀里一塞,人便站了起来走到了牢房的另一边。

那男子抱着水碗,慢慢地从地坐了起来。

“姑娘,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呦!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心里不清楚,竟然还在这给她装糊涂,官七画胸的怒火又蹭蹭蹭地往飙。

“我刚才怎么跟你说的,醒醒酒再来跟我说话!”

陡然拔高的语气在寂静的牢房显得尤为突兀,那男子被她这样一吓赶忙捧起碗一口气便将一碗水给喝了个精光。

喝完,将碗捧着,他小心翼翼地望向官七画。

“姑娘,我喝完了,现在可以和你说话吗?”

话音刚落,官七画便坐在了他的跟前。

“不管你记不得不,事实是你惊扰了平西王妃的马车导致平西王妃受了惊吓,所以平西王把你和我一起抓了进来。待会见着平西王府的人,你跟他们说清楚,我跟你不是一伙的行了。”

只见那男子眨眨眼睛,脸迷茫只增不减。“姑娘在说什么?”

“你说我在什么?”

都到这份了,还在这跟她装疯卖傻,官七画顿时便冷笑了起来。

“姑娘,在下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那男子抓抓头,一遍一遍努力地往回想,总算是想起些零碎的片段来。

“在下记得在下之前喝了点酒,然后便出了酒馆。好像看见一辆马车,然后在下不知被谁扯了一下摔在了地。然后,没有然后了!”

“你当真只记得这些?”听了他的话,官七画眯着眼睛总算是明白了过来。

敢情这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喝了点酒。却不知晓因为自己喝的那点酒直接导致了平西王妃受到惊吓,导致了原本该在规定的时间内回府的她莫名其妙地被人关进了牢里。

“是啊!在下是这次进京赶考的考生,可是家境贫寒,拿不出钱来给那些高管送礼于是便落榜了。过几日便要回去了,在下想起在家期盼的老母,心烦闷,便去酒馆喝了点酒。谁知,竟惹出这样的事来。”

男子一面这样说着,脸亦露出些许落魄的神色来。

“这下别说功名了,能不能保住命回去侍奉老母还不好说。”

好吧,她说这人怎么看着这样清秀,原来是个饱读诗书只为功名的书生。

不过书生又怎么样?书生能因为自己的心情不好,出来祸害别人了?

官七画瞥他一眼,“你说你落榜,是因为没有给高官送礼?那你的意思是只要你给高官送了礼,你能榜啦?”

那男子被她这话问的噎了噎,最后才喏喏道。“可是我有个同乡,他给送了礼……”

“所以他榜了?”官七画反问。

那男子想了片刻,最后摇了摇头,“我没注意他的。”

官七画翻了个白眼,她最看不起的是这种人。自己没用没用吧,最后失败了不从自己身找原因,竟然还总觉得是别人走了后门。

当然,走后门这种事情在现代这种半透明考核体制下不少见,在古代那更多了。但是科举考试毕竟是一个国家选拔人才的唯一标准,如今的昭然帝也不是个会被臣子完全蛊惑的皇帝。

收礼这种事情可能会有,但是官七画却认为,有昭然帝再后面施压,那些考官算收钱放水也不可能会做的太过分。否则,这一国选拔人才的考试不久成为他们敛财的工具了,陛下又怎么可能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

所以,说到底,这还是他自己的问题。

“我来给你算算,凤溪国如今有多少个郡县,又有多少个乡镇?若是每一个乡镇都出来一两个前来参加科考的考生,那该是多少个人?”

被官七画这样一说,那男子想也不想便答了起来。“凤溪国郡县千,乡镇万,前来应试的考生岂止千万。经过镇试乡试一层层筛选来,能来到京城参加科举的少说千人多说万。”

“那不得了!”官七画抱着胸看着他,“你都知道来考试的有这么多人,若是人人都送礼,那些收了钱的官员真的能往朝廷里塞下这么多人啊!”

那男子的脸色变了变,“自然不能,你是说……”

看着他还挺道的,官七画便再与他多嘴了几句。“送礼的现象呢肯定是会有的,但是你们也把受贿的官员看得太神了。如今的陛下又岂是那种随意便会被人拿捏的人,依我看,你们那些送礼的同乡,说不定被人坑了还不知道呢!”

“坑?”男子又茫然地看了她一眼。

难道是听不懂她的意思?官七画对他茫然的眼,再多解释了一句。“是被骗了的意思!”

“在下说的不是这个,在下想说的是,姑娘是什么人?为何对官场政事看得这样明白?”

原来是这个?官七画无奈地摇摇头,“公子,你难道真的以为世界没有你更聪明的人了么?”

第八十三章 值得教训

只是被官七画反讽一句,谁料那男子竟然微微红了脸。 “姑娘教训的是,在下以后定不会这样看轻旁人。”

官七画看多了明知自己错了还死性不改的人,这样爽快地承认自己错误的人还真是少见。

看他年纪轻轻便出远门来赶考,谁料还什么鬼都没有考,官七画对他亦有些同情之意。“其实你也不必如此介怀,想要做官自古以来都不止是科举这一条路,你其实也可以换换别的路。如说,去参军,去找陛下毛推自荐什么的。”

官七画只是随便说说,想要以此安慰安慰他。谁料这男子倒是深深将她说的话听进了心。

“可是,在下不会武功。”

“我只是打个方,又不是说要你真的去参军!你这小身板,去了战场也差不多给敌人当活靶子吧!”

官七画说话向来直来直去,且眼前这人也不是与她有利益纠纷的人,她也懒得去揣摩他的心思。

谁料那男子被她这么一说,竟然还兀自伤心了起来。

“可怜我饱读诗书十几载,最后却沦为王公贵族的阶下之囚……”

官七画看着他那寄情伤事的模样,只觉得头疼。

当然也没等她继续烦躁下去,在这黑牢待了整整两个多时辰之后,从外面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这是那两名刺客?”

从外头传来一道森冷的声音,官七画抬头,只看见一道刺眼的天光从敞开的牢房门外照了进来。

待她适应这样强度的光线,便看见牢房门外已经站了好几个人。其一个侍卫目光打扮的人正冷脸站在牢房之外,隔着一道道木栏冷眼打量着官七画与那名少年。

“是,禀武毅大人,这二人正是王爷今天从外面带回来的刺客。大人是现在要审讯吗?”

看那些家丁对他恭恭敬敬的样子,看来还不是个普通的侍卫,莫非是这平西王府的管事的?

在他打量官七画的空当,官七画也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此人身材魁梧,且腰间还配着刀,眉间如刀锋般凌厉的风采并不像是一个小小的侍卫才能有的。在她看来,竟有几分沙场大将的气势。

“带他们出来!”

只见那人轻哼一声,转身便往另外一个房间而去。

而后,那些与他一起进来的家丁便找出钥匙,将牢房的门打了开来。

“走!”

不由得官七画拒绝反抗,他们一拥而,不出片刻便将官七画与刚才那个少年一起押着去往了旁边的那个房间。

难道真的是要审讯她们?官七画看着那黑洞洞的房门,额头不觉渗出点点汗水。

也不知道这个叫武毅的人到底是何等身份,她要是向他表明身份他会不会以为她是在骗人。

不过不管他会不会信,有一点希望她也总得试试不是。不然今日死的太冤了。

心里这样默默盘算着,官七画到底急了起来。

刚才那个被她救过来的女子怎么还不来,难道她还真的打算看着她的救命恩人死于非命不成!

不容官七画胡思乱想太久,她便已经被那些家丁粗暴地推进了那间小小的屋子。

这间屋子的光线外面牢房的都暗,唯一的光源便是武毅面前那刚被他点着的火盆。

“说吧,你们两个到底是谁派来的?”

随着火焰的高涨,光线变强,官七画渐渐也将屋子里挂着的那些五花八门的审讯工具都给看在了眼里。

都知道皇权时代是个**的天堂,但是他们这样一个府内自己设立的私牢竟然也准备了这么多刑具。看的官七画原本不好的脸色又白了一层。

抬头望着那脸色冷然的武毅,官七画眨眨眼睛心一横如是答道。“我跟他不是一起的,我是,睿王府的人!”

“睿王府?什么睿王府?我什么都不知道。”那进京赶考的少年胆子官七画还要小,被墙挂着的这些刑具一吓立马便连腿都软了。

官七画眼珠一转,继续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大人你看,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够了!”看着官七画与那少年各执一词的模样,那男子不由得一拍桌子令他们二人都安静了下来。“你们一个一个说,你先说!”

说罢,长指一指点在了官七画的跟前。

官七画双手被绞在身后,暂时还没有想到能挣脱的办法,只能老老实实地回道。

“我不是刺客,我乃当今圣的亲弟睿王萧辰云的王妃。今日在路正巧遇着你家王妃出事,出于好心便去帮了帮忙。谁料,你们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便将我抓来了这里。”

抬眸,死死地瞪着那坐在审讯桌前的武毅。“我奉劝你还是尽快放了我,不然到时候睿王府的人找不到我这事被圣知晓了,你觉得你家王爷私自出府的事能瞒得住?”

此话一出,果不其然,官七画便看见对面那人原本还算平和的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你到底是何人,怎么连这种事都知道!”

昭然帝虽然惩罚了平西王,但是毕竟还是要顾忌皇家颜面。对于在皇太后寿宴发生的那场丑闻,昭然帝当日便明令禁止了在场的大臣们往外说。

算人多嘴杂难免透露出去,但不是与王公大臣们过分亲近的人知道这些消息的可能性也并不大。

官七画知道,凭她红口白牙一张嘴是没有任何人会相信她是睿王妃的,但是如果有证据那处境可不一样了。

“我都说了,我是睿王妃,当日陛下处置平西王之时我在一旁!你若还是怀疑我的身份,大可派人去睿王府找王府众人证实。她们现在也许已经发现我不见了,王妃失踪,她们为了找到我你猜会不会进宫去找陛下帮忙?”

官七画不会承认,她现在完全是在逼武毅相信她。

平西王如今是被禁足的人,看守他的人是京城禁军。算他私自外出那么一小会儿,只要和禁军统领打声招呼差不多能糊弄过去。可要是这事从别的渠道传进了昭然帝的耳朵里,昭然帝可指不定会怎么想。

轻者小惩大诫,重者说不定还会因此怀疑平西王的忠诚。

第八十四章 辰云护妻

如果这个武毅不笨,应该能想到这层。

“你当真是睿王妃?可睿王妃又怎会是你这幅打扮?且我若真的放了你,你要是怀恨在心再去陛下那告状?”

随着他的话,官七画低头看了看自己身的丫鬟衣裙。这是她为了能顺利混出王府特意换的。

“本王妃什么装扮恐怕还用不着你来插嘴,我与睿王皆不是那种爱管这种闲事的人,既然没有必要自然不会去陛下面前胡说。时间不多,大人可想清楚了该如何做?”

坐在牢不知道外面时间的流逝,但是官七画差不多也算得出大概过去了多久。她失踪了这么久,小莲和青画说不定已经在来找她的路了。

“你……”那叫武毅的仿佛是被官七画这嚣张的气焰给气着,从审讯桌前站起身来,其余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在场众人便听得从牢房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你是谁?”

“这里不能随便进!”

“滚开!”

只听得那声含着冰渣的呵斥在牢门处响起,下一刻见小小的审讯室闪过几道寒光,那些家丁的脖子不知何时皆横了一柄锐利的刀锋。

官七画的手才刚从那些家丁的掌解脱出来,人连身子都还未站直衣领便被一阵大力揪住拎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

“萧,萧辰云……”

抬头看着那张并不令她意外的脸,官七画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虚,带着连说出来的话也结巴了起来。

“你,你怎么,怎么来了!”

“哦!你这是在嫌本王来早了?”萧辰云并非那种喜形于色的人,从他的脸看不到任何不悦,但是官七画却敏锐地感觉到了他语气的冰寒。

萧辰云生气根本不用用脸表现出来,他只要一生气,周身的气温便会自觉地下降好几度。

而如今,这寒冰般的温度冻得官七画都快要抖起来了。“没,没有!你来的太是时候了……”

本是她做错了事,最后竟然还惊动萧辰云这尊大佛,现在的她可不敢胡乱说话。只能老老实实地附和萧辰云的话。

不过萧辰云现在可没空管她,因为很快那边的的武毅便已然翻涌过来对他出手了。

那柄沉重的大刀被武毅从腰间拔出,随着他的一声轻喝,便又快又急地朝萧辰云攻来。

“你是何人,竟敢乱闯平西王府!”

面对他盛气凌人的刀刃,萧辰云连头都没有抬,只执起宝剑一抬手便在半空接住了那力逾千斤的刀刃。

“本王是何人还轮不到你插嘴,让你的主子出来见本王!”

沉声说完这句话,萧辰云只轻轻一挑,那把大刀这样轻轻松松地被他震了开去。

即便是武毅,在看见萧辰云这出神入化的武功之后脸色也变了。

顺着萧辰云方才的力道退后几步,武毅才算费力将自己的大刀控制住。正巧这时,原本守在外面的家丁也跑了进来。

“武毅大人,这位硬说自己是睿王爷,不分青红皂白便打伤了府好几名侍卫闯了进来!”

那名前来传话的家丁脸还有擦伤的痕迹,目光在触及萧辰云身后面色凶狠的青画之后还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睿王?”武毅的目光掠过萧辰云怀里的官七画,很快便明白了过来。“你真的是睿王妃。”

这不明摆着的事么!

有萧辰云在这,官七画便没有回答,只静静地撇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方才说又不信,等到现在萧辰云闯了进来那事情可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

“武毅大人,他有睿王府的令牌!”

还以为武毅不信,那家丁又颤颤巍巍地加了一句。

一院子的侍卫家丁,竟然还让外人直接闯到牢房来了,武毅不悦地瞪了那家丁一眼。

“这事可有去通知王爷?”

听他如是问道,那家丁赶忙点点头。“已经有人去请王爷了!”

“那便等王爷过来,再做决断吧!”

武毅只是平西王军的一个副官,正巧这次平西王回京述职,他便跟着一起回来了。以他如今的官阶还完全没有资格跟萧辰云谈条件,于是只能守在原地等着自家王爷过来再说。

目光略过牢房之那一排一排的刑具,萧辰云眸闪过一丝异色,不知想到了什么拉着官七画便往外而去。

难不成这走了?

官七画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拉着快步往前。

身后武毅虽然知道自己不便与萧辰云起冲突,但是这毕竟是在平西王府。他是平西王的属下,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乱闯平西王府之人,这样从王府的牢房将人带走。

即便那人是个王爷!

想到这,他不由得继续跟了去。“睿王爷留步,平西王府可不是王爷想来来想去去的地方。还望王爷能留在这,等我们王爷来了解释清楚再走!”

此时萧辰云已经带着她出了牢房,来到了外面的王府庭院之。

在黑暗的地方待久了,猝然接触到这样刺眼的天光,官七画不由得闭了眼睛。但是现在这情形拔剑驽张的,官七画怕他们一言不合又开打,不敢耽搁太久眨了眨眼睛尽快适应这环境的转变又睁开了眼。

随着他们出来,一直拎着兵刃跟着萧辰云一同闯进府里来的青画和小莲也从牢里退了出来,各自拿着武器守在萧辰云与官七画的身旁。

一副随时准备着打群架的模样。

官七画看着那边匆忙追出来的武毅,想要提醒提醒萧辰云这是平西王府,不能随便造次。但是却又被他的眼神吓得不敢说出口。

“睿王爷,虽然属下只是一名副官,但平西王府也有平西王府的规矩。即便是我们抓错了人,惊吓着了睿王妃,也请睿王能够配合一下等我们王爷过来。”

这已经算是较合理的要求了,但是萧辰云却显然不想配合。抬眸扫了武毅一眼,“若是本王不同意呢?”

萧辰云不按常理出牌,而这武毅看样子也不像是个好拿捏的人。握着刀柄的手渐渐紧了紧,他的目光坚定。“若睿王妃非要走,那属下也不介意用一些特殊的方法留下睿王爷。”

第八十五章 争锋相对

一面这样说着,他一面招招手。立马便有闻讯赶来的平西王府侍卫走前来,将他们几人团团围住。

望着眼前目光坚定的武毅,萧辰云眼有赞赏之色漫延。他倒是没有再继续为难他,而是转过头朝着小道那边正匆匆走来的平西王点了点头。

“平西王,真是diào jiào得一手好属下啊!”

平西王还是当初在宫见过时那样一副沉稳的模样,即便因为回那件事被陛下给处罚了,如今从外面看也半点不见頽色。

“本王当是谁,原来是睿王造访。”平西王爽朗的笑声远远从道传来。

官七画随声望去,正看见一身锦衣的平西王正往这边来。除了随行的丫鬟,他的身边还跟着一名容貌柔美的女子。

那是?

官七画睁大眼睛仔细瞧了瞧,这才认出,那名女子竟然是之前她在马车救的那个人。正是这平西王府的女主人,平西王妃。

“王爷,是她,之前在马chē chén妾突然心悸,便是这名女子出手救了臣妾。”

许是之前受了惊吓,平西王妃人虽然清醒了可脸仍然留有苍白之色。双手抓住平西王的衣袖,她有些埋怨地看着平西王。“王爷,你看,你怎么连臣妾的救命恩人都抓起来了!”

方才一路行来,平西王自然是已经听府下人将此事说了个明白。

当时在街道他听到自家王妃出事,心急如焚。看见那女子蹲在马车里,而平西王妃又是那样一个状态,自然而然也将她当做了歹人带了回来,谁料竟是抓错了人。

当然,对于他们来说抓错了人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误会解开放了是。可如今的问题却是,他抓错的不是别人抓的竟然是睿王萧辰云家的王妃。

有王妃的身份在此,问题自然是要一般平民复杂许多。

平西王远在边疆,与萧辰云往日并无私交,如今闹了这样一个误会,也不知道萧辰云会怎么想这件事。

不管他心如何思量,看见对面一身狼狈的官七画平西王妃反正是坐不住了。

松开平西王搀扶着她的手,平西王妃一个健步便来到了官七画面前。

“对不起了姑娘,方才我身子不好晕了过去没能及时同王爷说清楚,让姑娘受委屈了!”

平西王妃生的端庄,眉眼间尽是温柔,甚至连说话的声音也轻柔的如同一汪春水。

官七画看着她那双真诚的眼,心被冤枉的气也消了不少。

但说实话让她对这事完全不计较,那也是不可能的事。她又不是圣人,别人害的她白白蹲了半天大狱她能开心得起来吗?

若不是萧辰云来的及时,现在的她说不定已经被他们给刑了。想到这,无论是对平西王还是平西王妃,她都再也喜欢不起来。

望着平西王妃伸来的那只手,官七画疏离地笑笑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避开了她。

“我不委屈,王妃你没事好!”

若是平西王妃不傻,应该能听出她话语的意思。

果不其然,平西王妃脸的笑容僵了片刻,随后才问道。“姑娘可是生气了?”

官七画但笑不语,而此时的萧辰云亦收了手的长剑,将官七画往他的身后拉了过来。

“平西王妃,这是本王的王妃。”

言下之意是,能不能别姑娘姑娘的叫。同样皆是王妃身份,官七画尊她一声王妃,她不也应该唤官七画一声王妃么!

萧辰云淡漠的目光扫过平西王妃那双娴静的眼,脸浮现些许不悦。

而萧辰云目光的锐利是出了名的,即便是平西王妃,被他这样不友善的目光一吓亦免不了愣在当场。

而她后面那一直将目光放在平西王妃身的平西王,看见自家王妃被拒绝脸立马阴沉了下来。

几步前,将她揽进了怀,冷冷地看着萧辰云。

“睿王突然造访,本王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嘴说着海涵,但平西王脸却明明白白的一幅护犊的模样。

官七画眨眨眼睛,将一切都收入眼底,看来这个平西王还是个护妻的,可是既然这么爱平西王妃,为什么又会娶别的女人进门呢?

若她没有记错的话,回在宫死的那个女人,不正是这平西王府的妾侍么!

一个妾侍,一个王妃,她们之间到底各自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不等官七画继续深究,这边萧辰云便出声了。

“不用招待,本王听说本王的王妃好心为平西王妃救治,倒反被你们平西王府的人诬为刺客关进了私牢。平西王对此,没有什么好说的么!平西王的王妃如此金贵,那本王的王妃能这样对待么?”

萧辰云这回倒是半点没有掩饰自己的怒气了。俗话说的好,打狗都要看主人,更何况这回险些被他们误伤的还是他凤溪国睿王的王妃。堂堂睿王妃被当成刺客处置,是从面子来说他也不可能会善罢甘休。

“这只是个误会!”平西王的目光瞟过官七画,两道峰眉狠狠地皱了起来。“是本王太冲动了,情急之下这才将睿王妃抓了回来。不知睿王妃,要如何才愿意不追究这件事?”

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将军,平西王还算沉得住气,在萧辰云咄咄逼人的气势下也并未显得低人一等。

其实被他们夫妻两一道歉二赔礼,官七画现在也没有刚才那么气愤了。且于她来说还是觉得在平西王与萧辰云双双牵涉同一件案子之时,最好还是不要弄出什么大的动静为好。

否则这样的矛盾传出去,恐怕会引起旁人对他们二人关系的猜测。

但是今日这事,也确实是平西王损了睿王府的面子。官七画也不可能那么轻松地原谅了他们,否则睿王府的面子也过不去。该做的样子,还是得做做不是。

官七画抬眸看一眼萧辰云,估计他也是这个意思。

“既然平西王与王妃不是故意的,那本王妃也不生气了!但是既然做错了事,那得受到惩罚不是。”官七画环视一遍周围,长指一指指向了那名刚才审讯她的侍卫,武毅。“那他吧!让他还有那个和我一起被抓进来的醉汉,去我们睿王府马棚里帮忙洗一个月的马吧!”

第八十六章 都去洗马

官七画想了许久,还是想出了这样一个解决的办法。

主人不能惩罚,那拿属下来开涮喽。反正原则是,在不动平西王与平西王妃的前提下,自己怎么爽怎么来!

而她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脸色大变。

武毅刚才那冷漠的样子瞬间破裂,赶忙往前走了两步。“王爷……”

让堂堂军副官去洗马,武毅不愿意那再正常不过。不过官七画可管不了这么多,谁让他这么不巧正好撞到她的枪口来。

见他险些又要说出什么无礼的话来,平西王大掌一挥及时用目光止住他的话头。

“睿王妃说笑了,这位是本王军的副将,怎可派遣他去睿王府洗马?”平西王看看那边脸色阴沉的武毅,在看看面前笑容满满的官七画。忽而有一种掉进别人挖的坑,还不能出来的感觉油然而生。

无疑,这样的解决办法应该是目前最合适的解决方案了。同是一国王爷,他不可能用身份去压制萧辰云,若说赔偿他平西王府有的萧辰云的睿王府也有。

如今睿王妃自己提出赔偿的方式,原本是最好不过的。

可是那可是军叱咤一方的将领,让他的将领去别人家洗马,这好像也说不过去。

“睿王妃,这样不好吧!武毅他毕竟是……”

一眼便看出平西王脸的推脱,萧辰云此时也不开心了。

“既然是道歉,平西王也该拿出些诚意来。这般推脱,是半点都不将本王看在眼里了!既然平西王不愿意道歉,那本王也无话可说,一切等着皇兄来决断吧!本王告辞!”

半点不给平西王面子,萧辰云撂下这话,拉着官七画便越过面前立着的平西王夫妇二人往外走去。

旁边那些虎视眈眈的侍卫见状,有些还想拦住萧辰云,却被萧辰云长剑一指挑去了头盔。

青画与小莲也紧紧跟了来。

后面的平西王见状,只能挥挥手。“放肆,睿王爷也是你们敢拦的,让他走!”

想必平西王如今心里也是纠结着的吧!一边是与他旗鼓相当的萧辰云,一边又是万般不愿前来睿王府受辱的自家属下。

但问题在这总得找出来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吧!官七画很期待他最后的选择,到底是面子重要还是属下重要。

这般想着,那些拦路的侍卫听了平西王的话皆自动让开。官七画便跟在萧辰云的身后,一行人风风火火地出了平西王府,坐了回府的马车。

而一进马车,萧辰云便松开了牵着官七画的手,自己一人坐在一边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自觉心虚的官七画只能小心翼翼地窝在马车的角落,连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现在马车里的气氛,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知道,刚才一致对外的时间结束了,现在该是轮到王爷大人秋后算账的时候了。

她今日私自跑出来本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巧巧在遇了平西王妃从而闯下了祸。萧辰云顾着王府的面子在外人面前维护她,但是私底下估计还是会要处置她的。

他到底想要怎么惩罚她呢?不会真的打算把她掐死吧!

想起前两次的马车惊魂,官七画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全身汗毛倒竖。目光不自觉地便往窗户外面瞟了瞟。

谁料偏偏是这么巧,她这憋了许久才敢有的小动作一眼被萧辰云给发现了。

“难受吗?”

他突然开口,问出的却是这样一句话。

官七画不明所以,只能眨眨眼睛缓缓道。“什么……难受?”

萧辰云垂眸,目光晦涩不明地盯着她。“本王问你,做错事情的感觉难受吗?”

官七画当然明白这句话字面的意思啊!她不明白的是,萧辰云为什么要突然这么问?

“还,还好,挺,挺难受的!”

不明白萧辰云的心意,所以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一双灵动的双眸如今染点点迷茫,看起来竟是如此的……可爱。

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又眨,萧辰云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突然猛地一拍车壁。

“停车!”

外面车夫驾着马车正在路奔驰,被萧辰云那话一吓只得手忙脚乱地将车停稳。

“王爷,是有何吩咐吗?”

车夫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却也知道若是没事王爷也不可能突然要他停车。

而他还更要震惊的人,还是官七画。

眼看萧辰云满含冰渣的目光扫过来,官七画不自觉地又往后挪了半寸。

“萧辰云,你,你要干什么?”

萧辰云一把揪起她的衣领,直接把她从马车拎了起来,然后一甩手扔了出去。

“滚!”

森冷的空气,只余他随后那一个字在空回荡。

等官七画想起来要反抗的时候,人已经身处马车之外了。萧辰云并非用太大的力气,但是他是习武之人,算是这么随随便便一扔也使得官七画一个跟头直接摔下了马车。

还好赶车的车夫不明所以,见她从马车内跌出来,自己又站的近,赶紧前扶了一把。

官七画一头撞到车夫的肩膀,着车夫的力道才堪堪站稳。

“王妃,您和王爷,怎么了?”

车夫疑惑地看着官七画,他一直在外面自然是不知道刚才在车厢里面发生了什么。今日特意出门一趟来寻王妃的王爷,怎么将王妃从马车里赶了出来?

听着车夫的疑问,官七画亦是一脸懵逼。

“我,我不知道啊?”

一切快得令人猝不及防,萧辰云怎么这样把她从马车里赶了出来?

难道是为了惩罚她今日闯的祸?可这样的惩罚方式,还真是令人既惊喜又意外。

惊喜的是,她不用死了,意外的是,萧辰云也太不顾及她在旁人眼的形象了吧!

除了王府车夫,马车外面跟着的不止有睿王府侍卫还有她院里的那两个伺候的丫鬟啊!

这还让她以后拿什么脸面去御下?

官七画捂着脑袋松开车夫扶着她的手,将身子站稳。

“我,我没事!”

那车夫点点头,“那王妃,保重身子。”

第八十七章 半路扔下

官七画才刚从刚才的变故恢复过来,正想着要不要向萧辰云认个错服个软。 谁料,亦是此时,从车内便传来了萧辰云毫无感情的声音。

“走!”

冷漠的话语一响起,连车夫也不由得全身一抖,给了官七画一个自求多福的目光便赶紧将马车赶了起来。

马儿轻喝一声,便欢快地跑了起来。同时,官七画也欢快地被萧辰云抛在了脑后。

伸手捂着自己还疼着的后脑勺,官七画眼睁睁地看着萧辰云与他的马车疾驰而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之。

不得不说除了郁闷,她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庆幸的。至少萧辰云没有杀她啊!

“王妃,看来您还得自己走回王府去了!”

见那边王爷的马车已然消失不见,留在原地看着官七画的青画与小莲双双走前来。

官七画点点头,只能自己老老实实地走了起来。

“你们王爷,经常这样吗?”

反正路也是要走的,有她们两个看着官七画也不能往别的地方去,那不如一起来聊聊天。

小莲脸挂着不耐烦,瞟了官七画一眼,语气不由得有些轻佻。“这次确是王妃做错了事,王爷会生气不是很正常的么!”

也不知为何,小莲这个丫鬟对官七画总归是不尊敬的。这点官七画早知道,但是现在以她的处境与心情,她也没心思再去管她。大不了,她不去理她便是。

倒是青画与官七画经历得多了,自己从心底对官七画有了认可。见小莲对官七画出言不逊,她便伸手推了一把旁边的小莲,冷然道。“小莲,你在嘀嘀咕咕些什么,王爷派我们两个来是为了保护王妃,不是听你在这发牢骚的!”

“我……不说了便是!”

小莲不怕官七画,但是还是会顾忌着青画的。

教训完了小莲,青画才回头对着官七画笑了笑。

“王妃其实不必妄自菲薄,依奴婢看王爷还是顾及着王妃的。不然今日一听王妃出事,王爷也不可能自己亲自出来带您回去。”

他顾及她?

他到底是在顾及她还是在顾及他睿王府的面子。

官七画她又不傻,这种事情还是看得明明白白的,她可不爱自我安慰往自己脸贴金。在她看来,她在萧辰云的心最多不过一枚较容易拿捏的棋子而已。

既是棋子,那只能默默忍受执棋之人的各种坏脾气了。

不过虽然心底是这样想的,但官七画也不会在青画与小莲的面前将她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我们快回去吧!”

于是这一路便在几人的沉默度过。所幸官七画被扔下的那地方离睿王府也不算太远,官七画与院里的两个丫鬟,还是赶在了天黑之前回到了睿王府。

劳累奔波了一日,官七画回来之后哪都没有去灰溜溜地回了自己的小院。

好歹是闯了祸的人,哪能还如之前一样那样跟个没事人一样天天往药房跑呢!

而也是当晚,青画也从主院那带来了消息。

说是平西王考虑再三,最后还是将他们府的那位副官派来了。让属下洗洗马而已,当然是要事情被通到昭然帝哪里去要好多了。

对于此,官七画并不意外。

她现在该纠结的,应该是玉瑾姨娘的病。药方找好了,药引也知道了,但是要去将那味凝香草带回来她也许还得亲自去一趟玉南山。

但是因为今日闯的祸,青画与小莲只会将她看得更紧。她若是找不到机会跑出去,玉瑾姨娘的病得一直拖着。

官七画记得,当时她在和善堂找的那个大夫跟她说过,玉南山的凝香草也是有季节性的。现在不去找等到了夏天,天气炎热,那贪凉的凝香草只怕会更难寻。

总不能让玉瑾姨娘的病再拖这么一年半载吧!看来,她还得想想办法,看怎样才能再次溜出府去……

官七画的这一日便在这各种考量下渐渐过去了。一觉睡到天明,她未曾想到,第二日的自己竟然是被一道圣旨给叫醒的。

“王妃,快醒醒!”

也不知是不是最近调理的好,又少有了工作压力,官七画的睡眠质量也好了起来。

今日清晨青画急匆匆地闯进她的房间,她竟然也未曾被吵醒。

耳畔是青画那焦急的喊声,官七画转了个身子,不情不愿地睁开了自己的眼。

“青画,什么时辰了?”

青画脸仍有焦急之色,见官七画睁开了眼睛那焦急才算稍稍缓解了些。

她凑到官七画耳边轻轻道,“王妃,现在已经是卯时了!”

卯时?官七画愣了片刻才想起来,她们古人的时辰和自己以前所熟悉的时辰是不一样的。卯时,大概是早日出之时,官七画确实一般是在这个时候起床。

可是令她不解的是,不起个床而已,至于让青画这么急切地来催吗?莫非是府里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官七画便连刚才那一丝迷蒙都没有了,转脸问青画。“是王爷有什么事找我吗?”

青画一面点头,一面从旁边的架子将官七画今天要穿的衣服拿了过来。

“王妃真聪慧!刚才前院的丘管家派人松了消息过来,说是不知为何,今日一大早宫里突然派了人来府传话。说是待会有一道陛下的圣旨会传过来,让王府众人都准备好去迎接呢!”

“圣旨?”

只是一道圣旨而已,还得提前派人来通知,还要举家迎接,有没有搞错?

官七画感觉自己仍旧还不是很了解他们古代人的思维,但是毕竟入乡随俗,连萧辰云都要早起去接她自然也不能晚到。

只能无奈地挠挠头,迅速起身,在青画的帮助下草草绾了个发髻便往前院赶去。

没想到千赶万赶,官七画还是来晚了些。等她到达前院之时,萧辰云与一众王府众人都在那候着了,而那道传说的圣旨也已经被传旨的太监捧着走进了王府的大门。

官七画顾不得许多,赶紧提着裙子走来站定在萧辰云的身侧。

感受到旁边人锐利的目光,官七画想起昨晚被他半道丢下的事并没有回头。

第八十八章 护送太后

而眼前那带着圣旨的公公,也已经来到了二人的面前。

“睿王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太后生辰已过,但仍心念佛主,修道之事不可落下。顺应天道,本该朕亲自前往护送以彰孝道。但正直西北干旱,黎民为先。现,着令睿王萧辰云统领京城禁卫军一支,替朕护送皇太后回黄觉寺!钦此!”

听罢诏书,官七画的目光不知不觉地便亮了起来。

原来是皇太后又要出去修行了,所以昭然帝要萧辰云帮他护送皇太后回寺庙。那岂不是说,未来萧辰云还得出趟远门。那个时候萧辰云不在王府,王府的戒备肯定会松懈一些。

那岂不是,正好方便她溜出府去趟那传说的玉南山。

官七画这样想着,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抬眼,看着眼前扯着尖利的嗓音将诏书的内容尽数读完的太监。

太监收起圣旨,这才将目光放在萧辰云与官七画的身。

“这是陛下的圣旨,但是本公公出宫之时陛下还特意交待了一件事。说皇太后前往皇觉寺的途难免无聊,特命睿王妃此次亦跟着一同去,路途务必照顾好太后娘娘。”

那传旨的公公明明长着一张慈爱的脸,可不知为何官七画如今看着只觉得那笑容竟刀剑还要刺眼。

有没有搞错,明明是想要将萧辰云支开好方便她开溜,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连她也要一起跟着去?她可以拒绝吗?

官七画哀哀地看了一眼萧辰云,只见萧辰云神色自若地从那公公手将圣旨接了过来。

“公公请转告皇兄,臣弟必会在途照顾好皇太后!”

“那便好!那便好!”

传旨公公微笑着朝萧辰云行了一礼,“既然圣旨已然送到,那咱家便先回去了!王爷与王妃早日准备,皇太后这次在宴席受了惊吓,在宫住着总是心绪不宁。总说要回庙里去念经,望佛主庇佑凤溪子孙,陛下拦不住又不放心便只能来劳烦睿王爷了。”

那公公说完这一番话,便告辞而去。

留下庭院呆愣在地的官七画与神色不明的萧辰云。

“王爷……”虽然有昨天的不愉快在萧辰云可能不会愿意理她,但官七画想了想还是跟他打了个招呼。毕竟他是一府之主,官七画看见他便要行礼,这是规矩。

“嗯!何事?”明明知道官七画现在一看见他心思忐忑,萧辰云仍是那样不咸不淡地瞟了她一眼。将她绞在衣袖的手指看在眼里,也将她眼的为难看在眼里。

这丫头,难不成是不愿意同他一起出门?

官七画确实如他所想,一点都不想去送皇太后,她想去玉南山啊!

虽然如是想着,但官七画也知道自己可不能照实说,只能找点别的什么理由,看能不能推脱掉这件事。

“王爷此番送皇太后去皇觉寺,路途遥远,而七画又只是个民女出身不懂规矩。七画怕到时候见了皇太后,皇太后会说我不懂规矩。七画被厌恶是小事,搅了皇太后静修佛法的心可不好了。”

找到不到什么合理的理由,官七画只能自己给自己编理由了。

可听罢她的的话,萧辰云却只是轻轻一笑。

“放心,母后之前在宴席见过你,对你映象不错应该不至于会厌恶你!且母后对佛祖向来虔诚,算她厌恶你,凭你也不可能能打搅母后进修佛法的心。”

“……”

这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骂她?

官七画咬紧了牙关,脑思绪飞速转动,不多时便又勉勉强强想出来另一个说辞。

“可是,我真的什么都不懂啊!皇太后若是厌恶我,不想我待在她身边那该如何是好?”

望着官七画紧绷着的脸,萧辰云渐渐的也不悦了起来,她这么不愿意跟他多处些时间?非要这般推脱?

让她留在府,那怎么可能!

萧辰云向来聪慧,且在皇室这坛泥沼挣扎这么久。官七画的意图他虽猜不到具体,但是端倪还是看得出一些的。

这丫头这样死命不愿意跟他一起去护送皇太后,莫不是自己心里有什么别的小算盘吧!

联想到回她偷跑出府的事,萧辰云的眸光亦暗沉了下来。

不等官七画继续往下说,他便打断了她的话。

“无妨,母后到时若是厌恶你,你便出来跟本王一起骑马!”

不是吧!这样都行!

官七画脑突然蹦出回和萧辰云一起骑马的场景来。她不知道他那时是什么感觉,但是和他一起骑一匹马对于官七画来说那可是一场煎熬啊!

让煎熬再来一遍,官七画摇摇头。

“这个,王爷,您忘了,七画根本不会骑马啊!若是还像回一样和您共乘一骑,这样被长辈们看去了,影响是不是不太好!”

官七画兀自说着,完全没有发现面前男人的脸已经是越变越黑。

“本王说行那行!”一把扣住官七画的下巴,萧辰云迫使官七画抬头看着他的脸。“算一人一骑也没关系,本王听说平西王手下的副官武毅常年征战,不止武艺好连骑术也是军营的佼佼者。王妃若是嫌自己不会骑马太丢我睿王府的脸,那本王便下令让他来diào jiàodiào jiào王妃如何?”

武毅?官七画皱皱眉,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个人。

不是那个昨天被她坑来王府洗马的平西王副官,武毅么!

昨天才发生过的事,官七画可记得清清楚楚。除了武艺gāo qiáng,官七画还记得武毅与她可是自从见到的第一面起已然杠了的人。她不喜欢他,官七画估计他肯定也是看不她的。

要是萧辰云真的让他来教她骑马,那岂不是正好给了他机会寻仇。

“王爷!”官七画下意识地要拒绝。

可悲催的是,萧辰云此番本是想对她小惩大诫一番又怎会放过这个机会。

半点不管官七画的反抗,他侧头直接便朝丘管家吩咐了去。

“从今天开始到皇太后出发那日,王妃在王府马厩跟着武毅学骑马。什么时候学会了,再放她回后院!”

丘管家哪知道才这么接一道圣旨的空当,王妃竟然惹了王爷生气。赶忙前,“王爷,王妃身子衿贵,那武毅是武将出身,恐怕……”

第八十九章 七画被坑

毕竟是他们的王妃,丘管家也是个明白人,知道萧辰云是想借着这事磨一磨王妃的锐气。

但是那个武毅毕竟不是他们王府的人,又和王妃有结怨,谁知道他会不会暗使绊子欺负王妃。

官七画这样一幅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样子,要是真弄出个三长两短来,他们这些下人也不好交差啊!

“恐怕什么,她倒是会收买人心,现在连你也护着她了!”萧辰云凌厉的目光落在丘管家的身。“不必多说了!本王说让她去让她去!待会你差人将她送去交给武毅!”

丘管家是王府的老人,向来深得萧辰云的信任。见萧辰云说的坚定便知道自家王爷的想法恐怕是改变不了了,也只能应下。

“是,老奴这着人去办!”

说完,同情地看了一眼那边目瞪口呆的官七画。

这个王妃也真是,平时看着挺聪明的,怎么一遇这种事情好像什么都拎不清似的。明明看着王爷连脸色都变了,还非要和王爷拧着来。

而另一边,这么三言两语被人定了生死的官七画仍旧处在莫名其妙的状态之下。

她这是怎么了?她这是自己把自己给卖了么?

让武毅教她骑马,这不是要她死么!

“萧辰云!”官七画怎么可能会同意,一转身便要去抓萧辰云的衣袖。谁料萧辰云却仿佛早猜到她会有此动作,直接伸手往官七画的后颈一捞,牢牢地提住了官七画的衣领。

看着官七画一面青绿的脸,他心底倒忽然冒出几缕轻快。“学会了骑马,不用怕母后将你赶出来了!”

萧辰云说完,一转手便将官七画交给了丘管家。

“管家,带她去!”

说完,自己便跟个没事人一样,转身便走。

官七画知道萧辰云不好说话,求他基本是无望,只能将目光放在丘管家的身。

“丘管家……”

丘管家当然知道官七画的心思,还不等官七画开口,他便率先开了口。

“王妃,马厩在这边。您是要自己走,还是老奴让侍卫送您去?”

简直此时无声胜有声啊!

连丘管家这边都不愿意帮忙,官七画眨眨眼睛便只能认命。

瞧瞧那边萧辰云的背影,再瞧瞧面前丘管家那慈祥的脸,官七画有些颓然地低下了头。“带路,走吧!”

于是,本来还有几天好日子过的官七画便被如此被揪去马厩学骑马。

丘管家具体贯彻了萧辰云的吩咐,直接派人在马厩收拾了一间厢房给她住。在她没学会骑马之前,真的一次都没让她回自己的小院。

皇太后回寺院的时间定在三天之后。于是这三天之内官七画待在王府马厩,不止有性情耿直的武毅天天鞭策她学骑马,到了晚还要做那名被平西王一起送过来的醉汉的人生导师。

官七画浑浑噩噩地度过了这三天的艰苦生活,终于在第四天的清晨被人梳洗好送到了萧辰云的面前。

在马厩学骑的这几天虽然武毅不算刻意为难她,但是即便不刻意为难武毅也算得是一个严师了。又得了萧辰云的命令,一定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教会她骑马。官七画几乎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是在马背度过的。

吃了这么多苦头,唯一的收获是她真的学会了骑马。虽然她现在一看到马想吐,但是在古代这也算是一项以后能用得着的技能不是。

官七画也只能这样自己安慰自己了。

终于离开武毅的魔爪,宋知章的叨叨,官七画站定在萧辰云的面前。

短短三天人都小了一圈,原本瘦弱的她现在看来仿佛一阵风能吹倒。但是因为这几天被身为军人的武毅训练过,即使瘦弱但一双眼睛却是恫恫有神的。

萧辰云看到她时只觉得心一紧,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将她送去学骑马是不是太狠了点。

原本身没有二两肉,现在被这么一折腾,花了这么长时间才长膘的那点也没了。

“累吗?”萧辰云不知到底是何情绪,只这般淡淡问道。

官七画想点头,但是想起回反抗萧辰云的后果,她定了定最后还是昧着良心摇了摇头。

“禀王爷,七画不苦,七画不累!”

“那好!”萧辰云眨眨眼,“那出发吧!”

“是!”

……

皇太后回寺庙于黎明百姓来说并算不什么大事,但是在皇室内部却是个人人都得到场的大事。

先皇去世前宫并无皇后,只有一位惠贵妃掌管凤印带行皇后职权。而当年的惠贵妃,便是如今的皇太后。

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并非先帝痴情,反倒是因为先帝风流。

凤溪国百姓都知晓,前朝章帝是个长相俊美的美男子。而这样有权有势的美男子一直都是整个凤溪国少女梦的情郎,章帝在世时皇宫的妃子那是相当的多。

光是有封号的妃子便有七八位,再加宫那些名不见经传的侍寝宫女,具体数量更不好估摸了。

这些妃子一个连着一个,跟下饺子似的给章帝生下了整整十八个儿子。

本来大家都说皇室子孙繁荣是皇室之福,亦是凤溪国社稷之福,可谁知道最后却是因为儿子太多才酿成了后面的惨案。

章帝对后宫妃子雨露均沾,对子嗣们也大都一视同仁。这便导致皇室子弟同室操戈,互相争夺王位。

章帝死的时候是因为一场刺杀,所以正值壮年的他也没有来得及留下传位诏书什么的。十八个儿子的大多数都想坐那至高无的皇帝宝座,于是一场血战这样开始了。

当然,那时的官七画还小,具体的事情她也记不清了。

只知道后面是当年的九皇子,也是如今的昭然帝赢过自己那十六个兄弟,如愿以偿地坐了王位。

先皇的十六个儿子这样死了,与他们一起死的还有他们各自的母亲,唯一逃过此劫的只有当时年纪尚小的萧辰云。

而昭然帝之所以对皇太后如此尊敬,一是因为皇太后做事刚正不阿从不偏颇另一方。而这第二个方面,也是因为之前造的杀戮太多他也想为自己积这最后一点德。

第九十章 陛下杀兄

所以即便皇太后并非他与萧辰云的生母,他也愿尊她为母亲给予她尊重。

官七画在脑想着,皇太后的车驾便渐渐出现在了眼前。

这是在凤溪国京城的城门之处,官七画与萧辰云带着整装好的禁卫军在此地等着皇太后一行人的到来。

皇室其他人员的送别在宫门前已经解决了,现在他们在城门接皇太后的车驾直接可以出城往皇觉寺而去。

眼看这那边浩浩荡荡的车驾过来,城门之处也渐渐聚拢了些前来看热闹的百姓。

官七画与萧辰云站在城门下,静待着皇太后的到来。因为与那些围观的百姓离得近,百姓们的交谈也多少有些落入了他们的耳。

“你们看,那个是睿王爷和睿王妃啊!看起来也挺好看的啊!”

“可是之前不是有人说她婚前失贞不守妇道吗?”

“不守妇道又怎么样,人家好歹也是个王妃!”

“唉,你们知道吗?皇太后到底在哪个寺庙里修行啊?改天我也去拜拜!”

“听说是皇觉寺,是那个建在仙山玉南山的那个寺庙……”

……

官七画并不愿意听她们在背后嚼她的舌根,但是关于皇觉寺玉南山那几个关键词还是多少提起了她的兴趣。

官七画眨眨眼睛回想起自己方才听到的,疑惑地抬头看看萧辰云问道。

“王爷,皇觉寺是建在玉南山的?”

萧辰云目视前方并未看她,但却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嗯!”

“真的假的?”

官七画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若不是眼看皇太后快到了,她真想跑到旁边去问问那些百姓,皇觉寺是不是真的在玉南山。

若真是的话,那她还纠结什么。凝香草长在玉南山,若皇觉寺也在玉南山,那她这次跟着去岂不是正好顺便去找凝香草。

仿佛正应了那句话,帝在给你关一扇门的时候,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官七画现在是这种感觉,一直想溜出王府去玉南山转转,谁知道萧辰云本是要带她去玉南山的。

是这一刻的转变,官七画瞬间也不觉得苦不觉得累了!原本在她眼枯燥无味的皇觉寺之旅瞬间也变得有趣起来。

官七画并未学会萧辰云那无论开心还是难过都能不动声色的绝技,如今一切问题都想通了她也不觉弯了弯嘴角,眼眸里的光芒也亮了起来。

“萧辰云,皇太后来了,我们快去接她吧!”

眼看皇太后的车驾缓缓在城门前停下,官七画便脚步轻快地率先去候着了。留下后面的萧辰云眼带不解地瞟着她的背影。

相处这么久官七画的性子他还是了解一些的。她若是情绪低迷便唤他王爷,若是心情好会直接连名带姓地称呼他唤他萧辰云。

但今日又是什么情况,前一刻还口口声声唤他王爷,下一刻突然改了口。

难道女人的心情,都是这么变幻莫测的么?

不对!官七画的心思关他什么事?

意识到自己思想的偏差,萧辰云及时止住了脑的想法,转而跟了去。

皇太后的车驾已经来到了城门之前。

“母后!”

“皇太后!”

二人站在车前,双双望着那已然停稳的车驾。

率先出现在二人眼的是一只从车内伸出来的修长的手。那手灵巧地将车帘掀开,然后便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宫女打扮的女子。

“瑶儿见过睿王爷,睿王妃!”

那女子身姿窈窕,从马车下来之后便对萧辰云与官七画各自行了个礼。

官七画朝她点点头,下一刻便听得从马车传来的动静。

“是辰云与七画么?”

人还未出现,皇太后那温柔的声音便率先从车内传了出来。然后便见一名保养得极好的女子在宫女的搀扶下从马车探出了头来。

“是!母后,正是辰云!”

看见皇太后,萧辰云平日里冷毅的面部轮廓亦不自觉地变得柔软了起来。

他自小母亲少在身边,且亲眼见证了多年前的那场浩劫之后他的性子便愈发变得冷漠。那时,不知该去往何处的萧辰云被皇太后带进自己的宫,事事亲力亲为地将萧辰云带大。

所以,即便萧辰云并非她亲生,可二人之间的母子情亦是旁人无法替代的。

当然,也只有在面对皇太后之时萧辰云才会稍稍褪去自己那冷漠的面具,变得稍微有那么一点人情味。

见皇太后作势要下来,萧辰云不由得道。“母后不必下车,时辰已然不早,儿臣接母后便往皇觉寺而去。”

“好!那便辛苦辰云与你的王妃了!”

能这样看见萧辰云,皇太后已然十分开心。原本在宫住的那几日她想召萧辰云进宫伴驾的,但是碍着昭然帝的面子最后只能将这事作罢。

但到底是有感情的,皇太后常年居于深山寺庙之难得回来,这次回来自然也是想多看萧辰云几眼的。

于是前几日便向昭然帝求得萧辰云护送她回寺庙的旨意,如今见倒也算是圆满了一个心愿。

眼看要出发,车厢内的皇太后突然向官七画招了招手。

“哀家曾见过你,是辰云的王妃,路途遥远你便与哀家同乘一车吧!陪哀家说说话!”

这本是官七画今日来的目的,官七画自是不敢推迟,点了点头。“是,皇太后!”

话音未落,便因为这声回答而糟了皇太后的斥责。

“真是个傻丫头,现在还叫皇太后么!你应该唤哀家母后!”

虽是斥责的语气,但是却半点没有怪罪的意思,官七画怔愣片刻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

“是,母后!”

“来,来吧!”

于是,随着皇太后的一声令下,官七画这样坐了皇太后的马车。

因为后面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所以他们并不能在城门耽搁太久。简单地叙过旧之后,萧辰云便骑了马号令着一队禁卫军缓缓地出了城门,往玉南山皇觉寺的方向而去。

皇太后的马车奢华而舒适,且与平日不同,没有低气压的萧辰云在此官七画便往日要活泼那么一点。

“今年多少岁啊!”

马车内除了官七画和皇太后,只剩下一个候在一边伺候的侍女。

第九十一章 曾经的他

且皇太后语气温柔,一副长辈关怀小辈的模样。!

官七画自小没有亲近的长辈,所以在面对这样的人物的时候她内心会有一点向往,但更多的却是拘谨与无措。

抬眸,对皇太后那双充满慈爱的眼睛,官七画不自觉地便被它吸引。“臣媳今年十六!”

“十六,正当年华!”看着少女稍显稚嫩的脸庞,皇太后眼浮现一丝恍惚。“当年,哀家还是你这个年纪的时候……”

不知是想到什么美好的事物,皇太后脸浮现一丝笑。但笑容依旧,眼眸的光芒却不自觉地变得沧桑了起来。“算了,不说了,当年年少,总是会做出一些令自己后悔的事情。不提也罢!倒是你,可否告诉哀家,你觉得萧辰云这孩子怎样?”

明明是想说她自己的事的,怎么最后还是扯到了她和萧辰云的身。

官七画抿抿唇,思量了片刻,然后才答。“臣媳觉得,王爷,有一些难相处……”

官七画不是没有想过,自己要不要说些什么好听的话来哄哄皇太后开心。但是当她对皇太后那双真诚的双眼之后,那些好听却不真实的话却在舌尖打了个转复又被她咽回了自己腹。

不想连这个也牵扯太多利益思量,她还是实话实说。

谁料,这话一出口却莫名地逗得皇太后轻笑了起来。

“之前听旁人说你这孩子天真,哀家还不信,现在一见还果真如此。”

官七画不明白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皱了皱眉头疑惑地看着她。

难道是她说错什么话了?

皇太后是皇太后,曾经执掌过凤印的女人即便是在遇到开心的事之时她的笑容依旧是端庄而克制的。

拿过侍女递来的帕子,皇太后扫了扫嘴角,而后才道。“确实,辰云这孩子是不太爱与别人说话。性格也传承自他娘,冷冷冰冰的不爱与人亲近。但是,用不好相处这个词来形容他的,你还是第一个。”

“哦!”听她这般说,官七画便来了兴致。“那别人一般是怎么评价他的?”

皇太后从一边的桌子端起茶碗细细抿了一口,这才道。“辰云性格像他娘,不爱与旁人过分亲近即便是对他父皇亦是如此。又因为年纪太小,他们那些已经成年的哥哥们都不愿意同他在一处。而宫那些与他年纪相仿的小皇孙们,他们之间又隔着一个辈分。所以,辰云那时总爱闷在房读书。那时,先帝总说他性子闷。”

闷?这倒是个挺形象的形容词。官七画想起萧辰云那张鲜少看出情绪的脸,没想到他的性格变成这样竟然还与他那尴尬的辈分有关。

据她所知,萧辰云是先帝那十八个儿子年纪最小的,小到什么程度呢?与昭然帝的儿子也是如今的太子萧齐钰,他这个皇叔其实只他大了那么一岁。

怪不得她怎么觉着萧齐钰每次见着萧辰云都有那么一点尴尬,叫一个只自己大一岁的人叫叔叔,想必他心也是郁闷着的吧!

想到这,官七画不禁弯了弯嘴角。

而见着从登马车那刻起一直神色拘谨的官七画终于算是适应了周身的环境,皇太后眨眨眼掩下眸的精光继续道。“不过他虽然闷,但是却是个极有孝心的。哀家记得,有一次先皇寿宴,别的兄弟送的都是些金呀玉呀的俗物,只有他自己花心思画了一幅先帝的小像送予他。从那时起,哀家便记住了这个孩子。原本这样也挺好,只是后来……”

像是突然想到些什么难过的事,皇太后的眼竟渐渐显出些许晶莹的泪珠来。

“当年那满堂的儿孙,如今哀家竟也再看不到他们了!”

“他们是?”

见皇太后突然垂泪,没有准备的官七画有些怔愣,好在她答反应还是较快的,很快便明白过来了她的意思。

方才说起当年围绕在她与先皇膝下的儿孙们,皇太后她如今莫不是又想起当年惨死在帝王宝座之下的那十七位先皇的皇子了吧!

虽然都不是她的骨肉,但毕竟都是唤过她母后的人,皇太后如今想来会觉得心酸也是很正常的。

官七画不知该如何劝解,只能让侍女将帕子递给她。

“母后,都是过去的事了!不必如此伤怀!有母后日日在庙祈福,当年那十七位皇子早该登极乐而去了。”

即便皇太后如今如此伤心,但当年那事发生之时皇太后却并未阻止他们兄弟相残。

想必她也明白,为了凤溪国的安定他们这一争确实是无可避免的。先皇有十八子,除了年幼的萧辰云外别的皇子多多少少都有些权利在手。

若没有一个人从脱颖而出,将这些权利尽数收回,那这些人相争凤溪国局势必然会一直动荡下去。

为了大局,在那场权利的争斗,掌握着国家最高话语权的皇太后并没有偏颇任何一位皇子。

她只捧着玉玺在宫等着,等着那个最后的胜利者前来。

最后来的是如今的昭然帝,而其余的那十几位皇子皆变成一具一具的尸体躺在前来皇宫的道路之。

皇太后终于以她的方式,选出了那个她认为有能力能接手凤溪国的继承人。

而在这场浩劫,大概最令她意外的便是昭然帝的狠心。为了坐皇位,他竟然真的杀死了自己所有的兄弟。

许是被那件事打击,皇太后从此便醉心佛法,带发出家皇觉寺,从此不以皇宫为家。

在寺庙修行多年,她早已心若止水,一时间的失态之后她很快便调整了过来。

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对着官七画无声地笑笑。“是哀家失态了,吓着你了吧!”

官七画敛眉,她倒是没被吓着,只是忽而被皇太后所说的东西引起了兴趣。

当年那场夺嫡之争轰轰烈烈,昭然帝不止杀了他那些兄弟,为了以绝后患更是连兄弟的家眷与后代都给杀了和精光。

如此冷血多疑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单单放过了萧辰云呢?

难道是因为萧辰云年纪小,对他威胁不大?

不!不对!不应该是这样!

要知道,昭然帝这帝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无论是民间还是遍野,都一直有人对此颇有微词。

第九十二章 为何留下

留下一个年纪尚小又清清白白的弟弟,这相当于留下一个隐患。

若是等这个弟弟长大,随便寻一个由头能扯起大旗来zào fǎn。到那时候,不仅他处于被动,连自己手下的臣子说不定都会成为旁人推倒他的工具。

以昭然帝的城府,不应该想不到这些的呀!

可是为什么,萧辰云却依旧活的好好的呢?

眼波流转,不动声色的神情之下,官七画脑已然设想了许许多多的理由。

但是这些理由,却没有一个有足够的说服力。

耳畔又有皇太后的声音响起,无形打断了官七画的思绪。官七画赶忙回过神来,既然段时间内想不通,她便只能将那些疑惑暂时先抛之脑后了。

她的想法也豁达,该她知道的总会老天爷总会让她知道,不该她知道的她是想破脑袋也没有用。

“离皇觉寺还远着呢!让你与辰云分开,在这一方小天地里陪着哀家!你不会生气吧!”

应是看出了官七画方才的出神,皇太后便如是问到。

本是客套话,官七画浅笑自然是客套着回答了。

“陛下让臣媳来是为了给母后您解闷,又怎会觉得生气呢?倒是母后,不要嫌弃臣媳愚钝不会说话才好!”

皇太后点点头,慢慢地呡起了茶。

“你倒是个善解人意的……”

……

有时陪皇太后聊聊天,有时陪皇太后品品茶,这一路的旅程便这么不咸不淡地过了去。

皇觉寺离京城不算太近,但也不算太远。细细算来,只要时间安排的好,待今日晚些他们这一行人能够赶到皇觉寺了。

届时在皇觉寺歇息一夜,第二日清晨他们便可出发回京城了。

这么算来,她在玉南山待着的时间还很有限。那她可得好好盘算一下,该什么时候溜出去找凝香草了。

官七画觉得车有些闷,便趁着皇太后小憩的空当往车窗边靠了靠。伸出手将车帘掀开一半,官七画撑着下巴往外看去。

外面日头正好,因为临近夏季所以官道之并无太多行人。

光秃秃的官道之并没什么好看的,倒是远方重叠的山峦看起来还有几分山河壮丽的感觉。

赶了这半天路,官七画也有些累了,便靠在车窗闭目养神。

轻风习习,无人知晓,有一道目光正自远处那高耸入云的山峦之而来。

那人一身道士的打扮,鹤发童颜立于山巅之。山顶风大,吹得他藏蓝色的衣诀翻飞,与他一起的还有他身边站着的一只似狗非狗的动物。

“终于来了!”

那人面色沉静地望着脚下那一队如蚂蚁迁徙般渺小的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而随着他这一声叹气,他身边的那动物也低低地轻嚎了一句。

……

随着时间的流逝,日头渐渐西斜。官七画在马车待着无聊,不时从车窗伸出半个头往外面望望。

远处的高耸的山峦越来越近,原本平坦的道路也渐渐变得崎岖了起来。

“到哪了?”

着实是无聊,官七画望着外面较之之前已经变了个模样的景色问跟在车窗边的小侍女。

走了这么远的路,那侍女脸有些疲惫,但却还是赶忙回答了官七画的问题。

“禀睿王妃,我们现在已经进了玉南山的范围了!”

已经进了玉南山了?

官七画抬眸望望周围,山木成林,一条水流湍急的小溪在道路的旁边。

他们的马车顺路而,道路一直往,显然已经是在往山登了。

“这便是玉南山?”

官七画抬眸,望着那一座座绵延不绝的山峦。仿佛是才下过雨,这远远地看去,那山峰之间竟然还腾起了一片一片的雾气。

官七画知道,这是山雨后热气蒸腾的后果。但不追究起源,在她们这些凡人看来,那白雾团团浓郁更衬得周边的山若影若现犹如仙境。

“这里?刚刚下过雨?”

官七画从小在城市长大,对山的气候只能说是一知半解。

那侍女了然一笑,刚想要解释,却不料是皇太后的声音先一步从车厢内传来,为她做了解答。

“七画有所不知,这深山之的气候与外面的气候是完全不一样的!”

官七画赶忙回过头来,脸的错愕正好落入皇太后的眼。皇太后继续说了下去,“也许在外面还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这山林之便已然绵延下了整整半个月的雨!看外面的道路湿泞,方才这玉南山应该是已经下了场下雨。以哀家的意思,这天乌云未散,鸟雀低飞,待会儿恐怕还要下一场大雨!”

官七画记得之前她从马车探出头去跟侍女交谈之时,皇太后还没醒呢!

没想到她才说了那么几句话,她便醒了过来。

“母后休息得可好?方才臣媳与车外侍女闲谈,可是吵到母后了?”

皇太后摇摇头,“哀家并非是被你吵醒的,只是这山气候凉爽,哀家喜欢这样的地方这才醒了过来。”

皇太后在贴身侍女的搀扶下从马车坐起了身子来,顺着敞开的车窗往外望去,皇太后抬手招来了侍女。“阿瑶,依哀家看,这大雨恐怕要来了。你快去前面告诉睿王,让他加快速度早些到皇觉寺说不定还能避开这场雨。”

“是!奴婢这去!”那名唤阿瑶的侍女领命而去。

许是山气候真的这么凉爽吧!皇太后虽然保养的好,但毕竟已经年岁大了,如今被从窗外灌进来的山风一吹,不自觉地便咳嗽了起来。

官七画见状,赶忙将车窗放了下来。转而拿起了桌子的茶杯,给皇太后倒了一杯用炭一直温着的茶水。

皇太后笑笑,将那茶接过来细细地抿了一口,这才道。“这些时日一直待在宫,没想到对回到山竟然还有些不适应。”

“山气候较之外界确实是低了许多,母后待会到了寺庙多加些衣物,渐渐的也会适应过来的!”官七画一边细心地解释着,一边将旁边的毯子拿了过来给皇太后盖在腿。

虽然少来山里,但她也知道山气候湿润,空气的湿气重。

第九十三章 山崖突变

年轻人没什么,但是对于年纪大点的人来说这点湿气却不知能引起身体不适,还有可能引起风湿。现在给皇太后加个保暖的毛毯,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皇太后舒服地眯着双眼,靠在车壁之。望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官七画,她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

“哀家听说,你是京城官将军府的二xiao jie。那你可知,你的那位姐姐官清颜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不知为什么,虽然已经为官清颜和太子萧齐钰订下了婚约,皇太后却总觉得心有些隐隐的不安。

身为凤溪国的皇太后,她还是较宠爱身为太子的萧齐钰的。

此次为萧齐钰订下与将军府大xiao jie的婚事,一方面是因为官清颜表现出来的贤惠和识大体确实令她满意。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看了官清颜身后那庞大的官家势力。

作为太子,根本没有生母护着的萧齐钰是一定需要这样强大的势力作为后盾的。

原本这一切都挺好,但是回寺庙的前一些时日,她竟然从旁人口听到了,关于将军府大xiao jie欺负二xiao jie的传闻。

萧齐钰是太子,等昭然帝百年之后便有可能成为皇帝。若那些传闻都是真的,一个小气到连自己的妹妹都打压的人,是否真的担得起这一guo zhi mu的担子。

所以趁着这次有机会,她便打算直接问问当事人之一的官七画。

而官七画却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对于官清颜,她是真的没有什么好话好说。但是若她真的在皇太后面前不遗余力地说起官清颜的坏话,那也不可能,她又不是坊间那些爱嚼舌根的妇人。

算她向皇太后说了官清颜的坏话,皇太后未必会对官清颜怎么样,说不定还会觉得她斤斤计较。这般得不偿失的事,官七画才不做。

手的动作一顿,官七画眨眨眼睛思虑了片刻,正想随便找个理由将这事糊弄过去。

然而脑理由都还没想好,从外面便突然传来一声锐利的马儿啸声。

“快,快保护好太后!”

从马车传来的喊声传入官七画与皇太后的耳,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看出了惊疑。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还不等官七画与皇太后想明白这个问题,她们坐着的这辆马车便突然狠狠一震,没有任何征兆地停在了原地。

“母后,小心!”

侍女刚才领命外出,这一方车厢内便只剩了官七画与皇太后两个人。

马车猛然停下的惯性使得她们二人皆不由自主地往外摔去。但到底是年轻,官七画的反应极快,在马车停下的那一瞬间一手将皇太后往自己的怀带,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抓住了马车车窗处的车壁。

二人抱做一团,这才避免了被双双摔出车去的惨剧。

因为自己被垫在底下,官七画只觉得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脊背处传了过来。

但这疼痛于她来说,还是能忍受得了的。官七画苍白着脸,咽下喉险些脱口而出的痛呼,转而去看摔在她怀里的皇太后。

“母后,母后您没事吧?”

到底是年纪大了,顿了片刻,皇太后慢慢道。“哀家没事,你怎么样了?”

因为方才那一闹,车里原本点着的灯也灭了。除了从车帘之外透露进来的一线光明,官七画满眼尽是黑暗。

“来,母后起来!”

黑暗摸索着扶着皇太后坐起身来,官七画抬手在皇太后的手腕点了点。脉象有些浮乱。但大抵还是平和着的。

官七画这才稍微放下了些心来。

“母后,外面不知出了什么事!但您不要太担心,王爷与众将士定会护您周全的!您先待在车等一会儿!”

将这番话说完,官七画一抬手便将车帘掀开走了出去。

黑暗皇太后似乎还想要挽留她,但是还不等她开口,黑暗再次覆下官七画已然跳下了马车。

“发生了什么……”

询问的话语才刚说了一半,官七画便被面前的场景给惊呆了。

嗯?她这是看到什么?

她原以为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是因为山路崎岖,马车是因为坏了才陡然停下的。

谁料从里面出来,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这样一个场景。

面前那两匹拉车的马儿皆是额头箭,如今已然倒在了地没了生息。而在车队的跟前,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队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萧辰云从京城出来之时只带了一队禁卫军,如今那禁卫军正围成一圈执着手兵刃与那些刺客们冷冷对峙,将他们护在了间。

对,萧辰云,萧辰云呢?

官七画焦急的目光在人群一一划过,最后停顿在马车的一侧,萧辰云那高大的身影之。

萧辰云一身戎装坐在高头大马之,锐利的目光落在那些黑衣人的身。

他并没有说话,只听得一阵马儿轻嗤是一旁的狄青翻身从马背跳了下来。

“不知阁下是什么人?竟连皇家的马车都敢劫?”

来到那黑衣人的跟前,狄青沉着脸如是道。并无恭谦,并无害怕,他的语气已经趋于质问。

虽说有萧辰云和狄青在她不该这么担心,但看这场景,官七画心里却依旧七八下的。

这些黑衣人个个身材魁梧,虽然被黑布闷面,但一双双恫恫有神的眼睛却明明白白地告诉旁人,他们并不好惹。且较之目前围在她们身边的禁卫军来说,刺客一方是远远占着优势的。

先不说刺客的人数要他们多,冲着待会儿一旦打起来禁卫军们不仅要顾忌自身安危,还需要保护这些随行的宫女宫人们来说,他们此次的胜算不算太大。

只是官七画着实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来行刺皇太后。

按理说皇太后与世无争,常年在皇觉寺修行。不应该有人会这么想她死,特意堵在她回寺庙的路想要杀她的啊!

不等官七画深究这个问题,方才那位离开的侍女便已急匆匆地赶回了马车前。

“太后,太后她……”

那宫女眉间紧锁,一来到车前便焦急地朝官七画问道。

官七画点点头,“太后在里面,你先进去陪着她!”

第九十四章 刺客来临

眼看那女子点点头,掀开车帘便要往里面钻。 !官七画不知突然想到什么,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睿王妃?”

侍女阿瑶不明白官七画为什么要突然拉住她,只能堪堪停住身子。

“待会儿保护好太后!”官七画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包药粉塞进了那女子的手。“这是mi yào,做好最坏的打算!”

“是!”悄悄地将药粉藏进袖子里,那女子这才钻进了马车去。

官七画抬起头,只见经过狄青这一问那边便从后面走出一个黑衣人。虽然也是一样的打扮,一样的蒙着面,但是这人周身却似乎有着一种特别的气场。让人一眼便能看出,他是这些黑衣刺客的头头。

看样子,他是打算同狄青谈谈什么条件。

来到狄青的面前,他抬起手,做出一个揭开蒙面的动作。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打算揭开面纱,要和狄青说些什么。可万万没有料到,当狄青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他右手的动作吸引之时,这人却突然从腰间抽出了一柄泛着寒光的剑。

“狄青……”

小心!

官七画的惊叫声还未来得及出口,只闻得一道破空之声响起。

一件不知是什么的物件带着一股旋风飞去,狠狠地打在了那偷袭之人执剑的手背之。

即便是隔得这样远的官七画,她也能看见那刺客手远远溅起来的血水。看来这东西力道还不轻,隔着这么远竟然依旧将刺客手背的皮肉给割开了。

只是,即便手背被打,那名刺客却只微微抖了抖手,那柄偷袭的剑依旧没有任何停顿地朝着狄青刺来。

“铮!”一时间,只听到兵刃相接的声音随之响起。

狄青反应极快,抽剑格挡,同时自己也迅速往后退了好几步割开与那刺客的距离。

于是剑光闪过,他避的及时,那剑刃并伤到他只堪堪割开了他肩的衣料。

“杀!”

一道杀字,不知道是刺客说的还是萧辰云说的。混乱顿起,蓄势待发的刺客与禁卫军们顿时交战在一起。

小小的山谷喊声震天,短兵相接的声音一寸一寸地在空幽的山谷方回荡,搅乱这一方的宁静。

与刺客那一方的井井有条不同,他们这一行因为随行的侍从太多而显得杂乱无章。

车里的皇太后还好,毕竟是做过一guo zhi mu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也并未显慌乱。在我方禁军并没有真的无力回天之时,她仍旧端坐与马车之内。

但官七画坐不住了,若她没有记错,回狄青同她说萧辰云因为受了伤,所以在半个月之内不能与旁人动武。否则扯裂伤口,便会让伤势更加严重。

回在京城之遇刺,他便因为此而晕了过去,现在的他又遇这样的事,他不会又动起武来吧!

官七画忧心忡忡,皱着眉头在混乱的现场找寻着他的身影。

然而还不等她找到萧辰云在哪,便有一柄寒光抵了官七画的咽喉。

“你是谁!”

官七画咬牙切齿地道出这句话,下一刻便看见了贴在自己身前的那只执着剑柄的手。手背之有新鲜的伤口,因为没有处理加之还在不断的用力,那伤口之还有泊泊的血液往外涌着。

此时那血液一滴一滴地落下,都快将官七画胸前的衣服给浸湿了。

这不是……方才那个偷袭狄青的人吗?

还不等官七画做出下一刻反应,那手便突然用力,直接将官七画拖拉着离开了马车的范围。

“睿王爷,你的王妃已经在我们手了,你还要打吗?”

耳畔响起那名刺客的声音,并没有官七画想象的粗狂。他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像个冷血的刺客,倒像是个秀气的小伙。

当然,这个时候的官七画可没空去管他面纱下的模样到底是几何。

藏在袖的手指微动,便将一包药粉夹在了自己的指缝间。

别以为此次出门她一点准备都没有,经过回的刺客事件,官七画已经充分体会到了这个世界的可怕。

qing tiān bái ri,人好好地走在大街都有可能被刺客追杀,被人贩子bǎng jià。她还是得时时警惕,学会该如何在这个重重危险随时会到来的时代保护好自己。

所以,这次出门,她便带了自己近日研究的好几种能够用来防身的药粉。

只是药粉这东西,毕竟不如厉害的武功好用,她现在被人止住已经失去了先发制人的机会。于是只能暂时先假装配合,等待何时的时机再反抗吧!

“停!”

一道沉稳的声音回荡在四周,令乱糟糟的山谷暂时性地安静了下来。

这些守备宫的禁军虽然人数少,但是却个个都是从下面层层选拔来的精英的精英。所以即便对方的人数要他们多,但现在他们却依旧没有落败的迹象。

双方正战的火热,却不料睿王萧辰云突然喊停。于是他们便只能停了下来,目光尽数落在了被刺客头头所劫持的官七画的身。

那是何人?被劫持的是睿王爷的妻子,睿王妃官七画!

“你想怎嘛样,才能放了她?”

抬手制住禁卫军,萧辰云如古井般幽深的目光便落在了官七画的身。

眼似有责备,似有烦忧,但仿佛担忧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不知为何,对他的目光,官七画忽而觉得有些心悸。

他不明白,方才禁卫军们的士气锐不可而当,为什么萧辰云会在这个时候喊停。难道是为了她?若刺客提出什么过分的无礼要求,他真的会选择救她吗?

脑不觉浮现出回在京城之,她被狄青扔在大街的场景。

虽然那是她自己要求的,但是不可否认,被人抛弃的她还是会难过的。

她也很害怕,那种被人放弃的滋味,特别是在这种动不动能要人命的情况之下。

谁都不想死!

见萧辰云这么爽快地便照着他说的去做了,那男子的身子抖了抖似乎是笑了。

“看来坊间传闻的睿王爷与王妃鹣鲽情深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啊!”那男子眯着眼睛望着坐在高头大马的萧辰云。不得不说,萧辰云如他之前所知道的一样,是个深不可测的人物。

第九十五章 又被放弃

从方才的混乱开始到如今,他们的人都前围攻了它不下十次。!

可他却都只是冷眼坐在马背,并没有动作。倒是一直立在他身边的那个侍卫武功高深莫测。虽然并未将他们完全剿灭,但是每一次却都能恰到好处地守好那一人一马不让他们受到任何的伤害。

但好在出发之前,他们便将一切都打点好了,知道此番跟他们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睿王妃。

将官七画牢牢地扣在身前,那刺客抬眸对着马背的萧辰云笑了起来。

“王爷,若你真的想救下尊夫人,便自己乖乖地从马下来,和我们一起走,如何?”

他们之并无人真的和萧辰云交过手,所以也不知道萧辰云的武功到底是如何样子的。但无论如何,能够兵不血刃地解决萧辰云当然是最好的了。

听到他这话,接下来惊讶的是官七画了。

脑像是有什么东西猝然炸开,恍然有什么东西在她脑通贯了起来。她说她怎么觉得怪,原来这一群刺客并非冲着皇太后来的,而是冲着萧辰云来的。

还想用她来威胁萧辰云,这些人恐怕还不知道萧辰云已然负伤的消息。

恍然大悟的官七画不自觉地挪动了身子,谁料下一刻便被身后警觉的刺客发现了端倪。手腕微抬,那一抹原本紧紧贴着官七画皮肤的冰凉锋刃便往官七画的脖颈处再贴近了一些。

锋利的刀刃割开细腻的皮肉,顿时便有细小的血珠欢快地从伤口处涌了出来。

“你,你别冲动!”

不等萧辰云开口,这边的官七画便自己颤颤巍巍地先说了话。

豆大颗的汗珠从额边落了下来,官七画眯着眼睛目光无神地看向前方。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从哪听来的消息。我还未出嫁之前风评便不好,睿王爷与我鹣鲽情深,你是听谁胡说的!”费力地吞咽下自己的紧张情绪,官七画面依旧保持着镇定。

看不到身后之人的脸,更无法知晓他如今的情绪,官七画只能一字一句地道。“你别白费力气了,王爷是做大事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因为我一个小小的女子便和你们走,将自己陷入险境!”

“哦!王妃这不自信?”方才见威胁萧辰云有效,已经尝到甜头的那人才不会相信官七画的鬼话。继续将手长剑抵进官七画的咽喉,威胁地看着萧辰云。

“睿王爷,我们时间紧的很,你王妃的死活可都只在你的意念之间。王爷你有没有想好,到底该如何抉择呢?”

本以为萧辰云至少不会立即答应,也会犹豫片刻的。谁料他话音都还未落下,那边的萧辰云竟然从马背拿起了一把弓箭。弯弓搭箭,直直地指向了那名刺客,还有站在刺客身前的官七画。

“给你两个选择,一,放开她,二,你们两个一起死!”

漠然的声音并未带一丝情绪,萧辰云的沉沉目光落在官七画的脸,眼底有一抹挣扎闪过。但即便是那样一抹挣扎,很快也在别的情绪的磨合之下趋于无形。

“王爷……”看着他拉成满月的弓,狄青脸亦浮现一抹难色。“要不要属下去,将王妃救下?”

若真的如之前那刺客所说,要王爷束手擒他们才肯放王妃,狄青是万万不会答应让萧辰云这么做的。但是,官七画怎么也算是他们的王妃,如今她被挟持,他又怎能真的对此无动于衷呢!

狄青想自己前,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能将官七画救下。

可萧辰云却冷冷地道出了事实,“即便你武功高于他,你也不可能在他向官七画下手之前将官七画带出。更何况,此人的武功,不一定你差!”

武功他还高?

狄青想起方才与他交手那一招一式,似乎也猜出了些什么端倪。确实,方才与那人交手,那人给他的感觉便是如此,明面是他武功胜于他,但是暗地里却是他畏畏缩缩完全没有放开手脚和他打。

这人这般做法,难道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武功,怕他看出什么不该看出来的东西?

狄青皱着眉头,衡量了一下利弊,发现自己去好像真的也未必能救下官七画。不止不能救下她,若是他失败了,他还可能直接将官七画推向死亡。于是,便只能握着拳,干瞪着那边的刺客。

“怎么,睿王爷真的打算杀了王妃?”

谣言哪里敌得过事实。那人不是傻瓜,若说行为与动作会骗人,可是萧辰云的目光却依旧同他的行为一样,不带一丝感情。长弓被他拉紧,弓弦弯的如同一轮满月。他看得出,这样的力道下若箭真的射过来,不止身前的这个女人他要是躲得不及时很有很可能也会被贯穿。

看来,这位睿王,当真是个无情之人,对自己新进门的王妃竟然也下得了如此狠手。

那刺客看萧辰云这边无懈可击,便只能将心思放在了面前低着头的官七画的身。

“睿王妃,你不抬起头来看看,你的夫君是如何将你放弃的?”

他想的通透,萧辰云也许会作假,在他面前装出一副不将自家王妃放在眼里的模样。但是这位已经被他把在手的女子,肯定是没有萧辰云这么高的承受能力的。

听说,睿王妃还是京城某位权贵之家的xiao jie呢!

那些世家养出来的娇滴滴的女儿,被随便一吓定然什么都会说出来了。

那人如是想着,便将魔爪伸向了官七画。

刀刃再深一分,那原本较浅的伤口又加深了几分。相似突然得到了释放,脖子的血液便争先恐后地从伤口处涌了出来。血液落在那柄寒刃之,又顺着锐利的刀锋流到官七画的衣襟之。

一阵阵疼痛与冰凉朝官七画袭来,她眨眨眼睛,不止脸色白得如纸,连头也有些晕晕乎乎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感受着脑如浪潮般一阵一阵袭来的眩晕,官七画迅速明白过来。她貌似有些失血过多了。

原主这身子底子本来差,经过官七画这么一段时间的调养下来也算是渐渐在往好的路走。

第九十六章 还是心疼

但是一个人的身体,又怎么可能会只凭着过这么一个月好日子喝这么几副调养的药能好的,她仍旧有些贫血。!

现在这样的症状,显然是贫血引起的不适反应。身血量本不多,被刺客一直这么放,想来再过一会儿她估计会晕过去了。

不,人都还未逃脱险境,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晕过去?

想到这,官七画只能趁着自己意识还清楚,将舌尖抵在牙齿之间狠狠地咬了一口。

那一阵剧烈的疼痛自舌尖传来,血腥之味瞬间在口腔之蔓延。

官七画只觉得自己方才被抽掉的力气又恢复了过来,疼痛令她提神醒脑。

“你看,我可没有骗你!我之于王爷,只是个可有可无的物件而已。在他眼,也许我的一条命还不你的呢!你挟持谁不好竟然挟持我,真是笑话!”

方才一直不敢抬头看萧辰云,因为怕自己看见他眼对她的半点都不在乎自己会难过。但是想通之后,好像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她本是自己一个人,她只有自己,也只能有自己。这样想通了,便再也不会惧怕别人的背叛或是放弃了……

官七画迎着马萧辰云的冷漠的脸微笑了起来,“王爷,放手吧!七画不怕死,但是王爷要记得,一定要让这个人和我一起死!”

看着官七画决绝的目光,萧辰云皱皱眉头,一字一句地对她说。“放心,你若真的死了,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报仇……”

轻轻呢喃着这两个字,官七画慢慢压下心如潮水般疯狂涌动的苦涩。

自己死了,若真的能有一个人愿意为她报仇,这似乎……也不错。

双目与空交汇,萧辰云看出她眼的决绝。无人知晓他的内心到底是何情绪,众人只看见他下一刻便对着官七画与那名刺客松开了手。

一道尖锐的破空之音在空幽的山谷陡然响起,羽箭破空而来直直朝官七画的门面射去。

那刺客并未料到,让官七画说话,竟然没有劝住萧辰云还让萧辰云下定了要杀他们的决心。

而萧辰云出手竟然如此迅速决绝,他并不敢拿自己的性命相赌。见羽箭已在咫尺,那人一把推开身前的官七画便要往旁边躲。

而这个时候,正是最好的时机!

官七画眸光芒大盛,她根本没有想过要躲过那箭羽,直接转身一扬手便将一直藏在指尖的粉末朝那名刺客的眼睛撒去。

白色的粉末飘荡在空,在官七画的眼如同纷纷扬扬的雪。

“官七画,闪开!”

见原本有机会闪开的官七画毫不躲闪,马背的萧辰云眼顿时浮现出焦灼的情绪。不能再等了,他当机立断,以最快的速度从马背抽出长剑,对着官七画的方向将那长剑扔了出去。

无人瞧见他到底是如何出手的。只见白光一闪,那柄宝剑便如有灵性一般飞将过去,将那再差一点点能贯穿官七画的长剑一分为二拦腰斩断。

当然,身后发生的这一切官七画因为角度都没有看见,她也没有机会再看见了。她只看见因为她的粉末,那黑衣刺客的眼睛受了伤,但他的忍耐性却远远地超过了官七画的想象。

他并没有如官七画之前所预测的那般捂着眼睛嚎叫不止,而是趁着还未完全失明,对着官七画的肩膀便是狠狠地一掌拍了过去。

这一掌,凝聚着十成的力,官七画的脑子又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晕晕乎乎的。来不及闪躲,她便被拍飞了出去。

瘦小的身子如同一只折翼的风筝,轻盈地往后退去。

而她不知道,她一直往后退的方向其实是山道旁的一处断崖。

“官七画!”

“王妃!”

官七画闭眼睛,带着肩头如断裂般的疼直接从一边的断崖跌落了下去。

她甚至还来不及发出一点声音,身子便迅速往下坠。只听得耳畔呼呼的风声,那个身着月白宫装的女子,这样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

山谷回荡着不知是谁发出来的喊声,官七画只觉得脑袋好重好重,她好累,好想这样好好地睡一觉。

为什么会累呢?

因为萧辰云非要让她学骑马,因为她好像又被别人放弃过一次了……

那一刻,脑浮现种种乱七八糟的念头。但这种情况却没有持续多久,很快,黑暗便覆盖了她所认知的一切。

一切,归空。

……

山湿气重,乌云覆盖在可以看见的天空之。一场积蓄了多时的山雨,终于在这少有外人涉足的山间酣畅淋漓地下了起来。

大雨倾盆,与外面的春光明媚不一样,这里的雨是狂野的亦是饱满的。

山道之迅速积蓄了满满的雨水,整个山间的水都顺着草木山崖往下落,最终汇入进了地势较低的山溪之。于是,因为这一场雨,玉南山的小溪雨水暴涨几乎是平时的好几倍。

山林喜静,除了沥沥淅淅的雨落声天地之间仿佛已经再也容不下什么旁的声音。

官七画的脑思绪一直很混乱。一时她是身处凤溪国的睿王妃官七画,一时她又仿佛变回了那个冷漠的,一天到晚除了工作什么都没有的整容医生官七画。

别人只知道她整容术高明,却鲜少人会认可她的医术。

她曾经是多么热爱医学的人啊!可最后,明明有着一身不逊色与任何人的医术,为什么却没能完成自己的梦想当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呢?

是了,是因为她的身份,因为她那私生女的身份。

她的父亲是医学世家的官氏的传人,可她的母亲却只是一个永远都不能被他们高贵家族所接受的外面的女人。

于是那个女人在生下她之后慢慢的便郁郁而终,留下她被外婆外公一路带大。

但是,苦难似乎总爱和同一个作对,在她完高之后,连唯一愿意收留她的外公外婆也双双出了车祸与世长辞。

她这样变成了一个孤儿,她自己为自己挣学费,她自己鼓励自己终于念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医科大学。

可是最后呢?

因为害怕她给他们官氏家族带来威胁,在她即将毕业之际便被那些所谓的家长,签下了那一纸所谓的为了她好的合同。

第九十七章 被他救下

用她从小的梦,为母亲在那个冰冷的家族,换来了一席之位。

代价是她再也无法再从事任何救死扶伤的工作,医生的梦终究也只是梦而已。

她只能去做一名整容医生,虽不救死扶伤但却也算离自己梦想的职业离得不算太远。

她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

原以为自己的人生也这样了,可谁知道一场空难,老天爷却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而这次重生,重生的不止是那个将军府庶女官七画,还有那个不敢追逐自己梦想的官七画。

她官七画,势必重生,不再被令人不齿的身世所累,不再被所谓的亲情所阻碍脚步……

“滴答……”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水声突然灌入耳,给一直沉浸在黑暗的她带来了一丝光明。

官七画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眼睛里却不知为何只剩下一片白光。

光芒,她似乎还看见一个身影正慢慢地朝着她走来。

冰凉的手指拂过她同样冰凉的脸颊,官七画觉得有些痒便往旁边挪了挪。可也是这样轻轻一挪,牵动肩膀的伤口。官七画只觉得肩一阵剧痛传来,毫无意识的她便遂着自己最原始的想法,让痛呼溢出了声。

“疼……”

毫无意识之下,她的口气委屈无。看着她苍白得厉害的小脸,空气似乎有一声浅叹响起。

四肢依旧麻木的厉害,但也她好像找到了一个较温暖的地方。身子似乎不再那么冰凉了,官七画皱皱眉头下一刻睡意再次袭来她便跟着又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知道等她醒来,一睁开眼对的是一双沉静的眸子。

“你?”

官七画觉得头有些疼,迷迷糊糊地睁眼,也不知道自己如今到底是清醒了还是依旧沉浸在方才那混乱的梦。若非做梦,她又怎会在这个时候看见萧辰云呢?

她虽然身体不适,但是脑子却是清楚的。她记得之前自己被人拍了一掌,好像是从面掉了下来。

玉南山高耸入云,即便她是从半山腰坠下,也不可能还活着呀!

难道真是糊涂了,其实她现在已经死了?

一双明亮的眼睛透露出些许迷茫,官七画愣了许久这才听到自己说。“你,你也死了?”

“你说什么?”

听清她的话,萧辰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伸出手放在她的额头探了探,而后才喃喃道。“没有发热啊!”

如同一道冲破黑暗的曙光,萧辰云的话如同一道警钟在她脑重重地敲响,将正陷于现实与想象的她给猝然惊醒了过来。

“萧,萧辰云!我还活着吗?”

灵台恍然清明了过来,官七画只听得一时间有许许多多的声音涌入了她的耳。

流水的滴答声,外面雨落的沙沙声,还有眼前之人剧烈的呼吸声。

一双手落在她的后腰,将她慢慢地扶了起来。

官七画着他的力道坐起身子,睁开的双眼慢慢地将周围打量了一遍,这才发现自己现在正躺在萧辰云的怀。

而萧辰云,则抱着她坐在一个类似山洞的地方。

“你醒了!”

淡淡的语气响在耳畔,官七画回神看着那张依旧布满冷漠的脸,不知为何鼻子却忽然一酸。

“萧辰云。”

记忆清晰得如同一切都发生在方才,官七画还记得萧辰云对她说的那番话。他说,他不会救她,他还说,等她死了他会帮他报仇。他不是那样冷漠的一个人么?可是为什么,当她从恐惧醒来,第一看见的却仍旧是他。

官七画眨眨眼,眼睛与胸口都不自觉地变得生涩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眼底积蓄,只要她稍稍一动那些东西便会如开了闸的洪水纷纷涌出。

望着眼前官七画那陡然红起来的眼圈,英明神武的王爷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手足无措。

在他的认知,官七画一直是个懂事又坚强的姑娘。无论之前他如何打压她如何对她不公,她都从未在他面前展现过如此脆弱的情绪。

即便之前在悬崖,他作势要将她与挟持她的那名刺客一起射杀,她亦是那样一副完全接受的模样。可是现在,一切危险都已经过去了,她怎么又像是马要哭出来一般?

当然,哭哭吧!可为什么还要用这般泫然若泣的目光看着他?

难道是还在伤心他之前对她所做的一切?萧辰云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该如何劝她才好,只能这般静静与她对视。

“嗯,没事了!现在没有刺客,也没有人会伤害你了!”

想了良久,他才从喉咙憋出这么两句劝慰的话来。

而也不知是不是这两句劝慰真的起了作用,怀的官七画突然低头,眨眨眼将眸的眼泪复又逼了回去。

再次抬头,方才那脆弱的如同一只小兔子般的官七画,已然又变会了那个机敏聪慧,从不让人为她担心的睿王妃官七画。

“王爷,我们这是在哪?你又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官七画知道自己是从山崖坠落了下来。且看四周的情形,除了萧辰云便不见其他人的身影。官七画也不难猜出,萧辰云恐怕并没有在她坠崖之时将她拉住。

这里很有可能,便是她坠落的崖底。

而萧辰云接下来的话便证实了她的这个想法。

“这是玉南山断崖的崖底。”萧辰云抿抿唇,继续说道。“正好这几日山大雨,崖底积水形成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小水潭,你从面落下来,正好掉在那水潭之。”

所以,这才是她此次捡回一条命的原因?

官七画伸手抚了抚额头,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这么说来,若不是正碰山涨水的时候,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铁定是不死也残。

看来在连续倒了这么多次霉之后,老天爷还是善待了她一回。不过,明白了这个问题之后,官七画最疑惑的便是萧辰云。

她是从面掉下来的,可是他呢?他又是怎么也和她一起出现在山崖下的?

难道是面的刺客太厉害?萧辰云与禁卫军们打不过他们,也被打落山崖了?

官七画眼的疑惑大盛,于是也这样问了出来。“可是,你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

第九十八章 尴尬处境

对官七画询问的眸子,萧辰云的目光敛了敛,脑不自觉地便浮现了之前在山崖的那一幕。 !

他亦不明白自己当时到底是了什么邪,看见官七画被那名刺客打落山崖。明知自己根本握不住她,可身体的反应却他脑的思绪要反应得更快。

那一刻,鬼使神差的,他竟然也放任自己追随着官七画的身影,从山崖跃了下来。

只是对官七画那复杂的眸光,他却忽然有些犹豫,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同官七画说起这回事。

于是只能避重轻,趁着她脑袋还不甚清醒将这事给糊弄过去。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目前还没有再娶一个王妃的打算。”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官七画眼的疑惑不减反增,萧辰云的话在她脑激荡了一会儿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说这话的意思。

是在向她解释,他为什么会将她救下吗?

难道他出手救她,只是为了不想去别的女人吗?

官七画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转不过来了,而萧辰云亦不打算让她对这个问题继续深究下去。伸手推了官七画一把,他漠然道。“怎么样?现在能自己站起来吗?能站起来,便不要再坐在本王的身了。”

不知他到底抽了什么风,方才还一副关怀他的语气,现在才过了多久态度却又变得这么恶劣了起来。

“我……没事了。”

直到这时,官七画才发现自己如今坐在萧辰云的腿。

因为外面大雨,二人如今皆是湿漉漉的一身。原本是春季轻薄的衣服,如今被水浸湿薄薄的衣料便尽数黏在了各自的身,将官七画玲珑的身材萧辰云结实的胸膛,展露得一览无遗。

四目相对,顿时一种难言的尴尬气氛环绕在二人周围。

官七画轻咳一声,赶忙提着衣领从萧辰云的怀退了出来。

动作太大牵动伤口,有些疼,但是这种程度的疼痛还是在她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的。

官七画低眉,一面站起一面粗略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周身。方才在崖那名刺客打她的一掌虽然重,但只伤在她的肩,除了肩别的地方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

外面还下着雨,算是待在洞也能感受到一阵一阵的潮湿。官七画想,在这样的情况下身没有受伤是最好的,若是有了伤口又在这样的地方待久了恐怕还会引起别的不良反应。

而见官七画起身,原本靠在岩壁坐着的萧辰云亦撑着从地站了起来。

“若是没事,随本王去外面看看!”垂首瞟了一眼官七画,萧辰云想起她方才那仿佛半点不愿在他怀里多待的样子,不觉有些烦躁。

但到底是极其细微的情绪,萧辰云没有展露出来,官七画也并未注意。

萧辰云带路,二人便一前一后地走出了那在山崖底下本不深的山洞。

外面的雨虽然一直在下,但是较之之前却已然小了许多。官七画与萧辰云并肩站在那山洞口,双双往前望去。

因为雨量大,山洞一侧的那个小水潭的水看着又涨了不少。水势涨的眼看都快要淹进山洞里来了,官七画望着那水面眼带了丝缕惊疑。

有这样反应并非她担忧山洞被淹,而是因为放眼望去,那水潭之除了满满当当的水在水面之还漂浮着好几具已然被泡得浮来了的尸体。

因为在水被浸泡了太久,那些尸体的面部已经浮肿,看不清长相。但是依服饰打扮来看的话,官七画还是认得出来,这下人应当是今日在山崖面偷袭他们的那些刺客。

之前禁军与刺客在面交战,混乱从面落下几具尸体来也是很正常的事。只是官七画不明白,萧辰云为什么要引着她来看这些尸体。

“王爷,这些尸体应该是那些黑衣人的,你……”

本想询问缘由,谁料她话都还未说完,萧辰云便望了她一眼然后撩起衣摆直接走进了那水潭之。

“王爷……”

到底是泡着死人的水潭,萧辰云这么走下去,还是将官七画给吓了一跳。

但是很快她便明白了过来,只见萧辰云步入水水大概已经没到了他的腹部。一步步走近那些尸体,他伸出手直接勾住了两具离他较近的尸体。而后便靠着水的浮力,将那两具尸体从水潭的央拖到了山洞的边缘。

大雨一直在下,虽然雨量有所减少,但是也这么点空当也将萧辰云淋了个透彻。

山气温皇城那种地方要低,只见那雨水顺着萧辰云的发丝一滴滴地落了下来。在官七画的眼,也出去淋了这么一趟,萧辰云的嘴唇都又白了一番。

他难道不冷吗?官七画向来怕冷,看着他这幅模样,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当然,也不等她再有什么别的反应,萧辰云便已经来到了她的跟前。

“你来看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关于他们身份的东西来。”萧辰云轻抿薄唇,一丝丝寒气从他的身溢出,再次证明了这个山洞之外外面的气温到底有多冷。

“好!”既然连萧辰云都吩咐了,官七画还是老老实实地干活吧!

低下头,蹲下身子,她将目光放在了萧辰云脚边那两具尸体的身。

萧辰云从水走了出来,站在一侧开始拧干自己湿漉漉的衣物。而官七画便从旁边找来了几根较结实的树枝,开始粗略地检查起那两具浮肿的尸体来。

因为浮肿,二人的衣服都被崩得紧紧的,官七画在他们的衣服搜寻了一下并非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其实也是,这些刺客们又是黑衣又是蒙面的,显然是不希望别人知道他们的身份,身又怎么可能会带与他们正常身份有关的东西呢!

当然,不管这些,官七画没有气馁继续将自己的工作进行了下去。

小心地将他们的衣物撕了开来,官七画先是检查了一遍他们身的伤口,而后才进行了更细致的检查。

新鲜的伤口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不出意外这二人都是被禁卫jun ci要害从而造成的死亡。

但是,在检查他们周身的时候官七画还是看出些许端倪。

第九十九章 谁有嫌疑

皮肤虽然已经被泡得发白,但是还是能清清楚楚地看清这二人身的皮肤,那一道道形形sè sè的伤口。

伤口长短形状不一,形成创伤的时间也相当的不一致。

看到这里,官七画不由得不怀疑了。若这些人是专业的刺客的话,身有太多伤口确实没什么大不了。但是怪的地方在于这些伤口创面都非常大且造成伤口的原因也很杂,并不止有被刀刃砍伤的伤口还有被鞭子打出来的细小创伤,甚至是被什么东西砸出来的伤口。

基于此,官七画不得不用更宏观的眼光来看待这两具尸体了。

据她所知,身为刺客,除了杀人的技巧需要有外,隐藏也是一场成功的刺杀占很重要的因素。所以一般专业的刺客除了武艺gāo qiáng外,还是需要较轻盈纤细的身材才便于隐藏。

可是这两具尸体却完全不一样,身材魁梧,一点不像她之前在皇城所遇到的那些刺客,倒像是……

“怎么样,看出些什么来了么?”

正巧萧辰云发问,官七画抬起头,澄澈的目光便落在他皱起的眉头之。

官七画深呼一口气,将一切疑点都同他说了。“这些刺客看起来好像不怎么专业啊!皮肤粗糙,身伤口太多,且看他的面部与手指,面部粗粝手指粗糙。依我看,面部粗糙应该是因为常年生活在风沙肆虐之地而造成的。而他们的手指,厚茧的分布面积与分布地点也表明他们惯常使用的是类似大刀,长枪一类的武器……”

话已说到这里,萧辰云便已然明白过来官七画的意思。

她的意思是,这些刺客可能并非真正专注杀人的刺客,他们一定在世人眼有着一定合理的身份。更有甚者,也许这些人根本不是旁人,也许正是京城之哪位权贵豢养的私兵。

官七画目前只能想到这些,但萧辰云沉吟片刻却仿佛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本王记得,平西王之前便是在气候恶劣风沙肆虐的寒城驻守。且此次回京,他带回来了一支军的守备营。”

萧辰云的话如同一记鸣钟,在官七画的心头敲响。

她对着两具尸体身的细节,脸色渐渐的也白了起来。“好像,真的是这样。”

她扔了手的树枝,站起身来。“目前我发现的东西也只有这么些了,到底孰是孰非我也下不了定论。”

若说作案理由,平西王确实是如今最有嫌疑的人了。

萧辰云正好接了回他献寿礼出事的那件案子,若平西王真的做了那件事,那么他想杀查案的萧辰云干扰他查案确实勉勉强强说的过去。

但也只是勉勉强强说的过去而已,在一般人眼可能会觉得这是有理有据仿佛是那么一回事。可稍微聪明些的人也不难看出端倪,如说,平西王为什么要在皇太后的寿宴捣乱?他与昭然帝是多少年的好兄弟,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的理由又是什么?

在没有弄清楚这些问题之前,无论下怎样的定论都有些为时尚早。

萧辰云显然也是明白这个问题的,脸色未动,但目光却变得渐渐深沉了起来。

“走吧,先进去。”

将那两具尸体这般扔在一旁,官七画与萧辰云便又进得那山洞之来。

虽说二人都从崖坠下,但所幸都无大碍。

如今本应出去周围找找看有什么能离开这个地方的出路,但是碍着外面还下着雨看来还是得再等一会儿。

在这样一个对于他们来说完全陌生的环境里,他们若这样冒雨出去,辨不清楚方向是小,若是遇什么山体滑坡泥石流什么的惨了。

所以基于目前的现状,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山洞里最好。

之前在马车,官七画草草地看了看这玉南山的地形,山峰高耸入云,但山峦却是一个接着一个绵延不绝。这样的地形其实对他们来说,是很不利的。

山峰绵延,意味着山高林深,若是常年无人在这山走动的话,可能连路都不会有。那意味着在这样广阔的深山老林里,他们要自己寻找方向走出这山林,若方向判断错误,说不定还会往更深的山而去。

官七画从小在城市里长大,对于在山里找方向什么的一般都只在电视的野外生存活动里见过。对于实战,她可是一点信心都没有,只能指望萧辰云能懂一点了。

外面雨声淋漓,山洞里亦是静悄悄的。官七画与萧辰云相对而坐,二人相顾却无言。

因为谁都没有带火折子,所以二人**的衣服也不能烤,只能贴身穿着依靠体温看能不能烘干一些。

本是春末夏初气候温凉的季节,山温度又普遍外面要低。官七画在山洞里jing zuo了一会儿,便觉得自己的身子开始渐渐凉了起来。湿衣再加身体本来的疲惫,即便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官七画也不知不觉地合眼睡了过去。

虽然是睡了过去,但是官七画的意识却还是清醒着的。

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下,她根本不可能睡得安稳。且她是大夫,也完全明白,穿着湿衣服在这么潮湿的环境下睡着那是十分容易引起风寒等症状的。

所以当她快要真的进入深度的睡眠之时,官七画胸口一紧,下意识地惊醒了过来。

不知道她到底睡了多久,等她醒过来之后,外面的天空已然暗了下来。山雨已经停歇,明亮的天空即便是在黑夜也显得清明。

有月光从外面照了进来,官七画眨眨眼睛感受到身传来的酸涩的无力。

看来潮湿的环境对人的影响可真不小,她睡了这么一会儿四肢已经酸痛了起来。不能再这样睡下去了,官七画扶着石壁站起了身来。

因为光线的原因,她并不能将对面的萧辰云完全看清楚,只模模糊糊瞧见他黑漆漆的影子靠在石壁。

雨已经停了,那么他们应该赶紧找出路去。若是面的禁卫军没有被完全消灭,狄青一定是会带人下来找他们的。

可是萧辰云如今这样一动不动半点不着急的样子,着实是令她为难。

到底要不要叫他呢?

第一百章 拒绝救治

官七画思虑了片刻,最终还是理智占了风。对着那黑漆漆的影子,她轻轻地开口。

“萧辰云,雨已经停了!你看我们是不是……”

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走到萧辰云的跟前,官七画还没来得及说完她那未完的话,便猛然闻到从空气传来的浓重血腥味。

这是什么情况?

官七画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皱起,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伸手往萧辰云那边探去。

“你想干什么?”

一道嘶哑的嗓音毫无征兆地在黑暗响起,官七画被这声音一吓险些坐在了地。当然不等她坐在地,纤细的手腕便被一只冰凉的手掌紧紧握住。

“萧辰云,你,你怎么了?”

眼前光线实在是有限,官七画不知道萧辰云如今的情况到底如何了。但是从空气血腥味的浓淡程度来判断,他一定是已经流了不少的血。不然声音也不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得如此沙哑。

“本王没事,你,你别过来!”

不知是不是官七画的错觉,萧辰云的声音竟然带着一丝丝难以察觉的慌张。

当然,即便是隐隐察觉到不对,官七画也并未往什么别的方向想去。相处这么久,萧辰云的性子她还是摸得到点底的。此人极其谨慎,在受重伤的情况下也不愿让她为他医治,想必是还无法完全信任她吧!

但即便他不信任她,她也不可能这样依着他的人性子不去管他的伤势。

如今他们身处山林,又不是在外面,萧辰云不找她治伤也可以去找别人。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之下,她若是不及时出手,任由萧辰云的伤势继续恶化下去的话到时候他们还怎么找路走出这片山林。

“没事?萧辰云,你当我是傻子么,这么浓重的血腥味,你一定是受了伤。”深呼一口气,官七画顺着那只握着她手腕的大掌的方向,继续往萧辰云的跟前挪去。“你放心,我好歹也算是你的妻子,我不会害你的。你让我看看好么!”

语气是她少有的温柔与耐心。

官七画十分无奈,她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成了幼医,在哄不懂事的小孩打针吃药。

萧辰云平时看着多么稳重的一个人,在这样的事情下怎么也像个小孩一般不知轻重。

“官七画!你是在忤逆本王?”

依旧是布满沙哑的嗓音,但是已然不同于方才的轻柔。萧辰云的声音与他的脸色一起深深地沉了下去,握着官七画手腕的力道也不由得加重了许多。

无形的威压从黑暗的那端源源不断的传来,官七画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然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自己腕传来的剧痛。

“萧辰云,你,你干什么?你快松手,我只是想给你看看伤而已,你不至于如此吧!”

疼痛在无形加重,官七画只觉得自己那根细细的手腕快要被他折断了。原本不好的情绪瞬间变得更不好了,凭什么啊,凭什么这对她啊?她只是不想他出事而已?

“萧辰云,你放手……”

手的疼痛与心底的难受加诸在一起,官七画只觉得自己委屈无,眼泪也那样毫无预兆地从眼角沁了出来。

而直到这时,萧辰云才仿佛从自己方才那混乱的情绪回过神来。

望着那在明明身处黑暗之,依旧熠熠生辉的一双眸子。他猛然察觉到自己的不对,眸光黯了黯这才松开了掐着官七画手腕的五指。

“你,没事吧!”

明明眼前景象已经有了模糊的迹象,萧辰云却依旧强撑着靠在石壁定定地盯着官七画。

赶忙将自己的手腕缩回去揉揉,钝钝的痛从手腕传来,不用仔细看官七画也知道自己的手腕铁定已经红了一圈。

还真是飞来横祸,从那么高的山崖坠落下来没事,倒是在这种情况下被萧辰云给掐伤了。

虽然她现在很生气,但是官七画却依旧是理智的,她也知道在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时间却跟萧辰云生这种闷气了。如今最主要的,还是弄清楚萧辰云到底怎样了。

这样想着,官七画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从地爬了起来,下一刻她便猛然伸手手掌贴了萧辰云的胸膛。

即便这山洞里黑漆漆的,但是外面月光也渐渐大了起来。她是看不清萧辰云的脸,但是萧辰云衣服靠近腹部的那一块不正常的深黑,她还是能看得见的。

颜色偏暗,说不定是被血液所染。

果不其然,手掌一碰萧辰云的腹部便触到了一片湿漉漉的粘稠。

官七画的手腕再次被猛然反应过来的萧辰云所控制,但是没关系她已经找到了伤口的所在了。这一手的鲜血是证据,萧辰云还敢同她说他没事?

“官七画,你不要挑战本王的忍耐底线。”

又是带着冰渣的声音从离她极近的地方传来,但是萧辰云手的力道不知是何缘故竟然轻减了下来。

若是在平时官七画当然怕他这般发怒的样子,但是在今夜算他发怒又如何,官七画也已经铁了心要救治他那她必须得救!

官七画反手自家将自己另外一只手也送了去,反握住萧辰云的手。

“萧辰云,你别任性了!这山崖这么深,这山林这么密,算狄青真的带人来找你了也真不知道他们要用多久才能找到这里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你受伤了,若不及时救治是会出问题的,你是想死还是想残废?”

第一次在萧辰云面前将话说的这么霸气,官七画瞬间有了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

然而这种美好的感觉寿命却不长,下一刻,萧辰云锐利出手,大掌便攀了她的脖子再次将她的生死掌控在了他的手。

“本王,要你滚!”

一字一句地道出这一句话,萧辰云的语气森寒,连山洞的气温也在不知不觉下降了不少。

官七画被冻得抖了抖!萧辰云想来是极怒了,连官七画也听出了他这字句的咬牙切齿。

官七画眨眨眼睛,正想出言说些什么劝导的话。谁料她才刚张嘴,眼前的萧辰云高大的身影竟然这样直挺挺地朝着她倒了下来。

“萧辰云,你怎么了……”

第一百零一章 草中藏蛇

话都还没说完,那她高出一个头的身影这样落入了她的怀里。萧辰云的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官七画的肩,方才那掐在官七画脖子的手掌也不知在何时完全松了开来。

肩本受了伤一直疼着,被萧辰云这样一撞便又是一阵钻心的疼。官七画方才好不容易才被她忍回去的眼泪,被这样的疼痛一ci ji便又这样飙了出来。

“啊!”

细细的痛呼从她口溢了出来,官七画呆在原地愣了片刻,这才渐渐从疼痛回过神来。

“萧辰云,你怎么样了?”

回过神来第一件事,自然是赶紧查看萧辰云的状况。她被砸疼事小,萧辰云若是同她一道出了什么事,她届时可不知道该如何对狄青对王府众人交待。

但令人心惊的是,无论她如何唤他他都已然没了反应。

不是吧!难道是晕了

官七画额头青筋一跳,顾不得自己疼了,赶紧扶着萧辰云往山洞口挪去。

里面的光线太黑,并不方便她帮他看伤,还是挪出来较好。靠近山洞的出口,有外面明亮的月光照进来,光线总算是亮了起来,而官七画也终于看清了萧辰云身血液的分布状况。

别的地方还好,只唯有腹部这一处有血液渗透出来的迹象。

冰凉的手指摸索着搭萧辰云的手腕,官七画强迫自己赶紧将心安定下来,仔细地感受着手脉搏的浮动。

脉搏表明了他的虚弱,看脉象应该是有些失血过多,所以即便是如萧辰云这般意志坚定的人在强撑了这么久之后也不得不晕了过去。

官七画想起方才在洞内闻到的血腥味浓度,心里也算是明白了一大半。想来他不知是何时受了伤,方才血液一直在流,不过他装的好并没有让她太早察觉而已。

但是人的血液是有度的,一旦血液流失到某个程度便会导致休克,这应当是他如今陡然晕过去的原因吧!

想到着,官七画更不敢耽搁下去了。

一手拉开萧辰云覆在身的衣物,一手解开他的腰带将他穿在身的沉重铠甲给解了开来。

解开铠甲与衣物,顿时便有一阵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官七画阴沉着脸,从怀掏出大大小小七八包乱七八糟的药粉一并扔在地。

原本不知道萧辰云要带她来的是玉南山,官七画一是为了安全,二是为了找机会看能不能半路出逃所以带了这么多药粉备用。谁知道自己的用场还没碰,这些花了她不少精力制出来的药粉,要白白入了萧辰云的口。

当然,现在也不是心疼的时候,官七画轻叹一口气在药包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一包能阵痛的药粉尽数灌进了萧辰云的口。

怪只怪她只考虑到了要逃跑而没有想到自己出来一趟竟然还要救人,这些药粉大多是用来迷晕人或是保护自己的毒药,官七画找了许久竟然连一点能给人治伤止血的药都没有。

官七画当下便有些颓然,看萧辰云如今的情况,如果再不快快为他止血恐怕这小子见不到明天早的太阳了。

让病人这样死在她的眼前?不可能!

目光在山洞周围环视了一圈,最终停留在了外面那一盘黑漆漆的山林之。

官七画眸光一闪,顿时便有了主意。

从一边将萧辰云的佩剑拿来,她从自己的裙摆扯下长长一条布条小心翼翼地将萧辰云受伤的伤口绑了起来。

“你先这等一下,我去去来!”

指尖在萧辰云紧闭双眼划过,官七画提着沉重的长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走去。

万籁俱寂,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白日才下过一场大雨,山林静悄悄的并没有太多小动物闹腾的声音。官七画借着明亮月光的照耀绕过并排躺在山洞前的那两具刺客尸体渡水往外面而去。

既然是想去玉南山寻药,官七画自然也是在府打听了一番关于这玉南山的消息的。

记得王府药房摆弄药草的师傅,曾经跟她提过一些这玉南山的传说。

传说这玉南山很多年前曾隐居过一位道行颇高的道长,名为玉虚。

玉虚擅医术,有一日云游到此看出玉南山钟灵旈秀便在这山住下栽种了各种各样珍惜的草药。是以,从很久很久之前这玉南山便是盛京方圆八十里内药草最齐全的山头。

当然,传说说到底也只是传说而已,玉虚这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过如今已经无人能真切地答出来了,但是玉南山风水好药草多这倒是不争的事实。

官七画想,既然玉南山号称草药齐全,那么一些常见的能止血化瘀的草药总该是能让她采一些吧!

只要能赶紧找到药草为萧辰云止住伤口的血,那他便没有大碍。

当然,若是找不到,即便是拥有医术的官七画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俗话说的好,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官七画从山洞出来,蹚水越过水潭来到了崖底的央。

抬头望望边,高耸的山峰直插云巅,即便是在黑夜之也自有一股仰天之势。

这里离面这么高,也不知道狄青他们若来找该怎么样才能下来。

心挂着满满的担忧,官七画着月光赶忙在空地找了起来。

山野草长势疯狂,将那些能救人命的药草都藏在了荆棘之下。而荆棘之下又没有光亮,官七画无法,只能靠将手伸进去摸索着检查药草的叶子形状,来判断大概是哪一种植物。

找了片刻,倒是找到些能用的草药,但是这样的数量却远远不够萧辰云用的。

他流了这么多血,不找齐药材又该如何救他的命呢?

官七画眸染点点焦急,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将手一寸一寸地抚过那些可能生长有药草的土地,尽可能多的收集药草。

可原本焦急着,娇嫩的手背在荆棘进进出出也被尖锐的荆棘划开了好几道伤口。

官七画吃痛,正要将自己的手缩回来,温热的指尖却不期然触碰到了一个凉凉的东西。

那是什么?

官七画当下有些疑惑,便伸出手去仔细地摸了摸。

熟料下一刻,那东西像突然间有了生命急速地挪动了起来。

这东西,竟然是活的!这到底是什么?

第一百零二章 与蛇对峙

如水鱼身鳞片一样的触感,还有那猝然响起的沙沙声。!

官七画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方才摸到的是什么东西,滑溜溜的,还是长长一根的……

这,这不是蛇吗?

“啊!”

官七画被自己这认知吓得心肝一颤,怀抱着的草药也险些被她扔出去。一屁股坐在地,官七画颤抖着身子从地爬了起来,拔腿往后跑。

可即便她跑了,身后那沙沙的声音却依旧越来越近,。山地本不平,因为是在山崖下还大大小小地散落了不少石块。天黑路不平,官七画脚下一空不慎被一块碎石一拌,“嘭”地一声便往地摔去。

脸颊擦在一块小石头的尖脚,官七画只觉得一阵剧痛传来,然后鼻翼间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看来是擦破皮了,但是官七画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破相事小被蛇咬死事大啊!

不管膝盖的钝痛,官七画一骨碌从地爬了起来继续往前跑。谁料还未跑几步,便突然听得近处传来一声似狼又似狗的嚎叫,定睛一看,她才发现,原来在自己身前不远月色下正有一团模糊的影子挡在了她要去的路跟前。

这是什么东西?

官七画恐惧地看着这静静立在自己跟前的影子,连大气也不敢出。

只见那迷糊的影子晃了晃,前爪在地刨了刨然后便又拔高了声音嚎叫了一声。

“呜……”

听着这声音,官七画只觉得腿一软,她顺势便蹲在了地。

后有追兵,前有虎狼,她心底顿时涌出一股浓浓的绝望之感。老天爷,她这是造了什么孽,非要这么来折腾她。

被蛇追也罢了,可眼前出现的这个,到底又是何方圣神?

官七画扶着自己蹲在地,一只手紧紧地护着怀药草一只手在地摸索了片刻,悄悄地握紧了一块石块。

视线不敢移开,她亦如那动物定定盯着她一般死死地瞪着那一团黑影。

而慌乱终究被理智所替代,官七画渐渐地也看清了眼前那动物大致的模样。

说它像狗吧,但是它却明显狗要大,但说他像狼吧,可它的眼睛却又不如狼那般是绿色的。

官七画手握着石块,随时准备着只要它一扑来直接朝它砸下去的准备。

但是对视良久,那东西却不知为何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只有从口发出些颇含威胁意味的嚎叫。

而且那眼神,官七画仔细观察过后才发现,那东西的眼神竟然不是对着她的。

而是对着,她的身后的……

她的身后有什么东西?官七画疑惑的想。

不过很快,她便反应了过来,她怎么忘了刚才后面不是还有条蛇在追她么?

蛇呢?去哪了?

慢慢地回头,官七画呼吸一滞,要不是她心理承受能力较强她下一刻说不定能直接晕过去。

只见白玉般的月光之下,离她只有几尺远的地方,正立着一条浑身布满花纹的花斑蟒蛇。

不同于她曾经在现代动物园里见到过的蟒蛇,这条蟒蛇竟然足足有小型水桶这么粗。

月光照在他那一身鳞片之折射出清冷的光,那一双不知是何颜色的眼睛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官七画,好像快要饿死的人看见了一盘红烧肉。

没错,她是那盘红烧肉。

官七画瞪大了眼睛,瞬间浑身僵硬,连动都不敢动。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方才前面那东西看见她之时没有直接朝她扑来,因为它还顾忌着眼前这条蛇。同样的,这条蛇为什么不游来直接把她吃掉,想来亦是因为它也顾念这官七画身前那只似狗非狗的动物吧!

两只动物这样对峙着,将官七画夹在间,急的她满头大汗。

她不知道这到底算是幸运还是不幸,要是两只动物到时候打起来打得两败俱伤还好,她可以趁机逃走。但是若是它们之间达成了默契,两个一起把她给分着吃了,那她岂不是连个全尸都留不下来了。

好歹是已经死过一回的人了,官七画对生死也算一般人看到要淡。

但即便是死,她也希望能选择个较好看又较痛快的死法。若被蟒蛇吃了,能留全尸,但是它吃的方式却太恶心,而且她从小不喜欢蛇。若是被那只又像狗又像狼的动物吃了,那它那一排排钢锯一样的牙齿咬下来,她不是还没被咬死要被疼死了?

两个都不靠谱,她才不要这样死了!

正当官七画瞪着眼睛,坐在地胡思乱想之际,那相互对峙着的两只动物渐渐的也按捺不住各自的性子了,开始挑衅对方了。

只闻得空气传来的一阵浓郁的腥臭味,官七画便见得那条站起的蟒蛇张着吐着舌信子的扁平脑袋朝官七画所在的地方探了探。

想必它是想虚虚实实地打探一下对方的底细,但是看着那一遍遍在自己眼前放大的三角脑袋,官七画只觉得毛骨悚然,毫无防备之下直接被吓得大叫了起来。

“啊!你滚开!”

一把拎起手的石块,她扬手,直接将那石块朝着那蟒蛇的脑袋重重地砸了下去。

连砸完的效果都不敢看,官七画匆匆忙忙地往后退,慌乱之下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直接踉踉跄跄地朝那只又像狗又像狼的动物这处靠了过来。

而那动物见状,片刻犹豫都没有,直接犹如一道闪电一般窜了去直接扒那蟒蛇的七寸,一口下去紧紧地咬在了那蟒蛇的七寸之。

蟒蛇虽然粗大,但是被人制住要害再大的身躯亦是无用的。

粗大的身子收拢起来卷住那动物的身躯,但是却还未来得及收紧力道,那不似狼亦不似狗的动物再来一口直接将那蟒蛇的七寸给咬烂了大半。

蟒蛇渐渐使不力道,没有挣扎多久,竟这样慢慢地没有再动了。

难道是死了?这样的话,那只没有了敌手的动物岂不是要来吃她了?

官七画吓出一身冷汗,顾不得去看那条蛇到底死没死透,提起裙摆便朝山洞的方向跑去。

而那边才刚解决掉一条大蟒蛇的动物抬起头,朝官七画那边望了一眼,然后便从蟒蛇的身子跳了下来,直接朝着官七画奔跑的方向追去。

第一百零三章 被狗鄙视

这边官七画几乎是用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在跑了,但是物竞天择,两条腿是两条腿,两条腿的她还是没能跑过四条腿的那只动物。

只见月光下,那似狼似狗的动物直接猛扑来,咬住了官七画长裙的后摆。

后摆狠狠地往后一拉,官七画本跑得不稳的身子这样一滞,而后狠狠地摔进了草木里。

因为是脸朝下,所以当官七画转过身子来之时嘴角还沾着不少零零碎碎的草木。

回头对那动物冷幽幽的双眼,官七画止不住地往后退。一双手在地摸索着想要再找块石块防身,但是石块没有找到,她伸手倒是摸到了之前被她嫌重扔在草丛里的萧辰云的佩剑。

明明是一柄那样重的重剑,可官七画一鼓作气竟然这样把它给举了起来,直直地对着眼前那几乎坐着的她还要高出许多的动物。

“你,你别过来!否则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但是官七画手的兵刃它总认得吧!

官七画将长剑劈了下是为了让它明白,只要它敢扑来她会直接用剑砍它。

但是即便如今装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官七画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过是强撑在那动物面前故作强势而已。

她以前在电视看过,据说这些在也野外生存的动物都有很强的忧患意识。面对送来的食物他们可不会拒绝,人若是想让它们自己离开,只能是想尽一切办法充实自身,让自身看起来他更具攻击性,才有可能将它吓跑。

但是,眼前这只动物看过官七画方才那狼狈的样子,应该是已经摸清楚了官七画的底。

根本没有将官七画的故作姿态放在眼里,它对着天空低低地叫了一声,然后便底下头定定地瞧着官七画。

在月光下,官七画与那动物两两对视,却仿佛并未在那动物的眼看到,方才它与蟒蛇对峙时的那种腾腾的杀气。

不像有杀气的样子,看它的眼睛,那样的神情那样的目光……

官七画愣了片刻,那样的神情与目光倒像是在鄙视。

嗯?难道她看错了?一只这样的东西,竟然还敢鄙视她?

鄙视?

自己竟然被一只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动物给鄙视了?

这让官七画如何能忍,抬眸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动物,官七画将手的剑再举高了一些。

管他是什么表情,官七画可不想自己步了方才那条蟒蛇的后尘,被它出其不意地扑倒。

但也不知是真是假,那只狗却仿佛半点没有了要伤害她的意思。站在原地看了官七画一眼之后,他突然一抬前爪身子一闪,直接在官七画的眼前钻进了那厚厚的荆棘草丛之。

草丛之顿时响起一阵阵窸窣声,足足有半人高的草丛在官七画的周围晃动了起来。

吓得官七画赶紧抱紧了怀的剑。

这又是什么情况,那只似狼又似狗的动物知道她不好惹,所以打算才用迂回战术。钻进草丛去分散她的注意力,然后再出其不意地从某个方向跳出来直接把她扑倒?

官七画被这东西一惊一乍地吓得几乎要神经衰弱了,跑也不敢跑,只能坐在原地一双眼仔细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不知度日如年般地在原地到底坐了多久,官七画只觉得自己都快要被那只动物给搞疯了。

最后,当她终于下定决心要从湿漉漉的地爬起来之时,那动物却突然又从某个草堆窜了出来站在了官七画的跟前。

官七画原本有些松懈的警惕再次迅速聚拢过来,神色一凛,她握紧了手的剑柄。

只见得那动物朝她点了点头,然后便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一张嘴,将口叼着的一团黑乎乎的不知是何物的东西放在了离官七画脚边不远的地方。

“这是什么东西?”

官七画皱着眉头,定睛去看那被它扔在她跟前的东西,竟然是一大把形形sè sè的药草。

药草很杂,但是其却不缺能够用来止血的药材。

看来这玉南山当真是名副其实的药山,只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便让它收集到了这么一大把药草。

只是,官七画不明白,那东西不是要吃她么?为什么却要从草丛里揪下这么多药草给她呢?

难道它并不是想要伤她?而是天看她可怜,派来帮她忙的使者?

官七画想起方才那几幕场景,好像确实也是这样,这只动物从一出现到现在确实没有真正地把她怎样。它方才的那些警惕与凶狠,明明白白都是对着那条蟒蛇的。

即便想到了这么多,但官七画还是无法对他完全放下心来。

慢慢地从地爬起来,官七画定定地盯着眼前那只动物,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那一大把药草捞进了怀。

开玩笑,虽然这些药草来自眼前这只对她颇具威胁的动物,但这些可是能救萧辰云的东西她怎么可能会放弃。

即便是跟这动物拼个你死我活,她也是要带回去的。

见那动物依旧静静站在原地没有反应,官七画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拿着药草慢慢地往后退去。

一手捧着药,一手提着剑,官七画踉踉跄跄地回到了山洞之。

将长剑靠着石壁放在身边,官七画望望外面那一片被风吹得微动的草木。

因为角度的问题官七画已经看不到那只方才出现过的似狼似狗的动物了,但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回来的这一路,那东西竟然真的半点没有伤她。

难道,它真的是天的使者?她今日真的遇到神仙了?

要知道在前世,官七画可是个妥妥的唯物论主义者,从来没有相信过这种封建迷信的说法。但是经历过穿越重生这样的事之后,她的思想也有了很大的改变,若说这世界没有神,那她到底又是如何出现在这个地方的呢?

唉,说不清道不明,官七画只能姑且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抛之脑后。

萧辰云不知情况如何了,她得赶紧为他将伤口包扎好!

说干干,官七画将药放在月光找的到的地面,仔仔细细地将杂草与与她无用的药草都一一挑了出来。

第一百零四章 似曾相识

然后留下那有用的药草,官七画抱着药草来到了昏迷着的萧辰云面前蹲下。 !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不让我看你的伤口,但是我总不能见死不救是吧!等你醒了,可不要跟刚才一样掐我了啊!”

念念叨叨地说完这些,官七画这才放下药草,腾出手来解方才缠绕在他肚子的布条了。

也是这一段时间的空当,萧辰云腹部的伤口已然又渗出了不少血液来。

方才被绑了几层的布条之,斑驳的血液即便是在不甚清晰的月光之下,亦显得触目惊心。

嗅着空气日益浓郁的血腥之气,官七画深吸一口气将手的布料扔在一边。解开萧辰云覆盖在外的衣物,她终于看到了那伤口的形状。

那是一道很深的伤口,但在官七画的眼看来却并非最近才受的伤。从伤口周边的结痂程度来看,这伤应该是至少有七八天前受的。

且经过这良好的救治与包扎,伤口恢复得还算不错。

但是再怎么好恢复的伤口也是需要身体主人精心的呵护与爱护的啊,不然这伤口怎么会又裂开了呢?

想必今日伤口会裂开,应该是萧辰云从山崖跳下来时用力过度所以才导致了伤口的二次伤害。

这么想来,萧辰云今日也算是为了她才从山崖顶跃下来的。这么说,这伤口会裂开,也有她一半的责任喽!

官七画想起方才心里那些责备萧辰云的话,脸颊又有些发热。

其实作为大夫来说,官七画最讨厌的是如萧辰云这种不安安分分养伤,非要将自己折腾出好歹的病人。

但是若是这伤与她有关,那还是得另当别论……

唉,不想这个了!

官七画起身,将染血的布料放在山洞里一汪清水洗了洗,然后才回来小心翼翼地帮他将伤口周边的血液清理了干净。

没有捣药的工具,官七画只能将那些混合着药草香的药材按例混合好,尽数塞进了自己的口。

药草虽然能救人命,但是药汁沾在舌头却带了一阵一阵苦涩之感。

且为了药效能更好的发挥,官七画还得把那药草嚼得碎碎的。

闭着眼睛嚼了许久官七画才弄够量,将混合着她唾液的药草抹匀在布料之。

深吸一口气,她看着准那伤口,将布料与药草一起覆在了萧辰云开裂的伤口处。

药材接触到伤口,想必是很疼的。但是官七画仔细地观察着萧辰云,却只发现他除了眉头有些微皱之外别的什么反应都没有。

还是真是,铁打的汉子啊!

能忍住这么久不去料理自己的伤口,能忍住这样的疼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稀事。

只是不知为何,官七画却突然觉得他这样的表情好像有些似曾相识?

到底是在哪里?她什么时候还见过别人露出与他如出一辙的忍痛表情呢?

官七画一面无聊地想着,一面再从自己的裙子撕下一大块布料,为萧辰云将伤口细心地包扎好。

总算是将目前最要紧的事情忙好了,官七画亦身心俱疲靠在石壁闭了眼睛。

当然,她还不至于累到那种一闭眼能睡着的地步。

闭眼睛,她的脑便忽然涌出几道似曾相识的画面。她记得她之前,好像也这样为一个人包扎过,好像他受伤的地方也是萧辰云身伤口的那个位置……

不对啊!不知突然明白过来什么的官七画猛然睁眼,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从石壁坐了起来。

一转身便再次蹲在了萧辰云的身前,官七画颤抖着伸出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那伤在他腹部的伤口。

萧辰云这伤口是旧伤,受伤的时间大概是个十天前左右,而那个时候她在皇宫浴池遇到那名刺客的时候,好像也是在那个时候。

一样的伤口,一样的表情,虽然之前那人隔着一层蒙面的布巾,但是他们皱眉的方式和弧度明显是同一个人啊!

官七画一拍脑袋,猛然将什么都明白过来了。

感情萧辰云刚才拼死不让她看他的伤口,是因为怕她从伤口发现他是那天闯进宫里的刺客!

官七画一颗心沉了下来,伸出手想要给萧辰云一巴掌。但是受到萧辰云平日里yin wēi对她的影响,她竟然还是没能下得去这手。

“竟然骗我!”想起当日的情形,官七画便迅速积蓄了一肚子的气。既然都是熟人,为什么还要这么藏着掖着呢?

当日那刺客将她吓得连做了好几晚的噩梦,他难道不知晓。

好吧!他确实是不知晓的!

官七画是再这么生气,对着眼前这个毫无意识的病号,她还是没能下得去什么狠手的。

只是有些气闷地蹲在萧辰云跟前,愣愣地望着他。

最初的气愤渐渐消退,接着在官七画心底油然而生的,便是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氛。

犹记得当然他从天而降落入浴池,不仅看到了她没穿衣服的样子好像还摸了她呢!原本她不知道也罢了,可这下一切屏障都被撕开了,这要她到时候怎么面对他啊?

官七画捂脸,一个人坐在原地纠结不已。

然而还未让她找出个到时候相见不会显得尴尬的理由,萧辰云无意识的声音便猝然在空荡的山洞响起。

“别走!”

“啊?”

官七画抬头,还未明白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下一刻便发现自己的两只手腕又被萧辰云给双双握住了。

但是这一次他的力度倒是把握得不错,没有将她弄疼但是却也无法让她挣开。

官七画疑惑地朝他看去,却发现这人虽然说话了,但是眼睛却依旧是闭着的。看来应该是做梦了,在说什么梦话。

不知他到底是梦到了什么人,万年难得一变的冰山脸竟然也浮现了痛苦的神色。

在她的眼,萧辰云一直是个自制力良好的人。他不爱将自己的真实情绪外露给别人瞧见,特别是如今这种显得他尤为脆弱的神色……

“萧辰云,你到底怎么了?你,你先放手!”

官七画有些急了,但是手的禁锢却怎么挣扎也挣不开。

她郁闷地甩了几下,见甩不开直接便低下头去,朝着萧辰云的手腕张嘴咬了下去……

第一百零五章 被当床垫

但是,还不等她碰到萧辰云的手,萧辰云便突然自己动了起来。

“母亲!”

二人离得极近,官七画只听得他从口道出这两个字,然后还不等官七画明白过来这两个字的含义高大的身影竟然这样压了下来。

“啊!”

又是一声惨叫,官七画娇小的身子直接便被他往后推去,二人这般双双倒在了地面。

后脑勺重重磕在坚硬的地面,官七画疼的想哭,但是眨眨眼睛却没能真正哭出来。看来是今晚被打击得多了,她已经多少有了免疫力了。

当然,若是倒在地官七画也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尴尬的在于,萧辰云并非倒在地面,而是以他她下的姿势将官七画死死地压在了地。

身突然覆了一个重物的官七画十分不满意。

唉唉唉,有没有搞错?这是什么姿势?他不会打算这样压着她睡一个晚吧!把她当成了什么?床垫?

不行了,不行了,萧辰云看着瘦弱,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重,官七画感觉自己快要被他压死了。

伸手想要推开萧辰云,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然尽数落在了萧辰云的魔掌之。她挣脱不开他如铁钳般的手,亦推不开他沉重的身子。

但是总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吧!官七画打算用脚将他踹开,可谁知道萧辰云虽然睡着了但是竟然还有责防备别人的心思。

官七画才刚抬起脚,只感觉到小腿一沉,萧辰云先她一步用自己的腿扣住了官七画的腿。

好了!现在不止是手了,连脚也动不了了。

官七画像只木偶,被别人把控住了四肢,只能无奈地靠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本是在气头,谁料萧辰云竟然还在她的胸前蹭了蹭然后喃喃出声。

“娘,你别走……”

“娘?谁是你娘!”被压得难受的官七画见萧辰云说话,怒火呼地一下被完全点着了。“你快放手,再不放手你娘不要你了。她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不要管你这么个龟儿子了……”

这本是一句气话,谁知萧辰云虽然毫无意识却真的听懂了她的话。

不等她继续说下去,萧辰云的脸便瞬间阴沉了下来。然后在官七画还未完全反应过来之时,他闭着眼睛一张嘴直接便对着官七画的肩膀咬了下去……

“啊!萧辰云,你有病!”

暗夜里再次响起官七画的惨叫,只感受到从肩膀处传来的剧烈疼痛。官七画眼前一黑,下一刻眼泪便如泉水般泊泊地涌了出来。

萧辰云像是一个疯子,无论官七画怎么挣扎反抗,他是死不松口!而随着她的挣扎,他甚至还有越咬越紧的趋势。

官七画已经能闻到从自己肩膀传来的血腥味了,想必被他这样一咬别说破皮了,算被他撕下来一块肉官七画也不会惊了。

反抗无果,官七画只觉得自己的气息亦渐渐弱了下来。

“萧辰云,你这个神经病,流氓,无耻,你特娘的,快给老娘松口……”

脸已经白成了一张纸,额头亦大汗淋漓,官七画感觉自己快要被他气死了。但是现在的情况确是无论她心底到底有多气,现在也已经拿萧辰云没有办法了。

被禁锢住四肢的她根本无法反抗完全拥有主动权的萧辰云,现在她能动的也只有这一张嘴了。

然而更悲催的是,她才刚骂完刚才那一句,萧辰云的眉头一皱竟然又加重了口的力道。

鲜血一点一点地顺着他的薄唇溢了出来,一滴滴落在地面形成小小的一滩。

而被疼痛ci ji得快要疯了的官七画这下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如一只落入虎狼口的白兔般慢慢地静了下去。

“呜呜呜,萧辰云,你混蛋,你松口。”

“我再也不骂你娘了,你放过我吧。”

“萧辰云,你个天杀的!呜呜呜……”

“你别动,好疼……”

……

眼泪混着血液落于地面,官七画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昏睡过去了的。只记得那一夜,几乎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留下的最惨痛的记忆了。

算是在睡梦之,她亦被那疼痛折磨得彻夜难寐,苦不堪言。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外面的天色渐渐的也亮了起来。山林的清晨,有灵动的鸟雀奔奔跳跳地从这个枝头跃到那边那个枝头。从远处传来它们叽叽喳喳的欢歌笑语,而萧辰云是在这样的满是生机的声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感受到自己嘴里被塞了个什么东西,他皱着眉头将那东西吐了出来。

“呜,别动,疼……”

耳畔响起官七画沙哑而委屈的声音,萧辰云不得不在睁开眼的瞬间便将意识全完澄清。

“官,七画……”

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他抬起头,眼神立即变得清明了起来。

可是官七画还未醒,刚才那毫无意识的话语也不过感受到肩传来的疼痛下意识说出来的罢了。

这是什么回事?

萧辰云从地坐起身来,揉了揉生疼的眉间。

望望这山洞的四周,与躺在他跟前的官七画。

山洞边缘又官七画昨夜残留下来的药草,而他之前血流不止的伤口……

萧辰云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身,却发现伤口已经被人包扎好了。

这样专业的方法,该是官七画的包扎手法。

想到这里,萧辰云又有些头疼,之前怕她发现他与之前那名闯入皇宫的刺客是同一人,所以他一直不敢让官七画查看他的伤口。

没想到瞒了这么久,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而没昏迷之前的事,他记得自己是在官七画的跟前晕了过去的。可是现在醒来,他又怎么会以这样的姿势睡在了官七画的身。

而且他好像,还对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萧辰云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嘴角,只见指尖染的血液触目惊心。再看看官七画的肩头,那一道极深的伤口,一排牙印,难不成这些都是他的杰作?

萧辰云只觉得自己的头又疼了起来,常识他还是懂的,依照目前的状况来看。莫不是他昨夜发狂,将官七画给咬伤,还这样压着她睡了一夜?

第一百零六章 是小狼狗

他低下头,目光触及到官七画那苍白得如死人一般的脸。!

看来,好像真是他做了那样的事。

萧辰云抹了一把染血的嘴唇,再次看向官七画的目光不觉便带了些许愧疚,不知道待会儿等她醒来他到底该如何面对她。

伸出手,他想要碰碰官七画的脸,可还也正是这个时候官七画的睫毛却轻轻都抖动了片刻。少女发出一声嘤咛眼看要从睡梦醒过来了。

萧辰云的脸色顿时白了一分,看看官七画的脸再看看官七画身的伤口。那一张俊脸之染了几丝为难,最后只能在官七画还未完全醒过来之时。萧辰云狠狠地将自己的眼睛一闭,再次覆了官七画娇小的身子。

既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那姑且不要面对她吧!

在萧辰云闭眼睛的后一刻,官七画便随之睁开了眼睛。

外面明亮的天光照得她眼睛有些睁不开,官七画眨了眨眼睛,在伸出手来遮挡光线之时才发现萧辰云不知何时竟然将她给松开了。

官七画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活动自如的双手,顿时激动得连眼泪都快要涌出来了。

终于,终于能让萧辰云这个混蛋滚蛋了!

顾不得肩的伤口,官七画抬起手一使劲直接将压在她身的萧辰云给推了开来。

萧辰云顺着她的力道,滚到了一边。

官七画这才忍着疼,撑着自己从地坐了起来。

侧头望望自己的肩膀,那一道伤口因为等候的时间太长已经有了结痂的迹象,但是疼痛却依旧没有消减。

官七画狠狠地瞪了一眼躺在一边还未醒来的萧辰云,自己扶着石壁踉踉跄跄地来到了山洞边缘。

山里的空气十分清新,官七画看着外面的一片葱绿这才真正相信自己是真的已经清醒过来了。

慢慢地扶着肩在洞口坐下,官七画低头望见地散落的那些昨夜剩下来的药草。

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她抓了一把药材塞进嘴巴里随便嚼了嚼便取出来敷在了肩的伤口。

一阵剧烈的疼痛再次在肩头蔓延,但是经过昨晚血于泪的洗礼,她现在也叫不出声来了。

手掌按在伤口之,等药效先稍稍过去一些她才将自己肩的衣服拉,让伤口自行愈合。

昨夜被萧辰云那样折磨着她根本睡不安稳,一会儿像是身处梦,一会儿又仿佛被疼醒。现在坐在洞口前她依旧觉得疲惫。

但到底是清醒过来了,官七画只坐了一小会儿便发现自己的肚子不知何时竟然轻轻地叫了起来。

之前因为疼痛而没有察觉到,仔细算来她已经有整整两顿没有吃东西了!

昨夜是一顿,今天早又是一顿。

无论是在现代还是王府,官七画的生活规律都相当的固定。一日三餐自然是到点了得吃,于是便也养成了她这不经饿的习惯。

白天饿一顿两顿她还是能坚持的,可是现在都已经被饿了整整一个晚了,官七画已经有些受不住了。

扶着山洞石壁站起身来,官七画环顾四周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

这深山老林的应该会有野果子吧!若是没有野果子,能让她抓到只鸟也行啊!

这般想着,官七画便又回到山洞扛起萧辰云的佩剑,再次走出了山洞。

因为一夜没有下雨,水潭的水已经渐渐地干涸了下去。

那几具刺客尸体因为水潭水量的骤减而不知不觉聚拢在了一处。现在被水泡得乱七八糟,即便是官七画也不想用正眼去看他们。

但是好歹她也是医学院毕业的,面对这种尸体看过的不知有多少,所以也并无害怕。

回过头,官七画扛着剑,小心翼翼地从已经干涸的地方越过水潭来到了山洞之外。

之前在黑夜看不清环境,如今天亮了,看着这一方山谷倒也有几分别处没有的特别景致。

官七画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自然的空气,慢慢地便来到了昨夜那个遇到蟒蛇的地方。

蟒蛇的尸体如今还静静地躺在原地,预示着昨晚的遇并非她的一场梦。

官七画静静地望了那蟒蛇尸体片刻,便在周围开始找起了吃的。

官七画的首选目标是想找到些野果,但是很快她便意识过来,现在正是春末夏初的季节野果即便结了也应该还没熟。

于是便想着抓点什么活物回去。

可看着那漫天飞来飞去的小鸟,官七画只觉得这个找野果还要不切实际。她现在的状态,还抓小鸟呢!小鸟不欺负她都算是好的了!

扛着这样一把重剑真的很累,官七画只能姑且将剑放在脚下。

在四周张望了片刻,不期然地,她竟然又看见了昨晚遇到的那个四条腿的动物。

昨天夜里她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是现在一看那动物的真面目,的确是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做不像狗又不像狼。

经过昨天那一场邂逅,官七画现在已经不怎么怕它了。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斤两,昨夜在山洞口它若是真的想要吃掉她,它根本不可能会怕她手的剑。

但是它不是没吃她么,还帮了她采齐了药材。若是真的想要伤害她,它完全没有理由这么做。

看着那边静静立在原地的动物,官七画鼓着眼睛想了片刻才道。“我该叫你什么呢?小狼?好像不太像。小狗,好像也有些出入。那不如叫小狼狗吧!”

抬起头,官七画微笑地看着那小狼狗拍了拍手。“小狼狗,来,过来!”

听见她这样叫它,那动物下意识地便不愿走前去。在原地踌蹴了很久,想起自己还没完成的事它才极不情愿慢慢往官七画走去。

来到官七画跟前,他一张嘴,从它的嘴里便落下两颗黑色的小石子。

“这是什么东西?”

官七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小狼狗的脑袋,见他十分不情愿地往后退去,她才捡起了他扔在地的那两颗小石子。

“这是什么东西?”官七画好地看着手这两颗石头,用衣服的下摆擦了擦之后还拿到鼻尖闻了闻。

一股怪异的味道扑鼻而来,官七画陡然想到某些可能,倒是没费多大力气便将这东西的用途给猜了出来。

第一百零七章 本王的剑

这东西带着火星子味,难不成这是两颗鳞石?

虽然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官七画没有下过厨,更没有生过火,但是关于古代人用鳞石点火的常识她还是知道的。

这只小动物给她带来两颗鳞石,难道是要她生火?

小狼狗咬了咬官七画的裙摆,示意官七画往它所指的方向看去,那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只有那具蟒蛇的尸体还躺在那边。

看看手的鳞石,再看看那边的巨蟒,官七画是再傻也明白过来它的意思了。

它是想告诉她,有了火她能直接将那蟒蛇烤来吃了么?

官七画再次抬手摸了摸那小狼狗的脑袋,“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先在这等着,我这生火去烤。”

说干干,昨日才下过雨,这里的枯枝木柴还是很潮湿的。但是现在的现状可容不得官七画挑三拣四,不管潮湿不潮湿能烧的着的她捡了回来。

将柴和准备好,官七画便提着萧辰云的长剑往那巨蟒的尸体走了过去。

只过了一夜,在这凉爽的山林之那蛇肉仍旧很新鲜。

官七画费力地拿起了剑,一点一点小心地将那蛇皮给割了开来。

她并不怎么会用剑,所以虽然手拿着的是剑,但她还是将它当做菜刀来用。所幸这是萧辰云的佩剑,一个王爷的佩剑又怎么可能是凡物,剑锋锋利,即便是这么厚的蛇皮割开来也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但是铁剑真的是很重啊!官七画费了很大的劲才从蟒蛇的身割下一小块肉来。

但是这样一点肉完全只够她自己吃啊!除了后面站着的小狼狗,里面还有个病患萧辰云呢!

他昨天失了这么多血,总得给他多吃点补补吧!不然到时候,难道还要她将他背出这山林去?

想到这,官七画只得揉着已然酸胀的手再次提起了长长的铁剑。

而这厢她忙的大汗淋漓,那一头终是装不下去了的萧辰云亦整理好了行装从山洞里走了出来。

原本一直还在盘算着要怎么面对官七画,谁料他一出来才看见自家王妃,那个女人竟然直接将他的佩剑当做了切菜用的菜刀在那割肉。

那剑是他的父皇,曾经的先皇陛下送给他的生辰礼物。他带在身这么多年,今天竟然被她拿来这样用。

饶是向来情绪清浅的萧辰云亦顿时紧锁了眉头,几步便走前去喝住了官七画。

“你在干什么?放下!那是本王的剑!”

还以为萧辰云还要睡很久的官七画猝然被从后面传来的声音一吓,手一抖那柄她本拿得吃力的宝剑这样从她的手脱落了下来。

官七画赶忙伸手去接,可那剑已然收不住势直接便朝着官七画大腿砸了去。

那是多重的一把剑啊!

“嘭”地一声,剑柄正好砸在官七画的脚背。

官七画脚背一痛,她往地一座险些要背过气去。

话说,她这两天到底是什么时运啊!被人从山崖打了下来还不算,在山崖底下竟然还要被蛇吓,被萧辰云咬,现在好不容易天亮了,割个肉还能被剑给砸了。

官七画表示自己很受伤,无的受伤。城里套路深,她想回农村。

坐在地,可怜兮兮地捧着自己被砸伤的脚。官七画根本不用脱了鞋去检查,能从疼痛的范围和程度判断出自己的脚到底受了了多大的伤害。

那柄长剑滚落在一边,萧辰云前,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提便将那间轻轻松松地拿了起来。

将剑收在腰间,他眸闪过一丝不自然,这才蹲下身子来到了官七画的跟前。

“怎么样?很疼么?”

他向来不知道怎么关怀人,是以连这一句问候用的都是那平淡僵硬到令人无语的声音。

而官七画这边更谁一点都不好受,肩伤口疼,被萧辰云咬过的地方也疼,现在脚又疼了。她抬眸看着萧辰云,本来一直想着等他醒来好好好地同他算算帐的,可现在看到他那双冷峻的双眼,官七画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能垂眸,自顾自地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脚背。

“我没事!”

嘴说着没事,但是只要人不傻都能看得出来,她脸挂着的那chi luo裸的几个大字。

我事多着呢!

萧辰云虽然对这种事情木讷,但是这么明显的口是心非他岂有看不出来的道理。

一手扣住官七画的手腕,萧辰云一手扶住官七画的腰,不及她反抗直接将她从地抱了起来。

“萧辰云,你要干什么?”

面对这样的萧辰云,官七画现在已经是半点责怪他的意思都没有了。

他为什么要抱她起来,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她?难道是因为刚才她用了他的佩剑割肉,他打算把她扔进一边的水潭里当做惩罚。

想到这里,官七画便再也保持不了平静的心态了,一伸手便拉住了萧辰云的衣领。

“萧辰云,其实,其实我只用你的剑割了那么一小会儿,不碍事的,真的不碍事的!”

官七画觉得她已经将话说的很直白了,可萧辰云却为什么还是抱着她往水潭那边走。

还这么一言不发的,是在拒绝她的道歉么?

侧头望望那水潭,里面还泡着好几具尸体呢!虽然她不怕这种尸体,但是她也受不了自己下去和那些尸体一起洗澡啊!

不要,她才不要下去和尸体一起洗澡。

想到这,官七画更是将心一横,直接伸手挽住了萧辰云的脖颈。

“萧辰云,你不要这么冲动!你若是嫌我用坏了你的剑,我陪你一把是了!咋们好歹夫妻一场,你不要这么绝情。”

“哦!赔?你赔得起吗?这可是先皇赐给本王的!”萧辰云一面说着,一面蹲下身子将官七画放在了水潭旁边的岩石之。

唉?怎么把她给放下了?官七画有些搞不懂萧辰云到底想要做什么。

只能呆呆地抬头望着他。

只见萧辰云紧抿的嘴唇动了动,然后用便一手抓住了她挽着他脖子的手。

“怎么,抱了这么久还舍不得放开?”

而这时的官七画才总算是明白过来了,敢情萧辰云这并不是想要把她扔进水里,而是想要帮她挪一个地方啊!

第一百零八章 王爷下厨

意识到这个,官七画只得尴尬地一笑,缩回自己的手,老老实实地坐在原地望着萧辰云转过去的身影。

“这条蟒蛇,是你杀死的?”

来到那条蟒蛇尸体的跟前,萧辰云眉心的深度不觉又加深了几分。

昨夜他失血过多晕了过去,虽知道这山林野兽众多可能会不安全,但他仍旧没有想到凭官七画一人之力,竟然斩下了这么一条巨蟒。

“这怎么可能!这条蟒蛇是……”

官七画本想实话实说告诉萧辰云这蟒蛇是被那条小狼狗咬死的,但是转眼一看却发现,之前一直在这里的小狼狗不知何时竟然已经不见了踪影。

想来是发现萧辰云醒来,那小东西怕被他发现自己先藏了起来吧!

她自知这事当然不能跟萧辰云说得太玄乎,便只好草草地几言将此事带过。

“这条蛇不是我杀死的,是昨天晚有一只狼狗突然出现把它给弄死的。那狼狗可能早吃饱了,并没有把蛇的尸体运走,我这不是想着王爷你还没吃早饭呢么!所以想弄点下来,给王爷做点早饭。”

话才刚说完,先响起来的却是她的肚子。

官七画吓得老脸一红,赶忙捂住了自己的腹部。

“你饿了。”萧辰云离她这么近,自然也将这声音给听了去,唇边不觉浮现一丝弧度,他提着剑站定在蟒蛇尸体的跟前。

确实,这蟒蛇的七寸之留有别的野兽的齿痕,当真不是人为能弄出来的。

她当然饿了!俗话说得好,民以食为天,这么久每次东西饿了不是很正常的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想到这,官七画干脆也不觉得害羞了,点点头道,“好歹出来一次,我们这也算尝尝野味了。待会儿还要找出路,不吃东西可没有力气了,王爷要不要也来点,要的话我再割点下来?”

“你在老老实实那坐着,本王来!”锐利的目光扫过蠢蠢欲动的官七画,萧辰云抽出剑剑刃在空划出几道好看的弧度,不费吹灰之力便从蛇身剜下了一大块肉。

这技术,这动作,看的官七画目瞪口呆。

想起自己之前费尽心思,抱着剑磨了这么久才割下来那么一小块肉,可同样一把剑落在萧辰云手,他只那么随随便便划几刀轻松地将食材尽数准备好。

官七画不得不感叹,这是专业与业余的区别。

当然,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可是王爷。他武功她好,但是做饭可不一定会她好了。

见食材已经准备好,官七画扶着还疼着的脚正想站起来去生火烤肉。

谁料下一刻,她便看见丰神俊朗的萧辰云突然蹲下身子,拿过了她刚才扔在一边的火石。

两条长腿在官七画的眼前屈起,萧辰云熟稔地用火石生了火,然后用两根木棍将处理好的蛇肉穿起放在了火细细地烤着。

萧辰云本是享誉凤溪国的美男子,如今目光专注的样子看起来倒真是连官七画都觉得有几分迷人了。

若说之前看他斩下蛇肉时官七画的心情是羡慕,现在看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将这样的事情做成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官七画已经说得是惊讶了。

要知道萧辰云可不是别人,是从小养尊处优的王爷,天天有这么多下人伺候着他难道还需要生火做饭?可是若他没有做过饭,又怎会将这些事情做得这么自然。

做好一切,萧辰云回头,正好瞧见那边的官七画正坐在岩石撑着下巴呆呆地望着他。一眼便将官七画眼的疑惑看穿,萧辰云想了想还是出言问道。

“为何这么看着本王?”

哪知道惜字如金的睿王爷会突然对这个问题感兴趣,官七画怔愣了片刻,而后才答。“没事没事,我只是有些怪,王爷你竟然也会做这种事情。”

“本王为何不能做这种事情?”萧辰云一边转动着手的木棍,一边淡淡地瞥向官七画。“本王少时曾跟随表叔父一起出征塞外,边疆苦寒缺衣少粮,即便是皇嗣有时也得自己外出打猎才能吃饱肚子。”

“这样啊!”官七画了然地点点头,这倒是个理由。

也不知是不是昨夜睡得太少了,现在没事做了,官七画倒是突然觉得有些累了。反正有萧辰云在或边看着,没什么事可做的官七画便靠在自己的膝盖闭着眼睛休息了起来。

脚背被砸伤,虽然还不至于到不能走路的那个程度,但是待会儿行动起来肯定是得忍着疼的。

她还是得抓紧时间休息休息,不然到时候跟不萧辰云他嫌她麻烦半道把她扔下也是有可能的。

心底忧心忡忡的,官七画本想着浅眠一会儿等吃的东西烤熟了便起来。谁知道这一睡,竟然这么沉沉地睡着了过去。

而那边忍受着潮湿木柴带来的阵阵浓烟的萧辰云费了不少力才将那两块蛇肉烤熟,正想叫官七画来尝尝。谁料一转头,却发现那个小小的身影竟然这样自己抱着自己,趴在膝盖睡着了。

她的脸不似方才的苍白,倒是带着些病态的潮红。即便是在睡着的时候,一张小脸亦是皱巴巴的,好像遇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想必是昨夜太过受累了,竟然这样都能睡着。

萧辰云的眸不觉显现出一抹难得的温情,放下手的东西,他慢慢地走前去将外袍解下来搭在了官七画的肩。

“累了多睡会儿。”

声音轻的有些过分,不像是在对官七画说,倒像是他在自言自语。

萧辰云抬头望望远处的天空,突然浅浅地叹了一口气。

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在远处的山林之。那只之前帮助过官七画的似狼又似狗的动物如同一道利箭,穿梭在茂密的丛林之,往半山腰的一块凸起的岩石跑去。

岩石有幽幽的笛声响起,回荡在这幽静的山林更添清幽。

一抹白色的人影立于那岩石之,见着从远处跑来的它这才停住了吹笛的动作。

“哦,回来了!怎么样,见着她了?”

像是听得懂他说话,那小东西低低地叫了一声。而后便引得那白衣男子轻声的一笑,“你喜欢她?不错,我也挺喜欢她的……”

抬眸,望着远处那两个小小的点,白衣人收回了手的笛子。

“官七画,我们会再见的。”

说完,招手,带着那只小东西走进了丛林之。

……

第一百零九章 义气辰云

昨夜的经历实在是太惨,这直接导致了官七画这一觉睡得极沉。

她似乎梦见自己躺在了一张又大又软的床,虽然不知在这深山老林里哪里来的床,但是躺去当然是没错的……

砸吧砸吧嘴,官七画舒舒服服地睡了不知多久。等她终于有醒来的迹象时,首先感觉到的便是从自己身传来的震动。

嗯?震动?

让她想想,她之前在干什么来着?

对!她是在等开饭呢!可是她当时明明想着的是只靠着休息一小会儿,怎么真的熟睡了过去呢?她到底睡了多久,萧辰云为什么不叫醒她?难道他已经自己走了?

才刚刚有一点清明迹象的脑子里突然被塞入这许许多多的问题,官七画有些喘不过气来,呼吸一滞下一刻便猛然清醒了过来。

“萧辰云!”

嗓子依旧沙哑,但是这一声倒是叫得又尖又利。除了迷茫,还带着一丝心慌的意味。

本不该睡着的时候她竟然睡着了,她此时不惊慌何时该惊慌。

这人生地不熟的,若萧辰云真的不管她了……

官七画不敢再想下去了!

谁料一睁眼,耳畔却响起这样一个声音。

“嗯,本王在!”音调淡淡的,没错,是萧辰云的声音没错。

“呃……”

直到这时,官七画才看清楚自己面前的情形。他们如今正是在寻找走出山林出路的路,萧辰云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茂密的林走着,而她自己……竟然是趴在萧辰云背的!

本是很明显的事,官七画看一眼便明白过来了。

想来是之前她在山洞前睡着了,萧辰云便没有叫她直接将她背着从里面走出来了。

他竟没有扔下她!

官七画不知心的情绪到底是感激还是后怕,但那一颗原本平静的心到底是被惊起了些波澜。

官七画挂在他的悲伤,是以萧辰云根本不用回头便已然感受到了从官七画身传来的惊慌情绪。

两道好看的峰眉微皱了起来,他侧头,淡淡问道。“你怎么了?”

被萧辰云这问话惊醒,官七画这才慢慢从方才那害怕被抛弃的情绪慢慢回过了神来。

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萧辰云,她脸带着些不自然的神色。“我,我怎么会在你背?”

睡了一觉醒来,身那些隐隐作痛的伤口又渐渐地疼回来了,她皱了皱眉头。

“你先放,放我下去吧!”

官七画双手按在萧辰云的肩膀,虽然伤口很疼,脚也很疼,但是这样被萧辰云背在身她到底是不自然的。这眼前的可不是别人,而是那个动不动说要处理掉她的萧辰云。不清醒的时候也算了,现在人都清醒了过来,她可不敢继续赖在他的背了。

但是她并没有想到的是,她才刚说完这话,萧辰云竟然那么利索地直接松手将她放了开来。

虽然这是她自己要求的,可官七画也着实想不到萧辰云竟然放手放得这么利索。她还没有准备好,直接从他的肩头滑落,被砸伤的那只脚踩在地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传来。

官七画连叫都还没来得及叫一声身子便往一边的荆棘倒了下去。

幸得转过身来的萧辰云反应极快,一伸手便将她捞进了怀稳稳地站定。

“我说你放手你放手啊!”

官七画被吓得脸色煞白,下意识地便埋怨了一句。

本不过一句小小的埋怨,谁料这话落在耿直的萧辰云的耳便成了对他的责备。一双漆黑的眼眸冷然地望了她一眼,萧辰云语气不善地道。“是你让本王放你下来的。”

官七画哪知道萧辰云反应竟然这么大,立时便呆呆地立在了原地。

对萧辰云那双无论何时何地都自然地往外冒着寒气的眸子,官七画吞了吞口水这才解释道。“我不是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

说着便老老实实地从萧辰云的怀退了出来。伤了一只脚的她独自站得摇摇晃晃,萧辰云着实是看不下去再次伸手扶着官七画靠在旁边的一棵大树慢慢地坐了下来。

官七画坐在地,无意低头一瞧,才发现自己的身竟然还披着萧辰云的外衣。

疑惑地抬头望了一眼萧辰云,她想了片刻才慢慢问道。“萧辰云,我这是睡了多久啊?”

今日的山没有太阳,所以光看天色官七画也无法猜测出时辰,只能问问一直清醒着的萧辰云了。

“半个时辰。”萧辰云低头瞥她一眼,说完这句便从怀摸出来一个布包着的东西扔进了官七画的怀。“吃吧!”

“这是什么?”官七画接住那还带着温热的布包,还未拆开便闻得从里面散发出来的肉香。

竟然是吃的东西,没想到萧辰云这人还挺有义气的,这次不但没有把她丢下还给她留了点吃的。

本极饿,官七画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拆开布包一张嘴便朝着那肉块咬了下去。

等空荡荡的腹部终于有一点充实感了,她才抬起头对着萧辰云笑了笑。“嗯,谢谢你啊!”

不错,还知道要感谢他。萧辰云望着官七画狼吞虎咽的模样,眉头不觉又慢慢地皱了起来。

好歹是将军府二xiao jie,怎么她吃起东西来跟饿死鬼投胎一般,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想到这,萧辰云便忍不住问出了声。

“这东西有这么好吃么?”

听他这么问,官七画不由得默默地在心朝他翻了个白眼。

这东西虽说是野味,但是仅仅只是烤熟了而已,既没油又没盐怎么可能会好吃的起来。

但是人饿了得吃东西,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她现在应该属于那种饥不择食的状态。人都快要饿死了,还管什么好吃不好吃,当然是能填饱肚子是好的喽!

“嗯,不怎么好吃。”官七画一面吃着一边实诚地摇了摇头。

“那你还吃得这般起劲。”

“虽然不好吃,但是总没东西吃好啊!”官七画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落在萧辰云的身,“王爷你从小饿肚子的情况一定不多,当一个人当真饿了的时候,是毒药只要能填饱肚子他都能毫不犹豫地把它吃下去。”

第一百一十章 顺流而下

这样的事情,她经历的可多了!

以前小时候妈妈要去工作,把她锁在家里。那个时候人小,身高都够不饭桌,妈妈有时加班太晚回来,她一个人饿的在那啃桌腿。

其实那还算是较好的,等后面妈妈去世,外公外婆去世之后她一个人要养活自己又要供自己学挨饿的机会更多了。所以便养成她这般不挑食的性子,不管多难吃只要能填饱肚子她一定能吃的下去。

想起辈子受的苦,官七画笑得没心没肺,倒是萧辰云看她的眼神有些变化。

看来他从前确实是对自己这位王妃不太了解,以为她当真如外面传言所说的那般一无是处。但经过这么些时日的相处下来,他无法否认,她似乎越来越吸引他的注意了。

但萧辰云的心理活动官七画是半点不知道的,一边吃着东西她还在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当真是昨日被那条大蛇给吓怕了,这原始丛林里可是什么东西都有,她可不想再次遇什么豺狼虎豹。

不过她这次的运气倒是不错,野兽的踪迹没有发现,倒是突然听到了一丝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流水声。

停下手的动作,官七画突然抬头望着等候在她跟前的萧辰云。

“萧辰云,你仔细听听看着附近是不是有流水的声音啊?”

若她没有记错,之前在山走的时候那条道的旁边便紧挨着一条山溪。

山林之地势都是从高到低的,山溪流经的区域会变但是水流的方向却是不会改变的。若真的有水流,那他们顺着山溪一直往下肯定是能走出这片茂密的山林的。

想到这,官七画不由得便加快了自己的速度,三下五除二将剩余的肉块啃了个干净。

正要站起,便听得萧辰云淡漠的声音响再耳畔。

“本王知道!”

他当然是知道的,将官七画往这个方向带不是为了来找那条山溪么。

而这事在官七画这里却又是另一番光景了,感情他早知道附近有水流啊!怪不得,萧辰云是习武之人耳朵听力自然是要官七画灵敏许多,原来他一直不说不过是有成竹在胸懒得说出来而已。

看来是她大惊小怪了!

抹了一把嘴的油,官七画搀着树干便要自己站起来。

然而下一刻,萧辰云却主动伸手将她稳稳地扶了起来。

转过身,他将背对着官七画道。“来。”

语气依旧冰冰凉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教训人。

望着萧辰云那一方宽阔的脊背,官七画到底还是犹豫了。休息了这么久,可她的脚依旧还在疼着,可是她也知道昨夜失了这么多血萧辰云现在的状况也不太好。

两个都是伤患,若她还要他背着走,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然而还不等官七画找出个拒绝他的理由,前边的萧辰云便等的不耐烦率先发话了。

“你到底不来?再不来,本王走了。”

言下之意是,若她再磨磨蹭蹭他不管她了!

这怎么能行,本来脚疼走不了路若她真的被萧辰云抛下,凭她自己能不能继续走下去都是个问题。

官七画一咬牙,赶紧手脚利索地攀了萧辰云的背。

“要是你不嫌我重,那你背着吧!”

“嗯,你不重。”

对于萧辰云来说,官七画是真的一点都不重。虽然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但是托官夫人与官清颜的幅,官七画起同龄人还是要瘦许多的。

试问一个小姑娘,动不动被打骂,动不动被勒令不能吃饭。这样情况下长起来的她,无论是体重还是别的什么方面自然是不姐姐官清颜的。

当然,现在想这些也无益,官七画虽然趴在萧辰云的身享受着不用自己走路的特权,但她也没有闲着。

山林林深树密,野草荆棘更是多如牛毛。怕那些东西碍着萧辰云走路,官七画便伸出手提前将那些东西给挡了开来。

她可不是那种只知道占别人便宜的人。

而萧辰云估计也明白她的心思,便没有再拒绝。

一路深深浅浅,在走了有大半个时辰之后二人总算是远远地瞧见了那山溪的影子。

翠绿的山林之,那条流动不止的山溪像一条银色的带子镶嵌在碧绿的翡翠之。

“萧辰云,是不是只要顺着这条小溪往下走,我们真的能离开这座山了?”

总算瞧见生机,官七画自然是高兴的。

而见她如此开心,萧辰云亦被她的笑声所感染。弯了弯嘴唇,轻快道,“是,若不出意外应该能出去。”

山溪蜿蜒不知流向何处,但是在这山的rén dà都临水而居。即便不知道山溪的源头在哪,但是沿着它走他们至少不再被困在这山林之了。

于是二人便顺着小溪一直往下,走了有将近大半天这才算差不多走出了玉南山那片原始丛林的范围。

发现人时,官七画还未醒。

早草草睡的那半个时辰哪够她挥霍,一直待在萧辰云肩的她又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做,于是晃着晃着不知不觉便又趴在他背呼呼大睡起来。

而出了山林,萧辰云首先看见的是那一顶顶坐落在平原的白色军帐。然后才是那些匆匆跑来,将他团团围住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军营重地,胆敢擅闯!”

来者是一队身着铠甲的兵士,原本是在那片营帐的周围巡逻的,不期然看见从山林里钻出来的一男一女。他们自然而然地便将他们当成了刺客,围了起来。

“怎么了?出去了么?”

本不算熟睡,被这些人的声音一吵,官七画便睁开了眼睛。

伸手揉揉眼睛,官七画总算是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形。

这些人都是士兵的打扮,想必,应该是某支驻扎在玉南山附近的军队。

那意味着他们从那该是的山里走出来了,官七画还未来得及高兴便见得那些士兵各自持了武器直接朝萧辰云攻了过来。

唉唉唉,怎么一言不合,要打架啊!

官七画不知如何反应,只能乖乖地趴在萧辰云的背。看着单着一只手的萧辰云从腰间拔出了他的剑,对了眼前那几名凶神恶煞的士兵。

第一百一十一章 擅闯军营

士兵围前来,萧辰云挥剑,官七画都看不清他具体的动作是什么,下一刻便只见得那些士兵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得飞了出去。

耳畔顿时响起一片痛呼声,见无人挡路,萧辰云这才收了手的剑。冷眼看着眼前这些人,“去,叫你们这里的将领出来。”

说完,也不管面前那些还躺在地哀嚎的士兵,便背着官七画往那军营走去。

因为他手还握着剑,那些从地爬起来的士兵们吃了一次亏自然不愿再吃第二次。

见萧辰云这般嚣张地往他们的大本营走去,便有反应过来的小兵急匆匆地往军营跑去。应该真的是去找人通报了吧!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官七画伸出手按住了萧辰云的肩膀。“萧辰云,你没事吧!你的伤口……”

“无妨!”知道官七画担心的是什么,他没有回头却是轻声道了一句。

好吧!你说无妨无妨吧!

官七画又反驳不了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萧辰云的背后,警惕地望着身边那些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的士兵们。

官七画这样不明不白地被萧辰云带进了那军营之。

碍着萧辰云的武功,虽然知情的士兵多了起来,但是却并无一人敢来挑衅。

直到不知从哪突然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萧辰云,别来无恙啊!”

随着这道男子声音的响起,旁边那些守着萧辰云的士兵亦纷纷站直了身子恭恭敬敬地朝着同一个方向点了点头。

“将军!”

将军?竟然一样认出了萧辰云的身份,难道是京城的故人?

官七画朝着那些士兵看着的方向望去,只见随着那道爽朗的声音一位身着黑甲的青年男子便这样从一顶军帐的后面行了出来。

“他是谁?”

看着男子那张坚毅的连,官七画趴在萧辰云的背小声地问到。

但是萧辰云却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见那人走了来,他一反手便将自己的佩剑收回了挂在腰间的剑鞘之。

微笑地对着那人点了点头,他道出一个名字。“安启言。”

那人叫安启言?

官七画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名将军模样的人。

“将军,这二人便是那两个在后山发现的可疑之人!”那前去报信的士兵不知道是真傻还是没看清楚状况,振振有词地开始向安启言通报道。“是他,方才在后山打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

话音刚落,那愣头愣脑的士兵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从自家将军身散发出来的不悦。

环顾了一下四周,愣愣地看着安启言。“将军……”

安启言收回视线,点点头。“有眼不识泰山,这人是当朝睿……”

正想道出萧辰云睿王爷的名号,但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萧辰云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我是你们将军的好友,方才伤了你们几个拦路的士兵,没关系吧!”

字面的意思像是在道歉,但是萧辰云却半点道歉的诚心都没有。

而那名安将军想来也是明白了萧辰云的意思,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此人是本将军的好友,你们若是没什么别的事情都散了吧!”

话都说到这份了,安启言的意思谁都明白,意思是让他们赶紧滚。

军队里的士兵办事效率那是相当的高,一个个领命而去,不过片刻现场的闲杂人等已经清的干干净净了。

“睿王爷!”

见人都走了,安启言走前来,这才熟稔地朝着萧辰云点了点头。

“你们这是怎么了?还有这位,这位莫不是是你前一阵子娶的那位王妃吧!”

目光落在萧辰云的身,安启言朝着官七画点了点头算是行礼。

本是征战沙场的将军,这位安将军身的气势倒是与萧辰云有点像。都是那样面无表情,语气都是那样的端正冷漠。

官七画不敢多言,只能也朝着他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走吧,先去营帐说吧!”

萧辰云与安启言对视一眼,安启言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引着他与官七画往营帐走去。

终于进得营帐,官七画终于能从萧辰云的身下来了。

将她放在外面的凳子,再唤来了营的医官为官七画看脚伤。萧辰云连衣服都没换和安启言双双走进了内室。

二人不知道嘀嘀咕咕地在说什么,官七画坐在外面完全听不到他们里面再说什么,只能百般无聊地坐在原地等着军医的到来。

看着自己的脚尖,这样的伤她自己能治,但是好歹这也是人家安将军的一片心意她也不好拒绝只能依着。

不多时军医过来,为她看了看伤口留下几瓶治伤的药膏后便走了。

官七画自己为自己好了药,抬头见萧辰云与安启言都还没出来,便自己靠在一边的桌子休息了起来。

而这一睡,又不知道是时光几何,等她醒过来是因为萧辰云在敲她的额头。

“嗯,怎么了?”

迷迷糊糊地抬头看着终于和安启言嘀咕完了的萧辰云,官七画揉揉自己的额头。“萧辰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虽然她辨认不出具体的时辰,但是看天色也知道现在大概还是午的样子。既然都从山里出来了,他们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回京城去将这事禀告给昭然帝,应该是去玉南山皇觉寺里看看皇太后是否安好。

可萧辰云却显然和她想的不一样,“太后那边本王已经派人去打探了,我们现在还不能离开这个地方,你随着本王现在这里住几天先养好伤。”

啥?还得在这里住几天?

“为什么要住在这里?我们能不能早点回去。”

官七画有些无奈,内心里她是拒绝的,不只因为这里是军营还因为她仍旧有着未完的事情没有做。

可是在萧辰云这里,她的意见向来都是无关紧要的,萧辰云那坚定的目光便说明了一切。

“不行。”

此事,没得商量。

于是官七画也只能作罢,安慰着自己当是老天爷给她放了个假,她待在这地方呼吸几天清净的空气吧。

二人便在安启言的安排下,住进了军营。

而在这住了一夜,官七画便旁敲侧击地从营下人的口了解到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第一百一十二章 玲珑到来

东武营,这个地方的名字叫做东武营。

官七画记得之前在京城之她去过一个叫西武营的地方,那是供陛下皇子们练武打猎的去处。

而这个东武营虽然名字与那边有些相像,但是二者的用处却完全不一样。

东武营虽然离京城也不远,但却与西武营不一样,是个妥妥的军事重地。

陛下身处皇宫之,虽然身边有禁卫军守备,但是那毕竟只是数量有限的一支军队。

京城虽然重要各种守备的兵士也不少,但是兵权却控制在不同的几个人的手里。守城门的有守城军,守皇宫的有守备营,保护陛下安全的有禁卫军,这些军队各个职位不同军队的调动权亦把握在不同的几个人的手。

说到底,京只有禁卫军是直接受皇帝管辖的军队。

这样的话皇帝当然是不够放心的,只要京有谁同时拉拢了两个军备的首领那逼宫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所以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凤溪国皇帝都有在离京城不远的玉南山地界摆一个东武营的习惯。

一旦京发生了什么不测,只要有人手持皇帝诏令便能直接号令东武营的兵士前往城救驾。

而那名名唤安启言的将军便是这东武营的首领。

看样子,他和萧辰云应该是有些交情的。不止给他们安排了住处,还一有空便拉着萧辰云出门去。

不是去校场切磋武艺,是拉着他去军帐研究地形。

当然,萧辰云好像也不是真的打算坐在这兵营修养。

昨夜派了人出去送信,今日便有狄青和君昊闻询从十几里外的京城赶来了东武营。

当然,他们的权谋跟官七画大抵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官七画坐在营帐研究着几本从军医官那借来的医书,听着外面君昊狄青与萧辰云他们的说话声。冷不丁却被一个从外面传来的女子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睿王妃呢?她在哪里?”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官七画才刚看完一页纸,翻过书页便听得这极其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若她没有听错,这声音应该是玲珑的。

她也来这里了?

想到这个可能,官七画“啪”地一声便放下了手的医书,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往营帐之外走去。

“七画姐姐!”

她并没有猜错,一出营帐看见的那个怯生生地站在君昊与狄青身后的那个小姑娘,不是玲珑还有谁。

终于见着她心心念念的七画姐姐,即便初来这个地方有些害怕,玲珑还是一步并做两步跑这到了官七画的跟前。

“姐姐,你当真没事!你知道吗?京盛传你与睿王爷在玉南山遇刺身亡的消息,娘亲都要担心死了。”

小姑娘扑进官七画的怀,官七画有些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发顶。安慰道,“我这不是没事吗?好了好了。”

安慰完玲珑,官七画目光一转便看向了狄青。

“狄青,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这与这个官七画自然是不赞成的,玲珑还是将军府的丫鬟受将军府管辖。没人发现还好,若被将军府里的哪位管事知道她偷跑出来这么久,那她到时候可是要受罚的。

当然,狄青可没有考虑这么多。他将玲珑带来一是因为这小姑娘吵着闹着说要找他要人他没有办法,二来则是因为他还有些消息得靠着这姑娘传出去。

只是这两种缘由,后者官七画肯定是不会同意的,所以狄青便只捡了前面的说。

“回王妃的话!是玲珑姑娘非要拦在属下的马前,她说属下若不带她来,便得从她尸体跨过去。属下,这也是没有办法。”

“真的是这样?”官七画问。

而她的怀,玲珑抬起头有些心虚地对着官七画笑了起来。

“嗯!”

看来这小姑娘还是知道这样做是不好的。

“以后不许这样了。”

官七画瞥她一眼,好好地同她说清楚。

虽然不知道萧辰云为什么非要她待在这个地方,但从他们的言行官七画大概也能猜出些许缘由来。

藏身此处,说不定是为了在世人面前营造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了的假象,玲珑身为官七画的亲近之人。若是被旁人知晓了,追问她怎么办。

“狄青,玲珑什么都不懂,若有什么地方冒犯你,还望你多多海涵。”

虽然她是睿王府名义的王妃,但是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在王府之她还远远没有狄青重要。玲珑这回非要跟着过来也不知道有没有给狄青添什么麻烦。

见官七画如此多礼,狄青倒也有不好意思赶忙回到。“王妃多礼了。”

见他们还有事情要谈,官七画干脆将玲珑带进了营帐。

让玲珑坐在床,官七画为她去倒水,谁料将水递给她之时却不小心看见了她手腕露出来的几道狰狞的伤口。

“这是什么?”将水放在一边,官七画一抬手便将玲珑的衣袖给掀了开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少女那雪白的手腕之不知何时竟多了好几处伤口。

“七画姐姐,没事的。”

玲珑面色一白,赶忙将自己的手往回缩。

但官七画怎么可能这让她将手缩回去,继续将衣袖掀得更高,更多的伤口也都落入了她的眼。

她知道,玲珑的爹丁盛经常会殴打她。但是却没想到,经过他回的警告之后,他竟然还敢对玲珑下手。

这小姑娘手腕旧伤有新伤也不缺,官七画是大夫自然是一眼看的出来,有些伤口很新鲜大概是这两天形成的。

“七画姐姐,你不要看。”

吃了吃奶的力,她才将自己的手腕从官七画的掌挣脱出来,自己护在怀。

“我没事的,爹爹他打我,只是他喝醉了。他之前还给我买好吃的点心了呢。”

看着玲珑那受伤的表情,官七画简直是不想戳穿她。但是这姑娘向来傻,她若是不同她说清楚,她可能还真的会以为他爹是回心转意了。

“傻丫头,你别傻了。你爹爹为何会突然间对你这么好,是不是他跟你说了,让你来找我要钱?”

第一百一十三章 付出代价

话音未落,玲珑便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官七画。 !“七画姐姐,你怎么知道?”

她怎么知道,这不是很显然的一件事情吗?

她可不相信一个坏了半辈子的人,突然之间会变好了。

想必那个丁盛是见她官七画当了睿王府的王妃,知晓玲珑与她亲近便想让玲珑前来撘线,想从她这里捞点油水。

但玲珑她的性子官七画也了解,与她娘一样怕给她添麻烦。所以,那丁盛估计是忽悠玲珑无果便发了狂打了玲珑。

这在别人眼一目了然的事情,到了当事人玲珑这里,她自己怎么一点都看不清呢!

好吧!好歹那丁盛是她的亲生父亲,她这么相信他官七画也着实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虽然嘴埋怨着玲珑傻,但是官七画还是从桌拿来了军医开给她治疗肩伤口的疮药,一点一点细心地给玲珑抹。

“以后不要这么傻了,他要是敢打你你跑,跑到我这里来。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追来。”

“嗯!”

……

很快便到了午后,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怀疑狄青得启辰回王府了。而被官七画埋怨了一顿的玲珑自然不能留在外面过夜,便也跟着他一起回了去。

官七画将她送到军营外,特地同她交待了不能将她还活着的事情说与旁人听,连玉瑾姨娘最好也不要知道。

待她连连答应了,官七画才肯放她走。

渐渐的,那二人一马亦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仍旧忧心着玲珑安危的官七画一转头,正想回营帐,谁料不期然却刚好碰了一早等候在她身后的君昊。

“睿王妃,官七画。”

君昊虽然是笑着的,可不知为何对他这样的笑,官七画却突然感觉有些瘆得慌。

“君昊公子?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于君昊这个人吧,官七画说不喜欢但是也说不讨厌,只能说是平平淡淡吧!

“没什么事不能找你么?”挑眉看看官七画,君昊慢慢地走前来竟然直接伸出手摸了摸官七画的头发。

“你干什么?”

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官七画直接抬手将他的手给拍了下来。

而被官七画拍了一巴掌的君昊,下一刻竟然笑了起来。

“萧辰云以前跟我说他的王妃是只小刺猬,我还不信,现在一见倒真像只刺猬。”说着,他扬了扬自己的手,“睿王妃不必如此惊慌,在下不过看王妃的头发沾了一棵草,所以帮王妃取下来而已。”

“真的?”

竟然真的是一棵草!官七画定睛一看,当真看见君昊的手夹着一根小小的枯草。

可是她今天又没有在地打滚,怎么可能会在头沾一棵草,说不定这也是君昊骗她的。

对她依旧怀疑满满的眼睛,向来口才一流的君昊真的有些挫败了。他真的没有见过想官七画一般,这么刁钻警惕的人。

一扬手将那小小的枯草扔了,他微笑地看着官七画。“不管这个了,本公子来是想问问你,那个凝香草你可有找到?”

这个,这两天经历了这么多事,凝香草她都还没来得及去找更何况找到。

但是她为何要事事都跟旁人说。

想到这一茬,官七画便不动声色地仰起了头。“我有没有找到,关你什么事?”

看官七画这模样,君昊便猜出来了她估计是什么东西都没有找到。其实也不怪她,这凝香草数量少,对生长环境也有很大要求,若不是常年在玉南山打转的老药农一般人确实也很难碰的。

所以……

知道官七画现在需要什么,所以君昊便慢慢地从袖拿出来一个盒子递到了官七画的跟前。

“本公子原本还想告诉你,不用找了呢!本公子这里正好有一棵。”

“真的是凝香草?”

官七画伸手便要接过那个小盒子,谁料指尖都还未来得及触及那盒子君昊便一闪手将盒子又给收了回去。

“本公子可是神医,在这凤溪国,什么样的药草本公子弄不到手。连天山雪莲本公子府亦收藏了好几朵,更何况只是小小的一株凝香草。”

看着他那张得意的脸,官七画需要努力克制才能忍下那想要用鞋子来拍他脸的冲动。

敢情什么东西他都有,却还是要她自己出来玉南山找。

当然,然她找让她找呗,现在又拿出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见他不愿意将东西交出来,官七画只好缩回手抱胸冷冷地看着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将药盒举在高处,君昊笑眯眯地对官七画那一双快要喷火的双眼。“当然是看到你实在是找不到凝香草,本公子便大发慈悲拿出来帮你一把喽。”

这一张脸,虽然看着长得还行,但是在她看来怎么看怎么觉得欠揍。

“哦!既然是给我的,那你还举这么高做什么?拿来啊!”

官七画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却并未伸手去拿。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东西怕是君昊没有这么容易会给她。

她倒要看看,他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而看官七画这人这么不好逗,君昊便也慢慢正经了下来。

扬扬手的药盒,微笑地看着官七画。

“俗话说得好,圣人不吃嗟来之食。这东西是本公子花费了很大的精力找来的,即便你要本公子也不可能说给你给你。你总得付出点什么代价不是!”

知道他还是有别的目的的!

官七画了然地点点头,“好,你说,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将东西给我?”

好歹是有些道了,君昊脸的挫败也没有之前那么明显了。

望望远处的营帐,他缓缓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本公子今日心情不太好,想喝点小酒,不如你先陪本公子去喝点酒?”

“喝酒?”官七画想起自己一次喝酒,好像是在皇太后的寿宴之。那时她还以为这里的酒和现代的酒度数差不多,便喝了那么一点点。然而仅仅只是那么一点点都喝得当时的她头晕脑胀,险些醉了过去。

她才知晓,这个世界的酒度数可以前她喝过的啤酒高多了。

“不去不去,我不会喝酒。”

望望君昊的脸,再望望他手的凝香草,官七画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拒绝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起喝酒

别说她不会喝酒,冲着萧辰云还在这兵营之,她也是万万不敢和别的男人跑出去喝酒的。 这要是被萧辰云给抓住了,到时候又得教训她,说她丢了他的脸面的。

“为何不去?”

君昊疑惑地看着她,“只是陪本公子小酌几杯,本公子可是萧辰云那小子的好兄弟是绝对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官七画摇摇头,“这个,七画还是相信君昊公子的为人的,但是王爷管得严,七画实在是不能逾矩……”

话还未说完被君昊出声打断,“王妃何必如此拘谨,我们都是萧辰云的好兄弟,他不会介意的,更何况现在他被安启言那小子缠着研究兵法去了,可没空管你。”

好像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但算萧辰云不介意,可是她介意啊!

她才不要跟萧辰云一起喝酒呢!鬼知道他肚子里酝酿了什么鬼点子,想要拿来整她。

“我说了,我不去。”

官七画拒绝得坚定,转身便要往回走。

谁曾想,还未走几步便被君昊给扣住了肩膀。

“官七画你可别这样,你要救的那个人是否名为玉瑾,是将军府的一名侍婢?”

一字一句响在官七画的耳畔,他话的内容迫使着官七画不得不停下脚步。

“你怎么会知道?你去调查这件事了?”

为玉瑾姨娘治病这事官七画虽然没有刻意隐瞒,但是平日里与她交往的人本不多。所以除了当日在场的萧辰云外,知道的也只剩下了狄青和她院的那两个丫鬟了。

他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总算是止住了官七画要走人的势头,君昊脸又挂了那玩世不恭的笑容。

“你不必管本公子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本公子是知道。除此之外,本公子还知道,她这旧疾已经慢慢在向心脉渗透了。若不赶紧将这病根治,等伤及心脉那可一辈子都治不好了。”

他多说一句,官七画的脸便多白了一分。

真不愧为享誉凤溪国的神医,他说的句句在理,玉瑾姨娘的宿疾真的已经在慢慢向心脉渗透了。而这也正是她这么着急地想要找到药引帮她将病彻底治好的原因,因为若错过了最好的时机,那这宿疾根治不了便会跟着玉瑾姨娘一辈子了。

一辈子都被宿疾折磨,官七画不想心地善良的她再受这样的苦。所以即便冒着被萧辰云惩罚的后果,她也想出来为她寻药。

终于让她寻得一个有用的药方,可偏偏这药引难得,如今好不容易出现一支还被君昊扣在他的手头。

“你,无耻!”

怒目瞪着眼前笑的得意的君昊,官七画恨不得对着他那张好看的脸呼一巴掌去。

但是君昊却先一步猜出她的意图,她的手才刚抬起来被他扣在了手。

“小姑娘火气不要这么大嘛!”他张狂地笑了起来,“有萧辰云罩着你,本公子哪敢把你怎么样,不喝点小酒吗?你至于这么紧张吗?”

“你说的,只要陪你喝了酒,你把那棵凝香草给我?”

到底现在是鱼已在勾挣脱不得,官七画也没有办法,思虑了片刻还是救人的心思占了风。不是喝酒吗?大不了醉一场,用她的宿醉来换玉瑾姨娘几十年的好日子,这笔账怎么算怎么觉得划算。

“当然。本公子一向说话算话。”见官七画终于松口,君昊的双眸亦不由得亮了起来。

半点不想看见他得意的神情,但是为了那支凝香草官七画还是得暗暗压下自己的不快。

“好,喝喝!”

谁怕谁!

于是,单纯的官七画这样了君昊老狐狸的当,被他骗得来到了军营之。

与萧辰云一样,君昊与安启言也一样是认识的。甚至有些时候来玉南山采药,他还会来这军营之帮着这里的军医配配药治治伤什么的。

因为来得次数太多,所以几乎大半个军营的人都认识他。见到他来,还得恭恭敬敬地唤他一声‘君神医’。

而官七画与他达成了交换凝香草的约定之后,他便带着官七画来到军营一个并不起眼的小营帐。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警惕地看着君昊,说到喝酒官七画还是有些不太愿意。

她可是shè hui zhu yi的好青年,虽然偶尔会喝点酒,但是酗酒这事她可还是从来没有做过的。

“你放心,既然是我将你带来的,我自然会代替萧辰云将你保护得好好的。走,进去!”

说完这句,便不管官七画愿意还是不愿意,君昊便拉着官七画走进了那营帐之。

而一进营帐,官七画闻得一股扑面而来的酒香。

当然,除了酒香还有一堆男人喝到兴头而发出的闲言碎语。

“唉,大家看看是谁来了。”

那些人显然与君昊是相识的,见君昊进来大都哈哈地笑了起来。

然后随之便有些人也看见了怯生生站在君昊身后的官七画。

本是一些已经喝到兴头的将士,见突然进来个女子大家也更兴奋了。纷纷问道,“呦!这是谁家的美娇娘,怎么被君昊你带到这个地方来了?是不是你家新娶的娘子啊!”

听见他们这样说,君昊倒也并未否认,只拉着官七画进去找了个空位子坐下。

“你们可都给我斯点,若是吓着了她,待会儿可是有人会来收拾本公子的。来,坐!”

人都已经了贼船,官七画是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很快便有人拿了酒盏与小菜放在他们的跟前的桌面。

“二位请慢用。”

有军营的侍从为他们二人满酒,而后便退了出去。

“这是所谓的小酌几杯啊!”你有没搞错,这明明是军营某些将士的狂欢啊!

酒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且在这营帐里只有她一个女的,别的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她不喝酒光坐在这里觉得浑身难受了。

正想着要不要劝君昊去别的地方坐坐,然而一转头,便见得君昊已经笑嘻嘻地将盛满了酒液的酒盏举到了她的跟前。

“来,先尝尝。”

望着他满含期待的脸,官七画为难地扯了扯嘴角,最后才缓缓接过那酒盏端至唇边浅浅地饮了一口。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省人事

顿时,那股辛辣的气息便满满地充斥在了口腔之内。!

官七画皱着眉头,好不容易才将那酒水咽了下去。而酒液咽下去之后,喉咙也是火辣辣的。

这该有多少度啊?

军营里的将士们爱喝的烈酒,这根本不是官七画该吃的菜啊!

“怎么样,好喝吗?”见官七画一张脸皱皱的,君昊颇有兴趣的问到。

而官七画当然是老老实实地摇摇头,“不好喝!”

“呵呵,不好喝么。多喝点好喝了!”

哼,信他的才有鬼!

放下酒盏,官七画眼含凉意地瞪着他。“你看酒我也喝了,你是不是应该把那个东西给我了?”

看着官七画染点点红晕的脸,君昊从袖拿出那只凝香草放在了酒桌之。

官七画赶忙伸手去拿,却被君昊摁住了手背。

“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东西这么容易能得到吧!”

不给?官七画抬眸盯着君昊,“怎么,后悔了?舍不得给了?”

“这倒不是。”君昊的目光落在桌那还满满的酒盏之,“这样吧,陪本公子喝三杯。三杯喝完,这个东西立刻是你的了。”

“真的?”官七画本不想在这个地方待太久,现在有更快速的解决方式她没有道理不答应。

“真的!”君昊点点头,无人瞧见他隐在眼底的狡黠之光。目光定定地落在官七画的脸,连他的声音也似乎染了些许蛊惑的意味。“只喝三杯,喝完这三杯,本公子马带你出去。”

“是啊,小姑娘不会连三杯酒都不敢喝吧!”

“喝吧,喝吧!”

一时间,帐内的气氛被君昊搅动得热络异常,连那些看戏的将士们也纷纷付和了起来。

“好!我喝!”

静静地望着桌安放着的酒,官七画深呼一口气,端起酒杯一仰头便将那盏酒一饮而尽。

火辣的液体顺着喉咙灌进腹,官七画只觉得自己的肚子里却好似燃起了一把熊熊的烈火,那灼伤腹部的感觉令她十分的不舒服。

但是还有两杯在等着她呢!为了能早日只好玉瑾姨娘的病,她豁出去了。

想到这,官七画便又端起后面的两杯,一口一杯将那三杯酒尽数饮尽。

“嘭”地一声将被子扔在桌子,官七画的眸光已然变了个颜色。潋滟着眸光,她对着眼前的君昊伸出手,“我喝完了,东西拿来!”

“好!”没想到官七画倒是豪迈,君昊脸浮现一抹阴谋得逞的笑,没有半丝犹豫便将那药盒放进了官七画的手。“凝香草,是你的了!”

“你倒还算讲信用!”将东西拿走,官七画也不去管旁人的目光,直接便一提裙摆从位置站了起来。

正要迈动步子,却不觉恍然从脑传来一阵眩晕。

官七画扶着额头,一伸手撑在了桌子才算是堪堪站稳。

这是怎么了?

她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的重重人影。她有些怪,眼前的君昊怎么变成两个了?

“怎么样,军营里的烈酒好喝吗?”

耳畔似乎传来君昊带笑的声音,但是那声音传到官七画这里不像是从近处传来的,倒像是从远处传来的。

“你……”

君昊无奈地摇了摇头,“酒量真差!”

他话音未落,还未来得及意识到自己现在喝醉了的官七画抖一抖身子,下一刻便直直地往旁边栽了下去。

“唉唉唉,这醉了啊!”

随着官七画身子的落下,不知从哪走来一名大汉一把便将官七画娇小的身子接进了怀。

“这是哪来的姑娘,模样看着可真是水灵。”

那大汉如是说着,下一刻便要来抱官七画。

然而手都还未碰到官七画的腰便被一只飞旋而来的酒杯打。那大汉吃痛地缩回手,下一刻便发现原本倒在他怀的官七画已然被一阵大力拖着离开了他的肩头。

“把你的手放规矩点,她也是你能随便碰的。”

那大汉抬头,正好对君昊结满冰寒的脸。不同于方才的轻松,君昊脸原本挂着的笑容不知何时已然褪的干干净净。如今剩下的,便只有如极地玄铁般的冰寒。

“君昊公子,你这是何意?”

方才那大汉本来是有些醉了,见君昊带了个女子进来还以为是君昊身边的侍女。见她醉酒晕倒便想着来揩揩油,谁料人都还没摸到便被君昊用酒杯给打了。

而这般被打一下,他马也清醒了过来。抹了一把脸,他怒目瞪着君昊。“君昊,你不要以为你是将军的朋友,能这般欺人太甚。”

此人本是这军营地位不低的将领,对无官无爵的君昊自然是一点气势都不落。

“即便本公子不是你们将军的好友,本公子要护着的人也绝不会允许别人碰她一下。”

扶着官七画靠在他的怀,君昊一抬手手便出现了一把折扇。“你若是不信,你再来试试!”

君昊武功非凡,这几乎是军营大半人都知道的。

外面都传闻凤溪国神医君昊不止医术高明,一手扇子更是使得出神入化。曾经在昭然帝出行之时,他凭一人便解决了二十多名刺客。所以虽然并无多少人真zhèng jiàn过他动武的样子,但世人对此大都深信不疑。

好歹人家也是神医,在场的将士们也多与君昊相熟。见此状况便有不少人走前来劝架。

“来来来,这是人家君神医带进来的人,你跑跟前去凑什么热闹。”

“他喝多了,君神医不要生气啊!”

身边有人相劝,而那名闹事的大汉显然也是知道的,若传闻无误,凭他的功力还远远不够与君昊争锋。

于是便只能轻哼一声,被将士们劝着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而君昊今日也不是特意来闹事的,见他离开便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

低头看着怀已然不省人事的官七画,他将手折扇收在了腰间,腾出手来一把将官七画给抱了起来。

一言未发,他抱着官七画从那营帐走了出来。

外面的日头已然西斜,看着怀因为醉酒而面色坨红的官七画。

君昊向来玩世不恭的眼眸,不觉浮现出一丝愧疚的情绪。

第一百一十六章 有人阻止

“对不起!”他抬头,望望天边那轮刺眼的圆日。“为了萧辰云,我不得不牺牲掉你!”

心到底是挣扎的,为了救一人而将另外一人的命置于险境,这本不该是医者该做的事情。但若那个人是对他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人,那他……亦义无反顾。

“来人!”想到这,他沉着出声。“去将睿王爷请来。”

……

东武营主帐。

这是东武营将军安启言独立的营帐,不仅面积要别的军帐要大,连守备也几乎是全东武营最森严的地方。

而此时,在这营帐之正站着两个欣长的身影。

地图沙盘之前,一身黑衣的萧辰云正与一身军甲的安启言站在一起研究着皇城的地形。

“一旦宫乱起来,除了在守备军手的东南西北几道门。唯一还有可能进入皇城的道路,便是凤溪国陛下代代相传下来的密道。只是这密道的地址我们还不知道。”

粗糙的手指在地图平滑的面划过,安启言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沙盘便一眼不发的萧辰云。

到底是好友,见他眉头紧锁,他便也多问了一句。

“你这些时日待在这里完全不用担心消息泄露出去。东武营兵士无皇诏不得入京城,所以这里应该没有人会将你认出来。”

听他如此说,萧辰云摇了摇头。“我并不是在担心这个。”

“那你这么忧心忡忡的是为何?难道是在担心陛下前些阵子派给你的那个案子?”放下手的地图,安启言从一边的桌子提来了两坛酒,将其一坛递给了萧辰云。

萧辰云并未客气,接过酒坛掀开封口便饮了一口。

浓郁的酒香顿时充斥口腔,他停顿了片刻这才开口。“那个案子倒并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狄青一直在查,但是却一直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一切知道当日在平西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下人不是告病回了家,便是早已不在人世。”

“这样?”似是想到什么,安启言挑了挑眉,“很明显,是有人在刻意阻止你们去查。”

这个问题萧辰云自然是一早发现了,否则他也不会这个时候还待在这里不回皇城去。

“不但有人阻止,我倒是好像猜到是谁了。”

萧辰云晃晃脑袋,眼不觉浮现那时在山崖下发现的尸体。官七画曾和他一起分析过那些刺客的来历,若当日的分析没错,那这阻止他查案的人几乎有八成的可能是平西王自己。

又是自己将府与这件事有关的下人遣散,又是派人来玉南山刺杀他。萧辰云现在最疑惑的是,平西王到底为何要这么做?为了维护真正做了这件事的凶手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值得他这般维护。

或者说,真正杀死自己妾侍的的凶手其实是他自己!

一切问题都还未明朗,所以在走出那片山林之后萧辰云心便有了自己的计较。

既然有人派人来杀他,那他不如遂了他们的愿,让他们以为他真的已经死在了玉南山。

然后再让狄青暗去查,敌明我暗,再加那人以为这件案子的主负责人他已经死了势必会先缓一口气。等他放松警惕,狄青到时候查起来想必会容易一些。

掐指一算,回昭然帝给他的一月之期好像已经被他用的差不多了。

他已经不能像从前那样一点一点慢悠悠的查了,这次势必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将这件事一次性解决。

抬眸,瞥见萧辰云眼自信的光芒,对面的安启言笑了笑。

“看你的样子好像真的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了,那本将军以这一壶清酒祝贺你早日将这案子给破了。到时候可千万别给宫里那位留下把柄,让他好拿捏你。”

他话的意思萧辰云明白,看来只要是个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昭然帝将这事派给他的目的是为了为难他,让他查案不过是为了找到贬压他的把柄。

想到这,萧辰云便笑了起来。

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这位好哥哥的疑心病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当年将十几个兄弟tu shā干净的他,现在终究是按捺不住了想要对他这个如今唯一的弟弟动手了么?

萧辰云拭目以待!

“来,既然来了我这便不要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了!喝!”

不同于其他将士们,安启言虽然也会喝酒,但是他喝的却大多是酒力不烈的清水酒。原因无他,因为他是这军的将军,他必须时时刻刻保持着最清醒理智的脑子,这样才能在任何突发事件来临之时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好!喝!”

举着酒坛朝安启言点点头,萧辰云仰头便又灌入一大口。

酒液灌入喉,总算是给这几日一直心绪不宁的他带来了一丝kuài gǎn。

唇角弯了弯,他才刚放下手酒坛,便听得从军帐外面传来了一片嘈杂之声。

“这里可是安将军的营帐,我家主人让我过来向安将军的好友禀告一件事情。”

“去去去,你家主人是谁?将军主帐,哪是你想来能来的。”

身为一军之将安启言的营帐向来戒备森严,若非军营的人外面的守卫一般是不会随便将人放进来的。

道理也很简单,他一日要忙这么多事情,哪能谁想见他他让见呢!

原本这些事情安启言也不会去管,只要无关人等被守备轰走了是。但是今日不同,他与萧辰云在这把酒谈心却偏偏跑来一人搅了这气氛。不想他继续在外面闹下去,安启言放下酒坛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怎么了?这人是谁?”

阴沉的声音在帐外响起,那侍从模样的人见着安启言远远地便朝着安启言叫嚷了起来。

“安将军,在下是君先生的侍从,有要事要与萧先生说。”

原来是来找萧辰云的,安启言挥了挥手示意挡路的守卫们放他进来。

“让他进来吧!”

说完,他自己则率先放下帘子,走进了营帐之。

在将军主位坐下,那名侍从便已然在守卫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你不是找他有事么?说吧,是什么事?”

只见那侍从先是望望主位的安启言,然后才像是在营帐的角落里看见了萧辰云。

第一百一十七章 辰云发怒

“萧先生。”他对这萧辰云行了一礼,“在下这趟过来是想告诉萧先生,方才官姑娘与一众将士喝酒将自己给喝醉了,如今正在营帐吵着闹着说要见先生您呢!”

这一字一句皆是他的主子君昊教他说的,说是这样这样说完,睿王爷必定会有所反应

而随之发生的一切也并未出了君昊的所料,听他如是说,萧辰云猛地便抬起了眼。

“你说什么?她跑去喝酒了?”

“嘭”地一声将手的酒坛砸在了桌面,萧辰云豁然起身。

“告辞!”

对着主位的安启言吐出这两个字,萧辰云便如一阵风直接越过那名侍从往外而去。

留下安启言坐在原地有些怔愣。

他当然知道官姑娘是谁了,不是萧辰云带进营的那名姑娘么!是他新娶的那个王妃。

只是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萧辰云是个会将自己的女人看的这么重的人,竟然这样走了!稀啊!

安启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来改日他也得去瞧瞧那位名唤官七画的女子。看看她到底与别的女人有何不同之处,竟然连素来冷情的萧辰云都被她迷惑了。

而这边,一脸生人勿近的萧辰云一路大步流星地往官七画住的那个营帐走了过去。

还未进得营帐来,只站在门口便闻得了从账内传来的那一阵浓烈的酒气。

他认得这酒香,这是东武营里将士们爱喝的烈酒。官七画那酒量,怎么也敢喝这种烈酒。

想到这里,萧辰云眉间便渐渐聚起了些怒火。

一把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只见营帐之内静悄悄的,官七画醉酒这里竟然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不过很快他也明白了过来,他们如今是在军营之内,军营内虽然也有女人但是毕竟数量不多。要做的事情很对,没人顾忌到官七画倒也是正常的。

他如今当真生气的是官七画的所作所为。以前在王府有人看着尚且能做出偷跑出府的事情,现在在军无人看着她,她竟然连胡乱同人喝酒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了。

到底还有没有将他堂堂睿王放在眼里。

几步行至军帐央,萧辰云往床一望,不期然便对官七画那一双紧闭的双眼。并无他想象的混乱场景,除了空气的酒气,官七画此时正安安静静地睡在床榻之。

两道好看的秀眉微微蹙起,她脸颊还挂着两坨殷红。许是酒喝多了醉的难受,她无意识地将手搭在自己的腹部,贝齿咬着自己的下唇,脸还带着一丝痛苦的神色。

官七画酒量差,这是他一早便已然发现了的。

之前在皇太后寿宴之时,她只在席喝了那么小小一盏桂花酒便在他跟前红了脸。

但是那时她倒是老实,知道自己不能喝酒便没有再继续喝下去。

可今天这又是怎么了?怎么他一没看住,她和军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给混在了一起。

这到底是喝了多少酒,才能将自己喝成这幅模样。

瞧见她这可怜兮兮的模样,萧辰云再往前一步,便忽然发现自己之前的怒气竟然在看见她这幅模样之后,不知不觉消退了去。

来不及思考会有这般反应的原因,来到官七画的床前,他轻叹一口气,在床沿边缓缓坐下。

“官七画,你给本王起来!”

冷然的声音在帐响起,但是已然醉入深处的官七画哪里还听得到。自然是半点反应都无。

看着小姑娘那张胭红的脸,萧辰云也不知自己到底了什么邪,竟忽而觉得她这般模样好像也挺好看。

于是便伸出手,动作轻柔地为她将沾在脸的发丝拂开。指尖不慎碰到官七画发烫的脸颊,竟也升腾起点点异的感觉。

“别走!”

毫无意识地呢喃出一句模模糊糊的话,下一刻那双柔软的小手便握住了萧辰云的大掌。

萧辰云眸光一黯,定定地看着官七画。

“你在做什么?”

当然,此话说完之后毫不意外地,他并没有等到官七画的回应。

只有她脸颊摩擦被子发出的窸窣声,响在这寂静的一方营帐之。

官七画毫无意识,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只是觉得自己好热,脑袋很晕,似乎有一股怪的热量正顺着她的腹部攀她的脸颊,蔓延过她的四肢。

哪里都是热的,唯有手掌抓着的这个东西能给她带来一点点凉意,于是她便慢慢地蹭了去。

而床前,望着眼前死死扒住他手掌还不停地将脸凑过来的官七画,萧辰云终究是变了脸色。

不管官七画那两只死死抓着她不放的手,萧辰云将自己的手掌覆在官七画额头之。

很烫,却也很怪。这并非生病发烧时的那种烫,也不像是因为醉酒而导致的自然反应。

官七画看起来像是热的很难受,娇小的身子趴在床榻之不停地扭动着,毫无意识却目标明确地朝着坐在床边的他靠了过来。

“官七画,你怎么了?”

一手摁住官七画不安分的手,萧辰云眼浮现几丝凝重。

想要从床边坐起身来,但是这官七画看起来身娇体弱,在如今这个当口竟然生生地挣脱了萧辰云禁锢着她的手,一抬腕一把抓住了萧辰云的腰带。然后狠狠一拉……

这动作快的,连萧辰云都没来得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腰带被官七画一把给扯了开来。

他无奈之下,只能坐回床。

“别走,好热!”口轻声嘟囔着,官七画的小手继续进军越过那重重衣物的阻挡往萧辰云的胸膛探去。

这个时候的她可明显没有清醒之时那般知轻知重,手掌触到萧辰云腹部的伤口亦不自知。

手动作不停,继续揪着萧辰云的衣物将他往自己这边拉。而另一边,滚烫的脸也凑到萧辰云的手背,一点一点地蹭了起来。

因着官七画大力的动作,萧辰云牵动腹部的伤口。有些疼,但是这样程度的疼痛也只是令他稍微皱了皱眉头。

“官七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萧辰云眸光依旧清冷,凉眼看着官七画从床的那一边滚到床的这一边,整个身子都往他这里靠了过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身中媚药

自小在宫廷长大,萧辰云怎么可能会看不出官七画到底是怎么了。

脸病态的胭红,还有这不自觉地想要朝他靠近的模样,这分明是了媚药的模样。

以前在宫,常有后妃用这种把戏教训不服从自己的小妃子。他虽然一直有皇太后护着,但是既然身处泥潭之这种事情看得还是不少。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还有人敢对官七画下媚药。

而最令他始料不及的是在官七画这一番生涩的挑逗之下,他竟然……竟然亦有些挪不开脚步。

“我是谁?”

伸出指尖,萧辰云扣住官七画不安分的脸定定地瞧着她。

但许是怕自己力气太大会伤着官七画,他并未真正将她抓牢。所以官七画只随便一挣,便挣开了他的控制低下了头。

在体内媚药烈酒双重ci ji下的官七画根本不知道眼前之人说的是什么,只能遵着自己最原始的yu wàng撑着自己疲软的身子依偎进了萧辰云的怀。

终于贴近那一片冰凉凉的胸膛,官七画的脸终于浮现一丝满足的笑意。喃喃道,“好舒服,好凉快。”

凉快?

感情他家王妃只是将他当做一个能够汲取凉意的物件了,想到这,萧辰云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一把扣住官七画的肩膀,他一个翻身便跪在了床榻之。而随着他这一番动作,原本在他怀里的官七画也随之被他牢牢地压在了床板。

迷糊感受到自己身不止何时冒出来个重物,官七画不悦地撅起了嘴。伸出手来想要推开压在她身的萧辰云,但是奈何力气不够神识亦不在,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身那东西确是纹丝未动。

正巧从腹内传来的热意更盛,官七画神思一滞,只觉得自己身的热量仿佛又加重了。

真的好热好热,她人都快要热炸了。

方才仅仅依靠着萧辰云已然对付不了体内那股热气了,官七画原本推着萧辰云的手不知何时转换了方向,竟然开始大力地扯动起了萧辰云的衣物。

而萧辰云不知是了什么邪,知道她如今神识不轻却半点阻止她的意思都没有。

指尖划过少女精致的锁骨,萧辰云喉结微微滚动了两下。目光落在官七画那因为方才剧烈动作而滑下肩头的衣领,他顿时亦感觉到自己的变化,好似有一股泻火正从官七画手掌摁着的小腹处窜了来。

“官七画,你别动,你再动本王可要控制不了自己了。”

伸手遮住官七画微微张开的双眼,萧辰云坐在床榻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在这一刻,官七画无疑是妩媚的。

他的身体告诉他,他想得到她,现在,即刻,马。

但是另一边他的理智却也在一遍一遍地提醒他,他不能碰官七画。即便再怎么想要她,他也一定要克制住自己。

官七画的脾性他了解,虽然有时在他面前有些狗腿但是在某些原则的问题她却立场坚定得几近执着。

算不死为了她,他现在也不能将她如何。更何况,他体内还有那个东西,仿佛注定他还不能触碰她……

而随着他的片刻出神,被他压制在身下的官七画却不知是什么时候瞧瞧地又朝他靠了来。

“萧,萧辰云……”

不知是理智有些恢复还是体内媚药灼热得令她觉得害怕,这一刻她竟然叫出了萧辰云的名字。

眼眸迷离地看向萧辰云,颤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却明显带了一丝害怕。

萧辰云感受到她内心的不安定,突然伸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主动将她带进了怀。

“官七画……”

近处传来男子的一声轻叹,萧辰云低头望着官七画那殷红的唇瓣,实在忍不住便轻轻吻了去。

本来只想着轻轻触碰一下即可,可等他真正尝到了,才知晓原来女子的唇瓣竟是这样的美味。

明明他并没有媚药,却不知为何在这一刻他竟是了媚药的官七画还要疯狂还要凶狠。

一点一点地加深这个吻,他已无法简单的满足于二者的触碰。他很好,官七画的唇到底是什么样的味道。

于是唇瓣被他尝了个遍,萧辰云闭眼舌尖亦不安分地抵了官七画的牙龈……

不知拥吻了多久,萧辰云只察觉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充斥在唇齿之间。

被这血腥一ci ji,险些把控不住自己的他这才渐渐清醒了过来。

眉间有些懊恼,他定定地看着官七画那已然被他吻得红肿了的唇,只见那红的滴血的唇瓣之不知何时竟被他咬得破了皮。

有一小丝血液从那细小的伤口渗出,更添几分妩媚。

毫不知情的官七画艳潋着眼光,靠在萧辰云的坏账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看她这幅模样,好像只要萧辰云再多吻一会儿她好窒息了一般。

望着官七画那可爱的模样,萧辰云只觉得小腹又是一阵一阵的紧缩。

看来还是不行,他无法再挑战自己的极限了。只能轻轻地将官七画放平在床榻之,然后一伸手扯下床边挂着的一缕纱帐。趁着官七画还没有恢复过来,迅速用纱帐在官七画的手腕饶了几圈打了个结,最后拴在了床头的横栏之。

官七画药效正当时,发现自己被绑便止不住地挣扎了起来。

萧辰云扣着她的肩膀,将乱动的她摁在了床榻之。

“乖,别动,你先在这等一下,本王去给你找解药。”

萧辰云说完便伸出手,不知在官七画身的哪个部位轻轻地点了一下。于是立时,官七画便动弹不得了。

扯过旁边的被子为衣衫不整的官七画盖,萧辰云抬手整理好自己的衣物一个跨步便翻身从榻下来站定在了床边。

以最快的速度系好被官七画扯开的腰带,萧辰云一丝停顿都无,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营帐。

……

“君昊,这是你做的好事!”

一切本是君昊一手安排,他想用这样的方法帮助萧辰云,便并未走远而是静静地待在营帐周围等待着萧辰云的出现。

所以萧辰云一出营帐,便瞥见了那个站在营帐不远处的白色身影。

几步前,他来到君昊面前直接便伸出了手。

“把解药给我!”

第一百一十九章 身中奇毒

看着提前出来的萧辰云,君昊自然是一猜便猜到了萧辰云恐怕还是没能对官七画那个小姑娘下手。

说不心底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情绪,对萧辰云怒气冲冲的眸子他的眼亦是满满的不赞成。

“萧辰云,你还想否认你对那个小姑娘动了心思么?好不容易才出现这么一个能救你命的人,你竟然还下不去手了!你可记得,你能活到现在到底是为了什么?”

君昊自然是不愿交出解药的。

他算计一场,是想将官七画当做解药为萧辰云解身的毒。

这个计划他思虑了很久,如今天时地利都有了,却未曾想竟栽在了人和之。

当初在睿王府听临风说起官七画之时他便觉得不妥。

一个将军府庶出的二xiao jie,会医术,会笼络人心,且她在萧辰云面前表现出来的种种行为都与外面传闻的她完全不一样。

她到底有没有是将军府安chā jin睿王府里奸细的可能?

萧辰云是背负着何种使命的人,他身边这么亲近的地方怎能留有一个这么大的隐患。

因着这一层怀疑,后来他便用凝香草引诱官七画前来玉南山。究根结底只是因为想替萧辰云试试,这名女子到底是否对他有二心。

但谁知道后面又好巧不巧地遇见了刺客。

这么好的机会,萧辰云受伤她没有趁机做出伤害他的事来,这一点倒是向君昊证明了她并非别人安chā jin来的奸细。

但是即便她不是奸细,现在的一切却都表明官七画她是师父之前卦算出来的那个人。

经他研究,已经差不多可以确认官七画的血液确实有解百毒的功效。

他无法否认,官七画确实是个挺有趣的女子,但是事关大计,他又怎能允许萧辰云这般任性。

他身的毒近来越发发作的频繁,若是再不快快帮他将毒解了,一个失误有可能直接葬送他的性命。

这也是君昊为什么这么着急要为他解毒的原因。

“本王明白,本王明白一切,所以在那个时候明明知道那茶里有毒本王也得生生喝下。现在解药出现了,难道你还想要本王像从前一样再次bèi po做出本王不愿意看到后果的决定么!”

萧辰云闭眼,眉眼间是如刀锋般的冷冽。

“本王记得本王曾同你说过,本王的事情本王会决定。到底用不用她,何时用她,除了本王谁都决定不了。”

君昊皱皱眉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只见得眼前剑光一闪喉间便横了一柄锐利的刀锋。

“君昊,你我是好兄弟,我不想与你这般争锋相对。你自己将解药拿出来吧!”

“萧辰云,这是你所谓的不与我争锋相对?”望着横在眼前的长剑,君昊便气不打一处来。“据我所知,宫那位的身子已经越来越不好了。有些事情已经到了你不得不去面对的那一步了!你,好自为之!”

既是好友,他自然明白萧辰云的脾气。

他若是不给他解药,他说不定会自己来抢,以他的武功与萧辰云对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

更何况,里面那个官七画留着还有用他亦不能真的将她置于不顾。

皱着眉头从怀找出一个小瓷瓶,他抬手将它扔给身侧的萧辰云。

“有些事情,我需要跟你说清楚。她的血液能够解毒,但是具体该怎么用还是得看你的意思。或者你可以选择用她的血入药,但以她目前的状况要将你的毒完全解了最终她也许会失血过多而死。当然,也有能保住她命的方法……”

“什么方法?”

萧辰云抬手接住瓷瓶,这才收了手长剑。

“方法是……”说到这,君昊顿了顿。“是我今天为你选的这种,让她与你圆房。这样虽然无法将毒根治,但是却能缓解你体内毒素的运转,让毒发不会这么频繁。你若实在受不住,干脆也不要管这么多了。既然她已是你的王妃,你不如……”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但是想必萧辰云肯定是明白他的意思的。

垂下眼睑,萧辰云道。“我不会强迫她。即便是解毒,本王也要她心甘情愿愿意从了本王,而不是用这样的方法逼她范。”

说完这句,萧辰云握着手瓷瓶转身而去。

只留下君昊一人站在原地,眸透露出复杂的光。

若说以前是怀疑,现在他已然是肯定了。萧辰云竟然真的对官七画动了心思,像他那般冷情的人是不会轻易动感情的。但是一旦动了,那谁都不知道他最后会如何选择了。

其实于他来说,作为萧辰云的好兄弟,看到萧辰云身边有这么一个能和他心意的女子他也为他高兴。

但那人为何偏偏会是官七画呢?

偏偏如卦象所说,正是那个也许会将他害死的官七画。

……

阴沉着脸,萧辰云拿着瓷瓶走进了营帐之。

帐依旧静悄悄的,唯一的声音便是从床榻处传来的官七画剧烈的喘息声。

虽然方才离开之时萧辰云特意为她点了穴道,暂缓了体内媚药的药效蔓延。但那也仅仅只是缓解了药效而已,即便蔓延速度小了但那药效却仍旧存在。

既没有解药,也不似方才萧辰云在时那般触碰得到能帮助她减轻媚药带来痛苦的他。

是以当萧辰云来到床榻前时,一眼望见的便是官七画那双已经完全睁开且变得血红的双眼。

豆大颗的汗珠不住地从她额际滑落,因为隐忍着体内的火热她连shēn yin声都是那般压抑而细小的。

整个人都是湿漉漉的,因为热那从身体各处渗出来的汗水已然将她身的衣物浸湿了大半。

如今她双手被绑扎,虚弱的身子无力地趴在棉被,让人看了只觉得她无的可怜。

见此情形,萧辰云没有半丝犹豫,赶紧从桌端来了茶水。

从瓷瓶倒出一颗小小的药丸,着茶水喂官七画服下。

君昊是神医,所以他配出来的媚药必然也同他的医术一般是最好的。官七画若不服下解药,仅凭她自己的意志必然是无法抵御那样的痛苦的。

但好在解药已经服下,萧辰云见她费力地吞咽下药丸这才算是稍稍放下了心来。

伸手替官七画除了绑在手的纱帐,再替她解了身的穴道。

穴道一解,官七画便又顺着他的腰爬了来。

第一百二十章 新账旧账

滚烫的小脸紧紧地靠着萧辰云的领口,官七画似乎尤嫌不够,两只手又摸了来环住了萧辰云的脖子。

见她仍旧这般热情,萧辰云皱了皱眉,伸手将在他怀乱蹭的官七画牢牢摁住。

明明是服了解药的啊!怎么这丫头还这么不安分?

萧辰云突然有些怀疑君昊是不是骗了他,故意给了他一瓶假的解药。

正想将方才的瓷瓶在拿来看看,但他还未来得及动作瞧见眼前官七画突然剧烈地抖了抖身子。然后双手撑着萧辰云的胸膛,眼神迷离地看向了他。

“怎么了?终于醒了?”

看着眼前好似突然清醒过来的官七画,萧辰云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张张嘴正想说话却不料眼前的官七画脸却突然浮现了痛苦的神色。

“你怎么了?”

才刚问出这样一句。

官七画两道秀眉便狠狠地蹙起,一言未发,她一低头对着萧辰云一张嘴便吐了出来……

于是顿时,从营帐之内便传来萧辰云惊天动地的声音。

“官!七!画!”

……

喝醉的感觉半点都不好,不止头晕,脑还总是一直闪过形形sè sè的画面。

有些是记忆,有些有好像是梦。

黑暗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等官七画终于从醉意渐渐清醒过来已然到了晚间了。

从脑传来如针扎一般的疼,躺在床的官七画动了动手指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然而老天爷并没有看在她糟了这么多罪的份让她安安稳稳的地醒来,而是一睁眼便让她瞧见了立在眼前的萧辰云的那张臭脸。

还以为自己仍在梦境,官七画瞪着自己的双眼静静地看了萧辰云许久。

不发一言,只那样死死地盯着他,盯了很久最后才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来。

“怎么又是你啊?不能让我梦点别的东西么?”

她也不知自己今日怎么这么不顺,被君昊算计灌醉也罢了,谁知道睡着之后却又开始做起一个关于萧辰云的梦。

梦里的场景十分真实但是官七画当然知道哪些都是假的。

原因无他,因为她做的是一个春梦。

她梦见自己和萧辰云仿佛又回到了之前他们成亲的那一夜。

朱唇点妆,凤冠霞帔的她被丫鬟带进那间新房之,仿佛又要重温当日她嫁进王府时的场景。

但与记忆不同的是,这次在梦出现的萧辰云竟与当日记忆冷漠的萧辰云完全不一样。

不仅没有出言讽刺她,还无温情地把她……推到了床。

而她自己也像是脑子抽了筋,竟然没有反抗,还舔着脸自己往他怀里钻……

想起那个场景,官七画只觉得毛骨悚然,果然老人说的对,梦与现实是相反的。

但是虽然神识还迷糊着,但她记得那个所谓的春梦不是早在迷糊完结了么?怎么这个时候,她好像又看见了萧辰云的脸。

而且,还是摆着这样一幅神情的扑克脸。

“怎么,连出去与人酗酒这事都做得出来的王妃,现在竟然不敢看本王了?”

察觉到官七画眼的异样,本在气头等的萧辰云冷冷出声。

那语气仿佛含着剂量十足的冰渣子,将官七画冻得一个激灵。她好像……明白点什么过来了。

呆呆地望着跟前的萧辰云,她突然伸手在眼前萧辰云那张俊脸捏了捏,然后见他没反应便又在自己的脸狠狠地捏了一把。

顿时,钻心的疼便从脸传来了过来,官七画原本平静的脸立时便变了个颜色。

使劲捏着自己的脸会疼,那岂不是说明,她现在根本不是在梦!

那她刚才做了什么?埋怨了萧辰云为什么会出现?好像,还捏了捏他的脸……

官七画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自己的手缩回了被子,然后对着眼前的萧辰云尴尬一笑。

“王,王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说本王为什么会在这里?”没想到他堂堂睿王,竟然被这小小的官七画捏了一把脸。

一时间,新账旧账纷纷涌心头,萧辰云扬起手掌一掌拍在床棂之,引得床榻一阵大力的摇晃仿佛挪了个位。

而官七画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怒气一吓,立时便抖了抖身子一双微红的眼怯生生地看着他。

“萧,萧辰云你别冲动,我可以解释的。”

见他一副一言不合要揍她的模样,官七画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直接从床窜了起来。后背往床的另一边一靠,官七画一手提着被子一手扶着床棂整个人躲进了床角。

“哦!你倒是给本王解释解释,这到底是什么?”

不悦地盯着官七画逃避他的模样,萧辰云长指一伸指向了床榻的另一边。

“那是……你的衣服……”

官七画顺着萧辰云指的方向看去,只看见那边正站着一名军营的侍女,而那名侍女的手正端着一个木盆。

官七画虽然今天喝醉了酒,但是该记得的东西却还是记得的。她分明记得,那盆里的衣服确实是萧辰云今天早还穿着的那套。

但是只是换了个衣服而已,萧辰云换衣服跟她有什么关系?

见她仍旧一副茫然的模样,那名侍女便不由得笑了笑为官七画解释道。“官姑娘不知,您方才喝醉了大吐一场,正好……吐在了萧先生的身。”

军营的侍女大多是一些从周边乡下村子里招募过来的妇女,有闲时便过来帮着做做洗衣服打扫卫生一类的活计。所以相对京城那些大户人家的丫鬟来说,她们便没有那么拘泥于规矩。

见他们二人争锋相对,竟也插了一句嘴给官七画说明了缘由。

当然因为还有事要忙,那侍女说完这话便转身出了营帐。所以她并未看见,后面官七画那瞬间变得煞白的脸色。

不是吧!

发酒疯竟然吐到了萧辰云的头。

这难道真的是她做出来的事?

小心翼翼地抬眸望了一眼杵在眼前的萧辰云,官七画捂紧了自己的小心脏。

萧辰云可分明不是那种会用这种谎话来骗人的人,他说是看来十有**是真事了。

“这个,这个,我这不是醉了吗?只是弄脏了你的一套衣服,我帮你洗是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解释解释

“这军营之这么多侍女,洗衣服这不该是你一个王妃应该做的事。”

瞥了一眼面露难色的官七画,萧辰云心的火气也渐渐褪去了不少。

离开床前,他一转身坐在了桌子旁,修长的手指拿起了原本放在桌的一本兵书开始慢慢看了起来。

见他没有在发言,而官七画则自然而然地以为他是不打算再追究这事了。

点了点头,她收回了偷瞄萧辰云的视线。看样子,好像是没事了。

从醒来开始到现在还一直紧张着的官七画终于能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慢慢地掀开被子,她伸出自己光秃秃的两只脚往床底下放着的绣鞋伸去。

唉!方才被萧辰云那么一吓,她险些给忘了正事。

她当初为什么会和君昊一起去喝酒,不是为了得到那支凝香草吗?现在她首先要做的事情,是去看看那凝香草是否还安好。

探究的目光环顾四周,官七画总算是在萧辰云旁边的桌子看到了那个药盒。

才刚穿好鞋,正打算过去,营帐之却冷不丁又响起了萧辰云凉薄的嗓音。

“为何会醉成这样?你不是说你要给本王一个解释吗?”

“啊!解释啊!”

官七画真是受不了萧辰云这不说话不说一说话总要吓人的习惯,原本因为做错了事情而心虚,现在被他这样一吓,她只觉得心脏猛地一跳险些骤停。

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官七画这才将那砰砰乱跳的心给顺平下来。

慢慢地答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是君昊今日心情有些不太妙,所以这才拉着我去喝了点小酒。”

嗯!是这样!

她才不会傻得跟萧辰云交待得事无巨细,用喝酒换药这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为好。

但萧辰云又怎会不知道,方才在官七画昏睡的时候他便早已将这事的来龙去脉查了个清清楚楚。不过虽然有些缺斤少两,但是官七画还是没有对他说谎不是。

萧辰云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对于这事便没有再问下去。只是皱了皱眉,有些责怪地看向了官七画。

“喝了点小酒?喝点小酒把你自己喝成了这样,整整从白日睡到了天黑?”

若不是他命人煮了解酒汤喂着她喝下,她现在说不定还睡着呢!

“这个嘛!”说起这个,官七画觉得自己才是最委屈的人。她好歹是个从别的世界穿越过来的人,她哪知道这个世界的人都爱喝这么烈的酒。她原以为以自己的酒力应该能撑住三杯不醉的,但是最后现实却狠狠地打了她的脸。

她刚放下酒杯,整个人便醉得不省人事了。记得她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看到的是君昊那阴谋得逞的笑,想必,他亦是猜准她酒量不行所以才故意哄她喝下那三杯烈酒的。

“我也不想啊!可是我酒量差,我还以为自己能喝下那三杯的。”

虽然解酒汤喝了,人也醒了,但那酒到底是劲儿大,官七画只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便又感受到了从脑传来的那一阵轻微的眩晕之感。

扶着额头靠在了床边,官七画吐出一口气砸吧砸吧了嘴,本想着要不要去倒点水来喝着减轻一下腹的不适。

谁料下一刻便突然感觉到了从唇传来的一阵刺痛。

是她咬着了什么东西吗?

官七画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唇瓣。

指尖碰到伤口,顿时又引起一阵疼痛。

官七画的双眸顿时染不解,她眨眨眼睛疑惑地看了眼萧辰云。

“萧辰云,我的嘴怎么破皮了?”

正在看兵书的萧辰云微微抬眸,望见床边坐着的官七画正皱着眉一点一点地试探着自己唇的伤口。深邃的眼顿时闪过一丝不自然,将手的兵书翻过一页。

“你的嘴为何会疼跟本王有什么关系,本王不知道!”

“哦!”

官七画向来心宽,自然而然地便自己给这伤脑补了个来历。

她醉在另外一个营帐,恐怕是谁送她回来的时候不慎让她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之吧!

反正不是什么大伤,并不碍事的。

于是,这件事便被官七画一笔带过。

来到萧辰云所在的桌子面前,官七画总算是能好好地看一眼她那辛辛苦苦换来的凝香草了。

打开药盒,一棵风干的凝香草静静地躺在其。

喝了这么多酒,好歹这棵凝香草是真的,官七画也只能借此慰藉一下她受伤的心灵了。

有了这棵草,她此番回去便能帮玉瑾姨娘治好宿疾了。

玉瑾曾经能当将军府的大丫鬟,显然才识肯定是不会差的。待她病好之后,若玉瑾姨娘愿意离开将军府,那她定会帮忙让她带着玲珑离开。

这二人皆是如她亲人一般的存在,玉瑾姨娘留在将军府受伤的不止是她,还有年纪尚小的玲珑。

想起玲珑,官七画的眉间又染了几缕愁绪。有她回的威胁在,丁盛也敢这么对玲珑,想来他也如旁人一样半点没有将她睿王妃的身份放在眼里。

一直讲玲珑留在将军她不放心,还是得想个可行的办法快快将她弄出来才好。人留在她的身边,她不信丁盛还敢找到睿王府来。

可是官七画也明白,凭她现在的地位与能力,是完全没有办法能在短时间内将她从将军府里弄出来的。

可是看着她这般受苦,她又心难受。

官七画想事情想的入迷,所以她并未注意到身旁的萧辰云,自打她一往那站他的目光便已不在手头兵书之。萧辰云面前摆着兵书,可注意力却全然放在了官七画的身。

他当然知道官七画想君昊要这株凝香草,是为了她在将军府的那位玉瑾姨娘。但是令他有些不悦的是,她身为睿王妃,算要寻这种东西大可利用自己王妃的身份让府官家为她寻。

可她为什么却偏偏要自己去找,到底还是没有真正将自己当做睿王府的女主人。

想到这,萧辰云的眸光动了动。他抬起头,忽然道,“本王既然已经娶了你,那你这睿王妃的头衔便不是虚的。像寻药这种小事,交给府人来办好,何必自己送去给君昊戏弄。”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你是王妃

“啊!”

官七画想事想的入迷,突然被他打断便抬起了头来。!

萧辰云这话说的很有深意,反正官七画是听明白了过来,感情他这是在责怪她没有好好利用睿王妃的这个身份?

对于此事,官七画也挺无奈。

有现成的资源用当然是最好的,可萧辰云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她在睿王府完全是个顶着王妃帽子的傀儡。试问王府之有几个人真的将她当做王妃了?

她回随口问问青画萧辰云一般待在哪,她都劝她不要多管闲事来着。

既然大家对此都心知肚明,那她也没有必要去自取其辱。

只是萧辰云突然这样说她,倒是给官七画带来一丝危急感。他这么说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想试探试探她,有没有在睿王妃这个位置坐的飘飘然了?

想到这,官七画赶紧便解释了起来。“王爷,对此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你放心,既然顶着睿王妃这个身份一天我便会行一天她该做的事。不该看的不会看,不该说的不会说。然后一些小事我自己做好,不劳王爷费心……”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看着官七画那瞬间变得小心翼翼的表情,萧辰云也不知哪里来的邪火,“啪”地一声便将手兵书扔在了桌面。

“你既是本王的王妃,在睿王府便应该得到王妃该有的尊重。这可不是你不愿接受能不接受的。本王给你,你好好地给本王接着。”

府那些人到底是如何想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王妃怎能连府人都对她不敬。以前是他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便由着他们去了。但现在他知道了,那断然不会让他们再怎么踩着官七画。

算他最后真要将官七画如何如何,那也是他的事,只要她在王妃的位置一天,这天下只有他一人能欺负她。

而说到这里,官七画有些委屈。“可是,一直都是这样的。”

萧辰云抬眸望她一眼,“以后不会了,本王会同管家说,让他护着你!以后府若还有人敢对你不敬,你也可以同本王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怎么感觉这一刻的萧辰云好像也没有平日里那边冷清的。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但是这种被人护着的感觉还是挺令人感动的。

官七画点点头,“好,王爷说是什么那是什么。”

望着那张俊美的脸庞,官七画站在原地不知为何却突然想到了方才在梦,她梦到的那些她与他旖旎的场景。耳根不禁染点点绯红,官七画慢慢放下手的药盒,摇了摇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尽数摈弃。

她现在应该担心的不应该是另外一件事么?官七画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事,如今似乎是个最好不过的时机了。

“王爷,萧辰云,既然你都说了我有事情可以找你,那我现在有事情需要帮忙,现在可以找你帮忙吗?”

官七画扎眨眨眼,认真地看着萧辰云。

而见她这幅模样,萧辰云微微弯了弯嘴角,她倒是会见缝插针。

“说!”

见他松口,官七画脸亦浮现点点笑容。

她道,“我想把玲珑从将军府要到王府来,但是官清颜肯定是不会轻易放人。不知王爷可否帮个小忙,同官将军打个招呼,帮忙将玲珑直接从官将军那要来。”

“官将军?”提起他,萧辰云的眉头便微微收缩了稍许。“那不是你爹吗?为何要一个丫鬟还得通过本王。”

“王爷,你别笑话我了。我说过我有自知之明,知道在他眼我命如草芥,若我去他是不会答应的。”

摊这么个爹,她也是没有办法。

明明两个都是亲生女儿,为什么二者的待遇相差这么大。隔着一个庶出与嫡出的身份,官清颜是将军府说一不二叱咤风云的锦衣玉食大xiao jie,她却只是个被扔在后院打杂有时连饭都吃不饱的丫鬟小可怜。

以前,她也曾听人说过,说曾经的官将军还是很宠爱她的母亲蓝雪鸢的。但是后面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渐渐的二人的感情便疏远了,然后连她这个亲生女儿他也不管了。

甚至回在将军府,他为了给官清颜出气竟然对她出手,险写真的取了她的性命。

吓得官七画再也不敢往将军府乱跑,只怕什么时候不小心遇见了他,到时候不明不白地死了都没处说理去。

不过这种事情多想无益,官七画只是有些感慨。官将军还要狠的父亲她又不是没有遇到过,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抬眸望着萧辰云那双如黑宝石般深沉的眼,官七画转了转眼珠。“王爷不会是想说话不算数吧!那刚才说的那些都不会是在糊弄七画吧!”

终于,他也有掉进别人圈套里的一天。

看着她得意的脸,萧辰云无奈地点了点头。

“要本王帮忙可以,那王妃也拿出些诚意来吧!本王帮你将玲珑要过来,作为代价你替本王再去一次京兆府停尸房,帮本王再验一验宫宴之时出现的那具女尸吧!”

其实他一早便有此意,既然可以确定是有人在暗阻挠他办案,那说不定连京兆府衙门的官差也是靠不住的。听说那具女尸过几日便要下葬,若赶在那之前让官七画去验一验。确认该有的东西都有,该查出来的东西也被查出来了,唯有如此他才能真正放心。

“又是那具女尸?”说到这件事,官七画这才想起。回昭然帝将这案子仍给萧辰云处理,听说还定了个什么期限,限定萧辰云要在这期限之内将这案子的来龙去脉查清。

掐指一算,现在离那期限应该也不远了。到底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和他现在也算得是一根绳子的蚂蚱。萧辰云若是被昭然帝寻了由头给处理了,那这事对她可也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

所以这个忙,她好像也没有理由拒绝。

于是便点点头,官七画爽快地应承下了这件事。“好!那成交!”

等她为萧辰云办好这件事便去将军府将玲珑接来,这样总算也是为了她进了自己的些许绵薄之力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后院起火

因为京事情也紧急,所以萧辰云也没有打算在东武营耽搁太久。 等狄青那边已然查出些眉目,第三日清晨他便带着官七画告辞了安启言将军,二人一骑往京城赶。

而一入得城门,官七画才知道他们才几日没有回来京关于他们两个已然坠崖身死的传闻几乎家喻户晓。

其实她本身的知名度不高,但是因为是在护送太皇太后的途出了意外,又因为和她一起出意外的她的夫君是昭然帝目前唯一幸存于世的皇弟。

总之有这重重原因在,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睿王妃便也跟着火了一把。

并未惊动旁人,萧辰低调带着她先回了一趟睿王府。

睿王府也是静悄悄的,即便王爷好几日不着家在狄青与丘管家的管理下王府还是那般的井井有条。

飞驰的马儿在刻有‘睿王府’三个大字的朱红门前停下。萧辰云率先下了马,然后才伸出手将官七画也扶了下来。

在外奔波了这么多天,总算是能回到自己住惯了的小窝了。官七画第一次觉得睿王府的大门给她带来了亲切之感。

提着裙摆行进王府大门,便见得等候在门前的青画与小莲。当然,不同于往日,这回还多出了一个自称是她小跟班的蛊女巫月。

“王爷,王妃!”

“王爷,王妃!”

见着也萧辰云一同进来的官七画,青画与小莲双双行过礼。

官七画对着她们点点头算是回应,然而张张嘴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的怀便扑进了一个娇小的身影。

“啊!七画主人啊!你终于回来了。”

巫月生的好看,声音也是那种听起来软软糯糯的类型。所以当她买起萌来,是官七画也是难以招架得住的。

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官七画亦对着她笑了笑。

“这几日劳烦你们担心了!”

这本是一句客套话,谁知道她一说完巫月竟是无认真地回答了起来。

“不担心不担心,是你没在家,这个王府的侍卫总不让我出门。天天待在院子里,我都快要闷死了。”

好吧!也不知道是该说她天真呢!还是该说她可爱!

官七画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从巫月的怀抱空出来,将如牛皮糖一样黏在她身的巫月推开。“诺,你看,王府的主人在这里,你要是想出去啊!那你去求求他呗。”

官七画指的是冷着一张脸站在一旁的萧辰云。

开玩笑,连她堂堂王妃出门都需要打报告,更何况她一个这么不安分一眼看起来像是个惹事精的巫月。

这几日她和萧辰云待在东武营是为了避开世人的眼线,为某些人营造出他们已经身死的假象。

所以狄青封锁王府,不允许闲杂人等随意出入王府,这也是为了保密嘛!

巫月又不是睿王府的奴才,她若是要走她官七画可不会拦着,只要萧辰云他没有意见,那一切好说。

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萧辰云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即便灵动活泼如巫月,对萧辰云那张无时不刻都泛着寒气的冷漠脸,还是觉得心里有些小小的怵得慌。

“王爷哥哥,你看你家王妃都答应了让我出去玩,那你这里放不放行啊?”

人还是站在官七画这边,巫月小心翼翼地朝萧辰云问道。

而回应她的只是萧辰云一道冷峻的目光,“问王妃吧!”

说完这句,他便没有再多做停留,大步流星地越过他们一干人等往自己居住的主院而去。

留下一脸懵的官七画与一脸兴奋的巫月,“你看你看他答应了!他说问你呢!待会七画主人带着巫月去外面玩吧!”

这可真是个难题。

方才在途她与萧辰说好了,等回到京城在王府稍微整顿一下她便赶早去京兆府衙门验一验那具尸体。

可是现在巫月又非缠着她,要她带她出去玩,这可令官七画有些为难了。

“算了,带你去玩去吧!”

反正都是出门,要不待会儿她带着巫月一道去京兆府衙门验尸吧!

若是弄完这些还有时间,她便再陪她去外面逛逛。

心打定了主意,官七画点了点头。“我待会便要出门,巫月你若是要跟着去的话,快快准备一下吧!”

官七画做事的风格向来雷厉风行,只回自己住的院子里换了一声轻便的衣物她便又来到了王府的大门前。

门前,在那静静候着的是丘管家为她安排的马车。

此番去京兆府衙门验尸,只是萧辰云不敢随意相信京兆府仵作而自己安排的一次验尸。所以不想引起旁人过多的注意,这辆马车并未标睿王府的标志,只是一辆普通人家用的马车。

官七画带着青画小莲,还有爱闹腾的巫月几人登了马车。

马车在集市走了许久,最后在他们今日的目的地京城京兆府衙门停了下来。

许是早打好了招呼,她们一下马车有京兆府的下人走前来,领着她们往府衙后面的停尸房而去。

小道冗长,但是有巫月一直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倒也丝毫不显无聊。

抬头望望天空那轮圆日,官七画想起,那具尸体从发现到如今已然历经了不短的一段时间。现在再去验也不知道能否真的看出什么问题来。还是得先了解一下,它现在已经是个什么样的状况了。

“这位小哥,若我没有记错你应该是那停尸房的看守人吧!”

反正离停尸房还得走一阵,官七画便想着要不要先同这位衙役聊那么几句,旁敲侧击地看看能不能从他这里得到些什么有用的的信息。

“睿王妃多礼了,在下正是。”那小哥笑着回了她的话。“回王妃和王爷一起来,小的当时也跟在后面。”

“哦!怪不得我看你有些眼熟。”

当日跟着的人这么多,她哪记得谁是谁啊!如今这么说,也不过与这位衙役博点好印象方便她待会问话。

但是官七画没有想到的是,她这边都还未来得及与那衙役往深里谈,从小道的尽头便急匆匆地跑来一人。

“怎么了?”

远远的便听得那衙役问,只见那奔跑过来的人人都还未到跟前,声音已响彻云霄。

“快,快去救火!后院起火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尸体被毁

“什么?”

后院起火?若她没有记错这京兆府衙门的停尸房应该是在这后院之。

想到这,官七画一伸手便拉住了那迎面跑来的男子的胳膊。

“这位小哥,到底是后院哪里起火了?”

那衙役忙着去拿桶灭火,也没有注意到官七画到底是什么身份。以为她只是来认领亲人尸体的谁家xiao jie,他一反手便甩开了官七画抓着他的手。

“听说好像是停尸房,xiao jie若是要来寻人要不先一步前庭等候吧!”

匆匆说完这一句,他转身便跑了。

留下还兀自沉浸在震惊的官七画,烧着的竟然是停尸房,怎么会这么巧呢?她才刚打算来停尸房再验一次尸体,这京兆府衙门的停尸房走了水。

这到底真的是一场意外,还是为了达到某些目的有人故意纵的火。

而相对于立在原地沉思的官七画,那名为他们引路的衙役要焦急了许多。

“睿王妃,停尸房那是我管辖的范围,现在走水了我得赶紧去救火。要不王妃便先去前面等一等吧!等火被灭了,说不定您要看的那具尸体,说不定还没被烧坏。”

看出他的焦急,官七画便没有多留他。

点点头,她道。“救火要紧,那你先去吧!我们自己会回去。”

“那好,那多谢王妃了!”

急匆匆甩下这么一句,那名衙役也急忙跑去救火了。于是巷道之,便只剩下了官七画这一行人。

“王妃,为何您一来这京兆府衙门的停尸房走水了。”

率先说话的是小莲,她向来与官七画不对付,说出来的话好似还带着若有若无的责怪之意。

官七画根本不想理她,倒是青画看出她的不敬狠狠地用胳膊肘顶了她一下,然后她才对官七画开口。

“王妃,现在我们怎么办?是先回府吗?”

抬头,眼看那边熊熊火焰已然烧得极高,官七画抬手。

“先不回去,我们也去那边看看,我这一趟总不你那个白来,至少得确定那具尸体到底是不是真的被烧了。

“是!”

青画领命,带着官七画走过长长的巷道来到了那停尸房跟前。

只见不远处浓烟滚滚,火光冲天,那原本是京兆府停尸房的地方大火凭空而起,烧到现在几乎已经将一大半个停尸房给卷进了热浪之了。

这火势蔓延得极快,即便旁边已经有许多京兆府衙役赶来,但却还是没能将那停尸房与停尸房的一众尸体给救下。

官七画亲眼看着那停尸房一点一点地在大火被烧为灰烬,连着她原本要看的那具尸体一起变成一堆没用的废渣。

不知心底到底是何滋味,官七画两道好看的秀眉蹙起往那一批赶来救火的人看去。

京兆府临近城南,而城南又住着许多市井商人。你屋连着我屋,所以这边一起火便有许多住在旁边的居民自发地赶来帮忙救火。现在那废墟的旁边,有来救火的也有来看热闹的,总之人很多亦很杂。

其实也不应该啊!虽然今日日头好,但是京兆府停尸房安放的只是尸体,应该没有什么容易引起火灾的东西啊!可是这火怎么烧得这么快,她们在巷道之时火势才刚起。直到现在才过了多长时间,这整整一个这么大的停尸房,这样被毁于一旦了?

官七画一点不相信这是自燃事件,一定是有什么人在搞鬼。

而事情发展得这么快,那个纵火的凶手可能还没有离开,而是藏匿在这些前来救火的人当。

想到这,官七画招了招手便见小莲叫了过来。

“你快去找京兆府的管事,说纵火的凶手可能还在京兆府衙门。叫他速速派人过来,将现场封锁,出现在这里的人也得全部留下细细盘问一个都不能漏。”

小莲虽说一直看不官七画,但是在这种大事之前她还是不会马虎的。点点头,她领命而去,“奴婢这去亭子京兆府大人。”

说完,便往京兆府前院的方向跑去。

然而她才刚走不久,一直盯着那一堆人看的官七画便猛然发现,从那人群之突然钻出一个灰色的人影,正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然后一点一点地往敞开的府门挪去。

“不好,他想跑!”

一眼便瞧出他的怪异,官七画长指朝那方向遥遥一指便带着身边的青画与巫月一起朝那灰衣人追去。

而那灰衣人本一直在警惕四周,见官七画她们追来,他当然是远远地便看见了。

当下也管不什么伪装不伪装的了,他拔腿跑。

“青画,追!”

知道青画有武功,官七画知道不能让她因为护着她而失去了捉住那人的先机。遂出言让她不用管她,先去追凶手要紧。

看看官七画,再看看那边已然跑远的灰色人影,青画眉间狠厉一闪。最终还是放开了拉着官七画的手,使了轻功赶紧朝那几乎要消失不见了的灰衣人追去。

见青画追了去,官七画总算是能稍微停下里好好地喘几口气了。

“七画主人。”笑嘻嘻的巫月走前来,一把拉住了官七画跟着她一起往那灰衣人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二人走出京兆府衙门的大门,门外是一条青石板铺的小路。

“外面只有这一条路,往这条路走准没错。”

望着门前那唯一的一条路,官七画没有半点停顿,率先便急匆匆地顺着青石板路一路往前追了过去。

然而却不曾想,竟在那石板路的尽头碰见了手拿着一小块布料,正站在那里的青画。

“王妃!”见官七画出现,青画疾步走前来站定在官七画的跟前。

“王妃,是青画无用,青画追到这里没有想到竟被那歹人暗算,没有抓住他却还是令他给跑了。”青画一面说着,一面将手抬了起来。“王妃,这是方才交手之时,青画从那歹人身扯下来的一块衣角。”

官七画垂眸,目光落在青画的肩头。看来她还真是遭人暗算了,肩膀处到现在还遗留着一个脚印。

抬手接过她递过来的那一小块布料,官七画顿时犯了难。

“仅凭这小小的一块布料,我们又该如何去将他找出来呢?”

第一百二十五章 蛊虫追凶

尸体没有验成反而见证了一场证物被毁的闹剧,官七画立在原地顿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萧辰云正是担心有人会提前出手,所以才让她这么一大早便请来京兆府衙门验尸。可现在尸体被毁,她到时候回去,到底该怎么跟他交待才好。

“七画主人,你是想要找到那个纵火的犯人么?我有办法!”

正巧后面赶来的巫月听到她方才那一席话,整个人便兴奋地凑了来。

听她如是说,官七画的眸光亮了亮,转过身她看向巫月。“怎么?你有办法?”

“我当然有办法呀!我巫月可不是那种只知道吃闲饭的人。”巫月拍拍手从官七画的手拿过那一片小小的布料。

放在鼻尖闻了闻,只见的巫月轻轻一笑,然后她便蹲下身从自己的身找出一个紫檀木雕刻而成的盒子。

将盒子打开,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起来。

“这是……”

“这是追踪蛊,只要闻着气息能带路的蛊虫。”

官七画有些好地凑去看,然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官七画一眼便瞧见那木盒子之,装着的竟然是几只黑色的如芝麻般大小的虫子。

“小宝贝们,用你们的时候到了,都出来吧!”

巫月指尖轻点,将檀木盒侧着放在地。那盒子里的虫子好像真的听懂了她的话,一只一只迅速从里面爬了出来。

官七画只觉脑灵光一闪,顿时便明白了过来。

这些东西怕不是蛊虫吧!巫月是蛊女,会操控蛊虫,如今用蛊虫来追凶好像的确是个行得通的方法。

见此情形,官七画便不由得想起不久之前她第一次见巫月时的场景。那时她遇她,身体根本没有来得及触碰她她便直接晕了过去。

想必那时的她以为她没有接触到她,但却殊不知已有她的蛊虫在不知不自觉攀了她的身体……

是这种小小的一只,看起来还有点恶心的虫子。

突然意识到巫月也曾经用这个东西对付过她,官七画心底不由得升起一阵恶寒。她可不是巫月,她不喜欢虫子。

不过如今这情形也没有时间让官七画再多想些别的事情,只见巫月将那片从纵火者身扯下来的衣料放在地,让那些追踪蛊闻了闻味道。

然后她拍拍手,道了一声,“去吧!”

那些方才行动还较为缓慢的蛊虫突然便加快了速度,顺着青石板路纷纷往前爬去。

“好了,我们直接跟去吧!”

拍拍手,巫月从地站了起来。在她与她的蛊虫的带领仔细之下,官七画与青画一起跟了去。

只见那芝麻大小的蛊虫行的极快,需得官七画一行rén dà步跟才赶得它们的速度。

所以并没有过多久,他们便被那蛊虫带着来到了一堵大户人家的围墙之前。

只见小虫子攀围墙,很快便越过围墙往往院子里面爬了进去。

望着那高高的阻断她们去路的围墙,青画道。“想必那纵火者最后肯定是经由这面墙,进入了这户人家。王妃,你看要不要奴婢进去探探?”

“等等!”官七画抬手制住了眼看要爬墙而去的青画,官七画环视四周将目光落在了那面墙。“不要莽撞,如果那行凶之人真的是进了这户人家,那这户人家岂不是他的大本营?你若是这样莽莽撞撞地闯进去被别人正巧抓了个正着可怎么办!”

“那该怎么办?我的蛊虫可是进去了。”看着那高高的围墙,巫月如是问道。

她的蛊虫会顺着那人的味道直接追到那人跟前,她们若是再不快快跟去待会儿被那纵火者发觉了怎么办。

而且人身的味道在不同的情况下是会产生一定变化的,等凶手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出来,恐怕连蛊虫也分辨不出他是谁了。

“这样吧!你们先扶着我爬去,我在面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个情况,然后再决定要不要继续追下去。”

官七画望着那高高的墙头,扯了扯身的衣物便要往墙面攀去。

青画顿时名露难色,一伸手扯住了她的衣角。

“王妃,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我去看看。”直到官七画如是说,她才放开了扯着官七画衣角的手。

但一只脚都还未来得及踏去,听得从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你们是何人,竟敢擅闯平西王府!”

话音未落,便只听得一声兵刃相接之声。

官七画“嘭”地一声从墙头跳下来,一回头便正好看见青画为将她护在身后,与一名侍卫交手的一幕。

“王妃!”担忧地唤了她一声,青画的目光却没有移位,仍旧死死地盯着眼前走前来的侍卫。

“你,你们是什么人?”看着眼前的这一队侍卫,官七画惊讶的出声。

而似乎是为了回答她的话,那名侍卫冷着一张脸一本正经地道。“这里是平西王府,我们是这府的守卫,你们几个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平西王府?哪个平西王府?

官七画愣了片刻才堪堪反应过来,平西王府,京哪里还会有两个平西王府,不是那个回她还去里面晃悠过一圈的平西王的住处吗!

“哪里,我们只是路过,没有鬼鬼祟祟的。我们这走!”看着那一队全副武装的侍卫,官七画有些瘆得慌。即便青画会武功,她哪里又打得过这么多人。当然,即便她打得过,有她和巫月两个拖累在,若真的打起来也必定会束手束脚。

所以官七画思量之下,还是决定服个软最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将这事给化了。

但是那侍卫却仿佛一眼便看出了她的意图,手剑刃一送直挺挺地抵在官七画的喉间。

“不管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胆敢擅闯平西王府,统统都给我带走!”

“是!”

他的命令一下,后面那些与他一起跟来的侍卫们便也往前围了来。

“王妃!”

见情况不妙,青画赶紧往官七画身前一挡,执着手不知何时拿出来的bi shou护在了官七画的跟前。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误闯王府

连巫月,见此情形脸也毫无惧色,往官七画身旁一站。!她稚嫩的声音便响在她耳畔,“你们想要动我家主人,等着尝尝我蛊虫的滋味!”

看着眼前这紧紧将她护着的二人,官七画甚是无奈。伸手拍了拍两位杀气腾腾的小姑娘的肩,官七画道。

“不要这么紧张,不是跟他们去一趟平西王府吗?有什么好怕的!”

“王妃,您真要去?”

青画可还记得回她跟着王爷一起去平西王府将官七画带出来时的场景,此番若王妃又被抓进了平西王府,若王爷知道了一定不会饶过她的。

“放心!”看出她的担忧,官七画从他们二人的身后钻了出来。“平西王府嘛!我又不是没进去过,现在既然被发现了,那随他们一起进去坐坐,也无妨!青画,让开!”

好歹也是有经验的人,官七画想着大不了到时候进去之后她便亮出自己的身份是。

经过回那么一闹腾,平西王府也有不少认识她的人。反正他们也不敢把她怎么样,她又有何惧呢!

大不了是回去之后,可能会挨萧辰云的一顿罚而已,不过官七画也算习惯了。

这个重要的是她今日必须得进去,将那名纵火凶手的身份给弄清楚。

原本这件案子和平西王和平西王府有着莫大的关系,现在最主要的证物那名女子的尸体被毁,而行凶者却又好巧不巧地在平西王府的墙头消失。

若说这二者之间什么联系都没有,官七画可不信。

但是要相信,帝给你关一扇门却总会给你打开一扇窗。反正尸体焼都烧了,现在回去心疼也没用了,不如仔细将那凶手抓住说不定会有另一种方式的突破。

这也是她为什么愿意乖乖随侍卫们去平西王府的原因。只身涉险固然危险,但是只要能赶紧帮萧辰云将这案子结了官七画管不了这么多的。玲珑还在将军府等着她去接她呢!她必须速战速决!

而这么好的机会,仍是谁也不会轻易放弃。

于是,官七画一行人便被那些侍卫们押着走进了平西王府的大门。

官七画原本想着的是,等见到了他们这边管事的人之后再亮出自己的王妃身份的。可世事终究是难料,一进平西王府的大门她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话,一抬头远远地便望见了那个正与平西王站在一起谈笑风生的——萧辰云。

“王妃,你看,那不是王爷吗?”看到萧辰云的身影,青画向来表情不多的脸顿时浮现几缕激动之色。

连巫月,更是激动的险些跳起来。还不等官七画阻止,她远远地便朝着萧辰云所在的方向叫唤了起来。

“睿王爷,睿王爷,我们在这呢!”

萧辰云亦是刚进的平西王府,正打算与平西王一道往后院去,谁知道冷不丁便从身后传来巫月那熟悉的声音。

若他没有记错,巫月不是和官七画一起去京兆府衙门验尸了吗?

想到这,他原本舒展的眉顿时便紧锁了起来,一回头果然看见了那边那个默默地不做声,甚至还有些想藏到青画身后的官七画。

看来他的王妃,好像又给他惹了什么事。

“这是怎么回事?”

经过回那一闹,平西王可是妥妥地记住了官七画,现在自然是一眼便将她给认了出来。将那名带头的侍卫招了过来,平西王皱着眉问他。

那侍卫并未想到,只是抓了几个擅闯王府的máo zéi王爷竟然还亲自过问。摸不清楚状况,他只能一低头原原本本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了个清楚。

“那是我们方才在王府外发现的几个小贼,方才她们三个聚在王府的外墙处,鬼鬼祟祟地不知在干什么。属下见她们形迹可疑便将他们带了回来。”

“放肆!”听到这,平西王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实意竟在萧辰云面前发了火。“你们真是糊涂,那可是睿王府的王妃,你们在睿王的眼前抓了睿王妃是想陷本王于不义吗?”

那侍卫又怎会料到,自己不过遵着职责在巡逻之时抓了个人便好巧不好地抓到了一个王妃的头。

想到这,他心顿时涌起一阵惶恐。扑通一声在平西王面前跪下,他赶忙问到。

“王爷,那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平西王意味深长地看了萧辰云一眼。“这可得看睿王爷的意思了。”

他这话明显是对面前的萧辰云说的。

萧辰云自然也是听出他话的意思来了,第一次抓错官七画还算情有可原,如今这第二次又将官七画当成贼给抓了起来。平西王是再怎么样也得顾及顾及他的面子,所以这话其实是在讲问题往他的身推。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关系,这事虽然是平西王先示弱,但是他也知道平西王府的侍卫不可能随便抓人,官七画被人当做máo zéi应该是她自己也做了点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抬眸望着那边一脸心虚地看着他的官七画,萧辰云有些无奈。只能道,“平西王不必太过在意,本王这王妃向来爱胡闹,这回误闯平西王府可能是因为她自己贪玩。王爷让手底下的侍卫将她放了好,待本王回去自会好好教训她。”

等的是萧辰云这一席话,平西王弯了弯嘴角对那侍卫吩咐道。“去吧!让他们把睿王妃给放了,带到这里来。”

“是!属下这去办!”件萧辰云没有要怪罪于他的意思,那侍卫赶忙起身往官七画所在的那地方而去。

“你们,快把睿王妃给放了!”

只见得那侍卫脸带着惶恐地从那边过来,官七画便知道她大概已经没事了。

但是平西王府的人不会把她怎么样了,可面对萧辰云她还是心虚的。也不知她闯出这样的事情来,有没有给他添麻烦。其实她也不怕自己给萧辰云添麻烦,她怕的是萧辰云若是生气到时候便不帮她从官将军那要人。

“睿王妃,睿王爷请您过去!”

侍卫们见抓错了人,自然是纷纷退下,原地便只留下了官七画一行人与那诚惶诚恐的侍卫。

好歹人家也是在按职责做事,官七画并不想为难他。点了点头,她道。“好,我知道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荷塘品酒

脚尖有些犹豫的换了个方向,她深吸一口气磨磨蹭蹭地往萧辰云那边走了过去。 !

“王爷!平西王!”

对着他们二人行了礼,官七画自知理亏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不敢多说一个字。

倒是平西王看见她,脸有了一丝带着趣味的笑容。“睿王妃来得可真是时候,睿王爷来本王府做客,本王正想请睿王一起去后院品酒。谁知道,王妃竟然也这么巧,那不如便随本王一道去尝尝那本王从西域之地带回来的果酒。”

什么?又是喝酒?

想起前日在东武营喝的烂醉的惨痛经历,官七画脸闪过一丝不自然。但是对面发出邀约的可不是普通人,一个位高权重的王爷官七画不好拒绝,只能点点头。

“荣幸至极。”

“走吧!”

萧辰云脸神情依旧淡漠,但在说完这话之后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竟伸手自然而然地牵起了官七画垂在身旁的手。

五指落入一个略带粗糙的掌心,官七画抖了抖身子下意识地想要挣开。但感受到她的拒绝,萧辰云却是加重了掌的力道牢牢地握紧了官七画。

官七画不明白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想在人前秀一把恩爱,还是想借此告诉她让她乖乖跟着他不要再闹什么幺蛾子?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这可是她的金主,最初的不适过去之后官七画也反应过来了自己应该配合好他。

于是,只能任由他这样握着将她带着往平西王府的后院而去。

平西王府后院,许是因为平西王常年朔关在外,所以院子里的景致打理的也没有睿王府的那般精致。但这本是个花团锦簇的季节,院子里的景色还是有些可圈可点之处的。

漫步在平西王府后院的小道之,官七画一面观察着周围,一面还隐隐地听见不知从那个地方传来的铮铮琴音。

那琴音十分精妙,连官七画这个没什么音乐细胞的人听了也觉得好听。

见他们一路走得太过沉默,官七画便想着出言活跃活跃气氛。于是便问起了平西王这琴音的来历。

“这琴声真好听,不知这到底是谁在弹琴啊!”

听她如是问到,平西王眸闪过一丝并不容易被察觉的寒光。他回过神来,并非正面回复官七画的提问,而是淡淡道。

“睿王妃不必着急,待会儿你知道这琴音是来自哪里的了!”

只见平西王带着他们来到后院的一处荷塘,因为已经临近夏日了,所以荷塘之已然簇满了青绿色的荷叶。但是到底是离荷花盛放的季节还有那么一段距离,虽然塘荷叶不少,但是荷花还是没见着一朵的。

而在此时,官七画也终于明白,平西王所说的待会儿能让她知道琴音来自哪里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离那荷塘越近那琴音便越发清晰,方才隔得远听不出来,现在隔得近她倒是听出来了,那琴音分明是从那荷塘传过来的。

官七画抬眸往那荷塘望去,只见绿叶连连,荷塘的央架有一座临水的水阁。远远瞧着,那水阁之似乎还坐了一个粉色的身影。她的身前有琴,想必那琴音应该是那女子弹奏出来的吧!

但是水阁与荷塘边缘隔得太远,官七画看不清她的面容,不过也没关系,因为平西王带着他们去的方向也正是那水阁。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水阁之。

等他们进入水阁,那琴音亦未断绝。那粉衣的女子背对着他们,所以以官七画的角度只看到她那一双纤细的玉手正不停地在琴弦拨弄着。

“这位是……”官七画疑惑地看向了平西王。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看向平西王之时,官七画好像从他的眉眼间看到一丝阴鸷。她心忽而一紧,正待仔细去看可却仿佛又什么异样的东西都看不出来了。

“真儿,睿王带着睿王妃一起来府做客,你还不快快起来见过二位。”

不同于对旁人的冷清,平西王对平西王妃说话的时候明显要温柔很多。

而随着他这话的响起,那对着荷塘正在弹琴的平西王妃这才仿佛终于从自己的琴音醒了过来。

一双玉手顿了顿,然后便离开了琴弦。

“哦!睿王妃,是回在城救了我一命的那位睿王妃么?”

平西王妃的声音淡淡的,从凳子站起身来,她转过身脸便带了一点浅浅的笑意。

“真儿见过睿王。”本是与官七画属于同等地位的王妃,平西王妃只对萧辰云福了幅身,然后才将目光落在官七画的身。

“睿王妃!次没有机会同你道谢,这次无论如何你可都不要生真儿的气。当日是真儿没有及时告知王爷,才害的睿王妃在牢待了这么久,还望睿王妃恕罪。”

对她那一双温柔娴静的眸子,官七画已然说不出拒绝的话。其实事情过去这么久,官七画早将此事忘得差不多了。更何况,她也不至于为了这么一件已经解决了的小事同别人生这么久的气。

摇了摇头,官七画微笑着道。“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已经将它忘得差不多了,既然都有府下人替王爷来睿王府陪过罪了,这事便如此过去了。平西王妃可休要再提!”

意思便是这事她官七画并不会放在心,而你们平西王府也不要再纠结于此事了。

“好!”见官七画这么好说话,平西王妃亦放下心来。唇边弯起一道清浅的笑,她行至平西王的身边。

“王爷,方才您吩咐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是不是该请睿王与睿王妃二人入坐了?”

经她这般一提醒,平西王像是突然想起某些事来似的,赶忙点了点头。

“是,真儿教训的是!来,二位入座吧!”

随着他的话语,官七画这才空出时间来观察了一下自己如今身处的这个水阁。

平西王说要邀请她和萧辰云一起品尝果酒,竟然并非一时客套而已。这水阁之竟然已然摆了齐全的座椅与酒菜,伺候的丫鬟端着托盘守在一边,只等着他们入座。

“好!”

见平西王做出请的手势,萧辰云也没有客气,带着官七画坐在了次位之。

第一百二十八章 酒中藏毒

而二人直到双双坐定,萧辰云才慢慢地松开了那只一直抓着官七画不放的手。

官七画动了动手指,这才悄悄地缩回了自己的手,将其安放在大腿之。

“来,给二位倒酒!”

随后也携着自家王妃坐下的平西王一坐下便挥了挥大掌,示意候在旁边的丫鬟前帮萧辰云与官七画倒酒。

官七画抬头,只见那丫鬟小心翼翼地从外面捧进来几坛用泥巴封好了口的酒,放置在了官七画与萧辰云的眼前。

“这些啊!正是王爷从西域之地带回京的果酒。是当地居民与皇室贵渭都爱喝的酒,此酒性甜,且酒劲不大。喝起来也要那些烈酒来的爽口,想必睿王妃应该会爱喝的。”

微笑着看向官七画,平西王妃从眼前丫鬟的手接过了那小小的酒坛,竟然亲自为平西王斟起了酒。

“是吗!”看着眼前那连酒坛样式都与普通酒坛不一样的酒,官七画倒是真有些好。“那待会儿我多尝尝,看看这酒是不是真的如平西王妃所说,有这般好喝。”

本是客套话,官七画随手拈来便说了。可谁料她才刚说完待会要多喝几杯酒,便忽而感受到了从身旁射过来的灼热视线。

“既然王妃这么有兴致,那待会儿不如向平西王妃再讨几坛回去,以后慢慢喝。”

“呃,这个……也行吧!”

糟了!这海口夸大了!她怎么忘了萧辰云还坐在她身边呢?

前日在东武营她大醉那么一场,不止将自己的嘴给磕破了,据说还给萧辰云填了不少的麻烦。

现在估计只要她一提到喝酒,萧辰云便又会想起那日惨痛的经历。他英明神武,堂堂睿王爷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喝醉酒了的女人给吐了一身。

官七画还记得那夜他看她时,那要chi rén的目光。所以现在只要一提起这事,她有些心虚。

“王爷,你看这酒杯,也挺别致的啊!”

草草带过这事,官七画赶忙转移话题,拉着萧辰云一起看起了桌子的杯子。

若她没有眼花,这摆在桌的酒杯应该是琉璃制成的琉璃杯吧!

其实这杯子在官七画眼也没有什么十分特别之处,反正在现代的她什么样杯子都见过。但到底她现在身处的是凤溪国,一个琉璃加工工艺还较落后的时代。

能在这里看到这么精致又好看的琉璃酒杯,官七画还是挺惊讶的。

只见那杯子的材质是五彩的琉璃,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所谓的人造琉璃,这一块五彩琉璃尽是真货。这样一块真正的五彩琉璃如果真的拿到世面去,还不知道能值多少钱呢!

当然,材质也并非重点。重点是这杯子的雕刻手艺相当的精妙,只见小小的酒杯之,顺着琉璃本身的纹理被细细雕刻了绚丽的繁花,与与之交相辉映的亭台楼阁。

甚至官七画观察的再仔细一些,还能看出那杯身之还雕刻了几个仙风道骨的人。这许许多多的场景加起来,便构成了一幅画,一幅栩栩如生的仙人会友图。

这点便足够让官七画为之惊艳了,一个小小的酒杯竟然被加工的如此精致,想必那制作这对酒杯的工匠应该也是个大师级别的人吧!

许是看出官七画眼的惊叹,平西王妃缓缓道。

“睿王妃可是喜欢这对琉璃杯?”她一面说着一面又拿起了自己面前的琉璃杯,和着酒水一起拿在手把玩。

“是挺好看的。”官七画笑了笑,虽然惊起但她还不至于用喜欢来形容这杯子。在官七画的观念,杯子最大的用处是拿来喝水喝酒的,这么好看的杯子若是给了她她估计也没有什么用。

“来人,还不快给睿王爷和睿王妃倒酒!”

因为官七画方才对那酒杯的打量,导致前来为他们斟酒的丫鬟耽搁了些时间。如今被自家王妃一教训,她便知不好再耽搁,便从官七画的面前将那酒杯端走了去。

随着酒坛封口的揭开,一阵清新的像便随之从酒坛子里飘了出来。

官七画闻了闻空气的香味,只觉得这传说从西域带回京的果酒果然是与京城权贵们爱喝的烈酒不同。光是那香味,闻着便仿佛还带着丝缕成熟瓜果的香味。

只见丫鬟小心地将那浅碧色的酒液缓缓倒进五彩的琉璃杯,那酒液竟也被那琉璃杯衬得五光十色,异常的好看。

果然大户人家是知道享受,琉璃杯陪葡萄美酒确实既好看又好喝。

端起那还散发着丝丝凉气的琉璃杯,官七画将那酒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

便只闻得从那酒杯之溢出一阵清甜的香味,算不喝这酒闻着这味儿便觉得异常的美妙了。

当然,如果能忽略掉里面带着的那一丝不正常的腥甜那应该会更好……

官七画原本半睁的眼睛瞬间睁大,嘴角表情不知为何在这个时候变得有些僵硬。但好在她的反应还算迅速,并没有让旁人察觉到异常。很快,她便不动声色地将那异常的情绪掩盖了下来。

但脸表情看着平静,可官七画现在的内心可是半点都不平静。

慢慢回味起方才那股怪的味道,官七画藏在袖的手指不觉一点一点地收紧。

她是大夫,素来对医药有着多年的研究。所以在闻到那样的味道之后,她本能的有了反应,若她没有记错刚才那一股从酒传来的腥甜之气应该不是什么旁的东西,而是毒药的味道。

当然,单单只凭着一股味道,官七画是猜不出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毒药的。但目前基本可以确定的事情便是,平西王与平西王妃请他们一同来品酒目的好像并不单纯。

这传说从西域带回来的果酒竟然被人下了毒,而这又是在平西王府,不怀疑平西王与他王妃二人,她还能去怀疑谁!

慢慢将手的酒杯放回桌子,官七画想着应该提醒提醒身边的萧辰云也不要喝的。但是那边平西王与平西王妃的目光皆集在他们二人的身,官七画不知该如何不动声色地向他传递信息,只能在他快要将那杯酒饮下之时突然一伸手捏住了萧辰云的衣角。

第一百二十九章 早有预谋

官七画脸还挂着微笑着,但手心却已然沁了细腻的汗。!

抓住萧辰云的衣角猛地扯了几下,他这才放下了手的酒杯转头看着官七画。

“怎么了?”

官七画哪知道萧辰云竟然这么耿直,她扯一扯他,他便直接将问题在平西王与平西王妃的面前给说了出来。

官七画稍稍一怔愣,下一刻便赶紧反应过来,转动脑筋她便随意编了个理由。

“王爷,不知为何,我突然有些头晕。”

说着,便不再掩饰脸的神情。官七画苍白着脸,虚虚地靠在了酒桌之侧。

萧辰云眸间闪过一抹光亮,他伸手扶住了官七画的腰。

“睿王妃这是怎么了?”

看见他们这里的响动,平西王妃嘴角的笑容僵了僵,隐在衣袖的手指慢慢收紧抓住了裙摆。

但压下心的波澜,她的脸却是仍旧带着笑容的。

官七画掀起眼皮,目光悄悄地环视了一下周围。

虽然是在平西王府内宴请他们,但是这水阁之外却也站了许多全副武装的侍卫。之前官七画没有察觉到不对所以才没有怀疑,但是现在看来,这些侍卫有很大的几率是平西王与他的王妃特意安排的。

近处,有下了毒的酒等着他们喝下,而远处还有武功gāo qiáng的侍卫守着。官七画皱了皱眉,这个平西王和平西王妃到底想要干什么?

难不成,是萧辰云知道了些什么不该知道的,所以他们打算先下手为强将他们灭口?

“我……”官七画顿了片刻才道,“也没什么大事,可能是昨夜受了点风寒,所以身子有些不适。这酒,恐怕是不能喝了!”

官七画敛着眼睛,迅速进入状态将自己表现得虚弱了一些。

当然,她亦没忘记自己这样装病到底是为了什么。双手藏在酒桌之下,她不动声色地扯过萧辰云的手掌,指尖轻点迅速在他的手掌心写下了一个字。

只要萧辰云机敏应该能猜得出,她在他掌心写下的是一个‘酒’字。

虽然知道算他们没有喝下这酒,眼前早将一切预谋好了的平西王夫妇定然也不会放过他们。但是先一步察觉到端倪,等后面如果他们真的动起手来萧辰云想必也不会太过被动。

待她写完,萧辰云默默地将手掌合起轻轻地捏了捏挂官七画的手指。

这算是表明他已经接收到她的信息了么?

官七画有些心急,随之抬头然一仰起头萧辰云那双深邃的眼眸便落入了她的眼。没有刻意掩饰,那眸带着一丝了然,萧辰云给了官七画一个放心的目光。

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不用她提醒,他已经察觉到不对了?

想到这,官七画的心豁然开朗。她怎么忘了,萧辰云可是这凤溪国的王爷,又是被宫皇太后一手带大的孩子。一个在宫生活了这么久的人,想必对周围事件的察觉度也不会她差。

如果他也发现了不对,那官七画便可稍稍放心一些了。

他这么大大咧咧地没有带一个侍卫前往平西王府,也许是早在暗有了安排。既是这样,那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想通这些问题,官七画胸的暗涌终究是渐渐安稳了下来。

慢慢抬起头,她望着那边的平西王妃。而平西王妃同样也在看她,纤纤玉手端起桌的酒杯,平西王妃对着官七画玩起了唇角。

“这么说睿王妃是感了风寒,那更得喝点这果酒了。”样酒杯举至眼前,平西王晃了晃酒杯的酒液,目光专注地看着那静静躺在琉璃的一汪浅碧。“这酒来自西域,与京那些烈酒不一样,具有清热解毒的功效。睿王妃若是感了风寒,那更应该多喝一些才是。”

见平西王妃发话了,那平西王亦在一旁附和了起来。

“王妃说的不错,这酒不止味道美妙,还有些许治病疗伤的功效。二位便不要再推辞了,与本王一起举杯共饮吧!”

官七画抬头,对平西王那一双漆黑的眸子。他的眼神淡淡的,脸表情亦是一惯的淡漠,但是不知为何官七画却隐隐地感受到了从他身传来的压迫之感。

官七画本聪慧,见他们夫妻二人一唱一和得这么默契也恍然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看来见着她的推脱,他们怕是也差不多对她起了疑心。这一番话明面是在告诉她这酒喝了有好处,而实质则是对她的试探。若她还仍旧坚定着不肯喝这酒,想必那夫妻二人便能确定她已经发现了他们在这酒cáng du的小伎俩。

那发现之后呢!他们断不会再对她和萧辰云如现在这般客气,最坏的结果便是直接撕破脸让那些守候在旁边的侍卫前将他们二人一举拿下。

喝不是不喝也不是,这下官七画犯了难,这酒到底她是该喝还是不该喝。

正当她自己还陷于纠结之时,萧辰云却已然从桌将那酒杯端起来递到了官七画的面前。

“既然平西王与平西王妃盛情难却,那你尝尝,看看这酒是不是真如他们所说,有那神的功效。”

“萧辰云……”

望着眼前这被萧辰云亲手递到她跟前来的酒杯,官七画又是一阵微怔。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真的要她将这加了料的酒喝下去吗?

他不是已经知道这这酒不对么?怎么还这么坚持让她喝?

许许多多的疑惑涌官七画的心头,官七画到底是猜不出他的意思,只能慢慢地伸手将那酒杯接了过来。

见她将酒杯接了,萧辰云突然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官七画鬓边的碎发。

“本王知道你酒量不好,不用怕,若你真的醉了本王会带你回去。”

“好!”

旁人也许听不懂,但是官七画还是明白过来了萧辰云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要她放心大胆地将这加了料的酒喝下,别的事情她不用担心,他最后一定是会安全地将她带回去的。

既然萧辰云都保证了,眼下好像也没有什么更好的路可走了。官七画只能深呼一口气,端起那酒杯凑到唇边,一仰头将那浅碧色的清凉液体一饮而尽。

既然他这么自信,那她也豁出去陪他赌这一把了!

第一百三十章 撕破脸皮

清凉的酒液顺喉而下,尽数流进了腹。官七画原本微闭的眼陡然一睁划过一丝惊讶,这酒竟然是用冰镇过的。

缓缓地将空了的酒杯放了下来,官七画舔了舔唇边脸神色这才渐渐恢复成了之前的模样。

“怎么样?睿王妃,这酒好喝吗?”

指尖轻轻地在酒杯身摩擦了片刻,官七画抬起头回敬给那边的平西王妃一个笑容。

“果然是与京城烈酒不一样的滋味,这酒甜而不腻,最主要的竟然是还用冰镇过,喝起来更加爽口。”

不管加了料还是没加料她都已经把它喝进肚子里了,官七画现在已然是一个豁出去的状态。没有别的顾虑,与平西王与平西王妃逢场作戏起来便更得心应手。

见她真的将那酒喝得一滴不剩,那边的平西王妃这才慢慢地放下了心来。目光一转,又落在了萧辰云的身。

“睿王妃都尝了觉得好喝,睿王爷您怎么不尝尝呢?”

他们今日最主要的目标是萧辰云,自然是不会将他遗漏的。

但是两个人的她已经喝了这酒,萧辰云难道真的也会喝吗?若他也喝了,那他们两个人岂不是都陷入了被人控制的局面。

当然,这个时候官七画已然无法发表自己的意见了。

因为那边平西王妃话音才刚落,萧辰云便毫不犹豫地端起起了酒杯。

“平西王妃盛情难却,本王不客气了。”

说完,他亦如方才的官七画一般将那酒一饮而尽。

官七画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将那酒喝得一滴不剩。

“怎么样?睿王爷觉得味道如何呢?”

见成功诓着二人将酒喝了下去,那边平西王妃紧张的情绪这才渐渐淡了下来。脸笑意渐浓,那原本潜藏在眉间的一丝不自然也随之消退了去。

放下手酒杯,萧辰云唇边弯起一道浅浅的弧度。

“不错!”

淡淡地道出这二字,萧辰云低头目光落在了官七画的身。

虽然掩饰得还不错,但是因为离得近也因为熟悉她,所以他一眼便看出了官七画眸的担忧。

望着眼前这鼓着眼睛瞪着他的小丫头,萧辰云有些无奈。只能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身子转了个方向,避开了官七画那埋怨的目光。

“来人,歌舞。”

不知为何,平西王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倒是身为女主人的平西王妃热络地招手,让下人唤来了歌姬在水阁翩翩起舞。

乐声之,wu nu摇曳的舞姿挡住了些许从平西王与平西王妃那般传来的视线。直到这时,官七画才敢稍微放松些警惕,悄悄地朝萧辰云所在的地方凑近了些。然后借着酒杯的阻挡用只有二人才听得到的低沉声音质问萧辰云。

“你为何也要喝那酒!”话不敢多说,怕那边那二位察觉出端倪。

然而对她这气势汹汹的质问,萧辰云脸却是一阵淡然。

“不怕!”他亦轻声道,“你不会死。”

面对这样的萧辰云,官七画真是觉得自己已经被他整的没脾气了。他说他们会没事,可是却好像半点实质性的行为都没有拿出来,这样红口白牙一句不怕她得相信他,将自己的性命也交给他吗?

好吧!好像她已经交了,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

生气归生气,但官七画还是清楚眼前的形势的。现在二人已然陷入了被动,如同已然站在了陷阱央的猎物,他们没有选择只能选择互相相信。即便猜不到他的计划,为今之计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相信他了。

既然今日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那官七画相信不用过多久面前的平西王与平西王妃总是会露出他们的狐狸尾巴的。

像是为了证明她的话,官七画jing zuo在席位等了没有多久,那平西王妃便再次开口。

“睿王爷,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真儿也不瞒王爷了。真儿与夫君想知道,王爷这番装死到底是查到了什么?”

平西王妃此话一出,席面顿时是一阵如死水般的沉静。

连早有心理准备的官七画听见她这般直白的话,亦不由得微微有些侧目。

看来这位平西王妃很自信啊!觉得他们只要饮下了她加了料的酒,一切都万无一失了么?

水阁之乐声袅袅,但气温却明显较之外面下降了好几度。

但到底歌舞还是没有停歇,萧辰云轻笑一声将手的酒杯放回在了酒桌之,这才缓缓道。“平西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本王有些听不懂啊!”

“睿王爷怎会听不懂。”既然已经将话敞开了说,平西王妃脸那虚伪的笑容也没有必要再继续装下去了。狠厉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萧辰云,她道。“既然事已至此,有些事情我也不瞒着睿王爷你了,前几日在玉南山那伙刺客,是我派去的。”

听到这话,官七画不由得抬起了双眸。

确实,那时候她与萧辰云都顺着那刺客的身份怀疑到了平西王的身。但现在当事人自己承认了,那又是另外一种滋味了。

“然后呢?因为那些刺客没能杀了本王,所以平西王妃这回是打算自己动手了?”

淡淡地瞥了一眼那边的平西王妃,萧辰云突然拎起桌的酒杯一甩手便将那精致美丽的琉璃酒杯扔在了地。

好的琉璃这样摔在了坚硬的地面之,粉碎成零零碎碎的好几块。里面原本盛着的酒液亦淌了一地,只余下浓郁的酒香在空气蔓延开来。

而因为他这般动作,那些原本还在阁跳着舞的舞姬们显然是受到了惊吓纷纷停下了手的动作。

“你们都下去吧!”说话的是一直待在角落里沉默不语的平西王。只见的他挥挥手掌,那些惨白着脸的舞姬们皆纷纷福身退出了水阁。

没有了乐声,也没有了多余的脂粉香气,这水阁一时间便安静了许多。

官七画看着那边一脸怒意的平西王妃,她亦如萧辰云一般笑了起来。一抬手将摆在她面前的那只琉璃杯也摔在了地。

“王妃这么不懂事,你难道不知道派人刺杀王爷是什么样的罪么?当然,算王妃不懂,平西王您不可能也不知道吧!”

第一百三十一章 毒性发作

想要旁观,那怎么可能!

将他们骗进来的是平西王,真正对他们下毒手的又是平西王妃,这夫妻二人真是唱的一手好双簧。!

想到这,官七画与萧辰云相视一眼,皆从各自的眼看到了了然。

当日的他们果然猜的没错,那所谓的琉璃塔藏尸事件不过是他们平西王府自导自演的好戏。

不过令官七画疑惑的是,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既然王爷王妃都承认回在玉南山是你们派的刺客来杀我们,那我们也不隐瞒了。王爷早将一切查了个水落石出,事情的真相不日便要呈去给陛下查看,平西王与平西王妃还有什么疑问吗?”

既然有疑惑,那去找答案。现在平西王妃与平西王这两个幕后黑手都已经浮出了水面,没有这更好的时机了。

官七画并不知道萧辰云到底有没有查出来,但是看今天这架势平西王妃是绝对不会允许他们活着走出平西王府的。那既然已经以身涉险,那不如顺着这个思路下去,说不定还能从平西王妃的口套出点什么有用的信息。

而那边自以为已经将萧辰云与官七画完全控制的平西王妃,已然什么都不怕对他们二人说了。

唇边挂一抹阴寒的笑,她道。“放心,算是死,我也会让你们死个明白的。要怪,怪你们那个心狠手辣的昭然帝——”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官七画只觉得从脑忽而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眩晕如同一片迷雾,瞬间将她罩在了其。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刚才酒杯的那毒发了?

看来是的!

官七画本能地察觉到不对,但是却已然无力反抗只能软软地往旁边一倒,彻底失去了意识。

这一睡便不知睡了多久,将她唤醒的是一阵刺骨的凉意。

“喂,快醒醒!”

冰凉的水拍打在她的脸颊之,脸传来刺痛之感。官七画抖了抖身子,猛地便从那阴沉沉的昏睡苏醒了过来。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随着意识的渐渐清晰,官七画的眼睛一能视物她便将自己周围的环境打量个遍。

只见她现在身处的是一个类似柴房的地方,屋子有些破旧,但却摆着一张长凳。而她如今,正五花大绑地被绑在屋子里的柱子。

当然,这屋子里可不只只有她一人。除了那个手还提着水桶的丫鬟之外,她的面前还站着一男一女。

女的年纪有些大了,一副下人的打扮,想来应该是这平西王府的嬷嬷。而那个男人,官七画一看只觉得有些熟悉,但却到底是哪里熟悉呢?她好像,又完全想不起来。

对了,萧辰云呢?和她一起的萧辰云去了哪里?

官七画的脸还淌着水,有些慌乱地在四周搜寻却连萧辰云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她顿时便急了,用力地挣了挣手的绳子,焦急地望着眼前这一脸刻薄地站在她跟前的男女。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抓我!”冰凉的水珠一滴一滴地从衣领滚进衣服里,带来一阵一阵的凉意。官七画挣着腕那将她的双手绑得死紧的绳索,但是挣了半天那绳索却依旧纹丝不动。

看来这些人对她还挺警惕的,绑个绳子都这么卖力。挣了半天挣不开绳子反倒将手弄得更疼,官七画便没有再继续下去。

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那个男人的身。

“你是谁?”

冷眼看着她又是东张西望又是挣扎,最后终于安静下来,那男人才慢悠悠地开了口。

“睿王妃可真是贵人多忘事,竟然不记得在下了。”

听着他的话,官七画皱了皱眉。“你是什么人?我好像并没有见过你。”

“所以说王妃多忘事嘛!”那人笑了笑,突然从身后拿出一张雪白的帕子,抖开来递到了官七画的跟前。“王妃看看,你可认得这些小东西。”

这是……

官七画眨眨眼睛,看清了那手帕的东西。那一颗颗如芝麻般大小的虫子,这不是巫月今天放进平西王府的追踪蛊么?这东西怎么会在这个人的手?

疑惑只是一瞬,官七画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是你!今天在京兆府衙门放回焚尸的那个人。”

肯定的语气,官七画眉头皱的更深了,连心的担忧也加重了许多。

经他这么一提点,官七画便恍然记了起来。她为什么会觉得这人眼熟,不是因为她不久之前才见过这个人么?当时他穿了一身灰衣,虽然离得远但官七画还是远远地看见了他的脸。

现今他不过换了一身蓝衣,她竟然险些没将他认出来。

这个人不是今天在京兆府衙门,被他们追了一路的纵火者吗!

见官七画终于想起来,那人微笑着点了点头。“正是在下,睿王妃这回终于抓住在下了,可还开心?”

只见那人长着一张清秀的脸,一身贴身的蓝衣穿在身只显得他无的瘦弱。

望着他脸挂着的那一丝带着嘲讽的笑,官七画轻轻地哼了声。“我有什么好开心的,人都已经落在你手里了,你到底是想把我怎么样?”

他的出现,不过是告诉官七画他和平西王平西王妃是一伙的而已。既然她都已经落到他们这些人的手里,她也没什么话好说的,要杀要剐她也拦不住不是。

那男子许是站累了,见官七画脸一副淡漠的表情便掀了衣袍缓缓地在那长凳坐了下来。

挥手屏退了两名下人,他才缓缓地对官七画说。“睿王妃不必担心,什么时候该轮到你死了,我们自然是会动手的。不过真儿这hui pài我来,不过是想让你死个明白。话说,你不想知道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真儿?是那忘恩负义的平西王妃!

只要一想到她,官七画是满肚子的火。她好歹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啊!竟然说要弄死她弄死她,真是半点情面都不讲的人。

不过说句实话,对于眼前这男人口的真相,她倒真是挺感兴趣的。

算她今夜要死了,那能在死之前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心,这样好像也不错!

第一百三十二章 所谓真相

想到这,官七画也没什么好矫情的,仰了仰头,她道。“什么真相,你倒是说出来听听!”

那男子倒是没想到官七画竟然这么豪迈,明知自己死到临头了竟然还这般淡然。怔愣了片刻而后才缓缓道,“好吧!既然睿王妃如此豁达,那在下便将这前因后果告知王妃。这也是真儿看在你曾经救过她的份,让我满足你的最后一个愿望。”

他这一席话说的冠冕堂皇,听得官七画简直想翻白眼。什么看在她是她救命恩人的份,分明是她自己良心不安想以此慰藉一下自己而已。她可没说,会因为这件事而原谅她。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瞥了一眼那瘦弱的男子,官七画脸有些不耐烦。

“好!”见她态度恶劣,那男子倒是没生气,而是一字一句地同她讲述了起来。

“在下乃边疆青丽部落的少主寒少封,平西王的王妃真儿曾是我青梅竹马的恋人”

回忆起往事,那男子的眉间不知不觉地带一抹柔情。连说话的语气也渐渐变得轻柔了起来。

他讲述的东西很简单,不过是一个关于情爱与家国的故事。

而直到此时,官七画才知道,原来平西王的王妃并非凤溪国人而是眼前这瘦弱男子一般来自一个常年隐居深山的部落。

那部落名叫青丽,部落的人都是同一个姓——寒。

部落一直隐在深山之少有人知,所以在以前他们的生活还是很平静的。可正如人的一生不可能永远顺遂一样,一个部落可能也没有永远的平静。而这个名叫青丽的部落,它的不幸是从一个清晨开始的。

那个清晨,寨子里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

据寒少封的讲述,那天本是个天气晴朗的好日子,寨子里的女人一如往常一般出门去河边打水洗衣做饭。而那时还是个青涩少女的寒真儿也抱着昨夜一家人换洗下来的衣服打算去河边浆洗,谁知道才刚到河边她便发现了一个浑身流着血躺在那河水的人。

“那个男人,是现在的平西王。”

当年的平西王还很年轻,被单纯善良的寒真儿救下之后便一直住在寒真儿家养伤。

本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平西王阳刚俊俏,而寒真儿则青春美貌,这日子一长二人互相生了情愫。

以至于后来平西王养好伤要走,寒真儿竟然也不顾家人的劝阻毅然断了与寒少封的婚约,义无反顾地追随着平西王而去。

虽说与家人闹翻,但平西王还算是个较负责的好男人。他带着寒真儿回京,曾跪在昭然帝的书房前整整三日,只为求得皇帝的一直诏书,真真正正地给了寒真儿一个王妃的名分将她娶回了家。

开始寒真儿过的也很幸福,有一个这样好的男人宠着她。

但是日子久了,身在外边孤身一人的她还是开始想起了那一双被她留在家的父母。

寒真儿曾多次同平西王提起,说要回家去看看。可不知为hé ping西王在别的事情宠着她,但是这件事他却一直没有答应。

那时的寒真儿还未对他起疑心,只是单纯的以为他只是忙。所以有一日她便没有再同平西王说,而是瞒着他偷偷地托人去打听关于青丽部落的事。

可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她才知晓,在她离开寨子后不久便有凤溪国的官兵前去将他们整整一个寨子的人都给抓了起来。

那些听话的,愿意为他们干活的人活了下来,而那些不愿屈服于凤溪国大军yin wēi的人都被他们残忍的杀死了。

原因竟是当今陛下看了那青丽部落出产的水晶与琉璃,要求他们每年进贡,他们不依便这样被灭了族。

当然,这还不算真正的打击,真正将寒真儿推向万劫不复境地的是,那个亲自带兵打进青丽部落的人竟然是他的夫君——平西王楚江。

他一面对她千般好万般好,可背地里却背着她灭了她整整一族。

有句话说的好,你对一个人的爱有多深,那么对他的狠有多深。

寒真儿从此便恨了那个日日与她同床共枕的男人。

而这回他们故意在寿礼动手脚是为了报复平西王和昭然帝。琉璃水晶塔是他们青丽一族的祭祀之宝,而那个死了的女人是宫里昭然帝送给平西王的妾侍。青丽族人相信罪大恶极之人在他死后必要头朝下脚朝安放。这不仅是为了惩罚那个胆敢来跟她抢男人的妾侍,还是为了诅咒接受这件礼物的凤溪国皇室。

一切之始皆因一个情字,而一切终点却又是因为一个恨字。

平西王妃寒真儿为了给家人报仇算计了这么一切,他们早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情迟早有一天会被人发现。但是没关系,只要能报仇!

“如何,现在你可明白了么?”

将一切都讲述完的寒少封有些力竭,一双眼眸细看还好似含满了热泪。

他是那场浩劫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一路找到寒真儿是寒真儿收留了他,然后又和他密谋了一切。

现在眼看要复仇成功了,他心竟然还有一丝难耐的激动。

看出他眼特别的情绪,官七画只觉得心惊。虽然如他所说一切罪过都因旁人而起,可那样草菅一条人命也不该是常人能做出来的事。

即便那名妾侍是昭然帝赏赐给平西王的,但是那名妾侍她本身是没有错的啊!却因为一个女人的妒恨心而被人虐杀。

想到这,官七画不禁问出声。“你们那个时候到底是怎么把她杀了的?”

“怎么把她杀了,那当然是一种能令她最大程度承受痛苦的方法。”寒少封微微一笑,眼有疯狂在悄然蔓延。“我们将她关进了府的冰窖,关了整整一个晚,亲眼看着她一点一点地在冰窖被冻死。那种滋味儿,想必才是真正的炼狱。”

“她也是无辜的,你们为何连死都不让她死痛快些?”

官七画脑乱糟糟的,她总觉得还有一些东西她没有想到。到底是什么,到底是哪里不对?

“对,你说的对,那个女人是无辜的,可我们那些族人个个不都是无辜的吗?你要我们怜悯别人,可谁又能来怜悯一下那些惨死的他们?”

第一百三十三章 被关冰窖

官七画皱着眉头,目光带着嫌恶。!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给她一种这么难受的感觉了,这个人像是个疯子,一个被仇恨给冲昏了头脑的疯子。也许在他的眼复仇便是一切,而除了他那些已经逝去的族人别的活着的人都是该死的!

“在这个世界最该死的,是楚江和你们日日崇敬的那个皇帝!”不知为何他突然前,一伸手便按住了官七画的肩膀。“你放心,你先去着,后面他们也都会来陪你的!”

说着,寒少封转身便要离去。

而电光火石之间,官七画也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问题。“萧辰云呢?萧辰云被你们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寒少封听到官七画这话,倒是堪堪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反正你也快死了我也不怕告诉你!你以为真儿今日为什么会设计要萧辰云来府做客?不是为了他睿王爷是陛下亲弟的身份吗?现在萧辰云已经在我们手,我们只要给宫的昭然帝送一封信,你说他到底会不会愿意来救他这么唯一的一个亲弟弟呢?”

“原来如此!”

她说为何方才一直想不通,算他们是干了这么多事,可他们应该也明白,这件事若不是萧辰云来查陛下肯定也是会派别的人来查的。可是他们这件案子做的其实也并不算严谨,甚至可以说是处处有漏洞。只要有人愿意查,那迟早都是会查到他们身来的。

既然纠结于是谁查案根本没有意义,那他们今日为什么又偏偏要将萧辰云引来呢?

原来,他们的目的根本不是萧辰云而是昭然帝。

萧辰云身为昭然帝仅存在世的唯一一个有血脉羁绊的亲弟弟,相对于其他王爷来说身份还是较特殊的。

再加昭然帝因为多年前杀兄一事一直别人诟病心狠手辣,现在算他不愿意来救萧辰云也有很多人会逼着他来救。

那么一来,萧辰云的处境更危险了。

以她对昭然帝的了解,他是一定不会为了萧辰云而亲涉险境的,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他说不定还会直接派人来将萧辰云给杀了。

只要到时候将一切责任都推到寒少封和寒真儿的身好了。

这一石二鸟之计若真的让昭然帝使了出来,那萧辰云还有活路吗?

这一刻,她想救他,可是她现在连自己都救不了又谈何去救别人呢?

萧辰云,你可是答应了我要平平安安地将我带回去的!你可万万不能食言啊!

“怎么,心疼你家夫君了?”见她脸露出痛苦的神色寒少封不禁又笑了起来。“你还是别老想着管别人了,你自己的命可还在我的手里呢!放心,我会让你死的很有意义的。”

对着官七画说完这一番话,寒少封转过头去对站在门口的那位老嬷嬷道。“跟回一样,把她带到冰窖里去关一整夜。明天天一亮将尸体抛进护城河!”

“是!”

只见的寒少封留下这么一句吩咐,人便大步流星地朝着外面走了去。

“寒少封,你别走!”

官七画下意识地想要叫住他,可话才刚出口脸便重重挨了那嬷嬷打下来的一巴掌。

“叫什么叫!这可是平西王府,你是叫破了嗓子也没有人会理你。”

“你敢打我!”

被如萧辰云官清颜那样的人欺负了也罢了,眼前这样一个小小的王府奴才竟然也敢往她的脸挥巴掌!官七画瞬间炸了毛,一张嘴便狠狠地朝着那嬷嬷的手掌咬了下去。

“啊!你这个死妮子,还不快给我松口!”

巴掌一下一下地打在官七画的脸颊之,可她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痛楚一般那样死死地咬着嬷嬷的手不松手。

开玩笑,她都是一个快要死了的人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在她死之前都要打她,这嬷嬷她不喜欢。所以,咬死她!

官七画毫不留情面,没过多久便将那嬷嬷的手给咬得出了血。而那嬷嬷吃痛,锐利的目光往旁边一瞟便将那丫鬟也叫过来帮忙。

“啊!你还站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帮忙,帮我把这小jiàn rén的嘴扳开!”

“哦!是是是!”直到此时,那小丫鬟才算反应过来赶忙前帮着那老嬷嬷将官七画的牙齿给扳了开来。

“叫你咬我!都要死了还要这样作妖!”

终于将手弄出来了,那老嬷嬷刚才打了官七画好像还不解气回过头来又踹了她几脚。然后才捂着自己的手,站到了一边。

“把她给我弄下来,带去冰窖!一个晚,不信冻不死这个jiàn rén!”

官七画想要挣扎,可那老嬷嬷好像也看出来她是个不好控制的主,便让小丫鬟却外面叫了侍卫过来,全副武装地把官七画押着扔进了王府那冰寒的冰窖之。

这是几乎京城有权有势一些的人家都会备的冰窖。冰窖一般深藏在地底,气温阴寒储存着从冬日一直备下来的冰块,以供炎热的夏季拿出来使用。

五花大绑的官七画被那些凶神恶煞的侍卫们拎着,扔进了那散发着寒气的冰窖之。

冰窖光线并不好,只在冰窖的一旁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用来照明。而官七画被他们大力地推进来之后,身后那扇门便随之被猛地关。

因为放置着许多冰,所以这个地方从墙到地面都是如坚冰一般的寒冷的。官七画坐在地觉得冷,靠墙站着也觉得冷,最后只能端端正正地站在那冰窖之唯一的一小片空地之。

手被绳索磨得生疼,而在这冰窖之站了没有多久她便感受到了一股凉气从脚尖悄然往四肢攀了来。

不行,这个地方的气温真的是太低了!她如果一直站在这个地方不动,被冻成冰棍那只是迟早的事。

官七画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那盏昏暗的小油灯。

虽然这里天寒地冻的,但是油灯怎么说也算是个有热量的东西。官七画倒不是想拿它来烤火,她是想用那小小的火苗看看能不能把自己手的绳索给解开。

说干干,因为脚腕亦被绑住,官七画走不了路,只能一跳一跳地往那小油灯所在的地方跳了过去。好几次在坚硬的地面滑倒,她的额头磕在如玄铁般硬度极高的冰块之渗出了丝丝血液。

第一百三十四章 她会死吗

但那血液落在晶莹的冰块之,并不等官七画去擦已经凝结成冰块外面的那层霜了。

官七画没有心思去管那伤口,只能一次一次地从爬起,十分艰难地挪到了那盏小小的油灯之下。

油灯放置在桌子之,并未因为气温低而熄灭。但是这可是这间冰窖里唯一的火焰了,这里好像也没有了能够再次点火的工具,所以即便是用它来烧绳子官七画的动作也是小心翼翼的。

坐在冰凉的桌面,官七画一边哈着气一边将自己的手送到那火去烤。

因为手是被反手剪在身后被绑的,是以官七画其实并看不清自己身后的情形。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小心翼翼地将手腕凑去。能烧到绳子那是运气,能烧到手那才是常态。

于是,这本该很快解决的事便用了她不少的时间。

最后终于将手的绳子烧开,官七画原本葱白的指尖与手腕皆多了大大小小好几处灼伤。

手很疼,但是如今的她已经没有心思去管这个了。

因为在冰窖待久了的缘故,官七画明显感受到了自己身体温的下降。不敢多做停歇,自己将自己脚的绳子也解开之后,她赶忙来到了冰窖已然被关的铁门处。

因为怕外面的热气进来使得冰窖里的冰块发生融化,这冰窖里的这扇门也是请技术好的工匠特别定制的。门是有十几厘米厚度的大铁门,不仅重密封程度也是相当的好。

官七画贴耳站在门内,连外面一丝丝的声音也听不到。

试着自己去开这门,可无论她如何努力这门是纹丝不动。想来不是她力量有限,而是这门肯定已经被人从外面锁了。

那可该怎么办?是这样的结果官七画并不意外,只是觉得有些颓然。

在这冰寒的冰窖之,她若无法自己想办法逃出去,那留下来的后果只有一个。那是和回在停尸房见到的那个平西王府妾侍一样,直接被活活冻死。

当然,若不想成为她那样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要外面有个人会来救她,那一切好办了。

想到这里,她的脑便又不自觉地浮现之前在水阁时,萧辰云对她说的那一席话。

他说,要她不要害怕,他一定会平平安安地将她从这里带回去。

但是他现在自己都身处险境,他真的会记起这里还有一个眼巴巴的在等着他来救她的官七画么?

因为实在是太冷,这回她穿的衣服又薄,而且之前还被人泼了水。官七画为了保证自己的体温不会下降得太快,而在那片小小的空地跑起了步来。

不停的运动确实是能给人增加热量的,但是一直跑步身体也会觉得疲惫。

官七画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累的,只知道自己在这狭窄黑暗的地方跑了很久。久到她感觉自己的双腿都要给她跑抽筋了,即便是如此她也没有停下而是继续一步一步地往前挪。

因为不跑意味着的是死亡,她不知道萧辰云到底是否安好。但是她却知道他断不会是一个食言的人,既然他都答应了她不会抛下她,那只要他一脱险他肯定是会回过头来救她的。

不能没有希望,也不能放弃希望,官七画这样告诫着自己一步一步强撑着往前走。

但人到底是主观动物,算官七画的意志还在顽强支撑,但是身体的疲惫也是她完全忽略不了的重要因素。

官七画不知自己走了有多少圈,只记得眼前的光线越来越模糊,脚步亦越来越虚浮。

最后,她只感觉到自己像是踩到了一片云。然后陡然失重,身子直挺挺地往黑暗一摔,“嘭”地一声不知撞到了什么东西之。

然后再想爬起来,便登天还难。

官七画已经无法视物,两条腿迅速被冻得没有知觉。爬不起来的她脑已经只剩下一团浆糊了,什么事情都不愿去想,什么事情都不愿去做。迷迷糊糊,她只能遵循这自己身体的本能慢慢地弓起身子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藏在一块巨大的冰块之后。

“好,好冷!”

她颤抖着出声,口哈出来的气只要一接触到空气便化作一团白雾消散了去。

“我,我会死吗?我真的,会死在这个鬼地方吗?”

黑暗响起她的自言自语,那声音小得如同蚊呐。

身体外面已经慢慢结了一层冰霜,官七画小小的身子被冻得不住的颤抖。她闭眼睛,脑好像又飘出来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她好像梦到了萧辰云来救她出去,她好像又梦到自己与回那名出现在水晶琉璃塔的女子一样被活活冻死在了这个黑漆漆的地方。

总之脑思绪纷乱,她已然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

……

而此时此刻,冰窖之外。

人声嘈杂,一队全副武装的禁卫军在一个黑衣身影的带领下,急匆匆地冲进了平西王府。

平西王府原本是平静的,但是在那队人进来之后不一会儿府便响起了家丁与丫鬟们尖利的惨叫。

“告诉我!本王的王妃,到底被你们藏到哪里去了!”

平西王府前院的空地之,几乎全府所有的家丁侍从与丫鬟都被禁卫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这里。

那些全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们瞪着一双双惊恐的眼睛,抱着头蹲在一起眼睁睁地看着那黑衣男子从他们之随意揪出来了一个人。

二话未说,寒剑劈下,只见那个家丁的手臂直接被那削铁如泥的剑刃给砍断落在了地面。

那血液顺着剑身一滴一滴滑落,耳畔是那家丁吃痛的呼号。一脸阴鸷的萧辰云一甩手剑刃再次从那一堆家丁拉出来一个人。

“你们都给本王听着,交出本王的王妃本王可饶你们一死,可若是你们非要什么都不说,那本王今日在你们这平西王府大开杀戒一场!本王一个一个杀,杀到你们有人开口为止!”

满是冰寒气息的声音响在空旷的王府庭院,四下里一片安静。

无人知晓他如今到底有多心慌。

原本将一切都算计得好好的,他将计计让平西王和平西王妃以为他真的了当,用他去引诱皇兄昭然帝过来。然后,便让皇兄出面过来帮个忙,狄青带人直接将平西王和平西王妃及其同党一并拿下。

可这计划,却偏偏闯入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官七画。

那时将那加了料的毒酒饮下之后,他便被平西王妃带往了城外。

他们想在城外的一座破庙设伏,妄图伏击前来的昭然帝。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狄青一早便将这事调查了个水落石出,他们以为自己使了一手瓮捉鳖的好计谋,却不知道其实他们才是萧辰云瓮的那只鳖。

第一百三十五章 命悬一线

有了第一手准备,所以他们赢得毫无悬念。!

可当他回过头要来找官七画的时候,却发现官七画已经不知道被他们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还记得那个名叫寒少封的男人临死之前的那个笑容,带着彻骨的寒意与报复的kuài gǎn。他告诉他,说她死了,他说官七画死了!

这怎么可能!他不会相信,像官七画那般聪慧的女子,怎么可能说死死了。

将一切未完的事情抛给狄青之后,他快马加鞭地从城外赶来。带着昭然帝派给他的一队禁卫军,以最快的速度回京抄了平西王府。

可是平西王府这么大,官七画她到底被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还活着吗?她是不是,还在苦苦地等着他来救她。

萧辰云脑涌出许许多多的问题,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害怕失去的痛苦。

官七画,你到底在哪里!

想到这,他双目赤红,寒剑腾空在黑夜的火光映出一道寒光。

“本王再问一遍,她在哪!”

两道峰眉间是如寒冰玄铁般的冷冽,萧辰云见四下无人回答,长剑一劈直接干脆利落地了结了眼前这名家丁。

血液喷溅的老高,在地留下一道令人心生胆寒的痕迹。

这般暴戾的模样,算是那些同他一起过来的禁卫军也看得心惊。

世人都道睿王萧辰云性情残暴,但是真zhèng jiàn过他残暴的其实并没有几个人。

更多时候的他性情内敛,只是看着有些平易近人,真的如此杀人这些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好,好,还没有人说是么!那下一个!”

萧辰云如地狱使者般的目光一一略过那围在一圈瑟瑟发抖的王府下人,往前几步,眼看他又要从这他们当揪出一个人去。

终究是被他身的戾气所震撼,突然从那一圈王府下人之传来了一道女子的哭声。

“不,不要杀我,我知道我知道她在哪!”

那是一个年纪看着还小的小丫鬟,躲在人群的角落之,她不知是想到了今日发生的什么事情突然这般哭了起来。

“你,你哭什么,别哭!”

一直默默地蹲在她身边的一位老嬷嬷见她突然哭,顿时心慌了起来,赶忙伸手去捂她的嘴。

可是却已经来不及了,哭声传入萧辰云的耳朵里,他抬脚直接便越过那一片神色各异的男女来到了那名小丫鬟的面前。

长剑往前,直直抵在那名老嬷嬷的喉间。

萧辰云道,“你放手,让她说,本王的王妃到底被你们藏到哪里去了?”

那老嬷嬷见情势已然无法挽回,头一回便要往地撞。

“想死!做梦!”

可萧辰云又是何等警惕的人,察觉到不对,不等老嬷嬷想要寻死的目的得逞。他一抬脚便狠狠地踹在了那老嬷嬷的胸口之。

渐渐黑下来的夜幕之下,只听得那老嬷嬷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然后她便趴在地一动不动了。

当然,她并没有死。萧辰云方才那样对她也不过是为了救下她不让她寻死,如若真是她对了官七画不利,她难道以为他会那么轻松地让她死掉吗?笑话!

示意后面的禁卫军前将那老嬷嬷架起来,萧辰云将目光落在了那哭得双眼通红的丫鬟身。

“你说你知道睿王妃在哪!那快说!她在哪?”

本心焦,萧辰云半点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一番满含冰渣的话将那小丫鬟吓得满脸苍白,连哭都不敢哭了。只能颤颤巍巍地说,“今日,今日,我看见桂嬷嬷带人把那女子带走了,他们,他们早把她扔进了冰窖里。”

什么?冰窖!

萧辰云的脸色瞬间铁青,顺手便从那丫鬟的旁边提起来一名家丁。

“快,快带本王去冰窖!”

那家丁原本被他吓得腿软,但是如今肩横了萧辰云那柄染血的长剑,为了能活下去他也不顾的什么腿软不腿软的了。一骨碌从地爬了起来,他指了个方向。

“冰窖在这个方向,奴才这带您去!”

“快!”

王府庭前火光连连,萧辰云捏着布满汗水的手心被那家丁带着,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了平西王府的冰窖。

而相对于外面的紧张,官七画在冰窖之内却是死一般的平静的。

一层厚厚的冰霜覆盖在她的衣物之,官七画紧紧地闭着眼睛已然是不知今夕是何夕。她一直告诉自己不能放弃,萧辰云一定会来救她的。可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她却一直没有等到他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绝望如同一株生命力极强的蔓草,以孤独与恐惧为养分在她的心疯狂生长。

官七画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因为寒冷四肢也已经被冻僵,算仅仅是动动手指那样细微的动作她如今也做不到了。

可是她都等了这么久了,萧辰云你为何还不来。你是真的,真的已经将她忘了吗?

还是说,之前你那所谓的承诺不过是哄着她配合你计划而随意说说的么?

寒冷与绝望折磨得原本性子坚强的她都想哭,但是她却哭不出来,因为眼泪一旦凝结接触到空气不过一会儿便会凝结成分布在她眼睑周围的冰霜。

她如今,竟是连哭的权利都没有了么?

官七画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不管外界冰霜如何蔓延,只能艰难而又孤独地守着自己心的那一点微弱的热量。

她不想死,也不能死!难道老天爷让给她这样一个重生的机会,只是为了让她再体验一次死亡来临的绝望吗?

她不信,她不信!

官七画兀自挣扎在自己的思维当,所以她并未听到从近处传来的那一声沉闷的,冰窖铁门被缓缓打开的身影。

不知何时开始,眼前忽而有了一束光。

官七画费力地想要挣开眼睛,可因为结满冰霜下眼皮依旧紧紧地黏在一起,她睁不开。

不过那也没有关系,即便闭着眼睛她还是能感受到那一片热烈的,带着希望的光明的。

是有人来救她了吗?

是萧辰云吗?

“官七画!”

而刚走进冰窖的萧辰云简直不敢相信,这将自己如一只小动物一般缩成一团的人还是他那个古灵精怪的王妃么!

他从未见过她如此无助的模样,双眼紧闭,脸色苍白,那布满全身的冰霜几乎将她整个人结成一块冰块。

即便是他进来,她也没有一丝丝的反应。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不知所起

“官七画,你别怕,本王来救你了!”

萧辰云解下自己的披风,在她的面前蹲了下去。

官七画不知自己早已被萧辰云动作轻柔地抱起,用披风裹着护在了他宽阔的胸膛之。

不敢在这寒冷的地方继续待下去,萧辰云小心翼翼地抱着官七画走出了冰窖。

外面现在已经是晚了,初夏的夜里还带着一丝丝凉意,但是怎么说也要冰窖里面温度要高。

萧辰云紧紧地抱着她,温热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官七画冰凉的发顶。

“是本王来晚了,对不起!”

萧辰云一面抱着她在路疾行,一面用只有他们二人才听得到的声音慢慢说道。

他知道官七画可能听不到他的这声道歉,但是他却还是忍不住这般说了。他睿王萧辰云,从来不是个有温情的人,因为身份尊贵即便有什么事情他错了他也不必像常人一样去承担错误。

可是今日的官七画,却令他第一觉得自己仿佛是做错了什么。

是他告诉她,要她相信他。所以想来精明的小丫头才会那么轻易地喝下那加了mi yào的酒,将自己陷入了这么危险的状况之。

可作出了承诺的他却没有及时回来顾及于她,让她吃了这么多苦,萧辰云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有一丝痛楚在悄然蔓延。

这是别人无法得到的特权,可萧辰云不知道老天爷竟然这么随意地将这特权放到了官七画的身。而他自己根本无从选择。

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萧辰云在以前的日子里从未想过,这句原本只存在与诗的话竟然会出现在他的身。

到底是何时动心的,他自己好像也并不清楚。

也许是第一眼看到这丫头倔强坚强的眼神之时,也许是后面点点滴滴的相处,他不知不觉地便将她烙印进了自己的心房。

在他的生命,他以前从未见过一个像官七画一样特别的人。

她坚强,她倔强,但是她又势利,又斤斤计较。

萧辰云从不知道在一个人的身竟然会有这么多矛盾的特点。在他的眼,官七画是个聪慧识时务的人,她能在那样的境地下说服他留下她绝地重生,这并非一般女子能做的出来的事。

但是她又是感性的,与那些普通女子一般,她有时也会有一些自己的小情绪。实在被他气的紧了,她虽不会大哭大闹,但是却也会对他心生抵触。

她很明白自己该依靠的是谁,有时为了从他这得到好处,她似乎也不介意自己如那些势利的人一样拍他的马屁。

但是在某些时候,她又会为了一些别人的事反抗他。

如说回私自出府,瞒着他私下里和君昊做所谓的交易。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萧辰云感到困惑,或许连他也不清楚,到底该如何去定义这个情绪复杂的女子。

不过,情绪复杂又如何,性子多变又如何,只要他喜欢。

对!是喜欢!

萧辰云以前没有喜欢过人,所以他也不明白这样的情绪到底是基于何种原因。但他想,也许,这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吧!

萧辰云向来不是那种不敢承认自己内心的人。

在他的观念,他只知道既然喜欢一样东西那不管多么艰难都要将它抢过来。而喜欢一个女子那不管她到底是何身份,他都要将她圈在自己的身边,不让她离开,不让她逃避。

他不爱强迫别人,但是若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那他亦无妨。

抱着官七画经过平西王府前庭,萧辰云未发一言便要往外走。

看着他这一脸的冷峻,这队禁卫军的统领其实也是不愿在这个时候叫住他的。

可这他们确实是奉了陛下的旨意,随着睿王一起来抄平西王府的。可是现在平西王找着了自己的王妃便要离开,他还是有必要前去问一声的。

于是,见着萧辰云远远地过来,那统领便赶紧来到了萧辰云的面前。

“睿王爷!平西王府还未抄完,您要走吗?”

对着萧辰云行了一礼,那身着寒甲的禁卫军问道。

而因为他的阻挡,萧辰云虽说并未真正生气,但到底还是皱了皱眉头。瞥了一眼那边的人群,他道。“本王先走,你们留在这将平西王府里里外外都搜查好。这些人该下狱的下狱,该交给衙门处理的交给衙门!”

“是!”那禁卫军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王爷,方才您叫我们控制住的那个女人,怎么处理?”

女人?萧辰云的目光落在禁卫军身后那名被侍卫一左一右拖在手的女子身。

是那名嬷嬷,不似刚才那般虚弱现在的她已经恢复了不少。身子靠在侍卫的手臂,现在正用一视死如归的目光看着萧辰云和她怀的官七画。

是这个人,将官七画扔进冰窖里的?

想到这,萧辰云的眸迸发出一缕冰寒的光。

“既然将本王的王妃关进冰窖里的人是她,那你们也将她关进去吧!派人守着,一定要等她死透了再拖出来埋了。”

说完,萧辰云收回视线直接便绕过那名挡路的侍卫往平西王府外走去。

怀官七画的气息微弱,即便已经从那个地方出来了她的身体依旧冷的像是一块冰,他必须得尽快回去才行。

抱着官七画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平西王府,萧辰云一个翻身便攀了禁卫军为他牵来的马匹。

望了一眼候在马下的侍从,萧辰云从怀摸出一块令牌递给了他。

“你,现在便拿着本王的令牌,去君神医府让他赶紧到睿王府去!”

只见那是从伸手接过令牌,点了点头。“是!”

如此说完,等他再抬头,耳边便响起一阵局促的马蹄声。萧辰云如一支疾射出去的箭,骑着马飞快地冲进了道路之。

官七画还不知情况如何,他一点都不敢耽搁,一路狂飙急匆匆地往睿王府赶。

但他的体温到底还是有些作用的,官七画被冻得四肢发麻动弹不得。但是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缓和,她还是感受到了自己身边的变化。

四周似乎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冷了,她是真的已经从那个地方出来了么?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往而深

想到这,官七画便有些想哭。 !她没有压抑自己,既然想哭那便哭吧!有小小的一丝眼泪从她的眼角沁了出来,官七画张张嘴轻轻地道出那个被她含在心辗转了千百遍的名字。

“萧辰云,是你吗?”

夜里的京城在平常的日子里有宵禁,所以此时白日里人声鼎沸的道路已然是寂静得只听得到哒哒的马蹄声响。

因此即便官七画的声音微弱,但萧辰云还是听明白了。

“官七画,你醒了!”

按捺住心的波澜,萧辰云的目光落在官七画那苍白的脸。

在外面待了这么久,那些原本结在她身的冰霜已然明显有了退却的迹象。只见的官七画细长的眼睫轻轻抖了抖,然后那双闭了太久的眼睛终于慢慢睁开了一条缝。

虽然已然睁开眼,但官七画的眼前已然是模糊的。只隐隐见着自己的眼前好想立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若她没猜错那应该是萧辰云吧!

“我,我还活着?”

官七画继续问道,那声音细小得如同蚊呐,且还带着她从来没有过的虚弱。

萧辰云将她抱得更紧了,夹着马腹马儿一丝停顿都无地飞速往前奔去。而马背的萧辰云为了能更好地听见官七画说话,只得低下头将耳朵凑到官七画的跟前。

“没事了,没事了!本王这带你回家!”

“嗯!”

官七画轻轻地回应,只说了这么几句话她便又觉得自己的眼皮重了起来。身体依旧很冷,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终于等来了该来的的人,她脑的信念一松懈下来便有一阵困意不知从何处席卷而来。

她忽然觉得好困,好像此睡下去。

于是,官七画原本睁开的眼睛眨了眨慢慢地便又闭了回去。

萧辰云察觉到不对,赶忙唤住她。“官七画,你怎么了?”

听到他的询问,官七画这才复又睁开眼睛来。声音依旧病弱,她道,“我困,我想先睡一会儿。”

困了?想睡!

这在常人身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可是官七画却不同。她在冰室冻了这么久完全是靠着胸的一口气才支撑过来的,生命体征原本趋于停止现在的她怎能说睡睡呢!

萧辰云想来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见官七画又要闭眼睛,他立刻便叫住了她。

“你不能睡,你先撑一会儿,等回府了见到君昊之后再睡好么?”

萧辰云发誓,这是他平生第一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对除他母妃之外的另外一名女子说话。

可是怀的官七画却好像完全不知道他的牺牲,眼皮又慢慢合。

“可是,我困。”

见官七画这个样子,萧辰云更不敢让她睡了。低下头嘴唇凑到她的耳间,他道。“本王同你说说话,你别睡,好么!你不是一直好这件事吗?平西王是随着皇兄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他为什么也会帮着一个女人对付皇兄吗?”

萧辰云知道,官七画的好心重。既然连她自己都深陷这件事之,那这些原本他都觉得疑惑的问题她想必也会感兴趣。

且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引起她的注意了,只能姑且一试。

而官七画,她是大夫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其实已然是踩在了生死的边缘。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脑的困意如潮水般来势汹汹她自己明知自己不能睡,可却还是忍不住地想要合眼。

听见萧辰云在她耳边喋喋不休,官七画倒是真的稍微打起些精神来。

“是啊!平西王他怎会做这样的事情呢?难道,是因为,他太喜欢他的王妃了?”

平西王妃纵然有千般万般好,但是平西王也不像是个会被美色勾住脚步的人。即便他们真是真爱,那平西王亦有别的方法可以走,可以阻止平西王妃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可是,他却为什么没有阻止呢?甚至,还在暗帮她扫平一切障碍。

“这其缘由,说来话长。本王现在告诉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本王,不要睡过去!”

唉!她都这样了,要听个事情的真相还要被他这样威胁。官七画微微皱了皱眉头,倒是因为心的不悦而强打了几分精神。

“你说。”

见官七画脸精神看着要好些了,萧辰云这才开口。

“你不是一直好,平西王为什么明知道寒真儿的计谋不会成功也非要帮着她么!其实你不知道,早在我们还在东武营的时候,他便猜到了我们是在诈死。但是他并未戳穿我们,而是通过狄青给我送了一封信。”

“信?什么信?”

见官七画的求知欲被他成功的勾起,萧辰云不觉弯了弯唇角。

他继续道,“对,是一封信,信他说他已经看出我们的伎俩,但是他却并不打算拆穿我们,而是希望本王能回京陪他演一场戏。”

戏?听到这个词,官七画差不多猜到他是什么意思了。

莫非萧辰云今日这么着急回京,然后又被请进平西王府,这竟然都是他和平西王二人一起演的一场戏。

可是,理由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像是猜出官七画的心所想,萧辰云便继续往下说了下去。

“平西王与皇兄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其实,即便是为了他们之间的这份情谊他也不可能会做出对皇兄不利的事情来的!但是他为什么还是这样做了呢?他说,是因为寒真儿她怀了身子。”

寒真儿怀孕,这若放在以前定是一件能让他们夫妻二人狂喜的一件事。可到底是时候不同了,知道自己被灭族了的寒真儿知道自己怀了孩子第一个念头不是想着要将他生下来,而是吵着闹着要将他打掉。

可深爱着寒真儿的平西王又怎么肯,好不容易将寒真儿腹的孩子救下,可依旧敌不住寒真儿一次又一次的意外。

为了防止寒真儿私自打掉孩子,那时的平西王便日日守在寒真儿跟前,求她先将仇恨放一放先顾着孩子。

可已经入魔的人谁又能拉的回来,后来发现平西王这么紧张孩子,寒真儿便利用这个孩子威胁了平西王。她要平西王带她回京,要平西王帮着她设下这一个又一个的局。她终极的目标不过是为了杀了昭然帝,为她那些死去的族人讨回公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要她活着

可平西王到底是过不去自己心的那道坎,为国为家于公于私他都不想对昭然帝不利。所以最后,他找到了萧辰云,表示愿意和他联手一起做一场戏。

这场戏,让寒真儿死心,也是为了让他自己死心。

“所以,你早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了?”

官七画掀开眼皮瞟了萧辰云一眼。

而她虚弱的话语也让萧辰云心涌过一阵刺痛,他答。“是,本王一早知道她的计划。但是本王不知道,你会突然闯进来。”

以身涉险,他本计划好了让自己一个人去的。可谁知道官七画却偏偏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也令她如今身受重伤。

说到底还是自己运气不好!不明白萧辰云内心波动的官七画这样像,其实他不怪萧辰云。萧辰云一早便让她去了京兆府衙门,是她自己非要追着纵火者过来最后才懵懵懂懂地跳进这个圈套之的。

她确实怪谁都不行,只能怪自己!

不知想到什么,官七画的目光突然迷离了起来。

“你说,既然平西王这么爱他的王妃,那他为什么又要亲手灭了她的全族呢?”

既然爱她为什么还要伤害她?

平西王打着爱的名号,却是伤她最严重的人!想必最后平西王妃寒真儿会变得这么疯狂,跟这事也是有莫大的关系的吧!

一个女子,与自己亲身父母断绝关系,将自己的所有都寄托在一个男人的身,这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而当年的寒真儿毫不犹豫地做了这样的事情,想必她爱平西王的程度也不会平西王爱她的少。

可是当她知道这么多年的爱都是谎言,自己最爱的人竟然杀了自己的家人之后。那种爱便统统都转化为了同等质量的恨,她怎不会变的疯狂。

恰逢此时马儿已然行到了睿王府的门前,萧辰云紧紧地抱着她翻身下马。

一面疾步往府内走去,他一面回答着官七画方才的问题。

“因为在很久之前,陛下曾和平西王做过一个交易。要他用那一个部落人的生死,换寒真儿永远独一无二的平西王妃之位。平西王他,答应了!”

官七画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一切仇恨的源泉。无论是平西王楚江还是平西王妃寒真儿,他们都认为自己给对方的东西是对方最想要的。却不知,太过浓烈的爱不知经营最后都会变成穿肠的毒药,让处在这个爱的天平的两方都痛苦不堪。

平西王为了给寒真儿一个王妃的名分而伤害了寒真儿的家人,而寒真儿则为了自己的家人将自己变成了一个疯子,以此来报复平西王。

如此想来,他们两个人都像是疯子。

官七画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这个问题才好,而强打着精神听萧辰云说了这么久她真的已经很累很累了。

累到真的已经睁不开眼了。

“萧辰云,我困。”

抱着官七画穿行在黑暗的庭院,他听见自己这样回答。“嗯!你不困!”

“不!我困。”仿佛是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官七画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我睡一会儿,一小会儿,你不要来吵我。”

一双眼慢慢地合,官七画只觉得现实世界里的事情仿佛已经离她很遥远很遥远了。

外界的声音她已然半点都听不到,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一下一下如同最原始的催眠曲。催着她快快睡着,再也不要醒来。

“官七画,你给本王睁开眼来!”

黑暗,萧辰云终于发出声音沙哑的嘶吼,可官七画却已然什么都听不到了。

终于进了主院,主院之内站着正在焦急等待着的青画小莲还有巫月。

自从今天白天在平西王府内见着萧辰云,官七画让她们先回府之后,她们这余下来的整整一天都没有见着官七画和萧辰云。

当然,主子的事情也不是她们这些奴婢应该过多过问的,于是她们倒也没将这事放在心。

直到方才,狄青派人回来传话,让她们在主院等候着王爷王妃回来还要准备好伤药。她们这才仿佛察觉到不对,依着狄青的话将东西准备好一行人便来到历来是王爷单独居住的主院等着他们的归来。

其实也并没有等多久,门外便传来了萧辰云那急促的脚步声。

可她们算再怎么有心理准备也没有想到,官七画竟然伤得这么重。整个人惨白惨白的,那般窝在王爷的怀,虚弱得仿佛下一刻便会飘然而去。

青画率先围了来。“王爷,王妃这是怎么了?”

可本心焦着的萧辰云哪里顾得回答他的问题,一转身便避开青画的阻隔往院子里内行去。

“快,快去打热水来!”

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青画也知道王爷要做的事情自然是有王爷的道理的。于是便没有多问,招呼着小莲一起赶忙去厨房将热水打了过来。

而没事可做的巫月便自然跟着萧辰云一起进到了房间之内。

一进到房内,她便见着萧辰云将已然昏迷的官七画放在了床,用被子紧紧地将她捂住抱在怀。

巫月虽然贪玩,但是是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她也知道自己不能捣乱,于是便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看着忙碌的王府众人。

青画与小莲办事很快,一会儿便带来热水将王爷房间内的水桶注满。

萧辰云将已然不省人事的官七画整个放进了桶里,然后便转头望着跪了一地的王府众人。

“君昊呢?君昊怎么还没来?”

话音都还未落下,从外面便传来了君昊焦急的声音。

“别喊了,本公子这不是来了么!”

说话间从外面便窜进来一个白衣的身影,提着药箱来到那浴桶之前,君昊不敢耽搁赶紧伸出手搭在官七画的腕为她号了会儿脉。

“不怕不怕,有本公子在她死不了。”

扶着浴桶边缘抬起头来,萧辰云这才来得及打量眼前匆忙赶来的君昊。

还真是当得‘匆忙’二字,向来注重形象的他如今衣衫不整,连发髻都束得歪向了一旁。

想必这么晚了,他应当也已经寝了,听到官七画出事的便消息连滚带爬地从君府赶来。连自己的形象都未来得及整理。

见此情形,萧辰云万年冰寒的脸终是挂一抹难以掩饰的担忧。他一把抓住君昊的手,“快救她!我要她活着!”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七画醒来

“好好好,我救她我救她。 ”君昊心亦是万分焦急,这才从东武营回来多久啊怎么又出了这档子事。因为回他哄着官七画喝醉那件事,虽然后面他一直与他们一起同在东武营,但是萧辰云却完全不给他机会接触官七画。

现在一到京城,他都还没来得及睡个安稳觉。官七画竟然在萧辰云的眼皮子底下出事了!

这可如何是好,官七画可不是普通人她可是要拿来当萧辰云药引的人,即便是为了萧辰云他也一定会尽全力救下官七画的。

从自己的背取下药箱,君昊从里面找出药丸用茶水送着官七画将其服下。

回头望了一眼萧辰云,他道。“我要施针了,你快把你府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人都赶出去。”

说着便从药箱取出了针包。

萧辰云见状,挥挥手对着青画与小莲沉声道。“都出去。”

“是!”青画领命,与小莲一起出去之时还不忘将一直站在旁边的巫月也一起拖了出来。

房门都还未来得及关,便听得房内君昊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还站在这干嘛?你也快给本公子出去。”

拿着针包的手顿了顿,君昊抬眼看着如今还直挺挺地站在他跟前的萧辰云,眸闪过一丝不悦。

而本担心着官七画的萧辰云哪是那种说要他走他会走的人。

“他是本王的妻子,本王为何要走?”

早知道他会如此反应,君昊掀了掀眼皮瞧了他一眼。

“我知道她是你的妻子,但你们之间不是什么都没做吗?我要给她施针,到时候难免让你看到些不该看的东西。我是大夫,我这是在对我的病人负责。”

君昊承认,他这是在报复萧辰云。以前有机会让他看他不看,说什么要人家心甘情愿,现在怎么还赖在这不走?

“君昊,你别以为本王纵着你,你能肆无忌惮了。”

萧辰云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的,但是那时候与现在状况是一样的么。

可君昊是谁,全天下的人都怕萧辰云,他可不怕。反正方才给官七画服下了保命的药丸,这丫头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的。他心里不舒坦,没怎么着也得让萧辰云也不舒坦一次。

“随便你,反正你若不出去,这人我不救了!”

萧辰云担心官七画,所谓关心则乱这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君昊大获全胜了。

“好!本王走!”

铁青着脸扔下这么一句,萧辰云只得走出房门。

眼见那两扇房门缓缓地在他身后被关,萧辰云也没有心思去别的地方只能和候在外面的青画小莲站在一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像青画与巫月将担心chi luo裸地挂在脸。萧辰云负手立于月色之下,脸神色却是一如既往的沉稳。

他向来性子内敛,从小到大都不爱将自己的情绪挂在脸。

望着院子前那一片空地,他依稀记得自己第一次用正眼看官七画好像是在这。

那时他故意去官将军府求娶官清颜,其实是因为得了陛下的授意。陛下向来偏爱六皇子萧齐诺,即便萧齐钰身为太子他也不愿看着他这样和权倾朝野的官将军勾结在一起。

他其实从未喜欢过官清颜那些嚣张跋扈的大xiao jie,求亲时说的什么仰慕什么一见钟情都是狄青随意给他编的。

只是后来他也没有料到,有皇后的懿旨在,那官家竟然敢推了个不知真假的相府庶女出来做挡箭牌。

在她踏入新房的那一刻,萧辰云便已然知道,她根本不是官将军家的大xiao jie。

被人这般欺骗蔑视,他怎能不生气。

所以在看到官七画的那一刻起,他其实已经对她起了杀心。

既然是颗连将军府都不要的弃子,他留着又有何用。

可是谁知道这女子竟然也不甘这样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为了活下去,她竟然挟持了府管家。

丘管家跟了他很多年,他亦知道以他的武功完全不可能会被官七画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所挟持。他愿意为官七画通传,想必也是看了官七画那坚定的求生信念吧!

所以说他最后为何会留下官七画,一是因为看了她那坚韧不拔的信念,二则是因为他也想报复将军府。

一枚来自将军府的棋子,最后却背叛了将军府,那样的后果一定很有趣。

他想,既然她来自将军府又对将军府充满恨意,那他倒不如留下她好生利用到时候也能让官将军也尝尝被自己手下的棋子背叛的滋味。

官七画很特别,也半点没有让他失望。

她的智慧虽不足以撼动将军府,但是却已然让官将军感到不安了。

慢慢的,有人会看见她的手段会看见她的心智,会发现那个当初被他们毫不犹豫丢弃的少女,在不知不觉已然有了与他们当庭对抗的能力。

这才是萧辰云想要看到的,也是他所希望的。

将军府在朝野已然独大了太久,也是时候让别的力量来代替它了。

但唯一的意外,是她不知不觉地走进了他的心里。

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他便不愿再将她置于那样的险地了。只是看样子,她与将军府的仇怨已然结下,他可能也无法让他们回到当初的模样。

知晓了官七画的威胁,想必将军府那一头也不会轻易放过她。次的刺杀,不正是最好的体现吗?

不过也不必害怕,既然如此,那他便多分些心神来保护她吧!

他的女人不由他护着,还由谁护着!

一切想到这里,萧辰云便已然理清了自己纷乱了这么多日的心神。总是不愿看清自己的内心,不愿面对自己的选择那不该是他做出来的事。既然已经意识到了她的重要性,那他便顺着自己的想法将她留下……

不知在外面等待了多久,身后紧闭的房门便被人轻轻推开。

“怎么样了?”

见来者是君昊,萧辰云不禁开口问到。

君昊脸看着有些疲惫,见萧辰云这么担心那个女人他白了他一眼。

“还真是个见色忘友的家伙,放心,你那小娘子好着呢!她已经清醒了过来,在屋内躺着,你……”

还不等君昊将话说完,萧辰云便如一阵风闯进了房内。

君昊看的着实是无语,只能暗暗地撇过脸。

有媳妇了不起,有媳妇能这样对待忙了这么久的好兄弟么!

第一百四十章 精分少年

反正官七画现在也已经没事了,君昊见萧辰云也没有心思理他,便自己默默一个人回府去了,留下忙碌的王府下人在庭穿梭。

房内的空气还隐隐残留有一丝药草的清香,萧辰云来到床前一眼便看到了那个躺在柔软的被褥脸色仓白如纸的女孩。

“官七画。”

萧辰云坐在床沿之指尖伸出落在了官七画luo lu的额头之,还好,还好额头已经不似方才那么冰凉了。想必是君昊已经将她的体温慢慢地调回来了。

许是听到身边的响动,床的官七画抖了抖睫毛只静待了片刻便慢慢睁开了眼睛。

“萧辰云。”她开口,声音依旧虚弱,但是相较之于之前那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模样还是好了许多。“我没事了……”

虽然依旧觉得全身疲惫,但官七画自己也知道,在方才君昊的施针之下她现在已经算是脱离生命危险了。

神识一直迷迷糊糊的,但是官七画也知道从平西王府到睿王府萧辰云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但是现在眼睛终于能视物了,当她真正看见萧辰云那含着关怀的目光,她还是感觉到一股暖流缓缓地流进了心里。

他没有食言,他到底还是回来找她了。

官七画说不清在这一刻自己心的感受,好像有些开心,又有些如释重负,还有些……

一切复杂的感觉涌到心头,总算只给她带来了一丝安心的感觉。

“谢谢你!”

身子还虚弱得很,官七画虽已恢复意识但是却依旧半点动弹不得。只能对着床前站着的那个高大身影轻声道了一句谢。

但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她说完那句谢谢之后萧辰云的眼却好似迸发过一丝异的光。

“不必谢本王,你这回受伤确实也是因为本王,本王救你不过是履行本王的责任而已。”

明明是这么温情的时候,这一番话却说得好像半点都不留情面。

官七画被他这话呛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艰难地点了点头。

“王爷的意思,七画明白了!七画以后做事不会这么莽撞了!”

一番话说得她着实是累了,官七画环顾周围这才发现自己如今身处的地方竟然并非她自己的房间。

抬眼望望外面已然漆黑的天幕,官七画眨了眨眼。“天色不早了,王爷,我,我困了……”

她一直都困,只是方才情势危急强撑着不许自己真的深沉地睡过去而已。但现在危险也过去了,生命体征趋于平稳,她也是时候好好地睡一觉这样会有助于身体的恢复。

而这话听在旁人耳意思也十分直白,是赶人的意思。

但是萧辰云到底还是有些担心官七画的身体,太过温情肉麻的话他说不出口,想了半天最后才在官七画希冀的目光说出一句话。

“这是本王的房间。”

是他的房间?听到着,连躺在床的官七画也不觉侧目。

这里竟然是萧辰云的房间?她记得他不是向来不愿她进他的房间吗?他的书房他的房间,甚至连他居住的院子官七画都没有经过几回。她记得,她回进来还是因为萧辰云突然毒发,她为了给他解毒才不顾他的禁令冲了进来。

而如今,她怎么又躺倒他的房间里来了。

来不及思考这些有的没的,听完萧辰云的话,官七画的第一个反应是,他是不是不高兴她躺在他的床?若他真不喜欢,那她是不是应该赶紧起来。

想到这,官七画了然地道。“是,我,我这回我自己的小院去……”

说着,她便朝候在萧辰云身后的青画小莲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赶紧来帮忙带她回她该待的地方去。

青画眉头还覆盖着一层疑惑,方才王妃没醒之时王爷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现在王妃一睁眼,王爷好像突然变了个模样,变得冷漠了变得不近人情了。

但眼下情势也不容她思考太多,青画点点头赶忙走了。

“是!王妃,奴婢这带您回去。”

眼看她的手都要伸到官七画的面前了,萧辰云却径直伸出一只手提着青画的领子将青画提到了后面来。

“不必了,看在你是本王王妃的份,今夜你不用回去了,在本王这歇下吧!”

“……”

官七画被他这模棱两口的态度弄得云里雾里,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床什么都没说。

但心里却又一阵疑惑在悄然蔓延,看眼前的萧辰云,一会儿让她睡在这一会儿又嫌弃她睡在这,他这性格……怕不是精分吧!

当然,这个时候的她连自己都顾忌不了又如何能分出心神来顾忌旁人。

看着眼前的萧辰云一声令下,原本滞留在房内的人都纷纷行了出去。

来到门前,抬手将那两扇红木的房门关。萧辰云一回头,这才发现才这么点时间,官七画竟然躺在他的床睡着了去。

不想扰了她的清净,萧辰云不知不觉地放轻了自己的脚步。

来到她的跟前,看着床那将自己整个藏进被子里的官七画,萧辰云思虑了片刻最后还是褪了外衣灭了灯自己也躺了那张床。

官七画着实是太累了,所以那一夜她睡得沉。那一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很冷很冷,但是迷迷糊糊她的身边却有些一个热源。官七画畏寒,不知不觉便钻进了那个散发着热量的怀抱安安稳稳地睡了一夜。

……

终于解决了平西王的事,接下来官七画总算是过了一段较为平静的日子。

萧辰云是个大忙人,若没有什么非得用她的事他是不会来找她的。官七画每日便在自己的小院养养伤,看看书,然后听青画说着一些从府外传来的八卦消息。

离平西王被抓也算有一段时间了,而陛下那边关于对他们二人的处置也在近日下来了。听青画说,平西王妃寒真儿虽然参与了谋害陛下的活动,但是毕竟其夫君平西王也算是护驾有功。

功过相抵陛下便免了平西王一人的死罪,但是到了这个地步平西王还是放不下已经怀着他孩子的寒真儿。便向昭然帝交出了自己这么多年握在手的兵权,以此换取了寒真儿的一条命。

第一百四十一章 后会有期

据说,在她听到这则消息的前三日,平西王楚江便带着寒真儿离开了京城。!

官七画问他们的去处,青画听了只是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平西王交出兵权之后远走江湖,想必在这件事唯一得到好处的只剩下了昭然帝了。昭然帝疑心重,虽然平西王是他多年的好兄弟但对于平西王手这二十万兵权他还是心存担忧的。

其实这样也好,留在朝被自己的好兄弟天天防着,总归是不如自己带着自己心爱的人在江湖好好地活着。且现在昭然帝的年纪也慢慢地大了起来,那些皇子们也一个个陆续成年,开始明里暗里的结识官员培养自己单独的势力了。

平西王身为拥有二十万兵权的将军,在这种情势下几乎是所有有希望争皇位的人都巴不得结盟的对象。他如今交出兵权离开京城,不正好避开了这些祸端吗!

官七画不好评论他们的事,只自己随意想想便罢了。

这日,她躲在房内研究着一本青画不知从哪给她翻出来的陈年医书,从院子外面却忽而传来几道陌生的人声。

官七画有些疑惑,睿王府守备向来森严不应该有不认识的人闯进来啊!且她这院子地处王府最偏僻的角落,平时也没有多少人来访。

正疑惑间,官七画便见得青画从外面走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

官七画放下自己手的医书,抬眸看着她。

青画对着官七画福了幅身子,然后才答道。“王妃,外面来了两个人,说是和您认识想要见您一面。”

“和我认识?”

官七画眉间的疑惑更甚,这个时候到底是什么人会来找她呢?

反正也无事,不妨去看看。

想到这,官七画便抬头对着青画道。“来,扶着我出去看看吧!”

回受冻留下的后遗症,官七画的身子还是有些虚,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调理几日应该慢慢地会好了。

“是!”

青画领命,搀着官七画慢慢地来到了院门处。

而远远的,她便看见院门处站了两个人。而这两人确实是她认识的人,一个曾毅还有一个弱书生样的宋知章。

看到官七画过来,宋知章脸明显便挂了几丝兴奋。离得这么远便朝着她这边招起了手来,“官七画,官七画,这边。”

等官七画来到他的跟前,他不知为何却突然又有些害羞起来。“官七画,我回听你们王府里的下人说你受伤了,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了吧?”

看的出他是真心的担忧,为了令他安心官七画点了点头。“早好了,你看这不还能自己走出来看看你们吗?”

仔细算来,她当初向平西王说好的一月之期确实早过去了。现在他们两个双双来到她的门前,到底是记着那三日在他们手下学骑马的情谊,是来同她道别的么?

官七画的目光落在他们二人身后的行囊之,瞬间明白了一切。

“你们这是要走了?”

听她如是说,宋知章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在京城待的也太久了,家还有老母等着我会去尽孝呢!而且你以前同我说的那些道理我都想明白了,一个真正有真才实学的人是不会惧怕什么缺德的考官的。所以我决定,继续回家继续读书,等三年之后再来京城考状元!”

这是她什么时候说过的东西?官七画不动声色地想了半天没有想出来,只能呵呵两声敷衍过去。将目光落在了一直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曾毅身,官七画看着她这个曾经的师父。

“你,也要走了?”

抬眸看着官七画恬静的脸,曾毅这才点了点头。“是,王爷走了,我也应该走了。”

确实,曾毅原本是平西王手下的副将,如今平西王交了兵权离开了京城,他身为在军有官职的人也确实应当回到军营去了。但是看他这个态度想必平西王这事对他打击应该还是挺大的。

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闷,好在旁边还有个性情不活泼的宋知章。

见曾毅不说话,他便凑了来。“他去边疆我去我的家乡柔城,所以我们之间还有一段同路的地方呢!所以便约着一起离京了,但离开之前想着你可是我宋知章在京城遇到的第一个人,还算是同我同甘共苦过,所以便拉着他一起来同你道个别。”

官七画点了点头,“今日一别,不知可否有机会再相会。但愿我们还是后会有期吧!”

听了她这话,曾毅轻轻地“嗯”了一声,而宋知章则笑嘻嘻地凑前来。

“后会有期,一定后会有期。以后我可是还要来京城的!”

“好,若那时我还在京城,一定摆宴接你。”

时光便在这说说笑笑流逝,很快便到了他们要出发的时辰了。官七画将他们二人双双送出王府大门去,见着他们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街道之才慢慢地走了回来。

不知为何,见此情形她心倒是有些怪的伤感。

她不知道,因为那样两天的相处,他们二人竟然已经将她当做了朋友。连离开京城也不忘来她这同她也道个别。

但是怎么说呢!虽然心隐隐地有些难受,但官七画大抵还是高兴的。在这个世界,她都还没有交过朋友呢!如今莫名其妙地有了两个,也不错。

回到小院,官七画想继续看会医书。

谁料已经一个午不见人影了的小莲却在这时走了进来。

“王妃,你可回来了。”见官七画出现,她走前来,将一件红彤彤的东西递到了官七画的跟前。“王妃,方才奴婢从前院回来正好遇到了丘管家派来给王妃送东西的小厮,反正顺路奴婢将这东西自己带回来了,呈给王妃。”

这是什么?官七画心有疑虑,但还是伸出手将那东西接了过来。

“这是……请柬?”看着面用黑墨书写的一个大大的囍字,官七画皱着眉头将手这东西打了开来。

“正是!”看着官七画紧紧皱起来的眉头,小莲有些幸灾乐祸地继续道。“王妃这几日受伤在府修养,恐怕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吧!这消息前几日便已然传出来了,说是当今太子殿下萧齐钰不日便要娶将军府的大xiao jie,也是您的姐姐为妻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再入官府

官清颜和萧齐钰?

官七画收回落在请柬的目光,转而看向了眼前正在她跟前卖力说着的小莲。!

“哦!他们成亲成亲,为何这请柬会送到我这里来?”

小莲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这个,奴婢也不知,只听那送信的小厮说,说着请柬是官大xiao jie特意差专人送过来的。说是请王爷与王妃到了日子便去太子府观礼。”

太子萧齐钰成亲,身为皇叔的萧辰云去看看也无可厚非,可还特意分了一份请柬送到她这来是官清颜为了同她炫耀吗?

官七画轻声一笑,随手便将那请柬扔在了一旁的桌子。

“若王爷会去,那我便也跟着去,若王爷不去那本王妃也不去。”

开玩笑,官清颜以为她是谁,她说要她去参加她的婚礼她要去么?

如果可以,她当真是一刻都不想再见到她。但是到底她现在是萧辰云的王妃,若萧辰云要去她也没有不跟着去的理由。

那一切便都看萧辰云的意思吧!

撇下立在堂的小莲,官七画转身便回了房。

被她这样一提醒她倒是也记起来一件事了,她回不是同萧辰云提过了说要他帮忙从官将军那将玲珑要过来吗?既然现在平西王的案子已经算是圆满解决了,那萧辰云是不是也该兑现他当初的诺言了?

嗯,看来过两天她还是得亲自过去同他提一提这个事。

又是几日时间过去,官七画的身子慢慢的好了起来,而整日窝在府无事的她亦赶着时间将用来治玉瑾姨娘宿疾的药给制好了。

但是也不知玲珑是不是太忙,几日都没有来睿王府拿药。而官七画在府等了几日等的不耐烦了,这日便换了身便装自己出门往将军府送药去了。

但与回不同,官七画可不是背着王府众人出来的,为了保护她的安全青画亦换了一身衣服跟着她一起出了睿王府。

一路走走停停,官七画说是出来送药其实也是因为在府待的太闷,所以才给自己找了这么个理由出来走走。

但是她也没有什么别的地方好去,只在途看了看街边的风景,并没有在外面瞎逛太久她和青画便来到了将军府的门前。

她们没有将军府的令牌,也不是将军府的人,所以即便是后门想要这样光明正大地走进去那也是有一定难度的。但是关于这事官七画早在出门之前已经有所考虑,特意将武功高清的青画带出来不是拿来应对这她自己应对不了的情况吗?

望着眼前那被家丁把守着的大门,青画回头看了一眼官七画。“王妃,我们怎么进去?奴婢带了睿王府的令牌,您看是不是可以……”

她话都还未说完便被官七画给拦住了,“不要,不要用令牌。我今日来只是为了给玲珑送送药,顺便看看玉瑾姨娘的身子恢复得怎么样了,这事还是不要惊动将军府里的人才好。”

“那王妃是想……”

这么快猜到了她的意思,官七画赞赏地瞧了她一眼。“你不是会武功吗?偷偷带着我翻墙进去,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确实,不算是什么难事……”

望着官七画那双期许的目光,青画心里其实是拒绝的,但是最后却还是被官七画逼着点了点头。“好吧!”

于是,光天化日之下,便有两个叠在一起的身影在烈日下从将军府后院的墙头翻进了将军府之。

因为特意传了一身不起眼的布衣,又一直注意着低头走路,所以官七画和青画来到将军府后院玲珑与玉瑾姨娘的住处并非受到阻隔。

但是当官七画将那两扇紧紧关闭在一起的房门敲开之后,看清里面情形的官七画还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只见来给她开门的玲珑还肿着一双红彤彤的眼,在发觉站在她门前的人是她官七画之后,她下意识地便偏了偏身子想要挡住官七画往里面张望的视线。

但是官七画又怎会看不出她的不对劲,在玲珑自己都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她便侧过头看清了那屋子里的情形。

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却连官七画都不觉生出了几丝怒气。

只见那原本小的屋子里,座椅翻倒,地还散落了不少碎裂的瓷片。这样的情形,谁都看得出来不是方才有人在这吵架,是有谁胡乱砸东西了。

玉瑾与玲珑的性子她了解,她们是绝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情的人,那么余下的人最有可能的是玲珑的亲爹丁盛了。

难道是丁盛又对她们娘俩动手了?

“这是怎么回事?”她望着眼前的玲珑。“是谁将里面弄成这个样子的?”

对官七画那一双布满寒冰的眸子,即便是玲珑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静默了片刻,她那带着哭腔的声音才慢慢响了起来。“七画姐姐,是他,又是他!家里已经没有一点点闲钱了,可他还是要娘亲给钱给他去买酒,娘亲不给他砸东西,把娘气的都快晕过去了。”

官七画知道,玲珑最不愿看到的便是她为她们的事情而担心,可是现在竟然连在她面前她都这样说出来了。那必然意味着,这事已经发展得很严重了。

想起她这几日都没有去睿王府拿药,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

想到这,官七画的语气亦软了下来。“好姑娘,先别哭了,你先让我进去我去看看你娘亲如何了!”

知道官七画出言提醒,玲珑才恍然醒悟过来赶忙往旁边一站,让开一条道容官七画与青画进来。

官七画当下也管不了许多了,径直便走进房内来到了玉瑾的床前。

玉瑾看样子并非受到殴打,但也许是被气的紧了所以气息有些顺畅。见着官七画出现在床前,她强扯着嘴角对她笑了笑。

“二xiao jie,您怎么来了……”

因为身子虚,她这话说的尤为吃力,官七画看得心酸便赶忙在她的床前坐下将她慢慢地扶了起来。

“你先别说话,让我先给你瞧瞧。”

官七画说着,便将手指搭在了玉瑾瘦的如同一根柴火般粗的手腕之。

脉象有些虚浮,看来应该是气火攻心所致。

手头没有合适的工具,官七画只得徒手为玉瑾掐了身体的几处穴道。

虽然效果不算显著,但到底还是有的。掐完之后,玉瑾看着明显气顺了许多,说个话看着也没有之前那么艰难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她的娘亲

“二xiao jie,你怎么会来这里?”伸出枯瘦如柴的双手,玉瑾紧紧地握住了官七画的手腕。

看着她那双沧桑的双眼,官七画只觉得一股心酸从心底油然而生。

她本是那样有前途的一个女子,却因为她母亲的缘故而将自己的一生过成了这幅模样。

说她傻也好,说她愚昧也好,但想必官七画欠她的情谊这一生都不知道能不能还的清了。

官七画的指尖停在玉瑾的脸,眼慢慢聚起一抹狠厉。那个丁盛,在她的警告之下竟然还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她势必……不会放过他!

深呼了一口气,官七画这才记起了她今日来这里的目的。从自己的身找出了那一包早已被她炼制好的药丸,官七画将那纸包放在了床。

“玲珑,你过来。”

听到官七画的喊声,玲珑便立马跑了过来同官七画一起站在了玉瑾的床前。

将纸包递给玲珑,官七画道。“这是我这一阵子研制好了的新药,你以后便不用天天来王府取药了。这个药丸,每次两颗,一天三次用清水服下,若不出意外你娘亲的病很快会好起来的!”

“是!”小丫头将那药捧在怀,小心翼翼的好像怀捧着的是个金元宝。

看着她这样小心仔细的模样,官七画方才那极差的心情这才算慢慢缓和了一些下来。

“玉瑾姨娘。”官七画回头目光落在她的身,“不瞒姨娘您说,我已经和睿王爷提过了,我想过些时日便让王爷出面帮我将玲珑从将军府要到王府去。您看,您意下如何呢?”

将她放在将军府着实是无法让她放心,这边又有一个嗜酒如命的爹,那边官清颜也是知道她和她玲珑的关系的。若是她后面对官清颜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到时候她回过头来迁怒玲珑那可如何是好。

所以,目前最好的办法是将玲珑先带走,将她放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不相信谁还能再欺负得到她。

而官七画的意思,玉瑾自然也是听得懂的。

虽然心有千般万般不舍,但是她也知道玲珑这孩子现在待在她的身边,日子过得真的是太苦了。像她这个年岁的姑娘,哪个不是长得像一朵花一般,唯有她摊了她这么一个没用的母亲。让她在府内受尽委屈不说,回来之后还要挨她爹的打。

每每一想到这里,玉瑾便觉得自己的心一阵一阵的生疼。

她保护不了她,但是她知道以官七画如今的身份和能力,是一定能将玲珑护个周全的。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拒绝的呢!

“这样也好,这孩子跟着我净吃苦去了,连几天安生日子都没有过过。你若能带她走也好,只是她性子软弱,你也得多担待担待她才好。”玉瑾这样说着,一口气没传来便又咳嗽了起来。

官七画帮她顺着她的背,一回头将目光落在了玲珑的身。“快,快从里面取出药丸来,先给你娘服用一剂。”

“好,好,我这去!”

玲珑这孩子虽然有些傻里傻气的,但是做事还是很快的,一会儿便将药丸和水都送到了官七画的手边。

官七画顺手接过,便帮着玉瑾将这药丸给服用了下去。

这是她用那古老的方子再加凝香草特别制作而成,还加了她自己的想法,功效堪称之前那药的药效加强版。官七画眼睁睁地看着玉瑾将其服下,亦看着玉瑾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地恢复了一些来。

“怎么样?感觉如何?”官七画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的已然服下药丸的玉瑾。

玉瑾点点头,连声音都变得顺畅了一些。“这药确实功效不错,我感觉已经好了很多了。”

见有效果官七画这颗心才慢慢地安定了下来,“那好,既然有效那好!”

为了得到这药,她可是吃了不少苦头。不过只要有效,那前边的那些苦也值得了。

将水碗递给青画,官七画复又坐在了玉瑾的床沿之。

“玉瑾姨娘,其实你也不必太过担忧,玲珑若跟了我我自然是会照顾好她的。等她在我那里安顿好了,我便回来将你也一起接出去,可好?”

听到官七画这样的话,玉瑾原本无神的双眸顿时便是一亮。

但亮过之后紧接着的却是更深的暗淡,“二xiao jie,其实我也知道你也不容易。玲珑你能带走好了,我已经这般模样了,算离开怕是也活不几天了,便不连累你们年轻人了……”

见她这样一幅自暴自弃的模样,官七画立刻便出言打断了她的话。“玉瑾姨娘不要这般说,有我在你会好的,到时候你还要看着玲珑出嫁,看着玲珑为你生下个小外孙呢!你的生命还很长,不要总是将一切想得这么糟糕。”

玉瑾的目光落在官七画的脸,暖暖的一片。

“好,听你的!”

她仿佛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今日这般开心过了,无论是玲珑还是官七画都是她看着长大的。现在她们长大了,她很开心,开心到最近总是会在午夜梦回之时梦见一直藏在心底的那个美丽的影子。

那名女子叫做蓝雪鸢,是官七画的亲生母亲。她还记得,在她弥留之际,她的一双手一直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告诉她,要她好好地照顾好她的孩子。

她虽照顾得不算好,但是,她大抵是真的长大了。以后去了阴曹地府再碰见旧主,想必她也不用羞愧了。

既然官七画都已经长大,那有些东西她是不是已经该告诉她了呢?

想到这里,玉瑾便又握住了官七画的手。

“七画啊!你凑近一些,姨娘有话同你说。”

官七画的双眼对玉瑾那双认真的眸子,她点了点头往床里面坐进了一些。“玉瑾姨娘,您说。”

“从前你太小,姨娘不希望你过早地被这些事情干扰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可是你看,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我也该告诉你了。”

玉瑾的话令官七画有些摸不着头脑,“到底是何事?”

玉瑾脸挂一抹苍白的笑意,“这些事情,是关于你娘的!”

关于她娘的?官七画不由得猛地抬起了头。

在她的记忆,娘亲这两个字实在是太过遥远。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夫人陷害

在她出生之后没有多久,她娘亲死了,没有人会主动和她聊起她的娘,她也只是零零碎碎地从别的大人的闲聊多多少地知道一些关于她的事情。 !

但那样的信息毕竟太少,而且还有很多别人胡说的成分在内,想必也有一大部分是不可信的。

但是,今日,玉瑾姨娘竟然主动向她提起了她的母亲。官七画自然是想听的,点点头认真地听了起来。

想起曾经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玉瑾的眸光线变得有些迷离。

“蓝夫人的过往我不知道,我是在府遇到她的……”

那个时候,她玉瑾还是府地位较高的大丫头,懂些诗书长得也好看。

而那个时候,蓝雪鸢也不过是一个才刚入府没有多久的夫人。

整个将军府的人都不知道她到底来自于哪里,只知道她与将军在江湖相遇。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身胜却人间无数。那时的蓝雪鸢真是美的不像普通的女子,她像是精灵又像是仙女,她长得美但性子却又活泼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哪里便都是一片欢声笑语。

“夫人与将军最初还是十分相爱的,虽然将军早娶了夫人,但夫人只是将军的长辈强塞给他的女人,所以他并不爱她。”

当时玉瑾被将军派去伺候蓝雪鸢,日日看着他们琴瑟和鸣小桥流水。那模样,如何又会外面戏曲诗写的那些缠绵悱恻的故事差。

但他们之间到底还隔着一个善妒的官夫人。

“其实,官夫人以前装的还是很好的,她会给夫人送补品,会来细心地叫夫人这京城之的人情世故与规矩。那时的夫人单纯啊,什么事情都愿意听她大,所以到了后面被她算计了才会连半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一切转折都在一日的午后,那日将军受了皇命去城外的东武营监军。而那日夫人说她娘家派人送了好的燕窝过来,她说她不敢自己一人独享,便将那东西带来要和夫人一起吃。夫人对此深信不疑,竟然真的这么吃了她的燕窝。然后……”

然后的一切便朝着谁都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了去。

当初蓝雪鸢入府的时候,除了她自己还带了一名名叫如风的侍从入府。她说那名唤如风的男子,是家里人派来保护她的侍卫。

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如风其实对夫人是有意的。普通人尚且看得出来,聪明如将军又怎会看不出来。

但是蓝夫人护着他,将军见蓝雪鸢对那如风并没有半点男女之情,这件事他便也不好计较这么多。

“将军说是不计较,但是这世间哪个男人又能容忍得了,自己的女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对他有威胁的男人……”

也许明面看着他好像并不在意,可暗地里那颗怀疑的种子便在心底潮湿阴暗的地方发芽成长。

那日午后,玉瑾早早地便被官夫人想了个由头给支了出去,所以她一开始也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只知道等她回到蓝雪鸢居住的倾雪阁之后,便发现将军不知何时回来也在那里。屋子里充斥着香甜的气息,衣衫不整的蓝雪鸢一直跪在将军的脚下,脸热泪纵横嘴里不停地说。不是她,不是她……

然后原本得宠的蓝雪鸢迅速便失了宠,倾雪阁的下人纷纷离去最后竟只剩下她一人留下。

而后面的玉瑾也从旁人的口述那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说是蓝夫人趁着将军外出在倾雪阁与那名名叫如风的侍卫tou qing。谁知道却正好撞见提前回府的将军,将军大怒之下抽剑杀了如风然后也将蓝雪鸢软禁在了倾雪阁。

而听到这里,官七画大致也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敢情蓝雪鸢最后的下场会变得这么悲惨,竟是因为官夫人的一场算计。怪不得官夫人这么恨她,也怪不得官夫人要这般打压玉瑾。想必她还是忌惮玉瑾的,毕竟当年玉瑾可是亲眼看见她端了那所谓的燕窝来的。

后面的事官七画大概了知道一些,但却还是想从玉瑾口知道更详细的。于是,遂继续问到。“那后面呢?后面我娘她,如何了……”

说到这里,玉瑾原本晶亮的眸子渐渐地也蒙了一层泪意。

“后来,我左思右想觉得这件事不对劲,蓝夫人是在喝了夫人送来的那碗燕窝之后才出的事。可是夫人她为什么偏偏会在那个时候带来那一碗燕窝呢?”

玉瑾不是傻瓜,结合前因后果很快便想出了其的蹊跷之处。而后面等她见到这蓝雪鸢,问过她之后便更加坚定了她自己的想法。

于是为了证实自己主子的清白,她屡屡几次去找将军想要和他说清楚缘由。

可是没有人会相信她,因为有很多人能作证当日午后夫人哪都没有去只在自己的住处休息。没有人相信她的话,没有人相信蓝雪鸢是清白的。

而蓝雪鸢,因为如风的死甚至连将军的面都不想见,所以即便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可她最后的那一点骄傲还是支撑着她没有去向他解释。

“再后来,想必你也知道了。”玉瑾眨眨眼,眼滑下来一颗晶莹的泪。“夫人原本是想离开的,但是奈何却发现自己怀了一个你。她原本想等你出生了,带着你一起回江湖去的。但是谁知道因为没有人照料,夫人生下你之后身子垮了。还未等到见将军的最后一面,她便去了。”

说到这里,玉瑾已是泣不成声。

曾经蓝雪鸢得宠之时多少人来巴结她,而她失宠之后便有多少人来踩她。那时天寒地冻,她生官七画的时候屋子里甚至连一盆炭都没有。

这些将军都不管,他没有来看过她一眼,一眼也没有。她清晰的记得,蓝雪鸢最后死的那一刻,她一双枯瘦的手紧紧地握着她的。嘴里便只剩下了那一句话:奈何桥别过,往后生生世世都不愿再遇见他。

她该如何的恨,又是如何的悲伤。

她原本是一直游荡于江湖的zi you的鸟,被带进这金丝笼,逃不得离不开最后终究是将自己年轻的生命葬送在了此处。

“所以官将军一直不喜欢我,是因为……”

“是因为他仍旧坚信着夫人与如风有私情,他觉得你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你是夫人和如风的孩子。”

第一百四十五章 旧阁遗物

听到这里,官七画已然是恍然大悟。

怪不得,怪不得同是女儿他将官清颜当做宝,却将她当做草。原来竟是因为,他一直以为官七画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这样倒是说得通了!

官七画垂下眼帘,忽而不知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她在想,若是官将军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官夫人的设计,知道了她其实是他的亲生女儿之后,他到底会不会为自己之前做过的一切感到后悔。也许……是会后悔的吧!

但是对于如今的官七画来说,他后不后悔都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了。蓝雪鸢早因他而死,而曾经的官七画也因为他对官夫人与官清颜的放任而在这个世界消弭了。她是没有资格站在她们的角度去原谅官将军的。

那便不用纠结这个问题了。

官七画抬眼,认真地看着眼前的玉瑾。“玉瑾姨娘,我已经长大了,官夫人用这种下作的方法将娘亲害死,总有一天她会得到她应有的报应的。”

想害了人还享福过日子,这怎么可能。以前是她根本不明白这其的缘由,可是现在明白了那算是为了死去的官七画她也会将她们加诸在她身的痛苦一一还回来。

她不是什么圣母,也没有那么多慈悲的心肠拿来以德报怨,只是她既然占用了原主官七画的身子,那她自然也要承担起她的爱恨。她的仇,她一定会报!

不知曾经那个胆小懦弱的官七画为何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官七画眼的狠厉光芒令玉瑾看了又是担忧又是欣慰。欣慰的是这个被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已然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担忧则是因为她亦知道官夫人是何等厉害的角色。她怕官七画如今羽翼未满,一个不小心反而有可能会被官夫人算计。

许是看出她的担心,官七画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以后,姨娘想着怎么好好把自己的身体养好行了,别的事情你相信我,我自己会做好的。”

抬眸,玉瑾对官七画那一双如星子般熠熠生辉的眼。被她眼的自信所感染,方才那一丝担忧渐渐地也褪去了。年轻人做事总有她们自己的想法,她想,她到底是老了担心不了这么多东西了,那便由着她们去吧!

点点头,玉瑾抹了一把脸的泪水。“好,那我便好好养伤。”

“嗯!”

这下不止是官七画。连旁边站着的玲珑亦破涕而笑。

伸出手轻轻地拂过官七画柔软的发丝,玉瑾定了定心神再次开口。“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玉瑾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只是还有一件事是你娘临终前要我待你长大之后再交给你的。”

“哦!我娘让你交给我的?”

那岂不是蓝雪鸢留给她的遗物。

“对,以前你小我便一直帮你收着,想着等你再长大一点便将那东西交给你。不过现在看来,也是时候将那东西给你了,让你以后也有个念想。”

玉瑾说着,便皱着眉头趴到床沿边,伸手从床底下拿出来一个漆黑的小盒子。

官七画扶着她坐起身子来,她便将那盒子递到了官七画的面前。

“是这个?”官七画接过那盒子晃了晃,里面有响动应该是装了东西的。

玉瑾期许的目光落在她的身,“对,是这东西,你先打开看看。”

这是官七画娘亲留给她的遗物,说句实话官七画是有些小小的激动的。辈子的她和这辈子的官七画在经历还是有不少相似的地方,但也许从小缺少母爱的孩子大多对母亲这两个字眼有着有别于常人的复杂情感。

手掌慢慢地抚摸过那光滑的盒面,官七画内心那渴望母爱的情感还是被它勾起来了不少。

官七画依言小心地将那盒子打了开来,掀开那覆盖在盒子里的雪白手帕,只见那盒子底正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支白玉雕琢而成的发簪。发簪款式十分简约,只在边缘地区顺着白玉的纹理勾勒出一只翩翩欲飞的蝴蝶的形状。

这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一只簪子么?

官七画的指尖轻轻地抚摸过那白玉温润的纹理,官七画对着玉瑾点了点头。“这簪子是我娘的么!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地保管它。”

“对,这簪子是当年你娘过世之时,她亲手交给我的。”目光落在那玉簪之,心底一直压着的那一口亦轻轻地松了去。到底是见该交给二xiao jie的东西交给二xiao jie了,她也不必日日担心怕这东西被她那嗜酒的夫君偷出去当去了。

“不过二xiao jie,你娘当年留下来的东西可不知这单单一支发簪,她还留下了一个箱子要你自己去取。”

听到玉瑾这话,官七画不觉抬起了头。“还有什么东西?”

玉瑾伸手将官七画手的发簪拿了过去,对着从窗外射进来的光线。“你看,这簪子可不是一般的簪子。”

官七画随着玉瑾看的方向望去,接下来便看到了那异的一幕。只见在外面刺眼光线的照耀下,那白玉发簪的簪身竟在这光变得通透了起来。

里面是有一点一点的白点,白点点点相连构成的竟是‘长生’二字。

“长生?”官七画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见官七画已经看到了,玉瑾便将那玉簪放了下来。她答,“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玉瑾确实不知,这也是我以前不小心发现的一个秘密。不过当年你娘拉着我的手,让我等你长大将这东西交给你。然后她还说,她还留了东西给你,不过,这余下的东西她说要你自己去找。”

“我自己去找?”官七画将那玉簪收进掌心之,目光却是半点都没离开玉瑾的脸。“那姨娘,我娘可说了,要我去什么地方找么?”

“这是自然也是提到了的。”玉瑾道,“蓝夫人说,到时候剩下的东西便让你去她曾经住过的倾雪阁寻找。她还说了,一定要让我先将玉簪交给你,然后你才能去倾雪阁找剩余的那些东西。”

非要她先拿到玉簪之后又才能去倾雪阁找别的东西,官七画皱了皱眉头,难道是因为这玉簪和别的东西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而且倾雪阁这个地方她也知道,是在将军府内已然荒废了多年的一所楼阁。

第一百四十六章 行踪暴露

据说,这倾雪阁是以前蓝雪鸢正得宠之时是官将军特意命人为她建造的一所住处。 连那名字也是将军府照着蓝雪鸢的名字给取的,叫倾雪阁便是倾心蓝雪鸢之意。

当时貌似这件事还被传为一道佳话,但是现在提起却满满的都是讽刺。

自从蓝雪鸢死去之后,这所楼阁官将军便没有再踏入过了,而后面见无人居住官夫人便差人将那原本富丽堂皇的倾雪阁给彻底封了起来。

然后随着年岁渐渐的消逝,那原本精心建造的阁子也渐渐的荒废了。没有人去打理,最后便变成了一个杂草丛生无人问津的废阁。

没想到在那旧阁之,蓝雪鸢竟然还留了东西在那里面。

官七画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索性今日无事又成功地偷偷闯进了将军府,择日不如撞日那她不如今天去那倾雪阁瞧一瞧?

想到这,官七画便从床站起了身来。

“既然如此,这事宜早不宜迟,那不如我现在去倾雪阁看看。”

官七画并非询问她们的意见,而是通知她们她的决定。但这话一出并不出她所料,一致得到了青画与玉瑾的反对。

“如今去?这是不是有些莽撞啊?王妃,王爷今日可不知道我们出府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较好。”

想起回官七画失踪,自家王爷那恨不得将整个京城都翻个遍来找的模样,青画直到现在都心有余悸。现在官七画又想要乱跑,她自然是第一个不答应。

而坐在一旁的玉瑾脸也有忧色蔓延。“二xiao jie真的要现在去么?会不会有些太着急了?”

“不着急不着急!现在是最好不过的时机了。”官七画并非那种爱莽撞行事的人,会突然做出这个决定亦是她已经再三考虑过的结果。试问她原本和将军府里的这些了不对付,她若是想要寻个好时机到将军府来那可一点都不容易。

官夫人与官清颜忌惮她,所以只要她光明正大的一进来便免不了被她们从头盯梢到尾的准备。

但是今天却不同,今天的她是和青画一起偷偷溜进来的,除了玉瑾和玲珑几乎没有人知道她今天来了将军府。

那么若她们这个时候偷偷潜进倾雪阁,去将那东西带出来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也免得以后夜长梦多。

所以在官七画的分析看来,以后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了。有机会不利用的人那是傻子,她决定了,倾雪阁这地方现在去。

“可是……”

即便看到了官七画眼的坚定之光,玉瑾还是有些犹豫的开口。

但是官七画已经决定了的事又岂是一般人能改变的,还不等玉瑾将话说完全,官七画便打断了她的话。

“姨娘你放心,我如今可是王妃,身边还有这么一个貌美如花武功gāo qiáng的女侍卫。相信我,没有谁能把我怎么着的!”

看官七画的模样,已然是坚定得没有半丝回旋之地了。玉瑾想了想倒也觉得她说的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只得点点头,既然二xiao jie这么坚持,那玉瑾也不拦你了,你若去了便自己注意安全。”

“嗯!”得到玉瑾的首肯,官七画弯弯嘴角眼有浓浓的趣味正慢慢蔓延开来。她着实是好,蓝雪鸢到底给她留的是什么东西,竟然还需要藏得这么仔细。

“王妃……”

搞定了玉瑾,但身边的青画却依旧不依不饶。官七画没有办法,只能拍拍她的肩。“青画,不要害怕。以你的武功肯定是能将我护周全的,而且要是不行你不是带了睿王府的令牌吗?到时候我表,明身份是。”

好像是这样说没错,但青画还是觉得不妥的地方真的是太多了。眼看她还要开口,官七画眼疾手快地便又按住了她的肩,“本王妃已经决定了,你若不愿意不要跟来便是。”

这话说得真是轻巧,官七画是她的主子她怎么可能能撇下她一人自己走。青画到底是个奴婢,阻止不了官七画便只能无奈地点点头算是勉强同意了她的提议。

而在官七画在这边游说青画与玉瑾二人同意她今天去倾雪阁之时,旁边一直插不话的玲珑也开了口。

“七画姐姐要去倾雪阁?那我也要一起跟着去。”

话音未落,在场的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玲珑的身。

“你去干什么?我们两个人没事的。”率先说话的是官七画。

玲珑摇摇头,放下手的药包。她道,“倾雪阁在将军府之内,且将军的下人虽多但大家都相处了这么多年了彼此都认识彼此。七画姐姐和这位姐姐若真的要去还要考虑到会被熟人发现的问题,可是我不一样啊!我原本是这府之人,到时候我可以说你们两个是我府外的亲戚,那样没有人会会怀疑了!”

被她这样一说,官七画倒也觉得她说的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可玲珑不会武功身娇体弱的,倒是后被人发现可怎么好。

还不等她出言拒绝,一旁的玉瑾倒是点了点同意了玲珑的话。

“玲珑说的也是实情,若没有她带路你们说不定走到半路会被旁人认出来,那可如何是好。左右玲珑也在这,便让她陪你们去吧!给你们带带路放放风也好。”

见玉瑾盛情难却,且她们确实是需要玲珑在旁边协助,官七画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那麻烦玲珑跟随我们一起跑一趟了。”

“不麻烦不麻烦!”见官七画这么客气,玲珑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一直都是我们在受七画姐姐的恩惠,现在能帮到七画姐姐好。”

对她那一双含笑的眸子,官七画笑了笑。“事不宜迟,我们现在走吧!”

“好,那你们便一起去,我这身子不好下不了床,我在这等着你们回来。”

“好!”玲珑对着自家娘亲甜甜一笑,伸手替玉瑾掖好了被角。“等玲珑回来了,玲珑今晚下饺子给娘亲吃可好?”

能有这么一个懂事的女儿,似乎这是玉瑾这晦暗生命唯一的灿烂的光了。伸手摸了摸玲珑的发顶,她弯起了眉眼。“去吧!”

屋子里传来玲珑灿烂的笑意,但是屋子里面的人却不知道此时此刻外面的院子里正站着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多年风霜

他是丁盛,本想着来找玉瑾要酒钱的。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睿王妃官七画竟然也在这里。

脑海浮现方才他听到的那些零零碎碎的字眼,什么倾雪阁,什么遗物。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原本凝重的脸却突然绽放开来一个贪婪的笑意。

不等里面的人出来,他一转身便往院子外面跑去。

而从里面出来的官七画根本没来得及看见那个飞奔而去的身影。

拜别了玉瑾,官七画与青画便存在感极低地跟着玲珑往将军府后院的倾雪阁而去。一路倒是没有碰什么阻碍,只是倾雪阁里将军府下人住的小院有些远,她们用了不小的一段时间才来到那传说的倾雪阁的面前。

“这是倾雪阁?”

官七画望着眼前这院门紧闭的小院,有些不可置信的问到。

传说官将军斥巨资建造的倾雪阁多年没有住人,竟然变成这这幅模样。

不仅院子里杂草丛生,从官七画的角度望过去,那高高翘起的飞檐之竟然还有被烟熏过的痕迹。

“七画姐姐,这倾雪阁原本也没有这么破旧的,但是近些年好像有一次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这里起了一场大火。虽然大火被人扑灭了,但是那些被烧坏了的地方也没有人来管,所以现在也变成了这幅模样。”

看见官七画眼的疑惑,玲珑便为她解释道。“而且那个时候,七画姐姐你也在将军府啊!你怎么忘了呢?”

真的有吗?官七画转转眼珠仔细地在官七画的记忆搜寻了片刻,倒是真的寻见了这样的片段。她不止记得这件事,好像当时着火的时候她还赶过来救过火呢!

不过这些已经是陈年往事了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官七画甩甩脑袋不再去想那些事情而是将目光落在了那院门拴着的铁锁。

“这门竟然还锁着,青画,你来看看,你会不会开锁?”官七画伸手将那已然生满了铁锈的锁给拿了起来,谁知道还没来得及等到青画的回应,那把看着像是锁了的铁锁竟然“吧嗒”一声自己松了开来。

这是什么情况?这锁难道只是搁在这拿来看的么,竟然只是挂着没有锁。

官七画回头与青画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看到了疑惑。

虽然觉得有些怪,不过官七画还是很快便恢复了过来。这倾雪阁原本没有人居住,除了她们估计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说不定是当初锁门的人疏忽了没有将锁锁吧!

不去管这些没用的细节,官七画带着青画与玲珑一行三人鬼鬼祟祟地钻进了那小院之。

而一进小院,扑面而来的便是那一院子满满当当,令人看了都不知道给如何落脚的野草了。因为多年没人打理,这院子几乎成了野草的天堂,那一簇簇的长得竟然她这个人还高。

官七画没有办法,只能用手挡着脸从那野草间往院子里面挤了进去。

而后面的青画与玲珑见她这么豁得出去,当下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了,她们也学着官七画的模样走进了那草丛之。

院子虽大,但是好在走了一段路便是当年铺了青石板的庭院。那些野草虽然也会从石板的小缝长出来,但到底是有阻隔算长也长得没有外面那些那些野草恐怖。

来到了这边,视线没有了野草的阻挡,官七画也总算是将这倾雪阁的全貌打量了个遍。

只见眼前竖立着的楼阁即便被大火烧去了一半,但是仔细瞧瞧还是能看出它曾经的辉煌的。

倾雪阁三个大字书写在那阁楼之前的牌匾之,即便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那牌匾即便已然遍布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但是那三个字却依旧清晰。

而正临着楼阁之前,是两个相对而立的池塘。池塘以前种的应该是荷叶一类的东西,虽然经过这么多年里面的东西死的死已然不剩了多少,但还是有那么稀疏的几根还靠着池塘的边缘存活着。

不过这阁子算美也是以前的事了,官七画只草草打量了几眼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她可没有忘记她今天来着事干嘛的!她是来找蓝雪鸢留给她的遗物的,可不是来这研究着阁楼的历史的。

回头给青画使了个眼色,她便抬脚摸索着来到了那楼阁的大堂门前。

门与楼阁一样都是木质的,且因为年久失修那原本糊在门与窗户的窗纸早已烂了个精光。现在只剩下那呼呼的风直接穿过门窗被吹进那大堂之。

官七画伸手推了推房门,房门也没有锁,她只轻轻一用力那房门便被推了开来。

交待好玲珑,让她在外面望风,官七画与青画各自在门外的池塘浸湿了一块手帕,拿着那手帕便双双走进了那楼阁之。

一进来,随之扑面而来的是一阵阴冷的气息。真的是太久太久没有人打扫过了,这屋子里虽然形形sè sè的家具还在,但是无疑从地面到柜子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

官七画与青画在那灰走过,在地留下两串明显的脚印。

官七画怀还藏着那支白玉发簪,她用湿的帕子捂住口鼻与青画一前一后慢慢地往里面抹了进去。

窗户纸都没有了的好处是即便外面关着门窗,但是这屋子里的光线却还是较亮堂的。

官七画给青画了个手势,二人便开始在屋子里面搜寻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蓝雪鸢先那白玉簪子给她是何用意,但是她既然已经说了剩下的东西藏在倾雪阁那也够了。反正这倾雪阁又少有人来,她们多花点时间把这里都找一遍是了。

想着之前看到的,那簪子的形状,官七画与青画便一个点一个点地在这里面找了起来。无论是柜子还是桌子还是别的什么摆件,都经了二人的手仔仔细细地被检查过了一遍。

但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她们找了都快半个时辰了却仍旧什么东西都没找到。

“难道是玉瑾记错了?或是蓝雪鸢的描述有错?”官七画不得不皱着眉头这样想。那毕竟是这么多nián de shi了,玉瑾记错地方倒也不怪。但是官七画转念一想这蓝雪鸢来自江湖在京城好像也只在将军府待过,除了将军府,她好像确实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她来藏东西的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阁中密室

除非说她根本没有藏下什么东西,但是她若真的藏了东西也应该只会是在将军府内。

官七画摇摇头,再次拾起自己的精神来,既然是在这里那便哪里都跑不了。一定还有什么地方是被她们给忽视了。

忽而想到那玉簪之如蝴蝶般的形状,官七画忽而觉得诧异。既然蓝雪鸢非要玉瑾先将白玉簪交给她,那是否是因为这白玉簪是她给她的提示,她只有按着白玉簪的指示去找才有可能找到她真正藏东西的地方?

想到这,她回头看了一眼青画。官七画道,“青画,你再仔细找找看,看看屋子里有没有什么东西面有着和刚才那玉簪之长得较像的蝴蝶。”

“蝴蝶?”听官七画说到这个东西,青画皱了皱眉头突然疾步行来,来到官七画身后的那一张摆着一面镜子的桌子前。

官七画看出她眉间凝着的情绪,便也走了过来。

“怎么?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东西了?”

二人双双站在那桌子面前,青画伸出手将那面镜子的灰扫了扫,然后二人便瞧见那镜子之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

但是,恕她愚钝,官七画看了半天也没有从这镜子里面映出的她们二人的影子里看出什么名堂来。于是便只能直白地开口问了。

“这面镜子,有什么问题吗?”

听见她的问话,青画摇了摇头,“镜子没有问题,但是王妃看这镜子里的东西,是不是特别像王妃之前得到的那支玉簪的蝴蝶形状?”

直到她这样一说,官七画这才发现,在那镜子里除了她们两个其实还站着第三个人。

“这是……”

二人缓缓回过头来,两双目光都齐齐地看向了同一个方向。那正对着铜镜的墙壁之,此时正挂着一幅画。

那画画着的应该是一名女子,但是因为年岁太远那女子关于容貌的地方已经被水侵蚀,只余下了灰黑的一片。

但是借着外面的光,她们还是能看得清楚的,那画女子的手除了一把团扇,依稀还拿着一只与之前玉瑾交给官七画的那支白玉簪一模一样的簪子。

官七画不觉有些激动,赶忙从自己的怀将方才那簪子掏了出来仔仔细细地与墙的那簪子对了起来。

“没错,没错,是那根簪子,这画的簪子和我手这根长得一模一样。”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画这样大大咧咧地挂在房内,没想到这竟然是蓝雪鸢给官七画的提示。

既然已经找到了蓝雪鸢想要提示的地方,官七画与青画便双双走了去。

小心翼翼地将那画挪开,二人再墙壁找了片刻便在那画纸覆盖住的墙壁之,找到了一个看似不经意的小洞。小洞看起来像一个在墙壁再正常不过的缺口,洞口并不规则,看起来像是墙体在施工之时被什么工具不小心给砸了一下似的。

其实看见这样的小洞,官七画和青画还有点小小的疑惑的。这个小洞难道是她今日能否找到蓝雪鸢遗物的关键?如今仿佛也没有什么别的更好的办法了,那只能试一试了!

官七画这样想着,便拿着自己那支白玉簪对着那墙的小洞小心翼翼地插了进去。

那小洞不知有多深,竟让那玉簪整整chā jin去了一大半才像是终于抵到尽头。

官七画双手拿着那发簪,对着那小洞顺着顺时针的方向试着转了转。谁知这东西竟然真的是活动的,她一转那发簪从里面便传来了细微的,类似机关机栝运动的声音。

那是不是意味着,这支发簪真的是能打开这机关的钥匙?

官七画眸闪过一丝惊喜,手动作仍未停歇,她顺着之前的那个方向继续转了下去。大概转了有三圈的模样,那东西像被卡住了一样便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官七画觉得疑惑,在原地等了许久见它仍旧没有反应便小心地将那玉簪往外拔。然而那玉簪也像是没有受到半点阻隔地被官七画完全拔了出来。

官七画有些呆愣地看着那小小的洞口,张张嘴,才刚想说些什么。可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从那面墙之后却突然传来一声铁轮转动的脆响,然后下一刻官七画只觉得自己的脚下一空她和青画便这样双双往地落了下去。

“王妃!”

下面的空间仿佛并不大,青画一开口便有重重回音从周围传了过来。

同时随着她的话语声,从旁边亦迅速伸过来一只手将官七画堪堪抱住。二人一同坠落在坚实的地面之,官七画顿时只感到从自己的脚底传来一阵钻心的钝痛。

但好在,二人还是站稳了。

下面的光线很暗,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而且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等官七画她们一落下来面的机关口也随之关了起来。所以即便是从外面也漏不进一点光进来。

官七画弯了弯腿在青画的搀扶下在黑暗摸索着站好,从衣袖拿出方才紧急时被她藏进衣料里的白玉发簪。官七画此时才惊讶地发现,在这黑暗之,这白玉发簪竟然还散发着一圈朦胧的光。

这发簪竟然是会发光的!官七画顿时有些惊喜,将那发簪高高地举起这才算是在这幽深的黑暗之出现了一点光。

因为一早并没有准备,所以她们二人谁都没有带火折子出门,如今也只能用这发簪暂时充当照明的工具。

“王妃,你没事吧!”

青画担忧的声音响在身旁,官七画也不知道她到底能否完全看清便对她笑了笑。“我没事。”

说着,她自己径直站了起来。

虽然脚还有些麻,但是从面到下面其实也没有多深,还不至于将官七画摔出什么问题来。

举着手的发簪,依靠着那微弱但是明晰的光官七画将自己的周围打量了个遍。

她们如今所处的地方空间并不大,像是个藏在地底下的小型的地窖。

脚下踩着的应该是一整块坚硬的石板,伸出手去摸摸旁边也是光滑的石板面。得到了这么几点信息,官七画大概也能将自己现在处在的环境摸索出个大半。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天机灵锁

想来这小小的密室应该是以前的蓝雪鸢特意开辟出来的,藏一些较重要的东西的地方。地方并不大,站着两个人都觉得有些挤,而官七画才往旁边挪了几步脚便像是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

那东西坚硬得很,只这样无意碰到官七画都觉得自己的脚尖传来钻心的疼。

“这是什么东西。”堪堪忍下险些出口的痛呼,官七画皱着眉头缓缓地蹲了下来。

随着她的动作,手那发簪的光线慢慢地也降了下来。

“王妃,这好像是一个铁盒。”

青画率先蹲了下来,一只手小心地放在了那冰凉的东西摸了摸。

“是铁盒么?”

官七画有些兴奋,指尖亦轻轻地扣在了铁盒的面。若真是铁盒那对了,蓝雪鸢想要留给她的东西想必应该在这里面。

慢慢地移动着手的发簪,官七画借着那光一会儿便将眼前这铁盒打量了个遍。

铁盒不大,端端正正地放在密室的角落里倒也是一个突兀的存在。因为这小小的密室之,除了这铁盒和她们两个大活人便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那么无疑,玉瑾说的东西应该是它了。

“来,你先帮我拿着这发簪。”将发簪递给青画之后,官七画便蹲在了那铁盒之前认认真真地开始研究起了这铁盒。

铁盒摸着手感不错,应该是用玄铁打造的。且铁盒紧闭,只有在正对着官七画的这一面面挂着一把铁锁将铁盒的开口处紧紧地锁住。

且不同于之前在外面看见的那种几年没用会生锈的普通铁锁,如今在她手的这把锁在这密室待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是像刚买来的新的锁一般铮亮。

官七画心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锁,一看起来不想是个好对付的主。

借着眼前那一点微弱的光,官七画将那铁锁研究来研究去,除了发现那铁锁分布着一些小小的孔之外别的什么东西都没有。甚至连锁眼官七画都没有找到。

这是怎么回事?

官七画抬头看着微光下的青画的脸,“这锁,竟然没有锁眼?”

官七画在现代见过电子锁,密码锁,智能锁,可是没有见过这样的锁。脸锁眼都没有,那到时候该怎样才能打开它?

低下头,青画亦将目光放在了那铁盒一侧挂着的锁。确实,这锁并非一般普通的锁,但是既然是锁那必然是有打开的方法的。青画从官七画手接过那锁,粗糙的指尖在那铁锁的面轻轻抚过。闭眼睛细细感受,当她小二指尖一一在那小小的细孔抚过之后,她不知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睁开了眼睛。

“王妃,这锁的样式好像有些蹊跷。不是普通的锁,应该是……千机锁!”

“千机锁?”黑暗官七画的眼疑惑一闪而过,千机锁是什么锁,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自然知道官七画是不知道这个东西的,青画便同她小小地解释了一下。

“王妃不知,这千机锁据说是江湖的机关世家灵家的独门制锁技艺,江湖人也称它为天机灵锁。据说他们那锁是这种样子的,锁没有正常的锁眼有的只是按照一定方向排列的小细孔。”

“那,这种锁该如何打开呢?”官七画对着锁来自哪里又是谁做的并不感兴趣,她现在最想知道的东西是这锁到底该怎样才能打开。

七画点点头,继续说了下去。“很简单,只要将钥匙按照正确的顺序,挨个chā jin这小小的细孔之,顺序与形状如果对了的话那这锁便打开了。若不对,这用好玄铁打造的锁,火烧不烂锤砸不扁基本用蛮力是打不开的。”

“还要用特制的锁?”官七画在这铁盒的旁边找了找,除了一地灰之外什么能用的东西都没有。

“可我们现在,好像并没有这东西的钥匙,也不知道它的解锁图案是什么。王妃,这下该怎么办?”

这下二人都有些沉默,双双蹲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官七画轻轻地抚摸着自己手的白玉簪,许是出神出的太厉害一不小心便让那发簪较为尖锐的部分将手指给扎疼了。

然却也是这一疼,让她瞬间反应了过来。

“不对啊!”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解决的办法,她的眼眸瞬间便亮了起来。“谁说我们没有钥匙的,这支玉簪难道不是钥匙吗?”

官七画忽而想起,之前在玉瑾那玉瑾已然给她演示过了,这发簪放在刺眼的强光之下玉簪之是显现出了两个图案的。官七画记得,那两图案连起来应该是两个字——长生。

那些细细的小点,不正好对应了这铁锁的小孔吗?那么解这锁的图案十有**是那‘长生’二字。

想到这,官七画里面便转过身来,将那铁锁再次拿起细细地打量起来。

没错,没错,是这样的。若这真是天机锁,那解锁的图案应该是那两个字。而这些小孔,而若她的判断没有错用那白玉发簪的尖锐之处应该是很伸得进去的。

官七画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的,既然知道了方法那她没有理由再继续在这个地方耗下去了。将那锁拿在手,官七画一手那锁一手执着发簪仔细地回忆起记忆里那形容长生二字的形状,一点一点地将发簪依次chā jin了那小小的圆孔之。

那孔虽小,但是却刚刚好能容纳白玉发簪尖锐部位的一点。

官七画生怕弄错,所以每一下都是深思熟虑都是小心翼翼。在这沉闷的空间之,她手半点未抖,但是因为紧张额头却渐渐地渗出了一点细细的汗。

一个小孔一个小孔地计算好自己的方向与步数,这笔划简单的两个字官七画竟然花了整整好几刻钟才将它完好无缺地呈现在铁锁之。

终于点完最后一个小孔,官七画深呼一口气,将那玉簪从锁孔bá chu lái。

然后便只听得从那锁传来轻轻的一声“吧嗒”,那柄极重的锁竟然真的这样弹了开来。

青画弯了弯唇,声音亦带了几丝惊喜。“王妃,这锁开了!”

“嗯!”官七画心一直悬着的大石头现在才总算是落地了,而直到这时她才发觉,自己拿着白玉发簪的那只手竟然还在轻轻地颤抖着。

第一百五十章 盒中藏物

不想让青画察觉到她这小小的失态,官七画只能换了一只手来拿那发簪。!

“这箱子有点沉,来帮帮忙。”手指搭在那冰凉的锁扣之,官七画将青画也招呼过来了,二人一齐用力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那沉重的铁盒给打了开来。

一阵尘封的气息在鼻翼间蔓延,官七画眨了眨眼睛将那发光的发簪挪到已然被她们打开了的铁盒空。有了这一点光明,官七画终是将那盒子放置着的东西看了个完全。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盒放置着的东西看起来却仿佛没有半点损坏。一切,都像是昨天才放进去的模样。官七画伸手,指尖轻轻地触了触那物件,原本无波的心湖却像是陡然激荡起了一片涟漪。

“莫非这是我你娘留给我的遗物?”

这是蓝雪鸢留给她的东西,是她的娘亲留给她的东西,她的娘亲在这么多年前竟然还记得要留些遗物给她的女儿。而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在乎呢?

“王妃,这……”官七画有些恍惚,最后将她唤醒的还是青画适时的提醒。“这将军府不是久留之地,既然王妃已经将东西找齐了,那便快快将东西收好先出去再说吧!”

“嗯!我知道了。”

官七画点头,原本有些模糊的目光再次聚焦落在了那盒子。

那盒子整整齐齐放置着的是三件东西,一只用白玉雕琢的精美玉哨,一个黑色的像是手串一样的东西,最后还有一本小本子。

官七画有些好地将那玉哨率先拿起,放在那白玉发簪下瞧了瞧。虽然看起来和发簪使用的白玉有些相似,但是这哨子却是不会发光的,想来这两样东西应该是不同的材质。

将白玉哨子和那像手串一样的东西收进怀,官七画的目光便落在那小本子的身。那簿子的封面写着‘蓝雪鸢’三个字,翻开一页纸还能依稀看见那簿子里面也是写了字了。

不过因为光线差也因为赶时间,官七画并没有看清楚那面写的是什么。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既然东西已到手,那么她们现在最该做的事情是赶紧离开。战利品什么的后面回到安全的地方可以慢慢的看,现在她们真正面临的问题是……到底该怎么从这地窖离开。

……

官七画那头已然将今日要找的东西找着了,但是一直守在外头的玲珑却不知为何心一直莫名的不安。

两道秀眉紧紧地皱在一起,玲珑抱着瘦弱的自己站在那破败的倾雪阁门前,不时侧头望了望那黑乎乎的倾雪阁大堂。

“怎么还没出来?”

自从方才青画与官七画进去,直到现在差不多已经过了快一个时辰了。她们今日来的便较晚,耽搁到现在天边的日头都快要落山了,她们却还没出来。

虽然这倾雪阁只是间破旧的阁子,但是这么多年在这阁子里还是有那么一两件闹鬼的传闻的。

官七画和青画在里面待了这么久,从一开始的还有些响动传出来到现在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了,玲珑是越等越心焦正考虑着自己要不要也进去瞧瞧。

小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衣领,玲珑慢慢的挪到那微微敞开的大门前朝里面张望了一眼。

“七画姐姐,你们还在里面吗?”

以她的方向看去,那屋子里原本有的摆件东倒西歪地散落在地,没有人,一切都显得那样的神秘莫测。而那墙还挂着一副幅画着人的画像,在那昏暗的光线便更显狰狞。

玲珑本是个胆子小的女孩,只这样往一眼便被吓得身子抖赶忙从门口往后退了出来。

“七画姐姐,七画姐姐,你们在哪啊?”

原本一直担心着,现在因为心里恐惧,又着实是害怕官七画与青画在里面出什么意外。玲珑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对着里面拔高了声音喊了起来。

额头已然渗出了一圈的汗,玲珑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紧张地望着那黑暗,期待着从里面传来青画活着官七画的回应。但是谁又能料到,她还未来得及听到官七画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小院的院门处便忽然传来一道尖利的女声。

“丁玲珑!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明显不是官七画或者青画的声音,而且传过来的方向也不对啊!

玲珑被这声音一吓,如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样猛地转过了身来。

然这还不算,等她转过身来看清眼前的情形便只感到自己的心一空,那如潮水般袭来的恐惧瞬间将她从脚没到了顶。

因为如今出现在她眼前的人不是别人,真是这将军府的大xiao jie——官清颜!

“大,大xiao jie!”

一对她那双锐利的双眸,玲珑便觉得自己的腿都快要软了。

即便不是现在做贼心虚她在平日里也是害怕官清颜的,以前和官七画在一起时因为她和官七画走得近所以便经常被这位府大xiao jie刁难。而后来官七画嫁出去了,官清颜虽然不会再刻意到她面前来没事找事了,但是有时不慎碰见,她也少不了因为官七画的事而拿她当冤大头来出一顿恶气。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这倾雪阁向来少有人来,更何况官清颜还是养尊处优的大xiao jie。若是没有事,她怎么可能会到这里来。

疑惑只在脑停留片刻,玲珑的目光突然被那个躬着身跟在官清颜身后的男子所吸引。

那是,那男子不是她爹丁盛吗?

玲珑的目光多了几分震惊,她呆愣地看着那与他对立而站的人。“爹,您怎么来了?大xiao jie,你……”

玲珑只是性子单纯又不是真的傻,都到了这个地步她不可能会猜不出这是怎么一回事。

想必,应该是她们之前来倾雪阁的时候被爹爹给瞧见了,爹爹便直接跑去将这事告诉了大xiao jie官清颜,官清颜这才特意跑到这里来堵她们的。

这下怎么办?官清颜讨厌官七画又不是一天两天的,她今日偷偷溜进将军府还来这倾雪阁找东西,若是被官清颜抓了个正着她怎么可能会放过她的七画姐姐。

而同样的,不仅玲珑看见了对面的丁盛,对面的丁盛也已然对了玲珑的目光。

第一百五十一章 被抓正着

他的脸还挂着讨好的笑,但是在看到玲珑之后那讨好的笑便成了装模作样的责怪。

“玲珑!”隔着一片小小的空地他皱着眉,面露凶相地瞪着玲珑。“你今天到底来这干嘛来了?还有你偷偷带进来的那两名女子,她们到底去哪了?都乖乖说出来,告诉大xiao jie,大xiao jie一定会对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既往不咎的。”

丁盛又像是哄骗又像是恐吓般地朝玲珑拼命地使着眼色,想要玲珑配合他。

他跑这一趟其实也不容易,原本是打算去向玉瑾要酒钱的,但谁知道到了住处却正好撞见她们好几个人在房不知密谋着什么。

青画他丁盛不认识,但是里面那个官七画的声音他还是认识的。

他也知道将军府的大夫人一点也不喜欢那个二xiao jie,他原本算是大夫人的人。也正好因为他最近手头有紧,便想着将这事给去大夫人那报个信,看看能不能从她那捞到一笔赏赐。

但是谁知道他跑了这么远到了前院,连大夫人院子的门都还未进去,便撞见了从大夫人院里走出来的大xiao jie官清颜。官清颜见他跑得这么急便将他拦下问了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丁盛寻思着这大xiao jie与夫人也是一伙的,那跟谁说不是说,只要有赏赐。

于是,他便将他发现的那些事同官清颜一一说了。谁知道官清颜一听到‘官七画’三个字便什么都没说,带着人便往这倾雪阁来了,半点没提他的赏赐的事,所以他也只能也跟过来了。

见着他这个单纯的傻女儿她也是着急,跟谁混在一起不好非要跟官七画那个女人混在一起。将军府的夫人和xiao jie都讨厌官七画,她跟着官七画能讨到什么好处么?

想到这,他便不由的再往前走了一步,看着对面怯生生的玲珑。

“我叫你不要和那个官七画走在一起,你非不听,现在还想帮她瞒着行踪吗?还不快过来,和大xiao jie把事情原原本本地给说清楚了!”

“不必了。算她不说本xiao jie也有办法自己查到。”终是有些忍不了丁盛在一旁聒噪,官清颜厌恶地瞟了他一眼。“好了,这次算你报信有功,袖月,带他去账房领二十两银子算是本xiao jie给你的赏赐了,滚吧!”

旁边,官清颜的贴身丫鬟袖月见自家xiao jie都发话了,便转过头对丁盛道。“xiao jie赏赐你二十两银子,你现在和我一起去取吧!”

话说丁盛他等的是官清颜这句话,见有银子拿顿时将他后面那女儿给忘了个一干二净。一个眼神都没有再留给玲珑,他对袖月那张好看的脸贪婪地笑了起来。

“好啊好啊!袖月姑娘这边请。”

说着,便跟着袖月往将军府账房的方向而去,利索地撇下了心正惴惴不安的玲珑。

靠着倾雪阁破旧的房门站在那屋檐之下,玲珑被官清颜那chi rén的目光看的一个劲地想要往后退。然而再退后背便抵了那坚硬的木门。

“你,玲珑,说吧!官七画那小jiàn rén到底在哪?她们这次偷偷跑进我将军府又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官清颜这回带来的不只有侍女,还特意差人唤了好几个力气大的家丁跟她一起来。为的,是要给官七画颜色看。

以前她躲在睿王府,算她找杀手去也堵不到她,可今日却是她自己找门来的。这可是她自己作死,非要闯到她的跟前来,那不是找死该是什么?

但玲珑又是何种人,算是让她出卖自己她也不可能会将对她恩重如山的官七画给出卖出去的。

即便心害怕,即便自己胆子小,玲珑却还是将头高高地抬起强迫着自己正面对官清颜那狠毒的目光。

“没有,这里没有别人!是玲珑无聊,自己来这里坐坐的。”

这样拙略的谎言别说官清颜不会相信,连玲珑她自己都觉得苍白。但是如今这情况,她是真的找不到什么更好的理由了,只能这样敷衍官清颜了。

而听了她这话,对面的官清颜却是嗤笑一声。“玲珑,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和你一样蠢吗?本xiao jie这么好骗吗?你不说是么,你以为你不说本xiao jie找不到人了么?”

官清颜说着,便对旁边的家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前将玲珑拿下。

“先把玲珑那jiàn rén给本xiao jie拿下,然后你们都去那破阁子里搜。这么点时间,我不信官七画还能从这里跑出去了。”

“是!”

得令的家丁们一拥而,玲珑甚至连反抗的动作都没有便被那些身姿矫健的家丁们拿住。

“你,你们……”

玲珑心下顿时焦急了起来,拼命地在那些家丁的手下挣扎起来。但到底是力量悬殊,她挣扎了半天无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家丁大步走进了那倾雪阁,开始在里面搜查了起来。

玲珑一时间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正想大叫几声给官七画她们发信号。谁知才刚张开嘴,还未来得及发出一点声音从一边突然行来个女子的身影。然后随着那身影的到来,玲珑的脸便立刻连续挨了好几个巴掌。

“小jiàn rén,竟然还想给里面的人发信号,该打!”

那女子看着身材娇小,可那巴掌落在脸却是掌掌到肉,玲珑被她打得两眼一黑险些背过气去。两片脸蛋挨了打很快便红肿了起来,玲珑一个没有忍住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啦地从脸落了下来。

脸传来火辣辣的痛,玲珑抬头这才在模模糊糊看清了眼前之人的样子。

这个女子她认得,是将军府大xiao jie官清颜身边两名大丫头的一名。名唤清词,与方才带走她爹丁盛的那名袖月一起,是府专门伺候大xiao jie官清颜的等丫鬟。

而待她反应过来,那些家丁已然都走进了那倾雪阁。玲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瞪着一双含着热泪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那黑洞洞的出口。生怕自己一个松懈,下一刻便会看见青画和官七画被家丁们带着从那地方走出来。

这倾雪阁这么大点地,那些家丁们在阁里里外外找了个遍,虽然找到了有人进来的脚印,但是却并没有找到丁盛所说的那两个人。

于是,并无所获的他们也只能灰溜溜地从倾雪阁退了出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乱棍打死

“禀大xiao jie,这阁子里面并没有人!”

那些家丁站在门前,告知官清颜他们最终搜查的结果。!

听到这消息,官清颜眉头一皱倒是率先生气了起来。

“怎么可能没有?你们可给本xiao jie找仔细了,两个活生生的大活人被这么多人看着还能藏到何处去!再搜!”

那些家丁一个个被官清颜骂的狗血淋头,看了官清颜一眼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还是进去再搜查了一遍。

但是这一遍与方才那一遍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那些家丁们将倾雪阁所有的房间里里外外地搜了个遍,甚至连房顶也有人去看了。但是最终,得出的还是与之前一样的结论,这阁子之除了一堆摆放的乱七八招的摆件外便再没有了旁人。

而终于见到那些家丁连着搜了两遍却还是空手出来,玲珑心那颗一直在砰砰乱跳的心也逐渐安定了下来。她不知道官七画和青画到底到底在搞什么鬼,也不知道她们到底去哪了,不过不管她们怎样了,反正没有被大xiao jie的人抓到好了。

如果是她们早察觉到不对,在那些家丁进去之前便离开了将军府那更好了。找不到人,大xiao jie是不能把她怎么样的。

这样想着,玲珑之前一直在流的眼泪渐渐的也止住了。

一双红彤彤的眼望着那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的官清颜,玲珑的眸划过一丝快意。每次都是官清颜仗着自己的身份欺压她们这些下人,现在见她被气成这样玲珑的心也是解气的。

而与她这边的快意不同,官清颜这回真的是要气炸了肺。好不容易才逮着官七画自投罗,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竟然人没了?她一得到消息便赶紧赶了过来,不止自己来了还带了这么多家丁,为的不是想要好好整治整治官七画么?

可是现在她人却不见了,这让今日白白跑这一趟的她如何解气。

“xiao jie,看来她们应该是早知道风声了先跑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清词见官清颜脸的气看着好像消了一些,这才趁着这个机会前问了问她。

“还能怎么办!这jiàn rén竟然跑得这么快,又让她逃了!”官清颜一说到这事便是一肚子的气,目光瞟过那破败的倾雪阁再往下最后竟落在了玲珑的身。

不知想到了什么,官清颜前几步,直接越过眼前的清词来到了玲珑的跟前。

伸出手,留着长长指甲的手指扣住了玲珑精巧的下巴。官清颜低下头,一双漆黑的双眼映出玲珑慌张无助的表情。

“你一定知道,官七画她们到底去了哪里。”官清颜脸虽然是微笑着的,但是手越来越重的力道却暴露了她现在十分不耐烦的心情。“还有,她们今天来这里到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若是你今天将这些事情都给本xiao jie讲清楚了,本xiao jie不止会放你走还会赏给你们一大笔银子,但是如果你不说,本xiao jie今日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头抬了起来。“到底怎么选择,看你自己的喽!”

尖利的指甲深深嵌入玲珑下巴处那娇嫩的皮肉当,玲珑疼的一颤一颤的。最后,她并没有思考多久便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玲珑什么都不知道!”

她怎么可能会出卖官七画呢?玲珑记得,自小自己的母亲便对她说过,一日为主终身为主。官七画的母亲蓝雪鸢对娘亲玉瑾有大恩,二人又是主仆关系,所以从小她对官七画都是护着的。

更何况,现在的官七画为了她们母女二人做了这么多事,既是主仆间还夹杂着恩情,她不会出卖官七画。

看玲珑的眼神坚定,且官清颜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她松口,顿时她便厌烦了起来。

“玲珑,本xiao jie知道你和官七画是好姐妹,但是感情再好也不能拿来当饭吃。你玲珑可是我们将军府的人,帮着外人算计自己人,你是这么忠心的?”

知道官清颜是在忽悠她,玲珑干脆撇过脸连看都不愿再看她一眼。

“不,我的主子不是将军府是二xiao jie官七画,她说了,她过两日便会将我从将军府里要出去,我……”

直到说到这里,玲珑才陡然意识到自己仿佛说错话了。即便官七画确实是这样打算的,可现在事情到底没成,她却一不小心便将这消息告诉给了大xiao jie官清颜。若是官清颜知道这件事之后,暗地里做手脚……

玲珑已经不敢再想象下去了。

不过已然由不得她不想,她刚才的话官清颜可是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的。什么叫做不是她将军府的人,什么叫做要接她走?她官七画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啊!竟然连她将军府的主意都敢打!找死!

心头的怒火本一燃即着,现在有了玲珑给的火苗官清颜心的邪火更加得势了。放开她的下巴,官清颜在庭院直起腰来。

“既然你这么喜欢你的二xiao jie官七画,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对她忠心到什么地步。是不是到了阴曹地府,你也还愿意尊她为主!”

拍拍手的灰,官清颜退后几步。待自己站到较安全的位置之后才对旁边候着的家丁挑了挑眉。“既然她这么想离开将军府,那本xiao jie给她这样一个机会。来人啊!贱婢玲珑目无尊长,冲撞了本xiao jie,现在立刻将她给本xiao jie乱棍打死!”

什么?

乱棍打死?

直到这时,玲珑才猛地抬起头来。眼害怕一闪而过,她恨恨的双眼映出官清颜脸那一抹得意的笑。

“怎么样,只要你交待清楚本xiao jie刚才问的问题,本xiao jie大发慈悲地放了你。如若不然,那你便和你那二xiao jie去阴曹地府相见吧!”

无疑,现在的玲珑的内心是十分挣扎的。她不想死,但是她也不想官七画死。

定定地瞪着眼前盛气凌人的官清颜,玲珑咬咬牙毫不留情地便拒绝了她的话。“即便死了,玲珑也绝不会出卖主子。大xiao jie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官清颜扯起嘴角凝结出一个残忍的笑。“好好好,既然你这么忠心,那本xiao jie成全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本xiao jie!谁要是下手最狠,本xiao jie随后便赏他整整一百两银子!”

第一百五十三章 痛彻心扉

那可是一百两银子啊!够一整个家庭花好几年的钱,在场的都是将军府的家丁没有谁见到这么大的you huo会半点不心动。!

那些家丁得了令,一个个便如豺狼虎豹般各自拿了棍子冲了来!

玲珑甚至连一声尖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便被那些人死死地按在了地,棍棒一下一下不曾停歇地落了下来,将她原本瘦弱的身子砸得越发佝偻。

“啊!”玲珑到底也是个还未真正长大的孩子,那么多的棍子朝着她抡下来她忍了一会儿便忍不住了。那一声声的痛呼从牙缝间溢出,和着从口流下来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焦黑的土地之。

冰凉自四肢百骸传来,和着身那无处不在的钻心的疼。玲珑的额头抵在坚硬的地面之,泪水也不知从何时落下一颗一颗砸落在地,像是一个人临死前最后的呐喊。

不知他们到底打了多久,玲珑这般软软地趴在地一动不动,现在的她连大口呼吸一下空气都需要莫大的努力。

鼻尖似乎闻到一股血腥味儿,那令人作呕的味道充斥在她的周围,玲珑如今只要随便动一动便能感受到那血液在她身体各处流淌的滋味。

“怎么样?还是不肯说吗?”

眼前一片模糊,玲珑只知道模糊自己的下巴又被rén dà力地挑了起来。

官清颜的声音冷冷地响在耳畔,“现在你还没死,要是及时送去医治修养一阵子什么都活好起来的。所以,你现在还不打算说吗?只要说出她们的藏身之地和今天来这的目的,本xiao jie立刻便放了你!”

但听到她这般说,玲珑却只想笑。官清颜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了,现在挨打的是她,可若她将官七画招出来以她的性子一定会以此为借口去寻官七画的麻烦的。

她玲珑虽然单纯,但是也听娘亲说起过。七画姐姐虽然已然贵为王妃,但是她的那名丈夫是京有名的残暴之人,若她偷偷跑进将军府的事被她那位王爷夫君知道了,他一定是不会饶过官七画的。

七画姐姐为了她们已经被那王爷责罚过好几回了,她怎能恩将仇报。

不,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她丁玲珑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

思绪已经开始模糊了,玲珑感受着从下巴传来的尖锐的疼痛突然有些想笑。于是,便真的弯了弯唇笑了起来。

这样的场景她真的太过熟悉,从小到大她十几载人生最不缺的是毒打和责骂。在家被醉酒的爹爹打,在将军府被嚣张跋扈的大xiao jie打,有时做错一点事还要被府的管事赏板子。

她的人生,为何这么艰难?

玲珑笑着笑着,不觉有泪水亦顺着脸的沟壑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

无人知晓,在她年轻的皮囊之下藏着的是如何苍老的一颗心,自从她懂事事起爹爹和娘亲便日日吵架。因为爹娘的缘故,将军府那些与她同龄的孩子都不愿和她一起玩,还愿意和她待在一起的只有张她几岁的官七画。

哪时的官七画虽然胆子也小,也懦弱,但是对她确实极好的。她性子弱但是却有着一颗永远憧憬美好的心,玲珑记得以前她还没有出嫁之时,也曾和她一起想象过他们未来的样子。官七画的愿望很简单,嫁一个对她好的男人,然后离开将军府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而她的愿望呢?玲珑眯着眼睛终于算是想起来了,她的愿望是带着娘亲离开离开这个有那个男人的地方。她不想再被这样一个父亲毒打,也不想自己的娘亲永远生活在水深火热之。

她记得,年少的她们曾约好要一起离开将军府,然后再找一个没有人人认识她们的地方,你住在我的隔壁,我住在你的旁边,一起安安稳稳地走完这一声。

她也记得,在刚才,官七画跟她们说过,说再过几日便会去求将军将她带走。

天知道,那一刻她的心是如何激动与开心的。可是,看现在的样子,她怕是……去不了了。

想到这,玲珑突然发出一声剧烈的咳嗽,从口猛地咳出一口血喷在了眼前官清颜那雪白的衣袖之。

“jiàn rén,竟然还敢将血吐到本xiao jie的衣服!来人,给我打,恨恨地打,既然她什么都不说那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了!死了死了!”

依稀间,仿佛听见官清颜尖利的声音响起。

玲珑只觉得自己原本紧紧被扣住的下巴陡然一松,然后身那才停歇了一会儿的棍棒又再次如雨点般落了下来。

疼痛太多渐渐的也麻木了,她紧紧地皱着眉头,因为疼痛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意识溃散,但即便如此她口仍旧含糊不清的念叨着那样一句话。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我终究是要先走一步了。

对不起,在以后的日子里,玲珑再也不能陪七画姐姐一起等到人生真的安稳了的那一天了。

对不起……

夜幕在天边降临,盛京的万家灯火陆陆续续地在地平面汇聚成一条又一条的长龙。

当地窖的官七画和青画终于找到隐藏在地窖里的机关,打开机关从黑暗的地窖里走出来之后。迎接她们的并非是光明,而是倾雪阁如死一般的寂静。

青画扶着官七画在那一片凌乱的屋子站定,看着眼前这明显已然被人动过了的物件,她们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看到了惊疑。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刚才有人来过这个地方了?

官七画的目光在地面环视过一周,只见地面的脚步凌乱一看知道闯进来的应该不止是一个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才那地窖密封性很好,以致于她与青画待在里面竟然连外面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不过即便如此她们也并不是很担心,这倾雪阁早荒废按理说应该是没有人会过来的啊!

“王妃,这是怎么回事?”青画瞥一眼脸犹带着惊疑之色的官七画,这般问道。

而她的话音才刚落,便见得身旁的官七画突然抬头,一双清澈的眼忽而染浓重的恐惧之色。

“不好!玲珑!玲珑不是还在外面守着吗?”

而经她这一提醒,青画也迅速反应了过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回光返照

是啊,之前她们进来找东西的时候,确实是将那个名叫玲珑的小姑娘留在外面了。

如果这地方真的进了旁人,那一直守在外面的玲珑岂不危险了!

想到这,青画心也不安定起来了。

“王妃,我们快出去看看!玲珑一定不会有事的。”

还不等她说完,官七画便提步匆匆忙忙地带着她往倾雪阁的主堂走去。

心一直忐忑不安,官七画每走一步都只觉得自己心的担忧又加重了一分。而等她终于行到倾雪阁主堂门前,那种担忧竟真的成了真。

房门并未大开,但是通过那打开的一小条缝官七画还是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外面站着的人影的。

那并非一个人,也并非几个人,而是一大群人。一大群人围在那里一动不动,到底是在干什么?

官七画已经不愿再继续想下去,快步往前面跑几步。而因为距离的拉进,她也渐渐听到了从那房门之外传来的属于女子的喑哑痛呼声。

那是谁?官七画只觉得眼前一黑,她险些摔倒。

她知道那是谁,那分明……是玲珑的声音!

“王妃!”察觉到现场气氛的不对,青画第一个反应是要保护好官七画的安全。一手拉住官七画的手臂,她正想让官七画先走。但是此时的官七画又怎会配合她,一甩手便将自己从她的掌挣脱了出来。

然后在青画还未来得及做出下一个反应动作的时候,官七画便朝着那破败的木门冲了过去。

“嘭”地一声巨响,那原本的没关的门很轻易地便被撞得大开。

青画见状心知不好,已然阻止不了官七画了,那只能向外界求救了!她跑到倾雪阁另一边的窗户前,从身撕下一片白色衣的碎片,然后对着天空轻轻地吹了一阵口哨,然后便是焦急的等待。

不过也没有让她等太久,一会儿便有一只青色羽毛的小鸟飞到了她的跟前。

看到它青画这才轻松了一口气,迅速将那白布条系在了青鸟的腿,再拍一拍那鸟的头鸟儿便如一道利剑往天空飞去了。

直到做完这一切,青画才转身追随着官七画而去。

而另一边,随着那一声巨响,一声常服打扮的官七画这般闯入了众人的视线之。

“你,你们在干什么?”

空气弥漫着令人无法忽视的血腥之气,因为那些家丁的阻挡官七画并不能完全地看到玲珑。只能依稀瞧见,那些人的身前似乎躺着一个身材娇小的人。

“玲珑……”

官七画的声音瞬间变得沙哑,她不想承认那是她的玲珑,但是理智却一遍一遍的在告诉她,如果不出意外那个人是玲珑。

“是你,果然是你!官七画,你终于肯出来了!”因为方才的巨响,在场之人都有些怔愣,而只有官清颜一人在看到官七画的时候脸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她想挑衅官七画,可官七画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去理小丑一样的她,伸手推开一个个挡在她跟前的将军府家丁,官七画终于来到了那个躺着的身影的跟前。

一切不出所料,却又在她的预料范围之外。那个人,当真是她的小玲珑。

“滚开!”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官七画从未这样失态过,一把推开那还站在玲珑身边之人,官七画冲前去扑在地小心翼翼地将浑身已然没有一处好肉的玲珑给扶了起来。

“玲珑,玲珑,你还听得到我说话吗?我是官七画,我是官七画啊!”

话音未落,泪水便已然坠下。

官七画红着眼睛,小心翼翼地将翻转过来的玲珑放在自己的腿然后伸出手帮她将那和着血水贴在脸庞的发丝打开。

那张苍白的脸终于出现在她的视线当,官七画看着几近哽咽。

“玲珑,是我不好是我把你一个人留在外面,你睁开眼睛,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好不好?”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痛呼,手底下的玲珑抖了抖睫毛竟然真的慢慢将自己的眼睛睁了开来。

甚至,她微微抬起头还对官七画笑了一笑。“七画姐姐,你出来了!”

一线泪水从眼角蔓延开来,即便到了这样的时候她的脸却依旧朝着她绽放开了最美的笑容。

“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她眨眨眼,目光澄澈。“还好,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那一面留着泪,却一面微笑着的脸庞,官七画看了只觉得心的酸涩更加浓重。

一把抱住女孩冰凉的身体,官七画抬起袖子细细地帮她将脸的泪与鲜血都一一擦净。

“你没事的,不怕,七画姐姐会医术,姐姐这救你,姐姐马的救你!”

见她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真的清醒了过来。官七画无的高兴,只要她坚持住,她会救她的,她一定会救她的。

官七画这般想着,一直在微微颤抖着的赶忙将玲珑垂在一边的手腕给拿了起来。

对!她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她是大夫她能救人,她也一定能将玲珑给救过来。

原本满含着希望的双眼,却在指尖搭在玲珑那瘦小的手腕之时瞬间暗沉了下来。

即便现在她心很慌,可脉象她却不会看错。玲珑如今这脉象,若她不是弄错了的话,这已然是将死之人的脉象了。

不,不可能?怎么会?

官七画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她不信邪只得再给玲珑重新把了一次脉。但是那脉象,却好像一点都没有变化。

难道老天爷真的这么心狠,真的连这么年轻的一个生命都要收走吗?

官七画检查了好几遍,可那脉象的结果却一直都没有变化。

脉象告诉官七画,眼前的女子她已经无法施救。作为大夫的她本该明白人之性命的得失本该顺应天道,这不是她想要改变能改变的东西。

但是别人都可以死,可为什么会是玲珑。她学了医术,不是为了救人性命吗?可是现在,为什么连她最亲近的人她都救不了?这样的医术,到底有何用处?

那么她现在对着她笑,还能与她说话,难道只是因为……回光返照?

官七画的目光落在怀玲珑那苍白的脸颊之,久久无言。

而玲珑似乎也看出她那说不出口的难过,手腕一抬反手便握住了官七画那颤抖着的,明明已经知道结果了却又仍旧一次次帮她诊脉期待着下一次的结论能推翻之前结论的手。

第一百五十五章 血海深仇

“七画姐姐。 ”她开口,脸笑容更加灿烂。“不要白费力气了,玲珑知道,玲珑活不了了!”

那指间传来温凉的触感,官七画反握住她的手,闭眼睛任由痛苦自眉间蔓延开来。

“玲珑,对不起!”

除了说这三个字,官七画已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什么才好了。她现在无的责怪自己,当时的她怎么这么糊涂呢?怎么会将玲珑独自一人扔在这倾雪阁外面呢?

不,不,也许从一开始是错的,她今日本不应该来将军府。若是她没有来,那今天不会有这么多事,玲珑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

一切都怪她,都怪她!

愧疚与难过堵在胸口,令官七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只能紧紧地抱着玲珑,像是……抱住了她最后的一点生命。

而官七画还兀自沉浸在悲伤之,那边的官清颜却已然反应了过来。

长指一指官七画,她对着那些呆愣在原地的家丁们下达了命令。

“你们,还有你们,还在这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乱闯将军府的贼人给本xiao jie抓起来!”

她这话说完,那些家丁虽动了动但是却倒也没有一个真正敢走前来,拿下官七画。

官七画以前本是将军府里的人,在场的家丁之也不少人认得她。且大家都知道,官七画前一阵子出嫁嫁给了当朝陛下的弟弟睿王爷当王妃。即便传闻说她并不受宠,可她大小也是个王妃啊!

擅自捉拿当朝王爷的王妃,他们只是个无官无爵靠着每月工钱度日的家丁,这罪责他们可万万承担不起啊!

见那些家丁竟然还在犹豫,官清颜当下便怒了。

“你们这些饭桶,每到要用你们的时候你们顾虑这顾虑那!这个女人,她不是什么睿王爷的王妃,是一个胆敢闯进我将军府里偷东西的贼。你们快快将她拿下!若是后面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本xiao jie的命令本xiao jie自然会负责!是追究不到你们这些下人身的!”

见官清颜已然对他们的安全作出了承诺,那些家丁当下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一个个扔了手的棍棒便要来拿官七画。

然而他们的手甚至连官七画的毛都没碰到,便被一根不知道从何处飞来的棍子给打退了好几步。

“什么人?”

那些家丁后退,循着那棍子飞来的方向往倾雪阁的大门处望去,便见得一名身着劲装的女子出现在那木门之。

“放肆!我睿王府的王妃,也是你们敢碰的!”

青画说完,一个闪身便来到了官七画的身旁。因为这次出门轻便,所以她并未带自己的武器,只能一手拿了一根棍子做出护着官七画的动作。

而这女人,明眼人一看她的身姿和手法差不多能看得出来,她是个会武功的。且方才一棍子下来打退了他们一群人,这可半点不像是只有点三脚猫功夫的,这人竟还是个练家子。

感受到从旁边传来的各式各样的打探目光,青画脸一丝表情也无,只紧紧握着手棍子冷冷地盯着那些人。

“你是……官七画的丫鬟?”官清颜以前见过好几次青画,如今自然是一眼便将青画给认了出来。

且不止见过她,她还知道官七画身边的这名丫鬟不是个简单角色。本以为不过是有些武功傍身,却没想到这女子武功竟然这么厉害,一出现便打退了好几名家丁。

不过这又怎样,这是将军府是她官清颜的地盘,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凭这样一个丫鬟,也敢阻挡她今日收拾官七画那jiàn rén?笑话!

官清颜侧目瞥了一眼一直低眉顺眼立在她身边的清词,“你,快去,将府能用的侍卫都调过来,将这破落的倾雪阁给本xiao jie统统围起来!本xiao jie今日,要来个关门打狗!”

从前的她向来不将官七画这样的人放在眼里,但是出嫁之后的官七画却实在是太猖狂了!目无她也罢了,明明知道太子是她的人她却依旧想方设法地来勾引太子殿下。

官清颜还记得,回进宫还有人同她提起过,说在前一阵子还看见官七画和太子殿下众目睽睽地抱在一起呢!她其实早想收拾她了,可恨的却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现在好了,她不去找官七画官七画却自个找门来了。这样好的机会可是老天爷送给她的,她自然是的好好珍惜的。

“是,奴婢这去!”

抬眸看了一眼官清颜,清词点点头没有耽搁转身便出了倾雪阁的院门。

等清词离开了,官清颜这才回神微笑着看着眼前正抱着玲珑流泪不止的官七画。

“喂,这小jiàn rén应该快死了吧!你打算一直这么抱着她,也不关心关心你自己?”

她这话是对官七画说的,但是官七画正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与痛苦,根本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盛气凌人的官清颜。

怀玲珑的脸色越来越差,官七画知道她如今正在一点一点地步入死亡。但事对此,她却一点改变的能力都没有。

静静地看着她,官七画看见呼吸已经渐渐急促起来的玲珑微笑着伸出手替她擦了擦脸的泪水。

她还听见她那轻轻的声音响起,她说。“七画姐姐,你还记得你以前的愿望吗?一座草房,一个知心的丈夫。愿你早日找到那个能陪你一辈子安稳的人,愿你永远我幸运。玲珑,再也陪不了你了……”

说完这句话,便如同用尽了她这一生最后的一点力气。玲珑的手无力地坠下,落入尘土悄然无息。

而久久无言的官七画亦在这一刻突然脸色一变,猛地从喉咳出一口鲜血来!

“玲珑……”她沙哑着嗓子喊,“玲珑!”

鲜血顺着嘴角落下,滴在神色的衣襟,只在那布料留下淡淡的一层黑渍。

官七画眨眨眼睛,只觉得胸口火辣辣的疼。她觉得自己现在最想做的事情便是不顾一切地大哭一场,但是却没有眼泪。

她那一双眼睛,已然没有了泪水。

有的,只是刻骨铭心的恨意,那滔天的恨意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官七画抬头,那血红的目光落在官清颜的身,仿佛带着滔天的血海深仇。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触即发

即便是向来嚣张惯了的官清颜,一对她这目光都不自觉地感到后背一阵冰凉。 怕官七画会暴起伤人,她只得稍稍往后挪了一小步。

然后才敢回瞪官七画,“你看什么看?不是一个贱婢吗?你可给本xiao jie看清楚了,现在的她是将来的你!所有敢跟本xiao jie对着干的人,最后都无非是这样的下场!”

“哦!”沉寂了这么久的官七画看着玲珑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轻轻地将她放在地面之,然后便站起了身来。“官大xiao jie这么自信,你能动得了本王妃?”

那清朗的目光没有了刚才的脆弱,有的只是那一层层结满的寒冰,透露出无尽的寒意,令官清颜看了亦觉得有些害怕。

不动声色地再往后退了一步,官清颜的目光一瞥落在那些一直还都在与青画对峙着的家丁身。

“你们这些废物,还傻站在这干什么?没看见这贱女人都站起来了么!都给我,表现勇猛的我重重有奖,不敢的从明日起便都到后院去给本xiao jie打杂!”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且官清颜这还是恩威并施,那些家丁即便想观望这保全自己,可也承受不了被发配去后院干那挣钱少又脏累的打杂活计。当下也没有办法了,只能狠狠心咬咬牙跺跺脚纷纷从地捡起棍子朝着官七画一齐冲了过去。

不过是几个家丁,即便力气常人要大些但他们还不至于入得了青画的眼。

只见青画挥动着双手,那两根棍子便如同有了生命在那些家丁只见飞来舞去,一会儿便将那些家丁一个个打了出去。

而在这时候,官七画也没有闲着,提着裙角放下了玲珑的她一步一步地慢慢朝着官清颜走来。

她脸还挂着一丝微笑,但是微笑又带着那一股子寒意,两者夹杂在一起便是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官清颜被她那双眼睛瞪得心底发毛,原本想让清词挡挡的,但是一回过头她才想起清词方才不是已经被她叫走了吗?

见此情形,官清颜只能瞪了一眼那些站在旁边看戏的侍从们。

“你们,你们也去,将那官七画给我拿下!”

她的那些侍从净是些女子,又因为官清颜年纪小官夫人给她选的侍女们大多也是如她这般年纪的。让她们看看戏还行,让她们真的赤手空拳地来拿人,那真是笑话。

但是官清颜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这么多家丁围着这官七画竟然一点都不害怕。她这次过来,除了侍从带着的家丁虽多但现在却已经被青画一人给缠住了,她又不会打架总不能让她这个大xiao jie亲自阵去拿人吧!

见旁边那些侍女们还踌躇着不愿前。官清颜顿时便火了一抬手便打了自己身边那丫鬟一个响亮的巴掌。

“怎么,你们难道连本xiao jie的话都不听了?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不敢拿,你们是想本xiao jie把你们这些没用的人都卖进窑子里吗!”

这番话不可谓无用,一听到这样的话那些原本有些不敢前的侍女个个都打起了精神来,因为谁不都想被卖进窑子里,所以只能一个个硬着头皮开始来抓官七画。

而那边的青画虽然看到了,但是她只是一个人到底只有两只手,被身前的家丁缠住身形她一时间还来不及来救官七画。只得赶忙出声提醒,“王妃,她们来了的,你小心!”

“嗯!”官七画淡淡地应了一声。

说句实话,她现在的眼能看到的只有官清颜一人,她今日想要杀的也只单单是官清颜一人。那些一个个看着没有什么战斗力的侍女,她半点都不把她们放在眼里。

所以当第一个侍女冲来的时候,官七画一把便抓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腕拧着往后一剪。然后另一只迅速出招,从那女子的发鬓间抹过,官七画拔下那女子发间的一只银钗紧紧地抵在了那女子娇嫩的喉间。

“你们可都别来了,若是谁还敢我对她不客气了!

冷冷的声音响起,那些侍女原本胆子小,被官七画这么一吓当下真的停在了原地。

官七画抬头望望天,夜幕已经降临,远处传来暖huáng sè的灯光,而天星子亦一颗颗在天幕显现了出来。

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官七画唇边勾起一抹笑。一手挟持着那女子,一边慢慢地朝官清颜那边走了过去。

“你,你干什么?”

官清颜虽然是个从小不知人情世故的大xiao jie,但是官七画眼那毫不掩饰的杀气她却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看见官七画朝她走来,她当下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连连往后退。

一边退,还一边朝旁边喊着。“拦住她,拦住她,拦住她本xiao jie有赏!”

但是那些侍女到底还是怕死的,一时间并没有人敢来。而官七画便看准了这个时机,突然将手控制住的那名女子往旁边一推,她朝着官清颜直接冲了过来。

没错,她的目标原本是官清颜,她想杀车那个人也只有官清颜。

玲珑,那样活生生的一条命因为她的一时不快,便永远地陷入了黑暗之。可她官清颜为什么还能在这耀武扬威的指示别人来拿她?

凭什么,到底凭什么?因为她是官家的xiao jie,可以这样随意地草菅人命吗?

玲珑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这辈子最错的事情是认识了她!

因为她,所以她死了。可官七画发誓,她绝对,绝对不会让官清颜这么了了这件事情。

杀人偿命,她一定会给玲珑报仇,一定要让官清颜得到她应该付出的代价!

眼看官清颜那惊恐的脸在眼前,官七画微微地笑了。她是大夫,她知道一个人什么地方最脆弱,即便手只有这这样一支簪子她亦一定能要了官清颜这条狗命。

但是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她快要抓住官清颜的那一刻,却突然有个黑影从天而降。

那黑影动作极快,几步闪身到了官清颜的身后,然后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她突然伸出手直接一掌拍在了官七画的胸口。

一股巨大的内力从那一只粗粝的手掌传来,官七画只感到喉一阵腥甜,然后人便直接被那掌风打飞了出去。

“王妃!”

第一百五十七章 无耻威胁

这边终于算是解决了那些缠人的家丁,青画一回头这才发现官七画那边竟然已经出了大事。!

一把扔了手的木棍,青画顾不得许多赶忙前,挪过几步将眼看要摔到地的官七画给扶住了。

然而官七画才刚刚站定,一张嘴便又从口吐出一口鲜血。

胸口处传来钝钝的疼,官七画眯着眼睛抬眸往官清颜的身后望去。这才发现她身后站着的竟是一名女子,而且还是个挺眼熟的女子。

官七画只觉得她长得着实是熟悉,自己回神细细想了片刻这才想起这女子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的。若她没有认错人,这人不是之前她有一次和叶陵一起潜进将军府时,从房顶瓦片看见的那个杀了黑刀门刺客的女子吗?

可是,这女子不是官夫人的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官夫人她也听到了这里的风声,她也来这里了?

仿佛是为了证实官七画的猜测,下一刻从倾雪阁的院门外便传来了一道沉稳的女声。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睿王妃来了!玉染,不得对睿王妃无礼!”

官七画伸手扶住自己的胸口,随着那声音望去下一刻便望见了那个被一众丫鬟侍女簇拥而来的高贵妇人。

这是将军府的女主人,官夫人。

若说以前,官七画对官夫人多少还是带着一些敬畏之心的,可自从知道了自己的娘亲是被这个毒妇害死的之后,她便不自觉地对她生出了抵触之心。

那可是间接杀了她母亲的人啊,她怎么可能还能像以前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那样对她。

而且算是以前,她也仅仅只是有些敬畏,官夫人纵容官清颜欺辱她这么多年说不怨那怎么可能呢?而现今,只不过在这怨之又加了恨而已。

官夫人又是何等敏锐聪明之人,看到官七画身后的倾雪阁再瞧瞧官七画那看她的眼神,她差不多便知晓官七画现在对她是什么样的态度了。

目光轻飘飘地从地躺着的玲珑身瞥过,官夫人抬眸望了一眼官七画。

“谁能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以她的能力,看看眼前情形再结合之前那名名唤袖月的丫鬟和她说明的前因,她差不多能猜出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为什么非要有此一问呢?自然,也是有她的考量……

而等她才刚将这话说出来,旁边的官清颜便抢着回答了起来。

“娘亲,你可来了,你可要给女儿做主啊!这个官七画今天鬼鬼祟祟地潜进我们将军府,不知道是来做什么的。我不过叫人将她拿下,她便冲请来,险些将我给伤了。”

听到自己的女儿险些受伤,官夫人那一派端正的脸这才露出一丝担忧。

侧头将官清颜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见她除了发髻有些乱之外便没有了什么别的伤处,她这才放下心来。

抬头,冷冷地对官七画充满恨意的目光。官夫人索性也不同她做戏了,直接了当地说。

“官七画,虽然你以前也算是我将军府的人,但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今日你这身打扮闯进我将军府,到底是想做什么?”

听到她这样明知故问,官七画险些笑出声来。

她道,“官夫人,你说我是因为什么?我为何会来这里,为何会对你女儿动手,你不应该我更清楚吗?”

官夫人不是傻子,她自然听得出官七画话之意。想起曾经她亲手做过的那件事,官夫人只感到一阵警觉自心底油然而生。

没错,当年她确实是算计了蓝雪鸢,但那是因为什么?因为蓝雪鸢太猖狂了!

她一个从江湖而来没有家世也没有名分的小妾凭什么敢跟她争宠!她可是这将军府明媒正娶的大夫人,可那是的蓝雪鸢不仅夺了她的宠,在这府内的地位竟然还号称跟她平起平坐。

那时的她已然生下了官清颜,但是却没有儿子,有了蓝雪鸢之后官将军根本再也没有碰过她一次。为了她的女儿,也为了她的未来,她绝不能让蓝雪鸢先她一步生下儿子。

所以,当日那早被她计划好的一幕才会出现。

将蓝雪鸢和他那青梅竹马的侍卫一起药晕,然后tuo guāng了衣服一起扔在床。

将军不出意料地发了火,蓝雪鸢从此一蹶不振官家大权尽入了她的掌控。

那几乎是她人生打得最好的一次胜仗。可是官夫人也知道,真相是真相,将军当时对蓝雪鸢那么狠是因为他相信了她给他制造的所谓的真相。所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在好好地维护着所谓大的真相。

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以前知道真相的人已经慢慢都被她处理掉了。只留下一个玉瑾,不过看样子也没有多少时日好活了!

可是现在看来,眼前这个官七画好像也知道了点什么。不过那也没有什么关系,这个小jiàn rén早已经在她心该死之人的名单了,她只要一找到机会会杀了她。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只是暂时封住她的口,不能让她找到机会将这事告诉将军。

想到这,官夫人的眉间闪过一丝狠厉。垂眼看了一眼官七画身后那具女子的尸体,官夫人笑了笑。

“官七画,你别在这给本夫人打马虎眼!你身后那小jiàn rén可是因为你的不懂事所以才死的,你可不能让她的娘亲也重蹈她的覆辙啊!”

官夫人这般说完,便对旁边的玉染使了个眼色。“去,把她也带来吧!”

“是!”那玉染点点头,朝着院门外一挥手。很快,便有两名侍卫拖着一名摇摇欲坠的女子从外面走来。

官七画紧紧地那人,当她终于站定在她跟前的时候,官七画的双眼便又不觉红了。

顾不得胸口的疼痛,官七画突然挣开了扶着她的青画,恨恨地盯着眼前官夫人那得意的脸。

“你用她威胁我!”

没错,是威胁!因为那被官夫人押来的女子正是玲珑的母亲——玉瑾!

看着眼前那目光呆滞双眼无神的玉瑾,官七画只觉得胸口更疼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玉瑾身死

因为有玉染的长刀在,官七画无法靠近她却只能远远地看着她,看着她脸斑驳的泪痕,还有那从头到脚散发出来的绝望气息。

“玉瑾姨娘!”官七画沙哑着声音,终是朝她唤出了一句。“是我对不起你们!”

原本已经有一个玲珑死去了,可现在连玉瑾都被她们带来了。她该怎么办?要怎样才能然她们放了玉瑾。

她的身已经背负了玲珑的一条命,不能再多加一条玉瑾的命了。

而对面的玉瑾因为官七画方才的呼唤,这才仿佛回过了一丝神来。她动了动眼珠,目光在眼前搜寻了一下,最后才落在了官七画的身。

“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玉瑾眨眨眼,不觉又有泪水从眼涌出。

怪官七画吗?其实她也是怪的,玲珑毕竟是她的女儿,亲生女儿。她才这么年轻,都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没有看过,她怎么能这样死了呢?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对她们这样的人都这般的不公平,她已经平白被耽搁了一生了,为什么她的女儿却也逃不过这如草芥般的命运。

可这些又是官七画的错吗?

不,不是这样!

那个孩子也很善良,她将玲珑当成自己的亲生妹妹啊!这她都看在眼里。

想到这,玉瑾又无声地笑了。若要怪,便怪这冰冷的世界吧!让人感受不到一丝丝温暖,让人以为美好的生活在眼前,可现实却狠狠地砸碎了它。

她终是对官七画摇摇头,道一句,“不怪你!”

“姨娘!”官七画开口,声音却哽咽得语不成语句不成句。心仿佛被撕裂了一块,内疚,悔恨,这许许多多的情绪如凌迟的刀绞得她不能呼吸。

她现在只想冲过去,抱紧玉瑾姨娘那摇摇欲坠的身躯,可有玉染在间阻隔,青画亦不敢真的让官七画这么冲过去。

“说吧!你到底想要我怎样,才肯放了她?”

不要了,不要了,统统都不要了。蓝雪鸢的遗物固然重要,可玉瑾却是个活生生的人啊!在她的眼,没有什么稀世珍宝能得人命重要。

而对面的官夫人,等的也是官七画这一句话。

脸绽放开一抹端庄的笑意,她定定地瞧着官七画。

“要我放了她,很简单!只要你交待清楚,你今天来将军府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还有,你从这倾雪阁,到底拿走了什么东西,交出来,我把她给你!”

“好!我说,我给,你们不要伤害她!”

官夫人显然也没有想到,官七画妥协得这么快。脸一丝成感都没有,她朝官七画点了点头。

“那便快说!本夫人可不想一直陪你在这耗着!”

官七画眨眨眼睛,正要开口,谁料正也是在这个时候那边一直很安静的玉瑾却突然挣扎了起来。

“别说,别说,不能说!二xiao jie,不能说啊!”许是已经哭了太久,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但因为拼尽了全力那声音便尖利得如同野鬼在哭号。

玉瑾一双无神的双眼陡然睁大,死死地瞪着眼前的官七画。

“不要相信她!”玉瑾朝着她喊道,“二xiao jie,玲珑为你而死,你现在将所有事情都说出来那她不是白死了吗?”

女儿死了,害死她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丈夫。没有谁这一刻的玉瑾更绝望了,她知道官七画不能将那些东西说出来,因为说出来也没用。她玉瑾,已经不想活了……

因为她的突然发狂,现场顿时纷乱了起来。怕她还说出什么不敢说的东西来,玉染见状直接前将玉瑾的嘴巴给捂了起来。

可她到底还是晚了一步,下一刻,官七画便清晰地看见从玉染那葱白的指尖,正有殷红的血水从里面一滴一滴地渗透出来。

玉染被吓了一跳,赶忙缩回手去。而随后,便也让官七画看到了玉瑾脸那一抹苍白的笑容。

“二xiao jie,我走了!”她轻轻地这样说着,脸笑容越发明晰,与方才玲珑临死前那个笑容几乎一模一样。

她们这是在一起嘲笑她吗?嘲笑她每次都说会保护她们,但是每一次最后却都是她被她们所保护么?

官七画双目赤红,再也安奈不住自己的性子,官七画挣开青画那拉着她的手便往玉瑾所在的地方跑了过去。

而一直守在玉瑾跟前的玉染见官七画跑来,下意识地便举起了自己手的长刀。

官七画眼只有缓缓倒地的玉瑾,甚至连那柄刀已然刺入她的肩头她都好像没有感觉到。

但是玉染却还是被这样不管不顾的她给吓了一跳,见官七画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来,她也只得提着刀往后面一闪,这才没有令刀尖刺的更深。

她虽是侍女,但是跟着官夫人这么多年有些东西还是懂得的。这官七画好歹也是睿王的王妃,怎么也不应该令她在将军府受太重的伤。

但是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将目光转向官夫人。官夫人脸亦有一丝不快,不过她倒也没说什么。

除了二人,在场额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那两个狼狈的身影之。

几乎是在玉瑾到底的瞬间,官七画便将她从地捞了起来。

指尖颤抖地搭玉瑾那冰凉的手腕,官七画眨着眼睛方才好不容易才止的泪水又忍不住从里面涌了出来。

“玉瑾姨娘,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也这样?”

那诊脉的手指无力地从玉瑾的手腕滑落,官七画现在除了质问她已然不知该做什么才好了。

鹤顶红,竟是鹤顶红!玉瑾不知何时竟然偷偷地服下了鹤顶红!那见血封喉的鹤顶红,她该怎么解?到底该怎么解?

泪水模糊了双眼,官七画抱着怀已然没有生息了的玉瑾一时间哭的像是个孩子。

第一次感到自己的能力这么有限,第一次察觉到人的生命竟然这么易逝。

玲珑和玉瑾,这两个她在这个世界唯二能称作是亲人的人,今天竟然这样毫无征兆地离开了她。

她以后,在这个世界真的只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容不下一点单纯和美好存在,两个这么善良的人她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因为别人讨厌她官七画,她们两个便接连着为她而死?

官七画不知老天爷竟是如此的不讲理,明明该她承担的东西,为什么非要加诸在别人的身。

第一百五十九章 本王在此

前世,她的亲人逝去的早,她一直都是那样渴望爱的孩子。!

可是来到这个世界,当她遇到了玉瑾和玲珑,她才知道她的人生还是有亲人存在的。他们会无条件的帮助她,包容她,可是为什么也是因为她两条活生生的生命这样没有了。

真的,怪她么?

心痛得难以自抑,官七画一手撑在地面,一手则紧紧地揪住自己手那一缕玉瑾的发丝。

她痛,她难受,心的不适几乎盖过了身体的疼。官七画这般跪在地,任由鲜血从肩纷涌而出,直到鲜血染红大片衣襟亦不自知。

青画见她如此,心底亦不禁升起一阵心酸。

王妃待玲珑和玉瑾的好是她们这些王府下人统统都看在眼里的,王妃真是将玉瑾和玲珑当自己的亲人般对待。大家都知道官七画性子冷清,嫁到王府这么久她甚至连王府的人都没有认清。可玲珑和玉瑾她们到底是不同的,她只会对她们这样心对她们掏心掏肺,可终究一切都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了……

青画脸划过一丝不忍,她前将伏在地的官七画扶起。

“王妃,你怎么了!”

直到她蹲在官七画的跟前,青画才发现不知何时官七画已然止住了泪。

一双漆黑的双眼隐在阴影,虽无法看清她的表情,但青画却依旧能感受到从她眼传来的那令人害怕的冷静。

轻轻地将已然没有生息的玉瑾放在地,官七画并没有拒绝她的帮助,而是握着她的手缓缓地从地站了起来。

夜里有风,脸泪珠被风吹干大半在夜色便渐渐看不分明了。官七画立在一脸警惕的玉染跟前,但那目光却直直是对着官清颜的。

许是被她这异常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憷,官清颜仗着有官夫人在场不禁也回瞪了官七画一眼。

“你,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无论是玉瑾还是那个玲珑都是我将军府的人,本xiao jie身为将军府的主子处置自己府的两个下人有什么关系。你不过是个嫁出去的庶女,算这事有人要管怎么也轮不你!”

看着自家女儿的行径,官夫人在一旁看着眉头虽皱了起来,但微微思索片刻却还是没有阻止。官清颜说的不无道理,虽然她确实是有些忌惮官七画如今那睿王妃的身份。但这里到底还是在将军府的地盘之,她官七画也没有道理插手她们将军府自己的家务事。

官夫人想到这,心那一丝因为官七画受伤而引起的担忧亦烟消云散了去。

正想说些什么,可她都还未来得及将话说出口,便忽而闻得从庭院传来的一声清脆的脆响。

目光随声而去,只见那边的官七画不知何时已然走了前来,一巴掌不偏不倚正好扇在了她的贴身侍女玉染的脸。

玉染脸还挂着不可思议,一手捂着自己的脸,她那握着刀的右手抖了抖似是踌躇了片刻,最后却还是有些不甘地将那险些扬起的刀刃给生生压了下去。

她是官夫人身边的人,虽然被打,虽然气愤,但是她很快也明白了过来,自己在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意气用事。

于是,不知该如何办的她只能将目光移向了官夫人,官夫人给了她个镇定的目光转眼便来到了官七画的面前。

“官七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将军府的下人岂是你说打能打的!”

玉染是她的贴身侍女,又一直帮她做了许多她不好出面的事,堪称她身边的左膀右臂。现在她这样被官七画打,官夫人如何会不生气。

之前一直忍让着她是因为几日之后她的宝贝女儿官清颜要嫁入皇家成为太子妃了,她想着不能在这个当口闹事才令官七画在这吵嚷了这么久。

可这官七画也是在是太看不清目前的状况了,为了这两个贱婢竟然敢在她的面前公然打她的贴身侍女。

既然她半点不将她这个将军府女主人放在眼里,那她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来人!”官夫人眸光一黯,“将官七画给本夫人押下!”

看着地那两具尸体官夫人知道,自己想要跟官七画来软的已经是行不通了。看官七画如今的模样,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她曾经将她母亲算计致死的事情了,现在再加玉瑾玲珑这jiàn rén心一定是已经将她恨之入骨了。

既然一切都已经撕破脸了,那她也不必再像以前那样同她演戏了。

官夫人此次过来是有准备的,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从外面便围进来了一批手执兵刃的侍卫。

目光落在院子央被青画扶着的官七画身,他们几步便前朝官七画围了过来。

“王妃!她要动手了!”

见此情形,青画心道不好。一手揽住官七画的腰便带着官七画往后退,可她武功虽不差,但是对面的玉染也不是吃素的。见着青画的退意,她迅速反应过来几步前,将手的长刀一指直直指向了青画。

“刀剑无眼,为了不伤到睿王妃,还请你们老实一点。”

青画脚步一顿,耳尖地听到了从自己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发丝下两道秀眉微微地蹙了起来,她没想到这官夫人竟然将一切都安排得这么缜密,她们的身后竟然也有人冒了出来。

“青画!”悲伤沉寂于眼底,官七画抬起头在月光下露出一双无神的双眼。“别冲动!”

伸出手,按住自己肩仍旧还泊泊流着血的伤口,官七画直到这时才像是慢慢地从方才巨大的打击回过了神来。

她不敢低头,不敢去看那两具已无生息的尸体,因为她怕她一看胸的疼痛又会加深几分,她又会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现在手刃官清颜。

但是她又是何等聪明理智的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杀不了她的呢?

而且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不止她不会放过官夫人官夫人也根本不可能会放过她。

她应该谁都明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趁着她现在地位不稳,趁着现在她落在她的手里,她若是想要现在将她斩草除根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当然,对于死亡她倒是不怕,但是却不想将青画也连累进来。

想到这,她抬头,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官夫人,道。“官夫人,我知道你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杀了我,我愿和你做个交易,我留下你放我的侍婢走!”

“本王在此,谁敢动她!”

第一百六十章 救命稻草

也许是因为方才的情绪失控,也许是因为身失血过多,官七画只觉得脑忽而传来一阵疼痛,然后一阵眩晕,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然而在这模糊,她才刚将那话说完,便忽然听得从别处传来的一道男子铿锵的声音。

这是,这是……

原本灰暗的双眼恍然明亮了些,官七画抬头努力地清晰着目光,总算是看清了眼前那个正一步一步出现在她视线的男子。她的夫君,睿王萧辰云。

他怎么会在这里?

官七画的眉头微皱,下一刻便见得萧辰云旁若无人地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然后,他长臂一伸便将浑身冰凉的官七画给揽进了怀。

“官七画!”

他的唤声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官七画的额头滚下一大颗汗珠。直到感受到从他的掌心传来的炙热温度,一直萦绕于她眼前的迷蒙才稍稍有了要减退的迹象。

“你怎么来了?”官七画眸有疑惑,但是她不知道她眼如今疑惑还要多的却是依赖与脆弱。

玉瑾和玲珑两个最亲的人在她眼前相继离世,而如今的她非但无法为她们报仇,反而自己还受了伤濒临倒下的边缘。

现在看到萧辰云,像是快要溺死的人终于看见了那棵能救自己的救命稻草。官七画紧紧地抓住他的衣物,紧绷了许久的身子止不住地向后滑,随之落进了萧辰云的怀。

而萧辰云,只单单扫一眼那地倒着的两具尸体,便差不多猜到了官七画方才经历的那些事了。

后面的一切自有狄青应付,而他如今的视线都被眼前的官七画所吸引。

他未曾想到,官七画才出府半日竟然有能耐将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

一只白雪的手紧紧地摁住肩那流血不止的伤口,但官七画意识模糊并不知道自己竟然按错了地方。伤口非但没有止住血,那血竟然还浸湿了衣物顺着指缝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想要责怪官七画,可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想必也听不到他说的话。萧辰云无奈之下,只能替官七画点了几处穴道然后便将她抱了起来。

“官夫人,本王竟不知本王的王妃在你眼竟然这样轻贱。”

一层月光镀在他的脸,将萧辰云原本锋利的脸廓衬得更加清冷。本生得一幅威严相,如今丝毫未掩饰自己的怒气,被他森冷目光瞟过的官清颜等人不由得被他眼那浓浓的戾气所镇,一时间竟说不出什么话来。

唯有大场面见惯了的官夫人还强撑着,没有在萧辰云这强大的气场下败下阵来。

她下意识地往前一步,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官清颜护在了身后。“睿王爷,这,这只是个误会……”

官夫人自然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她可不能真的和萧辰云对着干。

萧辰云是王爷,是陛下的亲弟是皇亲国戚,算将军府再怎么有势力都不该凌驾于皇权之,于是只能将这事的责任都推给官七画。

“本夫人正在管教府下人,谁知王妃竟然自己冲了来,以至于我这侍女一时不下心伤着了王妃。这是我的不是!还望王爷多多海涵!”

言下之意是官七画自己没事找事来他们将军府多管闲事,现在被她们伤着了她们可以承认,但是却万万不会应下那蓄意伤害皇室宗亲的罪名。

“哦!那如官夫人所说,是本王的王妃自己往你们的刀口撞的?”萧辰云知道,今日这事到底是官七画自己跑来将军府才遇的,在此状况之下将军府的人自然是先要将自己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的。

但是那又如何,胆敢动他睿王府的人必须要付出代价,难道她们以为自己找了理由他拿她们没有办法了?

低头,萧辰云看着怀官七画那因为失血过多而愈发显得苍白的脸。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出现令她终于没有别的担忧,精神不再一直紧绷,血液流失导致官七画在不知不觉已然进入了休克的状态。

而这时那边的官夫人也开口了,“睿王爷,睿王妃今日本是偷偷来的将军府,我将军府正在教训两个不知好歹的贱婢,这只是误伤。还望王爷,不要误解我的意思。”

将军府势大,连陛下也要忌惮,若不是怕名声不好官夫人倒也不怕同萧辰云闹开。只是这种事情,多少还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萧辰云毕竟是王爷以后在朝堂之说不定他们也是用得到的。

所以,官夫人在说辞还是较顾及萧辰云的感受的。

而此时的萧辰云亦没有在这里同她继续耗下去的精力,怀官七画的身体越来越冷,想必是情况已经不好了起来。萧辰云自知自己没有时间在这里和官夫人讨价还价,还是先带官七画去救治较为要紧。

阴沉的目光瞟过那边脸堆出笑容的官夫人,萧辰云对着随他一起过来的狄青颔首。

“既然是误伤那这事便与官夫人无关,但是这名胆敢出手伤我王妃的婢女本王便将她带走了!狄青,拿人!”

凭着这样一件事想动家大势大的官夫人确实不可能,但是这也不代表他能那么轻易地将这事给翻篇了。萧辰云惩处不了官夫人,但是想要处置一下这个婢女还是可以的。

“睿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玉染是本夫人的人,即便你是陛下的亲弟也不能这样将我将军府的人带走!”

见萧辰云的意思竟然是要让玉染替她受了他的怒火,官夫人顿时便心慌了起来。

玉染是何等人,那是她的贴身侍婢,不念僧面还得念佛面呢!他怎么能这样将玉染给带走了呢?

更何况,这么多年来玉染便是她手那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她怎么能让她这样被萧辰云给带走呢?

官夫人说着便要往前,然而那边的青画与狄青反应亦足够迅速。

一个快速向前,狄青直接将想要反抗的玉染扣在手。另一边的青画则是拔了一边侍卫腰间的刀,直直指在了官夫人的面前。

二人都未说话,但是那森森目光落在官夫人的眼,她还是一眼便瞧出了他们二人眼那浓浓的杀气。

第一百六十一章 生性残忍

站在一边的官清颜生怕自己的母亲一时冲动往前被他们伤着,下意识便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袖。

“娘亲,你别过去,不是一个婢女吗?他们要带走,让他们带走好了!”

官清颜当真是被官夫人宠坏了,竟一点没瞧出官夫人眼的焦急。她平日里确实是嚣张跋扈,但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看到这样的萧辰云她便不由得有些害怕。

她从小生活在京城,自然也是知道京城那些关于萧辰云的传闻的。人们说他性子古怪,生性残忍,在官七画嫁给他之前他还杀死过好几个刚过门的睿王妃呢!

之前几次在宫宴见他,他还是好好的,即便不爱笑但是那模样确是柔和的,不似如今这般阴冷。

终究还是碍于那些睿王可怕的传闻,官清颜悄悄地往后退了退。同样的,也是因为那一丝无知的畏惧,官清颜也不想让官夫人惹怒他。她过几天可是要当太子妃的人了,在这个当口她可真不想跟这个睿王闹出什么太大的矛盾来。

既然能用一个婢女解决的问题,那娘亲为什么还这么不舍得。

再次扯了扯官夫人的袖角,她再次劝着自己的母亲。“娘亲,爹爹快回来了你让他们走吧!大不了,再去找个新的侍女好了!”

官夫人见状,脸顿时划过一丝无奈。“你懂什么,谁都能被带走,但是玉染却不行!”

一方面是因为她舍不得这么好用的一把刀,另一方面她也是怕萧辰云他们对玉染用刑。这么些年玉染待在她身边,该知道的东西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也知道得不少,她要是受不住刑全给她招出来了那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官夫人便又抬起了头。“睿王爷,这可是我将军府的地盘,你难道想这么轻易地便从我的地盘将我的人给带走!”

随着她这话的出口,那些围在旁边的侍卫皆纷纷又往前了几步。

萧辰云这回来得急也并没有带多少人,但是凭官夫人带的这些侍卫倒当真还入不了他的眼。

他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官夫人,只留下了一句不容置疑的“带走”。然后,那欣长的身影便抱着官七画,几步跃墙头。飘逸得如同仙人的身姿只在月光下闪现了片刻,然后便悄然落入了天际的阴影消失在了众人眼。

傻子都能看得出来,睿王萧辰云可半点都没有将官夫人的威胁放在眼里。

然养尊处优这么久的官夫人又如何能忍得住心的那一团怒气。

她是谁,凤溪国镇国大将军的妻子。

不止在府她能呼风唤雨,即便是到了宫碍着官将军的势力连皇后都得对她礼让三分。可现在她这般好声气地对萧辰云说话,萧辰云竟然好像还半点没有将她放在眼里的模样。

再看看眼前,虽然萧辰云走了,但是他留下来的两个属下却还被将军府的侍卫围在央。捉不住主子,能将这两个下人捉住也好,总之她绝不能让旁人这样将玉染给带走。

想到这,官夫人眸光一黯,给那边被狄青牢牢钳制住的玉染使了个眼色。然后便对着那些侍卫下令,“都给我,把他们二人拿下!”

话音未落,那些侍卫便前一个个执了兵刃朝狄青与青画攻来。

而不止是他们,连狄青手的玉染见状也随之挣扎了起来。然而,狄青可不是青画,青画的武功顶多算是能和玉染持平,但是狄青却足以将玉染吊打。

一掌狠狠地拍在玉染的肩头,狄青与青画对视一眼,然后二人便迅速转了个方向一人一手提了玉染的一处手臂便带着玉染直接跃房檐避开了那一伙将军府侍卫。

“不必恋战,将这个女子带回去好!”

夜晚凉凉的空气只飘荡着狄青那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的话语,随后立在屋檐的那二人便双双使了轻功,将玉染直接带了出去。

将军府侍卫虽多,但是谅谁的武功造诣都不狄青与青画,所以即便官夫人暴跳如雷他们也只能这般眼睁睁地看着玉染被那二人挟持着消失在了将军府的夜空之下。

剩下的侍卫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将目光放在了官夫人的身。

“夫人,您看这……”

抬头死死地盯着狄青与青画消失的地方,官夫人袖的手指紧紧扣在一处几乎将她那保养得宜的肌肤给刺破。

她没有想到,这个睿王爷竟然这般不将她放在眼里。同样的,她也没有料到官七画在睿王爷的眼竟然能重要到这个地步。

他为了她竟然还硬生生地冒着得罪将军府的险,将她的侍女玉染给带走了。

果然如她想的一样,官七画这jiàn rén到底是蓝雪鸢的女儿,即便被她打压了这么多年可魅惑男人的那股子劲竟是一点都不她的娘亲差。现在她还算是勉强能压制住她,可假以时日靠着睿王爷的帮助官七画必定成她和清颜往后的祸害。

既然是祸害绝对不能让她这样继续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成长下去,看来她还是得尽快想个办法将官七画除去。

想到这里,官夫人不禁又觉得有些头疼。

抬眸望了一眼围在这倾雪阁什么用处都没有的侍卫,她的眼闪过一层浓浓的厌烦。

“这么多人竟然连两个人都制不住,本夫人要你们有和何用。”一腔愤怒无处发泄,官夫人只能将在场的那些侍卫们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到底是追不那些人了,官夫人也无法,将他们教训了一顿之后便让他们滚了下去。

回前院的路,面对着发了这么大火的官夫人,官清颜亦有些讪讪。

“娘亲,你何必为了官七画那个jiàn rén生这么大的气?我们今日将她留在将军府里的那两个贱婢给解决了,她以后定然是不敢再来寻我们将军府的麻烦了!”

官清颜虽然也觉得官七画这些时日的变化太大,但是在她心里官七画仍旧还是以前那个任她欺辱的庶女小可怜。

她认为官七画的转变不过是因为嫁给了睿王爷。只不过攀了一个在朝并无实权的王爷,她竟然还觉得自己能翻天了,还敢处处和她对着干!

可野鸡是野鸡,她官清颜乃是真凤以后不止要当太子妃还要当皇后,成为凤溪国最尊贵的女人。她根本没有将一个小小的官七画放在眼里!

第一百六十二章 无边恨意

官夫人回头,定定地看着自己女儿脸那骄傲的神色。 她是她的母亲,又怎会猜不出她的心所想。

罢了罢了,官清颜是她唯一的女儿,本该值得拥有这世一切最好的东西。

她这样想也没有错,反正有她在,不用官清颜动手她这个母亲是一定会帮着她护着她。官七画也好,别的什么世家xiao jie也好,只要是谁敢挡她宝贝女儿路的人她都会一个一个暗将她们清除。

伸手在官清颜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官夫人脸的神色终于算是缓和了些。

“官七画那jiàn rén娘亲自会为你处理,你现在只需要好好地在府待着,等着几日之后风风光光地嫁进太子府,成为太子殿下唯一的太子妃!”

至于官七画,她自然还是有别的办法的。

不知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官夫人的唇畔忽而弯起一道诡异的弧度。

……

而亦是在同一时间,睿王府主院,正有一名大夫一面抹着自己额头的汗一面从屋子内行了出来。

已然将玉染带回并收押的狄青与青画越过那大夫,双双来到了房门之前。

“王爷,那名女子属下已经带回。王爷,该如何处置她?”

待在萧辰云身边这么久,狄青知道自家王爷虽然看着冷情,但实际却是个十分护短之人。

对于旁人,他能做到冷若冰霜,但是若自己在乎的人被旁人所伤他也从来是睚眦必报的。

将军府那些人今日不止将玉瑾和玲珑给处置了,还打伤了王妃,想必这口气王爷也是咽不下去的。

站在门口静待了片刻,狄青便听得从房内传来的萧辰云的声音。

“给本王用刑,她既然是官夫人的贴身侍女想必知道的东西不会少!”

敢伤他的女人,那便要有承受他怒火的觉悟。

而萧辰云这样一说,狄青便差不多知道萧辰云的意思了。

看样子,王爷这是不打算放过官夫人,非要为王妃讨个公道了。那样倒也好,王妃今日失去了玉瑾与玲珑这两个亲人,即便是如狄青这样的旁人也能感受到她如今心的悲戚。

俗话说得好,杀人诛心!这样的情况下,若王爷都不护着王妃帮着王妃,王妃她孤零零一人又如何能承受得住这样的痛苦。

“是!属下这去办!”

屋外的狄青给身旁的青画使了个眼色,青画便明天过来随着狄青一起慢慢地走了出去。

王妃现在情绪不好,有王爷陪着他们还是不要打搅为好。

二人悄然离开,留下一片宁静给屋内的萧辰云与官七画。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萧辰云的目光有些暗沉,缓缓地将注意力从外面收回。谁料一回头,便对了官七画那才刚刚睁开的双眼。

“你醒了?”萧辰云的眸闪过一丝错愕。

听大夫说,官七画身那伤刺的并不算深,她会忽然晕倒完全是因为失血过多。大夫为她包扎好,还开了些补气血的汤药,原以为她还要再睡一会儿谁曾想这大夫还没走多久官七画竟然醒了。

但很快他也发现了,官七画虽然睁开了双眼,但那一双在平日里灵动异常的眼睛现在确是无光的。

想必是心那巨大的悲痛还未曾散去,萧辰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静静地坐在床边望着官七画那苍白的脸颊。

二人不知沉默了多久,最后将这一室静谧打破的是官七画的声音。

“谢谢!”

声线喑哑,但仔细听还是能分辨得出她说的是哪两个字。虽然还是不喜欢她对他这样生分,但毕竟情况特殊萧辰云也并未同她计较。

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额头,“本王不需要你的谢谢!”

那是他少有的温柔时刻,即便木讷如官七画还是感受到了从萧辰云身传来的关怀。

眼圈不知不觉地便红了起来,官七画只有努力地睁大自己的眼睛才能抑制住泪水,不让它在萧辰云的面前落下。

心情绪十分鲜明,占据她心房的不止是因为玉瑾玲珑身死而引起的悲伤,还有那种再次经历痛苦的无奈感。

她记得,自己辈子外公外婆离开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明明自己是能救人的医者,可是为什么是挽救不回自己在乎的人呢?

一次一次地看着最亲的人在她面前死去,只留下她一个人待在这冰冷的世界。她害怕,她真的害怕,害怕自己什么时候坚持不下去也会如他们一样选择离开。

无人可以想象到她所承受的痛苦,在乎她的亲人相继离去,而那些本该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人却从未给过她任何关怀。

她如此渴望被人给她的爱,可却偏偏总是抓不住……

望见她眼的挣扎,萧辰云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俯下身子一把扣住了官七画的手。

“玉瑾和玲珑死了,你很悲痛吧!”

陡然变得凌厉的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官七画,令官七画在悲伤之余也不禁觉得诧异。

她很少看到这样的萧辰云,脸神情虽然冷漠但是那一双眼却仿佛燃起了熊熊烈火。

烈火倒映出她的模样,那两团漆黑的瞳孔仿佛散发出令她无法抗拒的you huo,you huo着她忘却那所谓的悲痛将她心底最真实的恨意勾勒出来。

官七画眨眨眼睛,连眼角已然滑出泪珠亦没有发现。她惊愕地看着眼前的萧辰云,“对,我悲痛,我难过,可我如今最想做的事并不是躺在这里悲痛,而是将那些让我悲痛的人一个一个付出她应有的代价!”

她早知道一味的悲伤,是什么用处都没有的。她难过,她的敌人却仍旧还开开心心地活着。她们凭什么,凭什么将她的痛苦当做一场笑话,凭什么将与她的恩怨牵扯到那些无辜之人的身?

想到这,官七画只觉得胸口忽然一滞,胸涌动的血气翻飞。若不是她陡然清醒将那不适压下,险些又要吐出一口鲜血来。

而萧辰云自然也是看出她的不对来了,两道峰眉忽然皱起,他方才那压迫的目光立时便柔和了下来。

伸手,将官七画从床扶了起来,他坐在床边让官七画靠在他的怀轻轻地为她顺着气。

第一百六十三章 强强联手

本想着激一激官七画的斗志,可他却忘了,官七画一介女儿身又受了伤情绪太过激动亦会伤着身体。!心忽而有些懊恼,他动作不甚娴熟地在官七画的后背轻拍。

“怎么样,好些了么?”

官七画心也正委屈着,赶紧抬手抹了一把眼底的泪这才慢慢答道。“我没事了,没事了……”

怎么可能会没事,如今她只要一想到玉瑾玲珑这四个字便恨不得立刻提了把刀,去找官夫人和官清颜报仇。

但是她现在这样子,别说杀了官夫人和官清颜了,恐怕她是连将军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低头瞥见官七画那懊恼的神情,萧辰云定了定而后才在她的耳边轻轻说到。

“你与别的女子不同,应该也能明白本王的意思。你既然恨她们,也明白现在躲在这里哭是没有任何用处的那不如拿出自己的行动来。你若真的想要报仇,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眼的泪意渐渐停歇,官七画绷紧了身子原本垂下的眼眸渐渐抬了起来。

“萧辰云,你……”

他说的这样直白,官七画虽然脑子还有些迷糊,但却已然明白了萧辰云话的含义。

对,她是想报仇!不止为了今日死去的玉瑾和玲珑,也为了曾经那个被官家人一手逼死的原来那个官七画。

她如今所恨的,不单单只是官夫人和官清颜,还有那个从来不管她死活的父亲。

一切痛苦的来源,都是他官子城。

因为他听信谗言,所以她的娘亲蓝雪鸢死了,因为他任由旁人欺辱自己的女儿,所以官七画在自己出嫁那日选择了自尽。

而如今,却正是因为她的到来才导致玉瑾和玲珑这两个本该好好活着的人再也无法睁开双眼。

无论是从前的官七画,还是如今的官七画,最该恨的人都应该是他。

官七画突然无地清晰了自己的目标,她要官子城为自己的轻信付出代价,也要官夫人和官清颜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承受她的报复。

她要将曾经所有欺辱过她的人,统统都踩在脚底。

手指紧紧地揪着底下的被褥,官七画只觉得手那薄薄的布料都快要被她拧出两个洞来。

不止知道自己要报仇,官七画还明明白白地认识到想要扳倒官家,光凭她一个人是没有用的。

官家在凤溪国经营了多少年,势力早如撑天大树般根基深厚。不过萧辰云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光凭她一个人想要动官家确实是不太可能的,但是如果加萧辰云呢?

她名义的夫君萧辰云,虽说在朝堂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相对于她来说已经算是接近了权利的心了。

若他愿意助她,想要对付官家也是十分有希望的。

想到这,官七画的脑忽然灵光一闪。

“萧辰云。”她靠在萧辰云的怀并未回头,但即便这样她还是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那从她身后传来的,萧辰云那如火焰般炽热的目光。

官七画终于明白了,萧辰云为何会突然对她说出这样的话。莫非,他也在等,在等她官七画对他的答复。

“睿王爷。”许是突然明白过来的事让她有些震撼,官七画还是换了个称呼。“莫非你也想要那个位置?”

是了,萧辰云可不是那种爱管旁人闲事的人。

虽然她是他的王妃,但是玉瑾玲珑她们二人却和萧辰云一点关系都无。他不可能这样放任还坐在他王妃位置的官七画,这么光明正大地和官家杠。

除非,他也想从她和将军府的矛盾之得到些什么好处。

可若萧辰云真如他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不爱权利那他要对付官家又是为了什么呢?

答案很简单,那是他一直都在装。装作什么东西都不想要,装作自己只愿意做一个什么事都不管的闲散王爷。可实际,他一直另有所图。

试问这普天之下的男人,最想得到的是什么东西。没错,是皇权,是宫那个坐便能够傲视天下的位置。

联想起之前萧辰云所做的那一切,官七画突然在心便有了答案。

“你想要当皇帝!”

在心藏了这么久的秘密这样被官七画揭穿,萧辰云脸倒是一点惊讶都无。

确实,他做这些事情也从来没有瞒过官七画。夜探皇宫被官七画所发现,连与自己的亲信京城东武营守备军统领安启言接头他也将官七画带了去。

他本没有想过要在官七画面前瞒住什么东西。

所以,如今的他也甚是坦荡。“没错,既然你现在都知道了,那你说本王要将你怎么办才好?”

温热的气息吐在官七画的后颈,她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只觉得自己瞬间遍体生凉。

她以前从未在这个事情下过什么精力,自然是以为自己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但是现在想来,才发现自己在萧辰云身边几乎处处都是他给她下过的套。他在人前维护她,只不过为了让旁人以为他很宠爱她,而回他遇刺直接将她带去安启言的东武营更是一个给她埋下的大坑。

萧辰云是王爷,是陛下的亲弟。但是昭然帝又是什么人,十年前为了争皇位他不惜将自己所有有可能危害到他皇位的兄弟全部害死。他怎么可能会允许如此重要的东武营统领和他的弟弟萧辰云是好朋友。

除非这事昭然帝根本不知道,萧辰云回来之后肯定是没有真的告诉昭然帝,他失踪这些时日到底去的是什么地方。

且因为有她在场,昭然帝不相信萧辰云会将自己这么重要的事情让才入府没有多久的官七画知道,所以他一定是会轻信萧辰云随便编的理由的。

这样一来,无论官七画自己知不知情,在昭然帝的眼她便无形成为萧辰云阵营的一员了。

若萧辰云这边出了什么事,她一定脱不了干系。

她知道萧辰云这么多事情,甚至萧辰云去和朝大将密谋都带着她一起去。她要是说她和他的谋算没有一点关系,试问谁会信?

想明白这些问题,官七画顿时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压力瞬间落在了自己的身。

“萧辰云,你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第一百六十四章 硬上贼船

现在她几乎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她若是选择了向萧辰云服软那便意味着她真的成了萧辰云的人了。!他争皇位,她也得陪着他争,甚至帮着他争,因为一旦事情败露或者萧辰云没有争这皇位,她都是要和他一起承担后果的。

但她若是不选择和萧辰云一起,那事情更简单了,她知道的东西这么多萧辰云为了防止她出去乱说肯定是会先一步将她抹杀掉的。

所以,官七画垂下眼睑。

“王爷何曾给我过选择?这一切你不都算计得好好的么?”

话虽如此说,但官七画其实也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抗拒。算萧辰云没有这样算计她,而现在的她又能如何选择呢?

既然已然身陷这皇城的泥潭之,她想要干净利落的脱身那又怎么可能呢?

萧辰云不一定会放她走,连她自己也过不去自己心的那道坎。她必须留下,她要留在这里,将这身体的一任主人留给她的爱恨情仇都一一了结。

待没有了仇恨,还完了恩情。只有那样的她,才有资格真正地去追求这一世的她所想要追究的东西,zi you还有独立。

“即便一切都是本王设计好的,但你不是也已经无路可走了么?想要报仇,便顺了本王成为本王身边的一柄利剑,若日后事成,本王也不会再强求你的去留。这样的一场交易,你觉得如何?”

萧辰云知道所谓zi you对于现在的她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他很欣赏她,且他的身边确实还缺少着这么一个如官七画一般合适的人。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对这个女子动了心思,他又怎能放她走呢?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将她留下,不许她逃离,不许她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萧辰云到底是何心思旁人无从知晓,官七画坐在原地思索不过片刻便已然在心有了答案。

萧辰云算计她,而她又何尝不是也想着要借助萧辰云的力量吗?

既然他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设想得如此妥当,她倒也不怕,大不了当是豪赌一场。

萧辰云要皇位,而她要的是借助萧辰云的力量扳倒官家,最后在事成之后再要一个清清白白的身份离开这是非之地。

她想要的他能够满足,那够了。

“好!”官七画盯着眼前那一片雪白的床帐,轻轻答道。“我可以老老实实地待在你的身边,助你登皇位。但是你要答应我若你手握大权,替我除掉官家,然后再给我zi you!”

她不是那种能在这四四方方一片王府里过一辈子的人,她有她的梦想亦有她的追求。官七画是医者,她最想做的事还是云游四方治病救人。

待她将这京城的纷争解决,将身体原主的恩情还完,她最终还是要离开的。

因为背对着萧辰云,所以官七画并不知道,在她说完要zi you之后她身后的萧辰云忽而变得阴沉的脸色。

“好!那成交!”他如是答道,算是这般应下了和官七画之间的约定。

但在萧辰云的心,可从来没有要放官七画离开的打算。他看的女人,怎么可以这样抛下他离开呢?

不过对于此事,他也暂时还没有太大的担忧。

往后的路还很长,这么多时间他总会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官七画自己乖乖地留在他身边。

一夜时光很快便在这指缝间流走,这日的萧辰云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房的椅子陪着官七画坐了一夜。

待第二日官七画从睡梦醒来之时,他却已然不在房了。

不知昨夜的自己是怎么睡着过去的,官七画抱着怀的被子从床爬起。

身原本的衣物早已被换,现在的她身只穿着一套雪白的底衣。

肩伤口依旧还疼着,官七画抬眸看了眼窗外,一面靠着墙壁坐好一面试着朝外面喊了喊。

“有人吗?”

昨夜她是昏迷着回来的,即便后来有过那么一段清醒的时间。强撑着和萧辰云说了几句话之后,她便又因为体力不支而陷入了混沌。

但她认得这个房间,她以前来过,这是萧辰云的房间。

并没有让她等太久,她才开口没有多久便听得从门外传来的一阵脚步声。

“王妃,你醒了!”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门外亮敞的光照进官七画的眼,她率先看见的是手正捧着衣物走进来的青画。

小莲紧随其后,但不知为何在见到官七画身所穿着的衣物之后,她的眸忽而闪过一丝不悦。

当然,这种情况下谁也不会去注意她的小小情绪。而官七画更是,因为下一刻她便看见了那个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见她,然后便直接推开挡路的小莲从两位侍女的间挤进来的少女巫月。

不知道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官七画皱了皱眉头,将询问的目光看向了青画。

青画见状,一边将手的托盘放在房间的桌子一面答道。

“王妃,王爷说经过了昨夜的事情,怕您心情不好郁结于心,便让巫月姑娘前来陪您了!”

说完这话,青画抬头,并无意外地在官七画的脸看到了随之升起的一抹悲伤。

看来王爷的担心不无道理,巫月姑娘生性活泼,这个时候让她陪在王妃身边也好。

而另一边,也察觉到官七画不对的巫月已然来到了官七画的身边。

坐在床沿,她踌蹴了片刻而后才缓缓道。“七画主人,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过难过了。”

玲珑她亦是见过的,虽然她性子开朗,但看到如今神色痛苦的官七画她也是一点笑的yu wàng都没有。

想要安慰安慰官七画,但她张张嘴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安慰人的天赋。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只能瞪着一双眼睛静静地盯着官七画看。

眼睑微微垂下,官七画如一潭死水般毫无波澜的目光瞟过床前的巫月,最后定格在了外面那一片葱绿之。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鬓角,将鬓边有些凌乱的发丝收拢于脑后,官七画坐直了身子。

“青画小莲,既然你们来了也好,来帮我梳妆,我要去看看她们。”

这个她们指的自然是玉瑾和玲珑,青画与小莲皆明白她的意思。所以也什么都没有说,只一前一后前将身子还有些虚弱的官七画从床扶起,帮她整理起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告别故人

官七画此后一直没有说话,直到青画带着她来到府后院看到那两具静静躺在白布之下的尸体,她的眸光才渐渐开始动了起来。

“王妃,这两具尸体是王爷今晨特意派狄青公子去将军府带回来的。王爷说待您醒来可能会要看她们,所以便没有急着下葬先安放在此,等您来处置。”

官七画眨眨眼睛,不觉又想起了昨夜她与萧辰云定下的那场交易。

他帮她报仇,而她为他效力。没想到萧辰云这么快便开始履行他的承诺了。

一路搀扶着她的巫月松开手,官七画几步行至那两具覆盖着白布的尸体之前。

“玉瑾,玲珑。”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可一瞬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生生将原本打算掀开那白布的手顿在了空。

经过了这一夜如梦似幻的时光,她已然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最初的悲痛褪去,如今留下的便只有那一丝丝如寒冰般沁入心怀的冰凉。

巫月见她呆住,不由得前一步轻声问她。“七画主人,你这是怎么了?”

慢慢地将手收回,官七画站直了身子苍凉的目光安放在那两块白布之没有移动。但不同于来之前的脆弱,如今的她恍然像是瞬间变了一个人。眼悲伤不再,原本灰蒙蒙的瞳孔之忽而有了一抹亮色,那是一抹万般皆了的清明。

“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不想再见她们了!”

斯人已逝,悲伤也悲伤了,难过也难过了,她不可能永远让自己沉浸在其。

对于她们二人最好的祭奠,便是扳倒官家让那些自以为是的高位之人付出草菅人命的代价!

既未报仇,她又有何脸面面对她们二人。

闭双眼,将所有悲伤也好,仇恨也好都统统收进自己的心底。既然还大仇还没报,那便收起自己那所谓的悲伤,将自己的力气用在值当的地方。

官七画不是那种受到打击便觉得天塌地陷的人,她任何人都明白一味的哭泣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昨夜的一场脆弱,已然是她对自己的放纵。

不过以后不会了!她不会再为了这件事情哭,她要将所有的眼泪都留在见证官家被她亲手埋葬的那一天。

希望那一天,不会太远!

像是忽然想通了一切,官七画盯着白布之下的玉瑾玲珑突然这样笑了。

眉眼弯弯,唇角弯弯,她抬起头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青画巫月,我们走吧!”

巫月心思单纯,见官七画脸色突然便好还真的以为官七画是突然想通了不再伤心了。开心地抱住官七画的手臂,她道。“七画主人,你不伤心了?”

低头看着她洋溢着开心的脸,官七画点了点头。“对,不伤心了,伤心给仇人看,不值当!”

巫月点点头,倒是一旁的青画诧异于官七画这突然的转变,仍有些不放心地看着她。

“王妃,你没事吧!”

听出她语气的担忧,官七画点了点头。“我没事,我们走吧!”

青画的目光落在地安放着的那两具尸体的身,“那王妃,玉瑾和玲珑的尸体该如何处置?”

手五指倏忽间收紧,官七画眨了眨眼睛。

“找个绿水青山,风景清明的地方,将她们两个简简单单地葬了吧!”

她们二人生时便是那种心思纯净之人,不追富贵也不求荣华,现在死去了也许也是不希望被旁人所打搅的吧!

不知是不是巫月的错觉,她总觉得官七画在说完那句话之后还有一声叹息。

但那声音实在是太轻,轻到她都无法辨认它的真假,于是便也作罢。

见官七画真的不再回头,青画只觉得自己的心忽而也生出几分心疼。点点头,她道。“王妃放心,奴婢一定会按照您的吩咐为她们找一个好的归处。”

话说完,官七画便也离开了。

抬头看着她那瘦小的背影,明明如此难过却又非得装成如此坚强,青画的唇边也不禁溢出一声叹息。

王妃自以为自己装的很好,却不知在她们这些了解她的人眼她故作坚强的样子是那样的扎眼。

她还是喜欢以前那个锋芒毕露,总爱使着小聪明捉弄那些胆敢算计她人的官七画。

不过一切都会好的吧!时间总能够抚平一切伤痛。

此后几日,官七画都将自己关在王府的小院之。

有时巫月会来院看她,带着她从府外买回来的糕点,一推开门便瞧见官七画总是趴在桌子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手的一本手札。

那手札,是官七画在倾雪阁找到的三件东西之一。

别的东西她都不知道是拿来干什么的,只有这本手札她看得懂,那是她的娘亲蓝雪鸢在很久很久之前留下来的。这几日官七画将这手札里的内容从头到尾完完本本地看了不下三遍。

这才发现,这本手札记载着的不过都是些她娘身前发生过的事。

有些像日记,但内容却是零零散散的。这本手札所记载的事始于蓝雪鸢来到将军府的那时,最后便终于蓝雪鸢身死那日。

官七画不知道蓝雪鸢为什么会在给她的遗物留下这样一件东西,但是能从这东西里了解到一些关于母亲的事,官七画还是很开心的。

里面记下了在将军府的几年间,蓝雪鸢与官将军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甚至连从前玉瑾同她提过的官夫人设计陷害蓝雪鸢一事都有写。

但不同于旁人叙述,以蓝雪鸢自己的角度,她能从那泛黄的字里行间感受到那时蓝雪鸢的痛苦。

心思单纯的她因为错信了一个人,爱人离她而去,甚至连从小陪她一起长大的如风哥哥也不在了。

在那样的境遇之下,她又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之下生下了她这个女儿,最后会因病逝世也不怎么怪了。

看完这最后一遍,官七画慢慢将那手札合,与之前找到的那其余两样东西一起放在了房间的桌子。

她娘亲当年的选择如今的她并没有资格去评判,但她在那手札之记录的对当时还未出生的官七画的期待还是令她感到动容。

她承袭了原主的身体,拥有了原主的记忆,自然也是了解原主原本的情感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出门散心

从前的官七画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出生,才导致自己的娘亲生病去世的。 !又因为旁人的传言,她一直觉得蓝雪鸢是讨厌她的出生的。

现在看了这本手札,她终于算是明白过来了。

原来她也是一个被人所期待着出生的生命,原来她的娘亲也曾用自己的方式爱护着她。

想必九天之的她知道了,也会很欣慰的。

心原本因为手札而波动的情绪渐渐地被官七画所压下,目光瞥过桌那还热乎着冒着气的桂花糕,官七画抬头看着眼前气喘吁吁的巫月。

“你这是干什么?自己不好好地在自己的住处待着,三天两头往我这跑什么?”

这个巫月虽口口声声承认她是她的主人,但是说句实话,在这睿王府她除了吃得多之外也不见她对府做出了什么别的贡献。

以前总是疯玩着不见人影,最近这几天却不知是了什么邪跟个牛皮糖似的一直跟在她屁股后面。

见官七画脸浮现一丝不耐烦的神情,巫月立即便笑得狗腿拈了一小块桂花糕凑到官七画跟前。

“我也没有什么事,只不过这几日不好出府玩所以我来陪主人你了。主人你尝尝,这桂花糕味道怎么样?这可是我刚刚从厨房那要来的!”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官七画也算是渐渐同巫月熟了起来。

若不是她装的好,这巫月在目前看来确实是个心思单纯的女子。整日在这睿王府混吃混喝倒也没有干出对不起他们的事来。

只是官七画知道,这巫月天性活泼虽然王府有吃有喝,但却是个在同一个地方坐不住太久的人。

从前她总爱时不时溜出王府去外面玩,但是这几天却不知是怎么回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是突然间敛了性子。

官七画还正怪她的转变呢,谁知道过了一夜这丫头便来缠着她了。

但官七画有哪是那种能同她一起胡闹的人,每回官七画坐在院做自己的事情,巫月便抱着些零嘴坐在她身边一面吃着东西一边翻着几本托人从外面买回来的话本。

看着眼前她递来的闻着便觉得甜腻腻的桂花糕,官七画皱了皱眉头推开了她的手。

“我不爱吃这个,你自己吃吧!”

见她一点面子都不给,巫月也不恼顺手便将那桂花糕扔进了自己的口。

“这么好吃的东西,你若不吃那我一点都不客气了哦!”

说着她顺势往桌子旁边的椅子一坐,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翻开了自己一直藏在官七画房内的小册子。

看来,这小姑娘又打算在她这晃半日了。

但与平日不同,官七画抬头看见外面天光正好,也突然想到了自己前一阵子遗忘的一件事。于是这日的她也不打算在院看医书研究药理了。

拍拍身的灰,她站了起来。

“别看书了,今天你陪我出去一趟吧!”

巫月一直以为官七画和睿王爷萧辰云一样都是闷葫芦,今日听她主动提起要带她出门巫月一时呆住险些连手拈着的桂花糕都落地了。

但到底是她反应快,将那一小块桂花糕扔进口,她扔了手的话本站了起来。

“七画主人,你不研究你的医书了?打算去外面逛逛了?”

这事若是发生在平常,巫月当然是高兴的,有人陪她出去玩再好不过。但是心突然又想到了那件事,她却突然变得有些犹豫了。

但官七画可没空管她犹不犹豫,还不等她回话便直接拉着她出了门。

“我对这京城的地形还不是十分熟悉,你天天出去玩应该我会认路吧!那边陪我一起去吧!”

巫月抬头,对官七画那双毋庸置疑的双眸,鬼使神差的她竟点了点头。

想来官七画也不是那种爱凑热闹的人,她跟着她一起出去应该没有什么事吧!

她已经躲了这么多天,不可能悄悄地出去一趟被人发现的吧!

心存这这般侥幸的心理,巫月这样被官七画拖着出了睿王府的后门。

而因为之前萧辰云和官七画达成的那个约定,萧辰云便没有再禁锢官七画出门的权利。但是每当她出府,总还是有人会来向萧辰云通报一声。

而这次前来告知萧辰云的青画才刚行到前院的书房门口,便听得从书房内传来狄青的声音。

“王爷,那名名叫玉染的女子嘴很硬,审了这么久还是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说出来。

见他们在谈话,青画很识趣地站在了门外并没有进来打搅。

但书房之门敞开,无论是里面的狄青还是萧辰云都已然看到了她的身影。

但料想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他们二人虽看见了青画但却丝毫没有避开的意思继续交谈了下去。

“王爷,那女子对官夫人倒真是忠心耿耿,依属下看再继续审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这几日的审讯一直都是狄青在办,他曾去牢看过那个女子。那女子年纪虽不大但嘴却硬得很。

他们几乎将府的私刑都用了,但那女子却依旧紧咬着牙关不肯透露半点关于官夫人的事情。

甚至今日清晨,她全身被绑着竟然还咬碎了狱卒给她喂水的瓷碗,险些吞瓷自尽。幸好那时他正好去了牢,及时将她的下巴卸了这才令她没有死成。

但心智这样坚定的女子确实是少见,想来她也应该不会是官府的普通侍女,应该是官夫人花大价钱培养出来的死士。

对于死士狄青便更了解了,宁愿自己死也不愿做出半点对主子不利的事情。这样下去,对于玉染也没有什么继续审讯下去的必要了。

更何况官将军府那里还一直嚷嚷着要他们放人,为了不与将军府引起太大的冲突,狄青觉得还是将人放回去较好。

而他方才那话一出口,萧辰云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想来这名唤玉染的女子对官夫人还是挺重要的,为了向他要人官夫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还说动了官将军让他亲自对他开了这口。

虽然他是王爷,但是手握朝半数以兵权的镇国大将军亲自跟他要人,他也没有不给的道理啊!

第一百六十七章 归还玉染

想到这里,萧辰云便放下了自己手的兵书,缓缓道。“既然如此,那便将那女子送回去吧!”

指尖轻轻扣在书桌之,哒哒轻响。

他话锋一转,前话的下半句便忽而带了几抹凌厉。“但这女子伤了本王的王妃,也不能这般算了,官夫人既然这么想要她那你今夜便将那女子的尸体送回去便好!”

萧辰云说得这样直白,狄青自然也明白过来了他的意思。

看来王爷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将军府将王妃伤得如此重,要她们侍女的一条命实在是半点不为过。

只不过这样做便算是驳了镇国大将军的面子了,不过狄青了解王爷的脾气,对方是权倾天下的镇国将军府又如何,只要惹着了他他照样也不会怕他。

想到这,狄青忽而弯了弯唇,点点头。“属下明白王爷的意思了,属下这去办!”

萧辰云挥挥手,狄青便退了下去。

门外的青画见他们已经说完,便走前来站定在了萧辰云的跟前。

“何事?”

复又拿起桌的兵书,萧辰云一边翻着兵书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青画对他行了一礼,而后才答。“王爷,今日王妃和巫月姑娘一起出门了,不过不知为何王妃并没有让我们跟着。之前王爷有令,允许王妃zi you出入王府,属下不好拦她。但是王妃身还有伤,自己出门恐生意外,属下不知该如何办才好,特向来请示一下王爷到底该不该派人去跟着。”

前几日才受伤,如今伤都还未好她竟然又往府外跑了。听到这里,萧辰云握着书卷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

王妃出门,府派侍卫跟着本是规矩。但是那夜他同官七画达成约定,官七画亦是同他说明了以后要保证她在这府的人身zi you。

现下她自己不愿侍卫跟着,萧辰云也不好这么快便毁约。想来想去,也只能选择个折的方法。

“派些身手好的人在一旁跟着,远远地跟着她便好,不要让她察觉到。”

总算是有了解决的办法,青画在暗地里轻舒了一口气。“是!王爷!属下告退!”

事不宜迟,青画得了萧辰云的命令便立马从府抽了几名伸手好的侍卫,让他们悄悄地跟官七画一路在暗保护她的安全。

而这个时候,官七画和巫月已然来到了京城城西的一条小巷子之。小巷弯弯,并没有太多行人,看起来还是如之前那般。

循着记忆的街道,官七画带着巫月来到了那家何氏铁铺的面前。

这是之前玲珑还在世之时带来她过的铁铺,她曾在这里下了定金打造了一套手术用的刀具。她记得,她之前与这家铁铺的主人定下的是一月之后便来取刀的。

但是后面被种种事情所耽搁,现下早已超过那原本约定好的一月之期,也不知道这店铺的主人还有没有将她的东西留着。

与巫月一同走进那铁铺之,官七画才刚进得铁铺的门便听得从铺子里面传来的一声声清脆的敲铁声。

一阵阵热量从炉子涌出,顿时便让人生出了几分燥热。

许是听见了她们的脚步声,那一直埋头在炉子前打铁的老伯缓缓回头。

“二位是要打什么东西么?”

慢慢地将手沉重的铁锤放下,那老伯拿起一边的布巾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才转过身来。

看到站在他面前的两名女子,他先是皱了皱眉头,然后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

“你是,你不是那个让我帮忙打一套刀具的姑娘吗?”

并没有费多大劲,他便将官七画给认了出来。

官七画点点头,“何老伯,您还记得我。”

那老伯脸浮现一抹笑容,掀开布帘从后面走前来。

“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不是还有一套刀具在我这吗?我怎么会连你都认不出来。”

何老伯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进了旁边的一件小隔间翻找了起来。

“你一直不来,我也不知道该把这套刀具往哪送,一直放在这铺子了。既然今日你来了,那便把它带走吧!”

官七画与巫月站在外面,只听得小隔间传来大力翻找东西的声音。然后不多时,何老伯便拿着一套新崭崭的刀具出得门来。

“来,姑娘你的刀。”

接过他递来的那用牛皮包着的东西,官七画打开,只见那皮质的包裹之下一排整整齐齐安放着的小刀。

那是她按照自己从前的记忆画出来的图,打造出来的较常用的几款手术刀。一共一套,一套七把。

她只画了草图,却没有想到,这何老伯手艺高超竟然真的将这几把刀给打造出来了。

无论是形状还是刃口,都与她提供的图纸一模一样。

抬头看看何老伯那欣慰的眼神,想必为了打这套刀他也花了不少心思了吧!

看到这熟悉的手术刀,官七画这几日一直压抑着的心情也变好了不少。

“谢谢!”

小心地将那刀重新包好,官七画便将一早准备好的余下的银子递给了何老伯。

回付了定金,如今她来将东西取走自然是要将剩下的帐一次性结清的。

何老伯也没有扭捏,大大方方地接过了自己的酬劳。目光落在官七画身边那一直东张西望的巫月身,他的眸忽而存了一丝疑惑。

“这套刀具多谢何老的费心,既然你还在忙那我便先告辞了!”

见官七画要离开,何老伯还是没有压抑住自己心的疑惑,走前几步,趁着这个机会他赶忙问道。“姑娘,怎么这次跟你来的是这位姑娘,回的那个玲珑呢?”

说来也怪,以前只要过几日玲珑总会来他的铺子转转。有时是为了帮他的爹爹拿东西,有时出门置办物件路过此地也会进来同他打个招呼。

但是最近他却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见到那小丫头了,这么些时日没见他倒是真有些想念她。

问这话时,何老伯脸带着的仍是一阵笑意。殊不知在他提到玲珑之时,官七画的双眸突然黯淡了下来。

握着那牛皮包裹的手力道有些收紧,官七画唇边绽开一丝苍白的笑。

“何老伯怎么突然问起玲珑来了!”

见官七画停下脚步,那何老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也没什么,是想问问,我看着那丫头人挺好的,只是不知为什么这半个月都没有见到她。”

第一百六十八章 被人跟踪

何老伯家还有一个未娶亲的儿子,玲珑这丫头一直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他的爹爹丁盛有些无赖,但玲珑的确实极好的一个姑娘。不但人长得标致,性子也是温柔贤惠,所以何老伯便一直存着要将玲珑娶进门做儿媳妇的心思。

这么久不见玲珑的踪影,他当然是要过问一下的。

官七画不知道这其的缘由,但是双眸对何老伯那带笑的眼,她却突然有些闪躲。

她其实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何老伯面善心善问起玲珑自然也是因为担心她。可她又该如何回答呢?直白的告诉他,那个温柔可爱的姑娘已经不在人世间了吗?

何老伯脸的笑容这么慈祥,官七画也不想他跟着伤心,只能含糊其辞地答道。

“玲珑她出远门了!恐怕,要很久都不会回来了。”

“出远门了?”

听到她的话,何老伯的脸色忽然微微一变。玲珑若是出远门了,那她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她若是长时间不回来,他又该如何替他的儿子说下这门亲事呢?

想到这,何老伯张张嘴又想继续问下去。

但是官七画却已然没有了继续回答下去的心思,还不等他反应便拉着巫月一同走出了铁铺。

火还架着刚打好了一半的农具,何老伯是想问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追出来。

于是只能作罢,暗暗地在心里盘算着等过几日丁盛来他铺子拿铁具便问问他。

当然,他的心思官七画自然是一点都不会知道的。

一步一步从那铁铺走出来,官七画抬头看看天那刺眼的太阳,仍旧觉得自己的身没有一丝暖意。

巫月察觉到她的不对,暗暗地抱住了她的手臂。

“七画主人,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

她的话还没说完,官七画便知道她想要说些什么了。摇摇头,打断她的话。“我没事,天色不早了我们现在回府吧!”

官七画说着,攥紧了手的牛皮包裹,往前走去。

她走得有些急,仿佛不愿在这有着玲珑气息的地方再多待一刻。

留下巫月站在原地停顿了片刻,望望明亮的天空,再想想官七画刚才说的话,最后也挠挠头追着官七画的背影而去。

“主人主人,你真的这么早回去啊?”

虽然她这几日都因为那件事而躲在府不敢出来,但是今天好不容易和官七画一起出来一趟,这般只拿了个东西回府还是太无聊了些。

巫月贪玩,便想着要不要忽悠着官七画陪她一起去城玩玩。

但官七画的意思却好像十分坚定,“对,既然已经拿到了东西那不回去还要去干什么?”

“主人主人,你不要走得这么急嘛!”

巫月蹦蹦跳跳地往前,急忙拉住了官七画的手。

“我回听府丫鬟说,这城西有一家铺子里面卖的簪子十分好看,反正我们都来了主人你要不要也和我一起去瞧瞧?”

原本没来算了,现在人都已经出来了,再这么没有一点收获回去这可不是她巫月的风格。

官七画原本是想着要拒绝她的,可那拒绝的话都还没来得及出口,她便陡然发现自己与巫月的跟前不知何时竟突然出现了几名身着布衣的男子。

那些人皆是一副百姓的打扮,若不仔细瞧还真会将他们当做普通的过路的百姓,可官七画却明明白白地看见他们的身后可都是别着刀刃的。

难道是又遇了刺客?还是遇了拐卖人口的人贩子?

官七画想到这,只觉得自己的头皮一紧,然后她一手便拉起了还在原地劝着她和她一起去玩的巫月。

“巫月,我们走错路了,该往这边走。”

因为方位问题,巫月背对着路口,所以她并没有看到那几名悄无声息,正虎视眈眈地朝着她们靠近的男子。

抬头看了一眼官七画身后的巷子,巫月坚定地摇了摇头。

“主人,路没走错,我有蛊虫带路哪有这么容易走错!”

一路走来的路巫月一直都记着,她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啊?

还以为官七画是在为了不和她一起去簪子铺找借口,巫月立刻义正言辞地纠正了她。

“主人,你这么不想去吗?啊!”

话正说着,她却突然感受到从自己手臂传来的一阵剧烈的疼痛。

低头望去,她才发现,原来那剧痛竟是因为官七画狠狠地揪起了她手臂的一大块皮肉。

“主人,你这是干什么?”

一巴掌将官七画拧着她肉的手拍下,巫月皱着眉头抬眸正好便瞧见了官七画那双带着警惕的双眸。

她又不傻,她当然知道官七画是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做出这样的表情的。除非……

她回头,顺着官七画的目光往后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视线不知何时竟出现了几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正悄无声息地朝着她们围来。

“动手!”

那些人离她们已经够近,待看清了巫月的脸,他们也没有再继续装下去了。随着不知是谁的一声令下,那些原本看着神色如常的男子便突然出手一个个朝官七画和巫月跑来。

“主人,怎,怎么办?”

巫月一时也给吓傻了,呆立在原地不知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还好官七画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见此情形仍旧保持着一定的冷静。

“能怎么办,跑吧!”

话音未落,她便拉着巫月的手突然往旁边的一条小巷子跑了进去。

于是一切都还未反应过来的巫月,便被官七画带着如同两只受惊的小猫,钻进了城西那一条条错综复杂的小巷之。

那些人见状顿感不好,便也跟着钻进了巷子朝着官七画她们追来。

一时间,小巷之鸡飞狗跳,道路两旁原本放着的木篙也被他们装的七零八落。

见他们只是追人,并不像是要杀她们的样子,官七画的心渐渐的也有了些底。看来这些人应该不是什么刺客,打扮像平民百姓,身虽然带了刀刃但是面对她们两个弱女子,他们也没有将兵器抽出来。

若是刺客,可不会这么斯。

那既然不是刺客,这些人很有可能是人贩子了。刺客和人贩子,一个要人性命一个要人钱财,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官七画不想自己落在他们手里,只能拉着巫月一起拼命的跑。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七画被擒

而事关自己的小命,巫月这回也不敢再犯迷糊了,老老实实地跟在官七画身后半点不敢掉队。

但不同于官七画的迷茫,巫月眼虽有慌乱但是却无半点害怕。

一面跑着,她一面回头瞥了一眼后面穷追不舍的人们,撇撇嘴脸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但是她的这些异常,官七画却并没有及时发现。

城西小巷如同迷宫,官七画原本是想着利用这里得天独厚的地形甩掉后面的追兵的。谁知道她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认路能力,在这小巷转悠了几圈,官七画便悲催地发现,自己好像迷路了。

眼前的巷子几乎都是一个样,又深又窄旁边还砌着一堵堵高墙,也令人无法按照周边的景致判断方向。

官七画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走,只能带着巫月如无头苍蝇般乱窜。

而这般乱窜的下场,便是迎面遇另外一队人。

前方朝着她们跑过来的那些人与身后对她们穷追不舍的人打扮几乎一样,根本用不着思考,官七画便猜得出来他们是一伙的。

“主人,这下怎么办?他们,他们过来了。”

巫月在一旁紧紧地攥住了官七画的衣角,官七画瞥她一眼虽然不忍但还是将实情告诉了她。

“不怕不怕,这些人应该只是谋财,不会害命的吧!你身带了多少钱?”

巫月抖了抖身子,还未及回答便见得两边的两派人马都已然来到了她们的跟前。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官七画一边盯着他们,一边将手伸到背后,悄悄地从那包着刀具的包裹摸索着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藏在了宽大的袖。

只见那两队人慢慢行进,互相对视一眼之后便齐刷刷地将目光放在了官七画和巫月的身。

他们并没有回答官七画的问题,而是拿出一张纸放在跟前看了看。

宣纸纸质薄,又因为对着光,官七画隐隐约约能看到那纸画着的似乎是一名女子的模样。

难不成,他们手拿着的还是一张画像?

意识到这个问题官七画便又开始不淡定了。

试问什么人口贩子在街抓人之时还会带画像?这些人虽然都一副市井平民的打扮,但是看他们井井有条的行为,倒半点不像是普通人。

难不成,他们并非人口贩子?而是别的谁派来杀她们的?

想到这,官七画不禁也紧张了起来。

手心之沁出一点点汗,她五指收紧死死地握住了手的手术刀。

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官七画迅速在脑想着应对的方法。

目光陡然落在那拿着画像的,看着像是这些人的领头人模样的人。官七画寻思着,要不要她豁出去赌一把,看看能不能挟持到那个人,逼迫他们放她和巫月离开。

想法渐渐在脑成型,官七画忽而听到对面传来那男子沉稳的声音。

“看来是她没错了,把她们两个都带走吧!”

男子如是说完,便将那画像交给了自己身边的另外一个人。

而官七画不知道,在自己的身后,巫月的脸划过一丝挣扎。她张张嘴,正打算推开官七画站到前方来。谁知也正是这个时候,四周却又响起了另外一种脚步声。

“放肆,睿王妃也是你们能动的!”

只闻一声惊喝响在狭窄的小巷之,官七画抬头便瞧见几个矫健的身影落在自己和巫月的跟前。

“王妃,你没事吧!”

落在眼前的人有些面生,官七画并不认识他。

而他瞧见官七画的躲避也知道官七画的担忧,不等她问他自己便答了。

“王妃不必紧张,我们是王爷派来保护你的侍卫。”

那男子的话都还没说完,从后面便响起了兵刃交接之声。

那些人原本都快要将官七画和巫月带走了,现在突然被人截了胡自然是怒不可遏。双方人马战在一处,王府侍卫虽然武艺gāo qiáng但毕竟敌众我寡。

知道自己不好腾出手来照料官七画,那侍卫望了一眼旁边的巷子。

“王妃,这里危险,还请您跟巫月姑娘速速离开!”

危急时刻,官七画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对那侍卫道了声“小心”,便带着巫月在那侍卫的护送下越过人群往外面跑去了。

将她们送出来之后,那侍卫便立在了狭窄的巷子央替官七画和巫月挡住后面追过来的敌人,让她们有足够的时间逃跑。

而回头望着那边乱糟糟的一群人,巫月突然有些犹豫,一边跟着官七画跑,她一边还忍不住扯了扯官七画的衣角。

“主人,我们这样跑了吗?”

“不这样跑,还得怎样跑?”以为她是在担心王府的那些侍卫,官七画宽慰她道。“你是在担心方才的侍卫吗?这个你大可放心,睿王府的侍卫可个个都不是吃素的,放心,没有我们这两个拖累他们很快能脱身。”

说完,也不管巫月脸犹有犹豫的神色,拉着她便往另外一条小巷子跑去。

眼看那些追兵和王府侍卫都被她们远远地甩在了脑后,官七画与巫月跑得气喘吁吁,正打算先停下了休息一会儿。

谁料这双脚都还没来得及站定,从旁边便突然落下两道黑影一左一右正好将官七画与巫月双双控制住。

“你们是谁!”

官七画甚至连对方的脸都还没看清,后颈便是一痛,再然后世界变成了一片黑暗。

……

京城入夜,万家灯火在薄雾般的夜色渐渐升腾了起来。

不同于别处的寂静,城南靠近城墙的地方却有一条夜夜都张灯结彩的街道。

远处的楼阁传来隐隐约约的琵琶声,街道两旁的画楼精致,彩旗飘飘。达官贵人乘着马车在道路驶过,而平民百姓则拥簇在马车的周围一个一个在那人满为患的街道前行着。

这是一个名为清水街的地方,白日里是这城最为安静的存在。但是只要一到了晚,这经过了一整个白日修整的清水街便如苏醒的妙龄女子般渐渐活络了起来。

这是凤溪国京城最大的一条花街。

何为花街,顾名思义便是一条寻花问柳的街。这清水街没有什么旁的店铺,两边开设着的都是一家家各有特色的妓馆。

而如今这个时候,正是这里的妓馆刚刚开始营业的时候,人自然也多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章 神秘女子

五彩的灯笼照下五彩的光,在那一众前来寻花问柳的男子之忽而行来一名女子。!

但因为人实在是太多,所以也并没有人注意到她。

只见那名女子身着黑衣脸还用一块丝巾蒙着半张脸,见周围无人看她她便悄悄地穿过人群走进了一家名为胭脂楼的妓坊之。

一进得妓坊,扑面而来的便是那一阵浓郁的脂粉香气。

那女子皱了皱眉头,在坊侍女的引领下慢慢地步了台阶来到了位于胭脂楼三楼的一间偏僻的厢房。

厢房之燃着熏香,这才将外面传进来的脂粉香气冲淡了不少。

将厢房的门打开,领路的侍女见那黑衣女子已然走了进去,只对她点了点头便自顾自地关房门转身离去。

房门在身后被关,那黑衣女子转头,将这身处僻静之处的厢房给打量了个完全。

原本是在妓院之,这厢房的布置也满满的都是风尘之味。

只见轻红色的纱帘挂满厢房,在正对着她的地方摆着一架躺椅,躺椅如今正倚着一名女子。

女子的两边都低眉顺眼地候着两名侍女,一名侍女正在为那女子打着罗扇,而另一名侍女则一直静静地站在那处瞧着那椅子旁边的一个用来烹茶的小几。

瞧见房内椅子坐着的那名红衣女子对她露出笑容,那黑衣女子这才伸手将自己脸的纱巾给取了下来。

“属下小莲,见过妖月堂主!”

纱巾被妥帖收入袖,房昏暗的灯光照在她的脸,而那张脸赫然是官七画院的贴身侍婢小莲。

“嗯,你来了!”清风拂动房挂着的纱帘,那倚在躺椅的女子身着红衣,一头及腰的长发一半被随意用一根玉簪固定在了脑后一半便顺着颈边美好的曲线披散在了胸前。

“说说吧!这些时日你待在那个女人的身边,都知道些什么?”

女子的身边升腾起氤氲的水汽,只见她招了招手那名一直在一旁候着的侍女便走前来,坐在那茶炉之前为她细细烹起了茶。

“坐!”

在躺椅的不远处安放着一只凳子,小莲见她发话这才敛了眉依言坐在那凳子之。

“禀告堂主,属下这些时日在官七画身边确实是知道了些关于她的事情,不过小莲不知堂主是想先听什么呢?”

一点血红的花钿点在眉心,使得那名为妖月的女子笑起来更添妩媚。只见她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便道。“那先同本堂主说说,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来历?”

她来凤溪国京城还没有多久,虽说之前也听旁人说起过官七画的身世,但传言终究可信度不高,还是听仔细调查过这事的小莲说说为好。

“是!”小莲点点头,将官七画的身世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这女人。

这女人一面听着,一面指挥着身边的侍女将好的云雾茶烹好。待小莲说完,便有一杯热腾腾的茶摆在了她的跟前。

妖月指指她面前的茶,示意她尝尝。

“看来这女人和外面的传闻差的有些多啊!”

常人都道官七画是个水性杨花,心智蠢笨的女子,谁知道她实际竟也是个有几分手段的人。

妖月的眼划过几丝兴致盎然,她伸出手,指尖轻点在那温热的茶杯之。

“既然她这般独特,那你们家王爷呢?他对他这位王妃是怎么样的态度?”

说到萧辰云,那女子的原本冷冽的眉间忽而染了几丝温情。

小莲缓缓饮下一口茶,照着实情说了。

“妖月堂主,官七画那女人不止在对付自己的姐姐和大娘有本事,在勾引男人这事她也很有很有心得。她这入府才多久啊!王爷竟然已经对她提起了兴趣。”

“什么?萧辰云对她动心了?”原本轻扣着茶杯的手指倏忽间收紧,滚烫的茶水抖落在她青葱的指尖她也像是半点都没发现似的。

只见妖月睁大了一双美眸,凌厉的目光落在对面的小莲身。“何以见得?”

她与萧辰云相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萧辰云为女子动心的模样。

在她的眼,像萧辰云这样性子的人是不可能会对任何女人动心的。更何况,还有那样东西控制着他,他不爱与女人亲近又怎么会爱什么别的女人。

这位妖月堂主喜欢她家王爷萧辰云,这是小莲一直都知道的事。所以也不必隐瞒,小莲放下茶杯继续道。

“大家都知道,这么多年来,主子身边一直都只有堂主你一个女人,所以之前这事流传出来之时属下也怎么敢信。但是回官七画在将军府受伤,主子为了护着王妃竟然不惜与权倾朝野的将军府对着干,硬是从那将军夫人的手里带回了那个胆敢伤害官七画的侍女。您可仔细想想,王爷何时会为了女人做到这个份。”

她多说一句,妖月的脸便多白了一分。

她没有想到,这回萧辰云回京娶妻竟然会将事情弄到这个地步。

她一直喜欢萧辰云,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妖月便爱慕了这个冷若冰霜的男人。但是整整十年,她整整陪在他的身边十年,他都从未对她动过任何一点事关男女情爱的心思。

可这回,萧辰云竟然对另外一个女人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这怎能令她不心慌?

在那个官七画之前,萧辰云也是娶过好几门的亲的。但是那几名所谓的王妃,往往在入府的当日便被萧辰云亲手处置了。但这次这个官七画却当真是令人意外,萧辰云竟然没有杀了她,甚至还真正给了她睿王妃的权利。

这是不是意味着,萧辰云他真的看了这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呢?

想到这,妖月便只觉得胸像是忽然燃起了一阵狂躁的火。

端起桌的茶,妖月一饮而尽。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事情么?”

不同于方才的柔美嗓音,因为心情不好妖月的语气也变得不佳。

但小莲可管不了这么多,按着自己之前的想法她继续道。“也没有什么别的事了,只是妖月堂主您擅自离开见雪阁来到京城的事王爷想必很快会知道,不知您打算如何向主子解释这件事呢?”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七画醒来

如何解释这件事,这事她倒还真是要好好想想。 但无论她怎么向萧辰云解释,也都不关眼前这小莲的事。

“好了!”妖月对面前的小莲摆了摆手。“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是!属下这告退!”小莲点点头,起身告退。

推开厢房的门,小莲这才发现门外方才那个送她来的侍女不知何时又了楼来。

对着小莲点点头,她道。“姑娘,请!”

原本是偷偷跑出府来,小莲自知自己也不能在这待太久。于是便没有再耽搁,赶忙跟着那女子下了楼急匆匆地回了王府。

待小莲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不见,妖月才坐起身子,一抬手便将桌的茶杯给挥了出去。

好的青纹瓷落在地,发出一声好听的脆响,而后那精致额茶杯便被摔成了一滩碎片。

候在一旁的两名侍女都被她突然爆发的怒气所感染,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讲。

妖月坐在椅子停顿可片刻,而后才抬起一双蓄满了冰寒的眸子。

“去!去将里面那个女人,给我弄醒!

……

不知在这无边的黑暗沉沦了多久,官七画在旁人的催促下幽幽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一张青年女子的脸。

“你是谁?”

颈后还带着钝钝的疼,官七画皱着眉头睁开眼,直到看见眼前那一片模糊,这才发现自己的脸竟然还有着一滩温热的水渍。

这是什么情况?

抬眼望着眼前那手还拿着一只空茶杯的女子,官七画挣扎着从冰凉的地坐了起来。

身有着被束缚的感觉,官七画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被人用绳子牢牢绑住之后扔在了这间屋子的墙角里。

四肢因为长时间没有运动而显得麻木,官七画咬着唇才将那酥麻的感觉压制下去。

用力地眨眨眼,令自己在最快的速度从原本的混沌清醒过来。官七画一面在自己的肩膀蹭了蹭脸的水渍,一面用眼角的余光迅速将自己周围的环境草草打量了一遍。

这好像是一间房间。一间燃着好熏香,装修得富丽堂皇的房间。

眼前侍女也不像一般人家家里的侍女,一身浅蓝色的纱裙,三千青丝被她高高地梳起盘在脑后,用两只翠绿色的玉簪点缀。

这样的打扮,其实已经超过了丫鬟的标准。但官七画为什么又能一眼认出她的丫鬟身份呢?自然是因为她在一边又看见了一个和她一样打扮的女子。

只见那女子走前来蹲在站在官七画的跟前,一双眼眸冷漠地盯着官七画看了片刻她才转身朝外面道了一声。

“堂主,她醒了!”

然后从这房间的外间便传来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官七画不知道她们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她们将她掳来到底是想干什么。只能悄悄地往后退了退将身子靠在身后坚硬的墙壁之,她警惕地盯着那因为风吹而一直摇晃不止的纱帘。

“哦!终于醒了!”

人还未到,话便先到。官七画率先看到的是从那轻红色纱帘之后伸出来的一只雪白的手。

然后那手掀开纱帘,一名美艳女子的脸这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即便看过了这么多的美人,官七画也不觉被这女子的美夺了呼吸。不同于那些小家碧玉的美,这名女子的美是喧嚣的也是大气的。

只见那女子生了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眉间用朱砂点着精美的花钿。一身大红色修身的纱制衣裙,将她那玲珑的身段展现得一览无余。

发丝被玉簪挽起一半,而另一半则极有风情地垂落在她那身前傲人的双峰之。这一切都看得官七画直了眼。

这女子确实是美,但是若她没有记错的话,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在古代啊!

这般一看便让人觉得血脉膨胀的打扮,好像也不是一个普通女子会做得出来的。

许是看见了官七画眼的赞赏,那女子原本不太好的脸色才微微变得好了些。

只见她在身边侍女的搀扶下风情万种地来到了官七画的跟前。伸出手血红的指甲扣住官七画娇小的下巴,她看似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她手的官七画。

“你是官七画?”

声音带着的是官七画早已听习惯了的轻蔑和不屑。

看来这名女子,对她很有敌意啊!

不过她这询问的话说的到真有几分意思,明明是她们自己将她抓来了,现在竟然还问她是不是官七画。

她们抓的人,她们难道没有搞清楚她到底是谁么?

真是搞笑!

官七画无奈眨眨眼,目光毫不畏惧地对那女子眼含凌厉的双眸,她并没有回答她刚才那个无脑的问题。而是声音沉稳地问起了她问题。

“你是谁?”

飞速地在自己的记忆搜寻了一遍,官七画并没有在她的记忆找到任何一张像她这样的脸。这便意味着,她官七画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

既然不认识,那她跟她也不可能会有仇,既然双方都没有仇怨,那她为什么要将她抓到这里来?

官七画并没在周围看到巫月,看来这人的目标一直很明确,不是为了抓巫月单单是冲着她官七画来的。

想到这,官七画心不止有疑惑还有深深的担忧。

原本如果巫月在她身边,她多少还能让巫月放蛊帮忙传递些消息,但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官七画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只能警惕地盯着眼前这风情万种的女人。

只见那女人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官七画的脸颊,忽而便笑了起来。

“不过是个还没长大的黄毛丫头,他怎么可能会看你!”

这一句话有些像是在对官七画说,又有些像是在自言自语。

但说句实话,听到她这样形容她,官七画依旧相当不爽。

若按身体原主的年纪,官七画现在应该是十六岁,但是若按自己辈子的年纪她现在应该已经是二十二了。

不过在这个时代,女子十六岁已然算是已经成年了的。所以无论算是哪个年龄,如今的官七画可都当不那句黄毛丫头。

这女子自一出现便又是不屑地打量她,又是出言侮辱她,看样子像是和她有多大仇似的。

可官七画明确地知道,自己根本连见都没有见过她,她又凭什么无缘无故地这般折辱她。

第一百七十二章 被人掌抿

下巴被她尖利的指甲抠得生疼,官七画一怒之下直接甩头将自己的下巴从她的手挣脱了出来。 !

“你到底是什么人?把我抓来这里是为了钱财?”

虽然这女子一点都不像缺钱的样子,但是除了这个原因官七画当真找不到什么别的原因。

原本带在身的那装着刀具的包裹不知去了哪,但是还好之前她为了备用偷偷从里面抽出来了一根藏在了自己的衣袖之。

官七画一面装作与那女人对视,一面将隐在背后的手往自己的袖子探了探。

摸索了片刻,指尖终于摸到那一柄冰凉,看来那小刀并没有被人收走。

浮乱的心绪终于在触碰到刀柄的那一瞬间安定了下来,官七画暗暗地将那小刀藏在手抬起了双眼。

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哪,但是好歹手还有刀,若眼前这些人真的敢做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来,她还能试着反抗一下。

那女子盯着官七画镇定的眸子看了半饷,最后才缓缓站起身子来。

“你可知道,我今个将你带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外面人都说这个官七画只是个被将军府当做杂役养大的女儿,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可今日她一见真人官七画的反应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这般身处险境还能如此镇定的女子,显然不像外人所说的是个草包庶女。

她那一张脸虽说现在看去还未完全长开,但是同样身为女人的妖月却看得出来,眼前这女孩是个实打实的美人胚子。

许是因为从小营养不良,才使得她现在看起来有些发育不良。

但即便是这样,以官七画如今的容貌放在京城的贵族xiao jie圈里也算得是一枝独秀。

这倒正应了之前小莲的那句话,这女子还当真有着勾引男人的资本。

越是这样想,妖月的心便越是不舒服。

这样的一个女人放在萧辰云的身边,这让她怎么能够放心。

目光在屋子里环视一圈,待看见那落在地的一滩瓷器碎片她才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些什么。

弯弯唇,妖月修长的手指抵在红唇畔轻声笑了起来。

“我不要你的钱财,我要的是你的这张脸。”

对,只要将这张脸给毁了,她不是不能勾引人了?

反正这官七画对于萧辰云来说也没有什么大用处。一个被自己的家族抛弃了的庶女,能有什么能耐坐稳睿王妃的宝座。她若将官七画那张俏丽的脸划几刀,想必萧辰云也不会怪罪她的吧!

她本长得妩媚,如今笑起来便更加好看。但是那两张血红的唇瓣之,说出来的竟是这般恶毒的话语。

官七画不明里,但是听到旁人说要她的脸,她也渐渐明白了过来。

这个女的怕不是是个疯子吧!难道她是觉得她长得好看,所以才把她掳来打算把她这张脸给毁了?

有没有搞错!官七画自知自己不能继续再犹豫下去,原本藏在身后按兵不动的手指捏住了手术刀便开始暗暗地往两只手腕间的麻绳移去。

而在官七画正在与kun bǎng她手腕的绳索较量之时,眼前这女子却突然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

“你们,去那边的瓷器捡过来,我要在这张好看的脸蛋划几条。只要你乖乖不动,我还能考虑考虑留你一条小命。”

天呐!这女人长得这么漂亮竟然真的是个疯子。

官七画怎么可能会任由着真的来划花自己的脸,狠狠地唾了她一口,官七画不由得大骂出声。“你有病!”

指尖一个使力,那原本锋利无的手术刀很快便将那绳索割断。

还不等眼前的妖艳女人反应过来,官七画的手一恢复zi you便挥舞着手那柄锋利的小刀,直接朝着眼前离她极近的女子刺来。

那女子又怎会料到,官七画的身竟然还带了一把这么锋利的小刀。

迅速将官七画往后一推,那女子花容失色之下也不忘赶紧往后面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但是到底还是离得太近,那刀尖虽然没有划到那女子的脸,却在刀光闪现之时将她用来抵挡的手给划拉出来了一个大口子。

这原本是官七画要求铁匠照着手术刀的要求打造出来的刀具,那锋利程度自然是不消说的。

只闻得空忽而弥漫出一阵淡淡的血腥味,大股大股的血便直接从那伤口处争相恐后地涌了出来。

官七画的后脑勺磕在坚硬的墙壁之,但在这情况之下却不允许她喊疼。她紧紧地靠在墙壁,待那一阵剧烈的疼痛稍稍缓过之后,官七画双手握刀赶紧便割开脚绑着的绳索从地站了起来。

“你们别过来!”

毕竟对方人多,而她如今所处的地方离房门又太远。官七画并没有趁着这个机会直接跑出去,而是挥舞着手的小刀紧绷着脸站在原地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主仆三人。

而直到这时,官七画才发现,自己方才那一刀竟真的伤到了人。

那血液一滴一滴地从女子雪白的手背落下来,耳畔只闻得那妖艳女子的一声惊呼。

“官七画,你这个jiàn rén,你竟敢伤我!”那女子看着自己被划伤的手背,一阵怒气一瞬间便冲了脑。“你找死!”

一双燃烧着磅礴怒火的眼眸落在官七画的身,还不等在场的所有人反应过来她一掌便拍在了官七画的脸颊之。

官七画从不知道一个女人的力气竟然有这么大,当她发现眼前这妖艳女子实际是有武功傍身的时候一切已经完了。

只感觉到一阵大力狠狠地扇在了自己的脸颊之,耳畔嗡嗡的连那一声极大的脆响官七画都没有听清。

官七画只知道自己被那暗含着内力的一巴掌拍得在地转了半圈,然后便顺着旁边的墙壁朝地倒了下去。

口传来浓郁的血腥味,一线血丝顺着官七画微开的嘴角显现出来。

官七画趴在地缓了很久,手紧紧地握着那小刀,她颤抖着手在自己的大腿狠狠地揪了一把,这才令胸血气翻涌的她堪堪坚持住没有此昏迷过去。

“你们还在这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我把好的金疮药拿过来!”

眯着模糊的眼睛回头,官七画发现那边那妖艳女子正心无旁骛地盯着自己的伤口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她。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第一百七十三章 公子临风

这下连自己脸火辣辣的疼痛都不管了,官七画挺着一口气趁着她们半点没注意赶忙从地爬了起来。

因为方才那女子的一巴掌,她倒下的地方离那扇雕花的房门又近了些。

真是没有现在更合适的时机了,官七画咬碎银牙几步冲到那房门前推开房门,直接便从房跑出了出去。

“堂主!她跑了!”

推门的巨大声响在房响起,望着官七画那夺门而出的身影,妖月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那你还站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将她给我抓回来!”

原以为是只温驯的猫,没想到竟然是只会咬人的狗。

妖月怒火烧,竟然连她的手都敢划破!原本只是想着在官七画脸划几刀便放她离开的妖月又改变了主意,这次不管萧辰云会如何反应,她都要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付出胆敢惹怒她妖月的代价。

那侍女看起来也是个会武功的,得了妖月的令转身便朝着跑出房门外的官七画追去。

然而令她没有料到的是,她一出门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自知自己不是后面那些人对手,官七画出门之后丝毫不敢耽搁一眼瞧见那下楼的地方便朝着那地方冲了过去。

然而越是急躁便越是容易出错,官七画只顾着往前跑不慎却忽然撞了一个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身影。

“对不起对不起!”

官七画抬头,入眼的即是一张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男子面庞。

当然,这男子长什么样她自然是不在乎的,她只是想赶紧让他让开她好跑路。

然而接下来的话她都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只感到一阵压力从自己的脑后传来。

那男子不知为何竟伸出手,抓住官七画的后脑勺将官七画的脸往他的怀按了下来。

“你,你到底……”

是谁……

官七画抖了抖身子,只觉得鼻尖忽而传来一阵异的馨香。

那是什么东西?只感到那一阵馨香被自己毫无防备地吸进鼻腔。

待官七画意识到不对发现这香味特别地像mi yào之时,一切已然晚了。

脑种太过血液瞬间凝固,官七画紧紧地抓着眼前那人的衣角,然而却仍旧挽救不了自己那迅速模糊下去的意识。

想她一介大夫,这次真是阴沟里翻了船,竟然被眼前这名打扮得人模狗样的公子用mi yào给药晕了。

官七画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老天爷可能也是看她觉得为难,索性便让她彻彻底底地失去了意识。

而待官七画的身子软软地倒下之后,那男子伸出手将快要滑落在地的官七画给轻轻抱了起来。

抬眼,眼前便是那名得了妖月的命令出来追官七画的侍女。

待看清那男子的脸,那侍女的脸立时便浮现一丝惊讶。

她站定身子,朝着那男子低下了头。

“临风公子!”

那男子点点头,目光从她的身略过落在了那厢房门口不知何时出现的那名红衣女子身。

看见是他,妖月的脸也不自觉地划过一丝惊讶。

“怎么是你!”

……

这一觉便又不知道睡了多久,待官七画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妙地出现在了王府之。

房内稍显昏暗的灯光之下,视线映出两张惊喜的脸。

官七画躺在床愣了半饷,才呐呐着道出她们的名字。

“巫月青画,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

脑传来一阵轻微的疼痛,官七画眨了眨眼这才从方才的昏迷渐渐苏醒了过来。

若她没有记错,她现在不应该还在那名妖艳女子的手吗?

怎么这一闭眼一睁眼,她竟然已经回到王府了?

“主人,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官七画在这疑惑被开心得都快要哭出来的巫月搀扶着从床坐起。

“这里是……王府?我是怎么回来的?”

随着她的坐起,官七画自然也将自己周围的环境打量了一遍。再熟悉不过的场景,这不正是她在睿王府一直长住的房间吗?

只不过睡了一场觉,她竟然从那个扬言要将她毁容的女子手里回到了王府。

任谁遇到这般妙的事情都不可能会淡定的吧!

想起那时那女子张扬的脸,官七画忽而一阵头皮发麻。她不会真的把她的脸毁了,然后才将她送回来吧!

想到这,官七画小心肝一颤,赶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还好还好,脸并没有摸到什么明显的伤口,看来自己暂时还没有被毁容。

虽然没有摸到伤口,但官七画却摸到了自己那几乎快肿成馒头的半边脸。

剧烈的疼痛令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下一刻那边一直静静候在她床前的青画便贴心地将一块沾了水的布巾递到了官七画的面前。

“王妃,你的脸受了伤,用这凉水浸过的布巾擦擦会好受一些!”

看着官七画那明显看得出是受了旁人掌抿过的脸,巫月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点了点头。“是啊!主人,你看你的脸肿得多高啊!快敷敷吧!”

官七画愣了一下,这才点点头将青画递来的布巾接过,轻轻地覆在了自己直到现在都感受得到火辣辣的脸颊之。

“好,谢谢!”

清凉的感觉在脸蔓延,总算是将那**的感觉平复了下去。

官七画直到这时才分出心神来,抬头问青画。

“这是怎么回事?我今夜,是怎么回来的?”

她好不容易才从那间厢房之跑出来,可最后却又被一个男子给迷晕了。

官七画虽然不知道那男子是谁,但是在她完完全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确实是听到后面来追她的那名侍女喊出了那个男人的名字的。

但是那时的她毕竟神思模糊,她也不记得那名侍女喊出来的是怎么样的一个名字。

但无论侍女叫的是什么,那侍女和那男子明显是一伙的嘛!他们既然都认识,可缘何她一觉醒来毫发无伤地出现在了王府之。

看出官七画眼底的疑惑,青画便将她知道的都一次性说出来了。

“王妃今夜是临风公子给送回来的!王爷今日下午便出门去了,王妃被歹人掳走之后丘管家便派了不少人出去寻找。但是一直都无所获,最后是临风公子将王妃从外头抱回来。别的事情,青画也不知道了。”

“临风?”

官七画一面将手已然焐热的布巾递回给青画,一面问道,“临风是谁?”

第一百七十四章 暗夜来客

官七画不记得,自己知道的人当有一个叫临风的。

莫非此人是王府的侍卫?

青画将布巾拿过,放在凉水浸洗之后又给了官七画。

“王妃进府的时间不长,不知道临风公子也是很正常的。这临风公子是王爷身边的侍卫,王爷身边有两大侍卫,一个是王妃常见的狄青公子,再一个便是这位临风公子了!”

“临风?带我回来的人是萧辰云身边的侍卫?”官七画侧头望了一眼守在她床边的巫月。“巫月,你见过这个临风吗?你今天和我一起出去应该没有出什么事吧!”

这也是官七画一直想问的。

之前她醒来,在那房并没有看到巫月的踪影,便料想他们是不是没有将巫月带走。

而巫月接下来的回答也证实了官七画之前的想法。

“主人,你不知道,将你带走的那批人根本不是之前追我们的那些人。他们将你带走之后,便将我随手扔在了路口。最后,还是王府的侍卫将我给带回来的。”

说着话时,巫月的声音还带着些委屈。

想她巫月,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等委屈,那些人打晕她之后既然将她随便扔了。令她躺在那冰凉的地,要不是王府的侍卫看到她还不知道得躺到什么时候去呢!

瞧见她脸的小情绪,官七画不由得挽唇笑了笑。

“没事,回来了好!”

虽然这样说着,淡薄官七画的脑还是不禁回想起自己昏迷之前所见到的那个男人。

青画口所说的临风公子难道是他?

这个定论好像还不好下。

官七画不知道青画口所说的临风到底是不是那个在外面将她迷晕的男子。不过看目前这状况,青画估计也并不清楚她在外头昏迷之时发生的事情。

现在那个临风也不知道哪去了,她也不好直接跑去看看于是也只能作罢。

对于这种事情,官七画向来豁达。

反正自己现在有胳膊有腿的,只要人还好好那便好了,别的事情她也无法计较这么多不是。

想着往后若是有机会再见到临风,官七画定然是要向他证实一下的。

但是今夜,天色已然这么晚了,她亦不想再耽搁青画与巫月的休息时间。

只能点点头,“算了,反正我平平安安地回来了那便好了。天色不早了,青画,你先将巫月送回她的住处!然后你也回去休息吧!”

虽然巫月一直将官七画视做自己的主人,但是她在王府还是另有住处的。

怕她自己一人回去害怕,官七画便不得不令青画一同跟去陪陪她。

而巫月见官七画已然醒了没有什么大碍,便也想着不能打搅官七画休息,遂点了点头。

“好,那主人我先回去了!主人你早些休息。”

巫月从床沿起身,整理了身的裙摆便跟着青画一块往房门外走去。

但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青画却并没有急着走人。而是在官七画的床前再站了片刻,然后才踌躇着开口。

“王妃,奴婢还有一事想要问问王妃的意思。”

她少有这般犹豫的神色,官七画看了也觉得有些怪,便问她。“有什么事?你但说无妨。”

见官七画都开口了,青画也没有再考虑下去。

她道,“王妃,奴婢已经替玉瑾和玲珑寻好了墓地,明日便是她们二人的下葬之时。因为她们二人的身份,所以一切事宜从简。青画只是想问问王妃,明日可要亲自去送送她们?”

此话一出,青画便明显感觉到了房气氛的冷凝。

想到她们,官七画的情绪便有些低落。不过也没有让青画等太久,官七画给回答了她。

“既是故人,自然是无论如何都要送一程了。明日,我会去的!”

玲珑玉瑾没有了亲人,她总该去送送她们。否则,那样的葬礼该有多凄凉。

“是!王妃,奴婢明日会将一切都安排好。王妃今夜好好休息!”

说完,青画便也退了出去。

两扇房门被青画慢慢关起,原本热闹的屋子里瞬间也安静了下来。

官七画的目光落在房内那静静燃着的蜡烛之,她如今半点睡意都没有只能坐在床看着那明明灭灭的灯光发呆。

今天又遇到一堆乱七八糟令她想不出头绪的事。

官七画忽然觉得,自从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小日子好像总是过不安稳。

这个世界太过危险,好像莫名的总有人想要她死,想要她过的不开心。

官七画无法控制别人怎么对她,只能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要坚强。她可是连死都死过一回的人了,连死都不怕她还有什么别的好怕。

既然总有人想要对她不利,那她便一个一个粉碎了他们的希望。要她死,她偏要好好地活着,要她伤心难过,那她也偏要笑给世人看。

所谓一无所有才无所不能,现在的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一切一切的目标只是为了扳倒官家,为她的娘亲,为玉瑾和玲珑报仇。

只有将欠她们的恩情都一件件还光,她官七画才能真正开始自己新的一辈子。

和之前那个官七画完全不同的,新的人生。

“刺啦”一声,屋子里那红烛也终于燃到了尽头。

官七画的眼前虽是一片黑暗,但是她的心却任何时候都要亮。

抛去那些纷杂的事,她终于理清了自己的心绪。现在的她对自己的未来已然没有了半点迷茫,她终于明确地认识到自己现在到底该做什么?

对,是报仇!等她将与官家的仇怨结清,再帮助萧辰云夺得皇位,便向萧辰云讨一封休书。在这个没有任何人认识她的新的世界里,开始云游四海修习医术,做自己最想做的事。

心绪是之前从未有过的平静,官七画在黑夜抱紧了怀的被子,嘴角弯起一抹希望的弧度。

明天,她必要以自己最好的状态,去向玉瑾和玲珑告别。去向过去的那个总想着安于现状,却总被人欺负的官七画告别。

往后的她,将如一柄锋利的宝剑,再也不要想有人能在伤害了她之后全身而退。她必睚眦必报!

带着这样的宁静,官七画抱着被子闭了眼睛。

然而身子才刚在柔软的被褥躺下,官七画便陡然听到房内响起的一声闷响。

“谁!”

第一百七十五章 血染衣襟

黑暗窗户打开,凭着从外面照进来的那一点光,官七画大概能看到屋子里应该是滚进来了一个黑影。

手下意识地往枕头下一捞,捞出一把小巧的bi shou把在她掌。

那是她每晚睡觉前都会放在枕头下的护身之器。

暗暗地抹了一把自己额悄然渗出的汗珠,官七画一挺身便从床坐起,将那护身的bi shou把在了自己的跟前。

“你是谁?”

只见那团黑影动了动舒展开来,赫然是一个人的形状。

因为屋内光线太暗,官七画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是很快,她便闻到了自空气传来的那一丝丝淡薄的血腥味。

血腥味?这人莫不是来王府刺杀萧辰云的刺客吧!

陡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官七画握着bi shou的手一紧,下意识地便要张嘴喊人。

官七画记得她这小院之可是有两名丫鬟当值的,青画被她指派去送巫月回住处,但是应该还有个小莲留在这里的。

小莲与青画一样都是萧辰云派来的人,想必武功也不会青画差。这人若真是刺客,她一个人可对付不了。

然而眼前那人影却像是先一步猜到了官七画接下来想要做的事似的。还不等官七画开口,他便如一阵风直接闪身来到了官七画的跟前,那带着浓郁血腥味的手一伸便将床官七画的嘴给捂了个严严实实。

“别出声!”

阴沉的话语响在官七画的跟前,官七画被他捂得连呼吸都难。

但这样的事情遇到得多了,她到底还是冷静的。见那人主动前,官七画眼闪过一丝冷厉,手一直藏着的bi shou从被子下被她拿了出来,直接便朝着眼前那人影刺了过去。

官七画的动作又快又急,她看不清眼前之人,也只能大致判断个方向朝着那黑影所在的地方而去。

而那人好像也并未想到官七画睡在床身竟然还带着护身的bi shou,一时反应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bi shou朝着他的脸刺来。

二人离得近,所以那bi shou很快便抵近了他的面庞,眼看要刺伤他了。

而官七画却在这时恍然听见那人的一声轻叹,电光火石之间,那人竟然又伸出了另外一只手在那bi shou刺他的前一刻堪堪将官七画的手腕紧紧抓住。

官七画只感受到从手腕传来的一阵钻心的疼,她的手抖了抖,疼痛竟然令她连那bi shou都拿不住。

“叮”地一声轻响,那官七画无力握着的bi shou这样落在了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王妃这是想谋杀亲夫?”

耳畔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官七画原本万念俱灰的双眸瞬间又因为这熟悉的声音而恢复了生机。

这个声音,这是……萧辰云!

萧辰云是习武之人,在这黑暗的视力远远要高于官七画。所以官七画脸有什么表情,他在第一时间都是能看见的。

终于看到这丫头脸露出惊讶的神情,萧辰云伸手将自己脸蒙着的面纱扯下。这才凑近到官七画的耳边,他道,“是本王!”

怕官七画弄出什么太大的动静来,萧辰云并不敢过早地将官七画放开。

只能等着她差不多将这消息消化了之后,他才缓缓将捂着官七画嘴的手放了开来。

“你是萧辰云?”

终于被他放开的官七画一手扶着床板,一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她不知道萧辰云这厮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刚才捂住她的嘴也罢了,后面竟然还用这么大的力气拧着她的手腕。直到现在,官七画那只原本拿着bi shou的手还疼着呢!

见他终于舍得将她那可怜的小手腕放开了,官七画眼弥漫出星星点点的委屈。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右手捡了回来,官七画仔细地盯着眼前的黑影。

如今的她的眼睛总算是适应了这样强度的黑暗,借着外面传进来的微光她大致也能将眼前人的这张脸看清一二。确实,这人是萧辰云没错。

伸手揉揉自己生疼的手腕,官七画心的警惕总算是渐渐退去了不少。

将身子靠在床,官七画盯着萧辰云的脸。

“王爷是你啊!你半夜找人不走正门怎么还走起窗户来了?”

语气带着埋怨,官七画确实是搞不懂他们这些人的思维。

明明自己是这王府的主人,为什么正门不走还得走窗户,把她吓了一大跳。

待她这话说完,黑暗的萧辰云似乎还沉默了一下。过了一会儿,见官七画将自己的疼痛的手腕揉得差不多了,他才继续开口。

“官七画,你起来,本王受伤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不同于平日的凉薄平淡,萧辰云在说这话时语气竟然还夹杂着一抹官七画都能听得出来的疲倦。

这可不是萧辰云一贯的风格。

“你,你怎么了?”

经他这一说,官七画这才恍然记起自己方才闻到的那一抹血腥。她怎么被萧辰云这般一气全忘了,萧辰云身有血腥味那不意味着他应是受了伤么!

心底突然升腾起一阵焦急,官七画当下连自己的手都不揉了掀了被子便从床蹦了下来。

“你受伤了,那你刚才怎么不说呢?”

想来也是,萧辰云怎么会在这半夜三更的时候突然跑来她的房间找她。竟然是因为受了伤,这半夜里他估计是一时间找不到别的信得过的大夫,无奈之下便只能来找她求医了。

对于病人,官七画的态度一直是宽容而严谨的。

一骨碌从床滑了下来,官七画一面轻声埋怨着萧辰云不早些同她说,还在这里磨磨蹭蹭了这么久耽误治伤的时间。

一面,她又走到房的桌子前,从桌子的另一边取来一直新的蜡烛放在灯盏,用房备着的火折子将那蜡烛慢慢点亮了。

随着屋子里光线的变亮,官七画这才将立在床前一动不动的萧辰云完全看清。

黑灯瞎火时她倒是还敢遂着自己的心情埋怨萧辰云几句。但是等光线亮堂起来,她看清了他脸那时时刻刻冷漠着带着无形压力的脸。官七画方才那凌人的气势又不禁渐渐地弱了下来。

“王爷,你别站着,先过来这里坐着,我这去那药箱来为你包扎!”

纤纤玉指指了指桌子旁边的凳子,官七画示意萧辰云在那坐下。

第一百七十六章 肉中暗器

“好!”受了伤的萧辰云倒也老实,脸表情未变,但是官七画说要他坐下,他便也乖乖地在那凳子坐了下来。

剧烈运动牵动身的伤口,那原本是何等剧烈的一阵疼痛,但是放在萧辰云身他却依旧能面不改色。

为了安全着想,官七画先是跑到窗边将窗户牢牢地关了起来。而后她才从房间的柜子里将她的宝贝药箱给取了出来。

药箱备着许多她独门配制的药,还有一些处理伤口的工具。

以最快的速度将一切东西都准备妥当,官七画提着药箱来到了萧辰云的跟前。

按照方才从他身传来的血腥味来判断,萧辰云这次受的伤估计有些严重。那她更不能耽搁了!早些将伤口处理好病人也能够早些康复。

抬手将药箱放在一旁的桌子,官七画二话不说便伸手来扒萧辰云身的衣物。

然而手才刚碰到萧辰云的腰带,萧辰云脸便忽然闪过一丝不自然。伸手摁住官七画不安分的手,萧辰云轻声道。

“还是本王自己来吧!”

如是说完,他也不等官七画有何反应便自顾自地动手将自己身的衣物缓缓地给褪了下来。

身外衣褪去,在这明灭的烛光之下萧辰云那一副精壮的身材便这样完完全全地落入了官七画的眼。

前几次没有仔细看过,现在一眼望去,官七画才发现萧辰云这身材竟然有这么好。

身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标准的八块腹肌整齐地排列在他的身体之。这一看知道,萧辰云平日里也是个会锻炼的人,这一身结实的腱子肉肯定也是经过千锤百炼的锤炼才能得来的。

明明在他穿衣服之时整个人还显得挺瘦,谁知道脱下衣服身又是一副身强体壮的模样。

穿衣显瘦,tuo yi有肉这句话说的应该是萧辰云这种人。

想到这话,官七画也不由得弯了弯唇。借着灯光将萧辰云打量一遍,除了那好身材他身那好几狰狞的伤疤也被官七画看在了眼里。

除了前几次她为萧辰云处理过的地方之外,萧辰云身各处在这昏暗光线下能看得清楚的陈年旧伤有大小不下七八处。

那伤口破坏了他身原本的美感,但是却无形给了人几丝轻微的震撼。

官七画是医者,自然看得出,他身这伤曾经应是十分严重的。能在身留下这么多这样的痕迹,看来萧辰云这个王爷当得也没有旁人所瞧见的那样容易。

他曾经到底是怎样生活的,竟然能将自己搞成这幅模样。官七画这般想着,不由得便发了一会儿小呆。

然而她这般出神地盯着萧辰云看,即便冷清如萧辰云他也自然会生出几丝不自然的。

“伤在肩。”

许是见官七画看他身的伤口看得入迷,萧辰云不由得出言提醒了一下她。

身为一个大夫,竟然看自己病人的身体看得入了迷,被萧辰云提醒了的官七画的耳根迅速升腾起一抹微烫。

不过好在这房光线不佳,萧辰云应该也看不出她这微微的失态。

官七画甩甩头,将自己脑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从药箱取出了棉花袋,开始认真地为萧辰云处理起伤口来。

原本她有着伤口可能会较严重的准备,然而官七画在真正看到萧辰云伤口之时还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本以为前几次的伤算是十分严重了,谁知道萧辰云这回的伤竟然之前的还要恐怖。

只见那已然被血染红的肩膀之,一个黑洞洞的伤口这样呈现在了官七画的面前。

不像之前那几次伤只是伤的深,这次这伤口不仅伤口深那武器在身形成的创面也是相当的大的。

官七画目测了一下,那圆洞洞的伤口差不多有一个葡萄这么大。

也不知道萧辰云到底是被什么东西所伤,竟然还能形成这样怪形状的伤口。

官七画压下眼的惊讶,拿着棉花蘸了酒小心翼翼地替萧辰云清理起了伤口。

那伤口因为创面大,所以一直难以愈合,官七画不敢在这面耽搁太多的时间。只能草草地清理一下便开始替萧辰云止血。

涌动的血液像不要钱似的一股一股的涌出,官七画用棉团沾了止血的药粉轻轻压盖在萧辰云的伤口之。

“可能会有一点一点疼,你先忍住一下啊!”

官七画一面说着,一面一点一点地将药粉覆盖在那luo lu在空气的血红色伤口之。

这是她自己配的药,所以对它的止血的效果官七画还是十分相信的。

细腻的药粉被她大方地倒出一半全敷在了萧辰云这一处伤口之,萧辰云沉闷地坐在一旁将那剧烈的疼痛默默地忍受了下来。

只过了一小会儿,那止血药粉的效果便渐渐显现了出来。

原本血流不止的伤口已经慢慢停止了流血,官七画让萧辰云凑近烛光这才将没有鲜血阻挡视线的伤口真正看了个清楚。

然之前不看不知道,现在她仔细一瞧才突然发现了一个她刚才并没有注意到的问题。

“萧辰云,你这伤口里面好像还卡着什么东西啊!”

她说这伤口怎么一直都在流血,算伤的深但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伤口也应该会慢慢自己结痂的。

原来萧辰云这伤口之竟然还卡着一枚小小的,圆形的类似暗器类的东西。那东西深深地嵌入萧辰云的皮肉之,每当他动动肩膀,那东西便能在肌理内部对萧辰云的伤口进行二次伤害,这才导致萧辰云的伤口一直血流不止无法结痂。

想到这,官七画两道好看的秀眉便随之紧紧皱了起来。

若她的判断没有错,那那枚暗器能一直卡在里面不出来自然是因为它已然进入了萧辰云的伤口深处。这下她要帮萧辰云将那东西取出来,那不单单只是一个难字便能形容的。

而相较于官七画的焦急与担忧,萧辰云的脸却是一丝除了冷漠之外旁的什么表情都没有。

听见官七画的询问,他淡淡道。“应该是那人的暗器,小小一枚如同梅花大小,刺进了里面便掉不出来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为他开刀

听着他如此淡定的语气,官七画只觉得胸一阵情绪翻涌,都快要被这人给气笑了。

这东西若是一直卡在萧辰云的身体里不止他的伤口好不了,甚至那锋利的暗器还有可能直接割开他的皮肉往他身体的更深处跑去。

不同于对这些知识一无所知的萧辰云,官七画十分明白这没有及时将那暗器取出来的后果。所以即便被萧辰云给气着,她也真的半点都笑不出来。

“萧辰云,我这不是在和你开玩笑,这东西若是一直卡在你的身体你,你的伤便一直都好不了。”伸手揉了揉生疼的额头,官七画继续道。“你这东西陷得太深了,我得想想到底该怎么帮你取出来。”

官七画从药箱拿出一根银针在萧辰云的伤口处划了一下,大致地测量出了那暗器具体的大小与它现在所陷入的深度。

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官七画的目光在屋子内打了个转,最后缓缓落在了靠近窗户的那面书桌之。

那桌子安放着的,是官七画今日从城西何家铁铺那拿回来的那套手术刀。

今日她被人掳走,手术刀落在路是府侍卫连着昏迷的巫月一起帮她拿回来了。

这暗器陷得这样深,让她直接伸手去抠那显然是不现实的。可是如果她用手术刀呢?用那套新的装备在这房替萧辰云做一个简易的小手术,帮他将那枚陷入身体的暗器给取出来。

这好像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终于想到办法,官七画的眸不觉染一丝喜色。

但是看到萧辰云的脸之后,她又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个顾虑。

如果要做手术的话,那她需要大量的麻药。但是现在在她的药箱之,麻药也只有用来备用的一小瓶。

这样的剂量,是远远不够一台手术所需要的量的。

官七画一时呆在了原地,不知自己如今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而她愣在他的面前这么久,是再怎么木讷的人应该也看出来了她的为难。

萧辰云抬眸,一双恫恫有神的双眼紧紧地盯在了官七画的身。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难言的顾虑?”

萧辰云陡然开口的话语将官七画从自己的思维唤醒了出来,官七画抬起一双担忧的眸子盯着萧辰云看。

“萧辰云,我已经想到了该用什么办法将你那暗器取出来了。但是现在面临的问题是,我没有这么多麻药啊!这方法需要割开你的皮肉,若没有足够的麻药,我怕……”

“你怕本王会受不住这疼痛?”

官七画话都还未说完,萧辰云便接了她的话头。

当然,这个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见他已经什么都看出来了,官七画只能点点头。

看着官七画又焦急又担心的模样,萧辰云不知为何竟也觉得肩的伤口好像也没有之前那样疼了。

他颔首,将信任的目光落在官七画的身。“本王无妨,这点疼还是能守得住的,你不必为此而忧心,该怎么做怎么做吧!”

官七画诧异于萧辰云的淡定,虽然她确实从来没有见萧辰云喊过疼吧!但是这手术一旦做起来可是不能途喊停的。

为了保证手术的正常运行,官七画只能再向萧辰云确认了一遍,“萧辰云,不用麻药这么,你确定你吃得消?”

黑漆漆的双眼接触到官七画那不信任的目光,萧辰云的心忽而划过一丝小小的不悦。

“王妃不必问,本王说受得住,那本王是受得住!”

这若是别人在她面前这样说,官七画只会回他一句‘鬼才信’。但是萧辰云毕竟是不同的,官七画为他治伤这么多次有时也会不得已将他弄得很疼,但是萧辰云确实是从未在她面前展现过一丝对疼痛的屈服。

看看萧辰云的伤口,再看看萧辰云那苍白的脸,官七画知道,这事情实在是不能再拖了。

只能在他坚定的目光点点头,官七画道。“那我真的开始了啊!你倒是若真的疼得不行,那,那咬住这个克服一下疼痛吧!”

官七画在药箱翻翻找找,最后从里面拿出一卷绷带递给了萧辰云。

萧辰云自然是不想接的,但是看着官七画那眼满的都快溢出来的担心。为了令她安心,萧辰云也只能将其接过。

“好!那你开始吧!”

既然萧辰云自己都已然选择好了,那她也不能再继续犹豫下去了。

从书桌前将那崭新的手术刀取了过来,官七画将需要用到的东西以最快的速度一件一件备好,放在了桌面之。

没有消毒水,官七画只能用酒精为那些刀具一一消过毒。

待准备工作差不多都做好,官七画深呼一口气将那锋利的刀刃对准了萧辰云的肩膀,一刀缓缓地滑了下去……

官七画辈子是整容医生,对这种小小的手术自然是手到擒来。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日的对象是萧辰云,所以她的心一直都有着一层莫名的紧张。

但是紧张归紧张,在这紧张之下官七画也仍旧将这小小的手术完成的很好。

“叮”地一声脆响,不多时官七画便将那枚卡在萧辰云肉的暗器给取了出来。

一时间,因为一直抵在肉的东西离体,原本被官七画好不容易才止住的血液又开始纷纷向外涌动了起来。

官七画额边滑落一大颗汗珠,她也没有空手去擦,只能任由它落在衣领。

赶忙拿了药粉均匀地撒在那血红的伤口之,官七画迅速放下手的手术刀从一边拿起了一早便穿好的针线。一鼓作气,迅速用针线将萧辰云肩的伤口给缝了起来。

她已经没有空去观察萧辰云如今到底怎么样了,以最快的速度最流畅的手法将那伤口缝好。官七画将治伤的药膏和能减轻疼痛的药膏和一起擦在了萧辰云的伤口之。

然后又用绷带将其层层包裹了起来。

直到最后将绷带的结也打好了,官七画这才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有些虚脱地坐在了旁边的凳子。

“好了,萧辰云,你没事吧!”

手还残留着一层浓郁的血腥,官七画低头去看萧辰云,这才发现萧辰云虽然脸色未变,但是额头渗出的那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却昭示着他方才承受着的是多大的痛苦。

第一百七十八章 同榻而眠

“没事了,伤口包扎好了,东西也取出来了。 !只要这几日好好休养,这伤很快便能养好。”

手术虽小,但是却需要官七画的精神高度集,这一场下来官七画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但相对于萧辰云来说,她这已然好了太多。

只在凳子小小地休息了片刻,官七画便抬起了双眼。

而此时的萧辰云虽然脸色依旧很白,但是却仿佛官七画还要有精神,竟然这般在她的面前站了起来。

伸手将自己落下腰际的衣物提起穿好,他侧头瞥了一眼还坐在桌子前的官七画。

“本王今夜,在你这里歇息了!”

官七画呆呆地看着,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而当她终于反应过来之时,萧辰云便已然和衣躺在了房那张本该属于她的大床之。

“唉,等等!”

这是啥意思啊?萧辰云要住在她这里?可这屋子里明明白白地只有那样一张床,他是想让她去打地铺还是想让她去睡桌子啊!

官七画可不想睡在地,也不想睡在桌子,于是只能迅速起身几步窜到自己床前。

看着床那自然而然地躺下丝毫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萧辰云,官七画想要发火,但是当那喷火的目光对萧辰云那一双凉薄的双眼之后。那一丝怒气却又不知不觉地蔫了下去。

萧辰云抬眸,淡淡地瞟了她一眼,问。“怎么了?王妃还有什么问题么?”

有啊,当然有问题,问题可大了。

官七画眼藏着热烈的光,可真当要她说出理由时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了。

这萧辰云好歹也是这王府的主人,她也不太好将赶人的话说得太直白。只能转转眼珠,换了一副说词。

“王爷,您瞧,这天色也不早了,王爷您在您那大房间里住惯了在我这小房子里肯定是住不习惯的。您看我这被褥又冷又硬,你再闻闻看这里这空气是不是没有主院的空气好闻啊!王爷,要不,您还是回主院去住?反正,离得也不远”

这话说的虽然有些浮夸,但是字里行间她体现出来的无不是对萧辰云的关怀啊!

将话说完,官七画期待地看着……萧辰云。

“王爷,要不然,我送你回去?”

谁料待她这话说完,萧辰云却忽然狠狠地一皱眉,一双冷厉的眼阴惴惴的盯着她,盯得官七画后脊一阵冰凉。

为什么要用这么恐怖的眼神盯着她?难道是因为她哪里说错了?

官七画细细地回想一遍,发现自己虽然说得有些夸张但却完完全全句句属实。

萧辰云在她入府之时便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他给她安排的这小破院旁边是一个早没有人管过的湖。

院落小破旧也罢了,每到夏日晚那湖聚集的蚊子便成批成批地往她这小院飞。扰得官七画傍晚想在外面乘乘凉都觉得艰难。

甚至连那个萧辰云从妓院里带回来的叫嫣儿的花魁,连她的待遇都要她好。

当然,官七画说这话也不是为了埋怨。她向来不爱将这种事情太过放在心,今个说出来也只不过为了劝萧辰云离开,别占着她的床。

但是她不知这样的话落在了萧辰云的耳,那便又是另外一层意思了。

“哦!王妃这是在埋怨本王,没有给你安排个好的住处?”萧辰云的目光阴沉,但脸却意一丝表情也无。

官七画向来猜不准萧辰云的心情,怕他对她发火,她只能连忙摇头。

“不不不,你误解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萧辰云挺着背端正地坐在官七画的床。无人看到他再说这话时眼忽而滑过的那一丝玩味。

抬眸望望这房间,对于官七画睿王妃的身份来说,这个住处确实是太过寒酸了。这小丫头会埋怨他,也是正常的。

“我的意思是,这张床太小,根本睡不下我们两个人,所以,王爷还是回去睡吧!”

官七画不知道今夜的萧辰云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受伤了来这里求医她可以理解,但是赖在她这里不走这可半点都不像萧辰云的风格啊!

他一直走的不是高冷系吗?平日里好像一副多和她说一个字都觉得浪费的模样,现在怎么还赖在她这不想走了?

官七画越这般想,心便越觉得烦躁。但老天却也没有让她一直这样烦躁下去,萧辰云对着她挑了挑眉继续道。

“这张床到底睡不睡得下本王和王妃,王妃试试不知道了么?”

萧辰云说完,还未等官七画反应过来,他一伸手便突然抓住了官七画垂落在身侧的手。用力往后一扯,毫无防备的官七画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然后整个人便萧辰云拉着跌进了小床的内侧。

有柔软的被褥在下面垫着,身倒是没有感觉到什么疼。

但是被萧辰云突然这样对待,官七画也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一头栽进被子里,躺在床的官七画一反应过来便挣扎着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萧辰云,你到底想干嘛!”

将被子往旁边一推,官七画将自己的脑袋从被子里拯救回来,谁料一抬头对的是萧辰云那双如黑濯石般发亮的双眸。

床其实并不算特别小,但是也不算特别大。只能说一人睡着绰绰有余,而二人睡着便有些难以言喻的拥挤了。

而此时的官七画与萧辰云便陷入在这样难以言喻的一个状况下,床本来不大,萧辰云宽大的身子已然将床占了一大半。而官七画虽身材娇小,但是因为方才那一番挣扎,她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了了,竟正好蹭到了萧辰云的跟前。

她睡得有些下,额头离萧辰云的鼻尖只有几乎几毫米的距离,甚至连萧辰云发出的那一丝灼热的呼吸她都能明明白白地感受到。

看着眼前那近在咫尺的萧辰云的俊脸,官七画暗暗地吞了吞口水。躺在原地呆立了一会儿,才像是突然想起些什么,身子狠狠地一颤,她往后挪了挪。

“萧辰云,你,你干什么?”

官七画辈子醉心于工作,所以直到她所乘坐的飞机失事之时她甚至连一场像模像样的恋爱都还没有谈过。

这辈子除了从小宠着她的外公,她还从来没有和哪个男人进行过这样尴尬的接触。

第一百七十九章 难掩柔情

怎么说呢,虽然前面她有好几次被萧辰云抱着咬过,但是那个时候萧辰云他到底还是不清醒着的。可是现在这情况,萧辰云清醒着,她也清醒着,二人这般四目相对,双方几乎都可以看清对方眼眸倒影出的自己那清晰的模样。

一股怪的情绪恍然在官七画的心底徐徐升,不知不觉那敏感的耳后好像又烫了起来。

不,不能让自己继续这样失态下去!

官七画眨眨眼睛,一个挺身便想从床坐起来。

然而这行动才刚进行到一半,她才刚撑着自己远离萧辰云,萧辰云便又伸出手,揽住官七画纤细的腰他将官七画轻轻地往他怀一带,官七画便又全身无力地落在了萧辰云的身边。

“王妃,你倒是同本王说说,这床可能不能睡下本王和王妃呢?”

这厮一定是故意的!官七画心底突然一阵无力,伸手将萧辰云搭在她腰的大掌挪开。

她赶忙往后退,直到后背抵了冰凉的墙壁,她才停了下来。

张张嘴,官七画刚想要说些什么。可也正是这个时候,从房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听见这声音,官七画只觉得心口一紧,赶忙用手掌称着自己从床坐起身来,然后接着耳畔便响起了青画的询问声。

“王妃,可是出什么事了?”

想必是她刚刚送巫月回来,路过院子刚好听见了官七画与萧辰云在房内弄出来的响动。以为她这边出了什么事,所以才过来瞧瞧。

“呃!我没事,我没事!”官七画被她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对着萧辰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还有些东西没有收拾好,等我收拾好了我睡!你若没有什么事情了,那边早些回去休息吧!”

官七画可不敢让旁人知道她的房正藏着萧辰云这样一个大男人。这事若是让青画知道了,指不定那她到时候会怎么想呢!

而门外的青画虽然已然听见的官七画的解释,但是不知为何却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妥。

于是,便再回了一句。“那王妃,奴婢先告退了?”

“好好好,退下吧退下吧!”

官七画抓着底下的被褥坐在床一动不动,直到青画说她要走,她才算是轻轻地松下了一口气来。

眼看门外的青画要转身,谁料也正是这个空当,被官七画压在掌下的萧辰云却冷不丁开了口。

“王妃,你压着本王的头发了!”

啥?

官七画皱着眉头,往自己的掌下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确实是不慎压住了萧辰云落在枕头的一缕发丝。

可是他早不喊疼,晚不喊疼,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将这话说出来。

没有料到这一茬的官七画呆立在原地,宛若木鸡,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费心隐藏的东西竟然被萧辰云的一句话给生生毁了。

外面的青画怎么会认不出,这是她主子的声音。

果不其然,下一刻,官七画便听得门外传来青画故作镇定的声音。

“王爷王妃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这走!”

即便隔着一层门窗,官七画都能想象得出青画脸到底会是怎么样的神色。

来不及解释,门外便响起一连串疾步而去的声音,想必青画定是误解了什么,这才跑得这样快!

官七画不能将青画再拉回来听她的解释,只能恨恨地将目光落在罪魁祸首萧辰云的身。

他这是故意的,他是故意想要和她唱反调的!想到这,官七画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轰地一声,瞬间情绪便炸了。

“萧辰云!”她开口,话语是难掩的咬牙切齿。“你故意的,你今晚,到底想干什么?”

实在是装不了那温婉贤淑的模样,被萧辰云这样一激,官七画不禁又变回了她那真实的没有掩饰的张牙舞爪的模样。

找什么理由,说什么废话,她官七画是不想萧辰云在她的房间里待。

官七画可没有忘记,萧辰云前几次又是奴隶她又是骗她为她治伤的事。他以为她不在明面同他计较,那事能这样翻篇了?

女人都是会记仇的,之前迫于萧辰云的身份她不敢同他计较。但是心里,到底还是不舒服的!

现在的官七画也看出来了,萧辰云今晚是故意在这耍她,他根本半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看到她这幅模样,萧辰云竟也不禁弯了弯唇,脸际划过一丝稍纵即逝的笑意。

因为光线较暗,官七画并没有完全看清,在她的眼萧辰云如今只能用一个词语来形容,叫人模狗样!

脸一派正气,可现在他做的事却几乎是无赖的行径。

萧辰云喜欢看官七画生气时那充满活力的样子,但是这也不代表他得一直气着官七画。眼划过一丝无奈,萧辰云垂下了眼睑。

“你放心,本王不会将你怎么着的。”

他的目光澄澈,落在官七画的眼里倒并不像骗人的样子。

但官七画的气一旦来了,哪有这么容易消。伸手将一边的被子拖了过来,官七画紧紧地抱着被子坐在床与萧辰云对视。

“青画那丫头估计误解了,这下该怎么办?”

这才是她现在最郁闷的问题,想她官七画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因为萧辰云方才那随口的一句她被青画给误解了。

她在青画面前的清白,她的声誉,这样没了。

萧辰云抬眸,瞧见官七画脸那失落的模样。不知为何,看见她这样萧辰云也忽而觉得自己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他不明白,官七画都已经嫁给他了,为何还好像这么在意她那所谓的声誉。她难道不知道,他是她正正经经的丈夫吗?还是因为,她心还想着别的人?

想到这里,萧辰云只觉得自己的脑突然窜出一股怪的情绪。

瞬间变得阴沉的双眼抬起落在官七画的脸,萧辰云忽而坐起身,一个翻身便连着被子一起将官七画给压在了床榻之。

“啊!萧辰云,你干什么?”

官七画哪知道萧辰云会突然发狂,被萧辰云死死地摁在床榻的她想要发火,可是一抬眼对的是萧辰云那满是寒冰的双眸。

她不傻,她看得出来,萧辰云他现在,似乎是……生气了!

第一百八十章 相安无事

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生气?难道是因为她刚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官七画虽然方才生气时还敢对萧辰云大喊大叫,但她还是明白的,在萧辰云的面前她可是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方才萧辰云任由她说是他让着她,可现在看着萧辰云阴沉的脸,方才咄咄逼人的官七画自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王妃为何这么在意青画是否误解,难道你忘了,本王是你的夫君!”

此话一出,官七画便接着又沉默了。

是啊!她怎么忘了,她早已经嫁给萧辰云了,她早已经是萧辰云明媒正娶的妻子了。从某种程度来说,萧辰云和她住在同一个房间那在常人面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那她方才那反应,可不是……没有道理的么!

看着萧辰云那板着的脸,官七画眨眨眼睛,在他那压迫的气势下缓缓回道。“没,没忘!”

官七画少有这么怂的时候,但是面对别人她能够做到不屈服,可是面对手掌握着她小命的萧辰云,官七画也只能乖乖投降。

官七画还清晰的记得,她第一次见萧辰云时的模样。那个时候的他险些直接把她弄死!以致于后来的官七画天不怕地不怕,单单是只要看见萧辰云心底总是颤颤巍巍的。她怕他一个不开心,又和从前一样能直接把她扔进后花园的小池塘里淹死。

实在不是她太弱,而是对手太强大啊!

看着官七画那怯生生的,一副被他吓怕了的模样。

萧辰云也不知道自己方才那难以忍住的怒火,为何在对官七画那双可怜的眼眸之时竟迹般的渐渐消退了去。

原本急促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稳,萧辰云冷厉的眸光也渐渐变得柔和了下来。

二人双双瞪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彼此,萧辰云倒是没有什么关系,但是隔着被子被压在下面的官七画可是十分难受的。

不知这样对视了多久,最后还是处于弱势状态下的官七画忍不住率先服了软。

“萧辰云,你能不能,能不能先把我放开,咋们有话好好说。”

他要是再不放开她,她感觉自己都快要被他给压死了。

萧辰云不知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低头瞥见官七画那越涨越红的脸颊,他垂下眼往旁边一挪便缓缓地倒在了床榻的另一边。

身重物终于不见了,官七画的心忽而升腾起一股劫后余生之感。

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官七画平躺在床终于不敢再提起要萧辰云滚蛋的那事了。

脸还带着一丝不情愿,官七画将身子往床榻里面挪了挪,将后背对着萧辰云赌气的闭了眼睛。

算了算了,他要待着让他在这待着吧!

反正他事事都她强,他非要留下她也没有什么办法。

知道她没有这么容易睡着,萧辰云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不必这么紧张,本王说过了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在本王身边,你只需安稳地睡好便可。”

萧辰云的语气已然听不出半点生气的意味了,背对着他的官七画转转眼珠嘴角微微地撇了撇什么都没有说。

本夜深了,那蜡烛燃了许久,最后也不知道何时便恍然灭了。

官七画今日经历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事,不多时竟真的趴在床睡着了去。

女子均匀的呼吸声响在耳畔,暗夜里,萧辰云睁着眼看着官七画那一侧高高肿起的脸颊,心底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这是她的女人,他的妻子,为何她的心思却总不在他身呢?

少女的身传来独特的馨香,那白而细腻的脸颊红肿起来显得尤为可怜。萧辰云伸出手指尖轻轻地触碰在官七画那受伤的一侧脸际。

他突然轻叹一声,“以后不会了,不会再让人随便欺负你了!”

细细的话语被隐在寂静的夜里并没有被任何人听到,萧辰云慢慢地将手放在官七画的身侧自己也闭了眼睛。

……

一夜时光很快便这般过去,等第二日太阳爬山坡沉睡了一夜的萧辰云才受到那光的干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鼻尖整夜都环绕着一缕幽香,而等他睁眼,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怀那黑糊糊的小脑袋。

平心而论,昨夜的他其实也睡得不怎么安稳。

平日里看起来斯斯的官七画,谁能想到等她一睡着简直变了个样。

之前还仿佛在同他赌气着不理他,谁知等她睡着竟又一个劲地往他这边靠。

一会儿翻身一会儿打呼的闹得萧辰云实在是难以入眠,于是他只能将官七画用被子裹了摁在怀。

也不知是被人禁锢着不能乱动,还是渐渐的睡得熟了,到了后半夜官七画才算是消停了下来老老实实地趴在他怀没有再捣乱。

而萧辰云原本只是想在这她房守着她一夜,谁知阿道到了后面竟然连他都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去。

直到现在,若不是外面的光线照了进来将他唤醒,他说不定还要再继续睡下去。

而这样的情况,自那次他亲眼目睹了自己那十几位哥哥的死亡之后已经很少遇见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萧辰云眨眨眼,慢慢地从床坐了起来。

怀的官七画想来还未睡醒,感受到他的离开竟也毫无知觉地伸手出手扯住了他的衣襟不想让他走。

萧辰云唇边突然弯起一道温暖的弧度,他伸手动作轻柔地将官七画扯着他衣襟的手扳开,扶着她的脑袋将她安安稳稳地放在了枕头之。

身犹还带着血腥之气,幸好昨夜穿着的是一身黑衣,若没有人离他太近应该也是看不出他身的异样的。

“乖乖睡好,到时候会有人来唤你起床的。”

萧辰云平日里也并不是这样温情的一个人,但是不知为何今日看见官七画那恬静的熟睡模样竟也学着温柔了起来。

不想吵醒官七画,也不想让她一大早便被他吓醒。

她害怕他,这是萧辰云一早便知道的。

她在外人面前无论内心多害怕都是一副无坚强的模样,但是每每到了他跟前,她做什么事情却又总是那样的畏畏缩缩。好像,怕他一不开心会将她怎么样似的。

他何尝有这样可怕!

其实仔细想想,他好像也很少做出什么欺负她的是事吧!只是当初给过她一鞭子,将她扔进过一次池塘,这难道值得这丫头记恨这么久。

第一百八十一章 故人一程

萧辰云不太明白女子的想法,当然他也没有时间在这事情耗费太多的精力。

将官七画仔细放好,他一翻身下了床。

因为昨夜是和衣而睡,他只站在床前整理了片刻衣冠便转身行向房门,打开门走了出去。

晨光在官七画的房内饶了个圈,最后仍旧被房门阻隔在了外面,房内又恢复了安静。

也许是因为昨夜忙的有些晚,为萧辰云做那样一个手术也耗费了她不少的精力,官七画这日醒的有些晚。

在迷迷糊糊的梦不知沉浮了多久,等官七画终于醒来,窗外的天光已然是大亮。

一轮圆日高高挂在天际,散发出炙热的光芒。待刚醒的官七画换好衣服从房内走出来,一眼便看见了候在她门前的青画。

“青画,你怎么站在这?”

虽然以前她也有晚起的时候,但是因为院丫鬟少要做的事情又多,青画和小莲也从没有站在她的房门前等她起过床。

今个这是怎么了?

“王妃!”看见官七画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前,青画抬起了头。“王妃,你终于醒了!”

眼见青画脸浮现一丝笑容,官七画怪地看着她。“你是一直站在这里等我起床的么?”

见着官七画脸的迷蒙,青画摇了摇头。“王妃多想了,奴婢是方才算着王妃该醒了,所以才过来候着的。”

青画一面说着,一面从袖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递到了官七画的面前。

“王妃,这是王爷方才特意派人送来的伤药,说是能止血化瘀功效极好。王爷派来传话的人说,要王妃一起床便将这药覆在脸,到时候出门的时候脸的肿便能消了。”

直到她提醒,官七画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昨夜的经历。原来昨夜的事情真的不是一场梦,那么她昨夜和萧辰云在房吵架被青画听到的事情那也是真的喽!

官七画眨眨眼睛,霎时脸颊便有些微红。

“好,我这敷!”伸手接过那瓷瓶,官七画还特意瞧了一眼青画脸的神情。

然而从青画的脸却是半点与往日不一样的神情都没有看到,直到这时官七画才算是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拿了那瓷瓶,便有些像逃一般转身回了房间。

殊不知在官七画进门之后的下一刻,立在外头的青画便有些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她家王妃竟然也会有羞涩的这一天,看来王爷昨夜在王妃这住一夜可不是白住的。

提步来到官七画的房门前,青画伸手扣了扣门扉。

“王妃,时辰已经不早了,玉瑾与玲珑的下葬之时在今日午,王妃可要准备好了,到时候也好出发。”

想起方才官七画那可爱的神情,青画也有些不忍心打搅她今晨的好心情。

但是有些事情该说的,还是得说。

而待她说完这话,官七画的房内便静了下来。对此,她并不意外,想必是王妃又想起了那桩伤心事吧!

过了一会儿,从房内才传来官七画的回应。

“好,我知道了,我会准备好的!”

语气已然没了方才的轻松,但是好像也没有悲伤,官七画的声音很平淡仿佛她也已经教会自己有些时候该适当的看开一些事情。

“是!”

见官七画没有太过失态,青画便也放下了心来。告辞之后,她便转身去忙自己的事了。留下房的官七画默默地坐在房内发了会儿呆,便打开萧辰云派人送来的那个瓷瓶细细地将药膏涂在了自己的脸。

既然是去送她们一程,她也不能肿着脸去吧!

官七画如是想着,便又笑了笑。

……

晨起的气息在越升越高的日头渐渐被冲散,官七画今日穿了一身素白毫无花纹的衣裳来到了王府门前。

因为后来玉瑾和玲珑的尸体一直停放在睿王府,将军府那边不让她们进门,青画也只能安排她们从王府的后门起灵。

葬礼没有多大排场,是几名头束了白绫的大汉抬着两幅棺材,后面便是一身素缟的官七画和陪着她一起出来的两位丫鬟。

“王妃,时辰到了差不多该走了!”

眼看原本挑好的时辰临近,青画不由得前一步在官七画耳边小声地提醒到。

官七画点点头,回答的声音低低的。

“那便走吧!”

“是!”青画得了令,便对前面抬棺的大汉道了句“启程”。

那几名大汉,便一起使劲,抬着棺材往前走了去。

旁边小莲怀抱着的便是玉瑾与玲珑二人的灵位,官七画看着前方那两具棺材倒也觉得荒凉。

像她们两个这样好的人,最后竟然也只有她一个人去送她们。

官七画轻叹一声,正准备跟去。

谁知也是在这个时候从王府的门内竟然行出来一个萧辰云,站到了她的身边。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来到官七画的身边,然后伸出手抓住了官七画那垂在身旁的手。

官七画微凉的手指被包在萧辰云那带着温热的大掌,她忽而也觉得自己也没有方才那样难受了。如今有萧辰云陪在身侧,她突然有了一种自己还不是那样孤独的感觉。

官七画抬眸,对着他笑了笑,目光随之落在了他的身。

身为王爷萧辰云他是不必为玉瑾和玲珑这两个下人穿白衣的。但也许是顾及到了官七画的想法,他今日也特意换了一身银色的素衣。

牵着官七画一步一步地往前,萧辰云脸的表情依旧冷漠,但是官七画却知晓在他这冷漠的外表之下也是藏着温情的。

脸颊还留着药膏的清香,官七画轻轻地凑到他身边对他说了一声“谢谢”。然后二人这样安安静静地一路走了下去。

官七画并不知道,在离睿王府的后门不远处的地方正有一双阴暗的眼睛正盯着他们。

等他们一走,那身影便也跟着朝着官七画与萧辰云离去的方向追了去。

而等官七画他们离开王府,从睿王府的里面又急匆匆地行来一个身着鹅黄裙衫的少女。

少女眉眼灵动,她站在王府的后面四处张望了片刻。见没有发现这门口有什么异常,她这才稍稍放下了些心从王府的门内出来往一条巷子内行了去。

第一百八十二章 圣女巫月

“这个死叶陵,臭叶陵,竟然还敢派人来跟踪我!跟踪我也罢了,竟然还害的主人险些丧了命。!看我不写信回去,让宫主好好地收拾收拾你……”

一脸不爽神色的巫月行在巷子,一面啃着方才从王府后厨带出来的包子,一面在口念念有词。

天知道这几日的日子过得有多惨,为了躲避那些找她的人,她日日都将自己闷在王府不敢随意出门。

而昨日好不容易放下戒心陪着官七画出来一趟,谁知道竟是因为她的缘故使得官七画最后被歹人掳去。要不是那位名叫临风的侍卫出手,官七画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巫月心思单纯,知道是自己的事情连累了官七画便一直觉得愧疚。

不行,她可不能让官七画昨夜的委屈白受了,她一定得查,查出到底哪个王八蛋竟然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将官七画给抢走了。

于是冒着有可能再次被那些人发现的危险,巫月今日也要出门往明轩楼去问个清楚。

这样想着,她便又狠狠地往手的包子咬了一口。

气势汹汹地往前走了还没有几步,待巫月再次抬头,却陡然发现自己的面前不知何时已然立了两个身材魁梧的男子。

“圣女,你可终于出来了,害我们等得好久!”

那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将一吓,吓得她连手还剩着的那半个包子都掉了。猛地惊叫一声,巫月半点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转身便往别的路跑。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她还以为一夜的时间他们还不能这么快找到睿王府来,看来她还是低估了他们顺藤摸瓜的能力。

现在也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了,除了跑,巫月已然想不到别的什么会这更好的解决方式。

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转身才跑了几步,竟然一时没有刹住车这样狠狠地撞进了眼前的一个白衣男子的怀。

“谁啊!走路都不看路的么!”

逃跑途被挡,任谁遇这事都会生气的吧!巫月脾气又火爆,自然是连人家的脸都还未看清便将人给破口大骂了一顿。

而等她骂完,从她的头顶却忽而传来一串熟悉的笑声。

“呵呵呵,看来圣女这几日在京城玩的很是开心啊!连在下,你都不认识了对么!”

不对,这个声音,这个笑容,这不是……察觉到不对的巫月猛然抬头,瞪着眼前这张猝不及防出现在她视线里的熟悉的脸。

“是你,叶陵!”

眼前这人,不正是她方才暗暗骂了一路的主人公,叶陵么?

方才她那样狠狠撞他一下,他竟好像还真的一点疼都没有感受到。他一面笑着,一面伸手在巫月的头轻轻地揉了揉。

“一段时间不见,巫月圣女的胆子竟然这么大了。竟然学会了用蛊虫迷晕守卫,自己一个人从家里跑出来了。”

眼前这人虽然是笑着的,可不知为何巫月看着他那笑容璀璨的脸,只感到一阵寒意渐渐在自己的心升腾。

这人是叶陵,是那个从小到大便一直同她对着干还从来没有输过的叶陵。

若她这回真的落进了他的手里,那他怎么可能还会放她回来。

不行,她要走!她还没有玩够呢!才不要这么早回到那个无聊的地方去!

巫月想到这,下意识地想跑。

然而了解她的叶陵也怎会猜不出她的心思,还未等巫月施展开手脚,他便直接伸手将巫月的领子往后一提。

想要逃跑的巫月这样被他勾在了原地。

“叶陵,你这个混蛋,你还不快放开我!我是圣女,而你只是个小小的hu fǎ,你没有资格管我!”

来硬的不行,巫月只能从别的地方入手。

而见她这样疯狂的反抗,叶陵只是轻轻地嗤笑了一声。

“巫月,你别傻了,这出了宫这京城可是我的地盘,你觉得我还会怕你?”

说完这一句,叶陵无所谓地笑笑,一抬手便将挣扎不止的巫月一把扛在了肩。

“走,回去!”

这最后的那一句话,他是对他身后追着巫月而来的那两名男子说的。

“是!公子!”那两名男子双双点头皆跟在了叶陵的身后。

而还在他肩的巫月见状,一面挣扎着一面还哭闹了起来。

“叶陵,你这个大混蛋,你放我下去!呜呜呜,别这样扛着我,丢死人了……”

“唉,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麻烦!”

叶陵好看的眉头不觉皱了皱,转身对跟着他身后的那两名男子。他道,“算了算了,你们两个先回去吧!”

“是!”见叶陵下令,那两名男子回过之后便双双后退往旁边另外一条路走了。

见他们二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眼前,叶陵不耐烦地伸手拍了肩的巫月一把。

“你看,他们都走了,没有看到你这丢人的样子了。别哭了!”

然而听他这样一说,巫月非但没减轻哭闹,反而哭的还更凶了。

“你混蛋,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们走了,你难道不是人么?”

“那你想我怎么办?”

直到他问出这句,巫月才抽抽搭搭地止住了哭声。

“除非,你放我下来!”

实在是真不知道该那她怎么办,叶陵叹了口气只能答应她。

“好,只要你不哭不闹不想着逃跑,我这把你放下来!”

叶陵说着,一抬手,便将肩的巫月给放了下来。

他方才还以为巫月的哭闹只是一种想要骗着他将她放下来的策略,谁知道等巫月真的站在了他的跟前,叶陵才发现这小丫头竟然还真的哭了。

想他叶陵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是这位巫月大xiao jie的泪水。

讷讷地砸吧砸吧嘴,他伸出袖子替她将脸的泪珠擦了擦。“这才多久没见啊!你怎么变得这么矫情了。”

原本还不打算同他计较的巫月一听到这话,马又炸毛了!

“喂,叶陵你个混蛋,你竟然说本姑娘矫情!你,你有种再说一遍!”

叶陵当然是有种再说一遍的,但是又不想再惹着她哭,只能冷着脸瞪了巫月一眼。

“你可别闹,再闹我再把你扛去,这么带回去给你的玉姐姐看!”

威胁到底是有了效果,听他这样一说巫月倒真的不敢再挑衅他了。她了解叶陵,他可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望着巫月那委屈的模样,叶陵无奈地对她摇摇头,伸出手,“走吧!先随我回去再说!”

第一百八十三章 逝者安息

“王爷王妃,地方到了!”

阳光透过繁密的枝丫照在地,林恍有清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官七画跟着那扛着棺材的大汉行至城外,最终站定在眼前的一片山林之。

山林离城不远,但是却的确是个僻静的地方。那是一处被树木覆盖的小小山丘,山林寂静得只能听得到风动树叶的声音而两两幅黑沉沉的棺木,从此该在此地安歇了。

“好!开始吧!”

官七画点点头与萧辰云站在原地,青画便着人开始了下葬的一系列事情。

这小小的葬礼遂了官七画的意思一切从简,在睿王府并没有设她们两个的灵堂,所以那两块令牌这样捧在小莲的手。

这地方是一早便寻好的,两个深坑在官七画到来之时便已然挖好。

所以现在他们只需将那两幅安放着玉瑾和玲珑遗体的棺材放好,然后再埋黄土好。

心虽然人仍旧有些闷闷的,但是其实经过了这么些时日的稳定,官七画也已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道理她再明白不过。

与其一直纠结于这个问题,倒不如将心态放开些,这世间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需要她去做。她总不能将自己一直埋在悲伤之吧!

这样想着,官七画的目光便随之落在了那两具棺木之。

想必她们,也是不愿看到她之前那样的样子吧!

随着青画的一声令下,便有人拾起一坡坡黄土盖在那漆黑的灌木之。

小坑很快便被填埋,而那装着玉瑾和玲珑二人的棺木也这样被黄土所掩,渐渐地阻隔了官七画的视线。

再也无法相见了!

官七画听到自己发出的一声叹息。

折腾了这么久,她们两位也总算是入土为安了!生时老天爷总是变着法的欺负她们,那等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想必用今生的苦难是能够换来一个美好转世的吧!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相信起这样的说法来了,但是美好的东西谁又不愿去相信去期待呢?

“王妃,一切都弄好了,你可以前去祭拜了。”

两块镌刻着她们名字的石碑竖在那两处隆起的土堆之,官七画提了裙摆前,从一边取出香烛与纸钱来到了在那墓跟前。

“玉瑾,玲珑,你们安息吧!”

她们的仇,她一定会报!

而她们受的苦,她也一定会从那些人的身一一讨回来。

而现在,斯人已逝,请她们二位放下一切往生去吧!

点燃了香烛与纸钱,官七画便蹲在那两块石碑之前开始一张一张地往火种放着裁好的纸钱。

“我不会让你们失望,我会好好地活下去!像我娘当年希望的那样,像你们都希望的那样!”

不知重复了多少次这样的动作,官七画沉默着沉默着,不知何时眼前竟渐渐地模糊了起来。

有晶莹的泪珠从脸颊滑下,落在那燃着火焰的火盆之悄无声息地被蒸发。

但这时的她却并未感受到那窒息的难受,有时候哭也并不只是因为难过,她只是有些不舍,她真的不舍,但又必须接受这不舍。

官七画平静地流完这此生最后一次为他们二rén liu的泪,将手的纸钱烧完,而那边那几炷香也随之燃到了尽头。

直到这时,官七画才抬起已然无泪的双眼,站了起来。

“一路走好!”

她张张嘴,口这般喃喃着这句话。

再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两块墓碑的字,官七画抬手在脸擦了擦,擦尽了泪珠亦擦尽了她的颓然。

她对青画道,“我们走吧!”

而在这过程,萧辰云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虽然他一路一句话都未说,但是不知为何他只单单这样陪着,官七画便有了一种心安之感。

他的陪伴,恍然让她有了一种,她还不是孤家寡人之感。

“走吧!”

直到她终于回到了他的跟前,萧辰云才淡淡开口。无自然地伸手将官七画那微凉的小手包在自己温热的大掌之,萧辰云道。

“你还有家,睿王府便是你的家!”

他素来不知道怎么安慰人,所以一路沉默想了许久才道出这么一句话。

而听了他这话,下一刻官七画竟然也破涕而笑了。

虽然她知道他说这话只是看她难过,他想要安慰安慰她,但是听到他这般说,官七画的心扉也不自觉地为他敞开了些。

“嗯!”

官七画点点头,便没有再挣开萧辰云握着她的手。

第一次觉得萧辰云的手掌是那样的温暖,温暖得她一时间竟有些舍不得放开。

官七画跟着萧辰云打道回府,而后面那两座新堆的坟茔便渐渐被她永远地留在了原地。

有风拂过,有鸟儿落在枝头好地打量着下面那泛着新土滋味的坟茔。

这一切终于结束了,逝者安息,而官七画也在这一刻宛如新生。

青画与一众王府家丁行在了前头,而许是为了让官七画能散散心的郁结,萧辰云便带着官七画落在了后面。

人一旦安静下来,总爱胡思乱想,而官七画此时便不自觉地想起昨夜的事情。

她昨夜本是想着和萧辰云对抗到底,他不睡她也不睡的。

谁知道可能是因为昨天太累,官七画坚持了没有多久,困心头,竟然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之下这样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等官七画睁开眼,萧辰云便已然不在房了。

但是说句实话,那还是她官七画的人生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躺在同一张床睡了一夜。如今想来,虽然二人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还是令她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现在他们二人独处,官七画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问题才好,只能依旧沉默着。

但是看着官七画那微红的脸色,萧辰云差不多也猜到她是在纠结昨晚的事情。正想开口对她说些什么,可话都还未来得及拾起,这寂静的山林却陡然出现一道男子的喊声。

“官七画,你给我站住!”

这声音的出现总算是将官七画与萧辰云之间尴尬的气氛给打破了,但是同时也令官七画的眉间升起了疑惑。

到底是谁在叫她?

官七画的目光随声而去,终于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看见了那个像是等候了多时才从路旁的灌木窜出来的熟悉身影。

第一百八十四章 妻离子散

“你是?”

官七画定睛去看,而等她真的认出他是谁了之后,官七画的脸便瞬间阴沉了下来。

“是你!”

这突然出现在她跟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失踪了许久,直到玉瑾和玲珑下葬都不曾出现的丁盛。

“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官七画往前一步,而萧辰云很明显地便感受到了身侧官七画那瞬间变得激动的情绪。

虽然之前玲珑出事的时候她并不在跟前,但这并不代表她事后没有让人将这件事再调查一遍。

官七画之前一直疑惑,那倾雪阁本来是个荒废的阁楼,而她们那时也是悄悄地去的,怎么这么好地被官清颜给发现了呢?

而官清颜一来便带了这么多的将军府家丁,半点不像是偶然发现她们的模样。

直到后来,青画将那日的经过道与她听,她才知道玲珑那日之所以会被发现,竟然是因为她的爹丁盛。

官七画不知道他为何能这么心狠,玉瑾再怎么不合他心意,总归是他的结发妻子。而玲珑再怎么不受他的宠爱,那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一个人怎么能恶毒到这个地步,连自己的妻子和女儿都要出卖。明知她们落进官清颜的手便没有好果子吃,他竟然能为了那一点点的赏赐,将她们这样无情的告发。

官七画站在原地,一双血红的双眼死死地瞪着眼前之人。若不是身旁的萧辰云拉住了她,她几乎都想冲去给他几个巴掌。

而不同于之前官七画所见的那个趾高气扬的丁盛,如今的他脸满是胡茬,连身那一身衣物也明显看得出是几日没有换过的样子。

“官七画,你告诉我,玉瑾和玲珑呢?她们去哪了?你把她们两个藏到哪去了?”

丁盛的眼亦有疯狂之色,他的手拎着一根棍子,若不是碍着一直守在官七画身旁的萧辰云,他说不定早已经冲来了。

“你告诉我,她们到底去哪了?她们两个,旁人都说她两个已经死了,我知道你这是在骗我。她们两个,一定是你将她们藏起来了!”

丁盛的声音十分沙哑,这最后的几句话一字一句都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似的。

而直到这时,官七画也陡然发现他的不对。虽然他的目光令人觉得恶心,但是官七画也看得出来他的眼那无法掩饰的痛苦神色并不像是装出来的。他好像也很痛苦!

但是他为何会痛苦呢?难道是终于良心发现,发现自己之前做的事是那样的令人不齿了,还是因为这几日没有玉瑾和玲珑无条件地被他欺负,他活的有些不习惯了?

官七画无法得知他的心所想,她唯一知道的是无论是死去的玲珑玉瑾还是现在还活着的她,都是不可能会对眼前这形如丧家之犬的丁盛生出一丝一毫的怜悯的。

是的,她连怜悯都不会给他,因为他根本不配!

“你给我闭嘴,你这张嘴有什么资格念出她们二人的名字。你不配,你不配!”

今日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湖终于被丁盛这个rén zhā给搅乱,官七画陡然拔高声调,那拼命的气势竟然丁盛还要足。

而也正是因为方才她那一吼,丁盛竟一时愣在原地。

眼何其多的复杂情绪一同翻涌,他在原地静立了片刻,最后不知是突然想到什么突然将手的棍子往地一扔。他踉踉跄跄地跑到官七画跟前,突然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官七画的面前。

“我知道是我错了,我真的知道是我错了,你惩罚够了,把她们两个还给我好好么?我不能没有她们啊!”

丁盛的话语撕心裂肺,那泪水横流的脸早已早不到一丝他曾经欺辱玲珑时那得意洋洋的表情。

现在的他当真是一只狗,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已然走投无路了的恶狗。

丁盛突然无后悔自己当初做过的那些事,他为何要去找官夫人,为何要将这件事告诉官清颜,为何会是他自己亲手将自己的妻女推入那要命的火坑。

丁盛记得,自己当初能娶到玉瑾这般貌美而有才华的女子完全是因为官夫人的一场报复。

那时候官夫人才刚扳倒从前在将军府内宠极一时的蓝夫人,为了报复蓝夫人身边那名忠心耿耿的侍女,她便将她下嫁给了他。

他丁盛,只是将军府内的一个小小的马夫。不认识字,也没有什么别的技能能养活自己,年纪都到了二十多岁都还没有一个姑娘愿意嫁给他。

他不知道是不是是因为这个原因,官夫人才会在将军府那样众多的下人看了他,将那时还那样美好的玉瑾嫁给了他。

不管各种原因到底如何,但是玉瑾最后还是成为了他丁盛的妻子。

但是她不爱他,这是丁盛在与她成婚的第一夜便知道的事实。

他还记得成婚之夜,他将自己的娘子领进门,一挑开她的盖头他一眼便看见了那个藏在红盖头之下泪流满面的美丽女子。

她的脸没有一丝欢喜之意,若不是被官夫人逼迫她根本不可能会嫁给他一介马夫。

可丁盛又怎会是那种怜香惜玉的人,也不管玉瑾的哭闹与反抗,当晚便qiáng bào了她。

他出身市井,又没有念过书,他从来只知道既然她已经嫁给他了。那她便是他的人了,无论他是打是骂都由他一人说了算。

许是太久得不到玉瑾真正的爱,他一开始还对她好些,到了后面便渐渐的便也没了耐心。

他时常打骂玉瑾,而每当官夫人看到他用各种办法欺辱玉瑾,官夫人总是很开心,很开心她便会给他赏赐。于是,这样久而久之,时不时地打骂玉瑾,几乎都成了他的习惯。

直到后来他们的女儿降生,他这样暴戾的性子也只增未减。

不止是因为他厌恶玉瑾那永远不曾看得起过他的眼神,更是因为玉瑾并没有为他诞下一个可以传宗接代的儿子。

于是不单单是玉瑾,他连他自己的那个女儿都是从小打到大的。

那时的丁盛从来不觉得这样是错的,妻子是他的妻子,女儿是他的女儿,他是打打她们那又能怎样。

第一百八十五章 她们死了

可即便这样,他也从未想过要将她们害死啊!

玉瑾虽然不爱他,但是她却是他的妻子啊!是那个能在家为他铺好床,煮好饭,等他归家的女人啊!

而玲珑,那个孩子,那怎么说也是与他有着血缘关系的至亲。 !

他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要将她们害死。连那日他看见她们一行人往废弃的倾雪阁而去,他跑去官夫人那告密,也只不过为了能像往常那样向官夫人要到一点酒钱。

那时的他真的没有想到,事情到了后面竟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他原以为官夫人主要的目标是官七画,而对于玲珑她顶多便是打一顿随便责罚一下便没事的。

可他又怎会料到,自己当初干的那混事竟然会将自己的妻女推向那样的一个境地。

那日得了那样一大笔钱,他没有再管身后那绝望地看着他的玲珑,而是到城最好的酒馆喝酒去了。这一醉便醉了两日,而他不知道等他回家,家里剩下的只是一个空荡荡的屋子。

直到那时他才察觉到不对,他问旁边的人。

大家都告诉他,玉瑾和玲珑已经死了。

这怎么可能?他都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他都没有看到她们两个人的尸体,他们怎么跟他说,他的妻子和女儿已经死了?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

丁盛不知何处去寻她们,他不相信有官七画在玉瑾和玲珑会真的这样死了。

他一直笃定,她们两个只是被官七画给藏了起来。她们只是不想再跟他在一起了,所以联合着外人一起来骗他。她以为他会相信吗?

不,他不相信!

丁盛一直想要来找官七画问个清楚,但是睿王府戒备森严,他根本找不到机会溜进去,于是只能在睿王府的外面蹲着。蹲到今日,他终于在睿王府门前看到了官七画的身影。

于是,他便跟了来。

而看着眼前这神色崩溃的男人,官七画眸光一转不知是想到什么,她突然弯了弯嘴角。

“你不是想要知道她们去了哪吗?好,那我告诉你,我告诉你她们在哪?”

官七画伸出手,遥遥一指山林深处那两座孤零零的坟茔。

她道,“她们在那!被两个黑漆漆的棺材装着,躺在那冰冷的泥土之。她们死了!”

听着她的话,丁盛猛地抬头,眼流露出不可置信的光。

而看着那光,官七画每说一个字脸那报复似的笑意便更加深一分。

“怎么,现在知道后悔啦!你以为她们为何会死?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将她们出卖给了官夫人,因为你根本从来没有将她们当人看!现在她们死了,你开心了,你既然开心了那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丁盛不敢相信,他也不愿意相信官七画说的话。

玉瑾他的妻,玲珑他的女儿,她们不可能死的。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丁盛的眼是即将疯魔的神色,他再也不想待在这里被官七画ci ji,只能慌慌张张地从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官七画所指的那个方向跑去。

官七画肯定是在骗他,她随手指了两座孤坟说那里面躺着的于玉瑾和玲珑,他才不会这么容易当。他一定要去看看,去看看那墓碑刻的到底是谁的名字,他一定要亲手揭穿她的骗局。

对!她一定是骗人的!

望着他那疾步跑去的背影,官七画收回目光静立在原地平复了片刻才消去自己方才那狰狞的神色。

抬眸,她对萧辰云那淡淡的眸光。

“我刚才是不是很难看?”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半天,只能默默地说出这样一句。

又想哭,又想笑,她刚才的表情一定和丁盛一样像个疯子。

而听了她这话,萧辰云却摇了摇头。伸出手,他的大掌轻轻地抚在官七画冰凉的脸颊之。

“不要想太多,这并非你的错。”萧辰云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她往前。“走吧!我们回去吧!”

“好!”

这便离开这里,不要去管后面那个疯子。

即便是因为他玉瑾和玲珑才会遭此劫难,但是今日看到丁盛这幅模样竟是让官七画打消了要杀了他来替玉瑾玲珑报仇的想法。

什么叫做杀人诛心,她是要丁盛活着,是要他永远生活在这样的痛苦和折磨之。

杀人容易,可杀了他能减轻她心的恨么?

她要他活着,活着和她一样受着自己良心一日一日的拷问。她要他的余生,午夜梦回日日都是玉瑾和玲珑那流血的样子。

要他一生,不得安宁!

官七画被萧辰云牵着离去,还未走几步,便听得从自己的身后玉瑾和玲珑的坟茔旁传来的一道撕心裂肺的呼喊。

听到这声音,官七画竟然忽而笑了。

她并没有回头,甚至连回头看都没有看一眼。她几乎可以想象到丁盛脸此时该有的神色,悔恨,难过,还有绝望。

因为除了玉瑾没有人再可以忍受他的无能和打骂,而除了玲珑也没有人能真正地尊敬他。

没有了她们,他丁盛在旁人的眼什么都不是。

不去管后面的丁盛的哭喊,官七画的心突然涌出一阵报复的kuài gǎn,这样吧这样慢慢地品尝悔恨的滋味吧!

一步一步地往前,官七画一面出着神一面毫无意识地被萧辰云带着往前。

二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山林的出口。

而林子里,被异响惊动的鸟雀纷纷飞起,而在那幽静的山林之内突然传来男子细细的呜咽声。

粗糙的指尖轻轻地抚冰冷石碑那清晰的字眼,丁盛嘴里呐呐地喊着逝者的名字。

“玉瑾,玲珑……”

他的妻子,她的女儿,竟然真的是被他害死的!他竟然成了杀死自己妻女的罪魁祸首!

丁盛跪在那两块石碑前,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太阳西斜,夜色即将降临。

“你们等着,我一定要给你们报仇!我一定不会让你们白死!”

他责怪自己的糊涂,同时也痛恨官夫人的狠心。

他为她做了这么多nián de shi,他将自己当做官夫人的走狗,可官夫人又是怎么弄对待他的?

她和她的女儿,竟然这样杀死了他的妻子和孩子。

丁盛如今已是深陷绝望无法自拔了,他不知道没有了玉瑾和玲珑他到底该怎么活下去。

那不如,报仇吧!

第一百八十六章 找她报仇

他要去问问官夫人,这么多年她到底将他当做了什么?

没有功劳,她竟然一点苦劳都不给他念,硬生生地逼死了他生命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他一定要去找她问问清楚!

这样想着,丁盛抬起已是一片血红的双眸,他突然从玉瑾和玲珑的墓碑前站起。

跪在让她们二人的跟前,丁盛重重地往地磕了三个响头。

“你们等着,等着我现在去给你们报仇!”

丁盛如是说着,磕完头他便从地爬了起来。转身,他突然在山林狂奔了起来。

如今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报仇,他要去找官夫人报仇!

踉踉跄跄地跑出山林,丁盛在城门还未关之前回到了城。

他并未急着去找官夫人,而是先去了一趟他们曾经的家。

曾经那个有妻子,有女儿还有热饭的家,如今已然是荒芜得什么都不剩了。

丁盛在房坐了片刻,找出柜子藏着的玉瑾以前做的蛋黄酥吃了两块。

待到体力恢复了之时,他才从家取了一柄小刀藏在衣服往外走去。

推开门,他最后回头深深地再望了一眼自己的家。

连门都没有再关,便踏了寻找官夫人报仇的道路。

他只是一介马夫,他不识字,他也不知道怎么宠老婆孩子。他从前一直玉瑾和玲珑于他不过一件可有可无的物件。可直到今日,他才发现,没有了她们他根本连最基本的生活都过不下去。

再也没有人会在他受伤之后为他敷药,也再也没有人会在他没钱花只是无条件地给他钱,帮他还债。

他曾经这样轻视的东西,等他失去了才突然知晓了它的珍贵。

怎么会这样呢?这好好的一个家,怎么被他自己毁成这样了呢?

丁盛觉得现在的自己肯定已经疯了,若不是疯了他怎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他想,既然一个人都活不下去了,那等他为她们报完仇他不如去陪她们吧!

他们一家在一起,多好!

他一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她们了!他一定会改掉自己以前的那些坏毛病,其实从小是孤儿的他也是那样的渴望一个稳定的家啊!

所以在当他知晓自己这么多年的家,竟然是被他自己亲手毁掉之后,他几乎想杀了自己。

那便杀了,反正他已经疯了,他什么都不怕!

心憋着那一股气,丁盛怀藏着刀来到了官夫人居住的院落门前。

“你是谁!胆敢擅闯夫人的居所!”

好像有人拦着他了,丁盛朝着那人一笑。

“你去告诉夫人,说我丁盛过来见她了!说我又知道了个秘密,要来向她禀告了!”

这样的事情他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但却没有一次会像今日这样豪迈。没有一丝yu wàng,对着那扇门他也没有一丝谦卑和谄媚。

那守门之人怪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便去里面通报了。

而没有让他等多久,那侍卫出来便给他带来了夫人让他进去的消息。

丁盛点点头,没有再理那守门之人自己便走了进去。沿着他所熟悉的道路,他来到了院落的正厅,在那厅见到了神色端庄的官夫人。

那张多少年了都没有怎么变化的脸,他忠心耿耿地效忠了这么久的主子,这样端坐在他的跟前,冷眼瞧着如今一身狼狈的他。

“什么事?”

望着座下颤颤巍巍地跪下的丁盛,官夫人的眼闪过一丝嫌恶。

抬手端起桌下人刚沏好的清茶,官夫人一面饮着茶一面盯着眼前的丁盛。

“你不是说你又听到了什么有用的消息要告诉本夫人么?说吧!”

双手伏地,丁盛抬头脸带着笑意地看着高处的官夫人。

“夫人不必着急,在说那事之前,小人想问问夫人,夫人当日为何要杀死小人的妻女。”

“你的妻女?”官夫人皱了皱眉头,微微思索了片刻才想起来那两张脸,“玉瑾和玲珑?”

听见她这样回答,下面的丁盛点了点头。

“你也知道,她们两个竟然帮着府外的人来将军府偷东西,本夫人将她们处置了,谁有异议都没用。”

然后像是忽然想起来丁盛与玉瑾玲珑的关系,官夫人有些怜悯地看了他一眼,而后道。“玉瑾是你的妻子,本夫人知道,不过你放心,既然她已经死了,那本夫人便做主再给你许一个年轻貌美的妻子。算是,这次事情给你的奖赏吧!”

官夫人将这事说得风轻云淡,好像区区两条性命在她的眼根本一不值。

而听了她这话,座下的丁盛却忽而想笑。再给他许一门妻子,怕不会又和玉瑾一样,是个她不喜欢又不知道该往哪塞的女子吧!

这若是以前的他说不定还会心动,但是如今的他已然疯魔,他已经疯得眼里只看得到玉瑾给他再塞一个女人能让他清醒过来么?

“夫人对小人真好,可是小人,只要玉瑾!”

丁盛唇边恍然绽开一个迷离的笑意,已然分不清现实与幻境,他突然从地一跃而起,那柄泛着寒光的刀直直地随着他的往官夫人的身体里捅去。

而被他这样一吓的官夫人瞬间惊叫了起来,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闪躲只能将手的茶杯朝着丁盛的脸扔了过去。

滚烫的茶水顺着丁盛的脑门流了下来,然而这丁盛却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痛苦。一丝停顿都无,他一抬手手那柄锃亮的小刀便直接朝着官夫人压了下来。

小刀有些钝,但是却还是浅浅地刺进了官夫人的锁骨之。

鲜血涌出,而见了血液的丁盛便更加兴奋,眼赤红一片,手掌继续用力。

“来人啊!救命啊!”

耳畔是官夫人那尖利的救命声,身也被挣扎的官夫人踢了几脚,不过丁盛却充耳不闻,只一个劲地想要至官夫人于死地。

“丁盛,你胆敢,胆敢伤本夫人!”

身尖锐的疼痛令官夫人的话语声都变得颤抖,眼看这丁盛的手腕朝她狠狠压下。然而下一刻,那进一步的疼痛却并未如期到达。

“夫人,夫人你怎么样了?”

旁边响起侍女乱糟糟的喊声,官夫人睁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一柄尖利的剑从那丁盛的胸膛穿出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依旧恨她

殷红的血液一滴一滴地顺着剑尖滑落,都滴在了她素白的裙摆之。

然后等那丁盛被人推开,官夫人的眼前出现的是官将军官子城的脸。

“老爷!”

官夫人的心狠狠地一颤,她呆呆地看着眼前正将剑从丁盛的身bá chu lái的官将军。

而官将军看见她只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一把便将丁盛给推到了一边。

“夫人,你没事吧!”

官将军将倒在椅子的官夫人抱起,将手重剑扔给身后的随从。还不等官夫人开售说话,便抬手按住她流血的伤口抱着她往院子的厢房而去。

“将军,您怎么回来了!”

虽然身伤口流了不少血,但是因为官将军及时赶来那刀其实也并没有刺入多少。

但是即便如此,官夫人亦没有放过这极好的机会,柔弱无骨地倒进官将军的怀。

“老爷。”她轻声张口,声音也带了几丝柔软。“这个人是府一名侍女的丈夫,回那名侍女因为做错事了被妾身责罚,谁知她身子弱便出了事。今日妾身体恤他丧妻想要再给他寻个妻子,哪料到这人竟然毫无征兆地便对妾身出了手……”

苍白的脸红唇一张一合,官将军立时便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官夫人的身,无暇顾及其他。

自然也没有再过问官夫人,关于丁盛的任何事情。

而随着官夫人远官将军的离去,被官夫人方才惊呼声吸引来的府下人亦跟着王别处去了。

原地只留下丁盛那已然没了生息的尸体,睁着一双空洞的双眼,死不瞑目地倒在厅堂之。

他算在死的那一刻都是异常兴奋的,眼看那刀已然刺进了官夫人的身体他要大仇得报了。谁知那钻心的凉却正好也在那个时候被送入他的心房。

丁盛不明白为什么这样这样自己都能失败,可这时的他已然无从反抗。无力的身体只能被官将军轻轻一推,便倒在了一边。

虽然还睁着眼,但是他眼的光芒却在极短的一段时间消失殆尽。

等到生命真的终止的这一刻,他突然又有些欣慰。

是他鬼迷心窍害死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是他自己将自己推进这样一个能令人疯魔的境地。最该死的那个人,其实是他。

而如今,他要死了,这样也好,这样他们一家人又能在阴间重聚了。

多好……

一切归于静谧,丁盛的生命也终于走到了尽头。没有再对这个世界留下任何的只言片语,他便永远地失去了光明。那一双睁得极大的双眼光芒褪去,最后只余一片灰败。

大家都在那边忙着救治将军府的女主人官夫人,不知不觉大家仿佛都已经将他遗忘。只余他一人躺在冰凉的地,无声无息,亦无人管。

而这边受伤的官夫人一回到房,将军府的大夫便急匆匆地赶来了。

官将军见状,便将官夫人放置在了房备着的软塌之,他往旁边侧了侧为大夫让开一条道。

原本那伤口便不深,大夫为官夫人止了血涂伤药没有用多久便离去了。

而见官夫人已然没事了,官将军低眉看了她一眼,想起自己那边还未看完的公便不由得道。

“既然夫人已经没事了,那我先回去了。”

他说着便要离开,然而好不容易才见着他一面的官夫人又如何肯,一伸手便扯住了官将军的袖角。

“老爷,你看,天色都已经不早了老爷不如在我这院歇下算了。”

官夫人明ming xin异常酸涩,但是脸却还是要装出一副温婉贤淑的样子。

每每到这个时候,官夫人都十分的痛恨曾经的那个蓝雪鸢。

将军若不是当年遇到了她,怎么可能后面会这么不待见她这个发妻。

旁人不知晓,但是官夫人确是明明白白地知道的。当年蓝雪鸢在她的算计下失了王爷的宠爱,但是她虽然引得将军与蓝雪鸢相互仇视,可她仍旧不是最后的赢家。

将军的生命里即便已然没有了蓝雪鸢,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官将军的心却一直有她。

也是从那之后,将军虽然没有再娶过别的小妾入府,但是与她的感情自是疏离了许多。

平时,他便很少踏足她这院落,即使有些时候来看看也需得她百般央求,使了不少心机才有可能将他留下。而今夜,她虽然不知道官将军到底是因何来寻的她,但是这样好的机会她怎么愿意放弃。

外人都传官将军不止仗打得好,在闺房之也甚是疼爱自己的妻子。但是只有官夫人知晓,那些传闻统统都是假的,她与将军其实早已分居多年。

二人所居住的院子都是将军府最好的,但是相互却隔了那样远的距离。

官夫人知道,虽然当年将军相信了她设的局,以为蓝雪鸢真的和她的侍卫如风私通,但是他却依旧爱着那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忘记过她。

而这也是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官夫人却依旧痛恨蓝雪鸢,痛恨蓝雪鸢的女儿官七画的根本原因。

蓝雪鸢这个jiàn rén,因为她的出现已经毁了她的一生。

而现在她的女儿官七画,竟然还想爬高位想将她的女儿踩在脚底下。

这么可能,她一直没有动手清理官七画是因为曾经的她一直本本分分,既胆小又懦弱。

这样的人连给她的宝贝女儿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她自然不怕她来同她争。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官七画那个小jiàn rén真不愧是蓝雪鸢生出来的贱种。一嫁进睿王府,这么快便靠着那一股狐媚子劲迷惑住了睿王爷,仗着睿王爷的势,她竟然敢和她的官清颜对着干。

真是不自量力,她以为男人真的会一直被女人的皮囊所迷惑吗?

睿王萧辰云即便现在一时被她所惑,但是很快他便会发现,那个根本不被将军府所承认的庶女官七画其实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

将军府不承认她,便不会为了她浪费自己的一丝丝力气。

有着将军府二xiao jie的头衔又如何,她可休想从将军这里分走属于官清颜一星半点的注意力。

一个没有家世支撑的女子坐显赫的王妃之位,最后只会摔得很惨。

以前的蓝雪鸢,那不是最好的例子。长得美又如何,能勾引男人又如何,没有手段魄力和显赫的娘家势力,她最后还不是在她的整治下毫无还手之力。

第一百八十八章 玉染死讯

官七画,她等着看后面被睿王爷玩腻之后,她的下场。

官夫人只要一想起官七画和她那个jiàn rén娘亲便恨得咬牙切齿,不过现在官将军在跟前她也不能表现出来。

低眉,官夫人再次摆出一副柔弱的姿态。

“老爷……”

柔软的小手悄然攀官将军结实的臂膀,官将军低头瞧着官夫人脸哀怨的神色。

眼划过一丝怅然,到底是看在她今日受伤的份,他犹豫了片刻便还是点了点头。

“好,那今夜,我留下来吧!”

而他这话一出口,那边官夫人苍白的脸颊便终于浮现出一丝笑容。

试问天下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能被自己的丈夫宠爱呢?褪去那官夫人的头衔,她也只是普普通通的眼只有相夫教子的女子啊!

她原本是该那样幸福地过下去的。

可是是因为蓝雪鸢,因为她的出现,使得她丈夫的心却永远离她这么远。

哼,蓝雪鸢她自己死了也罢了,不过她的女儿官七画她可绝对不会放过。

官夫人脸绽开笑容,但是眼底却闪着一抹寒光。

看来她以前是真的看清那个小jiàn rén了,不过现在悔悟也不晚,看来她还是得尽快想个法子将官七画解决了才好。否则天天任由着一个对她有威胁的人潜藏在她眼皮子底下,指不定什么时候她遇到难处了,官七画会在后面咬她一口那可得不偿失了。

官夫人这样想着,那慢慢地从官将军的身滑下来的手亦渐渐握紧了。

看她脸色渐渐变好,官将军便在一旁的椅子坐下。

本想同官夫人说些什么话,可到底是话还未来得及出口,他便听得从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

门外传来府下人的惊呼声,然后下一刻那房门处便出现了一名身着布衣的家丁模样的人。

这是官夫人院的下人,官将军虽不知道他的名字,但还是认得出他来的。

只见那家丁跌跌撞撞地闯进房门,在看到他时却愣了一下,“将军!”

见他一副慌张的模样,官将军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嗯!”

这家丁到底是她院的人,见到他这样失态,官夫人虽然疑惑但还是出言训斥了他。

“你这么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然后在官夫人的凌厉目光,那家丁才仿佛慢慢镇定了下来。

扑通一声跪在地,那家丁一面喘着粗气一面答道。“夫人老爷,是,是玉染姑娘被睿王府的人给送回来了!”

话音未落,官夫人的双眸便陡然亮了起来。

“真的吗?她现在身在何处?”

玉染是官夫人左膀右臂,自从她被萧辰云给带走官夫人便一直惴惴不安。她一直在找睿王爷要人,但是睿王爷根本好像不将她放在眼里。

最后官夫人没有办法了,便去求了官将军,没想到这睿王不给她面子倒是还愿意给官将军面子。今天果然便将人给她送回来了!

官夫人的眼有喜色升腾,她才刚想继续问问玉染现在的情况。谁料还未等她开口,那家丁便又继续说到。

“老爷夫人,玉染姑娘送是被送回来了,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官夫人看清那家丁眼的为难,心下立时便有了不好的兆头。“你倒是快说,玉染她到底怎么了?”

家丁抬眼看了一眼官夫人,再看了一眼官将军,最后只得狠狠地吐出一口气。他道,“老爷夫人,玉染姑娘她,她已经死了啊!”

“什么?”

玉染死了?

官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要让她昏死过去。

她花了这么多年,付出了这么大代价培养出来的死士玉染,竟然这样被人给弄死了?

胸脯剧烈地起伏起来,官夫人立时便呆在了床。

“夫人,你没事吧!”

许是看出官夫人的失态,官将军不由得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肩。

而官夫人到底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即便心肉疼不已但是脸那失态的模样也没有持续多久。

抬眸,入眼的即是官将军那略带担忧的神情。

官夫人摇了摇头本想告诉他她无事,但是瞥见官将军额的皱纹,官夫人却忽然改变了主意。

方才已然有所恢复的脸色突然一变,官夫人吸了口气眼圈竟慢慢地红了起来。“老爷,老爷,您瞧,这是官七画那个逆女!当日妾身不过在她面前处置了两个丫鬟,她竟然鼓动睿王爷将妾身的贴身侍女给带走了!”

官夫人脸是泫然若泣的神情,一双手紧紧地抓住官将军的手全身下都弥漫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将军,妾身知道这丫头不喜欢妾身,但是她也不能以为自己嫁了个王爷便看清将军府啊!”

官夫人心早已打好了算盘,虽然在官将军的眼里官七画是蓝雪鸢和别人的种。但是毕竟她也是蓝雪鸢的女儿,将军再怎么恨蓝雪鸢但是到底二人还是有情意在。他其实一直都不愿意对官七画动手。

这亦是官夫人这么多年来,虽然半点不喜官七画却一直没有动手将她根除的原因。

但是现在不同了,当年温顺的小绵羊现在都快成为一只白眼狼了,她必须除掉她。

而除掉官七画,她也是需要官将军的认可的,否则到时候如果一不小心事情败露她可不想再次像以前那样被将军所冷落。

这次可不是正好的机会,官将军算再怎么不想官七画死,那他也得顾忌到他们将军府的利益。官七画几乎将将军府看做了自己的仇人,她相信官将军不会不知道。

没错,她是要借着这件事,令官将军将他对官七画的情谊全部磨灭。

只有将军讨厌起了官七画,他才可能慢慢地忘记那个女人。

而官将军今日踏足官夫人的居所,其实也正是想来这问问官夫人回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日他因为外出有事并未在府,直到后来那事发生之后,他才从府下人那听说了这件事。

但那下人却只知此事大概,不知当日具体是发生了什么,官将军便想着来问问官夫人。

谁知道一来,竟然正好碰了她被人刺杀。

第一百八十九章 毛骨悚然

“夫人莫难过。!”看着官夫rén liu着泪的脸,官将军狠狠地皱起了眉头。“这事若真同夫人所说的那样是官七画无理取闹,本将军一定是会教训她的。”

官将军如是说着,脑也不觉浮现出了官七画的那张脸。

那张与曾经的蓝雪鸢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脸,每当他看见她都不由自主地会想起那个女人。那个曾经被背叛他,然后又从这个世界消失的女人。

他每次看到官七画都恨不得杀了她,但是却又总想着他若是连官七画都杀了以后便连寄托对蓝雪鸢想念的地方都没有了。

一边,他因为思念蓝雪鸢而留下官七画的性命,而另一边,他又因为官七画身体里流着的另外一个男人的血而痛恨她。

这矛盾的心情持续到如今,他终于不得不做出决定了。

现实已经容不得他有这样的善心,官七画那孩子已然对将军府生了恨意,已经到了不得不除的地步了。

那便除了吧!这么多年过去,她能在这将军府平平安安地活到现在,也算是老天给她的恩赐。

官将军这般想着,眸的光芒亦渐渐暗淡了下来。

“夫人好好休息,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不知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原本答应了官夫人要留下的官将军却突然从床前站起身来。

说完这一句,还不等官夫人反应过来他便往房门处行去了。

官夫人不知他为何会突然这决定,心下一紧赶忙便从床坐起了身子来。

“老爷,您不是说今夜留下来么?”

声音带着急切的委屈。

而此时的官将军一紧来到房门处,他回头瞧了一眼官夫人。

“夫人,官七画的事我会着人去处理,但是今日我便不留下了!改日吧!等改日你养好伤,我再来看你!”

说完这句,也不等官夫人下一步的反应,官将军抬脚高大的身影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不过一会儿,那身影便消失在了官夫人的视线之。

留下官夫人一人呆呆地坐在床,静待了片刻。

“可是你明明说,今夜要留下来陪我啊!”

官夫人的神情戚戚,但她不傻,结合一下前因后果还是能猜得出来官将军为何会突然出尔反尔的。

莫不是因为说起官七画,他便又想起了蓝雪鸢那个jiàn rén?

一定是如此!

这个jiàn rén,人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尸骨埋在地可能也已经烂成一坡灰了。可她却还是依旧这么容易地便能牵动她丈夫的心,她恨,即便她死了她也没有一刻不在恨她。

官夫人的双手紧紧地揪着自己身下的被褥,那极大的力几乎是想将那被单抠出两个洞来。

“夫人,玉染姑娘的尸体在外面您可要去看看?”

见将军已然走了许久,那立在原地等了许久的家丁突然开口问到。

玉染到底是官夫人的心腹,她身份特殊,他们这些下人也需得征求到官夫人的意见才知道到底该如何去处理玉染姑娘的后事。

反正官将军也已经走了,她也不必再装出那样一副柔弱的样子了。官夫人突抬眸光,那仿佛潜藏着无尽冰凌的目光便这样落在了那家丁的身。

“你这不是废话吗?带路,本夫人要去瞧瞧!”

玉染可是她的贴身侍女,她总要去瞧瞧才能够放下心来。也不知道这么几天她落在萧辰云的手到底有没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东西来,但是既然她现在死了,官夫人也一定得确认她是真的死了。

若是萧辰云随便拿了个假的玉染来骗她,到时候再用真玉染来算计她那她可难以招架了。

如是想着,方才在官将军面前还一副弱不禁风模样的官夫人自己掀了被子便从床站了起来。

“走!”

跟着那家丁来到院外,院外的空地如今正平放了两具尸体。一具是方才昏了头胆敢刺杀她的丁盛,而另一具自然是玉染了。

玉染的身盖着白布,官夫人缓缓走前去,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人将那覆盖在她身的白布掀开。

于是那白布便缓缓地在官夫人的跟前被掀开。

官夫人皱了皱眉头,只在忽然间闻到了从那白布之下传来的浓郁血腥之气。她往后退了半步,然而下一刻当她终于看清玉染尸体的模样时一时没忍住险些这样吐了出来。

一手扶着嘴,官夫人瞪大了眼下意识地往后,然而也许是因为平衡没有把好,她这踉跄一退身子一歪竟然这样直直地往后坐在了地。

“夫人,夫人你没事吧!”

身旁是院侍女的惊呼声,官夫人闭眼睛。很快便有人前将不慎跌坐在地的官夫人从地扶了起来。

而直到这时,因为方才那一眼而缓了许久的官夫人才算是终于缓缓恢复过来了。

有了方才震撼的那一眼做基础,现在的她再将视线看向那玉染的尸体才总算是没有方才那样惊悚了。

但是却足够残忍!

只见视线之,玉染那被白布覆了一半的尸体这样静静地躺在地。

她那一双空洞的双眼并未合,只这般静静地睁着,以官夫人的方向来看她像是死死地在看着她一样。

玉染看着并未死很久,但是任谁都看的出来,这丫头死之前一定是经受了莫大的痛苦的。

身被加诸各种刑法还不算,官夫人瞧见她那血淋淋的手十根手指竟然都齐齐地被斩下了。

手没了指头,只剩下两个血液已经凝固了的血球。

看到着,官夫人忽然感觉她的心涌起一阵惊心动魄的后怕。她想起那日在倾雪阁,睿王萧辰云看她的眼神,那样冰冷那些暴虐。

若不是那时的官七画受伤昏迷,他为了早些带官七画去救治而没有留下来和她算账想必那时的她可没这么容易脱身。

也是直到这时,官夫人才突然想起那些京的传闻。

传闻说睿王爷萧辰云性情暴戾,杀起人来更是丝毫不见手软。最有根据的,便是他在官七画之前娶的那三个才进门便惨死的新娘。

她那日竟然还想用官将军的权势来压他范,现在想来官夫人便又是一阵心悸。

若是那萧辰云真的发起疯来,将她也杀了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想到这,官夫人便只觉手脚冰凉,心一阵毛骨悚然。

第一百九十章 杖杀侍女

不过很快她又安慰起了自己,她身为将军府的官夫人,她的命自然不是玉染一个奴婢的命可以拟的。 !

即便萧辰云如何残暴,他也定然不敢真正动她,而玉染不是最好的一个例子么!

他是因为不敢动她,所以才最后才会只带走了玉染。

想到这,官夫人那颗浮动不已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了下来。

是啊!她是将军府的女主人,陛下亲封的诰命夫人,谁敢这么不长眼的动她?

官夫人轻轻地喘了几口气,将方才的慌乱压下。目光落在玉染那惨不忍睹的尸首之。

“可有谁知晓,玉染被斩断的那十根手指去哪了?”

目光落在那被血液浸染的白布之,官夫人的目光变得深沉。玉染的手指不见了,睿王府这样对玉染除了是想震慑她之外到底还想做些什么?

而待她这话一出,旁边便有小侍女颤颤巍巍地递过来一只小巧的木盒。

“夫人,这盒子是方才他们和玉染姑娘的尸体一起给送过来的!夫人可要过目?”

官夫人低眉,发现那拿着木盒的侍女的一双手都在轻轻地颤抖。

官夫人一时心也生出几分不悦,瞥了她一眼。“怎么了?你的手抖什么?”

那侍女见她脸色不好,不敢惹怒她只好暗暗地咬了自己的舌尖,用尖锐的疼痛来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奴,奴婢无事!”

她为何会抖,因为她害怕,这盒子是和那尸体一起被送回来的。而那尸体又单单少了那人手的五根手指。

人要是还有些脑子的话,大抵都猜的出来,这盒子装着的到底会是什么东西。十有**是那玉染姑娘被斩下来的五根手指。

手捧着死人的五根断指,她如何不会害怕。

而经她这样一提醒,官夫人也瞬间明白过来了这侍女害怕的原因。

目光阴沉沉地落在那木盒之,官夫人看了一眼那捧着木盒的侍女。“你,将这盒子给本夫人打开来!”

官夫人自然也不想碰这些死人的东西,只能让侍女去做。

而那侍女虽然心害怕得紧,但是也不敢不遵官夫人的命令。只能狠狠心,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那盒子给打了开来。

将那盖子一打开,离得最近的侍女与官夫人便率先闻到了从那盒子里面传来的一阵腥臭。

那侍女害怕,又因为站的近,所以她第一眼便看见了那盒子里的东西。

除了那血淋淋的十根断指,还有很多白花花的,还在爬动的生蛆覆盖在那面。

“啊!”

到底是胆小,当她看清里面的东西时不由得发出一声尖叫。

侍女猛地往后一退,一甩手下意识地便将那木盒给扔了出去。

在场之人只看见那木盒在空划过一道弧度,下一刻便好死不死地落在了官夫人的裙摆一侧。

木盒落地的瞬间,好像还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掉了出来正好在官夫人素白的裙摆擦过。顿时,便又引起了官夫人的一声尖叫。

“啊!jiàn rén,你竟然将这些东西扔到本夫人的身!”

有已经变了颜色的血液落在那裙摆,而随后众人也都看见了从那木盒之被摔出来的零零碎碎的断指。还有那覆在断指之的星星点点的白色蛆虫。

甚至除了那红得发黑的血液,还有几只蛆虫也黏在了官夫人的衣料之。

官夫人被这一幕吓得连连后退,一面叫喊着一面自己伸手去甩那裙摆的小虫。

旁边的将军府下人见状都忙着的跑前去帮忙,这才将官夫人裙子的虫子给弄了下来。

而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的侍女站在远处,愣了很久之后才陡然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闯了什么样的大祸。

那可是将军府的主母啊!她竟然将这样恶心的虫子甩到了主母身……

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而那边等那虫子落地,官夫人那方才的慌乱才渐渐平息下来。

一手扶着胸口,一抬眸,她看见的便是那满院子的都看着自己的下人。

她是谁,她是他们的主子,是将军府唯一的女主人。她方才在这么多下人面前,竟然被吓得大叫。

她想起自己方才那失态的一幕,官夫人顿时只感到怒从心起。

想要杀人的目光落在那胆小的侍女身,她深吸了一口气。

“你可知罪!”

原本心情不好,现在被那侍女这样一闹,她心的怒气已然往她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方向蔓延而去。

而那侍女一接触到官夫人那几乎要将她吃掉的目光,腿一软,她便猛然跪了下来。

后悔自己方才的糊涂已然无用,她只能一个劲地给官夫人磕头。

“夫人,夫人恕罪,奴婢刚才不是故意的!”

那小侍女顿时哭的眼泪横流,脑门在坚硬的地面磕得“嘭嘭”作响,一会儿便破了皮流了血。

而越看她这样官夫人便越觉得烦躁,立时便挥了挥手示意旁边的家丁前止住她的动作。

“在本夫人的院当差,这么点胆子都没有,竟然还将这等秽物倒在了主子的衣裙。”官夫人一面说着,凌厉的目光一面扫过下面那些低着头的其他下人。“本夫人今日要让你们都看看,不仔细当差的下场!你们,把她给本夫人绑起来,带到院子外面去乱棍打死!”

此话一出,不止是那做错了事情的侍女,站在现场的其他下人亦纷纷被吓得吸了口凉气。

“夫人,夫人,奴婢不是故意的啊!夫人,饶过奴婢吧!夫人……”

那侍女一听她的话,顿时便呼号了起来,哭闹着不肯和那些家丁走。

而有了官夫人方才那一番话,又有谁敢替她求情呢?家丁半点情面都未讲,手脚利索地便堵了那女子的嘴将她拖了出去。

不过一会儿,便从外面传来女子的几声惨叫,然后慢慢地便没了生息了。

直到这时,官夫人方才那烦闷的心情才渐渐被女子的惨叫声给平复了下来。

“你们都看到了,以后可万万不能学她。”

撂下这一句话,官夫人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已然被弄得乱七八糟的衣物,再望了望那边的尸体和地的断指。

不想再继续看下去,官夫人只能转头将目光落在了那一直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的桂嬷嬷身。

第一百九十一章 杀手念雪

“阿桂,将那玉染的尸首和断指寻个差不多的地方埋了吧!还有那名侍女和那个丁盛,把他们二人的尸体都给本夫人扔到城外的乱葬岗去。 其余的人,都给本夫人滚!”

官夫人说完,便提步往自己的房行去。

看着她的背影,那被她叫到名字的桂嬷嬷点了点头在她的身后行了个礼。

“是!”

而官夫人行至房门口,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又回过头来加了一句。

“这院子一日之内出现了三个死人,晦气!你今夜便去城外的庙请个德高望重的师父来,明日让他来我这院念念经,驱了这晦气!”

说完这句,官夫人这才算是放心地回了房。

眼不见为净,没了那几具扰人心情的尸体,官夫人坐在房总算是平复下了些方才在外面所受到的怒气。

想起自己的身还碰到了玉染的那几节断指,官夫人又觉得仿佛有一阵凉气从脚底升了起来。

不想再穿着这套衣物,她便立马命人去打来了热水,将那沾了晦气的衣服脱了自己则坐进了浴桶之。

水温正合适,官夫人今日也算经历了不少事情,现在躺在水正好放松放松。

水汽氤氲,将她的鬓发也沾得发亮。官夫人在那屏风之后的汤浴躺着,没有过多久便听得自己的身后响起了一阵缓慢的脚步声。

“夫人,一切都已经办好了!”

随之响起的是桂嬷嬷的声音,她见官夫人躺在水并未应答,也没有人唤她她便自己走前来将手伸到官夫人的眉间开始替她按起了摩来。

桂嬷嬷是官夫人以前的奶娘,后来官夫人长大她也作为陪嫁来到了将军府当差。

可以说官夫人,是这桂嬷嬷从小看这长大的。因为有这一层关系在,二人的感情自然是与别的下人不同。

所以有些官夫人不敢让别人知晓的事情,却是敢同这位奶娘说的。

“夫人,现在官七画这小jiàn rén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还敢唆使睿王爷这样对夫人,这女子一直留着以后必成大患。夫人可真该考虑考虑该怎样早些除掉她了。”

这话可算是说到官夫人的心坎了,官夫人原本没睡,听完她这话缓缓地便睁开了双眼。

“奶娘!”早在在此处想了许久,官夫人其实已然有了自己的主意。“我这里有一件事,让别的人去办我不放心,你可否为我跑这样一趟?”

虽然官将军说了此事他会处理,但官夫人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官将军对蓝雪鸢的情,她是最清楚不过的,这么多年她不将官七画斩草除根不是为了顾及他的感受么?况且官七画现在可能已经知道,她的娘亲当年是因为她的算计才和将军相互误解的。

若是再让那小jiàn rén和将军接触,指不定她会寻个机会将曾经那件事的真相给抖落出来。

官夫人不想再冒这个险,她如今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将官七画彻底除掉。现在玉瑾也死了,这意味着知道那件事的人只有官七画了。所以只要她一死,这世间便再也没有人会知道,当年将军府家的小妾蓝雪鸢与侍卫私通其实都是她的算计了。

想到这,官夫人的唇瓣便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算计了这么多年,现在她的女儿官清颜也要出嫁了。而且她嫁的,还是当今的太子。

以后等如今的陛下百年之后,太子萧齐钰登皇位,那她的女儿不是皇后了么?

只有每每想到这个,官夫人才能感觉到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还是有回报的。

而听了官夫人方才那语重心长的话,桂嬷嬷便知道她是打算将某些重要的事情交给她去办了。

想到这,桂嬷嬷也不禁笑了起来。

“夫人这是什么话,阿桂从小看着夫人长大,早已将夫人当做自己的女儿般宠。夫人要阿桂做什么,阿桂必定万死不辞!”

不知是她话的那些词语令官夫人有些厌烦,官夫人头靠在浴桶的边缘她突然皱了皱眉头。

不过想到自己现在还要用桂嬷嬷,她倒也没有说什么。

缓缓的转过头,官夫人那一双幽深的眸子定定地盯着眼前桂嬷嬷满是皱纹的脸。

“既然嬷嬷应下了,那本夫人便说了。”官夫人脸忽而浮现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本夫人早想除掉官七画了,但是她一直藏在守备森严的睿王府不肯出来。”

说到这,桂嬷嬷便有些担忧了。“那夫人是想,该如何引她出来呢?”

说到这里,官夫人脸便浮现出了得意的笑。“不必我们出手,本夫人之前在将军那听说,陛下这次打算让睿王爷去趟边疆。到时候只要睿王爷出了府,主子不在那睿王府的守卫必定会下降,到时候再派杀手去刺杀官七画。本夫人不信,没有睿王在谁还能护得了她。”

官夫人想的简单,但是桂嬷嬷却又有别的担心。

“夫人,我听说那睿王爷似乎很宠官七画,到时候若王爷执意要将官七画也一并带路,那可该怎么办才好!”

“这有什么不好办的!”官夫人不悦地瞥了她一眼。“若睿王真将她带了出去,那更好办了!从京城到边疆路途遥远,在这一路之可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

到时候无论是派杀手还是给她们多弄几次意外,这还不是她们想如何便如何。只要做的干净,到时候什么事可都扯不到她的身来。

看着官夫人那藏着寒光的双眸,即便是她的奶娘桂嬷嬷也不由得怔愣了片刻。

然后还不等桂嬷嬷再说些别的什么,官夫人便认真地朝着她道。“嬷嬷,现在本夫人要你帮忙去做一件事!看到那个凳子面的东西了么?”

官夫人坐在浴桶遥遥一指那凳子放着的一个小布包。“这布包住的是一封信和一个铁令,你今日等夜深了便将那布包带着从将军府的后门出去。去城西靠近城墙的地方找到一个小土地庙,将那里面的信和铁令都放进那土地庙。”

“将那些东西放进街边的徒弟庙?”桂嬷嬷有了疑惑。“为何要这么做?”

听她这样问,官夫人随之便笑了笑。“嬷嬷可听说,这江湖有个叫念雪的杀手?”

第一百九十二章 佳人已逝

桂嬷嬷不是江湖人,又怎会知道江湖事,听到她这般说便只能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一面听着她这样说,官夫人一面又神色慵懒地趟回了浴桶之。

“你不知道也好,也不用太过了解这事。今日帮本夫人办好这件事便好!”

见官夫人不愿意说的太明白,桂嬷嬷便也明白过来了她的意思,点点头便没有再问,而是继续帮官夫人按摩起了脑袋。

……

是夜,夜凉如水。

苍白的月光之下,有一抹身影携了个小小的布包小心翼翼地从将军府后面行了出来。

因为是夜间,所以除了月光街道之一个人都没有。但是即便如此,桂嬷嬷仍旧是小心行事绕了远路去往那那离将军府有些远的城西。

一路静悄悄的,她按照官夫人之前向她说描述的来到了城西,然后又找到了那靠近城墙的一处临街的土地庙。

土地面是那种小小的立在路边的土地庙。

见四下没人,桂嬷嬷又有些害怕,她看看四周见只有这一处土地庙。便没有犹豫多久从怀取出布包,快速地将其塞进那小小的土地庙,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跑回去了。

而在她离开之后不久,从那土地庙旁边的大树突然跃下个人影。

他轻巧落地,脚掌踩在地在这寂静的夜里竟然一丝声响都未发出。

抬头看一眼那边桂嬷嬷慌忙离去的背影,那人伸出手从那供着神像的徒弟庙取出了桂嬷嬷方才放进去的那些东西。

在月光下看清里面放置着的信和铁令,那人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然后收起那些东西,他便又如来时一般飞身跃那粗壮的古树,消失在了暗夜里。

而也是在这夜色之下,将军府的荒凉之处,前几日才葬送过两条人命的倾雪阁却在这万籁俱静之时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手提着一大坛酒,那高大的身影推开早已腐朽不堪的院门走了进去。

因为前几日官夫人与官七画的冲突,这院子里的东西大都有被动过的迹象。连那长势极好的野草也被人随意斩断了不少。

只见那身影踏过那草堆来到倾雪阁的跟前,他抬起头深沉的目光落在了倾雪阁面前那经过这么多年风霜雨雪冲刷已然显得尤为斑驳的牌匾之。

月光照在他的脸,将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照的尤为清晰。而那张脸,赫然是不久之前才从官夫人院落出来的官将军官子城。

目光将那倾雪阁三个字看了一遍又一遍,官将军随后便听得自己发出来的一声叹息。

“雪儿啊!一眨眼,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是啊!这么多年,当初还年轻气盛的他到如今已然老了。

可是记忆的她的样子,却依旧清晰可见。

官将军记得,这牌匾的三个字,还是他自己亲自书写下的。那时他与蓝雪鸢正当情浓,年轻气盛也做过许多热血冲动的事,而这倾雪阁当年也是他的杰作之一。

倾雪阁,顾名思义便是倾心蓝雪鸢的意思。这是他多年前为讨佳人欢心而特意建造的阁楼,可到了如今这阁子虽还在,但是那原本住在阁子的佳人却已然逝去了多时。

心不觉浮现出一抹悲凉,官将军唇角笑容苦涩,于是没有在外面多待。他提着手的酒坛,缓缓地迈着步子往前来到倾雪阁的门口,推开那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

原本那样金碧辉煌的阁子里环绕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官将军走进去几乎已经看不出来这倾雪阁它曾经的辉煌了。

到底是这么多多年过去了,什么美好的东西在这么久的岁月没有人珍惜它自然也不再在焕发光彩了。

人是如何,而东西物件亦是如此。

官将军在阁内走了一圈,看到墙挂着的那幅他曾经亲手为蓝雪鸢画下的丹青。

他的脑不觉又浮现出当年的场景。

那时他还年轻,因为是武将,所以他对这种人爱弄的东西其实并不大喜爱。但是那日午后他在这倾雪阁小憩,那时性子活泼灵动的蓝雪鸢却拿了画笔来扰他。偏生要他这个不擅长丹青的人来为她绘小像。

他怕自己画的不好看自然是不肯的,可是蓝雪鸢却知道他的软肋,趴在他怀像个孩子似的撒娇。足足磨了他半个时辰,最后十分无奈的他只好接了她的画笔为她画下了一幅丹青。

而那丹青,是如今挂在他跟前的这一幅。他知道当年的那画他其实画的并不好,但是那时的蓝雪鸢却半点没有嫌弃,非要将那画挂在她居住的倾雪阁的之内。

诚然经过了这么多年,现在他的画技已然进步了不少,可是却已经没有佳人能给他画了。

想到这里,官子城心便又是一阵凄凉。

因为多年没有好好收藏,这挂在房的画像早已褪去了当年那鲜艳的颜色。暗huáng sè的污渍覆盖在其,无论他如何睁大眼睛都已经无法将那画的女子看清了。

那女子,是他此生最爱的女子,也是他此生最恨的女子。

官将军不想再去看,便只能收回视线抱着自己怀的那坛烈酒攀了倾雪阁的屋顶。

外面的月光极亮,他坐在房顶瓦片之身旁便是那一阵一阵从远处吹来的风。

望着天边那一轮明月,官将军伸手将怀酒坛的盖子拔开,顿时一阵醉人的酒香便从坛子里弥漫了出来。

低眸,看着那坛如碧波似的酒液,官将军不知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竟然轻声笑了起来。

他在想,这么多年过去了,若他没有记错他当今在外面结识蓝雪鸢好像是因为一坛酒。

因为一坛十年的女儿红。

那时的官子城虽然已经是将军了,但是却远没有现在的权势。

当初他遇蓝雪鸢是在凉城的一处酒楼。

那时凤溪国正在与相邻的西凉国打仗,他作为将军世家官家唯一的男子被那时的陛下派往边疆应敌。

虽然那时的官子城还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但是其实在战场之他也算是经历过多次生死的人。

身为官家的后代,他的爹爹是将军,他的娘亲是将军,连他也是在早在自己十几岁之时便入了军营跟随着自己的爹娘征战沙场。

第一百九十三章 往事如烟

不过官将军的父母早在他少年时便双双身死,而他在遇到蓝雪鸢时已然是凤溪国赫赫有名的将军。

他不知道蓝雪鸢到底是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她的家世如何。只知道这个姑娘,在他们第一次见面之时便入了他的眼。

那日是他爹娘的忌日,官将军依着往年的惯例去凉城的酒楼买酒。谁料正好不逢时那酒楼因为凉城战乱打算搬走,那日算是他们最后一天营业。

而他去的又晚,那酒楼之便只剩了那样最后的一坛酒。等官将军得知这个消息之时,那坛酒便已然到了蓝雪鸢的手。

是的,那个时候那个如精灵般的女子是这样毫无征兆地闯进了他的世界。

那时的蓝雪鸢性子活泼,当他委婉地向她表达他愿意出双倍的价钱买下她手的女儿红之后。蓝雪鸢站在他的跟前,立时便笑得如同一只灵动的百灵鸟。

他以前从未见过笑得如此好看的女子,不由得看的呆了。

而等她止住笑,蓝雪鸢非但没有答应将女儿红让给他,反而挑衅地瞥了他一眼。

说出了要让他和她武来决定那坛美酒的去留的想法。

官将军那日必须要带走那坛酒,自然是二话不说便应承了下来。

后面的结果自然是他赢了,他将那美酒带走,谁知却也因此惹了蓝雪鸢这个麻烦。

他从未见过如此主动的女子,只在他们认识的第二天,她便带着那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侍卫来到军营,当众对他说,她想嫁给他。

而得到他明确的拒绝之后,她却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整日整日地跟在他身边念叨着要他娶她的话。

那时到底是如何动心的其实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他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他只记得蓝雪鸢那明媚的笑,那热烈的情,像是一把火瞬间便点燃了他的整个人生。他突然变得越发迷恋起她的笑容来,那冷冽惯了的目光也忍不住总在人群追随着她的方向。

初尝爱情的他,自然是没有招架住情感本能的反应,他败在了蓝雪鸢的手。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孤独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找到了一个能令他如此向往安静的女子。

后来战乱平叛,官将军便将蓝雪鸢一起带回了京城,带回了他在京城的家。

虽然他早在几年前便已然娶了妻子,但是他明白的知道他真正想与之共度一生的,只有蓝雪鸢而已。

然后便是长达一年的独宠,他为蓝雪鸢建造倾雪阁,他与蓝雪鸢如胶似漆。若不会官夫人总爱跑到倾雪阁给蓝雪鸢送东西,他几乎都快忘了自己的这个发妻。

原以为生活会一直朝着这样美好的方向走去,蓝雪鸢在他的呵护下能慢慢地诞下属于他们两个的孩子。然后便是诗里说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从前的他一直相信他们两个是能一起走完一辈子的。

可谁料,变故却来得这样快。

当初官夫人告诉她蓝雪鸢与她的侍卫如风私通,他一开始是不信的。可是却架不住官夫人天天在他耳边念叨,久而久之他也不禁怀疑起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同为男人,官将军看的出来,那个如风其实是喜欢蓝雪鸢的。那样宠溺的眼神,那样守护的姿态,如风在蓝雪鸢并不知晓的地方肆无忌惮地喜欢着她,而这一点他看在眼却是无的难受。

那是他的妻子,他的女人,任是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受不了自己的女人身边,还一直跟着一个对她爱慕的男子吧!

于是心一直不安的官将军,便同蓝雪鸢提起了要她给如风说门亲事的想法。而那时的蓝雪鸢也是答应了的啊!

可谁能料到,在几天之后,原本该晚一天回府的他竟在那为她建造的倾雪阁,看见了蓝雪鸢和如风两个人倒在床缠绵的样子。

昔日所有的美好在一夕之间崩塌,官将军一怒之下便抽了剑前将那剑直直地捅进了如风的胸膛之。

而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如风的死,那个他昔日这样宠爱的女子竟然也直直地往他剑刃撞,一副要与如风共生死的模样。

官将军知道,自己最美好的爱情是在那一天死去的。

他原以为蓝雪鸢是真的爱他,可到了最后他却发现她竟然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暗暗地享受着背叛他的滋味。

他几乎想杀了她,但是看着那一双满是泪水的脸,他却真的下不了手。

官子城只能扔了剑,一个人踉踉跄跄地逃出倾雪阁。逃出蓝雪鸢的视线,那样至少他还可以骗骗他自己,她还是有那么一点在乎他的。

后来他审问府下人,才知道原来早在很久之前蓝雪鸢与如风已然勾搭了。或者也可以说,他们两个从来是一对,无论是她蓝雪鸢还是他如风,他们都在骗他,他们可能都将他当做傻子了吧!

当年的苦涩现在回想起来,心头亦是异常的难受。

官将军一面回想着,一面端起怀的酒坛往自己的口狠狠地灌了起来。

只有大口大口地喝酒,才能令他暂时忘却当年那被爱人背叛的痛。他第一次对一个人这般掏心掏肺,谁知道最后的下场,竟然是被人背叛。现在想想,还真是无讽刺。

后来,他舍不得杀蓝雪鸢,但他也不想再见那个女人。于是便将曾经辉煌的倾雪阁给封了,将蓝雪鸢软禁在那小小的院落之。

后来时间渐渐过去,他也从别的人那边知道她怀了身孕,知道她最后诞下的是一个女儿。而她生下的那个女儿,便是她官七画了。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放心,等到官七画满月之时他还偷偷差人将那个白白胖胖的小婴儿偷偷带了出来。

他还记得他与那孩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虽然见着生人,但是她也不哭,两只小手紧紧地抓着他那一丝垂在身前的发丝吃吃地笑着。

即便是官将军也不得不承认,那孩子真是极可爱的。那时的他便想着,若这个孩子是他的种,他必然好好待她给她最好的,将她宠得像个公主。

可是随后发生的一切却还是打破了他那美好的幻象,他与那孩子滴血认亲,可那碗的两滴血却并没有融合在一起。

第一百九十四章 将军遇刺

滴血认亲失败了,那便意味着,那个孩子根本不是他的女儿。!

那她会是谁的孩子,除了如风还有谁?

事实摆在眼前,即便他如何不愿意承认,那孩子还是被送回了倾雪阁。

而蓝雪鸢的红杏出墙,也因为这件事而令他更加的确定。他所爱的姑娘从来没有真心对待过他,她甚至能够怀如风的孩子竟也没有为他留下一儿半女。

于是,自那之后,无论再怎样思念蓝雪鸢,官将军也再没有踏足过已经落败了的倾雪阁。甚至在往常的生活,他身边的下人包括官夫人对将军府后院的那个蓝夫人都是避之又避。

这样过了几个月,几个月之后从倾雪阁传来了蓝雪鸢的死讯。

连那个时候,他也克制住了自己只淡淡地吩咐了人去料理她的后事,他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去见,这样让她入了土。

那时候的他以为自己终究还是会忘记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的。谁知道过了这么多年,他才终于发现,有些人在记忆随着时间的流逝是会被他慢慢地忘记的。可是有些人,无论时间过了多久她却依旧那样藏在他的心,毫不褪色,也从未被忘记。

而这样的感受,更令官将军感到痛苦。

他永远忘不了那被自己爱人背叛的痛苦,他们三个人,蓝雪鸢死了,如风也死了,只留他一人在这世间独自继续痛苦着。

官将军想到这里,突然感觉一阵酸涩涌心头。

他又开始难过起来了,身的疼还能用药医,可心的痛他却只能用酒精来麻木了。

又是一大口酒液被灌进喉,那辛辣的滋味几乎能抵达他的心,为他分担不少那来自心的不适。

沉闷地将手的酒坛放下,官将军伸出袖子擦了擦唇边溢出的酒液。看着时候不早了,想起明日他还要去宫朝,官将军便打算早些回去。

谁知脑因为酒液而引起的兴奋都还未停歇,他一放下手的酒坛,便陡然听到了从倾雪阁房顶一侧传来的细微声响。

“谁!”猛然察觉到这不对,官将军瞬间便从那酒水带来的兴奋清醒了过来。

迅速从屋顶站起身子,他一手提着已然只剩下半坛酒液的酒坛,一双恫恫有神的眼死死地便盯住了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正有一棵擦着倾雪阁屋檐生长的大树,如今无风但是官将军还是能清晰地察觉到那树叶正在微微地颤动,那是方才有人踩过去的证据。

而那人好像也没怎么打算隐瞒,在官将军警惕的目光,那人脚尖一点下一刻便从之前隐身的大树跳了出来,轻飘飘地落在了房顶的瓦片之。

果然有人!

官将军见状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双眼冷冷地盯着陡然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人,语气不善地问道。“阁下是何人?怎会出现在我将军府的房顶之?”

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何时出现的,又在这树隐藏了多久。官将军不知道他是否也看到了他方才那失态的模样。但有人这般出现在他的地盘之,而他却过了这么久才察觉到他的存在,这对官将军来说也是一件非常讽刺的事情。

借着头顶那明亮的月光,官将军也将眼前之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个完全。

只见在那银白的月光之下,对面那人身材高大应该是男子,他着着一身黑衣,连那脸也完完全全被一张漆黑的面具给遮了个完全。

所以官将军并无法通过脸,认出他是谁来。

而在官将军打量他的空当,他也正将官将军也给打量了一遍。过了一会儿,那面具之后的嘴角微微弯了些,那个神秘男子才开口道。

“故人!”

声音沙哑,听不出来到底是他故意装成这样的,还是他原本的声音是如此。

当然,官将军也不想在别的地方浪费时间,沉吟片刻他直接便开口询问了。

“故人?阁下是哪位故人?本将军好像并不记得自己有过一个你这样的故人。”

这话说的便有些看不起对面那人了,不过即便官将军话带着些侮辱他的意思,那人却半点也没有要生气的样子。

仍是那样静静地站在原地,他与方才一样沙哑的声音随之从面具后传来。

“官将军,你真是贵人多忘事!竟然连我,都不记得了!”

那男子虽这样说着,但是却半点想要想官将军说出自己身份的意思都没有。

他半点不像是正正经经打算和官将军交谈的样子,倒有些像是故意在吊官将军的胃口。

但官将军亦不是凡人,自然看得出他的意图,不想让他再在这里继续打马虎眼,官将军直接便抬眸对了他。

“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若再不从实招来本将军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

这里本是官将军府,见这人如此不识好歹,官将军那一双眼眸立时便冷厉了起来。

能在他的跟前隐藏这么久的人自然不会是某些不长眼的宵小,不过他官子城倒也不怕,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装神弄鬼竟然还玩到他官子城的跟前来了。

早知道那人不会轻易回答他的问题,官将军才刚说完方才那一句,手一扬便将自己手一直提着的那半坛子酒朝那人砸了过去。

原本是那样重的酒坛,谁知道在官将军手里竟然好似轻飘飘得如同鸿毛。那样轻易地便被官将军拎了起来,带着他积蓄了许久的怒气,打着旋儿朝着那戴面具的男子而去。

而那男子好像也半点都不怕,伸出手,微微用劲便将那酒坛给接住放在了一旁的屋顶之。

等他再次抬眸,官将军便也趁着他方才接酒坛的空当,瞬间移到了他的跟前。带着沙场浑厚杀气的招数迎面而来,那男子未发一言顿时便也和眼前率先出手的官将军给打斗了起来。

二人皆是高手,双双在屋顶打斗,竟然也没有惊动到将军里的其他人。

都知道对方不是善茬,所以在打斗的途,言语仿佛也不是那么必要的。

只见清冷的月光之下,那两个黑色的身影在倾雪阁的房顶下下,双方几乎都过了不下五十招,竟然还没有分出胜负来。

但是即便如此,二人却依旧没有一个人生了退意。

第一百九十五章 故人归来

官将军是带兵打仗的将军,无论是在战场还是在刺杀,什么样的高手他没有见过。但是眼前这人确实令他觉得有些熟悉,那些一招一式仿佛都潜藏在他的记忆,他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呢?

来不及他多想,那人的一掌便也迎面朝他拍了过来。

官将军自知自己这个时候不能分神,所以便也没有继续深究下去,而是抬手稳稳地接下了眼前这男子的一掌。

二人见招拆招不知在房顶打斗了多久,最后官将军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打算冒着自己被打伤的风险将那男子脸漆黑的面具给取下来。

因为越同他打,官将军便越感觉到怪。看这人与他的打斗,招招狠厉,完完全全是冲着他的性命来的。

但是他又很怪,明明对他招招狠厉,可是他却是不愿意说出他到底是何人。

这无疑便激起了官将军心的疑惑,他突然如此迫切地想要知道,眼前这个黑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但是那黑衣好像也早一步便发现了官将军的意图,并未等官将军得逞他便丝毫拖泥带水都无立即从与官将军的交锋退了出来。

而也正因为他这一退,胸前罩门全开,官将军没有道理放过这这样好的机会。趁着他撤退,他一掌便拍在了那人的胸口之。

虽然硬生生地受下了官将军这一掌,但是那人却好歹保住了自己的面具,至少并没有让官将军方才的阴谋得逞。

一手扶着胸口,那人急匆匆地从官将军的面前退了下来,直到退到方才他安放酒坛的地方,他才堪堪停下。

“说吧!你到底是何人!你若乖乖说本将军今夜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但你若是什么都不肯说那休怪本将军无情。”

虽然远处那人带着面具,但是即便隔着面具,官将军也能很清晰地感受到,他那从面具之后传来的如毒蛇般阴冷的目光。

那是什么?那是恨意!这个人竟然用这般充满恨意的眼光看着他,难不成还真是他曾经的什么故人。

官将军还想再问,但是那男子却仿佛无心恋战,一个字都没有回答官将军,他一翻身便直接从那房顶攀到了树梢。看样子,是看到苗头不对打算跑。

而官将军又怎能让他这样跑掉,立时便也使了轻功赶忙追了去。

于是,二人便在这苍茫的月色下开始了一场追逐战。

官将军本想着靠着他对着附近地形的熟悉度,赶紧追那男子,掀开他的面具看看他到底是谁的。然而他也没有想到,这男子对附近地形的熟悉竟然也丝毫不亚于他。

而官将军跟在他背后追了一会儿,他才发现,那人的武功虽然好像并不如他,但是那轻功却是非一般的好。

丝毫没有将后面的官将军放在眼里,夜色下只见那身影在皇城阴影处的几个小巷子一一闪过,不过一会儿人竟然这样在官将军的面前消失了去。

什么?人竟然不见了!

官将军迅速追前来,心存疑虑地落在那又黑又窄的小巷子之。在巷子搜寻了片刻,并不出意料的他并没有此找到那个人。

看来这人提前也是已然有了一手准备的人,竟然想出了依靠皇城错综复杂的小巷子来甩开他的方法。

官将军如是想着,一时间怒从心起,他一抬手结实的拳头便砸在了一边的墙壁之。

竟然让他跑了,竟然让这样一个胆敢夜闯他将军府的歹人给跑了。官将军想起之前与他对阵之时他的有所保留,突然间有些后悔。

早知道这人如此狡猾,他为何还要给那人一定的喘息的时间呢?现在人不见了,他轻功又这般好,若是他派人来查估计也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的。

只能眼睁睁地,让这人给跑了!

不过人都已经不见了,再在这里愤恨下去也是没有用处的,官将军见找不到那人了便也没有在那小巷子待太久。很快便转身,沿着他方才来时的路又往将军府的方向回来过去。

而他不知道,在他的身影离开不久,从他方才经过的那小巷子旁边的一家农户半掩的柴门之后,突然踉跄地行出来一个人。

苍白的月光打在那人的脸却没有照到皮肉,只剩下漆黑却光滑的面具散发出一抹冷然的光。

而那人,赫然是方才官将军遍寻不见的那名黑衣面具人。

遥遥地望着官将军离去的身影,那人突然伸手将覆在自己脸的黑石面具缓缓地给取了下来。

这下月光终于能看清他的脸了,但是月光打下,照见的却是一张遍布伤痕的脸。

那狰狞的旧伤,斑驳的皮肉,即便有夜光照耀也显得阴沉无。

只见那人伸出手狠狠地在自己的脸摸了一把,随后便如魔怔般喃喃出声。

“官子城,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我会让你尝尝,真正的绝望到底是什么滋味!”

说完这一句,那人便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他又抬手将自己的面具带。这次没有用轻功,他这样走着穿行了大半个城西的巷道来到了京达官贵人聚集居住的城南。

然后无轻车熟路地走进了那一片片辉煌大宅的其一个。

而另一边,官将军循着之前的道路又来到了倾雪阁的房顶之。

因为方才那人的搅局,他现在已经半点想要喝酒的心情都没有了。只能站在那房顶,静静地吹了会儿风,官将军寻思着时候不早了,便打算回自己的居所去了。

临走前他又瞧见那方才被那面具男子稳稳接下放在一旁的,还剩下半坛酒的酒坛。

那人碰过的酒,他自然是不能再喝了。但是到底也不能将这样大的一个酒坛摆在房顶。

官将军便前几步,走到那东西跟前,一伸手将便那酒坛给捞了起来。

谁料酒坛才刚拿起,这房顶便忽而吹来一阵夜风,一张白色的小纸条竟在这个时候突然从那酒坛的底下翻飞了出来。

官将军瞧见,眉头皱一伸手便将那纸条抓在了手。

在月光下摊开,只见那纸条只写了短短的一句话‘多年恩怨,故人归来’。

也正是那短短一句话,令官将军的脸色瞬间便变得不好了起来。

……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太子娶亲

几日的时光很快便这样过去,这日阳光明媚,官七画从医书药材抬起头来,直到看到了那桌安放着的艳红色请帖。 她才恍然想起,今日好像是她那位姐姐官清颜要嫁给当朝太子萧齐钰的日子。

按着这凤溪国的风俗,家嫡姐出嫁,身为将军府的庶女她也是应该一早便回去帮忙着张罗嫡姐的婚事的。

但如今一是因为她已经出嫁,二是因为之前她和官夫人闹得那一场矛盾,想必官夫人可能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她吧!所以对于那边的事她也已然没有了参加的必要。

官七画也乐得清净,在自己这小小天地看看书研究研究药理,怎么着也去将军府看那他们一家子的脸色要好。

但是即便如此,官七画今日却还是得去参加他们二人的婚礼。

原因无他,官七画去不去虽然没人管,但是太子那边却给萧辰云下了请帖。萧辰云是当今圣的亲弟,而萧齐钰又是他的亲皇侄,所以太子这次娶太子妃于情于理他肯定也是要去的。

既然是族小辈的人生大事,他有没有理由不带官七画,所以即便官七画再怎么不愿意瞧见官清颜那张令人厌恶的脸,她今日却还是得去瞧瞧的。

“王妃,王爷方才差人来说,今日太子殿下喜宴王妃若不愿意去,那也可以不去的。”

正在官七画捧着医书出神地想着这事时,青画正端了一壶刚沏好的清茶走了进来。

将那温热的茶水放在一旁,青画如是对她说。

而听了她这话,官七画脸却也一丝喜色都无。将手的医书放下,她端了青画沏好的茶一面小小地抿了一口,一面皱着眉头道。

“那你去告诉王爷,这样的场合我身为睿王妃怎么可能会不去!我去!”

听着她的话,青画眉间亦不觉浮现一丝惊讶。

若她没有猜错,王妃现在对官家人皆是恨之入骨,怎么会还愿意去参加官家大xiao jie与太子殿下的婚礼。

这样想着,她便这样问了。

“王妃,您当真要去?那官家大xiao jie,不是向来与您不合么?”

官七画知道她心想的是什么,官清颜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官清颜,既然两看相厌那还有什么见面的必要。

但是对于这件事,官七画还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这回是官清颜的大喜之日,官七画还记得当初她嫁给萧辰云之时,官清颜到底是怎么将原主的那一条命不放在眼里,塞给她一瓶至毒的鹤顶红的。

今日当真是好时机,她曾经加诸在她身的痛苦她以后定然会一桩一件地还回去,那便不如从今日开始吧!

官清颜和萧齐钰,一个是从不将她放在眼的嫡姐,而一个则是欺骗了原主感情的渣男。这两个狗男女现在终于走到一起了,而身为她们故人的她又怎能不去瞧瞧呢?

她倒要看看,biǎo zi配狗,到底会不会天长地久。

不过这些东西,她也不必和青画解释得太过明白。她放下茶杯,瞥了一眼立在跟前的青画。

“王爷虽然这般说,但是他到底也是萧齐钰的皇叔,若连侄子的大婚我都不去外人以后还怎么想我这个睿王妃。你不必担心,我现在很好,算见到了官清颜我也不会和她打起来!你这般去禀告王爷,说我想去看看是了!”

青画快要被官七画这轻快的语气给逗笑了,见官七画不像是在说笑,她倒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点了点头。

“是!奴婢这去告诉王爷!”

青画还是信得过官七画的,她知道官七画既然愿意去,那肯定也是经过了她自己的深思熟虑的,她这个做下人的也没有必要将主子的心思揣测得如此透彻。

青画如是说完,便没有在原地耽搁,转身便去前面的主院寻萧辰云回话去了。

而在她转身之后,坐在书桌前的官七画脸的笑容也渐渐退却了去。

她伸出手,把玩着桌面那回她从倾雪阁带回来的一小枚小小的玉哨。那是蓝雪鸢留给她的遗物,她虽然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用来干嘛的,但却还是爱将它放在跟前。

因为那是玉瑾和玲珑用两条性命换来的东西,她要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大仇未报,所以自己半点都不能松懈。

“官清颜,官夫人,你们准备好了么?”

开始承受,来自她官七画的报复!

她深知,如果要报复一个人对她加诸**的痛苦,那是最浅显也是最令仇者痛快的。

可她不要,她要的是让他们从心底开始痛苦,只有那样的痛苦才配得她这般的仇恨。

官七画一面想着,一面将那枚冰凉的玉哨收进了手,死死地握住,即便那玉哨尖锐的菱角将她的掌心刺疼,她亦没有放开。

……

很快便到了夜间,想必那边的官清颜应该已经平平安安地进了太子府的门了。

这边还在睿王府的官七画才开始准备着今夜要穿的衣物,打算待会儿同萧辰云一起去太子府参加她们二人的喜宴。

一面坐在梳妆台前让青画摆弄,官七画一面胡思乱想着。

想必今日除了新嫁娘官清颜,这城最紧张的人应该是官夫人才对。官清颜是官夫人的掌明珠,如今她出嫁官夫人自然也是最开心的那一个。

但是到底太子殿下在将军府第一个看的人并不是官清颜,而是她官七画,官夫人也知道她官七画和太子殿下之前的那一场纠葛。今日一天她可能都在担忧着官七画是否会放不下萧齐钰,跑去他们的婚礼闹事。现在拜了堂成了亲,一切都成定数,官夫人那颗吊起来的心估计才算是终于能够安放下来了。

其实在官七画看来,她何必这般担心。

即便是曾经的那个对萧齐钰有情的官七画,已经被萧齐钰的背叛伤透了心,她又怎会自取其辱地再去让人羞辱一遍呢!

而现在的官七画更不可能闹事了,她是要萧齐钰将官清颜那祸害给娶了。

不然以后,她还有什么好戏看!

刚想到这里,从外面便行进来一个小莲。

“王妃,王爷在前院等你,说是即刻便要启程了!”

官七画看看外面,天色确实已经不早了,也该到了去的时候了。遂对着小莲点了点头。

“好!我这去!”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参加喜宴

夜色降临,京城华灯初。

一辆辆马车自四面八方驶来,最终都汇集在了太子府的跟前。

毕竟是太子娶妻,这事不仅是将军府与太子府两家的喜事,更是整个凤溪国的盛世。是以前来的恭贺的人更是络绎不绝,那一辆辆马车堵塞街道,将太子府门前的那一条道给挤得水泄不通。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官七话和萧辰云到达太子府的时间便他们之前预计的要晚了些。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这迟到的宾客这么多,谁还会揪着他们不放不成。

好在在路耽搁了这么久之后,官七画和萧辰云还是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双双踏入了太子府的大门前。

一进门,便只见的满眼的红绫飘飘。大红的喜字在庭院间随处可见,然后便是那一簇一簇聚集在庭院间谈笑风生等着开宴的各路宾客们。

不知为何,见着这般场景官七画的内心却恍然伸出几分恍惚。她继承了身体原主的记忆,自然也是知道身体原主对曾经的萧齐钰的那一份情的。

那个傻姑娘是真的很爱太子殿下,甚至有时她做梦也梦过她有朝一日嫁给萧齐钰的样子。那场景,应该是眼前的这些吧!

十里红妆,明媒正娶,这些她只有午夜梦回的时候才能够得到的东西,却仿佛官清颜一出生便能有。

难道这是庶女和嫡女的区别吗?只因一字之差,一个生来站在高处,一个则永远跌落谷底。

官七画想,若不是之前萧辰云突然向将军府提前,引得将军府不得不将她这个庶出之女推出来代嫁。依着官夫人对她的厌恶,她最后最有可能的下场应该是被她随便指个人家,嫁去当人家的小妾吧!

如果是那样,现在想来,原主当时会那样绝望想必也是有道理的。

因为萧齐钰,她被自己的嫡姐恨之入骨,反正嫁给萧辰云日子不好过,不嫁给萧辰云让官夫人随便替她指婚,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在那样的情况下,她会选择服下官清颜给的鹤顶红好像也并不是什么十分稀的事了。

到底还是在这个世界的地位太过低下,在这些有权之人的手从前的官七画确实也根本选择不了自己的命运。

官七画一面胡思乱想着,一面也老老实实地跟在萧辰云的身后,越过那聚集在庭院的宾客往太子府里面行去。

不同于庭院外面的相对克制,太子府正殿之已然是一副热络的场景了。

位置按着亲疏摆放,能坐到大殿之的rén dà多都是些位高权重或者与皇室宗亲有关联的人。

而官七画一进到殿,便瞧见那正对着大殿门口的席位之前,正站在一身红衣喜服的当今太子——萧齐钰。

虽然她从穿越过来第一天不怎么喜欢这个人,但是毕竟现在是在公共场合,他又是今日喜宴的主角。萧辰云需要前向他表示恭贺,官七画也只得陪着他一同走过去。

二人来到萧齐钰的跟前,不知为何萧辰云这个时候却突然伸出手将她垂在一侧的右手给轻轻握了起来。

这一握倒令官七画有些猝不及防,下意识地想要甩开他的手。可她不知她的挣扎,换来的却是萧辰云更加紧密的禁锢。

“萧辰云,你干什么?”

眼看离萧齐钰还有些距离,官七画不由得压低了语气,凑到萧辰云跟前用只有他们二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质问。

但是她的质问却并没有得来萧辰云的回答,官七画只见的身边的萧辰云突然回头,那仿佛还带着凉意的目光落在官七画身。那淡薄但却明显存在的威压,令官七画立时便不敢再继续挣扎下去。

若她没有看错,刚才萧辰云的目光带着的情绪,应该是生气吧!

他竟然生气了!他为什么要生气?

官七画搞不懂这个问题,但是她却知道自己惹谁也不能惹萧辰云啊!

于是便没有再反抗,仍由着萧辰云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将她一起带到了萧齐钰的跟前。

而这时的萧齐钰站在一桌宾客的面前,手握着酒杯,应该是在敬酒。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皇叔”,那原本背对着他们的萧齐钰才端着酒杯缓缓地回过了头来。

“皇叔!”回头看见来者是萧辰云,萧齐钰因为喝了太多酒而变得通红的脸忽而浮现一丝惊讶。然后他下意识地便往萧辰云的身边一瞟,毫不意外地便瞧见了那如小鸟依人般站在萧辰云身侧的官七画。

“皇,皇婶!”侧着头呆呆地望了官七画许久,萧齐钰才仿佛忽然从酒香醒悟过来那般换了一身官七画。

官七画不怎么喜欢他,所以听见他这般唤她她也只是微微地朝着他点了点头。

道了一声,“恭喜太子殿下!”

恭喜他终于娶了官清颜那个祸害,她倒是十分想知道待他们两成亲之后官清颜是会改改自己那目无人的毛病呢?还是会继续仗着如今太子妃的身份,将那嚣张跋扈的精神更卖力地发扬下去。

见官七画还愿意同他说话,萧齐钰原本黯淡的双眸忽而亮了亮。

正想再同她说些什么,可他的目光下移,下一刻便瞧见了垂在二人身侧的官七画那被萧辰云紧紧握在手的柔夷。

萧齐钰只觉得瞬间仿佛有一堵无形的棉花堵在了他的喉间,让他一时间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原本想说什么呢?他想问问官七画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皇叔萧辰云有没有欺负她?

还有……看到他娶了别的女人,她会不会难过?

但是一切的一切在看见官七画与萧辰云交握的那只手时,无声仿佛已经有了答案。

他曾经喜欢的那个姑娘嫁给了别人。而他自己能也娶了别的女子为妻。他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再问官七画那样的问题了。

想到这里,萧齐钰便只觉得心头忽然传来一阵刀割般的疼。

而在他怔愣之时,萧辰云便已然出手扯了扯官七画的手腕,不动声色地将官七画往自己的身后藏了藏。

意思很明显,是想告诉眼前的萧齐钰,这个女人如今是他的妻子,可不是旁人还能肖想的东西。

官七画在感情方面可谓是白纸一张,自然是看不懂眼前两位男人的暗自交锋。

第一百九十八章 去陪嫡姐

她也没有心情去看他们,在萧辰云与萧齐钰说话的空当,她的目光便已然挪到了萧齐钰身后的那一桌宾客身。!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在这时,她在那桌面竟然发现了好几个熟人。

那一桌坐的差不多都是一些平日里同萧齐钰玩的亲近的人,而这些亲近之人便有回她和萧辰云一起遇到过的萧齐言萧齐诺两兄弟。

没错,是回在赌坊白白输给她整整三万两白银的那两位皇子。

也正因为有之前那件事的基础在,官七画如今一见到他们心便是莫名的兴奋。而官七画看到了他们,他们二人自然也是看到了官七画的。

其的萧齐诺见到官七画,不由得眼前一亮隔着半个桌子对这边的官七画挥了挥手。

“皇婶,你也来啦!”

虽然回输给了官七画那么多银两,但是不得不说官七画这个皇婶性子还真是独特。萧齐诺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人能在赌桌将事情算计得这么清楚的。

于是,也正因为官七画的这一份独特,他们便也对官七画多了几分兴趣。

见他们向她打招呼,官七画即便还站在萧辰云的身后也不由得朝那边那两人点了点头。

在这喜宴之她还真不认识几个人,现在看到熟人到底还是感觉好些。

而直到跟他们二人打完招呼,官七画的目光这才又移回到面前的萧辰云与萧齐钰身。

萧齐钰今夜想是喝了许多酒,即便隔得这么远,官七画也能闻到从他身传来的浓烈酒气。而酒气还要浓烈的,是萧齐钰看她的目光。那样chi luo裸的盯着她看,官七画又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那目光的猫腻。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莫不是这太子殿下在娶了官清颜之后又突然意识到她官七画的好了,打算跟她来个旧情难忘?

官七画才不想理他!

伸手扯了扯萧辰云的袖角,官七画靠在他身边道。

“萧辰云,招呼打完了吧!我们是不是可以先入座了?今日是太子殿下大喜的日子,还有很多宾客在等着他去敬酒呢!我们不要一直在这里耽搁人家l了!”

萧辰云显然是没有想到官七画会突然开口说这些,低眉神色复杂地瞥了官七画一眼,萧辰云便也顺着这台阶走了下去。

凉薄的目光落在萧齐钰的脸,萧辰云对他道。“看来是本王的王妃有些累了,那我们便不打搅太子了,先入座了!”

萧辰云说完,还不等萧齐钰答应便直接拉着官七画从萧齐钰的面前经过,往那边空着的席位走了过去。

徒留手还拿着酒杯的萧齐钰站在原地,呆愣了片刻之后他才仿佛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要离开的萧辰云和官七画。

“官,皇婶请留步!”

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但听见他的喊声,官七画还是给了他面子停下了脚步。

回过头,她眉间带着疑问的神色看向那边的萧齐钰。

这回不用萧辰云开口,她自己便询问了起来。

“太子殿下还有什么事么?”

许是瞧见她眼的疏离,萧齐钰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地便紧了力道。一双如寒潭幽水般深沉的眼眸忽而闪过几缕异的光,萧齐钰没有停顿多久便开了口。

“若本宫没有记错,本宫的太子妃便是睿王妃的亲姐。方才我从后殿出来,太子妃还特意向本宫交待了,说她初来太子府还有些不适应。今日喜宴,本宫不好回去陪她,不如,让皇婶你去陪陪本宫的太子妃吧!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想必她看见了你也许不会觉得不适了!”

这一番将官七画说的有些懵,若她没有听错他的意思的话,萧齐钰说这番话的目的竟然是,要她去陪官清颜?

嗯?这是什么情况?

要她去陪官清颜,难道是给她机会要她去施展手脚将这场婚礼给搅黄了?

还是想要她去官清颜那看看,顺便再让官清颜在喜房好好地羞辱羞辱她?

反正不管是哪一种目的,对官七画来说可都不是什么好事,她自然是不愿意去的。

官七画如是想着,那开口拒绝的话便也从口溜了出来。

“这,不合适吧!”

仔细想想,对于这事她好像还真没有什么好拒绝的理由。官清颜是她名义的姐姐,在她的大婚之夜她前去陪她一阵确实也是很合理的事情。

但是这种事情也讲究个你情我愿,要妹妹去陪姐姐,这应给建立在二人平日里交好的基础吧!

但是说到拒绝,官七画好真找出不什么合理的理由,难道直接在众人面前说她和官清颜虽然是姐妹,但实际根本没有感情,她的婚礼她才不想去搅和?

那当然是不能这样说的,官清颜的面子可以不顾,萧齐钰的面子也可以抛弃,但是身边萧辰云的面子她还是得好好维护的。谁不知道这个男人死要面子,明明自己在外面的名声她还要响亮,却日日都要求她在外人面前不可丢睿王府的脸。

思及此处,官七画便犹豫了一阵,而也正是这一番犹豫,对面的萧齐钰便将话接了下去。

“这怎么会不合适呢?太子妃多日未见皇婶,倒是想念得很,若是在她的大婚之夜你能陪她度过这一段等待的时间,想必,她会很感谢你的!皇叔,你说这话是不是这么说!”

萧齐钰简直是铁了心想要将官七画弄到官清颜的跟前去,自然是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官七画不信,他自己会不清楚,她和官清颜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而且为了逼她范,他倒好竟然还将这事引到了萧辰云的身。他以为萧辰云会犯傻么,他也知道在她的心有多么的讨厌官清颜,他怎么可能会替她答应这对于他来说半点好处都没有的事。

然而,正当官七画笃定萧辰云会帮她推了这苦差事之时,立在她身后的萧辰云却莫名地点了点头。对她道,“既然太子妃这么想见你,你不如便遂了她的心愿,去后殿陪陪她。”

什么?这话一出,倒是将官七画吓了个正着。

萧辰云今日到底是抽了什么风了?明明知道她根本不可能能陪的了官清颜,他竟然还将她往火坑里推。

第一百九十九章 被堵去路

官七画疑惑的目光落在萧辰云的脸,萧辰云却依旧不动如山。

那眼神,那姿态,竟然这样应允了萧齐钰让她去陪官清颜的提议。

“为什么要我去,你明明……”

明明知道,她根本不想去见官清颜啊!

萧辰云低头看了她一眼,这才缓缓道。“官清颜是你的嫡姐,你理当去看看她。”

天呐,这算是什么鬼理由。

而那边的萧齐钰显然也没有想到萧辰云最后竟然还会帮他说话。虽然疑惑,但他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这么好的机会随后还不等官七画再说出什么别的拒绝的理由来。

他便道,“既然连皇叔都同意了,皇婶不要如此推脱了,来人,这便带睿王妃去太子妃的住处!”

“是!殿下!”

官七画也不知道萧齐钰这人到底是不是早有准备,他该刚一声令下,从旁边不知哪儿便已然走出来个宫女打扮的女子来到了官七画的跟前。

随着官七画行了个礼,那宫女对她笑了笑。

“睿王妃,这边请吧!”

看样子,他们这是半点不想给她回旋之机啊!

“好,好吧!”

虽然再怎么不愿,但是现在她好像也五路可退了。官七画最后再瞥了一眼关键时刻掉链子的萧辰云,什么第一不想再说她便跟着那领路的宫女走了。

说实话这也不能怪萧辰云,萧齐钰将所有事情都说的这么合理,萧辰云要是拒绝了确实挺不给他面子的。既然不能舍了自己的面子,那几只能舍了自己的夫人喽。

官七画的心口一开始还有些闷闷的,但是后来将一切都想通倒也渐渐感觉好多了。

她和萧辰云达成的约定确实是令她这么些年待在他的身边,当他在外人眼的王妃。一面帮他出谋划策,一面自然也是要为他应下这些乱七八糟的突发的小麻烦的。

如此算来,萧辰云这么做也半点没有对不起她的意思。

算了,官七画想的也挺开。不是去陪陪官清颜么。她官七画难道还会怕她一个官清颜么?

大不了到时候到了那里,和官清颜随便吵架也好聊天也好,总之掰扯那么几句她便随便找个理由从那里出来便是。

官清颜这么讨厌她,自然是不会出言要他留下的。

官七画打定了主意,于是便跟着那宫女一起从太子妃主殿行了出来。虽然已经认识萧齐钰这么长时间了,但是这太子府她官七画却还是第一次来。她并不识路,所以便只能靠着眼前这名宫女带路。

本以为官清颜是太子妃,住的地方应该会离太子近些,谁知道在外面走了这么久她却还是没有走到萧齐钰之前所说的后殿。

官七画渐渐地有些急躁,便不由得出言询问起了前面那为她领路的宫女。

“喂,你先等等,萧齐钰方才不是说官清颜如今在太子府的后殿吗?你怎么带我走了这么久?”

办宴席的地方是在太子府前殿,而官清颜所在的地方是在太子府后殿。这后殿与前殿,会隔这么长的距离吗?

官七画越想便越觉得不对劲,当先便停住了脚步没有再盲目地跟着那女子往前继续走了。

官七画立在瑟瑟的夜风之,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她下意识地一伸手,便将手指伸进了宫装宽大的袖袍之间,指尖拈住了从袖滑下来的一根细长的银针。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主子,到底是想让你带我去什么地方?”

不,不对!迷糊了这么久的官七画总算是察觉到了不对。这根本不是去那所谓的后殿的路,这个宫女到底是什么人?将她带到这个地方来到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到底是刺杀遇到过,追杀也遇到过的有经验人士。官七画一察觉到不对便赶忙往后退了好几步,警惕地盯着眼前那宫女的背影,同时指尖那枚被她用来护身的银针也被她紧紧地捏在了自己的手。

虽然银针细,从某些方面来说攻击力并不强。但是只要扎准穴道,任是武功在gāo qiáng的人她也能想办法从她的手逃脱出来。

等她退到她心的安全距离之时,那边那宫女打扮的人也缓缓地回过了头来。

她脸笑容已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那眼的一抹清寒。

官七画眼睁睁地看着她慢慢地朝走来,然后却又在离官七画还挺远的地方站定。

“主子!”

那一双冷然的眼,视线擦过官七画的侧脸最后却落在了官七画的身后。那女子口忽然蹦出这么两个字,而她的动作这么明显,官七画自然是很快便明白了过来。这女子现在并不是在同她说话,她是在同某个如今正站在她身后的人说话。

想到这,官七画二话没说立刻便转过了身来。

待她转过身来,官七画才知晓,自己的身后竟然真的有人。

那人一身大红色的喜服,这般静静地立在离官七画不远的地方。听见那边那宫女模样的人在向他行礼,他便随之挥了挥手示意那女子退下。然后,他便一步一步地来到了官七画的跟前。

如今虽是在夜里,但是庭院的光线却也充足,官七画没有理由看不出这个人竟然是方才还在前殿宾客间敬酒的萧齐钰。

“萧齐钰?”官七画皱着眉头看着他。“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直到到了这一刻,官七画方才的疑问才算是豁然开朗了起来。原来……竟是这样!

她说萧齐钰今夜到底是抽了什么风,明明知道她和官清颜不合竟然还这般提议说要她去新房陪伴官清颜。她没有想到,萧齐钰今夜其实根本没有打算让她去那所谓的后殿,他真正的目的不过是将她官七画从萧辰云的身边引出来。

然后呢?现在她出来了!他到底又想对她做出些什么事来?

官七画心忽而升腾起浓浓的不安,想起前几次他对她做的事情,官七画现在已然有些心慌慌了。

她是真的怕,萧齐钰会在这里做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来。

毕竟萧齐钰不止是个孔武有力的男人,他还和萧辰云一样是有武功傍身的。她打不赢他们,还是得想想怎么逃跑才好。

想到这,官七画便没有在原地停留回头见那宫女要走,她便也快步跟那宫女打算和她一起走。

第二百章 旧情难忘

谁知道下一刻眼前光影突然一闪,那红色的身影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这样直接堵在了她的跟前。

“你不许走!”

萧齐钰的浑厚的声音这样响在耳畔,官七画还来不及反抗便被他捉住了肩膀,带着往旁边一座楼阁的走廊走了过去。

既然是萧齐钰先对她不敬,官七画当下也算不了这么多了。伸出手死死地扣住萧齐钰的手腕,官七画不禁也开口骂人了。

“萧齐钰,你是不是神经病!我现在可是你的皇婶,你对长辈都这么无礼的么!你放手,你放手!”

许是官七画话的某个词语ci ji到了萧齐诺,他非但没有因为官七画的惊呼声而放手,反而还将官七画禁锢的更紧了。

提着她几步来到那走廊处,萧齐钰使劲直接将官七画狠狠地抵在了那粗壮的木头柱子。

“官七画,你不必再挣扎了,也不必再在这个地方大喊大叫的!这是本宫的太子府,在这里你是喊破喉咙也是没有人回来救你的!”

唉!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

官七画额前突然冒过一大片黑线,当然还未让她再想些什么别的事情,面前的萧齐钰便又忽然往前一步,将后背靠在圆柱的她摁得更紧了。

官七画被他这样摁得全身都在痛,一时间也顾不得其他了,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

“萧齐钰,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费尽心思将我从萧辰云身边引出来,是不是还是想像之前那样想直接杀了我!”

官七画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才会让记忆那样美好的一个少年,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在曾经那个官七画的记忆,眼前的萧齐钰可明明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的。

那时的萧齐钰向她承诺说有朝一日等自己强大了,一定会来将官七画带走。他说他要带她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俩的地方,生一堆孩子安安稳稳地度过这半生。

可是后面呢?后面那个口口声声说着对她不离不弃的少年,转眼间便选择了自己的姐姐。

当然,这还不算,为了不让官清颜嫁给萧辰云为了他能在今日娶到官清颜,他竟然要让那时候的官七画为了官清颜去送死。

官七画最终为什么会同意替嫁,不是因为眼前之人的绝情吗?

既然自己往后的身活已然没有了什么期盼,曾经的官七画便选择了替姐出嫁,也选择了坐在轿子含着热泪吞下那颗带有剧毒的鹤顶红。

而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来自于他萧齐钰曾经的放弃吗?

看着官七画那控诉的眼神,萧齐钰的眸光闪了闪,他低着头沉思了许久他呐呐地开口。

对官七画摇了摇头,他忽而用极轻的声音道。

“不是,我今日不是来杀你的!”

看到官七画对他如此生疏警惕,萧齐钰的心自是一片苦涩。但是令人绝望的,他自己也知道官七画为何会这么恨他。因为他之前放弃了她选择了她的姐姐,更因为曾经的他有一段时间竟然真的受了旁人的蛊惑,几次出手险些真的将官七画给杀了。

他为何会如此糊涂,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那个时候为什么会真的想要官七画死呢?

但千言万语说不得,如今他对她只能说的一句话,那便只余了那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之前,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萧齐钰断断续续地将这话说完,仿佛用尽了他心的不少力气。

但是这样的一句道歉,对官七画来说却是什么都算不的。

她又不是之前那个肯为了萧齐钰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的傻丫头官七画,现在的她可原主聪明的多,也清醒得多。试问男人在喝醉了酒的情况下说出来的话,那可能信吗?

况且,他之前可是要杀了她啊!这样的道歉,除了让两人更加堵心之外还有什么别的用处么?

“好好好,我现在算是原谅你了,我们之前发生的那些不愉快随着你这声道歉烟消云散吧!”虽然半点都不屑于认同萧齐钰这声道歉,但是官七画还是得强迫自己装出一副已然不恨他了的模样。

对面那男人身传来的酒气浓郁,官七画现在也不确定他到底是清醒着还是已然醉了。

但是她打不赢他,她还是得采取些别的方式,让萧齐钰乖乖地放开她,这样她才好跑不是。

想到这里,虽然自己的心里无恶心,但是官七画还是得接着将未完的话说了下去。

“那既然我们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了,那你不如先放开我?放开我,我们面对面好好说话不行么?”

萧齐钰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官七画被他死死地摁在柱子,后面的骨头抵坚硬的柱子,过了这么久当真是非常的疼啊!

许是通过官七画那皱的紧紧的脸窥见了官七画如今所受的痛苦,萧齐诺顿了顿最后竟然还真的将官七画给松开了些。

后背总算是不用一直靠在那冰凉的柱子了,官七画一面喘着气一面在萧齐钰的跟前站定。

“现在,好些了吗?”

因为他逆着光,所以官七画一时间也无法将他脸的表情看个完全。

于是她也没有隐瞒,只能点点头。“现在当然好些了!”

她才不会相信萧齐钰那假惺惺的好意,试问方才若不是他这般对她,她至于这样吗?

虽然他将没有再像方才那样大力的对待官七画,但是他也并没有完全打算将官七画放开的意思。双手还是控制着官七画的肩膀,黑夜他死死地盯着官七画的脸,他突然问道。

“七画,你难道真的已经喜欢了皇叔么?”

听到他这样询问,即便是官七画她的动作也不由得顿了顿。

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官七画思考了片刻,这才回到。

“是!我是喜欢了睿王殿下!现在你有官清颜,我有萧辰云,我们两个都已经找了别的能作为伴侣的人。那我们其实已经完全没有了再联系的必要了!”

像是分手了之后的情侣,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两个人最好是不要再见,算如她这样非得再见,那还是不要互相搭理的较好。

第二百零一章 你是我的

否则等官清颜知道了,可能还以为她是在勾引她丈夫,而萧辰云那边她也不好去同他解释啊!

官七画如是说着,抬眸那毫不在乎的目光亦落在了萧齐钰的眼。

明明他对官七画还如此情根深种,可眼前的官七画,她的眼好像竟然真的对他一丝曾经有过的爱慕之情都看不出来。

不,她不是最爱他的么?为什么现在他无法将这情在心摈弃,她却能活的如此风轻云淡。

萧齐钰其实并没有喝醉,但是现在看着眼前正一脸正经地劝着他要他放下过去的官七画,萧齐钰却发觉自己似乎又好像醉了。

耳边嗡嗡地,像是再也听不进别的声音,萧齐钰突然一把将官七画的手扣住,然后一低头他便对着官七画那一开一合的嘴唇吻了下去。

那唇瓣竟真是想象的甜,萧齐钰也也不知自己是不是疯魔了,明明今日是他和官清颜的大喜之日,可他现在竟然真的想这样将官七画也留下来。留在他的身边,不放她离开,将狠狠地毫无保留地搂进自己的身体里。

“唔唔唔……”

而万万没有想到这一茬的官七画如今还出来蒙圈的状态。她不知道眼前的萧齐钰到底是怎么了,明明是他先抛弃她的,现在他自己都已经娶了别的女人他竟然还敢这样来羞辱她!

官七画睁大了眼睛,后知后觉地开始挣扎了起来。

双手被控制她根本无法动弹,官七画只能一面发出呜呜的kàng yi,一面使劲地用脚去踹着覆在她身前的萧齐钰。

她又不是以前的那个官七画,她是真的虽萧齐钰一点而兴趣都没有,现在被他这般强吻,官七画除了恶心真的便再也没有了什么旁的情绪。

不行,她真的忍受不了被这渣男亲的滋味。

官七画这样想着,一张嘴找准时机直接便朝着萧齐钰的舌头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很快,二人的口腔之皆染了浓郁的血腥之气。

萧齐钰吃痛,最后才不得不放开官七画的唇。

还不等他开口说话,官七画便哑着嗓子怒吼出了声。“萧齐钰,你疯了,我是你的皇婶,你竟然,你竟然……”

竟然还真的这样亲了她!

官七画一瞬间血气涌,若不是双手被萧齐钰给控制,她几乎想此跳起来直接从袖取出银针将萧齐钰彻彻底底地给废了。

而因为舌尖那剧烈疼痛而不得不离开官七画那甜美的唇瓣的萧齐钰,虽然人离开了但那目光却依旧如之前一般死死地盯在了官七画的脸。

“官七画,你是我的!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真的爱萧辰云?你忘了,当年你可是说过的此生非我不嫁!如今你这么快打算食言了么?”

不说这还好,一说到这,官七画来气。

“萧齐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了!我当初说非你不嫁,那当初还说非我不娶呢!你看看你自己,你现在做到了吗?还有脸来控诉我!”

明明自己做不到的事情竟然还好意思要求别人做到,这不是有病吗?

是的,官七画现在基本已经可以确定,眼前的萧齐钰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她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了,她必须赶紧找个机会从他的手下逃出去。

之后回到宴席找到萧辰云,只有待在他的身边萧齐钰才不敢放肆,那样她才是安全的。

官七画打定了主意,手捏着的银针也已然让她给准备好了。

现在只需要一个契机,需要一个让萧齐钰分神的机会,只有这样她才能在他分神之时精准地刺他的穴道,从而从他手逃脱。

然而官七画才刚刚准备好,甚至连怎么吸引萧齐钰注意力的法子都还没有开始想。不知从哪个方向,便突然传来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是谁?听到这声音,官七画蓦然间眼前一亮,这脚步声虽然细微,但是既然连她这个普通人都听得到,那萧齐钰这个习武之人也更应该听得到的。这可是老天爷送门来的机会啊!她没有道理不好好地把握住啊!

果不其然,在听到那脚步声的下一刻,萧齐钰果然便对她放松了警惕。

他一回头,便想往那声音发出来的地方看去。

“是谁在那!还不快给本宫滚出来!”

然而他才刚说完这话,下一刻他便猛然感受到了从自己的手传来的一阵尖锐的刺痛。

那刺痛穿透手背的神经,直接便在瞬间令他机会半个手掌都麻木了。

官七画趁着这个机会,直接伸手抵在他的胸膛之,一把便将他给推了开来。

踉踉跄跄地后退,官七画顺着那一根一根的圆木柱子直到退后去很远,她才心有余悸地扶着自己在原地站稳了脚跟。

而在她的面前,许是因为后面还杵着个人,所以萧齐钰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来继续捉住官七画。而是任由着她退到那远处,他这才将目光落到自己跟前,那个慢慢地从阴影处行出来的那个女子身影之。

“太,太子殿下!”那女子开口,声音竟令官七画也觉得熟悉。

“你是何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听着她的声音,萧齐钰皱了皱眉头,应该是也已经感受到了那声音他似乎也曾经在哪里听到过。

而随着他这一声问话,那身影颤颤巍巍地便从那阴影里走出来,来到了那楼阁的台阶之下月光能够照到的地方。

而直到这时,官七画才算是看清了那个人的样貌。果然是个他认识的人,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子,竟然是官清颜总爱带在身边的那个名唤袖月的贴身侍女。

竟然是她!官七画的眼忽而浮现一丝疑惑。若她没有猜错,这女子现在不应该在喜房陪着官清颜么?

怎么到了现在,她竟然还出现在了这里?

官七画不明缘由,便只能静观其变,她看见那身影朝着萧齐钰行了个礼。“奴婢是太子妃身边的贴身侍女,太子妃已然在新房等了好几个人时辰。一直不见太子殿下的人影,所以太子妃便差奴婢出来寻寻太子。”

袖月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些,然后她才继续说了下去。

“可是奴婢并没有在前殿瞧见太子殿下,方才听人说殿下往这边来了,奴婢便寻思着找了过来!却没想到……”

第二百零二章 屈居人下

一面如是说着,袖月的目光也不自觉地挪向了站在后面的官七画。

她受她家大xiao jie的差遣前来寻太子爷,谁知道好死不死竟然在这里看到了官七画。

那袖月原本是将军府的丫鬟,自然也是知道官七画曾经和萧齐钰之间的那些事的。

如是想着,她的眼便也带了一丝不屑。

这个官七画,明明已经嫁给了睿王萧辰云,没想到今日她竟然还敢到她家xiao jie和太子爷的婚礼来勾引太子爷。

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够了!”

不想再令袖月继续说下去了,萧齐钰只得让她住口!

他回头,仍旧还余留着怒气的目光落在远处官七画的身顿了顿,像是有些话想对官七画说。但是这时的官七画哪里还敢相信他,见他又要向她走近,官七画下意识地便往后退了去。

庭忽有凉风吹来,萧齐钰皱皱眉头感受着从自己口腔传来的血腥之气,忽而又对自己方才的行径有些后悔。

原本官七画便对他生疏了起来,方才他又那样对她,她现在恐怕更加不愿意同他待在一处了。

但是后悔已然无用,现在的官七画已经被他吓得如惊弓之鸟,一刻都不愿意在他的跟前继续待下去。

若不是有袖月在这里,官七画早也撇下萧齐钰自己走了!

而那边的袖月看起来也不是等闲之辈,见萧齐钰竟然还想往官七画那边去,她立刻便开口唤住了萧齐钰。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可是忘了,今日是太子与我家xiao jie的大婚之日?”

这一番话,其的质问意义不可谓不明显。

这名丫鬟竟然是在责怪这当今太子,大婚之夜将自己的主子撂在婚房之。着胆子可真不可谓不大!

虽然官七画在袖月出现之时便跑远了,但是这地方这么大,官七画还是能清清楚楚地听到从那边传来的交谈声的。

听到袖月这样说,官七画倒还真是有些惊讶。这官将军在朝的势力难道已经这么大了?连一个从将军府带来的陪嫁丫鬟竟然也敢用这样的语气同太子说话。

而她的态度之傲慢,不仅官七画看得出来,萧齐钰自然也是看得出来的。

那原落在官七画身的目光陡然移步,萧齐钰一双布满寒冰的眼冷冷地盯着那袖月。

“本宫竟不知,一个小小的丫鬟,竟然还敢出言质问起本宫来了。”

萧齐钰到底是一国太子,哪能容着一个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在他跟前放肆。

而袖月方才说话确实也是没有经过思考,感情还当自己是在将军府呢!

对萧齐钰那凌厉的目光,袖月便陡然明白了过来。

现在已然不是在将军府的光景了,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能这样同太子殿下说话呢!可是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不该说的话都说出来了她也收不回去了啊!

袖月只好站在原地,呐呐地改了口。“太子殿下,太子妃她,她还在房等你!”

这话说出来不知过了多久,头顶那一片带着压迫性的目光才渐渐消散了去。

今日是萧齐钰和官清颜的大婚,他算再怎么不悦也不好直接在大婚之日便处置了官清颜的陪嫁丫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事,萧齐钰见着宫女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渐渐地目光冷然也消退了不少。

“官七画!”他回头,遥遥地看在站在远处的官七画。“本宫先走了!”

其实他还是想自己送官七画回宴去的,但是到底现在他已经娶了别人。在他的大婚之夜,他不去看他新娶的太子妃却花时间送自己的皇婶回去,这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不止是他官七画的名声也会受损。

想到这里,萧齐钰便只能放弃。

但又考虑到官七画并不识得这太子府的路,萧齐钰只能将目光放在了眼前站着的那名侍女身。

“本宫知道了,本宫这去看太子妃。睿王妃不认识太子府的路,你便留下,先将睿王妃带出去吧!”

仿佛是有些像逃避,萧齐钰说完这话,一甩衣袖便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所以他也并未来得及瞧见,在他方才那话说出之后,官七画和袖月双双变的阴沉的脸色。

原因无他,官七画和袖月二人虽然相互间没有什么直接的仇怨,但是官七画和她的主子不合啊!所以袖月自然也是半点都不喜欢官七画。

当然,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官七画倒也不会怕这么一个小小的丫头。

她现在不想留在这里,想赶紧回到宴席面去。有袖月带路,对于她来说自然是要自己在太子府乱跑来的划算。

目送着萧齐钰离开,官七画等他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才将目光放在了那袖月的身。

“袖月姑娘,带路吧!”

按着身份等级来划分,她是主子,而袖月只是个丫鬟。无论她在官清颜的心里地位有多高,丫鬟还是丫鬟。

所以即便心多么的不愿,她还是得遵着萧齐钰方才留下来的吩咐,带着官七画往太子府的外面走。

“是!”但到底在她的心还是如以前那般看不起官七画的,所以这一声应答也丝毫敬意都没有。

当然,她们这种态度官七画也差不多习惯了,当下也没有同她计较。“带路吧!”

袖月一脸的不愿意,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带着官七画往楼阁一旁的道路走去。

官七画也不想耽搁,赶忙跟了去。

夜里的太子府依旧热闹,等官七画跟着袖月从那僻静处走出来,远远地便瞥见了那便宫殿里发出来的灯光。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袖月一直行的极快。官七画不想掉队,便只能快步跟,而等官七画来到她身边袖月忍了许久最后还是不由得开口了。

“二xiao jie,今日可真巧,太子爷和我家xiao jie成亲,我家xiao jie都还没能见着太子爷,你倒是先同太子爷亲近了!”

而她这话一出,官七画便大概也知道了,原来方才萧齐钰强吻她那一幕竟然真的被袖月全部看到了。

袖月是官清颜的贴身侍婢,会为自己的主子鸣不平确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不过,这也并不代表她官七画会这样任由着她骂她。

“是啊!”官七画淡淡地瞥了身旁的袖月一眼,“你有什么问题吗?”

第二百零三章 掌抿袖月

今日被萧齐钰这般对待,官七画心本来是积蓄着一股气的。 现在袖月这个一个小丫鬟竟然也用这种质问的语气来跟她说话,官七画的心情自然也变得更差了。

但是她沉得住气,虽然心烦闷但是脸却还是一副淡淡的无所谓的姿态。

她生气,她郁闷,但这种会令仇者快意的神色她才不会让袖月见着。她倒要看看,官清颜的这位小侍女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能为她的主子鸣了这不平。

然而她后面一开口,便让官七画有些失望了。

不同于官七画的不动如山,这袖月倒还是个毛躁的性子。直接便毫无顾忌地和官七画怼开了。

“二xiao jie,想必你也清楚自己的身份,太子爷已经娶了我家xiao jie,那便是我家xiao jie的丈夫了。还望二xiao jie往后注意,不要再和太子爷来往得太过亲密。”

而她这话一说出来,官七画便有些想笑。

然后她也没有憋着,真的笑出了声。

“袖月,没想到你在这里想了这么久,这说出来的话还真是一点水平都没有。”

官七画冷眼瞟了她一眼,并没有给她打断她话的机会。“你倒是同我说说,你有什么资格,又站在什么立场对我说出这么一番质问的话来呢?”

“二xiao jie!你说我是站在什么立场呢?”

袖月一直都是官清颜身边的丫鬟,与官清颜亲近,所以她在将军府的地位自然也是要其他普通的丫鬟要高的。这也令她养成了如今这般眼高于顶,除了自己的主子官清颜之外永远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坏毛病。

在她的眼,她可丝毫没有将官七画当做睿王妃,在她的心官七画哪里配得这王妃之位。

她和她的主子一样,还以为现在的官七画是曾经那个,能被她们欺负到趴在地爬都不不起来的将军府庶女呢!

而她没有想到,她那话才刚说完,眼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官七画竟然这般直接扬手狠狠地将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

“啪”地一声脆响,在黑夜显得尤为清晰。

那袖月只来得尖叫一声然后便猛然往后一倒,坐在了地。

“你,你……”

还不等她你完,官七画便冷冷地开口。

“你是什么东西,我的事情是你一个小小的丫鬟有资格过问的么?”

没错,她现在是在撒气,原本被萧齐钰弄得郁闷的心情她不能找萧齐钰算账,只能将眼前的袖月当成撒气桶了。谁让她这么没有眼力见,竟然还自以为是地选了这么个好时候,在她这里撒野!

而袖月不将官七画当主子,被官七画打了她自然也爆发了。

“官七画,你竟然打我!你果然和大xiao jie说的一样是个不要脸的jiàn rén!明明自己已经有了丈夫,竟然还挑了这么个时机在xiao jie大婚大时候来勾引太子爷!呵,我怎么忘了,你和你那个jiàn rén娘亲蓝雪鸢一样,都是个爱勾引男人的贱胚子!”

话音还未落下,官七画弯下腰蹲到她跟前,便又抬起手朝着她另外一张安好的脸也狠狠扇了下去。

而这一巴掌之后,袖月坐在原地终于这样哭了出来。

泪眼朦胧,她看见官七画那张阴沉沉的脸。

“你是什么东西,你也配提我娘的名字?”

说句实话旁人骂她她还不是那么生气,但是谁要是敢在她面前诋毁她的娘亲,她可万万不会轻易饶过那人。

蓝雪鸢是她的娘亲,她身为女儿自然是有义务维护自己目前的声誉的。况且她真是受够了他们这些人,什么本事都没有知道动着嘴皮子在这骂人。

现在不是好了么!区区两巴掌,不将那些侮辱的话全部给她扇回去了么!

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官七画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淡淡地瞥着眼前这方才嚣张跋扈现在却只剩下泪流不止的袖月。

“你不是很有能耐吗?怎么着,要不,你再在我耳边重复一遍方才的话?”

袖月瞪着一双红彤彤的双眼,看着眼前微笑着看着她的官七画。

她才刚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官七画还不等她说,便又在她跟前扬起了手。明摆着一副,只要你敢说,我马敢继续扇你的模样。

见此情形,袖月自然是不敢继续说下去了,只能一边捂着自己火辣辣的两边脸一边缓缓地往后退去。

看那模样,竟然还真是被官七画方才给打怕了。

她这回真的是害怕了,以前多少次都是她们这样教训官七画将官七画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可是谁能想到,当年的场景再一次重现,现在被打的人竟然成了她自己。

袖月之前一直看不起官七画,觉得她算是当了王妃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直到到了现在,她才陡然发现,原来有很多东西竟然真的悄悄地变了。

眼前这个官七画,已经不是眼前那个随随便便能被她欺负的小可怜了。

那一双眼透露出来的锐利光芒,这不是她以前所见过的官七画。

“你,你竟敢打我,大xiao jie若是知道了她不会放过你的!”

怕官七画真的又打她,袖月自是不敢再提官七画目前的事情了。只能气势微弱地用她到底主子官清颜来威胁官七画。

但是官七画哪里还会怕她这威胁,收回手官七画微笑着在她跟前摇了摇头。

“我还需要她放过?今日若是官清颜在这里,我照样照打无误。”

看着面前袖月那泪水横流的脸,官七画不知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伸出手将那手掌扣在了袖月的肩膀。

她想,既然今天手都已经动了,那不再给官清颜下点什么绊子那太对不起她今日扇人扇疼的手了。

于是,她想了想便轻声开了口。

“袖月,你放心,我啊!对你们那太子爷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你看,我的夫君睿王爷除了不是太子之外哪一点不这个萧齐钰。”

这官七画一面说着,一面微笑着看着眼前渐渐已然止住哭声的袖月。

“其实你也何必如此维护官清颜呢?你真心将见她当做主子,可她可只是将你当做下人啊!下人,在她的眼不过是一个能够伺候她的工具而已,你看我说的对吗?”

一切皆在官七画的意料之,等官七画说完这句话,那边袖月的目光陡然便清明了起来。

第二百零四章 杀人诛心

第二百零四章杀人诛心

看来,这个袖月还不是个愚忠到那个程度的人。!

官七画的眉间浮现出一抹高深之色。

“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我大大方方地和你说了。官清颜是个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感恩的人,你难道真的想在她的身边待一辈子?”

在官七画的记忆的官清颜可不是什么善茬。

不止是对她,对旁人甚至是她身边的人官清颜也是半点人情都不讲的。

因为一生出来便身居高位,也因为官夫人这从小到大毫无底线的宠爱她,便养成了她这般不讨喜的性子。

在官七画的记忆最深的一次,官清颜有一次给了一个小丫鬟二十棍家法,原因竟然只是因为那个丫鬟在她心情不好之时将茶水不小心泼到了她的身。

她是一个不识人间疾苦,顺便自私自利的官家大xiao jie。

只要谁让她看着觉得不爽,她便会毫不犹豫地处置那些人,即便那人是伺候了她多年的婢女。

而这些,想必眼前待在官清颜身边这么多年的袖月,会她知道得更加清楚。

而等官七画说完,袖月的眸顿时也升腾起了复杂的情感。

是,官七画这话无疑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她从小侍奉在管清颜的身边,如何不知道她的为人。

官清颜性子狠厉,想要在她的身边安稳地活着,只有避开她所有的忌讳点。

袖月待在她身边这么多年,没有谁她更清楚官清颜的狠辣。

见袖月的神情已然有了一丝松动,官七画不由得弯了弯嘴角,眼底流露出一抹阴谋得逞的笑。

话说到这里,大概也足够了。

女子心的不甘会推着她继续往前走的。

她知道,这些话会像一颗种子,只要遇到一丁点土壤会在人的心抽枝发芽,疯狂地滋长。

官七画太明白什么杀人诛心了!

她要的不是官清颜死,她要的是让官清颜也品尝品尝那被身边亲近之人背叛的滋味。

所以她才会突发想地对袖月出手!

试问这世间除了官夫人,与官清颜最亲近的人是谁呢?自然是那日日守在她身边伺候的侍女喽!

官七画今夜费舌在这说这番话的目的,是要挑拨官清颜和她身边亲近之人的关系。

“你不想有朝一日,将官清颜踩在你自己的脚下?”

一番话说的既直白又惊心动魄,那低沉的语气也将袖月感染到,听官七画说完她的那颗心不禁也砰砰乱跳了起来。

但她还是知道官七画这么做完全是在利用她的,袖月虽然有些犹豫,但是最后却还是伸手将官七画给推了开来。

“二xiao jie你休得胡说,奴婢对xiao jie忠心耿耿可不是你三言两语能挑拨得开的!”

袖月满脸通红,推开官七画之后她自己便从地爬了起来。

“二xiao jie今日这一番话,奴婢一定是会完完全全地告诉大xiao jie的!”像是在对官七画说,又像是在警告自己,袖月从地爬起来之后竟然一点都不管官七画了,直接便闪身跑进一边的小道隐去了身形。

留下官七画还蹲在原地,眼睁睁地瞧着袖月直接这样撇下她跑远了。

“喂,你这么走了啊!”

豁然从地站起身来,官七画有些呆愣地看着袖月那身形消失的方向。

她这都还没把她带出去呢!人竟然跑了!这下她可咋办,她又不认识路,她该怎么回去啊!

官七画郁闷地站在原地,见现在去追袖月已然是撵不了,为了防止迷路迷得更彻底,她只能站在原地想办法。

抬眼看看远处那灯火通明的宫殿,虽然间还隔着好几处宫室,但是只要有了大致的方向找起来应该也不会很难吧!

四周无人,官七画站在原地等了片刻,见实在是找不到人帮忙,她便只能自己摸索着找过去了。

于是,说干干,站在原地不知何去何从的官七画总算是打算动身自己去寻找出路了。

随便找了条方向是通往太子府主殿的小道,官七画便一路走了过来。

太子府夜间的晚风凉爽,吹在身渐渐地也将官七画方才的阴霾吹散了不少。

原本因为萧齐钰算计而变得极差的心情,在打了袖月出气之后竟然迹般地变好了起来。

想起自己方才对袖月说的那些话,官七画便慢慢地又笑了起来。

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也敢学她主子来教训她,还真是半点都不掂量自己的斤两。

官七画这样边想边往前走,谁知道不知是什么时候,她的面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官七画不知道他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只知道她无意的一抬头眼前便忽然杵了这么个人。

毫无防备的官七画被他吓了个正着,猛地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开口问到。

“你是,你是什么人……”

……

夜风习习,太子府的后殿之前也被装点了红彤彤的彩绸与灯笼。

有喜乐从不远的前殿传来,虽然声音有些小,但合着这装扮一新的庭院还是衬得出一副喜气洋洋的场景的。

也是在这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色之,刚扔下官七画独自一人跑回来的袖月才刚行到官清颜的婚房门口,便陡然听到从那房传来了几声异响。

想起之前太子爷说的要来看xiao jie,袖月这才突然意识到,今夜可是她家主子官清颜和太子萧齐钰的大婚之夜啊!

两位新人双双坐在房,是不是也该到了干那件事的时候!

不敢去打扰这个时候的官清颜和太子爷,袖月正打算转身离去。谁知道才踏出一只脚,她便听得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她猛然回头,便看见一脸冰寒的太子爷直挺挺地朝她走来。

因为屋檐前挂满了灯笼,所以即便是在夜里这一方庭院还是白照得亮如白昼的。袖月来不及闪躲,她如今多站的方位正好是和萧齐钰正对着的,所以那萧齐钰的那一张脸她也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他的脸并没有什么生气的表情,有的只是一层覆盖在其的冷漠。但即便是这样的神情,还是令袖月不由得看得呆了。

萧齐钰是皇室子弟,陛下面容俊美,宫妃嫔个个也是争斗艳。既是美人与美人生下来的儿子,所以萧齐钰的容貌自然也是层的。

第二百零五章 心生异心

直愣愣地看着他那张俊俏帅气,但是又半点不失男子气概的脸,袖月想起方才官七画对她说的话,脸颊竟也不自觉地微微红了起来。

一时没有来得及行礼,当袖月正打算行礼之时,他便如一阵风般穿过站立在一边的袖月,带着一身的酒气直接往别的地方走去了。

袖月有些怔然,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他走了很远,直到后面房隐隐传来官清颜的声音,她才算是瞬间清醒了过来。

收敛起脸不应该有的表情,袖月敛了敛心神这才慢慢地走进了那房门敞开的喜房之。

“小,太子妃,奴婢回来了。”

不知道方才那太子和官清颜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袖月站定在房心还有些忐忑。

然而当她抬起头,看见的却并不是她意想之的官清颜生气的脸,这个时候她眼前的已然被掀了盖头的官清颜竟然是笑着的。

见她进来,官清颜脸那笑容才算是慢慢收敛了些。

“哦!回来了?”官清颜唇角弯弯,见萧齐钰走远,她才从床起身缓步来到桌子前拿起桌的酒杯给自己缓缓地倒了一杯酒。

于是醇厚的酒香便在这室蔓延了开来。

见官清颜满脸的春色,袖月想了想,最后还是抵不住自己的好心开口问到。

“太子妃,您和太子爷刚才是……”

之前看到萧齐钰从她身边经过时他那冷淡的脸,她还以为是官清颜和他在屋子闹出了什么不愉快。谁知进门瞧见官清颜的表情,却又半点不像是闹了矛盾的样子。

许是心情当真不错,官清颜一时也未同袖月计较她晚一些回来的事了。

脸忽然染两片坨红,官清颜坐在那圆桌之前道。

“也没有什么,是方才太子爷过来,给我掀了盖头,还和我一起饮了杯交杯酒……”

官清颜一面说着,指尖也一面轻轻地在她手陪你过把玩着的酒杯轻轻摩擦。

袖月本当了她这么久的贴身侍女,看她这幅样子便大概也猜出来了,官清颜手如今握着的酒杯怕不是是方才太子爷和她一起用过的酒杯吧!

她眼顿时染了然之色,点点头,她便极其应景地对官清颜道出了恭贺。

“太子爷丰神俊朗,当真是太子妃的良配。奴婢便在这里恭祝太子妃和太子琴瑟和鸣长长久久,早生贵子!”

官清颜平日也是恭贺的话听得多了的人,但是如今正好是在她心情大好之时,听得袖月道出这一番说到她心坎里去的话她自然也是十分受用的。

脸带娇羞的地抬头瞥了袖月一眼,官清颜随之吃吃地笑了起来。

“你嘴甜!”想起方才萧齐钰温声软玉地同她说话的模样,官清颜便觉得心发痒,一个劲地想笑。

而见官清颜不责备她开口问这些,袖月想起萧齐钰方才那离去的模样,不由得继续小心地问了下去。

“可是太子殿下他,怎么又出去了?”

端起桌的酒杯挪到唇边浅浅饮了一口,官清颜掀起眼皮淡淡的目光落在眼前的袖月身。

“你怎么突然间也关心起这个问题来了。”语气略带些不悦,但是官清颜最后却还是回答了她的这个问题。

“他虽是我的夫君,但到底还是这凤溪国的太子,时候尚早,外面还有一堆宾客需要他去见。所以,他便让我在这婚房之姑且再等他一会儿。”

原来是这样!袖月垂下眼帘,脑不知为何却总是想起萧齐钰方才在她眼前闪过的一张脸,心神荡漾。

因为官清颜的缘故,太子殿下她不知道见过多少回,但是却从来没有什么时候会像这一次一样,见到太子她胸腔的一颗心竟会跳动得如此之快。

难道真如官七画所说,她是个极有野心的人,而这野心难道还真的升到了太子爷的身么?

若真是,那可如何是好!

她区区一个奴才,算有几分姿色也是万万不敢对太子殿下有丝毫想法的!

袖月心想着这乱七八糟的东西思绪也越来越乱,脸色渐渐变得苍白了起来。

但官清颜可并没注意到她现在的不对,忽然想起她之前叫袖月出去的目的。官清颜想到便开口问了,“对了,我方才不是让你去外面找太子爷吗?怎么太子倒是还要你先过来?”

原本只是很简单的一阵问话,可不知为何袖月的心却也忍不住心虚了起来。

想起之前官七画对她说的那一番话,袖月其实很聪明,她自然也是明白官七画为何能那么肆无忌惮地挑拨她和官清颜之间关系的。不是因为她笃定,她袖月不敢真的将那话说与官清颜听吗?

确实,袖月承认官七画她猜的没错。

她是真的不敢将这事告诉官清颜,因为她太了解官清颜什么样的一个人了。

若让她听了这话,她算相信袖月并没有做这种事情的心,可是不怕一万怕万一,为了自己的利益她肯定是会将袖月调走的。

袖月好不容易才取得官清颜的信任,从将军府内一个籍籍无名的寡妇生的女儿,爬这大xiao jie贴身丫鬟的地位。她才不愿因为官七画的一番话便又跌回谷底,所以不能说,坚决不能说!

而见她不知为何出神,官清颜不由得抬起头来多看了她几眼。而这一看,便也蓦然看出来了袖月脸颊的那两团病态的红。

她盯着那张略显狼狈的脸仔细地又看了一遍,官清颜皱了皱眉头。“袖月,你这是怎么了?你的脸……”

直到这时,袖月才算是猛然清醒了过来,手一抬扶在了自己的脸颊之。

“xiao jie,奴婢没事,奴婢真的没事!”

虽然嘴说着没事,但是袖月偏偏又非得表现出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

而看着她这样,官清颜又如何肯信她的话,松了手酒杯,她突然猛地一拍桌子。

“说,你的脸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这府那个不长眼的,竟然连我官清颜的人也敢欺负了!”

而袖月要的是这样的效果,见官清颜摆出一副即将发火的姿态,她扑通一下便在官清颜的身前跪了下来。

脸仿佛还带着些犹豫,但在官清颜那凌厉的目光下她还是颤颤巍巍地说了。

“太子妃,奴婢方才在外面,遇到了睿王妃官七画了……”

第二百零六章 偶遇怪人

虽然是不敢同官清颜说出官七画拾掇她背叛官清颜的话,但是之前官七画打她的事她还是能说出来的。

而且这打,她难道还能白白挨了?

这般想着,袖月便一五一十地,将之前在太子府后院遇到官七画和太子萧齐钰的事情同官清颜说了。

特别是自己被官七画掌抿的那一段,她说的几乎是泪声俱下。

而坐在她跟前的官清颜听了她这话,自然是越听越生气。

“你到底有没有看清楚,你当时见到官七画和太子殿下的时候,他们连个真的是抱在一起的?”

心已然积蓄了满满的怒气,官清颜的一双涂满蔻丹的手指渐渐收紧,死死地扣在自己那描龙绣凤的大红色裙摆之。

她没有想到,她之前给官七画发请柬只是为了让官七画来看看,那个曾经说要娶她的女人最后还不是成了她官清颜的丈夫。原本只是想气气官七画,谁知道官七画这个小jiàn rén竟然循了这个机会胆敢在她大婚这日勾引她的夫君。

真是欺人太甚!

抬眸看见官清颜那一双瞪圆了的双眸,袖月这才继续说下去。“奴婢发誓,奴婢看的千真万确。二xiao jie真是欺人太甚!明明知道今日是您和太子爷的大喜之日,她不守着自己的睿王,竟然还跑来勾引太子爷。好在太子爷并没有她的当,将她推了开来。”

袖月明明知道当时的情形分明是萧齐钰强迫官七画,可看到官清颜如今这生气的样子,她才不敢告诉她真正那个被强迫的人其实是官七画。

只能硬着头皮将黑的说成白的,将所有的过错都一股脑地推到官七画的身。反正官清颜和官七画是死敌,算她撒谎官清颜也绝不可能会去找官七画证实。

然而她却没有想到,她这话才刚说完,官清颜便忽然将自己手的酒杯直接砸到了她的跟前。

“哼,这个jiàn rén,当真是如她娘亲一样都爱觊觎别人的丈夫!”这若是放在以前,她现在肯定已经追出去找官七画算账了!

但是今日是她的大婚之日,虽然官清颜性子莽撞,但是她也知道今日与萧齐钰的婚礼对于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心涌起阵阵火气,但是她却并没有打算这个时候便去寻官七画的麻烦。

低眉看了那袖月一眼,官清颜问。“那现在呢?现在官七画那个jiàn rén去哪了?”

袖月看着那碎在自己眼前的瓷片,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充斥在鼻尖。这个倒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袖月便如实答了。“太子妃,方才太子名奴婢将二xiao jie送回宴去。但是后来她却突然打了奴婢,奴婢一时慌乱便将二xiao jie一个人扔在了太子府的后院。因此现在,奴婢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

听到官七画现在并不在太子跟前,官清颜自是松了口气。“算了,那便不要去管她了,只要她不出现在太子跟前行!”

忽而想起方才萧齐钰离开之时同她说的话,官清颜脸的喜色便又缓缓蔓延了开来。

方才他在这房掀了她的盖头,还和她共饮了合卺酒。即便最后不得不离去的时候,对她也是温声细语的。

想起萧齐钰待会去前殿招待完客人之后还要回来,官清颜看见地散落的瓷器碎片脸忽然便阴沉了下来。

带着淡淡埋怨的目光落在那袖月的身,官清颜道。“行了,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不要在这里吵吵闹闹的了。快去差人来将这里打扫一下,等会儿太子殿下还要回来,若是让他察觉到不对不好了!快去!”

原本,袖月还指望着官清颜能帮她出了这口恶气的。谁知道一有了太子爷,太子妃竟然连这种气都能忍得下。

想起自己方才挨着的那两个重重的巴掌,袖月忽而觉得有些委屈。但是委屈又如何,官清颜是什么样的性子,既然她自己都开口吩咐了要她赶紧将地的碎片扫净。她若是不赶紧办好,待会儿真被回来的太子爷看见了,那她可没有好果子吃。

于是便只能暗暗压下自己心的不平,袖月赶忙从地起身,出门往外去寻守在院子外边的下人去了。

是以,那装扮得无喜庆的房便只留了官清颜一人。

身着大红喜服坐在桌子边,想起方才袖月所说的太子爷推开了官七画投怀送抱的事情,官清颜忽然得意地笑了起来。

“官七画啊官七画,凭你这个样子还敢同我来争这太子妃之位!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

因为夜色越发深沉,远处宫室照出来的光也渐渐变得更加清明。

官七画立于凉风习习的太子府hou ting之,面带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个不知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她跟前的怪人。

为何会说他怪,因为自方才他突然出现将官七画吓了一大跳之后,这个人已经一言不发的在官七画跟前站了许久。

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官七画也感受得到他那打量的目光,想来他应该是在打量她。

而官七画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么个机会,他看她,她顺便便也将他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

只见淡淡月光之下,这人一身黑衣,一张银色没有任何雕饰的面具覆在他脸将那容貌遮得严严实实。

官七画并不能从他的外型判断出他的身份,但是又总不能让这人一直站在这挡住她的去路吧!

官七画站在原地深思熟虑一番,最后还是忍不住出言问他。

“请问,阁下是哪位啊?我是睿王家的女眷,在这庭院迷了路,不知阁下知不知道去太子府的正殿应该往哪边走呢?”

虽然在这院子并没有见到人,但这个地方再怎么不济也是戒备森严的太子府啊!更何况今日是太子大婚,为了防止有人闹事这府的守卫肯定是会加强的。那这样来说,眼前这人是从外面混进来的歹人的可能性并不大,可是既然不是歹人他又为什么非得戴这么个面具呢?

第二百零七章 皇子齐宣

不管怎么说,多一个心眼总是没错的。 !官七画这般想着指尖伸进袖子,不由得又将那银针给捏在了手。

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半步,官七画眼的防备愈发强烈。

“哦!既然,既然你也不认识路,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那人虽然带着面具,但是那一双锐利的目光却看得官七画十分的不舒服。

不想在这里继续同他耗下去,官七画只能换条道了。然而她才刚转过身,方才那静默了这么久都一眼不发的面具人却突然在这个时候对她开了口。

“你不必这样害怕,我不是歹人!”

他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隐在那面具的阴影下令人看不真切。但是那声音却是真真切切地传到了官七画的耳的。

只闻得那人声线喑哑,不知是什么缘故发出来的声音虽然语句还算清晰,但是那声音却如谁用绳子摩擦木头才能发出来的声音一般。

而官七画现在所处的环境原本幽黑无,突然被这难听到一定境界的声音一吓,她的背后陡然便生出了一层冷汗。

但是有那人的威压在,她竟然并没有下意识地直接跑掉。

而说完那句之后,那人仿佛也知道自己的声音也许吓到了官七画,所以他只是站在原地倒没有在开口了。

但官七画到底也不是那种胆子小的人,一面喘着气,一面缓了片刻很快她便从方才的惊吓恢复了过来。

转过头,皱着眉头看着那面具人,官七画道。“你,既然你不是歹人,那你刚才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即便她官七画胆子不小,可是你一个人突然出现,又一言不发地盯着人家看,这样诡异的场景任谁胆子再大也是会感觉到不适的。

而且她方才也问了他这么多遍,他却非要挑在她正打算走人的时候开口。

这不是存心想要吓人吗!

看着官七画脸的神情开始放松开来,那面具人这才再次开口。

“方才只是觉得你同我的一个故人长得很像,所以,便多看了几眼。”

声音还是那样沙哑的调子,但是官七画现在反应过来了,自然也没有那么容易被吓着了。

而听了他这番解释,官七画倒也不再生气。

但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这个人她总是有一股并不舒服的情绪涌心头。试问一个好好的人,为何会吃了没事干站到大路来挡别人的道。

想起萧辰云还在前殿,她出来这么久不回去他不知道还会不会叫人出来找她。

官七画一点都不想在这里继续耽搁下去,朝那面具人点了点头。她道,“既然没有什么事了,那我先告辞了!时候不早,先生若是在这庭院逛够了,也早些回去吧!”

方才那男子的话官七画根本不放在心,她现在一心想着的是赶紧回到萧辰云身边去。

这个太子府她并不熟悉,且经过方才萧齐钰的那一场惊吓她更是一点赏景的兴致都没有。所以,下一刻,她便对面具人表明了自己的去意。

但见他还是没有将眼前那道让出来的意思,官七画也没有再犹豫,直接转身从旁边的那条道给饶了过去。

只留下那面具人一人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官七画重重离去的背影。

那目光落在她的背后如芒刺在背,官七画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谁知道也正是如此竟令她一不小心迎面便撞了个人。

额头撞得生疼,但是好在前面那人反应也极快,见官七画一时没有稳住自己的身体他一伸手便将险些摔倒的官七画给稳稳扶在了原地。

“姑娘为何行的这般极?”

头顶响起一道清朗的男子声音,官七画顾不得揉揉自己被撞疼的额角,赶忙便从那人怀脱离了出来。

“我,对不起,你,你又是何人?”

扶着脑门抬起头,官七画看清眼前的这个人。

借着那月光官七画是能将眼前之人的脸看得清清楚楚的,而也正是这分清明也令官七画在看到他之时陡然睁大了眼睛。

只见眼前之人一身锦衣,满头的墨发被他用一定紫金云冠全数束起。那一张脸,确实是俊俏的不像话的。

当然官七画并不是那等花痴之人,真正令她惊讶的是这人的脸竟然和萧齐钰那厮有着惊人的相似。

“你是谁?”

官七画下意识地问出这个问题,但是问完之后还不等这人回答官七画自己的心差不多也有了个答案了。

今日是萧齐钰的大婚之日,能来这里参加宴会的人非富即贵。而这个人出现在太子府hou ting,又长得和萧齐钰起码有五分以的相似。

官七画猜测,这人莫不会是京的哪位她未曾见过的皇子吧!

而心这样想着,面前的那个男人接下来的回答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只见这人对着她微微笑了笑,然后那清朗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在下是四皇子萧齐宣,今日特来参加皇兄与将军府大xiao jie的婚礼,没想到出来逛一遭竟然还碰见了皇婶你。你说巧不巧。”

那男子的声音含着笑,官七画听了他方才的话才知晓原来不止她猜出来了这人的身份,这人竟然也已然猜出了她的身份。

四皇子萧齐宣?官七画在脑想了半天,只知道他是陛下的第四个儿子,然后……

然后没有更多的了,这位四皇子虽然是陛下的亲子,但是因为不受宠所以早早地便被陛下扔去边境的军营历练去了。所以官七画也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号,但还没有见过他的真人。

不过这最令人官七画怪的还是那个问题,今日出现在这太子府的官家女眷这么多,他到底是怎么猜出她是萧辰云的妻子的呢?

许是瞧见官七画眼的疑惑,那萧齐宣唇边恍然绽开一阵浅笑。

“皇婶这么久不说话,莫非是在怪我怎么会知道皇婶的身份?”

他这般一说,官七画下意识地便点了点头。“四皇子萧齐宣?我记得我和你以前应该是从没有见过面的。你倒是同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我的身份来的?”

第二百零八章 简单人物

嫁给萧辰云的好处是这些皇子辈分算起来都她低了那么一级,所以和他们说起话来官七画也不必太过谦卑。 反倒是他们,见着她官七画还得老老实实地尊她一声皇婶。这也避免了许多,官七画因为不懂宫礼仪而生出来的笑话。

估计是没有想到官七画竟然这般直白,萧齐宣脸恍然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到底是个皇子,那一丝惊讶他也并没有让官七画给看出来。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官七画,“皇婶可不知道你在我们这些兄弟,那名声可不是一般的响亮。据说前些阵子,你还同皇叔一起在赌桌狠狠地坑了太子和我那两位兄弟一把。这件事可是让那两位有好一阵子在父皇面前抬不起头来。”

“哦!”直到他自动提起,官七画才算是慢慢地想起来了之前她从萧齐诺萧齐言忽悠走的那三万两白银。

不过直到最后,她不是也没有得到那三万两吗?最后那三万两可都被萧辰云一人给全部花掉了,直到现在她想起那事都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些堵得慌。

不过这事怎么闹得人尽皆知了?萧齐诺和萧齐言自己吃了亏不算,难道还真的拉的下这个脸来将这事给宣扬出去?

想到这,官七画便不禁疑惑了。“怎么,这件事你们竟然都知道了?是萧齐诺和萧齐言跟你们说的?”

听她这般问到,萧齐宣倒是摇了摇头。

“看来皇婶还不知道啊!当时他们两个这般欠下了明轩楼的一大笔外债,最后凑了半饷才将那帐给还。谁知道这事最后还是让父皇给知道了,父皇将他们二人骂了一顿还罚了好几个月的俸禄。最后那萧齐诺看反正这事都已经瞒不住了,便央着父皇要父皇将皇叔也一起给处置了。说是既然他们赌钱要被罚,那皇叔同样也赌了钱,肯定是要和他们一起受罚的!”

“那后来呢?”到底是被这事给勾起了兴趣,官七画随之问道。

萧齐宣也没有卖关子,马便同她说了。

“后来父皇争不过她们,便只好也罚了皇叔,说是要皇叔将之前赢走的那三万两都还回来充交国库。谁知皇叔却说,那三万两早被皇婶你给花出去了。所以皇叔没钱还,最后这事也这般不了了之。皇叔没事,倒是萧齐诺和萧齐言那二人闹了个大笑话。”

竟是如此!

官七画现在才明白,萧辰云那个时候为什么会吃了没事干抢了她那价值三万两的账册,去买下了巫月那么个除了吃什么都不会的人。

原来他一早料到那些银子他们是留不住的!

但是他把钱都花了也罢了,可他为什么还偏偏要对陛下说,说是她把钱给花出去的啊!

一夜之间花掉三万两,怪不得她这名声这样传出去了。

官七画有些气闷,但是却又不能去找萧辰云算账。站在原地静默了片刻,她突然又察觉到了不对。

抬头定定地望着萧齐宣那如清风般含笑着的脸。

“这些也只能说明你知道我啊!你到底是怎么认出我来的,你可还没有告诉我啊!”

许是没有料到官七画这女子竟然这么难对付,他方才带着她饶了这么一大圈都还没能将她绕晕。萧齐宣的眼渐渐地,竟也升腾出丝丝缕缕的赞赏。

还不等他开口,从官七画的身后便又响起方才那面具人的喑哑声调。

“属下见过允王!”

官七画被这声音吓得一颤,回头一看才知道那面具人不知何时竟然也追了来。

再回头看看萧齐宣,他好像也十分尊敬这个面具人。脸的神色没有方才对着她时的不正经,对着那面具人点了点头,他道。“先生多礼了,今日是本王带先生过来的,先生不喜热闹偏要在这庭院待着,是本王安排不周。”

而直到这时官七画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两个人竟然是一道的。

那么萧齐宣会猜出她的身份来也很正常了。她方才没有注意到,想必是在她向那个面具人面前自报家门的时候,早已站在这巷站着的萧齐宣也听到了吧!

原来是这样!官七画眼流露出了然的神色,抬头望望面具人再望望萧齐宣。最后还是按捺不住自己心的疑惑开口问道。

“你们两个,原来是认识的啊!”

萧齐宣自然明白官七画的疑惑,没有什么好隐瞒地便同她说了。

“这位是我军的军师,唤作薛先生!薛先生以前受了伤,伤在脸,所以便总爱带着个骇人的面具。想必他方才突然出现,可是吓着了皇婶?”

明知故问。

官七画行踪明明回答着没错没错是吓着她了,但是面却笑了笑。“没事,先生不怪我方才的无礼便好!“

连身为皇子的萧齐宣都这么尊敬他,这面具人应该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

见不明白的事情都已经被弄清楚了,官七画便挑准了时机,在这个时候向他们告辞。

“既然你们二人都认识,那我也不打搅你们了!我还有事,我先告辞了!”

说完这句,官七画便在那二人意味深长的打量的目光匆匆顺着自己方才选定的那道路而去。

不知为何,即便已然知晓了那面具人的身份正常,可官七画还是不喜欢他那看着她的眼神。

着实是令人感觉到怪,但是却又不知该如何形容那怪。

算了,反正人也走了,便没有什么必要继续想下去了。

官七画摇摇脑袋,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摈弃开始专心致志地找出路。

然而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统统都落入了跟在后面的两双眼睛之。

清冷的月色下,太子府后院的楼阁之间,从一处被阴影覆盖的房檐正缓缓落下两个身影。

庭的清风轻拂,吹起鬓边那飘摇不止的秀发。

只见得两人的一个在落下时身子微微往前边一倾,那张娇俏的小脸便出现在了月色之下。

而张脸,若是官七画还在的会便会发现,这人并不是别人正是那现在原本该待在睿王府的巫月。

第二百零九章 叶陵巫月

“叶陵,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非要拉着我一起来这跟踪官七画?”

暗夜隐隐传来少女刻意压低着的埋怨声,叶陵低眉看了一直被他抓在怀的巫月一眼。!淡淡地开口,“这可是在戒备森严的太子府,你这样大喊大叫不怕把那些侍卫引来?”

他的声音丝毫没有担忧之意,所以巫月听罢脸便露出不屑的神色。

“你少骗我了!这里有侍卫吗?我们刚才一路走进来,我根本一侍卫都没有看见。”

巫月这般想着,语调也不知不觉地拔高了起来。

真是快要被她给气死了!

叶陵眼划过一丝无奈,巫月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话真是令他觉得好笑。这可是太子府,怎么可能会没有一个侍卫。只不过那些守在周围的侍卫武功都极高,一个个隐藏在阴暗之处巫月看不到也是正常的。

但她好像也没有资格这么数落他吧!这一路若不是他小心地带着她避开那些侍卫,她以为凭她还真是这样大摇大摆地走进太子府。

不想同她计较,叶陵只能出手大掌一伸直接将巫月那聒噪不已的嘴紧紧地给捂了起来。

“你以为这里真的没有侍卫吗?这里的侍卫武功个个都我高,所以我才这小心,你要是再继续吵下去,我直接把你扔出去你看看那些侍卫会不会被你引出来。”

被捂住嘴巴的巫月一开始还奋力地挣扎了起来,但当后面听到叶陵所说的那一番话之后她的眼顿时又生出了几丝警惕。

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环视着周围,她的目光在庭院那一簇簇的景色一一扫过。

武功叶陵还要厉害,这句话可真是将她给吓了一大跳。

叶陵的武功gāo qiáng是她亲眼见证过的,连家里那些老古董都对他赞誉有加,若是这太子府的侍卫他还要厉害。那到底是得多厉害啊!

许是见巫月终于老实了下来,叶陵这才凑到她的耳畔轻轻道。

“你不要在这里捣乱,到时候真被人家发现了,可别怪我扔下你走了!你若是愿意安安静静一些,我还能考虑考虑继续留下来保护你!你要是愿意配合,给本公子眨一下眼!”

被叶陵这样威胁,巫月心有些忿忿。但是那又怎么办呢?她才不想自己到时候被叶陵给扔下呢!于是只能恨恨地眨了眨眼,什么都没有说。

而见她配合,叶陵这才放开了那一直压在巫月唇的手。

“你别闹,我只要你乖乖听话,本公子是不会随便把你丢下的。”

微笑地瞥一眼巫月,叶陵伸手揽过她的腰,下一刻便带着巫月一起悄然攀的房檐,慢慢地追随着官七画的背影而去。

耳边是宁静的风声,巫月心有气,但是却又不敢在这个时候找叶陵撒气,于是便只能想办法转移自己的注意。

“叶陵,你到底为什么要跟踪官七画啊!”

这真是她疑惑了很久的问题。

自从回叶陵将她抓回去之后,她还以为这一次的离家出走到了这个时候算是结束了呢!

谁知道叶陵只是把她抓回去教训了一顿,最后还是在天黑之前将她送回了睿王府。

巫月在惊喜之余也不禁向他问起了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叶陵也只是说让她待在官七画身边也能监视到官七画。省的到时候她不见了,王府众人发现端倪,他们若是下手查她的去向查出什么不好的东西出来也麻烦。

但是这回答模模糊糊的令人生疑,等巫月再追问,他也不愿意回答了。

那时的巫月怕她继续追问下去,叶陵嫌烦会反悔又将她带回去,所以便没有再追问。可是经过了这么多天,她在这个问题纠结了许久最后她渐渐的仿佛也懂了。

“叶陵,你别不理我,我想知道家里那些人,是不是想你快点把官七画给带回去啊?”

耳畔风声渐大,所以在那一刻巫月并未感受到叶陵身体在那时的僵硬。

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所以他便故意忽略了这个问题,而是企图将巫月的注意力引到别的什么事的身去。

眼珠转了转,叶陵轻声道。“我跟踪官七画,当然是有我的理由的!前几日我突然得到消息,说是江湖那个杀手念雪已经接下了不知道谁下的刺杀官七画的生意。所以现在官七画的处境很危险,我只能自己时不时地来这里看着,省的到时候人出事了,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

抛出这么一个重磅的消息,巫月的眼神顿时便认真了起来。

“杀手念雪?”这名字听着倒是挺熟悉,但是到底是谁呢?

巫月本出身江湖,在脑微微一思索便将这名字给想了起来。

“你说的是那个在江湖新出现的那些独门独户的杀手念雪?”

这她倒是真的听说过,那名杀手的名字叫做念雪,是这几年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一个有名的杀手。据说他的武功在江湖杀手组织的排名能够排到前十,但是此人却相当的神秘,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见过他真正的样子。

但是杀手大都如此,这也没有什么好怪的。

但是怪的是,他的价钱不是很贵吗?且他杀人的生意也是有要求的,并不是什么人想请他能请的动的。

那他此番前来杀官七画,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

“是叶夫人,肯定是那个老妖婆!现在这京城之,只有她和她那个女儿最想官七画死!”

巫月说的笃定,见旁边的叶陵不理她她只得伸手狠狠地在叶陵的腰揪了一把。

叶陵吃痛,这才皱着眉头撇了她一眼。

“你这话不是白说吗?这事谁都知道啊!可是没有证据啊!没有证据证明那杀手是叶夫人请的,那算大家都知道官七画和官夫人不和,但是却无法因此定罪官夫人啊!”

他这话说的虽然让人觉得气愤,但是却好像仿佛还是有那么几丝道理的。

第二百一十章 只为利用

巫月想了想,最后还是有些闷闷地道。“算那杀手要杀官七画,那她可是人家的妻子,也轮不到你眼巴巴地来保护啊!我看睿王爷的武功也不差啊!而且人家还是王爷,要不我去给睿王说说让他派些人手来保护官七画?”

听她这般说,叶陵便更是无语了。

一手捉住她乱动的小手紧紧地扣在她的背后,“呵!你还以为萧辰云他是个什么好东西吗?他现在还留着官七画不过是为了利用她。他现在这个样子,他不害官七画已经不错了,你还指望着他保护官七画。”

瞧见叶陵那不屑的神情,巫月便更是烦躁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看对睿王爷虽然说话口气不好,但是对官七画还是挺不错的啊!他为什么要利用官七画?官七画身可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他去利用的?叶陵,你不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

见她一副听不懂人话的模样,叶陵干脆也不去追官七画了,抱着巫月在太子府的院子旁站定。

“你不至于吃了人家府里几顿饭,连我都不相信了吧!”叶陵说着,那淡淡的目光扫过巫月涨红了的脸蛋。“算了算了,反正他再怎么样也害不到你身,本公子带你出去外面逛逛吧!”

巫月哪想得到叶陵这混蛋话锋竟然变得这样快,但是她天性好玩一听到他是要带她出去玩,方才那还不爽着的情绪瞬间通畅了起来。

“真的!这京城还有好多好多地方我没有去玩过呢!”

那赞成的话一不留神便从口溜了出来,直到那话说完,巫月瞧见面前叶陵那取笑的神色她才恍然惊醒过来。

“你骗我,你故意的!”

眼看小姑娘要发火,叶陵只得赶忙哄住她。

“我不骗人我骗人,我这带你出去!”

他一面说着一边便伸手将巫月给抱了起来。

见他好像真的有带她出去的打算,巫月这才算是消停住了。双手紧紧地抓住叶陵的衣襟,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脸。

“那,那你走了官七画怎么办?你不是说要保护她么?不然到时候她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家里那些老古董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哦!你还学会关心我是不是会被罚么?”一把将巫月那不安分的脑袋摁进自己的怀,叶陵再次带着她攀太子府那高高低低的楼阁往外而去。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叶陵唇畔忽而浮现一丝满是暖意的笑。

“放心,虽然萧辰云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但是他现在还不能把官七画怎么样!现在你别管别人了,自己玩的开心好!”

因为不久之后,可能没有这么好的机会能玩的这么开心了。

叶陵眼闪过一丝阴霾,但是那阴霾他却半点没有让巫月看到。

那些该担心的事情让他担心好了,他如今最想看到的还是怀这只小刺猬接下来的笑容。

至于官七画……

他抬眸瞥了一眼那边已然走进那灯火通明宫殿里的官七画,唇角弯了弯。

方才巫月那话说的也对,她可是别人的媳妇,算萧辰云是想利用她,可现在不是还没利用成功么!那他肯定还是得好好地将她护着的。

这样想着叶陵的心也放宽了,任由着官七画走进太子府主殿,完成了任务的他自然是抱紧了怀佳人自己去找自己的乐子了。

只见他白色的身影在太子府的亭台楼阁间飘然远去,而那边才刚踏进太子府主殿的官七画却没有来源地感受到一丝压迫。

原因无他,自然还是因为萧辰云。

官七画原本在进殿时心还暗暗盘算着到时候该怎样同萧辰云解释解释,自己为何会在外面待了这么久才回来。可谁知理由还没有想好,她一进来看见的便是那陡然出现在她跟前,一副等她多时模样的萧辰云。

如今,他站在她的跟前,一双冷峻的双眼淡淡地瞟过官七画略显慌乱的脸。

萧辰云道,“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她并不知道萧齐钰方才早些时候已经被人赶回洞房去了,所以官七画站在原地微微思索了片刻最后还是颤颤巍巍地选了个自认为较合理的理由。

“我,我刚才去新房了啊!所以,这么晚才回来。”

之前萧齐钰将她骗出去的理由用的是这个,那现在她用这个不是更合适吗?

虽然方才被骗出去她也是受害者,但是官七画也知道,她不可能跟萧辰云说实话。

难道她还真得告诉萧辰云,她方才在外面不止被萧齐钰给强吻了,还顺手收拾了一顿官清颜身边的贴身丫鬟?

人家毕竟是王爷,人家也是要面子的啊!

官七画想象得到,如果她实话实说了,依萧辰云的脾气他肯定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身为睿王府的王妃,她被人强吻,掌抿太子妃的侍婢,这可都是她顶着这个身份不该做的事情啊!所以,不可说,不可说!

“真的只是去了趟新房?”

萧辰云的脸色淡淡,倒还是他平日里的风格。官七画无法从他的表情判断出他如今到底是怎么样个情绪,于是便只能点点头。

硬着头皮道,“是!”

因为心虚官七画不敢再看萧辰云那伤锐利的眼,便因此错过了萧辰云眼底的那一抹寒光。

“这样好!”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官七画,抬头看了一眼外面那已然如浓墨般深厚的天色。

“走吧!”轻轻地道完这一句,她转身便直接越过官七画往外面去了。

看样子,他应该也是觉得天色不早了要打算回睿王府去了。

官七画在原地愣了片刻,最后抬头猛人发觉萧辰云不见了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好在这个时候狄青还站在原地没有走远,等官七画抬起头来时他不由得伸手指了指官七画的身后。

“王妃,时辰不早了王爷要回府了!”

而经他这样一提醒,官七画才接着醒悟了过来,“哦,我知道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一清二楚

压下心那强烈的心虚,官七画提着裙子小跑地跟了萧辰云。

“萧辰云,你别走这么快,你等等!”

因为今夜是来参加太子的婚礼,所以官七画出门之时也是严格按照王妃的礼仪规矩来打扮的。那一身衣裙虽然也华丽好看,但是这及地将脚盖住的裙摆却令人穿着十分的不舒服。

特别是官七画这种平日里并没有穿惯这种衣裙的人,穿它走路简直是苦不堪言。而今夜这萧辰云也不知道到底是抽了什么风,大步流星地跑得这么快,官七画小跑着都撵不。

虽然她开口唤了他,但是萧辰云又那是那种她开口能叫得住的人,无视后面官七画的请求他依旧我行我素一会儿便行出太子府往外面停着的马车处去了。

留下官七画郁闷地站在原地,恨恨地看了眼自己脚的裙子。不想被萧辰云甩得太远,官七画只能狠狠心直接抬手将那长长的裙子给提了起来,露出下面的两只穿着紫红色绣鞋的脚。

终于算是舒服了,官七画弯弯唇,也不去管别人会怎么看,她便提着裙摆如一阵风般往萧辰云前去的背影追了过去。

萧辰云的情绪永远是这般阴晴不定的,她可不能落下,若是他先了马车又不想等她直接将她扔在太子府也是很有可能的。

为了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官七画只能赶紧跟去。

但好歹付出了这么大牺牲,她紧赶慢赶还是赶去了。等她跑到太子府门口时,门外那辆属于睿王府的马车还稳稳当当地停在那里。

但是萧辰云的身影倒是没有看见,看样子应该是真的没有等她他自己先去了吧!

不过官七画也不好计较这么多,轻松一口气,自己动手,在车夫的瞩目下自个爬了马车。

但在这个时候,官七画心还有有些忐忑的。毕竟从刚才那些蛛丝马迹来看,萧辰云今夜的心情仿佛不太好。

原本要要掀开车帘的手顿了顿,官七画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伸出手缓缓地将那车帘给掀了开来。

本无意外地瞧见萧辰云那张阴沉沉的脸,官七画扯着嘴角对他笑了笑。

“王爷,我可以进来吗?”

虽然她最终还是要进去的,但是这个时候对萧辰云客气一点是对自己好一点。

虽然萧辰云生起气来那气场是相当的低沉,但是官七画待在他身边都这么久了也了解他的性子。萧辰云即便是生气了,也是不会乱发脾气的,仔细想想她今夜好像也没有哪里惹到了他。所以,大可放心,他应该是不会把气撒到她的身来的。

而端坐在马车的萧辰云抬头,目光落在官七画那张谄媚的脸,他自觉得自己的情绪似乎更焦躁了。

垂下眼帘,他冷冷地道,“还站在外面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这话的意思,便是允许她进去了!

听明白了的官七画点点头,没有耽搁迅速爬了进去。

终于在马车坐定,官七画方才那颗吊着的心才算是终于给放下来了。

放下手的裙摆布料,官七画自觉地往马车的角落里挪了挪,给萧辰云空开更多的位置。

虽然知道他不会随便乱发脾气,但是官七画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他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萧辰云周身的气压着实太低,低的几乎没人敢惹。

而随着她的坐定,外面的车夫也已然将马车给赶起来了。

马车缓缓挪动,从窗外带进来一丝清风,这才算是稍微冲淡了些里面的紧张气氛。

官七画偷偷抬眼,看着萧辰云那菱角锋利的侧脸,着实是想不明白萧辰云今日的气压怎么这么低。她记得,他方才进殿去向萧齐钰恭贺的时候好像心情也没有这么差啊!

怎么她出去一趟,回来之后这样了!

嗯!反正想也想不出原因,那不想了!官七画向来心宽得很,当下便打定了主意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萧辰云的身了。

她安静地坐在马车,撑着脑袋眼神渐渐有些出神。

在马车无聊,那便免不得胡思乱想。官七画的脑便又不觉浮现出,今日她在太子府后院看到的那个面具人。

虽然萧齐宣和她解释过那人戴面具的缘由,但是不知为何官七画却总是觉得那人怪。那双漆黑的双眼透露出来的尖锐目光,令她现在想来都觉得有些瘆得慌。

况且那人还同她说,她像他的一个故人。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是说辞官七画也分辨不清,倒是四皇子萧齐宣既然还认识他的确令人觉得惊讶。

看来什么时候有机会她得问问萧辰云,看看他知不知道那个怪的面具人到底是何人。

官七画出神地想着那件事,浑然不觉旁边萧辰云的目光却已经落到了她的身。

看着官七画那一副仿佛什么东西都不知道的模样,萧辰云只觉得怒从心来!

他不明白官七画这丫头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他都这般明显了,她难道还不明白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错了吗?

萧辰云本不是那种能忍气吞声的人,官七画竟然还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顿时便又是一阵火气涌。

之前,她今日这么大方地来参加太子的婚礼他便有些怪。

官七画之前和太子萧齐钰的那些事,他不可能不知道。甚至为了不让他们两个碰面,他还特意差人传话说此次婚宴官七画不必跟来。可官七画今日却依旧跟着他来了,来了也罢了,可她为何会骗他。

是的,他都知道,他统统都知道。

他早知道萧齐钰对官七画心怀不轨,萧辰云怎么能轻易地便让他支走官七画。

因此早在出门之前,萧辰云便让狄青安排了暗卫悄悄地跟在官七画的身边保护官七画的安全。

所以,不止是官七画之前在太子府hou ting被萧齐钰侮辱,还是后面官七画遇了同在hou ting的萧齐宣,萧辰云对于她今夜的经历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第二百一十二章 心生委屈

可是官七画回来之后,却什么都没有同他说!

甚至在他自己主动开口问过之后,她却仍旧选择了撒谎。

她为什么会对他撒谎?难道她都已经成了他的王妃,心想着的还是那个当初抛弃过她的萧齐钰么?

萧辰云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便有些抑制不住自己心的怒气。

偏偏官七画这丫头还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好像丝毫没有看出他如今的不悦是因为她的隐瞒。

越想越生气,直到这时萧辰云也并不打算继续忍下去了。

他原本是那样霸道的一个人,他萧辰云的妻子的心里只能有他一个人。他绝不允许,她的心居然还有藏着别的男人的可能。

想到这,萧辰云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官七画,你告诉本王!你今夜到底去了哪里?”

一双布满寒冰的眼眸紧紧地盯着那安安静jing zuo在他身边,正出神想着什么东西的官七画。

官七画却仿佛还浑然不知危险已然靠近,原本出神在想着些别的东西,被他的声音一扰,官七画这才算是从自己的思绪清醒过来了一些。

但是这个时候的她却仍旧不知道萧辰云为何会突然唤她。

抬起茫然的双眼,官七画下意识地答了一句。

“哪里?什么去了哪里?”

迷蒙地回答完这一句,她抬头不期然地便对了萧辰云那双神色可以说是非常难看的眼。

那眼的寒冰真真切切,直到这时,官七画才仿佛猛然清醒过来。

身子下意识地往后一退,她抬起眼眸,怯生生地盯着眼前气势压人的萧辰云。

“萧辰云,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天呐,萧辰云对她说话她竟然还没有听清,而且发生这样的事竟然好巧不巧地在萧辰云心情不好的当口。官七画几乎已经想象到了自己待会那被骂得悲惨的命运。

顿时便连自己方才想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都忘记了,官七画瞪着一双大眼睛警惕地盯着眼前的萧辰云。

“王爷,你,你怎么啦!”

看萧辰云的样子,好像是生气了,但是他不是历来都不随便生气的么!今天这是怎么了?抽风了?竟然也开始对无辜之人发脾气了么?

官七画一时间在心想了很多很多,可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却都不如他之后接的一句话更有杀伤力。

因为萧辰云说的是……

“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今夜到底去了哪里?”

竟是因为这事!

听清楚这话,官七画的脸瞬间便苍白了下来。她不傻,自然是明白萧辰云会问这话的意思。

难道萧辰云他一早知道她方才说自己去的是喜房的时候,已经是在骗他了么?

心划过一丝慌乱,官七画不由得再往后退了退。

“你,你都知道些什么了?”

希望一切不会向她所设想的那样,萧辰云若是只是知道自己撒谎了那好歹责罚会轻些。可若他连她之前被萧齐钰摁在怀侮辱过都知道的话,那她可真是百口都莫辩啊!

在这个时代,谁会相信她一个女子的话。萧辰云说不定也会同那些人一样,以为是她自己贴去勾引萧齐钰的。

不知为何,官七画现在却非常的不想萧辰云会这样以为。

定定地看着官七画,萧辰云一字一句地道。

“你觉得本王应该知道些什么?你出去之后到底干了什么事,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听这口气,那便是真的什么东西都知道了!

可是他为什么会知道?官七画想不明白,算是萧齐钰竟然也没有这么蠢,会将这种事情宣扬出去吧!

对,还有一个袖月看见了方才的场景。

但是袖月告密,这也不可能啊!她知道这这件事,第一反应最应该做的难道不是去找她的那位xiao jie诉苦吗?她怎么可能吃了没事干,去找萧辰云将这事捅漏给他听。

排除了这些可能,那剩下的真相只有一个。

官七画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抬头瞪着萧辰云,“你,你派人监视我?”

若不是如此,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想清楚这个问题,这下连官七画都要生气了!

他竟然派人监视她!他到底是想干嘛?在王府有青画和小莲这两个眼线还不够,现在出门了他竟然也还派人监视她!这样的她,到底还有什么**可言。

然而官七画生气是生气,但是她的怒气又怎能与萧辰云争锋。

不管她如今到底是什么脸色,萧辰云突然出手,一把便捉住了官七画的肩膀然后将她死死地摁在了车壁之。

官七画一时间反应不及,她甚至连反抗都没有来得及做出,人便被萧辰云紧紧地控制在了手里。

那脑袋重重磕在车壁之,发出一声极大的声响。

“好痛!”有钝痛从后脑勺处传来,那疼痛疼的官七画脸的五官都不由得皱了起来。

然而即便如此,萧辰云也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一抬手直接便捏住了官七画的下巴,强迫着官七画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他。

“官七画,本王看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今日还是萧齐钰的大婚之日,你这般按捺不住了竟然这样勾引他了,是么!”

“我没有!”下巴传来尖锐的疼,一时满满的委屈涌心头,官七画那一双眼圈瞬间便有了红意。“你放屁!我根本没有勾引萧齐钰!”

为什么明明她才是受害者,这些人却个个觉得这件事都是她的错。

旁人那般想也罢了,可萧辰云为何也这般想,她怎么说也算是他的妻子,他为什么也不相信她?

但官七画性子倔强,明ming xin已然委屈得不得了,可她的脸却依旧保持着那无坚强的神色。

除了眼圈有些红之外,别的地方丝毫不见她的脆弱。

而见她这幅样子,萧辰云的怒气更是控制不住。

“那倒是说说,之前为何骗本王!”

萧辰云生气,并非完全因为官七画被萧齐钰强吻那一事,着实令他生气的是官七画明明在外头受了委屈可最后回来却宁愿骗他也什么都不愿同他说。

第二百一十三章 别的男人

他不知道官七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他理所当然的便以为官七画这是在维护萧齐钰。

因为她的心到底还藏着萧齐钰,藏着她之前的那个恋人,所以她便如此对待他么?他并非旁人,而是她正正经经的夫君,她身为他的妻子心却总是想着另外一个男人。

这让素来骄傲的他如何能忍!

他不愿强迫官七画,所以便任由着官七画在他能控制得到的范围你胡闹。他总想着既然自己喜欢一个女人,那便该给她应有的zi you。

可是官七画却从未让他有过安全感,他怕要是什么时候没有安排人在她身边守着,她下一刻便能用各种方法从他的身边逃开。

一面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一面也因为此,所以萧辰云才总会派人跟在她的身边。谁知道今日官七画离开,他才刚在喜宴坐了不久,便有人来向他禀告说官七画根本没有太子府的后殿去。而是在那无人的hou ting,和他那太子侄儿抱在了一起。

萧辰云当时便已然有些火气涌,但是他最后却还是忍住了,忍住在原地没有去寻她。

他也想过依官七画的性子,她是绝对不会主动去做那些事情的。所以他便在原地,等着她回来同他解释。

谁知道,她一开口说出来的竟是那欺骗他的话。

这让他如何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

想到这,萧辰云手用力便将官七画牢牢地控制在了自己的跟前。

“官七画,你别忘了,这可是你逼本王的!”

并非他不怜香惜玉,也并非他不尊重她自己的选择。实在是她今日做的这些事着实是令他生气,他总得给她点什么教训,让她明白她到底是何人的妻子。

既然已然承了他睿王妃的头衔,那便该好好掂量清楚,到底什么事情是该做的,什么又是不该做的!

想到这,萧辰云的眸光突然一暗。

也不管官七画还在吃痛的叫唤,他一低头,那两瓣薄薄的嘴唇便含住了官七画还想再反驳的嘴。将她那还未说出来的话,解释也好,埋怨也好,统统都吞进了自己的腹。

“唔……”

而打死官七画,她也猜不到萧辰云竟然会突然跟她来这招。

原本在感情是一张白纸的官七画还从未别人这般激烈的吻过,一时只得愣在当场脑一片空白便忘了自己到底该如何反应。

掀起一半眼皮,看着眼前一脸惊吓甚至都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官七画。萧辰云眉间忽而闪过一丝不悦,想起之前那暗卫同他说的官七画被萧齐钰摁在柱子强吻的场景。他一时愤怒涌心头,下一刻便重重地在官七画的唇瓣咬了一口。

那坚硬的牙齿抵在官七画的唇齿间,极重的力道使得那口腔瞬间便弥漫起了淡淡的血腥味道。

而直到这时,被这细细密密的疼痛一ci ji,官七画这才一面留着冷汗一面从方才的呆愣惊醒过来。

“萧辰云……”

你到底抽了什么风!

回过神来的官七画第一反应便是想要挣扎,可萧辰云又哪是普通人。那两只如铁钳一般的手将官七画两处的手腕死死地固定住,他丝毫没有减轻自己的力道。那灵巧的舌头,直接往前撞开官七画闭合在一起的贝齿伸进了官七画的口。

官七画哪里招架得住萧辰云这番蹂躏,察觉到不对的她立马便想要咬住萧辰云那在她的口横冲直撞的舌头。

谁知道萧辰云这厮却她想象的还要精明,还不等官七画咬下他便又迅速退了出去。

于是,非常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官七画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她有多恨此刻的萧辰云便下了多大的力,谁知那最后的力道却尽数加诸在了自己的身。

官七画连哭都还没来得及哭,那一阵尖锐的疼痛便从舌尖蔓延了开来。血腥味更浓,官七画现在已经疼得只能抽气,但是萧辰云却好像还是不愿放开她。

大掌一直将官七画牢牢控制住,趁着官七画一时被疼痛所扰无暇顾及其他,他便更加肆无忌惮。那灵巧的舌尖毫无阻隔地钻进官七画的口腔之,轻轻地抵住了官七画那舌尖流着血的创口。

也不知是不是这样的原因,官七画竟然还真的感受到那伤口仿佛没有再这么疼了。

二人唇齿相依,呼吸相融,这样面对面地靠在一处,看起来仿佛亲密无间。

但是官七画却知道,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明明之前萧齐诺强吻她的时候,她只感觉到了恶心,可为何现在萧辰云也这般对她她却又莫名地从萧辰云这便感受到了一丝温情。

二人的呼吸皆是轻轻的,萧辰云皱着眉头,需要克制着自己的yu wàng他才能令自己在这个当口停下来。

官七画很疼,他从她脸的神情是能看出些许端倪的。所以他便停了下来,但是这可并不代表今晚的事这样算了,他对官七画那真正的惩罚还没有开始,她怎么能受伤了呢!

而随着那阵疼痛的减弱,官七画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地亦恢复了过来。

她想叫萧辰云放开她,但是却不知道这个情形到底该怎么开口。

而还正当她傻傻地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目测她那阵疼痛已然过去了的萧辰云便又开始不安分了。

抵在官七画伤处的舌尖松开,他突然一把抓住官七画的手腕将她的手腕往她的身后一扣,然后再将手臂一松。那完全被萧辰云控制住了的小姑娘便这样软软地倒进了他的胸膛之。

看着眼前官七画那慌乱的双眼,萧辰云没有再耽搁,唇瓣再度贴官七画的唇,他突然疯狂地开始在里面滑动了起来。

掠夺去官七画的呼吸,那吻的力道极重,带着萧辰云那抑制不住的怒气。

他一遍一遍地想象着,萧齐钰方才亲吻官七画的模样。他到底碰了她哪里?这里,还是这里!

萧辰云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那也没有关系,反正现在时间充足那他便不放过一个角落,仔仔细细地将官七画的唇再细细地吻一遍。

第二百一十四章 马车强吻

势必要将萧齐钰那令人生厌的味道全数清除,他的女人身能够留下的便只有他萧辰云的味道。

只因她是他的,她是他永远不愿与旁人共同享受的美好。

萧辰云这般想着,唇的力道便更加凶猛。像一只饿极了的恶狼,他遇了自己虽可口的猎物便一点都不愿意松口。

而在他这强大的攻势之下,官七画已然被夺了呼吸,更没了反抗的力气。

心那丝丝痒痒的感觉令她觉得害怕,萧辰云那全身下散发出来的侵略气息也令她的一颗心惴惴不安。

官七画是真的快被这样疯狂的萧辰云给吓哭了,她现在连自己之前为什么会和萧辰云吵起来都忘了。她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是逃。

离开这个地方,逃开他的气息。

官七画这样想着,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又开始挣扎了起来。

而她并不知道,在这种时候,她越是挣扎,萧辰云便越觉得斗志无穷。

今夜他一定得让眼前这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知道,惹怒他的后果。他势必让她清楚,她到底是谁的女人,到底和谁才能做这般亲密的事。

要让她记住这场教训!

萧辰云眸闪过一丝诡异的光,他紧紧地将官七画抱在怀一刻不停地向她索要着那甜美的香吻。

而官七画在这方面完全是个小白,她不知道该怎么挣开萧辰云,更不知道该怎么配合萧辰云。只能在他手,由他掌控。而这吻持续不了多久,官七画已经被他弄得几乎要窒息了。

萧辰云无奈,在品尝够她唇间甜美之后才总算是大发慈悲将那已然满脸通红,气不接下气的官七画给放了开来。

总是是呼吸到了新鲜空气了,官七画便犹如一个险些溺水的人,大口大口地趴在萧辰云怀贪婪地呼吸着这新鲜的空气。

甚至连眼角忽而沁出一丝清泪,她都没有发现。

“官七画,你说,你到底哪里错了?”

萧辰云直到这时开口,那声音许是因为方才与官七画那激烈的纠缠竟也显得有些沙哑。

而听了他这话,官七画眼那被压抑许久的气愤便又控制不住地悄然蔓延。

扯着更为沙哑的嗓子,官七画动不了,只能死死地瞪着眼前萧辰云那略显得意的脸。“我哪里错了,明明是你派人监视我!你这是不尊重我的……”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萧辰云便再次低下头将官七画那聒噪的小嘴再次堵。

明明是自己错了,却还是不愿意承认。真是令人生气!

官七画不知道,这时候的萧辰云心已然憋了一口气,今日他想要听到的是官七画的一声屈服,可官七画明明都这样了却还是如此倔强,他看了方才那好不容易才被压下去的怒火便又涌了来!

他不信,他堂堂睿王,难道还会连这样一个小丫头片子都制不住!

萧辰云这般想着,手下便更加用力,终是将官七画弄得疼了起来。

“到底认不认错?”

不知过了多久,萧辰云抬起头。

但是见他这样,官七画那倔脾气也来了。算知道自己现在无法反抗,她却偏生要争这么一口气。面色潮红地在萧辰云面前将那脖子一梗,“我没错!”

话音都还未落下,萧辰云便挪了挪身子直接“咚”地一声将官七画给压在了车厢之。

“本王再问你一遍,这错,你倒是认还是不认!”

听着他话语的咬牙切齿,官七画的气势倒是他更加坚定。

“我没错!我是没错!萧辰云,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竟然,你竟然……反正不管你做什么,没错是没错!”

俗话说得好,不争馒头争口气,她今日都被萧辰云这般欺负了!还要她同他认错?不可能!

而听了她这话,萧辰云却突然古怪地瞧她一眼,“你别忘了,这可是你自找的!”

自找的什么?

官七画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警惕的目光落在萧辰云身。

“萧辰云,你,你又想干什么?”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但是官七画却猛然察觉到了危险。

然还不等她的的脑子继续思考下去,萧辰云那高大的身子便直接覆了了下来。

一股极重的力道压在官七画身,令官七画连喘气都困难。

“萧辰云……”

官七画张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可萧辰云却仿佛半点都不想听到她开口,一低头那温热的唇便缓缓地贴近了官七画的唇角。

不是吧!又来?

萧辰云他到底想干什么?欺负她还瘾了是么!

官七画狠狠地皱着眉头,四肢被擒住,所以她根本无法挣开身的萧辰云。毫无办法之下,官七画只能直接用脑袋去撞压制在她身的萧辰云。

脑门磕在萧辰云那如铁一般坚硬的胸膛之传来钝钝的疼,官七画头晕脑胀,却仍旧不肯在这样的情况下乖乖地与萧辰云亲近。

而虽然被撞的这点疼对于萧辰云来说形如搔痒,但是见着官七画这般不要命的反抗,他也不由得停下来了自己的动作。

“官七画,你竟然用脑袋撞本王!”

萧辰云那瞬间变得危险的声音在下一刻响在耳畔。

官七画瞪着那一双清眸对萧辰云那布满怒气的双眼,“萧辰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她官七画可不是这个时代最常见的那种逆来顺受的女子,他这般强迫她,她也是会生气的。

她不要这样被萧辰云非礼,她要反抗,她也要萧辰云知道她不是那种他随随便便可以拿捏的女子。

“凭什么?凭本王是你的夫君!”

看着官七画那双已然染丝丝泪光的倔强双眼,萧辰云在不自觉心竟然也漏跳了几拍。

这还是他今夜第一次隔得这样近地打量着官七画,这个已经是他妻子的女人。

因为今夜是来参加太子的婚礼,所以官七画在出门之前是经过一定的修饰的。

第二百一十六章 是她错了

“萧辰云,你个混蛋,你再敢咬我试试!”

她真是怕极了萧辰云再如以前那般对待她,以前那两次惨痛的经历都快给她留下心理阴影了。 现在萧辰云要是还敢这样咬她,她以后说不定真的不敢再靠近萧辰云了。

想起之前被他萧辰云咬得生不如死的场景,又想想现在自己落在萧辰云手防抗无门的无奈。官七画睁着一双圆眼,那眼不知何时竟然也升腾起了一抹雾气。

而见她这幅模样,萧辰云自然也不敢再继续不顾她的感受下口。

抬起头,定定地瞧着官七画那微红的眼圈。萧辰云只闻得自己叹出一口气,“官七画,你不必如此,本王,本王现在不咬了。”

而直到他这样保证,官七画那眼的雾气才算是渐渐消退了下来。

“你保证!”

官七画的语气,是她自己一时间并没来得及察觉的委屈。

而萧辰云那漆黑的双眼对官七画那泫然若泣的一双水眸,一个‘好’字还在舌尖打转还未来得及说出来,他看着官七画如今那不自觉放软的神色脑突然灵光一闪。

萧辰云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并未回答官七画的问题。

他突然低头唇瓣带着温热的气息从脖颈一路蜿蜒而挪到了官七画的耳根旁。

“官七画,你倒是同本王说说,今日这事到底是谁的错?”

萧辰云半睁着那一双睿智的眸子,蛊惑般的目光落官七画的脸颊之。

险些被这丫头给带偏了!

他今日为何会这样对官七画,不是因为她死鸭子嘴硬,明明自己做错了事情却偏生不肯在他面前低头么!

强迫她认错她不怕,甚至强要她接受他的索取她也不怕,现在好不容易发现个她怕的东西。他怎么能,这般放过她呢?

不知是被脑什么样的情愫所控制,萧辰云一时间竟然也忘了自己方才对官七画展现的那一丝心疼。开始为了自己男人的面子用官七画最害怕的东西,开始威胁起了官七画。

而官七画只知道,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萧辰云。在她的眼萧辰云可以是冷漠的,可以是坚毅的,可如今这般xié è磨人的萧辰云却是她从来没有见识到过的。

到底是他伪装得太好,还是她自己太笨竟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现。

官七画脑思绪万千,然而因为她长时间的不言不语成功又被他激怒的萧辰云已然直接低头,一张嘴那尖利的牙齿便含了官七画的耳垂。

“官七画,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乖乖承认错误,本王放开你!若是你还是这般执迷不悟,那休怪本王无情,今日在这马车要了你。反正,我们不是还欠着个洞房花烛夜么……”

“等等,你别冲动!”

听了他那威胁的话语的官七画陡然睁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今日的萧辰云竟然突然变得这么无耻。

竟然,竟然用这种事情来威胁她。

而官七画确实也是如此,她可不怕旁人的恶语相向,也不怕旁人怎么欺辱于她。

可是性子单纯的她,却是真的害怕萧辰云动机不纯的触碰。

原因无他,因为她是真的相信萧辰云的话的。若她再不乖乖听话,萧辰云可能还真的会如他自己所说今日在这马车那样对她。

官七画虽然隐隐约约也察觉到自己对萧辰云似乎也动了不寻常的那种心思,可是她也接受不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把自己交给萧辰云啊!

不,她不要!

官七画突然觉得自己的今夜的思绪再没有现在更清晰的。

为了自己了清白,为了自己以后不会后悔。官七画紧紧地皱着两道秀眉,在萧辰云打量的目光憋了许久,最后才颤颤巍巍地道出那后面的话来。

“我,我,我……”

瞪着一双眼睛我了半天,官七画却愣是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到底是极其打脸的一件事啊!她真的要这样屈服于萧辰云的yin wēi之下么?

她好像,还没有想好!

而见官七画眼还潜藏着犹豫,萧辰云顿时有些不悦,不管官七画还在与自己做着斗争,他一低头一张嘴便狠狠地咬在了官七画的脖颈之。

“啊!”

直到这时,官七画才突然像只蹦起来的兔子,委屈地将萧辰云想听到的那话说了出来!

“我,是我错了!”

是她自己错了,怎么能和萧辰云这只老狐狸斗呢?

之前的她到底是抽了什么风,为什么一时鬼迷了心窍非要和萧辰云对着干呢?

官七画郁闷得想哭,然而在他说完这话之后,萧辰云虽然没有再加重力道咬她,但是那温热的唇却一直贴在官七画的颈没有离开。

“萧辰云,我说了,你,你放开我!”

直到这时,官七画才算是找回自我。然而对于她的话,萧辰云却充耳不闻,依旧靠在官七画的身深深地汲取着她身的芳香。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官七画。

抬起头,看着官七画原本干净的脖颈印他留下的痕迹,萧辰云总算是出了一直压抑在他心口的那一口恶气。

“好,本王说话算话!”

萧辰云这般说着,目光将已然被他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官七画身扫过。

许是受到方才那情绪的干扰,他看着自己面前那一脸生无可恋表情的官七画,突然感觉身体仿佛有一丝邪火正顺着小腹窜心头。

“嗯!”

萧辰云皱了皱眉头,他是个成年男人当然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受。

本想着逗逗官七画这丫头,没想到最先陷进去却还是他自己。

不行了,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他可能有些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感受到自己内心那强烈的情绪变化,萧辰云只得迅速从官七画的身抽离。

锦缎的衣袖扫过官七画那张绷紧的脸,情绪低迷的官七画直到这时才仿佛从自己的思绪惊醒过来。

感受到身那压迫消失了,官七画吸了吸鼻子,扶着马车的车壁颤抖着爬了起来。

第二百一十七章 撩拨王妃

目光低垂,连看都没有看眼前的萧辰云一眼,她一转身便直接往马车外面而去。!

恰好这时马车也正好行至睿王府的门前,外面的车夫才刚将马车停稳,便见得发髻凌乱的官七画一手提着裙角一手捏着衣领从那马车跳了下来。

方才马车的声响,他不是没有听见。只是王爷和王妃两个人本是夫妻,他们在马车坐些什么事那可不是他们这些下人可以干涉的。所以他便也没有过问。

谁知道这马车都还未停稳,他便见得一脸狼狈的官七画如同逃跑一般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那车夫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便借着月光瞧见了官七画那一双满是惊慌与委屈的眼眸。

看王妃这模样,怕不是这一路都被王爷给欺负了吧!

他家王爷,是那种人吗?

还不等他继续看清,跳下马车的官七画便一丝停顿都没有,越过他的身旁自己抱着自己跑进了睿王府那扇已然打开的大门之。

“王,王爷!王妃她……”

那车夫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正好此时车内的萧辰云也出来了。他只能将询问的目光落在萧辰云的身。

而萧辰云却并未立刻便理睬他,而是抬起眼眸站在马车远远地望了一眼官七画奋力离去的背影。他的眸不觉也浮现出几丝失落的意味。

“不必管她了!”萧辰云说着收回视线,“由着她去吧!”

反正人已经进了睿王府,那便不用太过担心。官七画方才被他ci ji得太过火了,现在会这般反应也是正常的。如今若是有人拦着她她说不定会更难受,不如让她自己先发泄一下为好。

“是!”到底是不好多管主子们的事,车夫不知萧辰云心所想也只能点了点头,应下了。

萧辰云提着衣角从马车走了下来,而一边一直跟着他的狄青见状也很快便来到了他的身边。

“王爷,依属下看,王妃她性子刚烈,这般让她自己跑掉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狄青是萧辰云身边的贴身侍卫,毕竟经常见面,他与官七画也算是较有交情的。而方才官七画一从马车出来,他便差不多猜到应该是自家王爷又按捺不住自己开始撩拨王妃了。

但是王妃在感情方面的觉悟着实是不太高。

这么些时日来,王爷对她的付出,她竟然好像一点都没有发觉。还自以为王爷对她的好只是因为她如今承着的王妃的身份。

她难道不知道,以王爷的身份,他若是不喜欢这么一个王妃,他随时都能一份休书将霸占着睿王妃之位的女子给赶出睿王府。

但是王爷却并没有这样对官七画,甚至他狄青一直陪在王爷身边,还从未见过王爷对哪个女子有过这么心的时候。王爷心有王妃,这几乎都是整个睿王府的人都知道的事实了。

只有王妃还木讷着,好像什么都没有察觉。这也不怪王爷今日突然心急,非要给王妃点教训了。

但是教训归教训,官七画的安危还是在他们这些侍卫的担心之下的。

狄青已经不知道听说过多少回那些不小心失贞的女子因为自己想不开,然后便zi shā身亡的消息了。

虽然以他对官七画的了解,她应该不至于为了这么点小事做出自尽的事情来。但是王妃若一时想不开,在府乱跑,磕着碰着那也够王爷担心的了。

所以,为了自家王爷,狄青不由得说出自己的提议。

“要不,让属下派人跟过去,先看着王妃,别让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低眸瞥了一眼狄青,萧辰云想想,突然觉得他说的话好像也有那么几丝道理。

沉吟片刻,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便去安排吧!让人护着她回到住处,然后便回来吧!”

到底还是顾及到官七画的个人感受。萧辰云想起方才官七画知道他今夜派人跟着她之后那生气的模样,他突然也有几分无奈。

若是可以,他当然不愿意总是派人跟着她啊!

但是这丫头的战斗力实在是太低,而这京城又着实有不少人正在打着她的主意。

每次他派的人若是没有跟紧一些,她总得给他惹出点什么事来。所以萧辰云后面便再也不敢放任她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瞎逛了!

这才是他总爱派人跟着她的原因。

可是官七画却一直觉得,他这样做是在xiàn zhi她的人身zi you。

每每想到这,萧辰云便觉得十分无奈。但又无可奈何,那便只能让那些暗卫小心一些,别在她的面前露出身形。

反正她不会武功,若不是他自己说出来,她估计也察觉不到自己后面跟着的暗卫。

想到这,萧辰云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过来。

见狄青调了几个守在门前的侍卫去追官七画,萧辰云便也大步流星地走进了王府之。

而他一进门,很快便有已然在这等候了多时的丘管家迎了来。

“王爷!”丘管家来到萧辰云的跟前站定,对萧辰云见了个礼。

而见他像是寻他有事,萧辰云这才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何事?”

见此,丘管家便赶忙道。“王爷,临风公子回来了,正在您的书房候着,说是您之前交待着的那件事已经查到了。”

“查到了么?”萧辰云的眼睛不自觉地眯了起来,朝丘管家点点头,萧辰云没有再说其他转身便往那灯火通明的王府书房而去。

书房之内,一声白衣的临风已然在那等候了多时了。

忽而听得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他转过头恭恭敬敬地看向那下一刻便出现在了那敞开的书房门跟前的萧辰云。

“王爷,您回来了!”

见着这位自己已有多日未见的属下,萧辰云的脸仍旧是一派冷漠。

只对他稍稍颔首,萧辰云便转身在那房的书桌前坐下。

“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见萧辰云一进来便直奔主题,那临风也没有多耽搁,开口道。“禀王爷,妖月姑娘已经被送回阁了,按照您的吩咐,三个月内令堂主是不会让她再出门的。”

第二百一十八章 江湖传说

“嗯!”想起那妖月之前对官七画做的事,萧辰云心便升起了淡淡的不悦。若非因为她父亲的缘故,他可没有这么容易放过她。

不过现在人送回去了,应该也能消停一些时日。好在官七画只是被她掌抿了,并没有受什么别的太重的伤,否则他还真的好好地去处理一下那个烦人的女人。

“还有呢?关于那件事,你现在查的怎么样了?”不想再将心思放在那女人的身,萧辰云便开口问了另外的一件事。

而这件事,也正是临风此次真正所要说的事。

“王爷!您说的那只长在人身的银蝶,属下已经查到了它的来历!”

“哦!”听他说已经查到了,萧辰云这才抬起了头来,继续问道。“说!”

确实,这些时日,他将临风派出去是为了让他去查这个东西。

萧辰云之前在官七画的身,看到了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她后颈的一只银色蝴蝶纹。

那蝴蝶长得异,而令他怪的是他在那夜看过之后,后面再怎么去观察官七画的后颈却发现那夜在他眼前如昙花般出现过的东西,后面竟再也看不到了。

从那时他便察觉到了不对,于是便令临风去查。谁知看今日临风的反应,好像确实是查出了点什么不寻常的问题来。那便意味着,他当时的怀疑并没有错。

可是官七画只是一个出生深宅之的庶女,她的身怎么会出现这样怪的东西?

这得看,临风今日会给他怎样的答复了。

见萧辰云确实对这件事十分心,临风便没有再卖关子一字一句地对萧辰云禀告了起来。

“王爷怀疑的确实没有错,那银蝶的来历确实一点都不简单。”

临风想起自己得到的那些消息,又想起官七画如今在萧辰云心的地位,眸也不觉染了几丝担忧。

“王爷,王妃的身份可能并没有如今看来的这么简单。据属下所查,王爷之前所说的那长在王妃后颈的银蝶,应该是江湖某个门派的图腾。据说名唤月蝶,这东西长在人的皮肉之,平日用肉眼是完全分辨不出来的。只有每每到了一月月圆那几日,只要让月光照在那银蝶所在的肌肤之,那银蝶便能从皮肤显现出来。”

这描述倒是与他之前在官七画身的看到的一模一样。那银蝶确实是他在月光之下才看到的,但是具体是不是将官七画再次带到月光之下它又会出现,这还说不定。

还是先听听临风怎么说吧!

想到这,萧辰云便点了点头。“那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历,你可有查清楚?”

于是临风便继续说了下去。

“禀王爷,这东西虽然在江湖有些传闻,但是知道的人还真是不多。属下费了些时日,便只查到一些零零碎碎的信息。据说这月蝶正是江湖那个神秘组织长生宫的图腾,江湖rén dà多知道长生宫是一个专门研究药材与医术的组织,但是对于这长生宫在哪如今还是众说纷纭。只是有些人传言说,那蝴蝶怪异得很一般只有从长生宫出来的人,身才有可能带着那东西。所以……”

说到这,临风不由得顿了顿。

“有没有这样的可能,王妃她会不会正是这长生宫的人?”

临风最后的话语无疑给萧辰云敲响了警钟。他大概明白临风的意思,他是想告诉他官七画这个人不可信,也许会是那长生宫特意派来他身边蛊惑他的奸细吗?

想到这,萧辰云忽而有些想笑。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么?官七画那个样子,真是半点都和奸细这二字挂不钩。

他可没有见过哪家奸细,能做到她这份,蠢成这样的!

且若真是奸细,奸细混进王府势必是为了他而来。可官七画却从来都不爱与他亲近,几乎是能躲开他便躲开他,这样的官七画又怎么可能会是旁人派来的奸细呢?

不知为何,现在他只要一想起官七画便忍不住地想笑。

但他原本不是表情丰富的人,想起官七画今日在马车被他压制得无法动弹的情形,萧辰云不觉弯了弯嘴角。

然而他似乎忘了,他现在还在自己的属下临风的跟前。

临风又是何等敏锐的人,见万年顶着一张冰山的萧辰云竟然弯了嘴角。顿时,他心的震惊无疑于发生了一场极大的地震。

嗯?他没有看错吧!

眼前这已然很久很久没有再笑过的自家主子,今日竟然笑了!

看见他那久违的笑容,临风是震惊的,但是最令他好的还是……王爷到底为何而笑?

临风到底是刚刚才回来,他可还不知道萧辰云今夜是和官七画一起去的太子府婚宴。

所以对于今夜发生的一切,他依旧是什么都不知道。

只能瞪着一双震惊的眼,看着萧辰云那陡然出现的笑容。

然后暗暗盘算着等会儿从王爷这出去,他得去找同是萧辰云贴身侍卫的狄青问问。王爷最近到底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而感受到自己属下那炙热的目光,萧辰云便也迅速从自己的思绪清醒了过来。

唇边那一抹好不容易才出现的笑容被他暗自抹去,他再次将询问的目光落在了临风的身。

“除了这些,你还查到了些什么么?”

见自家主子认真了起来,临风也不好再继续思想开小差。随之答道,“关于月蝶没有再查出更多的东西了,但是关于王妃却还有些事情。”

“嗯,什么事?说来听听。”

见萧辰云应允,临风便没有顾忌继续说了下去。

“王爷前一阵子不是让属下查查王妃的底细么!除了回属下同王爷说过的,属下还查到王妃她有个娘亲名叫蓝雪鸢。王妃虽然出身将军府,但是王妃的母亲好像是个官将军从外头带回来的江湖女子。”

江湖女子?

若是将官七画和月蝶结合官七画这名来自江湖的娘亲,这到好像也是说的通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 身份特殊

若官七画的母亲与那传说的长生宫是有关联的,那在官七画的身会发现属于江湖的印记,那倒也并不怪。

萧辰云这样想着,想必眼前的临风特意要在这个时候将官七画的目前蓝雪鸢拿出来说,也许正是因为他也有这样的怀疑。

不等萧辰云继续追问,临风便继续说了下去。

“属下已在将军府暗访了一遍,几乎整个将军府的人都不知道王妃的母亲到底是哪里人氏。他们似乎只知道蓝雪鸢是来自江湖,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所以属下想,若王妃和长生宫没有关联,会不会是王妃的母亲与那长生宫还是有一层关系的。属下本想去查证,但是王妃的母亲已然死了有很多年了,属下并未查出什么她跟长生宫有关联的东西,但是属下却意外地查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他的想法与萧辰云几乎一致,萧辰云只得点了点头。而他后面的那一句,也成功地勾起了萧辰云继续听下去的兴致。

“哦!”他瞥了一眼临风,“你还查到了什么?”

“王爷!”临风道,“属下查到,当年王妃的母亲传言是死于生病,但是实际她那时的死因似乎是因为毒杀!”

“毒杀?是官夫人干的?何以见得呢?”

本是在京城皇家这样的泥沼长大,这种女人为了得宠而频频耍的阴暗手段,萧辰云自然是再熟悉不过。

并没有经过太多的思考,他差不多能将那有可能行凶的人该猜了出来。

当时将军府应当只有蓝雪鸢与官夫人两个女人,蓝雪鸢既然出了事这最后最大的得益者不正是那官夫人么。

“这个属下还不能定论。”虽然临风亦是如此认为的,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也无法完全做出判断。只能将自己会这样认为的原因说了出来,“属下问过一个在将军当过差的下人,他同属下说将军府官夫人的身边有一个姓桂的嬷嬷。有一次她同桂嬷嬷在同一个宴席吃酒的时候,她听见喝醉了的桂嬷嬷亲口说的。说蓝雪鸢是被官夫人毒死的,且她连那时用的是什么药都说出来了,还说那药是她当年亲手去买的。但是这些也只是那名下人的一面之词,属下并没有看到确凿的证据。”

“好了!”听到这,萧辰云也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了。

“这件事先不要同王妃说,既然已经有端倪露出来了,那你便去查,看看到底能不能查到官夫人下毒毒害蓝雪鸢的确凿证据。”

“是!”临风得令。

既然没有什么事情了,萧辰云只得挥了挥手,令临风退下。

“你这日次也辛苦了,便早些回去休息吧!”

临风原本想着从萧辰云这边出去,他要直接杀去狄青那向狄青打听打听王爷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因此他也没有久留,按着萧辰云的话他便退了下去。

而等他的身影消失在书房之外,萧辰云坐在桌子前沉思了片刻。最后还是如突然想到些什么一般,从桌子前站了起来。

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外面那一直守在院门处的侍卫见萧辰云的身影出现。很快便有人跟了来,在萧辰云的身边问道。

“王爷可是要出门去什么地方?”

萧辰云连眼皮都没抬,“去给本王备马,本王要去趟君府。”

去君府?那便是君昊先生的府。

虽然心疑惑,但是那侍卫却没有再问更多。立即领了命,下去为萧辰云备马了。

而等萧辰云其马背,一骑绝尘地往君府赶去之时,睿王府的官七画也差不多已然回到了出于王府偏僻之处的她居住的小院了。

官七画从睿王府门前一口气跑到自己住的小院,途并没有任何停顿。

脸烫的如火烧一般,可是官七画如今心的思绪也更是纷乱无。

一身狼狈的她虽然遭了萧辰云那般的对待,但是她却并没有乱跑,在身后暗卫的护送下一路跑进了小院。

“王妃,你回来了!”

因为官七画还没有回来,所以即便天色已经这么晚了,青画和小莲还是得在院子等着官七画回来。

谁知道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官七画回来,她现在确是如今这么个状态。

随着官七画的行进,青画渐渐的也察觉到了不对。

官七画今夜只是去参加喜宴的,怎么也能将自己弄成如今这个样子。衣服乱了,头那她亲手为她梳好的发髻竟也散了。

青画眼含担忧地应了去,正想扶住看起来精神状态并不好的官七画。

谁知官七画抬头见着她,竟然自己伸手一把将挡在她跟前的青画给推了开来。

一言未发,她直直越过青画,自己一个人快步跑进了自己的房间之。

“王妃这是怎么了?”虽然并不爱关心官七画,但是小莲站在一边也不禁好地问了问。

她来到这小破院伺候官七画,好像还真没见过官七画哪一次回来回事如今这样狼狈的样子。

看她那模样,衣服乱了,头发也乱了,怕不是被王爷给怎么样了吧!

想到有这个可能,小莲的脸也不自觉地变得难看了起来。

但是这时的青画可没有空去回答她这个她根本不知道答案的问题,并没有理小莲,青画只得快步跟官七画往她的房间门口走去。

然而她还是慢了一拍,等她跟着官七画来到房门之前时,迎接她的是两片重重在她眼前闭合的门板。

原来是官七画一进屋子,反手便将身后的门给关了起来。

耳畔响起一阵从门内传来的栓门的声音,青画一时担忧不由得伸出手推了推那扇房门。

房门紧闭,在她这样的力道下都纹丝未动,想必应该是官七画从里面将门的暗扣给拴起来了。

可是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呢?官七画会突然变成这样,明明她今夜出门去的时候心情还是很好的呀!

“王妃,你到底是怎么了?”

青画皱着眉头,将耳朵贴近那门板听着从房间里面传来的官七画的声音。

第二百二十章 都给我滚

她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官七画的腿踢到凳子的声音,也听到官七画将什么东西扔到地的声音。

但是无论她如何追问,官七画却是什么回应都不肯给她。

青画着实是担心,没有没法只能伸出手,将那糊住房门间隙的纸用头的簪子给捅了开来。

循着里面那微弱的光,她的目光通过那细小的空洞,才看清官七画现在的处境。

房并没有她站着或坐着的身影,直到青画将目光挪到那床榻之,她才看见那床榻之用被子垒起来的一个鼓鼓囊囊的圆圆的‘球’。

若她没有猜错,那被子里现在紧紧裹着的应该是她家王妃官七画吧!

“王妃,你到底怎么了!是有谁欺负了你吗?”

看清那被子出现轻微的抖动,青画基本便能确定官七画确实是在那里面了。但是她不明白,像官七画这种性子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事才能令她也这般反应。

竟然,竟然还让自己给躲到被子里面去了。

这样的行事风格,可一点都不像她所认识的那个官七画。

但是亦如之前一般,青画对官七画的喊声并没有得到官七画的回应。青画只能通过那被子还在抖动,来判断官七画现在大概是什么样个状态。

不知道官七画为何会变成这样,青画只自己自己身为官七画侍女的职责便是要保护好官七画,不让她受到任何形式的威胁。但是说句实话,她嘴笨,说什么关系人的话她这件事她还是一点都不在行的。

“小莲,要不还是你来同王妃说说,让她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先打开门来再说吧!”

青画没有办法,最后只能将目光放在了小莲的身。

谁知道她才这样说完,小莲竟然也后退了一步。

“何必这样麻烦,她既然已经回来了,那不行了。”小莲的脸是chi luo裸的不耐烦,“等了她这么久,现在她终于回来了竟然还好意思闹这种幺蛾子。反正我不管,我困了,我先去睡了!”

今夜官七画回来的晚,小莲更是因为等她所以这么晚了都还未休息。谁知道现在她终于回来了,竟然还整这么一出,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小莲本对官七画没有多少尊敬,现在这种情况她才不愿意来管呢!

“反正我困了!”小莲瞥一眼还守在官七画门前的青画,“我先去睡了!”

“站住!”

她说着便要转头,却不料向来性子好的青画这个时候竟然也生了气。

“小莲休得胡说,她可是王爷的妻子,亦是我们的主子!既然被王爷派过来照顾她,便要将她照顾好!”

但是二人同时萧辰云手下的侍卫,她才不怕青画呢!

站住身形,她回头淡淡地瞟了瞟青画。

“呵!这王府之,恐怕也只有你一人会真的把这个女人当做主子吧!”小莲说着又往后退了一步,“反正我不管,你愿意守着那守着吧!我不愿意,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去管后面青画那死死盯着她的目光,小莲嗤笑一声转身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当真是不管官七画自己去休息了去。

只留下原地的青画看着她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

小莲不尊敬王妃,这是她一贯的毛病,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可是这么chi luo裸地和她说她不愿意伺候官七画了,这还是第一次。

青画无暇顾及小莲今日到底为何会这样,看着小莲走进房将房门都关了,她想起屋内还情况不明的官七画。小莲不肯帮忙,她只能自己继续再往外头呼唤着官七画了。

“王妃,要不你先出来,有什么问题青画也可以帮你拿个主意,好不好!”

而许是被她在外面叫得烦了,原本整个身子都蜷缩在被子里面的官七画竟还是突然从床坐了起来。

“我没事!我没事!我现在很烦,你们都不要来吵我,都给我滚!”

说着,眼前光影一闪,那结实的门板发出“嘭”地一声响。想来,应该是官七画从床扔了什么东西过来,正巧砸在了门板。

而青画瞧见官七画现在的模样,竟然还有些小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王妃现在还可以拿东西砸人,那便意味着她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另外一个问题又来了,王妃既然没有受伤,那她为何又会以这样狼狈的姿态出现在她们的跟前?

直到这时,青画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方才第一眼见官七画时的模样。

衣服松了,发髻也散了……

对了!青画这才陡然想起来,方才她看见的官七画的唇好像也太过艳红了。她虽然出门之前给她点了唇朱,可是因着官七画的要求她也只点了那么一点点啊!

一点一旦唇朱,应该是起不到这么好的效果吧!

想起官七画今夜是同谁一起出去的,青画便只感到自己脑轰地一声响,她随之也好像明白了什么……

王妃和王爷,王妃今夜这么反常,不会是王爷他将王妃怎么着了吧!

当然,除了这个原因,她也找不出什么别的原因了。

如果是这样,青画倒是理解了,官七画今晚为什么会非躲在房不肯出来了。

原来,是因为害羞!

着实是不想青花再在外面聒噪,官七画定了定心神只能放缓了声调,朝着房门外喊。

“青画,我真的没有事,天色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现在,让我一个静一静,好么?”

这已经是她现在能发出来的最显得正常的语调了。

而外面的青画听了她这话,便更坚定了自己方才的看法。今夜欺负官七画的,无疑是她家王爷了。

而两位主子之间的事,她一个下人不好再插手了。

于是青画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便慢慢地将方才那颗对官七画担忧的心给放了下来。

“好!”她的手掌终是离开了官七画的房门门板,“既然没有什么事,那王妃你早些休息。”

青画忍不住唇边的笑,只能用自己的手指压在唇瓣之。

第二百二十一章 叶陵降临

见里面的官七画继而安静了下来,她没有了担忧便也放心让官七画待在里面了。 !看看已然不早的天色,青画提着自己的裙角小心翼翼地从官七画的房门处退了开来,随之回自己的住处去了。

世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房内的官七画瞥见外面那已然消失不见了的青画的影子,她直到现在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后背抵坚硬的墙壁,官七画全身无力地靠在床,瞪着一双眼睛无神地盯着那从敞开的窗户,照进来的一缕落在地面的银白月光。

“为什么?”官七画用极小的声音喃喃出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以前是她逃避,是她自己木讷看不明白。若不是萧辰云今日突然这样对她,她根本想不到,萧辰云他竟然,竟然对她存了这样的心思。

官七画无法否认,其实她自己对萧辰云的态度好像也在往那样一个难以控制的局面行去。

之前,萧辰云对他如此冷淡,官七画心会有失落。但是那个时候,她更多的是将他这样的态度当做对自己的提醒。提醒自己不能迷失本心,提醒自己不可以去肖想那些本不属于她的东西。

那时的她总是惶恐,有时担忧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有时也会因为萧辰云的冷漠而感到失落。

可是现在当她真的仿佛在懵懵懂懂察觉到萧辰云的良苦用心之后,她却怕了。

她官七画原本并不是那种做事爱瞻前顾后的人,可是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她生命发生的总总事情却令她也不得不做出改变。无论做什么事情,总要小心翼翼地思前想后。

以前不知道萧辰云对她的心思,她还可以暗戳戳地保持着自己心的那份喜欢。可是现在一切都捅开了,她以后和萧辰云又该相处呢?

官七画任何人都明白这深宅大院的可怕,也知道萧辰云的身份会给他们的感情带来多大的阻碍。

蓝雪鸢确实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她生于江湖本该是那样zi you的一个人,可最后却为了所谓的真爱义无反顾地来到了官将军的身边。

可是她这义无反顾之下,换来的,又是什么呢?

是后面那被背叛的痛楚,还有最后自己与如风的生命。

官七画不想自己以后的生活像蓝雪鸢一样,被这高大的院墙给磨灭掉所有的希望。

她有她的骄傲,她不希望自己像这个世界普遍的那些女人一样,接受自己丈夫的三妻四妾。可是以萧辰云的身份,他是做不到一辈子只娶她一个人的。

所以喜欢又怎样,间还是横跨着这么多方方面面的考量。

即便她真的喜欢他,可是在面对这些问题的时候官七画也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既然一开始知道后面该要承受什么样的痛苦,那还不如在一开始管好自己的情感。

人不动,心不妄动。

不动,则不伤。

她原本可以做得很好的,但是今日萧辰云突然的动作,却瞬间将她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

她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是继续尴尬地留在他身边?还是及早抽身,及早离去?

可是她如果现在离开了,母亲的仇该怎么办?玉瑾和玲珑的冤屈,又该怎么办?

不!

想到这里,官七画不由得摇了摇头。

她可以放弃很多东西,可是这身体的一个主人欠下来的仇怨,她是一定要替她报的!

所以无论如何,她现在都不能离开!

绝对,不能离开!

想到这里,官七画已然变得越来越无力。伸出手,撑着自己低头坐在床榻之,官七画眼的挣扎之色愈发明显。

伸手摸了摸自己现在还疼着的嘴唇,官七画脑不觉又涌动起方才在马车的画面。

官七画瞬间郁闷万分,突然抓起手的被子,狠狠地擦着自己的嘴唇。将原本红肿不堪的嘴唇,蹂躏得更加殷红如血。

直到唇传来疼痛,官七画这才不得不停下手动作,抱着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坐在床尾发着呆。

而她并不知道,只隔着一层门板,她的房间外面如今正站着一个人。

白衣墨发,一顶玉冠扣在头,月光照在那棱角分明的脸,叶陵的脸正闪着一丝令人捉摸不定的阴鸷。

伸手推了推房门,房门纹丝不动。

他的目光在官七画的房间周围环视一圈,最后没有办法,他只得来到官七画房间一侧敞开的窗户之前。

“咚”地在寂静的黑夜,官七画的房间里突然响起这样一声响。

成功地将还在发呆的官七画从自己的思绪惊醒过来,官七画下意识地捏紧了手的被褥,一抬头看见的便是一个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跟前的身影。

“你,你是什么人?”

因为光线黑暗,而这突然出现的白影又正好是逆光站着的,官七画一开始还以为出现的是鬼。顿时什么担心,什么难过都没有了,她猛地往后一退,张张嘴一声尖叫险写脱口而出。

而见她如此,叶陵自是眼疾手快地前,一屁股坐在床一伸手便将官七画的嘴巴给捂了个严严实实。

“你别叫!是我!”

是谁?

耳畔响起白影那刻意压低的声音,官七画眨了眨眼睛,捂着自己嘴巴的手是个有温度的。看来,来者应该不是鬼,而是个活生生的人。

官七画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一阵大力抬高,而直到这时她才算是借着房的那一抹微光,看清了眼前之人的长相。

这是,这不是叶陵吗?

官七画的眼浮现出了然的神色,她赶忙点点头向叶陵表示着让他放开她她不会再乱叫了。

到底是熟人,叶陵寻思着官七画算是看在前几次他帮忙的份,应该也不会这般害他。

微微沉吟了片刻,他最后还是缓缓地放开了他那捂着官七画嘴巴的大掌。

“我这次来是找你有事的,正事,你可别乱叫啊!”

小心翼翼地放开官七画,官七画得了zi you,虽然没有叫,但是却也一伸手将眼前的叶陵给推了开来。

第二百二十二章 跟我走吧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怕引来青画和小莲,官七画也只得将声音压低了说话。

而那叶陵被官七画一推,他便也顺势从官七画的床边站了起来。

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床脸痛苦还未褪去的官七画,叶陵想了想最后还是在这个时候开了口。

“我今日,只是想来问问你,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他原本是没有这个打算的,但是方才送今夜玩累了的巫月会来。叶陵正打算离开王府之时,碰巧便看见了那一人在庭院飞奔而过的官七画。

庭院的月光很亮,而他是习武之人视力自然也要一般人好。

一看到官七画方才那个样子,他差不多能够猜到官七画之前到底是经历过了什么。

他以前只知道萧辰云性情暴戾不ài nu rén,可这次见着官七画现在的模样,他才知晓萧辰云这个人不仅卑鄙,竟然还无耻。

旁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萧辰云为何会将官七画留在他的身边么?他不计较官七画的将军府庶出身份,明知她只是个来替姐姐替嫁的还娶她,不是因为他想利用官七画来解他自己身的毒么?

可怜官七画还以为他是个什么好人,不止是官七画连那个巫月在王府住了几日,她竟然也险些要被那萧辰云的外表给迷惑了去。

着实是看不过去官七画还在这地方憋屈地待着,叶陵便只能一路尾随着她跟了过来。

左右家里那些长老也写了好几封信来催他尽快将这名身有月蝶的女子带回去,择日不如撞日,那他便趁着这个机会来官七画这里看看。

看能不能说动她同他一起离开。

想到这,叶陵不由得再开口。

“官七画,既然在这王府之待得这么的不快活,你不如随我一起离开,一起去你自己原本该待的地方。”

而他这话说完,官七画的眼除了震惊便没有了其他的神色。

“你说什么,要我和你一起离开,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离开?”

官七画不明白自己眼前站着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怎么一张口说要她跟着他走?私奔也没有这么快的啊!

她官七画像是那种随随便便要何人走的人么?

看着官七画眼的疑惑,叶陵也知道他直接这样对官七画说,她不能理解他的动机是对的。

但是现在在王府,他也不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官七画说的太清楚。叶陵想了想,最后还是简单地同官七画解释了一番。

“官七画,你不必怀疑我的动机。我说要带你走,自然是有我的理由的。你自己不知道,你的身份有些特殊,也许是你除了将军府意外的亲人。他们正在找你,他们想要我带你回家。”

什么亲人什么回家的?他这话令官七画听得一头雾水。

官七画现在原本烦着,哪里听得进他现在这乱七八糟的话。

伸手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官七画抬眸狠狠地盯着他。

“叶陵,我是看在你之前救过我的份,还不和你计较你现在半夜乱闯我房间的帐的。你到底有没有事,我有没有亲人我自己不知道,还需要你在这同我说?”

伸手,长指一指那敞开的窗户,官七画道。“如果你没有什么事,那便从哪来回哪去!现在夜已经深了,我很困,我要休息了!”

官七画会反抗这事叶陵确实已经想到了,但是官七画会拒绝得这么利索,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据他所知,官七画不是并不喜欢被禁锢在这王府之的么?

看她如今的住处,旁人差不多也猜得到萧辰云对她并不好。可是即便是这样,她也不愿意随他一起离开么?

叶陵知道,自己和官七画说那些他自己现在都还没有查清的东西,她肯定是不会听的。那他不妨再换个表达的方式?

叶陵这般想着,便这般做了。

凑到官七画跟前,他道。“官七画,若是你不傻的话你应该也知道,萧辰云如今会留下你只不过因为你对她还有利用价值。可是一旦你的价值没有了,或者他利用完了你,你到时候又该如何自处呢?不如同我离开,我将你带出这深宅大院,让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以你的能力,你应该也不甘心这样做一个日日躲在深闺的贵妇,了此一生吧!”

不得不说,他这话还真是说到了官七画的心坎里。

官七画向往外面的世界,但是她追求自己zi you的前提,应当是已经将原主欠下来的那些恩怨都还清之后。

她不想自己还带着欠人家的债去外面好好地活着。所以,即便再怎么不喜欢这个地方,她如今还是得继续待下去。

因为只有待在这里,她才有机会才有可能能向官将军那一家子复仇。

所以她现在还不能走。

官七画想了想最后还是不由得摇了摇头,“叶陵,虽然你提出来的条件很诱人,但是我之前也和萧辰云有过属于我们的约定。我不可能不负责任地这样一走了之,所以,你若是没有事情了那便走吧!”

走了,别打搅她睡觉。

说到这里,叶陵已然是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了。

官七画不知道,他这次来到京城来本是为了寻找一个当年被遗落在这个地方的孤女,带回属于他们的世界。

而官七画,无疑是如今他查到的,最符合那样描述的人。

不止是因为她的身后有那只象征着长生宫至高无权利的月蝶,还因为她的那张脸。

那张在他记忆,几乎快要和故人重合在一起的脸。

他笃定,官七画是他们一直在找的人。

长生宫长老催得紧,于是他也没有办法一直想着要怎样将官七画尽早带走才好。

但是他却忘了,官七画又是一个多么较真的人。如果没有给她绝对能令她信服的合理的理由,官七画是不会考虑和他一起离开王府的。

看来,今夜确实是他准备不周,来的太过突兀。

没有一个能令人完全信服的理由,官七画不愿同他离开这也是很正常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 知道真相

想到这,叶陵突然便叹了一口气。!

“今夜太晚了,等以后什么时候有机会,我再给你一个真正的理由。希望到那时候,你能考虑我的提议。”

叶陵终是不能在官七画这边耽搁太久,见官七画坐在床瞪着一双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他的离开。

叶陵也甚是无奈,只能低头看她一眼。

“我先走了!”

走走,还打什么招呼呢!

官七画心情不好,但是还是朝着这个今夜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她房内的叶陵点了点头。

用目光暗示着他赶紧滚蛋。

叶陵往房门处走了几步,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蓦然回头,那古怪的眼神在官七画身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官七画的脸。

“你还想干什么?”被他这眼神看的发毛,官七画抱紧了怀的被子不由得问道。

而叶陵却随之摇了摇头,“你放心,我这走,不过走之前有件事我得先提醒提醒你!”

什么事?

官七画疑惑地看着他,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

“官七画,你应当还不知道吧!你的血,可是有解百毒的效果哦!以后,可不能随随便便让自己流血。”

“等等,你说什么?”

什么她的血有解百毒的效果?叶陵他为何会突然给她留下这么一句。

叶陵成功地挑起了官七画的疑惑,但是他却半点要给官七画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还不等官七画叫住他,他修长的手指便十分轻易地便将那原本拴着的门给打了开来。

没有再留下只字片语,他一出门反手便将那房门又给关了起来。

留下后面坐在床,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的官七画。

“混蛋!”怎么今天一个个都来她跟前给她添堵。

官七画一时气愤,一拳便砸在了床榻的柱子。

然而她却忘了,自己只是个皮娇肉嫩的弱女子,那拳头砸在坚硬的木头柱子。顿时,一阵钻心的疼便从手背蔓延了开来。

疼的官七画直抽气!

官七画缩回手,小心翼翼地揉了揉那已然被自己弄得红肿的手背。见屋内反正也没人,她直直往前一倒身子便陷入了柔软的被褥之。

太烦了,真的是太烦了!

今天一个晚,她怎么遇到了这么多的糟心事呢?

一阵疲倦终于在这个时候涌心头,官七画闭眼睛,原本只是想趴在床闭目养神一会儿。

也不知道到底是太累了,还是什么别的缘故。官七画倒在被子里最后竟然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无端坠入梦香,她终于是不用想这些现实生活的烦心事了。而因为这一遭,官七画也一度将叶陵临走之前同她说的那个事给忘了个精光,而等她后面终于想起来他的提醒之时,已然是很久很久之后了。

到底是因为太累,不止身体累,心还更累。

官七画这一趴,便成功地让自己去见了周公。

而她也并不知道,在她睡下不久,她居住的小院之内便又迎来了一位客人。

这回不再是白衣的叶陵,而是一身黑衣手还紧紧地握着一个小瓷瓶的萧辰云。

苍白的月色下,只见他站在官七画的房门前静立了一会儿。然后他才在犹豫伸出了手,轻轻地将官七画的房门推了开来。

踏入房内,迎面扑来的便是一阵寂静。

萧辰云的目光落在床,不期然地便瞧见了那姿势扭曲地窝在被子里的官七画。

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萧辰云提步,来到了官七画的床前。

看着那脸朝下几乎将自己整个埋进被子里的官七画,萧辰云眼划过一丝无奈。

将手捏了许久的药瓶放在旁边,他坐在床沿,一伸手便毫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官七画抱了起来。

那样趴着睡本来不舒服,因为保持着这样扭曲的姿势已经睡了一会儿了。官七画无论是手臂还是脚都已经有些发麻,而现在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人扳正。

官七画便循着自己身体的本能,往萧辰云的怀靠了过来。

萧辰云的胸怀,那是他全身下最温暖的地方。感受到那舒适的感觉,官七画迷糊不自觉地便在他怀蹭了蹭。

像一只小猫,又像一只终于变乖的小兔,睡着了的官七画终于没有醒着时那尖锐的棱角。闭着眼睛,安心舒适地在萧辰云的怀睡得香甜。

萧辰云有些无语,但是看着她这般安详的神色,他还是忍不住弯了弯唇。

其实她这样多好,安安静静的,不像之前在马车之那样拼了命地反抗他。好像,他怎么着欺负了她似的。

好吧!那个时候,他好像确实是在欺负她来着。

萧辰云想起之前在马车抱着官七画汲取她口香甜的自己,突然也有些懊恼。

这算是他和着丫头第一算得是亲吻的吻吧!竟然给她留下了这么不好的印象,也不知道她以后会不会因此而抵触他?

但是懊恼归懊恼,萧辰云可是丝毫都不觉得自己今日那事是做错了。

他之前并没有想到官七画这丫头对于感情,竟然这么木讷。连狄青都瞧出来了他对她不同寻常的心,她这个当时人竟然还好像被蒙在鼓里一般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情感。

竟然还敢背着他去是私会萧齐钰,萧辰云承认,在官七画面前沉寂了这么久的他今夜突然会这样对她,完全是被她那无所谓的态度给气着了。

萧辰云不愿强迫她,便总以为感情这种事情一点一滴地来可以了。但是今日萧齐钰的事情,却无疑给他敲响了警钟。

萧齐钰那小子虽然现在已经娶了太子妃了,可却好像还是对他家的小丫头念念不忘。

今夜竟然还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在他眼皮子底下耍手段,将官七画从他的身边骗了出去。

萧辰云也是这样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等了。

原本想让官七画慢慢来,一点一滴地接受他。可是现在有萧齐钰这个隐形情敌在,他便不得不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他已经无法满足那些轻微的挑逗了,他现在需要官七画以最快的速度爱他。

他不想给旁人,一丝一毫的将官七画的心抢走的机会。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为她上药

所以萧辰云便只能放弃以往对官七画轻柔的计划,让她迅速明白他对她的yu wàng。

让她知道,在她的身边有这么一个男人在对她宣誓主权。

而她如今也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说句实话,今日看见官七画知道他喜欢她之后她眼流露出的情感共鸣,萧辰云还是很开心的。

原来这并非他自己一人的付出,原来官七画这丫头对他也有这那样不为人知的心思。

她或许也喜欢他,每每想到这个认知,萧辰云便觉得自己之前那样精心的经营还是有回报的。

他喜欢的小丫头不止平常的女人要特别,要坚强,甚至她对他也是有着那名为喜欢的感情的。

萧辰云其实在那时已然差不多气消了,最后非要咬着官七画的皮肉强迫着她认错,也不过男人的尊严在作祟。

好在这丫头最后还是屈服了,也省的他被她撩拨得太久最后会忍不住自己直接吃了她。

想到这,萧辰云那一双素来清冷的眸子,也不禁染了点点暖色。

将官七画扶正抱紧在自己的怀,萧辰云从旁边将那瓶他今夜带来的瓷瓶给拿了过来。

打开瓶塞,很快便有一丝淡淡却好闻的香气从里面溢了出来。

萧辰云用指尖抹了那药膏,来到官七画luo lu在外的脖颈前,细细地将那药膏抹在了官七画今日被她咬痛的地方。

这是他方才特意跑去君昊那要来的专门治伤去痕的伤药。

今夜去得太晚,君昊都已经床休息了。但是因着他这不速之客的突然到来,堂堂神医还是得在大半夜从舒适的床爬起来老老实实地为他找出那去痕效果极佳的伤药来。

虽然他方才在车控制了力道,并没有将官七画颈的皮肉咬破,但是疼痛确实在所难免的。

更何况方才他们在马车斗得激烈,官七画在挣扎使得肩的衣物滑落,也令他瞧见了她肩的那一处还留着疤痕的狰狞伤口。

若他没有记错,那伤口好像也是他带给她的。

之前二人双双被困在山洞,他不知是不是夜半做了什么噩梦,竟然那般毫无意识地抱着官七画啃咬了一夜。

那时官七画的肩头不止被他咬破了皮,那尖利的牙齿还在她的肩留下了深深的伤口。而那伤口,到现在好像都还仍旧存在着。

官七画性子也是倔强,即便这样了,她后来也从未和萧辰云计较过那件事情。于是萧辰云便一直碍着面子,没有过问。

如今正好,正好去君昊那要来了最好的伤药。

萧辰云便想着,帮官七画将那伤口也处理一下。

一面想着,萧辰云一面也行动了起来。

修长的指尖轻轻挑开官七画肩的衣料,萧辰云借着自己常人要高一个等级的视力准确地在黑暗找到了那隐藏在官七画肩的伤口。

伤口已经结痂,不过也没有关系。萧辰云用指尖点了药膏,小心翼翼地在官七画的肩头抹匀了开来。

许是那一抹清凉令官七画觉得舒服,她动了动脑袋,口突然发出一声轻哼。

萧辰云低眉,目光落在官七画那恬静的脸,眼暖色不觉又加重了一番。

“乖!”帮官七画涂好药,拉好衣物,萧辰云轻轻地在她耳边道。“好好睡觉,不要想太多!”

他本不是个会关怀人的,在官七画醒来之时他总是忍不住端着自己王爷的架子,并没有给官七画什么好脸色看。

但是现在四下无人,他也终于可以暂时放下自己的伪装。细心温柔的关怀一下自己怀这喜欢的姑娘。

萧辰云将手的瓷瓶随手放在了床边的小几之,那淡淡地却隐隐约约透露着温柔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官七画的脸颊。

但是今夜还有别的事,他也不能放任着自己一直在这陪着她。

这样静待了片刻之后,他便只能将官七画放进床榻,准备着离开了。

官七画柔软的发丝缠绕在他的手指间,萧辰云将手抽出,那尾翼便又在萧辰云掌留下一道划过的痕迹。

将药膏留下,萧辰云想了想最后还是将自己腰间带着的那个香囊也拿了出来,放在了官七画的枕头旁边。

那不是别的东西,是方才他去君昊那君昊给他的香囊。

据说这香囊填制着的是一些有香味的药,放在总是睡不好的人身边可以安神静气。他知道官七画的夜晚总是爱做梦,便顺手将这东西给带了回来。

左右他也用不着,那边放在官七画身边试试吧,看它能不能让官七画睡得舒服些。

做完这一切,萧辰云抬头望望天边,这才发现天色是真的已经暗了下来。

原本明亮的圆月不知何时钻进了云层里,使得外面的夜也变得漆黑了起来。

见天色已然不早萧辰云也没有再在官七画这里耽搁下去了,转身,那利落的身形便已然消失在了房门之外。

“吱呀”一声房门关,下一刻官七画的门外便只剩下了一缕从远处吹来的清风。

而萧辰云的身影,已然隐进了夜色不见了踪影。

一夜时光便在这清冷的风渐渐流逝,等官七画从睡梦醒来,一眼看见的便是那不知何时出现在她枕边的香囊,还有那被放置在床边小几的瓷瓶。

官七画是大夫,对伤药什么的也有研究,只闻着那股香味她便已然猜出了那伤药的功效到底是什么。

昨日叶陵她是看着他走的,所以这东西不可能会是他留下的。

而这世界,和她有交情又能悄无声息地潜进她的房间的人。除了叶陵,最后好像也只剩下个萧辰云了。

莫非,昨夜真是萧辰云来了?

官七画将那香囊和瓷瓶双双放在了桌,她来到镜子前看看自己颈那昨夜睡觉之前还疼着的伤口。竟然发现,那伤口却已经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

官七画抬眼看看那装着伤药的瓷瓶,顿时便明白了过来。

莫非是谁昨夜送来伤药还不算,最后还记得给她了次伤药?

想到这里,官七画又不禁拉下自己的衣物将目光落在了自己肩的那一处伤口之。

这真是极好的伤药,只用了这么短短一晚,官七画竟然发现自己肩的伤痕已然淡了不少。

第二百二十五章 凤溪习俗

送来伤药,还能知道到她这些地方的伤口。!送药之人到底是谁,官七画差不多已然知晓了。

除了萧辰云,还有谁会知道她隐在衣服下的肩膀还会有着这样的一处伤口。

她从未告诉旁人,那便只有那个罪魁祸首他自己知道喽。

官七画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指尖在那瓷瓶身划过,然后将那香囊给拿了起来。

香囊制作得精致,只见那huáng sè的缎面之绣着的是花团锦簇的图案。应该是出自某位技艺高超的绣娘之手。

官七画再将那香囊放在鼻尖闻了闻,顿时便闻得从那香囊身散发出来的一阵药香。

不会很刺鼻,甚至还挺好闻,这是加了名贵药材调制的安神香。

这东西,难道也是萧辰云昨夜留下的?

官七画虽然会医术,但是她对自己的病人可以无微不至,有些时候对于自己身体的问题却总是忽略。她的睡眠质量一直较差,她自己其实也知道该怎样调理,但是因为以前的工作忙,她即便知道也没有对自己太过心。

而现在,萧辰云却突然给她送来了这个东西。

说句实话,她的心还是有一线温暖划过的。

辈子作为医生,总是她关心别人,可是现在竟然也有人会这么细心地考虑到她的感受。

那种被人放在心间呵护的感觉,的确令她无的迷恋。

但是那个人却是萧辰云,想到这里她的心便又涌了一阵迷茫。

没有理清楚自己心对他的情绪,官七画现在只要一想到他便打心底地觉得纠结。

不知该如何想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官七画只能如乌龟般逃避着,不去想关于他们二人的事,也不去见他。

于是,被萧辰云突然袭击撩动得心绪七零八落的官七画短时间内是不敢再去见萧辰云了。

好在婚宴过后便没了什么非要她出面的事,官七画便只能将自己闷在了房这般过了几日。

这日,天朗气清,看样子倒是个清明的好日子。

而这一天,已然在房闷了两天的官七画总算是打算出来走走了。

晨光熹微,在那半开半掩的门窗之后,官七画早早地便起了身,收拾好自己端端正正地坐在房那书桌之前。

书桌之摆放着的是那整整齐齐的一套手术刀具,看着它们官七画眉间的神色有些凝重。

“王妃,王妃打算何时动身前往将军府?”

正在官七画发呆的空当,门外响起了青画的声音。

原本的沉思被青画的话语声打断,官七画一时间便也将那飘远的思绪给收了回来。

不过她并未回头,而是伸手令指尖在那一排排锋利的刀具流连。

“好,我知道了,我们这动身!”

一双漆黑的眼潜藏着一抹睿智狠厉的光,官七画的指尖倏忽间停住,修长的手指微动灵巧地从那一整套刀具挑出来了一柄细而长的锋利手术刀。

“你看!”官七画将那刀抬高在空,用冰冷的目光细细地欣赏着这薄如蝉翼的刀刃。“这本该是用来救人的刀,若是用来伤人,你猜会怎么样?”

现场并无第二人,青画自然是知晓官七画如今是在对她说话的。但是望着官七画手的那刀,她却也猜不出官七画如今会说这话的用意到底是什么。于是,便只能沉默不语。

好在官七画也没有为难她,倏忽间轻笑一声,她缓缓地将手放下唇边弯起一道诡异的弧度。

“好了,我们出发吧!”

一大清早,准备好一切事宜,官七画带着自己的两名婢女拿着东西从睿王府的后门走了出去。

虽然心百般不悦,但是官七画今日要去一趟官将军府。因为,今日正是玉瑾和玲珑下葬七日的日子。

这是这凤溪国的习俗,说是在故人入土七日之后需要有人请来城德高望重的法师,来逝者曾经住过的地方念经超度。

只有这样,那惨死的故人故人才会放下一切恩怨早日超度,去往往生。

虽然官七画来自现代,但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愿意去相信一下这些东西的。

若这世界真的有神灵存在,那她便希望神灵能看在玉瑾和玲珑一生坎坷却总行善事的份,别让她们的灵魂在这冷寂的世再停留太久。

散了她们的冤屈,洗净了他们的戾气,然那两个人不要再受到尘世的干扰,早日往生。

在这个世界,只要她一人还记得仇恨好。

她的冤屈,她会替她们报。她们的悲剧,到底也只是因为她官七画。所以一切痛苦,都由她来背好了。

也正是因为此,虽然半点不想再踏入将军府,官七画这日却还是命青画替她请来了城外寺庙的大师,让大师去玉瑾和玲珑曾经居住过的家,为她们二人超度。

她并不想引起旁人的注意,也不想和将军府的人起什么冲突。

所以这一趟,官七画去的十分低调。

从睿王府的后面走出,她最后也是从将军府的后门才进入将军府的。

有萧辰云给她的睿王府的令牌在,将军府的侍卫并不敢拦她的路。所以官七画倒也平安地将那名大师带进了将军府的后院。

一行人来到那破落的平房之前,仍是午时候。

官七画抬眸,看着眼前那紧闭的房门,她压下心的酸涩。伸手,将那扇门给推了开来。

令她有些意外的是,她一开门,迎面扑来的便是一阵浓厚的灰尘。

有灰尘顺着气流飘进官七画的眼,官七画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瞬间便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了。微微后退半步,官七画将手挡在自己跟前,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缓了一会儿这才算是重新又能够视物了。

“王妃,这屋子恐怕是有些时日没人住过了,要不要属下先进去打扫一下?”

瞧见官七画被灰尘眯了眼,青画不由得前想要将官七画扶着站后来。

但是意料之外的,官七画却挣脱了她的手。

“不要这么紧张。”官七画笑了笑,“只有有些灰尘入了眼,并无大碍。”

她的目光落在那房间之内,待她看清房内的萧条的陈设之后官七画心又难免生出几丝悲凉。

玉瑾和玲珑才离开多久啊!竟然连她们居住的屋子,都变成了这般死气沉沉的模样。

官七画并未管青画的担忧,她抬脚,缓缓地步入了那房间。

环视四周,将这一览无余的屋子打量了个完全。

“青画。”不知是突然想到什么事情,官七画突然开口问道。“这屋子一看是有一阵子没有人住过了的,可我记得玉瑾和玲珑不在了,不是还有一个丁盛吗?莫非,玉瑾和玲珑才死,他急着离开了?”

仿佛是早料到官七画可能会问这个问题,青画答道。“王妃,王妃不知道,其实早在两位姑娘下葬的那日,那个丁盛也已经死了!”

“什么?丁盛死了?”

这消息对于官七画来说还是十分值得震惊的,官七画立时回头将目光落在了青画的身。

“他怎么死的?”

官七画自那日离开玉瑾和玲珑的墓地之后,便没有再见到过丁盛。

她曾想过丁盛可能会离开,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才这么些时日丁盛竟然已经死了。

而她最疑惑的那个问题,自然是丁盛是怎么死的?

她还希望他能活着好好尝尝这被仇恨和自责的折磨的滋味,可是现在青画却告诉她,丁盛竟然早在玉瑾和玲珑下葬的当日死了?

这怎么可能?

见官七画的目光带着疑惑,青画在心暗叹一口气,还是老老实实地将真相告诉了官七画。

第二百二十六章 超度亡灵

“王妃不知,这个丁盛他确实是死了。 当时奴婢们看王妃实在太伤心,所以便没有急着将那事告诉王妃。当日那丁盛从两位姑娘的墓地回来之后,不知怎地竟然害了失心疯。从外面拿了一把刀,便想着去刺杀官夫人,最后刺杀没有成功而他自己也被官将军一剑给杀了。”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

听她说完,官七画的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一方面是因为埋怨青画将这么大的事情也瞒着她,另一方面则是对丁盛的死感到遗憾。

她原本还想看看他被自己的良心折磨的模样呢!可是他竟然还自己寻死,让自己早日解脱了!

真是便宜他了!

“王妃,这事是奴婢办的不对!”

见官七画如此生气,青画亦不由得如是道。

但她到底也是在为官七画着想,官七画又怎能生她的气。无奈地摇摇头,官七画道,“罢了罢了,这事既然已经这样了,再多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那个丁盛后来怎么样了?”

见官七画的面色缓和下来,青画面色未变继续答道。“据说是官夫人命人将他曝尸荒野了,尸体扔在野外无人安葬,现在想必已然被山的野兽啃得尸骨全无了吧!”

“这样么!”

不知为何,听到她这样说,官七画的眸光也随之暗淡了下来。

听到丁盛的死讯,她竟然一点舒心的感觉都没有。甚至,心那凄凉的感觉也变得更加强烈。

原本有丁盛在世,虽然她也很恨他,但是怎么说那样她也算是有了一个能和她一起痛苦的人存在。可是现在连罪魁祸首丁盛都死了,这个世界真正承受痛苦的人,真的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了。

她现在连想找个人恨一恨都没有资格了!还真是讽刺!

许是感受到从官七画身传来的失落之感,青画抬眼看了一眼天色不由得前对官七画道。

“王妃,您看时辰也不早了,不如现在让大师开始诵经吧!这将军府里的主子个个不是省油的灯,我们也不好一直待下去。”

“好!”听她这般说起来倒是很有道理,官七画这才从方才那突如其来的难过抬起头来。

“那便请大师开始吧!”

青画说的对,她不能在这将军府多待。

因为只要一来到将军府,官七画便会不自觉地想起那曾经在将军府发生过的事情。

那长达十几年的欺压与折磨,那玉瑾和玲珑在濒死之前看她的眼神。

每一样,都是她不愿轻易回忆起来的痛苦。

还是快快办吧!等大师超度了亡灵,她能离开这个令人压抑的地方了。

而在青画的安排下,那穿着袈裟的大师很快便来到了房,在房开始颂起经来。

官七画觉得这地方实在是太闷,所以她并没有在里面待太久便出来了。

出来,等终于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她方才那胸闷的感受才算是稍微减轻了一些。

立在外面的暖阳之下,官七画才渐渐感觉到自己方才那冰凉的四肢总算是有了一丝温度。

她忽而想起那个丁盛,其实他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人啊!

他是官夫人的走狗,这是官七画一直都知道的事情。

以前小时候,官七画总能在这房间的门外,听见他在里面殴打玉瑾姨娘的声音。那个时候她年纪小胆子也小,所以每每碰到这个时候她总会被吓得不敢进门去。而那时的她,心最强烈的愿望是希望自己能够长大,长大之后能够在这种时候站出来保护玉瑾姨娘。

可现在当她真的长大了之后,她却还是没能保护住她们。

官七画不知道丁盛到底是怎么想的,之前明明是他故意将她们的行踪泄露给官夫人,这才引得玉瑾与玲珑的杀身之祸。

可是他最后却选择了去刺杀高高在的官夫人?

难道是他良心发现了,还是他终于明白了她之前所说的,没有了玉瑾和玲珑他丁盛是一个不会被所有人尊重的废物!

官七画不知道他的心理,当然,到了现在她也没有知道的必要了。

人都已经死了,她算明白了他的心境那又有什么用呢?

这独留她一人品尝的仇恨,最后还是得由她自己咽下。

终究……只留她一人了么!

官七画孑然一身立在那庭院之,只余唇边的一抹叹息。

而她不知道,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与冷清的后院形成鲜明对的是将军府前院那热闹的景象。

原因无它,因为今日正是这将军府的大xiao jie官清颜嫁去太子府之后三日回门的日子。

与官七画嫁给萧辰云之后回门的场景不同,今日的官清颜回门是有萧齐钰在一旁陪着的。

所以那热闹场面自是不消说,除了爱女心切的官夫人,甚至连平日里是个大忙人的官将军也出现在了将军府的门前。

只见得那宽阔的街道之缓缓行过来一辆装扮得奢华的马车,心急的官夫人看见那马车,不由自主地便往前走了几步。

那期盼的目光落在那马车之,如今她的心一般是欣慰一半是思念。

欣慰,自然是为自己的女儿找了个如太子殿下这般的好夫婿而开心。

而思念,这似乎也是她们这些做母亲的人都要经历的这一关。

官清颜自出生以来便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身边,她将自己这个女儿当做宝贝来宠,现在她嫁去了别人家,身为母亲的她没有了她在身边便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是以今日知晓官清颜会带着太子殿下回来,官夫人早早地便收拾好了自己,硬拉着官将军也一起出来迎接她们。

“夫人,您瞧,大xiao jie他们回来了!”

站在官夫人身边的桂嬷嬷如是说着,她的话音才刚落,那马车便已然行到了将军府的跟前。

马车在车夫的掌控下稳稳地停住,官夫人见状带着一脸笑意从台阶迎了下来。

旁边有侍女小心地将帘子打开,而后,那脸洋溢着笑容的官清颜便这样携着萧齐钰一起出现在了众人跟前。

“小心!”

萧齐钰率先下了马车,站定在马车前他还不忘回头伸手将官清颜也接了下来。

于是那脸含春色的官清颜这样小心翼翼地从马车走了下来。

“娘!”

一出马车便看到等候在马车跟前的官夫人,官清颜不禁轻声惊叫了一声。

第二百二十七章 清颜回门

她是第一次离开将军府去别处,虽然新婚的喜悦会冲淡不少思念,但是对官夫人想念的情绪她多少还是会有的。!如今看到自己熟悉的官夫人出现在自己跟前,她自然也是十分开心的。

双脚站定在结实的路面,萧齐钰这时才不动声色地将她的手放了开来。

“娘亲,女儿回来了!”

被见到亲人的喜悦情绪冲刷头脑的官清颜并没有注意到他这个小小的动作,往前几步便冲进了官夫人敞开的怀抱。

“娘亲,女儿想你!”

官清颜的唇边染着笑,她靠在官夫人的肩,声音亦是软糯好听的。

而官夫人见到女儿开心,她自然也是笑的合不拢嘴。

“好,好,回来好!走,带着你的夫君我们先进去。”

温暖的手在官清颜的背轻轻拍了拍,官清颜这才想起自己身后还跟着太子萧齐钰呢!

赶忙从自己目前的怀出来,她顶着一张微红的脸眼含笑意地看着萧齐钰。

“太子殿下,是臣妾失礼了,见到母亲一时开心便忍不住了。”

她现在是太子妃了,无论在人前做什么可都代表的是太子的颜面。方才不顾一切地冲进母亲官夫人的怀的行为,可是一点太子妃的端庄都没有的。

但是她知道萧齐钰并不会为了这件事而同她生气,所以即便是在请罪的时候她的脸亦是带着笑容的。

而萧齐钰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么点小事而在自己的岳父岳母面前生气,他对着官清颜点了点头。

“无事,只要太子妃开心好!”

“好!”

官清颜本喜欢萧齐钰,如今被萧齐钰那笑容蛊惑,她的声音也不禁变得柔软了起来。

见萧齐钰这么宠着官清颜,官夫人也算是放下了心来。

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官清颜身后的萧齐钰,官夫人点点头。

“既然你们夫妻两个恩爱,那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走吧,一起进去!”

官夫人说这话的时候,官将军亦来到了他们的身旁。

见着太子萧齐钰,官将军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同他点了点头,然后便将那爱怜的目光落在了官清颜的身。

“既然都来了那还争这么一下么!一堆人站在外面成何体统,有什么话不如去里面说?”

官将军这话是对官夫人说的,而经过他这样一提醒,官夫人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对!不能站在这外面,里面已经备好了茶点,清颜还不快带着太子殿下进里面去?”

“是!娘亲!”

官清颜今日的心情颇好,脸笑意丝毫未减,她回头那暗含着浓浓情意的目光落在了萧齐钰的身。

“殿下,那我们先进去吧!”

于是,萧齐钰便被官清颜带着往将军府里面去了。

到底是成亲还没有多久,这将军府之前在官清颜成亲之日布置的,诸如红绫喜字一般的东西都还未来得及清理。

于是一进府门,官清颜便瞥见了那门窗贴着的大红喜字。

她现在总算是平平安安地坐了这心心念念的太子妃之位,看到那喜字她便止不住地高兴。

脑忽然想起回袖月同她描述的,官七画在她的大婚之夜勾引萧齐钰的事情,现在的官清颜只想嗤笑。

这个官七画还真不自量力,一个小小的打杂侍女竟然还妄想同她争锋。

她不记得了,官清颜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当初官七画嫁给萧辰云的时候,这将军府根本半点准备都没有。

顶多只是在门前挂了些红绫,让外面的人知道他们家今日有喜事而已。

官七画那样随随便便地套一件婚服,没有半点嫁妆地被嫁去了睿王府。

再看看她如今,出嫁那日光是嫁妆装了整整几大车。而今日回门,即便太子殿下的公务再怎么忙碌,他也是亲自陪着她过来了。可不想当初那个官七画,睿王根本半点要管她的意思都没有,自己一个人灰溜溜地跑来自取其辱在,最后还不是让母亲给整治了?

官清颜越想,便越觉得官七画对于她和萧齐钰来说根本算不半点威胁。

而那日她勾引太子,太子最后主动将她推开,这不正印证了这个道理么!

官清颜想到这,心情便又了一个层次。

在官夫人的带领下,两位新人离开了府门来到了将军府的正厅之。

厅茶水点心一应俱全,官清颜遵着老祖宗的规矩分别向官夫人与官将军敬了茶。

然后必要的礼仪过后,便到了一家人增进感情的时候了。

官夫人倒是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跟官清颜说,但是官将军到底是个男人,哪里能真的一直坐在旁边听官夫人和官清颜两个女人在那里嘀嘀咕咕。

坐着听了一小会儿,他便忍不住站了起来。

低眉瞥了一眼坐在官清颜身旁,与他一样没有什么话好说的萧齐钰。

料想他待在这也是无聊,官将军便不由得开口。“太子殿下,她们两个女人在这说说话,你不如和我一起去后面的校场练练吧!”

官将军是武将,所以他打发时间的事情自然也是与一个武字脱不了干系。

而萧齐钰待在这听官清颜和官夫人聊天也挺无聊的,自然是一口便将官将军的提议给应承了下来。

“既然岳父大人盛情邀请,本宫又有何理由拒绝呢?”

反正他亦是个会武功的人,同官将军一起舒活舒活筋骨怎么着也待在这没事干要强。

而直到这时,坐在那边聊得热火朝天的官清颜与官夫人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们二人的响动。

对于官将军的提议,官夫人自是半点意见都没有。

倒是新婚燕尔的官清颜,这几日一直腻在萧齐钰的身旁,现在听说萧齐钰要被自己的爹爹拉去武场练武,她自然是不愿意的。

“爹爹,您怎么这样啊!”

语气是满满的埋怨,那好像护犊子一般的神色可成功将一旁的官夫人给逗笑了。

“清颜,你先别着急!”暗暗伸手握住了官清颜的手腕,官夫人一脸微笑着道。“我们两个女人在这说话,他们两个男人听着可没有什么意思,让他们自己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可是,可是殿下他……”

官清颜还是有些舍不得萧齐钰离开,一双眼眸染几丝不舍落在萧齐钰的身。

第二百二十八章 听到消息

官夫人知道官清颜到底是什么心思,新婚燕尔的夫妻都是这样,一旦黏了便怎么也分不开了。

不过她是过来人在,自然也知道两人粘的太紧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

“清颜,娘亲同你在一起还有很多私密的话要说呢!男人听不得!”官夫人说着,一面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官清颜的手背。“你爹爹这几日没事在家闷着也无聊,让太子殿下和他一起去校场练练也好啊!”

见官夫人的话说的还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官清颜虽然有些不愿意,但到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眼带不舍地看着萧齐钰,她道。“那爹爹可不能欺负太子殿下!”

她话音刚落,厅便响起了官将军那大气爽朗的笑声。

“我说你怎么这么不愿意这小子和我一起走呢!原来竟是因为怕老夫欺负他?”

这个理由当真是将官将军给逗乐了,引得官将军连连向她保证。

“好好好,有你这话在,老夫一定是会让着些贤婿,绝对不会让他受伤的。”

而听了他这话,一直立在官将军旁边的萧齐钰也不禁笑了。

“将军说笑了!”

事情便这样被定了下来,随后在官清颜呢依依不舍的目光之,官将军与萧齐钰便一同出了门往将军府的校场去了。

留下一脸笑意的官夫人,与脸笑容瞬间胯下来了的官清颜还留在正厅之。

“怎么啦,才分开这么一会儿么!不高兴了?”

这到底是她自己的女儿,官夫人看一眼官清颜差不多能猜到她如今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

自己的这个女儿是这样霸道,喜欢一个人便恨不得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但是官夫人是过来人,她却也知道对一个人的爱若真是到了这么炙热的状态,其实是并没有好处的。

“女儿啊!你倒是听娘亲一句劝吧!”官夫人语重心长地在官清颜耳边道。“对待男人,可不是看的紧行了,这件事,你娘亲我可是过来人。”

官夫人知道官清颜现在在烦恼些什么,她张口便说什么,这才总算是将官清颜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

“娘亲,这事你知道?”

官清颜非要这么跟着萧齐钰一方面是因为她喜欢他,想一直跟他在一起。而另外一个方面,却也是因为她不放心萧齐钰,总觉得要一直看着萧齐钰才能防止宫别的别有用心的女人趁机勾引太子。

若是真的能有什么办法让她不用这般守着太子便能令太子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人,她当然也是不会总是缠着萧齐钰的。

而见官清颜对这事感兴趣,作为她母亲的官夫人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傻孩子,夫妻之道其实在一个度字。你这般日日守在太子的跟前,他算一开始再怎么喜欢你,到了后面若是你天天在他跟前晃,他总有一天是会看腻的。”

“那该怎么办?”这个道理官清颜不是不懂,她只是不知道除了这么个办法,她还能如何看住萧齐钰。

官夫人瞥见她皱起的双眉,轻轻地在她的手背拍了拍。继续道,“这个你倒不用担心,你自己看不到他,你不会派个信得过的人,在安排在他的身边么?其实男人也没有必要看的这么紧,等后面他若真是被哪个女人给迷住了,你再出手也还不迟。”

反正她只有这样一个女儿,若太子殿下真的对她不好,将军和整个将军府都肯定是会站在她的一边的。她完全不用担心,太子萧齐钰会被路边的什么野花野草给勾走。

反正有她在,大不了来一个处理一个是了。

像当年她不动声色地将蓝雪鸢给除掉,不是也做的很好么?

现在这将军府差不多已然没有了知道真相的人,过了这么多年,她终究还是赢了蓝雪鸢。

而她的女儿,自然也什么都不用怕在,只要将军府存在一天,她便不可能受到一丁点的委屈。因为,有她这个母亲,在她的身后为其撑腰。

许是官夫人的目光太过坚定,官清颜看着,方才那凌乱的心境渐渐地也变得平和了许多。

“娘亲,有你们宠着我真好。”

当真是人嫁出去了之后,才能知道娘家的好。

既然一切都有母亲从zhou xuán,官清颜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母亲当初同她说,她能嫁给萧齐钰当太子妃,她最后竟然真的嫁给了萧齐钰当太子妃。既然母亲说她有办法让太子殿下不被别的女人勾走,那她便一定是有她自己的办法的。

而她什么都不用怀疑,相信她是了。

直到这时,官清颜脸的担忧才渐渐退却,那笑容再次爬了她的脸颊。

“对,这样才是我的女儿!”

官夫人爱恋地摸了摸官清颜的发丝,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的眼前突然便是一亮。

“你先在这等会儿,我有件东西要交给你,我现在去取。”

官夫人说着便从椅子站了起来,同官清颜说明情况之后,她便匆匆赶去自己居住的院子里取去了。留下官清颜一人坐在正厅之,开始喝起了茶。

正厅离官夫人的住所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官清颜在那厅等了没有多久那正厅便出现了一名行色匆匆的家丁。

只见那家丁来到厅,环视了一周见没有找到官夫人,他便只能先给官清颜见了个礼。“小的见过大xiao jie!小的有些事情向来同夫人禀告,不知大xiao jie可知道夫人现在何处?”

原来是个来找娘亲的人,官清颜端起桌的茶细细地抿了一口,然后才抬起眼眸将目光落在了这名家丁的身。

“娘亲有些事先出去了一趟,你到底想要禀告什么事?说给本太子妃听也是一样的。”

听到她这般说,那家丁的脸明显浮现出了犹豫之色。

而这神色被官清颜瞧见了,她立马便有些生气。

“哼!”轻轻地哼了一声,官清颜将手原本端着的茶盏重重地磕在了桌子。“我虽然已经出嫁,但却还是这将军府的大xiao jie,你到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竟然连我都不能告诉么?”

“不是不是,小人不是这个意思!”

见官清颜险些发火,那下人扑通一下便跪在了官清颜的跟前。

第二百二十九章 前去找茬

“这事同太子妃说也是一样的,小人绝对没有任何蔑视太子妃的意思。!”

官清颜的脾气试问这将军府的下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前来传话的家丁怕官清颜一时不开心便那他开涮。所以连忙将自己原本该是对官夫人说的话,在官清颜的面前全盘脱出了。

“大xiao jie,是,是二xiao jie官七画。今日一早二xiao jie便带了侍卫和一名和尚,到将军府的后院去了。”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官清颜不禁震惊了一会儿。“官七画么?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跑到将军府来?”

若她没有记错,那个贱女人不是一点都不喜欢将军府么?既然不喜欢,怎么又三天两头地往这府跑?

她难道不知道,这府已然没有了她的位置么?

想到这,官清颜不由得嗤笑一声,静待那下人的回答。

下人点点头,继续说了下去。“太子妃不知,那二xiao jie今日带和尚进将军府,他们最后去的地方正是之前那两名侍女玉瑾和玲珑从前的住处。所以小人猜测,二xiao jie这次回来是不是是为了给当初那两名女子做场法事,令她们早日超度。”

“什么!超度亡灵?”这下官清颜是真的炸毛了,她现在是相当的气愤,官七画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明明知道,今日便是她与太子萧齐钰回门的日子,她竟然还敢带着和尚来她的府超度亡灵。

这不是刻意同她过不去,找她的晦气么!

今日开心,她都快要忘了关于官七画的那一档子事了。之前胆敢勾引她的男人,现在竟然还敢这样打她的脸,官清颜那沉寂了这么久的火终是以下人方才说的话为索引被熊熊点燃了起来。

猛地从座位站起,官清颜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了起来。

“她到底在哪?你给我带路,我今日倒是要去会会她。”

她倒要看看官七画死了身边的两个小jiàn rén,她到底还能不能在这将军府生出什么风浪来。

而那传话的下人一见她如此,他顿时也心慌了起来。

“太子妃娘娘,您若直接这样去会不会太过莽撞。要不,还是再等等,等同夫人说过了看看夫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看法?”

看着官清颜这样一幅怒火烧的模样,那些人着实是怕她一时冲动,又惹出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来。

他只是将军府一个小小的下人,若是后面官夫人与将军怪罪下来。这罪责他可是万万担当不起的。

然而官清颜去意已定,她哪里又会去考虑别人的感受。

那满含怒火的目光落在那传话的下人身,官清颜道。“你别在这废话,本太子妃现在要去见她,谁来拦都没用,快带路!”

这边表明了自己的姿态,她今日非得去会会官七画。

“这,这……”

那下人脸颤颤巍巍的,仍旧是犹豫不决。

而他这般态度,自然是惹恼了原本在气头的官清颜。

“本太子妃竟不知,我才嫁出去这么几天,在这将军府你一个下人也敢随意忤逆我的意思了?你带不带路,你若是不带路,可休怪本太子妃手下无情,帮着母亲惩治一下你们这些目无人的下人了。”

话说到这份,那下人脸色已然是惨白惨白。

这位大xiao jie的脾气谁不知晓,她若是真的动了心思要惩处他,他可难逃此劫了。

若非要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让自己被大xiao jie处罚,那可真的是得不偿失。

想到这,那下人便只能硬着头皮将这事给应了下来。

“是,小人遵命,这带太子妃娘娘去。”

将军府的人都知道,大xiao jie官清颜和二xiao jie官七画两个人是死对头。

每每只要她们两个凑在一起,便总能折腾出大风浪来。他方才踌蹴着不愿带官清颜去找官七画,便是因为心有这样的考量。

但是现在也顾不了,还是先保全自己为好。

“走!”

见那下人将这事应下,官清颜脸的怒气才稍稍平复了些。

整理好了仪容,官清颜瞥了一眼一直立在她身旁候着的两名贴身丫鬟袖月与清词。

“你们,也跟我一起走吧!”

“是!”袖月与清词齐声回复,便双双跟着官清颜一同往将军府的后院去了。

此时出去拿东西的官夫人还没有回来,那下人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将官清颜带着往官七画所在的院子走去。

将军府家大业大,这一个府邸便占了极大的一块地,所以要从前院行到后院官七画所在之地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而等官清颜带着一众侍从,气势汹汹地赶到将军府后院之时,官七画她们便已然做完了法事。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回睿王府去。

谁知道她们从那下人居住的院子里出来不久,一行人才刚行到将军府装修精巧的后花园,在一座石桥之前便迎面撞了一看知道是来者不善的官清颜。

“王妃!这!”

一眼看见那边过来的官清颜,青画下意识地便往前一步,挡在了官七画的跟前。

她在官七画身边待了这么久,见过多少次官清颜这位将军府大xiao jie,对她也算是有一点了解的。

这官清颜厌恶王妃,所以几乎只要她见着了王妃,基本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所以在她远远瞥见她的第一眼,青画便有意识地将官七画护在了身后。

警惕地盯着那越走越近的身影,青画悄悄地问官七画。

“王妃,看样子,太子妃今日应该是冲着你来的,要不要奴婢在这拖着,你便先同大师与小莲回府去?”

官七画自然是听得出她语气的担心的,伸手在她的肩拍拍。官七画道。“你不必这么紧张,这到底还是在将军府,众目睽睽之下她不会无缘无故地将我怎么样的。”

这个事情官七画倒不是非常担心,她今日是拿着睿王府的令牌光明正大地从外头走进来的。

官清颜寻她的麻烦可以,但是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她也不能将她官七画怎么着。

虽然按身份算太子妃这个头衔确实睿王妃的要金贵,但是怎么说她也是萧辰云的妻子。连太子见了萧辰云都得尊他一声皇叔,官清颜虽是太子妃但也无形较她落了一个辈分。

第二百三十章 仇人见面

况且在她官七画的字典里,对于官清颜可从来没有害怕这两字。如果真是她要莫名其妙地来寻她的麻烦,那她奉陪是!

回头瞧见官七画那丝毫没有惧色的眼神,青画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在她的示意下将前方的道路给让了开来。

而对面的官清颜也行的很快,待青画一让开她便已然来到了官七画的跟前,而她带来人也正好将官七画的去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官七画,你这回又是为了什么而擅闯我将军府?”

没有半点客套之意,官清颜一来便开始质问起了官七画。

在她的心,虽然官七画还挂着个将军府二xiao jie的头衔,但是这将军府从到下可没有一个是会真正承认她这身份的。既然她都已经嫁出去了那便不是她将军府的人了,这样的官七画在她眼的确是没有资格踏入将军府一步的。

所以她这话说的理直气壮,官清颜直到现在还仍旧觉得像官七画这种jiàn rén生的女儿,是完全没有资格再进她将军府的大门的。

而她一面说着,目光也不禁挪到官七画身后看清了那后面跟着的一名和尚和侍女手捧着的两块灵位。

那灵位明晃晃写的是玉瑾和玲珑那两个贱女人的名讳。

看到这一幕,官清颜便又怒从心起。

今日是她官清颜与夫君萧齐钰一起回门的日子,官七画竟然在这个时候跑到将军府来给两个死人做法事。谁会相信这不是故意的?

“官七画,你说,你是不是嫉妒我嫁给了太子殿下所以心存恨意,今日才故意在将军府摆这么一出寻我的晦气。”

官清颜是大xiao jie脾气,只要自己想到是什么那是什么,她可半点都不给对官七画客气。

而无形被她冤枉了的官七画听见她入泼妇骂街般的话语,脸神色未变,她掀起眼皮淡淡地扫了眼前的官清颜一眼。

“你说够了么?够了的话先让让,我要回府去了。”

官清颜这话听在官七画的耳,她只觉好笑。

她们一行人在后院做法事,明明是官清颜她自己吃饱了撑着没事干非要跑这么远来找她官七画的麻烦。怎么到了这最后,倒还成她的不是,是她故意用这种事情来膈应官清颜似的。

说句实话,若不是官清颜她突然跑到她面前来叫嚣,她可是半点都没有记起今日正是官清颜和萧齐钰三日回门的日子。

“官七画,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这将军府是你想来来,想走走的地方么?”

官清颜从前欺负官七画欺负惯了,她记得以前的官七画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以前她胆小,她懦弱,她在官清颜的手是一直不折不扣的好捏的软柿子。

可是后面曾经随她拿捏的软柿子竟然也开始懂得了反抗,自从嫁给了睿王爷她便越来越嚣张。对她不敬也罢了,还敢在暗地里勾引她的夫君。太子没有理她,她今日竟然还敢带着这样两个死人牌位来她面前叫嚣,这让她如何能抑制住自己的怒气。

也正是因为前后有了对,每每看到官七画那丝毫不将她放在眼前的样子,官清颜便觉得十分来气。

不过是个她从小踩在地的区区庶女,现在竟然还敢借着别人的势给她脸色看!

她当真是忘了自己从将军府走出去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身份。

罢了,择日不如撞日,回她原本是要收拾官七画的谁知道却被玉瑾和玲珑那两个jiàn rén搅乱了计划。耽误时间,导致她都还没来得及对官七画动手,那睿王爷便闻询赶来。

但是现在,睿王爷可不在她跟前,挑现在这个时候小小地教训一下官七画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想到这,官清颜的眼立时便闪过一丝锐利的光。她突然下令,“你们给我去,把他们这些人统统都给本太子妃围起来!”

她话音刚落,后面那些跟着官清颜一起过来的侍从便纷纷前,将官七画一行人给团团围住。

官七画这次出门并没有带多少侍卫,只有青画和小莲这两位懂武功的侍女跟在身旁。而她们除了要保护她还得小心地护着另外一名从城外请来的和尚,这样一算起来压力好像还挺大。

但是即便这样,官七画的脸也一丝慌乱的神色都没有展现出来。

官七画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一双冷峻的双眼定定地看着眼前趾高气扬的官清颜。

“你到底想要怎样?我身为睿王府的王妃,今日可是拿着令牌光明正大地走进这将军府的。若是我在这里面出了什么意外,你们和没法和一次一样有理由将责任都推到我的身来。”

回便是吃了这面的亏,官七画那日是偷偷从外面跑进将军府来的。后来在将军府受了伤按理来说萧辰云是可以直接向陛下书参官将军一本的,但谁知这官夫人竟然恶人先告状,直接跑到皇后那里哭诉说是官七画她自己扮作下人偷偷跑进了府。

将军府的人不认识她,便将她当做前来偷东西的小贼将她给打伤了。

这三言两语之下,她竟然真的忽悠的皇后听信了她的话,以为那场事故只是个误会。

于是,明明吃了亏的官七画连一点公道都讨不回来。

这次她可没有这么傻了,既然来了将军府她光明正大地来,这样官夫人总不能睁眼说瞎话说着府之人又不认得她了吧!

凭着她这睿王妃的头衔,谅是官清颜也不能轻易对她动手。

而官清颜是再怎么蠢钝,她也是明白睿王妃不能随便打的道理的。所以她自然不会蠢到直接对官七画动手!

她的目光瞟过官七画那镇定自若的脸,最后落在了官七画的身后那名丫鬟手抱着的两块灵位的身。

“官七画,我今日并不想寻你的麻烦!只是这是将军府也不是能容你随便放肆的地方,将你后面侍女抱着的那两个jiàn rén的灵位给我交出来,本太子妃不计较你今日冲撞本太子妃的事了。”

官清颜知道玉瑾和玲珑那两个贱婢在官七画心的地位,她今日既然不能对官七画动手,那便不如对那两个jiàn rén动手吧!

第二百三十一章 分外眼红

反正她们两个都已经死了,能再让她气一气官七画当是最后一点用途了。 !

而并不出她之所料,她这话才刚开口,官清颜便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官七画那骤变的脸色。

不得不说,官清颜这挑事的本领还真是一流。她分明知道,在官七画的心旁人欺辱她可以,可是要是胆敢对她身后的玉瑾和玲珑不敬她当真是会生气的。

“不可能!”

既然都到了这个份了,官七画自然也没有好脸色给官清颜看。

“太子妃今日不是和太子殿下一起回来的么?不在前院陪太子殿下,倒是千里迢迢地赶来这后院找我的麻烦。怎么着,是太子殿下不理你了还是他根本没有随你回来啊!”

自从一来到这个世界,官七画与官清颜二人斗了多少回了。官清颜既然知道官七画的弱点,而官七画自然也知道该怎么对官清颜才能戳住她的痛点。

然而官清颜听了这话,却罕见的没有生气。而是挑衅地瞥了官七画一眼,“官七画,你不说本太子妃倒还忘记了!在我与太子大婚当夜,你费尽心思勾引太子殿下不成,怎么,很难过吧!”

官七画那双戏谑的眼眸对官清颜那得意洋洋的双眼,听到官清颜这样说,她的心不禁闪一丝不爽。

话说当日的事实,明明是萧齐钰那个渣男明明抛弃了她,最后却又心理不平衡地想要非礼她。

怎么到了官清颜这里,还变成是她勾引那个渣男了?

官七画懒得同她理论,只是冷眼看着她。

“官清颜,我今日不想在这跟你没事找事,你若是无聊便在这园子逛逛,逛够了便去找你那太子殿下吧!我还有事,我可没空在这陪你吵架!”

官七画说完,便想从一旁离开。然而官清颜却不依不饶地又行过来一步,直接挡在了她的跟前。

“官七画!你这个jiàn rén!连你嫡姐的夫君都敢勾引,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你不怕本太子妃将这事告诉睿王爷?睿王爷要是知道你是这样水性杨花的一个女人,你觉得他还会这般护着你么?”

她说这话原本应该是想震慑官七画的,可官七画听了非但没有被他震慑到,反而脸还浮现了一丝轻描淡写的红。

原本好不容易才被她自己强迫自己遗忘的记忆,被官清颜这般一钩便又从官七画的心底深处被钩了出来。

官七画不禁又想起了那夜自己因为这件事被萧辰云惩罚的模样。

忽而想起那二人之间的亲密,那唇齿相交的难为情。

官七画皱了皱眉头,忽而觉得脸颊有些微烫。

看来她到底还是个脸皮薄的人,每每想起这件事官七画有些羞愤。郁闷于自己当日在萧辰云面前的示弱,搞得她现在连萧辰云的面都不敢见。

官清颜见官七画竟然这么嚣张这么不要脸,被她这般骂她竟然也无动于衷。顿时心便窜起了那名为愤怒的火苗!

“官七画,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本太子妃的话!我说过了,你这一趟不能白来,既然想要自己安然离开把那两个背叛了我将军府的jiàn rén的灵位交出来!”

玉瑾和玲珑这两个jiàn rén,官清颜现在想起都觉得当日将她们打死真是便宜了她们。

她们明明是她将军府的下人,吃的用的都是她将军府出,可是到了后面她们却丝毫没有顾忌主仆之情。竟然背叛她这个正牌大xiao jie,反而去维护官七画这个早不被她们所承认的二xiao jie。

既然她们敢这样对待她,她自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们。

官七画不是要她们入土为安吗?她偏不,她要将那两个jiàn rén的灵位给抢过来,在官七画的跟前砸给官七画看!

想到这里,官清颜还不等官七画反应便对自己身后的侍从们下了命令。

“既然你这么不配合,那别怪我心狠了。来人,给我,将那两个jiàn rén的灵位给本xiao jie抢过来!”

而直到这时,还沉浸在自己思绪的官七画才恍然清醒了过来。

一听到官清颜说要抢走玉瑾和玲珑的排位,她的脸色瞬间也阴沉了下来。

“官清颜!”咬牙切齿地唤出她的名字,官七画后退一步挡在了那小莲的身前。“你真是欺人太甚,我若偏不给,你又能如何?”

从未想过自己好好地在大道走路都能碰官清颜这个麻烦,官七画被她摁着骂了这么久也忍不住开始生气了。

之前玉瑾和玲珑的帐,她都还没有和她算清,现在她竟然还敢自己跑到她的跟前来。当真以为她老虎不发威是只病猫吗?

官七画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无,她挺直了背立在官清颜的跟前。

“官清颜,我告诉你,你若是再敢往前一步,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今日前的。”

官七画已经是十分努力地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了,若非考虑着此事是否会给萧辰云带来什么不良影响。她现在铁定已然前,像当日对袖月一般朝着官清颜的那张脸左右开弓了。

可是到底是顶着一个睿王妃的头衔,官七画可不敢随随便便地和旁人打起来。

到时候萧辰云若是又拿这个事情来罚她,她可不知该如何应对。所以即便今日官清颜如此嚣张,她也是尽力地克制着自己,不能让自己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可她不知道,她如今这幅隐忍的模样落在官清颜的眼里成了懦弱。

对!要的是这种敢怒不敢言的效果。

官清颜看着如今的官七画,脸终于浮现了一丝笑意。

因为这样的官七画,让她不禁又想起了以前那个在她的手下明明被她故意欺辱却又一点不不敢反抗她的软柿子官七画。

她不知道官七画这是在隐忍,她只是单纯地以为官七画是真的被她给震慑到了。

于是目光一转,官清颜不屑地瞟了眼挡在她跟前的官七画。

“本太子妃真是喜欢看你这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不过既然惹怒了本太子妃非得付出点什么代价不是么!来人,别管她,给本太子妃,本太子妃今日要将那两个jiàn rén的灵位砸碎给将军府所有的下人看!让她们知道知道,背叛自己的主子最后到底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一触即发

“你敢!”听了她这一番大言不惭的言论,官七画亦成功被她惹怒。

她确实是不好与官清颜发生冲突,但是这也并不代表她会任由她在她面前放肆。

官七画站在那,锐利的目光一一略过那些想要前抢走玉瑾和玲珑牌位的人。

“我是睿王妃,怎么算也是太子萧齐钰的皇婶,即便这将军府是你的地盘,我也不是你随随便便能动的人!”

二人这算是已经撕破脸了,既然人家都打算要动手了官七画自然也不能做缩头乌龟。

而一直静立在一旁守着官七画的青画见状,也迅速反应了过来,几步便来到官七画的跟前,青画的目光亦增添了几抹凛冽。

“太子妃娘娘,还望您考虑清楚,我家王妃的头衔虽然不能说有太子妃的那样重。但是王爷可是宫陛下的亲弟,太子妃若是真的伤了我家王妃,王爷是绝对不会放过太子妃的。还望太子妃三思,量力而行。”

青画虽然十分看重自家王爷的面子,但是她也并不觉得为了那所谓的面子,官七画得委屈求全。

这官清颜的确是气欺人太甚,王妃根本没有碍着她什么事,她竟然也来找茬。

即便是她一个婢女,也几乎看不下去她这般嚣张跋扈的行径。

而青画这一番话被官七画所听到,官七画的眼是惊讶的。

若她没有记错,青画虽然对她照顾得也算是无微不至。但是她打心底里却还是萧辰云那边的人,每每官七画险些要同旁人惹事之时,她青画率先考量的不都是他萧辰云的面子么?

怎么这回她本人都还没有说要和官清颜死磕到底,青画竟然开始维护她了?

她难道不知道,之前她去倾雪阁那事宫的陛下便已责备了他。这次若又惹起了事,萧辰云那边可能还得再挨一次骂。

青画回过头,一眼瞧见官七画眼都还未来得及退却的惊讶。

她下意识地便对官七画微微弯了弯嘴角,“王妃不必担心,我和小莲都是站在王妃这边的。今日在这将军府,若是谁胆敢伤了我家王妃,奴婢青画可是绝对不会让她也好好从这里走出去的。”

青画这一番话说的已是相当狠厉,明明看起来只是一个婢女,可看她那双眼迸发出来的光华,竟然丝毫不逊色于自己的主子。

而不止是在场的其他人,算是官七画听了也忽而感受到了从心传来的一阵激荡。

这便是她官七画的侍女!

虽然平日里看起来对她冷冷冰冰的,但是正当要用她的时候,她也此次豪气干云。

而她方才那难得的笑容,也令官七画在一瞬间定下了心来。

一眼扫过官清颜带过来的人,官七画迅速在自己的心盘算开了。

虽然官清颜的人明显她这边多,但她之前也没有准备,带来的侍从有武功的恐怕也不多。而她这边虽然只有两个能打的,但是萧辰云派到她身边来的人想必武功不会太差。

前来念经的法师是个和尚,虽然他和她们是一道的,但是官清颜再怎么恨她应该也不可能将怒气撒在这样一个无辜之人的身。

那便好办了,只要青画护住她,小莲护住玉瑾和玲珑的牌匾,她们也没有这么容易被官清颜给制住。只要配合得当,她们应该可以平安地走出这将军府。

想到这里,官七画猛然抬头,这便回了青画的话。

“好!我信你!”

听到她这回话,青画又不禁弯了弯嘴角,然后她才回头将那满是压迫性的目光落在了官清颜的身。

“太子妃,您若是非要挑战王爷的权威,奴婢与王妃可是半点都不会怕的。”

青画会这般说,确实是已经看透了这个官清颜了!

她是个欺软怕硬的大xiao jie,每次欺负王妃的时候气势嚣张,等到王爷出现,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躲到官夫人的身后去。

说白了,是个空有脾气,实际什么用处都没有的花瓶xiao jie。

这样的女人也敢来欺辱她们的王妃,真是笑话!

官清颜那满是怒气的双眼对青画的,她仿佛也从这女人的眼看到一种名为杀气的东西。

“这是官七画手下的奴才,一点礼数都不懂!”

那眸的光彩看的官清颜有些心慌,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可等人站后来了之后她又突然明白过来,这名侍女其实是在用自己的气势压迫她。

她想逼着她让开道,让官七画今日好好地这样出去?

明白过这些来的官清颜脸无光,便只能恨恨地瞪着青画。

“你一个小小的奴才,有什么资格用这样的语气同本太子妃说话?真是和你的主子一个样,不知廉耻!”

青画是有武功的,这个官清颜是知道的,所以她既然已经退了后来也不打算再往青画的跟前凑了。

反正这里有这么多下人,动手这件事可不需要她亲自。

所以官清颜一面说着,一面便往后退了几步。

使了眼色给旁边候着的袖月清词,官清颜随后便一身令下。

“你们都被在这给我站着,放心大胆地给我去砸!谁要是砸了碎了一块牌匾,本太子妃便赏他一百两黄金!”

此话一出,顿时便如同往平静的湖面扔下一大块石头,立时便掀起了轩然dà bo。

一百两黄金,那可是一百两黄金啊!这是那些侍从们拿了够吃整整一辈子的钱啊!

没有人能抗拒得了这样的you huo!于是官清颜的话音都还未落下,那些人便朝着官七画他们疯狂地涌了来。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是这个道理!

谁都知道谁若是伤了官七画那事后势必得承受官七画的报复,但是在这么大的you huo之下他们又丝毫不敢放开这个机会。

不过好在这些人虽然多,但是真正能打的人却根本没有几个。

按照官七画之前的分析,有武功gāo qiáng的青画在她身边护着她,足矣!

在这纷乱的情势之下,官七画回头看了一眼小莲。

“小莲,你不用管我,将玉瑾和玲珑的牌匾护好行!”

怕她为了她也冲来,官七画只能出言提醒了她一句。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声音有些小,她这话说完,那边的小莲竟然两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第二百三十三章 礼尚往来

但好歹见着这么多侍从冲来想要抢她手的排位,小莲还是尽力地躲避了起来。!

直到看到这一幕,官七画才算是放心了下来。

有青画在旁边护着她,所以官七画并不用怎么担心自己的安危。

隔着短短的距离,她抬眸,定定地盯着那站在她正前方的官清颜。

那嘲讽的笑容,还有不屑的眼神,仿佛是chi luo裸地在告诉官清颜。告诉她,她想动她简直是痴人说梦。

而事实亦是如此,那些根本没有半点战斗力的侍从无论在怎么凶猛,最后一个个的还不是逃不开被青画一脚踩在地的命运。

这场所谓的打斗只持续了短短的一段时间,这几分钟过后,再次迎接官清颜目光的便只剩下了那一地凌乱的shēn yin。

十几名侍从被青画以一人之力全部放倒在了地,横七竖八地躺在官七画的脚下。

直到这时,官七画才挑眉看向了官清颜。

“怎么,现在还不肯让我过去么?”

之前每次被官清颜欺负,青画都是那样隐忍而冷漠的。

可是今日当青画真的出手了,她才知道原来萧辰云派给她的丫鬟竟然是个这么厉害的人。

赞赏的目光在青画脸瞟过,青画看着眼前这一地的人,眼眸却不自觉地垂了下来。

今日能这么畅快地将这欺负王妃的人都收拾了,她自然也是开心的。

但是看着他们,青画却也不禁又想起了之前官七画闯入倾雪阁的时候被这么多人围攻的模样。

那时的她,看着官七画被人围着,第一件事竟然不是保护官七画而是担忧着官七画这样在将军府闹事会不会给王爷惹来麻烦。

可也正是那样一件事情,才令青画意识到,王妃明明有打脸那些欺负她之人的能力。可却因为有她在她身边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要考虑王府颜面而放不开手脚,这才导致官清颜越来越欺人太甚。

其实……之前玉瑾和玲珑的死,也是有她的责任在里面的。

若是她当时不要犹豫,不管不顾地将官七画和她们带出来。

玉瑾最后是不是不会这么绝望地死去?

青画不知道,青画只知道自己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既然要护着王妃,那便支持王妃的做法吧!官清颜不是喜欢欺负王妃么?那便让她看看,王妃最后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回报她。

当然,官七画是不知道青画在这一瞬间竟然是想了这么多事情的。

既然青画都这般说了让她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那她便也疯一回,好好地让官清颜知道她也不是个好惹的。

指尖,早已备好的银针滑落在手。官七画对着那边脸色铁青的官清颜笑了笑,“怎么,你还舍不得让开?这么希望我留下来在将军府陪你么?”

一直被官清颜恶心,官七画现在终于也有了恶心官清颜的机会了。她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

“官清颜,这几日有没有做梦?有没有梦见被你害死的那两条人命前来向你复仇啊!”

直到这一刻,官七画才算是真真正正地将自己眼的恨意展现在了官清颜的面前。

对!她是那样的恨她!恨这个害死玉瑾和玲珑两条人命的人!

可是可悲的是,为了防止她忍不住会向她动手,官七画竟然还要自己告诉自己要克制住自己,要忍住,不能把这个女人给杀了!

天知道这有多难?

但是她却真的忍了下来,没有别的原因,因为官七画知道她不能这样做!

不止是因为萧辰云的缘故,还因为那深入骨髓的恨意已经不是杀了官清颜能消散那么简单了。

她既然答应了萧辰云留下,那必然是要一点一点地将那仇给还回去的。

她不要他们死,她要官清颜好好地活着,活得越长越好,只有这样她才有足够的时间来谋划。

来让将军府慢慢没落,让官七画这个依靠着将军府而生的嫡出大xiao jie慢慢地体会到什么是人间冷暖。什么叫住生不如死!

所以,即便生气,即使官清颜总爱这样惹怒她,她也不会真的杀死她!

因为那样太便宜她了!

手扣着银针,官七画却并没有前攻击官清颜。她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眼带嘲讽地盯着眼前的官清颜。

起伤害她的人,官七画更喜欢看她如今这种被她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模样。

真有一种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感觉。

看着官七画那眼的笑意,对面的官清颜只立了一刻便有些受不住了!

真是气死她了!她堂堂凤溪国的太子妃,以后是要做一guo zhi mu的人,最后却被官七画这样对待。

她生气,她真的生气!

“jiàn rén,你竟然笑我!”

视线扫过那横七竖八躺在地shēn yin的废物之后,官清颜的目光终究是落在了官七画的身。

“她们这些废物没用,难道本太子妃没用了么?”

官清颜这般说着,几个大步便行到了官七画的跟前,然后一扬手她那重重的一巴掌已经扇了下来。

“王妃!”

看着官清颜竟然亲自动手想要打王妃,一旁的青画不由得惊呼出声。

然而最令她惊讶的却是,眼看着官清颜的巴掌这样落了下来,官七画竟然仍旧是一脸的无动于衷。

于是,“啪”地一声脆响,官清颜的巴掌这样狠狠地落在了官七画的脸。

然而在这样的冲击之下,官七画的身形竟然也纹丝不动。

只有脸颊因为承受了官清颜的大力而往一边偏了偏,然后在青画担忧的目光之,官七画却突然也飞起一巴掌直接拍在了官清颜的脸。

虽然她身子瘦弱,但是起官清颜这种长居深闺从小到大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的大xiao jie,还是官七画的力道要大。

只闻得“啪”地一声巨响,官清颜直接被官七画一巴掌被呼在了地。

官七画一言未发,而猝然倒地的的官清颜还是被那一巴掌打得顿时愣住了。

她甚至都忘了捂住自己火辣辣的脸,这般倒在地,愣愣地看着官七画。

知道过了许久,她才仿佛突然从方才那一巴掌的震撼回过神来。

后知后觉地将手掌抚自己的脸颊,官清颜的泪水和着声音一同落下。

“官七画你这个jiàn rén,你竟然,你竟然敢打我?”

第二百三十四章 绝地反杀

“呵!”听到她这样的哭诉声,官七画仿佛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

她弯起嘴角,缓缓地在官清颜跟前蹲了下来。

“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吗?因为,是你自找的!”

她今日本不想惹事,可是这官清颜实在是太没有眼色。离玉瑾和玲珑逝去才过了几天啊!她竟然这么快又敢到她的面前来嚣张了!”

她到底是真的自信官七画不会伤她呢?还是觉得自己有了太子妃这个头衔护着,她官七画真的不敢把她怎么样了?”

当然,不管她是怎么想的,现在被官七画打得趴在地站都站不起来的人,却是她官清颜。

“官七画,你,你欺人太甚!”

明明是她自己吃了没事干来这惹事,可是被官七画这样一打,她竟然还哭诉起来说是官七画的不是了。

嗯!好!很好!

官七画的眼闪过一丝狠厉,她一面微笑着一面将官清颜的脸再次扳正了过来。

“欺人太甚,我今天让你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欺人太甚!”

官七画话音未落,她又迅速扬手,那风一般呼啸而来的巴掌再次落下。这回打在了官清颜的另外一半脸颊之。

一手揪着官清颜的头发,官七画看看官清颜的这边脸颊,再看看官清颜的那边脸颊。最后他她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你看,两边对称了,是不是很好看啊!”

而现在的官清颜一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两边的脸皆是那火辣辣的痛感。

她动了动嘴,然后才发现自己的唇边不知何时竟然也缓缓溢出了那胭红的鲜血。口腔之是一片难闻的腥味,官清颜一手扶着自己一边高高肿起来的脸颊脸神色呆滞,一时竟什么反应都没有。

“太子妃!你竟然这样对太子妃,官七画,你不要命了!”

满意地打量着官清颜现在的惨样,而最后将官七画和官清颜双双惊醒的竟然还是从旁边传来的那个袖月的声音。

她看样子也被摔得不轻,颤颤巍巍地从地爬起来,想要到官清颜的身边来。

“哦!是你啊!”官七画直到这时,才缓缓放开了那揪着官清颜头发的手。

将手在官清颜的衣服擦了擦,官七画这才站起身子来。

抬眼看了一眼天边的太阳,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真是不明白,她只是想来给玉瑾和玲珑做一场简简单单的法事,怎么会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呢?

虽然打了人出了气,但是官七画额脸也是受了官清颜的那一巴掌的。

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官七画不用用手去触摸,她差不多也知道自己的脸已经肿了的。

但是她的脸,那神情确是无轻松的。

从玉瑾和玲珑身死那一天起,在她心积压了这么久的恨意,现在终于得到了发泄。官七画只觉得心无气一身轻。

低眉看了一眼那愣愣地坐在地只一个劲地哭的官清颜,官七画唇边染一丝嗤笑。

“你也只剩下那太子妃的头衔唬人有点用了!”

除了用自己的身份去压制别人,这个官清颜的招数这么多年了竟然都没有变过。真是令官七画腻烦。

“青画!”直到这时,官七画才将目光投向了一边的青画。“我们走!”

既然没人再挡路了,官七画自然得走了。

她方才虽然在一瞬间被那仇恨迷失了头脑,但是她清醒过来之后还是瞬间便想到了她这样做事的后果的。

这到底还是在将军府的地盘之内,她将他们的大xiao jie给打了,自然是不能继续在这里多逗留下去了。

现在最该做的事情,并非是欣赏官清颜的惨样,而是快快离开省的到时候等将军府的人发现这里的sāo luàn带人过来堵她。

而她这话一出,青画也瞬间明白了官七画的意思。

“是,王妃,我们现在走!”

青画方才也被官七画那狠厉的模样给惊呆了!她虽然知道自家王妃官七画不是个省油的灯,可她也没有想到官七画此番竟然这么霸气。

直接将方才还趾高气扬的官清颜给掌抿了,真是大快人心。

但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迷失本心,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地方久留下去,她便招呼着她们离开。

而知道事情后果的青画自然是半点耽搁都没有,使了个眼色给小莲,她便走去了候在旁边那无论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动如山的和尚跟前。

“今日真是让大师看笑话了!大师请,我们现在护送你离开!”

直到她这般说话,那和尚原本闭着的双眼才缓缓地睁了开来。

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青画,那大师缓缓地点了点头。“好!”

一切都收拾好了,那便走吧!

她们一行原本没有几个人,要走起来自然也快。

官清颜因为方才那巴掌还坐在地哭着没有缓过神来,而那些方才被青画撂倒的侍从们也忌惮于青画的武功,不敢轻易前。

于是,官七画这般带着那大师往那窄窄的石桥走去。青画跟在她身边保护着她,而小莲则抱着牌位跟在最后面。

“你看,那边,是,是夫人过来了!”

原本官七画一行人好好地走着,不知是谁却突然在人群喊出了这样一句话。

于是瞬间,方才那些还蹲在地观望着的侍从便纷纷都打起了精神。

远处似乎还传来嘈杂的人声,想必应该是官夫人听到风声正带人赶过来为自己的女儿助阵吧!

官七画的目光淡淡地瞟过那边离她们距离还有些远的官夫人,脸神色一沉,但是却半点没有展现出慌乱之色。

“别管她,我们快走!”

迅速收回目光,官七画带着身边的这些人要往外面赶。

若她没有记错,这个地方已经离将军府的后门不远了。只要她们加快些速度,应该是能敢在官夫人到来之前出了这将军府的后门。

只要出了将军府的门,她们差不多算是安全了。

官夫人再怎么有势力也是在这将军府,她们到时候从将军府内出去随便找个院子躲一躲,躲过官夫人的追捕后面可以回睿王府去了。

官七画想的简单,但是事实却并没有让她这么将这问题给解决。

因为她才刚往前走了几步,从后面却突然传来一道女子的尖叫声。

第二百三十五章 落入人手

这声音无的熟悉,官七画瞬间便将这声音给辨认了出来。

这不是,小莲的声音么?

想到这里,官七画猛地一回头,这才瞧见,因为方才那人的一声喊叫,那些官清颜带来的之前被青画尽数撂倒在地的侍从们也纷纷从地爬了起来。

那些侍从既然知道官夫人要过来了,自然是瞬间什么都不怕了。他们想将官七画一行人给留下来,所以一起来便纷纷往她们这边追了过来。

而小莲落在她们后面,不慎被人追,那侍从并没有抓到小莲而是从小莲的手将她捧着的那快玉瑾的牌位给抢了过去。小莲会发出方才那一声尖叫,正是因为如此!

“小莲,你到底在做什么?”

官七画那样紧张玉瑾和玲珑的牌位,现在看见牌位被人抢走,她自然是又气又急。

下意识地朝着小莲怒吼一句,官七画顿时连那大师都未管便有走了回去。

站在桥见小莲这个时候竟然还愣在那里,官七画顿时便有些忍不住想要骂人了。

“小莲。你还站在那干什么?还不快去把东西给我抢回来?”

那抢走了牌位的侍从也是知道那两块牌子在官七画心的地位的,因为小莲的这一番迟疑,他拿着牌位直接跑到了湖边。

将那牌位举至那湖面之,那人恨恨地盯着小莲。

“你,你别过来,你若过来,我把这个东西扔进这水里面!”

而看着眼前这侍从惊慌的脸,小莲眼闪过一丝异的精光,她倒是没有再言语也没有再继续往前。

而此时,站在石桥的官七画瞥见那边已然赶了过来的官夫人,顿时便知晓自己今日恐怕是走不掉的了。

千算万算,最后竟没有算到这个小莲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她不是也和青画一样是有武功的么?怎么今日这么没用,两个让她拿着的牌匾她都护不住。

官七画的心升腾起怀疑,但是这个时候老天爷可没有再多给她一些怀疑的时间。因为下一刻,她的耳边便响起了官夫人那气急败坏的声音。

“官七画,果然又是你这个jiàn rén!”

那锐利的目光落在官七画的脸颊之,官夫人赶忙前,下一刻才总算是将自己那已经快哭得没有力气的女儿给看在了眼里。

“娘!”原本被官七画打的狠,现在终于见到自己的娘亲了,官清颜心的酸涩瞬间便升腾了起来。

官夫人都还未来到她跟前,她立时便哭了起来。

那一张脸两头红肿,现在几乎都一将看不到官清颜那原本的样子了。

而官清颜是谁,是官夫人从小宠到大的掌宝,现在自己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怕摔了的女儿竟然被官七画折磨成了这么个样子。

官夫人当下便什么都不顾了,快步奔来,嘭地一声便跪在了官清颜的跟前。

“我的女儿啊!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官夫人伸手将官清颜牢牢地抱在了自己的怀。

而一进到自家娘亲的怀,官清颜便再也忍不了自己心的委屈,顿时便哭了起来。

“娘,是那个官七画,是她,是她将女儿给打成这个样子的!”

官清颜之前只是想教训教训官七画,谁知道这个官七画竟然这么厉害,最后她没教训成旁人,倒是自己也被官七画给扇了几个巴掌。

官清颜从小到大,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委屈,所以一时间根本什么反应都没有做出来。

她只是一个劲的哭,一个劲的哭,现在见到官夫人她便哭的更伤心了。

那哭声将周身气氛渲染得极其悲惨,官夫人又是这样的宠官清颜,听见她如此控诉官七画,她立刻抬头那冷冽得快要冻死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官七画的身。

“来人,把官七画这个jiàn rén给本夫人拿下!”

官夫人看她的眼神像是淬了毒,她一面轻轻地拍着自己怀女儿的背,一面狠狠地盯着官七画。那一温柔,一狠毒的差距竟然同时在一个人的身被展现。

官七画看了只觉得心酸。

看到这一幕,官七画却突然有些羡慕起官清颜来,她虽然自己蠢但是却有一个这般精明的母亲在她的背后支持她。

不像她,永远都只有一个人。没有母亲的关怀,也没有父亲的注意,官七画突然觉得活在这个世界的自己竟然是这么的悲哀。

眼那浮动的情绪一闪而过,虽然心难受但她还是迅速打起精神来,对了官夫人那几乎要将她吃了的目光。

“官夫人,别来无恙啊!”

有青画在她的身前挡着,那些官夫人带来的侍卫自然是没有那么轻易能近她的身。

但是她好像也逃不掉了,因为有青画那些侍卫一时不敢直接前,但是他们却绕过了那石桥执着兵刃将官七画他们一行人围在了间。

官夫人带来的侍卫,他们的战斗力当然是不能跟官清颜方才带来的侍从相提并论的。

青画可以以一人之力,单挑那些侍从十几个,但是她想要单挑这样的侍卫十几个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们现在也没有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先这样硬撑下去了。

一面安抚这怀哭泣不止的官清颜,官夫人的目光几乎是一瞬间都没有离开过官七画的脸。

那张与蓝雪鸢那个jiàn rén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脸,令官夫人一看便觉得烦躁。

以前,是这样一张脸抢走了她唯一的夫君。而这过了多少年之后,仍旧是这张脸,竟然将她的宝贝女儿给打成了这幅模样。

官夫人只觉得心的怒火,正在悄然发酵。

“官七画,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拿什么样的理由,竟然敢当庭掌抿清颜?你可知她现在已然是凤溪国尊敬的太子妃!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对她动手!”

官夫人一直不太想面对官七画,正是因为官七画这日益长大便日益像蓝雪鸢的长相。

所以她一直将官七画扔在后院打杂,从不去刁蛮她也不会去看望她。

但是现在这是怎么了?自从之前让官七画顶替官清颜出嫁睿王府之后,这个曾经被她刻意忽略的女子竟然变成了这样。

不止敢欺辱她的宝贝女儿官清颜,她竟然还大言不惭地讽刺她?

第二百三十六章 牌位被砸

才这么短短几月时间,官七画便从之前将军府的一个小透明变成了官夫人和官清颜这母女两的心腹大患。 !

而这一切的来源,都是因为当初,她们鬼迷了心窍竟然让官七画代替官清颜给出嫁给了睿王爷。

有了睿王萧辰云的放纵,官七画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官夫人每每想起之前自己做的那个决定,便觉得肠子都快给悔青了。

可是那时的她又怎么会知道,之前还逆来顺受的官七画一嫁出去便成了一只这么厉害的白眼狼。

果然,会咬人的狗,都是不叫的。

自知后悔自己之前的决定已然是什么用处都没有的了,官夫人只稍稍感叹了片刻。很快她便回过了神来,将注意力再次集在了官七画的身。

后悔,这是这个世界被无用的词语。既然一切都已经这样了,官夫人也知道自己不能一味地逃避,她必须好好次惩治一下这个目无人的官七画。

虽然这次确实是自己的女儿官清颜不听下人劝阻,非要从前院跑来这里惹怒官七画。

但是在官夫人的心,她又如何会承认真正做错了事情的人会是她的女儿呢?

对!没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这个官七画!

若不是她非要挑今日来府做法事,官清颜又怎么会这个时候来找她。

若是她没有来找她,今日这一切不是都不会发生的么?

反正在官夫人的心,对于官七画和官清颜,那个错了的永远是官七画,那个需要为自己错误行为而付出代价的,也只能是官七画。

说完方才那一番话,官夫人见官七画并不接话头,于是,她便柔声哄起了一直窝在自己怀的官清颜。

“清颜不怕,官七画这个jiàn rén,娘亲这帮你去收拾她!”

官夫人一面哄着,一面伸手将官清颜糊了整张脸的泪水给擦了擦。

“乖,你在一旁等着,等着娘亲给你出气。”

有了官夫人这般轻柔的安抚,官清颜那哭声不放过才算是渐渐给止住了。

哭声渐歇,官清颜一面自己抹着脸的泪水,一面将目光也投向那边被人团团围住的官七画。

虽然脸依旧很疼,但是看见官七画现在的样子,她也忍不住破涕为笑了。

“娘!”伸手扯了扯官夫人的衣襟,官清颜一面抽着鼻子一面道。“我已经长大了,我不要娘亲你帮我报仇了!我现在,要自己亲手将这两巴掌还给官七画!”

“什么?”

官夫人还是较少见官清颜这个样子的。

她的宝贝女儿,从小被她宠得无法无天。但是实际她也只是个孩子,在别人那里挨了教训,她还是会如正常的孩子一样哭泣不止。但是这才刚刚哭完,她竟然想继续对官七画。这样的情况,倒还是头一遭。

“娘亲,我不管,官七画刚才竟然敢这样对我,我今日若不将这仇给还回来,那岂不是让府的这些人都白白看了我的笑话。”

官清颜说着,便又从官夫人的怀站了起来。

“娘,你放心,我现在没事!”

她如是说完,也没有再管官夫人的脸色。官清颜直接便来到了官七画的跟前。

“官七画,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后悔刚才这么对我啊!”

听语气,她的脸应该是挂了嘲讽的笑的。但是因为这两瓣脸实在是被官七画打得肿得太高了,所以官七画如果不怎么仔细看还真猜不出她如今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表情。

被那些侍卫给围着,官七画现在并不敢轻举妄动。但是随口嘲讽嘲讽官清颜,这个她还是可以做到的。

“是啊!”酝酿了一会儿情绪,官七画这才开口,“我现在当真是后悔,刚才怎么只给了你两巴掌呢?我应该将你这张臭嘴也给撕了的,那也省的现在在这听你放屁!”

这一番话,官七画可是骂的酣畅淋漓。

甚至连守在她身边的青画听了也忍不住微微侧目,她没有想到官七画骂起人来竟然也这么顺溜。完全,不像一个在闺阁长大的娇弱女子。

而那边的官清颜听了这话,脸挤出来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

她没有想到,官七画明明都已经算是落进她们的手里了,可气势却依旧这么嚣张。

“官七画,你这个jiàn rén!”

官清颜再怎么凶狠,她到底也是个在深闺被养大的女子,骂人这一项她又怎会争得过一个已经在社会打拼了多年的官七画。

除了骂官七画是jiàn rén,她几乎一将找不到什么更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了。

虽然气闷了许久,不过官清颜后面便也想通了。会骂人代表不了什么,她现在要折磨官七画不用骂人用别的更加有趣的方法。

官七画虽然已经被围,但是她却并没有失去动作的能力。

所以官清颜再怎么趾高气扬,她也不敢真的进去直接赏官七画两个巴掌。

目光在周围环视了一圈,官清颜最后将目光放在了方才那名侍从从小莲手夺来的,那座玉瑾的灵位之。

只见那牌匾用的是好的梨花木,整齐的字体写的是玉瑾那个jiàn rén的名字。

想起之前自己所说的,要砸玉瑾玲珑牌位的话,官清颜忽然找到了今日她要用来惩罚官七画的办法了。

“你,过来!将那牌匾给本太子妃拿过来!”

因为官夫人的及时到来,那侍从没有了性命之虞所以他一早便将那牌位从湖面移了过来。

不知道将那牌位往什么地方放,所以那人便只能自己捧着。

谁知道这个时候,大xiao jie官清颜竟然会突然叫到他。

“太,太子妃!”

听清官清颜同他说的话,那人便抱着那牌位来到了官清颜的跟前。

“太子妃可是要这个?”

那侍从一面说着,一面将那牌位递到了官清颜的面前。

“清颜,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官清颜都还未说话,官夫人的惊讶的声音便在身后响了起来。

在她的认知,这牌位到底是死人的东西,官清颜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要起了这个东西。

但官清颜却并没有及时回答官夫人的这个问题。

她冷冷地瞥了一眼眼前这将东西递过来的侍从,“给我干什么?你来!你来将这东西给本太子妃砸了!”

什么?将这牌位给砸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七画发怒

这不是对死人不敬么?

那侍从有些呆愣地看着官清颜,一时间竟真的下不去手。

而那边的官七画看到官清颜的行为,自然是在瞬间明白了过来,官清颜到底想要干什么?

“官清颜,你,你别砸!”

官七画已经急的眼红,那玉瑾的牌位是她留在这世界最后的一点东西了!

她怎么能让官清颜这么给她砸了?

不能,不能砸!

官七画想到这里,方才冷硬的神色终于是有了松动。

然而官清颜看到官七画的转变,心生出的却是报复的kuài gǎn。

没错,要的是这样的效果,她是要看到官七画着急,看到她害怕,只有这样才能解了她官清颜脸这两巴掌的气!

可是即便官七画的态度已然松动了下来,可官清颜还是半点要放手的意思都没有。

“别管她!”她收回那得意洋洋的目光,微笑着命令眼前的侍从。“快给本太子妃砸了!快!”

官清颜的音调陡然拔高,那灼灼的目光盯着眼前那侍从将侍从盯得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砸,这可是死人的排位,他有些害怕。可若是不砸,依着大xiao jie官清颜的性子她是不会放过他的。

那是从只犹豫了一小会儿,最后还是担忧着自己的安危点点了点头。

“是!太子妃!”

硬着头皮,他手举着那牌位被高高地扬起。

“官清颜,你别砸,你到底想要我干什么?你别砸牌位,我们好好说好么?”

那一幕,看的官七画揪紧了一颗心。她以为官清颜只是想报复她,她只要服软了她便不会再这样做,可官清颜却半点都不顾及她,竟然真的要将玉瑾的牌位给砸了!

官七画一时心急,要直接往官清颜所在的地方冲过去。

然而青画又怎能允许她如此涉险,一伸手便将官七画给拦在了自己的身后。

“王妃,别冲动!”

与她的声音一起响起的,是那边官清颜的嗤笑声。

“官七画,你不是连我也敢打吗?我今天让你看看,这惹怒我的下场!”

随着官清颜的话音落下,那拿着牌位的侍从终是狠下了心。一闭眼他手使劲,狠狠地便将那牌匾往地砸了下去。

“不要!”

压抑了这么久的官七画终于发出一声尖叫,她眼睁睁地便看着那梨花木的牌匾被那男子狠狠地掼在地。

耳畔响起那清脆的一声响,然后那原本好好的牌位这样fēn liè成了好几块,这样碎在了官七画的跟前。

官七画只感觉到眼前一黑,她突然往后退了几步,胸顿时涌起那难以言喻的窒息之感。

没了!这样没了!

她之前没能守护好玉瑾了玲珑,现在竟然连她的牌位都没有保住!

官七画垂下眼,眼的痛苦之色在这一刻显得尤为炽烈。

“王妃,你……”

青画显然也没有想到,这官清颜竟然会将事情做的这么绝。玉瑾和玲珑之前是被她害死,现在她竟然连人家的牌位都不肯放过!

这般心性的女子,当真是狠毒!

一手扶住官七画呢摇摇欲坠的身体,青画不知该怎么安慰官七画,便只能沉默。

方才是她阻止官七画前,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但是同时,她也知道这样的情况下,算官七画真的冲去了,估计也是无济于事的。

官夫人带来的人都是这府的武功最好的侍卫,即便是她也不敢轻易地和他们起冲突。

为了官七画的安危,她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将官七画给拦住。

可是她真的没有想到,官七画竟然会这么伤心。

“青画,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官七画的声音潜藏着无尽的失,青画离她离得近自然是最能感受到她身痛苦的。

看着这样的官七画,青画只能轻轻地摇摇头。

“王妃,这不是你的错!还请王妃……不要这样!”

青画害怕看见官七画这样的样子,没有了平日里的生气,连那一双眼眸看在人眼里都是死气沉沉的。

像当初,玉瑾死在她跟前那样。

“青画,你说得对!这不是我的错,这是官清颜的错!”低着头,官七画狠狠地闭眼睛,需要费很大的劲才能将自己心的酸涩给压下来。

眼赤红,但是却半点没有泪意。

官七画说完那话,猛然见却又将头给抬了起来。

“没错!是官清颜的错!”

声线喑哑,但是语气却带着一抹如此明晰的坚定。

青画看着她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别的反应,便只感受到了从自己的手臂传来的一阵细小的刺痛。

这是什么?

她低头去看,正好看到了那被官七画扎在她手臂的那一根明晃晃的银针。

“王妃,你……”

话都还未说完,青画便忽而感觉到自己身的变化。自银针落下之处,有酥麻之感迅速从那个地方扩散开来。

几乎是在瞬间,青画便感觉到自己的四肢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短暂的麻痹,令如今的她想动一动手指都觉得关节酸涩无。

这是官七画干的,是她家王妃干的!

青画知道官七画医术高明,可她不知道官七画仅凭手的那一根银针竟然能让她这样一个习武之人在一瞬间便动弹不得了。

然而她现在最担心的事并不是自己动不了,她担心的是官七画。

她突然让她动不了,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官七画,她到底想去做什么?

用不着她疑惑,因为在她反应过来的下一刻,她便见得官七画直接一伸手便将挡在她跟前的青画给推了开来。

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下,她直接便手执银针朝那边站着的官清颜冲了过去。

而那些一直守在官清颜跟前的侍卫,当然不可能会让她这么轻易地闯出那包围圈去。见官七画过来,他们纷纷便逮着这个机会朝官七画围了过来,想要在这个时候擒住官七画。

然而看见他们,官七画脸竟是一丝惧色都没有。

直接来到他们跟前,一扬手,手便瞬间扬出一大片灰褐色的粉末。

因为方向是从官七画吹往官清颜的那个反向的,所以那粉末纷纷扬扬的几乎是在官七画抵达他们跟前的一瞬间便糊了那些前来想要抓住她的侍卫的脸。

那些侍卫哪里知道官七画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会给他们来这样一招。

第二百三十八章 贱人落水

一时躲避不及,那粉末便尽数随着风被撒进了他们的眼里。

顿时,一阵剧痛便从眼睛口鼻这种人体薄弱的地方开始出现,然后直接蔓延到了整个神经。

“啊!”

“这是什么?”

耳畔立时响起那一声声的痛呼声,官七画弯弯唇,直接伸手便将眼前挡路的人人给推了开来。

于是,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内,官七画没有丝毫停顿,直接这般冲到了官清颜的跟前。

官清颜之前为了来讽刺官七画,所以站着的地方离官七画十分之近。可是她又怎么会料到那些挡在自己跟前的侍卫在官七画的手下竟然这么不堪一击,她只是扔了点粉末出来,他们便一个个失去了战斗痛的在地打滚。

而等她反应过来自己所站着的地方不安全之时,官七画已然来到了她的跟前。

“官清颜!”

官七画那咬牙切齿的声音响再耳畔,官清颜甚至连声音还未发出一丝,脖子便被官七画扣在了手。

而不单单是她,现在几乎有一大半的人都被官七画这利索的动作给惊呆了。

因为谁都没有想到,这看起来如此瘦弱不堪一句的官七画,竟然能将时机把握得这么准、。在所有人都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她竟然已经见官清颜给控制住了。

“官七画,你,你想干什么?”

到底被威胁着的人是她,官清颜还是反应得较早的。

见官七画死死地扣住了她的脖子,她下意识地想要反抗。

可官七画又哪里会给她反抗的机会,一伸手,那银针便直接刺入了官清颜胸前的某个穴道之。

于是立刻,庭院之便响起了官清颜那一声凄厉的尖叫。

“啊!”

官七画是医者,她对人体的穴位了如指掌,她知道要刺那个穴位才能让人全身麻痹,自然也是知道刺那个穴位会让人生不如死的。

一双满含恨意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官清颜那痛苦的脸,官七画冷然地看着她,唇边竟然也生出了一丝冷笑。

“官清颜,痛吗?这可都是你自己非要逼我的!”

要官清颜痛苦,她又成百千的方法,但是她不用并不代表她是害怕。

她确实是不想和官清颜再有冲突,可是官清颜为什么不懂呢?为什么非要一次一次地来挑战她的底线,逼着她对她出手。

“为什么?”官七画一把揪住官清颜的衣领,狠狠地一巴掌再次扇在了官清颜的脸。

“我问你为什么!”

那清脆的巴掌声在庭院扩散出去很远,而这个时候那边将一切看在眼底的官夫人也瞬间醒悟了过来。

“官七画,你在做什么?你还不快放开她!”

官夫人的眼立时迸发出滔天的恨意,她猛地往官七画这般跑来,脸神情还带着些许残留着来不及褪去的不可置信。

她没有想到,在她的跟前,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的宝贝女儿竟然也被官七画给打了。

那是她最宝贝的女儿啊!谁敢在她跟前伤她!

“来人,快,快将太子妃给我从那疯子手里弄出来!”

是的,是疯子!官七画现在在官夫人的眼,是一个不要命的疯子。

官夫人可不敢再让官清颜继续落在这个疯子的手里了,若是她再发疯,再对官清颜做出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出来那该怎么办?

看着四周得了官夫人的命令,迅速朝她这里靠拢的侍卫们,官七画眸闪过一丝狠戾。

“走!”她一把提起官清颜往道路的旁边靠去。

好不容易抓到了官清颜这个jiàn rén,她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让她被救走。

砸了玉瑾的牌位,难道方才那一巴掌能还得了么?

道路的旁边是湖面,官七画竟然在这一瞬间迸发出这么大的力气,一把便将官清颜给扯得往后退去。

“官清颜,你去死吧!”

官七画小声地在她耳边说道,然后飞起一脚直接踹在了官清颜的小腿肚。

官清颜此时被官七画折磨得心力憔悴,被官七画拖到湖边她根本没有反抗。

只感受到从自己的腿传来的一阵剧痛,然后官清颜甚至连尖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整个人这样直挺挺地往那湖倒了下去。

“噗通”一声,原本平静的湖面被这突然落入水的不速之客所惊扰,立时便被搅乱了那一池湖水。

水面腾起巨大的水花,直到落入了冰凉的湖水官清颜这才从方才的疼痛猛然惊醒。

“救,救命啊!呜啊!快救救我……”

清醒过来的官清颜已然顾不自己身的疼了,开始在那漂浮不定的水挣扎了开来。

“官七画!”

而这个时候,后面那些侍卫才赶了来,一个人制住她的左手一个人制住她的右手将官七画给控制了起来。

不过这个时候官七画也没有再反抗,仍由着那些人将她的手脚都捉住。她的脸还带着笑,她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那无力地在水挣扎着的官清颜。

这是她官七画额报复,索性自己今日也跑不掉了,她也要让官清颜体验一把,这濒临死亡的感觉。

“救命!”

只见官清颜在湖挣扎,那原本好看的衣物好看的发髻在那水扑腾了那么几下便纷纷散落了开来。

不止狼狈,还丑!

官七画那般用那看着小丑的目光一直凝视着官清颜,直到有侍卫跳入水将那在水挣扎不止的官清颜给捞了来。

直到这时,官七画才收回她那嘲笑的目光,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听着那便官夫人对官清颜的关怀,官七画心不觉又涌一阵酸涩。

目光落在脚边那摊已然被侍卫的脚踩乱的玉瑾的牌位碎片之,官七画的眼那报复的kuài gǎn褪去,最终沉淀下来的是那如永夜般的死寂。

阳光下,那碎裂的牌匾玉瑾的名字还清晰可见,可是它已经没了。

算她后面将官清颜推进水里狠狠地教训了她又能怎样,玉瑾的灵位还不是被她给砸了!

官七画咽下心的苦涩,不知何时抬起头,将目光落在了那边因为她方才给她施针而直接导致她也被那些侍卫擒住的青画。

眼略有抱歉,而青画见了却什么都没有说。

官七画的痛苦她看在眼里,到了这个时候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她又怎么会忍心怪罪官七画方才暗算她呢!

第二百三十九章 颠倒是非

“清颜,清颜,你醒醒啊!你说你,你非要惹那个疯子做什么?”

不同于官七画的死寂,官夫人这边已然是一派凌乱。

从水捞起来的官清颜浑身都还是湿漉漉,这般苍白着脸躺在了官夫人的怀。

看着眼前这紧闭着双眼不知情况如何的自家女儿,官夫人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你们你们,还站在这做什么?还不快去将府大大夫请过来,看看xiao jie这是怎么了?”

官清颜落入水并没有多长时间,因为侍卫们反应快,所以她在水都还没扑腾两分钟被人给救了来。按理说,算呛了几口水也不至于真的这样昏迷过去吧!

眼见已然有侍女匆匆跑去请大夫了,官夫人的身边还有一些侍从便有有了别的提议。

“夫人,看太子妃的样子应该是呛了几口水在肚子里,不如先帮太子妃将腹的水给倒出来?”

这些侍从也不乏水性好的,见官清颜这幅样子差不多便猜到她是为何而昏迷不醒的。

而这个时候的完官夫人除了听信别人的提议外已然没有了别的办法,她也不敢耽搁,因为她怕她一耽搁会让自己的宝贝女儿陷入危险之。

“好,好,怎么弄?快,快救她!”

官夫人再怎么在人前强势,但是对于官清颜的事她确是无心的,听到有人说能救官清颜,她立马便让他们前。

“你们,你们快点救救她!”

从人群走出来的两位侍女是从小在水乡长大的,对这种事情自然是看的多了。

应下了官夫人的话,她们并没有耽搁多久便开始了救治官清颜的工程。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将官清颜按着指定的姿势放好,她们一下一下地在她的腹部按压行。

而随着她们二人的按压,官清颜的嘴角竟真的流出了不少浑浊的湖水。

见真的有效,官夫人眼的希望又熊熊地燃烧了起来,“快,你们快点将那水都给挤出来。”

这样的动作只持续了一小会儿,等官清颜腹的水出来的差不多了。众人只听见从官清颜喉间传来的一声咳嗽,然后下一刻官清颜便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娘!”被官七画这样对待,此时的官清颜心是无尽的委屈。

经历了生与死的挣扎,她一睁眼看见眼前这满脸解释担忧的官夫人顿时双眼便流下了泪。

“娘亲,女儿还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

官清颜一面哭着,一面撑着虚弱的身子想要起来。

而官夫人见状,赶忙便低下了头来将自己那可怜兮兮的宝贝女儿给纳进了怀。

“没事了没事儿了!现在已经没事了!”她一面轻拍着官清颜的后背,一面安慰她。

然而即便如此,官清颜的哭声仍旧是半点都没有止住。

想她官清颜从小到大,不管到哪都是众星捧月一般的存在。谁不是好好地讨好着她,呵护着她。

她什么时候受到过今日这种待遇,竟然被人掌抿,还被人给推到水差点死掉。

那待在水里窒息的感觉,官清颜再也不想经历第二遍。

一面哭泣着,官清颜一面将那目光落在了官夫人按慈祥的脸。

“娘,一定不要放过她!”想到自己今日所受的委屈,官清颜便如刀割般难受。“一定要官七画这个jiàn rén也尝尝我的这种滋味!”

那张苍白的小脸还残留着惊慌与痛苦的神色,官清颜的嘴唇一开一合以最可怜的姿态向官夫人控诉着官七画方才的罪行。

而官夫人看到她这样的样子,又哪里想得了这么多。

即便她在心知道今日挑事的是她自己的女儿官清颜,即便她知道官七画的身份是睿王爷的王妃,她根本不好直接向她动手。可是现在的官夫人已经无暇去考虑这么多了。

这个官七画,胆敢这样伤害她的女儿,她今日必须让她知道她的厉害。

知道伤害了清颜,官七画这个jiàn rén到底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好!”这般想着,官夫人便这样答了。“我不会放过她,她竟敢这样对你,母亲一定会帮你讨回这个公道。”

官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安抚着官清颜那激动的情绪。

“你好好地,好好地在这边待着,看着娘亲怎么收拾官七画那个jiàn rén!”

“你到底要不放过谁?”

谁知,官夫人才刚说完方才的那些话,不知从庭院何处便突然传来这样个洪亮的男声。

官夫人心一颤,很快她便反应过来,抬头看向了不远处那正提着鞭子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来的高大男人。

“老,老爷!”

官夫人没有料到,那声音的主人不是旁人竟然是她的夫君,这将军府的主人官将军官子城。

不知道官将军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心会不会生气,官夫人的心立时便响起了警铃。

官夫人怀还抱着虚弱的官清颜,所以她一时间并没有站起来向官将军行礼。

只是抬起眼,那般定定地看着他。“老爷,您怎么来了?”

他不是在校场和太子萧齐钰一起练功吗?怎么会突然跑到这偏僻的后院里来?

当然,还不等官夫人继续疑惑下去。她的目光一侧,官夫人正好也看到了那跟在官将军的身后脸色十分难看的太子萧齐钰。

竟然,连萧齐钰都过来了!

“太,太子殿下!”

官夫人发现了萧齐钰,官清颜自然也不可能会看不到。

目光触及萧齐钰那难看的脸色,官清颜心顿时便涌起了阵阵不安。

她平日里都在萧齐钰的跟前装出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要是让太子殿下知道这回的事情,其实是她自己主动过来挑起的。太子殿下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因此讨厌她了?

不,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因为有自己在乎的东西,官清颜在这一刻竟然官夫人反应得还要快!

“爹爹,爹爹!”知道自己非得先下手为强才好的官七画见官将军走进,一把便从官夫人的怀挣脱了开来,直接伸手扯住了官将军的衣摆。

脸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官清颜赶忙道。“爹爹,你可要给女儿做主啊!”

她一面哭着,一面说,“今日女儿来者园游玩,谁知道正好碰官七画经过。女儿不过是不小心碰掉了她手的一个牌位,她竟然对女儿百般折磨!她打了女儿,还将女儿扔进了那湖水之。只差一点点,女儿可能再也见不到爹爹了!”

第二百四十章 虚情假意

她哭得这样伤心,那模样亦是无凄惨的。

所以即便她方才说的都是在撒谎,想必也没有人会怀疑吧!

官清颜那凄厉的哭声响在庭院,吵得连陷入自己思绪的官七画也被她给惊醒了过来。

抬眸,官七画淡淡目光落在不远处那高大的男人身影之。

眯眯眼,她终于认出来了,这个人是她名义的父亲。

不过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也是因为听到了这里的风声,所以赶过来看热闹?

果然不负她之所望啊!他的眼,永远只看得到他所在意的官夫人和官清颜,如今她们两个在她官七画的手受了委屈,他不过来主持公道谁还会过来。

虽然这样的后果早已料到,但是真正面对这样偏颇的待遇官七画的心还是传来隐隐的疼痛。

官清颜是女儿,她不是么!也对,像他这无情无义的爹爹,怎么会顾及她一个庶出的女儿?

官七画这样想着,便又垂下了眼睑。

告诉自己,不要伤心,也不该难过,她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她怎么会忘记,她今日会出现在这里的真正原因呢?

官七画轻咳一声,低着的眉间忽而生出几分常人难以察觉的凌厉。

“爹爹,您可要给女儿做主啊!”

见官将军一直在盯着官七画看,官清颜不禁又哭诉了起来。

而她这一哭,便有成功将官将军的视线给转移了过去。

到底这是他的女儿,见着她如今这么狼狈的样子,官将军心亦有怜惜。赶忙蹲下来,官将军伸出手粗粝的手指将官清颜脸挂着的泪珠给擦了干净。

“怎么回事,不用急,你慢慢同爹爹说!”

看到官清颜那湿漉漉的身子,官将军本想让人赶紧去取些衣服被子什么的拿过来先给官清颜披。

谁料他的话都还未说出口,从他身后便略过来一个人影,直接将自己身的衣物给解下来披在了官清颜的身。

“太,太子殿下!”

原本冰凉的身终于被覆盖一层暖意,官清颜不由得往那人影的方向看去。这才知晓,如今为她披衣物的人竟然是她心心念念的太子萧齐钰。

官清颜的心立时便仿佛被注入了一道暖流,她眨眨眼无可怜地看向萧齐钰。“殿下,身为太子妃在人前衣冠不整,是臣妾的错!”

见萧齐钰竟然还愿意为她披衣,想必他也是相信了她方才的说辞的。

那样她放心了,她现在已经嫁给了太子殿下,那便绝对不能让殿下知道这祸事其实是她自己惹的。对,只要把全部的责任都推给官七画好了,反正官七画又不会反驳。

“太子殿下!今日真是让你见笑了!”见到萧齐钰这么关心官清颜,官将军心不禁也涌起一阵欣慰。

他与官夫人夫妻这么都年,最后也只得了官清颜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作为他们夫妻两的掌明珠,他当然希望官清颜以后的丈夫也能如他们这般对她珍而重之。

原本还担心他们皇族人生性风流,现在看到他这么对官清颜,他到是也能放心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虽然萧齐钰脸展现的是满满的对官清颜的担忧。但是他那隐在广袖的手,却已然死死地握紧。

他现在最想看的,哪里会是官清颜这张故作姿态的脸。他现在真正想要去关怀的,是那边的官七画,那个萦绕在心头的官七画!

可是他却不能,萧齐钰唯有一遍一遍地这样告诉自己,才能忍住自己那想要去看看官七画状况的冲动。

只有哄好了官清颜,官将军才会在朝堂之助他一臂之力。

所以,他现在不是不想去看官七画,而是不能去看官七画。

想到这里,萧齐钰心传来的便是一阵一阵的无力。他是那样了解官七画的性子,从前的她都是那样温婉可人的,怎么可能会是故意来寻官清颜的麻烦呢?

这件事之,官七画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想到这里,萧齐钰便又忍不住悄悄地抬头,装作漫不经心地瞟了那边的官七画一眼。

而此事的官七画虽然没有抬头,但是她也不是在发呆。虽然眼睛看不到那些人,但是她的耳朵却将方才无论是官清颜还是官将军还是萧齐钰的话都听在了耳。

她自然是知道官清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是在污蔑她的,不过她为什么不反驳。

自然是因为在官七画认知,眼前这些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一个都想着让她什么时候死,面对这样的人她还有解释的必要么?

“没事!你先别说话,将衣服披着,小心受冻着凉。”

萧齐钰眼底闪着一抹隐忍的光,他张张嘴,最后还是将那关怀的话语全数都说给了官清颜听。

而听到这这样说,官清颜自然是无高兴的。

脸不觉飘起两片红晕,她点了点头。“是,清颜一定自己注意。”

萧齐钰如是说着,最后还是向官夫人伸出了手。

“官夫人,清颜在这里待久了容易着凉,先让本宫将她带回去房去休息吧!”

萧齐钰知道官清颜有多么的讨厌官七画,也知道若是她一直留在这里,后面也指不定会继续想官将军说一些对官七画不好的话。

算是他如今对官七画的一点帮助,他不如先将官清颜给带回去也省的她在这里继续蛊惑官将军。

“这……”官将军原本还想再问问官清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料想萧齐钰却又说要将官清颜先带走。

神色之间,难免有些犹豫。

而他的话都还未来得及说出口,那边的官夫人便连连点了头。

“好好好,那麻烦殿下了,先将清颜带回去吧!这里的事情,我和老爷会处理!”

官夫人当然了解自己的女儿,听到太子殿下说要将她抱回去,她开心得连身躯都微微抖动了几下。

看到萧齐钰这么关心官清颜,官夫人自然也是开心的。当然,她也怕官清颜一直穿着湿衣服在这吹风会受寒,自然是十分爽快地便应下了萧齐钰的提议。

“嗯!”

见官夫人答应,萧齐钰点点头,直接便将原本躺在官夫人怀的官清颜给抱了起来。

凉凉的身子一进到萧齐钰的怀,官清颜便将身体软软一倒倒在了萧齐钰的胸膛之。

因为羞涩,她的耳根不由得变得微红。

在萧齐钰的怀缓缓地闭眼,鼻翼间环绕的皆是萧齐钰那对特的男子气味,这令官清颜无的满足。

而抱着官清颜转过身,在官夫人和官将军看不到的地方,萧齐钰脸温柔的神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了下来。

再没有多说,他抱着怀的官清颜急匆匆地便往前院赶了去。

见官清颜离去,官将军最后便只能将目光落在自己的妻子官夫人的身。

“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四十一章 什么理由

看见官清颜被萧齐钰带走,官夫人脸亦不禁浮现了淡淡的笑。

而随后听到官将军这么问,她也是丝毫没有意外。

虽然之前听到官清颜那样说她这个做母亲的也很是意外,但是若不这样说,官将军他又怎会愿意为清颜主持这次的公道呢?

这样微微一思索,官夫人便没有再想拆穿官清颜方才的谎言了。

继续出言道,“老爷,你方才不是都听清颜她说了么?不是这个官七画,挑什么日子不好,偏要挑在今日清颜回门的时候来做这场法事。清颜与妾身在前院坐着无聊,这孩子便带了几名下人一同来这逛园子。谁知道一过来正好碰官七画。这官七画也是个什么礼都不讲的。清颜只是不小心碰掉了她的一块牌位,她便大喊大叫突然发疯。不止伤了好几名侍卫,还打了清颜,最后又将清颜推进了湖里。若不是妾身正巧赶来,清颜她这一次可危险了!”

官夫人一面这样说着,一面又将那满是怨毒的目光落在了官七画的身。

虽然她这番话有些内容是瞎编的,但是她现在对官七画的恨那倒是真实的。若不是碍着官将军在这里,她势必早过来收拾官七画这个贱蹄子了。竟然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欺辱官清颜,这个官七画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而早听惯了官夫人在他的耳边说官七画坏话的官将军,见官夫人痛恨官七画的表情并不是装的,他微微思索片刻最后还是相信了官夫人的话。

“既然是这样,那官七画自然也是不能姑息的。”

官将军是武将,为人处世历来便于官夫人这等深闺妇人不同。

他对官七画可以说是并没有什么感情,在他的潜意识他可从来都没有当官七画是他的女儿。他一直以为,官七画是当年蓝雪鸢和她的侍卫如风两个人私通生下来的孩子。

后面留下官七画一命,也只是因为他觉得错都是大人的错,与这样一个小生命无关。

他原本是想着将官七画养大的,可是官七画却一点都不感恩将军府对她的养育,一个劲地要来寻将军府的晦气。即便她长得再怎么像蓝雪鸢,他也着实是再对她生不起什么喜欢。

她若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女子还好,即便她厌恶将军府,但将军府还是能压制得住她,不会被她所累。

但是麻烦的地方在于她现在已经是睿王妃了,有睿王爷的势力在后面撑着,她若真是想对将军府下什么绊子那可万万不好了。

在官将军的认知,将军府的利益将军府的颜面高于一切。所以他绝不会任由一个官七画,来毁掉他将军府的百年基业。

这样想着,他眉间的神色也变得越来越冷厉。

一步一步地行到官七画跟前,他一抬手直接捏着官七画的下巴强迫着她抬起了头来。

“方才将太子妃推下湖,这是你做的?”

不同于官夫人一流,官将军的气势是从沙场疆场经过血与泪的濯练后沉淀下来的。即便看不到,但是常人一般也感受得到,他周身一直环绕着的那一股威压,那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那样往人前一站没有敢对他不尊敬。

像他如今的这一双眼,实际什么神色都没有,却也令人不敢直视。

但那是对旁人来说,官七画现在已经被逼到了绝境,凭着自己的那一腔孤勇,她大方地对了官将军的目光。

“对!没错!”官七画听到自己这样回答,“是我做的!是我把她推下去的!”

官将军眼的压迫令她浑身难受,但是官七画也不可能会向眼前的官将军屈服。

即便她现在已经落入了他们的手里,她也不会屈服,不会认输。因为她根本没有错!

不是她自己来找的麻烦,是麻烦来找的她,那刻着玉瑾名字的牌位碎片还散落在她的脚边。

它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她,这让她怎么甘心这样屈服于官将军的yin wēi之下。

“既然是你做的,那你告诉本将军,你为什么会这么做?”

看着官七画那与蓝雪鸢长得异常相似的脸,官将军心又不禁恍惚了起来。

这般倔强的眼神,这般不屈不挠的意志,现在的官七画和当年的蓝雪鸢还真是像。

他还记得,当年他去倾雪阁正好抓住蓝雪鸢和她的侍卫如风一起私通的时候。那时年轻气盛的他拎着一把染血的剑,那样抵在蓝雪鸢的脖子。

他记得他当时也是这样问她的,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背叛他?可是蓝雪鸢却并没有告诉她理由。

她只是一个劲地告诉他,说她没有做,说她没有背叛他!

可是证据确凿,他都亲眼看见他们两个人躺在床翻云覆雨,这难道不是最直观的证据么?

蓝雪鸢,她到底是有多看不起他,直到那个时候竟然死不承认。她以为,他是瞎的么?

一时间想起以前的往事有些失态,官将军原本什么表情都没有的脸忽而染了一丝痛苦之色。

不过好在他发现得及时,很快便将神色给掩藏了过去,是以官七画并没有发现。

“为什么会这么做?”听到官将军竟然问起了这个问题,官七画突然想笑,然后便真的笑出了声来。“当然是因为我看她不爽啊!打人而已,还需要什么别的理由么?”

方才官清颜和官夫人已然将能说的话都说了,她现在还有辩驳的余地么?

而且从官将军的眼神看官七画也知道,这个男人是一点都不喜欢自己的。他这么轻易地相信了别人的说辞,这样她还有解释的必要么?

或者说即便她解释了,他又真的会相信她的说辞么?

官七画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在这个世界,她第一次见父亲的面,他这名义的父亲要杀她啊!

那时的官七画在校场,若不是最后萧辰云来帮她接下官将军朝她射出的那一箭,现在说不定这个世界没有她官七画这样一号人了!

试问这样的父亲,谁敢相信!

第二百四十二章 将军盛怒

“这是你的理由?”

看着官七画那张越看便越觉得与蓝雪鸢相似的脸,官将军心便又烦躁了起来。!

他原本不喜欢官七画,现在见官七画的态度这么冥顽不灵那不喜欢的情绪便更一层。

恰逢这个时候官夫人也走了来,远远地瞥了一眼官七画,官夫人在官将军的耳边道。

“老爷,您还跟她客气什么?这个女子虽然是我将军府养大的,可她根本是一只白眼狼。丝毫不感恩将军府对她的养育之恩,她刚才竟然还想杀了清颜。这样狠毒的女子,留不得啊!老爷!”

不知道官将军到底会怎么想,其实官夫人的心也是有些忐忑的。

按照她的立场,她当然是希望官将军能代替她收拾了这官七画的。可是她同时也知道,已官七画如今的睿王妃身份,他们若是动了她后面也许还要承受睿王萧辰云的责问。

反正官夫人她自己是抗不下来的,但是官将军不同了。

官将军是圣亲封的一品镇国将军,是陛下座下的重臣之一。常年来为陛下四处征战,陛下感念他的忠心甚至都给了他面圣不必行礼的特权。

以官将军如今的权势,自然是半点都不怕那个睿王萧辰云的。

且官七画在外头人眼里还是他的亲生女儿,他算是打乐官七画旁人也只道是在教训小辈不会乱嚼什么舌头根。

但是她官夫人不一样了,她再怎么说也算是官七画的大娘。

她若是将官七画教训的太狠了,这事若是传到了外人的耳,那旁人可是会说她nuè dài庶出之女的。

所以思来想去,官夫人还是觉得,这事要让官将军来办才是最好的。

“官夫人,你这话可是说错了!虽然将我养大的是你们将军府,但是我不是早将我的一条命还给你们了么?”

实在是看不下去,官夫人那一副装出来的温婉贤淑令人作呕的模样,官七画不由得反驳道。

“您难道忘记了,在你们非要我替官清颜出嫁给睿王之时,你那单纯善良的宝贝女儿可是亲手将一瓶鹤顶红交到了我的手呢!”

官七画唇边不觉弯起一阵嘲讽的弧度,官七画冷冷地看着官夫人那瞬间变得铁青的脸,心总算是有了一些报复的kuài gǎn。

她不信,凭官清颜那脑子,她也会想到这所谓的让她替嫁的主意。

想必一切的一切应该都是这个官夫人在旁边谋划的呢!也许那最后的那一瓶鹤顶红也是她交给官清颜,再让官清颜交给她的。

她也许是想让官七画早些死,省的后面她不好同睿王府交待。谁知道她官七画明明吞下了那至毒的鹤顶红,可最后却根本没有死。这才打乱她的计划,让她现在这么讨厌她。

“你,你胡说什么?清颜什么时候给鹤顶红给你了,你不要血口喷人!清颜单纯善良,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将鹤顶红给官七画这是官夫人自己的主意,她怎能让官将军知晓她实际是个心性如此狠毒的人。

所以她一口便否认了官七画的话,然后又将那委屈的目光看向官将军。

“老爷您瞧,这个官七画是这样一个满口谎言的人。老爷您都还在这呢!她竟然开始污蔑妾身和清颜了!”

“好了!本将军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也许是因为他不喜欢官七画,也许也是因为官七画今日的态度着实是令他生气。

官将军甚至都还没有仔细将这事好好地想一想,他便无条件地相信了官夫人的话。

他将那锐利的目光落在官七画的脸,官将军道。“官七画,你不要在本将军的面前狡辩,既然方才那些事都是你干的,那你休怪本将军无情!虽然你是睿王妃,但是胆敢来我将军府闹事,我也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官将军如是说着,眼的光华却黯了黯。

其实他心再清楚不过,他所谓的不会轻易放过她可不是随随便便地罚她一下的意思。

为了将军府以后的安危,他今日必须要毁掉官七画以后能与他们对着干的能力。

要不,是直接取了她的性命,要不,也可以温柔一点废了她的手脚让她没有能力再给将军府给官清颜使绊子是。

可说到底,他还是放不下那名为蓝雪鸢的女子。看着官七画这张与她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如他这般的铁血将领,竟然也有心软的这一天。

要不便废了官七画吧!只要她不在时时刻刻地想着该怎么扳倒将军府,他还是能留着她的一条小命的。

官将军这样想着,还自认为自己这样做已经算是给官七画留了些情谊的。

而官七画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想怎样处置她,可是看他那表情,差不多也猜得到他们这夫妻两一唱一和,肯定是不会让她好过的。

不知为何,明明自己早知道官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可是方才看见他毫不犹豫地相信了官夫人的鬼话,官七画的心却认识有一阵尖锐的疼痛划过。

怎么说,这个人也是和她有些血脉相连的爹爹啊!

他怎么忍心这样对她呢?

若不是被官清颜她们母女两逼到了绝境,她又怎会为了反抗而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可是眼前这个人,这个她的父亲,竟然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要亲手处置她!

说不心痛那是骗人的!她如何会不心痛,被自己的爹这样对待,她怎么可能不心痛。

他可曾想过,她和那个官清颜一样都是他的女儿啊!

她忍不住睁开眼睛,出言质问他。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母亲会说你这样的男人是不能喜欢的!因为你根本没有眼睛,更没有心!我娘当初是瞎了眼,竟然还会看你!”

官七画也不明白,那样美好的女子蓝雪鸢,当年到底是怎么看官将军这个是非黑白都辨认不清的人。

当然,作为后辈,官七画并不知道当年的蓝雪鸢与官将军在一起二人之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情。

她只知道,蓝雪鸢留给她的那本手札里,那泛黄的纸页记载的官将军可不是她眼前所看到的这个这么轻易被自己女人给骗了的官将军。

第二百四十三章 鞭挞七画

想必蓝雪鸢也没有想到吧!她当年辛辛苦苦拼死也要生下来的女儿,今日竟然要被她的亲生父亲给亲手害死了。

也不知是不是官七画的话提到了蓝雪鸢,官将军方才还算是沉稳的神色立马便变了个样。

脸像覆盖了一层乌云,瞬间变的无阴沉。

他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静静地凝视了官七画一会儿他却突然伸手狠狠地扣住了官七画的下巴!

“你刚才说什么,你再给本将军说一遍?”

下巴传来那钻心的疼,官七画没有武功,那里能抵御得住官将军这种练武之人的力道。

下巴疼的她都无法开口说话了!

但是即便如此,官七画仍旧是咬牙撑着一字一句地将自己一直想要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我说你是个连真情还是假意都分辨不清楚的废物,当年你听信别人的谗言,害死了我娘,现在又想重来一遍害死我了么?”

情绪被疼痛渲染得更加激烈,官七画瞪着一双赤红的眼恨恨地盯着眼前官将军那张盛怒的脸。

当然,她这话可不单单是说给官将军听的,她还要说给那个真正谋划了当年那一切的官夫人听。

“还有你!官夫人,你摸着自己良心问问,我娘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竟然要这样害她?你午夜梦回之时,难道一次都没有梦见我娘亲站在你的床前,伸出手来向你索命吗?你说我是白眼狼,那你自己……”

余下的话官七画都还未来得及说完,便被官将军猝然扇下的一个巴掌给尽数打回了腹。

“逆女!”

官七画迷糊仿佛听见官将军在这样形容她。

她现在真的很想笑,可是她却完全笑不出来,只剩下那一双眼恍然留下一颗颗晶莹的泪珠。

“呵!父亲!”

官将军是武将出生,而他如今正在气头,打官七画的这一巴掌他根本丝毫力道都没有控制住。

着一巴掌可不是之前官清颜那一巴掌的力道可以拟的,这样一巴掌下来,官七画只觉得自己的眼前猝然是一黑。

甚至一边耳朵连声音都有些听不到,口蔓延起一阵浓郁的血腥味。

官七画半睁着眼睛,她终于在这一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眼冒金星!

根本没有给她继续缓冲下去的时间,在官七画被那一巴掌扇得还呆愣着的时候,官将军便铁青着一张脸对那两个控制着官七画的侍卫下了最后的命令。

“你们两个,都给本将军滚远点!我今日要亲自来收拾收拾这个逆女!”

当年,是他心软,这才将官七画给留下。可是他又怎么会料到,在这么多年之后,这个已经长大chéng rén的女子最终却还是要死在他的手里!

若早知道是如此,那他当年根本不会让她活下来。

也许是他错了,早在官七画出生那时他该将那个孩子给掐死。

以前的他怎么会这么天真,这个孩子,他杀了她的爹还算是间接地害死了她的母亲。她怎么可能会不恨他?

不过现在反应过来也不晚,方才还想着最好要留她一命,现在看来已经没有了那个必要了。

官将军这样想着,便忽然从自己腰间将自己之前从校场带出来的马鞭给拿在了手。

“是!”

而听见官将军的命令,那些侍卫点点头,双双松手直接将官七画给放了开来。

不敢触官将军的霉头,所以他们一放开很快便往一旁退了下去。

而方才被官将军打得眼冒金星现在整个人都还懵着的官七画,那没有了扶着自己身体的依托,她站在原地晃了晃身子,最后还是不支地倒在了地。

不得不说,官将军这力道可真是大。不止在她的脸颊留下了颜色鲜明的五个手指印,还让她晕了这么久。

直到官七画一屁股坐在地,有了那从后面传来的疼痛,官七画这才算是缓缓地又清醒了过来。

唇边留下一线殷红的血丝,官七画张张嘴,都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只听到从自己的近处,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破空之声。

然后她还正在疑惑那声音是什么呢!后背便突然感受到一阵抽筋般剧烈的痛。

“啊!”官七画没有防备,一时间不禁惊叫出声。

随着那声音的落下,一阵火辣辣的疼便从她的背后蔓延开来。

那可不是一般的疼,而是官将军使尽全力挥落下的鞭子带来的疼痛。

官七画只感到自己瞬间,便因那疼痛而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你竟然……”

话为完,那声音再一次响起,这下那疼的便不是后背而是官七画挡在跟前的手臂了。

那钻心的疼立时便分散了官七画几乎一半的注意力,而直到这时,官七画才猛然意识到这疼痛的来源到底是什么。

竟是官将军,是他拿着鞭子正站在那逆光之处一遍一遍地鞭挞着官七画这瘦弱的身子。

他的力道无人能,而官将军如今存着的本来是要将官七画直接打死打残的心思,所以那一鞭一鞭根本没有丝毫余留的力气。每一鞭都是不遗余力,每一鞭都势必让官七画感受到疼痛带来的最大痛苦。

仿佛有更多的血液从口涌出,官七画没有了力气坐着只能慢慢地倒在了地。

那灰尘沾满了脸颊,混着着那血污将官七画的一张脸染得无狼狈。

泪水也仿佛控制不住般不间歇地流下,官七画现在不仅能尝到血液的甜腥,还能感受到眼泪的苦涩。

但是在意识到这是官将军对她那所谓的惩罚之时,无论身体再怎么样的疼,官七画都没有再因为疼痛而惊呼过一声。

她蜷缩在那冰凉的地面,无法反抗,只能任由着官将军的鞭子落在她的身。

带有倒刺的鞭子鞭鞭见血,每落下一鞭子都要在官七画的身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那血液染红了衣料,一滴一滴沾在那漆黑的鞭身之,将那鞭子的颜色也染得妖异异常。

第二百四十四章 真相大白

“王妃!”那边已然被侍卫控制住的青画见此情形,双目眦裂,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开侍卫的控制便不顾一切地朝官将军而来。

方才被那些侍卫们卸了武器,她便只能赤手空拳地,那凌厉的掌风直直朝着立于庭的官将军而来。

然而她却并没有机会碰到官将军,甚至官将军连头都未抬。他只微微抬了抬手,下一刻在场众人便只听得院蓦然响起的一阵惨叫。

那青衣的声音如同一面破败的纸鸢,仅仅只因官将军的一鞭便那般狠狠地趴在了地。

喉一甜,青画皱着眉头猛地咳出一口血来落在地,触目惊心。

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疼,青画瞪着一双赤红的眼,一字一句地道。“官将军,你这是要同睿王府为敌!”

然青画的话才刚说完,耳畔便传来官将军的嗤笑声。

“区区一个睿王而已!”官将军嘴角微弯,但是眼盛着的却是满满的寒光。“她是我将军府的庶出xiao jie,本将军身为她的父亲,教教她如何为人处世难道还需要你一个下人多嘴?”

官将军只微微一皱眉头,旁边便有侍卫赶忙前将青画从地拖了起来,控制在了手。

“官将军,她是睿王府的王妃,你不能杀……”

话都尚未说完,嘴便被人堵。

再没有看青画一眼,官将军缓缓地蹲在了官七画的面前。

“你没有资格做我将军府的xiao jie?”

官将军如是说着,看向官七画的眼带着一丝凉薄的怜悯……

或许,还有一丝遗憾。

她长得这么像当年的蓝雪鸢,一样的美貌,一样的目光,甚至连那倔强的性子都有些相像。

但只要一想到她是蓝雪鸢背叛他同如风生下来的女儿,他心便忍不住地涌起杀意。

若是,若她是他的女儿,那该有多好……

但如果,永远只能是如果。

两道峰眉狠狠一皱,官将军迅速打住自己那无稽的思绪,那染血的长鞭又指在了官七画的眉间。

“你娘亲很好,你该去陪陪她!”

手微扬起,那鞭子眼看又要再一次落下。

然而也是在这个时候,从方才到现在一直未语的官七画,却突然又出了声。

“你说我是你将军府的xiao jie,可是这么些年你又何曾管过我一分一毫?”官七画忍着疼痛张开双眼,抬眸,定定地盯着眼前的官子城。

那眼的光彩,竟令官将军都有些失神。

“你从来没有把我当做女儿,你,还有你后面那个贱女人你们都一样,你们都只是想把我当做报复我娘的工具!”

说到这,官七画垂下的嘴角忽而轻轻地弯了弯,弯出一片诡异的弧度。

她抖了抖身子,灵巧的五指在袖细细摸索着,终于摸索到了那一抹沁人心脾的冰凉。

“官将军!”不容官将军有任何反应,官七画唇边的笑容忽而放大。

她这般毫无惧色地盯着头顶的官将军,“你们这般对我,不是因为……因为在你的眼,我根本不是你亲生的么?”

官七画声音嘶哑,一面笑着,一面轻描淡写地道出这足以令在场之人都震惊的所谓真相。

此话一出,官七画便毫无意外地听到了从自己的周围传来的那一道道清晰的吸气声。

虽然官将军一直以为官七画是当年蓝雪鸢与侍卫如风私通生下来的女儿,可是实际这桩丑闻府也并没有太多人明明白白地知道其真相。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当年的官将军及时封了府下人的口,所以在很多人眼他们都以为官七画是官将军的亲生女儿。以为官将军与官夫人如此待她,不过是因为他们不喜欢她而已。

这隐瞒了多年的秘密,今日竟然这样被官七画说了出来。在场之人谁不惊讶,谁不震惊。

堂堂凤溪国的镇国将军,竟然为别人养了这么久的孩子,真是场天大的笑话。

似是很满意大家的反应,官七画挑眉,望着官将军那瞬间变得铁青的脸。

“官将军,我说的对么?”

官七画脸的笑容明媚,但是落在官将军的眼却是他滔tiān nu火的导火索。

“官七画,你找死!”

将军似是盛怒,一伸手,那双有力的手掌便扣在了官七画的脖颈。手只微微用力,官七画便被那窒息的感觉涨的满脸通红。

“你果然……还是在乎的!”

官七画抬眸定定地看着官将军,她想笑,但是……半点都笑不出来。

“你都知道了。”

官将军唇边勾起一阵讽刺的笑,慢慢地从腰间抽出了bi shou。

“既然如此,你死的明白也好!”

这样的女子该是留不得,留着她必是后患无穷。能让她死的痛快些,已经算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官将军这样想着,bi shou最锋利那一面的刀刃便已然抵了官七画的喉间。只待他轻轻一划,眼前这年轻的生命便算是走到了尽头。

然谁又能料到,这个时候的官七画却突然笑了。

“阿城!”她开口,突然这样唤他。

而听到这个称呼,官将军虎躯一震,然后便蓦然愣在了原地。

“你刚才,叫我什么?”

眼突然升腾起雾气,而在这雾气之,官七画的脸正慢慢的地与记忆蓝雪鸢的脸重合。

他怎能忘,他怎敢忘,这全天下只有一个女子曾经会这样唤他。

那是他的……蓝雪鸢!

时隔这么多年,他终于又看到了她!恍惚,官将军伸出手,似是想摸一摸她的脸。

然而眼恍惚都还未来得及褪去,将他从自己的魔障拉回来的却是从腹间传来的一阵剧痛。

如同瞬间一盆凉水浇下,官将军眼的迷蒙褪去,剩下的便只有一种名为惊愕的情绪。

“你……竟敢伤我……”

一手捂住腹间那血流不止的伤口,官将军眼惊愕的情绪只停留了一瞬随后整个眼球便被怒火所覆盖。

“jiàn rén!”

与话语一般凛冽的,是他随后的动作。

官将军猛地一甩手,一个带着千钧之力的巴掌便狠狠落在了官七画的脸。

第二百四十五章 胆敢弑父

官七画只觉眼前猝然一黑,然后连整个身体都被官将军那一巴掌给拍了出去。

黑暗如同海波浪那般汹涌,官七画不知自己到底被甩去了何方,她只记得身体摔在地时那一阵深入骨髓的痛!

令她立时便失了声。

“老爷,老爷你怎么样了?”

见官将军突然站起身子双脚踉跄地往后退,官夫人一把抱住官将军的手臂焦急地问道。

但即便是受了伤,官将军的身姿也站的稳稳的,只在眉间稍稍透露些许痛苦的神色。

不过那样的神色,官将军也不想让旁人瞧见,在官夫人凑来的瞬间便暗自将那异色压了下去。

“我没事!”

给了一个令人安心的眼神给官夫人,官将军抬手一把将那柄插在他胸前的小刀给拔了出来。

小刀虽然锋利,但是却不长,且因为他反应的及时,官七画此番也不过伤了他些皮毛。所以,其实那伤势也不重。

但是毕竟也是被刀扎了个口子,这样程度的疼痛官将军能忍下,可是当官夫人瞧见官将军那伤口处泊泊流出来的鲜红血液之后她不由得又惊叫了起来。

“老爷,你流血了!来人,快来人,快去将府大夫请来!快去!”

官夫人的声音带着满满的焦急,旁边的侍从见状更是半刻都不敢耽搁,应了一声“是”立马便马不停蹄地去找大夫去了。

一手颤抖着从自己的袖取出帕子,官夫人不容官将军拒绝一把便将那帕子压在了官将军血流不止的伤口处。

直到做完这一切,她才回头一双眉目仿佛喷火般落在那便奄奄一息趴在地的官七画的身。

“官七画,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弑父!”

弑父二字一出,不仅是在场的侍从侍卫,连刚刚从前院赶过来的萧齐钰亦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官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官七画那羸弱的仿佛下一刻便会死去的模样,萧齐钰的胸口蓦然一疼。他再也不想顾及这么多了,他想去将官七画护在怀。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都不能让官七画死!

这样想着,他下意识便往官七画所在的地方奔去,然而他都还未来得及靠近官七画,眼前便突然落下一个黑色的身影。

而随着那身影一起出现的,还有萧辰云那清冷的声音。

“谁敢动她!”

话音未落,从四周便突然出现数十黑衣影卫,团团护在了萧辰云的身边。

而里面的萧辰云眉间微蹙,他一弯腰便直接将脚边因为疼痛而蜷缩在一起的官七画给抱在了怀。

“官七画!”萧辰云的目光阴沉,看不出情绪。

一手托住官七画的后脑勺,他迅速在官七画的身点了几处穴位。

“王爷……”旁边仍旧还被侍卫控制住的青画看见这一幕,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奋力挣开那捂着她嘴的侍卫,她远远地便朝萧辰云喊了一声。

官七画还未清醒,直到做完方才那一切萧辰云这才回头往青画所在的地方看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

萧辰云脸虽没有表情,但是眼却盛着满满的寒气。那仿佛带着冰凌的目光在那两名侍卫的身打了个转,萧辰云冷冷开口。“放开她!”

说来那两名侍卫也算是跟着官将军见过大世面的,但是今日被萧辰云这么一瞪,他们的心竟然也少不了生出几分敬畏之意。

双双将询问的目光落在了官将军的身,官将军皱了皱眉头朝着他们点了点头。“放开她吧!”

直到这时,那两名侍卫才松开了方才一直禁锢着青画的手。

一得到zi you,青画也顾不得自己的伤了,飞奔至官七画与萧辰云的跟前。跪在官七画的身旁,她颤抖着手指从自己袖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赶忙从里面倒出来两颗乌黑的药丸,尽数塞进了官七画的口。

药丸带着浓郁的药气,顺着官七画的喉咙骨碌碌地落进了官七画的腹。

直到做完这一切,青画才抬头看着萧辰云猛地将头一低。

“王爷,青画没有保护好王妃,还请王爷责罚!”

而她这话才刚说完,随之又有另外一道声音也响了起来。

“小莲,也请王爷责罚!”

方才一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躲在人群后面看戏的小莲见萧辰云出现,她也不敢再像方才那般玩忽职守了。趁着青画给官七画喂药的空当,小莲赶忙前也跪在了青画的身后。

怀抱着唯一完好的玲珑的牌位,小莲低眉顺眼地跪在青画的身后,并没有引起萧辰云过多的怀疑。

倒是青画,在听到她的声音后,眼浮现了一丝不悦。

但如今萧辰云在跟前,她也不好多说小莲些什么,只能暗暗将自己心猛然涌现的怀疑给压了下去。

冷眼看着眼前这双双跪着的丫鬟,萧辰云的眉头微皱。

有青画和小莲在,竟然还让旁人将官七画给伤成这样,在萧辰云的眼她们两个已然是没有完成自己职责内的事了。

要罚是一回事,但是现在还在将军府他也不好在这样的时候便先将自己府的下人给罚了。想到这,萧辰云只能收回自己的目光,语气淡淡地道。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现在都给本王起来!滚到后面去!”

“是!”

两名丫鬟都不是傻子,自然瞬间便明白过来了萧辰云的意思。双双点头,站起来往萧辰云的身后一站,冷眼看着着在场的将军府众人。

察觉到官七画身过重的伤势,萧辰云几乎是下意识地便打算即刻带她回府救治。

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躺在萧辰云怀的官七画却突然轻声咳嗽了两声,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王,王爷……别走!”

迷蒙的视线渐渐清晰,她瞧见萧辰云的脸,官七画唇边不自觉地绽放出一抹安心的笑。

看见萧辰云出现在这里,官七画的眼并没有惊讶,只是带着一抹谁也看不懂的坚定。

第二百四十六章 要他做主

“我要留在这里,我还有事情未做!”

“将自己弄成这样,是你该做的事情么?”

依着往日萧辰云的脾气,官七画这般胡闹他定然是要狠狠地罚她一顿的。

但是与方才青画与小莲的事情同理,她们做的再怎么不对也是他王府自己的事,随后回去了自己关门解决好了。现在还在外面,还有官将军那个老狐狸盯着,他不想给令官七画难堪。

但他也不想官七画顶着这样一个破败的身子在这撑着。

思及此,萧辰云的眼冷意一闪而过。

“什么事情,等你的伤好了再说!”

萧辰云这般说完,便要带官七画离开。

而见此情景,官七画眼立时便弥漫出整个眼眶的焦急。顾不得身那钻心的痛,她抓住了萧辰云的手,“萧辰云,求你,一会儿!那件事,我再也找不到这更好的时机!”

官七画眼眶微红,那哀求的样子不知为何瞬间便刺的萧辰云心最柔软的那个地方。

他知道官七画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她既然如此坚定,定然因为那件事对她非常重要。

可是官七画现在的伤势……

“太子,睿王!”

正在萧辰云犹豫不决之时,那边的官将军已然反应过来。推开搀扶他的官夫人他虽苍白着一张脸,但却还是坚定地立于庭。

虽是臣子,但是官将军权倾朝野,连见着陛下都有不用下跪的特权,现在面对萧辰云和萧齐钰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见礼。

他动动嘴,像是想开口说些什么,然而老天却并未等待他,在这般微妙的情况下,倒是官夫人率先嚷嚷开了。

“太子殿下,你看,这是官七画她干出来的好事!她不知从哪拿来这样一柄刀,竟然还妄想行刺老爷!太子殿下,这事你可得给我将军府做主!”

镇国将军府权倾朝野,其实倒也不必萧齐钰这样一个太子来给他们主持公道。官夫人非要将这事说给萧齐钰听,不过是碍着之前他与官七画有过的那一段情,她想让太子殿下看清官七画那所谓的面目而已。

她是过来人,虽然萧齐钰对自己的女儿关怀备至,但是她知道他看向官七画的眼是有愧疚的。

算他最后选择的是她的宝贝女儿官清颜,这也并不代表他对官七画没有心思了。萧齐钰以后可是要登基称帝的人,她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女儿考虑,能让萧齐钰对官七画影响变差的事她能做便做。

所以,趁着这个机会,她一定要说!

一个弑父的名头,想必萧齐钰听了也会明白官七画与自己女儿之间的差距吧!

然而在她说完这些之后,萧齐钰却是什么话都没有对她说,只回头去看了眼那还趴在萧辰云怀的官七画。

他萧齐钰也不蠢,怎么可能三言两语便被官夫人给忽悠了去。

他认识了官七画这么久,从来不认为官七画她能做出弑父这样的事情来。

一定是将军府的人对官七画做了什么,才逼的官七画迫不得已地对官将军动手。

且他如今看见的一切,似乎也证实了他这样的猜想。

如今的官七画一身狼狈,身处处都是鞭伤,看来方才官将军想必是已然将官七画给鞭挞了一顿。

他心尖的女子,现在竟然被官家人这样对待,萧齐钰心忽而涌起一阵心疼。

天知道,他现在多希望那个蹲在官七画身旁细声安慰她的是他萧齐钰。可是他却也无明白地知道自己如今的立场,她已然是萧辰云的妻子,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有任何去安慰她保护她的理由。

他现在能做的,只是将隐在袖的手紧紧握成拳,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要克制。克制自己的感情,克制自己的yu wàng,等熬过这些时日等他荣登大典的那一天,他才真正有资格和能力去将那本该属于自己的女子给抢回来。

如此想着,萧齐钰看向萧辰云的目光也带了些许夹在在淡漠的嫉妒,与恨意。

当然,这样的情绪他并未展露得太过明显,而如今场众多人的目光都落在萧辰云与官七画的身,似乎也没有多少人会注意他的情绪。

“官将军,可否同本王解释解释,本王的王妃不过来你们将军府一趟,怎么被伤成了这幅模样?”

“老夫不敢!”见萧辰云突然这样问,官将军并不意外但是还是得小心应对。萧辰云毕竟是个王爷,官将军能对官七画动手是仗着自己父亲的身份,但是睿王萧辰云可不会吃他这一套。

思虑了片刻,官将军还是给出了他自认为较稳妥的说辞。

“睿王殿下!”官将军一手压着胸膛的那伤口,抬起一双饱经风霜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萧辰云。“这是我将军府的xiao jie,如今虽嫁去王爷府但是有些规矩老夫该教的还是得教教不是。”

占据着官七画父亲这个身份,他无论怎么对待官七画都是有理的,不是么!

然而官将军却还是没有料到,在他刚说完那番话之后,从萧辰云的怀便传来了官七画那虚弱的声音。

“我不是他女儿!”

官七画口还残余着甜腥,身的伤令她觉得痛苦但她还是紧咬着牙关想要从萧辰云的怀爬出去。

“让我说,让我说……”

那哀求的目光闪着细碎的光,她那般看着萧辰云,直到萧辰云终于点头直到萧辰云缓缓地,将她给放了下来。

“好!”

知道官七画凭着自己的力量是站不稳的,萧辰云只能自己亲手扶着官七画的肩,带着官七画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四肢各处皆传来钻心的疼,官七画只有紧紧地咬住牙关,才能将那几乎要脱口而出的痛呼给咽进喉。

“你又想干什么?”

官夫人见官七画又站了起来,心不禁又是一阵警铃响过。

而官七画不仅没有理睬官夫人方才的质问,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

她只静静地盯着眼前的官将军,嘴唇抖了抖,最后缓缓道出两个字。“父亲!”

第二百四十七章 血脉断绝

官七画这一声父亲来的突然又突兀,听得在场几人都不禁微微变了脸色。!

大家都知道,官七画是从来都不称呼官将军为父亲的。如今却突然这样喊他,到底是因为她突然愿意服软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众人不得而知,只能看着官七画的下一步反应。

而下一步,官七画却突然伸手,唰地一声将萧辰云佩在身侧的长剑猛地给拔了出来。

“官七画,你要干什么?”

低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一只手摁在官七画的手背,萧辰云握着官七画肩的手恍然有些收紧。

官七画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回头对着萧辰云弯了弯唇。

“你放心,我不会胡闹的!”

那一双漆黑的双眼仿佛闪耀着能蛊惑人心的光芒,萧辰云对那一双眼,心不自觉地便相信了她。

官七画一直不是个会随便胡闹的人,她既然非要这么做自然也是会有她自己的道理。

萧辰云想到这一点,心方才涌起的不安还未来得及扩大便慢慢地又被他给平复了下去。

“别怕,一切有我!”

这便向官七画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不管官七画今日想要做什么样的选择,他萧辰云都是会站在她这一边的。

说出这句话,萧辰云这才松开了那原本摁着官七画手背的手掌。

在这个时候能得到萧辰云的信任,官七画不知自己心底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滋味,但是不可否认那一刻她的鼻尖酸了酸。

尽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官七画抬眸瞬间变得冰冷的眸子看向了眼前的官将军与官夫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回问她话的人不再是官夫人,而是官将军。

许是因为官七画方才的那一击,他的脸还带着些许苍白。但是明眼人却都看得出来,官七画方才用小刀刺杀官将军的行为实际并没有给官将军带来什么值得言道的伤害。

当然,最后会是这样的状况,官七画一点也不意外。

官将军可是从战场历练出来的老将,凭她官七画那一点三脚猫的功夫又怎么可能会伤着她。

她为何会突然刺杀官将军,为了也并不是真的将他置于死地。而是在这一刻,真正地向他提出这样的要求。

官七画深呼一口气,缓缓道。“父亲,这是我最后一次用这词语来称呼你!既然你的眼永远只将官清颜当做你的女儿,那我在这将军府也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了!”

官七画这般说着,突然伸手撩起了自己肩脆弱的一缕乌黑的发丝。

“我们二人的父女情谊,便断在今日吧!”

官七画微微笑着,眼流出泪,费力地将萧辰云的剑提起她猛地将手抓着的那一缕发丝,狠狠地在锋利的剑刃一擦。

并未费太大的力气,那一缕黑发便给官七画利落地给割了下来。

“官七画,你这是做什么?”

不知为何,看着她这样,官将军的心竟也迹般地生出了几分震动。

他确实是想处理掉官七画没错,但是看着官七画竟然说要与他断绝父女关系,官将军却一点喜悦都不曾有。

看着那张长相酷似蓝雪鸢的脸,官将军狠狠地皱了皱眉头。

“你到底想在本将军面前玩什么花招?”

你看,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她这所谓的父亲还以为她是在同他玩花招呢!

官七画唇边的笑容更深,她一面笑着,眼却不自觉地涌出点点清泪。那泪珠顺着脸颊流下,最后汇入唇角那一片并未被擦净的暗黑色血液之。

“我不想玩什么花招,我只想从今往后再也不同你们将军府有任何瓜葛!”官七画的声音冷的可怕,即便眼有泪,但是那眼的光芒却是无的理智的。

官七画想了想,继续道,“是你们将军府将我养大没错,但是我官七画自问也将这份恩情还的差不多了。之前那十几年的端茶送水,再加后面为官清颜替嫁睿王府,我已经不再欠你们将军府的了!所以,我们好聚好散吧!”

将长剑还给萧辰云,官七画抬手胡乱抹了一把自己脸颊的泪。

然后郑而重之地将那一缕断发递到了官将军的跟前。

“官将军,父女情谊,断在此刻!”

随着官七画的话出口,她慢慢地将那手一松,那一缕黑发便顺着手掌的纹理纷纷从官七画的手落了下去。

恰好这时有风,发丝本是轻薄之物,被那轻风一吹立时便四处飘散了开来。

官将军见此一幕,手指动了动,竟然突然有些想用手去将那四处飞舞的发丝再捞回来。

但是这样的情绪到底是浅薄的,官将军心对官七画的离去并无太大留恋,所以他最终也并没有伸手去接那一缕短发。

只是这一刻的庭院忽而变得有些寂寥,无论是官夫人还是太子萧齐钰皆屏着呼吸静静地看着官七画将那她与将军府的最后一丝情谊消耗得一干二净。

“官七画,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了!没有了官家二xiao jie的身份,你以为你还能将你那睿王妃的位置坐稳么?”

不知静了多久,最后打破这一院静谧的还是官夫人那刻薄的嗓音。

抖了抖自己的手,官七画缓缓地将那手垂了下来,落在了身侧。

“王爷,我们回去吧!好么?”

官七画已然有些支撑不住自己如今这残破的身躯,缓缓地往后一倒,这便靠进了萧辰云的怀。

“好!本王带你回府!”

萧辰云没有多问,一把抱起官七画没有再去管庭的任何人带着官七画越过官将军的身侧往外面行了去。“官七画,你……”

官将军倒是什么都没有说,最后竟是官夫人觉得这样放官七画走了有些便宜她了。忍了半天,这才开口。

但是她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身侧的官将军便突然伸手一把握住了官夫人的手腕。

他道,“让她走!”

既然是她自己亲手断了这所谓的父女情谊,他堂堂将军还有什么好说的!难道还得回头,亲自去将那逆女给劝回来么?

第二百四十八章 早有谋划

真是笑话!

到底是有些担忧官七画的伤势,萧齐钰望着萧辰云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开口道了声“皇叔!”

然而接下来的话,他都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听得前方的萧辰云冷冷地吐出几个字。

“青画!”

那名为青画的侍女立马便反应了过来,与小莲一道双双挡在了萧齐钰的跟前。

萧辰云的意思很明显,是丝毫都不想理睬萧齐钰。

萧齐钰自然不能当庭做出什么太过关怀官七画的行为,不甘地望着那边萧辰云和官七画离开的方向,他暗暗地垂下了眼。

将后面的一切都抛之脑后,被萧辰云抱着走出将军府大门的官七画望着视线那渐渐远去的将军府门楣,突然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她和官将军,和这将军府最后还是走到了这样一步。

但是她虽然也很伤心,但想必往后的日子里她也绝不会后悔自己今日的举动。

这个所谓的曾经官七画的家,已经半点值得她留恋的东西都没有了。碍着这将军府二xiao jie的身份,她还处处要受官夫人的约束,明明他们对她不仁为了那所谓的仁义道德她还得装出一副尊敬他们的样子。

一直这样装下去,着实太累太麻烦,不如快刀斩乱麻将这最后的羁绊也斩断了去。

以后将军府是将军府,官七画是官七画,两者不再有任何情谊的瓜葛。

官七画这样想着,眼渐渐的亦蒙起了一层迷雾。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她心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喜悦,她只知道往后她真的是一个没有家的人了!

没有了可以守护的家人,她便只能好好地守护住自己了!

这样想着,官七画的神识便不觉又模糊了起来。

胸又传来那一阵翻涌的血气,她想要压制住,但是却仿佛没有成功。

官七画闭着双眼,猛地一咳,她只知道自己的胸口处又传来了一阵尖锐的疼痛。然后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品尝那疼痛的滋味,官七画便彻底昏迷了过去。

“王爷,王妃她!”

才刚走出将军府的大门前,青画便瞧见官七画趴在萧辰云怀猛地那一咳吐出了一口鲜血溅在了萧辰云原本纤尘不染的衣襟之。

“王爷,要不然,还是让属下来抱王妃吧!”

青画的目光落在萧辰云那被官七画鲜血脏污的衣襟,眼神色有些惊悚。

在萧辰云身边伺候了这么久,她自然也是知道的,自家王爷虽然算不洁癖但是却也是个爱干净的人。

现在被王妃一口血喷在了身,想必他还是会难受的。

但是当她这样问完之后,萧辰云却根本理都没有理她,自顾自地抱着官七画匆忙地往将军府的空地行去。

那里停放着与萧辰云一道前来的王府马车。

直到来到马车前,萧辰云才仿佛突然间想起些什么事情来一般突然收住了脚步,回头望了青画一眼。

“你方才给官七画喂的是什么东西?”

青画才刚来到萧辰云的身侧,便听得萧辰云这般问。

青画不敢隐瞒,自然是一五一十地将什么都说了。

“禀王爷,方才那东西是王妃之前便交给属下的,王妃说……”

说到这里青画突然想起之前官七画对她的交待,说是不让她随意将这事给往外说的。她停顿了下来,同时也小小地纠结了起来。

王妃之前确实是叫她要将这事瞒好来着,可是眼前这人可是她的主子王爷啊!难道连王爷问起,她也要隐瞒么?

见青画突然犹豫起来,萧辰云的脸色瞬间也变得不好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辰云的声音瞬间变得危险,青画听了只感到心头一颤,再也不纠结该不该同萧辰云说了。她张口便道,“是王妃,王妃说不让属下同您说的。这药皆是王妃在进将军府之前便交给奴婢的,她说,若是在这府遭到什么不测这药丸也许能救她一命!”

一口气将那些东西都说完,青画抬眸小心地瞟了眼萧辰云的脸色。“王爷,这些了,别的属下也不清楚。”

青画的心如今是浓浓的不安,若她没有看错的话,王爷如今的脸可是越变越青了。

她青画也是有些脑子的人,她自然也是猜得出来,官七画这番行为不正表明了她在踏入这将军府的大门之前似乎已经料到了今日在这府她可能会遭遇到不测。

既是如此,今日这事便只有那样几种可能。一是王妃明知今日来将军府会被太子妃逮住寻事她也偏要来,而二则有可能今日发生的这一切都是王妃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故意自己设计自己的。

这无论是哪一种行为,王妃都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做饵。以王爷平日里对王妃的关注,想必王爷若知晓了王妃今日受伤都是她自己自找的话,王爷定然是会生气的。

而很不幸,现在的王爷看样子好像已然站在了气头。

“王,王爷……”

望着萧辰云那阴晴不定的脸,青画小心翼翼地开口。“王爷还有什么别的吩咐么?”

她已经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同他说了,青画也不想继续待在萧辰云的身边感受着从他身传来的那一阵几乎能将活人冻死的低气压。

而被她这样一打搅,萧辰云也瞬间便从自己的思绪清醒了过来。阴沉着脸,他一双漆黑的眼眸扫过官七画那沉睡着的脸,抬脚弯身,他抱着官七画便登了马车。

“滚吧!”

待里面的萧辰云坐定,那令青画终于敢松一口气的吩咐总算是下来了。

“你快马去趟君府,将官七画受伤这消息带给君昊,让他赶紧给本王滚到王府来!”

“是!”说到正事,青画脸色瞬间便凝重了下来,点点头领命而去。

留下车夫凝重的望了一眼被车帘遮盖住的马车车厢,他轻喝一声赶着马匹亦急匆匆地往睿王府而去。

长街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那睿王府的马车飞奔着离开了将军府的大门。

而在她们离开不久,将军府的门前便出现了两个高大的身影。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为何杀她

“太子殿下,今日这事是老夫管教不严,真是令太子殿下见笑了!”

率先响起的是官将军那低沉的声音,官将军出现在将军府门前,身衣物并未更换但是那伤口却已然被府大夫给包扎好了。!

官夫人自是被他打发回去陪之前落水的官清颜了,官将军心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带了太子萧齐钰一同来到了这门前。

但是他们没有赶萧辰云,所以便只能遥遥地瞧见睿王府那绝尘而去的马车背影。

而望着那边已然消失不见的马车,萧齐钰一直紧紧皱着的眉头也半点没有要放松下来的迹象。

掩下心的担忧,萧齐钰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身侧的官将军。

“官将军,有一事本宫不知当问不当问。”

既然萧齐钰都这么说了,官将军也明白算不当问他今日想必也是要问的。

拒绝也没有什么意思,官将军点了点头。“若太子殿下有疑问,老夫若知晓缘由定然会为你解答。”

听到他这样说,萧齐钰了然地垂下了眼帘。仿佛是经过一番思考,他才缓缓问到。

“官将军,官七画怎么也算是你的女儿,既然她现在都已经嫁给了皇叔,你又为何非要置她于死地?”

萧齐钰虽是太子,但是实际却是个不受宠的太子。为了能巩固自己在朝的地位,他很早之前便与权倾朝野的将军府达成了合作。

为何当初会舍弃官七画而转娶官清颜,确实也是因为他发现若他如今娶了官七画得不到官将军这坚实后盾的支持,他这太子是不会做的长久的。

所以为了前途,为了皇位,他当初狠心舍弃了官七画。

可他一直不明白的是,官七画明明也是官将军的女儿,官将军为何能对她这样狠心。还频频让官清颜传消息给他,要他想想办法早日将官七画给除掉。

算不受宠,也不该连这么一点血脉亲情都不念吧!

这其的缘由萧齐钰一直想不清楚,现在正好逮着了这么个机会,择日不如撞日那便今日便问问官将军吧!

萧齐钰是如是想的,而在他问完方才那话之后,官将军也不由得沉默了片刻。

不过这沉默也没有持续太久,官将军像是恍然发了一阵呆,等这针呆发完了他便回答了。

“原来,太子殿下疑惑的是这个东西!”

明明官七画所乘的马车已然不在视线了,官将军却还是眯着眼睛遥遥地望着那长街的尽头。

“既然太子殿下这么想知道,那老夫便告诉你也无妨!”

脑似乎还浮现出方才在后院,官七画一字一句地说要同他断绝父女关系的模样。官将军的心恍然生出一阵轻微的,极易被人忽视的疼。

他还想着她的那张脸啊!真的是,太像她的母亲了!

她长大了,长得越来越像蓝雪鸢了!而那性子,也仿佛传承自她的娘,明明身处淤泥却一点都不肯弯腰,一点都不愿屈服。

她今日,竟然还真的敢说要和他断绝父女血脉亲情。

那模样,那眼神,当真与多年前蓝雪鸢跪在他的跟前,抵死不肯承认她和如风的私情之时一般无二。

听闻他愿意解答他的疑惑,萧齐钰自然是松了一口气,但是见官将军过了这么久远都不说话,他不由得开口问道。

“将军,这是为何!”

直到萧齐钰的这一声提醒,官将军才恍然从自己方才那思绪清醒了过来。

“太子殿下,这官七画确实留不得……”官将jun zhuǎn过身,终于不再直直地望着那长街了。“老夫既然已经决定站在太子你这一方了,这件事也确实没有什么好瞒的。太子殿下应该是不知道的,这官七画并非老夫的亲生女儿!”

这事他瞒了世人这么久,起初是不愿承认蓝雪鸢胆敢背叛他的事实。而后面,则是因为家丑不好外扬。

但是现在他也明白,这太子殿下明显是对官七画旧情难忘。虽然他装的不错,但是他也是男人,男人在看向自己心爱女子之时的眼神那是与看别人完全不一样的。

因为有这一丝情谊在,太子殿下会不忍杀官七画他能够理解。但是现在情势已经到了不可逆转的阶段了,为了防止眼前这多情的太子殿下再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来,官将军还是决定将这事摊开了说。

“什么!”

果不其然,在官将军道出方才那句话之后,他的耳畔便响起了萧齐钰那震惊的声音。

“官将军,这话怎可以乱说。”

萧齐钰的眼是怎么都压制不住的惊讶与恍然大悟,他口说着不信,但实际心却已然在不知不觉相信了官将军的这一番说辞。

的确,若不是这个原因,天底下又有哪一个父亲能真的对有自己血脉的孩子下如此毒手呢!

“殿下不必急着惊讶,这官七画却是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她是我的妾侍与府侍卫私通生下来的,孽种!”说起这一段故事,官将军的脸色也越发变得不好了。

“当年这孩子的爹死在了老夫的剑下,那孩子的娘后来便也郁郁寡欢了。老夫本想念着旧情将她抚养长大,然后再为她在外面寻个归宿平平淡淡地了此一生。谁知道她如今长大了,却不知从那里听到了那所谓的真相。现在这孩子对我将军府,特别是清颜可都是恨之入骨。再加她现在竟然得了睿王的信任,太子殿下,以她的性子想必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这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的!所以,为了太子殿下的大业,官七画必须死!”

官将军一面说着,一面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萧齐钰的肩。

“老夫知晓殿下你心一直有她,但是殿下也该明白这样一个道理。一念心软之下养了虎,最终可是会成大患的!”

官将军自认自己这一番话说的已然相当的透彻,以萧齐钰的聪慧不会听不懂他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明面像是在告诉萧齐钰,实际也是在告诫萧齐钰。

官七画根本不是他将军府真正的xiao jie,所以将军府也不会再对她留有任何一丝情谊。

第二百五十章 为何如此

他想告诉萧齐钰的是,叫他不要再打官七画的主意了。

将军府认可的xiao jie只有官清颜这一个,同理将军府在朝所有的权势也只为官清颜服务。从侧面来说,道理便是,若太子殿下敢不好好对待官清颜总是将心思放在那没用的官七画身,他将军府说不定会真的放弃和太子殿下继续合作下去。

而等萧齐钰终于将这一切想明白,他猛然便出了一身冷汗。

“将军的意思,本宫明白了!”

他这是被威胁了么?萧齐钰的心自然是有不悦的,不过他也明白他在后宫没有母亲,在前朝也没有什么值得依靠的外戚,现在他真正能够靠着的也只有官将军这一棵大树了。

他是最知道该怎么隐忍的,所以即便官将军的话令他感到无的不悦,但他最终看清形势选择了低头。

“太子殿下,老夫眼看着要老了。以后这凤溪,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做大事者怎能总是着眼于男女之爱,太子殿下可明白老夫的辛苦啊!”

官将军这样说,也算是给了萧齐钰一个台阶下。萧齐钰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点点头应承了下来。

“官将军这番话,确实令本宫受教了。”

见萧齐钰顺着台阶走了下来,官将军这才欣慰地点了点头。“那边好!今日是个好日子,殿下也不该被方才那风波给搅了好心情,我们先进去吧!老夫已然吩咐下人备好了酒菜,殿下不如留下来先陪老夫喝几杯?”

“官将军言重了!”萧齐钰微微点了点头。

二人这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双双便走进了将军府去。

外面的侍从见几个大人物都走了,便前来将那两扇厚重的大门缓缓地给关了起来。

古老的门合在一处,发出一声闷响,而也正是在这闷响之,萧齐钰的心却仿佛荡开了一阵不一样的涟漪。

官将军说的没错,他现在确实是靠着大树好乘凉。

但是这棵大树能令他乘凉,但却终究不是他自己的东西。

他一直觉得,爱人也好,权利也好,所有的东西总要他紧紧地握在自己手才有用。官将军今日的话他记下了,总有一天这偌大的将军府,还有这整个凤溪国都将是他的东西。

总有一天他会荣登大典,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王。

等到那个时候,官将军又算什么!

官将军走得稍前了一些,所以,他并未瞧见身后那年轻人眼那炽热的光芒,竟然还带着一丝仇恨的意味……

他不会知道,今日他这看似无意的一番话,会给未来的将军府带来怎样的浩劫。

……

马车在平稳飞速前进,萧齐钰眼闪着不明的光抱着官七画端坐在那车厢之。

许是因为方才青画喂她服下的药丸起了作用,许是萧辰云怀的暖意令官七画感觉到了心安。

官七画闭着眼睛在半梦半醒之间自己与自己大战了一个回合之后,竟然又慢慢地清醒了过来。

两道秀眉狠狠地皱了起来,官七画感受着从全身下传来的那一阵阵的疼痛,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一睁眼,看见的除了头顶挂着的一盏小灯,其余的便是萧辰云那张冰冷坚毅的脸了。

四周摇摇晃晃的,想来他们二人应该还是在马车。

官七画轻声咳嗽了一阵,最后终于看见方才一直望着窗外不知是发呆还是如何的萧辰云终于对怀的她投来了关怀的目光。

不,在她终于看清那一双沉静的双眼之后,官七画忽然发现,那眼潜藏着的情绪并非关怀。

而是一种,她看不懂的……沉静?

虽然知道她醒来了,但是萧辰云却什么都没说,这么静静地打量着她,眼闪着不明意味的光。

官七画抓不住他的心思,只能呆呆地与他对望着。许是因为受了伤的缘故,官七画的脑子一时间也有些不好使,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愣是大眼瞪小眼地与萧辰云对望了许久。

久到她险些又睡了过去。

而仿佛终于是忍受不了官七画的迟钝了,萧辰云眸光忽而一暗,最终还是由他来将这沉默给打破了。

“官七画,你好大的胆子!”

官七画知道自己今日私自跑出王府来惹事,萧辰云知道了一定是会生气的。可是她也没有想到,萧辰云突然间从方才的平静变得这么凶了。

那一字一句地声音仿佛是他从牙缝挤出来的一般,萧辰云的脸再没有方才的平静瞬间将平静取而代之的是那一脸即便在如此昏暗的灯光下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的愤怒。

“我!我……”官七画不知该如何争辩,我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什么话来。反倒因为情绪的激动,牵动了胸口的伤,又引来她一阵猛烈的咳嗽。

血气在胸口翻涌,这一场咳嗽来得突然而猛烈,官七画感觉自己都快要将喉那腥甜的血给咳出来了。

可是萧辰云只那样抱着她,丝毫没有要为她顺顺气的意思。

萧辰云皱着眉头,冷眼看着官七画在他怀挣扎着忍了许久,最后才慢慢平静下来。

“官七画,你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今日这一切可是你自己设计的?”

萧辰云一面说着,那目光也越发变得危险了起来。

而听到他这样的一番话,官七画的眸也恍然染了星星点点的别样的情绪。

仿佛是知道有些事情她自己是瞒不过萧辰云的,所以官七画也没有什么挣扎,停顿了片刻之后便点点头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没错,是我自己,今日这一切都是我自己设计的!”

无论是挑着时间来到将军府也好,还是最终和官清颜将矛盾闹大,今日这一切的确是她官七画一早便想好的预谋。

“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辰云一手抵在官七画的肩,昏暗的灯光下官七画第一次在他的眼看到了那名为疑惑的光。

想来,即便是聪慧的他,可能也没有猜出来,官七画今日为什么会这么做吧!

第二百五十一章 自断后路

想到这,官七画不由得轻轻弯了弯唇角,“因为,我恨他!”

她原本没有打算将这事瞒下来,所以也大方地将一切都承认了。!

“你恨他,官将军?”

萧辰云看的懂官七画眼的恨意,几乎不用费什么心思他都能猜出官七画口所说的‘他’到底是何人。

知道萧辰云想知道的不止这么点,官七画深呼一口气,缓缓地继续道。“对!是官将军!我今日所做这一切是为了能成功地和他,和那将军府,划清界限……”

官七画谋划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今日终于得以实现,即便落得了现在这么个遍体鳞伤的下场她也丝毫不会后悔。

而至于为什么非要用这么大的精力去谋划自己和将军府断绝关系,官七画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一来,她对这将军府已经没有了丝毫情谊,二来,她突然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自己。

玉瑾和玲珑的身死,确实是令她明白过来了一个道理。将军府之,无论是官将军还是官夫人,他们一个个都不想她继续活在这个世界。

可是在世人跟前,她官七画却永远都是将军府出来的xiao jie。

无论他们再怎么对她,在旁人面前,她都不可以对他们不敬,甚至为了那所谓的血缘她甚至都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出来反抗官夫人对她的po hài。

她官七画,何时也变得这么窝囊。

自己被他们推出来替嫁,她不但不能反抗还要谢恩。自己的亲人被她们杀害,她都不能鸣冤,只能暗暗地一个人伤心。

因为她该唤官将军父亲,因为她该尊官夫人为母亲,所以所有人都觉得她若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反抗他们,那是不敬,是目无尊长。

她受够了这样的自己,她也不希望自己还一直生活在将军府的阴影之下。

所以,她必须快刀斩乱麻,将自己和将军府划清界限。

这是她为什么,今日会那样做的原因。

“王爷,您难道不希望我这么做么?与将军府断绝关系,我已经算是自断了自己的后路了。与将军府公然为敌,他们不会放过我,而我现在能依靠的也只有王爷您了!”

官七画的眼仿佛积蓄了泪,在那灯光的照耀下,她眼发出盈盈的光彩,萧辰云知道那是泪水映出来的水光。

官七画很委屈,萧辰云明白。

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官七画的质问,但是眼那寒冷的光芒却慢慢退去了不少。

“你与将军府划清界限,他们以后势必也容不下你了!你当真愿意相信本王,跟着本王么?”

萧辰云不会承认,官七画方才说的一堆理由,他其实根本没有听进去什么。最终真的令他消气的那一句,只不过官七画最后那一句依靠。

她将自己的后路断绝,说愿意同他站在一起,这是不是可以表示官七画已经开始信任他了呢?

看着萧辰云那双锐利的眼,官七画抿着嘴唇回答道。

“王爷,我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我相信你,会给我一个公道的!”

因为这一份信任,萧辰云的心情又好了许多。

但是心再怎样的心情好,萧辰云的脸情绪倒是遮眼得相当好。并未让官七画看清他真正的情绪,萧辰云沉默了片刻,然后等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

“算如此,你也不应该这样做,将自己暴露在官将军的刀口下,你不怕他今日真的将你给打死了?”

虽然之前官将军鞭打官七画的时候萧辰云并不在场,但是他是习武之人仅仅只瞧着官七画身的伤口,他便也能看的出来官将军这回鞭打官七画的力道可是极重的。

官将军常年习武,他不会不知道用这样的力道鞭打官七画,官七画受不了几下便真有可能会被他给打死的。

他今日,是真的对官七画起了杀意。

瞧着萧辰云眼的凉意,官七画突然间也不敢怎么说实话了,支支吾吾了片刻,她才呐呐地开口。

“我,我不担心!”官七画咬着唇道,“早知道他会如此,我,我有准备的!”

一切的可能几乎都被官七画给谋划到了,她先是故意挑在今日去将军府给玉瑾和玲珑做法事。

官七画知道,官清颜向来厌恶她,以前有她睿王妃的身份压着还算好些。现在官清颜顺利嫁给了萧齐钰为妻,成为凤溪国尊贵的太子妃,为了炫耀也为了膈应她,官清颜自然是会想方设法地来她跟前寻她的不痛快。

而这送门的机会,她不可能会不把握。

而是事实是官清颜她真的当了,千里迢迢从前院跑到后院来堵她官七画。

于是,待她来了,官七画真正的目的才开始一一显现出来。

她几乎都不用做什么,官清颜便自己自发地凑前跟她杠了起来。而官七画要做的也只有一件事,是闹,将这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最后成功地吸引过来了官夫人和官将军。

与官清颜这事正是一个引子,待官将军到来之后,她又故意惹怒官将军令官将军恼羞成怒想要至她于死地。

官七画知道,自己这个父亲早容易不下她了!

她给他个机会,他竟然还真的想要在今日接过她。

而官七画自然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准备这样来赴这场鸿门宴,她一早便将能保命的药丸交给了青画,让她在何时的时候喂她服下。

算是她自己,也随身携带了一柄锋利的手术刀以备不时之需。

最后终于将那刀刺进官将军的胸膛的一刻,官七画是无平静的。

虽然她知道,凭那样一柄刀她完全结果不了官将军的性命。但是那一刻,她的心还是感受到了复仇的kuài gǎn。

但是这不够,这样的复仇还远远不够,官七画不会真的杀了官将军,不止是因为她根本没有能力杀他也是因为她还希望他多活一段时间呢!

都和他们斗智斗勇了这么久,官七画也算是看出来了,当年蓝雪鸢被冤枉的事情想必官将军还被蒙在鼓里呢!

第二百五十二章 等她复仇

他口口声声说她官七画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真的还以为她是蓝雪鸢与如风的女儿呢!

有一个这样的爹,官七画也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官七画算知道真相,她也不会将真相告诉官将军的。

他被骗了那又怎样,难道因为他是被官夫人骗了她该原谅他这么多年来对她对她娘亲蓝雪鸢做出的一切么?

伤害都已经伤害这么久了,真相到底是什么对于她们来说已经一点都不重要了!

她看到的,只是结果,结果是因为官将军的蠢害了她娘亲的一条命,害得她背不白之冤这么多年。

但是官七画看得出来,官将军的心还是在乎蓝雪鸢的。

正是什么都明白,官七画最终才决定与官夫人一起将这事继续给他隐瞒下去。

真正的官七画已经死了,而她又根本不在乎这捡来的爹,他认不认她这个女儿官七画根本不在意。

她要的是什么?她要的只是报复官将军!

她现在什么都不会说,但是等后面一切都成定局,当她真的亲手将官将军从那样高的位置拉下来之后。等到那个时候,她一定会‘好心’地告诉官将军。

当年的一切都是官夫人的阴谋,他被骗了这么多年,亲手害死了自己的爱人,也曾亲自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杀一遍又一遍。

想必那个时候的官将军,表情一定很丰富!

摁!她怎么着也得好好活着,好好地熬到那一天看看堂堂镇国将军后悔的模样。

不过计划实施的时候,官七画还是做了许多准备的。她太明白相较于官夫人,官将军又是个多么难对付的人。

为了不让他看出端倪,她激怒他,任由他鞭打她。最后为了令官将军真的相信她今日会做出断绝父女关系的事情来完全是他逼的,官七画才亲手刺杀了他。

他受伤了,流血会使一个人变得脆弱,而一个人的注意力完全被引到别的方面去了他自然也不会再关心官七画真正的目的了。

一切这么成了!

官七画不知该悲哀还是该高兴,她真的摆脱了将军府压在她身的枷锁了。

她再也不怕他们用他们长辈的身份来压制她了,她现在已然光明正大地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

官七画眨了眨眼睛,心情也趋于平静了去。

官将军和官夫人都是聪明人。

想必用不了多久,官将军抑或是官夫人都会慢慢意识到,她官七画与他们断绝了血脉关系最后真正得利的人会是谁!

失去了这个先机,官夫人便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居高临下地打压她了。

这事想必也够她膈应许久了!

这样好了,终于和那个家再没瓜葛,官七画想到这不禁弯了弯唇。

神识在不知不觉又渐渐地陷进了迷蒙,但官七画仿佛还没有意识到。

不知为何,她突然发现自己眼的事物突然越变越模糊。官七画费力地睁大眼睛想要将眼前的事物看清,但是越用力却仿佛陷得越深。

鼻尖总是萦绕着一股血腥味,官七画挣扎了许久最后却还是没能挣扎过自己的身体机能,眼前猛地一黑随后发生了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官七画,官七画,你怎么了!你快给本王醒过来!”

事实并非像官七画所认知的那样平静,车厢之忽而传来萧辰云那带着些许紧张情绪的声音。

“官七画,你这是在挑战本王的耐性!”

昏暗的灯光下,萧辰云看见的是官七画方才那样说着话说着话,然后不知为何竟然这样莫名其妙地又昏迷了过去。

她自己仿佛也不愿此昏迷,还小小地自己同自己挣扎了片刻。然而那挣扎并未让她再次清醒过来,反而还令她又咳出了大股的鲜血。

想必方才官将军确实是将她伤的极重,官七画让青画喂她吃的那些药丸也不知道没有什么作用。

萧辰云不会医术,只能一把将官七画又抱得更紧了些。

看着官七画那苍白的脸,还有那毫无血色的唇瓣间淌下的令人倍感触目惊心的鲜血。

萧辰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心慌,“嘭”地一声,他的拳头猛地砸在了车壁之。

那力量之大,竟令整个马车都微微摇晃了片刻。

外面正在赶车的车夫也被这巨大的声响给吓了一大跳,探着头犹豫地想要问问自家王爷到底是怎么了。

然而那话还未问出口,他便猛地听到从里面传来的萧辰云那满含怒气的声音。

“为什么还没到王府?再快一点!”

那车夫被萧辰云这声怒喝一吓,下意识地便拎紧了手的缰绳,狠狠地一鞭子抽在了马屁股。

“是!王爷!老奴这便加速!”

他说完,对着马屁股又是重重一鞭。

马儿嘶鸣着奋力往前奔去,那马车飞驰着冲过街道往睿王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内抵达了睿王府的大门前,还不等马车完全停稳,萧辰云便抱着官七画从马车跃了下来。

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那赶车的马夫,萧辰云便如一阵风带着官七画闪进了睿王府的大门前。

“君昊呢?君昊他怎么还没来?”

一进王府的大门,萧辰云便冷着声音开口问到。

但是在场之人并没有谁能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只有丘管家在萧辰云进门之时便迎了出来,于是一眼他便瞧见了那躺在萧辰云怀面色苍白,气息奄奄的官七画。

“王妃!王妃这是怎么了?”

王府的人并不知道官七画受伤的事,所以根本也没有提前准备什么。

而待丘管家瞧见官七画那幅惨样之后,他才明白过来自家王爷为什么一进门便嚷嚷着要找神医君昊。

“王爷!”压下眼的惊讶,丘管家走前来,“老奴这便立马差人去接君先生,王妃看样子受的伤不轻王爷不如先将她带去房,让府的大夫先瞧一瞧再说。”

萧辰云看他一眼,微微垂首。

“好!”

于是二话不说,萧辰云立马便将官七画抱进了离王府大门最近的那个院子,将官七画安置在了他自己的房间里。

第二百五十三章 高烧不退

而后面丘管家安排的人也迅速到了,热水毛巾,新的衣物还有各种治伤的药都被送进了院子之。

不过还不等丘管家将府的大夫请过来,后面那被青画拽着过来的君昊也急匆匆地踏进了睿王府的门槛。

“你看看你看看,你们这惹得都是些什么事啊!”

人都还未到,那埋怨的声音倒是先一步传到了萧辰云的耳。

不过萧辰云可半点都不吃他这一套,直接前揪住了君昊的衣领二话不说便将君昊拖到了官七画的床前。

“你快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样了?”

君昊被萧辰云弄得没办法脱身,只能连声道。“好好好,我看,我看!你能不能先把我给松开?”

直到这时,萧辰云才松手松开了君昊的衣领,让他来到官七画的床前开始医治起了官七画。

房间并没有留太多人,除了君昊和一个留下来帮忙的侍女之外剩下的只有一个萧辰云了。

瞥了一眼如同一个钟般直挺挺地立在床边的萧辰云,君昊无奈地摇了摇头。坐到床前,他捉住官七画的手腕,才刚给他号完脉便听得萧辰云冷冰冰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她怎么样了?”

感受到手那微弱的脉搏,君昊点了点头答道。

“看样子,是有些严重,不过有我在没事的!”

官七画这伤确实伤的重,但是好在她自己也懂些医术。挨打的时候,官七画都有避开自己身的薄弱点,再加及时服用了保命的药丸。官七画的情况虽然看着严重,但是君昊还是有把握能将留住她的性命的。

从自己的药箱取出银针,君昊一面吩咐那侍女帮忙将官七画给翻过来,一面将目光又落在了一边突然沉默下来的萧辰云的身。

“这丫头也挺聪明,知道避开要害!虽然养伤的时间会旧一些,但是人肯定是死不了的。不过我真不明白,向她这样的一个人你还真这样放任她胡闹么?若她哪天真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办?”

君昊的语气满是对萧辰云的担忧。

而萧辰云也明白他到底想要说些什么,他还打着要拿官七画来给他解毒的主意呢!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君昊也才会这么紧张官七画的安危。

让官七画胡闹么?

萧辰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他其实知道,官七画这样的行为并不能定义为胡闹。

虽然她总是受伤,但是有些事情她非要去做的确是有她自己的意义。而面对这些危险,她似乎也能保护好自己,即便受伤但是却能保住性命。

萧辰云从小是这样过来的,所以他也要旁人更明白官七画的心思。

因为根本没有东西可以依靠,所以一切都需要自己争取。

而有些时候,在争取某些东西的时候会将自己弄伤,那似乎也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

萧辰云真正生气的,是她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同他说。他似乎在很早之前便同她说过了,让她将王府当做自己的家。可是她却好像总是刻意忽略这个事实,每次遇到什么事情她确实极少向他求救。

她总是任性妄为地将所有东西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仿佛完全将他这个能被称作为她的丈夫的人抛在一边。

这令萧辰云相当的不爽,不行,这一阵子他确实是太过放任这个小丫头了!以后便只能看紧些了!

见萧辰云并不搭话,君昊也没有什么别的好说的了!

没有再管萧辰云,他拿了伤药与绷带开始给官七画处理身那一道一道的鞭伤。

这一忙便忙到了夜幕降临,君昊终于将官七画身那横七竖八的鞭伤给清理得差不多了。

鼻尖环绕的尽是血腥之气,瞧见官七画身那伤,即便是君昊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按理来说,官将军可是官七画的父亲啊!

面对自己的女儿,他竟然也能下这样的狠手,这完全是想要将官七画打死啊!

不过打都打了,这些问题多想也无益。

替官七画清理了一些大的伤口,为了避嫌君昊便将伤药递给了那侍女,让她去帮官七画换衣药。

出来的时候还瞧见那端坐在房的萧辰云,见萧辰云的目光尽数落在官七画身他也没有刻意去打扰他。

而是自顾自地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提着药箱出了房门。

将需要吩咐注意的事宜告诉了候在门外的丘管家,君昊没有多留留下药方便离开了睿王府。

而房内的官七画,也在她走了不久之后开始发起了高烧。

“这是怎么回事?君昊不是说她没事了么?怎么这会又这样了?君昊人在哪呢?”

萧辰云不知何时起身来到官七画的床前,而他那冰凉的手指一触碰到官七画的额头便感受到了从官七画身传来的滚烫。

而待房传来萧辰云那质问的声音,一直在外面候着的丘管家这才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带了几名侍女从外面走了进来。

“王爷,君先生已经走了!”

进得房门来,丘管家示意那些同她一道进来的侍女将手带进来的东西放下。

“王爷,君先生说了,王妃这回外伤受的太重也许会引起些许伤寒。不过王爷也不必太过忧心,君先生留下了药方,说是让王妃先喝点药然后用冷帕子敷一敷自己会好的!”

“君昊去干什么去了?”萧辰云方才忙着想自己的事情,君昊到底是何时走的他还真没注意。

丘管家想了想,这才答道。“是方才才走的,听说好像是宫陛下下了旨要君先生进宫去给什么人看病,君先生不敢耽误这才提前走了!”

又进宫去了?

萧辰云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一沉。

“既然如此,那便快将药端来吧!”

望着床那烧得云里雾里的官七画,萧辰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第一次这样感到女人是多么麻烦的一个生物,这么容易便受伤,这么容易地病了。

“是!老奴立即差人将熬好的药送来!”

丘管家也算是王府的老人了,怎么会看不出萧辰云眉间的那一抹异色。

自小,因为总总原因,王爷身边接触的女人并不多,这回遇一个王妃可真是够王爷忧心的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喂药风波

不过这在萧辰云的眼是件麻烦事,但是在丘管家的眼,他却觉得这仿佛像是摊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

这么些年,王爷真的太孤独了,若王妃能爱王爷,有她的陪伴想必王爷也会过的开心一些吧!

有了这样的心思在里面,丘管家等后面有侍女将那熬好的汤药端来的时候,还不等萧辰云说话他便将那汤药递给了一直站在旁边的萧辰云。

而萧辰云忧心官七画的伤势,一时间也没有想到这么多。自然而然地将那汤药接过,便来到床前去喂官七画了。

但也不知是不是这汤药太苦的原因,萧辰云一勺子汤药才刚喂进官七画的嘴里,下一刻她竟然又吐了出来。

没错,这个官七画,她竟然连他给她喂的药……都敢这样吐出来。

想到这,萧辰云心忽而升腾起了怒意。

“官七画,你竟敢把药吐出来!本王是不是太放纵你了!”

萧辰云从未给旁人喂过药,现在他堂堂王爷屈尊给官七画喂药这官七画竟然一口都未喝便吐了出来。这令萧辰云如何能不生气。

“王爷,王爷要不还是老奴来吧!”

本想着让萧辰云照顾官七画,能增进增进他们二人的感情。谁知道丘管家这如意算盘都还未打起来,萧辰云那边出了状况。

唉!看来还是不能太心急啊!王爷从小养尊处优,无论去到哪里都是别人照顾他的份,哪里还有他照顾别人的时候。

怕萧辰云最后怪罪旁人,丘管家见状赶忙便走前去,作势要接过萧辰云手的药碗。

萧辰云仿佛也知道自己恐怕不适合照顾人,只沉吟了片刻这才将那药碗递给了丘管家。

直到这时,丘管家那一颗操碎了的心才慢慢稳定下来。

“王爷,王妃现在病着,她恐怕也不知道王爷是在喂药给她喝吧!”

她若是讨厌苦味,在这样无意识的情况下会将汤药吐出来也无可厚非。

等丘管家手,那技术自然是萧辰云要娴熟许多。

丘管家让人将床的官七画扶着坐立起了一些,然后先往她嘴里塞了点蜜饯然后才开始给官七画喂药。

而这次的官七画倒也乖了起来,没有再发生将药吐出来的事。

但是即便这样,丘管家给官七画喂这药也得喂得无小心。因为他的身后站着的便是自家王爷,待丘管家将药全部喂完,再次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然后才回头向萧辰云复命道。

“王爷,王妃已经将药喝完了,往后便只需隔一会儿换个凉帕子在额头敷着行了。”

“嗯!”萧辰云的目光并没有将落在官七画身的视线移开,只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丘管家的话。“那你们先下去吧!”

“是!”将那空了的碗放下,丘管家便招呼了房伺候的侍女只留下一名帮官七画洗帕子的侍女,别的都同他一起从里面退了出来。

房,萧辰云看着那侍女将官七画扶着平躺在了床,挥了挥手竟示意那女子也痛丘管家们一同出去。

“王爷,丘管家说王妃额的帕子是要不断的换的!”

明明房还有未完的事务,这侍女并不明白萧辰云为何会在这个时候令她也离开。于是,便不由得开口提醒道。

萧辰云神色未变,他一伸手将自己拿起了放在一边水盆边的布巾浸入盆冰凉的水。

“本王知道,本王来!”

王爷竟然要亲自照料王妃,那侍女听了只觉得心异常的惊讶。

但是惊讶归惊讶,主子的想法她也不好揣度,只能点了点头脚步轻轻地退了出去。

而随着那房门关的声音响起,整个房间也这样静了下来。萧辰云能听见官七画那轻微的呼吸声,还有房蜡烛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真是,拿你没办法!”目光落在官七画那烧得微红的双颊之,萧辰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将手折叠好的帕子放在了官七画的额头之。

官七画依旧睡得阴沉沉,萧辰云无事可做便在她的床前坐了下来。

“官七画,你……”他似乎是想同官七画说些什么,但是转念一想又想到官七画现在昏迷着,对她说什么她可能醒来都不会记起。那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于是,房间便又沉默了下来。

……

而同一时间,另一边,入夜的将军府,官夫人所居的庭院之今晚也显得有些冷清。

今日是她的宝贝女儿官清颜回家省亲的日子,原本是说好了的晚无论是官将军还是太子萧齐钰都会留在将军府用晚膳的。

谁知道在方才,从宫却突然传来一道口谕,宫的陛下竟然也挑了这个时候将太子殿下和官将军都叫进宫里去议事了。于是这慢慢一桌子的菜,最后便也只剩下官夫人和官清颜二人坐在一处冷冷清清地吃着。

“娘,这陛下到底是有什么要紧事啊!选什么时候不好,非要在这个时候将太子殿下叫回宫!原本,原本我还说今夜要太子殿下带我去城逛逛呢!”

因为官将军素来事务繁忙,所以官夫人待在府的时候也常一人独自用膳。她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倒是官清颜毕竟和太子殿下是新婚,正处在那如胶似漆的阶段现在太子被陛下叫走了,她会有些不舍也是正常的。

官夫人了解自己的女儿,也知道她现在是在想念萧齐钰了。于是便轻声笑了笑,打趣道。“清颜,你这是有了郎君便忘了娘亲啊!太子殿下才走这么一会儿,你想念他了?”

许是因为今日终于让那个扫把星官七画灰溜溜地离开了将军府,官夫人的心情也不错。

而这样打趣的话一说出来,身为新嫁娘被猜心思的官清颜便不由得红了红脸颊。

“娘亲,你别胡说!”

看她这样一幅嘴硬的模样,官夫人的眼笑意更浓。

看着官清颜,她似乎也像是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那个时候,她刚嫁给官将军的时候,好像也如她现在一般,爱脸红,眼除了自己夫君旁的什么东西仿佛都容不下。

可惜,那都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教训清颜

想到现在官将军对她的态度,官夫人嘴角的笑意都还未来得及绽放便冷却了下来。

“太子殿下毕竟是一国太子,要处理的事情自然也多,这样的事情你以后慢慢的也要习惯!”

这便是她们这些生活在深宅之的女人的不幸,永远都只能待在家等候着自己的丈夫归家。而在这日复一日的等候,曾经年轻时候的感情便也慢慢变淡了去。

但是这种无奈,却是现在还年轻的官清颜所无法理解的。听到自家娘亲这么说,她虽算不生气,但最终还是忍不住撇下了嘴。

“娘亲,你说的我都知道,女儿以后会注意的!”

她会这样说,纯粹是为了堵官夫人的嘴,着实是不想再听她继续唠叨这种根本不能令人感到愉快的事。官清颜便只能假装虚心接受,为的便是将这事先给它揭过去。

而见她像是听进去了一般,官夫人也没有再提起方才那个话题。

倒是官清颜想起下午的事,忍不住开口问道。

“娘,女儿方才听府的下人说起,说官七画今日在后院竟然还给爹爹玩起了割发断义那一招!”

对于官七画要和将军府断绝关系这一事,官清颜自是持赞成态度的。她原本讨厌官七画,每当外人在她跟前提起官七画和她搭关系之后,她都感到无的丢脸。

她官清颜才是正正经经的将军府千金,她官七画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在人前说她也是将军府的xiao jie。

而她,每次在外人前竟然都要被提出来和官七画那庶出之女一起相提并论一番,这让天生高傲的她如何能忍受。

现在官七画自己有自知之明将这关系断绝了自然是最好的,以后谁要是还敢拿她和官七画,她不有了反驳的理由么!

反正无论如何,官七画和将军府断绝关系这事在她的眼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而官夫人自然也是瞧的出来官清颜脸到底是什么样的神色的,她点了点头。

“嗯!她今日确实是如此做了,而你爹他也没有反对,这样让她给走了!”

不得不说,今日瞧见官将军鞭打官七画的那一幕,官夫人心倒也挺开心的。而随着开心一同到来的,还有她一直潜藏在眼的讽刺。

你说讽刺不讽刺,当年官将军那样宠蓝雪鸢,今日他对这蓝雪鸢的女儿竟然也能下这样的狠手。当真是应了那一句话,这世间的男子大多薄情。

一个女人,若想要牢牢地拴住一个男人靠那些情情爱爱是没有用的。她们能靠的,只有异于常人的心计和一个显赫的家世。

官夫人一直觉得,当年的蓝雪鸢是输在了这两点之。

那个蓝雪鸢,不仅蠢还狂妄,以为凭她一个不明不白的出生,她真的能在这偌大的将军府站稳脚跟吗?

最后还不是败在她的脚下,现在连她拼了命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也被她的亲生父亲所误解,不顾一切地想要置她与死地。

越发这般想着,官夫人眼的光彩也渐渐变得冷凝。

似是有感,她将目光落在了官清颜的身。“清颜啊!你可要记住,往后在太子府里你可要多留个心眼,事事不要总是同太子争。太子是人龙凤,势必会有太多太多的女子想着勾引他一步登天。你天天防来防去是没有什么用处的。最重要的东西,是要得到太子殿下的信任。只要他相信你,那谁都不可能能挡住你的路!”

像官将军,即便真的是她算计害了蓝雪鸢,但是将军是信任她的话。她说蓝雪鸢是与旁人私通了,那她与旁人私通了!

“娘!女儿这才成婚几天啊!您怎么说起这种不吉利的事了?”

官清颜虽说出声宅门,但是头有一个官夫人一直在为她保驾护航,她实际倒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宅门争斗。

所以对于那一块,她的心一只是空白的。

因此听到官夫人突然这样说,她心便又开始不悦了起来。

“你呀!都是我从小依着你将你给宠成了这个样子,你若是学不乖以后可有的是苦头让你吃!”官夫人这样说着,转念一想不知想到了什么,方才紧皱的眉头却又慢慢舒展了开来。“也罢!你现在是这将军府唯一大xiao jie了,只要你爹还在朝一天太子殿下便要忌惮你爹的权势。想来,他也不会为难你的!”

直到这时,官夫人才感到一丝心安。算计了这么多年,她自己虽然并未得到那想象的幸福,但是却给自己的女儿挣了这样好的一个未来。

嫁给太子,身后又有足够强大的将军府为她撑腰,若无意外等萧齐钰登基官清颜便能顺利地登皇后之位,成为这凤溪国最尊贵的女人。

自己的女儿,果然是那真凤转世,天生便值得拥有最好的东西!

官夫人这样想着,眼也不觉流露出几丝欣慰之色。

“娘,你当时不是也在场吗?官七画她今天这样对女儿,你怎么这么轻易地放她离开了呢?娘亲之前不是说已经找了个厉害的杀手去结果官七画的性命吗?怎么到了现在,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清颜!”听到官清颜竟然这么大大咧咧地将这事给说出来,官夫人突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那一声闷响响在耳畔,总归是来的太突然将官清颜也给吓懵了。

她停下手吃饭的动作,呆呆地看着官夫人。“娘,你,你这是干什么?”

官夫人并没有立刻便回答她的话,而是先给候在一旁的桂嬷嬷使了个眼色。

桂嬷嬷立即会意,快步走到饭堂的门前,将那些原本等候在外面的下人们都唤了下去。

待那些人走干净了,官夫人才一脸铁青地瞪着官清颜。

“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却还总是爱做一些这样的事?我派人刺杀官七画,这事是可以随随便便便拿出来说的么?”

官夫人一时间也被官清颜给搅得没有了胃口,遂将手的碗筷放在了桌面之。

“且不说若这事传到你爹爹耳,你爹他会如何想。若是这话传出去让别人知道了,到时候官七画真的出事的那一天人家不会因此而怀疑我们吗?你呀!都这么多回了,做事怎么还是这么鲁莽!”

第二百五十六章 多年往事

原本官清颜并不晓得官夫人为何突然间这么生气,但是被官夫人这样说了一顿,她顿时也算是明白了过来。

缓缓地将手的碗筷也放了下去,官清颜也意识到自己的错了,低声道。“是,娘,我知道了!我方才不过是一时忘了,以后不会再这样口无遮拦了!”

见她认错态度诚恳,官夫人这才没有继续生气下去,脸色渐渐地也缓和了下来。

“切记,以后你可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看着官清颜那张通红的脸,官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头对桂嬷嬷道。

“好了,这里也没有什么事了!你差人将这些东西都收下去吧!本夫人要和太子妃一道去后院走走,消消食!”

“是!奴才这去吩咐!”

桂嬷嬷知道自家夫人是想同xiao jie多待一会儿,她自然不敢打搅立马便退了下去。

于是官夫人便带着官清颜来到了门外。

将军府的景致不错,官夫人便和官清颜一同在那小道走着。

官清颜默默地跟了几步,最后还是没能按捺住自己的好心,她复又缠着官夫人问道。

“方才的事女儿知错了,女儿以后一定不会再这么鲁莽行事了!”官清颜先是小小地撒了会娇,然后才问。“可是娘亲你都还没回答我呢!官七画,她到底什么时候能死?”

官清颜为何会这么讨厌官七画,那自然是有很多原因在里面。

从前讨厌官七画,是因为她知道官夫人和蓝雪鸢曾经的渊源。因为蓝雪鸢曾经让自己的母亲这么痛苦,官清颜天天听着官夫人对蓝雪鸢的恨意长大,她自然也不喜欢官七画。

所以每每无聊,她便喜欢走到后院将那性子懦弱的官七画拎出来好好地教训一顿。

每次看见官七画被她欺负得只能跪地求饶之时,她总是感觉无的开心。

不过那个时候她对官七画的情绪还没有升到厌恶一词,而真正令她厌恶起官七画,是因为有一日她在将军府的后门看见了和官七画站在一起的太子萧齐钰。

她从未见过官七画笑得如此开心的样子,心下好便不由得前查看。而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这才发现那个能将官七画逗笑的人竟然是当今圣亲封的太子殿下。

官清颜是将军府尊贵的xiao jie,平日里也没有少去过宫宴。她认得萧齐钰,甚至小的时候她还常常和萧齐钰和宫的一切公主皇子们玩在一处。

她不知道官七画到底是怎么勾搭了尊贵的太子殿下的,但是她只知道看到官七画那样的笑容她真的感觉十分的碍眼。

她不过是个没人承认的庶出之女,她怎么值得太子萧齐钰逗她笑。

不,她才不要官七画笑得这样开心,既然官七画如此开心是因为太子殿下,那她便将太子殿下给抢过来。

她会让官七画明白,像她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得到太子殿下的爱的。

于是自那之后,官清颜便开始时时缠着太子萧齐钰。

她原以为以她的美貌和显赫的家世,她要追求到陛下的哪一个皇子都是轻而易举的。谁知道到了萧齐钰这里,她的人生竟然第一次尝到了被拒绝的滋味。

当她打扮的花枝招展,故意去勾引萧齐钰的时候萧齐钰竟然拒绝了她。

可是她官清颜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便会轻易认输的人。被萧齐钰拒绝之后,她反而高涨了气势,看似不顾一切地追求着萧齐钰,甚至还不惜将这事闹到了宫陛下那里。

陛下当然喜欢的是她,还曾多次说过要让她做萧齐钰的太子妃呢!

而原本官清颜只是为了报复官七画才去缠着萧齐钰的,可谁知道日子一长她竟然也在不知不觉对萧齐钰动了真心。

与官七画一样,她也渐渐喜欢了这个冷漠的少年。

可是萧齐钰不喜欢她啊!那该怎么办?

萧齐钰不喜欢她这个将军府嫡出xiao jie,却总爱偷偷来到将军府后院寻找官七画那个没人要的的庶出之女。这样的反差,让她这个天之骄女般的人如何能接受。

所以官清颜便开始疯狂地对付起了官七画。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对官七画的态度变了味,以前只是不喜欢她后来便开始讨厌她,最后连那讨厌第一变成了恨。

她恨官七画这样不堪的一个女子,竟然也能让身为太子的萧齐钰真心相待。

不过官清颜是真的喜欢萧齐钰,她始终不相信萧齐钰真的会娶官七画这个贱女人为妻。他该选的人,不应该是如她一般的名门闺秀么?

官七画,她根本没有资格站在太子殿下的身旁。

官清颜不相信自己会输给官七画,她一直没有放弃,一直缠在萧齐钰的身边。不止缠着萧齐钰,在将军府她还处处打压官七画。

而后面发生的一切,也仿佛诠释了这么个道理。

当年和官七画说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太子殿下,最后还不是乖乖地被她官清颜给俘虏了。

她不过同他说了一句,只要他娶了她她身后的将军府都会为他所用。因为这样一句,萧齐钰最终还是放弃了官七画这个一穷二白除了她自己什么都没有的贱女人。

终于将萧齐钰追到了手,她自然是要去向官七画炫耀一番的。而她也如愿以偿地看见了官七画眼那希望破碎的光,看着那样的官七画她才终于感受到了那一丝报复的kuài gǎn。

再后来,便是睿王府突然向将军府提亲说要娶她了。

睿王萧辰云这个人,别人不知道可她却是知道的。

她很早便在自己的娘亲那听说过,萧辰云是个多年前便被陛下喂了药的人。陛下忌惮萧辰云,怕萧辰云以后谋反,于是便给他服了那能令他全身是毒的药。这样的萧辰云根本没有能力要子嗣,她若嫁过去不仅永无翻身之日竟然还要做寡妇。这事不仅她不同意,官将军和官夫人也都不同意。

她可是要嫁给太子殿下的人,她怎么可能会真的嫁给睿王那个没用的东西。

于是那个时候官夫人便提议让官七画代替她,出嫁睿王府。

当她故意将此事告知萧齐钰的时候,他竟然也没有反对。

第二百五十七章 厉害杀手

不仅没有反对,他还帮着她去劝过官七画呢!

劝官七画不要闹事,乖乖出嫁!

那时候的官清颜自然是开心的,她开心自己终于遇到了一个能全心全意地对她的人。

但是即便如此,官七画她也不敢留。毕竟她和太子殿下有那么一点旧情在,她不得不防。

其实若当时没有替嫁那一回事,官清颜后面也一定会用别的方法置官七画与死地的。让她替嫁,也不过是为了发挥她最后的一点作用。

后面官七画真的替嫁去了,甚至在她花轿之前她还特意好心地给了她一瓶鹤顶红。她以为这万无一失了,谁知道官七画命大,竟然没死,最后还真的在睿王府安安稳稳地当了个睿王妃。

瞬间骑到了她的头!

官清颜无法忍受这样的反差,自然是要还击的。而后面官七画的转变却令她应接不暇,曾经那样一个软弱的人现在竟然也敢光明正大地和她争锋。

而官清颜是女人,她自然也看的出来太子殿下对官七画还是有一些旧情难以忘怀的。

这许许多多的原因交杂在一起,便更加坚定了官清颜想要置官七画于死地的决心。

在她的眼,官七画是一定要死的!只要她还活着一天,她官清颜便要不舒坦一天。

但是现在以她的能力已经对付不了官七画了,官清颜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觉得这事还是得自己的母亲官夫人出马。

官夫人知道官清颜有多讨厌官七画,听她这样问到,她脸没有一丝惊讶。

“清颜,你又不是知道那个睿王爷对官七画那小jiàn rén可是维护得紧!她在睿王府,我们的人根本无法接近她的身,更何况动手杀她呢!”

听到官夫人这样说,官清颜不禁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她一直这样嚣张吧!你瞧她今日嘴脸,根本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她还将我推进了湖,若不是娘亲你来的及时你恐怕再也见不到我了!”

官清颜知道官夫人宠她,语气之亦带了一丝撒娇的意味。“娘亲,您不能想想办法赶紧了解了这个jiàn rén!省的整日瞧见她,女儿晚练觉都睡不安稳。”

官夫人最是心疼自己的女儿,见官清颜如此她很无奈也只能拍拍她的手。

“不要这么心急,娘亲这次已经请了位厉害的杀手,他答应我会尽快接过官七画,我们便静静地等着他的好消息吧!”

又是等消息,这下又得登多久?

杀手他们之前便派过,但是最后还不是灰溜溜地回来了!

官清颜不好在这个时候这样对官夫人发牢骚,于是便只能问。

“娘亲,你说的那个很厉害的杀手到底是谁!他真的靠得住么?”

“这是自然!”不知想到什么,官夫人忽而神秘地微笑了起来。“我派人查过了,那杀手名为念雪。可是江湖排名前几名的顶级杀手,刺杀任何人都从未失过手!这次不过是个官七画,想来我们应该很快便能听到他的好消息的!”

见官夫人说的这么厉害,官清颜也算是相信了!

虽然她没有听说过这个叫念雪的杀手,但是既然母亲都如此笃定,那想必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吧!

“好了!你若是真不放心,过几日我去趟宫去找找你姑姑,看看她有没有办法能对付官七画吧!现在天色不早了,将军和太子都爱还未回来,我这便差人先行将你送去太子府吧!”

天星子明亮,算算时辰快要宵禁了。官清颜若再不回太子府去,宫门应当快要关了。

一直在同官夫人谈论官七画的时,官清颜倒是将这事给忘了。

如今被官夫人一提醒,她才连连点头。

“是!是该回去了!还是娘想的周道,清颜险些将这事给忘了!”

“嗯!走吧!”

官夫人宠爱地摸摸自己女儿的头,虽然心不舍但是为了礼制,她今夜还是将官清颜给送了回去。

将她送到门前,亲眼看着她登马车!

等载着官清颜的马车渐渐走远,官夫人才小声地对自己身边的桂嬷嬷说道。

“桂嬷嬷,今夜晚些,你再帮我去送一次东西吧!”

“再去?”桂嬷嬷先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她便明白过来了官夫人的意思。微微垂首,她二话不说便将这事给应承了下来。

“老奴愿意被夫人差遣!”

“嗯!”见她应下,官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当夜便交给了她一个包裹,让她将这东西再次送到回城的那个土地庙之。

于是,是夜,那藏着一封信和几千两银子的包袱便被桂嬷嬷轻车熟驾地塞进了那路边的土地庙。

而等她离开不久,从土地面旁边的树便又跳下来一个人,不动声色地将那包袱取走。

暗夜依旧宁静。

……

官七画这一病便病了许久。

与以前不同,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这次没有挪窝一直都是在萧辰云的前院养伤的缘故。几乎每日,她都可以瞧见萧辰云在她的面前打转。

有时是在她睡着的时候,有时是在她清醒的时候。

当然,睡着的时候他过来她是无感的,但是每次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看着那站在她床前一眼不发的萧辰云,心都承受着莫大的压力。

之前萧辰云将她从将军府带回来的那个晚她没有什么感觉,而到了现在她慢慢清醒过来,官七画这才恍然想起她之前和萧辰云可还是双双处在那样尴尬的一个境地的。

自从回萧辰云跑到官七画房强吻了她之后,官七画便一直刻意地躲避着萧辰云。

而萧辰云似乎也知道她的纠结,那一段时间便没有再出现在她的跟前。

但是现在因为她受伤这事,萧辰云不知是哪根神经搭错了,非要她留在前院养伤。

于是二人的尴尬相处,便开始了!

每每官七画看到他,脑不自觉地便会浮现之前被他强吻的画面。

但好在萧辰云每日只是来看看她,甚少同她交流,所以说尴尬其实也并没有那样的尴尬。

官七画还记得她才刚一醒来,一睁开眼看见的是青画那张担忧的脸。

第二百五十八章 岁月静好

据她说,官七画被带回来那日发了高烧,可是她家王爷萧辰云亲自在房照顾了她一整夜的。

毕竟她这条命是萧辰云救回来的,因为这事,官七画也不好过早地便向萧辰云提起要回自己原本住的院子。

于是便只能耐着性子,在这前院萧辰云的眼皮子底下长住了好几天。

这日外头日光正好,官七画实在是闲着无聊,便叫了青画让她帮忙将身子还未好利索的她扶到窗子边去晒太阳。

谁知道她这才刚在那窗户边的椅子坐定,一抬头竟然看到了在院子正翩然飞舞的身影。

此时正值夏秋交际,庭院的风褪去了夏日的燥热,也变得凉爽了不少。

而在这清风之,院子栽种着的一棵银杏树下,正有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在那树下练剑。

剑如银丝,在那人的手被运用得如同一条游龙。

官七画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这才发现,他不是在毫无目的地练剑。那锋利的剑刃在阳光下发出一道道细碎的光,而那光芒所到之处,那被风吹得从树落下的银杏树叶便在那银光之下被粉碎成许许多多细小的碎片,飘落在地。

他竟然是在用树叶来练习剑法!

随着官七画一同出来的青画垂下眼帘,瞧见官七画眼那闪着的异的光。

她遥遥地看了一眼银杏树下那白色的身影,唇角不觉噙了一丝异的笑。

“王妃,房无聊,你便现在这窗户前坐坐吧!王府之景致也很不错的,奴婢先去将你今日要喝的汤药取来!”

青画这样说着,见官七画好像也没有什么反应便自己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这个时候的官七画所有的注意力几乎都在那银杏树下练剑的白衣身影之,一时间也没有注意到青画到底同她说了些什么。

许是因为距离隔得有些远,也因为那人身姿矫健,一招一式看的官七画眼花缭乱。反正官七画坐在窗户前看了这么久,竟然愣是没有看清人家的脸。

这是在睿王府,又是在萧辰云的住处,那个在树下练剑的人到底会是何人?

官七画虽心疑惑,但是看见这样的场面她也不想去打搅他。于是便只能安安静静地坐在窗户前看着,等着他练完这一遭再说。

脸颊有清风吹拂,而面前又有能人在舞剑给她看。阳光熹微,气氛正好,这样的场景竟忽而给了官七画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内心一片平静,没有了烦心的事情,静静地坐在窗台前看风景这样的滋味竟也令人感觉到幸福。

官七画这样想着,唇边也不禁绽放出个淡淡的笑容。

她无事可做,于是便只能趴在窗台前,看着那人在院翩飞的身影。

而这一等倒也没有等多长的时间,地散落了一地的银杏树树叶碎片。在那暖huáng sè的阳光之下,那人毫无征兆的收剑,然后一回头便遥遥地看了官七画一眼。

“萧,萧辰云……”

在她终于看清他脸的那一瞬间,官七画却突然如同糟了重击,猛地便从窗台抬起了头来。

许是动作太过利索,官七画在抬头之时一不小心便撞了侧边的窗棂。

那窗棂虽是木头的,但是这样重重地在官七画后脑勺敲那样一下也确实够官七画受的了。

疼痛从后脑勺处传来,但是这个时候官七画却也没有时间去喊疼了。因为那个突然穿起白衣来的萧辰云,正提了剑远远地朝着她走了过来。

官七画因为身还有伤,根本没有力气往别的地方躲,只能这样呆愣愣地坐在窗台前的椅子,眼睁睁地看着萧辰云越靠越近。

萧辰云穿惯了黑衣,所以在官七画的影响她脑子里记着的便都是他穿黑衣时候的样子了。

可今日萧辰云竟然反常地穿起了白衣,这样便是官七画为何看了半天都没有认出他来的原因。

但说句实话,这样穿的萧辰云也确实俊美。有种穿衣服好看的人被叫做衣架子,想必萧辰云应该是这样的一个人吧!

无论是黑衣白衣,只要穿在他身便怎么看都觉得怎么好看。

若非要挑出什么区别来,那应该是气势吧!白衣的萧辰云较之黑衣的萧辰云少了几分冷硬,却多了几分柔和!

而这样看起来温柔的萧辰云,官七画不禁也看得呆了。

“在看什么?”

待他走进一张嘴便将那发呆的官七画给吵醒了来,他今日竟然也舍得开口同官七画搭话了。

官七画一时间并不明白他这样问的用意,一张嘴,便老老实实地答了。

“我在看,看你啊!”

见她这样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萧辰云看了,心是相当的不爽。他不知道,自己在官七画的眼什么时候成了洪水猛兽了,他靠近一些她紧张成这样。

但只有官七画她自己知道,她这根本不是在紧张,她只是觉得有点尴尬啊!

单纯的官七画没有谈过恋爱,次被萧辰云强吻,那可是她人生的第一个吻啊!她自然是,一见到萧辰云便想起了那个吻了。而想起那个吻便能想起他们现在这个不尴不尬的关系,那自然有些紧张了!

微微皱了皱眉头,萧辰云想了片刻,最终还是这样问了。

“既然你方才都看到了,那你觉得如何呢?”

“如何?”官七画呐呐着念叨着这两个字,什么如何不如何?

难道是在问她刚才他的剑术什么样?

意识到这个,官七画赶忙点头,“好!很好!”

她又不懂这所谓的剑法,她只知道,刚才那一幕确实看着是挺好看的!那夸一夸萧辰云,又有什么关系,毕竟人家现在是她的衣食父母。

听到官七画这样的回到,萧辰云的心情这才算是变得好些了。

适巧这个时候,方才说去取药的青画也走了前来。见萧辰云隔着一个窗户站在官七画的跟前,青画想也不想便来到了萧辰云的跟前。即便手拿着东西,她也恭恭敬敬地朝着萧辰云行了个礼。

“王爷!”

“嗯!”萧辰云应了一声,凉薄的目光扫过在他跟前向她行礼的青画。

第二百五十九章 好奇宝宝

目光最终落在青画手端着的那个托盘的那碗黑乎乎的汤药,萧辰云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竟然伸手将托盘的那碗汤药给端了起来递到了官七画的跟前。!

“这是你该喝的药吧!”

看着那一晚被熬得黑不溜秋,不用凑近了闻都能感受到那苦意的汤药。官七画微微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应该是!”

她一面说着,一面赶忙从萧辰云的手接过了那药碗。

“先喝药,等你喝完了药,本王便同你说件事!”

萧辰云这样说着,便将自己手的剑递给了青画。并淡淡地扫了青画一眼,道,“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

“是!”青画还是很希望自家王爷能和自家王妃多有些互动的,见萧辰云赶人她立马便应承了下来,拎起裙摆犹如一阵来去匆匆的风一转眼便自觉地消失在了庭院之。

那速度,几乎让官七画看了都觉得惊讶。

青画眼看溜了,而她现在不能动弹溜不得逃不开,便只能乖乖地坐在萧辰云跟前将那一大碗黑乎乎的药往自己的嘴巴里送。

其实说来几乎也没人会信,官七画她虽然是个大夫,但是她其实也一点都不喜欢喝苦药。

以前在现代还好些,生病了吃药都是吃药丸,直接送入口用水送下可以了。可是到了这个医疗条件相对要差的古代,她也只能入乡随俗地喝这种用传统方法制作出来的药了。

有青画在她还能让青画帮她弄点蜜饯什么的来冲淡药味。可是现在是在萧辰云的注视下,官七画也不可能让他去做这样的事,于是便只能咬咬牙跺跺脚,一口气干了这碗苦药。

而在官七画喝药的时候,萧辰云却像个好宝宝,站在窗台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官七画喝药时候的样子。

眼沉敛着好的光芒,等官七画将那药汁喝的一滴不剩之后,他甚至还问了官七画一个问题。

“这药好喝吗?”

而他这问题一出口,官七画都想抽他了!

这问的到底是什么问题,你说药会不会苦!

虽然心已经吐槽开了,但是官七画脸却还是保持着良好的笑容。

“还,还行吧!”

也许是看官七画这句还行回答的有些牵强,萧辰云沉敛了眸光道。“你不喜欢喝药!”

话说谁会喜欢喝药啊!

要不是人病了没有办法,谁会吃了没事干喂自己喝苦药啊!

官七画不明白今天的萧辰云到底是抽了什么风,怎么会向她问起这样无聊的问题。

想了半天,她只能这样回答。

“你要是想知道也可以尝尝啊,也许你会喜欢喝的!”

“哦!是么!”

见官七画这样回答他,萧辰云的唇边忽而弯起了个诡异的弧度。

“那本王便尝尝!”

他才刚这样说完,下一刻官七画便感觉到自己的下巴好像被什么东西给钳制住了。

然后还不等她奋力挣开那钳制,萧辰云便猛然低头,浅笑着朝官七画的脸颊靠近。

你要干什么?

官七画脑浮现了质问,但是那话她却根本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只能这样愣愣地,眼睁睁地看着萧辰云那张俊脸在她跟前越放越大,越放越大……

最后,一个如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了官七画的嘴角。

萧辰云那炙热的呼吸在离她近在咫尺的地方,而官七画也十分清晰地感受到了,萧辰云他竟然,竟然伸出舌尖在官七画的唇角轻轻地舔了一记。

嘴角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官七画睁大了眼睛一声尖叫险些这样脱口而去。

然而还不等她叫出声来,萧辰云却又猛然往后一退,在濒临爆发的边缘的时候离开了她的嘴角。而同样的,随着他的唇瓣的离开,萧辰云钳制住官七画下巴的手也随之松开了去。

低眉望着那坐在椅子,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官七画。萧辰云舔了舔自己的唇,砸吧砸吧嘴仿佛还在回味自己方才品尝到的滋味。

“嗯!”他微微点了点头,“果然是苦的!”

“萧辰云!”而到了这个时候,终于醒悟过来的官七画也终于要爆发了。

像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官七画的眼瞬间升腾起怒火,她一甩手下意识地便将手一只拿着的那个装药的瓷碗直接朝着萧辰云的脸砸了过去。

萧辰云显然也是没有想到官七画会突然对他来这招,他微微侧了侧头完美地避开了那瓷碗抛过来的弧度。

“官七画,你这是要做什么?”

那瓷碗没有砸萧辰云,再飞行了一小段距离之后便落在了地被砸了个粉碎。

而直到这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官七画才突然从自己方才的怒火清醒过来一般。顿时,便愣在了当场。

有没有搞错,她刚才做了什么?她竟然朝着自己的衣食父母堂堂睿王爷动手了!

即便萧辰云方才是强行非礼了她,可她竟然,竟然对萧辰云动手了……

萧辰云,不会生气吧!

官七画偷偷地抬起眼眸,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萧辰云的脸。

并无意外地,她在萧辰云的脸果然看到了那名为生气的神色。

萧辰云是这睿王府的主子,在这王府算是一把手,而她竟然用碗去砸人家,还险些砸到了。

官七画的心,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还不等官七画想好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萧辰云那瞬间变得冰冷的声音在耳畔响了起来。

“官七画,你竟然对本王动手!”

萧辰云的声音危险无,官七画下意识地想要跑。

但是她却忘了,自己现在还是个伤患,论跑路,她可是绝对跑不过萧辰云的。

猛地从椅子窜了起来,官七画抬出脚还没跑几步那纤细的腰肢便被萧辰云的手臂揽过。

“官七画,你还想跑!”

隔着一个窗户,萧辰云竟然这样长臂一伸毫无压力地捉住了想要跑路的官七画。用力地将她往自己的怀一带,萧辰云竟然直接将官七画整个从窗户里给抱了出来。

官七画还没感受过这种转变,一时间懵了。

明明刚才她还坐在房间里面,现在等她再睁眼她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房间外面了。

第二百六十章 死亡真相

她眨了眨眼,看着一脸怒意的萧辰云,一时间逃也逃不了只能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

官七画身的伤还未好利索,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站也站不稳。身几乎半数以的力道都靠在了萧辰云的身。

而萧辰云怀抱着这副柔软的身躯,鼻尖亦嗅到了官七画的发香。

那一双漆黑的双眸对官七画那一对清亮的眸子,萧辰云看了半天,最后看着官七画这可怜的模样心那气愤竟也迹般的消了。

他想,虽然刚才官七画是对他动手了,但是实际,也是因为他献惹了官七画她才会恼羞成怒的啊!

想到这,萧辰云忽然又觉得自己不该对官七画生气的,将官七画吓成这幅模样,其实一点都没有意思。

想到这一层,萧辰云原本该说出来的话也变了。

“你跑什么?方才不是说本王有事要同你说么!你跑了,本王怎么告诉你!”

官七画瞪着一双眼睛,无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萧辰云。

方才明明是因为他突然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她才会跑的,他现在怎么好意思责怪她呢?

官七画心郁闷非常,脸一阵红一阵白,瞬间便杂糅了许多复杂的神情。紧紧地皱着眉头的她,耳根却又不自觉地有些微红。

许是想起自己方才那无礼的举动,萧辰云叹了一口气将官七画放在了窗台坐着。

“你不应该这么委屈啊!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妻子,本王亲你一下,有何不可!”

萧辰云的声音其实并不能听出什么别的情绪,他靠在官七画的跟前一字一句地说到。

反正早在很久之前萧辰云已经将这话给官七画扯明白了,萧辰云现在再提出来说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他一早便向官七画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他萧辰云是看她官七画了。而现实是,他现在也已经明媒正娶地娶了官七画了,身为丈夫他怎么不能动官七画了?

现在面对官七画,萧辰云感觉自己像个长辈正在为迷糊的小辈讲道理。

而官七画这个人,明显有些听不进去他的道理。

“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萧辰云,官七画思量了半天,最后才低低地应了一声。

官七画的一生,真的是少有这种被别人忽悠得哑口无言的时候。只是这有什么办法,她原本是顶着睿王妃头衔入的睿王府,本来是萧辰云明媒正娶的妻子。

按照这个世界的理,萧辰云这样对她确实无可厚非。

可是官七画自己却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啊!她之前确实对萧辰云有着那么一丝丝的好感,但是她自己却一直不觉得萧辰云会喜欢她,可是现在亲耳听到他承认了,她又半点高兴不起来。

因为她根本没有想好,自己到底该不该接受萧辰云的这份情谊。

她第一次这样直观地面对情爱,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是该坚持自己的理智,还是遵从自己的情感。两难之下,官七画干脆选择了逃避。

之前躲萧辰云这么久,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觉得只要给她时间让她理清楚逻辑她能够做出很好的选择,但是事实却是过了这么久她根本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脑乱成一锅粥,这样的情况下她自然是斗不过老狐狸萧辰云的。

见官七画终于没有开始那样抵触他了,萧辰云这才放开控制着官七画的手。

“不说这个了!说说本王今日要同你说的事吧!”萧辰云一面说着,一面不知从哪里又变出来了张纸塞进了官七画的手。

“这是当年,你们将军府出来的一位老人写下来的证词,你不妨先看看!”

将军府的老人写下来的证词?

萧辰云的这番话,算是成功地激起了官七画心的兴趣。她没有再老是想着二人刚才那尴尬的一幕了,将那纸接过,官七画缓缓地将那纸展了开来。

她并不知道萧辰云缘何会突然拿出这样一份东西给她看,当然官七画也知道萧辰云可不是那种会做无聊之事的人。他既然给她看了,那必然是有原因的。

目光落在那宣纸一行一行地往下看,官七画原本还淡漠的双眼却在触及到那纸的内容之后渐渐变了颜色。

“这是……我娘……”

一时间,官七画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这个时候的心境。她脸升起惊疑,官七画深呼一口气抬头看向了萧辰云。

“我娘当年,不是病死的?”

这虽是句疑问句,但官七画的心却几乎已然笃定这个事实了。

这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的东西,确实与她有关。这份证词的主人公亲口承认了,说他当年在将军府当差之时,曾受了官夫人的嘱托亲自往蓝雪鸢每日的膳食下毒。

这不是在告诉她,蓝雪鸢当年死的蹊跷吗?

官七画瞪大了眼睛,脑思绪只凌乱了片刻而后便渐渐清晰了起来。

蓝雪鸢死去之时当年的官七画还小,所以她的记忆根本没有蓝雪鸢本人的存在。但她还是听旁人说起过,他们说蓝雪鸢当年生了她之后过了没有多久便染病病死了。

而官七画也一直是这样以为的,她以为自己的母亲是单纯的病逝。谁知道现在她手拿着额这份证词,却在瞬间推翻了她这么多年来的认知。

她的娘亲,也许根本不是所谓的病逝,而是有心之人蓄意的谋杀!

官七画攥紧了手的纸张,眼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王爷,你这份证词,是从哪里找来的?”

官七画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最终会从萧辰云这里得到这样一件东西。

虽然她一直在查蓝雪鸢当年被官夫人算计的事情,也曾让青画帮着查,可她从没有想过萧辰云竟然会帮她。而且这一帮,竟然挖出来了这么个重磅消息。

看着官七画那一副无激动的样子,萧辰云脸神色有些微变。

他怎么可能会告诉官七画,在官七画不知道的地方,他已经让人把官七画从小到大发生过的事情都快查了个遍了。他现在连官七画小时候什么时候换牙,什么时候到将军府后院去帮厨都知道了。

而这件潜藏在岁月险些被人遗忘的下毒事件,不过是他在查官七画身世之时无意挖出来的而已。

第二百六十一章 分内之事

微微思索片刻,萧辰云道。

“这是青画呈来的,说是在帮你调查官夫人之时无意救下了一个被官夫人追杀的老人。这份供词是他写下来的!”

“是这样!”

见萧辰云这样说看,官七画不疑有他自然是信了他的话了。

官七画望着手的证词,虽然心还残留着方才的愤怒,但是她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愤怒过后,官七画也理智过来。

她明白,算现在她知道了蓝雪鸢的死是当年的官夫人下的黑手也没有用啊!以她现在的能力,又还无法与官夫人抗衡。

即便知道了自己的弑母仇人是官夫人,她现在也还是报不了仇。

想到这里,官七画不禁狠狠地皱起了眉头,眉眼之间像是积蓄了一片无奈。

“你把这个给我,但是算知道了我娘是被官夫人害死的,但仅仅只凭这一纸证词,恐怕也扳不倒她。”

见官七画没有因为愤怒而冲昏了头脑,萧辰云眼不禁闪过一丝欣赏。

而萧辰云从她脸的神情差不多也猜得出官七画现在心到底在想什么。

当然,他今日将这东西拿给官七画看,自然也不是为了让官七画难过的。

想到此,萧辰云便伸手将官七画手的那纸证词给接了过来。一面将那纸张叠好,他看似漫不经心地道。

“官七画,你看问题为何总是只着眼与问题的一面?算这条路行不通,你没有想过该怎么另辟蹊径么?”

“怎么另辟蹊径?”

官七画抬眼,盯着逆光之萧辰云那堪称完美的侧脸。

不知是不是又想起方才那一幕,她的眼闪过一丝警惕,身子不自觉地便往窗台里面缩了缩。

平日里看官七画也不像是个反应迟钝的人,不知为何今日他同她说话她却总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莫非,是因为方才……

看来官七画虽表面看去平常的女子要强硬,但是到底还是会顾念着那样的事的。

想到这个可能,萧辰云忽而觉得自己的心情又愉悦了起来。

这便没有再吊着官七画了,萧辰云想了想缓缓在官七画耳边道。

“据本王所知,当年蓝夫人与官将军可谓是爱的死去活来。为了讨蓝夫人的欢心,官将军当年也做出了不少的荒唐事。坊间都传,官夫人与官将军的夫妻关系好像也不抬和睦。那样说来,蓝雪鸢在官将军心到底是还有情分在的!若是官将军知晓了,当年蓝雪鸢的死与官夫人有关。你说,他会不会亲自去调查此事?”

官七画身在棋局看不清局势那是正常的,但是他萧辰云作为一个旁观者可将这事看得清清楚楚。

当年因为蓝雪鸢的受宠,身为正夫人的官夫人为了夺回自己丈夫的心,不惜用阴谋诡计算计蓝雪鸢。最后才导致了蓝夫人与官将军的决裂。

后面为了永除后患,官夫人不仅买通了一些在蓝雪鸢身边伺候的人冷落她,甚至还让人在她的膳食下了毒。最后以一个病逝的缘由,将这被官将军刻意忽视的蓝夫人除掉。

同是男人,萧辰云觉得自己也许也能猜到官将军到底是如何的一个状态。

算之前他心底再怎么爱着那个女人,但是身为一个男人也接受不了自己的女人和别人一起背叛他的事。而等他慢慢说服自己原谅那个背叛了自己的女人的时候,一切却又晚了!

等到后面蓝雪鸢死了一切都成定局,官将军无论心是如何想的,至少在外人看来他还是恨着蓝雪鸢的!

但那可并不代表他心已然将蓝雪鸢给忘了!想必这么多年来他心也正备受煎熬着吧!若他还爱着蓝雪鸢,若这个时候有人告诉他蓝雪鸢当年也许是被别人陷害的!

他一定会想要将那事再查个一清二楚的。

双眸对萧辰云那漆黑的双眼,官七画本聪慧,被萧辰云这样一说自然是一点通。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让官将军去对付官夫人?”

她怎么没有想到呢!以她的能力确实对付不了官将军与官夫人二人,但是只要她稍加搬弄一下是非,能让官将军和官夫人两个人窝里斗也是好的啊!

看着官七画脸恍然大悟的神情,萧辰云想自己今日对官七画说的也够多了!

这可半点不是他萧辰云的风格,会这么仔细地在这提点一个小傻子,这还是他人生的第一次。

“既然你自己都明白了,那自己琢磨琢磨该怎么做吧!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萧辰云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然而恍然醒悟过来的官七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下意识地便开口唤住了萧辰云。

“萧辰云……”

萧辰云停下了脚步,回头瞥她一眼,却正好瞥见那小丫头脸升腾起来的如云片般的红晕。

那一抹红晕再配脸那别扭的神情,萧辰云看了只觉得好笑。

唇角不自觉地弯起个小小的弧度,她问,“还有何事?”

那模样,看在官七画的眼依旧是高冷无的。

官七画眨巴眨巴眼睛,想了片刻,最后才小声地道出自己原本想要说的东西。

“谢谢你!”

那模样虽然别扭,但倒也十分可爱。

萧辰云点点头,“你是本王的王妃,你的事情是本王的事情,但是你作为本王的王妃,王妃分内的事情该做的还是要做!”

萧辰云说着,目光似是有意还轻轻地扫过官七画那胭红的唇瓣。

官七画一开始还没明白过来他话到底是几个意思。等瞧见他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官七画这才醒悟过来萧辰云话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官七画感觉自己的脸又快要红了,只得赶忙低下头。而那边的萧辰云这才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心情愉悦地没有再为难官七画转身走了!

留下官七画一人坐在那窗台之,望着天边的云彩发呆。

官七画行动不便,仅靠着自己的力气是不容易爬下窗台的,于是便只能坐在那等着,等着什么时候青画来了她才好让她扶着下来。

而青画也没有让她等太久,萧辰云才离开不过一会儿,带着一脸探究的青画便闪身从外面走了进来。

第二百六十二章 西边动乱

瞧见地那碎了一地的瓷碗碎片,青画顿时便有些紧张。走前来赶忙扶住了窗台的官七画,“王妃,你和王爷这是怎么了?怎么连碗都给摔碎了?”

青画方才忙着离去心打着的便是让自家王爷和自家王妃二人独处,交流感情的算盘。谁知道这进来看见的竟然是这样一幕,她心疑惑,难道方才王爷把她支出去是为了教训王妃。

二了不仅将药碗给摔碎了,王爷还将王妃扔在窗户走了?

看她的表情,官七画差不多能猜到这小姑娘心里的弯弯绕绕。

她也没有给她解释的打算,只摇了摇头,在青画的帮助下从窗台下来了。

“你不用这么担心,碗是我刚才不小心摔碎的,跟你家王爷没有什么关系!”

既然不是和王爷吵架了,那没关系。但是到底八卦之心人皆有之,青画还是有些想知道官七画方才和王爷在一起,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正想问,但是官七画却先一步猜出了她的意图,不等她问便利索地堵了她的口。

“青画,我有些乏了,你扶我进去休息吧!”

官七画话都说到这份了表明是不想再提起方才发生的事情了,既然她不愿说青画也不好再问。

扶着官七画往房走去,青画点点头。

“嗯!青画明白了!王妃我们进去吧!”

也不知是不是刚刚喝了药的缘故,官七画当真是困了。

青画将她扶进房,她躺在床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而等官七画彻底睡着,看着她的睡颜青画脸的神色却有些复杂。她在官七画的床前踱了几步,脸带着些许挣扎,这样不知持续了多久,青画最终还是站在官七画床前垂下了眼帘。

像是决定了什么事一般,她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推门往院子之萧辰云的书房而去。

而那边,方才又戏弄了官七画一番的萧辰云才刚刚来到书房跟前,便正巧碰见了站在书房门口像是已然等候多时了的狄青。

而书房门口的狄青,远远地便瞧见了自家王爷嘴角边那不常有的弯起。

等萧辰云一来到他的跟前,狄青便忍不住问道。

“王爷,您这是,刚从王妃那回来吧!”

自家王爷向来是个不苟言笑之人,在这王府之狄青想来想去真正能令他喜形于色的人还没有几个。

以他的经验来说,这人除了王妃好像也只有君昊公子了。

但是今日君昊公子听说被宫的陛下召进了宫,不可能会是君昊公子那剩下的便只有一个王妃了。

在王妃官七画受伤这些时日,狄青可是看在眼里的,自家王爷几乎天天都要往王妃哪里跑一趟。万年不苟言笑的王爷今日竟然笑了,难不成是王妃对王爷说了什么?

当然,狄青也只敢在心编排一下自家主子,在萧辰云面前他还是毕恭毕敬的。

不等萧辰云听出他方才话的调侃意味,他赶忙又接了下一句话。

“王爷,宫有重要的消息传来,王爷现在可要听?”

到底是自己的属下,萧辰云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方才真正想说的是什么!但是这小子确实是越来越刁钻了,还不等他同他算账他便利索地改了口。见他这么有眼色,萧辰云倒也不同他计较了。

直接越过他进了书房,等萧辰云在书房坐定才对着刚才跟着他一起进来的狄青微微颔首。

“什么要紧的事!说出来给本王听听!”

谈笑归谈笑,说起正事,狄青脸的神色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王爷,据探子来报,今日宫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陛下一大早便将官将军太子还有一众心腹大臣都召进了宫,不知是在商量什么事情。”

萧辰云一面听着他说,一面从桌子拿起了一本兵书。才翻开一页,他便道。

“你要跟我说的是这个东西?他们一堆人在宫到底是在干什么?”

听出萧辰云语气的隐隐责怪之意,狄青想了想赶忙接着道。

“王爷,陛下宫戒备森严,我们的人并不敢前探听!但是属下却打听到了另外一个更有意思的消息,听说之前平西王镇守的西边边城有人叛乱了!”

直到这时,萧辰云才真正抬起头来,眼蓄了满满的趣味,萧辰云继续追问道。

“边城的军队之前一直都是平西王统领,现今平西王交了兵权解甲归田,陛下难道没有再派人去接任么?”

“这接任的人,自然是有的!”萧辰云知道萧辰云想听的是什么。“但是这次派去的那人听说好像是朝丞相大人的侄子,算是一员悍将。但是较之之前的平西王他明显是威信不足,不知怎么地便弄得边城将士人心惶惶,而后便有人叛乱了!属下估计,今日陛下叫了这么多人进宫恐怕是为了这一件事!”

“嗯!”萧辰云点点头。

狄青这样推测也不是没有道理,当初逼着平西王交兵权的时候可是他在一边从旁协助的。

陛下是忌惮平西王的势力越来越大,最后才用平西王的妻子做要挟让平西王这么利落地便卸了自己的兵权。

但是平西王之前的威望毕竟也高,突然派一个新人去接任他的位置,平西王从前的老部下会不服气也是正常的。但是这人竟然还能闹出叛乱这事,看来估计也是个能力不足的。

萧辰云想,自己那位好哥哥现在估计要被这事弄得头疼一阵子了。

毕竟当初平西王交兵权是他逼的,现在他的人却掌控不住边城的那些人,朝有些生性耿直的老臣估计会在这件事情开始说昭然帝的不是了!

想到这里,萧辰云的眼便不觉闪过一丝精光。

“既然那名将军无法在边境将士之服众,那皇兄最终想必还是要再派个人去变成接任的。狄青你说,这朝还有谁能够担此大任!”

见萧辰云突然这样问,狄青的脸也面露难色。

“王爷!这……狄青不敢妄议政事!”

话音都还未落下,萧辰云便将手书册往桌子一拍,打断了他的话。

“这是在睿王府,不讲那一套,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听听。”

见萧辰云都这样说了,狄青也矜持不下去了,微微一笑道出了自己的见解。

第二百六十三章 小莲有变

“王爷,这丞相大人的侄儿自然是不能再用了!纵观朝,那些能担此大任的将军也不多。!真正凭着自己的身份与战功能服众的应该也官将军这么一个了!但是官将军已然手握重权,陛下想必是万万不会让他在沾惹平西王留下来的人马的。属下觉得,陛下这番恐怕会从众多皇子之挑出一个人前往边境去收服那些将领。”

狄青说完,想了想感觉自己方才漏了些重要的东西,于是便又在后面加了一句。

“无论是挑到那位皇子,那位皇子若是最终真的能将平西王的人马收入麾下,算以后无法继承皇位想必往后在朝的日子即便是皇帝都要忌惮三分的!”

“倒也有几分道理!”萧辰云点点头,虽然狄青这番分析的好似没有什么漏洞,但是萧辰云心却还是隐隐感觉到了不安。

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哥哥了!他的心思,旁人永远猜不透,最后他到底会怎么决定还是得看宫陛下的意思。

“好了!那你便让人继续盯着这件事吧!看看陛下,最终到底会挑了谁去接这烫手的山芋。”

“是!”狄青应到。

想着没有了什么旁的事,狄青便想着要同萧辰云告辞了。然而那话都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从书房外面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奴婢青画,有要紧事情,求见王爷!”

凝神一听,外面传来的是官七画身边的丫鬟青画的声音。只是这个时候,青画不好好待在王妃房伺候王妃,怎么会突然跑到王爷的书房来?

狄青眼带询问的看向了书桌前的萧辰云,“王爷……”

萧辰云拿起手边的书,慢慢翻了起来。“让她进来吧!”

“是!”

狄青说着,便走出房门同外面守着的侍卫说了几句,不过一会儿他便将那青画给带了进来。

“说吧,你找王爷到底有什么事?”

将她带进门,狄青不觉问道。

然而谁知道,他才刚问完这一句,青画便突然来到萧辰云的桌前猛地一下便屈膝跪在了萧辰云的跟前。

“王爷,奴婢有要事禀告!奴婢觉得王妃院的小莲,是个奸细……”

……

一连过去了好几日,官七画日日躺在房养伤,养了这大半多个月眼看着外面天气由闷热转为凉爽,季节由深夏转为了初秋。总算是将自己养的能够下床走路了!

而日日闷在房的她,见自己好得差不多自然也不愿意继续在萧辰云的眼皮子底下继续待着了。

这日府大夫一帮她换完身的药,官七画便兴奋地拉着青画打算去找萧辰云,要同萧辰云辞行回自己以前常住的院子里去。

青画拦不住她,没有办法救只能被她拉着来到了萧辰云的书房之前。

但是很不凑巧,这书房的门是紧闭的,那边意味着萧辰云今日并不在府。

官七画有些疑惑,看看天边,现在时辰还早太阳升半空还没有过太长的时间。这萧辰云昨夜还在府,今日怎么不见了呢?

不能早些回自己那个住着舒坦的院子,官七画有些失落,转身打道回府谁料却在小道的转角处遇到了正朝这里而来的丘管家。

而丘管家一见到官七画,脸便露出了笑容。

“王妃,原来你在这里,可让老奴一阵好找!”

听他的话,好像他还专程是来找她的!

见此,官七画赶忙走前去,“丘管家,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大早便找她有事,官七画还真猜不出到底又是什么事。于是,便只能静静地等着丘管家的回答。

“也并非什么大事,方才从宫有人给王妃你送了一道帖子,说是宫的静妃娘娘在宫举办赏秋宴,要王妃你前去参宴呢!”

丘管家一面说着,一面从自己身拿出一张红艳艳的帖子递给了官七画。

“静妃娘娘?”官七画疑惑地抬眸望了丘管家一眼,最后还是将那帖子给接了过来。

展开看看里面的内容,也没有写什么特别的东西。不过是那样寥寥几句,说什么秋意渐深宫得了从哪个地方送来的异秋菊百盆,打算宴请京城几位夫人xiao jie一同前去观赏,让她官七画今夜也去凑凑热闹。

官七画看了,“啪”地一声便将那帖子给合了起来。

“丘管家,这个静妃是何人,她办宴会为何会请我?”

宫陛下的妃子那么多,官七画虽然也进过几次宫但是次次都没怎么同她们深交。

所以宫里那这个妃那个妃的,她可真的不认识几个。

再说了,凭她现在在京城的名声,竟然还有人会在办宴会的时候加她的名字,真是稀得很。

见官七画问起,丘管家也没有隐瞒便同她说了。

“王妃,这静妃娘娘也算得是宫的老人了!虽然她并未盛宠,但是陛下对她一直不错,算是宫较厉害的娘娘了!哦!对了!老奴还听说这位静妃娘娘据说还是将军府官夫人的族姐妹!她这回会请娘娘前去,想必也是因为官夫人吧!”

丘管家不动声色地笑着,而他这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一道惊雷在官七画的心猛地炸了开来。

她说嘛!这种事情什么时候能轮的她官七画了,原来说到底这静妃竟然是官夫人的人。

那官七画也不难猜想出来,她们办了这个所谓的宴会要让她去到底是为了什么了!难不成,又在宫给她埋了陷阱等着她往里面钻?

呵!她可没有这么傻,谁爱去谁去!反正她官七画是没有那么蠢,会去参加的。

这样想了想,官七画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丘管家,这宴会我能不去么?”

这明显是一场鸿门宴啊!

仿佛早料到官七画会这样问,丘管家想也没想便答了起来。

“王妃,别的宴会您都可以推辞不去,可这场宴会你恐怕还是得去露个面。因为那静妃娘娘,早在许久之前便将您要去那宴的消息给放了出来,现在京城的大半数夫人xiao jie都知道您会去,您现在不去可是伸手在打静妃娘娘的脸啊!”

第二百六十四章 静妃邀约

“什么?我现在才收到这请帖,静妃怎么这么早便同人说我会去了?”

官七画眉间顿时积蓄了一阵阴郁,她不傻很快便明白过来了这其的缘由。提早告诉旁人她会去那宴会,但是却故意这么晚才将那请帖送到她的手,这明显是有意为之啊!

他们估计是也怕官七画会拒绝,所以才使了这么一手阴招。静妃娘娘她毕竟是皇帝的妃子,若是之前同她说她不去那倒也没有什么,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她官七画会去,后面她若是没有去静妃的面子受损恐怕宫里的人是不会绕过她的。

当然,官七画也不怕宫里的人!但是她现在毕竟还顶着一个睿王妃的头衔,她算再怎么不为自己着想她也要顾及到这睿王府的面子啊!

看来,在她们这样一番运作之下,她这回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想到这个,官七画便有些头疼。

“看来这静妃,还真是在给我下套啊!”

官七画一甩手便将那红艳艳的请帖扔给了身后的青画。

丘管家看着官七画那无奈的神情,眼亦存了些担忧。身为睿王府的管家,他当然不希望睿王府的名声受损,但是他也得顾及到官七画的安危不是。

现在谁人不知,王妃已然和将军府闹翻了,她们若是真的要害王妃那也是有可能的。

“哎!对了萧辰云他现在在哪?”

官七画本来是想着要不要去和萧辰云说说这事,问问他到底该怎办才好。谁知丘管家却道,“王妃不知,听说边境有些dong luàn,今日一大早王爷便被陛下宣召入了宫应该是去议事去了!”

原来是进宫去了,怪不得见不到他的人。

“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官七画还想着等等萧辰云呢!

但是关于这个事情,丘管家也给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这个老奴不知道了,若是事小与王爷无关也许王爷会早些回来。但是若事大,王爷今夜不回来歇在宫也是不稀的!”

那是连丘管家都无法确定喽。

官七画这下知道了也不能靠萧辰云了,“要不然,既然她们这么想我去,那我去宫遛遛吧!也能看看她们今日,到底要跟我玩什么花招!”

听见她这样说,第一急了的倒是青画。

“王妃,将军府那两位回被你那样教训,她们必然怀恨在心,王妃你可万万不能轻易地着了她们的道。

青画说的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但是现在不是没有办法了么!

官七画只得拍了拍青画的肩膀。

“放心,没事,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我当然知道她们没安好心喽!我会小心的!”

天天逃避也没有什么意思,既然她们想要玩那她也不妨陪陪她们玩。看看她们两个再加一个皇帝的宠妃,三个人到底能给她玩出什么花样来。

许是见自己劝不住官七画了,青画也只能沉默了下来。

“好,那这样了,今天下午劳烦管家给我配辆马车,送我去宫吧!”

不得不说,丘管家还是挺喜欢官七画这果断洒脱的性子的。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没有办法逃避那不如洒脱一些对是。

“王妃放心,马车老奴会备好。王妃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毕竟王爷也在宫,若是王妃您那出了什么事王爷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

丘管家说的这番话无疑是给官七画提前吃了颗定心丸。

他的意思很明显啊!是让她放心大胆地去,宫有的是他们的眼线,只要她那边一出事便有人会通知另一边的萧辰云去救场。

见官七画眼闪着了然的光芒,丘管家也知晓官七画这是已然听明白了他的话之意。

丘管家的眼闪过赞赏的光彩,他笑着道。“王妃当真冰雪聪明,想必也不会那么容易地着了她们的道。”

“既然如此,那我先告辞了!”

既然已经决定去了,那她得先去准备准备,今夜料想是有场仗要打啊!她怎么着也得提前备好一些防身用的东西!官七画说着,便打算告辞。

然而人都还未往前走几步,身后的丘管家便又叫住了她。

“王妃您先别急着走!方才老奴见王妃是从王爷的书房处而来,不知王妃一大早寻王爷是有何事啊?”

官七画停下脚步,见丘管家要问,她便诚实地答了。

“我找王爷,是想同他说说能不能让我先搬回去住。我这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再赖在这前院总是打搅到王爷也不好不是!”

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官七画赶忙朝着丘管家凑了来,“丘管家既然你是管家,这事我和你说说是不是行了!我想搬回自己的小院去住,不知能不能行?”

见官七画这个模样,丘管家也想到了。王爷确实是那样冷清的一个性子,王妃性子活泼受不了和王爷住在一块也确实正常。

但实际,作为他来说还是希望官七画能在前院多陪陪自家王爷的,王爷一直太过孤独也只有王妃在跟前逗他他的笑容才算多了些。

不过他虽这样想,但是记起王爷今日离开时对他说的话,丘管家也没有理由再要官七画留在这里了。

“既然是王爷让王妃住进来的,王妃要走,老奴同意也没有用啊!”丘管家这样说着,果不其然他话音都还未落下便瞧见了官七画的眉眼间升腾起失落的情绪。

见状,丘管家又赶忙开口。“不过王妃也不必不开心,今日王爷离开的时候正巧吩咐了老奴,王爷说已然差府人在别处为王妃准备了一个新的院子。若王妃不想再继续在这里住下去了,王妃也可以自行搬去那里住。”

什么?给她准备了一个新的院子?

意思是,她不仅可以离开萧辰云的居所,还有一个特备为她准备的新的住处?

“新的院子?意思是,我还是得从之前的那个小院搬出来了?”

这样也好,她确实已经住腻了之前那个小破院了,地方小房子破,还临近湖边。一入夜,便是成群结队的各种虫子往她的院子里飞。如果能换个好点的,那也不错!

“正是如此!”丘管家点了点头。

第二百六十五章 进宫赴宴

“那我可以先去看看再搬吗?”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官七画眉间的喜色突然褪了下来。

丘管家不知是何缘故,但还是点了点头。“只要王妃愿意,自然是可以的。”

“哦!那先去看看再说吧!”

丘管家并不知道,官七画突然说想要先去看看院子,着实是因为她害怕萧辰云又给她分个之前更加破的院子啊!

因为想来想去,她也没有想出,萧辰云为什么要突然对她这么好的原因。之前她故意跑去将军府闹事,依他的性子不该是如往日一般找机会惩罚她么?他怎么还会想到要给他换个更好的院子。

不行不行,她还是得提前去看看,看看萧辰云这回到底是不是打算要坑她。无论什么事,先看一眼不是更有保障么!

官七画之前一直想着萧辰云别坑她,谁知道等她到了目的地才知晓萧辰云这回简直是爱心大爆发。给她的不是她之前担心的更破的院子,那规格,几乎都赶萧辰云自己住的主院了。

“此院名为琉昕阁,一直都是给王府的王妃准备的院子。所有规格几乎都是按照王爷那边的标准来的。怎么样?王妃还满意么?”

正在官七画忙着打量那新的院落之时,丘管家便在官七画身边问起。

官七画倒是一直没想过自己的生活标准要和萧辰云持平,不过既然有好的那干嘛还要住差的!

“满意!”官七画回头对着丘管家嫣然一笑,“我非常满意!”

于是在当日,官七画便愉快地入住了这个琉昕阁。

她本来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东西,青画只去了一趟之前的小院便将哪里属于官七画的东西全部都给搬了过来。

官七画一面在房忙着往自己的衣袖里塞毒药,一面打量着外面一个人忙来忙去的青画。

不知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官七画突然开口问道。“青画,怎么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小莲呢?怎么不见小莲过来帮忙?”

经官七画这样一想,她也突然发现,自从自己住到了萧辰云那边养伤,那个叫小莲的丫鬟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着了。

当然,主要也是因为小莲同她并不熟捻,官七画和她接触的少所以一直也都没有想起她来。

现在问起,纯属是因为她觉得所有事情都让青画一个人做有些不太好。

而听见官七画这样问,正在忙着搬东西的青画动作却是微微一顿。

因为背对着官七画,所以官七画并没能瞧见那一顺眼她眼迸发出来的寒光。青画最终还是回答了官七画的问题。“王妃,小莲有别的事情要去做,所以王爷已经将她给调去了别处。以后,王妃的生活起居便有奴婢来操持了!”

“被调走了?”官七画虽然也有些想不通,萧辰云怎么说调人走调人走。

不过到底和小莲不是很熟,她便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只不过一个经常打照面的陌生人而已,她有她需要做的事情她管那么多干什么。

于是,这个问题,官七画便再也没有问起,而那个小莲便如同一现开花的昙花,再也没有出现在了她的生命里。

……

初秋的天气,时间过得很快。官七画只觉得在她的新住处还没待多久,久到了她该进宫去的时候了。

想必当真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吧!萧辰云这整整一日都没有回过府,现在估计也还在宫呢!

官七画着着青画为她准备的淡紫色宫装,在天边那火红色云霞的照耀下登了进宫的马车。

这回还是青画陪她一起进宫,官七画带着那一纸请柬端坐与马车之。

马车在路摇摇晃晃地不知行了多久,最后总算是在太阳下山之前载着她来到了宫门之前。

“什么人?”

外面传来守卫宫门侍卫的轻喝声,官七画便知道自己该下去了。

宫一直有着这样的规定,无论是谁这马车在行到宫门的时候便只能停了,换她们下来自己用脚走。

好歹也是来过这里的人,官七画记得这个规矩,所以便自己主动起身从马车走了下来。

“我们是睿王府的人,这位是睿王妃,是宫的静妃娘娘邀请我们过来的。

青画一面这样说着,一面将手睿王府的令牌和那静妃差人送来的那一封请帖递到了那侍卫的跟前。

“睿王妃?”那侍卫看了一眼官七画,说着便将那令牌和请帖都接了过去。

看着面静妃娘娘的私印,那侍卫的眼却突然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当然,他低着头,眼那一抹异色并没有让旁边的任何人给瞧出来。检查过没有问题,他这才将两样东西都还给了青画。

青画将东西收好,这才跟着官七画打算进宫门而去。

然谁能料到,官七画倒是好好地进了宫门,那跟在她身后也准备进来的青画却突然被人拦在了外面。

“等等!你不许进!”

看着眼前猝然出现的两柄长枪,青画脸顿时浮现出惊疑的神色。

“你们这是干什么?方才不是说可以进去了吗?怎么这回又挡我的路?”

听到后面的嘈杂之音,官七画回头,看见的便是身后两名宫门的守卫手执长枪拦住青画去路的场景。

“睿王妃可以进去,但是你不能!”

官七画听到他们这样说,她心也存了一分疑惑折返回来来到了那两名守卫的跟前。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何要拦住她的去路?”

那侍卫见来人是官七画,对她还是较客气的,二人都行了礼然后才道。“王妃莫怪,这是宫的规矩,静妃娘娘的请柬只写了王妃您一人的名字,所以按照规矩您的婢女是没有资格一起跟进来的。”

“这是什么规矩,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当真是稀的很的一个规矩啊!试问哪个进宫赴宴的人会一个侍从都不带,那样孑然一身地进宫赴宴。若真如这两名侍卫所说,那那么多赴宴的人岂不是都得劳烦静妃娘娘在那请柬加自己侍从的名字!

那怎么可能!

官七画才不信他们这一套!

“她是本王妃的侍从,她代表的是本王妃,她怎么不能进来了!你们快放行!”

第二百六十六章 独自赴宴

他们真当她是傻子,这点问题都看不出来么

“对不住了,睿王妃!”见官七画坚持,那两名侍卫的脸色也变得肃穆了起来。 “这是宫的规矩,规矩可不是我们想改能改的。还望王妃见谅!”

谈到这里,他的语气已然半点尊敬都不剩了!看那目光,仿佛是还想对官七画动手。

“王妃!”青画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官七画的目光落在那两名侍卫身。

见他们如此坚持,官七画好似也明白过来什么了!

宫里会有这么一条规矩?官七画根本不相信,但是这两名侍卫却如此坚持,莫非这其还有什么别的猫腻。

“好!”想到这里,官七画眉间的神色也沉静了下来。“既然是规矩,那本王妃遵守是!青画,你在这宫门前等着本王妃出来!”

官七画说着,便往后退了半步。

而见她作势要走,还被侍卫们挡在外面的青画不由得出声叫住官七画。

“王妃,既然他们不肯让奴婢进去,王妃你一人……”

青画聪慧,她不会知道今夜的这一切都太过蹊跷。

又是使计逼王妃非要来参加这宴会,又是在宫门处挡住她不让她跟去保护王妃。她不知道静妃娘娘她到底要做什么,但是她却知道这对官七画来说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官七画早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青画是一定不会希望她继续去那宫宴的。所以她那话都才说到一半,官七画便迅速出言打断了她。

“青画,放心,你家王妃可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你在这等着,等着我出来!”

虽然官七画青画还明白今夜之行的凶险,但是人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又打退堂鼓那可不是她官七画的风格。她们准备得这样妥当,想让她自己往陷阱里钻,她倒是正想见识见识那传说皇帝宠妃的手段!

但愿官夫人和她那名静妃姐姐能有创意一点,今夜给她玩出点像样的花样来!

这样想着,官七画唇边露出一点饶有兴致的笑。

见外面的青画好像还是不想让她独自一人前去,官七画也懒得再同她争辩了!

“没事!我说没事没事!你在这乖乖等着,若是王爷先出来了,让他先等等我!”

官七画说完,还俏皮地对青画眨了眨眼,然后再不等青画继续说些什么,官七画转身便往那宫门里走了去。

“王妃……您真是,太任性了!”

青画想要叫住官七画,但是官七画却走得飞快,青画都还未想好该说些什么官七画便已然走远了去。

与官七画相处这么久,她还是能猜出一点官七画的想法的。

方才在王府,她便瞧见官七画在琉昕阁的房侍弄着她的那些瓶瓶罐罐。

青画知晓,那些东西是王妃平日里研制的用作各种各样用途的药粉。

此番进宫,为了自保王妃可是在自己的全身下都藏满了那些药粉。

王妃有时有些小孩心性,这番恐怕真是被静妃给挑起了自己的兴致,想进宫去会会她们呢!

而在官七画眼静妃娘娘是无需惧怕的,但是她青画却知道能在宫里生存下来的女人,可个个都是那chi rén不吐骨头的主。

她怕官七画一人无法应付宫多变的情势,但是那又如何,官七画现在根本不听她的。她身为一介奴婢,又能如何!

于是她便只能神色焦灼地站在那巍峨的宫门前,看着官七画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了第一道宫门之后。

这厢,青画还站在宫门前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那边的官七画已经顺利地过了第一道宫门来到了宫的第二道宫门前。

抬头看看头顶青乌色牌匾书写着的玉华门三个大字,官七画提脚正打算往里面走。然而却也是在这个时候,从宫门一侧却突然传来个尖利的声音。

“睿王妃,请留步!”

官七画的脚步一滞,下一刻便见得从一旁宫门的阴影走出来一个身着藏蓝色衣袍的太监模样的人。

“你是?”依着他这一身衣着,官七画能猜出他是这宫的太监,但是官七画却不明白这人为何会突然将她叫住。

“睿王妃!”那小太监眼看便来到了官七画的跟前,对官七画行完礼之后,他才道。

“王妃,奴才是静妃娘娘派来的!娘娘说睿王妃您少有进宫,怕您在这偌大的宫迷了路,所以才叫奴才前来接王妃。”

原来是静妃派来的人!

经他一提醒,官七画倒当真是想起来了,她之前虽然进过宫但是好像确实是没有去过静妃娘娘的宫殿。凭着她自己,确实并不认得去那静妃宫的路。

但是这到底是来到了人心复杂的宫,官七画又怎么可能会蠢到这么轻易地便相信了旁人的话。

垂首看着这年岁并不大的小太监,官七画冷声道。

“你是静妃派来的人?有什么证明吗?”

官七画可没有那么傻,随便出来一个人说是静妃的人她要跟着走。到时候要是来的不是静妃的人呢?那她不是被人卖了,还没处说理去?

那小太监估计是没有想到官七画会有这一问,愣了一下,想了想然后才回答道。

“奴才是静妃宫的人,有令牌为证。”

那小太监一面说着,一面从自己的腰间摘下来一个令牌递到了官七画的手。

官七画冷眼瞥了他一眼,然后便伸手将他递过来的令牌给接了过去。

借着宫门之投来的微弱灯光,官七画看清了那令牌刻着的‘储秀宫’三字。官七画虽然不是这皇宫之人,但是在来的路青画也临时给她科普了不少。她知道,这行走在宫的人,无论是宫女还是太监都是有一个独特属于自己的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令牌的。

而若她没有记错,那静妃娘娘如今所居的宫殿正是叫做储秀宫。

既然有储秀宫的令牌,那边表示这名太监确实是静妃那边派来的。

官七画眼的怀疑算是放下一半,抬手再翻过那令牌看了眼那令牌的背面。令牌的背面并无花纹,但是那面却刻了‘李成’二字。

官七画将那令牌还给那小太监,“你叫李成?”

第二百六十七章 半路出事

那小太监不知为何,听到她这样问那接过令牌的手却剧烈地抖动了一下。!而后他猛地便将官七画手的属于他的令牌给拿了过去。

他道,“奴才进宫之前的名字叫李成,但是在宫主子们都唤奴才小成子。”

“原来如此!”官七画对他的名字倒没有什么意思,抬头望望远处那灯火通明的宫室,官七画颔首。“走吧!先带我过去吧!若是让静妃娘娘久等了,那可不好了。”

“是!”见官七画发话,那小成子点点头抬手指了个方向便领着官七画往宫那灯火辉煌之处行了过去。

二人行得有些沉默,官七画心有自己的忧虑所以她不想说话,而那小成子又是个奴才见官七画沉默,他自然也没有什么话好说。

入眼及即是宫那精巧玲珑的宫灯,官七画行在后面细细地打量这前面那个兀自行走着的小成子。

不得不说,官七画第一眼见他时到真觉得他像个孩子。看他的模样不过才十几岁的样子,这样的年纪若是在她以前生存的世界还是个会躲在父母身后玩耍的小孩,但是在这里,这样的一个孩子却已然成为了宫的奴才。

不仅要自己照顾自己,还得活的小心翼翼。

官七画的心有些感慨,但是说句实话她对他倒也没有什么怜悯。每个时代的人生活的方式都不一样,她确实不好用自己的观念去衡量别人的生存方式。

不知在那小道行了多久,官七画瞧见前方的小成子一直不说话,官七画不由得将目光从旁边的景致挪开,移到了他的身。

“还有多久?”

这凤溪国皇宫官七画根本没有来过几次,她确实也不知道静妃娘娘的宫到底要走多久。但是现在官七画已经跟着他走了快半个多时辰了,算算时辰,算没有到静妃的储秀宫也应该已经到了后宫的地界了吧!

但是官七画看看这周围,却发现自己非但没有往之前那个看着灯火通明的地方而去,反倒四周的光线竟然还暗了下来。

皇宫之的灯光皆来自那些有人居住的宫殿。光线越暗,便表明那地方的人越稀少。

况且,官七画虽然没有去过储秀宫,但是既然是身为宫四妃之一的静妃所居住的宫殿,算没有皇帝皇后的宫殿那样繁华,那怎么着也得是在整个皇宫较热闹的地方吧!

可是现在,身边的一切都仿佛在向官七画着这样的一个讯息,他们现在似乎正向着宫的某个僻静的地方而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官七画紧紧地皱着两道秀眉,问出方才那话,但是她迟迟却没有听到前方传来小成子的应答声。

不好!莫不是真有什么猫腻吧!

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官七画一时间也顾不得什么别的了,叫了一声“站住!”

而后她便提起了裙子,赶忙往前面走前几步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小太监的领子。

然而那小太监却像是早料到她会如此一般,根本没有再理官七画,在他感受到官七画追来的那一瞬间他便立马撒开蹄子往前面更黑暗的地方跑了过去!

“靠!”这个时候,官七画都想要骂人了!

没想到这静妃娘娘当真是准备得齐全,她这才刚进宫门呢!给她备了这么一份大礼!

即便心万分恼怒,但是官七画还是赶忙追了去。

开玩笑,这可是在皇宫之,官七画若没有人带路一个人该怎么找到回去的路啊!

所以,前面那个小太监她绝对不能跟丢他!

一时间,官七画也没时间管自己的形象,一手捞起自己拖在地的裙角,官七画便也追着那小太监的身影在那一片漆黑的小道奔跑了起来。

“小成子,你给我站住!”

官七画不像萧辰云那般有武功,所以她追人真真正正的是在靠着自己的两条腿。

但是官七画原本的身子差,再加回那伤还未完全好利索,又被身那复杂的宫装所拖累。

所以即便看着那小太监在前方离自己并不遥远的地方,但是不知怎地她却是抓不住他。

“你站住,你到底是什么人?”

官七画跑得气喘吁吁,眼注意的到的只有自己前方那个年轻的身影。所以她也并未发现,因为她自己的追赶官七画已经深入到了皇宫一侧那片漆黑之地的深处了。

道路两旁再无挂着灯笼的楼阁,取而代之的是那一座座隐在黑暗如同一只只蛰伏的巨兽般透着死气沉沉的废弃宫室。

那是凤溪国皇宫冷宫的方位,但是官七画却并不知。

但她到底也不是个太傻的人,见前方那小太监一直追不到,官七画心自然也起了疑惑。

既然那小太监跑得她快,那为何却总能不偏不倚地出现在那离她不远的地方。这不明显是在勾引她么?

他并不是甩不掉她,只是在故意引着她跟着他的脚步往那地方而去。

猛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官七画往前跑着的动作突然一滞。官七画深吸一口气,这般停在了道路之。

而也在她脚步声消失的下一刻,官七画远远地便看见那方才一直在她跟前跑着的太监小成子竟然也在这个时候停下了脚步。

他甚至还回头看了官七画一眼。

既然他会有这样的反应,那不正说明了她的怀疑是对的!他方才会那样跑,不是为了引她前来么!

但是若她不追他那又能如何呢?她官七画根本不认得这宫的路啊!

无论她是追还是不追,好像情况都与她无利啊!

“别跑!”

想到这,官七画也没有办法了!

既然追了不好,不追又不好,那她还是追吧!等她把那小子给逮住了,至少能问问他的目的是什么!

但官七画显然还是低估了那小太监的体力,官七画这厢已经累得快跑不动了!但是那小太监却仿佛还好好的一般。

他回头看了官七画一眼,转身便往后面道路的尽头跑了去。看那模样速度明显提升了不少。

这是什么情况?那小太监终于打算不管她,自己走了么?

即便猜到了他的想法,但是现在的官七画也来不及追他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误闯冷宫

官七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名名唤小成子的太监,像一条在暗夜里窜来窜去的猴,那矫健的身姿窜进了黑暗,很快便消失在了官七画的视线。

官七画想去追,但是现在的她真的累得不行了!之前一直跑着还没有什么关系,现在一但将脚步停下她再跑也没有方才那样快的速度了。

官七画忽而觉得有些头疼,她提着裙角来到前方方才那小太监消失的地方。

这小道并无岔路,一条直直通往黑暗的深处。官七画顺着那路,将自己的视线往那边投了过去。

一片漆黑之,她似乎看到了一盏光线微弱的灯。

远方有灯,难道这里有人?

再回头望望自己来时的路,官七画这才发现方才跟着那小太监跑一路竟然也忘记了要记下沿路的景致。现在的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自然也不好回头去找方才来时的路了。

既然如此,那也没有办法了,官七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沿着那路走下去。

反正这是皇宫,应该不会有什么心怀不轨之人混进来吧!

只要找到那光源,有光源的地方自然是有宫室的,有宫室那应该有人在。

官七画这样想着,也没有在原地多逗留,慢慢地提起脚步摸着黑往远处那微弱灯光发出的地方走去。

而待官七画走过来才发现,方才看着挺远的灯光其实离她并不远,官七画才往前走了一小会儿便来到了一面在黑暗看不出颜色的木门之前。

而那一盏指引她往这边过来的灯,便是挂在那木门之的。

这是什么地方?官七画伸出手,指尖探出轻轻地抚摸到了那木门光滑的平面。

借着那微弱的灯光,官七画可以看见那木门之挂着的牌匾。牌匾看样子有些年头了,面用来装饰的花纹都像是褪了色一般,在夜色映出一种苍白的光。

官七画抬着头仔细辨认了片刻,才辨认出那牌匾写的到底是什么字。

那面写的,是‘梧桐宫’三个字。

“梧桐宫?”官七画轻轻呢喃着这三个字,神色间还是沉淀下来些许疑惑的。

官七画并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座宫殿,不过其实她也并不怪。这皇宫之各式各样的宫殿有许许多多,她又不是宫之人,不知道某些宫室的名字其实再正常不过。

在官七画的想法,管它什么宫,只要有人在好了。

官七画这样想着,便伸出手轻轻地叩响了那木门。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木门太厚重,官七画敲了半天也不见里面有任何人回应。官七画一时心急,手力道便又加重了好几分,谁知也正是因为她那突然加重的力道她才敲了没有几下,那门竟然自己挪开了一条缝。

从里面照出一束暖huáng sè的光打在官七画的脸,官七画瞪着那突然挪开一条缝的木门,一时间竟有些怔愣。

她原以为门会突然挪开是有人出来开门了,但是静待片刻她却又没有瞧见那出来开门的人。直到这时,官七画才意识到,这门原来并不是谁推开来的而是她自己敲开来的。

想来应该是这门原本没锁,所以被官七画方才不小心推到它自己便挪了开来。

而既然挪都挪开来了,官七画也不客气了。反正没有人来给她开门,那她自己进去了。

将那小小的门缝推开,官七画一个闪身便钻进了那门缝之。

而进了门,那出现在官七画面前的便是一座楼阁。

这楼阁看着也挺冷清,虽然建的高大但是却也只有第一层才点着灯。

但是不管它点了多少灯,只要有人在便能容官七画问问路。

她的目光落在前方那紧闭的房门之,因为里面点着灯,所以官七画一抬眼便瞧见了那灯光映照在门窗的人的影子。

人影憧憧,像是在忙碌着什么。

虽然看到人令官七画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快她的双眼亦迸发出了警惕的光。

既然那小太监非要将她引到这个地方来之后再甩掉,那定然是有原因的。不然他做这一切,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官七画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谋划。但是她却知道,自己对凡事都警惕一点那肯定是没有错的!

这样想着,官七画伸手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一柄她进宫之前藏在那里的小刀,将小刀藏在身后她慢慢地往那楼阁的大门行去。

一步一步,官七画走得无小心。

而待她靠近了,她也隐隐地能听见从那房传来的交谈声。虽然听不清她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是从那声音官七画也能判断出这房应该是有两个人。而且还是两个女人!

若是两个宫没有武功的女人,官七画觉得自己应该还是不怕她们的。

正这样想着,从房传来的交谈声也越发大了一些。

官七画抬眼,便见得屋子里那从方才开始一直忙忙碌碌的人影不知端了什么东西突然往房门处走了过来。

她这是要干什么?要出来了么?

电光火石间官七画脑闪过这样的猜测,然后在下一刻她都还未准备好之时,面前的那扇房门这样被人给推了开来。

“啊!你是!”

院子里的光线骤然变得强烈,有灯光从那打开的房门映照出来正好将站在院子央的官七画给笼罩在了其。

房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着浅碧色衣裙的女子,那女子手还端着一个水盆看样子应该是出来倒水的,谁知道这一出门便瞧见了院子外面立着的官七画。

一时间,四目相对。

“你是什么人?”

看那女子的眼神,虽然眼有惊疑,但是却好似并没有什么害怕。当然,这也是正常的,官七画的脸虽然陌生,但是那女子在宫待久了从官七画身穿着的宫装大概也能判断出官七画的身份来。

毕竟没有哪个刺客,是会穿着这样复杂的宫装来行刺的。

对那人凌厉的目光,官七画吞吞口水,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手的小刀。

官七画回答道,“我不是歹人,我只是在这里迷了路,误闯了这里的!”

“迷路?”仿佛是听到什么笑话,那人突然笑了起来。“我还没有见过谁迷路,会迷到冷宫来的!”

第二百六十九章 哪位娘娘

“冷宫?”听到如此字眼,官七画蓦然瞪大了双眼。 “这里是冷宫?”

怪不得这一路连灯光都稀少,她走了这么久才找到这样一个有人住的地方。原来这地方是冷宫!

“怎么!你不知道?”那女子冷眼盯着台阶下站立着的官七画,许是觉得官七画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威胁,她便也走下台阶来将手的水盆放到了一边。

“虽是冷宫,但也不是你该造次的地方!说吧,你是谁!”那女子的目光凌厉,落在官七画的眼倒当真是令官七画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

而官七画张张嘴,她当然不会这样将自己的身份给说出来,谁知道这人到底可不可靠!

想了想还是换了个别的说法。

“我是,我是宫静妃娘娘请来的客人!”

“静妃?”那女子皱着眉头,似乎是想了想然后才想起静妃是谁。“静妃的储秀宫是在皇宫的另一头,你竟然能迷到这里来!”

听闻她这样说,官七画也不知道该怎么辩驳,难道还要她告诉她自己是被人算计了刻意带到这个地方来的么?

官七画警惕地看着那浅碧色衣裙的女子,见她看她一眼然后像是要说些什么。然而她还未开口,官七画便听得庭院之又响起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是谁来了?”

那也是一道女子的声音,但是较之那浅碧色衣裙的女子这道声音便柔和了许多。

“回娘娘,是一个自称迷路的女子!”

听到房内传来的那道声音,那浅碧色女子便赶忙回答到。

方才对着官七画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是转眼对那突然出现在门内的女子身影,她脸的线条却温柔了许多。

“娘娘!外边风大,您身子不好怎么出来了!”

随着那人的出现,那浅碧色衣裙女子也顾不还站在庭的官七画了。转身便走台阶,去搀扶那从门内走出来的女子了。

而随着她的离去,官七画亦抬头,将目光落在了那后面出现的女子的身。

虽然光线不是十分明晰,但是官七画却明明白白地看清了那女人的脸。而待她看清她的脸之后,饶是官七画也忍不住轻轻地吸了口冷气。

她一直以为冷宫里面住着的女人,不是疯了是傻了,要不然是满脸憔悴,可她却没有想到如今出现在她面前的这个女子却是这般的美貌。

官七画曾在宫宴见过皇后,与陛下的一众妃子,但是她们里面也没有哪一个的美貌能与之争锋。

视线,只见那女子身着一身雪白的衣裙,长发未绾那般尽数披散在肩。微风拂过,鬓边发丝轻扬,又在清纯透露出些许的妩媚。

唯一的美不足,是那女子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太过苍白了!以官七画的经验来看,这女子的身体估计不怎好。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一出来方才那对她无礼的女子竟然这么紧张。那便说明,这女人是方才那浅碧色女子的主子喽!到底是来到了别人的地盘,她好像应该同人家主人打个招呼吧!

但是,这人又该怎么称呼呢?

官七画想了想,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道了一句。

“这位,这位姑娘,我是路过的!”

话都还未完全说完,站在她旁边的那浅碧色衣裙女子便突然出声反驳。

“放肆!你既然是静妃的客人,难道这么点礼数都不懂么?你怎能称呼我家娘娘为姑娘!”

不称呼姑娘,难道还得给她一样称呼她为娘娘?可是官七画根本不认识她,哪知道她到底是哪位娘娘?

莫名其妙被人骂没有礼数,官七画的心情当然是半分都好不起来的。

下意识地便想要反驳,“娘娘?她是宫的哪位娘娘,我不认识!”

依官七画的脾气哪让一个宫女骑到她的头来,但是不知为何官七画对那白衣女子的双眼心的气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撒出来了。

因为那女子的目光实在是太过温柔和善,即便是对官七画那有些发怒征兆的脸,她却也依旧笑着。

“这位姑娘,云汐只是太久没有见过生人,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云汐?方才那女子叫做云汐?

听到那女子这样说话,倒是官七画自己先有些不太好意思。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位宫女的主子竟然会先给她陪不是。

俗话说得好,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更何况还是个笑着的美人儿!

见她们好像并不存在太大的危险性,官七画微微退后一步,不动声色地将手的小刀又塞回了自己的腰间。

等到做完这一切,官七画才抬头认真地看着眼前石阶站着的那两名女子。

“娘娘,您是千金之身,外面风大不如让奴婢先扶您进去?”

那名唤云汐的女子显然十分不满她家主子方才责备的她的话,但是却又不好反驳那女子,便只能先扶着她回去。

那女子身子不好,被外边的凉风吹了似乎也感到到了些许难受。所以她并未拒绝云汐的提议,点点头将目光落在了外面的官七画身。

“冷宫人少,风也大,姑娘不妨先进来坐坐。”

官七画听到那女子这样说,同样的也瞧见了云汐那陡然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

看看这四周黑漆漆的,官七画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那势必还是得请这二人帮忙。所以没有思量太久官七画便应了下来!

“好!”

说完,官七画也不管那云汐的脸色如何了,提着裙摆便跟着那女子一起走进了她身后的殿。

而等官七画进了门,眼前的景象倒又令官七画惊讶了一把!

方才那名叫云汐的宫女说这个地方是冷宫,可是等官七画进了门才发现,除了从外面看这宫殿有些老旧和冷清之外这宫殿的里头的摆设可半点没有冷宫的样子。

一进殿,官七画第一眼瞧见的便是那摆在大殿央的一个金色的香炉。

香炉足有半人高,外面用彩漆绘着两只翩然飞舞的fèng huáng。

而此时,从那香炉之正升腾出袅袅轻烟,整个宫殿都弥漫这一股淡淡的檀香。

当然,除了这么个纯金的香炉,这宫殿里面的摆设虽算不得十分奢华但也确实个个精巧,算是官七画这种俗人也看得出价值非凡。

第二百七十章 陛下驾临

这下,官七画是真的疑惑非常了!

她实在想不出,在凤溪国昭然帝的后宫之,到底还有哪一个妃子会有此待遇。!住在冷宫里,却享受着这么好的生活待遇,主要是官七画竟然还从未听说过她!

那女子的身子是真的不好,一进到宫殿之便有云汐来到殿的角落,将那一碗一直放在炉子温着的乌黑色汤药端到了那女子的跟前。

“娘娘,今天的药该喝了!”

说起喝药,那已然在椅子坐着的女子立马便苦了一张脸,挥了挥手对那云汐道。”现在有客人呢!你先放在那,等会儿再喝吧!”

“娘娘!”云汐像是见惯了那女子用来逃避喝药的伎俩,冷着一张脸还是将那药碗端到了那女子的面前。“喝这么一碗,娘娘先将这药给喝完了,再同那姑娘说话也一样!”

望着眼前自家奴婢那张坚决不被她忽悠的脸,那女子见软的硬的都无用便只能无奈地低下了头。

“好吧!”目光落在那药碗内黑乎乎的药汁之,官七画瞧见那女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端起那药碗将碗的药汁一饮而尽。

而见着自家主子乖乖地将药喝下,接过那已然空了的药丸,云汐的脸才出现一丝喜色。

对着自家主子笑了笑,云汐这才将那药碗放在一旁,与那女子一起将目光落在了后面仍旧还站立着的官七画的身。

“说吧!你要去什么地方?”

虽然只是个宫女,但是云汐那模样却她主子有气势多了。

然而威风不过三秒,她这话才刚说完,官七画便见得那女子随之对着她微微笑了笑。“是啊!姑娘既然是路过,怎么闯进这梧桐宫来了!”

相较于云汐的无礼,这女子的问话便显得异常的温和。

但是温和归温和,她那模样虽然柔弱但是却半点没有落下自己的身份。她笑得很好看,而她看向她的目光,则有些像是一个长辈在看一个小辈。

依官七画看,那女子虽然从容貌看形如二八少女,但是从她身散发出来的气韵却又像一个已经历经了沧桑的长辈。

想来这皇宫之的女子擅长保养自己,这女子的实际年龄肯定不是官七画仅凭她的外貌便能辨认的出来的。

当然,官七画也不纠结于这一点,见那女子问她她便老老实实地答了。

“我今日进宫是来赴静妃娘娘的宴的,不过她给我指派了一个不太靠谱的小太监,我与他在院子里走散了,误打误撞才来到这里!”

官七画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够清楚了,这女子既然身居宫身份看起来也不简单,她应该是能明白她这些话表达的意思的。

而实际,那女子听完官七画这一番话,倒真是了然地点点头。

她在宫生活了太久太久,她自然是听得出官七画话的蹊跷的。

试问这皇宫,谁人不活的战战兢兢。一个小太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半路将自己带领的客人弄丢的事情来!唯一的解释,是那小太监原本心怀不轨,半路将这女子甩掉只是必然的事。

只是她疑惑,这冷宫之素来无人惊扰,那小太监将人扔到她的宫门前,到底是为了什么?

指尖落下,搭在她手腕常年带着的一串檀木佛珠之,她的眉眼间盛满疑惑。

她似乎是在思考,而这一切落在官七画的眼,官七画也仅仅只看得到她那紧皱的眉头,不知道她到底在思考着什么。

“喂,那个,娘娘!我还急着去静妃娘娘那里呢!娘娘可否给我指个路?”

不管她到底是否懂她话的深意,但是现在眼看时间也不早了官七画觉得自己还是得早些出发去储秀宫了。若是到时候到晚了,那静妃娘娘可指不定会怎么找理由惩罚她呢!

而被官七画这话一提醒,那女子却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一般猛地抬起头来。

她并没有回答官七画方才的话,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自己身边立着的云汐的身。

“云汐,你可得到了消息,他今天会过来吗?”

既然小太监将这女子扔在了她的门前,那他肯定是有目的的。而这冷宫之,除了她这里,别的地方根本没有住着人。那便代表,他的目的与她有关。

而到底什么样的目的,才与她有关呢?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陛下他并没有传人来通知,他今日要过来啊!但是有些时候,陛下一时兴起也许也会……”

惊疑的目光落在云汐的身,云汐也不是蠢笨之人,一个眼神便明白过来自己主子的担忧。

“娘娘的意思是,有人想用娘娘您来陷害那位姑娘?”

没错,这冷宫只有她一人居住,既然那小太监想害眼前这名身着宫装说是前来赴宴的姑娘。

那唯一的方法便是,让陛下撞见她在她这里!

她是陛下不能与世人说的秘密,所以知道她在这里的人……陛下绝不会放过!

她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正待想出什么解决的办法,谁知道却也是在这个时候从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剧烈的推门的声音。

“他来了!”

官七画所见,那女子突然猛地站了起来。

那目光再无方才的柔和,取而代之的是如寒冬一般的凛冽。

“云汐,快,快将她藏起来!”

官七画只听得那开门的声音,知道应该是有人过来了!

但是她都还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己的衣领便被那突然跑到她跟前来的云汐给一把抓住。

“不想死别说话,跟我走!”

云汐压低了声音,凑在官七画耳边道。

而官七画虽然不明白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她却也明白眼前这二人根本没有害她的动机。眼看外面的脚步声越发近了,官七画也不敢耽搁点点头便跟着那云汐走了。

云汐紧张地看看大殿四周,寻找着可以给官七画藏身的地方。

目光迅速在四周环视而过,云汐突然寻找到了目标,将官七画提着往大殿角落里放着的一个半人高的衣柜走了过去。

“躲在这里,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

警告般对官七画说完这句话,云汐手脚利索地将官七画塞进那柜子里然后一抬手便将吧柜子严严实实地关了起来。

而官七画躲在柜子里,只听得从外面传来一个太监陡然拔高的声音。

“陛下到!”

第二百七十一章 如此陷害

这是什么情况?哪个陛下?这凤溪国只有一个陛下,便是如今的皇帝昭然帝,莫非现在站在外面的人是昭然帝?

猛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官七画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非得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才能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惊叫出声。

柜子虽然合,但是还是开出了一条小小的缝的。官七画屈身躲在那黑漆漆的衣柜之,一面捂着自己的嘴一面瞪着自己双眼从那条小缝往外打量着外面的场景。

官七画瞧见那原本站在殿的女子突然整了整自己衣服,然后远远地瞟了官七画所在的衣柜一眼,然后便转身往那大殿的房门处走了过去。

“陛下!”

远远地听见他们的交谈声从殿外传来,官七画竖起耳朵仔细听却其实也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那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熟悉,确实是官七画记忆的昭然帝的声音无疑。而那女子似乎是皇帝的妃子,二人在大殿交谈了几句,然后官七画便从门缝里瞧见一身灰衣的昭然帝突然一把将那女子给抱了起来。

那女子似乎还反抗了几下,然后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最后那一点反抗也被昭然帝给压制了下去。再然后,昭然帝便抱着她步入了内室。

因为内室与官七画的方位隔得有些远,所以官七画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只知道时不时的还是有声音从那内室传过来。

但官七画虽然还不怎么谈过恋爱,但是一些基本的常识她还是懂的。

那人是皇帝的妃子,昭然帝抱着她往内室里走,除了做那事还有什么别的可能。

余下的声音都没有了继续听下去的必要,官七画便只能蹲在那衣柜蒙着自己的耳朵发呆。

外面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了谨慎官七画只是不敢随意从那衣柜跑出来的。

既然是云汐让她躲在这里,她应该不可能会忘了她的存在吧!

趁着这空当,官七画也迅速将今日遇到的这些事情梳理了一遍。她今日进这宫里一趟,可当真是一波三折,一开始是在宫门前被扣了自己的侍女没然便是被那小太监带偏了道路,将她引到了这个地方来,遇到了这样两个怪的女人。

而现在,更令人惊的,她竟然还在这冷宫遇到了昭然帝。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官七画再傻也不可能到了现在还想不明白这整件事情。

之前那小太监将她在这梧桐宫的旁边撂下,自然是有他的目的的。难不成,这是他最终的目的?

将她引到这梧桐宫来,让她撞见陛下昭然帝?

算是她们想要陷害她,让她撞见陛下与自己的妃子私会能让陛下处罚她?

这样的逻辑到底是有些牵强,昭然帝虽然看起来不像个好相处的人,但他也没有道理因为她误闯了他后宫一个妃子的宫殿将她这个睿王府的正牌王妃怎么样啊!

而且方才,听到昭然帝过来,那妃子与云汐脸的凝重她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她们似乎也知道不能让她暴露在昭然帝的跟前,所以她便立即下令让云汐将她给藏了起来。

官七画的脑子有些混乱,蹲在柜子里凝神想了许久。

小成子、冷宫、妃子、还有昭然帝!这一个一个的关键词摆在官七画的跟前,到底是什么样的组合才能入静妃所愿能给她致命一击呢?

官七画咬着唇瓣,一个一个顺过去,最后终于算是发现了蹊跷之处。

那蹊跷之处便是,既然那女子是陛下的宠妃,她又为何会住在这冷宫之。而陛下既然已经将她打进了冷宫之,又怎会给她这样好的待遇?

想起方才从门缝里瞧见的,那女子对昭然帝的态度,她好像并不怎么喜欢昭然帝对她的亲近。甚至在面前昭然帝时,她的态度还有一些……抗拒!

一个住在冷宫之,享受着正妃待遇却鲜为人知的皇帝宠妃?

官七画猛然抬眼,以她的聪慧当真是不该在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浪费太多的时间。

官七画总算是想明白了过来,静妃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做了!

那女子虽是陛下的宠妃,但是世之人却少有人知道她的存在!那是因为陛下根本不想别人知道她的存在,所以他才会将她藏在冷宫之并给她这么好的待遇。

这女子,莫不是昭然帝想要得到却无法光明正大得到得的人吧!

昭然帝将她藏在这里,是不希望旁人知道她的存在。所以若官七画今日误打误撞来到这里,撞见了那个女子还有陛下,为了继续瞒住这个秘密,昭然帝也许真的会……除掉她!

这样想着,官七画抬起双眸,后背猛然间便沁出一身的冷汗。

如果事实当真如她所想这般,那她终于可以明白,为什么云汐和那女子的脸会出现那样可怖的神色了!她们将她藏在这衣柜之,是不希望昭然帝知道她出现在了这里!她们,这是在救她的性命啊!

这样想着,官七画便真的连动都不敢再动了!

开玩笑,这可是要人命的事啊!她可不想自己今夜被昭然帝揪出来,不明不白地丢了自己这一条性命!

看来这静妃今日,确实是给她备了这样一份大礼啊!

看似没有危机,实则处处都是危机。若不是云汐和那女子反应够快,她官七画现在说不定着了静妃的道已经命丧冷宫了!

而这样想着,也令官七画再也不敢轻视静妃了!

能想出这么恶毒的点子的人,当真不是官夫人和官清颜那一流人能相提并论的。

所以今夜,她必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地应付今夜还有可能出现的危机情况。

一面这样想着,官七画一面屏住了呼吸在衣柜老老实实地待着,静观其变。

而云汐她也没有令官七画等太久,等官七画再在衣柜蹲了一会儿,官七画的视线便出现了那浅碧色的身影。

只见她手拿了把剪刀,先是行到大殿将那殿原本燃着的烛火剪断了不少,然后那原本还灯火通明的宫室光线便黑了一大半。

等做完这一切,她才将手剪刀放开,轻缓着脚步来到了官七画的跟前。

“别出声,小心点,出来!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不该问的

只见她趴在那柜子的外面轻轻地对官七画吩咐道,然后确认官七画是听到她的话了之后,她才伸手慢慢地将那柜子的门给打了开来。

外面的光线照进漆黑的柜子,云汐先是看见了官七画那一双瞪得大大的眼睛,然后才瞧见了官七画脸那欲言又止的神色。

她知道官七画心里现在肯定有很多很多的疑问,但是现在场景着实是不适合二人交谈。

她只能伸手紧紧地扣住官七画的肩膀,然后凑在她耳边轻轻道。

“外面有人守着,你先跟我一起出去!否则等他们发现了你,你只有死路一条!”

她这是在警告她不要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不然等幺蛾子出来了,算是她也是救不了她官七画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官七画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赶忙点点头,表示她配合。

见官七画乖得不像样,那女子这才点点头带着官七画小心地行过那再无旁人的大殿往这宫室另一侧的一间侧门走去。

二人慢慢地在那大殿央走过,最后还小小地路过了那内室的门。

也许是距离靠近了,官七画也将从那房传来的异声尽数给听进了耳朵里。

官七画原本是个在男女之爱方面纯洁得如同白纸一般的人,虽然不至于被这声音搞得太过难堪,但从他们的房门前路过一遍还是令官七画忍不住有些红了耳根。

不太像听那声音,官七画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往前行了几步。

而她所做的一切,自然是被那侍女云汐尽数瞧在了眼里。

方才见官七画说话那样气势汹汹的,她还以为她宫那个嚣张的新入宫的妃子呢!

可如今看看她被羞红的耳根,那脸带羞涩的青春模样看起来倒当真是有那么几分可爱的。

一时间云汐倒也忘了方才与官七画的不愉快伸手拉过官七画往那侧门而去。

陛下虽然带了侍从过来,但是那些是侍从如今都歇在侧殿,按照云汐的估计从这个方向的侧门出去应该是没有人的。

这样想着,她伸手小心地将那扇宫室的门给推开一条小缝,带着官七画从那小缝见闪身出了主殿。

而等一呼吸到外面那清新的空气,官七画这才稍稍松了半口气,心吊着的那一颗大石头也放下来了一半。

“往这边走!”

旁边便是侧殿,昭然帝带来的那些侍从们如今便都歇在那侧殿之。云汐给官七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便带着官七画小心地行过那紧闭着的窗户往院子里面走了过去。

之前官七画进来的是梧桐宫的正门,但是云汐知道在梧桐宫的另一边还有着另外一个已然有很久没用过的侧门的。而她现在带官七画去的正是那个小侧门。

这梧桐宫到底是冷宫,即便是陛下来了能用的人手也不多,所以云汐消失一段时间并不会有人注意到。

路过那侧殿之后,二人便闪身走进了梧桐宫后面庭院那被树荫所遮盖的小道之了。

而等终于来到了这条无人的路,云汐这才算是真正意义的舒缓出了一口气。

她终于算是放开了一直拉着的官七画的手,一个人独自走在前方给官七画带着路。

而终于算是相对安全了,直到这时官七画才轻声开口询问起前方那疾行的云汐一些心疑惑的问题来。

“云汐!”有些别扭地叫出了这个名字,官七画想了想最后还是问道。“你,她到底是什么人?”

从未被世人知晓的皇帝的宠妃,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昭然帝明明这样喜欢她,却还是只能将她藏在这样阴暗的冷宫之?这一瞬间,官七画突然对那个女人产生了无浓厚的兴趣。

官七画知道自己其实不太有资格问这个问题的,但是到底是按捺不住心的疑惑,冒着会被骂的风险她还是问了。

而随后发生的事也并未出她之所料,她才刚这样问完,那原本一直在前方走得好好的云汐突然回过头来眼藏寒光地瞥了官七画一眼。

“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今夜救你一命,已然是娘娘为你开了恩!你别不识好歹,非要问这样的问题!”

她说着便又回过了头去,“等出了这个门,你便将今夜这事给忘了!不要将你今日的所见所闻告诉任何人,也不要让任何人知晓,你曾来过这个地方!”

这明显是不想回答她问题的态度啊!

官七画知道她若是继续再问下去,这人估计也不会真正回答她的。

于是便也只能沉默下来!官七画现在到底还没有走出这一片冷宫,她可怕到时候她的问题问得多了惹怒了眼前这名宫女,她要是不给她带路那可惨了!

见官七画识相地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前方的云汐这才算是轻轻松了口气。

娘娘的身份一直被陛下隐藏得很好,算是为了自家主子的安全她也不希望会有什么不好的传闻从这里流传出去!

到时候若是世人知晓了娘娘的身份,对娘娘来说说不定会是一场灭顶之灾。

这样想着,她便忽然有些出神。

而却也是在她出神的这一空当,从不远处的墙,突然传来了一道细碎的脚步声。

云汐只得瞬间将自己从自己的思绪扒出来,一把抓住官七画的手臂带着官七画往旁边漆黑的树荫下躲了过去。

“怎么……”

她突然这么说官七画自然是要问问原因,谁料那话都还未说完官七画的嘴便被云汐一把捂住。

官七画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个时候她能相信的人只有云汐,她突然会这样做自然是有她迫不得已的原因。想到这一层,官七画一反应过来立马便配合了云汐倒在她的怀,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

二人这样双双屏息,静静的如同两座雕像躲在了那树荫之下。

寂静的夜里只官七画只听得到自己那微弱的呼吸声,她睁开眼睛,一抬眸便瞥见了头顶云汐那一双盛着满满警惕的目光。

官七画静心去听,但是除了从远处传来的风声她好像也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

而云汐这目光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官七画确实有些不明白她如今到底是在害怕些什么!

不过官七画知道,云汐既然这样做了那一定是有她非要这样做的原因。

第二百七十三章 巡逻暗卫

她只需要配合好!

只是这样被云汐蒙住嘴以如此扭曲的姿态站久了,官七画也会觉得自己的腰有些酸!

好在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过了一小会官七画便明显地感受到身后的云汐方才那紧绷的身子突然缓缓地松了下来。

而随着她这样的反应,下一刻她方才那紧紧地捂住官七画的手也渐渐松了下来。

官七画的第一反应是没事了!

一手扶着旁边的树干,官七画缓缓地站了起来。

“怎么了?”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官七画也不敢大声说话,便只能压低了声音小声地问起云汐。

黑暗,官七画感觉到云汐看了她一眼,然后她才答道。

“你不知道?方才,刚好有一队暗卫经过那墙头。”

“暗卫?”官七画的目光随着云汐所说的方向看去,她望着那空无一人的墙头如今除了白月光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这里有暗卫?我刚才为什么没有看到?”

听到官七画这样问,那云汐倒是突然嗤笑一声拍了拍官七画的肩膀,她带着官七画继续往前走。

“这梧桐宫虽然看着没有侍卫把守,但是陛下一直在这里放了一批暗卫,防的是有谁会突然闯进这宫打搅娘娘养病!他们武艺gāo qiáng,算得是来无影去无踪,你若没有武功寻不到他们的踪迹也是正常!”

正常吗?官七画想起自己方才误打误撞闯进梧桐宫的那一幕,突然觉得这一切都不正常。

“那我刚才……”

许是猜到官七画想说的是什么,云汐突然对着她神秘地一笑。

“这批暗卫一直都在,所以一般人是根本进不了梧桐宫的大门的!因为他们可能连梧桐宫的门都还没有碰到便被那些暗卫给处决了。所以你今日可算是一个意外,一点武功都没有竟然还好死不死地躲过了守在外面的暗卫!”

虽然觉得怪,但是想一想这也不算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

旁人不知晓,但是常年生活在这宫的云汐还是知晓的。算这些暗卫武功gāo qiáng,但是他们还是需要换班的,若是谁正巧遇了他们换班的时候闯进梧桐宫来,他们没能发现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想着待会还要回去伺候自家娘娘,云汐也不想再继续跟官七画在这耗着了。

“快走吧!等将你送出去了,我还要回去伺候娘娘呢!”

她一面说着,一面还推了官七画一把!

好歹现在还靠着她救命,官七画没有办法只能老老实实地跟在云汐身后,任云汐带着她穿过庭院来到了那扇斑驳的侧门前。

伸手推开那门,从门框还落下了好些灰尘,将云汐与官七画呛得够呛。

“好了,我只能送你到这个地方了,余下的路你自己走吧!”

将官七画送出门外,云汐甚至一只脚都没有踏出院门她便要将门给关了。

而见状,这才刚出了门的官七画又不由得折返回去,摁住了她那想要关的院门。

“唉唉唉!你别关的这么快啊!你把我一人扔在这里,我也不认识路,不知道该如何去那静妃娘娘的储秀宫啊!”

而经官七画这样一提醒,那云汐才记起还有这一茬呢!

想要她去送官七画,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她虽是这梧桐宫里的宫人,但是她若离开得太久也是会引来旁人的怀疑的。

但是官七画不认识路,她也不好这样将她丢在门外不管她。

云汐有些两难,最后还是官七画给出了较好的建议。

“其实我也不需要你怎么送,你告诉我,我该怎么走行了,我可以自己摸索着过去。”

“当真可以!”这倒也不失一个好办法,云汐想了想便道,“你出了门,往那小道一直走一直走,然后连拐三个弯便到了宫下人居住的地方,到时候你随便找个管事问问他们会告诉你储秀宫该怎么走的。”

说完这一番话,云汐对官七画点了点头,然后还不等官七画再问什么别的问题,她一抬手便将那门板严严实实地关了起来。

留下官七画一人站在那院门外,望着眼前那羊肠小道认真地将方才云汐说的话记了下来。

提着裙角算着时辰,官七画不好再继续耽搁下去了,只能赶忙往前走着按照方才云汐所吩咐的沿着道路走连拐了三个弯之后,她果然便找到了她所说的那个宫下人居住的庭院。

现在还未到休息时间,所以里面的人还没有睡下。见官七画亮出睿王府的腰牌,自然是会有人来给她带路,带她往储秀宫的方向而去。

而同一时间,储秀宫内。

几百盆各色各样的菊花被摆在庭院,在那莹白的月光下争相开放。

鼻尖环绕着淡淡的酒香,在那庭院之,致爱人搭起来个小小的台子,台子有wu nu在谈着一把小琵琶。而那些受邀前来的后宫嫔妃们正一个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在院那些早拜访妥当的桌椅前坐着。一簇一簇地聊着天,吃着桌子放着的吃食。

台乐声袅袅,并无人注意这个时候正有一名身着藏蓝色衣袍的小太监正穿过人群,来到了静妃的桌椅旁边。

“怎么样?事情办得怎样了?”

静妃的视线并没有离开台,她一面饮着盏的美酒一面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小太监在她的问话抬起头,那一张突然luo lu在苍白月光之下的脸,赫然是方才那个将官七画独自扔在梧桐宫门口的太监——小成子。

想起之前将官七画甩掉的那一幕,小成子突然伸出手抹了一把自己额的汗。“禀娘娘,奴才按着娘娘您的吩咐将她引去了那个地方。随后奴才也一直躲在那离那地方不远的花树下,奴才可是亲眼瞧见她走进去了的!”

“那陛下呢?你可瞧见陛下的仪架?”

“是!”听见静妃这样问,小成子便实诚地答了。

而说起这事,静妃心还是有些微堵。

原本方才陛下是在这秋菊宴陪她们这一众嫔妃们聊天听曲的,这可是她来来去去求了陛下许多次陛下才愿意过来的。

但是今日为了对付官七画,她可是将这千载难逢的与陛下相处的好机会给推了出去。

第二百七十四章 她没有死

陛下之前才来到宴席不一会儿,她便使了些小伎俩令陛下又想起了那被他秘密养在冷宫之的小jiàn rén。!然后在她的顺水推舟之下,陛下便顺利的离了席,应该是去找她去了。

说句实话,官夫人和官清颜这一桩破事她是半点都不想管的。但是官夫人到底是她的族姐,而官清颜也到底是她的侄女,她们都三番五次地来她宫求了她许多回了。这事她若是再不管,也算是太不给她们面子了!

官夫人可是朝镇国将军的夫人,而官清颜现在也已然是太子殿下的太子妃。

静妃一方面顾及私情,一方面也是想依靠这两方的势力,所以等这次官夫人找她商议此事,她便将这事给应承了下来。

所以她今日才会这么大费周章,又是办这赏菊宴,又是软磨硬泡地将陛下请来,最后陛下终于来了还要被她自己往冷宫里那小jiàn rén的怀里推。

虽然今日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算计,但是想起陛下离开时那模样,静妃的心还是有些难受。

不过即便难受,这答应了别人的事她自然也是得办好的。

不过是整治官七画那样一个毛都还未长齐的小姑娘么!这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放下手酒杯,静妃低眉将目光落在那小太监小成子的身。

“你瞧见陛下进去了,那可曾听到从那宫传来什么声音吗?”

陛下在冷宫之金屋藏娇般养了一个小jiàn rén,这事虽然被陛下瞒的很好,但是最终却还是没能逃过她们这些老辣嫔妃的眼睛。

在宫经营了这么多年,静妃在宫的人脉也是十分之广的。有些事情一开始并不明了,但是后面时间渐渐的旧了,纸包不住火,有些不该听的东西也无法避免地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但是算知道了那又如何,那女子可是陛下的心头朱砂。即便她们都知道了她的存在,即便她们在暗夜里嫉妒她嫉妒得发狂,但是这个消息还是没有人敢真的捅出去。

因为大家都明白,那个女人对于陛下来说到底有多么的重要。所以一般没有敢去触这个霉头,但是今日她那好族妹却明确说了要官七画死,碍着官七画那王妃的身份对她用意外身亡那一招是没有用的。

毕竟官七画不是她们宫之人,若王爷坚持要彻查到底那说不定一个不注意会引火烧身。

因此静妃想了许久,这才想出这么个巧妙的办法,借陛下的手除掉官七画。

到时候算是睿王萧辰云要为自己的王妃鸣不平,那他要拼命的对象也该是陛下而不是她这个待在后宫的嫔妃。

这样想着,静妃便越发觉得这个计划万无一失了。

“禀娘娘,待陛下进去之后奴才也在外头守了许久,但是却并非听到从那宫殿传来什么不同寻常的声音。娘娘您看,会不会是陛下开恩没有将睿王妃处死呢?”

他这话一出,静妃的脸色立马变了。

原因无它,正是因为他口无遮拦说出来的‘睿王妃’那三个字,如今到底是在宫宴他们之间的话若是被哪个有心人听去了,那可糟了!

“真是个蠢奴才,这样的话,不许再说出口!”

而随着静妃骤变的脸色,那小太监也仿佛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犯得是怎样的一个错。

身子一僵,他的额头便恍然沁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瞥见静妃那铁青的脸色,他双腿一软险些要跪下来了。

而静妃感觉自己都快要被他给蠢死了,见他这个样子,静妃也只能赶紧出言打住他。

“别跪,你这一跪是想让大家都瞧见么?既然那孩子已经进了那宫,依陛下的脾气她肯定是活不过天明的。你回去再去探探,守在那宫殿门口,看看最后官七画到底是怎样被带出来的!”

“是!奴才这去!”

那小成子也看得出静妃对他的厌恶,领了命不敢在这庭院久留,他眼看便要往那边的冷宫行去。

谁知道这才走了没有几步,小成子眼尖,猛地便瞧见了那边正被一名宫女带着缓缓而来的宫装少女。

那不是,那不是如今本该在梧桐宫已经被陛下给捉住的睿王妃官七画么!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不成,难不成是她自己跑出来了?

想到这个可能,小成子顿时便有些慌了神,想要跑到静妃娘娘身边去告诉她这个消息,但是他也不蠢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是不该出现的。

所以站在原地思量了片刻,小成子最后还是咬咬牙跺跺脚在人群隐去了自己的身形。

而那边,经历了这么多坎坷终于算是来到这储秀宫的官七画望着头顶那书写着‘储秀宫’三个大字的牌匾,总算是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睿王妃,这便是储秀宫了!奴婢不是这储秀宫的人,便只能将王妃送到此处了!”

见前方便是储秀宫了,那一直给官七画带着路的女子在储秀宫门前停住脚步,对官七画这样道。

这女子是官七画从那院落里随便抓过来的一个给她带路的人。虽然她给她带了路,但是官七画也知道人家肯定也是有别的事情要忙的。所以她也不好再继续耽误人家。

点点头,官七画道。“好,送到这里够了,你先回去吧!”

“奴婢告退!”那宫女给官七画行了个礼,然后便退了下去,留下官七画一人站在那巍峨的宫门前深深地吸了口气。

望着里面那热闹的景象,官七画的嘴角轻轻扬起一个弧度。

她现在是真的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走进这门里去看看了,看看官夫人看看官清颜,还要看看静妃娘娘。看看她们如今看见她还没有死,到底会是如何的惊喜!

这样想着,官七画的脚步自然也变得轻快了许多。

清风吹起身下那飘扬的裙摆,官七画唇边噙着笑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那储秀宫。

今夜的储秀宫无疑是热闹的,也是美丽的。入眼即是那按着各种图样摆放在庭院的秋菊,宴席之人影憧憧,随便往一眼过去瞧见的都是那些长得水灵打扮得也好看的官家夫人与官家xiao jie们。

第二百七十五章 宫中凶险

当然,今夜最值得瞩目的,除了那爱张扬的官清颜剩下的便只有那以美貌盛名的静妃娘娘了。!

进得那宫来,官七画一路直接穿过人群,根本没有半丝停顿,直接来到了静妃娘娘的跟前。

而那静妃,方才还在一边同坐在她身旁的官夫人说着官七画已然计的好消息,谁知道下一刻她一抬头便瞧见她所说的那个已然快要成死人的官七画这样好好地站在她的跟前。

一时间,便只能瞪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呆在了原地。

想起自己方才信誓旦旦对官夫人说的说她大可高枕无忧的话,静妃娘娘顿时便觉得自己的脸传来一阵火辣辣的触感。

这个官七画,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挑在这个时候出现。这不是chi luo裸地在打她的脸么!

这样想着,静妃的眼也不禁浮现出一抹强烈的杀意。

“睿王妃官七画,见过静妃娘娘!”

瞥见静妃眼底的那一丝冰冷,官七画唇边勾起难以察觉的嘲讽角度,对着座的静妃娘娘点了点头算是行礼。

虽然她是皇帝妃子,但是官七画却也是皇帝亲弟的妻子,所以见着她官七画是没有理由行什么大礼的。点点头也不过表示表示,毕竟今日的官七画可是作为被邀请的客人来这储秀宫做客的。

看着眼前官七画那嫣然浅笑的脸,静妃暗地里那尖利的指甲都快将自己的手掌给刺破了!

到底谁能来告诉她,这个明明走进了梧桐宫的女人,到底是怎样安然无恙地从里面走出来的!

虽然心郁闷非常,但是静妃到底是个见过风浪的女人。

垂下眼睑,她迅速将自己眼方才流露出来的杀意给掩盖了过去。

唇边恍然绽放出一抹笑意,静妃抬手坐在高座对着官七画点了点头。

“哦!是睿王妃过来了啊!来人,还不快给睿王妃安排个位置!”

“是!”待静妃这样说完,旁边便有宫女前,带着官七画往宴席之原本给她准备的位置而去。

而站在原地的官七画抬眸,眼含深意地瞥了一眼静妃,她并未和那宫女离开而是出言道。

“慢着!”官七画的目光略过静妃,落在了那一直坐在静妃身侧自她进来后便一言不发的官夫人的身。

官夫人当然也在看她,那目光之像是藏着满满的冰凌,看的官七画浑身不舒坦。

不过她从来没有给过官七画好眼色,官七画倒也习以为常了。

“静妃娘娘!看来这今夜这里有人不欢迎本王妃的到来啊!”收回那打量着官夫人的目光,官七画对着座的静妃轻轻一笑。“不知这皇宫之是什么时候多出来这么个规矩的?本王妃进宫,竟然还不能带自己的随从一起进来!当然,算是如此,那这规矩也该一视同仁吧!为何这位官夫人的身旁却站着她的侍从呢?静妃娘娘莫不是忌惮镇国将军的势力,而半点都不把我家睿王爷放在眼里吧!”

静妃一开始还以为官七画过来,率先便会向她质问小成子的那事的。谁知道她提着心这么久,官七画一开口说的竟然会是这个事。

自己险些都要没命了,最先关注的竟然会是这侍女被拦一事。她想不通官七画的心思,眼渐渐地便多了一分警惕。

到底是做到四妃之一的人,面对官七画这样的质问,静妃还是能游刃有余的回答的。

“怎么会!”静妃慢慢地从座站了起来,“宫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定是宫门前那些守备们眼拙没有将睿王妃你的身份认出来。想必,这只是个误会吧!”

知道她会这么说,当然官七画提出这事也不是当真要在这个事讨个公道的。

她之所以会提出这件事,其实是为了给自己找个理由,找个离开这个宴会的理由。

想到这,官七画的脸色便也变了。一双眼眸死死地盯着静妃那沉静的双眼,官七画嗤笑一声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来。

“静妃娘娘这话说得可真够轻巧的,他们不认得本王妃难道还要本王妃去认识他们吗?既然这便是静妃娘娘的待客之道,那本王妃没有办法只能离开了!”

这才一进宫门被静妃给摆了一道,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官七画可不敢在这储秀宫继续待下去了。

之前非得她来,是因为碍着静妃的面子,她没有理由拒绝。但是现在静妃却给她留下了把柄,官七画又不是冤大头知道这宫凶险还吃了没事干在这待着。

当然是一逮着机会,走人喽!

而话都说到这份了,静妃又怎会猜不出官七画的想法。

她也知道经过方才那事,官七画想必也察觉到了什么,根本不想再继续在她跟前待下去。

但是这又该怎么办呢?

静妃之前一直以为自己的安排是万无一失的,她太明白冷宫那个女人对陛下的重要程度。所以才放心大胆地用她来算计官七画,为的是干脆利落地将官七画除掉。甚至为了让官七画相信她派去的人,她当真是将自己宫的一名小太监派去给官七画引路了。

为何会这样做,是因为她之前一直觉得这事是万无一失的。只要陛下撞见了官七画出现在那梧桐宫之,为了保护那个女子不让此事流传出去陛下是绝不会放过官七画的。

可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却是,现在官七画竟然没有出事。不但没有被陛下当即处死,竟然还如此完好无损地站在了她的跟前。

静妃不知道这当到底发生了什么,令官七画竟然逃过了这一劫。她只知道,这个小姑娘看着可半点都不宫那些精明的女人好对付。

而官七画现在的态度也说明了一切。若她没有猜错官七画突然这样想出宫去,是因为她想逃!

她为何会想逃?莫不是她已经明白过来了她之前给她设下来的计谋?

那她之后又会怎么做?是帮她将这事给隐瞒下来,还是想方设法地将这事给抖落出去。

若是前者还好,但若官七画想做的是后者……

想到这里,静妃的呼吸突然一滞。

若是让陛下知道,她竟然敢用他心爱的女人来算计旁人,依陛下的脾性可还会放过她?

不,他一定不会!

第二百七十六章 早无关系

静妃在几年前也曾见过那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嫔妃,仗着陛下宠她她不但连她们这些宫老人都不放在眼里,甚至不知从哪来听来陛下在冷宫金屋藏娇的传闻竟然还傻得亲自去那冷宫寻人。

而最后那事的结果便是那个嫔妃进了冷宫后,便再也没有出来。

几日后从陛下那便传来了那嫔妃失足落水被溺亡的消息。

那嫔妃之前也算是深得皇宠,但是她只单单去了冷宫那么一趟,回来之后竟然连什么风浪都没有掀起便丢了性命。

若是真让陛下知道,她又步那妃嫔的后尘,做了这样的事情……

只想想那样的结果,静妃便猛然感觉到自己的背后突然渗出一背的冷汗。

不,不行,她绝不能让官七画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东西去!

静妃这样想着,眼不自觉地便凝起了杀意。

“静妃娘娘,本王妃话已至此,既然静妃娘娘邀我来这赏菊宴根本没有半点诚意,那本王妃便告辞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边的争吵,原本有些喧闹的储秀宫庭院也渐渐变的安静了下来。

官七画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静妃的眼睛,所以毫无意外的静妃眼那一闪而过的杀意,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二人都不是什么蠢笨之人,在这一刻几乎相互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看着静妃那隐忍的模样,官七画相信,若不是现在她们都站在这众目睽睽的庭院之,静妃她说不定会直接一跃而起将她掐死。

但是,这也令官七画更加坚定了她要赶紧离开的决心。

现在静妃是不敢动她,但是为了将方才发生的那件事掩盖下来,她一定是不会放过她的。

是以,官七画现在也顾不得什么旁的了!

既然好好同静妃说,静妃不放她走,那她也不介意来点ci ji的。

“静妃娘娘,你怎么不说话了?怎么,被本王妃戳穿心思,你很难堪吧!”官七画笑着往后退了几步,在这满院子的人的注目下突然一伸手指向了静妃身边坐着的官夫人。“你明明知道,这个女人和我不共戴天,你既然请了她过来为何还要请我过来?静妃娘娘这样做到底是何居心?”

“官七画,你……”

陡然听见官七画这样污蔑她,静妃当然是再也忍不下去了,霍地一下便从自己的座位站起了身来。

当然,官七画可不会让她有机会反驳她。还不等静妃说出什么来,官七画赶忙便打断了她的话。

“我怎么了?哦!静妃娘娘,经你这一提醒,我倒是真的想起来了!官夫人是你的族姐吧!你今日非要请我过来,莫非是想借着今日这事折辱于我!你是觉得镇国将军的面子需要维护,但是我睿王府的面子可以令你随意将它践踏在脚下吗?”

泼脏水嘛!谁还不会是吧!

官七画知道周围的人一言不发是在看着她们在这三个女人一台戏,既然如此那她好好演了这一场。

反正这么多年来,官夫人官清颜在暗诋毁她,她在天下人心已然是名声狼藉了。那再添这么浓墨重彩的一笔也无所谓!

总之无论如何,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个合适的理由赶紧出宫。

“官七画,你放肆!”

见官七画这样说静妃,那一直坐在旁边看戏的官夫人也忍不住站了起来。

她还是那样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站在那高台之看着官七画眼盛着满满的不屑。

那是她惯有的神情,由始至终她都没有将官七画这个庶出之女真正放在眼里过。而现在,自然也是如此。

官七画不喜欢官夫人这样的眼神,既然今夜她连静妃都骂了她也不介意再骂骂官夫人。

于是,想到便要做到,官七画眨眨眼也不揪着静妃反而将目光尽数落在了官夫人的身。

“官夫人,我们以前的恩怨呢!本王妃也不同你计较了!可是本王妃好歹也占着个王妃之位,什么时候官夫人你的面子这么大了,连王妃也敢随意出言辱骂?从前常常听说官夫人你出身名门,是大家闺秀!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

官七画一面说着,一面还忍不住笑了!

到了这个时候,与将军府断绝关系的优势便慢慢体现出来了!

既然官七画已然不尊她为母亲,那她自然也没有必要守着世俗的教条,将她当做自己的长辈了!

既然不是长辈,她算骂了她世人也没有理由说她不尊长辈,不仁不义,顶多……传传她的泼辣是!

“官七画,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官夫人本对官七画恨之入骨,被官七画激了那么几句,她便也忍不住了!“我是你父亲的正妻,按照辈分你不应该尊本夫人为母亲么!”

果然,官夫人还是老一套,总是想着靠着自己长辈的身份能勾起世人的可怜。

但是,她似乎忘了,官七画可是在她的面前与官将军与将军府割发断义的。

“呵!”官七画摇摇头,“那可是过去的事了!在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官七画早在半月前便与你们将军府没有了半点关系!当日你在旁边,本王妃当时看着还不是还挺高兴的么?怎么一转眼,又好意思说自己是我的母亲了!”

此言一出,场下那些看热闹的人间终于算是生出了些波澜,窃窃私语之声不绝如耳。

官七画当日将事情闹得这么大,几乎半个京城估计都听到了关于这件事的风声。

当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官七画特意挑在这样的场合将这事复述给这些贵妇人贵xiao jie听,也不过是像再一次强调这件事。她也不希望官夫人还老是拿着自己母亲的架子来威胁她啊!

“官七画,你,你这个逆女!”

这一番话便将官夫人反驳得哑口无言,官夫人也不是傻子,想起官七画当日与将军府断义时的决绝,又抬眼瞧见官七画如今那嚣张的模样。官夫人还是闻到了些许端倪的!

她现在甚至怀疑,官七画是不是是故意的!故意将她与将军府断义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是为了在人前打她官夫人的脸。

让全皇城的人都知道,她官夫人是如何的窝囊!竟然连自己手下的庶女都管教不好,公然在这样的场合下与她对着干!

第二百七十七章 威胁静妃

见自己的话都说的差不多了,官七画也不想在这里逗留下去了。

抬眸望望官夫人,再望望静妃娘娘。官七画道,“静妃娘娘,今日这宴会看样子若有我在你们玩得也不会开心的!既然大家都不太欢迎我,那我也不厚着脸皮多留了!我这告辞!”

说完,官七画没有再管后面是官夫人还是静妃的反应,转身便往那储秀宫的大门而去。

可是她的身可是带着她这样致命的一个把柄啊!

一想到这里,静妃突然一阵血气冲脑门,突然猛地一拍桌子。

“来人,拦住她不许她走!”

这储秀宫到底是静妃的地盘,她这样一发话立马便有侍卫从外面跑进来将官七画围住挡住了官七画的去路。

看着眼前这来势汹汹的侍卫,官七画的眉头微皱,无人知晓在她如今这嚣张的面庞之下,她的心还是带着一丝惶恐的。

常人都怕死!她官七画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手抓住了静妃娘娘这样的一个把柄,从长远来说这可并不是一件好事。

静妃一看不像那种会轻易受制于人的人,官七画手握她的把柄她势必会用尽一切办法来除掉她官七画,只为了不让那件事的真相此外漏!

官七画料到了静妃事后也许会对她动手,可是她却没有料到在这储秀宫,在庭坐着的这么多京显贵的面前,静妃竟然敢这样派人将她拿下!她难道不怕,将她逼的无路可走了,她现在将她今夜陷害她的事说出来么?

手心沁出丝丝汗液,官七画深呼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不动声色地稳定住了自己的心神。

不!静妃不可能会这么糊涂!

她不会不知道那件事的严重性,能在宫爬到这个位置的人不可能会这么没有脑子!若她真的在这里将她官七画拿下,她慌乱之下怎么可能会不将这事给抖落出来。

经脑这样一分析,官七画的灵台渐渐的也清明了起来。

静妃她根本不敢在储秀宫对她做出什么无礼的事来,因为相较于官七画如今最害怕的人应该是静妃本人。

那既然如此,为何她却又下了令要侍卫拿下官七画呢?

官七画冷静下来之后,很容易地便找到了那个答案。

莫非,她这样做是在吓唬她?

静妃并不想官七画现在离开皇宫,因为她身为陛下的妃子她所有的势力几乎都来自于宫。换个说法,只要今夜将官七画留在储秀宫,她有一百一千个方法置官七画于死地。但是若官七画出了宫,出了她的势力范围之外,她再想要除掉官七画那可不容易了!

毕竟官夫人是在宫外的人,依仗着镇国将军府的势力,她到现在不是还是没能将官七画给怎么着么!

但是在这赏菊宴,有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她看,她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毫无理由地将官七画扣押。

但是又不能这么轻易地将官七画给放走了!

所以情急之下出此下策,她不过是想震慑一下官七画!告诉官七画,她静妃也不会怕她!

待官七画想明白这问题之后,一切也没有那么不好办了!

回头对着高座满脸怒容的静妃笑了笑,官七画的声音亦没有半点惧色。

“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因为我不想留在这宴席之,娘娘便要派人拿下我吗?”

即便今夜嚣张的是官七画,但是明眼人可都看的出来,其实真正势弱的是官七画。

而听到官七画这样问静妃,那些宾客也都不约而同地将那询问的目光落在了静妃的身。毕竟依着官七画的说法,她不想留在这宴了想要离开,静妃可以生气可以不高兴,可是她万万没有资格直接将凤溪国的一个王妃无缘无故地给扣下的。

见官七画这看起来连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姑娘竟然一眼便将她的心思给猜出来了,静妃的脸顿时浮现一丝挫败。

隔着空气与官七画凉凉对视,她确实丝毫没有从官七画的眼睛肿看到任何的害怕。

现在倒是连她也不明白了,官七画这到底是真的镇定呢!还是假装的镇定?

但是不管是真是假,静妃也明白若官七画如此强势的话,她今夜恐怕真的要放虎归山让官七画这样离去了!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静妃亦是懊悔的!被官夫人三言两语忽悠的承下了这件教训官七画的差事,谁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没能教训到官七画倒是被官七画这个小jiàn rén拿捏到七寸。

“娘娘,您这样可不行!您要是再这样扣着我不让我走的话,我到时候可是会去找皇后娘娘告状的!问问她,嫔妃私自扣留没有犯错的大臣女眷,这理到底说不说得通!”

许是被静妃那漂移不定的态度弄得烦了,官七画也不得不下点猛药了!

相信以静妃的精明,会明白她话的意思。

皇后虽是皇后,但是因为皇后无子却又仗着陛下的宠爱在宫行事强横,所以宫里的四个地位仅次与皇后的妃子都不怎么待见皇后。

但是皇后毕竟是皇后,她与这几个妃子都不怎么和睦所以为了巩固自己在宫的地位,她可是谁都能下手去害的!

官七画说出这样一番暗含深意的话,是想告诉静妃若她要是再不放她走她说不定会将这事告诉宫的皇后。若是皇后知晓了这件事,凭着她们不和睦的那一条,皇后没有理由会放过这么个扳倒静妃立威宫的机会。

嗯!官七画承认,她现在是在威胁静妃!

要将她扣下,那好!那可要承受来自她官七画的报复了!

算她不能怎么对付静妃,但是皇后可不是她官七画,这事若被她告诉了皇后皇后可有的是办法整死静妃这个小jiàn rén。

听出官七画话的化外之音,静妃眼亦闪过了一丝恐惧。

这宫本是个人情味淡薄的地方,因为她身居妃位所以无论是皇后还是一些别的什么别有用心的人可都无时不刻地想着法子要将她从高位拉下去。

不,她不能让官七画将这事告诉皇后。

既然无法在宫将官七画给除掉,那她显然也只有遂了官七画的意先将她放出宫去再说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冤家路窄

在宫纵横这么多载,静妃还是头一遭摆在官七画这种小丫头的身,心怒火自然是不消说。

但是即便如此,她却还是得逼着自己露出笑容来。

望着庭那挺直着背立着的官七画,静妃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静思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

“算了!既然你这么想离开,本宫也没有什么将你留下来的必要了!你走吧!”

随着静妃这样的一声令下,那些方位还挡在官七画跟前的侍卫立马便退了下去。

和静妃这一场斗智斗勇终于算是以她官七画的胜利圆满结尾了!官七画直到这时才轻轻地松了自己心憋着的一口气,转过身她一抬脚便要往储秀宫宫外走去。

而见着官七画那离去的背影,静妃缓缓地坐回椅子里,还是开口警告了官七画一句。

“天黑路滑,睿王妃慢走!有些不该去的地方不能去,有些不该做的事情也不该做!否则你那小婢女,可是要等急了!”

而听到身后响起的这一番话,官七画的脚步有些迟滞但是却没有停下。

官七画知道,这是静妃在警告她,不要随意乱说。

但现在主动权在官七画身,官七画才不想理她,干脆当做没有听见她那话大步流星地行出了储秀宫的大门!

本以为出了储秀宫便万事大全了,谁知道官七画才往前走了没有几步迎面便撞了那闻风而来的官清颜。

已然是太子妃的官清颜今日穿了一身正红色的宫装,即便是在这夜里也打扮的花枝招展,远远看去还有些像一只火红的大公鸡!

见着她,官七画的第一想法是先要避开。

倒不是因为她怕她,而是官七画现在真的没有心思去寻她的麻烦。但是她又是那样的了解官清颜,那个被她娘从小宠到大宠得无法无天的大xiao jie又是多么的讨厌她。若是让她瞧见她官七画,算不与她打起来她定然也是要冷嘲热讽地讽刺她几句的。

官七画不想惹事,所以想避开,但是不巧的却是这储秀宫宫门前有且只有一条到能通往宫门。

而且这条道正好是官清颜朝着官七画行过来的那一条。

看看四周,并没有能供人躲藏的地方,官七画一时间没有半法便只能迎面迎官清颜那打量的目光。

“官七画!怎么在哪里都能碰你?”

一切并未出乎官七画之所料,一开始官清颜并没有要搭理官七画的意思。但是当她从她的身边行过,发现那立在路边的人竟然是她的死对头官七画之后,看着像是有急事的官清颜果然在她跟前稳稳地停住了脚步。

官七画皱了皱眉头,虽然心有些不愿对官清颜这大xiao jie,但是现在都已经对了她也不好继续逃避下去不是!

反正她也不怕她,怼怼谁怕谁!她刚才连她娘都骂了,现在又怎么会怕她!

猛地抬起眸子,官七画看向了眼前的官清颜。

“瞧你这话说的,怎么会遇我?当然是因为冤家路窄啊!”

许是方才在静妃宫受的气还未消散,官七画一改从前忍气吞声的模样一张嘴便将官清颜嘲讽她的话给她嘲讽回去了!

谁还不是小公主怎么地,兴她官清颜动不动骂她,她不能反驳啦!

官七画这样想着,脸的线条便也凌厉了起来。

“太子妃大晚的不好好陪着你那宝贝太子殿下,怎么还有心情出来这里转?”

经官七画这样一说,官清颜的脸立时便铁青了起来。

若是可以,她这辈子都不希望会和太子殿下分开一刻。但是今日陛下那里却传了旨,用了个有要事相商的理由一大早便将太子殿下给召去了御书房。

官清颜在太zi gong内等了萧辰云整整一日,见他现在都还未回来便想着静妃娘娘这里在办赏菊宴。她的娘亲官夫人也在,所以便想着过来看看热闹。

谁知道热闹都还没看着,竟然先瞧见了迎面而来的官七画。正是败坏了她今夜这好兴致!

“你怎么会在这里?”看着官七画身后道路通往的方向,那正是静妃的储秀宫。官清颜皱着眉头,眸光不善地看着官七画。

而见她有此反应,官七画倒也猜出来了,原来官夫人与静妃娘娘今夜设计陷害她,竟然还没有将这事告诉官清颜。

怪不得她方才没有在那宴席之瞧见官清颜,怪不得官清颜现在还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稍显缓和地同她说话。

原来,她是不知情的!

这下官七画的心滋味也有些复杂,她不禁有些感叹官夫人竟然能将自己的女儿养的这么愚钝原来是有原因的。这种事情她都没有告诉官清颜,想来是不希望官清颜也卷进这件事情里面来的。

但是官清颜到底现在是入了宫,成了萧齐钰的太子妃,像她这样嚣张的性子再配那样蠢笨的一个大脑,官七画真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真的在这深宫之生存下去。

不过心虽然是这样想着的,官七画对官清颜确是一点怜悯之情都生不出来的。

有句话说的好,对敌人仁慈是对自己残忍,她可不会蠢到去怜悯自己的敌人!

其实她也希望在她真的能对将军府实施复仇之前,官清颜不要太早把自己的小命给玩完了!否则到时候,玉瑾和玲珑那两条命,她该向谁索要去。

见官清颜还这样问她,官七画也没有明确给她什么答复。

只是提着裙角避开了眼前的官清颜,“太子妃慢走,本王妃还有事,先失陪了!”

这明显的是一副半点都不想理睬她的样子!

见官七画竟然这般的不将她放在眼里,官清颜心的怒火顿时猛地便升腾了起来。

她转身,忽然扬手,一个巴掌便对着那正从她侧边的官七画挥舞过来。

“官七画,本太子妃问你话,你竟敢不答!”

那巴掌眼看要落在官七画的脸颊了,谁知道也是在那千钧一发之时,官七画却一侧脸堪堪将那巴掌给躲了开来。

官清颜没有打到官七画,反而因为那扑空的一个巴掌险些连自己都未曾站稳。

官七画自然是不会去扶她的,见官清颜有往她这边倒的趋势,她甚至还往后面退了一步!

第二百七十九章 顺利出宫

“呦!你都成太子妃了,这随意扇别人巴掌的坏毛病还是改不了啊!”

暗夜,官七画的眼睛转了转,不知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暗地里将自己的指尖在袖子沾了些粉末在官清颜还未察觉之时轻轻地在空一扬。!

见未站稳的官七画被自己手下的侍女伸手扶住,官七画也没有耽搁,趁着这空当赶忙便远离了官清颜自顾自地往道路的另一头走去。

“官七画,你竟然敢躲!”

官清颜可是堂堂太子妃,被官七画这样驳了面子,她自然是又气又急。

一把推开那来扶她的袖月,她提了裙角又想往官七画的方向追了过来。但是还未走几步,袖月便瞧见从储秀宫有人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太子妃娘娘,您看,那边有人过来了!”

经袖月这一说,官清颜才没有真的去追那官七画。

虽然她任性妄为,但是她也知道在这宫她的身份是太子妃,以后可是要当皇后的人。她怎么能不稳重地去追官七画呢!

而也正是因为她这一迟滞,那边的官七画早已扬长而去行过去很远,算官清颜现在再去追估计也追不她了!

于是两相衡量之下,官清颜便也只能放弃了去追官七画,转而将目光落在了面前那从储秀宫行出来的宫女身。

“去,叫住她,问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见那宫女行事匆匆眉头紧锁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官清颜想知道官七画到底去储秀宫做了什么,便令袖月前去叫住那人。

谁知道袖月都还未走前去,那宫女远远地瞧见官清颜竟然自己来到了官清颜的面前。

“太子妃娘娘,您过来了!”那宫女给她行了个礼,然后才急急地道。“奴婢是储秀宫的宫女,是奉了静妃娘娘的令让奴婢去太zi gong将太子妃您请过来的。”

谁知道,她这才刚行出储秀宫不远,竟然这么巧地遇了那正要往储秀宫赶去的官清颜。

那宫女心自是欣喜,加快脚步赶忙前来到了官清颜从跟前。

“太子妃娘娘,静妃娘娘找您有急事呢!娘娘你快些过去看看吧!”

见这宫女确实是一副十分心急的模样,官清颜只得点点头道。

“本太子妃现在过去,你快带路!”

“是!”

见官清颜应下,那宫女点点头半点不敢耽搁立马便带着官清颜往储秀宫赶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官七画已然快要行到宫门了。

早料到自己最后可能会和静妃那一干人等闹个不欢而散,所以在走进储秀宫之前,官七画便问过了那个之前给她带路的宫女从储秀宫该如何走才能抵达宫门。

所以按着之前那宫女给她描述的路线,官七画即便是一人还是从那复杂的宫殿群走了出来。远远地瞧见了那边巍峨的宫门,官七画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现在才知道,储秀宫其实离宫门也并非十分远,之前她和那个叫小成子的小太监走了这么远完全是因为他蒙她带着她饶了这么远的道去了皇宫另一头的冷宫。

现在虽然没有人带路,官七画还是行到了宫门处。

自己在里面待了这么久,想必等在外面的青画一定心急了吧!

他们都知道静妃娘娘此番叫官七画进宫定然是给她下了绊子的,但是他们也许想不到官七画今夜的经历会有这么ci ji!

去了一趟冷宫,竟然还仿佛窥见了当今陛下的一个小秘密。

想到这里官七画的脑也不禁浮现出那两名女子的脸来,那个侍女叫做云汐,但是那个被云汐称作主子的人呢?她叫什么名字?

直到这时,官七画才忽然反应过来,人家救了她她竟然连人家的姓名都忘了问。

真是有些惭愧!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他们二人都是宫的人还是昭然帝的妃子,旁人不知道她们的存在。身为昭然帝亲弟弟的萧辰云应该听说过她们吧!

虽然官七画意识到了那名女子是昭然帝藏着的人,她不能随意将她的存在公之于众。但是萧辰云应该是能信得过的吧!

到时候,她还可以向萧辰云打听打听,看看他知不知道那两名女子真实的身份。

这样想着,官七画心也不再纠结于这件事了。

脚步轻快地越过那长长的一条白石大道,官七画总算是来到了宫门前。

而等她出了宫门,抬眸第一眼瞧见的不是那焦急地站在宫门前踱步的青画,而是那个立在马车之前正背对着她的黑色身影。

官七画识得,那马车是她们睿王府的马车,但是那人却站在她的马车之前,那么他会是……

萧辰云!

官七画没有费太大的力气便认出了那人!

而随着那呼之欲出的三字名字,许是听到了从宫门处传来的嘈杂那边的萧辰云也正巧在这个时候转过了身来。

“王妃,您可算是出来了!”

青画担心官七画的安危,见官七画去了里面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传过来早快要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了!若不是因为后来萧辰云来了这里同她一起在这里等官七画,她说不定已然挑了个宫防守薄弱的点直接翻墙进去找官七画了!

现在终于见得官七画平平安安地归来,青画显然是最激动的那个人。见官七画一出来,她赶忙便迎了来。

“王妃怎么样?您没事吧!静妃没有怎么为难你吧!您可有伤着哪儿?”

这趟进宫确实处处凶险,但是看着青画这样担忧的模样官七画突然又不想将那宫里发生的事同青画说了!

青画这人虽然看着冷漠,但实际也已然与她相处出了感情。官七画不想自己说出来惹她忧心,于是便只能含糊其辞地敷衍道。

“挺好的挺好的,你家王妃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被她们伤着!”

官七画这样说着,还不忘扯起唇角对青画笑了笑。

而青画见着官七画还能笑得这样灿烂,心一直的担忧才渐渐消退了去。“王妃没事好!”

她这样说着,却也突然想起了那边萧辰云的存在。

脸色突然微微一变,青画恍然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她怎么忘了王爷还在后头等着王妃呢!她怎么能缠着王妃在这边说了这么久!

第二百八十章 我在等你

“王妃,王爷在那边等您许久了,你快快过去吧!”

官七画自然是知道萧辰云在那等她的,只是方才被青画缠着问东问西,她才一时间没有顾得萧辰云。

现在青画总算是意识到了自己不能抢了自家王爷风头这个事了,便赶忙推着官七画往那停着马车那处行去。

因为方才的耽搁,萧辰云已然转过了身来,他负手立于马车旁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步一步慢慢行过来的官七画。

其实他的心可能还是忧心官七画的,但是不知为何见着官七画走前来他却仍旧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他一眼不发,在配脸那看起来像凝了冰霜一般的冰块脸,官七画看了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升腾起了一丝丝寒气。

这是什么情况?这厮现在到底是在生气呢?还没有在生气呢?

萧辰云的心情向来阴晴不定,即便官七画与他已然相处了这么久,但是精明如她也还是没有摸清这萧辰云的脾性。

“王爷,王爷您怎么也在这里啊?”

许是觉得二人一直这样沉默不好,官七画来到萧辰云的跟前,还是率先打开了这个话头。

原本是为了缓解气氛而随意问出来的客气话,谁知道向来不愿意回答官七画无聊问题的萧辰云竟然开口回答了官七画。

“我在等你!”

萧辰云这般说着,脚步微微往前一挪,不动声色地往官七画所在的地方靠近了些。

而听到他这话的时候,官七画不可否认地发现自己的呼吸好像也停滞了片刻。

她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目光落在萧辰云那俊美无双的脸庞之。也不知是不是被萧辰云那张迷死人的脸给蛊惑住了,官七画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又问出来了一个蠢问题。

“什么?等我?为什么要等我?”

“不是你同青画说的,若是本王先出来,要本王在这里等你出来么?”

“哦!是么!”

听到他这般回答,着实是将官七画吓了一大跳。

她有怎么说么?官七画眯着眼睛想了片刻,这才恍然记起,之前进宫之时她好像确实是这么对青画吩咐的。但是实际她那也只是说说而已,她哪能想到萧辰云竟然真的她先出来了!

当然,最令官七画惊讶的当然还是萧辰云的态度,他竟然还真的听了她无意留下来的话,在这个地方等了她这么久。

说不开心那是骗人的,官七画在宫又是被人陷害又是被人威胁,虽然她展示出来给旁人看的都是一副无强悍的模样,但是其实也少有人知晓在这样坚强外表伪装下来的里面,官七画的心却依旧是柔软着的。

宫凶险,她差一点因为静妃的算计丢了命,而官七画直到现在都还在后怕着。

她其实,也是在害怕着的!

但如今一出宫门,有青画在担心她又有萧辰云屈尊在这等她,看见他们官七画的心亦不觉淌过一阵暖流。

“那我现在出来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虽然现在萧辰云还是那样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官七画倒也不觉得这样的表情恐怖了。

今日在宫的一番经历真的是弄得她心力憔悴,官七画现在当真是有些累了,不想再继续在宫门前站着了。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登马车,赶紧回家。回到王府去好好地休息休息!

而低头看着官七画那张挂满疲惫的脸,萧辰云的心突然微微有些异样的抽动。

他今日已经在宫待了整整一天了,他原本也觉得劳累,但是不知为何现在一看到官七画他却又忽然觉得自己方才的疲惫竟然因为这样一个女子的到来而一扫而光了!

他最想做的事情,不是带着官七画回府,而是想好好地问问官七画今日为何会吃了没事干跑到这宫来乱晃。

其实今日等他知晓官七画擅自做主,进宫来赴静妃的宴的时候他心是有些生气的。

他记得他一早便同官七画说过了,他会护她周全!只要她乖乖地待在王府,他定能让任何势力都伤不到她!

可是这小姑娘怎么这么爱同他对着干呢?

之前自己跑去将军府被官将军险些打死,现在又不知死活地跑去静妃那踩陷阱,当他堂堂睿王爷是死的么?

但是想到这个问题萧辰云又有些无奈。他能管好自己手下的一堆人,却仿佛偏偏拿官七画这个任性的小丫头没有办法!

不让她出府她偏要出府,不让她惹事,她却偏要惹事!

看来他还是得挑个什么好时机好好地教训教训她!

想到这里,萧辰云的语气也冷了下来。

“好!本王这带你回去,回去好好同本王说说你今日做的这件蠢事!”

萧辰云的语气依旧淡淡,但是这句话从他的口蹦出来却带着莫名的杀伤力!

他的话,令官七画便一下子便愣在了当场。

今日这事确实算是她决定得有些鲁莽,但是方才听萧辰云的语气仿佛是没有打算同她计较这事啊!怎么这才一转眼间,萧辰云的态度竟又给她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听他这意思,当真是又要因为今日她擅自入宫这事来惩罚她了么?

他想怎么罚她?又打算不让她坐马车?让青画看着她自己用脚走回睿王府去?

官七画瞪大了一双眼睛,眼流露出几丝绝望的意味。

当真是应了那句话,男人的心海底的针,女人也是很难才能将他给猜透的!

“我,我……”官七画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应该为自己辩驳几句的。“我这样做,不也是为了,为了你睿王爷的面子么?”

反正她官七画在世人面前根本没有面子一说了,要不是因为静妃用睿王府的声誉做威胁她也不可能会接受她的邀请到宫来啊!

她这样做,原本是为了睿王府好啊!

为什么她这样辛辛苦苦地算计一场,最后萧辰云竟然还说要因为这件事而惩罚她?

官七画觉得自己简直是无巨委屈!

官七画一脸哀怨地站在萧辰云跟前,正巧这时从远处亦刮过来一阵凉风。初秋的凉风已然算是较凉了,官七画之前大病才愈身子本来还未好利索,被这风吹了她亦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将自己往衣服里缩紧了些许。

第二百八十一章 渴望自由

于是那模样看起来便更加的可怜了!

抬眸对萧辰云那冷然的目光,官七画慢慢地往后面挪了半步。

她知道萧辰云向来霸道,他说的话在睿王府几乎没有人能反驳!

但是现在官七画竟然这样反驳了他,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恼羞成怒直接在这宫门前同她算账了!

但为了保险起见,在他没有表态之前,还是离远些较好。于是,这样想着的官七画不由得又后退了好几步。

然而官七画却没有料到,随着她这下意识的一退,对面的萧辰云竟然也抬脚朝着她的方向大步地跨了过来。

他想怎么着?难不成还被她该猜着了?他打算直接在这宫门前揍她?

这个认知令官七画顿时有些心里发慌,她险些想转身逃跑。但是萧辰云却没有给她反应过来的时间,他一伸手直接一把抓住了官七画的手臂!

“怎么?想跑?你觉得本王今日会打你?”

萧辰云的眼闪过一丝不悦的情绪,但是在面对官七画的时候他脸的神情倒是半点没变。是以即便官七画一直盯着他,注意着他的反应,她亦没有察觉到萧辰云眼那点异色。

他其实并未因为官七画擅自闯进宫而生气,真正惹他生气的是官七画的态度。

她为何总是将自己的位置摆的这样低?她是他萧辰云的王妃,凡事自有他护着,她不想去参加那劳什子静妃的宫宴那可以不去参加!可是今日,她明明知道那个女人让她进宫是有目的的,她仍旧却将自己置于了险境之,她这是不相信他有能力保护她么?

而这个认知,这令他如何不生气!

而官七画哪里晓得萧辰云心的那些弯弯绕绕的情愫,对萧辰云那一双冷然的双眼官七画只觉得大事不好!

若她没有记错,前几次萧辰云掐她脖子时眼睛里流露出的光彩,与如今她所看到的极其相似!

她怎么可能会傻到去承认自己方才的想法,坚定地摇摇头,官七画道。

“没,没有!”

在萧辰云的面前撒谎,那是需要勇气的。

他的目光实在太锐利,盯得官七画亦忍不住低下了头。

二人这般僵持了片刻,萧辰云不动不说话官七画便也不动不说话。而最后将这样尴尬的沉默打破的,却还是萧辰云的一双手!

默默地在心叹了一口气,萧辰云忽而道。“你不必这么害怕!本王从来不打自己的女人!”

在官七画看不到的地方,萧辰云的唇边忽而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

他突然放开官七画,伸手将自己身穿着的披风解了下来反手便披在了官七画的身。

“你大病未愈,不宜在此地多留,随本王回府!”

而呆愣在原地的官七画直到他将披风那黑色的系带在她的胸前系好,才猛然醒悟过来萧辰云方才到底说了些什么!

他说他不会打她,他还说她……是她的女人!

官七画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形容,那原本苍白的双颊顿时便不知是因为什么情绪而红了起来。

她的潜意识告诉她,她不该让萧辰云这样形容她,但是想了半天官七画却也没有找到什么她能拒绝的理由。

她是萧辰云名义的妻子,是他用八抬大轿娶来的王妃,萧辰云说她是他的女人这好像并没有什么逻辑的错误。

若非要说哪里错了,那应该是她心的定位吧!

她虽然顶着个睿王妃的头衔,但是她却从来没有真正将自己当做过萧辰云的妻子。所以每每萧辰云对她太过亲密之时,她的心总是酸涩的!

官七画总是会想到未来的事,在未来的某一天等她将皇城的恩怨了解,她最后终究是会离开的!

虽然她承认自己确实对萧辰云动了心,但是她也无地明白自己所追求的东西并不只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

要她永远当一个被困在庭院间,成为如官夫人她们那样的只知道争宠的深闺妇人?

她做不到!

她太了解自己有多么的渴望zi you,所以她根本不敢接受萧辰云的情谊。她怕自己若是沉沦了,到时候也许真的会走不开了!

许是想到了这个问题,官七画的情绪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静了下来。

她并没有再接萧辰云的话,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

但萧辰云显然也不知道在这一刻,官七画的心竟然想到了这么多。

方才那森冷的目光柔和了下来,萧辰云转眸对着那候在一边的狄青出言吩咐道。

“狄青,将本王的马牵过来!”

“是!”

而直到这时,官七画才猛然发现,原来除了萧辰云马车一旁竟然还站着一个牵着马正默默瞧着他们的狄青。

官七画抬眸往狄青所在的地方看去,正好便瞧见了狄青脸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而直到见到那笑容,官七画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窘态竟然尽数被狄青给看了去。顿时,她便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转身,官七画便抬脚往旁边停着的马车而去。

谁料她这才刚提脚,萧辰云却又再次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感受到手腕的力道,官七画第一反应是想要甩开他的桎梏。

但是手越挣扎,萧辰云却也握的越紧。

“你不坐马车!”萧辰云道,“你陪本王骑骑马吧!”

这话说的,完全不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啊!

萧辰云想做的事情,当然没有人能阻拦他。伸手接过狄青递来的缰绳,萧辰云还未等官七画回答便直接抱着官七画翻身骑了马背。

还是那样的姿势,官七画在前,萧辰云在后。

虽然秋夜里有些凉,但是因为裹着萧辰云的披风,官七画也并不觉得冷。

相反,以这样的姿态依偎在萧辰云的怀,官七画又莫名地感受到一阵心安。

“萧辰云,我,我不太想……”

官七画原本还是想同萧辰云说说,让她还是回到马车里去的。谁知道这话都还未说完,被萧辰云清朗的声音蓦然打断。

“坐稳了!”

萧辰云凑在她的耳边轻轻道,然后下一刻他便狠狠一甩马鞭。

马儿受了疼,竟仿佛一支离弦的箭猛地一下便窜了出去!

第二百八十二章 悄然滋生

“啊!”

官七画虽然之前也在马背坐过,但是她到底是不会骑马的,这还是她第一次感受马儿狂奔起来的滋味。!

于是一个不小心,口那压抑了许久的尖叫这样溜了出来。

不止尖叫,连呼吸她也稍稍一滞。

“别怕!”

直到耳后忽而传来萧辰云的安抚声,官七画才慢慢地从方才的惊吓缓过神来。

马儿在青石道路飞驰而过,这原本在白日里看着拥挤的道路在空无一人的夜晚倒也宽敞,足够高头大马通畅地奔过。

而还处在内心激动时刻的官七画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方才的紧张与恐惧还有那受到惊吓之后下意识地便往萧辰云怀窜的动作,皆被她身后那个高她一个头的萧辰云尽数看在眼底。

看着官七画那瞪大了眼睛的模样,不知是又想起了什么别的事情,萧辰云脸的神情竟在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时候渐渐变得愉悦了起来。

“放心,有本王在你不会掉下去的!”

低头瞥了一眼怀如受惊的小兔般的官七画,萧辰云如是道。

他出声轻喝,那马儿便如同再次受到了鼓舞撒开蹄子猛地朝前奔跑而去,奔跑进了那一片黑暗之,跑进了皇城的深处。

“萧辰云,你……”

一开始确实是害怕的,但是开过头之后官七画渐渐适应了马背的颠簸慢慢的便也没有之前那样害怕了。

着实是怕那马儿将她从马背颠下去,官七画一恢复自己大脑的思考能力便反手握住了萧辰云的手臂。

方才还有些抗拒的身体这下也顾不了怎么多了,赶忙靠紧萧辰云,如今在她的眼里只有靠紧了萧辰云她才不会这么容易地便被颠下去。

而萧辰云见此,亦‘好心’地提醒起了官七画。

“别抓住手臂。”他语气淡淡的一面道,一面又伸出了另一只捉住了官七画那无处安放的双手。“抓住马鞍,这样可以稳住身形!”

粗粝的指尖摩擦在官七画柔软的手掌之,官七画点点头循着他所带领的方向抓住了那之前被她的裙摆给藏住的马鞍前方一个凸起来的地方。

手能握得住一些实质的东西,这无疑也令官七画稍稍的心安。

而直到这个时候,官七画才有了心情抬眸打量起了自己周边的景致。

夜还不算十分深,但是街道之已然没有什么人了!

现今已经入秋,夜里有些凉,再加最近这几日京城之也没有什么盛大的活动,所以这个时候一般的居民没事也不爱再出来走动了!

虽然街道无人,但是视线之,官七画还是能看得到道路两旁那各家商铺的门口悬挂着的各色各样的灯笼的。

有风拂过,那一条街的灯笼便一起随着那风轻轻摇摆起来,远远看去倒也确实令人赏心悦目。

官七画端坐在马背,一双眼睛从这里看到那里,眼不知不觉地竟也带了几分趣味。

方才在宫经历那一场惊险她已是疲惫不堪,但是经历这一路的风景官七画却忽而觉得自己方才的疲惫也迹般地消散了。

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坐在马背这样观赏京城的夜景,马儿高大而官七画坐在马背的视野自然也不是之前坐在马车时可以拟的。

但官七画怎么说也是个在现代社会里长大的人,虽然这美景令她觉得好看,但也还不至于让她喜形于色来。

在那马背坐了一会儿,官七画却很快便发现了一个问题,“萧辰云,这好像不是回睿王府的路吧!”

从宫到睿王府的路官七画也算是来来回回好几回了,按照她的记忆,她如今看到的这条路完全是陌生的。她并不记得自己曾经过过这样的一条路,那便说明这条路并非是去睿王府的路。

“萧辰云?”官七画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而到了这个时候,官七画再明白过来不应该了!

原本有马车坐,萧辰云却偏要拉着她骑马!原来他并非要带官七画回府,骑马只是为了带官七画去另外一个地方。

她向来聪慧,萧辰云也明白,所以被官七画猜出来自己的目的,他并不惊讶。

“君昊说你这阵子在府养病养的太久了,该出来走走!”

萧辰云自然不好意思对官七画说他只是见她心情不好想带她出来散散心,而是将这功劳尽数推到了君昊的身。

而官七画也向来不觉得萧辰云是个口是心非的主,于是也这般单纯的相信了!

她确实在府闷得有些烦,萧辰云愿意带她出来走走,她自然不会拒绝。

抬头望着前面那弯弯曲曲的道路,官七画唇边绽开一丝浅笑。“那你现在要带我去哪里?这里的景色都不好看!你能不能带去看点新鲜的?”

官七画是谁,她的辈子算再怎么不济也混到了知名医生这个位置,虽然……只是个整容医生。

但是真正的美景,她还是也看过那么几处的。

让她在这京城的道路晃两圈说是带她出来散心了!官七画可没有这么好打发!

许是听出了官七画声音的轻快,萧辰云也不禁勾了勾唇!

他道,“好,那本王便带你去那个地方看看吧!”

“什么地方?”官七画到底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听到萧辰云真的愿意带她出去玩她自然也是开心的。

官七画不知道萧辰云口所说的那个地方到底是哪个地方,但是听他的口气应该也是个不错的去处。

但是自然是特殊的地方,提早暴露出来目标也无趣了!萧辰云并非回答官七画的问题,而是在她耳边道了句“坐稳”。

然后那马匹便又开始飞驰了起来,大风吹起官七画鬓边散落的发丝。那发丝既长又轻柔,正巧落在了萧辰云的鼻翼间。

鼻尖痒痒的,萧辰云轻轻一嗅还能闻到空气从官七画身散发出来的那一阵淡淡的香味。

官七画不知道,他其实也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自从当年他失去了母妃,自从他亲眼看着昭然帝拿着屠刀将他其余的哥哥一个个斩杀殆尽,他便仿佛失去了快乐的资格。

第二百八十三章 万家灯火

为了保住他的命,即便是在太后庇护下的他也在年少之时被自己的皇兄喂下了至毒之药。

然后他几乎每过一段时间,便要被那药性狠狠地折磨一顿。

一开始还会觉得疼,他还会觉得这个世界待他真的不公。但是后面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多了,他也淡漠了!

他渐渐开始隐藏起了自己的情绪,因为有人告诉他,若将自己伤痛展现给旁人看那是在给自己的仇人带来kuài gǎn!

于是年少的萧辰云便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不再表现出痛苦也不在表现出快乐。

太后以为他这样是因为年纪大了,性子变得稳重了!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为何会这样!是因为已然对这个世界太过失望!

他以为自己终其一生都会如此,一个人活在最阴暗的角落。一个人独自将自己所有的悲喜咽下!他几乎都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笑也不会再哭了!

但是谁知道,他却又会遇到这么个官七画。

一个怪的但是却又十分有趣的小姑娘!

他一开始将她留在府不过是因为他看了那个女孩眼刻骨铭心的恨意。镇国将军府在凤溪国的富贵已经延绵几代,到了如今将军府的门人几乎已然占了朝廷的大半,他们现在已然到了不得不除的地步!

他留下官七画,原本是希望利用官七画心的恨意,帮他击垮镇国将军府这棵已然腐朽大大树。

那个时候,他又怎会料到自己平静了这么多年的心湖,竟然被这样一个平白无的小姑娘给撩起了波澜。

但是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

萧辰云这辈子从来没有遇到过太多他看得的好东西,既然现在遇了那他绝对不会轻易放手。

官七画,终究是是他囊之物!

这样想着,萧辰云便又一鞭子抽在身下的马儿身。马儿嘶鸣一声猛地加快了速度,于是他便又听到了从前方传来的官七画的惊叫声。

“萧辰云,你骑这么快干什么?我抓不住快要掉下去了!”

官七画的语气满是哀怨,手那马鞍震动的频率太高令她一时间没有抓稳整个人被风吹着直接往后面倒了过去。

后脑勺重重地磕在萧辰云坚硬的胸膛之,她不知道被她这样一撞萧辰云到底疼不疼,反正她是疼了!

然后下一刻,官七画便感受到自己的腰间出现了一只有力的手掌,萧辰云将她往自己的怀一带,然后在马儿狂奔之际在她耳边轻轻地留下了一句话。

“你不会掉下去!”

因为,有我在……

黑色的骏马仿佛也感受到了自己主人的愉悦,四只蹄子有力的在地面哒哒奔跑,载着萧辰云与官七画往皇城的边缘奔去!

而越靠近皇城的边缘,光线便越暗!

因为边缘住着的永远都是那些没钱的qiong rén,qiong rén算有钱也绝不会将自己的银钱浪费在买灯笼之。

所以等到了这里,官七画便不怎么能看强周围的景致了!

黑暗,官七画不识路径。

她只知道最后萧辰云带她沿着一条小道骑马进了一片乌黑的林子里。然后,然后不知在那林子走了有多久,最后等胯下马儿带着她冲出漆黑的林子之后,官七画的眼前豁然开朗看见的是那样一副场景。

夜风轻拂,头顶是那银盘一般的月。

而官七画与萧辰云骑在马,皇城的万家灯火都被如今的他们尽数踩在脚下。那一盏盏灯笼连成一片在黑夜里便如同天的银河降世,将天真正的银河都衬得暗淡了起来,而那灯笼盏盏都是星光啊!

再往远处看,在那月色的照耀下官七画一眼便将那远处皇城的全景尽收眼底。

即便是恢弘的凤溪国皇宫,在现在的官七画眼也不过小小的一片。肉眼望去,官七画几乎还能分辨出那里面哪个是她以前去过的陛下用来朝的正宫呢!

她万万没有想到,萧辰云说要带她散心竟然会将她带到这个地方来。

官七画对京城的地形不是十分了解,看周围的环境她大概只能猜出自己现在站着的位置应该是城的某座地势较高的山。

但这山似乎正是这皇城之视野最好的制高点,站在这里看皇城当真是令人心神澎湃。

“怎么样,这地方,喜欢吗?”

耳后传来萧辰云带着笑意的声音,官七画连头未回便连连点了头。

“喜欢!”

而等她利索地回答完,官七画才猛然想起来内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怎么这么利索地,开口夸了萧辰云呢?

耳根蓦地变得通红,官七画回头,目光落在萧辰云那被月光映照得光洁俊美的脸庞之。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见官七画唇边那掩不住的笑意,萧辰云眉眼间亦流露出些许开怀来。

他放开那抱着官七画腰肢的手,翻身率先下了马背。

而等他在下面站定,萧辰云才慢慢回答了官七画方才提出来的那个问题。

“这是本王以前的一个哥哥带本王来过的地方。”

虽然萧辰云说这话时语气已然尽量显得轻松,但是当他提起哥哥那两个字的时候官七画还是听出了他话的苍凉。

他的哥哥,除了现在端坐在皇宫之的那个昭然帝别的可都已然不在人世了!

官七画之前听旁人说起过这一段历史,从萧辰云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情绪来看,她大概也能猜的出来萧辰云说的哥哥并非皇宫的那位。

知道自己好像触到了萧辰云的伤心事,官七画便不再言语。而是乖乖地伸手握住了萧辰云那朝她伸来的手,借着萧辰云的力道官七画也随之翻身从马背跳了下来。

双脚踩在坚实的地面之,官七画被萧辰云牵引着来到了那山崖的边缘。

不同于皇城下面的轻风细雨,这山崖之的风还是极大的。

官七画今日穿着宫装,被那风一吹拖在身后的裙摆便如同一只翩翩欲飞的蝴蝶在她的身后飘荡了开来。

许是觉得官七画太笨站在山崖边缘怕她踩空摔下去,萧辰云也并没有松开方才在她下马时他抓着她的手。

带着官七画双双沐浴在那月光之下,萧辰云的掌心之是无的温暖。

第二百八十四章 蝶影成双

“这地方真美!”

官七画是个从小没有安全感的人,细数她之前走过的人生无论是以前的医生还是现在的将军府庶出xiao jie她都一直是个对外界充满着警惕的人。!

也许是因为之前的人生太过坎坷,她仿佛也提早洞悉了这个世界的冷漠。

每每到了夜晚,她都会恐惧,她以前根本不敢自己一个人在夜里出门。所以官七画也从未像现在这般,看过这样美丽的夜色。

没有了白日的喧闹,晚,整个世界被黑暗笼罩,四周都很安静安静到她看久了心竟不自觉的生出几分苍凉来。

一时间好像又很多很多种滋味涌心头,她想起了很多事,无论是在这个世界发生的还是在以前那个世界发生的。

官七画觉得自己其实挺可怜的,在那个世界除了一个根本不承认她身份的父亲她什么都没有。而在这个世界,那唯一的一些愿意将她当做亲人之人也都不在了!

这样的人生,倍感无力!

仿佛是察觉到了官七画心境的变化,萧辰云突然轻轻地捏了捏官七画的手。

“既然觉得好看,那便赶紧看看吧!宵禁之前本王要带你回去!”

这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官七画心的思绪,也将她猛地从那些负面的情绪给拉了出来。

官七画回头愣愣地看着萧辰云,不知为何这一刻她竟有些想哭。

然后,在她自己都还未察觉到的时候,官七画的双眼之便忽然落下了两滴泪。

天的月光明亮,那银白的光线照在官七画的脸将她脸那两颗泪珠也衬得异常的晶莹剔透。

“官七画,你怎么了?”

萧辰云不知道官七画这是怎么了!他不过说了句待会要带她回府,她怎么突然哭了?

萧辰云以前鲜少有和女子接触的机会,所以他其实也不是很明白女子的心境。

见官七画依旧是那样呆呆地看着他不说话,萧辰云自然而然地便以为官七画当真是因为不想太早回府,所以才哭的。

这样想着,萧辰云便只能顺着这条线看看能不能说些什么让官七画不哭了。

“若是你想在这里多待也行,本王在这等着你,好么!”

萧辰云这辈子还是头一遭用这种语气对女子说话,虽然语气还是带着些冷硬,但是这已然是他目前能够展露出来的最大的温柔了。

而等他说完这话,官七画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猛地挣开了萧辰云一直握着的她的那只手。胡乱在脸抹了一把,官七画将自己脸的泪珠擦净。

“不,不是,我不是……不是故意想哭的!”

官七画当真是没有想过哭这一回事,方才她忽然留下眼泪,也许只是因为想到了一些事情。眼泪一个不注意,便莫名其妙地流了下来。

她自己没有察觉,倒是被萧辰云看去了笑话!

想到这里,官七画的脸都快要烧红了去。

见她手脚慌乱擦得一点都不仔细,萧辰云不禁也伸出手,那粗粝的手指触在官七画的脸颊之。他一点一点地帮官七画,将她脸的泪水擦净。

“本王带你来这里,是希望你开心一些的,不是想勾起你的伤心事,让你在这里流泪的!”

帮官七画擦完脸的泪水,萧辰云突然这样说。

而官七画听了,只觉得自己的头又疼了起来。萧辰云这表情,他显示是没有相信她刚才的说辞的。

“我,我真的没哭,我只是,只是风太大,我迷了眼睛!”

这事还真是不太好解释,官七画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解释。“我不哭了,你让我再在这里待一会而好么?”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官七画可不想这么早回去。

而萧辰云见她当真喜欢这个地方,便也没有阻止,点了点头带着官七画二人双双蹲下来坐在了柔软的草地。

虽然官七画身穿着萧辰云的披风,但是山崖的风还是挺大的。

方才一直不觉得,现在等官七画在山崖坐了一小会儿她渐渐地便感受到了那大风带来的寒冷。

微微瑟缩了下身子,官七画往萧辰云的身边靠了靠,然后她才缓缓开口,说出了自己一直压抑在心想说却不能说的东西。

“萧辰云,你相信在这个世界的另一边,还有一个和这里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吗?”

这件事情从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开始,官七画便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按照她后来的判断她觉得自己也许是在之前的那个世界死去了,所以最后才会以这样的方式在这个世界官七画的身躯复活过来。

她以前一直都是无神论者,现在当她真的遇到了这种事情之后,她才明白过来一个道理。在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而听见她忽然问出这样一个怪的问题,萧辰云的脸闪过一丝诧异。

但是诧异归诧异,萧辰云却没并没有傻到去问官七画为什么会这样问。思考了片刻,他才答道。“本王是相信的!佛说世间有万象,没有人知道自己现在存在着的到底是哪一像。”

萧辰云的回答很肯,但是听到他说相信官七画心还是缓缓地划过了一丝暖流的。

虽然她还是不能将自己的遭遇原原本本地说给萧辰云听,但是有了他这样的回答她也更安心了一点。

对着萧辰云微微笑了笑,官七画最终还是低下头伸手去拔起了地的草。

而看着她这幅模样,萧辰云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便出言对官七画道。

“官七画,你还记得你之前对本王有过的那个承诺么?只要本王答应以后帮你对将军府复仇,你便愿意为本王效劳!”

哦!他说的原来是这件事!

这日子还未过去多久呢!官七画自然是还记得自己之前对萧辰云的承诺的。只是令她有些疑惑的是,萧辰云怎么会在今天晚突然提起!

但即便疑惑,官七画还是赶忙对着萧辰云点了点头。

“我记得!只要你愿意帮我推倒将军府,那我便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官七画的目光灼灼地盯着萧辰云,语气也变得郑重了起来。

四目相对,空气渐渐凝起一阵波澜。

第二百八十五章 月下缠绵

见官七画神色这么坚定,萧辰云便也点了点头。

“好,既然如此,那你便记住自己的承诺!”说完这句,萧辰云肃穆的目光便挪了开来。

他静默了一会儿,突然又抬头将目光落在了远处那万家灯火的景象之。

“那你好好看看这样的美景吧!也许以后,会有一阵子看不到它了!”

萧辰云的话似乎含有深意,但是官七画却猜不出这其的深意到底是什么。

于是她只能令自己的目光顺着萧辰云所看的方向而去,她发现,萧辰云如今再看的地方正是那皇城之凤溪国皇宫的方向。

而也正是这样一眼,蓦然便令官七画明白过来了,萧辰云他现在想要得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二人在山崖并没有待太久,毕竟美景虽好,凉风吹多了却是会生病的。

官七画的身子原本不好,萧辰云也不想她旧病未好,新病又来。

所以只让她在那山崖坐了一小会儿,他便拉着官七画从草地站了起来。

“夜深了,该宵禁了!”

言下之意便是,他们该回去了。

官七画也不是个不知足的人,她知道美景虽美但是她却也不能看着它当饭吃。

所以当萧辰云叫她离开之时,她也没有展现出太多的难舍。

官七画提着自己的裙角,从地站了起来,乖乖地跟着萧辰云来到了马儿的身边。

“我们是现在回王府么?青画他们知不知道我们会来这里?”

而直到此时,官七画的脑才突然浮现出这样一个问题。

她记得,当时的萧辰云可是一言不发将她带走了,也不知道狄青他们知不知道他会来这里。

他们骑马出来,若是太久没有回王府,他们也许会担心。

而萧辰云没有想到,官七画在他面前思考了这么久最后问出来的竟然会是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点了点头,萧辰云回答道。

“狄青知道!”

实际他根本没有同狄青说过,这样说给官七画听也不过为了让她不要再东想西想了。

“哦!”

得到萧辰云肯定的答复,官七画便打算登马车而去了。

谁知道却也是在这个时候,萧辰云却不知是突然了什么邪。他竟然一伸手,直接将官七画给扯进了自己的怀。

“发生什么事……”

官七画还以为是有什么人闯过来了,谁知道下一刻她眼前萧辰云的脸却突然放大。

“萧……”

情急之,官七画连萧辰云的名字都还未喊完全,她那两瓣温热的唇便被萧辰云给堵住了。

“呜……”

官七画想要往后退但是萧辰云却仿佛早猜到她的想法,不等她将想法付诸行动他便已然伸出大掌紧紧地扣住了官七画的后脑勺。

那冰凉的薄唇,带着一丝席卷一切的霸道,萧辰云将娇小的官七画紧紧地扣在自己的怀。而自己的两瓣唇,则肆无忌惮地在官七画的唇畔辗转舔舐。

将官七画那原本显得有些苍白的唇瓣磨砺得发红发热。

而官七画一开始还是要挣扎的,可是到了后面渐渐地,便连她也似乎沉沦在了这场突如其来的亲近之。

她无法反抗萧辰云的霸道,甚至都无法反抗自己内心深处对萧辰云的渴望。

这身不由己的滋味令官七画感觉到万般的难堪,但是萧辰云却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难堪一般,迟迟不肯放过她。

山崖边大风烈烈,银白的月光洒下将官七画与萧辰云的身体都渲染成如月光般的银白。

而在这皇城制高点,二人脚踩着下面闪烁着的万家灯火,萧辰云竟然在这个地方毫无征兆地便将官七画给强吻了。

官七画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最后持续了多久,她只知道到了最后她整个人几乎都软了。

没有力气再继续站着,只能无力地倒进萧辰云的怀。

而这个时候的萧辰云,自然是乐意抱着官七画的。

看着怀这气喘吁吁,一幅差一点要断气模样的官七画,他眼闪过一丝浓浓的无奈。

“你连换气都不会啊!”

萧辰云一面这样说着,一面抱起了全身无力的官七画,翻身带着官七画一起坐了马背。

马儿轻轻动了起来,而他怀的官七画直到这时才挣扎着清醒了过来。

“我不会,你会!你这技术还挺娴熟的哈!从小到大没有少对别的女孩子做过这种事情吧!”

此话一出,不仅是萧辰云,连官七画自己都呆了。

萧辰云没有想到,官七画醒悟过来之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质疑自己的吻技。

他瞪着眼睛盯着官七画看了很久,最后才缓缓道。

“官七画,这个不用学,这是男人的本能!”

而他不知道,他才刚回答完,官七画那隐藏在黑暗的脸立马便烧红了起来。

“萧辰云,你混蛋!你放开我!”官七画其实到现在都是懵着的,她不知道萧辰云今夜怎么突然会这样对她。

难道又是跟回一样,他又将这样的吻当做惩罚她的手段?

难道这样的事情在萧辰云的心,只能被当做惩罚?

官七画又气又急,带着脑子也有些不利索了。见萧辰云根本不将她放开,官七画挣扎情急之下意识地便抬起了手狠狠的一巴掌这样扇在了萧辰云的脸。

“啪”地一声脆响,将官七画与萧辰云双双惊呆在原地。

手还留着从萧辰云脸带来的余温,官七画目瞪口呆地看着萧辰云那瞬间变得铁青的脸,一时间竟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她竟然打萧辰云了!她竟然这样给了萧辰云一个响亮的巴掌。而看萧辰云那陡然风云变幻的脸色,官七画也不难猜出萧辰云现在生气了!

当然,他可是堂堂睿王爷,他竟然被她官七画给打了他若是不生气那才怪。

官七画觉得,自己可以提前给自己点排蜡烛了!

瞪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萧辰云,官七画的脸带着尴尬,而她那高举的手掌在这个时候亦是收不是不收也不是。

四目相对,官七画在萧辰云的眼看到了那根本既掩藏不住的怒火,而萧辰云亦在官七画的眼看到了害怕。

什么?害怕?

第二百八十六章 你敢打我

官七画这个胆大包天的野猫,竟然也会觉得害怕!

萧辰云眉间盛着那只待爆发的怒火,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官七画那方才胆敢往他脸扇的手。

“官七画,你竟然打本王!”

这是多久才能遇一次的事?萧辰云王爷之尊,从来只有他打旁人的份,什么时候轮到官七画一个女子也敢往他脸招呼巴掌了。

这样想着,萧辰云那握着官七画手腕的手不禁又收紧了力道。

手腕被萧辰云捏的都快要断了,官七画很疼,但是却不敢叫出声来。

她也只能眼含委屈但却不愿屈服地瞪着萧辰云,“这是你自找的!若不是你先要强迫我在先,你会打你吗?”

说到这个萧辰云更来气了。

“官七画你怎么总是学不乖!本王是你的丈夫!本王不过亲了你一下,你竟然要打本王!”

真的是毒了!

萧辰云觉得自己今晚许是了一样名字叫做官七画的毒,他今夜原本并没有想将官七画怎么着的,但是方才他为何又会突然对官七画做出那样的举动呢。

其实他也说不清!

许是被今夜这良好的气氛所蛊惑,他当真只是想尝尝官七画唇瓣的味道。谁知道后面沾了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但是怎么着,他也没有料到,官七画竟然会扬手打他啊!

这要是别的女人,敢这么对他他早一巴掌把人给掀下马去了!

但是现在他看着视线官七画那可怜兮兮泫然若泣的脸,他却当真是半点气都凝聚不起来。

他现在真的好想,好想把官七画的脑壳给打开来,看看她的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不是浆糊。怎么这么拎不清?怎么这么的……非要反抗他呢!

好吧,萧辰云觉得自己真的是快拿官七画没办法了。

“萧辰云,咋们有话好好说,你先松手好么!”

萧辰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所以他并未意识到他自己手过大的力道会给官七画带来怎样的伤害。

官七画原本觉得自己今夜才是受害者,即便是面对萧辰云的yin wēi她也应该硬气一点的。

可她的嘴硬却还是敌不过萧辰云的拳头硬,官七画只感受得到从自己手腕传来的巨大力道,它几乎都要将官七画的那只手给折断了。

官七画当然不能让自己的手断了,于是便只能咬着牙先稍稍服了个软。

而经她这样一提醒,萧辰云也如同恍然醒悟过来一般,猛地放开了官七画的手。

他方才确实是去发呆去了,这才没有控制好力道险些将官七画的手腕给拧断。

而如今即便是身处月光之下,萧辰云也还是能将官七画脸那骇人的苍白看的一清二楚。

“算了!”不知想到了什么,萧辰云忽而道。“看在你大病还未痊愈的份,今夜这事,本王不同你计较了。”

萧辰云这般说完,便没有再去管官七画了。

而到了这个时候,看着旁边那急速往后面略过的树枝,官七画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原来已然坐在了飞驰的马儿身。

怪不得萧辰云不放她下去,原来……

官七画皱着眉头,迅速将自己那受伤的手腕藏进了自己的怀。

有了之前爆发的矛盾在,于是这整整一路,二人相互之间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好好的一场散心之旅,到了最后竟然还成了吵架之旅。

直到后面回到王府,官七画一下马便没有再理萧辰云自顾自地直接便带着等候在那的青画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留下后面的狄青瞧瞧官七画,又瞧瞧萧辰云,最后还是忍不住对萧辰云问道。

“王爷,您和王妃这是怎么了?属下看王妃的模样,好像像是哭过!”

而他这询问的话才刚说出口来,狄青便感受到了那从自家主子身传来的那堪冰凌的目光。

“好好做好你的分内之事,不该知道的别问!”

冷冷地扔下这么一句,萧辰云将马缰扔给后面过来伺候的下人,转身便也朝着自己的住走去。

而被他遮眼训斥了一顿的狄青见状也不生气,脸带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他见自己主子走了赶忙便跟了去。

“王爷!”待他终于跟自家主子的步伐,狄青这才道。“王爷,您今日回来的可有些晚,君昊先生一早便来了说是找您有要事相商,现在都还在你书房里面等着呢!”

“君昊来了?”见狄青没有再继续八卦之前他与官七画的事情,萧辰云这才用正眼看他。

“好,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道完这一句,萧辰云便径直往书房而去了。

从王府大门到他院子里的书房,这不远不近的一路,已然足够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去见自己的好友了。

因为没有唤人伺候,所以并没有人知道君昊和萧辰云这一夜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只有王府书房里那一室的灯光,一直亮到了深夜,直到后面天快擦亮才熄。

而不同于萧辰云的忙碌,官七画一回到琉昕阁青画便给她打好了热水伺候着她洗漱。

等官七画换好了寝衣,坐在床,青画这才听着她的吩咐搬来了官七画的药箱坐在床沿便官七画往她的手腕涂着活血化瘀的疮药。

“王妃,您和王爷这是怎么了?明明之前从宫门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您竟然还带着伤回来了?”

视线之,官七画的手腕之那明晃晃的可是一圈青乌。

青画本是习武之人,她不会看不出来,官七画手的是新伤。

今日她在宫门前将官七画迎出来的时候官七画的手是根本没有任何伤口的,直到后来随王爷出去了一趟,她手竟然莫名的生出了这样一道伤口。

即便是青画也不得不怀疑起自家王爷了!

王妃是王爷带出去的,难不成王妃是王爷弄伤了的?

虽然青画有些不太愿意相信,但是事实好像也只有这样才说得通了。

毕竟事关自己伺候的两个主子,青画会向官七画打听这个事官七画倒也并不意外。

只是关于这件事,她着实是不想再继续去回忆了,见青画这样问她便也只能遥遥头。

“青画,我累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辰云平叛

言下之意是,她现在不想和她谈论这个话题。 !她现在很累,只想睡觉!

既然王妃不愿意说,青画自然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

于是,给官七画完药,然后将药箱里的东西收拾好。青画便十分识相地告退了下去,留下官七画一人端坐在床,愣愣地盯着桌那闪烁不止的烛光发呆。

她该生气的!

官七画告诉自己,萧辰云未经她的同意私自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她确实是该生气的!

但是想起方才二人在那山崖之的温存,即便官七画万般不愿承认,但是事实确是在那一刻官七画其实自己也没能控制住自己。

她身有药粉,有bi shou,还有银针,想要挣脱开萧辰云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可是她却没有,她却根本没有认真地去反抗萧辰云的掠夺。

那是为何?也许在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地方,她可能也慢慢地将萧辰云暗暗地放进了自己的心吧!

她实际,也正对萧辰云动着心。

所以那个吻,其实她也是在享受着的。

可是后面她为什么又打了萧辰云呢?那不像是在反抗萧辰云,却更像是官七画在反抗他她自己。

她非得用这样的手段才能一次一次地告诉自己,守住本心!

她不能对萧辰云动心,她也不能摈弃自己追求了这么久的梦想!

不能,不能……

官七画咬着唇,缓缓地在床躺下,带着内心的煎熬与纠结官七画这一觉睡得并不怎么好。

但是很快,长夜过去,第二日将虽然睡了一夜但是却仍旧觉得疲惫的官七画唤醒的是一道一大早便从宫里传来的圣旨。

“王妃,你快醒醒!宫里的公公来传圣旨了!”

官七画不知道自己昨夜是怎么睡着的,但是她却知道自己昨晚做了整整一夜的乱七八糟的的梦。直到今天早,她才算是真正地进入了安稳些的睡眠。

谁知道这才睡了多久,怎么有人在她耳边吵吵闹闹的呢?

“干什么?”虽然万般不情愿,但是官七画最后却还是被青画硬生生地从床给拖了起来。

睁开那睡眼朦胧的眼,官七画瞧见了那正一脸焦急地站在自己床前的青画。

“出了什么事了?”

掀起疲惫的眼皮,官七画抬头看了一眼窗户的外面,外面的天色还早太阳都还未出来呢!青画怎的要将她叫起来了。

“王妃,您醒醒,快快洗漱好!王爷在前院等着您呢!”一看官七画的模样,青画便知道自家王妃虽然人坐起来了但是魂可还正睡着呢!

虽然她也不想打搅官七画的睡眠,但到底是有了那么一桩突如其来的急事,非要官七画到场。她也没有办法,只能遵了萧辰云的命令来这催官七画起床了!

“来人,拿冷帕子来!”

见官七画依旧一副朦胧的样子,青画没办法只能下狠招了。命人将方才用凉水浸好的帕子拿过来,青画对准官七画的脸猛地便将那帕子摊在了官七画的脸颊之。

一时间,那浸过凉水的帕子带着丝丝凉意顿时便贴在了官七画的皮肤。

官七画猛然一惊,顿时那一直环绕在心头的困意竟然迹般的这样被压制了下去。

“什么情况?”一把将贴在自己脸的凉帕掀开,官七画眨眨眼睛不解地看着青画。“这是什么东西!”

“王妃啊!你可终于是醒过来了,王爷还在前院等您过去,你快快起身将衣服换吧!”

青画知道,这方法一定是管用的。

那凉帕子可是她特意让人用冰库储藏着的冰水浸过的,带着那样的凉气,什么样的困意都能被赶跑。

“怎么了?萧辰云怎么这么早让我过去?”

清醒过来的官七画显然要好伺候许多了,她不是任性之人,她知道萧辰云既然会这么早找她肯定是因为有她的事。所以她也没有耽搁,一面这般问青画她一面接过了侍女手的衣服,手脚利索地开始给自己换起了衣服。

青画见状,怕官七画穿的太慢于是便也走前俩帮忙。

“王妃,具体的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听说是宫传了消息来,说待会儿陛下会有一道圣旨送到府来,让府人都准备好准备迎接那道圣旨呢!”

“圣旨?是陛下的手笔?”

官七画好歹也是个接过几次圣旨的人,她当然知道能将排场弄得这么大的也只有宫的昭然帝了。

官七画记得,回她和萧辰云一起接旨,是昭然帝命萧辰云护送当时回京参加寿宴的皇太后回寺庙。

不知道现在到底又是些什么事?值得他这样一大早便派人将那圣旨送来。

当然不管是什么事,既然是陛下的圣旨她身为睿王府的王妃自然是不能在接旨的时候缺席的。

于是赶忙将衣服穿好,官七画让青画给自己绾了个简单又不失礼节的发型,便匆匆赶去了王府门前。

而等她刚到那里,圣旨也正巧在这个时候被送到了。

是以官七画根本不需要有半点迟疑,直接前往萧辰云的身边一站然后便只需静待着那船只公公宣读圣旨了。

传旨公公这回来的是个面生的,瞥了一眼在场站在的王府众人,他打开手的圣旨这便念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睿王爷萧辰云武艺gāo qiáng,精通治军之法,今有吴贼叛乱,朕特封睿王为西北军统领,前往西北军平叛叛乱……接此圣旨之后即刻启程,不得延误!”

圣旨还是一如既往的写的花里胡哨,除去那些客套话官七画总结出来的意思大概是这样的。

西北军叛乱,昭然帝封了萧辰云个统领之职便要萧辰云前往西北去平叛叛乱了。还不能在京多留,要他接了圣旨之后,立刻便启程前往西北军去。

“睿王爷睿王妃,可听懂这圣旨的意思了?”那传旨太监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跪在当庭的萧辰云与官七画,然后才掐着声音喊出了那最后的一句话。

“睿王爷,接旨吧!”

“臣弟接旨!”

萧辰云说着,站起身来,面色沉静地将那卷圣旨从那传旨公公的手给接了过来。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不见为净

“既然圣旨送到了,那咱家也不多留了!咱家告辞!”

笑眯眯地看着萧辰云接下那圣旨,传旨公公便带着自己的人回去了。

而待他一走,官七画便不由得将询问的目光落在了萧辰云的脸。

西北军?若她没有记错的话,那里不正是之前平西王统领的军队么!

之前平西王为了救自己的妻子,用自己手的兵权向陛下换来了平西王妃寒真儿的性命。但是如今距离那件事完结也已然过去了几月时间,陛下那样渴望得到平西王手的兵权,他应该早派人去接手军队了才是。

怎么现在又突然下了这样一道旨,要萧辰云去平叛呢?

官七画心疑惑非常,若是在往日她若是想不通这些问题自然是会出言问萧辰云的。

但是张张嘴,看着萧辰云那俊美的侧脸,官七画又陡然想起了昨夜二人之间发生的不愉快。

昨夜受伤的手腕虽然已然了药,但是即便到了现在却仍旧隐隐作痛。

二人还处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之,官七画一时间也不想开口搭理萧辰云。

要不待会回去问青画吧!她也算是萧辰云身边的属下了,她应该会知道一些消息的吧!

这样打定主意,官七画的心便安定了下来。

见萧辰云已然将圣旨收下交予丘管家去保管,官七画见他半点没有理她的意思便也不想自己待在这里自讨没趣。这便给一旁的青画使了个眼色,而后官七画便带着自己的侍女青画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王府前院。

“王妃,王爷今日便要出门了!您不打算去送送他?”

见官七画离开,青画也只好追了来,跟在官七画的身后她这样轻声问到。

“他需要我送吗?”听她如是说着,官七画往前的脚步虽然有些迟滞,但是她却没有因此而停下来。

官七画伸手出左手,指尖轻轻地搭在了自己那受伤的右手手腕之。

其实不用青画提醒官七画便想到了,自己作为萧辰云唯一的王妃,丈夫出征边疆她确实也该出去送送。但是,现在她只要看着萧辰云的那张脸,脑子里不由自主地会想起昨夜发生的总总。

想起昨夜在那月光与万家灯火的映照下,萧辰云将她摁在怀的场景。

而只要一想到那个场景,官七画的心便一点都安定不下来。

她怒萧辰云总是这般处处撩拨她,她也怒自己怎么这么没用,竟然因为他那样的一个吻便又开始松动起了自己之前的决定。

她感受得到萧辰云对她的情谊,同样的官七画也感受得到自己的心那渴望对萧辰云做出回应的滋味。

但是那样的话,不和她之前的决定背道而驰了!

不行不行!

想到这里,官七画突然狠狠地皱了皱眉头,跟着连脚步都加快了不少!

“所以,眼不见为净!”

自顾自地呢喃着这样几个字,官七画仿佛是嫌身下的裙摆太过碍事。于是她便伸手一提那裙摆,整个人便小跑着往琉昕阁的方向跑去。

“唉!王妃,您跑得这么快干什么?”

青画虽然看得出官七画现在的心情不好但是实际她也不知道官七画的心所烦恼的到底是什么,难道还是因为昨夜发生的事?

青画想到了这个可能,但是昨夜她并未全程跟在官七画的身后伺候着,所以她到现在也不知道官七画昨夜到底经历了什么,而她手的伤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

而无论是王爷还是王妃自从回来之后耳边便如约定好的一般双双对那件事都缄默不语。

青画现在当真是万分疑惑,昨天夜里,王爷将王妃带出去他们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官七画跑得那样快,她一时间也没有心思去管那么多了,加快了脚步她赶忙跟官七画的步伐。

“王妃,王妃您慢点,注意脚下!”

而前方的官七画见她追来,只回头瞥了她一眼。

“我饿了!”

“是!属下这去给王妃传膳。”

那边的官七画离去的决绝,而这边的萧辰云才刚吩咐完丘管家让他快快去准备他今日出征的事宜,随后一转头便瞧见了一身白衣的君昊从王府庭院的另一边行将过来。

“呦!你这又是怎么惹着她了?人家怎么连看都不看你一眼。”

昨夜在睿王府待的太晚,所以君昊便没有回自己的住处干脆在王府寻了个厢房住下。

知道今日宫有圣旨要来,所以他便过来瞧瞧。

谁知道刚到这里,率先看见的不是自己的好友萧辰云,而是萧辰云那个不让人省心的王妃。

于是,便好巧不巧地将官七画不理睬萧辰云独自一人离去这一幕看了个完全。

抬眸,瞥见眼前好友那满是调笑意味的笑容,萧辰云脸依旧是那淡淡的神情。

挥了挥手令候在一旁的丘管家退下,他亦朝着君昊走了过来。

“找本王有什么事?没事本王走了!”

昨夜他和他在书房里已然将他离开后该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如今他快要出发了,想想好像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而君昊见他这样一副淡漠的样子,心里也有点受伤。

萧辰云眼看要去边疆了,他却还得留在京为他处理那些他留下来的一堆事。现在他好心来看看他,他竟然还对自己露出这么嫌弃的表情。

想到这里君昊便更加不肯放过萧辰云了,往前一步正巧堵在萧辰云的跟前。

“好歹兄弟一场,你家王妃不肯理你,兄弟还是得送你一程的,有没有空一起走走,本公子有些事还是得给你交个底!”

他这样一说,萧辰云便也明白了!

虽然陛下命他立即出发,但是现在毕竟还早,丘管家给他准备行装还得一段时间,同他走走也无妨。

“好!”

萧辰云点点,于是这二人便双双往庭院深处行了去。

“前几日我去了宫一趟。”君昊一面说着,一面还伸出手从路边折了一小节树枝在手把玩着。“我又见到了她!”

虽然他没有说名字,但是二人还是有这样的默契。他们都知道,这个‘她’指的到底是何人。

第二百八十九章 江湖长生

“她最近……可还好!”直到如今每每听到她的消息,萧辰云还是忍不住悄悄地握紧了自己的五指。!但脸神色却隐藏得十分好,想了想,他最终还是这样问道。

“说实话,非常不好!”君昊一般少有将话说的这么绝对的时候,而一旦他说了,实际情况也自然也和他说的差不多了!

“常年生活在深宫之,又一直压抑着心境,如今的她情况完全可以用每况愈下来形容。回我见着她,她还向我问起你来着!”

虽然萧辰云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身为他好友的君昊怎么会看不出来他情绪的变化。每次瞧见萧辰云这般,明明在乎却又不肯承认的模样,君昊便觉得心酸涩异常。“她还让我给你带话呢!她想问你,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你还不愿意原谅她么?”

原谅?听到君昊说出这两个字,萧辰云险些要笑出声来!

当年做了那样的事,她怎么还好意思要求他的原谅呢?而这么多年的困苦,难道是他轻易的一句原谅便能全部抹清的?

萧辰云垂下眼帘,一时间脑闪过了许许多多的画面。他记起她曾经给过他的温暖,但也记起了她曾经强迫着该给的的寒冷。

“那你是怎么回答她的?”

萧辰云开口,也不是是不是受了自己情绪的影响,他的声音亦变得沙哑了起来。

似乎是为了缓解一下现在这压抑的气氛,君昊突然“啪”地一声将自己手捏着的那一小截树枝给折断了去。

他答,“我同她说,你娶了个很可爱的王妃,现在活得挺好!我说让她好好养伤,说不定以后你们还能有再见面的那一天呢!”

君昊一甩手便将自己手那已然断了的树枝扔进了路边的花圃,仿佛是看不惯萧辰云这般情绪低迷的样子,他突然打了个哈哈。

“不过你也不要担心,宫里有那么多珍稀药材,那个人又这么看重她,他不会让她这么轻易地死去的。”

她在宫,萧辰云并不忧心他的安全,他真正忧心的是她的身体。

这病已经来来回回这么多年了,却仿佛从来没有哪一次病势会如现在这般来势汹汹。

虽然嘴说着不在乎,但是萧辰云那弥漫出担忧的双眼却还是在君昊的面前暴露出了他最真实的想法。

“你想救她吗?”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君昊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用那无认真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萧辰云。“若你想救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萧辰云不想她死!

虽然他极力隐藏,但是君昊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萧辰云那看似平静的眼底隐藏着的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而见君昊停下,萧辰云自然也停下了脚步。那一双漆黑的眸子对君昊那询问的目光,萧辰云静默了片刻,最后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说句实话,仔细算来,他确实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到底有多久呢?久的连萧辰云自己都已然记不住期限了。

但是即便如此,他的内心之却依旧十年如一日地渴望着她要活着。即便她当年背叛了他,也伤害了他,可是他却还是希望她能好好地活着。

即便他见不到她,即便是在宫墙的另一边,他也不希望她也像他那些一个一个倒在他跟前的哥哥一样离他而去。

“该怎么救?”

仿佛是不愿再回忆曾经那段无黑暗的历史,萧辰云凝聚了自己的目光,终究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而见他终于愿意承认自己对那人的在意了,君昊唇边蓦然展开一抹浅浅的笑意。

他还是喜欢看萧辰云诚实的模样,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像一个真正的人。一个知道自己该要什么的人!

“既然我今日会向你提起这事自然是已然有头绪了,萧辰云,你可听说过长生宫?”

二人又走动了起来,而等萧辰云听见君昊提起的名字,他倒也点了点头。

“是那个专门抓活人去试药的长生宫?”

萧辰云微微敛眉,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便也在自己的脑找出来了这个名字。

长生宫也算是个较神秘的江湖门派了,虽然多年来江湖一直都流传着关于它的传说,但是实际好像还没有几个人真的见识过那长生宫在何处。

只是知道,在江湖有他们的人一直在活动着。

“嗯,是那个长生宫!”见萧辰云知道,君昊的脸倒也并不怎么惊讶。虽然没人知道长生宫到底在哪里,但是它这名号在江湖的已然是响当当的。萧辰云一个常年生活在王京之的王爷会知道,其实也并不怎么怪。

“长生宫虽然是江湖门派,但是它的性质很特殊!从长生宫里出来的人,大多武功不济但是医术却很好!我从前曾在一次瘟疫遇见过一个长生宫的人。他说他只是长生宫最末等的弟子,但是他的医术却几乎能同我媲美。”

要知道,君昊可是被世人奉为神医啊!他们长生宫一个所谓的末等弟子在医术便有如此造诣,君昊很难想象若他们的宫主出山,那医术到底会有多高明!

而他已然将话说到这里,萧辰云差不多也明白过来君昊想表达的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只要能请长生宫宫的人出马,也许能救她?”

君昊点了点头,但不是是想到了什么却又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他们的宫主医术到底有高明,但是那人也同我说起过,在他们宫宫主的手有能解天下百毒,甚至能令人起死回生的神药。不管他医术多么高明,若他真有如此神药说不定不止能救她,也许也能替你将你身的那毒也一并解了!”

“该怎么找到他们?”

萧辰云虽知晓江湖有这么一个组织,但是实际他也没有特意去探听过关于他们的消息。所以今日,还算是他第一次听到君昊这样的说法。

“不知道!”望着好友那希冀的目光,君昊的声音一下子便冷了下来。

第二百九十章 辰云离开

“不知道?”

不知道方才还同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君昊像是早料到萧辰云会有此反应,他转过身,又继续往前面走了去。

“长生宫的人向来行踪诡异,若不是被人发现了,他们一般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

见君昊继续往前走了过去,萧辰云便也跟了去。

“哦!既然是这样,你之前遇到的那个长生宫的人是怎么被你发现他的身份的?”

突然被萧辰云这样问起,君昊眯着双眼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时间脸色竟有些微变。但是他走在萧辰云的前头,是以因为这个缘故后面的萧辰云并未瞧见他脸的那抹异色。

“我……”君昊想了想,最后是如此对萧辰云说的。“我虽不认识长生宫的人,但是却听说过,每个长生宫里的弟子她们的手腕都会纹有一只银色的蝴蝶。那蝴蝶虽然是纹在手的,但是却长得如真的蝴蝶一般,在日光的照耀下还会发出银色的光。当时,我是不经意瞧见了她手的蝴蝶,这才将她给认出来的!”

“银色的蝴蝶?”

银蝶?

不知为何,听到君昊这样描述,萧辰云的心头却恍然涌出一阵异的熟悉感。

若他没有记错,他以前在哪里好像也见过一只银色的蝴蝶。一只长得无真实,仿若有灵的蝴蝶。

萧辰云的手掌稍稍收紧,那两道俊眉再次轻轻地蹙了起来。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让人去找找看的。”

萧辰云的脸带着一丝凝重,转身,正好瞧见一边正远远行来的狄青。

“王爷!”

狄青的脸带着坚毅,他几步前很快便站定在了萧辰云的跟前。

“一应事宜都已然备好了,王爷我们可以出发了!”

“好!”萧辰云回头望了他一眼,然后便又将目光落在了眼前的君昊身。

他并没有说什么话,但是君昊却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这是在同他道别么!

“走吧!“君昊回过神来,伸手想拍萧辰云的肩膀,但是又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却又将那手给缩了回去。

从怀摸出来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君昊抬手将那东西递给了候在一边的狄青。

“这是我最近制出来的保命丸,危急之时可以用它来救急!萧辰云,注意安全。”

君昊到底是个大男人,虽然也挺舍不得好友离去的,但是却也做不来那太扭捏的送别。

他向来是个务实派,早在前几日知晓昭然帝有意让小萧辰云去边疆平叛之时他便赶工将这东西给做了出来。

虽然他看似只是个给皇帝妃子看病的医者,但是常年行走在江湖与宫他还是知道这回萧辰云出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

平西王的属下叛乱,而陛下之前派去接管平西王之前事务的将领又压制不住平西王的那些手下,这便导致了叛乱的发生。

而现今,朝实缺大将。陛下膝下的几位皇子和太子也都已然长大chéng rén。

原本几乎大半的大臣都以为陛下会在这一众皇子选出人来担任此次外出平叛的统领。

对于众皇子来说,这既是个挑战也是个机遇。若是成功平叛,有了平西王那二十万大军傍身便是有了足够的资本参与往后的皇位角逐。

但是这一出了京城,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也许最后能带着军功回来,也许也有可能这一出去永远都回不来了。

而在这情势微妙的局势下,谁也没有料到最后陛下竟然会选了他一直防之又防的睿王萧辰云。

昭然帝一直怕萧辰云会对他的皇位图谋不轨,所以现在萧辰云年岁已然这么大了,他却还只是个没有实权的闲散王爷。可陛下如今却突然将他这样委以重任……

一开始,君昊也是想不通的!

但是当后来他听到消息,昭然帝这次虽然名义说是将萧辰云委以重任。但是实际,这次平叛,除了一队用来监视萧辰云的禁卫军之外昭然帝根本没有派给萧辰云用于平叛的一兵一卒。

君昊陡然便明白了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昭然帝这哪是要萧辰云去平叛啊!他这是明明白白地将借此机会除掉萧辰云啊!

终究是看着萧辰云长大了,他终于也按捺不住对萧辰云的杀心了!

虽然君昊知道萧辰云也没有昭然帝想象的那样好对付,但是这一路凶险定然是躲不过去的了。

“保重!”

思来想去,最后君昊能说出来的也只有这么一句话了。

“保重!”

萧辰云漆黑的双眸凝神地看着眼前的好友,然后一转身,他再无留恋这样带着狄青往外面走了去。

徒留君昊一人站在原地,抬头望望远处的天,他忽而感受到了从自己眼底传来的一抹酸涩。

萧辰云,一定要活着回来!

他在心底这样暗暗道,然后他便也转身走了!

萧辰云要走了,但是他却还不能走,这里还有很多事情正等着他去办呢!

而同一时间,王府琉昕阁。

眼前的桌摆着王府下人送来的早膳,可是坐在桌前的官七画却一点想吃的yu wàng都没有。

一手拎着筷子,官七画正撑着下巴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王妃!”许是看出官七画如今情绪的低迷,立在一旁的青画思量了片刻最后还是认不出出言问道。

“王妃,方才奴婢出去传膳的时候听说,王爷现在在王府大门前,说是马要出发了!王妃难道真的不去送送王爷?”

“什么?他现在走?”被青画这一提醒,官七画那拿着筷子的手陡然一松,那檀木镶银的筷子这样“啪”地一声落在了桌面。

巨大的声响不止惊着了青画,也把官七画给吓了一跳。

不过她现在也顾不去管那东西了!

抬头盯着青画,官七画问道。

“这么快要走?”

见着官七画这幅反应,青画便知道王妃虽然一直将自己的态度端着,但是实际她还是很在乎王爷的。不然知晓了王爷着要走了,她可不会这么激动。

“是!”青画点点头答道。“陛下说要王爷即刻启辰,王爷便即刻启程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自荐枕席

“这么快!”

官七画呢喃着,这便也想起来了之前她听到的那圣旨的内容。!

昭然帝,确实是说了要萧辰云即刻启程。

即刻启程即刻启程吧!他要走,关她什么事?

官七画一面这样在心安慰自己,一面强迫着自己继续坐在桌前,伸手将那落在桌的筷子又捡了回来。

“走走!他以前又不是没出过门,我有什么好送的!”

官七画这一番话是对青画说的,更是对她自己说的。

他是王爷,自然多的是有人去送他,她才不要这个时候去锦添花呢!

到了此刻,青画便发现自己确实有些把握不住官七画的心思了。明明方才她表现得那样在乎王爷。为什么转眼间,态度却又来了个大转弯,突然又开始这样说了。

但青画到底还是希望官七画去送送王爷的,于是便道。“可是王妃,王爷这回可不是和从前一样只出门几日的,听闻边疆离这可有百千里之远呢!王爷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才能回来了。以后便有这么长的时间见不着王爷,王妃您也许,会思念王爷的。”

“我为什么要思念他?”

听到青画这样道,官七画便如同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脸神色顿时便阴沉了下来。

“因为,因为王爷是您的夫君啊!”

在青画的心,丈夫出征妻子去送一送那是天经地义的。甚至不去送,那才怪呢!

也不知道王妃今日到底是怎么了,以往对她提起王爷的事也不见她这么生气过啊!

青画虽然心有些郁闷,但是脸的神情却仍旧是淡淡,见官七画确实不愿意去送她便也不在勉强官七画一直对她说这样的事情了。

“王妃若是不愿意去,那也无妨,王爷他应该也不会怪罪的。”

“嗯!”官七画一面淡淡地应着,一面从桌夹了一个平日里爱吃的蒸饺。

塞进嘴里嚼吧嚼吧,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平日里爱吃的东西,现在放进嘴里却只觉得味同嚼蜡。

终于是忍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了,官七画突然将筷子一甩扔在了桌面。

“算了不吃了。”她抬头望了一眼候在桌边的青画,“我吃饱了,你把东西收一收吧!这屋里有点闷,你先收着东西,我出去院子里面走走散散心!”

这吃饱了?青画瞥了一眼桌的吃食,那桌的东西看着根本没有怎么动筷子。

吃这么一点,这可半点都不符合官七画的食量啊!

但是青画到底是个奴婢,想起今日官七画的心情不怎么好。她想,也许是因为王妃心情不好所以才不吃东西的吧!若是如此,她吃这么少,倒也是可以理解的!

“是,王妃!”青画点头,这便前来收拾桌子。

而趁着这个空当,官七画这样大摇大摆的独自出了琉昕阁的大门。

许是因为今日萧辰云离家,府许多下人都去前院送他了,所以官七画走在院子并没碰什么下人。

装模作样的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官七画最后还是按捺不住自己,提起裙摆悄悄地往王府大门的地方奔了过去。

虽然心一直叫嚣着不要去不要去,但是官七画天人挣扎了这么久,最后还是没能抖过自己的身体。

要不,还是去送送吧!

官七画这样告诉自己。

既然他是她名义的丈夫,她要是不去送送确实如青画之前所说的,可能会有些不太好。

大不了她不去门前送,远远地看着他离开好了!

这样想着,自己给自己编排了一个理由,官七画便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之前那么纠结了。

怕萧辰云已经走了,官七画不敢耽搁,一路小跑径直便跑到了王府的大门之前。

不想被萧辰云看到自己,于是她便没有前,只是自己一个人暗暗地站在门后。

还好,她来的还不算晚,那里的萧辰云还没有走。

不前,于是站在门后官七画便只能从那微微敞开的门缝之后瞧那边已然骑了高头大马的萧辰云。

今日的萧辰云穿着盔甲,看起来倒是平日里要英气了许多,但他原本长得不错被盔甲这样一衬看起来倒仿佛又必平日里穿黑衣时好看了许多。他那般骑在马一语未发,但是也不知是是不是被他今日的风姿所吸引,此时的王府的门前竟然还聚集了不少人在朝他这里观看。

而那些看热闹的人群,除了早出来买菜的大妈大婶,最多的便是一些一些成群结队的妙龄女子。

即便隔得这么远,官七画也眼神很好地瞧见了她们那看萧辰云的眼神带着的炽热。

这样的感觉真的很不好,萧辰云再怎么说也是她名义的夫君,自己的夫君这样被别的女人这样看着官七画突然发现自己的心里有些不舒坦。

但是不舒坦又如何,她又不能前叫她们统统都给她闭眼。

算了,眼不见为净,官七画这便打算转身离开了。

谁知道她这才刚要离开,眼前光影一闪,官七画的视线竟然又闯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名女子,一名在这颇有凉意的秋季还穿着一身清凉夏装的女子。

官七画瞪大了眼睛,只见那女子一身红色的衣裙,头插满了珠翠打扮的妖娆。她不知送哪里窜出来竟然径直朝着那边骑在马的萧辰云这样跑了过去。

“王爷,您怎么走了呢?嫣儿舍不得你啊!”

只见那女子冲前去,原本是要去抱萧辰云大腿的,但是却被萧辰云敏锐地闪开了。

而没有抱到萧辰云的大腿她也不气馁,竟然一转身便抱住了萧辰云身下骑着的那匹黑马。

一面抱着马儿不让马儿走,她一面竟然这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还暗暗抬头用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去瞧马背那神色不明的萧辰云。

“王爷,您这样打算丢下嫣儿不管了吗?嫣儿什么苦都能吃的,行军寂寞,王爷可要带着嫣儿同去?嫣儿一定会好好地伺候王爷的!”

唉,原来是个来自荐枕席的……

第二百九十二章 不肯放弃

在场众人都在唏嘘,唯有那站在门板后面的官七画暗暗地捏起来拳头。

这下她终于记起来了,那个面熟的红衣女人是谁了!

不是之前那个不知死活来她院子里闹事,然后被她处置了的那个青楼ji nu嫣儿吗?

自从那件事之后,官七画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她还以为她已经走了呢!谁知道过了这么久,今日竟然会以这样的姿态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

官七画原本是打算这回去的,谁知道她都还没走这嫣儿竟然这样闯了过来。

众目睽睽胆敢勾搭她名义的夫君,当真以为她这个睿王妃纸老虎吗?

想到这里,官七画险些直接推开门,走去同她算账了!但是突然又想到自己现在是偷偷过来的,不便在萧辰云与王府众人面前露面。于是,官七画便又迟疑了。

原本那险些要踏出去的步子被她这样硬生生地给止住了,暗暗地将拳头隐藏在宽大的衣袖之下,官七画只能先按捺住自己的脾气站在原地先瞧瞧那边的情况再说。

她倒要看看,这个嫣儿今日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心积蓄着一股怒气,但是官七画还是没有踏出那门去,这样站在门板后静静地往萧辰云那边看去。

而这个时候的萧辰云看着眼前这突然出现的抱着他的马哭的女人,眼亦盛满了疑惑。

低眉望了一眼那女人的脸,他冷着声音问道。

“你是谁?”

“王爷,您忘记了,妾身是嫣儿啊!”

原本见萧辰云有要同她说话的意思,嫣儿还挺开心的,以为他会说出这么好话来哄她。

谁知道萧辰云他一张嘴,道出来的是这样的一句话。

他竟然问她,问她是谁!

嫣儿的脸只错愕了片刻,然后她便又放声大哭了起来。

“王爷,王爷您竟然连嫣儿都不记得了,您好狠的心。”

其实对于旁人来说,那嫣儿长得还算不错,特别是哭起来之时那模样的的确确也是当得梨花带雨四字的。

但是萧辰云敛着眉想了半天,却也不记得自己的身边什么时候竟然多出来了这么个女人。

见她一面哭着,一面还将自己连山过的眼泪鼻涕都擦在了他胯下马儿的身,萧辰云的眼立时便浮现了一丝厌恶之色。

“嫣儿是谁?本王不认识你,你快让开!”

这若是正常的男人,见着这样一个美艳漂亮的美娇娘在自己的面前哭,仍是谁都难免生出些许怜惜之情。

但是遗憾的是,萧辰云恐怕还并不属于这一列。

见这个莫名其妙地女人抱着他的马儿啼哭不止,都快耽搁了他启程,萧辰云使了个眼色给候在一旁的狄青直接便下了驱逐令。

“来人!将这个女人拖下去,本王不想再看见她!”

“是!”狄青候在一边,虽然他已然将这个女人给认出来了,但是既然王爷都下令了他也不可能不从不是。

接下萧辰云的这一声令,狄青冷着脸直接便前来抓住了嫣儿的手臂便将嫣儿往后面拖。

然而那嫣儿力气竟然也不小,见状不止将那马腿抱得更紧了还立时便以更大的分贝啼哭了起来。

“王爷,您当真忘了!我是嫣儿啊!我是您亲自从红楼赎出来的嫣儿啊!”

嫣儿的声音万分委屈,当初萧辰云将她从红楼赎出来,她还以为自己是找了个什么有权有势的好归宿。

谁知道进了王府这么久,萧辰云别说碰她了,他竟然连看都没有来看过她。

自从那日被萧辰云带回王府在新房被他用来羞辱了一阵官七画之后,她这个红楼头牌竟然仿佛什么都还未来得及做便被打入了冷宫。

甚至之前她去找王妃官七画理论,最后还被那善妒的王妃命人惩戒了一顿。那伤,她在房养了很久,最后才慢慢好的。

虽然后面官七画便没有再来找过她的麻烦,但是她可不甘心在王府当一个吃闲饭的。

王府虽然没有短她的吃短她的穿,但是当过头牌的女人哪有这么容易认输。

嫣儿一直觉得萧辰云当日愿意花这么多银两为她赎身,一定是看了她的,于是今日一大早听闻萧辰云要出征的消息,她连早膳都还未来得及吃便将自己从头到脚打扮了一遍,赶在萧辰云出门前来堵萧辰云的去路。

她是这样想的,既然在王府之有官七画这个睿王妃压着,她没有机会爬王爷的床榻,但是她却可以跟着王爷一起出京啊!

据她所知,这回王妃可不会与王爷同去,这不正是她的机会吗?

王爷到底是个男人,既然是男人那边有男人的需求嘛!王妃因为身份不能伴在王爷身边,但是她可以啊!

她可以无名无分地跟在王爷身边,等她将王爷伺候得好了,王爷回来之后说不定能将她的身份抬一抬算当不了王妃,怎么着以她的姿色应该也能混到个侧妃什么的吧!

女人为了自己的前程,总要有些什么牺牲吧!

这样想着,嫣儿便哭的更起劲了。

“王爷,王爷,嫣儿可以什么都不要嫣儿只要能跟在王爷身旁伺候王爷,只要王爷开心,嫣儿此生满足了!”

而经他这样一提醒,萧辰云也慢慢地也想起来了。

与官七画成亲那一日,为了羞辱官七画他好像确实是从京城的哪个青楼买了个女子出来。不过后来那件事之后,那个女子便不知道被官家安排到哪里去了,时间一长他便将她彻底地给忘了!

谁知道,她今日竟然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堵住了他的去路。

但是即便他记起来了她是谁又如何,他根本不喜欢这个女人,她如今这样挡在他的马前向他自荐枕席,萧辰云心除了厌恶便再也生不出什么别的情绪。

他原本不是那种世人眼的有情有义之人,对于他厌恶的东西,他可是半点都不会留情面的。

“狄青,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将她带走!”

许是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聒噪了,萧辰云那两道峰眉紧接着皱了起来。

而狄青也觉得自己对这个女人确实是太过温柔了,王爷还要出发出城可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了。

于是狄青手力道便再也没有顾忌,一把抓住那女人的手他便用力地将她往后面扯。

而那嫣儿见状,却还是不肯放弃这个机会。

第二百九十三章 宣示主权

因为她知道,今日她若是没有争取到和萧辰云一起出征的机会,以后等王爷在外面看了什么别的美貌女主,她在王府还有什么翻身之望。

“王爷,王爷,嫣儿是真心爱慕王爷,王爷,啊……”

耳畔尽是那女人的胡言乱语,狄青都想直接去堵住这女人的嘴了!

谁知道他都还未来得及行动,这女人突然发出一阵吃痛的尖叫。

狄青侧头,这才发现从他的身后,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只莹白的小手。只见那小手紧紧丢揪住了嫣儿那原本梳得整齐的发髻狠狠地往后一拉。

那嫣儿随之便痛的尖叫了起来,“是谁,是谁敢扯我的头发!”

“是谁?当然是我啊!”

耳畔蓦然想起这样一把令人倍感熟悉的声音,狄青的脸顿时生出几丝欣喜,他赶忙回头去看,果不其然随之出现在他的视线的竟然是官七画。

“王妃,您来了?”

方才没见着王妃来送王爷,狄青还有些怪来着,以为王妃今日是不会来给王爷送别了!谁知道在这样的境况下,王妃竟然出现了。

“你让开!”

见狄青的手还抓着嫣儿的手臂,官七画便如是同他吩咐道。

而狄青一个男人,本来不好收拾嫣儿这个牛皮糖一样的女人,官七画这样一说,他自然也松了手。

不顾嫣儿的哀嚎,官七画扯着嫣儿的头发直接将嫣儿与萧辰云的马分离了开来。

官七画也是女人,她再明白不过,女人最薄弱的地方是她自己的头发。一旦头发被人抓住了,她可无暇再顾及其他的东西了。

而事实也向官七画证明了,嫣儿果真是怕别人扯她的头发。

“到底是哪个jiàn rén,竟然这样对我!”

因为是被对着官七画,所以她还不知道后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动手的人竟然是这王府的王妃。

而官七画才不想同她说话,抓着她迅速往后退了几步,官七画一甩手便将手的嫣儿往那边站着的王府家丁面前一推。

“你们,快把她带进去!别让她还继续在这丢人现眼。”

“是!王妃!”

而那些家丁见状亦没有迟疑,赶忙前,抓住了那险些又冲来的嫣儿。

“王爷恕罪,是我治家不严,竟然让这个女人当街来拦王爷的马。耽搁了王爷出发,真是太不应该了!”

官七画低眉顺眼地站在萧辰云的马前,她没有抬头,所以萧辰云也没有瞧见如今她眼积蓄着的那满满的怒意。

虽然她知道今日是嫣儿在此闹事,但是看见萧辰云竟然还忍受她在他跟前哭了这么久。官七画承认,这回她是真的生气了!

她生嫣儿的气,也生萧辰云的气!谁让他今日打扮成这幅模样,是背着她出来招蜂引蝶来了!

而后面那已然被家丁们制住的嫣儿现在也总算是看清了官七画的脸了!

她这才明白过来,方才那扯着她的头发不放的人竟然是,官七画!

睿王府如今的女主人,睿王妃官七画!

对于官七画,嫣儿以前是轻蔑,但现在她可是当真有些害怕她了。想起之前她去找官七画闹事,官七画赏给她的一顿板子,嫣儿直到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

“官七画,竟然是你!”

虽然心对官七画有些害怕,但是嫣儿似乎还是不想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

“王爷!”她涨红了一张脸,媚眼如丝地望向那高头大马坐着的萧辰云,仿佛是指望萧辰云能给她主持主持公道。

“王爷您瞧王妃,她竟然这样对嫣儿,王爷,您可要给嫣儿做主啊!”

世间男rén dà都爱性子温顺的女子,她潜意识里便以为萧辰云亦是那种人。

刚才官七画扯她头发的那一幕,在场众人可都看的清清楚楚。她不信,堂堂睿王妃难道会喜欢官七画这种会大人的女子。

然而令她始料未及的却是,等官七画一出现萧辰云那目光便仿佛这般黏在了官七画的身再也挪不开了。

而她方才那声哭诉,萧辰云根本当做没有听见。

倒是官七画听见她这样说,猛地便回过了头来。

她只朝着那些家丁使了个眼色,那些家丁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直接便捂住嫣儿嚷嚷不休的嘴,拖着嫣儿往府去了。

总算是没有嫣儿那聒噪的声音在旁边吵闹了,官七画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等她回过头她才猛然发现那原本骑在马背的萧辰云不知何时竟然从马下来了。

“王,王爷!”

他这一下来,径直便来到了官七画的跟前。

“那个女人,她跟我没有关系。”

方才在马背他没有看出来,但是现在下了马与官七画平视,萧辰云也随之瞧见了官七画眼隐忍的怒火。

他知道她生气了,从昨晚到现在她一直都在生气。

萧辰云其实都看的出来,但是他却也不知该怎么跟官七画说。

也不知是不是他认错态度太明显,官七画只静静与他对视了一小会,那方才站在门后积蓄起来的那一肚子的怒火竟然这般迹般地消散了去。

“我,我知道!”

官七画方才在后面看的很清楚,是嫣儿她自己凑来挑事的,萧辰云确实没怎么搭理她。

“你怎么来这里了?”

不知想到什么,萧辰云突然这样问。

萧辰云怎会不希望官七画来送他,但是这小丫头一直不来他不好等太久,方才确实是险些此走掉了!

而听到他这样问,官七画的脸顿时也闪过一丝不自然。

她原本是想躲在门后看看行了的,谁知道后面会碰到嫣儿来闹事啊!

这个破事其实她也不想管,但是谁知道这嫣儿一直在这没完没了,看的她怒火烧,她一个没忍住直接冲过来收拾她了!

当然,官七画也不好意思将自己方才那一番天人挣扎的事尽数说与萧辰云听。

于是便只能挠了挠头,随便寻了个理由。

“你们在门前的动静闹得这么大,我在花园里散步都听到了这里的吵闹,所以过来看看喽!”

这真是个机智而不失面子的理由。

而见官七画说的这样风轻云淡,萧辰云的脸也没有显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本王要走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不会离别

那张冷漠的脸神情依旧是冷漠居多,但是也许是临近离别,他这样的表情看在官七画眼里竟也多了几分柔情。

“嗯!你走吧!路,路小心!”

真当到了离别的这一刻,官七画才蓦然感受到自己的心似乎也是有不舍的情绪存在的。

官七画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她怎么会对萧辰云不舍呢?一定,是骗人的!

这样想着,她便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

而萧辰云似乎也瞧见了官七画脸的那一丝挣扎,心丝恍然不知被什么情绪触动。像昨天晚一样,他突然伸手揽住了官七画的腰,一下子便将官七画揽进了自己的怀。

“萧辰云……”

还不等那惊讶的情绪在官七画的眼完全弥漫开来,萧辰云便立马低头,蜻蜓点水般的吻了吻官七画的唇角。

因为旁边正好有马匹挡着,而萧辰云的动作又完成得太快。

所以在现场别的人眼,他们看见的都只不过是王爷拥抱王妃的那一幕。没有人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萧辰云竟然这般在官七画的唇角留下了自己的一个吻。

“我们不会离别的!”

萧辰云在官七画的耳边轻轻道,然后官七画便感觉到自己的手好像被他塞进了什么东西。

“萧辰云……”

而等后知后觉的官七画终于清醒过来之时,萧辰云便已然放开她翻身了马。

没有再留给官七画什么眼神了。萧辰云对狄青道了一句“出发”,然后便率先驾马往外面走了去。

官七画如今是想要揍人,一时间也揍不到了。

回过神来的她只见着萧辰云那高大的背影正骑着马往街道前方飞驰而去,而他的身后,那一队昭然帝派来护送他的骑兵亦快速跟了去。

“混蛋!”

官七画咬着牙将这两个字咽进自己的腹,也没有等萧辰云的背影完全消失,她便转身往王府走了进去。

手还握着那块温热的,仿佛还带着睡得体温的硬块。

官七画直到走进了王府,她才低头摊开自己的手看了眼自己手那被萧辰云强行塞进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竟然是一块玉佩!

是一块白色的雕花玉佩!

官七画将那玉佩举起来,正面反面都细细地打量过了也没有看出什么不一样的名堂来。她唯一得出的结论便是,这块玉佩也许会很值钱。

萧辰云为何在走之前还要将这样一块玉佩塞进她的手呢?官七画不是十分想得通,不过她现在也没有空去纠结这个问题。将那玉佩放进自己的袋子里,她抬头,昂首挺胸地来到了王府的前庭。

那边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仍旧被府家丁捉住的嫣儿,方才在外面闹事的元凶。

看来这里好像还有些事情等着她来处理。

官七画这样想着,唇边也不觉浮现了一丝浅笑。

带着那在嫣儿眼看来无渗人的笑容,官七画来到嫣儿的跟前站定。

“先放开她的嘴吧!本王妃看她好像还有什么话要对本王妃讲!”

这话是对那两名家丁说的,而听了她话,那两名家丁便立马松开了那捂住嫣儿嘴巴的手。

“官七画,你想对我做什么?”

一双媚眼警惕地盯着眼前那巧笑倩兮的官七画,嫣儿一能开口便这样问起了官七画。

说到底她还是害怕官七画的,若是有萧辰云在,她可以去找萧辰云诉苦让萧辰云保护她。可是现在萧辰云出门去了,整个睿王府是身为王府女主人的官七画的天下了。

算她再怎么不愿承认,她还是得承认,如今她的性命已然被官七画给拿捏在了手。

有了之前一顿板子那样惨痛的经历,她潜意识便认为官七画是不会放过她的。

想她花魁嫣儿,什么时候竟然也落得了这么个境地,她竟然也有被正牌夫人随意揉捏的一天。

那官七画今日打算用什么方法处置她?

打她一顿然后赶出府去,还是将她给毁了容扔在外面自生自灭,活着她会重新又将她给买到花楼去?

嫣儿不是那些心思单纯的小女孩,她知道一般大户人家的正夫人是有多么地痛恨她们这些通房小妾。

她在青楼之早看遍了人情冷暖,在她的身边也不乏那些好不容易攀高枝嫁进大户人家府邸之的姐妹。

是!一开始确实是能得到些宠爱,可是到了后面若自己行事不精明被赶或被卖,那是常有的事。

这次她用性命赌富贵,原想看看能不能令睿王爷瞧见她的存在,靠着他的宠爱能让她在府的地位被提高一些。谁知道这个睿王爷竟然这般铁石心肠,即便她被官七画这样欺负他都未曾看她一眼。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男人,竟然真的除了自己的妻子眼里容不下别人了。

“他不会是你的良人!”

看着嫣儿那张美艳的脸,官七画这句话说的风轻云淡。

虽然她方才在外面大吵大闹弄得她十分不爽,但是这番话官七画说的还是十分恳切的。

明眼人应该都看的出来,萧辰云对她其实一点心思都没有。

虽然不知道萧辰云当初为什么会吃了没事干花钱把这个嫣儿从青楼里买出来,官七画觉得萧辰云当时的脑子肯定是抽了。

“所以,王妃你这是在嘲笑嫣儿吗?嘲笑嫣儿方才在外面自取其辱?”

反正官七画也不可能放过她,嫣儿现在也只能逞些口舌之快。

不过说句实话,官七画方才那话只是在向她阐述一个事实,她可半点没有嘲笑她的意思。

但是看在方才在外面,她把她的头发抓了的份,官七画也懒得同她计较了。

“我不想为难你,所以你也别在这惹我了!你方才也瞧见了,我脾气不好,一不小心也许揍你了。”

不想再和嫣儿继续聊下去了,官七画将目光放在了那两个家丁的身。

“我以后不想再看见这个女人,你们把她带走吧!”

“是!王妃!”

那嫣儿哪里想到官七画这么利索地想要将她给处置了,张张嘴她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什么声音都还未来的及发出那张樱桃小嘴便又给家丁给堵了起来。

不管她的挣扎,她这样被家丁给带走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不省人事

留下官七画百般无聊地站在原地,拍了拍自己的手,她转身便要走。!

谁料却也是这个时候,从一旁却突然传来了丘管家那沉稳的声音。

“王妃留步,老奴觉得王妃还是将事情说清楚一些才好!”

“丘管家?”官七画一回头对的便是丘管家那一双含笑的眸子。

官七画有些听不懂丘管家方才那话的意思,于是愣了愣之后便又问了一句。

“说清楚什么?我刚才,说错了什么么?”

以前官七画的一条命是丘管家救下来的,所以官七画也一直都对丘管家尊敬有加。但是若她没有记错,丘管家对她的态度却一直都是恭敬有加但是亲近却不足。

现在他突然这样说,官七画不知道她方才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惹得丘管家得亲自提醒她!

“王妃可还记得方才对那两个家丁说的是什么?”丘管家慢慢走前来,如此问道。

“我说,我说让他们带嫣儿走,我不想再看见她啊!”

官七画仔细想想也觉得这句话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

疑惑的目光落在丘管家身,丘管家见官七画仍旧是一片茫然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

“老奴知道王妃心善不愿伤及无辜,但是王妃方才对家丁们说你不想再见到嫣儿姑娘,王妃可知道他们会怎做么?”

历经这么久的相处丘管家也知晓官七画其实并不是个心狠之人,她方才那样说表达的便是再正常不过的意思。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这些话落在了那些家丁的耳朵里,意思便已然变了。

“官家的意思是……”

丘管家都已然将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官七画若是还不明白他的意思,那有些不应该了。

确实她说的是她不想再见到嫣儿,可是这样的一句话确实是个容易引起歧义的存在。

家丁可以理解为她不想再见到嫣儿,所以他们要将他送走!也也许会理解为,她不想见到嫣儿,所以他们应该把她除掉……

见官七画的眼浮现出了然,丘管家便明了官七画已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了。

“那老奴如今再问王妃一遍,王妃想如何处置嫣儿姑娘?”

豁然开朗的官七画自然不可能再像方才那样答了,点点头她道。

“今日她在门前那样给王爷难堪,她已然没有必要再留在王府了!让账房给她支些银子,让她自己选择去处吧!”

是去寻自己的亲人也好,是找人嫁了也好。

反正官七画是不想再看见她了,只要不在王府她去哪都行!

“王妃真是一点通!那王妃的吩咐,老奴便照办了!”丘管家对着官七画微笑,眼看要离开之际,他却又突然停下脚步对官七画再多说了一番话。

“王妃,王爷现在正是危急时候,有时候王妃的一句话能够救王爷也能够害了王爷!所以王妃,有些东西该学还是得学!”

丘管家他其实十分喜欢官七画,喜欢她的识时务,也喜欢她能给王爷带来快乐。王爷是丘管家看着长大的,所以即便以主仆相称,丘管家其实也正将萧辰云当做小辈那样照顾着。

所以有的时候,他也得为萧辰云多操心一些,如眼前这位王妃!

也许是从小没有受到这一方面的教导,王妃的性子活泼有些时候却太过于不拘小节。她虽然聪慧,但是在面对那些精通勾心斗角之人算计之时,官七画的智慧还是显得太过苍白。

这若是在常人家,只要家主宠着其实也没有什么。

但是他们这是在王府,王爷天生的身份便注定了他这一辈子都会生活在这权力的旋涡之。

所以无论是王爷还是王妃,步步都该行的稳当。而想要稳当不出错,那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势必得将方方面面的问题都考虑周全。

而他今日想告诉王妃的,是这个道理!

官七画看着他点点头算是告诉他她明白他的意思了,而直到此时丘管家这才安心地退了下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官七画忽然不禁又细细思索起他方才那话的含义来。

丘管家不愧是个深藏不漏的能人,他这是在借这件事情告诉她,做人做事都该小心不要给人留把柄吗?

若是的话,那她此番已然将他的教导记下了。

官七画在原地站定发了一会儿小呆,然后才记起自己放在只同青画说了自己只是出来走走的。现在算算这晨步散的时间也够久了,她若是再不回去青画也许要出来找她了。

于是这般想着,官七画便也只能提着裙摆慢慢地往琉昕阁的方向而去。

深夏已过,初秋的庭院时不时挂起一阵凉风,官七画今日出门的时候并未带披风所以这样走在庭院确实还有些冷。

她一面走着,脑又不自禁地回想起方才在大门前,萧辰云那个清浅的吻来。

虽然仍旧是这样的无礼,但是不可否认,这次的官七画却丝毫都未感受到厌恶的情绪。她只是有些惆怅,又有些难过。

心底空落落的,像是丢失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官七画这样想着,跟着连脚步都有些虚浮了。不知想到什么,她伸手又从身将萧辰云临走之前交给她的那块玉佩给捞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把这个给我呢?”

官七画皱着眉头,细腻的指尖在那玉佩的边缘细细摩擦着。

也不知是不是想事情想的太过出神,官七画走在前面一时间向来警惕的她竟然也没有发现不知何时她的身后已然悄悄地跟了一个人。

“萧辰云!”官七画才刚将那玉佩塞进袖,正打算转过一个会琉昕阁必经的弯。

然而却也是这个时候,她的身后,那一直尾随着她的身影竟然也在这个时候从后面对官七画伸出了手。

终于听到脚步声的官七画猛然反应过来,不敢看后面到底是谁她下意识地便要往前跑。谁知道她的反应到底还是慢了那么一拍,脚都还未抬起,后面那身影便犹如一阵风瞬间便来到了官七画的身边。

“对不住了!”

官七画似乎还听到他这样说,她甚至都还未来得及看清楚那人的脸,只感觉到了似乎有一个什么样的东西下一刻便狠狠地敲在了她的肩头。

官七画便哼都没有哼一声,这样晕了过去。

眼前一片黑暗,官七画不省人事。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一起出征

在黑暗不知游荡了多久,官七画在迷糊仿佛又做起了梦。!

她梦见在那泼墨的夜色之下的那一座在黑暗孤零零亮着灯的宫室,她还梦到了之前她在冷宫之遇到的那两个女人。

一个云汐,一个……她不知道那女人到底姓甚名谁,她只是单纯地觉得那个女人的面容为何会令她看着觉得这么熟悉。

为什么呢?

到底是谁呢?

官七画半梦半醒间,似乎还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但是想不起来了!她突然又想不起来了,那个女人到底像谁呢?

心仿佛堵着一口气,官七画越是去想,却越是想不起来那与那个女人有着熟悉面孔的人到底是谁。

甚至她想着想着,不知为何不止没有想起来那个人是谁,甚至连她在冷宫见过的那个女人的脸,她好像也迹般的忘却了!

为什么会这样?

官七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很难受,真的很难受,像是有谁在她的胸口出塞了一团棉花。

她想去想,可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而她克制着自己不去想,可是潜意识里却又一直驱使着她去想。

到底,该怎么办……

而也正是这个时候,她却突然听到不知从哪来传来一道细小的声音。

“官七画!”

“官七画,你醒醒!”

是谁?是谁在叫她?

官七画脸的两道秀眉紧紧地纠结在一起,她凝着神竖直了耳朵细细地去听那声音,这才仿佛听到一些端倪。

“官七画,你快给本公子醒过来!”

而这一道声音,便如同落进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又如谁在黑暗里点起来的一盏引路的灯。

深陷梦魇的官七画,终于借着那道声音的指引从那自己困住自己的梦境走了出来。

“嗯!”

还未睁眼,官七画似乎便感受到了一阵不知道从哪里照过来的强光。

缓缓地伸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然后官七画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来。

“谁叫我?”

不知是不是因为睡了太久,官七画的眼仿佛还带着些睡意。睁开双眼的她眯着眼睛在床继续躺了一会儿,然后那双眼这才渐渐适应了眼前的强光。

而随着双眼对那强光的适应,官七画便也看清了眼前的情形。

“君,君昊?”

官七画挪开遮住眼眸的手背,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旁人竟然是萧辰云的好友,那有素有神医之名的君昊公子。

他如今正端着一个发着亮光的烛台,站在官七画的跟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官七画才刚这样问完,她便又后知后觉地发觉了问题的所在。

不,不对!她突然发现自己周围的景象有些怪,这好像不是在王府她的房间里啊!

她现在这是在哪里?

自己竟然落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之,这样的认知令官七画的神识忍不住地一凛,然后她猛地便从床弹坐了起来。

一把抓住君昊那正拿着烛台的手,官七画瞪大了一双眼睛,警惕地将自己如今所处的环境给打量了一遍。

然后才问起了君昊。

“我怎么会在这里?之前在王府跟着我的那个人,是你?”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么?

官七画之前被人打晕,然后一醒来看见的便是这端坐在她床前的君昊。若她没有记错的话,等萧辰云离开之后,君昊应该已经也远离了王府了。

可她为何最后却又会在他的跟前醒来呢?

难不成是那个将他打晕的人良心发现觉得不能害她,然后便将她送到君昊这里来了?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看着官七画那询问的双眸,君昊也半点没有隐瞒她的意思。

将手的烛台放置在一边,君昊对着官七画点了点头。

“没错那是我!是我将你从王府带到这里来的,这里是我在京的府邸,所以你不用害怕,没有人能在这里伤害你!”

君昊一面说着,人也远离了床榻。他走到那边的桌子前,伸手从桌子拿过来一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直接便扔在了官七画的身。

“你醒来了好,现在时间不早了,快换衣服,我送你出城去!”

什么?什么出城?

官七画瞥了一眼窗外,她这才发现,外面的天竟然已经黑了。

官七画伸手将君昊那扔在她身的东西拿起来细细打量,借着烛光她才发现君昊给她的竟然是一身男子穿的灰布衣裳。

“你这是干什么?”官七画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扔给她一件这样的东西,她自然是没有按着他所说的那样去做。

官七画坐在床前,一双疑惑的双眼紧紧地地在盯着君昊那张透露出几丝焦急的脸。

“等等,君昊,你先跟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官七画饶是脑子再不清醒,现在也发现了二人之间的不对劲。

看君昊的模样像是在为她安排些什么事情,又是将她带出王府,又是扔给她这样一件男子穿的衣裳。他这样的行为令官七画看不懂,而官七画也不愿继续这样云里雾里下去,所以直接问他了。

而等官七画这样一说,君昊稍微一愣便也明白过来了她的意思。

“你不知道?”

看着官七画那瞬间变得茫然的眼,君昊心顿时便升腾起一阵无奈。

“萧辰云他没有告诉你吗?你不是要和萧辰云一起去边城平叛的么?”

事情发展到现在,君昊是再怎么迟钝也该明白过来了!原来之前他和萧辰云讨论出来的计划,萧辰云竟然没有事先告知官七画,怪不得官七画从一醒来眼的迷茫便一直蔓延到了如今。

这个萧辰云,还真是一点都不靠谱。

虽然明白过来了这个缘由,但是君昊却依旧继续催促着官七画赶紧起身。

“原来你还不知道这件事啊!看来是萧辰云忘记了同你说吧!既然他没有事先通知你,那我便给你讲讲吧!”

君昊说着又抬手从旁边给官七画递过来了一个小小的包袱。

“不过现在时间快不够了,你先换好衣服拿着东西,我们在路边走边说!”

望望外面已然完全暗下来的天幕,君昊的眼闪过一丝焦急。这样同官七画说完,他转身便走出了房门。

第二百九十七章 雨夜出城

他这一套动作做下来,竟然半点都没有给官七画反驳的余地。

官七画心虽然也疑惑非常,但是到底她的心还是较为信任君昊的。看君昊那模样应该受了萧辰云的嘱托要将她带去什么地方,看他这样焦急,官七画便也没有再耽搁下去,等君昊将房门关她坐在床便迅速脱了自己身原本穿着的那碍事的长裙,转而换了君昊给她的那一身轻便的男装。

系腰的系带,官七画没有迟疑拎起那小小的包袱这边推房门走了出去。

“君先生,我好了!”

等官七画一踏出房门,脸便恍然感受到丝丝从屋檐外传来的凉意。

官七画抬头望望天,她这才发现,现在的外面竟然已经下了雨。

“好!既然都准备好了,跟我走吧!”

君昊瞥了一眼身着男装的官七画,没有再多说什么率先便踏入了那雨幕。

而官七画见状,便也只好跟了去。

外面的天已然很黑,虽然风很大但是雨却还没下大,是以没有平日里的天光,官七画也不好判断外面现在到底是什么时辰了。

跟着君昊一路穿堂而过,官七画一路竟然没有在这偌大的宅子里看到一个伺候的下人。

虽然心有些疑惑,但是现在君昊明显忙着别的事情,所以官七画也识趣的没有多问。

而等官七画跟着君昊走到那君府的门前之时,她便发现君府的门前竟然已经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的样式并不出众,只是那种普通的寻常人家都用得起的简朴马车。

二人来到那马车之前,许是听到脚步声从那马车的另一边便转出来一个身着布衣却带着市侩神色的人。

只见他看了一眼君昊,然后再瞥了一眼官七画,最后目光不知为何便落在了官七画的身没有再挪开了。

“君公子,是这丫头?”

那人看样子年纪有些大,除了脸尽显苍老之态之外那发丝也是花白的。而他看向官七画的眼神,除了微微的惊讶之外竟然还带着些许别的情愫。

官七画不喜欢他那样打量的目光,所以便微微往后退了半路将自己的大半身形都藏在了君昊的身后。

“对,是她!”君昊是个男人,又怎会看不出那人眼的猥琐之意。

一侧身那人的视线挡住,君昊两道峰眉微微地皱了起来。

“别废话了,快出发吧!再晚些可能出不了城了!”

君昊一面这样说着,一面不知从哪拿出来个看着沉甸甸的钱袋扔到了那人怀。

“这是先付给你的一半,等事情办妥了本公子再给你另外一半!”

“好,君公子真是爽快之人!”那人拿了钱,这才总算是没有再继续大量这官七画,行到马车前他一伸手便将那帘子给撩了起来。

“二位,请吧!”

“嗯!”君昊点点头,继而将目光落在了官七画的身。

“快点车吧,时间快来不及了!”

见他眉眼潜藏这焦急,官七画便只好依着他说的赶忙爬了那马车,坐定在了车厢之。

而在她进来不久,眼前光影一暗,君昊也坐了进来。

“君先生,坐好了!”

外面传来方才那年男子的吆喝声,然后那马车便缓缓地动了起来。

马车遥遥晃晃地往前行进,官七画坐在车厢也能听到从外面传来的雨水打在车盖的声音似乎渐渐地变大了起来。

看来,大雨很快便要下下来了!

“君先生,你到底是要带我去哪?”

直到这时,官七画坐在马车看着君昊那沉静的侧脸,这才忍不住将这她一直想问的话给说了出来。

方才他忙,现在坐在马车他应该不用继续忙了吧!这应该有时间回答她的问题了吧!

而君昊一侧头,显然也是看出了官七画眼的焦急……和警惕。

她向来不怎么爱信任别人,想来现在说不定已然怀疑他是不是打算把她给买了吧!

想到这,君昊不禁对着官七画微微笑了笑,“我要带你去城门!”

“城门?我们是要出城去么?”方才在府的时候君昊确实同她提到了一些,但是官七画到底是没有谁具体地同她解释过她现在仍旧还是云里雾里的。

“对出城!”许是见瞧见官七画眼底的焦急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君昊便也不再继续打趣官七画了,痛快地同她解释了起来。

“你放心,你可是萧辰云的王妃,我是胆子再怎么大也不敢将你卖掉的。今日京城城门关闭之前,本公子受你家王爷所托要将你送出城去!他待会会派人在外面接应你,你今夜同他汇合一起去边城!”

送出城去?为什么要送她出城?官七画显然还是没有明白过来,他们到底是在谋划着些什么。

“王爷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若需要我跟着他一起去边疆大可直接带着我去啊!为何却要偷偷地让我出去?”

早知道官七画会有这一问,君昊换了个姿势靠在了车壁。

他缓缓道,“这当然是有原因的,你这些时日被萧辰云保护着自然不知道现在这个世界到底还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萧辰云怕将你一个人留在京不安全,所以才让我这样悄悄的你送出去!”

确实,他有一句话说的倒是没错,这京城之确实有很多人想要她的命。但是为了保住她的命,这样大费周章地将她打晕从王府里带出来,这怎么看怎么不怎么现实。

她说是萧辰云的王妃,但是实际不过一个被萧辰云捏在手的棋子,萧辰云当真会为了她这么做么?

且不说萧辰云会不会为了她这样做,眼前这个君昊好像一直对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他竟然也会帮忙?官七画怎么看便怎么觉得这件事好像并不简单。

“是为了让我给萧辰云压制毒性吧!”想来想去想了半天,官七画想出来的好像也只有这么个原因了!

若她没有记错,萧辰云身的那毒虽然在回被她用放血之法给压制住了,但是那毒却仍旧是没有被解开。

官七画是位萧辰云医治过的人,虽然她不知道那毒药具体是什么,但是基本的该知道的东西她还是了解的。

第二百九十八章 照顾好他

那毒的发作是有周期性的,且按照官七画的判断,它的周期好像时间还不长。 !

君昊如今有皇命在身不能离开京城,所以他无法跟着萧辰云一起去边城。

而这一趟萧辰云所去必然不是个舒坦的旅程,若是在这途他毒发却没有能人在身边为他祛毒的话,那问题可大了。

所以君昊之所以这么积极地送她出城,是为了让她去当萧辰云的祛毒大夫?

官七画眼盛满疑惑,而随后君昊的话也无疑向她证实了这个想法。

“唉!你怎么这么聪明,这都想得到。”见官七画连这个都说出来了,君昊眼底的光亦不禁正视起官七画来了。的确,官七画这话确实说的没差。

早前他同萧辰云争论了许久,最后才定下这么个计划的。

为了保护官七画只是一部分原因,另外的原因确实如官七画所说,他是想让官七画待在萧辰云的身边,在紧急时刻这丫头的血可是能帮助萧辰云压制住体内的毒性的。

但是这样的心思竟然被官七画一个小丫头一眼看出来了,君昊的心里亦然有些难以接受。

虽然王府的丘管家曾经在他的跟前不遗余力地夸奖过官七画,但是许是二人之间相处的时间太少,君昊对官七画的印象其实是说不好的。

在君昊的记忆里最深刻的是这丫头每次在外面闯了什么祸,身受重伤之时萧辰云总爱派人来找他为她医治。君昊觉得自己都快成官七画的专属大夫了!

再加萧辰云迟迟不愿意将官七画入药来根治他当年的那毒。所以君昊对官七画一直是不太看好的。

而如今看来,她好像也不止只会闯祸,确实当真有那么几番聪明。竟然一语便将他们的目的道破,倒是令刻意将这事实隐瞒的他有些汗颜。

“好吧!”对官七画那一双澄澈的眸子,君昊总算是投降了!“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妨告诉你了!这回本公子愿意帮萧辰云将你送出城去,确实是希望你能在路途照顾好萧辰云。虽然萧辰云这回是领了陛下的旨意出征,但是咋们的陛下让他出去可不单单只是想让萧辰云帮他将这叛乱给平了这么简单!我被陛下拘着不能出京城,所以现在只能靠你了!”

他之前是见过官七画给萧辰云开的祛毒方子的,虽然他还没有真zhèng jiàn过官七画是怎么行医的,但是凭着那药方他亦能看的出来官七画的医术是万万不会差他太远的。

虽然他不喜欢官七画,但是无疑这一趟萧辰云带官七画这才是最靠谱的。

所以为了萧辰云,他便也只能帮这个忙了。

“好吧!既然如此,我去是!”

听了他这一番话,官七画便也明白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虽然有些生气事先他们竟然没有将这事同她说清楚,但是事关萧辰云的安危,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而既然决定去了,官七画此时也不得不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来。

“如果我走了,那王府怎么办?我没有在王府之,要是有人之人一探查自然也是能查的出来的,我总不能跟别人称病这样病这么久吧!”

未曾料到官七画忧心的竟然是这个,君昊的眉间泛起一阵笑意。

“这个你放心!我们会派人在王府假扮你!你放心地跟着萧辰云去吧!在萧辰云身边说不定会待在王府有趣得多!”

君昊说话依旧是那样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只见他这样说完,还挑眉看了一眼官七画。“你说是与不是!”

反正一切疑惑的问题都弄清楚了,官七画当下也不想再理他,便自顾自地靠在车壁休息了起来。

虽说君昊是萧辰云的好友没错,但是说句实话和君昊看不官七画一样官七画也看不君昊。

官七画总是觉得君昊每次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再回在城外军营之,他算计她喝酒被萧辰云骂的那一遭。官七画一开始对君昊没有了什么好感。

当然,君昊虽说身带着些痞气,但是他还是看得出来官七画眼那对着他半刻都不愿松懈的警惕的。

知道这个时候打趣官七画只能落得个无趣,所以他也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将双眼一闭,靠在车壁小憩了起来。

于是马车这样摇摇晃晃地往前驶去,行了大概有小半个时辰的样子马车便不知在何处停了下来。

“君先生,地方到了!你带着那个小姑娘出来吧!”

而还不等他将这话说完,马车的君昊便已然睁开了一双清明的眼。

“走吧!”

侧头瞥了一眼那窝在角落的官七画,君昊掀了帘子一跃便下了马车。

而后面的官七画见他都走了,便赶忙也抱着自己怀的小包袱从车厢爬了出来。

一掀开帘子,迎面便碰一把灰布的油纸伞。

君昊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把遮雨的伞,站在马车下面朝着官七画伸出了手。

既然有雨伞躲,官七画自然没有什么好拒绝地,一把抓住君昊的手借着他手腕的力道也从那马车跳了下来。

“君先生,这位姑娘,请往这边走!”方才那年人打着雨伞出现在官七画的跟前。

“走!”知道官七画不信任那人,君昊便只能抓着官七画的手将官七画藏在他的身侧然后才带着官七画往那人指的方向走去。

“这是什么地方?”

官七画一面往前走着,一面也不忘分出心神来打量这周围的环境。

四周是高高的围墙,官七画如今处所的地方竟然是个有些拥挤的小院子。

虽然外面还下着雨,但是这个小院子内却依旧是一派忙碌的样子,大雨官七画看到有不少chi luo着身的人还在雨穿梭,看样子是在搬运着什么东西。

“这是一家货栈!”许是瞧见官七画眼的惊疑,君昊便小小地同她解释了一遭。“这里的货物在今日城门关闭之前全部都要运到外面的码头前去!据我所知宫的静妃娘娘这几日在京可是搞下了不少大动作,看样子她好像也要对你动手!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怀疑,等下你便随着他们一起出城门去!”

跟着这些人一起出城门不会被发现吗?

第二百九十九章 无礼举动

听见他这样说官七画心还是带着些疑惑的,据她所知即便是运送货物的人要出城门好像也是要逐个接受城门卫兵的检查的吧。

怎么她跟着他们一起出城能顺利出去呢?

不过除了这个,最令官七画惊讶的还是君昊那后面的一番话。

静妃在城搞了大动作?什么大动作?

难不成是因为回在宫的事情,她准备找机会来报复她了?

这样想着,官七画便不禁问起了君昊。

“静妃做了什么了?怎么连你都听到了风声么?”

“瞧你这话说的!”许是觉得官七画话有轻视他的意思,君昊不由得又瞥了官七画一眼。“我可是这城人人敬仰的神医,什么不能知道!话说你到底是怎么惹到了宫的女人,今日在睿王府的府外竟然还有来自宫的眼线。”

今日萧辰云离开王府之时,君昊便站在那人群目送他远去,谁知道正是因为他站在人群他竟然还看到了几个公公模样的人在王府的周围出现。

君昊到底是神医,即便那些宫之人都做了乔装打扮,但是宫的公公和外面正常的男子到底是有一定差距的。从他们说话的语气和声音他也能猜得出他们的身份。

于是在回府之后,他便差人去查了查,这才知道官七画回去趟宫不知道因为什么竟然还和陛下的宠妃大闹了一场。现在宫的静妃娘娘可是明白地放出话来了要找官七画算账的。

想来今日在睿王府门前徘徊的那些公公,应该都是静妃娘娘派来的人。

原来是这样!

一早知道了缘由,所以官七画也不怎么惊讶。

回在宫她不止手握静妃的把柄还落了她的面子,她会想对付她确实也算正常。

不过谅她应该也不敢光明正大地对她动手,好歹她官七画的手还握着她的把柄,若是事情抬到了明面不止是她连静妃娘娘她自己也讨不到好处。

不过反正她今天都要走了,没必要再去管那档子事了。

官七画这样想着便也不再将心思放在静妃的事情前了,她抬头,将目光放在了的眼前。

小院子不大,走了这么一程他们几个便已然走到了尽头。

只见那年人领着官七画来到了一见房间之内,指着那被拜访在房间里的一个半人高的大箱子,那年人道。

“既然不能让城门守卫瞧见这姑娘的脸,那便委屈姑娘先委身在这箱子里躲一躲吧!等出了城门,我再将你放出来!”

那年人说着,便伸手将那木箱给打了开来,一个空空如也的木箱这样被呈现在了官七画的眼前。

而直到看到这箱子,官七画才明白过来方才君昊为什么会说要让她和那些人一起出城门了。

敢情是要她躲在这箱子里被他们当做货物运出去啊!

当然,虽然待在箱子里会有些不适但是这也不失是个好办法。

“进去吧!”

侧头瞥了一眼官七画,君昊如是说道。

“好!那君昊公子,此别过了!”

官七画也不是什么吃不了苦的人,只要能出城门在箱子里趴一会儿又怎么样。

将手的包袱往箱子里一扔,官七画一抬脚便踏进了那木箱之。

“姑娘小心,这箱子有些小,姑娘待会儿算是趴累了也万万不可弄出声响来!”

那年人一直都站在木箱旁,见官七画正往那箱子里钻,不知为何却在这个时候微微往前了一步。

看样子是在搀扶身形不稳的官七画,而只有官七画自己知道,在他靠近自己那一刻官七画便突然感觉到有一只油腻腻的大手,竟然这样狠狠地在她的屁股狠狠地给捏了一把!

一声惊叫险些这样脱口而出,官七画的身子一僵,脸色瞬间白了起来。

她当然不是那种能忍气吞声的人,下意识地便要去拍掉那只咸猪手,但是还未等她行动年人的那只手竟然自己给缩了回去。

官七画一屁股坐在了那箱子里,抬头,一双暗含着怒气的眼紧紧地盯着那年人。

“你走开!我不需要你帮忙!”

许是怕被君昊发现端倪,那年倒是听话当真往后面挪了几步。

而那站在后方的君昊又怎么可能会没有瞧见,方才那年人对官七画的无礼之举呢!

但是他现在还需要这个人帮忙将官七画带出城去,所以算有什么不愉快也不好现在提出来。

眉间微微蹙起个难以察觉的弧度,君昊往前几步来到了官七画的跟前。

缓缓地在官七画的跟前蹲下,他的目光在官七画的脸游离片刻,最后却突然一伸手将官七画头那挽发的发簪给拔了出来。

瞬间,没有了发簪的支撑官七画那一头青丝这般尽数披散了下来。

“你干什么?”官七画原本以为他蹲在她跟前是有什么事情要同她说,谁知道君昊最后竟然还莫名其妙地把她的簪子给拔了。

官七画一脸惊疑,人也不禁往后面退了过去。

将簪子握在手,君昊掀起眼皮淡淡地同官七画解释道。

“既是一身男装,又怎么该束着女子的发髻。你记住,以后你是萧辰云的贴身侍从了,以后无论在什么场合下都需要以男子身份示人!”

君昊这样说着,竟然还亲自动手捞起官七画披散在身后的头发。手指娴熟地位官七画盘了个男子常用的发型。

现下没有镜子,官七画也看不到自己如今的样子,便只能由着他去了。

“君先生,我们快要出发了,你和这位姑娘的道别可得快一些!”

后面传来那年人的催促声,君昊的动作微微一顿,而官七画的眼不禁生出了几分嫌恶。

“好!本公子知道了!”

君昊如是说完,便将自己的双手从官七画的头挪了开来。

“放心,我会给你出气的!”

微微凑近些,君昊突然用极低的声音在官七画的耳边如是道。

还不等官七画眼升腾起惊讶,君昊便站了起来。

“保重!等你见到萧辰云那厮,可得告诉他,我这次帮了他这么多,到时候他回京了可得请我好好地喝一顿酒!”

这样对官七画说完,还不等官七画有何别的反应,君昊一伸手便提起了那木箱的盖子,缓缓地为官七画盖了下去。

第三百章 顺利出城

然后光线便一点一点地在官七画的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那浓稠如墨汁的黑暗。!

官七画低下头,瞪着一双大眼睛曲着身子静静地在箱子里坐着。

既然盖子已然落下来了,随后的事不是她能够管得着的了!她只需要在这里安安静静地坐着,等着后面再次重见光明的那一刻到来好了!

在黑暗待了一会儿,然后官七画便感受到了自己这箱子的摇晃。看来应该是有人将她给抬了起来。

虽然待在箱子里能听到的声音有限,但是这箱子到底不是完全密封,官七画还是能隐隐地听到外面传来的旁人的交谈声的。

不知最后自己是不是被放在了马车之,官七画便一直这么晃着晃着往前而去。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那如同泼墨的雨幕之下,一队人带着好几辆堆满了木箱的马车这样往城门而去。

京城的城门每日在天黑之前基本会被关的,但是今日因为大雨天黑得早,所以即便外面已然是一派黑夜的景象了但实际离城门关还是有那么一小段距离的。

那一队人这般匆忙赶到了城门口,指望着赶紧将马车这些装满货物的箱子送去码头,然后便能趁城门关闭之前赶回城来。

这些负责搬运的男子皆是家住京城之,若是迟了他们无法在城门关闭之前回来那便只能在码头蹲一夜了。

似乎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当那些城门守卫来检查货物之时,那个负责他们工作的年人便从自己怀掏出来一锭白花花的银子趁众人不注意递到了那守门的侍卫手。

“兄弟们挣口饭吃不容易,待会将这些货物送到码头去还得赶回家去吃晚饭呢!几位兄弟看看,可否通融通融一下。”

这可是百用不惯的伎俩,这守门的侍卫俸禄不高,所以有些时候还是会看形势想方设法地在这些过路的路人身捞点油水的。

只见那守卫掂了掂手银锭的分量,只犹豫了一小会儿便乐呵呵地点了点头。

“好,过去吧!”

“好,好嘞!多谢小兄弟帮忙!”

那年人明显是这种事情已经做得无娴熟了,见那守卫应下赶忙便回来招呼了自己的人,推着那一辆辆的马车以最快的速度通过了城门。

而坐在箱子里面的官七画虽然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但是却还是听得不太分明。

再加在这箱子里蹲了这么久,官七画的四肢早蹲麻了。现在的她待在这狭窄的空间,真是既压抑又难受。

好在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

“姑娘,你可以出来了!”

随着外面传来的一道声音,官七画便感觉自己所在的这个箱子被人敲了敲。

在这里面坐的人都快要散架了去的官七画听到这个声音自然是欣喜的,甚至不用外面的人帮忙官七画自己便将脊背顶了那箱盖。

“来来来,小心些!”

箱盖自外头被人提了开来,官七画抬头这才算是终于感受到了外面那清新的空气。

“我们出城了?”

外面站着的依旧是那个讨人厌的年人,官七画抬眸瞧见他眼不觉闪过一丝警惕。

微微往后挪了挪,官七画避开他伸过来搀扶她的手自己缓缓地从箱子里站了起来。

许是在箱子待了太久,官七画的双腿还带着些血液不通畅引起的酥麻。需得官七画放缓了动作,这才慢慢地恢复过来。

从箱子里走了出来,官七画将自己那小小的包袱背在身。

而直到此时,官七画环顾一下四周,这才终于能确定自己已然在城门的这一头了。

远方便是那临近大河的码头,那些年人带出来的搬运工都去前面搬东西了,自然是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从箱子里钻出来的官七画。

“对,这里已然是城门外了!”那年人看官七画的目光依旧带着些令人浑身不舒坦的色光。

但是既然已经出城来了,官七画自然也不怕他了。

“然后呢?”官七画瞥了他一眼,“然后我该怎么做?”

官七画忽而有些后悔,自己方才在城的时候怎么将这事给忘了呢!她竟然忘了向君昊打听清楚,他到底是什么安排。

既然已经顺利出了城,她又该如何做才能找到萧辰云呢?

照着她的判断,萧辰云今日一早便出发了!算他故意走得慢,走了一天离京城肯定是已然很远去了。

她现在一个人,不知道方向还没有交通工具,她该如何才能寻着去?

“姑娘!”许是看见官七画眼的疏离,那年人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君公子可只说了要我将你送到城门这边,他可没有同我说过你出来了之后该怎么办!既然姑娘已经出来了,那便自便吧!”

那年人本是收钱办事,现在将官七画顺利送到他还急着去君昊那里领剩下的钱呢!他才没空管官七画的死活。

如是对着官七画说完,那年人便再也没有管官七画径直离去。

留下官七画一人在那城墙边徘徊,不知是该自己走还是该等在这里等君昊的安排。

抬眼望望那边在黑夜看不清去路的官道,官七画暗暗地在心里思量着。

在原地等了一小会儿,见迟迟没有等到一个人来理她。官七画心当真是疑惑了,难带君昊根本没有安排人送她去找萧辰云,要她自己找过去。

官七画这样想着,双脚便不自觉地往那边挪了过去。

大雨依旧在下,官七画没有伞,当然反正已经淋湿了她也顾不得这种细节了。

正当她站在官道郁闷地纠结着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之时,从旁边却突然传来个男子的声音。

“官七画!”

是谁在叫她?

官七画猛地回头,这才发现不知在何时,她的身后竟然出现了一匹高大的枣红色骏马。

“你是谁?”

官七画的目光落在那马骑着的那个白色身影的身。

“王妃,属下是临风!”

那男子见周围并没有旁人,便大方地称呼官七画为王妃,并向官七画伸出了手。

“王妃,此地不宜久留,还请王妃速速同属下离开!”

临风?官七画记得这个名字,听说这人是萧辰云身边的侍卫。

第三百零一章 欲念渐起

但是不同于日日跟在萧辰云身边的狄青,这个临风在官七画眼可是个较为神秘的存在。即便官七画已然在王府待了这么久,但她好像还没有真的见到过这个临风。

所以她也无法依照面容将这人给认出来。

她不可能这么随便地相信一个自称自己是临风的人。官七画想了想,她还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将手伸过去。

“我凭什么相信你?”

见她一副这么警惕的模样,那坐在马的临风似乎是笑了。翻身从那马背翻了下来,临风来到官七画跟前,从自己怀拿出来一个东西递到了官七画的跟前。

“王妃,这是属下用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方才他坐在马官七画还没有将他的脸看得太过真切,现在待他站到她跟前,官七画才发现这竟然是个长得这么俊美的男子。

官七画的眼稍微有些惊艳,但是当然她也还不至于以脸看人。不管他长得如何,该有的警惕却还是得有的。

伸手将他递给她的东西接了过来,官七画对着那本不亮天光这才将手这东西的样貌看清楚。

“这是……”

那人给她的是一个令人看着十分眼熟的白色玉佩,官七画抬眸看了那人一眼然后便赶紧从自己的身将今日萧辰云临走是塞给她的那枚玉佩给拿了出来。

一手拿着一块玉佩,官七画这样在那夜色下对了起来。

虽然还是有些微小的差别,但是对之下官七画的那枚玉佩和临风给她的那枚玉佩面雕刻着的花纹几乎都是一样的。

而到了这个时候官七画也明白过来了,萧辰云为什么临走之前会塞给她这样一枚玉佩了!

难道是是为了让她能以此为媒介认出眼前的临风来?

官七画现在已经可以确定眼前临风的身份了,他是临风没错。

“怎么样?王妃可相信了?”

早听说这个王妃与旁的贵族xiao jie不一样,今日见到倒真觉得传闻并不假。

官七画抬头看了临风一眼,点了点头然后才将手那玉佩还给了临风。

“嗯!一直听过你的名字,但是这一次还是第一次见到你本人,临风!”

这话的意思便是承认他的身份了。

临风微微一笑,将那属于自己的玉佩放回自己身然后便又了马去。

“早前听王爷说过王妃会骑马,但是要追赶王爷差不多要行到天明了,所以王妃便于属下共乘一骑,不知王妃可愿意?”

他再次向官七画伸出了手,而这回的官七画也不见半点矫情,伸手便握住了临风的手在他的帮助下坐稳在了马。

“没事,特殊时刻特殊对待,我们快快启程去追萧辰云吧!”

官七画可不是那种扭捏的人,她之前虽然在武毅的帮助下学了骑马,但是她也知道凭自己那技术自然是不过临风这种专业人士的。

所以也没有什么好纠结的,只要能早日追萧辰云共乘一骑又如何。

而官七画没有瞧见,在她做出这一动作之后她的身后临风那眼顿时流露出来的赞赏之色。

许是见多了那些装模作样的千金xiao jie,临风倒是极为欣赏官七画这豪爽的性子。

“好!那王妃可坐稳了,今夜旅程有些长也许会很累!”

他说着便双腿一夹马腹,那马儿便慢慢地跑了起来。

顺着那官道,行进了那漆黑的夜色之。

而同一时间,在那年人带着自己手下的搬运工都从外面进来之后,京城的城门也到了该关的时候了。

两道厚厚的门板在身后关,发出一声沉闷的响。

那男子才进门没有多久,远远地便瞧见了那等在人群之后一身白衣的君昊。

想起君昊还欠着自己的那私自将官七画带出去的报酬,他赶忙便撇下自己的工人追了去。

君昊那时正坐在一边路边的茶馆里喝茶,见那人走来他便也起了身。

“走吧!去那边的巷子里谈!”

淡淡地道完这一句,君昊的指尖拂过自己那佩戴在身侧的长剑率先往那小巷子里走了过去。

那年男子丝毫没有怀疑,甚至还伸手抓了一把桌子的瓜子,然后便谁也没有惊动跟着萧辰云往那小巷子走了过去。

“君公子,小的已经将那姑娘给送出去了!您看,您是不是该将那之前答应给小的的钱,给小的了!”

他本是市侩之人,可不懂什么叫做矜持,一来便是问君昊要钱。

当然,君昊身为整个王京诊费最高的大夫自然也不会短他这么点钱。

将腰间那沉甸甸的钱袋取了下来,君昊看都没看直接扔给了眼前那满眼欣喜的人。

“既然已经把钱拿好了,那走吧!别让本公子再看见你!”

“好好好……”那年人拿了钱,笑的一张脸都如菊花般皱了起来。

一手拎着那钱袋,他一面往前走着。

这一袋子好的纹银,可够他这阵子再去怡红楼潇洒一阵子了。还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出手阔绰啊!不过是帮着带了个人,一趟的报酬便抵了他多少血汗钱。

那男子往前走着,突然想起之前在马车之他耳尖听到的君昊与萧辰云的那一番交谈。

看看手白花花的银子,再看看那边一身锦衣站立着的君昊。他那双眯成小缝的绿豆眼一转,心突然又生了些别的什么心思。

人的贪念,也是在某一刻瞬间腾起的。他想,既然那公子看起来这么有钱出手还这么阔绰,那他不如用刚才他听到的那些谈话做威胁,再敲他一笔。

这样想着,那年人将手的钱袋收好,突然又折返了回来。

“公子,小的帮你带个活生生的人出去可是担着极大的风险的。你用这么一点银子打发我,是不是有点不仗义。”

实际那钱袋装着的银子,都快赶京城一户人家大半年的生活费了。

君昊虽是贵族出生,但他四处周游,也知道普通一般人家的生活标准到底如何。等那人这样的话一开口,他便明白了这个人看来是想敲他竹杠了。

“还不够么?”君昊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给你的银子差不多都够你在京置办一套宅子了,你还不知足?想蒙我啊!”

一言便被君昊戳穿了内心真正的想法,那年人的脸竟然也一丝难为情都没有。

第三百零二章 杀人灭口

向他这种人,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钱,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君昊这两句话便觉得难为情。!

“你少在这给我废话,方才你和那小姑娘在马车里的谈话我都听到了。她是那个什么王妃!只要你愿意多加些钱,我保证不把这件事给说出去!但是如果你不肯给,那我……”

那人得意的话语到了这里终于算是戛然而止了,感受到那一抹进入喉间的冰凉,他原本得意的脸迅速换成了惊恐。

“你……”

张张嘴,却只来得及道出这样一个字。

然后君昊将那柄已然chā jin他喉间的剑一把拔出,顿时那血液便溅了出来。

君昊今日是一身白衣,许是也觉得白衣溅了血不好看吧!所以在那血液飞溅出来之时,他灵巧地往旁边一躲那血液便尽数落在了青石板的地。

那年男人再也没有再说出什么威胁的话来,整了个人便直挺挺地这样倒在了地。

怀那他方才才放进去的,还没来得及捂热的钱袋这样从怀落了下来滚到了一边。

君昊将那染血的剑尖在他的身擦了擦然后才将其收回鞘。

“我说过,会帮你教训他的!”

望着地那已然没了生息的尸体,君昊转身便往别处走了去。

原本他也没有这么想杀他,但是这个人打一开始图谋不轨,竟然还敢趴在马车帘子前偷听他们的谈话。既然他都已经听到了,那还有什么办法!

为了官七画的安全,为了萧辰云的安全,他只能亲自动手将这人给清理了。

君昊渐渐走远,徒留天际大雨倾盆将那尸体的鲜血在暗夜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

这算是凤溪国王京秋季以来下的第一场如此声势浩大的雨,雨水沥沥淅淅竟然这般在屋外响了一整夜。直到第二日天明,这才有了要停的迹象。

天边才刚刚擦亮,而在这薄雾似的微光之,那通往北方的官道之便渐渐行过来一匹骏马。

枣红色的骏马奔驰了一夜,虽然有些疲倦但是看着还是挺有精神的。

冒雨在这黑夜前行了这么久,临风的脸却依旧半点疲惫之色都不见。

倒是那倒在他怀的官七画,现在正紧紧地闭着双眼,看模样确实是累坏了。

“王妃,我们快到了!”

抬眸望着远处那一座伫立在平原的驿站,临风虽然心生不忍,但却还是推醒了官七画。

对于官七画这一夜的表现,临风虽说不钦佩,但是总体来说却还是满意的。

原本以为王妃官七画是个女子会抵不住这一夜的马奔波,谁知道这一夜官七画竟然这样陪着他撑了下来。

她一介女子,身子本较弱。却愣是淋了一夜雨,陪着他在这马奔驰了整整一夜。

连他有时骑在马都会感觉到困,他当真是不知道官七画到底是怎么保持清醒的。直到后来,他瞧见官七画手拿着的针。

原来为了不想自己拖他的后退,官七画竟然拿了根细细的银针一直在扎自己的大腿。每每困时,她为了不让自己在马睡着,便这样对待自己。

临风着实是看不下去她这样做,一个时辰前好说歹说是终于劝得这位王妃靠在他的怀里先休息一会儿了。

而王妃本极累了,这一靠之下没有过多久便睡了过去。

临风也希望她能多睡一会儿,但是眼看王爷下榻的那个驿馆在跟前,这个时候可容不得官七画继续睡下去了。他们还得赶着时间,趁着天还没黑将官七画假扮成王爷身边的贴身侍童送到王爷身边去呢!

“什么?已经到了吗?”

官七画原本睡得不安稳,现在被他这样一叫一抖身子便猛地给惊醒了过来。

睁开那一双疲惫的双眼,官七画顺着临风的目光看去便也看清了那边伫立着的那几座房屋。

“王爷昨夜在那驿馆住着!王妃,我们得悄悄的过去!”

“哦!”看着那所谓的驿馆,官七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什么叫悄悄地过去?”

不过很快官七画明白了临风那话的意思,怕被被人发现,临风只能带着官七画下马然后慢慢地走着往那边那座驿站靠近。

虽然临近天亮,但是昨夜下了一场大雨,所以今日看样子还是个阴天。

是以现在虽然已然过了以往天亮的时间了,但是世界还是暗着的。

而官七画和临风便趁着这点黑暗,悄悄地靠近了那驿馆。

此时的驿馆还处在睡眠的平静之,驿馆之只有几处点了星星点点的灯。

临风一面拨开野草带着官七画往前走,一面也同官七画交待了一下如今的形势。

“王妃不要觉得到了王爷身边安全了!其实王爷身边那才是真正危险的所在。”

“为什么要这样说?”

官七画自然是不明白的,她这么大老远跑过来不是为了找萧辰云么?为何到了他身边,她还危险着呢?

临风当然也知道官七画还不清楚形势,于是便只能给她解释了一番。

“王妃不知道,王爷此番说是被派去边城平叛,其实内里亦藏着不少乾坤。除了几个从王府带出去的贴身侍卫之外,别的护卫王爷的人都来自宫,是陛下亲派的禁卫军。而在这些人当,王妃切记只有王府人才是可信的。”

话都听到这份了,官七画是再怎么愚钝到底也明白了过来。

“你的意思是……陛下的人不是来保卫萧辰云的,而是来监视他的?”

仔细想想确实也有这个可能,之前每次见到昭然帝的时候官七画都觉得他所展现在人前的那种对萧辰云的好,真的是太过刻意了。

难不成这所谓的兄友弟恭,统统都是装的?

唉!这皇家人可真复杂!看来她还是得小心一点为好!

官七画对着临风点点头,表示他的话她听进去了。

“我会注意的!”

见她点头,临风便继续说了下去。“王妃,待会儿狄青会带一个侍童过来,王妃届时便换了他的衣物混进队伍去,去到王爷跟前去伺候!切记不可暴露了身份,也不要让旁人知晓,王妃您是女儿身!”

萧辰云身边的侍童都是男人,但好在那些都是些年纪较小的男人,已官七画如今这清秀的长相应该能混进去吧!

第三百零三章 再见辰云

说话间,二人便已然靠近了那驿馆。!

怕惊动里面的人,所以临风便也不再说话了。

带着官七画绕道到那驿馆的后面,远远的,他们果然便瞧见了那边站在驿馆后面等候着的两个人影。

“可是狄青!”

慢慢地走了过去,临风还是警惕地先开口问了问。

而那边的人影听见他的叫唤动了动然后便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是我!”

狄青那一张俊俏的脸自黑暗浮现,他身后跟着一个侍童模样打扮的人,二人双双来到了官七画的跟前。

“王妃您终于来了!快去将衣服换了,我带你去王爷那!”

“嗯!好!”

知道形势紧急,官七画半点没有耽误,直接便跟着那个侍童跑到一边一人高的草丛将那衣服给换了。

等官七画再从那草丛出来之后,俨然已经是一个长相略微清秀的侍童了。

“王妃,既然已然将王爷送到此处,临风便要离开了!”

见天色已经慢慢亮了起来,从驿馆那边也传来了人的脚步声。临风自知不能多待,便留下官七画带着那被官七画换下来的侍童往外面走了去。

留下官七画一副侍童模样站在原地,抬眸看了一眼狄青。

“狄青,你带我过去吧!”

“好!”

狄青点点头,见那边的临风已然走远便也没有再看下去,而是带着官七画往驿馆走了过去。

到底是假扮男人,官七画还是有些紧张的。

跟着狄青大摇大摆地走在路,官七画悄悄抬眼去看那驿馆的格局,手心之渐渐的也沁出了些许汗珠。

此时天已然蒙蒙亮,有好些侍卫已然从睡梦醒了过来,开始在庭院走动了起来。

从走廊路过,狄青便将那早备好在那里的水盆和毛巾都尽数塞进了官七画的手,带着官七画往萧辰云所居住的房间走去。

萧辰云是王爷,是这里这些人当地位最好的。所以他住的地方自然是这驿馆最好的。

然最好的房间却建在驿馆深处,离官七画方才进来的地方可是有好长一段的距离。

她跟在狄青身后一言不发,一路也见着不少的人在同狄青打招呼。

不过官七画如今的样子看起来只是个略瘦弱的侍童,所以一般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于是这一路,官七画也这样有惊无险地走了过来。

“王爷在里面,你把这些东西端进去,伺候王爷梳洗吧!”

萧辰云的房门外站着几名侍卫,看衣着仿佛既有禁卫军又有王府自己的侍卫。所以即便是在这里,狄青也不好对官七画太过特殊,只能装模作样地使唤起官七画来了。

“是!”明白他的意思,官七画自是相当的配合,对狄青点点头她端着手的水和毛巾便往那房间里走。

也许是因为她是狄青带过来的,所以那些侍卫都没有为难她。这样一言不发地看着官七画穿越他们,伸手敲响了萧辰云的房门。

“王爷可起身了?可要奴才伺候梳洗!”

官七画没有学过这一方面的礼仪,但是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

她在王府也见到了很多的侍从丫鬟们伺候主子的模样,所以现在自己学起来也挺快。

端着东西静静地在门前等了一小会儿,从里面便传来了萧辰云那略带些许朦胧的声音。

“进来!”

官七画从来没有听过萧辰云用这样的语调讲话,在她的记忆,萧辰云的声音里一直都是除了冷漠只有冷漠。现在竟然让她逮着了看他刚醒姿态的机会,官七画顿时心便也生出了几分趣味。

答了声“是”,官七画便推开门走进了房。

到底是间驿馆,这里的各方面条件自然是无法和王府拟的。官七画进来,几乎是一眼便将这小小的房间给看到了头。

视线,这房间里摆了床,书桌,还有两个装饰用的巨大的花瓶。

虽然该有的东西都有,但是因为地方小所以整个房间一览无余。

“王爷,该梳洗了!”

官七画原以为萧辰云还未起身,谁知道等她进来一看竟然瞧见萧辰云已然穿好了一身衣物,正立在那书桌之后用一块方帕擦拭着那锐利的宝剑。

侧身对着官七画,他擦得那样专心,竟然连官七画的声音都没有听出来。

官七画将东西放下,又觉得自己既然已经过来了是不是该跟萧辰云打个招呼,不要这么快走才好!

于是她便也没有走,那样站在原地。

而那边的萧辰云显然有些不解这为他送来洗漱清水的侍从为何一直站在他的桌前不离开,眉间已然纠结了些许不悦。他一转头,这才猛然发现这如今正站在他跟前的人,竟然是他的妻子,官七画。

萧辰云手那擦拭宝剑的动作微微一滞。落在官七画身的那一丝目光仿佛也在瞬间带了些许温柔。

抬眼瞥了一眼外面,萧辰云将宝剑收鞘然后便越过书桌朝着官七画这边走了过来。

官七画原以为见着她,萧辰云怎么着算不感动也该开心一些的,谁知道待他走近了,官七画能看见的却还是那张淡漠的脸。

“来吧!伺候本王洗漱!”

将剑放在桌子,萧辰云那般往桌子前一坐,便将视线落在了官七画的身。

“哦!”官七画心到底是有些小小的失落的,低低地应了一声,她便拿起了桌的毛巾浸到那水去了。

驿馆的早看来是不提供热水的,那盆的水触到指尖还带着秋日清晨特有的凉意。

许是想起了昨夜那一路淋的雨,官七画感受到这冰凉时身子亦不由得抖了抖。然后赶紧将毛巾给拧好了,她将它递给了坐在桌前的萧辰云。

“好了!”

萧辰云接过那毛巾洗了把脸,然后才缓缓地对官七画道。

“不是‘哦’,是‘是’!”

“哦……是!”

官七画见他抬手,赶忙将他手的毛巾接了过来。

正想对萧辰云说些什么,谁知道却也正是这个时候,从房门之外却突然传来一道脚步声。

“王爷。”然后外面传来了侍卫的声音,“禁卫军韩大人求见!”

竟然这么巧,有人过来了!

见此情况,官七画便知道自己想说的话不能再说了,于是便识趣地将毛巾和水盆端了,退了出去。

第三百零四章 踏上征程

“王爷!”

还不等萧辰云说些什么,那门前便出现了一个身着盔甲的魁梧男子。

看样子,这应该是那侍卫口的韩大人了。

官七画端着水与他在房擦肩而过,走到他身旁的时候她亦不由得悄悄抬眼,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那位韩大人。

韩大人看着年纪应该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但是身那股气势却十分硬朗。

但是见他这般还不等萧辰云传召便自己率先闯进萧辰云房的行为,官七画看了心微微有些触动。

看来之前临风并没有唬她,昭然帝将这些禁卫军派来看样子好像可不单单只是保护萧辰云这么简单。

一个禁军大人便敢这般不将萧辰云放在眼里,这可不是个什么好兆头。

官七画在心这般思量着,脚步却未停径直走出了房门。

而在她的身后,直到韩大人已然行到了萧辰云的跟前,萧辰云这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

“韩大人过来,是有何事么?”

声音不似平日在官七画面前的那般冷硬,反而竟带着一丝慵懒。

伸手拈过桌的一个茶杯,萧辰云自己帮自己斟了一杯茶,一面喝茶一面才将那目光落在了眼前韩大人的身。

韩大人虽然是禁卫军里的人,但是他以前也是在战场的历练过的人。是以对于萧辰云这种身居高位,毫无军功却安详富贵之人他一直是带着一抹莫名其妙的仇视的。

话说他堂堂一个禁卫军,陛下不让他在宫护卫着陛下的安全却将非要让他来保护萧辰云这个贵族子弟,这令他心如何才能舒坦得下来。

“王爷!”只稍稍对萧辰云躬了躬身子,韩大人便道。“眼看这天已经亮了,王爷想要什么时候出发?”

虽这语气还算客气,但是韩大人那毫不掩饰的的目光却暴露了他心此时的烦闷。

按照一般的行程,他们昨夜本不该是在这个驿站歇脚的。

为了能早些将萧辰云送去边城然后他早些回京交差,这位韩大人原本是想冒雨多赶些路的。

谁知道因为昨夜下了点雨,这位睿王爷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责令他昨夜在此地休息。韩大人本看不起萧辰云这个没有实权的闲散王爷,又被萧辰云当众落了面子,所以昨晚一夜他都是在不愉快度过的。

但是虽然他心不喜欢他,但是萧辰云再怎么说也是王爷之尊,韩大人又不能不听他的调遣于是便只能自己在那生闷气了。

而萧辰云,又怎么会看不出韩大人心所想。

昨夜他非要在此地住下,实际是为了等官七画。既然现在已然将官七画给等着了,那确实没有继续在此地耽搁下去的必要了。

“好!”将手的茶杯放下,萧辰云点点头。“既然如此,那韩大人便安排一下,尽快启程吧!”

萧辰云这般说完,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再给韩大人,转身便越过他往院子里面行了去。

其实韩大人心里会这样不平衡的原因,萧辰云大致也能猜出一些来。

他虽是王爷,但是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在朝还是在军都没有什么地位。可是这回他那皇帝哥哥却突然对他委以重任,让他去接手边城平西王留下来的那二十万大军。

这样的重任确实容易给他招来旁人的眼红,不管那人是不是也想得到这份美差,但是见到一个自己差这么多的年轻人竟然这样容易地得到了他追求了这么久都没有资格得到的东西。他算嘴不说,心里肯定也是郁闷的。

而眼前的韩大人,心应当是这样想的吧!

不过到底是出生皇家,这样的人萧辰云看的也多,所以萧辰云根本没有想要将他放在眼里的兴趣。

反正这一趟旅程,他也不会和这位韩大人同行太久。

也不知是不是被萧辰云那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态度给ci ji到了,那韩大人一出门便直接传令整军,当下便说要出发。

当然,他出发没事,可是这个时候驿站候着的大多数下人都还未来得及用早饭。根据一般的规定,他们这些侍从非得先给驿站的兵士都送完早饭之后自己才可以开始吃早饭。于是等他说要出发之时,官七画手那别人才发给她的一个馒头才只啃了一小口。

“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大人都说要出发了,还不快去马车边候着。”

这是在行军侍从没有固定的吃饭场所,所以官七画和另外几名侍从都是直接站在厨房解决的。

许是怕将他们落下,所以等到这要出发的时候还有已然准备好了的禁卫军直接到厨房来通知他们。

那些禁卫兵倒是个个吃的饱饱的,吼起人来也是气十足。

吓得在场的好几名侍从都停下了手的动作,只有官七画在听到他那话之后赶忙狠狠地在自己手的馒头大大地咬了几口。

“走吧!等去晚了韩大人估计又要责罚了!”

不止是谁这样说到,然后那些侍从便纷纷止住了手吃东西的动作赶忙走了出去。

这可苦了官七画,本来昨天晚被饿了一夜,今天一过来还得先端茶送水地伺候萧辰云。当然她现在的身份是萧辰云身边的侍从,伺候伺候他也是应该的。可是怎么现在连口早饭都不让她吃饱了!

见别的侍从都走了,官七画赶忙几口解决自己手的馒头,然后又伸手从桌子拿了一个白花花的大馒头迅速藏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当然她也不敢落下,见别的侍从已然走得没影了,她赶忙便跟了出来。

出了驿馆,官七画才发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大家竟然都已经准备好了。

无论是睿王府的侍卫还是陛下派来的禁卫军皆列好了队伍站在了外面的空地,而央簇拥着的那几辆马车,装扮得最豪华的那一辆便是萧辰云所乘坐的了。

侍从不多,大部分人都能在后面坐车,但是为了满足萧辰云的需要,所以也会派一个侍从跟在萧辰云的马车旁,为萧辰云办一切他安排的事。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走在前面又要走路又要干活当然是不坐在后面的马车里面舒坦。大家当然都较愿意在后面坐车,所以其实也并没有谁真的情愿到前面来伺候萧辰云。

第三百零五章 特殊方法

于是官七画便捡了这么空子,不等他们安排出合适的人选,她便率先略过众人站到了那马车旁边。

这下大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既然有人自己愿意去讨这苦差事他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瞥了那边站着的官七画一眼,他们便纷纷往后面运东西的马车走去,留下官七画低着头站在马车旁。

而她才刚站定不久,从那边的驿馆大门里一身黑衣的萧辰云便和狄青一起走了出来。

一路目不斜视地行来,等萧辰云真的到了官七画跟前,官七画才微微点了道了一句。

“王爷!”

当然,萧辰云自然是没有理她的。

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官七画,萧辰云冷着一张脸,掀开马车的车帘便径直坐进了马车之。

倒是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狄青在路过官七画时,还朝她这边望了一眼。

瞧见自家在王府需得众人好生伺候着的王妃竟然做起了被别人使唤的差事,狄青的眼不觉流露出一丝不自然。

对着官七画点了点头,他也来到马车边一翻身便直接跨了马背。

而那边的韩大人一直皱着眉头在望着这里的萧辰云,见所有人都已经到位,望着天那边的乌云韩大人随之一声令下。

“启程!”

然后这一队伍的人,无论是走路的还是骑马的便皆慢慢地动了起来,往那宽阔的官道走了过去。

这便是启程了,官七画一面这样想着一面快步跟马车的步伐往前方走去。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调养她如今的身子底子自然要之前好太多,但是昨夜她到底是劳累了一夜,今日早又根本没能吃一顿饱饭。所以一直跟在萧辰云的马车边走,她渐渐地便也有些力不从心。

腹空空,饿了一夜的她不过走了一小会儿便将之前吃下去的那个馒头给消化得七七八八了。

但是现在她走在队伍里,即便袖子里还藏着一个馒头,但是却一直没让她找到机会吃。

昨夜一场大雨,今日的天依旧是阴沉沉的,官七画便一面吹着那凉风一面呵欠连天地在路走着。

自从她来到萧辰云身边之后,到现在都还未和萧辰云说一句正常的话。

这也是官七画为什么会舍弃到后面去坐车非要凑到前面来当萧辰云侍从的原因,但是谁知道她都跟在马车外走了快一个时辰了,车里的萧辰云却依旧不动如山,根本没有半点要理睬她的意思。

看来当真是她自作多情了,还以为来到这里萧辰云会有什么话想要同她说呢!

想到这里,官七画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提着沉重的脚继续往前走着。

不知何时,天边乌云移开竟然也有一丝日光从那云层间照射了下来。那日光原本也并不算亮,但是不知为何落在官七画的眼便变得颇有些刺眼。

官七画虽然瞪着一双眼,但实际她身体的疲惫已经快令她受不住了。但是戏要做全套,她现在既不能回到后面去搭车,也绝对不能让自己被落下。

所以,官七画郁闷了半天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想个什么样的办法来解决一下这个问题。

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眼前那白光炽烈,竟然令官七画恍而有了眼冒金星之感。

不行,着实是撑不下去了。

既然靠自己的毅力撑不住,那没有办法,只能继续用用昨夜那特殊的办法了。

官七画心这样想着,趁着周围的人不注意便悄悄地将手挪到了袖。

指尖在里面探了探,官七画从袖子里面摸出来一根细长的银针。手拈着那银针,官七画深呼一口气,狠狠地往自己手臂的某个穴位插了进去。

顿时,一阵剧烈的疼痛便从那手臂蔓延到了全身最末梢的神经。

官七画的脸顿时便忍不住地露出了痛苦之色,那穴位虽然扎着无害,但是确是个对疼痛较为敏感的地带。官七画扎一扎那穴位,那剧烈的疼痛蔓延至全身,总算是能让她清醒过来了。

眼已然聚集了细细的血丝,但此时被疼痛ci ji的官七画只感觉自己原本那已然模糊的视线又因为这疼痛而清晰了起来。

虽然身体仍旧疲倦,但是这疼痛还是能令她清醒一些,不至于这样走着走着睡了过去的。

官七画吞了一口口水,慢慢地眨眨眼睛,缓了一会儿才将脸那痛苦的神色给淡化了下去。

正待将那扎进手臂里的银针给bá chu lái,谁知道也正是这个时候从她的头顶便突然传来一道毫无感情的人声。

“你在干什么?”

这是……萧辰云的声音!

官七画怎么可能会连他的声音都认不出来,但是即便那是萧辰云的声音,突然出现还是将正在做小动作的她给吓得不轻。

手一抖,官七画赶忙将那银针从自己的手臂拔了出来。不动声色地将那细小的银针藏在指尖,官七画又环视了一下周围见好像并没有人注意到她,她这才抬头望方才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官七画一直跟在萧辰云的马车一侧,为了能更好的伺候萧辰云,所以她所站着的地方正是萧辰云所乘马车的窗户下面。

既然萧辰云的声音离得这么近,那不用思考便也晓得他到底是在哪里出的声。

官七画的目光落在那窗户之,但也不知是不是她动作太慢,等她抬起头来时窗户已然没有萧辰云的脸了。

只剩下那陡然被放下的车帘在微风剧烈的摆动,向官七画表示着方才那窗户应该是有过人的。

官七画望着那窗户,眼不觉弥漫出些许疑惑。

萧辰云这是干什么,怎么方才又要开口同她说话,现在等她抬头时,他人怎么没了。

而还不等官七画开始思考这疑惑,只见马车突然轻微地一抖,然后前方的车帘便被萧辰云一把掀了开来。

“来人!”

萧辰云突然这样对外面喊,声音竟又添了几丝急切。

而官七画现在的身份本来是伺候他的侍从,所以她赶忙两步来到马车前方,将目光放在了萧辰云的身。

“王爷,奴,奴才在这里,不知王爷有什么吩咐?”

官七画抬眸,那一双疲惫的双眼对萧辰云那一双漆黑的眼眸。她不由得愣了愣。

第三百零六章 虎口夺食

若她没有看错的话,萧辰云的眼,现在竟然还盛着一丝丝怒气。

官七画在萧辰云身边待了这么久,算不是十分了解萧辰云,但是到底是待了这么久他的某些情绪的习惯她还是了解的。

萧辰云无论是看人还是看物一般都是冷漠的,而他冷漠的时候那一双眼睛通常是没有一地情绪波动的。但是当他对某件事情有了意见之时,他便会忍不住地微微蹙眉,然后那一双眼睛便展现出了些许怒意。

只是现在大家都在路走着,应该没有谁去惹怒萧辰云啊!他怎么变了脸呢?

还不等官七画更深入地思考这个问题,马车的萧辰云对着她发话了。

“本王有些累了,你来,帮本王整理下车内的书册!”

原本心还潜藏着些许怒气,但是在他对官七画那一双疲倦的双眼,不知为何萧辰云心的怒气竟然这样烟消云散了去。

再次恢复平静的目光那般在官七画瘦弱的身子扫过,萧辰云微微皱了皱眉头,留下一句“快点”他便又坐回了马车之。

“哦!是,王爷,奴才这来!”

官七画不疑有他,赶忙提了衣服手脚并用的爬的马车。小心翼翼地掀开车帘,官七画往那马车探了一个头便瞧见了那坐在里面神色不明的萧辰云。

“进来!”

瞧见官七画已然探进来一个小脑袋,萧辰云眉间的紧皱这才缓和了些。

“是!王爷!”

官七画一面回应着一面慢慢地挪进了马车之。

而一进马车,瞧见那马车的摆设,官七画的眼不觉有了些许惊叹之色。

不同于以前她进宫的时候坐过的那种小马车,这种贵族专门用来长途旅行乘坐的马车确实那些普通的马车要宽敞。

而这样宽敞的空间里,马车里面不仅有垫着厚厚软垫可供休憩的小榻,竟然还配有一个小桌子和一个小书架。桌子摆着茶具和几样模样精致的差点,而那小书架也摆了不少书籍。

现在的萧辰云,便坐在那小桌子之后一面喝着茶,一面手执了书卷,看样子应该是在看书!

这样的情形看在官七画眼里着实是刺眼,方才她在外面苦哈哈地走路,萧辰云竟然这么优哉游哉地坐在马车里面看书。

差别待遇真是人人气死人!

“王爷!”想起方才萧辰云叫她进来的原因,官七画只得问道。“王爷,还要奴才收拾书册么?”

若她没有瞎的话,除了萧辰云手拿着的那本书,其余的书可都整整齐齐老老实实地待在书架呢!

萧辰云叫她进来收拾东西显然只是一个借口!

既然没有什么事,那他到底为什么要将她叫进来?难道是为了让她进来看看他这享着资本主义清福的模样?

许是感受到了官七画眼的郁闷,萧辰云这才抬眸,目光轻轻地扫过官七画那张白生生的脸。

“坐吧!”萧辰云一面说着,一面放下了手的书卷。

他方才为何会生气?

其实是因为他正好瞧见了官七画自己给自己刺银针的一幕。

虽然萧辰云不懂医术,不知道官七画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对自己,但是她眼那陡然蔓延的痛苦之色,他还是能看的清楚的!

官七画这小丫头向来鬼点子多,但萧辰云也不愿看见她这样伤着自己,见她在外面走得挺艰难的,这便只能寻了个整理书册的理由将官七画叫到马车里面来了。

而坐在马车里的官七画,脸虽然没有拘谨,但是没有萧辰云的进一步吩咐她也不敢做什么别的事情,只在自己能活动的范围内舒展了身子靠着车壁坐了下去。

总归是坐下了,官七画方才还强撑着的身子顿时疲软了下来。虽然只是这样坐着,但是这样坐着便已然方才在外面走着要舒服得多。

而事情发展到现在,官七画自然也明白过来了萧辰云叫她进来的目的。难道是看她在外面走得辛苦,所以才叫她进来坐车?

这样想着,官七画心这才舒坦了些。

二人这般沉默了一会儿,官七画没有说话,萧辰云也没有说话。官七画坐在马车出神地盯着萧辰云,而这边的萧辰云竟然又抬起了自己手的书册继续看了下去。丝毫没有要理睬官七画的意思。

官七画在那马车里坐了一小会儿,然后见萧辰云并没有管她的意思,于是官七画便悄悄地从自己袖子里将早藏着的那一个已经冷掉的馒头给拿出来啃了起来。

她本饿极,那个小小的白馒头,即便已然冷了但她却也啃得津津有味。

但是昨晚没吃,再加今天早没吃饱,这一个小小的馒头又如何能满足得了她的胃。虽然官七画啃得倍感珍惜,但是馒头也这么大,该啃完的时候自然也被给啃完了。

而当那馒头被啃完之后,官七画的目光便不自然地落在了萧辰云桌放置着的那几盘茶点之。

虽然她平日里不太爱吃这类甜食,但是现在腹空空她又有什么好挑的。官七画摸着自己还瘪着的肚子,真的好像把那茶点也给吃了。

但是那毕竟摆在萧辰云的跟前,是萧辰云的东西,她虽然想吃但是却又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明说,只能目不转睛地盯着萧辰云的侧脸,恨不能将萧辰云盯出个洞来。

许是被官七画那炽热的目光看得头疼,萧辰云手的书册根本没翻几页。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便放下了书册,抬手将那几盆糕点往官七画的方向推过来一些。

“饿的话吃点吧!”

“那多不好意思!”听见他这般说,官七画不由得瞬间眉开眼笑了起来,虽然嘴里说着不好意思但是她的动作却谁的诚实。

“既然王爷你这么慷慨,那我不客气了!”

官七画赶忙伸出手,掂起一块桂花糕便往嘴里塞。

真不愧是王爷才能享用的东西,这桂花糕可方才官七画啃得那又冷又硬的馒头要好吃得太多了。

入口即化,回味绵长,官七画一块接着一块这便根本停不下来了。

而萧辰云其实一直也不爱吃这玩意,在他车会摆一些也不过是下人拿来,怕他待在车什么时候饿了给他来垫垫肚子的。

第三百零七章 安心入睡

谁知道这几盘糕点竟然被官七画吃的这么津津有味,看的萧辰云都有些像拈起一块尝尝,看它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好吃!

但是见着官七画这样如恶狼扑食的模样,萧辰云那想法也只在脑转了转。!他可半点都不想跟官七画抢东西吃。

有她在旁边吃的这么香,萧辰云一时间也看不进去书了,于是便只能将书册放下,抬眸盯着官七画那吃东西的模样。

此时官七画已然吃空了大半个盘子,见萧辰云没有意见,她转了转眼珠竟然直接探手将那装糕点的盘子都给拿了去。此时的她,已然是直接抱着盘子在吃了。

一双眼睛睁得圆溜溜的,萧辰云瞧着这个时候的官七画竟有些像那偷吃东西的小松鼠。嘴巴里被塞得满满的,随着她咀嚼的动作那两道鼓起来的腮帮亦在一下一下地抖动着。

令人看着,竟由衷地觉得有些可爱!

“慢点,没人跟你抢!”

萧辰云一面说着,一面还亲自拿了个杯子给官七画倒了一杯茶,放在了官七画的跟前。

“嗯!谢谢!”

因为嘴里还含着东西,所以官七画这一声应得有些含糊不清。伸手将萧辰云倒给她的茶一饮而尽,官七画这才道。

“刚才那个韩大人也真是,只顾着自己吃饱了,那些侍从们才刚忙完,他竟然叫我们出发了,害的大家都没吃多少东西。”

官七画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将盘子里最后一块桂花糕给掂了起来,一口便咬进了自己的口。

而等这最后一块糕点也落了肚,官七画才终于满足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将那空了的盘子放回了桌。

“谢谢王爷的招待,我吃饱了!”

既然这里没有旁人,官七画想了想便没有再遵着之前那所谓的规矩了。反正她平日里是这么叫萧辰云的,所以萧辰云听了倒也没有什么不高兴。

“嗯!”见官七画吃饱之后脸露出满足的神色,萧辰云心微微有些触动。

思量了片刻,他才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了官七画一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方才,为什么要用银针扎自己?”

“啊!这个啊!”方才萧辰云吼她的事情,官七画到了现在差不多已经忘得差不多了。现在经萧辰云这么一提醒,她才记起自己方才在外面用银针扎自己的事情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所以官七画也如实地对萧辰云说了。

“方才有些困,所以我在扎穴位呢!我是大夫,知道扎什么穴位可以治困顿。”

不想说的太过直白,官七画后面还多添了句解释的话语。

但萧辰云自然不是个好糊弄的人,虽然听着官七画自己描述好像还是件挺轻松的事情,但是记起方才官七画在外面脸那难掩的痛苦神色。他便也猜到了,官七画可能对他还是有所隐瞒。

但是不知为何,看着官七画如今这憔悴的模样,他却又打心底不想继续为难官七画了。

想起之前狄青同他说的,官七画是劳累了一夜淋着大雨才按照约定的时间赶到方才那个驿站的。萧辰云突然倒也理解了,官七画方才为何会有那样的行为。

“以后在本王面前,再也不能做出这等事情了!知道吗?”

此话一出,官七画脸不禁又泛起些诧异。

在她的记忆,萧辰云可不像是个会这样关怀旁人的人,现在他竟然突然对她说了一段这么温情的话。官七画的心五味陈杂,她着实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该开心,还是该惊讶。

而不等官七画继续胡思乱想下去,萧辰云便往旁边挪了挪身子,然后对着官七画道。

“过来!”

过来?过哪去?

官七画看着萧辰云,这马车虽然宽敞,但是到底也只是个马车。宽敞又能宽敞到哪里去呢!

而萧辰云那边,除了桌子边有个空地之外,剩下的能坐人的应当只有萧辰云身后那垫着软垫的小榻了。萧辰云叫她过去,不会是要她去那小榻坐着吧!

见官七画迟迟未动,萧辰云眼亦有些疑惑。

目光落在官七画的眼,萧辰云似乎也看出了她眼的迟疑。她这到底是不想到他身边来,还是不敢到他身边来?也许,二者皆有之吧!

他现在也没空跟官七画怄气,萧辰云便只能如是解释到。

“方才,本王听狄青说你昨夜赶了一夜的路,后面还有很长一段路程要走!你过来先休息一会吧!”

这话已经说得十分明显了,萧辰云话的意思是要官七画却那张小榻休息休息。

虽然有些不太好意思,但是官七画现在是真的累极了。

见萧辰云竟然愿意让她在那舒适的软塌休息,她自然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正如他所说,她们后面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她可不能现在垮了啊!

“哦!”

想到这,官七画便低低的应了一声,提着衣服的下摆小心翼翼地挪到了萧辰云的身边。

一屁股坐那软垫,那柔软的被褥一沾官七画便给官七画带来了无尽的困顿。

方才强撑着不敢合眼,现在终于有地方能好好地睡觉了,官七画自然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再也撑不下去了。

即便是在萧辰云的注目,她亦赶忙拖了自己的鞋然后小小的身子一滚,便滚进了那柔软的被褥之。

“萧辰云。”躺在这样舒适的软塌,一阵阵困意顿时便如潮水般朝着官七画涌了过来。

但即便如此,官七画还是强撑着掀开了眼皮,瞥了一眼守在床畔的萧辰云。

“你什么时候叫我起来?我在这里睡着,不会被那些禁卫军发现吧!”

她虽然也困,但是现在她到底也成为了萧辰云身边的贴身侍从。她能在萧辰云的马车里睡觉,但是前提是不能被除他意外的任何旁人知晓此事。

否则她这身份,不久暴露了吗?

没想到官七画困得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之时忧心的竟然还是这些问题,萧辰云有些无奈地勾勾唇。伸出手,小心地将那沾在官七画嘴角边的桂花糕碎屑给抹了开来。

“你放心!”萧辰云道,“你安心睡着,这里的事情有我!”

有了萧辰云这句保证,官七画顿时也没有什么思想包袱了。

微笑地点点头,下一刻她便合了双眼,不多时官七画这样睡了过去。

第三百零八章 初觉不对

那睡着的速度,用沾床即睡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官七画当真是累极了,整个陷进那柔软的被褥之,睫毛微垂,那睡着的模样亦有些像是只睡着的小猫。

萧辰云垂眸,轻柔的目光从她的脸略过,终究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谁都知道,他此番前去边城定然是一路凶险。

不止他的皇兄会对他动手,那些有能力角逐皇位的皇子恐怕也没有几个愿意他能平安的抵达西北军大营吧!

毕竟谁都不希望西北军这二十万的兵力最终会落进他萧辰云的手。

而他的皇兄费尽心思,不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要他这一趟有去无回么!

萧辰云这般想着,心不自觉地便感受到了那来自至亲之人的森森寒意。

这是他的皇兄,这是冷血无情的皇家!

即便他这么多年默默无闻,从不参与皇家党政斗争,他们还是一个个都不愿意放过他。

“当真……无情!”

在这没有人会注意到的地方,萧辰云的唇边终是沁出一声苦笑。

目光随之落在了官七画的身,还好她来了,有官七画这个惹事精在想必这一路也不会太过枯燥。

萧辰云想起之前在王府门前,她勇斗嫣儿的场景,眼不由得有沾染了些许笑意。

将官七画带在身边,其实是无奈之举。

君昊身负皇命不得离京,而他身的毒,又不知何时会发作。

唯有官七画之前成功替他驱过一次毒,萧辰云也不敢信任被人,于是只能让君昊将官七画给送来。

但既然他将她带出来了,那他便一定会保证她的安全。

她只需要乖乖地待在他身边好!

目光从官七画的脸庞收回,萧辰云最后还是拿起了手书册,翻开一页纸慢慢地看了起来。

一个午很快这样过去了,因为是在旅程当他们所经过的区域也并非人多之地。所以这日的午膳便没有停下来吃,有侍从给大家派发了干粮。

于是已经睡了整整一个午的官七画一睁眼,便已然到了午膳时间了。

不同于大多数只能吃简单干粮之人,萧辰云是这些人的老大,所以即便是干粮萧辰云的那份也要她的好得多。

除了有白花花的大馒头外,萧辰云的桌子竟然还摆了几叠小菜,甚至还有一壶酒。

的待官七画闻到香味,刚睡眼朦胧地从小榻爬起,一睁眼看见的是狄青将那吃食放在桌,然后贴心地拿出两幅碗筷放在了萧辰云面前的小桌。

“王爷,还有……你们慢用,属下守在外面不会让旁人随便闯进来的。”

狄青说完,远远地对着官七画眨了眨眼,然后便退了出去。

“啊!吃午饭了啊!”

许是刚刚才醒,官七画一时间也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实则是萧辰云身边的侍从。

睡了一午现在确实到了该进餐的点了,于是官七画便一骨碌从床爬了起来。

小心翼翼地挪到萧辰云身边,还不等他说些什么,官七画直接便拿起了桌子放着的筷子,一伸手便往那碗里白花花的大馒头夹了过去。

这一幕几近将萧辰云看的目瞪口呆。

他虽什么话都没说,但是他确是眼睁睁地看着官七画一从榻爬起来便直接窜到饭桌旁的。

那狂热的模样,竟然令她直接将他这个坐在这里的大活人给忽略了。

萧辰云此时手的书卷都还未放下,便见官七画已然坐在小桌旁啃了一口白花花的大馒头。

“王爷,您怎么不吃啊!不饿么?”

官七画瞪着一双无害的大眼睛盯着萧辰云看,自己吃的欢快之余还不忘问问萧辰云。

而这样无聊的问题,萧辰云自然是不会回答的。

将手的书卷合,放置在了架子,萧辰云自顾自地拈起桌的一个酒杯给自己斟了一小杯酒。

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官七画的脸,他将手酒杯的酒一饮而尽。

那目光表达的意思大概是,你吃你的饭,本王的事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既然如此,官七画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自己喂饱自己便好了。

不同于之前那没精神的模样,如今好好睡了一觉的官七画脸再不见了疲惫的踪影。一口一口地将馒头吞入腹,那吃着东西安静而满足的模样,竟令萧辰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想往她的身看去。

于是这二人,便一人饮酒一人吃饭地在马车安安静静地待着。

一时间,四周竟然静的只听得到那筷子碰到碗沿所发出来的声音。

虽然官七画没心没肺,但是被萧辰云这般盯着看,她到底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的。

思量了片刻,她最后还是没忍住,对着萧辰云开了口。

“萧辰云,那个韩大人明显不太尊重你,你这一趟当真要和他一直走下去么?”

韩大人不过只是一个禁卫军小头头,按理来说算他在心不怎么看得萧辰云,他也不该将对萧辰云生出的敌意在萧辰云的面前展示出来。

而他既然又展示出来了,那便说明,在他的眼萧辰云并不值得他惧怕。

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会让一个小小的禁卫军头领竟然连当今陛下的亲弟,堂堂睿王爷都不怕。

有些事情不想便不觉得其有问题,仔细想想却发现处处都是漏洞。

不知为何,虽然如今官七画都还未想明白心的那些疑问。但是莫名的,她却突然觉得这去边城的一路,仿佛似乎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而瞧着官七画那一双迷蒙的双眼,萧辰云慢慢地将酒杯放下,虽然已然看出她的疑惑也知道以官七画的聪慧,她也许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但是萧辰云却仍旧没有将他如今真正的处境告诉官七画的打算。

他喜欢看官七画无忧无虑的样子,所以那些他自己便能应对的风雨便也没有必要告诉官七画了。

这样想着,萧辰云为了转移官七画的注意力,于是便只能将目光落在了马车的一个小角落之。

“本王到时候会同韩大人说,说你以后便是本王的贴身侍从了。所以你也不必旁的侍从再住在一起了,跟着本王!那是方才狄青帮你拿过来的行李,你看看,东西有没有少?”

萧辰云这般说着,又缓缓地抿了一口酒。

第三百零九章 路上遇刺

而官七画一开始还没有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直到她顺着萧辰云的目光瞧见了那被随意人在马车角落里的她那从皇城带出来的小包袱。!官七画才明了过来。

“这是我的东西!”

反正已经也吃的差不多了,官七画索性便扔了筷子,伸手将那小包袱给捞了过来。

之前君昊说这是王府的青画帮她收拾好的东西,但是为了跟萧辰云所以这一路她都还没来得及打开看看呢!

也不知道青画会给她收拾什么东西过来,官七画趁着现在无事便自己动手将那包袱给打了开来。

许是知道官七画出行向来精简,那包袱之其实也并没有太多东西。

除了两套换洗的衣物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大件的东西了。

官七画伸出双手在那包袱翻了翻,最后没想到竟然还从那大包袱翻出来一个被包的严实的小包袱。

这是什么?

裹着一层布,官七画的指尖扶在那布包之,虽然能感受到里面传来的冷硬,但是她还是不晓得这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青画到底给给她收拾了什么东西带过来?

这样想着,官七画便也手脚利索地将那小包袱给拆了开来。

“竟然是这些!”

并没有要同萧辰云交流的意思,官七画的声音低沉,是在自己同自己说话。

但是萧辰云坐在离她极近的地方,他只需要稍微一偏视线便能明明白白地瞧见官七画手拿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一些小物件,有一本手札模样的东西,还有一个小小的玉哨和一个……一个制作的小巧的袖箭!

官七画伸出手,将那白玉的玉哨放在手心瞧了瞧,然后便又小心地将其放下用包好好地裹了起来。

她没有想到,青画竟然这么贴心,连这几样东西都给她包了过来。

这几样东西皆是官七画当日在倾雪阁发现的她娘亲留给她的遗物,官七画在王府时几乎日日晚睡觉之前都要瞧一眼它们。

虽然这些东西对官七画来说好像并没有什么用,但是她却总得瞧瞧它们,因为只有它们才能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不能忘记曾经的耻辱。

无论世事如何变迁,她在玉瑾和青画坟前的许诺,她一定都要完成。

一定要报了这深仇大恨!

官七画思及此处,一道好看的秀眉又不禁微微皱了皱。

“萧辰云!”将东西收拾好,官七画不由得抬头,灼灼目光落在了萧辰云的脸。“是不是只要你这次成功将那西北军营的叛乱给平息了下来,以后这二十万大军能听命与你?”

官七画现在也看得十分明白,萧辰云虽然是个王爷,但是实际真是半点实权都没有。她若真想要倚仗他报仇,光靠他现在的势力那是万万不够的。

一定得充实萧辰云的势力,而如今这凭空出现的二十万西北军,实际当真是送到他嘴边的一块肥肉。

萧辰云没有理由不吃下去!

而官七画之所以会这样问,不过是想亲口听到萧辰云大答案。若他想要,她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帮他将这二十万大军的军心拿下。

“是!”瞧见官七画眼那如熊熊烈火般燃烧着的火焰,萧辰云点了点头。

“这二十万大军是平西王江楚留下来的,西北军常年驻守边城,其实他们与其说是对陛下尽忠不如说只是对平西王尽忠。只要谁能收服得了这一支军队,他们所忠于的便只会是那个将他们所收服的人。”

言下之意是,只要这次平叛成功,萧辰云便完全能够有机会将这支军队据为己有喽!

若真是那样,有了这二十万大军傍身,萧辰云甚至可以连官将军都不用忌惮了。

可是,不知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听到他这样的回答官七画眉间的阴郁不见减少,反而更加浓郁了。

“那既然如此,陛下为什么会派你过来,他不怕……”

不怕萧辰云当真掌握了这支军队,与他当庭对抗?

毕竟昭然帝是个疑心这么重的人,他当年登基之时可是将萧辰云面的十几个哥哥都该杀光了的!他不该对萧辰云这么没有警惕。

除非……

想到这里,官七画心仿佛隐隐的有了个答案。

“陛下这趟让你出京应该是没有这么简单的吧!萧辰云,我想听你的实话,他是不是根本没有想过要让你安全的抵达边城?”

是了!除了这样的理由,官七画根本想不到别的。

昭然帝演得一场好戏,在外人面前看着是如何如何的宠萧辰云。但是实际在萧辰云身边待久了的人都看的出来,昭然帝对他其实还是警惕居多。

不让他参与政事,甚至连萧辰云娶了她这么个没有任何用处的将军府庶女,陛下都没有怪罪。

这样的行为能被理解为宠爱萧辰云,任由他胡作非为,也完全可以理解为,陛下这是在断萧辰云的后路。

他不希望萧辰云的手,有一丝一毫能与他对抗的势力,一点也不能有!

而这次他突然这么大方地给了萧辰云一个培养自己实力的机会,这怎么可能会是真心的。

他一定有目的,而这能令他做出这么大牺牲的目的,对萧辰云来说一定是极为惨烈的。

“萧辰云,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这样!”

见萧辰云迟迟不愿回答她的话,官七画的眉间亦不觉沾染了几丝焦急之色。

而萧辰云见官七画这个样子,明白,自己一直想隐瞒官七画的事,看来已经被这丫头给看出了端倪来了。

“官七画……”

被官七画那灼灼的目光看着,萧辰云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而谁料他才刚开口从外面便突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sāo luàn。

萧辰云是习武之人,听觉官七画要灵敏不知道多少倍。那声音,他一听便察觉到了不对。

是很多人的脚步声,可是他们这一队人为了赶路快些大多不是骑马是坐车,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脚步声呢!

“别说话,这事,本王以后再同你解释!”

萧辰云一面这样对官七画说着,一面便抬手将那马车的车帘给一把掀了开来。

官七画不明所以,只能跟着萧辰云一起将目光投向了车外。

而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视线所及从那路边的山丘之竟然有一队人马不知从哪窜出,团团将他们这一队人给围了起来。

第三百一十章 山匪来袭

这是什么情况?

官七画不由得握紧了手的衣摆,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萧辰云的身。

“萧辰云,是,是刺客吗?”

听了她这话,萧辰云的目光却还仍旧落在外边那些人身。

“你先待在车,不要随便乱跑!本王先出去看看!”

说完这一句,萧辰云便起了身,从马车一边拿过他的佩剑,他给了官七画个安心的眼神,而后便一掀帘子走了出去。

留下官七画一人坐在车,她伸了伸手原本是想抓住萧辰云的。但是想到她们现在所处的环境,萧辰云现在要护着的人不止是她还有这队伍的其它人,她又有什么理由让他留下来只陪她呢!

官七画这样想着,便只能伸手将自己的包袱拿了过来,系在了身。

然后她便趴在那窗前,警惕地透过窗户打量着外面的人。

害怕吗?自然是害怕的!

官七画来到这个世界,虽然也算是遇到过几次这样情况的人了。但是对于这样的变故,她却仍旧是害怕的。

毕竟她也知道好运气可不会一直等待在同一个人的身边,前几次死里逃生已然算是她运气好了。现在的她可不能一直将自己未来活下去的希望寄托在那不明不白的运气之。

所以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官七画这样想着,又将自己那原本系在身的包袱又解了下来,端起桌那早吃剩下的糕点一股脑儿全倒进了自己的包袱。

不管到底最后是谁赢,她做好两手准备总没错。

官七画是这样想着的,将东西都收拾好,等下若是他们这边打不赢,她背起包袱跑。

虽然现在是在山林,但是靠着那几盘糕点,应该也能支撑到她找到出路。

当然,这是最差情况下的选择,官七画还是希望萧辰云他们能成功地解决这次危机。那样她也不用跑了。

这样思量着,官七画的目光便又深深地落在了外面那些突然窜出来将他们围住的人。

到底是不是刺客,这确实有些难以判断。这些人来的这样声势浩大,一般没有刺客会这样做,刺客要的是取人性命一定是会悄然而至然后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便发起攻击的。

这些人无论是从行为还是从外表看,皆更像是这山的山匪。

但是山匪又为何会攻击他们挂了官府旗帜的队伍?

无论是在哪个时代,民不与官斗这个道理都是实用的。

若不是势力特别强悍的山匪,一般是没有人敢来招惹朝廷的车队的。

当然,官七画觉得自己好像也不能想的太过局限,说不定这些山匪当真是有强大的势力在后面撑腰呢?

不过官七画现在想到的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猜测,猜测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任何用处。还是先看看前方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吧!

官七画捏着自己那一把心,定定地盯着前方那离她越来越远的高大身影。

此时,在那队伍的前方,手提着剑的萧辰云亦已然来到了那一队山匪的跟前。

“阁下是谁?难道不知道这是朝廷的队伍么?连朝廷的队伍都敢劫,你们当真不怕陛下派兵来剿灭你们?”

在萧辰云才刚刚来到那些人跟前之时,不知为何率先出声的却是禁卫军领军韩大人。

萧辰云站在马下,那韩大人竟然还安稳地坐在那高大的马背用自己那俯视的姿态看着萧辰云。

那欠揍的模样,看的官七画都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

萧辰云的脾气她可是知道的,虽然常人一般看不出他情绪的波动,但若是有谁当真激怒了他,他可万万不会放过他的。

而萧辰云无论是在宫还是在王府,那可都是高高在的一个人。谁不要巴结他,谁不要看他的脸色过活,这韩大人难道是真的欺负萧辰云欺负得瘾了,以为狮子不发怒不是狮子了吗?

官七画之前见过萧辰云杀人的姿态,那样出神入化的武功想必这位韩大人当真是不及的。

吃了没事干为了争一口气这样惹怒萧辰云,官七画突然觉得那位韩大人也是没有脑子。

不过到底是在紧急时刻,萧辰云这个时候估计也知道这个时候最好不要闹内乱。所以也由着那没脑子的韩大人继续嚣张去了。

站在一边的萧辰云没有说话,任由韩大人一人与那些山匪对峙。

“什么朝廷?什么旗帜?兄弟们,你们看见了吗?”

山匪是山匪,自然不可能三言两语被韩大人给恐吓了。

那旗帜挂在队伍最显眼的地方,他们当然是一早瞧见了。既然看见旗帜还敢下山来,那当然是因为他们根本不将这旗帜放在眼里。

而随着山匪群传来这样一个轻佻的声音,顿时,从那山匪群便传来了一阵阵此起彼伏的笑声。

那笑声,笑的韩大人顿时铁青了一张脸。

他家原本是京贵族,年轻时候在战场历练了几年回到京便当了禁卫军。也许他曾经也有过金戈铁马的气魄,但是被京城那安逸的生活浸染了这么多年现下他身剩下的都是些京贵族的通病。

骄纵,自以为是,而且还愚蠢。

他也不想想,他们这一车队,运送的既不是珠宝也不是吃食大米,那些山匪为什么会要打劫他们呢?

他们护送的是谁?当然是萧辰云啊!

连官七画都瞧出来了,这些山匪半点没有要和谈的意思,因为他们真正的目标是——萧辰云。

但是韩大人却仍旧在那蠢着。

“你是什么人?”被气的脸色难看的韩大人将目光落在了方才那个出声的山匪身。“真是一群刁民!”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那山匪看样子也半点耐心都没有了,将手那厚厚的刀往肩一搭,他轻蔑地瞧了一眼马的韩大人,猛地一声令下。“他敢说兄弟们是刁民,那让他看看刁民是如何将他打得哭爹喊娘的!兄弟们,给我!谁要是拿到了那睿王爷的人头,重重有赏!”

再明白不过的一句话,瞬间让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他们的真正目标是萧辰云无疑!

连睿王爷这三个字都喊出来了,看来这些人都不简单啊!

看来这些山匪应该是被什么人给收买了,专门来杀萧辰云的

第三百一十一章 绝命逃亡

意识到这个,官七画顿时便紧张了起来。 !目光在人群找来找去,最后终于定格在了萧辰云的身。

随着方才那人的一声令下,那围在旁边跃跃欲试的山匪们便如同潮水般争先恐后地从高处冲了下来。

而韩大人见到这一幕也知道这下想要和这些山匪和谈已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于是便只能坐在马嘶吼了一声。

“迎战!”

然后他便率先策马朝着那山匪最多的地方冲了过去。

看他的表情,好像仍旧半点没有察觉到悄然已至的危险。想必那韩大人,还以为自己是禁卫军有多厉害呢!这么多山匪,算禁卫军兄弟以一敌三也未必能将这些山匪全部都剿灭。

很何况,这些山匪也不是傻子,他们在此地行匪多年朝廷仍旧还没有将他们剿灭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不行,看着外面双方人马已然打了起来,官七画便也意识到了,自己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马车里面坐以待毙了。

她得跑,她再也不想出现以前那样的情况。

若是不慎落入了那些山匪的手,她这条小命休矣。

这样想着的官七画下意识地便远离了窗口,抬手,她刚要打开马车的车帘。谁知道却也是在这个时候,还不等她动手马车的车帘便突然从外面被旁人给掀了起来。

到底是何人?

官七画被那变故吓得心一惊,赶忙便往后退了退。

“王妃!”

好在最后在她耳畔响起的是狄青的声音,官七画这才往外挪了挪一抬眸便瞧见了外面狄青那张染血的脸。

看来他从萧辰云来到她的身边,一路亦遇了不少的阻拦。

“王妃,现在情况有些遭,王爷命属下过来带王妃离开!”

狄青这般说着,还不等官七画反应过来他直接便伸手抓住官七画的衣领,将官七画从车厢拖了出去。

官七画的脚步踉跄,但是反应过来之后还是赶忙配合狄青从马车走了下来。

“离开?我们要去哪?”

一声侍从装扮的官七画跟在狄青的身后,并没有被旁人注意到。

但是那些山匪确实是厉害,一下子便将禁卫军的队伍给冲散了一大半。官七画与狄青几乎是往前走几步便能迎面遇一个挥刀要向官七画坎来的山匪。

但是到底狄青也是个武功gāo qiáng的,这样的人他基本看都没有看直接一剑便将那人的脑袋削掉了一半。

那飞溅起来的血液有些溅在了狄青的身,有些亦落在了官七画的身。

官七画看着,喉突然有些反胃。

虽然这样杀戮的场景她也算是看的不少了,但是让官七画眼睁睁地看着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她的跟前被削掉了脑袋,官七画的脸颊还是微微泛着苍白的。

跟着狄青路过那被削掉半个脑袋但是还未死绝的人,官七画心底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

她是名医者,看见这样的场景其实她的心本该心生不忍的。但是这又何尝不是这些人的命数么?

她谁都明白,狄青若是不将这些挡路的人杀掉,他们会来杀她啊!

官七画还是没有达到那种能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境界,于是便只能赶忙往前跑了几步不再去看那躺在地shēn yin着的人。

而后面,也许是瞧见了官七画脸那一层怎么掩盖都掩不住的苍白,狄青也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粗鲁。

在抵挡旁人进攻之时,担心的目光还是在官七画的脸际略过。

“王妃……”

而他一张嘴,官七画便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了。

仿佛是在掩饰自己心的脆弱,官七画赶忙打断他的话。

“我没事!我明白,我都明白!”

明白他为何要杀人,明白她今日若是想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必须得看过这一地的鲜血与尸体。

她都知道的,她也不是十分害怕,她只是有些难受罢了!

“嗯!”

见官七画这般配合,狄青当下也没有再说什么带着官七画往那边的路边慢慢挪了过去。

而官七画一面跟着狄青前进,一面也不由得将目光在四下混乱的当今搜寻了起来。

她在找萧辰云,虽然她知道萧辰云的武艺非凡,但是她却还是担心他的。

这些人主要的目标是他,他肯定也是这里战的最艰难的。

而这样焦急的寻找,也不由得让她一个没注意脚下踏空身子往前一倾险些要被地的尸体给绊倒。

“王妃,小心!”

好在旁边的狄青眼疾手快,赶忙扶住了她。

“王妃不要再找王爷了,这样的情况王爷他一个人能应付!王爷他如今最忧心的是你的安全了,只要你安全了,王爷没有了顾忌是能够自保的。”

狄青几乎是一眼便看穿了官七画的心思,便如是对官七画说到。

“嗯!我知道了!”

官七画知道自己再这样三心二意地往前走可能会拖累到狄青,于是赶紧便靠着他身的力道站稳了自己的身子。

“快走!”

历经千辛万苦总算是来到了那大路的边缘一个无人注意的小角落里,狄青一面斩杀了一个举着大刀朝他冲来的山匪,一面对官七画道。

“王妃,你快跑,一直往前跑!不用担心王爷,等王爷和我解决完这里的事情,我们回去找你的!”

狄青这般说完,直接便一伸手将瘦弱的官七画给推进了路旁那茂密的草丛。

官七画还不及回应他,整个人滚了那草丛。

枯草的叶子尖利,瞬间便将官七画脸那细腻的皮肤给割开了一道小口子。

官七画感觉到了疼,但是下载的她已然顾不得这些小事了,一丛草堆从爬起来她便如狄青所说的那般不顾一切地朝前跑了去。

他都已经将话说的这样明白了,她也没有必要在回应了。她只需要照着他说的做,赶紧逃命是!

狄青和萧辰云都很厉害,只要她不在他们身边拖累他们,他们一定能好好地回来的!

官七画心这般想着,也不知道是事实当真如此,还是在暗暗地安慰自己。

一路跌跌撞撞,官七画用尽了毕生最快的速度一路往前跑去。

不去管后面传来的震天喊杀声,也不去管后面的狄青和萧辰云,官七画卯着一口气这样跑出去很远。

第三百一十二章 从天而降

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

官七画最后停下来,完全是因为一脚踩空在一处岩石之,然后整个人重心不稳这样直接顺着小山坡滚了下去。

小山坡并非那种只有草的山坡,地面满是碎石。官七画这样一圈滚下来,虽然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但还是被那各色各样的石块砸得全身下没有一处好地方。

“啊!”

最后终于停下来,官七画趴在地缓了很久,这才渐渐从眼冒金星找回了自己的神识。

而方才全心全意在逃亡没有来得及注意,现在陡然停下来的官七画便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从自己身传来的各色各样的疼痛。

除了身被岩石砸出来的疼痛之外,脸颊亦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

官七画伸手摸了一把脸,这才发现,原来不知在什么时候脸那被野草划出来的伤口竟然也流了血。

那粘稠的血液沾在官七画的手指,她看了半饷最后还是没有去管它。

现在这情况,当然是跑路最要紧,脸的伤口等安定下来再说吧!

官七画这样想着,在只在地坐了一会儿,她便用手撑着地面缓缓地支撑着自己从地站了起来。

耳畔虽然已经听不到那边的喊杀声了,但是也不排除他们有人看见了她离去来追她的可能。

所以即便到了现在,她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官七画这样想着,便带着那一身的疼痛有些艰难地往那山丘爬了去。

然而她都还未往前走几步,官七画便突然听得不知从哪传来的一声轻笑声。然后官七画抬头,便突然见得有一个漆黑的身影正从天而降落般在了官七画的跟前。

官七画眨了眨眼睛,一双眼带着些错愕还带着些恐惧落在了那人的身。

方才看的还不甚清晰,现在她定睛一瞧才完完全全地将这黑影给打量了个遍。

这是个人,一个穿着一身黑衣,脸却带着一个雪白色面具的人。

那白色面具没有一点装饰物,只在两只眼睛那处开了两个黑洞洞的口子。而那两个口子,现在正直直地对着还躬身趴在地的官七画。

“你是……什么人?”

官七画愣愣地盯着眼前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跟前的人,下意识地便想要往后退。

然而往后面一退,官七画却突然想起来自己如今是在一处较陡的山丘之,她爬来本不容易现在若是再退说不定又会如刚才那般因为重心不稳而滚下去。

一时间进退两难,官七画只能绷紧了身子继续站在原地。

这人是谁?

官七画一眼便觉得他的打扮有些怪,并不像那些方才袭击他们的土匪。倒是有些像是……像是真正杀人于无形的杀手。

难道除了山匪,那想要萧辰云死的人还请了杀手?他们想给萧辰云来个双管齐下?

想到这里,官七画立即弓起了身子,手指赶忙往袖一探,与惊恐摸到了她之前备用藏在衣袖的药粉包。

官七画不会武功,若要她自保,她也只能用点旁门左道的小办法。如说银针,如说这只要沾一点在眼睛里能让人瞬间失明的毒粉。

虽然官七画知道以自己的能里也许并对付不了这样的一个武功gāo qiáng的杀手,但是她也不是那种会轻言放弃的人。

只要有一点希望,她总要和老天爷斗一斗的!

算毒粉弄不死这杀手,她也得让他失明几天。

于是,在官七画那愈来愈坚定的目光之,二人这般站在这山丘对峙了起来。

官七画一面喘着粗气站在那山丘一侧,而那边的黑衣刺客看样子却好像也是在打量着官七画。

“你是官七画!”

过了一小会儿,他突然这样问。

那声音从冰冷的金属面具之后传来,官七画听着只觉得嘶哑异常。

而直到他这样一说,官七画才记起来,自己现在确实正女扮男装来着。

可是这样也不对啊!

除了君昊好萧辰云他们,应该没有人知道她也到这里来了啊!为什么这人一眼便将她的身份给说出来了?

他们难道和那些山匪不一样,山匪是来杀萧辰云的,而这刺客实际是来对付她的!

除了这样的解释,似乎也没有更多更合理的理由了。

官七画陡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一时间额头竟还渗出些汗来。

眼前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会知道她和萧辰云在一起?而他不去找萧辰云却偏偏来追她,当真是来杀她的么?

“我说我不是,你信吗?”

知道现在这情况,逃避已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了,官七画微微一皱眉头只能这般道。

既然人家已经发现了,她已然没有必要再继续装下去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还是好好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而听见官七画方才那气急败坏的回答,那面具下的脸却缓缓绽放出个残忍阴冷的笑容。

“那是!”

待他说完这一句话,他才总算是抬起了头,提步缓缓地朝着官七画走来。

“既然是你!那受死吧!”

那冰凉的话语响在官七画的耳,官七画手心沁汗死死地握紧了那装着药粉的纸包。她瞪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那越走越近的黑衣人,即便隔着一层面具她还是瞧见了那人隐藏在黑暗的那一双闪着杀意的眼睛。

那样的寒冷,那样的……毫无生气!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抖了抖,然后官七画便见着从他的黑袍子之悄无声息地滑出了两柄泛着寒光的bi shou。

那bi shou,是他要拿来杀她的工具么?

看着他一点一点的靠近,官七画屏住了呼吸,指尖微动她已然将那包着毒药的纸包给打了开来。

只要他敢靠近,她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将那药粉都撒到他的脸去。

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官七画手的那毒粉险些要往那刺客脸招呼过去。谁知道却也正是这个时候,官七画却突然听到不知从哪传来的一道锐利的破空之声。

“唰!”

而随着那道恍然响起的尖利之声,从那边的山林之便猛地飞出来一个黑色的东西直挺挺地朝着那黑衣刺客的后背射来!

第三百一十三章 辰云救人

那是……

官七画眼原本已然黯淡的光芒在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之后,瞬间便又回复了光彩。

若她没有看错的话,那急速朝着黑衣黑衣刺客飞来的东西,那正是一支羽箭。

难带是谁来救她了?

想到这,官七画的身子一抖,赶忙便将自己那拿着毒粉的手紧紧一握。趁着那黑衣刺客后退躲箭羽的空当,官七画赶忙便往后一退,跌跌撞撞地往那山丘下面跑。

然而跑了没有几步,无力的脚便毫无意外地再次被绊倒,于是官七画便再次重复了一次之前的那经历,一路囫囵着从那山丘滚了下去。

但是不同于之前,官七画这回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即便是滚落也巧妙地避过了自己身那几处较为脆弱的地方。

所以等她终于停在山丘下面的平地之时,官七画只躺在地缓了一小会儿然后便撑着自己缓缓地从地站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对她动手?”

而等官七画从地爬起来,她抬头一看山丘前,这才发现萧辰云和狄青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现今正一前一后双双将那黑衣白面的刺客给围了起来。

感觉到视线突然被什么东西遮住了一半,官七画一面喘着气一面伸手往眼睛一抹。看着那满手的胭红鲜血,官七画这才发现在方才那剧烈的运动之她的额头竟然也被岩石给撞着了,如今正有那一滴一滴的鲜血正顺着额头往下落。

有丝丝疼痛从额头传来,官七画一时间止不住那一直往下流淌的血液,于是只能费力从自己衣物撕下来了一块下摆按在额头这才算是止住了那流淌不止的鲜血。

“王妃!你怎么样了?”

从那山丘传来狄青那带着关怀的声音,官七画摇了摇头,然后才对着面的他喊。

“我没事!”

面还有一个看起来并不怎么好惹的刺客在,即便现在萧辰云和狄青都出现了,但官七画现在仍旧不敢掉以轻心。

她不想狄青和萧辰云将过多的精力放在她的身,于是便只能报喜不报忧,如是对狄青说到。

而听见官七画这样说,他便也放心了,抬起头,将目光落在了眼前这名刺客的身。

“你到底是何人?你怎么会知道王妃随我们一起出了京?”

狄青的眼闪着浓郁的杀意,他其实也有些想不明白,官七画出京城这事做的这么隐秘,几乎除了君昊便再没有几个人知道。

为什么这个人却能如此精准地认出官七画,甚至,他竟然还是专程来杀官七画的。

不过不管他是怎么得知这个消息的,官七画随他们一起出京了的消息一定不能被走漏风声。

所以眼前的这个杀手!必需死!

狄青这样想着,不觉握紧了手的剑柄。

“我是谁?你们不是都知道么?”听到方才狄青的质问,那杀手竟然还笑了出来,但也不知是不是被金属面具遮住了的缘故,那笑声听起来却是难听至极。

而听了他这话,狄青眼还是疑惑着的,萧辰云的脸却是一派清明。

“你是杀手念雪?”

萧辰云冷着一张脸,薄唇微动缓缓地道出了这几个字。

杀手念雪?

他是杀手念雪!

听到萧辰云这话,狄青的眼顿时便凝聚起了一阵冷然之色。

江湖人都听说过这个名字,说的是江湖杀手排名榜年年位于前十的那几位杀手。而这位杀手念雪,虽然不知师从何处,但是却算是江湖这几年出现的后起之秀!

不知从何处来,只用了一年的时间从江湖籍籍无名的一个普通杀手爬了榜单的前十的那个传杀手。

而他的功力,有萧辰云在狄青并不至于惧怕,但是心却仍旧是忐忑的。

而这更令他怪的却是……

到底是谁?竟然能请的动江湖地位这么高的一个杀手,只用来刺杀一个小小的官七画。

“你是杀手念雪?”狄青用目光将眼前这一身黑衣之人从头打量到了脚。

他们之前虽然已然得到了杀手念雪要来刺杀官七画的消息,但是那个时候却并没有人真正能将这个消息证实。

毕竟在江湖杀手榜面的杀手个个不仅要价高,而且也不是谁请都能请的出来的。要请他们出山,要的更是江湖的面子。

但是那个时候即便没人能将这消息证实,王爷为了保护王妃也是想尽了办法。

不止在王妃的身边安排了不少保护王妃的影卫,还因此将王妃拘在府不让她随意外出。因为这一事,王妃还不知道恼过王爷多少次了。

但是好在那杀手念雪也一直都没有出现,他们都以为那传闻当真只是个传闻而已。谁知道这念雪竟然挑了这么个当口,他竟然出现了。

而方才,若不是他们及时赶来,王妃险些真的遭了他的毒手了。

如今想来,仍旧是一阵后怕。

“是官夫人吧!”

而正在狄青后怕之时,那边方才滚下山丘去的官七画现在也已经从另外一个方向绕了来。

她的头似乎还在留着血,官七画用一块破布捂住自己的额头一步一步艰难地从下面走了来。

“杀手念雪,雇你杀我的人是不是她?”

虽然不知道官夫人到底是哪找来这么个厉害的刺客,但是官七画实际也再想不到,除了她还有谁会这么疯狂地想要她死。

一步一步地来到萧辰云的身边,官七画一面拍着身的灰一面将目光落在了那刺客的身。

不知为何,看着这杀手的身形,官七画却恍而有了一丝轻微的熟悉之感。

她想,她是不是之前在哪里看过他?

但是这又怎么可能,她一直待在京城之,她怎么会看过这么一个杀手呢?

于是,这点疑问便被官七画悄无声息地忽略掉了。

而等官七画终于站定在他跟前之时,那杀手念雪的目光亦随之从萧辰云的脸挪了开来,落在了他身侧的官七画的身。

“杀手不能将自己的雇主说出来!”

他淡淡地说道,“我今日只要你一人的命。”

意思是只要官七画乖乖赴死,他不会伤害她身边的萧辰云和狄青喽!

听了他这话,官七画本该表示怀疑的,但是不知为何对那杀手的双眼官七画看到的却满是笃定。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七画出手

算现在被狄青和萧辰云围在间的人是他,可是他的眼却没有一丁点的动摇与害怕。

仿佛事实正如他方才话所表示的那般,即便狄青和萧辰云一起,他也能有胜算。

官七画仿佛被他那一双笃定的眼给勾去了心神,不知为何她打心底竟然这般相信了他的话。

“王妃,不用与他废话,属下定然会护着王妃的。”

见官七画突然不说话狄青以为官七画是害怕了,于是便只能这般出言宽慰官七画。

虽然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战胜这个杀手排名榜前十之人,但是自从回他在大街扔下官七画给那些追杀的刺客之后,狄青便一直对官七画心存愧疚!

他绝不想那样的情况再发生第二次,无论如何算拼了这条命,他也决计要将官七画护到底。

狄青这般想着,又将目光落在了萧辰云的身。

想必王爷,也是这样觉得的。

“谢谢!”

听到狄青如是说,官七画不由得看了狄青一眼。他眼的坚定和愧疚,都被官七画看在了眼里。而狄青那坚定的态度,也令官七画心不觉淌过一段暖流。

她其实很开心,她终于不再会是那个被放弃之人了!

不过即便这样,她也还是看得清眼前形势的。

算萧辰云不说,她也能猜到眼前的这个念雪应该是个难对付的角色。

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在萧辰云的眼被他打量这久。

萧辰云的武功在官七画的眼已然是十分厉害的了,可是连他都只能与那个念雪对视而不能直接前与他拼杀。那便说明,在面对他的时候,萧辰云都要心生忌惮。

而这样的一个人,绝对没有狄青对她说的那样好对付!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念雪非要杀她!且看他的架势,今日若非杀了官七画他一定是不会离开的。

而他若是对她动手,萧辰云和狄青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算他们今日当真挡住了这个杀手念雪,他们二人肯定也是会因此受伤的。而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要是他们两个受了什么重伤,官七画当真不能保证自己能救得了他们。

不!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萧辰云和狄青都在她眼前出事。

所以,她一定要想出一个更好的办法,帮助萧辰云和狄青一定是十全九稳的战胜这个念雪。

脑子在飞速地转着,官七画目不转睛地地盯着那个念雪,然后不知到底是想到了什么她却突然往前了一步。

“你要去干什么?”

萧辰云虽然刚才一直没有出声,但是实际他的目光却一直在官七画的身。

他太了解这个丫头了,能对旁人的生死冷漠,可她却太过在乎自己身边之人的安全。

有她这样聪明的一个脑瓜子,萧辰云也自知自己眼那刻意展现给官七画看的轻松恐怕瞒不过官七画。

她也许最终还是能发现他和狄青眼的凝重。

即便他们二人联手,他们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能战胜念雪。

而见到官七画突然往前走去,他那一直平静的心湖便突然起了波澜。他不想官七画离他太远,他更不想官七画为了他们的安全而做出那愚蠢的牺牲。

“萧辰云,你放开我!”

见手臂被萧辰云钳制得铁紧,官七画心顿时便响起了警铃。

她太了解萧辰云的霸道,她也知道萧辰云不会放任她落入险境。她现在想往念雪那边走,他自然是不会答应的。

而面对官七画那质问的话语,萧辰云没有搭话,但是手的劲道确实丝毫未减。

官七画没有办法,只能用那哀求的目光瞪着萧辰云。

“萧辰云,你相信我,我只是想过去同他谈个交易!他不会把我怎么着的!”

官七画眼闪着光彩,一面如是说,她一面还伸手去扳那萧辰云扣在她手腕都无大掌。当然,凭她那点力气给萧辰云饶痒痒都不够,又怎能真的扳开萧辰云握紧的大掌呢?

“不许去!”萧辰云灼灼目光落在官七画的脸际,看着她脸那一道一道的伤,他突然又有些懊悔。

他该事先安排得更好的,怎能让官七画一人这样跑出来。她这么笨,只要一离开他的视线容易将自己弄得浑身是伤。

也许连萧辰云自己都还没有察觉到,那如今正在他心房悄然蔓延的情绪是他对官七画的心疼。

“本王会保护你!你只需要好好躲着行!”

她当然知道萧辰云一直是这样想的,他们将风险都担了,她只需要好好地站在旁边看着行。

但是现在这杀手是来杀她的她又怎么能将自己置身事外呢?

而且她现在已然有了个好办法了,无论是为了狄青萧辰云还是为了她自己,她今日一定要将那办法给实施出来。

“萧辰云,你喜欢我吗?”

不知为何,官七画突然抬头,口说出来的竟然会是这样一番话。

这下不仅萧辰云,连那边站着的狄青脸色都微微有些变化。

有没有搞错啊!现在他们面前站着的可是杀手念雪啊!不专心看着他的动向,王爷和王妃怎么突然这样开始谈情说爱起来。

这让他这个到现在都还没有老婆的人,怎么听得下去。

狄青脸虽然弥漫着郁闷,但是暗地里他却还是竖起了耳朵远远地听着那边传来的动向。

实际,他也十分地想知道王爷到底喜不喜欢王妃!

虽然王爷一直对王妃展现出那不同寻常的在意,但是确实还从来没有人听王爷亲口承认过他到底对王妃是怎么样的一个感情。

今日他当真是赶得巧,竟然正好听得当事人之一的王妃直接了当地这样问王爷。

而不同于这边狄青的兴奋,那边的萧辰云在听到官七画这样的问题之后,他却沉默了。

这样的问题,该让他如何回答!

他到底喜不喜欢官七画,依他的性子,无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他都不会说出来给旁人听的。

但是今日,官七画却问了!

她这样直接地问他是不是对她有意,萧辰云一时间,竟然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回答官七画这个问题。

萧辰云这样想着,眼亦浮现了一丝在他身少见的迷茫。

他到底喜不喜欢官七画?

他自然是喜欢的。

虽然他也不明白他喜欢官七画的契机何在,但是他却明白的知道,除了自己的娘亲,唯一能再走进他的心令他为她牵肠挂肚之人,正是官七画。

第三百一十五章 忽悠念雪

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等萧辰云猛然发现不对之时,官七画已然在他心占据了一定的位置了。!

但是那满腔的爱意,他该让他如何将它说出口。

萧辰云想到这,终于是犯难了。

而他没有见着,在他沉默了这么久之后,官七画眼所弥漫出来的那一抹失望。

虽然她突然对萧辰云问这样一个问题是在转移他的注意力,但是实际她确实也想知道这个答案啊!

不过萧辰云不愿回答也好,省的到时候得出到的答案会让双方都陷入两难境地。

他不说也好……

官七画这般想着,然后垂下眉,突然在萧辰云完全没有防备之下,她突然亮出手夹着的银针毫不迟疑地直接将银zhēn ci入了萧辰云手臂某个穴位之。

“官七画,你……”

感受到从那穴位处迅速蔓延全身的酥麻之感,萧辰云的眼顿时便冷清了下来。

他现在终于明白官七画方才为什么会突然问他一个那样难以回答了问题了!原来她竟只是想借此为契机令他放松警惕,没有想到他今日竟然这么被官七画给算计了。

“萧辰云,我必须得去!”

官七画轻轻地在他耳边说道,然后趁着那酥麻还未褪去,官七赶忙便扳开了萧辰云那扣在她手腕的手。

最后再深深地看了萧辰云一眼,官七画缓缓后退,转身便朝着那边的念雪走了过去。

因为方才方位的原因,所以无论是念雪还是狄青其实都没有看见官七画方才用银针扎萧辰云的那一幕。

他们能看见的,单单只是官七画离开萧辰云转身想念雪行去。

而此时的萧辰云,愣在原地,竟然也什么话都没说。

萧辰云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世英名,最后竟然这么轻易地被官七画这小丫头给算计了。

那穴道会令人全身麻痹一段时间,虽然只是很短暂的麻痹,但是等萧辰云恢复过来之时官七画却已然行到了那杀手念雪的跟前。

“你想杀我!”官七画站定在那念雪的面前,如是淡淡道。“我知道你很厉害,所以我不打算反抗!”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官七画这番话说完不止是狄青连念雪本人眼都微微有些诧异。

他这些年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但明知他危险还往他身边靠的人官七画还是第一个。

念雪下意识地便觉得官七画是想同他玩什么花样,但是当他对官七画那一双澄澈的眼眸之时,他竟然真的没有在她的眼看到那名为恐惧的情绪。

不知道官七画走前来到底是想干什么,念雪虽然握着刀,但是却并没有趁着这个机会便挥刀将官七画给结果了。

他隔着那一顶面具,静静地看着官七画。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见这人似乎也察觉出来她的意图了,官七画自然也没有必要继续隐瞒下去。

想了想,官七画如是问道。

“我只想问你个问题,若是在你杀了我之前,我可以也和那个想杀了我的人一样向你买旁人的一条命么?你会接下这生意么?”

而官七画这样一说,念雪便明白官七画的意思了。

“哦!你是想让我去杀那个在我这买了你这一条命的人。”

答案毋庸置疑,被他猜出来,官七画脸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对!”她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我是要买她的命,你既然是杀手,应该没有理由拒绝吧!”

确实好像是没有理由。

在他们杀手的眼,没有是非没有对错。有的只是明码标价,只要谁能付得起钱,那他们便只负责收割性命。

所以官七画这个请求,他确实不该拒绝。

于是念雪便点了点头,“我可以接下这个单子,但是,你得先付我酬金!”

要不然等他杀了她,他可改向谁去讨这一笔钱呢?

“好!”

官七画想了想,从自己的脑袋拔下来一根白月的发簪递给了眼前的念雪。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发簪,材质用的是在夜里会发光的暖玉,你看我用这个做报酬,你可愿为我杀一个人。”

细腻的雕花,即便已然过了这么久的年岁,那玉簪雕刻着的花鸟虫鱼依旧如当年那边栩栩如生。

无人知晓,在那被面具遮盖住的脸庞之下,念雪的脸已然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他伸出手,将那根玉簪从官七画的手接了过来。

“我愿意!”他开口,声音竟还带着些许连他自己都没有轻易察觉到的颤抖。

而官七画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但是这的确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趁着念雪还在打量着他手的那根白玉发簪,官七画屏住了心那一口气,突然在这个时候扬起了手来。

念雪随着她的动作抬头,而他才刚看清官七画的脸,便见得官七画突然朝着他扬了一把白粉。

那白粉随风在空飘扬,虽然他察觉到不对立马躲闪,却还是令一丝烟尘不慎顺着面具的孔洞飘进了他的眼里。

“啊!”

几乎在那粉末进了眼睛的瞬间,一阵剧痛在他的眼最柔弱的地方瞬间蔓延了开来。

即便是身经百战的刺客,亦一时没有忍住令那浅浅的痛呼溢出了唇瓣。

念雪没有想到,他今日竟然会被官七画这样一个小姑娘给算计着了。

而他现在总算是明白官七画方才为什么会突然跑到他跟前对他说那样一番话了,她是在降低他的警惕。她所说所做的一切,都不过只为了让他放下警惕,好让她这样算计他!

想到这里,念雪那想杀官七画的心瞬间爆棚。

他该在她站到他面前来的那一瞬间直接结果了她,这样狡诈的女人!

心虽然在一瞬间想了很多很多,但是在意识到自己被官七画算计之时念雪还是猛地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双刀。

双耳聆听着官七画身传来的声音,他狠狠地朝着官七画斩去。

“萧辰云,救命!”

自然知道他不会放过她,几乎在官七画对着念雪撒出药粉的同时,官七画便突然尖叫一声猛地往后面退了去。

她不傻,她知道想念雪这种杀手的意志力一般要普通人高。

算伤口疼痛难耐,他们的第一反应恐怕并不是去感受伤口的疼。而是在恼羞成怒之下,直接对面前之人出手。

第三百一十六章 辰云挡刀

官七画只来得及瞧见那双刀在阳光下反射出来的一道冷光,然后官七画便只感觉到自己的衣领一紧,整个人直接被一阵大力给拖到了后面。

萧辰云那漆黑染血的衣摆在她眼前飘过,官七画只来得及听到一声淡淡“小心”,然后整个人便被萧辰云大力地往安全地带一推。

“锵!”

耳畔响起剧烈的刀尖相交之声,即便隔了一段距离,官七画亦明白地感受到了那从前方传来的肃杀之气。

“王妃,小心!”

官七画踉跄着往后退,最终却是狄青伸手将她接住。

“狄青,快,快去帮他!”

一把抓住狄青的手臂,官七画恍然不觉自己此时的声音已然带了一丝颤抖。

虽然她对自己研制出来的毒药还是挺自信的,但是许是关心则,她还是害怕萧辰云会受伤。

“是!”

狄青也是个知轻重的,他还从未与杀手排行榜前十的杀手交过手,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是知道他们的可怕的。

一见官七画已然站稳,狄青便也拔了剑冲了去。

留下官七画略有些脱力的站在原地,一双明眸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那已然站在一处的三个男人。

是了,这是她的计划了!

如今身在这深山野林之,她不能让萧辰云和狄青为了她而受伤,所以她只能想想办法看自己能不能用自己所学帮助他们赢得这场对峙。

好在方才情急之下她还没有来得及将袖藏着的那一包能致人暂时失明的药粉给扔掉,所以官七画便想着,自己能不能找个什么机会将这药粉用在那杀手的身。

任他武功再怎么厉害,一旦失了明,萧辰云和狄青难道还不能战胜他么?

于是,这便有了后面那一幕。

杀手常人要警惕得多,为了令他放下警惕官七画甚至还以身涉险直接走到了他的面前去。这像一场赌博,官七画赌自己能抓住那个机会,而现在看来,无疑,她赌对了!

但是即便那人已然了她的毒,他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官七画微皱着眉头往萧辰云那边瞧去,却见得那个念雪虽然双眼已然看不见了,但是他手那两柄短刀却依旧在灵巧地躲闪着狄青与萧辰云的攻击。

他戴着面具,所以官七画也不知道他如今到底会是怎样的一个神情。但他那矫健的身姿,还是令官七画默默地捏了一把汗,失明也许只是迟滞了他的动作。

而仿佛是为了印证官七画的这个想法,那刺客突然一个飞身,竟然在避开萧辰云与狄青的围攻之时直接越过他们朝官七画飞了过来。

“官七画,让开!”

而那时的官七画还正在打量着他们的战况,冷不丁瞧见那个正以急速朝着她而来的黑色身影,她一时间不由得愣在了当场。

后知后觉地听到从远处传来的萧辰云的嘶吼,官七画那瘦小的身子随之狠狠一抖,然后她终于强迫着自己以最短的时间内清醒了过来。

往哪跑?她到底该往哪跑?

即便清醒了过来,可一切却依旧快的官七画根本没有反抗能力。

她只是个战斗渣,而对方却是个向来以速度取胜的杀手,官七画眼才刚刚恢复清明,那泛着寒光的白色面具便已然来到了她的跟前。

那杀手没有再发出一丁点声音,利落出刀一柄短刀这样直接被他朝着官七画的胸口刺下。

官七画自知到了现在,她已然没有躲避的机会了。

双眼映出那寒刃的冷光,官七画猛地闭了眼睛,仿佛认命般等待着那刀刃落下来的瞬间。

然而等了许久,她没有等到从身传来的皮肉被刺穿的疼痛,倒是恍然听见自己的耳畔响起了一道沉重的呼吸声。

“官七画……”

“王爷!”

而随着那道呼吸声,猛然在官七画耳边炸开的便是狄青那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这是怎么了?

官七画猛地睁开双眼,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便在她的鼻翼间悄然蔓延了开来。

抬眸,眼前是萧辰云那双满是冷毅的脸,他突然一把摁住了官七画的肩头。然后扬手,奋力地将自己手的剑往后狠狠地一挥,剑刃便如一道游龙狠狠地朝着萧辰云身后的那刺客念雪的脸劈去。

“萧辰云,你受伤了!”

官七画蓦然睁大了双眼,手指一抵住萧辰云的胸膛,官七画便发现自己的指缝间便弥漫出一缕缕如细线般的鲜血。

但是萧辰云却并没有时间去管官七画,他一把揽过官七画的腰肢,几乎是带着官七画一起往前一跃那宝剑再次朝那手只剩下一柄刀的念雪斩去。

而那念雪虽然武功gāo qiáng,但是他现在失了明,且方才为了偷袭官七画,他身边的罩门已然大开。一时间躲避不及,萧辰云那剑刃便直直斩在了他脸的面具之。

官七画只听得他脸那面具发出一声碎裂的轻响,然后那白色没有一丝修饰物的面具竟然这样从间裂了开来。

两具碎成两半,直接便从他的脸落了下来落在了草地之。

而随着那落下的面具,官七画与萧辰云亦双双瞧见了他那原本隐藏在面具之下的真正面目。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啊!

一张脸已然令人瞧不出他真正的面目了,那遍布脸庞的除了间被萧辰云方才斩出来的一丝血线之外剩下的竟皆是形形sè sè的伤疤。

那伤疤有长有短,有深有浅,如同一条条细长的蜈蚣覆盖了他的整张脸,无数的伤疤令官七画都没有在他的脸找到哪怕一丁点完好的皮肤。

而官七画怎么也想不到,在一张面具的覆盖之下藏着的竟然是这样一张可怖的脸。

官七画一双眼眸写满了震惊,需得她费力掩饰才能将她喉那一声惊叫给堪堪压下。

而算是萧辰云,对这样的一张脸他那握着剑的手亦不禁抖了抖。

怕是连他都没有想到,那面具之下,杀手的佼佼者念雪有着的竟然会是这样的一张脸。

一张被丑陋伤疤覆盖的,像鬼魅一样的脸。

而却也是他这一刻的怔愣,竟然给了念雪一个逃开的机会。

没有再去在意那已然落在地的破碎面具,念雪闭着双眼趁着官七画与萧辰云双双停滞的空当猛地便往旁边一滚退了后去。

第三百一十七章 不能有事

然后他双手在地一撑猛地窜起,然后便使了轻功朝着山丘那边茂密的山林逃了去。

“他想跑!”

后面的狄青亦已然追了来,见念雪有了逃跑的念头,他下意识地便提了剑想要朝着念雪逃离的方向追去。

“回来!”

而此时,也唯有萧辰云的一声令下才叫住了他的脚步。

狄青回头,目光犹带着些疑惑。

萧辰云便继续道,“你不是他的对手,别过去送死!”

萧辰云一面说着,一面将自己手拿着的长剑往地一撑,然后才堪堪定住了他那摇摇欲坠的身形。

而直到这时,官七画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萧辰云受伤了。

“萧辰云,小心!”

眼看着萧辰云的身形慢慢地往下坠,官七画下意识地便想用自己的双手扶住萧辰云,令他减轻那下坠的速度。

然而到底是力气不够,萧辰云最终却还是缓缓地落下单膝跪在了地。

许是当真已然支撑不住了,萧辰云那一双手连剑柄都快要握不住,他一伸手捂住了自己胸前的那一道正流血不止的伤口。

“官七画!”他开口,语气仿佛也带了一丝无奈。“那刀刃有毒!”

然后终究是没能支撑下去,萧辰云才刚艰难地道出那几个字,高大的身影便直接朝着官七画覆了下来。

他直接便倒在了官七画的怀。

什么?

见萧辰云突然倒下,官七画眼顿时便覆盖了一层焦急。

事情发生得太快,她现在才意识到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问题。自己方才那迟迟感受不到的疼痛,那本该落在她身的刀,竟然,竟然是被萧辰云生生给挡了去!

怪不得,怪不得萧辰云会突然出现在她的跟前。

原来他竟是又救了她一命!

“萧辰云……”官七画开口,语气已然是带了一丝哭腔。“你不能有事啊……”

她原本会那样做,以身犯险地去给念雪下毒是不想他们受伤,可为何到了现在他却仍旧是因为她的缘故而变成如此模样。

一时间,官七画的脑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

她心恍然弥漫出一阵前所未有的无力,她仿佛看见了玉瑾,看见了玲珑,看见了她们临死前那一双挣扎的双眼。

她们都是为了救她而死,难道今日的萧辰云,也要重复这样的命运吗?

不,不行!萧辰云绝对不能死,她一定能救他,一定能!

仿若猛地从梦魇惊醒过来,官七画原本迷蒙的双眼瞬间便清明了起来。

她是医者,现在谁都能慌,但是她一定不能,因为现在只有她才能救得了萧辰云。

“王妃,你快救救王爷……”

去而复返的狄青来到萧辰云的面前,瞧见萧辰云那苍白的脸色,他顿时连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一把抓住官七画的肩膀,他一把便将官七画给拉了过来。

“王妃,您是大夫,您一定能救王爷的!”

看着自家主子这样直挺挺地在他的跟前倒下,狄青一时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手力道不禁加重一把便将官七画的肩膀掐的生疼。

而这个时候的官七画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点点头,她赶忙应承了下来。

“好,我救他!我一定要救他……”

官七画这般说着,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竟然还狠狠地在自己的舌尖咬了一口。

那尖锐的疼痛从舌尖蔓延至大脑神经的末梢,官七画终是收起了脸的脆弱,坚定的双眼瞥了一眼狄青。

“狄青,去,去弄点清水过来!”

“好!”

狄青虽然放不下萧辰云的安危,但是他到底还是相信官七画的,所以只迟疑了片刻便对着官七画点了点头转身便往那边的山丘跑去。

而此时的官七画也迅速反应过来,不去管狄青,她颤抖着双手,赶忙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袱找出了自己那一套银针。

小心地掀开萧辰云覆盖在伤口的衣物,官七画一面流着汗一面仔细地将萧辰云的伤口检查了一边。

伤口在右胸靠近肩膀的那个位置,并非人之要害,但是却因为伤口进入得太深而一直在流着血。

“不是要害……”

官七画一边这样呢喃着,心那高高提起的心总算是微微放下了些许。

只要不是伤在要害,她还是有把握能将萧辰云给救回来的。

迅速将细长的银针从布包取出,官七画灵巧的手指在萧辰云的胸前一一点过,一口气在萧辰云的身扎下了七八根银针。

伤口流血不止,第一该做的便是给伤口止血。

然后……

官七画便将目光落在了萧辰云胸膛插着的那柄刀之。

然后得将那柄刀给bá chu lái了!

这是方才念雪使用的双刀的一柄,这刀虽然看着平白无但是那刀刃之却是带着倒刺的。

带有倒刺的刀不止刺入时能造成极大的一个创面,在大夫将它bá chu lái的时候,刀刃的刺还会可恨地勾住受伤者的皮肉,从而形成刺入时还要恐怖的二次伤害。

换句话来说,这样的刀一旦被刺入了人的皮肉,那将刀bá chu lái时会受到的疼痛还远远会大于将刀刺进去之时所形成的痛苦。

所以,为了不让萧辰云在疼痛咬到自己的舌头,她得找些什么柔软的东西先垫在萧辰云的口才好。

紧急时刻,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官七画从包袱一把抓过自己的一件衣物,直接便将那东西拧成一股塞进了萧辰云的口。

然后官七画便拿出了自己那锋利的手术刀,开始给萧辰云清理器伤口来……

而等后面跑出去几里路,总算是找到清水的狄青赶回来之时,他瞧见的便是那满地的鲜血,和那鲜血之双双瘫软在地的两个人。

“王妃,王爷他……”

手捧着用那一片半枯荷叶接回来的清水,狄青几步便窜到了萧辰云的跟前

地躺着的萧辰云依旧紧紧地闭着双眼,而在他的身侧同样同样躺着的竟是那满身鲜血的官七画。

许是听见了狄青的脚步声,官七画亦在狄青在萧辰云跟前蹲下来之时睁开了双眼。

“你放心,他死不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寻找出路

“王妃!”

见官七画睁开眼来,狄青面色一喜。 !“王妃,属下将水带回来了!”

官七画眨了眨酸涩的眼,这才慢慢地从地坐了起来。

“那拿药,快给他服下!”

官七画当真是有些累了,方才狄青一去这么久,她一个人在此处凝神给萧辰云处理伤口。

怕萧辰云在她手出什么事,官七画在那处理伤口的过程可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而这精神力使用过度的后果便是,等萧辰云的伤口终于让她给处理好之后,她自己倒是被给累倒了。

不过唯一值得人欣慰的是,那刀刃原本是抹了毒的,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毒进入了萧辰云的伤口只往外蔓延了一时便仿佛被萧辰云体内的别的什么东西给吞噬了。

官七画还记得,之前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事后她也特意去研究过这样的情况,得出的结论大概是萧辰云身原本着毒。

那特的毒,似乎具有吞噬其它类型毒素的作用。

所以说现在的萧辰云,从某种意义来说算是百毒不侵。

也不知道这对萧辰云来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不过目前可以确定的是,萧辰云这一条小命算是从阎王爷手给夺回来了。

“是!”经官七画这样一提醒,狄青才陡然想起,自己的身可是带着之前君昊公子给他的药的。

虽不知道官七画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但他半点都没有耽搁,赶忙从身找出了那装药的瓶子从里面道出药丸来,用清水送予萧辰云服下。

而等他昨晚这一切,再抬头看,官七画也已然从地爬了起来。

那沾满了灰尘的指尖轻轻地搭在萧辰云的脉搏处,官七画仔细地感受着萧辰云的脉搏走向。见他的脉搏虽然虚弱,但是还算平稳。

于是,她这才放下心来。

抬头望望那神色满是担忧的狄青,官七画道。“看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受伤失血过多,需得养一阵。可是我们现在在这野外可没有药材能拿来给萧辰云补身子,所以,我们得快快找到出路。”

官七画想了想,最后还是忍不住问起了狄青。

“狄青,你老实告诉我。今日这一场所谓的刺杀,到底是不是你们自己安排的?”

官七画其实早有所怀疑了,若不是萧辰云早知道这个消息,他怎么那么神机妙算一早便让她进了他的马车。甚至连她放在别的车厢的行李,他都事先差狄青将它拿了过来。

官七画直到现在还记得外面出现山匪之时,萧辰云那无淡定的脸。

他提剑走,那胸有成竹的样子,确实很令人怀疑啊!

“王妃为何会这样想!”听见官七画突然这样问,狄青眼倒是生出了几分惊讶,“王妃,这种事情不要随便乱说了!否则传出去让旁人知晓了,他们若真这样以为,这对王爷来说可谓是无妄之灾啊!”

这样的回答,这算是在否认么?

官七画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便只能点点头。

“哦!”

见她如此,狄青也没有再继续同她计较这件事了,他丢了手荷叶直接蹲下身子将萧辰云那高大的身子背了起来。

“王妃!此地不宜久留,属下带您离开!”

见他一副不想再和官七画谈论那件事的样子,官七画虽然心还是怀疑着的但还是没有再追问了。

毕竟若是狄青愿意同她说,他也不会这么隐瞒她,若是他不想说,她是怎么问想必应该也问不出什么来的!

赶忙将地的东西收拾了起来,官七画便跟在狄青的身后往那山林之走了去。

一路沉默,不止是因为两个人都累,更是因为官七画和狄青实际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好聊的话题。

狄青虽然看起来要萧辰云的性子要活泼一点,但是毕竟和青画一样都是萧辰云教导出来的人。在他们不需要说话的时候,无论是神情还是姿态都像极了萧辰云。

许是觉得气氛实在太过沉闷,官七画又走得太累,于是便想着些事来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见前路还漫长,官七画想了想,最后还是忍不住缓缓地开了口。

“狄青,你是什么时候到王爷的身边的?”

这个问题,其实官七画一直都想问来着。狄青看年纪好像也不是太大,但是现在他的武功已经这么厉害了。而且能得到萧辰云这样的信任,他应当也在萧辰云的身边待了很多年吧!

而狄青似乎也没有想到,官七画竟然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

脸神色有些怔愣,然后他才一面往前走一面答道。“王妃,属下是个孤儿,属下在很小的时候便被王爷给收养了!所以王爷在属下的眼,是爹娘还要重要的人!”

也不知是不是官七画的错觉,在听狄青这样回答之时,官七画仿佛也从他的语气听出了些许苍凉的意味。

官七画怎么也没有想到,狄青竟然会是个孤儿。

不过转念想想好像也对,这样年轻便能对萧辰云这般死心塌地之人,除了是在萧辰云身边长大人之外,又有哪个别的人能做到这里呢?

问了个不太愉快的问题,引得官七画也有些懊恼,于是后面的官七画便不再打算开口了。

而谁知官七画不开口,倒是狄青先同官七画说起了话。

“王妃,方才您在那里问王爷喜不喜欢你!那现在,属下可否斗胆也问问王妃,在王妃的心,对王爷又是怎样的一个感情呢?”

作为王爷的侍卫,狄青知道自己对官七画问出的这一个问题,有些不合礼数。但是作为关心王爷之人,他今日却还是斗胆将这问题给问了出来。

不止是他,王府有许许多多的人心仿佛都有这样一个疑问。

他们看得到王爷这些时日以来的改变,王爷曾经是那样孤独冷漠的一个人。他几乎不会笑,也不会哭,甚至在以前官七画没有到来的时候王府的连气氛都是冷冷清清毫无生气的。

那个时候,大家都以为王爷这一辈子当真会这样在孤独度过。

不止他们以为,想必当时的王爷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谁知道,到了后面却来了个官七画。

第三百一十九章 我不知道

这个据说出生不怎么好的王妃,在进府的第一天便惹得王爷又起了杀心。!

王府之前也不是没有办过喜事,可是那些陛下宠宫赐下的新娘最后都因为做了总总不该做的事情而被王爷给处死了。

他们一开始,都以为官七画也会和她们一样。

谁知道后面官七画竟然还敢挟持了丘管家,要挟着说要见王爷。

其实那个时候,听到官七画将丘管家给挟持了之时,狄青当真是想笑的。

官七画想必还不知道,丘管家虽然看着年迈,但是实际却是个身藏武艺之人,甚至连狄青的武功都是他教的。

若不是他自己愿意被挟持,官七画又怎么可能能挟持到他。

而因为这件事的缘故,狄青后面便不由得多看了官七画几眼。

他当真是好,这样一个看起来发育还未完全,像一个没长大的豆芽菜模样的女子怎么得了丘管家的青睐。令他愿意帮她再次见到王爷!

而后面官七画所做的一切,确实是惊艳了王府众人的眼。

谁都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女子竟然还有的一手好医术。

狄青知道,王爷当时愿意留下她的性命,不单单是因为官七画那展现出来的医术,也许还因为王爷喜欢她那倔强不服输的眼神吧!

总之不管其原因如何,官七画这样被留在了王府,做起了睿王府名义的女主人。

而那时的谁都没有想到,不过因为一个官七画的到来,后面的王府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王妃来到王府之后,狄青渐渐地便能察觉到王爷他变了。

有了王妃,王爷便不用再独来独往了。

而有了人陪伴的王爷,身尽显的便不再是那冷漠的气质了。王爷开始笑了,王爷也开始关怀人了。

狄青有很多回见着王爷站在王府后院的角落里,若有所思地盯着王府药房的方向。若他没有记错王妃她最爱的便是在药房里看书识药。

虽然他自己并没有经历过男女之爱,但是他也曾听丘管家提起过,当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之时他的目光便会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个女人。

也许王爷自己都还没有察觉,每每王妃出现在他跟前之时,王爷的目光下意识地便会追着王妃而去。

而有了王妃在,整个王府如同一潭死水活动了起来。

几乎所有王府的老人,都不同程度地在关心着王爷与王妃之间的发展。

所有人都知道了王爷对王妃的关怀,但是王妃对王爷的呢?

他们能够看得出来王爷对王妃用了心,可是却没有人能说的清楚,王妃对王爷到底是如何想的。

正如他之前所说,他是个孤儿,若不是因为王爷说不定他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已经被饿死了。

他无以为报王爷,便只能将自己的忠心,将自己的这条命先给王爷。

所以他几乎已然将王爷当成了自己的家人,他不允许旁人以任何形式任何理由做出伤害王爷的事。

所以他今日问了这个问题,他只是想知道王妃到底是不是也爱王爷。

若爱,那当然是最好的!

但若不爱王爷,他也希望王妃不要伤害王爷。

王爷从小几乎没有朋友,甚至连能让他信任的亲人都没有几个。很多人想要他死!

所以王妃,不能伤害他!

“我……”

官七画哪里知道,狄青竟然会突然向她问出这样的问题,一时间她不知如何回答,便只能愣在了当场。

“我,我不知道!”

她当真是不知道,对于这个问题官七画也是十分的苦恼。

她知道自己与萧辰云原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不该对他生出什么别的心思。

可是怎么办呢?

官七画越来越发现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每每看到他受伤,她会非常难过,会非常害怕,有时觉得自己可能救不了他,她的双手甚至会颤抖到连银针都拿不稳。

官七画无明白自己可能是陷落了,但是她却依旧害怕,害怕去接受萧辰云的情谊。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个道理她懂,她也知道身为王爷,萧辰云除了一个正王妃之外可能还会有许许多多别的女人。

这点她接受不了!

从小便受着一夫一妻制影响长大的她是个眼里根本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丈夫去碰别的除她以外的女人。

她也不想自己这样被锁在深宅,成为一个日日等着自己丈夫临幸的深宅怨妇!

所以,即便喜欢又怎么样?

她总不能为了这所谓的喜欢,放弃自己的尊严与价值观吧!

所以她不能接受萧辰云的喜欢,也不敢接受!

她怕自己一接受了,从此会是万劫不复!

狄青微微侧头,看见了官七画眼的挣扎。他许是以为官七画还未明白过来王爷的心思,于是想了想,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的那句话。

“王爷喜欢你,王爷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喜欢!”

王爷以前从未这样和女子相处过,他只知道自己的女人他要护好便是。

于是为了王妃,王爷暗地里承受的那些担心,那些忧虑他从来没有让王妃知道。

狄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王爷做的太过隐晦,才让王妃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而王爷这样深藏不露,王妃对感情又这样迟钝,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进展缓慢,当真是令他们这些旁观者看的万分揪心。

见官七画没有说话,狄青张张嘴还想再同官七画说些什么。

谁知这个时候的官七画却仿佛早猜到他的想法,还不等狄青真正开口,官七画便猛然伸手遥遥指了个方向。

“你看,那里有人!”

她这chi luo裸的,便是在生硬地转移话题。

狄青看的出她的意图,所以也没有办法只能将那险些出口的话给收回了腹。

既然官七画不愿听,那那些话他说出来也没有什么意思。倒不如不说!

狄青这般想着,目光便也顺着官七画所指的方向往那边看去。

官七画并没有骗他,在那山丘的尽头,离他们还不算太远的地方果然出现了一个城镇。

第三百二十章 安心住下

远远地望去,从那小镇子传来袅袅炊烟,还有那一个一个在镇子移动的小人影。!

这确实是个规模挺大的镇子。

“有这么多户人家住着这这镇子挺大的啊!我们快过去看看吧,说不定还能找到客栈呢!”

面对狄青的目光,官七画有些逃避,于是还不等狄青答应她便率先往那边走了过去。

狄青无奈地望了一眼她的背影,最后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跟官七画,三个人一齐往那镇子行军而去。

那镇子在山看着好像离他们挺近,但是真正走过来其实还挺远的。

他们今日在那山林实在是耽搁了太久的时间,于是等到狄青和官七画到达镇子之时,外面的天便已经黑了下来。

虽然光线不够亮堂,但是天黑也有天黑的好处,至少不会让太多人瞧出他们三人身的血迹,从而引起sāo luàn。

狄青背着萧辰云走在后面,而官七画便走在前面问路。

这镇子不大,邻里之间可能也相熟,所以官七画一问便问到了自己想知道的。

这镇子之只有一家客栈,而那家客栈只要沿着那条长街一直走到尽头,最末的那一处便是了。

依着居民的指引,官七画很快便找到了那个客栈。

镇子地处偏远,所以来往的人也不是很多,等官七画踏进那客栈之后竟然没有在客栈发现一个旁的客人。

只见的那柜台之后,正有一个梳着双髻的小童正靠在一处烛火之下看书。

他看书看得专注,竟然连官七画他们依然走进来了都未察觉。

官七画没有办法,于是便只能伸出手在那小童面前的柜台轻轻敲了敲。

“你好,请问,这里还有空房吗?”

沉闷的声响在桌面响起,而直到这时,那小童才猛然从书海惊醒了过来,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不知何时出现的官七画。

“啊!有,还有!”

这小镇之来往行人不多,通常是要过好些天才会迎来那么一个两个的客人。所以便养的这小童做事慢慢吞吞的,连方才这么三个大活人走进来他都没有发觉。

“那你,你们要几间房?”

只见那小童从柜子下面那拿出来一本小册子,便如是问官七画。

“三间!不……还是两间吧!”官七画原本想着是要三间一人一间的,但是想到萧辰云现在还昏迷着,今晚也许还需要人看护,所以还是要两间吧!”

“好,那两间吧!”

那小童点点头,从柜台里抽出两个木质的牌子这边递给了官七画。

“两位……”这二字才刚说出口,那小童便猛然发现站在后面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背似乎还趴着一人。于是赶忙便改了口。“三位请!”

“嗯!”

官七画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牌子,带着狄青和萧辰云一起自己往楼去了。

而才刚往楼走了几步,仿佛又突然想起来些什么,官七画便又回头往向了那边的小童。

“烦请你再给我们准备点热水和吃食吧!待会儿直接送到我房里来!”

“好!”

见那小童应下了,官七画这才放心地了楼。

而等他们在楼安顿下来,那小童随后便也端着热水和吃食走了来。

怕他看见里面萧辰云那满是鲜血的模样害怕,所以官七画便没有让他进来。

直接在外面便将他手端着的东西接了过来。

“谢谢你了!”看着那半大的孩子,官七画不由得弯了弯唇,“你这店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是这家店的主人?”

说来也怪,自从她进来这店里也只有这样一个半大的孩子在。让一个半大的孩子一人在这看店,也不知道这孩子的家长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是,掌柜的在后面做事,所以前面只有我一个人在守着!”

那孩子看起来斯斯的,回答官七画问题的语气也是慢慢吞吞的。

官七画点点头,“既然东西送到了那你下去吧!我们有什么需要会自己下去找你的!”

官七画说完,便没有再管那孩子,将门板合,然后便端着水盆走了过来。

“王妃!”

此时的狄青才刚将萧辰云安顿在屋内的床。

一回头见官七画走来,下意识地便唤了她一声。

官七画点点头,将那水盆放在桌。

“既然现在都已经出来了,你不要一直叫我王妃了!到时候若是被什么有心之人给听到了,恐怕也会惹来麻烦!”

官七画想了想,最后便同狄青道。

“以后你叫我七画吧!反正是在外面也没有这么多礼数好讲!”

“王妃,这样,恐怕不太好吧!”

让他直接叫王妃七画,这可于礼不合。

“我说好好!”回头瞥了一眼狄青,她可不管什么礼数不礼数的,“这样叫我!”

官七画的语气坚定,那一双明亮的眸子定定地盯着狄青。倒当真令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考虑到他们现在的处境,在外头一直王妃王妃的叫确实太过招摇。狄青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拗不过官七画,点了点头。

“是!那以后属下便叫王妃夫人,这样可以吗?”

七画二字听起来实在太过亲昵,这可是王爷平常都不常用的称呼,狄青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那样直呼名字不太好。于是,便想出了这么一辙。

夫人?

虽然王妃好些,但是不知为何听到这个称呼官七画却打心底地有些抗拒。

他称她为夫人,那是不是还要称萧辰云为老爷?

但是官七画见狄青的眸光坚定,自己好像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于是便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夫人夫人吧!夫人现在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忙,不知你可愿意替我出门去跑一趟呢?”

像是忽然间想到了些什么,官七画突然这样问狄青。

“只要是夫人吩咐的,属下赴汤蹈火也会去办!”

床躺着的是王爷,而床前站着的是王妃,狄青现在被他们二人夹在间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有些尴尬。

现在听到官七画说有事要他帮忙,他自然是一口应承了下来。

第三百二十一章 深陷梦魇

“放心,这可不是什么能让你赴汤蹈火的事!”

官七画一面这样说着,一面来到了房间内的桌子前。 取了摆放在那面的纸和笔,官七画坐在那桌前,提笔在纸写下来长长的一串药名。

虽然萧辰云现在看着好像已经没有什么事了,但到底是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光靠着君昊给的那保命丸可是远远不够的,方才在山林那是没有条件,现在有条件了她自然是的给萧辰云开一剂汤药,助他调养身子的。

将那纸递给狄青,官七画道。

“拿着这个!你去镇子转转,这么大个镇子一定不会没有医馆。这些都是较为平常的药,你按着我标注好的分量去买,买回来煎水给王爷喝!”

有了这么多次救治萧辰云的经验,官七画现在在狄青的眼俨然已经是个合格的医者了。所以官七画开出的这个药方,他一点迟疑都没有,接过那药方便塞进了自己的怀。

“王妃放心,属下一定会将这面的药材都买齐回来的!”

“嗯!”官七画点点头,“去吧!”

想到王爷的伤,狄青半点耽搁都没有,怀揣着官七画给他的那药方这边出了门。

留下官七画一人站在房,无奈地注视着床那仍旧在陷在昏迷的萧辰云。

他失血过多,确实是应该好好地睡一觉。但是直到如今,他身却还穿着那一身染血的黑衣,虽然黑色的衣服血液晕在面有些看不分明,但是官七画觉得自己还是得给萧辰云清理一下身的污垢。

这样想着,官七画便伸出了手,指尖在萧辰云的胸口摸了摸,毫无意外一手能摸着的都是那几乎都快要凝结的血块了。

这到底是有多少血,才能将人的衣服都染这样。

只凭着这一项,官七画差不多也能想象得到之前在对战山匪之时,萧辰云该是斩杀了多少人。

这样多的血液一直遗留在身,时间一长有很大的几率会生出细菌来,所以还是得给萧辰云换身衣服,那才较妥当!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官七画吞了吞口水,最后还是伸出手慢慢地解开了萧辰云的系在身侧的腰带。

她是医者,以前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的luo ti,她都不知道看过多少回了。

但是却从来没有一次,能令她突然变得这么紧张的。

官七画也搞不懂自己这回是抽了什么风,帮人清理一下伤口,怎么值得她脸红了!

这样想着,许是有些郁闷自己心的忐忑,官七画手力道不由得加重手一抖一把便将萧辰云的腰带给抽了出来。

“萧辰云,你可千万别生气,我这是为了你好,我可不是故意要看的啊!”

嘴里一边这样念叨着,官七画终是伸出了自己的魔爪动作轻柔地帮萧辰云将身那多余的衣服都脱了下来。

从包袱找来好的创药,官七画算着时辰帮萧辰云又换了一次胸口前的药,然后她才取来帕子在温水浸湿,然后拧干过来细细地帮萧辰云擦拭起身子来!

房点着昏暗的灯,那朦胧的光线照射在萧辰云的脸,竟显得他的脸也朦胧起来了。

其实萧辰云当真长得好看,也许天生遗传的是身为皇族的血液吧!萧辰云的长相,其实和宫的昭然帝有些相像!

但是不同于昭然帝的霸气侧漏,萧辰云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那种冷漠的,冰寒的模样。

他不爱说话,表情似乎也不多。

但是即便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他只需要往那边一站便由不得别人不注意到他。

他真是个……怪的人!

官七画这样想着,便仿佛有些魔怔般伸出自己的长指,隔着一层空气细细地描摹起萧辰云那张俊俏的脸来。

两道好看的峰眉,还有那一双紧紧闭着的双眼,官七画的视线一寸一寸地从萧辰云的脸际扫过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打量萧辰云,以前可都是没有机会的。

每次他若是没有受伤基本是不会出现在她眼前的,而等他受伤了,她也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拿来打量他的脸。

“这个世界的人,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呢?”

望着萧辰云那张堪明星的脸,官七画撑着下巴微微地叹了口气。

将视线从萧辰云的脸挪开,官七画正打算再去将帕子浸一浸,谁知道她才刚有这个念头,想法都还未来得及实施便冷不防听见屋子里突然想起了萧辰云那沙哑的声音。

“母妃,不要走!”

什么?这开始说话了,难道是萧辰云醒了!

想起他现在还yi si bu guà地躺在她跟前,官七画的脸唰地一下便红烫了起来。

若是萧辰云现在醒来,看见她竟然将他给扒光了,那他可会怎么看她啊!

官七画下意识地便想要躲,谁知道萧辰云的声音却又继续响了起来。

这次他的语调有些拔高,所以官七画隐隐约约地好像还是听到了他说的到底是些什么。

“母妃,你要抛弃辰儿了吗?”

“母妃?辰儿?”

官七画在犹疑去瞧萧辰云的脸,她这才发现,萧辰云好像根本还没有醒。即便他在说话,但是那俊脸之那他的那一双眼睛却是紧紧闭着的。

闭着眼睛说话?官七画瞬间便反应过来了,萧辰云现在,怕不是在说梦话吧!

越想便越觉得像,官七画放了手的帕子,迅速来到了萧辰云的跟前。

萧辰云如今那一双更是闭的紧紧的,但是不同于方才的安静,现在他的脸布满的尽是痛苦的神色。

官七画待在萧辰云身边这么久,呀还从来都没有看过萧辰云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没有了一贯的冷漠,现在的他竟然明明白白地将自己的痛苦在脸表现出来了。

这样的后果很严重了,官七画这般想着,立马便蹲下了身子来。

“萧辰云,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在做什么噩梦?”

官七画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所以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帮助萧辰云。

只能将用自己的手掌,轻轻地压在萧辰云那狠狠皱起来的眉间。

“萧辰云,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这陪着你,你不会有事的!”

第三百二十二章 他的母妃

即便他闭着眼睛,但是官七画还是能感受到他身传来的那阵痛苦。

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到底是梦到了什么,才会令一个想萧辰云这般隐忍坚毅的人,都发出这样痛苦的嘶吼?

他口说的母妃到底是谁?是他的母亲么?

而想到这里,官七画才猛然发现,自己当了睿王妃这么久,好像还当真没有听任何人说起过萧辰云母亲的事情来。

身为萧辰云的妻子,她竟然从未得到过半点关于自己这个婆婆的消息,这似乎有些怪!

萧辰云的母亲难道是过世了?不然为什么她从未见过她!

甚至……连她的灵位她都没有见过。

官七画心疑惑,但是现在却不是她该疑惑的时候。

因为下一刻,萧辰云薄唇一动竟然又喊了出来。

“不要和他走!他只是利用你,不要……母妃你不要走!”

萧辰云这般说着,仿佛突然发了狠,待他这样说完他竟然不顾自己身的伤直接往前一挺一把便抱住了蹲在床前的官七画。

“萧辰云,你……”

突然被他抱住,官七画下意识想要将他推开,但是即便睡着了萧辰云的劲却还是极大的,官七画试着挣扎了片刻,但是却还是没能将他推开来。

再加之忧心萧辰云的伤,官七画怕自己推得太狠了会牵动他胸口的伤口。于是,便只能让萧辰云姑且这样抱着。

萧辰云非不肯撒手,官七画也没有办法,便只能缓缓地,也回抱住了萧辰云。

“不怕,不怕啊!”官七画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在哄一个不肯乖乖睡觉的孩子。“我在这里,我一直在这里!”

官七画其实并不知道该如何安抚萧辰云,她只能轻轻地拍着萧辰云云的背,慢慢地在他耳畔说着,她不会离开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话语当真起了作用,官七画试着这样安慰了一下,怀那原本暴躁的萧辰云渐渐的也安静了下来。

他侧头躺在官七画的肩,那浅浅的呼吸在官七画的耳畔一开一合。

ci ji得官七画一直觉得脖颈间有些痒。

“乖乖睡回去,我还有事情没忙完呢!”

见他安静下来,官七画一面这样说着,一面缓缓地将萧辰云扶着往床倒了去。

目之所及,官七画看见萧辰云那一双狠狠皱起的眉亦慢慢地平缓了下来。

脸痛苦神色消退,最后遗留下来的便只剩下一抹安详。一抹终于能好好睡去的安详!

而看着萧辰云这般模样,官七画也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身子有些疲惫地瘫软在地板,官七画抬起双眸,看着萧辰云那睡着的模样她其实也有些困了。

今日一口气在山林间狂奔这么久,后来又和狄青一起走了这么远的路寻到这个小镇来。依官七画的体力,她现在应当是该休息了。

但是即便身体叫嚣着自己到底有多么的疲倦,但是官七画现在却还是不敢这样跑去休息了。

萧辰云现在的情况还不稳定,还需要她的看护。

而等到时候狄青将药材买回来,她还得给萧辰云配药煎药,当真是还有一大堆的事情没有做。

所以她今夜,怕是不能睡个好觉了!

官七画这样想着,只能强打着自己的精神,走到桌子前吃了点方才那小童送来的吃食。

一面看护着床的萧辰云,一面等着外出买药的狄青回来。

这一等便又等到了大半夜,等狄青将找到的药材带回来之时外面天的星子已然升得老高了。

那时的官七画倚着木桌险些要睡着了去,最后还是狄青开门的声音传到耳内,这才令她惊醒了过来。

“王妃,药材买回来了!”

见狄青怀捧着的那好几个纸包,官七画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口气。

一言未发,接过那药包便下楼去煎药去了。

一夜忙忙碌碌,直到深夜将萧辰云的药喂好了,伤口也换过了药之后,官七画这才得了点空,直接靠在萧辰云的床边休息了片刻。

……

萧辰云这一昏迷,便又睡了整整一夜。

直到窗外天光明亮,鸟儿在窗前歌唱,这个时候率先醒过来的,却还是守在床前照顾了萧辰云一夜的官七画。

昨夜狄青还想和她一起在这守着呢!

但是官七画不肯,所以他最终还是回他自己的房去休息了。

看护原本只需一个人好,而且萧辰云病了现在他们这里唯一一个还拥有战斗力的人便是狄青了。

他们现在虽然从那些山匪手逃了出来,但是谁知道那些山匪为了杀萧辰云会不会继续追过来。

不怕一万怕万一,官七画不能让狄青也同她一样将自己弄得这样累。

否则到时候若是有谁杀过来了,狄青没有休息好,那该怎样才能保护她们啊!

挠挠头,初醒的官七画半睁着一双眼睛,缓缓地将昨夜发生的事情给想了起来。

她不是说要看着萧辰云的么?怎么自己靠在这床边坐着,竟然也睡着了。

伸手揉揉双眼,官七画这才渐渐从困意清醒了过来。

下意识地抬眸去瞧萧辰云,睡了这么久的萧辰云看样子仍旧是还没有要醒的意思。

官七画按照常例给他诊了脉,见脉象平和没有大碍,她这才放心地推开了房门往外面走去。

小镇子里的人起得早,官七画站在临街的窗口往下面瞥一眼,便见得那不长的街道已然聚集了不少的人。

这应该是这小镇的早市了,早趁着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便有不少的当地人拿着家做的小物件吃食,或着谷子麦子一类常用的商品来卖。

等太阳升得高了,他们得回去干农活了。所以一般这样的早市不会聚集太久!

看着下面热闹的景象,官七画有些想下去走走,但是低头看看自己的身,官七画这才发现自己昨夜给萧辰云换了衣服但是却忘了自己的身也满是鲜血的痕迹。

昨天晚天黑还好,一般没有人会特意注意到她的衣服。但是现在是大白天,她要是真穿成这个样子下去晃一圈,人家说不定还以为她是刚从哪里杀过人才过来的。

第三百二十三章 美人出浴

不行不行,她还是得去换身行头。

官七画回头望望自己那紧闭的房门,正巧这时下面那个小童也端着一盆清水自庭前走过。

官七画想了想,遂出言叫住了他。

“唉,那个,小二你等等!”

官七画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于是便只能这样称呼他。

“客官有事吗?”那小童抬起头来,眼仿若还弥漫着一阵刚醒的迷茫。看来,他应该也是刚刚才醒来。

官七画对着他笑了笑,“你现在方便吗?可以帮我送点热水来吗?”

这点小事官七画原本是可以自己动手的,但是她身额血迹却太过明显,怕吓着旁人所以她还是得让店人帮帮忙。

“哦!是,马送过来!”

那小童端着手水盆对着楼的官七画点了点头,然后便赶忙离去。看那模样应该是即刻便去帮官七画打水去了。

见他应下官七画这才松了口气,抹了一把稍显疲惫的脸,官七画一面打着呵欠一面转身回房了去。

这客栈没有专门用于洗澡的澡堂,但是在房却配有木质的浴桶。

官七画方才去狄青住的房间看过了,这大清早的狄青也不知去了哪,她敲了许久的房门竟然没有人答应。

以狄青的警觉度应该不可能会听不到她的敲门声,唯一的解释,便是他已然不在房了。

不过狄青虽说尊她一声王妃,但是他到底也不是她能管的人,所以官七画也不去计较他这突然的失踪了。

许是店客人不多,官七画要的热水即刻便被送了过来。

厢房之不止有浴盆,还有一道屏风。因着身的血迹,官七画并没有让小童进来,只让他将热水放在房门之外。等他的脚步声远去,官七画才出门去将那热水给端了进来。

昨夜忙碌,所以官七画一时间并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而等今日闲了下来,官七画才发现自己这一身到底有多脏。

除了已经完全凝固在身的血迹之外,还有她在逃亡途碰到的灰尘与草木。

昨夜忙着照顾萧辰云,现在萧辰云虽然人还没醒但是情况到底是已经稳定了下来。

她也该拾掇拾掇自己了,她不算是有洁癖之人但是也受不了自己一直穿着这样一声脏兮兮的衣服。

瞧着那边萧辰云还处在昏睡之,官七画便想着趁着他还没醒,她赶紧给自己洗洗干净。

这样想着,官七画还是有些不放心。到底是在同一个房间里,谁知道等下萧辰云会不会正好在她洗澡的时候醒过来。

站在萧辰云的床前,官七画若有所思地看着床躺着的那个俊美的男子。

为了以防万一,官七画觉得自己还是得提前做好准备,于是便在包袱找了找翻出一个装着安神香料的荷包放在了萧辰云的枕头边。

这荷包还是以前萧辰云留给她的,里面的药材是神医君昊给配的。官七画之前用着的效果十分好,现在萧辰云正受着伤,她不敢给他用别的药物于是便只能将它放在他身边,以做安神之用。

有了那药材在身侧,萧辰云应该没有那么容易被吵醒吧!

等将东西放好,官七画这才真正安了心,打开屏风抱着干净的衣物到屏风之后去沐浴了。

衣衫落于地板之,官七画chi luo着身子躺在那浴桶之,被那热水一浇官七画只感觉自己这么些时日来的疲惫与困倦都仿佛在这一刻尽数挥发了出来。

这才从王府出来几天,官七画觉得自己仿佛已然操碎了心,又要应付那个忠心事主的狄青,又要照顾萧辰云这个病号。她都快将自己当成个保姆了。

如烟雾般氤氲的水汽从指间向升腾起来,官七画喟叹地闭眼睛鞠了一把温热的水将自己那灰扑扑的脸蛋也给洗干净了去。

然后便悠闲地躺在水盆,发起了呆。

而官七画所不知道的是,也在她洗澡的这个空当,屏风之后那边床躺着的萧辰云却突然间动了动手指。

四周皆是黑暗,他仿佛已然在这黑暗待了许久许久。

而最终将萧辰云自睡梦吵醒的却是一阵不觉于耳的水声,水声?

他的耳朵里,为什么会传来水声?

对任何事物警惕,那是萧辰云的天性,当他不明白自己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之时即便再怎么困顿他也会强迫自己醒来。

官七画的荷包确实能令人安睡,但是她却忘了,萧辰云可不是一个普通人。

安神药的功效再怎么强大,和重剂量的mi yào相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所以在黑暗与自己的困意挣扎起来的萧辰云,不过皱了片刻的眉头,而后便轻而易举地将困意战胜。

从窗外照进来的微光,躺在床的萧辰云在经历了这么久的昏睡之后终于缓缓地睁开了自己那一双漆黑的眼。

他的醒来,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许是睡了太久,待他接触到那一束晨光之后萧辰云还微微眯了眯双眼侧过头避开了那光照。

待他在最短的时间内适应了房的光线之后,他动了动耳朵不意外地便听到了那一声声哗啦啦的水声。

他的房还有别人!

萧辰云眼弥漫出警惕,他屏着呼吸,抬起头往那水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率先入眼的便是一扇实木的屏风,紧接着除了水声竟然还有细碎的歌声亦从那屏风后面传了出来。

“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大风大雨里满街跑……走不好,摔一跤……”

听见那歌声,萧辰云的眸光不由得黯了黯,萧辰云当然认得那个声音,那是官七画的声音。

又是水声又是歌声,萧辰云也不是傻子,他自然是一下便猜了出来了自己那小王妃现在到底躲在屏风后面干什么了。

她怕不是在洗澡吧!

意识到这个,萧辰云虽然还躺在床,但是脸神情却已然变得不自在起来了。

缓缓地将眼睛又闭,这一刻,他脑竟然有些纷乱。

若是知道自己这么快醒过来碰到的会是这样的场景,萧辰云宁愿自己现在还继续昏迷着。

那他现在到底是该起来,还是不该起来呢?

第三百二十四章 声东击西

听着那边官七画咿咿呀呀地唱着他听不懂的歌曲,萧辰云浑身僵硬了片刻,最终却还是没有从床坐起来。!

他何曾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既然不想官七画到时候难堪,那还是装睡较好!

这样想着,萧辰云便只能睁着自己的一双眼,双目恫恫地瞪着床挂着的那天青色的帐顶。

耐着性子等了许久,他才听得那边官七画的歌声终于是间歇了。

水声渐大,应该是官七画已然从浴盆走了出来。

萧辰云意识到这个问题,赶紧趁着官七画还没有出来闭了自己的双眼。

而不同于萧辰云这边的难堪,官七画站在地抖抖索索地赶紧将自己的衣服换,然后抹了一把披散在身后的秀发。

官七画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抱着脏衣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出来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该先去瞧瞧萧辰云。

官七画慢慢吞吞地来到萧辰云的跟前,见萧辰云仍旧还闭着眼,她顿时也放心了!

弯下腰,官七画伸手将萧辰云枕边的那个荷包不动声色地收走,然后才安心地往外面走去。

房门“吱呀”一声被关,官七画不知道在她刚关房门的那一刻门后的萧辰云便如同被遭电击,蓦然睁开双眼,猛地便从床坐了起来。

也许是这一刻的动作太过激烈,胸口顿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

因为这疼痛,萧辰云的脸瞬间便白了起来。

他伸手按在自己胸前的伤口处,闻着从自己身传来的浓郁药香,萧辰云这才记起了之前的事来。

他记得,自己当时为了救官七画而挡下了念雪的那一刀,然后,然后似乎昏迷了过去。

那他现在是在何处?

萧辰云环顾四周,正打算掀了身的被子坐起来走走,谁知道那手都还未从被伸出他便耳尖地听得从外面传来了官七画的一声尖叫。

“什么人!”

手装着衣服的木盆落地,砸在客栈二楼那木质的地板发出一声闷响。

萧辰云不知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也不用知道,因为他的大脑反应还要快速的是他的身体。

几乎是在听到官七画尖叫的瞬间,萧辰云便直接掀了被子一翻身便从床坐了起来。

几步来到房门跟前,萧辰云一把推开房门不过片刻便来到了官七画的身边。

“怎么了?”

瞧见外面还安然站着的官七画,萧辰云稍稍松了口气。

但是即便这样他也不敢掉以轻心,一把将官七画拉到他的跟前,萧辰云问。

“怎么了?”

而如今的官七画瞧见萧辰云,眼的神色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若她没有记错的话!她刚才从萧辰云的房出来的时候,他不是还睡得好好的么?

怎么现在才一转眼的时间,他竟然这样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难道萧辰云这么厉害,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苏醒和从床窜起这么一系列的动作?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官七画眼渐渐升腾起震惊,但是还来不及和萧辰云讨论他为什么会来的这么快的问题。

她便长指一指,指向了客栈二楼那边的那个转角处,“刚才,刚才那里有人在,在监视我们!”

这也是官七画刚刚才发现的,她抱着盆子出来,谁知道一出门便正好瞧见那边一个鬼鬼祟祟正往他们这边看来的男子。

官七画察觉到不对,这便想走前去看看。

谁知道那人瞧见官七画发现了他,竟然什么都没有说这样跑了。

这便很说明问题了,若是那人没有问题的话,他怎么一句话都不说见着官七画过来他跑呢?

正好那时官七画的注意力一直集在那男子的身,一个不小心往前走便撞在了柱子。于是她一下没忍住便叫了一声,而手的水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掉的。

然而官七画根本还未来得及同萧辰云说明这些,萧辰云点了点头只给官七画留了句“我去追”,然后他欣长的身姿便如同一阵风直接朝着官七画方才所指的方向追了去。

这若是在平常,官七画当然是没有意见。可是现在萧辰云他身还有伤呢!

他才刚刚从昏迷醒过来,他怎么能这样剧烈运动了呢!

想到这里,官七画一时间也顾不得那被她摔在地的衣物了,也跟着萧辰云的脚步而去。

一边追,官七画还在后面一边喊着。

“萧辰云,你回来,你伤还没好,你不要命了!”

但官七画又哪里能赶得萧辰云,即便萧辰云受伤了,但是高手是高手,官七画才追了没有几步萧辰云便已然从她的跟前消失了。

官七画一口气跑到那长廊的尽头,长廊尽头没有客房,那一道栏杆之后正对着的是外面那条窄窄的长街。长街面现在有不少人,官七画只见的那人群似乎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看来,应当是萧辰云追人直接追到了街。

心下顿时急了起来,官七画皱着眉头,只能转身经过楼梯下到下面去。

她可不是萧辰云,下个楼都可以直接用轻功。然而到底是耽搁了时间,等官七画追到楼下之时长街之已然半点萧辰云的踪迹都没有了。

望着那长街之来来往往的人群,官七画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追才好。

如果是平日里,依萧辰云的武功官七画本是半点都不用担心他会吃亏的。但是现在他才刚刚受了这么重的伤,官七画当真怕他到时候和谁大打出手,要是弄裂了伤口那该如何是好!

因着心有这样的忧虑,官七画自然也不可能在这个当口还回到客栈去。

好在长街没有路口,官七画想,只要她一直往前找应该是能找到萧辰云的吧!

这样想着,她便也这样做了。

伸手拨开面前拥挤的人群,官七画瞪着一双大眼睛一路仔仔细细地往前找。

然谁又能料到,她这一趟没有找到萧辰云,倒是突然有两个人影这样挡在了她的跟前。

“官七画,你当真是让我们好找!”

熟悉的嗓音传入耳畔,官七画蓦然抬头,眼顿时布满了震惊。

“你,你们!”

第三百二十五章 都是奸细

入眼的竟是那样两张熟悉的脸,官七画张张嘴,正想说些什么。!

然而还未等她开口,官七画便只发现自己的眼前陡然一黑,然后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等官七画再次清醒过来,她发现自己竟然是在疾驰的马车之。

官七画下意识地便想要起来,谁知道这一动之下她才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被绑了起来。

“你别挣扎了,那绳子,我绑得可牢靠着呢!”

又是那道熟悉的声音,官七画听了只觉得心顿时便腾起了一阵无名火。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官七画挣脱不开,于是她便只能用肩膀靠着车壁缓缓地从马车坐了起来。

“你们,你们两个原来是一伙的!”

官七画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还会有这么一天,眼前那端坐在车内的两个人。一个是那个莫名其妙闯进她生活的叶陵,而另外一个,那个身着红裙的女子,竟然会是那个萧辰云当初花三万两从明轩楼买回来的——巫月!

那个整天笑嘻嘻跟在官七画身边,将官七画当做姐姐的……巫月。

“七画姐姐,你不要这样生气,我,我们这是为了你好啊!”

抬眸对官七画那质问的目光,巫月的眼带了点心虚。她下意识地侧头去望了眼叶陵,见叶陵对她点了点头她才放心大胆地继续说了下去。

“七画姐姐,我之前那样骗你是我的不对,可是你一定要相信我,今日我们将你带走实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巫月之前在睿王府,是个混吃混喝的存在。

她之前从未来过京城,这次好不容易来到京城玩耍一直都是官七画默默地在照顾她。

她其实之前只是想混进王府去瞧瞧那传说的官七画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的,谁知道后面在与官七画的相处她竟然渐渐地也喜欢了这个大姐姐。

可是官七画对他坦诚,她却不得不将有些事情瞒着官七画。

她其实早与叶陵相识,甚至她还很多次帮着叶陵避过王府守卫去到官七画的院落。

所以现在一对官七画那质问的目光,巫月心便有些忐忑。

“什么叫做为我好!你们这样,算为我好!把我莫名其妙地弄来,这样是保护我吗?”官七画简直要被巫月逗得笑出声来,于是她也没有忍着真的笑出了声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一个叶陵,一个巫月,都这样藏在我的身边,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官七画是傻子才会相信巫月的话,现在已经证实到巫月是个潜藏在她身边的奸细了,她的话她又怎么敢随便相信。

看着官七画那满眼的防备,巫月心不觉有些难过。

硬着头皮对官七画那炽热的目光,巫月继续道。

“虽然我接近你是刻意的,但是七画姐姐,我从来没有害过你!”

这也叫从来没有害过她?现在都把她本人给绑到马车面来了,这都不算伤害还得怎么样才算伤害。

官七画现在正在气头,自然是谁同她说话谁倒霉。

看巫月有些怯怯地伸手来想要碰碰她,官七画下意识地便甩开了她的手,随之身子也往后面挪了挪。

“你一直都在骗我不是么?既然你和叶陵是一伙的,那你之前给我说的你的身世也统统都是骗我的喽!还有方才在那小镇之,那个tou kui的人想必也是你们刻意安排过来的?你们做这一切是为了将我带走!我到底有什么用处,竟值得你们这般处心积虑。”

官七画觉得自己真是傻,方才怎么这么不警惕,竟然没有稍加考虑一下便让萧辰云那般追去了。

若真是tou kui的人,有怎么会这么容易让她给瞧着。

他们估计是惧怕萧辰云的实力,怕有萧辰云在他们带不出她来,所以这才给她使了这么一招声东击西之计。

为的是引开萧辰云,然后剩下一个武力值为零的她,自然是再好对付不过。

“别碰我!”

官七画皱着两道秀眉,看向巫月的眼甚至还带了些厌恶。

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巫月竟然这样在她的身边骗了她这么久,而她竟然一直都没有半点察觉。

她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糊涂了,竟然这般,这般轻信了别人。

说心里不难过那是骗人的,一个在自己身边主人主人地叫了这么久的姑娘,到最后竟然变成了一个一直欺骗着她的奸细。这令官七画如何不难过!

但是算心不好受,官七画还是没有将自己的情绪尽数暴露给旁人看。

她警惕地看着巫月,没有再说话。

倒是旁边的叶陵见巫月一副委屈的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有些不悦地一把将巫月往他这边拉了拉。

“别伤心了,本来是你骗了人家,这有什么好哭的!”

一看到巫月哭,叶陵便打心底地觉得烦躁。不想再听见她那无休无止的哭声,于是他只能这样对巫月说。

而巫月被他这样一教训,原本只是想哭而已,现在更委屈了,一下没忍住眼角便沁出了一滴泪。

“唉唉唉,别哭,你别哭啊!”

一见这位大xiao jie眼看又要开闸放水了,叶陵没有办法只能强迫着自己将声音放缓了下来。

“好了好了,你先别哭,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官七画说!你一直在这哭,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开口。”

叶陵哪里是个会安慰人的,不知道女孩子到底该怎么安慰才好,于是他挤了半天最终也只挤出了这样一番说辞。

而事关官七画,巫月脸的神色变了又变,最后终于是止住了脸的泪意,泪眼朦胧地看着官七画。

“七画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这样讨厌我好么!”

那哭声着实是听得人心烦,但是当官七画对她那一双朦胧的泪眼之后她一时间也懒得再说些ci ji她的话了。

官七画转了转眼珠,最后也只能点点头。“只要你不哭,我不讨厌你!”

她现在想知道的是原因,他们为什么非要将她绑来,她不是来这里听巫月哭泣的。

第三百二十六章 长生圣女

但是巫月可不知道官七画心到底是怎样想的,听见官七画说她自然而然地便以为官七画这是已然原谅她了。

于是她伸出手,继续又想来揽官七画的手臂。

而这一次,官七画虽然没有推她但是却还是不动声色地避过了。

又一次扑了空的巫月马变了脸色,哀哀地看着官七画。

“七画姐姐刚才不是说不讨厌我了吗?”

看着官七画这样对她疏离的样子,巫月当真是十分难过的。因为身份特殊,她从小都是被拘着长大的。

日复一日地被关在那华丽却冰冷的房,日复一日地过着那只有一个人的枯燥生活。

那里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所有人都对她很恭敬但是所有人都不是她的朋友。

所以说官七画,算是她到京城来之后交往的第一人。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官七画对她有些不友善,但是后面的日子官七画却也是真心实意地将她当做妹妹在照顾。巫月是在那睿王府才感受到了,那人世间的人情味的。

虽然她欺骗了官七画,可是她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官七画啊!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官七画要这样对她。

她并不知道,这人世间最难得的东西其实是信任。

旁人的信任难得,而官七画的信任更难得了!

官七画从小在缺乏关爱的环境长大,造了她如今的性子。她从来不是个会轻易信任别人的人,但是若当她真的信任了一个人那便是全心全意的对待。

而无疑,今日巫月的举动,确实是真的伤了她的心。

她根本不想再继续信任她了,至少目前她还没有原谅巫月的打算。

所以算巫月一副快要哭的样子,官七画还是冷冷地望了她一眼,然后语气清冷地道。

“我刚才说的只是不讨厌,我可没说我喜欢你啊!”

说完,也不等巫月继续反应过来,官七画直接便将目光落在了叶陵的身。

“说吧!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保护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知道巫月不是主谋,这个一直坐在旁边看好戏的叶陵才是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

官七画也懒得同巫月说了,直接问叶陵肯定要问哭哭啼啼的巫月要好。

而听见官七画这样的问话,叶陵却恍然笑了起来。

“理由本公子应该早同你说过了,只是你以前从来不把它当回事!”

其实官七画对叶陵的态度一直不错,毕竟这个人可是曾经救过她命的人。他总是时不时地出现在她的身边

既然不是和官夫人一样想要她的命,那他们到底是想如何!或者该这样说,她官七画对于他们来说到底是有什么用处!

想到这里,官七画脸便也清明了起来。

“你对我说过那么多话,我难道还得句句都记着么?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们最终的目的是什么行了!”

聪明人谈话用的当然是聪明的方式,官七画才懒得和叶陵废话。

而见她抵抗情绪如此之重,叶陵的脸亦闪过一丝无奈。

“其实我们此番,是要带你回家的!”

叶陵当初会去京城,本意是受了长老的委托,特意前往京城去寻官七画的。他从见到官七画的第一日起,便一直谋划着要将官七画带回去。

后面一直没有那么做,是因为京城之有太多太多突发的事绊住了他的脚步,所以他才让官七画一直在京城蹦跶了这么久。

虽知道官七画在京待这么一段时间,竟然惹了一堆权贵。现在连江湖的杀手念雪都在找官七画。

且除了他们,还有他们内部的人也好像要对官七画动手了。

叶陵虽然武艺gāo qiáng,但是凭他一人恐怕也无法事事妥帖地保护好官七画。所以为了官七画的安全,只有将官七画赶紧带回去才行!

叶陵原本是想登门去寻官七画同官七画好好解释一下这件事的,谁知道等他到了王府这才发现那待在王府后院的根本不是官七画。

等知道官七画的去向之后,他便带着巫月马不停蹄地来寻官七画了。

长老已经屡屡催了他许多次,他再也不能耽搁下去,这次必须将官七画带回去。

然而他的是非,官七画又怎么会知道。听到叶陵这样说,官七画自然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回家?除了睿王府,我还有家么?”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叶陵的眼官七画说这番话的时候,眼仿佛不慎流露出了一丝伤情。

但是那丝伤情,也在很短的时间内便被官七画给隐藏了起来。

她说,“我不信!”

带她回家?是带她回阎王家吧!

除了睿王府,官七画当真想不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地方是能用家来称呼的。

所以,她打定了主意,觉得叶陵是在胡说。

而她不信,叶陵也没有办法他只能缓缓地从身后拿出个物件放在了官七画的跟前。

“你先别急着不信,你看看,这东西你可熟悉?”

“这是……”

那东西一被叶陵拿出来,便已然吸引住了官七画的目光。

官七画怎么可能会不认识他那东西,那不正是她日日带在身边每晚临睡前都要仔细看过的那枚玉哨吗?

可是她明明记得,她今日已然将玉哨收拾在了客栈房间的包袱里了啊!

那它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偷我的东西!”

官七画抬眸,一双明亮的眼眸染了点怒火看起来便更为璀璨。

官七画着实是不明白,眼前这叶陵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不像是个缺钱的样子啊!怎么连她的玉哨都偷。

而叶陵,自然是瞧见了官七画眼的不悦的。

他伸手将那玉哨拿起,又往官七画的面前送了送。

“你先看清楚,再说话也不迟!”

官七画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但却还是按照他所说的低下头仔细地观察起那玉哨来。

而方才不看不知道,这一看之下官七画果然发现了不对。

虽然这玉哨的花纹与她从倾雪阁密室里找到的那只玉哨十分相似,但是经官七画现在仔细看过之后,她竟然也发现了不对。

“这个玉哨,不是我的!”

官七画在王府不知道看过多少遍蓝雪鸢留给她的遗物,所以她几乎用不太大的力气便发现了二者的差异。

若她没有记错的话,在倾雪阁找到的那枚玉哨在那哨子的侧面是刻了一个‘鸢’字的。

而现在她看到的这个玉哨面刻着的却是一个‘月’字。

这便说明,这分别是属于两个人的两个哨子。

第三百二十七章 辰云追来

“现在明白了吧!”见官七画已然看够了那玉哨,叶陵遂将那玉哨也收了回来递给了旁边坐着的巫月。!“我们今日带你走不是没有原因的,我们当真是要带你回家!”

“回家!你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那两个玉哨确实令官七画感到惊,但是这样的理由可还不至于让官七画这样盲目地相信起他们来。

当然,知道官七画的性子,叶陵也不指望这样能让官七画相信他不是坏人。

但只要官七画能够静下来好好听他说,他的目的其实也已然达到了。

想到此处,叶陵唇角不禁弯了弯。一双丹凤眼紧紧地盯着官七画,叶陵缓缓对她道。

“官七画,你可听说过长生宫!”

“长生宫?”

官七画皱着眉头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什么长生宫,再说,长生宫跟我有什么关系!”

见官七画否决的这么快,叶陵也不恼。

他伸手从旁边一把抓来了茶壶,一面喝着茶一面对官七画道。

“你刚才看的那两个玉哨,皆是来自长生宫,用极南海地最好的暖玉打造。一般这种样式的玉哨在长生宫只有一个人会有!那便是长生宫的圣女!”

听了他这番话,官七画的脸色微变。

她仿佛听出来叶陵到底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了,他莫非是想告诉她,她的娘亲蓝雪鸢是当年长生宫的圣女吗?

官七画手的那枚玉哨来自她的母亲,早在多年前便已然去世的蓝雪鸢。

既然叶陵说这样的玉哨只有长生宫的圣女才拥有,那他不是明明白白地想要告诉官七画,当年的蓝雪鸢是那长生宫的圣女么!

“长生宫的圣女,那是什么样的人?”

终究是事关她的母亲,官七画虽然隐隐明白这是叶陵故意给她下的套,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这样问道。

在她的认知,蓝雪鸢的来历确实有诸多疑处。

几乎所有的将军府人好像都不知道蓝雪鸢她到底是来自哪里的。关于蓝雪鸢的来历,大家仿佛都统一口径,只说她来自江湖。

但是她到底,是来自江湖的哪个地方呢?

官七画十分疑惑,也曾让青画帮忙查探,但是查探的结果却是没有结果。

她本来已经对此不抱希望了,谁知道今日叶陵竟然会这样告诉她。

蓝雪鸢若真的是来自那所谓的长生宫,还是圣女之尊。这话虽然听起来离,但是仔细想想好像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至少在她的遗物,确实是有那么一件关于长生宫的遗物在啊!

而且当年,蓝雪鸢进将军府之时还带了个武功gāo qiáng的侍卫如风。普通人家的女儿,身边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

这些零零碎碎的疑点加在一起,确实令官七画怀疑不已。

“长生宫的圣女,是除了宫主之外宫主地位最高的女子。长生宫与其他门派不同,别的门派总在争逐江湖威名,而长生宫一般不在江湖出现,那只是个研究药理的地方。”

说起自己长大的地方,叶陵的眼亦潜藏着丝丝温柔。不过等他说完那些,他的话锋却又是一转。

“我们长生宫的人都知道,现在巫月是长生宫的圣女,而在她之前的那位圣女,她的名字叫做——血鸢!你觉得这个名字,是否有些熟悉!”

既然决定将官七画带走,之前为了确认官七画的身份,所以叶陵早将官七画给查了个底朝天。

除了官七画自己,她的娘亲蓝雪鸢自然也被随之一起查了出来。

而当时,当叶陵第一次听见官七画娘亲的名字的时候,他亦是震惊的。

若说之前还是怀疑,而等他知道官七画的母亲名字叫蓝雪鸢之时,他几乎已经能确定那个蓝雪鸢与长生宫多年前失踪的圣女血鸢是同一个人了。

而与他当时一样,现在的官七画听了心亦不免有些震动。

血鸢?

蓝雪鸢!

这样相像的两个名字,还有完全吻合的形象与那一枚完全能当做证据用的玉哨。官七画想,这应该错不了了。自己的娘前竟然并非她之前所想的那般,只是个江湖游侠,她竟然还有着这样的一个身份。

某个江湖组织尊贵的圣女?

那她当年为什么会离开长生宫?

若长生宫真有叶陵所说的那样强大厉害的话,在官将军那样对她的时候,她为什么没有离开将军府?

官七画心顿时冒出来许许多多的疑问。

她抿紧了唇,问起叶陵。

“既然她是你们的圣女,那你们当时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让她这样出了长生宫!”

若非从长生宫出来,她又怎会遇官将军,若当年没有遇到官将军最后又怎会生出这样一段孽缘?

将她官七画这样一个孩子孤零零地扔在将军府,受尽了世人的白眼。

许是瞧出了官七画眼的怨怼,叶陵也没有办法,只能如是向她解释道。

“这事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好像是说当年圣女与长生宫宫主只见闹了些不合。后来圣女便带着自己的侍卫一怒之下离开了长生宫,最后便一去不复返。这些年来,宫主一直在派人四处寻找圣女的下落,但是血鸢圣女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一直都没有被找到。谁知道,原来早在那么久之前,她已经……”

后面的事情官七画早知道了,所以也用不着他再说一遍。

没想到自己的娘亲离家出走是因为和宫主吵了一架,想必那个时候的她估计也没有料到,因为这一场争吵便改变了她一声的命运吧!

官七画的眼有些感叹,她突然觉得有些累,于是便靠着后面的车壁坐了下去。

“长生宫宫主是谁?”

官七画现在确实是十分地想知道,这个当年同娘前吵过架的人到底是谁!

他们到底因何而吵?怎么值得血鸢离家出走呢?

而等她问出这个问题,叶陵却是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随后,他缓缓答道,“长生宫的宫主,是血鸢圣女的父亲!”

什么?

官七画原本还想着休息片刻,谁知道最后却因为这样的一个答案而令她猛地又挺身坐了起来。

“你说什么?宫主是我娘亲的爹!”

那按照辈分算过来,那她官七画是不是还该尊他一声‘外公’?

那可真是稀!

官七画突然有些后悔问了这个问题了!

京城有个瞎了眼的爹已经很难对付了,现在竟然又蹦出来个外公。

当真是要用他们的时候不出现,现在用不着了倒是都跑出来刷存在感了!

见官七画面露难色,叶陵原本是想说些什么的。

但是还来不及让他说些什么,在车的三人便猛然听见从马车的后方突然传来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叶陵面色一沉,他一把掀开马车的帘子往后面一瞧。心随后便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糟糕,是萧辰云追过来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高手对决

哒哒的马蹄声在这沉默显得尤为清晰,官七画在第一时间跟着叶陵一起往窗外看去,自然是一眼便瞧见了那正从远处追来的萧辰云。

微扬的黄沙只见的男子坚毅的面容,官七画脸不自觉地浮现一丝欣喜。

他来找她了!

这样的认知虽不至于令官七画感觉到惊讶,但是心到底是渐渐安稳了下来。

算叶陵说的好像确实是那么一回事,但是官七画仍旧是半点都不想跟他走。她的娘亲早在多少年前已经过世,她现在对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也许是她外公的人可半点兴趣都没有。

且叶陵与巫月两个人双双潜伏在她身边这么久,官七画不得不怀疑他们两个到底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企图。

这样想来,对于她来说,最安全的地方还是萧辰云的身边。

“萧辰……”

瞧见那身影,仍旧身处飞驰马车之的官七画亦不自觉地叫出了萧辰云的名字。

然而她却还来不及说更多,猛地放下车帘的叶陵神色复杂地回过头,一抬手便直接利索地劈在了官七画的后颈之。

一切发生的太快,官七画甚至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后颈便是一疼。然而官七画都没有仔细体会到这疼,人便已然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叶陵,你这是干什么?”

旁边的巫月见此,眼亦是惊疑。她也没有想到,叶陵竟然这样对官七画出手了。

“来不及和她解释这么多了!”叶陵一面说着,一面将身子软下去的官七画扶着推进了还一脸呆愣的巫月怀。

“萧辰云追来了,你先带着官七画走,我去拖住他们!”

萧辰云会追来,叶陵一点都不意外。

他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找人假扮官七画将她从王府带出来,自然是有目的的。现在这人被他给带走了,他怎么可能会任由他们离去。

且叶陵知道,官七画现在根本半点都不信任他们,所以若让官七画自己来选择,她恐怕最终还是会和萧辰云一起回去。

以叶陵对官七画的了解,这姑娘一直聪慧有加,若让她醒着谁知道为了不被他们带走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叶陵要对付那边的萧辰云可没法分出心神来注意官七画的动向,巫月在此他也不敢冒这个险,只能将官七画先打晕他这才能安心地去对付萧辰云。

巫月虽然单纯,但是看着后面那气势汹汹追来的萧辰云她也知道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些小问题的时候。

官七画必然得被他们带走,相较于让萧辰云将官七画又追回去,将官七画打晕好像也不是那样的难以接受。

想到这里她只能点点头,一把将官七画抱在了怀。

“那,你自己注意点。”

巫月方才也瞧见了外面那一脸阴霾的萧辰云,虽然巫月从未见过萧辰云跟别人动手吧!但是好歹也在睿王府住了这么久,她多少也从旁人那边听到些关于萧辰云的传闻。

萧辰云武功怎么样她不知道,但是听说这位睿王殿下的脾气可一点都不好。

许是瞧见他眉间那一抹担忧,叶陵一把掀开车帘,跳下去的时候还不忘留给巫月个令她安心的微笑。

见叶陵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巫月那颗心这才稍稍安定了些。

萧辰云武功如何她不知道,但是叶陵的武功她却是见过的。他这么厉害,应该会没事的吧!

不再担忧叶陵,巫月低头望了一眼那昏迷在她怀的官七画。

想起官七画方才那一番绝情的话,巫月又觉得有些委屈了。

“等你见到宫主,你会相信我们的话了!”

相信他们,只是想带她回家……

有叶陵的吩咐在前,那马车行的更快了,车轮惊起官道的黄沙那一辆小巧却结实的马车这般匆匆行向了远方。

而与之相反的,一身玄衣的叶陵却提了把宝剑自马车纵身一跃直挺挺地挡在了萧辰云的马蹄前。

马是难得的好马,即便二人离得这样近但是马儿嘶鸣一声最后还是堪堪停在了叶陵的跟前。

马蹄落在地,惊起地的灰,灰尘沾满了叶陵玄色的衣摆。

但他却仿佛丝毫没有察觉,他抬起头甚至还对马的萧辰云露出了个笑容。

“很久之前便听说京城的睿王爷……武艺不凡,今日终于有机会切磋一二了!”

他一边如是轻描淡写地说着,一边手宝剑已然出鞘。

叶陵几乎都不用对萧辰云多说些什么,因为二人之间,根本没得谈。

他叶陵是要将官七画带走,而萧辰云则是要将官七画追回。二人皆明白各自的目的,亦坚定自己的目的。所以连耍嘴皮子都免了,直接开打是!

“嗯!”

望着下面那脸虽然带着笑意,但是一双眼眸却泛着寒光的男子,马的萧辰云亦没有废话。将挂在身旁的长剑一抽一翻身便直接从马跃下,瞬间便与挡路的叶陵战在了一处。

顿时黄沙漫天,这边两位高手打得热火朝天,而那边载着官七画的马车绝尘而去,不多时便消失在了萧辰云的视线。

萧辰云如何会不知道叶陵现在是在拖延他的时间,但是说句实话,眼前这个叶陵确实他想象的要难以对付!

阳光下刀刃反射出红光,两柄宝剑如同两条游龙在空游过一圈最后回到各自主人的手里时,无论是萧辰云还是叶陵皆双双挂了彩。

但二人却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因此而停顿。

两柄宝剑再次在空相交,而直到这时叶陵才终于开了口。

“睿王萧辰云,看来真正的你和传闻的差别还是挺大的。”

脸神色无常,但是只有叶陵自己知晓如今他的心到底是如何的震动。

关于萧辰云,叶陵早将这位常年生活在京城的闲散王爷的底给查了个遍。虽然这位王爷有些不大对劲,但是种种迹象都表明萧辰云即便会武,可他的武功也不应该会好到哪里去啊!

纵观萧辰云在京城的生活,虽然有王爷之尊,但是却一直备受昭然帝的关注。且在此之前,他也从来没有在人前展示过他过分好的武功。

所以叶陵一直以为萧辰云即便会武功,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

谁知今日一交手,叶陵才发现自己似乎完全错了。

以他如今的判断,萧辰云的武功绝不会在他之下。

甚至还不止于此,与他交锋,叶陵明显能感受到萧辰云的力不从心,从他身传来的血腥味来判断,叶陵也不难瞧出萧辰云如今应该是受了伤。

第三百二十九章 她是吾妻

并且,好像还是挺严重的伤。

但是即便如此,他方才与他交锋还是半点没有落于下乘。

这便很说明问题了!

他受伤的时候都能与他打成平手,那他若是没有受伤呢?

叶陵的武功在江湖已然算是排的真正高手的行列的,这样算来连他都对付不了的萧辰云到底是怎样的水平。

叶陵无法判断,他只知道这么多年来萧辰云都没有在任何人之前显露出自己过人的武功,很明显他是在刻意隐瞒。

但是为何现在他却又不继续隐瞒下去了呢?

莫非是真的为了官七画?

是了,为了官七画他当然得这样拼命,毕竟官七画现在可是唯一能解他身至毒的人。

可是既然如此,萧辰云之前明明有这么多机会,为什么还迟迟没有对官七画动手呢?

叶陵忽而有些搞不懂萧辰云真正的目的了,若他要将官七画拿来为他解毒,在睿王府动手难道不是最好不过的?

为何他一直留着官七画,为何他此次出门却又非要带官七画?

他到底……想做什么?

而对于他的疑问,萧辰云薄唇微动,只冷冷吐出了两个字。“让开!”

他眼的疑惑萧辰云自然是看的见的,但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吗?萧辰云是来将官七画带回去的,他可没空去管别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二人分分合合,手宝剑飞舞双方又在这极短的时间内暗自交锋了十几个回合。

原本想着只要拖住萧辰云,令那边的巫月带着官七画走远便可。可是现在看来,这事好像也没有那么简单。

这个睿王萧辰云的实力超乎他的想象,拖住他一会儿恐怕不够,考虑到那边巫月的安危,叶陵自然不能让开。

总得找个法子,多拖住他一段时间才行。

看着萧辰云那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叶陵想起萧辰云将官七画留在身边的真正目的,又忍不住微微弯起了唇。

“你凭什么带走她?”

寒冷的剑光映照在叶陵的脸,将他那原本是笑的神情衬得一丝温度也无。

仿佛是受到什么不知名的情绪影响,叶陵手的动作亦越发快了起来。剑刃自空划过一道凌厉的弧度,在萧辰云的箭头挑出了点点猩红。

即便萧辰云武功高深又如何,现在的他到底是受了伤,叶陵看的出现在的他不过是在强撑。

他甚至用不着做太多,只需要和他在这里耗着,等时间一长萧辰云的体力使完他便能扬长而去。

这边叶陵已然在心定好的策略,而那厢的萧辰云在听见叶陵的这番话之后一双本无波动的双眸也隐隐微动。

手力道未减,他动了动唇瓣,坚定的声音便自口流淌而出。“她是本王的妻子!”

萧辰云并未见过叶陵,是以他也不知道这个莫名其妙将官七画掳走的男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萧辰云只知道,他不喜欢这个人方才同他说话的语气。

质问的语气,他是在在质问他,说他没有资格将官七画带在身边吗?

他又是谁,他有什么资格这样问他!

萧辰云心思绪一转,长剑一挑亦在叶陵的腰际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你到底是什么人?将本王的王妃掳走,到底有何企图!”

许是不想再与他继续耗下去,萧辰云的招式越发凌厉。他似乎也察觉到了眼前之人的企图,他是想……拖延时间?

胸血气翻飞,萧辰云不动神色地皱起了眉头,暗暗压下自身传来的不适。

“滚开!”

又是一剑,直直朝着叶陵的门面而去,萧辰云速度太快叶陵一时间躲闪不及竟这样被萧辰云在那张俊俏的脸划出一道伤口来。

殷红的血珠从那细长的伤口渗出,将叶陵的神情也衬得无骇人。

虽然叶陵不是那种对自己容貌过分在意的人吧!但是只要是人谁会不珍惜自己的脸,如今这样被萧辰云给划花了,晾谁也不会再有好脾气。

叶陵眸色渐深,当下也半点都不同萧辰云客气起来,二人的交锋很快便陷入白热化。

双剑化作两道银光直教人看不分明,叶陵脸鲜血没有阻挡这般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染红了半片衣襟。

但即便如此,他脸的笑容倒是非但没有消失,甚至还更加的浓郁了。

一面接过萧辰云的招式,他一面缓缓道。

“睿王爷,你当真把她当做你的妻子?莫非,你不想解你身的绝杀之毒了?”

他说的风轻云淡,但是这几个字落在萧辰云的心却瞬间便惊起了惊涛骇浪。

绝杀,绝杀之毒。

这是君昊常常在他耳边提起的至毒,也正是困扰了他这么多年,将他从一个正人折磨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罪魁祸首。

萧辰云永远都会记得那天,当时还小的他被人从太后宫拎出来丢到自己那唯一在世的哥哥面前。

在他那至亲之人的跟前,他被一堆宫婢压着灌下了那一碗带着剧毒的甜汤。

那时才刚刚登基的昭然帝害怕他以后会抢他的皇位,原本是打算将他斩草除根的。但是皇太后不许,非要保他。昭然帝不想同皇太后闹翻,最后只能答应皇太后不再伤他性命。

但是那也是有条件的,不伤他性命,他却给他灌下了那名为绝杀的毒药。

毒药入喉,他不但要忍受那毒性发作时的癫狂之苦,也令他断绝了再有子嗣的能力。

他身带着剧毒,若是与女子交合,那女子便会因此而死。

这是萧辰云一直以来心的痛处,他亦从来不会对旁人说起,可是今日也突然被这样一个他只见过一面的陌生男子给说出来了!

萧辰云瞬间,想杀人!

然而却也正是因为萧辰云这一瞬间的迟疑,叶陵果断出手,直接一拳便重重打在了萧辰云的胸膛之。

长生宫在江湖最具盛名的便是其之人的医术,叶陵也一样。

懂医术的人总是知道人的身体哪个部位最为脆弱,所以叶陵方才那一拳正是打在了萧辰云的某个穴位之。

若在平日里,这样的偷袭对于萧辰云来说如同挠痒痒一般,但是今日他本伤的严重。方才又与叶陵缠斗耗尽了自己修养一夜养回来的力气。

是以被叶陵这般有技巧的一锤,萧辰云只觉胸血气瞬间便翻涌到了最高点。

萧辰云咬着牙,最后还是没能压下那如同失控马车般在身体乱窜的血气,任由一线血丝从那毫无血色的薄唇唇角缓缓淌下。

第三百三十章 属下来迟

鲜血滴落在地,沾染了微尘不知滚去了何方。 萧辰云咬着牙往后一退,这缠斗了许久的二人这才总算是分了开来。

锋利的宝剑斜刺入泥土之,萧辰云身形微动右手抵着剑这才稳住自己的身子没有此倒下。

而这样的效果,到当真是令叶陵有些惊讶。

他确实知道萧辰云受了伤,可是他也没有想到萧辰云的伤竟会伤到这般严重的地步。

他不过点了他一个穴道,竟然让这堂堂的睿王吐血了。

看来萧辰云方才装的还挺像,明明已然这样严重了,可在于他缠斗之时竟然还能面不改色地挡下他这么多招。

“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着一张脸,萧辰云即便方才才刚因伤吐过血,可周身的气势却依旧半点没有被削弱。

一双布满寒光的双眸紧紧地锁着叶陵的脸,那目光暗含的竟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他想杀他!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想着杀他?

已然彻底知晓萧辰云如今身体状况的叶陵有些想笑,于是他便也没有掩饰,当真便如此笑了出来。

“睿王爷,在下此次的任务只是带走官七画,并无意伤及王爷。既然王爷身体不适,那在下便告辞了!”

杀了萧辰云这倒不是他做不到的事,但是长生宫毕竟只是个江湖组织。若这样杀了一个王爷,凤溪国朝廷恐怕没有这么容易会善罢甘休。长生宫向来与世无争,可不愿惹这般腥骚,所以,只能这样了。

深深地看了萧辰云一眼,叶陵半点没有再要管萧辰云的意思,提着自己的剑转头便要朝着官道那马车消失的方向追去。

然而步子都还未来得及迈开,他便突然听得身后传来萧辰云那虽然沙哑但是却无森冷的声音。

“你走不了!”

萧辰云抬手抹了一把唇畔的血丝,抬起一双闪着寒光的眸子。

而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叶陵便迅速察觉到了不对。官道旁略过一道风,带来木叶摩擦的沙沙声。

而在那声响之,随之响起的还有一阵若不仔细听根本察觉不了的脚步声。

有人!

意识到这个问题,叶陵迅速抬头,手原本随意提着的剑亦被他复又握了起来。

然而到底是晚了,他才刚握紧剑柄,从官道两旁便突然窜出七八个身着黑衣之人在最短的时间内便将叶陵团团围在了央。

“主子!”

一席白衣的临风自路旁一棵大树翩然落下,快步来到萧辰云的跟前,他下意识地便屈膝单膝在萧辰云的跟前跪了下来。

“属下来迟,请主子责罚!”

那身白衣看样子也是许久没有换过了,黄沙沾在那衣摆之将原本飘逸的身姿带出几丝风尘仆仆之意。

临风的眸潜藏着焦急,望着萧辰云唇边那残留着的血丝,临风心头便生出一阵懊恼。

是他来的太晚,竟然令主子受了如此重的伤。

“起来吧!”

淡淡的目光自临风的脸际瞟过,萧辰云眉间的痛苦淡去,他伸手将自己手的剑扔给临风然后一回头便大步流星地往自己的马匹处行去。

临风见他如此,自然也明白过来他现在是要去做什么了。王爷走得这般急,怕不是想自己亲自去将王妃追回来吧!

可是王爷身还有伤,此时宜静养,不宜操劳啊!

想到这,临风心一急赶忙站起来几步便追了萧辰云。

“主子,马车走的不快,属下立即派人去追。主子你受伤了,不要……”

话还未说完,萧辰云那凉凉的目光扫来,临风被那凌厉的目光一噎余下的话这样堵在了喉间。

“那是本王的妻子。”

平淡的语气仿佛还带了些无奈,萧辰云回头没有再管临风的犹豫一翻身便跃了马背。

抬头望望蔓延至远方的官道,萧辰云提紧了马缰轻斥一声那枣红马如同一道离弦的箭飞奔着带着马背的萧辰云朝着官道追了去。

他真是一刻都等不了了,他萧辰云的妻子竟然这样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掳了去,他若不亲自将她追回来又怎么对得起那小丫头。

神思有些恍惚,萧辰云的脑又不自觉地想起那一阵阵环绕在耳畔的清脆水声。

方才在客栈的他确实有些心神不宁,如此拙劣的声东击西之计他竟然这样了当。

不过他也不是那种逃避错误的人,既然是自己错了那赶紧补救才是。

人是他弄丢的,自然也该是他自己亲自去找回来。

见萧辰云骑着马扬长而去,被遗留在原地的临风张张嘴最后也只能沉默。

主子到底是主子,主子非要任性,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也只能由着他去了。谁让人家是主子呢?

怀还抱着萧辰云随意撇下的佩剑,见萧辰云走远了临风也只能收回目光。

谁料亦是在这个时候,那边被黑衣暗卫们围住的叶陵却突然发难,执着剑直接跃过那些黑衣暗卫往萧辰云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叶陵武功本拔尖,虽然对付萧辰云有些困难但是对付那些个武功都不如萧辰云的区区暗卫还是绰绰有余的。

方才被暗卫们缠住身形,现在一从他们的战圈挣脱开来叶陵立时便追了去。

马车之除了官七画还有巫月,无论是巫月还是官七画都是他此次要带回长生宫去的人。所以,他必须得阻止萧辰云。

然而他却忽略了,走了一个萧辰云现场可是还留着一个临风的。

既然临风都过来了,他又怎会允许叶陵这样在他的跟前离去。

方才还温润的目光瞬间变得如同他主子那般的凌厉,临风拿着萧辰云的剑一个飞身便掠到了叶陵的身侧,直接出剑挡在了叶陵的跟前。

“想要走,先过我这关!”

“你是何人?识相的话给本公子让开!”

叶陵只知萧辰云厉害,可不知道这突然出现在他跟前的白衣男子又是何方圣神。但是既然他是和那些黑衣暗卫一起出现的,想必也是他们之的一员。

那些暗卫固然厉害,但是在叶陵的眼却是并不难对付的。所以面对临风,叶陵亦是半点惧色都无,一言不合二人便又打了起来。

第三百三十一章 巫月心思

但是好在有临风拖着叶陵,萧辰云便这般一路畅通无阻地追了巫月的马车。

车夫虽然是个会武功的,但是却不精于武艺,即便是身怀重伤的萧辰云也只需随便勾勾手指直接坐在马便将那车夫从马车掀了下来。

见车夫解决了,萧辰云自马一瞪脚便直接攀了那还在疾驰的马车。

许是因为方才那一番打斗引得马儿有些受惊,萧辰云拉着缰绳跑出来很远才将那马车停稳。

而等马车停稳,萧辰云所做的第一件事自然便是转身,一把掀开了那马车的车帘。

车窗开着,所以马车的光线亦不是十分暗。

萧辰云带着冰渣般的目光在马车环绕一圈,最后定格在了巫月的那张带着害怕情绪的脸。

“睿,睿王爷……”

巫月可没有想到,萧辰云竟然这么快便追了来。

其实方才萧辰云在外头和车夫打斗之时,巫月便已然听出了不对。她方才偷偷掀起了车帘,自然也是瞧见了车外的萧辰云的。

看见萧辰云,她便知道今日这事情可算是难办了!

但是她也明白,以自己的能力那是万万不敢和萧辰云当庭对抗的,所以也识趣的没有再轻举妄动。

巫月虽是长生宫如今的圣女,但是她也学了点放蛊的技巧,对于武功更是一窍不通。

而面对萧辰云,她之前在王府好歹是chi rén家的住人家的,她也不想将那至毒的蛊虫用在萧辰云的身。

于是,便只能不动。

然而萧辰云的目光在她的脸只停顿了一瞬,然后便又不自觉地挪到官七画的身去了。

不知他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官七画如今正安安静静地倒在巫月的怀,看那样子竟然是已经昏迷了过去。

瞧见官七画那一双紧紧闭着的双眼,萧辰云原本还算好些的目光瞬间变得危险了起来。

危险的目光在巫月的脸略过,巫月怕萧辰云误解,于是赶忙便答道。

“我们不会伤害七画姐姐的,她只是暂时晕过去了而已!”

而听到她这般的解释,萧辰云的脸色才渐渐恢复了过来。

再也没有看巫月一眼,萧辰云伸手,直接便将官七画从巫月的怀接了过来。

巫月似乎有些舍不得将官七画交给萧辰云,但是又迫于萧辰云的压力根本也不敢同萧辰云争。于是便只能蹙着眉,眼巴巴地看着官七画这样又落入了萧辰云的手。

怀传来温热的触感,从少女身传来的那一阵女子特有的馨香竟然令萧辰云方才一直浮躁的心也渐渐地平缓了下来。

看着官七画那虽然昏迷着但是却显出红润之色的脸颊,萧辰云连自己都未察觉自己竟在此时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充斥心的那一种名为失而复得的复杂情绪,还好还好,还好他来的及时才没有让这小丫头这样从他的身边消失。

或许脸萧辰云自己都没有明白过来,自己为何会对官七画这般留恋。为何在知道官七画不见之时,会让自己这样的不冷静,几乎是什么问题都没有考虑毫不犹豫地便拖着病体来追他的妻子。

当然,现在的他也没有空去管这个问题了。

抱紧了官七画萧辰云转身便要走,竟是一点都没有要管巫月的意思。

而后面那一直犹豫着咬着唇的巫月见萧辰云走的这般决绝,心焦急便也从马车追了出来。

“睿王殿下,我们不是想要伤害七画姐姐,我们只是想带她回家,带她去她该去的地方!”

巫月当真是从未有过害官七画之心,她愿意帮叶陵做这一切也不过本着要将官七画带回长生宫去的初心。

长生宫宫主是七画姐姐的亲外公,那才是七画姐姐真正的亲人,七画姐姐回到亲人身边难道这不是对她来说如今最好的选择吗?

七画姐姐在王府的地位,其实也并不怎么样!

巫月在王府生活了一阵子,自然也是察觉到了这些蹊跷的。

王府人虽然对官七画恭,但是对于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王妃他们的心却没有敬。

一来因为她出身庶女又和将军府闹得这般僵根本没有什么值得人忌惮的背景,二来王府之人这样对她亦是因为萧辰云对官七画那模糊不清的状态。

王爷萧辰云不总是如此吗?总是想起七画姐姐的时候会来找找七画姐姐,想不起她来之时便将她一人扔在后院不管也不顾。

大多数时候都是七画一人待在自己的院落度过的。

巫月曾经问过七画,问她是不是真的打算一辈子这样度过。然而七画姐姐却同她描述起了她所期待的另外一种人生,行医济世,四海为家。

巫月喜欢官七画,她将官七画当做自己的朋友,所以她认为她这样将官七画带走是为了官七画好。

巫月在长生宫几乎是公主般的存在,被所有人宠爱的后果便是养成了她那如同一张白纸的内心。她觉得她这样做事为了官七画好,于是她便做了。

七画姐姐渴望zi you,但是这种zi you在王府是得不到的,所以她要将官七画从王府带出来,带回长生宫,那她不是能循着自己的意愿zi you地活下去吗?

巫月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但是她不知道,她方才那番话听在萧辰云的耳朵里便犹如一个稚童给旁人开的玩笑。

zi you,只要人活着,在这个世间哪里还有zi you的存在。

他不zi you,因为他肩背负的东西太多,而官七画也不zi you,因为她还有大仇未报。更何况她还是他的妻子,她怎么可能会同巫月远走高飞。

虽然萧辰云不屑于巫月的想当然,但是他到底也没有再同巫月多说什么。

萧辰云的脚步丝毫没有停顿地往前走着,而一面走着他那清冷的声音亦从前方传了过来。

“谁说她该去别的地方,她是本王的妻子,只要本王在王府是她的家!”

有些像是在自言自语,又有些像是在对自己怀那沉睡着的少女做出承诺。

总之说完这番话的萧辰云再也没有回头,抱着官七画翻身马很快便扬长而去。

只留巫月已然站在路边,眼神复杂地看着萧辰云走远。

第三百三十二章 如何交待

不知在原地等了多久,巫月才终于等来叶陵的身影。

一身玄衣被划破了几处,有血色从衣料之后氤氲出来,看得巫月心惊肉跳,猛地便从马车一跃而下来到了叶陵的跟前。

“叶陵,你怎么样了?”

巫月眨着一双清眸,那黑白分明的眼底已然有隐隐水光显现。

看来,她又有些想哭了。

叶陵抬起略带疲惫的双眸,伸出手指尖轻轻地扫过巫月的眼角帮她将鬓边凌乱的发丝给扫去了脑后。

“我没事!”他道,“凭那么几个侍卫,还奈何不了我!”

不知为何,明明他一直是最讨厌巫月哭的,可是在这一刻看见她含泪的双眸叶陵心竟再也生不出一丝厌恶的情绪。

有的只是稍稍的庆幸,萧辰云虽然带走了官七画但是却并没有伤害巫月。

“怎么可能没事,你都流了这么多血了!”忍了又忍,巫月到底是没有真正让自己哭出来。“你等着,我现在给你疗伤!”

巫月这般说这,转身便从马车里拿出个小罐子。

她虽不会医术,不知道该怎么给人包扎伤口,但是她会蛊术啊!她可以催动蛊虫,来为叶陵疗伤。

而旁边的叶陵见她如此,倒也没有再阻止巫月了。反正现在官七画都已然被二人弄丢了,也不急在这一时了。

“刚才睿王追我们,把七画姐姐给带走了!”一面催动蛊虫为叶陵止血,巫月一面小声地同叶陵说起方才发生的那些事。“睿王看起来很生气。”

那仿佛能将人冻死的目光,现在还令巫月记忆犹新。

许是看出巫月眼的担忧,叶陵扯着唇笑了笑。“算了,没事,你没事好。”

原本只有萧辰云一人,以他叶陵的武功还是能轻松应付的。但谁又能料到,萧辰云在暗处竟然还藏了一队暗卫。

虽说那暗卫奈何不了他,但是被他们缠住他也是费了很大的劲才脱身。然等他脱身之时,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这么久的时间已然足够萧辰云追巫月将官七画带走了。

所以回来看到马车只剩下巫月一人,叶陵也一点都不觉得怪。

“可是现在怎么办?七画姐姐被睿王带回去了,长老那边你该怎么交待才好?”

见叶陵一副如此风轻云淡的姿态,巫月心的担忧不减反增。

长生宫宫规严厉,即便没有犯错,长老派出的任务没有完成也是需要接受惩罚的。

她是圣女自然是没有敢罚她,但是叶陵那可不一样了。

身伤口的血已经慢慢被止住了,叶陵抬眸瞥了一眼巫月,当真是有些无奈于她脸的担忧。

这个小姑娘,平日里总是喜欢和他作对,现在竟然还担心起他的处境来了。

“别担心了,我自有办法!”

待巫月将蛊虫尽数收回,叶陵便从马车站了起来。

“此番惊动了萧辰云,想来他也不可能让我们再次得手,本公子还是先送你回长生宫去吧!”

原本只有他一人,无论做什么事都方便,现在身边还跟着个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懂的巫月。他在对付别人之余还得顾及到巫月的安危,这着实有些不方便。

将巫月送回去,叶陵本是好心之举。然而他这话听在巫月的耳却又变了个味道。

“叶陵,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赶我走?我不回去!我不走!”

巫月本是因为待在长生宫太无趣,这才偷偷跟在叶陵后面溜出来的。现在说要将她送回去,她当然不依。

但在对待此事,叶陵的态度却异常强硬。

“不行,你都出来这么久了宫长老找你都快要将整个长生宫都翻过来了,你必须回去!”

说完,也不管巫月怎么挣扎,叶陵一把拎起巫月像老鹰捉小鸡一般将巫月给扔了马车。

“这事没得商量!”

巫月委屈无,小嘴一撇一时没忍住便又哭了起来。

但是这次无论她怎么哭,叶陵都没有再依着她了。

远远地望了一眼官道的尽头,叶陵眉间闪过一丝阴郁。一把提起落在一旁的马缰,即便心有不甘但他还是做出了在这个时候最正确的决定,带着还在马车里哭闹不止的巫月迅速离去。

而同一时间,小镇客栈之亦突然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这些不速之客们大多穿着黑衣,一进到客栈便迅速把守住了客栈唯一的一个可供进出的门。

吓得那原本站在柜台前对账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还以为是官府过来办案了。

“各位爷,发,发生什么事情了?”

两个身影面面相觑片刻,最后还是那年长的掌柜放下手账册,从那柜台之后走了出来。

“让开!”

然而才刚行到门前,面前便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萧辰云的暗卫个个都是练武的好手,跟着连身高都要那些寻常百姓们高不少。那般直挺挺地往门前一站,几乎将掌柜面前的光都遮去了大半。

而在他的身后,脸色阴沉的萧辰云正抱着还昏迷着的官七画从外面匆匆行来,瞧都没有瞧掌柜一眼便径直往二楼的客房而去。

而在萧辰云的身后,那一身白衣的临风亦跟着他走了进来。

不用忧心王妃官七画,是以他一进门便注意到了门边那身材矮小的掌柜。

“你先下去吧!”

伸手在那暗卫的肩膀拍了拍,令那面色森冷的暗卫退下,临风唇边噙着如沐春风的笑站到了那一副被吓得不轻模样的掌柜面前。

“掌柜不用怕,我们是过路的镖队,因为走错了路所以才来您这客栈叨扰片刻。”

临风一面笑着,一面还从身摸出一锭分量十足的银锭不由分说地塞进了那掌柜的手。“今夜怕是要麻烦掌柜你了,给弟兄们个歇脚的地方。”

眼是临风那蛊惑般的笑,掌柜的虽然心还存着疑惑,但是一见到那沉甸甸的银锭他当下也顾及不了这么多了。

一把将那银锭收入掌,掌柜的咧开嘴笑出一口黄牙。

“好好好,既然是迷路的镖队,那你们安心地在我这住下吧!”

不动声色地将银锭放进袖,那掌柜的连连点头,当下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又小心翼翼地回到了柜台之后。

第三百三十三章 功过相抵

而等他进入柜台之时,那他还矮的小少年却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角。!

“掌柜的,可是他们刚才明明是和昨日住进来的那两个大哥哥大姐姐一起进来的呀!”

许是因为还有些害怕,小少年的声音有些小。

然而他才刚说完这样一句话,那脸还残留着笑容的掌柜赶忙便伸出手将他的嘴给捂了起来。

回头看了看外面站着的临风,确定他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动静之后,掌柜的才慢慢放开那小少年带着他进到柜台的最角落然后才小声地警告着他。

“你还小,你懂什么!他们说是镖队那是镖队,我们只要伺候好了他们有钱拿!你一个小孩,管这么多做什么!你别在这玩了,还不快去后面烧水!”

“可是,可是他们是这样的啊!”无缘无故被掌柜的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训了一顿,那小少年语气也带了些委屈。

但是掌柜的可不会管小孩子的委屈,伸手重重地在那小少年的脑门拍了一下。

“有些时候不该说的话别说,辨明是非这是大人的事,你现在要做的事是快去后面把热水烧好!”

别看掌柜在面对临风于暗卫时一副低三下四的样子,但是在那小少年的面前还是十分有权威的。

被他那像是要chi rén般的目光盯了许久,那小少年见自己根本好老掌柜说不明白,于是便只能屈服下来乖乖地点点头,老老实实地去后面烧水去了。

而见他离去的身影,那老掌柜摸了摸怀冰凉的银锭,这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小客栈的掌柜并不是聪明人,但是算再怎么笨他方才当然也看到了昨日入住的那一男一女和那些看起来不好惹的人确实是一起走进来的。

不过这又关他一个客栈掌柜什么事呢?

他开门做生意,为的是赚银两。反正人家银两给的足,那他才没心思去管他们两方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说来说去,还是拿到手的银两最靠谱。

不过话说回来那白衣公子当真是出手阔绰,那一个银锭可抵得他这家小店大半年能挣的钱呢!

一次性挣了这么大一笔钱,又有钱去镇西赌坊一趟了……

掌柜一面在心美滋滋地想着,一面也没有再管账册了,也掀了帘子往客栈后面去了。

而待他离去之后,临风也没有在下面待太长的时间,思量了片刻最后还是提步了二楼。

客栈二楼,客房之,萧辰云小心地将官七画安置在床榻之,然后才恍然想起自己身的伤。

“主子,属下有事禀报!”

才刚为官七画盖好被子,萧辰云一起身从房门处便传来了临风的敲门声。

一手扶着还绞痛着的胸口,萧辰云往旁边的长椅一坐,然后才抬头对着门外轻轻地应了一声。

“进来!”

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除了脸还带着些苍白外一切都好像和往常一样。

“是!”

随着这一声响起,临风便推了门自己一个人进来了。

“王爷,您的伤!”

隔着门听声音,倒是听不出临风的异常,但是一出现在萧辰云眼前他脸那浓郁的担忧便怎么也止不住了。

临风是萧辰云身边的两位贴身侍卫的其一位,除了狄青他算是萧辰云身边最信任的人了。

是以看见自己的主子受了如此重的伤,他没有理由不担忧。

“行了,本王没事,还是说正事吧!”

萧辰云面色不改,一抬手便制止了临风继续说这些没用的话。“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若他没有记错,在他们原本的计划可是没有临风会过来追他的这一出的。

“王爷!”仿佛是早猜到萧辰云会这样问,临风也半点都没有要隐瞒的意思。“王爷遇袭之后属下原本是要带着兄弟们撤退的,谁知道后面却发现王爷受了伤,怕王爷再遇到危险,所以属下便又带着兄弟们回来寻王爷了……”

“自作主张!”还不等临风的话音落下,萧辰云的声线便瞬间低沉下来。带着周身的气势也如同断桥流水直线跌下,连抗压能力不错的临风也立马感受到了从自家主子身传来的冰寒气息。

看样子,主子好像是生气了。

想到这里,临风亦下意识地便单膝跪了下来。

“请主子责罚!”

这样的后果并不出乎临风的意料,但是即便早想到可能会这样面对萧辰云的怒火临风心还是七八下的。

一时间,他屏着息竟然有些不敢再说话。

于是,一主一仆便这样静静对视着。房间之,二人身侧静静地环绕着那名为诡异的气息。

房内静默了片刻,最后还是不知想到什么脸色渐渐缓和下来的萧辰云先说了话。

“但是看在你今日出现,也算是帮了忙的份,本王不同你计较你自作主张的事情了!”

萧辰云话锋转的太快,以至于临风一时间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主,主子……”

这是真的么?

真的,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了?

意识到这个,临风甚至还有些震惊。

以前的王爷可不像是有这么好说话的人,犯错了和立功那可是泾渭分明的,在王爷以前的处世规矩可从来没有过功过相抵的道理的。

到底是临风眼的震惊太过于明显,萧辰云有些不悦地抬眸,瞟了他一眼。

“怎么?不愿意?”

薄唇缓缓地吐出那并未带情绪的话语,萧辰云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而那微变的脸色,立马变教还呆愣着的临风醒悟过来了。

“愿意,当然愿意!属下保证,以后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他又不傻,主子都说这次不罚他了,他还有什么别的话好说。

“嗯,这样吧!赶紧带着你的人滚回去,一切按照计划行事,不要总是多做些自己不该做的事情!”

萧辰云这般说着,也挥了挥手示意跪在地的临风站起来。

这样的事情可没有什么好推让的,临风立即照做,从地站了起来。

“那,主子,属下这告退了……”

临风嘴说着要告退,但是那目光却还是带着犹豫地落在了萧辰云身那染血的衣料之。

第三百三十四章 心神荡漾

让他走没有问题,可是王爷受了伤不赶快将伤包扎好是不是也不太好。

但是经历萧辰云方才的低气压,他亦有些不敢再随便乱说话了。

站起身子心思忐忑地才往那门前走了几步,临风冷不防地却又听到身后萧辰云的声音响起。

“等等!”

难道是王爷想将他留下了?

临风猛地回头,谁料萧辰云却只是凉凉地丢给他一句“走的时候记得和店家打好招呼,你们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此话一出,瞬间便如同给临风当头泼下一盆凉水,心凉了半截。

“哦!是!”

临风点点头,转身想走,但是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默默地又回过了头来。

“王爷,您的伤……”

算了,被骂被骂吧!

要是没有照料好王爷,等后面见着了狄青那可也不好跟他交待啊!

所以,被主子骂被主子骂吧!这该说的,还是得说。

他的伤?

听到临风这般问,萧辰云不知为何下意识地却偏过屏风瞟了一眼那床正睡得安稳的官七画。

“无妨!”一时间,这二字不知为何这样顺其自然地溜了出来。“有官七画在!”

嗯?官七画?王爷说的竟然是……有王妃在!

临风的心顿时刮起了一阵大风,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萧辰云。

他没有听错吧!

王爷说的竟然是有王妃在!

对了,说到这里临风自然也猛地想了起来。他们得到王妃官七画,可是会医术的。

虽然临风并没有亲眼见识过官七画那出神入化的医术,但是他还是从狄青与王府下人的口听说了不少关于官七画的传闻。

听说他们这位王妃,曾经还亲自为王爷压制过那极其霸道的绝杀之毒。

临风曾经见过王爷毒发时的症状,据说这毒在凤溪国如今还只有被誉为神医的君昊公子又能力压制住。

可是王妃竟然也成功地为王爷医治过。

如此想来,王妃的医术定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既然如此,王爷的伤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既然连毒都会解,打斗弄出来的伤,想必这对王妃来说也不会是什么大事吧!

不过即便心如何震惊,如何兴奋,临风还是十分好的掩饰住了自己内心的情绪波动。

面不改色地点点头,他道。

“是!主子,那属下告退了!”

萧辰云点点头,临风便轻手轻脚地将房门打开,一闪身子便出了门。

等后面那扇薄薄的房门被他关好之后,确定王爷瞧不见,临风这才微微地弯起了嘴角。

既然王爷的伤不用再担心了,那他确实也该带着兄弟们赶紧撤了。

于是快步行下楼梯,临风又来到客栈后院对那个贪财的老掌柜好好地敲打了一番,确定他不会泄露半句他们曾经来过这个地方之后他才带着那些暗卫悄无声息地从客栈退了出去。

而等他们离去之后,萧辰云才从客房出来,欣长的身姿靠在了二楼的栏杆之。

外面的小镇依旧安静而美好,仿佛一个不该被外人打搅的世外桃源。

但是他却明白,有些时候越是平静便越是危险。

既然方才那个自称要带走官七画的男人能找到他和官七画在这里,那也代表别人也能用同样的方法找到这里。

所以,这个镇子已经不安全了。

原本萧辰云是打算带着官七画在这小镇停留几日,先将身的伤养好些,但是看如今这样子应该是不能再停留太久了。

看来,临风走了,他也该启程了。

微微眯着双眼,萧辰云正考量着这样的问题从后面微掩房门的房间却冷不丁传来女子的几声咳嗽声。

萧辰云的眸光一亮,很快便明白过来,应该是官七画醒过来了。

方才将官七画带回来之后,他仔细地为官七画检查了一下,出了后劲处有些淤青外倒是没有看到什么别的伤。所以官七画方才应该是被人打晕了的,睡了这么久确实也该醒过来了。

萧辰云唇畔轻微地抖了抖,大步走进房内,正巧便瞧见床那少女正懵着一张脸从被褥间爬出来。

“我这是怎么了?”

一时间还没有想到太多,官七画一面伸手揉着自己酸痛的后颈一面抬起一双朦胧的眼看向了萧辰云。

许是因为还未完全睡醒,官七画如今的姿态有些慵懒。

因为方才那一番dong luàn,她脑后的发髻亦在不自觉松散了一半,一缕漆黑的长发垂在脸际将那张原本生的美的脸衬得更加娇小无。

“萧辰云,我……”

微微动一动眉间,抬起一双湿漉漉眼眸瞧着萧辰云,那目光竟有些像撒娇的小猫。

萧辰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明明不过是少女迷蒙状态下最自然的反应,可是那诱人的模样却令萧辰云的眼猝然升腾起来一簇小火苗。

萧辰云的目光下移,落在官七画那鲜红饱满的双唇之,心思有些飘然。

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想再次尝尝,那唇瓣的味道。

“萧辰云?”不明白萧辰云为什么要用这种怪的眼神看她,已经渐渐清醒过来的官七画皱着眉头总算是将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事给想了起来。

好像是叶陵把她带走了,然后,然后萧辰云好像来追她了。

官七画放开那酸痛的脖颈,猛地一掀被子从床坐了起来。

“萧辰云,是你把我带回来了?”

看看周围的陈设,确实是她在客栈的住处无疑。

若她方才脑闪过的记忆没有偏差的话,那她应该是已经被萧辰云给带回来了。

可是叶陵那人她知道,如果他铁了心要把她带去那个所谓的长生宫,他又怎么会轻易地让萧辰云将她带回来呢?

难不成,这两人真的是打了一架?

想到这里,官七画猛地抬头,突然从床蹦了下来来到萧辰云的跟前一把便将扣住了萧辰云的手腕。

当然,萧辰云哪里会是那种这样轻易便能被人拿住的人,一反手便将官七画温暖的小手给抓在了掌心之。

“你干什么?”

一双黑沉沉的双眸看不出情绪,萧辰云暗自吞了吞口水,定定地瞧着官七画。

“我,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第三百三十五章 你没事吧

是了,她知道的,既然叶陵等了这么久终于对她出手了,那他肯定是不会这么轻易地将她交还给萧辰云的。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便是,萧辰云和叶陵双方打了一架。

萧辰云赢了叶陵,自然也将她给带了回来。

但是官七画也再清楚不过,萧辰云如今可是个病患,身本伤的如此严重要是真的和叶陵打了架,那他现在的情况又不知道该恶化成什么样子了!

所以方才官七画伸手去扣萧辰云的手,便只是想探探他的脉象。

谁知道萧辰云竟然反应这么快,她的指尖都还未来得及触碰到他他把她的手给抓住了。

不过这也没有关系,这个时候也根本用不着诊脉了,闻着鼻尖那从萧辰云身长传来的浓郁血腥气,官七画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萧辰云,你果真和叶陵动手了!”

方才在床没有看清楚,现在走近了官七画才瞧见萧辰云那一身黑衣渗出的星星点点的深色水渍样的东西。

不用想,那除了会是血还能是别的什么?

“萧辰云,你知不知道以你现在的情况,你怎么能打架呢!你是不是,是不是不要命了!”

明明之前受了这么重的伤,后面还一点都不爱惜自己,这是想让自己又重伤吗?这个萧辰云,到底还有没有把她之前跟他说的话听进耳朵里!

官七画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了,一瞬间只觉得一股如野草般熊熊燃烧着的怒火涌心头,冲脑门,气的她险些想挥手给萧辰云一个巴掌了!

然后才刚将手举起来,萧辰云的眉峰突变那原本温润的双眸如同在瞬间染了北地冬日的寒气。那黑漆漆还冒着寒光的双眸轻轻一瞟官七画,官七画这朵祖国的花朵瞬间蔫了。

势伸出手,扯了扯自己垂在身侧的发丝,官七画扑闪着眸光退了后来。

“要不,我还是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还是救人要紧啊!教训萧辰云什么的这样的事还是等她确定萧辰云没有性命之虞之后再说吧!

官七画咬牙切齿地这样想着。

她太了解萧辰云了,别看这厮现在站得她还笔直,说不定实际自己都快要撑不住了。

官七画少见他脆弱的样子,只知道大多时候,萧辰云都是一副刚强的模样。

但是身为医者,她却明白,不管人的外表表现的有多强,受了伤还是得及时求医,不然人的身体可不会计较面子的问题,等下等萧辰云真的倒下之时说不定是他气竭之时。

面对这样葩的病人,官七画不敢随意冒险。

“好!”

许是意识到自己方才的目光有些吓到了官七画,此时的萧辰云突然变得无的听话。乖乖地遵循着官七画的话,萧辰云端坐在了板凳之。

“先……把衣服脱了!”

官七画皱着眉头说完,从一边找出自己的包袱将银针与一些必备的伤药尽数放在了萧辰云身边的桌子。

然后等她回过头来,却发现萧辰云竟然还没动。

“怎么,难道还要我帮你脱?”

官七画左手拿着伤药,右手拿着绷带,鼓着一双气哄哄的双眼瞪着萧辰云。

萧辰云抬头看官七画一眼,殊不知自己的耳根又有些微微泛红了。

虽然他已经在官七画跟前脱过不知道多少次衣服了,但是每每做起这样的事来萧辰云却还是有些不自在。

这样的事情,连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得有些难为情,怎么官七画做起来这么顺手呢?

想到这里,萧辰云的眼突然升腾起丝丝疑惑。

不动神色地叹了一口气,他这才伸手解开了自己身的衣带。

黑色的长袍落地,在室内那相对来说昏暗的光线下,萧辰云那一身没有半点赘肉的好身材尽数落在了官七画的眼。

已经看了这么多回了,再加官七画现在还只顾着生闷气,所以一开始也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怪的地方。

抬眸望了萧辰云一眼,官七画点点头。

“那我开始了!”

说完,她便以最快地速度开始帮萧辰云处理起身的伤口来。

除了与叶陵打斗之时落下的新伤,萧辰云的身之前已然被包扎好的旧伤也因此而裂开了。官七画不但要为他包扎好新伤还要为他给旧伤换药。

虽然身的伤数量不是非常大,但是为了防止用力过猛造成二次伤害处理伤口这事还是花费了官七画不少的精力的。

抬头望一眼萧辰云那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的脸,官七画心便有些急迫。

外伤虽然看起来严重,但是却还不是萧辰云受伤最重的地方。

官七画知晓,萧辰云真正受到重创的地方还是身体内里。外伤易好,但内伤却难处理。

依着萧辰云如今的受伤程度,他本来早该支撑不住了,而官七画本该是要让他躺到床去的。只是这个男人要强,什么都不愿同她明说,官七画顾忌到他的面子也没有现在戳穿他。

不过考虑到萧辰云的情况,官七画更不敢耽搁了,连片刻休息都不敢给自己用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在最短的时间内给萧辰云处理好了外伤。

然后便能下手去处理外伤了!

官七画心依旧半点松懈都不敢,将伤药放下,官七画赶忙拿起了银针,为萧辰云开始扎针调理内伤。

那银针过了火,chā jin身体某些穴位之时还会带来一阵阵如火灼烧般的疼。这些常人随便受受便会喊疼的东西尽数施加在萧辰云身之时,这个男人却当真连吭都没有吭一声。

官七画原本还有些小小的幸灾乐祸,以为这样的苦楚能小小地惩罚一下萧辰云。让他知道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后果!

但是看着他那隐忍的目光,时间久了官七画的心又不自觉地动荡起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忍下这样的疼痛,一声不吭地配合她治疗,萧辰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却依旧撑着等着她醒来,这样的萧辰云真是让官七画对他又急又气。

真是……明明很生气,却又找不到撒气的地方。

“你到底为多少个男人做过这样的事?”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七画哭了

专心地为萧辰云施针,官七画冷不防地却突然听得萧辰云突然这样问到。

“什么?”

不想再去瞧萧辰云那苍白的脸,所以官七画后面便一直没有再瞧过萧辰云的脸一眼。

谁知道正在她挥舞着银针为他治伤之时,萧辰云却突然会问出这么一句话。

官七画的深神思一滞,执着银针的手微微一抖险些扎歪了地方。

但是好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心神动摇也只是这么一刻,很快官七画便回过了神来稳稳地将银zhēn ci入了正确的位置。

“我是医者,所以面对这样的事情,不是很正常的吗?”

官七画记得,萧辰云以前好像也问过她差不多的问题。那个时候的她总是打马虎眼随意糊弄过去,但是不知为何今日的她却一点都不想那样随便敷衍萧辰云了。

对,她是这样对待多很多很多的病人。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她曾经也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啊!

虽然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这么久,但是官七画承认自己有的时候还是无法完全理解他们这个世界之人的想法。

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矜持,这些东西和性命起来到底哪个才是最重要的。

官七画觉得是生命没有什么东西能高过生命的价值。

“为何会学医术?”

除了身银针带来的刺痛之外,胸口处还传来一阵一阵如同心绞般的疼痛。萧辰云开口,连苍白的唇瓣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但是萧辰云却还是想问问官七画这个问题。

原因无他,因为在这一刻萧辰云看见了官七画说起‘性命’之时,眼那闪耀着的如同明星一般的光彩。

萧辰云从外在旁人的眼见过,这种弥漫着自信、坚定与坚持的光彩。

迅速将最后几根银zhēn ci入那它该去的地方,官七画缓缓抬眸想了片刻而后才缓缓道。

“因为,因为我喜欢这种感觉啊!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因为她是医者,所以病人需要她,如果她能救更多的人那她能得到更多人的认可。

那她不再只是一个没有了母亲,然后又被父亲所抛弃的弃子。

她其实是如此小心翼翼地取悦着这个世界,祈望着这个世界不要将她抛弃。不要像她重病的母亲,明明爱着她却又偏要离他而去,也不要像她的父亲,虽然好好地活在世界却从来都不承认她。

甚至还要仗着自己所谓父亲的身份来欺辱她,逼着她放弃自己所钟爱的事业。

心虽有千言万语,但是在这一瞬间却难喧于口。官七画咬着唇瓣,心百转千回但是却并没有将那真正的理由彻底地告诉萧辰云。

她到底不是纯粹的官七画,辈子的事情说出来不过是徒增别人的怀疑罢了!

罢了罢了,不说也罢!

“医术能救人,多好!以后算是自己生病了,也不怕没有人给我治!”

官七画缓缓地在萧辰云的跟前蹲下,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脚尖。

而此时,萧辰云亦惊地瞧见,那微光之下自官七画眼底传来的盈盈光彩。那潋滟的水光挤满了眼眶,仿佛只要人随意大声一点便能将那泪水惊动下来。

官七画哭了?

萧辰云想伸手为她拭去眼底的泪,但是身插满了针,萧辰云根本半点都动弹不得。

于是他便只能这样道,“你放心,本王以后不会如此了!”

不会如此什么?

官七画小小地怔愣了片刻然后意识到萧辰云想说应该是他不遵医嘱,随意作践自己身体的这事。

竟然让堂堂的睿王殿下跟她一个小姑娘认错,想到这里官七画又不由得笑了出来。

那还未来的及落下的泪珠,被她以这样的方式给收了回去。

“哦!”官七画点点头,“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我说你不许和别人动手你不许和别人动手,我说你该喝药,无论是多难喝的药你可都要喝下去!这可不是我逼你的,是你自己要求的!”

听了官七画这话,萧辰云轻微地皱了皱眉头,不知为何他却突然有了点这样的感觉。感觉自己无形好像被官七画给拉了一艘贼船,又不知道该怎么下来才好。

垂眸,目光落在面前官七画那带着期许的目光之,萧辰云有些无奈的垂下了眼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好!”

语气依旧平淡如初,神情也略微冷硬,但是听到他这样回答官七画却一点都不觉得这样的萧辰云太冷漠了。

如今她的心头只剩下了这么个念头,萧辰云今天怕不是了邪。

竟然变得这么有人情味,官七画怎么想怎么觉得不科学。

于是便有些讷讷地从地站了起来,官七画砸吧砸吧嘴。

“好像差不多了,我还是先给你把银针取下来吧!”

说着,官七画便开始为萧辰云取针。

将那银针一根根收进布包之,官七画咬着唇,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有些心绪不宁。

“好了,今日的针灸到这里吧!有君昊的保命丸在你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以后我每日为你针灸帮你慢慢调理内伤吧!”

官七画这样说着,将取下的银针皆握在手。

看着萧辰云自己将自己的衣服穿,官七画道。

“那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去后厨给你熬药!”

官七画说着,便赶忙走出了房间。

昨日晚狄青搜刮了整个小镇,几乎将官七画能看的眼的药都给官七画带回来了不少。所以现在也不存在什么没药材的问题,为了能让萧辰云的伤得到妥善的处理,官七画这回得亲手为萧辰云熬药了。

熬药需要很长的时间,所以等官七画将房门关之后,房间里那才刚刚穿好衣服的萧辰云这才忍不住让自己的脸显现出了些许痛苦的神色。

一颗汗珠顺着鬓发滚落下来,萧辰云咬紧了牙关伸手轻轻地扶住了那还疼着的胸口。

他疼,他怎么可能会不疼!

只有在这旁人根本看不到的地方,萧辰云才会露出自己这样脆弱的一面。

这个世界,并没有铁打的人,只要有血有肉,谁又当真不会疼呢?

说不疼的,只不过因为他们不敢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脆弱而已。

所以,只能默默的忍受。

第三百三十七章 日夜兼程

萧辰云从前一直都是这样过的,从来没有人会在意他强硬的外表之下内心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他也习惯了如此。

直到遇到官七画。

遇到这个会因为他不爱惜自己身体而暴跳如雷的姑娘。

想起官七画方才险些伸手打他的那一幕,萧辰云苍白的唇边亦不自觉地弯起了弧度。

“还真的想打我!”

这可是他人生,第一次遇到这么有趣的人,萧辰云想想突然觉得由衷地有些开心。

这样有趣的姑娘,是他最先看的人。

从前的萧齐钰肉眼不识明珠,竟然还想用官七画的命来换官清颜那个草包。

他总有一天会明白官七画才是那个最值得珍惜的人。

不过等到那个时候,他也已经晚了,官七画已经是他萧辰云的了!谁都不能抢走!

他一定会好好地护好,自己的妻子!

这样想着,疲倦扑面而来。

新伤旧伤叠加在一起,萧辰云确实如官七画之前判断的那般早该撑不住了。之所以如今还瞪着一双眼睛,是因为他不敢闭,硬生生地撑着自己不让自己此睡去。

但是谁都有一个极限,撑到不能再撑之时,极限便到了!

已然眼冒金星的萧辰云自知自己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便只能自己带着自己来到床前慢慢地和衣躺了下去。

他只是想休息一下,只需要一下,一下好!

这般想着,萧辰云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什么时候进入的梦乡。

当然这也一点都不重要了,重伤的萧辰云终于安稳睡去。

等将药熬了一半扔给店小二,跑来悄悄萧辰云情况的官七画推开房门,看见的便是这样的一个场景。

光想并不明晰的房间之内,那个什么时候都强硬无的男人竟然这样趴在床睡了过去。

有细碎的光透过窗棂照进房内,照在萧辰云的侧脸之。将他那俊俏的容颜照的清清楚楚,官七画看了只点了点头。

“长得真好看!睡了也好,睡好了伤也好的更快!”

见此情形,官七画也没有再打搅萧辰云,自己默默地回去熬药等待着萧辰云休息够了醒来的那一刻。

萧辰云这一觉当真是睡得舒坦,一觉睡到半夜星子漫天。

看在他是病号的份,等他一醒官七画还亲自送了温度正好的汤药。

当夜客栈二人皆无眠,半夜醒来的萧辰云恢复了力气,大半夜便将官七画打包好扔进了马车之。

半夜走,虽然官七画知晓萧辰云这是为了他们二人的安全着想,但是半夜她正困的时候他非要让她赶路。对此,官七画还是无郁闷的。

但郁闷归郁闷,走还是照常走。

漆黑的官道之,两匹马拉着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缓缓地走在黑夜。

相较于官七画的疲倦,萧辰云倒是瞪着一双眼眸恫恫有神。

“萧辰云,狄青呢?狄青怎么不见了?他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因为没有车夫,所以这个职位暂且由萧辰云替代了。

官七画歪着头趴在马车,百般无聊地问那正坐在马车前赶车的萧辰云。

虽然疲倦,但是被萧辰云这样一番折腾她现在倒也不是十分想睡。

想起那已经失踪了整整一天的狄青,官七画还是忍不住问起他。

实在是没有狄青在,没有一个能帮着他们干活的人了。

以前狄青在的时候,赶车肯定是狄青做了,找吃食煎药买药什么的也都是狄青来。现在狄青一不见,他们事事都得自己动手,可将官七画给郁闷的。

“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啊!”

暗夜,瞧不分明官七画脸的表情萧辰云唇畔却微微往翘了翘。

“狄青有别的事情要做,所以这一路只有我们二人!”

“什么?”

萧辰云的话,言下之意是说狄青不会再回来了,从这里到西北军大营这一路她都得和萧辰云一起独处是么?

好像是这样个意思!

想到后面一路都得和萧辰云一人同行作伴,官七画不由得挠了挠头。

真是脑壳疼!

时间很快便如此过去,一连几天官七画每日睁眼第一眼见着的便只是萧辰云。一开始还有些郁闷,后面时间久了也连郁闷都懒得郁闷了!

二人便如此跌跌撞撞地一路同行,去往了西北大营。

……

半月之后,临川江,一艘小船正漂行在平缓的临川江水之。

四下寂静,正是一日深夜好眠之时,两岸连灯光都少即便是竖起耳朵来听也只听得到那行船的水声。

船舱之点着一盏光线昏暗的油灯,没有关好的窗户在风的作用下左右摇摆发出支呀支呀的声响。

江风大,即便是在船舱内没有关严实窗户还是能察觉到从外面传来的冷意的。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船舱如今正躺着两个人。

船舱之有着一张一丈多宽的床,而此时床两床被子,正好一床被子里躺了一个人。

北风呼啸,虽然此时的凤溪国京城还在秋衣浓浓,但是这靠近西北之地的临川江夜半的风却已然夹杂了不少从北地而来的冰寒气息。

冬天,眼看快要来了。

将自己卷成一团缩在被子里的官七画迷迷糊糊这样想着,抖了抖鼻尖忽而闻到一丝异的暗香。

什么情况?难道是萧辰云涂香水啦!

这香太不好闻,引得官七画一个没有忍住竟还打了个喷嚏。

砸吧砸吧嘴,官七画皱着眉头挥舞着手伸进自己的枕头底下,不一会儿便从里面摸出来了两粒漆黑的小药丸。

一颗被她迷迷糊糊地塞进了自己嘴里,大拇指与食指指尖还捻着一颗,官七画一抬手将那药丸往旁边送了送。

然后黑夜,便自动伸出另外一只修长的手将她手那颗小药丸给接了过去。

被子仿佛被人掀开了一角,带来丝丝沁人心脾的凉意。

受了冻的官七画睁开迷蒙的双眼,瞧见自己的跟前好像正坐了一个人影。

人影挥舞着双臂,看那模样应该是在穿衣服。

“萧辰云,你去哪里?”

官七画自然认得他是谁,虽然依旧困得要死,但是她还是开口问了问。

“怎么样,需要我帮忙吗?”

第三百三十八章 船上惊魂

“不用!”黑夜传来男子沉稳的声音,他似乎还伸出了一只手替官七画掖好了翘起来的一处被角。!“你好好睡,外面冷。”

然后官七画便见得萧辰云的身影往船舱外面去了。

“嗯!回来的时候别忘了,把窗户关!”她含糊地应了一声,便也没有管萧辰云了,转了个身自己继续睡了过去。

耳畔尽是哗哗的水声,萧辰云穿整齐了衣物来到窗边,一伸手“啪”地一声便将那原本敞开的窗户给关了起来。

鼻尖那股香味越来越浓郁,但是服用过了官七画刚才给的药丸之后,原本脑那股晕晕乎乎的感觉也渐渐消失殆尽了去。

动了动耳尖,听力超群的萧辰云毫无意外地听到了从外面传来的异声。被江水声巧妙地隐藏了起来的,人在船舷行走的脚步声。

目光微沉,萧辰云听得那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汇聚,最后都停顿在了他眼前的这扇房门背后。

看来,他们都准备好了!

两道峰眉微蹙,萧辰云清冷的眉眼间不觉浮现了一丝厌烦。

这到底是第几次了?好像连他也记不清了!

不过记不清记不清吧!不论再怎么厌烦,眼前这状况还不是得让他来应付。早些应付完,官七画也能睡个好觉。

萧辰云一把抽过门边挂着的长剑,一抬手便将船舱门给推了开来。

门外的寒风夹杂着几道寒冰般的视线从外面涌了进来,萧辰云抬眸,认出这挡在自己跟前的几个人正是在这船替他划了几日船的船夫。

两方视线在空无声交汇,谁都没有多话,因为下一刻他们手的武器便纷纷朝着萧辰云攻来。

萧辰云冷着脸,一剑挥舞出去逼退挡在门前的人,得出一点空隙反手便将身后的船舱门给合了起来。

舱门虽破旧,但是还是能抵挡得了寒风与从外面传来的吵闹声的。

这几日官七画日日为他施针熬药,别人不知道萧辰云可知道,那小姑娘要是晚睡得不好白天的脾气可好不了了。

为了白日里不用再受着她那喷火的目光,他还是注意些吧!别吵着她!

于是房门这样被萧辰云关,然后从外面那扇薄薄的房门之外便传来一阵兵器相交的打斗声。

无边寂静的夜色,这清脆的兵器声在这样的情景下显得更加的突兀。

凄冷的月光照在江面,给临川江徒增了几分凄凉之感。

而在这银白月光之下,萧辰云冷眼看着这白日里还一副老实巴交模样的船夫们,一入夜便变回了如今这样一副丑恶的模样。

许是被打搅了好眠,萧辰云的情绪也不太好,手起刀落几个轮回眼前便有一半人被他挑落了船头,悄无声息地掉进了江水里。

萧辰云在前面战况不错,但是他却不知道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一个黑漆漆的身影正从那扇虽被关却未自己拴好的窗户里爬进了官七画所在的船舱。

这些人潜伏在船可有好几天了,一直想动手但是却又不敢动手。

现在终于动手了,除了要牵制住萧辰云,他们貌似好像也想控制住官七画。

原因很简单,只要是明眼人可都看的出来睿王萧辰云对他身边带着的这名女子的重视。若是拿住了她,用她来威胁睿王,还怕睿王不会乖乖投降吗?

他们的算盘打得不错,思量了这么久的计划也进行得非常顺利。

萧辰云在外面应付那些明面的刺客,而那个黑影则屏着呼吸缓缓地朝床躺着的官七画慢慢地摸了过去。

殊不知,此时躺在床的官七画吸了吸鼻子,也缓缓地睁开了一双漆黑明亮的眸子。

声东击西想来欺负她?官七画眯着双眼,不屑地瞟了一眼那正站在她床前的黑影。

这人潜入的手法,可他那些死去的前辈要拙劣得多啊!

知道他想做什么,官七画继续不动声色地躺着,唯有藏在被子的手指在被褥的掩盖下缓缓地伸进了枕头下,摸出一个早备好在那里的纸包。

那纸包藏着的,可是她特制的毒粉。

新品种还没有找到能试药的人呢!今日正好被他装了,那便尝尝新口味看看效果如何吧!

官七画看准了时机,猛地掀开被子,在那黑影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一把便将手纸包里的药粉朝着那身影撒了过去。

药粉纷纷扬扬洒落,电光火石之间,那男子亦看清了乳白色粉末之后女子那冷然的眉眼。

她根本没有睡着,她是故意在这等着,等着他真正动手的这一刻。

这名刺客到底是明白过来了,原来无论是睿王还是这名女子都早察觉到他们的不对了。

但是这明白还是来得有些晚,还不等他再多想些别的什么,药粉的药性瞬间传来弥漫全身。他眼的惊愕都还未褪去,便两眼一翻此晕了过去。

这次用了多长的时间,一秒,还是两秒?

官七画挠着头坐在床沿,细细回想起方才这刺客倒下时的情景。

不管一秒还是两秒,总之之前有进步是。

想得官七画有些烦,于是她便从床坐起伸手捞过自己的衣物细细地给自己穿好。

而等她将衣服穿好,外面那场实力悬殊的打斗也已然接近了尾声。刺客们一个一个接连被萧辰云踹进了江,等外面的刺客都解决完了他才收了剑转身走进了船舱之。

“怎么样,没事吧!”

萧辰云欣长的身姿出现在房,他一眼瞧见了那正倒在官七画脚边的黑衣刺客,脸倒是没有看出什么怪。

方才在外面与那些人打斗之时,他便察觉到了从房间里传来的异响。

原本还有些担忧,怕官七画应付不了。但是等他听见从舱内传来的那一道有人倒地的声音之后,所有的担忧已然消退了去。

能发出那样重的声音,大概先倒地的是那趁着他不注意偷偷摸进他房间的刺客才是。

如今进门一看,还果然如此。

“当然没事啊!这么区区一个刺客,那里奈何得了我!”

官七画是说大话不怕头疼,明明这次能得逞完全是靠着那刺客对她一个娇弱的女子没有防备。

但是这人到底是她亲手给弄晕的,她夸夸自己又有什么不应该的。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一人一边

“嗯!”不想戳穿官七画,萧辰云十分配合地嗯了一句,然后便推开了那半掩的窗户,抬起那昏迷的刺客直接便将人家从窗户口给扔了出去。

那模样,跟扔瓜子壳似的。

从外面传来一声“哗哗”的水声,想来应该是那人落水的声音。

看着萧辰云那动作利索的模样,官七画虽微微皱了皱眉头,但是心却并没有什么起伏。

这些人被打晕了扔进了水里,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飘到个什么浅滩捡回一条命。运气差的话,那应该能直接一睡不醒去见阎王爷了。

不过不管他们最终的下场会是如何,无论是萧辰云还是官七画如今都已然不再顾忌这些人的性命了。

萧辰云自是不消说,他本性子冷,那里会管这些无关之人的死活。而官七画虽然一开始还有些难以接受,但是时间久了遇到这样的事情多了,她渐渐的也淡漠了。

从他们踏这条路之后,各种追杀简直层出不穷。

即便萧辰云费力掩藏着二人的行踪,但是却总是有些刺客有能力找到他们的跟前来。

原本官七画还有些顾忌,不敢真正对那些人动手。

可她对那些刺客们客气,那些刺客们可半点都不会对她客气。

在生死线挣扎几回,官七画渐渐的便也学乖了。算她无法帮萧辰云一起对付这些想要至他们于死地的人,那她也不该拖他的后腿啊!

于是,官七画便不得不学会自保。

谁都不想死,如果非要伤害别人自己才能好好地活着的话,官七画还是选择伤害别人吧!

左右这些人也不是无辜的,若不是他们非要来招惹她她亦不至于这般。

想明白之后,一切便好接受了。

萧辰云武艺gāo qiáng,官七画医术卓越。于是二人便这般凑在一起一面应付着随时可能会降临的危险,一面以最快的速度往边疆西北大营赶去。

一路走来,除了时不时出现些刺客挡路之外,别的倒也没有什么大事。

官七画一路为萧辰云针灸熬药,忙了半个多月这才渐渐地将他的身子给调养过来。

之前因为他身体的缘故,二人要是碰到大批的刺客采取的策略大部分都是躲。

谁知道官七画昨天白天才夸了一句萧辰云底子好,身体恢复得快,今夜让他们遇到这这等事。

在这行船之二人又没有地方可以躲,于是伤还没好利索的萧辰云便只能提前岗了。

不过好在这些刺客技术也不怎么样,竟然这么轻易地被萧辰云给收拾了。

见萧辰云将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好之后,对他那双沉敛的眸子,官七画眨巴眨巴眼睛问他。

“离天亮估计还要些时候,你睡不睡?”

外面寒风呼啸,但是昨夜入睡之前,官七画勤劳地在房间里加了个炭盆,所以船舱之内温度却还行。

如今的官七画每天晚都要给萧辰云做一次针灸,针灸太花费力气,所以这些时日她的睡意都较浓。

要不是方才那些刺客摸进了她的房间里,官七画今夜是没有打算要从床爬起来的。

原本想着自己要不要去帮帮忙,谁知道她这才刚解决一个外面的萧辰云已经将其余的人给清理干净了。

官七画觉得自己的衣服有些白穿了的感觉,外面天还这么黑她还这么困,官七画还是打算钻回被子里去补觉。

这般开口问萧辰云,也不过意思意思地问一下。

虽然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但是床分两边,一人一边谁也碍不着谁。

“我不困,你先睡吧!”

看着那坐在床前眯着眼睛的官七画,萧辰云眼划过一丝无奈。

看她这副样子,便知道她现在到底有多困了。

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没有狄青在这些时日他们二人的生活起居都是官七画一个人在忙。既要日日为他熬药针灸,半夜还总是被他打搅睡不安稳。

官七画眼看着,在这半月的时间里清廋了许多。

对此,萧辰云心是怀有愧疚的。

是他要将官七画从安稳的京城带出来,和他一起在外面吃苦的。

所以日日见官七画为他忙前忙后,萧辰云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他有时也想帮帮官七画做些琐事,但是遗憾的是,萧辰云虽然一直是个被昭然帝打压的死死的闲散王爷,但人家好歹也是个王爷啊!

收拾刺客什么的确实厉害,但是日常的这些杂事他却是当真一样都不会做。

从小锦衣玉食的王爷还没有学过该怎么伺候别人,当然,有的时候他连自己都伺候不好。

不过这些,官七画也懒得同他计较了。

“哦!那我睡了!”

听见他这般回答,官七画揉揉双眼再没有矜持下去,一把褪了外衣转身便滚进了自己的被子之。

温暖的被褥环绕住那单薄的身子,官七画困得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不一会儿便安稳地睡了过去。

留下身后萧辰云的目光还久久不愿挪开地停留在她的身。

这个丫头,当真是心大。

这般在一个男人的面前宽衣解带面色不改,还睡得这样安稳。

虽然这样的情形在这半个月里几乎日日都在演,但是萧辰云看着心却微微有些动荡。

他打小不爱和女孩混在一起,所以他也不知道别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

但是好歹这世界除了男人最多的是女人了,即便不了解萧辰云还是知道的官七画和她们都不一样。

但是怎办呢!他却发觉自己是喜欢了这样的姑娘。

这样独特的一个姑娘。

虽然她对男女之防的觉悟之低让他有些郁闷,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他看得牢以后只让她在他一个人面前豪放是。

萧辰云不太喜欢官七画在男人面前太过大大咧咧,但是如果那个男人是他自己那另当别论了。

在萧辰云眼无复杂的问题,在官七画眼那根本不是问题。

与萧辰云同榻而眠的事情她又不是没做过,反正萧辰云不会对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那她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船舱只有这样一张床,她要是不和萧辰云挤她得去打地铺。

这么冷的天,打地铺?

官七画觉得,还是和萧辰云一起睡划算些。

第三百四十章 终于上岸

于是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半个月,见并没有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官七画的脸皮也越来越厚了。!

除了和萧辰云抢床的位置外,她有的时候睡的熟了连萧辰云的被子都抢过。

只不过她睡着了自己不知道而已,而这样的事情萧辰云自然也不会和官七画说。

于是,二人便一直这般微妙地相处了下去。

“好好睡,等明日到了,恐怕又得开始奔波了!”

指尖轻轻划过官七画微凉的脸颊,萧辰云看着床那睡得正熟的官七画唇畔总算是有了一丝笑意。

一夜很快便如此过去,第二日,等官七画醒来之时她下意识地伸手一摸旁边的被褥,并不意外地没有触碰到萧辰云。

难不成昨晚真的没睡?

官七画管天管地也管不了萧辰云晚不睡觉这事,疑惑只在心过一遍,她便没有再继续去想这事了。

起身洗漱将自己收拾好,官七画这才走出房门。

不同于往常的热闹,一个船夫都不剩的船舶静悄悄的除了从行船周围传来的水声,官七画能听见的只剩下了自己的呼吸声。

江风大,官七画一从船舱出来迎面便遇了一阵强风。

风吹的官七画微微往后退了半步,她才刚伸手扶住门框耳畔便传来了萧辰云的声音。

“这里风大,你出来干什么?”

随着声音一起的,还有一只从一侧伸来的大掌稳稳地扶住了官七画的腰肢。

一股温暖的气息从侧边传来,官七画一偏头便瞧见了那近在咫尺的那一张好看的眉眼。

“我是出来看看!”

不动声色地往旁边退了退,官七画避开了萧辰云原本扶着她的手。

“他们……都死了。”

想起昨夜发生的事,官七画的眼还有有茫然。

“你一个都没留下,那今天谁给我们划船?”

昨晚太困没有想到,现在一看这空荡荡除了他们两个再没有了旁人的船,官七画这才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昨夜那些刺客们是扮做船夫的船,现在刺客都被萧辰云扔进江里去喂了鱼,现在这船确实已然没有了会划船的人。

官七画抬眸,目光落在那看似平静实际却暗流涌动的江水之。

许是察觉到官七画方才那下意识的疏离举动萧辰云微微蹙眉,心顿时有些轻微的触动。

他可以感受到这丫头对他日益加剧的信任,但是却不明白她为何又总是会下意识地避开与他的亲近。

还是不愿意接受他吗?

萧辰云淡漠的眼划过一丝无奈,倒也没有要强迫官七画接受他的意思。

冷眸顺着官七画的目光看去,看到那两岸一片萧索的远山。

“没关系。”萧辰云道,“我们已经到了!”

萧辰云如是说着,收回了目光。

瞟了一眼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官七画,萧辰云不由得再次开口。

“去将要带的东西收拾好,我们该岸了!”

“啊!真走啊!”

官七画方才还以为萧辰云是同她开玩笑来着,这里离他们的目的地还远着呢。算是依着他们之前的计划,行船也得到了桐城才岸改乘马车,而要到桐城按理说至少应该还得在江漂两天吧!

可是现在萧辰云竟然说要岸?

为什么?

官七画眼闪过疑惑的光,不过这疑惑却也只存在了一瞬。

又被冷风吹了一遭的官七画迅速便反应了过来,萧辰云为何会突然这样决定。

自然不会是因为没有人划船了,昨夜刺客出现在船这不正表明他们此行的行踪已经暴露了吗?

既然刺客能找他们第一次,那也能找他们第二次,所以这艘船对于她们来说现在已经不安全了。

这样想来,萧辰云要提前下船好像也确实很有道理。

明白过来的官七画没有耽搁,赶忙回了房将本来不多的行李收拾好了,一会儿便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我们在哪里下船?这里附近,you mǎ头吗?”

身后背着个小小的包袱,官七画在寒风缩了缩脖子定定地瞧着萧辰云。

知道她怕冷,萧辰云伸手将自己身系着的披风解下,不由分说地直接将官七画给裹了起来。

“在这下!”

明明正做着关怀别人的事,可萧辰云那张俊俏的脸却一丝丝温情的表情都没有。

还带着男子体温的衣料覆盖在她发寒的身体,肩的温暖与萧辰云那淡漠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

官七画原本还想拒绝来着,但是当她抬眸对萧辰云那一双沉静的双眸之时,她不知为何却突然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拒绝了。

因为她……确实觉得冷。

官七画身子本娇弱,且这副身体从小生活在气候温和的南方,哪里受过北地的寒冷。

自从靠近北地,官七画的身子没有暖过。如果不是有事要忙活,官七画根本连被窝都不想挪出来。

官七画也不想如此的,但是身体底子差,她也没有办法。

所以虽然理智官七画觉得大冷天抢了别人的衣服不太好,但是已经穿来了再脱了也不合适不是。

于是……那穿着吧!

“啊!谢谢哈!”

官七画点点头,十分配合。

见她没有拒绝,萧辰云的心情也变得好了不少。

目光垂下,落在官七画那张被寒风吹得微红的小脸。

以前没有注意,现在他仔细瞧瞧才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当初那个柔弱得像棵小白菜的官七画如今也已然长出了属于大姑娘的眉眼了。

许是王府的伙食好,将官七画养了这么几个月,总算是将原本那个营养不良的小丫头给养成了正常的模样。

不再瘦弱憔悴的官七画继承着来自她娘的美貌,仿佛蒙尘的明珠终于现世无论走到哪都是那一抹能牵动萧辰云目光的存在。

这是他看的姑娘,嗯,眼光不错!

萧辰云这般想着,伸手,顺势将官七画搂在了怀,他道。“抱着我,我带你岸。”

二人在外,一方面要避开各方追杀萧辰云的人马一方面又要加紧时间往西北边城赶。

为了隐匿身份,二人在外人面前一直都以夫妻相称,也因为此萧辰云亦改了自己的习惯不再自称本王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偷吻七画

没有了王爷架子的萧辰云借着带官七画岸的理由光明正大地吃官七画的豆腐,官七画当然察觉不到什么不对。

天气寒冷不仅冻住了水,好像还将官七画的智商给冻住了不少。

抱紧了怀的小包袱,官七画点点头。“哦!为什么个岸我还需要人带?”

无意间表露出来的傻气,又令萧辰云弯了弯唇角。

“当然要,闭眼睛,你很快知道了!”

官七画乖乖地闭眼睛,下一刻便突然感觉萧辰云那揽着自己腰肢的手突然一紧,双脚蓦然腾空。

那感觉……像是飞起来了一般。

官七画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睁开眼睛来的,但是一紧张她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而转不过弯来的后果是在这自己完全无法掌控的情况下,官七画下意识地便睁开了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啊!”

一睁眼,入眼及是那迅速飘远而去的江面。

耳边只余呼呼的风声,只见宽阔的江面之,一黑衣男子正抱着怀一个娇小的身影直接便使了轻功从行船往岸边跃去。

欣长的身姿矫健,轻巧地略过水面,脚尖在离岸边不愿的一块凸出来的大石头轻轻点过,便又蓄了力王岸边而去。

虽然知道萧辰云武功gāo qiáng,她大抵是不会半路掉下去的,但是从未受过这等ci ji的官七画一个没有防备,还是忍不住叫出了声。

“啊!”

官七画尖叫着抓紧了萧辰云的衣摆,直现在官七画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萧辰云所说的岸,是这样直接‘飞’岸啊!

官七画不想叫的,可是到底是第一次碰这样的事,她一时间也控制不了自己心里的恐惧了。

女子的尖叫声响在离耳朵只有寸许远的地方,萧辰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许是觉得官七画在耳边叫得太吵了,萧辰云脸色一沉眸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一只手握着官七画的腰,而他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然悄然攀官七画的脊背悄悄地扣在了官七画的后脑勺。

“别害怕!”

在那极大的风声之,官七画似乎还听见了萧辰云这般对她说。

害怕?他都这么玩她,她算不害怕,她也要打人!

对,等她安全了,她一定要揍萧辰云。

心豪言壮语说了一箩筐,却抵不住随后萧辰云突然低头。那凉薄的双唇这样毫无征兆地压在了官七画的红唇之,将那还未出口的尖叫声尽数吞进了腹。

官七画不知道自己和萧辰云到底是何时落地的,她的脑一片空白,除了脑猝然炸开的懵,她能感受到的只有萧辰云唇齿在她唇瓣辗转蹂躏的轻微痛感。

唇麻麻的,还带着一丝丝引诱般的痛。

官七画呆愣在原地,这一刻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什么都不知道做。

而等她反应过来之时……萧辰云又如何会等她反应过来!

铁壁箍住官七画有可能乱动的双手,萧辰云按着官七画的后脑勺令官七画半点逃离的机会都没有。

灵巧的舌尖趁着官七画还没有想起来该如何反抗,抵开官七画的唇瓣,撬开官七画紧咬的牙关探进官七画温热的舌尖。

强迫着官七画在他的掌控下回应他,萧辰云乐此不疲地挑逗着官七画最敏感的感官。

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鸟,官七画紧张得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一双迷蒙带着水汽的双眼这般怔怔地瞧着离得这样近的萧辰云。

那无辜的模样,更令萧辰云乱了呼吸。

“唔……”

不知这般放纵了多久,憋了这么多天的萧辰云总算是尝够了官七画唇间的馨甜。知道自己不该再继续下去了,再不克制克制自己,他恐怕控住不住自己了。

舔了舔唇角,萧辰云终于心满意足地放开了官七画那已然又红又肿的双唇。

“嗯!你太吵了!”

炽热的呼吸近在咫尺,看清官七画眼不知何时蓄的盈盈泪光,萧辰云忽而有些心虚。

而终于从方才那场惊吓回过神来的官七画,还未来得及揉揉自己刺疼的唇瓣,迎头便听到萧辰云这般吐出的一句。

顿时便变了脸色。

这是什么意思?亲了她之后,还要怪她的不是么!

越想越气,越想越想打人!

官七画一时间连哭都顾不了,下意识地一脚便踹在了面前萧辰云的小腿肚子。

“萧辰云,你混蛋!”

心里委屈已经泛滥得没边了,官七画怒吼完这一句,一转头头都不回地便往岸边跑了去。

“官七画!”小腿肚子传来尖锐的疼,但即便官七画这一脚算是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但是实际却并未对萧辰云造成多少困扰。

他是男人,又怎会连小姑娘这样的一脚都承受不住。

真正令萧辰云突然心慌起来的东西,是她方才的泪。

他看见了,在方才官七画转身跑走之时,那被她积蓄了如此久的泪,这般猝然落了下来。泪珠从她的脸被甩下来,正巧落在他的侧脸。

萧辰云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侧脸,下一刻长腿一伸便追着官七画而去。

“官七画,你别跑!”

虽然二人已然了岸,但是谁知道这岸会不会遇到危险呢!萧辰云不敢让官七画离开他的身边,于是便只能赶紧追了去。

官七画跑的飞快,听到后面传来萧辰云的声音,顿时怒火与委屈一同涌心头更是半点都不肯屈服。

他越叫她不要跑,她偏要跑!

她不要再待在萧辰云这个混蛋身边了,她要走人,她要回家!

萧辰云无论是病死还是饿死还是被别人杀死,这样的事情她都不想管了!

官七画这回当真是被气得紧了,第一次这么不管不顾地往前跑,连萧辰云摆出王爷的架子来压她她都不管了。

然而官七画虽然跑得快,但是却到底还是个没有半点武力值的弱女子。

这样的官七画平时都跑不过萧辰云,如今这心烦意乱没有目的之时又怎么会意外。

才往前跑了没有多久,便不出意料地被后面赶来的萧辰云追。

“官七画,你别乱跑!”

第三百四十二章 面对内心

对于萧辰云的话官七画充耳不闻,铁了心地避开他往前面跑。!

最终还是萧辰云终于受不了了,一伸手一把便提住了官七画的衣领,将官七画锁进了自己的怀。

“别闹!”

他清缓的声音响在官七画的头顶,听得官七画鼻子一酸心的不悦更加浓郁了。

那一刻,泪水终于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颗接一颗地从眼眶滚了下来。

“萧辰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一双好看的眼睛里像是蒙了一层雾,官七画哭的隐忍,肩膀一抖一抖的像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兽。

而看着自己怀这只伤心欲绝的小兽,萧辰云突然又有些懊恼自己方才的鲁莽举动。

“我,我不是故意的……”萧辰云脸的神情,有些为难。

他只是一时间鬼迷了心窍,没有控制住自己,这才这样偷偷地吻住了官七画。

但是说句实话,即便事情闹成了现在这幅样子,他却还是一点后悔的意思都没有。这么些时日以来,他忍得已经足够辛苦了,今日突然这样对官七画不过是因为,一个男人的忍耐几乎已经到了极限。

官七画不知道,她自己在萧辰云的眼到底有如何的you huo。

也许天底下所有的男人皆是如此,无论平日里如何孤傲自制,在面对自己动心的女子之时心总是有一种难以忍耐的原始冲动。

以前她不同他住在一起还好,见不到心自然不会再肖想。

可是现在二人天天相处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萧辰云想忽略自己心的悸动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官七画不知道,这半个月以来,每每与她同榻而眠萧辰云到底有多么的煎熬。

官七画自己睡着了,所以她不记得。这个怕冷的小丫头入睡前总是一遍一遍地同他强调二人每人睡一边谁都不许越雷池一步,可是等她真正睡着之后,她又偏偏爱无意识地往他这边凑。

循着那往温暖处靠近的本能,她总爱自顾自地挤进他的怀在他的怀蹭蹭哼哼地汲取着热度。

殊不知,她这番无意识的行为几乎将萧辰云逼疯。

他不是圣贤之人,亦没有那种nuè dài自己的爱好。他只是个正常的男人,他想要自己的妻子。

一直强忍着不碰官七画,只不过碍着之前对官七画的承诺,他不想强迫她,亦不想真的伤害她。

可是这样做的后果便是,萧辰云发觉自己对官七画的抵抗力好像越来越差了。

今日是一个失败的例子,他终究是一个没有忍住,吓着了她。

而官七画,她以为他这次突然这样对他是他一时兴起,她不晓得她只是什么都不知道而已!

“你不是故意的,那我是故意的么?”

听见萧辰云还在给自己狡辩,官七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真的想要抬手给萧辰云一个巴掌,可是全身下却没有一处不被萧辰云控制住。如今的她,现在连抬手都困难。

“乖!别闹了!”

抬眼往往远处乌云密布的天,萧辰云不想伤害官七画亦不想官七画一直这样气着自己。只能拉低了自己王爷的身段,第一次开口哄人。

“这里不安全,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好么?”

虽然有些别扭,但萧辰云还是尽力地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轻柔。

找个安全的地方干什么?找个安全的地方继续让她闹么?

也许是刚才萧辰云的安抚起到了效果,官七画倒是没有再流眼泪,只是那一双通红的双眼瞪着萧辰云,看的萧辰云也不由得心虚了起来。

终于等到官七画安静下来,萧辰云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慢慢地对官七画道。

“官七画,我说过,我要你当我真正的妻子。所以,我有些忍不住!”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今天这事情已经成了这副样子,萧辰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事情挑明了说。

他不想再看官七画这副淡漠的样子,也不想再猜官七画的心思。他现在像质问官七画一句,她到底,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对他动心吗?

他虽然对男女感情之事不太敏感,但是官七画对他的情谊经历了这一路,他还是察觉得到的。

记得之前,狄青曾在他耳边同他说起过,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会担心他,愿意照顾他,甚至为了爱人再柔弱的女子都能变得男人还要坚强。

记起这番话,萧辰云又不禁想起官七画这一路以来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日日瞪着疲惫的眼睛为他诊脉针灸,为他熬药,甚至她还会关心他身的伤疼不疼,喝的药苦不苦。

萧辰云怕是永远都不会忘记,官七画可是他这辈子第一个怕他喝药苦,所以特意为他熬了甜汤的女子。

官七画的心思几乎连猜都用不,即便迟钝如萧辰云也看出来了她眼满含的情谊。

对于此,萧辰云其实很欣喜。他终于明白过来,他喜欢的姑娘其实也是喜欢他的。

可是令萧辰云十分疑惑的却是,他的小妻子明明已经对他动了心思,可是为什么她却又偏偏不肯遵循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接受他呢?

萧辰云不明白,所以今日,他要问个清楚。

让一切大白于天下,让他的小姑娘,他的小妻子再也没有理由逃避他。

他说什么?

这一番类似告白的话,终于令官七画脸色大变。

官七画像是明白萧辰云到底想要做什么事,一时间连眼神都开始躲闪起来。

“你放开我!放开我!”

官七画愤力地在萧辰云怀挣扎着,一时间竟连他的眼睛都不敢对。

“官七画,不要躲!看着我,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本王!”

萧辰云心是无的忐忑,不知道最后会得到什么样的答复但是他却还是这样问了。

萧辰云从来不是逃避的人,心思也没有官七画这般的别扭。

他从不认为承认自己的感情是件不好的事情,他只知道只有看清了自己的内心,人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他想要得到官七画,所以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

第三百四十三章 她太懦弱

而今日,在可以保证官七画不受伤害的前提下,他甚至也不介意将官七画逼紧一些。

“萧辰云,你不要再说了!”

官七画想撒谎,想告诉萧辰云自己一点都不喜欢他,因为在官七画的认知只有这样做才是对的,才是对二人都好的结局。

但是不知为何,对萧辰云那一双清冷的眸子,她却一点欺骗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官七画现在才突然发现,原来在萧辰云的面前,她又是何等的无助。

她现在竟然连骗他的事情都干不出来了,官七画觉得自己像是疯了。

没有办法,既然疯了,那让她继续疯个彻底吧!

“萧辰云,我现在不想回答你的问题,你快放开我,你若再不放开我,我……”

官七画手脚皆动弹不得,她情急之下无奈地竟然自己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我,死在你面前。”

恨恨地盯着萧辰云,官七画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做起了那等一哭二闹三吊的事。

但是谁让她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呢?

除了她自己,官七画根本想不到到底还有什么东西是能威胁到萧辰云的。

而随着她的小嘴一开一合,那细细的一线血丝便也随之从官七画的唇角处渗了出来。

染疼了官七画的心,亦染红了萧辰云的眼。

他一时愣在当场,他根本没有想到,为了不回答一个问题官七画竟然会自己伤害自己。

萧辰云的一颗心瞬间坠了下去,看着这样无助的官七画,他也不敢再逼官七画了。

“好!我放开!我放开!你别伤害自己!”

冷静下来的萧辰云不敢不配合,终于慢慢地放开了官七画。

一双明眸紧紧地盯着官七画,生怕她又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嗯!”

感受到自己的四肢终于又能动了,官七画一把将眼前的萧辰云给推了开来。

什么话都没有多说,受惊的小姑娘便拖着裙摆跌跌撞撞地往一旁茂密的草丛跑了过去。

而这一次,萧辰云并不敢拦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跑远,萧辰云紧紧地皱着一双好看的眉眼,站在原地静默了许久最后才一拳砸在了一边的一颗老树的树干之。

手背被粗粝的老树皮磨出一道一道的红痕,萧辰云甚至还来不及看它们一眼,便又提了步远远地跟着官七画而去。

既然她不想看到他,那他可以不让她瞧见。

但是不管怎样,为了她的安危着想,他还是不敢放任她一人走的太远的。

怎么办?怎么办?

一切的一切,好像早已经不受她的控制了!

慌乱的官七画根本没有空去注意后面暗暗跟着她的萧辰云,捂着自己胸腔那一颗砰砰乱跳的心,她现在只能一遍一遍地问自己。

怎么办?

她该怎办?

官七画突然无痛苦地发现,自己似乎在无形将自己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萧辰云方才的质问,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官七画不敢回答,是因为她自己都明白,自己当真如萧辰云所预料的那般对他动了心。

她喜欢萧辰云,她真的,真的好像喜欢他了。

可是她不敢,早已受尽世间冷暖的官七画她不敢接受萧辰云的情谊。因为她最明白不过,感情那到底是多缥缈的东西。

她要顾念的东西太多太多,她早已失去了爱一个人的勇气。

人们常说面对感情之时人要勇敢,可是从前的她一直勇敢着,可是最后却还不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得到。

她那样地爱自己的母亲,爱自己的外公外婆,可是老天爷却依旧残忍地将他们一件一件地拿走。

被亲人们背弃,被自己的父亲嫌弃,这样的官七画早已对感情这东西不敢再抱有希望。

她不敢接受萧辰云,因为她害怕,害怕世事无常,害怕她今日得到的后面又会以另外一个方式再次失去。

萧辰云是个王爷啊!

算他喜欢她又怎么样?他最后还是会和别人的有权有势之人一样,被新的她更好的女子you huo,再将她像个垃圾一样丢弃。

像她两世的父亲一样!

当年他们在骗她娘亲的时候应该也是这样将情话说的无好听吧!

可是他们最后不都还是丢弃了她的母亲么?

一个操劳致死,一个含恨而终,这样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

她不要,她不要爱萧辰云!

官七画这样想着,只觉得全身力气都用尽,她连踉跄着往前跑的力气都要没有了。于是只能往地一蹲,抱着自己单薄的身子藏匿在草丛间,一声声无声的叹息从心底翻涌而。

不是你不好,只是我太懦弱,懦弱到连自己的心声都不敢承认。

岸边一时间狂风大作,头顶积蓄了许久的乌云飘来,过了不过一小会儿终于有雨珠一滴一滴从天际飘来,落在了官七画的脸颊之。

官七画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大雨很快便至,寒风夹着着豆大的雨点从万米高空纷纷扬扬落下,不一会儿便将官七画浇了个透湿。

而此时的官七画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一般,既不继续往前走,也不寻地方躲避头来的大雨。

她咬着苍白的唇瓣,那般蹲在草丛间一动不动,她仿佛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点都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而那边默默跟着她的萧辰云站在不远处等了许久,见那边的官七画一直一动不动,着实是担心她出了什么事。所以只在原地思量了片刻,萧辰云还是轻着脚步从那边走了过来。

不过来时不知道,等萧辰云到了官七画跟前这才晓得官七画到底为何一直不动了。

天际大雨不曾停歇,而谁又能料想,这丫头竟然已经靠在这里睡着了去。

雨水淋湿了发丝,顺着发丝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

萧辰云蹲下身子,将全身发寒的官七画抱起,护在了自己的怀。

“怎么这么笨?”

看着她苍白的脸,萧辰云脸也浮现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竟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接受本王的心意?”

他堂堂睿王,真的有这么差?

这样费尽心思地追着自己的妻子,她竟然连个拒绝的理由都不愿给他?

还真是令人伤心!

第三百四十四章 终至北地

抬头望望远处的山峦,左右现在官七画睡去了也回答不了他的问题了。!

萧辰云便也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了,抱起官七画,他打算还是先去找个能够歇脚的地方。

一切便如此缓慢而又有计划地往前进行着,萧辰云带着官七画往前走了十多里路,最后才在一座高山之下找到了几户农家。

农人淳朴,听萧辰云说他是和自己新婚的妻子出来郊游迷路之后,她们便也很爽快地放了萧辰云和官七画进去。

而直到此时,萧辰云才发觉官七画的情况有些不对。

她的身体泛冷,可是他无意触碰到她的额头,萧辰云却发现官七画的额头在此刻竟然如火炭一般滚烫。

若是正常的因为力竭而睡去,怎么着也不该是这样的症状啊!

萧辰云不是大夫,心思也不如一般女子那般细腻,所以在遇到这样的情况之后他竟有些慌神。

他不知道该如何帮官七画降温,但是好在他们借宿的这户人家有着一个心灵手巧的女主人。

只伸手探了探官七画的额头,她便得出了官七画是受了风寒的结论。

好在这风寒虽然来势汹汹,但是也不是什么难治的病。

山多风雨,这户人家早在家备好了不少治风寒的草药。那农妇为官七画熬了一碗汤药喂她服下,而后便宽慰萧辰云,说等过了一夜官七画差不多便会醒了。

萧辰云虽然明白农妇是没有理由骗他的,但是到底是心不安这次他一夜不睡,只为了守着风寒的官七画。

夜半窗外风声凛冽,萧辰云搬了把竹椅那样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守着官七画。

原本前半夜守得还好好的,官七画除了睡还是睡。

但谁料到,到了后半夜,她突然开始闹腾了起来。

那时的萧辰云坐累了,才刚起身喝了半口茶水。谁料到他也这么一小会没有看住,后面床的官七画竟然这样从床滚了下来。

“滚!你们都滚!你们都不要我!”

小丫头身子轻,即便落在地发出的声音也小的可怜。

但是到底还是有声音的,回头一眼瞧见官七画单薄身躯的萧辰云这下当下哪里还顾得喝水。

刚忙扔了杯子,回来将躺在地的官七画给捞了起来。

官七画紧闭着双眼,也不知道到底是梦到了什么,才会一副那般声嘶力竭的模样。

萧辰云知道她没醒,只能将她再次塞进被子里。

谁料才刚给她盖好被子,官七画便突然伸手抓住了他温热的大掌。

“爹爹,你不要七画了吗?”

官七画呢喃着开口,一说出来的话顿时便令萧辰云有些气结。

她刚才唤他什么?唤他‘爹爹’?

意识到这个问题,萧辰云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好了。

一手压在官七画的额头,萧辰云掩去不自然的神色。

“乖,我不是你爹,生病的该好好睡觉!”

白日闹的那一场还不够么?晚该好好休息!

“爸爸,你这么讨厌我吗?”

然而才刚压下官七画那胡乱挥舞的手臂,从官七画的口便又蹦出个离的称呼。

爸……什么?

那是什么意思?

萧辰云仔细想了想,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听到过谁这样称呼人的。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问题,没有听过那没有听过吧!

“我不是你爹,也不是你……爸爸,我是你的夫君萧辰云。”

许是四周太过安静,对女人向来耐心不足的萧辰云竟然也无聊到柔声在官七画的耳畔解释这样的东西。

看着官七画听了他的话,终于愿意乖乖地不再乱动,萧辰云轻轻松了一口气,将官七画再次安置在床榻之。

“睡吧!”

他轻启薄唇,一双眼眸在昏暗灯光的映照下折射出隐隐的光彩。

见官七画终究安稳睡去,萧辰云松了一口气,便又在竹椅坐下。

谁料他这才刚坐下,椅子都还没被坐热呢!从床,官七画的口便突然传来她细细的嘟囔。

“萧辰云,我喜欢你……”

她说什么?

即便官七画这一句话说的含糊不清,但是萧辰云又是何人,武艺gāo qiáng之人连听力都要常人好。是以即便还与官七画隔了半个床的距离,萧辰云还是听到了官七画方才那句话。

若他没有听错的话,他刚才听见的官七画说的是,是她喜欢他?

顿时,一阵难言的欣喜竟然这般毫无征兆地在萧辰云的胸腔蔓延开来。

官七画说……她喜欢萧辰云。

她这是在回应他今日白天,提出的问题么?

萧辰云一时激动,自己便将官七画那才被他赛进被的手给抓了出来握在了掌。

“有多喜欢?”

萧辰云唇边泛起浅浅的笑,他凑到官七画耳边,声音清浅地问。

官七画依旧不像是睡醒了的样子,紧紧地闭着自己的双眼。

但脸神色却看着没有刚才那样糟糕了。

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她不自觉地弯了弯苍白的唇角,然后静默了许久最后才慢慢又说了一句。

“很喜欢,很喜欢……”

声音很轻,人要是一个不注意恐怕听不到她这回答了。

但幸好萧辰云今夜得耐性足够,静静地坐在床前等了这么久,最后终于等到官七画那一声回答,倒也是值得的了。

然而说完这句之后,萧辰云再想逗官七画说话,官七画却当真一句都没有再说了。

坐在原地等了片刻,萧辰云听见官七画平稳的呼吸声渐渐响起,这便知晓了官七画看来是真的睡着了去。

一夜再没了波澜,这样静静地过去了。

而随后的日子,二人过得也没有什么水花。

官七画不愿再提起那日在临川江岸边发生的事,萧辰云亦配合的没有再提起。

那日的一切,便恍如一阵梦,被萧辰云被官七画皆双双压在了心底。

虽然弃了船,但是他们二人要去西北大营的目标还是没变。水路不走了,那便走陆路。

一路躲躲藏藏快马加鞭,在大半个月之后的一个雪天,萧辰云和官七画终于是踏了西北的土地。

第三百四十五章 边陲小城

滴水成冰,鹅毛飘雪,靠近西北大营的小城之这日驶进了一辆装扮朴素的马车。

马车在这小城最先显眼的一间客栈前停下,一身黑衣的萧辰云率先从马车跳了下来。

车门被他打开,掀起厚厚的车帘,萧辰云侧头往车厢里面瞧了一眼,随后便冷冷出声。

“出来!”

车厢里垫着厚厚的软垫,里面正坐着一位即便是在马车也将自己裹成了个球的少女。

怕冷的官七画怀捧着个汤婆子,见萧辰云叫她这才探出头往瞟了几眼外面的世界。

这才十月多的样子吧!

在凤溪国京城,那里应该不过刚入深秋,可是在这靠近西北大营的边陲小城却已然是这样一幅冬日的模样了。

寒风夹杂着雪屑从天空飘来,打在萧辰云的黑发之,将那一头青丝染成星星点点的白。

虽然心万般不愿,但是官七画还是提了提裙摆,抱着怀的汤婆子从马车走了下来。

官七画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感受这样被冰雪覆盖的冬天,这还是她人生的第一次。

虽然生性畏寒,但是能看到这样的一副景色对于官七画来说还是挺不错的。

但是自从进了凤溪国西北境的地界之后,这样的场景,官七画几乎日日都要看。

一开始还觉得有趣,后来变渐渐发展成了无趣,再到后来官七画的眼只剩下了对冬天寒冷天气的厌烦。

原因很简单,实在是因为她这副身子,真的是太不经冻了。

之前风寒过一次,后来风寒好了,便更加的畏惧严寒了。

但是畏寒也没有什么办法,萧辰云要去的西北军营在这样的地方,官七画算再怎么不喜欢这么冷的西北还是得跟着他一起来的。

“哦!这来!”

一手紧紧揪着衣领,官七画下了马车便跟着萧辰云一起走进了眼前这间客栈之。

不同于别的地方,虽然边城的客栈从外面看起来并不怎么好看,但是实际在这里打尖住店的人还是很多的。

边城虽然寒冷,但是因为有一个西北军营在附近,所以这个地方也并不荒凉。

再加西北军营过去,便是墨国的地界。一些商贩要是想和墨国做生意,这小城便是必经之地,所以除了军营的人这里也有许多过往的商贩。

客栈大堂燃着可供取暖的炉子,所以官七画一进客栈的门,便明显感受到了那扑面而来的一股热浪。

虽然闻着感觉有些闷,但是被那热浪一温,官七画的身倒是不冷了。

官七画紧跟萧辰云的脚步踏进客栈的大门,一进门便瞧见了那坐在客栈大堂之,或进食或聊天喝酒的形形sè sè的人。

但是这些人当大多都是些男人,仅有的一个女子还是店帮着收拾东西的店小二。

是以当容貌柔美的官七画跟着萧辰云一起走进客栈之后,顿时,这二人便吸引走了大多数的在场之人的目光。

在这地方住店的人什么阶层的都有,所以杂乱。

那一道道的目光从四周而来将官七画与萧辰云围在间,官七画有些惊,这些人一点都不会掩饰吗?

用这样的眼神打量别人,竟然还看的这么津津有味。

当然,他们一直盯着官七画和萧辰云看,当然是有原因的。

而这缘由,自然是因为……二人长得好看啊!

男的一身黑衣,丰神俊朗,虽然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是那模样当真是生得俊俏!

而女的,也是官七画,那更是不消说。虽然看着年纪好像还有点小,但是眉眼那皮肤唇红齿白的模样真是北地长大的姑娘们好了长长的一大截。

再加二人身的衣物穿的华贵,萧辰云周身又环绕着不同寻常的气势,所以店客人多看他们几眼也是无可厚非的。

但是萧辰云却不喜欢那些人打量官七画的目光,这是他的妻子,她的美貌也只有他一人才能光明正大地看。

萧辰云这样想着,便将不动声色地将官七画往自己的身侧拉了拉,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部分从别处而来企图落在官七画身的旁人目光。

见二人朝着柜台走去,那原本正在往火炉子里加柴的店小二几步便朝着官七画二人迎了过来。

“哎!两位客官,请问是打尖呢还是住店呢?”

店小二年纪不大,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事情经历得多的缘故,从那双眼之迸发出来的光确是老成的。

不过这也不关官七画的事,官七画也没有多想。

对那店小二的眼眸,还不等萧辰云开口,官七画便率先答了。

“住店住店,一间房,最好是有窗户能看到外面的雪的。”

说这话时,官七画弯着眉眼,旁人看着正是一个浅浅的笑脸。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儿那种长得既漂亮,笑的又甜的,旁人是再怎么心硬想必也是不忍拒绝她这般小小的要求的。

“有!”敛着眉想了想,那店小二点点头当下便应了官七画。“那便二楼临街的那一间吧!一间大房住的舒适,临街看雪景也有几分看头。”

“那劳烦了!”萧辰云冷冷地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碎银递给了那名小二。

小二似乎是看出了这男子对那女子的维护之意,当下也没有多说什么,收了钱便去给萧辰云官七画拿房间的钥匙了。

“二位是南方人吧!”利索地抽了枝毛笔在一边的册子画了几笔,那人便从柜台找出来一把绑着红绳的钥匙递给了萧辰云。

但是虽然他这样问了,萧辰云接过钥匙却并没有要回答他话的意思。

拿了钥匙,萧辰云便径直带着官七画穿过大堂,直接往面的客房所在地而去。

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那小二脸倒是一丝不悦的表情都没有表露出来。

小二这样问问,原本只不过想着要不要同顾客聊几句,既然人家不想聊,那也没有关系。

“萧辰云,我们不先吃点东西,现在去房间啊!”

见萧辰云走的急,官七画不由得皱着眉头问道。

这几日在马车一直吃的都是干粮,现在终于找到个客栈,怎么着也该先改善改善伙食啊!

第三百四十六章 那是袖箭

可是萧辰云的想法,可和她不同。!

这个地方人太多太杂,谁知道这里有没有特意前来探听他身份的人存在呢?

“等到了房间,命小二送来便是。”

萧辰云瞟了官七画一眼,如是道。

官七画也不是那种要求太高的,对于她来说只要有吃的行,在哪吃不是吃。所以,对此官七画也没有异议。

“哦!”低低地应了他一声,官七画抖了抖指尖将自己的手不动声色地从萧辰云的手掌挣脱了开来。

微微与萧辰云错开些位置,官七画率先往前面走了去。

原本掌那一团温热猝然不见了踪影,萧辰云心底忽而生出几分淡淡的失落。

看着官七画那单薄的背影,萧辰云不由得在心微微叹了口气。

女人都是这么别扭的吗?

虽然之前他偷亲官七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了,可是这丫头好像还是半点都没有忘记啊!

这一路表面是与他相安无事,实际呢,她却总是有意无意地疏远他。

原本与他亲近的好好的,现在官七画突然对他这么冷淡,萧辰云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好几次都引得萧辰云想当面再问问她,她心到底是如何想的。但是又怕她不肯说,又像当日那般胡闹,自己伤害自己。

于是,便只能暗暗将疑惑压在了心底。

即便到了如今,萧辰云可还记得在山那一夜,她在高烧嘟囔着告诉他的那几句话。

她说她喜欢他!

很喜欢,很喜欢。

人都烧得一塌糊涂,应该没有心思说谎话骗人,那这应该是她的心里话。可是明明她心底是向着他的,可是为何真正的行为却又总是在将他往外面推。

萧辰云是个男人,更是个不懂女人的男人,所以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官七画这么做的理由。

但是他却知道,在清醒情况下,官七画是绝对不会这样对他说这样的话的。

官七画这般口是心非,总该是有原因的。不过,她这样敏感,他也不好逼她太紧。

算了,反正人都已经被他娶回来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来日方长,他总有机会能亲手将这个谜团解开。

现在,由着官七画去吧!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位于二楼临街的客房之。

房间不大,但是却被收拾得挺干净,赶了好几天路的官七画有些疲倦,看着那张摆了厚厚被褥的床她有些想躺去打两个滚。

但是后面还跟着一个碍事的萧辰云不是,打滚这事官七画也不过想想是。

即便身体困倦,但是官七画除了想休息最直观的感觉还是饿。

虽然在马车之有备下干粮和清水,只要她饿了能吃,但是那到底不是正常意义的粮食。

官七画吃了好几日的干粮,吃得她都快要吐了,既然现在进了城,怎么说也得吃顿热乎乎的饭菜再睡不是。

将手抱着的东西放在了桌子,官七画提着裙摆在桌子边坐了下来。

“萧辰云,我饿了!”

言下之意便是她想吃饭了,让萧辰云快去叫人准备膳食。

跟着萧辰云在外面快奔波一个多月了,官七画也算是摸清了萧辰云的性子,知道和他说话不能太过含糊。

还是直来直往较保险。

“好!”萧辰云也知道跟着他,官七画受了不少苦。堂堂一个王爷也不至于在这样的地方苛待她,见官七画在房坐着,他便再次往楼下而去。

等饭的空档,官七画百般无聊。

于是便坐在圆桌前,从自己的包袱拿出了几样东西来把玩。

那只玉哨,还有当初在倾雪阁找到的那几样蓝雪鸢的遗物,这次都被官七画给带了出来。

零星的几样东西摆在桌子,着实是令官七画有些头疼。

之前不知道,后面有叶陵的提醒官七画才知道,她娘亲留给她的这几件东西好像都不是没有用处的。

玉哨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这是可以用来在长生宫证明官七画身份的东西。

手札记载的,不过是蓝雪鸢在进了将军府之后发生的种种轶事。

那么最后那一件呢?

官七画的指尖点在那一个青翠色的小环之,“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那小环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看模样有些像玉,但是摸起来却带给人铁的质感。

拿起来晃一晃,官七画还能听到从那小环央传来的轻微的沙沙声。这仿佛说明,这小环间应该是空心的。

蓝雪鸢留给她的这几件东西,一个让她知道了蓝雪鸢当年被害的真相,一个给她证明了蓝雪鸢曾经的身份。

官七画不知道这最后一件东西,到底又能给她带来怎样的信息。

但是冥冥之,官七画却也觉得这件东西不简单。连她都看不懂用途的东西,怎么可能会简单得了。

“你到底是啥?”

双手捧着那小环放在光源处看去,官七画喃喃自语地道。

“你怎么会有这个?”

不知萧辰云是何时回来的,官七画只知道等她发觉他的时候,他已然站在了她的身后。

淡漠的声音猝然在她的头顶响起,吓得官七画双手一抖,手原本握着的那个小环落在桌面滚动了半圈后便倒下来落在了桌面。

“萧辰云,你回来了!”

官七画一回头,便瞧见了萧辰云那闪着异光芒的眼。

他并未理会官七画,而是伸手将那还躺在桌面的那个翠绿色的小环给拿了起来。

“这东西,是你从哪里找到的?”

目光随着萧辰云视线的方向而去,官七画的目光亦汇聚在了那翠绿色小环的身。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

这件事对萧辰云倒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所以官七画也毫无顾忌地说了。

虽然官七画不晓得这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用途的,但是它一看好像也不怎么值钱,想来萧辰云应该也不会要吧!

官七画的娘?

听见官七画这样说,萧辰云的眼忽然汇聚了一丝丝疑惑。

那个女人,蓝雪鸢?

将那小环看了又看,萧辰云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

“这是一把袖箭!”

不止是袖箭,还是一把制作精巧,一看知道出自名家之手的小巧武器。

看着那东西,萧辰云都还未来得及想别的,一只手臂便被突然站起的官七画紧紧地给握住了。

“你刚才说什么?你认识这个东西?”

第三百四十七章 神秘武器

这玩意官七画是看不出什么名堂来的,所以现在听见萧辰云突然表现出对着东西的熟悉,官七画顿时也兴奋起来了。

她说嘛!

蓝雪鸢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地留下这么个不知有什么用处的东西给她,这东西肯定也是有它特定的用途的。

“以前见过!”

目光从官七画那一双猝然晶亮起来的眸子划过,萧辰云如是道。

“这东西是袖箭,算是一种能拿来伤人的武器。”

方才一直不愿搭理她的官七画突然这么亲昵地便抱住了他的手臂,萧辰云突然还有些不适应。

但是既然能令她与他之间变得亲近些,萧辰云还是很愿意同官七画仔细讲解一下这东西的用途的。

“你以前没有见过这东西,这东西大多是江湖人士才会用的,一般是某些武功不好的女子才会使用的东西!”

这种小巧便藏的袖箭一般只有江湖人才会用,所以自小在京城长大的官七画会不认得它这也没有什么好怪的。

眨眨眼,官七画继续问。

“既然你认识这东西,那你可知道这东西该怎么用?”

一时兴奋的官七画早已忘了自己之前告诫自己的要时时刻刻与萧辰云保持距离的原则,接着又晃了晃萧辰云的手。

而关于这事,萧辰云又没有隐瞒的必要,所以也爽快地同她说了。

“你将手伸出来,我来告诉你,这东西该怎么用!”

官七画乖乖地伸出了手。

萧辰云捉住官七画的手,突然将那翠绿的环状物直接套进了官七画的手腕之。

然后,还站在官七画身后的他托起了官七画的手臂,将那小环一个微微凸起的地方对准了窗户。

不知在那小环的哪里轻轻地按了一下……

猝然,官七画便看见一个细小的东西突然从那小环飞了出来,以极快的速度打破了临窗那一面薄薄的窗户纸,然后便飞出了窗外,不见了踪影。

“这是什么?”

没有想到这东西还有这么神的用途,官七画于是更兴奋了,将手从萧辰云的掌挣脱开来。仔仔细细地观察起手腕那个翠绿色的小环来。

之前不觉得,现在戴在手腕一看,官七画便也发觉到了,这东西戴在手竟然还真的像是个普普通通的碧绿色镯子一般。

但是于镯子不一样的是,它竟然还能从里面弹出东西来。

见官七画这么多天来总于算是在他面前展开了笑靥,萧辰云自觉地自己的心情也莫名地变得好了起来。

来到窗前,萧辰云找到那窗户被射出来的一个圈圈的小洞,从那小洞破开的周围撕下一小张窗户纸递给了官七画。

官七画接过,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最后才在萧辰云的示意下将那小碎纸凑到鼻息前轻轻地闻了闻。

一丝怪异的香味从那碎纸散发出来,官七画闻着闻着突然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是?mi yào?”

官七画是医者,又天生对气味足够敏感,所以她只随便一闻便猜出了那纸屑残留的气味到底是来自一种什么样的物质。

这纸屑之竟然有mi yào的味道?

不,不对!

应该说是,从这小环射出去的东西,竟然是mi yào。

“这小环名为袖箭,是一种可以戴在手腕伪装成女子饰品的武器。”瞥见官七画那求贤若渴的小眼神,萧辰云也不卖关子了,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告知了官七画。

“小环间是空的,里面藏着许多细小的间包裹着mi yào药粉的铁球。只要对准位置按下面隐秘处的机关,那些小铁球便会被以极快的速度射出来,射进人的皮肉之,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将了mi yào的人药晕。”

只不过这样的东西制造起来太过费劲,又对制作者的水平要求颇高。所以,即便是在江湖之,这东西也不是谁想用能用的了的。

萧辰云的话真正只说到了前面那一半,后面那一半萧辰云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同官七画提起。

听官七画说,这东西是官七画的母亲蓝雪鸢留给她的。

能拥有这样一件精巧武器的蓝雪鸢,在江湖到底又是什么样的身份呢?

萧辰云觉得,自己务必得差人顺着这个线索再继续查下去。

但是这些事情,他不想对官七画说,不想官七画胡思乱想。

“原来是这么用的!”

官七画的指尖在那小环的侧边细细摩擦,最后竟然还真的让她感受到了那一处微微的凸起。

机关隐藏在花纹之,若不仔细感受还真不容易将其找到。

“那以后是不是谁要是想欺负我,能用这个东西打他将他药晕啊!”

得了一个官七画自己能用的武器,官七画自然是开心的。

在这个世界,她是一个战五渣。每每危险来袭,都得仰仗萧辰云的保护,现在竟然得了这么一个不用内里不用武功能使用的打人神器,她怎能不开怀。

有了这个东西,以后她是不是也可以在危机情况下多一点自保的能力呢!

这是肯定的!

“可以!”

那本来是官七画的东西,她怎么处置萧辰云自然是管不着。

不过官七画能想到的东西,萧辰云自然也是能想到的。

官七画没有武功,身子又娇弱,将那袖箭放在她身给她防身好像也还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样想着,萧辰云便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掀了衣摆在桌子便坐下,萧辰云在一旁看着官七画捧着那小环一遍一遍的研究。看到她开心的模样,萧辰云心这几日的阴霾亦在不知不觉被一扫耳光。

不多时,从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

而直到这敲门声的响起,官七画这才从得了宝贝的开心清醒过来。还不等萧辰云开口,她便自觉地率先来到了房门前,将房门给打了开来。

“什么事?”

一开门,扑面而来的便是一阵浓郁的饭香。

官七画一低头,便瞧见了那店小二手捧着的托盘。

托盘不大,里面放了两盘小菜,一盘馒头还有……一碗米饭?

等等,一碗米饭?

怎么只有一碗米饭?他们这里不是有两个人么?

第三百四十八章 菜中有毒

官七画的目光瞟了瞟那仅有的一碗米饭,又瞟了瞟那前来送饭的小二哥。 !

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

“这个,你是不是送错了,我们这里有两个人怎么只有一碗米饭?”

仔细想来,萧辰云好像也不是那种穷到只点的起一碗米饭的主啊!

听见官七画这样问,那店小二脸的神情有些为难,“边城天气寒冷,不适合种植稻子,小的在店找了很久才只找到这么一点米做出来的饭只有这么一碗,还望二位客官海涵。”

这话的意思便是说明这东西没有送错喽!

官七画回头望望那房,正一动不动地坐在桌前的萧辰云。

心思量了片刻,最后还是伸手将那托盘从店小二的手接了过来。

“既然如此,那应该是我们的了!”

官七画现在已经饥肠辘辘一时间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拿了饭菜,官七画转身便关了房门。

“是店小二送晚饭过来了。”官七画一面同萧辰云解释着,一面将手端着的饭菜安放在桌子之。

“可是,他说这店剩下的米,只够煮这样一碗米饭了!”

所以这一碗米饭,到底是该谁吃呢!

官七画瞧瞧萧辰云,刚想这样问问他,谁料萧辰云却看都没有看那碗米饭一眼,抬手便从那碗拿了个馒头默默地啃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他打算将这碗米饭让给她?

许多天没有吃到自己之前吃惯了的主食了,即便只是这样一碗白米饭官七画看着亦馋的不行。

但是萧辰云这也算是照顾了她一路了,这饭钱也是萧辰云付的。要她官七画一人吃独食,官七画还是做不出这等事情来的。

静默了片刻,官七画才开口道。“你不吃米饭吗?你身的伤都还没有好利索,要不,还是你把这碗米饭吃了好好补充一xià ti力!”

望着那碗米饭,官七画虽然脸的表情还很平静,但是实际心里的流的口水都快要灌满几条江了。

官七画这算是明白了,自己是个彻彻底底的南方胃,吃不惯别的地方的东西,爱吃南方特产的大白米饭。

而见官七画还这么矜持,已经啃完半个馒头的萧辰云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随后又淡淡地说。

“你吃不吃,不吃我现在叫小二过来倒了!”

方才在下面吩咐店小二送膳食来,萧辰云是特意告知小二要他帮忙弄些米饭过来的。

虽然官七画没有明说,但是二人几乎时时刻刻在一起,他也早看出官七画对北地饮食的不习惯了。

进入北地到如今不过十多天,可是官七画却是看着清廋了。

不过即便如此,这丫头却十分懂事,即便不适,她也从来没有同他叫过一句苦。

但是没有叫苦归没有叫苦,这样的官七画,萧辰云看着心疼。

所以这碗米饭本是他给她准备的,不给她吃还能给谁吃!

见萧辰云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官七画怕他真的将这米饭给撤了赶忙伸手将那碗米饭给抢救了回来。

“哎哎哎,别别别,倒掉多可惜啊!我吃我吃!”

既然萧辰云都这么说了,那她要是再客气那太不应该了!

官七画抱着饭碗,拿起筷子这才大口大口地往自己的口扒起了饭。

她本饿的紧,既然萧辰云不愿意吃这饭,她自然心毫无压力吃的更香了。

而看着官七画那满足的小脸,正默默地啃着馒头的萧辰云亦轻轻地弯了弯唇角。

虽然她吃的很快,但是官七画那吃相却依旧很好看。

两边腮子一动一动的,像只正在进食的小兔子。

而她那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样,看得萧辰云都感觉自己的食欲都快被她挑起来了不少。

“光吃饭不吃菜?”

看着官七画那一个劲扒饭是半点都不动菜的傻样,萧辰云又不得不提醒道。

而直到听到他这样的提醒,官七画才蓦然反应过来。

哦!原来自己忘了夹菜!

目光落在那两碟小菜之,官七画朝着它们伸出了筷子。

这是在北地,米饭稀缺,可口的菜肴亦是少见的。

这两碟小菜,一个是腌黄瓜,另一个是咸菜,都是北地人常吃的东西。

腌制出来的东西别具风味,但是当有风味的东西吃多了也吃不出什么味了。

不过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多吃了一碗米饭已经很不错了,别的,官七画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夹起一筷子咸菜放入口,官七画甚至连嚼都还没来的及嚼,突然愣在了原地。

猝然将碗筷放下,官七画一张嘴突然将那一口还未咽下的东西直接吐在了地。

而对面那虽然一直在吃饭,但是却一直不动声色注视着官七画动向的萧辰云亦立马察觉到了官七画的不对。

他问,“怎么了?”

官七画方才这么想吃着碗米饭,这下怎么又将人家给吐了出来?

萧辰云知道,官七画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

她突然会这样反应,那肯定是因为,她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官七画一时间没有空回到萧辰云的问题,只是赶忙起身,伸手将桌子的茶碗拿来倒了满满的一碗茶水,直接着茶水在原地漱起了口。

“官七画,怎么回事?”

直觉告诉萧辰云这问题出现在那一碟咸菜之,于是他亦执了筷子打算尝尝这碗咸菜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然而才刚夹起一片菜叶,筷子便被刚刚抬起头来的官七画一把给打落。

“别吃!这菜里面有毒!”

此话一出,官七画明显感受到萧辰云身的气息变了。

“这菜有毒?”

不止是气息,听到官七画这样说,萧辰云连声音都变得冷冽了起来。

有毒,这碗咸菜之竟然有毒,那他方才竟然还让官七画吃!

一想到这里,萧辰云的眼的怒火便又加深一分。

看着官七画终于将口残余的咸菜给清理干净了,萧辰云这才稍稍掩去了些许眼的怒火。

“怎么样?有关系吗?”

萧辰云直接越过圆桌来到官七画的跟前,扶住了官七画抖动不止的双肩。

“没事!”官七画摇摇头,“我还没来得及吞下去呢!”

第三百四十九章 军中来人

“放心!”像是一瞬间看清了萧辰云眼的担忧,官七画抬眸对着他笑了笑。

“这么点毒,还药不倒我!”

官七画抬起袖子将嘴角残留的水渍擦干净,然后才从袖取出四根银针,在萧辰云的跟前分刺入了眼前那四份吃食之。

两双眼眸皆目不转睛地盯紧了那四根银针,最后这四根银针却只有其的两根有毒。

而两根有毒的银针,皆是插在那两碟小菜之的。那便意味着,着四份吃食当,只有那两碟腌制的小菜被下了毒。

怪不得她刚才没有及时察觉出来,原来下毒之人存着的事这样的心思。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官七画的眼突现了然之色。

官七画大概是明白了下毒之人要这样做的原因,他恐怕是知道她是个会医术的,所以为了不让她察觉到下了毒才这样为之。

腌制菜带着一股特有的浓郁腌制气味,所以确实能够在某种程度遮掩毒药的气味。

这也是官七画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到菜被下了毒的原因。

不过现在这样也不差,虽然菜已经入了口,但是她还不是给它察觉出来了,也不算迟。

抬眸,官七画对萧辰云的目光。

“这件事,你怎么看?”

他们这才刚刚抵达边城,都还没有来得及去动身前往西北大营呢,竟然有人躲在这给他们投毒了。看样子,是有人在这里等着他们呢!

而官七画的意思,萧辰云也明白。

这一路刺客不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至他于死地。

所以即便是萧辰云,也无法百分百地判断出,这件事到底是那伙人干的,总要事后查查才知道真相。

“既然没事,那好!”

萧辰云瞥了一眼那桌子的饭菜,“我去叫小二过来,将这东西收拾下去。”

这本是最正常不过的反应,谁料他这话音都还未落下,手腕便被刚刚抬起头来的官七画给一把抓住。

“别呀!”一听到萧辰云说要将她的大白米饭撤下去,官七画顿时急了。

她这才吃了多少啊!她这一顿根本还没吃饱啊!在北地这么珍贵的大白米饭,怎么能这样给浪费掉呢!

“反正这米饭又没毒,没事,等我把它吃完你再叫人来。”

官七画说着,又将那碗热气都还未散的米饭给端了起来。

萧辰云真是对官七画无语了,只能缓缓地在饭桌前坐下,看着官七画用茶水洗了洗筷子然后又努力地将剩下的那半碗饭全部吃完。

看着官七画抱着一碗没有任何菜色的白米饭也吃的这么香,萧辰云眼底恍然弥漫处些许愧疚。

官七画觉得自己将米饭让给她是在施与她恩惠,可是萧辰云可没有那么拎不清。他知道,若不是他将官七画带在身边,她怎么可能会吃这么多的苦!

这一路,她为他付出了多少,这些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所以这次投毒的人,他势必不会放过!

竟然敢给他下毒,还险些伤着了他的女人,他总得给人一点教训不是!

不然人家还以为他堂堂睿王,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萧辰云这般想着,暗暗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官七画是真的很饿,所以一向吃饭磨磨蹭蹭的她也在极短的时间内将那碗米饭给解决了去。

将饭碗放下,官七画满足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才将目光望向了萧辰云。

“这下我们该怎么办?这件事需要查下去吗?”

其实在官七画看来,这件事确实难查。

客栈之人多嘴杂,谁知道这饭菜从后厨送来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

但是一到边城被投毒,这件事确实挺严重的,萧辰云若不查也许正巧助长了那歹人的嚣张气焰。

“自然得查!”沉吟了片刻,萧辰云这才回答官七画的话。“不过不是现在,等进了军营,我们再光明正大地查!”

这样啊!

官七画细细思索了片刻,发现萧辰云这样的处理方式好像确实也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最合适不过的决定了。

正好过几日萧辰云要入主军营,到时候再声势浩大地查一查这件事。

不管最后能不能找到那投毒的歹人,至少也能以此为契机好好地敲打敲打一下萧辰云身边那些不安分的势力。

告诉他们,他萧辰云也不是这么好惹的。

“好吧,那这事应该没有我什么事了吧!”

既然萧辰云都决定好了,那她吃饱喝足是不是能自己去休息了?

这几日睡马车可把她睡得腰酸背痛,反正萧辰云今日还不打算去西北大营,那她正好休息休息。

虽然官七画嘴没有明说,但是看见她那一直往床瞟的眼睛,萧辰云自然也猜出这小丫头现在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这一到客栈想吃饭,一吃完饭想睡觉,萧辰云对这个总是懒懒的小丫头也没有办法。

到底是顾念着这几日她赶路的辛苦,左右现在并没有需要她忙的事,萧辰云便点了点头。

“嗯!是没你的事了!”

“那好,那你先忙你的,我先去睡一会儿了!”

见萧辰云松口,官七画眉开眼笑地站了起来,这便往她肖想了很久的床跑了过去。

谁料到也正是这个时候,房门却又被人给敲响了。

“叩叩叩……”

敲门声节奏太快太无章法,使得官七画立马便察觉到了外面之人的慌乱。

这到底是谁啊?什么时候过来不好,怎么偏偏要挑她睡觉的当口过来?

既然有人过来了,官七画也不好在外人的面前睡觉,于是便只能静静地坐在床,看着萧辰云不急不慢地从桌子前站起来,往那房门行去。

“什么事?”

将房门打开一条缝,萧辰云垂眸瞧见了外面那个正一脸焦急站在他门前的店小二。

店小二敲了这许久的门一直没有人应,现在终于等到萧辰云开门了,他的脸竟然还有一丝如释重负的欣喜。

不过这欣喜也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想到客栈门前还等着的那些人,他的脸顿时又垮了下来。

“客官,您下去看看吧!下面来了一队官兵,说是来接您的!”

“官兵?”

萧辰云凌厉的目光扫过眼前的店小二,“他们是哪里来的官兵?”

第三百五十章 迎接主帅

听他这么一说,萧辰云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凡事总还是要证实一下才妥当。

“他们,他们说……”那店小二凝着眉想了想,然后才道。“那些人说,说他们是从西北大营过来的说是过来迎接……迎接他们的新将军的。”

话说到这里,那名店小二也不禁猝然瞪大了眼睛。

“你是,你是……”

方才在楼下那些官兵们说是要来接将军,那眼前这名丰神俊朗的男子,莫非是那传说即将赴任西北大营主帅的……睿王殿下?

天呐,原来这个男人是传说的睿王!怪不得一看起来,和那些普通的商人不一样。

西北地区离京城远,所以京城里那些所谓的传闻自然也是传不到这里来的。

这客栈小二知道萧辰云,完全是因为听说了京的陛下要派睿王前来接管西北大营的消息。

西北大营离这小城不远,都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军营内外的联系是千丝万缕的。所以这本该只有军营内部人才知道的东西会流传出来让老百姓知道,其实也并不怎么怪。

而客栈又是个人多嘴杂,鱼龙混杂的地方,店小二自然是或多或少地听到了一些消息。

方才被那一队人高马大的官兵给吓懵了,所以他一直没有往深层想,现在仔细想想,这便毫无压力地便将萧辰云的身份给猜了出来。

当然,既然都已经被他猜出来了,萧辰云也没有再继续隐瞒下去。

瞥了一眼这名冒失的店小二一眼,萧辰云薄唇轻启。

“既然是来迎接本王的,怎么让你一个店小二来,告诉他们让他们的统领亲自来见本王!”

萧辰云好歹是个王爷,又是昭然帝亲自下旨派到西北大营来的主帅,怎么着也不该让他自己这样下去啊!

之前为了隐瞒身份所以行事低调,现在既然已经被人看出了身份,自然是要摆出自己王爷的架子来。

不然太平易近人,等会该怎么在军营建立威信。

“去吧!”

那一双黑沉的双眼潋滟着异的光彩,从萧辰云身陡然便传来一阵极具压倒性的气势。

店小二本不是个什么见过大世面的人,被萧辰云周身的威压影响,下意识地便想要如萧辰云所说的那般去做。

“是,小的这下去告诉他们!”

店小二脸流露出尊敬的神色,点点头蹭蹭蹭地又往楼下跑去。

而他的身后,冷着一张脸的萧辰云再也没有多看他一眼,一抬手“啪”地一声便将两扇薄薄的房门给合了起来。

“什么情况?”

官七画还坐在床沿百般无聊地逛着腿,见萧辰云回头她的眼不禁流露出几丝好。

萧辰云又没有刻意隐瞒她的打算,所以方才他与店小二在门口的对话,官七画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才刚刚发生投毒事件,竟然有从西北大营过来的人来迎接萧辰云了。

官七画想到这一点,心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对劲。

官七画一时间也不好再爬床继续睡了,只能从床沿站了起来,慢慢踱步到萧辰云的跟前。

“我们现在怎么办?那些人真是营派人来接的你?”

官七画对这件事表示出了怀疑,但是萧辰云脸却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波动。

从房门前过来萧辰云的萧辰云缓缓在桌子前坐下,甚至还伸手为自己倒一碗清茶,那样坐在桌子前小口小口地酌饮了起来。

明明只是一碗连茶叶渣子都没有的清茶,却好像被萧辰云喝出了什么不得了的风味。

他并未回答官七画方才提出的问题,看样子应该也没有后面再回答的打算了。

算了,反正萧辰云也不是那种蠢笨之人,大多数他这样什么都不说的时候心都是有自己的主意的。

官七画索性也不问了,跟着也在他的身边坐下,学着他的样子给自己倒了茶水在那小口小口地喝着,却什么味都没有喝出来。

抬眸瞧瞧那不动如山的萧辰云官七画一口将碗茶水饮尽,然后便静静地坐在萧辰云身边不动了。

她在等,等着那小二下去传信,等着他将那所谓的来接他们的人带来。

好在老天爷并未令他们久等,官七画放下茶碗之后只过了一会儿客房的房门便再一次被人敲响。

“叩叩叩!”随着敲门声响起,二人最先听到的声音还是那位店小二的。

“两位客官……不,是睿王殿下,他来了!”

店小二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惶恐,而他才刚说完这一句,从他的身边便又传来了另外一个男子清朗的声音。

“末将是西北大营军的将士,奉命前来此处迎接睿王殿下入营,还望殿下接见末将!”

听那声音倒还挺好听的,是不知道在西北大营生活了这么久的将军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一副长相。

官七画有些小小的好。

当然,她的这些好可不敢展示出来给萧辰云瞧见,所以见萧辰云没有动静,她自然也配合的没有动静。

于是因为他们刻意营造出来的这丝静谧,外面的人似乎愣了愣。

官七画随后便听见外面那方才开口说话的男子问起了身边的小二,“睿王殿下当真在这里?为何里面没有一点动静。”

“要开门吗?”

这样的气氛,官七画说话时不自觉地便刻意压低了些声音。

目光落在萧辰云的身,萧辰云这回倒没有继续冷眼相待,而是点了点头。

“先将男装换!”

他到底是个王爷的身份,没有外人在的时候让他干干这种杂事可以,但是既然是要见他那所谓的手下那萧辰云可不能做出这等自损身份的事情来的。

这样的事,还是得目前身为他身边贴身伺候的小厮官七画来做。

官七画都懂,所以也什么都没说。

轻手轻脚地跑到床前,官七画从包袱里翻出一身早备好放在那里的小厮衣物。

客房里没有隔间,但好在为了客人换衣服方便房间里备有一扇屏风。

情势紧急,官七画当下没有时间顾忌后面还端坐在桌前的萧辰云了,拿了衣服赶忙到屏风后面换了起来。

屏风后传来窸窸窣窣的换衣服的声音,萧辰云听着却不自觉地滚动了喉结。

第三百五十一章 情况不对

暗暗地垂下眼眸,不知为何明明是这样紧急的时刻,他的心却不自觉地升起了几丝绮念。

脑那刻意被他忽略的片段又一次不受控制地从心底浮现,萧辰云不禁又想起了那回在小镇的客栈,他也是隔着一扇屏风看到听到的那样的场景。

他虽然性子冷,但是却到底是个男人,哪个男人知晓自己心悦的姑娘在他的面前隔着一层屏风换衣,想必都会这般胡思乱想吧!

还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那边以最快的速度将衣服换好的官七画已经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将那套女子的衣裙藏好,官七画一抬手便抽了自己脑袋插着的簪子,打算给自己随意绾个男子的发髻。

可是也不知道是太过急切还是怎么的,官七画一双手在头顶划来划去却总是绾不好那个发髻。

想起还有人在外面等着呢,官七画的眼顿时便浮现几丝慌乱。

若是外面那人见里面一直没有动静,直接推门进来那可怎么办,总不能让他这样看见她绾头发的一幕吧!

正在官七画郁闷之时,那椅子的萧辰云却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一转身便来到了官七画的身后。

“别动,我来!”

他的声音很轻,像一阵缥缈的风,但却迹般的令官七画原本起了波澜的心再次平静了下来。

官七画根本还没来得及答应伙食拒绝,萧辰云便已然伸出手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接在了自己的掌。

“哦!”

直到这时,官七画才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轻声地应了一声。

将双手放下,任由萧辰云的大掌在她的头顶轻轻抚过,为她很快盘出个男子的发型。

“好了!”

萧辰云的速度很快,本是男子,虽然萧辰云是个王爷但是对于给男子盘发他还是懂的。

没有时间去看镜子,官七画一时间也不知道他的技术到底怎么样,于是这样硬着头皮去给外面的人开门去了。

“里面到底有没有人,你若是敢胡乱带路,我的剑可是不长眼睛的。”

才刚行到门口,官七画便听得外面传来那男子压低了的声音,看样子他们这么久不理他们那位军营小统领可能也有些怀疑了。

不过令官七画觉得怪的是,既然他们根本不能确定萧辰云到底是不是在这个客栈里,他们却又为何偏要到这里来等呢?

不过现在这情形,情势也不允许官七画再多想,深呼了一口气官七画抬手缓缓地将房门给打了开来。

“不是啊,大人,我们店里今天只住了一个你所说的那样的客人,他们住在这间房间没错啊!”

一开门入耳便是那小厮陡然放大的声音,声音带着慌乱。

“要是你敢偏我,我……”

“你是西北大营派来接我家王爷的人?”

二人正吵着,冷不丁眼前那紧闭了许久的房间被打了开来,一道好听的声音便钻进了门口两位的耳。

“你……”

那小二一眼瞧见官七画,眼顿时便浮现了不解的神情。

怎么回事?

明明进店的时候和那位睿王殿下一起走进来的事一位女子,怎么如今出现的却是个男子模样的人。

这个时候,外面已经入夜了,而客栈走廊亦没有点灯,所以光线昏暗的情况下那店小二似乎并没有完全看清官七画的面容。

所以换了一身装扮的官七画,并没有被他给认出来。

“你是……”

那店小二张口像问官七画,但是官七画哪里会不知道他要问什么。

她今日穿着女装进城正是疏忽了,自从从遇到第一次刺杀之后官七画便改回了女装,一是因为穿不习惯男装,而也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让旁人怀疑萧辰云的身份。

但是她却忘了,她此次和萧辰云一起前往西北大营用的是萧辰云身边贴身伺候他的小厮的身份。

原本进城之前她应该改回男装的,但是官七画并没有想到这些人会来的这么快,所以一时间竟然忘了。

虽然已经被不少人瞧见了她女装的模样,不过亡羊补牢为时还不晚嘛!

于是为了防止店小二一时口快将事情说漏了陷,所以还不等他的话说完全,官七画便赶忙出言打断了他的话。

“王爷命奴才来将这位官爷带去见王爷,这里已经没有你什么事了!”

言下之意便是要那店小二赶紧滚蛋,哪凉快哪待着去。

那店小二看样子好像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领会官七画的意思,眼的疑惑非但没有减退甚至还有更加浓厚的迹象。

不过他也没有机会再逮着官七画问了,因为下一刻那站在他身边的戎装男子一伸手便将那小二哥给推了开来。

“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下去吧!”

这房间里住着的可是王爷,而这男子正是军营派来迎接萧辰云去西北大营的人!

这样的场合之下,确实不应该令一个店小二也掺和进来。

而那小二哥见此情形,估计也明白过来了,人家自己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了。

抬眸望了一眼隐在黑暗的官七画,他只好诺诺地答了声“是”带着满心的疑惑退了下去。

许是瞧见了那小二哥脸的委屈,官七画有些忍不住地弯了弯嘴角,然后在那个官兵还未来得及察觉之时脸又恢复了平静的表情。

“大人,请!”

官七画大开房门,让开了位置,将那名官兵请了进去。

外面光线暗,但是里面被官七画方才点了油灯,所以光线还是相对明亮的。

而直到此时,官七画抬起双眸这才将眼前这人看清楚了。

从年龄看,这人应该算是名年人。

许是方才从外面进来时是冒雪而来,他一身戎装之还残留着些许雪融之后形成的水渍。

一柄铁剑佩戴在腰间,官七画的目光悄无声息地随着她的走动滑至另一边,竟然瞧见这男子的另一边还佩戴了一柄短bi shou。

掌心瞬间紧了紧,官七画脸神色未变,将那年人带到房间内官七画自然而然地便退到了萧辰云的身后不再言语。

低眉顺眼的模样,像是一个真正懂事的小厮。

当然,因为她如今小厮的这个身份,所以那年人好像也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第三百五十二章 你是何人

“王爷远道而来,末将有失远迎,还望王爷不要怪罪!”

一见到萧辰云,那男子便客客气气地同萧辰云做了个揖。!

萧辰云点点头,这时候才端着王爷的架子缓缓开口,“你是何人?怎么知道本王正是今日到?”

这不止是萧辰云疑惑的地方,更是官七画疑惑的地方。

他们这一路走的这么小心,怎么可能他们一进城屁股都还没坐热便有人前来接他们了。

他们这些人,到底是进城之后发现他们的,还是早在他们都还未进城的时候已经盯他们了?

许是感受到了从萧辰云身传来的冰寒,那年将领搓了搓手,然后才慢慢道。

“王爷这话说的,我们哪里知道王爷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是有今日出来办事的兄弟瞧见了王爷,这才通知我们说要我们赶紧带人过来迎接王爷的。”

“哦!那他是怎么认出本王的?”

“王爷这有所不知,那个兄弟正是营的军师,王爷要来赴任,所以早在十日之前便有王爷的画像从京城送来,为的是防止有什么图谋不轨的人假冒王爷。”

这样的说辞,倒是挑不出什么错处。

今日他们从外面进来之时,客栈大堂那时确实已然聚集了不少人。

也许他所说的拿命军师,正巧在人群呢!

他们现在根本无法去查证这件事是否属实,所以也只能姑且先相信他。

“你叫什么名字?”

萧辰云想必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便没有在这件事多作停留,而是问了那男子另外一个问题。

而那男子甚至连思考都没有思考,便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末将的名字叫做林轩,不是什么大人物,没有资格令王爷挂心。”

那名唤林轩的将领呵呵一笑,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那王爷,既然话都问完了,那您是不是该随末将一起回军营去了呢?外面的天色也不早了,王爷早日去了营,营的将士们才能安心啊!”

林轩搓着手在萧辰云的跟前陪着笑脸想要这位祖宗早点跟他走,但是直到现在萧辰云却一点要动身走人的意思都没有。

将手已然没有茶水的茶碗放在桌子,萧辰云抬眸继续静静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本王从进城到现在统共不过才过去了两个时辰,可是据本王所知,西北大营离这里至少也有两个时辰的路程吧!不知那位军师到底是用何等方法将本王到了此地的消息传到营,然后再派你过来的呢?”

此言一出,官七画敏锐地便感受到四周的气氛瞬间变了。

是啊!没有人能这么快,若是如林轩之前所说是那位见过萧辰云画像的军师派他来的话,从时间只一点根本对不。

萧辰云这般说完,一双沉静的双眸这样静静地盯着眼前的年男子,静待着他的解释。

怕林轩会突然做出什么攻击的举动,官七画的眸光未变,垂在身体一侧的手却不自觉地点在了手腕待着的那个袖箭之。

得了这么个宝贝,正好她还没有实验过用它来打人呢!若是证实了这林轩此番是说谎,不如他拿来给她试试这袖箭的威力?

这般想着,官七画亦看向了林轩。

“这个……”突然听得萧辰云这般问,那男子的眼在一瞬间划过了一阵不易察觉的慌乱。不过很快,他便将那一抹慌乱给掩盖了下来。“王爷不知,今日那位军师与属下是一同前来的,军师在城办完了事与属下正准备回营之时正巧瞧见了王爷。但是军军务紧急,军师忙着回营便让末将留下来客栈等王爷,他便先行一步回营去了!”

将这一番话说完,林轩的鬓边悄然落下一颗汗珠。

“哦!”萧辰云唇边突然绽开一阵清浅的笑,“原来如此!”

萧辰云依旧一派镇定,但是听见他这样回答,官七画的瞳孔却顿时便缩了起来。

她确定以及肯定,这个人在说谎。

既然是他是和那位军师一同前来,又一同看见了萧辰云,那他没有理由会不知道之前跟在萧辰云身边的人明明是一位姑娘啊!

现在这位姑娘不见了变成了一名小厮,这个林轩按理来说不应该感到怪吗?

算他已然看出了她的女儿生,知晓她这个小厮是女子装扮的,那他也不应该如此淡定。至少,在看见她时眼也得有些疑惑的神情表露吧!

但是他没有!从房门到房内,他也只是在官七画前去开门时才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再然后他的目光再也没有触及过官七画。

这样的反应,可不想是早见过她和萧辰云的反应啊!

意识到这个问题,官七画心有些焦急,怕萧辰云并未想到这一层她原本还想着自己要不要提醒一下萧辰云来着。

谁知道她一侧头,正巧瞥见了萧辰云唇边那一抹悄然绽开的异笑意。

官七画顿时便放下了心来。

萧辰云可不是什么爱笑的人,以她与他相处的经验,每每萧辰云露出这样的笑容总是某些人要倒霉的预兆。

看来,他肯定已经发现了不对。既然如此,那她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官七画这般想着,心一颗吊得老高的心瞬间被放平了下来。

而果不其然,在萧辰云唇边笑容消散了的下一刻,萧辰云的眸光瞬间变得凌厉了起来。

“既然是这样,那不知林大人可还记得,今日跟在本王身边的那位姑娘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裙呢?”

那一双凌厉的双眸迸发出外头寒冬还要冷几分的光,落在林轩的眼,终于算是逼着林轩脸露出了几丝慌乱的神情。

“什么姑娘?王爷您开什么玩笑!”

林轩的手渗出汗珠,但是表面看却还算是冷静的。

什么姑娘?哪里有什么姑娘?

林轩紧紧地皱着眉头,他可从来没有听那传消息的人说起过,睿王爷这回来西北大营还带了女人一起过来啊!

笃定于自己消息来源的可靠信,林轩自然而然地便以为萧辰云这样说是想诈他。

而他自然是不会知道萧辰云身边跟着的小厮其实是个女人,因为这一路知道官七画存在的人……都死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我会担心

“王爷这是在打趣末将吗?军营重地,王爷怎么可能会带女子过来呢?天色不早了,王爷还是早些启程吧!营的将领们今夜都等着王爷过去呢!”

林轩脸陪着笑意,坚定不移地觉得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然而他没有想到,他这话才刚说完,那本该一直站在王爷身后什么时候都不该插话的小厮竟然突然往前站了站。然后在根本没有萧辰云命令的情况下,直接开口说话了。

“哦!这你都不知道?”

实在是看不下去林轩那自作聪明懂事反应了,官七画索性直接开了口。“你不知道吗?今日王爷进城之时,可是带着他的王妃一起的!”

官七画微笑着将头那固定头发的发簪拔下,顿时那一头如瀑的黑发便这般尽数散落了下来。

官七画唇边的笑意未减,对着目瞪口呆的林轩挑了挑眉。

“你,你是女子……”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林轩要是还发现不了不对那太不应该了!

既然已经不需要伪装了,他脸的神色亦变得飞快。

脸的老实不再,瞬间变成了一副狰狞嗜血的模样。

“既然如此……”

口吐出这么几个字,他一把便将腰间的短bi shou拔了出来直接朝近的官七画扑来。

看来是被戳穿了,直接起了杀意。

官七画等的是他装不下去的这一刻,一直点在受伤袖箭机关处的指尖迅速用力,官七画只感受到手腕猝然传来的一阵酥麻,然后便有一颗小小的颗粒直接从碧绿镯子飞了出去正好打在那人的腹部。

但是这袖箭毕竟不是什么效果快速的及时杀伤性武器,将它打出去这么一会儿根本还不够药效在那男人身发挥的时间。

而顷刻之间,那人已经来到了官七画的跟前。

萧辰云和官七画,一个武功gāo qiáng的王爷,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谁都知道该先对付哪个。

且看睿王爷连来军营都要带这么个女人,那么这个女人对于睿王爷来说一定是十分重要的。

抓住她,说不定还能用她来威胁睿王。

不得不说那男人的想法还是很正确的,但是官七画行事鲁莽,官七画身后的那个人却又怎么可能会任由林轩的诡计得逞。

一把揪住官七画的衣领,萧辰云手只微微用力一把便将官七画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手长剑出鞘,只在空轻轻一划便在那林轩的脖颈利落地划开了一道血痕。

鲜血瞬间迸发而出,在空气晕开一道淡淡的红。

“没事吧!”

许是不想那人的血脏污了身衣物,还不等官七画反应过来萧辰云便抱着官七画往后退了开来,完美避开了那喷涌而出的血液。

“没,没事!”

那人看样子好像还想反抗,但是正巧在这个时候之前官七画种进他体内的mi yào也有了效用。那人手的bi shou落地,官七画与萧辰云这般冷眼看着他“砰”地一声倒在了地,再也了无声息了!

“为什么非要自己走到他跟前去?”

怀还抱着那又软又香的身体,萧辰云鼻翼间萦绕着从女子身传来的那一阵好闻的馨香。

而视线,才刚刚问出方才的话,他便瞧见官七画那瞬间变得躲闪起来的双眼。

刚才非要前ci ji一下林轩,官七画确实是故意的。

她不是想在戳穿那人假面具的同时,顺便试试手神器的威力嘛!谁知道这里面的mi yào用起来竟然还有这么长时间的延迟,质量太差了,等她有空了一定要把里面的药粉都换了,换成她自己制作的那种一用即倒的极品mi yào。

但是在那之前,她还是得哄好现在好像生气了的萧辰云啊!

“因为……“官七画自觉地从萧辰云的怀退了出来,“因为我知道你在后面啊!你这么厉害,一定不会让我有事的。”

想来想去,官七画最后还是找了这么个说辞。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都夸他了,他应该不会在这件事揪着她不放了吧!

而事实是,萧辰云好像还真吃她这一套。

这丫头,以为这样说他不会生气了吗?

萧辰云在心暗暗地想,但是他却无法忽略自己最真实的感受,听见官七画这样夸他之后,他心的怒气好像真的这样消散了去。

算了,现在时间紧急,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才是要紧事,官七画今日这一笔账他先记着。

“以后不要这样,将自己置于危险,我会担心!”

那淡淡的话语在官七画的耳畔响起,听得官七画连呼吸都不自觉地静止了一瞬。

什么什么?

萧辰云刚才跟她说了什么?

他说不要她将自己置于危险,还说她会让他担心!

官七画的脸色瞬间变了,这不科学啊!萧辰云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油嘴滑舌了?

不行,她得给自己一巴掌看看痛不痛,看看她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当然,现实可没有时间让官七画一直沉浸在这样的思绪当。

她的手腕才刚刚抬起,便被萧辰云一把抓住。

“去收拾东西,这地方恐怕是待下去了!”

“哦!我这去!”

压制住心如鼓点般的心跳声,官七画一把将自己的手从萧辰云的掌抽出来。

转身便去床前,将二人的行李收拾了起来。

官七画动作很快,再加他们二人带的东西原本也不多,所以很快抱着包袱的官七画已然在萧辰云面前站定了。

“走吧!”萧辰云淡淡瞥了官七画一眼,一把便将地那躺着的男人提了起来。

一手甩半空,然后一脚踢在他腹部,将他从窗户踢了出去。

街道之人不晓得这客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得从那客栈二楼临窗的地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然后那原本关的严严实实的窗户那样被一个巨大的黑影给砸了开来。

瞬间惊起街道一片过路百姓的尖叫。

而待那黑影落在街道,下面的人才看清那从二楼飞出来将窗户砸坏的黑影,竟然是个官兵打扮的人。

那人这般直挺挺地躺在冰凉的雪地之,脖子竟然还不断地往外面涌着血。

第三百五十四章 两个小贼

血液还冒着丝丝热气,瞬间在地蔓延开一大块,将原本雪白的地面染出一片刺眼的猩红。!

而那尸体的方,那窗户破开的地方萧辰云正带着官七画从房间里走到了那个被林轩尸体砸坏的窗户前。

看着下面慌乱一片的人群,萧辰云回头望了一眼官七画。

“怕吗?”

不知为何,那双寒眸在这一刻却带了丝丝笑意,看的官七画都有些呆了。

萧辰云不常笑,特别是这种连眼睛都变得温暖了起来的笑更是少见。

幸好此时外面正巧刮来一阵凉风,这才将官七画从怔愣给冻醒了过来。官七画的目光有些躲闪地往下面看去,摇了摇头。

“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

有你在我身边,怕你一个人够了……

官七画在心里胡乱叨叨。

“那抱紧我!”

萧辰云开口,然后一伸手便抱住了官七画,带着官七画两人一同从那个坏了的窗户处跳了下去。

外面正飘着鹅毛大雪,冰凉的雪屑落在官七画的脸将官七画砸的有些睁不开眼来。

而等官七画终于能睁开眼来之时,两人便已然稳稳地落在了坚实的地面。

“走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官七画总觉得在她刚才闭眼之时,好像有什么东西摸了摸她的脸。

不过这个现在也不重要了,萧辰云已经拉着官七画往街道的另一边而去了。

直到这时,官七画才来得及快速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现在身处的场景。二人落地的地方在那具已经凉透了的尸体旁边,方才在面看的不是那么的真切,现在靠近了官七画才瞧见了那血液在雪凝结成血块的样子。

今日的天气真是冷,血液才流出身体多久,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冻住了。

官七画怜悯地望了一眼那眉间已然凝了霜雪的男子,跟着萧辰云赶紧跑掉了。

官七画可记得之前拿命店小二第一次来传话之时说对萧辰云说的那番话,他当时说的可是楼下来了一队人啊!

一队人!根本不止林轩一个!

林轩独自来见萧辰云,那其余的那些人现在应该正在大厅等着。

他们这样安排为的应该是堵萧辰云。

毕竟在他们的认知,要是萧辰云发现什么不对最应该做的事便是逃跑,而这家客栈唯一的出口便是大堂。

恐怕他们也没有料到,萧辰云最后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从客栈里出来吧!

但是方才他们的动静闹得有些大,想必很快里面的人会收到动静,到时候肯定还是要来追他们的。

所以,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仿佛正是为了映证官七画方才的判断,从可客栈的门前便随之传来了一阵嘈杂。

有看热闹之人的交谈声,有客栈掌柜看到自家客栈窗户被人给砸了后哭天抢地的呼喊声……还有那些已然反应过来的刺客们拔刀的声音。

“他们追过来了!”

官七画轻声在萧辰云的耳边呢喃道。

“嗯!”

而回应她的则是萧辰云一句淡淡的“嗯”!

嗯?

既然萧辰云这么自信,看来他一定是已经想到了解决后面这些麻烦的办法!

于是,官七画很放心地便跟着萧辰云跑了。

谁料跑了还没有几步,官七画便突然突然听得街道的前方传来一阵马儿的嘶鸣声。

“去!”

耳畔才刚刚响起萧辰云的话语声,下一刻官七画自觉地自己腾空而起,竟然这样被萧辰云一把甩了起来。

坐到……坐到了一匹马的马背?

天色已然完全入夜,街道之人影重重,官七画需得借助从街道旁边住户家里透露出的光才能看清自己周围的环境。

旁边是一家商户的大门,而在这大门前不知是谁在这里系了一匹马。

而官七画如今正是坐在这匹不知道主人是谁的马匹之的。

从不远处传来一片凌乱的脚步声,官七画侧过头往那边看去,正远远追过来正是一队身着士兵甲衣的人。

只听得他们的脚步声很杂乱,但是因为有夜幕做掩,官七画一时间也难以判断他们倒地有多少人。

“听脚步声,应该有百人!”

正当官七画疑惑之时,后背突然一热,原是萧辰云亦坐了来。

官七画只稍稍愣了一下,然后便回过了头没有再看那些追兵。

“你怎么知道的?”

这里不止光线不好,街道之和那些追兵混在一处的还有不少还没弄清楚状况的平民百姓。萧辰云是眼神再好,这么瞟一眼难道真的能准确地将他们的人数判断出来。

坐在官七画身后,虽然并没有看着官七画的脸,不过萧辰云大概也是猜到了官七画的疑惑的。

淡淡地答,“脚步声,百姓的脚步声是慌乱的,但是他们的脚步声确是十分有力的。”

靠着听脚步声能判断对方的人数?还有这种技能?

官七画抿着唇看了萧辰云一眼,当然还是相信了他。“你看他们都快要追来了,我们该怎么办?他们这么多人,你打的赢吗?”

虽然之前也一直有遇到刺客,但是这么大阵仗的刺杀官七画还是第一次见着。

经过这么多天的调养,萧辰云身的伤虽不能说完全痊愈了,但是动手打人应该还是可以的。

但是他们之前遇到的刺客,最多超过二十人十分了不起了,可是今日要面对的可是这百训练有素的刺客啊!

萧辰云的身体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官七画的心有些悬!

“打不赢!”

依旧是那淡定异常的语气,萧辰云提紧了马缰,“驾”地一声驱着马儿飞快地跑了起来。

“那我,们该怎么办?”

“跑!”

耳畔传来萧辰云裹着寒冰的声音。

萧辰云说跑跑,一刀斩断了那门前系着马儿的绳子,提着缰绳便带着官七画往街道更黑暗的地方奔驰而去。

“哎哎哎,这是我的马!”

而直到这时,那个正好去商铺买东西的这匹马真正的主人才慢慢吞吞地从店铺走出来。

谁知道这一出门,看见那边有一群人打架不说,自己今日才新买的马匹竟然这样被两个穿的人模狗样的小贼给骑走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雪夜逃亡

那人怎么肯依,几步便奔来,想要往这边追。 !

“喂!两个小贼,你们给我站住!”

马儿正巧从那马主人的面前掠过,也令官七画瞧见了那马主人脸的焦急。

到底是抢了别人的东西,官七画的心微微有些良心不安。

“萧辰云,你这这是在抢东西啊!”

堂堂凤溪国的王爷,竟然也做这等强盗般的行径,这个萧辰云终于算是让她找到了嘲笑他的理由了。

官七画的内心有些复杂。

“别说话!”仿佛一点都不被官七画聒噪的说话声影响,萧辰云突然扯过一边的衣摆一把捂住了官七画的眼睛。

“干什么?”

突然被人捂住眼睛,还没有给她任何理由,官七画下意识地便伸手去扒拉萧辰云的手。

但是那手却纹丝不动,只紧紧地捂住官七画。

“萧辰云,你……”

官七画有些生气,正想继续说些什么,谁料下一刻,官七画连嘴都还未来的及张开便突然感受到迎面扑来一阵刺骨的寒风。

是真真切切的,那种能将人皮肤都冻僵的风。

混合着从四面八方飘来的雪屑,将官七画那要找萧辰云算账的气势瞬间刮得七零八落。

官七画的心此时只剩下了一个单薄的念头,那是——冷!

鹅毛般的雪片落在luo lu的脸颊之,如同被刀割般的难受。官七画下意识地往后面萧辰云宽厚的胸膛靠了靠,低下头将自己冰凉的脸蛋转进了萧辰云的臂弯。

而等着一阵劲过去了,萧辰云这才慢慢地松了手,放开了官七画的脸。

随着他的动作,那原本一直覆盖在官七画脸的衣角亦被风刮得从官七画的脸掉了下来。于是,官七画这才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白茫茫的一片,眼一时间看不到任何有标志性的景色,除了覆盖住世间一切东西的白雪,官七画再也看不到任何别的东西。

等等,他们这是要去哪?

后面的小城的灯火不知何时已然远去,看现在他们行进大方向,应该是那边苍茫的雪地深处。

“那是什么地方?”

官七画不由得侧头,凑在萧辰云的耳边问道。

“山里。”

凌冽的寒风,即便是近在咫尺的声音,也需要官七画竖着耳朵才能听见。

山里?

不知为何,说起这两个字,官七画便不由得想起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她在玉南山的遭遇。

在这个世界,萧辰云所说的山里真的只是山里,除了山什么东西都没有。

在那个像原始森林一样的地方,几乎和外面断绝了一切联系,官七画现在只要想想自己曾经经历过的绝望滋味,心头便是一阵心酸。

可是,萧辰云为什么要带着她往山里跑?

“我们为什么要往山里跑?”

“山里才安全!”

知道官七画担心,所以萧辰云暗暗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不用怕,有我在!”

也不知是为何,听见萧辰云这样在耳边承诺,官七画方才那颗吊起来的心竟然还真的好受了一些。

这一路遇到的艰险还不少吗?他们两个人还不是一关一关地都这样闯过来了。

“好!”

心到底还是有些担忧,是以官七画这一声好答得声音有些小。

虽然她并不知道萧辰云为什么会将她带到这里来,但是她却还是相信萧辰云的。即便现在不方便说,他总归会是有他不告诉她的理由吧!

实际,官七画所不知道的,后面那些正在追他们的追兵并非刺客假冒的士兵。

这些被人派来杀萧辰云的人,其实真的都是西北大营的士兵。

而那个被他杀了的林轩,应该如他所说正是西北大营的某个将领。

他们的装扮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连说话的气势,杀人之时下意识地往剑柄摸去的动作,都与记忆一模一样。

而更让萧辰云笃定他们身份的总要因素,是方才他对官七画说起的脚步声。

刺客杀人,在于杀人于无形,若那些士兵是刺客假扮的,他们的脚步声不可能会这样的整齐这样的铿锵有力。

能做到这么秩序井然地追捕,这些人应该是真的从军队训练出来的士兵。

还是一批训练有素,个个武功gāo qiáng的精兵。

萧辰云回想起方才看到的林轩的前前后后,心早在当初还在小城之时,他便已然有了答案。

之前给他下毒的人他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方势力派来的,但他却几乎已经猜出来了那些装作迎接他回营实际想要刺杀他之人到底是谁派出来的?

试问这普天之下,除了西北大营曾经的主帅平西王江楚还有谁能使唤这些西北营的士兵。

除了一个平西王,便只有一个人。

那个人便是凤溪国当今的陛下,他的皇兄,与他有着血脉关系的昭然帝。

对,这些过来杀他的士兵,都是他的亲哥哥派过来的。

即便萧辰云再怎么绝情,但只要想到这里心又怎么可能会不刺痛。

既然皇兄这次一定要他无法活着踏进西北大营,那他在城准备的人应该不止这百号人。

若只有萧辰云一人,他虽无法对付这么多训练有素的士兵,但是自保他至少是能做到的。

但是前提确是只有他一人,他现在还需要护着一个官七画。

他的妻子,官七画。

所以现在躲到山里去才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这座小城虽然被称作是城,但实际却远远算不是真正的城池,连面积也只相当于京城wài wéi的一个富庶一点的镇子那般大。

边城外临近的便是几座大山,城池与西北大营之间根本没有城墙隔开。

他只需要带着官七画在山躲一夜,明日便不用回边城,直接出发去西北大营行。

虽然皇兄想杀他,但是在明面他仍旧是掌握着陛下调令的睿王,奉了陛下的命令前来接手西北大营这个烂摊子。

所以只要到了白日,他光明正大地走进军营之,自然是没有人敢在明面对他动手的。

而他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早在他还未抵达西北大营之时,萧辰云已然派了人先一步渗透进西北大营。

人虽不多,但大抵能够保护住自己不被某些心怀不轨之人算计了去。

第三百五十六章 沙场老将

即便是皇兄想要杀他,也是没有这么容易的。

因为早年皇兄诛杀亲兄弟,已经在天下人之前落下了个暴君的名号。算是为了他的名声,他也不敢光明正大地对萧辰云动手。

而太后那边的面子他自然也是要顾念一些的。

因为这些缘由,所以萧辰云大概能笃定皇兄是不会在任何光明的场合对他动手的,那么他只需要防备好旁人暗地里的偷袭行了。

虽然艰难,但是萧辰云亦不怕。

只是等进了军营官七画要受苦了,她这次是装作他的贴身小厮过来的。在外面还能不顾念这么多由着她穿女装,但是等进了军营之后,她真的只能是他身边的一个打杂的小厮。

也不知道这小丫头,能不能装的像。

脑突然浮现出今日在客栈,官七画在林轩面前解发的那一幕,萧辰云唇边浮现出几丝无奈。

“萧辰云,你冷吗?”

在这一瞬间,他似乎想了很多很多,但最终将萧辰云的思绪打断的还是官七画的声音。

“还好!”

虽是在夜里,但是不同于在一片漆黑的城内,在这被白雪覆盖的世界有远处雪光的映照再加萧辰云是习武之人视力好,所以他一低头便将官七画脸的神情看了个清清楚楚。

小姑娘怕冷,之前的路程里让她坐在马车里她都忍不住发抖,现在在外面吹了这么久的风官七画的情况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

发丝披散着,官七画整个人都不自觉地缩成了小小的一团,紧紧地靠在他的胸膛之。

但即便如此,官七画还是被冻青了嘴唇。

那张巴掌大小脸靠在他的臂弯,神色麻木的有些像是在发呆。

“哦!”

不是官七画不想让自己的脸显得有活力一些,实在是风太大太寒冷,冻得官七画的脸都僵了。

北地实在是太冷,官七画感觉自己前一刻呼出的空气下一刻仿佛被冻成了冰凌合着雪屑一起打在了她的脸。

所以她现在都快有些不敢呼吸了。

靠在萧辰云的肩,官七画的一双眼眸顶着风雪往后面看去。

她已经快要看不清楚那边从小城里透露过来的微弱灯光了,但是后面那些骑着马远远地朝他们追来的追兵官七画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也许他们也没有想到萧辰云竟然这么果断地便带着官七画往城外跑吧!

那些士兵在城找到能用的马匹应该费力不少时间,所以即便他们已然追来了,但是离萧辰云与官七画的距离却还有很长的一大段。

官七画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山峦,按照他们现在的行径速度计算的话大概等那些追兵追到跟前来的时候,她和萧辰云应该已经窜进了山。

如萧辰云所说,藏身在山应该是他们现在最好的选择。

别说是在黑夜里,算是在白日,要在地形复杂的山找人也是十分困难的。

只要他们先一步进了山,后面那些追兵也不足为惧了。

算了算了,不是在山里面被冻一个晚吗?

冻一个晚总留在城里跑不掉被别人要了小命要好吧!

没有办法,官七画只能这样暗暗地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而这样想着,她当真还好受了不少。

今夜她受冻,那些追兵想来也是不好受的。

找,茫茫雪林之,他们又该怎么找出他们两个人。

若是不找,明天早说不定要被自己的主子骂!

所以今晚最难受的人可不是他们,而是后面那些苦逼的刺客。

这般想着,官七画也忍不住自娱自乐地弯了弯唇角。

“萧辰云,我不怕冷。所以……”

你放心大胆地往前走吧!

虽然脸还是一副受冻的神情,但是官七画那一双眼睛却是亮晶晶的,看的萧辰云也不禁轻声笑了。

抓紧了马缰,二人如同暗夜里行走的一道风,疾驰着往不远处的山林而去。

于是,在这寂静的黑夜里,在这一看令人感到绝望的冰天雪地,官七画与萧辰云几乎是紧紧地互相依靠着互相的温暖。

这般一路不回头地走了下去。

总于,一切还是循着萧辰云之前的预计,在后面那些追兵还未追他们之时,他成功地带着官七画闯进了山林。

留给那些追兵的,只有旷野无穷无尽的凉风。

“将军,怎么办?他们跑进了林子里!”

数百匹战马林立在那山林之外,一时间那些密密麻麻树阻挡了这支小军队前进的步伐。

有士兵在前方探清了情况,转身便来回禀那军队之一个骑着雪白色战马的戎装之人。

“将军,他们跑进去的时间还不长,山林间还留有马蹄印,可还要继续往前搜捕?”

那戎装之人带着遮风的头甲,所以并没有人能看清楚他脸的神情。

只见他那如鹰隼般的双眼淡淡扫过那边起伏的山峦,再沉思了片刻,那人还是当即下了命令。

“继续追!这可是陛下要的人头,今夜要是不能将他找出来,说不定明日我这将军亦当不下去了!传令全军,不惜一切代价,给我进去搜捕那两个人!明天天亮之前,务必将他们二人给我从那林子里面带出来,不论死活!”

那男子的话说的铿锵有力,一看便是百经沙场的老将。

“是!”

军令如山,见那将军说完,那士兵立即便领了命前去通知了别的人。

留下那将军一人站在山前,目光复杂地看向眼前那绵延而去百里的巨大山峦。

“睿王殿下,真是对不起了!”

风雪呼啸,将那人的声音隐入巨大的风声之令人即便近在咫尺也听不真切。

“真正要杀你人,是陛下,可跟本将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死了也别找错人啊!”

那一双凌厉的双眼,忽而浮现出几丝嘲讽的意味。

王爷又怎样,最终还不是得落进他的手里,连死都不会被留个全尸。

毕竟宫陛下的命令,可是他将睿王爷的项人头送去给陛下确认的。

陛下的命令便是皇命,他领了皇粮为陛下做事天经地义。

所以睿王殿下,可千万别太顽抗啊!

不知到底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从那头甲之突然传来几声凉凉的笑声。

那将军提了提马儿的缰绳,是最后一个跟着士兵们进山的。

第三百五十七章 遇到野兽

山林之气温较之外界更低,用滴水成冰来形容真是丝毫都不为过。

山林之不好骑马,因为只要一不小心便会撞那些吊在树枝之的那些已然被冻成冰雕的树叶。

这些树叶在平日是软的,也是不堪一击的。但只要它们结成了冰,那杀伤力可蹭蹭蹭直接了好几个等级!

骑马时速度太快,要是在那样的速度下被这样的树叶割伤,那效果大概和被旁人用短bi shou砍了一刀是差不多的。

于是二人便只能下了马,牵着马儿在山林走。

但好在这样的路他们不好走,后面那些追兵也不能走,所以现在有足够的时间让萧辰云和官七画在山林深处找到一个能够用来隐藏的地方。

他们只需要避开搜查的士兵,在那躲到明天天亮他们退兵,便可以出来直接奔着西北大营而去了。

除了天寒地冻,这林子里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

“还冷吗?”

许是看出官七画行的吃力,萧辰云忽然伸出手,这般揽住了官七画的腰肢将官七画带进了他的怀。

虽然依旧很冷,但是两个人凑在一起,好像相对来说还是要温暖一些吧!

这若在平日里,官七画肯定是不会任由萧辰云这样一直把她抱在怀的。

但是今晚却没有办法,官七画冷啊!

冷的她牙关都在打颤,所以萧辰云的好意她也没有拒绝。

现在人都快冻死了,还管这么多别的事有什么用。既然两个人靠在一起能带来温暖,那姑且靠一靠也没有什么关系。

官七画本不是那种扭扭捏捏之人,心里觉得自己想舒坦了那没有什么别的事了。

“萧辰云,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落脚的地方呢?

往前走了一会儿,官七画耳尖突然听到从山林深处传来的几声不知是野兽还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异响。

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了,凑到萧辰云的耳边轻声起问起了他这个问题。

“这地方,不会有野兽吧!”

虽然天寒山大多数野兽都是需要过冬的,但是这地方毕竟和南方不同。南方的冬天野兽一般都不会出来瞎逛的,但是北方……官七画有些不确定了。

她毕竟不是北方人!

走了这么久的路,官七画也有些困了,一双眼迷迷蒙蒙地也因为困意而有些瞧不清前方的路。若不是萧辰云一直揽着她的腰带着她往前走,官七画觉得自己都快要睡着了去。

“别说话!”

四周异常静谧,怀小丫头还因为寒冷而忍不住在他的怀蹭着脑袋,可是萧辰云却陡然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官七画只是个普通人,察觉不到很正常,但是他萧辰云却不同。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后面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们。

但那也仅仅只是感觉而已,萧辰云心隐隐有着不安,但是当他自己用内里去探查之时却又仿佛察觉不到什么不对。

难道是自己的精神太过紧张了?

萧辰云摇摇头,带着那匹马与怀的官七画继续往前走着。

他所不知道的,在他方才行过的那棵大树之,正悄无声息地立着一个白色的身影。

在黑夜,那东西闪着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正冷冷地盯着那边已然走过去的萧辰云。

一双拥有着厚厚肉垫的爪子无论是在树干,还是在雪地里行走都能够不发出一丝声音。

那雪狼伸出血红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鼻尖,低沉的在喉咙发出一声阴沉的低吼。然后便在这个时候趁着前面的萧辰云不注意,直接从树起跳猛地朝着萧辰云缩在的地方扑了过去。

“嗷!”

对于这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一声低吼,萧辰云的脸并未见慌乱。大掌移至腰间萧辰云在最快的速度拔出了腰间软剑,仅仅凭着对声音的判断,萧辰云便猛地往后挥了一剑。

剑气长虹,这一剑正巧砸在那庞然大物的头顶。

萧辰云只感觉到从掌心之传来的一阵巨大的酥麻之感,待他回头看清他方才所砍之物萧辰云的眼神立即便凝结了起来。

这是……雪狼!

一种专门生活在北地的野兽。

“竟然还真的被说了……”

看着眼前这猝然出现的野兽,再想起之前官七画那句无心的问话,萧辰云的嘴角不禁抽了抽。

他这是该夸官七画神机妙算呢?还是该说官七画乌鸦嘴呢?

她问了一句是否有野兽,谁知道这才没过多久呢!这野兽竟然还真的蹦了出来。

然而还不等萧辰云多想,从他耳畔便突然响起了女子的尖叫声。

“啊!这是什么鬼东西!”

许是方才萧辰云与野兽打斗的动作太过激烈,被他吵醒的官七画不知在何时睁开了眼睛。然而她哪里能料到,自己从困意一睁开眼,一眼瞧见的便是眼前一双绿油油的带着无尽凶狠的动物脸庞。

于是一下一个没有忍住,她便叫出了声。

那雪狼仿佛也被萧辰云方才那一剑给砍疼了,顿时便无狂暴地挣扎了起来。

怕它发起狂来伤着官七画,萧辰云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收回剑,带着官七画猛地一瞪脚使了十分的轻功瞬间退了后来。

“你在这等我别乱跑,我去收拾它!”

又是一点脚尖,萧辰云将官七画安置在了一旁的大树之。

“别怕一只雪狼而已,我对付得了!”

将官七画安置好之后,他只留下了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然后人便转身又飞了下去。

看那架势,应该如他刚才的话所说,他打算自己一个人去对付下面那匹足足有半人高的雪狼。

那可是狼啊!

官七画本能地担心,一伸手原本是想去拉住萧辰云的衣摆的,谁知道他去的太快,官七画最终捞到的只有他离去之后遗留在空气里的风。

“萧辰云……”

你小心啊!

于是官七画只能将自己那还未说完的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静静地坐在冰凉的树干之,官七画怕自己一不小心掉下去,只能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一边大树粗壮的树干。然后才将目光投向了下方,萧辰云与萧辰云对面立着的那只雪狼的身。

第三百五十八章 大战雪狼

虽然还不知道刚才萧辰云和雪狼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以官七画的角度去看,她还是能瞧见那雪狼脑袋之晕开的那一抹暗红的。!

若她判断没有错误的话,那流血的地方应该是萧辰云宝剑方才砸到的地方吧!

萧辰云的功力她是见过的,他手那柄宝剑,说是削铁如泥也不为过。

可是算这样,那只雪狼除了流了些血之外,速度和矫健竟然半点都没有受到影响。

见此情形,官七画不由得心底打鼓。

莫非这北地的狼和京城那边的狼生的不一样?萧辰云之前在皇家猎场那次。可是一个人独战群狼啊!

如今只有这么一只,他应该是能应付得了的吧!

没有办法,官七画坐在树也帮不忙,只能选择相信萧辰云了。

“嗷呜!”

只闻底下雪狼呼号一声,那雪白的身影在与萧辰云对峙了片刻之后陡然腾空而起,狼啸夹杂着风雪朝着大叔底下的萧辰云席卷而来。

因为林子光线不好,官七画又坐在高高的树,一时间也无法看清下面两条身影的打斗。

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呼,下面时不时传来那白狼吃痛的哀嚎。

白狼哀嚎,是因为它受了伤。但是官七画知道以萧辰云的性子,他若是受了伤可不会发出一丁点不好的声音。

所以现在没有听见萧辰云的声音,官七画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担忧。

一双手紧紧地握住自己的衣角,官七画屏着呼吸,那般在黑暗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官七画抬眸,却猛然发现密林的不远处竟然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火光。

此山山势陡,官七画又坐在大树之,虽然下面的昏暗处的场景她看不清楚,但是远处山脚那一块地方她却看得清清楚楚。

那片火光从山脚雪原蔓延而来远远看去,竟然有百处。

一片正在向他们这里移动过来的火光,官七画不傻这点还是能明白过来的。

火光不会凭空出现,也不会自己移动,那便说明即便他们闯进了这密林之,后面那些前来追他们的人也没有放弃。

一定是他们追来了!

虽然以火光所在的方位来看,追兵离他们还算是有一段距离,但是现在他们被那只白狼缠住了脚步,要是还一直留在这个地方等那些人判断出来了他们的方位,那可难逃生天了。

所以,她一定要将这个情况告知萧辰云。

官七画只微微思索片刻便立即做出了决定,一双担忧的双眼往底下望去。

下面的萧辰云与白狼依旧打得难舍难分,官七画一时情急,她也只能朝着下面的萧辰云喊了起来。

“萧辰云,有人追来了!”

林子之因为落雪本寂静,官七画这样一喊,下面的萧辰云自然是能听见她的声音了。

但是同样的,官七画的呼喊声亦远远地传向了山谷的另一处。

那正在往前搜寻追兵们远远地便听见了从那山谷深处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呼喊声,顿时纷纷抬起了头来。

“快!他们在那边!”

“快追!”

林子顿时热闹了起来,那些士兵们有了方向,火光蔓延过来的速度也更加的快了。

坐在大树顶的官七画瞧见这一幕,心底顿时又焦急起来。

虽说方才还未叫出声之时,官七画便猜到可能会造成这样的后果,但是想来想去被那些人发现位置相较于让萧辰云对现在的状况一无所知来说,这样还是还是好一些的。

他们毕竟还离得远,只需要萧辰云赶紧解决掉那只碍事的白狼,他们还是可以有足够的时间从这个地方离开的。

官七画这样想着,坐在树的她却并未发现,从地下那深渊般的黑暗,正有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盯住了她。

“嗷呜!”

一声嘹亮的狼嚎在脚底下升起,那尖锐的声音响在萧辰云的耳畔,令他都忍不住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抬手挥剑要去斩那白狼的腿,谁知道那白狼却偏生在这么个时候猛地一退,突然收势扔下萧辰云便往旁边的一棵参天大树爬了去。

这只白狼,不知为何,方才还对他不依不饶的现在怎么这样撇下他往树爬了去。

疑惑只在萧辰云心停留了一瞬,下一刻萧辰云便猛然明白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只狼现在正攀爬的那棵树,与之前他将官七画安置在面的那一棵树是相邻的。

糟了!那只白狼发现了官七画的所在地,所以它现在是打算撇下他去寻官七画吗?

白狼本是十分有灵性的一种动物,一般平时它单枪匹马的并不会随意伤人。现在突然变得这么狂暴,想必是因为冰天雪地它一时间找不到吃的才如此。

一匹已经饿到了极致的雪狼,即便心知自己也许打不过萧辰云,但是为了生存它也不会放萧辰云走。

但当它还知道面的树还藏着一手无寸铁的官七画,那完全不一样了。

雪狼通灵,应该也觉得树那个小姑娘要树下那个大男人要好对付得多了。所以它现在放弃萧辰云,其实是打算去对付官七画了。

想到这里,萧辰云只觉自己心那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再也顾不得其他,萧辰云提着手还滴着血的长剑,猛地便如同大盆展翅般攀一边冰凉的树干,往树的方官七画所在的地方攀爬了过去。

暗夜里狂风呼啸,萧辰云耳边除了风声能听到的只有从隔壁那棵大树传来的,狼爪子刨在树干发出的嚓嚓声。

那狼明显爬的他高,萧辰云察觉到这个问题,鬓边瞬间便垂下一滴冷汗。

不行,他一定得快过那只白狼,才能够将官七画安全地从面带下来。

而如今还坐在树的官七画也慢慢地发现了不对。

方才萧辰云和那白狼不是在下面打架么?怎么现在从下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传来。

官七画越发担心萧辰云的安危,不由得伸出头在下面那片斑驳的黑暗寻找。

第三百五十九章 关心则乱

关心则乱,是以将一颗心挂在萧辰云身的官七画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的那点异常。 她并未发觉在自己对面的那棵大树,那一树的已然被冻成冰块的叶子正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官七画,小心!”

猛地,从自己的下方突然传来萧辰云焦急的喊声。

官七画脸一喜,正打算往下看,谁料却也是这个时候从她的正前方那棵大树之突然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异响。

“嗷!”

锐利的狼嚎在离她极近的地方响起,那尖利的声音听得官七画瞬间头皮发麻。

一片兵荒马乱之,官七画抬头,这才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眼前的情形。

只见离自己不远的那簇树叶之,突然探出来一个雪白的兽头,赫然是官七画方才在底下瞧见的那只白毛的狼!

天呐,这白狼成精啦!竟然连这么高的树都爬的来。

看着那猝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那张狰狞的狼脸,官七画手一抖险些这般掉下树去。

但是好在萧辰云是将她放在一个有三根树枝交叉的树杈,官七画反手一握旁边的另一根树枝,还是堪堪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费力压下心的惊恐,官七画快速地扫了一眼那正对她呼啸不止的白狼。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那白狼方才听着她的声音大致判断出来了她所在的方位。但是可能是因为两棵树隔得太近,它竟然错了树到了那棵与官七画相邻的另一棵树之。

两棵树虽说近,但是到底还是隔着一小段距离的,那只白狼踩在树干对官七画虎视眈眈,但是它的爪子正好只能延伸到官七画的跟前。

“嗷呜!嗷呜……”

白狼狂暴的叫声席卷着从它口传来的腥臭气息一同朝官七画涌来,险些将之前没准备的官七画熏晕。

猛地一捂鼻息,官七画迅速清醒过来。野兽都冲到她跟前来了,她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抱着树干便准备往下爬。

谁料那白狼似是看出了她的企图,突然弓起了身子,看样子竟然是打算直接从那棵树跃到官七画的跟前来。

官七画深吸一口气,心瞬间百转千回。

这两棵树相邻实在是太近,那白狼身姿矫健,要直接跃过来可半点不是什么难事。

既然待在树是死,官七画看了看自己的脚底下。

相较于被狼咬死,她还不如直接跳下去摔死算了。

那摔死吧!

双眉狠狠一皱,在那白狼冲过来的瞬间官七画心一横,一仰头便直接朝着树干底下那黑洞洞的深渊倒了下去。

“官七画!”

耳边烈烈风声才刚响起没有多久,官七画的耳畔便忽而炸开这样一声惊叫。

那是……萧辰云的声音!

官七画蓦然睁开双眼,只感觉到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伸出一只强有力的手,在她坠落的瞬间将她揽进了一个带着风雪气息的怀。

白狼狂怒的吼声响在头顶,那畜生跃过枝头一下没有咬着官七画,此时正不顾一切地朝下面追过来。

“闭眼!”

官七画还未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便听得萧辰云清冷的话语。

当下她也顾不问原因了,赶忙闭了双眼。

而后在她将双眼闭的瞬间,官七画只感受到脸一烫,似是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溅在了她的脸。

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儿冲进官七画的鼻腔之,官七画呼吸一滞瞬间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

“相信我!”

耳畔是白狼吃痛凄厉的呼号声,萧辰云那揽着她腰肢的手臂一紧,然后便带着官七画直接朝大树下面跃了过去。

白狼虽然灵敏,但到底是个畜生,又被方才的萧辰云划伤了眼睛又怎么可能能拦得住轻功卓越的萧辰云。

萧辰云带着官七画自树间跃下,稳稳地落在了雪地之。

而等双脚终于踏了坚实的地面,官七画这才精神未定的睁开了双眼。

落雪的山林寂静空灵,但二人还是能听到从远处隐隐传来嘈杂的人声。

看来那些追兵当真是已经追了来。

揽着她腰的那手臂终于是松了,萧辰云还残留着鲜血的手掌往下挪了挪一把抓住了官七画冰凉的小手。

“走!”

他说完,便将官七画一把抱了拴在一旁的马。一剑斩断了缚住马儿的绳子,萧辰云轻喝一声二人便驾着马飞速地往山林更深处窜去。

因是北方,这边山林虽密但是好在树木高大也并无太多挡路的荆棘。

萧辰云将官七画压在身下,二人贴着马背一路呼啸而去,速度倒也并不慢。

马儿在黑暗走出去好远,缩在萧辰云怀的官七画才隐隐听见寒风带来的几声辽阔的狼嚎和几声人的惨叫。

看样子,应该是追兵和那只受伤的白狼狭路相逢了。

当然,意识到这个官七画到底还是松了口气。那白狼虽然在萧辰云手底下讨不了好,但是对付那些追兵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毕竟那些追兵的武功再厉害,应该也不武艺gāo qiáng的萧辰云吧!

算是暂时逃离危机,官七画方才那一颗一直紧绷着的心亦稍稍松了口气。

回过神来的官七画这才分出心神来打量自己周围的环境,想瞧瞧他们现在到底是跑到哪了。可是这山无月,官七画又不像萧辰云那般视力好,所以入眼皆是黑茫茫的一片。

官七画无奈地叹了口气,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于是便只能安安静静地趴着。

不知跑了多久,后面的人声终于半点都听不到了萧辰云这才在黑暗喝停了马儿。

率先翻身下了马,萧辰云从马背取下剑鞘然后才将目光落在了那还坐在马一脸茫然的官七画身。

“下来!”

许是思量到她今夜受的这一连串的惊吓,萧辰云的声音带着的是他难得的温柔。

“哦!好!”

不过现在的官七画精神紧绷,一时间倒也没有发现这茬,既然萧辰云叫她下来,她二话不说便抓住了他的手从,马跳了下来。

“快将要带的东西拿好,我们步行!”

第三百六十章 辰云毒发

“步行?为什么要步行?”

从客栈出来得匆忙,官七画哪里有空收拾太多东西,所以身带着的只有一个小小的包袱而已。

黑暗看不仔细萧辰云的脸,心隐隐带着些对黑暗恐惧的官七画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忍不住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萧辰云反手便将官七画的手包进了自己的掌,并没有第一时间解答官七画的疑问,他一把扔了马缰然后抽出剑在那马儿的屁股狠狠一拍。

那吃痛的马顿时便惊了起来,撒开四只蹄子头也不回地奔进了黑暗之。

“唉!萧辰云,你这是干什么?马都不要了,我们怎么办啊!”

官七画下意识地伸手像去抓那马,但是马儿跑的飞快又哪里是她说言抓住能抓住的。

“别去!让它走吧!若是骑着它在这山林跑,我们迟早会被那些人找到。”

萧辰云这般说着,目光似乎还望哪个方向挪了挪。

官七画看的不是很真切,她只知道萧辰云似乎是看了看地下。

虽然天寒地冻官七画反应有些慢,但是她也不蠢,被萧辰云这样一暗示自然也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了萧辰云的用心。

确实,一直骑着马在山林跑固然是快,但是同样的马跑过还是会在地留下脚印的。

这林子有树木遮挡,所以落到里面的雪较之外面平原要少很多,雪并无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脚印覆盖。那样的话,那些追兵若是想要追到他们只需一直跟着雪印出来的马蹄印行了。

“走吧!”

虽然官七画是看不清萧辰云的神情,但是萧辰云却很轻易地便能将官七画的所有反应都尽收眼底。

知道这丫头聪慧,这么简单得问题自己能想得通,所以他也不必费心同她解释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嗯!”

对黑夜未知环境的恐惧令官七画对萧辰云有了更加浓厚的依赖,紧紧地抓住萧辰云的手臂官七画点点头立马便跟着他走了。

他都知道这里的山林能够cáng rén,想必在没来之前他也应该已经做了周密的计划。

嗯!官七画的心放宽了!跟着他准没错!

低头,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官七画那乖巧的样子,萧辰云弯弯唇角,险些笑出来。

但是那抹笑容却迟迟未抵达眼底,萧辰云才往前走出没有几步,从胸口那个地方却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萧辰云一时没有准备,被那阵刺痛惊得险些痛呼出声。

但他到底是个理智的人,最终还压下了那一声,可是他却掩不住眼底陡然升起的恐慌。

只因他太熟悉这种感觉了,在他那二十多年不长不短的生涯当,是这种疼痛令他厌恶却又不得不承受。

萧辰云陡然明白过来,他怕是……体内的绝杀又到了毒发的时候了。

胸顿时涌起一阵剧烈的血气,萧辰云紧紧地咬着牙关,这才没有让自己在官七画的面前做出什么异样的举动。

不行,他绝不能在这个时候任由毒性控制。

那边马儿才没跑出去太远,但是后面的追兵却随时都有可能追来。

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失去清醒,也万万不能将官七画此留在这么个危险的地方。

他要带她走,不惜一切代价,走的越远越好。

想到这,萧辰云半点都不敢耽搁,一面运了内力生生将体内毒性压制一面一转身直接便拉着官七画的手将这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扛到了自己的肩。

“唉唉唉,萧辰云,你干什么?放下下来,我自己能走!”

不明所以,面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官七画整个人都还懵着。

官七画不知道萧辰云这突然间这样又是抽了什么风,但是考虑到后面的追兵即便是惊叫的声音她亦压得极低。

“你走,太慢!”

耳畔只闻得萧辰云那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急促的呼吸声,官七画只听到了萧辰云这样的一句解释,然后整个人便腾空而起。

竟是萧辰云使出了轻功,直接便带着官七画跃枝头往山林深处而去。

北风呼呼,还有不少雪屑从天空坠落落在官七画luo lu在空气的后颈之。

被一个大男人用这样的姿势抗在肩着实难受,不禁肚子硌得慌,脖子后面还一直露着风冻得官七画只觉那一处的血液都仿佛要结了冰。

奈何这萧辰云当真是油盐不进,她这一路不管是撒娇还是骂人还是伸手揪他背的肉,他都再没鸟过她半句。

只一个劲地往前跑,好像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他一般。

于是官七画也没有办法,只能咬着牙关忍了很久。

她不信,萧辰云这厮还能扛着她这样跑一辈子不成。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官七画内心的吐槽,翻过一个山谷,下一刻官七画便陡然发觉萧辰云似乎停了下来。

这时的官七画露在外面该冻僵的东西已经冻僵了,也不知是不是吹了太久的风的缘故官七画感觉自己的脑子似乎都变得有些迟钝了。

等萧辰云将她放下,她站定在萧辰云的跟前之时,她才渐渐回过神来。

哦!萧辰云这回的风,终于是抽完了。

一只冰凉的手搭在萧辰云的肩膀之,官七画喘着粗气,十分郁闷地看着眼前神色不明的萧辰云。

“你,你丫的抽什么风?你……”

话还未说完,官七画便见得萧辰云突然一弯腰猛地从口吐出一大口漆黑的液体来。

北风萧萧,卷起那漆黑的液体似乎还溅了些在官七画的手背。

“萧辰云,你受伤了!”

这是在这一瞬间,官七画脑率先闪过的念头。

然而还未等到萧辰云的回答,眼前那高大的身影便突然抖了抖直挺挺地朝着后面倒了下去。

“唉,萧辰云!你怎么了!”

官七画下意识便伸手,想要去扶住萧辰云。

奈何萧辰云太重,官七画又因为方才吹久了风手脚都有些僵硬,一个没有挺住人没有接住官七画倒是直接抱着萧辰云一同往地倒了下去。

好在地积雪甚厚,二人倒在雪倒也没有怎么摔疼。

萧辰云,你到底是怎么了?

官七画抬头,他那微启的唇瓣抵在官七画的鼻尖,那一阵浓郁的血腥气令官七画心一紧瞬间便仿佛明白了什么。

第三百六十一章 昏迷不醒

迟钝的神经在恐惧的ci ji下还是以它最快的速度恢复了清明,官七画愣了片刻终是想起来了这一趟西北之行萧辰云带她过来的真正目的。!

若说是方才与白狼争斗受了伤,以她对血腥味的灵敏察觉度,她应该早发现了不可能让萧辰云瞒着她这么长时间。

若不是受伤了,那么萧辰云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出现这样的情况,那也许是潜藏在他体内的毒发作了!

虽然一点都不希望是这样,但是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想到这里,官七画的呼吸顿时便急促了起来。

在黑暗摸索到萧辰云的手,官七画指尖颤抖着最终还是点在了他的手腕之。

脉象浮乱,不像是因为受伤,也不像是因为受寒,这样的脉象确实与之前在王府那次官七画为萧辰云诊断出来的脉象完全一致。

他当真是毒发了!

好死不死,正好挑在这个地方,挑在这个时候,明明一路什么事都没有的他竟然这样毒发了。

官七画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她现在只想抬头问问老天,他到底是想搞什么幺蛾子。

“不行,我得赶快帮你解毒!”

怎能让萧辰云一直躺在这里?

官七画虽然慌乱,但是到底在脑还是理智占了风。

低下头,官七画赶忙将萧辰云从雪刨了出来。

使着吃奶的劲将萧辰云拖着来到了一边的石壁之前。

石壁冰凉,官七画深知这种时候是万万不能让萧辰云再受冻的,于是便咬咬牙褪了自己身的狐裘贴在石壁然后才将萧辰云推了去。

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屑朝官七画的周身涌来,官七画只觉得自己身似乎四处都在漏风。身原本的暖意在一瞬间便在这西北的风被褪得干干净净。

官七画被冻得缩起了身子,但是她手的动作却是一刻都没有停歇。

抱着自己瘦小的身子,官七画哆哆嗦嗦地在旁边寻了些树枝架在一起想要生火。

然而这在雪被晕湿了的树枝又哪有这么容易能被点着,官七画拿着火石试了许多次竟然连点火星子都没有点出来。

可是看看那边萧辰云已经越来越沉寂的胸膛,官七画又哪敢在这样的事情耽搁太久。

于是咬咬牙跺跺脚,官七画伸出冰凉的手探进自己的衣领,摸索着一把从衣服里抽出来一件绣着五瓣莲花的月白色小衣。

哦!那是她贴身穿的肚兜!

官七画眼闪过一阵不自然,但是动作却半点犹豫都没有,利索地着那件肚兜将火给点了起来。

有了引火的东西,那些树枝也终于被官七画给点着了。

火焰不大,但是却足够照亮着一方小天地了。

有了火焰,看得清周围的事物,官七画心下稍安。

吸了吸鼻子,从身找出自己从不离身的银针,官七画从里面抽了三根分别封住了萧辰云身最主要的几处大穴。

然后便翻看包袱,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能派的用场的东西。

但是却没有啊!

官七画翻遍了包袱,除了几瓶伤药之外,她好像没有再带些什么真正能够用来给萧辰云祛毒的东西了。

知晓萧辰云这阵子有可能会毒发,所以在一路官七画还是备了不少药材的。

但是那些东西在之前的混乱,都被留在马车里了,他们走的匆忙哪里能带着这么多东西出来。

毕竟谁想的到,萧辰云的毒竟然这么会挑时候。

若要帮萧辰云抑制毒性,躺在这雪地里又怎么能行?

官七画从未有过这般慌神的时候,一时间急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

她想去周围找些什么能够临时拿来用的药材,但是往旁边一看,白茫茫的一片却什么都没有。

冬天的北地怎能和南方想必,算真的有什么药材现在这时节想必也已经被严严实实地覆盖在了那大雪之下。

俗话说得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的官七画已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于是便只能攥着银针坐在雪地,一双红彤彤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萧辰云的方向。

这样的情况下……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官七画皱着眉头垂首,也不知是不是风太大那一双水汽氤氲的眼眸竟然还落下了两颗晶莹的泪。

官七画伸出手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双眼,但是仿佛却还是不能堵住那一直往外涌的液体。

人生从未如此绝望,明明他在她的跟前,可是她却没有办法能救他!

“呜……”

在官七画险些嚎啕大哭之时,从那茫茫的黑暗之却突然传来一声兽类的呜咽声。

那是什么东西?

危险的到来总算是令官七画止住了眼的泪,一把从旁边拿过萧辰云的剑,她警惕地往那声音发出来的方向望去。

“是谁!谁在那!”

宝剑在暗夜闪出异的光芒,但是那东西好像却半点都不怕,慢慢吞吞地在雪拱了拱然后便从黑暗爬出来一步一步地来到了官七画的跟前。

“是你!”

方才在黑暗看不清楚,但是现在它都来到官七画的跟前了官七画又怎么可能会认不出它是谁来。

只因它曾经给官七画的印象实在太深刻,所以官七画几乎没有花什么时间便将它给认了出来。

这莫名其妙出现在她面前的东西,不是那回在玉南山山,她遇见的那一只小狼狗吗?

不!其实也不算是狼狗,它那模样长得普通的狗大了不少,但是身却带着一股类似于狼的气势。

模样也长得怪,所以官七画也一直都还没有想明白,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动物。

当然,它是什么东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之前见它是在玉南山的山,官七画一直以为它只是一直在山野生的动物。可是现在它竟然这样出现在了离京城有千里之远的西北,这怎么可能!

难不成这东西还是个神物,天下哪里都能去?

这个,官七画还当真有些怀疑了。

“呜……”

见官七画收起了手宝剑,那小兽这才走前来,停在了官七画的跟前。

而等它离得这样近,官七画才陡然发现那小兽的脖子是竟然被系了一块木牌。而官七画细看之下,那木牌之似乎还被刻了字。

人类的字!

第三百六十二章 走出绝境

瞬间,便推翻了官七画之前的想法。

看来,这小兽是有主人的!

官七画这般想着,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那挂在它脖子的木牌给取了下来。

木牌只有很简单的一句话:跟它走!

“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我们和你走么?”官七画将那木牌收在手,眼亦不禁升腾起了疑惑。

在这冰天雪地之,不知从哪蹦出来一个小兽,小兽的脖子竟然还挂着这样一个木牌,说要她和它走!

官七画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但凡有一点办法,官七画想自己肯定是没有这么容易和一个不知是谁养的小兽走的。

可是瞧瞧那边她已然没有办法救治的萧辰云,官七画又犹豫了。

反正现在事情都这样了,再差的结果也不过两条命而已。但是萧辰云若是一直躺在这个地方,他很快便会被体内的毒性给吞噬的。

既然如此,倒还不如随着这只小兽往前去看一看,说不定他的主人能救他呢!

这一瞬间,官七画的心百转千回。

衡量了利弊,最终,她还是决定带着萧辰云去闯这一趟。

她不能让萧辰云这样断送在她的手里,她只能祈祷这只小兽的主人能有些能耐,能帮帮他们!

这样打定了主意,官七画便半点都没有再耽搁下去了。

收好木牌,官七画来到石壁前,取了银针,用狐裘将萧辰云绑在自己的背。

背着一个自己高出这么多的大男人的官七画这便跟着那只小兽走进了无尽的黑暗之。

不知走了有多久,官七画只觉得自己的手也麻了脚也僵了。

整个人被风雪摧残得都快要昏死过去。

眉间凝结了一片雪白的冰霜,如今的官七画几乎是在靠着自己的意念强撑着自己往前走。

不知在黑夜跌了多少跤,啃了多少口雪和泥。

在走了快一两个时辰之后,官七画最终被那只小兽带进了一个黑洞洞的山洞。

山洞里依旧寒冷,但是却地势巧妙外面的岩石几乎阻隔了大半从外面吹进来的风。

而直到这时,官七画才陡然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到地方了!

身后还拖着那昏迷着的萧辰云,官七画近在洞找了个地方将他放下,然后才在小兽的带领下摸到了洞放置着的一些干树枝。

这回的树枝是干的,所以也用不官七画的肚兜来引火了,官七画划拉着火石很快便点着了火。

火苗颤颤巍巍地升了起来,而借着这一点光官七画才终于看清楚自己身处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山洞不深,但是也并不浅,因为外面挡着的那一块巨大的岩石,所以这洞也还算是较为温暖的地带了。

而在火光的照耀,官七画不仅发现了那藏在洞一侧的一小堆木柴还瞧见了在那山洞深处放置着的一捆干稻草。

“这是什么地方?”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用的东西?

官七画将目光落在那只凑到火边烤火的小兽身,但是小兽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是她傻了,这样的问题怎么能问一只动物呢!

官七画随之挪开了目光,又仔细地将这山洞打量了一圈这才发现了些许端倪。

在那火堆不远的地方还散落着一些动物的骨头,骨头面有刀划过的痕迹看来应该是人为的。

这样想着,官七画也不费劲便猜到了这是什么地方。

有干柴有稻草,还有这一堆乱七八糟的骨头。想必这地方,应该是这山某些猎户进山打猎时用来休息的地方吧!

这也并不怪,北地土地贫瘠不适合种吃食,所以山会有猎户也确实并不怪。

这般想着,官七画放心了很多。

从里面拿了些干草铺在洞平坦的地,官七画将那狐裘拿过来又给铺了一层然后才将萧辰云小心翼翼地拖过来将他放在了那狐裘之。

低眉看着萧辰云那铁青的脸色,官七画方才因为找到住处而稍稍好了点的心情瞬间又沉到了谷底。

她还是高兴得太早了,萧辰云的毒还没有被压制住,算找了住处那又怎么样!

迅速从怀取出针包,官七画为萧辰云施针暂时缓慢了他体内血液的流通速度。

然后她一回头,便将目光再次落在那在活便烤火烤的不亦乐乎的小兽身。

“你的主人不在这里,他在哪?你快带我去找他!”

官七画的声音带着急切,她已经无法冷静了,按着萧辰云如今的情况只要再过半个时辰不给他清毒他可能真的回天乏术了。

那小兽听得懂官七画的话,见官七画一副不带她去找它主人她要吃了它的模样,那小兽打了个呵欠最后还是慢慢吞吞地从地站了起来。

见它如此,官七画自然是赶忙跟了去。

那小兽又带着官七画走进了风雪之,但是这回没有了沉重的萧辰云官七画的脚步自然是轻快了很多。

一人一兽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带着官七画绕进了山洞一侧的一处山谷之,官七画终是在一条已然被冻住的溪流旁边看见了她今日要来找的那一个人。

“你是谁?”

山谷光线暗淡,官七画瞪着眼睛往前看也只能瞧见那人的一个轮廓。

“你终究还是来了!”

那人开口,声音里确是半点都掩藏不掉的苍老嗓音。

这个人,竟然是个老者。

官七画顿生惊疑,但是她倒也没有做出什么唐突的行为来,往那老者的面前一站官七画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缓缓道。

“不知阁下到底是什么人?今日,又为何会出手救我夫妻二人?”

那老者也不知是被官七画话的哪个意思给逗笑了,竟然这般突兀地笑出了声来。

“救你们,你们还有意见啊!”

那人一面说着,一面似乎还转过了身来。

抓住这个机会,官七画自然是想看清哪个人的脸的,但是他挑的位置却特别好,官七画在明他在暗。所以即便他转了过来,官七画也并不能完全将他的脸看清。

只隐隐约约地瞧见一个老者的模样。

只见那老者朝她招了招手,然后那一只站在官七画身边的小兽便立马站了起来窜到了那老者的身后。

官七画愣了一愣,最后才后知后觉地答。

“不是,我们没有意见。只是既然阁下都帮忙了,那能不能,好事做到底再帮我们一个忙?”

“是要老夫给那小子解毒?”

第三百六十三章 老者赠药

官七画的话音都还未落下,那老者便一口道出了她的来意。!官七画站在原地,顿时有些窘迫。

想到那边还昏迷不醒的萧辰云,官七画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

“是!我夫君,他很有钱,若你救了他他后面一定会重金酬谢你的!”

天下众生,皆为利往。

官七画这么说,自然也是希望那老者能帮忙,只要他愿意帮忙他们也是愿意付出代价,不会让他白忙活一场的。

谁知这老者似乎还是个清高之人,听见官七画这般说,竟然好像还有些生气。

“你这妮子,可真不会说话,你觉得老夫帮你们是为了钱?”

官七画自然不是这样认为的,意识到那老者似乎不开心了,官七画赶忙解释道。

“晚辈不是这个意思,晚辈只是……”

只是想求您救人啊!

官七画在心呐喊!

这老者要是再不去帮忙救人,她是不是得考虑考虑该怎么把人给绑过去了。

但是好在那老者也看出了官七画方才那话并非有心,又不知是想到了别的什么,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懒得同官七画计较了。

挥了挥手,他隔着夜幕定定地看着官七画。

“行了,不用解释了,老夫只问你一句是不是只要能够救他,你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这小丫头真是够刁钻,之前说只要他帮忙她的夫君能感谢他。

那么她自己呢?

现在可是她站在他面前求他啊!在他手怎能一点代价都不付出!

儿他这一问,倒当真是将官七画给问呆了。

但是这样的情况却并没有持续太久,官七画只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是!”她深呼一口气,“只要能够救他,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官七画不知道这个老者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她已无路可走,她不能放弃萧辰云所以无论是什么样的代价她都能承受。

哪怕是她的性命!

官七画不知为何,突然这样想到!

“好!”

然而却不容她继续往深处想,那老者突然一扬手扔了个东西在官七画的面前。

“这是老夫配的药,你拿去给那小子服下,他很快便会好了!”

老者说着话时是笑着的,因为官七画瞧不清他这里的场景所以她自然也没有捕捉到那老者这般说话时,他眼闪烁着的那一丝诡异的光。

既然是你自己说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的,那后面可不能怪老夫!

自己做出来的选择,当然,是要自己负责的!

那老者笑着,见那边的官七画已然将他扔给她的东西捡了起来,他便也打算离开了。

“这东西可只有这一份,弄丢了概不负责!老夫还有事,先行一步!”

他这般说着,等官七画再次抬头去看,确见他身姿轻盈竟然如同一只鸟一般朝着山谷的树木掠了过去。

那是轻功,待在萧辰云身边这么久,官七画自然是见识得不少。

但是能将轻功运用得如此出神入化的,官七画还是第一次见。

万事不用多说,那老者不过瞬息便这样消失在了官七画的视线,连着他那只四不像小兽也窜进山林间不见了踪影。

官七画又追不他们,于是便只能回头,将目光落在了自己手的物件身。

这是方才那老者扔给她的,是个素色的锦囊。

官七画将锦囊打开,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接出来一颗红色的药丸。

里面只有这样一颗药丸,看来这应该是那老者留下来给萧辰云祛毒的东西。

但是不知为何,看着这药丸官七画心却升腾起浓浓的疑惑。

她不知道那老者到底是什么人,但是若她没有猜错那老者今日出现在此怎么这么像是特意在这个地方等她呢?

官七画心百思不得其解,但是那边的萧辰云可等不了这么多时间。

是以官七画一时间也没有再继续纠结于这个问题了,攥紧了手锦囊,官七画转身便往回跑。

即便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老者有蹊跷,即便不知道这药丸到底有没有用官七画还是只能姑且相信那人一回。

反正事情都已然如此,赌一把怎么着也强过坐在那里等死。

这般想着,官七画一时间也无所畏惧了。一路跑回山洞,官七画连身的雪屑都还没有来得及抖,便来到了萧辰云的跟前。

“萧辰云,你有救了!你一定不会死的!”

说完这一句,官七画的鼻子却忽而有些酸。

将萧辰云扶着靠在自己的怀,官七画费力地将那药丸塞进了萧辰云的口。

但是也不知是不是昏迷得太沉了,那药丸塞进萧辰云的口他却根本吞不下去。

也对,这药丸本该混着水一起服用的,可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她该哪里去给他找水啊?

官七画心急如焚,目光往外飘去最后落在了外面厚厚的落雪之。

有了,有办法了!

想到办法的官七画面色一喜,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了洞边在山洞外面抓了一把雪便塞进了自己嘴巴里。

雪屑冰凉,险些将官七画冻得舌头都没知觉了。

但是含在口一会儿,那冰雪终究是融了。于是官七画便着这一口雪水,嘴对嘴帮着萧辰云将那一颗药丸给咽了下去。

然后便是漫长的等待。

官七画将萧辰云放在狐裘,心思忐忑地坐在一边等待着最后一颗的到来。无论是生,还是死!

其实这一段时间也并非真的这么漫长,但是官七画担心萧辰云,在担心的等待自然是一分一秒都尤其难熬。

但是好在一切都是有终点的,官七画目不转睛地趴在床边看了萧辰云许久。最后,终于是瞧见之前昏迷不醒的萧辰云突然变咳嗽出了声。

“咳咳咳……”

竟然真的有用,听见萧辰云久违的声音,官七画鼻子一酸,差点眼泪又要落下来了。

但是最终,还是让她自己给忍住了。

官七画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萧辰云的手臂。

“萧辰云,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二人凑得极近,官七画身那温暖的气息自然也影响到了这边的萧辰云。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呼唤起了作用,在官七画那般说完之后,萧辰云抖了抖身子,下一刻突然睁开了他那一双漆黑明亮的双眸。

“你醒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 吃干抹净

官七画唇边瞬间绽开个喜悦的弧度,然谁料她那笑容才刚刚浮现,眼前的萧辰云不知了什么邪竟然一伸手直接揽住了官七画的脖子。

“呃,你……”

官七画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还未说完,眼前的萧辰云却突然发力。

微微仰头,因为萧辰云的抬头亦因为官七画的低头,下一刻那两处唇瓣竟然这样合在了一处。

因为方才的奔波方才的担心,官七画到了如今还全身发凉,但是萧辰云的唇却不知为何炽热得如同沾了火焰。

那如火焰般的唇瓣覆盖在官七画的寒冷之,瞬间便烫的官七画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然而他又怎能容忍官七画的后退,猛地一扯官七画的手臂,萧辰云竟然这般直接将官七画整个圈进了他的怀。

官七画仍旧在处在懵圈之,一时间忘了反抗,竟然这样任由萧辰云攻城略地将舌尖抵进了她的口腔之。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唇齿间传来,惊得官七画瞬间睁大眼睛,但是不知为何这个时候的官七画却全身酥软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官七画是在一阵刺痛回过神来的,唇传来疼痛,是萧辰云不满她的心不在焉故意在她唇边留下的小小惩罚。

借着这一点疼痛,险些迷失在萧辰云这一阵温存的官七画总算是回过了神来。

好哇!你个萧辰云,竟然敢趁着自己生病非礼她官七画。

清醒过来的官七画自然是要反抗的,但是谁知她才刚伸出手抵在萧辰云的胸膛之,萧辰云便直接扣住官七画的腰肢一翻身……

天旋地转,官七画这般被他反客为主地压在了身下。

原本因为这一夜奔波有些松散的衣领散开,露出官七画胸前的一片凝脂般的肌肤。

一阵凉风自洞口袭来,那雪白的肌肤立时便凝起了一层细细的小疙瘩。

“萧辰云……”

你疯了!

官七画脑如今只剩下这一个念头,抬眸望着萧辰云那双溢满火焰的双眸。

官七画猛地一咬自己的唇瓣,这才令自己混沌的脑子清醒过来一些了。

不对,在官七画的认知,萧辰云虽然有些时候会混账,但是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以前似乎也曾在情难自禁时对她做出这等无礼的举动,但是却从来没有哪一次会像这回一般……这样的疯狂!

凉薄的唇瓣贴在官七画的唇齿间,身的萧辰云如同发了狂使命地撬开贝齿舌尖探入她口的芬芳。

一股怪异的香甜气息顿时涌入鼻尖,官七画那一双眼眸顿时浮现出一丝惊恐。

这个味道,这样怪异的味道。

再结合萧辰云如今的异常,电光火石间官七画似乎明白了这到底是哪里不对。

是方才那老者给的药丸,那药丸有问题。

浓郁的馨甜在二人的口腔肆意扩散,也不知是受到药性的侵蚀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官七画只觉瞬间,自己的意识也迷离了起来。

身体深处莫名其妙地窜出一丝燥热,官七画猛地闭了眼睛。

若说方才是怀疑,现在官七画已经能够确定,那个老者是真的有问题了。

能有这般功效的药物,除了媚药,还有能是什么!

思绪还未来的及转过弯来,后背忽而是一凉!

御寒的衣物不知被甩去了何方,柔嫩的肌肤抵在冰凉粗糙的地面,身后传来尖锐的疼。

“萧辰云,你给我放手!”

外界的凉意抵消了些许体内的燥热,神识稍稍恢复的官七画下意识地便伸手来推压在她身的萧辰云。

但她忘了,萧辰云是谁,一个武功gāo qiáng到顷刻间便能夺人性命的人。她的这些所谓的反抗,便如蜉蝣撼树丝毫没有对萧辰云造成任何的影响。

昏暗的光线,官七画看不清男人脸的神情。

但是即便如此,肌肤相亲之间,萧辰云身挡也挡不住的炙热气息还是将官七画灼得心慌。

萧辰云神思混沌,但是官七画却明白,他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他在……不,不行!

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她甚至都还没有在心底想清楚到底该如何面对萧辰云的感情,她怎么可以和他……

官七画心奋力地想要反抗,但却终究抵不住药性,紧绷着的身体在萧辰云的轻抚下竟然半点不由她控制地软化了下来。

官七画急得想哭,但眼泪还未来得及流下那媚药的药性便侵蚀了全身,将原本还清醒着的她也堪堪拖进了与萧辰云一般的混沌。

“官七画……”

无尽混沌之,官七画似乎听见萧辰云在这样唤她。

她刚要开口回答,谁知眼前却是猛地一黑。

高大的身影覆盖而下,将身子娇小的她紧紧密密地封住,再无逃脱的可能。

零碎的光线映照在黝黑的石壁之,仔细倾听官七画还隐隐能听见从外头传来的呼呼风声。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对于洞这双双情动的男女来说,仿佛都不重要了。

冰凉带着一丝急迫的大掌自luo lu的脊背攀沿而,所到之处无不惊起官七画一阵又一阵的战栗。

“唰”地一声,通体一凉,那本要掉不掉的衣物便在萧辰云的大掌之下化为碎片散落在洞。

看着这如玉雕一般纯洁无暇的玉体,萧辰云如同着了魔毫不犹豫地便低头吻了去……

有刺痛从身传来,官七画喊不出来,只能睁大了一双无神的双眼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令他又爱又恨难以掌控的男子。

“萧辰云……”

似乎有泪水从眼眶疯狂涌出,染湿了女子的脸颊,模糊了女子的视线。

有轻风吹拂进洞,将那炙热的火光吹拂得摇摆不定。

而在这隔绝了外面黑暗与寒冷的一方小小空间之,断断续续地传来女子既痛苦又享受的低吟。

仿佛还有谁人的叹息,洞外交叠肆虐的风雪,将这不平凡的黑夜尽数掩盖。

一切,皆成定局。

第三百六十五章 我会负责

“阿黄啊!”

山的深夜,向来都是寒冷而孤寂的。

站在高大的树枝之间,老者眯着一双浑浊的双眼远远地望了一眼那映出些许火光的岩石。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忽而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微笑。

“哎!”只站了一小会儿,他收回目光。

只见那老者正拂着一把花白的大胡子,眼带着些许兴奋之色地望望那立在那树下正等着他的小兽。“老夫这一世的英明啊!今夜为了帮那混小子,这也算是毁啦!”

一面说着,他一面也从那古树高处跳了下来。

虽然这老者看着年纪颇长,但是那从大树跃下来的动作却是异常的矫健。不过几个起身,人便稳稳地落在了地面,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不过俗话又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今日为这小子解了今日这难以抉择的局面,等来日再见可得让那小子好好地报答报答老夫啊!”

那老者絮絮叨叨地说着,有些像是在同那只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动物说,又有些像是在自言自语。

“当然这些也都不重要啦!既然是天命所归,老夫顺水推舟一把也算是顺应天命,不算不算!”

这样想着,那老者的脸也终于算是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提步往前而去,那只一直在属下等候他的小兽见状便也赶忙跟了去。

一人一兽在这黑夜的风雪越走越远,直到双双消失在山林之。

……

一夜时光很快便如此过去,待到第二日天明,那肆虐了一夜的风雪才稍稍有了些许要减弱的迹象。

外头的风声已然小了很多,气温也不似昨夜那般冷了。

经此一夜,山洞官七画堆起来的火堆早因为没有人及时添柴而渐渐熄灭,直到如今也只余下了些许还有余温的灰烬。

洞静静悄悄的,除了从外面传来的风声,也只有山洞深处传来的一点一点融水的声音。

萧辰云醒时,率先感受到的便是那一阵从头传来的轻微疼痛。

神识还混沌得很,也许是并未感受到自己周身有任何危险的气息,是以他亦没有急着睁开双眼。

昨夜,昨夜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理智在一点一点地清晰,而昨夜那发生的一幕幕亦一点一点尽数被萧辰云回想了起来。

他记得,昨夜他们似乎是被人追着闯进了北地的这一片山林之。

他们一路跑来,遇到了狼,然后他体内的绝杀之毒似乎不巧也正在这时发作了。

官七画,是官七画将他带走了吗?

思及此处,不知是忽而想到了什么,萧辰云的虎躯猛地一颤,而后他瞬间便睁开了双眼。

而随着从山洞外刺眼强光一同朝他袭来的,还有萦绕在鼻尖的一丝不属于他的馨香。

入眼及是女子那一张熟睡的睡颜,几缕乌黑的发丝垂在脸侧与他的发丝纠缠在一处。

脑又微微疼了起来,昨夜那险些被他忽略的画面瞬间充斥眼球,萧辰云这回倒是什么都想了起来。

昨夜毒发,他虽然一直混混沌沌的,但是后面发生的事情他却隐隐地还是记得。

他记得昨夜官七画眼的泪光,还记得自己似乎……折腾了官七画一夜。

若说身毒性未解之时萧辰云所做的一切都是不由自主的,而等到后面毒性已解,他渐渐恢复意识那时的他也根本舍不得放开官七画。

眼前面对之人,是他真正心动了的女子啊!

人生又能有几次心动呢!

萧辰云承认昨夜是自己混账了,竟然莫名其妙地这样将错错地强占了官七画。

“唉!”

也不知道,官七画到时候醒了会作何反应。

一手扶着官七画的头将她小心地放在稻草,萧辰云微皱着一双俊眉还是先行从地爬了起来。

身旁散落着官七画昨夜被他扯坏的衣物,而他的衣服……似乎正是他们现在盖在身的这些。

虽然外面的天已然亮了,但是洞内的气温却依旧低得可怜。

眼见官七画的衣服大多不能穿了,萧辰云只能挑出自己的衣穿将那厚实的外衣紧紧地将官七画裹了起来。

洞内又燃起了温暖的火焰,萧辰云坐在火堆边目不转睛地一直在盯着那躺在稻草沉睡的官七画。

他在等,等官七画醒来,给她一个交待。

萧辰云生平第一次心内如此忐忑,静静地坐在官七画的跟前,有些惆怅又带着些兴奋地等着官七画醒来。

虽然他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情是他不对,但是看着稻草那一滩干涸的血迹他到底还是有些激动的。

萧辰云现在的心情,完完全全是一个刚刚坠入情河的毛头小子。

她终于是他一人的了,她再也没有理由逃避他了。

官七画终归是他的妻子,虽然刚进门之时他不太喜欢她,但是既然是他看的人他也是铁定不会放她走的。之前一直想等到她心甘情愿那一日,谁知道昨夜阴差阳错……

算了,既然如此,倒也好!

“嗯……”

出神太久,最后倒是官七画的一声嘤咛唤醒了他。

“官七画!”

一手拂开官七画脸垂落的发丝,萧辰云下一刻便将那神色痛苦的女子拥进了自己的怀。

“咳咳咳……”

痛,全身下哪里都在痛。

才初睁开眼的官七画紧紧地皱着眉头,率先感受到的是身体那被什么东西碾压过一遍般的疼痛。再然后,便循着流动起来的神识想起了昨夜和萧辰云所发生的那一切。

“你,你放开我!”

许是昨夜经历的痛苦太过惊心,官七画发现自己在萧辰云怀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挣扎着要离开萧辰云的怀抱。

但是萧辰云又怎会放心将她放开,于是,手抱着她的力道更紧。

“官七画,你别胡闹。”

望着官七画那一双蓄着泪水的眼眸,萧辰云不由叹了一口气。

“你放心,本王,本王会对你负责的!”

“谁要你对我负责!你快滚,快滚!”

想起昨夜那一场算不得欢愉的欢愉,官七画都快要被他气哭。

她不是那种爱推卸责任之人,昨夜萧辰云会突然这样是因为她听信了旁人拿来给他服用的药丸。虽然难受,但是她也不该这么气。说到底,萧辰云会误食媚药责任在她。

第三百六十六章 她想打人

但是她不傻,昨晚后夜她明明知道……知道萧辰云已然是清醒了的。

可是,他却依旧如此对她。可是现在眼前这混蛋竟然还敢训斥她胡闹!

她不止想胡闹,她现在还想打人呢!

只要一想起昨夜发生的种种,官七画只觉得如同一口气闷在胸,吐不出来也吞不进去如鲠在喉闹得人心烦。

胸思绪乱糟糟的成了一团,官七画如今也不知该如何解了。

待视线渐渐清晰,官七画发觉身凉飕飕的。一低头,便瞧见自己身那不知何时从肩头滑落的衣物。顿时,脸便如同火烧一般。

娇小的身子一颤,不自觉地便缩进了萧辰云宽大的外袍之。

官七画不再说话,而此情此景,萧辰云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只能是先遂了官七画的意,将官七画放了开来。

“你先,先将衣服穿吧!”一张俊脸之虽然情绪不多,但是无人知晓萧辰云那隐藏在黑发之的耳根已然是发红发烫。

“你放心,这件事,本王会尊重你的决定!”

眼眸微垂,完美的遮住了萧辰云眼那一抹精光。

他如是说着,最后竟然还真的将身子转了过去。

“本王出去看看,雪停了没有!”

官七画并非这个时代那种迂腐的女子,她不会因为所谓的贞洁而伤害自己,也更不会因为和一个男人睡了一觉真的把自己当做别人的附属品了。

不是一层膜吗?没了,没了!

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待萧辰云离开山洞之后,官七画才小心翼翼地将自己身盖着的衣物掀了开来。

并不出她所料,昨夜疯狂之后,她果然是一身的伤痕。

顾不得别的什么了,官七画只能自己撑着酸痛的身子从地坐了起来。

伸手想要找自己的衣物,但是官七画低头一看却发现旁边原本该放着她衣服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了一堆破布。

而那堆破布的颜色,怎么跟她昨天穿着的衣物如此相像呢!

官七画神色一凛,不多时她便想起来了,昨夜迷蒙之萧辰云到底是怎么在瞬间把她的衣物扒干净的呢?

答案已经够明显了!

那个混蛋,真是太混蛋了!

看着这一片狼藉的景象,官七画不由得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她是真生气,她太生气了,但是她生气了又能如何呢!不该发生的事已然发生,而萧辰云也并非那种能拿来给她随意撒气的人。

费力压下心头的沉重,官七画伸出手在那堆破布里拨了拨,看了许久最后才算是勉强从里面挑出来了几件还能穿的衣物。

咬着牙忍着疼将自己收拾妥当,官七画便在那火堆旁坐了下来。

现在的她心很乱,即便一直一遍一遍地在告诉自己没有关系,她和这个时代的女人不同不能太计较这样的事,但是官七画她到底还只是个纯情的女子。

辈子还没来得及体验过爱情这东西她赶早死了,而这辈子,她一过来遇的是如萧辰云这般冷清的男子。

心虽然隐隐有着悸动,但是因为二人身份目的之别她一直都死死地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以为不沾染,时时保持距离便能够守住自己的心。

可是奈何却偏偏发生了这样的事,一切被压制住的感情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口子般喷涌而出。

终究是令她生出了些许不该生出来的绮念。

可是萧辰云,她真的能够相信,这个人对她真的是真心的吗?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官七画低头,长而卷的睫毛之不觉落下两颗泪珠溅在破了一条缝的裙摆之。

“官七画,你如何了!”

她在里面jing zuo了太久,一直徘徊在洞外的萧辰云终究是等的心焦了。

他知道官七画是个异于常人的女子,也相信官七画不会傻到因为昨夜之事做出什么不好收拾的事情来。

但是不知为何,心却仍旧担忧。

见洞里没有回应,萧辰云一撩衣摆,转身还是走进了洞。

洞光线昏暗,而官七画所坐着的地方又正是那避光之处,是以萧辰云一时间也未曾看清楚官七画脸的神情。

他只瞧见她倚着石壁坐在一捆干柴之,看那模样竟显出几分心如死灰之感。

心如死灰?

想到这个词,萧辰云胸顿时便燃起了一阵莫名的火气。

为何她浑身会散发出这样的气息,她是他的妻子而他是她的丈夫。他们二人不是圆了个房,怎么令她这般难过呢!

平日里高高在的王爷殿下终究是生起了气,几步跨到官七画的跟前,他一把便将官七画从干柴提了起来。

原本闭着眼睛正在休憩的官七画虽然百般不愿,但是却还是碍于萧辰云缓缓地掀开了眼帘。

“我有些头晕!”

官七画惨白着一张脸,咬着唇忍着头疼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方才坐在那柴垛发呆,不知不觉竟然困了。

要不是萧辰云进来,她如今恐怕是已然睡了过去。

虽然知道自己身体不适,但是现在的官七画被这一系列的事情弄得身心俱疲,竟然连给自己把脉这种小事都不想做了。

她想睡觉,睡到梦去。梦,应该没有这么多烦心事了吧!

这般想着,她的神色不禁又变得惨白了几分。

而随着方才那大力的动作,萧辰云也算是看清楚了官七画如今的模样。

她本是个美人胚子,如今惨白着一张脸,看那模样当真是有一番我见犹怜之感。但是萧辰云可不是个能欣赏这种美的人,虽然心仍旧是有些酸楚的,但是他也意识到官七画如今情况的不妙。

到底是他思虑不周全,昨夜官七画在大雪将他带来这个地方想必应该早受了风寒。而后又被他折腾一夜,身子会有些不舒服也确属正常。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心有了决断,这动作自然快了起来。

萧辰云一把将官七画摁在石壁,转身倚着石壁将官七画放在了自己的背。

捡了地散落的披风将官七画与自己捆在一起,萧辰云拎了行李便带着官七画走出了山洞。

山洞外面的风雪已经慢慢地在停了,但是昨夜留下来的积雪却足足有半人这么深。

第三百六十七章 我不后悔

回头望了一眼那神色恹恹地伏在他肩头的官七画,萧辰云的声音便带了些许安抚的意味。 !

“若是困了,便睡一会儿,等你睡醒了我们出去了!”

“嗯!”

身子难受,但是官七画到底还没完全睡着于是便乖乖地应了萧辰云一声。

随后萧辰云身子一颤,便带着官七画顶着风雪走出了温暖的山洞。

刺骨的寒风吹来,夹杂着零星的雪沫令官七画不由得往萧辰云的身后缩了去。

虽然困倦,但是不知为何被这寒风一吹官七画的灵台倒是清明了起来。

“萧辰云,昨晚的事,我们都忘了好不好!”

虽然脑子乱的很,但是昨夜发生的事到底是深深扎在官七画心的一根刺。

已经逃避了一个早,现在也确实到了该同萧辰云讨论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了。

在官七画看来,两人虽然早是摆过堂成过亲的夫妻,如今又莫名其妙有了夫妻之实。但是以萧辰云素来对她这不冷不热的态度来说,她要是不想对此事负责他应该也不会强求吧!

她一个女的都不介意,想必萧辰云应该也不会介意吧!

唉!想多了脑子又疼,不如干脆点二人讨论讨论看看怎么解决才合适。

如今,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官七画趴在萧辰云的背皱着眉,静静地等着萧辰云的答复。

而萧辰云倒也没有犹豫太久,便有回答的声音从前头传了过来。

“为什么要忘了!这有什么好忘的!”

本来以为要攻克官七画的心房还要好长一段日子,谁料到途竟会生出这样的变故。

虽然有点不道义,但是萧辰云也知道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可算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他以前虽然从未看过哪个女人,平日里也向来冷情。但是他却也看的出来,官七画对他也是有感情的。

不知道这丫头为何总是一副对他克制的模样,但是只要是他看的,他一定是要得到的。

况且留给他的时间已然不多,为了免去日后麻烦,他还是得早日将这丫头的心给扳回来。

眉眼微垂,萧辰云在不动声色心思已然百转千回。

唇畔缓缓弯起个浅浅的弧度,他道。

“我不后悔这样做,你是我的妻子,是我认定的妻子,谁也休想将你从我身边带走!即便那个人是你自己,也一样!”

话还未完,萧辰云便感觉到那伏在他身后的女子身躯似是狠狠地颤了一颤。

而后耳畔便传来官七画有气无力但是却满含郁闷的声音。

“为什么?那事怨我,但也并非我所愿,我不需要你……对这件事负责!”

明明吃亏的人是她啊!她都不愿意计较了,他还有什么好放不下的!

这若是在平常,官七画肯定是会跳起来为自己抗争一番的。可是这回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动了动身子,这破败的小身躯如今竟然连动一动都有气无力的。身无力,自然连出口而来的抗争也显得孱弱。

气急败坏却又发作不了的她,并不知道前面萧辰云那眉眼间陡然露出的温情神色。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平日里根本不屑于同旁人争辩这种事情的萧辰云,竟然当真也耐着性子开始循循善诱起了后面这个别扭的小妻子。

“你是第一次,本王,不也是第一次么!你本是本王的妻子,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既然已经圆房了,你莫非还觉得本王会放你去外面让你去找别的男人?”

那怎么可能,他看的人,这一生一世都只能属于他一人。

陡然想起之前与萧辰云的约定,官七画顿时也急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之前明明约定好了,等你登皇位我报了和将军府的仇你放我离开的!”

“那是之前!”不等官七画继续抗争下去,萧辰云便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之前本王与你只是空头夫妻,如今既然你都是本王的人了,那所谓的约定,自然不作数了!”

难不成你这女人,还想出去给本王戴绿帽子不成!

“你,混蛋!”

眼看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到的zi you这样被萧辰云一口否定,官七画顿时怒了。

一时间力气大增,也顾不自己现在还病着了,她挥舞着四肢猝不及防地便从萧辰云的背掉了下来。

“官七画!”

感受到后面一空,萧辰云转身要去扶官七画。然而哪里还来得及,官七画猛地往后一仰整个人便摔进了后面那足有半人高的雪里。

也不知是身子骨太弱,还是这回是真的被气着了,摔进雪之后她竟然此没有动静了。

萧辰云不由得猛然惊心,几步便前将官七画从那雪堆捞了出来,护在了自己的怀。

指尖在官七画脉搏探过,这才发觉官七画似乎只是晕了过去。

“你还真是,半点都不让人省心!我怎么,看了你这样一个女人!”

萧辰云的脸当真是懊恼得很,突然又有些后悔刚才那样ci ji官七画了。

不过看这丫头的模样,风寒得也十分严重。看来他再也不能耽搁了,得赶紧带她出去寻医才是。

重新将官七画绑好,萧辰云脚步不停,加快了速度往外面行去。

不知走了有多远,小心地避开了某些还残留在山搜寻他踪迹的人萧辰云总算是离开了那一片寒冷的山林,来到了山林与山下平原交错的地方。

四周寂静,耳畔似乎只有寒风吹动风雪发出来的沙沙之音。

萧辰云伸手挪开挡路的树枝往前,才走了几步便听得不远处的草丛之后忽而响起一阵常人根本难以察觉的脚步声。

“谁!”

冰凉的指尖不动神色地挪到了身边的配剑之,萧辰云一回头便见得那一簇被白雪掩盖着的灌木之后悄悄探出来一个头。

“王爷,是属下!”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那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狄青。

分别多日,如今总算是见着了自家主子,狄青脸不觉浮现一丝喜色。

然当他从灌木后走出,瞥见萧辰云肩头伏着的那一脸苍白安睡着的官七画之后,那一点难得的笑容瞬间也消失了。

“王爷,王妃这是怎么了!”

狄青并非一人前来,随着他的出现,林子间又走出来几个人,都是萧辰云能够信任的亲兵。

第三百六十八章 主帅回营

萧辰云瞥了他们一眼,脸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

回过头再看看杵在他跟前,看模样仿佛他还要关心官七画的狄青萧辰云眸划过一丝不悦。

“狄青,把你的披风给本王!”

方才在山洞官七画只挑拣出来了几件能穿的衣服,她身子又单薄,待会儿骑马风大自然是得做好防寒措施。

“啊!是!”

心思都被官七画那病恹恹的样子所吸引,狄青倒也没有想太多。既然王爷都吩咐了,他自是立马便将自己身的披风给解了下来递给了萧辰云。

“王爷,马已然备好,可是现在去西北大营?”

狄青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失踪,之前在路与萧辰分开。一是为了转移那些想要刺杀萧辰云之人的注意力,另外亦是因为王爷带着王妃无法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边城。所以便命他先行一步,先到此处来将这西北大营的情况摸清。

有了之前那件事,现在几乎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宫那位陛下看样子是已然容不下王爷了。

他们会在路对王爷下手,又如何不能在那几十万人的军营对王爷造成威胁。

所以早在十天之前,狄青便已然以萧辰云亲卫的身份入驻了西北大营。

同时,除了他们这些明面的人,他们还安排了另外一批萧辰云手下的亲兵,用了别的身份悄悄潜进西北大营,如今才真正算是做好了些迎接王爷的准备。

王爷和王妃过来的时间,确实掐的很准。

“好,现在去吧!”

顾念着官七画,也考虑到在外面着实不安全,萧辰云便没有耽搁令狄青带路,一路骑马跟着他们一起往西北军营赶。

名闻天下的西北军营在离边城十几里远的地方,而萧辰云昨夜跑出边城说实在甚至还算是往军营所在的地方靠近了不少。

途寒风萧萧,萧辰云便将官七画用披风围着护在了怀,这般才算是平安地将她带去了西北大营。

“睿王爷,好久不见!”

虽然坐在马远远地已然能瞧见那西北军营的模样了,萧辰云还是在离军营不远的一处山坡之遇了一队正候在哪里等他的人。

一队将近十几人,领头的是一名身着战甲的年轻男子。

而瞧见他的脸,萧辰云倒是半点没有意外。

“武将军!”

若是官七画醒着也许还能小小地兴奋一阵,因为那年轻男子,正是之前在王府教过官七画御马之术的武毅。

因为怀还抱着官七画,所以见着来人萧辰云也只稍稍颔了颔首。

只见零星风雪,武毅轻笑一声抬起头瞥了一眼那被萧辰云紧紧护在怀的小小身影。

虽然被披风裹着,但是一路大风刮过亦将披风的兜帽吹散了下来。后面那些站的远的士兵没有瞧见,但是武毅却正好看清了他怀之人的那张脸。

这张脸……他如何会不认得!

“王爷前来军营,竟然还将王妃给带来了!”

好歹官七画当了他几日徒弟,能在这里见着官七画倒是足够令他惊起一阵的。只是他并不明白,睿王萧辰云为何会将这样一个弱女子带来西北大营。

大营虽然也没有什么不让女子进入的规矩,但是边疆苦寒,又怎是如官七画这等官家夫人该待的地方。

况且,之前传来的消息可没有谁说过睿王爷还随身携带了女眷啊!

听他竟然这样将官七画的身份说出来,萧辰云的眸光陡然一寒。

官七画是他的王妃没错,但是此次前来西北军营他确是秘密将她带来的。京城还留着一个人假扮睿王妃,官七画在边城出现的消息自然是不能随意透露出去的。

伸手便将官七画那散落的兜帽给遮严实了,萧辰云并无开口的意思。

于是候在一边的狄青这才抹了末额头的汗,去同武毅解释到,“王妃这次是以王爷贴身伺候的小厮的身份前来的,所以,还望武将军行个方便,姑且将这事给瞒下来。”

具体的缘由自然不能说,不过那武毅也并非什么爱多管闲事之人,见狄青都这般说了便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下来。

“既然如此,自当配合!”

方才不晓得萧辰云为何会用这么充满寒意的目光看他,如今倒是明白过来了。

回头望望自己身后那静静立在马的士兵,武毅朗声解释道。

“睿王爷,这些兄弟都是我帐下值得信赖之人,王爷放心,此事我等绝不会泄露半个字!”

“眼看天色不早了,听闻王爷今日要到来的消息军各位将军都在军帐候着,王爷是否先去见见他们!”

萧辰云脸依旧是那般清冷的神情,只对着武毅点了点头,然后便驾着马随他一同往远处的西北军营疾驰而去。

奔波了一路,遇了一批一批前来刺杀他的刺客,他总算是来到了这传闻的西北军营。

虽然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展现,但是萧辰云的心无疑是激动的。

这便是开始了!

萧辰云这般想着。

京自己的兄长想要杀他,现在的他已然被逼的无路可走了!

只有那一条路可走,只有赢了与兄长的这一场仗,他才能守住那些他想守护的东西。

自己的性命,还有……怀的这个女人!

马蹄纷乱,踏着坚定的步子朝那军营而去。

远远地,从那军营大门之前传来了三声悠扬的号角。

“主帅回营了!”

粗狂的声音在旷野越传越远,在这边城的风雪无端生出几分庄严之意。

萧辰云微微叹了一口气,最后终于在那军营的正门前提住了马缰。

“睿王爷,既然她的身份不能暴露那请王爷先将她交给在下吧!”

武毅趋马停在了萧辰云的身边,目光落在了官七画的身。

睿王爷这次可是携着陛下旨意前来接管西北大营这几十万士兵之人,等会儿进了军营免不了被众多目光环着。

是以他可不该在这个时候手还抱着个人

而这个道理,萧辰云到底还是明白的。

“好!”

心有些犹豫,但沉吟了片刻他还是伸出手将还陷入在昏迷的官七画交给了身边的武毅。

“她病了,给她寻个靠得住的大夫!帮我安顿好她!”

“是!”

第三百六十九章 风云诡谲

小心翼翼地将那过分柔软的身体接了过来,武毅抬头望了一眼那在他们面前徐徐开启的军营大门。!

“王爷请!”

“嗯!”

终于算是彻底将官七画交予了旁人,萧辰云收回心神慢慢往前而去。

“欢迎主帅回营!”

身后跟着的一众人等纷纷下马,唯有萧辰云一人还骑在高头大马行进了西北大营的大门。

门内便是将士们平日里生活与操练的地方,此时还在午,正是军营操练士兵的时候。营那一大块空地正整整齐齐地列着操练的士兵,密密麻麻的一眼望去竟有千之众。

瞬间,那千双眼睛一同朝萧辰云望来,萧辰云顿时便成为了众人视线的焦点。

“他是何人!”

“那是新来的主帅!”

“那是陛下派过来的那个王爷?”

……

一时间,那些该操练的士兵也不操练了,纷纷停下了手动作窃窃私语地讨论起了这位从天而降的所谓主帅。

“听说这陛下可喜欢这位皇弟了,这次将他派过来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位士兵正小声地同站在自己身边的同伴说到。

然还未等他说完,从旁边便又chā jin来一个带着些许不屑的声音。

“是王爷又如何,回皇帝派过来的那个主帅不是还说是皇帝哪位妃子的亲哥哥吗!最后还不是灰溜溜的走了!”

这位话才刚说完,话头便又被旁边另外一名士兵接了过去。

“我敢打赌,这个白bái nèn嫩的小白脸应该也待不长!”

那士兵本离军营大门处不远,声音又不见收敛,所以他们所讨论的那些话自然也一字不落地飘进了萧辰云的耳朵里。

看模样,萧辰云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倒是他身边的狄青突然有些不能忍了。

这些兵痞,说他可以,但是竟然敢当着他的面编排他家王爷,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心一时心急,狄青狠狠地便瞪了那几个兵痞一眼。

“放肆!竟然这般编排王爷!你……”

含在口的话都还未来得及一吐为快,狄青便感受到了自家王爷冰冷的视线。

狄青止住了话头,一回头,果然便瞧见了萧辰云那如黑锅般的脸色。

“王爷!”

“走吧!”

“是!”

一行人才刚刚进得军营来,从校场的那边便突然传来个粗狂的男子声音。

“你们这些小子,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怎么都不动了,是忘了军棍的滋味吗?”

原本大家都在瞧萧辰云,谁料恍然被那粗狂的声音一吓一群人赶忙又回过了神去,手忙脚乱地继续操练去了。

开玩笑,虽然热闹好看,但是军棍也不是好挨的。

单单只为了看个热闹便要被拉去打军棍,那可不是笔划算的买卖。

校场又传来操练之声,不多时便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校场的那一头行了过来。

“我说他们都在看些什么,原来是睿王爷啊!”

从京城来的任命萧辰云为西北军因新主帅的书早在几天前便已然百里加急送到了边疆来,为了防止旁人假冒,里面还附有萧辰云的画像一张。

所以即便营士兵不识得萧辰云的这张脸,但是那些有身份的将领确是认得的。

“王爷,这位是负责营士兵操练的樊将军!”

狄青早来几日,已然将这营大大小小的派的号的将领都摸底了一遍,于是便在萧辰云的身边轻声提醒道。

“原来是樊将军!”

萧辰云脸神情依旧看不出悲喜,朝着那樊将军点了点头。

“既然王爷过来了那便着人带你去营帐吧!臣还要看着这些混小子操练!告辞!”

一番话说完,甚至连一个礼都未曾给萧辰云见,那樊将军便转身走了!端的是半点没有将他这个新任主帅放在眼里!

看到这一幕,萧辰云心倒是半点惊讶都没有。

这西北军营以前是平西王楚江的手下,士兵们重情自然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重新认可别的人来做他们的主帅。

更何况,像军营这种地方,士兵们最看不的便是那所谓的高贵身份,皇亲国戚。

要得到他们的认可,必须得是在战场之,用绝对的实力征服他们,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认可你这个主帅。

这样的情况,萧辰云也算是早有所预料的。

不过这也不着急,谁都不可能一来便能坐稳位置,军心还是得他后面慢慢收服!

初来乍到,萧辰云也并不拘泥于此,让狄青领着直接面不改色地越过众人往营内最大的那个军帐行了过去。

被众多大大小小的军帐团团围住的那一个,正是这西北大营专门拿来给众将士议事的场所。

新到任的主帅前来,都快行到那军帐跟前了,除了之前出现过的那个武毅却并不见旁人来接。

当然,萧辰云也没心思同他们计较这些。下了马,将马绳扔给亲卫萧辰云大步便踏进了那军帐之。

一进得军帐来,方才还有些吵闹之声传出来的军帐顿时便静悄悄了下来。

满帐子的眼睛又凝聚在了萧辰云一人身,但是环顾四周萧辰云却并未在那哪怕任何一双眼睛看到了对他的尊重。

见此情形,萧辰云便也晓得,今日他与这些将领们怕是没有什么好聊的。

萧辰云并没有在那军帐待多久,只在里面和那些个人精般的将领打了会儿太极便走了出来。

而待他行出来,正好也赶那边已然将官七画安顿好的武毅出现。

瞧见萧辰云与狄青双双站在营帐前,武毅根本不费力便能猜出来他们方才在营帐会是怎么个遭遇。

军那些个仗着自己有军功的老将领,哪里会随随便便地买萧辰云这样一个毛头小子的帐。算他是王爷,估计也招架不住。

“王爷!”微微叹了口气,武毅走前去。“睿王爷这是……和各位将领都见过面了?”

“嗯!”被里面那些说话刻薄的将军们围着叨叨了半天,萧辰云自然还是觉得这个武毅较好相处。

许是之前也在王府待过一段时间,武毅大抵也旁人稍稍了解些这位睿王爷的脾气。

点了点头,他道。

“既然已然见过了,那末将便带着王爷去瞧瞧王爷在这营的住处吧!”

第三百七十章 夜半刺客

想了想,武毅还加了一句。

“王妃已然安顿好了,对外的身份依旧是王爷身边伺候的小厮!”

“好!”

在这军营之,也没有什么固定的礼数,二人这般缓缓地在军营走着。

但是二人似乎都不怎么想说话,于是便这般一路沉默着来到了不远处的一顶营帐之前。

“王爷,这便是军主帅住的帐子,王爷可以将守备的人换成自己的亲信。若无什么旁的事,末将告辞了!”

一路折腾,饶是如萧辰云这般强悍的人也累了。

既然西北军营这群将领这般难对付,今日倒不如拿来好好休整一番。

于是萧辰云便没有留人,着了狄青去办事自己便掀了帐子走进了营帐之。

到底是主帅居住的地方,该有的东西一样都没有少。萧辰云淡漠的目光扫过四周,最后落在了那一扇素白的屏风之。

缓步往前,绕过屏风,后面便是一张铺着厚厚被褥的床。

官七画被人换过一身衣裳,正躺在那床安安稳稳地睡着。

见她脸色终于不那么苍白了,萧辰云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左右没有什么事,也不知道官七画何时才能醒,萧辰云便也褪了衣裳躺到官七画的身边。伸手,环住官七画娇小的身子,萧辰云缓缓地闭了眼睛。

也不知是太累还是如何,二人这一睡便足足睡了半天。

直睡到夜半星子登天空,直到这营帐之……迎来了不速之客。

微掩的帐帘被人悄然掀开,一柄细长的竹子借着夜色的掩护缓缓地伸了进来,空气弥漫开来一阵淡淡的香气。

许是因为才第一日过来,在萧辰云的营帐外面守着的人并不多。

所以他们很容易便引开了守备之人,悄然潜入了漆黑的营帐之。

一行五人,都蒙着面,每人手皆拎着一柄削铁如泥的bi shou。

确定床躺着的那人已然吸进了迷烟,那些人才围成一个半圆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床边。

“动手!”

黑暗,不知是何人下的令。总之在这一声令下之后,那五人立时凶相毕露,各人执着各人的武器朝着床那隆起的地方扑了过去。

“到底是何人,胆敢擅创!”

当他们以为自己快要顺利得手之时,原本安静的帐子之突然传来一声轻喝。

那本该吸入迷烟昏迷过去的萧辰云猛地睁开双眼,一伸手便将他放在床边的配剑捞了过来。长剑一横,正好挡住那朝着他门面而来的锃亮bi shou。

一手提过那边被褥将官七画的头盖住,萧辰云抬脚一踹直接便将近的那一人从床前踹了开来。

许是被突然醒来的萧辰云吓住了,他们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不过既然能被派来刺杀萧辰云,这些人也不是等闲之辈。怔愣也只是一刻,下一刻慌乱的刺客恢复了镇定。

既然暗算不成,在这军营之估计也逃不掉了,不如拼死一战势要取走萧辰云的性命。

于是那些刺客立时便如同发了疯一般朝着萧辰云猛攻而来。萧辰云自己一人对付这些刺客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他还得护住床还藏在被子里的官七画,是以动作一时间也有些施展不开。

好在一切也算是早有准备,里面的打斗声一响起,一直候在外面的狄青便一把掀开帘子带着几名亲卫闯了进来。

“王爷,您没事吧!”

场局面瞬间倒转,亲卫团团围住那五名刺客,刺客们顾此失彼自然也没有再紧着萧辰云一人了。

但是他们的目标到底还是萧辰云,留下三个对付狄青和亲卫,床前仍旧还有两个在不死心地对付萧辰云。招招狠毒,招招致命。

但是这两名刺客显然是自信过了头,只有两个人也妄想胜过萧辰云。

萧辰云今日本心情不好,哪里还有心思同他们缠斗,一剑一个直接便将眼前这碍事的两人给挑了开去。

二人为了避萧辰云的招数,只能双双往后一滚。

谁曾想,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床那堆成一团的被褥却忽然动了动。

在大家都未曾注意到时,那被子竟然这般被官七画掀了开来。

原本睡得安稳的官七画被这一声声刀剑相交之声吵得心烦,正想爬起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事。谁知道才一爬起来,迎面便迎来一阵冷风。

这几乎是在瞬间做出来的决定,两名刺客甚至连个照面都没有打,十分默契的一个提刀刺向萧辰云,而另一人则持刀推向床那根本还未来得及清醒过来的官七画。

突现这样的变故,即便萧辰云是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了,一时间也难以顾全自己和官七画两人。

抉择只在一瞬间,仿佛是遵循着自己内心的选择。萧辰云果断放弃了眼前的敌人,直直往旁边一闪,一剑便挑开了那柄刺向官七画的bi shou。

同时到来的,还有那柄直直刺入他肩头的bi shou。

顿时,鲜血四溅。

萧辰云猛地坐在床沿,一剑便刺入了那胆敢趁他不注意伤他妻子的刺客的胸膛之。

空气顿时弥漫出一阵血腥之气。

“萧辰云!”

官七画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那正朝着她的方向倒来的萧辰云。

“王爷!”

瞧见这一幕,狄青眼顿时便浮现一丝懊恼。冲将来,三下五除二便将那该死的刺客一剑穿心。

帐子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官七画呆呆愣愣地看着眼前萧辰云瞬间变得苍白的脸,一时间竟忘了到底该如何反应。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她才刚睁开眼睛老天爷令她看到了这么惊险的一幕。

也好在这一路跟着萧辰云,别的什么东西没见过这刺客刺杀倒是经历了许多回。须臾之间,官七画便猛然明白过来,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他们都到了军营了,竟然还有刺客来对他们动手!

当然,这亦不是重点,重点是萧辰云方才……他方才竟然宁愿自己受伤也要给她挡刀。

“快,快将我随身带着的包袱取来,我给你包扎!”

害怕得连指尖都在颤抖,官七画的眼睛顿时便只瞧得见萧辰云那血流不止的肩头。不知是着急的还是害怕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好,是!”

狄青几乎与她一般心慌,一把推开面前的亲卫,他将一边放置着的官七画的包袱拿过,递了去。

第三百七十一章 心在动摇

迅速取出银针封穴,官七画眼圈红红的但是手指却灵巧地在萧辰云的伤口处飞舞,终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萧辰云的伤口给包扎好了。!

那bi shou虽然刺的不是要害,但是却也刺的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血液便流了一大滩,将官七画的一双手都染成了通红。

“萧辰云,你还好吗?”

在这途,萧辰云未发一言,只静静地看着官七画忙忙碌碌。那在乎的模样,终是令萧辰云再次确定,这小丫头当真是在担心他。

“我没事!”忍住肩的疼,萧辰云甚至还伸出手拍了拍官七画的肩膀。然后才回头瞥了一眼那一个个静立在床前的亲卫们。

“走吧!去外面议事!”

将官七画留在床榻之,萧辰云带着那几人皆绕过的屏风去了外边。

这主帅住的帐子虽然较大,但是只隔着几片屏风,那边他们的谈话也一字不落地传到了官七画的耳朵里。

心乱的很,官七画也没有注意听。只零零星星地听得他们在讨论该如何处置那些刺客。

说那些刺客口cáng du,见刺杀失败于是便统统zi shā而死,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死了的刺客,基本没有什么可用的价值。

萧辰云甚至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太久,便命狄青带人去后山挖个坑将那几具尸体埋了便是。

草草地吩咐完,萧辰云便遣散了亲卫,亲自从外面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来,将手洗洗!”

直到他这般提醒,官七画才记起,原来自己竟然双手沾满鲜血地这般坐在床发起了呆。

“哦!”

她轻轻地应了一声,乖乖地从床下来走到桌前将双手放入了清水之。

血色如同晕染,在水盆漫延开来,官七画一面洗着指尖已然凝固的血块一面看似不经意地问起了萧辰云。

“刚才,你反应还挺快的哈!”

其实二人相处了这么久,关怀的话也并不算少说。但是也许正是因为昨夜发生的事情,官七画现在面对萧辰云的心境到底是不同了。

怕自己表现的太过关心他不好,可是他方才毫不犹豫地为她挡刀那一幕却又深深地镌刻在官七画的脑子里。令她既是心惊,又是莫名的后怕。

她有些想不明白了,明明是那样危急的时刻,他怎么反应的这么快给她挡了一刀呢?

这一刀挡得,官七画都有些不好意思同他算之前的帐了。

在官七画心混乱之时,萧辰云突然从身后贴了来。健硕的胸膛抵在官七画的后背,炽热的体温烫的官七画脸一红险些逃开。

不过还不等她真的那样做,萧辰云便从后头伸出了自己的手探入水细细的帮官七画洗去了指尖残留的血块。

“你是我的妻子,保护你,天经地义!”

第一次,明明是那样俗气的话,怎么听在耳朵里还感觉挺好听的。官七画愣了一愣,突然为自己这样的反应而吓了一跳。

她这是了什么邪,难道女人天生是如此,只要和一个男人突破了底线,自然而然地心向着那个男人去了?

不可能吧!

一双眼睛圆溜溜地转着,官七画脸的神情精彩纷呈。

将一切尽收眼底,萧辰云的唇边不觉浮现一丝阴谋得逞般的浅笑。

他之前可从未想过,为官七画挡一挡刀子竟然会给这丫头这么大的触动。早知道这么容易,那他之前该多给她挡几刀好了。

这么说来,他还得感谢感谢今夜闯入他帐的那些刺客。

现在这丫头沉浸在他给的救命之恩之,竟然没有再同他算昨晚和今晨惹恼她的帐了。

一颗七八下了半日的心,终究是能放下来了。

“好了!”

洗干净了官七画的手,萧辰云取了布巾帮官七画擦拭干净然后便牵着她回到了床榻之。

“什么事情都没有了!睡觉!”

一双漆黑的双眸定格在官七画纠结的眼眸之,萧辰云在心微微地叹了口气。

方才听她口气,还以为这丫头已然决定接受他了,谁知道转身一看这一双眼睛里仍旧写满了纠结。

他不知道,曾经的官七画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她这般的不敢信任别人。

他只知道官七画的心已然在动摇了,他不能操之过急,否则惊走了这只敏感的小小鸟那可不好。

这般想着,萧辰云提过一边的被子想要给官七画盖。

然而这个时候的官七画又哪里睡得着了,一把挡住萧辰云的手,她道。

“睡什么觉,你受伤了,我要去给你配药。”

伤口失血这么多,他还真以为只要包扎一下好了吗!

官七画说着要起身。

“听话,别去!”

萧辰云无奈,只能出手摁住她。

“今日才是来军营的第一天,不能让人知道,我受伤了。”

萧辰云这般一开口,官七画自然也明白了,他这是不想让旁人知道自己受伤了。

说来也是,官七画这里虽然备了伤药但是却并没有足够多的草药。若真要为萧辰云熬药,她也需要去寻军的军医抓药。若萧辰云刻意要隐瞒他受伤的事情,她这一去抓药不露馅了吗!

“可是……”

可是官七画还是有些犹豫,虽说伤不在要害吧!但是失血过多,不及时补充血气,这也会令萧辰云身体虚弱的。

“睡吧,官七画,本王困了!”

萧辰云也不管官七画在这嘀咕了,手一抬不知是甩了什么东西出去竟然这样将帐的烛火给灭了。

终归是找不出两全的好办法,官七画也只能依着萧辰云躺了下来。

原以为这厮是真的困了,谁知道她才刚躺下,被子底下的萧辰云竟然伸出了双臂环住了官七画纤细的腰肢。

“萧辰云,你,你干什么?”

虽然官七画也算是和萧辰云同床不知道多少回了,但是从前的萧辰云即便是二人同床也都是相当老实的。

他连碰都不会碰她,什么时候他们俩竟然还熟到能这样相拥而眠了!

被他抱的浑身不自在,官七画的声音也瞬间冷了下来。“你放开!”

看在他受伤了的份,官七画并没有一脚将他踹开,只是伸手来扳他的手。

但是以萧辰云的力气,官七画自然是与他抗衡不了的。

“官七画,我有些冷!”

也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的缘故,萧辰云当真是浑身发冷。

第三百七十二章 岳然将军

到底是关心他的,官七画伸出手掌在萧辰云的额间探了探,他的体温确实好像是有些偏低。

一时间,又觉得自己让他放手不太好,于是官七画便又犹豫了片刻。

但也不知道萧辰云是否是真的太累了,她也不过犹豫了一小会儿。待她再次打算开口义正言辞地拒绝他之后,官七画悲催地发现,这厮竟然这样睡着了。

毕竟人家是病人,官七画不想打搅萧辰云的睡眠,但是凭自己的力气又根本没法将萧辰云推开。

于是便只能郁闷地趴在萧辰云怀发呆。

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了去的,等到第二日官七画在床睁开双眼,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伸手摸了摸身侧的被褥,一点温度都没有了。

看来萧辰云是早早离开了的。

官七画扶着自己有些酸痛的身子从床爬了起来,洗漱一番,拿了旁边自己该穿的小厮衣物换。站在镜子前仔细地将自己装扮成了个少年之后,她才掀开帐帘慢慢地走了出去。

她名义是贴身伺候萧辰云的小厮,既是贴身伺候那么跟萧辰云住在同一个帐子也并不怪。

等官七画走出帐子之后,她才发现,根本不是萧辰云起得早明明是她起得太晚了啊!

在北地,今日的天气可算是个好天气。

连日里下了好几天的雪终于算是停住了,今日的天际竟然还出现了太阳的身影。

阳光虽然并没有带来太大的温度,但是却将天地照的亮堂堂的。这种时候,大概也只有官七画才是刚从床爬起来的人吧!

萧辰云不知去了哪,当然,官七画其实也不必顾念他到底去了哪。入了西北军营,他便是这里名义的主帅,平日里要忙的事想必也不少。

官七画此番出来,是打算去寻寻这军营的军医,求他收她做个徒弟。

一来,也算是打发打发她这一段无聊的时光,二来她说不定还能逮着机会,从军营药房顺出来点草药偷偷给萧辰云熬点补气血的药。

当然,什么事情都是如此,想得容易,做起来却颇有些难度。

这传说住了整整有二十万人的军营,当真是大到无边。各种军帐又大多长得差不多,饶是官七画这等方向感并不差的人,转了几圈之后也光荣地这般迷路了。

好在这是军营,哪里都有人,官七画想了片刻还是打算找个人问问路。

刚好这时身边有人经过,官七画走前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那人转过身来猝不及防地官七画看见的竟然是一张熟悉的脸。

“你,武,武毅!”

看着这张如记忆一般坚毅的脸,官七画当真不知道自己该是惊喜还是该惊慌。

惊喜,自然是因为他乡遇故知。而惊吓,则是因为当初在京城官七画要武毅堂堂一个将军去王府后院洗马那事了。

在京城,她有睿王妃的身份压着当然不怕他。但是现在可是在人家的地盘,谁知道,他会不会报复她啊!

“官七画!”

但和她认为的有些不一样,瞧见她,武毅的脸竟然半点惊讶之色都没有。

甚至他还朝着她笑了笑,道。“你怎么出来了,是来找睿王爷的吗?”

“不,不是!”

官七画吞了吞口水,见人家半点没有要记仇的意思,她便如实将自己出来的目的说了。“我是来找军医的。”

“找军医干什么?你身体还不舒服?”

看见官七画,武毅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在京城给睿王府洗马的事情。

其实并不如官七画所想,那几天的马他其实还洗的挺愉快的。

当时有宋知章那个活宝在旁边陪着,每日照料照料马匹再教教官七画骑马。那样的日子起在军营简单枯燥的日子来说,不知道有趣了多少倍。

“嗯,是有点!”听他这样问,官七画自然是不好如实说的,于是便顺着他的台阶答了。

好在武毅也没有再多问,十分爽快地便答应了要带官七画去军军医那。

二人穿行在各色各样的营帐之间,一面闲聊着一面往军医帐子而去。

武毅是当真知道路的,带着官七画往前走了还没有多远,官七画便闻到了空气飘散着的一股药香味。

正打算过去,谁料却也是在这个时候,不知从哪里突然传来这样的喊声。

“岳然将军回营!”

岳然将军?

官七画随声望去,这才发现,那军医的帐子竟然是临近军营大门的。

而随着方才那一声通报,那紧闭的军营大门缓缓地被打开,一队骑兵拥簇着一名身穿战甲外披狐裘的年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是谁?”

看那人气度不凡,官七画有些好。

而旁边的武毅见官七画对这个感兴趣,于是便告诉她了。

“他是当初平西王坐下的第一大将,岳然将军!”

岳然将军,这是个在西北军营声望极高的人物。仗着立下的军功多,在这军营行事向来猖狂得很。

从前平西王还在时,还尚且有人能压制住这个岳然,可是后面等平西王一离开这人便再也没有人能压制得住了。

因为有军功傍身,便自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他一直觉得既然平西王离开了,这下一任的主帅非他莫属。

谁知道京陛下忌惮他在军的威望,之前派了个京的京官过来任主帅。

岳然面不好发作,便总爱在暗地里搞点小动作。这不,总算是将之前那个贵妃她哥哥给轰走了,谁知道,现在竟然又来了个睿王爷。

睿王殿下若是真的想要收服这二十万军队,这个岳然可当真是一道过不去的坎。

且此人心狠手辣,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武毅之前一直是平西王的人,对于这样的人,武毅并不喜欢。

不过这些事情好像也没有必要让官七画晓得,武毅也只是暗暗地在心想想,并没有说出来让官七画知道。

“好吧!第一将军第一将军吧!我们还是快去寻军医吧!”

虽然看起来觉得这人不寻常,但是这人跟目前的官七画好像也没有什么利益的关系。

官七画才懒得花费心思去了解他呢!

当前最主要的事情,当然是赶紧找到军医,好让她从他手里偷药啊!

第三百七十三章 北军规矩

“走吧!”

见岳然过去了,武毅便立时将官七画送到了军医那处。!

小小地同军医求了个情,将官七画放在他那里帮帮忙,武毅很快便去了军营那个最大的军帐。

作为之前平西王留下来的副将,武毅在军的威望也算是高的,所以军帐那几把只有将领才能坐的位置是有他的一把的。

他来的正是时候,甚至连他人都还未进得军帐去,远远地便听见了从里面传出来的岳然轻蔑的声音。

“既然是陛下下的旨,我等定然是要遵守的,以后睿王爷是我们的主帅了!”

掀开帘子,军帐点着明亮的灯。

二十把椅子依次排开,如今大多数都坐了人。

武毅抬头一瞥,只见萧辰云正脸色不明地端坐在主位之,下了右手第一个坐的便是那一脸张扬的岳然。

那边进来的武毅没有作声,默默地寻到了自己位置,打算坐下来看戏。

“可是王爷应该也知道,朝廷有朝廷的规矩,我们西北军自然也是有西北军的规矩。”

岳然说着,目光亦不由得放射出一点精光。

那精通事故的模样,看得萧辰云都有些想笑了。

听他说了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话,想必这才是重点吧!

萧辰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既然想要做我西北军之人,自然得按着我们西北军的规矩来!这是军一直以来的传统,即便是朝廷,那也是干涉不了的。”

“什么习俗?”

抬眸瞥见萧辰云那一双如深潭井水般难以察觉情绪的双眸,那岳然眯了眯眼睛,张口道。

“自然是打擂台了!”

“打擂台?”萧辰云挑眉,瞬间便明白了这个岳然心到底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他这是想来干脆的,直接至他于死地吗?

谁给他的胆子?皇兄吗?

心百转千回,萧辰云面却依旧不动声色,“若真是打擂台,那谁同本王打?”

萧辰云当然知晓,这所谓的擂台是别人挖好的一个坑,等着他往下跳呢!

不过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盘,强龙也压不了地头蛇。萧辰云思量了片刻,当真是觉得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

自然,这岳然将军想必也是这么算计的。既要至他于死地,他又怎么可能会给他选择的余地。

这主帅他当然是要当的,所以这擂台想必还当真必须得打。

“王爷这是答应了。”

见他入坑,岳然脸浮现的那一抹奸笑倒是真情实意的。

“这擂台自然是由我军人守的。殿下不必担心,我们只是从营挑出几名功夫稍稍好些的人,殿下只需要一个一个挑战过好了。”

实情自然不可能会这么简单,那岳然的眼露着凶光,傻子也看得出他心到底是在谋划些什么。

萧辰云端起桌茶杯,浅浅地饮了一口,突然不说话了。

只留下那岳然坐在一旁焦急地等着,等着等着等了太久自然也急了。

“王爷到底要不要打?这规矩是规矩,若是王爷连这一关都过不了,难道还指望我北军将士会真心实意地听从你的调遣?”

岳然虽然在这北军有权有势,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

但是玩心计这一招,当真是从皇宫勾心斗角历练出来的萧辰云差了太多。

定力如此不足,怪不得明明年纪平西王大,他却仍旧这么多年被平西王给压得死死的。

已经吊足了岳然耐心的萧辰云放下茶杯,缓缓道。

“那是不是只要本王赢了这擂台,你们以后便都会老老实实地听从本王的调遣?”

萧辰云并不怕别人给他使绊子,某些时候他还得靠着这些绊子在军立威。

但是让他打擂台也好,做别的什么也好,他总归是要保障自己的收益。所以这种问题,还是要事先说清楚才好。

“这是自然!”

见萧辰云松口,岳然自是眉开眼笑。

“好,既然是这样,那这擂台本王应下了。”

猛地将手的茶杯放在桌面,萧辰云站了起来。

“那这件事情劳烦岳将军安排了,本王先走了!”

俗话说的好,进攻是最好的防守。但是有些时候,防守也能成为最好的进攻。一切都让岳然先折腾着去,他如今只需见招拆招,等待着他露出破绽的那一天,一击即。

“好!王爷且等着!”

身后传来岳然的笑声,见萧辰云离开了,在场的众多将领便也不待了纷纷往外行去。

武毅瞅准了时机,悄悄地跟了去。

“王爷真要打擂台?”

虽然这擂台赛怎么说都觉得吃亏的人会是萧辰云,但是和萧辰云打过交道的武毅可并不认为萧辰云会真的这么被岳然那个大老粗给算计了。

“本王都应下了,还有可能反悔吗?”

二人并排走在营帐之间,萧辰云面色依旧沉静如水。若非他愿意,几乎没有人能从他的脸,猜出他的情绪来。

是以武毅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萧辰云这是在开玩笑。于是便只能轻笑一声。

“自然是不可能的!”

“那便打吧!”

回到自己居住的营帐,萧辰云环视一圈周围,竟然并未瞧见官七画的身影。

“官七画呢?”

想起这军营情势复杂的势力,萧辰云心忽而生出几分担忧。

刚好武毅也跟了进来,他道。

“她说要去军医账下给你偷药材煎药,末将便送她去了。”

在军医手偷药材?这还的确是官七画能干出来的事。

“罢了,让她去吧!”

知道官七画是个静不下来的性子,除了在研究医术之时她能坐的住,对于别的她的耐性可差了。

萧辰云也不指望他能将官七画拘在营帐内,让她不乱跑。既然是去军医那里了,他便也不管着了。

刚刚同岳然聊完,他这个并没有实权的主帅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做了。

萧辰云在营帐取了自己的配剑,回头望了眼跟着他一同回来的武毅。

“本王初次来北地,还不大熟悉这附近的地势,不如劳烦武将军带本王出去转转,熟悉熟悉地形如何?

正巧武毅也没有什么事,对于萧辰云的请求自然是欣然应允了。

于是二人便出了营帐,打算出门。

谁料这还没有往前走几步,远处便突然传来了几声急促却悠扬的号角声。

第三百七十四章 敌军来犯

“呜……”

“一声,两声,三声,四声,五声……是五声!”武毅突然一把握住了萧辰云的手腕,“王爷,是五声,有敌来犯!”

“看样子,今日怕是不能与你一同出去勘察地形了!”

萧辰云笑了笑,拎着自己的配剑翻身了马。“走吧,去看看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

“五声号角,这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啊?”

军药房,官七画凭着过硬的专业知识,总算是令这个脾气古怪的军医答应让她留下来帮忙了。

这不,正在捣药呢!从那边便突然传来五声号角。

若说单单只是五声号角,官七画是不会这么好的。但是官七画却发现,这五声号角响完之后那校场的士兵竟然纷纷立在了一处,看样子,像是发生什么大事似的。

这样的场景,官七画第一次看觉得好,但是军医已然是在这军营带了很多年的老人了,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五声号角,意味着马又要开战了。你快快将药捣好,若是开战了,有伤员送来那可有得忙了。”

老军医一面说着,一面又转身去铺药材了。

留下官七画一人坐在那帐子前捣药,顺便还想了想萧辰云现在应该在做什么。

如果真是有敌军来犯,萧辰云作为一军主帅,怎么说应该也是要跟去看看的吧!

这跟去看看,免不了要和敌军交火,可是他身的伤都还没有好,若是真的又同人动武伤口可会裂开。

想到这里,官七画有些焦急。

不过很快,她又突然想通了。那边这么多人,她算现在去找他估计也找不着。

更何况他现在可是主帅,主帅要战场那里又有人能拦得住他。

唉,算了,算了,他若是真要去也没办法,反正补气血的药是一定要弄到手的。

官七画觉得自己该考虑考虑,今晚的药材要不要多偷点回去了。

事情发展到最后,好像是那位管理校场事宜的樊将军点兵一万前去迎敌。萧辰云作为主帅,也跟着了战场。

但是毕竟是个没有实权的主帅,即便他去了,这出征的将军的名号挂的还是樊将军。

陆陆续续的有一些伤员从前方送来,官七画在军帐帮忙包扎,自然也听得那些知情的兵士说起了今日这一战的缘由。

这是凤溪国的北方,而边城正是凤溪国与北戎属地的交接处。

北戎土地贫瘠,根本不似凤溪国能够大量的种植粮食。而全天下似乎都是这样,一年四季唯有冬季最为难熬,每每到了这个时节,北戎人吃不饱饭便总是会将主意打到这边相对来说较为富饶的凤溪国城池。

吃不饱饭的北戎人便如同一匹匹饿狼,来到凤溪国的地界烧杀掳掠。

眼看着冬季又要到来了,那边的北戎人看来是按捺不住又想过来抢东西了。

北戎人性情残忍,来到凤溪国不止抢走粮食和女子,还会为了快活而屠城。

好在这里还有个有二十万军队的西北军营镇着,这才算是保住了凤溪国百姓的些许安全。

“北戎人,有多厉害?”

官七画生于和平年代,虽然知道战争,但却从未经历战争。

所谓战争的残忍,她还只在书籍看到过。如今亲眼瞧见那些个从战场抬下来的伤者,她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然来到了离战场这么近的地方。

“北戎人有多厉害,你马会见识到的!今年的冬天往年更冷,看着吧,今年冬天怕是难熬喽!”

正当官七画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时,军医不知又从哪个地方冒了出来,手拿着一杆铜制的烟枪,重重地一下便敲在了官七画的肩膀之。

瞬间便将呆在原地出神的官七画给打醒了过来。

“我这可不留闲人,要不是看在武将军的面子我才不收你呢!你看看你这模样,弱不禁风的长得跟姑娘似的。别发呆,还不快捣药!”

“哦……”

官七画挠挠头,这军医说话还当真是直截了当啊!

赶忙捣起了药,官七画在军医帐前忙忙碌碌到天黑,揪紧了一颗心,总算是在天黑之后等来了萧辰云回营的消息。

“军医,我家主子回来了,我得回去了。”

从军帐后面的药房出来,官七画有些不自然地轻声咳了咳。然后从身后拿出来一个陶瓷罐子,递给了刚帮伤员处理完伤口,如今正坐在帐子里休息的老军医。

“里面的药材不少,我试着将药材研碎制了点补气血的药丸,军医你要不要给将士们试试?”

“什么,你竟敢乱用我的药材!”

腕一痛,手的陶罐被那老军医一把抢了过去。

看着罐子那一颗颗漆黑的药丸,老军医脸两道眉毛一撇“啪”地一声便将那罐子掼在了桌。

“你小小年纪,你懂什么,敢随意动我的药材!军药材有多珍贵你不知道吗!别以为你是睿王爷手底下的人,可以在这营胡作非为。”

老军医常年在军营生活,最看不起的是如官七画这等看着白bái nèn嫩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小白脸。

他本不想收下官七画,是碍于武毅的面子才让官七画来帮忙。一直看她不顺眼,却找不到时机数落官七画,现在逮着机会军医的话便说的不好听了。

但是官七画看着也老实,见他发火倒也没有开口争辩。是以军医这一拳头挥出去,像是打在了棉花里,这种感觉很是不妙。

“你叫什么名字啊!”

军医黑着一张脸,见官七画并未争辩,他心的火不减反增。

“我叫……”自然是不能将自己的真名说出来,官七画想了想便随口给自己取了一个。“我叫小七。”

“嘭!”官七画方才的话音都还未落下,她便听得老军医重重地拍了拍桌子。“你……”

看样子,是狂风暴雨即将来临的前奏。

官七画几乎已经做好了要狠狠挨一顿骂的准备,谁料也正是这个时候医帐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军医何在!”

来者脚步铿锵,显然不是普通兵士。

那老军医脸的神色立时便正常了起来,猛然站起身他看向帐外。

“在,发生什么事了?”

“快!”那前来传讯的将士脸挂着焦急,“新来的主帅受了伤,正等着你去医治!”

第三百七十五章 主帅负伤

“什么?”

萧辰云受了伤?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见旁边老军医还在转身取药箱,官七画直接便越过他一言未发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营帐。

袖间沉甸甸的,正是她今日偷偷从药房带出来的药材。

今日医帐里来来往往的人着实太多,又有一个怎么都看她不顺眼的老军医堵在门口,官七画自是不好真的带药材出来的。

偷偷给萧辰云多煎一份?营这么多人,也不好带回去。所以官七画最后才想出来个将药材研碎制成药丸的法子。

可谁能料到,她这药都还未派用场,那边的萧辰云竟然真的受了伤。

这下好了,这伤一受,之前昨夜的伤自然也不必隐瞒了。

不过官七画还是有些想不通,以萧辰云的武功怎么这么倒霉在战场的第一天将自己给弄负伤了。

捂着一颗砰砰乱跳的心,官七画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赶在了军医到来之前回到了营帐之。

远远地,便瞧见那边帐子周围围着的满满的人。

萧辰云到底是这西北军营的挂名主帅,他这一伤可谓是将这整个军营都给惊动了。

“让开!”

才刚行到帐外,官七画正打算走进营帐去,便听得身后传来一道男子刚毅的声音。

“岳将军!”

不等官七画转过头看清来人是谁,有守在旁边的侍卫伸手拉了官七画一把,令她迅速给那位岳将军让开了路来。

而待官七画终于反应过来之时,回头瞧见的是那一道高大的背影。

“他是?”

官七画感激地望了一眼旁边那方才好心拉了她一把的侍卫,如是问道。

“他是这西北军营的岳然岳将军。”那侍卫惜字如金,只捡了点重点的说。

岳然将军?不是她今日在营遇到的那个人吗!看当时武毅的表情,这个人好像还挺重要。

“谢谢啊!”

官七画点点头。

那侍卫似乎也并未想到官七画竟然会为了这点小事同他道谢,停顿了片刻然后才回答道。

“王爷吩咐过要属下照料好你,不必谢!”

记得狄青曾告诉过她,这些在主帅营帐外面守着的都是萧辰云的人。他们初来乍到,对这营的一切都还不熟悉,狄青要她不要轻易相信旁人,若是有时遇到些什么紧急的事情找他们行了。

“嗯!”

见那边岳然已经进去了,官七画也跟着走了进去。虽然她现在的身份只是萧辰云身边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厮。但她还是得去瞧瞧萧辰云,看看他到底伤的有多重。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个身份,她算出现在营帐之想必也没有人会觉得不妥。

进了营帐,官七画才知道,这主帅的营帐今夜到底是有多挤。

除却那屏风之后的空间,这整个帐子里几乎都站满了人,大多是些穿着战甲的将军。

甚至站在最前面的那一位,身的盔甲还满是黑褐色的鲜血。看样子,像是刚刚从战场下来一般。

“岳将军,都怪我!若不是为了救我,王爷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啊!”

前面有太多的人挡住官七画的视线,所以官七画现在也是两眼一抹黑,只能听到从里头传来的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樊老兄啊!你不必自责了啊!王爷想必也不想你这样的……”

但是她进来可不是来听那些个将士磨嘴皮子的,她如今最要紧该做的事是进去见萧辰云一面。

可是这么些人都在这挡着,她该怎么进呢?

官七画灵机一动,跑到营帐角落里去端了盆水还拿了条布巾,装作伺候之人的模样钻进了人群之。

那些将领们看官七画一身小厮打扮,自然不疑有他纷纷往旁边挪了挪,给官七画让开了一条道。

于是官七画这样越过他们,往屏风里面去了。

“王,你……”

此时的狄青正焦急地守在萧辰云的床前,一回头瞧见官七画他眼的担忧才稍稍消退了些。

他本来是想唤官七画王妃的,但考虑到外面围着的那些人,狄青很快道演了起来。

“你看你,都跑到哪里去了!王爷受伤了现在才来,还不快将水端过来,先帮王爷净身。”

“是!”

官七画快步来到床前,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目之所及萧辰云的一身雪白色衣之,满是那一滩一滩几近凝结的鲜血。

而萧辰云,虽然还没有陷入昏迷,但是那一张在平日里好看得紧的俊颜之,如今却只剩下了苍白。

看来这受伤是真的了!

官七画又气又急,立马便来到了萧辰云的床前几眼便将萧辰云全身下的伤口都看了个完全。

身有伤好几处,看样子应该是被人好生包扎过了,但是许是因为失血过多他还是很虚弱。

“你来了!”

抬眸瞥见官七画那雪白的小脸,已经沉默了许久的萧辰云这才微微掀起了眸子。

官七画可没有心思同他说这么多,从袖取出几颗药丸顺势便塞进了萧辰云的嘴里。

见萧辰云配合地服下了,官七画这才张嘴打算轻声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时机不巧,她都还没来得及说话从屏风后面便又传来了一阵喧闹。

“王爷在哪呢?”

老军医那熟悉的声音响起,官七画微微叹了口气,也只好乖乖地闭了嘴。

稍稍往旁边退了退,下一刻官七画的视线便又出现了老军医那张黝黑的脸。

看都没有看官七画一眼,那老军医放下药箱直接便来到了萧辰云的床前。

“王爷,我是这军的军医,先来帮王爷处理下伤口吧!”

他方才在路听那名兵士将睿王爷受伤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是以如今过来什么都不用问,直接可以开工了。

微微抬起一双漆黑的双眸,萧辰云在不动声色打量了一下眼前这名老军医,微微点了点头。

“好!劳烦军医了!”

面对病患,那老军医现在倒是没有方才教训官七画的那股子刻薄劲了,动作娴熟地开始给萧辰云换起了药。

在官七画看来,虽然老军医在某些方面的医术不如她,但是给伤口个药包个扎也算不什么难事。

所以,她也没有再插手。

第三百七十六章 就是不见

伤口很快被包扎好了,浓郁的药香在帐子弥漫开来。直到这时,那老军医才回头瞥了官七画一眼。

“伤口已经处理好,老夫待会儿去写个方子,王爷没有什么大碍照着这个方子吃几帖药,再好好休养一阵慢慢地会好的。”

军医如是说着,来到营帐的书桌前大笔挥下,刷刷两下便写下了方子。

“拿着这药方,待会儿到医帐来抓药!”

老军医如是说着,一伸手便将他写好的药方递到了官七画的跟前。

官七画恭恭敬敬地接过,顺便还瞟了一眼那药方的药材名。

这军营的医者是与别处的不同,看萧辰云如今的情况若是请了京城的御医来看那肯定是什么人参补品来一堆的。

可是到了这位军医者的手里,竟然这么简单地开了个帮助伤口愈合的药方。

两相较一下,确实有点粗糙。但这也算不军医苛待,依官七画看来,事实,萧辰云这伤确实也着实算不得太重。

官七画也是医者,方才看着军医给萧辰云包扎大概也看出点眉目来。

虽然身刀伤有好几处,但是身致命伤却是没有的。

而他身伤势最重的那一道,还不如昨夜被刺客刺伤的那一道呢。

但是也不知道萧辰云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竟然令这刀伤竟然如同今天才刚被划破一般。

官七画隐隐察觉到,萧辰云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了。

“军医慢走!”

见老军医拿了药箱要离开,萧辰云没有说话,倒是狄青亲自将他给送了出去。

“王爷如何?”

“王爷并无大碍……”

屏风后面传来狄青与众位将军客套的声音,官七画抬眸便见着萧辰云正掀起了眸子静静地看着自己。

“过来,给本王换身衣服!”

见官七画还拿着药方站在原地,萧辰云脸虽无表情但是语气却透露出难以掩藏的不耐烦。

“哦!是!”

他这是在提醒官七画该干嘛呢!

官七画也立马反应了过来,收好药方赶忙从旁边的箱子里找出来一套干净的衣物,来到了萧辰云的跟前。

萧辰云扶着床榻边沿缓缓地直起身来,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淡淡地落在官七画的身闪着异的光芒。

而隔着一扇屏风,那边传来岳将军洪亮的声音,

“王爷此番迎敌受伤,是为了救樊老弟,吾等将士深感王爷之恩浩荡,可否让吾等见见王爷。见着王爷无碍,我们也好放心啊!”

众将士皆称是,那岳然虽然心底不待见萧辰云,但是此番萧辰云是在战场受的伤又是为了救樊将军。为了不引起在场将士们的不满,他也只能装出一副十分关怀萧辰云的样子。

毕竟,沙场之人不懂勾心斗角,在他们的心最重的还是情谊。

当然,他如今这么想见着萧辰云另外一个目的,还是想探探萧辰云的虚实。

今日那场仗他岳然并没有亲临,只不过是听人说了萧辰云受伤这一事。

说起来他也有些怀疑萧辰云此番的受伤,明明有樊将军在身旁,这睿王爷是懂武艺之人,怎么好巧不巧地在这个关头受了伤呢?

要知道,他原本可是打算在这几日给萧辰云摆擂台赛,借此缘由赶他出去的。

这睿王却突然受伤,着实是令他为难。

然狄青又怎会看不出来他的目的,想起之前王爷同他吩咐的事,狄青还是堪堪拦住了岳然将军。

“天色不晚了,王爷刚刚经军医救治已无大碍,但是军医说了王爷如今最需要的是静养。依我看,众位将军还是先回去休息吧!等到明日,王爷的身体好些了,届时定然是会召各位将军详见的。”

他的脸虽带着微笑,但那话的语气端的是坚定无。

人亦挡在那屏风之前,一点要让开的意思都没有。

见狄青如此,那岳然将军脸便有些不好看了。

自从平西王离开之后,试问这西北军营之有谁敢反抗他岳然的话。他今夜是想见见那传说受伤的睿王爷,这小小的侍卫竟然还一直挡着,还当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许是察觉到岳然情绪的变化,那边一直入看戏般静静站在一旁的武毅瞄准了时机总算是站了出来。

“好了,既然王爷受伤需要休息,这么多人都站在这也没用。不如先回去,等明日王爷身子好了,到时候再见也不迟啊!”

在军,武毅的威信虽不岳然,但是到底也是个大人物了,大人物出面劝解用的又是合情合理的理由,在场的大多数将士自然也是买帐的。

等他说完,营帐之便也有另外几名将士发了言。

“武将军说的有道理啊!”

“是啊!岳将军,明日见也是一样的,为何今夜非要打扰王爷休息?”

“唉,都回去吧!”

身边响起此起彼伏的声音,饶是岳然这时候也不好再强求了。

“我说你们……”

回头,那威严的目光扫过后面的一众人等,岳然沉吟了片刻最后也只得微微叹了口气。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大概也算是明白了,这睿王今夜是铁了心不想见他们了。

却也正是萧辰云这样的态度,也令岳然心的怀疑越发加剧。

“算了,既然王爷没有精力,那我们告辞了!”

既然实在是见不到,继续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了,不如先出去再想想别的办法。

岳然说完,对着屏风抱了抱拳,最后还是转身将那一群将领都给带了出去。

等他们人一走,整个营帐随之安静了下来。

回头看看屏风之后那两个交叠着的身影,狄青弯了弯唇,识趣地没有进去打搅。

转身,他也掀了帘子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甚至在经过外面守备侍卫的身边之时,他还特意留下了话让他们再也不能放任何人进去打搅王爷。

等做完这一切,他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屏风之后,将干净的衣物放在床,官七画从一边拿了布巾在萧辰云那诡异的目光磨磨蹭蹭地蹭到了萧辰云的床前。

“王爷,真的要我帮你,帮你换衣服么?”

犹豫了很久,等外面终于没有响动的时候,官七画最终还是缓缓地问了出来。

第三百七十七章 触动心房

明明是这样冷的天,但不知为何,官七画却只觉自己的脸似乎也微微发烫了起来。

她是名医者,在此之前她确实是对着病患的luo ti都能心无杂念的。

可是自从她和萧辰云之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官七画的心境到底是变了。

她能对任何人冷漠,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只要一想起萧辰云在她面前褪尽衣衫的样子,她觉得自己无法接受。

看着萧辰云那一身破败的衣物,官七画知道自己应该帮他换下来,但是却迟迟都下不了手。

对了,她下不去手可以找狄青帮忙嘛。

官七画这样想着,谁知道一回头却发现这营帐之,似乎连狄青都已经走了。

方才还拥挤异常的军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她和萧辰云两个人独处。

“来吧!”萧辰云淡淡地瞥了官七画那微红的耳根一眼,如是道。

他又怎会看不出官七画如今的紧张?但是……

嗯,没错,让狄青早点滚蛋换官七画来伺候他,确实是他自己的主意。

仿佛是为了ci ji官七画,见她一副踌躇不敢前的样子,萧辰云脸色微变忽而淡淡地开口。

“本王记得,你之前好像同本王说过,说在你眼里所有病患都只是病患。你今日,怕不是……害怕了吧!”

今日流了太多血,萧辰云脸一丝血色也无。但是这个时候他却弯唇微微笑了一笑,配那摇曳的烛光与那俊颜,竟然还生出几分好看来。

官七画一时看的呆了,过了一会儿才算是反应过来。

“那怎么可能!我才不怕呢!”

萧辰云若是说别的还好,但是他竟然怀疑她的业务能力,这她不同意了。

她还不信了,今夜要在她面前tuo yi服的人可是他萧辰云,又不是她tuo yi服,她怕什么?

自我催眠片刻,官七画随之将布巾浸入了微凉的水开始了帮萧辰云擦拭身体加更换衣物的工程。

萧辰云也算配合,目不斜视地看着官七画解了他的衣带,将那染血的衣物慢慢地脱了下来。

其实这也并不难,方才老军医为了给萧辰云包扎,几乎已经将他的衣服脱了大半,现在官七画接受不过完成剩下的大半。

将脏了的衣物扔在一边,官七画拧干了布巾小心地给萧辰云擦拭了起来。

他的身满是凝结的血液,看那血液凝结的面积也着实是令官七画担忧了起来。

她可还记着,萧辰云昨夜是受了伤的,今日又流了这么多血。这个男人,当真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做一回事吗?

还有昨晚被刺客刺在肩的那一刀,今日怎么又流血了。

指尖在那道伤口的一侧微微停顿片刻,官七画一面拿了布巾去洗,一面问他。

“你那个伤口是怎么回事?”

萧辰云知道官七画说的哪个。

低头,目光落在那伤口之,萧辰云想起今日在战场之那惊险的时刻。

说是他救了那个性子鲁莽的樊将军,倒不如说是他故意推开了樊将军自己撞了那些北戎人的伤口的。

对,他这次受伤,确实是他自己一手策划的。

他需要一个受伤的幌子,才能更好地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但是他知道这军的军医医术不差,隔了一夜的伤口他肯定是能看得出端倪的。

昨晚的伤口原本确实已经结痂了,他又怎会告诉官七画,这样新鲜的伤口是他故意让人用了更宽一些的刀刃再次刺了那伤口一遍呢?

虽然他还是很想看看官七画为他担心的模样的,但是这样的担心太过吓人,怕她担忧得睡不着觉那还是不要说吧!

如是想着,萧辰云便什么都没说,只微微地将身子往后靠了靠。

“本王自有办法!”

“来吧,王爷,把衣服穿吧!”

见萧辰云不愿说,官七画自然也没有强求。怕萧辰云着凉,她还是赶忙给萧辰云换好了衣服。

然而这衣带才刚刚给萧辰云系,他便忽而往前凑了凑,一双明亮的双眼紧紧地锁着眼前的官七画。

“还有裤子呢!”

萧辰云‘好心’地提醒到。

原本官七画还没有这么不好意思,现在被萧辰云这样一提醒,那张俏脸顿时便烫了起来。

这世界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吗?

官七画有些忍不住真的好想一巴掌挥在萧辰云那张脸。

“萧辰云,你这是故意的!”

都到了这个份,官七画若是再察觉不出来,那她可能是个傻子了。

萧辰云这明摆着是在故意耍弄她嘛!方才她还有些懵懵懂懂的没有明白,现在清醒过来,可算是明白过来了。

气急之间,官七画一抬手便将那帕子扔回了水盆。

回头瞥见萧辰云那一双似笑非笑的双眸,顿时气从心起。

想要朝萧辰云发火,但是她也知道萧辰云可不会怕她。

打不得骂不得,那不如……

低头瞥见萧辰云的裤带,官七画突然有了主意。

“你这么想我帮你脱裤子,你确定?”

耍人嘛!他萧辰云会,难道她官七画不会吗?

她不信,他萧辰云难道也是情场高手,真的什么都不怕。

这般想着,官七画也这般做了。

官七画眨着一双水波潋滟的眸子,突然缓缓地朝着萧辰云凑近了些。

指尖轻轻划过萧辰云丝绸的衣料,缓缓地扣在了他的小腹处。

“真的,要我帮忙?”

二人离得极近,官七画这一说话口鼻息间冒出来的温热气息,亦半点不落地铺撒在了萧辰云的脸际。

那媚眼如丝的模样,当真是他的官七画?

萧辰云哪能料到,在他面前向来纯良的官七画竟然也有这么坏心眼的时候。

当然这还不是最遭的,最遭的是见着官七画这般模样,萧辰云亦突然感受到自己的小腹处忽而窜起了一缕热气。

那感受,当真磨人。

一把抓住官七画那险些将他裤带解开了的手,萧辰云终归是演不下去了。

一手提起旁边床的被褥,萧辰云忽而将将官七画娇小的身子往床一扔,然后一转手便将被子盖在了她的身。

“官七画,你别动!”

这一下,可谓是将官七画摔了个眼冒金星。

谁能料到这个萧辰云竟然这么不经撩,她不过给他抛了几个媚眼竟然惊得他这样将她扔在了床榻之。

第三百七十八章 虚假面具

然而更ci ji的却还在后头,还不等官七画反应过来要爬起,萧辰云便直接倾身隔着一床被子死死地将官七画给压在了身下。

沉重的身体压在官七画的身,将官七画压得无委屈。

这都什么事啊?

“你想干什么?”

身子动弹不得,官七画只能警惕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萧辰云。

她突然有些后悔了,自己刚才玩心怎么这么重,萧辰云要是真的控制不住了,她该哭了。

而看着官七画那一副难受到要哭出来的模样,萧辰云忽而有些懊恼。

他明明是想戏弄戏弄官七画的,谁知道这到了最后真正受不了的人,竟然会是他自己。也算是自己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

当然,砸了自己的脚砸了自己的脚吧!

他现在竟然真的有了那种冲动,那种想将眼前这只小猫拆吃入腹的冲动。

四目相对,在空无声地激荡起火花。

萧辰云的目光稍显迷离,竟然这般慢慢地俯下身来,吻了官七画的唇瓣。

她的唇瓣,如同能令人瞬间瘾的毒药。一碰到,明明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是却仍旧忍不住想要沉沦下去。

萧辰云的动作轻柔而灵巧,带着不可抗拒的气息撬开官七画紧闭的牙关,品尝到了官七画口的甘甜。

而官七画,她自然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被萧辰云吻她竟也没有记得起反抗。

这般呆呆愣愣地定在原地,任由着萧辰云在她的唇辗转。

良久,萧辰云终于停下,醒悟一般地离开了官七画的唇。

“不用你了,本王自己换吧!”

终究是在动情的最后关头清醒了过来,萧辰云不觉低垂了眼眸。

如同逃离那般,萧辰云猛地放开了官七画,不顾自己身的伤口,翻身下了床。

耳畔传来他在屏风后换衣服的窸窣声响,而直直在床呆了这么久,官七画才慢慢地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到底做了什么?

萧辰云吻了她,她竟然还没有反抗!

不止没有反抗,她好像,还莫名其妙地配合了他。

为什么会这样?官七画无法说服自己!

只能猛地拎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丢人啊丢人!

而那边萧辰云忍着身伤口的疼,三下五除二地便将衣服换好回到了床前。

手一挥,灭了旁边的油灯。然后,他才缓缓地又趟回了床。

营帐黑漆漆一片,但是以萧辰云的视力还是清清楚楚地能瞧见那隐藏在被褥之下小小的一团。那是刚被他戏耍到没脸见人的小妻子——官七画。

“你想把自己给憋死吗?”

有些无奈地伸手将被子拉开,萧辰云撑着脑袋唇边带着浅笑在黑夜定定地看着官七画。

被被子捂了这么久的官七画脸还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在黑夜轻轻地喘息着。

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在夜色的掩护下她亦看向了萧辰云。

“为何这般看着本王?你是觉得,本王不该这样放过你么?”

瞧见官七画眼那一抹迷茫,萧辰云有些失笑,掀开被子他从一侧伸手抱住了官七画。

“官七画,你也动了情!”

此话一出,原本还想要抗拒他拥抱的官七画身子一抖,双手那样顿在了原地。

“你,什么意思?”

话才刚说完,官七画便只感受到身边一暖。是萧辰云,他竟然这样将她揽进了自己怀。

“方才的吻,你不是也很喜欢吗?”萧辰云几乎可以笃定,官七画当真是对他动了心思。并非简单的有好感,而是也如他对她那般,她是爱他的。

若非真的爱他,她又怎么会允许他这样对她。若非喜欢,她这样一个骄傲的女子又岂会甘愿留在他身边这么久。

官七画这个坏心眼的小姑娘,她早对他动了心动了情,可是却总是不承认。

而他,现在要揭开她的面具,让她自己真正地去面对自己的内心。

这场追逐,他等的实在是太久了,等的他真的快要没有了耐心。

“你,你胡说!”

被人看穿心思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官七画几乎是在惊慌在堪堪地维持着自己脸的镇定。

“我是不是胡说,你这么聪明,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萧辰云的声音幽幽响起,终是逼的官七画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心意了。

喜欢吗?爱他吗?

官七画终于忍不住在心问起了自己。

答案她其实早已经知道了,可是却一直都不敢面对啊!

官七画如今像一只站在迷途的羔羊,摆在她跟前的有两条路。

她知道,走这一条路她一定不会受伤,但是这却是一条孤独的只有她一个人的道路。虽不受伤,但是却也无法令她旅途快乐。

而另外一条呢!那是一条充满光明的,有着爱她的同伴的路。

但是谁又知道那美好的背后,是否还潜藏着令人难以察觉的杀机呢?

她该怎么办?一直在逃避问题的小姑娘瑟缩着身体,眼的纠结几乎像火一般将她燃烧。

似是感受到她的颤抖,萧辰云摸索着双手抓了官七画那微凉的十指。

“官七画,你不能……相信我一次吗?”

相信他不会负她,相信他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对她好。

听着他这话,官七画眨眨眼睛,竟然有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萧辰云可能不知道,只有官七画自己知道,他这样的话听在她的耳朵里,对她是有多么大的you huo。

若是可以,没有人真的会愿意一直独自一个人。人像动物,在安全的前提下谁都是会渴望温暖的。

而此时的官七画,她知晓自己已经开始在动摇了。

可是她又不想动摇,往往到了这个时候,她最先想到的还是逃避。

“萧辰云,军医说了,我还要给你去抓药呢?”

官七画说着要溜人,然而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萧辰云又怎么还容许她逃避。

“这种小事,狄青会办妥的。你现在最主要的问题,便是认真的回答我,这份情,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萧辰云明明是受了伤的,可是抓着官七画的手却依旧如此的有力。他制住官七画,令她丝毫动弹不得。

“官七画,无论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要知道,我在等你!”

等你做出真正正确的决定,等你将自己的一颗心完完全全地交付出来。

第三百七十九章 终究相爱

“我会珍惜!”

最后一句话,终于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话都还未出口,官七画便已然泣不成声。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官七画终于放弃了抵抗,沉静了下来。

泪眼朦胧,她似乎听见自己耳畔响起的一声轻叹。

听着那一声轻叹,她忽而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东西,好像也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有意义。

她终究,还只是个普通人。

不知她哭了多久,也不知她到底在心纠结辗转了多少回。

长夜漫漫,终于在萧辰云等到他都快要睡着之时,他听见了官七画哽咽的声音。

“我愿意!萧辰云,我,我……喜欢你!”

神思猛然清晰,鼻翼间飘荡着官七画那清新的发香。唇角终于自豪地翘了起来,萧辰云伸手将官七画抱的更紧。

“好,我也愿意!”

黑暗终于在这一刻终结,已然逃避到墙角的官七画也终究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她,勇敢地往前迈了一步。

也不知是为何,明明这一夜对于官七画来说是痛苦的,可是后半夜的她却睡得无的舒心。

也许是终于解开了心结吧!这个一直以来都不愿意全心全意地去相信一个人的姑娘,终于在她能够信任之人的怀度过了自来她到这个世界之后最为安心的一晚。

其实又有什么好怕的呢?最差的结局,也不过是粉身碎骨。

官七画这一觉,睡得真舒坦啊!

等她终于在第二日醒来,帐子外面天已然是大光。

微微挪动了下身子,官七画突然感受到了自己的手腕似乎还被一人握在了手。

这是……是萧辰云。

她迷蒙的双眼瞬间睁开,一回头,便对了萧辰云那一双漆黑的双眸。

“醒了?”

“嗯?”

眼迷茫尚未褪去,官已然辨认出眼前之人到底是谁的官七画顿时只觉头皮发麻。

“萧,萧辰云!”

记忆纷沓而来,无论是昨夜萧辰云受伤,还是她在睡前莫名其妙地萧辰云的那一段告白。官七画无悲催地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

虽说昨夜的她确实算是想通了,也愿意对萧辰云敞开心扉了。

可那毕竟是昨夜迷蒙之时干的蠢事,如今清醒过来,她只觉悔不当初。

嗯!昨晚的自己到底是被萧辰云这混小子灌了什么**汤了,竟然这样被他说动得连一点防备都没有了。

还,还告白……

真是丢光了一张老脸。

想起这事,官七画只觉得脑壳疼。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脸浮现意味不明的红晕,官七画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装傻看看。

毕竟昨夜发生的事情这么乱七八糟的,说不定,她最后道出的那几个字可能也许萧辰云并没有听到呢!

心是如是想着的,谁料萧辰云随后接的话便无情地打破了官七画‘美好’的想象。

“你忘了。”气氛慵懒的清晨,萧辰云唇边恍然绽开个难得的笑意。如同邪那般,他竟然伸手刮了刮官七画的鼻尖。“昨夜,我们……”

“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心哀嚎的官七画猛地从床窜起,一把推开萧辰云便连连往离床远的方向跳了过去。

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紧张地盯着床气定神闲的萧辰云,看那模样,仿佛是将床的萧辰云当成了什么能chi rén的洪水猛兽。

不过见她如此,萧辰云倒也不怎么计较了。

他是知道这丫头的性子的,素来爱装傻。不过只要她已然真正将那样的话说出了口,她自然也不是那种自欺欺人之人。

伸手拢了拢身的衣物,萧辰云从床坐起了身。

朝着官七画伸出手,他的语气陡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过来!”

一双漆黑的双眼紧紧地锁着官七画,官七画不明里,但是却不自觉地被他那严肃的目光给震慑到。

慢慢地往前了几步,回到了床榻边。

“王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抬眸瞧见眼前这脸还带着别扭神色的小丫头,萧辰云失笑,一伸手便抓住官七画的手掌将她扯着坐在了床沿。

“你别忘了你昨夜自己许下的承诺,以后,可不要再总说些要离开的话!”

本是那样温情的话语,从萧辰云的嘴里说出来,却总莫名带着一丝丝毫不容辩驳的意味。

官七画被他说得面红耳赤,正要张嘴反驳,谁料萧辰云却看准了时机,一个带着愉悦的吻便如此压了来。又将官七画陡然升起的难为情,给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良久,他放开呆若木鸡的官七画,问道。

“记住了吗?”

官七画正要发作,却见他忽而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边昨夜睡乱了的发丝。

“去将衣衫整理一下,等会儿会有客人来!”

官七画当然不信他的话,眼看要开口骂人。

而在这时,从营帐外面却忽然传来一阵动静不小的吵闹声。

“让开,让本将进去?”

这是?

官七画皱着眉头想起来了,这声音,不正是这西北军那位岳将军的声音吗?

疑惑了看了眼萧辰云,只见后者正掀了被子起床。

“说来来,还当真是……”

相当的有眼色。

因着这尊大佛突然的到来,官七画也不好再继续同萧辰云算账。赶忙冲到镜子前,将自己头散落一半的男子发髻绑好,又整理好了周身衣物。

得了萧辰云的许可之后,官七画才往帐外行去,打算将那岳将军放进来。

一掀开帘子,迎面便是一阵不大不小的风。

官七画抬眼望去,只见那岳将军带了好几个亲兵正与守在门口的狄青吵得不可开交。看那模样,那架势,一副眼看着要干架的气势。

而他们之所以吵架的原因,自然是因为狄青太尽责,挡了他闯进营帐的路。

见着官七画出现,在场二人这才堪堪止住那要动手的苗头。

“官……可是王爷有什么吩咐?”

瞥见官七画那张红润的脸,狄青这下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看王妃今天脸色这么好,想必是与王爷感情发展迅速,也不枉他一大早来这站岗看门了。

当然,隔着一张皮,官七画可瞧不出狄青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怕再不放他进去,这位西北军营的第一将军要打人,官七画还是先紧着他这边。

朝着岳将军行了个礼,她道。

“岳将军,王爷让您进去!”

第三百八十章 擂台推迟

“终于算是醒了!”

话音才刚落,官七画只觉身边刮过一阵风,那位岳然将军这般越过官七画走进了营帐之。

看起来,还真不像是个好相处之人。

官七画与狄青对视一眼,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双双跟着岳然一同进到了帐。

营帐之,只在外头披了件外衣的萧辰云正倚在椅子喝着早茶。

紫砂的茶壶,明明是昨夜泡的冷茶,却偏偏给他喝出一股超凡脱俗之感。

而再看看那立在他跟前的岳然岳大将军,一张饱经风霜的脸紧紧地绷着。

明ming xin里的不耐烦已经溢于言表,但碍着萧辰云的身份却还是得忍着不能发作。

“睿王爷!”

他一开口,带来如寒冬般凛冽的气息。

当然,这般气势对付普通的士兵可能有用,但是对萧辰云这只老狐狸,显然是一星半点的杀伤力都没有的。

“嗯!”缓缓饮了口茶,萧辰云这才抬起头来淡淡地瞥了岳然一眼。“不知岳将军前来,是有事同本王商量吗?”

因为昨夜的伤,萧辰云的脸色依旧不太好。

而今他语气淡淡,倒是莫名在岳将军的面前展现出来了几分虚弱之感。

许是这才考虑到萧辰云的伤势,岳将军的面色缓和了些。

他道,“王爷,行军打仗之人不爱转弯抹角!本将此次前来,是想问问王爷,之前王爷应下的擂台之事如今到底该如何安排。”

岳然虽然是个只会行军打仗的大老粗,但到底是经历得多了,这种小心机他还是懂了不少的。

他自然知道,萧辰云多在军营留一天给他带来的麻烦多一些。所以原本,他是想赶早在今日用之前萧辰云应承下来的擂台赛来对付他的。

可好巧不巧的,萧辰云竟然在这个当口受了伤。

且他这伤竟然还是为了救樊将军而受的。现在因为这一遭,军之人对萧辰云的印象自然也是改观了不少。

岳然虽然心遗憾,但是他到底不傻,他也明白在这个当口不适合对萧辰云动手。

不过暂时放过萧辰云,可并不代表他会放弃赶走萧辰云这个念头。

今日这么一大早他过来找萧辰云,是为了再同萧辰云商定过另外一个日子,重拾擂台赛。

“擂台?”萧辰云皱皱眉头,脸顿生恍然之色,仿佛才刚刚想起这事来。“原来,岳将军这么大清早的来找本王是为了这事。”

话音才落,面前岳将军的脸色顿时又青了些。不为别的,只为他方才在帐外吹的那将近半个时辰的冷风。

在军营多年的他习惯了早起,所以一大早便来了这里寻萧辰云,哪知道这位睿王爷竟然直直睡到了日三竿才起身。将他堂堂一位大将军这般放在外面晾了这么久,这算是以前平西王楚江还在的时候,他也未曾受过这等窝囊气!

“王爷!”心不舒爽,岳然自然是连弯子都不愿意同萧辰云绕了,直接便开门见山道。“本将知道王爷受了重伤,这擂台暂时是打不了。为了公平起见,本将与众将士商议了一下决定另择他日为王爷摆擂台。今日本将前来,本将是受了众将士所托,前来问问王爷,王爷身这伤到底何时才能好?”

脸并无意外,萧辰云舒展了眉头,瞥了岳然一眼,淡淡答道。“战场受伤,本王也十分意外。若是营这新帅要打擂台的规矩当真如此森严,本王算受伤自然也是不能缺席的。”

言下之意便是告诉岳然,算他身受重伤也是可以接受如今擂台的。

当然,好听的话谁不会说,萧辰云能将话说的这么满也不过是因为他料定了,这样的情况下岳然肯定是不会真的

他现在的。

而他明白的,岳然自然也是明白的。

脸浮现一丝干笑,岳然眸闪过几道冷意。

“王爷说笑了,王爷身份尊贵,况且,我们西北军营的人也不是那种爱趁人之危之人。还是等王爷将伤养好了,再提此事吧!”

他倒是想现在收拾萧辰云,他也想赶紧将萧辰云这个绊脚石尽早踢出军营。

但是萧辰云偏偏又救了樊将军,樊将军是个重情重义的,现在正陷在萧辰云的‘救命之恩’无法自拔。

樊将军是这二十万兵士的操练总领,他若是非要这样光明正大地打压萧辰云,樊将军**不离十肯定是会反对他的,他的威望不该用在这样的地方。

瞧见岳然脸那明明很生气,但是却又得压着不敢发作的模样,萧辰云心没来由地愉悦了起来。

“既然岳将军已然有了安排,那本王听从便是。”

说罢,又端起那茶杯浅饮了一口,唇角弯了弯那心情极好的模样差点没把岳然气个半死。

许是再也受不了在萧辰云这边受气,岳然冷哼一声,对着萧辰云拱了拱手。

“既然没什么事了,本将先告辞了,还望王爷好好养伤,保重身体才是!”

不知是不是官七画的错觉,从那不长不短的话语之似乎还听出来几分岳将军的咬牙切齿之意。

这还当真是萧辰云的本事,三言两语这样将一位将军给气成了这样。

还真是……十分的有趣!

这般想着,官七画一时没有忍住,竟也这般笑了出来。

恰好此时岳然转身,一侧头便正好瞧见了官七画那唇边还未来得及放下的笑意。

顿时,胸的怒火更加燃得欢快。

知道面前这个小厮是萧辰云从军营外带回来的人,他动不了,岳然便忍住了没有呵责出声。只是在离去时狠狠地瞪了官七画一眼。

眼前如同掠过一阵风,岳将军带着一身的不快走了出去。

留下后面脸还带着些惊愕官七画,在原地愣了愣,脸笑容这才渐渐消散。

到底是杀伐果断的铁血将军,瞪她的那一眼还是有些杀伤力的。被他这么一吓,官七画自然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王爷!”

见岳然已经出了营帐,狄青往前一步,站在了萧辰云的跟前。

“王爷今日感觉如何?身子可还受得住?”

虽然这次王爷受伤,确在他们谋划的计划当,但是为了不让旁人拿到把柄在战场他们也没有用自己的人。

救人,是真的救!

伤,也是实实在在的伤!

第三百八十一章 王爷很苦

只是王爷武功高深莫测,能在某些程度控制自己受伤的程度罢了!

“无事!”

淡淡地瞥了狄青一眼,萧辰云缓缓地站了起来。!

一双黑沉沉的眼眸抬起,落在了那边还老老实实站着的官七画的身。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朝官七画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

帐子空间本不大,萧辰云腿长,几步便来到了官七画的跟前。

张张嘴正待说些什么,他才刚吐出第一个字,官七画便突然往后一退。转身,如同逃跑一般地从营帐跑了出去。

“王,王爷……”

瞧见那一幕的狄青被惊得目瞪口呆,原本还什么都没有想到的他目光的坚定也渐渐变得不确定起来。

是了,他想起来了,昨夜这营帐似乎只有王爷与王妃二人。

王妃突然行为这么反常,莫不是因为昨夜她和王爷之间……发生了什么吧!

他是萧辰云身边最为亲近的侍卫之一,当初官七画进王府亦是他眼睁睁看过来的。

他自然是晓得王爷让王妃进门是有别的原因,但是后面王爷对王妃态度的转变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况且这回从京城到北地,这整整一路都是王妃在陪着王爷。既然人是自己看的人,二人独处,花前月下……

话说他现在才猛然想起,分开了近一个多月,他这次见着王爷王妃,二人之间的关系好像确实与从前在京城时不同了!

难不成……

“你这是什么眼神!”

终于悟了的狄青被萧辰云森冷的气势一吓,顿时止住了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抬头认认真真地看着自家主子。

虽然王爷的目光十分吓人,他要是再说些话ci ji他的话,他可能会发火。

但是狄青是个一心一意只为自己主子着想的好侍卫。一个好侍卫,在自家主子追求真爱的道路,是一定要起积极作用的嘛!

这般思量着,狄青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忍不住颤颤巍巍地开了口。

“王爷,都是男人,您的心情属下可以理解!”

萧辰云撇他一眼,“你理解什么?”

见王爷竟然没有当场给他两个大耳刮子,狄青的胆子慢慢地大了起来。

微微思索片刻,他道。

“王爷,属下常听人说,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只要男人愿意哄,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王爷不妨,哄哄王妃……”

话还未说完,听得帐传来萧辰云略带危险的声音。

“滚!”

还以为他要说些什么有用的东西,弄了半天这小子来了这么一句!

看来是他太宠身边的侍卫了,连他的家事,他也敢在这里随意揣测了!

萧辰云顶着一张铁青的脸,将立在他跟前的狄青吓得头皮发麻。

于是他说滚,狄青赶忙便应承了下来。

“是!属下,现在滚!”

说完,转身便要往帐外而去。

然而人才刚刚走到门口,萧辰云却又出言叫住了他。

“等等!”

闻言,狄青回过了头来。

“王爷,还有何事吩咐?”

萧辰云沉吟片刻,“这次虽然是用计摆了岳然一次,但是他肯定也是能察觉到不对的!他不敢对本王动手,很有可能会从本王身边的人入手!你多让人留意王妃,别让她又闯出什么乱子来!”

刚才还说他的不是呢!而今才一转眼,又去关心王妃的安危了。

说王爷和王妃之间没有发生点什么事情,鬼都不会信!

狄青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是!”

不管心如何汹涌澎湃,狄青脸还是没有露出什么不该露出的东西。点了点头,这便打算去办了。

而等他离开之后,立在帐的萧辰云脸才渐渐浮现出一丝迷茫来。

哄?

萧辰云不禁认真思考起了这个问题,官七画这样的姑娘,到底该怎么哄才好?

……

出了主帅营帐的狄青并没有在门前见着官七画,他在营寻找了片刻,最后是在营医帐的后面找着这与自家主子闹了别扭的王妃的。

鼻翼间弥漫开来的,是浓郁的药香。

十几个陶罐一字排开,正在炖着的皆是各色各样的汤药。

医帐的后面,便是这营专门给受伤士兵煎药的药房了。

而此时的官七画,便站在其一个药罐的跟前,手拿着把小扇正在给炉子看着火。

看这模样,应是在给王爷煎药吧!

想到这一层,狄青轻轻地松了口气。

王妃和王爷方才虽然闹了矛盾,但是看王妃即便如此还是在尽心为王爷备药。看来在王妃的心,还是很担心王爷的嘛!

大步流星地来到官七画的跟前,狄青开口,下意识地便险些称了她王妃。

“王……”

说出一个字,这才猛然察觉到不对。

官七画抬头瞥了面带为难的他一眼,及时提醒道。“叫我小七吧!”

“是……小七。”

这可是自家王爷都还没有用过的称呼啊!狄青念着有些别扭,干脆也不纠结这事,直接说正事了。

“王妃,这军营目前的情况不明,王爷担心王妃一人在营行走不安全。所以,让属下安排了个侍卫跟在王妃身边,王妃往后若有什么事可尽管使唤他。”

官七画顺着狄青所指的方向望去,瞧见了那立在不远处营帐前的一名年轻小侍卫。

虽说她其实打心底里是不希望别人跟着的,但是她也知道现在不同于之前在王府。萧辰云还未收服这偌大的西北军,而她又是个女扮男装混进来的,算不能成为萧辰云的助力,她也不能拖他的后腿啊!

是以官七画微微思索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让他跟着吧!我自己也会注意的!”

正事说完,官七画便收回了落在狄青身的目光,继续将心思放在了煎药之。

谁知扇了几下扇子的官七画却发现,眼前这狄青却仍旧半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甚至他的脸,如今竟然还挂着一丝欲言又止的神情。

“你还有什么事吗?”

终是看不得他这般继续纠结的样子,官七画如是问到。

而被官七画这样一问,狄青抿紧了唇,咬咬牙跺跺脚还是将这一直憋在自己心不知当讲不当讲的话给说了出来。

“王妃,从小到大,王爷都过得很苦!有些时候,还望王妃能体谅着些王爷!”

第三百八十二章 身陷巨坑

啥!她没有听错吧!

这狄青想说的,竟然是这么一句!

要她……体谅萧辰云?

官七画的脑子还算灵光,结合一下方才在营帐她与萧辰云发生的那点‘小摩擦’,她大概明白狄青为何会突然有这一说了。

感情,这傻侍卫以为她和萧辰云吵架啦!

好吧,算不是吵架,好像也和吵架差不多了。

原本都快被她忘记的事情又被人提起,官七画自然也忍不住回想起了昨夜在那营帐发生的一幕幕。

虽然有些像是被人逼着,但是完全无法否认的是她昨晚竟然那么莫名其妙地跟萧辰云告白了!

貌似还哭哭啼啼地抱着萧辰云抹了大半夜的的眼泪。

如今想想都觉得丢人。

正是官七画备觉尴尬之时,谁知道她一抬头对的却又是狄青那一双无认真的双眼。

不想让他瞧见她耳根那一抹即将蔓延开来的嫣红,官七画轻声咳了咳。

没有办法,只能点了点头。

“这个嘛!我会注意的!他是病人嘛,我不会跟他一般见识的!”

既然小侍卫误解了,那误解吧!她和萧辰云之间这档子事,连她自己都还没有完全搞清楚,她还得想想呢!

而这边的官七画还陷在自己深深的纠结之,那边的狄青见官七画答应了,俊脸紧张的神情终于算是松了下来。

“既然王妃答应了,那王妃待会儿去给王爷喂药吧!属下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仿佛还怕官七画会后悔似的,狄青脚底如同抹了油赶忙便溜了。

留下一脸呆滞的官七画立在原地,完全没有了拒绝的机会。

沉思片刻,她也只能叹了口气,认命地取来药碗将刚刚煎好的汤药倒了出来。在那小侍卫的护送之下,端着药碗回了萧辰云所在的主帅营帐。

营帐萧辰云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坐在书桌前看着公。

他看的专心,甚至连门口响起官七画的脚步声都没有令他抬头来。

脚步在营帐门前微微停滞片刻,思及昨夜种种,官七画顿了顿而后,才带着满心的不自然走了进去。

“萧辰云,喝药!”

因为没有外人在场,官七画自然也不必循着那些下人的规矩。

不等萧辰云吩咐,她便已然来到了萧辰云的跟前,站立在了那一方书桌之侧。

“嗯!”

而直到这时,萧辰云才停下手翻着书的动作,慢慢地抬起了头来。

一双沉静的黑眸迸发出视线落在官七画的脸,不期然瞥见她微红的脸颊与眼底那一抹不自然。萧辰云的嘴角忽而无声地翘了起来。

他向来是较为聪明的那一个,即便是在对待感情之时,他的理智也从来不会褪色。

他太明白官七画这一切的反应,意味着的到底是什么了!

这丫头虽然是个认死理的,但是倒也不是个愿意一辈子待在死胡同里不出来的人。

她早对他有了感情,之前她自己不愿意承认,于是便一直陷在自己无穷尽的纠结之。

如今经过昨晚他那有预谋的威逼利诱,这丫头现下已然是开始正视自己的心了。

正所谓,最怕的并非她的拒绝,而是她的逃避。

既然她现在还能这般镇定地端着汤药来找他,那是不是意味着官七画,当真如她昨夜所承诺的那样,接受他了。

想到这,萧辰云眸的暖意更浓。

放下手书,萧辰云往椅子一靠。

“那你过来吧!给我喂药!”

北地的寒风也挡不住他眸此刻的暖意,可官七画看了只觉得脸烧红心胆怯,根本不敢对他那双眼睛。

犹豫了片刻,才磨磨蹭蹭地端起药碗凑到他跟前。

“来吧,喝药!”

将药碗往萧辰云的跟前一递,官七画的脸只剩下了视死如归。

他有这么可怕吗?

抬眼瞧着官七画那脸的神情,萧辰云眸光一闪,伸出原本要接药碗的手忽而抓住官七画的手腕猛然一扯。

官七画甚至连尖叫都还未来得及,整个人便扑通一声栽进了萧辰云的怀。

修长的手指在第一时间接过那碗摇摇欲坠的药碗安放于书桌之,萧辰云另一手扶着官七画的腰一俯身便将她牢牢地摁在了椅子之。

“你你你,你干什么?”

rěn wu kě rěn无需再忍,官七画压抑了许久的一张俏脸瞬间因这变故而涨的通红。

她动了动四肢想要挣扎,却发现在萧辰云的高压之下,她竟是连稍微动一下身子都做不到。

这该怎么办,官七画苦着一张想哭的脸,一抬头便瞥见萧辰云那一双燃着火焰的双眸。

那里面熟悉的火光,那是她从来都未曾见过的亮色。

“我想……”萧辰云微微弯唇,低头便吻官七画娇嫩的双唇。

官七画此时的状态还是呆呆愣愣地,但是也不知为何,萧辰云这般对她,她竟然也没有下意识反抗他。

甚至还有些……乐在其。

唇齿相依间,官七画有些羞涩地闭了眼睛。

一吻毕,官七画捂着发红的脸颊坐在萧辰云的怀兀自娇羞着。

而那边终于解馋了的萧辰云则气定神闲地端着药碗,一口便将那乌黑的药汁饮了个干净。

“不是说这样的事情都让狄青干行了么?怎么最后送药过来的,还是你!”

得了便宜还卖乖!

官七画脑倏忽间闪过这么几个大字,她一翻身便从萧辰云的身翻了下来坐在了一边的椅子,自顾自地生着闷气。

情绪仍旧不太稳定,官七画的语气亦带着些许气愤。

“你,你们,你们都只知道欺负我!”

官七画现在严重怀疑之前的狄青是和萧辰云这厮早串通好了,故意骗她过来入狼窝的。

嗯,没错,是这样!

越想越气愤,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哄着跌入了一个巨坑。

官七画突然“砰”地一声锤响了桌子,猛地从椅子站了起来。

一把抢过萧辰云手的空碗,官七画提脚便跑了出去。

“官……”

这下是连萧辰云都没有抓住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这般气冲冲地走了。

萧辰云有些想追,但是刚抬起头,却又想到自己如今在众人面前可是个伤患,这才受伤第二天这样跑出去确实不妥。

第三百八十三章 出门游玩

况且,堂堂王爷跟在一个小厮后面追影响也不太好。!

萧辰云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按捺住心的烦躁坐了下来。

脑不禁又浮现起了之前那番话。

嗯,看来,还是得想个办法哄哄才好!

可是到底该怎么哄呢?

“来人!”想到这里,萧辰云不由得沉闷出声,唤来了一直守在外面的卫兵。

“去,把狄青给本王找过来!”

……

时节渐渐步入深冬,不过几日的光景,这西北大营营外的积雪便越堆越高。几乎将那平原有人腿般高的草木,尽数给覆盖了起来。

因着之前与岳将军的那番对话,萧辰云宅在营养伤的这一段时间便也没有谁敢来烦他。

又因为正值北戎频频扰乱凤溪国边境的时候,所以营几位大将都忙着操练士兵,自然也是没有谁有空在这个时候来寻萧辰云。除了那位当初被萧辰云救下的樊将军时不时差人送点东西过来之外,这几日官七画倒也过得清闲。

每日帮萧辰云打理打理帐事物,偶尔再去军医帐帮些小忙,这军营的日子倒也过得平淡充实。

唯一令她有些郁闷的便是萧辰云对她的态度。

自从那日她迷迷糊糊地给他告过白之后,萧辰云对她几乎像是变了一个人。

虽说面还是像从前那般端着,但是官七画却看得出来,他看她的眼神到底是不一样了。

少了几分疏离,多的便是他作为丈夫对自己妻子的关爱与呵护。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除了自己辈子的家人,官七画似乎还从未在旁人身感受到那般令人心安的气息。

没错,便是心安!

仿佛只要有他在身边,她什么危险都不在乎,什么苦都是愿意吃的。

官七画终于是在现实的打击下,无可奈何地向自己承认了,她恐怕当真是被这个男人给俘虏了。

也许真应了那句话,一件本该发生的事情你曾经对它的压抑有多大,一旦放开了顾忌,它的反弹便有多大。

她现在是越看萧辰云,越觉得他哪都好了。

唉!坠入爱河的女人,真是无可救药了!

这日,下了好几天的大雪终于迎来了停歇,天边升起一轮淡淡的薄阳。

挑着这么个好日子,被官七画忽冷忽热的态度折磨了好几天的萧辰云终于逮准了机会,准备出动了。

“萧辰云,你可是一军主帅,这样溜出来,是不是不太好?”

只露出零零星星碎草枝的平原只有一株已然枯死的树,而在那黑漆漆的树干之下,正有一匹高大的骏马驮着一男一女两个身影正从底下路过。

苦寒之地,天空连一只觅食的小鸟都没有。

身披着狐裘怀抱着美人的萧辰云掀起眼皮淡淡地瞟了一眼远方,而后才慢慢悠悠地回答道。

“放心,岳然根本不想我当这个军营的真正主帅,所以算遇到什么大问题,他也不会来找我商量的。”

他一面说着,还一面低头瞧了怀的小人儿一眼。

这人,自然是官七画了。

为了掩人耳目,她还是做一身小厮打扮。这大冬天的,连件好一点的狐裘都不能穿。

虽然今日是出了太阳,但是一旦出了军营,旷野的风可是连个遮挡的都没有,尽数都朝着官七画他们刮了过来。

好在萧辰云身的狐裘够大,官七画便被他紧紧地扣在胸前,用一件狐裘将两人都裹得严严实实。

许是好萧辰云在瞧什么,后知后觉的官七画从温暖的狐裘探出一个头来顺着萧辰云方才的目光看去。

除了积雪,还是积雪,好像也没有什么可看的。

适巧此时一阵寒风袭来,吹得官七画脸颊生疼,于是她便又缩了回去。

“你说的倒是轻巧!这外边光秃秃的一片,连棵像样的树都没有,又有什么好看的。”

听出官七画话语的埋怨,萧辰云倒也没有搭她的话,只一个劲地控着马带着官七画往那平原的尽头走去。

官七画着实是个怕冷的,见萧辰云执迷不悟非要出来赏景,她又劝不了他,于是便也什么都没说老老实实地趴在萧辰云宽厚的胸膛睡觉。

在马背晃晃悠悠,官七画也未曾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能睡着。

只知道等萧辰云终于将她唤醒之时,她的眼前便已然是另外一幅光景了。

人群熙熙攘攘,街道之虽说不是人山人海,但是却也热闹非凡。

过久了那种睁眼闭眼都只能看到风雪的日子,忽而瞧见这般有人情味的场面,连官七画都忍不住惊讶地叫了一声。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多人?”

眼是难以掩藏的欣喜,官七画抱着萧辰云的手臂,心情十分激动地便拉着萧辰云一同走进了那满是人情味的街道之。

想来官七画当真是开心的,连萧辰云都感受到了这一瞬间从她身散发出来的欢乐。

看着她开心的模样,萧辰云亦不由得弯了弯唇角。

若真能让她心情好些,那么也不枉他今日顶着寒风来她来这集市走一遭了。

“萧辰云,这里是哪里啊!这么热闹,难不成是边城过节啦!”

在此之前,官七画从未有机会到过北地,自然也不晓得北地这里到底有什么地方会有这么多人居住。在她的记忆,除了那传闻有二十万大军镇守的西北军营之外,居民较多的地方也只剩下了他们之前曾在哪里休息过片刻的边城了。

不过仔细瞧瞧,官七画又觉得有些不对。边城她是去过的,若她没有记错,那里的居民好像很少穿这种花花绿绿的衣裳。

着实看不下去她一直在这猜却怎么也猜不的模样,萧辰云执了官七画的手带着她往街道边的一家裁缝店里走,一面也回答了她的疑问。

“这里不是边城,这里是西凉国与凤溪交接地带的小镇。”

“西凉国?”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官七画不免有些怔愣。暗暗思索了片刻,她才渐渐想起来这事,原来这便是西凉国的领地了。

这也是凤溪国人的常识,西凉国千百年来一直都是凤溪国的邻国。

不过官七画是京城人士,平日里对这些事情又不大关注,所以她只晓得凤溪有这么个邻国,倒也不晓得它到底是在哪一块与凤溪国交接的。

第三百八十五章 恩爱夫妻

着实令人有些哭笑不得。

“萧辰云,我冷!”

醉了的官七画可半点都没有平日里在外人面前展现出来的那样温驯,她觉得冷,自己便已然钻进了萧辰云的怀里。

“嗯!”

见她如此自主,萧辰云满意地点了点头,将她搂得更紧。

“那我带你去个不冷的地方!”

长街漫漫,怕官七画在街道沾染了寒气,萧辰云便近找了家客栈带着官七画入住了进去。

左右天已经黑了下来,看这架势也是不好再赶回军营去了。

夜色降临,将这个因为节日而热闹起来的边陲小镇笼罩在一层朦胧的雾气之。

官七画虽然已经半醉,但是却吵闹着要看烟火。萧辰云没有办法,便只好端了个凳子带着她坐在客栈房间的窗前,等着稍后那一场烟火的到来。

好在这家客栈正好建在街道央,待会儿只要烟火升空,站在敞开的窗子前便能一览无余。

“萧辰云,我要问你个问题!”

女子柔软的身躯趴在他的肩头,官七画一开口,那还带着淡淡酒香的气息便喷洒在他的侧脸。

萧辰云感觉有些痒,于是便伸手将怀不安分的官七画从肩头摁了下来。

“想问什么?你问!”

听着他温柔的语气,官七画眯着一双泛着醉意的眼道。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呢?”

她还记得他初见时对她的冷漠,大掌扣住她的咽喉要致她于死地时眼的残忍。

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他不再那般冷漠地对她,而她竟也莫名其妙地习惯了有他在身边的日子。

没料到官七画想了半天竟是问了个这样的问题,萧辰云怔愣片刻细细思索片刻后才答。

“我不知道?”

许是应了那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若真要追溯源头,即便是当事人萧辰云亦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聪明如他,也只是在某个瞬间明白了自己对官七画的情谊,而至于这情谊到底是在何时变了味,终究是难以判断了。

“不知道?”可一个这样的回答,可打发不了官七画。“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少骗我!我可聪明了……”

官七画扒拉着萧辰云的衣襟不肯撒手,生气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向大人要糖吃的孩子。

萧辰云忽而觉得有些头疼,他有些后悔带着官七画去喝那甜酒了。

谁知道这小丫头酒量这么差!

谁知道平日里稳重知性的她在喝醉了之后,竟也是如此的爱无理取闹!

不过这会儿后悔也没用了,萧辰云无奈之下只能揉了揉官七画的头发,反问到。

“你总是问我是何时对你动心的,那你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看我的么?”

这么一个问题,显然也将官七画给问住了。

“我,是什么时候……”

醉了的官七画脑子不够用,一时间也不再缠着萧辰云要答案了,自己耷拉着脑袋在那拼命地想。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掉进萧辰云这只老狐狸的陷阱里的呢?

想也想不出答案,忽然,从窗外突然传来几声烟火升空的巨响。

被扰了思绪的官七画抬头往窗外望去,正好瞧见了那烟火绽放在天空时绚烂的场面。

注意力一瞬间被吸引了过去,方才的问题也被官七画抛在了脑后。

二人静静地坐在窗台前,着寒风欣赏着漫天绽放的烟火。

萧辰云侧头瞧见官七画脸欣喜的笑容,心弦微动,突然觉得要是能同她这样坐在一起看一辈子烟火似乎也不错。

不去管先人的期望,也不去管所谓的阴谋诡计,得一人心守一座城,多好!

但是那样美好的场景也只能是祈愿,萧辰云迅速地又清醒了过来。

默默伸出手环住怀的小人儿,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无清醒地明白着,像他这种人自打来到这个世界注定了一生不会平静。在权力的漩涡,他唯有变得更强才能继续生存下去,才能保护怀自己爱的女人。

漫天烟火绽放得美丽,在那七彩光芒的照射下官七画回头去瞧萧辰云的脸。

此时的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常年累月积寒的脸终于挂了一抹轻松的笑容。

宁静的气氛配自家男人的倾城一笑,官七画只觉心都漏跳了几拍。

嗯!这一刻,官七画从心底生出几许自豪来!

这是她看的男人,这是她打定主意以后要和他一起走下去的人,真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满意。

官七画这般想着,忽而慢慢地凑了去,柔软的唇主动贴了萧辰云的嘴角。

酒香在二人鼻息间悄然蔓延,寒风仿佛都变得柔和。

气息交缠,萧辰云在有了片刻的呆滞之后猛然反应过来,一伸手便扣住了官七画的脑勺。

不必言说,也不必纠结,他捧着官七画的脸舌尖探入官七画的唇齿,几近贪婪地摄取那近在咫尺的芳香与甜美。

窗外烟火的光彩打在这二人身,照应出两情相悦的一对璧人。

不知这般痴缠了多久,沾染了官七画身酒气的萧辰云只觉得自己仿佛也开始醉了。

在官七画快要断气之前放开她,萧辰云伸手一合窗扇抱着官七画便进了房内。

寒冬腊月,房内点了炭盆,没有了寒风在耳边吹,萧辰云这才发现自己的身那抑制不住的燥热好像又高了个层次。

他是男人,太明白这是因为什么了!

那不忍了吧!萧辰云的双眸迸发出狼一般炙热的光芒,盯着眼前因先前气息不顺而满面潮红的小人儿。

“这可是你自找的,可怪不得我!”

这般说着,还不等官七画开口,萧辰云便一把扳过官七画的肩膀,砰地一声便将她娇小的身子压在了圆桌之。

带着侵略性的吻重新袭来,这一回他落下的地方并非官七画的唇,而是官七画脆弱雪白的颈边。

细细碎碎的吻落在官七画的胸前,带来一点一点如同被猫啃食的刺痛。

官七画睁着一双朦胧的双眼想要反抗,可终究还是抵不住萧辰云最原始的挑逗。

“不要,我疼……”

话音未落,罗衣落地,身陡然升起的寒意令官七画打了个寒颤。

官七画可怜兮兮地开口,“萧辰云,我好,好冷……”

第三百八十六章 十好丈夫

无奈的笑意划过眼瞳,萧辰云轻笑一声猛地抱起官七画转身便钻进了一边床榻的帐子里。!

青丝交叠,抵死缠绵间,官七画耳畔响起他隐忍的声音。

“别怕,我会轻一点,温柔一点!”

一夜痴缠,官七画不晓得自己到底昏睡过去多少次,又多少次在甜蜜与痛苦交织的感受醒来。她只知道等到第二日天光大亮,她自床榻睁开眼,全身下犹如被细石碾过一般的疼。

眨眨眼,有刺眼的光芒从窗户的细缝照进来,正好照在了官七画的脸。

“嗯……”

官七画嘤咛一声,动了动酸痛的手臂想要抬手遮住那光。

谁料手才刚刚抬起一些,手背便是一暖,一阵大力将她的手臂压下。然后眼前便是一暗,柔软的被褥在光洁的手臂摩擦几下,身边仿佛是有人坐了起来。

一手合那床帐的缝隙,将太过强烈的光芒阻隔在外,萧辰云一转头便对官七画那双还泛着迷茫的双眼。

“醒了!”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倾头俯身,温热的唇在官七画的额头轻轻地碰了碰。

“起床,该下去用早膳了。”

话音未落,官七画的脸便瞬间爆红。

“你你你,萧辰云!你怎么会,我……”

许是惊吓太过,官七画眨巴着一双清明泛着迷糊的双眼下意识地便一个打滚缩进了床角。

待床边横梁不轻不重地敲在后脑勺,官七画才在那微微的痛意想起来了,昨夜她和萧辰云之间发生的那种种事情。

天呐?有没有搞错!

官七画提起被子,瞟了一眼被褥之下自己光溜溜的身子。

她竟然,竟然真的和萧辰云开房啦!

抬头望着萧辰云那一双含笑的眼,官七画猛地一揪被角,当下便晓得了,自己昨夜犯蠢看来估计又被萧辰云这厮给算计了。

什么带她出来散心,什么庆丰节,说到底都不过萧辰云给她设下的层层陷阱。萧辰云这只老狐狸,指望着她懵懵懂懂地跳下来呢!

而她也确实争气,说跳……当真跳了。

官七画懊恼得很,偏偏又清清楚楚地记得昨夜是她自己主动的,这下倒是连萧辰云都没有脸怪了。

又惊又气之下,只能闷闷地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而萧辰云又怎会看不出来这是自家王妃又在闹别扭了,伸手拿过旁边安放着的衣物他扯扯被官七画紧紧抱着的被子。

“这衣服,你是自己穿,还是要本王来替你穿?”

一双黑眸泛着趣味盯着官七画那露在被子外的雪白藕臂,唇边还若有若无地露出几丝意犹未尽的意味。

吓得官七画脑警铃大作,当下也顾不羞涩了一把抢过那团衣物反手便塞进了被褥。

“我自己穿!你先转过去!”

见她如此娇羞美丽的模样,萧辰云心微微搔痒,感觉如同被小猫抓挠了心肝一般。眉眼微沉,忍下腹那陡然升起的邪火。

若不是现下的情景不容他逗留太久,他当真是想拖着官七画继续再温存一番的。

但是如今已是一军主将的他要考虑的东西也多,一夜未归军营,恐惹旁人闲话。

所以,萧辰云也没有再逗弄官七画了,老老实实地转过了身去,静待着官七画将衣服穿好。

片刻之后,二人便双双出现在了客栈的大堂之。

想起昨夜自己醉酒后干下的混账事,官七画还有些别扭,又是第一次这么与男人亲近,官七画还是有些抗拒与萧辰云在人前的亲昵的。

但早打心底将官七画当做自己正正经经王妃的萧辰云,却完全没有这样的觉悟。心体谅着官七画昨夜受的折腾,萧辰云十分贴心地揽着官七画的腰,几乎是半抱半扶着她下了楼。

官七画一直在不动声色的挣扎,奈何力气不过萧辰云,只能憋屈地被他摁在怀,默默地承受着客栈堂其他食客的注目。

好不容易到了楼下,萧辰云带着官七画寻了一处较为清净的位置,待他力道松了一点儿官七画便迫不及待地窜了下来,提着裙摆坐在了板凳。

怀没了那温香软玉,萧辰云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好在旁边一直候着的店小二倒是个极有眼色的,在这个当口凑了来。“二位客官早,不知二位客官今早要点些什么吃食么?”

萧辰云侧头,对的便是那店小二的那一张笑的如花开般的脸。一时间那口郁气堵在喉,倒是没了发作的地方。

正打算开口,谁料一听说有吃,旁边的官七画便一点都不甘示弱地抢在了他的前头道。

“你们这什么都有吗?我要虾饺、红豆薏米粥、还要吃炸春卷……”

话还未说完,萧辰云便是一记眼刀过来,惊得官七画当下只能住了嘴。

“你点,你点,你先点!”

见她还算老实,萧辰云这才掀了薄唇,语气淡淡地对那店小二道。

“一壶清酒,再来一碗清粥,一盘馒头!”

听他如是说道,那店小二才擦了擦头的虚汗,唯唯诺诺地去了。

天知道他方才听得有多懵懂,这边陲小城小本生意,又不是专供人吃喝的酒楼,哪有人一来点这么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而方才官七画一时口快未察不妥,后来瞧见那店小二的脸色才隐隐约约猜出点缘由来。

这虾饺,薏米粥一类的,好像确实不是民间百姓能天天吃得起的东西,这春卷官七画好像之前也听人提起过,那是南方的美食,北方好像并没有太多人好这一口。

好吧!是自己愚钝了,怪不得萧辰云要这般瞪她。

等馒头和清粥端来,累了半宿的官七画便自觉地端起来吃了。而旁边的萧辰云,只吃了些许馒头,然后才端了酒杯,一面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街市景色一面自斟自饮了起来。

酒香漫到官七画这头,官七画想起他身的伤便也不由得多嘴了一句。

“一大早起来喝酒,这样伤身体吧!”

谁料她也不过这样随便一说,萧辰云竟然真的放下了酒杯,一双好看的眼眸定定地锁着官七画。

“好,既然夫人都这般说了,我不喝是!”

那模样,那姿态,真真是个十好丈夫的模样。

第三百八十七章 营中出事

官七画被他这样的反应吓住了,不由得愣了愣。!正当她开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从客栈外面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官七画随声望去,只见客栈门前,一匹枣红的马儿被人紧紧地勒住了头停在了原地。

从那马一跃而下一名黑衣的男子,那男子落了地径直便朝着她的方向行了过来。

“主子!”

官七画放下手的勺子,那黑衣人便已然行到了桌前,恭敬地对萧辰云道。

“营出了事,岳将军要斩杀狄青大人!”

黑衣人言简意赅,一张嘴,用最简短的语句便道出了这么一个天大的消息。

官七画侧头望了萧辰云一眼,见他眉眼沉沉,这便明白这事的重要性了。放下手才吃了一半的早饭,立时便做好了立马走人的准备。

“先回营吧!”

事出突然,萧辰云也没有什么旁的选择,只能拉着才只吃了一点东西的官七画踏了回营的路。

一路疾驰,因着那边还不知发展到何种地步的突发事件,这一路的气氛也是异常的低沉。

马蹄声在沉默响过一遭,到了离军营不远的地方萧辰云找了个地方将官七画放下,令那位前来传信的侍卫带官七画回营。而他自己,则一马当先地驰回了军营之。

官七画知道萧辰云这是为她好,但到底还是担忧着那边的情况,还是忍不住出言催着那侍卫打马快快将她带回军营。

而等官七画从侧门回到军营时,瞧见的便是那样惨烈的一幕。

她还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狄青大人,一身灰衣破败,一脸狼狈的他正被岳然将军的属下亲兵绞着双臂扣着跪在主帐的跟前。

“发生什么事了?”

萧辰云自前门而来,手甚至连马鞭都还未来的及扔。

而狄青见了他,似是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这想法却还未来的及付诸实践便被亲兵察觉率先堵了他的嘴。

这一幕可看得官七画眼神直fā lèng,这还是她平日里看见的那个狄青么?才一日未见,怎么把自己给弄成了这副模样。

“睿王爷!”

见萧辰云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亲兵一侧绕过来,赫然是早已恭候多时的岳然岳将军。

许是因为手抓住了把柄,这次对萧辰云他可再没有了好脸色,一双精明的双眸阴恻恻地盯着萧辰云,那脸满满溢出来的都是不知真假的愤怒。

“自打王爷自京城来,本将对王爷的恭敬可是营众人都有目共睹的。本将不知道,到底是何处碍了王爷的眼,竟然还惹得王爷派了手下的侍卫来刺杀本将!”

岳然本是武将,那浑厚的嗓音不用刻意便能显得洪亮而威武。

而先前,军营众人只知岳然绑了新主帅手下的侍卫并不知到底是因何原因,如今听他这样一说这才算是明白了过来。

原来竟是新主帅不满大权旁落,派了自己的侍卫想要在暗除掉对手。

当然,旁人会这样瞎想并不怪,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萧辰云自然是知道岳然说的一切都是无稽之谈的。

瞥了一眼狄青,被堵了嘴的狄青说不出话来,只能对着萧辰云摇了摇头。

萧辰云当下也明白这到底什么怎么一回事了,他肯定是没有派狄青去刺杀岳然的,而狄青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又何曾做过这般没脑子的事。

真相再明显不过,看来是这岳将军按耐不住性子了,打算靠着诬陷狄青来挑起事端了。

其实,这倒不怪。

萧辰云这一阵子说是在营帐修养实际倒也没有闲着,靠着樊将军的引见交好了几位在这营暗地里与岳然不和的将领。

狄青与他带来的一队亲兵则在他的暗示下,与营将士们打的火热。

这不,许是他这一阵小动作令岳然感觉到了危机,岳然终是出手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躲也躲不过。

思及此处,萧辰云眸的神色亦正视了起来。

朝着岳然点了点头,他道,“将军真是会说笑,狄青乃本王的贴身侍卫,本王算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派出他去刺杀将军吧!”

别说他并没有行此事,算他是真的派了人去刺杀岳然,这个罪名也是万万不能认下的。

说到这里,萧辰云忽而话锋一转。“莫不是这军营有什么人看本王不顺眼,故意诬陷本王的侍卫来打压本王吧!”

萧辰云这般说完,目光不善地落在了岳然的身。

几乎用不太大的劲,萧辰云便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给分析了出来。

岳然到底是个武将,也不知到底是受了何人的蛊惑,竟然也这般不镇定。在这完全没有仔细谋划好的情况下,竟然还妄图用这样拙劣的法子来诬陷他。

他到底是打心底地看不起他睿王,还是真的这么自信自己的实力?

不知想到什么,萧辰云的眼忽而浮现一丝诡谲。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本将是什么样的人营将士们都清楚,用不着你在这里挑拨离间!”

岳然是个粗人,但是萧辰云口气嘲讽的意味这么明显,他亦不可能真的听不出来。见自己精心设计将脏水往萧辰云身泼的计谋竟被他用三言两语给拨了回来,岳然心更怒。

他也是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发难,他也想找个真正的好时机一举将萧辰云打压到底。

可是宫里那位也不知道到底在急个什么,一日三封书信地来催他让他尽快除掉萧辰云。这回不仅派人送来了书信,甚至还派了个柔柔弱弱的官过来,说是派来帮助他对付萧辰云的,实际也不过是陛下放心不下他所以派来的眼线。

这种种事情压在心着实令人烦闷,岳然又是个在军营当老大当惯了的,又哪里受得了萧辰云这样在他的属下面前说他。

猛地拔出腰间宝剑,岳然手蓄了十足的力,一把便将剑锋插入了眼前的泥土之。

“睿王爷休要胡言,本将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从不屑小人行径。倒是王爷您,明明应下了本将的战局可是这么些时日却天天拿着养伤当借口拖延擂台。王爷这到底是看不起我岳某人,还是看不起我西北军?”

第三百八十八章 擂台重燃

即便到了现在,岳然大将军仿佛依旧没有将萧辰云这个从京城来的小白脸放在眼里。见自己在前一件事争辩不过萧辰云,那他干脆不和他争辩了,直接便将擂台一事给引了出来。

当然,这才是他今日前来寻萧辰云霉头的真正原因。

宫皇催得紧,他也不想继续浪费时间,他是要在今ri bi着萧辰云走擂台。然后光明正大地将这没用的小白脸赶出西北军营!

而这般明显的事,萧辰云又怎会看不出来。

“将军这是要打定了主意,要逼本王登擂台?”

萧辰云脸色微沉,一贯冷漠的脸除了有些不悦之外再看不出别的情绪。

这样冷静自持的萧辰云,无疑又让岳然心的担忧又高了一层。

他看不出这位年轻的小王爷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这么多时日的相处也已经足以让他意识到,这是个和前一次朝廷派来的那个废物将军完全不一样的人。

为免夜长梦多,还是先下手为强。

“是!”岳然对着萧辰云拱了拱手,“规矩如此,王爷若当真还想在这营继续待下去,还望王爷遵循我们的规矩!”

萧辰云眼眸微垂,瞥了一眼那还被人控住跪在地的狄青。

“那本王这回若是赢了这擂台,那本王的侍卫,将军是否可以将他交还给本王?”

岳然一听有戏,心那沉甸甸的石头才算是放下了大半。

这回答得倒是干脆。

“这是自然!”

“那便好!”萧辰云唇瓣微抿,一双凤目丝毫不惧岳然的威压。“今日这战局,本王应下了,不知将军可准备好了?”

话说到这,岳然的脸才算是终于浮现了一丝欣喜。

他花了几乎大半个月的时间为萧辰云设下这凶险万分的战局,是时时准备着要送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去见阎王。

大手一挥,岳然道。

“来人,搭擂台!”

事到如此,仿佛已经半点没有能回旋的余地了。

“萧……”

官七画一直在人群wài wéi注意着里面的动静,见萧辰云突然应下这事,脑子一热有些没能反应过来险些这样冲了去。

所谓关心则乱,她怎会不知道虽然休养了这么久,可萧辰云身的伤还是完全没有到能好利索的程度。

当然,那点伤还不是最拖人后腿的。岳然为了这事谋划了这么久,这所谓的擂台,又怎么可能只是单纯的擂台。

萧辰云这厮真是太冲动了,想想都知道不好应对的事,他怎么这么轻易地答应了呢!

然而才往前一小步,不知从哪个方向伸出来一只手,猛地便将官七画拉到了后面。

“七画!”耳畔响起一男子低沉的声音,官七画一回头映入眼帘的便是武毅那一双沉静的双眼。

“别冲动。”

几日未见的武毅依旧是那样一副高深的模样,拉着官七画便远离了那些看热闹的人。

“你干嘛拦着我?”待走到僻静处,官七画才没好气地甩开了武毅抓着她的手。

见她一副还想要回去的模样,武毅无奈,只能伸手将她扯住。

“官七画,你别担心,这件事情本在睿王爷原本的预计之,他有应对的方法的。”

“他有应对的方法?”

见武毅说的如此笃定,官七画这才算是勉勉强强停住了脚步。

初时不信,后面细细想想,萧辰云早知道岳然会在这擂台赛大做章,以他的性子会提前准备应对之法确实也才是正常的。

直到这时,官七画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焦灼确实是冲动了。

回过神来的她略带抱歉地望了武毅一眼,“既然如此,那,是我方才有些冲动。”

官七画垂首,恰好此时微风拂过,吹起官七画略显凌乱的衣领,露出那细白脖颈嫣红的一点。

望见那一抹刺眼的红,武毅的眸光忽而黯淡了片刻。

“你和王爷,昨夜去了哪里?”

这种问题本不该他问,可是不知为何一时没有掌控住自己的情绪,武毅竟然这般问了出来。

话一出口,他便猛觉不妥。但是也许是心思并不在此事之,官七画下意识地竟也答了。

“没什么,我们昨天晚出去走了走。”

出去走了走……

望着官七画猝然微红的脸颊,武毅忽而想起前几日萧辰云将他叫到帐,询问他关于这西北军营附近有何消遣好去处的事情来。

那时他以为萧辰云是不耐这西北荒凉的景色,想要出去找找乐子,现在看来他竟是如此有心。带官七画跑这么远出去,是为了哄佳人芳心。

心蓦然升起一阵难以言说的苦涩,武毅猛地握紧了手拳头。

目光在官七画浅浅的笑靥停顿了片刻,最后还是移往了别处。

武毅听见自己轻轻地叹了口气,“在这军营,女扮男装是极其危险的,无论发生了什么你只要记住隐藏好自己行。别的事情,不用你担心。”

“哦!好!”官七画点点头表示自己以后不会再这么冲动了,却在下一刻发现武毅这话暗含的深意。“唉,等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对不对,今日这一番话若是狄青等人对她说那当真是再正常不过的。可是武毅……什么时候武毅变得这么了解萧辰云的事情了?连他对擂台之事早已做了准备的事情都知道,莫非这武毅和萧辰云的关系这么好,萧辰云连这种事情都要告知他?

可这不应该啊!武毅与萧辰云的交情,不是还不如她和武毅吗?

对官七画怀疑的目光,武毅顿时觉得有些头疼。

今次,确实是他鲁莽了,一不小心竟然没有注意言辞令官七画怀疑了他。

确实,他武毅虽然明面是并未介入萧辰云与岳然之间的主帅之争的。可是实际,他早已和萧辰云达成了某种程度的合作。

但是这种事情,却是不好同官七画解释的。

看着官七画那澄澈的目光,武毅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随意编出一个理由来糊弄她。

只能微微往后退了半步,他道。“这是我和王爷之间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若是真的想知道,到时候自己去问睿王吧!”

说完,看那模样仿佛还有些生气,武毅竟是连招呼都未打便转身离去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 真正实力

留下官七画有些怔然地站在原地,对他这怪怪的反应表示不解。!

不过不解也那样,忧心着萧辰云情况的官七画可没有这个闲心,将注意力继续留在纠结这样的问题之。

见武毅离开,官七画便也悄悄地离开了原地往那边的擂台凑了过去。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果真吓一跳。这岳将军当真是准备得充分,这才多久的时间啊竟然真的命人搭出来了个擂台。

“睿王爷,这擂台赛不论生死,王爷可要考虑清楚了。若是觉得以自己的能力做不到全胜,您若是现在退出也是可以的。”眼看一切都已备好,只差东风,岳然眯着一双精明的眼还来萧辰云跟前走了一遭。

看样子,他可是对自己今日的安排十分自信,语气的狂妄便是隔得这样远的官七画亦感受得一清二楚。

“将军说笑了,在本王的字典里还没有不战而退这一个词。”

前路凶险,萧辰云自是明白的。但是即便如此,他身的气势也没有短缺分毫。

而他这样的反应,岳然倒是没有什么意外。

“那好,那本将军便拭目以待。”

岳然说着便往别处去了,而直到这时,萧辰云才抬起头远远地望了那焦急等在外面的官七画一眼。

官七画原本心还是十分忐忑的,但怪的是,当她对萧辰云那一双漆黑的双眼之时只觉那眼仿佛有着能安定人心的神器魔力。令她渐渐平缓了心的忐忑,全然相信萧辰云能够自己保护好自己。

官七画渐渐放开了手紧紧握着的衣料,朝着萧辰云点了点头。

既然连他都不惧,她又有什么好害怕的。算真的害怕,也该藏在心里不能让他这个时候还为她而担心。

擂台很快开始,萧辰云换了一身战甲,带着自己的配剑率先行了擂台。

擂台只是个临时用木料搭出来的台子,今日这武便是在这台子进行。

在武正式开始前,擂台一侧有人将此次武的规则念了一遍。

生死由命,胜者为王。

擂台一共分三场,每场都会派不同的人去对战萧辰云。对战时间不限,只要哪一方能将对方从擂台驱赶下来或者打到对方不能爬起来为止,都算是胜利的一方。

但,这三场擂台,萧辰云一定得完完全全胜了三场才行,若是输了一场那都算是输。

这是岳然定下来的苛刻规矩,虽然众人听了都觉得对萧辰云不太公平,但是以萧辰云如今在军营的威望却是没有人愿意站出来为他鸣不平的。

于是这一场并不公平的擂台赛,便在锣鼓喧天开始了。

第一场试正式开始,登场挑战萧辰云的人是一名身着银甲的将领。那银甲将领看起来年纪大概四十多岁,虽然和萧辰云起来年纪算是大的,但是从他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判断这也是个在战场经历过无数次历练的老将。

一看知道是不好对付的。

虽然官七画并没见过这个人,但是从旁边看热闹将士的口官七画也听了个大概,知晓这人名唤冯弘是岳然座下的第一猛将。

由此也不难看出,这岳然想要赶紧除掉萧辰云的决心。

官七画深深地为萧辰云捏了把汗,立在场下屏着呼吸瞧着头。

随着一声铜锣响,试正式开始。

萧辰云手握着的是还隐在剑鞘没有bá chu lái的配剑,而那冯弘用的却是一柄银枪。

长枪克剑,这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更何况看萧辰云的模样竟是等那冯弘都冲到了他的跟前他都没有拔剑的打算。

官七画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心焦急得都快要喊出来了。

只见那冯弘一挑长枪直接便朝着萧辰云刺来,用最猛的方式发起了攻击。

而萧辰云脸的神情却依旧还是淡淡的,他立在原地甚至连身形都未动。直到那锋利的枪尖来到跟前,直抵他的咽喉,萧辰云这才猛地抬起了双眸。

无人看见他到底是如何动起来的,只知道眼前一花,那原本站在擂台央的男子不知何时便移到擂台左侧。

精铁的剑鞘狠狠地打在那冯弘持枪的手腕之,萧辰云趁着冯弘吃痛之际一把握住那银枪往后一带。另一只手带着配剑裹风而来,只消片刻那剑柄便隔着一层剑鞘抵在了冯弘的咽喉要害处。

这一切串起来,也不过片刻的时间,几番动作行云流水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制住了这传闻第一猛将的要害。

这难道是萧辰云的真正实力?

现场气氛呆滞了片刻,而后响起的便是如排山倒海般的热烈掌声。

官七画只觉方才的自己连呼吸都停滞了,直到此时被这掌声一吓才算是慢慢缓过了神来。

是了,她怎么忘了,萧辰云从京城到西北军营的路可是在她的跟前团灭过刺客的。

旁人不知他武艺gāo qiáng,但是她可是亲眼见过他的实力的。以他的真正实力,这军营能赢过他的人应是不多的。

“承让!”

一手稳稳地端着配剑,即便刚刚才展露出自己非寻常的武功,萧辰云脸的神情依旧淡漠如水。

但是那样一双平平淡淡的双眼,却令立在他对面的冯弘将军心生出了几丝敬佩与感激。

军营将士追逐强者,这敬佩自然是敬佩萧辰云的实力。而这感激,则是感激萧辰云的气量。

擂台规矩是要将人打趴下或者扔出擂台外才算赢了的,这位睿王爷虽然武功造诣远远高于他,但是却迟迟没有给他最后一击。

冯弘明白,他这是想要他自己认输,那样便不用真的将他打趴或者赶下擂台了。

虽然输了还是输了,但是这样做至少也算是留存了这第一猛将的些许面子。

“是在下输了!王爷武艺gāo qiáng,属下佩服!”

他抖了抖唇,最后还是如是道。

身为在战场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的将领,擂台还没一刻钟被人打得认输求饶,冯弘的内心无疑是震惊的。在战场生生死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输得这么狼狈。

但是无论如何,输了是输了。他身为将领也不是那种敢赌不敢输的人。

见他认输,萧辰云唇角这才有了些许弧度。

挪开抵在冯弘喉间的剑柄,萧辰云将银枪还给了冯弘。

第三百九十章 大获全胜

然后凌厉的目光往擂台一侧立着的岳然一瞟,并无意外地瞧见了他铁青的脸色。

“将军,这……怎么办?”

在他的身旁还有一位穿着布衣的小将,小将手提着铜锣正面色为难地询问岳然。

这才多长时间,萧辰云秒杀了他一员大将。岳然虽气,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恨恨地瞪了那没有眼色的小将一眼。

“什么怎么办?没看见冯将军都认输了么?算这小子赢了!”

“是!”那小将惶惶应下,提着铜锣快步了擂台。“第一场,睿王殿下胜!”

自此,这第一场试这才算是尘埃落定,台下的官七画微微松了口气。

“王爷武功高深莫测,此次是在下轻敌了!”

输了试,除了一开始有些难以置信外,冯弘的神情竟还带了一丝别样的炙热。

收回长枪,他对着萧辰云拱了拱手。

“下次若有机会,不知王爷可否愿意接受在下的挑战!”

听这口气,竟还有些惺惺相惜之感。

但与冯弘的激动不同,萧辰云的神情依旧是淡淡地,“有机会吧!”

说完,便转过了身。

冯弘碰了一鼻子灰,但是看他那模样竟是一点都没有生气,摸了摸下巴他亦在那小将的催促下走下了擂台。

岳然并未给萧辰云留下过多喘息的时间,很快,铜锣响起第二场试很快便开始了。

然这一回站在擂台的却并不只是一人了,如今作为敌手立在萧辰云跟前的竟然整整有四人。

场面一度寂静,方才还吵吵闹闹的围观将士见了那四人,很快便静了下来。

这是与方才冯弘场时截然不同的反应,官七画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下意识地便扯了扯身边人的袖子小声地开口问道。

“他们是谁?”

那士兵头回过头来,露出一张年轻的脸,看向官七画的眼神还带着些许嫌弃的意味。

“你怎么连他们都不知道?那四位可是从前跟在平西王身边的四位贴身侍卫,他们的武功高深莫测,据说四个人加起来都能与当年的平西王爷一争高下呢!”

小士兵如是说着,眼是毫不掩饰的崇拜。

“平西王的侍卫?平西王是江楚!”

官七画瞬间握紧了手的衣料,再次望向那团团将萧辰云围住的四个人。方才没有瞧清楚,现在仔细一瞧,官七画便发现了那四个人还有一个是与她相熟之人。

没错,那直直立在萧辰云跟前的那位玄衣男子,不正是方才还叫她宽心的武毅吗?

原来武毅,也是这四位侍卫的一个。

官七画从未见过武毅在她面前使用武力,但是萧辰云曾经让武毅教她骑马,从他的动作官七画也瞧得出来能跟在平西王江楚的身边那他的武功定然也是不会差的。

一个武毅尚且如此,现在还冒出来四个,官七画又不禁揪紧了心。

而官七画在这边担忧着,那边的岳然看着寂静一片的台下,显然是十分满意众人这样的反应。

抬头望向萧辰云的目光也不禁带了一丝冷然的笑,“睿王爷,这四位可是我军最优秀的四位战士,王爷初来乍到让他们好好地招待招待王爷。”

这番话,不可谓不狂妄。

然即便对了四个人,萧辰云的眼依旧是极致的冷漠。

“来吧!”

他轻轻开口,一转手腕终是拔出了那剑鞘的利刃。

一瞬间,擂台光影浮动,只见宝剑出鞘带起的锐利光华几乎亮瞎了众人的眼。

“那柄剑……”

远远瞥见萧辰云手那柄寒刃,岳然的眼忽而浮现了一丝不解的光芒。

不知忽而想到了什么,他眉头一皱,正待眯着双眼继续看仔细些。然而时间却不等人,在萧辰云拔剑的瞬间,那四位侍卫皆拿出了各自的武器,霎时便与萧辰云乱战在了了一处。

而那柄宝剑,也几乎化作了一道银光,外人只能感知它的剑锋却是再也瞧不清它具体的模样了。

于是乎,岳然也只能暂时先压下了自己心的疑惑,目不转睛地注意着台的激烈打斗。

而这次,他也早没了之前那一场的笃定。

暗暗地握紧了自己的手掌,掌似有薄汗。

台五位皆是入世的高手,一齐打斗起来那缭乱的身姿纷乱的剑气杂乱地四下散开,甚至连立在擂台一侧的桅杆都被整齐削断。

因着这一段小变故,人群sāo luàn了一阵子,但是到底是打斗太过精彩,即便被那落下来的桅杆砸了一遭却仍旧没有一个看热闹的人离开。

而官七画虽然心系萧辰云,奈何身材娇小,一不小心被人挤到后方,站在这一堆人高马大的士兵之一抬头能看到的也只有自己脑袋的一片天空。

等她费尽了力气从后面钻到前头来之时,最后瞧见的只有阳光下剑刃闪出的寒光。

寒光带起一丝细碎的血气,将那原本干净的剑身染别样的殷红。

“我们输了!”

台响起武毅的声音,而经他这样一提醒,官七画才发现,原来在那四名侍卫的手臂皆被人用剑划出来了一丝血痕。

同一个地方,同样的伤口,甚至连伤口的长度都几乎一样。

没有什么这个更有说服力,更能体现出萧辰云这一场试赢得彻底。

“承让!”迎着那四双刚毅的眼,萧辰云点了点头。

顿时,台下爆发了如雷鸣般热烈的掌声。

追寻强者,是台下这些将士们多年以来的习惯。因为只有强者才能带领他们坚守边疆,守卫家园。

他们心亦没有什么别的弯弯绕绕,这一刻的欢呼只不过是身体里潜意识最原始的激动而已。

而萧辰云也不会知道,在这一刻,在她知道萧辰云完好的这一刻官七画亦湿润了眼眶。

这是她看的男人,这是她睡了的男人,她怎么越看越觉得自己好像捡了个天大的便宜呢!

宝剑很快便被收入剑鞘,而官七画也清楚地看见了那台的萧辰云趁着这个空档转过脸来,远远地朝着她笑了笑。

那笑,颠倒众生!

第三百九十一章 诛杀岳然

第二场擂台胜负已定,连着武毅在内的四位侍卫并没有在台多做停留,早早地便在那一片欢呼步下了擂台。!

“武毅,你们……”

在这个时候,唯一与旁人格格不入的自然也只剩下了岳然一人。

望着这从台走下来的四位黑面侍卫,岳然一把便近拉住了武毅。

“你们四人联手,竟然都对付不了他?”

眼除了怀疑只剩下了不可置信,事到如今,岳然是再怎么迟钝也察觉到了不对。

世人皆道当今凤溪国的睿王爷无权无势,是个远近闻名的废材王爷。可是他今日看到的是什么,这传说的废材王爷到底是何时练了这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

若不是这两场试都是他亲眼看着作不得假,岳然都快要相信是冯弘与武毅他们双双给萧辰云放了水。

“岳将军!这一场试方才您在台下不是看的很清楚么?睿王殿下赢的堂堂正正,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武毅与其他三位将士皆是曾经平西王的属下,虽然平西王被京那位陛下削了兵权,但是他们也从来没有要另择良主转头忠于岳然的打算。

所以对于岳然这一番质问,武毅自问根本没有理睬的必要。

“好了。”他不动声色地挣开岳然紧紧抓着他的那只手,道。“忙我们已经尽力帮了,但是结果如何也不是我们能够预料得到的。岳将军还是快想想,这最后一场到底该派谁去才是!”

说完,武毅便跟着自己另外三位兄弟以事不关己的姿态站到了一边。

这般无礼的态度,自是将岳然又气了个半死。

想要发火,但是他也知道这四位可是曾经的主帅平西王留下来的人,威望与势力根基深厚并不是他能随随便便说翻脸翻脸的人。

无可奈何,只能暂且忍下。

确实,武毅这一行人确实是他临时请来救场的。

谁知道这萧辰云竟然这么厉害,只用了短短几个响指间便解决了他手下的一名大将。岳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这才好说歹说搬出了曾经的平西王才请来了这四位镇场。

然谁又能料到,连他们联手都制不住萧辰云呢!

看着台下几近疯狂的众人,听着从周边传来的激烈呐喊,岳然将军终于是心塞了。

原本设下擂台是为了将萧辰云这小子赶出军营,谁知道最后弄巧成拙竟然还无形替他在军营出了威望。

看着台正等候着自己下一位对手的萧辰云,岳然只觉一阵气闷在胸口抒发不出堵得他心疼。

他那里会知道,萧辰云竟然真的能走到现在这一步。

他一直没有将萧辰云太过放在眼里,所以,他根本没有想好这最后一场擂台到底该让谁。

他也不知道,现在还有谁能有十足十的把握能将萧辰云斩于刀下。

“将军,这第三场……”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那拿着铜锣的小将也忍不住凑过来小心地问起了岳然。

岳然正是心烦之时,见小将来问,一时怒火涌竟然这样提起脚往那小将的屁股狠狠地踹了一脚。

“催什么催,告诉他,这第三场老子!”

听他这样一说,那小将顿时连揉揉自己被踹得生疼的屁股都忘了。“将军要自己!”

但岳然已经没空去理会他的惊讶了,一转身便朝着后面气十足地喊了一声。

“来人,将本将的狼牙棒抬过来!”

“是!”

人群后方传来属下铿锵有力的回答,不多时,一柄两人抬的狼牙棒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岳然一把推开其那一人,前,仅用一只手便轻轻松松地将那柄狼牙棒给提了起来。

顿时,周围人的呼喊声又一次响彻了云霄。

萧辰云固然厉害,但是在军营弟兄的心岳然才是那个他们心目真正的英雄。

看着他提着狼牙棒登擂台的样子,许多人不禁又回想起了这位猛将曾经带着他们一起在战场厮杀时的英勇风姿。

而岳然显然十分满意众人这样的反应,“砰”地一声猛地将狼牙棒砸在了擂台。

“睿王爷,还有什么本事,统统拿出来给本将看看。本将倒要瞧瞧,这京城的水土养出来的,到底是怎样的贵公子!”

这话明显是在嘲讽萧辰云只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但是面对这样的挑衅,萧辰云也只是微微颔首并无其他别的反应。

倒是岳然,见萧辰云仍旧半点不慌乱的样子心里有些堵得慌。闲话不必多叙,见想要用语言干扰萧辰云是不可能的,岳然两道粗眉狠狠一皱也不打算做无用功了。

“来吧!开始吧!”

随着那一阵铜锣的急促响起,萧辰云猛地拔出配剑,那一瞬的剑光刺在岳然眯起的双眼终是令他的眼眸染了一丝惊慌。

原因无他,只不过在那一瞬间,岳然蓦然看清楚了萧辰云手的那柄剑。

那柄泛着寒光的宝剑,熟悉得仿佛曾经在他的记忆出现过一般。

是了,他确实是见过那柄剑的,那不是这西北军营曾经的主帅,平西王江楚的配剑青璃么!

只是这青璃宝剑,为何会在萧辰云的手!

脑轰然生出一声巨响,仿佛诸多杂乱的线索终于在脑连成一线。

从京城来的小王爷,莫名其妙输了试的四位前主帅侍卫,还有那青璃宝剑……

终于想通的岳然猛地抬起双眸,耳畔响起的便是萧辰云那没有一丝感情的冷漠嗓音。

“岳然,今日,是你的死期!”

岳然下意识地回头一望,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那原本本该站在台下看热闹的四位侍卫竟然也都持了武器走到了台来。

连着萧辰云一起,五个人团团将他围在了央。

“你们,你们竟然骗老子!”

他是再怎么迟钝,见着这样的情形也大概也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说武毅他们怎么这么容易被萧辰云给打败,原来他们竟是早和萧辰云勾结在了一起,想要趁着这样的好机会将他除掉。

“来人!”

察觉不妙的岳然第一时间便是想要唤来自己的人,谁知这话才刚一出口他便听得耳畔传来惨叫连连。

第三百九十二章 心肝宝贝

从那看热闹的人群突然悄无声息地冲出来一队精兵,趁着这一阵子的sāo luàn迅速摸到了擂台跟前,出手毒辣有秩瞬间便将他带来的那些人解决了大半。

连同那个敲锣的小将,如今也被人拧断了脖子倒在了擂台的台阶之。

原本观战的人群四下奔逃,已知回天乏术的岳然忽而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嘶吼,猛地提起狼牙棒朝着萧辰云攻了过来。

一时间,只听得擂台惊响连连,那是各种武器相击发出来的轰鸣声。

而在这刺耳的声音当,站在擂台下人群的官七画被那些四下离散的人撞得险些摔倒,一时间也不得空去注意擂台的事情了。

周围皆是人高马大的士兵,官七画一个娇弱的女子在那rén liu仿若一块落入流沙的石子,被人撞来撞去撞得她晕头转向。

好在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眼前阴影覆下,不知何时出现的狄青从一侧伸出手来一把便将官七画从纷乱的人群拉了出来,护着她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

“怎么样,王妃你没事吧!”

因着方才在人群摔了几跤,官七画原本一张白净的脸如今沾了不少的灰尘,头盘好的男子发髻也松散了开来。

怕一不小心被旁人发现她是个女的,官七画赶忙拢起自己的长发将发髻盘好,然后才抬头问狄青。

“萧辰云怎么样了?他在哪?”

看着眼前自家这个脸一点慌乱都没有,都到了这种时候了竟然还在关心别人的王妃,狄青脸顿时挂了一丝无奈。

要不是知道nèi mu,他当真是要怀疑眼前这个到底是不是个女人了。亲眼目睹了这么多人在她眼前被杀,她一介女子脸竟然连一丝害怕的情绪都不曾有。

“王妃放心,一切尽在王爷的掌控之!”

听到他说的这样笃定,官七画那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了些来。

绑好了头发,抬头瞧瞧那边被人围住的擂台,官七画抬脚要往那边去。

然而才踏出半步,狄青便急急地挡在了她的跟前。

“王妃留步,那边还有些岳然余党在反抗,为了你的安全还是先在这等等吧!等王爷解决完岳然那老匹夫,自会过来看看王妃是否安好。”

开玩笑,现在谁人不知,王妃可是王爷的心肝宝。

事发之前,王爷唯一派给他的任务是要他在兵变之时护好王妃安危。没有及时出手令王妃摔了好几个跟头已经算是他的失职了,他现在哪还敢将官七画放到那危险之地去看热闹,到时候要是又磕着碰着了王爷定然是饶不了他的。

见狄青一点没有能通融的意思,官七画也不那么坚持要过去看萧辰云了。

双手抱胸,缓缓地靠在一旁的树干,官七画的眼闪着异的光。

“现在你可以来跟我说说了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方才在那边,官七画算是将这一场dong luàn看了个七七八八,但是具体萧辰云是在玩什么花样那又哪里是她随便一猜能猜得出来的。但是她又好,于是便迫不及待地问起了狄青。

而事已至此,狄青也没有再想着隐瞒,便将一切都告知了官七画。

听了他的一席话,官七画才知晓,原来这回的兵变,竟是那个传闻带着妻子云游寻药去了的平西王和萧辰云一起联手谋划的。

这回的平西王虽然本人没有出现,却是派人给萧辰云送来了他的信物——一把名为青璃的宝剑。

用那宝剑号令平西王留在西北军营额势力,让他们配合萧辰云在明面掌控西北大军。

于是萧辰云便联合了武毅一帮人一起做了个局局,将岳然这条大鱼给套了进去。

既然是如此,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怪不得武毅总是在明里暗里给他们提供帮助,官七画一开始以为是因为他同他们之前在京城的渊源。现在想来,是她自作多情了,人家是奉了自己主子的令专门来帮衬着他们的。

只是不知道,这萧辰云到底是什么时候和平西王江楚勾搭的呢?她日日伴在他的身边,对于这件事怎么提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官七画想这事想得有些出神,一时间竟也没有察觉自己的身边何时又多出来了个高大的人影。

身还带着些许血腥味的萧辰云缓步来到了那一片树荫底下,一伸长臂便将那还低着头不知在沉思些什么的官七画给环进了怀。

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官七画的身躯抖了抖,一抬头对的便是萧辰云那一双略带疲惫的眼眸。

“萧辰云……你办完事了?”

她的眼满含关怀,轻轻嗅着从萧辰云身传来的血腥味儿,官七画的眼神瞬间一黯,抬手便要来解萧辰云的衣带。

“我看看,你受伤了吗?”

这光天化日之下,萧辰云是再怎么开放也受不了自家王妃这样在外面解他的衣服啊!

赶忙摁住官七画不老实的手,萧辰云的耳根微红。

“本王无事!”他一转眼珠,转移了话题。“你怎么样了?怎么将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可伤着哪了?”

明明是备显关怀的话语,谁知道竟然能被他一板一眼地说的好似一点感情都无。

官七画立时便被他逗笑,抬手摸了一把脸的灰。

“我也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见自家王爷完好无损地过来了,还这么自然地和王妃搂了聊了,单身汉狄青看的十分牙疼。

也不打算向他们告退了,自己很识相地便悄悄地退了下去,去帮着那边的武毅收拾余下的烂摊子了。

到底是在外面,官七画和萧辰云也没有絮叨太久。

检查过萧辰云身的伤口之后,官七画便放他去忙了。

这日发生的事,在这西北军营也算得是一件足以惊天动地的大事了。为防西戎趁虚而入,也为了给自己赢得时间,岳然伏法的消息自是不能这么快地传出去。

而岳然虽已身死,但他留下来的势力还是十分庞大的,需要萧辰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处理。

这匆匆一掐日子,半个月这样过去了。

官七画住在萧辰云帐,自然是能掌握到关于这件事最新最全的消息了。

为了给营将士一个交待,最后萧辰云还是往岳然身安了个派人刺杀主帅的罪名。

第三百九十三章 终至离别

证据,便是回在营帐被他们逮着的那几名刺客的尸首。

据查那几名刺客的身份,可都是岳然身边一等一的亲兵。

反正那些刺客本是岳然派来的,这样的罪名倒也半点都不算是冤枉他。

自此,从明面来说,萧辰云算是真的当了这号令二十万大军的西北军主帅了。

往后的日子,倒也过得安稳。

萧辰云处理公务,官七画在照顾萧辰云之余还时不时地去军医帐帮帮忙。

但大家都知道,这样的平静终究不会是永远的。虽然萧辰云及时封了消息,但是当日他们诛杀岳然时有太多士兵在场,岳然被杀的消息早晚是会传到京城昭然帝的耳朵里的。

昭然帝又怎么会甘心萧辰云真的得了这二十万大军傍身,必然是又会弄出什么别的幺蛾子来害他的。

一语成谶,然该来的变故,终究还是要来的。

又是半月之后,京城八百里加急送来了昭然帝的一纸圣旨!

岳然的死讯终究还是传到了昭然帝的耳,这位心思深沉的帝王见不得萧辰云好,必然是要想法子来压制萧辰云的。

圣旨道,几日后皇城会派太子殿下萧齐钰前来,与萧辰云一同接管这边疆边防。

理由用的倒是冠冕堂皇,说怕睿王萧辰云一人接管二十万大军太过劳累,特派太子殿下萧齐钰前来协助。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昭然帝这一步棋倒是下得刁钻。

与萧辰云相,萧齐钰可是个顶着太子头衔的陛下亲子,这样的一颗棋子不可谓不是重量级的。

至少西北大营某些还未被清理完全的岳然残部,又难免生出什么别的绮念。

当然,这还不是最令人头疼的。

最令人头疼的问题,最终还是出在了官七画的身。

萧齐钰是认识官七画的,不止认识,而且还二人从前还有过那样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所以这次萧辰云最忧心的问题,还是等萧齐钰过来,他到底该如何安排官七画才好。

这般想着,忧心忡忡的萧辰云步入了主帅营帐。

营帐燃着烛火,官七画正坐在他平日里处理公的书桌练字。

一盏如豆烛火,照在官七画光洁的侧脸,散发出一圈朦胧的光晕。

萧辰云眯着双眼看着,只觉得这日子一日一日过去,当初那个营养不良的小丫头总算是让他慢慢地给养胖了些。

“你回来了!”听到帐响动,官七画自笔墨间抬起头来,朝着萧辰云微微一笑。“快来看看,看看我今天写的字有没有以前的好些。”

女子眉眼弯弯,迫不及待地拿了手的宣纸凑来,竟也没有发现自己鼻尖何时沾了一点黑墨。

“好,我看看!”

当真是神,明明方才萧辰云还心担忧,可是如今对官七画那一双笑着的双眸原本浮躁的心竟也慢慢地平缓了下来。

俊俏的眉眼微动,萧辰云瞟了一眼官七画手宣纸的字。顿时,那眉头又不禁皱了起来。

“怎么样?怎么样?有进步吗?”

瞧着官七画那兴奋的脸,萧辰云虽然也不想打击她,但是奈何在这种事情他却依旧是个不太会变通的。想了片刻,最后还是开了口。

“依本王看着,你这字,回写的略小了点。”

官七画又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瞥见萧辰云脸牵强的脸色,她便晓得这是萧辰云在宽慰自己呢!

“唉!”

看着自家这位还在左右为难的夫君,官七画脸顿显颓败之色,将那宣纸一把给扔回了桌。

人也有些站不住,随便一歪便坐进了椅子里。

“你们这些繁体字,真的太难写了!”

官七画一手挠着自己的脑袋,一手扒拉着座椅的扶手,脸一抹难堪的神色。

她还记得半月前萧辰云在擂台的绝世风姿,再看看自己,好像除了会点医术之外再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了。

为了自己能更有资格匹配萧辰云,官七画也拿起了书本狼毫想要多学些这个时代的东西,显得自己不要这么平庸。

但是到底是小时候没有打好基础,这练字都练了许多天了,也没见她练出什么成绩来。

见她脸染忧愁,萧辰云又怎么会不知道官七画心所想呢!

伸出手细细地为官七画擦去鼻尖那一抹黑点,他柔声道。

“要是不喜欢那不要学了吧!反正本王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写的字。”

这倒是他真心实意的心里话,这天下这么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他最后不也一个都没看么!

会琴棋书画又有什么用,他最后喜欢的还不是这个不懂那些东西的官七画。

之前由着官七画研究这些东西是因为他公务繁忙,怕自己没时间陪她这才让她摆弄这些打发时间的。可是若是这些东西太过影响他夫人的心情,那丢了也丢了。

“那可不行!你喜欢的是我的人,但是外人看的可是我的才华。”

官七画一面说着,一面又拿起了那纸。

虽然抬眼看着那面如鬼画符一般的字还有些头疼,但是经萧辰云这样一开解,她的心情还是霎时好了很多。

“没事,我无聊的时候练练嘛!我可是你的王妃,要是没有点真才实学,以后怎么才能镇住那些要往你身扑的狂蜂浪蝶。”

这一番直白的话语,还是将萧辰云给逗乐了,他向来喜欢官七画对他的坦诚。

一个人,在外面和外人耍心机已经够累了,若是回到自己的爱人面前还要时时刻刻去猜她的心思,那该多累。

如官七画这般有什么问题说什么问题,这才是真正的夫妻相处之道。

“本王不会。”一把将官七画拉进怀,萧辰云抱着她坐在椅子里,唇边弯起浅浅弧度。“本王这一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如此动人的情话被他说得郑重而认真,她知道这是萧辰云给她的承诺。

想到这,官七画的脸颊不由得红了红。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知道你不会要别的女人啊!但是算你不要,她们不也会自己贴来吗?你这么忙,哪有空理她们,不如全部拿给我来收拾好了!我一定会让她们,知难而退!”

第三百九十四章 王京冬至

如此说完,官七画又觉得这话有些太过肉麻,赶忙又转了话头。

“唉,对了,你今日这么早回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啊?”

听她突然如此提起,萧辰云握着官七画手腕的大掌不自觉地紧了紧。

紧紧地抿着双唇,在官七画热烈的注视下他才缓缓说道。

“今日,皇兄的圣旨过来了,再过几日太子也要从京赶来了。”

太子?萧齐钰?

见他提起之人是他,官七画脸的笑容也渐渐淡漠了下来。

“陛下要他来边城,是为了压制你吗?”

这已算是十分明显的事情了。

昭然帝原本将萧辰云扔到这边疆来,是为了能更好的找法子除掉萧辰云。谁知萧辰云谋划有道,不仅没被除掉甚至还真的初步掌握了这二十万的兵权。

昭然帝那一边,不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且他向来对萧辰云猜忌颇多,又怎敢真的让萧辰云在这主帅的位置坐稳。

但若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直接要萧辰云交出兵权,这一不利于边疆如今的稳定,二也会损害他那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仁德名声。

这两厢权衡下来,昭然帝最终还是选择了姑且放过萧辰云的战法。

将重量级人物太子派来与萧辰云分权而治,共同掌住这军营局面。等后面过些时日,开春之后边疆局势稳妥一些了,再将萧辰云给召回去。

迎官七画询问的目光,萧辰云点了点头,“他如此忌惮我,又怎敢任由我继续做大。只是这萧齐钰曾经与你相识,本王怕留你在身边终有一时会被他戳穿身份。所以,七画,本王派人送你回京吧!”

“回京?真的要回京吗?”

如今一想起那个渣男萧齐钰,官七画打心底里来气。

在京城那样骚扰她也算了,她都到边疆来了,他竟然还千里迢迢地来找她的不痛快。

虽然她和萧辰云一早成了亲,但是真的二人相爱相守的日子也最近这一段时间。

她可不喜欢什么小别胜新婚的玩法,这样被逼着分离,她可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但是生气归生气,官七画也是看得清局势的人,知道萧辰云如今下的决定肯定也是经过他深思熟虑的。

她虽没有能帮他搅弄局势的本事,但也不想拖了他的后腿,弄出什么不好收拾的残局出来。

带着眉间那一丝不甘,官七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确实,萧齐钰那厮。以前和我斗智斗勇这么久,他太了解我了,我若在这被他发现的几率确实太大。既然如此,那我不如先提前一些回京吧!好久没有见着青画和管家他们了,我倒是真有些想他们了。”

“那便回去看看他们吧!”

萧辰云原本还以为在他跟前,官七画会收敛些少提萧齐钰呢!谁知这丫头竟是一点都不顾忌他这位正牌夫君,当着他的面还将她曾经的恋人萧齐钰给吐槽了一遍。

不过也不知为何,见官七画能这般顺口地骂起了萧齐钰,萧辰云的心竟还隐隐生出一丝甜蜜来。

她是真的在心里放下了萧齐钰吧!

确实也该放下了,如今他才是她的夫君,以前的过去了让他过去吧!

又是一月时光匆匆流走,边城气候转入严冬,而那边从京城加急赶来的萧齐钰也离军营越来越近了。

虽然不舍离别,但离别却是如期而至。

这日清晨,旷野的寒风将城楼的旗帜吹得烈烈作响。而城门之下,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一侧正站着那缠缠绵绵不肯离别的情侣二人。

“萧辰云,我走了!”

身披着厚厚的狐裘,只见一片雪白露出官七画一个黑黑的小脑袋。

看着这眼圈都有些微红的小姑娘,萧辰云只觉自己的心亦空虚了一片。

若是可以,他也是不想官七画走的。

但是他却又无清醒地明白,官七画继续留在他身边其实他能给她带来的只有无尽的危险。

且不说那即将要到来的萧齐钰还有时时都有可能猝然出现的刺杀与危机,要面对这边疆的严寒对于官七画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如此综合下来,倒不如早些送她回京。与苦寒的边疆不同,京有王府众人照料着她,也能让他安心不少。

伸手替官七画整理了鬓边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萧辰云低头小心地在官七画额头印下一吻。

“启辰吧!等到了京城,本王会将临风调过去护卫你左右。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也可尽管吩咐他去办。”

抬头瞥了一眼远处白皑皑一片的天地,官七画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那我真的走了!”

“夫人,车吧!”

见二人终于算是道完了别,那伪装成车夫的亲兵亦走了来,催促着官七画早些等车启辰。

这北地地域辽阔,各个驿馆隔着的距离也甚远,若是启辰晚了有可能赶不驿馆投宿了。

官七画显然也是明白的,没有再多耽搁了,在萧辰云的搀扶下登了马车。

“王爷,那属下告辞了。”

那亲兵对着萧辰云拱了拱手,这才登马车,甩了马鞭马车便缓缓地动了起来。

耳畔传来雪碎的声音,小马车摇摇晃晃,一会儿便行远了去。

“萧辰云,你回来过年吗?”

待它了官道,马车的车帘却瞬间被人掀开。官七画从小小的窗户里伸出头来,看着那隔着这么远还在城门前望着她的萧辰云。

“会!”

时间紧急,萧辰云只来得及这般回答她。

“好!”官七画唇畔扬起一抹明媚的笑,隔着呼啸的风雪朝着萧辰云扬了扬手,“我等你回来!”

最后的回答埋没在风雪,不过片刻的时间便消散了踪迹。

不过她的回答,萧辰云还是一字不落地给听到了。

伸手摁住自己那猝然凉下来的胸口,城门前萧辰云的身影在这一刻显得有些萧索。

“等我!”

他喃喃道。

等他回去,给她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又经过了大半个多月的长途跋涉,去边城逛了一圈的官七画终于又踏了京城的土地。

而此时的京城,正好冬至。

因着府女主人的归来,往常一直都略显冷清的王府今日终于算是热闹了起来。

第三百九十五章 宫廷小宴

院子里的落叶一早便被管家差人扫了个干净,连那屋檐挂着的灯笼都让人重新取下来擦洗了一遍。 !

等到天才刚刚擦黑,一辆平凡无的马车这样缓缓地停在了王府后院的小门跟前。

因为官七画这回算是偷偷跟着萧辰云出门,为了不被旁人发现端倪,所以这王府一直是有另外一个人在假扮官七画的。

因此官七画自然也走不了正门了。

且即便是府下人,为防走漏消息知道其内情的也寥寥无几。

等官七画下了车,这才发现,在那门前候着她的也只有丘管家青画和临风。

不过对于官七画来说,这也无妨,左右这睿王府她认识的也只有这几个人而已。

“王妃!”

踏着风雪进了门,第一个瞧见官七画并喊出声来的是青画。

“嗯,我回来了!”

官七画脸虽还带着长途跋涉的劳累,但见着青画她心的开心也是一点都不青画少的。

一把拉着青画的手,若不是碍着旁边还有丘管家和临风,官七画几乎都想直接凑到青画的怀里去蹭一蹭呢!

出门在外这几个月,都是她苦兮兮地在伺候着萧辰云,而直到体会了这伺候人的辛苦之后,官七画才晓得青画到底有多好。

见着官七画平安归来,丘管家那张精明的脸亦是掩不住的笑意。

见外面风大雪大,于是便笑呵呵地开了口。

“王妃!今日是冬至,府煮了饺子等着您回来开饭呢!”

煮了饺子!

经他这亦提醒,官七画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原来出门在外这么久一年的冬至节已经来了。在外面冻了这么久,一听说府还有热乎乎的饺子吃,官七画只觉的自己顿时又浑身是劲。

天知道她这一路过得是什么日子,风餐露宿,为了早些赶回京城一天三顿几乎都是在马车面用的。

而马车之又能有什么好吃的东西,除了干粮还是干粮。

既然如此,大家也都没有继续站在外面挨冻了。

从车取下官七画的行李,一行人进了府门,最后皆聚在了王府的后厅之。

厅里烧足了炭,隔着一扇房门外面冰天雪地里面却是暖烘烘的。

她这回从边城回来,丘管家与临风又少不了问她些萧辰云那边的情况,官七画都一一说了。也算是暂时安住了他们的心。

而青画知晓官七画贪吃,第一个便给她装了满满的一碗水饺。

望着那水灵灵的白皮饺子,官七画呼出一口热气,也半点都没有矜持,张嘴便塞进了一个入口。

谁知道官七画这还没吃几口呢,从外面便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那原本关的严实的房门被人打开,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沫从那门缝挤进来吹得官七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什么事?这么冒冒失失的!”

女主人归来,这也算是府一桩值得开心的事,谁料方才还美好的气氛竟然被人这般硬生生打断,向来不怎生气的丘管家这回脸也攀了一丝怒气。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慢慢说!”

那前来传话的小厮喘着粗气,这才一字一句地道。

“王妃,宫里派人来了!”

“宫里来人了?”官七画囫囵吞了一只水饺,抹了一把嘴问。“他们来干什么的?”

有了这一段时间的缓冲,那小厮渐渐的缓过来倒也没有方才那么着急了。

他道,“是几位公公,小的听他们说,说好像是来给王妃送请柬的。”

“请柬?”这种时候,宫里竟然还有人给她送请柬来?

官七画不明里,只能放下碗筷站了起来,“那走吧,我去前面看看。”

宫里来的人不好怠慢,官七画跟着小厮来到前厅,果然见着了那几个内侍模样的人。同时,那封请柬她也拿到了。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官七画看了才知道,原来这邀约竟是宫的昭然帝下发的。

说是今日冬至,是凤溪国的传统节日,昭然帝在宫设下了家宴,要她进宫去陪他老人家吃饺子呢!

官七画前面的这几个月都是称病守在家,任是谁的邀约都没有应下过。不过这回昭然帝却是亲自派人给她送来了请柬,这便是容不得她拒绝的意思。

其实他老人家的想法,官七画大概也能猜出来个七七八八。

许是因为萧辰云在边城那一番不老实的动作令他感受到了危机,所以他此番将作为萧辰云家眷的她唤进宫作陪。难道是想借了这个好时机敲打敲打她,给远在千里之外的萧辰云提个醒?

除了这个,好像也找不到什么别的原因了。

送走了那几位传信的公公,官七画复又回到了后厅之。

看着那碗还剩下大半的白花花的饺子,官七画不由得有些惋惜。多好的饺子,看来今晚,她是没有这个口福了。

“青画,去给我弄套好看的衣服过来,我们去宫赴宴!”

反正也拒绝不了,那没有办法只能去了。

对于这事官七画倒是心宽的很,反正这个时候昭然帝还没有到那种要杀了她泄愤的地步,去宫宴晃一圈顶多是被他循着由头骂几句而已。

反正她脸皮厚,也并不怕挨骂。

“这……”想到官七画这才刚回来,一口热饭都还没吃完又要去宫里那样的地方赴宴,青画登时有些犹豫。“王妃您当真要去?要不然,还是以风寒为由拒绝吧!”

“去,怎么不去!”官七画知道青画这是在担心她,她一面笑着还一面伸出手来拍了拍青画的肩膀。“你看,陛下这回可是亲自派人来请,我要是再不去他可能寻到理由去骂你家王爷了。不是一场宴席而已,我以前去的还少吗!”

“好吧!”被官七画这么一说,青画听着感觉确实也是有那么几分道理,这才乖乖地回房间给官七画找衣服去了。

不多时官七画换好了宫装,绾好了发髻,这便匆匆登马车在风雪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当然,除了青画,临风亦骑着马跟在了她的马车之后。

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看着那漆黑的天幕临风总觉得这件事总透露出几丝他想不明白的古怪。

他原本是在别处执行任务的,因为官七画回京所以才被王爷调派到这里来保护王妃。

第三百九十六章 刁蛮任性

既然保护王妃是他的职责,那他也不能偷懒,自然是王妃去到哪里他便跟到哪里。

但是临风是这般想着的,奈何没有进宫的令牌,他作为侍卫最后还是被挡在了宫门之外。

“既然不能进,那你在这里等我们吧!毕竟是宫,应该也没有什么危险,实在不行青画也是会武功的。”

看着那雪白欣长的身影,官七画这般说着的时候总觉得心有些虚。

宫门外风雪飘摇,让临风一个在外面站这么长的时间还真不是件舒服的事。

但是职责所在,临风面也半点不耐烦都没有,对着官七画行了一礼,他道。

“好,那王妃小心!属下在这里等王妃出来!”

同他交待完,官七画便带着青画过了宫门往里面去了。

这请柬送来的有些晚,为了不迟到官七画还是得赶着时间去才行。

“王妃,小心路滑!”

在那长长的甬道前,青画撑开了一柄油纸伞,在引路小公公的带领下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那皇城最金碧辉煌的宫殿行去。

昭然帝这回设宴的地方还是未央殿,官七画来过几次了,所以也算是认得些这里的路。

于是在那如迷宫般的皇宫里弯弯绕绕了不知道多久,最后官七画还是赶在了开宴之前来到了未央殿。

“王妃,到了!”

收起油纸扇,望着那在黑夜被万千烛火照的灯火通明的宫室,官七画轻轻地叹了口气。

看这盛京繁华,又到底有多少人了解那边疆的苦寒呢?

现在她身在繁华之,心系的却依旧只是那个还在边疆那一坛泥沼挣扎的萧辰云。她的夫君,她想他了!

“王妃,我们进去吧!”

正在她发呆的空当,青画已然将还在滴水的油纸伞交给了那等候在一旁的随侍宫女。

官七画被她的声音唤醒,点了点头,和她一起相携着走进了殿。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在这个时候从那宫门一侧的黑暗却突然走出来一名内侍模样的人。那人站在远处细细地辨认过官七画的长相之后,点了点头突然朝着未央宫的偏殿去了。

“怎么样?那个小jiàn rén来了没有?”

宴席还未正式开始,所以有些提前过来了的有地位的妃子娘娘们便被安排在未央宫的偏殿休息。

而在那最左侧的一个房间内,突然传来这样一声女子的询问。

“来了来了,小的刚才看的真真切切,睿王妃带着自己的一名婢女已经进了未央宫主殿了。”

“这个jiàn rén,当初我三番五次地给她下请柬她是不来,还说自己病的不轻连床都下不了呢!今日陛下一下旨,她的病好了!”

装饰精巧的厢房之,烛火映出官清颜那写满怨怼的一张脸。

而她的跟前,那正颤颤巍巍跪在地回话的小内侍,赫然是方才在未央宫主殿偷偷打量官七画的那位小公公。

而除了官清颜和那名打探消息的小太监之外,厢房的座椅还端坐着另外两名女子。

细长的手指端起桌的茶水细细饮了一口,今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静妃微微一挥手,示意那小太监退下。

“今时不同往日了,官七画现在可是睿王爷府唯一的女眷。本宫听说睿王前一阵子斩杀了西北军的一员大将,已经坐稳了那平西主帅的位置。有了那二十万兵权傍身,他现在可是狂的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了。”

她这话才刚说完,旁边便传来一声轻笑。

静妃面略微有些不悦,随声望去,正好便瞧见同族姐姐官夫人不知想到什么正在那笑。

“族姐因何发笑?”

今日的官夫人亦是特意打扮过的,一身蓝灰色的锦缎宫装衬得她光彩照人。

“静妃这说的是什么话!有陛下在,还真的能让那毛头小子得了那二十万兵权去么!”官夫人甩了甩手的帕子。“陛下现在可恨不得立时便将睿王除掉,娘娘帮我们置睿王妃与死地,也算是为陛下分忧了不是!”

“哼!你倒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说到这个,静妃心来气。

之前她是看在同族的份才帮着官夫人出手算计官七画,谁知道最后没有算计成官七画,倒是落了自己的把柄在官七画的手。

现在她是想要置身事外都不行了。

而且这还不是最令人郁闷的,官夫人不感激她也算了,如今竟然也用这个法子在暗地里要挟她,要她出手对付官七画。

睿王爷在边疆做的事情早已惹得陛下发怒,他现在最不想见的便是那些与睿王有关的人或事。若不是她今日陪陛下在御花园用膳好说歹说地哄了陛下这么久,陛下又怎么会在这个当口派人去请官七画进宫。

想她静妃娘娘,平日里在宫是多么八面玲珑的人,现在竟然被逼着去对付一个宫外对她并构不什么威胁的小姑娘。这让素来心高气傲的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这般想着,静妃暗暗抬起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扫了一眼面前的官夫人和官清颜,眸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怨怼。

哼!等她收拾完官七画,再来跟眼前这两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算账。

恰好这时的官清颜转过身来,她的视线移来,吓得静妃赶忙收敛了眼的恨意。

“姑母,这次对付官七画的计划可当真有这么厉害?能让陛下直接杀了她?”

虽然已经在宫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但是官清颜还是像是没有半分长进的样子。

那天真懵懂却又刁蛮任性的模样真是看得静妃一阵心烦。但是毕竟还是一条船的人,静妃倒也没有将这种厌恶展现出来。

只微微点了点头。

“你这是什么表情?觉得本宫连这么一个黄毛丫头都对付不了吗?”

淡淡地说完着一句,她款款扶着座椅站起了身来。

“好了,宴席快开始了!我们也得过去了!”

说完,仿佛是再也不想在这厢房待下去,挥挥手招来自己的贴身侍女,也没有同官夫人打个招呼便率先走了出来。

这般无礼的行径确实也将官夫人气了个不轻。

但是官夫人心也是有计较的,想着现在还要靠静妃对付官七画,一手抓住桌椅的扶手几个深呼吸还是将这怒气给忍了下来。

“清颜,我们走!”

第三百九十七章 长生使者

冬日的黑夜很快便降临,漆黑的天幕浮现千万点晶透的雪白飘飘扬扬的散落人间。

在那深宫之,未央殿燃起千万盏明灯,将一方华殿照耀得如同九天仙宫般朦胧。

袅袅歌声从殿传来,似是借由着声音将那殿热络的气氛带出来了不少。

今日是冬至,是为佳节,所以陛下此次设宴宴请朝重臣亦允了大臣们携带家眷一同前来。因此,今日这未央殿坐的满满当当的都是人。

许是因为萧辰云不在的缘故,这次内务府给她安排的席位并不靠前,是在一个不太起眼的小角落里。

不过官七画向来也不爱计较这种东西,一个人在偏僻的席位吃吃喝喝再看看歌舞。无人打搅,倒也舒心。

高座坐着帝后二人,但也不知为何原本只设有两个席位的高台之这回却是设下了三个席位。

一个在陛下龙座的右边,那是皇后的凤座。一个却在陛下的左边,若官七画没有看错,那坐在陛下左边的人不是静妃又是谁!

只是令官七画不解的是,回进宫静妃娘娘还老老实实地坐在皇后下手,现在怎么直接爬到同皇后一样的高位来了?

难不成几个月没见,这静妃娘娘又抓住了陛下的心,荣得盛宠?

怪不得方才一直觉得今夜的皇后太过安静,那满脸的怨怼,原来是因此而来。

当然,她们的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官七画不得而知,同样的她也没兴趣去管这个。

但是远远的,官七画总觉得那高座的静妃娘娘不知为何,总是时不时地往她这边瞟一眼。

她那眼神,对昭然帝是风情万种暖意融融,但是对她却阴冷得令人害怕。

不想再去探究她的眼神到底暗含着什么道理,官七画干脆转了个方向用侧脸对着那边的静妃,安安心心看歌舞去了。

而静妃一直在座位打量着官七画,官七画眼的不屑自是看得清清楚楚。

她又是何等高傲的人,官七画用这样的态度对她她又怎会受的了。静妃呼吸一滞,顿时便握紧了手的拳头,凤眸底下一片冰凉。

适巧另一边的皇后因为今夜的风光被静妃夺去一半胃口不佳,所以一直都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静妃,静妃与官七画这一场小小的‘互动’自然也是逃不开她的法眼的。

本不满静妃这么嚣张地霸占了陛下身边的位置,有这么好的机会皇后又怎会不嘲讽她一番呢!

于是放下手筷子,皇后唇畔凝出一抹端庄的笑来。

“静妃今日这身粉红宫装穿的真是漂亮,一颦一笑都快将这满殿风华正茂的官家xiao jie都了下去。依本宫看,倒不像是宫里的贵妃,竟还有些许未出嫁姑娘的风范。”

静妃本是这宫的人精,又怎会不知道皇后这是在讽刺她小家子气。

这若是平时,她忍了也忍了,但是今日她得了殊荣能够以妃子尊位侍奉在陛下的身边,又怎能容她这般讽刺她。

凤眸一转,静妃压下心火气,也淡淡开口。

“皇后谬赞了,皇后今日这大红色的也不错啊!臣妾记得儿时在家,臣妾的母亲也爱穿这样的颜色。但是臣妾的母亲姿容不如姐姐,到底还是姐姐穿的好看!”

这一番反击不可谓不漂亮,将皇后拿来同静妃的母亲相,这不正是chi luo裸地在说皇后年老色衰吗!

皇后听了,顿时便涨红了一张脸。

女人最怕的是什么,不是容颜老去吗!

更何况这皇后是当年昭然帝还是王爷的时候嫁给了他的,虽然常年身居高位,但是年纪大了姿容方面不宫那些新晋的妃子那是自然。静妃这一脚,正好直直踩在了她的痛处。

见皇后被她说得哑口无言,静妃仿佛仍旧还觉得不太解气,眼珠一转伸出纤纤细指又端起了桌子的银制酒杯。故意风情万种地凑到昭然帝的跟前,细声细语地道。

“陛下,看了这么久的歌舞渴了吧!来,臣妾喂您喝酒如何?”

故意挑衅般瞥了皇后一眼,静妃将那盛满了酒液的酒杯递到了昭然帝的面前。

是,她今日穿着粉色宫装是为了来狐媚陛下的。但是她长得美,她有资本穿啊!

皇后又如何,不过是个又老又丑还霸占在后位不肯让贤的老女人罢了!

本以为依着这些时日他对她的宠爱,陛下怎么着也会配合她饮下这一杯清酒的。

谁知今夜的昭然帝却是格外的暴躁,一把便夺了静妃的酒杯重重地扔在了桌。

“静妃,你说的那些人今夜到底会不会来啊!这宴席都快进行了一半,到底还要朕等到什么时候?”

说着话时,昭然帝的眼除了不耐烦还是不耐烦。

这若不是静妃一早同他说那些人今日会过来,依着他的性子哪能一直在这无聊的宴席坐到如今。

“陛下……”

本想着膈应一下皇后,谁知道陛下竟突然发怒,将她也吓得不轻。

想起之前她央求陛下让她贴身随侍时用的理由,静妃不由得撇了撇嘴,缓缓道。

“陛下不要着急,他们说了今夜回来今夜便一定会过来,陛下只消耐心地再等等行了!”

静妃说这话时,虽然面还是一派镇定,但是实际她也有些慌神。

她这一阵子的特殊荣宠皆是因为那个人曾给过她的承诺,而她也照着他的吩咐安排了陛下今日在这冬至节宴等他。

若是那人今日真的不来,那可如何是好?

“等等等,朕这都等了多久了!静妃你之前说的话莫非都是在诓朕!”

静妃想着先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语来安抚好昭然帝,可是这昭然帝身居高位多年,向来只有旁人等他哪里还有他等别人的道理。

今日在这宴他都快等了一个多时辰了,早没有了耐心。

如今的他当真是怀疑,这到底是不是静妃为了争宠而对他撒的一个谎了。

“陛下,您相信臣妾吧!您是借了臣妾十个胆子,臣妾也不敢欺骗陛下啊!”

见昭然帝真的要生气了,静妃顿时也顾不了在皇后面前的脸面了,竟是拉脸来打算求昭然帝了。

然昭然帝见她如此,还未来得及说话。正在这时,从未央宫殿外却突然传来传唤太监尖利的声音。

“长生宫使者到!”

第三百九十八章 使者献药

静妃从未有过哪一刻竟觉得这传唤太监的声音有这么的好听。

她听得那救命的声音一响,只觉身虚汗尽数退尽,原本颓然的脸色瞬间又鲜活了起来。

脑子里也只剩下了那一个念头,终于是来了!

“陛下,您看,这不来了吗!”

虚虚一扶身边的座椅,静妃站立好身子如是道。

而原本快要发火的昭然帝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终于来了,顿时也懒得理静妃了。

整理了下衣摆,昭然帝施施然在龙椅坐下,一双威严的双眸直直地看着前方。

而他身边被他方才发怒的神情吓得不轻的静妃,亦默默地扶着酸软的身子坐了下来。

虽说心到底还是有些激动的,但是昭然帝毕竟是一国之君,该有的架子还是不能落下的。

“来人,请他进来吧!”

随着昭然帝一声令下,那盏关的严严实实的未央宫大门终是缓缓打开。

有寒风带着门外的风雪卷了进来,但是一接触到殿内那过分温暖的空气那雪屑也在不知不觉被融化了去。

只有那从门外走进来的白衣男子,身材欣长,脸带着一张与衣服同色却看不出是用什么材料打造出来的面具,一出现与在场的达官贵人们格格不入。

一时间,众人皆被那正步入殿的人吸引去了视线。

算是官七画,也忍不住随着众人一起伸长了脖子,往那边殿门口的方向看去,想趁热瞧个热闹。

只见那白衣面具男缓缓而来,闲庭信步的样子仿佛他现在是在林间小道散步,而不是在殿这百余人的瞩目下踏一条前往面前圣颜的路。

“来者何人?”

很快,他便来到了未央殿的央,站在了昭然帝的跟前。

那面具男子并未行跪拜之礼,只弓着身子朝着座的昭然帝拱了拱手这便算是行了礼。

“在下乃长生宫使者,今日前来面见陛下,是有些礼物想要带给陛下。”

说句实话,以草民之身这位使者这般行径已然算是对昭然帝不敬了。但是也不知是为何,他这般无礼昭然帝竟然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

不仅没有生气,甚至还下令让人搬来了椅子,在皇后的下座他的跟前给那白衣男子临时加了个席位。

话说这天底下竟然还有人能得昭然帝这样的招待,官七画越发好起那男子的身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得错觉,官七画总觉得那男子在席位坐下之时好像还朝着她的方向瞥了一眼。

但当官七画仔细去看,那种感觉却又消失了。

也许,这只是她的错觉吧!

官七画这般想着,缩回了自己的脑袋。

不再打量那男子,但是那男子与昭然帝的交谈声却是一字不落地都落进了她的耳朵里。

她听见昭然帝在问,“使者千里迢迢赶来,到底是想给朕送点什么惊喜?”

然后没等多久,便又男子清朗的声音响起。

“草民不敢自夸,但草民此次下山正是奉了师命,来给陛下送一瓶可延年益寿的灵药的。”

灵药?

到底是医者的自觉,一听到这两个词官七画顿时便来了劲。忍不住又抬起了头,在前面那人群寻找到那面具男子的身影来。

只见那男子不知从袖掏出来个什么样的东西递给了陛下身边的随侍公公,那公公小心地接过那物件转身便给座的昭然帝呈了过去。

见那东西到了昭然帝的手,那面具男子也发话了。

“这是我长生宫最近研制出来的新药,男子服了有延年益寿尽显年轻之功效。”

“长生宫?”

听着这熟悉的名字,官七画的眉头突然微微皱了起来。

她说怎么自打这个人一进来她便总觉得有些不对,原来这长生宫三字是她早听过了的。

心念一动,脑子里想起来可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但若她记得不错,她一回听见长生宫这三个字好像是在叶陵和巫月的口。

他们说她的母亲曾是长生宫的圣女,还说要带她去找她那十几年都未曾出现过的祖父。

不知此长生宫和她在叶陵那听来的长生宫到底是不是同一个!

官七画心疑惑,便又更认真地去听。

“家师远在山,闲来无事之际便为陛下您卜了一卦。卦象说陛下近日来有血光之灾,师父虽身居山但也忧心国之大事,因此便派了草民下山来为陛下送药。神药,可助陛下躲过此灾。”

不得不说,那面具男子当真是个极会说话的。

当着众人的面说昭然帝有血光之灾,这不是在迎面抽昭然帝的脸吗!

但是他后面话锋一转却又说自己是山高人的徒弟,师父预见此灾特意派他来帮助昭然帝渡灾。这一来显示了他本身的能力,二来也算是从侧面夸了夸昭然帝。

说他得民心,连山隐士也愿意来助他呢!

而听了他这话,昭然帝自是龙颜大悦。又听闻这神药有效,大掌一挥便将那药瓶递给侍从要他们去准备一下,他现在要试试这药的效果。

侍从唯唯诺诺地去准备了,过了一会儿便将那药瓶连着一盏清茶水端了来。

官七画不用猜也知道,这是昭然帝饮食素来的规矩。

虽然他说是相信那男子,但是毕竟是要入口的东西,想必他也还是不放心所以才要人拿下去让旁人先试试会不会毒。

见那公公将东西送回来之后带着满脸的笑意,想必是认真检查过东西没有问题了。

既然如此,昭然帝便也没有矜持,着那一盏茶水当场便送了一颗入口。

也不知那药丸到底什么味道,反正昭然帝服用之下的脸色倒是一点痛苦都没有展露出来。

但是即便隔得这么远,官七画还是很清楚地瞧见了,昭然帝的脸色正已一种肉眼能够看见的速度发生了变化。

这种变化常人也许不懂,但是医者却看得出来,昭然帝的脸色变红润了。

仿佛感觉还不错,昭然帝甚至还从龙椅站了起来,脚步稳健地走下了台阶。

看他那模样,仿佛是想要到那面具男子跟前去。

然而他才刚在殿走了没有几步,几乎是毫无征兆的,昭然帝竟然咚地一声这样直挺挺地倒在了地。

顿时,尖叫声此起彼伏,原本有序的场面瞬间混乱了起来。

第三百九十九章 中毒昏迷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时间,连官七画也一头雾水。!

她下意识地从席位站起了身来,抬头想要看看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她才刚刚站起,一身锦绣宫装的官清颜却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一把便抓住了官七画的手,拉着她往前走了去。

“官清颜?你,你干什么?”

一眼认出这莫名其妙的女人,官七画反应过来第一件想要做的事是挣开她的手。

谁料这官清颜力气倒也不小,她甩了好几回都还没有甩开来。

而是这一瞬间的空当,官七画便被她直接拉到了人群跟前。

“官七画,你不是会医术吗?陛下出事了,你还在这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快出手给陛下看看!”

官七画哪里想得到,这回京第一次见着自己这名义的姐姐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场景。

而悲催的是,随着官清颜的话音落下,旁边正焦急地围在昭然帝身边的人竟都将目光转向了她。

“御医院离这有些距离,睿王妃若是真懂医术那赶紧给陛下看看吧!时间不等人啊!”

众人也是急病乱投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拖着官七画要她赶紧医治昭然帝。

官七画虽然也隐隐察觉到了这事的蹊跷,但是她到底还是个大夫,情急之下也顾不了去寻思官清颜这么做的目的了。

一把从袖抽出银针,官七画赶忙在昭然帝的跟前蹲了下来。

“你们都让开,我先看看。”

随着官七画的一声怒吼,旁边立马有反应过来的内侍出马,将那些忧心昭然帝的大臣们推了开来。

官七画取出一根银针在昭然帝的脑袋扎了一下,然后才对那些内侍道。

“来两个力气大的,先把陛下抬到偏殿去。”

她怎么可能让昭然帝一直这么睡在冰凉的地,还是去偏殿,人少些她也好行动。

“是!”

那些内侍不愧是皇帝身边的人,做事干净利落,不过一会儿便将昭然帝带去了偏殿,安放在一间厢房之。

眼看御医院的太医还未赶来,官七画只能硬着头皮开始在室内检查起昭然帝的情况来。

切了脉也使了针,官七画很快便得出了昭然帝这回突然晕倒是了毒的结论。

这当真是再浅显不过的症状,官七画按着流程给陛下用银针封住了周身大穴。这便只需要等着那边的御医院御医带着药材过来解毒行了。

当然,与宫里的内侍太监一样,御医院的人做事也不算慢。官七画才刚施完针,偏殿门口便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有人赶忙将房门打开,一水儿面色焦急的太医便行了进来,将原本还算空旷的偏殿挤得满满当当。

官七画自觉的这里应该没有她的事了,于是便老老实实地退至一边。

而等那一波御医皆进来之后,原本在房门外候着的静妃娘娘也走了进来。

看她那深深蹙起来眉头,便知道她现在也是极为担心昭然帝的。

静妃身后还跟着同样面色焦急的皇后,而看那皇后的模样应该也是打算跟在静妃娘娘身后一起走进殿来的。

然谁料这静妃一进来,根本没有给皇后这个机会。匆匆地给自己的贴身侍女使了个眼色,那精明聪慧的侍女了然一反手便将房门又关了起来,正好将皇后娘娘给关在了房门外。

明明是她们做了这等不道德的事,谁知下一刻静妃竟然还一本正经地同守在门口的大内总管道。

“陛下情况不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通通都不要放进来了。”

“是!”

那公公点了点头,下一刻便派人将房门给把守了起来。

这下是彻彻底底地将皇后娘娘给关在了外面。

虽然知道现在的环境不太允许,但是瞧见这一幕官七画当真是有些想笑。

她大概也明白静妃为何会这么做,难道是想独自伺候昭然帝,到时候好邀功。

这般想了想,静妃便已然从她的跟前经过了去。

“怎么样了?”

静妃来到床前,看着床那紧闭双眼的昭然帝,眼流露出一抹担忧来。

那好几名御医方才在昭然帝的身检查了许久,最后的出来的结果也与官七画方才所想的相差无几。

“陛下这明显是了毒,不知陛下毒之前到底是吃了些什么东西……”

率先出声的,是这御医院资历最高的李院长。

但是听他这样问,静妃脸却浮现出了一丝不耐的神色。抬起手,止住李院长的问话,她道。

“这个你不要管了!你只需要告诉本宫,这毒到底该怎么解要用多长时间行!”

如今皇帝昏迷,皇后被房门阻隔在外,这屋子里面地位最尊贵的是这静妃娘娘。太医自然不敢反驳她的话,沉思了片刻之后,李院长答。

“这毒虽然霸道,但是却不是什么很复杂的毒,解起来也不难只消半个时辰应该差不多了。”

“既然如此,那便请各位御医开始解毒吧!”

静妃如此说完,这才悄悄地松开了手被她紧紧拽着的衣料。

然后便是那漫长的等待,几位御医拿来了皇宫最好的药材帮昭然帝解毒。

虽然看昭然帝的模样的不是什么特别刁钻的毒,但是解毒这一事还是十分花耐心和时间的。

御医虽说的是半个时辰能解,但是真正等昭然帝醒过来那已然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咳咳咳……”

床榻响起昭然帝剧烈的咳嗽声,沉睡了这么久的昭然帝在全体御医的齐心协力之下还是缓缓地睁开了他那一双眼睛。

“怎么样?陛下,您没事吧!”

见昭然帝醒了,静妃娘娘自然是首当其冲地第一个往昭然帝跟前凑。

“你……”

到底是当皇帝的人啊,眼只迷茫了一瞬然后昭然帝便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许是想起了自己先前昏迷的原因,眸顿时闪过一丝危险的意味。

昭然帝在旁人的扶持下自床榻坐起,而他坐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将盛怒的目光转向床前的静妃。

“大胆静妃,你竟敢联合外人谋害朕!”

因着方才毒昏迷,昭然帝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但是这却并不影响他作为一国之君的威严。

饶是静妃,见着陛下这般愤怒的模样还是一时没有忍住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陛下冤枉啊!”

第四百章 自证清白

一手捂着狂乱的心,静妃低着头咬着牙,眼除了慌乱与惊恐却还蕴藏这另外一种不明的色彩。

“臣妾是陛下的女人,陛下是臣妾的天,臣妾能有今天的位置也都是因为陛下的恩泽。臣妾怎么可能会联合外人来谋害陛下呢?”

静妃一面说着,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一颗颗往下掉。

那委屈的模样,真是令见者无不动容。

见此情形,官七画都不由得想要惊叹一番了。这静妃娘娘,可当真是水做的人啊!

但与官七画这等常人不同,早见惯了各种美人的昭然帝陛下却依旧是一副铁石心肠。

猛地一拍床棂,他道。

“别在这哭哭啼啼的,朕方才也只吃了你引荐的那个长生宫使者带来的灵药。若非那灵药有毒,难不成朕还是自己晕倒的不成。”

也许是见着昭然帝一点往日情分都不念及的模样,静妃咬咬牙突然猛地扑前来拽住了昭然帝垂至床下的衣摆。

“陛下息怒,臣妾虽然不知道陛下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臣妾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担保那使者送来的灵药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她一面说,一面哭。“陛下若是不信,可让御医们再检查检查那灵药,若灵药真的有毒,那臣妾愿自裁谢罪!”

“你当真这么笃定?”

见静妃说的这么绝对,昭然帝心亦隐隐有些怀疑。

静妃说的话确实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他下毒,这对静妃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好处。

虽然他倒是不介意静妃的生死,但是如今毒的人是他自然是要好好彻底弄个清楚才是。

这般想着,昭然帝便没有再去看静妃,而是对候在一旁的内侍下令。

“去,将那长生宫的使者带过来,朕要倒要好好弄个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陛下!”

那内侍依言而去,不多时便从外面将那白衣男子给带了进来。

虽然出现了这样的变故,但是那白衣男子却好似一点都不慌张。

他依旧带着他那张雪白色的面具,脚步轻松自然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陛下!”

见着昭然帝,他也没跪,依旧循着之前在大殿的做法给昭然帝行了一礼。

这回昭然帝眼的不悦却是再没有了掩盖,猛地又拍了拍床沿。

“使者,这是你给朕送来的灵药!它有没有功效朕不知道,但是它却让朕了毒!使者是否该给朕一个解释?”

这若是常人,昭然帝一定二话不说先给他来几十下板子再说。但是眼前这人,可是长生宫的人啊!昭然帝心到底还是有些忌惮的。

旁人不知道这长生宫是什么,然作为皇室成员的他却是知道的。

据说在许多年前,这长生宫与凤溪国皇室还颇有些渊源。

传说当年凤溪开国之时,有一位醉心医学的长公主自皇宫出走,在江湖创立了长生宫这一江湖组织。于是从那时开始,长生宫便一直存在于江湖之了。

这长生宫虽说是江湖组织,奈何长生宫之人的医术的确当真是无人企及的。

而长生宫也从来都不参与江湖争斗,甚至在有些时候凤溪国皇室前去求医求药,也会看在曾经祖先的面子帮衬一二。

而在昭然帝的记忆,当年他那本该在三十岁一命呜呼的父皇亦是吃了这长生宫给的神药,最后才稳稳当当地活到了四十岁。

俗话说的好,这得罪什么样的人都不能得罪神医啊!谁知道什么时候碰个意外,用得到他们了呢!

是以,昭然帝这才会对这个长生宫使者这样尊敬。

但他哪里会知道,他这么信任的长生宫人最后竟然还拿了瓶毒药来哄他。

越是如此想,昭然帝的脸色便越是难看。

大掌一挥,道。“无论如何,请你今天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面对如此盛怒的昭然帝,那男子也只微微点了点头。

“陛下不必如此着急,依在下看,陛下身的毒应该已然是被解得差不多了!”

隔着一层面具,无人知晓他如今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但从他那沉稳的声音来判断,应该是半点慌乱都不曾展现的。

“这药是在下带来的,它的清白在下自然是会证明的。只是希望陛下届时能公正事实,还我长生宫一个清白的名声。”

那面具男子如是说着,微微抬头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好似还朝一直站在角落里的官七画瞟了一眼。

官七画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抬眼瞥见他那一双黑洞洞的眼眸,竟莫名地从心底里泛出一阵寒意来。

只见那男子拿起那药瓶,缓缓地从那药瓶倒出来了一颗小小的药丸。

“陛下,得罪了!”

话音未落,几乎没有人看清楚他到底是如何出手的。

众人只瞧见房内光影浮动,那白色的人影瞬间飘过不知怎地竟直接略过内侍来到了昭然帝的床前。

而昭然帝也被这一幕惊吓得不清,微微张开嘴,立时便察觉到自己的嘴里突然被弹进了一颗冰凉凉的物事。

那东西带着淡淡的药香,不等昭然帝完全反应过来便骨碌碌地滚进了他的喉咙。

一瞬间,昭然帝额面色铁青。

“放肆!”

被人这般算计,算昭然帝之前顾忌着这人长生宫使者的身份,现在却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当下便怒了,要差人来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扔进天牢。

然还不等他下令,那使者便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问了一句看似与这事毫不相关的话。

“陛下感觉一下,现在身体会不会舒服一些了?”

昭然帝自然是不想听他在这乱说的,但是奈何等那药丸真的落进肚子里之后,昭然帝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是真的有了反应。

只觉从腹部突然涌出一阵如温水般柔和的暖意,那暖意随着血液贯彻全身经脉,竟是舒坦得令昭然帝都无法忽视了。

“等等!”

眼看那些侍卫要走前来抓住那面具使者,昭然帝忽而大掌一挥,竟又示意他们退回去了。

“为何会如此?”

虽说昭然帝不通医术,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服下那东西之后腹的暖意却明显是对人体有益的。

心甚是不解,昭然帝只能柔声问那使者。

第四百零一章 被诬下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陛下。 ”见昭然帝仿佛感觉还不错,那黑衣人缓缓道。“在下方才给陛下服用的,是之前在下呈给陛下的那一瓶灵药。在下方才一直忘了告诉陛下,这药除了能强身健体之外,还有解百毒的功效。陛下方才了那毒可是感觉呼吸急促精神不济?如今服下这解毒灵药,感觉应该会好许多。”

这话一出口,昭然帝瞬间懂了他的意思了。

使者想说的其实是,他给他的这药丸连毒都能解,又怎么可能会自带毒性呢!

他方才要他证明给他看他献的灵药是没毒的,这莫非是他证明的方式。

虽说这方式确实令人有些意外,但到底还是自证了清白。

“使者的意思,朕明白了!”

昭然帝望了一眼那托盘的瓷瓶,点了点头,算是认可那男子的话了。

但是虽然今夜喜得灵药,可昭然帝却仍旧是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如果依使者所说,他的药是没有问题的,那他方才为什么又会晕倒呢?

想到这里,昭然帝不由得又仔细地思索了起来,他在想,除了那药丸,之前在宴席之他到底还吃过什么东西!

原本还觉得难以想起,但是等昭然帝那沉静的目光不经意间瞟过跪在地一身狼狈的静妃之后,昭然帝忽而有了答案。

是了!他终于记起来了!除了那灵药,之前在宴席之,他唯一吃过的东西是那静妃娘娘递来的梅花糕。

难不成,是那梅花糕有问题?

昭然帝心起了怀疑,再看向静妃的目光霎时变得锐利了起来。

而静妃这个人精,只与昭然帝对视了一眼她便猛地瞧出来了昭然帝眼的怀疑。

她知道,在这找不到原因的情况之下,陛下怕是已经将凶手锁定住了她。

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静妃亦没有坐以待毙的打算,根本不等昭然帝开口责问她她便突然猛地从地站了起来。

森冷的目光环视四周,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忽而几步来到了官七画的跟前,道。

“大胆官七画,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给陛下下毒!”

“什么?”

她没有听错吧!

静妃这下子说的到底是什么胡话?她明明是被推出来救人的,怎么如今这静妃还说她下毒了?

官七画猛地退后一步,一脸警惕地瞪着眼前的静妃。

“静妃娘娘,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方才明明是站出来救陛下的,怎么到了你嘴里成了是我下的毒了!”

这时官七画还并未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她以为静妃突然这样反咬她一口,只是因为她不想承担这个导致陛下毒的责任。

然而很快,随后发生的事情便完全推翻了官七画之前的判断。

“是你!”

静妃看模样似是十分激动,突然冲了来一把抓住了官七画的手。

“我可以肯定,这回一定是你给陛下下的毒,为的是谋害陛下。你怕旁人查到你的身来,所以将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你是想让我给你顶罪!”

静妃一面说着,眼睛还同时挤出来几颗鳄鱼般的眼泪。

“我没有!”

而官七画当真是被她这莫名其妙的话语弄得云里雾里,心急之下一甩手便将她推到了地。“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没有给陛下下毒,也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因着静妃的这一闹,房众人的视线毫无意外地便都聚集在了官七画的身。

那静妃被官七画推倒在地,不但没有清醒过来,甚至还哭的更伤心了。

她又梨花带雨地凑到了昭然帝的跟前。

“陛下,您可要给臣妾做主啊!臣妾根本不可能有谋害陛下的心思,倒是这官七画,从来没有将陛下您放在眼里。明明是她要冤枉臣妾啊!”

眼看着静妃那在地摩擦了几道已然变得脏兮兮的手又来扯他的衣摆,昭然帝有些嫌恶地往床榻里面挪了挪,避开她的脏手。

许是有些头疼于她尖利的哭声,昭然帝伸出手揉了揉眉间。

“够了!别哭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先说出来,给朕听听!”

昭然帝说完,还别有深意地瞟了一眼还站在旁边一脸懵圈的官七画。

也不知是不是想起那个远在边疆给他添乱的自己那个不老实的皇弟,昭然帝眼不自觉便带了些心烦。

越看官七画越觉得她不顺眼了!

而昭然帝眼这一变化,自是被静妃给捕捉到了。

是这个时候,她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唇,心一沉将早编排好的话语按着剧本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

“是这样的陛下,今日臣妾端着臣妾自己亲手做的梅花糕来未央殿赴宴,谁知道才刚行到未央殿前便遇了也同样来赴宴的睿王妃。睿王妃那时也不知是有意无意也走得急,经过臣妾身边之时正巧撞到了臣妾身边那个端着梅花糕的侍女。臣妾初时不查,还以为睿王妃是无意的。现在仔细想来这才发现,当时那未央殿前地势宽阔,哪里这么容易能相撞。想必是睿王妃早有预谋,在那个时候借此机会将那毒药撒在了臣妾的桂花糕。臣妾,好冤枉啊!”

静妃说完着一番话,登时又哭了起来。

而旁边听她说完的官七画却依旧是一头雾水,“陛下不要相信她,我进未央殿之前可从来没有在未央殿外见着静妃娘娘,她这是在说谎!”

突然莫名妙地被人诬陷,官七画的心顿时也急躁了一些。

一时不查,竟然这样在昭然帝的跟前将自己心里的话给吼了出来。

然而等她说完,再侧头瞧了一眼昭然帝,官七画这才猛地发现昭然帝眼泛着的寒光。

不,不对!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官七画要是还懵懵懂懂地以为静妃这是在为自己推卸责任,那她岂不是个傻子了!

脑思绪飞快地转动,官七画并未用太长的时间便将这整件事情都理了一遍。

昭然帝在殿突然毒昏迷,官清颜莫名其妙地便引她去帮忙救治,然后便是如今,静妃也诬陷她对皇帝下毒。

这般想着,官七画只觉头皮发麻,突然也惊出来了一身冷汗。

第四百零二章 投入天牢

这哪里是什么静妃推卸责任的胡乱之举啊!这分明是她们有预谋有计划地做了一个套,一环一环地将官七画给套了进去啊!

而她自己也是蠢,竟然一直没有察觉到这其的不对,这才将自己陷入了泥沼难以自拔。!

想到这些的官七画猛然抬头,一双清水眸紧紧地盯着面色铁青地昭然帝。

她突然一提裙角,缓缓地在昭然帝的跟前跪了下去。

“陛下,什么半路撞见,什么偷偷下毒,这可都是静妃娘娘的一人之词啊!她根本没有证据,怎么能说是我给陛下下了毒呢?再说了,我只是一介命妇也完全没有动机要伤害陛下啊!还望陛下明察此事,还臣媳一个清白!”

官七画原本是想着要领着昭然帝去认真彻查此事的,谁知道她那一番话才刚说完,话音都未落静妃却又不依不饶地嚷嚷了起来。

“陛下,这还需要理由吗?睿王妃今日胆敢做出这等谋害陛下的事情来,难道不是睿王殿下授意的吗?睿王在边城背着陛下做的那些事情朝已经传遍了。依臣妾看,睿王妃是想要毒杀陛下然后便能趁乱让睿王回京!”

静妃这话一出口,立马便在房惊起了一阵不一样的波澜。

至少在官七画看来,她这一番很明显是狠狠地踩了一脚昭然帝的痛处,令昭然帝在瞬间对她官七画的厌恶程度又登高了一级。

当初,官七画远在边疆也知道京的昭然帝对萧辰云不满的事情。

若是他真的因为萧辰云的缘故故意不听她的解释,那她岂不是真的要被静妃这jiàn rén算计成功了吗?

静妃一副激动的模样,突然伸出手一把将官七画的手给揪了起来。“陛下,既然要证据何不让御医来检查检查睿王妃的手。她若是下了毒,这么短的时间内她也来不及净手,手是一定会留下痕迹的。”

的确,按照常理来推测,这确实是个好方法。

但是现在的官七画可不相信诬陷她的静妃会有这么好心,帮着她找可以证明她明白的方法。

难不成……

不知想到什么,官七画突然心里一凉。

官七画没有下毒自然是不怕检查的,但是当她在房内明亮的灯光下抬起自己手指来的那一瞬间,官七画心的笃定立马便被自己指尖顶端那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抹青绿而击得粉碎。

她这下是真的慌了神了!

她是医者,她任何人都明白,她现在指尖沾着的那青色的粉末是毒药无疑。

可是她之前明明是没有碰任何毒物的啊,为什么手却会出现这样的东西?

官七画思虑敏捷,也只呆愣了一瞬间便想起来了,之前静妃在昭然帝面前诬陷她之时,好像确实是抓了一把她的手的。

莫非是在那个时候,她故意将那有毒的药粉蹭在了她的手?

除了如此,仿佛已然没了别的解释。

官七画张张嘴想要争辩,然而那昭然帝却是已经对静妃所描述出来的所谓真相深信不疑了。

“来人!”耳畔只听得他冰凉威严的声音响起,“去给朕看看,睿王妃手到底有没有触碰过毒物。”

“是!”

官七画此刻已算是入了狼窝,那边侍卫领了命直接便来推开了静妃一把将官七画如提小鸡般提到了几位御医的跟前。

官七画还想要挣扎,然而四肢都被人死死的按住。她挣扎不开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御医搬开她的手指,用银针狠狠地捅进了她的指甲盖之。

俗话说的好,十指连心,那银针捅进来的时候那一阵刺痛疼的官七画都险些惊呼出声。

而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官七画也知道自己再挣扎也是没有用的了。那些御医很快便能得出她指甲缝确实有毒物残留的结论,然后,已经算是证据确凿的她到底会不会被昭然帝送去见阎王呢?

官七画不得而知。

而在这纷乱,已然放弃了挣扎的官七画不由得将目光瞟向了那一身白衣,一直站在旁边像看戏一般的那个长生宫使者。

她的眼有不解,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长生宫使者会帮助静妃来对付她一个小姑娘!

是了,这一切事宜明面使力最多的是静妃,可是真正的关键点确是这白衣男子。

官七画不知道,她到底是和他有什么仇,值得他这样精心谋划来至她于死地。

“长生宫?”

官七画喃喃着这三个字,突然在想,这人是来自长生宫的人。长生宫的人来杀她,难不成是因为之前她拒绝和叶陵一起回长生宫,所以她那位老祖父生气了打算直接弄死她泄愤。

天呐,她身边到底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啊!

又是天天不承认她身份的亲爹,又是莫名其妙要来弄死她的祖父……

还容不得官七画多想些别的东西,等那边御医们的检测结果一出来。确定了官七画指尖的粉末是昭然帝方才所之毒的毒粉之后,昭然帝一怒之下便猛地抬手扫了落了床榻边桌子的药碗。

那药碗还剩了小半碗乌黑的药汁,顿时药汁洒在地,连着房都被染了一阵浓郁的苦药滋味。

而这一刻的官七画,当真是委屈的想哭。

好的瓷碗落地,那飞溅的瓷碗碎片擦着官七画的脸颊飞过,在官七画bái nèn的脸颊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

有细小的血珠从那伤口处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划过官七画的脸际落在官七画雪白的衣领之,染出一片刺目的红。

但官七画现在连给自己擦一擦的兴致都没有了,不管昭然帝如何发怒,她现在那般直愣愣地盯着那带着面具的长生宫使者看。

那样一副认真的模样,仿佛是想透过那碍事的面具,看清楚那人原本的样子。

看见他脸得意的笑,无疑,这一场他得逞了。

“来人,传朕的旨意,将官七画押入天牢候审,没有朕的旨意谁都不能接近!”

耳畔是昭然帝喘着粗气的声音,而随着他这一声令下,很快有人走来将官七画从地拖了起来。

“是,陛下!”

面对囚徒,侍卫们的手劲可是一点都不轻柔,他们拽着官七画的头发毫不留情地便将官七画推出了门外。

第四百零三章 贱人拦路

而看着那被人带下去的官七画,昭然帝也说不出心到底是何情绪。!

只淡淡地瞥了一眼静妃,他又多同人吩咐了一句。

“将这事写封折子送去给西北大营的睿王,替朕问问他,这个女人到底该如何处置才好!”

说完,昭然帝似乎累极,挥了挥手对贴身伺候的公公说。

“朕乏了,将人都请出去吧!还有那些在外头等着的,让他们都散了吧!”

“是!陛下,老奴现在去办!”

门外,官七画一身狼狈地从未央殿侧殿出来,一时间可吓坏了那些一直等在外面的朝权贵们。

因为那门房有侍卫把守,所以他们也并不知道方才在那房到底发生了何等的变故。

怎么最后进去时还光鲜亮丽的睿王妃官七画再出来之后,竟然变成了一副这样的样子。

而在这一簇一簇疑惑的目光之,也只有官夫人和官清颜是带着了然与喜悦的。

今日算计官七画这事虽说是静妃做东,但是最终能达到这么好的效果,官夫人和官清颜在这其也是出了不少力的。

是以,别人见着官七画都是一脸的惊疑,唯有那官清颜确是脸带着一抹笑意地特意在未央殿外僻静处挡在了官七画的跟前的。

“太子妃娘娘,陛下有令要吾等将这女人关押至天牢,还望太子妃让开道来。”

见官清颜挡在跟前,其一个领头的侍卫不由得这般出言。不过也许是碍着官清颜那太子妃的身份,他们同她说话可和她这个阶下囚说话要礼貌得多。

而官清颜这番成功算计了官七画,那心的开心是根本按捺不住的,脸还挂着一丝浅笑她对那些侍卫招了招手。

“不急,我只是想在她进天牢之前和她说几句话而已,一会儿行,不会耽搁你们送她去牢里的。”

“这……”

看那侍卫的脸色好像还有些犹豫,于是官清颜眉头一皱,同时也给跟在她身边的贴身侍女使了个眼色。

那侍女很快便明白过来了官清颜的意思,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个锃亮的金元宝,在黑暗悄悄地塞进了那侍卫的手。

这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那侍卫掂了掂手金元宝的分量,只犹豫了片刻,而后便应承了下来。

“既然太子妃娘娘想和她说话,那便说吧!”

说完,那侍卫往旁边一闪,留出了位置给官七画和官清颜。

“怎么样?今日的滋味好受吗?”

官清颜依旧是那样高傲的性子,见官七画落了难,脸那小人得志是怎么挡都挡不住的。

看来这宫的生活并没有磨砺她的棱角,倒是太子妃的身份更令她做起事情来肆无忌惮了。

这般想着,官七画并不想理她。

轻轻地颤了颤唇瓣,官七画吐出两个字。“让开!”

算她现在落难了,那也不是官清颜说想欺负能欺负得了的人。

官七画正想着自己怀的银针还没有被他们收走,她到底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给官清颜来那么几针,治一治她嘴臭的毛病。

而官清颜见官七画都已经是阶下囚了,还敢用这样不屑的眼神看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想要抬手打官七画,但是碍着旁边还有侍卫在场,打人影响她的形象,于是只能忍下。

“官七画,你现在都这样了,你还狂什么狂?这回要收拾你的可不是我,而是当朝的陛下,你觉得你还有几天好活吗?”

官七画大概也明白,官清颜特意来这堵她去路的原因。不是想看她在她面前狼狈求饶吗?

她还偏不给她看!

“滚开!”

着实是不想再和官清颜在这说这些一点营养都没有的话,官七画径直撞开官清颜直接自己往前走了去。

“你,你,我倒要看看,等你了断头台那一日到底还能不能这样嚣张!”

“那太子妃,我们先带她下去了。”

见这边二人不欢而散,那等候在远处的侍卫见状赶忙走前来,三人去抓官七画仅留下一人稍稍安抚了下心情明显不悦的官清颜。

官清颜正在气头,也不想理那侍卫,摇了摇手,她道。

“嗯,走吧走吧!”

那侍卫说着,也快步往前去追那边走的飞快的官七画和自己的同伴了。

留下官清颜一人站在那路边,像是在气闷。

过了一会儿,又有另外一人从路边的灌木走了出来。凉凉的月光打在她高耸的发髻之,东珠的光芒衬得那女子端庄大气。

只见那女子一声灰蓝宫装,外罩狐皮大衣,不是官夫人又会是谁。

官夫人是明白自己女儿的,之前受了官七画这么多的气,这番她过来也是想要好好羞辱官七画一番的。

谁知道那官七画还是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齿,一点都让人讨不了好。

官夫人没有办法,只能想法子宽慰自己的女儿。

“你看看你,你同她生什么气啊!谋害陛下,这是多大的罪名,反正再过几日她要被处决了,为她影响了自己的心情可不是一件值当的事。”

“可是我是喜欢看她狼狈的样子啊!”

官清颜这般说着,一转身便握住了自己母亲的手。

“你说,我若去求求爹爹,爹爹可有办法让我去那牢会会官七画。她方才的态度您也看见了,让她这么痛快是了,太便宜她了。”

在官清颜心,是将官七画在她跟前千刀万剐那都是不能解了她心之气的。

官夫人是知道自己丈夫的性子的,知道他根本不会答应这样的事情。但为了哄好自家女人,她也只能连连应承下来。

“好好好,等今日回去,我去问问你爹爹。”

这边二人又在御花园演了一场母女情深,而那边,耳根子终于清静的官七画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想起方才看见的那个跟在官清颜身边的丫鬟,官七画心有些疑惑。

但若官七画没记错的话,官清颜现在这侍女看着倒是很陌生啊!

她以前那个叫袖月的婢女去哪了?

不过这种旁的事情向来是永远也想不到头,官七画一面出神一面往前走着,也不知用了多长的时间才到那天牢。

在外头吹了这么久的风,官七画只觉得自己的四肢都快冻得僵硬了。

这时候,她倒是有些想早些到那天牢了,至少天牢有墙应该也是能挡挡风的吧!

然而官七画并没想到,天牢之内,正有一个天大的惊吓正在等着她的到来。

第四百零四章 你是何人

“走吧,睿王妃!”

原本官七画还想着外面风大,进了天牢之后说不定还能暖和些。 谁知道等官七画真的进了这天牢之后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还是太过美好,多的是不切实际的美好。

虽然这天牢有墙,但是也不知道是为何这人一踏进天牢便能感受到那天牢散发出来的阵阵寒意。

那彻骨的寒意不同于外面是风雪带来的低气温,这里的寒意有些像是常年累月积累起来的阴森。

相较于外界的寒冷,它带给人的不仅是身体的凉意,还有打心底出来的恐惧。

“睿王妃,这是你该待的地方,老实点进去吧!”

一路跟着那些侍卫行来,看过了不知道多少阴森恐怖的牢房之后,他们停在了一间空荡荡的牢房跟前。

一入天牢,可完全没有什么特殊对待一说,任你没进来之前是如何的身份高贵进来之后也是个阶下囚的下场。

但也许是因为昭然帝还未下定决心到底该怎么处置她吧,所以他们给她安排了一个单独的房间。

这样也好,也省得她小胳膊小腿,若是和那些牢里的老油条对肯定要吃亏。

于是官七画这样被那些侍卫推进了牢房之,身后哗啦啦地响起锁链撞击的清脆声,是狱卒将牢房的门给锁了起来。

身寒冷,官七画经历了这一夜的变故虽然心神不宁睡不着,但是身体到底还是疲累的。

狠狠地吸了吸鼻翼间的冷气,官七画在黑暗摸索着将牢房原本散落一地的稻草收集在一处。草草地用那稻草铺出来一个简易的床,打算用作今夜休息的地方。

然那稻草摸去还有湿意,湿哒哒的人躺去睡一觉肯定要生病。所以官七画衡量再三,还是决定不睡了,抱着自己靠着墙壁打算在那先坐一夜。

牢房没有大窗,只在离房顶特别高的地方开了个小小的通风口。

四周皆是漆黑一片,唯一的一点微弱的光芒是从那小窗透漏出来的。

官七画原本也不是那么怕黑,但是也许是因为这地方太过陌生,官七画待久了心也不禁泛出来些许害怕。

但是现在也没有能够依靠的地方,于是她只能瞪大了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头顶的一点亮光,以此慰藉。

“萧辰云,你在哪里啊!我好想你啊!”

也不知到底在那黑暗待了多久,官七画在这又冷又潮湿的地方坐了许久,最后也不知是怎么了,竟然也忍不住悄悄地哭了起来。

“萧辰云,我好冷!”

在这无人瞧见的黑暗之,眼泪如同决了堤的洪水,一旦涌出便一发不可收拾。

她想念睿王府里暖烘烘的炉火,还想念那一碗自己只吃了一个的肉馅饺子。

她更想念萧辰云抱着她时,怀的那一点温暖。

官七画自己也知道,自己其实远没有外人看起来的那么坚强。之前在官清颜面前展现出来的风轻云淡,都是她装出来的强硬。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何时睡着的,官七画一面哭一面睡,终是挨过了这漫漫的冬至长夜。

而官七画也万万没有想到,到了第二日早晨,她才刚从睡梦醒来。在这等着她的不是她人生的第一顿牢饭,而是她人生的第一次受刑。

官七画觉得自己昨夜的想法真的是太美好了,还以为挨了一晚的冻第二天早还能吃些东西补充补充体力。

谁又能想到第二日等她终于清醒,面对的是那一排排不知沾了多少人血液的刑具。

审问室坐着一名黑衣的男子,那男子见官七画过来,二话没说直接叫人给官七画开始刑。

什么老虎凳,指甲签,这些官七画从前只从故事听过的刑具一一登场,实打实地落在了官七画娇小的身体。

一时间,审讯室内尖叫连连,浓郁的血腥气在小小的房间内一遍一遍地飘荡开来。

而最可怕的也不是折磨,而是这折磨根本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尽头。

那人施刑根本不是以要官七画画押为目的的,他只是单纯的要从皮肉折磨官七画。

官七画大概也能猜到,这是谁派来折磨她的人。

如今在宫,与她不和的那几个人也只有静妃娘娘有这么大的本事吧!

她这摆明了是想要直接这样折磨死她,这样她不能说出什么对她不利的话吧!

最好是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这么死了才是最好。

刑具不知过了几回,到了后面,官七画已经叫的连嗓子都哑了。

她也不知道最后她自己是怎么回的牢房,神识一直迷迷糊糊的,在她的世界里现在除了寒冷是那受刑之时彻骨的疼。

人一直昏迷着,所以官七画也并没有发现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身边竟然还站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白衣,脸戴了个雪白的面具,一身的风姿站在这牢房之将阴森的牢房都衬得蓬荜生辉。

“他们竟然这样对你!”

低头看着那个蜷缩在稻草间的可怜身影,那白衣男子慢慢地走前来。

之间隔得太远他听得并不真切,直到现在靠近了官七画他才发现,眼前这姑娘虽然昏迷了过去但是嘴里却一直在念念叨叨着什么。

他侧耳去听,发现她似乎是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萧辰云,萧辰云,你在哪里……”

“竟然是他!”

那男子的声音一点情绪都无,仿佛只是不想官七画这么快死了。他从身找出来个瓷瓶,倒出来两粒药丸扔进了官七画的嘴里。

那药丸也不知到底是用了什么好药材制作而成,已然昏迷了这么久的官七画服下之后没有多久,她只觉得自己的腹像是被染塞进了一团柔和的火。那火给她带来温暖,也迹般地缓解了她身的疼痛。

而在这一阵一阵的暖意,官七画终是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你是……何人……”

一睁眼,对的是那一张雪白的面具。官七画没有想到自己被关进大牢之后第一个来看她的不是青画和临风,也不是恨她入骨的官清颜母女俩,竟是这个莫名其妙算计了她一场的面具男。

第四百零五章 带她离开

想起之前在未央殿,他那淡漠的模样,官七画有些想笑。 !

但是因为身太疼,她现在的表情都已经变得有些扭曲了,竟是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官七画细着声音如此问,而那男子却依旧一言不发。他脱下了自己身的外衣摊在地,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将官七画搀扶到那棉衣坐着。

“我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官七画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只能由着他摆弄。最后终于是被他那沉默的态度弄得烦了,不由得又扯起了她那如同破锣般的嗓音在那吼。

而这回,也许是因为她的声音太难听了,那男子终于是停下了手的动作开始正视起官七画来。

“我是……长生宫的人。”

那人这样说着,突然毫无征兆地伸手将自己脸覆盖着的面具给取了下来。

官七画睁大了眼睛去看,只见那面具一寸一寸移开,最后出现在她眼前的竟然是那样令她熟悉的一张脸。

“叶陵……”

望着那一张与叶陵生得一模一样的脸,官七画咬牙切齿地念出来这两个字。

好吧!原来她之前猜的没错,这长生宫的人当真是冲着她来的。

但也不知道他这回过来的任务到底是要将她强行带去长生宫呢?还是想要直接取她性命呢?

官七画咬着牙恨恨地瞪着眼前这人,眼底一片冰凉。

“呵呵……”

也不知到底是官七画全身下什么地方触动了他,那男子将面具放下,看向官七画的眼神竟莫名地带了一丝嘲讽。

那一双沉静的黑眸,看的官七画忽而觉得十分的陌生。

不,不对!

这双眼睛,根本不是她从前看过的叶陵的双眼。

叶陵从前虽然一直在骗她,但是他的性格却依旧是光明而热烈的,他的眼睛根本没有这么寒冷。

这个人到底是谁!

官七画现在虽然受着伤,但是因为方才那人给她服下的药,她现在已经算是完全清醒了过来。

意识到这个问题,她瞬间便弓起了身子做出一副保护自己的模样。

她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长得与叶陵几乎一样的男子,“你不是叶陵,你到底是谁?”

虽然已经察觉到不对,但是官七画到底对叶陵也没有熟悉到那个程度,她这样问也不过在试探眼前这个男人。

她想看看他到底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但谁知道她这样一问,那人竟是连一下挣扎都没有,点了点头。

“被你看出来了!”

直到这时,他脸才出现了一丝冷漠之外的惊讶表情。

“我叫……叶述。”

那人兀自说着,根本不顾官七画的反抗,折起地衣服的衣角小心地将官七画给裹了起来。

这牢寒冷,身盖那人的衣物,她才感受到一丝淡淡的暖意。

虽然心嫌恶,但是官七画也不是傻子,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她想了想,还是没有反抗。

“叶述?你是长生宫的人?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看着眼前这与叶陵一模一样的一张脸,几乎不用叶述解释,官七画大概也能猜到他和叶陵应该是有血缘关系的。

而他来自长生宫,叶陵亦来自长生宫,若说他们两个之间是亲人倒也说得过去。

叶述将官七画裹好,然后这才回过头来认真地看着官七画。

“能有什么目的,我是来代替叶陵带你回长生宫的。”

代替叶陵?

官七画听这话,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为什么会是代替,而不是接替?叶陵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为什么会是你,叶陵他人呢?”

虽说前一阵子官七画还在因为叶陵骗她而伤心,现在对叶述那冷然的双眸,官七画突然又觉得还是叶陵好了。

至少,叶陵算是要强迫她回长生宫也万万不会做出这种陷害她,然后将她送进天牢的行为来。

“你真的是来带我回长生宫的?我看你是来置我于死地的吧!”

官七画终于能笑了,虽然牵动伤口会很疼,但是对于如今的她来说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情绪了。

而这叶述倒也十分坦诚,半点都没有对官七画隐瞒。

“叶陵那废物在京城待了这么久都没有把你带回去,宫主十分生气,所以换我来了!”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带我回长生宫,还需要把我送进天牢吗?”

官七画理解不了这人的脑回路。

而叶述好像也不想再同官七画在这吵下去了,大手一挥,他突然捂住了官七画的嘴。

“自然是因为,你那碍事的夫君!”

官七画自己不知道,可是他们却看得清清楚楚。

无论是在这女人的住所,还是在她出门之时,她的身边那都是跟着十多个武艺gāo qiáng的暗卫的。

那些暗卫也不知道师出何地,竟然连他们这些长生宫武艺拔尖的人都对付不了。

他们试了好几次想要在睿王府劫走官七画,但是却一直没有成功。

但是宫主那边却又催的紧,他没有了别的办法只能从别的地方找机会对官七画出手了。

而这至于为什么会选择皇宫这个地方。

因为只有在皇宫,萧辰云那些暗卫才会被挡在宫门之外,他才有这么好的机会能悄无声息地带她离开。

所以他便设计了静妃,威逼利诱静妃帮他实施这次的计划。

可他也没有想到,静妃那个女人竟然这么恶毒,他才将官七画在天牢放了一夜被她派人来将她折磨成了这副样子。

叶述心底对官七画那自然是有点怜惜的意思都没有的,但是她却是宫主大人要的人。

早先在从长生宫出来的时候,宫主大人交待了他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好好的官七画,可不是一具冰凉凉的尸体。

这还算他来的及时,不然若是官七画死在了这天牢,他还真是不好回去向宫主交待。

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叶述突然一把抱起官七画将官七画放在了牢房一个看起来稍微干净些的角落里。

终于松开那捂着官七画嘴的手,他道。

“你在这休息一阵子,等我回去解决一个人,再过来接你带你离开!”

第四百零六章 静妃身亡

说完,他甚至连官七画的脸色都没有兴致看,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

官七画张张嘴好像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这积压在喉咙的话都还未来得及说出来,只见眼前光线一亮那人竟然走了。

“你怎么走了!”

望着那猝然安静下来的牢房,官七画靠在冰凉的墙壁心脏忽而传来一阵急促的疼。

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她害怕。

害怕这里的寒冷,害怕这里的黑暗。

“萧辰云……”

时时刻刻浸染在这两种极端情绪的官七画没有办法,只能一遍一遍地呢喃着萧辰云的名字。

萧辰云,想必很快,她这里的消息也会传到萧辰云的耳朵里。

那他到底会怎么办呢?

昭然帝会不会利用她,来威胁萧辰云呢?

这般迷迷糊糊地想着,官七画不知不觉地竟然这般睡着了过去。

所以她并不知道,在她睡着了的这个空当,皇宫里突然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官七画,醒过来!”

官七画不知道自己靠在墙壁睡了多久,只知道最后将她从无尽的黑暗与寒冷叫醒的是这么一个淡漠的声音。

那声音是……

“叶述?”

官七画睁开眼睛,第一个映入它眼帘的便是叶述那张冰块一样的脸。

“我们现在可以离开了!”

也不知道他刚才撇下官七画去做了什么事情,回来之后官七画总觉得较之之前他身的气势好像更森冷了。

“离开?去,去哪?”

官七画动弹不得,叶述便直接拿了一件黑色的裘衣将官七画包裹起来,然后再用绳子将官七画捆在了他的背。

回头望了一眼软趴趴地伏在他肩的官七画,叶述的眼闪过一丝寒意。

“当然是带你回长生宫去见宫主啊!”

叶述如是说完,也没有再同官七画多说些别的,带着官七画脚步轻巧地便从敞开的牢门里走了进去。

整个监牢都静悄悄的,官七画屏着呼吸,唯一能听见的声音是道路两旁那燃烧的火把在空气bào zhà的声音。

这样的天牢,太不对劲了!

官七画细细回想去昨夜她被送进来的情形,终于算是发现现在这天牢到底是哪里不对经了。

安静,真的是太安静了。

她犹记得昨天她被带进来的时候,这道路两旁的监牢里虽然少有人说话,但是那一双双或木然或幸灾乐祸打量着她的眼睛官七画毕生难忘。

只是现在她怎么一点他们动作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于是官七画便挪了挪身子,将脑袋倾出叶述的肩膀,往那道路两旁的牢房里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官七画发现,那监牢的人都不知是何故,一个一个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面,一动不动。

甚至不止是那些犯人,长长的道路旁边,竟然还倒着几名狱卒模样打扮的人。

“他们,他们都怎么了?难道你把他们都杀了?”

意识到完全有这个可能,官七画猛地揪紧了手叶述的衣角。

她虽不是那种心地善良的人,但是却也完全没有想过因为她的缘故要害死这么多条性命啊!

许是感受到了身后官七画的慌乱,前面的叶述嗤笑一声,这才淡淡道。

“他们没死!他们只是昏迷了过去。”

也亏得这姑娘想,长生宫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一个江湖组织,对整整一个国家那可是铁定要吃亏的。

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不可能真的把这一天牢的人都tu shā了,虽这对于他来说要做到也并不是很难。

“真的没死……”

知晓在这样的情况下叶述完全没有理由骗她,官七画胸那颗动荡的心这才渐渐地平缓下来。

这些人没死好!

但是同时,这样的情形也令官七画猛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是长生宫的能力吗?竟然能在瞬间将这整整一个天牢的人都迷晕。这得是多强的药效啊!

当然,容不得官七画多想,走过那长长的牢间通道,叶述以最快的速度带着官七画来到了天牢的门口。

天牢那些守卫从远处看好像还认认真真地站在那里守门。

可等官七画从他们的身边经过的时候,她才发现,那些侍卫虽然站的笔直但一个一个却都是闭着眼睛的。

很明显是被人用什么特殊的法子给迷晕了,然后定在那里的。

竟然还有这样神的操作!

这下官七画的眼再没了害怕,全然剩下的皆是对叶述能力的震惊。

这一切都令官七画叹为观止,长生宫果然不愧是江湖的传啊!

官七画这般想着,一接触到外面寒冷的空气,她便又下意识地缩回了叶述的后背。

一时间看不到旁边的景致,官七画只能从自己周身对气流的感知判断叶述这是用了轻功带着她在跑。

不过天牢那里虽然尽在叶述的掌控之,但是天牢之外却还是有别的侍卫定时巡逻的。

所以这个时候的叶述,也再没了方才在天牢的轻松。

带着官七画转过一个转角险些迎面遇那正在巡逻的侍卫,叶陵急生智轻手轻脚地背着官七画跃了旁边一堵朱红色的墙头。

背着官七画静静地蹲在墙头,等候着那一队侍卫走过去。

然而不巧的是,那堵红墙一侧是一扇宫殿的大门,大门此时紧紧闭着而那门前正站着两个守卫的侍卫。

许是天气太冷,又鲜少有人通过,那两名侍卫原本该是一边一个,最后不知怎么地竟站到了一起去。

两个人一面吹着冬日里的寒风,一面小声地在交谈。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官七画此时隐在狐裘包裹起来的黑暗之,只消认真一些便也能将他们的谈话听去个七七八八。

她听见其一个男子的声音。

“唉,你说,这金吾卫平常不是一个时辰才出来巡逻一圈的吗?怎么今日这才半个时辰,来来回回好几回了?”

一面说着,那人还吸了吸鼻子,看样子是有些冻得不行了。

而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另外一个声音也随之响起。

“什么!这你都不知道!”听那人的声音仿佛还带了些惊讶的成分,“我方才过来的时候刚好听人说了,说今日清晨宫陛下那个宠妃静妃娘娘不知是何故,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床。”

第四百零七章 远离京城

“什么?还有这等事!那,那静妃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我哪知道,反正肯定死的不简单,不然这金吾卫一圈一圈的巡逻是为了什么!”

那人语气轻浮,仿佛那静妃娘娘的离身死在他看来,不过一桩笑谈。

其实这也正常,虽然同在一个皇宫,但这边际之地的人和那宫皇帝的小老婆可是一点交集都没有。

但是他们和静妃没有交集,可如今这悬在墙的官七画有啊!

而初听到这个消息,官七画的心无疑不是震惊的。

什么?这才一日未见,那个静妃竟然一命呜呼了。

到底是谁将她给杀了?

能做出这等在皇宫行凶之事的人,到底是有多狂妄啊!

黑暗,官七画的眼忽而浮现出一丝疑惑来。

说不心到底是高兴还是遗憾,官七画蓦然间想起昨夜静妃娘娘那张娇艳的脸来。

当真应了那句话,红颜薄命,往后她是想为今日所受的屈辱去找她算账都找不到人了。

官七画兀自在胡思乱想着,自然也没有发觉在下面那人侍卫道出静妃娘娘死亡的消息之时,叶述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轻轻颤了颤。

因为背对着叶述,所以官七画并没有瞧见此时此刻叶述眼那越积越厚的寒意。

眼看着那一队巡逻侍卫远远地消失在了宫墙的转角处,叶述突然发力猝然从那墙头跳下来,正好落在那两个还在聊天的侍卫面前。

“唉,你,你是……”

“什么人?”

那两名偷懒的侍卫哪里会知道,见过从门里来的人也见过从门外来的人,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今日竟然还有人会从天掉下来。

且看这眼前这一身白衣的男子,也不知是什么身份脸竟然还带了个雪白的面具。而他的后面……后面好像还背着个鼓鼓囊囊的什么东西。

他们好地望去,并不费力地便瞧见了那个藏在狐裘之的那个黑黑的脑袋。

想起离这不远处便是那关押犯人的天牢,这人这样一身打扮背着个人不摆明了是个前来劫狱的刺客嘛!

到底是当侍卫的人,第一反应便是想要叫人。

然叶述又怎么会给他们叫出声音来的机会,轻轻一抬手,指尖不知射出了什么东西,那两名侍卫立时便动弹不得了。

虽说动弹不得了,但是他们的神识却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渐渐麻木站在原地连动动手指都做不到,而喉咙里费尽了力气也吐不出来一个完整的字。

做完这一切,叶述便再也没有多看他们一眼,带着官七画径直往旁边走了。

徒留那二人直挺挺地站在那宫殿门前,活像两个栩栩如生的冰雕。

而原本窝在狐裘的官七画也是听到了方才那一阵响动的,但是事情发生得太快,等她好地从狐裘探出头来,眼前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色了。

而她又不想直接问叶述,于是便只能这么过去了。

叶述一路轻车熟驾,带着官七画有惊无险地出了皇宫的范围。

而等他终于站在皇宫外那坚实的土地,饶是他也不由得轻轻地松了口气。

眼带厌恶地瞥了一眼远处那巍峨的宫殿群,他伸手将自己脸带着的面具取了下来,一抬手便将它扔进了旁边水流湍急的小河之去了。

长生宫不会承认有一个人仗着使者的名号,曾进宫给这一代的皇帝陛下献过那所谓的灵药。

而他给昭然帝的那些药,再过几个时辰便会融化成一滩水,然后挥发在空气了无踪迹。

叶述这般想着,带着官七画继续往前走,等他们来到那小树林的小道之时,早有一辆马车停在那等着了。

“叶述公子,您出来了!”

那马车之侧站着一名有一副老实忠厚外表的年人,看他那模样仿佛是已经在此地等候了多时了。

一见着叶述出现,他立马迎了来。

“嗯!”

见着那男子的面容,叶述只轻轻颔首,然后便解开腰间的绳子将他背的官七画给抱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这一路花费的时间太长还是这狐裘太过温暖,等叶述在那年人的帮助下将官七画放下来之后,他才发现不知何时这小姑娘竟然已经睡着了去。

不同于之前在天牢睡着了还带着痛苦神色的官七画,这回的官七画睡得十分安详。看来,昨夜的变故确实是令她身心备受摧残。

出了皇宫,叶述难得的好心情,所以他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弄醒官七画了。

“叶述公子,是去明轩楼吗?”

车外,那年人望望前方的路如是问道。

“不用,宫里人很快会察觉到不对,到时候可能会封城,你直接送我们出城!”

叶述这般说完,手指一松缓缓地将车帘放了下来。

“好!”

那年男子应下,仔细地辨认了一下前方的路径,驾着马车往一条能最快通往城外的小道驶了去。

山间小道风雪萧萧,陡然落下的鹅毛大雪不仅覆盖住了树干还将人的视线阻隔了不少。

是以,即便是叶述也并未发现,在离他们的马车不远的地方一棵大树之后正站着一个黑衣男子。

那黑衣人远远地见着马车驶出了树林,一丝犹豫都无很快便轻手轻脚地跟去了。

马车晃晃悠悠地往前走,那赶车的年人一看是各种好手,明明是崎岖的山路竟也没有令坐在车内的人感受到太多的簸箕。

他们行动迅速,马不停蹄地出了城,正好赶在皇宫察觉到不对前来封城之前已经将叶述与官七画运了出去。

而回头望望那高耸的城楼,直到这时,叶述才算是完全放下了心来。

看着那个在温暖的车内睡得深沉的官七画,他默默地拿起车的笔墨写了一张纸条递给车外那赶车的年人。

“好了,你可以先回去了,等回去之后用信鸟将这信传回宫里。”

“好!”

那男子点点头,将叶述递来的纸条小心地放进了怀里。

然后便放了马缰,下了车。

下一刻,叶述便从那车内行了出来,拿起被之前那年人放下的马缰,驾着马儿继续往前走了。

车轮碾过雪沫不多时便消失在了茫茫白雪之,而那年男子站在原地直到那马车终于看不见他这才转了身往京城的方向而去。

第四百零八章 再见念雪

而等他离开了之后那个从方才起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黑衣男子,却不知突然从哪个方向窜了出来。 一柄寒刃果断出手,在那男子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将他一刀毙命。

只见雪白的原野,那年男子温热的血液喷洒在白雪之,不消片刻便被冻成了冰。

那黑衣人抓了一把雪拿来擦拭了带血的bi shou,然后才将手伸进那男子胸前的衣料,将那小纸条给掏了出来。

“长生宫……”

看着那纸的内容,他喃喃地念出这个名字。

“呵呵……”沙哑的声音响在辽阔的旷野之格外的突兀,“这么多年了,终于还是……”

只见他说完,反手便将那纸条捏成一团扔在了那年男子的尸体之,然后便使了轻功,头也不回地往那马车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

而在他离开了没有多久之后,却又有一青一白两个身影落在了那尸体的跟前。

“是他!他死了!”

狂风吹起那青衣人垂在眼前的发丝,露出一张姑娘家的脸来。

而那忧心忡忡的模样,不是青画还有谁。

“看来除了我们还有旁人在追踪王妃的踪迹!”

仔细地检查了那死者的情况之后,她身后那白衣男子亦解下了蒙在脸的布巾,露出一张俊俏的青年男子的脸来。

没错,这回来的二人,正是青画与临风。

自打昨夜陛下在殿昏迷,官七画被官清颜拽走之后,青画便再也没有见过官七画了。

她的身份只是个小小的侍女,那时陛下昏迷被人抬进了偏殿,以她的身份没有主子带着可是连那偏殿的大门都进不去的。

于是她虽然焦心,但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在外面等着。

那时的她虽然听人说了自家王妃是去给陛下医治去了,可是具体官七画在偏殿到底经历了什么她也并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在外头等了官七画一个多时辰,最后等到的竟是睿王妃蓄意谋害陛下被盛怒的昭然帝打入天牢的消息。

她甚至连自家王妃都没有瞧见一眼,官七画那样被送进了天牢。

青画自责之余,便只能出来找临风想解决的办法。

最后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二人便想着要去天牢走一趟。算救不出王妃,至少也要找王妃问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等他们今晨终于潜进天牢时,却发现天牢大门敞开,一个白衣人鬼鬼祟祟地背着个东西从里面走了出来。

二人疑惑,便打算探他一探。

谁知在那路瞧见了官七画不小心露出来的脸,这才认出那白衣男子身背着的东西竟然是他们的王妃。

他们自是想将官七画夺回来的,奈何那人轻功绝世,即便是临风和青画也追他不。

于是他们便一路远远地跟着那白衣人出了皇宫,追到了这城门之外的旷野。

谁知道才刚到这,瞧见便是这样一具看样子死了还没有多久的尸体。

“这是什么?”

青画眼细,纤长的手指从那男子尸体一旁的枯草之捡出来一个被人揉成一团的小纸团。

“我看看!”

接过那纸团展开,待看清面的字,临风霎时变了脸色。“长生宫!”

……

北风呼啸,在那官道之的马车里,睡了这么久的官七画终究是察觉到了不对,在马车经历了一个簸箕之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许是叶述后面还喂她吃了什么东西吧,官七画砸吧砸吧嘴,感受到口腔散出来的一阵淡淡的清香。

同样的,除了身边的环境便温暖了,官七画也感觉到之前因为受刑而一直萦绕在周身的疼痛亦减轻了不少。

扶着身下柔软的被褥坐起身来,借由着从窗户外照进来的光线,官七画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自己周围的环境。

她这才发现自己早已不在叶述的背了,看着样子这应该是一辆正在行进的马车。

等等,马车?

叶述这是要带她去哪里?

官七画咬咬牙,双手撑在车臂将自己虚弱的身子扶起,她艰难地蹭到马车窗户之前,伸出手掀开了那窗户的帘子。

顿时,没有了帘子的阻隔,外面的风雪迎面便朝着官七画扑来。

官七画躲避不及吃了一嘴的雪,但是同时也令她看清楚了那马车之外的景色。

那是一片旷野,旷野再过去便是京城城外那绵延不绝的远山。

官七画虽不认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但是她却知道在京城城内可是没有地方会有这样的景色的。

所以叶述现在,是已经将她带出城了吗?

官七画不知这时候的自己到底是该开心呢,还是该难过。

虽然官七画也不愿意跟叶述走,但是相较于被叶述带走她更害怕的却还是叶述让她继续待在那冰凉阴森的天牢之。

那种孤寂可怕的滋味,官七画尝试过一遍之后便再也不想再体会第二遍。

所以她这一路才会这么配合,任由着叶述这么顺利地将她给带出来。

而现在她也几乎不用问叶述,便能明白叶述现在到底是要带她去何种地方。

叶述是长生宫的人,他一早便告诉了官七画他是来带官七画回长生宫的,所以现在他们应该是在去往长生宫的路吧!

官七画还兀自坐在床前发呆,从车厢外面便突然传来了叶述的声音。

“你已经有了伤寒的症状,若是不想早死,赶紧把窗帘放下来!”

说话的人,自然是如今正坐在马车外赶车的叶述。

官七画这下真是怀疑,这男人是不是有透视眼,隔着车帘竟然都晓得她把窗帘给掀了开来。

到底是为了她好,官七画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打算听他的话将窗帘放下。

然这念头还未付诸实现,她不经意间抬头,忽然便透过窗户看见了窗外倒挂着的另外一个人的脸。

“啊!”

猝然被那东西吓了一跳的官七画尖叫一声,猛地扔了手的窗帘退回了马车之。

那哪里是一张脸,那只是一张黑色的面具,一张官七画无熟悉的黑色面具。

官七画哪里能忘得了,她记得她一次见到与这一模一样的面具是在那个江湖第一杀手念雪的脸。

现在它又出现,傻子也晓得这肯定是那个杀手又找门来算账了。

第四百零九章 他保护她

车内官七画被方才那惊悚的一幕吓得不轻,而车外几乎在官七画尖叫响起来的前一瞬间,叶述便率先察觉到了不对。!

还来不及说来些什么,他猛地往旁边一跃,而下一刻在他之前坐的那个位置的方突然出现了一柄泛着寒光的bi shou。

bi shou毫不留情地劈下,将那好的硬木都劈出来一道深深的痕迹。

叶述看得心惊,若不是他方才躲闪得快,估计那一刀劈下来他也是受不了半点好处的。

一手拿着缰绳,叶述一个飞身便直接跃到到前方那正在疾驰的马背,定定地看着眼前这突然出现在马车车顶的黑衣人,他道。

“阁下是什么人?为何突然发难?”

叶述倒也并不是害怕与这人交锋,只是考虑到车那个才刚受过大难的小姑娘。

若是能不动武,最好不要动武。当然,若是这个人偏要动武,那他也只好奉陪了。

然那黑衣人竟是连一句解释都没有,一抬手便举着手的武器朝着叶述攻了过来。

叶述初时还不觉得他有什么厉害,可当他真的与他交手了几招之后,他才猛然发现,此人的功力深厚竟然完全不像是一般的武林高手。

且他的武功路数也特,他与他交锋数次,却根本辨认不出来这人用的到底是江湖何门何派的武功。

不止如此,那人却像是摸准了他会从那个方向出招,提前能想好躲避的方法。

总之这一场打斗下来,黑衣人身毫发无伤,但是叶述身却是多了好几处明显的伤口。

“你说,你到底是谁?”

原本叶述还只是抱着试探的方式与他交手,可到了后面他也需得使尽了全力才能勉强支撑着自己继续和这人打下去。

见这人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叶述终是怒了,咬牙切齿地道。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敢挡长生宫的道,我看你是活腻了。”

长生宫虽然不入世,但是它在江湖心心的地位也是颇高,一般无人敢惹。

叶述这样说,也只是想这黑衣人因此而心生忌惮。

谁知道这忌惮没有生出来,那黑衣人听到长生宫这三个字手的招式竟是越发地凌厉了起来。

很快,终是年纪较轻的叶述败下阵来,被那黑衣人一脚便踹着摔进了路旁的雪堆里。

于是,已然掉进雪堆里的叶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几匹马拖着马车呼啸而去,这一瞬间同他拉开了距离。

叶述口渗出一点细细的血丝,他自雪堆站起,一刻犹豫都没有提步往那疾驰而去的马车追去。

而这个时候,那边的马车之,黑衣人念雪亦转身钻进了车厢之。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官七画知道自己和念雪有仇,所以方才念雪和叶述在外面打斗之时,她是连探头出去看看都不敢。

可谁知道明明武功那么厉害的叶述竟然也没能在念雪的手底下过几招,这么快,这个魔头找她了。

隔着一层阴森恐怖的面具,念雪那一双如死井水般沉寂的眼睛这般紧紧地锁定住了官七画。

官七画之前是见识过他厉害的,她对他自然是害怕的紧。

更何况这时的官七画才刚经历过昨晚的惊魂一夜,短时间内是真的再也不禁吓了。

“别说话!”

因为有遮挡物,所以官七画根本看不到那念雪的表情,她只能从他的语气判断,他现在心情可能不太好。

“过来!”

冷冷地瞥了一眼那躲在马车角落里尽显虚弱与无助的小姑娘,念雪伸出如老鹰般坚硬的的手一把抓住了官七画的肩膀,要将官七画往他身边拖。

知道自己落进他手决没有好日子过,官七画咬咬牙虽然心惧怕但她还是选择了反抗。

看看四周,根本没有什么能能拿来当作武器的东西。官七画急的满头大汗,最后还是咬咬牙一张嘴对着念雪那只抓着她肩膀不放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杀人杀多了,官七画都还没咬破皮肉,已经能感受到从那只手传来的阵阵血腥味,胃里顿时一阵反胃。

然而难以下口也算了,明明她都已经咬的这么重了,这念雪却依旧一点痛苦都没有展露出来。

最后时间久了些,他也许是打心里觉得官七画实在太麻烦,一抬手直接一记手刀落下正好劈在了官七画的后颈之。

官七画甚至连叫都没有叫一声,两眼一翻此晕了过去。

而直到这时,念雪面具下的嘴角才算是勾出了一点点难以察觉的弧度。

他一把抓过旁边的被褥,像包粽子一样将官七画严严实实地给包了起来。

然后,便抱着官七画转身出了马车。

长生宫的马车,用的都是世最好的马种,只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跑出去了好几里路。

但是马儿跑得再快,却也敌不过叶述那绝世的轻功。

而等他终于追马车的速度,第一眼瞧见的是念雪将官七画从马车抱出来的那一幕。

果然,他方才猜的没错,这个黑衣人今日的目标果然是官七画。

那是他辛辛苦苦谋划了这么久才从萧辰云手里抢过来的人,他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黑衣人这么不明不白地将她带走。

大脑的反应永远要行动慢那么一拍,盛怒之下的叶述猛地拔出腰间长剑,直直地朝着那立在马车之的念雪砍去。

然念雪才刚从马车出来,一转身面对叶述,挡在他跟前的却是那裹在棉被的官七画。

什么!

而这边终于反应过来的叶述也猛地察觉到了不对,以他如今这样的方位砍下去,这第一遭殃的并非那黑衣人,而是他怀的官七画。

可是剑势长虹,到了现在已经到了连收都收不住的地步!

怎么办?怎么办?

那只是一瞬间的思量,只见原本完全有能力躲过这一剑的念雪突然一转身将后背对着叶述,硬生生地这样让叶述那一剑斩在了他的身。

他竟然选择了用自己的身体挡下那一剑,只为了保护官七画。

第四百一十章 你别杀我

意识到这个,叶述眼是难以言说的震惊。

而当他还沉浸在那震惊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刚刚才受伤的念雪突然转身一掌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胸膛之。

叶述一时没有稳住心神,这样被念雪打下了马车,复又摔进了路边的雪堆里。

而这一回,念雪显然是下了死手的,叶述摔进雪里一张嘴直接便吐出了一大口鲜红的血液。

等他再回头望马车的情况,正好便瞧见那黑衣人朝着前方掷出了他的bi shou。

bi shou飞出,瞬间斩断了一匹马后面套着的缰绳。

念雪抱着官七画直接飞身马,骑着那马风一般地往远处的山林间跑去。

叶述自然是想去追的,奈何方才黑衣人那一掌打得着实太重,竟令他瞬间提不气来。

而等他费了些时间将胸翻涌的血气压下之后,茫茫雪原哪里还有那二人一马的半点影子。

见到这样的情况,叶述也明白,自己竟日恐怕是追不到那人了。

一时间心懊悔,只能猛地站起身子一拳砸在了雪地里。

“你到底是谁!”

雪堆被他轻易地砸出一个大窟窿,雪沫溅在他那张俊美的脸形成一滩水迹。

叶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好好梳理了一下今日发生的事。考虑再三,还是转身往京城的方向赶了去。

……

昏昏沉沉也不知道又睡了多久,官七画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看不清长相的女子站在她的身旁。

她看不清自己,但她能听得见那女子在她身边唱歌。

她听见她在唱,陌草离离,故人归不归……

归不归……

那歌声还未完,官七画便猛然感受到自己嘴巴里突然冒出一股过分烫的热气。

那是什么东西?

不知喉咙里到底被灌入了什么辛辣的液体,官七画这一次醒来,是被人呛醒的。

一面感受着嘴巴里过分的苦味,官七画一面睁开眼睛。

入眼的是一抹青白色的床帐,等嘴巴里的苦味终于消退些了之后,官七画才侧过头看向了自己身边站着的那个无时不刻都散发着冷然气质的身影。

那不是念雪又能是谁!

唉,之前发生的一切果然不是她在做梦,她到底还是落进了这杀人如麻的念雪手里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这回估计没救了,除了刚清醒之时心有一瞬间揪着的痛之后,官七画随之也木然了。

自从经过那一顿大刑伺候之后,官七画倒是想开了。

虽说活着好,但是如果活着的时候是在受苦,那还不如直接痛快地死了!

既然自己都已经到了这魔头手里,那只能希望他到时候杀她的时候让她死的痛快些吧!

“起来!”

正当官七画躺在床胡思乱想地等死之际,耳畔却忽然炸开念雪那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

官七画向来怕他,突然被他这样一吓,她下意识地便从自己躺着的那个地方弹了起来。

然而官七画却忘了,自己之前是受了刑的,这动作稍微剧烈了些便牵动了身的伤口。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便从四肢传来,疼的官七画差点连眼泪都飚出来了。

但是这个时候官七画也知道,自己是万万不能哭出来的。于是便忍了忍,将那想哭的冲动又给它忍了回去。

“干,干什么?”

官七画回望念雪一眼,瞬间也将自己如今所处的环境给草草打量了一遍。

并没有预想之的简陋,官七画发现自己现在竟然是在一间房子之内的。

那房子从里面看起来普普通通,看装饰和墙壁的材质,这应该只是京城乡下那种最普通的民房样式。

房间里并没有点炭火,所以整个房内虽然宽敞明亮,但是却散发出一阵阵寒冷的气息。

“把这东西喝了!”

将视线汇聚在念雪的身,官七画这才恍然发现不知何时他的手竟然还端着一个粗制的瓷碗。

在仔细一瞧,那瓷碗之好像还装着半碗黑乎乎的液体。

此情此景,官七画终于明白之前在她昏迷是将她从睡梦呛醒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难不成是那碗的黑色液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念雪一直想要杀掉她,难不成那碗里装着的是能取她性命的毒药?

不对不对!

可是她方才睡着时好像已经喝进去了一些了,到了现在,她好像还没有死。

许是因为官七画犹豫的时间太长了些,念雪等不急了直接便一把将那药丸塞进了官七画的手。

他语气无危险地道,“喝了!”

而他都这样了,官气哈哪里还敢耽搁,赶忙将那漆黑的液体一饮而尽。

别说是药汁了,算是砒霜,念雪要她喝她也不敢不从啊!

然而那液体才刚倒入口,官七画却猛然察觉到了不对。

这液体,或者说着药汁竟然是根本无毒的。不但不会把人毒死,反之竟然喝了它竟然还能帮助官七画身的伤口愈合。

当然,这东西当然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有这样的功效的。若官七画没猜错,这药汁,应该是念雪他为她熬的。

可是这也不应该啊!

他不是接了别人的生意要来杀她吗?那为什么他却仍旧在这个时候给她煎药,助她疗伤呢?

一时间想不通这么多问题,官七画思虑了片刻,最后还是抖了抖唇,略带心虚地看了念雪一眼。

“谢谢!”

念雪什么话都没说,接过官七画喝干净了的药碗转身便将它放到了一遍的木桌。

而也正是因为他这一转身,官七画一眼便瞧见了他后背那一道狰狞的伤口。

伤口像是被利器割伤,因为有衣料遮着官七画并无法只凭这样一眼便判断出那伤口的严重程度。

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官七画还能在空气闻到那一阵浓郁的血腥之气。

到底是方才喝了人家煎的药,官七画是个不爱欠人人情的人,于是想了想还是将想说的话给说出了口。

“那个,你受伤了!我还懂些医术,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话音未落,念雪转过身来,望了她一眼。

“你还懂医术?”

第四百一十一章 陈情往事

见他好像还不信她会医术,官七画低头,从怀翻出自己藏匿着的那一包银针。

“我当然懂医术!”

也好在昨晚那些侍卫们送她进牢房时没有搜查她的身,不然这包银针可能保不住了。

官七画手拿着银针,一双诚挚的双眼紧紧地看着床前的念雪,她道。

“俗话说的好,一报还一报,你帮我煎药治伤,我给你包扎一下伤口算是还了你刚才帮我煎药的恩情了。”

这个人武艺gāo qiáng,官七画是知道的。这个人想要杀她,这个官七画也是知道的。

当然,官七画也不是那种以德报怨之人,她会这样做也单纯只是因为一个医者的思维惯性。她看不得伤患不处理伤口,这样坐在她面前碍她的眼。

反正官七画也知道这个念雪武功颇高,算她不给他包扎他也死不了。

他想要杀她,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是一样的。

死前干件好事,算是日行一善吧!

看着床那捧着一包银针,一脸认真地看着他的女子,念雪忽然心神一动,这样熟悉的画面,他以前好像也看过。

记忆似乎也有这样一个女子,手拿着银针医术高超。总在他练武受伤之后默默地帮他包扎伤口,认真地为他施针。

而念雪原本是想拒绝官七画的,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同那个人长得太像。

像的只要他一直看着她,仿佛能透过面前的这个女孩穿越了时空,见到另外一个和她一样美好的女孩。

总之等念雪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官七画的跟前。

之前服用了叶述给她的药丸,官七画现在身体虽然还疼着,但是看样子却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所以她便穿好鞋从床走了下来,站在屋子里的木桌前帮念雪处理着身伤口。

念雪到底是干杀手这一行的,家里什么东西都缺,是不缺各种各样的伤药。

这也算是省了官七画的事,她从屋子里那一个装了满满一抽屉伤药的柜子里挑出几瓶适用的,这便着手帮念雪清理起了伤口。

那是一道如此狰狞的伤口,下手之人一定是用了十分的力,才能将利器在人的身劈出这么恐怖的伤口。

即便官七画只是个旁观者,也大概能猜出这伤口在人身会给人带来多大的痛苦。

但是无论官七画如何捣弄,那念雪竟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官七画其实是很佩服这样的人的,但是这个人却是个要来取她性命的,只要每每想到这一层,官七画心那佩服的话语一点都说不出来了。

官七画沉默不语,倒是在官七画面前一直都形象高冷的念雪忽而莫名开了口。

“你的医术是哪里学的?”

一个一直都不主动和你说话的人突然这样找你搭话,说实话也令官七画惊讶了许久。

愣了一愣后,官七画才小声地回答。

“是,是我娘教我的!”她想了想最后还是这样回答了,“我娘给我留下了一些医书,我自己看着学,然后慢慢会了!”

她自然不能告诉别人医术这东西是她辈子在另外一个世界学的,所以,也只能将蓝雪鸢拿出来当挡箭牌了。反正她也听人说起过,蓝雪鸢以前也会医术,这样的理由没有人会怀疑。

而念雪,自然也是没有怀疑的。

因为他带着面具,所以官七画也并不知道那面具之他如今到底是怎么个表情。

她只听得他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不知为何,总令她莫名地感受到一丝悲伤。

“你娘的医术很好。”

说完这句,他似乎沉默了。

而官七画也是过了很久之后才反应过来他话暗含的深意的。

“你知道我娘的医术好?你见过我娘?”

官七画感觉自己仿佛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她连心跳都忍不住加快了速度。

但也不知道念雪到底是搭错了那根神经,听见官七画向他打听起蓝雪鸢的事情,方才还好好的他突然毫无征兆地便变了脸。

一把推开凑到他跟前的官七画,他随后的话语像是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

“不许你问她!”

官七画原本受了伤,身子并不稳健,被他这样大力的一推直接往后一倒摔到了地。

而不明里的官七画才刚扶着摔疼的腰从地爬起来,念雪那一双如铁钳一般的大掌迎面而来顺势掐住了官七画纤细的脖子。

“你没有资格提起她!你们都没有资格提起她!”

他红着眼,一面说,手力道还一直不间断地在收紧。只一刻,官七画被他掐的直翻白眼。

“你放开……放开……我……”

官七画被掐的难受,不住地用手拍打着念雪那一双铁臂。

但是却一点用处都没有,这念雪像是突然之间入了魔谁都阻止不了他发狂。

不断收紧的喉咙已是令官七画有气进没气出了,这一刻官七画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来临。

眼前出现一阵一阵白光,她想,这难道人死的滋味?

终于,持续收紧的手臂已完全斩断了官七画身体的生机,官七画手一松竟是连拍打念雪手臂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

一行清泪缓缓地自眼角滑落,丧失了反抗能力的官七画双手缓缓地垂落在身侧,与它的主人一起等待着最后一下死亡的来临。

然等了许久,死亡没有按时到来,倒是念雪不知又在想什么竟然在这临门一脚的时候将手松开了。

而随着他的放手,官七画亦顺势地倒在了布满灰尘的地面。

她还没有死,但是却也离死差不远了。

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官七画才从方才那惊险的一幕恢复过来。

“为什么要放手?你不是要杀我吗?你要杀便杀,何必这般戏弄我!”

花了这么长时间终于缓过来的官七画看着眼前蹲着不懂的念雪终于是发怒了,她真的不明白,既然念雪只是想杀她的话为什么当初在叶述的马车没有直接将她给杀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 送她回去

他既要将她带回来,又亲自给她熬药喝。!

可是她方才不过问了点他关于她母亲的事情,他竟然发这么大的火要将她掐死。

当然掐死掐死吧!

俗话说的好,早死早超生不是。可是到了最后,他竟然又莫名其妙地松了手。

他这是在故意戏弄她吗?将她的生死掌握在手,将她当做他取乐的玩物吗?

官七画讨厌这种连生死都掌控在别人手里的感觉!

从地爬起来的她一身狼狈,这么恨恨地瞪着念雪。

而这个时候的念雪想来也是已然清醒了过来,一时间竟有些不敢对官七画那双清亮的眸子。

她长得这么像她,连那双眼睛也是和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她用这样充满恨意的目光看着他,会让他觉得是那个她也在责怪他。她在责怪她伤害了她的女儿,她当年那么爱那个男人,这是她和他的孩子。她若是现在还在世的话,一定是会对这个孩子很好很好的。

想到这,念雪已然没有勇气再继续想下去了。

猛地转过了身来,念雪沉默了片刻然后才道。

“我不会杀你!你这几日待在这个地方,好好养伤!”

说完这句,仿佛是不想再瞧见官七画那一双酷似她娘的眼睛,念雪转身离去。看他那身形,竟还有些像是在逃离一般。

而听了他这话,后面的官七画眼惊讶有之,疑惑有之,怀疑也有之。

“你为什么会这样?”

她暗暗地握住了自己垂在地的衣角,眼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而后的日子也这么一天一天平静地过了去。

念雪说他不会杀她,后面竟然真的没有再对官七画动过杀心。

官七画说是被念雪囚禁在这个小屋子里,但实际他好像也并没有过多地xiàn zhi官七画的zi you。

而自从第一日发生了他险些发狂将官七画掐死的事情之后,他再见官七画便一直与官七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除此之外,他有时还会从外面给官七画带回来各种各样珍稀的药材。

官七画可没有给他省钱的打算,能吃的都让她统统炖着吃了拿来补身体。

当然,官七画有些时候也会有要自己独自一人逃跑的打算。甚至为此,她还出去勘察了一下小屋周边的地形。

但不去看不知道,官七画这一看才发现,念雪的这个小屋是建在山林深处的,周围根本连一户旁人的住处都没有。

不止没有邻居,官七画在放在周边找了一圈竟然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找到。

也许像念雪这种江湖的顶级杀手出门向来都是不走寻常路的吧!所以他的门前,连路都不需要有。

这样大概过了月余的时间,官七画身的伤好的连疤都快要消散了。

若不是一个人待在这里太过无聊,官七画倒是还算享受这种宁静的米虫生活。

但好日子总是有个头的,直到这一日,念雪从外面回来,突然说要带官七画离开。

“去哪?”

那时的官七画正坐在厨房里,用一根念雪前几日带回来的百年老灵芝炖汤。

念雪依旧是一身黑衣,带着一肩的风霜站立在屋檐下,看那模样竟有些落寞。

“睿王爷回京了!你也可以离开了!”

“什么?萧辰云回来了!”

猝然听见这bào zhà性的消息,官七画猛地从凳子站了起来。但也不知是不是太过激动,略长的衣袖后摆扫过灶台,竟不慎将那原本摆在灶台的水瓢给掀翻了去。

半个葫芦瓜做成的水瓢骨碌碌滚到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不过这个时候的官七画可没有心思去理它了。

只见她从凳子站起,几步行到了念雪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念雪的手。

“萧辰云回京城了,这是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消息来源可靠吗?你知道你他具体哪一天会到吗?”

一瞬间,官七画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问念雪。

这还是念雪第一次见着官七画这样开心激动的表情,和她娘亲一样,都是如此爱笑的女子。

她的娘亲……

因为官七画的到来,念雪这一阵已经在学着在听到关于蓝雪鸢的事情之后该怎样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了。

但是毕竟那是他心的一个结,说要控制,可是多少却还是影响着他。

念雪不动声色地挣开官七画抓着他手臂的双手,道。

“我现在带你去找他,这些问题,等你见到了他之后自己去问吧!”

“等等,你真的会带我去找他?”

她怎么觉得那么的怪呢!

还记得一次他们见面,他还拼死拼活地想要将她杀掉呢!怎么这回见面,他却突然对她这么好。

这些时日以来供她吃喝,帮她寻药,现在竟然还要带她去找萧辰云。

这太不科学了!

而念雪瞧见官七画那不信任他的目光,倒也没有说什么。

只静静地看着官七画,“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那当然得去啊!”

心怀疑念雪图谋不轨这是真的,但想见萧辰云那也是真的。

官七画思量再三,还是决定相信念雪。

反正她现在人在念雪手捏着,他若是要杀她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不至于搞得这么麻烦。

但若是他真的是打算带她去见萧辰云,她若是错过了,那岂不是得悔得肠子都青了。

于是,这般想着,官七画便真的随着念雪一同往京城而去。

念雪那房子虽然建在深山老林,但是奈何他身手好。脚底使着轻功,他带着官七画在树林间翻过几个跟斗,直接翻出了山林的范围。

而等官七画被他带出来之后,官七画才发觉眼前的景色有些熟悉。

经她仔细辨认过之后,官七画才蓦然想起这座山,她曾经也和萧辰云一起来过。

当初她和萧辰云一同被打落山崖,被困的地方不是眼前这做名为玉南的山吗!

坐在高头大马往那边的山谷看去,竟然还能瞧见东武营设立在那里的军帐。

想想自己之前住的那个小木屋,到那东武营也不过几里山路的距离。

“走吧!”

不过她今日算是离开了那小木屋,知道了外面的地形也没啥用,反正以后也是没有机会来串门的。

第四百一十三章 你是如风

更何况京城里还有个萧辰云在吸引着她,官七画当下也没再将心思放在这玉南山的地形了,跟着念雪一路疾驰地往京城的方向赶。!

而等官七画来到了京城,坐在茶楼歇脚听人提起,她才算是真正确切地听到了关于萧辰云回京的消息。

念雪没有骗她,萧辰云是真的回来了。

而且也不需要她等了,听那些喝茶的人说,有人今天早晨在城门前看到睿王萧辰云打马经过。

按着他平日里做事的习惯,这个点应该是进了宫去见昭然帝了。

不过想到昭然帝,官七画的心却又隐隐觉得有些担忧。

之前是叶述和静妃联手设计她,才给她扣了个下毒谋害陛下的罪名。

这回萧辰云回京,也不知道昭然帝会不会借着这个由头来数落萧辰云。

别人不知道,可官七画那日是看得明白的。昭然帝似乎是想拿她来威胁萧辰云的,但是好在她最后还是从天牢里跑出来了。不然无形拖了萧辰云的后腿,官七画可是会过意不去的。

不过她现在虽然跑出来了,但却还是戴罪之身,也不知道后面的事情到底该怎么办!

嗯!

虽然令人烦恼的事情还有许多,但是官七画向来心宽,总觉得只要见着了萧辰云那一切问题都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所以这一刻充斥在她心间的,满满的都是即将见到爱人的喜悦。

“走吧!”

见官七画喝个茶也笑得眉眼弯弯,念雪突然放下茶杯如是道。

“走,去哪?”

见他一副要离开的模样,官七画不禁问道。

“去见你的夫君!”

一听到这个,官七画的双眸瞬间亮了起来,也不再问为什么了,放下茶杯乖乖地跟着念雪一起站了起来。

二人结了账,便从那茶馆走了出来。

但因为念雪脸带着的那个闪瞎人眼的面具,回头率那几乎是百分之二百。

话说她现在怎么着也算是个在逃的囚犯,还是不宜在世人面前过多的曝露自己的。

考虑到这个,官七画便带着念雪走了小道,从睿王府的后面的一条小路绕着去回去。

而念雪送了她一路,最后在离睿王府还只有一点点距离的时候,他却突然站住了。

“念雪,为什么不走了?”

官七画一开始并未察觉到念雪的不对,还以为他是看见了什么东西所以才停下的。

可是当他转过头来,他却突然一言不发地要往别处走。

官七画不明里,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他。

然而念雪动作灵活,只稍稍往旁边偏了偏,便躲过了官七画的手。

“回去吧!”他突然这样说话,用的是长辈对小辈一般的语气。“他好像还不错,应该不会负你的。”

最后那一句,声线低沉,有些像是在对官七画说话,又有些像是在喃喃自语。

“我知道他很好,只是今日是你从我回来的,你不去见见他吗?”

虽然官七画知道念雪的身份特殊,是个杀手,但也许是这一个月她颇受了他的照顾吧!

如今他突然要走,官七画心竟还有些小小的不舍。

“不了!”

念雪语气淡漠,竟是一点都不管官七画语气的挽留,转身即去。

而看着他那欣长的身影,官七画想了想最后还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语气带着笃定,可是脸的神情却带着试探。官七画盯着那越走越远的念雪,突然一张嘴叫了一声。

“如风!”

女子柔和轻灵的嗓音,如同穿越了重重时光而来,一下便将念雪定在了原地。

眼前仿佛升起氤氲的雾气,而在这雾气之他看到了一张脸。

“圣女……”

那是当年他默默地爱护着的那个女子的脸,是他心的魔障……

念雪猛地回头,眼还带着瞬间腾起的希望与迷惘,然接下来他看见的东西却令他猛然清醒了过来。

不,这不是他的圣女。

虽然官七画与当年的蓝雪鸢长得十分相似,但是他永远都能分的清楚,这不是她。

念雪深吸一口气,立时便清醒了过来。隔着一层漆黑的面具,他那一双失了温度的眼死死地盯着官七画。

那周身陡然变得危险的气息,令官七画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但想到他的真实身份,想到他这一个月来对她的照顾,官七画却又笃定他不会伤害自己。

于是官七画定了定心神,缓缓地开了口。

“你不该叫念雪,你是如风,娘亲当年的那个侍卫如风对不对?”

这样的疑惑已经在官七画的脑存在了很久了。

他明明只是个江湖杀手却为什么偏偏会对她动了恻隐之心,而若他和她没有一点关系,他又为什么会在提起她的母亲蓝雪鸢之后突然发狂。

但疑惑终归只是疑惑,没有十足的证据官七画不敢决断,毕竟在她的认知,那个名叫如风的侍卫甚至她母亲还要先传出死讯。

一个在人人嘴里已经死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真的会有迹般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吗?

官七画是怀着试探的心情喊出那声如风的,却未曾想到,他的反应竟然真的印证了她的想法。

那一声‘圣女’,能这样喊出她母亲当年身份的人,除了如风还能有谁。

而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他名字暗藏的含义,念雪念雪,这不正是思念蓝雪鸢的意思吗?

一时间,官七画的内心异常复杂。

她突然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以何种态度去面对这个曾经被世人当作她母亲奸夫的人。

而念雪……

不,现在应该叫做如风的人。

他一句话都没有留下,深深地看了官七画一眼,突然便身姿灵巧地攀了小巷一边的高墙,随着身子的几个起落,他消失在了层层叠叠的屋檐间。

而不知为何,看着他这样走了,官七画心虽有遗憾,但是更多的却是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走了也好,走了也省得她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毕竟官七画也明白,虽然她娘曾是那人的主子,但是到底最后那人可是被她亲爹给坑了啊!

谁知道,他会不会将这恨意转嫁到她的身来呢?

官七画这般怔愣地在墙外站了一小会儿,然后才在一声骤然响起的鸟鸣之醒悟过来。

不管这些事了,现在还是先去见见萧辰云吧!

第四百一十四章 撕心裂肺

官七画蓦然转身,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怪不得念雪方才跑的这么快,原来已经有人追过来了。

“睿王妃!您回来了!”

来者是一队侍卫,皆穿着睿王府的侍卫服。

马要见着萧辰云了,官七画的心情原本是雀跃的,可看着那些人陌生的面孔,不安却忽而涌心头。

不,不对!

见他们走前来,官七画突然往后退了几步。

在王府侍卫门房见了她顶多只唤她一声王妃,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会将前面的封号也唤得这么完全了?而且这些人她一个都没见过,他们……根本不是睿王府的侍卫!

醒悟过来的官七画转身想跑,奈何她小小一弱女子又怎么会跑得过这么多身高力壮的侍卫。

自然是不消片刻,便被他们捉在了手。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知道自己挣扎不过这些侍卫,官七画索性也放弃了反抗,乖乖地被那些侍卫押着往前走。

但如今她的脸色,却是十分难看的。

官七画现在是真的体会到了,恋爱的女人是个傻子这一深刻的道理了。

明明自己现在还是逃犯一个,她怎么这么傻会乖乖地跑回来呢?

睿王府是她的家,这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事情,朝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不派人在这守着。她这回可是做了那自投罗的小雀了!

官七画简直懊恼得想撞墙!

但是现在她被人制住,竟是连撞墙寻死都做不到了。

很快她便被那些侍卫们拎着走进了睿王府,而在那睿王府的大堂前,官七画终于是见着了她那日思夜想想了一个多月的夫君萧辰云。

“萧辰云……”

官七画下意识地一开口,抬头便对萧辰云那铁青一片的脸色,她顿时也不敢再说话了。

身边还立着这么多气势汹汹的侍卫,有些话确实不该这个时候说。

官七画咬着牙,默默地盯着萧辰云那略带疲惫的侧脸。

萧辰云想来应该是快马加鞭从边城赶回来的,也许是忧心她的安危,竟是连衣裳都没有换一套便进宫去见昭然帝了。

官七画垂首,还能瞧见他衣摆处沾着的点点灰尘,心那名为愧疚的情绪顿时油然而生。

虽说这回她也是被叶述那厮陷害了,但是到底这事也是因她而起。

萧辰云在边城好不容易才闯出一点成绩,这样回京,岂不是无形放弃了之前所有的努力?

容不得官七画在这样的情绪沉浸太久,旁边的侍卫便一拎官七画的衣领,将她硬生生地推至了萧辰云的跟前。

“睿王殿下想必也已经收到陛下的旨意了,如今逃犯官七画尽在眼前,还望睿王快快动手,我等也好交差。”

侍卫的声音没有带一丝感情,将官七画一放一双寒目便紧紧地盯着萧辰云的脸。

而官七画听得他这样一番说辞,一道秀眉不由得微微弯了起来。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她的缘故,萧辰云是答应了昭然帝什么不该答应的条件吗?

见萧辰云脸看不出什么破绽,官七画只得将目光挪向了萧辰云身边站着的狄青。

许是接收到了官七画目光的询问之意,狄青面色苍白,他是想回答的但是自家主子都没有发话他又怎敢越俎代庖。

只能焦急地瞥了一眼自家主子,小心翼翼地开口。

“王爷!王妃她……王爷三思啊!”

狄青这般说着,手亦不自觉地握紧了手的剑柄。

王妃官七画失踪了整整一个月,她自然是不晓得,王爷到底有多么的担心她。

她更不知道,今日王爷进宫,陛下竟拿这件事威胁了王爷,竟要王爷他……亲自处决王妃!

狄青目光黯淡,看向官七画的目光亦是纠结万分的。

做了王爷的侍卫,他本该一切都向着为王爷好的方向,可他到底不是无情之人,似乎也见不得王妃真的这样失去生命。

狄青第一次感觉到内心这般的挣扎!

见萧辰云好像还在犹豫,那奉了昭然帝密旨的侍卫却已然等不急了。

“王爷还在犹豫些什么?舍不得动手杀她?还是……睿王妃投毒,其实是王爷您指使的?”

“放肆!”

那侍卫的话音都未落,狄青便忍不住率先呵斥出声。“王妃到底是否投毒,都尚有争论,你又凭何诬陷王爷?你是想要以此挑拨王爷与陛下的兄弟之情吗?”

那侍卫被狄青这样一说,脸色顿时也黑了几分。

睿王和陛下的兄弟情?

外人不知道,可他们这些知情之人可都明明白白地晓得,那不过是说与外人听的笑话。

但是知道归知道,可没有人敢真的将这样的事情拿到明面来说。

是以,那侍卫被狄青呵责虽然心不忿,但是知道自己担不起挑拨皇室兄弟情分的罪名,也识趣的没有再计较。

只朝着萧辰云点了点头,“王爷尽快决定。”

说完,便退至一边。

而这个时候,萧辰云亦仿佛突然下了什么决定,抬起了头来。

一双黑沉沉的双眸映入官七画的眼帘,官七画只觉心肝一颤,到底是不是她的错觉为何她会从萧辰云的眼看出一抹名为愧疚的神色来。

萧辰云深吸一口气,指尖微颤,忽而抬腕缓缓地抽出了腰间佩挂着的宝剑。

“萧辰云,你要干什么?”

官七画开口,话语都带了颤音。

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了,官七画是再愚钝多少也该猜到些不对了。

她不知道昭然帝到底同萧辰云说了些什么,可看那些侍卫的态度,分明是在逼萧辰云做出某种不好的决定。

她想,萧辰云这次拔剑,到底是想要保护她?还是想要伤害她呢?

她自然是更相信他是为了保护她的,于是她更坚定地站在萧辰云跟前,身形坚定得连抖都没有抖一下。

也正是因此,随后那一剑刺进来的时候,当真是干净利落。

“对不起,若我不杀你,死的会是整个睿王府的人。”

萧辰云眼似有愧对,似有沉痛,可他却依旧坚定地将利刃缓缓地推进了官七画的心房。

官七画只呆愣了片刻,而后便感受到那自胸口传来的尖锐的疼。

好疼?真的好疼?

撕心裂肺般的疼。

第四百一十五章 没有资格

疼的她好想哭啊!

她这般想着,眼瞬间积蓄的泪水没有受到一点阻隔,这样脆生生地一颗一颗地落了下来。!

晶莹的泪珠落在染血的剑锋之,和着那殷红的血丝一起滴落在青石板的地面。

官七画疼的牙齿都在打颤,她断断续续地吸着气,一只手紧紧地拽住了萧辰云的衣袖。

她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对萧辰云那依旧冷漠如冰的脸,她只觉万念俱灰。

终究是千言万语不知道该如何诉说,堵在喉间最后也只剩下了那一句话。

“萧辰云,我恨你!”

一句话说完,仿佛用尽了官七画毕生的力气。

她眼前的光芒散尽,黑暗如期而至。

而随着官七画方才的话众人猛然清醒,萧辰云抽出染血的长剑,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官七画倒在了地。

“官七画……”

藏在衣袖的左手微微颤抖,他想要扶住她,可想到如今的情形却又只能硬生生地止住了这个念头。

五指在衣料的遮掩下,紧紧地握成拳头。

一抬手,将长剑递给身侧的狄青,萧辰云对着眼前那同样面露惊讶的皇家侍卫冷声道。

“本王已经照着陛下的要求做了,你们可以滚了吧!”

那侍卫弓了弓身子,掩下脸的惊疑道。

“王爷果然是做大事的人,连自己的发妻都下得去手啊!”

话的嘲讽意味一览无遗,但此时的萧辰云却已然不想再计较这个。

一双阴沉沉的眼睛不带一丝感情地扫过那还在兀自嘲笑的侍卫,那侍卫只觉后背一凉顿时便感受到了自萧辰云身传来的那一阵无形的威压。

是了,算这个人再怎么不招陛下喜欢,他也是陛下在这世仅存的亲弟弟了,皇室之人的威严又岂容他一个小小的侍卫挑衅。意识到这个,那侍卫也不敢再继续说些什么了。

后退一步,依着礼制向萧辰云见了个礼。他道。

“既然王妃娘娘已经死了,那臣下便带着她的尸体回去了。王爷此番大义灭亲,陛下知道了一定是会欣慰的。”

那侍卫客客气气地说完,要叫人来搬那倒在地的女子尸体。

但他更快一步的是狄青,一柄长剑出手快如闪电,还不等那侍卫反应过来便已然抵在了他的喉间。

“不行,你们不能带走我们的王妃!”

狄青左手还提着那一柄方才伤了官七画的剑,剑的血液还未干涸正一缕缕顺着剑刃滑下。

但他右手的剑却依旧刚劲有力,紧紧地贴着那侍卫脖子最薄弱的皮肤,只要他微微一用力血珠可能会滚出来。

那侍卫脸色大变,却碍着脖子的寒刃不敢动弹。

倒是他身边的属下们见着不对纷纷拔出兵刃,做出了攻击的架势。

“睿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如此害怕,可为了自己被别人捏在手的小命,那侍卫也只能颤抖着声音开口。

萧辰云脸色淡漠,一眼都未留给官七画只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侍卫。

“算是本王杀了她,但她如今却还带着睿王妃的名号,睿王妃是绝对不会刺杀皇兄的。”

这一番话并不难懂,那小侍卫只沉吟了片刻便明白过来萧辰云的意思。

也对,陛下既然会同睿王爷达成这样的交易,也是不想将这件事情闹大的意思。

算睿王妃是真的对陛下不利了,可这样的兄弟不和却是万万不能让外人知晓的,以免平添天下人的猜忌。

左右陛下的旨意也只说了要他监督睿王亲手处决官七画,倒也并没有明确说过最后一定要将睿王妃的尸体带回宫察验。

知道自己方才那样嘲讽睿王已然令他心生不快,那侍卫也不好又继续和他一个王爷对着干。

于是在仔细衡量了下轻重之后,他抬起手示意着自己身后的手下放下戒备了。

“既然如此,那王妃我们不带走了,还望王爷让您这位侍卫先放开臣下!”

萧辰云瞟了狄青一眼,狄青点点头瞬间收了手的剑,一把将那侍卫狠狠地推了出去。

那侍卫踉跄着退后,最后被自己的属下给扶住了这才站稳身子。

明明方才还趾高气扬,可到了如今却也只剩下一身狼狈。

那侍卫终于明白眼前这位睿王爷虽然在朝无权无势,但也不是个好惹的人了。

于是便没有再生出什么幺蛾子。

“陛下吩咐臣下的事已然完成,那臣下先回宫了!”

那侍卫摸摸自己发寒的脖子一时间只觉后怕,匆匆地将话说完,便带着他的人回宫去了。

只留萧辰云与王府的人站在原地,等眼看着他们的人走净了,萧辰云才伸出手想要将那躺在地已然没有半点生息的官七画抱起来。

然而他却连碰都还未来得及碰到官七画,耳畔便突然响起一道破空之声。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急速朝着萧辰云的门面飞来,萧辰云来不及躲闪只得一抬手将那东西挡在了自己跟前。

可谁又能料到,那被他扣在掌心的东西竟然是一颗弹丸。几乎在那弹丸刚刚入手的下一刻,弹丸便突然在萧辰云的手掌炸了开来,顿时他的眼前便突然炸出一片浓烟。

萧辰云瞬间便察觉到了不对,不去管那味道刺鼻的浓烟,他一头扎进浓烟之便要去捞那地的官七画。

但却依旧还是慢了一步,他捞了个空,指尖在冰凉的地面划过却根本没有触摸到官七画。

待那浓烟散去一些了,那地哪里还有官七画的半点影子。

“你是谁?”

迷雾显现出几个人的身影,萧辰云一反手夺过狄青手的剑冲进了那已然在渐渐散去的迷雾之。

狄青与睿王府那些训练有素的侍卫紧跟其后。

立时,小巷之便响起刀剑相接的清脆打斗声。

但是不够,还是不够!

往前的路被几名武艺gāo qiáng之人挡着,萧辰云只瞧得见在那些人的身后还站着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

“既然你保护不了她,那没有资格再站在她的身边了。”

立在迷雾的人深深地看了萧辰云一眼,抱紧了怀的官七画,没有一点犹豫一转身便撇下众人飞身而去。

第四百一十六章 被人抢走

见状,萧辰云下意识便也要提气去追,然而等到这时他才发现如今的自己竟然连一点内力都聚集不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两道峰眉狠狠地纠结在一起,萧辰云想起方才不慎吸入的烟雾。

是那烟雾有毒!

萧辰云终于慌了神,手动作凌厉一剑便将挡路之人的性命结果。然而却还是迟了,等他冲出那一团白雾,用了蛮力攀一侧的矮墙。

目之所及,哪里却还有官七画与那人的半点踪迹。

萧辰云双目炽烈,胸腔压着沉沉的一股气。

他想要去追,想要去找她,可是那人却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看着眼前这一片高低错落的屋檐,萧辰云第一次感觉自己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方向。

“王爷!”

虽有毒雾阻碍,但是到底是睿王府的侍卫人数居多,虽费了些力气但很快也将那些阻挡他们之人尽数制住。

狄青暗暗压下胸的不安,抬头看着那正立在墙头一言不发的萧辰云。

“属下这派人去追!”

方才见王爷那般决绝地将利刃刺入王妃的心房,狄青心亦是有不忍的。

甚至还不应该地浮现出了一丝怨怼,怨王爷这样对待与他同生共死过几番的王妃。

可现在见王爷这样的神情,狄青的心却又不觉软了下来。

他跟着王爷十几载,何曾见过王爷这般呆愣迷茫的模样。

昭然帝用了这整整一个睿王府的人命威胁王爷,他说,若今夜之前王妃没有伏法,明日便要将这睿王府之人尽数斩杀。

昭然帝占尽先机,甚至早早地便派了人守在睿王府的周边。王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根本没有半点能与之抗衡的能力。

为了这一府的人命,王爷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

想必他的心也与他一样,如同刀割吧!

这般想想,狄青惋惜官七画的牺牲,却再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怪罪萧辰云了。

“找!”

萧辰云依旧身形单薄地立在墙头之,一张煞白的脸很快便掩去了方才的沉痛。

他紧紧地握着剑柄,那力气大得仿佛是想将那剑柄捏碎一般。“将见雪阁的人全给本王派出去,一定要将她给我找到!”

“王爷,见雪阁?”

随着萧辰云话音的落下,那矮墙之下的狄青却蓦然睁大了眼睛。

见雪阁?

为了找到王妃的尸体,王爷竟然第一次决定要动用那边的势力!

“去吧!”

萧辰云情绪是难掩的失落,那一张坚毅的脸第一次浮现这般狠厉的神情。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才耽搁这么一点时间,知道那将王妃带走之人还不会走的太远,狄青半点都不敢耽误点了点头立马便下去差人了。

徒留萧辰云一人在那墙头站了许久,最后才一个人默默地回了王府。

而等他回了王府之后,便将自己一人关在了书房之,不吃不喝,谁也不见。

暗无天日的书房之,只有一点烛火跳跃着一闪一闪的光,将这死气沉沉的一小块天地照亮。

幽幽烛光之,映出萧辰云一张如死灰般的脸。

他还是一身黑衣,静静地端坐于椅子之,面前的书桌放着的是那日他亲手刺进官七画胸口的那一柄长剑。

长剑染血,还是当初的模样。

三日,离那日官七画在他眼前被带走已经过了足足三日的光景。

这几日他虽一直待在王府,可暗地里几乎已然将自己所有隐藏的势力都派出去寻找官七画的下落了。

可是没有,直到现在他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官七画的消息。

她和将她带走的那个人,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没有留给他半点可以探查的痕迹。

萧辰云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为何会荒唐地下那样一个决定。

他从来不相信迹,他向来都喜欢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在心里便将一切都计划好。

当初追求官七画是这样,后面对官七画出手也是这样。

可是他终究不是神人,又哪能将所有的意外都掌控?

他想要守护的人,官七画,最终却还是因为他的自以为是而消失不见了。

萧辰云脑回荡着她在时的一颦一笑,转念却又看见她剑倒下时那一双满是绝望的眼。

胸口传来窒息般的疼,萧辰云忍下心的血气翻涌,伸手狠狠地攥住了眼前那染血的剑柄。

他一定要找到她!

一定要找到!

……

梦里一片白茫茫。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依旧活在那个令人绝望的世界。

胸口处的疼痛一刻都没有停歇,伴随着如潮水涌来一般的冷意。官七画有时还会疑惑,到底是胸口真的在疼呢?还是人的心在疼?

但真真假假又有谁能说的清楚。

不知在这样绝望的境地被围困了多久,官七画后面慢慢地又听到了一些声音。

似乎有人在她的身边说话,有人将她从什么地方抱起,还有人撬开了她的嘴往她的喉咙里灌着些难以下咽的东西。

虽然身体很难受,但是官七画却总算是模模糊糊地感受到了些许时光的流逝。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她的感官慢慢恢复过来。她懵懵懂懂地明白了,自己也许还没有死。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她几乎费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却总是睁不开双眼,身体也动不了。

而等官七画终于从那些离光怪陆的梦苏醒过来,她才知道,自己竟然昏迷了整整十日。

醒来,是在摇晃的马车之。

已经许多日没有见着阳光的官七画睁开眼,瞬间便被车内那从窗户处漏进来的一缕亮光刺伤了双眼。

她猛地闭眼睛,然后又睁开,如此反复了十余次这才勉勉强强算是能视物。

动动嘴唇,从喉咙间传来一阵热火灼烧般的刺痛,但是却依旧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官七画躺在马车歇息了片刻,最后还是挪动了下酸痛的肩膀将一边小桌子放着的茶杯给碰了下来。

“你终于醒了。”

在茶杯落下片刻,马车的车帘便被人缓缓地掀了开来。

许是考虑到官七画还在病,那人的动作很轻柔。

缓缓地将车帘放下,来到官七画跟前,他伸出手慢慢地将官七画从被褥滚下来的脑袋又扶了回去。

第四百一十七章 行尸走肉

“叶,叶述?”

眼前光影浮动,官七画皱了皱眉头,终是看清楚了眼前之人的脸。 !

竟然是叶述!

“怎么?看着我很惊讶?还是又把我认错成我那位哥哥了?”

叶述的口气不善,看脸色似乎也不太好。

“你的那位王爷夫君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连江湖的势力都使得动,都过去整整十日了还在这穷追不舍着?”

叶述一面说着,一面从袖拿出个瓷瓶倒了药丸塞进官七画的嘴里。

那药丸不知是如何制成的,入口即化,即便不用水服送也很快便发挥了效用。

药丸的清香在口化开,一阵清凉在喉蔓延,官七画这时再张嘴发现自己竟然能发出声音来了。

但声音,却仍旧是嘶哑的。

但官七画却管不了这么多,这么多日的昏迷已然将她所有的耐心磨尽。她现在只想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为什么会在叶述的手里,她为什么竟然还活着?

“我为什么没死?”

官七画明明清楚地记得,萧辰云那时那一剑,直愣愣地刺进她的胸口。那是人身最要命的所在,被刺穿心脏的她怎么可能会还活着呢?

见官七画声音嘶哑,叶述微皱着眉头,捡起那被她碰落的茶杯倒了一杯水递到官七画的唇边。

然后才道。

“算你运气好,那柄剑刚好刺偏了些卡在了你的心脏与肺叶之间。所以现在伤的只是肺叶,我这才有机会出手将你从阎王手里抢回来。”

“原来……是这样。”

不知多久没有饮水,官七画看着那被递到自己唇边的水杯,慢慢地凑了过去。

也不急着管别的东西,她微微启唇,在叶述的帮助下艰难地将那一小杯茶水给咽了下去。

一边的叶述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官七画的反应,见她一点都没有要死要活的迹象,心那块悬了许多天的大石头才算是缓缓地落了地。

被自己的丈夫抛弃,这要是一般女人不用丈夫自己出手,自己恐怕要哭天抢地地跑去吊了。

叶述以前行走江湖的时候可谓是见多了这样的例子。不过,像官七画这么平静的,这还是第一个。

将茶杯放回桌,又提起官七画虚软无力的手腕给她切了切脉。

感受到她那虽然虚弱,但是却清晰的脉象,叶述的脸色这才渐渐好些了。

替她盖好被子。

“不过虽然心脏没事,但是伤口却也严重,这伤恐怕还是得养一些时日。”

官七画也是医者,看自己现在的情况也知道叶述这一番话算是避重轻在安慰她了。

她自己的身体状况,她怎会不明白。

虽然没有刺心脏但是那一剑还是给官七画的身体带来了几乎毁灭性的打击,以后这里落下病根看来是没跑的。

叶述会这样宽慰她,想必是怕她不配合他治疗吧!

可他又如何会知道,这身体的疼痛,又哪里得心里受的伤。

她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不好的事情,她在这个世界是遇到了一个真的能够令她信赖的男人。

谁知道,这场梦做了没有多久,她便被残忍的现实给叫醒。

所谓甜言蜜语,所谓两情相悦,都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

等到真的需要他做选择的时候,他还不是毫不犹豫地便决定了要牺牲她吗?

若没有那整整十日自己一人的独处,官七画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会发疯的。像那些话本里,被爱人抛弃的痴傻女子一样。

可是在经历了那样的平静之后,漫长又孤寂的时间却让她也学着漠然了。

当人失去了冲动的先机,面对问题也不会那样激烈了。

她是医者,见识过太多太多生命的脆弱,即便心再如何的难过,她也是会珍惜自己的这条性命的。

人的性命,那是多重要的东西啊!

只有好好活着,她才能有朝一日回去将那些陷害过她的人一一铲除,才能有机会站在那个负心人的面前,问问他她在他心到底是有多轻贱。

以至于他连挣扎都不怎么有,便对她痛下杀手!

官七画心思绪万千,脸不自觉地露出狠厉的神色。而那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眸,亦冷漠得如同北极的冰川。

叶述看着她这样的神情,心蓦然一凉,察觉到了不对。

目不转睛地盯着官七画的脸,叶述试探着道。

“官七画,这回可是我救了你,你这也算是欠了我一个恩情吧!”

“你救了我?”官七画瞥他一眼,眼冷漠更盛。

“你又有什么话好说,若不是你在宫帮着静妃她们设计陷害我,我会落到这步田地吗?”

她的语气尖锐,话含义更是尖锐。

瞧见叶述大变的脸色,官七画满意地弯了弯嘴角。

她收回目光,闭眼睛,缓缓地将自己的脸挪进了被子。

片刻,她的声音便从被褥底下传了出来。

“我累了,别和我说话!”

叶述便以为她是真的累了,摇摇头,见她再没什么反应便转身出去了。

他不知道,在那一层薄被的掩盖下,官七画眼迸发出来的是令人胆寒的恨意。

她恨,恨那永远不肯放过她的官氏母女,恨那永远漠视她的无情父亲。更恨将她设计陷害的叶述,还有那个二话不说将她抛弃的男人!

这十日的昏迷是如何的凶险,没有信念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撑得过去。

而在这十日与阎王斗争的时间里,官七画给自己的力量便是恨。

以前是她将事情想得太过美好,这才给那些小人陷害自己的机会。

这次她不会再心存幻想,她也不会再想着要靠旁人的力量来达成自己的夙愿。她要自己动手,用自己的方式,让她们付出代价!

而后半个多月,官七画都异常的乖巧。

每日乖乖喝药,乖乖养伤,有时还还能装作得了重病的妇人帮叶述隐瞒身份,躲过路关卡的盘查。

但她却极少说话,一个人静静地躺着不知道到底是在想些什么。有时连吃东西都会忘了,需得叶述将食物端到她跟前,她才仿佛这个时候才能感受到饿。

一个人沉浸在一个人的思绪之,连叶述也察觉到了她的变化。

叶述一度觉得她是在和自己过不去,可是另一边她却积极的面对治疗,该喝药喝药,该扎针扎针。

第四百一十八章 遇到山匪

简直乖巧配合得令人觉得怪。

当然在她不反抗他的情况下,叶述忙着躲避萧辰云派来的追兵也没有空太过关心官七画的心里活动。

按照宫主的吩咐,他只要将一个活着的官七画带回长生宫便可以,别的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这般在路走走停停,走了将近快有一个月,官七画的伤也渐渐养的差不多了。

叶述这人虽不怎么样,但是医术还是当得神医之名的,这么严重的伤在他的手里愣是将半死不活的官七画给救了回来。

但即便他如此,官七画也知道,自己是不会感激他的。

不止不会感激,官七画可从来都没有想过,她要真的和叶述一起去那传说的长生宫。

许是经此大难,官七画心的感情变得淡漠,连看事情的眼光亦变得更为透彻。

虽然据叶陵所说,长生宫的那位宫主是她的亲外公,可是谁知道这个外公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她越来越怀疑了,当初自己的娘亲到底因何缘故要从长生宫离开。

而念雪,也是如风,他明明也是长生宫的人,为什么在蓝雪鸢身死之后宁愿在江湖流浪做一个杀手也不愿回那长生宫去?

官七画知道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原因的,她不能将自己的安危寄托在一个这样的人身,她绝不会让叶述将她带进长生宫。

但是叶述武功gāo qiáng又擅长使毒,而自己虽然空有一身医术身子却还未好利索。

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将叶述甩开呢?

眼看着路程一点一点的缩短,官七画心急躁,但是却又碍着叶述不能真的表现出来。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字,等!

等一个好机会,等一个叶述不能时时刻刻顾着她的机会。

坐在马车不知今夕是何夕,官七画有时挑起窗帘看看外面的景色,发现外面的景色愈发葱葱起来。

这个时节凤溪国应该是冬季,按着时间大致来算也许现在正是年前年后那一段时间。

可明明是冬日,这里的景色却更趋于开春,按着凤溪国各地气候的分布来算,叶述现在应该是正带着她往南边走。

莫非,那长生宫是在南边的什么地方?

官七画心思量着,暗暗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记在心。

又这么走了一段时间,也许是终于甩开了那些追兵,也许是离长生宫越来越近,叶述也没有了之前那般紧张。

对官七画的监视也宽松了许多,有时出去添水还会将官七画一人留在马车之。

既是为了方便,亦是为了更好的掩人耳目,叶述进了明州的地界后便混入了一个商队之。

说是要带着他重病的夫人去南边瞧病,又花费了些银两,这才让那商队的领队答应了一块将他捎。

进了商队之后官七画想一个人逃跑的路子是难以行得通了,但是商队人多,她有时隔着车窗同那些人闲聊几句大致也知道了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果然,连年都已经过了。

如今,已然到了第二年开春的时候了。

有时她也会有意无意地问起朝关于睿王爷萧辰云的事情,但对于北边的事这些南边的商人也不怎么知道。

于是,便只能作罢!

这日,阳光明媚,正是个赶路的好日子。

一整个商队浩浩荡荡地走在树木茂密的山谷之,而装载着官七画的马车行在那长长的队伍之末。

正是午后,在这暖阳的照耀下整个商队的人的情绪都显得有些恹恹的。

官七画百般无聊地靠在窗户打量着外面的景色,一点一点地在打着瞌睡。这些时日叶述给她调养的还不错,苍白的脸终于算是恢复了些许往日的血色。

蓦然,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一身尖锐的哨子声,整个商队被这声音一惊立马都停了下来。

仿佛是瞬间的事,从那方才还静谧的路边草丛之突然窜出一大群身穿布衣体型高大的男子。

那些人将商队团团围住,纷纷掏出了自己手的武器。

有正儿八经拿着剑与刀的,还有一些拿着锄头和田里割稻子的镰刀的。

那还真是令官七画开了眼界的一副景象。

官七画趴在小小的窗户,看着那些人一个一个地冒出来心忽而生出几分雀跃。

官七画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只要不傻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们这是遇到山匪了!

而且还是一堆由穷苦农名落草而来的山匪。

“放下财物,我们不伤人性命!”

随着这浑厚声音的响起,从那茂密的树林便大摇大摆地行出来一个魁梧的身影。看他的模样,应该是这些山匪的领头人了。

商队的首领看模样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知道这些绿林好汉们不好惹,又不想在这里耽搁太久,所以便从手下手里取了个装满了银子的荷包走了过去。

走到那山匪头子跟前,他一面陪着笑,一面道。

“各位大哥,我们也是小本生意,您行行好,让我们过去吧!这荷包里是五十两银子,送给各位弟兄今夜买酒如何?”

官七画有些紧张地看着那山匪,那山匪见商队首领如此自觉脸表情倒是十分受用。

伸出手接过那荷包放在手里掂了掂,看那模样竟是有些想要放过他们了。

还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山匪,这么区区五十两银子难道被打发了?

这怎么行?官七画想要趁着这个机会逃跑,不将这一池春水搅乱,又如何能浑水摸鱼过去?

心焦灼万分,官七画急生智,一把从车内翻出叶述放在车里的荷包,将里面的银钱都倒了出来一把扔出了窗外。

叶述那时本是守在车帘外面的,等听见后面的动静想要阻止官七画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那一把银钱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顺着满是石子的道路滚至那些山匪的脚尖。

在场那些拿着锄头镰刀的人都是穷苦人,见着这么多钱都到了脚边,岂有不抢之理,纷纷涌了来三下五除二便将官七画撒的那些银子抢了个精光。

而那边立着的山匪头子见此情形,脸色瞬间不好了。

看看那边撒的银子,少说也有百两,而自己手那商队首领孝敬过来的竟然只有区区五十两?

第四百一十九章 逃离叶述

什么小本生意?

敢情是在糊弄他啊!

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的山匪又会给人什么好脸色,一把便将手那装着五十两的荷包给砸在了那商队首领的脑门。!

还不等商队首领反应过来,一只粗壮有力的便手钳制住了商队首领的衣领。那山匪头子一把便将他往旁边一扔,扛起自己的大刀对着后面早已经跃跃欲试的兄弟们大喊一声。

“兄弟们,都给我!”

那些早按捺不住的山匪们见状纷纷涌了来,正面和商队护卫干了。

一时间,刀剑相击之声此起彼伏。

山匪忙着抢东西,而商队人又忙着互东西,场面一片混乱。

而这,不正是官七画想要的效果么!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叶述又怎会猜不出官七画心里那点小九九。

到底是他自己疏忽了,竟然还以为那小丫头片子会老老实实地同他回长生宫。

见场面已经乱了,叶述也没有要继续留下来的意思,转身进车厢去捉官七画了。

他知道官七画想要趁乱跑,所以更不能远离官七画半步了。

而车厢之,官七画正躲在车厢的一个小角落瑟瑟发抖。看她那模样,应该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在他面前有些心虚。

被她这样算计叶述自然是生气的,但是到底他还是个理智的人,听着外面混乱的响动知道这个地方不可久留。

即便要收拾官七画,也该先找个安全的地方。

“走!”叶述伸出铁钳一般的手一把便揪住了官七画的手臂想要将官七画往外边带。

谁料官七画却也犟得很,双手扒拉着车窗是不肯出来。

她这是想留在这里被山匪捉去吗?难道在她的心,他那些山匪还不能信任?

照顾了官七画这么久,这小丫头片子竟然是这么感激他的。

叶述心顿时腾起一片火,也不跟官七画客气了,手力道再没有半点顾忌,狠狠地揪着官七画的肩膀,他往车厢里挪进了些打算前来将官七画直接拖出去。

那一张布满寒光的脸,便这样凑到了官七画的跟前。

对!是这个时机!

官七画看准了机会,在叶述凑来的瞬间将手的银簪狠狠地刺入了叶陵的肩膀。

肩膀传来皮肉被划开的刺痛,叶述皱了皱眉头,一抬手便将那还剩下半截在外的银簪从自己的皮肉拔了出来。

“你竟然伤我!”

叶述本在气头,现在又被这尖锐的疼痛一ci ji,下意识地一反手便直接掐住了官七画的脖子。

“官七画,我是不是太放纵你了?”

本来一路照顾官七画官七画不领情他心已经够憋气了,现在官七画竟然还敢对他动手。

还真将自己当大xiao jie了将他当她的奴才了?

岂有此理!

叶述这一瞬,是当真想要将官七画这样掐死的了。

但即便要害落在叶述的手,官七画苍白着一张脸却蓦然笑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官七画笑,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叶述的神识有些停滞。

官七画一面痛苦地咳着嗽,一面断断续续地对他道。

“你还以为,我只有,只有这么一点手段吗?”

随着这话语的出口,叶述猛然察觉到不对,自己的脑袋怎么突然重了起来。

他低头,目光落在另一只手拿着的银簪之。

靠着窗外照进来的光,可以清晰的看见那银簪的尖头之,还微微泛着青光。

等等,青光?那岂不是说明……

“这银簪有毒!”

叶述终于意识到官七画的狡猾之处了,可是却已经晚了。

那毒液早已顺着破了皮的伤口渗进了他的身体之,叶述只觉身子顿时酥麻了起来,竟是慢慢地动不了了。

“铛”地一声轻响,叶述的手已然连银簪都握不住了。

银簪落在马车之,被官七画的纤纤细指小心地捡起。

“怎么样?我配的mi yào味道如何?”

从被褥下扯出来一小块碎布,官七画小心地将那沾了毒的银簪包了起来。

叶述这一路都将她看管得十分严密,任何有杀伤性的东西都被他随声携带着,一点让官七画偷去的机会都没有。

官七画又不能离开,又不能从叶述身搞毒药于是便只能想别的方法。

好在这些时日她受了伤,叶述每日都要涌许多种药材为她调养身体。

于是官七画便暗暗地从自己喝剩下的药渣一点一点地抠出来些药材,又辅助了些之前在大路边拔过来的药草弄出来了一点点的mi yào抹在了银簪之。

只是这mi yào粗制滥造,竟要这么久才生效,而且以叶述的身体素质,那药效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不过特殊时期也没办法要求太多,只要能给她这样一个逃离的机会也够了。

冷眼瞧着叶述这样在她跟前昏迷过去,官七画冷哼一声,扶着自己的胸口坐了起来。

匆忙先给自己顺了顺气,她动作迅速地从叶述身摸出他的银针和一些瓶瓶罐罐藏进自己的身。

然后一把推开叶述挡在车前的身体,官七画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

外面商队护卫和那些山匪们正打成一团,正是最乱糟糟的时候。

这要是在以前,官七画看见这样的场景肯定也会被吓得不敢动弹。可是已经和萧辰云一起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刺杀的她现在地这样的场景多少还是有些抵抗力的。

况且那些山匪们忙着打斗与抢东西,倒也没有谁会特意注意这一个身材瘦弱的小姑娘,于是官七画便躲躲闪闪地从那混乱之地跑了出来。

一口气奔进茂密的山林之,官七画半点都不敢停歇,一把掀开眼前挡路的藤蔓疯了一般地往前跑着。

被叶述关押了好几个月的时间,终于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zi you。

但即便跑出来了,官七画也不敢高兴得太早。

她孤身一人,又没有武功傍身,若是哪里不下心露了破绽留下线索很有可能会被叶述寻到踪迹又将她给捉回去。

所以官七画还是不敢太过放心,抱着自己怀藏匿着的东西一直跑一直跑。

然而这回,她还未跑出去几步,官七画便只觉自己脚下忽而被什么东西一绊。

整个人这样翻着往地倒了下去。

第四百二十章 被人所救

出来得匆忙,什么东西都还没有整理好。

随着她的倒下,她怀藏着的瓶瓶罐罐纷纷从怀滚了出来,骨碌碌地往外边滚去。

经过回那次受伤,官七画的身子骨较之之前要弱了许多,现在被这样蓦然一摔竟然还在地趴了许久这才慢慢地回过神来。

“你是谁?”

听到头顶忽然响起的声音,官七画吐了嘴里方才摔跤时啃进的草,抬起了头来。

阳光刺眼,官七画一时间竟没有看清那人的容貌。

“你又是谁?”

官七画如是问道,下一刻便只觉得后劲一紧,自己竟然这样被人一把从地提了起来。

话都还未开始说,便有一柄薄薄的bi shou贴在了她细嫩的脖子之。

“还带着bi shou,谁派你来的?”

这回发出声音的又是另外一个声音,而随着神识的渐渐清醒,官七画也终于是看清楚了眼前之人的容貌。

她的跟前如今正站着两个人,一个看着老些,是个做劲装打扮的年人。而站在年人身后的,是一名看起来大概二十岁出头样子的青年男子。

但怪的是,明明这里的气温并不算低,可那青年男子的身竟然还围着厚厚的披风。

官七画的眼疑惑一闪而过,转过头来,她还是先回答了那年男子的问题。

“我,我是前面那个商队的!我们商队方才被人给打劫了!”

感受着脖子那一抹冰凉的触感,官七画灵光一闪,突然伸出手一把拽住了那年男子的衣袖。

“两位大侠,你们行行好,救救我吧!”官七画另一只手挪到身后,狠狠地掐了自己腰间的肉一把,登时官七画便疼的红了眼眶。

一双闪着泪光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二人,官七画如今看起来也不过一个受到惊吓的普通少女。

“那些山匪杀人不眨眼,他们,他们还在打呢!”

也不知是不是官七画表演得逼真,那年男子见状原本肃然的脸色竟是真的缓和了下来。

“你要我们救你?”

仿佛是看出官七画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杀伤力,那人收了bi shou仅用几根粗糙的手指便扣住了官七画的下巴。

官七画呆呆愣愣地点头,“我,我不想死!”

“那你可知我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回说话的不再是那年男子,而是那身着披风的青年男子了。

“我,不知道。”

实在是摸不准他们内心的想法,官七画只能老老实实地这般回答。

反正,她也不是真的想要这些人救她。只要让他们放下戒心,不要杀她行了。

逃跑这件事,还是自己来做较好。

然而官七画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她便耳尖地听得从旁边的灌木之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官七画心口一紧,被这变故吓得小小的身子亦颤抖了一下。

“谁?”

那年男子回头望了一眼那从灌木后走过来的高大人影,见着那熟悉的面容,身体方才在瞬间竖起来的戒备又不动声色地被他收了回去。

“商先生,已经按照你说的,把他们都拿下了!”

等那身影行到官七画的跟前,官七画这才蓦然发现这新出现的男子她之前是见过的。

不是方才在那山丘下面,指挥那些山匪来打劫商队的那个山匪头子吗?

“你们,你们是一伙的!”

官七画狠狠地皱起了眉头,心顿时滋味复杂。

这到底是什么鬼?她明明跑出来这么远了,怎么最终还是落进这些山匪的手去了?

虽然商队于山匪之间的矛盾是她激化的,可是官七画也从未想过要将自己作到山匪的手里去啊!

这些被生计逼着了梁山的土匪们,最是痛恨高官富贾,她一个弱女子落进他们的手里谁知道会被他们怎么处置!

官七画现在简直是,恨不得剁了自己这双瞎跑的脚。

往哪个方向跑不好?为什么偏偏撞到了这土匪老大跟前来。

“全部拿下了?”

那被人称作商先生的年人目光并未从官七画的脸挪开,继续问那土匪。

“我要的人,找到了吗?”

虽然人是背对着那人高马大的土匪的,但是不知为何他的语气却总暗含着一股威严。

明明是极其平淡地语气,却能令人听出其的压迫。

那山匪脸色白了白,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地照实说了。

“唉,还是一不小心跑了几个的。我们按照您所描述的找了找,还真找到一个和你说的挺像的人。不过,不过他武功gāo qiáng,弟兄们根本擒不住他啊!”

“你的意思是,人跑了?”

陡然低沉下来的语气不止令那山匪察觉到了不适,更令近在他咫尺的官七画更感受到了那一阵阵如潮水般的压迫。

官七画有些想要挣扎,但是却被那人率先察觉加重了手力道将她的衣领子攥的更紧。

“他跑的太快,我们已经派了弟兄去追了。”

山匪回答得诚惶诚恐,看来还是很怕这位商先生的。

年人没有说话,而是低着头开始思索些什么,于是这现场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了起来。

年男子终于,没有再用那种老鹰看小鸡般的眼神盯着她了,可是他的手却还是一直将她制的紧紧的。

官七画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于是便抬起了目光往方才那青年男子所战的地方看了过去。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官七画才发现,原来那男子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方才匆匆几眼没看清楚,现在仔细一打量,官七画才发现那青年男子长得竟然还挺好看的。

他的身量之萧辰云和狄青来说并不算是高,但是那一双丹凤眼却长得异常好看。说是个美男子也完全不为过。

不过他的身材太瘦弱,脸色也泛出一种不太健康的白。

官七画是大夫,只稍稍打量他几眼,便瞧出来这年轻人八成是个身体不怎么好的药罐子。

正兀自打量着,这边沉寂了许久将他身后那山匪吓得额头冒汗的商先生也终于开口了。

“算了,天色不早了,还是先回山寨吧!”

那种武功gāo qiáng的江湖人,这些农名出身只会用蛮力的土匪又怎么会追的。

“好!那我这去吩咐兄弟们!”

见他松口,那山匪终于算是解了身压着的那块大石头,连连点头然后识趣地一溜烟地跑了。

第四百二十一章 想个法子

留下那位商先生又将危险的目光对准了官七画。 !

“现在,还要我们救你吗?”

静静地瞧着官七画脸精彩纷呈的神情,那商先生一把将官七画的衣领放开。

蓦然没了撑力,官七画往后踉跄了几步才堪堪站稳。

脸色苍白地看着那年人,“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走行了!”

官七画干巴巴地笑了几声,转身便去捡自己那落在地的银针和瓷瓶,想要逮着机会逃跑。

然而商先生又怎会猜不出她心里那点小九九,还不等官七画将东西都捡完便朝着那灌木的后面喊了句,“来人!”

不多时,便有两名人高马大的土匪来到了他的跟前。

“将这女人带走!一起带回山寨!”

商先生淡淡地吩咐完,转身便往那青年男子处去了。留下官七画捧着一怀的瓶瓶罐罐,被那两名土匪捉住,直接便拖去了灌木后面。

而等官七画从那灌木后面出来,她才发现,原来那灌木之后连接着的便是一条可以山的大道。

那边商队与山匪的打斗也已经接近尾声,许是占着人数众多的便宜,最后的胜者到底还是山匪这一边。

但这些山匪好像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虽将东西抢了,但是好像也并没有伤人命。

官七画远远地望见那些男人正被山匪们一个一个往山下赶,而商队之的女人却都被他们捉进了一辆马车之。

“走!”

那两名山匪手段粗暴,一个直接拖着官七画的衣领便将官七画也朝那马车拖去。

而倒霉的官七画看着眼前这熟悉的马车,几近欲哭无泪。若她没有记错,这马车不是之前她与叶述一起乘坐的那辆吗。

没想到兜兜转转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最后竟然又回到了原点。

官七画是相当的气闷,但是却又没有法子反抗,只能在那山匪的催促声默默地登了马车。

而坐在马车之,官七画的耳边不停歇地回荡着的便是那些女人的哭声了。

商队之女子人数并不多,也正好坐满了这辆小马车而已。官七画看看周围那一张张泪水横流的脸,被那哭声扰得头疼,于是便只能掀了车帘,靠在窗户边先顺顺自己的思绪。

方才车之前她特意瞧过了,那些落在山匪手的男子里根本没有叶述的身影。

想必叶述应该是在被捉之前便及时醒来,以他的武功,这些区区山匪又怎么可能能奈何的了他。想必,他应该是瞧见不对离开了吧!

其实仔细想想,这样似乎也好。

她对这个地方又并不熟悉,若真的自己一个人跑了出去,指不定能跑到哪里去呢!

叶述轻功好,若发现她逃跑的踪迹,要将她抓回去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但是若她被这些山匪带回了山寨之,叶述再怎么武功gāo qiáng应该也会忌惮山匪的人数众多,不敢轻举妄动。

若能在山寨安身立命,自己先在这山寨藏一段时间,那也是极好的。

只是不知道,这山寨之迎接她的又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呢?

随着官七画思绪的渐渐飘远,马车缓缓地动了起来。

满载而归的山匪们吆喝着往前,一大队人马这样匆匆往山的山寨开去。

官七画坐在马车,指尖紧紧地扣着那包着有毒发簪的布包。

如她所看到的,被这么多人围在间,那是想跑也跑不掉的了。

也只能如之前所想,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们会带我们去哪里?”

马车里哭声不断,官七画着实是听得旁边那姑娘哭的烦了,于是便一把抓住那姑娘的衣领子,开口问道。

那女子虽然看着年轻,但是却挽着妇人的发髻,泪眼朦胧的看了官七画一眼。

吸了许久的鼻子才止住哭声,抽抽搭搭地对官七画道。

“你不知道吗?这青阳山的土匪向来只抓女子不要男子,因为他们抓女人是要拿到山去做那些土匪的夫人的。”

什么?做夫人?给那些人高马大的土匪们做老婆的?

这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官七画无奈之下,只能放开那女子的衣领,自己靠在车壁边发呆。

还是不行,官七画想,她当然不能真的跑去给这些山匪当夫人啊!还是得想想办法,至少,让那些山匪不敢轻易动她才好!

正绞尽脑汁地想着该怎么办呢!

谁料在这时,前面一直行着的一辆马车,突然这样停了下来。

这山的马车是一辆连着一辆的,前边的突然停了后边的自然也跟着停了下来。

官七画这车内的女人们还在哭个不停好像并没有心思去管外面发生的意外,也只有官七画心生疑惑,挑开车帘悄悄地往外面瞥去。

前方那马车也不知道坐的是什么重要人物,只见之前官七画见着的那个山匪头子都从前面过来了。

小小的一辆马车旁围了一大堆的人,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官七画竖起耳朵来听,只断断续续地听见他们在说什么要下山?去请大夫什么的。

等等,他们要去请大夫?

官七画隐隐约约地猜到,这大概是有人受了伤,要用大夫了吧!

方才还在思考该怎么让自己在这些山匪立稳脚步,现在看来机会真的找门来了。

这般想着,官七画没有半点犹豫,一掀开车帘便跳下了马车。

但是因为这辆马车关押着人,旁边是有两名手持大刀的山匪守着的。

官七画一下来,毫不意外地便给那两名山匪给扣住了肩膀。

二人面色凶狠地看着官七画,怀那柄大刀在阳光下还泛着锃亮的光。

“你下来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我好好待着!”

官七画被他们粗暴的语气吓得缩了缩脖子,稍稍往后退了半步,然后才道。

“两位大哥,前面是不是有什么人受伤了?我是大夫,可以帮你们看病的!”

谁料这两名山匪还有些油盐不进,以为官七画是靠着这个幌子来骗他们的,一把便将官七画扔进了车里。

“你当我们兄弟俩这么好骗啊!你一个小姑娘,还敢在我们面前冒充大夫!”

说罢,二人又笑了起来。

这好不容易出现的机会摆在眼前,官七画可断断没有这样轻易放弃的想法。

一把抓住其一人的手臂,官七画从怀掏出自己的银针,递给他们看。

第四百二十二章 出手救人

“两位兄弟求你们帮我通禀一声吧!人命关天啊!下山去寻大夫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一不小心,病人会死啊!”

眼看官七画竟然连银针都拿出来了,那两名山匪脸这才浮现出些许通融之意。

二人对视一眼,其一人望望那边纷乱的场景,开口道。

“算了,那我先去那边问问,看看要不要你过去吧!”

那山匪拿过官七画的银针,转身便小跑着往那前面的马车去了。

于是官七画只好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等着。

而那边事情急,那山匪也并没有让官七画等太长的时间。

一会儿的功夫,只见那名山匪小跑着回来了。

“怎么样?”

官七画都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倒是那守着她的山匪大哥率先问了出来。

而那山匪气都还未喘匀,断断续续地回道。

“商先生说了,要,要我们带她过去看看!”

这便是成了?

官七画定了定心神,不自觉地弯了弯唇角。

只要是真的有人受伤了,能给她一个机会展示自己的医术,那她一定有法子能让那些人信服她。

“你,快些跟我走吧!”

那山匪大哥想来还想问些什么,但是这传话的山匪态度却有些急切,一时间也没空理他了。将官七画的银针包往她手一塞,直接提着官七画的衣领便将官七画拉着往前方走去。

看这架势,难不成是前面的人情况不好,快要咽气了?

官七画心里也有点打鼓,但愿那人要撑住,撑到她赶过去才好。

两辆马车本隔得不远,官七画又被那大汉不遗余力地推搡着,自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现场。

而等官七画被带到那马车之,瞧见马车躺着的那个面色苍白的青年男子之后,她终于确定了。

她猜的果然没错,真的是有人快只剩下一口气了。

“你说你会医术!”

马车不算小,掀开车帘,里面除了那眼看快要挂掉的年轻人,还坐着一个面色铁青的年人。

自然是那商先生无疑了。

而等官七画再走进些,看清那躺着的男子的脸,官七画也认出来了。那人,不正是之前一直站在商先生身后不多说话的那位看着身体不怎么好的公子么!

仔细想来也对,若不是他们,谁能有这样的待遇。

连那土匪头子都给惊动了。

“是!我会医术!”

想起方才被他坑了那一道,官七画知道,这商先生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还是不要对他耍什么小心机才好,于是便简洁明了地答了。

担心那公子撑不了多久,官七画这般说完,便赶紧爬了马车打算给给他切个脉。

她哪会想到,这商先生是不是得了什么被po hài妄想症,她才刚伸出手,都还没有碰到那昏迷公子的衣服便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

“你为什么会医术?你到底是什么人?”

商先生这般问着,那一双阴鸷的眼亦如鹰隼一样死死地盯着官七画,看的官七画心发寒。

手腕被他用力捏的生疼,官七画顿时便憋了一口气在胸。

“你干什么?”

官七画向来是个脾气好的人,一般情况下别人来扰扰她,她也不会怎么生气。但是每每当她要静下心认认真真地救人之时,她是最烦别人打搅的。

以前给堂堂王爷萧辰云包扎的时候,还不是她说什么他得做什么?

现在好心帮着救人,竟然还受到了人身攻击?

挣了挣手,那商先生还是握得铁紧。

官七画没有办法,只得对那寒气逼人的目光道。

“商先生,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只知道您身边的这位公子若是再不及时施救,恐怕活不成了。你要是再不放开我,等着给他收尸吧!”

那商先生脸神情似乎有些挣扎,想了半天,许是也觉得这样僵持对他没有什么好处。只能猛地放开了官七画的手,“快,快救他。若他活不下来,我要你给他陪葬!”

“放心,我医术这么好,只要你们配合他姑且还死不了。”

官七画当下也懒得去管那位浑身不舒服的商先生了,拿起那公子的手立马便开始给他切脉。

初步了解症状之后,官七画眼的底气也更足了些。

让人放下车帘,然后当着商先生的面,三下五除二地便将那公子身的衣物统统都解了开来。

“你,你……”

那商先生虽说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但在这个时代,再怎么见过世面,他还是第一次见一个女子这样在旁人的面前这么利索地将一个男子的衣物给解开来。

估计还觉得官七画是想对他家公子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他面色一凝看样子又想要来和官七画对着干了。

官七画正忙着救人,自是不希望被他打搅的。

于是还不等他动手,官七画便率先开了口。

“怎么,还怕你家公子吃亏啊!放心,我只是个大夫。不会因此,心生歹念的。”

再说了,按照这个时代人的想法,吃亏的人明明是她好么。

不将太多心思放在这样的事情之,官七画摇了摇头,从针包取出长短不一的两根银针分别扎在了那公子的头的两处大穴之。

“先去弄点热水来吧!”

官七画对着商先生,这般吩咐着。

而那商先生估计也是担心那年轻公子的,一时也不计较官七画对他说话的态度了,忙着对外面的人下令。

“来人,拿热水。”

外面围着不少身材高大的山匪,虽然外面的大多是来凑热闹的,但里圈的都是被叫来帮忙的。

站的最近的那名长相憨厚的山匪得了令,正打算去拿热水,可走了几步他才突然反应过来。

“热,热水?这哪有热水啊。”

他们这又不是在寨子里,在这大路哪里还有人会置备热水啊!

见他在这样危机的时刻还问出这样蠢的问题,在场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一脚便踹在了他的屁股。

“蠢,你不会赶紧去找锅来烧啊!方才那商队里不是有吗?”

“好好,我这去。”

那挨了踹的山匪什么话都不敢说,又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不多时,热腾腾刚出锅的热水端到了官七画的跟前。

官七画拿了布巾,沾了热水拧干之后便开始擦拭那男子luo lu的身。

等将那冰凉的身子擦的红润一些之时,官七画便又拿出了银针,开始给他正式施针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 心脏不好

官七画那一手施针绝技可是最出神入化的,集精神扎针之时那专注的模样,令商先生亦不敢打扰。

眼看着扎完针之后的男子原本惨白惨白的脸色开始渐渐回温,那商先生一直吊在空的一颗心,也随着自家公子情况的好转给慢慢被放回了心里。

“人参有吗?”

终于给那公子施完针,官七画抹了一把额头渗出来的汗水,在旁边已然冷却的水盆洗了个手。

“有!”

那商先生想都没想,便从自己的身找出来个荷包递给了官七画。

官七画打开一看,那荷包装着的竟然是早被切成细细一片的人参片。

拿起一片放在鼻尖闻了闻,官七画蓦然睁大了眼睛。

若她的判断无误的话,这人参片少说应该也有百年的年纪了。

百年人参,即便是在这个时代也算是较难得的,非得巨富权贵家才用得起。

眼前这二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连这种东西都有?

方才看这位年轻公子的周身气度,他根本不像山匪,倒是有些贵族子弟的感觉。

而且方才见那商先生出手擒她的手法,很明显是个身怀武功的人。

一个这么厉害的人,真的会仅仅只是个山的土匪头目吗?

官七画不得而知。

不过一切疑惑,皆藏在心里。官七画也不是傻瓜,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去追问这种问题。

当下不再多想,她从里面拿出几片人参片塞进那年轻公子的嘴里,让他含着。

“好了,这么让他含着,等再过一段时间,他睡够了自己会醒的。”

官七画拿来布巾将自己的手擦干净,然后开始慢慢整理自己的东西。

“这样算是好了?”

商先生的目光在那年轻男子的身流连一圈,最后,还是落在了官七画的身。

官七画瞥他一眼,“这怎么可能?你家公子伤的是心脉,而且是宿疾。我哪有这么厉害,随随便便这么一扎针能医好他。”

也不知是不是官七画的错觉,在她这样说完之后,商先生的眼似乎还闪过一丝失望。

官七画也不忍打击他,继续道。

“这位公子今日突然发病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应该是不慎感了风寒。又有些劳累,吹了吹这山间潮湿的风,这才引发了宿疾。等我给他开个方子,你照方抓药,喝了药慢慢地能恢复过来了。”

也许是见官七画当真将自家公子救回来了,商先生终于不再用之前那种阴测测的眼神再盯着官七画了。

而是道,“那请你快将方子写出来吧!”

“好!”官七画点点头,朝着商先生伸出了手。

而商先生看着官七画在他面前摊开的掌心,面色一愣。

“你这是?”

官七画叹了口气。

“既然你连人参片这东西都带在身,你应该知道这事啊!治疗宿疾一直都是有固定的药方的,你不将之前的药方给我看,我也不太好自己开药吧!”

商先生瞪着官七画看了许久,最后面露难色,看他这模样官七画估计这老药方恐怕还真不在他身。

但是没有老药方,官七画不知道之前那个大夫是怎么给他治的,想来还是有些麻烦。

商先生想了想没有办法,只能去他家公子褪下来的那一堆衣物找。

然这药方子还未找到,倒是方才派去山下请大夫的那个小喽啰突然回来了。

“商先生,商先生,大夫抓来了!”

耳畔响起那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过了一会儿,一个花白着胡子的老大夫这样被那山匪连提带拽地送到了马车跟前。

官七画随声望去,只见那老大夫是真的老。

一头花白的的头发一把花白的胡子,看着架势,怎么着也得五六十多岁了。

也不知道那小喽啰到底是用什么法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他给弄山来的,反正等官七画看到他的时候,这老大夫一口气还憋在胸口没有吐出来。

被那山匪拽着站在马车前,一边按着胸口喘着粗气,一面用惊恐的眼神打量着周围围着的这些山匪们。

“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商先生一见老大夫来了,也根本不理官七画了。

下了马车,亲自伸手将那老大夫给摁到了马车前。

“快,你来,给我家公子看病。”

马车虽大,但人多了也显得挺挤。于是这老大夫一来,成功地将官七画的位置给占了,把她这样给挤下了马车。

官七画抱着自己的银针袋站在马车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继续留下呢,还是走了算了。

而在官七画正忧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旁边立着的那名山匪头子也适时地发话了。

“那,商先生,这个娘们怎么办?”

商先生瞥了官七画一眼,稍稍思量片刻,道。

“先将她和那些女子关押在一起吧!”

“是!”

待他说完,从旁边便出来两个山匪,一把便抓住官七画的手臂将她像提小鸡一样地往后拎。

官七画瞬间变了脸色,这是什么情况?这么快过河拆桥啊喂!

“哎哎哎,这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啊!”

无论官七画如何嚷嚷,最后还是被那两名山匪拖到后面的马车里面去了。

“老老实实地在这待着!”

又回到了那弥漫着哭声的车厢之,官七画有些郁闷地趴在窗户。

经此变故之后,在大路停滞了许久的队伍又匆匆地行了起来。

在山路绕来绕去,行走了大概两个时辰的样子,一行人来到了一座山门前。

这应该是这些山匪的大老巢了吧!

官七画看看周围的地形,那山门正好卡在一处极其险要的山涧之。

一道用石头垒起来的城墙,并着一扇看着结实的漆黑大门,将这山涧的缝隙都堵得死死的。

隔着这一层防护门,后面便是一片地势相对较缓的缓坡,正是那些山匪们建寨的地方。

不得不说,这些山匪还是挺会挑地方的。

这样的地形,用兵家的话来说,这还真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容不得官七画想太多,他们一行人便已然驶进了寨子之。

一路瞧见很多人在向那些抢她们回来的山匪们打招呼,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看着规模,这山寨还真有点自成一派的意思。

第四百二十四章 专属大夫

等所有人都进了寨子之后,官七画并着那整整一车的女子都被赶下了马车。!他们将她们都关在了山寨一处小木屋内,然后……再也没有人来管她们了。

除了有人会准时送来一日三餐,能陪伴官七画的也只有身边那一个个死气沉沉的姑娘们了。

官七画看着外面光线明了又亮,算算日子,大概过去了将近两天。

这两日的时光,当真是将官七画磨得都快要没了脾气。

怎么说,她当日也算是救了那位商先生的公子了。算他们并不感激她,也不至于将她丢在这小木屋里晾着吧!

难道真的要将她丢给那些山匪当夫人?

官七画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她都想哭了。

但是又没有什么办法,哀叹一声,只能继续等着。

终于,等到这第三日的傍晚,从小木屋外头突然传来一阵不一样的脚步声。

为什么说是不一样呢!

之前每日那送饭的小哥过来,顶多会来三个人。

可今日这脚步声听起来杂乱的很,很明显,这不止是三个人的脚步声。而是,有更多其他的人过来了。

官七画静静地蹲在角落里等着,听着房门外面传来开锁的声音。

她再看看周围,却发现这些姑娘们一个一个都死气沉沉的。算外面来了人,竟然也没有几个愿意抬头看的。

经过这三日的磨砺,这小木屋关押的女子要么是接受现实不再哭闹,要么是哭哑了嗓子再也号不出来。

官七画原以为自己终于能安静一会儿了,可等真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起一直的吵闹这种真正的死寂才是最为可怕的。

官七画都怕这些姑娘将害怕闷在心里抒发不出来,一个个会不会都给闷死。

但好在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来得及发生,官七画等来了她一直在等的那两个人。

没错,等那小木屋的大门打开,官七画如期看见的并不出她意料是商先生,和之前被她救下来的那位公子。

只见那系着披风的公子径直越过那些神态麻木的女子,来到了官七画的跟前。

“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来问人的名字,官七画亦被他这态度搞得有些怔愣。再加一时间也没有心思同他较量,官七画便好好答了这个问题。

她道,“我叫,官七画。”

“官七画?”那公子脸忽而露出个笑意。“那好,官七画,我要你成为我的贴身侍女。”

“什么?”

仿佛人饥饿之时天掉下来的馅饼,瞬间便将官七画砸得懵了圈。

这是什么情况,被他们晾了这么多天,官七画还以为是他们想要挫她的锐气呢!

怎么这一来要让她当人家的贴身侍女?为了什么?

官七画心这般想着,也这样问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我当你的贴身侍女?”

这回不用那公子回答,旁边一直冷脸站着的商先生便已然给出了她答案。

“大夫看过了,他说我家公子的病需要调养。你不是懂医术吗?以后便在这山寨,专门给我家公子调养身体。”

原来是这样。

官七画想起之前自己为眼前这位公子诊脉的情况,心顿时了然。

这位公子伤的是心脉,心脉同心脏,心脏的血气淤塞这便造成他现在这样受不得任何ci ji。

这种病,理论来说是没有什么真正能根治的办法的。

只有一点一点的梳理,一日一日的调养,将心的淤塞渐渐养的顺了,病自然好了。

但是这样养伤的话,是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的。

如这位公子的情况,即便是凭着官七画这出神入化的医术,也至少都要一年的光景。

遇这样的事情,官七画也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若她答应了他们要帮他治好这病,这便说明她还得在这山寨之留将近一年的时间。可若是她不答应,她可能真的要被扔去当山匪的妻子了。

想来想去,相较于在给山匪当老婆,官七画还是觉得帮这公子治一年的病可能要较好。

至少等一年之后,她将他的病治的七七八八她还可以出去啊!

可若是真被谁抢去做了压寨夫人,那可是一辈子不能出去了。

想到这,官七画连连点头。

“好,我可以做你的贴身侍女,顺便帮你治治身的宿疾。”

见官七画终于答应了,商先生亦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官七画不知道,商先生之所以会同意让官七画来帮助自家公子调养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那老大夫之前帮公子看病,可是明确地同他提了,说自己的医术不不之前为他施针的那位姑娘。

若不是如此,他又怎会同意将这样一个可疑之人放在自家公子的身边。

算了,这姑娘虽然可疑,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他只能自己多费点心思,好好地看着她了。

然不等商先生的笑容到达眼底,官七画又开口了。

“可是,我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那年轻的公子早已敛了脸的笑容,现在面没有什么神情,再配他那终日苍白的脸。看起来,还是挺恐怖的。

但恐怖也没办法,该做的事情得做,这该说的话,官七画也是要说的。

“把这些姑娘们,都放了。”

好歹是在一个屋子里待了三天的人,官七画亲眼目睹了她们的惨象,当真是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这样不情不愿地被这些山匪们毁了清白。

既然有机会能帮忙,那免不了得争取一下了。

官七画说完,目光落在了商先生和那位公子的脸。

公子倒没有什么神情的变化,倒是商先生一听她这样说直接开口否定了她的请求。

“不行。这些人已经知道进山的路径了,若想要从这山寨走出去,除非她们都死了。”

最后那半句说得杀气十足,语气冷冽的意味竟将那些早都麻木的姑娘们给吓得往后缩了缩。

“那,不放她们出去,也不要强迫她们去做山寨……那些人的妻子可以吗?”

官七画早知道之前的请求是有难度的,想了想,还是姑且放宽了自己的要求。

“到底行不行啊?不行,我不治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七画求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官七画最后的威胁起了作用,商先生思量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咬牙将此事应了下来。!

“好,若她们不愿意,我们让她们在山寨干活打杂。不会伤她们的性命,也不会将她们赏给下面的人做夫人。”

终于算是谈成了,官七画这才放心地一笑,从那黑暗的小角落里站了出来。

“好,那我和你们走了。”

唉,官七画同情地瞥了一眼那和她同甘共苦在这小木屋里待了三日的姑娘们。

她对她们,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以后在这山寨里好好干活,若造化好说不定有朝一日能逃出去呢。

当然,别的,她也管不着了。

官七画这般想着,然后便跟着商先生他们一行人从那暗无天日的小木屋走了出来。

终于呼吸到外边的新鲜空气,官七画只觉全身舒坦。唯一不太好的便是好几日没有洗澡,待在那臭烘烘的屋子之,身也沾染了不少污秽之气。

现在出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她是想要好好地先洗个澡。

正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跟商先生开口,却是旁边的公子皱了皱眉头主动开了口。

“来人,先带她下去梳洗一下吧!”

也不知是不是官七画的错觉,在他说着话时官七画好像还在那公子的眉眼间瞧见了那一闪而过的嫌弃。

他也在嫌弃她吗?

官七画微微侧头,面不改色地对他道了声谢谢。

很快,旁边便有两名身着布衣的大娘走前来,领着官七画往后面走去。

才走了没有几步,官七画却又突然听到后面传来那公子清朗的声音。

“官七画,我叫即墨冰。以后,你可以直接唤我的名字。”

“哦!”突然被他叫住竟只是为了说这个,官七画有些不明所以,但也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一路被那大娘带到澡堂,等官七画终于将自己打理干净,外面的太阳已经西斜。

官七画没有换洗的衣物,最后还是其一位大娘回去找了她年少时穿过的衣服拿来给官七画换。

于是,待官七画终于一身清爽地从澡堂里出来,她俨然已经是一名乡村少女的打扮了。

“小姑娘长得真好看,怪不得那位即墨公子要留下你来当侍女呢。”

虽是在山匪的寨子里,但是在这里生活的女人还是一样的淳朴。见官七画看着乖巧懂事,不免同她多聊了几句。

官七画见两名大娘热情,便也趁着这个机会旁敲侧击地问了些关于这山寨里的事情。

于是这一路下来,官七画也算是初步了解了下这山寨目前的情况。

她们说这寨子其实也是有一定年头的,但是具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她们也没有太多的印象。

她们都是从山下的村庄迁过来的人,而这山寨的山匪也大多是这明州城里日子过不下去的百姓。

这明州地处南方是个好地方,但是却偏生出了个无法无天的大贪官。

前几年山下一个地势较低的村子发了大水,朝廷的赈灾银两一点都没有到他们的手,那些百姓没有了家,最后便只能跑来这山当了山匪。

这两名大娘,也是那个时候跟着其他人一起山来的。

据她们说,她们两个都已经有好几年不曾下过山去了。

见那两名大娘絮絮叨叨说的都是些自己根本不敢兴趣的事,官七画眉头微皱,想了想还是这般问道。

“那,两位大娘,你们知道那位商先生和那位即墨公子,到底是怎么来到山寨来的么?”

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官七画总觉得这两个人一定不简单。

这样一个由流民组成的土匪队伍之,怎么可能会养出两个这样与环境格格不入的人来。

而后面其一位大娘的回答,也正好向官七画证实了这个想法。

“你说的是商先生?他啊,我们都知道啊,他是一年前到我们寨子里来的。”

大娘拉着官七画的手一面往前走,一面便给官七画说道起了这一段堪称闻的过往。

“那时山下的县官老爷说要派兵来剿匪,在寨子里几位大当家的没辙的时候,这位商先生便带着那位即墨公子山来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说动了大当家,让他当我们寨子里的军师。其余的当家都不愿因相信他,但是大当家的也不知道是了那位商先生的什么mi hun yào了,是相信他。”

“那,后面呢?”

见大娘说的这么神,官七画的眼亦流露出一丝趣味来。

那大娘自是有滋有味地继续说了下去。

“后面啊,山下县老爷真的来剿匪了。那位商先生帮着大当家的排兵布阵,竟然真的这样将县老爷的官兵们都赶出去了。后来啊,他成了我们山寨的大恩人,一直住在山寨里,和他身边那个即墨公子一起。大家都认识他们。”

“原来,是这样。”

果然不太简单呐!武功gāo qiáng,还很有钱,现在又加了个会排兵布阵。

官七画打定主意,自己以后做事还是得小心些,可不能无缘无故地惹什么重要的大人物。

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她们很快便来到了位于山寨后面的一处小竹楼前。

隔着老远,大娘们便将这独门独栋的小竹楼指给官七画看了。

“姑娘,这是那位即墨公子和商先生住的地方。你要做他的贴身侍女,应该也住在这。”

看着眼前的小竹楼,官七画想起来方才在寨子看见的景象,不由得问。

“他们为什么会住在这里?你们不是都一起住在寨子里面的吗?”

“商先生说寨子里太吵了,所以让人在这后面修了座竹楼,说给那位即墨公子养病用。”

“是啊!那个即墨公子是个药罐子,住在寨子里面说他睡不好。所以给他挪这来了。”

两位大娘你一言我一语,已然带着官七画站立在了竹楼的跟前。

而竹楼之,商先生站立在一旁,那即墨公子坐在房门内饮茶。

“商先生,即墨公子,这位姑娘我们给你带过来了。”

见官七画过来,商先生点了点头,大手一挥便吩咐那两名大娘退下。

那两名大娘许是还有别的事,双双对官七画点了点头然后便双双走了。

留下官七画有些怯生地站在竹楼的台阶下,定定地看着面的二人。

第四百二十六章 侍女生活

“来吧!”

最后还是商先生先开了口,将官七画唤了去。

官七画提步,缓缓地走那木质的台阶进到屋里去。

屋子点了熏香,空气亦弥漫着一阵淡淡的香味。

官七画闻了闻,知晓这是有舒缓人心情功效的安神香。

商先生将官七画领到即墨冰的跟前,对她道。

“以后,你和公子一起住在这里,照顾好公子的起居。还有,替公子调养身体。”

“这是自然。”官七画点点头,“我会照顾好即墨公子的。”

见官七画一副乖巧的模样,商先生便没有再怎么为难她。转身便将目光落在了自家公子的身,“公子,那属下先告退了。”

商先生虽然在旁人面前总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但是在即墨冰的面前却又异常的恭敬。

“好,你下去吧!”

即墨冰点点头,如此说完,又饮了一口茶。

商先生见状,也许是还是对官七画不怎么放心,转而又瞪了官七画一眼。

“照料好公子,别耍什么花招!山寨里戒备森严,你是逃不出去的。”

说话的语气与神情一样,充满恐吓。

官七画眸光一转,脸十分配合地凝出个诚惶诚恐的模样。

“是,我一定会小心,不会惹公子不快的。”

等终于送走了商先生,那边一直在默默喝茶的即墨冰这才开口对官七画说话。

“行了,别装了,过来坐着吧!”

此话一出,官七画只觉神识一愣,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想到到底该如何接他的话。

沉默良久,即墨冰喝茶喝的无畅快,官七画却站在那如坐针毡。

最终,还是她走前来,十分自主地站在了即墨冰的面前。

“唉,这被你看出来了。”

“早看出来了。”

即墨冰的唇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坐在那矮桌之前饮茶,动作优雅矜贵。

是了,如同官七画发现他和商先生的身份不简单一样,即墨冰也早注意到了官七画的反常。

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竟然身怀如此高深莫测的医术。

商先生没有瞧明白,他即墨冰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这小姑娘其实一点都不害怕他和商先生,她脸故意做出来的那些所谓害怕的神情,都不过是她的伪装罢了。

况且之前在那山丘之,他可是亲眼瞧见官七画从马车窗户里往外面撒银子的。

“你会沏茶吗?”

他并未接官七画方才的问话,而是莫名地问起了这个。

官七画瞟了一眼他手端着的那一汪青绿色的茶水,摇了摇头。

“不会!”

“不会沏茶,喝茶总会吧。坐下!”

他的声音虽然轻轻柔柔的,但是听在官七画的耳朵里,却莫名地带着一抹不可抗拒的意味。

听他这么一说,官七画还未来得及多想,便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隔着一桌子的茶具坐在他的对面。

“要喝茶,自己倒。”

官七画只能自己动手,从旁边拿来个干净的杯子,缓缓地给自己倒了半杯茶。

而后发生的事情,显得有些诡异了。

二人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地喝起了茶,等到官七画一小口一小口地将那大半杯茶都喝的差不多了,即墨冰也没有急着发话。

最后还是官七画受不了了,直接开口便发问了。

“你不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

官七画试探着问。

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即墨冰的脸,却也只在他的脸看见了淡漠。

“我不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少把握,能帮我将这宿疾治好。”

总算是说出来些有用的东西,官七画顿时了然,放下了茶杯。

原来,这才是眼前这位公子真正的目的。

当然,官七画这番过来也正是为了帮他调养身子,治好病症。官七画也没有必要隐瞒,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了。

“公子要是信得过我的话,让我再给你号号脉吧!等我将引起你这病的根源找出来,也许能够给你一个相对确切的时间。”

即墨冰深深地看了官七画一眼,最后还是伸手将自己的手腕送到了官七画的跟前。

官七画微微合眼睛,指尖搭在即墨冰的手腕之开始认认真真地给他号起了脉。

即墨冰今日的脉象较之之前病发之时,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若想要为他治疗那宿疾,必然是的将他病发或病未发的情况都了如指掌才行。

这也是官七画为什么今日要先给即墨冰号脉的原因。

“如何?”

见官七画将手收了回去,即墨冰不由得问道。

官七画想了想,答。

“既是公子的病症,公子应该我更明白。这引起心脉淤塞的原因最主要的便是两种。一种是因为受了外伤,伤着了心脉,这才导致了心脉淤塞。而这第二种,则是因为人受了很大的ci ji,真的伤了心了,这也是会导致心脉淤塞的一个原因。不知公子,到底是属于哪一种情况呢?”

官七画其实早知道原因了。

之前在马车帮即墨冰扎针的时候,她刻意观察过,即墨冰的胸口之根本没有伤口。

但是正如这宿疾产生的诱因一样,既然是心理的问题,那自然也是需要病人能打心底地配合治疗那才行啊!

官七画这番问话,其实也算是在询问即墨冰,到底愿不愿意真的将自己最真实的情况说与她听。

而并不出官七画之所料,等她说完这一句,即墨冰他还是沉默了。

一双内敛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桌子那还兀自冒着热气的茶壶,过了许久才缓缓回道。

“我想治好它,因为它,我失去了很多东西,我是一定要将那些东西都拿回来的。

这个回答还是有些模糊,官七画知道,他估计还是不愿意将自己当初为何会被人伤心的事情说出来。

但其实谁不是这样呢?

真正能够伤到人的伤,其实都是被人藏在心底,连提都不愿意提的存在。

如同她,不也是一样吗?

官七画抖了抖睫毛,指尖拂过垂在身前的发丝复又轻轻地摁在自己的胸口之。

与即墨冰一样,她的这个地方,也是会疼的啊!

官七画这般想着,也没有再继续逼问他了。

总之,当他该说的时候不用她逼他也是要说的。当他不想说的时候,再怎么追问,也是徒劳。

第四百二十七章 步入正轨

“只要公子当真想治,我有把握一定能帮你治好。 !若是公子实在还是放不下这件心病,我也是能帮助公子将这疼痛的症状减轻一些的。但是……”

官七画说到这里,瞥他一眼,突然便将话锋一转。

“但公子是聪明人,应该也是晓得的。医者出诊是要诊费的,你这病不太好治,我给你治好了,你会拿什么样的东西来报答我呢?”

若按照官七画之前的估算,要帮助这位公子将身体恢复到正常的阶段最起码也是要一年以的时间的。

整整一年只为一个人忙活,官七画怎么着也不能让自己白忙活吧!

未免后面起纷争,还是之前将所有条件都谈成较好。

而对眼前女子那一双闪着狡黠光芒的眼睛,即墨冰微微弯了弯嘴角。

“你想要什么?”

看他这架势,是答应同她谈谈报酬问题喽!

官七画浅浅一笑,也没有什么耍手段的心思,明明白白地和即墨冰敞开了说。

“我现在没有地方可去,我想留在这个山寨里。不过我不希望以后在这山寨会失去我应有的zi you。我要能zi you出入山寨,还有,我可能还要去山寨周围的山采药。当然,我这个人还是很讲信用的,既然是我自己答应了你要帮你治病我绝对不会途跑掉。”

官七画说完这一堆,途还停下来又想了想,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还有,等我帮你将你的病治好之后,到了我该离开的时候。你得安然地放我离开。”

“这些?”

即墨冰之前还以为官七画会向他要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谁知道说了这么一大堆,她真正想要的不过是一个保障与zi you罢了。

即墨冰甚至也没有什么好思考的,便点了点头,答应了官七画的要求。

“这些条件我都可以答应,只要姑娘方才的话不是骗我的,好。”

“这个你放心,我从来不骗我的病人。”

于是二人这一来一往,便在那竹屋里一面饮着茶一面将这件事情给谈妥了。

到了第二日官七画便开始着手帮助即墨冰调养身子了。

对于这种在身体里盘踞了多年的宿疾,官七画以前还是有过一定的研究的。所以,她只花了半日的时间,便弄出来了个初步的治疗方案。

针灸疗法与药调养相结合,再辅之以三日一次的药浴,可谓是从好几个方面一齐治疗这顽疾。

于是往后几日,各种各样珍贵的药材便纷纷送进了山寨后面的小竹屋。

终于没有了生命的后顾之忧,官七画干起活来自然是卖力得很。

一阵子调养下来,即墨冰的身子当真迹般的慢慢变好了起来。

那商先生之前总是怀疑官七画,等到后面疗效出来了,看着一日一日过去面色愈发红润的自家公子,他心对官七画的隔阂也渐渐的消退了去。

得了山寨头号人物商先生的青睐,官七画在山寨可谓是越混越好。

虽然她目前还没有出寨子的打算,但是外面的消息,她却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

而也是因为她的到来,那原本无人踏足的后山小竹屋渐渐的也成了一处热络的所在。

这山寨人数众多,时不时地总有人会有些伤痛。因为之前这寨子里没有正式的大夫,所以山寨人都是小伤忍着,等到病到非治不可的时候,才想着要不要下山去找个大夫看看病。

现在官七画来了,人在寨子里杵着,一下子方便了很多了。

他们有些头疼脑热什么的都爱往官七画这跑,让官七画帮忙看看。

于是官七画也没有办法,只能在在那小竹屋的屋檐下立了张桌子,过几日便定时在那边给寨子的人看诊。

时间便如此一天天过去,官七画的影响力在山寨变大之后,即墨冰的身子也慢慢地趋于健康。

而也许是因为二人日日住在一处,官七画又是个性子活泼的人,无聊之时总爱去寻即墨冰说话。

之前没有相处过,官七画一直觉得即墨冰是个过分冷漠的人。可等她同他熟稔一些了,官七画才发现他也不过是个年长的,有些固执的孩子罢了。

之前对官七画多有警惕,后来许是发现官七画也是个傻里傻气的姑娘,渐渐的他也放宽了心,愿意同官七画多说些自己的事情了。

有时即墨冰也会同他说起一些他小时候的经历,说他小时候父亲母亲总是没有时间陪他。说他其实并不怎么喜欢读书,但是为了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一句两句的奖赏,便日日苦读,搞得大家都说他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官七画只能默默地听着。

但即便他对她的态度有所缓和,但是关于他当初到底是因为经历了什么事情才重伤了心脉这件事即墨冰却依旧一个字都不肯向官七画透露。

这山寨是他的地盘,他偏是不说,官七画也没有法子,只能等了。

知道这年轻人因为身体不好错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官七画为了开导他,也为了让治疗能够从身到心地

所以有时官七画去山寨周边的这几座山采药,也会带即墨冰一起同去。

这日,又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官七画又带着即墨冰去离山寨不远的一个山涧采药去了。

虽然经过她这么一段时间的治疗,即墨冰的身体好了许多,但是起身姿矫健的官七画即墨冰还是稍微逊色一点。

于是在那山路之,他们总是走走停停。

终究是怕他身子金贵累出个什么好歹来,官七画便寻了个地势平坦的小山包。让即墨冰坐在那小山包休息,她自己则拴着绳子,在旁边的峭壁寻着能用来入药的药草。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渐热的缘故,官七画这日身子也有些不舒服。

趴在山崖的边缘看着下面深不见底的深渊,她总觉得自己的头晕晕沉沉的。

一时不慎一脚踏空,官七画惊呼一声险些这样摔下那深渊去。

但是好在身还系着绳子,看看将她吊在了山崖的边缘。

“官七画,你怎么了?”

那边传来即墨冰的询问声,官七画一手捂住生疼的胸口,定了定心神,拉着绳子便从那悬崖下爬了去。

“我没事。”

爬山坡的官七画一面喘着气,一面从自己腰间系着的荷包之拿出来两粒药丸。用清水送着服下,总算是缓过来了。

第四百二十八章 终于找到

抓着旁边的草坐到即墨冰的身边,官七画突然觉得有些疲倦,于是便直接往后面厚厚的草堆一倒直接躺在地休息了起来。

胸口的阵痛虽然有些减轻,但是却还是疼的她心里发酸。

说来也是好笑,她现在正在想尽办法想要帮助即墨冰治好他的心疾。可是谁又会知道,她自己也和即墨冰一样,正在受着这种难言的苦楚。

当初萧辰云给她的一剑,虽然没有要了她的性命,可是却也伤了她的心脉。

现在她每每用力过度,或是逢了阴雨天,当初被他刺穿的地方便隐隐作痛。那一阵阵疼痛从胸口传来,官七画都快分不清了,到底是胸口疼还是自己的心在疼。

疼的她着实难受啊!

但是这样的伤,她却根本没有办法去治。

医者不自医啊!

官七画现在总算是真切地明白了这个道理。

当然,她的痛苦,无论是身体的还是内心的,官七画都是不会轻易让旁人看出来的。

即墨冰总觉得她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但是盯着官七画看了许久,却又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便不再看她。

但也正是他将实现挪开的空当,即墨冰却忽然在官七画的腰间瞧见了一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

他将那东西从草间捡起,才发现,这是一枚小小的玉佩。

白色的玉身,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那玉拿在手触手生温,一看知道不是凡品。

官七画原本是想着休息一下的,忽而听见即墨冰的声音,一侧头便瞧见了即墨冰手里拿着的那一块白色玉佩。

那不正是她的东西吗?

官七画胸口一紧,赶忙起身,一把便将那玉佩给夺了回来。

“你干什么乱拿我的东西。”

下意识地将玉佩收进掌,官七画脸神情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

即墨冰看模样倒也没有生气,只淡淡地瞥了官七画一眼,道。

“这是谁送的啊?你的心人?”

官七画伸手将自己腰间的荷包拿了下来,将玉佩扔进去然后又系好了绳子。

等做完了这一切,官七画才回头语重心长地对即墨冰道。

“我没有心人,只有负心人。”

说完,还自嘲地笑了笑。

官七画想起那玉佩,心微微有些惆怅。一时间也没有了休息或者继续采药的兴致,拍了拍身的草木屑她坐了起来。

“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说完,她便拎起了装着药材的篓子,小心翼翼地挑着路往山丘下走了去。

而即墨冰在她的身后,那一双原本看着无害的双眼却渐渐变得危险了起来。

呵!原来,她是有过爱人的么!

快步跟官七画的脚步,即墨冰也正在往山下走。

谁料却也正是这个时候,官七画才刚走下那个小山包,她的眼前便从天而降一个青色的身影。

“官七画,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听这个声音,官七画的汗毛都快竖了起来,这不正是叶述的声音吗?

等她抬起头来看,果然,眼前这个嘴叼了一根草正恨恨地看着官七画的人,不是叶述还有谁。

官七画一言未发,转身想跑。

然而半步都还未踏出去,便被叶述一把拉住了衣领,将官七画狠狠地扣在了自己的手臂之。

“可以啊!你还挺会藏的,以为你藏在这土匪窝里,我找不到你了?”

叶述这些时日为了找到官七画,是真的费了太大的力气。

前一阵子找官七画的时候还不小心遇到了见雪阁的杀手,身受了伤,养伤用了点时间。

要不然,他早来找官七画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当初是官七画亲手将他给算计了的,现在碰见他回来寻仇,官七画怎么可能会不害怕。

“我想要干什么?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的么?跟我回长生宫。”

这些时日的风风雨雨可谓是磨去了叶述所有的好脾气,现在见到官七画他只想好好地教训教训她。

他本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之前对官七画态度好,是为了安抚官七画的情绪。

谁知道这个女人竟然这么奸诈,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自己配了mi yào,将他给药倒了。

让他一顿好找,终于在这里将她给抓住了。

而那边看着这突然出现又突然将官七画给擒住了的青衣男子,即墨冰脸两道眉头瞬间便紧紧地纠结了起来。

他不知道这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但是却依稀记得,之前在他们擒获官七画的那次劫商队的时候他远远是在那商队之间看见过这个人的脸的。

他与官七画,原本是一道的?

可是为什么官七画见着了他,脸却一点欣喜的神情都没有。

这事很明显,有蹊跷。

见官七画挣扎的辛苦,即墨冰几步便来到了叶述的跟前。

“你是什么人?快放开她。”

然而人都还未站稳,便给即墨冰冷到极致的目光剜了一眼。

“你是哪里冒出来?”

叶述连看都不愿看即墨冰一眼,见他前,一掌便直接将即墨冰给拍飞了去。

即墨冰本身体不好,看样子也不像是个有武功,被他这样一拍脸色顿时便唰地白了起来。

眼睁睁地看着即墨冰面色痛苦的倒在地,官七画只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被吓得跳出来了。

即墨冰是什么人?人称药罐子公子,可是山寨里的重点保护对象。

平日里在谁的眼,都是连磕着碰着都不行的存在。现在竟然被叶述这么随随便便的一个巴掌给拍飞了去。

这一掌下去,可是妥妥地会要掉即墨冰半条命的。

官七画心顿时更急了,想要去看看即墨冰的情况,可是却死也挣脱不开胸前即墨冰的手。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官七画低头看着眼前那如铁圈般的手臂,突然一张嘴,一口便朝着那手臂咬了下去。

顿时,一阵刺痛在叶述的手臂蔓延了开来。

叶述吃痛,一把推开官七画,然后一巴掌便拍在了官七画的脸。

“啪”地一声脆响,官七画那一半脸蛋顿时肿的老高。

虽然疼的要死,但是好歹,她还是从叶述的手挣脱了开来。

而恢复zi you的官七画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先去瞧瞧即墨冰的情况如何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 囚禁叶述

然而叶述是个武林高手,虽然方才被官七画咬的疼了些,但是反应能力却远是官七画望尘莫及的。

见官七画想走,他一把便将官七画抓了回来,一手捂住官七画的嘴便要带官七画往山下走去。

叶述可是吃够了这个小丫头片子的亏,断不敢再在这里耽搁下去了。

谁知道她待会儿又会用什么法子来算计他。

官七画挣扎不止但是奈何力气太小,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叶述将她往山下带。

叶述下山下得急切,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他身后即墨冰陡然变得狠辣的脸色。

躺在地面色苍白的即墨冰,突然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来一支小小的袖箭,对准了即墨冰的后背,没有一丝犹豫便将那袖箭射了出来。

直到听到从后面传来的破空之声,叶述才猛然察觉到不对。如今想要躲闪,却被怀挣扎不止的官七画所扰,动作慢了半拍。

于是只一瞬间的事,那支袖箭这般没入了叶述的后背。

官七画还处在一片怔然之,她只发现叶述突然安静了下来,也不抓着她了。

官七画转头一瞧,正好瞧见他那缓缓倒下的身影。

“即墨冰。”

心微微有些震惊,官七画一把将他推远了些,来到了即墨冰的跟前。

目光扫过即墨冰手紧紧攥着的那只袖箭。

“是你做的。”

官七画的反应还是较快的,一眼差不多也弄明白了个大概。

即墨冰那弱不禁风的模样,料谁都想不到,他竟然还有后招。

于是,叶述这么倒霉的招了。

即墨冰虽然成功将叶述给算计了,但是自己的情况也一点都不好。面色铁青,胸脯一起一伏,一副快断气的模样。

“官七画,我……”

话都还未说完,即墨冰两眼一翻,径直这样晕了过去。

“喂,喂,你可不能出事啊!”

官七画急的满头是汗,赶忙去掐即墨冰的人。

今日她是出来采药的,本以为在离山寨这么近的山不会出什么事情,所以她连银针都没有带。

这下可怎么办才好,即墨冰这状况,不赶紧救治说不定一命呜呼了。

看着眼前已经没有了一丁点反应的即墨冰,官七画如同那踩在热锅的蚂蚁。

情急之,官七画瞧见那边倒下的叶述,忽而想起。与她一样,叶述也是大夫啊!他身说不定会随身带着银针呢!

本着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想法,官七画几步来到叶述的跟前,一双手便探进了他的胸前,在他的衣服里找了一圈,果真找到了一包银针。

官七画赶忙帮即墨冰施了针,又在即墨冰的鼻息前探了探手。等真正感受到了他的呼吸之后,她才稍稍放下些心来。

虽然呼吸已经回来了,但是即墨冰依旧是还没醒。

药材什么的都还在山下的竹屋里,官七画只能思量着赶紧将即墨冰带回竹屋去用药。

下山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拼一拼体力她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将即墨冰给背下山去的。

将还陷在昏迷的叶述扔在山,官七画背着即墨冰一步一个脚印地下了山。

终于是赶在即墨冰翘辫子之前,回到了竹屋。

而后又是一顿忙碌,得到了官七画及时的救治,即墨冰最终还是堪堪保住了自己这条小命。

但也为此而付出了代价,这一昏迷便整整昏迷了三天。

等三天之后,即墨冰终于从漫长的混沌睁开眼来的时候,第一眼望见的便是那守在他的床前,正靠在椅子闭目养神的官七画。

太久没有动弹了,即墨冰微微抬了抬双手,便感受到从心脉处传来的一阵阵钝痛。

这是他从前最熟悉的触感,这样的疼痛已经伴随了他很多年了。

每次他病发昏迷之时,他都会觉得那也许正是他生命的尽头。

但是怪的是,这次却不一样。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即墨冰从来没有这一次这么坚定的相信自己会不会死。

他还记得他完全失去意识之时官七画那焦急的脸,那个时候,他便莫名地觉得,只要有官七画再一定能将他救回来的。

而事实似乎也证明了他预感的正确,他真的活过来了。

官七画的手一直都靠在即墨冰的手臂边,现在他一动,官七画立马便睁开了双眼。

那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对即墨冰那双泛着微微笑意的眼眸,官七画呼吸一滞,反应过来之后赶忙给即墨冰探了探脉象。

“你终于醒啦。怎么样,感觉如何?”

见脉象平稳有力,官七画这才稍稍放下些心来。

“你怎么了?”

看着眼前红着一双眼,脖子还包着厚厚纱布的官七画,即墨冰不动声色地掩了眸原本的笑意,声音沙哑地问道。

他不问也罢了,既然都问起来了,官七画便要好好地同他说道说道这个问题了。

“这还不是你那位商先生干的好事。”

反正人都已经醒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了。官七画全身的紧张瞬间松弛,趴在床沿便有气无力地对即墨冰控诉。

“那天,我把你背回来,商先生差点一刀结果了我。然后留下了脖子这伤。”

当日的情形,官七画现在还记忆犹新着呢。

她背着即墨冰下山,早累的不行,谁知道等那商先生过来还说是她故意伤了他家公子,拔出刀要将她抹脖子。

要不是旁边还有旁人拖着,她现在说不定已经是游魂一条了。

虽然最后商先生没有真的杀了她,但是却勒令她一定要将即墨冰救回来,不然要她给即墨冰陪葬。

于是官七画迫于他的yin wēi,便只能日日守在即墨冰的身边。

即墨冰舒心地睡了多久,她可在这床沿便守了多久。

没病都快熬出病来了。

官七画眼闪着幽怨的光,想起这几日刀尖舔血的日子便有满满一肚子的委屈想要同即墨冰说。

但是真正看着即墨冰这副虚弱的样子,她却又心软了。

好歹这是她的病人,病人伤都还没好,她过来告状,不太好。

于是想了想,官七画还是道。

“算了,没有什么大事。你还好吗?”

也许是见了官七画这副惨样他心生愧疚,即墨冰的声音都蓦然变得轻柔了许多。

“我没事,倒是你,这几日都没有休息好吧!对了,那个人呢?”

第四百三十章 牢中探望

“那个人?”官七画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即墨冰问的是当日将他打成这般重伤的叶述。 “你那袖箭的毒药挺厉害的,后面商先生山把他给捡了回来。现在,关在山寨的牢房里。”

那时官七画还以为叶述已经被即墨冰一袖箭给射死呢!

后面人让商先生给捡回来,她才发现,那袖箭其实只伤着了叶述的肩膀那边,并没有真的取了他的性命。

但是那袖箭之却是抹了mi yào的,还是那种药效十分强劲的,倒是令叶述好睡了一顿。

见即墨冰渐渐的精神头还不错,但是官七画却是真的累了。

缓缓地扶着座椅站了起来,官七画揉了揉自己发酸的手臂,道。

“若没有什么事情,那回去休息了。哦,还有,商先生还在外面候着呢。”

官七画从未见过如此怪的人,自从即墨冰昏迷那日起,商先生便一直在房门外面候着。

即墨冰昏迷了三日,官七画看护了即墨冰三日,而商先生则在竹屋外面守了整整三日的房门。

也是够执着的。

“好,那你先回去吧!”

即墨冰原本是还想问问官七画和那名刺客到底是什么关系的,但是见官七画如此疲惫的模样,那些话倒是不好问出口了。

于是便只能点点头,目送着她离去。

而等官七画推开房门,商先生那张刚毅的脸便不出意料地呈现在了眼前。

他见官七画突然出来,自然是要问问里面即墨冰的情况的。

官七画了解他的心思,还不等他开口询问,官七画便指了指自己身后敞开的房门。

“不用问了,人醒了,在里面。你有什么问题,自己去问他吧!”

官七画说完,这话音都还未落下,只觉自己身侧仿佛刮起了一道旋风,商先生亦已然冲了进去。

然后房间内便传出来一句响亮的,“属下没有保护好公子,属下罪该万死!”

“唉!”

官七画叹了口气,没有心思继续听下去了,一面揉着脑袋一面摇摇晃晃地回了自己的居所。

明明受伤的人是即墨冰,可官七画感觉最惨的人应该是她啊!

带着这深深的怨念,官七画抱着被子陷入了睡眠。

许是解决了叶述这个时不时存在的dà má烦,官七画这回睡得可谓是安稳。

但是这一觉之后,又有许许多多的事情,在等着她去做。

本来即墨冰的身体在她的调养下已然渐渐往好的地方走了,现下被叶述那样一捣乱,不止这些时日的调养功亏一篑,现在还得帮他治那一掌的内伤。

官七画忙的焦头烂额,一日一日地翻着医书,丝毫感觉不到时间这样过去了。

等到即墨冰的情况好些了,她想起来要去寻叶述那混蛋算账之时,已然是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了。

叶述终究是曾经救过她的人,官七画虽说心底对他生不出半点感激,但到底还是不忍把他怎么样的。

等她从即墨冰的病情会过神来,终于得了个较为空闲的时间,便去山寨的地牢探望了叶述一次。

这次再见叶述,他终于不再是以前那副人模人样的样子了。

在暗不见天日的牢房里呆了将近两个月,虽说每日都有人来来给他送饭食,但是澡是肯定不能洗的。

不止如此,牢房之连镜子都不曾有,叶述估计也都快忘了自己当初是什么样子的吧!

一面暗暗地想着,官七画被看管牢房的兄弟带到了那间关押着叶述的房间之前。

官七画掌了灯,幽幽火光之,终于看清了叶述的那张脸。

与她想象的并无差别,满是狼狈。

“你来了。”

看叶述的模样像是刚刚才醒,但是见着站在他跟前的人是官七画,他的眼倒是没有一点意外。

也该如此,在这山寨,除了牢头和官七画还有谁会有心思来看他。

“我来看看你,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官七画的目光扫过他的周身,看见他绑在肩头的纱布。

那是那日他被商先生带回来之后,她为他包扎时亲手绑去的。

“你给我带了点什么?”

叶述的姿态慵懒,微微一偏头,瞧见官七画的手似乎还提着个东西。

那是一个食盒,盒装着热腾腾的刚出锅的酒菜。

“你鼻子倒挺灵。”官七画眨了眨眼睛,将那食盒放在了离叶述不远的栅栏前。

她只是要关着叶述,又不是真的要他死,所以这回官七画过来刚好路过厨房,顺手帮他弄了点酒菜带过来。

算是当她还了她前些日子受他照顾的恩情吧!

而那叶述也丝毫不见客气,自顾自地将那食盒打开来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自己给自己斟了酒,叶述一面细细饮着一面如是问官七画。

官七画靠在牢房的门边,冷眼瞧着他答。

“等我把仇报了,确定你不会再威胁我的时候,我自然也把你放了。”

“那你今日来这里,应该不仅仅只是来看看老朋友而已吧!”

叶述嘴叼了个鸡腿,自黑暗望着官七画,唇角微翘似乎还笑了出来。

官七画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地来找他,她今日来寻他,一是来看看他怎么样了,二也是有事情想要问他。

“我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蓝雪鸢这个人。”

官七画的声音淡淡的,但是在道出那个名字的时候,掌心还是微微有些发热。

她以前总觉得蓝雪鸢虽是她娘,但是却是个与她从未相见过的娘。

除了只知道自己要给她报仇之外,她的过去,官七画其实也没有刨根问底的必要。于是便一直没有花心思去查探。

可是最近发生的这几桩事情,却令她越来越疑惑了。

长生宫的人为什么会这么费尽心思地想要将她弄回去?

当初她的母亲蓝雪鸢又为什么离开长生宫?

官七画隐隐地觉得,长生宫主非要将她带回去应该不是只想同她亲人团聚这么简单。

他应该还有别的目的,可是这目的又是什么呢?

想来想去,着实是想不出这其的联系,于是官七画便只好来问问叶述。

到底他可是长生宫的人,不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出来抓人吧!

但叶述却好像根本不想同她谈这个问题,自斟自饮的欢快,只平平淡淡地给官七画回了一句。

“不该知道的事,我不会知道。”

知道他不会这么容易开口,官七画今日过来,也是做了准备的,正想继续开口,谁料这个时候从后面却传来了牢头焦急的声音。

第四百三十一章 玉佩丢失

“官大夫,即墨公子那边出了点状况,商先生要您赶紧回去。!”

忽而被人打搅,又是这么重要的事情,官七画皱着眉头望了叶述一眼最后还是决定先紧着那边的即墨冰。

反正,以后她有的是时间再来收拾他。

“好,我这来。”

瞪了那优哉游哉的叶述一眼,官七画转身便往外面去了。

等官七画的身影终于完全消失在牢门处之后,即墨冰才弯了弯唇,放下手的的酒杯张开自己一直攥的紧紧的掌心。

借着从天窗投下来的稀薄的光,可以瞧见,那掌心之正静静地躺着一枚雕花精致的玉佩。

“见雪阁,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

叶述轻声一笑,突然回头望了一眼那边还未来得及离去的牢头。

“你过来。”叶述的眼闪着诡谲的光芒,他抬起手,将那枚莹白的玉佩举在空。“这是刚才那位姑娘落下的东西,你拿过去还给她吧!”

那牢头见叶述笑的诡异,心也有些打鼓。

之前商先生将这人送来他这里的时候,可以特意交代过不能与这名犯人有过多的接触的。

据说是因为这人武功gāo qiáng。

但是他却也记得,在叶述被送过来之时,他们给他搜过了身,他的身是没有留下任何除衣物意外的东西的。

所以这突然出现在他手的玉佩,应该是官姑娘方才落下的没错。

站在原地小小的犹豫了片刻,那牢头想了想还是慢慢地朝着叶述走了过去。

反正这人现在被关在牢里,隔着一层牢门,纵是他武功gāo qiáng那又如何?难道这样他还能对他出手不成?

牢头一面这般宽慰着自己,一面慢慢地挪到了叶述的跟前。

“你,你把东西给我。”

说完,便伸出手去。

而在牢头站定在叶述跟前的时候,叶述的眸忽然闪过一道寒光。

……

忽然被人叫回竹屋,官七画还当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等她回到竹屋才知道,原来只是因为即墨冰不肯喝药,商先生拿他没有办法这才叫人将官七画请回来。

官七画当真是无语至极,之前她还以为即墨冰是个如何高冷睿智之人。等她同他熟了,她才发现也不过是个她大这么一两岁的孩子。

自己说要好好将病治好,却总是害怕喝苦药。

每每总得官七画软磨硬泡,他才勉勉强强地喝下去。

“官姑娘,要不,还是你来试试吧!”

看着即墨冰那一张泛着浓浓厌恶的脸,官七画轻叹一声,接过了商先生递给她的药碗。

“来,喝药!”

谁让官七画是他的主治医生呢,她是不会让自己的病人不喝药的,是灌也得给他灌下去。

“官七画,你这是在给我治病吗?天天让我喝这些东西,我的病有变好吗?”

目光落在那一碗黑漆漆的药面,即墨冰好看的两道眉头瞬间皱了起来。看这模样,是坚决不肯喝了。

“那当然得变好啊!你多喝几日,效果才能慢慢地显现出来啊!”

官七画一开始还是很有耐心地柔声劝他,谁知道这话才刚说完,即墨冰竟然一把将她手的药碗推了开来。

她哪知道即墨冰会突然来这样一招,五指没有将那药碗抓好,那一碗厨房熬了整整半日的汤药这样撒在了官七画素色的裙摆之。裙子一片濡湿。

顿时,随着这变故,小竹屋内气氛瞬间凝结。

那即墨冰可能一开始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弄出这样的事情来,一脸呆滞地看着官七画。

而官七画,又那是那种能憋得住自己暴脾气的人。

瞬间便怒了,一把将那已然撒了大半汤药的药碗往旁边的桌子一扔。

“随便你爱喝不喝,爱治不治吧!你要是不治,正好,我现在收拾东西下山去了。等我走了,再也没有人会逼你喝药了。”

说完,官七画转身便要走。

即墨冰一时心急,为了不让官七画下山一抬手便抓住了官七画的衣袖。

正打算说些什么,谁知道即墨冰的话都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从屋子的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道慌张的声音。

“商先生,官姑娘,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

商先生本站得更出一些,见一名山寨的兄弟急急跑来,许是怕扰了自家公子的清净他一抬手便将人挡在了外面。

“发生什么事情了?慢慢说。”

因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官七画也没有再继续负气说出要走的事情来。但还是使了微力挣脱了即墨冰偏要拉着她的手,出了门去。

等官七画从屋子里出来,正巧便听得那土匪兄弟嘴里道出的天大的消息。

“那个犯人,他打晕了老王头,然后劫持着老王头的女儿逃出来了。”

“什么!”

官七画一把推开挡在她跟前的商先生,走下了台阶。

“他怎么跑了?刚才不是还好好地被关在牢房里吗?”

那传话的兄弟急的满头大汗。

“官姑娘,你快去看看吧!他现在劫持了老王家的闺女,正往山寨的北边跑去呢。已经有几个兄弟跟过去了。”

“好,我跟你一起去。”

事态紧急,官七画当下也没有空去考虑别的了,径直便跟着那土匪兄弟往山寨的北边去。

倒是后面的商先生还想起屋里还有个刚发完脾气的自家公子,回过头来同他家公子打了个招呼。

“公子,属下也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去吧!”

等商先生和官七画的身影都统统不见了之后,他的脸才浮现了那已经被他压抑已久的阴霾。

想起官七画方才毫不犹豫地甩开他手的动作。

坐在床的即墨冰突然狠狠地抓起床的一个枕头扔在了床尾。

“官七画,那个人对你来说,这么重要。”

他还重要!

竟值得她这样紧急地去看么!

不管即墨冰在原地如何生着闷气,官七画还是脚步不停地正往山寨赶去。

抬头望着远处那绵延起伏的山峦,官七画心隐隐的不安,若她没有记错的话山寨的北边那边好像并没有可以下山的路。

即墨冰劫持了人,怎么会慌不择路地跑到那里去?

当然,也容不得官七画想太多,等她终于小跑着赶到原地的时候,即墨冰果然已经站到了那悬崖边。

第四百三十二章 一年之后

悬崖边风大,大风吹起叶述身的布衣将他的身影衬得无孤寂。

待官七画走前来,第一眼便瞧见了那被叶述掐着脖子扣在怀里的娇小女子。那是牢头老王家的女儿,一个才不过十三四岁年纪的小姑娘。

“官七画,你终于来了。”

与他如今所处环境完全不一样的,是叶述脸那狂意十足的笑容。见他等待了许久的官七画终于到来,他竟然还拖着那姑娘往后面退了半步。

那模样,吓得官七画赶忙呼喊出声。

“叶述,你别干傻事!你我都是医者,无辜之人的性命难道你也不肯放过吗?”

但那叶述却好像完全没有听进去官七画的话,继续往那悬崖边靠近。一面靠,还一面得意地看着官七画。

“官七画,你看,凭你是关不住我的,我还不是逃出来了么。”

“你到底想干什么?”

除了官七画,悬崖边已经围了一大圈闻讯而来的寨山匪,看着架势叶述可以说是插翅也难逃。

但是看着他这样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官七画心的鼓点却越发敲得重了。

怕怕叶述真正想做的不是挟持着那姑娘离开山寨,官七画是怕他伤害到那年纪轻轻的小姑娘。

“将你引来,我只想暂时同你告个别。”也不知道是不是官七画这副着急的样子取悦了叶述,他脸的笑意更浓。“官七画,你一定会回到长生宫去的。等宫主大人亲自动手的时候,我们再见。”

微笑着将这一番话说完,叶述便突然推开了身前那抖得如同筛糠般的小姑娘,丝毫犹豫都没有这样跃下了山崖。

“叶述!”

官七画下意识地想要去抓他,但是奈何距离太远,等官七画冲到那悬崖边,远远瞧见的只有那一点正急速往下坠去的人影。

叶述,这样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消失在了官七画的眼前。

这么高的山崖,他跳下去到底会不会死?

官七画当真不知道答案。

而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然是商先生前将她从悬崖边拖到里面安全地带之后。

旁边那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已经被人带了回去,那些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尽最后只剩下了商先生和官七画还站在原地。

“这悬崖下面是什么?”

官七画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

商先生瞥了官七画一眼,想了想,最后还是答了。

“是山涧。人若掉下去,可能会死,也可能生还。”

“那他一定不会死。”

官七画慢慢地抬起一双晶亮的眼睛,终于从方才的震惊缓过了神来。

是了,她想起方才叶述那含笑的双眸。

那是自信的光彩,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活着。

“走吧!”

官七画转过头来,人是从方才叶述跳崖的那个场面苏醒了过来,但是心滋味却如同谁打翻了五味瓶,异常的难受。

叶述竟然这样在她的面前跳了下去,他挟持老王头的女儿引起这么多人的注意,好像只是为了将官七画引过来。

他是为了让官七画眼睁睁地看着他如何逃走,以此来讽刺官七画。

他是在报复她这样算计他吗?

官七画着实是不想再继续想那人的问题了。

摆了摆手,与商先生一起回去了。

山崖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大风依旧刮着,那草地的矮草却是没有一丝的动摇,仿佛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于是,叶述这样逃了。

事后商先生也派了人去到那山崖下面,想要找到他的踪迹,但是却一无所获。

这件事最后只能是不了了之。

而在官七画给即墨冰治病的日子里,一年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即墨冰的身体是越来越好,但官七画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却是越来越差了。

不止是因为当年萧辰云在她心留下的旧伤,还有很大的一个程度是被即墨冰这个刁蛮任性的小公子给气的。

又是不喝药,又是不扎针,过几日便要将官七画和商先生闹一顿才肯罢休。

官七画每每被他气得不能自已,但是看在他是病人的份却又打不得骂不得。最后只能将所有的不快都打碎了往自己的肚子里咽。

当然,除了即墨冰以外,山寨的其他官七画还是很满意的。

经过这一年的时间,官七画现在已经和商先生一样快成为这山寨的风云人物了。

她不止能给山寨的人看病,又还能给山寨的几位老大出谋划策,只短短一年的时间连山寨头子都快要跟她拜把子了。

官七画也识趣的很,既然入了土匪窝,自己也顺手干起了山匪的买卖。

好在这山的山匪虽然凶恶,但是却极少伤人命。下山打劫,只要那些富商乖乖地将财物放下,可保性命无虞。

官七画有时心烦,或是被即墨冰气的不行,便会跟着那些山匪一起下山打劫。

算是散散心,顺便也会去山下的明州城走走,买点药材探听探听朝的消息。

这年年前,官七画得到线报,说是几日之后这山下的路会有一位号称京城第一首富的富商路过。

正值年关,明州的冬日虽然没有北边那么冷,但是一个寨子好几百号人想要过个富裕的好年,还是得多积攒些积蓄才行。

正好这一阵子即墨冰的病情已经完全稳定了下来,官七画便撇下他带着寨几十号人趁着天还没亮便摸下了山。

这日天亮得晚,正是是乌云密布的阴天。

官七画带着那几十号人分别埋伏在山道的两旁,静静地等着那前来投的鱼儿。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线报出了问题,说是这日午便会从山下路过的富商,直到这日午都没有瞧见踪影。

官七画实在是等的焦心,于是便派了人到前面大路去打探。

打探的弟兄去了将近半个时辰,最后终于在官七画脚都快要蹲麻的时候跑了回来。

“怎么样?人来了吗?”

那矫健的身影猛地扎进草堆,低着头蹲在了官七画的跟前。

“来了来了!”

“来了在哪?”

“官姑娘你看,他们快过来了。”

只见那小兄弟弓起身子给官七画指了个方向,官七画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真远远地瞧见了几顶轿子头的尖角。

第四百三十三章 明州女匪

等了这么大半天了,终于是来了。!

官七画微微一笑,对旁边的人道。

“叫兄弟们都准备好了,生意门了。”

随着这一声令的传下,方才还显得有些懒散的山匪队伍立马便纷纷精神抖擞了起来。

个个睁大了眼睛绷紧了身子,一双双眼睛紧紧地盯住那正缓缓朝这个方向过来的队伍。

要说这所谓的京城第一首富还真不是吹的,那几顶轿子,各各都是用绫罗绸缎包的底,那做工那样式一看知道不是凡品。

官七画远远地瞧着那一堆人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心里还真有些不是滋味。

已经有整整一年了,官七画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嚣张的富商了。

往日别的商队往他们这条路过要么是刻意打扮成qiong rén,要么是带足了守卫。

算再这么不济,也是会将衣服弄旧一些或者往车塞点稻草掩藏一下的。

这么大摇大摆珠光宝气地走过来的这还是第一遭啊!

见他们这一路缓缓地走来,官七画可算是看清楚了,这商队全身下都在向山匪满传达着一个信息。那是,来抢我来抢我!

“妈的,真有钱。”

连官七画身边蹲着的山匪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暗暗地吐槽了一声。

而等他说完,方才那个被官七画派去打探情况的小兄弟亦一面探头一面道。

“这首富果然不一样哈!完全不怕咱们呢!”

官七画白他一眼,伸出手来在他的脑门敲了一下。

“我们这是在埋伏别人呢!别说话。”

那突然被官七画训斥的小兄弟似乎有些委屈,抬起一双漆黑的双眼瞥了官七画一眼,那一眼满是哀怨。

但到底是那边的人已经走近了,他亦不敢真的在这个时候出声于是也只能暗暗地将心的委屈给忍了下去。

“嗯!”

最后这回应的话语,声音已然低得不可闻。

官七画屏住呼吸,见那商队已然行到了他们跟前最终寻了个好时机突然站了起来。

“兄弟们,冲去。”

话才刚说完,道路两旁那早看的眼红的山匪兄弟们跟打了鸡血一样,呼啦啦的瞬间都冲了出去。

看来,金钱的力量果然是万能的。

等官七画从那半人高的草堆走出来之时,下面那商队已然被她带来的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轿子里面人,还不快快出来见过大爷们。”

山匪们扛着大刀,立在那小轿子的面前像是竖了一座山。

而那几个扛轿子的汉子虽然长得个头也不差,但是是完全没有山匪们的气势。一见到这么多山匪,瞬间吓得手软脚软,摇摇晃晃地便将那轿子给放在了地。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想要摔死老爷我啊!”

只闻得轿子“嘭”地一声磕在了地面,然后立时从轿子内传来的便是这样一道油腻腻的声音。

官七画站在那轿子的正前方,抱着双臂,一脸微笑地盯着那抖动不止的轿帘看。

下一刻,便见得从那轿子里伸出一只稍显肥胖的手,将帘子给掀了起来。

“我说我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连个轿子都抬……”

这富商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都坐在轿子里打瞌睡,竟然连自己已经被打劫了都不知道。

直到他掀开帘子,看清了帘子外面站着的那一名浅笑着的女子和女子后面那一个个扛着大刀凶神恶煞的男人。他才猛然反应过来,这回是遇了拦路的猛虎了。

“陆老爷,别来无恙啊!”

终于没了车帘的阻隔,官七画可算是真的看清楚了这位京城首富的长相。

还真是随了他的声音,只能用油腻腻这三个字来形容。

肥胖的身材包裹着好的绫罗绸缎,粗壮的五指待着硕大的金戒指,俨然一副暴发户的模样。

只见那暴发户颤颤巍巍地从车里走了出来,看着官七画。

“这位姑娘,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是啊,你不认识我,但是您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啊!听说,您这次从南边回来,带回了整整几大车的珍异宝,怎么,舍不得拿出来给我们兄弟们瞧瞧?”

许是与这些山匪待久了,官七画的身也不自觉地染了些许他们身的匪气。

这一番话说的抑扬顿挫,完全是学到了山匪们打家劫舍的精髓啊!

本以为这样威逼利诱完一通,这位富商大人应该与之前她见过的大部分商队首领一样。要么害怕地求他们高抬贵手,要么是往护卫的身后一躲,然后两方开打。

但这位陆老爷却不一样,从车下来是动作虽然有些不太利索,但是脸却明明白白的是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在的。

除了第一眼见着他们时他脸露出了些许不可思议的表情外,这位陆老爷的神态动作还算是淡定。

只见他淡定地来到官七画跟前,对着官七画弯着唇笑了一笑,然后便抬手招来了自己的贴身小厮。

“来人,将我备好的东西拿来。”

陆老爷虽然奢靡,但是却是个实打实的生意人,买路钱这点规矩还是懂的。

“各位好汉呢,给我陆某人行个方便,陆某人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他这话才说完,那小厮便从后面取了个箱子过来,见它递给了官七画。

官七画抬手将那小木箱打开,竟发现里面装的竟是满满的银票。

这一眼扫下来,怎么着也得有万两吧!

看着这么多钱,官七画可算是理解了,这位陆老爷为何能这么嚣张地走在山道而不怕打劫了。原来是早备好了这么一大笔买路钱啊!

这么多钱,别说让山的兄弟们过的好年,是连着元宵清明也是根本不要愁的了。

“官姑娘,这钱,收还是不收?”

旁边有山匪轻声在官七画耳边嘀咕,看来是被那一箱子的银票黑打动了,想要放过这队人马了。

这若是山别的头领在这,可能还真的会看在这一万两银票的份这么放过他们。

但是偏生今日来的是官七画。

她本是冲着陆老爷那京城第一富商的名号过来的,在没有达成自己的目前之前,谈何放过之说。

这般想着,官七画忽然轻笑一声,“啪”地便将那箱子给合了起来。

第四百三十四章 首富女儿

“陆朝晖,陆老爷,你觉得,凭你这小小的一箱银子能收买得了我们了?据我所知,您这车队可是运了不少宝贝的,随随便便拿一样出来那可都是价值连城够平常人家吃祖孙三代的。您现在用这一万两银票想打发我和我这帮兄弟们,你这是有多么的看不起我们啊!”

一万两固然多,但是人却总是有贪念的。

当他们知道有这更多的财富摆在他们触手可及的地方之时,还有谁会仅仅只满足眼前那一点利益呢?

等官七画将这番话说完,旁边方才还在窃窃私语着要放他们过去的山匪们瞬间都不说话了。

一个个眼皆放着绿光,有些按捺不住的已然在扫视后面那几辆大车了。

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仿佛只要官七画一声令下,他们便会直接冲去见那车子值钱的东西卸个干净。

而那陆老爷也不是十分的蠢笨之人,见这场景便知道,眼前这些山匪们怕是真的不肯给他放行了。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这批东西可是帮朝廷带的,你要是真的劫了去,怕你没有命享用。”

想起之前侍郎大人嘱咐他的话,陆老爷心的不安又稍稍有了些许缓解。

是了,他这回可是在替那个人卖命,这些土匪有多大的胆子,难道还真的敢与朝廷对着干吗?

陆老爷这般说着,又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板,在官七画面前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见这陆老爷一点思想觉悟都没有,官七画冷笑一声,当下也没有客气,直接一巴掌便扇在了陆老爷的左脸。

“给你脸了,什么时候轮到你这样跟我说话了?”

“啪”地一声巨响之后,陆老爷那张保养得宜的脸顿时便如馒头般肿了起来。

“说,这车到底有什么东西?你在帮朝廷运什么东西!”

官七画拍了拍自己发麻的手,从腰间拿出一柄小巧的bi shou兀自把玩着。

这下,那陆老爷可算是明白过来了,自己这回遇的可是悍匪,连朝廷都不怕的悍匪。

“你,你……你休想知道。”

从外表看,官七画还真是看不出来这陆老爷竟然还是个硬骨头。

轻轻叹了一口气,官七画微笑着将那薄如蝉翼的bi shou抵在了陆老爷的喉咙。

“陆老爷,您是商人,应该知道这钱财再怎么好也是抵不过命的。你可要想清楚啊!这到底是要钱还是要命啊?”

这若是在平常,陆老爷肯定二话不说会答要命。但是今日……

想起要那东西的人,那是他倾家荡产也完全惹不起的人物。

陆老爷竟是脖子一梗,真的什么都不肯说了。

官七画微微皱了皱眉头,心烦躁,可她又不能真的将他给抹了脖子。

于是陆老爷不肯说,官七画只能将目光转向了陆老爷旁边那个现在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年轻小厮了。

“你来说,你知不知道,你家老爷这回亲自运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小厮被官七画吓得两股战战,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官七画又看了一眼他旁边的陆老爷。

陆老爷自然是不想他说的,趁此机会将他狠狠一瞪。

官七画又哪里会不知道陆老爷这是想威逼小厮不要将那事情说出来,直接便飞起一脚踹在那陆老爷的胸口之。

陆老爷吃痛,哀嚎一声便倒在了地。

官七画看都没看他一眼,便将目光落在了那小厮的脸。

“少磨蹭,知道什么,快说!不然我让你和他一起,丢到山里去喂老虎。”

许是被官七画语气的威胁震慑,那小厮狠狠地咽下一口气,最后还是结结巴巴地开口了。

“回,回姑娘的话!小的只知道,老爷这回从南疆回来是带了件不得了的宝贝回来的。但具体是什么东西,小的是真的不知道啊!”

那小厮如是说完,也许是因为太害怕,竟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官七画的跟前。

看来是个没胆子的,这话应该也不是骗人。

“一个不说,一个不知道,那我也不跟你们客气了。”官七画收了手的刀,回头环顾了一下那边长长的车队。

“你们都去,去后面那几辆车搜一遍!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不得了的好东西,竟然你的命还要重要。”

于是随着官七画这一声令下,山匪们纷纷前,将那车队里里外外搜了个遍。

最后宝贝没有搜到,倒是从后面的轿子里搜出来了个姑娘。

“官姑娘,后面这整整六车装的都是些货物和金银。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

有山匪一手提着那瑟瑟发抖的姑娘一面走前来。

“什么货物?”

官七画一面问着,一面掀起眼皮瞟了一眼那娇滴滴的小姑娘。

“好像是药材!”

那山匪生得人高马大,将那姑娘提在手里像是猎人提了一只小兔子。

官七画于是便也没有再问关于后面车货物的事,而是将目光落在那瑟瑟发抖的小姑娘的身。

“她是谁?”

官七画才刚问完,便见得旁边方才被官七画踹了一脚后趴在地半天还没有起来的陆老爷,突然像打了鸡血一般从地爬了起来。

“你放开她。”

眼看着他要朝官七画扑来,奈何动作太慢,还没抵达官七画跟前便被山匪又给摁了下去。

“老实点。”

而那小姑娘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望着陆老爷。

然后吸了吸鼻子,无委屈地喊了出来。

“爹!”

爹?听到这个称呼,官七画眼亦升起了浓浓的疑惑。

“你是陆老爷家的千金?陆大xiao jie!”

与之前不一样,官七画这回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确实,若她之前没有记错的话,她收到的线报确实提了这一段。说陆老爷这回不止是去南边做生意,好像还顺便带了自家体弱多病的女儿去南疆那边求医问药。

在这位陆xiao jie哭哭啼啼地说要他们放过她爹爹的空当,官七画已然从头到脚将这陆xiao jie给打量了一道。

第四百三十五章 珍贵蛊虫

这位陆xiao jie看起来和她的年龄相差应该不大,但是也许是日日被养在深闺之,身的气质倒是娴静得很。!

连哭起来,都有那样一种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既视感。

看的官七画心一阵心虚,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开口哄她。

于是官七画只能伸出手缓缓地挑起了她的下巴。

“你叫什么名字?”

官七画的动作虽轻柔,但是声音却带着威压,那小姑娘又是个不怎么经吓的自然是瞬间被官七画给镇住了。

虽然鼻子还在一抽一抽的,但是哭声却慢慢地小了下来。

“我,我叫,陆茗香。”

她吞了吞口水,缓缓地答。

而官七画见她终于不哭了,脸才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嗯!陆茗香,是个好名字。”

而与官七画这般气氛完全不同的,是旁边的陆老爷一方。

陆老爷可没有陆茗香那般不谙世事,他自然知晓官七画身为山匪,又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无缘无故地夸人呢!

心万分的担心女儿,陆老爷一脸焦急,看向官七画的那一双眼仿佛能喷出火来。

“你们要干什么都冲我来,不要伤害香儿,她什么都不知道。”

等的是他这样一句话,官七画对着陆茗香笑了笑,然后这才放开她的下巴转身来到了陆老爷的面前。

“这可是你说的。”官七画歪着脑袋道。“想要你女儿安全,很简单,只要你乖乖说出来,你这回到底是帮了什么人,运了什么东西去京城行了。算你不惜自己的命,总得惜一惜你女儿的命吧!”

陆老爷与夫人成亲这么多年,直到年才堪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还是个从娘胎里出来体弱多病的女儿。

自小便如娇花一般养在深闺府苑,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哪里舍得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连这次,也是因为听说南疆那边有能治好这病的神医,他才咬咬牙跺跺脚将自家女儿千里迢迢地带了过来。

谁知道竟然还遇了土匪。

土匪凶残,要是真将他女儿带走,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心百转千回,陆老爷想起自己这趟的使命,又想起府夫人悲戚的脸。最后只能缓缓地叹息一声。

为了保住自己的女儿,陆老爷最后只能咬咬牙点点道。

“我说,我说!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我只能和这位姑娘一个人说。”

“好!那你和我一个人说吧!”

终于将人给忽悠好了,官七画不动声色地轻轻嘘了一口气。

然后一伸手,便提着陆老爷的衣领,带着他往旁边僻静处的地方走去。

一道稀疏的树影遮住大半部分人的视线,官七画便站在那树影之后静静地瞧着陆老爷。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吧!”

那陆老爷脸依旧带着不情愿,但是奈何自家女儿还在官七画的手,没有办法还是只能用秘密来换生路了。

“我这趟去南疆,其实是受了国相的委托,去南疆帮忙取一样东西。”

此话一出,官七画的目光便微微变了。

她之前得到的线报确实是说陆老爷这回是从南疆运了什么好东西过来,但是那东西具体是什么,又是为了谁而运,这些却一直都没有查到。

是以,官七画之前确实也进行过诸多的猜测,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陆老爷这次南疆之行竟然还和当朝国相牵扯进了关系。

“什么东西?”

一时间不好想太多,官七画也懒得去想了,先将东西拿出来看看再说。

“是这个。”陆老爷将手伸进自己的胸口处摸索了一会儿,最后从身摸出来一个小小的檀木盒子递给了官七画。

官七画接过盒子,用指尖拨开银锁将那小盒子给打了开来。

外界的光照进那盒子之,官七画只瞧见那盒子里装着的只是一枚小小的血红色的不知是什么东西制成的丸子。

“这是什么东西?”

官七画眼泛出疑惑,她下意识便伸手想要去将那药丸样的东西拿出来,却被旁边一脸苍白的陆老爷赶忙制止住。

“姑娘,别,别碰这东西。”

“为什么不能碰?”

官七画问。

“这东西,有些邪性。”

也不知是为什么,陆老爷说这番话时,原本看着官七画的目光却有些闪躲。

官七画又如何看不出问题,当下便将那陆老爷的衣领狠狠地一提,恶狠狠地道。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把你知道的都给我说出来。”

官七画这一年在山寨生活,也跟着那些山匪们一起练出来了手劲。这样用力地一提陆老爷的衣领,陆老爷一时没有准备竟然也这样被官七画掐的险些窒息。

许是怕官七画真的恼羞成怒对他动手,他赶忙抓住官七画的手。“我说我说,我都说!姑娘先将我放开好么。”

等官七画冷着脸将他放开了,陆老爷才摸着自己的脖子缓缓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如倒豆子一般地说出来了。

“具体这东西是什么,我也知道的不是很明白。只知道当初是国相大人亲自找到了我,让我秘密出京,亲自到南疆来取这样一样东西的。当初南疆那边的人将这东西交给我之后刻意跟我交待了。说这东西名叫续命蛊,极其珍贵。这丸子样的东西里面存着的是一只透明的小虫子,用特殊的药水泡着,外面那一层透明的东西是什么虫子吐出来的唾液凝结而成,所以一不小心有可能会被弄破。所以,还是能不用手去碰,别用手去碰吧!而且我听国相的意思,说是这东西是要拿到宫里头,呈给陛下服用的。”

最后一句,陆老爷还刻意压低了声音,仿佛是不想让除她以外的旁人听到。

“续命蛊?”听到这个名字,官七画皱了皱眉头,又仔细地将那东西打量了一遍。“虫子在哪里?我怎么看到的只是一片红?”

“姑娘,你将这东西放在亮堂些的地方,再仔细瞧瞧,能看得到了。”

陆老爷说完,官七画照着他所说的做了,果然隐隐地瞧见了那红色的药丸静静地漂浮着的那一只小小的虫子。

这莫非是传说南疆蛊虫的一种?

第四百三十六章 七画回归

官七画虽然不知道这续命蛊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但是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这么久,南疆这两个字她还是听到过不少次的。

南疆位于凤溪国的南方,其实只算得是个边陲小国。

但是他们那边却偏生有这样一件东西举世闻名,那是南疆人特有的养蛊驱蛊之术。

往好了说,这蛊虫是可以用来治病的,但往坏了说着蛊虫有时也是能用来害人的。

而且用蛊虫害人的方法还十分特,一般很少留下痕迹,最精明的仵作可能都查不出来死因。简直都可以用来无影去无踪来形容。所以对于这一门技术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人还都是持保守的态度的。

不过也因为养蛊虫需要特殊的环境与技术这一系列的硬性要求,蛊虫在这个世界也并没有想象的那样泛滥。

南疆人一直都世代生活在自己的家乡,一般也很少有人会到外面来。

所以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几率还是较小的。

官七画从前还只是在旁人的交谈听到过这个东西,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还会拿着这个东西在这打量。

“这个续命蛊,到底有什么用?”官七画不知道这续命蛊的用处,但也不代表陆老爷也会不知道。官七画想了想,最后还是只能又抓着陆老爷来问。

而说起这个,陆老爷可得意了。

“你也不知道吧!这续命蛊啊!可是一味不可多得的神药啊!据说只要将这蛊种在身,那蛊虫便会在身体钻来钻去,将你体内的毒素清除,将你曾经受过的伤抹平。可是有解百毒,治百病的功效啊!”

这么一只小小的虫子,有这么神!

作为一名思想严谨的大夫,官七画还是保持着怀疑的态度的。

不过俗话不是也说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是假的,国相大人为何会要陆老爷千里迢迢地到南疆来取呢!

既然是专业打劫的,官七画这趟的功课自然是做的足足的。

她之前也刻意打听过这位京城首富陆老爷,只知道他名叫陆朝晖,是京城有名的一个大商人。

他虽然说是京城第一首富,但实际却与当朝国相王庭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可以说,陆朝晖当年能从一个小小的名不见经传的商贾做到如今的京城首富,大多数还是仰仗了王庭这个坚实的后盾。

而且,方才他还说这东西可能是拿来给当朝陛下用的……

当朝陛下,昭然帝……

突然想到这里,官七画忽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若这东西真的是国相寻来给昭然帝的,那是不是说明,昭然帝的身体已经严重到需要服用所谓神药的地步了?

是了,没病的人如何会需要这传说能治百病的续命蛊?

可是一国皇帝生了重病这件事情,她好像也没有听别人提起过啊!

除非,是昭然帝真的病的如此严重了,却又不想引起朝动荡,所以才一直隐瞒着不报。

暗暗将手那个漆黑的檀木盒子收进怀,官七画面不动声色之间,心已然将种种可能都给设想了一遍。

确实,这样的事情的确是昭然帝做的出来的。

“你是京城的第一首富,在京城是有宅院的吧!”

心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官七画突然这样发问。

那陆老爷见她突然问起这个,面色亦是一白。

“是,是有的。”

“那好。”官七画道,“那我代替你女儿和你一起去一趟京城吧!”

“什,什么?”

陆老爷听官七画这样一说,脸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笑容也垮了。

一把抓住了官七画的手,道。

“姑娘,好汉们,我陆朝晖虽然是个商人,但是也并非那种大奸大恶之人。钱财你们拿了,货物你们也拿了,不能给我们父女一条生路吗?”

官七画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我不会要你们的命的。我在京还有些必要的恩怨没有了解,这回我借用你女儿的身份去一趟京城,将当年剩下的事情给了结了。我会让人好生照顾你的女儿,等事成之后,我会将她好好地送回来。”

陆老爷欲哭无泪,张张嘴仿佛还想继续说些什么。

但话都还未来得及说,官七画便抬手扔了一颗小小药丸般的东西进他嘴里。

陆老爷自然晓得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急急忙忙地想要将那药丸抠出来,奈何那药丸不知是用何种材料制成的,入口即化。又哪里会给他机会,让他又吐出来。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

陆老爷方才还只是脸色不好看,现在已经气得站都快要站不稳了。

原以为自己配合,便能保住自己的平安,谁知道这小魔女竟然还真的要随他一起回京城。

“毒药啊!吃了我的毒药,只有我有解药。你除了配合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选择了!”官七画脸带着明媚的笑,她朝着陆老爷挑了挑眉。

“放心,我也不会白白让你忙活这么一趟的。等事成之后,我会帮你将你女儿体弱的毛病治好的。”

“我,你……”

陆老爷一脸的懊恼,但是现在不止自己宝贝女儿的命握在眼前这名女土匪的手,连自己的命也被她给控制了。

想他陆朝晖行商多少年,一直在国相大人的羽翼之下,什么时候遇过这样倒霉的事情。

他自然是不想官七画这样做的,但是官七画早想好了要做的事情,又有谁能够改变她呢?

片刻之后,官七画领着那陆老爷神色各异地从那树影之后行出来。

有山匪兄弟见官七画的唇边噙着笑,便笑嘻嘻地凑前来,问官七画到底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诸如昭然帝也许重病缠身的事情,官七画再怎么傻也知道这种事情也是万万不能随便说与别人听的。

于是便一拍那人的脑袋,“是有个大秘密,不过,你知道了也没有什么用。”

如此糊弄完那人的问话,官七画便开始吩咐山匪们了。

“把车箱子里面的金银珠宝都拿走,剩下的那几车药材给我留下。我要和这位陆老爷一起,去京城玩玩。”

第四百三十七章 再回京城

此话一出,别说陆老爷那边了,整个山匪这一边都瞬间静了下来。

“什么?官姑娘,你真的要和那个谁,一起去京城啊!”

“那商先生和即墨公子,他们知道这件事情吗?”

这件事官七画事先谁都没有透露,因此如今说起来,大家瞬间便炸开了锅。

你一言我一语地叽叽喳喳地吵了起来。

吵得官七画耳朵疼,最后只能出言喝止。

“大家都别说了,我只是去一趟,又不是不回来了。反正去一趟京城,等我解决了京城那些小事,不是一样很快会回来了吗?”

挥了挥手手,官七画告别众人。

“好了,大家都按照我吩咐的做吧!等我走了之后,将那位正牌陆xiao jie带回山寨里,好生照看,千万不要伤着她或者吓着她了。”

众人也没来得及不舍官七画走,只是官七画要去京城一事她也从来都没有跟谁打过招呼。这突然要去了,确实令大家伙儿都惊讶了一番。

他们并不知道,官七画一早便有了这个意思。

当初她受人诬陷,狼狈地从京城逃出来,这个仇无论如何都要报。

让他们逍遥了一年,她终归还是要将这个债给讨回来的。官七画其实早在即墨冰的病情稳定之时,已然考虑过这件事情了,只是一直没有一个合适的时机让她回去。

于是官七画处处留意,终于是等来了陆朝晖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确实,这回她带人下山来抢陆老爷的车驾可完全不是巧合。是她打听好了消息精挑细选地确定出来的人选。

家大业大,又和朝重臣有联系,最关键的是他还有一个因病常年养在深闺里的宝贝女儿,便于伪装。

官七画原本是想让自己借着陆家大xiao jie的名义回京,但是谁知道这陆老爷这趟南疆之行竟然是为了昭然帝寻药。

当真是给了她个大大的惊喜。

这样也好,有了昭然帝重病的契机,她到时候说不定更好行事。

如此思量完,官七画便更坚定了自己要回京城的决心了。

同随行的山匪兄弟们吩咐好自己离开之后的一切事宜,官七画这样坐了原本该属于陆家大xiao jie的轿子,一路往京城而去。

而真正的陆大xiao jie,则被山匪们偷偷地带回了山寨。

有官七画留下的交待在,除了会被xiàn zhizi you,应该也没有谁会为难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官七画这般想着,心稍安。

从明州一路至凤溪国京城,这一路走得不可谓漫长,但也许是心有了信念,倒也不是那样的难熬。

一月之后,官七画终于抵达阔别多日的凤溪国京城。

“茗香啊!我的宝贝女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京城,陆府的大门前。

马车缓缓地在那一扇红木漆的大门前停下,还不等官七画下车,从车外便传来一道妇女急切的声音。

官七画心一颤,生生这般顿住了要下车的动作。

伸出纤指将马车窗户的车帘微微掀起一个角,随之映入眼帘的便是车外的那一张面露喜色的年女子面庞。

若没有意外的话,这女子,应该是被她冒充的那个陆茗香的亲生母亲陆夫人吧!

官七画漠然地瞥了她一眼,继续在马车端坐,并未再急着下马车。

而那边的陆老爷听见自家夫人的声音,神识也是一凛,知晓不能让官七画当场露馅,于是便先她一步下了马车。

“夫人!”

那陆老爷下了马车身形都还未稳便急急走前来,伸手将自己夫人拽到了自己身侧。

而待到此时,官七画才循着时机慢慢悠悠地从马车下来。

抬头,外面既是碧蓝的天。

官七画深深地吸了口气,唇边凝出一点冷笑。这久违的京城空气,还是如当初她离开一般,从未改变。

“爹爹,娘亲!”

官七画脸戴着面纱,幽暗的目光瞟过陆府门前那一票守着的家丁。微微思量片刻,她还是装模作样地同陆老爷与陆夫人行了个礼。

当然,旁人隔着一层面纱看不穿官七画是冒充的陆xiao jie,但是身为母亲的陆夫人却又如何会辨认不出。只凭着官七画那异于陆茗香的声音,陆夫人便察觉到了不对,正要张口询问。

然如今陆老爷同官七画可谓是拴在一根绳子的蚂蚱,又怎会容她不明里捅破窗户纸。

赶忙一把捂住了自家夫人的嘴,陆老爷眯着眼睛道。

“旅途劳累,走,有什么事还是一家人回府再说吧!”

说完,陆老爷亦给官七画使了个眼色,带着官七画与不明里的陆夫人匆匆走进了陆府的大门。

待到回到陆府厅堂,陆老爷又将守着的家丁与下人统统支走,他才放开那捂着陆夫人的手。

“老爷,你……她,她到底是谁?”

许是察觉到事情仿佛并没有那么简单,陆夫人的脸色顿时不好了,连着看官七画的眼神都带了警惕。

“夫人,记住,此事可万万不能让旁人发现啊!”

陆老爷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官七画,然后才咬一咬牙,在夫人疑惑的目光将一切托盘而出。

而官七画便冷眼立在一旁,看着陆夫人的脸色越变越难看。最后听到自家的宝贝女儿还被扣留在山匪手之时,陆夫人两眼一翻险些这般晕了过去。

而在这种敏感的当口,官七画又怎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伸手一掐陆夫人的人,官七画在她身的几处穴位点了点,便成功地替那陆夫人缓解了气血的停滞。

陆夫人幽幽地转醒,最后看清眼前扶她的人是官七画,却又一把将官七画给推了出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扣下我的女儿!到底是谁家父母这般丧尽天良,生下你这样的祸害!来祸害我家本本分分的小娘子!”

陆夫人再怎么有教养也敌不过自己那拳拳的爱女之心,知晓爱女受苦又怎会对她这个罪魁祸首有半点好脸。

而被人这般责骂,官七画倒也没有生气,只淡淡地扫了一眼自己手方才被陆夫人指甲划出来的红痕,幽幽道。

“陆夫人,您女儿的安危,可掌握在你们二老的手!只要你们配合,她肯定是吃不了亏的,但若你们不配合,那后果我也是不好说的。”

威胁之意尽在言表。

第四百三十八章 谋划报复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老爷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话都还未出口人便被陆夫人一把推到了一边。

陆夫人瞪着一双圆眼恨恨地盯着官七画,却发现眼前这看着年纪并不大的女子却生得一双冷然的眼眸。

她不止半点都不怕陆夫人,甚至,还冷漠地扫了陆夫人一眼,那森森寒意看得陆夫人心咯噔一响。

“只要你们好好配合我将这场戏演下去,我会还你们一个好好的女儿的。”

说完,官七画仿佛也有些累了,便没有再管陆夫人将目光投向了陆老爷。

“我累了,房间在哪”

与陆夫人不同,在这一路陆老爷是真真切切地体会过官七画本事的。

况且自己与女儿的性命还握在这个女子的手,他对官七画的态度自是恭敬许多。

“好,我这唤人来带你去茗香的闺房。”

“嗯!”

官七画在原地稍等了片刻,等陆老爷给她寻来一个带路的小姑娘,这便先行回了陆茗香的闺房熟悉环境去了。

留下陆夫人与陆老爷不知在那厅堂嘀嘀咕咕地说些什么。

虽然已然到了京城,是陆家的地盘,官七画倒也不怕他们会这么快戳穿她的身份。陆老爷与陆夫人成婚十几年,也得了陆茗香这么一个独女,若不将他们逼绝路,他们是不会舍得伤着这唯一的子嗣的。

这般想着官七画也无所谓他们夫妻俩到底怎么想的了,随着那年轻的小姑娘来到陆府一个名为琉璃阁的小院子。

这便是平日里,陆家大xiao jie陆茗香所居之处了。

因为陆老爷早早地便寄了信回来,要陆夫人将这院子里熟悉真正陆茗香的人统统遣走。

所以,等官七画到来之时,这琉璃阁竟是一个人都没有。

“xiao jie,听说这是老爷吩咐的,说是xiao jie大了,以前的丫鬟仆妇都不用了,所以便将她们遣了出去。”

跟着官七画的那个丫看模样应该也是个新来的,许是年纪小,同官七画说话时总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官七画倒也并不生气,但是看着她,脑子里却又不白觉地浮现出了另外一张稚嫩的脸庞。

她恍然记起,若是玲珑还在世,亦是同这个姑娘差不多的年岁。

想到那个女孩,官七画的语调也不禁柔和了下来,问。“你叫什么名宇”

那小丫鬟见官七画声线温柔,渐渐地也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回xiao jie,奴婢,奴婢名唤小红。”

“小红。走吧,我们进去吧!”

如是说完,官七画便率先提步走进了那琉璃阁。小红见状,也赶忙跟了过来。

一入院门,官七画眼便不觉浮现一丝惊艳,这陆家不愧为富甲一方的富商,虽是平民但这院子倒是建的皇亲国戚家的还要精致。

又因为陆茗香是陆府的独女,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紧着陆茗香,是以这院内的盆景摆设也都是顶好顶好的。

“xiao jie舟车劳顿,如今回来了,要不要……要不要休息一下”

许是见官七画眼藏着倦色,小红想了想还是如是问道。

这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都在路,如今回到京城官七画也确实有些累了,于是在吩咐了小红守好门之后,便径直进了陆茗香的闺房休息下来了。

而等她睡醒,琉璃阁新的下人已经被陆夫人陆陆续续地安排进来了。

官七画也不知道白日里陆老爷到底对陆夫人说了些什么,再见陆夫人,她倒是将这一场母女情深的戏演的十分逼真。

至少,在这些陆府新下人的眼,没有一个人怀疑官七画并不是真的陆xiao jie。

对此,官七画表示很满意。

在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官七画姑且先在陆府安顿了下来。

在那并不属于她的床住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官七画便被贴身伺候的小红给叫了起来。

“xiao jie,夫人说xiao jie出去这一趟,不仅身子骨硬了,这身量也长了不少,以前留下来的衣裙大多略微有些小。所以,便让婢子来问问xiao jie,可要去绣楼定制几身新衣裳”

去绣楼做新衣服

小红不说,官七画倒也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虽然陆茗香看着和官七画的年龄相差不大,但是实际官七画确实是要她高半个头的。

且真正的陆茗香身体不好,身量也小,她留下来的衣服穿在官七画的身确实不太像样。

如今陆夫人都已经将一切都打点好了,官七画也没有什么不去的理由,于是便点了头。

“好,那你随我一起去一趟绣楼吧!“

“哎!好嘞!婢子这去给xiao jie备车马!”

陆家是大户人家,家常年养着车夫与好马。是以小红出去不过半个时辰,便将一切事宜都打点好了。

官七画坐在窗户前发了会儿呆,等小红回来便起了身和她一起赶早出了门。

此时正是晌午时候,京城大街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位于朱雀大街的正,一座绣楼正静静地矗立在那处。

绣楼大门方的正央挂着一道红木的牌匾,面书着鎏金的三个大字锦绣阁。

“xiao jie,锦绣阁到了。”

一直跟在外面的小红一面说着,一面打起了车帘,官七画便从里面走了下来。

抬眼望望那锦绣阁三个大字,官七画轻轻地蹙了蹙眉走了进去。

选衣服,这并不是她擅长的事情。

好在身边还跟了一个性子欢脱的小红,一件一件地拿来给官七画划,一个午倒还是选了几套衣服。

等到临近午的时候,小红与官七画一样都逛累了,便被店小二请去了锦绣阁二楼的雅间喝茶。

绣楼一共有两层,一层放着各色各样的布匹与成衣,而另一层则是专门用于给前来裁布制衣的夫人xiao jie们休息用的。

官七画寻思着都从陆府出来了,也不必这么着急着回去。

反zhèng fu的午饭大抵是赶不了,而若是在外面吃,现在也还早了些。既然有现成的地方,不如坐下来体息休息,等快到了午时再出去找地方吃饭吧!

带着这样的心思,官七画便安心地在锦绣楼二楼喝起了茶。

谁知,这才刚坐下没有多久,从楼下便忽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第四百三十九章 绣楼偶遇

官七画其实也并非什么爱多管闲事之人,她会注意到那下面的喧闹,完全是因为那阵喧闹之正巧有她熟悉的声音。

“你们知道这位夫人是谁吗?这位可是当今太子的正妃娘娘,来你们这小店可是赏你们天大的面子!”

“行了行了,让你们掌柜的出来吧!”

这个声音……

官七画原本平静如古波的眼突然涌起了一阵涟漪。

官七画不动声色地起了身,几步挪至那楼梯的转角,一双黑眸往下望去似是想要瞧见什么。

但是下面的人多,官七画自二楼往下看之瞧得见那纷乱的人群,那位自称太子正妃之人却完全瞧不见。

正巧这时小红也挪到了她的身边,“xiao jie,你怎么啦!”

而直到小红在旁边如此提醒,官七画才恍然从自己的意识苏醒了过来。

“小红,你去下面打听打听,刚才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哦!好!婢子这去!”小红年岁尚小,本对这种事情有着浓厚的兴趣。

方才一言不发只不过顾及到自家xiao jie,现在连xiao jie都发话了,她自然也不用压抑着自己的好心了。

应下官七画的吩咐,小红蹦蹦跳跳地便下了楼。

官七画坐回了小桌子前,只等了一小会儿便等来了小红的归来。

“xiao jie,打听出来了。”

许是出去玩了一会儿,小红的脸红扑扑的,她凑到官七画跟前道。

“听说是来了两位大人物,一个是太子府里头的正妃娘娘,还有一个……婢子听她们说好像是太子的一位妾室吧!两位娘娘要选衣服,所以现在下面来了一队侍卫,将锦绣阁门前那一大块地方都围了起来。掌柜的说,那两位娘娘身份尊贵,得等她们挑完东西,我们才能出去。”

见小红气息有些不匀,官七画弯了弯唇角,拿起桌的茶壶给小红到了杯茶递给她。

“原来是这样,那掌柜的可还有说,两位娘娘在选东西的时候我们能不能下去瞧瞧?”

小红将那茶水一饮而尽,两道秀气的眉毛微微弯了弯。“这个……他倒没说,不过婢子瞧着,下面那些夫人xiao jie们对那两位娘娘都好的紧呢!也有不少人站在旁边打量她们,想来,若是xiao jie想要去瞧一瞧也是没有关系的。”

小红话音未落,只听得面纱底下的官七画轻笑一声。

“好,那我们也下去看看吧!”

官七画说着,便拉了小红慢慢地踱下了楼梯。

而锦绣阁一楼,当真如小红之前所说的那般,围满了看热闹的夫人xiao jie。

官七画见状,亦挤进了那人群,寻了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静静地看着那被一群侍卫牢牢围在间的两道身影。

太子的正妃,无疑,便是她的亲姐官清颜了。只是听小红说,她身边还跟了另外一位太子的妾室,那到底是谁?

若官七画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她被陷害离开京城那时太子身边好像还未曾有过个妾室。

况且官清颜的脾气她也知道,向来目无人异常高傲,又有权倾朝野的将军府在她后面撑腰,她怎么可能会让太子在她眼皮子底下养下妾室。

带着心这一般二般的疑惑,官七画的目光越过人群,往那边扫去。

率先看见的自然是她的好姐姐官清颜了,还是当年那美艳的样子,一头珠翠雍容华贵,果真应了她张扬的性子。

而相之下,那位一直恭恭敬敬地陪在官清颜身边的纤廋女子,打扮却看着有些太过素净。

一身白色的宫装,虽然穿得也算富贵,但是头却并未戴几样看得过去的头饰。

因为方向的缘故,官七画一直都未曾看清楚那女子的脸,单单从身影来看却又总给官七画几丝熟悉之感。

正在官七画心生疑惑之时,也不知官清颜同那女子说了些什么,那女子忽然便转过了头来。

顿时,那还带着一丝苍白的脸庞便暴露在了官七画的眼。

不对!那个女子,她好像是识得的。

官七画凝神,盯着那女子的脸,一时间连呼吸都慢了几拍。

直到旁边不知是谁路过撞了她一下,她才缓缓回过神来。

是了,她是认识那个人的。

她,她不是当初跟在官清颜身边老是帮着官清颜欺负她的侍女袖月吗?

官七画还记得,曾经为了膈应官清颜,她还苦头婆心地忽悠了袖月一顿呢!

谁知道她还真是不负众望,真的挖了自己家主子的墙角啊!

“小红。”不知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官七画突然一把拉住了身边小红的手,在她耳边轻声吩咐道。“你去找找这店的小二,帮我讨些纸墨来,我在楼等你!”

“xiao jie,你要纸墨做什么啊?”

她们今日是来挑衣服的,xiao jie忽然要纸墨,难道兴致来了想地在此地作诗?

陆家大xiao jie本在京有才女之名,小红以前还未进陆府之时便听得旁人说起过。

本以为官七画是手痒了想要作诗,谁知这样的想法还未得到证实,小红的脑袋瓜便被官七画不轻不重地敲了一记。

“哎呀,你个小姑娘管这么多做什么?让你去找,你快快去找。”

“哦!”被官七画这么一训斥,小红只得收回自己那些有的没的思绪,点了点头,转身便跑了。

见小红已然去找纸墨了,官七画已经瞧清楚了那二人模样,自然也没有必要再在下面留着了。于是,她便率先回了二楼坐着。

等小红将纸墨拿来,官七画提起笔快速地在纸写下几个小字,叠好之后直接便让那来给她们送纸墨的小二帮忙将那小纸条转交给下面的袖月。

小二原本是不愿做这样的事的,但是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望着官七画从袖掏出来的那一枚分量十足的银锭,最后还是咬咬牙点点头,应下了这件差事。

片刻之后,官七画带着小红坐在二楼临近楼梯的地方喝茶,亲眼瞧着那小二趁着众人不注意的空档,将一卷小小的纸条塞进了正在挑衣裙的袖月手。

因为隔着远,她们并未看清楚袖月脸有什么神情,只看得她身形微顿,似是有些迟疑。但是最终,望着那慌慌张张远去的的小二,她还是赶在官清颜发现不对之前将那张纸条给藏了起来。

第四百四十章 再见故人

匆匆与官清颜说了几句,袖月似是找了个理由从她身边脱出了身来。!

从官七画的方向,她只瞧见袖月往绣楼后院的方向而去。然后,便再也瞧不见袖月的身影了。

小红站在一边,眼盛着满满的疑惑。嘴边的话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对着官七画问了出来。

“xiao jie,那个人,您认识她?”

小红年岁尚小,又并非从小当做陆茗香的贴身丫鬟教养出来的,有些规矩不懂很正常。官七画也体谅她,一般不会在这种事情挑她的错处。

但正巧此时的官七画正出着神在想自己的事情,猝然被小红这样打断,一时间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官七画只淡淡地瞥了一眼小红,小红顿时便被她眼隐藏着的森森寒意吓得往后退了半步。

“小,xiao jie,是不是婢子说错什么话了?”

而触及她那怯生生的目光,官七画才猛然发现自己方才的失态。于是,眨了眨眼睛将方才的情绪平复下来。

“没事。”官七画端起桌子的茶水饮了一口,“待会儿等她们走了,我带你去百味斋用饭吧!”

百味斋,这是京城有名的一家点心铺。铺子里买的点心,据说是整个凤溪国京城最全的。

如小红这般年岁的小姑娘,向来是最爱那一口的。

果不其然,待她这般说完,小红立马便忘了方才那一点小小的不愉快,一双眼睛又变得亮晶晶的了。

“谢,谢谢xiao jie!”

于是又在那二楼休息的雅间坐了片刻,下面的官清颜一行人也差不多将要买的东西挑好了。

待那一队侍卫离开前脚离开,官七画后脚便带着小红从锦绣楼走了出来。

耽搁了这么点时间,正好临近吃午饭的点,官七画大手一挥带着小红前往百味斋解决了今日的午饭。

而等午饭过后,官七画又让小红去买了些蜡烛纸钱一类的东西,带着她往城郊的山而去。

“xiao jie,您这是要去哪里呀?”

野郊的小道,小红紧紧地跟在官七画的身边,看着旁边深深的山林心没由来地浮现出几丝害怕来。

许是看出来了她的心思,官七画淡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用害怕,我只是来看看故人而已。”

听官七画这样一说,小姑娘脸的表情更难看了。

话说,谁的故人会住在这荒郊野岭里啊?

更何况……

小红低头瞥了一眼自己怀里抱着的纸钱和香烛,如果真是去看望故人的话,难道还送人纸钱和香烛。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故人啊?

小红脑筋一时还转不过弯来,而等她终于明白过来之时,已然跟着自家xiao jie站在了山间的两块墓碑之前。

“到了!”

望着那石碑各自书写着的名讳,官七画的唇边忽而浮现出一丝苦笑。

抬手,她将自己脸遮面的面纱取了下来,从一旁目瞪口呆的小红怀里拿过香烛和纸钱,这般蹲在墓碑前祭拜了起来。

“玲珑,玉瑾,我回来了。”

袅袅烟灰飘荡在两道墓碑的间,官七画蹲在那墓碑之前缓缓将手的纸钱点燃。

回想起曾经的自己,官七画觉得自己当初还是太过天真。

怀着一心的恨意想要为在乎自己的那些人报仇,可是却总是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

需知,有些事情,是真的假借不了旁人的手的。

谁又会知道,那旁人什么时候会突然背叛呢?

静静地望着眼前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官七画眼不禁又浮现出那样一双漆黑淡漠的眼眸来。

从胸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痛,官七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等那痛意继续蔓延她便从自己随身带着的袋子取出来一个白色的瓷瓶,从里面倒出来一颗药丸吞了下去。

昨日的痛楚仿佛还存留在自己的身体里,那寒刃刺穿身体之时的无助,官七画几乎不想再品尝第二次。

其实经过了这将近一年的时光,官七画的心绪也早慢慢平复了下来。

她还记得当时的她,从心底席卷而来的悲伤让她险些蒙蔽了双眼。她也曾执着地想要找到一个答案,她想知道萧辰云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可是当她离京城越来越近,心对他的恨意却又迹般地消减了去。

那些恨意,统统都变成了害怕。

她突然变得如此的害怕面对他,她怕等她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得到的却只会是他的一声嘲笑。

萧辰云,你是否其实从未真正地爱过我?

若真爱过,当初下手又怎会这么利落?

莫非当初我以为的两情相悦,不过是你萧辰云无聊时玩的一场游戏?

如今的官七画,不晓得当初的萧辰云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思将剑刺入她胸膛的。

直到现在,她也不太想知道了。

官七画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如此胆小的一个人,明明是自己受了委屈,可是却连讨回公道都不敢。

她想起当初那一段所谓幸福的时光,那仿佛浮生若梦,梦醒才发现自己一直都被人玩弄于股掌之。

想到这里,官七画垂下眼眸,只能缓缓地又往那火堆放下一沓纸钱。

“我终归是会面对的。”她喃喃自语,“这件事,总要得到一个答案。”

“xiao jie,原来您说的故人,是他们啊!”

方才没有见到时小红心一直忐忑,还以为xiao jie要带她去见什么怪的人。

但是当她晓得xiao jie口的故人其实是两个已然故去的人之后,竟然又不是方才那样害怕了。

“嗯,她们都是我的亲人。我理该过来看看。”

很快,手纸钱烧完,那边的天色看起来也不怎么早了。

小红怕她回去晚了会被府的陆老爷和陆夫人责骂,于是也在旁边催促起了她。

“xiao jie,您看,这天色真的不早了。这京郊离陆府还有很长的路要走,xiao jie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抬头瞥见小红稍显焦急的目光,官七画点了点头。

“好,那便回去吧!”

说着,便站起了身来。

又在那两道墓碑前迟疑了片刻,官七画同玉瑾和玲珑道了声别最终还是带着小红踏了回府之路。

也不知是不是方才伤感过了头,官七画这一路都走的有些闷闷不乐的。

也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快,故意给她找麻烦,在那官道之让她迎面碰到了一个她如今根本不想看见的人。

第四百四十一章 辰云病重

“xiao jie,xiao jie!”

耳畔隐隐约约传来小红的惊叫声,官七画还未反应过来,便只觉得自己的膝盖突然一痛。!

再然后,一股阵风袭来,她竟然这样不知被什么东西掀翻在地。

“xiao jiexiao jie,您怎么样了?可伤着哪里了?”

官七画一时间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明白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后还是小红赶忙冲前来,小心翼翼地将摔在地的她扶了起来。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也太不讲理了吧!区区一个侍卫,竟然还敢将我家xiao jie推至地!”

官七画一只手扶着自己撞疼的膝盖,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小红的手腕。

问道,“小红,我这是怎么了?”

一听官七画这样说,小红一双水汪汪的眼仿佛快要哭出来了。

“xiao jie,您忘了,方才你一直在前边走,这快的婢子都快跟不了。也是婢子太不小心,一时没有拉住您,竟然让您一不小心便撞了旁人的车驾。”

官七画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方才一边走路一边发呆,竟然连自己迎面撞了别人家的车驾都没有发现。

这边小红的话还未说完,“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那侍卫,他竟然敢推xiao jie您!还将您推到了地,若是老爷和夫人晓得了还不得骂死婢子。”

是了,回过神来的官七画总算是甩开了脑的迷糊。

她也记得,自己方才撞什么东西之后,是有人将她推了开来。

是这车驾主人家的侍卫?

官七画蓦然抬头,谁知道却对了一双她无熟悉的双眸。

“你们到底怎么样了?若是没有什么事,请让开。”

官七画险些张口说话,最后是紧紧地抓住了小红的腕子才硬生生了止住了自己的话头。

谁能料到,她如今瞧见的那一张脸,竟然是狄青的。

方才是他将她推开来了吗?

那他可有将她认出来?

如果狄青在这里的话,那后面的马车之坐着的人,又会是谁?

一时间,官七画脑飘过许许多多的念头,一双染了尘埃的眼尽是慌乱。

“你们到底有事没有?没事快让开!”

许是在原地等了太久终究没有了耐心,狄青又忍不出开始赶人了。

而这个时候的官七画也渐渐从方才的张慌与惊讶苏醒了过来。猛地伸手抹了自己的脸一把,指尖触及到自己脸的面纱,官七画这才稍稍安心下来。

对了,她是蒙着面纱的,隔着一层面纱他又怎会知道她是谁。

“没,没事。”

怕不慎被狄青认出,官七画只得压低了声音。

“怎么没事,xiao jie……”

看着自家面色惨白的xiao jie,小红自然是不同意这么放他们走了的。一面说着,一面要站起继续和狄青理论。

着实怕她将事情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官七画只能狠狠地揪了一把小红的手。

“我说了,我没事,还是快快放人家过去吧!”

手吃痛,小红依着主仆之礼虽然疼却仍旧不敢挣开官七画的手来。

只能用一双快哭了的眼盯着官七画,“xiao jie……”

官七画知道,她现在的心一定是无委屈的。

但是在这样的当口,官七画也很是为难,如今的她脑只有一个念头,那是绝不能让狄青发现她的真实身份。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们耽搁了太久,从后面的马车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男音。

“外面怎么了?”

顿时恍如晴天霹雳,官七画身子一抖下意识地便将自己往小红的身后缩去。

这个声音,她如何能够忘怀,这是萧辰云的声音。

一双眼出神地盯着那边轻轻抖动的车帘,官七画紧张地揪紧了自己的衣袖。胸情绪复杂,一方面害怕萧辰云掀开车帘瞧见她,另一方面却又隐隐有些期待见着他。

但好在等了片刻,萧辰云却并未从那马车出来。

倒是狄青有些怪地望了官七画和小红一眼,“两位姑娘,我家王爷如今忙着赶路,若有什么别的问题,可以随时去睿王府找我。”

“哦!好,好!”

官七画点了点头,拉起还处在目瞪口呆之的小红站到了路旁边。

而见官七画和小红已然让开,狄青也没有再耽搁,大手一挥对着那赶车的马夫道了声“启程”。

马车缓缓地又驶了起来,车帘抖动,官七画立在路旁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车帘微微打开的一条缝。

她并未真正瞧见萧辰云,只隔着一层厚纱隐约看见了那个正端坐在马车里的身影。

那本该是她的夫君,如今却与她形同陌路的人。

很快,马车的速度快了起来,带着萧辰云与狄青双双消失在了官道的转角处。

他们并没有发现她!

官七画本该高兴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等一切都平静下来之时官七画心却浮现出一抹难以掩藏的失望。

到底是曾经放进过心里的人,如今真正想要完全放下,也是没有这么容易便能做到的。

“xiao jie,你听到没有?那个侍卫说的可是睿王府!”

终于将自己杂乱的心情理好,官七画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小红的身。谁知这一看之下,官七画却瞧见小红脸竟是一脸的兴奋。

“是睿王府!这有什么不对吗?”

官七画瞥了她一眼。

“xiao jie您不知道吗?这位睿王爷,是一年前那个,那个因爱成疾的痴心王爷啊!”

什么因爱成疾?什么痴心王爷?

官七画一把拎住小红的领子,“我不曾听说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xiao jie当真不知?”小红有些疑惑地望着官七画,最终眨了眨眼还是在官七画灼灼的目光将缘由娓娓道来。

“婢子记着那好像是一年多前的事了,京盛传睿王爷的那个王妃犯了大错出逃了。最后,好像还是睿王爷亲自出马,这才将那罪王妃给擒住,手刃了王妃。可自那以后,睿王爷便害了重病,病到如今。于是那些人都说睿王爷这是对他的王妃太过痴心,所以待王妃去了之后,他才会一病不起。”

原来故事还可以这样解读!

官七画想起当初事件的真相,顿时便被京城人民的想象力给征服了。

明明萧辰云对她下狠手的时候一点情面都没讲,怎么事情传出来还令他博得了一片美名了?

官七画郁闷非常。

第四百四十二章 事有蹊跷

可是萧辰云竟然重病了!

不说不知道,如今经小红这样一提醒,官七画倒是也想起来了。 方才隔着车帘听见萧辰云的声音,确实不如从前那般清朗洪亮,难道他是真的病了?

官七画又有些出神。

望望天色,太阳都快要下山了。小红怕自家xiao jie又在路边发呆撞什么不该撞的东西,只得拉了拉她的衣袖提醒道。

“xiao jie,您看,您怎么又发呆了?天都快黑了,我们还是快快回去吧!”

“好,回去。”

回过神来的官七画语气藏着失落,又抬头望了望官道那边一眼,最终还是轻叹一口气带着小红匆匆赶回了陆府。

而陆府之,陆家二老已然焦急地等在陆府厅堂之了。

“你说你,她带着一个丫鬟出门,你怎么不唤几个得力的家丁去跟着呢?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哪去找她呀!”

陆老爷坐在红木雕花的椅子,略带埋怨地盯着自家夫人。

今日商会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他才出去不过几个时辰,回来之后便发现官七画不见了踪影。

焦急之下前来问夫人,才发现夫人竟然也不知道。

而被他这样一埋怨,陆夫人的脸色也不太好。

“她要去哪这我如何知道,脚长在她自己身,她若要出门我还能拦住她么?”

因着之前陆老爷将自己的宝贝女儿给弄丢的事情,陆夫人现在还对陆老爷十分的不满,又哪里受得了陆老爷这般怪罪。

陆老爷亦是焦急,对陆夫人的灼灼目光,意识到自己理亏,最后也只能拍了拍膝盖闷闷地坐在原地。

“我知道你不喜欢她,我也不喜欢她,可是你别忘了,咱们的茗香可还在她的手里呢!她要是跑了,我们的女儿可该怎么办呦!”

一听陆老爷这般说,陆夫人的眼圈顿时也红了。

“都怪你,惹什么人不好,偏偏惹来这么一个女霸王,现在可好了!”

正在这二老双双唉声叹气之时,从厅外匆匆跑进来了一名家丁。

“老爷夫人,xiao jie她回来了!”

话音未落,二老齐齐立起,膝盖也不酸了眼眶也不红了。抬眼瞥见外边出现的官七画的身影,二人赶忙迎了去。

“官……茗香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等看到官七画真的带着小红安安稳稳地回来了,陆老爷心那颗一直吊着老高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官七画这整整出去了一日,他还真以为她是逃了呢!

“嗯,我回来了!”

面纱之下,官七画的神情淡淡,对着陆老爷与陆夫人点了点头便打算带着小红回自己住的院子去。

然而告辞的话都还未来得及说出口,陆老爷便一把拉住了官七画的手。

“女儿啊!天色还早先不着急回去啊!你去厅里陪我们二老喝杯茶吧!”

听陆老爷这么一说,官七画便不禁觉得疑惑了。

许是之前在明州官七画给陆老爷留下的土匪印象太过深刻,这位陆老爷对官七画的态度一直是敬而远之的。

虽然一路同行,但是他是能避开她尽量避开她。

现在竟然主动开口要她喝他们一起喝茶,难不成是有了什么别的心思?

官七画这般寻思着,暗暗抿了抿唇。

不过今日她着实有些累,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猜测陆家二老的目的。

反正有目的有行动,不如前去瞧瞧,到底是有什么事。

于是官七画点了点头,道。“好,走了这么许久也累了,女儿便陪着爹爹娘亲饮一杯茶吧!”

官七画说着便同陆夫人一同进了厅堂,贴身丫鬟小红见状下意识地也跟了来。

却被陆老爷伸手一栏,连着那方才前来报信的家丁一起。

“我与xiao jie有事要说,你们两个都下去吧!”

“是!”

等打发走了两名下人,陆老爷才扶着眉走了进来。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反正现场也没有旁人在场,官七画自然也用不着继续装什么父慈女孝了。大大咧咧地往那红木椅子一坐,一双漆黑的双眼便静静地落在了陆老爷的身。

陆老爷被她的目光看的心里发毛,只得赶忙将自己要说的事情道出来了。

“官姑娘,你也知道,我去之前去南疆一趟主要目的是为了替陛下取回那续命蛊。如今我人已回到京城,没有理由还自己扣着那东西呀!”

而他这般一说,官七画也明白了。

“莫非是宫里那人,找你催要这东西了?”

若是这样,倒也不怪。毕竟人都是怕死的,皇帝也一样嘛!

如果知道自己的病有希望能治好,谁都希望能早一点尝试早一点尝试。

“是!”见官七画如此通透,而且看样子好像也较为配合,陆老爷不由得松了口气。“那官姑娘,可否现在将那续命蛊交予我?我也好早早地便派人将这东西送去。”

“唉,先不忙着这样做!”官七画瞥了他一眼,自己是一点要将那东西拿出来的意思都没有。

“我方才出门逛了逛,听人说宫皇后娘娘五日之后会在宫举办宫宴。你帮我去弄一张请帖,等到宫宴那日我自会将续命蛊带前往宫交给陛下。”

开玩笑,这续命蛊是这么容易能让她交出去的么?

没有这续命蛊在手,她该怎么混进宫里去执行自己的计划?

况且昭然帝病重这事本来处处透着蹊跷,之前她被冤枉那一回官七画是亲自给昭然帝把过脉的。那时候昭然帝的身体虽然时不时有些小病小痛,但是大病确实根本没有的。

现在才不过一年的光景,他竟然已经病的快要死了!

哪里有这么怪的事情。

官七画想清楚了,她倒是要去宫看看,这昭然帝到底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将自己的身子给搞垮的。

“这……”

听官七画这样一说,陆老爷脸顿露为难之色。

以他如今的财力地为,为自家女儿弄来一张宫宴的请柬的确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谁知道这女土匪混进宫里是想要做什么呢?若她是想借着这机会行刺陛下,那他难道还要给她行方便之门么?

这不是将整个陆家都往火坑里推吗?

只淡淡瞥了陆老爷一眼,官七画便明白了他的顾虑。

出言安慰他道。

第四百四十三章 约定见面

“你放心,我和昭然帝可没有这么大的仇怨,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若是我真想对他不利,只消抢走那续命蛊不给他便是,何必还要冒险去宫里刺杀。”

“这……好吧!”

陆老爷仔细一想,好像确实也正是这么个理。纵然心再怎么不愿,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妥协了。

“你,你可记着,千万别在宫惹出什么不该惹的事端来!不然我陆家可完了!”

“放心放心,我知道!”

知晓陆老爷已经答应了帮忙,官七画便不再想继续听他的唠叨了。

点了点头随意糊弄了几句,便撇下陆家二老回了陆茗香的小院。

小院之小红已然回来了,见着官七画回来远远地便迎了来。

“xiao jie,您回来了!可要婢子通知下人们摆晚膳?”

官七画脚步丝毫没有停顿,踏进了小院的门。

“晚饭晚点再吃,我现在有些累了想去房休息一下,你在外面给我守着别让旁人来打搅我。”

“xiao jie……”见官七画走的如此风风火火,小红似乎还想多问些什么。

然而话还未出口,官七画便“嘭”地一声合了房门。

小红见状只得作罢,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口干起了守门的活。

而回到房的官七画是一刻也没有耽搁,赶忙从自己的怀取出那装着续命蛊的小盒子。

还有五天要将这续命蛊交给昭然帝了,说句实话官七画还有点舍不得。

这一路她都在研究这个从南疆传过来的蛊虫,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技术所限,到现在也没研究点头绪出来。

如今这东西快要还回去了,她得抓紧时间再看看。

于是这一瞧,便瞧了一夜。

直到第二日午后,官七画忽然想起前一日给袖月送的那张纸条。这才赶忙收拾收拾了自己,趁着日头正好要出门去赴约。

也不知道是不是官七画前一日出门的事给陆家二老提了个醒,第二日官七画再次出门的时候,身边便多了几名身姿灵巧的陆府家丁。

官七画知道陆家二老这是担心她半路逃跑,拒绝是拒绝不了的,索性让那些家丁在后面跟着。

反正她现在顶着陆家大xiao jie陆茗香的名号,身边跟几个护卫一点也不怪。

一路匆匆来到了京城有名的酒楼明轩楼,官七画一进酒楼便有店的小二凑前来。

“这位客官,请问你是要在这大堂坐呢?还是早预定了雅间?”

官七画瞥他一眼,道。“本xiao jie约了人,订的是你这里的百草堂。”

“百草堂?好,那请客官随小的来。”

官七画要二楼雅间见客,自然也不好将身后跟着的一众侍卫全数都带去。

只能大手一挥为他们也订了桌酒菜安置在楼下大堂,而她自己则被店小二领着去了那名为百草堂的雅间。

雅间之内,饭菜已然桌,而官七画约的那个人也早早地等在了那里。

的等店小二将门推开,那坐在桌子前的女人转过头来,正是当日在锦绣阁出现过的太子妾室——袖月。

“客官,百草堂是这间了。菜已齐,你们二位慢用。”

将官七画送到百草堂,那小二也十分识相的告辞了。

两道乌木的雕花房门一关,这雅间之内便只余了官七画和袖月二人。

“这东西,是你给我的么?”

官七画蒙着面纱袖月自然是瞧不出她身份的。

只见她从袖取出昨日官七画让人交给她的纸条,放在了桌子。

纸条被叠的整整齐齐后打开,雅间内明亮的光线映照出面白底的黑字。

那纸条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明日明轩楼百草堂,我助你谋划太子正妃之位。

一双美眸定定地盯着眼前衣着华贵还蒙着的官七画,袖月道。

“你说能帮我坐太子正妃的位置?我凭什么相信你?”

微微眯了眯眼,官七画不动声色地将袖月如今的模样仔细地打量了一遍,而后才缓缓地在她跟前坐下。

“既然娘娘你都真的来见我了,难道不是已经打算相信我了吗?”

官七画一面说着,一面自己动手执起桌的茶壶给自己倒了半杯茶水。

不得不说,袖月较之之前确实有了很大的变化。

这变化不仅体现在她的衣着之,还流露于她的眉眼之间。

官七画那日在锦绣阁是见过她的,那时她安安静静地跟在官清颜后面,服服帖帖的与曾经那个总是跟在官清颜身边的小小侍女并无什么两样。

可是如今单独一见,没了官清颜的压制,她独自一人出来见官七画,举手投足之间俨然已经有了一种主子的风范了。

“哦!你倒是这般自信。”

袖月双手交叠在膝盖,一动不动地盯着官七画。

“陆茗香,陆xiao jie,有个问题我总该问问,你为何要帮我?”

袖月一张口,竟然这样将陆茗香的名字道了出来。

官七画起初还微微有些惊讶,但是等她想通之后却发现自己的身份会这么快暴露其实也并不怪。

锦绣阁是京有名的绣楼,深受京城权贵的追捧和喜爱,每日去楼制衣的男男女女不知道有多少。为了不将东西弄错,无论是哪家夫人xiao jie在里面制衣都会被掌柜的按照时辰登记在书册之。

袖月只需要在楼找到那个当初帮忙塞纸条的店小二问一问,再查一查掌柜的的记录,大抵能找出她的名字来。

“看来,你连我的身份都查出来了。”

虽语气带着微微惊讶,但是官七画那一双眼却满是通透。

算暴露了身份也没关系,反正她又不是真的陆家大xiao jie。

况且,想要袖月能相信她,总该拿出点自己的诚意。

许是不想再继续和官七画打太极,袖月只得开门见山。

“你说你能帮我,你想怎么帮我?”

正好,官七画也没有要同她在这里耗一个下午的意思,如若两方都能摊开来谈,那自然是最好的。

这般想着,官七画轻轻一笑,从袖摸出一个天青色的小瓷瓶,放在了袖月的跟前。

第四百四十四章 毒害正妃

“听说太子妃娘娘素来宠爱袖月娘娘,每日每时都爱将袖月娘娘带在身边,那么这点小事对于你来说应该不难。 !只要你将这东西每日放一点进官清颜的茶水里,不出三日,定会有成效。”

“什么成效?”袖月原本安放在膝盖的手微微抖动,似乎是想要伸手来拿,但是其后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又硬生生地止住了这个念头。

想来,她心还是在忐忑吧!

当初她可是以贴身侍女的身份跟着官清颜嫁入太子府的,对官清颜服从的意识已经根深蒂固很多年。现在要她做出那等谋害官清颜的事情来,她心会有犹豫那才是最正常的。

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官七画转了转眼珠,复又伸手将那瓷瓶往她所在的地方推了推。

“自然是对她官清颜没有好处的成效。”

官七画微微一笑,深色眸透露出来的冷意便令袖月瞬间便明白了这瓷瓶的分量。

这定是毒药无疑了!

眼前这位陆xiao jie,竟然要她亲自动手毒害自己曾经的主子,如今的主母!

袖月心一凉,眸光陡然变得尖锐。

“你这是要我诓谋害太子妃?”

“这怎么能说是诓呢?”官七画撑着脑袋,匍匐在圆桌的边缘笑意融融地看着袖月。

“袖月娘娘不是也恨那个官清颜恨之入骨吗?你这么容易便被我一张小纸条给哄了出来,难道不是因为你报仇无望,无路可走吗?”

官七画要利用她达到自己的目的,自然是不能一点功课都不提前做好。

如今她也算是初回京城,想要仔细地查自然是不可能,但是稍微打听出来一点有用的信息,对她来说也是不难的。

如今陆府二老都在她的掌控之,官七画只不过去了陆夫人房陪她聊了一会儿天,便成功地将这一条有用的线索给套了出来。

陆夫人虽然是个商人的夫人,但是因为陆老爷和国相那边的关系,她也算是京城贵夫人圈的一员。

于是她现在才能知道,原来这袖月同官清颜之间还是有血仇的。

这血仇,是一个孩子。

话说,当初袖月不知怎么地便爬了太子萧齐钰的床,但以她侍女的身份,若是官清颜不肯让她抬妾她也是没有做主子的希望的。

但是这个袖月也算是个肚子争气的,在太子殿下临幸过她两个月之后竟然迹般地被查出了身孕。

所谓母凭子贵,这一下算官清颜再怎么不肯,太子殿下为了自己的孩子出生的名正言顺,也只能进宫请旨了昭然帝,将袖月抬成了自己房的妾室。

袖月也算是得到了自己的想要的,从官清颜身边一个可怜巴巴的侍女摇身一变成了太子府的一个主子。

但是这样的好日子却不长,将军府大xiao jie官清颜又是什么货色,心狠手辣又肆无忌惮的大xiao jie一枚。以她的性格,又怎么会放过这个趁着她不注意勾搭了自己丈夫的侍女。

在知道袖月因为怀了萧齐钰的孩子被抬妾室之后,直接便带了几名自己当初从将军府带出来的侍卫冲到袖月的住处,二话不说便给人家喂了落子药。

于是,这还未成型的孩子这样化作一滩血水从母亲的肚子里流了出来。

太子殿下本来对爬床而来的袖月不是那么的喜欢,在知道她腹的孩子已经救不回来了之后也不怎么搭理她了。

一边是丈夫不搭理,一边是主母穿小鞋,这袖月在太子府的日子现在是过得水深火热啊!

“你都知道了!”

此时的袖月脸已经没有了丝毫的血色,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自己当初那个苦命的孩儿,连着她脸的表情都变得有些狰狞。

“你知道这些又如何?你觉得我会这么蠢,一定会按照你说的去做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也和官清颜有仇吧!你想将我当做一颗棋子用来对付官清颜,你做梦!”

是了,她是恨官清颜恨到入骨,可是她也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是完全撼动不了官清颜的。

想当初自己被她灌下落子汤失了孩子,她也曾经想要去求太子殿下做主,为她失去的孩儿讨回个公道。

可是太子是怎么说的,他竟然拒绝了她,原因竟是因为官将军在朝对昭然帝施压。昭然帝亲自同太子说了,让他不要因此记恨自己的妻子。

不但不能讨回公道,竟然还不能记恨那个将她孩子杀死的罪魁祸首!

官清颜她凭什么这么嚣张?

不是因为她官家大xiao jie的名号吗?

可事实也是这样,她反抗,她不忿,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帮她。

所有人都忌惮着将军府的势力,所有人都劝她安分守己,忘掉那个失去的孩子。

根本没有人理解她……

久而久之,她也学乖了。

日日跟在官清颜的身边,做出一副唯唯诺诺痛改前非的样子。

终于令官清颜重新接纳了她,让她在她身边伺候。

因为她无清晰的明白,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绊倒官清颜。

但是另一方面,她也知道,她可以在暗地里给她下绊子,但是她却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做出那等毒害主母的事情来。

她想要的是有朝一日将官清颜死死地踩在脚底下践踏,而不是付出自己的生命和她一起同归于尽。

所以,眼前这位陆大xiao jie竟然这样拿出一瓶毒药要她将它下到官清颜的饮食里。

她怎么可能会这样做。

“袖月娘娘这话说的可太满了,你怎么知道,你一定不会这样做呢?”官七画仍旧保持着笑意,虽然蒙着面纱,但只单看那一双如月牙般弯弯的眼睛也能明白地教人知道,她现在的轻松。“袖月娘娘难道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动不了了吗?”

官七画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戳了戳袖月的脸颊。

袖月一时间突然听见她这样说还有些懵,而等她迅速反应过来,想要伸手拍开官七画那根手指之后,她才猛然发现。

第四百四十五章 如何选择

自己,竟然真的一点都动弹不了了。

“你,你给我下了毒?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毒?”

听见她这样问,像是听见了一个多好笑的笑话。

官七画嗤笑一声,“给你下毒,还需要挑着时间么?当然是想什么时候下,那什么时候下喽!”

面对一个袖月,她要下毒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真的是太容易的事了。

官七画笑的花枝乱颤,而这个时候的袖月才渐渐发觉过来,原来从那张纸条开始自己已经走进了眼前这个女人的圈套之。

她用那样一张纸条将她引出来,并不是如纸条所说的想要帮她,而是要逼着她帮她!

与官七画一年没有相见,袖月的神智当真是长了不少。

想通一切的她抬起一双冰冷的眸子,定定地盯着官七画。

“你想威胁我?想要我为你杀了官清颜?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做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见她终于想通,官七画还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看了袖月想要袖月帮她开始复仇计划的第一步,但是她也不能太蠢吧!

现在不过这片刻的时间袖月便将她官七画今日做的一切都想明白了,这也算是个还算聪明的队友吧!

聪明一些,使起来不会太过费劲!

见袖月已经招的彻底,官七画终于可以开始说正事了。

“我自然是有我的目的,不过这世的事不是如此吗?敌人的敌人,便是最好的盟友!”

一边说着,官七画一边又从另外一个地方摸出来一颗鲜红的药丸,与那天青色的小瓷瓶放在一处。

“一瓶毒药,一颗解药,你若是想要便一起拿走,若是不想要,便双双留下!你可要想清楚,你到底该怎么选择哦!”

官七画的指尖在木质的桌面轻叩出声响,“笃笃”的声音听得袖月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了。

身体完全动不了,她又慌又乱地坐在原地,除了能用眼神盯着官七画外在没有了别的办法。

她自然是想要官七画将那颗解药给她的,但是谋害太子妃这么重的罪,等到时候她又该怎么办?

许是看出她眼的挣扎于害怕,官七画随之出言。

“你也不必这么害怕,你看,我要是想要杀一个人自己动手远远要借助别人要方便得多。我这药,自然不会是当场会要了官清颜性命的东西。我你更明白,恨一个不是要她死而是要她痛苦的,只要你乖乖配合我,我帮你让你踩下官清颜,成为太子的正妃如何?”

巴掌已经打完了,现在官七画又开始循循善诱地开始给糖了。

方才冷静之下的袖月估计没有这么容易当,但是现在已经慌得不行了的袖月却难以抵挡这样的you huo。

是了,她说的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她若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杀人,以她这样不动声色地能给她下毒的能力,即便是杀官清颜其实也完全不必假借与她人之手。

她不是想要杀官清颜,她只是想要对付官清颜。

若是那药不会令人立即毙命,那么她还是有可能能洗脱自己嫌疑的。

……

一时间,袖月的脑想了许多许多。

最后,终于在官七画灼灼的目光之后,她选择了。

“我,我要,我都要。只要你能帮我对付官清颜,我要做正妃,能将她踩在脚底下的正妃!”

袖月亦没有办法,她到底是惜命的,不然也不可能还和官清颜一起相安无事地活到了现在。

但除了被逼无奈之余,她心还是有着那样一点的希望的。她希望眼前这个女子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愿意帮她谋划帮她夺得太子正妃之位。

这对于她来说是一场豪赌,赌赢了说不定还真的有翻身的那一刻。

是,她不止要得到这正妃之位,她还要官清颜那jiàn rén血债血偿!

望着她眼越聚越浓的光彩,官七画点了点头,拈起桌子那颗血红的药丸送到了袖月的嘴唇边。

“吃了我的药丸,那便是我的人了!我的计划你要通通配合,若是胆敢生有一点异心,你绝对要知道你一定是会死在我前头的。”

对官七画清冷的目光,袖月呆愣愣地点了点头。

“好!只要你能给我想要的,让我做什么都行!”

如是说完,她一张嘴,便将那药丸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见状,官七画满意地拍拍手,从桌子前站起了身来。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回去之后便按照我说的做,将这药粉一点一点地加在官清颜的饮食之。这药无色无味,你不会被别人查出来的。”

说完,还不等方才给袖月喂下的药丸发生效用,官七画便打算离开了。

而见着官七画要走,袖月一时心急,又叫住了她。

“我只要做这样一件事吗?若我要找你,我该去哪?京城陆府吗?”

袖月想了想,如是问。

于是,官七画便又回头望了她一眼。

“你不用来找我,到了我需要用到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出现了。你放心,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留下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官七画浅笑着出了百草堂的的房门。

“嘭”地一声轻响,雅间的两扇房门合起,官七画的身形立时便消失在了袖月的视线之。

又焦灼万分地在原地等了许久,袖月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又慢慢地能动了起来。

转了转脖子,又扭了扭手腕,直到这时袖月才将方才自己一直吊着的那口气松了下来。

目光落在桌子那天青色的小瓷瓶身,袖月的心又慢慢地加速跳动了起来。

这里面装着的可是毒药啊!

指尖微微颤动,袖月停顿了片刻,最后还是伸手将那冰凉的小瓶子自桌面拿起。

心是无的激荡,连着她的脸也绷紧了表情。

她到底还是这样选了!

她还是不甘心自己一辈子这样等待下去,她要借助旁人的力量,来完成自己的谋划。

这般想着,袖月苍白的脸终是迎了一丝微笑。

她一定可以成为正妃的,到那时便没有人再会瞧不起她!

第四百四十六章 擦肩而过

顺利解决了袖月那边的事,官七画一身舒坦笑眯眯地下了楼。!

然待她瞧见楼下那一堆还坐在那等着她的家丁之后,官七画又有些头疼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日见了故人的缘故,官七画终觉得心有些空荡荡的。原本以为自己办完袖月这事之后便会回陆府,可是如今她却又不想回去了。

她向来是个想得开的,既然不想回去了那不如便出去走走吧!

总之不想让那几名家丁继续跟着,于是官七画便偷偷地从酒楼后门溜了出来。

那些家丁虽然听了陆老爷的嘱咐前来跟着官七画,但是他们也不知道官七画其实并不是真正的陆xiao jie。

所以在他们看来,他们是陆老爷派出来保护陆xiao jie的,陆xiao jie怎么会甩开他们呢?

于是,兄弟几个继续吃吃喝喝,丝毫没有意识到主子早已瞧瞧溜走。

而出了酒楼后门,官七画一路慢悠悠地往前走,也没有既定的目的地,也没有完全的方向。

京城的地形官七画说不有多熟悉,但是大抵也是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只要不走的太偏僻应该也不至于迷路。

抱着随意散心的态度,官七画一边发着呆一边跨步。

这一走,便不知道走了多久。

而等官七画终于回过神来之时,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来到了睿王府的大门前。

望着远处那漆黑的门匾书写着的‘睿王府’三个大字,官七画心微微震动。

她怎么不知不觉地竟然走到这个地方来了?

睿王府前,行走的人并不多。

是以,官七画这样一个打扮靓丽还带着面纱的女子站在路多少还是显得有些突兀。

官七画下意识地想要离开,但也不知为何目光一落在那扇漆黑的大门之竟然是半点都挪不开了。

这里,曾经也是她的家啊!

眼前浮现出当年的点点滴滴,官七画只觉心头越来越酸涩。

她还记得记忆萧辰云那张冷清坚毅的脸,还记得那个虽然也冷着面但是每每却将她照顾得妥妥当当的侍女青画。还有狄青,还有临风,还有老管家……

可是那一切的一切,却与如今的她都没有了丝毫的瓜葛。

她已经是个没有家的人了!

不知在睿王府门前静静地站了有多久,等官七画终于从长久的怔愣苏醒过来,瞧见的便是眼前一个路人正怪地打量着她。

官七画弯了弯唇角凝出一个苦笑,然后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颊,竟是一手的凉。

怪不得方才那人要用这么怪的眼神看她呢!原来她竟然哭了。

泪水沾在雪白面纱之,将面纱亦染成了深色,官七画只得取下面纱胡乱地在脸扫过,擦尽脸的泪水。

到底是过去的事了,总是这般想着念着真是半点好处都没有。

官七画这般思量着,便打算转身走了。

谁料也是这个时候,视线那一扇原本管得紧紧的大门却突然慢慢地被人推了开来。

厚重的府门渐渐映出一条缝,眼看快有人要出来了?

是管家,是丫鬟,还是……那个人?

那一瞬间,官七画脑一片空白,虽然门还未有完全打开,但她却已然想象出来了那个人出来之时会是什么样子。

若真是他,还会看到自己吗?他还认得出她来吗?

这一刻,身体自身的反应远远要脑的思考快许多。

不想让任何熟人知道她来了这里,官七画下意识地便往旁边一挪,将自己娇小的身形藏在了旁边另外一户人家的围墙一侧。

而与此同时,那边的睿王府大门也已然完全洞开了。

明ming xin想着的是自己不该去看,可是官七画却丝毫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她还是忍不住偷偷地探出头去看了。

远远地,只瞧见从睿王府缓缓地行出来了一辆马车。

这马车在旁人眼是再普通不过的,但是官七画却一眼认出来了,这是萧辰云的马车。

与京城其他的王爷皇子不一样,萧辰云的生活其实一点也不奢靡,即便是出行的马车亦是这样一幅普普通通的样子。

当年她坐过多少次,她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

在官七画暗暗思量间,那马车已然出了睿王府大门,直直地朝着官七画所在的地方行了过来。

虽然知晓自己肯定没有被发现,那马车朝着她的方向也不过正常地在路行驶。

可是官七画还是很不争气地紧张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方才探出的脑袋收了回来,官七画心烦意乱地从袖抽出方才自己摘下的面纱,又戴到了自己的脸。

然后装作一般的路人,官七画面无表情地立在那墙角处,眼睁睁地看着那马车这样从她的眼前驶过。

那马车周围没有半个侍卫的影子,但是官七画却认出来了,那个充当车夫坐在马车车辕之的人正是萧辰云的贴身侍卫狄青。

有狄青在此,官七画便更加笃定了,这马车之坐着的人定是萧辰云无疑了。

可是眼看天色渐渐的晚了,萧辰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门呢?难道是去宫里?可是去皇宫的路好像也并不是这一条啊!

想起之前小红对她说的那些话,官七画心疑问更大。

小红说的那个痴情王爷的传闻,官七画自然知道这大部分都是瞎编的了。可是萧辰云在她离开之后便害了重病,这却是实打实的事实了。

官七画之前不信,还特意着这事去找人打听过了,才知道这真不只是一个传闻。

自从一年前睿王妃香消玉殒之后,睿王爷是真的重病了,连宫的昭然帝为了治好自己这唯一皇弟的身体,还特意为此在京城放过皇榜呢!

这下官七画不得不信。

可是既然萧辰云已然重病,他今日为什么又会选择晚间出门呢?

官七画疑惑之下根本没有心思再去思考什么旁的,小心翼翼地提了自己的裙角,不由自主地便悄悄地跟着那马车而去。

一路懵懵懂懂,等官七画终于察觉到自己这事做的荒唐之时,她却已然身处京城边缘地段的一座小山之前了。

第四百四十七章 深夜买醉

“唉!”

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跺脚,官七画躲在草丛偷偷地瞄了一眼那边已然停下了的马车,恨不得自己扇自己两个大耳光。

她跟过来干什么?她为什么要跟过来?

那个混蛋……他都朝着她的胸口捅剑了,她还这么心心念念着他做什么?

竟然还做出这等跟踪人的事情来,她今日到底是了什么魔障了?

肠子都快悔青的官七画是真的想走,可是奈何现在已经到了这山林地段,除了那边的马车旁边便再没有了一个行人。

她一个人突然这样来了又走,到底会不会被发现啊!

但是转念一想,这跟都已经跟到这了,若是此回去也太不划算了。反正,世人不是说他因为她的事愧疚得连自己的身子都垮了吗?她是不是该去瞧瞧那个痴情之人啊!

若是……他真的是没有几天好活了,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见见人家最后一面。

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官七画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内,已然给自己找了一大堆理由。

终是战胜不了自己的好心,官七画轻轻呼出一口气,最后还是决定了自己还是跟去看看吧!

毕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她今日要跟去看看,看看这萧辰云到底是不是真的想她都想出病来了!

那边二人不知在嘀嘀咕咕地说些什么,官七画蹲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才远远地瞧见狄青驾着马车退到了稍远一点的地方。

而萧辰云,则一个人身形萧索地往山走了去。

这真是天赐的良机啊!狄青竟然没有跟在他主子的身边,这样也减少了一分她会被人发现的风险。

大路有狄青远远地在那边看着,官七画当然是不敢走的。但是这是野外山林,其实也用不着什么路,官七画从草堆间悄悄地摸索过去,便能成功地避开狄青的眼睛跟着萧辰云一起到山去。

这般想着,官七画也这般做了。

成功地避开了狄青的注意,官七画如愿以偿地跟了萧辰云的步伐。

但是多少还是忌惮着萧辰云的武功,官七画怕被他察觉,所以二人只能隔得很远很远。

虽然隔得远,但是官七画也没有跟丢人。

这小山并不高,山的路也只有间那一条,官七画只需要顺着那山道的方向一路跟去行了。

山林渐渐变得密了起来,山势也陡了,官七画凭着自己的感觉知晓自己估计已经快到了山顶。

而眼前萧辰云的身影,也在她这稍微一不注意之时不知跑去了哪里。

这下不见了人,官七画更不敢闹出更大的动静了,一闪身躲进旁边的灌木丛,她静待了片刻等没有听到什么别的响动之后才悄悄地又往千年挪了过去。

这小山本来没多高,从下面一路走山顶也一刻钟的时间。

所以官七画也挪了几步,便瞧见了那边那个正盘着腿,坐在一块岩石仰头喝着什么东西的萧辰云。

终于算是看清楚他的模样了,官七画心感慨万分,看他的身形他好像是真的清廋了。

一时间,心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半是难过,一半却又是解气。

她难过,因为他竟这样不爱惜自己,她解气,自然是想到了那句天道好轮回。

老天都在替她惩罚他,其实她应该是高兴的。可是为什么心还是如此的痛?

官七画的眉间染几丝悲戚的神情,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边的萧辰云,她亦缓缓地蹲下了身子在草木间将自己紧紧地抱紧。

是了,看着周围的环境,官七画也恍然想起了这地方是哪。

她记得当初萧辰云曾经带自己来过,这是京城旁边的一座小山。

山不高,骑马只消片刻便能够来。

曾经在两人还没有两情相悦之时,萧辰云骑马带她来过。

她还记得许久之前的那个夜,也如今天这样一般,漫天的星子映着山下万家的灯火,那当真是极美极美的一副景象。

那时在山崖旁边的草地,他们相依而卧,一起看着天星地下灯,如同神仙眷侣一般。

官七画其实还是很怀念那个时候的她和他的,虽然二人还只是名义的夫妻,但是那时她还未动心,也从未体验过如今这样心碎的滋味。

那时候的她,还是很纯粹的。

日日想着的是该怎么给自己的娘亲亲人报仇,然后等了结了这桩恩怨,便向萧辰云要一纸休书,自己去外面云游行医。

可现在的她,终究不是当年的模样了。

算了算了,还有什么好看的,冲着他山这健步如飞的模样,哪里像什么重病之人。

说不定这所谓的因爱成疾,也不过萧辰云迷惑旁人博得好名的计谋罢了!

压下心头的苦涩,官七画垂下眼睑,转身便打算下山。

然而许是因为出神太久,这一转身之下也忘了控制自己的力道,官七画一不小心便踏断了自己脚下的一根枯木枝。

“谁,谁在那里!”

耳边突然响起萧辰云的声音,如同在自己身边炸开一道惊雷。

官七画吓得拔腿跑,然而她还是慢了一步,只见萧辰云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个黑漆漆的物件,隔着这么远便将那物件朝着官七画所在的地方砸了过来。

官七画哪里躲得过他的速度,身形一顿,下一刻“嘭”地一声巨响响在头顶。

“啊!”

官七画轻叫一声,只觉自己的脑门一痛,应该是碰了什么东西。

萧辰云那混蛋,竟然拿这么硬的东西来砸她的脑门。

官七画吃痛的捂住了自己的头,而等那东西从空落下碎在官七画的脚尖前,官七画才晓得萧辰云刚才扔过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那是一坛酒啊!

那个混蛋,竟然用酒坛子来砸她!

唉,疼死她了!

知道自己这下估计是跑不掉了,官七画只能双手抱着自己的头,猛地往地下一蹲,这样一动不动地蹲在了草丛里。

而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萧辰云也已然飞身前来,手执一根木棍立在了那草堆跟前。

“什么人,出来!”

第四百四十八章 千疮百孔

木棍所指之处,正是官七画藏身之地。

萧辰云一双冷眸静静地望着眼前那个蹲在草丛里,在夜色下只看出黑乎乎一片的人,胸口不知为何却传来一阵异的疼痛。

“你是谁?”

许是见那身影依旧一动不动,萧辰云随之又往前了几步,顿时,她与他的距离又更短了。

官七画心跳得更快,即便隔着夜色,官七画也能感觉到从他身传来的浓浓杀气。

虽然那个人手只执了一根木棍,可她也完全相信,只用这一棍木棍萧辰云也能轻轻松松送她西天。

怎么办?怎么办?

她到底该怎么办?

是想法子快快逃走,还是这样勇敢地站出来与他相见。

可是若见了面,她又该说什么呢?

他会不会又像回一样,再给她一剑呢?

官七画紧张之下只能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一双眼睛带着慌乱,逼着自己赶紧想出办法来。

“再不出来,别怪本王手抖了!”

等了这么久,外面的萧辰云终是没有了耐心,伸出鹰爪般的手要亲自前,将那在黑暗瑟瑟发抖的女子给抓出来。

官七画被他这动作吓得猛地一抖身子,赶忙连声应到。

“我出,我出来,我马出来!”

随着这颤抖话语的响起,官七画咬咬牙猛地便从草丛站起了身来。

“萧辰云,好久不见!”

这个声音……

萧辰云霎时愣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那立在黑暗的女子。

这一刻,世界仿佛都寂静了,所有的声音都消退了去,唯一存留在脑的便是她那句‘好久不见’。

“官七画……官七画,是你吗?”

他怎会认不出来自己妻子的声音,他怎么可能会忘记,这个他朝思暮想渴望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声音。

手原本执着的木棍恍然落地,萧辰云丝毫没有察觉,迈出一步伸出手要来抓官七画的肩膀。

然而在那黑暗之,官七画那一双眼睛闪着的却是满满的警惕。

是现在!

望着眼前萧辰云那几乎碰到她的手,官七画狠狠地垂下眼睑,朝着萧辰云猛地一扬手。

五指张开,顿时,那隐藏在指缝间的药粉便顺着夜里轻风的方向吹向了萧辰云的面庞。

萧辰云一时激动,哪里又会记着要防备,猝然吸进那带着一股子幽香的药粉。

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察觉到了不对,然而药粉已经吸入,即便功力深厚如萧辰云,竟然也无法抵挡那霸道的药效。

“官,七画……”

撑着如铅般重的眼皮,萧辰云继续往前。然而这话都还未说完,高大的身子便如同崩裂的巨山,轰然倒下。

而那伸出的指尖也只堪堪触到了官七画的衣料。

他猛然倒下,未免他直接摔到地官七画只能出手扶住了他。

然而萧辰云太重,官七画一时重心不稳,不但没有扶住萧辰云,自己竟也同他一起摔到了地。

茫茫黑夜之,官七画抱着萧辰云的一只胳膊,在原地愣了很久才渐渐恢复过神识来。

借着林木间映出来的稀疏月光,官七画定定地望着如今与她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那张早已深深镌刻在她心的脸,如今终于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在她的眼变得清晰。

终于,还是再见了!

官七画已经不记得了,自己多少次午夜梦回,梦见他们相别之后的再见。

她也想过等见到了萧辰云,她要狠狠地质问他,狠狠地给他一巴掌,问他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对她。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他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呢?

可是等真正与他相见,官七画却发现,自己竟然连质问他的勇气都没有。

她很害怕,害怕得到一个她不想得到的答案。

“萧辰云,不要怪我!”

等这话一出口,官七画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还带了一丝哭腔。

“我……”

我只是害怕。

泪水不知何时涌出眼眶,一颗一颗地滴落在手背。

官七画仿佛又想起了当年她被全世界抛弃的日子,生父不要她,母亲和外公外婆都接连逝世。

连街坊领居都轻易不敢和她说话,说她是丧门星,克死了一家子的人。

从那以后,她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孤僻,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

因为她害怕失去,也害怕背叛。

当初,她也是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慢慢相信了萧辰云,从一开始的心有防备到后面的倾心相待,她的内心其实一直是忐忑不安的。

因为她那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已然承受不了再次的伤害。

可是谁知道到了最后,他还是对她做了她最害怕的事。

不知在地坐了有多久,官七画哭的眼泪都快干了。

眼看天边月亮已经爬树梢,夜里的风亦变得越来越凉,官七画知道,自己该走了。

伸手抹了一把脸的泪水,官七画慢慢地放开萧辰云的手,将他靠着放在了旁边的大树旁。

知道那药效已经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了,她若再不走,等萧辰云醒过来她真的走不了了。

“萧辰云,再见!”

草草地留下这么一句话,官七画深呼一口气,提起裙角转身便跑了。

下山,依旧不敢从大路。官七画顺着之前山的路,再次避开还在山下守候着的狄青跑出了京郊的范围。

一路从京郊山林到陆府,她一刻停顿都不敢。

而陆府门前,陆家二老又是一脸急切地守在门前,远远地见着官七画从外面跑进来,二人神识一凛赶忙迎了来。

“茗香,你终于回来了!”

陆夫人一把抓住了官七画的手,硬生生地阻了官七画的去路。

而陆老爷则清了清嗓子,刚想说些什么。

然而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二老直接便被官七画一把推开。

没有给任何人机会看清她脸的表情,官七画提着裙摆如同一阵风直接跑进了陆府后院。

“这,这是怎么回事?”

陆老爷立在后面一脸懵,与自家夫人对视一眼,双双从对方眼看出了惊疑。

而同一时刻,京郊的小山之,那个还躺在杂草旁的男人终于睁开了双眼。

第四百四十九章 有消息了

“嗯……”

萧辰云扶着自己的额头从地坐起,阴沉沉的目光扫过一旁酒坛的碎片。!

目光突然被一团白色的东西吸引了视线,那是一条安安静静地躺在草根处的白色丝帕。

萧辰云伸手,将那丝帕给捡了起来。

丝帕虽然没有绣着任何纹饰,但是从那帕子散发出来的幽香亦不难判断,这应该是女子使用过的东西。

萧辰云猛地闭双眼,细细地回忆起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来。

是了,他记起来了,将他迷晕之人,是一个女人。

一个令他心心念念了这么久,却又胆敢再次从他面前消失的女人。

他狠狠地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道出了那个名字。

“官七画!”

猛地从林木间窜起,萧辰云大步流星以自己最快的速度下了山。

“王爷!”

而山下,已经靠在马车边等候了多时的狄青远远地瞧见自家王爷的身影,一改方才懒散的样子快步来到了萧辰云的跟前。

“王爷,您今日怎么这么早下来了?”

旁人不知晓,狄青却是再明白不过了的。

自从王妃官七画失踪之后,王爷便时不时地爱来这座小山之喝酒散心。

虽然王爷会控制着自己的酒量,不会让自己喝得太罪,但是,每每来了这里他总要待到很晚才会离开。

像今日这般这么早下山来的情况,这一年来,还是第一次。

况且,王爷今日的神情,怎么这么怪呢?

狄青还兀自疑惑着,萧辰云却已然伸出手,将手紧紧攥着的一团白色的丝帕扔进了狄青的怀。

“去给本王查,今夜到底还有谁过这座山!”

“这……”不明里的狄青将那丝帕拿起看了看,亦不难发现这丝帕应该是某位女子的东西。

唉!等等!女人的东西?

难道是王爷方才在山碰见了哪个女子,一见倾心,然后苦于没有留下那女子的名字,所以才这么着急地一下来便要他去查?

刚这样想完,狄青又赶忙在心推翻了这样的想法,

不对不对,王爷心一直念着当年的王妃,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便对别的女人动了心。

可是他手这东西,明明是京城贵女们最爱的轻云纱啊!

狄青还在这胡思乱想着,而那边一身怒气的萧辰云却已然掀了帘子坐进了马车。

“回府!”

不知不觉,连说话的语气都带了冰渣。

狄青顿时也不敢再耽误,将那丝帕往自己的怀里一塞,然后便赶忙跳了马车,驾着马车往京城王府的方向而去。

马车疾行在京城的道路之,不过半个时辰便带着萧辰云停在了睿王府的大门前。

而睿王府门前高高的台阶之,丘管家亦一脸焦急地等在门前。

见那边王爷的马车终于出现在了视线之内,丘管家脸一喜,赶紧迎了去。

“王爷,你可回来了!”

萧辰云掀开车帘,从马车走了下来,一双漆黑的眼阴沉沉地盯着丘管家,问。

“出什么事了?”

丘管家虽然感觉到了今晚的自家王爷好像有些不对劲,但是想起自己方才听见的天大的消息,他还是选择性地忽略了萧辰云这时的不快。

“王爷,临风公子回来了,他说,他已然寻到了王妃的下落。”

话才刚出说完,话音都还未落下,丘管家便只觉自己的跟前突然起了一阵风,风过之后,眼前哪里还有自家王爷的踪影。

“唉!”丘管家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提步便要跟去。

然而下一刻却被旁边的狄青一把抓住了丘管家的手,“丘管家,你刚才说什么?临风查到了王妃的消息?哪个王妃?”

狄青亦瞪着一双圆眼,脸带着激动的神色瞧着丘管家。

丘管家也知道王妃在狄青心的分量,当下也没有同他卖关子,实话实说了。

“什么哪个王妃,咋们睿王府除了那个王妃还有哪个王妃?”

对,他们睿王府只有一个王妃,从来只有那样一个女人,当得起睿王府的王妃之位。

“丘管家,这里交给你了,我也先进去瞧瞧。”

狄青这般说着,一把便将马车的缰绳塞进了丘管家的手,然后几个起步便窜进了府。

留下一脸无奈的丘管家在原地,认命地开始打理狄青遗留下来的事情。

而此时的睿王府内,萧辰云快步行入临风所在的书房。

等他一出现,一身风尘仆仆连衣服都还未曾换过一件的临风这般单膝跪在了他的跟前。

“王爷,临风回来了。”

萧辰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一撩衣摆坐了书房主位。

“说吧!你查到什么了?”

虽然脸神情依旧一派平静,但是萧辰云安放在座椅扶手的手却微微在颤动。

他的内心,远远没有他在人前做展现出来的那样冷静。

而临风也是明白当初那位王妃在王爷心的地位的,半点都没有耽搁一站起身子边开了口。

“王爷,此次去江南,属下找到了这个。”

临风一边说着,一边从怀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之后放在了萧辰云的面前。

萧辰云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只一眼,便将那盒子的东西认了出来。

那是一块白玉的玉佩,正是当初他离开王府去边城平叛乱之时送给官七画的。

那东西一直被官七画带在身边,后来官七画被神秘人抢走,那玉佩便也随着官七画一起不见了踪影。

现在它突然出现,果真如丘管家方才所说,是有官七画的消息了。

见王爷脸露出了然之色,临风便继续道。

“这枚玉佩是属下在明州城的一家当铺找到的,因为面有见雪阁的标志,所以手底下的人一见到这东西便派了人,将那拿着这玉佩前来典当的人给扣押了下来。后来属下去了之后对他进行了审讯,据那人说,这枚玉佩是他在山采药时在一座山崖下面捡的。”

“捡的?”

说到这里,萧辰云那一双峰眉又不禁微皱了起来。

明州城,那是南边的地界,离京城有整整一个多月的的车程。原来他一直找不到官七画,她竟是躲到这么远的地方去了么?

第四百五十章 夜探香闺

临风不晓得主子心所想,继续往下道。 “确实是捡的,后来属下亲自去他所说的那片山崖查探过,才知道原来那山崖之是一个山匪窝。属下找了个机会混进了山寨查探,查到那山寨之有一名女大夫与王妃十分相像。根据那山寨人的描述,那女子十有**便是王妃。”

座的萧辰云一面听着,手掌亦渐渐紧握成拳。

“既然她真是她,那你竟没有将她带回来?”

许是听出了主子语气的不悦,临风赶忙回道。

“禀王爷,不是属下不将王妃带回,而是等属下去过之后,王妃她已然不在那山寨之了。”临风想起之前在山寨,他捉了一个山寨人严加审讯之后才问出来的消息。

“他们说那名女大夫正好在属下前往山寨的前几日下了山,跟着一位姓陆的京城首富往京城这边来了。”

姓陆的京城首富?陆朝晖?

“京城陆府?”

话说到这里,已然在门外听了许久墙角的狄青终是按捺不住,从外面闯了进来。

“王爷,若属下没有记错,这位京城首富陆老爷陆朝晖几个月前曾经去过南疆一趟。然后在几日之前,他才带着自己的女儿回到京城。”

对了,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一切都对了起来。

方才他在山遇见的那个胆敢对他使用mi yào的女子,应该是官七画无疑了。

他费尽心思地在外头寻找她的下落,她却已然自己悄悄地潜回了京城。

甚至还出现在了二人曾经一起去过的那座小山。

想到这里,萧辰云又哪里能按捺得住自己的愤怒,猛地一拍扶手这样站了起来。

“王,王爷……”

狄青与临风皆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一个激灵,双双直着眼睛看着他。

可萧辰云又怎会在乎他们的目光,一掀衣摆,人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

临风与狄青相视一眼,赶忙从书房里跟了出来。

“王爷,您这是要去哪?”

跟了很长一段路,眼看前面是睿王府的大门了,狄青还是忍不住出言问道。

然而话才刚说出口,回应他的便是自家主子如飞刀般的一个目光。

狄青被那夹杂着杀气的目光一瞥,顿时便失了要继续刨根问底的勇气,老老实实地在后头跟着。

“哼!”

他要去哪?当然是去将那个丝毫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给抓回来!

萧辰云这般想着,脚步顿时加快。

而另一边,刚刚回到陆府的官七画在推开陆家二老之后,直接便窜回了琉璃阁。

衣服也没换,方才在山林被弄得乱糟糟的头发也没梳,便将自己锁在了房间之内。

任由小红在外面拍门拍断了手,她亦没有给出半点回应。

想起之前在山林间她对的萧辰云的眼神,官七画只觉浑身冰凉。

她向来知道萧辰云的手段,她今夜不慎在他的面前暴露了行踪,依他的性子是一定会派人出来追查她的下落的。

虽然她现在用的是陆茗香的身份,可是这到底又能抵挡多久呢?

若她真的被他给找到了,她又该怎么办呢?

他会不会还是一句都不听她的解释,又将她当做伤害昭然帝的罪人处决?

她今夜伤了他,他还会放过她么?

官七画立在房,一瞬间脑冒出来很多很多个念头。

实在是想得心发寒,官七画快步踱至床前,猛地掀开被子,然后整个人便钻进了被子里。

她甚至连头都不敢露出来,这样整个人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将自己紧紧地捂在了被褥里,继续着她的胡思乱想。

徒步走了这么远的路,她现在应该是很累的,可是藏在被褥的官七画虽然又困又累,但是她却依旧不敢真正地睡着。

为何会有这么心慌的感觉?

是因为今夜受的惊吓,还是因为担忧自己的明天。

为何她总觉得,仿佛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夜深人静,在官七画还趴在被子里用各种各样荒谬的想法将神识填满之际,她不知道自己的床前已然笼罩了一片阴影。

萧辰云一身玄衣,立在官七画的床前,一双黑眸静静地望着床那微微隆起的一团。

他知道,在那团隆起之藏着的便是他潜逃了多日的王妃。

他一直以为她是被旁人挟持,所以才一直令他找不到她的踪迹。而今才晓得,原来她早已摆脱了控制,他一直找不到她只不过因为,她也在躲他而已。

他恍然想起之前那一剑,他亲手将锋刃送入自己心爱之人的胸口。

她不知道,那时他的心凌迟还痛。

后来她被人带走,无人知晓,在这整整一年的时光里,他只有借助醉酒才能睡着。

否则夜夜一闭眼睛,他脑一遍遍回荡着的便是那时她悲戚的目光。

她哭着质问他,为什么!

萧辰云可以接受她怪他恨她,可是他接受不了她将自己藏起来。

他不怕被人恨,他只怕被人遗忘。

她不想见他,花了这么大的力气躲着他,萧辰云知道若是只靠官七画的自觉,她定然是永远都不会回到他的身边。

所以今日,他只能自己亲自前来将她给抓回去了!

“官七画!”

耳边恍然炸开这样一个声音,官七画下意识地掀开被子寻找声音的来源。

熟料不期然对的,竟是那样一双冷然的眼。

“你,萧辰云!”

官七画一开始还觉得自己是看错了,赶忙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可无论她怎么揉,眼前的萧辰云依旧是萧辰云,半点要消失的意思都没有。

那不正是意味着,眼前这个男人,真真切切地是站在她的跟前。

意识到这个的官七画顿时被吓得面如土色,张开嘴刚要尖叫,只见萧辰云突然倾身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用自己的双唇将官七画其余的话语都尽数咽进了口。

“唔唔唔……”

唇是滚烫的熟悉触感,连鼻尖环绕着的味道,亦是潜藏在官七画记忆深处的那股久违的味道。

天呐!

这一刻,官七画郁闷地想哭。

这真的是萧辰云,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在发疯。

第四百五十一章 鸳鸯交颈

萧辰云真的如她之前所害怕的那样,找到了她。!

“嗯!”

裹在被的官七画想要挣扎,然而萧辰云却并未给她一丁点能挣开他怀抱的希望。

长臂一伸,他掀开了被子一具滚烫的身子这样覆盖在了官七画颤抖的娇躯之。

官七画被他这动作吓得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拼命扭动着身子想要离萧辰云远些。但是却不知为何,她越激烈的反抗换来的确是萧辰云更有力的禁锢。

他一手摁着官七画的后脑勺,令官七画只能直面他的目光。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扣在官七画的腰间,将她那香软的身子紧紧地禁锢在自己的怀。

鼻尖闻着从少女身传来的馨香,萧辰云心一直吊着的那口气终于算是松了开来。

这是他的官七画,这个从他身边逃离了这么久的丫头,终究还是又被他找了回来。

无人知晓萧辰云此时此刻心的愉悦,而他怀官七画的心情却与他完全相反。

唇的辗转依旧未停,官七画瞪着一双几近喷火的眼睛想要推开眼前这如同大山一般的男人。

然而萧辰云却聪明得很,吻得官七画呼吸不畅,险些窒息。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能保持清醒已经不易,又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去推开萧辰云呢?

不知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多久,官七画感觉自己腹腔的空气都快被萧辰云吸得一点都不剩,眼看要晕过去之际,萧辰云终于放开了她。

“官七画!你还想躲到哪里去?”

当官七画还在兀自眼冒金星之际,萧辰云极具压迫性的语句便已然飘进了她的耳朵里。

声音虽是听起来是一贯的平静,但是官七画却从他那双漆黑的眼眸读出了凶狠。

“萧辰云,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心本有千千万万句带着恨意的话想要说出口,但是方才被萧辰云那样一欺负,官七画瞬间没了脾气,如今余下的只有对萧辰云找到她藏身之地的恐惧。

官七画虽然一直知晓萧辰云的神通广大,但是今日她却怎么也想不通,萧辰云他到底是如何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来到了她的面前的。

若她没有记错,从之前她在京郊小山将萧辰云迷晕到如今萧辰云猝然出现在她面前,也不过一个多时辰的时间。

她明明借了陆茗香的身份回京,算是查也怎么可能这么快查到她的身来?

然而如今这架势,这个疑问势必得不到解释。

见官七画依旧抗拒着他的触碰,萧辰云那一双黑眸在暗夜又慢慢地变得深邃了起来。

“你不用管我到底是怎么找到你的。”他俯身在她耳边轻轻道,“你只需要知道,我再也不可能会放你走了!”

话才说完,他便低头,张开锋利的牙齿一下子便咬在了官七画细嫩的脖颈,吸允了起来。

“啊!”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令官七画连呼吸都停滞了,直到身传来那细小而尖锐的疼,官七画才猛地清醒过来,发疯一般地想要踢打压得她不得动弹的萧辰云。

“萧辰云,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我恨死你了,你滚啊!”

然萧辰云却仿佛丝毫不在意,手捏着官七画腰肢的力道不动声色地加重。

他低头堵官七画喋喋不休的嘴,大掌在官七画的身游离,不过片刻便解开了官七画衣服的扣子。

“呜……”

官七画无从反抗,一双清水眸写满了惊恐。

她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她自然知道,萧辰云如今这是想要对她做什么。

可是她还完全无法再次接受他啊!

情急之下官七画只能一口咬在萧辰云的唇角,顿时,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便在二人的唇齿间弥漫开来。

官七画这样做的本意是想要萧辰云停下,可是她不知道,她这样的做法却反而激怒了萧辰云。

他不但没有将她松开,反而加快了手的动作,“撕拉”一声直接便将官七画的衣撕裂了开来。

破碎的布料飘落在洒满月光的地,二人剧烈的动作震得床榻都在支呀作响。

“官七画,你是我的,你永远,永远都不可以逃离!”

随着萧辰云如宣誓般的话语,官七画只觉身一凉,两人终是到了坦诚相待这一步。

反抗无果,官七画只能绝望地闭眼,眼角似乎还有一滴晶莹的眼泪滑落。

萧辰云,我讨厌你……

在欲海沉沉浮浮,萧辰云仿佛是她唯一能够依靠的稻草。

官七画不晓得这场令人又享受又痛心的欢爱到底持续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很痛很痛。

她记得曾经的萧辰云,虽然也是那样冷漠的一个人,但是却从来不会勉强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

而不是如今这样的他,令人感觉像一个疯子。

最后,许是承受不了萧辰云带给她的从身到心的狂风暴雨,官七画终是晕了过去。

抖动的床帐终是在夜深人静之时归于平静,终于发泄完的萧辰云从yu wàng回过神来,才发现怀的小人儿早已因承受不住昏睡了过去。

“唉!”

暗夜传来男子的一声叹息。

萧辰云掀开被子的一角,任外面的微光映出官七画如牛乳般细嫩的肌肤。

肌肤青紫红痕交错,从眉间到藕臂满满的皆是他遗留下来的痕迹。

萧辰云只觉自己的脑袋又疼了起来。

时隔一年的再次见面,他也不想伤害她的。可是只要一碰到她的事,他平日里处理其他事情的冷静自持都好像尽数失了效用。

一见到官七画抗拒他的模样他便心慌得厉害,总想令她屈服,然而在终在冲动之下做出的事情却总是带来了反的效果。

不知在床呆愣了多久,直到从小院围墙外传来一声夜莺的啼叫,萧辰云才恍然清醒了过来。

翻身从床坐起,萧辰云健壮的身子顿时便暴露在了从窗户照进来的月光之下。

从地捡起之前被自己扔在地的衣物一件一件地穿好,萧辰云很快便整理好了自己的着装。

第四百五十二章 我们回家

环视一圈陆茗香的这间闺房,萧辰云眉头微皱。

既然人都已经被他找到了,那便再也没有了还让她流落在外的道理。

萧辰云拿过一旁的被子,将熟睡的官七画光溜溜地整个包裹在了棉被之,连人带被褥一起扛了起来。

丝毫没有留恋,抱着官七画的萧辰云大步向前来到房门前。见房门竟然还是拴着的,于是一点没有留情,直接一抬脚便将那原本锁得不甚严实的房门给踹了开来。

房门洞开,外面的微凉的夜风顿时也涌了进来。

藏在被褥只有一个脑袋露出来的官七画仿佛也察觉到了这阵凉意,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身子。

萧辰云敏锐地察觉到,赶忙将官七画抱得更紧。

“你乖乖地,我们马回家了!”

望着怀女子那恬静的睡颜,萧辰云弯弯唇角,在时隔一年之后终于露出来一个难得的微笑。

如是说完,他长腿一伸跨出了房门。

而门外,只要人仔细一瞧还能发现那院子里在黑夜还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人,离官七画的房间门口最近的那个已经陷入了熟睡的小姑娘,赫然是官七画在陆府的贴身丫鬟小红。

这些都是之前萧辰云在闯入琉璃院之时,直接被他打晕了的院下人。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萧辰云自然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连如今也是视他们如无物。

带着官七画穿过院那些睡得深沉的下人,萧辰云直接来到了院墙处。

隔着一堵墙,外面夜莺的啼叫一声高过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衬出几丝苍凉之感。

萧辰云提气,脚尖一点便带着官七画如同一只轻盈的雄鹰攀墙头,然后又从墙头跳了下去。

而在那院墙之外,角落黑暗还焦急地站着两个人。

一见萧辰云的身影终于出现了,那阴影的黑影双双往外一跨,然后出现在白月光之下的两张脸赫然是狄青与临风的。

“王爷,您可算是出来了!”

狄青几步迎了来,隔着那样远便瞧见自家主子怀还抱着的那样黑乎乎一大团东西。

王爷不是去找王妃的吗?这又是带了个什么样的东西出来?

带着这样的疑问,狄青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团东西没有挪开。

而随着自家主子的走近狄青亦渐渐看清楚了萧辰云怀的那团,鼓鼓囊囊的,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一床棉被?

想到这里,狄青又赶紧摇了摇头。

不对不对,王府什么东西都不缺,王爷算夜里嫌冷要加床被子也不至于穷到要来别人家里拿啊!

这般想着,狄青又仔细地看了一遍,这才终于发现端倪。

隐在这夜色之,不仔细看还当着难以发现,那被褥一角靠近王爷胸膛的那个地方好像漏出来了一个黑乎乎的小脑袋。

长长的发丝从被角里飘出来几缕,如同有了生命般紧紧地吸附在王爷的衣服。

而因着王爷往前走的动作,那怀的人儿因为发丝扯得疼了还轻轻地叫了一声。

“嗯!”

竟然,竟然还是个女子的嗓音。

狄青只觉自己的心突然跳到了嗓子眼。

借着头顶月亮的光,狄青与临风终于在王爷听在他们俩跟前之时双双认出出来了,那靠在王爷怀的脑袋不是旁人的,正是那失踪了整整一年的小王妃呐。

原来王妃官七画,她真的藏在这陆府之啊!

而王爷也真是,竟然这么迫不及待,拿床被子一卷便将王妃给偷了出来。

毕竟几人还在陆府的地界,狄青心有万千疑惑但是也知晓这不是个好说话的地方,于是便前问。

“王爷,那您现在是回府吗?”

如此bái chi的问题,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问出来的。

萧辰云高冷地瞥了他一眼,抱紧了怀官七画,什么回答都没有留下一个便带着官七画飞身攀了另外一堵围墙。

他的轻功卓越,只见银白色的月光下身子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那一片层层叠嶂的屋顶。

而后面的临风于狄青见自家主子已然走了,顿时便敛了脸的惊疑之色,也使了轻功双双飞墙壁,在夜色追着自家王爷而去。

一路没有任何停顿地回了王府,萧辰云谁都没有惊动,直接便抱着官七画回了自己的房。

然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了。

狄青与临风见状,虽说心还有许多问题想搞清楚,但是见这情形也知道在短时间内他们是见不到王妃官七画了。

于是二人只能双双离去,寻思着明日再来王爷这看看情况。

……

梦里沉沉浮浮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等第二日天亮官七画从纷乱的梦苏醒过来之时。

她一睁眼,瞧见的便是那斜斜地靠在枕头,正歪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萧辰云。

他早醒了!

他到底这样看了她多久?

意识到这个问题,官七画原本还有些朦胧的双眼猛地一开一合,顿时她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她第一的反应便是要赶紧爬起,离萧辰云远些,然而等她动了动身子,才发现如今的自己竟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四肢酸麻得厉害,身子像是被小石子一寸一寸细细碾过一般,又疼又酸。

算只是简单地抬个手这样的动作,官七画竟是也做不来了。

“萧辰云!”

脑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官七画窒了片刻终是咬牙切齿地唤出了这个名字。

然而面对官七画的愤怒,萧辰云却弯了弯嘴角,俯身也不管官七画愿不愿意便在她的眉间落下了一个吻。

“醒了!”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配萧辰云那俊美的容颜,唬得官七画也忍不住稍稍怔愣了片刻。

然而也仅仅只是怔愣片刻而已,反应过来的官七画更是郁闷,一双眼睛瞪着萧辰云仿佛下一刻便会从里面喷出火来。

然而以她如今的情况也只能瞪一瞪萧辰云出气了,打架打不赢萧辰云,骂人也没用。

落进了萧辰云的手里她还能怎么办?

官七画确定以及肯定,萧辰云这次是绝对不会轻易地放过她的!

第四百五十三章 心疾病发

那她现在该怎么办?逃跑呢?还是逃跑呢?

是了,除了逃跑她还有什么别的路可以走?

虽然萧辰云现在还没对她下手,可是他毕竟是昭然帝的弟弟,凤溪国的王爷,他可以杀她第一次,自然还可以杀她第二次。

她再也不想受那被人一剑捅穿身体的苦楚了,她又哪里敢在萧辰云身边继续待下去。

然而打定主意要趁机逃跑的官七画摸遍了全身,才在顷刻之前意识到了一个令人悲伤的问题。

她身的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无论是防身的bi shou,还是那些她辛辛苦苦捣鼓出来的各种药粉,甚至连她的衣物皆不见了踪影。

官七画又急又气,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都想自己扇自己两个大耳光了。

昨晚怎么这么不争气,这样被萧辰云zhi fu了,昨晚应该弄死萧辰云这个混蛋啊!

那现在怎么办?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了银针和毒药,她徒手也打不赢萧辰云啊!

“七画,抬起头来!”

正在官七画难受得都快将自己的下唇咬出血来之际,头顶突然响起萧辰云的声音。

官七画缓缓地抬头,对那一双一如往昔般沉静的眸子。

那双眼睛,永远都是她看不懂的模样,第一次相见时是如此,到后来他要她命的时候也是如此。

她曾经也以为自己能够看透,可是后来现实却迫不及待地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那时他那眼的寒光,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不知惊动了记忆哪些痛苦的画面,官七画隐在被褥的手忽然紧紧地摁住了自己的胸口。

如针扎般绵长细腻的疼痛自胸口传来,官七画猛然察觉到情况不妙,脸色唰地白了一片。

不会这么巧吧!官七画蓦然收紧五指,被子下的双手紧紧地摁在了自己的胸口。

偏偏在这种时候,她的宿疾竟然病发了!

自从一年前受伤,这样的情况时有发生,虽然十分痛苦但是只要及时服下镇痛的药,倒也不是那样的难熬。

可是当下却又让她去哪里寻药,备用的药一直被她贴身放着,现在萧辰云将她的衣服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她那能治疗心疾的药自然也跟着不见了踪影。

可若是没有及时服药,她如何能保持清醒?

那病的霸道,她是见识过的。

官七画皱着眉头,一面忍耐着一面如是想,然而老天爷却并未给她想出个好办法的时间,从胸口传来的那一阵剧烈的疼痛瞬间便席卷了她所有的神识。

“啊!”

抑制不住的痛苦从牙缝间被挤出来,官七画一时不查一张嘴便咬破了自己的舌尖,顿时口便弥漫出一阵浓郁的血腥味。

然而即便如此,吃痛的官七画也丝毫不敢放松,紧咬着牙关赶忙又伸手重重地在自己的大腿掐了一下。

许是看出来了官七画的不对劲,萧辰云的眸光亦变了颜色。

“官七画,你怎么了?”

他伸手要来探她冷汗淋淋的额头,然而手才刚到半空还未触碰到官七画,人便被她狠狠地一把推开。

“你滚开!”

眼前一片模糊一切的动作都是下意识的,官七画将自己的身子缩成一团,娇小的身躯几乎扭曲着往床榻的小角落挤了过去。

这心疾之痛向来霸道,若晚了一时服药,官七画的意识便再也不是她自己的了。

她知道自己终究会被这疼痛吞噬,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尽量地让自己处于一个相对安全的范围之下。

因为她不晓得自己在痛到极致的情况下到底会做什么,她不想伤害自己,更不想伤害别人。

而事情都已经明显到如此,萧辰云怎会察觉不到官七画的反常,一双大手不由分说的扣住了官七画瘦弱的双肩。

而官七画因口舌头疼痛一时无法开口说话,只能挥舞着手一根一根地去扳那像铁拳般捉着她肩膀的手。

“呜……”

你走开!

乱了乱了,一切都乱了,胸口的疼痛如浪潮般涌来,一潮高过一潮。

而官七画脑的画面却一直定格在萧辰云抽出剑刺伤她的那一幕。那冰冷的剑,闪着寒光的眼,还有胸口处撕裂般的疼痛,一点一点再次清晰又残忍地在官七画的脑回放。

走不出来也停不下来,那一幅幅的画面如同梦魇将官七画牢牢地锁在了其,无法自拔!

“官七画,别怕,是我!”

萧辰云一面出言安抚着官七画的情绪,一面费劲了力气想将官七画往自己怀里带。

然而已然对他心生恐惧的官七画又怎么可能会愿意在这个时候相信他,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几乎使尽了吃奶的是想要将萧辰云推开。

要离他远一点,他想杀她。

他还想杀她!

她好疼,她好害怕!

“你走开,你走开……”

总是推不开眼前这如大山般的人,官七画急的眼角都沁出了眼泪。

迷蒙着双眼,快被逼疯的她只能颤抖着开口,然而一张嘴便有鲜血从嘴角疯狂涌出。一滴一滴落在被子将好的料子染出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萧辰云吓得赶忙扣住了她的下巴,一回头暴怒地朝着门外喊。

“来人,来人,快去将君昊给本王拖过来!”

众人周知,睿王萧辰云虽然素来脾气不好,但是却极少将自己的情绪展露给旁人看。

突然在房这样一吼,竟震得门外守着的下人皆是一个激灵愣在了原地。

“王爷,王妃她这是怎么了?”

随着萧辰云方才那一声气十足的怒吼,从一大早开始便守候在门外的青率先从震惊醒了过来,赶紧推门而入。

自从王妃在一年前失踪之后,她这还是王妃回来之后她第一次见着王妃的面。

却未曾想,瞧见的竟是这般可怖的画面。

王妃大半个人都藏在凌乱的被子里,而那堪堪露在外面的一个头,脸色白的如同纸片,还有鲜血不断地从那同样雪白的唇瓣涌出。

王妃,王妃这到底是怎么了?

第四百五十四章 她害怕他

青画几步来到床前,一双眼写满了震惊。

“是,奴婢这去将君昊先生寻来!”

青画说完,半点耽搁都不敢直接使了轻功从房跑出,如一阵风般掠出了房门朝着君昊所居的小院而去。

而等君昊衣衫不整地被青画揪来之时,官七画已然陷入了几近昏迷的状态。

然即便人已然濒临昏迷,但是她却依旧顽强地抗拒着萧辰云的靠近,一个人小小的一团瑟缩在角落里额头挂着豆粒般大的汗珠。

“这,这丫头,怎么变成这样了!”

君昊见此,吓了一跳,赶忙推开呆立在床前挡着路的萧辰云。

因为之前京盛传的萧辰云重病,为了掩人耳目,亦为了令旁人更相信萧辰云这所谓的病,君昊便在睿王府辟出来个小院暂居在了王府。

昨夜这主院的响动这么大,以他的身份自然也是听到了官七画回来的消息的。

本还寻思着等今日得了空便来这探望探望这小丫头,谁知道这天才刚亮这小丫头竟然又出事了。

当然,情况紧急也容不得他想太多,君昊一到近前伸手便要来探官七画的脉。

然而碰都还未碰到官七画,那嘴唇青紫的小姑娘却猛然抖了抖身子,又往墙壁里面挤进去了点。

而这次,君昊亦看清楚了。

官七画那一瞬间,眸陡然升起的情绪,是恐惧。

她在恐惧些什么?

君昊往旁边挪了挪身子,顺着官七画不动的目光看去,正好瞧见了床畔那面色铁青的萧辰云。

他顿时了然。

“辰云,要不,你先出去一下?”

已然在这里站了这么久的萧辰云自然知道官七画到底在害怕些什么,方才他一直想要碰她她拼死不让,可是当他让侍女前来给她穿衣服的时候她却并未反抗得如此激烈。

所以,她并不害怕旁人的触碰,她只是害怕……他的触碰吗。

曾经那样亲密的人,如今竟是要这般的防备他吗?

萧辰云立在床前,神识蓦然有些恍惚。

他怀还残留着她身的芬芳,可是眼前之人却感觉离他那样远。

他当年那样做,真的错了吗?

脑纷纷乱乱地想了很多,萧辰云亦一直立在原地不知悲喜。

眼看两方僵持不下,王爷不走,而若王爷不走王妃又抗拒治疗。

即便知晓这样说王爷会不高兴,但青画还是鼓起勇气往前一步,用哀求的眼神望着萧辰云。

“王爷,算奴婢求您了,您还是先出去吧!我们会看顾好王妃的!王妃她这情况,若不再及时救治,她会受不住的!”

直到这时,萧辰云才仿佛猛然从自己的思绪回过神来,沉着脸望了一眼青画。

“好,本王走!”

又沉默了许久,不知又经过了多少挣扎,他才面无表情吐出了这几个字。

然后,深深地凝望了一眼床如同一只破布娃娃般的官七画,终是转身离开。

而等萧辰云的身影终于消失在房门处之时,那神识模糊意识却十分坚定的官七画终是坚持不住,忽地合眼,带着嘴角干涸的血液倒在了床。

房顿时响起伺候丫鬟的惊叫,君昊皱着眉头回头,开始给官七画把起了脉。

又是一顿令人心焦的忙碌,萧辰云站在房门之外,看着热水一盆一盆地被端进去,凉水一盆一盆地端出来。

纵然心爱之人终于被他找回,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却一点喜悦都没有。

没有找到她之时,他也曾想过她可能会不理解他,可能会恨他。可是当着一切都chi luo裸地展现在他面前,他才发现,那是如何令人难耐的痛。

竟是连他,都觉得承受不了。

在这紧张的气氛等待了将近半个时辰,一脸疲惫的君昊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听见那一串沉重的脚步声,萧辰云抬起了头,目光落在君昊的身。

“她……如何了?”

君昊知道他担心,所以也没有同他卖关子,点了点头直白地回答了。

“她这是心疾,应该是当初你刺她那一剑之后遗留下来的后遗症。那丫头伤了心脉,又从来没有好好治疗,所以现在一病发会这么难受。”

“那她如今……”

看见他这般着急的样子,君昊还是忍不住微微弯了嘴角。

从小与他一块长大,君昊知晓萧辰云素来是个冷情之人,如今能担心一个人到这种地步,也真是难得了。

“你放心,我已然给她施了针,还喂了镇痛药。再过一会儿,疼痛慢慢会消失的。”

君昊虽说脸神情较轻松,但是想到房那丫头如今的情况,有些不好的地方他该说还是得说。

“当然,虽然这回的疼是没事了,但是若那心疾不根治这种突发的情况后面还会有很多很多。可若要治好这心疾,除了要些珍贵的药材之外,还需得那丫头真正打开心扉,不再纠结于这件事情。心疾之所以难治便是如此,它是心病,得心药才能医。”

君昊说的如此直白,萧辰云自是瞬间便听明白了。

他亦想官七画再次打开心扉,可是以她如今对他的防备,想要解释又谈何容易。

许是看出好兄弟眉眼间的为难,君昊拍了拍萧辰云的肩。

“你也不要太过难过,官七画那丫头兄弟了解。她并非那种固执之人,若你好好同她解释,她明白你当初是在救她,她慢慢的也会好的。”

萧辰云敛眉,脑又不自觉地浮现出当年那狠厉的一剑。

他自是不相信官七画会做出谋害昭然帝的事情的,他知道那姑娘定然是被人陷害的。

可是为了不让昭然帝起疑,为了维护他身后所有的人,他还是选择了伤害她。

可当那一剑刺入之后,他在那一瞬间却已经后悔了。

他想起那时那姑娘朝着他跑来,满眼都是希望,是信任。

可最后却是他自己亲手执剑,将她的希望生生斩断。

然后她眼的希冀破碎了,她不可置信,她在他的跟前倒下。

那时的她,可能正如如今的他一样心如刀绞吧!

那样的疼,怎么可能会说忘记忘记呢?

第四百五十五章 伤她至今

是,她可能会理解他,可是那伤疤却不会消失,当初那伤痛也永远都留在她的记忆力,已无法磨灭。

萧辰云第一次这样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站在一旁的君昊见他如此神情,心亦是颇为无奈的。

只是如这样的事情,他一个外人着实也不便发表什么意见,解释什么的还是让萧辰云他自己来吧!

这般想着,他便打算告辞了。

“忙活了这么久,我早膳都还未用呢!先走了。如今官七画还昏迷着,你进去瞧一瞧应该也没有什么大碍。”

这话音都还未落,君昊只觉眼前突然刮过一阵轻风,等他回过神来萧辰云已然进去了。

无奈地笑了笑,君昊一面摇着头,一面往外走。

而房内,看着床被褥间那虽然苍白,但是神情却不再痛苦的官七画,萧辰云方才一直紧握的双手这才慢慢松了下来。

伸出手,轻轻地触了触官七画的脸庞,见她并没有再排斥他,他这才终于安心了下来在床边坐下。

这样在床前生生守了半日,等官七画醒来已经是午时分了。

但是等她睁开双眼,萧辰云却并不在跟前。

门前闪过一片玄色的衣角,青画收回那异样的目光走前来,小心地将醒来的官七画从床扶了起来。

“王妃,怎么样?身子可还有哪里不适?”

青画的声音无疑是温柔的,官七画扯了扯苍白的嘴角笑了笑。

“好多了,方才病发,没有吓到你们吧!”

官七画其实还是很愧疚的,分别一年,与青画的再次相遇,自己竟然还要麻烦人家这样照顾她。

脑渐渐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官七画记得,自己这心疾发作之前萧辰云是在她的身边的啊!

怎么这回一睁眼,他倒是又不见了。

果真还是如从前那般凉薄么?

官七画有些出神,一时没有注意,竟将自己心的疑惑问了出来。

“你们的……王爷呢?”

而见官七画竟然主动问起王爷来,青画心顿时一喜,赶忙回道。

“王妃,你忘了,今晨你病发之时,可是宁愿咬破自己的舌头也不肯王爷靠近的啊!方才王爷见你醒来,怕您又不开心,所以便避了出去。”

“是吗?”听完她话的官七画的神情有些茫然,“我忘了!”

心疾之痛不一般疼痛,她以前在山寨的时候倒也熬过几回。她只知道在痛极了之时自己会做出一些伤人伤己的行为,但具体做了什么她自己却并不记得。

那照青画所说,她之前模模糊糊地还赶了萧辰云出去啊!

见官七画还是一脸想不起来的模样,青画却暗暗地高兴了起来。

王妃不记得那时的事了,且如今又半点没有展现出对王爷的厌恶,她当然是希望王爷王妃能从修旧好的。不如,还是将王爷唤进来,让王爷寻个机会将从前那事解释清楚。

青画打定了主意,于是便道。

“王妃若是想了解得更透彻一些,奴婢这去将王爷请进来。王爷之前一直守在此处,十分辛苦,王妃且等着。”

扔下这么一句话,青画根本没有给官七画反对的机会,这样跑出了房门将萧辰云给请了进来。

萧辰云依旧是那般淡漠高冷的目光,而随着他人的到来,床的官七画亦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双手紧紧地抓住被角,往自己的身多盖了一些。

萧辰云原本听青画说是官七画想要见他,心自是高兴的。

可是当他瞧见官七画方才的动作,心还是凉了一凉,因为他太过清楚那是防备的姿态。

虽说她现在清醒了,行为也没有方才那般过激了,但是实际她还是下意识地在防备他吗?

如此想着,萧辰云唇边忽然浮现一丝苦笑。

当初那一剑刺的利索,而今想要将那疮伤抹平确是如此之难。

但他到底没有转身出去,而是缓缓地坐在了官七画的跟前。

“好点了吗?”

语气是少有的温柔,轻轻的,仿佛怕自己再大声一点便会惊飞了官七画这只胆子小的鸟儿。

而见他好像还不算十分生气,官七画想了想最后还是咬着牙道。

“我想回陆府……”

然而此话才一出口,便被萧辰云斩钉截铁地拒绝。

“你不必回陆府,这里才是你的家。”

他似乎有些生气了,但是却不知因为什么缘故,却又好像在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

而官七画也晓得萧辰云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沉思了片刻,只能稍稍妥协了一些。

“可是我还有很多我要做的事情,算不让我回陆府,我也希望你能给我一定的zi you。”

落进了萧辰云的手里,再想要逃跑那可不容易了。

况且官七画此番回来同那两个女人算账,算被萧辰云发现了她也不可能丢下自己已经谋划好一半的东西不用,匆匆逃走。

若是萧辰云答应她不干涉她的行为,她还是可以接受暂时先住在睿王府的。

可若是他不答应,她便要自己想办法不顾一切也要逃出去了。

带着这般忐忑的心情,官七画屏着呼吸,最后终是听到了萧辰云妥协的回答。

“本王答应你!不干涉你的行为,只要你能好好保护好自己。”他垂下眼眸,缓缓道。“陆府那边本王会安排人过去,你想怎么样都行,只要你乖乖呆在这里养伤,好好吃药。本王,什么都依你!”

这样一番话说完,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萧辰云的目光落在官七画雪白的脸庞,不想她再继续看着自己难受,想了想还是打算先走了。

“你好好养伤,本王走了!”

他半点都不希望她这样做,但是他却又怕他若是拒绝了她,她又会为了这些事情胡闹,弄伤自己。

两厢权衡之下,还是只能姑且先依了她。

罢了罢了,只要她能安心养病,别的事情他来安排。

“嗯!”

官七画点了点头,眨眨眼睛,看着萧辰云疾步离开。

而等萧辰云的身影终于看不见了,坐在床的她才慢慢地放松下来。

第四百五十六章 他的解释

旁边的青画见着这样一幕,别说王爷难受了,连她这个旁观之人都觉得心微微苦涩。!

曾几何时,王妃和王爷是多么令王府众人欢心的一对儿啊!如今,怎的落到了这步田地?

当真造化弄人。

适巧这时在膳房煎好的药也已经送到了,青画只能撇开心的难受,开始伺候官七画喝药。

然那一碗热腾腾黑乎乎的药被端到官七画的跟前时,官七画却猛地皱起了眉头来。

“青画姐姐,看在我才刚难受完的份,我能不能不喝这东西啊!

她以前在山寨里吃的镇痛药都是她自己制作出来的丸子,哪里像君昊这么实诚,直接煎成了这种黑乎乎的汤。

一瞧知道肯定不好喝。

这可让人该怎么下口?

青画曾经当了官七画这么久的侍女,自然也是知道官七画不喜欢喝苦药的。

但是方才她病发的模样却太过吓人,青画直到如今还心有余悸,又怎会由着她这样乱来。

况且,这可是素有神医之名的君昊大人开的药,喝了定然是对身体有好处的。

这般想着,那好看的脸凝出一点浅浅的笑容,望着官七画眼那希冀的光,青画坚定地摇了摇头。

“这自然,是不能的!”

话一出口,官七画那苍白的小脸顿时便垮了下来。

“可是我舌头疼,这药太烫了……”

原本还想再挣扎一下的,谁知官七画这话都还未说完,青画便端着药碗凑到了她的跟前。

“不怕,奴婢方才已然让人准备了膳房用来添盐的小勺子。奴婢喂您,用小勺子一勺一勺地喂下去,便不用接触到舌尖的伤口了。”

官七画顿时欲哭无泪。

算直接这样喝都已经很痛苦了,还要一勺一勺地喝,还不如让她去死呢!

这下官七画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只能狠一狠心伸手将那药碗接了过来。

“算了算了,我喝是,千万别用勺子。”

“这才对嘛!”

见官七画终于答应喝药,青画亦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这个王妃向来古灵精怪,谁知道她还能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一脸为难地望着那药碗黑乎乎的药液,官七画鼓起勇气,抬起大碗一饮而尽。

总算是完成了喝药这一项酷刑,官七画忍着舌尖传来的火辣辣的疼,接过了青画随之端来的清水一杯。

而等她用清水漱完口之后,官七画抬眸,却见青画执着纤纤玉指又捻了一颗蜜饯递到了她的嘴边。

“来,若是还苦,便含一颗蜜饯。”

官七画怔怔地望着她,心忽而传来一阵酸涩。

已经很久了,都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她了,连她喝药之后会苦这种小事都料理得如此贴心。

贴心得令官七画又不自觉地想起了在山寨的日日夜夜。

那一年在山寨的生活虽然zi you,但是却也是清苦的。

山寨之人尊敬她,那是因为她身怀医术,能够帮他们寻医问药。她又要帮即墨冰调理身子,每日又要给山寨人看诊,日日都忙的她头昏脑涨的。

不像在青画面前,她总是能将自己照顾得很好。

明明她也没有她大多少,却总是能给官七画一种姐姐的感觉。

张嘴将那蜜饯含住,官七画弯了弯嘴角。

“谢谢!”

青画原本是想说,可低头瞥见官七画那湿润的双眼,她仿佛瞬间明白了官七画方才为何会突然这样开口。

她家王妃,这到底是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啊!

青画心微涩,伸手替官七画提了提被子,而后道。

“王妃好好休息,那奴婢告退了!”

“嗯!”

如是说完,见官七画的情绪还算稳定,青画想起之前君昊大人的吩咐,也不想自己在这里打搅王妃的休息了。

告退之后,她顺便将房伺候的丫鬟都唤了出去,只留一个在门外守着。

世界终于归于平静。

也不知是不是这次病发没有及时吃药导致她太过失控的缘故,明明已然昏睡了一个白天,可是官七画如今却又困了。

既然已经和萧辰云谈好了一切,她暂时也没有什么好忧心的,只能乖乖地在床躺下,老老实实地开始养精蓄锐了。

几日之后她还要去宫面对凶险,若是还是这样一幅病恹恹的样子那可如何是好。

无论是为人为己,这些时日都不可委屈了自己。

这般迷迷糊糊地想着,官七画慢慢地合了双眼。

时光飞逝,很快便入了夜。

官七画昏昏沉沉了一天,晚也早早地便休息了。

入夜的睿王府白日里还要安静,小院之外,一身白衣的君昊与一身黑衣的萧辰云双双立在苍白的月色下。

远远地,有君昊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丫头如今的情况你也瞧见了,她其实也并非真的怕你。只是当初你伤她那一幕令她难以忘怀,所以在她意识不是很清晰之时潜意识地便会排斥你的靠近。你也不必为这事这么难过。”

“我看你一直在这院子外徘徊来徘徊去,是想进去陪那小丫头吧!又怕她又像白日里那样将你赶出来?放心,好兄弟早猜到你有这一难,特意半夜赶来助你。”

君昊一面说着,一面从怀掏出来一个香囊递给了萧辰云。

“这是什么?”

被人猜心思的萧辰云面色有些难看,也并未伸手去接那东西。

君昊见他如此,只得将话说的更明白一点了。

“这袋子里面装着的是我特制的安神香。你待会儿将这东西放在怀里,那小丫头现在元气大伤闻一点很快便会睡去的。只要她睡着了,便不会那样排斥你的靠近了。”

对萧辰云那一双瞬间亮起了光的双眼,君昊了然地点了点头。

“多陪陪她吧!当初的事情,你总该给她一个解释。”

君昊话音未落,萧辰云便一把抓过了君昊的香囊,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他什么都没说便转身进了院子里。

脸还是那种欠揍的表情,但是与他相识这则么多年的君昊又怎会看不出他那隐藏在冷漠之下的别样情绪。

第四百五十七章 对不起你

自己这好兄弟因为今晨官七画排斥他那一事,已然难过了整整一天了。

他也是想了很久才想出来这么个法子,希望……能够帮帮这对苦命的鸳鸯吧!

望着萧辰云那急切往房去的背影,君昊眨了眨眼睛,抿着唇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兄弟也只能帮你到这了,到底能不能挽回佳人的芳心看你自己开不开窍了。

这般想着,君昊突然心情大好,趁着明亮的月光打道回府去了。

而在他的身后,萧辰云深呼一口气,亦缓缓地推开了官七画的房门。

房内静悄悄的,因为官七画素来不喜欢自己歇息时旁边有人瞧着,所以也没有什么随侍的丫鬟下人。

怕吵醒官七画,萧辰云不好点灯,好在习武之人视力好,即便不用烛火也能将房内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悄无声息地来到床边,他凝神,耳畔听到了官七画那一阵清晰又有节奏的呼吸声。

她果真是睡了!

想到这里,萧辰云才稍稍安心下来,从手掌拿出那泛着幽香的香囊,安放在了自己的怀里。

脱了靴子与外衣,萧辰云提起被子的一个角,利索地钻进了被窝。

初时,他亦不敢触碰官七画,只能隔着一定的距离又等了一会儿,确定那安神香官七画能闻到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碰了碰官七画的脸颊。

她并没有任何反应。

但这还是无法令人完全安心,萧辰云又凑到官七画耳边轻声唤了她一句。“官七画!”

小姑娘依旧睡得深沉,容颜恬静,仿佛感受不到外界的一点动静。

松了一口气的萧辰云直到这时才完全安心下来,倾了身子伸出手,将官七画揽进了自己怀。

旁人不知道,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地想念这个味道。

自官七画失踪之后,他便从自己的院子里搬了出来,住到了官七画曾经生活过的琉昕院。

原因无它,只因他日日看着那些她留下来的东西,仿佛她一直在身边一样。

自己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连自己都觉得惊讶。

也许人是这样,一旦得到过更美好的东西,再也受不了失去那东西的苦了。

萧辰云从前一直觉得自己的世界一片黑暗,背负着仇恨,背负着旁人强加给他的责任。他以为自己的一生都会这样过去,无悲无喜,无欲无求。

直到有一天,他苍白的人生飞来了一只五彩斑斓,活波可爱的小小鸟。

正因有了她,才令他发现,原来自己也有想要的东西,自己并不是无欲无求的神。

他只是个普通人,他只想要她官七画。

所以他绝对不会放手,他再也不会放手,他一定会好好地守好自己的小小鸟。

让她再也不能受到伤害!

“对不起!”

忽然间想了这么多,望着怀佳人那安静的睡颜,萧辰云微微叹了口气。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肯真正放下自己的伪装,将自己那些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吧!

君昊总同他说当nián de shi情他该同官七画好好解释,他也明白这个道理的,可是那解释的话在对官七画那双受伤的眼睛时,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到底还是心怀愧疚。

那伤痛已然留下,又让他有什么脸面去同她解释,求她原谅自己呢?

也只有在这寂静的黑夜,在没有人知道的时候,他才能褪下自己那伪装的冷漠,对着官七画愧疚地道出那几个字。

“我不是故意,我只是想救你而已!我不知道,我当初那样草率的决定竟然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萧辰云心有所动,下意识地将官七画抱的更紧。“原谅我好么?七画!”

终于等到这句话出口,可是却如他所料的那般,根本没有人会回回应。

她睡着了啊!

她什么都不会知道!

萧辰云这般苦涩地想着,默默地将下巴抵在官七画温暖的额间,缓缓地合了双眼。

殊不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官七画的睫毛微微抖动,然后便有一滴清泪从那细缝间挤了出来,晕湿了极小的一片枕巾。

一切再次归于平静。

第二日,等官七画睁开双眼之时,萧辰云果真又不见了踪影。

青画命人伺候着官七画洗漱完,又用过早膳,然后便掐着点又给她端来了今天份的药。

黑乎乎一整碗的药又这样摆在了官七画的面前,青画端着托盘来到桌子前对还坐在桌子前发呆的官七画道。

“王妃,该喝药了!”

原以为这次哄王妃吃药又得费一点心思,谁知今日的官七画却异常的乖巧。

见她将药呈,十分自觉地便端起了药碗,一饮而尽。

这反常的一幕搞得青画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王妃今日这是了什么邪,竟然喝的这么利索,一点儿也不似平常的她。

然还来不及让她深究,等官七画将那药喝完之后,才刚放下碗从房门处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官七画小丫头,喝了本公子给你开的药,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那人一路行走如风地进了房门,青画定睛一看,来者竟是君昊。

官七画当然知道这苦的要死的药是眼前这个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配的,对他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哦!”

只淡淡地应了一声,官七画便没有再理睬他,而是自顾自地低下了头,开始用筷子夹碗里的蜜饯玩。

君昊见她这样,眼忽而染一抹了然之色。

也不生气,他掀了衣摆在官七画的跟前坐下了。

“我与王妃有事要谈,你姑且先出去候着吧!”

抬头瞥了一眼青画,他如是道。

而青画看看闷闷不乐的王妃,又看看神色高深莫测的君昊,她自然是觉得不妥的。

王妃身份特殊,现下又在养伤,她不再旁边看着她不放心。

这般想着,青画下意识地便想要拒绝君昊。

然而话还未出口,便见得官七画亦抬手制止了她。

“青画姐姐,你先出去吧!”

青画有些怔愣,她不太明白官七画这样做的目的。

但是毕竟是主子的吩咐,她也只有照做的份。

第四百五十八章 重回宫廷

“是!”

青画告退而去。

而等她的身影终于消失在房门口处之后,官七画终于抬起了头,一双漆黑的双眸紧紧地望着君昊道。

“昨晚的事情,是你做的。”

并非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官七画昨日确实病的昏昏沉沉,但是经过整整一个白天的修养,她的精神头也好了很多。

毕竟是宿疾,又不是受了什么严重的外伤,多休息休息恢复了元气好了。

但是昨夜萧辰云摸进她房间之前,她的的确确是睡着了的。

但是等他来到她的身边,还将她拥进怀之时,她却醒了。

因为他身那股淡淡的幽香,将她从混沌唤醒。

“是!”

见官七画已然将这事猜了出来,君昊便也大方地承认了。

因为他昨夜给萧辰云的香囊里装的根本不是安神香,而是醒神香。

官七画与他一样都是医者,她不可能会闻不出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官七画本聪慧,昨夜在闻到那醒神香之后,她不知道萧辰云到底要做什么,所以一直闭着眼睛,装作自己还没醒过来的样子。

而萧辰云,竟然一直以为她还睡着,最后甚至还对她说出了那些平日里他根本不可能说出口来的话。

见过萧辰云的反应,又结合了现今王府人的格局,官七画并不难想到那东西是出自何人之手。

萧辰云又不通医术,又怎么会知道配那种东西。

且这醒神香效果佳,也不像是外面一般大夫能制得出来的。

正好,她昨日白天与青画闲聊,知道了如今还有个君昊正住在王府之。

那这配药的人,自然是他无疑了。

被人戳穿的君昊脸倒是一点害臊之色都不曾有,自顾自地拿起桌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他慢悠悠地回道。

“自然是为了你和萧辰云!”

作为萧辰云一辈子的好兄弟,他可看不得萧辰云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痛苦与愧疚之。

他晓得萧辰云放心不下官七画,但是两个人若是一直都这样避而不见,这得到什么时候才能重修旧好!

所以便他制造了这么个小小的误会,只是想给萧辰云一个表现的机会。

这要打动姑娘的心,端茶倒水悉心照料什么都可以,但这一切的前提是那姑娘知道他做出了这样的努力。

若真给了他安神香,他是再怎么温柔体贴,官七画这小丫头她能知道吗!

看官七画如今的脸色,好像也并不是十分生气,甚至眉眼间还隐隐透出些许惆怅。

君昊立时便也安心了下来,看来小丫头虽然猜出来了他使的小把戏,但是却并未因此怪罪萧辰云。

轻叹一口气,君昊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劝劝官七画。

“七画小丫头你可知,当年他也并非故意伤你!只是当时昭然帝逼的紧,半点没有给他留下别的余地。他甚至之前便问过我,刺人的时候该从哪个部位下手才能让伤口看起来触目,但是却能给人留下一线生机。他其实是想救下你的,他只是没有料到最后你会被旁人劫走……”

然他还未将想说的尽数说完,官七画便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那又如何?我这一身伤痛都是因他而起,一句对不起,能够抵消我受到的所有苦吗?”

是了,聪明如她,又怎会对当初的事情没有怀疑。

初时的心痛渐渐退却,她其实也明白,当初的事情也许不一定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可萧辰云即便是有苦衷的那又如何呢?

他既然会这样选择,不正是因为在他的心她根本不他所谓的苦衷么!

他能因为那不可告人的苦衷放弃她第一次,难道不会再因此放弃她第二次吗?

她许是恨他的,但是面对他她却依旧心软下不去手。

罢了罢了,曾经的事情她亦不想去追究了,但是她却也不敢再相信他了!

官七画合眼,只觉心极累。

“你走吧!”她摇摇头道,“我累了!”

君昊本还想对官七画解释些什么,可是仔细一思量他却也发现自己好像也根本没有理由再能要求她原谅萧辰云了。

是啊!

当初最受伤的人是她,生生承受了那险些失了生命的凶险。

终归是他们对不起她。

若她自己不肯原谅,谁又能勉强得了她呢?

君昊原本总想着他们两个要相护理解才能和好,但是却偏偏忘了,官七画又是个感情如此细腻之人。

她仅凭一味香便能判断出来是他唬了萧辰云,这样聪慧的女子,又怎会看不出当初萧辰云并非真的要杀她。

她不原谅,并非她误解了萧辰云,而是因为已然受过一次伤害的她,再也不敢将信任交付于一个曾经那样对她的人。

唉!

想到这,君昊不禁在心微叹。

这聪明的女人,果然是难糊弄啊!

看这情形,想要游说官七画忘掉当初的事和萧辰云重归旧好那是不可能的了!

算了,自己事自己做,还是让萧辰云他自己想办法吧!

正好官七画在赶人,君昊便也识趣地点点头,站了起来。

“那你好好养伤,辰云说过几日你还要回陆府,到时候让临风送你!”

君昊将话说完,却见官七画依旧是半个眼神都没有给他,顿时脸便挂了些尴尬。

看来,他这是多管闲事被人嫌弃了啊!

得了,还是乖乖地走人吧!

摸了摸鼻子,君昊慢慢地从房内踱了出去。

而房内,等他离开,官七画才弯下了身子,双手扶着桌沿狠狠地喘了口气。

方才一直冷然的目光瞬间柔和了下来,甚至还带了一丝隐隐的泪光。

她看着桌的茶杯,突然猛地趴在了桌子。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

而后几日,君昊再也没出现在她面前了。

倒是萧辰云夜夜都来,怀揣着那所谓的‘安神香’半夜摸进她的房间。倒也并未对她做什么特别出格的事,只是日日抱着她睡。

官七画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明真相,也只能夜夜装睡,听着他在她耳边念叨着那些从未在他嘴里听到过的情话。

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之,官七画终于等到了宫宴这日。

第四百五十九章 被人威胁

萧辰云很是讲信用,并没有阻止她出府,甚至还让他的亲卫临风亲自护送她回到陆府。

想来她已失踪多日,也不知道陆府那边到底是何情况。

萧辰云之前应承了她,说会帮她料理好陆府那边的事务,但是一个大活人突然不见了,依陆老爷那多疑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忍住不出来寻她。

他可怕死的很!

带着这样的疑问踏进陆府的大门,官七画却迹般的发现,陆府静悄悄的竟是一点旁的响动都没有。

而等她进了门内,才仿佛终于有家丁发现她立在庭前,赶忙迎了过来。

“xiao jie,你大病未愈怎么出来啦!”

“什么……”

什么大病初愈?

难道她之前心疾病发,连陆府人都听到风声了?

想到这官七画心一紧。

然而仔细想想,下一刻,她便打消了自己脑的这个想法。

睿王府的下人向来嘴风严的很,不该说的东西向来捂得严严实实的,向她这种事情算传也不可能传到陆府来啊!

着实是不明白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官七画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含含糊糊地将方才的怪异行为蒙混过去了。

“嗯!陆老爷呢?他在什么地方?”

那家丁有些怪地看了官七画一眼,然后道。

“xiao jie您忘了,今日老爷是要去宫赴宴的。老爷不是还说您也要一起去么?方才还让小的去传话,让后院的师傅准备车驾呢!”

被他这样一说,官七画心的疑惑更盛。

听他这话里的意思,她官七画难道还真的从来没有离开过陆府?

但是又不好直接问,于是便只能按捺住自己,想着等待会儿见到了陆老爷和陆夫人再问个清楚吧!

“我当然知道我今日是要进宫的,我是说,老爷现在在哪?”

虽然带着面纱,但是官七画那露在外面的眼睛却带着凛冽的光。

那家丁年纪尚小,但也从她的目光看出了她的焦急。于是便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了,如实回答,

“老爷如今正在正厅等您。”

“嗯!”

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回答,官七画点了点头,再没管那小家丁转身便往正厅而去。

而此时此刻,正厅之,陆家二老正如热锅的蚂蚁般等着官七画的归来。

陡然听见从门外传来的匆忙脚步声,二老皆是目光一亮双双抬头。

见来者果然是官七画,陆老爷忽地一下便站了起来。

“官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

官七画进了厅堂,望着眼前这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的陆老爷,再看看他那双快要接触到她手臂的油腻腻的大手,她下意识便往后退了一步。

“陆老爷,这是怎么回事?”

越过陆家二老,官七画随意寻了个凳子坐下,然后才将目光落在了陆家二老的身。

从方才进门到如今坐下,她倒是将二老的反应都打量了个大概。

两人许是都盼着她回来的,但是方才在陆老爷迎来之时陆夫人却嫌弃地看了陆老爷一眼。

这两夫妻,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况且她突然失踪,陆老爷算碍着陆茗香会对她客气点,怎么可能会一点怪她的意思都没有呢?

算不怪她,第一该干的也应该是问问她这几次的行踪才是。

看他的模样,仿佛是早知道了她今日一定能回来似的。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而等官七画将自己的疑问道出口,陆老爷脸色亦变了变,最后还是被陆夫人撞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这事,姑娘你不知道吗?”

脸热情消退,接连顶的是满满的焦急。

“之前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几名黑衣刺客……黑衣人,从府将小芳掳走了,说是我要是不好好配合你,到时候便要血洗我整个陆府。那些人,不是姑娘的人吗?”

“小芳?”官七画挑眉,疑惑地望了陆老爷一眼。“她是谁?”

陆老爷张张嘴,都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陆夫人便没好气地来了一句。

“是后院那名妾室,狐媚得很!自从他从南疆回来,便夜夜歇在她的房,这下遭报应了吧!还不是被几名黑衣人不知道掳到哪里去了!”

陆夫人才刚说完,陆老爷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计较这种东西!那黑衣人当初说的可不是小芳一人,还有这陆府下下几十条人命呢!”

话说,那时陆老爷正搂着自己后院的一方小妾睡得香甜,陡然被人一把从床拖下来,当真是吓人的紧。

一柄泛着寒光的bi shou抵在喉间,最后是他抵死求饶,答应他们一定会倾尽全力配合这位官姑娘那些人才只将小芳掳了去。

不然他还能这么好好地站在这?

如今想起来,都觉得害怕。

而经他这样一说,官七画略微一思考,倒也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几名黑衣人恐怕是萧辰云唤来料理烂摊子的人了,不过那些人还真是简单粗暴,直接抓了陆老爷的小妾让陆老爷范。

还真看不出来,萧辰云也这么土匪啊!

不过话说回来,怪不得她说之前怎么总看陆老爷和陆夫人这夫妻俩不对劲呢!

原来,还有小芳这么一茬啊!

官七画虽然也好那个小芳到底是如何狐媚的样子将陆老爷迷成这副样子,但是她也没有管人家家务事的习惯。

想来,她还是先弄清楚自己的事情来吧!

“那,我失踪的这几日,你们是怎么跟下人们说的?”

直到官七画开口,陆老爷才仿佛从方才那吓人的回忆回了神来。

“我,依着那几名黑衣人的吩咐,让小红假扮你日日躺在床装病。还请了夫人过去,当做照料你的样子守在小红身边。这样,也没有人怀疑。”

这下一切终究是搞明白了,官七画了然地舒了一口气,微眯着一双眼对陆老爷笑了笑。

“陆老爷,陆夫人你们放心,既然是我的人做的事情,那信誉一定是有保障的。只要你们乖乖配合,无论是你们的女儿还是陆老爷你的小妾,我都会安好地送回来的。”

“那现在……”

“现在,我们进宫!”

第四百六十章 进宫献药

春日的午后还带着些阳光的炽热。!

熙熙攘攘的朱雀大街之,陆家的土豪金马车载着官七画缓缓地朝宫里驶去。

官七画不得不说,这有后门走的人,是好啊!

像以前她和萧辰云,明明是坐着马车进宫的到了宫门前还不是要被侍卫们轰下车然后自己苦哈哈的走。

但是今日陆老爷和她同乘一车入宫,他只亮了个脸那些侍卫便放了行,专门换了赶车的宫人前来直接牵着他们的马车入了宫。

看的官七画一愣一愣地,险些没出息地直接问了出来。

互相面对面坐着,陆老爷似乎也看出来了官七画眼的疑惑,正好还有时间便同官七画小小地解释了一番。

“这入了宫门之后,离开宴的主殿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按规矩原本是说无论是王公还是贵族都需要下车步行的。不过我陆家虽是商贾,但祖也是当年随着凤溪国先祖一同打江山的。先皇说要善待我陆氏一门,所以陛下便下了一道旨意,说我们陆家之人进宫面圣可以乘车驾。但是陆家世代单传,到了我这一脉,已然只剩下我这一房。”

被他这样一说,官七画倒也明白了。

从前便听闻坊间的人说起过当年凤溪国先祖杯酒释兵权的故事,没想到当初叱咤风云的陆将军的后代如今竟然混成了商贾。

不过即便是商贾,人家也是京城第一商呢!

倒也算是还不错!

正在官七画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这些的时候,马车缓缓驶过幽长的甬道终于抵达内宫。

这回的宫宴是皇后娘娘监办的,叫做迎春宴。

这年春节才刚过去没多久,立春便随之来了。

常人道春季是个好季节,正是世间万物欣欣向荣之际。凤溪国一直都有迎春的传统,而这宫里的迎春宴也是年年都在办。

只是这宴会不是什么十分大型的宴会,陛下和皇后对旁人说起来都称之为小宴。

只会邀请一些皇室人,某些朝重臣,和京城一些顶尖的人雅士。

正所谓从布衣到官场,从平民到皇族,取的便是普天同庆的好寓意。

但是这规矩到底只是规矩,经过这么多年的变化,这迎春宴的故规矩渐渐的也变了味道。慢慢地成了凤溪国各界人士证明自己地位的存在。

因为迎春宴邀请的人少,所谓物以稀为贵所,所以每年这个时候,谁要是谁能得一张迎春宴请帖来着迎春宴逛半日,都够出去吹嘘整整半年的。

当然,虽说这迎春宴一席难求,但是陆老爷可是个有后台的人,有国相大人在他想要参加这个宴会也简单。

这不,今日她不进来了。

等官七画到达宴会地点之时,御花园内已然来了不少人。

四处皆是人影,映着那花树挂着的各式花灯,人美景也美。

跟在陆老爷身后走进了园子里,官七画抬起一双水眸一面往前走一面不动声色地在人群搜寻着,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不过这园子虽大,但是人有多少依旧是一目了然,所以也并未费多大的劲,官七画便看到了那个她想看到的人。

在离官七画不远的地方,那一棵盛放的桃花树下,站着好几个美人。

其一个,便是她那阔别多日了的‘好姐姐’官清颜。

而那个立在她身边,正回过头来朝官七画张望的女子,自然是袖月了。

隔着面纱,官七画弯起唇角朝着那袖月笑了笑。

但也许是前几日官七画给她的映象实在是太深了,两双眼睛对袖月却仿佛突然受到了什么惊吓,赶忙别过了脸去。

官七画失笑着收回目光,转身便跟着陆老爷走了。

之前她还在担心自己让袖月去给官清颜下毒她会下不了手,但是今日一见,这女子倒还有几分魄力。

明明自己心里对官清颜恨之入骨,但是脸这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倒是装的挺像。

俗话说的好,咬人的狗儿不爱叫。

越是能够隐忍的人,在面对自己仇人的时候越心狠。

只要给她们一丁点能报仇的希望,她们绝对不会放弃。

这样跟着陆老爷进了殿室之,前面的陆老爷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回过头来低下声音对官七画道。

“官姑娘,你别忘了,今日我们是一定要将那东西交给陛下的。官姑娘,你应该将它带进来了吧!”

官七画自然知道他话的东西指的是什么,点了点头,指尖在广袖探了探摸到了那只檀木的盒子。

“放心,我可不是那种不讲信用之人,该做的我会做的。”

虽然研究了这么多天,她还是没有弄明白那续命蛊的奥秘。但是目前却已然不能再拖了,纵是心如何不舍,她也还是得将那东西交出去。

而听到了官七画肯定的回答,陆老爷终于算是松了口气。

“好,好,官姑娘待会儿记得配合好!”

适巧这时迎面走来一位身穿官服的男子,官七画与陆老爷也适时了终止了交谈。

二人做出一副父慈女孝的模样,相携着走进了殿。

而一进殿,迎面而来的便是一阵阵浓郁的花香。

这迎春宴因着迎春的主题,所以即便是殿内也有宫人摆了不少春花。

这里一枝桃花,那里一枝梨花,花簇用薄薄的轻纱围了起来看着花姿绰约平添了几分雅趣。再和着殿四角点的香炉,那花香像活的一般,直钻入人鼻间。

欣赏过美景,官七画与陆老爷被宫人们领着来到了自己的席位。

等二人双双坐下,陆老爷才在官七画的耳边悄悄道。

“待会儿宫宴进行到一半会有宫人拿着信物前来,你到时候装作身体不舒服和那宫人一起去偏殿休息。到时候,你只需要将东西交给他行了。”

走了这么久官七画也有些渴了,一面喝着桌的茶水一面对陆老爷说。

“这东西不是给陛下的么?为什么还需要这么偷偷摸摸的来?”

第四百六十一章 辰云装病

官七画可以理解陛下不想让旁人知道自己身体状况的心情,但是即便是身体不好,他也完全不至于要这样偷偷摸摸地来啊!

在这宫廷之,昭然帝的地盘,他这么谨慎是在防备什么人吗?

“哎呀!我实话跟你说吧!”许是被官七画凌厉的目光看着不自在,陆老爷一面说着一面又将本来低的声音压的更低了。“你别看这宫里宫外表面还一副祥和的景象,其实实地里早风起云涌了。算是当今陛下,如今想要肃清这宫廷都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然,这外出南疆寻药的差事也落不到我头啊!”

听他这么一说,倒是还真有几分道理。

官七画抬眼望望周围互相寒暄的人群,倒也发现,除了这昭然帝,其余几个有希望能争夺王位的王爷皇子们都个个来的齐齐的。看来,许是想趁着这迎春宴之际浑水摸鱼打探消息来了。

不,不对!

正这样想着,官七画却又忽然发现,除了昭然帝之外竟然还有两个人没出现。

一个是当今太子萧齐钰,而另一个则是睿王爷萧辰云。

在这样微妙的场合,萧辰云不来倒是挺正常的,但是身为凤溪国太子的萧齐钰竟然也没有出现,这倒是怪的很。

正在官七画疑惑之际,从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哗然之声。

难道是又有什么大人物到场了?

官七画下意识地随声望去,只见那边宫殿的殿门之处,忽然闪过一个高大的人影。

殿内明亮的灯光打在那人脸,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不是萧齐钰又是谁。

这还是时过一年之后,官七画第一次见着萧齐钰。

虽然她向来不喜欢他,但是毕竟曾经也是当过她前男友的人,她对他未免旁人多了些关注。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看的太目不转睛了,下一刻,官七画便忽然察觉到自己的身竟然也落了一束炽热的目光。

难道是萧齐钰发现她在看他?

官七画心一惊,赶忙定了定心神望了望萧齐钰的脸,但却发现看他的模样好像是根本还没有注意到她似的。

那那串目光来自……

等她再去寻那目光,官七画这才发现,紧跟着萧齐钰之后的竟然是萧辰云。

只是相对于萧齐钰,这萧辰云的出场方式,相对来说较怪了。

他是被人扶着从殿外走进来的。

而方才隔得远,官七画看的也不是很清楚,等他人走的近了官七画才发现萧辰云如今竟然是一副虚弱的样子,连那一张脸亦带了浓浓的病气。

官七画惊得险些咬自己的舌头,这怎么可能呢?这厮昨夜偷偷摸摸爬她床的时候不是还挺生龙活虎的么?怎么这才几个时辰没见,竟然把自己整成了这样一幅病入膏肓仿佛下一刻一不小心会一命呜呼的模样。

然不顾官七画眼的疑惑,萧辰云在经过官七画席位跟前的时候竟然还有心小小地瞪了她一眼。

而也正是这一眼,一瞪便将脑子模糊一片的官七画给瞪醒了。

是了,她这回倒是想起来了。

之前在她刚进京之时便听人说起过了,他们说睿王萧辰云因爱成疾,还说他病的连昭然帝都看不下去了,特意张了皇榜要找人给他治病……

原来,这混蛋竟然是在装病。

骗过了昭然帝,也骗过了天下人。若不是她在睿王府小住了几日,说不定也会被他那样一副模样给骗。

心方才那一颗悬在空的心慢慢地放了下来,官七画安安稳稳地坐在了凳子。

既然他都是在装病,那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但她却知道萧辰云向来不是个会做无用功的人,他如今装病,想必是自己有什么别的谋划吧!

如今正值昭然帝重病之际,看来不止京那些个有权有势的皇子,连萧辰云也忍不住该要出手了吧!

官七画这般想着,不知为何,却总觉得自己越想心情绪便越有些浮躁。

本想着自己若是觉得殿闷可以出去走走,但是奈何她还得在这里等着昭然帝派的信使过来。

官七画觉得压抑之余,便只能斟了桌的酒,一杯一杯地喝着。

这酒是宫人们依着此次春宴的主题特别酿制的,酿的是酸酸甜甜并不醉人的果酒,在加些许捣碎的桃花瓣。喝完之后,唇齿间皆留下些桃花的香气,甚是好闻。

这般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等到宴会终于开始,从殿门处一道瘦小的身影慢慢地便穿过人群来到了官七画的面前。

官七画那时还在喝着杯桃花酒,便见一美貌的宫女来到自己身边,拿出一枝开的绚丽的桃花枝放在官七画的跟前。

“贵人,您要的桃花枝,奴婢给您取来了。”

官七画看着那陡然出现在自己跟前的美人与桃花,眼浮现出疑惑。

“这,我什么时候……”

话还未说完,官七画便突然想到了什么,将话头生生一顿。

“你是……”

抬眸望望旁边已然被旁人拉走寒暄去了的陆老爷,官七画压低了声音问。

“信使?”

只见那宫人低着头,不动声色地望了望自己的周围,见并没有旁人注意到她然后才低声答道。

“陆xiao jie,是主子派奴婢来的,说是来取回主子之前放在陆老爷身的东西。”

话已说的这样直白,官七画又怎会还猜不出她的意思来。

看来,这人应该是陆老爷之前说的昭然帝派来接应的人。

但是,仅凭一枝桃花她也不敢十分的确定是这个人没错。

所以她抬手,便将那女子手的那枝桃花拿在了手。

起了身,一步一步地行至陆老爷的跟前,弯弯眉眼笑意盈盈地将那桃花举到陆老爷跟前,道。

“爹爹您瞧,这宫里的桃花,是不是开得我们府的桃花要好看许多?”

陆老爷此时正被几名从前相熟的好友拉着在一块喝酒交谈,见着官七画手的桃花之后,他的脸色立马便变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 寝宫递药

但是他也不傻,对官七画的眼神,看清官七画眼带着的询问之意他眼锋一转又不动声色地将方才那一丝失态给掩盖了下去。!

“这是自然。”他一面说着,一面着重地握了握官七画的手。“这宫的桃花,自然是要我们府的好,你若是喜欢不如随着宫人一同出去看看吧!”

看来,他这意思是确定了。

官七画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将那桃花收入袖。

“既然如此,那女儿便出去瞧瞧了,女儿告退。”

说完,官七画便朝着在场的几位身着官府的男子微微福了福身,而后便退了出来。

再次对那宫女的目光,官七画点了点头。

“走吧,你带我去,这桃花还是一树一起赏较好看。”

而经她这样一说,那宫女立时便明了了她的意思,弯了弯唇角道。

“是,贵人这边请。”

于是,官七画便跟着这名宫人一起出了宫殿的大门。

一路遇了不少在外面赏花看景之人,那宫人带着官七画往偏僻处走,最终竟然还真停在了一处桃花树下。

见近处都没有人了,那宫女终是停下脚步对着官七画道。

“不知陆xiao jie可有将那东西带过来?现在,可以将它交给奴婢了。”

官七画点点头,从怀取出那装着续命蛊的小檀木盒子。

那宫女见着那檀木盒子的花纹,脸似乎还浮现出了一丝笑意,伸手便要来接。

但是官七画却忽然变了脸色,将那盒子又收回了掌。

那宫女惊疑之下抬起头来,瞥见官七画眼的笑意,语气也变得生硬了起来。

“陆xiao jie这是何意?”

“我是何意……”官七画难掩脸笑意,伸手便将之前放在袖的桃花枝拿了出来,随手扔在了地。“这东西是我爹爹历尽千辛从南疆带回来的,你是什么身份?我凭什么要将这东西交给你?”

那女子气的脸色都发白了,但是碍着远处那些看灯赏景的公子xiao jie们,只能将心的不快生生咽下,凑到了官七画身边低声道。

“陆xiao jie,这事可不是开玩笑的,陛下若是见不到这个东西,除了奴婢会被治罪外,陆xiao jie与陆家也是不能独善其身的。”

看来,这是打算威胁她了?

官七画冷哼一笑,直接便将那檀木盒子又放回了怀。

“你不用多说,这东西,我不能给你,但是我能给陛下啊!不如你带我去陛下跟前,我亲自将这东西呈给陛下。”

“你,不行!”

那女子几乎想都没想便拒绝了官七画的提议。

而她越是如此,却越令官七画对昭然帝的现状好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本xiao jie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这回去了,姑娘你自便。”

说完,官七画便作势要走。

她费尽心思进宫,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将续命蛊交出去。

她今日定是要去打探清楚,这正值壮年的昭然帝到底是不是真的病了,病的如何,又是如何病的!

当然,她也不怕自己的阴谋不能得逞。因她知道,只要这续命蛊在自己的身,昭然帝纵然是再不想见她,也是非见不可的。

除非,他不想活了!

而事实也并未出她所料,官七画才往前走了几步,后面那宫女便慌了神赶忙几步千拉住了官七画的衣袖。

“陆xiao jie,等等!”

“嗯?”官七画转过头来,掀起眼皮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怎么?的不行打算来武的吗?你是想在这御花园里直接强抢吗?”

那女子心倒是正想如此做的,但是看看这周围,近处虽无人但是远处那花树下却是站了不少人。这边只要稍微弄出点什么大的动静,那边的人很轻易地便能发现。

所以即便心再怎么愤恨,她也只能将心那份焦急咽下。

“好,只要你答应老老实实的别干什么出格的事,我带你去是了!“

反正陛下当时只说了让她前来取救命的灵药,也并没有说一定非得如何取。

大不了,到时候便同陛下说,是这女子自己非要亲自送去的好。

谅她一介富家xiao jie,也闹不成什么名堂来。

这般想着,那宫女暗暗地点了点头,几乎是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在对官七画说话。

“你且跟着我来,换一套宫女的衣裳,我带你进去是。”

“你早这样说,不是好了!”

得到肯定回答的官七画笑得眉眼弯弯,转过身来看着那女子。

“走,带路吧!”

那宫女又被官七画这小人得志的样子给气了一遭,明ming xin郁闷万分但还是得恭恭敬敬朝着官七画行了一礼。

“陆xiao jie这边请。”

于是,官七画便跟着那宫女走了。

皇宫之内庭院深深,宫室叠嶂,官七画跟着那女子七拐八拐最后进了不知身在何处的一座宫室。

“陆xiao jie,你现在此处等我片刻,奴婢给你去找些东西来。”

官七画点点头,这回倒是没有再闹什么事,乖乖地立在庭下等。

她倒是不怕那女子会突然消失不见的,左右东西还在她手,她不可能将她撇下。

而那宫女其实也并没有让她等久,一会儿便抱着一叠衣物来到了官七画的跟前。

“陆xiao jie,既然你要进去见陛下,那一切都得按着我的吩咐来。”

“嗯。”官七画点点头,目光落在她怀的那一团衣物之。“那是自然。”

那只见那宫女点点头,顺势便将自己手的衣物一股脑都塞到了官七画的手。

“那请陆xiao jie配合配合奴婢,先将这衣服换吧!”

官七画说不疑惑那怎么可能,只不是前往陛下寝宫见见陛下,竟然还要换衣服,这到底又是闹的哪一出。

不过碍着那宫女坚持她最后还是换了。

而等官七画跟着那宫女来到了陛下的寝宫之前,看着那门外一个个全副武装脸色肃穆的兵士,官七画才慢慢察觉到。事情,可能已经发展到她想象还要糟糕了。

试问哪个皇帝会无缘无故在自己的身边摆这么多侍卫?

那可否是因为,他已经觉得自己的身边很不安全了?

第四百六十三章 病入膏肓

带着满脑子的疑惑,官七画低下头来跟随在那宫女的身后一起往殿门而去。

然在那宫门处,却意外地受到了阻隔。

一双双冷然的眼紧紧地盯着眼前越走越近的两名女子,在她们即将踏进宫门的当口,立于大门两旁的侍卫突然伸手,拦住了官七画与宫女的去路。

“等等,你们是谁!”

官七画猛地停住了脚步,微微抬起头,目光落在那宫女的身。

只见那宫女神态自若,变戏法似地从自己的身后拿出来一枝开得俏丽的桃花。

“奴婢是陛下身边的掌茶宫女,方才受陛下的旨意前往御花园为陛下采这桃花的。”

“抬起头来!”

那侍卫冷着声音开口,那宫女暗地里握紧了自己的手掌,最后还是慢慢地抬起起了头来。

“奴婢是陛下身边的掌茶宫女,日日都进出这寝宫的,几位侍卫大哥不可能会识不得吧!”

借着月色,那侍卫的目光在那宫女的脸巡视一番,最后似乎是认出来了她。

“原来是掌茶使啊!陛下方才还在里面催促说你怎么还没回来呢!快进去吧!”

“是!”

见挡路之人终于让开,那宫女面色一喜,暗地里给官七画递了个眼色便匆匆往门内走。

瞧这情形,官七画虽然心还疑惑非常,但是也知道如今并不是个适合追根问底的时候。见司茶宫女往前走了,她也低下了头,脚步匆匆地赶了去。

本以为进了这宫门应该没事了,谁知道她这才走了没几步那侍卫的声音竟又在后头响了起来。

“等等。”那侍卫一面说着,一面追了来。“你是司茶使,可这宫女又是谁?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她?”

话一出口,便惊得官七画沁出一手的冷汗。

官七画不晓得该如何回答,只能愣在当场。好在很快便有一只手在官七画的后背轻轻摁了一下,那带她进来的宫女回过头来几步便站在了官七画的跟前,挡住了那侍卫的目光。

“侍卫大哥,您忘了,回陛下发脾气杖责了殿一个司扫洒的小宫女。这不,殿事情忙人手不够,所以我今日便从内务府领回来一个,打算让陛下瞧瞧能不能留用呢!”

那宫女笑意盈盈,默默地从自己袖摸出来一个小荷包趁着夜色的遮挡塞进了那侍卫的手里。

“侍卫大哥通融通融,这小宫女与我是同村,才刚进宫没有多久。这不是正好有这么个机会么!依着同村的情谊,奴婢便想着提携提携她。还望侍卫大哥行个方便。”

那侍卫掂了掂手荷包的重量,又望了望低眉顺眼的官七画,似是嗤笑了一声。

“你的同村?一个小小的宫女,既然是要去御前伺候,那为何脸还带着面纱?”

那侍卫说着,眸光一暗,长臂伸出,还不等那掌茶宫女反应便朝着官七画的脸抓来。

望着那即将触她脸际的五指,官七画暗暗地深吸一口气,稳稳的定着心神一动未动。

而那掌茶宫女瞧见这一幕,心都快要被吓出来了。下意识地想要阻止,但是却已然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鹰勾般的爪子抓住了官七画脸的面纱,然后狠狠地往下一扯!

只见那白色的面纱落下,露出的竟是一张长满了红疹子的脸。

这下不只是那侍卫,连掌茶宫女也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女子本来的五官长得还算不错,奈何有了那几乎覆盖了大半张脸的鲜红疹子,当真吓人得紧。

“这,这样,还敢送去陛下跟前碍眼?”

那侍卫一面说着,瞬间只觉得自己手拿着的面纱面都似乎沾了什么污秽之物,一把又扔回了官七画的身。

官七画接过那面纱,复又慢慢给自己戴。然后才语气戚戚地道,“奴婢知晓奴婢这张脸不好看,但是奴婢能干活,力气也大。掌茶姐姐是看在这个份,才愿意让我来陛下寝宫做事的。”

说着,官七画亦瞥了那宫女一眼。

而那宫女本是聪慧之人,自然也看懂了官七画眼的暗示。赶忙往前一站,将官七画推到了一旁。

“都是在宫做事的,其实你也懂,依着宫那些娘娘的脾性,这在御前伺候的人势必不能长得太漂亮。更何况只是个在宫扫洒的小宫女,一年到头也见不着陛下几面,这不正好便宜了奴婢这同村么!”

掌茶宫女陪着笑,“若是没有什么事,奴婢领着她进去了,陛下那里还急等着奴婢的桃花呢!”

经过方才那吓人的一眼,那侍卫已经再也不想瞧见官七画,连连摆手。

“好吧!那你领着她走吧!”

说着,仿佛还有些怕官七画般,自己还往后退了好几步。

而直到此刻,那掌茶宫女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执起官七画的手。

“走吧!我们进去吧!”

“嗯!”

已然将面纱戴好的官七画轻轻应了一声。

然二人都还未来得及往前走,只闻得从寝宫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才十几岁模样的小太监这样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司茶姐姐,你可回来了,陛下正在宫等着你呢!你若是再不回来,陛下快要发脾气了呢!”

那小太监瞧见掌茶宫女身后跟着的官七画,脸还有些疑惑。

“司茶姐姐,这位是……”

许是怕他还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东西来惊动了后面的侍卫,那掌茶宫女赶忙拉住了他的手。

“这位是我的同村,你先不必管这么多,快带我去见陛下。”

“哦!好!”那小太监目光频频落在官七画的身,但是他总归还是晓得如今最要紧的事情是什么的。

点点头,赶忙带着她们往陛下的寝宫而去。

“陛下,司茶使回来了!”

随着她们一行人踏进宫室的大门,从那宫殿内室之亦响起来了一个稍显尖利的声音。

如此独特的声音,官七画对它还是有些深刻影响的,所以她只听一声便记起来了,这声音不正是陛下身边那位内侍公公的么!

只是较之以前,这公公的声音怎么变得颓废了许多?

难道是因为昭然帝真的已经病入膏肓了?

第四百六十四章 面见陛下

想到这,官七画不禁又想起了方才在殿外将她们拦住的那些侍卫们。

既然这掌茶宫女是昭然帝派来取续命蛊的人,那势必是昭然帝能够信任的人。

可是为何连她进来都会被拦住盘查?

况且,看她的模样似乎还很忌惮这些侍卫?

难不成这些侍卫并非昭然帝的人?

这许许多多的问题尽数压在官七画的心,弄得官七画都有些小小的出神,连那位内侍公公已然从内室走出来都没有瞧见。

而那内侍心心念念着那从南疆过来的秘药,所以一听见那掌茶宫女回来便迫不及待地替自己主子迎了来。

谁知这人一出来,竟瞧见这殿内出现了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人。

顿时,那内侍公公的脸便沉了下来。

一双沉沉的眼眸带着责备地望着那掌茶宫女。

“她是什么人?”

而直到内侍公公板着脸这样问起,官七画才猛然从自己的思绪惊醒了过来。

看了一眼那掌茶宫女,那宫女赶忙迎前,对那公公解释道。

“公公不知,这位便是陆老爷家的大xiao jie陆xiao jie。她,她是来给陛下送药的。”

掌茶宫女说完,还暗暗地给官七画使了个眼色。

官七画了然,自行前,从自己的怀拿出来那个一直藏在自己怀的小盒子。

“内侍大人,民女陆茗香,奉了父命前来送药。”

那内侍公公在昭然帝身边待了这么多年,早是个人精了,又怎会看不出这件事的蹊跷。

一眼都未瞧那木盒,他一甩拂尘冷眼瞥着官七画。

“陛下明明派了宫女前去取药,为何最后竟连你也跟来了?”

此时面对这位内侍大人,官七画可不好再像之前对待那小宫女一样用威逼之法了。只能微微点了点头,道出自己早在心里编好的理由。

“内侍大人不知,此药非同小可,乃是父亲历经了千辛万苦从南疆带回来的。父亲特意交代,这东西只能让民女亲自交到陛下手。其他的任何人,都是不可信的。”

一席话毕,官七画双手举着小盒子低眉顺眼地站在原地。

而那内侍的脸色倒也稍稍变得好了些,仔细一想,眼前这女子说的话也挺对。这续命蛊可是关乎陛下生死存亡的大事,若是真的一不小心将东西交给了旁人,确实不妙。

这么说来,这小姑娘与陆老爷倒还算是有心之人了。

“好吧,你且在这里等着,待咱家先将东西呈给陛下,问过陛下的意思之后,再定夺吧!”

说完,那内侍便伸出一双保养得当的手,从官七画的手将那小盒子给拿走了。

于是,官七画便只能跟着那小太监和掌茶宫女一起,默默地站在外室乖乖地等着。

不过虽然脸带着一丝苍白,但官七画还是不怕昭然帝真的会将她给处置了的。

毕竟这进宫送药一事,本来是瞒着众位皇室人耳目办的。

若是昭然帝这个时候将她给处置了,一来是会寒一手策划此时的王国相大人的心。二来,也会因此暴露他暗地里派人外出寻药的事。

这种事一旦被曝出来了,那些个王爷皇子们还指不定会怎么反应呢!

垂着双眸将这些事情都想通了,官七画原本还有一丝起伏的心渐渐的也变得平静了下来。

还是静观其变吧!

隔着遥远的距离,官七画根本听不到内室那一片明黄的床帐之,那位内侍公公到底和昭然帝说了什么。

只知道她才在原地等了几分钟,那内侍便从里面走了出来,直言昭然帝想要见见官七画。

而官七画这次混进昭然帝寝宫来,她打的是这样的主意,自然是乐得如此了。

恭恭敬敬地朝着那内侍公公点了点头,官七画道。“是!”

说完,她便被那内侍公公领着走进了昭然帝所在的内室之。

这才刚进第二道门,官七画便闻到了一阵浓郁的药药味。而昭然帝以前喜欢在殿内点的熏香,好像也被尽数给撤了。

官七画本是医者,虽然一时间也无法单单只凭着药香便断定昭然帝如今用的到底是什么药。

但是里面大略的几样她还是辨认得出来,什么人参,什么灵芝,零零总总的几样,大抵都是这古代最顶尖的吊命用的药材。

看来昭然帝这病当真是病的不轻,竟是已然到了要用这些药材来养着身子的地步了!

当然,没有真zhèng jiàn到病人的面,官七画也无法百分之百地下这样的定论。

正在她这样想着的时候,她亦已然到了离昭然帝的床不远的地方。

“陛下,这便是奴才方才同您说的陆家陆xiao jie。”

“哦!”随着内侍公公的话音落下,紧接着,从那巨大的床帐之后便传出来一把苍老的声音。“这是那个来给朕送药的小姑娘。”

不得说,这自己在脑子里想象是一回事,现在真正接触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官七画虽然一直有心里准备知晓昭然帝如今可能是真的病入膏肓了,可是当她听到他这样像是老了几十岁的声音之后,心还是微微一震。

她还记得一年前自己见到昭然帝那时的样子,他听信了别人的谗言下令将她下狱的时候,那声音是何等的威严。

可是这才一年过去,当初那个风华正茂的昭然帝如今竟然变成了这般如迟暮老人般的样子。

官七画心异常复杂,但最后还是缓缓地抬起了头来,目光落在那明黄的床帐映出来的那个佝偻的人影之。

“是,民女正是陆茗香。”

“你叫陆茗香。为何要戴着面纱?”

隔着一层床帐,官七画看不清里面的昭然帝到底是何模样,但是昭然帝却能瞧清楚在房站着的她。

似是感受到了从昭然帝身传来的帝王之气的威压,官七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下自己浮动的心绪,这才答。

“禀陛下,民女亦同父亲一起去了南疆,但是南疆山满是瘴气,民女不小心染了那边的瘴气,所以脸生出了需索红疹子,是以,这才不得已带着面纱示人,民女……”

第四百六十五章 惊现太子

“将面纱摘下来!让朕瞧瞧!”

谁知道官七画之前解释的话都还未说完,里面的昭然帝便忽然出言,生生将她的话头打断。

虽然那声音以前苍老了,但是毕竟是当了这么多年皇帝的人,那气势之到底还是常人多了几分压迫。

官七画的呼吸窒了窒,面纱之下的脸瞬间便铁青了一片。

慢慢地握紧了自己的衣袖,官七画心亦不禁害怕了起来,这昭然帝不会是将她认出来了吧!

他可是皇帝,能当皇帝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盏省油的灯?

虽说她进宫之前已然对自己的容貌进行了多多少少的装扮,但是她的声音确是装不了的。

但是事已至此,即便害怕被昭然帝发现,她也不可能直接拒绝昭然帝,不然等惹恼了昭然帝说不定他又像以前一样直接把她往天牢里一扔,那可不好玩了。

算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是!”

官七画这般思量着,缓缓地抬起手,将自己脸的面扯了下来。

顿时,那张满是红疹子的脸便暴露在了空气之。

连那内侍公公看见了,脸也浮现出了一丝震惊。

“放肆,这般尊荣竟也敢来面圣,你……”

本想叫官七画将面纱赶紧戴回去,省得惊了昭然帝,但是他才刚开口帐子里面的昭然帝却忽然抬了抬手,制止了他继续往下说去。

“无事,既然这伤是你在南疆所受,那也算是为朕做出来的牺牲了。”

虽然口说的事体谅的话语,但是那副姿态却是理所当然的。

唉,这是帝王啊!个个都这么自恋么!

官七画心这般想着,但是脸却丝毫没有流露出任何对昭然帝不恭敬的样子来。

低下头,适时地做出一副害羞的模样来。“陛下言重了,陛下是国之根本,民女是陛下的子民,为陛下牺牲那是应该的。”

而昭然帝如今听了她这番话,果然很开心,附和着点了点头。

“嗯!”

床帐微动,官七画立在房一动不动,但是却能感受到那一阵从床帐里面传来的炽热目光。

只是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昭然帝却忽然又不说话了,寝宫之顿时便陷入了一片死寂之。

过了很久之后,昭然帝才缓缓开口。

“你的眼睛,很像朕认识的一个故人。”

故人?已经发呆得快要睡着的官七画猛然醒来,这下更疑惑了!

陛下口说的故人,不会是说她自己吧!

不过这样想想,官七画却很快便推翻了自己这样的想法。

不可能不可能,自己以前虽然确实是见过昭然帝几面的,但是凭她的身份,也完全当不这故人二字啊!

莫非这故人,还另有其人?

当然,官七画是不知道昭然帝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能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承受着昭然帝那打量的目光。

但是这样的情况却并未持续多长时间,因为下一刻从寝宫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跟着方才领官七画进来的那个小太监也不顾礼数地从外室闯了进来。

“陛下,大人,外面,外面是太子殿下来了。”

话一出口,不止是昭然帝和内侍公公,连官七画都被吓了一跳。

方才她和那掌茶宫女从外面进来都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这太子殿下怎么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给闯进来了?

还来不及思考原因,床的昭然帝目光一扫便落在了那内侍公公的身。

“快,先将这小姑娘领到屏风后面去藏好。”

什么?还要她藏在屏风后面?这又是一波什么操作?

话说那太子殿下萧齐钰不正是昭然帝的亲生儿子吗?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难道还要这么防备?

官七画不明里,只能懵懵懂懂地被那内侍公公牵引着往前,藏身在了昭然帝床榻之后的那扇绣着龙纹的金huáng sè屏风之后。

“陆xiao jie您先待在这里!无论听到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许出来,知不知道!”

听那内侍公公的口气,这不止是吩咐还是威胁。官七画也不想出现在萧齐钰面前啊!顿时,头点的像鸡啄米。

“好,公公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出声的。”

经过官七画这样的保证之后,那内侍公公才放下心来,赶忙从屏风后面退了出去。

靠着那屏风的小缝隙,官七画还瞧见那内侍公公出去之后还一面走一面赶忙整了整自己身的衣物,然后才面色如常的站到了昭然帝的床边。

而经过这样一大通忙活,寝殿门口终究是传来了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人都还未到达内室,萧齐钰那熟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父皇,今日宫迎春盛宴,儿子想着父皇一人待在这偌大的寝宫之,势必是会孤单寂寞的。所以,儿子便过来看您了!”

说着,那一道欣长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官七画靠着的那一缕细缝之。

她看清楚了,那人确实是萧齐钰无疑,连他身穿的那身衣服都是她之前在宴会见过的。

只是,这才一年未见,这萧齐钰给人的感觉怎么完全不一样了?

但是当她具体地想要将这感觉挑出来说,却又似乎找不到什么具体的点。

官七画一时间难以想通,只能暗暗地蹙了蹙眉,静观其变。

只见那萧齐钰来到了昭然帝床前,昭然帝却是连看都未看他一眼,只双眼无神地瞪着头顶的床帐,然后粗声道。

“你个孽子,朕如今最不想见到的是你,你还不快滚!”

听这声音,昭然帝竟然还像是真的动了怒,连骂人的声音都是颤抖着的。

但萧齐钰虽然被骂,似乎也一点都不生气,甚至还伸手将那床帐挑了开来自顾自地坐到了昭然帝的身旁。

招了招手,很快便有人不知从哪端来一碗热腾腾的药递到了萧齐钰的手。

而萧齐钰那厮手端着药碗,一面说话,还一面用勺子搅着那药丸热腾腾的液体。

“父皇不是一直都喜欢出去赏花赏美人么?今日这大好的日子,怎么还藏在这殿不出去啊!”

第四百六十六章 太子禁宫

语气透露着丝丝寒意,连躲在屏风后面的官七画亦感觉到他这话的不对劲。!

想起方才在外面看见的那些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这昭然帝哪里是不想出去,这明明是被人看住了根本出不去啊!

是了!官七画脑灵光一闪,顿时终于明白这件事到底为什么会这么不对劲了?

之前陆老爷便同她提起过,这宫里似乎是出了什么外人所不知道的事情。连昭然帝都无法出手的管的事情……

难道是宫变?

不,这也不应该啊!

官七画咬着唇瓣皱起了眉头,若真是宫变了,这么大的动静,哪里会被瞒得这么好。

而且,如果真的是萧齐钰发动了宫变的话,既然已经做了千古罪人的他又何必现在还扣着昭然帝不放?直接杀了昭然帝称帝是。

依照官七画的判断,萧齐钰如今应该是还未走那条不归路。

他应该是靠着自己在宫的兵权派了兵来挟持了昭然帝,所以说昭然帝英雄一世现在竟算是落进了自己亲生儿子的掌控之。

但是他掌控昭然帝,是想要从昭然帝手得到什么东西吗?

正当官七画这般想着的时候,外面萧齐钰的下一句话便告诉了她答案。

“父皇,只要您乖乖地写下那传位于我的遗诏,到时候儿子定然会尊你为太皇,到时候还是您想去哪,便去哪?如何?”

此话一出,官七画猛地抬起了双眼。

对了!没错!这下全对了!

萧齐钰得知昭然帝病了,所以便接着这个机会趁机夺取了昭然帝手对皇城侍卫的控制权。然后靠着这个他下手囚禁了昭然帝,只是想从昭然帝手要到他亲手写下的传位遗诏。

毕竟凤溪国皇位传承是有规矩的,若无意外,新帝手是必须执有先帝的传位诏书才能顺利登位的。

萧齐钰虽然是太子,若没有那东西直接弄死昭然帝登位,这也是会受到世人非议的。更何况,除了萧齐钰,这皇城之多的是对这皇位有想法的人。

若要坐稳皇位,那东西必不可少!

仿佛自己无意间tou kui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官七画一面拍着自己的胸脯,一面暗暗地将自己心的震惊压了下去。

她确实有些难以接受,当初萧齐钰为了太子之位连自己的恋人都抛弃了。

现在这太子之位竟然还不让他满足,昭然帝都还未死,他便又肖想这帝位了!

还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啊!

许是那昭然帝也跟官七画是一样的想法,在她默默地在心这样感叹的时候,外面的昭然帝竟也发话了。

“朕没有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儿子!你若是安安稳稳地当你的太子,朕未必不会将皇位传于你!可是如今,既然你都做出这这种囚禁你老子的事,朕是绝对不会将遗诏交给你的。”

确实,萧齐钰是只狡猾的狐狸,昭然帝又如何不是!他不可能会不明白,在萧齐钰的眼他如今存在的唯一的作用是写遗诏了。

若是他真的将这遗诏给写了,那下一步萧齐钰便是要手刃他亲老子了。

什么太皇,都是狗屁!

他当年好像也是这样同先皇说的,最后先皇还不是死了?

更何况,昭然帝掀起眼皮瞥了萧齐钰一眼。

他一直是知道的,自己的这位太子对他这个父皇,心是存着恨意的。

此间种种,又让他如何能相信他的话呢!

“呵!当初为了换这太子之位,我到底付出了多少?”

看来,昭然帝他自己生气了,方才那一番话倒也激怒了萧齐钰。

萧齐钰突然“嘭”地一声,将那药碗重重地放在了床榻一边的小桌子之。

“当初为了得到这个太子之位,我娶了我根本不想娶的人,也放弃了我原本说要一辈子珍重的人。你以为一个太子之位将我打发了吗?我要的是这天下!这本应该是我的!”

说到最后,萧齐钰的一双眸子仿佛都快喷出火来了!

但昭然帝虽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但是气势却也硬。狠狠地瞪了萧齐钰一眼,他依旧坚定地说。

“你想要这皇位!你休想!”

话才刚说完,官七画只觉眼前光影一闪,然后便听得从外头猛地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巴掌声。

“啪”地一声脆响,不只惊呆了昭然帝本人,亦将藏身在屏风之后的她吓了一大跳。

到底发生了什么?

官七画双手揪紧了自己的衣领,焦急地往外看去。

只见明黄的纱帐内,昭然帝伸出自己那青筋俱现的手,颤抖着扶了自己的脸颊。

“你,逆子,竟敢对朕动手!”

说着,自己也扬起了手,像是要打萧齐钰。

但是一个迟暮的老人纵是皇帝又如何,伸出手都还未碰着萧齐钰便被他一把捉住了手腕。

而直到此时,那一直随侍在一旁的内侍公公也终于从方才太子给陛下的那一巴掌回过神来了。

猛地扔了手拂尘,便朝着昭然帝的床榻冲了过来。

“太子殿下!你太放肆了!竟然连陛下都敢伤!”

听着那聒噪又尖利的声音,萧齐钰皱了皱眉头,大手一挥便引了自己的亲信前。

“来人,将他这个狗奴才带下去,杖责三十!”

于是,那内侍公公甚至连萧齐钰的衣角都还未碰到,自己便被那人高马大的侍卫给制住了双臂,拖拽着往殿外而去。

“陛下,陛下救救奴才啊!奴才年纪大了,经不起打啊!”

一时间,整个寝殿内萦绕着的是那内侍公公尖利的哭喊声。

然而无论他如何求救,昭然帝也没有再应声,要萧齐钰放过他。

甚至,昭然帝连看都没有看那内侍一眼,而是紧紧地盯着眼前,经过了这么多年他已然一点都看不透了的,自己的儿子。

“聒噪!”

终是被昭然帝那目光看的心烦躁,萧齐钰危险的目光扫了那两名拖着内侍公公往外而去的侍卫,冷声道。

那两名侍卫身子一抖,瞬间便明白了萧齐钰的意思,随意从一旁扯下一块桌布直接塞进了内侍公公的嘴里。

第四百六十七章 逃出寝宫

自此,那内侍公公果然安静了下来,面如死灰地被带出了寝殿去。!

不多时,官七画便听见了从外面传来的一声声棍棒落在人**发出的闷响。其还夹杂着那位内侍公公压抑着的细碎痛呼声。

那声音不知响了有多久,而这边的萧齐钰与昭然帝也不知道到底对峙了有多久。

等到那声音终于渐渐歇了,萧齐钰这才又开了口。

“我如何是休想了?既然你迟迟不肯范,那别怪儿子不同父皇您念旧情了!儿子记得,那个被您藏在冷宫里的女人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父皇您了吧!不如,等哪天得空了儿子将她接出来让她和父皇您团聚!”

也不知萧齐钰这一番没头没尾的话到底触动了昭然帝的哪一根神经。方才一直不动如山连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内侍公公拖出去被杖责都没反应的他,如今眼竟然也显现出了激动的神色。

“你敢!”

手的青筋暴起,昭然帝挣扎着想要从床坐起,却被萧齐钰死死地摁住。

“我为何不敢!当初您对付我的母妃的时候,心可否有一星半点的愧疚!”

萧齐钰已然红了双眸,大掌摁住昭然帝瘦弱的肩膀,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官七画心震惊,但是却又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能紧张地看着龙榻的二人。

直到……

从殿外突然走进来一名面生的太监。

只见那太监直接越过人群,来到了昭然帝寝宫的内室之,望了一眼正立在旁边瑟瑟发抖的宫女与太监,他弓着身子对萧齐钰道。

“殿下,迎春宴那边,太子妃娘娘不知何故正在四处找您呢!您看……”

仿佛一语惊醒梦人,险些被昭然帝激得失控的萧齐钰终于是醒悟了过来。

猛然地放开手昭然帝,他站了起来。

“好好在这寝宫待着!别妄想在弄什么幺蛾子!”

如是说完,萧齐钰终是气息不稳地走出了寝殿。

而也不知为何,等他离开,一直躲在屏风后面的官七画却也感觉自己也仿佛险些要虚脱一般。

轻轻地抹了一把自己额头的汗,官七画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果然便有人过来了。

“陆xiao jie,让奴婢带您出去吧!”

来者是正是那位掌茶宫女。

而经过这一段时间官七画也缓了过来,点点头从屏风之后爬了出来。

“好!”

殿静悄悄的,连着那龙榻之明黄的床帐也像是被定住一般静止了下来。

官七画低着头跟着那掌茶宫女从那床前走过,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偷偷地抬起眼眸来瞥了一眼那床帐之那个一动不动的人影。

她知道萧齐钰方才虽然是真的想要杀了他,但是到底还是没有使尽全力,所以昭然帝现在其实并没有什么事。

只是他一介帝王,这样颓废地躺在床榻之当真给人一种莫名的萧索之感。

官七画心微叹,昭然帝啊昭然帝,威风了这么多年,忽然被人这样对待,这对于当惯了帝王的他来说应该是个不小的打击。

不过她倒也不是同情他,毕竟昭然帝自己这人做的不怎么样,无论是当初为了皇位手刃自己的兄弟,还是后来费尽心思地对付萧辰云。

反正在官七画的记忆,此人亦是自私自利到极点的。

如今自己也自己的儿子这般对待,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这般想着,官七画很快便跟着那掌茶宫女出了寝殿。

寝殿之外夜空有月,四下依旧明亮,而许是想起了方才昭然帝身边那位内侍公公被打一事,官七画还是好地朝周围望了望。

也是这宫人做事利索,那内侍公公已然不在空地了,只在离寝殿稍远一点的地方还遗留着一片血迹。

“唉!”

看到这,官七画又不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若她没有记错,昭然帝身边这位公公应该是个习武之人,但是直到被人拖到殿外杖责,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将自己的武艺显现出来。

应该是因为没有昭然帝的命令,他不敢妄动吧!

看吧!从这一点不是便也令人看的分明吗?昭然帝的心,永远想得都是他自己!

出来时经过那侍卫处,并不意外地又受到了些许阻隔。

但是也许是因为方才萧齐钰也来过,侍卫们怕出什么事连累到自己,所以倒也没有太过为难她们二人。

掌茶宫女三言两语地同他说了几句,那些侍卫便也将官七画给放了出来。

只是那掌茶宫女可没有这么幸运了,因为她本是昭然帝寝宫的人,而方才太子殿下离开之时便特意说过再也不准放出来一个寝宫的人。

因此这后面的一段路,官七画也只能自己走了!

官七画本不识得这路,但是好在之前也和掌茶宫女一起走了一遍。之前为防意外,官七画特意记了记那一路的路径,所以自己走回来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只是对路不太熟悉,官七画在路辨认路径之时便耽搁了太多的时间。

等她终于回到迎春宴的宴会现场之时,这迎春宴已经开过了一大半了!

“哎呀,你到底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一见冒充自己女儿的官七画回来,陆老爷赶忙便扔下了自己那几个已经差不多半醉了的朋友,坐到了官七画的身边。

跑了这么一路,官七画也累的够呛,先给自己倒了杯水饮下,然后才慢悠悠地对陆老爷道。

“也没有去什么地方,是……按照你之前的吩咐将那东西交给了他们。”

陆老爷又不是傻子,哪能被官七画这样三言两语哄了!他当然知道,官七画这次去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若只是给个东西,又怎么可能会要这么长的时间?

但是他一看官七画这副模样知道她根本不想对他说出真相,官七画又不是他的亲女儿,他若是非要问估计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来!

如此想来想去,陆老爷最后也只能作罢!

随着官七画在一处坐了一会儿,谁知道官七画那杯的茶水才见底,官七画便又想要出去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 开始计划

“嘭”地一声将手茶盏放下,官七画侧头瞥了陆老爷一眼。

“我现在又闷了,我得出去走走!”

说着,不由分说地又站了起来,往外而去。

而陆老爷原本是要阻止的,但也不晓得是不是方才喝酒喝多了脑袋也昏沉了一下,而等他回过神来眼前哪里还有官七画的影子。

正是入夜时分,因着夜色的笼罩,外面的桃花树较之之前白日里多了几分朦胧的美感。而那花树各色各样的灯笼也被宫人们一盏一盏地点燃,在黑暗绽放出华美的光彩。

但官七画此时跑出来可不是为了来赏美景的,没错,她是跟着官清颜出来的。

方才绕着皇城跑了这么一大圈,官七画这腰酸腿疼的本应该多在席位休息休息。

可是她还是没有忘记自己今日混进宫里来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来和自己这位‘好姐姐’来一场命注定的邂逅吗?

眼看着官清颜领着自己身边的袖月往殿外而去,官七画深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便只能委屈委屈自己的腿,又跟了出来了。

一路尾随,官七画看到御花园也有很多其他的夫人xiao jie们散落在四处赏景。

而看那官清颜的步子,走的又快又急,不像是出来赏景的,倒像是出来找人的!

不过也无所谓她是出来干什么的,反正,只要她出来了好!

官七画这般想着,找准了时机,在官清颜与袖月正经过御花园一道窄窄的拱桥之时,她模作样地加快速度往前跑了几步。然后再偷偷地从自己的衣袖取出来了那支被她塞满了mi yào的袖箭。

将那袖箭对准了官清颜,只听得空气传来一声常人根本难以察觉的破空之音,那细细的小针带着强效的mi yào噗地扎进了官清颜的腿。

官清颜不明里,只感觉到自己的腿一疼,然后整个人仿佛瞬间失去了意识。

官清颜正是朝着袖月的方向倒下的,而袖月原本也是打算要扶晕倒的官清颜的。但是谁知她一侧头,竟然猛地便对了官七画的双眼。

官七画对她摇了摇头,袖月一个呆愣,一时间竟忘了反应,而等她反应过来之时官清颜便已然翻身落进了那小桥之下的湖水了。

见状,官七画收起袖箭,望着那水面荡开的涟漪微微弯了弯嘴角。

几步奔前来,官七画亦站在了那小桥之,袖月的面前。

“你……”

袖月不明白官七画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只能呆呆地看着官七画。

“不论你怎么和她说,让她相信我!”

耳畔传来一句压低了嗓音的细语。

官七画对着袖月微微一笑,然后转过身,一纵身便如一条鱼般也跟随着落进了水里。

顿时,那水面的涟漪又荡得更明显了,官七画跳入那冰凉的湖水之费力地去捞那已然昏迷了的官清颜。

而这边闹出来的动静也很快便被那边正在赏花的夫人xiao jie们知道了,惊动了侍卫,便有一大堆人正朝着这个方向聚拢过来。

他们许是要来救官清颜的,但是奈何官七画的动作太快,用了最短的时间三下五除二地便将官清颜从湖里捞了出来,拖了岸。

“醒醒,醒醒!太子妃娘娘你醒醒!”

抬眸望了一眼那边正飞奔而来的人群,官七画默默地从自己的头拔下来一支发簪悄悄地塞进了官清颜的衣领之。

而才等她刚刚做完这一切,那些人亦已然来到了跟前。

“太子妃娘娘,您没事吧!”

“娘娘,您快醒醒!”

顿时,一堆的侍女太监涌前来,个个紧张得跟什么似的一会儿便将那官清颜给围在了间。

但也不知他们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明明官七画全身也湿漉漉的,但是却好似一个人都没有瞧见她一般甚至还将原本蹲在官清颜身畔的她给挤了出来。

唉!

直到这一刻,官七画终于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人气死人啊!

但既然都被人挤了出来,官七画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老老实实地往后退了几步,站在了别处。

冷眼看着眼前这些侍女太监们开始焦急地忙碌起来,又是喊御医,又是要去通知太子殿下。

他们似乎并不知道,那位太子殿下其实已经站在了他们的身后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随着这威严的声音响起,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些一刻还在忙忙碌碌叽叽喳喳地吩咐个不停的侍女们,现在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因为,她们根本还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众人在太子冷然的目光默了片刻,最后终是有人小心地出声了。“方才太子妃娘娘说要去找殿下您,便没有让奴婢们跟着,只要了袖月夫人一人在旁伺候!”

“袖月?”

萧齐钰的目光一扫,落在了那边那还站在人群边缘奋力想要钻进来的袖月身。

几乎什么吩咐都不用,那些侍女与太监们瞬间便明白了萧齐钰的意思,纷纷让开,放了袖月进来。

而袖月亦是一脸的焦急,一来到萧齐钰面前便在他跟前跪了下来。

“殿下赎罪,是贱妾一时不查,竟然让太子妃娘娘被一块石子所绊,不慎摔入了水!”

袖月跪着,只觉萧齐钰那一束炙热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背,如同针扎一般。

他是在怀疑她方才的说辞吗?

他会不会以为是她将官清颜推入水的?

一时间,袖月心思绪万千。

好在他似乎并没有真的怀疑了她,沉默了片刻之后,竟然还亲自伸手将袖月扶了起来。

“月儿何错只有,既然是太子妃自己不慎摔进水的,那还是快快寻御医来吧!来人,将太子妃抬回偏殿去!”

如此吩咐完,那些太监与侍女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各忙各的去了。

连袖月,最后也被几名侍女扶着赶忙离开了现场。

唯有太子萧齐钰,在人群几乎都散了之后缓步来到了官七画的面前。

“是你将本宫的太子妃救来?”

第四百六十九章 他吃醋了

虽然话是如此说,但是萧齐钰的目光之却丝毫未带一点感激的情绪来。

而看着他这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官七画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他在昭然帝寝宫与昭然帝吵架的那一幕来!

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官七画抬起一双大眼睛怯怯地望着他。

“是,是!”

冷漠的双眸对那一双澄澈的眼睛,萧齐钰忽然轻轻地蹙了蹙眉。

不知为何,心忽然划过一道异的情愫,他脑闪过几幕画面,最终定格在了那一双怯弱的眸子。

她的眼睛,很熟悉……

仿佛瞬间魔怔了,萧齐钰的呼吸停顿片刻,突然一伸手挑开了官七画垂在脸际的发丝。

触手冰凉,方才在湖水搅了一遭官七画面的面纱早脱落了下来。如今被挑起发丝,那一张满是红疹的脸便随之暴露在了空气里。

但见着这一幕,萧齐钰却并未被吓着,甚至还伸出手指腹轻轻地在官七画的脸颊之摩擦了几下。

官七画吓得身子一抖,赶忙退了后来。

生怕脸的伪装被萧齐钰识破,为了掩饰官七画只能赶忙低下头。

“太子殿下,太子妃,她是自己掉下去的!”

手那异的温暖消失不见,而直到这时萧齐钰才仿佛突然从自己方才的怔愣苏醒了过来。

他刚才到底做了什么?明明是个和她长得完全不一样的人……

他当真是魔怔了!

“嗯!”

不知到底想到了什么,萧齐钰应了一声然后什么都没说,这样转身而去,只留下还浑身湿漉漉地立在现场不知道到底该做何反应才好的官七画。

竟然什么都没说走了!应该是没有发现她的伪装吧!

官七画起伏不定的心终于慢慢地安定了下来!

没发现好,没发现好!

而等萧齐钰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了御花园弯弯折折的小道,旁边那方才碍着萧齐钰在场而一直踌躇着不敢前的陆老爷这才赶忙跑了出来,来到了官七画的跟前。

“官……茗香啊!茗香,你这是怎么了?”

许是碍着旁边还有旁人在场,陆老爷即便心再怎么疑惑和不快还是不得不装出一副对官七画关怀万分的模样来。

而官七画方才在水扑腾了这么久,又被萧齐钰这样一吓,已是精疲力竭。当下,连和陆老爷逢场做戏的兴致都没有了。

摆了摆手,她道。

“我没事!”

说着,便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外走去。

然目睹了方才那一幕的陆老爷又怎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官七画,怎么说她现在也是顶着他女儿的身份在宫里活动。看太子殿下方才的行为动作……难不成是看了这来历不明的小丫头了。

可她只是个冒牌货啊!她不可能永远都代替自己的女儿活着啊!这深宫水深,他可没有要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里来的打算!

这般想着陆老爷又跟了来,凑到官七画耳边继续问。

“那太子殿下方才是……”

“他也许,是认错人了吧!”官七画瞥一眼陆老爷,自然是晓得他如今紧皱着眉头到底是在想什么的。为了安他老人家的心,官七画摇摇头只能如是道。“放心,你看看我这张脸,都丑成这样了,谁还看得我!”

说完,官七画拍拍陆老爷的肩自顾自地赶紧往外溜了!

而陆老爷初时听着还觉得官七画的话好像还有几分道理,但是越想越觉得不对!

她说自己丑!到底是谁丑啊!

如今她顶着的可是他女儿陆茗香的身份,今日在宫里这样一亮相以后他得怎么给自己的亲女儿挑好女婿!

当了当了!

明白过来的陆老爷一脸悲伤,跟着官七画去了!

他们并未发现,在离那湖边不远的一棵花树下,正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边落荒而逃的官七画。

想起方才萧齐钰轻佻地对待官七画的那一幕,他隐在衣袖的手掌抑制不住地紧握成拳。

又是一个人影闪过,带来一盏照路的宫灯,不止照亮了那花树下的黑暗亦照亮了那人的脸。

而那人暴露在光亮下的脸……不是萧辰云又会是谁。

“萧辰云!”望着好友脸那几乎想要杀人的表情,君昊无奈地合了自己手的折扇,空出一只空余的手轻轻地拍了拍萧辰云的肩。“唉!你别……这还是在宫里呢!你还是得像个病人吧!这一副杀气,到底是想给谁看呢?”

“闭嘴!”

然这话才刚说完,君昊便被萧辰云猛地一记眼神给瞪了。

他自是不怕萧辰云的,只是秉着好友的良心,还是得多说两句。

“不是兄弟说你啊!这摆明了你这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那小丫头之前在王府里待了这么久,你没做点什么……”

望着君昊那满是期望的眼神,萧辰云恍然想起那几日夜夜抱着官七画睡的日子。还有那些自己在白日里永远都不敢说出口的话,萧辰云耳尖微红。

“没有!”

说完,见那边官七画的身影已然看不见了,他亦朝着宫外的方向而去。

君昊见状,也不好自己一个人在原地待着,自是也跟了去。

“唉,你别走这么快啊!慢点慢点!”

这般追着往前,他的眼亦是说不尽的失望。想他当初为了帮萧辰云好不容易才想出这么个法子,谁知道这傻小子竟然一点都不开窍。

真是可惜了他那好的醒神香!

这般,迎春宴经过太子妃落水这一变故因而匆匆结束。各家公子xiao jie夫人们虽说依依不舍,但还是被宫人们一个一个礼貌地请出了宫。

而在那些宾客们还在路细细品味宫那精致的美食,身段柔软的舞姬之时,官七画与陆老爷二人已然率先到达了宫门处。

虽说陆老爷是个有后台的人,不过商贾到底只是商贾。如这回落水,官七画受到的便是与太子妃官清颜完全不一样的待遇。人家太子妃一岸有这么多宫人忙前忙后,擦水传太医的,可是她如今都一身湿漉漉地到了宫门,好像还没有一个人关心过问过她冷不冷。

真是人人气死人!

第四百七十章 关怀动心

官七画直到马车之时还在这样想着,谁曾想这才刚掀开马车的车帘,她这么猝不及防地便对那样一双熟悉的漆黑双眸。!

“萧,萧辰云……”

官七画霎时愣在了原地,这不是陆家的马车吗?怎么他竟然会在这马车?

看见那端坐在马车之不动如山的萧辰云,官七画下意识地要后退。谁知连半步的距离都还未退着,萧辰云便面不改色地伸出一只强有力的手一把便将还处在震惊的官七画给捞了进去。

“走!”

马车车帘猝然落下,随之响起的便是从那马车之传来的森冷之声。

很快便有一身着黑衣之人前,接过那还一脸呆愣的陆家车夫手的缰绳,直接便坐了车辕径直驾着马车而去。

留下还不明所以的陆家车夫,和同样一脸懵逼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陆朝晖陆老爷。

直到那马车消失在了街角,陆老爷才猛地醒过神来。

“他,他是谁?”

话才刚说完,陆老爷一侧头,恍然瞧见旁边正有一身形高大的男子朝着他走来。

“陆老爷。”那男子开口,声线平和并不像是什么恶人。“我家主人已然在另一边为陆老爷你备下了车马。陆老爷请跟在下来!”

陆老爷认真地看着那男子似是想看清他的相貌,但是宫门之外并无灯火,而那男子又背着光线,陆老爷看来看去却也只能看清一个轮廓。

他本是狡猾的商人,不用他将话说的太明白差不多便也明白了那人的意思。

眼前这人同方才带走官姑娘的那人应该是同伙,敢在宫门外如此嚣张的人,不必说他是什么身份,反正凭着他这样一个平头百姓肯定是惹不起的。

想到这里,陆老爷便也没有什么好挣扎的了!左右那官姑娘又不是他的亲女儿,而且她方才被人带进马车里好像也并没有怎么反抗,应该是没有什么事的吧!

“好,好吧!”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陆老爷老老实实地带着自家那车夫去了另外那一辆马车之,趁着夜色匆匆回了陆府。

而另一边,原本陆家那辆马车之,官七画与萧辰云正瞪大了双眼两两相对着。

身还湿漉漉着,官七画虽是瞪着萧辰云的但是奈何从方才开始萧辰云一直不曾松手,所以她也只能一直保持着俯卧的姿势趴在了在萧辰云的怀。

马车平稳地行驶在官道之,萧辰云身的温暖亦隔着衣物渐渐地传到了她的身。

那本是极其令人依赖的感受,可是想起当初他给她的那彻骨一剑,官七画神识一凛却只能继续挣扎。

“萧辰云,你放开我!”

依着前几日他对她那相敬如宾的路子,官七画料想在她的奋力挣扎下他应该是会放开她的。

谁料到她这厢话音都还未落下,萧辰云不但没有放开她反而一转身竟然这样顺势将她压在了身下。

“不放!”想起方才官七画立在萧辰云跟前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萧辰云只觉心猛然冒出一股无名之气。“为何要跳进那水!”

确实,今日官七画进宫是他首肯的。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丫头进宫竟然是为了自个往冰凉的湖水里跳的。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前几日才病过!

官七画鲜少见萧辰云如此发怒的模样,顿时也愣在了当下。

过了许久,这才支支吾吾地为自己解释了几句。“这没事,我是会水的!”

曾经的她确实不会水,但是在山匪窝子里生活了一年,官七画竟也强迫着自己学会了水。否则,她这次也不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接近官清颜。

可官七画自己心想着是觉得自己今日做的这事是没错的,但是很明显萧辰云却并不满意这个解释。

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紧紧地锁定住官七画,萧辰云的声音瞬间又低沉了些。

“官七画!我放你出来,不是让你天天做这种自己伤害自己的事情的!还有那个萧齐钰,他今天在湖边到底同你说了些什么?你都已然是我的王妃,难道心里还想着他吗?”

这一瞬间,连萧辰云自己都不太清楚,他如今之所以会这么生气到底是因为在气官七画擅作主张伤害自己,还是在气萧齐钰今日对她动手动脚了!

而被萧辰云这么重一人压在身下,官七画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如今又见萧辰云这般咄咄逼人地追问她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官七画顿时更生气了。

狠狠一咬唇瓣,官七画一气之下直接便抬了脚朝着萧辰云踢了一脚。

“萧辰云,你别在这胡说八道!放开我!我自己能回去!”

“官七画,你胆子肥了!”

也许是真的被官七画方才那一脚踹得疼了,更也许是因为她如今这不解释的态度激怒了他。萧辰云两道峰眉狠狠一皱,眼忽而迸发出危险的光彩。

官七画不晓得他心到底是如何想的,竟会觉得她和萧齐钰那渣男有联系,但是她却清晰地瞧见了萧辰云眼那道炽烈的光。

那是……

“不,不要!”

官七画早已不是那单纯的少女,又如何会瞧不出来萧辰云眼那光代表的到底是何意思。

然阻止也无用,萧辰云空出一手捉住了她的下巴,然后一俯身便吻了那朝思暮想的唇。

许是方才入了水,官七画的唇瓣冰凉凉的,但是唇齿依偎间那股香甜却依旧是记忆的滋味。

“呜……”

忽然被人非礼的官七画气的想打人,恼怒之下伸手便揪住了萧辰云腰的肉。然已经初藏尝甜蜜的萧辰云即便感受到了那阵刺痛,但是却依旧舍不得松口。

宽厚的手掌不知何时滑到了官七画的颈边,他用力地扣着官七画的后劲,死死地将官七画往自己的怀摁。

而与此同时,唇的力道亦是只增无减。

她是他的!

萧辰云这般想着。

谁都休想再将她从他的身边夺走!

是官七画自己都不可以!

第四百七十一章 心在动摇

双目赤红,这既甜蜜又痛苦的吻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吻到官七画险些虚脱,而萧辰云亦尝到了苦涩。

她竟是哭了!

垂首瞥见官七画那一双泪盈盈的双眸,萧辰云只觉心刺痛,忽而便失了所有的力气。

“乖,别哭。”

抬手为官七画擦了擦脸的泪珠,萧辰云眉间尽是懊恼。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平日里是那样冷静的一个人,可每当遇与官七画有关的事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不想伤她的,只是再也无法接受失去她!

被吃了一通豆腐,官七画终于有机会从萧辰云的怀挣脱出来了。一把推开萧辰云,她蜷缩着身子靠在了马车的角落里。

“萧辰云,你个混蛋,你知道欺负我!”

她一面说着,眼眶涌出来的泪倒是有增无减。

官七画也不想哭的,她本来也不是个爱哭之人。可对萧辰云,她偏偏是半点都忍不住自己心的委屈。直到这一刻,是官七画自己都不知道,她这会儿委屈的到底是萧辰云方才对她用强,还是在委屈那一年多时光的颠沛流离。

“别,别哭。”

她一哭,他心慌。萧辰云见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哄她。只能颓然地坐在马车里,看着那可怜兮兮哭的连嗓子都快哭哑了的她。

“唉!”

终是忍不住,萧辰云只得前,一把将官七画拥进了怀里。

这回,不再是之前那压迫性的控制,而是动作轻柔地将官七画护在了自己的怀里。

“七画,你别哭了!是我不好!”

从小到大,他身边根本没有几个女人,是以如萧辰云这般聪明睿智之人也被这劝人一事给难住了。

想了半天,最后张张嘴还是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官七画!你再哭,本王在这马车里把你地正法了!”

此话一出,果然有效。原本正哭的起劲的官七画猛地止了哭声,咬着唇一双还带着泪水的眼睛这般瞪着他。

“萧辰云,你敢!”

“只要你不哭了,你怎么都行!”

萧辰云的声音颇为无奈。

才吻她一下她能哭成这样,萧辰云哪还敢真的对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他向来,只拿她一个人没有办法!

见官七画终于不哭了,眼的泪光也渐渐消退了。

萧辰云放下心那颗悬起的心,伸手,从一旁拿过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女子衣裙,放在官七画的脚边。

“乖!先将衣服换!”

闹了这么久,他终于想起正事了。

他这么早出宫坐在马车等她,不是为了给她送干净的衣服顺便再带她回府么!怎么方才被她那样一气,失控了呢!不过现在补救,应该还来得及。

官七画依言,随着他所指的方向瞧见了那套被放在她身边的衣物。

那是一套女子的衣裙,并不是宫装的样式,是最近一段时间里京城贵女间流行的便装。

想来也是,宫可没有可以随意拿到女子衣物的地方,这应该是他临时让人去宫外拿过来的吧!

官七画这般想着,还是缓缓地拿起了那套衣服。

衣料很软,只在手一拿便晓得不是凡品。

而这一相对之下,官七画也发觉自己的身确实冷的很。

本是一路从宫里吹着凉风过来的,官七画浑身下一直冰凉着,只是方才和萧辰云斗法一时忘了这事而已。如今回过神来,真是一点都不想再穿着这湿哒哒的衣服了。

不过这衣服是萧辰云拿来的……

官七画才没有这么傻,有现成的衣服不换,那是傻瓜!

这般想着,官七画抬头瞪了萧辰云一眼。

“你转过去!”

虽然二人早已有了夫妻之实,但是官七画目前还是接受不了萧辰云这般看她。

而萧辰云这回也很是老实,点点头,自己乖乖地转了过去,背对着官七画。

等他转过去了,官七画才慢慢地开始一件一件地退下湿衣,换了那干净柔软的新衣裙。

原本冰凉的身子终于被温暖包围了,官七画轻轻舒了一口气。

然望着眼前萧辰云那挺直的背影,她却沉默了!

手紧紧地攥着干燥的衣料,心似乎还有暖流划过,带来一丝一丝淡淡的甜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夜经历的事情有些多,官七画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像有点过于好哄了。

明明刚才还想着要报复萧辰云的,怎么现在穿了件他给的衣服,有点下不去手了。

唉!算了算了!

所谓拿人手软,方才那个吻算便宜他了!

小心地往角落里挪了挪,官七画踢开那一堆湿衣,道。

“我,我换好了!”

萧辰云这才转过身来,借着车内昏黄油灯的光打量着官七画惨白惨白的脸。

想起方才她从水出来,孤零零地一人站在树下的场景,萧辰云想了想还是沉着脸开口道。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情了!若有什么困难,你可以直接同我说,我未必不会帮你。”

是不想接受你的帮忙啊!

官七画翻了个白眼,暗暗地在心里腹诽。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话,官七画只能将脸埋在自己的膝盖,装作自己睡着了!

而萧辰云明明知道她是在逃避,但是这回却也没有逼迫她,沉默着回了王府。

到了王府门前,官七画是被萧辰云抱着下车的。

也许是太累了,官七画方才当真是浅浅地睡了一小会儿,直到萧辰云抱着她走下马车她才猛然从浅眠惊醒过来,睁开了一双朦胧的眼。

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挣扎着想要从萧辰云身下来,但是随之便被萧辰云摁住了!

“别乱动!”夜色之,官七画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得出他声音之的毋庸置疑。“本王送你回去,回去之后,早些休息!”

“嗯!”

官七画本是想拒绝的,但是也不知为何,动动手脚她总觉得自己全身没劲。

连脑袋,被那门前的凉风一吹也昏昏沉沉的紧。

终究是犯了懒,她点点头,还是让萧辰云送她回去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 回心转意

不过人都还未到院子,官七画便受不住斜靠在萧辰云的胸前,沉沉地睡着了。

再后面的事,官七画便记得不分怎么明了,她的记忆只停留在她睡着了的那一刻。

只是这一觉睡得也并不舒坦,但到底是哪里不舒坦,官七画自己也说不出来。

直到第二日早晨她在一股浓郁的药香睁开双眼,她才知道,自己竟然是病了!

“王妃!您可算是醒过来了!”

空气弥漫着的药香,官七画只闻了闻便差不多辨认出来了,这是治伤寒的药。

联想到自己昨夜落水的那一幕,官七画很快便明白了过来,许是昨夜在水里滚那一遭令她受了凉,所以昨天晚她便病了。

“青画,我渴!”

喉间传来干涩的疼,官七画只说了这么几个字便觉着自己的喉间是又疼又痒的。

青画见状,也顾不得做别的,赶忙前来帮着官七画从床坐了起来。

她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应该是这一夜时光都受守在了官七画的床前。

待官七画醒来,这积蓄了一晚的数落便开始了。

“王妃,依奴婢看,王爷不让您出门是对的!您看看,这不过进宫一趟,您怎么又把自己给弄成了这幅样子!”

青画是担心她的,虽说是在数落她吧!但是还是手脚利索地从桌倒了一杯温水送到官七画的唇边。

官七画自知理亏,当然是不敢随意插嘴的,乖乖地喝了那杯的温水,老老实实地坐在床听着青画的唠叨。

等青画唠叨完了,她才轻轻地开口。

“青画姐姐,我昨晚,到底是怎么了?”

虽然知晓自己这是病了,但是具体的情况官七画还是不清楚的。

看这灯火通明的房间,还有青画那张满是疲惫的脸,她便晓得自己昨晚定然是让府人好忙了一顿。

“王妃忘了?昨晚,是王爷将您给抱回来的!自打您一回来便睡得昏昏沉沉的,最后是王爷临走时摸了下您的额头才发现您的额头滚烫滚烫的。于是,王爷便差人赶忙从侧院叫了君昊公子过来给您施针开药。”

将茶杯放回桌,青画想起昨夜王爷那着急的模样,便有些想笑。

这王府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般悲喜形于色的王爷了!

而听了她这般回答,官七画才模模糊糊地忆起,昨夜她在睡着时确实仿若梦见有人给她喂药,她嫌那药苦好像还吐了那喂药之人一身。

这个人,莫不是是萧辰云?

唉!官七画有些头疼!

“那,萧辰云呢?”

见官七画竟然主动问起王爷的下落来了,青画的双眼顿时便亮了起来。

“王爷他啊!昨夜守了王妃您大半夜,这不,刚刚换了衣服进宫朝去了!”

官七画自个不察,可青画站在一旁可是将官七画眼的动容看了个清清楚楚。

看来,王爷这一番功夫没有白下,王妃这莫不是有了要回心转意的念头?

“朝?萧辰云也要朝吗?以前……他不是不用去吗?”

大病一场,官七画的脸还带着病态的潮红,一个人小小的一团窝在被子里看起来倒有几分可怜之感。

青画见着心也微微有些酸涩,她还记得当初王妃刚嫁进王府之时也是这样瘦弱的样子。后来在王府好生养着才养的丰满了一些,如今在外颠沛流离一年竟又瘦回了当初的模样。

“唉!”她轻叹一口气,“王妃离家这么久,不知道也正常。自打当初王爷被陛下借着由头从边疆调回来之后,许是觉得亏欠了王爷,陛下便恩准了王爷参与朝政事,如今算是在朝廷里挂了个闲职。所以才有了这要去朝的规矩。只是这闲职啊,没什么权力,日日去朝也不过给了人嘲笑王爷的机会罢了!”

这样说完,青画才陡然发现自己一不留神竟然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来了。瞧瞧抬眼望了一眼官七画,见官七画已然皱起了眉头,她却又不顺着之前的话说了。

而是从一边拿来个小托盘,倒了茶水放在头端到了官七画的跟前来。

“王妃何必去忧心那些有的没的,来,这可是王爷临走前特别吩咐的,要奴婢监督王妃,将药给吃了。”

官七画自然知晓青画为什么会突然转了话头,应该是不想让她为这种事情而担心吧!

她笑了笑,“青画,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青画可像萧辰云了,不苟言笑,算是关心人都不爱表现出来。但是这回见面,她却变了许多,终于不再像以前那样冷漠了。

不过无论是以前还是如今,官七画对青画也是真正的感激。

若不是她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她,她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子了。

脸噙着微笑,官七画低头,望了一眼那托盘之放着的东西,唇角的笑意顿时便化成了疑惑。

“青画,这是什么东西?”

望着那托盘之,一方青花小碟之装着的一颗一颗黑乎乎的像是丸子的东西,官七画如是问。

青画像是早猜到官七画会有这一问,想也没想,回答便脱口而出。

“王妃这您可不知了!这黑丸子是王爷昨晚亲手做出来的。”

青画说着,便从里面那出来一颗丸子递给了官七画。

“王爷说王妃怕苦不爱喝药,于是便去找了君昊公子,让他教了他个法子,将那些药都弄成稠汁然后加了东西搓成了小药丸子。等王妃要吃的时候,便用一盏清茶送下。这样不是不苦了么!”

竟然是药丸!

官七画饶有兴致地拿起那小丸子放在鼻尖闻了闻,当真是一股药香袭来。

萧辰云,竟然也会做这种无聊的事,难不成是因为她昨晚真的吐了他一身的药?

想起那样的可能,官七画不自觉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耳垂浮现一丝淡淡的红。

“可是,这一颗大一颗小的,剂量没有弄错吧!”

“这个王妃放心,这剂量都是奴婢用称金银的小称称过的,虽然大小不一,但是剂量绝对不会搞错。”

第四百七十三章 早已原谅

“好吧!那我,尝尝?”

像是在掩饰些什么,官七画猛地垂下头,用发丝挡住了那越来越烫的耳根。

取了托盘的茶盏,官七画将那药丸放近口一颗一颗地尽数吞了下去。

与之前喝药汁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舌尖还未察觉到苦那药丸便被她吞进了肚子里

除了卖相不是那样的好看外,这药丸的制作水平倒是和她都不相下啊!

而且青画说这是萧辰云亲手做的,官七画实在是难以想象出来,他坐在案板前搓丸子的模样。

许是吃了药,过了一会儿官七画便有些犯困,坐在床想了一会儿事情,她复又躺回床睡下了。

只在趴进被褥前同青画吩咐了一句。

“等他回来,你告诉我,我想见他!”

“是!”

青画应下,等官七画睡着,便端着已然凉了的茶水退出房门去。

而等他一出来,一直候在外面的狄青便凑了来。

“怎么样?王妃现在情况如何了?”

青画弯弯唇角,点点头。“王妃刚才说了,等王爷回来,她要见王爷。”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现在可算是看明白了。王妃这哪里是一直都不肯原谅王爷的模样,她分明是已然不怪王爷了,只是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同王爷和好而已。

其实,本是相爱之人,何必因为那些曾经的事情阻隔了二人的亲近呢!

人生在世,谁都不是圣人,谁都会犯错。

但是不能因为人的一次错误,完全否定了这个人啊!

王妃若能早日明白这个道理,想必王爷和王妃便能早些和好如初了。

唉!

青画想到这,便不怎么搭理狄青了,端着托盘出了院子。

留下狄青若有所思地立在房门前,想着到时候到底该如何敲打敲打自家主子。

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等官七画醒来,萧辰云便已然回来了。

房燃着安神香,盖过了早晨的药香,而偌大的一间房间里,竟然只有她和萧辰云两个人。

“醒了!”

官七画听了这声音,眨了眨眼,躺在床略显尴尬地盯着萧辰云。

“嗯!”

她应了一声。

“知道自己是什么病吗?”

萧辰云的面色不佳,搞得官七画都有了些危机感。想了想,还是暗戳戳地往床里面挪了挪。

“嗯!”

“知道好!”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见她这副模样,萧辰云心积蓄了一晚的气竟然这样迹般的消退了。

她又病了,而这病竟然还是她自己作出来的,萧辰云确实是有些生气的。在她没醒之前,他还一直想着到时候该怎么罚一罚这不听劝告的小丫头,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望着官七画那一双水盈盈的眼眸,他却又什么怪罪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能提了提被角,为官七画盖住那露在外面的肩头,然后开口问。

“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关怀来得太突然,官七画甚至还愣了一愣,之后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

“没有。”

“没有?”萧辰云说着,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感觉温度还算正常,他才算是彻底相信了她的话。“那你方才让青画告诉我,说你想见我,又是为何?”

萧辰云板着脸,一般人还瞧不出他心里的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才下朝回来,听见青画说官七画自己想见他之时,他心是如何的雀跃。

将她寻回来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要求要见他呢!

当然,萧辰云心的雀跃,官七画肯定是瞧不出来的。

而如今的官七画,还沉浸在自己的小纠结之,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件事嘛!说吧,可能会让萧辰云生气。可是若不说嘛!她自己又憋得难受。

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

在萧辰云那沉沉的目光挣扎了很久,她最终才下定决心开口。

“萧辰云,我昨天晚……去,去见了昭然帝。”

话音都还未落下,眼前萧辰云之前还算缓和的脸色顿时变了。一双铁壁突然扣住了官七画的两处肩膀,萧辰云的声音危险而冰冷。

“你说什么?你还去见了昭然帝?”

昨夜容忍她算计太子妃自己跳水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这小丫头竟然还说她去见了昭然帝!

萧辰云一直待在京城,对宫的局势是再明白不过的了。

昭然帝称病不出,最近几个月都是太子在代理国事。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去见见昭然帝,可是昭然帝的寝宫却已然被萧齐钰的人马控制,旁人根本混不进去。

现在官七画竟然同他说,她昨夜去见了昭然帝。

她到底知不知道,那是怎样危险的一个地方?果然,他还是太轻信这小丫头了,才一个晚没人看她,她能去把天给你捅个窟窿。

萧辰云已然怒火烧,但还是得克制住自己。

终是怕吓跑了这好不容易才让他给哄回来的小小鸟,萧辰云再怎么生气,也只能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要冷静。

不能再把自己的王妃给吓跑了!

“你去见昭然帝干什么?还将这事告诉本王,难不成,还想要本王赏你?”

怪不得今日进了宫,他便发现宫内有些怪怪的。

大批大批的大内侍卫在宫各个宫室像是在找什么东西,难不成是在找官七画?

这般想着,见官七画一副被他的反应吓到的模样,萧辰云只能松了她的肩膀,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床沿。

“你怎么混进去的?”

那股压迫的气势终于消退了些,官七画砸吧砸吧嘴,颇有一种死里逃生之感。

不敢耽搁,她还是赶忙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呃!怎么去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什么秘密?”

官七画咬着唇道,“我发现,昭然帝他好像快要死了。而且整个寝宫,好像都被太子殿下给控制住了。”

听了她的话,萧辰云哑然失笑,心却突然放松了下来。

“这个,我早知道了!”

这宫哪里是能藏住秘密的地方,特别是有关昭然帝的事情,更是所有权贵观察的重点。

第四百七十四章 作客东宫

太子做了囚禁陛下的事,世人不清楚,可他们这些一直紧密注视着皇帝动向之人又怎会不清楚!

只不过毕竟只是囚禁,昭然帝现在虽然掌握在萧齐钰的手,但在他没有真正做出逼宫之事之前他们谁也没有理由去指责萧齐钰啊!

更何况,算真的出手从萧齐钰手将昭然帝救出来了,昭然帝可也不一定会领情!

当然,这些弯弯绕绕萧辰云也只是在心想想,半点没有要拿出来令官七画烦恼的意思。

他的女人,还是乖乖地待在他的羽翼下安安稳稳地活着较好。

他亦不想她无辜卷入这皇位的纷争之。

想到这,萧辰云伸手揉揉官七画的发丝。“以后,你只要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好了。别的,我自有分寸。”

官七画被他摸得甚是不自在,一抬手便将他的手给拍了下来。

她无认真地正视着萧辰云,“不不不,我主要想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想说什么?”

官七画眨眨眼睛,下定了决心这才开口道。“可我瞧着,昭然帝他好像不是病了,他是毒了吧!”

话音未落,萧辰云便猛然抬起了双眼,锐利的目光落在官七画的脸。

“何以见得?”

昭然帝当初重病,可以说是一点猫腻都看不出来的。连当初fēng suo xiāo息不想让旁人知晓他患病一事,都是昭然帝他自己的主意。

而后面他被自己的儿子囚禁,也不过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太子萧齐钰捡了便宜而已。

但若真是太子故意下毒谋害昭然帝,那事情可复杂了!

见萧辰云终于重视她所说的话了,官七画便大大方方地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我当然知道,我可是大夫!当时……我不小心看到了昭然帝的脸,他那模样确实有些像是毒了的迹象。”

虽然当时在昭然帝寝宫之,她与昭然帝之间一直隔着一道纱帐,官七画并未正面瞧见昭然帝的脸。

但是后面萧齐钰来了之后,她便被内侍公公塞进了昭然帝龙床后面的屏风之。

她一直在那屏风的缝隙里观察外面的动向,在萧齐钰和昭然帝二人发生冲突之时,大床摇了摇抖开了那层纱帐,官七画当时只匆匆瞥了一眼那昭然帝的脸色。真真是太像是毒了!

是了,她记起来了,在那时,在萧齐钰给昭然帝喂药之时,她还闻到了那一阵怪的药香。

那诡异的药香……

官七画闻不出来那是什么,但是直觉却告诉她,那东西可能并不简单。

想到这,官七画还不等萧辰云回应,便又道。

“我还看见萧齐钰给昭然帝喂了一碗药,我都分辨不出来那是什么,肯定有猫腻。”

话才刚说完,官七画脑袋面又挨了萧辰云一记轻拍。

将她原本还想说的话,尽数又给她拍回了肚子里。

官七画顿时有些委屈,这事她本来是不想同萧辰云说的,若不是看在他给她搓的那丸子的份她才不说呢!

可是即便说了,他怎么还是这样一幅臭脸对着她。

而看着官七画的神情,萧辰云便晓得这小丫头估计又开始别扭了。

只是在他看来,别的什么小事让她胡闹也罢了,这种一不留神事关生死的事情,原则是万万不能让步的。

不过原则也告诉他,夫人生气了,还是得适当的哄哄的。如昨晚经青画点拨的药丸子,相当的好用。

这般想着,他的声音也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好了!这事我知道了,你好好在府养病,这些事情不要跟旁人说。”这般说完,萧辰云像是仍旧不放心,随之又多加了一句。“还有,以后不许再以身犯险做这种事。”

“哦!”

官七画点点头,又不想理萧辰云了,便自顾自地钻进被子里直接背对着萧辰云了。

萧辰云见状倒是没有生气,无奈地垂首望了官七画一眼,见她像是要休息了,于是便径直出去了。

而等萧辰云离开,屋子里瞬间便静了下来。

官七画转过身,望着那空荡荡的床前,心不知怎地竟然方才萧辰云在时还觉得惆怅了。

日子这般在指缝间一点一点的溜走,官七画在房养了几日终于是将自己的病给养好了。

但是即便没病了,萧辰云还是继续关着她,不许让她踏出王府半步。

官七画无聊的很,只能日日在府打转,自己给自己找些乐子。

这日日头正好,官七画被闷在王府内没处可去,于是便在自己住的院子里摆了张凳子,一边搓药丸一边晒太阳。

谁知那边青画一进院子,便拿了一封油纸包着的东西递到了官七画的跟前。

“王妃,方才门房那边送来了一份帖子。是陆老爷那边央我们的人帮忙送过来给王妃您的,说是有人要邀陆xiao jie去府作客。”

“哦!终于来了!”

官七画闻言抬起一双晶亮晶亮的眸子,那眼底竟是一点疑惑的神色都没有。

青画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正想将那东西收回来,奈何官七画抢先一步已然将油纸包给接了过去。

“王妃,您……”

青画脸面露为难。

官七画点点头,回答倒是坦诚的很。

“不用猜了,这帖子应该是我们的太子妃娘娘送过来的。估计是想要邀我去府作客呢!毕竟,我可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呢!”

而经官七画这么一提点,青画瞬间明白了这前因后果。

她是知道官七画那日受寒的缘由的,说是在宫救了落水的太子妃娘娘,所以才受的凉。

可是她也是知道的,太子妃官清颜和王妃官七画那是早结了仇的人。王妃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地去救了她呢!如今一看,果然是有目的的。

只是不知道,这王妃这次又是想玩什么花样。

目光落在了官七画的身,青画只见她脸洋溢着明媚的笑,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将那纸包打开拿出了里面的请帖。

第四百七十五章 为她妥协

“为了多谢陆xiao jie当初救命之恩,特在东宫设宴,款待陆xiao jie……”

耀眼的日头之下,官七画眯着眼睛,一字一句地将那请帖的字给念了出来。

当初的谋划终于有了实质的成果,也不枉她一病这么多天啊!

将那请帖收入怀,官七画拍拍屁股从凳子站了起来。“青画,萧辰云呢?他现在在府吗?”

听她这样一问,青画瞬间便警醒起来了。

“王妃,您怎么找起王爷来了!您该不会……真的要去东宫吧!”

“去,当然去,为什么不去!”官七画回头看她一眼,正好将她脸的不情愿尽收眼底。“算了!你不告诉我算了!我自己去找。”

说完,官七画摇摇手,蹦蹦跳跳地便去寻萧辰云了。

到底是在睿王府住了这么久的人,官七画自然是晓得该去哪里找萧辰云的。

王府虽大,但是萧辰云可不是个爱逛园子的人,一日之他若没有出门,要么是在自己的院休息,要么是在书房。

且看如今这日头,不是个该休息的时候,所以官七画便往书房而去,果然在那寻到了萧辰云。

书房之,萧辰云正端坐在书桌后看着桌公。

许是听到门口传来的响动,这才掀起眼皮来往外望了一眼,正好瞧见那立在他书房门前迟迟不敢踏入的官七画。

着实是看着她都觉得为难,萧辰云清了清嗓子还是自己先开口了。

“你来干什么?”

官七画这时才醒悟过来,自己竟然已经被发现了。

这下更没有理由后退了,于是便走前来。

“萧辰云,我要,我要出门!”

方才面对青画还气势汹汹的官七画现在见着萧辰云,气势莫名地蔫了一半。立在萧辰云的书桌前,她总觉得自己被他的威势压得都有些抬不起头来。

“你又想出去干什么?”

萧辰云眸光一黯,放下了手的书册。

怕他又不分青红皂白地拒绝她,官七画赶忙解释道。

“你放心,这次绝对不是出去惹事的。我是去赴宴的!”

待官七画说完这句,那边的青画也已然追了来进了书房,匆匆朝着萧辰云行了一礼。

“王爷!”

萧辰云晓得问官七画这丫头肯定是只报喜不报忧,只能往询问的目光落在了青画的身。

“青画,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青画抬头望望萧辰云,又望望官七画,只得老老实实地回话。

“禀王爷,方才门房处送来了一张东宫的帖子,说是东宫的太子妃要请陆家陆大xiao jie去东宫赴宴。所以王妃,这便急着来找您了!”

东宫?

听到这,萧辰云的两道峰眉一皱,不知怎地竟又想起了那日在湖边树下萧齐钰对官七画动手动脚的一幕来。

“不许去!”

想都还未想,萧辰云便一锤定音。

当然,这样的结果,官七画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她好不容易才用苦肉计换来这样一个接近官清颜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会放弃呢?

猛地将手那请帖往书桌一摔,官七画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书房的小榻,与萧辰云隔着书桌两两对视。

“你要是这都不许我去,那我不在你这待了。我出去陆府住,可在这自在多了!”

“王妃……”

见官七画这么一副要同王爷干到底的架势,青画顿时便急了,几步挪过去赶忙扯了扯官七画的衣袖。

官七画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要她向萧辰云低头嘛!

可她不!

她回来是报仇的,天天把她拘在这一方小院子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官七画自觉自己已经很是能忍了,但是真让她什么事情都不管,做他笼子里的金丝雀,她做不到!

于是,青画劝导无效,二人这么杠了。

一时间,两道目光在空交汇,火花四射,一王一妃谁也不让谁。

青画看的无焦心,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能将那哀求的目光放在了王爷萧辰云的身。

“王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王妃一般见识了!王妃这病才刚好,若是又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那可如何是好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青画这话真的触动了萧辰云,他动了动眼睛,气势忽而便柔和了下来。

着实被她气的没办法,萧辰云仔细想想青画的话,最后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算了,让她去!”

官七画的性子他太了解了,这当口他若是阻止了她,她后面指不定还会怎么同他闹呢!

正如青画所说的,越是阻止她她越是想做。可她又太冲动,一不小心不知道又会什么荒唐事来。

算了,便让她去吧!大不了,多派几名暗卫跟着是了。

萧辰云这般想着,再望向官七画时,那丫头轻哼一声自己站了起来。

“我走了!”

甩下这三个字,她像是方才的怒气还未消,竟是再也没多看萧辰云一眼便出了门去。

留下萧辰云坐在椅子默不作声,看模样,是真被气得不轻。

而见着这样反应的王妃,青画也是头疼的很,这普天之下敢这样跟王爷较劲的估摸着也只有这王妃一人了。奈何这主子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是苦了王爷了。素日里是多么骄傲一人啊!

现在竟然还要自个折了自个的骄傲,兀自忍着怒气。

越想,便越觉得不妙,站在王爷的目光青画只觉自己的脊背也莫名地生出一道寒意。

反应过来的她赶忙告退。

“王爷,那,那奴婢也告退了。”

说完,青画也溜之大吉了。

而在她离开之后,从书房的内阁之却行出来个人。

来人一身布衣,虽然鬓发已然微白但是神色之间却是同龄人少有的有苍劲。此人,正是这睿王府十几年的管家人,丘管家。

其实他一早便来了此,方才王妃闯进来之时他正在书房的内阁间里替王爷整理书籍。

后来王妃与王爷双双斗法,屏着不管闲事的心丘管家便也没露面。直到如今王妃走了,他才慢慢悠悠地从里间出来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 富贵人家

“你说,本王是不是太惯着她了?”

还不等他行到书桌前,便听得自家王爷开口,语气感觉……还有些闷闷的。

脑又回荡起方才王妃与王爷之间的谈话,丘管家不由得轻轻笑了起来。

“王爷,王妃不是旁人是您的妻子,您又如何惯不得呢!”恭恭敬敬地将手书册放在萧辰云面前的桌子,丘管家缓缓道。“王爷,王妃年纪小不懂事,但您却应当是明白道理的。其实我们这位王妃,亦是个聪明人,许多时候王妃想要做的事情何尝又不是对的呢!”

丘管家的语气平和,倒也令萧辰云方才那烦躁的心情缓了下来。

想到官七画那傻丫头以前做的事,他微微弯了弯嘴角。

“本王倒没见着她做出什么好事来!只见着她总是被旁人打压,总是将自己弄得一团糟。还一直不知悔改,撞了南墙也心不死。”

丘管家瞥见王爷眼的寒意退却,心便明了了,他还是舍不得生王妃的气啊!

这样其实也好,夫妻两个总要有人愿意让步愿意少计较一些东西,这样的感情方得长久啊!

想到这,丘管家脸的笑意更盛。

“王爷啊!这不正是咋们这位王妃的优点么!即便被这么多人打压,她也从来没有气馁过!王爷总是想着要保护好她,却忘了王妃本身她未必需要王爷这样的保护。王妃是个眼界高的人,做事向来也不拘泥与小节,依老奴看王爷也该对王妃松松绑了。如那天的凤,您怎能将它当做鸟雀拘在笼呢?不要让感情蒙蔽了您明辨是非的眼睛啊!”

丘管家一番话,倒是令萧辰云蓦然有了醐醍灌顶之感。

他也忽然在想,他对官七画是不是真的管的太过了。

其实仔细想想,这丫头好像也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无用。她有着一手高超的医术,虽然总是会将自己弄得很狼狈,但是却不可否认很多时候她的方法虽然偏激但是效果却很显著。

如这次她落水是为了去湖救太子妃,萧辰云晓得她是想要接近官清颜才这么做的。但是事实却是,太子妃竟然真的让她勾搭了。这个丫头,还真是令他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对她才好。

见自家王爷做出了沉思的模样,丘管家也明白了,自己这回的提点王爷他是听进去了。

当然,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少不了得多说几句。

“王妃行事确实不太成熟,不过王爷若有心也可教一教她。王妃应当会是个好学生的。”

“好了!你出去吧!”

不知想到了什么,萧辰云垂首将目光放在了自己面前翻开的书册。

“是!”

既然王爷都亲自吩咐了,丘管家也只好告退,留下萧辰云一人坐在书桌前发呆。虽然目光落在那纸面,但是他却再也看不进手兵书了。

脑浮现的皆是那女子的一颦一笑,当真是个既聪明又毛躁的丫头!

而同一时刻,萧辰云还在这纠结于以后对待官七画的态度,已然得到萧辰云首肯可以出府的官七画已经换了衣服化了妆独自已出了王府的大门。

青画送她出门,本也想跟着她一起去的,但是临出门却被官七画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她现在顶着的可是陆家大xiao jie的身份,又怎么可能带王府的丫鬟前去太子府?

况且,青画的样子官清颜是识得的。

当然,身为陆家的大xiao jie,于礼她也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去,怎么着也得带一二个丫鬟去充充门面吧!

于是,官七画便又去了陆府一趟,将之前她在陆府用过的那个名为小红的丫鬟借来了。

二人坐有陆府标志的马车,带着那一纸请帖来到了太子府的大门前。

有了请帖,事情自然好办了。

官七画差了小红将那帖子拿给太子府看门的门房看,那门房许是早得了吩咐知道陆家xiao jie今日要来,一见到请帖便赶忙叫人抬来一顶轿子。

官七画不是很懂这些皇亲国戚家的礼仪,所以只能按照那门房所说的坐进了那顶软轿之。

轿子缓缓动了起来,官七画挑开了窗帘,一边打量着道路两旁的景致一边前行。

在路走了大概一刻多钟的样子,她隐隐约约地便听到了从轿子外面传来几声女子的笑声,想必是地方快到了吧!

官七画这般想着。

果不其然,再往前走了几步,轿子当真在这地方停下了。

有下人前来掀起轿帘,对官七画道。

“陆xiao jie,到了!我家太子妃在前面的凉亭里摆了宴,等着您过去呢!”

来者是一位面善的嬷嬷,她对着官七画笑,官七画也只能朝着她笑了笑。

“好!”

点点头,她提起裙摆下了轿。

当然这个时候官七画也没有闲着,趁着下轿的空档,她往四周望了几眼,一双明亮的眼眸一次便将这地方打量了个完全。

这应该是个花园,近处种满了各色各样的花草,而远处不仅有供人休息的凉亭,还有一个水波粼粼的湖。那湖的景色也不错,有精致的水阁还有一池才刚刚长出来的青色荷叶。而湖的那边好像是一片桃林,从官七画所在的地方一眼望去竟然还望不到头。

当真是太子府,富贵人家啊!一个花园这么大!

官七画默默地在心腹诽。

直到那嬷嬷再次开口,她才反应过来。

“陆xiao jie这里请!”

那嬷嬷伸出手,给官七画指了个方向。

“嗯!”

带着小红,官七画跟着那嬷嬷在花园的小道里七拐八拐,走了一小会儿便来到了那方才官七画在花丛后面看到的湖边。

“陆xiao jie,您看,太子妃和夫人们在那呢!”

官七画随着嬷嬷的目光望去,便瞧见在那湖边有一座石头做的凉亭。远远地望去,那亭子还站着不少人。

而其的一个,官七画只是一眼将她认出来了,不是她那位‘好姐姐’又会是谁!

姐妹二人终于再次相见,官七画只觉心油然而生一种讽刺之感。

第四百七十七章 明争暗斗

想当初她是那样的不想看见她,可到了如今,为了能见她一面竟然也值得她这样算计了。!

不是讽刺,又是什么!

官七画默默地在心苦笑,但明面还是装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跟着那嬷嬷一起来到了那凉亭前。

“民女陆茗香,见过太子妃娘娘。”

耳畔女子的笑声清晰可闻,即便心再怎么觉得憋屈,官七画还是领着自家小丫鬟立在亭子下朝方的女人们行了一礼。

“你是陆茗香啊!抬起头来,让本太子妃看看。”

那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仍旧带着与当年一般无二的盛气凌人。

这是官清颜啊!大xiao jie脾气,向来是目空一切。

官七画是知道她的脾气的,所以连生气都懒得生了,依着她的话将头抬了起来。

“太子妃!”

到底是熟人,见面还是需要伪装的,官七画出门之时便已然给自己脸弄了红疹,是以她仍旧带着那雪白的面纱。

而许是见着官七画脸的面纱,官清颜脸忽然浮现一丝不悦。

重重地放下手茶杯,她掀起眼皮瞥了身边伺候的贴身丫鬟一眼。

那丫鬟很快便明白过来了她的意思,往前几步气势汹汹地朝着官七画道。

“大胆!既是面见我家太子妃娘娘,你竟然还敢带着面纱?你可知,这是大不敬!”

默默地在心翻了个白眼,官七画已然吐槽无力。知道她和官清颜气场不和,即便顶着别人的身份,她也非得如此给她找不痛快么!好在官七画也不是个怕事的,抬头来立在庭下丝毫不见惧色地对那丫鬟的目光,她不卑不亢地说。

“禀太子妃,民女前一阵子同父亲一起去了趟南疆,一不小心便染了那边的瘴气,脸起了红疹。未免吓到各位娘娘,所以才戴着面纱前来的。”

脸挂着笑,连声音都是无温柔的,但是官七画说出来的话却令官清颜猛地白了一张脸。

不为其它,为了她方才话所提的‘各位娘娘’。

没错,她是故意的!

官七画方才过来的路可打量得清楚,这亭子里坐着的可不止官清颜这一位主子。一个袖月她知道,是太子殿下房的妾室,而另外一个长得妩媚多姿的女子……

虽然她事先并未听谁说过这人,但是方才听那女子和身边的丫鬟打趣,她听到那丫鬟唤她夫人。

试问,在这太子府内,除了萧齐钰正儿八经的侧房,谁还敢称夫人呢!

况且,官清颜的性子她太了解了,除了目无人一个善妒!她对萧齐钰的占有欲那么强,现在萧齐钰的身边却多了这么两位美娇娘,她能不生气才怪。

反正顺手,官七画便用她来气一气官清颜了。

见官清颜那吃瘪的模样,官七画真想揭了面纱朝天大笑三声。

当然,那也只是想想而已,作为一名大家闺秀陆xiao jie,官七画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能让人看出来的情绪除了无辜只剩下了茫然。

官清颜似乎是想发火的,但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而旁边的袖月见状,赶忙伸手抓住了官清颜的衣袖,在她耳边道。

“太子妃娘娘,您看,这天还热着呢!不如先让陆xiao jie进来说话!奴婢可还听闻那日她在湖救了您之后才刚害过一场大病,若是一直在这大太阳下晒着……”

话未说完,官清颜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许是听进去了袖月的话,她眼的怒气倒是消散了些,端正了身子,官清颜朝着官七画点了点头。

“你,你近前来吧!”

其实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对这女子的一双眼,她竟是一点喜欢的感觉都生不出来。她总觉得,那双眼睛她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当她仔细要来追寻根源的时候,她却又想不起来了!

罢了罢了,许是这几日府的烦心事太多了令她没有休息好吧!

淡淡地瞥了一眼官七画,她抬了抬手,召来下人给官七画在石桌前添了个位置。

于是,官七画便正式加入了她们这一桌宴席。

人才刚坐下,袖月便朝着她笑了笑。

“陆xiao jie,这位是太子侧妃银夫人!今日这小宴是太子妃娘娘特意为了款待你而设下的,你可不要太过拘谨。”

其实这话本不该袖月一介妾室来说,但是官清颜向来不爱与人这般客套,所以这话被袖月说了倒也正常。

“好!”

对袖月的目光,官七画笑着点点头,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银著。

本以为这开饭了,但是官清颜却一直不曾动手,而官七画如今的身份只是一介民女,主人还没开吃她又怎么好先一步呢!于是,举着筷子的她便僵在了原地。

不得不说,这官清颜打人脸还真是向来不分时节啊!

袖月见状,知道这太子妃估计又是有什么事情不顺心要乱发脾气了。

瞧了眼官七画,又瞧了眼那正媚笑着的银夫人,她心微叹,正寻思着该说下什么话来圆场。

谁知她这里还未想到说辞,旁边的银夫人竟然还先开了口。

“行了行了,别客气了,反正我是饿了!开饭吧!”

一双丹凤眼朝着官七画挑了挑,那银夫人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给袖月和官清颜一个,便自顾自地拿起筷子往自己的碗里夹起了菜。

一时间,官清颜的脸好像又臭了许多。

看来,这银夫人和官清颜很不对付嘛!

官七画暗戳戳地笑了。

能让官清颜堵心,何乐而不为呢!官七画这般想着也没有客气,跟着动了手,再怎么说还是自己填饱肚子要紧啊!

于是这一顿饭下来,官七画感觉自己像是看了一场大戏。

因为离得更近,所以眼前这三位神态迥异的太子夫人的反应官七画都能打量得很清楚。

袖月她早早地便见过,自然用不着太过关注。而官清颜,她倒是仔细瞧了瞧,还是一年前她离开时那个样子,看不出半点长进。随随便便被那银夫人一激,便自顾自地升起了闷气。

倒是那位银夫人,大胆的作风引起了官七画不小的兴趣。

第四百七十八章 归还金钗

身为太子萧齐钰的侧夫人,她到底是怎么将官清颜都不放在眼里的。

当然,有兴趣归有兴趣,官七画此次来太子府也不是专门为了气官清颜来的。为了自己的正事,她还是不能让自己被官清颜太过厌恶。

这般想着,面纱下的官七画不由得抿了抿嘴。唉!都怪她刚才太贪玩了,已经让官清颜对她有了不好的映象,那她到底该怎么才能挽回呢?

一边想着一边吃饭,等到这一顿饭终于吃完,已是午后了。

有侍婢前将石桌的碗筷残羹收拾好,然后又一个一个奉了热茶。

于是,官七画便坐在三位夫人的目光,认认真真地喝着茶。

而直到这个时候,官清颜的心情仿佛才恢复了些,小抿了一口茶对着官七画道。

“那日在宫,本宫不慎摔进了湖,承蒙陆xiao jie相救!陆xiao jie想想,你可要什么奖赏?”

本以为她还能说出什么端庄大气的话来,谁知这一开口还是一股子唯我独尊的味道。

官七画慢慢地放下手茶盏,暗暗地在心腹诽。嗯,这句话说的确实很官清颜。

不过,这送来的机会她也不能不要不是。

这般想着,官七画无奈地勾起了嘴角,垂下眼睑,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太子妃这话言重了,太子妃娘娘是太子的正妃,亦是我们凤溪国百姓的太子妃。民女搭救太子妃娘娘,那是民女的本分。太子妃不必太过挂在心!”

这番话说的十分巧妙,既回绝了官清颜要拿东西砸她的‘好意’,又从侧面将官清颜好一顿夸。

官清颜的性子早已被她摸透,果不其然,官七画这话说完,官清颜脸便有了得意之色。

没错!她是这太子妃的正宫娘娘,是天下人都承认的未来的guo mu,而那个女人……

她不由得瞥了一眼旁边那正在饮茶的银夫人一眼,那个女人算当下再怎么受太子殿下的宠,以后还不是个低贱的妾室。

是永远都要屈居在她之下的!

想到这里,官清颜的心情果然好了许多。

跟着连对官七画的态度,也呈直线升。

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官清颜突然招手召来了侍从。

“来人,去本宫殿,将那支金钗拿过来。”

金钗?

若她没记错,官清颜所说的金钗,应该是当初她故意留在官清颜身的那支。

微微眯了眯眼睛,官七画心大定,看来鱼儿要钩了!

又在亭子里坐着聊了些别的,不一会儿,方才那侍从便取了个檀木的盒子来到了官清颜跟前。

“太子妃娘娘,您说的金钗,奴婢已经取来了。”

“好,下去吧!”

从那婢子手接过盒子,官清颜一面微笑着一面将那盒子打开,递到了官七画的跟前。

“这支金钗并非本宫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跑到本宫身来的。本宫寻思着,当日你与本宫有过接触,便想着这东西是不是你的!”

官七画的目光落在那盒子,笑了笑,将那盒子接了过来。

“太子妃娘娘,这金钗正是民女的,民女回去之后一直没有找到它,便以为是丢了。谁晓得,最后竟是落在了娘娘这里。”

这好感的匣子一打开,收都收不住,官清颜再看看官七画便感觉顺眼许多了。

最后竟然还亲自从那盒子将金钗取了下来,帮忙将那钗子插入了官七画的发髻间。

“这样看看,这钗子倒是真真适合你。”

这般说完,官清颜想了想,竟又将自己手腕的一个通身透亮的玉镯褪了下来,执起官七画的手腕将她套在了官七画的腕子。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按照常理,官七画自然是要推迟一番的。

而这送都送出去了的东西,官清颜又怎么可能会要回来,硬生生将那玉镯推进了官七画的衣袖。

“行了,别客气了!既然你什么赏赐都不要,那本宫替你做主了,这只镯子当赏赐你的吧!”

说完,脸仍旧是一副高傲的模样。

官七画无奈地叹了口气,提起裙摆,直直给官清颜行了个大礼。

“既然如此,民女便收下了,谢太子妃赏赐。”

说完,她还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头的金钗。

“也谢谢太子妃,帮民女寻回了心爱的金钗。”

她一面说着,一面朝着官清颜笑,无人瞧见她眼的精光一闪而过。

官七画当初为什么要将自己的金钗塞进官清颜的怀里,不是为了这么一天么!

算官清颜的性子狂傲,根本不将当初救她的人放在心里,但是这金钗总还是要还的。再加袖月在旁边时不时地吹吹耳旁风,她能被请进太子府的可能性更大了。

这金钗啊!现在倒算是功德圆满了。

又坐下来喝了半盏茶,日头渐渐的也没有之前那么毒了。

许是见着官清颜有了想要送客之意,官七画只能隔着石桌趁着两位娘娘不注意的空当,给那边的袖月递了个眼色。

袖月本是聪明人,看看官清颜眉间的倦意便明白了官七画的意思。

低着头想了想,她唇边勾起一抹轻笑,忽然凑到官清颜的耳边道。

“娘娘,这陆xiao jie还是第一次来太子府作客呢!不如让她陪着娘娘您去园子里逛逛?也让陆xiao jie瞧瞧,在娘娘的手底下,这太子府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试问,那个女人不爱旁人夸自己持家有道呢!

官清颜原本还有些打瞌睡,如今被袖月这样一提醒,竟是这样清醒了过来。

其实她也挺喜欢眼前这个嘴甜的小姑娘的,不妨走走吧!

想到这里,官清颜点了点,对官七画道。

“好!那陆xiao jie,你随我一起,去那边的桃林里走走吧!”

而这正不是官七画所希望的吗?她自然没有拒绝之理。

点点头,官七画弯了弯眉眼。

“是!”

于是,随着官清颜的起身,这亭子里的一大堆人便转移了阵地,纷纷往那桃花林而去。

第四百七十九章 胡言乱语

许是不太想见到后面那跟来的银夫人,官清颜的步子很快。!

官七画跟她的脚步,一来是想体现体现她对官清颜的关心,二来也是自己心疑。看着官清颜脸色还算好,她不由得凑前去小心地问了问。

“太子妃娘娘,您这又是何必!您是这太子府正正当当的女主人,难道还怕她一个侧夫人?您若是不想见到她,随便寻个缘由将她打发了是。”

话音都还未落下,官清颜没有开口,倒是她旁边跟着的那位贴身丫鬟率先开了口。

“放肆!娘娘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多嘴。”

官七画也知道她这样问是于理不合的,况且目前也摸不准官清颜自己心的想法,所以被那丫鬟训斥了之后,官七画便也沉默了下来。

而直到这时,官清颜才伸出手,制止了自己的丫鬟继续教训官七画。

“行了!陆xiao jie也是无心的。”

这样说着,官清颜的神色亦随之默了默,不知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她向来盛气凌人的眸光也有些黯淡。

“娘娘……”

那丫鬟再次出声,却被官清颜一个凌厉的目光给吓退了。

垂头望了官七画一眼,许是官七画眼的关怀之意令她感动,官清颜的声音也软了下来。

“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你若是想知道,那我告诉你是了。”

见到这一幕,官七画大概也明了了。在她离开的这一年里,官清颜的日子估计也过得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舒坦。不然,她又为何会露出这样一副脆弱的样子呢!

曾经在将军府,她可从来没有落寞的时候,甚至当初她直接在府杖杀玉瑾和玲珑,官将军和官夫人都丝毫没有训斥过她呢!

想到那些从前的事,官七画更好了。这位从来都倨傲的大xiao jie到底是经历什么,竟然连别人都欺负到她跟前来了,她也能忍。

“娘娘请说。”

想起最近那些糟心事,官清颜心无的烦躁。

皱了皱眉头,她一边携着官七画往前走,一边一字一句地道。

“银夫人她,已经有了身孕。”

什么?怪不得那银夫人能这么嚣张,原来是已经怀了孩子啊!

若她没有计算错的话,这应该算是萧齐钰如今唯一的子嗣吧!

关于这太子府内的情况,官七画倒是事先打听了一些。她只知道这太子府如今有三位主子,但是却从未听人说过,太子殿下到底有多少子嗣。

连那还没来得及出世的,她所知道的也只有一个,那是当初袖月那个被官清颜弄死了的孩子。

谁料想,现在竟然又冒出来一个。

而到了现在,官七画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袖月明明背叛了官清颜,她如今也愿意让袖月在跟前伺候的原因了。

想必她也是后悔的吧!

袖月再怎么不济,那也是官清颜她自己的陪嫁丫头,算生出来了孩子,那母子俩还不是随便她如何拿捏!

现在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银夫人竟然又她先怀了太子殿下的孩子,这不代表着她之前费尽心思地将袖月的孩子弄掉,都是徒劳了吗!

当然,心虽然已经将这前因后果想得透透的了,官七画面仍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娘娘,算银夫人有了身孕又如何?大不了,您别去理她是了!”

官七画这一副与官清颜同仇敌忾的样子成功地取悦了官清颜,令她的心防又卸下了不少。

“话虽是如此说,但是这个女人,仗着太子的宠爱,便为所欲为,什么事都爱与本宫作对。本宫也拿她没有办法!”

官清颜估计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做事完全没有章法的女人,明明知道正房讨厌她,她自己怀了身孕竟然还时不时地道正房面前来晃荡。她不怕自己步了一位夫人袖月的后尘?

事实是,她真的不怕。

仗着身孕日日来烦官清颜,令她是动手都不好动。

现在这情况,若是银夫人的孩子真的有了什么不测,大家第一个想到的不都是她官清颜么!

看着官清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官七画抿了抿唇,继续循循善诱地向官清颜套着话。

“娘娘,您为何要怕她!您忘了!你的娘家可是名震朝野的官将军府,他们只有您这样一位独女,难道还不给您撑腰么?”

说到这里,官清颜更来气了!

前一阵子她实在是被那个银夫人烦的紧了,于是便回了趟将军府,去找母亲要法子。谁知,爹爹和母亲还将她训斥了一顿,还要她在太子府里安安分分地待着,要她忍!

她哪里忍得住,与爹爹娘亲大吵一架,最后是哭着回的太子府。而自那次在将军府闹得不欢而散之后,她直到如今也还没有回过将军府一趟呢!

算到了今日,官清颜再想起那日的情形,都忍不住心冒起了怒火。

当然,她算傻也还没有傻到会将这种事情都说出来给外人听。

所以也只是自己在心默默埋怨了一番,她对官七画还是什么都没有透露。

“本宫都已经是太子府的王妃了,太子府的家事,是不好同爹娘他们说的。”

说完,官清颜放开了官七画的手,大步往前而去。

而跟在她身后的官七画,那被面纱遮盖住的脸却恍然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

呵!自己的家事不好同爹娘说!

这番说辞,从官清颜口说出来,她怎么那么的不信呢!

虽然她并没有将心想法全部说出来,但是看着她的脸色,官七画大概也能猜到个一二。

应该是她在这一年里闹出来的事情太多了吧!连官将军和官夫人都看不下去了,所以,不管她了。

官清颜自小在官夫人的细心呵护下长大,虽说也是高门出身,但是对于怎么管理后院女人可是半点经验都没有的。

所以她会被银夫人那样一个毛头小丫头玩成这样,也还挺正常!

第四百八十章 自她死后

官七画才不会承认自己在幸灾乐祸,垂下眼睑,她掩去自己眼细碎的笑意。

但是余下这一路,官清颜好像并不怎么想要说话。是以,一行人便沉默着来到了桃林的跟前。

许是心情不怎么好,官清颜吩咐了侍从们都候在林子外面,只带着一名贴身丫鬟便和官七画袖月一道行进了林子。

后面的银夫人见状,也饶有兴致地要跟进来,却被官清颜猛地出言喝止。

“银夫人,你可是已经有了身子的人,怎能如此胡闹。这林子里道路不平,若是一个不小心……届时太子还要怪本宫没有看护好你。依本宫看,这桃花林不必去了。来人,送银夫人回去!”

官清颜的送客意图明显,而那银夫人瞧瞧袖月,又瞧瞧官七画,见她们之好像并没有谁愿意理她顿时也失了继续走下去的兴致了。

“算了,既然太子妃这么不喜欢妾身跟着,那妾身走是了。”

听语气好像是在埋怨官清颜欺负她,但是那银夫人脸的神情却是半点可怜楚楚都看不出来。

一双眼眸精光闪过,她瞥了一眼官七画,转身便走。

“唉呀!正好这春光正好,我也得去殿下那瞧瞧了。”

最后那一句显然不是对官清颜说的,但是却完美地又将官清颜给气了一顿。

这jiàn rén倒是好,自从有了身孕,根本不将她这个正妃娘娘看在眼里。可恨经过回袖月的事,太子殿下虽然明面没有同她计较,但是却也对她生出了芥蒂。

只要银夫人那jiàn rén对着他挤几滴眼泪,他便觉得什么事都是她善妒了。

奈何爹爹娘亲现在也不怎么管她了,任由她在这太子府受尽欺负。

官清颜越想越觉得心里难受,不知是银夫人她连自己的母亲官夫人都快要记恨了。

见那边银夫人一摇一摆地已然走远,收回目光,她深呼一口气甩开了脑那些繁杂的念头,对着官七画道。

“走吧!”

说完,率先踏进了桃林之。

官七画见状,也跟着她一起走了进去。

此时正是春日,也是桃花开得最盛的那一段时期。

走在桃林间那蜿蜒的小道,人只需要随意抬抬眸,便见得那枝头朵朵红花绽放,美的如梦似幻。

官清颜走在前头,目光落在那花朵之,满是缱绻。

不知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美好的画面,她微叹一口气,有些像是在对官七画说,又有些像是在喃喃自语。

“这一大片桃花,还是当初我刚嫁到太子府来之时,殿下特意命人为我种下的。从那时到如今,正好一年。”

她是将军府的嫡女,又是爹娘手唯一的掌明珠,她出嫁那日可谓是十里红妆。

而初嫁过来的那段日子,其实也是极其美好的。

太子萧齐钰对她很好,也很温柔,事事都顺着她宠着她。甚至有一日进宫看望父皇,她只在他面前夸了一句说那御花园的桃花开得好看,他便以为她喜欢桃花亲自吩咐底下的人在太子府给她种下了这一片的桃林。

那个时候,她和他感情多好啊!

可是,太子殿下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这样冷淡的呢?

想到这里,官清颜原本舒坦的蛾眉,陡然蹙了起来。

没错,她记起来了,太子殿下的转变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那时她和母亲去求了宫的静妃娘娘,要静妃娘娘帮忙除掉官七画这个眼钉肉刺。原本来以为要费许多的挫折,谁知道一次在官七画手吃过亏的静妃娘娘竟然很轻易地便应承下来了这件事。

在她和母亲官夫人的配合之下,静妃的计划进展得十分顺利,真的将官七画成功地送进了天牢。

虽然后来静妃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寝宫里,但是官七画最后还不是被睿王爷给杀了。

本以为没有了官七画,这世界没有了会跟她作对的人了。太子殿下也不会再想着曾经她与他之间的旧情,一心一意地对她。

谁晓得,在官七画的死讯传来的那一夜,太子殿下竟然破天荒地应为此事和她大吵了一架。

为了那样一个已经死了的贱女人,他第一对她动手!

官清颜那时也是被气坏了,哭哭啼啼地回将军府住了半个月。谁知道等半个月之后她回来,她才知道,自己的陪嫁丫鬟袖月竟然趁着这个时机瞒着她爬了太子殿下的床。

从此以后,夫妻之间的隔阂便越来越大。直到后来袖月怀孕,她一怒之下将那孩子害死,太子殿下更不愿意搭理她了。

日日出府寻欢,最后还不知从哪来带来个平民女子,排除非议将她封为侧妃银夫人。

现在在这太子府里,她一个正妃,每月见到太子的次数都屈指可数,竟然连袖月都不如了。

所以她才日日将袖月带在身边,想着什么时候萧齐钰得空来看袖月,让她也顺便见一面。

眼前是繁华迷乱,官清颜推开丫鬟搀扶着的手走进了桃林深处。望着那在枝头风华正茂的桃花,眼角竟然还不自觉地沁出了一点泪光。

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萧齐钰愿意亲近银夫人那个不懂规矩不识书画的山野村妇,也不愿意多看她这个正房妻子一眼。

是因为他还埋怨她害了官七画那个小jiàn rén?

肯定是官七画那个jiàn rén的缘故,人都死了,竟然还闹得她不得安生。

官清颜默默地停了脚步,正好那时官七画也走到了她的跟前,一眼便瞧见了她眼角的泪,不由得惊叫了一声。

“呀!娘娘,您,您怎么哭了!”

如今的官清颜,的确看起来还真令人有些可怜。

但是官七画这脑才刚闪过这样的念头,她见得官清颜突然狠狠地摸了一把自己脸的泪,倨傲的目光瞥了官七画一眼。

“本宫还不会为了一个jiàn rén哭!”

jiàn rén?她指的是谁?银夫人吗?

官七画一时间也摸不透官清颜的心思,想起自己先前的计划,看看这周围没人官七画便豁出口气,突然来到官清颜的跟前,猛地跪了下去。

“太子妃娘娘,民女有一要事想要告诉娘娘。”

第四百八十一章 不孕不育

不止是旁边那一直都在近身伺候的几名贴身丫鬟被这一幕惊呆,连官清颜和袖月也被官七画这突然的动作给吓了一跳。

往后微微退了一步。

“陆xiao jie,你这是……”

官七画抬起头,一双清眸染凝重,定定地盯着官清颜错愕的脸庞。

“娘娘,民女确实有很严重的事情要告诉娘娘,还望娘娘,饶过民女的鲁莽之罪!”

见她不像是在开玩笑,官清颜脸的错愕亦渐渐变得凝重,她亲自伸手将官七画从地扶了起来。

“你到底想跟本宫说什么?不妨站起来说。”

官七画倒也没有推迟,顺着官清颜的手便站了起来。

“娘娘,这件事较重要,依民女看,还是……”

官七画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落在了旁边立着的两位丫鬟的身。

而她这样一说,官清颜便明了她的意思了。

瞥了一眼那几名丫鬟,官清颜沉声道。

“罢了!即是如此,那你们几个先出去候着吧!”

“娘娘,这,这……”

袖月和官七画的丫鬟小红倒是没有什么异议乖乖地行了礼退了出去,倒是官清颜的那名贴身丫鬟,许是担心官清颜的安危,所以有些迟疑。

然官清颜现在正是心烦的时候,见她拖拖拉拉的不肯走,顿时便沉下了脸,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出去!”

那丫鬟受了惊吓,知道自家主子许是生气了,所以也只能无奈地退下了。

而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官清颜才将目光挪至官七画的身。

“你到底要同本宫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吗?”

官七画点点头,“禀娘娘,民女若是如实说了,还望娘娘能够控制住自己。”

而她越是如此高深莫测,便越激起了官清颜的好之心。

“到底是何事?快说!”

见勾引官清颜勾引得到位了,官七画这才伸出手指了指官清颜的手腕。

“还请娘娘伸出手来,民女,想给娘娘把把脉。”

“把脉,这是为何?”

官清颜虽然心还有疑问,但是还是忍不住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

“娘娘先别着急,民女这样做,也只是为了确定一件事情。”

一手拉起了官清颜的皓腕,官七画另外又伸出几根手指,轻轻地搭在了官清颜的手腕之。

做出一副把脉的模样,静静地感受了官清颜的脉搏。

许久,她睁开眼睛,缓缓道。

“娘娘,若是民女没有猜错的话,娘娘您这是不孕不育之症啊!”

此言一出,便如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官清颜的身。

她的身子猛地一抖,然后便一把甩开了官七画的手。

“放肆!你是什么意思,连这种胡话也敢说!”

官清颜终是怒了,一副要将官七画生吞活剥的样子。

不过在官七画看来这也正常,试问一个女人,又是如官清颜这般高傲的女人,你跟她说她不能生孩子,她怎么可能还能保持好脾气。

所以官七画倒是没生气,但是该做的表面功夫她还是一点都没落下。

像是被她突如其来的暴怒给吓着了,官七画赶忙“噗通”一声跪在了地。

“娘娘恕罪,还望娘娘仔细听民女道来,民女当真不是在胡说。”

“够了!陆茗香,本宫方才还当你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现在看来,竟是个胡言乱语的疯子。”

重重地甩了衣袖,官清颜一怒之下要走,却被旁边一直候着的袖月给拦住了。

“娘娘,娘娘,您不要这样生气!陆xiao jie是您的救命恩人,当初娘娘落水可是她不顾自己的安危将您从那冰凉的湖水里带来的。看在这一点,娘娘您不如听她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官清颜被袖月抓着无法离开,猛地一转头便瞧见了袖月脸那她自己还要焦急的神色。

又听得她方才说那一番劝慰的话,官清颜心亦微微有些动摇。

是!她听见陆茗香这样说她当然是生气的,但是不可置否,她同时也是想要知道答案的。

若是她说的是真的呢!

不,不对,她突然疑惑,陆茗香到底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

蓦然冷静下来的官清颜总算是明白了过来,她刚才确实是有些太过冲动了。

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她也得先将这事情给弄明白了再说。

见官清颜的态度有了缓和的余地,袖月看时机继续道。

“不管陆xiao jie这话到底是真是假,娘娘您不如还是听她说完。若她是诓骗娘娘的,娘娘再惩处她也不迟啊!”

知道袖月这话说的不错,官清颜才慢慢平复下了自己絮乱的呼吸。

“好!”她收回脚步,回眸,一双凤眼冷冷地瞪着官七画。“让她说,本宫倒要看看,她能说出什么理由来。”

总算是不走了,官七画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张张嘴在官清颜仿佛要杀人的目光将她早想好的说辞一股脑地给倒了出来。

“娘娘不知,民女自小身体便不好,是以爹爹娘亲疼爱我便让我拜了江湖神医玉虚子为师。民女跟师父也学过几年医术,虽不师父那样医术精湛,但是一般的病症还是能看一看的。”

话都还未说完,话头便被已然等的不耐烦的官清颜给打断了。

“本宫不想知道你师父是谁,说,方才到底为什么要这样骗本宫!”

她依旧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而被她训斥,官七画也只好迅速切入主题了。

“娘娘,民女并未欺骗您!民女自幼习得医术,方才娘娘将玉镯赏给民女的时候,民女不慎碰到了娘娘的手腕,这才感知到了娘娘的脉搏与正常女子的脉搏有些不一样。”

“是什么不一样?”

见她说的一板一眼的,官清颜心的不安越发强烈。

官七画忽略了官清颜那想要chi rén的目光,继续道。“民女一开始也没有弄明白这个问题,后来想了一路才终于想到了!娘娘这脉搏,是不育之症啊!民女一开始也不敢这样妄自下定论的,所以方才才又给娘娘切了一次脉,这才确定了之前的结论。”

第四百八十二章 原是中毒

说到这里,仿佛是还怕官清颜会不信,官七画又多接了一句。

“娘娘若是不信,不如再去召来府的大夫,他们想必也会得出跟民女同样的结论。”

许是见官七画说的这样肯定,官清颜的心方才一时冲动的怒气散去,随之存留下来的便是一阵一阵的恐慌。

是了!她倒是记起来了,原本每月都会有宫的太医来给她诊脉,但是这一阵子因为银夫人的缘故,她和太子萧齐钰闹起了矛盾,回宫太医来的时候她正因为一件小事在发脾气,直接便将那太医给赶走了。

从那时起,算到如今她已然有整整一个多月没有再让人给她诊过脉了。

所以直到现在,官清颜竟是连反驳她的话的勇气都没有。

愣愣地在原地想了许久,她才猛地垂下了眼睑。

“本宫姑且先不治你的罪,袖月,你去将府的太医请来,说本宫要他诊脉!”吩咐完袖月,她又将目光锁定在了官七画的身。“陆xiao jie,待会儿若是太医告诉本宫本宫其实没病,那本宫又当该如何处置你呢?”

官七画对自己的医术无的自信,自然是抬起了双眸,丝毫没有惧色地回到。

“若是民女错了,民女甘愿受罚,任凭太子妃娘娘处置!”

“好!那你记住你自己的话。”

说完,官清颜给袖月使了个眼色,袖月便行了出去。

片刻之后,在那桃林深处的凉亭之,她们等来了袖月带来的太医。

这位太医是位年人,手提着药箱,一来到官清颜的跟前便赶忙朝着官清颜行了个大礼。

“臣林枫,见过太子妃娘娘!”

而官清颜现在正被方才那事弄得心烦意乱,哪有心情同太医客气,扬了扬手示意那太医起来。

“别说这么多废话,快过来给本宫把把脉,看看本宫这身子到底有没有出什么问题?”

“是!”

那太医倒也算是镇定的,听了官清颜的话赶忙前,从自己的药箱拿出来一块丝帕盖在了官清颜的手腕,然后才给她细细地诊起了脉。

“怎么样?本宫这阵子到底是怎么了?”

见那太医眉头皱的这样紧,官清颜本能地便察觉到了不妙。而随后那太医的答案,也正映证了她的这种感觉。

“娘娘!”不知到底诊出来什么,林太医突然松开了官清颜的手往地一跪。“娘娘,您,您这是不育之症啊!”

话音未落,凉亭下顿时寂静一片。

冷眼看着那跪在亭正瑟瑟发抖着的林太医,官清颜缓缓地握紧了自己的手。

“你再说一遍,你诊出什么来了?”

在官清颜这森冷的目光,林太医细细回想起太子妃娘娘方才的脉象,想了又想最后还是一字一句地道。

“娘娘,您这是,这是不育之症啊!”

这般说完,林太医还以为太子妃娘娘会如以往遇到不顺心之事时那般大发雷霆。谁知道他跪在地等了许久,竟然什么都没有等到。

偷偷地抬眸看了一眼正坐在他跟前的太子妃,他也神地并未从她脸看到太过浓烈的怒气。

太子妃娘娘如今的脸色,十分的复杂。

心仿佛有什么东西破裂成一片,她无力地抬起眼眸,看看袖月又看了看那边神色已然凝重的官七画。

最后还是一把抓起自己手腕搭着的那一块丝帕,猛地扔进了林太医的怀里。

“罢了罢了,你先下去吧!”

被确证了不育之症,官清颜只觉自己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人给抽走了。

脑一片空白,什么东西她都不想想。

而那太医见状,自然是半点怠慢都没有吗,提了自己的药箱要逃之夭夭。

最后还是袖月反应过来往前几步,叫住了那惶恐不止要往外逃的林太医。

“太医,先别忙着走。”

被她叫住的太医只觉头皮一麻,无奈之下也只能停下。

“袖月夫人!”

压下心的惶恐,林太医说着便要朝袖月行礼。

袖月走前去,从自己的头拔下一直成色极好的金钗暗暗地塞进了林太医的手。

望了一眼那边的官清颜,袖月笑着道。“这件事情,还望太医能够帮忙保密下来!太子妃娘娘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若是哪一天她一不小心从别人的口听到了这件事,那我们两个都不好办啊!”

“是!夫人放心,不该说的,我是一句都不会往外说的。”

被袖月这软硬兼施的态度给敲打了一遍,林太医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颤抖着手接过袖月递来的那支金钗,匆匆告退了。

而等袖月再次回到凉亭时,官清颜才仿佛刚从方才的打击回过神来。

她抬起眼眸,恨恨地看了一眼正立在那凉亭一侧的官七画。

“陆xiao jie,本宫现在相信你的话了!你可高兴了!”

迁怒,chi luo裸的迁怒!

官七画当然不能让她将自己的怒气尽数转移到她的身,想到这,她提起裙摆又诚惶诚恐地在她跟前跪下了。

“娘娘息怒,这病症也不是没有办法能治!”

话才刚说完,话音都未落下,官七画之前自己的跟前光影一闪。方才还病恹恹的官清颜竟然这样猛地站了起来,蹲在她跟前,一把抓住了官七画的两边肩膀。

“你说什么?本宫的病可以治!”

官七画也不明白,这官清颜到底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抓得她这样疼。

不动声色地挣开了她铁钳般的两只手,官七画道。

“娘娘这病并非自己的身体本身出了问题,而是误食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这才导致了身体受损。”

她这话已经算说的很直白了,而官清颜也不是傻子,听她这样一说也明白过来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本宫这病是……”

对,算是不育之症,她从前每月都会让太医给她诊脉太医当初怎么可能一点苗头都没有猜到呢?

一定是太子府有谁觊觎她正妃的位置,所以才偷偷地给她下了药,才将她害成如今这个样子!

第四百八十三章 独门秘法

官清颜这般想着,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而官七画见状,又出言安抚她道。

“娘娘莫慌!这也不是什么十分烈性的毒素,况且现在发现得早,在它还未扩散到完全不可收拾的情况下,民女还是有办法能将那毒素给逼出来的。”

“你当真有办法?”

经历这一番大悲大喜,官清颜已然顾不什么伪装了,一把握住官七画的手。

“只要你能治好本宫这不育之症,你想要什么,本宫都答应你。”

对她那认真的目光,官七画弯弯唇角,点了点头。

“娘娘言重了,家师是江湖神医,向来以治病救人为己任。民女虽然医术不师父,但是也不是那种会挟恩求报之人。既然这事被民女撞了,那是缘分,是老天爷要民女出手帮娘娘。只要娘娘能配合民女的治疗,很快娘娘会没事的。”

许是经历了这么一番大起大落,官清颜脸的倨傲不再,几乎是全身心地都相信了官七画。

“好,那你告诉本宫,到底要本宫怎么做?”

跪在地的官七画被官清颜顺势扶起,官七画那一双眸子之依旧是沉敛的神色。

“娘娘,这事是急不来的。师父曾教过民女用师门的独门秘法祛毒,只是民女今日还未准备好要用的东西呢!不如,不如从明日开始吧!以后每隔一日,民女便到府来为娘娘施针祛毒。”

一听她竟然还要等到明日才能给她祛毒,官清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明日?为什么要等到明日?今日不可以吗?你需要什么东西,本宫都可以命人下去为你准备好。”

瞧瞧,这是官清颜的性子,无论做什么事情永远第一个想到的是自己。

官七画向来厌恶她如此,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然后才道。

“娘娘,这祛毒的法子虽然有了,但是具体的实施过程还是因人而异的。所以民女今晚回去还得好好研究研究到底该从哪里着手。娘娘不用如此焦急,这毒素即便晚一天祛,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经过官七画这一番苦口婆心的劝,官清颜才渐渐放下了心来,不再执意要官七画今晚给她祛毒了。

“好,那明日,本宫在府等着你过来了。”

终于算是妥协了,官七画轻轻地在心舒了口气。

“娘娘放心,民女定会依约前来。不过娘娘还得答应民女一件事!”

一切尘埃落定,官清颜只觉身子极累,复又坐回了凳子。

“何事?”

“民女这技法是师门绝学,是万万不能让旁人知晓的。所以,除了最亲近的人,最好是不要让人知道这件事的原委。况且,娘娘应该也不希望让太多人知道娘娘得了不育之症的事吧!”

听她这样说,官清颜也不由得抬起了眼眸,心有了她自己的思量。

确实,她得了不育之症这种事情的确是不好让外人知晓的。

不,不止是外人,连府之人也是万万不能知道的。

若是这消息传到了太子殿下的耳朵里,难免不会令有心之人当做可趁之机,趁机生事。

而且她现在也已经确定,她这次所谓的不育之症是被旁人下了毒给害成这样的。她一定要去查,将这个胆敢下毒害她的jiàn rén给揪出来。

想到这里,官清颜甚至还觉得这事幸好是官七画提醒了她,自然应下了。

“好!那你日日来本宫处为本宫施针,本宫总得找个让旁人不会怀疑本宫的理由吧!”

那询问的目光落在官七画的脸,看来,是自己想不出理由要官七画来编了。

官七画沉思片刻,倒还真想出来一个说法。

“这个简单,娘娘同外人说您最近头疼,日日让民女来是因为民女有得一手好针法,正好为您施针缓解头疼之症。”

所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只要没人知道她是在施针给官清颜祛毒好了。

官七画很满意这个说法。

“好!那如此吧!”

反正也想不出别的更好的说辞了,官清颜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而等一切都安排完,官清颜胸腔那七八下的心终究是安定了下来。

“本宫身这毒,靠陆姑娘你了。”

触及到官清颜眼那希冀的光,官七画垂下了眼。

“娘娘,这天色也不早了,民女还得先回去查查医书!那民女,先告辞了。”

一看官七画是要回去准备明日的医治,官清颜自然不好再留着她,只能姑且放她回去。

“好,那袖月,你去送送陆xiao jie吧!”

有求于人,官清颜这态度相较于之前官七画来时已经有了十分明显的变化。

而她派来送她的人是袖月,官七画也没有拒绝之理,便随着袖月一起往外而去。

待她走出桃花林,官七画看看外面,日头已然西斜确实是该回去了。

叫了丫鬟小红,袖月没有带侍从,独自一人领着官七画穿梭在太子府的小道之。

几人才走了一刻多钟,袖月便突然抓住了官七画的手腕,凑到官七画耳畔轻声呢喃起来。

“陆xiao jie,你当初让我给太子妃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而后面跟着的小红又与她们相隔了点距离所以这场对话,只有她们两个人听得到。

一只手腕被她紧紧地攥着,官七画也算是感受到了她的焦急。

再抬眸望望她的脸色,看她的样子应该也是忍了很久吧!

这般想着,官七画不由得拍了拍她的手,道。

“是什么你不用管,你只需做好自己的事情行,反正无论如何,官清颜都查不到你身来的。”

说完,官七画便动作强硬地将自己的手腕从袖月的手抽了出来。

与她分开了些距离,官七画朗声道。

“此番多谢太子妃和袖月夫人的好意了,还劳烦夫人亲自来送我,真是折煞我了。”

而一听官七画这样说,袖月也明白了,除了方才那句话眼前这位陆大xiao jie看来是不打算再告诉她些别的了。

想到这,袖月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配合地朝着官七画笑了笑。

“哪里哪里,陆xiao jie你是我们太子妃的救命恩人,理应礼待。”

第四百八十四章 他来接她

很快,袖月便将官七画送了一早等候在太子府花园外的软轿。 软轿晃晃悠悠的,便又如今天午那般复又将官七画抬出了太子府的大门。

待真正出了那太子府的大门,官七画心那一直紧绷着的弦总算是松了下来。

带着小红脚步轻盈地走在路,一边走着官七画还一边伸出手来揉揉自己假笑了半天都快僵了的脸。

而见四周已然没有了旁人,bèi po沉默了一路的小红才敢问出声来。

“xiao jie,您,您什么时候学会的医术啊?还有,您说的那个云虚子,他当真是xiao jie您的师父吗?xiao jie,您怎么……”

如方才的袖月一样,小红的脑如今也是疑问千千万,急需找官七画要答案。

但是这种胡口乱诌的东西,官七画又哪知道该怎么解释。

那个云虚子确有其人,但是官七画可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只不过当初在山寨的时候,她听山寨人提起过他的名号而已。

说这位江湖神医云虚子医术高超,济世救人,但是却行踪诡异,向来不屑与达官贵人打交道。所以官七画便借来他的名号用用,反正他是江湖人,行踪诡异着呢,算旁人怀疑她也不好去查证不是。

这般想着,官七画对小红那疑问的目光,轻咳一声。

“你个小丫头管这么多干什么?反正,我说了,你也不懂!”

小红被她这样训斥一顿,小嘴顿时便嘟了起来。

不敢再继续问官七画方才的那些问题,所以她便问了些别的。

“那,xiao jie,我们现在是回陆府吗?”

看着大道来来往往的人群,官七画猛地停住了脚步。

唉!头疼的事情果然又来了!这一条大道,一个方向是通往陆府的,一个方向是通往睿王府的。

那她今晚到底是回陆府,还是继续回睿王府住呢?

陆府,已然很多天没有回去了,现在又回去也不知道那房间还住不住的惯。

但是若是回睿王府……

官七画皱着眉头,又回想起今天午她在睿王府和萧辰云的那一番争锋相对。今日她将萧辰云给气了一顿,虽然最终萧辰云还是准了她的请求,让她来了太子府,但是谁知道他会不会暗记仇,等着她晚回去收拾她呢!

“xiao jie!”

见官七画立在路口许久都没有动,小红还以为她是忘了回陆府的路,赶忙前提醒了一句。

“回府,是往这个方向。”

算了,还是先回陆府吧!

睿王府那边的情况,待她得了空再去探听探听。

终于做出决定的官七画领着小红要往那大道走,谁晓得这才走了没有几步,眼前却有一辆马车停堪堪在了她的跟前。

“王妃!”

耳畔响起一声呼唤,官七画随声望去,入眼的即是狄青那一张熟悉的脸。

“你……”

车的人朝着官七画笑了笑,还不等官七画问话,便道。

“王妃,先车吧!”

考虑到这还是在太子府的门前,官七画怕旁人认出这辆睿王府的马车,所以也没有多问,提了裙摆便赶紧了车。

谁知道这一进入车厢,官七画便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顺势摔进了一个坚硬的怀抱之。

“你,萧,萧辰云!”

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官七画甚至都不需要瞧见那人的脸,便已然猜出这人是谁了。

除了萧辰云,还能是谁!

“嗯!”

耳边响起男子那低沉的嗓音,因为离得太近,官七画甚至都能感受到他在回答时口吐出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后。

耳根处随之传来一阵su yǎng,吓得官七画猛地便从萧辰云的怀里窜了出来,背贴着车壁坐着。

“你,你怎么来了!”

不知道萧辰云如今到底是何心情,官七画的语气都掺杂了些小心翼翼在里面。

萧辰云的性子她可了解,向来是说一一说二二,今日在书房里她当着青画的面驳了他的面子,谁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本以为萧辰云下一句该说的话是训斥她,谁知道官七画坐在马车里等了许久,最后却只等到萧辰云宽大的手掌落在了她的脑袋。

那只手动作温柔地替她扶正了发髻因为方才摔跤而滑出一半的金钗。

“待在府无事可做,所以便过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温情,可让官七画坐在原地呆了许久。最后等她回过神来才恍然意识到……

“萧辰云,你,你这回,是特意来接我的吗?”

车内昏暗的光线,官七画瞥见了萧辰云那双满是柔情的眸子,心忽而一阵悸动。

“你不生气吗?”

她想了想,还是将这个疑问问了出来。

然回答她的却是萧辰云无奈的语气,“我为何要生气?”

这回答,还真和平日里萧辰云的套路完全不一样。

官七画心那点小害怕慢慢地便被冲淡了去,她的胆子大起来了,一把握住了萧辰云那只还在她头肆虐的手。

“是今天,今天午,在书房里……我不是,和你吵了一架吗!”

见她脸浮现一阵心虚,萧辰云轻笑一声,“你也知道今日在书房里,你都做了些什么事啊!”

本来官七画还是觉得自己挺有理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萧辰云这么一说,她竟感觉现在这气氛这件事好像是她做错了似的。

见官七画突然沉默了下来,萧辰云也没有闲着,忽然伸出双手直接便趁着官七画发呆的时机一把便将官七画揽进了自己的怀。

他的下巴抵在官七画的额头,那温热的触感源源不断地从二人相交之处传来。官七画原本也是想要挣扎的,但是鬼使神差地,她却又安静了下来。

还不等她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辰云便又开口了。

“也许你说的对,睿王府是你的家,并非我关住你的一个牢笼。以后,我不会再这样xiàn zhi你的zi you了!”

萧辰云如是说着,宽大的手掌兜住官七画的后脑勺,温柔而又霸道。

而这一番话响在官七画的耳,说她不震惊那是假的。

不得不说,她还是第一件见着萧辰云这么自觉地用这种方式向她妥协。

“你说的是真的吗?”

第四百八十五章 转移话题

官七画不知道,今日这一日,待丘管家离开之后,萧辰云便陷入了沉思。!

想了半日,他倒也想通了一些。

也许丘管家说的对,夫妻二人的相处之道是互相理解,而不是互相约束。

官七画这性子向来活泼,自从他将她娶回来,放在府拘了这么久也不见她改掉这个毛病。想来,这也许是她的天性吧!

他既是爱她,又何必非要将她变成另外一个根本不像她的人呢!

所以想到后来,他也释然了!

罢了罢了,她想如何如何吧!

反正一直都有他在,算她冲动闯了祸,那他给她兜着好了。这仿佛……也并不是多么大不了的事。

想到这里,他低头,萧辰云瞧见官七画眼那chi luo裸的震惊和怀疑,嘴角微抽。

他行踪着实是无奈啊!

这丫头,怎的这么不知变通,他都已然妥协了,还非要逼着他再说第二遍。

萧辰云的性子向来高傲,若是平常他定然是不会再重复的。但是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对心爱女子那一双清澈见底的双眸,他坚硬的心又不觉软了下来。

只能再次开口,“我何时骗过你。”

那清冷无奈却又隐隐透露出一丝温柔的声音,瞬间便击了官七画本摇摆不定的心房。

她弯了弯嘴角,一丝笑意在她还未察觉之时便已然攀了脸颊。

猛地从萧辰云的怀扑腾了出来,官七画歪着脑袋看着眼前的萧辰云。

“那是说,我以后想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出门喽!”

本来她还想着以后她日日都要到太子府去给官清颜施针,正愁不知道该怎么跟萧辰云开这个口呢!

谁晓得他竟然自己送门来了!

官七画眉眼弯弯,任谁瞧她都看得出来她是在笑的。

对那一双明媚的眼眸,萧辰云下意识地便伸手去扯官七画脸的面纱。

“既然都出来了,为何还戴着这个东西。”

吓得官七画赶紧伸手摁住他,“别,你别扯啊!我这脸都是疹子,被人看见了不好。”

是了,她今日出门是经过伪装的,那一脸的红疹可半点都不好看。

她不想吓着别人,更不想被萧辰云看见她如此的模样。

萧辰云见此,只好姑且放弃,转而问起了官七画。

“那东西该怎么洗下来?”

见他问起,官七画顺口也答了。

“呃,用水,用水行!”

这红疹当然不可能是真的红疹,不过是官七画用特殊的药水点去形成的。寻常清水是洗不下来的,但是若是配了她自制的药水,那另当别论了。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官七画是随身都带着那能将脸疹子洗下来的药水的。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萧辰云怎么今日这么介意她脸的红疹了。

官七画默默地在心里嘀咕,而那边的萧辰云则直接掀开了车帘,朝着外面吩咐道。

“狄青,去打一盆清水过来。”

可怜狄青还正在外面赶着马车,一听自家王爷的吩咐,赶忙便停了车。

“是!属下这去!”

马车停在大道的一侧,狄青将自己手的缰绳往小红的手里一放,人便跳下了马车。

“你先帮我拿着缰绳,我去去回!”

说完,人便化作一阵风,消失在了一侧的小巷子里。

这动作一气呵成,看得那趴在窗户的官七画一愣一愣的,连阻止他的话都忘了说出口。

而等她终于清醒过来之后,她便只能转头对萧辰云了。

“唉唉唉,你这是干什么?这疹子等回去了洗也可以,不伤身的,这半路该哪里去找清水啊!”官七画真是被他方才的吓了一跳,摸着自己的脸颊道。“这个狄青也真是的,二话不说跑了,怎么这么听话。”

见她竟然还在他跟前心疼别的男人,萧辰云顿时便有些不高兴了。

一把将官七画从车窗前拉了进来,他冷酷道。

“服从主子的命令,这是他最该做的事情。你不必为他忧心,若是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那本王这几十年不是白养他了。”

明明知道这话完全不对,但是官七画也不晓得自己能用什么词汇来反驳他。

相处了这么久,这位王爷的思想她可是看的透透的了。她若是不理他还好,若是她当真因为这么点小事同他争,后面说不定小事成大事了。

算了!反正他们这些古人的思想官七画也着实是搞不懂,那算了,不去想这事了。

于是,这二人便坐在马车沉默了起来。

官七画不是不想同萧辰云将话,只是不知道到底该同他说些什么。

毕竟是生分了这么久的两个人,待在一处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好话题。

思量了半天,官七画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他。

“你今日怎么有空来接我?你平日里,不是都很忙吗?”

以前他们还未曾分开之时,虽然二人都住在同一个府邸,但是萧辰云却天天忙这忙那,她总是见不到他的人影。

那时他还是一个闲散王爷,每日不用朝,在朝更没有任职。可是如今每日要朝,还承了个闲职,他怎么又多出什么多时间来陪她了?

官七画这本是缓解尴尬气氛的随口一问,却不想,萧辰云竟是认真地做出了一副思考状。

以前他在朝无权无势,所以也并没有太多的人关注他,他自然是有些隐秘的事情要忙的。

可现在任了个这样无关紧要的职位也算是入了朝堂,这想要拉拢他的人多了,防他的人也多了。很多事情他自然不好自己出面了,只能将那些事情交给自己的亲信去做。

更何况是如今这种特殊的时候,他更是得将自己伪装得更好才是。

为了令外人相信,他真的只是个‘闲散王爷’,所以这些时日里他在宫里宫外各种消遣活动便出现得多了。自然,也有时间来哄他这位小夫人了。

但是这种理由,萧辰云自然是不好说出来给官七画听的。

他也只能认真思考,编了句话出来,硬生生地转开了话题。

“你这是在怪我从前没有关心你吗?”

第四百八十六章 真是妖孽

说完,他还勾起嘴角轻轻笑了笑,那浅淡的笑容映在窗外照进来的一缕阳光之,竟还隐隐透露出一丝邪气。!

本来官七画也没有怎么认真问这个问题,赶忙摆了摆手。

“没有!”

她本还想同萧辰云瞎聊几句,谁知道也正好是这个时候,狄青的声音从车外传了进来。

“王爷,您要的水拿来了!”

于是,一时间,二人各自的小心思皆偃旗息鼓。

官七画和萧辰云双双转过头,往车外看去。

车帘被小红掀起了一半,而狄青则端着一盆清水站在外面,看着他家主子。

“王爷,这水……”

“拿进来吧!”

萧辰云让开条道,让狄青将那水盆子给递了进来。

将水安放在官七画的跟前,萧辰云道。

“现在清水来了,快将你脸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洗了。”

虽然晓得官七画这样做是为了更好的隐藏身份,但是萧辰云却不喜她这样做。

也不知道她抹在脸的那些东西到底对人体有没有害,况且他是想看她原本的模样。

“哦!”

对萧辰云那沉沉的目光,官七画也只能应下了。

一来,她太了解萧辰云这说一不二的性子,二来既然清水都已经备好了,她也没有必要再继续委屈自己了。

其实她也不太喜欢这种药汁凝结在脸的感觉,不仅丑,还难受。

于是,官七画便乖乖地取了面纱,又从怀里找出一个小纸包,将里面可以洗去药汁的粉末倒了出来,着这现成的清水将自己的脸给洗干净了。

清水很快便被染成了红色,冰凉的水渍沾在脸,将那一张本美丽的小脸蛋衬得更加清丽脱俗。

“来,擦擦水!”

在官七画睁不开眼睛之际,萧辰云十分自然地便顺手拿起了旁边的面纱,抬起官七画的下巴仔细地为她擦了擦脸的水渍。

一边擦,还一边在官七画耳边念叨。

“以后,你若是要出门,便让狄青去府给你寻个机灵些的丫鬟。到时候你便不用再绕道去陆府了。”

粗粝的指尖扣在官七画的下巴,他的力道不是很重,但也不轻。正好是能捉住官七画不让她乱动,却又不会让她感觉到疼痛。

官七画瞪大了一双湿漉漉的眼,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萧辰云手拿着一方纱巾在她脸擦来擦去。

神情是无的认真。

认真到连她都不敢轻易打扰到他。

而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萧辰云温柔起来到底有多迷人,迷到她如今连脑子都是一片空白。

“好了!”

直到脸水渍被彻底擦干净了,萧辰云放下手开口说话,官七画才猛地清醒了过来。

“不要,小红很好了。”

耳尖微红,官七画赶忙低下头,用鬓边垂落的发丝挡住了那发红发烫的部位。

未免自己再被这妖孽迷惑,她还下意识地坐远了一些。

而萧辰云却并不明白官七画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离他这样远了。莫非是方才抓她的力气太大,弄疼她了?

他垂下眼眸,将那面纱放在一侧,而后才无认真地对官七画道。

“官七画,小红确实很好,可是她不会武功,不能保护你。”

这话一出,倒是令官七画又愣了愣。

他倒是将什么事情都想得透彻,三言两语便将官七画给说服了。

太子府毕竟不是个能轻易进出的地方,谁也不知道她在里头会发生什么事。若是身边的人会武艺,确实是较有保障的。

这样说来,小红这姑娘虽然规矩不会惹出什么大乱子,但是却也于她没有什么助力。

“好吧!”

最终,官七画还是妥协了。

“你照你说的,帮我选个武功高些的丫鬟吧!”

官七画如今可是在官清颜与官夫人这对母女俩的手吃够了亏,再也不想又被她们给算计了。

所以,还是换个靠谱点的丫鬟较好。

也许是说起了官清颜,官七画的脑便不自觉地浮现起了曾经在将军府的那些事。

当初信誓旦旦地在玉瑾玲珑坟前发誓,说要为她们报仇。可是直到今日,那些个恶人却依旧锦衣玉食高高在的活着,而她依旧在仇恨挣扎。

每每想到这里,她的心便有愧啊!

心情陡然间变差了,官七画垂下眼睑本想缓和一下自己的情绪,谁知这一瞬间竟瞧见了自己手戴着个颜色碧绿的手镯。

不对!她是向来不爱戴这种首饰的,今日怎么……

是了,官七画凝神片刻便想了起来。这是方才在太子府,官清颜送给她的。

虽然看起来好像还挺值钱,但是算再值钱,官七画也不想收着那在官清颜身戴了这么久的东西。

想到这,官七画便皱着眉头将那镯子褪了下来。

“这是?”

萧辰云的目光落在官七画手碧绿的镯子,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也是知道官七画向来不爱戴首饰的,想起她方才刚从太子府里出来,又想起太子府里还有个到现在都对她念念不忘的太子萧齐钰。

萧辰云的面色瞬间不好了。

好在官七画看了看萧辰云又看了看镯子,很快便如实将实情说出来了。

“这个镯子吗?这是方才在太子府里官清颜送给我的东西!我不好拒绝,所以只能收下了。”

直到听到官七画的解释,这镯子和那个肖想他妻子的男人无关,萧辰云紧绷的神经这才松弛了下来。

仔细瞧了一眼官七画手那质感极好的玉镯,萧辰云道。

“这镯子是个好东西!你打算如何处置它?”

如何处置?官清颜那jiàn rén赏给她的东西,难道她还要留下来膈应自己吗?

想到这,官七画斩钉截铁地道。

“她的东西,我才不要呢!”

说着,便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她原本是想着要直接将这东西从窗户里扔出去的,但是考虑到这东西太过贵重,她却又犹豫了。

官清颜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xiao jie,可她不是。

这样一个成色这么好的玉镯,换来的银钱那是够很多人吃很久的饱饭的。

以前在明州山匪的寨子里的时候,他们说是土匪,实际官七画也知道靠下山打劫商队挣来的那些东西,哪里养得活山那么多人。

第四百八十七章 逛街游玩

而且山匪之间对于资源的分配也是不是公平的,只有强者才能保证每天能填饱肚子。!可是弱者,只能饿着肚子。

甚至较之外面,山匪之间的生存之争还更加惨烈。不干活,没有饭吃,不一起下山打劫,没有赏银领。

官七画几乎每隔一段时间便能瞧见山的山匪从一间间屋子里搬出来几具尸体,大多是年老的,或是年幼到没有能力养活自己的。他们都不是病死的,而是饿死的。

那一具具干瘪的瘦到已经脱了人性的尸体突然浮现在官七画的眼前,所以这一瞬间,她手这玉镯还真有些扔不出去。

“可是。”她眼巴巴地看了一眼萧辰云。“这样丢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见官七画眼有犹豫,萧辰云笑了笑,直接便伸手将她手的玉镯给接了过来。

“那去当了吧!当了之后将这些银钱送给城的qiong rén。”

他似乎一眼看出了官七画眼的犹豫和纠结,适时地给了她个很好的提议。

官七画瞬间便豁然开朗起来了,“嗯!这个主意好!”

是啊!将这东西当了换成银子这不是眼不见心不烦了。且将这银子分给qiong rén,顺便还能体验一把挥金如土的土豪生活。

此计甚妙啊!

官七画这样想着,还未来得及开口向萧辰云问那去京城当铺的路,车厢外面便传来了狄青的声音。

“王爷,地方到了!”

“到了!”

这马车才坐了多久啊!竟然到了睿王府了!

官七画心的疑惑一闪而过,见萧辰云二话不说下了车。她便也尾随着下去了,谁知道下了车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在睿王府的大门前。

伸出头来,望了望眼前这一条人潮涌动,熙熙攘攘的大街。

官七画扯了扯萧辰云的衣角,“萧辰云,这是什么地方啊?”

回答她的是萧辰云含笑的声音,“你不是要去找当铺吗?走吧!我带你去!”

他的话音都还未落下,官七画的耳畔便响起了小红激动的声音。

“xiao jiexiao jie,您不知道吗?今日可是城的花朝节,据说会有城才女在天水桥那边行花神祭礼呢!还有花灯,这条街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有花灯看,整整一条街都是呢!”

小红到底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心情一激动,那活泼的话语便如倒豆子一般哗啦啦地全给她倒了出来。

听得官七画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才好。

最后还是萧辰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若是还在这愣着,我们怕是快要挤不进去了。”

那气息喷在官七画的脸颊,如同那火星字落进了油锅,瞬间便燃了官七画整整一张脸。

脸颊定是红了起来,官七画不由得朝萧辰云身后靠了靠,不想让狄青和小红也瞧见她这般模样。

“哦!那我们赶快走吧!”

“好!”

伸手执了官七画的手,萧辰云便要带着官七画往那大街而去。

而见他们二人气氛融洽,与以往水火不容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狄青不由得咧开嘴笑了起来。

趁着他们还未启程,暗暗凑到官七画跟前道。

“王妃,您可不知道,王爷知道您嫌王府里闷,所以才特意带王妃出来散散心。这还是王爷第一次带女眷逛灯会呢!王妃您可要玩得尽兴一些。”

说完,狄青便只觉脖子后一凉,一道凉飕飕的目光几乎将他射成了筛子。

不用主子将话说出来,他便明白主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赶忙往后一退,狄青拍了拍身旁小红的肩。

“王妃放心,你和王爷好好地去逛灯会,属下会好好地将小红姑娘送到陆府的。”

“嗯!好!”

官七画朝着他笑了笑,才刚吐出几个字,便被萧辰云紧紧地拉着猝不及防地汇入了街道那拥挤的人群。

而待到他们二人的身影已然瞧不见了,狄青才敢嘀咕出声。

“不靠王妃近一点了么!这么生气!王爷这占有欲还真是……”

正在他暗暗腹诽之时,狄青敏锐地便感觉到自己的衣袖好像被什么东西扯住了。猛地侧头一瞧,才发现小红那小丫头正伸出几根像白葱般嫩的手指在扯他劲装的袖子。

“那个,你……”

小姑娘像是有什么话想对他说,但是面色却有些为难,连说话都支支吾吾的,仿佛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狄青瞧她那样子,大概猜出来她在为难些什么了,遂出声。“你可以叫我狄青。”

待他这般说完,那小姑娘脸的纠结瞬间烟消云散了。

她问,“哦!狄青哥哥,你现在要回去吗?”

狄青望望那边熙熙攘攘的人群,朝着小红点了点头。

“对!你有何事要办吗?”

小姑娘点点头,目光不自觉地往那边的街道瞟过去了。

“狄青哥哥,我也想去逛逛花灯,要不你先回去吧!”

“嗯,你这……”

狄青原本想应的,但是转念一想,他方才已然答应了王妃要好好地将小红这丫头送到陆府的。这若是半路将她抛下了,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一人出去逛灯火,若是没事还好,若是一不小心出了事那可怎么办。

想来想去,狄青还是想拒绝的。可是这低头对小红那满是希冀的目光,他却又迟疑了。

这若是之前没有来还好,如今让这小姑娘已将见到了街的热闹,又生生不让她去是不是也不太好。

想到这,狄青只能咬咬牙点了点头。

“算了,我跟你一起去吧!等从灯会回来,我回王府的时候再顺带将你也捎回来。”

听了他这回答,小姑娘甚是兴奋,唇边绽开一道纯真的笑容。

“好啊!那我们快进去吧!”

小红虽说也是京城人士,但是自小却是生活在离京城颇远的山村之,一年到头也出来不了几次。

后面是家又添了个弟弟,爹娘嫌她吃的多,所以便将她卖到了京城为婢。

其实以她的出身本进不了陆家这等高门大户,算进了也不过只得一个当粗使丫头的资格。

第四百八十八章 当铺遇阻

但是也不知因为什么,那一阵子陆家的老婢女们不知什么原因都被陆夫人给遣散了,所以她才被这么一家大户人家给选,破格成为了陆xiao jie的贴身婢女。

当然,虽然她是在山村长大的姑娘,但是毕竟邻近京城,她也常常听路过村子的客商说起过京城的繁华。

只是因为她是陆府的婢女,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出来看看而已。

在前几日,她在府做事才刚好听得府的其他婢女说起这花朝节的事。

她们说,花朝节这日京城甚是热闹,不仅有花神祭祀还有那整整一条街的花灯,还有各种各样的好吃的好玩的。当时,便说得小红心神向往。

但是她是xiao jie的贴身丫鬟,xiao jie若是不在得一直守在府,随时等候xiao jie的差遣。所以即便无事,她也是不能随随便便地跑出陆府来的。

本以为自己是没有机会过来看的,但是谁知道阴差阳错地她竟然被带到这里来了。

既然来了,那小红自然还是希望自己能真正瞧一瞧这国都的繁华的。

想起前几日她心那朦朦胧胧的憧憬,再对如今,这美好的景象在她触手可及的跟前,小红便忍不住笑得眉眼弯弯。高高兴兴地跟着狄青一道走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而狄青他们才刚进大道,萧辰云那边他便已然带着官七画穿越rén liu来到了路边的一家当铺之。

这当铺装修的甚是气派,想来定然也是个实力雄厚的,这太子妃娘娘赏的东西价格想必不会太低,来大的当铺官七画才不用担心他们付不起钱啊!

心想着那白花花的雪花银,官七画赶紧走前来,伸出两根手指在木质的柜台敲了敲。

“你们今个,做生意吗?”

里面的伙计抬起头来,见官七画和萧辰云身的衣装华贵,赶忙便给她赔了个笑。

“做,当然做!”

“啪”地一声,他不知从哪变出来个算盘,放在了柜台之。

“不知两位客人,是要来当东西,还是要来赎东西呢?”

“自然是来当的。”

闲话不多说,官七画便朝着萧辰云伸出了手。

萧辰云笑笑,从自己身拿出来那只碧绿的玉镯放在了官七画的手。

“小心些!”他靠在官七画的耳畔,咬耳朵般轻声呢喃。“当铺的伙计都精明得很,小心别被骗了。”

哼,他这是看不起她还是怎么地。

官七画轻哼一声,抬手便将那玉镯递给了柜台里的当铺伙计。

“我当这个,你给我看看,你们到底能出多少价啊?”

也许那镯子果然是个好东西吧!那伙计的目光一碰见那玉镯,顿时便亮了起来。瞌睡也不打了,小心地从官七画手将那镯子给接了过去。

“怎么样,这镯子的成色,还可以吧!”

一见那伙计的脸色,官七画晓得这下肯定有戏。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那伙计站在柜台里,又是摸一摸又是看一看,最后还敲一敲的。

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见那伙计还在看,官七画不由得有些没耐心了。干脆便敲了敲柜台,对那小伙计使了个眼色。

“你这到底收不收这东西啊!磨磨蹭蹭的,我可还赶着去看灯会呢!”

直到此刻,那小伙计才算是清醒了过来,将那镯子放在了柜台里面,官七画刚好看得到又拿不到的地方。

“客官请稍等片刻,小的这去里面将我们掌柜的请出来,您到时候和他谈行了。”

说完,那小伙计便撇下等候在外的官七画和萧辰云,往里间去了。

留下官七画一人站在外面疑惑,这态度,到底是她这东西太贵重了,还是这东西有什么问题呢?

不过这当铺人也没有让官七画等太长的时间,一会儿之后,她便隔着柜台瞧见方才那位年轻伙计领了个年男子走了出来。

“掌柜的,您看,是这件东西。”

小伙计将那玉镯拿起,又递给了那掌柜的,掌柜的又拿着玉镯对着光看了许久,脸色那是越看越好看。

“这,这可是件好东西啊!”

看着手通体碧绿的玉镯,掌柜的连连夸赞。

在官七画认为他们即将要同她谈价钱的时候,那掌柜的不知是看到了什么,脸色却突然变了。

“对不起啊!二位客人,这东西确实是个好东西,但是我们却不能收啊!”

“为什么?”

此话一出,官七画瞬间火了。这算是什么理由,东西很好,但是他们是不收。这古代的商贩都是这样做生意的吗?

眼看官七画要发火,旁边的萧辰云却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便将官七画给揽到了一旁。

“你姑且在旁边歇歇,让我来和他们谈吧!”

萧辰云面色温和,只要对他那双沉敛的眸子,官七画瞬间什么气都生不出来了。

“你,你有什么办法?”

官七画被萧辰云摁着肩膀坐在了当铺大堂的椅子之,翘着嘴看着他。

虽然她还在生气,但是那生气也可爱的模样,当真令萧辰云的心也软了。

他朝着她笑了笑,“待会儿你知道了!乖,先在这坐着,让我去同他们说。”

待到官七画气呼呼地转过头去,萧辰云则从自己的身摸出了一物,朝着那柜台走了去。

“客官,真的不是我们不做您的生意,实在是您这件东西的来路不太正啊!”

见那女子坐下了,这男子却又来了,掌柜的只能笑呵呵地看向萧辰云,将那玉镯给递了回来。

但是萧辰云却并未接过玉镯,而是反手又将另外一物递给了那掌柜的……

片刻之后,萧辰云果然回来了。

官七画看了他一眼,不止人回来了,他的手还拿着一沓银票。

“嗯!那镯子,一千两银子,都在这里了。”

官七画愣愣地接过萧辰云递来的银票,脸色甚是委屈。

“为什么啊?为什么你去行,我去不行啊!”

难道是因为这家店看脸?可是……

官七画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萧辰云长得是好看没错,可是她这张脸难道长得难看吗?

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

第四百八十九章 不许再丢

“好了,你若是再不走,待会儿花灯会说不定真的散了。 ”

将那银票塞进官七画的手,萧辰云长臂一伸便将坐在椅子不肯起来的官七画给捞了起来。

官七画才不信萧辰云的鬼话呢!现在天都还没黑,花灯都还未点,哪能这么快散了呢!

方才她用这话忽悠当铺小伙计,现在他顺手用来忽悠她是么!

当然,虽然在心里官七画是这样嘀咕着的,但是她还是随着萧辰云的动作站了起来。

抱好了怀的银票,她跟着萧辰云一块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问。

“萧辰云,你倒是说说啊!你到底是怎么让那掌柜的又决定收下那镯子的?”

但是无论官七画如何问,萧辰云脸都是一副不可说的模样。

搞得官七画越想越郁闷,险些想丢下他自个一个人去逛了。

最后还是萧辰云伸手拉住了她,在她耳边道。

“你不饿吗?先找地方用晚膳吧!”

官七画本来还没察觉到饿,突然被他这样一提醒,才发觉确实已然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候了。

她对金银财宝没兴趣,但是对吃却向来有兴趣的很。况且那件事情催了他这么久他都不肯告诉她,官七画也挺累的。

她本不是那种太过执着的人,当下也想明白了,不说不说呗,反正银票都已经到手了,管他用的是什么法子呢!

这般想着,心里果然好受许多了。

“好!”点了点头,官七画道。“那我们先去找吃的吧!”

这般说着,二人渐渐走远了。

而同一时刻,在那装修气派的当铺门口,掌柜的正带着方才那小伙计站在门前,目送着那一男一女离去的背影。

“掌柜的,您方才不是说,那镯子面有宫里的印记,是不能随便乱收的吗?怎么最后您却又收了呢?”

想起方才那诡异的一幕,那小伙计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掌柜的一开始明明说明白了那镯子不能收,可是为什么一下子他却又变了卦呢?

更何况,那镯子本值也一千两,这掌柜的怎么连个价都不压,这样给了他们最高价。

话才刚说完,那掌柜的便猛地伸手在那小伙计的脑袋敲了一个爆栗。

“你懂什么?方才那位公子的身份,他不简单呐!你没瞧见他方才拿出来的那块玉佩吗?那可是我们见雪阁阁主大人的信物!别说这区区一千两了,是他要我们立刻便将这乾坤当铺给拆了,我们二话不说都得照办!”

说完,他看了看自己手的玉镯,又小心地将它用帕子包了藏进了怀里。

“行了,走吧!今日早些关门吧!你们也能出去走走,凑个热闹。”

那小伙计听得懵懵懂懂的,最后一听说今日可以早些打烊出去闲逛当下也不纠结那件事了,欢欢喜喜地便进去打扫柜台去了。

而这边的萧辰云和官七画二人在大道闲逛许久,最后停在了街道最热闹的地方那家酒楼之前。

“明轩楼!”

官七画将那牌匾的三个字念出了声,回眸望一眼萧辰云,她问。

“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自然记得!”

还记得那是他们才刚刚成婚之时,他与几名侄儿带着官七画到这楼去玩乐。官七画这丫头还趁机坑了他那几个侄儿一把,成功地让他对她改变了想法。

想想那时的自己,何曾想过这么久之后,自己竟然真的会爱官七画这个小丫头。

当初他是如何欺负的她,到了如今怕是早已被她给欺负了回来。

而这熟悉的场景不止勾起了萧辰云的回忆,亦勾起了官七画的兴趣。

“走吧!我们去这里面吃吧!”

闻着从酒楼里传来的饭菜香气,官七画也饿了。

这明轩楼里的饭菜可是京城有名的好,而且这家饭馆矗立在天水桥的旁边,去里面解决晚膳真是最方便不过的。

反正离得近,待会儿他们从里面吃完饭出来,正好能到旁边的天水桥去看那传说的花神祭祀。

这般考虑着,官七画便打定了主意要进去,拉着萧辰云一起往里边走。

而跟着官七画出门,在这种小事萧辰云向来都是依着她的想法,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

二人很快便来到了明轩楼二楼,让小二给他们寻了个临街有窗户的雅间。

许是因为人多,这菜的时间便长了些。好在这明轩楼也甚是贴心,在菜还未端来之前便先送来的两碟小点心,放在桌面。

官七画有些小饿,便掂了一块点心,打算先垫垫肚子。

一时间,气氛安静,官七画和萧辰云邻着坐着一起透过那扇打开的窗户,看着外面的盛世之景,竟也令官七画生出一番岁月静好之感。

“京城的夜景,很美!”

从她的方向,正好可以看见那边天水桥的全貌,还有那桥下一条蜿蜒着不知去往何方的小河。

许是过节,那河畔两岸还有不少人在放花灯。火光摇曳的花灯飘进漆黑的河,如同天星子落进了银河,星星点点的煞是好看。

官七画看了觉得欣喜,便回头望了萧辰云一眼,却正好见着他从自己的怀里取出来一样东西。

“嗯,景色很美!我今日有东西要送给你!”

他这般说着,亦将手拿着的那物件朝着官七画送了过来。

目光落在那萧辰云的掌心,待她看清那枚躺在他手心的物件,官七画的眸光都变得炽热了起来。

“这个东西,怎么被你给找回来了!”

那并非别的物件,正是当初在明州山寨之,她丢失的那一只玉佩。

那是萧辰云送给她的玉佩,当初他启程要去边疆,在临行前将那玉佩送给了她。

后来官七画好生保管,可是最后也不知怎么地,那玉佩竟然丢失了,谁晓得过了这么久这玉佩最后竟兜兜转转地又回到了萧辰云的手。

“你是怎么找到它的!”

官七画赶忙将那东西接了过来,放在眼前看了又看。

这当真是当初她不慎丢失的那一枚,官七画认得它的花纹,还认得它拿在手那细腻的触感。

第四百九十章 花神祭祀

见她如此开心,萧辰云伸手拿过那玉佩,解了绑在那玉佩的红绳小心地将它当做项链挂在了官七画的脖子。

“我如何将它找回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我送你的东西,以后记着保管好,不要再弄丢了!”

“哦!”

官七画听话地将那玉佩藏进衣服里,抬起头来朝着萧辰云笑了笑。

正好此时楼小二也已然将饭菜端了来,官七画便没有管太多,收拾了碗筷便开始用起膳来。

待二人用完了膳,萧辰云结了账,带着官七画往外走。

但是也不知为何,从一开始到现在,官七画却总觉得有些不自在,总觉得不知是在哪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盯着她。

那种感觉强烈,强烈到官七画都忍不住四处去寻了。但是意料之的,她却并未寻到任何蛛丝马迹。

萧辰云见她皱着眉头,便在她耳畔问。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当然,这只是官七画自己的一种没有根据的感觉,她自然是不会将这些说出来惹萧辰云担心的。

摇了摇头,她牵起了萧辰云的手。

“走吧!你看外面天都黑了,花神祭祀是不是要开始了!”

萧辰云见她没事,便带着她出去了。

是以官七画并没有发现,在那二楼走廊的靠近楼梯的地方,正有一素衣女子立在那,望着官七画越走越远的背影浅笑。

“是那小丫头,将你弄得这么惨的?”

在她的身侧,还站着一个全身被漆黑的披风包裹住的高大身影。

那身影一张口,传来的是男子的声音。

“你可别小看她,坑起人来她可是有一套,玉掌柜!”

那男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他慢慢地抬起头。“宫主已经下了最后的命令,要我们务必将她赶快带回去。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什么?”那被称作玉掌柜的女子冷哼一笑,“都这么多年了,那老东西还是不死心啊!好吧,你们只管行动,我尽量配合是!”

说完,那女子扭了扭腰肢,扶着楼内精致的雕花栏杆往楼去了。

只留下那男子还立在原地恨恨地看着官七画消失的地方。不知在那站了多久,他转身离去,微风吹拂起他斗篷的帽子的一角,暖黄的烛光照在他的脸,映出一张满是伤痕的狰狞的脸。

官七画,很快,很快我能抓到你了!

他这般想着,猛地握紧了拳头。

……

正是佳节,京城入夜。

从明轩楼出来之后,官七画便一直陷入了深深的悔恨之。

她不明白,刚才在明轩楼里她为什么要吃的这么饱呢?

现在一出来,看到那街道两旁小商小贩们正在卖的各色各样的小食,官七画悔得肠子都快要青了。

她好想再吃些东西,可是身为一名医者,她却无肯定地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吃撑了。在这种情况下再进食,对自己的身体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

唉!这是当大夫不妙的地方啊!想任性一会儿都找不到理由。

而旁边萧辰云见她这样哑然失笑,在街找了一会儿便将官七画带到了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子前。

从那货架取了一串糖葫芦递到官七画跟前,萧辰云道。

“我娘曾跟我说山楂消食,吃不了别的你可以先尝尝这个。”

官七画哪料到萧辰云竟然会这么有心,连她这个都给他观察出来了。

脸浮现一丝不好意思的红晕,她看着眼前那一颗颗有红又大一看非常好吃的糖葫芦,咕咚地吞了一口口水。

“对!山楂消食,我吃一点应该没有关系的。”

说完,官七画便一伸手将萧辰云手里的糖葫芦给夺了过去。

见她终于开心,萧辰云自然也是欣慰的。默默地给他她付了钱,便拉着官七画的一只手将她往那边人最多的地方带。

“走吧!那边的祭祀开始了,你要去凑凑这个热闹吗?”

“走啊!那必须得去,我还没见过呢!”

官七画说着,几步便窜到了萧辰云的前面。明明方才还是萧辰云拉着他,现在成了她拉着萧辰云。

二人好不容易才挤到那前面,双双立在那人群前端,看到了那传说的花神祭典。

不过这花神祭典要花的时间较长,而官七画又不是个能安分下来的人。

只看了一会儿,她便四处乱瞄了起来。最后不知不觉地,她的目光便落下了萧辰云的脸。

侧头瞧瞧萧辰云,虽然他嘴不说,但是他脸神情的冷酷却令官七画蓦然间明白了,他似乎不怎么开心。

这个认知像是一盆凉水淋下,让官七画瞬间便从自己的欢乐清醒了过来。

是了!她怎么忘了,萧辰云向来不喜欢与人亲近,更何况是如现在这样被这么多的人挤来挤去。不止自己被挤,还得处处护好随意乱跑的她。

想通这一切,官七画再去看那祭典便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了。

这些热闹也看了,官七画也觉得这里面实在是人多,太拥挤了。

于是便提着萧辰云的衣领子,她凑到萧辰云耳边道。

“萧辰云,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我们出去外面看花灯吧!”

还不等萧辰云回答,官七画便直接拽着他从那人群退了出来。

周身终于是轻松了下来,虽然这外面看花灯的人也挺多的,但是却也终于没有了那种被铁桶包围着的不适感了。

“萧辰云,你母亲,也很喜欢吃糖葫芦?”

双双走在满是花灯的大道,官七画一面抬头看着花灯,一面跟萧辰云瞎聊。

其实二人认识了这么久,方才还是官七画第一见萧辰云在她耳边提起他的母亲呢!

这位母亲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也没有人在她跟前提起过,想来应该是已经仙逝了吧!

她这样想着,本是秉着一颗孝心,想要了解了解她那从未见过面的婆婆。

但是这话才刚说完,官七画便察觉自己的手突然传来一阵钝痛。

她错愕地往下看去,才发现,竟是萧辰云不知怎么了,死死地攥紧了她的手掌。

“萧辰云,你,你干什么?”

第四百九十一章 神秘老者

他也不知是在发呆还是怎么地,被官七画委屈的声音一吓,顿时便惊醒了过来。

“怎么……”

“萧辰云,手,我的手!”

直到此刻,萧辰云才如梦初醒般放开了官七画那已经被她攥红了的小手。

倒也并没有受到多重的伤,是方才被他捏得有些疼。官七画一面捂着自己的手,一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萧辰云脸的神情。

“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定定地看着面露惊疑的官七画,过了许久,他才缓缓道。

“今日这样的日子,别提她了!”

语气之,尽是疲惫。

而他既然都这样说了,官七画自然也不好再继续问了。

料想萧辰云估计是太想他母亲了,所以连提都提不得。

“好啦!”想到这,官七画伸手去握住了萧辰云的大掌。“我们去那边看花灯吧!”

她向来是个心大的,这样一场小小的插曲也抹杀不了她的好心情。等手不疼了,官七画脸复又挂了笑容,拉着萧辰云往那花灯深处而去。

而越到里面,花灯的样式便越多,当然人自然也是不少的。

旁边有人在猜灯谜,但是官七画的目光却被那旁边的面具摊子所吸引。

戴面具并不是这花朝节的习俗,不过今日热闹街道什么都有,戴了也无妨。二人缓步走到那摊子跟前,官七画仔细地挑起面具来。

这面具虽然做工粗糙,但是造型却一个一个可爱。

官七画选了个狐狸形状的面具想给萧辰云戴,但是他却仿佛对这玩意并不敢兴趣,愣是不许官七画给他带。

官七画立在那摊子跟前好说歹说地忽悠了他这么久,最后还是没能让他妥协。

如此,官七画便只好给自己买一个了。

“这个多少钱?”

扬扬手的小狐狸,官七画问起了价钱。

“两位客官,只要这一个吗?”

周围的气氛热闹,来他摊子看东西的人越多,那小商贩脸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嗯!”官七画点头,“只要这一个!”

“十钱一个!”

“嗯!”

官七画撞了一下萧辰云,“十,付钱!”

萧辰云原本心情还有些沉重,但见官七画玩的这么开心,他的心情竟也好了不少。

“好!我付钱!”

宠溺地目光落在官七画的脸,萧辰云乖乖地从自己袖摸出来一枚银锭子扔进了小商贩的手。

那沉甸甸的重量,砸得那小商贩手掌发麻。

掂了掂手的重量,那小商贩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二十两银子……客官,您这银子也大大了吧!小的可找不开!”

“那不用找了!”

萧辰云虽是闲散王爷,但这点钱还是有的,反正官七画开心这点东西他也懒得计较了。

但是他的风轻云淡,在小商贩的眼却是另外一个样子。二十两银子,这可是能抵他家半年的开销呢!如今竟然只用一个面具换来了。

那小商贩只觉自己仿佛被从天而降的馅饼砸,心情激动到险些晕了过去。

“谢,谢谢二位客官!小的这摊子的东西,二位客官随便拣随便挑。”

看他也是高兴得快要疯了,连说话的声音都不利索了。

官七画立在一旁,看着萧辰云一时兴起做下的好事。

“万恶的资本主义!”

脸亦挂着笑容,她倒没有想要阻止他,反正人家是王爷嘛!土豪一把又如何!

这般想着,官七画顺手便将那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脸,正要抬头问问萧辰云好不好看……

然是这抬头的空当,官七画却猛然发现,自己的视线内竟然出现了一张她甚是熟悉的脸。

“是他!”

官七画脸的笑容凝结,一双眼睛映出不远处那正在河边慢慢往天水桥走的一个老者的身影。

那是……

官七画做鬼都忘不了他,那不正是当初在边疆雪山之,装神弄鬼将她坑惨了的那名老者吗!

给她一颗药,说是能治萧辰云,但是最后……

见那人眼看到走到桥那边去了,官七画猛地一把便将自己脸的面具给扯了下来,塞进了萧辰云的怀里。

“你在这等等我,我过去找个人!”

说完,还不等萧辰云阻止,她便提起裙摆冲进了人群。

“官七画,你要去干什么?”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萧辰云才没有抓住官七画。而如今她跑出去了,他自然也不可能真的站在原地等她。

这华灯会人潮汹涌,谁知道到时候官七画会跑到什么地方去。

于是萧辰云也只能远远地跟去了。

那厢官七画拨开重重人群,好不容易才挤到那天水桥的跟前。

跟随着人群涌了那窄窄的石桥,官七画一面往前走还一面在桥桥下四处张望寻找着那名老者。

然而桥并没有,官七画也是看了许久这才在桥的另一边瞧见了他的身影。

此刻他立在天水桥旁边的河岸处,看模样,像是在等什么人。

官七画下意识地便要往他那边去,然而也不知道是怎么地,旁边有几名小孩调皮一不小心竟然打翻了一个卖花灯的小摊子。

那花灯骨碌碌地落进水里,顿时便惊扰了那一桥的人。

摊主哭天喊地要抓那几名调皮孩子,而那几个孩子也知道自己闯了祸,想要逃跑。一时间,大人小人皆在那窄窄的小桥窜来窜去,引起一道一道的惊呼。

众人因这变故而停滞不前,正好挡了官七画的去路。

“让一让让一让,麻烦让我过去……”

官七画急的眼睛都红了,推开眼前挡路的人想要冲过去。

奈何这天水桥着实太窄这一乱起来,根本令人挪不动脚步。官七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老者立在河岸边等来一名身着蓝衣的男子,然后二人的身影一闪,又不知道到底是从那个地方离开了。

等这边的乱子终于有了个了解,官七画越过天水桥来到这一边的河岸,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瞧见。

“唉!怎么让人给跑了呢!”

官七画无的郁闷,耷拉着脑袋蹲在那河边发呆。

而过了一会儿,萧辰云也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你方才在找什么?”

第四百九十二章 劫富济贫

官七画回头,见他手还拿着她方才买下的那只面具,一双清冷的眸子之暗藏着的满是对她的担心。

“我没事!”

她抿唇,从河岸边站了起来。

“我刚才,是在找一个人。”

萧辰云并没有怪她的意思,脸神色淡淡,伸手将她从河岸边缘给拉了过来。

“何人?”

官七画伸手将他手的狐狸面具拿了过来,自顾自地在手把玩着。

“萧辰云,你记不得我曾经同你说过的,那次在去边疆军营的路,我们躲进了雪山之。但是你病发昏迷了,所以我那时便一直在山里四处找药。那时荒山野岭之,竟然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名白胡子老头,是他给了我一颗药丸,最后才将你救回来的。”

当然,谁知道那老头的药里竟然是加了媚药的,于是官七画那么凄惨地没了自己的初夜。

现在想想,她都来气!

但是不得不说,官七画还是很好的,为什么他当时会出现在那里?又为什么,萧辰云在服用了他给的药之后,竟然还真的醒了过来。

当晚的经历实在是太过诡异,若不是后面又发生了那样一系列的事,官七画说不定还会以为她遇到的那个老者,是她在做梦。

所以方才陡然见到他,官七画才会如此心急。

“记得,你曾同我提起过。”

官七画光顾着看手的面具了,那一瞬间自然也错过了萧辰云眼一闪而过的微光。

他替官七画理了理方才在人潮被挤乱的发丝,“也许,是你看错了!”

官七画点点头,“也许吧!”

不管是看错了还是没看错,人家现在都已经不见了,再说别的也没有意义了。

“算了,既然如此那我们不找了,花灯会还未完,我们再去逛逛吧!”

心的失落很快便被好玩的吸引,官七画顿时也不去纠结于那老者了。

而萧辰云见官七画没有在这件事深究下去,心底暗暗地也松了口气。

“好!”

于是,二人便又双双往前而去。

顺着天水桥这边的河岸一直往走,人渐渐的没有下面那样的拥挤了。

但是道路两旁依旧还挂着花灯,而花灯之下那些小商贩们的摊子也是一个连接着一个。

这花朝节是凤溪国春日里最后一个能够过得这样热闹的节日,所以这临近京城的小商小贩们都要跑来赶这场热闹,所以人才会如此之多。

走了这一路,官七画虽然还并不觉得累,但是却是真的没有兴致去赶各种热闹了。

摸着怀里那整整一沓的银票,官七画现在忧心的是到底该如何将那银票给花出去。

那镯子卖了整整一千两,而在当铺掌柜的手里,又帮她将这一千两银票弄成了整整一沓五十两面额的银票。五十两,这放在富贵人家确实不算什么,但是放在这些平头百姓的认知里,那算是很大一笔钱了。

许是看出来官七画眉眼间的烦恼,萧辰云不禁开口问她。

“怎么不开心了?”

“我没有不开心!”官七画回眸望他一眼,“我只是在想,这一千两银子,我到底该怎么把他们花出去。”

“你不是说要将它们都给qiong rén吗?”

按道理来说,之前她确实是这样想的。但是想象毕竟不是现实啊!这五十两一张的银票且不说它好不好分,她又该如何给呢?难不成,还每家每户都走一遭,将那银票叠成飞机扔进人家院子里头去?

这样当然是不行的!

可惜啊!这个时代也没有什么专业的慈善机构,哪都不好一次性给这么多啊!

见她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萧辰云唇边浮现出一丝浅笑。

“你再往前走一些,有一家医馆。那馆的大夫,是京城最富盛名的神医,总是无偿给城的qiong rén乞丐们看病。你看,这样的人,你到底要不要帮一帮。”

他的话音未落,官七画的眼眸瞬间亮了。

脸的阴霾一扫而光,官七画一把便抓住了萧辰云的衣袖。

“哼!萧辰云,你老实交待!你是不是早想好了,故意将我往这个方向带啊!”

对官七画那恶狠狠的表情,哪知萧辰云却完全不按套路走,长臂一伸,竟然将官七画往他的怀带了带。

官七画事先哪知道他会突然来这么一招,一下子没有站稳,这样扑进了萧辰云的怀。完美地‘投怀送抱’了一回。

“你觉得呢?”

那一双幽深的黑眸紧紧地盯着官七画,仿佛一口散发着神秘气息的古井,引诱着人想要进去一探究竟。

官七画怔愣愣地看了他许久,最后是在路旁路人刺目的打量下才陡然清醒过来的。

得得得,这家伙又妖孽起来了!

“萧辰云,这还是在大街呢!”

官七画还是是十分在乎别人的眼光的,七手八脚地从萧辰云的怀退了出来,耳根自然也已经红了。

她恨恨地瞪了萧辰云一眼,“不说这么多了,先去那医馆瞧瞧吧!”

说完,她还特意加快了脚步,直接便行到了萧辰云的跟前去。

看来,到底是害羞了!

萧辰云跟在后面,想起官七画方才那可爱的神情,他亦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很快便来到了那医馆的跟前。

从外表看,那医馆倒是不大,大概也只有两间小铺子合起来那么大。

但是即便是今日这样的佳节,来这医馆看病的病人却也不少。

官七画仔细地瞧了瞧,那些来看病的人当,除了衣衫朴素的平头百姓外还不缺几名衣衫华丽的富贵之人。

从这一点来看,这馆的医者,医术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且看问病抓药的人群,都快排到了医馆外面的街道了。

“济善堂!”

在那医馆的大门前站定,官七画抬头,目光落在那医馆方挂着的牌匾之。

“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

“走吧!”

见萧辰云终于跟来了,她十分自然地便揽过了萧辰云的手臂,二人如一对平常的夫妻那般踏进了那医馆的大门。

第四百九十三章 墙上君子

医馆地方不大,但是却也应了那句话,麻雀虽小五章俱全。

无论是药房诊室,还是供病人休息的隔间都是有的。只是因为地方小,所以一切都显得拥挤些罢了。

然除了这些,官七画也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么偌大的一个医馆,他们好像一个跑腿的伙计都没有请。

坐在堂看诊的是那位老大夫,而其余那几个抓药的和干杂活的好像皆是那老大夫的儿子儿媳。

甚至,官七画还瞧见一个才半人高的小孩也正穿梭在人群,给几位大人端茶送水,什么活都干。

看样子,那孩子应该是这医馆之林老大夫的孙儿吧!

正在官七画用心观察之际,只见那小孩好像发觉官七画在看他,蹦蹦跳跳地便来到了她的跟前。

“这位夫人,您也是来看病的吗?”

那孩童的声音还带着稚气,但是脸却学着那堂危襟正坐的林老大夫一般露出一副认真的表情来。

看的官七画一下没忍住,便笑了出来。

而见官七画忽然笑了,那小孩脸也露出一点疑惑来。

“不知夫人为何发笑。”

又是用那脆生生的声音,他这样问官七画。

官七画笑着拍拍他的头,“我只是进来看看,你不用管我,去忙你的去吧!”

“好吧!”

那小孩点点头,转身便跑了。

而待他离开,官七画则回过头来,扯了扯萧辰云的衣角。

“这里人多,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于是二人便又从那拥挤的医馆退了出来。

出来之时,竟发现那门前的队伍似乎又之前他们进去时要长一些呢!

今日这城到底出了什么大事,怎么竟有这么多人来看病。官七画越想越觉得疑惑,这听说过赶子来赶集的,也没有听说过赶子来看病的。这么长的队伍,这若是真看下来得看到什么时候。

后来路过几名正在闲谈的路人,官七画才听他们提到,原来今日正是这济善堂免费开诊的日子。

这十里八乡看不起病的穷苦人,都会赶在这一日到济善堂门口排起长龙。而里面的林老大夫,无论这一日的人有多少,算是看到第二日天亮他也是一定会将这日的最后一个病人都看完的。

听到这,连官七画的心都忍不住对那林老先生肃然起敬了。

别人到底有没有这么敬业她不知道,但她却知道这事若是换了自己,肯定是做不到这么长年累月地坚持下来的。

“萧辰云,这林老大夫,还当真是个人!”

虽然医术高明,但是却心怀大爱,并未被这尘世所污浊了本心。

“当然是人,不过即便是人也是需要花销养家的,这林老大夫每年不知道看过多少病人,但是他这医馆自从建成的第一日到如今,还是这么个样子。”

官七画晓得,萧辰云这是在告诉她这济善堂的经济状况,询问她到底要不要将那一千两银票捐给这家医馆呢!

原本她还有些好,能被萧辰云注意到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现在看了,心是一百二十分的佩服,所以那一千两她也不打算继续捂着了。

打定主意,捐给这家医馆好了!

“可是……”而直到这事该做的时候,官七画才发现,自己竟然还有些无从下手。

“可是我们该怎么将东西交给他们呢?”

直接往柜台一扔?这个方法未免也太简单粗暴了些。

更何况,以这林大夫高洁的性子,想必是拼死也不会收的。

官七画想来想去没有想到什么好的方法,最后只能将询问的目光落在了萧辰云的身。

而萧辰云脸倒是半点为难都没,强有力的手臂渐渐地环住了官七画的腰。

“我有办法!你随我来!”

官七画懵懵懂懂地跟着他过来,才发现萧辰云竟然带着她绕了点路,来到了济善堂后面的一堵矮墙前。

二话不说,还不等官七画反应过来,他便直接弯腰将官七画整个抱了起来。

吓得官七画瞪圆了一双眼睛。

“你,你这是干什么?”

“嘘,别说话!”

萧辰云笑得神神秘秘的,这话才刚说完,萧辰云脚尖一点,竟然这样从平地跃了起来。

耳畔风声呼呼响,官七画下意识地便扑进了萧辰云的怀,双手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而等她反应过来之时,她与萧辰云便已然双双立在了那矮墙之了。

而到了此刻,官七画立在墙头望着那围墙里面围着的那个小院,总算是有些明白过来了,萧辰云到底想做什么了。

“你,这不是济善堂的后院吗?我们难道这样不请自来?”

萧辰云并未放开官七画,而是一面揽着她往矮墙的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又一面小声地在官七画的耳畔解释。

“那林大夫性子执拗,你若是直接同他明说,他肯定是不会收下这银两的。不如直接将这银两放到他家,他不知道来历,自然是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的。”

是了,原来萧辰云打的是这么个主意,先斩后奏。

虽然听起来有些流氓,但也不失为一个能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官七画只迟疑了片刻便肯定了他的想法,“好,那我们先进去看看!”

等到了地方,萧辰云又抱着官七画使了轻功,又和方才一样悄悄地落进了那小院子里的一个隐秘的角落。

二人踮着脚一起摸进了林大夫一家的住处,开始寻找起能放钱的地方来。

也幸好今日济善堂外面事多,林大夫这一大家子皆去前面帮忙了,所以官七画自然也不可能会被人发现。

不过片刻,官七画便溜进了这院子一个类似书房的地方。

望了望这间小小的书房,还真是与外面林大夫那清贫的样子十分契合,环顾四周官七画只看到屋子里摆着的几个书架子和那边窗户跟前摆着的一张书桌,一张凳子,其余的地方都堆了些乱七八糟的杂物。

而值钱的东西,当真是一件都没有。

这跟萧辰云睿王府的书房起来差别还真是大,那个是总统套房,这个是山村小旅馆。

第四百九十四章 甜酒铺子

不过官七画倒也不是那种爱慕虚荣之人,只在心里这样想想便得了。!

目光落在那书桌,只见桌面也被拣得整整齐齐,是房四宝再加一沓生宣。

压低了嗓音,官七画回头便在萧辰云的耳边道。

“萧辰云,这是书房,我们把银票放在这里他们肯定是能发现得了的。”

说干干,官七画从怀将那银票尽数拿了出来,一沓整整齐齐地放在了那书房的书桌之。

看了又看,许是还觉得有些不妥,便又抽了一张白纸用桌的狼毫沾了墨汁,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封短信放在了那沓银票的旁边。

内容自然是说了说这一千两银子的来历,赠与济善堂济世救人云云。

等做完这一切,那边的林家人还未归来,萧辰云便带着她原路返回了。

等双脚落在了矮墙外面的地面,官七画那一颗扑腾乱跳的心这才渐渐安定了下来。

她这还是第一次做这等贼人的行径啊!

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如萧辰云这样谪仙一般的人,做起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来也是一把好手。

许是官七画看他的目光里边的取笑太过明显,萧辰云的脸色沉了沉,他一把拉起官七画的手带着官七画便往外走了去。

等二人回到那大道之,外面的天色已然不早了。

许是逛了大半夜,萧辰云也是倦了,所以待他望了望天边回头便开始催官七画回府了。

“天色不早了,回府吧!”

他一直没说,官七画倒也还不觉得,现在被他这般一提醒她也觉得今日确实是出来得够久了。

遥遥地望望那边的天水桥,桥人虽然还算多,但是较之之前那种人挤人的状况却并没有出现了。

想来是夜深了,很多人都回去了罢。

“嗯!”

反正连官七画自己都觉得累了,于是便应了萧辰云。

“那我们回去吧!”

她伸出手,抓着萧辰云的手臂,靠在萧辰云的身旁随着他的脚步慢慢地往前走。

然再往前走几步,官七画却突然察觉自己的鼻尖突然飘过一阵醇厚的馨香。

那香味闻着甜甜的,只闻香味便觉得应该是个十分好吃的东西。

原本在明轩楼吃的饱饱的,但是后来不是跑了这么许久么,腹的食儿自然也消化得差不多了。

如今闻到这个香味,便莫名地便勾起了官七画肚子里的馋虫。

“萧辰云,这是什么味儿?”

“这是酒味!”

看着官七画傻乎乎的一个,萧辰云不由得轻笑,对于他来说自然是随便一闻便认出那味道是什么东西散发出来的。

“酒味儿?有这么甜的酒味儿啊!”

自然是有的,当初在边疆的时候他不也带着官七画去喝过吗!

萧辰云暗暗地在心想着。

“不管了,反正现在都这么晚了,我们不如先去找点夜宵吃吃如何!”

终是被那诱人的香味所吸引,根本不等萧辰云反应过来,官七画二话不说地便拉着萧辰云循着那香味传来的方向行去,最后果然在路边一棵大柳树下寻见了一个小摊。

官七画走前去一看,还真如萧辰云所说,是个卖酒的摊子。

那摊子虽然小,但是旁边也放有两张桌子。而那坐在小摊后面的女子,竟然还是一位大肚便便眼看已经怀胎了好几个月的孕妇。

那孕妇像是在这铺子守了许久并没有遇到几个客人,如今见官七画和萧辰云这一男一女走了过来,顿时便霍地从凳子站了起来。

“两位客官想要来些什么?咋们这小店有男人喝的烈酒,也有女子爱喝的甜酒。还有一些下酒的吃食!两位客官快坐,快坐!”

这热情的,官七画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所以,也只能拉着萧辰云在旁边的桌子前坐下。

看着那孕妇小心翼翼地端了一盘瓜子来到他们跟前,官七画怕她摔着赶忙伸手便将那瓜子给接了过来。

“给我,来一壶甜酒吧!嗯,给他……”官七画正色着萧辰云,“你想吃什么?”

“我不吃!”

“好吧,那一壶甜酒!”

别看那女子虽然是个孕妇,但是做事的动作却很是利索,一会儿便将一壶已然烫好了的甜酒放到了官七画的面前。

“客官慢用!”

“好!”

官七画一面应着,一面拿了旁边桌扣着的酒杯慢慢地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

将那酒杯举到自己跟前晃了晃,那阵醉人的香味顿时便在空气荡漾开了。

官七画素来爱闻酒的那股子香味,但是她的酒量却又不好,一沾烈酒要醉。说来说去,最后还是这甜酒适合她,又香又甜,还没有那么容易醉。

一杯热酒下肚,顿时便驱走了官七画身那春日夜里的寒气。

她只觉腹暖融融的,口齿生津。于是,便又少不了多喝几杯。

可她不知道,在她的认知她觉得这甜酒好喝,酒味轻,那便不容易醉。但实际,这甜酒只是一开始不容易醉,但是对于不会喝酒的人来说,这酒的后劲却是极大的。

像喝饮料那般,官七画几下便让那酒壶见了底,她嚷嚷着还要去找店家要一回,但是最终还是被萧辰云给拦住了。

官七画不懂事,萧辰云难道还不懂事吗!

他可记着她回在边疆小城喝醉那一回,自那之后他便知道,他家这位小王妃的酒量啊低。

方才让她多喝了几杯,纯属是因为看她今日兴致高,为了让她开心一下。

但是再多了,便是不能喝了。

不敢让她再继续喝下去了但是官七画却偏是想要喝,萧辰云只能扶着官七画的肩膀,将官七画从椅子提了起来。

“行了,不要再喝了,待会儿若是醉了,醉在半路该怎么办。”

说着,萧辰云也不依她了,直接便将帐结了,提着官七画便往外走去。

夜里的街道如今到了这个时候已然没有什么出来玩的人了,倒是大多数商贩见这天色渐晚,纷纷开始收拾起东西来了。

官七画挣脱了萧辰云的手,一个人兴高采烈地走在前头。

京城春日的夜风并不温暖,那风在官七画的脸一吹,也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第四百九十五章 又哭又闹

萧辰云见状,立刻便走前去,长臂一伸将官七画护在了自己的怀里。!

“走吧!别闹了,该回府歇息了。”

方才隔得远没有看见,待他如今走近了,萧辰云才发现了官七画的不对劲。

她的脸为何会这么红?还这么烫!

萧辰云伸出冰凉的五指在官七画的脸颊探了探,顿时便被那颇高的温度给吓了一大跳。

他的第一反应便是以为官七画这是不小心风寒了,亦或是又同回一样,她的心疾又发作了!

这般想着,他甚至都慌了,一把便将官七画从地抱了起来,两脚生风地朝着睿王府的方向奔去。

然而在他急的满头大汗之时,这丫头却自顾自地在他怀蹭了起来。蹭完之后还打了个响亮的饱嗝,然后睁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眼前的萧辰云。

“萧辰云,我还没醉!你怎么不让我喝了呢!我还想喝,还想喝……甜甜的。”

这如孩童般天真呓语般的声音,猛地便令萧辰云怔愣了起来。

“官七画,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你看,我还能调戏你呢!”

说完,她眯着那一双朦胧的眼,竟然这样勾住了萧辰云的脖子,猝不及防地便抬起了小脸,下一刻那还带着酒香的唇瓣这样贴了萧辰云冰凉的嘴唇。

顿时,专属于女子的那股香甜的气息,这样冲进了萧辰云的鼻腔。

萧辰云哪里知道官七画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来这一手,脚力气一时便忘了使。

害的他一个踉跄,险些这样连着官七画一起给摔到了地。

但好在他的反应还是较快的,还不等人摔下去他便如梦初醒,双臂用力一勾,脚使了内力这才搂住了官七画也站稳了脚跟子。

然而这一系列的动作,却被醉酒的官七画敏锐地给捕捉到了。她突然伸出手,将萧辰云勾得更紧。

“你是不是要丢掉我?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也不知她到底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那声音之竟是满满溢出来的委屈。

萧辰云忽而察觉到不对,空出一只手小心地将那覆盖在官七画脸的发丝别了下来,如是,他便清清楚楚地瞧见了官七画那一双在月色下熠熠生辉的双眸,和她那满脸的泪水。

“七画,你这是怎么了?”

他惊讶出声,修长的指尖轻柔地在官七画的脸颊擦过,沾了一手的湿漉。

这小丫头到底是怎么了,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默默地哭了。

还哭得这样伤心!

他本想继续将她脸的泪水擦干净,谁知道官七画脾气来,竟然一把便甩开了他的手。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们都不喜欢我!你们都不要我了!”

这般说着,她连脸色都变了,双臂不攀着他的脖子了,而是挪到了他的胸膛开始又急又怒地推他。

“你们走,都走!”

当然,凭着她醉酒之后那点猫大不了多少的力气,她又怎么可能能推得开萧辰云。

但是她一直这样伤心,的确是一件令人十分头疼的事情。

萧辰云没有办法,只好停下来哄她。

“好了,不哭不哭,我不会扔下你的!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

小丫头向来不轻易哭,但是真的一旦哭起来,那任是谁都拿她没有办法。

虽然她的哭声没有停下,但许是听进去了萧辰云方才说的话,她倒是渐渐地便停了用手来推他的动作了。

一双小手改为紧紧地攥着萧辰云的衣襟,她抬起一双朦胧的泪眼神情戚戚地盯着萧辰云。

“这可是你说的,你不会丢下我,永远都不会丢下我!”

“好,不丢不丢,永远都不丢!”

萧辰云安抚着官七画,一双大掌顿了顿,然后便学着那旁人哄孩子时一般,轻轻地拍着官七画的背。

官七画许是觉得这样的感觉还挺舒服,一边抽泣着,一边合了双眼,慢慢地也这样睡着了去。

但是算睡着了,她也还不忘一阵一阵地抽着气。

当真是令萧辰云看着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无奈地将官七画复又抱了起来,趁着官七画已然睡去,萧辰云赶忙带着她往王府的方向而去。

嫌那弯弯绕绕的路太慢太麻烦,萧辰云到了无人的僻静处便直接使了轻功,飞檐走壁地带着官七画回了睿王府。

甚至连睿王府的大门都未曾经过,他的身影便已然出现在了官七画居住的小院子跟前。

灯火通明的房间前,青画还尽职地候在那等着官七画的归来。

远远地望见院子的自家王爷像是抱了个什么东西过来,她赶忙迎了来。

本以为能看到的是王爷与王妃冰释前嫌鹣鲽情深的模样,谁知道这王妃虽然是躺在了王爷的怀,但是那脸的泪痕却犹在。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先前狄青回来的时候可是那样跟她说的,说王爷与王妃一同去看灯会了,还说二人的气氛融洽得不得了。

可是怎么现在却是这样的一副场景,可将她吓得魂飞魄散。

“王爷,王妃她这是!”

虽然心疑惑,但是青画也是不敢直接怪自己主子的,只能隐晦地这样问。

然萧辰云现在的心思尽数都留在了官七画的身,又哪里顾得青画。直接便越过了青画,他将官七画抱进了房。

等青画追到了床边之后,他才开口吩咐道。

“她醉了,你先下去备些醒酒茶过来,本王来喂她喝。”

得了这这么个答案,青画心才算是安定下来了些。

原来不是王爷和王妃闹矛盾了,而是王妃她喝多了酒,在撒酒疯呢!

心的担忧少了一层,青画这才反应过来,领了命赶忙下去吩咐人做这件事去了。

很快,那一碗热腾腾的醒酒汤端进了官七画的房。如同之前多少次给官七画喂药那般,萧辰云自然而然地端起了那碗醒酒汤,一勺一勺地吹凉了然后才送到了官七画的嘴边。

这回喂醒酒汤倒是回喂药要轻松得多了,也许是那醒酒汤还带着丝甜味,官七画也没有那么抵触,一会儿便将它都喝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 脆弱如她

见她喝完,萧辰云还坐在床边等了片刻,等到官七画的脸色看起来要好些了,他才放心下来。

眼见外面夜色已经深了,青画知晓王爷也还要回去休息,于是便前一步对萧辰云行了个礼。

“王爷,天色不早了,您可要回去休息?王妃看模样也没有大碍,今夜让奴婢在这里守着行。”

“好!”萧辰云皱了皱眉头,不知为何即便是到了现在,他的脑却还在不住地回想着方才官七画趴在他怀里哭闹时的场景。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哭的这般伤心,却又这般的透彻。……

以前的她也是会伤心的,但是大多数时候她的伤心和难过都是暗暗地隐藏在自己的心底的。

也许这一次哭闹对她来说,正好是将她这么久以来的委屈和难过都发泄出来了呢!

这般想想,今日这一遭倒也说不定是件好事。

抬手为官七画掖好了被角,萧辰云这便打算走了。谁知等他一起身,他才发现,官七画不知何时竟然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衣角。

即便是她现在已然睡着了,那手也半点松开的迹象都没有。

“王爷!”青画将目光落在了萧辰云的身,“这该如何是好?要不要奴婢去拿把剪子过来,将这半片衣角给剪了。”

“不必了!”萧辰云头也未抬,那缱绻的目光落在官七画的身便再也挪不开了。“既然她不想我走,那我不走了!”

萧辰云说着,大掌随之便落在了官七画的额头。

而话都已然说到这个份来了,青画也陡然明白过来了自家王爷的意思。

王爷这是要留宿在王妃这边吗?

看来正是如此!

那既然王爷自个都留下来了,那她便没有必要待在这里碍王爷的眼了。

青画这样想着,便朝萧辰云告了个礼。

“是!那奴婢先告退了。”

“下去吧!”

待到萧辰云摆摆手,示意她离开,青画便端起了桌已然空了的药碗转身走出了房间。在她离开之时,还不忘反手又将那房间门关好。

而随着青画的离去,这房随之也安静了下来。

正是万籁俱寂的夜里,萧辰云耳朵里除了时不时响起的蜡烛被燃烧而发出的“噼啪”声之外,余下的便只有官七画那均匀的呼吸声。

小心翼翼地褪了外衣,萧辰云抬手灭了烛火,自己便顺势钻进了官七画的被窝里,与官七画休息在了一处。

闻着鼻尖那萦绕着的清醒发香,怀的身躯不仅柔软,而且还炽热。

萧辰云满足地翘起了嘴角,抱着官七画,在黑夜慢慢地合了双眼。

其实这一夜他也累了,所以这一觉萧辰云睡得甚是沉。沉到连官七画先他一步醒来,他都险些没有察觉到。

最后还是官七画自己拼命往他怀里钻,那轻柔的发丝扫过他的脸颊,引起他脸颊的一阵su yǎng,萧辰云这才如梦初醒般睁开了眼睛。

其实昨夜在他还未完全入睡之时,萧辰云便已然想过了很多个第二日官七画醒来之时的场景。

她也许会沉默不语,也许会缠着他问他昨夜发生了什么,有这许许多多的可能,可他从来没有料到最后竟然是这么个样子。

睁开还带着惺忪的睡眼,萧辰云恍然便对了眼前近在咫尺处的那双冷静的眸子。

“官七画……”

他瞬间清醒了过来,一双清眸紧紧地锁定了官七画。“你干什么?”

原来这官七画不仅醒了,竟然还爬到了他的身,她趴在他的身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也不知道到底看了有多长时间了。

小脸泛过可疑的红晕,见他醒来,她不退反进倒是更朝着他逼近。

“萧辰云,你爱我吗?”

她慵懒的嗓音响在萧辰云的耳畔,无端地you huo。

萧辰云不晓得官七画为何什么会突然这样问,只能伸出手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

“酒还没醒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这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了官七画,她突然一把抓住了萧辰云的手,恶狠狠地道。

“可是我不管,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说完,她便欺身而。

话音未落,那温热的唇便贴了来。

这突如其来的亲近着实是将萧辰云给吓了个彻底,他这次是真的看不透官七画这丫头了。

这大清早的,她到底是要跟他来哪一出?

然这个时候萧辰云也来不及思考了,官七画凑前来毫无经验地在他唇瓣又啃又咬,但是却毫无意外地激起了萧辰云身体的反应。

只觉一股热流顿时贯穿全身,萧辰云闻着女子身传来的那一阵异的香味,眼光芒渐渐地也不是那样的清明了。

他不是圣人,又如何做得到在这样的情况下清心寡欲。更何况,如今趴在他怀里卯足了劲儿想要you huo他之人,正是他心爱的女子。

萧辰云按捺下心的激动,大掌攀了官七画的后脑勺。

“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睡你啊!”

她不会告诉萧辰云,她昨晚到底做了一个如何可怖的梦。

她梦见了家人的离去,也梦见了他的离去。那种将伤口生生撕裂般的痛苦,疼的她一整晚几乎都在煎熬度过。

是,官七画知道自己曾经受过萧辰云的伤害。可是怎办呢!即便如此,她却也不想失去他。

她不想失去他,她害怕失去他。

若不是这个梦,官七画也意识不到,原来萧辰云在她的生命已然是这样重要的存在了。

既然如此,既然无法舍弃,那不要放手。她现在,要他!

这般想着,她更是安奈不住,扑进萧辰云的怀里双手摸索着便要去解萧辰云的腰带。

然而手才刚摸索到那个地方,便被萧辰云一把摁住了手掌。

“官七画。”他开口,眼神尽是危险的神色。“你如今,是清醒着的吗?”

“废话,当然是清醒的了!”

官七画皱着眉头想要挣扎,但是萧辰云这力道却是大,搞得她挣扎了这么久手还是在人家手掌底下。

第四百九十七章 红颜祸水

“那好!”听到她肯定的回答,萧辰云唇边顿时绽开一抹邪气的微笑,“既然是清醒的,便要记得你此刻的决定。别到时候人完事了,翻脸不认人了!”

官七画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萧辰云竟然还是个这么啰嗦的人,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难道你还能吃亏……”

话都还未说完,官七画便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不知怎么地她和萧辰云的处境瞬间便换了个位置。

萧辰云成了那个趴在面的,而她,则被萧辰云那混蛋重重地压在身下。

唉!感觉快要被他给压死了!

一时间,官七画也顾不得其他,猛地抽出自己的双手便来推身的萧辰云。

“你起来一些,太,太重了。”

她说这话本来是想让萧辰云起来一下,谁知道萧辰云竟然趁着她张口的机会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然后一低头,二人的唇瓣撞击在一起,萧辰云便趁着这个缺口对官七画开始了攻城略地。

他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官七画的脸,一瞬间便将官七画给搞懵了。

有没有搞错,刚才她想着是她要睡了萧辰云的,怎么到了如今竟是她成了萧辰云手的猎物了。

也小小地出了这么一下神,官七画随之便感受到从自己的脖子忽然传来一阵细细的刺痛。

“啊!呜……”

她忍不住痛呼出声,而回答她的却是萧辰云那不悦的话语。

“专心一些。”

这个女人还真是次次都这样,明明都已经被困在他的怀里了,竟然还能出神到九霄云外去。

而听了他这话,官七画顿时气血涌,抬起腿便想要往萧辰云的身踹去。

谁知萧辰云却仿佛早料到她会有着一招似的,长腿一伸,便牢牢地制住了官七画不安分的腿。

“别闹,七画!”他沙哑着嗓子在官七画耳边轻轻地道。“相信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一星半点的委屈了。”

只这一句,便瞬间触动了官七画的心房。

官七画痴痴望着近在咫尺那个俊美的男人,饶是她表面再如何强硬,其实心里早软成了一锅粥。

她不知道别的男人到底是如何,她只知道她的男人说起情话来真是他最有魅力的时候。简直能将人迷得神魂颠倒的!

而此刻,毫无意外地官七画便被他给迷惑着,心甘情愿地跌进了他温柔的陷阱之。

“七画,乖!相信我!”

说完,他便一扯官七画的衣带,如同剥带皮儿的鸡蛋一般将官七画也从繁杂的衣物剥了出来。

那具带着馨香的躯体落进了他宽厚的胸膛,萧辰云眸光一黯,温柔地在官七画的唇瓣辗转一记,而后便缓缓地压了那具娇躯。

床帘不知何时落下了一半,伴随着床榻一阵一阵地抖动着。

而随着这样的频率的抖动,房时不时地还传来几声女子的轻啜,或是男人过重的呼吸声……

而正在床榻斗得正入迷的二人并不晓得,外面正有一个青衣的人影正朝着小院的方向而来。

来者正是敬职敬业的青画,一大早便来到了官七画的房门前候着,想着昨夜官七画宿醉也许会头疼,她还特意打了一盆温热的水敷了几张帕子想着到时候帮她缓解缓解头痛。

谁知道这才刚行到门前,耳尖的她便听得那房间从传来异样的声音。

青画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能听不出来那到底是什么声儿啊!

想起昨夜发生的事,她顿时也明了了,是王妃非要扯着王爷的衣料不让王爷走的。

可是王爷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抱着他心爱的女人一个晚,这能不出事吗!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王爷竟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这都到了早竟然还在折腾着王妃。也不知道王妃那娇弱的身子到底受不受的住!

当然,他们主子的事向来容不得他们这些做婢女的评价,青画也只在自己的脑这般想想。

反正她和王府其他的下人想法基本一致,王爷和王妃只要会亲近好了!只要王妃能够乖乖留在王府,王爷的日子便能好过起来。

而王爷的日子好过了,这些睿王府下人的日子自然也明媚了。

这个王妃,是他们睿王府的喜鹊鸟儿,只要有她在的日子府便是春日,但若是她不在,王爷那对什么事都冰寒的态度几乎都能将夏天变成冬天。

想到这里,青画很识趣地便放慢了脚步,端着手水盆小心翼翼地朝着小院的院门而去。

管他三七二十一,反正这种时候,她是不能去打搅是了!

秉着这样的想法,青画悄无声息地便又从那小院退了出去。

谁知道她才刚走出院门,迎面便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好也在往她这边来。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王爷的贴身侍卫,狄青大人。

王爷今夜歇在王妃这里,她当然知道狄青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的,应该是来找王爷有事的吧!

但是这个时候里面那二人正战得激烈,青画不仅怕自己打搅了他们,自然也是不希望旁人去打搅了的呀!

于是赶忙便前,堪堪挡住了狄青的去路。

“站住!”

狄青被青画叫停,一双黑漆漆的眼顿时便染了疑惑。

“怎么?有什么事吗?”

“既然叫住了你,自然是有事的。”青画拉着狄青站到了道路一旁,而后才问。“你来我们王妃住的院子干什么?是找王爷有事吗?”

那自然是有事的,今日不是休沐日,按照平日里的规矩,王爷这个时候是应该进宫去朝了。可眼看着时辰都快要到了,王爷进宫的马车早已经备好了狄青却发现这个时候,他竟然找不到王爷的人了!

王爷昨夜并未歇在自己的院落里,于是狄青便寻思着他是不是来了王妃这里,这才一大清早寻了过来。

谁知道他人都还未到那院,便被青画给拦住了去路。

“什么事?”

见狄青也挺着急的,青画不由得问。

“朝的大事啊!”

而青画的态度也令狄青察觉到了一星半点的不对劲,“你拦着我做什么?王爷是在王妃的院里吧!”

第四百九十八章 再入东宫

“是,王爷如今确实是在王妃的院子里,但是……”

说到这里,饶是青画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事,支支吾吾了半响最后才一跺脚,隐晦地提起了。

“虽然王爷现在确实是在王妃院里,但是,王爷他和王妃还有一点事没完。想来,应该是没有空去宫里朝了。”

“到底是多么大的事,竟然能让王爷连早朝都不去了!你这……”

不知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狄青猛地便住了嘴。瞪大了一双眼睛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青画,“你是说,王爷和王妃……”

是了!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还是丈夫抱着妻子,这不发生点什么都说不过去啊!

知晓了这一层利害关系,狄青算是明白了,这王妃的院子他姑且是去不得了。

而这朝的事宜呢!看来还是得再等等,等到王爷从温柔乡里出来,看看他记不记得这一茬。

于是,这无可奈何的二人便只能对视一眼,双双离去。

……

很快,天大亮了起来。

而官七画的房旖旎的气息还未消散,萧辰云便急急地起了床。

穿戴好自己的衣物,再瞧了眼床榻还软成一团的官七画,他的唇边不由得勾起一阵浅浅的笑意。

“我去朝了!”

“嗯!”困得连眼睛都快睁不开的官七画胡乱地点点头,含含糊糊地应了。然后下一刻,她便又合眼睛,滚进了被子里安安稳稳地睡去。

那没心没肺的模样真是令萧辰云无奈至极,只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自己一个人静悄悄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只留下官七一人在房囫囵睡着,直直睡到快临近午的时候才醒来。

而那时萧辰云已走,青画也已然来到了小院当差。

站在门口听见从房内传来官七画起床的声音,她立马便端了一盆水走了进去。

许是昨夜睡得不好,官七画一起床边还觉得脑子有些晕。

任由着青画从柜子里寻出一件衣裳,帮忙给她穿,待她坐到了妆镜前才问。

“青画,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王妃,已经午时了!”

望着镜女子红润的脸,青画脸的笑容止都止不住。那眉眼间的暧昧,差直接开口问官七画,昨夜和王爷一切歇息得到底好不好了。

但是很快她也发现,在她才刚报完时辰的瞬间,镜子里官七画的脸瞬间变了个颜色。

“什么!午时!”听到她如是回答,官七画蓦然便睁大了眼睛。“快快快,随便给我弄弄头发,我要出去。”

而直到此时官七画才想起来了,她昨日可是和官清颜约好了今日要去给她施针祛毒的。

昨天离开太子府的时候,官清颜还连连在她耳畔说了好几遍,说要她今日早些去。

现在倒好了,这一早便早到了午时。依着官清颜那性子,若是一直等不到人,会不会生气!

看来她只能赶紧过去了,届时若是官清颜怪罪,说她昨夜研究了一晚的药理。

这样,她总没有理由怪罪了吧!

“什么,王妃,您要出门吗?”

这王爷今天早才刚解了王妃的禁令,王妃下午要往外面跑吗!

青画脸尤有疑惑之色。

“对啊!是现在。”

而见官七画突然急成这样,青画虽不明里但还是依她所说的,赶紧给她盘好了发髻。

正好这时她之前差人传来的膳食也刚好被人送到了小院,然王妃竟是看都没有看那些吃食一眼,便越过饭桌往外面而去。

“王妃!您不要先用午膳吗?”

“不吃了不吃了,来不急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青画,你先帮我去找辆马车吧!”

来到外室,官七画又在柜子里翻翻找找,寻出来一堆东西分别兜在了自己的身。

看样子,她这回是非出门不可了。

见官七画离开的心坚定,青画也寻不到什么好理由来留她,便只能听她的吩咐下去备车了。

“好吧!奴婢这去!”

车马很快便准备妥当,官七画便又如之前那般坐了马车绕道到了陆府,待接了小红之后便往那太子府的方向行去。

左赶右赶,最后终于在午后太阳才刚刚西斜的时候来到了太子府的跟前。

太子府门前,一位管事模样的嬷嬷早已在门口的等候了多时,见着官七画从马车下来,远远地便迎了过来。

“陆xiao jie,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们家娘娘都已经在里面等了您大半天了!”

那嬷嬷虽说样子还算客气,但是从她的语气官七画也是听得出来那一丝不满和埋怨的。

想必她们也是以为她今日一大早便会过来的,所以一直在这等,直等了整整半日。

那是脾气再好的人估计也是会心生不满的。

官七画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见了那嬷嬷的面,她的神情和动作都是恭谦有礼的。

“嬷嬷不要生气,实在是家有些重要的事情非得我亲自解决,所以这才耽搁了一点时间。你看,我这不是来了吗!”

说完,官七画还从袖取出一个分量不低的银锭子,悄悄地塞进了那管事嬷嬷的手里。

那管事嬷嬷哪里晓得眼前这小姑娘竟然这么‘懂事’,愣了愣,最后还是收下了官七画的银锭。

当然,chi rén嘴短拿人手软,拿了官七画的孝敬,管事嬷嬷一改脸的阴霾,瞬间便对官七画热情了起来。

“陆xiao jie啊!太子妃娘娘现在在内院里,特命奴婢过来接xiao jie过去。xiao jie可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吩咐的?”

“没有了!”官七画笑笑,带着小红一起往太子府的大门而去。“还请嬷嬷带路,我们不想让娘娘继续久等。

“好,好!”

那嬷嬷笑着点头,很快便带着官七画进了太子府。

太子府地方大,而且这回她们要去的还是各位夫人住的内院,所以便只能用轿子代步。又坐着轿子在太子府内逛了一大圈,官七画终于被带到了官清颜的住处。

本以为殿只有官清颜一人,谁知道等她进去了,官七画才发现那殿除了官清颜竟然还站着一名风姿绰约的妇人。

那是……

她渐渐走近,终于看清了那妇人的脸——不是官夫人还能是谁!

第四百九十九章 险些暴露

袖隐藏着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官七画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锦衣华服的官夫人,心的火焰不自觉地便燃烧了起来。

这么近,她和那个当初陷害她母亲,害死她亲人的人竟然隔得这么近了。

近到只要她撩开衣袖,从里面放出一支淬了毒的袖箭便能了解掉她的性命。

但是可笑的是,官七画却不能这样做。

心想象着官夫人毒倒下的样子,那样的场景却不能给官七画带来半分快乐。

想起当初她加之在她身的痛苦,这样的死法太便宜她了。

即便心里是这样想着的,可官七画的脸却带着一抹娇羞的轻笑。慢慢地走到殿堂的正央,她朝着高座的官清颜行了一礼。

“民女陆茗香,见过太子妃,也拜见这位夫人。”

说完,官七画这打量的眼神,便能光明正大地停留在官夫人的身了。

官夫人还是当年的老样子,一身端正的打扮,一脸傲然的神情。而她看向官七画的眼神亦是淡淡的,好似并未起什么波澜。

“这位是……”

二人的目光在空简单地交汇,在官七画将官夫人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遍的同时,官夫人自然也是仔细观察过她的。

而见二人都已经对了眼,官清颜便免不了出来给她们二位都相互介绍了一下。

“娘,这位便是我之前便同你提起过的,孩儿最近的好友,京城皇商的女儿,陆茗香。”对着官夫人说完,她又将目光落在了官七画的身。“陆xiao jie,这位是本宫的母亲,官将军府的夫人。”

“见过官夫人。”

听她说完,官七画又只得再给官夫人行了一次礼。毕竟人家是朝的一品诰命夫人,而她所用的陆茗香的身份却只是一介平民。

官夫人十分自然地受了她的礼,却也只朝着官七画点了点头算是还礼了。

转身便在旁边的椅子坐下了,官夫人一面喝着茶一面看着官七画道。

“这位陆xiao jie这是怎么了?前来进见太子妃娘娘,竟然还戴着块面纱。”

看看眼前这姑娘倒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没有什么攻击性,但是官夫人还是不怎么喜欢她。她的宝贝女儿是什么身份,堂堂太子妃,什么时候竟然还和一个商贾之女做起了朋友。

真是自贬身份!

而官夫人暗暗在心里这样想着,对官七画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官七画早料到官夫人肯定会拿这事做章,好在关于这面纱的谎她也撒的习惯了,十分顺溜地便将编出来的理由又说了一遍。

“夫人,民女的脸起了疹子,未免吓到太子妃和夫人,所以才一直戴着面纱的。”

这件事旁边的官清颜也是早知道了的,便也在旁边附和。

“娘,只是红疹子而已,不是什么大毛病,等过段时间疹子消了便没事了。”

但是这个理由要骗官清颜好骗,可要骗官夫人可能较困难了。

果不其然,官清颜越是这样说,官夫人便越是觉得官七画带着面纱的样子甚是怪异。

方才草草打量一眼她还没有发觉,可是如今再又仔细地看了官七画一眼,她却忽然觉得那女子的一双眼眸,她好似在哪里见过。

官夫人不是官清颜,心有了疑惑有时寻不到答案便认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她向来相信自己的判断,她心觉得眼前这姑娘让她觉得怪异,便一定是要找出这怪异的根源来的。

只是这里到底不是她的将军府,而这名为陆茗香的女子也不是她请来的客人。

官夫人捏着茶杯细细地饮了一口茶,而后才想出来个办法,对官七画道。

“哦!是脸起疹子了?不妨将面纱取下来让本夫人瞧瞧,这起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疹子。我记得,将军府还有一盒从西域进贡而来的祛斑养颜糕,你既然是清颜的好朋友。不如待会儿等我看过之后,便差人去将那药膏拿来,送给你?”

话一说完,官七画便忍不住在心冷笑了起来。

什么祛斑养颜膏,想必这官夫人是怀疑她是什么心怀不轨之人,想要来探她的底了。

当然,官七画可不怕她,她用自己的法子弄出来的红疹完全能够以假乱真。而且她还是医者,算他们带了御医来给她看诊,她也有办法糊弄过去。

但是即便如此,这面纱也是不能随随便便摘的。

一来,她官七画可是官夫人从小大大看着长大的,算脸覆盖了一层红疹也难保她不会从别的地方将她给认出来。二来,她来这里可是受了官清颜的邀请来给她祛毒的,若是官夫人这么随便几句恫吓让她屈服了,后面她还怎么在官清颜的面前树立威信,让她相信她?

所以,官七画眼珠一转,只能随意找个理由,婉拒了官夫人的好意了。

“民女多谢夫人关心,只是民女本身是懂医术之人,按着自己的法子服药用不了太长的时间脸这红疹它自己会消退了。既是如此,若是让夫人再破费,浪费了那西域来的绝世好药太可惜了。”

官七画一面笑着,一面定定地盯着座的官夫人。

而那清冷的眼神,更是让官夫人看了心烦躁。

不,现在不是怀疑了!她几乎可以确定,这样的眼神她以前一定是在谁的身见过,但那到底是谁呢?

官七画一时想不出来,当然她也没有继续去想。

反正在她的认知,眼前这小姑娘越是拒绝揭开面纱,官夫人心便越是疑心她是想要隐瞒什么东西。

当下,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了。

重重地将手酒杯放在了一旁的红木桌面,官夫人继续咄咄逼人。

“你少来这么多理由,本夫人让你揭开面纱你乖乖揭开便是了。不过一介商贾之女,还真将自己当成太子妃正儿八经的好友了?”

官夫人一辈子身居高位,从一出生开始是高门贵女。是以她从来看不起那些她身份低微的人,总觉得只凭自己的地位,完全能将那些人踩在脚底不予理会。

第五百章 察觉不对

其实她的女儿官清颜几乎是她的翻版,只不过相较于官清颜来说,官夫人还是要较聪明一些的。

正是因为这聪明,较之只知道嚣张跋扈的官清颜,官夫人才是个最难对付的很角色。

而她此刻如此嚣张,官七画自然是要配合她来一场对手戏的。

抬眸飘过旁边已然脸色不太好的太子妃官清颜,官七画直挺挺地立在那殿,仰了头一副不服输的模样对了官夫人。

“官夫人,虽然民女身份并不如夫人这般高贵,可是夫人明明不是真心想要帮助民女,又何必找说辞来折辱民女。民女没有资格做太子妃的朋友,但是今日却也是太子妃娘娘亲自下的帖子邀民女前来太子府作客的。民女听夫人方才话的意思,是想说太子妃有眼无珠竟交了个这么卑贱的朋友吗?”

气愤填膺地说完,官七画适时地做出一副泫然若泣的样子,将委屈的目光投向了一边的官清颜。

而这边的官夫人,见这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女不仅干当庭同她对抗,竟然还敢出言曲解她的意思,顿时便怒了。

猛地一拍桌面,她对左右的宫人道。

“你,你竟然这样跟我说话,来人,给我掌嘴!”

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官七画的身,却忽略了自己旁边的女儿。

她不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官清颜的脸色已经十分的难看了。

放在腿的双手紧握成拳,官清颜厌恶的目光并非对着官七画的,而是对着自己母亲官夫人的。

大殿两旁的宫人虽然都是太子府的人,但是那发话的可是太子妃的母亲,又是朝大员夫人,他们岂有不从之理。

竟真的围了来,一人摁住官七画的肩膀,另外一个人便伸出手来想要扯掉官七画脸的面纱。

“给我打!”

随着官夫人的一声令下,那宫人铆足了力道正想一巴掌朝着官七画的脸颊扇去。

却冷不防听得从殿内传来的一声重重的拍桌之声。

“放肆!本宫请来的客人,本宫都还未发话,你们敢动!”

并无意外,这在关键时刻叫停之人,正是这一方寝殿真正的主人,太子妃官清颜。

这若是在平日,她官清颜会像官夫人这样想着实是再正常不过的。

但是今日这情形却又有些与以往不同,官七画是她请来的客人,她都还未跟她说几句话,人被官夫人骂哭了,这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且不说别的,今日这陆茗香的确是她请来的客人,待会儿她还需要人家帮忙祛毒呢!

如今被母亲这样一搅弄,谁知道后面人家做这事还会不会尽心尽力呢!

官清颜越想越气,顿时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使不出什么好脸色来了。

“你们,都给我滚下去!”

当然,母亲到底是母亲,官清颜是再怎么不懂事也不可能真的朝着自己的母亲发火。但是这怒火总该有人来受,所以毫无意外地官清颜便狠狠地训斥了那几名前的宫人一顿。

“看来是本宫平日里太宠你们了,竟然连在本宫面前都敢放肆!以后不要再来殿伺候了,都给本宫滚!”

听她这样一说,那几名前的宫人顿时便齐刷刷地白了脸色。

“噗通”一声,瞬间跪了一地。

“娘娘,奴婢们只是,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绝对不是想要对陆xiao jie不敬啊!”

那几名宫人支支吾吾,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官夫人的身,可看着官夫人那张铁青的脸那句奉命行事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如今他们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以前官夫人与太子妃的关系向来不错,在很多事情太子妃对官夫人几乎是言听计从。所以这回他们才会如此听话,官夫人说什么便做什么。

谁知道,竟平白惹下了这么桩祸事。

“是啊!求,求娘娘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这些宫人们许是都觉得委屈,个个都哀戚戚地看着官清颜。

而官清颜虽然气归气,但是眼前这些毕竟也都是伺候过她这么久的得力宫人,若真这样都贬了确实有些可惜。

可是若是她不处理这些放肆的宫人,又该如何安抚陆茗香呢?

毕竟她现在还需要她的帮忙,自然是最好不能得罪她的。

眸光一转,官清颜思虑片刻看向了旁边的官七画。

“陆xiao jie,这宫人不懂规矩,真是平白惹人笑话了。既然是他们冒犯了你,那本宫便将这个决定权给你,你想本宫怎么处置他们,本宫怎么处置他们。”

说完,完全忽视旁边已然气的不行的官夫人,官清颜笑盈盈地看着官七画。

官七画知道,官清颜这是在故意讨好她,给她个台阶下。

主要想做的呢,自然是想在保全她这些宫人的前提下,又不得罪她。

想明白这些的官七画不由得不感叹,一年时光,官清颜竟然还是有点长进的,竟还懂的揣度人心了。

虽然技法较拙略,让人一眼便看得出来。

想到这官七画笑了,目光落在了那些个宫人的身。

这若是在别人那,官七画心一软说不定放过放过了。但是今日这可是在官清颜的面前,她若是不拿出一点手段来,怎么能让官清颜刮目相看。

更何况这也算是个好机会,她也得搅弄搅弄官清颜与官夫人之间的这团浑水不是。

这般想着,官七画便朝着官清颜小小地行了一礼。

“既然太子妃娘娘都这么发话了,那民女便来说说民女的意见。”

“好,你说!”

官清颜见状,只能点了点头。

而笑意未减的官七画几步来到那几名宫人跟前,淡淡地道。

“娘娘,民女以为,这些宫人不能留!这宫里是什么地方,是最讲究规矩的地方。如今在娘娘的跟前他们都敢这样放肆,以后说不定在娘娘背后还会怎样乱来呢!更何况,宫人的职责便是要服从主子,伺候主子,若是像他们这般随便一个人说话都听,娘娘,您真的放心自己的身边尽是些这样的人吗?”

第五百零一章 挑拨离间

话音缓缓落下,官七画脸的笑意不减,倒是官清颜眼的光芒瞬间便冷凝了下来。!

方才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正是陆茗香这一段话,突然警醒了她。

是啊!她说的话确实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她的下人,自然只能忠于她一人,又怎能谁的话都听。

即便,那个人正是她的母亲。

想到这,官清颜的眉头一蹙,眼之前还残留着的些许不忍瞬间便烟消云散了。

“陆xiao jie说的对,自古以来都有这一次不忠百次难容一说,本宫的宫人,自然是要全天下最好的!而这些不把主子放在眼里的宫人,不要也罢!来人啊!将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宫人给本宫拖下去,各打二十棍后打发到后院无关紧要的地方去当差。”

话毕,无论那些宫人们如何哀嚎,却依旧是一个一个地前的侍卫给拖了下去。

而等官清颜处理完这事,回头一瞥自己的目前官夫人,果然,她的脸一片铁青。

官清颜见此倒也不怕,几步来到官夫人的跟前,她伸手拉住了官夫人的手。

“娘,在这太子府,虽然女儿是堂堂正妃,但是女儿的日子也不好过啊!这些宫人如此不忠心,女儿也不能留在自己身边,让她们继续祸害不是!”如是说完,她见官夫人虽然脸色难看但是却并没有要发作的样子,心暗暗地压下一口气。“女儿这样处理,娘您不会怪女儿吧!”

官夫人心实则早已翻江倒海,但是她的脸却依旧维持着微妙的平静。

虽然所有人都看的出来她的不高兴,但是她却依旧忍住了自己的脾气。

冷冷的目光落在官七画的身,复又回到了官清颜的身。

谁也看不出来她心到底在思量些什么,只过了片刻,她一直紧绷的脸突然松了下来。脸阴霾退散,然后再换风轻云淡的神情,不过那么一瞬间的事。

“傻孩子,我是你娘,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官夫人弯起嘴角,朝着官清颜笑了笑。说完那话,她还伸出手来,拍了拍官清颜的手。

官清颜见自己的母亲妥协了,心自然是高兴的。

官夫人虽然宠她,但是从小到大却也管束着她。即便后来她嫁到了太子府,官夫人的也常常插手她与太子殿下之前的事物。

因为一直没有牢牢抓住太子殿下的心,官清颜之前一直都老老实实地听着自己娘亲的,按着她所说的学着去做一个贤妻良母。

可是都过了这么久了,她都快给这府的事务闹到头疼了,却还是没有捉住太子殿下的心。

不止如此,太子还一个一个地纳妾。

不止纳妾,据她所知,城内的那几个有名的花楼,他都不知道背着她去过了多少次。

当然,这些事情她也忍了。太子纳妾,不能全数怪在自己的母亲身不是。

可是谁知道,在这个时候,她的日子过得这样苦的时候将军府不止不帮她,竟然还跟着萧齐钰一起斥责她。

当初她弄掉袖月的孩子时,她被训斥。

甚至到如今她想对付银夫人,连这个请求都被官夫人拒绝。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在她的心,对于官夫人和官将军都是有气的。

更何况今日官夫人说是前来看她,实际她方才又在房内训了她一顿。说她意气用事,说她太过盛气凌人,还警告她不要对银夫人腹的孩子动手。

官清颜本压着一肚子的火气,只是看在她是她母亲的份才一直忍着没有发作。

谁知道她这一出来,竟然还那她请来的客人撒气。

官清颜见此,自然火了,又被官七画挑拨了几句,顿时便对自己的母亲生出了反心。

但是这样做完,她虽然也觉得解气,但是到底心还是慌的。

那可是她的母亲,从小在她面前说一不二的母亲,她若是真生气了同她闹,那她也招架不住啊!

本心思绪难定,如今见自家母亲妥协,官清颜心稍稍安定。

想起自己方才的过分举动,她又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哄了哄官夫人,直到旁边的官七画出言提醒,她才想起来自己还要祛毒一事来。

“娘娘,您忘了,您不是说这几日身子不太舒爽,要民女为您寻个方子吗?如今方子寻来了,太子妃娘娘可得空听。”

虽然陆茗香说的是个瞎编的理由,但是官清颜还是一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确实,如今已然是下午,天色不早,祛毒一事还是得抓紧时间。

毕竟,那可是关乎她性命的大事。

这样想着,官清颜便晓得了官夫人着实是不好继续让她再留在太子府里了。她便只能寻个由头,将自己母亲先请出太子府去了。

眼眸低垂,她转身的空当便在心里想了许多许多的理由。

最后等她再次抬头,便只能对官夫人道。

“娘,您看,这天色也不早了,女儿在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同陆xiao jie商量,您不如先回去?”

话一出口,官夫人的眼神便微微变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直接这样出口要请她出去,她的女儿,她从小到大宠了这么久的女儿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看着这样的官清颜,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女儿她怎么也有些捉摸不透了。也那个不知底细的女人到底给她下了什么**汤,竟然为了她连自己的母亲都要赶。

这般想着,官夫人心便更加坚定了,眼前这个自称陆xiao jie的人一定不会是个好东西。

“来人,送将军夫人出去!”

见官夫人迟迟不说话,官清颜怕她还非要留下,于是便只能提前一步出声,唤人来送母亲回府。亦是简洁明了的逐客之意。

官夫人见此情形,又联想起方才的事,便知道官清颜要她离开这是板钉钉的事情了。

她向来是会揣度人心的,为了不引起官清颜的反感,只好妥协。

“好,本夫人走是了!”

说完,她作势要走。

谁知在她正好路过官七画的身旁之时,竟然猛地出手,一把便将官七画脸的面纱给扯了下来。

第五百零二章 赶走夫人

“官夫人!”

“娘!”

顿时,空旷的殿齐齐响起两道惊呼声。!

不止是官七画,连官清颜脸都带着不可置信。毕竟谁也没有料到,官夫人方才表现得如此明事理,最后竟然偏偏在路过官七画身边这一下,突然出手了。

顿时,面纱落地,官七画那一张满是红疹的脸随之暴露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官七画下意识地抬手去遮,然而下一刻手腕却也被官夫人紧紧地握住了。

她瞪着一双满含威严的眼眸,定定地瞧着官七画脸的红疹。

“你这当真是红疹!”

她方才还一直以为这陆茗香是装的,如今见着她脸真的是红肿一片,她眼微微有些诧异。

当然,素来自傲的官夫人才不会承认自己的失误,心转念一想便又怀疑起官七画脸的红疹是否是真的来。

而等殿几人在震惊过后都纷纷反映过来,官七画不由得怒斥道。

“官夫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官七画也做不得缩头乌龟了,该有的气势还是得有的。

这般想着,于是她干脆一反手便挣脱了官夫人的手,反而是她扣住了官夫人的手腕。

“我陆茗香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商贾之女,但是也不是能任夫人您这般一而再再而三欺辱的人!夫人若是对我有哪些不满,说出来便是,何必在背后搞这种小动作。”

努力地压下自己心的怒气,官七画脸神情冷漠一片。

而此时此刻,官夫人还有些惊诧于官七画手利索的动作。抬眸触及官七画陡然凌厉起来的双眼,她心那种怪的熟悉感更强烈了。

她现在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她一定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这样一双眼睛,只是目前还一直没能想起来而已。

心异常的烦躁,官夫人对眼前这女子的厌恶之感油然而生。

猛地甩开官七画的手,她沉声道。

“放肆!凭你,也敢握住本夫人的手?”

官七画虽然握住了官夫人的手,但是毕竟也不是十分用力,所以官夫人很轻易地便挣脱而去。

甚至不只手被她挣脱了,官夫人看准了机会顺势还推了官七画一把。

官七画往后踉跄几步,堪堪站稳。

顿时,连那冷漠的神情也维持不住了。

是,在官夫人眼,像她这样身份的人却是连只小虾米都算不,但是小虾米又如何,小虾米被惹火了也是有脾气的。

于是,按照常理,官七画也不管不顾了起来。

“是,您丈夫是镇国大将军,自然不是我等草民能够企及得的。”

说完,官七画的脸尽是委屈,她干脆转身便朝着那边还目瞪口呆的官清颜行了一礼。

“太子妃娘娘,既然您这里有如此身份高贵的贵客,那民女先告辞了!省得一直留在此处,污了娘娘与夫人的眼。”

说完,官七画转身即走。

而这发展得一发不可收拾的一幕,终究是令官清颜清醒了过来。

她赶忙去追官七画,“陆xiao jie,你别走啊!”

拉住官七画的袖子,官清颜亦焦急了起来。

她怎么可能会让官七画走呢!她答应她给她祛毒,她都还未开始呢!

当然,这种情况她也着实是无法将罪名都归咎在官七画一人的身。她官清颜虽然傲慢,但是也没瞎,方才那事明显是她的母亲非要闹事,最后将人得罪成这样。按照寻常人家女儿的性子差不多都要哭了,而这位陆xiao jie却只是要走,已经很给面子了。

想到这一点,官清颜只能回头将责怪的眼神落在自己母亲的身了。

“娘,您看,您这又是想要如何?陆xiao jie脸的红疹您都看见了,您非要将女儿的客人气走,让整个京城的人都取笑女儿如此待客之道吗?”

官清颜心本压抑着不满,如今终究是被惹怒,一次性都给爆发了出来。

她现在也管不了眼前立着的这人是自己的母亲了,像平日训下人那般也朝着官夫人发了一顿火。

而见着突然间这么生气的女儿,官夫人才渐渐察觉不对。

“清颜,你听我说!”

她是想要解释的,但是事到如今官清颜哪里还听得进她的解释。

“够了,娘,我不想再听你说了。我看今日您的心情不太好,不适合出来走动,您还是早些会将军府歇息吧!”说完,官清颜给旁边的几名宫人使了个眼色。“来人,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将夫人送回将军府去!”

这已经是chi luo裸地赶人了,官夫人任是再不想走,那些个宫人围将来也容不得她不走了。

“官夫人,我们家娘娘请您回去。”

象征性了行了个礼,那些个宫人前,也不管官夫人同不同意架起官夫人便往外面而去。

官夫人又惊又气,她如何能想到,自己生出来的女儿竟然还会有赶她出门的这一天。

顿时,她的脾气也来了,狠狠地一瞪那些宫人。

“行了,本夫人自己会走,用不了你们来送!”

说完,她一甩袖子,便再没有看官清颜与官七画一眼这般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很快,那身影便消失在了寝殿的殿门前。

而看着眼前这一幕,官清颜努力地深吸几口气,终于是让自己的情绪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陆xiao jie,今日真是本宫照顾不周,还望陆xiao jie见谅!”

而这个时候的官七画不知为何,竟然还在发呆。

右手的几根手指隐在广袖轻轻地摩擦,她低着头,沉敛着一双眼眸不知正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直到官清颜的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猛然间清醒了过来,抬头望着官清颜道。

“啊!太子妃娘娘,夫人她这样走了,以后,会不会因此而怪罪娘娘呢?”

官清颜自己也在思虑这个问题,但见想起官七画方才受的委屈,她又找不到理由怪罪官七画。

于是亲自从地将那一方雪白的面纱捡起来,交到官七画的手,她道。

“算了,生气生气吧!反正他们如今也半点都不想管我这个女儿了!”

第五百零三章 她是七画

语气之,尽是怄气。

官清颜想到此处,甚是心烦,于是便只能甩开思绪不再继续去想。

转身几步回到自己的高座,她将目光落在了官七画的身。

“陆xiao jie,时候不早了,你曾答应过今日为本宫祛毒,可将一切都准备好了?”

回到原处的官清颜很快便将这件自己早惦念了许久的事情给想了起来。

而官七画……

纵是方才受了天大的委屈,但是在如今这种官清颜为了替她讨回公道甚至将自己的亲生母亲都给赶出太子府的情况下,她确实是不好继续矫情了。

未免惹得官清颜不开心,官七画只能点点头。

“禀太子妃,民女一早便准备好了。只等着太子妃得空,民女马便能给太子妃施针。”

“好!”见官七画道出肯定的答案,官清颜的心情这才算是好了些,点点头,她道。“既然如此,那你快快开始吧!”

天大地大,还是自己的安危最大。

母亲已然被送走,官清颜现在心想着的便是赶紧将自己体内的毒给弄走。

“好!”

而在耽搁了这么久之后官七画也确实不好继续再拖下去,赶忙从自己的身取出了银针,打算给官清颜开始施针了。

当然,施针祛毒这种隐秘的事情当然是不能直接在大殿给办了的。官七画与官清颜说过之后,便让殿的宫人在偏殿收拾出来了一间客房,里面准备好了热水毛巾一应需要的东西。

等她将官清颜请进房,官七画用了秘法不可外传的理由将官清颜身边伺候的宫女们都给支了出去,然后才专心致志地在屋内给官清颜施针。

官清颜倒也没有什么特别激烈的感受,只在那银zhēn ci入身体穴位之时感受到一点点尖锐的刺痛。

虽然疼得她有些难受,但是这样程度的疼她还是能忍的。

而忍着忍着,官清颜也不晓得自己最后到底是怎么了竟然慢慢地合了双眼,在她自己都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情况下便陷入了睡眠。

“太子妃,太子妃娘娘!”

官七画已然将针都插在了官清颜光洁的裸背之后,看着眼前那一双紧紧闭着的双眼,她不由得出声轻轻地在官清颜的耳畔唤了唤。

并不意外的,这个状态下的官清颜根本一点反应都无。

而直到此刻,官七画才稍稍松了口气,在旁边的热水盆净过手之后她身子一软,便靠在床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静静地望着官清颜安静的睡颜,官七画突然轻轻地嗤笑了一声。

看官清颜的长相,确实也是个美人坯子。

平日里张牙舞爪的样子甚是令人讨厌,但是如今这样一幅安安静静地睡着的模样却还挺赏心悦目的。

官夫人本是个大美人,身为她的女儿官清颜的容貌自己也是不错的。

但是可惜啊,这样一个美人,除了继承到她母亲的美貌却也继承到了她母亲的心狠手辣。

不,她不止心狠手辣,她还蠢!

脑不觉浮现出方才官清颜在殿与官夫人争锋相对的模样,官七画直到这时才算是稍稍感受到一些所谓报复的kuài gǎn了。

竟然还用不着她出手,官清颜与官夫人之间已经产生了信任的裂缝。

这样很好,是要这样,是要让官清颜和官夫人互相讨厌对方,这样才能给她可趁之机啊!

更何况,在她的手,还掌握了那样一个惊天的秘密,真是老天爷都在助她啊!

官七画轻轻地摩擦着手指,嘴角微扬,暗暗地回忆着方才她抓住官夫人手腕的滋味。

那还真是一个……天大的秘密啊!

这般想着,官七画脸的趣味更浓。

等她独自一个人乐够了,她才又回到官清颜的床前,仔细地瞧了瞧官清颜的情况,又给她多了几根针。

而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官七画却是无认真的,对待自己的病人她向来认真。

其实她让袖月给官清颜下的毒,是真的毒。

但是她现在给官清颜施针,祛的却也是真的毒。

官七画在这件事情倒是没有要欺瞒官清颜的意思,既然答应了要给她祛毒,她是真的要给她祛毒。

而这毒像之前她瞧瞧塞到官清颜怀里的金钗一样,只是个能让她zi you接触到官清颜与官夫人的借口罢了。

对付官清颜,她也并不打算借助自己的医术。

想要将人毒死对于她来说太过简单,但是若是让这两个恶人这么痛快的死了,那太便宜她们了。

她要的是官清颜和官夫人实实在在能感受到的痛苦,让她们众叛亲离,让她们也尝一尝那刻骨铭心的死还难受的痛苦。

想到这里,官七画的眼忽而迸发出一道刺目的光芒。

而在这个时候,从外面却突然传来几道敲门声。

“陆xiao jie。”外头传来宫女的声音,“袖月夫人来了,她说,她有要事要找您!”

……

虽然已经过了午后,但是外头的阳光却依旧炽烈。

官夫人的奢华舒适的马车缓缓地在没有几个人行过的路走着。而与外面情绪蔫蔫的侍女与车夫起来,在待遇方面与她们形成强烈对的,自然是那正舒舒服服地待在马车之的官夫人了。

车内垫着厚厚的软垫,官夫人褪了外衣,正倚在一张小茶几轻轻地品着手茶盏的清茶。

但是茶水虽然芳香,官夫人的双眼却是出神的。

即便现在已然离开了太子府,官夫人心那一阵一阵的忐忑却半点都没有减少。

她很相信自己直觉,她相信没有什么东西是会凭空出现的。像她方才看到那位陆xiao jie之时,心本能地对她感受到的熟悉。她确信自己以前定然是在什么地方见过那双眸子。

只是,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呢?

方才在太子府殿她便想要想清楚这个问题,但是实在是官清颜太能捣乱了,几下便扰了她的思绪。

如今终于没人吵闹她了,她终是能静下心来好好地想一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双眼睛……

那双眼……

脑灵光一闪,官夫人突然手一抖扔了自己手的茶盏。

“是官七画!”

第五百零四章 不想见她

是了,她终于算是想起来了,为什么那双眼睛没来由地会让她觉得这么熟悉。!因为那太像官七画的眼睛了!

那个她化成灰也一定会认得的死丫头!

滚烫的茶水泼在官夫人的指尖,她却仿佛半点都没有感觉到疼痛。

一双凤眸睁的大大的,她的眼如今余下的除了不可置信,只剩下了惊慌。

“不可能,不可能!”她如是念叨着,五指收缩紧紧地握成了拳。

是了,她明明白白地记着的,官七画那个jiàn rén,她已经死了!

当初她和官清颜伙同静妃一起下手诬陷官七画,最后终于使得昭然帝大怒,亲自下令让睿王爷处决官七画。

当时她还特意派了身边靠得住的人出来探查,探查之人说他藏匿在睿王府的围墙外面,是清清楚楚地看见睿王爷将那柄寒剑刺入官七画胸口的。

在那样的重创之下,官七画她怎么可能会活。

但是她今天见着的那人呢?她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是她看错了?可是那样一双眼睛,如此熟悉,她又怎么会看错!

越是这般想着,官夫人便越是觉得那女子像极了官七画。

心的焦急越堆越厚,最后,她猛地一拍桌子。

“不行,我得去看看!”

现在这种情况似乎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官夫人想着,自己的女儿官清颜还在那名身份不明的女子身边,她又怎能一个人在这里慌张呢!她定要赶忙去一趟太子府,好好探查探查那个女人!

若不是官七画倒罢了,若真是官七画……

那她定也要让那小jiàn rén再死一回!

车官夫人正揪紧了一颗心,而外面伺候着的侍从听见从里面传来的异声,于是便叫停了马车,凑到车帘跟前问。

“夫人,您怎么了?”

小手微微挑开车帘的一角,那侍女瞧见里面官夫人惨白的脸,顿时惊叫了一声。

“啊!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然回答她的却只是官夫人一记似要杀人的眼神,“快,快掉头,快回太子府!”

那侍女不明所以,脑又想起方才夫人与太子妃在太子府闹出来侧不愉快,于是便不由得开口提醒了一句。

“可是夫人,咋们都快到将军府了!而且方才太子妃娘娘不是说了吗?说让您回府吗?”

话才刚说完吗,从车厢里边便打着旋飞出来一只茶盏,正好重重地打在了那侍女的额头。

顿时,额头青紫一片,官夫人猛地一拍桌子。

“本夫人的事何时轮到你这样一个小侍女多嘴,本夫人说回去回去,还不快照办!”

女子力气不大,那茶盏飞出来并没有将侍女打出血来,但毕竟也是那样坚硬的东西,那侍女吃痛直到伺候还觉得有些懵懵的。

直到那边已然等得不耐烦的官夫人端起了茶壶又要作势来打她。她才赶忙醒过了神来。

“是!”

那侍女受了这么一场惊吓并一场委屈,立时便半点异议都不敢有了。

捂着自己红肿的额头退了出去,招呼着马车旁边跟着的侍卫侍从和马夫赶紧转头,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太子府而去。

而一边在路,车内的官夫人一边也在心急如焚着。

那种回忆起那位陆家xiao jie的模样,当真当时不知道,如今回头一想起来,才发现除了眼睛她身别的地方也有好些个与当初官七画想象的地方。

官七画和陆家大xiao jie陆茗香,差不多的年纪,差不多的长相,她混进京城千方百计地想要留在她女儿官清颜的身边,到底是有何居心!

官夫人这般想着,心早已慌成一团。

猛地拍着马车的车壁,她随之催促道。

“快快快,别磨磨蹭蹭地了!”

到了这个时候,她几乎已将真的认定那位陆xiao jie是官七画假扮的了!

她不知道官七画的目的是什么,但她能肯定的是,她的出现对于她们来说一定不会是件好事。

想当初官七画的死讯传出来之后,她还好生心悸了一段时间。

原因诡异,因为在官七画逃离了天牢之后不久,当初帮她对付官七画的那位族姐,也是当年宫的静妃娘娘不知是何缘故竟然这样莫名其妙地暴毙在了自己的寝宫之。

宫里人将消息封锁得很好,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她到底是何死因,只对外人说她是身子不好突然暴毙的。

但是这总理由偏偏平明百姓还行,又怎能瞒过她官夫人。

前一日她还跟静妃一起品着茶,计划着陷害官七画的计划,她还好好的一个,怎么可能到了第二日说没没了!

一是因为心虚,二是因为好,所以她便费了很大的劲特意去打听了一下这件事。

这才晓得静妃到底是何等可怖的死法,据那目击的宫人说,静妃娘娘死在寝宫之之时不知被人往身撒了什么东西,大半个人几乎都快化成脓水了。

不止人死了,连尸首它都是不完整的。

官夫人根本不用亲眼瞧见那样一副场景,只听人描述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而与之一起涌现出来的,是她心的恐慌。

她虽然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但是怎么着也应该是与官七画有关的。不然怎么她们才刚刚让官七画下狱,作为谋划者的静妃这样离地死了。

更何况,很快天牢便又传来了官七画越狱而去的消息。

她当时被这一切吓得大病一场,在府深居简出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渐渐好转起来。

那时她心是如何的害怕!

好在静静地蛰伏了一段时间,她和官清颜也没用遇到什么意外,又经过了这么一年的时光她才慢慢地从那件事的阴影走出来。

谁又曾想,如今那个官七画竟然又不知道怎么蹦回来了?

她如今……到底是人是鬼?

不管她是人是鬼,她今日一定要去探探底。

官夫人带着忐忑的心情前去,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等她来到太子府的大门前时,那守在府门口的侍卫竟然跟她说,太子妃官清颜今日下午不见客!

怎么会不见客呢?

第五百零五章 大事不好

方才她离去的时候,陆茗香不是还没出来么?

是了,陆茗香还在她女儿的身边,若她当真是官七画,那清颜她岂不是危险了吗!

越是如此想着,官夫人便越觉得那陆茗香十分的可疑,她一定是想要谋害她的宝贝女儿的。

但是眼前这不长眼的侍卫,却连她的路都敢拦!

顿时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拿起自己当家主母的气势,官夫人直接一抬手便重重地扇在了那名侍卫的脸。

“你瞎了吗?没看清楚本夫人是谁吗?本夫人是这太子府里正宫娘娘的母亲,如今本夫人有要是要见太子妃,凭你一个小小的侍卫也敢拦我?不自量力!”

说完,官夫人便没有再管那侍卫,昂首挺胸地跨进了太子府的门槛。

而那被打的侍卫脸色自然不好,但是还是尽职尽责地想要继续挡住官夫人,然也正是这个时候,与他站在一起另外一名侍卫却突然轻轻地扯了扯那侍卫的手。

望着那边已然走进去了的官夫人,他轻声道。

“算了算了,她是太子妃的亲娘,我们确实没有资格拦她。”

“可是太子妃不是下了令,说今日下午不见客么?”

那名被打的侍卫依旧耿直,定定地望着自己身边的伙伴。

而那侍卫也没办法,见那边的官夫人已经走了这才大声了些道。

“没事的,那是太子妃的亲娘,太子妃说不见客但是却没说不见自己的娘啊!你一个侍卫,不要操这么多不该你操的心了!”

直说到这里,那名耿直的侍卫才算是打算妥协了。

“好吧!”

于是便没有人再敢拦官夫人了,官夫人一路走得飞快,穿梭在太子府的院子里朝着官清颜的寝宫心急如焚地赶了过去。

而那边的官夫人正带着腥风血雨杀来,这边的官七画却被袖月神神秘秘地拉住了袖子。

“陆xiao jie,妾身有件要事需要同您单独谈谈,不知您如今可否有时间?”

虽然嘴说着请求的话,可袖月眼那炽热的神情却是明明白白地在告诉官七画,她今日有事一定要和她谈。

到底在这太子府,她和她也勉强算得是一条船的人,所以官七画微微沉思一下还是应了她的请求。

“你有什么事要说?是在这里说,还是再另选一处地方?”

她们二人如今正立在官清颜寝宫的大门前,旁边除了侍卫还有不少方才被官七画赶出来的宫女内侍。这可不是个好说话的地方!

而官七画这般问起,正是在提醒袖月不该说的东西不要在这个地方提起。

当然,袖月做了官清颜这么多年的丫鬟,别的什么本事没有学到但是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倒是学得不错。

她很快便明过来了官七画的意思,也察觉到了官七画语气的埋怨,她在埋怨她方才说话才放肆,险些暴露了她们二人之间早相识的事情。

于是,清醒过来的袖月点点头,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半路松开了方才紧紧握着的官七画的手。

“陆xiao jie,今日天气不错,太子妃这寝宫周围的景致也不错,不如让妾身领着你出去周围逛逛。”

终于算是道了,她轻轻松了一口气。

“好!”官七画点了点头,“那我便随你出去走一遭。”

“陆xiao jie这边请!”

同门口守着的人吩咐了谁都不能去打搅里面的太子妃,官七画便被袖月给带走了。

而正如袖月所说,这寝宫外的景致确实不错。需要顾着那边正在针灸的官清颜,所以她们并没有走远,只沿着寝宫旁边的那个小湖在那水边的一片林子磨磨蹭蹭地走着。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见旁边已然没有了人,官七画沉声开口。

而待到这个时候,袖月才完全放心下来,敢展露自己的真实情绪了。

“陆xiao jie!怎么办?我给太子妃下毒的事情,可能已经被别人给发现了?”

说完,官七画回头,果然在她脸瞥见那一脸急得快要哭出来的神情。

“这,何以见得?”

她现在终于明白袖月今日为什么会直接冲到官清颜的寝殿来找她了,原来当真是出了什么大事?

但是官七画却素来是个沉得住气的,在没有听袖月讲清楚原委之前,她还是不能轻易地便下定论。

“今日我看官清颜的样子,好像也不像是已经知道了真相的样子啊!你先给我说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袖月原本是慌乱的,可是对官七画那一双沉静的眼,她心的慌乱却仿佛一抹一抹地被抚平了去。定了定心神,她终于能从那惶恐回过神来,同官七画说起了原委。

“是,是这样!我回将你给的那药粉放进官清颜的茶水之的时候,正巧被府的一名老嬷嬷给看见了。她,她竟然以此来威胁我,说要我若是不答应她的条件,便要向太子妃娘娘去告发我!我,我这一时心急,便只能来寻你了!”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淡定如官七画也不禁瞬间睁大了眼睛。当初她给袖月的那药粉无色无味,只要时间过得一长算是残余的药液都会在空气分解。

所以她才那么自信,官清颜无论怎么查都查不到她的身。

但是若这下毒的过程被旁人给知晓了,那可另当别论了!

“她可否已经去向官清颜告发了?”

想到这,官七画问。

而那袖月敛了眉,似是思考了一下才回答的官七画。

“应该还没吧!她昨夜才寻的我,我同她说我还得再考虑考虑。”

“既然她都还未去告状,先自乱了阵脚?”心那颗吊起来的心猛然落地,官七画看着袖月那张脸,几乎都无语了。果然丫鬟还是丫鬟,这么沉不住气,怪不得即便爬了太子萧齐钰的床,她也依旧还是这个鬼样子。

没有方才那么焦心了,官七画立在原地这才沉吟着开始在自己的脑袋里寻思起了对策。

既然那老嬷嬷只是威胁人,只要满足她的条件,那她应该暂时不会再去揭发这件事。

第五百零六章 偷听谈话

而她似乎也并不需要她永远保持沉默,只需要她在这一段她实施关键计划的时候别将她供出来行了。

那这件事便简单了,满足那位老嬷嬷的条件,让她封口便是。

当然,这种事情是万万不能让她自己亲自出面处理的。

那该让谁去呢?

官七画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袖月,从前几次会面的情况来说官七画一直觉得袖月应当是个有些谋略之人。但是今日她的反应,却让官七画失望透顶。

怎么才发生这么一点事,她如此心急了呢?竟然在她面前展现出这么一副顶不了事的模样,官七画想了想还是决定让旁人来做。

那剩下的只有依仗睿王府的势力了。

算了,那等今夜回了睿王府,她去找找狄青和青画让他们帮忙解决这件事吧!

想到这,官七画心稍安。抬眸瞥了一眼袖月,她开口问道。

“好了,你将那老嬷嬷的名字和她在哪里当差,家里是什么情况统统都告诉我。我自会找人去处理!”

“是,是!有陆xiao jie出马,应当没有什么事情了。”

袖月如是回答,随后便将那名老嬷嬷的情况尽数都告知了官七画。

想着那边还睡着的官清颜,官七画自然是不想继续在这个地方浪费时间,遂出言。

“你应当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吧!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太子妃寝殿去了。”

“是,我这已经没事了。陆xiao jie,请自便!”

望着自己身前作势要离去的官七画,袖月忽然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低下头,她的眼忽而闪过一精光。

衣袖抖动,袖月紧紧地抿着唇,迅速将自己方才一直拿在手的手帕藏进了自己的袖。

而官七画背对着她,又有别的闲事缠身,自然是没有注意到袖月身的一点异常的。

见袖月这事已然有了解决的办法,她便没有再留恋此处,而是朝着林子外面的方向而去。

可谁又能料到,意外却也正是这个时候发生的。

“嘎嘣!”

不知从何处突然传来这样一声异响,官七画与袖月双双抬头朝着那声音发出来的地方看去。

望着前方郁郁葱葱的树林,隔着那一棵棵青竹,官七画不期然地瞧见一个正拔腿往前狂奔的身影。

竟然敢被人发现了!

陡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无论是袖月还是官七画在此刻皆是神识一凛。

二人将将追了出去,来到林子外,总算是将那人的身影给看了个清楚。

“她是谁?”

官七画下意识地开口询问,但是几乎用不着答案,望着那人的背影她便瞬间便猜出了那人的身份。

是了,她记得清清楚楚,今日官夫人穿着的衣服便是那样的颜色。况且对于官夫人,她是化成了灰她官七画也一定是能识得出来的!

只是官夫人不是方才在她给官清颜施针之前已经被官清颜‘请’出了府吗?现在又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太子府的花园内?还好巧不恰地听见了她和袖月方才的谈话。

官七画的脑乱乱的,再一次让她又感受到了那种即将被揭穿的惶恐。

“那是……”

袖月不是官七画,自然是无法一眼凭着背影将人给认出来的,但是同样的,官七画脸的惊慌她的脸也一点都没少。

“那是太子妃的母亲,官夫人!”

见袖月还没看出来,她便只能告诉她了!

而听到这个称谓,袖月的脸瞬间也变得雪白雪白。

她在将军府做了这么久的丫鬟,对于官夫人的厉害手段那是一清二楚的。

现在不知道官夫人听她们的谈话到底听了多少,若是她知道了太子妃娘娘身的毒是她下的,那官夫人又岂会放过她!以她的脾性,是将她挫骨扬灰都不怪!

这一瞬间,袖月慌张地都快要哭出来了,一伸手拉住了官七画的衣角。

她问,“那陆xiao jie,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官七画着实是讨厌袖月时不时的这种动作,又因为现在心情正烦躁着,于是便一点面子都没给直接一甩手便将那搭在自己手腕的五指给甩开了去。

她冷冷地瞥了袖月一眼,“怎么办怎么办,你怎么什么问题都要问我?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追!”

说完,官七画提起裙摆便朝着官夫人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而袖月立在原地呆愣了片刻之后,才堪堪追了来。

眼看前面官夫人越跑越远,官七画当真是心急如焚。

那官清颜的寝宫说是离这不远,但是却因为间有一个湖的阻隔,所以还是有那么一小段的距离的。

但是官夫人跑得太快,她们算如今追赶去,顶多也和她同时到达官清颜的寝殿。

可若是那样的话,她便完完全全失去了先机,再也动不了什么手脚了!

而她任何人都了解官夫人这只老狐狸的奸诈与狡猾,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真没有信心能百分之百地反驳官夫人,保住她这些时日在官清颜心苦心经营的地位。

一旦她不再信任她,那她以后可没戏可唱了。

她后面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没有来得及做呢!若是现在被戳穿可身份,以后再想要办事可难了!她这次回来是为了来报仇的,可不能这么歇菜!

想到这里,官七画便急的额头都要冒汗了。

却也正是这个时候,她身旁的袖月不知是突然看到了什么东西,赶忙往前两步追了官七画。

“陆xiao jie,我们这样追肯定是追不官夫人的,我知道这附近有条近道可以直接从穿过花园到达太子妃娘娘的寝宫。要不我们往哪吧!”

什么?竟然还有近道,官七画面顿时一喜。

“既然有近道,你还现在才说,快快快,快点带路!”

“好!”

虽然官七画的口气不太好,但是在这种紧急情况下,袖月也没空计较这么多了,赶忙带着官七画往湖旁边的小道里一钻走了另外一条捷径。

那小路并没有半个人影,二人快步行在道路,耳畔能听到的除了两道纷沓的脚步声,只剩下了彼此的呼吸。

“这条是什么道?怎么会更近呢?”

第五百零七章 翻出底牌

望着那道路两旁的深色苔藓,官七画逮着空闲不由得问到。

袖月见她好,便答。

“这是平日里府下人们走的通道,为了方便主子传唤,所以较近些。”

原来是这样,官七画了然地点头再没有多言。

二人铆足了劲,紧赶慢赶终于算是在赶在了官夫人之前回到了寝殿门口。

原本也是不长的一段距离,官七画站在寝殿的大门往外面往还能看见那大路正气势汹汹地往这边来的官夫人。

知道如今是半点都不能耽搁了,官七画转身便往寝殿大门而去。

“我先进去了,未免到时候惹起旁人的怀疑,你也快走吧!”

后面这一句话,自然是对袖月说的。

然见官七画走的这样利索,袖月心慌乱不禁拉住了官七画的手,“陆xiao jie,也不知道官夫人方才到底听到了多少我们的谈话,你真的能让她不将那话说出来吗?”

待官七画回头,她才发现袖月那一张脸蛋满是惶恐的神色,可见是有多怕方才的事情会被官清颜知晓。

其实这倒也正常,一个官夫人外加一个官清颜,两个人皆是心狠手辣之人,若是知道是袖月给官清颜投了毒,她必死无疑。更何况袖月还是在官清颜身边伺候了多年的丫鬟,对于她们的手段,她自然是再清楚不过。

但如今她着实也不好同袖月多说,便只能给了她个坚定的眼神,挣开了她的手。

“放心,你只管回去,有我在,算她把一切都说出来了,也没人会信!”

说完,官七画便头也不回地往里面去了。

留下袖月还看着她的背影依依不舍。

“那陆xiao jie,一定要小心啊!官夫人她可不是一般的后院女子。”

见官七画走远,而那边的官夫人眼看该到尽头了,任是袖月再如何害怕不舍也只能赶在官夫人到来之前,赶忙提了裙摆将自己藏进了一旁的小道之。

而此时此刻,里面的官七画正好来到了官清颜所在的房间之前。望着那尽职尽责守在房门两旁的侍卫和丫鬟,官七画朝她们点了点,沉声吩咐道。

“我现在要进去给太子妃拔针,你们守在这门口任何人都不许放进来!若是拔针的时候受到了打扰,一不小心伤了太子妃娘娘的身子,你们可是要负责的。”

说完这一番半求半威胁的话,官七画平缓了自己的呼吸,终于推门而入。

而在她才刚走进室内,将门关的时候,外面的官夫人正好也在这个时候闯进了院子里。

“太子妃呢?太子妃是不是在这里?”

方才离得这样近,官夫人之人自然是瞧见了刚才进去这道门的官七画的。

于是连犹豫都不曾有,直直地便朝着那扇有众多侍卫和丫鬟守卫的房门闯了过来。

然很快,便有两名面无表情的侍卫并着两位丫鬟打扮的女子立在了官夫人的跟前,堪堪挡住了她的去路。

“官夫人,您这是?”

正是十万火急的时候,竟然还有人敢挡她的路,官夫人顿时便怒从心起。

方才从那太子府的大门进来之后,她心急如焚,直接便连轿子都不想坐了,撇下了一众侍从自己一个人穿过外面那片花园走了近路朝着这里来。

谁知道等她行到那湖边树林,才发现那个陆茗香和袖月两个人竟然躲在里面说话。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一定不简单,于是她便藏在一边偷听了一小会儿。

谁知,正是这一藏便让她听到了如此可怖的消息。

原来那个陆茗香和袖月早是一伙的了,她们二人联手,竟然是想要害死她的宝贝女儿官清颜。

官夫人她如何受得了这样的蒙蔽,一瞬间不查,便踩断了脚下的枯木枝,这便惹得她们二人发现了她。

于是,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她只能跑,使劲的跑,跑到这里来是想要赶紧将这件事告知官清颜。

谁知道等她历尽艰辛来到她的门前,眼前这些个狗奴才竟然还敢挡着她的道不让她进去。

官夫人当下被气的不行!

但是她虽然脾气差,到底也是个知轻重识大局的女子,知道现在要紧的事不是和宫人们吵,而是该去到自己的女儿身边,撕破那名心怀不轨的女子的面皮才是正是。

于是她摆了摆手,并未发火。

“你们快给本夫人让开,本夫人要见太子妃,是有很重要的事。你们耽搁不起,不想死的话,快滚开。”

官夫人认为这已经是她现在能做出来的最好态度了,谁知那些侍卫宫女听了她的话却依旧直挺挺地立在她跟前,仍然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官夫人!还望夫人恕罪,太子妃有令,她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两名宫女对视一眼,双双朝着官夫人行了个礼,而后才道。

而官夫人一听这话,立时便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了,语气也不禁加重了许多。

“你休要胡说,方才本夫人明明看见有人进去了。既然她能进得,我身为太子妃的生母,想要进去看看自己女儿都不行?更何况我还是官将军的夫人,陛下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凭你们这些狗奴才也敢拦我?还不快让开!”

官夫人看着又想要打人,但是这回立在她跟前的那名宫女却机灵的很。在官夫人那一巴掌扇下来的时候,她稍稍往后挪了半路,完美地避开了官夫人那裹雪带风的一巴掌。

“官夫人,这里可不是您的将军府,里面坐着的可是当朝的太子妃娘娘,算您是太子妃娘娘的生母,做事情也是得按着规矩来吧!”

若是之前,官夫人来这么一招确实是会令他们有些忌惮的。但是谁让之前在正殿,发生了一件名为前车之鉴的事情呢?

官夫人当时不是也是如此,仗着自己娘娘生母的身份对太子府内的下人指手画脚,最后那些听了她话的宫人不是因此惹怒了太子妃,然后被赶去府最偏僻的地方干苦活去了么!

第五百零八章 挑拨母女

他们可不傻,现在这种情况还听官夫人忽悠。!

难道还要让自己和之前守在殿惹恼了太子妃的那一批下人一样,被打发去府最偏僻的地方吗?

这般想着,两位宫女对官夫人也没了什么好脸色。

而官夫人被人捧在手心里一辈子,什么时候还在下人这里受过气。顿时,脸便铁青了一片。

“你,你们,你们都想干什么?zào fǎn吗?不管你们到底让不让,本夫人今日是一定要进这个门的。”

显然是已经不想在外面干耗着了,官夫人直接将心一横要朝着那门冲去。

然而那两名宫女似乎早有准备,一人一边捉住了官夫人的肩膀,正好将官夫人给架住了。

官夫人对这两名‘铁面无私’的宫女,除了说重话来恐吓她们之外已然想不出来了更好的别的办法。

正好此时太子妃寝宫外面,那些之前被官夫人撇在后面的官府下人也追了来,见太子府的人竟然敢对自己的主子这么无礼,也冲来和太子府的人理论。

一堆人打起了嘴仗,顿时,那房门跟前热闹得更菜市场一样。

而与外面的吵闹不同,寝殿的里面,隔着一道门那却是个极其安静的地方。

香炉燃着好的檀香,而立在床前的官七画一口气将官清颜身扎的针都尽数收了回来,安放好银针,她又在官清颜的穴道轻轻按摩。很快,官清颜便从这场舒适的睡眠苏醒了过来。

“怎么样?娘娘此番醒来,可否觉得自己的身子轻松了许多?”

方才才醒来这样的感受倒是没有多明显,但是等她听了官七画的话,再仔细地去体味时竟还真的感觉自己的身子较之之前睡着之前确实舒坦了许多。

看来,是真的有效果了!

想到这里,官清颜心渐渐地也安定了下来。

之前眼前这位陆xiao jie说她医术高明,她看她这样年轻还有些不敢相信,但是今日试过之后才发现,竟然和宫那些太医们的医治方法完全不一样。

但是看效果,确实是连太医们都撵不的。

在官七画的扶持下,官清颜穿好了一副,缓缓地从榻起了身。

然后动了动自己的手脚,又揉了揉自己的眉间,才问。

“方才,本宫睡了多久了?”

官七画抬眸,朝着她笑了笑。

“禀娘娘,您已经睡了快一个多时辰了!”

“哦,竟然睡了这么久!”

官清颜眼微微有些诧异,这些日子她总是忧心这忧心那的,其实夜夜休息得都不太好。每日早早地躺在了床,都要到了十分晚的时候才能合眼。而算是晚勉勉强强睡着了,但是却总是做着些光怪陆离的梦。

梦到一些她并不想看见的事,也总梦到一些她再也不想看见的人。

但是方才在陆茗香施针的时候蓦然睡去,这一觉竟然还算睡得十分舒坦,一觉无梦!特别是如今醒来,竟也觉得自己浑身是劲。

“本宫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一个觉了,还是要谢谢陆xiao jie的妙手。不知陆xiao jie此番前来帮忙,可需要本宫赏赐些你什么?”

话音未落,官七画脸的笑容便是狠狠一僵。

得,官清颜这怪毛病又来了。

每次别人帮了她忙,她却总是将自己摆在那样高的一个位置,总爱拿赏赐来砸人。

官七画最讨厌的是她这样,永远不知道尊重为何物!

微微垂首,官七画小心地将自己眼流露出来的厌恶神色给逼了回去。待她再次抬头,脸的笑容依旧是恬静而无害的。

朝着官清颜稍稍行了一礼,她的一双灵动的双眼待了些含羞。

“救治病人,这是民女作为一位医者的本分,娘娘不必挂心。”

见官七画明明帮了她大忙却依旧一副荣辱不惊的模样,官清颜脸也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好,既然你并无所求,那算了!”

说到这里,官清颜扶着自己的腰,慢慢地从床榻站了起来。

谁知道这才刚站起,便忽而听到从房门外头,突然传来一阵一阵鼎沸的人声。

官清颜疑惑,于是便凝神听了一会儿,这才隐隐约约听见外面似乎是有什么人在吵架?

什么?吵架?

到底是何人,竟然如此大胆,明明知道她在房针灸也敢在外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是成心不想让她好吗?

胸已然升起了薄怒,官清颜按捺住自己的性子,问官七画。

“唉,这外面,怎么这么吵啊?”

那喧闹之声肆无忌惮,顺着门缝传进房,令官清颜方才还甚好的心情瞬间变得微妙了起来。

而这自然……成了一个挑拨离间的好机会。

“太子妃不知,正在外面闹事的那些人,正是官夫人带过来的将军府下人。”

“什么?是母亲?”

听到她这般说,官清颜面露诧异。

这分明不对啊!方才她不是还派了人将官夫人护送回将军府么?怎么这会子,她竟然又出现在了她的房门前。

心疑惑,又得不到答案,官清颜只能将目光落在了旁边官七画的身。

“你可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见官清颜突然问起了她,官七画在心悄悄浮现出来个暗笑,这不,机会果然来了。

当然,她可不能太过直白地便在官清颜的面前说官夫人的坏话,那样做的太明显说不定会惹人怀疑。

不过没事,不是有一个词叫指桑骂槐吗?她今日,便要运用运用这个方法。

“娘娘,夫人的心思,民女又怎能猜的出来。只知道她自方才起一直在外面闹,说什么有急事一定要闯进来。说她是娘娘您的母亲,是娘娘您也要听她的,更何况是太子府的下人。但是好在外面守着的那些宫女侍卫们都算是尽职,硬是没让她这般闯进来。若是她进来了,民女一不小心分了神,那娘娘您危险了!”

官七画越是如此说,官清颜的脸色便越是难看。

她本是个极度自私的人,只需稍加引导,很容易便会怀疑别人。

而这一次,她果真应了官七画所求,对官夫人继续生出了不满。

但是这还不够啊!

第五百零九章 不再唯一

虽然她会生气官夫人的无礼,但那毕竟是她的亲娘,她大多数时候会选择的方法皆是容忍下官夫人的无理取闹。

但是对于官七画来说,若是官清颜和官夫人的关系恶化仍旧是止步于此的话,那将对她没有任何意义。

她要的是她们母女二人反目成仇,官清颜连看都不想看官夫人一眼。

这才是对官夫人最大的惩罚!

试想,她一手带大的女儿,她日日捧在手心悉心照料的女人,最后竟然和她反目了!

官七画知道,对于官夫人来说,也只有这种程度的痛苦才能令她感到心痛,才能令她完全慌了手脚。

这才是她想要的报复!

想到这里,官七画猛地垂下眼睑,突然便挡在了官清颜的跟前,直挺挺地朝着官清颜跪了下去。

“娘娘,您还是别出去了,民女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同您说!此事,正是关于官夫人的!”

“什么事?”

那边的吵闹声吵得官清颜甚是心烦,但官七画到底是才帮过她的人,她自觉不好给官七画看脸色。又见女子脸神色凝重,不像是在同她开玩笑的样子。

于是,她还是破天荒地耐着性子在官七画的跟前坐了下来。

“到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你先起来说话吧!”

当然,见她都叫她起来了,官七画也没有客气,提着裙摆站直了身子。

“太子妃娘娘,的确是有那么一件事。民女早该将这事告诉娘娘的,但是民女却不知道,这事到底该不该同娘娘您说。”

一面说着,官七画还面露难色地瞧着官清颜,任谁都看得出她如今的纠结。

而见官七画这般神情,官清颜立时便皱起了秀眉,不得不摆了摆手。

“到底是何事?本宫让你说,你说,出了事本宫保你是了!”

最见不得旁人这般吊胃口,官清颜一张嘴,是直接催促了。

既然人家都说没关系了,那官七画也不好再矜持,终于是将那压在自己心底的秘密给说了出来。

“娘娘,民女只是发现,发现了您的娘亲官夫人,她似乎已经有了身孕啊!”

话音未落,官七画便陡然发现,自己身边的空气似乎也在瞬间便冷凝了起来。

“什么!你说谁有了身孕?”

随着那一声惊叫的响起,原本坐在床沿的官清颜霍地便立直了身子。许是这则消息实在是太过骇人,她竟然连自己太子妃的形象都不顾了,直接几步来到官七画的跟前,一伸手便摁在了官七画肩膀之。

“你说什么?你再给本宫说一遍,我娘她到底是怎么了?”

“娘娘,官夫人她是真的已经有身孕了!”

这则消息其实也是官七画刚刚才获得的。

正是因为之前在正殿与官夫人的哪一场争执,令她一不小心便碰到了官夫人的手腕。腕脉搏清晰,正是明明白白的喜脉啊!

当然,官清颜会有这么剧烈的反应,这是官七画早料到的事。她还记得方才她在突然发现这个情况的时候,自己也是愣在了原地很长时间都没能回过神来啊!

不过如今官清颜的反应她还激烈,倒是令她很是满意。

其实也是,自己都已经这么大了,突然间自己的娘亲竟然又怀了孕,这种不一般的体会还当真不是谁都能有机会体验的。

掩下眼的幸灾乐祸,官七画换一副惶恐的神情,眼看要腿软又跪了下去。

到头来却被官清颜猛地往一拽,让她稳住了身子。

“你快说,快告诉本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娘她会不会是病了?”

看官清颜的模样,官七画便不难猜出,她似乎是不太希望官夫人还会有别的孩子的。

而她,正好利用这一点,将官夫人与官清颜之间的水搅浑。

思及此,官七画猛地便沉下了身子,恭恭敬敬地朝着官清颜行了个礼。

“娘娘,这等天大的事,民女可不敢含糊,正是因为有了十足的把握才敢将它告知娘娘您的。而且,民女对民女的医术十分自信,这区区诊出一个妇人的喜脉,这当真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终究是从官七画这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官清颜如同晴天霹雳,猛地后退几步突然便坐在了床。

她脸的神色已然是毫无遮掩的颓废,抬起头望了官七画一眼,她的眼满是失望。

她的娘亲竟然有身孕了,将军府又要添丁了,可是为何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其实,若是娘亲的这个孩子早来几年她说不定还当真是会喜欢这个弟弟或者妹妹的。

可是如今她年岁也大了,她也晓得自己之所以在太子府和宫都没有人敢看轻她,都是因为她那将军府独女的身份。

将军府独女,这便意味着只要谁娶了她,便能得到将军府那二十万兵权。

而她当初逼着太子背弃与官七画那个jiàn rén的誓约转而娶她,用的便是这二十万兵权的承诺。

可若娘亲真的生下了新的孩子,若是女儿也罢了,可若生出来的是个男儿呢?

那二十万兵权,不是要落进弟弟的手里吗?

她虽然傲气,但是却晓得如今她在太子眼里根本不受待见。若是被太子殿下发现她根本实现不了她当初对他许下的承诺,他岂不是会更加的厌恶她了?

更何况,若如今爹娘又有了别的孩子,他们还会全心全意地只宠爱她一个吗?

想起之前她去找娘亲帮忙被她训斥的事情,官清颜紧紧地咬住了牙关。

事到如今,她也不敢肯定自己能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

“娘娘,您看,这事,您该怎么办啊?”

见官清颜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官七画自然是得找准机会好好地给她泼点油的。

而直到此刻,官清颜才仿佛从自己的思绪走了出来,抬起眸子哀哀地看了一眼官七画。

“我且问你,我娘这孩子,到底已经有几个月了?”

“按照民女的诊脉情况来看,这孩子至少也得有三个月大了!想必,这件事夫人与将军许是已经知道了。估计是怕您想太多,所以这才瞒着您的。”

第五百一十章 拒绝见面

从官夫人的反应来看,官七画虽无法完全肯定,但是也估计这事官夫人夫妻二人应该是还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到来的。

但是在官清颜跟前她可不能那样说,说不定她一心软,不计较这件事了呢!那样她的如意算盘岂不是要落空了。

思量过后,官七画还是将此事说的模棱两口了一些。

而她话的意思明明是她根本还不能肯定官夫人是故意要瞒着官清颜的,但是以官清颜那自私自利的性子,果不其然还是将事情往坏的地方想了。

顿时,她脸的神情更颓废了。

身子斜斜一靠靠在了一旁床榻的床柱之,她仿佛累极,竟是连官七画在场都顾不得便哭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本宫道,爹娘以前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连本宫在太子府里受了这般天大的委屈他们都撒手不管了!本宫还以为他们是想挫一挫本宫的傲气,谁曾想,原来竟是因为他们已经有了别的孩子。所以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哭到伤心处,官清颜甚至还有些胡言乱语了。

“如今他们喜得麟儿,所以这打算弃了我吗?”

官清颜一面哭着,脸泪水横流,看的官七画都觉得难受。

于是立在原地想了想,官七画还是从自己的身掏出了一发叠的整整齐齐的绣帕,递到了官清颜的跟前。

“太子妃娘娘,您也别太过伤心了,一切还是要以保重自己的身子为主啊!”

官七画看得出,官清颜之所以会哭的这样伤心,恐怕也不止是因为官夫人有了身孕这一个原因。想必是近日这林林总总闹心的事情乘人神志不清之时一齐涌来。这一年来在太子府受过的委屈,让官清颜在这一刻尽数地都爆发了出来。

官七画看了,也不知道自己是该为自己开心,还是该为她可怜。

费尽心思抢了自己亲生妹妹的男人,最后那个男人竟然还根本不爱她。

莫名其妙地把自己折磨成了一个深闺怨妇!

也是醉了!

而见着那送到跟前的手帕,官清颜也没有客气,一抬手便将那帕子接了过去。一面哭,一面细细地擦着自己脸的泪。

“真是让你见笑了!”

一身傲骨的太子妃从方才的失控回过神来,才陡然想起眼前还站着一个官七画。

一个眼睁睁地看着她方才如泼妇般哭闹了这么久的小姑娘。

从难过慢慢清醒过来的官清颜自是有些挂不住脸,于是即便心如何委屈,面神色还是渐渐地沉了下去。

又等了一会儿,官清颜才渐渐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不再哭闹,而是默默地流着泪。

许是终于发泄了一场,官清颜终是觉得自己沉闷了这么久的心里总算是好受些了。这才打起精神来,同官七画说起了话。

“这件事,你务必保证不要将它说出去!”

也不知官清颜自己心里有什么想法,但是看她如今这反应,应该是还不打算在官夫人跟前揭穿这件事。

不过对于官七画来说这也算是一桩好事,官清颜选择了隐瞒,这也免了到时候官夫人会见招拆招的风险。

“是!这是娘娘的家事,民女今日什么都没有发现。”

此刻官清颜身心疲惫,自然也没有心情同官七画客气什么了,淡淡地应了一声,便又提起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

“嗯!”

应完,复又靠在床边一个人暗自伤神了起来。

而在屋内这一切发生之时,外面的争吵亦是半点都不得停歇。

官夫人执意要闯,而守在外面的太子府侍卫和丫鬟们虽然听了官清颜的命令不放她进来,但到底还是顾念着官夫人特殊的身份的。只是挡在门口不让她这般闯进来便是,倒也没有谁敢真的对官夫人做出什么大不敬的事情来。

但是这吵吵闹闹的着实令人心烦,见靠在床边的官清颜面色渐渐恢复了过来,官七画便适时地凑到他她跟前提起了外面的事。

“娘娘,您可不能一直这样哭,这女人若是哭多了,以后是会老得快的!更何况,官夫人和将军府那一众家丁都还在房门外面堵着呢!您看,您是不是该出去见见她啊!”

“不,本宫不见她!”

官清颜正沉浸在自己方才的伤怀,如今哪里还会想见那令她心烦的人。更何况以她现在的模样,也根本不想让官夫人和太子府内的一众宫人瞧见。

自然是摆手,便示意自己不见。

但是官七画也晓得,若不是官清颜亲自赶人,官夫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她若是一直堵在这门前,这也不是噶办法啊!

眼看天色也不早了,她收拾完官清颜这里的事可是还要赶早回去的。

若是回去太晚了,惹得萧辰云生气了可不好办了!

这般想着,官七画还是苦口婆心地劝起来官清颜。

“太子妃,再怎么不济,那也是您的亲娘啊!这世,哪里还有亲生女儿将自己的娘亲拒之门外的道理。更何况,你若不去解决此事,那官夫人若是一直待在府闹,这若是被哪个嘴闲的下人给传出去了,对您的名声可不好!”

官七画一番话说完,根本没有劝道官清颜不说,还惹得官清颜在伤心之余还瞪了她一眼。

“够了!”她猛地一拍床沿,“本宫都说了,本宫根本不想见她!”

虽然人是被烦生气了,但是方才听了官七画的话,她倒也深觉也不能任由官夫人这般一直在太子府里闹着。

若是这事被太子殿下晓得了,一定是会怪罪与她的。

想到这,她才强打着精神望向了官七画。

“既是如此,那你出去一趟,从门口帮本宫唤两名侍卫进来吧!”

“是!”

官七画点点头,这边抬脚往那门口去了。

立在那紧紧闭着的房门之前,听着那从门外传来的官夫人焦急的声音,官七画微微弯了嘴角,一抬手便将那两扇紧紧合着的门板给推了开来。

第五百一十一章 感觉心痛

顿时,外面的光照进房内来,而官七画那一双沉静的眼眸直直地便对不远处那正立在门前的官夫人的双眸。

“你,jiàn rén,是你,是你想害我们母女。”

在这外面和那几名贱婢唇枪舌战了这么久,终于见到从里面走出来个人。而且那人还是她如今心最痛恨的人,官夫人心里的火女如同滚油遇见了火星子,瞬间燃烧了起来。

明明二人间还隔着一个台阶并一个走廊的距离,她一张口,那声音尖利洪亮的,连官七画都有了些她嘴里的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她脸来的错觉。

那一刻官夫人的力气出的打,眼看着便要往里面冲过来,最后还是太子府的侍女们反应快赶忙前架住了她。

“夫人,没有太子妃的命令,您不能进去。”

话才刚说完,暴怒的官夫人终于忍不住了,猛地抬起手“啪”地一巴掌便落在那名之前说话的宫女的脸颊之。

那宫女因为方才与官夫人一行人争执,身衣物本凌乱了。如今被官夫人这样一打,心许是也有些气,于是一个没有忍住手便使了劲,狠狠地官夫人给推了出去。

官夫人一时不查,往后踉跄着退了好几步,最后还是将军府的丫鬟前将她给扶住了。

而此时此刻的官夫人当真是郁闷得快要怀疑人生了,她都完全不知道如今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己的女儿莫名地不想见她,那边还有一个对她女儿虎视眈眈的jiàn rén在跟她耀武扬威,如今竟是连这身份卑贱的丫鬟都敢公然跟她动手了!

今天这一切,到底都怎么了?

官夫人性子高傲,又哪里能受得了一个丫鬟的蔑视,顿时便又要前开撕那小丫头。

“你竟然推我!你们这一个个地,都瞎了吗?看不出那个小jiàn rén是来害你们主子的吗?”

一面骂着那丫鬟还一面隔着这么远,膈应官七画。

“官七画,你这个jiàn rén,你一定不会得逞的!庞人认不出你来,你以为本夫人还会认不出来吗?jiàn rén……你和你娘一样,都是jiàn rén!”

这样的骂声……官七画听在耳朵里竟然莫名地有些耳熟。

是了!从她来到这个世界起,她耳便充斥着这些责骂了。

无论是从前官七画的记忆,还是如今这个官七画的经历,官夫人爱用这样的词汇来骂她。

但是以前的她听了可能还会觉得不高兴,但是今日听着心却迹般的没有什么感觉。

她终于懂得了,人为什么会骂人。

因为自己心痛,因为难受啊!

嘴骂的多凶,心里有多难过!

如今官夫人骂的这样凶,可见她现在心里是有多么的气急败环喽!

眼划过一丝报复的快意,官七画如今可理都不想理官夫人,自然是没有搭她的话,而是沉着地吩咐着外面的人继续守好房门,然后点了两名侍卫随她一起又回了房间内。

外面官夫人得了官七画完完全全的漠视,现在已经快要气疯了。

而官七画在她眼前将两扇房门合的时候,还不忘朝着她笑了笑。

官夫人顿时被那笑容惊得双眼一翻,险些给她气晕了过去。

嚣张,这个女人真的太嚣张了!

不去管外面发疯乱咬人的官夫人,官七画将那两名侍卫带进了内室。

“太子妃,人已经找来了。”

而房内,此时的官清颜已然算是堪堪整理好了自己的着装。

身为这府的女主人,她自然是不能在侍卫面前丢脸的。所以为了不让人瞧见她脸哭过的痕迹,她还将床边的纱帐给放了下来,自己则藏在那帐子后面将身形都给遮住了不少。

“娘娘!”两名侍卫一见这情形,便猜出太子妃唤他们进来应该是要跟他们单独分配任务。于是二人皆是神色一凛,定定地望着纱帐里的官清颜。“娘娘唤我们进来,是有事吩咐吗?”

“确实有事。”

纱帐里的官清颜靠在床,怀拥着柔软的被子道。“你们待会儿多叫几个人,无论用什么方法,先将官夫人送回将军府去。这太子府可不是什么随便的地方,岂容她们在这没完没了地放肆。”

声音还是有些闷闷地,但是若不仔细听还是不容易发现端倪的。

那两名侍卫显然是没有听出什么怪的地方,点了点头,双双抱拳对官清颜道。

“请太子妃娘娘放心,属下这去唤人来,马启程送官夫人回府。”

“好了,这件事了,你们快快下去办吧!”

朝着那两名侍卫摆摆手,侍卫们便识相地转过身去,往外面走出去了。

而官七画立在原地,只等了一会儿,便发现外面的吵闹声竟是陡然歇了。看来是那些侍卫们终于得了官清颜的准信,不再顾忌官夫人那显赫的身份,对她用了些什么特殊的手段吧!

不过不管如何,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官七画今日在太子府要完成的任务大抵也已经到了头了。

既然官夫人已然走了,那她好像也没有什么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了。

于是她也朝着那纱帐内的人影行了个礼,朝官清颜告辞了。

“娘娘,既然娘娘已然没有什么事了,那民女先回去了!”

而这个时候的官清颜最想做的事情是一个人静静,见官七画要走,她又有什么好拦的呢!自然是很爽快地便应了。

“好!你走吧!”

官七画松了一口气,在走之前还是不忘装模作样地关心了官清颜一遭。

“虽然烦心事多,但是娘娘也要切记,千万要保重自己啊!”

说完,官七画便悄悄地退出房间,来到了寝殿之外。

方才待在房间里面还不怎么觉得,如今到了外面官七画才发现这天是真的已经不早了。

想起那边午能从宫里回来的萧辰云,也不知道这个时辰他忙不忙,会不会又像昨日一样亲自到太子府门口来接她呢?

想到这里,她心有些戚戚,但是却也无可忽视地有些小小的期待。

于是带着这份小期待出了太子府的大门,官七画果然远远地便望见了那辆熟悉的马车。

第五百一十二章 要报复她

但是当她带着雀跃的心情来到那马车之前时,才发现那立在马车边等待的却并非狄青而是王府另外一位车夫。

“王妃,您出来了!属下是得了王爷的令,特意来此接王妃回府的。”

那车夫见官七画前来,很快便迎了来,在官七画的耳边小声道。

而他这一番话,也无疑便是在向官七画传达着一个消息,那是萧辰云今日确实没来接她。

“好!”默默地掩去眼的小失落,官七画朝着那车夫扯了扯嘴角点点头。“那辛苦你了。”

说完,便带着身后的小红一起了马车。

“王妃,您坐稳了。”

马车外头传来车夫的声音,随后那马车便缓缓地动了起来。

坐在外面的小红看看眼前正倚在窗户边发呆的官七画,总觉得xiao jie今日的情绪好像有些不太对。她自是想开口问问的,但是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了起来。

“xiao jie,您这是怎么了?婢子怎么感觉您好像不太开心啊!”

一语惊醒正沉浸在自己思绪的官七画,而待到此时官七画才发现自己如今的脸色好像确实是有些不太好。

终是不想身边的人担心,官七画朝着小红微微笑了笑,坐直了身子。

“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有些累了!”

其实官七画也很郁闷自己如今的状态,明明当初是斗志满满地来到京城想要复仇的,但是后面发生的一切却仿佛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

这首当其冲的便是她不慎被萧辰云给找着了这一遭。

原本她并未想过要与萧辰云相认,最多也只想象了一下自己与萧辰云隔着人群瞄一两眼的情形。谁知道他竟然这么厉害,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从陆府给揪了出来。

于是这便有了后面那些说不清理还乱的牵牵扯扯。

官七画觉得现在的萧辰云和以前的萧辰云当真是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她却依旧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不能再像从前第一次的那样完完全全地信任他,将他当做自己往后能相守一生的伴侣。

毕竟,当初那刻骨铭心的痛楚还存留在她心里久久未能消散。

对于他们二人的未来,官七画现在是既甜蜜,又难受,既憧憬,又迷茫。

许是从小冷情的缘故吧,这种感情的事她总是处理不好,但是明知道自己拖泥带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改善。

唉!真是令人烦恼啊!

但官七画这些烦恼,单纯的小红确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见官七画笑了,她便真的以为xiao jie的心情已经好了。

于是便抓着官七画开始叨叨起了今日在太子府,她瞧见的那些热闹。

“xiao jie您不知道,您一直在屋子里没有瞧见,方才在太子府里那位官夫人到底是被气成了什么样子。奴婢看她的模样,像那田地里争谷子的大公鸡,怒发冲冠的呢!”

小丫鬟正是那天真烂漫的年纪,说起有趣的事情来,手舞足蹈的。看的官七画的心情竟也真的便好了不少。

“这样啊!那她今日这么生气,找不到我,应该没有去找你的麻烦吧!”

终是受不了那烦闷的感觉,官七画摇摇头将自己脑那些不快的思绪统统搁置在了一边。开始认真地同小红聊起了天。

“哎呀,xiao jie,奴婢又不傻,知道她不好惹奴婢是看了热闹也不免要站的远些。不过那官夫人她如今目无人,眼里哪里还瞧得见我这个奴婢。”

小红说着挠了挠头,又想起来些什么。

“哦!奴婢还想起来了,当时那官夫人嘴里一直说着xiao jie您的坏话!还说什么她一定不会放过xiao jie您,说会找人来收拾xiao jie您呢!xiao jie,您说她不会真的这么做吧!若是她真的要来找xiao jie麻烦,老爷和夫人一定是会护着xiao jie的。还有奴婢,到时候她若真敢来,奴婢便拿一把扫帚立在门前等着!”

见她说得一本正经,官七画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好好好,到时候让你拿着扫帚当门神。”

虽然这是个笑话,但是依官夫人的性子,要将麻烦寻到门前来倒也不是不可能。

“找人来收拾我?”

待她笑过一场,官七画又仔细寻思了下这件事发生的可能,她猛然皱起了眉头。

“她能找什么来收拾我啊?不会要自己亲自将麻烦找到陆府来吧?”

若真是那样的话可麻烦了!

且不说陆家二老会不会舍得因为她与国声名显赫的官将军府作对,是她这样门来一闹,以将军府的声望那她不成了京城的红人了?

到时候被这么多爱八卦的人关注着,也不便于她行动啊!

不行!

想到这,官七画当下便下定了决定。

绝对不能让她将事情闹到陆府来。

看来,她今日还是得找个法子,去将军府探一探官夫人的底啊!

那既然要去将军府,她今夜便不好再回王府待着了。不然到时候入了夜,他们肯定不会让她出来。

想到此处,官七画便赶忙抬手敲了敲车壁。

“停车,快停车!”

随着外面传来一整马匹的嘶鸣,马车终于在大道旁边堪堪停了下来。

“王妃,怎么了?”

外面的车夫不好掀起车帘来看里面的情况,便只能隔着一层窗帘开口问官七画。

“你今日不用带我回睿王府了,先将我送到陆府去吧!我今日便在陆府歇下了。”

听到从里头传来的话,那车夫的脸却是面露为难。

虽然王爷叫他来接王妃的时候并未说清楚到底是要将王妃接到哪里去,但是王妃若能回王府那肯定是没错的。

“这,王妃,王爷的意思是还是要王妃住在王府才较安全。”

话音才落,里面官七画便直接掀起了车帘,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定定地望着那车夫。

“别这么多废话,叫你送我去陆府你送我去陆府。等明日我回了王府,自然是会自己和王爷解释清楚的。”

第五百一十三章 夜探官府

话都说到这个份了,那车夫也晓得,王妃已经是心意已决。

罢了罢了!仔细想想,王爷和王妃二人,一般都不是王爷较宠王妃一些吗?

他若是太过不知变通,到时候惹得王妃生气了,王爷若是责罚他也是有可能的。

反正王妃此番去的也是陆府,应当也没有什么大碍。

于是这般想着,那车夫也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太过不妥,于是便只得屈服了。

“是!那属下,现在便送王妃去陆府。”

“好!现在去!”

说完,官七画这才放了帘子,坐回了马车之。

那马车又动了起来,这回却是改了个方向朝着陆府的方向行驶了过去。

很快,绕过那半城的距离,官七画与小红终于是抵达了陆府的大门前。

官七画立在车辕遥遥地望了一眼大道的尽头,心寻思着这将军府是不是离陆府不远。

是了,其实说起来,两个地方都属于同一片城区的范围,到时候她若是要从这里摸去将军府好像还从睿王府出发要快一些。

“走吧!小红,我们先进去!而你,既然已然将我送到早些回去王府复命吧!”

同车夫吩咐完这几句话,官七画便领着小红进了陆府的大门。府内陆老爷和陆夫人并不知道官七画今日会回来,二人便也没有出来迎接。

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官七画倒也不想惊动他们二位,反正她待会儿还要出去一趟,能少一些人注意到她便少一些人吧!

于是,想到这,官七画便也制止了小红要进去给她通报的行为。

带着小红,她默默地回了小院。

小院之自然还是当初那个模样,甚至连房那床榻之缺了的被子,如今倒还是缺着。

那一床被褥,正是当初萧辰云找到她之时硬生生地从陆府抱了出去的。

看到那床榻,官七画脑便不觉浮现出那晚的情形来,脸神色顿时便有些不自然。

而见官七画一直盯着那床榻看,小红却是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终于像是回过了神来。

“啊,奴婢怎么忘了这件事了!那日xiao jie您从屋子里不见了,也不知怎的,那床的被子也跟着不见了。是奴婢疏忽了,见xiao jie一直没回来便一直没有想到要给xiao jie拿新的。xiao jie,您且在这等着,奴婢这去管家那给您取一床新的被子来。”

一面说着,小红挽了挽袖子要朝外头去,最后还是官七画眼疾手快这才拦住了她。

面隐隐掩着一丝不正常的嫣红,官七画对小红道。

“算了,不用了,我今晚也不知道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到时候我回来了,去偏房和你挤一挤吧!反正你那床也挺大!”

这一番话,瞬间便将小红给说懵了。

“什么,xiao jie,您是xiao jie身份尊贵,怎么能屈尊来和奴婢挤一张床呢?不对,xiao jie,您,您今天晚还要出去啊?”

终于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小红立马便瞪圆了一双眼眸,面带惊讶地看着官七画。

“xiao jie您为什么要晚出去啊?奴婢听说这附近这一段时间里晚有些不太平,总是有人能遇些拦路的地痞流氓。xiao jie您一个女儿家的,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出去啊?”

唉!见小红一副这般模样,官七画顿时有些后悔了,自己怎么一顺嘴便将这件事给说出来了。

现在好了,又要听人唠叨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了,我只有分寸!”

不想与小红多说,官七画随手便从房间的窗边的书架子抽出来一本书,坐在那书桌前翻看了起来。

而小红见官七画竟然还一副这样的模样,心更是担忧,又凑了来。

“唉,xiao jie!依奴婢看,您今夜还是好好地待在府,有什么要紧的事明日白天出去办不是了。”

xiao jie用的理由这么没有说服力,小红自然是半点都不肯依的。又跟在官七画耳边唠唠叨叨了起来。

但是官七画已然决定了的事情,又岂是她一个小姑娘三言两语能撼动得了的。

最终到了该出门的时辰,官七画还是掐着点从陆府的后门溜了出去。

那小红原本也是想要一起跟出去的,但是官七画此番要想办法混进将军府去,又怎能带着她。自然是不同意,强行将小红摁在了陆府,自己一个人出了门。

而等官七画终于偷偷摸摸地来到了将军府的后门之时,正好月天。

毕竟是一介武将的家,将军府的戒备也当得森严这二字。但是奈何官七画从小是在这里长大的,她可任何人都知道这将军府的情况。

别说别的,这将军府的每一个狗洞,官七画都知道具体方位。

所以官七画早在来之前,便已经想好,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了!

她已然不住在这将军府很久了,自然是不能光明正大地进去。而且她又不像叶陵萧辰云这一流,有着绝世的轻功,完全可以忽略守备飞进去。

但是好在她还是有狗洞可以利用啊!

没错,她今日打算如何混进将军府呢?思来想去,好像只有一个办法,那是钻狗洞!

她身材瘦小,而这将军府养的狗却是有大又圆,以她的身形,狗洞应该是能钻进去的。

可想法很不错,但是如今她立在将军府后门不远的那一个黑洞洞的狗洞之前,官七画还真是有些犹豫了。

毕竟那可是狗洞,人要钻进去,还是需要勇气的。

正在官七画正立在墙外心天人交战之时,从将军府的后门却突然传来了一道不一般的响动。

官七画被吓得一个激灵,猛地便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紧紧地贴着墙站着一动不敢动。

而等她瞪着一双大眼睛将自己周围巡视了一遍,确定自己如今并未被人发现,她心那颗被吊得老高的心这才稍稍落下了些。

缓缓地往旁边挪了挪,官七画将自己隐藏在围墙的阴影之下,这才敢探出头来往那声音响起的地方看去。

若她没有听错的话,刚才那一阵声响,应该是谁在开门的声音吧!

第五百一十四章 跟踪夫人

这一看之下果不其然,黑夜将军府那扇后门被人推开,从里面一闪竟然走出来了两个纤细的人影。!

人影身挂着披风,还兜着兜帽,官七画隔得这样远却是瞧不清楚那里面的到底是何人的。

但是官七画瞧那人行来的方向,好像正是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而来。

看来,应该是要往离她极近的那条小道过。

还是怕等人走进了会瞧见那窝在墙壁下的她,官七画便趁着那人隔得还不算远,提着衣服的下摆小心翼翼地靠着墙蹲了下来。

墙周围有些小草,官七画蹲在那草刚好能将自己整个隐藏在里面。

而等她藏好自己,那边那裹着披风的人影便已然行到了离她不远的小道。

“夫人,这么晚了,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夫人有什么事,非得今日办吗?”

隐隐约约地有人声传来,听着好像是个丫鬟的声音。

而那丫鬟称呼另外一个人,好像是称作……夫人!

听到这两个字的官七画瞬间便凛了神色,心顿时浮现出一丝怀疑来。

试问在这将军府何人才能当得这‘夫人’二字,除了官夫人还有谁?

不过,仅凭这模模糊糊的一句话,她也不能这么确定。说不定是谁家夫人去将军府作客出来的呢!

不过既然有了怀疑,对待这种事情自然要谨慎一些了!

还是抵不住自己的好之心,也为了证实自己方才的猜测到底是真是假,官七画悄悄伸出手,将那挡在自己眼前的草叶给拨开来了一些。

一双晶亮亮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那条小道,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两个人影慢慢地走过来,最后从她的面前直接行过。

“嗯!”

官七画也没有多听到些什么,听得那女子轻轻地嗯了一声。

但是这够了,仅仅只凭着一声鼻音便足以令官七画将她给认出来了,那人正是官夫人无疑。

得到了这样肯定的答案,官七画嘴角不由得咧了开来。

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当真是老天爷都在想尽办法帮她啊!

她这边正想着该怎么溜进将军府去寻官夫人,谁晓得这官夫人竟然自个出现在她面前了。

这下终于不用去爬狗洞了,官七画心安定了下来,根本任何犹豫都不需要有,当下便决定先不打草惊蛇,先跟去看看官夫人这么晚到底是要去干什么。

这打定了主意,官七画暗暗地握了拳,蹲在草堆耐心地等,等官夫人和她那丫鬟行的远了些,她才从那草堆走了出来,朝着官夫人所去的方向跟了去。

此时正是在夜里,街道之并没有多少行人。为了避免被官夫人察觉,官七画也不敢跟的太紧,一前一后隔了很长的一段距离。

但是很明显,这种半夜溜出来的事情官夫人应该不常做,所以她的反侦察意识也可以说是差到了一个极点。

这整整一路,她甚至连一次回头的动作都没有做,带着她那位丫鬟直直地往前走。

是以,官七画其实也并未费太大的力气,便顺利地跟着她穿越大半夜城区,来到了京城的西边,正是城西的地界。

但是这越走,官七画便越觉得怪。

这城西的住户大多是些商贩与平民,算有几个富贵人家但也大多和显赫沾不什么关系。而这官夫rén dà半夜的,为何会跑到这里来?

难道是她有什么亲戚住在这里?

也不对啊!官夫人,堂堂官大将军的正妻,又是出门名门的贵族xiao jie,哪里可能会有穷亲戚。

带着心头环绕着的诸多疑问,官七画当下还是打算先不去想这么多,反正说不定跟去看看能寻到答案了呢?

这一跟,便又跟了许久,最后官七画瞧着,官夫人与那丫鬟竟然来到了城西的一条无人的街道之。

街道之旁种着一片樟树,夜风习习,吹得那樟树的叶子轻轻摇晃着,发出“沙沙”的声音。

在这空旷的地方,又是在夜深人静的午夜,那声音听起来还真有几分诡异。

但在官七画看来,什么事情可都没有官夫人如今做的事情诡异。

官七画原本来以为她来城西是要来寻人的,谁知道她领着那名丫鬟踏街道,最后竟然这般停在了离街道入口不远处的一个小小的土包面前。

那土包倒也不是什么都没有,面矗立着一个像柜子一般大的土地庙。

只是藏在暗处的官七画是真的不知道,官夫人如今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难道官夫人这么千里迢迢地从将军府赶来,是为了在那土地庙面前一炷香?

土地神能保佑她什么?

心着实是好得紧,于是在那夜色的掩护下,官七画又慢慢地朝官夫人所在的地方挪的近了些。这才勉勉强强地听见那边传来二人细声细语的交谈声。

“夫人,是这个地方了吧!”

“是这里!现在没人,你快去,将那东西放进那土地庙的洞里。”

“是,夫人!”

夜里光线不佳,以官七画的方位,她只看得见那丫鬟似乎从怀里掏出来个什么东西,手脚利索地将那东西塞进了土地庙的洞里。但是那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官七画看的也不是特别清晰。

然后那小丫鬟便退了后来,官夫人拉着她的手,竟是什么话都没说,便径直带着她走了。

官七画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藏身在路旁边的一家小摊贩的推车之后并未再次跟去。

若她预计的没错的话,官夫人此番出来为的应该是办方才她看见的那档子事。那她们如今办完了,应该是打算回将军府去了。

既然是回将军府,那她便没有什么好跟的了!她现在最感兴趣的已经不是官夫人和她的那位丫鬟了,她如今感兴趣的是方才被官夫人塞进土地庙里的物件。

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好的官七画见那边官夫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她才从那小推车之后探出头来,朝着那土地庙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

第五百一十五章 又被掳走

来到那土地庙跟前,官七画可是半点犹豫都无,一伸手便将五指探入了那黑洞之。

在洞稍稍摸索了片刻,官七画便在里面摸到了个不同寻常的东西。按照指尖传来的触感来说,那东西还挺软,好像是一方棉布。

微微皱了皱眉头,官七画当机立断一把便将那东西给拔了出来。放在月色下一照,官七画才发现,这东西竟然是个布包。布包里鼓鼓囊囊地,看起来,里面应该是还装了些别的东西的。

“这是什么东西?官夫人这么大老远跑来,难道是来给土地庙敬香火的?”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官七画当下也懒得去猜测了,反正东西已经到了她的手,打开来看看不知道那里面装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这般想着,官七画也没有客气,一把抓住那布包便便将那布包给打了开来。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布包打开,官七画第一眼瞧见的,竟然是那样厚厚一沓的银票。

嗯!她没有看错吧!这布包里装着的东西,是真的银票吗?

官七画随手便从里面抽出一张银票模样的纸片,放在月光下细细地查看,最后还闻了闻那纸片油墨的香,她这才终于确定这些银票,可都是真真正正的银票啊!

看来,是她错怪官夫人了,她真的是来敬香火的,而且还是如此大手笔的敬香火。

官七画一时间还难以用语言来形容自己心的震惊,只能拿着那一沓银票立在夜里的风默默地凌乱。

她的理智告诉自己官夫人是肯定不会做这种乱扔银子的蠢事的,但是看着自己手的银票,她却也搞不懂官夫人这么做的理由道理是什么。

第一次,官夫人竟然让官七画都有些看不透她了!

不过这样的情况并没能持续太久,待到官七画第二次将目光放在那银票之,这次的她却忽然发现了不对。

许是突然间见到这么多钱,她方才有些太过激动的缘故,她竟然一直没有发现在那一沓银票的间竟然还夹着一张宣纸。

是了,像官夫人这么精明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做傻事,这宣纸之说不定写了她的目的呢!

思及此,官七画将那银票包好放在一边,那在月光下将那宣纸打开,却只见那宣纸之明晃晃地写着三个字——官七画!

“官七画……”

官七画将那名字喃喃出声,脸更是震惊,这名字不正是她的名字吗?

官夫人将这么一堆银票和她的名字一起塞进土地庙,难道是要向土地庙祈祷,祈祷她官七画早点归西?

这也太不现实了!

土地庙是土地神,好像并不管这种诅咒人的事情吧!

官七画猛地皱起了眉头,望着自己面前这两件东西,脑忽然灵光一闪。

到底她还不是个傻子,仔细一思索还是让自己猜出来个可能。

有钱,有她的名字,还将东西藏在这么怪的地方,难道这官夫人是打算花这些钱向什么东西买她的命?

那什么东西收了钱会将她的命取走呢?

对了,是杀手!

猛然意识到这个,官七画整个人都像是被谁猛地破了一盆冰水,瞬间冷静了起来。

的确,这才是官夫人如今最可能会做的事情。

她见不到自己的女儿,却知道自己的女儿身边潜藏着一个大的危险。这样知晓威胁却解决不了威胁的紧张感,足以将一个爱女心切的母亲逼疯。

疯狗也是会咬人的!

所以为了除掉官七画,她会不惜一切代价。

而买凶杀人,她可不是第一次用这种方法来对付她官七画了,自然做起来是最得心应手的。

终于想明白一切的官七画第一的反应并非是庆幸自己及早地发现了官夫人的这个企图,而是猛然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官夫人既然选择了将这东西放在这里,那不意味着这个地方正是她能联络到那杀手的地方吗?

那她已然在这地方站了这么久,那杀手,难道还没发现她么?

心正这般担忧着,官七画并不晓得,在此时从那土地庙之后的一棵大樟树之突然轻巧地落下来个矫健的人影,落在官七画的身后。

那人蒙了面,只在黑夜露出一双冷漠的眸子。

那冷漠的眸子锁定住了眼前的官七画,还不等官七画感受到身后那人的存在,他便突然出手,手起刀落狠狠地便砸在了官七画的后颈处。

呃……

官七画甚至连叫都没有叫出一声,身子便迅速不由她控制地软了下来。

手拿着的东西纷纷落地,她合双眼,迎接她的是一片未知的黑暗。

从她手落下的银票如同落雪般纷纷扬扬地撒了一地,但那黑衣蒙面人却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地那些面额极大的银票。伸手取了落在官七画脚边的那张宣纸,他抱起官七画脚尖轻点攀树干,又从树干发力跃向了一旁一户居民家的围墙,夜色再几个起落他便连着官七画一起消失在了城西重重叠叠的屋檐间了。

官七画不晓得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晓得那歹人下手颇重,竟然令她连昏迷着的时候都感受得到从脖子传来的酸痛感。

但是这昏迷终究还是得迎来清醒的,官七画不知睡了多久,最后等她猛地从那黑暗醒来,一睁眼看见的便是一片满是星子的天空。

星空很美,但是官七画如今可并没有兴致去看那些东西。她转着酸痛的脖子朝旁边看去,只见着在自己的身边正生着一堆火,而在那火旁赫然便坐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身影如今正背对着她,肩膀微微耸动地也不知道他一个人正在那干什么?

默默地静了一下,官七画迟钝了许久的脑袋才开始缓慢地转动了起来。

若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人,应该是方才在土地庙前将她打晕的人。

可是这个人竟然到现在还没杀她?他到底想对她做些什么?

第五百一十六章 念雪叔叔

许是听到了从后面传来的响动,那人抖了抖肩膀突然便转过了头来,吓得没有防备的官七画猛地闭了眼睛。 !

那一瞬间的反应像本能,官七画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只是觉得这种事情太离,她得先缓一缓。

然那黑衣人却一眼便瞧出了官七画的不对,伸手从旁边捡起来根树枝在官七画的身戳了戳。

“官七画!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那声音嘶哑得厉害,虽然吐字还算清晰,但是听那音调如同用锯子锯木头一般。

而官七画原本还是打算继续装下去的,却未曾料到那人竟然会拿树枝来戳她。顿时,官七画一个没忍住,便猛地睁开了眼睛。

“你,你干什么?”

下意识地撑着身子往后退,官七画不期然地便对……了眼前那一双冷漠的双眸。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将我抓来,抓来这个鬼地方?”

方才那匆匆一眼打量得并不甚清晰,直到如今官七画仔细看看,这才让她看清自己如今所处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环境。

这应该是一个已经被废弃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破庙,那破庙破的也只剩下了三面墙壁,连头顶的屋顶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而正是在这被三堵破破烂烂围墙围住的地方,那黑衣人将她随意扔在一处草堆之,自己便蹲在旁边生了一堆的火。

“你,你是官夫人的人?”

视线定定落在哪黑衣人的脸,官七画瞧见他的脸竟然还覆盖着一层漆黑的面具,令官七画半点都瞧不见他的容貌。

这下,心的不安便更加浓烈了。

眼前之人的气息实在是太过森冷,而在官七画的视线,那人这只手握着树枝,但是另外一只搭在地面的手旁边却放置着一把漆黑的bi shou。

这是要杀她的意思吗?

官七画心戚戚,趁着往后退的动作的遮掩,她暗暗摸了摸自己的袖口,确定自己早先便藏在袖暗扣之的银针还在手。

目前也不了解眼前这人将她掳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还是得随时做好最坏的打算。若是他要杀她,那她怎么说也得挣扎挣扎不是。

然与官七画那紧张气氛不同的是,那面具人静静地打量着官七画见她都已然退到这么远的距离去了,他却依旧巍然不动。

“我不是官夫人的人!”那人说着,忽而一抬手便将自己手的树枝给扔向了别处。“官七画,你忘了我是谁吗?”

声音虽然嘶哑清冷,但是得了他这般明显的提醒,官七画立时便愣在了原地。

“你认识我?那你是……”

一双眼紧紧地盯着那张漆黑的面具,官七画默默地攥紧了手的衣角。脑闪过一道灵光,她终于在自己那杂乱的记忆寻找到了一张能够与之重合的脸。

她记起来了,这样的声音,她以前确实是在哪里听过的。

而这等有特色的声音,只要官七画仔细地去自己的记忆找,还是很容易便找到了那熟悉感的来源。

“你是?念雪!”

是了!官七画的脸顿显惊喜的神色!

她想起来了,这声音她确实应该觉得熟悉才对,因为这不正是念雪的声音吗?

当初那个追杀过她的念雪,也是当初那个保护过她,还和她在一处生活过整整一个月时光的念雪。

“你终于想起来了!”

见官七画脸浮现出雀跃之色,念雪隐藏在面具下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弯了弯。

但是虽然神情在见着官七画想起他来之时软了下来,但他的说话声却依旧还是那般清冷到没有一丝感情的。

当然,官七画如今也没空去在乎这个了。

一直萦绕在心头的害怕统统褪去,她猛地从地爬了起来,几步来到念雪跟前蹲下。

“念雪叔叔,真的是你啊!”

这个称呼一出,即便淡定如念雪,也忍不住暗自抽了抽嘴角。

这个丫头,到底是谁教的她这样称呼他的!

念雪一人独来独往这么多年,平日里连同人交流都很少,突然冒出来一个这么大的姑娘喊他叔叔,他还真有些适应不了。

但官七画可不管他能不能适应,在她看来,无论是按照辈分还是出于礼貌。她唤他一句叔叔,这肯定是没有错的!

而念雪也并非一个喜欢争执这般细节的人,忽略掉自己心的别扭,他开口,沉声问官七画。

“官七画,你先告诉我,你今天怎么会出现在那土地庙前?”

念雪是这江湖有名的杀手,那个土地庙其实也算是他的一个供来与买主联络的联络点,以往他要去出任务都是要先来这里取走报酬和买主想杀之人的名字的。

但谁又能料到,今日他过去瞧见那土地庙跟前站着的并非别人,竟然是那久违的官七画。

当然,方才他也看见了那张写着官七画名字的宣纸,于是他便更不明白了。为何官七画会拿着一沓银票和一张写着她名字的宣纸立在土地庙前,难道她还想自己出钱向他买她自己的命?

当然,人只要不傻便能看出这件事的不对劲,所以他还是选择了在这个时候直接问官七画。

而想起之前在那土地庙发生的事情,官七画其实也有许许多多的问题想要问他。

但是对念雪那一双冷然的双眼,她却还是有些不太敢问。最后,便只能老老实实地先回答人家先提的问题。

“那些银票都不是我的,我今日是偷偷跟踪的官夫人,见官夫人将一个东西塞进了那土地庙。所以我便有些好,去将那东西拿了出来,这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堆银票。而那银票之宣纸写着的名字,竟然会是我的!”

听了她这一番话,念雪顿时便想通了一切的前因后果。

看来是官夫人想要买他杀官七画,但是却不慎自己被官七画跟踪,最后才让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

心的疑惑解开了,见官七画如今完好无损地立在他面前,念雪不由得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是同时,想起京的那些传闻,他心的愧疚之感却也油然而生。

“当初是我没有探听清楚情况,才将糊涂地将你送到了萧辰云的手!这一年里,你到底去哪里了?”

第五百一十七章 陈年往事

世人皆说睿王妃当初给昭然帝下毒,昭然帝震怒最后竟遣了睿王萧辰云亲自去捉拿睿王妃官七画。

而睿王爷最终也并未让昭然帝失望,铁面无私地亲自处决了自己的王妃。

而等念雪听到这个消息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竟然是他亲手将官七画送到了睿王爷的手,如此说来,也算是他促成了官七画的死。

念雪那时的心情确实也是复杂的,一方面是对官七画的愧疚,另一方面还有对蓝雪鸢的愧疚。

在他心,他一直认为官七画是当年蓝雪鸢和官将军的孩子,他当初想杀她,也是因为转嫁了他对官将军的恨。

但是当他看见她那张和当年的蓝雪鸢长得有七八成相似的脸,却真的下不去手!

虽然身继承着他厌恶的那个男人的血脉,但是这毕竟也是她的孩子。若她还在世,依着她那良善的性子,一定会将这个孩子养的很好。

而他如今瞧着这个孩子,像是又穿越了时光,看到了当初那个年少的她。

于是,在心历经了长久的挣扎之后,他还是放弃了要将官七画杀死的想法。

可是他不杀她,她的丈夫却对她动了手。

愧疚之余,他亦马不停蹄地去调查清楚了这件事,最后却发现事实好像正如那传言所说,官七画真的是被睿王爷处死了。

当然,他也曾怀疑过事情的真实性,亲自来到睿王府探听过此事。

可是后面无论他如何查,也都查不到官七画的下落。

甚至为了寻官七画,他还找机会夜探过睿王府,但是却依旧是一无所获。

而直到如今,他才算是慢慢相信,官七画已经死去的事实了。

可是谁又能料到,今日,他竟然又见到了官七画,那个活生生的少女如今立在他的跟前。而她那张姣好的脸,竟是一年前还要像她的母亲了!

想到这,念雪的目光不自觉地便柔软了下来。

而官七画也不必看他的脸色,听出他语气的淡淡担忧,便大概明白了,这位冷血杀手竟然也是在关心她。

心头微微有些诧异,低下头轻轻地笑了笑,官七画道。

“这个,此事说来话长,其实,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终是不想让旁人太过担心,她也并未将事情说得太过详细,省略了那些惊心动魄的,只大略地说了下自己这一年来的经历。

而念雪听了,估计也明白她这一年的奔波大概也不会如她语言所表达的那样轻巧容易。但这丫头不说,他便也没有必要问了。

等官七画将自己的事情交待完,她便迫不及待地向念雪问起了她心的那些疑惑。

如他今日为何会出现在那土地庙旁。又如,他和官夫人之间到底又是什么关系?

念雪从前是从来没有打算要将这件事告诉官七画的,但到了如今,事情已然如此,再藏着掖着也没有了必要。于是,念雪便答了。

“我很早之前,便与官夫人见过一面……”

那当真是很早之前,那个时候官七画还小,还未长成如今这般成熟的模样。

某一日官夫人去城外的寺庙香,不慎在山道遇见了拦路抢劫的土匪。而碰巧那个时候,他正尾随在官夫人的身后,便亲眼目睹了那场事故。

那时他其实是想要直接杀掉官夫人给蓝雪鸢报仇的,但是他不是傻子,他也明白当初害死蓝雪鸢的不止是官夫人还有那个自诩爱蓝雪鸢爱到骨子里的官将军。

他那时没有能力能刺杀官将军,区区一个官夫人,让她这么早死了也太便宜她了。况且她诬陷了蓝雪鸢,也害了蓝雪鸢,她若是死了,以后谁还能给蓝雪鸢证明清白!出于种种考虑,他最终还是放过了官夫人。

于是他便装作路过的高人,出手击退了那些土匪,将官夫人一行人给救了下来。

而也正是趁着这个机会,他告诉官夫人他叫念雪,是江湖的杀手。甚至他还给了她如何能联络到他的方式,如此做,也只是为了更好的接近官夫人。

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他是要做潜伏在官将军身边的那条毒蛇,等到官将军一旦放松,便窜去一口将他咬死。

但是可惜的是,官将军这人太过警惕,直到如今他也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除掉他。

于是,因着他的目的还未达到,念雪便容着官夫人活到了现在。

等听他说完整件事的前因后果,直到这时,官七画才知道,原来这个念雪在将军府众人的身边,竟然已经潜伏了这么多年了。

官夫人之所以现在还在蹦跶,完全是因为念雪要杀官将军的执念。

不然官夫人早在很多年前,估计便已经被念雪给杀了!

虽然她也讨厌官夫人,但是突然意识到这个,官七画心也是一阵戚戚。

在一个地方潜伏了这么多年,生活里除了杀戮还是杀戮,念雪如今生存下去的念头好像只剩下了一个,那是给蓝雪鸢报仇。

而这样强烈的执念,难道只是因为主仆之情吗?

官七画可不相信。

她完全相信的是,自己娘亲身边这位忠心耿耿的侍卫,也许早爱了娘。

只是娘太傻,宁愿舍弃自己身边这个陪伴了自己多年的如风,也要选择那个靠不住的官将军。

她现在倒是有些同情自己的娘亲了,原来在她的身边,一直都有一个这样全心全意为她付出的男人。

即便她已经在这个世界消失了这么多年,这个男人却依旧心心念念着她。

但是她却眼瞎,挑来挑去拣了她爹这个渣男!

唉,还真是让人无奈的一件事。

“那念雪叔叔,你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吗?在我娘去了之后,你没有想过自己回长生宫去?若我娘是圣女的话,那你也是长生宫的人啊!难道你在长生宫没有了别的亲人了?你这么多年不回去,难道不想他们吗?”

第五百一十八章 如此真相

其实官七画在心底是有些心疼念雪的,一直守着一个人的亡灵想方设法地想要给她报仇。 这说好听些叫做执念,可说难听些,那是在自虐了。

其实在官七画看来,娘亲蓝雪鸢最后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也有她识人不清的成分在。

可念雪叔叔在她的身边保护了她这么多年,最后却变成了这么一副模样。她作为蓝雪鸢的女儿,站在蓝雪鸢的角度还对念雪还是挺愧疚的。

但也不知是她这问题触动了他心的那根不肯让外人随意拨动的心弦,念雪方才还算柔和的周身气势瞬间便冷凝了起来。

那是一种无形的威压,即便他戴了面具,即便他离她还有这么远的距离,她都能感受到那阵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冰寒气息。

“为了报仇!”

简短的一句话,便概括了他这么多年的生活。

在他的世界里,自从当初得知蓝雪鸢病死的消息后,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若不是一直有着要将将军府里那对害死她的狗男女整垮的信念,他便早追随着她的亡灵而去了。

他是长生宫选出来的唯一能够日日陪在圣女身边的人,他从小保护着她,眼睁睁地看着她从一个只会牙牙学语的孩子长成当年那风华正茂的模样。

当年的圣女多美啊!她是长生宫最高贵的女子,也是长生宫最美的女子,是他眼唯一的光亮。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爱她的,他只知道他是她的侍卫,他心甘情愿地保护她,为她奉献出自己的一生。

而她若死了,他也是不能离开她的,即便到了阴曹地府他也要追随着她,不让旁人欺负她。

若不是这凡尘里还有两个害了她的人在逍遥,他早去寻她了。

不过算这样也没关系,只要等他报了仇,等他亲手斩下官将军的人头放到她的墓前,他便真的能无牵无挂地去找她了。

“念雪叔叔,你,你这是怎么了?”

隔着那一层面具,官七画看不到此刻念雪脸狰狞的表情。

但是她却看得到面具下念雪的那一双眼睛,冷漠到极致,却又透露出疯狂与杀意的一双黑眸。

那是与萧辰云完全不一样的两种感觉,萧辰云这般看人的时候人会觉得害怕,只因他眼的威压太过浓烈。但念雪不一样,他根本用不着做任何多余的动作,那双眼睛只静静地盯着你,你对他眼的杀气,便能让你瞬间头皮发麻。

而官七画向来胆子小,被他这样一吓,很自觉地便往后退了一大步。直退到她的心理安全距离,她才敢再次跟念雪说话。

而听到官七画说话声的念雪很快便从自己方才的思绪回过了神来,默默地低下头,隐去了自己眼的冰冷杀气。

“以后,不要再问这种问题了。”

他倒是没有怪官七画挑开了他心那道血淋淋的伤疤,但是算回过了神来,他同样也没再给官七画看好脸色。

而是缓缓转身,又坐回了那火堆之前,拿了一根干柴在那默默地拨着火。

“好吧!不问不问呗。”

此时的官七画颇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暗暗地叹了口气,她提着裙摆也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了那火堆旁。

蹲在那看念雪拨火拨了快一刻钟,确认念雪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之后,她才继续开口,小心翼翼地问。

“念雪叔叔,我还有一件事情很不明白,不知道,我可不可以问问你啊?”

念雪第一反应自然是想要拒绝官七画,但是当他抬起头望见那张让他熟悉的脸,他却又犹豫了。

其实不用这丫头将问题说出来,他便已然晓得她想问的到底是什么事了。

罢了罢了,她是当年圣女的女儿,也确实有资格知道真相。

想到此处,念雪才点了点头。

“问!”

一个字干脆利落,砸在官七画的心头,终于将那块悬在官七画胸腔的大石块给砸了下来。

“好,这可是你说的啊!待会儿,可不许瞪我!”

终于征得念雪的同意,官七画也不客气了,将自己想问的事情一股脑都给问了出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我想知道,我娘当年她到底有有没有和你。嗯……还有当年,你和我娘到底是怎么了人家的奸计的?为何官将军他这么笃定我娘和你有事儿,而非要因此冷落我娘呢?”

官七画的话音都还未落,念雪便猛地将手那根柴扔进那火堆之。

“圣女她是个纯洁善良的女子,对待爱人也尤为忠贞,当时我与她二人皆被官夫人下了媚毒,但是圣女她即便在神志不清的时刻,也依旧未让别的男人近她的身。我与她,自然是清白的。”

也不知是不是官七画听错了,从念雪这番解释的话语,她竟然还听出来了一丢丢的埋怨。

他是在埋怨她不相信自己的母亲吗?

唉!虽然知道自己这样的思想要不得,但是官七画还是有些无奈,搞了这么久当初如风和蓝雪鸢二人竟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清清白白地两个人这样被官夫人说得那样不堪,而她那将军爹也是醉了,这样的话都能信!

当然,吐槽归吐槽,在这种终于找到一个当事人的情况下,官七画还是决定多问一个问题,将自己从前想不明白的都弄个清楚。

“那别的呢?官夫人当初是如何算计的你们俩?他们算计你们,难道你们也不反击的吗?”

官七画瞪着一双眼睛,定定地瞧着念雪。

而念雪依旧是那样巍然不动的模样,缓缓地答道。

“当初她给我们二人都下了药,在我想要去用内力给圣女祛毒的时候,她带着官将军推门而入。我并未来得及解释,他便对我出手,而他一出手便是杀招,在他的手我险些死了……”

当真是那样凶险的时刻,他身媚毒来不及反抗,猝不及防便被官将军攻击了。而那个时候他甚至连反抗都没,便直接倒在了地。

第五百一十九章 她要报仇

突如其来的黑暗袭来,那时候连他自己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实际,真实情况与他的认知也出入不大。

所有人都以为他被盛怒的官将军一击毙命,而当时的情况亦混乱不堪也没有人想到要检查他到底死没死透,他当夜便被府之人用一卷草席卷了扔到了城外的乱葬岗。

其实那个时候的他还并没有死,但是却身受重伤,离死也不远了。

静静地躺在那满是恶臭的乱葬岗里,他在绝望等待着死亡。

可谁曾想,当天夜里圣女便打晕了将军府守备的侍卫,自己一个人偷偷跑了出来。她将自己从小带在身的保命丸给他服下,这才算是堪堪捡回来他这一条命。

而在念雪的记忆,那也是他这一生最后一次看见圣女。

服了保命丸之后醒来的他还躺在地动弹不得,而圣女将他送到一处破庙之后,便又要起身返回将军府。

他自然是不同意的,如官将军那般半点都不肯相信她的人,根本不值得圣女这般美好的女子为他付出。

他虽是局外之人,但是却看得分明。

但是身受重伤的他又如何能阻拦的了她,她为了那个男人,还是义无反顾地返回了官家。

再然后,日子便在等待一点一点地过去。

他在破庙躺了整整三日都没有等来她的归来,最后是被一位过路的老人看见,将他带回了家。

而等他终于养好了自己身的伤,一能下床便往将军府而去。

这回的他并没有看见她,因为她将他挡在了门外。

隔着一扇门,他不知道她脸到底是何表情,他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哭,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这样做。

她只告诉他,说她发现自己已经怀了官将军的骨肉。

但是因为曾经受过的伤害,她的身子底子很差,一定要服用专门的药物才能撑到顺利生产。

她求他帮忙,要他回一趟长生宫,去长生宫拿来那种药。

他信了她的话,二话不说便启程回了长生宫。

但是毕竟当年他们二人是叛出长生宫去的,如今想要回来求药,谈何容易。

于是又在长生宫耽搁了一些时日,他历经艰险终于求来那药。

可谁又能料到,等他再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却发现,圣女已逝。为了帮官将军生下他们那个早产的女儿,她甚至连自己的生命都付出了。

可是官将军呢?他却还念着旁人说的话,以为她早已背叛了她,不去管难产的她,也不去管她用生命换来的那个孩子。

他竟能对她冷漠如斯。

无边的恨意如野草般在念雪的心肆意生长,从那时起,他便暗暗立下了誓约,有朝一日一定要杀了官将军与官夫人给她报仇。

于是他毁了自己的容貌,烫坏了自己的嗓子,舍弃了自己原来的名字,带了面具成为了一名徘徊在凤溪国的冷血杀手。

他再也不是如风了,当年那个总是怀着赤子之心的如风早已随着圣女的逝去而一同消失了。如今活着的只是念雪,一个怀念着蓝雪鸢的,可悲的人。

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一过,便是十几年。他也没有想过在这么多年之后,他竟然会被蓝雪鸢的女儿称做‘叔叔’。

当真是世事无常!

而听完他这样一番讲述,官七画终于是将曾经的那件事给弄了个清楚。

“原来是这样。”

如今说来,这倒是个很复杂的感情故事。

她的娘喜欢她的爹,但是眼前这位念雪叔叔却又暗暗恋着她的娘,最后因为她爹是个渣男,不仅害死了她的娘,还让这位念雪叔叔丧失了好好活下去的信念,成为了一名一心只想着报仇的痴人。

现在这个痴人潜伏在京城里,是为了杀了她爹。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一段关系。

官七画坐在火堆旁,撑着自己的脑袋轻声叹息。

“我娘当年到底该是如何模样啊!竟然让两个男人都因为她而变成了这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官七画这番感叹也触动了念雪的心,他一双黑眸痴痴地盯着眼前那绚丽的火焰,也不禁叹了一口气。

“当初,我与圣女最后一次分别,便是在此地。”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这里还是一座废弃的破庙,而经历了这么久的风霜雨雪,当年的破庙更破,只剩下了几堵围墙。

但是却也正是这几堵围墙,轻而易举地便将他围困在这里,自己出不去,旁人也进不来。

世事变迁,却只有他一直没变,固执地守在此处,等着终究有一天能和她重逢的时候。

希望那个时候,她不要怪他来得太晚,让她在黄泉路久等……

心痴念着少女那明眸善睐的模样,念雪暗暗地抿紧了唇,手微微一用力便将那原本握在手的木柴生生捏碎。

“官夫人,官将军。他们都该死!”

突然的怒斥又将官七画吓了个激灵,而她望着他手已然化成了粉末的木柴,不禁又瞪大了眼睛。

高手果然不一样啊!这折木柴,竟然还用捏的。

不过吓归吓,他这一番话倒是突然提醒了官七画。

官夫人如今愿意花重金请念雪出来刺杀她,那不正说明官夫人已经在害怕她了么!

她如今见不到自己的女儿,也攻击不到官七画,便只能走这种旁门左道的路子想要除掉她。

可若是当官夫人发现念雪并没有得逞,她官七画还依旧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呢?

是了,想到自己那天真如鹌鹑的女儿还处在旁人的魔爪下,官夫人作为一个母亲,她会害怕,会紧张,会为了自己女儿的安危而不顾一切。

而等官夫人要不顾一切地来对付她的时候,她未必还能如今日这般招架得住啊!

毕竟像今天这种惊天的把柄可不是每日都有,更何况官夫人的实力确实也不容小觑。

今日她是拿住了她的软肋,令她一时间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但是等官夫人回归神来,真正对她用大招,她可能还真不是她的对手。

第五百二十章 掳走夫人

不行,为了避免那样的状况,她一定要快快想出来个办法才行。!

可是到底该如何做,才能堵住官夫人那张嘴,不让她乱说呢?她手如今好像已然没有了能挟持官夫人的把柄……

想到这里的官七画猛地抬起头来,突然一把便握住了念雪的手。

“念雪叔叔,我想报仇!你可愿意帮我?”

手腕被少女柔软的手掌捉住,念雪并不觉得痛,但是却觉得别扭。

于是下意识地,他一甩手便将自己从官七画的手挣脱了开来。

“你想如何报仇?”

他自然是想要报仇的,但是区区一个官夫人,他倒是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过。

若不是想着到时候要将官夫人和官将军的人头一起摆蓝雪鸢的坟前,他早该让官夫人身首异处了。

可是他却不明白,眼前这个小姑娘为何会突然这样说。

于是将疑惑的目光落在了官七画的身。

官七画这次倒没有再像方才那般动不动抓着他的手晃了,只用一双炙热的眼眸盯着他道。

“你是杀手,武功肯定不错,不如你今夜便去一趟将军府,将官夫人给我带来如何?”

这是她想了这么久才想出来的目前可行的唯一办法。

既然她的手头并没有官夫人的把柄,那也没关系,她自己制造一个出来不可以了!

只要能赶在官夫人还未从今日她给她的打击回过神来之前动手将官夫人掳来,还怕她不能从她嘴里撬出点什么有用的把柄来吗?

但是想要将官夫人掳来,这件事对于她官七画来说可谓是难如登天,但是对于如念雪这种武功高手来说,那也不过一来一回的事。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事情便是,忽悠着念雪,帮她将官夫人带过来。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但是很明显,念雪可不是那么容易能被忽悠的。见官七画神色不对,他又如何会在不知道她任何谋划的情况下,去帮她做这件事。

所以没办法,望着念雪那犀利的目光官七画还是只能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

“官夫人当初陷害了我娘,让我爹和我娘从爱人反目,她肯定是要受到惩罚的。既然她这么喜欢官将军,为了夺得他的宠爱竟然连害人性命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那我们不如从这一方面下手!将她从将军府里掳来,我们对她严刑逼供,让她自己将当年那件事的原委都写下来,按手印。她若是还忌惮着官将军,不想让官将军知道真相,那我们不可以用那东西威胁官夫人让她为我们做事么?这样对你想要找出官将军的破绽,说不定也会有帮助。”

真的可以这样吗?

听官七画这样一说,念雪倒觉得确实好像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

官将军素来警醒,这么多年了,他也曾和他交过许多次手,但是却依旧没能真的杀掉他。但若是从他身边人这里入手,是不是会容易一些?

念雪不敢十分的肯定,但是若是有这个可能,那即便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是要试试的。

既然如此,那他便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官七画去将军府将官夫人抓出来的这个请求。

“你在这等着,我很快便回来。”

冷漠的话语飘荡在黑夜的冷风里,官七画还来不及应声,便只见得眼前的火光一闪,念雪这般不见了踪影。

看来,是真的往将军府而去了。

念雪离开了,官七画一时间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便只能自己一个人坐在火堆旁,静静地等待着念雪的归来。

也不知道待会儿官夫人见到她脸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但料想,应该是会十分有趣才对……

火焰在夜色下散发出温暖的光芒,而与官七画所怀期待的心情不同,将军府里的官夫人今夜睡得可一点都不好。

夜深人静的将军府内,官夫人早在从城西回来之后,便赶忙让人伺候着她洗漱完毕,躺了自己柔软的床榻。

但是许是心忧心着太多的事情,她即便躺在了床也睡得一点都不安稳。

本没有什么太浓的睡意,是她强迫着自己闭眼睛,才令自己勉强入睡的。

但是谁又能料到,这睡是睡着了,但是在合眼睛之后,她却做了个十分可怖的噩梦。

梦是一片朦胧的血色,她立在那血色之,不仅看见了当年被她亲手害死的蓝雪鸢。还有那些许许多多的,在她手被处死的将军府下人。

那些人一个个立在她的面前,纷纷朝她伸出来,嘴里念念有词的竟然是要她还他们的命去。

她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惊吓,猛地惊叫一声从梦醒来。

直到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她才发现自己方才原来不过只做了一个梦。

但是那梦令人胆寒的场景,那一张张她熟悉的脸,都令官夫人即便已然从噩梦惊醒,却仍旧害怕得紧。

惊魂不定地坐在自己的床榻,她望着屋子里那一片黑暗,心戚戚,便想着将外面守夜的丫鬟叫进来陪陪她。

于是拢着床的被子坐起了身来,官夫人深深呼吸了几口气朝着外面高声喊道。

“来人!”

但是怪的是,她这般喊完,外面却一点回应的声音都无。

这当然不是正常的情况!

每夜她的房门外面都会有专门的人负责守夜,只要她在房一有需要便能直接唤人进来伺候。可是为什么今夜她连着朝外面喊了好几句,却依旧没有听到一声答复呢?

难道因为夜深了,外面守夜的丫鬟太困了,所以便睡着了?

官夫人只能这般安慰着自己,再提高了声音往外面喊。

“来人!外面守夜的人呢?”

但是依然,外面并没有传来半点声响。

而此时官夫人当真是有些慌了,她赶忙掀开被子让脚套了放在床底下的绣鞋,想要自己出去看看。

但是人都还未来得及站起来,她却忽然听到从自己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了一声男子的轻笑。

第五百二十一章 别来无恙

“官夫人,别来无恙!”

男子的声音冷漠得如同一块冰,声线喑哑粗糙得说是鬼语都不为过。!

官夫人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便猛地凛了神色,尖叫着窜回了床。

“啊!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随手抓住了被子的一个角,平日里端庄贵气的官夫人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仍旧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

同样是吓得面如同土色,钻进被子里连动都不敢多动一下。

一双大眼死死地盯着床前那根本看不清容貌的人影,她恍然以为自己仍旧在梦没有醒来,赶忙颤抖着手狠狠地在自己的大腿揪了一把!

顿时,剧痛升起,但是可怕的是她眼前的景象却仍旧没有变化。

眼那黑影依旧还静静地立在床前,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只看得到那一双在黑夜熠熠生辉的眼睛。而那眼睛此时正一动不动地对准了她,朝着她迸发出了如冬日风霜般寒冷的杀气。

原来,她真的不是在做梦,眼前这个似人似鬼的东西不是梦,她实实在在的是真的看到了这样一个东西。

“啊!鬼啊!你滚开,滚开别碰我!”

突然意识到了这可怖的事实,官夫人的脸庞顿时便被恐惧覆盖,除了害怕到尖叫和不住地往床榻角落里后退,她如今已然找不到别的应对方法。

她到底只是个生活在深闺里的妇人,凭着自己高贵显赫的身份她可以什么人都不怕。

可是这个什么人,可并不代表那些被她害死的亡灵啊!

而与官夫人害怕到扭曲的面容完全相反的,是念雪的心境。他以为过了这么多年之后再见官夫人,他不会再像当初那样的想要杀她。

但是可能,他想错了,如今见着这女人如此恐惧的模样,他的心境却是如平静的湖水般没有一丝波澜。他忍不住在心发笑,笑当年那个连杀人都敢的官夫人,如今竟然变成了这样胆小如鼠的模样。

当初她残忍的害死了蓝雪鸢,像她这种心狠手辣之人,真的会怕鬼魂索命吗?

想到这里,他甚是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呵!虚伪!”

身形微动,念雪甚至连衣角都未抖,便已然离开了方才那阴暗的角落,直接立在了离官夫人只有一臂之遥的床前。

“你还记得,当年的蓝雪鸢吗?”

嘶哑的嗓音再次在黑夜响起,带来一阵又一阵令人难以抵御的寒气。

而听到这个名字的官夫人蓦然抖了抖肩膀,抬起一双满含恐惧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念雪。

“你,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蓝雪鸢的?是她,是她让你来索我的命吗?你说啊!蓝雪鸢,是你吗?”

话说到最后,都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

看来是官夫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不过关,只不过提一提蓝雪鸢的名字,她要崩溃了。

看着那被他放在心尖儿细细护了这么长时间的名字从那个恶毒的女人嘴里说出来,念雪心忽而传来一阵刺痛。

当初是这个贱女人将圣女害死的,如今她还有什么资格能提起圣女的名讳!

满含杀意的目光猛地一扫官夫人,他恨恨地出声。

“闭嘴!你不配提起她的名字!”

说完,他仿佛也半点不想让官夫人继续再这样耽搁下去,伸手便要来抓官夫人。

官夫人自然不让,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往旁边跑。

但是凭她一个深闺妇人,又如何斗得过念雪这武艺gāo qiáng的杀手。

一只手被那人狠狠地握在掌,感受到从手腕处传来的剧痛和那温热的触感,官夫人不由得尖叫出声。

“你是人!”

是了,他的手是热的!他根本不是什么鬼,而是一个在深夜里闯入她闺房的歹人!

蓦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官夫人恍然从方才的恍惚回过神来,当场便喊。

“将军,将军,快来救我!”

她不知道她的声音到底能被谁听到,但是只有还有一线希望,她便要将那求救的声音喊出来。

因为她知道,即便眼前这人不是鬼,她若是被他带走了,恐怕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可吃。

若是她大声唤能迎来周围的侍卫,将军府的侍卫一定是会将她从这歹人的手里救出来的。

对了,是这样的!虽然她今夜没有见到将军,但是她是知道的,将军今夜没有事务要忙,他是回了将军府休息的。

只要有人将将军引过来了,算这歹人武艺如何gāo qiáng,将军一定是能zhi fu他的。

想到这,官夫人的心如今是一半希冀一半懊悔!

今日官将军原本是要来她的院里休息的,但是因为白天经历的那些事,她才心绪不宁便差人回绝了将军。

可是谁又能料到,今夜这主院之竟然有歹人光顾呢?

若是将军在,怎么可能会让她受到这等的委屈!

对了!

说到歹人,官夫人也堪堪想起来了,即便外面守夜的丫鬟睡着了,但是将军府外面守着的那些侍卫呢?

那些侍卫到底去哪里了?

为什么她唤得这么大声,唤了这么久,都没有人来救她?

当然,念雪可没有耐心要等到官夫人将这许许多多的问题尽数想通。

想着那边还等着他快快回去的官七画,在望望眼前这聒噪不已的妇人,念雪隐藏在面具下的脸忽而浮现一丝不耐烦的神色。大步往前一迈,他也不管官夫人正不挣扎了,直接便提着官夫人的头发将害怕得尖叫不止的她从床榻里面揪了出来,然后对着她的后劲狠狠一切。

顿时,官夫人的哭闹声终于戛然而止。

念雪低头,皱着眉头望了一眼自己手那已然昏迷过去的年女人,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终于不哭闹了!终于不用再听着女人的声音了!

还是不想碰这个当初祸害了圣女的女人,念雪的动作自是半点温柔都不见,直接这样拖着官夫人走出了房门去。

而房门之外,那守夜的丫鬟正倚在台阶旁边的柱子旁昏昏沉沉地睡着,她的脚边还遗落着一盏已然熄灭了的灯笼。

很显然,这又是一个被念雪打晕了的目击者。

第五百二十二章 开审夫人

而对于这种无名小卒,念雪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便带着官夫人直接跃了一旁小院的墙头。

人在月光下只余下个映在树梢的影子,他带着官夫人穿行在将军府的屋檐的墙头,悄无声息地便将官夫人从将军府里带出去了。

一路飞奔,当他将官夫人带回之前官七画栖身的那个破庙的时候,官七画靠在火堆旁差不多都快要睡着了去。

好在念雪也挺体谅她,在从破庙的墙头跃下来的时候,还不忘弄出了声巨大的动静。

官七画便是在这一动静被惊醒了过来。

睁开一双略显朦胧的眼,官七画望着那还立在自己不远处的念雪。

“哦!你回来了!”

她感觉自己都还没怎么睡,念雪竟然已经回来了。

果然高手是不一样,常人要走一个时辰的路,人家只需要走半个时辰行了,还能一个来回。

而这般暗暗地在心里惊叹完,官七画的下一步自然是要来找官夫人的踪影了。

但是望望念雪的双手,她却连个人影都未瞧见。

“你怎么……官夫人呢?你没有将她带回来吗?”

官七画疑惑地望着念雪,但念雪什么都未答,只默默地低下了自己的头。

而等官七画顺着他的视线方向往自己的跟前看时,她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脚边竟然躺着一个手脚皆被束缚,正脸朝下躺在她跟前的女人。

这是官夫人?

官七画还没见过官夫人狼狈的样子呢!有些不可置信地伸出手去,抬起那昏迷女人的下巴,拨开了那覆盖在她脸的黑发。终究是看见了那张令她无熟悉的脸。

这无疑是官夫人!

而看着官夫人如今这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模样,官七画倒是终于意识到了,原来刚才那一声巨响,并不是念雪从墙头跃下来发出的声音,而是他硬生生将官夫人扔在地发出来的声音啊!

官七画有些无奈地将官夫人的身子给扳正了,还掏出手帕来给她擦了擦脸沾着的碎草。

“你不是要审她吗?你自己审吧!”

冷眼瞥了眼官夫人,念雪这般说完,也不知是怎么了,作势要走。

而官七画见状,自然是不依的,赶忙又叫住了他。

“唉唉唉!你先别走啊!你难道要让我一个人在这对付她啊?”

虽然这倒是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但是没有念雪这位大神在旁边,她总觉得没有安全感。

所以,她自然还是希望念雪能姑且先待在这里的。

算他实际真的帮不了什么忙,拿来当门神用用也好啊!

但是看念雪样子,却好像并不怎么愿意待在此处。

他并没有立刻便回答,但是倒是真的停住了脚步,只是停住脚步之后那一双寒冷的眸子又紧紧地锁定住了官七画。看的官七画没来由地便心里发毛。

“是你要审问她的!”

这么短短的几个字,便将官七画说的哑口无言。

那他这意思是,是她提议要审问官夫人的,所以他只需要将人掳过来行,别的他一概不管?

看来,应该是这样的!

官七画虽然猜出来了念雪的意思,也晓得自己内心里也是十分谴责念雪这种完全不负责任的行径的。但是面对冷血杀手念雪,她还是不敢将那斥责他的话真正地给说出口来的。

对念雪那如寒霜般的目光,官七画默了默,最后只能在他的yin wēi下默默地点头。

“好,我审,我审。”

说完,她抿了抿唇,还是不想让念雪这么轻松地离开,于是便又小心翼翼地道。

“我待会审问好了,是要她在罪状签字画押的。可是这里又没有笔,所以,只能劳烦念雪叔叔你了!能不能,帮我去弄些笔墨纸来?”

这可算是正当的要求了吧!念雪总不好拒绝!

“嗯!”

而事实也正如官七画所预料的那样,念雪高冷地应了一声,他转身,随即便朝着外面那无知的黑暗而去。将官七画一人留在了破庙,自己一个人寻思着该怎么对付官夫人。

而等念雪离开了之后,四周静悄悄的,官七画望着那边再过不久要亮起来的天,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当下便决定速战速决。

在这夜黑风高的晚审人,当真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寒冷会令人的思维迟钝,而无知的黑暗与陌生的环境也会让人产生一种不安定与不安全的感觉,呢个最大程度的影响一个人的判断力。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官夫人那特殊的身份。

若是将军府人发现他们的夫人不见了,自然是要出来找的。虽然此时是念雪出手,她狠放心。

但是官将军能坐到今日这个位置肯定也不可能一点门路都没有,不怕一碗怕万一,若是真让他给找到这里来了也不一定。

若是她早点便将这件事给解决了,不是便早点没有后顾之忧了吗!

所以,这事可不能再等了!

这般思量着,官七画说行动便行动。起身在破庙的四周围着找了一圈,她从那边的墙角处找来一片盛着些雨水的瓦片,来到了官夫人的跟前。

“官夫人,该醒了!”

嘴里一边这么念叨着,官七画抬起手,便将那瓦片里的水朝着官夫人的脸便泼了去。

“啊!”

许是猛然感受到脸那彻骨的寒意,官夫人忍不住轻轻地叫出了声。而此时耳畔又猛然响起那一阵瓦片碎裂的清脆声,官夫人在黑暗抖了抖眼睫,下一刻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你……你是,官七画!”

幽幽醒来的官夫人都还未弄清楚自己如今到底身处何方,便蓦然对了官七画的脸。

那张令她无熟悉的脸,如今这样近在咫尺地展现在官夫人的跟前,着实是将她给吓了一大跳。

“原来是你!”

直到此刻,官七画方才在面对念雪时的怂气早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冷眼瞥了一眼官夫人,官七画轻声笑了起来。

第五百二十三章 七画逼供

“嗯!怎么,官夫人见到我,很意外?”

官七画脸的笑容明媚,但是这样的笑容落在官夫人眼里,却是万分可怖的。 !

“你,你真的是官七画!”

望着眼前那张既令她熟悉,又令她陌生的一张脸,官夫人下意识地便想要后退。但是等她挣扎了几下,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和脚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让人套了绳索。

如今两处地方都被绳子紧紧地困住,她竟是半点都动弹不得。

而眼前的官七画呢,她正看着这正在奋力挣扎的官夫人轻轻发笑。

“哦!”望着官夫人那惊恐的眼神,官七画默默地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怎么忘了,我脸的麻子都还没洗下来,难怪官夫人如今认不出我来了。”

这样的回答,官夫人听在耳只觉得无的刺耳。

虽说她一直怀疑那个陆茗香是官七画假扮的,但那也一直都只是她的怀疑而已。她虽相信自己的怀疑,但是那样的怀疑却远没有听到官七画真正将一切都承认时的这般震撼。

原本她还有些怕自己猜错了,但是到了如今,她却是真的百分之百能确定,眼前这个假冒了陆家大xiao jie的女人真的是官七画那小jiàn rén无疑了。

既然陆茗香真的是官七画假扮的,那今日她在太子府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了!

可是,可是她心仍旧有着那样一个疑问,那便是,官七画为什么还活着?

她不是死了吗?她为什么还会回来?

“官七画,这怎么可能?你不是死了吗?我的人亲眼看见你被睿王爷一剑穿心,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是了!那个时候睿王爷大义灭亲将官七画斩杀的事情传的满城皆是,为什么那样一个大家都已经确定她死亡了的人,却在一年之后回来了?

官夫人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出答案,脑不觉又想起了当初静妃在宫莫名被人谋害,死成了一滩脓水的事情来。

难道那事是官七画干的?而她如今回来,是为了用同样的方法来报复她和她的女儿官清颜?

突然思及这个可能,官夫人只觉瞬间毛骨悚然!

“哦!你觉得我已经死了对吗?那你不如仔细看看,我如今,到底是人是鬼?”

官七画倒是很喜欢看见官夫人脸那恐惧的神情,存心想要吓唬官夫人,官七画勾起唇角露出个无诡异的笑意,慢慢地凑近了官夫人的跟前。然后……

她猛地抬起手,狠狠地给了官夫人一个巴掌!

“啪”地一声清脆的响,不禁令官七画心情大好,也令官夫人立时便眼含泪。

“官七画,你,你竟敢打我!”

平时在众人面前,官夫人那是如何风光的人物,无论是在这将军府还是在外面各种达官贵人的面前,谁都依着她捧着她。

已经有多少年了,她都没有尝过这被人掌抿的滋味!

谁知道今日竟然被她厌恶的官七画给打了,官夫人抖了抖唇瓣,顿时,眼泪便肆意地流了下来!

而她越哭,官七画便越看她不爽!

“我当初为何会’死‘!不是因为你和宫里那个静妃互相勾结,陷害于我吗!”

脸的笑意在瞬间褪去,官七画的神情冷凝。

想起当初那事,她半点都抑制不住自己心的愤怒。

她官夫人倒是厉害,不仅自己处处对她下黑手下绊子,竟然还找到了静妃这个好队友狼狈为奸。

当初那是将她打击得毫无还手之力啊!

直接便导致了她被自己的爱人亲手斩杀,后又流浪明州的悲剧。

官七画其实早想收拾她了,只不过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如今官夫人落在她的手里,她必须得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和她将当初那笔账给算清楚了!

心火气来,那叫一个汹涌澎湃,官七画差没去踹官夫人几脚了。

但是看见官夫人那红肿的侧脸,她想到自己今日将她掳来的真正目的,还是勉强地克制住了自己内心想要抽人的洪荒之力。

算了算了,愤怒愤怒嘛!

反正当初那件事情的幕后黑手之一如今站在她的眼前,她待会儿自然是想怎么收拾她,怎么收拾她!

不过在将官夫人打得鼻青脸肿之前,她还是得将今晚最主要的任务先给完成了。

先将当年她到底是怎么陷害她娘亲的事情给弄清楚了,她再来收拾她还不迟。

“行了,你当初那样陷害我,我这胸口都受了一剑呢!我都没哭!今日这么区区一巴掌,你官夫人难道要哭了么?若是这么点痛都受不住,那你明日早还打算拿什么走出这破庙?”

官七画这一番话说的很有深意,不仅威胁了官夫人让她不要再继续这样哭哭啼啼了。也顺便告诉了官夫人,算她这样哭哭啼啼也没用,这整整一个晚她官七画可是会想尽了办法来折磨她的。

现在哭了,待会儿,估计哭不出来了!

这般想着,官七画轻笑一声,指尖微动便从自己的袖摸出来了自己那一直随身携带着的针包。

直接便将针包摊开在官夫人的跟前,官七画抬手便从面拔下来了一根银针举到了官夫人的面前。

“官夫人,你可仔细瞧着,这根针今日正是我今日从你女儿身拔下来的,你想要知道,她当时到底是什么滋味吗?”

她知道官夫人紧张自己的女儿,所以当仁不让地,用这个来ci ji她了。

而官夫人倒也没令官七画失望,一听到官清颜的事,她立时便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了。

“官七画,你不要再在这里装模作样了,你不如直接说,从我的身,你到底想要得到些什么?”

嗯!看着这样的官夫人,官七画才真正觉得眼前这个人终于有些熟悉的感觉了。

这样看看,还是当年那个不可一世的官夫人啊!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直说喽!”

官七画冷冷一笑,利索地出手,直接便将银针狠狠地扎进了官夫人身的一处穴位之。

然后才道。

第五百二十四章 没有知觉

“我想知道,我娘她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

话音才落,随着那银针入体,官夫人发现从自己的后颈处突然便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 那痛来得太过突然,疼得她一时没有忍住,不觉轻轻地痛呼出声。

“啊!”

虽然她不知道官七画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但是她料想也不会是什么好事。于是她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猛然发现,自己如今竟然半点都动不了了。

这是怎么回事?

心下一慌,官夫人脑想要挣扎的想法更为迫切。可是这下无论她怎么想,她的身体在官七画给她扎下了那根银针之后的确是一点都动不了了。

当然,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她发现自己目前除了脸部能动之外,身体的别的部位的知觉,竟然也慢慢地消退了去。

“你……官七画,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颤抖着声调发问,官夫人一双大眼睛在黑夜闪着名为恐惧的光。

而这个时候,官七画轻笑一声,一伸手便从一旁将那方才盛水的瓦片拿了过来,翻了个面放在地,她一屁股坐了去。

“不用怕!我也没对你做什么!是用银针封住了对你对你身体的感知而已。”

见她说的这般风轻云淡,官夫人的心便更加的慌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今夜叫人将本夫人从府里掳来,到底是想做什么?官七画,本夫人可告诉你,将军今夜在府,若是等他发现我不见了,一定会亲自出来找的。到时候官七画,我倒要看看你该如何收场!”

着实是被官夫人这聒噪的一段话吵得脑袋疼,官七画一抬手,又是一巴掌落在了官夫人的另外半张脸。

“我说你这人,难道你还没看清楚局势吗?还以为咋们是在你那将军府啊!如今你已经落在我手里了,有点阶下囚的样子好不好。”

“啪”的一声脆响,这回倒是没有将官夫人打懵,但是却真的将她给打老实了些。

“官七画,你这个jiàn rén!我一定,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话说到最后,气势已然慢慢地低沉了下去。想来是官夫人也终于发现,自己那所谓的威胁在官七画看起来像一场笑话吧!

面滚烫一片,脸又挨了一记的官夫人眼含热泪,像是有多么的痛恨官七画,但是却碍着官七画的武力而不敢真的将那痛恨给表现出来。只能隐忍地将胸那酸楚的情绪都一点一点地咽了回去。

唉!终于是消停一些了。

见一巴掌的效果这么显著,官七画也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开始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若是让官夫人一直这么哭闹下去,说不定她还真能拖到官将军寻到这里来的时候。

长指轻轻地挑起了官夫人的下巴,官七画凑到她耳边,一字一句清晰地道。

“从现在到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今天晚还有很多很多的问题想要问你!你若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那也罢了!你若是不好好回答,在这给我耍花招,那我一样一样地把你身的肉给切下来……”

说到这里,官七画扯起嘴角笑了笑,然后在官夫人的视线从自己的腰间拿出来一把轻巧的小bi shou放在了自己的脚边。

“反正你现在已经没有了知觉,等下我算将你的小指头一个一个地割下来,你也感觉不到痛。等我将你的十个手指头都切下来之后,你若是还不肯配合,那我把封住你穴道的那根银针给拔下来!你看,这样如何呢!”

朝着官夫人兴奋地挑了挑眉,待到看见官夫人眼流露出更加浓郁的惊恐,官七画才放开了官夫人的下巴,往后挪了挪身子,又蹭回了瓦片。

而被官七画方才所言所行吓得冒出一身冷汗的官夫人直到如今才算是慢慢地回过了神来,深深下吸了几口起气故作镇定地瞪着官七画。

“官七画,你胆敢这样对我!你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大娘!难道你连我都敢杀吗?”

是了!她虽是这样想的,但是看着这样的官七画,官夫人的心里也是七八下的。

她也不傻,她如今也算是看出来了,如今的官七画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能容许她随意欺辱的小可怜了。

现在的她,穷凶极恶,连半夜掳人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敢干的!

可是她看着这样的官七画,心却仍旧不想向她屈服。

这可是她一直踩在脚底的人啊!如今难道还要她真的承认,她已经从她的脚底爬出来了吗!不仅爬出来了,现在她们二人的处境还掉了个各,如今被人踩在脚底羞辱的那个人不是官七画,而是她啊!

不!她不会示弱!贵夫人的高傲,是绝对不允许她在官七画的面前示弱的。

官夫人暗暗地在心这般想着,但是官七画却已然等不及了,随手从地捡了根木柴,她戳了戳官夫人的脸。

“我有什么不敢的!反正现在你也道德bǎng jià不了我了!在所有人的认知,当初那个官家二xiao jie早已经死了!难道还有谁会往一个死人脑袋扣帽子吗?配合,还是不配合,这都由你自己决定!”

不想再跟她这样废话下去了,官七画直接开门见山道。

“第一个问题,你当初到底是怎么害死我娘的,快回答!”

官夫人头部以下的知觉被封,但是脸的知觉却还是好好的。官七画用那木柴将她的脸戳得生疼,官夫人想要往旁边躲,但是却半点动弹不得,只能恨恨地瞪着官七画道。

“我没有害死你娘,你娘是自己命薄,谁都怪不得。”

可是这样的话官七画又怎么可能会信,旁人都说她娘是因为生她的时候伤了身子所以才香消玉殒的。但是官七画想起之前听念雪讲述的她娘怀她时候的事情,却发现这件事其实还存在着很多疑点。

其一,她娘可是长生宫出来的神医啊!

第五百二十五章 为你而死

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生个孩子把自己给生死了。!

其二,便是蓝雪鸢在知道之后怀了孕之后对如风的态度。

她为何会不肯见他,还要他跑这么远去长生宫里取药呢?

官七画仔细想了一遍又一遍,才发现这件事情远没有旁人所传的那般简单。

说什么要让如风去长生宫求药,她才不相信这样的说辞呢!

蓝雪鸢本是从长生宫里出来的神医,又怎么可能会不晓得自己给自己配药,还需要跑这么远去长生宫弄。

这分明是个借口,是蓝雪鸢为了支开如风而使的一个借口。

也许,当年她是自觉自己欠了念雪太多,不忍再让他为她牺牲,所以才想办法将他支走的。

可是这样做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是因为她知道自己需要面临什么大的变故吗?她不好再让如风为她牺牲,所以才早早地便将如风往外面赶吗?

官七画如今还不知道原因,但是冥冥之她却坚信,一定是有某个原因存在的。

而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当初伺候在蓝雪鸢身边的老人死的死伤的伤,她已经找不到几个能够问出真相的人来了。

她绞尽脑汁,也只有眼前这一个,官夫人,她是一定知道当年那件事情的真相的。

而想到这里,官七画抬头,又见官夫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她当下火气也来了。没有半点客气,扔了手木柴,官七画直接便从地捡起了之前她放在脚边的bi shou来到了官夫人的跟前。

半点废话都没有,手起刀落,官七画拿着bi shou直接便在官夫人的侧脸狠狠地一划。

顿时,刺痛火辣辣地在脸蔓延开来,足足有一指宽的伤口血液亦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将官夫人的半张脸染成了一片血红。

“啊啊啊!我的脸啊!”

官夫人哪会料到官七画竟然说到做到,她不老实回答,她竟然真的拿刀伤了她。而且伤的还是她的脸!

疼痛和恐惧一齐朝着官夫人碾压而来,官夫人尖叫着想要去捂住自己那流血不止的伤口,但是却已然半点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液流的越来越多,漫过了脸颊,滴落在了衣襟,将她身前的衣裳也染成了一片红。

看着这景象,官夫人快要崩溃了!

而官七画见状,也一点想要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恶狠狠地在她耳旁道。“我不想再问第三遍这个问题,你说,还是不说!若是不说,我们在这边再添一道伤好不好!”

话毕,那柄冰凉锋利的bi shou又抵了官夫人另外半边还完好的脸。眼看那刀锋微动,已然有浅浅的一线陷入了肉里面,马要真的割开血肉……

这个时候的官夫人还能管什么别的,一点都不敢再有挑战官七画底线的行为了,赶忙道。

“我说,我说,你娘她,她的死确实和我有关系。”

终于松口了,官七画低眉瞥了她一眼,默默地将自己那拿着bi shou的手挪开了去。

“来吧!把你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

早知道这么配合不好了,非要她动粗!

而见官七画终于松了手,官夫人只觉方才那一趟像是在鬼门关走过一遍一般。如今感受到脸血液那粘稠的触感,官夫人难受得很,于是便对官七画道。

“官七画,你能不能先帮我将伤口止止血。”

她倒是什么事情都先紧着自己,但是官七画现在已经被她磨得没有耐心了,又如何会理会她这种小事。

官七画什么都没说,只朝着官夫人扬了扬手的锃亮的bi shou,官夫人便什么旁的废话都不敢说了。

着实是对官七画产生出了心理阴影,她不敢再耽搁努力忽略掉脸伤口带来的刺痛感,官夫人缓缓道。

“你不是想知道你娘当初为什么会死的么?那我如今告诉你,你娘她是为了你而死的。”

“什么叫做为了我?把话说清楚!我明明是官将军的亲生女儿,我娘她有必要寻死吗?难道官将军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吗?”

心没来由地传来一阵刺痛,官七画蓦然皱起了眉头,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而官夫人也没有多说些别的,她慢慢地垂下眼,回忆起了当nián de shi情。

“你不知道,你的生机,确实是你娘用命换来的。”

也许是沉浸在了往事的回忆里,官夫人脸的神情也没有方才那样狰狞了。

“当初,将军发现你娘和她身边的那个侍卫私通,便打定了主意再也不去管你娘的事。但是谁知道,后面府大夫却查出来你娘她怀了个孩子……”

在官夫人的记忆,对于她来说那当真是一段挺美好的日子。

在同蓝雪鸢委曲求全了这么久的一段时间之后,她终于亲自谋划整垮了那个jiàn rén,让将军的心再次回到了她的身。那个时候,她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与将军新婚之初的时候,将军每日都是留宿在她房里,整个将军府的下人也只认她这一个女主人。

而蓝雪鸢,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了的金丝雀,谁都不会再想起她来。

她本以为按着将军的性子,在知晓了蓝雪鸢与她的侍卫如风有染之后便会将那不守妇道的女人休弃。当然,她也一直在将军的耳边吹着风,要她将那个女人赶出去。

可是谁知道,在这个当口,蓝雪鸢却突然被查出来了身孕。

当时府只有官清颜这一个孩子,她与将军甚至都没有生出来个儿子来。

在这种现状之下,她不得不担心,将军会不会因为这个孩子的出现原谅了蓝雪鸢呢?若是那孩子生出来是个儿子,那这将军府还会有她和官清颜的容身之处了吗!

不管有没有可能,她都不可以让这种事情发生。

所以那时的她在情急之下,还是想到了一个办法,那是再次使计陷害蓝雪鸢。

她花了重金买通了府的大夫,让他在去给蓝雪鸢诊脉之后将蓝雪鸢原本孩子的月份减一个月告诉将军。

第五百二十六章 如此真相

而正是那一个月的差距,彻底地将蓝雪鸢打入了永无翻身之日的境地。!

因为那一个月,将军正好被陛下派出去公干,大夫的话无疑便是在告诉将军蓝雪鸢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他的种。

而这样的事情,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无法容忍的逆鳞,官将军亦并不意外。

于是,当夜将军盛怒,一怒之下便要自己去找蓝雪鸢问清楚。

当然,这事本是她杜撰出来的,她又怎敢让官将军前去与蓝雪鸢相见呢!终究是怕蓝雪鸢会趁此机会向将军澄清一切,是她,在紧要关头劝住了将军。

她巧舌如簧,说动了将军,让将军派她先去那倾雪阁看望蓝雪鸢,先将事情弄个清楚。

而后,她便差了人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打胎药一起来到了倾雪阁。

当然,既然一切都是她早先便设计好的,她又怎么可能会真的如之前对将军所承诺的那样,来劝慰蓝雪鸢呢?

她来到倾雪阁,见到那美的不似真人的蓝雪鸢,心满是愤恨。

她着实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在将军的心蓝雪鸢明明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可将军也依旧不舍得将她赶走呢?

不过事到如今,送不送走也没关系了,这回她前来倾雪阁便是为了永绝蓝雪鸢这个后患。

她将那碗打胎药放在蓝雪鸢的跟前,又派人给蓝雪鸢了笔墨纸砚。

她给了她两个选择,一个便是喝下那打胎药让自己腹的孩子化为一滩血水。

而第二个,则是亲自给将军写信,向将军承认之前她诬陷她的那些事情,并答应与将军永不再见。这样,她便答应帮助蓝雪鸢在将军面前求情,保下她腹的那个孩子。

而蓝雪鸢她确实是个很好的母亲,所以,也只稍稍犹豫了那么一小会儿,她答应了!

她亲自写下那封给将军的信,承认了之前她并未做过的那所有的罪责。

而官夫人也算守信,真的去向官将军求了情,堪堪保住了蓝雪鸢腹的孩子。

而蓝雪鸢许是以为只要这样做,她虽然失去了一个男人,但是却依旧能和自己的孩子一起生存下来。

但是,官夫人又岂是那种好人。

对于她所痛恨的蓝雪鸢,她又怎么可能会真的如她的愿呢!

很快,几个月的时间眨眼而过,便到了蓝雪鸢临产的这一天。

没有稳婆也没有伺候的下人,蓝雪鸢几乎是在靠自己一人的努力才勉强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但是她自己的孩子,她都还未来得及仔细的看一眼,那个孩子便被闻讯赶来的官夫人给抢走了去。

望着手那连哭的力气都仿佛没有的虚弱婴儿,官夫人再次用那条小生命威胁了蓝雪鸢。

而这回她的要求便不像之前,只需要写一封信这么简单了。这回她威胁蓝雪鸢,要的是她的命。

她要蓝雪鸢用自己的命,来换当年那个小官七画的命。

即便那件事情已然过去了整整十几年,可官夫人只要一想到当年的场景,心都不自觉地会洋溢出那报复的kuài gǎn。记忆蓝雪鸢那绝望灰败的眼神还无清晰,那是她第一次这么恨一个人,也是第一次品尝到将自己最恨的那个人狠狠地踩在脚底下,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儿。

如同如今,即便眼前立着的人是官七画,想起当初自己那堪称完美的计划,官夫人都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我跟她说,只要她自己愿意乖乖去死,我会帮她保下这个孩子。她向来愚蠢,我说什么她都会信。所以她最终还是答应了!”

答应了官夫人的请求,自己给自己下了那致命的毒药,将自己送去了黄泉。

想到这,官夫人甚至轻笑出声。

而与她得意的模样完全相反的,是官七画。

关于蓝雪鸢的死,官七画想过很多很多的原因,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的娘亲当年的死,竟然是因为她。

为了保护当年还弱小的她,蓝雪鸢选择了付出自己的生命。

脑模模糊糊地浮现出蓝雪鸢的影子,官七画的心如同打翻了调味的五味瓶,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是滋味儿。

在她的记忆,官七画不是没有怪过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这么早离开了。她甚至在某些不懂事的时候还曾恨过蓝雪鸢,恨她为什么要将她生下来,恨她给了她生命却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这个世界。

她从小被欺负,也不被重视,明明知道自己的爹爹是凤溪国最威风的大将军可是她却根本不敢跟任何人说。

因为即便说了,得来的也只是旁人的耻笑和官清颜的教训而已。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被全世界都抛弃了的人!

可是直到今日她才明白,原来自己今天之所以存在,正是因为母亲的爱。正是因为蓝雪鸢的付出,才有了今天能够站在这里和官夫人对峙的她。

“娘……”

也许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她其实已然和真正的官七画没有什么区别了。

官七画的亲人便是她的亲人,而官七画的情感,亦是她的情感。

如同现在,官七画的母亲,便是她的母亲。而她为自己母亲的牺牲而难过,那也是真真正正的难过。

她与她,早已分不出彼此了!

而等到官七画从那长久的失神惊醒过来,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才发现自己的脸已是湿漉一片。

泪眼朦胧,她想起了记忆深处那并不快乐的童年,又想起了那为了母亲执着到放弃了自己一切的念雪。

她突然明白过来,也许蓝雪鸢当年也没有官夫人所说的这么愚蠢,她许是早猜到了官夫人恶意,知道她并不会真的让她如意。所以才会早早地便将了如风赶走,所以才会在最后关头,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官夫人的威胁。答应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女儿的一线生机。

这样的娘,真的是爱她的!

明白所有的官七画胸口很闷,她很想大哭一场,她甚至想现在将手的bi shou送进官夫人的胸膛。

但是很怪的是,她的理智却又尚存。

第五百二十七章 你怀孕了

理智告诉她不能那样做!

不能这么简单的让官夫人解脱,也不能……这样剥夺了另外一个孩子的生命。

想到这,官七画不禁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官夫人的腹部。

那个地方……

曾经她也是这样小小的一团蜷缩在自己母亲的肚子里,那样孱弱而微妙的存在着,没有谁有资格剥夺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

官七画努力地想要自己平静下来,可是抬眼看着官夫人脸那得意的模样,官七画来气。

“当年,你是这样骗得我娘的!亏得我娘曾经还那样的信任你,以为你会容忍她待在那个家里,从不和你争任何东西。而你,却从一开始在算计她!甚至连一个还未出世的小孩子都不放过!”

而官夫人如今也有些陷入癫狂的症状了,反正被官七画逼着将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来了,她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她难道没有和我争吗?她的出现,是对我最大的威胁。她的孩子,生出来是和我的女儿抢东西的!和她娘一样,都是jiàn rén一个!我那jiàn rén威胁jiàn rén,你待如何!”

官夫人口口声声的jiàn rén,终于又将官七画心的怒火给点燃了。

猛地提了bi shou,官七画来到官夫人的跟前,缓缓地将那锋利的刀刃抵在了官夫人还算平坦的腹部。

“好啊!既然如此,那我今日也让你做一个和我娘当年一样的选择!你,和你肚子里的这个,选一个吧!”

锋利的bi shou贴在她的肚皮,即便隔着一层轻薄的寝衣官夫人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子刺骨的寒意。想起如今脸还疼着的伤,官七画的气息终于不稳了。

“官七画!你发什么疯?”

官夫人不明里地望着官七画,看样子竟是一点都没有听懂官七画话的意思。

而都到了这个时候,官七画也没有要和官夫人玩玩猜猜猜游戏的打算,直接开口便说了。

“你还不知道吧!官夫人,你怀孕了!”

她说的一字一顿,许是怕官夫人听不清楚还将后面那半句加重了音节。

而官夫人虽然将官七画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但是好像依旧半点都没有要信官七画的意思。

微微地蹙了蹙眉,她瞪着官七画。

“你胡说什么?谁怀孕了!官七画,为了报复我你连这种谎话都编的出口吗!你……”

话还未说完,便被官七画所打断。

“我何必同你说谎,你自己怀了孕,难道自己感觉不出来吗?”

官七画说着,嘴角勾起个笑,一抬手她便拔了之前插在官夫人穴道的银针。

顿时,官夫人感觉自己能动了。

但是虽然知觉已经恢复了,可也许是因为之前太久没动,如今的四肢血液不通全都麻痹了。

而在这一阵麻痹,官夫人却忽然觉得自己的腹部好像有些怪。

她低头,正好见着官七画那五根长指正在她的腹部轻轻地按压着。

而与之同时,官七画那幽幽的声音也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既然你坚信你没有怀孕,那也简单,那让我割开你的肚皮在里面找找看有没有孩子不可以了。”

眼前少女嘴角还含着笑,但是口说出来的却是令人听了只觉毛骨悚然的话语。

官夫人被她那眼神吓了一跳,生怕官七画又对她做些什么,顿时也不管什么麻不麻的了,赶忙往后面退了去。

“你,你敢!”

“我当然敢!”见她挣扎着退后了去,官七画倒也没有继续追,而是自顾自地又坐回了自己方才放的那片瓦片。“官夫人,这回我可真没有骗你,你这身孕大概该有两三个月了吧!你不如仔细想想两个月前,你到底和谁做了些什么?”

话音未落,倒是官夫人的脸先白了一片。

是了,这件事她倒是记得清清楚楚,三个月前将军不知为何喝的伶仃大醉,确实是有一夜宿在她的房。

可是这真的可能吗?她和将军都不小了,在这个岁数,她真的还能有希望怀孩子吗?

见官七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官夫人心却是七八下的。

确实,怀孕这种事情靠纯粹的感觉来确定着实是不靠谱的。但是听了官七画这话,官夫人却忽然想起来个事了。

若她没有记错的话,她这两个多月,好像确实都没有来过月例了。

前一阵子忙着官清颜的事,又因为年关刚过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所以她没有太在意这些。

如今仔细一样,自己的身子最近好像确实有些不太正常。

难道,她真的怀孕了?

官夫人想到这里,心忽而升起一阵夹杂着喜悦与恐慌的复杂情绪。

她喜悦,是因为在她的心确实一直都希望自己能和将军再多要几个孩子的。可是算她真的怀孕了,如今落在了官七画的手里,她会放过她吗?

她会不会因为自己母亲当年的遭遇,要对她和她可能存在的孩子下手!

想到这,官夫人如今便是万分的懊悔。懊悔自己刚才为何要一时冲动,将当年那件事情的真相都告诉了官七画。

官七画如今正在气头,若真要效仿当年她对她母亲的法子来害她,她又该如何选择才好!

一双凤目沉敛低垂,官夫人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应对的办法,最后便只能故作坚强起来。

恶狠狠地看着官七画,道。

“不,你不可以伤我,也不可以伤害我的孩子。这是将军的孩子,你若是敢伤他,我保证将军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怎么,什么都舍不得选么?”官七画倒是不意外官夫人会有这样的反应,一眼便看透了她如今心所想,不是既惜自己的命,又不想失去这个孩子么!找什么借口!

当然,官七画也不是真的要将她肚子里的孩子挖出来,于是便顺着这个台阶下了。

“行了!我也不为难你了,在给你第三条路可以走。你想不想听啊!”

官七画的话才刚说完,她便听得官夫人迫不及待地问。

“第三条路是什么?”

第五百二十八章 签字画押

唉!见状,官七画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她有些怜悯地望着官夫人的肚子,也不知道这个孩子以后有这样一个母亲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很简单。”官七画将小bi shou拿在手细细地把玩着。“只要你乖乖地将刚才你对我说的那些东西统统都写下来,按自己的手印,承认自己当初做的的坏事,我放你走。”

官夫人又不是傻子,一听官七画这要求便明白官七画这到底是要做什么了!

她这是要在自己的手留下她的一个罪证啊!这对她可是极为不利的,若是这东西是她自己亲手写的,谁知道官七画会用那东西如何对付她!

可即便官夫人心里有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她如今连命都握在了官七画的手里,她若是不写,难道还真的要让官七画刨开她的肚子来吗!

仔细对对这几个不同的选择,官夫人还是觉得目前也只有写罪状这一件事是她还能办的。

所以最后,在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天人交战之后,官夫人还是如官七画之前所愿答应了写罪状一说。

而等她终于点下了头,官七画便听得自己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地了!

听到声响的官七画回头一看,便发现念雪不知何时回来正拿着一个小包袱立在她的身后。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来的还真及时!”

将手bi shou收回腰间,官七画站起转身来到念雪跟前,将念雪手的小包袱给拿了过来。

打开,包袱放置着的正是她之前所要求的笔墨纸砚。

看起来竟然还是新的,也不知道是念雪去街买来的还是去哪个笔墨店里偷来的。

“你想杀她!”

念雪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一双冷眸静静地看着官七画在他跟前翻看包袱里的东西,他突然这样道。

这并非一个问句,而是一个肯定句。

“刚才,你为何不动手!”

也许在念雪这种杀手的思维里想杀一个人很简单,只要他想她死,无论有任何外因阻挠他都能毫不犹豫地下手。

但是官七画,她到底也只是个普通人,自然是做不到如他们这般冷血的。

但是念雪既然这样问了,她不好不回答,于是想了想官七画还是开口了。

“若是她是一个人,我说不定下手了。可是现在她肚子里还有个小的,算官夫人罪大恶极,可是她腹的那个孩子却是无辜的。”

官七画是一名医者,她最明白人的生命是多么的脆弱,也最明白人的生命又是如何的珍贵。她自问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至于会对一个孩子下手,若是真的做了那种事情,她和官夫人这种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想到这,她还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所以,我不能杀她。”

面具遮住了念雪的脸,官七画不晓得他如今到底是什么表情。

但是此时此刻,连官七画自己的心里都是一团糟,她也懒得去顾念雪心里的想法了。

拿了那笔墨纸砚,她复又回到了官夫人的跟前。

解开官夫人手的束缚,她将那纸墨递到了官夫人的跟前。

“写吧!什么时候你写完了,你什么时候滚。”

在官七画那凶神恶煞的目光,官夫人什么都没多说,乖乖地接过了官七画递给她的笔,开始一字一句地写罪状了。

又是半个多时辰过去,在那昏暗的光线下,官七画终于拿到了从官夫人手递来的罪状。

有了一个念雪在后面镇场子,官夫人倒是不敢再耍什么花招,那罪状倒是写的工工整整的。

官七画仔细地将那薄薄的几张纸仔细地从头看到尾,确定官夫人并没有在那罪状作什么章之后她才轻轻点了点头。

“字写的还不错。”

而见官七画没有什么别的异议,官夫人这才安奈住自己害怕的心情,轻声在官七画耳畔问道。

“罪状都已经给你了,那我现在能走吗?”

“嗯,能走!”

反手将那罪状收好,官七画拿出bi shou,轻轻地在官夫人的两腿间一划,将那绑住官夫人两只脚的麻绳给割断了。

顿时,官夫人止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手忙脚乱地将那绳子挣脱了开来。

“滚吧!”

坐在地抬眼望了一眼官七画又望了一眼那静静立在不远处的黑衣人,官夫人吞了吞口水,赶忙从地爬了起来。

见官七画与那黑衣人都没有要来抓她的意思,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脸深呼一口气拔腿便往外面跑。

穿过那堵已然倒了一半的围墙,官夫人那娇小的身影便冲进了外面那无边的黑暗。

而这个时候,无论是官七画还是念雪都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慢慢地将bi shou收回自己的身,官七画拍拍裙摆的灰,也站起了身来。

“你说,官将军他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娘?”

目光落在那罪状,官七画心执意念着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

对于她那个渣男爹爹,她真的是十分的想不通。

若说不爱,他又何必执意要将蓝雪鸢一个江湖女子带回将军府。

可若说爱,他为何却从来都不信她!

官夫人这么拙略的一场陷害,难道真的能使得两个相爱的人这么分崩离析吗!

难道爱人与爱人之间的信任,这么的脆弱吗?

想到这,官七画又不禁想起了她和萧辰云。

“爱!”

空气忽然静默了下来,在官七画觉得念雪可能不会管她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的时候,念雪却突然回答了。

“他不止爱圣女,他更爱他自己!”

正是因为他永远将自己放在第一位,所以在问题出现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并不是去辨别这个事情的真伪,而是纠结于自己到底受到了什么伤害。

他很自私,自私到只看得到自己的痛,却永远不知道别人到底受到了怎样的伤害。

无论是蓝雪鸢,亦或是官夫人,其实都被官将军伤得体无完肤。

只不过蓝雪鸢心地善良,默默地包容了这种伤害。而官夫人心狠手辣,将这种伤痛都变作了恨,转嫁到了旁人的身。

第五百二十九章 陆府变故

“嗯!”

想到这里,官七画点点头,忽而觉得念雪这话说的还真是有道理了。!

“没错,他是这样自私的一个人。”

抬头,望着远处那已然显现出一线光芒的天际,官七画才惊觉时候真的是不早了。她出来之前特意吩咐了小红在陆府里给她打掩护,她这一夜没有回去,那小姑娘说不定也跟她一样在府等了她一夜呢!

想到这,官七画自知自己已经不好再继续逗留下去了,于是便向念雪辞行。

“好了,天快亮了!我也要先回去了,你以后还会在这里吗?”

官七画望着眼前的念雪,然念雪听闻她的话却摇了摇头。

“那以后,我们还能再见吗?如果我以后还想见你,我该用什么法子来找你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蓝雪鸢的缘故,虽然念雪对她的态度并不怎么好,但是官七画却迹般地很喜欢与他亲近。

这可是当年喜欢过她娘的人啊!在她的心那自然与旁人是不一样的。

所以,官七画也不想自此和念雪断了联系,于是,便只得自己厚着脸皮向人家讨要联系方式了。

隔着冰冷的面具,念雪定定地望着官七画似乎犹豫了片刻,最后才沉声道。

“你不用来找我,等你需要我的时候,我自然会出现。”

啥?这是什么说法?

难道人家是嫌她麻烦,不想再同她有什么瓜葛,所以才搬出这么个生硬的说辞来搪塞她?

掩不住脸的失望之色,官七画挠了挠头,在念雪冷然的目光下,她最后只能点了点头。

“哦!好吧!”

既然人家都这么不想理她了,她确实也不好老是这样烦别人。

罢了!既然如此,那一切随缘吧!古语不是还有云吗,有缘自会相见!

抬手,将那官夫人亲手书写并且画押了的罪状收好。官七画最后望了念雪一眼,然后便转身往小破庙外面而去。

而她往前走了才没有几步,便耳尖听得后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待她有些疑惑地回头再去看时,那小破庙却已然没有了念雪的身影。

看来,人家走的她还快啊!

官七画心十分不是滋味,只得回过头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朝着陆府急赶而去。

而一路走在满是微风的小道,官七画的手却一直摁在自己的胸口处。

因为那里如今安放着的正是那一封罪证,是目前她手唯一能证明官夫人罪孽的证物。

其实在没有遇到念雪之前,官七画一早便想当面向官夫人问清楚这些事情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而已。但是怪的是,今日她真的这样做了,真的从官夫人嘴里问出了当年母亲死亡的真相,可是她的心却仍旧一点都不开心。

是啊!现在她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即便她将真相弄清楚了,她的娘亲也再也不可能会回来了。

而之前什么都不知道的她还能仗着自己的无知,不去伤怀母亲曾经受到过的痛苦,可现在知道了,她才感受那种无法改变事实的无力。毕竟过去了的事情,它是永远都无法再重来的。

不过,即便痛苦,她倒也不悔。

确实有些事情,是人即便知道做了会痛苦,也是一定要去做的!

既然现在已经查清楚了事情的真相,手头也有证据了,她该好好想想自己到底该用这份证据做点什么更有意义的事情。

她自然是不会让官夫人的日子好过的,更何况官七画也是明白的,算她如今碍着那个孩子不能杀官夫人,但她也不会给机会让官夫人再次卷土重来害她了。这份状纸,她会找机会交到官将军手里,让他好好认清官夫人的面孔,让他知道这么多年来,自己身边睡着的到底是怎样一个魔鬼!

心打定了主意,而等官七画再转过一个街角,面前便看得到陆府那扇气派的大门了。

然而越靠近陆府,官七画便越觉得怪。

这天还没完全亮呢!陆府的门前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人影,那些人影来来回回还有不少人手还是拿着火把与兵器的。

等等!火把,与兵器!

电光火石间,官七画忽然明白了什么,下意识地便要拔腿往陆府奔去。

谁知道正也是这个时候,从路旁边一个小巷子里面却突然伸出来一双手,猛地便将官七画给拖了进去。

“你是谁……呜。”

惊叫的话都还未完全说完,官七画在被人拖进小巷子的同时,也被人一把捂住了嘴。

后背抵冰凉的墙面,而眼前压着她的则是一副宽厚的男子胸膛。

鼻尖环绕一丝熟悉的味道,还不等官七画再有什么别的反应,那人便凑在她耳畔开口了。

“听话,别出声!”

语气虽然生硬,但是仔细品味还是察觉得到那隐藏在平静之后的一点的关心的。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

心忽然想到了什么,官七画猛然冷静了下来,抬头一望,这才看清眼前之人的长相。

他竟然是,竟然是……萧辰云!

官七画定定地望着眼前那张覆盖了冰寒的脸,只觉大事不妙。

她昨日没有按时回睿王府估计已经能让萧辰云很不愉快了,而现今,却又让萧辰云发现她这么晚了还在外面瞎转悠。

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一瞬间,官七画的心思绪千千万,最后在愣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她才慢慢地清醒了过来。

“唔唔唔!”

朝着萧辰云摇了摇头,官七画一把揪紧了萧辰云胸前的衣料,使劲地推了推他示意他先将她放开。

而见官七画一副已经平静下来了的样子,萧辰云这才慢慢地松了那捂住她嘴巴的手。

当然,即便如此,他脸难看的神色依旧没有消减。隔着这么短的距离冷冷地瞥了官七画一眼,这回竟是萧辰云他先开了口。

“官七画,这回是从哪来啊!”

官七画被他那充满威胁意味的眼神镇住,即便他放开了她,她也依旧如同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那般老老实实地继续靠着墙角站着。

“我,我这不刚才才从,从陆府里出来嘛!”

第五百三十章 小小惩罚

虽然知道希望可能并不大,但是该挣扎还是要挣扎一下的嘛!

说不定,萧辰云相信了她这样的借口呢!

官七画心里是这样想的,然而很快事实却又给了她响亮的一巴掌。

萧辰云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只用了一句话便将官七画给打回了原型。

“我之前,见到了你的那个小丫鬟。她看样子,很担心你啊!你说,我是该信她的话还是该信你的话呢!”

听他口气,官七画便明白过来了!原来萧辰云是有备而来的啊!

他不会是专门为了来抓她,所以才守在这陆府门外,刻意等她来着吧!

“呃!”终于将一切都理清楚的官七画有些欲哭无泪,着实是不晓得该如何面对萧辰云那质问的目光,她只得强行转开话题。

“萧辰云,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人是谁,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到陆府来?”

官七画的心里有千千万万的疑问,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作为转移萧辰云注意力的话说出来,倒是一点紧迫感都没有了。

然而并不怎么意外的,官七画这种小小的伎俩放在老狐狸萧辰云的眼里,基本是没有什么杀伤力的。

他的思想半点都没有被带偏,一双黑沉沉的眼睛依旧紧紧地盯着官七画,目光之充满了危险。

“昨天夜里,你一个人又跑到哪里去了。”

一张口,还是那个问题,问得官七画毛骨悚然。

当然,不单是因为她怕萧辰云因此而生她的气,还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到底该如何跟萧辰云解释啊!

难道要她告诉他,她今日去跟踪官夫人了!然后还误打误撞地见着了当初那个差点将他们一窝端了的杀手念雪了!然后还在人家的帮助下,将自己最讨厌的女人拎出来好好地收拾了一顿。

如此复杂而ci ji的经历,估计萧辰云要是真的全晓得了,不止是如今这样瞪一瞪她了事的了。那是要被拖回府里去打屁股的节奏啊!

嗯,想了想,官七画还是一点都不想说。

于是便只能想想别的办法,看看对着萧辰云卖卖萌装装可怜,看看能不能勉勉强强给他混过去。

然一抬头,官七画便撞进了萧辰云那深邃的目光之。她看得分明,那目光之有担心,有愤怒,还有萧辰云对此事的懊悔。

若是他昨日自己亲自到太子府来接她,或是仔细地叮嘱了那车夫,她是不是不会有机会这样贸然跑出去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个时候的京城到底有多危险。

而每每一想到她这样没有带一个护卫的人在城乱跑,她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担心!

“官七画,你太不懂事了!”

心憋了整整一个晚的担心,现在终于见着官七画这个小混蛋了,萧辰云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而官七画也被萧辰云那样的眼神给镇住了,一下子便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低着头朝着他想要认错。

然这话都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官七画便又被萧辰云一把推到了墙。

“呀,萧辰云,你……”

只见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捏住了官七画的下巴,然后一俯身咬住了官七画的唇瓣。

还不等官七画反应过来,萧辰云那满带情况侵略性的气息便席卷而来,将官七画整个都包裹在了里面,令她再也不能好好地思考问题了。

而等官七画从那一阵迷茫和怔然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萧辰云占够了便宜。

暧昧的气息环绕在二人周围,萧辰云步步紧逼,而官七画只能节节败退。

其实她也没有办法,在萧辰云面前她好像永远都处于弱势的那一方。

这个男人不仅力气她大,气势也她足啊!

特别是这接吻的技巧……他日益进步啊!不过一小会儿便将官七画欺负得只有勉强接受的份儿了。

而今日也确实是她官七画干了任性的事,害得人家担心了整整一个晚,所以官七画如今竟是连反抗萧辰云的心思都没有了。只能默默地承受住,他所带给她的一切。

好在萧辰云虽然生气,但是却还是有人性的,见官七画都快被他搞得要窒息了,他终究是体谅她的承受能力,在她都快要晕过去之前放开了她。

“怎么,现在知道错了吗!”

经历了这么一遭,官七画站都有些站不稳了,萧辰云只得一手撑着墙,一手揽着官七画的腰,不让她顺着墙滑下去。

“嗯!”已经欲哭无泪的官七画抬起一双剪水眸哀戚戚地看着萧辰云,“知道错了!”

她真的知道错了,知道萧辰云这个混蛋是惹不得的,她的不反抗换来的便是他的肆无忌惮。

现在嘴巴都被他弄得快肿起来了,她待会儿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与官七画愤慨的心情完全不一样的,萧辰云如今倒是一改从前,心情从之前的生气瞬间便转变成了愉悦。

其实,他方才那样生气地对待官七画,他也不想这样的啊!

虽然知道这种时候根本不适合生气,但是萧辰云却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

是,他向来性子冷,寻常人也根本气不到他。但是偏偏现在有了官七画这个小丫头,三番两次的挑战他的底线,真真儿将他这个素来不爱生气之人都给他气的不行。

可是偏生这又是他放在了心尖儿的人,是生气了,他也舍不得真的怎么罚她。

所以,只能在这种小事小惩大诫一番了!

“好了!”伸手摸了摸官七画的嘴角,萧辰云唇边勾起一丝笑意。“今夜这事我先记了,等我忙完这一阵,我再好好收拾你。”

话音才落,官七画便猛地抬起了双眼,“什么?这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还记着吗!”

“当然要记着,不然以后你要是还这样不顾自己的安危乱跑,我该怎么找你算账!”

官七画第一次觉得身为男人的萧辰云气量竟然这么小,小到……明明占够了她的便宜,还在这卖乖!

第五百三十一章 陛下病重

“你,你……”

于是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看了他半天,最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当然,这个时候也不容官七画反驳,因为在官七画还陷在那愤恨之时,从二人的身侧小巷的深处却忽然传出来一个凉凉的声音。

“我说,你们两位,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卿卿我我呢!算浓情蜜意也要分分场合嘛!当我是瞎的吗!”

突如其来的男声,毫无意外地便将官七画给狠狠地吓了一跳。

“啊!”

她下意识地惊叫一声,回过头朝着那声音的源头望去,正好对的便是君昊那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甚至见官七画在看他,君昊还抬起手对着官七画打了个招呼。

“官七画,好久不见啊!”

而到了此时此刻,官七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她和萧辰云刚才做的事都被旁人给看了个一清二楚。

官七画虽说不是什么十分保守之人,但是当着旁人的面接吻这种事情,她是真的从来没有做过啊!

脑不觉浮现出方才同萧辰云嬉笑的场景,再想想那方才的一切竟然全被君昊给看了个完全,官七画只觉脸如同火烧。她猛地低下头,顿时‘唰’地一下,脸便红成了苹果色。

“萧辰云,你个混蛋。”

心甚是羞怯,可是这事怎么说她也怪不到君昊的头去,所以官七画最后只能将气全数都撒在了萧辰云的身。

伸出手狠狠地推开萧辰云,官七画差点直接跑了。

最后是萧辰云见着不对追将去,揽着官七画的腰将本没有走多远的官七画又抱了回来。

“七画,别乱跑,乖一点!”

将小丫头禁锢在自己的怀,萧辰云用一惯冷然的目光扫过那边正捂着嘴快要笑出声来的君昊,然后才缓和了面孔安抚自家王妃。

“你别管他,他若是敢出去乱说我到时候定然不会饶过他。”

而与已经快要无地自容的官七画不同,萧辰云的面色倒是淡定的很。悄悄地拉起了官七画的手,见官七画脸神情依旧痛苦不堪,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可以收拾他。”

官七画原本还是很郁闷的,但是如今见着萧辰云这么一本正经说要收拾君昊的模样,她却还是忍不住被他给逗笑了去。

“萧辰云,你,你别说了!”

脸依旧红彤彤的,但是这回倒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好笑。

而那边立着的君昊见自己的好兄弟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利索地将他给抛弃了,无奈地摇摇头。

摸了摸自己的鼻梁,他道。

“行了,我刚才什么都没看见好吗!两位,时候可不早了,我们还是来聊聊正事吧!”

正事?什么正事?

见君昊一副认真说话的模样,官七画渐渐地也敛了自己脸的笑意,定定地看着他。

然她其后并未等到君昊的解释,却是听到了来自萧辰云的回答。

他不知何时解下了自己身的黑色披风,一抬手便将那还带着男子体温的披风给围在了官七画的身。

然后才略带歉意地在官七画耳旁道。

“七画,我现在有事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跟在君昊身边,等我回来!”

不明里的官七画将视线挪到萧辰云的身,她此时才突然发现,萧辰云今日穿着的竟然不是他平日里穿惯的黑衣,而是一身盔甲!

“萧辰云,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官七画本是聪慧的女子,见着萧辰云身的盔甲,又联想起那边正团团围在陆府门口的官兵,一丝不妙的情绪在胸口油然而生。

若她的直觉不错,昨夜在她没有在的这段时间里,京城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变故?

不然,萧辰云和君昊为何会在如今皆露出这么凝重的神情。

而事实似乎也正如官七画所料,萧辰云还未回答,便是君昊先将那话头抢了去。

“还是让我来说吧!七画,在昨天夜里宫昭然帝陛下不知吃错了什么东西,病情突然加重,现下已经不知到底是生还是死了。我昨夜受陛下的传召进宫,但是才刚到陛下宫殿跟前便被太子的人给拦住了不让进。他们甚至还想连我一起软禁,幸好我轻功还过得去,这才从那些人手里脱出身来。”

“陛下病重!”这倒真是个天大的消息,官七画听了他的话,猛地皱了眉头开口问道。“可是这与陆家人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还有官兵会来陆家抓人?”

然这问题一问出来,官七画便有些后悔了。

因为还不等君昊回答,官七画自己便忽地想起了这二者的联系。

是了,陆府一介商贾与凤溪国的至尊昭然帝之间能有什么联系呢!

不正是之前她曾帮着陆老爷去了一趟宫里,将那盒子里装着的续命蛊送去给昭然帝了吗!

除了这件事情,她已然想不到昭然帝同陆府还能有什么别的联系了!

那么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这件事十有**和那续命蛊有关。

想到这,官七画忽而抬起了眼,望着眼前的两个男人道。

“难道,昭然帝是因为吃了回我给他的那个续命蛊,所以才突然病重的?”

话才刚说完,君昊便下意识地往前一步来到了官七画的跟前。

一双眼灼灼地盯着官七画,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续命蛊!你怎么会知道续命蛊的!”

而看君昊这样的反应,官七画便晓得了,可能她还真没猜错,今夜这问题是出在这续命蛊之的。

当然,事已至此,官七画也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了,便将当初那续命蛊的事情统统告诉了萧辰云和君昊。

待她说完,二人眼已然满是了然之色,想必是也想清楚了其的联系了。

但是他们倒是什么都清楚了,可官七画还是有好些不明白的地方,自然也是得趁着这二人都在的时候赶紧问清楚的。

“那续命蛊我之前仔细查看过了,也没有看出什么稀的地方。不过,你们不应该是在王府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第五百三十二章 难舍难分

也不知是何原因,问完这个问题官七画却见着君昊突然抿着唇轻笑了一声。

他抬眼望了一眼萧辰云,然后才幽幽地道。

“这个问题可不是得问你自己,若不是你夜不归宿,他也用不着撇下手头这么多事前来寻你。”

经君昊这样一提点,官七画瞬间便明白了过来。她原先以为他们二人会出现在此是因为有什么要紧事情,却未曾想,萧辰云这回竟然是为她而来的。

心不由得浮现一丝悸动,她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萧辰云的衣角。

嘴唇翕动,心似有千言万语,但是却不知为何竟是半点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所以磨蹭到最后,官七画只得敛去了眼的脉脉情谊,硬生生地转了话头。

“话说,若是昭然帝是真的用了那续命蛊导致他情况不好了,那宫里的情况……现在也不知是怎么样了!”

官七画还记得自己回进宫看见的场景,昭然帝寝宫外面围着的那一圈一圈的冷面侍卫。据说那是太子萧齐钰的人!

她是晓得的,萧齐钰早对昭然帝心怀不轨,如今昭然帝一病重,那不正是他谋朝篡位的好时机吗!

而且萧齐钰本是太子,又掌握住了昭然帝,可谓是占尽了便宜。

难道萧齐钰他真的要登基成为凤溪国的皇帝了吗!

说句实话,一想到这个,官七画便觉得心里怪怪的。

萧齐钰那个人,报复心极重,又自私自利,谁知道他若是真的做了皇帝会不会做出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情来。

而她这样一幅忧心忡忡的目光落在萧辰云的眼里,也不甚意外地激起了他心的那一丝不安。

从目前来看,确实是萧齐钰掌握了先机,但是掌握了先机是一方面,令一方面他这样做也算是提前暴露出了自己隐藏的势力。

要知道,在这京城想做皇帝的人可不止他一个啊!

不过,即便自己的心不甚安定,但当他再次看向官七画时,那一双黑沉的双眼却总是迸发出无形的坚定。看的官七画原本忧虑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也是,这种时候她担心也没有用,以她的能力许是帮不了萧辰云太多。但是至少她也得能自己保护好自己,不能给萧辰云添乱,也不能让自己成为办大事的包袱嘛!

更何况,她打心底是相信萧辰云的,相信他一定也同她一样能够好好护住自己。

抬眸望望远处已然亮起来的天际,萧辰云自知自己真的不能再在此地逗留了。将手搭在官七画的肩膀,他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发丝,而后才道。

“皇兄只是重病,还没有到真正咽气的时候,京城姑且还没有这么快会乱起来。不过即便乱起来了也不怕,你只需老老实实地跟着君昊,别惹出乱子来行。你……且等我回来!”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萧辰云才是真正心虚的那一个。

他知道官七画聪慧,虽然平时看她总觉得她做事不稳重,但是一旦到了关键时候这个小丫头还是很听指挥的。

况且此次有君昊护着,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但是真正要出去面对危险的人是他,他自己都无法给官七画一个百分之百的保证,又如何有立场去要求官七画老老实实的。

而面对老狐狸一般的萧辰云,官七画只靠一双眼睛是完全看不出这厮的内心变化的。但是不得不说,萧辰云那一双黑眸在担心起人来的时候还是很好看的。

深瞳里面如同蓄着一汪潭水,深深地将官七画溺在其,无法自拔!

官七画倒是看得险些露了迷,最后是听到旁边的君昊轻咳出声,她才恍然醒了过来。乖巧地配合着萧辰云,她地点点头道,“好,我一定老老实实地不乱跑,你放心好了!”

“好!那我便走了!”

长指划过官七画柔软的发丝,萧辰云深呼一口气,转身便往那巷子的另一头走去。

而官七画顺着他离去的方向望去,这才发现原来除了他们几个,在那巷子的另一头连接着外面街口的地方还站着好几个同样与萧辰云一样身着盔甲的人。

他们个个牵着马,正一言不发地立在街口,静静地等待着萧辰云的归来。

看来,萧辰云便是要同他们一起去做那危险万分的事情。

眼看萧辰云的背影越来越远,官七画只觉胸腔的一颗心都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给揪了起来。她忽而有些后悔,明明自己心里是那样地担心萧辰云,为什么刚才却半点关怀的话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了呢!

偏偏要到了如今人家都快要走了,她才突然醒悟过来,作为他的妻子,她刚才的反应是不是太冷淡了一些呢!

她还是想,再叮嘱叮嘱他的啊!

心这样的念头越来越强烈,官七画试着忍了忍,最后发现自己完全忍不住。于是,在萧辰云已然离得足够远的时候,她突然便往前跑了几步,越过君昊朝着萧辰云的背影大声喊了起来。

“萧辰云!你保护好自己,最好不要受伤……要记得回来接我!”

心跳如雷之间,她也不晓得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但是等到萧辰云停了脚步,回头朝着她弯唇一笑之际,官七画只觉自己的魂都快要飞出来了。

她多想直接这样跑去,抓着萧辰云的手不放,无论他去哪里面对怎样的危险她也要和他一起并肩面对!

可是到底是理智尚存,她知道自己若是真的跟了去了,那除了会给人添麻烦,基本也没有什么别的技能了。

所以最终,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好!”

而那边的萧辰云听见官七画的嘱咐唇边亦浮现一丝久违的暖意,他朝着官七画点点头,随后一转身便消失在了小巷的尽头。

而待他走后,官七画的心却仿佛一瞬间便空了下来。

君昊望着面前这么无精打采的官七画,再望望那边已然马离开的萧辰云。

“怎么,不过是分开这么短短一段时间,小丫头舍不得了?”

第五百三十三章 救治陛下

官七画倒也没有否认,见萧辰云已然不见,便回过头来面对着君昊。!

“行吧!现在,萧辰云走了,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地跟我说道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一来是不想耽搁萧辰云的时间,二来是不想萧辰云太过担心,官七画方才才没有对这些事刨根问底的。但是既然萧辰云已然离去,她便有机会可以来逼问逼问君昊了。

不然她两眼空空什么都不知道,又哪能真的安下心来在此等他。

“什么怎么回事?”

许是不想同官七画说出实情,君昊还在这装傻。一双凤眼瞥了一眼官七画然后那厮便不知从哪变出来一把折扇拿在手,转身便走。

然官七画又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几步便跟了君昊在他后面喋喋不休地问。

“萧辰云为什么要出城?若是昭然帝真的已经命不久矣,他现在不该在皇城里待着嘛!这种关键时候他离了京,若是昭然帝真的撑不住死了,那皇位难道真的要让萧齐钰这么轻易地得了去。”

是了,她早知晓萧辰云也是想要宫里那把位置的。

当然,除此之外,她也知道萧辰云虽然看起来只是个闲散王爷,但是实际手头肯定是有他自己的力量的。

只是之前的她并不知道他这些力量到底隐藏在哪里!

但是现如今,既然他在这种紧急时刻出了京城,那官七画也可以理解为萧辰云的神秘力量应该目前应该还在城外。

可是这样的猜测在官七画这里也仅仅只限于猜测而已,她还是需要君昊来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的。

而直到此刻,官七画才发现自己对萧辰云的情况真是一点儿都不了解。

都怪她以前心太大了,如今竟弄的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下场。

所以,那她更不能放过君昊了,一定要他将他所知道的东西都倒出来才是。

“原来他连这个都跟你说了!”

终究是抵不住官七画那如热焰般灼灼的目光,君昊思量着反正官七画也已然是萧辰云真正的妻子了,事情到了这种紧要关头好像也没有继续隐藏下去的必要了。

于是,他权衡之下,还是决定回答官七画的问题了。

“其实,这件事,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们一早便晓得了太子的企图,自然会提前便做好准备。萧辰云在这个时候出城路应该会遇到些麻烦,但是我们都得相信他不是,相信他一定能出城去将救兵搬来。当然,在这之前,你若是真的想要帮他一把,也不是没有可能!端看你到底愿不愿意了!”

沉敛的双眸满是精于算计的光,而并未出他所料,他这句话才刚说完,官七画便丝毫犹豫都没有猛地点了点头。

“愿意,我当然愿意!该怎么帮?”

官七画正值焦心之际,连自己都觉得得自己甚是无用根本帮不了萧辰云。而今听到君昊说自己也能为萧辰云尽几分绵薄之力,她自然是激动的。

而见小鱼儿毫不犹疑地咬了勾,君昊掩下眼底的精光,对着官七画道。

“让你随我一起进宫一趟,去瞧瞧昭然帝的情况,你去不去!”

很明显,他如今的提议与萧辰云方才交待官七画的那些话完全是相驳的。是以官七画听了,还忍不住愣了片刻。

“你是说我们现在进宫,去给昭然帝续命?”

见官七画还挺道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理解到了他的企图,君昊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有一段时间没见,你倒是聪明了许多。”

没错,他君昊和萧辰云确实是好兄弟,可是他和官七画又不是好姐妹。

自己的好兄弟在外面面对腥风血雨,要他窝在安全的地方守着官七画一个小丫头,他当真是做不到的。

一来,他也是想要帮帮自己的好兄弟。

二来,他本是个不安定的性子。要他这一日光守在官七画的身边保护她去了,根本没法去宫里凑凑这夺位之争的热闹,他当然不肯。

当然,萧辰云那边他确实是不好反驳的,但是官七画这边他还是能想想办法的呀!

只要将这小姑娘说动了心,他带着她一起去做这些事情也无不可啊!

而官七画,她当然也不是傻瓜,一见君昊露出这如同狐狸般的眼神她晓得了,他一定是手痒了想去给谁下绊子了。

反正经历了这么多事官七画也看明白了,君昊和萧辰云这对兄弟,他们是真爱。无论这君昊给谁下绊子,只要是能帮到萧辰云那她无所谓了喽。

想到这,官七画先前心那一点担忧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那去呗!”

反正有拉着君昊在旁边,官七画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且不说君昊的武功gāo qiáng,算后面她真在宫里闹出什么事来,到时候萧辰云问起来,她也可以将所有责任都推到君昊的身去啊!

而君昊望着官七画那一双清澈的双眼,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耍别人的同时其实也已经被别人给耍了!

“好!那走吧!”

纸扇轻轻地敲击在掌心发出一阵一阵的脆响,君昊与官七画各有各的算计如今也算是一拍即合。

二人这样结成了暂时的联盟,一同趁着乱,朝着凤溪国皇宫的方向摸了过去。

此时天光已然大亮,城虽然还依旧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但是从那街道渐渐增多的巡逻官兵来看,这一刻的安宁也完全能被理解为暴风雨之前短暂的平静。

而官七画跟着君昊,巧妙地躲开了那些巡逻的侍卫,来到了离宫门最近的一处茶楼。

今日皇城戒备森严,即便君昊武艺gāo qiáng,为了不过早地暴露自己,所以他也不好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使了轻功带着官七画直接爬墙进到宫里头去。

不过,除此之外,君昊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这么多年给宫里人看病也不是白看的,算是在全城戒备的情况下他也是有能力能带着官七画和他一起混进宫里去的。

第五百三十四章 混进皇宫

天光大亮之后,茶馆后院。

君昊领着已然将早饭解决完的官七画一同来到了这间茶馆的后门。

“两位贵客,这便是小馆的后门了,出了这个门外面便是清平巷。二位请自便吧!”

带路的小厮将官七画和君昊二人带至那木门之前便告退了,留下官七画站在原地,望望君昊,又望望那边已然离去的小厮,道。

“这是你找的办法么?为何要带我来这里!”

显然官七画的脸已然挂了一丝焦急,君昊知道她估计是想到那边的萧辰云,所以有些着急了。君昊见此,便也没有晾着她。

朝着她点了点头,带着她几步来到了那木门跟前。

“走吧!待会儿你出去了,知道了!”

望了官七画一眼,君昊伸手将眼前那门推了开来。

古老的木门发出“支呀”一声轻响,官七画与君昊从那小木门里出来,外面果然是一条巷子。

官七画抬眸望了望远处,与前面那繁华富丽的街市不一样,这条街市看起来并没有前面的宽和气派。而目之所及,在这条路大多数人都没有固定的店面,而是这里一簇那里一簇聚集在一起的。

而他们所卖的东西……

官七画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小摊子摆着的全是些新鲜的瓜果蔬菜。

原来,此地竟是个大型的菜市场!

而等官七画意识到这个之后,君昊的声音也在耳畔响起来了。

“这里是清平巷,是京城里最繁华的集市。每日早晨,都会有宫的内侍前来这里采购宫里一整日所需的蔬菜肉食。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快要来了!”

“原来你刚才这么不慌不忙地,还带着我在茶馆里灌了一壶茶,竟是算着时间在等他们吗!”

官七画的反应如是越来越快了,经他这样一说,她顿时便明白过来了君昊要在此时带她来这里的目的。

是啊!因为昭然帝的变故,这皇宫之如今戒备森严是真。

可是即便如此,宫之人可以不随便进出,但是他们这么多人总不能一直都不吃饭吧!

宫里人用的东西向来是最好的,所以为了每日都能吃到最好的菜肴,膳房里的食材也是每日都要置办新鲜的。

这个规矩可不会因为太子封城废除掉的。

所以,届时他们只需要想办法混进那些前来菜市场采买的内侍之,不是能浑水摸鱼一起混进皇宫去了吗!

而且到时候若是仔细地装扮一下,将自己伪装成宫里的内侍,他们若是想要在宫行走也是会方便很多的。

想到这里,官七画那一颗七八下的心瞬间安定下来了。

既然君昊都考虑得这么周全了,看来是他早有了这个想法。此次连她也一块带只不过因为顺路,顺便也能让她去瞧瞧昭然帝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这般思量着,官七画也不像之前那样的紧张了,见君昊仍旧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她便也老老实实地跟在他身后站着,静静地等待着君昊口内侍的到来。

很快,天边的太阳升了起来,被完全唤醒的京城也热闹了起来。清平巷,前来这里卖菜买菜的人也越来越多。

最后是官七画觉得一直站在这里太过惹人注目,于是便将君昊拉到了一旁的豆浆铺子里坐了下来。

一人一碗豆浆端在手,官七画一面喝着豆浆,一面打量着周围正在讨价还价的人们。

当然,也没有让他们等太长的时间,官七画碗豆浆才喝下去一半,君昊便开口了。

“人来了!”

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正从巷子外面行进来的一大批人马,君昊弯了弯唇角突然拍了拍官七画的肩。

“待会儿进了宫你可要机灵点!我可不是萧辰云,你若是敢在我跟前闯祸,我可不会管你的。”

而官七画也迅速反应了过来,回过头朝着他目光所指的地方看去,果然是瞧见了一批身着太监服饰的人正远远地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过来。

看来,果真如君昊之前所说,他们来了。

猛地一仰头,将碗豆浆一饮而尽,官七画抬眸瞥了一眼君昊。

“放心,这皇宫我都来来回回多少回了,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只要没人把刀架在我脖子,我肯定是不会主动惹事的。”

言下之意是要他好好保护好她,要是真是自个生命受到了威胁,她官七画肯定是要先保自己的。

而君昊也见惯了官七画这古灵精探的样子,只摇了摇头,却并未反驳她的话。

倒是官七画望着那边正慢悠悠过来的人,看的有些心急。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直接这样过去跟他们打招呼吗?”

放下已然空了的瓷碗,官七画眼看要站起身来。

谁知,这下一刻便被君昊又给拉回了凳子。

“自然不能!”

君昊说着,还掀起眼皮来瞪了官七画一眼,看样子应该是在责怪她方才太过冲动。

“那我们该怎么做?”

当然,这种小事官七画才不会放在眼里呢!她现在最关心的事便是,这一批内侍看起来可有将近几十号人,难道君昊真的已经将这一批内侍都给收买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而且君昊的反应也正向官七画证明了,即便要通过他们这一批人进到宫里去,他们也是得骗过除了线人之外的别的内侍的。

“在这等着!待会儿自然是会有人自己来这里寻我们的。”

如是说完,君昊也不再言语了。

“哦!”

见此情形,官七画也只好配合着君昊的安排,安安静静地坐在原地等着人家找门来了。

不过,算现在还不能去给人家打招呼,她还是能光明正大地打量那些人的。

于是,趴在桌子甚是无聊的官七画便又仔细地瞧起了那些神态迥异的内侍,猜测着到底哪个人才是君昊的线人。

又在小摊子等了一小会儿,只见那些内侍们行到菜市场间,然后便纷纷四下散开,各自去采买各自负责的东西去了。

第五百三十五章 假冒内侍

而其却有一人,在与自己的同伴分开之后,直直地便进了他们所在的这间豆浆铺子。!

“这位客官,您要来些什么!”

见客人登门,那豆浆摊子的摊主很快便凑了去。

官七画听得那人细着声音回了个“包子馒头”,然后便只见他面不改色地与官七画擦肩而过,坐在了与官七画他们相邻的另外一桌。

官七画稍稍打量了那内侍一会儿,再回看看自己身边的君昊,人家依旧是一副淡定的模样。

于是,官七画虽察觉到二人之间气氛的不对但也只能按捺住自己想要一问究竟的冲动,继续等着。

这一等,便等到了人家将自己所点的东西全部都吃完了,然后那人还唤来摊主将那早饭钱也给结了。

而待那人做完这一切,他竟然再也没有看他们一眼,这般径直走了!

走了?

难道是她猜错了,这名内侍真的只是打算来这吃点东西而已?

眼带着疑惑,官七画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内侍这样转身离开。

本以为这件事要彻底凉了,谁知道在他离去之后,方才他还坐过的那板凳却莫名地留下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

见着那包袱与那内侍太监的背影,君昊终于有所行动了,提着官七画的衣领子将她从凳子拉起来。

“走!”

说完,他便空出另外一只手轻巧地拿起那个鼓囊囊的包袱,带着官七画一同往外面走去。

见此,官七画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看来,她还是没有猜错嘛!

很快,君昊便将官七画带至了清平巷旁边的一处无人居住的小院之。

“来,换!”

官七画才刚刚站稳,君昊便将一团不知是何的东西扔到了官七画的怀里,砸得官七画猛地一个激灵险些摔倒。

“你干什么?这是什么东西!”

心甚是不快,官七画瞪了君昊一眼之后才低头瞧了一眼自己手的东西,那东西竟是一身太监服。

“这是,衣服?”

望着手这一身衣物,她很快明白过来了君昊的用意,难不成君昊是想要他们装扮成宫里的太监,然后再混进宫里去?

确实,好像除了这么个办法也找不到别的这更好的法子了!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快点去屋子里面将衣服换,出来之后我们直接去街口等接应的人。”

“哦!”

这下官七画也没有什么好不快了,不想拖旁人的后腿,她赶忙溜进院子旁早已无人居住的破房子里,将自己原本的衣物褪下,换了那套深蓝色的太监服。

没有镜子,官七画也看不到自己如今的模样。

但是也许是因为太监们身量都较小的缘故吧!官七画穿这太监的衣服,倒也并没有太过突兀。

心稍稍安定,官七画整理好了衣服,又动手拆了自己脑袋的女子发髻,照着记忆的模样将自己的头发也盘成了如方才她在豆浆铺子里瞧见的那些内侍们一样的发髻。

待到官七画再次从那屋子里走出来,俨然已经是个面容清秀的小太监的模样了。

而外面的君昊……

与身为女子的官七画不一样,君昊因为常年习武,身量倒是达到了一般人的水平。

但是宫里的太监们大多是十几岁还年少的时候便被选去宫做了奴才的,身材普遍矮小。且又因为常年伺候人,屈尊卑恭惯了,所以走路的时候也总是爱弓着身子。

在宫里生活久了的人,连神情,也大多是小心翼翼的。

可君昊是人龙凤,因为医术gāo qiáng,所以即便是在皇宫贵族间他也是很受人尊重的。而这样养出来的气质到底是和那些太监们完全不同的。

试问哪名太监会像君昊一样,眼神锐利,昂首挺胸啊!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办法!

他们又不是专业的间谍,一瞬间便能将自己伪装成另外一个人。

而等她走到君昊的跟前,唤了君昊一声。君昊与官七画双双对视一眼,二人皆瞧见了对方眼的嫌弃。

看来不止君昊身的太监味儿不对,她自己身也存在着诸多的毛病啊!

不过都这个时候了,官七画也没有办法了,只能朝着君昊扯出个尴尬的笑容。

“你看,我们这个样子,真的能混进宫里去吗!”

不要到时候连第一道宫门都进不去啊!

望着极度不自信的官七画,君昊却点了点头。

“没关系,只要你不半路出什么岔子,我们能进去。”

听听,这是什么话!

她都还没嫌弃他呢!他竟然好意思这样光明正大地吐槽她了!

算了,看在如今还有要紧事要办的份,官七画也不生气了!这般想着,官七画按捺住了自己胸的不快!

“走!”

随着君昊的一声令下,官七画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一块走了!

反正还有君昊在旁边,装的不像又如何!

反正她要是被发现了的话,该倒霉的人也不止她一个。

出了那小院的门,二人很快便来到了清平巷旁的一处街角。而在那街角处,已然有三名内侍拉着装着满满当当的车候在那里了。

官七画一眼望去,只见方才在那豆浆铺子里和她们隔着一张桌子吃过早饭之人,正是那三人的其一个。

“君先生,您终于来了!”

与平日里在官七画面前嬉皮笑脸的模样不一样,君昊见着那内侍,脸竟也流露出一丝同萧辰云那般威严的神色来。

“一切都安排了好了吗?”

那太监来到二人跟前,一脸谄媚地朝着君昊笑了起来。

“君先生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只要君先生一路配合,我们最多可以将您带到御膳房!”

听到这里,官七画的双眸倏忽间便亮了起来。

御膳房,那可是个好地方。

这皇宫的膳房是分两种的,一种是尚食局,那是管着全皇宫所有人吃喝的地方。而另一种,是各个宫室里面独门独户的私厨了。

后宫妃子们的私厨,叫做小厨房,而皇帝陛下的私厨才能被高大地称呼成御膳房。

第五百三十六章 有惊无险

既是专门服务于皇帝的地方,那自然在离皇帝最近的地方。

看来,只要能混到御膳房里去,他们连找都不需要找直接到昭然帝跟前去了。

这样倒是省去了许多麻烦!

“好!”

而君昊显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但是他向来官七画要沉得住气,只淡淡地点了点头从面看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

“走吧!”

眼前城内的太阳渐渐大了起来,那内侍也不好再继续耽搁,赶忙同官七画与君昊交代了一下他们二人需要做的事情。

然后,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官七画与君昊并着那些原本候在那里的小太监们一起便推着车子往宫门的方向而去。

而在那宫门之前,除了他们这些人,还有些别的太监打扮的人已然候在了那里。

官七画仔细观察了一下,倒是有几个人的面孔她还记得,不是之前在清平巷她看见的那一堆内侍的几个嘛!

而看到这里,官七画基本也明白过来了。

看来这些内侍们之间也讲究分工合作,各自去各自的区域采买不一样的东西,然后再约定好个时间在宫门前汇合一起回宫。

而等官七画他们到宫门之时,时间已然算是挺晚的了,一堆人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便将那些后来的内侍们也等回来了。

而等人都到齐了,随着几个领头之人的吆喝声,这长长的队伍便沿着平日里走惯的道路慢慢地绕过皇宫的正门,朝着皇宫的侧门而去。

官七画初时还觉得有些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舍近求远,但是她本是聪明之人,微微一思索其利害便也明白过来了。

这皇宫正门历来是供皇帝皇后,贵族大臣这些人进出的。

而眼前这些只有奴才身份,又是出来买菜的,自然是没有资格从正宫大门进出皇宫的。

更何况现在这个时候,正值大臣们朝的时间,正门更是走不得了!

当然,想通之后的官七画也没有什么别的好说的。

在她看来,正门侧门也没有什么区别,反正只要能到达她想要到的地方的门,在她眼里都一样。

正在官七画无聊地胡思乱想之际,穿过那长长的一段道路,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皇宫的侧门。

还隔着这么远,官七画一抬眼,便瞧见那边正严阵以待的皇家侍卫。

而送菜的队伍,也在这个时候缓缓地停了下来。

官七画他们这一批人正好走在队伍的间,前面被这么多人和小车挡着官七画一时间也看不到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这个时候,那名内侍却又晃着身子不动声色地来到了官七画的旁边。

他做了个检查车东西的样子,然后趁着旁边人不注意在经过官七画的身旁之时,压低了声音朝着官七画道了一句。

“待会儿什么话都不要说,低着头跟着我们往里面走行了。”

“嗯!”

碍着旁边还这么多陌生的人,官七画也不敢大声应承他,只能点了点头,轻声哼了哼。

而后便是不长一段时间的等待,车队一点一点地往前进发,很快便轮到了官七画他们经过大门。

官七画与君昊一人一边严格遵守着方才那位大内侍吩咐的话,靠在那装了满当当货物的小车旁,学着那些内侍弓着腰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推着车往宫门内而去。

“来,停下。”

经过宫门,毫不意外地被人喊停。

官七画也没有慌,老老实实地和的内侍一样,扶着车辕站定在了原地。

而待他们将车停稳,便有侍卫前,草草地检查了一下车装着的东西。

而这里,马车正在被检查,那里的大内侍也被一名侍卫带到了他们领头人的跟前。

官七画有些好地抬起眼眸去看,便瞧见那名内侍小心地陪着笑,从自己的身摸出来一块令牌模样的东西交给了那名侍卫头头过目。

本是眼熟的脸,那些侍卫按照惯例检查了一下令牌,见没有什么问题便令牌还给了内侍。

正好这边的检查也到了尾声,侍卫头头大手一挥便直接放了行。

“行了,走吧!”

而见着这一幕的官七画也不由得小小地松了口气。

当然,也不等官七画还沉浸在这种紧张的气氛里太久,车队便又动了起来。

官七画一面朝着里面走,目光也毫不意外地被那宫门两侧的侍卫们吸引了去。

虽说这是侧门,但是门里门外站在这里守卫的侍卫却一点都不见正门的少。

且个个都长得人高马大,极有天家威严,是什么都不做往那一站也多少能震慑到人心。

而她又正好是偷渡之人,是一点不干她事的风吹草动也将她弄得紧张不已。

官七画屏着呼吸从那些侍卫锐利的目光走过来一遭,待她终于进到宫里的时候,背已然被汗水给晕湿了一大片。

不过好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待到渐渐远离了那些侍卫,官七画才敢抬起首挺起胸来。回头望望那边的侍卫,她弯了弯嘴角。

竟然真的没有人瞧出来她的异常,看来她刚才装的还算不错。

“怎么样,没事吧!”

对面的君昊见官七画脸色有些发白,不由得发问道。

当然官七画又怎么可能会在外人面前承认自己胆子小呢!自然是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害怕!我可是做过山匪的人。”

而君昊虽是看出官七画的强装不怕,但是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打击官七画的积极性,于是没有再开口。

一行人又往前走了两步,这时从大道的另一边却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马蹄声。

那马蹄声响在官七画的他们这些人的跟前,吓得官七画一个激灵,下意识地便抬起头来看。

这一看之下,可又将她给吓了一遭。

只见他们如今行走的这条大道之,迎面正走来一队身着黑甲的骑兵模样的人。

那些骑兵们来势汹汹,即便前面还站着一堆人竟然也一点要减速的意思都没有。

耳畔只听得那些人一边甩着马鞭,一边高声喝道。

“让一让,让一让!”

第五百三十七章 太子封宫

与官七画不同这些内侍却仿佛早见惯了这样的情形,纷纷自动推着小车往大道旁边让了让。!

而官七画见旁人都动了,自己当然也跟着那些人一起将马车往路旁退了退,空开一条路来容那些骑着马的黑甲侍卫们经过。

霎时,大道尘土乱飞,官七画正巧立在那靠近大道间的地方,待那些人骑马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她几乎都能感觉到那些风沙拍在脸的刺痛感。

但好在那些人来得快去的也快,从她的身边经过也不过一会儿的功夫。

而等他们全部都走尽了,这边的内侍们才不慌不忙地整理好东西,面不改色地推着小车继续往前走。

倒是官七画多了个心眼,在整理东西的空当还回头朝着后面看了看。

只见那些黑甲侍卫们经过他们身边,而后便径直朝着宫门的方向而去。

她原本来以为那些人是要出宫去的,可这一瞧之下却发现他们竟然这样停在了宫门前不知要做什么。

官七画他们离刚才经过的侧门还不算太远,而那些匆匆赶来的黑甲侍卫声音却又甚是洪亮,所以下一刻官七画便隐隐约约听得他们的交谈声响起。

“太子殿下有令,皇宫内外今日戒严,从现在开始不许任何人进出。”

这样的话语传进耳内,搞得官七画又是一个激灵。

她猛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君昊,见他脸神色也不怎么好看。显然,他应该也听到了那些人说的话了。

正巧此时君昊抬头,瞥见官七画眼的疑惑,他便朝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将自己脸的神情表现得太过明显,毕竟他们现在还处在危机四伏的皇宫之,最好是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才好。

而官七画自是领会了他的意思,赶忙低下头,将自己脸的表情整理妥当。

待她再次抬起头来,脸已然只剩下一片麻木之色。

但是心到底还是有些忧心的,在离开这条大道的时候,官七画还是趁着转弯的机会再往后看了一眼。那些黑甲侍卫已经翻身从马下来了,一排排立在宫门两侧,满眼尽是肃杀之气。

看他们的样子,竟然是打算封锁皇宫了吗!

到底是什么让萧齐钰突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难道是因为昭然帝那边的情况有变?

要知道,这封锁京城和封锁皇宫可是两个概念。封锁京城不让城里的人随意进出可以说是在搜查什么要紧的犯人,但是这皇宫一旦封锁了这不是在向京城的所有人表明宫里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了么!

而且在一般情况下,要封锁整个皇宫那必须得失皇帝陛下亲自下令才可行的。

如今太子萧齐钰直接越过皇帝行使了皇帝才能享有的特权,他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难道他真的想清楚了,要光头明正大地开始谋反了吗!

这些问题的答案,官七画目前还不得而知。但她也只能先从别的地方安慰安慰自己,即便已然封宫,但是他们今日还算是运气好的。

若不是赶在了那些黑甲侍卫的前面进得宫里来,他们今日说不定没有机会可以混进来了。

如今这种情况,着急也没有用,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反正她现在人都已经在皇城里了,想要弄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很简单,过去昭然帝的跟前一探究竟行了。

这般想着,官七画瞬间便冷静了许多。

而等到转弯完,一行人离开了那条直通深宫的大道,转到了一条专门供给宫里下人行走的小道之。

许是没有了从侍卫那里来的压力,一进到这隐秘些的地方来,官七画便察觉到不止是她,连他们身边那些别的真正的内侍也大多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而这时,队伍也没有方才那样的安静了,许是因为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一些宫人之间的窃窃私语声也响了起来。

在官七画跟前走着的一名内侍也在同自己身边的同伴们说起方才经过的那些黑甲侍卫。

他道,“那不是宫城里头的禁卫军吗?他们平日里护在陛下身边,这会儿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

过了一小会儿,旁边又有声音响起。

“这谁知道呢!今日一大早,我在宫门处给那些守夜的,还见着一队禁军往宫外去呢!说是要去抓什么人。”

官七画跟在他们后面走着,也将他们说的话都听了进去。

但是这些内侍们都是皇宫最底层的人,他们的消息甚至还不如官七画的消息灵通,所以一路听下来,官七画也并未听到些什么有用的信息。

再往前走了将近一刻钟,一行人便走进了一处大门,来到了尚食局的地界。

于是早已等候在此的管事之人便前来,吆喝着他们将买回来的东西从小车卸下来,全部分门别类放在尚食局间的院子里。

这些采买的东西大多是交给尚食局的,再由尚食局将东西分配好,该留下自己用的留下自己用,该分出来送去各宫嫔妃和皇帝的,按着位份准备好分量送过去。

所以,在搬完东西之后,大多数内侍都并没有走,因为待会儿将分好的东西送去给各宫还需要人手。

官七画和君昊自然是不消说,早在那位大内侍的招呼下,早早地便站在了第一个。

等到尚食局的人将东西都准备好了,那名内侍大人便来到了二人跟前。看了一眼他们,又看了一眼立在他们身后的几名小太监。

“来来来,你们几个,将这些东西都送到陛下的寝宫去吧!”

他一面说着,一面抬手指了指旁边放置着的几辆小车,面装着的都是新鲜的瓜果蔬菜,首先是要送去给陛下的。

“是!”

连着官七画君昊在一起的几位太监领了命,几人半点耽搁都无,一前推着小车便走。

当然,官七画不知道君昊到底如何,但是反正她是认不到路的。

第五百三十八章 爬墙闯宫

所以一路官七画也没有多说话,老老实实地选了个后面的位置,跟在别的内侍的后面往昭然帝的寝宫而去。

而那几名小太监虽然话不多,但是他们应该也是那名内侍大人安排的人。虽然看见官七画的伪装错漏百出,但一路还是在仔细地替官七画掩藏着破绽。

于是,这样,官七画终于来到了昭然帝的寝宫跟前。

此时,他们离寝宫还有一段小小的距离,官七画见君昊并着那些同他们一起送菜过来的内侍们皆停了下来便也伸长了脖子顺着他们的视线朝寝宫的方向望去。

隔着那样遥远的距离,官七画只瞧见那正宫的门前,正围绕着一群冷面侍卫。

只见那圈侍卫间,好像还站着一个身着宫女服的小姑娘。那小姑娘手拿着一个食盒,而那些侍卫则正打开她的食盒来,一样一样地在检查那里面到底放的是什么东西。

甚至在检查完东西之后,他们竟然还将那小姑娘的外衣脱了下来,仔仔细细地给人家小姑娘搜了身。

见着这样一幕,官七画只觉心惊。

当然,还未到底寝殿的正门前,官七画便猜到了这里的守卫肯定只会外面宫门前的更为严格。但是说句实话,她也没有想到,这戒备竟然还会严格到这种程度。

东西要一样一样滴检查过,甚至连人检查得东西还要仔细。

官七画低头看看自己身穿着的太监服,又想想自己若是将这太监服脱下来之后的模样……

想到这里,再看着那边正在敲敲打打地检查着的禁卫军们,官七画只觉心拔凉拔凉的。

“官七画。”沉默着走了这么久,这还是君昊今日第一回在宫里这样叫起她的名字。“我们不能这样进去。”

君昊的意思,官七画很快明白了,不是因为她是女人吗!

其实也是,他们刚才能混进宫门完全是因为当时进出的人多,那些宫门前的侍卫根本不可能一个一个地都检查到位。

而现如今来到了昭然帝的寝宫前,这里可是戒备最为森严的地方,算是必要的宫人进出也是要经过最仔细的盘查的。

君昊一个大男人其实还好,但像官七画这等女子到时候被那些侍卫们一搜身,说不定会露馅。

所以,这回再想要像之前那样混进寝宫去,确实是极其不现实的。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想来想去,着实是想不到应对的方法,官七画只能将目光投在了君昊的身。

如今这情况,确实是挺让人为难的。

人都走到了这里,没道理这样打道回府啊!

眼看他们现在跟昭然帝救只隔着一堵墙了,难道还要他们这样放弃今天午一整个午的努力吗?

而这事,君昊也很是为难。

一行人这样僵在了此处。

“要不……”心思虑了许久,最后官七画还是开口了。“要不我先找个地方藏起来,你先看看你能不能混进去。要是你进去了,你自己去看看昭然帝的情况,你的医术并不我差啊!”

实则在官七画看来,这也算是一个办法,但是这样的办法听在君昊的耳朵里却是万万行不通的。

他今日费这么大的力气将官七画诓骗过来,自然是因为有些事情非得官七画去做不可。他一个人进去了有什么用,官七画若是不在那他进去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自然是不能答应官七画这所谓的办法的!

正在他心烦之际,抬头望着那边高高的围墙,君昊转了转眼珠,忽而心生一计。

“没关系!”想到办法的他终于朝着官七画弯起了嘴角。“我有办法,可以带你一块进去!”

“什么办法?”

瞥见他眼的亮光,官七画方才还低迷的心瞬间被激活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君昊想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办法。

“这个法子,还是得靠你们几位也帮帮忙。”

君昊说着,便将目光投在了那些围在他身边的内侍的身。

“君先生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

那些内侍见此,皆点了点头,表示他们一定会帮忙帮到底。

于是,见大家都这么配合,君昊还赶着时间,很快便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与众人听了。

虽然办法很简单,但是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再没有谁能想到更好的办法之前,大家也只能跟着君昊的方向去做。

于是,一刻钟之后,官七画与君昊二人便单独出现在了那寝宫旁边的一处矮墙之后。

“我们在这个地方等吗?”

望着二人正前方那个正一动不动地立着的侍卫,官七画压低了声音在君昊的耳畔问道。

君昊随即点了点,头也未回直直地透过矮墙面的花木打量着那名侍卫。

“你且等着吧!等他们那里行动了,我们这里找准机会能进去了。”

这便是君昊想出来的办法,他们直接不通过大门进去寝宫里面了,改君昊带着官七画翻墙进去。

但是这寝宫外面戒备也同大门一般的森严,几乎是每走几步便有一名侍卫在那立着,跟个木桩似的守卫着寝宫的围墙,导致君昊想要翻墙都找不到能不被人看见的地方。

于是基于此,他便想出来个法子,让那些送菜的内侍们在进宫正门的时候弄出点什么不一样的动静来。到时候让这里的侍卫听到那动静,等他赶过去看的时候,他们趁着那个时候直接从此处翻墙进去。

而了这回也算是老天爷帮忙,此计划进行得相当顺利,也不知道那些内侍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法子那闹出来的动静竟是连他们这里都听得清清楚楚。

等到那侍卫察觉不对,赶到前面去帮忙的时候,君昊便拉着官七画从那矮墙里跑了出来。

抱起官七画的腰肢,君昊不费吹灰之力便带着官七画腾空而起,飞着攀了那高高的宫墙。然后二人又故技重施,赶在那名侍卫还未回来之前,顺着那寝宫里靠墙长着的一棵大树从高墙面借力落在了大树,又借着大树的力跳到了地。

第五百三十九章 见到陛下

与外面戒备森严的模样完全不一样,这寝宫里头却是死寂一片。 甚至于官七画与君昊二人在那墙根下站了许久,竟然也没瞧见有几个人出现在视线里。

二人十分疑惑,于是便从那墙根里走了出来,整理好仪容小心翼翼地行在那小道之。

顺着那条小道往正门的方向而去,待到官七画他们来到门前,才发现这寝宫之哪里是没有人啊!方才在别的地方见不着人,完全是因为那些人如今都聚在了寝宫之前。

寝宫大门紧紧地逼着,而那些内侍与宫女们都煞白着一张脸跪在地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看来,这昭然帝的情况可能是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啊!

不然这些宫人们怎么都一个个面如死灰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昭然帝不会真的已经挂了吧!”

虽然疑惑,但是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官七画也不敢直接这样冲去问人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看看吧!”

这样说着,君昊便将官七画从小道拉了下来,趁着还没有谁注意到他们,二人蹲下了身子将自己藏在了那小道旁边的一簇花树之下。

而也巧了,在他们俩才刚将自己藏好的空当,远远地昭然帝寝宫的那扇大门却突然打了开来。

门开了,官七画与君昊自然是将十二分的注意力都集在了观察那个地方。

很快,从那门里面便跨出来一只脚,紧接着一张熟悉的脸呈现在了官七画的眼。

那是……

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官七画猛地攥紧了自己手薄薄的衣料。

是了,那从昭然帝寝宫里出来的并非旁人,正是当今太子萧齐钰。

“萧齐钰,他果真在这里。”

官七画倒不见得有多惊讶,只是萧齐钰到底是她认识的人,她多看两眼也无可厚非。

而等她回头望望君昊,发现君昊的脸好像也并没有半丝意外的神情,只是望着萧齐钰那高大的身影,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想到了什么,眉眼间忽而浮现出一丝阴霾出来。

这下二人皆不敢乱动了,两双眼皆紧紧地盯着那边的萧齐钰。

只见他一身紫衣从那寝宫里出来,面神情一点都不好。

在离开寝宫的时候,他甚至还一脚踹翻了一个跪在台阶前的小太监。

想必那一脚应是踹得极重,隔得这么远官七画都能清楚地瞧见那小太监脸扭曲的神情。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贵害怕萧齐钰,即便疼成了这样,那小太监却也只是自己抱着自己蜷缩在地,竟是一声痛呼都没有发出来。

眼看萧齐钰正大步流星地朝着寝宫外面而去,紧随他之后从房间里出来的还有一名看起来身材微胖的太监。

那太监手拿着拂尘,一面瞪着那些跪在门前的宫人,一面扬声道。

“你们都好好地守在陛下身边,照顾好陛下的起居,陛下想要什么给他什么!若是什么时候惹得陛下不快了,小心你们的脑袋。”

说完,那胖太监模样的人亦跟在萧齐钰的后面离开了昭然帝寝宫。

顿时,整个寝宫又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怕萧齐钰去而复返,君昊便带着官七画现在原地等了一下,然后才拍拍官七画的肩膀对官七画道。

“走,我们从后面进去。”

现在没有自己的人带着,而寝宫前面又是这样一幅景象,他们想要从前门进去寝殿之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便只能寻些别的办法。

“嗯!”

官七画点点头,随着他一起往寝宫后面摸了过去。

当然,昭然帝的寝宫是没有后门可以走的,所以二人到了后面只寻到了一处半开的窗户。

立在窗户外面朝里面望去,二人还能瞧见那窗户纸映出的人影,那是个太监模样的人。

二人对视一眼,双双前靠在那窗户的外面竖起耳朵听了听从里面传来的动静。但是也不知道为何,听了半天,这寝宫之却是静悄悄的。

难道也和外面一样,里面的也都还在跪着玩儿呢!

算了,当下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官七画直接便抬起头来,双手扒拉在窗沿之,想要直接伸长脖子钻进窗户里面去看。

而等君昊发现不对,想要阻止官七画的时候,官七画却已然将头给顶了去。

一只大手狠狠地摁住了官七画的肩膀想要将官七画往窗户下面拉,但是官七画此时已然将头钻进去了,自然是不甘心这样被君昊给拉回去了。

硬生生地使了劲与君昊抗衡,直到她将寝殿里面的情况打量了个完全,这才从里面出来。

而一回到窗户外面,官七画并不意外地对便是君昊那责怪的目光。

碍着如今二人所处的环境,君昊倒是克制住了自己没有依着性子对官七画破口大骂,但是他那铁青的脸色却已然将他目前的情绪暴露无遗。

但是官七画却仿佛并不怎么在乎,朝着君昊扯起来个笑容,她拉着君昊的衣袖便悄悄地将他往旁边带。

而君昊看着这样的官七画,只觉得脑仁都快要被她给气疼了。

他终于能够理解以前自己的好兄弟萧辰云,为什么堂堂王爷也总能被官七画一个小丫头气到不能自已了。

着实是因为这个小丫头实在是太不爱按常理出牌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被官七画牵着走了。

“我见到了昭然帝陛下!”

虽然二人已然离那窗户口有些远了,但是官七画也依旧不敢将话说得太大声。靠在那隐秘的角落,官七画将自己方才看见的场景都一一同君昊说明了。

“里面只有一个站着的人,还站在那帐子外面,看模样应该是陛下身边的内侍大人。而且我见着那床的昭然帝是闭着眼睛的,脸色不太好,但是胸脯有起伏,应该是还活着!你看,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啊!”

他们原本是计划来看看昭然帝的情况的,算昭然帝真的病入膏肓救不回来了,也务必要保证他能活到萧辰云回来的时候。

第五百四十章 潜进寝殿

因为只有这样,到时候萧辰云才不会被太子萧齐钰有机会诬陷成乱臣贼子。

不过看现在这个情况,昭然帝虽然看着十分虚弱,但是到底还是活着的。虽说寝殿人少,但是他们若是直接这样闯进去,也不知道到底是否稳妥。

若是一个不慎被外面的人知晓了行踪,怕萧齐钰听了动静也会赶过来。

到时候她和君昊若是双双落进了萧齐钰的手里,那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不仅不能帮萧辰云的忙,说不定还会给他添乱。

所以到了现在这一步,他们得仔细想想这下一步到底该怎么走了。

这还是官七画第一次这么全面的考虑问题,以前的她想做什么事情,只需要考虑到事情对自己的影响行了。可事到如今无形却又事事牵挂到远在城外的萧辰云,还真是令人十分头疼。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然官七画还兀自在这里思量着待会儿可能发生的种种问题,君昊却已然做出了决定。

轻轻地拍了拍官七画的肩膀,他在官七画的耳畔道。

“不管现在情形如何,我们必须做的事情便是将昭然帝牢牢地掌握在我们手里。既然寝殿如今只有两个人在,那便是我们潜进去最好的时机。”

官七画还是听不太懂他的意思,什么叫做要将昭然帝掌握在他们的手里。之前进宫前他同她说的,好像并不是这个意思吧!不是只说要保证昭然帝不死行的吗!

可是下意识地,官七画却还是觉得君昊既是萧辰云这边的人,那他所做的决定,自然都是为了萧辰云好。

是以,在这紧急的情况下,官七画也顾不得想太多,点了点头还是打算照着君昊所说的去做。

“好!”

她低低地应了一声,慢慢地将身子从那墙角抬起,跟在君昊的后面又顺着方才退下来的路往那半开的窗户那处靠了过去。

“怎么样,准备好了么!”

二人双双蹲在窗户前,君昊望一眼官七画。而官七画则笑了笑,朝着他扬了扬自己的手,低声道。

“放心,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明亮的日光下,官七画那五指只见的指甲缝儿里都填满了细细的药粉。

出门在外,她的准备向来齐全。

那里面放着的可是她最新研究出来的极品mi yào,一点倒见效极快,到时候若是里面的人不配合非要弄出什么动静来,她也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反应过来。

“走!”

随着君昊这样的一声令下,他突然站起身子来,直接便推开眼前那扇碍事的窗户,一个打滚利索地翻了进去。

而官七画到底不同于他是个学过武的,一下子要翻过这么高的窗户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不过也好在这寝殿之并没有太多的人守着,君昊翻进去之后还不等纱帐外面立着的人反应过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便直接轻巧地跃了过去。还不等那人出声,一柄泛着寒光的bi shou这样抵了那人的脖子。

“别说话!”

那人正是常年跟在昭然帝身边的内侍总务大人,也是个见过大场面的,虽然bi shou已经抵他的脖子,他却依旧还面不改色的。

但是,也许还是碍着自己脖子的那把bi shou吧!他抖了抖唇,最终还是没有将外面守着的宫人们叫进来。只冷冷地盯着前面的那扇门,开口问君昊。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这样潜进陛下的寝殿来!难道不知道在和寝殿之外还围着成千百的侍卫,只要咱家一声令下,便能进来捉拿了你们这两个刺客?”

语气之,威胁之意甚重。

不过君昊倒是并不惧他的威胁,紧了紧手bi shou,靠在他的耳畔开口道。

“放心,我们姑且还不会伤害陛下。”

说罢,君昊还不动声色地回过头,望了一眼那边的官七画。

而待到这个时候,官七画也终于从那窗户下来了。

原本看着君昊动作如此利索帅气,她还以为这窗户很好爬。但真正等到自己的时候,才发现皇宫这种建的高的窗户还真是难对付。

不过即便难对付,官七画最终也还是爬了进来。

双脚一落地,见那边的内侍公公已然被君昊给控制住了,她便第一时间来到了昭然帝的床前。

掀开那一层薄薄的纱帐,官七画的视线落在床那个形如枯槁的男子的身,只觉心惊。

这还是她从前见着的那个凤溪之主昭然帝么!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才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没见,昔日心机深重的皇帝变成了样一副模样。

前几日官七画来给他送续命蛊的时候也算是见过他一回,那时的昭然帝虽然也瘦的不chéng rén样了,但是好歹人还是见得到一丝生气的啊!

而如今他这个情况,面色灰黑,瘦骨嶙峋,若不是因为他的胸脯还在一一下地起伏着,旁人要说这是一具尸体都不为过。

见那边的官七画愣愣地一个立在那里不知道在干嘛,这边的君昊眉头微皱,不由得开口催促起官七画来。

“你先看看,陛下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而直到此刻,官七画才蓦然从方才的震惊惊醒了过来。

“嗯!”

官七画点了点头,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思绪,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了昭然帝的手腕之。

仔细地感受着手昭然帝脉搏的走向,官七画那一双峨眉渐渐的也越蹙越紧。

若不是她医术出了问题的话,那是昭然帝的情况已然撑到了极致。按着他目前脉象的显示,他这已经是濒死的走向了。

身体之内淤血堵塞,又因为在病情绪不稳,导致怒火攻心,加剧了自身情况的恶化。脉象虚弱紊乱,已然让人找不到方法可以继续给他医治了。

饶是官七画也觉得昭然帝这样的情况,她基本能够下结论了,昭然帝估计是真的要死了。

“怎么样了!”

适巧此时君昊也在问官七画昭然帝的情况到底如何了,官七画忧心忡忡之下也半点都没有隐瞒,这样同他说了。

第五百四十一章 濒临死亡

“陛下这已然到了毒发的晚期了,看这模样,估摸着是救不回来了!”

话毕,君昊都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倒是被君昊控制在手的内侍公公先开了口。!

“方才太医已经来诊断过了,陛下确实是已然药石罔灵了。二位刺客若当真是为了刺杀陛下而来,如今也用不着二位亲自动手了!”

也不知为何,明明隔得这么远,官七画却总是感觉那内侍公公的语气里竟然还带着一丝解脱。

他到底在想什么?

明明如今躺在床那个快要死掉的人是他伺候了这么多年的主子,他为何会突然产生这样的情绪?

于是,她松手放了昭然帝,转身便来到了纱帐之外站定在了那位内侍公公的跟前。

“内侍大人,不知你可还认得我这张脸?”

唇边勾起一抹浅笑,官七画抬起头来,对内侍公公那双散发着睿智光芒的双眼。

着实是因为这一阵子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官七画这整整一个晚都不得空将自己脸的妆容给卸了。所以即便到了现在,官七画的脸依旧还残留着昨日剩下来的那些红疹的颜料。

但是因为那制造红疹的颜料真正效用期只有十二个时辰,所以即便官七画没有将它给卸下来经过这么一夜的摧残,它的颜色也淡了很多。

如今在旁人看来,官七画的脸便不再是满脸的红疹了,而是满脸的红斑。

红斑并无昨日红疹那般看起来恐怖,但是却又多少能遮盖一些官七画原本的容貌。所以今日在茶馆里面君昊问她要不要将脸这些东西给卸了再进宫,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拒绝了。

她到底是个曾经做过睿王妃的人,宫里这地界她也算来过几次,保不齐有人记住了她的样貌。到时候若是让人家给认了出来,那也是一件麻烦事!

反正脸的红斑看起来也并不是十分突兀,所以官七画懒得卸了。

于是,这一路官七画也算走得太平。

直到如今来到了昭然帝的寝宫,官七画想着待会儿还要从这位内侍公公的嘴里撬出来点有用的信息,所以这才打算将自己曾经的身份给展露出来了。

毕竟若是随便一个人出来问话,以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的身份来说,肯定是能做到什么都不说的。

而官七画选择亮出自己的身份,其实是在亮出自己的立场。

睿王妃的身份,便代表着她的立场是睿王萧辰云。以昭然帝和他如今的处境,这位内侍大人自己心里也会掂量清楚,到底该不该回答她的问题的。

一张女子娇俏的脸庞这样展现在眼前,带着一脸的红斑,和莫名给人带来无端熟悉感的五官。

内侍公公从方才一直麻木到如今的脸,终于是出现了一丝松动的痕迹。

“你是……”

他本是个在昭然帝身边待了这么久的老人了,常年伺候喜怒无常的帝王,自然也练出了他异于常人的观察能力和反应能力。

虽然第一眼并非瞧出什么来,但是等他再仔细一瞧,却蓦然发现了不对。

眼前这张脸,为何他瞧着,只觉得既是怪异又是熟悉呢!

“看来公公是贵人多忘事啊!那不如再让我提醒提醒你,在不久前,我们可是还在这寝殿见过面呢!”

官七画见内侍公公像是已经抓住了一点苗头,当下也不继续端着了,遂出言提醒他道。

而内侍公公又是何等聪明的人,自己的脑本来已经有了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又经了官七画这样一番提醒,他猛地便想起来了。

“你是前几日来给陛下送续命蛊的女子,你是京城陆府的那位大xiao jie陆茗香?”

说到这里,内侍公公脸的神色却丝毫没有展现出任何的欣喜。

因为他突然发现,眼前这女子的脸不仅长得像那位陆xiao jie,还更像另外一个人!那个在世人眼,俨然已经香消玉殒了的人!

“你是……睿王妃!”

脑灵光一闪,内侍公公忽然便冒出来了这几个字。

“你是那个,早被陛下下令处死的睿王妃,官七画!”

直到此刻,内侍公公说这话的语气已然半点迟疑都没有了,他这话满是肯定!

显然已经是百分之百地确认了官七画的身份。

而直到官七画真实的身份曝光,她才终于在内侍公公的脸看见那名为震惊的神色。

“对!”官七画对着内侍公公璀璨一笑,“你没看错,我是睿王妃官七画,当年被陛下亲自下令格杀之人!”

其实如今想起当nián de shi情,官七画确实还是挺郁闷昭然帝当时的不分青红皂白的。在没有回到京城来之前,官七画还曾想过等她回来了该用什么法子来报复昭然帝呢!

谁知道,等她终于回来了,这京城的人啊却已然物是人非了。

当年直接参与陷害她的静妃娘娘早死了,而昭然帝……

看着他现在已经半死不活的份,她也懒得计较了!

“原来,是睿王爷骗了陛下,他根本没有杀你,只不过暂且将你给藏了起来。”

终于将一切都想明白的内侍公公抬起一双浑浊的双眼瞪着官七画,“睿王爷真大胆,竟然连陛下都敢骗!”

看他那眼神,好像还是在责怪萧辰云呢!

官七画看了,只觉得一阵堵心。

当年昭然帝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还没查明真相随随便便地将她送进牢房里严刑拷打的时候,这位内侍公公可站在旁边看着呢!

所以现在看着他这张老脸,官七画是真的一点好态度都展现不出来。

着实是不想同他理论当年的那些个破事,官七画前捏起了内侍公公的下巴,直接便开门见山地将自己的目的给说出来了。

“好了,我们现在时间有限,可没有空听你在这里讲这些废话,你且先将陛下最近的近况说说。这么短的时间里,当初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还有当初那个续命蛊,陛下当真是吃了么!”

千里迢迢从南疆带回来的东西,难道真的只是个假药?

第五百四十二章 讨价还价

那到底是经过官七画手的东西,她自然是要弄个清楚的。

而内侍公公见官七画终于开始逼问了,他的第一反应自然是反抗。狠狠地将自己的脸往旁边一转,做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他恨恨地道。

“放肆!陛下的近况难道是你随便想问能问的!咱家虽然现在落魄了,但是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咱家才不会将陛下的情况,说给你们这些居心叵测之人听的!”

话都还未说完,官七画便直接伸手紧紧地扣住了那内侍公公的下巴。

“我都说了,我没时间听你在这废话!”一双凤目泛着冷然的光芒,官七画眉头微皱,说话的语气也受了心情的影响渐渐变得森冷。“凭你现在的能力,你当真以为你能够守得住这些所谓的秘密。陛下的情况,我方才也看过了,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是救不回来的!怎么,难道你还想忠于一个死人,陪着他一起去阴曹地府么!”

话毕,官七画垂眸瞥了一眼那脸色渐渐发白的内侍公公,继续道。

“你是陛下身边的人,你也知道,按照规矩这新帝若是登基了,自然首先一个是要将你给换下去。但是你也看到了,现在的太子殿下登位的方式可能又那么一点不光明,你觉得到时候他是选择将你换下来呢!还是会选择,将你杀了呢!又或者在你看来,你很有自信,确定如今的太子殿下一定会想留下你的性命?”

一番话说完,官七画还朝着那内侍公公笑了笑。

“孰轻孰重,你自己先思量一下,看看到底是配合我还是打算守着床那半死不活的陛下,一直到你死吧!”

她自问自己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方才那一段令她说的口干舌燥的话几乎是免费地帮这位内侍公公全面地分析了一下眼前情势。

现在,看这位内侍大人,到底是选择无私地奉献,还是选择小小地自私一下了!

而听了官七画的话,那内侍公公的情绪也瞬间沉了下来。

他本在宫淫浸多年,最是学到了昭然帝的精明和算计,睿王妃的意思他又怎会不明白呢!

她这几乎都不算是在威胁他,只是明明白白地在告诉他,他现在的处境。

眼看陛下要驾崩了,现在宫里情势复杂,最有机会和势力争王位的看来也只有如今的太子萧齐钰和睿王萧辰云了。

是的,睿王萧辰云有心皇位,这不仅是他知道的事情,更是连昭然帝都晓得的。

以前昭然帝还未生病的时候,便一直怀疑睿王萧辰云在背着他谋划些见不得人的事的。

所以陛下,便一直都在防备他打压他!

睿王明明是陛下如今仅存在世的唯一的兄弟,但是陛下却丝毫放不开自己手的权利,明里暗里处不知道坑了睿王爷多少回。愣是将一个堂堂王爷,弄得连朝的一介大臣都当不了。

而睿王爷这么些年来也还算老实,并没有在朝太过锋芒必胜。至少在陛下看来,还是一直没有到他能狠心诛杀自己这唯一亲弟的程度的。

但是谁知道是在一年前,睿王爷诛杀睿王妃官七画,最后官七画的尸体却被一个神秘人抢走!

为此,睿王爷才险些丧失理智,不惜一切代价去寻找睿王妃的踪迹。

而也正是如此,睿王爷才堪堪不慎暴露出了一些自己隐藏的势力。

陛下这才发觉,自己这位看起来懦弱的亲弟,对他竟然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但陛下终究是睿智的,盛怒之下他还是没有打草惊蛇。表面继续同睿王兄友弟恭,背地里却特别派了密探顺着那条线索继续往下查睿王的底。

最后,竟然还查出睿王爷与从前的平西王江楚之间有勾结!

那楚江虽说名义已然交出了兵权带着自己的王妃去寻医问药了,但是实际在现在的平西军营之,他还是极其有威望的。只要他回来振臂一呼,算没有兵符那西北二十万兵士定然也是会听他号令的。

而这,正是陛下所担心的。

于是在得到了确切的证据之后,陛下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可是陛下这才刚刚打算对睿王爷动手,太子殿下竟然不知怎么地正好挑着这个时候谋反了。

趁着陛下的一场小病,他迅速地掌握了宫的兵力的调度权,将陛下给软禁于此。

于是,陛下这才没有机会去整饬睿王爷勾结权臣的事。

然后在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内,这事情发展成了如今这般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太子殿下与睿王殿下两匹饿狼皆虎视眈眈着这皇位宝座,而陛下,陛下却是什么事情都没来得及做要命丧黄泉了!

可是陛下要死这是已然确定了的事,但他现在还活的好好的,他既然有机会活着,他为什么要去陪他去死?

在这短短的几瞬,内侍公公的脑突然闪过这许许多多的念头,最后终于让他在灵光一闪间坚定了自己的立场。

对!他不想死!

若是陛下还活着,他还能道道忠心,可是现下陛下都快要死了,他又何必要对一个死人尽忠!

还是活着更重要!

想到这,那内侍猛地便抬起了头来,对着官七画道。

“睿王妃,咱家明白王妃的意思了!”

是了,他现在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别的。

昭然帝是靠不住的,而太子萧齐钰……这些时日他日日见着太子亲自过来给陛下喂那不知是何物的汤药,令昭然帝的病情日益加重!

太子殿下若是真的成了皇帝,为了抹去自己的这个污点也一定是不会放过他的。

如此想来,竟然也只有睿王萧辰云这一边是可以倚靠的。

既然如此,那他也只能遂了睿王妃的愿,向他们这边靠近了。

“哦!这么快想好了,先来同我说说,你最终的选择到底是什么吧!”

其实他最后会这样选择,官七画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算是太监又如何?太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他们自然也是惜命的!

官七画是抓准了他这样的弱点,这才能一击即,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开口的!

第五百四十三章 毒杀陛下

“那睿王妃,你真的可以保证,只要咱家配合你们,你们届时便会保住咱家的性命吗?”

看那内侍的模样,仿佛是还有些担忧,于是便又多问了这样一句。!

而他这一句,着实是将官七画给问愣了。

保证一定不会杀他?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她又不是萧辰云,她才不知道萧辰云会不会杀他呢!

毕竟,这位内侍公公的身份也太过特殊了些。

但是现在这情况,她也不好这样一张口将实情给说出来啊!

她终归是要付出点什么,人家才愿意配合她的嘛!

于是,心一纠结,官七画便不自觉地将目光落在了那内侍公公身后的君昊的身。

君昊朝着她点了点头,示意官七画姑且先答应那人的要求。

见此,官七画才垂下眼眸,应下了那内侍公公的要求。

“放心,这皇宫之现在想必也只有太子一人想要杀你!我们与你有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要你的性命又有何用!只要你乖乖配合,想要保命,自然简单。”

是,现在是没有利益冲突,等有利益冲突的时候再说吧!

不过既然她今日算是答应了人家要帮人家保住性命,那在能做到的范围内,她还是会尽量去帮的,只是到底帮不帮得那另当别论了。

“好,既然如此,你们想要问什么,我都说出来便是。”

那内侍公公平日里也是十分精明之人,虽然他也晓得官七画只是一介女子,未必真的能左右得了谁的决定。

但是从之前睿王爷对她的态度来看,她一定也是个能在睿王爷身边说得话的人。

而他想要的也不多,只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安安稳稳地度过自己的晚年而已。想必到时候若真是睿王爷坐了皇位,有这位王妃在旁边帮他说话,他活下来的几率会很大。

这般想着,那内侍公公再没了顾忌,便一张嘴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睿王妃不知,当初你给陛下那枚续命蛊,其实陛下都还未来得及用,便被知晓这消息的太子殿下给拿走了!”

此时的内侍公公表现良好,已然被君昊放了开来。

而他这一看之下,自然也认出了眼前这位面熟的男子,正是以前常常道宫里来给陛下和后宫嫔妃们诊过脉的神医君先生。

不过事到如今对他来说这些也都不重要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也没有再多问些什么不该问的。

听了他这话,官七画倒是挺惊讶的。

“为什么太子殿下会知道这续命蛊的事?你们之前难道没有刻意瞒着他吗?”

陛下当初为了这颗续命蛊可谓是费尽了心思,为了不被旁人察觉甚至连自己的亲信都不敢派,特意让王大人差使了陆老爷一介商人去往南疆。

而且那枚续命蛊后面还是她官七画亲自给送进宫里来的,一路并没有被旁人发现这个秘密啊!

怎么如今东西到了昭然帝手,竟然莫民妙地被太子萧齐钰给晓得了!

“这个咱家不得而知了!只知道昨日陛下才刚打算服用续命蛊,谁知道太子殿下便带人闯了进来,将整个寝宫翻了个底儿朝天最后将那续命蛊给夺了去。然后他又给陛下灌下了一碗不知是何物的汤药,于是陛下这便一病不起了!”

内侍公公说着,脑想起昨夜的情形到如今还心有余悸。

太子殿下突然发难,不止阻了陛下服用续命蛊的机会,还将这寝殿封锁了个严严实实。

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他是想给外面的人传点什么消息都做不到。

若不是现在寝宫里突然闯进来眼前这两位,他还以为自己这条命会这样悄无声息地交待在这里了。

“你的意思是,陛下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是太子殿下开始对陛下下狠手了?”

照内侍公公说来,昭然帝如今会躺在床奄奄一息,原是因为太子萧齐钰给他喂了一碗不知名的毒药?

所以,萧齐钰这回是真的狠下了心,决定毒杀昭然帝了?

若真是这样,那萧齐钰下一步要做的岂不是直接宣布昭然帝的死亡,然后能名正言顺地登帝位了?

想到这,官七画又不禁望了旁边的君昊一眼。

但是在君昊的眼,她却只看到一片淡然。

淡然之人一把扣住了她的肩膀,忽然将她往昭然帝的床边带去。

“官七画,这下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进宫了么!”

他的声音沉沉,带着一丝令人难以抗拒的坚定。

“为什么?难道你觉得凭我们两个人,能阻止得了萧齐钰登基吗?”

而直到这一刻,官七画才恍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君昊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带她进宫来。

原来他根本什么都知道,他早知道了萧齐钰的算盘,也知道了昭然帝如今的情况。她觉得惊的一切,其实都是他早了解了。

而他的目的,目前也已经很明显了,是为了昭然帝而来。

二人来到那大床之前,掀开床边的纱帐,露出昭然帝那张枯瘦的脸。

君昊伸出手指着床那将行木的老人,对官七画道。

“只要一任皇帝还未死,新帝又如何能顺利登基呢!”

是了,要阻止萧齐钰在萧辰云带兵赶回来之前登基确实是有一个很简单的办法的。

只要保证昭然帝在此之前还没死行了!

可是这样的道理,他们想得到,萧齐钰也明白啊!

他给昭然帝灌下的那碗药,现在已经将昭然帝推向了灭亡。按照官七画方才为他把脉的脉象所示,昭然帝已经只剩下了一口气,最多不会超过半个时辰,他肯定咽气了啊!

思及此,官七画抬头对君昊那期盼的目光。

“可是,可是他已经回天乏术了,我也救不回来了呀!你也是医者,你把一把他的脉,知道了。”

话音未落,官七画却异地发现,在这种时候君昊竟然还对着她笑了。

“不,别人不可以,你一定可以。”

如此说完,君昊的笑容忽而平添了几分诡异。还不等官七画想明白他那笑容代表了什么,君昊便一把拎起了官七画的手。

第五百四十四章 太妃娘娘

“对不住了!小丫头。!可能有些疼,为了辰云你且先忍着吧!”

他的手不知何时出现一柄小巧的bi shou,君昊下手利索直接用那利刃在官七画的手轻轻一划。

顿时,刺痛传来,只见手指那细细的一条伤痕之间迅速凝出一滴鲜红的血来。

“啊!君昊,你干什么!”

官七画哪能料到他竟然会突然给她来这么一出,一时没有忍住,便不由得轻唤出了声,下意识地想要从他人手里抽回自己的手。

但是君昊的力气却远远她大,不容官七画反抗,他便直接拖着官七画那流血的手摁在了昭然帝的跟前。

浓稠的血液一滴一滴地落入昭然帝的口,将昭然帝那两片雪白的唇瓣也染得殷红。那血液滑进了口舌,迅速顺着食道进入到了昭然帝的身体里。

而见那血流了有一会儿了,估摸着血量也该够了,君昊才放开官七画。

“对不住了,我这也是没有办法!”

他略带歉意地看着官七画,而官七画却没心情去看他这样的神情,赶忙从自己的身抽出来一张雪白的帕子,包住了自己血流不止的伤口。

“你,你这到底是干什么?”

待她将那伤口包好,确定自己的血液不会落在寝殿之的任何一个角落之后,她才回过神来,恨恨地盯着君昊。

她着实是不明白,君昊这回到底是玩的哪一出。

还将她的手割开放血喂给昭然帝,他难道以为自己是在拍魔幻剧?人血可以拿来当药引子啊!

“七画,我……”

见着官七画如此盛怒的模样,君昊一时间竟也不晓得自己到底如何跟官七画解释才好。

毕竟官七画的血可以解百毒这件事,这小丫头好像还从来都没有相信过。

正好在他为难的时候,从寝殿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道尖利的声音,瞬间便打破了君昊心的焦急。

“太子殿下到!”

那是一道出自太监口的通报声。

然后随着那徐徐落下的高昂音调,外面又响起了那些宫人们诚惶诚恐的恭迎声。

官七画与君昊的争执,也因为这声音的响起而戛然而止。

而在这一刻,一个念头双双划过君昊与官七画的脑际。

那是糟了!萧齐钰他又来了!

“要不,我们先躲起来吧!”

这下官七画也顾不自己手的疼了,姑且不同君昊计较方才那事,而是率先思考起了现在到底该怎么办的问题来。

眼看萧齐钰要进来了,可他们如今还没有做出任何的行动。

若是只有君昊一人,可能他还能有机会从他们进来时的那扇窗户里逃出去。但是到底,这里还有个拖后腿的官七画,以官七画方才爬窗户的情况来看,时间是肯定不够他们两个都出去的。

所以微微一思索,君昊便放弃了攀窗而逃的想法,转而同意了官七画的意见。

“好,藏吧!”

官七画点点头,可是下一刻,她却又犯难了。虽然这是皇帝寝宫,但是内室不同于外室,内室只有这么小的一个空间也没有放多少东西,到底要到哪里去才能藏下他们整整两个大活人呢!

官七画首先想到的是曾经曾藏下过她的屏风。但是抬眸望望那屏风,那里空间狭小,目测也只能蹲下官七画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若再算一个君昊却是根本藏不下的。

可是这又该怎么办呢!

官七画急的像热锅的蚂蚁,眼神在室内转了好几圈,最后定格在了昭然帝身下的那张大床。

“君昊,这里!”

官七画说着便蹲下了身子,指了指那黑漆漆的床底下。

再也找不到这更好藏身的地方了,君昊自然没有异议,对着官七画点了点头示意官七画先进去。

而待官七画提了裙角开始往里面爬的时候,君昊便眼疾手快地伸出手在昭然帝的嘴唇狠狠地擦了几下,将方才晕出来的血迹给擦将干净。

等他做完这一切,才将目光投向了那床底。

临走之前,君昊还远远地隔着那纱帐给守候在那外面的内侍公公使了个极具威胁性的眼神。

“待会儿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自己心里要有点数。”

着实是情况紧急,也容不得他再继续多说什么。眼看那边外室的门前已然映出了人影,君昊只得跟在官七画的后面双双蹲下了身子,爬进了昭然帝的床底下。

向来那位内侍公公终究是惜命的,方才既然已经同他们说好了,应该也会帮着他们掩藏踪迹的。

而在他们刚刚藏进床底之后,外面那扇房门几乎是在同一时刻被rén dà力地推了开来。

“太,太子殿下!”

官七画藏在里面,又因为昭然帝睡着的内室与外室之间还隔着一层纱帐,所以外面的场景她也看得不是那么的分明。

只听得纱帐外内侍公公的声音响起,然后纱帐便是一阵抖动,好像是那内侍公公跪了下来。

但是大步流星而来的萧齐钰却是看都未看那内侍公公一眼,径直便一把掀开了纱帐,来到了昭然帝的床前。

伸手挑开床前的第二层帐子,君昊瞥见床那正紧闭双眼的自己的父亲,唇边忽而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昭然帝竟然还有呼吸。

脸不知是个什么表情,许是不悲也不喜,他便又抬起头来朝着外面大声吩咐道。

“来人,把她带进来!”

“是!”

外室里响起的又是方才那个尖利的太监音,再然后,官七画便听到从外面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因为看不清画面,所以官七画只能凭着那声音来判断外面的情形。

而按着声音判断,那脚步声有三道,两重一轻,应该是两名侍卫正拖着一个女子走进来。

官七画心如是判断着,而随后从外面传来的内侍公公的惊呼声,似乎也证实了她的这个想法。

“太,太妃娘娘!”

惊讶的惊呼声飘荡在寝殿。

而随着这几个字的落下,正一动不动地趴在昭然帝床底下的君昊和官七画双双皱起了眉头。

太妃娘娘?哪个太妃娘娘?

官七画迅速搜索起自己的记忆来,却发现在自己的记忆,根本没听说过这么一个被称做太妃娘娘的人!

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五百四十五章 重识故人

找不到答案,官七画只能屏住呼吸继续盯着外面,观察着外面事态的发展。

而在那内侍公公的惊叫声响过之后,那阵凌乱的脚步声一直响到内室床前,堪堪停在了官七画的跟前。

这下因为离得近,官七画虽说仍旧未能听见那位‘太妃娘娘’开口说话,但是却能清晰地听见那女子剧烈的喘息声。

“嘭”地一声闷响,那女子被人一把推倒在地,倒在昭然帝的床前,匍匐在萧齐钰的脚边。

而正是因为她这一倒,透过床沿下那一线流苏留出来的细缝,官七画才算是模模糊糊地瞧见了她除了脸在外的半个身子。

那是个身材很瘦弱的女子,且听她不正常的呼吸声,官七画大致也能判断出,这女子的身体也估计不怎么好。

但是即便如此,那女子算趴在地,却也莫名地从自身透出一股子高贵的气息来。

“你们为何要将我带到这里来!”

终于,她还是说话了!

明黄的纱帐映出帐内那张绝世的容颜来,女子虽然一副狼狈的模样,但是脸的神情却是无平和的。

如同空谷幽兰,莫名地带给人一丝安心。

然这一幕落在旁人眼里是宁静,但是落在太子萧齐钰的眼却是极像是对他的嘲讽。

望着眼前这个经过了这么多年却依旧美艳的女人,他深呼一口气,脑却突然浮现出另外一张模糊的脸来。

那亦是一名女子,她穿着华贵的衣衫,袖口间绣的栩栩如生的fèng huáng。那曾是他记忆最美好的场景,她立在病重的他的床前,亲自喂他喝药,亲自守着风寒的他。

还有她那双细腻的手,每每拂过他稚嫩的脸庞,都让他感受到旁人无法带来的温暖。

那是在他的生命,除去官七画之外最重要的一个女人。

可是那个人,最后却也如官七画一样,一样地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想到这,萧齐钰忆起那早已消失在他生命的女子,再看看眼前这人,心忽而腾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怒火。

当然,这到了这个时候了,他也根本没有必要再像以前那样将自己的不满尽数藏在心底。

再过一个时辰,他便要去行那祭天之事。到时候,他是这个国家最尊贵之人,那他还怕什么。

反正今日他将这个女人从冷宫带出来,做好了要报复她的准备,自然是什么都不用惧了。

猛地一拍床沿,萧齐钰抬起一双阴鸷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那跪倒在自己脚边的女人。

“为何会将你带来这里,你自己不清楚原因吗!你倒是抬起头来,看看,你还认不认得我!”

语气是难以压制住的恨意,萧齐钰望着那女子慢慢抬起来的脸,只有紧紧地攥住自己的衣袖才能忍住他要将眼前之人碎尸万段的冲动。

而那女子闻言眸升起疑虑,一双柔和的双眼抬起最终定格在萧齐钰的脸。

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俊美的男子,她皱着眉头,想了许久,也未曾看出来,这人到底是谁!

但是见那男子眼眸还有少许期待,她也觉不回答不好,于是想了想只能这样道。

“自从当年先皇去世,新帝登基,我便被囚在冷宫之,终日礼佛,已然有许多年没有出来走动过了。所以,我当真是认不出来阁下到底是谁。”

话音未落,萧齐钰眸的冷光乍盛。

“是,你可以不知道我是谁,但你看看,你还认得这个东西吗!”

话毕,也不知萧齐钰到底做了什么动作,突然便有一件金属样的物事被他扔了下来,落在了床前。

正巧,落在官七画的跟前。

趁着那女子还未反应过来,官七画赶紧瞄了那地的东西一眼。却发现,那东西竟然是一根凤钗。

那确实是一支华美的凤钗,那样的款式她以前也曾在昭然帝的皇后脑袋见到过。据说,那样形制的凤钗,好像只有皇后或者皇太后那种类型的人物才有资格戴。

只是与皇后脑袋的不一样,眼前这支凤钗看模样,明显是已然有了些年头的旧物。

那凤钗质量很好,但是经过了这么久的岁月也脱了不少颜色。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年被人用手指摩擦的缘故,那凤尾的棱角如今都被磨得一场圆润。

而等官七画匆匆看完一眼,视线便出现了那女子的纤纤玉指,将那凤钗在捡了起来。

殿的烛火明明灭灭,她将凤钗拿在自己的跟前仔细地瞧了瞧,眸光渐黯。

“你可识得这东西。”

许是见那女子迟迟不说话,早已等不怎么及的萧齐钰不由得率先开口问道。

而那女子倒也没有再矜持,指尖轻轻地在那凤钗摩擦了片刻,她回答道。

“故人之物,自然是识得的。这东西,是你从哪得来的。”

说完这话,也不知是不是官七画侧错觉,她竟好像还听到那女子轻轻地叹了口气。

萧齐钰见着她这样一副故作姿态的模样,只觉瞬间忽然有一股如热血蹿脑门。再也见不得那女人将她的东西拿在手这般把玩,萧齐钰突然弯腰一把将那女子手的凤钗给夺了过来。

然后,什么话都还未来得及说,他便一脚踹在那女子的胸口。

“她的东西你也敢这样亵渎,你找死。”

话音落下,同时那女子身子本娇弱,被萧齐钰这样一踹。即便他脚下留了力,她还是被踹得跌在了地。

“嗯!”

只听得那女子突然发出一声闷哼,她匍匐在地,因为身子勾得极下,所以也让官七画在那一瞬间终于看清楚了她的脸。

那是……

漆黑的双眸映出那女子一张苍白的脸,官七画突然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只见那女子一脸病态的白,两道秀眉微蹙,嘴唇虽然也白,但是却因为在隐忍痛苦所以还是有一丝血色的。

那秀美的五官结合在一起,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是美。

弱柳扶风式的那种美。

当然,官七画才不是那种单单因为美色能让自己险些失去理智的人。她的美丽还让她心惊的是,官七画突然意识到了这样一个问题。

那是……这个人,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第五百四十六章 冷宫妃子

这回她的脑子倒是没有掉链子,只微微思索了一小会儿,官七画便猛地在自己的记忆寻找到了能与眼前女子的容貌重合的那张脸。 !

是了,她终究是想起来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她了。

她曾在凤溪国皇宫的冷宫之见到过这个女子,不过那时她亦是被人给算计了误闯了冷宫。又正好遇昭然帝,所以慌乱之下也来不及探寻太多便被那女子身边的贴身宫女给带了出去。

不过,那晚的经历着实是惊险,是以直到今日官七画还将那时的场景记得清清楚楚。

她记得那女子很美,也深刻地记得她周身那平和华贵的气势。

只是现在令她十分怪的是,外面的内侍公公方才唤那女人为太妃,但是若她没有记错的话,那日在冷宫之她可是亲眼瞧见了那女子与昭然帝双双相拥的。

她还一直以为她是昭然帝后宫的嫔妃呢!谁知道,如今竟是蹦出来个太妃娘娘的称呼,着实是将她唬得不行。

不过即便心疑惑,官七画总也不好这样冲出去问人家吧!所以,也只能姑且先按捺住自己这一颗八卦之心,小心翼翼地往地再趴下了些,便于观察外面的动静。

而此时此刻,外面那女子也从地爬了起来,那张好看的脸官七画如今也是看不见了。

只听得她带着微微喘息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若我没有记错,那钗子应该是前皇后的东西吧!你如此珍爱这支钗子,又生得这样年轻。想必,你是当初皇后留下的独子,萧齐钰吧!”

前皇后!听到这个称呼,官七画还怔愣了一小会儿。一时间她只记得昭然帝的皇后如今好像还仍旧在世,这女子口的前皇后,难道是指的先皇的皇后?

不过很快她便意识到了,那女子口的前皇后可能并非是指先皇的皇后,而是止当今陛下昭然帝的前一位皇后。

官七画从前虽然只是个挣扎在将军府后院打杂的小透明,但是这种人尽皆知的事情,她还是有那么一丝印象的。

要知道如今在位的昭然帝,他确实是曾经有过两任皇后的。

一个嘛,自然不必多说,是如今还伴在昭然帝身边的这一位。

而另一位,听说是姓韩,那位韩皇后从前在昭然帝还未即位之时便是昭然帝的王妃了!后来昭然帝杀了自己的兄弟成功登王位之后便将那位韩皇后给扶正了,但是后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韩皇后突然得了重病一命呜呼了。

那时候排场好像还搞得挺隆重,陛下为了那位皇后还下了诏令,禁止了京城整整三日的夜市。

也正是因为这一出,民间到现在还有人夸昭然帝重情重义呢!

不过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的官七画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只是后面慢慢长大了,她听着府干活的下人聊天提起,这才晓得这凤溪王朝还存在着这样一桩旧事。

当然,对于她来说,对于那位前皇后她如今知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不过现在既然萧齐钰突然开口提到了她,官七画也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既然如今的这位皇后并未太子萧齐钰的生母,那萧齐钰从小能被封为太子是什么原因?难不成,那位多年前早已死去的前皇后,莫非是萧齐钰的生母?

如此说来,倒也算说得通啊!

想到这,官七画便情不自禁地将自个的目光投向了同样趴在自己身边的君昊。

确实,她这个微wài wéi人员什么都不知道还挺正常。但是君昊却不一样啊!

虽然他只是个大夫,但是到底也是出生名门的大夫,这些关于皇室的旧事,他可能会她更清楚一些吧!

这样想着,官七画下意识地便用手肘推了推君昊。

然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她才发现,君昊脸向来淡淡的神色不知怎地竟然变成了一片铁青。着实是令官七画惊讶了不止一会儿了。

君昊可是位神医,能见泰山崩而不变神色的,怎么现在让他趴个床把自个给气成了这样。

看出君昊现在根本不想理她,官七画也懒得自讨没趣,只好转过头,自己老老实实地继续听他外面的人说话。

而此刻的外面却是一片死一般的平静,那女子望着萧齐钰那张与先皇后颇有几分相似的脸,似乎依然在心笃定了他的身份。

而萧齐钰,他一脸的阴鸷,即便不将神情表现得太明显,旁人基本也从他周身弥漫出来的森冷气势察觉出了他如今的心情变化。

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找死,只能深深地低着头准备迎接萧齐钰下一步的反应。

而并未出任何人的所料,下一刻,萧齐钰开口言语带着的依旧是极重的戾气。

“你根本不配提她!若不是因为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本宫的母后怎么可能会死。这么多年,本宫眼睁睁地看着当年害死她的人个个逍遥,如今,终于也到了本宫该同你们清算的时候了!”

此话一出,不止是那跪坐在地的女人,连床下的官七画都被他的言论给吓了一大跳。

她这到底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皇家秘闻了,这先皇后之死,难道并非外面传闻的病死,而是另有隐情?

而照着萧齐钰话的意思,这先皇后的死,罪魁祸首竟然还是眼前这个病弱的女子?

不,好像还不止这个女子,萧齐钰用的称呼是‘你们’,那便意味着还有一个人!

而这另外一个人也半点都不难猜,除了昭然帝还有谁是太子萧齐钰对付不了的人呢!

当然,仅仅听了这么几句片面之词,官七画也不好这样揣度真相。只能将这当做个故事,继续听下去了。

“你母亲的死,我很愧疚,但是孩子,这也并非我希望的!你今日将我从冷宫带出来,莫非是想要报复我?若是如此,那我随便你处置,只要你能感到开心一些。”

第五百四十七章 绝命鸳鸯

即便对萧齐钰那满是杀气的双眼,那羸弱的女子却也眉间含笑。

但是这说出来的话,虽然官七画也看得出这女子真心是这样想的。但是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欠揍呢!

当然,也并未出乎官七画所料,下一刻外面的萧齐钰果然炸毛了。

但是这回他倒是没有再做出那种踹人一脚的事情了,而是直接前,一把抓住那女子的衣领将她从地拎了起来,然后一甩手便扔在了昭然帝的床沿。

“要杀要剐随便我处置吗!那正好,你和这老东西不是早勾搭在一起了么!那被本宫成全你们,让你们一起到阴曹地府去继续做一对亡命鸳鸯如何?”

随着一声闷响,官七画感觉那床榻突然震了一震,看来是那女子摔到了床,还摔的不轻。

那女子身子本柔弱,方才被踹现在又被摔,一时间只觉脑子还有些晕。

趴在床沿一动不动地缓了很久,揪紧的胸口这才慢慢舒缓了过来。

眼渐渐能够视物,她紧紧地蹙着眉,睁开眼随之见到的便是那一片如枯木般的肌肤。

她心微讶,瞪大了双眼仔仔细细地朝平躺在床的昭然帝望去。

直到此时,那女子才真正瞧见了昭然帝的模样。第一眼,自然是被昭然帝那副要死要活的模样给吓了一跳。

而待到第二眼的时候,她便镇定了许多。

一面小心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她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唇。

“这,陛下他怎么变成这样样子了?”

的确,从一回他百忙之抽出空来冷宫看过她一次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来过了。而她这么多年以来一直被困在冷宫之,被人看守着,自然也是半点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的。

这一熬便熬过去了几个月,直到方才不久之前,她刚被宫女云汐伺候着喝完了药,这位自称当朝太子的人便来到了冷宫,不由分说地将她从冷宫里押了出来。

毕竟已然与世隔绝了这么多年,即便她已然被太子殿下带着在宫绕了这么一圈,但是她也仍旧还未完全明白过来,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过,此刻的她心神皆系在昭然帝的身,别的问题在她看来目前好像也并不重要了。

一心一意都在昭然帝的身,见昭然帝突然微微皱眉,那女子胸口一紧即刻便伸出手紧张地搭了昭然帝的额头。

“陛下,陛下你醒醒!”

一声声女子充满担忧的呼唤从床榻里间传来,听得正负手立在外面冷眼旁观这一切的萧齐钰胸口发闷。

望着面前这两情相悦的一男一女,令他不得不想起自己那苦命的母亲。

当年,他的母亲是名满京城的大家闺秀,在年少之时便嫁予了当时还是王爷的昭然帝为妻。

辛辛苦苦地为他操持家里,助他登帝位,历经了千辛万苦最后才终于能与他携手一起问鼎这凤溪江山。

可谁又能料到呢!

这才做了皇后没有几年,便让她发现了昭然帝与这个女人之间的jiān qing!

他们一个是当今圣,另外一个却是曾经先皇的妃嫔,皇后出生名门世家哪里容得下这等腌臜的事情。

一时冲动便与昭然帝大闹了一场,要求昭然帝趁着这件事还未被更多的人发现赶紧将那太妃娘娘给处决了!

可昭然帝一心要维护这个女人,怕他母亲将他们二人的jiān qing公之于众,昭然帝竟然如此心狠地对自己的发妻动了手。

那时的萧齐钰年岁还小,还不知道什么做杀人于无形。

他只记得自己的母亲在极短的一段时间内迅速地虚弱了下去,来自父皇昭然帝的人接管了母后的寝宫。他们不让任何人接近那宫室,将他的母亲这样一个人孤零零地关在宫殿之,那地方甚至连他这个太子都进不去……

到了后面时间一长,他的母亲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而曾经年少的他,也从当初如天之骄子般的存在跌入云泥。

虽然还挂着个太子的头衔,但是一个没有了母亲父亲也不管的孩子,即便身份尊贵又能如何呢!

可他终究还是记事的,他永远忘不了自己母后被关进宫室之时,最后留给他的那个绝望的眼神。

待到他在善疑的昭然帝眼皮子底下苦心经营出些许属于自己的力量,他便迫不及待地去查了当年皇后死亡的真相。这才将当初的真相还原!

原来他的亲生母亲,居然是被自己从小敬重的父皇亲手给害死的。而他这样做的理由居然只是为了维护眼前这个女人!

多么可悲,又多么可笑!

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他便深深地恨起了这两个凶手,日日午夜梦回镌刻在他脑的信念便只有‘复仇’这二字。

几载苦心经营,仔细算计,现在终于让他掌控住了一切。

他终于有了能力,能够亲手为自己的母亲报仇了!

仇人近在眼前,无论当初有何恩怨,今日他将她从冷宫里提出来,是为了将这两个凶手凑齐,他要在昭然帝的面前跟他们将所有恩怨清算。

只要昭然帝和这个女人都死了,那么今日的一切,算圆满了!

这样想着,萧齐钰微微勾起唇角,弯起一个冷漠的弧度。

看着床榻那融成一团的剪影,萧齐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突然便从旁边侍卫的腰间抽出了一柄锋利的刀,对准了那女子的后背。

只要这一刀砍下去,他的大仇才算是真正得报了。

旁边的内侍公公虽然未出声,但是一直都默默地在关心着这边情况的进展。

见太子殿下真的对那女子起了杀心,一时心急便又想要冲出来阻止他。

然他那小身板又如何敌得过萧齐钰从外面带进来的冷面侍卫,他都还未闯进帐子里来便被其的一名侍卫直接飞起一脚,踹得他直接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面。

听那清脆的声音,官七画趴在床底暗暗估计着,这内侍公公这一摔估摸着少说也得断两根肋骨吧!

“想死是吗!不用急,马轮到你了!”

第五百四十八章 踪迹暴露

那边巨大的动静终于惊动了这边一心想要杀人的萧齐钰,他淡淡地瞥了那趴在地板哀嚎不止的内侍公公,轻声嗤笑。

然后只停顿了这么一小会儿,他便抬起剑继续朝着那将全身心都投入到昭然帝身的女子而去。

而此时此刻,除了那本身处于危险之的女子,趴在床底下的官七画亦是难熬。

理智告诉她,在这种情况下,她这个小透明大概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但是那个女人,她可曾经救过她一命啊!她真的可以眼睁睁地这样什么都不做,看着她被萧齐钰杀死吗!

到底是出手相救,还是见死不救,官七画心急如焚。

当然,老天爷也根本没有给她太多的时间思考,

官七画猛地呼出一口气,下定决心要出去阻止萧齐钰。

然她才刚收拢了五指,准备爬出去,她的企图却被一直守在一侧的君昊率先察觉。

官七画才刚往抬了一些的头瞬间便被君昊给摁了下来!

你干什么!

紧张之下,官七画险些将这句话脱口而出。幸好君昊也是了解她冲动的性子的,在官七画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之际便转手松了她的脑袋,捂住了她的嘴。

于是,这才堪堪阻止这一场灾难的发生。

而冲动毕竟也只有一瞬,也用不着君昊提醒官七画便晓得自己方才着实是太过激动了。毕竟,他们这里可是藏着两个人的,算她想要救那女子也不好将君昊也牵扯进来啊!

于是在其后君昊放开她之后,她才记得之前的教训老老实实地没有出声。

终究是情况紧急,没有时间拿来解释,君昊只能给了她个眼神自己体会。

然后还不等官七画将一切都想明白,君昊便一把将官七画往旁边推了推,自己则弓起了身子一个驴打滚径直这样滚出去了。

这一幕,着实是将官七画吓得目瞪口呆。

这本来是她想要出去救人的,怎么这君昊的动作倒是她还利索?

不过有了这么短短一段时间的缓冲,官七画也明白了君昊最后离去之时凭借眼神向她传来的讯息了。

他的意思是,要她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待着。

看来君昊也是想救那女子的,却又不想她涉险,所以只能自己亲自出马了。

想明白的官七画即便心焦,但也只能按着他所要求的去做了。

左右他现在都已经出去了,拉也拉不回来了。她又是个武力值为零的,又和外面的萧齐钰有着宿怨,她这个时候算出去了除了能给君昊拖后腿估计也起不到什么别的作用。

而在君昊滚出去的瞬间,兵刃相交的声音便立时响了起来。

其实也是,这直接从床底下滚出来个人,萧齐钰的手又正好拿着武器,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自然是一瞬间便交了手。

官七画趴在冰凉的地,指尖轻点,趁着没人注意将那床榻边缘的流苏床单掀起个小小的角,紧张地打量起外面的情形来。

但是因为角度问题,官七画只瞧得见那一双一双动来动去的脚。

双方在混乱打斗了一会儿,然后才听得君昊沉着声音开口。

“下毒毒害自己的父皇,太子殿下可知道自己现在是在谋朝篡位?”

看来双方人马如今都停下了打打斗,看起来像是进入了对峙时间。

官七画心的焦急终于缓了过来,她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只听得君昊清冷的话语响过,而后便是萧齐钰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君神医,你可否同本宫解释一下,你怎么会从本宫父皇的床底下跑出来。”

对孤身一人的君昊,萧齐钰如今是有恃无恐。

不仅语气松快,甚至他还将自己手的刀放了下来,垂在了身侧。

而君昊的反应自然是……

对待他这种人有什么好解释的,当然是打了再说。

君昊与萧齐钰一伙人方才突然停手,也不过互相打量打量双方的模样。而这打量的时间可以说是只需要一会儿,等这一会儿的时间过了,一言不合便又打了起来。

于是,外面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的乱响,期间还夹杂着那名女子柔柔弱弱的声音。

但是官七画现在一颗心皆系在那一群正在打架之人的身,便也没有去听那女子到底说的是什么。

而这第二次交手,似乎也并未持续太长的时间。

君昊虽然武功gāo qiáng,可萧齐钰与他带来的那几名侍卫也不是吃素的啊!

他们以多欺少,双反缠斗了片刻,最后既是官七画都从君昊略显踉跄的脚步看出来了,他已然有些支撑不住了。

君昊不会这样被萧齐钰给擒住了吧!

要是连他都落进萧齐钰的手了,那她该怎么办?

正在官七画忧心忡忡之际,她最不希望看见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随着一柄软剑落地的声音响起,君昊他果然还是被抓了!

孔武有力的侍卫一齐前,三下五除二便将丢失了武器的君昊给严严实实地控制住了。

而见到这样的情形,一直都带着阴霾的萧齐钰也不禁弯起了唇角。

“来人,把他给本宫带到隔壁去,本宫要亲自审他。”

萧齐钰朝着君昊得意一笑,一抬手便将自己手的刀扔给了旁边的侍卫接着。

而君昊,他虽然被擒但是脸神情却依旧保持着从一而终的淡定。

要多说什么其他的情绪,是在君昊被萧齐钰手底下的人带走之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竟还朝着官七画所在的地方瞟了一眼。

而官七画一直都在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君昊这么明显的一个眼神她自是准确无误地接受到了。

但是那眼神之……在官七画看来君昊可是一点被抓的害怕都没有的,甚至在给她的那个目光还带着些小庆幸。

他到底在庆幸些什么?

官七画十分疑惑,本能地觉得这不对,于是便又赶紧将他们如今所处的情形给分析了一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事情紧急的缘故,官七画原本迟钝的脑子在这一刻倒是转动得飞快。

第五百四十九章 你是七画

不消片刻,便终于让她想出个很有可能的原因来。

纵观目前局势,萧齐钰若是要杀眼前这个两人简直易如反掌,但是他们今日潜进皇宫的目的是不能让昭然帝在萧辰云带救兵赶回来之前翘辫子。

所以,他们最应该做的便是阻止萧齐钰对昭然帝不利。

而看萧齐钰方才的样子,好像是下定了决心要在那濒死的昭然帝身再加一刀。

所以,君昊他故意将自己贡献出去,其实是想牺牲自己来拖延萧齐钰的行动?

可是这样想想,她却又总觉得有诸多她还想不太通的不合理之处。

首先一个不合理的地方是,即便君昊他自己跳出去了,他难道这么肯定萧齐钰会因为他而姑且不对昭然帝和那女子动手?

这要是萧齐钰察觉出他的企图,先收拾完这里的昭然帝然后才去隔壁审他,那可如何是好!

君昊他自己窜出去,岂不是白牺牲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官七画想得太入迷,一时间忘了去观察外面的情况,所以陷入沉思的她还并未发现外边正有一束探究的目光正落在她所藏身的床榻之下。

殿门开合,传来细微的“吱呀”声。

差点要走出昭然帝寝殿的萧齐钰忽然想起方才君昊在离开时那个意味深重的眼神,他不由自主地便停了脚步,按着记忆的指向将目光挪到了方才君昊所看过的那个地方。

方才那个君昊便是从那个地方突然跳出来的,但是临走了他又为何要多此一举再望那地方一眼呢?

身为凤溪国太子的萧齐钰本是何等精明之人,君昊在他面前做出那样不符合常理的行为,怎么可能会引不起他的疑心。

于是,想到这,他便没有随着方才那些人一起走出寝殿去,而是敛了眉突然抬脚慢慢地朝着昭然帝的床前靠了过来。

也不知是为何,望着那轻微抖动的明黄流苏,他竟是连心跳都莫名加速了。

他十分想知道,那里面到底是不是真的藏了什么东西。

然小心翼翼地还未行到床榻跟前,从外面却忽然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被打断了思绪的萧齐钰皱起眉头,他猛地回头朝着外面瞥了一眼。

很快便有侍卫带着满脸的焦急踏进殿内,疾步来到萧齐钰的跟前跪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

萧齐钰的心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当然,最后事实也证明他的预感还是很准确的。因为下一刻便有人将那殿门推了开来,一名神sè láng狈的侍卫快步行至萧齐钰的跟前,垂首对萧齐钰道。

“刚才那个人跑了!他身藏有毒粉,押他的几名兄弟不慎了他的毒,所以便没有擒住他。让他趁乱给跑了!”

“什么!”

听到这消息,萧齐钰自然是淡定不了的了。

“废物!”

他怒火烧,第一反应自然是想要出去看看情况。

可这些年经历了这么多次算计,萧齐钰的理智却已然是高于他感情的存在了。

脑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忽然止住了脚步。

不,不对!既然他明明身藏了药粉,那君昊方才在殿与他们缠斗的时候为何不用?难不成刚才他是故意让自己被侍卫们擒住的?只是为了能降低他们的戒备,让他找到机会实施逃离?

可若是这样的话,他刚才藏在昭然帝的床底下不要出现便是,他不是也一直都没有察觉他藏在那下面吗!

萧齐钰立时便思考了起来,君昊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这样没有由头的问题,他是想不出来答案的。但是君昊几乎诡异的行为,却让萧齐钰更加笃定了自己的另外一个判断!

那个床榻的底下,君昊在离开之前还不忘看一眼的地方,一定有君昊留下来的什么讯息!

想到这,萧齐钰突然猛地抬起一双阴鸷的眼,大步流星的地行至昭然帝床前一把将坐在那床沿惊魂不定的太妃娘娘给推了开来。

然后他弯下腰,一只有力的大掌这样探入了床底下。

而这个时候的官七画虽然反应过来了,也亲眼瞧着萧齐钰朝着这床榻所在的地方而来了。但是,她也并没有想到萧齐钰是冲着她来的啊!

她还以为他是想趁着这个时候赶紧杀了昭然帝和那位太妃娘娘呢!

谁知道下一刻,从外边便猝不及防伸出来一只手猛地握住了她的头发,扯着她的发髻大力地这样将她从那床底下拖了出来。

“你干什么!放手,放手!”

头皮被拽的生疼,疼的一时没有防备的官七画眼泪都快要飚出来了。

她下意识地奋力挣扎,然而她那猫一般的力气又如何能争得过武林高手萧齐钰,当然是不消他费什么力,她便被人家揪着辫子从地提了起来。

膝盖抵生硬的地板,官七画是以一种半跪着的姿态被萧齐钰恶狠狠地摁在床沿的。

“你是什么人?”

萧齐钰眯起双眼,目光危险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太监服却披散着一头乌发的女子。

心莫名地浮现一丝熟悉之感!

当然,在这种情况之下萧齐钰也并未去想太多。将目光落在官七画那张满是麻印的脸,他停顿了片刻,终于在疑惑与震惊将官七画的那张脸给认了出来。

“你是,官七画!”

最后吐出的那三个字,如同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一般。

对,没错!眼前这张脸,眼前这名穿着太监服的女子,当真是他的认知已然死去了一年的官七画!

萧齐钰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再次见到官七画,他该是开心的,但是除了开心她还活着之外他还震惊,还迷茫,甚至还有点郁闷。

毕竟在他的世界里,他早将官七画当做了一个死人了。

他甚至还因为她的死伤心欲绝了一段时间,甚至还因此恨了下旨要杀她的他的父皇和那个根本没能好好保护好她的萧辰云!

可是,他从未想过,她竟然还有再次归来的这一天。

第五百五十章 跟了我吧

而bèi po对萧齐钰那张熟悉的脸,官七画才突然醒悟过来,君昊他这样做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了!

是了!直到此刻,官七画才终于明白过来君昊在离去之前为何还要这样明显地朝着她瞄那最后一眼。!

他这是生怕萧齐钰发现不了她藏身的地方,故意在给萧齐钰留下破绽呢!

“君昊!”

你个混蛋!

了然一切的官七画现在十分郁闷,原来被他牺牲的那个并非他自己,而是她官七画!

而君昊这样做的考量,也很明显了!

他估计也是明白自己在萧齐钰的眼并没有多重要,怕自己拖不住萧齐钰太长时间,所以这才将她给推出来了。

毕竟,她可是官七画啊!

她的身份特殊,又是萧齐钰曾经的前女友,而且据说这萧齐钰好像还对曾经的官七画有么一点余情未了的意思。

当然,她对萧齐钰那可是真的什么意思都没有的!

但是,至少有这样一层原因在,萧齐钰不会这么着急着要杀人了!

首先,他肯定是要先震惊一下她竟然还活着,然后势必要追问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只要她聪明些,故意拖一拖,确实是君昊他自己能多拖点时辰的。

虽然她也知晓君昊这是为了大局着想,但是这种把队友扔下自己一个人逃走的行为,真真是太遭人恨了!

而且他事先也根本没有征得她的同意啊!

搞得她方才还为他的牺牲小小的感动了一下!

谁知道,最后……

当然,现如今也没有太多的时间让她生气了,君昊那混蛋是跑了但是现在她还得对付萧齐钰呢!

官七画只能姑且压抑住自己心那被出卖的怒火,转而将目光落在了眼前那一脸狂喜的萧齐钰身。

而对萧齐钰的目光,他那双眸之如火山爆发般喷发着的皆是震惊。

“官七画,真的是你!”

萧齐钰看起来甚是激动,一双手紧紧地扣住官七画的肩膀,那有力的五指甚至隔着衣物都快抠进官七画的肉里了。

官七画疼的皱眉,想要挣脱开他,但是萧齐钰却对她的挣扎置若罔闻,她越挣扎他抠的越紧。

“你,有话好好说!先放开我!”

官七画一张脸涨得通红,面对这样‘热情’的萧齐钰,她还当真有些意外。

她可还记得回她故意将官清颜推进水里的那回,萧齐钰也跟她说了几句话,那时的他满眼都是阴鸷,一个眼神下来都能把人吓得浑身冰凉。

那时的她还以为过了一年,萧齐钰他的性子也成熟了不少呢!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见到死而复生的她之后,萧齐钰竟然会这么激动!

“不放!是不是只要本宫一松手!你会消失不见!”

一双黑沉沉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盯着官七画,萧齐钰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女子那熟悉的眉眼,过了许久才终于确定站在他跟前的官七画是真真正正的一个人。而不是他幻想出来的……幻觉。

胸已然容不下其他别的情绪,他现在满心满眼的都在庆幸,庆幸官七画她终于回来了。

庆幸她并不如旁人所传的那样,已经死了!

但是对萧齐钰,官七画可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若说之前刚被萧齐钰从床底下拖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还是懵的,现在反应过来的他被萧齐钰这样抓着,难受的她已经对眼前这人产生了厌恶了!

她现在真是搞不清楚了,这个萧齐钰到底是欢喜她回来呢!还是郁闷她回来呢?

捏的她这么疼,完全没有半点要在乎她感受的意思啊!

试了多次,终是挣不开萧齐钰钳制住她的手臂,官七画只能抬起双眸恶狠狠地盯着萧齐钰。

“太子殿下!你可记得,我现在可是睿王妃,你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对我拉拉扯扯,这要是传出去了多不好!快,快给我放开!”

话音未落,听着官七画那话睿王妃三个字,萧齐钰原本欢喜的眉眼瞬间便冷了下来。

“睿王妃?你还当自己是萧辰云的妻子吗?他根本保护不了你,他是个废物!”脸的暖色仿佛是在一瞬间消退殆尽,等官七画一晃神之后再看萧齐钰,他那张脸又仿若覆盖了厚厚一层的寒霜。

与方才的他,简直天壤之别。

他抽了抽嘴角,狠狠地将官七画朝自己怀揽去。

“不过没关系,现在我快要登基了,我将成为这凤溪国的帝王!到时候,我能永远永远地保护好你了!官七画,你回到我身边来吧!”

“你有病!”

眼看自己要被推进萧齐钰的怀抱,官七画这下也半点都不想对萧齐钰客气了,一把从自己的腰间掏出bi shou,狠狠地朝着萧齐钰的手腕划了一刀。

利刃割开皮肉,霎时疼痛与血液便一同从长长的伤口渗了出来,萧齐钰吃痛,下意识地将手一推便将官七画狠狠地推了开来。

官七画此时正立在床沿,被他这样大力一推险些直接往后倒摔到床榻之昭然帝的身去了。

幸好旁边还坐着方才那名女子,见状,她伸出双手虚虚将官七画一扶,官七画便直接撞到了她的身。

“谢谢!”

回头对女子那一双温润的眼,官七画轻声对她道。

而那女子倒也什么都没说,只朝着官七画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看她的模样好像也如官七画将她认出来一样,她亦记起了这个在一年前曾冒冒失失地闯进她寝宫的少女。

她的笑,令官七画的心如同划过了一道暖流。

但是这个时候着实不是个叙旧的好时机,所以二人只匆匆对一眼,然后又双双将注意力集在了萧齐钰的身。

此刻的萧齐钰,一手捂着自己流血的患处,冷然的眼潜藏着滔天的怒火。

“官七画,他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对待!你莫非忘了当初与你定下终身的人,是我!”

他不说这个还好,说起这个官七画更来气了!

“他不好,你难道好吗?你不是也没遵守当初的诺言,转头娶了官清颜为妻么!当然,当初你背叛我娶了官清颜的事情我懒得同你计较了,我和萧辰云的事你也没资格评价!”

第五百五十一章 以死相挟

官七画本不该如此生气,但是可能是刚才在床底下趴了这么久她觉得窝囊的缘故,看见萧齐钰,她忍不住暴脾气。

“官七画!你……”

而萧齐钰张张嘴,正待又说出什么话来,谁知道也正巧是这个时候从寝殿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慌慌张张的脚步声。

“嘭”地一声响,寝殿那扇红木漆的房门又被人一把推开。

那圆滚滚的公公一脸焦急地从外面冲了进来,几步便来到了萧齐钰的跟前。

“太子殿下,不好了!外面,外面打起来了。”

这时的公公倒没有了之前官七画在外面看到他在殿外狐假虎威地教训那些宫婢们时的气势了,一双眼睛本来小一着急眯起来只剩下一条缝儿了。

“是谁?”

手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需要处理,萧齐钰便姑且没有搭理官七画和那女子了,转而问起了自己关心的事。

那胖公公虽然被吓得不轻,但是毕竟是从外面赶回来的,外面的情形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想了想,他赶忙开口道。

“奴才也看得不是特别分明,好像有睿王爷好像还有别的皇子。对了,奴才还见到了一个人,以前的平西王楚江楚将军不知怎地,竟然也在这些逆贼的人群当。”

这‘逆贼’二字出口,萧齐钰的眉头微微一皱,眼便又弥漫出那阴鸷的光彩来。

用那泛着寒意的目光瞟了一眼那神情激动的胖公公,胖公公很快也察觉到了自己方才的失言。

是啊!他们想在说睿王爷萧辰云那些人是逆贼,可他们自己现在在做的事情不是也等同于逆贼吗!

虽然太子殿下当真是做出这等弑父之事,但是多少心里还是会有些疙瘩啊!

这般想着,那胖公公便禁了声,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从一旁的侍卫手接过那人递来的一方白布,萧齐钰一面慢条斯理地将自己手的伤口裹住,一面幽幽道。

“你给本宫记清楚,父皇是被王丞相等人进贡的‘续命蛊’给毒死的!这事跟本宫没有半点关系!本宫是皇太子,在陛下驾崩后登基称帝,那是顺应天意!而王丞相一党与萧辰云楚江之流解释祸乱朝纲的乱党,理应诛之!”

“是!奴才明白了!”

那胖公公见萧齐钰有了不再同他计较之前事情的意思,连连点头,心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哼!走!”

迅速在自己的手腕打了个结,萧齐钰抬脚便要往外面而去。

而那胖公公见此,这才敢凑前去,在萧齐钰的身后问。

“那太子殿下,她们怎么办?”

这话的‘她们’,指的无疑是官七画与那位不知姓名的太妃娘娘了!

怎么办?

萧辰云抬起一双黑眸,仔细地在官七画与另外一名女子的脸流连过一遍,而后才道。

“先将她们关在此处吧!让外面的人仔细守着,决不能跑掉一个。”

“是!”

胖公公闻言,连连点头。

而萧齐钰,在吩咐完这件事情之后,也头也不回地朝着寝殿的红木门而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官七画才感觉自己方才那颗掉的老高的心,总算是稍稍放下来一些了。

方才她一时冲动,开口怼了萧齐钰,她还以为他要朝她发火,怎么处理一下她呢!

幸好那胖公公及时进来救场,不然,她还真不知道如今的萧齐钰会怎么对她。

看现在这样子,应当是没事了!

官七画心庆幸的情绪才刚刚油然而生,谁知道在她才刚从那太妃娘娘的身起来稳住自己的身形。

那边才刚走到房门前的萧齐钰,却又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事情来一般,蓦然停住了脚步。

“殿下!您这是?”

萧齐钰回眸一望,朝着一个方向伸出手,道。

“来,将本宫的剑拿来!”

仿佛是早已料到今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萧齐钰的配剑一直都带在身边,由一名近身守卫他的侍卫拿着。

听他这样吩咐,那侍卫便赶紧将他的剑拿了出来,递给了萧齐钰。

宝剑出鞘,即便不用什么大力都能听见那剑锋发出一声轻微的长啸。

萧辰云抬起一双危险的双眸,提着那剑突然快步往昭然帝床榻这个方向而来。

“你,你想干什么?”

刚回过神来的官七画一抬头便望见他这副模样,被他这满是戾气的模样一吓,顿时也感觉自己的腿有些软。

难道是这厮又改变主意了,怕她在这里闹事打搅了他的大业,所以还是决定先结果她这个麻烦?

这般想着,官七画心迅速开始思量开了,到时候萧齐钰要是真的要拿剑砍她,她到底该往哪一个方向躲。

然萧齐钰来到她的跟前,在她无紧张的情绪之下,竟然朝着她招了招手。

“让开!”

“哦!让开!”

官七画差点真的拖着那太妃娘娘往旁边走了,好在那太妃娘娘是个沉得住气的暗拽了拽官七画,没这才让官七画顿然醒悟过来。

不对!她这要是让开了,后面不是榻的昭然帝吗!

官七画这下反应也还挺快,瞬间便明白过来了萧齐钰的意思。

原来他突然想起来的事情并非处理她,而是想在后面已然断气的昭然帝身再多划几刀啊!

是了!刚才萧齐钰还没来之前她便诊治过昭然帝,已然晓得了昭然帝的情况。

那时的他已经在咽最后一口气了,若不出意外的话半分钟之内可以彻底断气。

现在他们又在这里闹腾了将近半个时辰,昭然帝估计已经魂归天外了。

可是萧齐钰仍旧提剑而来,他是想怎么地?竟是连个全尸都不愿意给昭然帝留下吗?

官七画是个医者,病人死在她跟前她已经很郁闷了,她哪里还能看得下去人家还在她面前被分尸!

想到这里,官七画只能往萧齐钰的面前一站,道。

“昭然帝身毒,他是不可能会活到现在的,既然他是你的父亲,你不能给他留下个全尸吗?”

第五百五十二章 我叫浅云

对官七画那双潋水的眸子,萧齐钰心微微一震,仿佛又看到了曾经那个在他面前低眉顺眼,含情羞怯的官七画。!

心微叹一声,萧齐钰心思量着,反正昭然帝已经死了。虽然他当年害死了他的母后,但是到底也是他喊了这么多年父皇的人,倒也没必要一定要在他的身加这么一刀。

那最后一碗的毒药,可是他亲自给昭然帝灌下去的。

银夫人配的蛊毒,绝无生还的可能。

罢了!若是非要惩罚他们,那到时候等他顺利登王位,便将那迷惑父皇的贱女人发配去母后的陵墓跟前给母后守墓。让她用她余下的一生,为自己曾经犯下的大错赎罪吧!

所以,深深地望了一眼挡在他跟前的官七画,萧齐钰还是放下了手的剑。

“好,既然你求我了,我便留他个全尸。”

见萧辰云已然做出了决定,那胖公公催促道,“太子,您还是赶紧去外面看看吧!那些乱党们,都已经打进城里来了。”

“嗯!”

知道还是外面那头的事情较为十万火急,萧齐钰收回目光,点了点头道,“走!”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朝着殿外而去。

沉重的木门被打开,又被合。

官七画若有所思的望着那边已然消逝的光芒,绞尽脑汁地分析着目前的境况。

听方才那胖公公话里的意思,应该是萧辰云他们已经攻进城里来了。但是看方才萧齐钰那镇定的模样,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啊!

她其实也明白,之前萧辰云能这么轻易地便闯出城去,这城池周边的布防应该也并不是十分严密。

所以他搬来救兵,虽然已经攻进了城内,但是实际也算不得这么重大的阶段性胜利。

若她的判断无误的话,萧齐钰他真正的势力应该都守备在皇宫周围。

况且,方才那一路她也看见了,这皇宫高墙林立的,算凭借着这防御工事也能抵挡住一dà bo人的攻击。

要看萧辰云这回到底成不成事,还是得看到时候他到底拿不拿的下皇宫了。

唉!想这些事着实想得她头疼。

官七画现在也不明白,自己挑在这么个敏感的时机回来倒是是不是件坏事。

她虽说靠着自己的脑子算是懵懵懂懂地搞明白了目前的大致局势,但是因为萧辰云他们从未同她说过关于这一方面的事,所以官七画对于他的谋划和目的还是半点都不晓得的。

又因为她现在也被困在这里,所以她竟是半点忙都帮不萧辰云了。

想到这,官七画便暗暗下定了决心。

俗话说的好,一家人哪能说两家话呢!等她从这地方逃出去了,见着萧辰云之后,她一定要将这些事情问个清楚。然后再也不许他老是背着她搞这种所谓的大动作了,她的秘密能告诉萧辰云萧辰云自然也不能什么事情都瞒着她吧!

真正的夫妻,要相护扶持才能走的长远啊!

正在官七画思虑着这些有的没的东西之时,那名被官七画忽略的太妃娘娘却突然脚步轻轻地来到了官七画的身后。

“你叫官七画?”

她突然开口,还将正沉思问题的官七画给吓了一跳。微微往后退了半步,官七画这才反应过来朝着那女子点了点头,还行了个礼。

“是,我是官七画!嗯,我记得娘娘您,之前我误闯冷宫幸得娘娘相助才平安无事地回来。后面便一直没有找到向娘娘道谢的机会……”

耳畔听着官七画那脆生生的话语,那太妃娘娘一面看着官七画点头,还一面笑了。

“我方才听那太子殿下说你是睿王妃?可是睿王萧辰云的妻子?”

经她这样一问,还真有些将官七画给问愣了。

确实,她以前确实是萧辰云名正言顺的王妃,可是毕竟后面还是发生了那样一档子不愉快的事,世人皆以为她已经死了。所以现在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得萧辰云的王妃。

“算,算是吧!”

所以思来想去一番,官七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这般答道。

反正萧辰云他有了她,难道还想让别人做他的王妃?

而听到肯定的回答,那女子的笑容瞬间又加深了许多。

也不知她到底在想什么,突然又伸出手将官七画的手给牵了过去。一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官七画的眉眼,她一边笑一边点头。

“他这眼光倒是不错,竟找了个你这样好的姑娘做妻子。”

“听您这话的意思,您是认识萧辰云的?”

这句话官七画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但是刚刚说完她又有些后悔了。

唉!她这说的是什么,眼前这位女子不是什么太妃娘娘嘛!先皇的妃子名义便是萧辰云与昭然帝他们这一辈人的长辈,萧辰云作为昭然帝目前仅存于世的唯一一个兄弟,她不知道萧辰云才怪呢!

但是那位太妃娘娘却一点不不计较官七画的失误,继续温柔地对她道。

“我名唤浅云,我很久很久之前便认识他了。他可是我的身……”

“咳咳……”

本来官七画还挺那女子说话听得起劲,谁又能料到,正在官七画与那位浅云娘娘交谈之时,从后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那声音的出现,猝然打断了二人的交谈,也令二人原本稍稍放松了些的神经瞬间又绷紧了。

“这是什么声音?”

之前那位内侍公公早在萧齐钰离开寝殿之前便被人一并拖了出去,如今在这殿的大活人分明只有官七画与浅云二人,这咳嗽声到底又是从哪里传来的?

官七画蹙眉,与同样眉间闪过疑惑的浅云一起回头顺着那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

正好……二人的目光皆落在了同一个地方,正是昭然帝的床榻之。

想起床榻还躺着的那具尸体,官七画突然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难不成,是死了的昭然帝他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然浅云却并未如官七画这般想了这么多,见昭然帝似乎有反应,她一个箭步便冲了去,掀开了纱帐瞧见了昭然帝。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纱帐之内传来浅云激动的声音,那话传达出来的意思,竟是昭然帝并没有事。

第五百五十三章 死而复生

可是这怎么可能,官七画之前刚给他诊治的时候,他正好咽下那最后一口气。 那样霸道的毒性,他是万万不可能还活到现在的。

可是即便官七画心里是这样想的,那位浅云太妃脸的神情却半点都不像在作假。

于是,官七画也没有办法了,只能深呼一口气缓缓地走前去,打算亲自瞧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待她来到那床前,昭然帝已经停止了咳嗽,一个人静静地躺在那里,确实挺像一具不动的尸体的。但是官七画仔细观察一下还是看出来了,昭然帝他虽然奄奄一息但是胸口却依旧还存在着轻微的起伏。

他仍旧在呼吸!

昭然帝他,真的活过来了么?

虽说官七画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她还是赶忙前,执起昭然帝枯瘦的手腕给他诊起了脉。

指尖脉搏虽然虚弱,但是无疑它如今的确是在跳动着的,昭然帝他果真没有死。

直到这一刻,官七画竟也不觉得害怕了!她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明明还剩下一口气的人,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样想着,官七画不止探查了昭然帝的脉搏还自己地检查了一下昭然帝的眼睑和口舌。

而在此之时,那位浅云太妃与收敛了自己一时的激动安安静静地立在旁边看着官七画将这一切都做完。

等官七画将该检查的地方都检查完了,坐在那床榻边缘沉思之时,她才轻柔地开口。

“官姑娘,你还会医术?”

也不知道为何,当初在冷宫里第一眼见着这个姑娘她便觉得自己与她似乎有些不一样的亲切感。但是那时情况着实紧急,她也是怕她被旁人发现了踪迹,所以才匆匆唤了侍女将人送走。

不然依着她的性子,她定然是要将人留下陪她说说话的。

本以为错过是错过了,有她这份身份做阻隔,她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再与那姑娘相见。可谁知道今日她时隔这么多年再出踏出冷宫,却不偏不倚地又遇见了她。而也到了这个时候,她这才晓得,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竟然是萧辰云的王妃。

若真是萧辰云自己喜欢的人,这姑娘倒真真与他相配!

也是一转眼的时间,浅云心已然弯弯绕绕地想了这么多,望着官七画的眼神亦是越来越满意。

而那目光的友好,自然也叫官七画给察觉到了。

她本是极其心善的姑娘,虽然她自己也被这浅云太妃过分灼灼的目光看得十分不自在,但是出于礼貌她还是很真诚地回应了同样友好的态度。

回头对浅云太妃那双柔和的眸子,官七画微笑着点了点头。

“嗯,学过一些医术,还算过得去。”

这话听起来便透着一股子浓浓的谦逊,浅云太妃很是满意官七画的反应,亦朝着她点了点头。

“真好。”

当然,官七画其实是搞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对她这么热情的。主要是跟人家也不是很熟,她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所以便直接将话头引到了昭然帝的身来。

“浅,太,太妃娘娘……”

她现在虽说晓得这女子的名字了,但是她既是萧辰云的长辈,那按照辈分来也应该是她的长辈。所以官七画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长辈才好。

而那浅云太妃似是一眼便瞧出了官七画的窘境,赶忙接话道。

“不必唤我太妃娘娘了,你若是不嫌弃,便唤我一声云姨吧!”

“好,云姨。”

既然人家都费尽心思地为她解围了,官七画自然也没有矫情点了点头,应下了这一声云姨。

“目前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陛下他现在确实是活过来了。虽然体内还有余毒未清,但是他现在的情况也着实怪,体内积攒的毒素也不知道为何,竟然慢慢地消退了。”

如此这般,官七画也很难以置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一个濒死之人的人身竟然会发生这样神的事情。

昭然帝他的是慢性毒药,因为长期的服用导致体内能承受的毒素越积越多最后超过了极限,然后才导致毒性的全面爆发。

可是如今,在官七画看来,他身的毒素像是一杯浑浊的水突然被投下一颗炭木,不知是何缘由,竟然让那些毒素都一一点一点地被净化了去。

当然,虽是这样的原理,但是那净化的力度也并不大,只不过勉勉强强将那毒素的浓度维持在了昭然帝的身体目前还能平衡的一个状态而已。

所以昭然帝现在是没死,但是他也不能说一定能活下去。

当然,这样复杂的东西她说出来浅云太妃估计也听不懂,所以官七画对她说的话其实也只是浅显地总结了一下昭然帝目前的情况。

而说到昭然帝的事情,浅云太妃方才脸的笑意便又慢慢地消退了去。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也没有为难官七画,只语气平和地对官七画道。

“既然你会医术,那你可否看看,可有什么办法能将陛下唤醒吗?”

“这个,可能难度有点大!”

将昭然帝唤醒,官七画自然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毕竟昭然帝这死而复生的情况着实离,所以即便是官七画也不能完全保证自己一定能将昭然帝弄醒。

所以考虑到这个,言语之她还是留下了些余地的。

“那我试试吧!”

最后,也只能如她话的意思,死马当作活马医且容她试试吧!

于是,在浅云太妃点了头之后,官七画便翻了翻自己的衣兜,找出了自己向来随身携带的针包。

也幸好萧辰云那边攻城攻的及时,萧齐钰才没有将太多的心思花费在她的身。他们虽说将她关起来了,但是谁也没有搜她的身,所以官七画进宫之前带着的那些药啊粉啊的东西都还在她的身。

甚至在她的袖口里她还藏着一柄短bi shou呢!目前也还没有被人发现!

想到这,官七画便不由得微微弯了弯嘴角,手头得有这些东西她才有安全感呀!

第五百五十四章 陛下醒来

到时候萧辰云要是真打进来了,这皇宫内院不是一样该乱的还得乱,到时候估计还是得她自己保护自己。

当然,这样的念头也在她脑一闪而过。想过之后,官七画很快便将自己的注意力集在了给昭然帝施针这件事情。

这件事可半点都不能马虎,毕竟以她目前的立场来看她也是希望昭然帝能醒过来的。

指尖捏着细长的银针,官七画伸手,将昭然帝身覆盖着的衣物给掀了开来。

露出那一副骇人的枯瘦骨架,官七画面不改色手腕沉稳着施针。一时间殿内静悄悄的,竟是连浅云都不敢生出半点打搅她的意思。

良久,官七画检查着昭然帝的脉象,终于收起了银针。

“好了!”

将用过的银针用手帕包好尽数塞进针包之内,官七画抬手摸了一把自己额头的汗,然后才回过神来对一直等候在侧的浅云太妃道。

“我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靠陛下他自己的了。在这一刻钟之内若是他醒了那还有救回来的可能,若是他没醒,那估计一辈子都也许不会再醒了。”

官七画这样说,也是想让浅云太妃明白这其的利害关系,不要到时候抱着太多的希望最后希望落空后又难受。

“好!也许这是命了。”

官七画原以为浅云太妃在知道这些的时候会很是担心昭然帝,但谁知道听官七画说完这话,她竟然如释重负地一笑。

眉间神色淡淡的,见官七画从床边走开,她则顺势坐了床沿。

然后从自己的怀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她顶替了官七画的位置开始给床的昭然帝擦着额头的冷汗。

那亲密无间的模样,好像一对患难与共的夫妻。

当然,他们又怎么可能是夫妻呢?

明明一个是当朝皇帝,一个却是前朝妃子。

唉!这人物关系,着实复杂啊!

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看床不省人事的昭然帝又看看那仔细地在照顾昭然帝的浅云,官七画心如迷雾般升起来的是浓浓的疑惑。

她是真的很好,这位浅云太妃和昭然帝之间到底是什么一种关系呢?反正,在她看来是相当的不正常的。

官七画还记得那夜她懵懵懂懂地闯进冷宫,被那位名为云汐的侍女塞进柜子里之后她藏在柜子里看到的那一幕。

眼前这一对男女如同这时间千万对情侣一样,在那拥吻……

难不成这两个人还在搞地下恋?

看来,很有可能啊!

这等事情在这个世界的人看来是有为人伦常理的,但是官七画到底是个换了底子的,所以也不是那样的难以接受这种事。

反正这些人跟她又没有什么不得了的关系,看热闹不嫌事大嘛!

不过再怎么疑惑,这种问题她也不好意思对浅云太妃问出口!

唉,不能让自己再胡思乱想了!摆了摆脑袋,官七画无聊之余只能坐在旁边抬眸打量起了这寝殿之内的摆设。

当然,这些摆设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但是这一晃眼之下,她视线便落在了之前她从外面翻进来的那扇窗户之。

官七画心忽而一紧。

是了,她记得刚才他们是从那窗户偷偷爬进来的,现在那窗户应该也没人吧!她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像之前进来那样又从那个地方溜出去?

这般想着,官七画便这般做了。

脚步轻轻地来到那窗户跟前,官七画抿唇。伸出手将那窗户缓缓地推了开来。

然而头都还未来得及伸出去,只见眼前猝然闪过两道白光,等官七画从那晃眼的白光反应过来两柄锃亮的长刀这样抵在了她的喉间。

“你想干什么?”

窗户外面,两名神色冷峻的侍卫哥哥正目不转睛地瞪着这满心想要越狱的小姑娘。

一人执着一截刀柄,与官七画四目相对。

而那目光配这眼皮子底下的寒刃,真真将官七画吓得魂飞魄散。

“呵!别冲动,别冲动,我只是觉得屋子里有点闷,所以才想把窗户打开来透透气儿!劳烦两位大哥,可否将这东西收回去。”

瞬间回神的官七画伸手在自己的大腿狠狠地掐了一把,这才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来。

“哼!”

也许是见她模样还算老实,外面的两位侍卫冷哼一声,双双将那长刀给收了回去。

而官七画哪里还敢多说什么,赶忙松手“啪”地一声将那扇窗户重重地给合了。

一面捂着自己的小心脏,她一面往回走。确实是她自己异想天开了,这窗户都已经爬过一回了,人家还可能让她再爬第二回么!

到底是个见多了大风大浪的,官七画拍拍胸脯很快便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了下来。

平静下来的她也想到了,算她真的有想要逃出去的想法,那些侍卫们在没有得到萧齐钰的首肯前估计也是不敢伤她性命的。

所以他们方才,只是吓吓她而已。

当然,算想通了这一茬,官七画也不可能再去开那扇窗户了。

反正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她肯定是逃不出去了!只能在这干等着,要么等到萧辰云胜了进来接她,要么等到萧齐钰胜了……回来收拾她。

“唉!这可怎么办啊!”

官七画想这写心里愁啊!

可是这愁也没愁多长时间,官七画才刚在外面寻了个椅子坐下,床榻里面便突然传来了浅云太妃的一声尖叫。

“官姑娘,你快过来,陛下他,他有反应了!”

什么?竟然真的醒了?

一时间官七画也想不了其他东西了,赶忙掀开纱帐疾步来到了昭然帝的床前。

床榻之下,昭然帝果真在轻微地咳嗽着。

看来,他是真的挺过了这一关。

官七画心微动,赶紧从浅云太妃的手里扯过了她的那方白帕子堵在昭然帝的唇边。然后将昭然帝从床扶起,官七画靠在床沿手掌有规矩地在昭然帝的后背轻拍。

很快,昭然帝便吐出一口浓痰,在两双紧张的眸子里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第五百五十五章 传国玉玺

“陛下!”

直到这一刻,浅云太妃的脸才展现出一抹激动之色。

一手握住了昭然帝的枯瘦的手掌,她迫不及待地凑前去。

而见此情形,官七画只得往后退了退,让开空间来让这两位许久未见的男女对视。

许是昏迷了太久,昭然帝虽然醒了,但是脸更多的却是茫然之色。

猝然在自己的寝宫内瞧见了浅云太妃,他疑竟还惑地问。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浅云太妃一眼便瞧出了昭然帝的不自然,也猜到了恐怕是因为他昏迷太久所致。沉吟片刻,她便如是对昭然帝道。

“陛下,您忘了吗?您仔细想想在昏睡之前,您最后看到的是什么?”

昭然帝虽然受了毒素的影响,短时间内有些记忆有些紊乱,但是经过这片刻的喘息之后,他亦渐渐清醒了过来。在浅云太妃的引导下下意识地去回忆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来。

“朕记着,当时朕在殿内休憩,是太子他,他……”

脑灵光一闪,本来也不是什么很隐秘的事情,昭然帝自是一想便记起来了。

他记得昏迷之前自己才刚刚吩咐人拿出那枚续命蛊,打算司马当做活马医地给自己服下。谁知道太子萧齐钰不知道听到了什么风声,正好挑着那个时候闯了进来。

一把夺走了那枚续命蛊,他甚至还不知从哪里端出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硬生生地灌进了他的嘴里。一面灌,还一面同他说了许许多多难听的话。

云云皆是在埋怨他当年如何如何对不起他和他的母亲。

而那时的昭然帝虽然心惊,但是却也无从反抗,那苦到心里的药汁确是半点都不差地尽数进了他的肚子里。

然后在那汤药被灌下没多久,昭然帝便胸口一疼,倒在床不省人事过去了。

这迷迷糊糊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身体如死一般的难受。直到如今醒来,看到眼前浅云那熟悉的面孔他才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世。

“朕记起来了,那个逆子,他是要杀朕啊!”

脑蓦然浮现出萧齐钰灌他毒药时那狰狞的面孔,直到如今昭然帝心都是一阵战栗的胆寒。

当年他确实是因为怕他和浅云的事情暴露在世人面前影响他一代帝王的名声,所以才在迫不得已之下选择了将萧齐钰的娘亲灭口。

但是也许是心一直对那孩子有愧,萧齐钰一直也没被他送去给任何一位妃嫔养着,而是自己亲自教养了这个孩子。

可这么多年来他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来啊!

怎地到了如今,那个在他面前永远老老实实恭恭敬敬的太子却变成了如此骇人的模样。

当然,昭然帝是绝对不会承认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的。

他只会怪罪旁人,怪当年太子身边的宫人没有教养好他,怪他骨子里继承了他那个固执娘亲的性子,从来不将他放在眼里。

生死一线之后,昭然帝坐在床庆幸自己大难不死,唯一后悔的便是当年没有将那个孩子掐死,造成了如今这个局面。

当然,昭然帝心的懊悔,官七画等人自然是听不见的。

只见他在浅云太妃的搀扶下缓缓地从床坐起了身来,已然渐渐恢复神彩的目光一闪,毫不费力地便瞥见了那躲在浅云太妃身后的官七画。

而官七画这么富有标志性的一张脸,昭然帝又怎么可能会识不得。

见着官七画竟然在此,昭然帝也很惊讶,张张嘴像是想要问些什么。但是那询问的话都还未来得及说出口,浅云太妃便正好挑了这个时机,开口打断了昭然帝的思绪。

“陛下,您可算是醒了!您不知道,这宫里宫外的情形,如今可是到了火烧眉毛的关头了。”

“怎么了?”

与自己的江山社稷起来,当然还是官七画更不重要一些。所以一时间昭然帝也无暇顾及官七画了,赶忙沙哑着嗓子开口问浅云太妃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而云浅太妃……她却突然撩了裙子,端端正正地在昭然帝的床前跪了下来。

“陛下,这逆贼太子的势力几乎把控了整个京城,连我也是今日被太子殿下强行带出冷宫的。但是太子毕竟是谋逆之师,朝正臣自然都不允许他这样做,所以现在外面的情势复杂,几位王爷皇子并着那些想要匡扶社稷的重臣皆在外面乱成一锅粥。臣妾方才立在外面远远地往宫里的其他方向一瞧,只见处处皆是血雾啊!陛下既然醒了,为了江山社稷,定然是该趁着事情可能还有一丝余地,去结束这场无谓的争斗的。”

“什么,还有这等事!”

说到此,昭然帝突然猛地拍了一下床沿。

想来他是听到这件事生气,下意识地想要发泄出自己心的不忿。但是他却忘了,自己虽然醒了,但是实际身体却还是一点力气都使不来,这一拍之下险些让自己把自己给拍到床底下去。

幸好一直守在旁边的浅云太妃伸手一扶,这才又将昭然帝的身子给扶稳。

而见昭然帝果然很生气,浅云太妃眨了眨眼,又继续道。

“陛下,危急时刻,恐怕只有陛下亲自出马才有可能阻止他们。陛下何不快快带传国玉玺,让臣妾扶您出去,等那些人见着陛下还好好地在这,自然没有人会支持祸乱超纲的太子殿下了……”

只见浅云太妃一张小嘴,一直在那说个不停,将本不明情况的昭然帝给哄得一愣一愣的。

官七画插不话,只能默默地立在后面看,这一看之下她也发现自从昭然帝醒来之后,这位云浅太妃的话有些多了起来了啊!

如说如今,明明她是在外面还未开始交战之前便被萧齐钰扭进这陛下寝殿的,可是说起外面的形势来,她怎的能说的如此惊心动魄呢!

当然,官七画也不是傻子,她也不似昏睡了许久的昭然帝还懵懵懂懂着。直觉告诉她浅云太妃这样做一定是有目的的。不过事到如今,官七画也没必要去帮昭然帝,反正浅云太妃如今所要做的事情,正是她也想要做的。

第五百五十六章 浅云出手

只有将昭然帝哄得出现在了朝臣面前,并让他当着所有臣子的面承认了太子萧齐钰是谋逆之人,才能真正帮到萧辰云。

所以考虑到这一层,官七画即便知道浅云太妃是在胡说也没有拆穿她。

而那昭然帝本是个聪明人,但是奈何病了这么久心早已疲累,又加刚醒来还有些神志不清。一时间听到这个惊天大消息,他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身子狠狠地一颤,险些又从那床掉了下来。

“你说什么?那个逆子,他竟然真的干出了这等事。”

待到浅云稳稳地搀扶住他,昭然帝斜斜地靠在床榻之,一双浑浊的眼满是失望。

“朕还以为,他多少是会顾念些骨肉亲情的,却没想到,他竟然是真的要朕死。

萧齐钰是有谋逆之心的,这个昭然帝当然知道。但是知道是一回事,真zhèng jiàn到他这样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昭然帝当皇帝当久了,总以为这世所有人都该供着他。他却未曾想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也被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给推翻了,所以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这也正常。

“陛下,现在可不是伤心的时候,陛下最要紧的事情便是速速前去,阻止太子逼宫成功!否则若是太子真的得了大势,他难道还会愿意留下陛下您吗?”

但是浅云可没有他这么多多愁善感,看她的模样也是有些急切的,于是只微微一顿之后,便如是开口了。

也不出意料,听见她这样直白的话,昭然帝自然是有些动怒了。

“放肆!”

下意识地喊出这样一句,但是却并没什么底气。

昭然帝有此反应,也并非他有多不赞成浅云的话,他其实只是不想承认自己在这件事的失败罢了!

那可是他亲自教出来的人啊!

被这样的人背叛,对他来说仿佛硬生生地被人扇了了个耳光,而且他还没有立场和资格去责怪别人。

因为一切都是他自己识人不清。

当然,浅云是了解昭然帝的,她知道,昭然帝这人性格沉敛,他外在的反应越激烈,便越说明他心是慌的。

所以她也半点都不必怕,继续ci ji他是了。

浅云缓缓地在昭然帝的跟前跪下,“陛下,不要说是臣妾逼您,着实是太子殿下他实在太过冷酷。陛下,您看,他连竟然都敢真的毒杀陛下,亲手给陛下您灌药!”

说到这里,官七画看着,那浅云的眼竟然真的还有泪光隐隐闪现。

“若不是那位官姑娘医术高明,陛下您现早已经不在这世间了了!陛下心顾念着血脉亲情,但是太子,他现在已经疯了!臣妾是真的不想陛下死啊!陛下,算是臣妾求您了,快快去阻止这一切吧!”

而她这番恳求般的话,再配美人那泫然若泣的神情,昭然帝的态度终究是软了下来。

“可,可他是朕的孩儿啊!”

说起萧齐钰,昭然帝恼火于他的背叛,但是他却是真的舍不得这个儿子啊!

当然,这份舍不得一大半也不是因为他口口声声说的血脉亲情,是因为他的江山。

纵观他如今所有的这几个儿子,简直一个不如一个,实是挑不出什么能人来。也一个萧齐钰从小由他亲自教导,现在看来还算有些手段。

他想的是,若是连萧齐钰都没有了,那以后,他这江山到底该交到谁的手去呢!

所以考虑到这个,昭然帝才会如此的犹豫。

毕竟萧齐钰如今是真的谋反了,一个谋反过的儿子,不止他不敢再信任,是那些臣子们也不会允许他继续留在朝堂了。

昭然帝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但是官七画看着他如此,却有些想笑。

她心想,这萧齐钰果然是昭然帝的儿子,当年昭然为了皇位几乎将先帝的儿子残杀殆尽,如今人到迟暮却被自己的亲儿子给摆了一道。

真真是个报应!

官七画心这般思量着,一双眼确实紧紧地盯着那边的浅云太妃和昭然帝不动。

方才她看浅云太妃那柔柔弱弱的模样,曾一度以为她是个局外人,现在才晓得她此番前来竟然还是带着目的的。

这她得好好地看住她了,看看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安安静静的官七画并没有什么存在感,那边的浅云太妃和昭然帝二人却依旧在僵持。

看他的神情,浅云知道昭然帝是真的动摇了,于是便又接着道。

“陛下还当壮年,怎能如今生出这样的同情之心。若是陛下胜了,届时只要陛下愿意,也是能留太子一命的呀!”

这一说,终于给了昭然帝一个放弃自己儿子的理由了。

是了,浅云说的对,他现在正值壮年,他还可以生儿子的。

算是真的生不出来,他也可以挑选一些别的年轻一些的皇子亲自来教。这样说来,太子之位也并非一定要萧齐钰。

思量至此,昭然帝只觉心迷雾豁然开朗,心那残存的一点对儿子的不忍,也被对自己安危的担忧给磨光了去。

不,他还没有当够这九五至尊,他怎么能死呢!

若是他死了,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好,那你快些,快扶朕起来!”

见昭然帝终于开始行动了,浅云垂下来的眼睑之暗藏着一抹淡淡的喜色。

“是!臣妾这帮陛下!”

这般说着,浅云赶忙起身,扶着颤颤巍巍的昭然帝从床走了下来。

“走,扶朕去外室的书房里。”

“好!”

浅云扶着昭然帝从官七画的跟前经过,在二人即将插肩而过的时候,趁着昭然帝没有注意,她还朝着官七画使了个眼色,示意官七画跟着她一起过去。

官七画自是照做,提着裙摆也跟了去。

内室离外室本没有几步路,昭然帝很快便被浅云搀扶到了那一方四周都摆满书架的书房。

环顾一眼整齐的书房,昭然帝确认这书房并没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之后才抬起无力的手,朝着书房的一个角落指了指。

“来,去那边那个架子跟前。”

第五百五十七章 背叛了他

“是,陛下您小心些。”

浅云带着昭然帝一步一步地朝着方才昭然帝所指的方向而去。

很快,二人便停在了那一个黑木的书架前。

书架的格子里摆满了各色各样的书籍,官七画仔细瞧了瞧,并未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陛下。”

昭然帝给了浅云一个稍安勿燥的眼神,一双枯瘦的手慢慢地搭在了那书架的木料。

虽说后面还站着官七画这个外人,但是特殊情况,昭然帝也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顾及到这么多了,所以便也没有出言要官七画避一避。伸手仔细地在那书架隔间靠里面的那一面慢慢地摸索了起来。

因为有一沓书籍抵挡,官七画也看不到他到底按了一个什么机关,这书房内便突然传来一声“滴答”的轻响。

当官七画还在扭头找那声响的源头之时,昭然帝便径直带着浅云往不远处那张书桌走了过去。

弯下腰在伸手在那桌子底下找了找,昭然帝竟然从那桌底拿出来一个檀木的盒子。

“陛下,这里面装着的,可是玉玺?”

望着昭然帝手的盒子,浅云下意识地想要去接,但是昭然帝明明自己身子还虚着,却是不肯将那东西交给浅云。侧了侧身子,他避过浅云伸出的手,淡淡地道。

“走吧!现在带朕去见那逆子!”

“是!”

说话间,浅云垂下眼眸,点了点头扶着昭然帝便要往外头走。

官七画虽跟在后面,但是实际她现在也有些搞不懂浅云的做法了。

还记得之前萧齐钰临走的时候可是特意吩咐了侍卫在外面守着的,即便如今昭然帝醒了,那些侍卫难道还会因此而放他们出去?

想必他们要是见着了死而复生的昭然帝肯定会吓一大跳,同时,为了他们的主子他们也绝对不可能会任由昭然帝出去这寝殿的。

而昭然帝还活着的消息一旦先一步传进了太子萧齐钰的耳朵里,萧齐钰为了继续维护自己的谎言,一定会先一步出手将昭然帝处理掉。那样他们这般光明正大地闯出门去,不等同于送死吗!

官七画相信这种连她都能随随便便想到的问题,想必浅云太妃她也是明白的吧!

可是既然她明白,又缘何会继续这样做呢?

官七画一时间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想要阻止他们,但是却又担心自己会毁了浅云的谋划。于是,也只能姑且跟在他们身后看看了。

视线之,只见浅云与怒气冲冲的昭然帝双双往那殿门而去,眼看到了那门前,二人要推门出去了……

谁知在此时,意外却发生了。

昭然帝不知怎么地突然身子一软,便朝着地倒了下去。

浅云这回并未扶着他,只听得殿内猝然响起一阵闷响,本虚弱的昭然帝这样倒在了地。

当然,这可不是意外!以官七画所在的方位,她一眼便瞧见了,方才昭然帝之所以会摔倒,竟是因为浅云太妃伸手摁住了昭然帝背后的穴位。

那样精准的手法,那样精确的力道,这个浅云太妃她竟然还是个行家。

脑思绪一闪而过,官七画还未来得及怎么反应见那边的浅云和昭然帝竟然还交手了。

昭然帝摔倒地,虽然很疼,但是他到底还是清醒着的。看模样,他好像也察觉到了这次事故是浅云动的手。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蹲在他跟前的浅云,恨恨地道。“云儿,你这是,你想干什么?”

浅云眸一抹沉痛之色一闪而过,她睁着一双浅色的眼眸眸还凝着点点滴滴的泪意。

“陛下,对不起!臣妾这回不能帮您了!”

说罢,浅云便要伸手看来抢昭然帝手装着玉玺的盒子。

而昭然帝也不是傻子,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他很快便明白了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云儿,竟然连你也背叛朕。”

昭然帝怒不可遏,自然不肯乖乖将那玉玺交给浅云。因为他太明白了,他明白浅云这般算计要将他的玉玺夺取,到底为的是何人。

而这个认知,让他几乎奔溃!

昭然帝挣扎了起来,根本不想将那玉玺交给浅云。

但是昭然帝毕竟是个病人,虚弱得连一阵风都能将他吹倒,他又如何抢得过健康的浅云呢!

只是不消片刻,那盒子便落入了浅云的手。

浅云双手捧着那盒子,正想打开来看,谁知道也正是她恍神的这一刻,昭然帝竟然一把捉住了浅云的手腕,狠狠地咬了去。

这一咬几乎用尽了昭然帝全部的力气,浅云那两道好看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也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对昭然帝那一双仇恨的眼,浅云的眼突然冒出来一颗颗晶莹的泪珠。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不忘朝着官七画喊了一句。

“官七画,过来,让他先睡一觉!”

这变故可将旁观者官七画也吓了一大跳。

但是有浅云在那引导,官七画依旧很快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到了挣扎不止的昭然帝前,指尖捏着一根银针官七画朝着昭然帝的身身的穴位点便戳了进去。

“你,你们两个……”

效果十分显著,颈后bèi chā入那一根银针之后,昭然帝霎时便已动弹不得。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只来得及最后深深地看了浅云那张泪流不止的脸一眼,便慢慢地合了双眼。

“云姨,你这是。”

直到亲眼见着昭然帝昏睡过去,官七画才回过神来,略微不解地看着浅云太妃。

浅云太妃一伸手,便将那落在昭然帝身侧的盒子给捡了回来。

“你不懂,我为了他已经牺牲了很多很多的东西,可是这一次,我不能再牺牲了!这一次,是他欠我的!”

说句实话,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官七画着实是听不大懂。但是看着浅云这般伤心的模样,她大概也猜到了,这回这样算计昭然帝浅云其实心里是十分的不忍的。

因为昭然帝若是失去了传国玉玺的这个保命符,对于下一任君王来说,他真的没有了活下去的必要了。

第五百五十八章 伪造圣旨

毕竟无论是萧齐钰,还是萧辰云都不会允许昭然帝这样一个尴尬的存在挡了自己的称帝之路的。!

“云姨,你的手!”

心微叹一声,官七画不再去管那昭然帝,而是忧心的目光落在了浅云的身。

而这一看,便不期然地让她瞧见了浅云手腕那方才被昭然帝咬了之后留下来的伤口。

方才昭然帝那一口着实咬的狠,浅云手一派血淋淋的牙印,竟是让他咬的鲜血直流。

“我没事!”

见官七画一伸手便要来看她的伤口,浅云微微一侧身子,避了开来。

略微垂下手,将那伤口隐藏在了广袖之下。而官七画见此便也明白了,浅云太妃这是不想让官七画再管她的伤口。

而官七画虽然有些小担心,但是却也不是那种爱强人所难之人,好在那伤口虽然深但但却也并不致命,既然浅云不愿人碰,她也只好不管了。

重新将目光聚焦在那只木盒之,浅云仿佛也晓得官七画好,缓缓地将那木盒给打了开来。

并不出人意料,那木盒之静静躺着的,正是一方碧绿的玉玺。

“这是凤溪国的传国玉玺?”

官七画好地望着那一方晶莹剔透雕刻着龙凤的玺印,虽然她不识货,但是这东西无论从做工还是成色,一看知道很值钱。

见她对那玉玺如此感兴趣,浅云倒也没有吝啬,便将自己手的盒子和玺印一同交到了官七画的手,让官七画能仔仔细细地看个够。

然后自己便开始弯下腰,费力地去搬动地昭然帝那已然昏迷过去了的身体。

当然,官七画这也不好袖手旁观不是,将那还未来得及摸一把的玉玺往旁边的桌子一放,她便也来帮忙了。

待到二人将昭然帝搬到了床榻之,浅云又带着官七画拿着那玉玺来到了外室的书房之内。

“官七画,来,给我研墨。”

念着时间紧急,浅云也未对官七画将事情解释得太过详细。如是吩咐完便自顾自地坐到了书桌前,从笔架子挑了一枝狼毫。

看那模样,像是打算写些什么。

“哦!好!”

官七画不晓得她到底要做什么,不过还是下意识地去配合了。这皇宫里的事情她到底是什么都不懂,虽然有心想要帮帮正在前头奋战的萧辰云,但是却不知道到底该从何下手。

所以她才会这么配合眼前这位浅云太妃,毕竟人家才是在这皇宫里生活过的人,对皇宫的各种规矩了如指掌,反正她跟着她走准没错!

这般想着,官七画手动作未停,从旁边的茶壶倒出来一点茶水在墨池,她细细地研墨起来了。

狼毫沾了那浓稠的墨汁,浅云微微一皱眉头,从昭然帝的书桌旁边抽出来一份明huáng sè的薄绢。

而那薄绢,官七画也是识得的,这分明是昭然帝平日里拿来书写圣旨的东西。

以前在睿王府,她好歹也跟着萧辰云一起接过几回圣旨,那时那些公公们带来的圣旨便是写在这东西面的。

只要在那薄绢书写下圣旨的内容,再加盖昭然帝的玺印裱周围装饰的黄绫,这是一份能够以假乱真的圣旨。

官七画是再傻,现在也知晓了,这浅云太妃费尽心机地想要从昭然帝这里骗出那玉玺的下落,难道是因为她想要伪造圣旨?

如今看来,确是这样无疑了。

可是令官七画十分好的是,她到底会在圣旨写些什么呢!

许是看出官七画这样的担忧,那浅云太妃微微一笑,忽而对官七画道。

“你放心,我是站在你们这一边的。”

话音未落,官七画便不由得挑眉,深深地望了浅云一眼。

“站在我们这边?”

这话,倒是十分令人振奋啊!

正当官七画还等着浅云给她继续解释下去,但是这浅云太妃却像是同她闹着玩一般,又不给她解释了。

她抬起右手,狼毫缓缓挪动在薄绢写下第一个字。

“官七画,你可曾想过,若是有朝一日萧辰云当了皇帝,你到时候该怎么办?”

也不知道,这位浅云太妃到底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面写着字,一面又这样问官七画。

而她这一问,无疑又将官七画给问得有些怔然。

其实,这个问题,她还从来都没有想过呢!

她从来没有想过萧辰云会成为皇帝,也从来没有考虑过以自己如今这不尴不尬的身份,到时候萧辰云该如何安置她。

不过如今被这浅云这样一提醒,她倒是觉得这个问题自己的确该好好想想了。

眼见官七画蓦然陷入了沉思,浅云微微弯起唇,唇角凝出一点苦笑。

看,又是个被爱情所迷惑的女子!

浅云与官七画一样,本该不属于昭然帝他们这个世界。

其实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她曾经是个农女。

她出生山野,原先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只是因为恰好生得一副好容貌,这才造了不同于常人的境遇。

但是即便生活习惯都改了,可是在她的记忆深处,还是记得自己当初那还不谙世事的模样。

那时的她性子淳朴,与人为善,也从来都不需要费尽心思地去同旁人争什么东西。

所以在看到官七画的第一眼,她便从官七画的行为和神态,瞧出了她自己当年的影子。

她知道,眼前这个姑娘聪慧有余,但是心计却不足。

可是偏偏又爱了不平凡的男人。

也不知道,多年之后她会不会也变成如今她这副样子。

而到了这时,官七画也从自己一时的怔愣苏醒了过来,想了想,只能如此含含糊糊地答。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呗!”

虽然这话说起来轻松,但是官七画心却尤为沉重。

其实她要的也不多,只要萧辰云不背叛她,不背着她和别的女人勾三搭四。虽然她讨厌皇宫这个压抑的环境,但是如果他能做到这些,她也是可以勉勉强强地留下来陪着他啦!

不过,萧辰云他毕竟是这个时代的人,官七画还当真不敢确定,他是否真的能为她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第五百五十九章 她的忠告

一辈子只要她这一个伴侣,对于她来说容易,但是对于也许能成为皇帝的萧辰云来说,却当真是一件难事。

可是难又如何呢!

官七画现在只要想到自己以后要跟萧辰云后宫那可能会出现的许许多多的女人争宠,她全身恶寒。

绝对不能让那种事情发生!若是萧辰云他做不到,那她也不勉强,反正她如今也是孑然一身,便出宫去自己去外面谋生。

官七画这样想着,便心安了许多。

浅云继续落笔,她并未看官七画,只语气淡淡地道。

“七画啊!其实很多事情,总人想象的要复杂许多。你若决定了要信他,便要真的一信到底,若是他真的伤了你的心,不如早些抽身,才是策!”

万万不要像她这般,犹犹豫豫到如今,不知耽误了多少人!

想到此处,浅云唇畔的苦笑,又不由得加深。

虽然她不晓得萧辰云以后会怎样对眼前这位心思单纯的女子,但是既然今日有缘能见,她到底还是希望他们二人都能好好的。

官七画不知道浅云为何要突然对她说这些,但是不得不承认她的话好像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算没有道理,因着这一份告诫她的好心,官七画也得谢谢这位太妃。

点点头,她应下了。

“好!”

许是二人都不再像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官七画将墨研得差不多了,便伸着脖子去看旁边昭然帝之前留下来还未批完的书。

这个萧齐钰倒是会使唤人,明明自己都将昭然帝给囚禁了,竟然还逼着人家来给他处理书。

看这书的日期,竟然还是昨日的。

这么说来,昭然帝虽然做人不地道,但是这做皇帝还是做得挺负责的,都被折磨成了这副鬼样子,竟然还放不下自己的子民。

于是这一眼书,一眼浅云的,官七画看久了也当真看出些许古怪来了。

“云姨,你这字儿,竟然和陛下写的一模一样呢!”

仔仔细细地对了一下二人的笔法,官七画忽然这样对浅云说。

浅云神色未动,笔尖轻划,在那一方明黄的薄绢之写下一个个与昭然帝的手书一般无二的字来。

“我知道,当年我的字,还是他亲自教的。”

这一刻,眼似有柔情千万,可待到下一个字落下的时候,便只剩下了荒芜。

浅云难掩心忧愁,一时间话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可方才她那一句模棱两口的话带着的信息量着实太大,官七画又实在是在这呆着无聊。被她那句似是而非的回答挠的心痒,那原本只有火星子大的八卦之心一不小心又如大火般熊熊燃烧了起来。

“云姨,您的字竟然是陛下教的,这么说起来,您和陛下认识很多年了。”

浅云一直都晓得官七画的好心,无奈地抬眸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做回应。

“嗯!算是吧!”

正如眼前的官七画一样,当年的她又是何等的单纯。

他将她从山野带来这繁华的京城,然她时时待在他的身边,教她琴棋书画,教她工于心计。她曾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喜欢她。

所以,他要她学的一切,她都拼命地去学。

可谁知,当她终于学成的时候,她还未来得及向他表明自己的心迹,他却迫不及待地将她推进了他父亲的怀抱。

而直到那时,她才终于如梦初醒,原来他之前对她的种种,皆是为了利用。

当然,当nián de shi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她心纵然有怨也终究被漫长的时光给磨得淡了。

所以如今想起来,心虽然难过,但是却也不似曾经那般能令她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了。

终于,浅云终究是落下了圣旨的最后一笔。

慢慢地放下狼毫,她轻声道。“好了!”

回忆到了这里,便止了,而还指望着她继续将这不甘讲下去的官七画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了。只能忍下那颗难耐的八卦之心,将目光落在了那方薄绢之。

薄绢之的自虽然出自浅云之手,但是却与昭然帝平日的手书一般磅礴大气。

而那面洋洋洒洒一大段,最后总结一下内容,意思便是待昭然帝仙逝之后指定要萧辰云继承大统。

从内容来看,这可当真是一份能置所有不臣之人于死地的王牌啊!

从一旁颤抖着手拿过来那如烙铁般沉重灼手的玉玺,浅云合眼,缓缓地将那玺印给盖了下去。

霎时,那雪白的绢布便映出一方鲜红的方印。

而这一封伪造的圣旨,从这时起便俨然成为了真正的圣旨。

官七画望着那圣旨所写的内容,心也是感慨万千。

多年谋划,一朝相争,萧辰云竟然眼看要成皇帝了。

这是他一直都在追求的事情,不知道付出了多少隐忍和努力,今朝终于实现,想必他知道的话也会很开心的。

可是为何,她却突然高兴不起来了呢!

官七画也不知道自己心的担忧从何而来,最终也只能暗暗将那郁闷压入心底。

见浅云放下了玉玺,脸又是解脱,又是不忍的,官七画不由得问。

“云姨,您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何会这般帮萧辰云?”

实际,官七画以前可从未从萧辰云的口听到过关于这位浅云太妃的只言片语。

而这浅云太妃在今日的出现,也着实是突然了些。

突然冒出来,突然又不遗余力地帮起了他们。

官七画方才还觉得她目的不明,谁知一转眼,人家连谋朝篡位用的圣旨都给你写好了。

这下她倒是不怀疑这人的目的了,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怀疑起这人的身份了。

能这样豁出去帮萧辰云的人,不可能只是个路人吧!难不成,她和萧辰云还是萧辰云身边的谁,又什么不得了的渊源?

于是,这便有了方才那一问。

可是这位浅云太妃,真真是个磨人的好手,她一面扇风晾着那薄绢,一面竟是连看都没看官七画一眼。

只自言自语一般地道。

第五百六十章 太子败北

“他那样的恨我,又怎么会在你面前提起我呢!”一边说,脸还一边浮现苦笑。 “罢了!该知道的东西,你终归是会知道的,不过现在时间有些紧急,且不论这些杂事,你且先帮我一个忙吧!”

于是被她这一绕,官七画又觉着自己好像离真相越来越远了。

待她回过头来,也只能暗暗叹一声,这位太妃娘娘,忽悠人的本事,还真是了得!

既然她都说罢了,那也只能罢了!

官七画看着她晾干了手薄绢,又将那玉玺放回盒,藏到了后面书架的隐秘角落。

待她再次来到官七画跟前时,那位太妃娘娘一脸真挚,竟然十分大方地将那薄绢递给了官七画。

“来,既然你是他的妻,这东西便交给你保管吧!”

这么重要的东西,她说交给她交给她了?

这倒是令官七画也不由得微微惊讶。但是惊讶归惊讶,官七画也晓得这东西的重要性,索性也没有推辞,一伸手便将看似轻薄实则沉甸的薄绢给接了过去。

官七画喜滋滋地抱着那一方薄绢,心那颗担忧的心终于算是落下了个台阶。

只要有了自己手的这份圣旨,算昭然帝他没能活到那个时候,算萧齐钰舌灿莲花能将一切罪责都推到萧辰云的身,可是只凭着这份圣旨这个皇位萧辰云也是坐定了的。

仔细地将东西在自己的身藏好,官七画才回过头来问浅云。

“好,你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帮的?尽管言语是!”

浅云点了点头,缓缓地在官七画的跟前坐下,然后向她和盘托出了自己的计划。

若说方才官七画才算是稍稍有些欣赏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太妃娘娘的,如今听她说完她这整个计划,官七画对她的看法则又大大地跨了一个台阶。

如果不是经历了方才的事情,她知道她是在事先并不知道的情况下被萧齐钰给带来的,她都要以为这位太妃娘娘是专程有预谋,有计划的赶来帮她的。

她竟然能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做出方才的行为,同时还想到了往后几步该怎么做。

还真算得是个能人!

反正官七画知道,以自己的能力,还的确是做不到她还更好的了。

她像一个从天掉下来的馅饼,这样砸在了官七画的脑门,硬生生地将她给砸出惊喜来。

仔细思量了片刻,官七画也觉得刚才浅云说的计划十分可行。于是,二人这样愉快地达成了合作关系,暂且成为了吊在同一根绳子的蚂蚱。

而往后的事情,便有些无聊了。

外面有层层侍卫守着,官七画他们根本找不到机会溜出去。

而那萧齐钰与萧辰云现在想必还在外面斗得不可开交,一时间估计也没有谁会想到还被关在这里的她们。

于是,官七画与浅云只能两两先相对,默默地一起等着前方争斗的结果出来。

这一等,便又是几个时辰。

等到那殿的茶水都被官七画和浅云喝的差不多了,外面终于传来了一声凌乱的脚步声。

二人本来还有些昏昏欲睡,如今被那声音一扰,二人皆如同被受惊般猛地惊醒了过来。

双双对望一眼,官七画与浅云皆竖起了耳朵,静静地听着外面传来的声响。

“怎么样了?太子殿下可胜了?”

不知道到底是何人来到了那门前,那门前原本守着的侍卫倒是他们还要着急,率先一步问起了前方的战况。

但是很明显,那来人的心情并不怎么好,好像根本不太想回答此人的问题。

只含含糊糊地糊弄他道。

“别问了,前方的情势不太好,太子殿下有令,要我等前来,将那两个女人先带过去。”

这一瞬间,官七画与浅云立刻便双双明白了过来。

前方形势不太好,那便是说太子这一方现下已经有了要败北的趋势了?

而萧齐钰竟然要派人来将他们二人带走?这样的做法,与之前官七画与浅云讨论出来的可能一般无二。

是了!只要萧辰云给萧齐钰太过沉重的压力,萧齐钰为了保持住自己的优势,便不得不将她官七画推出去。

毕竟她是萧辰云的王妃,用她来威胁萧辰云,的确算是一条捷径。

可是为什么,他们却还要将浅云也带呢?

正当官七画还疑惑地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眼前那扇殿门便被rén dà力推开,五名身强体壮的侍卫一进来便将官七画眼前的天光给挡去了大半,也将官七画的纷纷思绪给搅乱了去。

“带走。”

那几名侍卫前来的目的十分明确,望了一眼坐在一处的官七画与浅云便直接下令让人来捉她们了。

于是,官七画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便被那些人那布巾塞了嘴,架起来便往外面带去。

而纷乱之,官七画悄悄瞥一眼一旁的浅云,她也同她一样也是这么个待遇。

二人这样被带出了昭然帝的寝殿。

一路往宫门的方向而去,才刚出了寝殿,官七画便耳尖听得了从不远处传来的震天喊杀声。

那声音气势磅礴,一听知道两方交战得十分激烈。

当然,也容不得官七画多想。

那几名侍卫态度不好,动作也十分粗鲁,见官七画走的慢了些还有人用力地推了官七画一把。

推得官七画一个踉跄,险些摔下台阶去。

等他们终于出了昭然帝寝宫,在那寝宫门前,官七画与浅云便被他们一起塞进一辆马车。二人还未坐稳,那马车便飞奔着蹄子,摇摇晃晃地带着二人往那纷争最盛之地而去了。

一路之马车簸箕得十分严重,官七画的心情也不太好。

想到待会又要面对萧齐钰和萧辰云,她的心便又是难受,又是郁闷的。

官七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方才那萧齐钰还待在她跟前,说什么要她等他,说什么情深不负。现在才过多久啊!竟然硬生生地打了自己的脸,要拿她去换和平了!

而萧辰云,今日他出城的时候可谓是千叮咛万嘱咐说了不要让她在这个节骨眼闯祸。现在好了,不仅闯祸了,还成为了别人威胁他的软肋!

第五百六十一章 城楼对峙

官七画觉得,自己当真是没有脸去见他啊!

不过较庆幸的是既然早料到会有这一出,官七画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

只要到时候二人配合得当,她还是有很大机会能在这场纷乱保住自己的小命的。

官七画这般想着,心稍安。

她转头去看旁边的浅云,她亦回头在看她。

二人对视一眼,双双瞧见了对方眼的无奈。

其实二人都不甚害怕,因为方才在那殿她们早已经交流过想法,定下了这种突发事件的处理办法的。只是,到底是要去做人质的,心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安。

不过有两个人一起不安,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会好些。

趁着那马车走起来车轱辘声大,官七画直接转过身,用自己绑在身后的双手将堵在浅云嘴的那块破布给揪了下来。

而浅云亦学着官七画的样子,帮官七画将她嘴里的那块也弄了下来。

等到嘴里那团黑乎乎的布团落地,官七画停顿了一下随后才敢大口呼吸。

这些侍卫不知道到底从哪里找来的破布,闻着一股馊味,填在嘴里那味道真是绝了。这要是不取下来,等她憋到两军对峙之处,她说不定已经被熏晕了。

终究是舒坦了些,待到官七画喘匀了气,这才回头去瞧那一言不发的浅云。

“怎么样?你还好吧!”

方才不仔细看不知道,如今仔仔细细地一瞧官七画才发现浅云的脸色有些过分的苍白。

那浅云的身子不太好,官七画之前在昭然帝的寝殿之便是瞧出来了的。她周身还萦绕着那一股子的药味儿,按照这个分量来看,平日里估计也算得个药罐子。

今日这样劳心劳力的,也不知道她的身子能不能撑得住。

于是,她的话便多了几分担忧。

可那浅云太妃虽然脸色不好,可是却一副对自己的身子不甚在意的模样。

她看着官七画摇了摇头,最后道。

“无妨?这么多年都没有这样动弹过了,其实我的心还是十分欢喜的。”

“哦!”

这话官七画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只能这样含糊地应了。

当然,浅云也没空跟她计较这些,继续说起了正事。

“官七画,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你先将那bi shou给我吧!”

这也是之前官七画和浅云说好了的,这bi shou后面是有用的。

“好!”

既是说好了的事,也没有什么好多说的。官七画点点头,朝着浅云的方向转了个身子,弯下腰将自己的领口给挪到了浅云的跟前。

“那个bi shou,藏在我的这个……衣襟里,我现在动不了,要不你自己摸一摸?”

这么说着,官七画还是有些小小的不自然。

之前混进宫来,她怕自己身的这种利器被旁人发现,所以便将那东西藏在了自己的底衣的胸前里。

想着这种隐秘的地方估计是没有人会搜。

最后果然是没被人搜,可是却也给如今的她造成了不便。

原本想着,到时候在被带出来之后她自己动手将bi shou拿出来交给浅云的。可她也没有想到,这些侍卫拿人也罢了,还要将她给绑。

现在,她自己动弹不得,只能让浅云代劳了。

都是女子,官七画虽说有些小羞怯,但是她还是觉得这样也没有什么放不开的。但是那位被宫规矩束缚了这么多年的浅云太妃见着官七画这样随便的样子,脸却是闪过一丝惊诧。

“好!”

不过现在也没有时间让她矫情这种小问题了,浅云点点头,背过身子来,抖动着手指伸进了官七画的衣襟里。

胸前也这么点大的地方,根本藏不了太多东西,所以浅云只稍稍摸索了一小会儿便拿到了那把还带着官七画体温的bi shou。

二人皆被反手绑着确实是不好动弹,但是好在二人也算配合得当,最后是官七画将那bi shou好好地藏进了浅云的袖口里。

而等这一切都做完,浅云靠在车内的阴影处下打量着官七画,突然这样开口问。

“我之前听人说,睿王萧辰云的王妃是将军府的庶出二xiao jie。”

“对呀!”官七画点点头,“我以前是将军府的庶出老二啊!怎么了?”

浅云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明确的问题想问,只是看着官七画这样,完全没有一点官家xiao jie的样子。

所以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过最后想到如今自己的处境,突然又觉得没有什么想问官七画的了。

而后,二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于是便一路沉默着,不过马车也没有走多长时间,便来到了战况最为激烈的宫门之下。

“快,将这两个女人都带去!”

马车还未完全停稳,外面便传来那侍卫焦急的声音。

一双孔武有力的手臂伸进来,一人一个衣领子这样被拖了出去。

而这样的姿势,当然是不太舒服的。

官七画仗着年轻倒是不怕这些可磕磕碰碰的,可是浅云毕竟年岁较大还是长辈,官七画怕那些侍卫们粗手粗脚地弄伤了她,于是便随意提醒了他们一句。

“慢点慢点,路我们自己会走,不要这样推来推去的。”

那侍卫恐怕还是平生第一次见着这么嚣张的阶下囚,两道眉毛一抖想张嘴骂人。

而官七画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心思,还不等他开口骂人,她便率先出声。

“我们可是太子殿下手下重要的筹码,要是让你们给摔出点什么好歹来,到时候看你们怎么跟殿下交待。”

这话倒是一点都没错,那侍卫经了官七画的提醒想到这一层,手的动作到底是下意识地轻了些。

摔完官七画,下一个浅云,他便放慢了速度,让浅云自己从车跳了下来。

而脸色苍白的浅云自然是晓得这是官七画方才说的话起了作用,下来之后还感激地看了官七画一眼,倒将官七画看得浑身不自在。

当然,那侍卫算忌惮也依旧没有让二人多喘息些时间,等到浅云一站稳,便推搡着她们二人往城楼而去。

“走,快走!”

于是,官七画与浅云这样被人像赶鸭子一样赶了高高的城楼。

第五百六十二章 母子相见

城楼之,旗风烈烈,喊杀之声不绝于耳。!

一直有城楼下的士兵搭了天梯想要往面冲,而里面的皇家侍卫则在殊死抵抗。

可这皇家侍卫到底是在京城养尊处优多年了,大多是些前来镀金的贵族子弟,又如何敌得过下面那些身经百战从真正战场练出来的战士。

所以,目前情势虽然胜负还未定,但是这优劣却已然很明显了。

好在太子这一方手还握着一道城门,正是靠着这个天险他们才勉强坚持到现在。

但是即便如此,城墙的情形也是十分的惨烈。

满地无人理会的尸体,除了四处飞溅的鲜血,还有流矢动不动从哪个角落里射出来,时时伤人。

而待官七画才刚一只脚踏那城楼,便不知从哪飞来一枝冷箭,正斜斜地擦着她的发鬓飞过落进身后的城墙里。

因此官七画的脚步有些停滞,但她这一停却也令后面那心急的侍卫不舒服,一巴掌拍在官七画的肩,直接便将官七画推了城楼。

官七画猝不及防,整个人踉跄了好几步,这才堪堪在那城墙站稳。

而待她站稳,眼前便出现了一双绣着金龙的黑靴,官七画抬头一看,哦,原来是萧齐钰!

“启禀殿下,人带来了。”

官七画与浅云排排站定在萧齐钰的跟前,那带他们来的侍卫方才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可一对萧齐钰他脸立时便写满了恭敬。

“嗯!”

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官七画,萧齐钰点了点头,那人便立即退下了。

而官七画趁着这个空档抬头目光淡淡地扫了萧齐钰一眼,这才发现萧齐钰今日也传了一声盔甲,而那漆黑的盔甲亦染满了刺目的鲜血。

看来这番交战,萧齐钰还亲自动了手!

也不知道,如今都被萧辰云打到家门口来了,他的心情如何!

许是发觉官七画在看他时眼带着的蔑视,萧齐钰微微往前一步,张张嘴,似是想跟官七画说些什么。

可官七画才不想听他解释,见他有这个意图便直接转过头往城墙下面望去了。

搞得萧齐钰脸色一白,终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来人,鸣鼓,让他们停下!”

见官七画不理睬他,他只能将心的阴郁发泄在了旁边的侍卫身,那吩咐的话语语气重的不是一点两点。

好在侍卫并不敢同太子计较,道了声“是”赶忙去办了!

而这边的官七画才堪堪往城楼下一望,便让她瞧见了底下那足以令她铭记一生的震撼场面。

宫门前那一片空地横七竖八的不知道倒了多少具尸体,宫的侍卫与萧辰云那方的士兵战在一处,身姿矫健,哪里都是血与刀的光。

当然,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一片混乱的后面,除了在前面打斗的这些士兵,在那空地之外后面的街道与民房前都站满了身着黑甲的士兵。人数竟以万计!

那乌压压的一片,光是站着没动让人震撼不已。

这下她终于明白萧齐钰为什么要将她和浅云带来了,因为要是走正当手段,萧齐钰必死无疑。

官七画轻轻吸了口气,便发觉连这空气都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

在这血腥气,她转动着眼珠,一一略过下面纷乱的士兵身影,终于找到了她想见的那个人。

她终于在人群看见了萧辰云,他穿着一身银甲,手持利刃立欣长的身姿正立在那片不动士兵的正前方。

他什么都不用做,只单单立在那便教人半点都挪不开视线。

而正当官七画这般想着的时候,那边萧齐钰停战的鼓点声也响了起来。

官七画无法再继续看她心心念念的夫君了,因为她正被人提着领子往城楼的正前方拎。

而正在拎着她的人,正是杀千刀的萧齐钰。

“逆贼萧辰云,你快看看,这到底是谁!”

喊街这种事情自是不需要萧齐钰亲自手,是萧齐钰身边的一名副将朝着下面喊的。

此时双方皆鸣金收兵,那副将的声音浑厚洪亮自而下,只一遍便让下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于是一瞬间,成百千双眼睛都汇集到了一处。正是官七画这处!

下意识地不想给萧辰云丢脸,官七画还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膛。

而这么大的动静,萧辰云自然也反应迅速。

随着那声音一抬眸,终是看见了城楼官七画那个小小的身影。

见她正狼狈地被萧齐钰掌控在手,萧辰云胸口一紧,心情十分不妙!

但是好在他还是个理性的人,虽然心暗暗责备官七画的不听话,但是却也知道这也并非官七画的错。

之前他与君昊定下计划的时候君昊便提出了要让官七画帮忙救治昭然帝的意见,但是他怕她遇到危险,所以当初也并未同意。甚至还因为这个和君昊小小地吵了一架!最后是他坚持,君昊才放弃这段的。

可谁知当时信誓旦旦答应了他不会让官七画前去赴险的君昊竟然会骗他,他一把她交到他的手他把她哄骗到宫里去了。

现在君昊好好地回来了,官七画却还被他留在萧齐钰的手。

他有气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撒!

但是如今面对旁人,他即便心急如焚,也万万不可表露出一星半点来。

于是只冷着一张脸,萧辰云定定地望着萧齐钰。

“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你手下那些窝囊废赢不了本王,便拿出来一个不知是谁的女rén dà做章!殿下这是失心疯了吗?”

萧齐钰自然是不相信萧辰云会如他表面所呈现的那样无动于衷的,但是他也不想废话,放了官七画一把又从旁边拎来了浅云,狠狠地摁在了墙头。

“萧辰云,你不要太嚣张,你的王妃你不认,那这个女人,你总该认识吧!”

经历了这一路奔波,浅云脸色愈发白了。

听到身后萧齐钰的话,她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面缩,可是却偏生被他用力摁住,动弹不得。

只能靠在那墙头,用一双噙着泪的眼眸静静地看向了那立在城墙下她朝思暮想了这么多年的男子,萧辰云。

萧齐钰很满意她的反应,随即又朝着下面的萧辰云叫嚣道。

“你若是忘了,我可以稍微提醒你一点,这女人名唤浅云,正是你那个不知廉耻的母亲!”

第五百六十三章 陡生变故

母亲?什么情况?

官七画听得这话,脑如同炸开了一道闪电。

不是这么巧吧!这女子,竟然是萧辰云的母亲?

怪不得她一直在不遗余力地帮助萧辰云,原来是因为人家那是在帮儿子。

震惊的目光落在浅云的身,官七画再次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浅云的眉眼,再对一下萧辰云的模样。

嗯!怎么越看越觉得他们二人真的有点像呢?

不等官七画继续对,这边的萧齐钰显然已经被萧辰云那不作为的模样弄得心烦意乱了。

从身侧抽出自己还沾着血的配剑,萧齐钰将锋刃抵在了浅云的脖子。

“萧辰云,本宫可没空给你这么多时间考虑。你若是心还顾忌着这两个女人,速速退兵。”

“若是本王不顾念,那你又当如何?”

此时的萧辰云仍旧面若寒霜,却无人知晓他那垂在身侧的手已然紧紧握成了拳。

他故意不去看那城楼押着的官七画与浅云二人,只死死地盯着立在她们身后的萧齐钰。

眼泛出冰冷的杀意!

“睿王殿下,现在已然兵临城下!若是现在退兵,恐怕是要功亏一篑呀!”

萧辰云的身边,同样一身银甲立着的正是这平西军曾经的主帅,楚江。

与他一样,旁边的另外几名将领看出萧辰云眼的动摇之意,脸纷纷浮现不赞同的神色。

因为谁都知道,他们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后退了。

俗话也说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这回打的是清君侧的名号,若是胜了自然也算是名正言顺。可若是这么退兵了,容那萧齐钰缓过神来,给他们安一个谋逆的罪名,那眼下这些参与了此次事件的人,不都成了乱臣贼子吗!

那可是要抄家掉脑袋的。

于是,想到这一层,其余几名将领也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殿下,成王败寇,若是陛下放过他这一回以后翻不了身的是我们了!”

“是啊!殿下,届时等殿下荣登大典,要什么女人会没有!是那位娘娘,她既是殿下的母亲,肯定也是会理解殿下这样做的原因的。”

而在这么多持反对意见的人当,只有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未发一言的狄青忽然撩了衣摆,扑通一声跪在了萧辰云的面前。

“王爷,那可是王妃和娘娘啊!若是王爷不好出面,请王爷准许属下带人,势必要冲进那皇城将王妃和娘娘都救出来。”

然他这话才刚说完,四周便又响起了反对的声音。

“狄青大人这话说的可有些狂,这么高的城墙,你当如何混去?”

“还望殿下三思,这可是几万兵士的性命啊!”

“殿下……”

一言不合,一群人又叽叽喳喳地吵开了。

“够了!”

最后还是萧辰云一声怒吼,才止住了这场争吵。

深深地望了头的官七画与浅云一眼,萧辰云狠狠地低下了头,眼满是歉意。

他开口,声线喑哑。

“来人,拿弓来!”

此话一出,有人松了口气,亦有人瞬间提起了心。

“是!”

一直候在萧辰云身后的士兵听到他的吩咐,转身便从一旁那过来一柄足足有成年男子三分之一高的一柄长弓。

“王爷!弓拿来了!”

“嗯!”萧辰云轻哼一声,抬手拿过了那柄沉甸甸的弓。

狄青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赶忙又往前一些,一双眼恳求地望着萧辰云。

“王爷!”

“退下!”

“可是王爷……”

他想说那是王妃啊!王爷难道真的能下得了这个手吗!

然而他的话都还未来得及说出来,便被萧辰云给打断了。

“本王让你退下!”

“是!”

直到被萧辰云训斥,狄青才默默地站了起来,被人拉到了一边。

这边的萧辰云待他站定,已然缓缓地举起了手的弓箭。

而这一幕,不止下面的将士们看的分明,立在城墙一直在观察这边情况的萧齐钰自然也是第一时间看见了。

遥遥地接收到萧辰云眼的寒意,他心的信念也突然有些动摇。

难不成萧辰云真的这么无情,连自己的王妃和母亲都不要了吗?

他以前,不是也十分看重官七画的吗!

“你,快叫,快跟他说说你不想死,说要他来救你!”

萧齐钰一时间拿捏不准萧辰云的心思,为了继续逼萧辰云范,他只能放了手利刃一抬手又将旁边的官七画抓来抵在了他的跟前。

他这般说着,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还狠狠地在官七画的手臂掐了一把。掐的官七画疼的要命。

“说,快说!”

碍于萧齐钰这个疯子,官七画只得抬眸望向了下面的萧辰云。

“萧辰云,你个混蛋!你连你老婆你娘都不要了吗?这箭你要是敢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脸尽是激动之色,一面如是说着,官七画还默默地伸出手肘,轻轻地撞了撞旁边的浅云。

浅云了然,也撞了撞她,算是回应。

然下面的萧辰云却对官七画的呼唤充耳不闻,拿过手下递来的长箭,弯弓搭箭,那还泛着寒光的箭头这样直直地对准了萧齐钰。

终于,在这紧张的气氛,萧辰云蓦然松开五指,那箭羽在风划出一道尖利的长啸,直直朝着萧齐钰的门面而来。

而萧齐钰见着这一幕,第一个下意识的动作自然是躲避。

说时迟那时快,正在萧齐钰想要往旁边闪的时候,官七画与浅云却猛地抬起了双眸。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官七画手一松,竟然这样挣脱开了绑着她的绳索,不知从哪掏出来一把银针正朝着萧齐钰的门前而去。

用银针偷袭人,这还是在场几人第一次瞧见这么新颖的作案手法,一时间竟都看得呆了。

当然,对于官七画来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bi shou她只藏了一把,留给身子较弱的浅云用了,她只能用银针抵一抵了。

说时迟那时快,那边是即将射过来的箭,这边却是不知死活胆敢偷袭他的官七画。

萧齐钰想都未想,第一时间便是躲开官七画的攻击。一掌重重拍在官七画的肩,他将身子往浅云所在的地方倒去想要顺势避过那可能会落在他身的箭羽。

然他这才刚往后一退,脖子却是一凉。

第五百六十四章 他上当了

萧齐钰本是习武之人,几乎都用不用眼睛看,一瞬间便明白了如今那抵在他喉间的东西,正是一柄锋利的bi shou。!

而他那立在他身后能有机会偷袭到他的人……是浅云!

呼啸之声几乎是擦着耳边过去的,但是那箭却并没有像想象一样落到他的近身处。而是贴着离他脑门还有不长不短一段距离的地方朝着身后城楼的屋檐飞了过去。

“啪”地一声,羽箭重重钉在房檐,将那靠外边的瓦片都射了下来。

他当了!

萧齐钰不是傻子,很快便明白过来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了。

原来萧辰云方才根本没有瞄准他,而官七画也不是真的想要偷袭他。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让他往浅云身边靠,而手握利刃的浅云,才是他们对他最后的杀招。

他们这是算计好了,想要挟持他!

等萧齐钰才刚刚反应过来,官七画也行动了。忍住胸口传来的钝痛,她赶忙前将一把银针也抵在了萧齐钰的脖子边。

“你,你们速速放开太子殿下!否则我们对你们不客气了!”

主帅被擒,一时间城楼乱成一片。

回过神来的将领侍卫们纷纷举起了手利刃,将官七画他们三人团团围在了间。

不过既然现在有了萧齐钰在手,官七画也并不怕他们。

一手捉着萧齐钰的手臂,她冷眼瞥了一眼那出声的将领,沉声道。

“不想你们的太子殿下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快给我们让开。不然,在你们来之前,我们能让他先死。”

方才茫然之间心倒是有些打鼓,但是现在将一切都想明白了,萧齐钰竟然还没有这么激动了。

脖子被人一左一右地制住不得动弹,在这一片慌乱,他竟然还能转过眼来瞧官七画。

眼盛着慢慢的失望,他抖了抖唇,开口道。

“你,官七画!你为了他,竟然连本宫也伤了。”

听出他语气的沉痛,官七画回眸给了他个莫名其妙的神情,然后又不放心地将手银针抵进了一些。

“唉,你七什么画,太子殿下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需知什么叫做成王败寇。既然落进了我们手里,请你老实点,不然到时候我可不敢保证你的安全。”

说着,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柄被浅云拿在手的bi shou还微微一抖,浅浅地在萧齐钰的脖颈割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那刺目的红,一瞬间便ci ji到了旁边萧齐钰的追随者们。

“你要到底我们怎么做?才肯放了太子殿下?”

终究是扛不住这样的压力,方才那出声呵责官七画的人气势也不由得软了下来。如是开口问道。

那些个将领大臣们都急成了热锅的蚂蚁,一双双眼皆死死地盯住了官七画。

“是啊,是啊!你到底想要怎样,快快说出来是。”

当然,官七画也没有想要同他们聊废话的意图,一张口便直接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很简单,开城门,让我们出去……”

然她的话都还未说完,旁边便有人反对。

“不行!你们若是出去了,还能将太子殿下给还回来吗?”

这确实是他们该思量的问题,但是却并非官七画该考虑的东西。

一言不合,见他们又快要叽叽喳喳地吵起来,官七画动作果断,抽出一根银针狠狠地在萧齐钰的脖子一划。

顿时,方才才浅浅溢出一些鲜血的伤口被加深,那血液一会儿便凝结成了一颗一颗的血珠,从脖颈滚落……

“你们这些蠢货!”

不止是那些将领们看的眼睛发直,连被制住动弹不得的萧齐钰心里都有了想要骂人的冲动了。

收回银针,官七画再次环顾四周。

“看清楚,你们现在可是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的,让你们开门速速将门打开。我们的命不值钱,可太子殿下若是一不小心有了什么损失,你们能负责吗?”

“殿下,您看……”

于是,一瞬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萧齐钰的脸。

太子殿下如今正铁青着一张脸,缓缓地道。“听她们的,先将城门打开!”

他是惜命之人,虽然他也并不觉得凭官七画和另外那个病秧子女人能够真的杀死他。但是毕竟这也不是一件能随意拿来冒险之事,还是姑且顺着官七画的意,待会儿在下去的时候再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让她们恍神的机会再伺机而动吧!

因为有了萧齐钰这个正主的发话,那些侍卫将领们皆不敢怠慢,赶忙便让人传了信下去让开道路打开城门。

也好在官七画这里有两个人,两个人看着萧齐钰一个人,虽然惊险但也算平安无事地下了城楼。

待到三人围成一团来到了城门出口之时,脸色已然由铁青转为苍白的萧齐钰突然一面走着一面用几乎只有三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官七画。

“你到底是怎么在本宫的侍卫眼皮子底下,设计出这一切的。”

既然他都这样问了,官七画也谅他再耍不出什么别的花样,便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开玩笑,凭你手下那几个草包,能困住我?”微微弯唇,官七画一面带着萧齐钰通过那宫门,一面道。“因为方才那个押我们过来的侍卫,他是萧辰云的人啊!”

这亦是官七画没有料到的,方才她和浅云坐在马车里被人运过来,谁知道在快要到达城楼的时候那名负责押送她们的侍卫竟然自己率先来跟他们搭话了。

她这才晓得,他们竟然是萧辰云派进来救她们的人。

他们原本得到的命令,是要将官七画和浅云救出,然后再在皇城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先藏着的。

现下因为萧辰云的进攻,皇宫内外的戒备别说有多森严了,他们是一早便被安插在宫里侍卫的棋子,只能自保却没有能力能在这种戒严的情况下将官七画和浅云带出。

所以,才只能这样计划。

第五百六十五章 将军来袭

本来官七画也是想着为免给前面的萧辰云添麻烦,决定放弃她之前跟浅云一起定下的那个逃跑计划的。

可是浅云却不同意,因为她身带着的圣旨对于本有些师出无名的萧辰云来说确是一张王牌。

若是让她在这等,等到萧辰云打进宫里来,那这张圣旨可错过了它最有用的时机了。

所以,这是万万不能等的。

官七画仔细一想,确实也是这么回事。又因为浅云一直都在坚持,所以最后她还是点了头,决定来冒着一趟险。

为了能早日将这份圣旨交到萧辰云的手,也为了浅云与她自己的安危,官七画与浅云两人一合计将之前的计划改进便一起弄出来了这么一出。

虽然她事先并未同萧辰云通过消息,但是只方才那遥遥的几眼,萧辰云竟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故意放出箭来配合她们。

这是官七画事先没有料到的,但是效果却佳!

等听完官七画的解释,萧齐钰突然笑了。

“这次,是本宫疏忽了,竟然派了几个心怀不轨之人前去办这么重要的事。”

心微微有些后悔,但是他也知道这种情绪向来是最没用的,因此脸情绪便半点都没有显现出来。

而对于他,官七画终究是心生厌恶,所以说起话来也是半点都没有顾忌。

“输了是输了,没什么好废话的!太子殿下若是还有什么话,便到时候到了萧辰云跟前,对着他说吧!”

说完,眼前忽然一亮,原是几人已然踏出了城门。

城门外的血腥气更重,而在这血腥之,入眼皆是在地整整铺了一层的尸体,和那些虽然还站着但是却已然被血染成通红的人。

城门外的势力也分成了两股,一股是萧辰云的平西军,另一股便是守备皇城的皇家侍卫。

而头顶的城墙之,也有弓箭手竖起了不知道多少根箭羽,正直直地对着官七画与浅云。

“王妃!”

二人押着萧齐钰慢慢挪至两军相交的地方,才刚越过那些挡人视线的侍卫官七画的耳畔便传来一个稍显激动的声音。

那是狄青的声音!

官七画心一暖,抬头一望,却发现正立在不远处看着她的人除了狄青竟然还有萧辰云。

他怎么也来了!

一瞬间,官七画是又担心又心暖。

心暖的原因自然是不必言说,而担心的原因,则是因为这地方正在城墙弓箭手们的射程之内,也算是个危险的地方。

萧辰云作为一军主帅,怎么能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呢?

遥遥望了一眼正瞪着一双不可置信的大眼睛望着他的官七画,萧辰云又将目光在浅云的身瞟过,最后还是落在了自己王妃的身。

“官七画,快过来!”

明ming xin担心得要死,可他脸展现出来的却依旧是沉着与冷静。

嗯!官七画朝着他笑了笑,一手拉着萧齐钰便要往萧辰云那处而去。

然而人才刚刚站定在两军交接线的间,离萧辰云还有十步之遥的地方,从宫门一侧却突然传来一道浑厚的呵责声。

“本将军在此,谁敢造次!”

那声音如同一道惊雷,瞬间便在战场炸开,引来场面又一度的失控。

“官七画!快闪开!”

这一瞬间,她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听得萧辰云那惊恐的声音突然响起将她的耳膜都震得发疼。

而与萧辰云的呼喊一起出现的还有一道尖利的破空之音。

官七画已然没有时间判断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便下意识地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

拼着心那点求生欲,她猛地放开了钳制着萧齐钰的手,蹲下身子往旁边一侧一滚。

顿时只听“噗”的一声,官七画的脚边便落下了一支箭羽。

看得出,那羽箭蓄着的力道极大,斜斜chā jin泥土里那巨大的冲击力使得箭羽后面的乌黑色尾羽都在不住的颤抖。

而同一时间,萧齐钰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个不可错过的时机,一脚将官七画踹开又一把捉住了浅云那只拿着bi shou的手狠狠地往后一折。

只闻浅云突然发出一声惊叫,那柄bi shou便已然落了地。

而萧齐钰,他早仗着自己有轻功,迅速退到了后面安全的地方去了。

等他的身影亦消失,面的弓箭手见状,也得了将领号令,趁着这个时候将早搭在弦的箭羽射了出来。

顿时,几百枝箭便如同雪花一般朝着官七画他们而来。

官七画现在也管不了那已经溜走了的萧齐钰了,一把抓住浅云的手,便拉着浅云用火烧眉毛一般的速度朝着萧辰云这里冲了过来。

在她们离开的后一秒,方才官七画所在的地方那一片土地已然被几百支箭给扎成了一片刺猬。

当然,还有一些漏之鱼并未落地,擦着官七画的身边飞过,在官七画的大腿外侧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这个时候的官七画也顾不得疼了,心唯一的念头便是赶紧跑,只有跑到萧辰云的身边她才能脱离危险啊!

“云姨,跑!”

她一面喊,一面跨越那最后十步的距离。

然而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浅云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在这个时候甩开了官七画握着她的手,身子莫名地往后倒去。

“云姨!”

官七画在逃亡路回头一望,对后面浅云那苍凉的笑意。

她张张嘴,却并未发出声音。

而也正是因为这一刻的迟疑,便有后面追来的数枝羽箭chā jin了浅云的身体里。

官七画这一刻当真是急的要哭了,她不明白浅云到底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做?

停在这里不走等于找死。

可是她却又不能真的扔下她不管!

好在此时后面的萧辰云一行人及时赶到,几人挥着剑对付着从城墙来的箭,几人迅速手将了箭的浅云给拖了回来。

而官七画,在萧辰云才刚到她跟前的时候便落进了他宽厚的怀抱里。

“没事了!七画!”

他轻声安抚着官七画,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将银剑挥舞得如同游龙一剑便斩断了大片的箭羽。

同时,一面在应付着羽箭的偷袭,他一面带着官七画后退。很快,便安然无恙地退到了安全的地方。

“七画!你没事吧!”

第五百六十六章 传位诏书

官七画抱着萧辰云的肩膀,此时突然有了想要嚎啕大哭的冲动。

她也不知为何,脑只想着方才那箭羽落下的瞬间。

若是那箭羽再偏差几分,若是萧辰云再晚那么一点点赶到,她说不定也和那些尸体一样,将自己的性命交待在了这里。

而更让她困惑的是,浅云方才为什么要松手?

官七画至少可以百分之八十地肯定,方才浅云挣脱她手的动作是她故意的。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她不想活了?

官七画想不通。

不过那样脆弱的情绪终究是不敢持续太长的时间,待到萧辰云柔声细语地安慰官七画几句。官七画才渐渐从刚才那生死一线的怔然苏醒了过来。

茫然地望一眼满脸皆是担忧的萧辰云,她反应过来之后猛地握住了萧辰云的手。

“萧辰云,云,云姨呢?”

萧辰云面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而后道。

“云姨?她现在不在你旁边吗?”

官七画随着他的目光望去,便发现浅云那瘦弱的身子正被旁边的狄青抱在怀。

她扫一眼她的情况,虽然有好几枝箭已经扎到了要害,但是她的胸口却还有起伏。她还在呼吸,她还没死!

也许她还是可以救一救的!

官七画这般想着,便挣扎着从萧辰云的怀钻了出来。

看着一脸担忧的狄青,她立即吩咐道。

“快,快寻个干净的地方先将她安置好,我马来帮她处理伤口。”

“王妃。这,这还能救吗?”

官七画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按照他的思维,浅云被射了好几处要害,本来是活不了的。

可是官七画又怎么能放弃她,她怎么敢让她死。

这可是萧辰云的母亲,她的婆婆,算机会微乎其微她也一定要试试!

心如是想着,她又抬头望了一眼萧辰云。

萧辰云明白她的意思,更何况那那也是他的母亲,他又何曾不希望她终究能够活下去。

于是,他点点头,迅速给狄青使了个眼色。

“快去!”

见自家主子都发话了,狄青自知人命关头犹豫不得,连应都未应一声便匆匆抱着浅云往后面而去。

而官七画稍慢他一步,她从自己的怀找出那方锦帕,塞进了萧辰云的手。

“这东西你拿着,里面的事情我和浅云都已经安排好了。陛下一定是萧齐钰杀的!你,你……”

语无伦次的,事情太复杂,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官七画也无法将所有事情都给萧辰云解释清楚。于是,便只能先挑些她认为重要的,先讲给萧辰云听。

可见着她这样急躁的模样,萧辰云捏住了她递过来的锦帕同时也捏住了官七画的手。

手温暖如同清泉,泊泊地传进了官七画的手心。

他沉着着声音,对官七画道。

“不要慌,只要你安全地回来了,对于我来说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旁边便是是两军交战,血溅三尺,可萧辰云的眼却如同盛了一汪清水,莫名地便给了官七画安定下来的力量。

官七画也知道如今便已然到了真正用实力说话的时候了,其实她方才所说的那些其实也对于萧辰云来说只能算是锦添花。毕竟若是没有在战场赢了萧齐钰,萧辰云算手掌握着那份圣旨也是无用的。

那圣旨的作用,其实只是给萧辰云一个真正出兵的理由而已。

想到这,她便也不说了。

只重重地点点头。

“嗯!那我先过去了,你一定要小心,要小心他……”

官七画回头,隔着纷乱的人群,遥遥地望了一眼那边正骑着高头大马立在宫门前冷眼瞧着她的年男子。

那是她的父亲,亦是方才险些一箭至她于死地之人。

在她的眼里,萧齐钰并非萧辰云称帝路最要紧的阻碍。他最大的敌手,应该是老谋深算的官将军才是。

至少官七画在他的手,从来都没有讨到过好处。

那人说是她的父亲,可对于如今的官七画来说,那可真是一个陌生人还陌生的人了。

方才他对她下杀手,她如今晓得了是他动的手,心竟是半点波澜都没能惊起来。

还是有血缘关系的父女,真是无讽刺!

“好,我一定会好好回来的。”

萧辰云将那方锦帕紧紧地攥在自己手,朝着官七画承诺道。

“嗯!那我先走了!”

依旧挂心着那边生死未卜的浅云,官七画心是再如何的不舍,现下也半点都不敢耽误下去了。

朝着萧辰云扯出个笑容,她转身,提着衣摆便朝着后面跑了去。

而在这途,萧辰云一直目送着官七画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最终消失他才回过头来,徐徐地展开了手雪白的锦帕。

然只看一眼,萧辰云的双瞳便猛然地伸缩了起来。

事先与逃回来的君昊通过气,他知道官七画这次不顾他的交待进宫是为了帮他的忙。但是他也万万没有想到,她最终竟然会给他带回来这么大一个惊喜。

传位诏书,那字迹经萧辰云的辨认后确实与昭然帝的一般无二。

而那方传国玉玺的玺印,也半点都看不出造假的痕迹。

这传位诏书,竟然是真的!

这到底是官七画怎么弄到的?他自然是不相信昭然帝会真的想要把皇位传给他的,那这份诏书到底又是出的谁的手笔?

正好官七画也离开了,他亦问不了官七画了。

于是,便只能先将这些疑惑压在心底。

反正这些现在也都不重要了,有这诏书在手,够了!

萧辰云将诏书收好放在自己的胸口,遥遥地望一眼那边正齐齐立在一处的官将军与萧齐钰。他想起方才官七画险些受的伤,“唰”地一声便拔出了自己的宝剑!

“传令下去,让众将士随本王一起,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城楼!生擒乱臣贼子萧齐钰和官子城!”

“是!”

传令兵应下,声音铿锵有力。

旁边的平西王听见萧辰云的话脸隐隐也浮现出嗜血之色,他拔出了自己的配剑,弯起了唇角。

昭然帝,他的好兄弟,这些日子别来无恙啊!

第五百六十七章 救治浅云

萧齐钰这一方因为有了镇国大将军的人加入,也算是一改之前的颓势。

但是萧辰云却也并不害怕他们,算镇国将军一人勇猛无敌又如何他也不可能单凭自己的一己之力便抵挡住大势所趋。

因为陛下忌惮武将,所以官将军的二十万精兵实际只有两万人是驻守在京城周边的。

如今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萧辰云也相信,他那些本来凉州守城的士兵根本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抵达王城。

可是他不同了,这件事情是他早计算好了的。

除了一些他暗培植了许久的势力之外,他此次还联合了平西王。平西王楚江为了助他拿下皇位,可是从边城带来了精兵五万。

在加他本来的势力,人数差不多能达到七万之众。

而萧齐钰所掌握的皇城内守卫基本不堪一击,几乎可以不算战斗力了。

三万对七万,这场争斗的结局,仿佛早已注定。

于是,随着各方主帅的一声令下,这场皇位之争正式抵达了最终的gāo cháo。

而萧辰云与平西王楚江亦双双带了自己的人马,朝着城门一路杀去。

前方将士奋勇杀敌,而后方的官七画却已然在此时抵达了伤患浅云这一处。

因为情势紧急,也来不及寻得什么好的地方。

正好在离宫门不远处的朱雀大街有一家医馆,此时两军交战,百姓们为了保命皆紧锁了屋门,一家人躲在家根本连看都不敢往外面看一眼。

也这家医馆,因为一直都有从前面下来的伤患要处理,所以早早地便被士兵们强制地敲开了门。

而此时,浅云便躺在那医馆之内,一个被帘子隔开的隔间之内。

“王妃,您终于来了!”

帘子之外,狄青一脸焦急地等在外面,远远地见官七画终于过来了,脸的神色才算放松稍许。

“嗯!”

官七画匆匆应了一声,便直接掀开帘子钻了进去来到了安置浅云的床前。

“王妃,您看,您还需要些什么,属下这让人去安排。”

狄青见状,也跟了进来,语气带着些焦心地问。

官七画瞥他一眼,知道他为何会这么急。

想必是听到前方正式开战了,他担心他家王爷想要赶紧回去保护王爷吧!

所以官七画也没有犹豫,十分干脆地便遂了他的意,将自己的要求提了出来。

“好,那我口述,劳烦你先记一下了!”

狄青点点头。

而官七画则一面手检查浅云的伤势,一面将自己所需的东西都报给了狄青听。待狄青听完,赶忙便转过身出去将这事办了。

等他离开,这隔间里面已经没有了其他人,官七画才拿了把剪子剪开了浅云身前包裹着的衣料,开始为她处理伤口。

对于浅云的伤势,官七画一早心便有数。

可是如今看到她身那好几处几乎致命的伤口,官七画心却惶惶。

她以前不是没有参与救治过这么严重的伤患,但是这要救的人是自己名义的婆婆,官七画心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

不过到底是科班出身,专业医者,心那惶惶不安的情绪也只浮现了一下,很快便被她不动声色地给压了下去。

她集精神,开始自己地给浅云处理伤口了。

一通忙活下来,也不知道外面情形到底如何了。

经过官七画的救治,浅云现在倒是还活着。但是在官七画已经帮她处理好了伤口的情况下,她却依旧是昏迷不醒。

这种情形,官七画也不晓得她到底还有没有活过来的希望了。

只能先用了这医馆最贵的人参,姑且先吊着她的命。

等官七画满手鲜血地从帘子里面出来,抬起疲惫的双眼,便瞧见离自己不远处医馆大堂的梨木椅子正悠闲的坐着一个人——君昊!

原本在皇宫里,官七画是很生他的气的,但是如今忙活了这么久,她竟是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先到旁边的架子找了盆清水净手,官七画神色有些颓然地来到君昊的跟前,拿起君昊旁边桌子的茶壶茶杯给自己倒了满满地一杯水,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官七画才瞟了一眼君昊,语气不善地问。

“你怎么会在这里?”

君昊脸还噙着一抹笑,他从腰间抽出自己的风流扇展开朝着自己扇了扇,然后才回答了官七画的问题。

“你可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在你还没来之前,我在这医馆里了。只是之前你进来得急,我又忙,所以便没有急时过来招呼你罢了!”

“哦!”砸吧砸吧仍旧干燥的嘴,官七画又给自己添了杯水。“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当然是救人啊!”君昊一面说,一面还瞟了眼那横七竖八地或坐或趟在医馆里的伤患。“本来我也该同萧辰云一起攻入皇宫的,可是那家伙现在一看到我生气。这不,便将我赶了回来,让我来帮忙救治伤患。”

“救治伤患?你真的是来救治伤患的?”

官七画才不想相信他的鬼话呢!

“你还会救人,我看你最在行的应该是坑人才对。”

这回不挖了个大坑,可将她给埋惨了!

当然,其实都不用官七画多说什么,君昊他自己知道如今的自己啊在官七画的眼可谓是十足的不受待见的。

不过他此番前来,还当真是来救人的。

只不过能让他出手救的,都是那些对于萧辰云来说大有用处的高级将领,这些普通的士兵自然是不需要他管的。

但这些事情他也不太好说出来给官七画听,他还是有些了解这个丫头的。在她的眼,所有病人的一视同仁,可没有他所谓的这些功利性。

要是让她知道这些,说不定还得鄙视他一顿,虽然他自己从来也不觉得这有什么。

所以考虑到这一层,他便没有再提这个话题,而是问了官七画别的问题。

“里面那位,现在怎么样了?”

这话里面的那位,指的自然是萧辰云的母亲,重伤昏迷的浅云太妃了。

官七画也着实是累的紧了,便也提了衣摆,在君昊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稍作休息。

第五百六十八章 皇子美人

而一提起里面还生死未卜的浅云,她的心情是异常的沉重。

“死倒是还没死,不过离死也不远了。有一箭射在了胸口,那箭簇钉在了肉里,目前根本取不出来。”

其实也不是取不出来,是根本不能取出来。

因为它伤的是要害,若是将那箭簇给取出来了势必会引起伤口的大出血。

而这血若是一出,浅云基本完了。

所以官七画也没有办法,只能姑且让那箭簇在里面待着了。办法什么的,以后也是能想的,保命要紧。

“哦!你倒是真有些本事,竟然还真的保住了她的性命。”

听到官七画讲述浅云的症状,君昊也在思考着这样做的可行性,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官七画的医术。

不过官七画也不需要他的认可,方才救人的时候她一心想的是要救人,可现在闲下来的她之前压在心的疑惑却又浮现了出来。

正好君昊现在在身边,官七画便不由得将主意打到了他的身。

“唉!君昊,你跟萧辰云既然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那关于他的事,你是不是基本都了解?”

听到她竟然问这样的问题,君昊想都没想便直接应下了,。

“那是自然。”

好!知道好!

官七画放下手茶杯,凑到他跟前问。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便跟我讲讲吧!这位浅云太妃,莫非真的是萧辰云的母亲?”

君昊一早便猜到官七画迟早肯定是会要问这件事的,所以他的脸也没有什么惊讶的神情。

他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萧辰云与浅云之间的这层关系。

“那自然是真的,你若是想知道,我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已然是萧辰云的妻子,这种事情呢!本该知道的。这件事,你想不想知道呢?”

官七画哪知道他这回竟然这么大方,她都还未认真问,他便口口声声地说要将那些事情告诉她了。

而她在,当然是半点都没得客气的,赶忙点了点头。

“好,你说!”

“不过这到底是桩家事,着实不好在旁人的面前提起,要不你便同我一起去后面院子里走走。我再告诉你!”

听他这样一提醒,官七画倒也觉得挺有道理,所以也没有什么好反对的,便屁颠颠地跟着君昊去了。

医馆后院并不大,但是还有栽了那样几株花草的。

官七画与君昊一同在那院子里走着,而君昊便对着官七画将那多年前皇宫里发生的那桩辛秘娓娓道来。

“其实这件事情呢!还是要从萧辰云还未出生时说起……”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那个时候浅云还不叫浅云,她还只是一个生长在乡下的乡村女子。

当年离京城不远处,有那么一个叫金花村的地方,这一年金花村里出了个有名的美人儿。

美人儿的名声响啊,都响到了京城。

但是名声响也没有什么用,每日该干的活还得干,日子依旧过得平静而劳累。

直到有一天一个登门来访的俊美男子打破了她这样的平静。

那个男子是京城来的富贵人,也不知是怎么地听说了这位美人的美名,便寻门来要将浅云买回府做个丫鬟。

美人儿虽然生得美,但是实际家境却贫寒。家除了她这个女儿,还有一个整日里只知道游手好闲的弟弟。

几乎没有什么意外的,她那见钱眼开的父母一见到男子拿出来的金锭子,二话不说地便签下了她的mài shēn契。

美人儿无从反抗,又加之早想逃离这个寒冷的家,所以便真的跟着这个男子来到了京城。

而等她到了京城,她才晓得,那位将她买下的男子竟然是当朝的皇子。

“那个男子是当年的昭然帝!”

听到这,官七画恍然大悟。

但是她才刚刚惊叫出声,便被君昊不悦地瞪了一眼。

“到底是你说还是我说。”

被君昊这么一威胁,还是想听后续的官七画只得敛了自己的声音,连连点头。

“唉,你说,你继续说!”

见她还算识趣,君昊才抖了抖肩膀继续说下去。

“那位美人自从来了到了京城皇子府,便有了新的名字……”

那是皇子赐给她的新名字,叫做浅云。她虽不晓得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却是十分地喜欢。

因为那人同她说,新的名字,便是她新人生的开端。

她不再是那个只能做农活的女孩了,她在皇子府备受宠爱,皇子教她写字,教她弹琴。甚至还特意去外面请了师傅来教她习舞。

因为那人说,他喜欢看她跳舞,于是她便学得异常的认真。

而在这一日又一日的相处之,浅云发现自己竟然慢慢地爱了皇子。

可是当她渐渐学成,由当年空有一张美貌的农家女孩成为一介风华绝代的佳人之时,皇子却做下了要送她进宫的决定。

直到那时,浅云才真正明白过来。什么柔情蜜意,什么风花雪月,原来皇子从来不喜欢她,将她从乡下带回来只不过因为她的美貌。他需要她进宫,成为他父亲的妃子,在宫里培植属于他的势力。

知道真相后的浅云肝肠寸断了,可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她纵然再不甘最后还是bèi po踏了进宫那条路。

她本是人家买回来的丫鬟,主人要她去做皇帝的妃子,她又如何能有反抗的余地了。

这样,浅云进了宫,成为了皇帝后宫的一员,开始了自己与众多女人争宠的岁月。

好在天还是眷顾她的,因为她的美貌,这条路好像也并不是那样的难走。

在进宫的第二个年头,她竟然还怀了皇帝的骨肉。

可是她根本不爱皇帝啊!那个时候,在她知晓自己有孕的时候,她几乎有要将这个孩子打掉的念头。

但是她却一直没能真正下定决定要下手。

后来,那个时候脆弱的浅云却机缘巧合遇了也怀着身孕的君昊的娘,最后因为她的感染,她才决定要自己生下这个孩子。

而这个孩子,便是后来先皇最小的儿子,萧辰云。

第五百六十九章 胜负已分

萧辰云刚生下来的时候可谓是受尽先皇宠爱。 !

但是好景不长,后面昭然帝谋反,十几位皇子都折在了那场夺嫡的争斗。

只有萧辰云,因为他母亲的求情,才让昭然帝决定姑且先放他一马。

“后来他又有了皇太后罩着,所以才能长到如今这么大的。”

说到这里,君昊便停下来休息了片刻。

可是在官七画的眼里,他这明明是在掉她的胃口。

萧辰云的事情,她早清楚了难道还需要他说,她真正想知道的是浅云后来的事情好不好!

看不得君昊这慢慢悠悠的样子,官七画直接抓着他的手臂掐了一把。

“可是浅云呢?她的事你都还未说完呢!快说快说!”

君昊哪知道,官七画竟然还手,将他掐的头皮都发麻了。只得三言两语,将那最终的结果说出来给她听。

“后来不是如你看见的那样。本来所有先皇的妃子都该出家去念经的,谁知道原来当年昭然帝对浅云也是动了情的。他可能终究是难忘佳人吧,所以后面在他登基之后便将浅云拘在了宫里头,一直陪着他,直到如今才算是重见天日。”

“哼,这个昭然帝,我第一次见他觉得他不是好东西。先来看来,还真是妥妥的渣男一个!”

见她这般义愤填膺的样子,君昊不由得瞥了瞥嘴。

“呵!第一次见昭然帝,多久之前的事了,你还记得?”

官七画才不管他呢,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她又抬眼望了君昊一眼。

“唉!你说,这个时候,萧辰云他们是不是已经攻进宫里头去了?”

君昊又挥开扇子摇了摇,“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吧!”

而同一时间,不同地点,昭然帝的寝宫外头已是血色一片。

纵然有镇国将军匆匆带救兵赶来,但是却丝毫没能阻止太子殿下这一方势力的颓势。

睿王的与平西王的军队才用了这么短短一个时辰,便将宫门攻破,逼着他们退到了昭然帝的寝宫周围。

现下原本的几万人只剩下了寥寥几千人,几千人在殿外负隅顽抗做着最后的挣扎。

而萧辰云这一边显然轻松得多了,在官将军与萧齐钰还在奋勇斗争之时,他和他手下的一众将领都不需要自己动手了。

一个个皆收了手的武器,立在那人群之后冷冷地打量着萧齐钰和官将军。

他甚至还派了人去前面的勤政殿,将那些今天午一早便被萧齐钰派人看押在勤政殿里面的几十位国大臣都救了出来。

现在算算,人也该被带来了。

“睿王殿下,大臣们都来了。”

也不管他们愿不愿意,萧辰云的人谨遵萧辰云的指示,将勤政殿内关着的一众大臣都脸红带拽带到了这一片血污之地来。

“好!”

萧辰云朝着他们摆了摆手,往前一步,从自己的身将方才官七画交给他的传位诏书给拿了出来。

“各位大臣们,今日本王便让你们在这里做个见证。本王手的这份诏书,是陛下亲手所写盖下玺印,并在危急时刻让人送出来送到本王手的。”

如是说完,萧辰云来到那一群臣子面前,将里面还算镇定的王丞相给拖了出来。

“王丞相,陛下的字迹您应该看得出来吧!不妨让你来辨认辨认,这份诏书到底是真是假?”

那王丞相本是昭然帝的人,但是事已至此,昭然帝去势已定。他也不敢反抗萧辰云啊!

只能颤颤巍巍地将那诏书拿过去仔细辨认了一番,然后才微微颤抖着声音答。

“确实,这确实是陛下亲手写下的诏书。”

这话他倒是没有说谎,这么多年与昭然帝一起议事,他早已记住了昭然帝的字迹,所以他基本能够判断这诏书应该是昭然帝写下的无疑。

可是他真的不明白,昭然帝为何会将自己的皇位传给睿王萧辰云,而不是将其传给自己的任何一个儿子呢?

当然,这个时候即便心再怎么疑问,他也不可能将昭然帝揪出来问啊!

只能朝着萧辰云点了点头。

而见着他的肯定,萧辰云心最后那一点疑问也平息了。

他朝着王丞相颔首。

“既然是真的无疑,那劳烦王丞相将这诏书的内容念一念,如何?”

说话,极具威严的眸子还淡淡地扫了王丞相一眼,可将王丞相吓得不轻,连连应下。

“是!是!”他捧起诏书便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皇弟,睿王辰云,着于朕之后继承凤溪皇位,天下一统。”

而因为这一番变故,前方的打斗也渐渐地止了。楚江大手一挥命自己的人从交战撤了回来,与萧齐钰的人在寝宫跟前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股。

所以在王丞相将那诏书内容念出来的时候,他也是听到了的。

可是与旁人不同,他的脸满是不可置信。

他分明知道,父皇他早已经死了呀,他怎么可能还会写出这样一份怪的诏书来?

难道是王丞相骗了他们?

不,他才不相信父皇会将皇位传给萧辰云呢!

于是隔着人群,他便大声呵责道。

“你们放肆,连伪造诏书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父皇明明今日一早便因为服用了那颗陆家进贡而来的毒丹药归天了,怎么可能还会写下诏书。”

然他这话才刚说完,便被萧齐钰给反驳了。

“太子殿下不要乱说瞎话,陛下他虽然身毒,但是如今却依旧还是活着的。你身为儿子,难道连自己的父皇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的都不知道吗!”

见他说的如此笃定,官将军心也甚是忧虑。

于是,便在萧齐钰的耳边道。

“太子殿下!要不你还是先进去瞧瞧陛下,看看陛下到底是怎么了吧!”

“哼,那本宫去去来!”

萧齐钰说完,带着满身新的怀疑便往寝殿里面走。

一把推开殿门,萧齐钰带着一身血气来到了昭然帝的床前,一把便掀开了那在跟前挡住视线的纱帐。

第五百七十章 大势已去

纱帐之,昭然帝身体平躺,双眼紧闭。!

可是令萧齐钰根本不敢相信的是,他的胸口竟然还在一起一伏地呼吸。

“怎么会这样?”

这下连萧齐钰都不淡定了,一怒之下手力道加重竟然一把将那薄薄的纱帐给扯了下来。

纱帐落地,而他也从方才的震惊反应过来,伸出手缓缓地探向了昭然帝的鼻息。

不!当初明明是他亲手将那致死的毒药一勺一勺地喂进他的口的,他怎么可能会没死呢?

不可能,他不可能还活着的,一定是自己看错了!死人怎么可能会呼吸呢?

萧齐钰一面这样安慰着自己,一面手指已然抵达了昭然帝的鼻翼前。

而令他奔溃的是,虽然那呼吸十分微弱,可昭然帝他的鼻息竟竟然是温热的。

他真的还没死!

认识到这个问题的萧齐钰脸色顿时便白了,甚至他连脚都抽了一下,一个不注意腿软摔到了地。

直到他身边的侍卫们见着,七手八脚地将他从地搀扶了起来。

而那些侍卫虽然没有亲手探昭然帝的鼻息,可是见着太子殿下这颓然的样子,他们便也明白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了。

今天午被殿下强行灌下了最后一碗毒药,早该一命呜呼的昭然帝,他竟然又莫名其妙地活了。

那他们方才在外面所听到的那些,难道是真的!

陛下真的已经决定,要将皇位传给睿王萧辰云了?

这样一来,他们不成了真正的乱臣贼子了吗?

这一刻,不止是萧齐钰,连投靠了他的那些侍卫都个个面如死灰。谋逆之罪,这是要诛九族的啊!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在那一片死寂开口。

“殿下!这下可怎么办?”

直到他开口,才有另外一些侍卫也陆陆续续地开口。“殿下,若是再不决定该如何处理,外面的睿王他们可真的有理由攻进来了。”

也正是他们的话提醒了萧齐钰,他猛地抬起头来,眼带着森冷的光。

“把他杀了,对,是现在赶紧把他给杀了!”

只要昭然帝是死的,没人会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写过那份诏书了!

这般想着萧齐钰便伸出双手,一把捉住了昭然帝的手腕,将他给带了起来。

然他才刚将他给扶起来,后边便有人疑惑地问。

“殿下您看,这是什么?”

萧齐钰随着那人所指的方向看去,竟瞧见在昭然帝的脖颈之不知为何竟然还斜插着一根细细的银针。

那银针十分明显,所以才会令人一眼便将它瞧见。

“这是什么东西?”

萧齐钰也十分疑惑,看了一眼昭然帝的脸,他猛地压下了自己的心弥漫的慌乱,一伸手便将那根不知是谁插在那里的银针给拔了下来。

可谁又能料到,在他才刚将那银针拔下来之时,昭然帝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父皇!”

萧齐钰的惊呼声才刚刚响起,昭然帝便突然一抖身子,猛地张开嘴将一口浓郁的鲜血喷在了萧齐钰的脸和衣襟。

那一双浑浊几近发白的双眼死死地瞪着眼前的不肖子,昭然帝嘶哑地开口。

“你这个,逆子……”

然而他只来得及说完这样一句,昭然帝便如同最后闪过亮花的油灯,在经历了短短的回光返照之后灯尽油枯。

他将脖子一歪,靠在萧齐钰的肩膀,竟然这样咽了气。

“父皇,父皇!你醒醒!”

萧齐钰心悠然而生一种由衷的恐惧。

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什么可怕的阴谋。

昭然帝的身为何会有这样一根银针,为何将那银针给拔了,他死了?

这许许多多的疑惑压在萧齐钰的心头,都快将他给弄疯。

直到片刻之后,他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他终于冷静了下来。他想起来之前在他过来之前是谁曾经在这间屋子里面待过了。是官七画,是懂医术的官七画!

那方才那根银针,是官七画她们故意扎在这里的?

只是为了引诱他在无知拔下这根银针,再一次亲手送自己的父亲去死。

而这一次,却于一次完全不同了,是他亲手杀死了他的父亲,只要他出去让旁人看到他身这一件沾着昭然帝血液的血衣,那谁都会以为是他亲手杀死了自的父亲!

原来萧辰云之所以能这么嚣张,是因为官七画与浅云那个jiàn rén在被人带去城楼之前,便早已谋划好了这一切。

当真是天衣无缝的好计划啊!

想到这,萧齐钰只觉心剧痛,他突然一张嘴,也吐出一口怒火攻心的鲜血溅在了昭然帝的脸。

官七画!你这一招,好恨呐!

这样断送了他这么多年的谋划,这样将他从一个即将触手摸到皇位的太子变成了弑父的贼子。

“殿下,您怎么样了?”

旁边那几人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呆了,有人前赶忙扶住摇摇欲坠的萧齐钰。

更有人见着这荒诞的一幕,心更为焦急,逼问着萧齐钰到底该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

“殿下,您倒是说句话呀!”

“殿下,您可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若是真的让世人知道是您杀了陛下,那我们岂不是也跟着您一起成为了凤溪国的千古罪人。”

那人的话音才刚落,脸色发白的萧齐钰竟然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抽出剑,一剑便刺入了那名侍卫的胸膛。

剑锋正要害,那名侍卫甚至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能留下,便缓缓地倒了下去。

“殿,殿下!”

这骇人的一幕着实吓人,众侍卫被萧齐钰那冰冷如寒霜的目光一扫,一个一个都齐齐跪了下来。

萧齐钰压下胸翻涌的血腥气,冷声对着他们道。

“既然已然走了这条路,那没有机会再回头了!你们唯一剩下的选择,是随着本宫一起将这最后的路走完。本宫若是成了,你们便加官进爵永享荣华富贵,本宫若是败了,你们难道能有好处吗?”

所以,他们已经没有选择了。

除了跟着他继续下去,便只有死路一条。

第五百七十一章 殿下先走

而这样的道理,在场的各位心里都懂。 !

于是在萧齐钰那高压的气势,几位侍卫不得不摈弃了心那点不得已的担忧,齐声道。

“属下誓死追随殿下!”

萧齐钰直起身子来,满意地瞥了他们一眼,而后才点了点头。

“你们放心,跟了本宫本宫也不会让你们吃亏的,镇国将军还有精兵二十万,算他萧辰云赢了今次又如何,他到底还只是一个亲王,可本宫才是陛下亲封的太子……”

然这话都还未来得及说完,从殿外便传来一阵又一阵新的喊杀声。

莫非是萧辰云按捺不住,已经开始进攻了!

若是这个时候让他们攻了进来,令武百官瞧见现在这一幕,那他身弑父的罪名可真的洗不干净了。

思及此,萧齐钰心一急,当下也不管别的了招呼了他们那些侍卫便朝着外面而去。

等他才刚来到门前,正要抬手去开那寝殿的门,却有旁人动作他还快,已然率先一步推开了殿门。

“你,官将军!”

望着出现在眼前那满是是血的官将军,萧齐钰眼犹有惊疑。

但是官将军现在可管不了他惊不惊疑不疑了。

一把推开挡在跟前的萧齐钰,他一面喘息着一面大步流星地来到了昭然帝的床前。

于是,便毫无意外地将那殿一一下的两具尸体给看了个清楚。

“殿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官将军一脸严肃地盯着萧齐钰,指着那床前的一幕正向萧齐钰讨要着说法。

官将军一生戎马,做到镇国大将军这个位置其实以他的地位和成本不必走助人夺位这一步。

不过因为他疼爱的女儿嫁给了这个男人,为了她的下半辈子能有保障,官将军才舍弃了昭然帝对他的信任加入了太子萧齐钰的阵营。

可在他的心,他到底还是感念曾经与昭然帝之间的情谊的。

他虽然决定了帮萧齐钰,可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在帮萧齐钰的同时害死昭然帝啊!

可看如今这情况,连他也真的快要相信方才萧辰云所说的,太子殿下要杀陛下的说辞了。

而萧齐钰,他自然是早摸清楚了官将军这样的心理的。

正是因为顾忌还有一个有权有势的官将军在此,萧齐钰才选择了要用一碗一碗的慢性毒药来杀死昭然帝。

为的,是不让旁人知晓昭然帝其实是死于他手的。

不然让他来说,直接一刀结果了陛下,岂不简单。

如今正是生死关头,被官将军这样怀疑,他心也是有火发不出来。

可是现在,他除了仰仗官将军还能仰仗谁呢!

见太子殿下并未说话,他身边的那一堆侍卫却有人灵光一闪,突然开口道。

“官将军,还不是您的那个二女儿闹出来的事!方才殿下将她关在这殿,谁知道她竟然趁着这个机会对昭然帝下了毒手。甚至还想以此来诬陷太子殿下。”

经他这么一说,官将军脸的神色才稍微缓和一些。

知道人不是太子杀的,他心还是较好受些了。但是又听那人提起,说杀了昭然帝的人是官七画,官将军的脸色也再也好不起来了。

那个逆女,虽然他早已不想承认这个女儿,可是毕竟外人是不晓得真相的,所以无论她做了什么坏事,他们都能将她与他联系在一起。

不过这般不快的情绪也只在心头萦绕了片刻,片刻之后,官将军脸便又恢复了严肃之色。

“殿下!”

他朝着萧齐钰抱了抱拳,而后才道。“睿王方才对那些大臣说殿下您一人进来看陛下他怕您耍什么花招。所以若要证明清白一定得双方人马都在场,所以他便再次下令,命人进攻而来。现在,睿王的兵马已经杀进了第一道门了。”

“什么!”

听到萧辰云他们竟然这么快突破了第一道防线,萧齐钰身子狠狠一震,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官将军,您看,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到底能否与他一战呢?”

官将军在军务向来是个耿直的人,还不等萧齐钰将话说完,他便斩钉截铁地回了。

“不可能!我们这些兵力,能不能再抵挡半个时辰都是个很大的问题。”

这下萧齐钰的脸,当真只剩下了面如死灰的情绪了。

整个人颓然地立了片刻,耳充斥着外面传来的喊杀声,最后他还是打起精神地问起了官将军。

“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吗?”

望向官将军的眼满是希冀,萧齐钰自己没有半点办法,只能最后抓住官将军这棵救命的稻草。

可这回的官将军,却只能令他失望了。

“殿下,老臣这回调兵太过匆忙,而他们是一早算计好了此事的。以我们现在的情况,算是在这殿固守也是守不了多长时间了。”

“那官将军的意思是?”

“老臣的想法是,殿下只要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殿下如今还是想办法快快带着这些残兵杀出宫去,老臣在边疆还驻扎有十几万精兵。只要有正当理由,我们最后还是有办法能够杀回来的。”

这也是官将军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在这武力赢不过人家,理由也没有人家正当的情形下。

他们目前唯一的办法,也只有先避其锋芒,待到养精蓄锐之后才能再想办法杀回来啊!

“将军,当真要如此吗?”

最后,萧齐钰望望周身这金碧辉煌的宫殿,生生地忍下心如刀割般的不舍。

“除了如此,别无办法。”

官将军才刚说完这句话,众人便只听得“嘭”地一声闷响。

殿门被人撞开,一个不知从哪飞来的人头这般合着鲜血顺着力道从外面滚进了殿。

那人头骨碌碌地,借着最后的余力这般滚到了萧齐钰的跟前。

看来是萧辰云他们已然攻到了殿外。

这下官将军也不能在跟萧齐钰客气了,赶忙沉声道。

“殿下,老臣纵横沙场几十年,什么阵仗没有见过!殿下您先走,待会儿等老臣寻到了时机,自己便会想办法脱身的。”

第五百七十二章 生擒将军

“好!”

正是生死攸关之际,萧齐钰也没敢客气,赶忙点点头,拿起了自己的剑,在与官将军最后对视一眼之后被他的那些忠心的侍卫护着,跳窗户跑了!

徒留下官将军深呼一口气,拔出了自己的大刀,一鼓作气地便冲出了昭然帝寝殿。!

“王爷,您看,那是官将军,他又出来了!”

等到官将军才刚出现在人群,萧辰云的身边便有匆匆赶回来的狄青激动地道。

“嗯!”萧辰云点点头,一把也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配剑。

“唉!王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已然是看得到胜负的斗争,萧辰云这边一排较高级的将领基本都用不着自己亲自场杀敌了。

连那向来噬杀的平西王楚江都已经放下了手利刃,可王爷身为一方主帅,怎么却在这个时候又想场了。

狄青有些不解,便不由得伸手拦住了萧辰云。

“王爷,您这是要冲着官将军去吗?那边敌兵甚多,况且王爷还要留在这发号施令呢!要不王爷还是让属下先去试一试吧!”

狄青想的简单,毕竟是自家主子,他还是不希望王爷频频面对危险的。

可萧辰云也不知是怎么了,方才一直冷眼观战,如今等他见着了官将军,那双黑沉沉的眸子却又染了嗜血的光芒。

“嗯!本王今日,要亲自将那官将军生擒。”

他淡淡地瞟了狄青一眼,一把推开狄青,便直直朝着官将军所在的方向而去。

也许狄青根本无法理解他现在的心情吧!

可是萧辰云自己却知晓,如今的他在那平静的面容之下到底隐藏了多少的愤怒!

虽然官将军也算是他的岳父,但是这也并不代表他会对他手软。

方才他毫不犹豫地给官七画放的那一箭之仇,他可是记得明明白白。

从前他顾念这顾念那,任由着这些人一次又一次的算计官七画而没有出手清算。这才在后来助长了这些人嚣张的气焰,一个一个毫无顾忌地伤害官七画。

最后,还险些让他将她给弄丢了。

直到那时他才发现那些所谓的隐忍,根本是对官七的不负责。

自从他再次见到她,他便暗暗在自己的心里对她许下了承诺。再也不会让人欺负她,也再也不会容忍任何人伤害她。

今日,他便要以一位丈夫的身份来同他算一算,这伤他妻子之仇。

狄青没有家室,自是明白不过来萧辰云心所想。

但是他还是担心自家王爷会在那老奸巨猾的官将军手吃亏,所以见着望着走去,他便也想要跟去。

熟料最后却被旁边的平西王楚江给绊住了腿。

“你不用去,这种事情,还是让他自己解决较好!”

楚江脸噙着一抹了然的笑,望了望那边已然走远的萧辰云,又望了望眼前还一脸茫然的狄青。

他弯唇轻笑,“放心,睿王殿下武功并不官将军差,你且安心在这看着睿王殿下是怎么收拾那个老东西吧!”

于是在他的劝慰之下,狄青只得老老实实地在原地站着,看着那边的自家王爷和官将军交了手。

官将军向来狂妄,即便已然落到了这步田地,可他还是认为只要他寻得了好时机,终究是能从从这一片混战脱出身来的。

届时只要逃出了皇宫,他再回到

他不行,凭萧辰云与楚江这两个年岁还不大的毛头小子,真的都能守稳这江山了。

“官将军,得罪了!”

闪身来到官将军身边的萧辰云边疆重整旗鼓,不愁对付不了萧辰云这个小子。

所以在这一场混战之,官将军其实更多是在寻找机会脱身。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萧辰云竟然会亲自来寻他。

这下一时半会也是脱不了身的,于是,官将军便只能提着刀对萧辰云。

“睿王殿下,是你啊!”

官将军原本还想同萧辰云说些什么来着,谁知道人家萧辰云根本什么都不想同他谈,只是纯粹地想要过来寻官将军的麻烦。

来到官将军的面前,萧辰云二话不说直接飞身前,出剑。

一开始便连连杀招!

当然,官将军沙场沉浮几十载,虽说有些惊讶与萧辰云身的戾气。但他到底还是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提起几十斤重的大刀瞬间便与萧辰云战在了一处。

几招下来,二人终于分开,两个人身皆有了不同程度的挂彩。

原本官将军还有些想要同萧辰云好好说话,可如今却已然被萧辰云激起了心的杀意。

“小子,老夫当年可是与陛下一起打天下的人,凭你,还想伤我。”

眼尽是轻慢之意,然官将军才刚说完这一句,萧辰云便又飞身而。

随着腥风一齐传进他耳朵里的,便只余下了萧辰云冷漠的几个字。

“废话真多!”

这样轻慢的语气,可是官将军多少年没有遇到过的了。

这下连官将军都生气了,手大刀抡得更加有力,他倒也想明白了,这也算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将萧辰云给杀了,算不回边疆,说不定也能让萧齐钰翻身了。

可是很快,官将军便在与萧辰云的交手发现,这个曾经的废材王爷的武功竟是如此的深不可测。

可是这又怎么应该?

凤溪国先祖是在兵权得来的天下,所以皇室后辈一直都有习武的传统。

可是算如此,他一个多少年来并不被人重视的王爷到底是怎么习得这一身精湛的剑法的。

又是一个回合,官将军也不知道是真的已然招架不住萧辰云的攻势还是因为再想别的事情而晃了神。一个不注意竟然让萧辰云狠狠地一剑划在了他的大腿。

腿本来是有护腿的,可萧辰云手那宝剑却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简直削铁如泥。

这样划开了他的护腿,在他的身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鲜血从大腿处朝着外面疯狂涌出,那剧烈的疼痛令官将军都不敢怠慢,赶忙后退一步与萧辰云拉开了距离。

而直到此刻,官将军才猛然发现,自己的身边竟然已然渐渐地静了下来。

第五百七十三章 入主宫中

趁着这个喘息的空档,他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身边那些士兵竟然已经全数被萧辰云的人给拿下了。

士兵们死的死伤的伤,现在唯一还在场缠斗不止的只剩下了他和萧辰云。

这个萧辰云,莫非他是故意的,故意拖住他是为了等现在这一刻,让他孤立无援吗?

当然,还不等官将军弄明白这个问题,萧辰云便再没给官将军喘息的时间,再次携剑而。

这次他也改变了自己原本的武功路数,再也不再保守地攻击了,而是招招凌厉,即便自己被官将军所伤,却也不放过一丝一毫能伤到官将军的机会。

二人武功本不相下,可官将军一味想着的是怎么脱身,萧辰云的战法却采用的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不在乎自己身是否受伤,只要伤不在要害,便什么事都没有。

很快,二人身皆染了鲜血。

很快,官将军也在一阵阵的剧痛明白过来,这次他已经错过了最好的逃亡时机了。

现在他手底下的人皆被萧辰云一方的士兵消灭,仅凭他一人,又有如萧辰云这般的高手坐镇,他这次是真的插翅也难逃了。

向来不可一世的官将军竟然有一天会被别人逼到绝路,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个极大的打击。

而也正是这个打击,令他又不禁在与萧辰云的缠斗出了会儿神。

然后毫不意外地,萧辰云紧紧地抓住了这个机会,长剑闪着寒光而来,一剑便深深地顺着之前的伤口“呲溜”一声刺入了官将军的大腿内。

“啊!”

这回不再是那小小的划伤,锋利的剑几乎刺穿了官将军的整条腿。

即便坚韧如他,也不由得被这钻心的疼给ci ji到了神经,低低的惊叫起来。

而他的慌乱亦给了萧辰云最好的进攻时机,萧辰云“唰”地一声拔出宝剑,再次给了官将军会心的一击。

淡淡的血雾随着剑锋的移出而喷涌出来,萧辰云再次落剑冰凉的剑锋便直接抵了官将军的脖颈。

“官将军。”直到此刻,萧辰云一直都冷冽的脸才露出一抹邪邪的笑容。“你输了。”

最后那三个字,如同重拳,一拳一拳地砸在了官将军的心头。

官将军一手扶着自己受伤的腿,身子不由得颤了颤。

腿血液流失得十分严重,官将军仿佛又受到了来自萧辰云的打击。他身子一颤,人不由得便一屁股坐到了地。

而见此情形,一直立在萧辰云不远处的几名侍卫也十分有眼色,立即前抽出刀剑一柄柄抵住了官将军身的各处要害。

“王爷!”

狄青见状,速速跑了来。“这个官将军,到底该怎么处理呢?”

萧辰云冷着眉眼将剑给收了回来,而后才道。

“先将他关起来吧!”

“是!”狄青领命,速速招呼了那些侍卫来,将重伤的官将军给抓了起来。

而萧辰云,待到他转过身,脸那点邪笑便已然被另外的冷漠给掩藏了下来。

等他走到楚江的跟前,楚江甚至还朝着他笑了笑。

“睿王殿下,这昭然帝寝殿周围的人都已经清干净了,下一步我们是不是该进去瞧瞧昭然帝了?”

“嗯!去吧!”

方才与官将军一战,萧辰云身还不同程度地挂着彩。

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大伤,他自然也是并不放在眼里的。

朝着候在旁边的其他将领点了点头,便有人前招呼着手下的士兵将王丞相在一起的那些大臣一群一群地如同赶鸭子一般往昭然帝的寝宫里面赶。

于是很快,大家便都瞧见了昭然帝寝殿里头的情形。

虽然昭然帝已经死了,但是萧辰云早有了准备,早在他们一路打进这里来的时候他便特意差人从御医院抓来了几名御医备用。

如今这情形,他便只得让御医来,仔细地检查了昭然帝的尸体,确定了昭然帝的死亡正好发生在这一个时辰之内。

而有了这个佐证,真相便十分明显了。

“一定是太子殿下知道陛下写下了那份要将帝位传给睿王殿下的诏书,所以愤恨之下,便失手将陛下给杀了!”

为了引导众位大臣的思想,萧辰云这边自然是有人正在积极地诉说着真相的。

而萧辰云也不急,微微弯了弯唇角,目光在一众大臣身一一略过最后落在了那位王丞相的身。

“王丞相,你说呢!”

大臣人数多,想要得到所有人的认可那当然不可能。

只要朝大部分身居要职的大臣们承认了这个结果,这件事大概算是板钉钉了。

那王丞相在朝经营多年,早已算得是朝一半大臣的领袖。

现下让他亲眼瞧见了昭然帝的尸体,他便晓得自己从前仰仗的东西如今算是没有了。

他到底还是个聪明人,很快便从萧辰云的眼神里领会到了某些别的意思。

睿王殿下的意思是,要他带头承认?

除了这个,那当然不可能还会有别的目的。

已然了然一切的王丞相心微微挣扎,但是毕竟他该效忠的主子已经不在了。算有了些挣扎,也不影响他最后终究会做出的对自己最好的决定。

于是,很快他便提了提官服过长的衣摆,顺着萧辰云心的意思缓缓地率先朝着他跪了下来。

“既然睿王殿下有陛下亲子书写下的遗旨,又从罪太子的手解救下了武百官,那这帝王之位便非殿下莫属了!臣谨遵先皇圣旨,奉新帝为君!吾皇万岁万万岁!”

而随着他正一跪,往日里总与他一处的那些党羽们便也纷纷随之跪了下来。

还有一半不明里的大臣,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在萧辰云的极其冷酷的威压之下为了自己的命也为了自己未来的前途。

他们也只得识相地跪了下来,随着旁人一起高呼。

“吾皇万岁,万万岁!”

见着这一幕楚江等几位将领亦满意地点了点头。

“众将士听令!”楚江开口,声音铿锵有力。“还不速速拜见新帝,吾皇万岁!”

第五百七十四章 大局初定

说完,即便是平西王,此次肃清朝乱的功臣,亦屈膝跪在了萧辰云的面前。

而随着他这一招呼,几万名士兵纷纷跪下,一起振呼万岁,一时间气势如虹。

随着那一声声‘万岁’在深宫回荡起来,萧辰云面色冷峻,一望望过那黑压压的人群。幽深的眼眸,却并未浮现任何一点能被称作开心的情绪。

多年隐忍,到了如今这一刻,才算是终于达成了夙念。

可是令他并未料到的是,在这一刻迎接他的却并非想象的欢欣。

他谁都明白,如那些人所愿继承皇位并非太平盛世的开始。

前路漫漫,方才有人来报太子萧齐钰已经在他那些忠心手下的护送下逃离了宫城。虽然官将军已然被收监,可是他还剩余的那些兵力却终究是个dà má烦。

若是让萧齐钰逃到了边疆……还不知道他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还有七画,还有……浅云。

想到这一桩一桩未完的事,他的心还当真是一点都轻松不下来。

但是即便心沉郁,可在众臣面前,他的情绪自是半点都没有展现出来。

“众位爱卿都平身吧!凤溪国日后,还得多多仰仗各位。”大手一挥,萧辰云命众位大臣起身,虽说还未进行登基仪式,可举手投足间却已然有了毫无掩饰的王者之气。

而这样的他,也令臣子许多人刮目相看。

毕竟,谁不知道曾经的睿王爷,在京城只算是个闲散王爷,平日里连议事的大殿都没机会踏入。以致于现在他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凤溪国的皇帝,很多人根本还没反应过来。

而那些已经反应过来了的聪明人,已经暗暗地在心里想了,自己在以前睿王式微的时候到底有没有一不小心给这位新帝留下什么不好的映象。

若是留下了,得祈祷老天爷开开恩典,让新帝不小心将那不愉快的过往都给忘了才好!

场下之人思绪万千,各有各的鬼心思,不过在绝对的力量跟前,倒是没有谁敢不臣服。

当然,见局势已定,萧辰云也不想再继续在这里耽搁了,便吩咐下去,让下面的人开始清场了。

于是,在众人谢恩起身之后,众位大臣还是如之前被赶过来一般又被那些威武的士兵故技重施地又赶了回去。

只不过这回的方向不再是深宫,而是敞开的宫门。

历经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变故,大多数大臣们显然都被吓得不轻。一出那宫门,甚至都不等自己的家人派车来接,提起官服的下摆赶忙往家走,个个都想早早远离这是非之地。

而在这混乱之,亦无人注意,在离那宫门处不远的一个街角正有一黑衣人驻足而立。

那人静静地望着眼前纷乱的人群,一张银白色的面具挂在脸将容貌尽数敛藏。

苍白的长指藏在宽大的袖子之,旁人看不见他的神情,只从他消瘦的身形能感受到他周身冷冽的气息。

不知在那角落里看了多久,等那些大臣几乎都快zou guāng了,他才微微侧头,朝着自己身后一名身着布衣的高大男子道。

“把消息传回去吧!下一位凤溪国皇帝,看来是萧辰云无疑了!”

“是!”

身后那人沉声应下,一转身,看来是立刻便去办这件事了。

“官七画。”待那人离开之后,黑衣面具人却突然喃喃出这个名字。

他微微眯起眼,想到一年前他曾经见到的那个冒失的女子,心竟然还有些小小的期待。

“原来你在这啊!”

……

这一场夺位之争,只历时了一日,便已然叫凤溪国的天改了个模样。

新帝已定,这消息自然有人在第一时间传达到君昊的耳朵里。

而那个时候官七画亦在旁边,便也将这消息给听了过去。

但是等那传话的人将话说完,并且已然称萧辰云为陛下之时,官七画脸却恍然闪过一丝落寞。

随手拿起了方才从伤员身卸下来的绷带,官七画转身将它扔进了垃圾堆里。

“官七画,你这丫头,你夫君已经成了凤溪国的皇帝,你怎么也不笑一笑。莫非,你并不为他开心。”

君昊向来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萧辰云此番准备充足,能够夺位成功他一点也不怀疑。所以待他知道那消息之后,虽然也替萧辰云开心,但是却并没什么意外。

可是官七画的表情十分的耐人寻味了,君昊见此,必然是要来凑一凑这个热闹的。

直到君昊这样说起,官七画才抿了抿唇,露出个有点生硬的笑容来。

“开心,我当然为他开心。”

官七画是真心实意为萧辰云开心的,毕竟他为了这个皇位可谓是付出了良多啊!

可是除此之外,按照官七画的逻辑,她却并不认为当了皇帝是一件好事了。

旁人只晓得他终于咸鱼翻身,从一介闲散王爷成为了权倾天下的皇帝。可却无人知晓,为了今日的成果他曾经付出了多少的代价。

方才她拉着君昊一起在医馆帮忙,忙绿之余为了不让自己无聊睡着便抓着君昊同他讲了讲萧辰云从前的事情。

听了他的讲述,官七画才晓得,萧辰云虽然贵为王爷但这人生前边几十年着实过得苦不堪言。

昭然帝因为浅云的缘故最为讨厌他,但是却又碍着浅云与皇太后的情分非得留着他。所以他一面在外人面前对萧辰云宠爱备至,一面却总在无人知晓的暗处给萧辰云下各种绊子。

据君昊所说,萧辰云小时候若不是被皇太后拘在身边抚养。恐怕早不知道被什么阴谋诡计给害死了。

哪有今日的荣光。

唉!这种事情,一想起来心情变得异常沉重。

官七画甩了甩头,还是让自己清醒过来一些,不再去想那些事情了。最后将话头一转,为了不让君昊逼问自己便对他说起了别的。

“我刚才听那个人说,萧辰云……陛下生擒了官将军?那他现在被关在何处。”

第五百七十五章 定居后宫

君昊一直跟官七画在一块,他哪知道官将军会被关在何处呢!

不过仔细一想,这宫能关人的地方也那样一处,像官将军这样重要的犯人萧辰云肯定是要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管的。

所以很快,他便给出了官七画答案。

“依我看,应该是暂且收押在天牢吧!像他曾经那样对你,你难不成还想求萧辰云放过他不成?”

君昊用一双眼紧紧地盯着官七画,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问道。

但是听了他这话,倒是官七画先笑了。

“你为何会这样想?”官七画掀起眼皮瞥他一眼,“你觉得我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吗?若是你见着了萧辰云,可记得要帮我转告他,官将军可千万给我看好了别让他跑了,也别让他死了,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同他了断一下。”

“好!”

见官七画听了官将军被擒的消息,脸神色一如往常,君昊心便安定了些。

看来之前狄青跟他说的消息很对嘛!官七画果然对他这位将军父亲,恨之入骨。

君昊本想继续同官七画聊聊天,谁知道才刚在医馆寻了把椅子坐下来没有多久医馆外头便匆匆跑进来两个人来到了他的跟前。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那两人皆是萧辰云身边的侍卫,对于君昊来说是个熟面孔。

“君昊公子,陛下有令要我们到宫外来寻到您,说是有要事要同公子您相商,让您立即进宫去呢!”

这个时候派人来找君昊,那肯定是真的有事了!

君昊并非是个不知轻重的人,点了点头,便对着那传话的二人招了招手。

“好!我这去!”

说完,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官七画,道。

“那我先走了!你且先等等吧!等他们将宫里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清理得差不多了,肯定是要来接你们进去的。”

“嗯!”

官七画点点头,摆摆手目送着君昊如一阵风般行了出去。

这样,大战方止,大家似乎都有事情要忙。

官七画不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该去哪里,于是便自觉地留在医馆帮忙。直忙到夕阳西下即将天黑,外面才突然来了人说要见她。

“娘娘。”

待到官七画洗净了双手从浅云的床前出来,才瞧见那小小的医馆门前,正停着两辆马车和十几侍卫。

当然,除了侍卫,还有几名做内侍打扮的公公正立在那医馆的台阶之微笑地看着官七画。

“你是?”

官七画晓得他是公公,不过这个人她还真是没有见过。

而见官七画是这个反应,那位一看是管事的公公倒是并不意外。

他朝着官七画行了个礼,而后才道。

“娘娘不认得奴才才对!奴才是陛下新任命的大内总管喜福,陛下有令,要奴才来接娘娘与太妃娘娘进宫。”

说完,仿佛是怕官七画还不信,他还从怀掏出来个信封递到了官七画的跟前。

“娘娘,这是奴才过来之前,陛下让奴才交给娘娘您的。说是只要娘娘看了这其的内容,便知晓陛下的意思了。”

“好!”

官七画点头,将那信封接过,打开之后发现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

打开那纸,宣纸只草草地写了短短的一句话。

‘先安顿,等我来找你。’

看这口气还有这字迹,确实是萧辰云无疑啊!

官七画这下也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将那信封与信纸统统收下。

“嗯,我知道了!”

现在派人来接她,看来是宫已经被肃清得差不多了。

官七画知道以浅云如今的情况,是该得到更好的照顾。而且她们一个太妃一个王妃一直留在这小医馆确实是不太好。

于是只浅浅思量片刻,她便点了点头。

“好,既然如此那你们进来帮帮忙吧!小心些,先将太妃娘娘搬马车。”

“是!”

有那些力气大的侍卫帮忙,很快,大家便将浅云太妃给搬到了马车。

车轮缓缓转动,载着官七画与浅云,又一次踏入了这她们今天才刚刚逃离的皇宫。

宫里静悄悄的,也许是因为今日发生的那些大事,人人自危。

但是人虽然沉寂了,可宫里却依旧灯火辉煌着。官七画坐在马车,伸手挑开了一旁的车帘,一双眼睛便开始打量这夜色下的皇宫了。

当然,皇宫的夜景她以前也看过,现在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到底是心境变了,方才在外面忙碌的时候她还不觉得,现在等她安静下来,便从自己的心底感受到一阵浓烈的恍惚。

萧辰云这样称帝了,而她以后的家不再是睿王府而是这广阔的皇宫了吗?

说句实话,以前每每说起进宫,对于官七画来说还真是场酷刑啊!

现在竟然这么大摇大摆地被人恭恭敬敬地请进来,还不需要担心别人给她下绊子什么的。

颇有一种农奴翻身把歌唱的感觉啊!

带着这种感觉,官七画这样被侍卫们送到了凤仪殿的跟前。

“这,这是啥地方?”

下得马车来,官七画望着头顶的凤仪宫三个大字如是问到。

若她没有记错,这宫以前好像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宫殿啊!

皇后娘娘的寝宫她以前是去过的,并不是这儿,而按照凤溪国皇宫历来的规矩好像也只有皇后的宫殿还有资格用凤字命名。

那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凤仪宫,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见官七画有了疑问,喜公公赶紧便来解释了。

“娘娘,陛下说前皇后的寝宫风水不好!便直接下了令,将这从前的琉璃殿改了个名字,唤做凤仪殿赐给娘娘您居住。这也正体现出陛下对您的与众不同不是!”

喜公公笑了,笑的一脸谄媚。

“嗯?”可听到这官七画还当真有些不可置信。“这萧辰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心思了?以前他不一直都是一根筋的吗?”

这本是官七画个人的吐槽,谁料那话进了喜公公的耳朵里味道便不一样了。

见官七画竟敢对新帝如此放肆,喜公公赶忙朝着官七画轻咳了一声。

“娘娘,那是陛下。”

第五百七十六章 陛下爬窗

直到这时官七画才反应过来,“啊!是啊!是陛下,陛下……”

官七画不想再与那喜公公再论这个问题,于是便赶忙问了些别的。 !

“这琉璃殿,与别的宫殿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那喜公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胆大妄为的后妃,不由得暗暗擦了一把自己脑门的汗然后才道。

“娘娘不知,这琉璃殿才建了不过几十年,在这宫算是座较新的宫殿了。不过这座宫殿是之前先帝为自己的一位宠妃建的,而那宠妃与昭然帝之间有那么一点瓜葛。所以后来昭然帝陛下一登基便派人来将这琉璃宫给封了。直到今日新帝出现,才下令又将这宫殿给打开来了。”

他这话虽然听起来隐晦,但是官七画还是很容易便猜出来了,他话的那位与两位皇帝都有瓜葛的宠妃,莫非是她旁边这位浅云太妃?

看那喜公公的脸色,官七画也觉得自己猜的估计**不离十了。

“哦!那也行吧!”

官七画对住的地方并不怎么挑剔,只要能住的舒心,叫什么都一样。

于是,在她点头之后,那些侍卫再次手将车仍旧昏迷不醒的浅云给搬进了凤仪殿内的偏殿安顿了下来。

浅云走在前头,而等官七画与喜公公一同踏进这凤仪殿大门之后,官七画一抬眼便瞧得自己的跟前竟然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青画!”

是了,来者正是向来照料她的侍女青画。

青画见官七画还好好的,心那颗一直吊着的心这便也放了下来。一时间也顾不得什么主仆礼仪,隔着这么远她便小跑着来到了官七画的跟前。

“娘娘,您没事吧!”

因为之前便有王爷的命令在,所以这整整一日她与王府众人都待在睿王府闭门未出。所以,她也没有途径出来打听官七画的下落。

于是便揪着心等了这么一整天,最后才终于等来陛下的命令,让她从王府挑几个可人的下人一起到宫里来伺候王妃官七画。

这命令传达的意思不是官七画并没有出什么事吗!

知道这消息之后,青画心的担忧终于算是淡了些,按照陛下的要求带了人进宫来候着。

谁知道在进宫的路,她才听到这宫原本的宫人交谈,说今日睿王妃官七画今日可是被罪太子用来威胁过陛下的。

这下她便不淡定了,在这凤仪殿内等了又等,等到如今天都黑了才等来姗姗来迟的官七画。

“没,没什么大事。”

见到青画,官七画心顿生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可是忽然听到青画问起她的安危,她不想太多人为她而担心,于是下意识地便掩去了自己今日受伤的事情来。

可青画又是何等了解官七画之人,只一听便听出来了官七画语气的掩饰之意,不放心的她再次从头到脚打量了官七画一回。这次她才瞧见,在官七画的大腿之,竟然还藏着一截染血的绷带。

因为正是夜幕时分,又有外衣遮掩,她方才才没有一眼便将这截绷带给瞧见。

如今既然瞧见了,她便又少不了心疼一回。

“这怎么能说没什么大事呢?你看,这伤,这血都快透出来了。”

青画说着,便要来扶官七画。

而官七画也是知道她的性子的,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反抗她,乖乖地便伸出手让她扶着了。

二人一面说着话,一面往凤仪殿里面去。

“不是什么大事,是不小心被箭镞给擦了一下,流了点血没什么关系的。”

“您现在可是陛下的心头肉,别说流了血了,算是不小心擦破点皮陛下估计都得来找奴婢的麻烦。”

“唉,没有这么严重吧!”

二人走着聊着,很快便进了凤仪殿殿。

而后面的喜公公见官七画已然如陛下所说的送到了该送到的地方,他也没有多留,同门口的侍卫打了个招呼便招呼着自己带的那些人跟他一起去向陛下复命了。

而这边的官七画吗忙活了这么久,其实早累了。

但是偏殿却偏偏还有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得了的浅云。

于是在青画安排着给她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和新的绷带之后,官七画还是撑着疲惫的身子赶去了偏殿守着浅云。

这一守,便又守了好几个时辰。

浅云的情况一直不怎么好,虽说青画说了可以去宫太医院里请御医,可是像浅云这种特殊的重症病患,她还是不敢假借他人之手。

只能自己老老实实地看着。

最后守的时间久了,她着实是太困了,便眯着一双眼睛靠在浅云的床边打盹。

到了半夜三更的时候,内室里只剩下了官七画和青画在那守着。其余的小宫女,都被官七画打发到外面去睡觉去了。

正是万籁俱静的时候,而凤仪殿偏殿的窗户,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被一只修长的手缓缓地给推开了的。

青画虽然也困,但是她到底还是个习武之人,稍微有一点响动她便被惊醒了。而这次,自然也并不意外。

猛地抬起头,她警惕地看着房间旁边那被缓缓打开的窗户,却在下一刻恍然发现,那出现在窗户外面的人竟然是如今的皇帝陛下,萧辰云。

“陛……”

青画见此,心一惊,险些要跪下行礼。

谁知萧辰云却在这个时候对着她摆了摆手,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青画了然,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将那险些脱口而出的下一个字狠狠地咽了回去。

再然后,她便眼睁睁地看着这位凤溪国的新帝提起了自己龙袍的一角,一个翻身便利落地从窗户外面翻了进来。

“走!”

似是怕吵醒官七画,他压低了声音对着青画如是道。

而直到此刻,青画才算是终于从方才的震惊回过了神来。什么原因都不敢问,赶紧踮着脚逃也似的从内室行了出去。

留下萧辰云满意地弯弯唇,轻手轻脚地来到了官七画的跟前。

官七画着实是太累了,所以到现在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第五百七十七章 铁血柔情

着房那莹莹的烛光,萧辰云仔细地打量着官七画伏在床沿的睡颜。

暖huáng sè的光芒落在官七画的脸颊,映出她姣好的五官。长睫微卷挂在脸,在那光的照应下在眼底投出一片淡淡的阴影。

这阵子太过忙碌,他都有很久没有这样静下心神来打量过她了。

脑不禁浮现出当初她一身红衣,嫁进睿王府时的模样。

那时的官七画还是个营养不良的小姑娘模样。

如今仔细一瞧,他才发现当初那个小姑娘现在已经出落成了这样一幅倾国倾城的模样。

即便不施脂粉,即便打扮随意,长发披散只用一根素色的发带系住。她叠着双手趴在床沿边小憩的模样,却依旧美的令人枰然心动。

其实想来也对,她的父亲是容貌周正的官将军,母亲据说当年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大美人,她会长成这般可人的模样确实一点都不意外。

只是曾经她又是那样小萝卜头的样子,谁又能料到她今日的转变呢!

这一刻,想到这里的萧辰云倒是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还挺幸运,无意竟然捡到一只蒙尘了的珍珠。

而这只难得的珍珠,终究是成为了他的囊之物。

“呵!”

薄唇边浮现一丝浅笑,萧辰云缓缓地伸手双臂,将官七画轻轻地揽到了自己的怀。

他本是体谅官七画这样睡着太过辛苦,想要将她挪到床边的软塌睡的。谁知道官七画虽然睡着了,但是一颗心却忧心着浅云的伤势。

方才无人碰她她还察觉不了,如今身子忽然被两只来历不明的手掌一碰,她瞬间便睁开了双眼。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抬头往床榻安睡着的浅云望去,等官七画发现浅云并没有什么不对,顺着身受着的那股力道朝后方望去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身边竟然还站着另外一个人。

“嗯?萧辰云?”

官七画迷迷糊糊地眨眨眼睛,脸露出些许不可置信的神情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嗯,你醒了。”

既然都已经不慎将她给惊醒了,萧辰云便也没有再犹豫,直接便将官七画娇小的身子从浅云的床榻边缘给抱了起来。

还没反应过来的官七画不由得轻声惊呼一声,等下一刻她终于在那软塌坐定,她才终于神识清明起来,睁着一双水盈盈的眼睛不解地盯着坐在自己跟前的萧辰云。

“你怎么来了?”

官七画如是问着,还特意抬起头来从窗户里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天依旧黑乎乎的,看来时间还仍旧是在晚。

“我过来看看你。”

萧辰云一双黑漆漆的眼眸定格在官七画的身,见她依旧还是一副慵懒的样子,便扶着她的腰将她带进了自己的怀。

当然,都同床共枕了这么久了,官七画哪还矫情这个。

见萧辰云愿意让她靠,自是自然而然地便钻进了萧辰云的怀,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的肩膀。

“我有什么好看的。”官七画听他如是说,明ming xin甜滋滋的,但是嘴却偏是不想承认。“你是不是来看浅云太妃的?她……”

在官七画的认知,萧辰云是浅云太妃的儿子,那能让他深夜前来探望的自然得是此等的大事才行。

所以微微一思考,便要开始同萧辰云讲那浅云太妃的事。

可是这话才刚刚说出口,萧辰云原本含笑的眉眼却恍然沉了下来。仿佛是不太想听到关于浅云太妃的事情,还不等官七画将话说完他便打断了她。

“我知道,我都知道。”

这种事情不用他自己出面,自有下面的人为他打听清楚,然后呈到他跟前。

所以早在官七画一来到凤仪殿,喜公公回去之后便将这些都同萧辰云说过了。

而且他忙到如今好不容易喘口气来到这凤仪殿,也并非只为了来看那个女人。

“哦!”

官七画有些惊诧地望着萧辰云陡然变得冰寒了的神情,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今日是听君昊提起过浅云曾经的那些事的,而君昊知道的事情萧辰云只会知道的他更加详细。

想必萧辰云也还是在心在意,自己的母亲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之间的这段不伦恋情的吧!

唉!算了,既是如此也罢了!

官七画点点头,便没有再提起浅云太妃的事了。

浅云太妃一事告一段落,萧辰云却突然将目光落在了官七画的腿。

“今日那伤,怎么样了?”

他忽而想起今日官七画在宫门前受到的那处伤来,一担忧便伸出手来想要掀开官七画的裙摆看看里面的伤口。

可官七画却被他给吓了一跳。

“没事没事!”官七画有些不好意思地摁住了萧辰云想要掀她裙摆的手,眼神止不住地朝着那边床的浅云瞟去。

她现在才意识到,浅云虽然昏迷了可终究是个大活人,还是长辈啊!

她和萧辰云如今在这腻腻歪歪,当着她的面,着实是不太好。

很快,萧辰云便也从官七画的脸察觉到了不妥,轻笑一声,放下了官七画的裙摆。

他凑到官七画的耳边,轻声喃喃道。

“好,既然这里不行,那便随我去你的房间,那里没有旁人,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一面说着那话,温热的气息还喷洒在官七画的脖子,弄得官七画又是痒又有些躁得慌。

被他这样一闹,她便不自觉地便红透了一张脸。

她瞪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盯着萧辰云,心郁闷。萧辰云啊萧辰云,你什么时候也学坏了。

着实是摸不准萧辰云今夜到底想干嘛,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望着他那双魅惑人心的双眸她还是咬着牙摇了摇头。

“不去!”

此番将官七画逗弄得十分开心,萧辰云沉郁了一整日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这下他也并不打算继续听官七画的意见了,不管官七画同不同意他顺势一把便将官七画轻巧地给抱了起来。

“哎哎哎,你干什么?”

第五百七十八章 会心疼的

突然被人抱起的官七画险些摔下去,最后只得伸手环住萧辰云的脖子才算是堪堪稳定住自己的身形。!

不过她很快也发现,这完全是萧辰云这厮故意的。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挣扎无果,官七画只得放缓了自己的条件,姑且先行怀柔政策。

官七画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外面守夜的包括伺候的宫女至少安排了四个,这要是让他这样将她抱出去,官七画的面子确有些抹不开。

最终,萧辰云还是没能扭过官七画,让她挣扎着从他的怀跳了下来。

但是除此之外,官七画也并没有讨到什么别的好处。

在萧辰云的强制手段下她还是被他紧紧地握住了手掌,被带着慢慢地走出了偏殿。

外间守着的宫女们因为那开门的响动纷纷也清醒了过来,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潜进偏殿内室里的男子。

许是因为夜色太浓,廊前灯光又一闪一闪的在黑暗晃得人眼花。

所以他们二人这一出现,可谓是将在场之人给吓出来个激灵。

还有几名方才睡得迷糊现在还未反应过来的宫女并未注意到萧辰云身所着的龙袍,还以为人家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男人,差点开口喊人了。

当然,还来不及让她开口,旁边便有较为机灵的宫女反应过来,暗暗拉一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说话。

如是,那傻乎乎的宫女才算是没有犯下大错。

等眼前那一对璧人走远了,才有别的宫女凑到她耳边道。

“刚才不要命了,方才那人可是还未登基的新帝。”

而直到此刻,那终于反应过来的小宫女才后知后觉地惊出一身冷汗来。

当然,与宫女那边的气氛完全不同的是官七画这处。

官七画一面打着瞌睡,一面被萧辰云带进了那扇红木漆的殿门。

“这是什么时候了?”

殿光线柔和,官七画眨着眼睛望望里面,不知怎地脸又生出几分倦怠来。

“快四更了吧!”

萧辰云其实也累了,一面回应着官七画,一面便直接将官七画带到了内室的床榻之前。

凤仪殿正殿,便是官七画目前的住处。

官七画瞟一眼那雕花的大床,只见面枕头被褥一应俱全,连着纱帐床单一类的东西看起来都是崭新的。

望着那足足能滚下四个人的双人床,又想起方才萧辰云在偏殿在她耳边呢喃的暧昧私语,官七画不由得又有些心猿意马。

一面有些不自在地解自己的衣带,官七画一面绞尽脑汁地想着别的话题来缓解尴尬。

“萧,萧辰云,我听说官将军被你活捉了?”

于是这一想,官将军的事便浮现在了官七画的心头。

当然,那人毕竟是她的父亲,她会这样问也无可厚非,萧辰云这般想着便淡淡地答了。

“那是自然,怎么?你想为他求情么?”

“那怎么可能!他都要杀我了,我为什么要给他求情。”

说到求情,官七画的目光便不由得朝自己的大腿那望去。

虽然穿着衣物看不出来那里还有伤,但是官将军今日那一箭射的着实狠,仅仅只是擦过便令她现在都是疼的。还当真是一点都不念及父女情啊!

正好她也一点都不想念了,官将军既然下手这么狠,那她也狠一点好了。

官七画这样的反应,萧辰云确是一点都不意外,他知道官七画与官将军之间的那些过节,所以方才那一问不过随口逗逗她而已。

“那你是想见他?”

顺着官七画的话,萧辰云如是问。

“嗯,你看看什么时候方便呢?我可能还是得去见见他的,毕竟我这手头还有一桩大事没有同他理论过呢。”

“他现在被关在天牢,你若是想见他随时都能让人带你去。不过他那位夫人也与他关在一处,你若是见着了她……”

“嗯!放心放心,我不会吃亏的。”

“这样最好了!”

待到二人将这对话结束,二人便已然双双收拾好了自己了。

官七画提着酸痛的脚率先滚了床,而之前在偏殿里行事轻佻的萧辰云如今确实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等到一起趟进柔软的被褥里之后,在官七画透露着紧张的双眸之,萧辰云却什么都没做,只伸出手来在她的脑袋揉了揉。

然后道出两个字。

“睡吧!”

嗯?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一种一直以为自己杯盛着的是热茶,所以小心翼翼地喝,可谁知等她喝到嘴里才发现拿水其实是凉的。

你特么是在耍人呢!

直到此刻官七画才反应过来,自己仿佛又被萧辰云给戏耍了一番。

顿时便有些气闷,一把拍开了萧辰云还停留在她头顶的手,官七画猛地一转身靠着里面墙壁睡去了。

“哼!睡觉睡觉!”

这倒不是因为她多想和萧辰云怎么着,只是……她感觉自己被他给骗了!

平日里也不算笨的大脑怎么到了萧辰云这边反应不过来了。

而萧辰云见官七画好像真的生气了,便有些讨好似的伸手来抱她。

自然,愤怒的官七画也是不许的,她一脚便踹在了皇帝陛下的小腹。

“滚!”

恍然听见从她嘴里冒出来的粗话,萧辰云的神色微微有些异样。心里暗暗地道,以前的七画从来都不是这样的啊!看来是那一年在土匪窝子里待太久了,被那些大老粗们给带坏了。

看来,以后还是得多花些时间陪陪她,让她将这些学来的坏毛病给改了。

不过现在这情势,改不改的自然是得姑且先放一边。

为了自己今晚能够搂着佳人入睡,他还是凑前来在生气的官七画耳边柔声解释道。

“我倒是想,只是你还受着伤,我会心疼的。”

可是刚刚被骗的官七画哪里还吃的进去这一套,将被子一卷,整个人便滚进了墙根里。

留下萧辰云一人光着身子,躺在床榻的这边不知该如何反应。

“你别吵了,我要睡觉!”

说完,为了体现自己的决心,她立刻闭了眼睛开始睡觉。

官七画其实也困得很,谁知这一闭眼竟然有些舍不得睁开了,然后莫名其妙地入睡了。

第五百七十九章 清颜出逃

再然后……再然后她便连自己啥时候被萧辰云抱回去的都不知道了。

终于等官七画入睡之后才钻进被窝里的萧辰云脸也藏着一丝困倦,见官七画睡了,他便也一手揽着官七画的腰合了双眼。

这短短的一夜,很快便过去了!

对于官七画来说,这一觉睡得还算不错。

等官七画第二日醒来,一睁眼伸手摸了摸旁边的床板才发现萧辰云却已然不在身边了。

寝殿之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从床爬起来的官七画随手拿起床边放置好的衣物套,转身便来到了殿门前。

打开房门,外面正排排站着四个手端着水盆毛巾等一应物件的宫女。

来这个地方这么久,官七画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阵仗,自然是瞬间便呆滞了片刻。

“唉,你们……”

还不等官七画说完,那些侍女们便径直开大了房门,端着东西从外面走了进来。

“娘娘,奴婢们都是这凤仪殿伺候的下人,如今是来伺候娘娘洗漱的。”

等她们这般说完,青画却是最后一个从外面走进来的。

见那些宫女们将东西都放好了,青画便直接摆了摆手。

“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

说句实话,若不是青画开口先让她们下去了,官七画肯定也是会让那些个宫女们都出去的。她也接受不了一堆人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个人在这里洗脸刷牙呀!

青画正是明白官七画的这个毛病,所以才早早地便按着官七画的性子安排好了一切。

而等她们都离开了,官七画别扭的神色才缓和下来,在青画帮她去泡早茶的时候她便按照往常在王府一样,自己动手去洗脸去了。

官七画一边拧着毛巾,一边做不经意状向青画问起萧辰云的去向。

“那啥,青画啊!昨天晚萧辰云是什么时候走的啊?”

官七画望望外面天色,太阳都还未出来,她这起得也不算晚啊,为什么一睁眼萧辰云不见了呢?

青画忙着干别的,也没有看官七画便直接答了。

“娘娘不知吗?陛下他昨天晚只在这凤仪殿待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便起身走了,听那来寻他的喜公公说好像是宫里又出了什么大事吧!”

“哦!”

确实,这皇宫才刚刚易主,风平浪静才怪呢!想到这官七画点点头,便没有再纠结萧辰云的去向了。

她只是有些心疼自家夫君了,这当了皇帝竟然宫门外起早贪黑买豆腐的商贩都要勤快,也不知道萧齐钰萧辰云他们怎么能争得这么起劲儿。

等到将一切都收拾好了,官七画一面喝着茶才突然想起来侧殿还有个昏迷不醒的浅云。

于是,忧心之下便赶忙问青画。

“青画,我昨天在这里睡着了,那偏殿的浅云太妃她没有怎么样吧?”

许是早知道官七画会有这一问,青画想也没想便答。

“娘娘你可别操心这么多了,昨夜陛下走的时候特意差人将君昊公子给请过来了。陛下给他下了令,说是在太妃娘娘的伤势没有好转之前,要君昊公子一直在这凤仪殿里守着哪都不许去。所以娘娘啊!您这下总归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哦!君昊来了。”

听到神医的名号,官七画这下彻底放心了,也不急着要去偏殿看浅云太妃了,她在房饮了早茶便直接去了凤仪殿的前厅,让青画给她传晚膳去了。

昨夜忙了这许久,又睡得晚,官七画的肚子已经是半点存货都没了,所以等青画将那丰盛的早餐一摆开,她便开始下筷子了。

同时见官七画吃的欢快,青画也在一旁问起了官七画另外一件要紧的事。

“娘娘,之前陛下也吩咐过了,说是要奴婢问问娘娘您可选好了什么时间去天牢看看?之前陛下让人查了查当年官将军府与娘娘您的母亲之间的事,查出来了几个能证明蓝雪鸢是因为官夫人的胁迫而死的证人呢!”

“证人?以前若是有倒好,但是现在这个时候想想倒是没有什么必要了!”

官七画听了青画的话,微微一思量最后竟然拒绝了证人。

因为除了证人,她手头可掌握着证人还要更直观的证据。更何况,她算去了又不是要和官夫人打官司,她现在这个处境,已经没必要让她这样心的对付了。

这般想着,官七画点了点头。

“不过证人我们不要,你且帮我安排一下别的事情吧!帮我去宫外随便找个男人吧!”

“什么?什么男人?”

突然听到这样的话从官七画口冒出来,青画整个人都惊了,这下连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地了。

而她这反应,官七画瞬间便猜出来了,这位姐姐可能是想歪了她的意思。

不过见她这样还挺可爱的,官七画存了个逗逗她的心思便故意没有将话说的那么明白,只糊弄般地点点头,对她说。

“唉,这件事我们容后再说,到时候我在仔细地告诉你。”如此说完,在青画怀疑的目光,官七画夹了个饺子塞进了嘴里。

等她吃完饺子,才突然又想起来了另外一个疑问。

“唉!等等,除了官将军和官夫人之外,官清颜人呢?她难道不在天牢之吗?”

说起这个青画的脸神色便有些不妙,而果然,随后她说出来的话更令人不妙了。

“娘娘不知,那位太子妃娘娘别的什么本事没见着,但是这逃跑的本事倒是不错,在我们的人包围了太子府之前她便不知使了个什么法子逃出太子府去了。”

“哦!”说起这个,官七画不由得来了兴致。“官清颜那个智商,太子府戒备这么森严,她也能跑的出去?”

“这个奴婢不知道了,只知道与她一起跑出去的还有太子妃的一位妾室。”

听她这样一讲官七画瞬间便知晓那名与官清颜一起出逃的妾室到底是谁了。

除了那个还有点小聪明的袖月,恐怕别人也没有那个胆子敢带着太子妃一起出逃。

第五百八十章 红衣女人

但是同时,官七画也知道,官清颜最后竟然要沦落到一个妾室带着她逃,看来是太子殿下已经舍弃了她呀!

“派人去抓了吗?”

“派了,听说已经找到了她们二人的行踪了,应该很快能被带回来了。!哦,对了,这件事陛下也吩咐过了,说那两个女人没什么用,等一抓回来便让人送到娘娘您跟前来,随便你怎么处置。”

“那最好了!”

官七画点点头,脸神色半点都没变化,继续喜滋滋地吃着早饭。

可谁知她这早饭才吃到一半,从凤仪殿的外面便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

“这是凤仪殿吗?让我进去!”

官七画耳尖,听着那从外头传来的喧闹,便不由得停了手吃饭的动作朝青画望了一眼。

青画秒懂她的意思,赶紧走出去看了看,过了一会儿她便面色怪异地回来了。

“怎么回事?”

官七画一见她这脸色便觉得不妙,不由得开口问到。

然青画此时不仅神情怪,连反应都怪,只草草地回了这么一句。

“没事,娘娘,是一人想要乱闯凤仪殿的女子,外面有侍卫们守着。奴婢已经吩咐过他们了,让他们不要放那个女人进来,娘娘你也只当没有瞧见好了。”

“什么叫做只当没有瞧见?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已经察觉到不对的官七画自然是没有这么好糊弄的,见青画支支吾吾地不肯正面回答,官七画直接便扔了筷子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而青画见此,赶忙便来拦官七画。

“哎呀,娘娘,您不要为难奴婢了,那人真的没有什么好见的。娘娘当她不存在好了!”

可青画越是这么说越是坚定了官七画想要过去瞧个究竟的决心。她还是第一次在青画的身瞧见这样紧张的神情,那这便证明如今过来的那个人,很不一般啊!

思及此处,官七画那还管青画拦不拦她,一把挣开了青画抓着她的手她便直接提了裙摆朝着那台阶下面冲了过去。

青画是习武之人,想要拦住官七画本不是难事,但是她也怕自己力道太大伤了官七画。所以即便是拦住她,也是处处都留有余地。却也正是这些余地,令官七画一个不留神便闯了出去。

一路脚底抹油,官七画一会儿便来到了凤仪殿的大门前。

远远地便瞧见那大门前立了一堆的人,官七画直接走前去立在看热闹的人群后伸长了脖子往外面看,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这凤仪殿的大门前竟然站了一个身着红衣的美人儿。

当然,只是那红衣女人明显而已,这正在她凤仪殿门前闹事的人可不单单只有这红衣女子一个。

只见红衣女子抬着下巴静静地立在那大门旁,真正在同门前侍卫大喊大叫之人其实是一名身着青绿色衣裙的少女。

按照场景分析,官七画判断,那少女应该是那名红衣女子的丫鬟吧!

“你们可睁大了你们的狗眼看这,这位可是我们见雪阁的少阁主!也是你们如今的皇帝陛下萧辰云的未婚妻,你们胆敢拦着她的路,不想活了吗?”

那小丫鬟的气势看起来十分威武,小小身板面对着门口守着的四名人高马大的侍卫,竟然也一点都不怯场。

“见雪阁?少阁主?”

几名侍卫听了这个说辞,两两相对片刻,最后都从同伴的眼里看到了那种名为莫名其妙的神色。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快走快走!这凤仪殿是未来皇后的居所,那是你们能随意乱闯的?”

而这边正聚在门口看热闹的宫女太监们见状,也不由得隔着一道门朝着外面高声喊道。

“是啊,这可是未来皇后娘娘的所居之处,你们两个怕不是走错路了吧!”

随着这话一出,人群之又不免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嘲笑之声。

而官七画充耳不闻那些人的嘲笑,只一个劲地盯着那女人看,越看越觉得不对!

咦!那美人怎么越看,越觉得眼熟呢?

莫非,她以前还是在哪里见过她的?

官七画正待静下心来想一想,可谁知道这个时候后面的青画也匆匆跟来了。

几步来到官七画的身后,她无奈地望望官七画又望望那边那个红衣女子,脸不由得浮现一丝无奈之色。

“娘娘!”

随着青画这一声娘娘出口,顿时那些原本聚集在殿门口看热闹的人纷纷都反应了过来。

特别是立在官七画跟前的那个几个人,一回头发现这凤仪宫里的娘娘脑袋都快搭到她们肩膀来了,这一吓确实够呛的!

眼看大家都十分老实只觉地往旁边退开,一一朝着官七画行了个礼。官七画这才挺直了腰杆子,故作姿态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挥了挥手。

“好了,这里没有你们什么事了。都先下去吧!”

“是!”

宫本规矩森严,这些人适才也是做事经过这才停下来看看热闹的,如今见着动静都惊动了官七画了。怕到时候因为什么原因为降罪,那些宫女太监们见官七画竟然还没有要同他们计较的意思,赶紧便拿着东西脚底抹油般溜了。

一时间,方才还纷闹连连的凤仪殿宫门前立刻便安静了下来。

官七画也并没有叫那些侍卫放行,而是往前两步站定在那高一些的台阶冷眼打量这台阶下方立着的这两名女子。

“解释一下吧!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那个小丫鬟她倒并不放在眼里,官七画主要想要问的是那名红衣女子。

而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青画见瞒是瞒不过去了,只能硬着头皮走前来向官七画解释道。

“娘娘,她确实没有说错,她是见雪阁的少阁主。”

“什么见雪楼少阁主?我且问你,她和萧辰云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那个什么未婚妻?那是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官七画一眼瞧见那个容貌美艳的红衣女子她的心便半点喜欢的兴致都提不起来。

第五百八十一章 少主妖月

更何况她还总觉得自己脑子里好像有关于这名女子的画面闪过,只是一时间没有空去深究罢了!

青画见官七画的求知心正好被激发起来,心难免有些郁闷。!

顿时望着那红衣女子的眼神亦带了些埋怨,娘娘和陛下这误会才刚刚解开,这人冒出来又是想要干嘛的?

然她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那女子身前的丫鬟便朝着门里头的官七画喊开了。

“你是官七画!见着了我们家少主,为何还不下令放我们进去?非要我家少主在这么大的太阳底下晒吗?”

官七画本不是个好脾气的,现在本有事情弄不清楚,她正恼怒着呢!谁知道又来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官七画的心情更不好了。

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丫鬟,官七画抬眸等了一眼收在旁边的侍卫,开口道。

“你们都瞎了吗?没见这这个丫鬟正在随意辱骂陛下的妻室吗?”

“是!”

那几名侍卫也明白过来官七画的意思,其一人前,伸出双臂便要去抓那气势嚣张的丫鬟。

但是谁又能料到,那丫鬟竟然是个会武功的,见侍卫要抓她竟然一个翻身闪到了那侍卫的身后,跟着还狠狠地推了那侍卫一把。

侍卫也是轻敌了,他哪知道这么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姑娘竟然还是个会武功的。

被推得踉跄了好几步才算是堪堪站稳。

这一幕不仅令那几名守门的侍卫觉得震惊,连官七画都有些摸不准这两个人的来历了。

眼看另外三名侍卫险些也赶去帮忙,官七画冷眼旁观着,看着四名高大的侍卫这样将那两个身材娇小的女子给围在了间。

但是很明显,那两名女子无论是丫鬟还是红衣美人脸都没有露出一星半点的惧怕神色来。

看来,还是两个练家子啊!

这般想着,官七画更好这两个人的身份了。

于是朝着那四名侍卫点了点头,官七画便见着侍卫们与那丫鬟缠斗了起来。

旁边的青画见着这一幕,可谓是心急如焚,终究是怕他们这样伤了那两名女子,青画赶忙在官七画的耳边解释道。

“娘娘,那位少阁主对于陛下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人!您要不,还是先听我奴婢说完再做决定吧!”

“什么解释?”官七画垂眸瞥了一眼青画,开口问道。“既然你知道那两个人的身份,还不赶紧说出来。”

“见雪阁是江湖的一个杀手组织,那组织的一任阁主便是当今陛下的师父。而这少阁主是当年老阁主的女儿啊!”

事情终究是到了这样难以掩藏的余地了,青画咬咬牙跺跺脚,最后也只能对官七画如实说了。

见雪阁?听到这个名字,官七画的身子微微一震,因为她忽然也想起了这个名字。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听谁提起过,官七画倒是知晓江湖是有个见雪阁的。

可是怪的是,身为皇子的萧辰云怎么会和一介杀手组织扯关系?

当然,还不容她只这个问题深究下去,那边那名红衣女子望着官七画秀气的脸庞,突然开口了。

“你是官七画?”

此时那四名侍卫还在于那一名丫鬟打斗,官七画着实是看不下去了他们那无用的样子,只得朝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先退下。

等打斗已经停止了,官七画才抬眸将光明正大的探究的目光落在那女子身。

“嗯!有何指教?”

那女子撩了撩身下的裙摆,抬步前来到台阶前,竟然还朝着官七画笑了笑。

“你方才不是问我和萧辰云是什么关系么?”她一面冷笑着,一面答。“我是见雪阁的少阁主,也是萧辰云自小定下来的未婚妻!这事千真万确,你若是不信,可以直接去问萧辰云啊!”

听着她话的意思,好像还有点看不起她这个正式妻子的意思!

想到这,官七画的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算你是萧辰云的未婚妻,那你来找我干什么?你应该去找萧辰云啊?我又不是你未婚夫!”

红衣女子原本以为她跟官七画说完这一切之后,依着外面所传的官七画那跋扈的性子一定会对这件事大发雷霆的。可谁知等她将话说完,人家的反应却这么淡。

一时间,姣好的脸庞便浮现了挫败感。

不过她的反应还是很快的,还未等旁人察觉出来点什么她脸的神情便又恢复了一惯的高傲。

“我现在找不到萧辰云,但是我是他的未婚妻。既然他是这凤溪国的皇帝,为何身为他未婚妻的我不能进这凤仪殿呢?”

“很简单啊!”官七画抿着唇,淡淡地盯着她看。“因为jiàn rén与狗不能入内啊!”

官七画的目光折射出冷光,见了方才那红衣女子恼怒的模样,官七画心头猛地一闪忽然便有几个清晰的片段飘进她脑袋里。

她终于想起来了,她以前到底是在何处见过这个红衣女人了。

是了,她终于记起来了,她不止见过这个女人,她还曾经被这个女人掌过嘴呢!

原来,她是她啊!

“你,你竟然敢骂我jiàn rén!”

听了官七画的话,那红衣女子竟然还微微愣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的她心绪难平,提着裙摆便要进来与官七画理论,可官七画想起以前自己在她手吃亏的事情心情甚是不好。

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官七画抬眸给左右两侧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来人,关殿门!”

“是!”

随着官七画这一声令下,凤仪殿门前那两扇厚重的殿门立马便被人给关了起来。

而官七画也只望着那扇关闭了的殿门凝神了一会儿便直接转身朝着凤仪殿里面走去。

“唉,娘娘,娘娘!”

方才官七画的神情如此平静,旁人恐怕还会以为她是气量好,只有青画自己一人知晓这才是官七画真正特别生气时才会有的反应。

唉!这下好了,娘娘生气了,也不知道陛下今夜有没有空能够回来看看娘娘!到时候,这该怎么解释才好啊!

第五百八十二章 浅云不好

果然,青画追将去,官七画竟是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径直便走进凤仪殿“啪”地一声在青画的跟前合了那两扇房门。

“娘娘……”

青画望着眼前紧闭的门板很久都没缓过神来!

她是在官七画刚进王府的时候便被陛下指派过来照顾她了,可她直到如今好像才第一次见到官七画在她跟前发这么大的火。

一时间青画立在官七画的房门外不知道到底该作何反应才好。

而房内的官七画,则在一杯一杯地朝着自己灌着茶熄火。

但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这茶越喝她心竟然还越郁闷。

当初挨了那红衣女子莫名其妙的一巴掌,她后面想了很久都未曾想到过自己到底是得罪了谁!

可直到今日她才反应过来,当初那莫名其毛冒出来的人,竟然是萧辰云给她在外面惹的桃花债!

方才听她说得言之凿凿,她是萧辰云的未婚妻,那她是什么?萧辰云的小老婆吗?

更令她生气的是青画对她这隐瞒的态度,她为什么不早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莫非这女子和萧辰云之间还真有点什么不可言说的情谊在,竟然还要她帮着掩藏!

如是想着,官七画的五指收拢紧紧地扣着手的茶杯,颇有要将那茶杯捏碎的人气势。

在外头站了已经有一会儿的青画见官七画迟迟不肯出来,这下终于是开始心急了。微微思量片刻,她还是伸出手轻轻地在门拍了拍。

“娘娘,你不要生气了!虽然妖月少主与陛下之间却是是相识的,但是您也要相信陛下啊!他对妖月少主其实也不怎么热络的。”

青画以前本是出自见雪阁的,所以关于妖月与萧辰云之间的关系,她还是知晓一些的。

但是毕竟那是主子与主子之间的事情,她算知道了也不好太过果断地用自己的语言将之描述出来,谁知道各位主子的心里有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所以青画想了半天,最后也只得这样安慰官七画。

但是官七画哪倔脾气又哪里是旁人三言两语便能哄好的,“啪”地一下扔了手的茶盏,官七画朝着外面的青画道。

“听你这话的意思,那个女人说的是真的喽!萧辰云当着与她有婚约,那这倒都是我的不是了!是我莫名其妙冒出来,强行拆散了人家这一对好鸳鸯。”

青画哪里知道自己本来用来宽慰官七画的话,竟然还起了适得其反的作用。登时,她也是心急如焚啊!

“娘娘,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这样。陛下自从取了您,心里真的只有娘娘您一人……”

正在她与官七画说话之时,从偏殿却忽然急匆匆地跑出来个宫女来到了凤仪殿的主殿门前。

“青画姐姐,娘娘呢?娘娘在哪?”

那宫女来到门前,因为官七画还关着门,所以她并不知道官七画现在站在那门里面,只能先对青画开口。

“发生什么事了?”

青画见她一副惊慌的样子,顿时便敛了脸的神色,开口问她。

而那宫女自然是有没半点耽搁便赶忙开口道,“那边那个太妃娘娘她,她情况不太好了!君昊公子让奴婢过来寻娘娘,说是要娘娘赶紧过去看看呢!娘娘还在里面吗?”

她这话才刚说完,官七画便直接一把推开房门面色阴沉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好!我现在去!”

望了一眼那焦急的宫女,官七画顿时也顾不得自己还在生气了,直接提着裙摆哦便小跑着往偏殿而去了。

毕竟,救人事大!

等她来到偏殿门口,还未进得门便瞧见有宫女一个个脸色苍白地从里面走出来。有些手端着染血的纱带有些手则端着一盆盆血水!

“官七画,你来了!”

待她走到里面,便见君昊正在那床前忙忙碌碌。

虽说有神医之名,但是面对这样棘手的问题君昊亦是紧皱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

官七画快步前,最后立定在浅云的床前,便见得浅云正长了小口一口一口地在朝外面喷吐着鲜血。

“唉呀!的确是很麻烦的事啊!”君昊见官七画已经来了,赶紧便一把将她拖到床榻这边来了。“这太妃娘娘的身体素来没有好过,常年都是靠着各种珍稀药材的养护才勉勉强强让她活到了现在。这回她受到外力伤害,应该是这皮肉之伤牵动了一些本来隐在她身体里的宿疾。所以现在才会这样。来,我们两个一起,先给她施针止住她内里的大出血再说吧!”

“好!”

知道事情十万火急,官七画立刻便挽起了袖子从一边取来了各种工具开始配合君昊一起救治浅云。

这也好在是在场有官七画和君昊两位神医坐镇,经过将近两个时辰的救治,浅云都情况最终还是稳定了下来。

等到她口不再吐血,气息也相对平稳一些之时,官七画与君昊二人可谓是累了个半死。

仍由着宫人前收拾那凌乱的床榻,官七画和君昊一人一张椅子正一面靠在面休息,一面小声地讨论着浅云的病情。

“君昊,你看,她这情况,我们还有继续救治下去的必要吗?”

虽然官七画也不希望浅云这样死了,但是实际情况却是,浅云这些年新伤旧病实在太多,本来身子的底子已经被拖垮了。

这若是还像以前那样仔仔细细地养护着,那说不定还当真能多活几年,可是偏偏她如今又身受重伤,官七画之前是怀疑现在是肯定,浅云可能真的撑不过几天了。

而君昊的心浮现的几乎是与官七画差不多结论。

旁人说不定还能来个自欺欺人,但是他们大夫本是探究病情本源之人,浅云到底还有几成活下去的希望他心是最明白不过的。

不过那到底是对于他们来说重要的人,不管结果如何,他终归是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性命这样陨落的。

“不管如何,先试试吧!”

轻叹一口气,君昊只能这样回答。

第五百八十三章 声名狼藉

“那萧辰云呢?我们是不是也该将这件事情告诉萧辰云?”

望着床榻奄奄一息的浅云,官七画不得不想起萧辰云那人来。!

这可是他的母亲啊!人家在生死存亡挣扎,他作为儿子怎么也不来多看一看人家。

而看着官七画的表情,君昊差不多便猜出她心在想什么了。

微微一思索,他便对官七画道。

“他现在是皇帝了,这几日可忙的很,昭然帝和萧齐钰一个死了一个逃了,给他留下了一堆烂摊子。”说完这个,君昊停顿了片刻之后才又开口。“而且,他从小都不怎么喜欢自己的母亲的,你也知道缘由!”

“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自己的母亲。”说起母亲,官七画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心划过淡淡的忧伤。“每个母亲都是爱自己的孩子的,算浅云真的做了令人不愿原谅的事情,可她都要死了呢!”

虽然说是这样说,可官七画也明白,每个人心的想法它都是不一样的。在她这个局外人看来浅云确实是足够可怜,可是对于萧辰云来说,他幼年的风风雨雨确实也大部分正是他这位母亲给他带来的。

他会心生怨怼,那才是正常的!

摇摇头,官七画不想再想,而是转而便问起了君昊别的问题。

“你也知道萧辰云这会儿才刚刚稳定下来局势。既然浅云是他的母亲,她若是这样时候死了,会不会影响萧辰云呢?”

“虽然她萧辰云的母亲,但是也仅仅只是个太妃,皇家讲究正统,这对他的登基肯定是没有什么影响的。你也不要太过忧心,于太妃娘娘来说,她能看到萧辰云真正继承大统这一天已经很开心了吧!”

君昊神色淡淡地说完,又歪着头靠在椅子休息了。

官七画见他神色间有些倦怠,便不再继续多言,而是扶着椅子站了起来。

“好了,既然情况都稳定下来了,劳烦你再看护她一会儿了。我的先去把这一身衣裳换了。待会儿过来换班,你再去休息!”

“嗯!”

说完这个,官七画便转身走了!

官七画今日着的是一身宫装,方才情势紧急也来不及换,于是这一通忙活下来衣服面便沾了好几处暗红色的血迹。

血迹带着浓郁的腥味,官七画考虑到自己的形象,又思量道待会儿还要看护浅云,这才想着要回去殿换件轻便的衣服过来。

然而等她才刚刚走出偏殿的大门,一抬眸不期然地便瞥见了那两个立在偏殿门前的女子身影。

赫然是方才被她关在了凤仪殿门外的人。

“她们两个是怎么进来的?”

官七画淡淡地瞥一眼那立在廊前的红衣女人妖月和她的丫鬟,脸顿生不悦。

而一直候在门口等官七画出来的青画见状,只得硬着头皮来解释。

“娘娘,您不知道,妖月少阁主和她身边那丫鬟都是有武功的。方才娘娘差人将殿门关了,她们也不知道到底在凤仪殿周围哪里找了个守卫薄弱的地方用轻功爬墙进来了。”

“爬墙?你倒很清楚她们的把戏。”

此话说完,青画不由得抬手抹了把自己额的汗。

她以前是这位少阁主身边的侍卫啊!守备了她好几年了,自然是知晓她们的行事风格的。

官七画见她如此,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再去看那主仆二人,携着青画便往自己的寝殿而去。

当然,那妖月少阁主与她那个青衣小丫鬟溜进凤仪殿里来本是为了来寻官七画的,这回见着了官七画哪里还有让她逃掉的道理,自然是赶紧便追了来。

“你给本少主站住!”

那妖月会武,身形极快,还不等官七画走出长廊便率先一步挡在了官七画的跟前。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见路是走不通了,官七画只能对那女子挑衅的目光。

“我不想要干什么啊!只是听人说着凤仪殿是萧辰云定下的皇后居所,既然我才是他的未婚妻,那这地方你应该让给我住啊!”

那红衣女子开口,大言不惭。

而对于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来说,官七画真是都不想拿正眼瞧他。

“少阁主,你没出去打听过吗?你是他的未婚妻,我却是与萧辰云成了亲摆过堂的正经夫人,你觉得你有资格拿自己来跟我吗?”

听她这样说完,妖月的脸隐隐有些怒气。但是也不知道她到底突然想到了什么,那阵怒气却一会儿便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她藏在唇边的一抹笑。

“我知道,我早知道你了!不过那又如何,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身份你能和我吗?我和萧辰云可是青梅竹马,婚事呢也是长辈定下的。可你想想你现在又是何种处境,身为逆臣贼子的女儿,曾经还是个刺杀过先皇昭然帝的刺客。萧辰云早在一年前和你划清关系了,试问这样的你难道还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吗?”

妖月一面说着,一面又仔细地在打量这官七画的反应。可是令她失望的是,官七画却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

但无人知晓,听了妖月的话官七画面却是没反应,但是她那藏在袖子的手却已然紧握成拳。

“你这些是从哪里啊听来的。”

她开口,语气森冷无。

“还需要听吗?天下人都知道啊!今日晨起,我好去议政殿里走了一圈,正好遇见那御书房门口跪了整整一排的大臣,都是在反对萧辰云立你为皇后的!他们说你已声名狼藉,根本没资格为后!”

听到妖月这话一出口,青画便晓得她坏事了。

确实,因为娘娘身份的种种问题,陛下在如今的朝堂一提出说要娶娘娘为皇后的事情便有一大部分的官员不赞成。

可是这样的事情陛下一直都瞒得很好啊!

凤仪殿里无论是宫女和太监在进来之前便都已经被管事的仔细敲打过了,让他们不该说的别说,以免影响娘娘的心情。

可谁知道最后竟然会冒出来这么一个妖月少阁主,这样大大咧咧地将一切都捅出来让娘娘给知晓了。

第五百八十四章 七画遇刺

青画想要阻止,却已然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官七画眸的光芒猛然一黯。

然后她一抬手便直接给了那得意洋洋的妖月一个响亮的巴掌。

“啪”地一声,响亮清脆。

官七画冷眼瞥她一眼,“我有没有资格难道是你说了算的?难道是天下旁人说了算的?我信萧辰云,只要不是他亲口说的这些话,随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说什么,我都不在乎!”

然心高气傲惯了的妖月少阁主哪里受得了自己竟然被旁人掌抿,一怒之下便要还手。

然而官七画却并未给她这个机会,她这厢手才刚刚抬起来,官七画便不知从哪里抓出来一把药粉朝着妖月的脸轻轻一扬。

无味的药粉在空轻扬,几乎还未在妖月反应过来之时便被她瞬间吸入了鼻子里。

“官七画,你竟然……”

愤怒的话语到这一刻便戛然而止,妖月最后只看了官七画一眼便直挺挺地往后倒了下去。

而那一直跟在妖月旁边的青衣丫鬟见自家少主受此大辱,立马便瞪圆了双眼要来找官七画算账。

当然,官七画也并未对她手软。方才杨出去的手都还未来得及收回来,便顺势再往那丫鬟的脸一挥。

如是,那丫鬟便也步了她主子的后尘白官七画一招解决。

又是一声闷响,地又多了一具躺着的女子。

“娘娘!”瞧见这一幕,青画几乎快要奔溃了。

“没事!只是mi yào,她们死不了的。”然而这个时候的官七画却风轻云淡地看了她一眼,“来人,把这两个女人给我扔出凤仪殿。还有在殿外守卫的侍卫,让他们擦亮眼睛,要是再让这两个女人闯进来了,我那他们是问。”

说完,官七画转身便走。

一路气势如风的进了自己的寝殿,官七画直到做到房内床榻之脸才浮现淡淡的疲惫之色。

是,她可以骗旁人,说她根本不在乎那些,但是她却骗不了她自己。

官七画以前总是觉得相爱是两个人的事,只要互相看对眼了那二人怎么相处关旁人什么事。

可是直到今日,妖月的话才算是点醒了她。

若是萧辰云还是之前那几籍籍无名的闲散王爷,在不触及到任何人利益的情况之下,他与谁人相爱当然是不受xiàn zhi的。

可是现在他成为了皇帝啊!

成为了权力旋涡之最厉害却也是最危险的那个人。

昭然帝当年不是为了皇位而亲手将自己心爱的人送给了别人,那现在的萧辰云呢?他到底是如何看待他们之间的这段感情的?

他会为了她牺牲到何种地步?

她不知道!

官七画在房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直到真的不能在拖延下去之后她才从床榻站起身来。

自己动手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还算轻便的衣裙换,官七画正要出门。谁知道,这个时候房门却恍然被人敲响。

官七画原本以为青画是将那两个女人处理完了回来了,于是头也没回便直接朝外应了一声。

“进来吧!”

而后房门被推开,一个窈窕的女子身影便从殿外移了进来。

官七画刚给自己系好腰间装饰用的系带,一面回头一面开口问。

“那两个人,扔出去了?”

然等她将这话说完,官七画才猛然发现如今走进来的这个人却并非青画,而是一个她看得眼生的小宫女。

“你,你是谁?”

疑惑的目光在她身一闪而过,官七画伸手掀开内侍的纱帐,从里面走了出来。

只见那面生的小宫女见官七画前来,突然扑通一声便在官七画的面前跪了下来。

“禀娘娘,奴婢是管事派来的宫女,是来给娘娘您送干净的衣服的。”

官七画听了她这话,一垂眸便往她手端着的托盘里望了一眼,里面放置着的确实是一套女子的衣裙。

不过,想到这官七画却又有些疑惑。

这凤仪殿的管事是青画,可是青画她不应该明明知道这殿的柜子里是直接有现成的干净衣服的吗?

难道是她记错了?

官七画想到这,慢慢地挪着步子来到了那女子的跟前。

“你是谁?我之前并没有见过你啊!你是我这凤仪殿的宫女吗?”

“奴,奴婢是……”

那女子一开始还有些支支吾吾的,可这话才说道一半她却忽然抬起了头来突然朝着官七画诡异一笑。

官七画被她这突然的转变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便往后退了半步。

然那女子却已然不想再给官七画继续退的机会了,方才还端端正正地跪着的她突然一跃而起,手寒刃还闪着寒光,直挺挺地便朝着官七画刺来。

看着这不顾一切冲过来的冷面女子,官七画一时间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反应才好。

不是她被吓懵了,而是这女子的身形太快几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便闪到了官七画的跟前。

眼看那柄寒刀要刺到官七画的肩膀处,官七画只觉那阵刺骨的凉快要贴到她的皮肤了……

却也正是这个时候,从头顶的房梁却不知何时冒出来个浑身黑漆漆的人影。

那人影在官七画的视线落地,然后一掌便拍在了那女子的肩膀之。

后背受到了威胁,那女子也没有再继续留恋官七画,而是一转身便与那黑衣人两相缠斗了起来。

但是那名冒充的宫女一看起来武功不如那黑衣男子,二人还未缠斗几回,官七画见那黑衣人手的利刃入闪电般闪过,锋利的刀刃在经过那女子身旁的时候朝着那女子的脖颈间一带。

顿时,殷红的鲜血便从她的脖颈间喷射而出,在空形成了一片血红色的血雾。

“你是何人?”

只见之前想要刺杀她的那名女子轰然倒地,那黑衣人虽然收起了剑却正一步一步地朝着官七画走来。

那脚步声一声一声落在官七画的耳,如同踏在了官七画的心。

“你,来人呐,救命啊!”

终究是支撑不住心底的恐惧,官七画尖叫一声,一转身边朝着内室里跑了进去。

第五百八十五章 要见将军

“官七画!”

那人开口,带着令官七画尤为熟悉的嗓音,然后他抬手将自己脸覆盖着的面巾扯下,官七画才瞧清楚他的容貌。

而只这一眼,便让官七画全身的戒备都卸了下来。因为来者,正是念雪!

“怎么会是你?”

方才的恐惧在这一瞬间恍然消散,官七画这才堪堪止住了自己要退后的脚步。

然而也正在官七画才刚刚放下戒备之时,外面刚行到殿前的青画才刚刚听到官七画方才的呼喊闯进殿来。

而她一进来,看见的便是一黑衣人手持武器,正逼着官七画在后退。

顿时心一阵紧张,青画想也没想便直接飞奔了进来。

“你是谁?放开她!”

青画心忧官七画的安危,一进得殿来,她想都没想便直接对人家祭出了武器。

而念雪也半点都不含糊,一转眼,他一剑便朝着青画劈了过去。

二人又这样一言不合,在官七画的面前打开了。

然这次的两个人可都不是敌人啊!这要是乱打架到时候无论是伤到了谁,官七画心里都是会过意不去的。

于是,官七画只能赶紧追来,站在大殿央朝着他们二人喊。

“够了够了!你们别打了,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啊!”

而听到官七画的话,青画与念雪在打斗对视一眼,最后才算是终于分开了一些,双双停住了手。

“娘娘,你没事吧!”

一脸警惕地看着念雪,青画一停下来便直接伸手将官七画拽到了她的身边。

当然,念雪本不是坏人,见此也什么都没说,这样静静地盯着官七画。

官七画无奈,只得赶紧对二位解释开来。

“青画,你误会了,这位是我的旧相识叫念雪,方才想要伤我之人不是他,而是那边躺在地下的那个。”

青画随着官七画所指的地方看去,这才发现在外室的一角竟然还躺着一具已经没了生息的女子尸体。

“既然如此,那多谢这位侠士救了我家娘娘了。”

青画朝着念雪点了点头,而后又问官七画。

“不过,他到底是谁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看那念雪一身黑衣,很明显不是这宫里本来有的人!

而等她说到这个,官七画心也疑惑了。是啊!念雪他为什么正好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寝殿的房梁?

这般想着,官七画不由得便将疑惑的目光落在念雪的身。

“念雪,你怎么会进宫来的?”

念雪抬眸,一双清冷的眼看看官七画又看看那一直对他有着敌意的青画,最后才缓缓回答道。

“我是来找你的,我要见官将军。”

得!官七画这才明白过来,难不成念雪是听到了官将军被收监的消息,特意找到她这里还想要见官将军跟他算当年的老账。

这样一想,倒也不难理解,念雪为何会独自一人潜入宫了。

不过现在青画还在这里,因为种种原因,官七画也不好一口便答应念雪的请求。只好朝着念雪点了点头,“好吧!这件事,我们待会再说吧!”

现在她主要要做的事情,还是赶紧去弄弄清楚,那方才冒出来想要杀她的人到底是谁。

青画亦是个知轻重的,见官七画没事,她和念雪之间的事情她也没有立场去管。

于是见官七画朝着那具女尸走了过去,青画便也先她一步了前。

用剑尖挑开那女子脸盖着的发丝,露出那女子一张过分苍白的脸庞来。

“这伤口一击毙命,是他干的吧!”

青画低下头瞥了一眼那女子脖颈间的伤口,如是问道。

“是他。”

官七画点点头,蹲下身子从自己的身找出来一张干净的手帕蒙着手在那女子的脸微微地摸索了片刻。

她方才便一直觉得这女子的脸看起来十分怪,直到如今在她的连周围摸了几下,官七画才终于找到那令她觉得而不舒服的根源。

“这是什么?”

指尖隔着一曾轻便的布料摸到一处凹凸不平的地方,官七画凝神,顺着那纹理在那女子的肌肤微微探了探。最后一用力,竟然这般从她的脸撕下来一片薄如蝉翼的白色如薄膜般的东西。

“娘娘,这是人皮面具。”青画一面说着,一面脸也露出了惊疑的表情。

这女子原来并非这凤仪殿的宫女,而是一个带着人皮面具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刺客!

而这刺客目标如此明显是冲着官七画来的,她到底会是何方派来的人?

一时间青画心飘过许许多多的疑问,但是看官七画好像并没有再问什么,她也什么都没说出来。

“呵!还是个长得挺清秀的女子啊!”

终于,那张面具完全被官七画给揭了下来,同时那名刺客的面容亦清晰明白地展现在了几人面前。

但是说句实话,官七画看了也看不出这人是谁。

很快,外面听到了动静的侍卫也走了进来,见官七画没事,他们仿佛都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你们过来吧!先把这具尸体从我房间抬出去!”

“是!”

很快,侍卫前将那女子的尸首给抬了出去。

官七画一直都搞不明白,为什么还有人会想着要来刺杀她呢?

难道是因为她在无意得罪了什么人?

可是官七画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答案,最后她也只能将这件事交予旁人去处理。

这件事也这样被官七画全权交给青画去处置了。

凤仪殿出了这么大的事,青画身为殿总管需要去配合调查。于是官七画则是带着念雪一同走出殿来,在外面寻了个凉亭透气。

凉亭之,石桌摆着时令的瓜果点心,还有香茗。官七画一面品着茶,一面开始同念雪交谈了起来。

“你找官将军干什么?”

官七画饮着茶,可念雪却依旧端端正正地坐在她的跟前,声线阴冷的道。

“杀了他!”

“咳……”他这话一出,可险些将官七画给呛着了。

虽说她对这事早有心里准备的说,但是见念雪说的这么直白,她还是有些难以消化。

第五百八十六章 莫名委屈

“你要去杀官将军?若真是这样的话,我可不敢带你去。”

不敢再继续喝茶了,官七画只得放下手茶盏,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念雪看。

这官将军萧辰云留着是有用的,哪里能让他们想杀杀!

连她都不好意思直接跟萧辰云说她要杀官将军,这念雪倒是胆大,一来要人命。

“既然如此,那我自己去天牢。”

但是,念雪也是个狠的,见官七画好像有点不愿意帮他的忙一瞬间想要走人。

然而见他人都站起来了,官七画只得赶忙伸手将他给拉住了。

“你别忙着走啊!”见念雪终于又坐下了,官七画才继续道。

“唉!念雪叔叔,你这太看不起我了吧!你今日之所以会来找我,是因为你根本闯不进天牢去的吧!”

当然,官七画会这样判断,其实是有她自己的道理的。

她太了解念雪了,只要他想杀官将军,他直接可以自己去啊,完全没必要来找她。

但是既然他来寻她帮忙了,那肯定是因为他根本寻不了官将军报仇,所以才会来找她的嘛!

不然以念雪的这个性子,他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地便说出要求人帮忙的话来。

而等官七画说完,见着念雪突然变了颜色的脸,官七画知道自己这回八成是猜对了。

但是被人猜出心思,念雪这下更加想走了。

害的官七画又拉了一次,最后说出她有办法,念雪才止住自己的脚步。

“你有什么办法?”

还是那张布满寒霜的脸,看的官七画心幽幽的凉。

而在他那几乎要chi rén的目光,官七画也不敢耽搁,赶忙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

“嗯!你看,虽然萧辰云他现在不肯让我们真的动官将军,不过这也并不代表他会一直维护官将军下去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萧辰云现在之所以不让我们动官将军,那是因为官将军对他来说还有很重要的用处。你要不等等,等萧辰云用完官将军了,到时候我把官将军交给你随便你处置。如何?”

虽然这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办法,但是无疑这已经是官七画目前能想出来的唯一办法了。

见念雪脸依旧还有犹豫之色,官七画便道。

“那个,而且我这几日也要挑个时间去天牢里看看官将军,你若是按捺不住心的复仇怒火,我可以把你带过去,让你先揍他几拳出出气。这样如何啊?”

听到近期能去见到官将军,念雪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在官七画期盼的目光点了点头。

“好!”

这算是答应下来了。

官七画不禁弯了弯唇角。

她会这样做,其实也是有很多原因的。其一是不想念雪鲁莽地跑去闯天牢给弄出什么伤来,其二她也是不想给萧辰云添麻烦。

虽说念雪如今忌惮天牢的守卫,但是人家毕竟也是个一等一的杀手啊!

他要是不顾一切要去闯,说不定还真能闯到官将军跟前。

可官将军若是死了,萧辰云那边的形势可麻烦了!

见他不再一个劲地想着要去闯天牢了,官七画便唤来了个宫女让她在凤仪殿旁边随便找个能住的地方,让念雪姑且先住在宫里。

等这一切都搞定,官七画方才手才吃了一半的点心,这才记起来偏殿好像还有个正在等她回去接班的君昊。

这一忙起来,谁知道突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竟然令她将之前与君昊的约定都给忘了。

也不知道人家等了她这么久没来会不会生气。

不管生不生气,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官七画赶紧便跑去了偏殿,接替了君昊的位置开始看护浅云起来。

于是这一忙,便又忙到了晚。

许是因为之前有萧辰云的交待在吧!等到入夜之后,回去休息了片刻的君昊便回来了,这回他过来还带了几名太医院的御医随行。

既然有这么多人围着浅云转,官七画便被君昊赶回去休息了!

回到寝殿的官七画在青画的伺候下洗了个澡,然后等她才刚换寝衣爬了床准备睡觉,外边便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什么人?”

正在放床帐的青画见官七画问起,她便点了点头,朝着外面走了过去。

可谁知这青画一去竟然不复返了,等过了一会儿从外面走进来的竟然是一身黑衣的萧辰云。

“七画!”

夜色已然深了,萧辰云也不知道从哪里过来的脸竟然还带着些许憔悴。

然与往日不同,一瞧见来者是他,官七画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好了。

“你来干什么?”

冷冷地瞥了一眼萧辰云,官七画不由得转身不想再继续看他。

这若是平常,萧辰云能在百忙之抽出空回来陪她睡觉,官七画一定是会很感动的。但是偏偏今天白日里便出了那样一档子令人不快的事情,官七画现在看见萧辰云烦,哪里还能给他好脸色看。

但是很显然,萧辰云既然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正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今日在凤仪殿内发生的种种。

没错,虽然萧辰云自己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其实他今日来寻官七画是为了来赔罪的。

脑默默浮现出方才在御书房内临风和狄青教他的那些哄女孩子欢心的法子,萧辰云垂首任发丝掩住自己发烫的耳根,然后慢慢地便朝着官七画走了过来。

“七画,你是不是因为妖月而生我的气了。”

坐在床的官七画见萧辰云悄悄靠近,她本能地察觉到危险。原本是想要直接跳下床去穿鞋的,但是奈何萧辰云站的方位极好,正巧便站在她放置鞋子的地方前面。为了避免对峙的尴尬,官七画最后想了想还是没有下床,只抱着被子往墙角里缩了缩。

“既然你都知道,你还来干什么?你去找你的未婚妻啊!反正她长得我漂亮,名声也我好!你跟你那些大臣说你要立她当皇后,他们说不定还会夸你慧眼识珠!”

官七画的心当真是十二分的委屈,虽然这些言论她知道都不是萧辰云的意思,可是她是委屈。

莫名的委屈!

第五百八十七章 坦诚相待

而这委屈原本努力一下还是能忍住的,可是也不知怎地一对萧辰云,官七画却忽然又半点都不想忍了。

而以萧辰云的方向,他只要微微一抬头,便能清晰地瞧见官七画那双泫然若泣的双眸。

他知道她今日确实是受委屈了,一颗坚硬的心亦不由得柔软了起来。

终归是他自己惹出来的事,官七画只是一个女子,竟然还被人找门来骂她又怎么可能会不难受。

她是他心认定的妻子,是这凤仪殿唯一的主人。今日妖月跑来闹事,弄得她颜面扫地,这本是他的不对。

想到这,萧辰云便不由得前几步,弯腰一把抓住了官七画的手。

“萧辰云,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官七画哪知道萧辰云竟然会突然来这样一手,一时间手腕被人捉住,她下意识地便要往后挣扎。

然而她那挠痒痒般的力气又如何敌得过萧辰云,萧辰云只手轻轻一用力便将官七画娇小的身子拉进了自己的怀抱里。

“官七画,你别闹了!这些事情我之前没有告诉你,是我不好!现在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都告诉你好不好!”

萧辰云手力道很足,但是声音确是异常的柔和。

官七画挣扎了半天,见实在是挣扎不开只能瞪着一双眼睛恨恨地看着他。

“好,这可是你说的,无论我问什么,你都得给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好!”

见官七画还愿意妥协,萧辰云心不由得轻轻松了口气。

一手托住官七画的臀部,趁着官七画还在瞪他的时机,萧辰云一用力便将官七画整个抱进了自己的怀。

他的身还带着淡淡的馨香,官七画气呼呼的一时间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当然,这第一个问题几乎是想都不用想,她便脱口而出了。

“你和那个红衣服的叫妖月的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点,可谓是官七画最郁闷和最在乎的一点了。

试问哪个女人受得了自己的男人在外面还有一个不清不楚的未婚妻啊!而且这未婚妻还这么嚣张,竟然还敢闯进来和她叫骂,真是无法无天了!

与官七画一样的是,萧辰云也早知道官七画一定会问这个问题,于是很快他便答了。

“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并没什么特殊的,只不过因为她的父亲是曾经教会我武功的师父,所以她才觉得我和她之间会旁人更亲近一些的吧!”

还不等萧辰云的话说完,官七画便紧紧地揪住了他的衣领,郁闷地道。

“没什么特殊的人人家会逮住你不放,非说自己是你的未婚妻?萧辰云,你不许打马虎眼,必须将这事给我交待清楚!”

官七画说是在逼问萧辰云,但是她自己并不知道她如今窝在萧辰云怀揪着他的衣领要他给解释的模样,其实更像是在撒娇。

殿光线昏暗,萧辰云低头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俏丽的容颜,心忽而一阵心猿意马。

直到官七画又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才回过神来,继续道。

“好好好,交待清楚!事实是他父亲临终前确实是想要将这个女儿托福给我的,但是我拒不同意,所以最后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萧辰云还记得当年见雪阁阁主病逝的时候,非要将他和她那任性跋扈的宝贝女儿撮合在一起。

还说什么要是他不肯从不将见雪阁的权利交给他。

虽然萧辰云确实挺想要见雪阁的阁主之位的,但是他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喜欢那个整天穿个红衣到处惹事的妖月少主。所以最后还是坚守住了底线,宁愿不要见雪阁,也不肯答应与妖月的那门婚事。

最后老阁主被气得七窍生烟,眼看要咽气了,没有办法才只能妥协,没有再将自己那女儿硬塞给他。

可是他又哪里知道那妖月竟然这么无聊,明明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偏偏到了她的嘴巴里像是当真有那样一件事似的。

这莫名其妙的婚约被她穿的人尽皆知。

以前他没有官七画,也到底顾念着与老阁主的情谊,便没有当众站出来反驳她。

谁知道她变本加厉,自己痴心妄想做白日梦也罢了,竟敢还敢用这个理由来官七画这里闹事。

看来,是他当年心软得没有道理,早应该果断地断了与她的孽根。

“真的是这样的?那今天妖月嚷嚷的那些东西,都是她在撒谎喽!”

听到这里,官七画终于明白为什么今天妖月不去找萧辰云非要来她这里闹事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萧辰云根本不承认的婚约,她也只能拿来糊弄糊弄她了。

现在的官七画心忽而有了些小庆幸,幸好她当时忍住了自己的怒火没有当场去找萧辰云算账。

不然她可真的着了那jiàn rén的道了!

想到这,官七画脸的怒气也算是稍稍地褪去了一些。

不过,她今夜想要问的问题可不止这两个,还有别的问题她终归也是要问的。

如是想着,官七画只得朝着萧辰云扬起了小脸。

“好吧!这一关算你过了,下一个问题,朝那些大臣们难道真的这么反感我做皇后啊!”

这是个沉重的话题,即便是提问者官七画,她说到最后语气都不由得轻了下来。

而她这样一说,萧辰云便明白了,官七画这时已经听到了从前朝传来的风言风语了。

他之前费尽心思地想要瞒下这件事,是怕官七画会太过难受。但是既然她现在都知道了,他也明白再继续糊弄下去也是一点意义都没有了的。

于是微微一思量,萧辰云依旧柔声开口答了。

“他们不是反感你,他们只是反感与萧齐钰一起反了的官将军而已。”

而官七画,正是官将军的女儿啊!

官七画还以为自己亲手断了与官将军只见的血缘亲情她跟将军府没有半点关系了,谁知道,原来在旁人眼里她依旧永远都是将军府的庶出二xiao jie。

有了这个认知,官七画心不由得生出几缕无奈来。

第五百八十八章 误会解除

而那无奈的情绪落在萧辰云的眼里,他亦是心疼的。

官七画与官将军之间的关系他是再清楚不过的,甚至在这场变故,若不是因为官七画的付出他也不可能将这名一次夺位变革进行得如此顺利。

其实在他的心,官七画才是最大的功臣。而且她还是他的妻子,是他想要用尽一切去守护的人,他再也不想让她受到一丁点旁人的伤害了。所以才会特意交代宫人,让宫人们不要让这些不好的消息传进凤仪殿来,乱了她的神思。

可谁知,却来了个闹事的妖月……

心这样想着,萧辰云又打定了主意,等他得空了他一定要将那个惹祸精妖月赶出宫去。

当然,现在眼前最要紧的事情还是赶紧哄好官七画,免得她又胡思乱想。

“不过算他们反对也没关系,我早已有了应对的办法,不会让你再受到半点委屈了。”

萧辰云搂着官七画柔软的身子,凑到她耳边轻轻道。

别看萧辰云平日里总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但是当他说起情话来,那魅惑人心的模样真真像极了画本子里的男狐狸精。

而官七画是个例子,这样被他随便一撩,她忍不住红了老脸。

“咳咳……”不想自己再继续沉沦在他那星光一般的眼眸,官七画只得转过了头,微微避开萧辰云的目光。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这个问题我们先不提了!我,我还有另外一些话,想要跟你说!”

“什么话,你说!”

见她脸流露出娇羞的笑,萧辰云知道官七画终于是不生气了。

于是手动作也不安分了起来,趁着官七画垂着眼睛在思考事情,萧辰云已然挑起了她垂在身侧的一缕秀发,抓在手轻轻把玩。

而到了这一刻,官七画想起自己心那些想要说出来的话,竟然还有些小紧张。

不过,即便紧张,这该说的也终究是要说出来的。

于是在萧辰云那沉敛的目光之,官七画深呼一口气还是张嘴将自己想问的问题道了出来。

“萧辰云,你是皇帝,你以后会娶很多很多别的女人吗?”

官七画也是想清楚了,这么个事总是逃避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如早早地便将这件事情说清楚,以免二人互相猜测,最后因此而影响两人之间的感情。

反正,她是有原则的绝对做不到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即便萧辰云是个皇帝,官七画也并不打算为了他而放弃自己的底线。

当然她也想好了,若是萧辰云与她的想法不和,她也不会纠缠与于他。

不如早早脱身,她此请旨出宫去,继续自己云游四海的梦想。

可即便已然做好了决定,在等待萧辰云回答的这段时间里,官七画的内心也是煎熬着的。

只见她静静地盯着萧辰云,看着他微扬的嘴角忽然落下,脸的暖意消弭后凝出一个冷酷的表情来。

最后,他突然伸出手重重地在官七画的脑门拍了一下。

“你说你这脑袋瓜子里,到底想的都是些什么!”

他方才还以为这小丫头是有什么好话要说与他听,谁知道等了这么久等来的却是这样一番怀疑的话。

官七画被他打痛,两眼泪汪汪地瞪着他。

“你为什么要打我!难道你们这个时代的男人,不都是这样想的吗!”

总是要求别人对自己付出百分之百的爱,可是自己却偏偏又要将自己的爱分成很多份,施舍一样的给自己的女人。

这是双标!双标懂不懂!

当然,这萧辰云肯定是不懂的,他只知道在自己的心里官七画是唯一一个被他放在心尖珍而重之的女子。

而且从此往后,他也不打算再挪出一点别的位置用来装旁人了。

可是这个小丫头现在却用这种怀疑的眼神打量他,她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他的心意吗?

“你为何会这样想?官七画,我现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这一辈子只会有你这一个女人!”

为了不让她继续怀疑下去,萧辰云一手扶着官七画的肩膀,一双深色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盯着官七画,郑重地将自己的心意当做一份承诺告诉给了官七画。

而终于听到他肯定回答的官七画,也终于安心了下来。一手攥着萧辰云的衣领,一手紧紧地绞着自己的寝衣,她回应道。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信你是!”

说完,她微微垂首,不经意间便露出已然染嫣红的脸颊。

萧辰云见此,心的不忿才算是慢慢地平息了下来。

这甜的能腻死人的情话,萧辰云以前从来都是不屑说的。直到今日,方才被官七画那苦凄凄的委屈模样一激,这便毫无意识地说了出来。说完之后,萧辰云也不禁有些脸热。

不过见着三言两语竟然也能将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官七画哄得露出这样一幅可爱的模样,他还是觉得,这个办法倒还挺有用的。

他也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间会这样问,想必也是受了妖月的ci ji,让她的心绪乱了吧!

“不必去管旁人说些什么,你只要相信我好了!朝堂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你只要乖乖地等到那一天,等到我将属于皇后的凤冠亲自送到你手。”

舍不得她终日为这种事情烦恼,萧辰云又少不了好好地宽慰了她一番。

但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这话说的虽然轻松,但是想要实现确实也还需他往后好好的谋划。

不过即便如此,他唯一不允许官七画质疑的便是他的这颗真心。

他出身皇家,虽是皇子,但是这前半生过得着实不如意。

他以前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喜欢一个女人,喜欢到看不得她守那一丁点的委屈。可是正如从前师父跟他说起过的,爱本是一件无法用常理去判断的事情。

它若不来也罢了!它若来了,你不好好抓紧,等到失去了只剩下了后悔。

他不希望自己后悔,所以,他一定会抓紧。

第五百八十九章 前往天牢

浓情蜜意发展到最后,自然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

青画识趣地将外面守夜的宫女都赶到了远处,而殿的动静也直直闹到夜半月树梢才安静下来。

没了心一直压着的石块儿,官七画这一晚可谓是来到到凤仪殿之后睡得最安稳的一晚了。

又累又倦的她在殿沉沉地睡着,连萧辰云半夜出门了都不知道。

夜半,萧辰云穿戴好衣物,俯身轻吻了官七画的额头一下才脚步轻轻地从主殿走了出来。

还在近处守着的唯有青画一人了,她曾是自小受过特殊训练的杀手,所以即便是这么深的夜里她也并未放松警惕。

等到萧辰云的身影一出现在廊前的台阶前,青画便也悄悄地走了来,对着萧辰云行了一礼。

“陛下,您这是又要去处理政务吗……”

当然,青画对于萧辰云要去做什么本也没有什么好的,只不过想着陛下半夜离去,明日早官七画醒来肯定是要问陛下的去向的。所以微微一思量,她便来问一问,明日也好同官七画交差。

“没事,朕不走,在这院逛逛,你在这殿前守着,绝对不能再发生今日白日那种事情了。”

这话说到最后,语气的责怪是免不了的。

青画被他那冷凝的目光看的满头大汗,赶忙跪下身来,连连道。

“是,奴婢知道了。以后万万不敢再分心。”

是的,虽然刚才官七画没说,但是今日在这殿发生的刺杀事件萧辰云还是知道的。

他不责怪青画,是因为他晓得官七画性子敏感。这才刚来到一个新的地方,他处置她身边的下人,难免会令她胡思乱想。

如此想来,还是算了!

想来青画今日疏忽了一回,以后必然是不敢再疏忽这么一回了。

想到这,萧辰云摆摆手示意青画退下。

而等青画的身影隐进走廊前的阴影里,萧辰云抬起头,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了一旁灯火通明的偏殿里。

立在殿前微微迟疑片刻,最后还是令脚尖转了个方向,朝着住着浅云的偏殿而去。

这两天浅云的情况好转了些,而那几名他让君昊找来的御医被君昊diào jiào了整整一个白天,在君昊的眼里终于是能够堪堪用一些了。

于是有了他们看着,到了这大半夜,君昊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休息了。

等到萧辰云一走进那殿,里面的几位御医和宫女内侍们纷纷被这动静,差点要齐齐跪下身来向他见礼了。

不过萧辰云却不愿在大半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于是摆摆手,示意他们都免了。

如是,众人便只得紧张无的立着,看着萧辰云缓缓来到了浅云的床前。

“陛下,太妃娘娘她……”

御医之也有几个较有眼色的,见萧辰云坐到了浅云的床前,便知晓陛下这是来关心太妃娘娘了。

于是便打算开口向陛下说说太妃娘娘的情况。

然他这话都才刚刚开口,萧辰云便抬手制止了他。

“好了,朕都知道了,别说了!”

浅云的身子一直都是君昊负责调养,她的情况,他素来知道。

更何况今天傍晚的时候,君昊也溜出去找了他一回,不管他愿不愿意听都在他的耳边将浅云的状况叨叨了一遍。他想不听也不行。

暖huáng sè的灯光下,萧辰云出神地望着那静静地躺在枕头间的浅云的那张脸。

到底是母子,她的相貌他也算遗传到了不少。

可是这样一个漂亮又温柔的母亲,却一度是他从不让人触碰的禁忌。

很年少时候的事他已然都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从他记事起,他许许多多的苦难都是这位母亲带来的。

她本是父皇的妃子,可是偏偏却对他的皇兄有情。她本已嫁做人妇,可对待夫君却从来都是居心不良。

旁人都道是因为有她的求情,他最终才能在当初夺嫡之战捡回来一条命。

可是谁又知道,他其实根本不想要那样的求情。

他接受不了,自己的母亲和自己的哥哥相恋,也接受不了自己的母亲当年居然是杀害自己父亲的帮凶。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才对这个母亲别不见。

可是正如君昊今日在他耳边说的,她到底是他的亲生母亲,血缘犹在又怎么可能能真的做到无情无义呢!

他不敢光明正大地去见她,便只能在她身体不好之时套夜行衣潜入宫,偷偷摸摸地趴在高墙望她一眼。

但是看完那一眼回去之后,他又深深自责!觉得自己十分地对不起那被他们二人害死的父皇。

一时间,萧辰云的手紧握成拳,眸光流转间已然泛出数不清的辛酸苦楚。

他并未在偏殿待太长的时间,但是人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脚步却有些轻微的踉跄。

抬眸望望天边的明月,萧辰云在月色下苦笑一声,最终还是回了有官七画在的主殿。

可能是事情已经没有之前那样多了,所以这一夜的萧辰云也同官七画一样,终于睡了个安稳觉。

待到第二日清晨,萧辰云还未睁眼,官七画便不知怎得迷迷糊糊地先醒了过来。

刚醒的她眼还带着惺忪,但是见到还乖乖睡着的萧辰云便忽而起了捉弄之意。

伸手挑起自己一缕乌黑的秀发,官七画放在萧辰云的鼻尖轻轻地扫了几下。

她本想看看萧辰云睡着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奈何萧辰云却素来是个警惕的性子,她都还未扫的几下他便恍然从梦惊醒了过来。

一把抓住官七画干坏事的手,便将官七画拉到怀温存了一番。

最后,还是官七画被他闹得怕了,仓皇地只穿了一只鞋子从内室里跑了出来。

其后,二人之间倒也没有发生什么别的事。

二人一起吃完早饭,又去偏殿看望了一下昏迷的浅云和苦巴巴地在偏殿守了一夜的几位御医们。

见浅云情况还不错,萧辰云又要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官七画便向萧辰云讨了个恩典,准许她今日去天牢看看官将军与官夫人,顺便也能将念雪带去。

第五百九十章 故人相见

虽说官七画自己没有跟他说起过念雪的事情,但是萧辰云如今已经是这皇宫的主人了。!官七画在向他说起念雪的时候一看他的脸并无惊讶的神情,便晓得了,估计是青画他们早将这事告诉了萧辰云。

如她遇刺这么大的事,萧辰云会不知道才怪。

不过官七画也并不在意这些,反正只要萧辰云答应了行,她也算是不负念雪之所托了。

“去天牢的时候要小心一些。”

二人在凤仪殿的大门前分别,萧辰云还表示要将狄青扔给官七画用。

“你先在这等一会儿,待会儿我让狄青过来,由他带着你们过去,天牢里的人都认识他。”

如是说完,萧辰云才伸出手轻轻地在官七画的手掌捏了捏。

“嗯!”

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官七画俏丽的容颜泛出一阵嫣红,在萧辰云的视线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你走吧走吧走吧!”

待到萧辰云的身影都快要在视线消失了去,官七画才回过神来,携着青画一起往殿厢房的方位而去。

而青画见萧辰云不在了,心那一直都提着的心也猛地放了下来。

一面带着官七画往昨夜念雪休息的地方而去,她一面道。

“娘娘,您不知道,今日晨起时殿外来了个自称是天牢过来的人。他说,这几日官夫人在天牢,说她想要见您。”

“哦!她竟然还会有想见我的一天?她为什么想见我?”

见官七画如此问,青画略微一想,而后才缓缓道。

“奴婢也不知真假,只听那传话之人说官夫人在天牢过得有些凄惨,还听说她好像有了身孕。”

“这样啊!”

她有身孕的事还是她亲口告诉官夫人的,所以官七画听了也并不觉得惊讶。

而且据青画这样一描述,官七画也忽然明白了,官夫人为何会千方百计地让人传话来,说要见她了。

罢了罢了,反正今日得空,又答应了念雪之前的要求,那么待会儿便去见见她吧!

官七画这般想着,一会儿便来到了厢房处找到了一直在那等候着的念雪。

念雪做了杀手这么多年,这皇宫也不是没有来过,但是这第一次以客人的身份坐在这感觉还是挺怪的。

等到官七画一出现在他门前,他霎时便站立了起来,如一阵风般掠到了官七画的跟前。

“现在可以去了吗?”

在他还未开口之时,官七画便早料到他会这样问了。

“嗯,走吧!我们现在去天牢里瞧瞧。”官七画点头算是应了他的话了,不过在他们还没到天牢之前,她还是不由得再次在念雪的耳边重复了一遍注意事项。

“不过到时候到了那里,你可千万要克制住自己啊!将军他现在不能死,你可千万不能一怒之下把他给打死了啊!”

念雪心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见官七画这般紧张他垂下眼眸,回答道。

“放心,我知道分寸!”

可是他这样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官七画也不知道他如今这话到底有几分是可以当真的。于是在看他的目光,不免又夹杂了些怀疑在内。

念雪敏锐地察觉到了,无奈之下只能再在官七画的耳边保证了一句。

“我答应了别人的事,绝不会食言。”

这回说出来的话,倒是认真了很多。

“那好,那好!”

官七画面露喜色,这才回过头朝着青画道。

“那好,那我们走吧!”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凤仪殿,又接了等候在外的狄青,一起朝着天牢进发。

大概用了快一个时辰官七画终于来到了天牢的跟前。

纹着鸾凤的马车缓缓地在天牢阴森的大门前停下,官七画在青画的搀扶下从马车里跳了下来,一抬头入眼的便是眼前那一副熟悉的场景。

这还是官七画第二次来这里,她还记得一回她因被诬陷毒害昭然帝而被关进这里是亦是因为官夫人的陷害。

俗话说的好,三十年风水轮流转,这回她和官夫人总算是掉了个个。

“娘娘,走吧!”

青画见官七画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想的出神,竟然连路都忘了走,于是便在官七画的耳边轻轻地提醒了她一句。

官七画这才回过神来,“哦!那先进去看看吧!”

说完,便跟着带路的狄青一起朝天牢的大门而去。

其实官七画现在还挺期待看见官夫人如今的模样的,但是不巧在她快要走进天牢大门的时候,迎面从天牢里面却忽然行过来一群人。

那一群人身着官服,个个身材高大,又正好挡着官七画的路。

官七画少不了得抬头打量他们一番,而这一打量便忽然发现那一群人之,竟然还有个眼熟的。

当然,同样的,在官七画不期然瞥见那个熟人的时候,那个熟人也同样瞧见了官七画。

“你,你是武毅!”

话音未落,那行走在最前面的那一群人的领头者这般站在了官七画的跟前。

故人相见,官七画甚是欣喜。

“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官七画那一双亮晶晶的眼眸,武毅不知为何却在心微微一叹。

官七画以为她现在是第一次在京遇见他,殊不知其实早在平西王和当今陛下攻城的那一日,他便已然在阵前见到过官七画了。

那时城楼放下乱箭想要伤她,他也第一时间拔了剑冲去想要护着她。

可是那时的她眼却只有陛下萧辰云的身影,竟然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在她身边不远处厮杀的他。

而自那之后,他便以为他以后可能没有什么机会能见到她了,谁知道今日来这天牢提一个犯人,竟然这么巧的又让他见到了她。

这一出神,想的有些远了,官七画见他一直没有反应,还伸出手在他的跟前扬了扬。

“武毅,武将军?”

武毅这才回过神来,朝着官七画点了点头。

“娘娘!”

“唉,我们都是老相识了,叫娘娘多别扭的啊!不然以后你像以前教我马术的时候那样,喊我的名字吧!”

第五百九十一章 再见夫人

官七画这样的话这两天不知道跟多少人说过了,但是好像并没有一个人听她的。

所以即便这样向武毅提议了,她也并不觉得武毅会依着她的性子来。

可谁知道她这厢话音才刚刚落下,便听得武毅突然应承了下来。

“好啊!”

官七画怔愣了片刻才点了点头,眸生出点点喜色来。

“好!”

其实,她也并不喜欢别人天天‘娘娘娘娘’的喊她,感觉怪别扭的。

如是说完,二人皆有些相顾无言,最后还是武毅沉默片刻后想起之前在军听到的关于官七画的传闻,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了。

“官七画,你最近……”

然他话都还未说完,从天牢里头便急匆匆地奔出来个人,正好便打断了官七画与武毅之间的对话。

“娘娘,娘娘您可来了。你快进去看看吧,那个官夫人,她,她又在里面闹了起来。”

来者是一名狱卒,可能是早听到了官七画今日会过来的消息,所以里边一出事他便直接奔着官七画这边来了。

“怎么了?”

见那狱卒一脸焦急,狄青冷冷地瞥一眼那狱卒,那阴寒的目光总算是让那狱卒姑且镇定了下来。

朝着官七画行了一礼,那狱卒这才道。

“娘娘,那个官夫人,又在里面闹zi shā了,说是再见不到娘娘她一死了之。”

待他如此说完,官七画脸神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不过他这回来的也刚好,正巧化解了官七画与武毅之间那阵尴尬气氛。于是官七画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朝着武毅点了点头道。

“武毅将军,那我先进去了。”

说完,官七画见武毅也没有异议便带着身后的念雪与青画转从大道的一边走了进去。

直到她的人都已然越过他走进了里面,武毅才慢慢地回过头来。一张脸不知是何神情,他最后望了一眼官七画的身影,而后朝着自己身后的下属摆摆手,道了一句,“走!”

然后那一队人马很快便消失在了长长的宫道之。

而官七画这边,有那狱卒的带路,她亦只花了最短的时间便来到了关着官夫人的牢狱跟前。

还未来得及靠近那牢房,官七画便听得官夫人那尖利的哭声响起。

“你们都不许过来,官七画呢?那个jiàn rén呢?速速让她来见我!”

仔细侧耳一听,除了哭声其竟然还夹着瓦片碎裂的声音。看来官夫人这寻死觅活还真不是只口头说说而已,还来真的了。

官七画抬了抬手,示意狄青与念雪二人等在原地,她带着青画便直接朝着那牢房跟前去了。

“官夫人,我这不是来了吗?”

越过一个转角,隔着木质的栏杆,官七画一身天青色的宫裙出现在了官夫人的牢前。

而牢狱之灯火明灭,借着那昏暗的光,官七画也一眼便将此时的官夫人给打量了个完全。

只见她一身囚衣,身形单薄,如今正散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拿了块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瓦片扣在自己的脖颈间,威胁着那立在她跟前的两名狱卒。

“官七画,你终于来了!”

显然,官夫人也没想到自己的威胁竟然这么管用,这才多久官七画竟然真的出现在了她的跟前。

所以如今她的眼除了不甘、愤怒、还有渐渐在眼升腾的震惊与得意。

“嗯,我来了,官夫人这般急匆匆地唤我来,到底是有什么事呢?”

官七画掀起眼皮瞥了一眼官夫人如今所处的环境,望见那倒在地的饭菜与陶碗碎片,她便晓得了,原来官夫人方才是打碎了盛饭用的碗,才得来这么一块碎片。

确实,还有那么几分的聪明劲儿。

而见着官七画,官夫人的神色瞬间激动了起来。若不是因为身前还有两名全副武装的狱卒在那挡着,官七画看她都快直接冲到她的面前来张牙舞爪了。

“官七画!你终于是敢来见我了,我问你,清颜呢?清颜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一双眼满是怒火,官夫人口咄咄逼人的意味,一如往常。

可是此时的官夫人还是以前的官夫人,可官七画却不再是从前的官七画了。

直接无视掉官夫人那要chi rén的目光,官七画给身边的青画使了个眼色。

青画很快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指尖轻轻地将裙子面一粒坠着的珠子扯了下来。她手腕一转,指尖弹出一颗圆珠,几乎是在任何人都没有察觉到的瞬间打在了官夫人的手腕之。

只听得官夫人“唉呦”一声,腕传来一阵剧痛,官夫人手一抖那锋利的瓦片便不自觉地离脖颈远了一些。

而旁边的狱卒虽然还没明白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们的反应却是快的,二人一拥而,不过片刻便夺了官夫人手的瓦片,将她的手腕往后面一扭,制住了官夫人。

而直到此刻,官夫人却仿佛还没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什么,仍旧一个劲地瞪着官七画。

“官七画,你这是做什么?你想杀我吗?你敢杀我吗?你若是敢伤我,将军一定不会放过你。他可是早早地便同本夫人说过了,只要你们敢伤我们一根毫毛,将军手底下那二十万大军顷刻之间便会前来,将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一打尽。”

“是是是。”官七画唇边噙着一抹冷笑,隔着木栏朝着官夫人嫣然一笑。“不过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夫人您肯定是没有命能看到那一幕了。”

官七画倒还怪,是什么让官夫人已经成为阶下囚了还这么嚣张,原来还是因为官将军啊!

说到官将军,官七画忽然抬头朝着旁边搜寻了片刻,却并未瞧见官将军的身影。

于是疑惑之下,不由得开口问道。

“官将军呢?”

见她突然问起这个,一直候在旁边的狱卒赶忙便来一个,在她的身旁回答道。

“官将军是重犯,所以并未关押在这里。当然,娘娘若是想见他,陛下说了娘娘可以随便见。”

第五百九十二章 那个女人

既然如此,官七画看看还在奋力挣扎的官夫人,又看了看那边一身清冷的念雪,微微思索片刻后便道。 !

“去吧!去官将军带出来,还有里面这个女人,一起押到审讯室去,我想两个人一起见。”

“是!”

因为要将两个人都带来需要一点时间,所以最后还是官七画先来到了那处位于天牢深处的审讯室。

审讯室虽然压抑,但是地方还是挺大的。

官七画端坐在那把几乎快褪色的椅子,冷然地打量着眼前那一排排列的整齐的刑具。

这天牢据说是当初凤溪国建国之前便设下了的,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的血液浇灌过。

当然,这也是官七画以前来过的地方。

当日经历的那些酷刑直到如今都还是她心底的一个噩梦,可是怪的是没来之前她觉得恐怖,可是等她再次来到了这个地方,长久以来萦绕在心底的那阵恐惧,却又迹般的消散了去。

望着那一排排她曾经也经历过了的刑具,她却忽然觉得,这地方好像也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可怕。

如同今日面对官夫人,她原本心是如何的恨她,在没有见到她之前她只想将她摁在脚下狠狠践踏。

可直到今日见到官夫人,官七画才发现见到她之后自己的心竟然并没有起到什么波澜。

其实也对,一个从来不将她放在眼里的人,她又何必将她放进自己的眼里。

“娘娘,人带来了。”

想到这里,从审讯室门口传来的一阵声响亦成功地将官七画拉回了现实。

随着那狱卒的一声报备,便有同样身着黑甲的侍卫一前一后将官夫人与官将军双双押了进来。

官七画只得定了定心神,撑着身子在那桌子前坐好,一双眼静静地望着这正被狱卒们用麻绳双双捆在她跟前的两个人。

“好久不见啊!官将军。”

许是觉得官夫人太吵,狱卒们早在将官夫带来之前便不知从来寻来了一块乌黑的抹布堵住了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如今见着自家夫君与官七画交谈,她即便心不甘却也只能干看着。

而官将军,显然要官夫人镇定得多了。

他也并未怎么胡乱挣扎,那般隔着一丈的距离与官七画对视。

良久,他的眸光微动。

“官七画,你现在,很得意吗!”

到底是当过大将军的人,即便身为囚徒那一双眼睛迸发出来的威严却也不是官七画一时能抗衡得了的。

于是,官七画便懒得同他对视了。

“自然是没有将军得意,明明已经身陷囹圄但是胆子却还是这么大。”

官七画朝着青画招招手,便立刻有人将旁边的茶壶和茶杯奉到了官七画面前。

到底不是在凤仪殿,这茶水是凉的。

不过官七画也不在意,倒了一杯水,一边和官将军胡乱聊着,一边小口小口地喝着茶。

“官将军,明人不说暗话了,我今日来寻你,是为了给一个人讨回一个公道。”

如是说完,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官七画还朝着官夫人递了个深刻的眼神。

“唔唔唔……”

而官七画那一眼所含的意味,官将军不懂可是官夫人却是明白的。

毕竟当初在那破庙承认当年陷害蓝雪鸢的供词,可是她自己一笔一划写下来的。

依着将军这么些年来对那个女人还难以忘怀的样子,他要是知道那个女人是被她陷害致死的,那将军……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不,不行,她一定要跟将军解释,一定要让将军相信,那封供词是官七画逼着她写下来的。

想到这里,官夫人不由得挣扎得更加拼命了。

而官七画见她一副这么想开口的样子,也没拦着她,向旁边的人点了点头。

很快,有人前,一把将官夫人嘴里堵着的抹布给拔了出来。

而官夫人的嘴一得到zi you,她恐怕都还没来得及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便朝着官将军揽嚷嚷开了。

“将军,将军,您绝对不可以相信官七画那个jiàn rén的话,都是她逼我的,当年那件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这个jiàn rén在设计我……”

“哦!”见她一副狗急要跳墙的样子,官七画轻轻一笑,放下了手茶碗。“官夫人,我都还没说是哪件事呢!你知道了。”

话音未落,随着官七画的冷笑一起的还有官将军看向官夫人时那疑惑的目光。

官夫人直到这时才猛然住嘴,她讷讷地看看官将军,最后又瞪着官七画。

“你,又是你……”

她现在才意识到,官七画方才那样的姿态是在ci ji她,让她一时心急自己先将这头给挑起来。

“到底是什么事?”

官将军总归还是个有点智商的,见官七画与官夫人对话诡异,疑惑之下他自然得问问官夫人,她们二人到底一起瞒了他些什么了。

可官夫人心害怕,又怎敢先将那件事情向官将军挑明。

却是官七画体谅她此时混乱的心情,朝着官将军笑了笑,开口道。

“将军还记不记得,当年那个被您从外面骗回来的女人,蓝雪鸢啊?”

而那三个字的名字一从官七画的口出来,官将军的脸色瞬间便变成了铁青色。

想起那根多年来一直扎在自己心的刺,官将军几乎是瞬间便明白过来官七画今日到底是要干什么了。

“你又想干什么?当初那个女人背叛了本将军,本将军能留下你这个孽种已然是对她最大的宽容。你以为,如今你成为了萧辰云那小子的妃子,能将黑的变成白的,让本将军相信你娘当年是无辜的吗?”

瞧瞧这口气,官七画在心苦笑,她娘当年莫非是闭着眼睛在找夫婿,竟然找到个如官将军这般铁石心肠的。

不过即便心再怎样难受,官七画脸却总是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官将军不必这么激动,我娘的清白可从来都不是你说了算的。自然,当年的真相,也并非只与你一人有意义。我今日只是事论事,来向二位讨还一些当年你们欠我娘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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