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通缉令:傻妃,哪里逃 - xp1024.com
《邪王通缉令:傻妃,哪里逃》


第九百八十六章 要带小姐去见谁?

夏冬狠狠一推蓝月离,“小姐,走,快走!去找钰公子,让他带你去北翼,快走。”

夏冬的力气很大,蓝月离被推出去很远,只要夏冬能够拖住苏仙惠和孙姨娘,为蓝月离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蓝月离就能够顺利逃走。

但是,这等紧要关头,蓝月离怎么能够丢下夏冬一个人独自离开?

她踌躇不前,一脸的沉痛,“不,不可以……”

脑海中,不断浮现的,是婢女秋月躺在血泊中的画面。

之前苏仙惠和孙姨娘追杀,就是因为她丢下秋月和夏冬独自面对,所以才导致了秋月惨死。她不能让同样的事情再发生在夏冬的身上。

苏仙惠忽然眼底杀气腾升,执着长剑陡然朝着蓝月离袭了过去。蓝月离猛然向后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

眼看着苏仙惠手中的长剑就要刺穿蓝月离的喉咙了,夏冬猛然冲上去,挡在了蓝月离的面前。

所以,苏仙惠那一剑刺穿的,是夏冬的胸口。

蓝月离惊愕的全身都在颤抖,难以置信地望着苏仙惠手中的长剑又朝着夏冬的胸口再送了几分。

“噗”一口艳红刺目的鲜血从夏冬的口中骤然喷了出来。

“夏冬,你怎么样?夏冬!”

“小姐,快走,小姐!快!”夏冬转身,急切地望着蓝月离。

蓝月离摇头,“不,就算死,我也要陪着你死在一起,不走,我不走!”

虽然是奴婢,但是蓝月离一直未曾拿夏冬当过奴才看到,是一直拿她当姐妹的。她已经失去了秋月,再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夏冬也死在自己面前。

想到此,蓝月离一项温柔的眼眸陡然一冷,扶着夏冬的手指一转,手心里猛然多了一枚银针,瞬间朝着苏仙惠掷了出去。

那银针很快,而且针芒上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一看便知是有毒的。所以,苏仙惠不得不抽剑抵挡。

蓝月离不会武功,她掷出的几枚银针对于苏仙惠来说不算什么。苏仙惠躲开银针之后怒气更甚,正要对蓝月离和夏冬再动手,却不想,迎面扑来一把灰色的毒粉。

银针不过是蓝月离的障眼法罢了!

“啊……我的脸,我的眼睛,啊……我的脸……”

这一招,蓝月离是跟苏槿夕学的。

苏仙惠跌跌撞撞后退两步,跌入孙姨娘的怀中。

“你怎么了?”

“孙姨娘,我的眼睛……那个小贱人使诈,我的脸好痛,眼睛也睁不开了。”

明眼人一瞧便知道,苏仙惠中毒了。她的脸上很快便起了浮肿,而且毒粉落入较多的地方已经开始腐烂。至于眼睛……眼角流了血,八成是要废了。

蓝月离用毒粉击退苏仙惠之后便扶起夏冬,转身便跑。孙姨娘和苏仙惠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跑的不见了人影。

“我去追!”孙姨娘道。

苏仙惠拽住孙姨娘,“孙左使,你……你不能走,我的眼睛看不见,你走了我怎么办?”

更何况,她瞧不出蓝月离给她施的是什么毒,若是孙姨娘这一走,她毒发身忘死了怎么办?

孙姨娘瞧了一眼苏仙惠拽着自己的胳膊的手,眼眸顿时冷了下来,“蓝月离是蓝教主公主点名要的人,若是让她逃了,你最终还是个死。”

苏仙惠的身子狠狠颤抖了一下,手一松,本是要放开孙姨娘的,但不知想到了什么,骤然又抓紧,“可是……”

苏仙惠后边的话还没有说完,孙姨娘便狠狠一揽,挣开了苏仙惠,去追蓝月离。

蓝月离拽着夏冬,死命地往前跑,但是她们怎么也跑不快。

一路上全都是从夏冬身上流下来的血液,流了一路。

忽然夏冬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

蓝月离死命地拽,夏冬也想爬起来,但就是起不来。

眼看着孙姨娘就要追上来了,夏冬狠狠一推蓝月离,“小姐,走,走啊!不要管我。”

“不……”蓝月离死命地摇头,“你不走,我也不走,我不会丢下你的。”

“小姐,奴婢就是贱命一条,你这又是何必呢!”夏冬的话音刚落,眼泪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蓝月离想说什么,但根本就来不及。身后忽然传来孙姨娘的声音,“既然不想走,那么,谁都别想走。”

话音刚落,孙姨娘已经到了眼前。手中长剑“噌”一声,抵在了蓝月离的脖颈上。

“识相的就不要反抗,我可不像苏仙惠,不要你的命,只需带你回去交差,但你若反抗,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交……交差?和什么人交差?”夏冬眸光有些惊恐地问。

“哼,还能和什么人交差?当然是我淮疆蓝教主和淮庆公主!”

那岂不是要将小姐抓到淮疆去?

虽然从未去过淮疆,但是淮疆之人蛮横霸道,手段狠毒残忍。天和大陆上诸国都以与淮疆相交为不齿。夏冬知道,若是蓝月离被带到淮疆去,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不,你不能带走我小姐,就算我死,我也不会让你带走她。”夏冬死命地将蓝月离护在身后。

“死丫头,就凭你,也想拦着我的路?”

说着,孙姨娘一把将夏冬掀开,犹如拎着一只小鸡一般地将蓝月离给拎了起来。

“你放开我,放开我!”蓝月离死命地挣扎。

“孙左使,孙左使,你是不是抓到蓝月离那个下贱人了?小贱人害死了我全家,而且和苏槿夕那个贱人相交甚深,一定不能放过她。杀了她,杀了她。”

没想到只转眼的功夫,苏仙惠便追了上来。

眼睛都被毒瞎了,还能这么折腾,看来跟着孙姨娘之后,这苏仙惠的本事见长了不少。

看来还是蓝月离下手太手软了,若不然直接送一把夺命粉,送苏仙惠上西天,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

“在这里!”孙姨娘见苏仙惠跌跌撞撞地摸索着,应了一声。

苏仙惠很快依着孙姨娘的声音辨别方向,朝着孙姨娘和蓝月离、夏冬三人走了过去。

“小贱人,把解药交出来!否则,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苏仙惠手中长剑“嗖”一声,准确无误地指向了蓝月离的脖颈。

【作者题外话】:亲们,这几章如果看不懂的话可以先去公众号看看月篱番外。微信公众号搜索“凌如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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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穿越,扑倒美男

三千年前,史无记载的天和大陆。

中宁国医学世家苏家,一间荒废破旧的屋子里,七小姐苏槿夕衣衫褴褛,满身伤痕,被绑在柱子上。

身旁一名衣着华贵的貌美女子手中持着匕首,缓缓在苏槿夕的身上划过,带出一条刺目的血痕。

“傻子,还不说?麒麟阙在哪里?”

苏槿夕疼的全身颤抖,但是嘴巴被封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黝黑明亮的大眼闪着潋滟泪光,乞求地望着貌美女子。

女子嘴角满意一笑,取下封住苏槿夕嘴巴的绢子。

呵斥一声:“说!”

却不想,苏槿夕竟像个孩子,哇哇哇大哭起来。

“大姐姐是个骗子,呜呜呜……大姐姐说要给我鱼吃,你骗我,呜呜,绿篱……我好疼啊!绿篱……呜呜呜……流血了,绿篱……”

貌美女子璀璨明亮的眸子忽然一黯,手中匕首毫不犹豫地移到了苏槿夕的脖子上。

“闭嘴,再喊,我就杀了你!”

苏槿夕害怕极了,哭喊声陡然停住,胆怯地望貌美女子。但混沌的眼神在望见女子身后八角小紫檀香木椅上坐着的阴沉男子时,又不安分起来。

“小相公,救我!小相公,呜呜……槿夕疼,呜呜……小相公!”

“够了!”

男子冷喝一声,苏槿夕吓的立马闭了嘴,双眸噙泪,身子怯生生地颤抖着。

“都问了两个时辰,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看来麒麟阙未必就在这傻子身上,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男子说着,站起身来就要出门。

貌美女子和苏槿夕一样虽然也惧怕男子,但还是大着胆子追了两步。

“殿下,您和她的婚事……”

男子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绑在柱子上的苏槿夕,满眼嫌恶,不耐烦道:“这件事本宫自有主张,尽快把人处理了,本宫不喜欢麻烦。”

“是!”

女子颔首带怯,优雅乖巧。

男子一双暗沉的眸子在看到女子那张绝色容颜,再一路望见女子领口处棱角分明,如翠玉般带着十足诱惑的髓骨时,温柔了几分,转身走到女子面前。

一手拦住女子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一手轻轻勾起女子的下颚,在女子殷红莹润的嘴唇上轻轻一吻。

“放心,本宫心中有你,迟早会将你抬进东宫!”

说完,放开女子,转身没入漆黑的夜。

女子如获贵宠,欢喜雀跃。

手轻轻抚着自己的嘴唇,一双晶莹的眸子闪着兴奋的光芒,怎么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激动。

半晌之后女子眸光忽然一暗,朝外喊了一声:“张妈,把东西端进来!”

随着一声应是,四个五大三粗的婆子齐刷刷地进门,列在了女子面前。其中一人手中端着一个盛满黑色药汁的碧玉翠碗。

“给我灌下去!”

四个婆子得了令,满身煞气,麻利上前。任苏槿夕再挣扎,也抵不过四人的手劲儿,药汁不断呛进了她的口中。

苍穹如墨,夜色漆黑。

“额……痛……痛……”

21世纪国医局最年轻、优秀的毒医天才苏瑾曦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颜色十分鲜艳的大红裤衩在自己眼前飘啊……飘啊……飘……

款肩,窄腰,标准臂肌,完美"qiao tun",高挑身材……美男啊!苏瑾曦看的都快要流口水。

但是,随着那人缓缓转身……

尼玛!竟然肥头大耳,赘肉横生,背影杀手什么的一转身都是真相,果然没错。

不过很快,苏瑾曦就没有时间纠结这些。

她脑袋的反应,比身体的反应还要快,脑海里传来“嘀嘀嘀”的警报声,解毒系统提示她自己身上中了毒,是有麝香成分的催情药。

“小表妹,过了今夜,表哥会好好疼你哟,来亲一个,么……”

面前的男子嘟起的嘴巴映在一张恶心的猪脸上,朝着苏瑾曦缓缓压了下来。

他冰凉的肌肤触碰到苏瑾曦灼热喧嚣的身体,竟然让她觉得有些舒爽和贪恋,更甚至有些失去理智,想要更多的亲近。

但苏瑾曦很明白,这是因为催情药的作用,再不离开,她会很危险

苏瑾曦使出浑身解数,撑起疼的都要撕裂的身体,一把推开面前的男子,浑浑噩噩地朝着门外跑去。

身后传来男子愤怒的声音:“靠,敢推本公子,也不看看你自己长的什么鸟样儿,本公子能碰你,是你的福分……”

严寒冬日,天空还飘着雪花。

料峭寒风吹来,让苏瑾曦的脑海有一些清醒,同时也让她想起了一些事情,混杂的记忆在脑海中汹涌而来……

天和大陆中宁国,医学世家苏家,废柴女苏槿夕,太子未婚妻,庶出,天生痴傻,人人可欺,经历悲惨……

这些信息让苏瑾曦瞬间惊呆,陡然停下奔跑的脚步。

穿越??

呵呵,不是吧?这么狗血??

苏瑾曦吓的差点跌倒,幸好随手扶住了一个不明物体。

她不是陪着h国医学界一位重要研究人员回国,在路上飞机失联了吗?只是长时间缺水和食物昏迷了而已,难道她已经挂掉了?不仅如此,还穿越了,穿越到这么个悲催女的身上??

这简直太荒诞了吧?

但,苏瑾曦还没有理清这突如起来的变故,就觉得周身的气息十分诡异。

她缓缓扭头,发现自己方才在大惊之时手下扶住的竟然是个活物,而且还是个人,那人周身散发着一股可怕的暴怒和压抑的冰冷气息。

“找死!”

苏瑾曦的脖子陡然被那人一把掐住。

突如其来的的冰凉在接触到她燥热的身体时,再次点燃了她体内催情毒药,让她欲念腾升。

她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一把攥住那人手腕,同时也掐住了他的腕脉。

这个人的气息竟然如此微弱,显然受了很重的伤,且还中了剧毒。

“大哥,你……你快点放开我走吧!我不想趁虚而入。”

苏瑾曦强力克制着欲念。

那人听到苏瑾曦的话,不但没有离开,反而周身压抑的怒气更甚,随时散发出的冰凉气息也越来越强,这对于苏槿夕来说是十足的撩拨和诱惑。

天空忽然一盏天灯飘过,微弱的残灯薄雾间,没看准他的面容,但是那双黝黑深邃,及其魅惑的眸瞳竟将苏瑾曦勾的再也没办法移开眼。

苏瑾曦一阵口干舌燥,原本就不怎么安分的身体燃烧的更加灼热,越烧体内的那股欲念越强烈,越狂野。

“该死!”

苏瑾曦内心暗骂一声,正准备想办法强压下身体的欲念脱身。

却没想,那人虚脱的身体一阵踉跄,该死的耷拉在了苏瑾曦瘦弱的肩膀上,

苏瑾曦无法承受突如其来的重量,连连后退几步,被逼退到身后的梅花树上。

“额……好痛……”

苏瑾曦的后背抵在梅花树的枝干上,撕裂般的疼痛传来,她还没有来得及呼痛,那人冰冰凉凉的身体就完全附在了她燥热的身体上。

浅淡的梅花香,冰凉的触犯。

苏瑾曦再也没办法控制身体的喧嚣和忤逆,脑海中只跳跃着两个字。

“扑倒……扑倒……扑倒……”

第二章 姐赏你的小费,别嫌弃

苏瑾曦狠狠地甩了一下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但是该死的,她的那双小魔抓已经不受控制地在那人身上开始作案。

华美的腰带,精致的衣扣被一一解开,在看到那朔美的六块标准腹肌时,苏瑾曦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瞬间化身小魔兽。

寒风料峭,白雪红梅漫天飞舞。

苏家的后花园里很快便传来一阵阵攻受抵死缠绵的喘息声。

待一切归于平静,苏瑾曦撑起酸痛的身子,心虚地利索穿好衣服,抱着鞋子,四下瞧着无人,做贼一般从一丛梅花林下蹿了出来。

走了两步忽然想起身后地上躺着的男子此时正在生死边缘挣扎,又难得的狠下决心退了回去。

黑夜里她娇小的手掌一番,凭空从解毒系统里拿出一味药材,放到男子的身上。

假装十分理直气壮道:“呐,这是姐赏你的小费,别嫌它不值钱,作用可大着呢!虽然不能治好你身上的伤,但是能把你从阎王爷手里拽回来。如果日后我们还能相见……”

苏瑾曦原本想说日后如果还能相见,就帮人帮到底,替他完全治好身上的伤。

但转念眼一想,自己今日做了这样的事,如果再见,他还能放过她?

便摆摆手,转身麻利地跑去:“不见,不见,你我以后最好再也不相见。”

直到狂奔到了没人的回廊上,苏瑾曦才停下来,心惊胆战地抚了抚胸口。

虽然她是来自21世纪,但是在那个时空她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处女,回想方才自己做的事,又羞又怕。

最后她还是强制让自己的心冷静下来,虽然漆黑,但她的视力却非常好,离的那么近她都没看清那人的面孔。

那人虚弱成那样,一定处于半昏迷状态,更不可能看清她的模样。

想着,苏瑾曦就更放心了几分,抬步准备去来时的方向。

忽然一名模样娇俏的绿衫女子跑了过来,拽着苏瑾曦的手哭道:“小姐,你去哪里了?可急死奴婢了,舅老爷家的表少爷死在咱们院子里了,夫人和大小姐她们都说是小姐您杀的。小姐,您快点跑吧!去天医门找容公子,再也不要回来了,快!”

此时,苏瑾曦已经理清了原主的记忆。

原主的名字叫做苏槿夕,和她的名字是同音不同字。

面前的这个绿衫女子是原主的贴身丫鬟绿篱。

绿篱口中舅老爷家的二公子是苏家主母霍氏娘家的表侄霍瑜,也就是苏瑾曦刚穿越过来,穿着大红裤衩想占她便宜的背影杀手,横肉猪头。

他死了?

死在自己院子里?

是啊!想占她便宜的时候就在她的院子里,如今人死了,而且还是有人蓄意栽赃嫁祸,能不在她的院子里吗?

苏瑾曦瞬间明白,这件事情就算她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绿篱说的没错,三十六计走为上,逃命要紧。

苏瑾曦转身就想跑,但远处的桥上忽然闪出一排灯笼,一群人黑压压走了过来。

前路被挡,苏瑾曦想走后路,却没想后路也有人。

一个清脆如铜铃般的声音传来:“小贱人在那里,快!别让她跑了,快去抓起来。”

左边是一丈高的高台,右边是墙壁,前后都有狼,苏瑾曦根本就没地方逃。最后还是如入了平阳的小猛虎一样,让人给五花大绑了起来。

此时苏家后花园的梅花树下,被“小兽”强行吃干抹净的男子在服用了苏瑾曦留下的药后已经恢复了些体力。

他穿上凌乱的衣衫,周身都充斥着让人窒息的冰冷压抑气息,一步步从梅林中走了出来。

借着远处微弱的灯光,这才看清此人的面容,竟然是中宁让人闻风丧胆的幽王,夜幽尧!

此时的他在黑夜里如同暗夜的神袛,周身愤怒的气息恐怖的让人窒息。

他一扬手,远处的暗影几乎是全身颤抖着,害怕的滚落出来,匍匐在他的脚下。

“去,查查这东西是苏家哪个畜生的!”

暗影拿起玉阙,飞快离开,身怕下一秒就会死在夜幽尧的愤怒之下。

待暗影走远,夜幽尧站在原地,缓缓握紧双拳。指节的咔咔响声,在沉寂的黑夜里及其可怕。

忽然他一挥手,生生一掌劈碎了身后的梅花树。花零飘落间,腾身飞起,顺着苏宅的屋檐离开。

苏家最富丽堂皇的正厅里,五花大绑着的苏瑾曦被人狠狠地丢在了苏家家主苏仲的脚下。

“表哥,你死的好惨啊!呜呜,你这一走,算是撒手人去,一了百了。但你让母亲如何给姨母和外祖母一家交代啊?呜呜……”

“就是,瑜儿,你让姨母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呜呜……”

厅堂里苏家主母霍氏和她的女儿苏仙惠扑在一具已经死透的尸体上哭的泣不成声,看上去竟比死了自己亲儿子还要难过。

苏瑾曦飞速熟悉了周围的环境。

这里除了苏仲和方才的霍氏及苏家嫡女苏仙惠外其余的都是苏家的妾室和姨娘,在苏家被霍氏吃的死死的,说话没什么分量。

也就是说,这场子是霍氏母女拉的,现在是她们想怎么玩转就怎么玩转。耳根子一向很软的苏仲几乎可以被这对母女牵着鼻子走,说什么就信什么。

而躺在地上的这位,就是苏仙惠口中哭喊着的霍氏娘家的表侄,也就是霍氏的姐姐淮阳郡主的亲儿子。

至于霍氏堂堂郡主的亲妹妹为何会嫁入苏家这么个不入流的门第,都是后话。此刻最重要的是堂堂郡主的儿子死在一个既不是皇亲贵胄,也不是高官权臣的平民百姓府上,确实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苏瑾曦理清这些思路后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顺的差不多,既然逃不掉,那么以后她就是苏槿夕了,想欺负她?

门都没有!

“你这个逆女,真是丢尽了我苏仲一生的颜面,今日我杀了你!”

苏仲怒气冲冲地抬脚就朝着苏槿夕的身上踢了过来。

苏槿夕目光忽然皱起:“父亲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这一脚踢下来,踢的可不仅是你口中的逆女,还是当朝太子未来的太子妃。伤及皇家之人可是重罪,苏氏一门担待得起吗?”

苏槿夕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这个傻子方才在说什么?

竟然用太子的身份威胁老爷,而且还说的那么利索,这还是苏家的那个废柴傻女苏槿夕吗?

第三章 装逼,遭雷劈

苏仲老脸僵硬,难以置信地望着苏槿夕,竟一时忘了自己踢出去的一脚还悬在半空。

苏槿夕嘴角冷然一笑,身体一台,直接将苏仲顶翻在地。

冷声对一旁的婆子张妈呵斥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替本小姐松绑?”

门口站着的婆子被苏槿夕这一声呵斥拽回了神,却不敢按照苏槿夕的话照做,毕竟这人是大小姐让绑的,婆子为难地看向了苏仙惠。

苏仙惠和众人一样,也傻了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平日里任她踩压蹂躏的“傻七妹”苏槿夕,根本就没有看见张妈为难的申请。

苏槿夕再次皱眉:“怎么?张妈,本小姐连你个奴才都使唤不动了吗?难道要本小姐到太子府上去找人松绑不成?”

众人之中,苏家四小姐苏梦瑶倒是反应最快,早已从震惊中醒神,并已理清现状,飞快走到苏槿夕的身边,亲自给苏槿夕松绑。

“七妹妹别生气,不是张妈不听你使唤,她是忽然看到你的病好了,被吓着了。姐姐给你松绑!”

说着,解开苏槿夕身上的绳索之后又拉着苏槿夕左看右看。

“快让姐姐看,七妹妹的病好了,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苏梦瑶原本是妾室所生,生母去的早,但是苏梦瑶以这样的身份不但在霍氏手底下活了下来,而且过的还不错。这样的人绝对没有表面看上去的温和善良那么简单。

苏槿夕只对她浅淡一笑,没有说话,也没有过多的亲近。

此时厅堂内的大部分人因为苏梦瑶的这两句话已经醒过神来。

苏仙惠扬声道:“七妹妹,既然你的病好了,就更该给大表哥的死一个交代。虽然你是未来的太子妃,但毕竟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是吗?”

虽然因着她也喜欢太子,很不愿提起苏槿夕这个未来太子妃的身份。但此时这身份是用来坐实苏槿夕罪责的最大筹码,苏仙惠忍痛说出来,恨的紧握双拳。

平日里一直和霍氏母女走的近的孙姨娘闻言,为了给苏仙惠拍马屁,开始阴阳怪气地添油加醋。

“我说呢!七姑娘虽平日里痴痴傻傻,但绝对没有胆子大到敢杀人的地步。原来已经好了呀?这正常人会杀人,是绝对有胆量的呢!”

“可不是嘛!不仅敢杀人,还偷情呢!竟然勾引人,勾引到了姐姐娘家门上,噗……莫不是这几年痴傻的久了,也按耐的太久了?”

另一位姨娘道。

苏仙惠听到两位姨娘的附和,嘴角满意一笑,再次扬声对苏仲道:

“父亲,两位姨娘说的没错,以前七妹妹痴痴傻傻,虽做了不少坏我苏氏颜面的事情,但她病着,我们也不能埋怨什么。可如今她竟然做出此等不知自爱,不知廉耻,与人私会的事情,且事后竟然还将人给杀了。这事父亲您若不秉公处理,日后传出去,不仅您的颜面无存,就连咱们苏氏祖宗十八代的脸面都给丢没了。”

“仙惠,不得胡言乱语。槿夕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妹妹。她行驰有错,都是为娘管教不严之过!”

霍氏适时拽了苏仙惠一把,伪善的嘴脸全被看在一直没有说话的苏槿夕眼中,苏槿夕内心冷冷笑着。

“姐姐,您的心还真善,如今你是护着这犊子,她杀你侄子的时候可还记得你是他的主母,老爷还是他的父亲?她可念着您和老爷的一点情分?”

孙姨娘阴阳怪气,继续点火。

她说着,还很谨慎地望着苏仲脸上的表情。在看到苏仲的表情因她这句话而渐渐变得暗沉时,又添了一把柴:

“这话又说回来了,人家可是未来的太子妃!方才不还说了吗?伤及皇家之人,可是我苏氏一门担待不起的重罪。老爷怎么敢动她呢?”

孙姨娘这两句话,无疑直接踩到了苏仲作为苏氏家主在这个家里无法言说的短处,瞬间暴怒:

“苏槿夕,你是什么时候好的,为什么瞒着一直没有说?”

竟然直接称呼苏槿夕的名字,看来是全信了这些人的话,没打算查证求实了,既然这样,苏槿夕对于这个“爹”也没什么好说。

“槿夕之所以能好,还要多亏了大姐姐您呢!”

苏槿夕说着,朝着苏仙惠勾起一抹邪邪的笑。

那笑,瞬间让苏仙惠的内心有些不安,但她还是强压下内心的种种猜测,强势道:“苏槿夕,你不要狗急跳墙乱咬人!”

苏槿夕不予理会继续道:“若不是大姐姐您为了勾引太子殿下,给我灌了"mi yao",我又怎么会被高人救走,在用内力替我逼出体内毒素的时候,无意间打通了我体内一直淤塞的穴道,我才得以清醒?难道我不应该感谢大姐姐您吗?”

孙姨娘他们可以断章取义,苏槿夕未必不可,她巧妙地将苏仙惠让几个婆子给她灌下的媚药故意说成了"mi yao",是为了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苏仙惠做这些霍氏一直都是知道的,听到苏槿夕竟然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也没有注意苏槿夕话中的差异,叱喝道:

“苏槿夕,你这个傻子,休要胡言乱语,血口喷人!”

霍氏一时性急,竟然不顾自己一直在众人前面装出的伪善形象,口无遮拦地连名带姓喊了苏槿夕不说,还把傻子这样平日只在背后喊的称呼喊到了人前。

待反应过来的时候,这话都已经被众人听到,早已来不及。顿时一阵皱眉自恨。

果然,装逼遭雷劈。

“怎么?母亲不信?难道要槿夕将姐姐如何在苏家后宅使尽手段勾引我的夫君,如何背着我夫君给我灌下"mi yao",又如何将我送到中了媚药的霍瑜房间里,都一一在大伙面前说一遍吗?”

苏槿夕不屑地看了一眼霍氏,扬声道。

这些话,苏槿夕挑挑拣拣的说出来,虽然都是苏仙惠做的,但又不是那么回事,可她又找不到反驳的证据,一时间就像是裸着身体完全被暴露在众人面前,羞耻的抬不起头来。

苏仲一时难以置信,自己印象中一直完美无双的女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槿夕,你说的这些话都当真?”

第四章 两道圣旨,胆儿真肥

苏槿夕眸光冰冷,望着苏仲坚定道:“当然是真,若不然,女儿这一身的伤难道是自己划的不成?”

众人似这才看到,原来苏槿夕全身上下都是一道道狰狞的血痕,实在是太可怕,可见出手之人手段之残忍。

苏仙惠双手紧攥,顶着众人怪异的目光一直沉声没有说话。

半晌之后她忽然扬声道:“苏槿夕,谁知道你身上的这些伤到底是不是自己划的?以前你意识不清醒,我是做过一些欺负你的事情。但是如今你清醒了,竟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不惜自残来陷害我,你的心肠可真够歹毒!”

垂死的挣扎?

苏仙惠,老天让我穿越,就是专门来治你这种心机婊的!

“虽然霍瑜是被掉进荷花池淹死,但是体内所中的媚药却不会被水冲走。在座不乏学医之人,想必这小小的媚药都能查的出来。真相如何,一查便知!”

苏槿夕的嘴角又是一阵冷笑,指着地上霍瑜的尸体道。

苏槿夕此话一出,苏仙惠和霍氏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苏仲眸光闪过一丝疑惑,沉着脸,十分严肃地走向霍瑜的尸体,亲自检验。

苏槿夕冷眼看着这一切,内心坚定无比。

不用近身检查,她当然知道霍瑜的身上中了媚药。

不仅此时,就在她刚穿越来的那一刻,解毒系统就已经检测到,要凌辱她的那个背影猪头,也就是霍瑜,和她一样身体里有媚药的成分。

结果正如苏槿夕所料,苏仲在霍瑜的尸体里检查出了媚药的成分。

霍瑜顿时盛怒,猛然起身,要对苏仙惠发难。霍氏竟然双手一张,拦在了苏仲的面前:“老爷,难道你就只信这个傻子的话,不信我们仙儿了吗?仙儿可是您从小一手调教大的啊!”

“夫人,你让开!今日我若不让她长长记性,日后她就更无法无天了。你让开!”

苏仲说着,高高扬起手,盛怒之下就要朝着苏仙惠的脸上扇过去。

霍氏忽然脸色一黑,怒目瞪着苏仲:“苏仲,你是连我都要打吗?”

被霍氏这样一呵斥,苏仲瞬间敛了气焰。

他虽是一家之主,但霍氏的身份毕竟和他别的女人不同。出身高门望族,是一个医学苏家远远及不上的。这也是这些年来,他明明知道霍氏将他的骨肉一个个的害死,却不敢做声的原因。

霍氏对于自己成功压制住苏仲极为满意。既然狐狸尾巴露出来了,霍氏也不藏着掖着了。

指着苏槿夕道:“来人,将这个巧舌如簧,不知廉耻的东西押下去,关进暗房。”

暗房?

众人闻声,顿时一阵颤栗。

就连之前气焰十分嚣张的孙姨娘都狠狠抖了下身子。

所谓暗房,就是霍氏平日里处置苏家不听话的子女和奴才的一间小黑屋,里边各类刑具比大理寺的还要残酷。

从来送进暗房的,就没有能够活着出来的。

不是受不了自裁,就是被霍氏活活折磨死。

虽说中宁律法规定,民宅不许私设公堂,且杀人者死。但霍氏是什么样的身份?有她背后的势力罩着,苏家还有谁敢反抗,有谁敢将暗房发生的事情透露半句出去?

苏槿夕当然知道暗房是怎么回事,也知道此时苏仲已经被霍氏镇住,所有的事只能任由霍氏一人只手遮天。

她一个不懂武功,又没有任何势力的人,只能不甘心地任由几个身强体壮的家丁架着往外走,接下来的事情只能从长计议,走一步看一步。

就在苏槿夕被人架着快要走出正厅的时候,外头门房的下人见了鬼似的匆匆跑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霍氏正在气头上,怒声道:“鬼喊什么?还不快说,什么事不好了?”

下人被吓的已经没有心思关注厅内的情况,语无伦次:“夫人……宫里……宫里来人了!”

依照苏家如今的政治地位,除了苏槿夕的母亲因曾经救过太后的命而将苏槿夕指腹为婚给了当今太子之外,苏家是根本没法和宫里高攀上任何牵扯的。所以门房一看到宫里的人,就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被吓的三魂丢了七魄。

霍氏眯着双眸,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苏家怎么会被宫里惦记上,眼下只能先和众人出去接旨,其它的等打发了宫里的人再说。

霍氏原本暗中给扣着苏槿夕的下人使眼色,先带苏槿夕下去,但人还没有走,宫里的人就进来了。

来的是皇帝身边的御用太监,打头的是承乾殿里伺候的总管海公公。

众人一见,更觉得事情不小。

海公公带来的是两道圣旨。

第一道是解除苏槿夕和太子之间的婚约。

第二道圣旨是赐婚于苏槿夕和幽王,三日后完婚。

幽王??

海公公一宣读完圣旨,在场的众人皆吓的脸色大惊,比之前听说霍氏要将苏槿夕送进暗房还要震惊上千百倍。

幽王夜幽尧,那可是比阎罗王还要可怕的人物啊!听说杀人的手段极其变态残忍,近一年来被皇帝强塞进幽王府的三个女人没有一个能活过新婚之夜。

“苏槿夕,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接旨?”

海公公不耐烦道。

苏槿夕刚穿越过来,原主此前痴傻,也确实没有听说过幽王的事迹,所以她对于这个让人闻风丧胆的男人根本不了解。

想着以自己如今的身份在苏家这个豺狼窝也没什么好呆的,换个环境或许还能转转风水,于是站起身来欲上前接旨。

刚走到苏仲的身旁,苏仲顺手拽住了苏槿夕的衣裙。她颔首看去,竟看到苏仲满脸的担忧的朝她摇头。

莫不是看花眼了,这老家伙竟然还能担心她?

苏槿夕很不屑地挣开苏仲的手,上前接了圣旨。

苏槿夕竟然接旨了?

她竟然胆肥的敢嫁给幽王,她真的不要命了吗?

果然是个傻子,好坏都不分!

众人就像看鬼一样看着苏槿夕。

传旨的公公们冷笑着看了一眼苏槿夕,转身离开了苏府。

苏槿夕虽然不明白众人那震惊又害怕的眼神是为什么,不过对于能够离开苏府,还是极为开心。

不过这是她并不知道幽王夜幽尧就是之前在苏家的后花园被她强行吃干抹净之人的情况下,若是她知道了,定会宁死也不肯再见到那个人。

第五章 傻女要逆天吗

霍氏畅然疏了一口气,冷蔑地看了一眼苏槿夕,心情忽然特别好。

傻子和太子的婚约解除要嫁给幽王了,那么她的女儿苏仙惠想当太子妃,就更有戏了。

苏仙惠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脸上笑的飞花乱坠。

“来呀,将七姑娘请下去,好生伺候着,可别怠慢了未来的幽王妃。只要七姑娘安生待嫁,往事母亲我既往不咎。”

霍氏瞧着苏槿夕,虽然嘴上客气,但是话语中的威胁之意却一点都不少。

之前扣着苏槿夕的几个大力家丁领了命,就要将苏槿夕“请”回房去。

却没想到苏槿夕忽然扬声道:“谁说往事可以既往不咎?事情还没完呢!霍瑜的尸体还躺在里面,母亲怎能如此草草了事?”

霍氏微眯着双眼,危险地看着苏槿夕。

此刻苏槿夕的心情也十分好。

圣旨宣读完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再次翻身的机会来了,这也是除了能离开苏家之外,她接下圣旨的另一重原因。

苏槿夕笑着走到霍氏的身边,以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道:“我可是要嫁给幽王的人。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不能嫁了,母亲您说,为了苏家和天家的颜面,陛下会将谁嫁给幽王?”

没了新娘子,幽王必定震怒,为了平息幽王愤怒,很有可能用比苏槿夕优秀百倍的苏仙惠来做补偿。

苏仙惠是要嫁给太子,做未来太子妃,甚至做将来一国之母的人。怎么可以嫁给幽王那个恶魔?

霍氏没有了方才的一点温和,咬牙切齿:“苏槿夕,你想做什么?”

苏槿夕看猴戏一样轻蔑地看了一眼霍氏,转身往厅堂内走:“让死人说话,让真正的凶手无处逃遁,让真相被撕裂在光明之下!”

霍氏看着苏槿夕那及其嚣张的背影,内心一声声的直骂小贱人,恨不得立刻掐死苏槿夕。

但她不能。

苏槿夕死了,她的仙儿就要代替苏槿夕嫁到幽王府去。

这绝对不能!

苏槿夕她这是要做什么?

是傻女要逆天的节奏吗?

众人落座,有的还没有从苏槿夕要嫁给幽王的事情上回过神来;有的忌惮霍氏的身份不敢出声;有的甚至就是在看好戏,根本没想牵涉其中。

反正不管怎样,此时这场戏的主角依然是苏槿夕、霍氏、苏仲、苏仙惠,及躺在地上的霍瑜。

苏仙惠隐隐感觉到不安:“苏槿夕,你想做什么?”

苏槿夕浅浅地笑着,没有理会苏仙惠。

走到霍瑜的尸体旁边,掀开盖在霍瑜身上的白练,从霍瑜的鞋底扣下一些粘黏的草,放在绢子里给众人看。

“大家看清楚了,这些是从霍瑜的鞋底扣下来的,是五珠草,这种草最喜欢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适合这种草生长的环境阖府上下就只有我的院子赏荷院,霍瑜也确实是从我赏荷院的荷花池打捞上来的。”

“傻姑娘,你这是要说明什么?说来说去,霍公子的死不还是和你脱不了干系?”

孙姨娘冷笑一声,带着十足的讽刺味道。

苏槿夕没将孙姨娘这种趋炎附势的人放在眼里,压根就不鸟她。

笑着在给众人看完手上的东西之后,退下自己的鞋子,递给一旁的婆子张妈。

“给大伙瞧瞧。”

张妈虽是霍氏身边的人,但此时已经不敢怠慢苏槿夕,将苏槿夕的鞋子翻成底朝天,一一拿给众人看。

“大家可看清楚了?我的鞋底干干净净,并没有粘黏上霍瑜鞋底那样的泥泽,更没有五珠草。大姐姐说霍瑜是被我推下荷花池淹死的,试问不接近荷花池,我是怎么将他推下去的?恩?大姐姐,你教教我!”

苏槿夕十分强势地看着苏仙惠。

面对苏槿夕犀利的审视和步步逼问,苏仙惠的内心只发憷。

半晌忽然抬起胸脯,理直气壮道:“你逼着我做什么?又不是我看见你推了霍表哥,是你院子里伺候的青梅亲眼瞧见你推霍表哥下水,来告诉我的。”

苏槿夕嘴角冷冷一笑,也不召青梅来:“我院子里的青梅既然瞧见了,不报于母亲和父亲知道,为何偏偏就去找你了?这可真是……好生奇怪!”

眼线和背叛这种东西,在深宅内院中几乎每天都在上演。众人心知肚明,但在此时这种情况下也不好直接说明,都默不作声。

但霍氏似乎在其中嗅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目光复杂地看向了苏仙惠。

苏仙惠感觉到自己母亲的目光,原本就心虚的她更加不安,却极力掩饰的很好,不露声色地转眸看向了孙姨娘。

孙姨娘会意,转移了霍氏和众人的注意力,对苏槿夕:

“傻姑娘,就算证明了你的鞋底没有荷花池边的泥泽和五珠草,又能怎样?人是死在你的院子里的,你还是脱不了干系。你一日脱不了干系,一日就是疑凶。”

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孙姨娘急什么?我说过,要让真相撕裂在光明之下,就定不会让真凶逍遥自在,槿夕这就将真正的凶手揪出来!”

苏槿夕说完,眼神一一从在座每一位的脚上掠过。

众人被她审视着鞋子,身怕下一秒就被揪出去说是凶手,有不安,有胆怯。不过也有没做亏心事一样,十分坦荡的,比如苏梦瑶。

苏槿夕都还没有往苏梦瑶的脚上看,苏梦瑶就坦坦荡荡的脱下鞋子,地儿朝天的给众人看,鞋底干干净净,连多余的灰尘都没有沾染上。

苏槿夕越发觉得苏梦瑶此人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精。

不过她断定霍瑜这件事情和苏梦瑶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样拙劣的手段,不是苏梦瑶这等高层次的人做出来的手笔。

其实苏槿夕也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她只能凭着自己曾经在21世纪学到的经验去判断。

她的眼神看过孙姨娘的脚,孙姨娘冷哼一声,扭开了头,眼里是不屑,并没有不安或者胆怯。

霍氏是愤怒。

苏仙惠虽没有和苏梦瑶一样脱下鞋子,却是一片坦然。

其余人神色各异。

苏槿夕不仅看,并且用手指一一指过,最后忽然停在一个人的身上……

第六章 左右都是死

苏槿夕指的是站在门口的张妈。

张妈顿时吓的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槿夕小姐,您可不能冤枉奴才啊!瑜少爷的死真的和奴才一点关系都没有,奴才真的没有杀人。”

苏槿夕虽然指着张妈,但眼角余光却是暗暗在别人的身上扫着,观察着其他人的异样。

众人依旧神色各异。

苏槿夕之所以指向张妈,并不是认定了张妈是杀死霍瑜的凶手,而是想借机找到真正的凶手。

她料定在这种情况下,真正的凶手一定会有所反应,此时她的内心已经有了估量。

“张妈你急什么?我又没有说是你杀的人!”

苏槿夕漫不经心道。

张妈顿时一愣,额头豆大的汗珠依旧往地上掉,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苏槿夕一步步从众人面前走过,观察着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她的脚步不重,却如重锤一般砸在每一个人的内心,莫名的压力让人窒息,厅堂之内噤若寒蝉。

最后还是霍氏第一个打破了这种沉默,霍然起身,指着苏槿夕:“苏槿夕,你到底想做什么?”

霍氏一出声,孙姨娘抚着快要窒息的胸口随声附和:“是啊!苏槿夕,找不出凶手就直说,别在这里逞能。或者你明明就是凶手,想嫁祸给他人?”

苏槿夕嘴角依然淡笑着,不理会霍氏和孙姨娘,走到苏仙惠的面前。

“大姐姐,烦请您将绣鞋脱下来,给大伙瞧瞧!”

苏仙惠之前虽看上去十分镇定,但一颗心始终提在嗓子眼,此时被苏槿夕这一问,顿时变了脸色,一双白皙的手紧紧地扣着椅子扶手。

“七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是凶手?”

为了能唬住苏槿夕,苏仙惠故意拔高了几分音量。

却没想,苏槿夕毫不受威胁。

“没错!大姐姐,妹妹我就是在怀疑你是杀死霍瑜的凶手。”

“你……你凭什么?”

苏仙惠紧张的双目都瞪成了鸡眼。

霍氏虽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但此时从苏槿夕和苏仙惠二人的表情之中已经看出了几分端倪。

她的女儿她再了解不过。苏仙惠平日里在她这个母亲面前很少撒谎,但一撒谎,双眼就飘移不定地看向别处,怎么也不敢看她的目光。

此时,她朝着苏仙惠看了这么久,这丫头始终就没敢和她对视过。

难道霍瑜真的是死在这丫头手上的?

怎么会这样?

霍瑜可是她的亲侄子,她们可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表兄妹啊!

霍氏都被自己的猜测吓的苍白了脸。

但很快霍氏便想明白,无论真相如何,等事情完了,她一定会跟她的女儿问明白。但此刻她的女儿一定不能有事,她可是她筹划了这么多年的唯一希望。

“苏槿夕,你放肆,仙惠金尊玉贵,我苏家家教严谨,这里这么多人,怎么能当众脱下绣鞋?”

苏槿夕一阵冷笑,不看霍氏,那双黝黑明亮的双眼始终盯着苏仙惠。

“哦?大姐姐若是金尊玉贵,当中脱不得绣鞋,那我这幽王妃是什么?难道还比不上大姐姐不成?又或者母亲和大姐姐根本就没将幽王殿下放在眼里?”

可恶!

这臭丫头竟然又搬出幽王妃的身份。

没想到这傻子清醒了之后竟然如此厉害。

霍氏恨的直咬牙。

此刻不明白事情原由的众人也从苏槿夕、苏仙惠、霍氏三人的言语和动作中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皆怀疑地看向了苏仙惠的脚。

苏仙惠如坐针毡,双手紧紧地攥着,那双明珠般灿烂的眸子闪着潋滟泪光,紧张的都怪要哭出来。

苏槿夕最关键的一句话,几乎抽调了苏仙惠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对苏仲道:“父亲,此事若我苏家自己断不了,不如就交给大理寺处置。我虽如今已不是未来的太子妃,但好歹也是未来的幽王妃,陷害未来的幽王妃就等同于给幽王府的门楣抹黑。更何况死的人还是淮阳郡主之子!”

苏仲是知轻重的人,这件事若交给大理寺,哪还有苏家一门的活路?

苏槿夕这是活生生的在拿苏家一门的命要挟他这个一家之主出面秉公处理啊!

脸色顿时一黑。

苏仙惠再也按耐不住,猛然站起身来,指着苏槿夕的鼻子开骂。

“贱人,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这张脸!瞧你是什么货色,那么多貌美如花的女子送进了有幽王府都没有活下来,你以为你能当几个时辰的幽王妃?”

众人顿时被苏仙惠的反应吓傻了,呆愣的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果然兔子被逼急了都会咬人,苏仙惠这是被苏槿夕逼的太急了呀!

苏仙惠继续骂:“苏槿夕,看你这嚣张的样子,左一个幽王妃,右一个幽王妃。你还不知道吧?听说幽王前几日在和淮疆作战的时候身受重伤不说,还中了剧毒,如今已经没多少时日了。你嫁过去,就算新婚之夜不被他折腾死,等幽王死了,按照皇家的规定,你也要给幽王陪葬,左右都是要死的人,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苏槿夕承认,虽然之前从大家对他接圣旨的表情中已经猜出嫁给幽王不是什么好事,但真正亲耳听到苏仙惠说这些,还是多少有些后悔接了圣旨。

但此时最重要的不是这些,是她成功的逼急了苏仙惠,撕掉了苏仙惠的最后一层伪装,让她憎恶的面容全都暴露在了人前。

“好呀,既然如此,大姐姐,妹妹在死之前一定会拉上你做垫背,如何?”

苏槿夕双眸划过一抹阴冷。

苏仙惠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熄灭,无端地被苏槿夕震慑的退后一步,脸色顿时一白。

苏槿夕满意一笑,对苏仲道:“父亲,污辱我这个未来的幽王妃也就罢了。不知道诅咒幽王,对幽王大不敬是什么罪过?若父亲不知道,要不咱们派个人去大理寺查查?”

去大理寺查?

那还不是亲自跑去招供?

亏苏槿夕也能想的出来。

苏仲气的开始磨牙,但苏槿夕句句占理,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七章 想什么,来什么

苏仲一咬牙,朝外头几个婆子呵斥道:“还不服侍大小姐将绣鞋脱下来!”

几个婆子都是苏家家生的奴才,苏仲的命令对于她们很有用,也会意苏仲所谓的“服侍”二字是什么意思,利索进门。

“大小姐得罪了!”

霍氏想阻止几个婆子,但转眼一想,苏槿夕之前所说的话并无道理。左右她再横,娘家再有势力,也横不过苏槿夕幽王妃的身份。

苏槿夕如今清醒,确实不同往日任人欺凌的傻子若想保下她的仙惠,还得从长计议。

没有霍氏的阻拦,苏仙惠再反抗也没有用,几个婆子很快就脱下了苏仙惠的鞋子。

在看到苏仙惠鞋底的和霍瑜鞋底一样的泥泽和五珠草时候,众人都是一惊。

霍氏无力地闭上了双眼。

苏仲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但折腾了这么久,此事的结果既在众人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霍氏母女平日里昧着良心的事情做的多了去了,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但没想到,苏仙惠竟然连霍家的人都杀。

苏槿夕嘴角冷冷地笑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苏仙惠跪在地上,抱着霍氏的大腿哭道:“求母亲,救救女儿!女儿不是故意,是霍表哥先对女儿起了歹心,想凌辱女儿,女儿为了自保才……”

苏仙惠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霍氏堵住了嘴,霍氏冷眼看着众人:“都下去,这里没有你们的事情!”

对于霍氏这个手腕毒辣的当家主母,众人都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就连苏梦瑶和孙姨娘也都有些胆怯地起身朝外走。

临到众人走到了门前,霍氏又补充了一句:“今日发生的事情,谁要敢透露半个字出去,休怪本夫人不留往日的情面!”

众人都知道霍氏的手段,齐齐应了一声是,离开。

待正堂只剩下霍氏、苏仙惠、苏仲三人,外加地上躺着的霍瑜的尸体时,霍氏放开了捂在苏仙惠嘴巴上手,和苏槿夕直接摊牌。

“仙惠是我的女儿,人我是一定要保的,什么条件,直接说吧!”

苏槿夕就喜欢和这种聪明又爽快的人打交道,但并不代表可以不计较霍氏平日里对她的虐待和欺凌。

不过她也知道,霍氏在苏家的势力已经根深蒂固,想要报往日之仇恨,想要彻底收拾霍氏母女,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事情,还需从长计议。

若日后她能够在幽王府站稳脚跟,要想收拾苏家的这些个妖魔鬼怪,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想到此处,道:“事情到了如今,霍瑜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想必母亲心中也已经明白,我可不会无谓地替某些人背黑锅。”

“是是是,这件事情自然已经水落石出。是瑜儿自己贪玩,不小心掉进荷花池没了性命,自然……和槿夕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苏槿夕一愣,这霍氏处置事情的手段果然够果断,够狠绝。竟能如此偷梁换柱。

心中暗叹了一声,苏槿夕继续道:“大姐姐污蔑我也就罢了,竟然胆敢诅咒王爷,这事就算母亲不追究,恐怕事情传到幽王府,王爷也不会善罢甘休。”

霍氏恶狠狠地瞪着苏槿夕。

“女儿的意思是,大姐姐死罪虽免,但活罪难逃。”

苏槿夕浅浅一笑。

霍氏恨不得立刻,马上掐死苏槿夕,但咬碎了一嘴的牙齿只能往肚子里咽。

“仙儿口无遮拦,胡言乱语,从今晚起罚跪祠堂一个月,反省思过,不得外出一步!”

“母亲……”

苏仙惠脸色骤然一白,想抗议,却被霍氏狠狠地瞪了回去。

一条命,却只罚跪祠堂一个月,这也太便宜苏仙惠了。

不过霍瑜的死真相已经明确,是苏仙惠想接霍瑜之手毁了苏槿夕清白不成,反遭霍瑜凌辱,为了自保,苏仙惠失手杀了霍瑜。事后又嫁祸到了苏槿夕的头上。

她已洗刷清白,至于霍氏母女……以后若有机会她绝对不会放过。

事已至此,苏槿夕再懒得见到霍氏和苏仙惠那张脸。

“母亲,若没有别的事情,女儿就先回房了!”

霍氏没有出声,苏槿夕径直出门。

走了两步,苏槿夕又回头恶心了霍氏母女一把。

“大姐姐,记得在后院的破屋里太子殿下临走前说迟早会抬姐姐进东宫,这事是迟还是早还没有个准。我和幽王的婚事是三日后,在前,母亲给大姐姐准备的嫁妆就先给我用吧!一个子都不要少哦!”

“你的嫁妆母亲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你惦记仙儿的嫁妆做什么?”

霍氏一咬牙。

“母亲若舍不得那点嫁妆,就让大姐姐嫁好了,反正我脸上这毒斑近日越来越严重了,还没有等到嫁进幽王府,这几日毒发昏迷危机性命了也说不准。”

有筹码在手,苏槿夕笑的十分嘚瑟。

霍氏恨的指甲掐进了手心里,恶狠狠道:“好,只要女儿安心待嫁就行,嫁妆的事情……包在母亲身上。”

谁都不没有看到,此时一抹之前一直沉静地匍匐在屋檐之上的黑影,掠身而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

从正厅出来之后,苏槿夕只觉得身心俱疲,这古代的后宅可真乱。

没走两步,绿篱就从一簇花团后面窜了出来,一看就是刚哭过。

拽着苏槿夕:“小姐,你可算出来了,都担心死奴婢了。她们都说小姐你的病好了,是真的吗?”

苏槿夕瞧着那样子,内心深叹,这原主痴傻,在苏家没少受苦,但绿篱却始终不离不弃地跟着她,也算是她身边最忠心可靠的奴才,算是难得。

想到这些,苏槿夕伸出手,擦了擦绿篱脸上的泪。

“傻丫头,别哭了,我都好了,往后不会再有人欺负我们了。”

绿篱高兴的喜极而泣,苏槿夕又是一阵头疼扶额,这古代的姑娘们怎么这么能哭?

回到自己的院子荷香院之后,苏槿夕在雕花棱镜前看着自己的一张脸,脸上确实有一块巴掌大十分狰狞可怕的毒斑,几乎覆盖了她的整张右脸。

怪不得霍瑜和苏仙惠都说她长的丑,这样子确实有些吓人。

毒素的成分很复杂,苏槿夕启动了解毒系统,静坐分析了好久才将毒检测出来,中的是七虫七色毒。

这种毒不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是后天才中的,而且是一种慢性毒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下成的。

也就是说,苏槿夕的身边有奸细,这奸细长期给她下慢性毒药。

如果这毒斑不尽快解除的话还会危及她的性命。

可是解这种毒还需要七种药材,苏槿夕的解读系统如今的等级还不够,自带的药材也不全,还差两种:东阿阿胶和白鹭草。

这两种都是非常名贵的药材。

白鹭草是一种罕见的兰花,前世苏槿夕也只见过草图,并没有亲眼见过药材。

东阿阿胶有活血化瘀、补血的作用,之所以名贵是因为价格十分昂贵。古代只有宫廷之中或者贵族府上才会偶尔有几颗,但是之前在前厅的时候苏槿夕的解读系统就已经检测到,孙姨娘的身上有服用过这种药材的迹象。

也就是说,这东阿阿胶苏府就有,且就在苏姨娘的手中。

苏槿夕正思索着,绿篱急急忙忙地跑进来。

“小姐,不好了,孙姨娘朝着咱们院子来了。”

苏槿夕贼贼地笑弯了眉眼,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第八章 威胁,处子血

孙姨娘之前跟着霍氏母女就没少欺负过苏槿夕主仆,所以绿篱一见到苏姨娘的身影朝着荷香园来,就觉得没有好事。

不过如今的苏槿夕已经不是昔日那个痴傻什么都不知道,任由别人欺凌的苏槿夕了,自然不会怕孙姨娘。

并且她还要从孙姨娘的身上得到东阿阿胶呢!

孙姨娘进门的时候苏槿夕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坐在锦榻上喝茶。

“呦,七姑娘闲着呢?”

孙姨娘妩媚妖娆地抚了抚好看的发髻,跨进了门。

苏槿夕朝绿篱:“还不快给孙姨娘倒茶!”

绿篱一见到孙姨娘就发搐,连忙给孙姨娘倒茶%2c

但孙姨娘看都没有看一眼绿篱倒在那破旧杯子里的茶水,也没有搭理苏槿夕。眼神在落魄不堪的屋子里扫视着,像是在寻找什么。

孙姨娘虽说只是个妾室,但平日里府上的日子不知比苏槿夕过的好上多少倍。苏槿夕这点低档次的茶水她是怎么也瞧不上的,更何况今日她也不是为了为喝茶而来。

孙姨娘飘移的眼神在屋子里看了一圈,忽然停留在苏槿夕那矮旧的床上。

苏槿夕和绿篱顿时一阵不安,二人正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孙姨娘飞快地走到床边,从床底下抽出来一条破旧的裤子。正是之前苏槿夕穿着去了正厅,回来的时候刚换下来,绿篱还没有来得及拿去处理的。

孙姨娘,翻看着裤子,当看到裤裆里那一坨刺眼的红色血迹时骤然得意地大笑了起来。

“贱丫头,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绿篱的脸色顿时一阵惨白。

苏槿夕强压下内心的诸多情绪,笑的淡然:“槿夕不明白姨娘到底是什么意思。”

孙姨娘就像是揪到了苏槿夕致命的尾巴,脖子都快要翘到天上,要多嘚瑟就有多嘚瑟。

“我说呢!之前路过后花园的时候觉得那梅花树下不对劲,后来就看到你这贱丫头从里头出来,后来又看到一名男子。原来你不是和霍瑜偷情,而是偷人偷到了外面。有这沾染了处子之血的血裤作证,你还有何话要说?”

“姨娘既然知道了此事,槿夕也不藏着掖着了。既然姨娘方才在众人面前没有揭穿,而是选在此刻与槿夕私下里说,一定是有所求。姨娘想让槿夕做什么?”

苏槿夕强压下内心诸多情绪,反而十分坦荡地坐了下来。

孙姨娘似乎没料到苏槿夕竟会如此爽快,双眸之中闪过一丝异样,转而对苏槿夕产生了几分佩服,坐在了苏槿夕的对面。

“果然是聪明人,既然如此,姨娘我也不为难你。打开天窗说亮话,若你日后能在幽王府上站稳脚跟,我要你带着我的敏敏去幽王府做媵妾。”

原来孙姨娘做的是这等打算。

“姨娘怎么就料定槿夕能在幽王府活下来?听说幽王可是不一般的人物,手段残忍,御赐的女子不少,但从来都没有人能够活过新婚之夜。更何况……槿夕这张脸……”

苏槿夕的手指轻轻在桌上扣着,故意试探。

孙姨娘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笑。

“我的眼光一定不会错,你这丫头,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更何况……”孙姨娘想说什么,欲言又止,转而道:“何况你脸上的毒斑又不是没有解药可解。”

果然,孙姨娘知道苏槿夕脸上毒斑的解毒方法。

“槿夕脸上这毒药若想研制解药,其中需要一味药材,名叫东阿阿胶,不知姨娘可愿倾囊相助?”

苏姨娘的眼中再次闪过一抹异样,大方地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带,打开在苏槿夕的面前:“东阿阿胶确实在我身上,只要槿夕答应姨娘的要求,这药……自然双手奉上。”

苏槿夕正要伸手去拿,孙姨娘连忙收回手,笑着对苏槿夕:“事成之后,名药自然会送到槿夕手上。”

苏槿夕含笑收回手,手指依然十分悠然地扣着桌面,笑着看孙姨娘,始终没有再说话。

明明是明媚和善的笑,孙姨娘却似从中看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忽然内心一怔,猛然站起身来。

“苏槿夕,你想做什……”

孙姨娘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支光芒闪耀的银针就从苏槿夕的手中探出,以极快的手法插在了孙姨娘的百会穴上,接着依次插在了风池、牵正、哑门、田突四处大穴。

孙姨娘陡然瞪大了双眼,眼睁睁看着苏槿夕怪异的行针手法,怎么也没办法相信,被称为医学废柴的苏槿夕,竟然有这样高明的行针手法,而且这几处大穴被刺下去,她会……

绿篱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没想到自家小姐会如此厉害,不过转而一想,小姐背后的那位高人……便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不过小姐这几日似乎长进的也太快了。

直到孙姨娘昏倒在地上,绿篱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苏槿夕从孙姨娘的手中拿过装着东阿阿胶的锦袋,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确实是东阿阿胶无疑,收入怀中。

对绿篱道:“天黑之后扶到后院去,找个无人的地方,不要让别人看见。”

绿篱不明白苏槿夕这样做的缘由:“小姐,如果把人杀了,不是更能守住秘密吗?”

其实虽然不知道小姐之前在后花园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小姐的裤子上为什么会有血迹。但是当孙姨娘拿着血裤威胁小姐的时候绿篱已经对孙姨娘起了杀念,但是她始终没有杀过人,有些胆怯罢了。

苏槿夕瞧着绿篱的样子内心一阵感动。

“放心,孙姨娘醒来之后除了能呼吸之外,会一直昏迷不醒,和死人没有什么两样,不会将咱们的秘密说出去。且我的手法没有人能够看出来是做了金针刺血的手脚,只以为孙姨娘是血阻或者中风。”

绿篱这才放心,十分坚定又认真的点了点头,瞧着外头四下无人,利索地将孙姨娘扶出了门。

苏槿夕瞧着绿篱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又好玩。

只是,她们主仆二人谁都没有发现,就在她们说话之时,有人正从她们屋外的窗户底下探出来,飞速地朝着荷香院外而去。

那人脚步凌乱,又轻盈,正是此前苏槿夕一直觉得很不简单的苏梦瑶。

看她行走的步伐似乎身怀武功,竟然将之前孙姨娘进门后拿血裤威胁苏槿夕的话,二人之间的交易,以及苏槿夕行针致孙姨娘昏厥,所有的事情听的一清二楚。

第九章 心思,二女不嫁一夫

苏梦瑶脸色惨白,手中紧紧攥着一条玉带,急步朝前走着。

这条玉带是之前她在后花园的梅花树下捡到的。

在捡到这条玉带之前他看见如天神一般的幽夜幽尧从梅花树底下走了出来。但是她到的晚,并没有瞧见此前发生的事情,更没有瞧见在这之前苏槿夕也在那里出现过。

那日幽王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一直暗中爱慕夜幽尧的苏梦瑶没敢靠近,只在夜幽尧离开之后近前,捡到了这条玉带。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日在苏府的后花园竟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苏槿夕她这个傻子,竟然和她日思夜想的幽王殿下……

苏梦瑶简直难以想象,夜幽尧那样如神袛一般尊贵不可侵犯的一个天之骄子,竟然会临幸苏槿夕那样一个傻子,且还是在后花园,以那样见不得人的方式。

一想起夜幽尧那高贵的身姿在苏槿夕那样低贱之人的身上缠绵辗转的样子,苏梦瑶嫉妒的都快要发疯,她的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一般。

苏槿夕,你凭什么?

凭什么?

苏梦瑶一门心思的胡思乱想,竟出了神,没发现迎面走过来的人,直接撞了上去。

“死丫头,走的这么急,赶去投胎吗?”

霍氏原本就因为苏仙惠的事心情不怎么好,被苏梦瑶这样一撞,更加来气。

苏梦瑶连忙心疼地捡起被撞的掉在地上的玉带匆匆藏在身后,双眼带着委屈的泪水。

“母亲,梦瑶……梦瑶不是故意的!”

虽然苏梦瑶藏的紧,但还是被霍氏瞧见了。

一看那玉带便知是一字亲王的配置。如今中宁国除了幽王夜幽尧是一字并肩亲王之外,可没有第二个皇亲贵胄有这样的地位和待遇。

霍氏是过来人,瞬间便明白了苏梦瑶的心思。

再一想起此前苏槿夕嚣张的样子,计上心头,拉着苏梦瑶的手。

“我可怜见的姑娘,虽说咱们苏府不是什么皇亲贵胄,皇子王孙的身份是怎么也高攀不上,不过不还是被苏槿夕那个傻子给愣是攀上了不是?我的好女儿生的如此娉婷玉立,怎么说配上幽王也比那傻子强,只可惜……”

霍氏说着,抚着苏梦瑶的手越发的温柔。

苏梦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一片伤心地,再聪明的女人,遇到感情的事情也难免犯糊涂,所以对霍氏也少了几分防备。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流了下来:“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苏槿夕和幽王殿下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再能配他,还能二女嫁一夫不成?”

霍氏敏锐地捕捉到了苏梦瑶话语中的重点,猛然一惊:“你说……苏槿夕那傻子和幽王有了夫妻之实?”

苏梦瑶豁然感觉到自己言语之失,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母亲你听错了,梦瑶什么话都没有说!”

霍氏何等精明之人?

苏梦瑶这样前后矛盾的谎话怎么可能骗得过霍氏?

霍氏望着苏梦瑶匆匆离开的背影,神情复杂。

之前苏槿夕就说过,她被苏仙惠的"mi yao"迷倒之后有高人相助。

难道那个高人就是幽王?

可是这说不通啊?

幽王是身份何等尊贵之人,怎么会盯上苏槿夕那个傻子?又怎么会和苏槿夕那样的人……

一想起苏槿夕此前痴痴傻傻的样子,和那张被毒斑覆盖了半张脸的面容,霍氏就觉得恶心,便更加确定夜幽尧绝对不会看上苏槿夕。

但转而又想到了什么。

难道幽王也是为麒麟阙而来?

虽然不清楚当年的具体详情,但霍氏却知道,那麒麟阙在苏槿夕那傻子身上可是大有来头。

霍氏又望了一眼苏梦瑶匆忙离开的方向,如果和麒麟阙牵扯上关系,那么傻子苏槿夕和幽王之前的事情就能说得通了。

原本以为,苏槿夕再嘚瑟,再有能耐,嫁进如地狱一般的幽王府,也没几天活头,却没想到这其中还牵扯着这么多渊源。

如若幽王为了麒麟阙让苏槿夕在幽王府活下来,那么到时候苏槿夕顶着幽王妃的身份回苏家耀武扬威,还哪有她们母女的好日子过?

一想到此,霍氏双眸之中闪过一抹诡谲的杀气。

苏槿夕那个傻贱人,绝对不能活着嫁进幽王府……

此时的苏槿夕完全不知道霍氏和苏梦瑶所想,她完全沉静在如何找到最后一味药材白鹭草,解了自己的脸上的毒斑的事情。

绿篱见苏槿夕都愁眉不展了一天一夜,蹙眉问道:“小姐,你有什么心事不如说出来,奴婢帮小姐一起想。”

苏槿夕嘴角浅笑:“傻丫头,别逗了,你能帮上什么忙?”

绿篱满脸的委屈:“怎么帮不上什么忙了?奴婢虽然不知道小姐为何发愁,但我知道一定和小姐您脸上的毒斑有关!”

苏槿夕有些吃惊,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有几分心思。

绿篱见苏槿夕的表情,知道自己是猜中了,得意道:“之前小姐和孙姨娘说起替小姐解毒的事情,小姐从孙姨娘的身上拿到了东阿阿胶,但如今依旧愁眉不展,定是缺了什么药材,对吗?”

苏槿夕顿时对这小丫头另眼高看了几分。

“不错,不算笨,是个可用之才。”

“那么小姐可愿相信奴婢?”

苏槿夕思索了半晌,勾起手指示意绿篱靠近。

绿篱凑到苏槿夕的身边。

苏槿夕道:“你可知道白鹭草?”

绿篱眼神奇怪地瞧着苏槿夕:“小姐身上的毒斑配置解药需要白鹭草?”

苏家可真不愧是医学世家,连绿篱这么个小丫头都知道白鹭草如此罕见的药材,怪不得对医学一窍不通的原主会被人骂做是医学废柴。

苏槿夕点了点头。

绿篱十分肯定道:“虽说白鹭草这种药材十分罕见,但是咱们府上就有一株,就养在梦瑶小姐的院子里。”

在苏梦瑶那里?

想起自己之前对苏梦瑶的直觉,苏槿夕总觉得想从苏梦瑶的手上得到白鹭草并没有那么简单。

她这身上的毒中的奇怪,说不定十有**就跟苏梦瑶有关。

第十章 神秘人,容公子是谁

苏槿夕不会武功,想像武侠剧里边那样飞檐走壁将白鹭草偷出来是肯定不可能的,所以想拿到白鹭草还是得亲自去见一面苏梦瑶。

次日一早,苏槿夕便去了苏梦瑶的院子。

苏梦瑶似乎昨夜睡的不是很好,黑眼圈很浓,见到苏槿夕也有些意外。

“七妹妹怎么来我的院子里?”

“之前大姐姐冤枉我,多亏了姐姐替我说话,妹妹今日是专程给姐姐道谢的!”

苏槿夕笑的十分温和。

苏梦瑶似乎一见到苏槿夕就很不自在:“我也不是专门向着七妹妹说话,只是占了个理字而已。再说,也没有帮到七妹妹多少。七妹妹的病好了,也是咱们府上皆大欢喜的事情。”

都是些客套话,苏槿夕知道苏梦瑶为人圆滑,说话从来都不得罪人,所以懒得深究其中真假。

一边和苏梦瑶打着圆场,一边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在苏梦瑶的院子里转悠着。

直到到了苏梦瑶的客厅里,解毒系统都没有感应到白鹭草在哪里。

或许是草药被藏匿的有些隐蔽,苏槿夕没有感应到,也有可能是白鹭草根本就不在苏梦瑶的院子里。

苏槿夕示意绿篱在院外守着,顺便找找白鹭草的下落。

进了客厅之后苏槿夕和苏梦瑶说了一会话。苏梦瑶似乎一直在走神,苏槿夕凝聚气神,找寻了很久,确实没有在苏梦瑶的院子里找见白鹭草,但却在苏槿夕的院子里发现了很多奇怪的地方,一个医学世家小姐的院子里,竟然养着许多毒草药。

很多毒药虽然有毒也可用药,但那么多毒药草养在一起,只怕不能说是巧合吧?

因此,苏槿夕越发觉得苏梦瑶这人十分不简单。

最后,苏槿夕非常肯定,白鹭草已经不在苏梦瑶的院子里了。

既然没有白鹭草,苏槿夕也没有必要和苏梦瑶多呆,客套了两句便要出门。

苏梦瑶却忽然道:“槿夕,你和幽王殿下……”

苏梦瑶的话虽然只说了一半,不过她一开口,苏槿夕就明白了苏梦瑶是什么意思。

苏槿夕故意皱着眉头拉长了声音,装作什么都不明白:“嗯?”

苏梦瑶一咬牙,索性问了出来:“槿夕,你是不是喜欢幽王殿下,所以才接了圣旨,自愿嫁给他?”

否则,幽王那样恐怖阴冷,手段诡谲的一个人,人人忌惮。是个女子,宁死也不愿嫁的人,苏槿夕为什么还那么高兴的接了圣旨,愿意嫁给他?

苏槿夕的脸上明媚地笑着,似在开玩笑,又似很认真:“四姐姐如此问,难道是喜欢幽王殿下?”

苏梦瑶身子猛然一怔,耳背瞬间绯红,飞快否认:“七妹妹莫要多心了,姐姐从来都没有见过幽王殿下,怎么可能会对殿下动心?”

“没有就好!”

苏槿夕嘴角怪异地一笑,不冷不热。

苏梦瑶望着苏槿夕离开的背影,恨的咬牙切齿,紧紧地攥着拳头。

苏槿夕走了两步,忽然脚底下踩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错脚一看,是一块麒麟状的玉阙。玉质通透莹润,十分好看,似乎有些眼熟。

她也没有多想,捡起来回首问苏梦瑶:“这玉阙好漂亮,是姐姐的吗?”

苏梦瑶眸光陡然一亮。

麒麟阙?

这可是她在苏府找了很久,一直都没有找到的麒麟阙啊!

相传得麒麟阙者可以调动九天楼一半的势力。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苏梦瑶内心顿时一阵狂喜,也不细想这麒麟阙为何忽然出现在这里,同时也将苏槿夕和夜幽尧的事情暂时抛在了脑后。十分镇定地含笑走到苏槿夕的面前,从她手中接过麒麟阙。

“确实是姐姐的,瞧姐姐这记性,东西丢了,竟然都不自知!”

苏槿夕怎么看都觉得苏梦瑶的神情有些怪异,但毕竟玉阙确实是在苏梦瑶的院子里捡到的,也没心思细想,转身离开了院子。

忽然一个黑影从屋顶飘落下,竟是之前夜幽尧安排在苏府,查找麒麟阙主人的暗影。

“你是什么人?”

苏梦瑶十分警觉,瞬间没了身为苏家四小姐的温柔高贵,转而眸光十分犀利警觉。

暗影动作飞快,苏梦瑶都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点了穴道。

“苏小姐既然是这玉阙的主人,就跟在下走一趟吧!”

说着将苏梦瑶抗在了肩上,带出苏府,朝幽王府而去。

苏槿夕和绿篱回到荷香园的时候顿时大惊,因为她们在苏梦瑶的院子里怎么也找不见的白露草,此刻竟然就放在苏槿夕屋子里的桌上。

“小姐,是容公子,一定是容公子替小姐找来的。怪不得咱们在梦瑶小姐的院子里怎么也找不到白鹭草,原来早就被容公子给拿走了!”

绿篱抱着苏槿夕的胳膊,一阵欢呼雀跃。

苏槿夕紧紧皱着眉头,怎么也想不起来绿篱口中已经提了两遍的容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容公子?”

绿篱对于苏槿夕的反应满脸怀疑:“小姐?难道你不记得了吗?就是以前一直暗中来教你医术的容公子啊!”

苏槿夕更加疑惑,真心想不起来那是个什么人物。

绿篱从头到尾一阵叙述之后,苏槿夕才明白,这容公子原来是一位气质翩跹如仙的人物,出生天医门,此前一直暗中给原主传授医术,原主一直喊他师父。

但由于原主天生痴傻,资质有限,也没学到多少本事。

不过苏槿夕觉得,这所谓的容公子一定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无事献殷勤,肯定非奸即盗。

更何况若他的医术真像绿篱说的那样出神入化,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治不好原主的痴傻病?

就算痴傻病难治,总能解了原主脸上的毒斑吧?

这种稍微有点本事的大夫都能解的毒,他不可能解不了。

有了白鹭草,配置七虫七色毒的解药需要的所有药材都已经收集齐全。

苏槿夕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从解毒系统中拿出其它五种药材,开始配置解药。

至于苏梦瑶被误认为是麒麟阙的主任,带进幽王府……

第十一章 狂怒,苏府后花园真相揭晓

幽王府的暗房里,昏迷不醒的苏梦瑶已经被关了整整一夜。

直到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夜幽尧闭关出来的时候才听了暗影回报,下令将苏梦瑶带去了清幽院。

扶云殿内气氛压抑诡异,几乎能让人窒息。夜幽尧一身墨玉色黑衣,长发飘然,静坐在高座之上,手中缓缓摩挲着麒麟阙。

明明是这世间绝世美好的容颜,却阴沉可怕的有些诡谲,无端的给原本就沉静的殿内更增添了几分阴森可怕的寒峭。

苏梦瑶静静地跪在阶下,从来都没有这样近距离的和夜幽尧呆在一起过的她内心欢喜雀跃,但在这样的气氛下又害怕的全身汗毛都在一粒粒地竖起。

两种完全矛盾的心情在内心十分纠结,她已经没办法思考夜幽尧的人将她带来此处所谓何事。

半晌之后,夜幽尧忽然阴沉开口。

“这玉阙是你的?”

这带着雌性的冰冷声音就像是红线千匝,狠狠地扯的苏梦瑶的内心猛然一抽搐。

即使她再如何强自镇定,想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都难以克制胸口扑通扑通乱跳的节奏,脸颊瞬间浮上一层火红,大脑都已经没办法分辨自己说了什么。

“是!”

夜幽尧的瞳孔瞬间锁紧,狠狠地捏住手中玉佩,周身的狂怒气息更甚了几分,就连门口的暗影也被这从未有过的诡谲气息震慑的颤抖了好几下。

“你可记得三日前自己在苏府的后花园做了什么?”

苏梦瑶并不知道夜幽尧问的是梅花树下发生的那件事情,只以为问的是自己捡了夜幽尧玉带的事情。脸颊陡然更灼热了几分,头埋的更低,手紧紧地攥着袖中的玉带。

“梦瑶……梦瑶记得……”

夜幽尧顿时狂怒,“啪”一声,鎏金楠木的雕花扶手被他生生捏成了粉碎,木屑横飞,在空中惊悚狂舞。

苏梦瑶被吓的霎时一阵颤抖,不明事理地终于抬头朝着高座上望去。

这一望,她霎时被夜幽尧那阴沉的如同九幽地狱的脸吓的面色一阵惨白,瘫软在地上。

“拉下去,给本王碎尸万段!”

一想起那日在苏府后花园的梅花树下发生的事情,原本就厌恶女人的夜幽尧对苏梦瑶几乎嫌恶到了骨子里。即使碎尸万段都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更别说多看苏梦瑶一眼。

几名侍卫很清楚今日他们家王爷的心情十分不好,一刻也不敢耽搁,大步进门,就要将苏梦瑶押出去。

苏梦瑶都还没有从见到夜幽尧的倾慕喜悦中回过神来,更不明白夜幽尧“瞬间转变”的态度是什么意思。但有一点她听的很明白,夜幽尧要将她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

那可是这时间最残酷的刑法,是真的将人分尸成一万段,中间还不能让受刑者死去,直到下了最后一刀才会让人断气。

苏梦瑶内心一阵狂烈的恐惧,奋力挣扎:“王爷,为什么,梦瑶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

夜幽尧绝情地坐在高坐上,周身的狂怒气息丝毫没有减弱。

就在苏梦瑶即将被带离扶云殿门外的时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不要命地喊道:“夜幽尧,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要苏槿夕那个傻子,却不可以是我苏梦瑶,我到底哪里不如苏槿夕了?为什么?”

夜幽尧猛然一阵蹙眉,同时也很敏锐地在苏梦瑶的话语中捕捉到了最关键的信息。

扬手下令侍卫又将人带了进去。

“你说什么?”

苏梦瑶以为自己的话成功刺激到了夜幽尧,仰头一阵狂笑,笑的眼泪都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王爷不会睡了苏槿夕那个贱人,都不知道那个贱人是个傻子吧?哈哈哈……”

扶云殿内的所有侍候的下人和侍卫瞬间被苏梦瑶这话惊的掉了下巴。

天呐!

不是吧?

一项不喜欢接近女人,对不关己的事情从来都冷漠不关心的王爷,竟然……竟然睡了女人?

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

夜幽尧眸子里的愤怒狂野的已经不能再狂野,瞳孔怒红,几乎能喷出火来,不知何时,已经死死地掐住了苏梦瑶的脖子。

“你说什么?”

苏梦瑶以为夜幽尧之前真的不知道苏槿夕是个傻子,更以为夜幽尧如此狂怒的样子,是为知道苏槿夕的情况而悔怒。内心忽然说升起一丝得意,想进一步刺激夜幽尧。

“看来王爷真的是不知道。那日在梦瑶捡到王爷的玉带之前,王爷在苏家后花园的梅花树下和苏槿夕那个傻子做了什么?王爷难道忘了吗?血裤都在苏槿夕那个傻子的床底下被人找出来了呢!苏槿夕她彻头彻尾就是个傻子,不仅如此,还是被脸上的斑毒毁了容的傻子,她就是个连乞丐见了都会觉得恶心丑颜傻女,王爷,您被人骗了呢!”

既然得不到你的爱,是不是将你心中的美好撕裂在你面前给你看,你就可以回头爱上我?

苏梦瑶说着,也不知为何,内心一阵酸涩,泪流满面。

夜幽尧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苏梦瑶陈述苏槿夕是丑言傻女的所有话语,他只捕捉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

那日在苏府后花园的梅花树下对他“为非作歹”的人是苏槿夕!

盛怒之下,夜幽尧将苏梦瑶的脖子捏的咔咔作响,猛然一把将苏梦瑶甩了出去,撞在了墙上,掉在地上时也不知是死是活,再也没有动弹分毫。

之前将苏梦瑶带来的暗影已经意识到自己办事的失误,陡然跪在地上:“属下该死,属下办事不利,甘愿领受惩罚!”

夜幽尧周身暴怒气息丝毫未减,总觉得苏槿夕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这苏槿夕是什么人?”

“回禀王爷,她是苏府的七小姐,也是……是陛下御赐您,今日要完婚的王妃。”

陛下御赐将苏槿夕赐给王爷,今日完婚,圣旨三天前就下来了。

可王爷不但不记得这件事,就连新王妃的名字都不记得,就更别提,这新王妃曾经还是太子不要的二手女人,且还天生痴傻,丑言废柴了。

后边的这些,暗卫实在没有胆子陈述给夜幽尧。

不过就算有不要命的胆量,暗卫也没有时间陈述。

因为他的话刚说完,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夜幽尧瞬间不见了人影,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难道……是去苏府找苏槿夕了?

第十二章 绝色,闪瞎众人的眼

荷香院里,苏槿夕已经研制出了七虫七色毒的解药。

乳白色的药体莹润通透,味正。

苏槿夕谨慎地检验了好几遍,确定没问题之后才服下。

张妈和几个婆子带着喜服已经在门外等候了很久。虽然十分不耐烦,但介于之前霍氏都在苏槿夕的手上吃了亏,几个婆子也不敢有怨言或者进门去催。

直到辰时二刻绿篱才开了门,让婆子们进去。

几个人毕恭毕敬地给苏槿夕更衣梳洗,但在背地里看苏槿夕的眼神总有种看鬼一样的感觉。

即使脑袋已经清醒了,但长成这副德行,幽王府能让她活过新婚之夜才怪。

神神叨叨惯了的几个婆子总觉得今日的苏槿夕应堂发黑,肯定活不久了。

一切拾掇完毕后几个婆子恭敬地给苏槿夕行了一个礼,出了荷香园。

苏槿夕盖着盖头,静静地坐在床上,等待着新郎官来接亲。

但是左等右等,都快要等到过吉时了,连幽王府上接亲队伍的影子都不见。

“这幽王爷不会是听说了什么,悔婚不愿娶了吧?”

“虽说幽王性格阴冷古怪了一些,但听说长相十分俊美,你看七小姐那张脸,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如果幽王殿下也不要七小姐,七小姐这可是被二次退婚了,还都是被皇家退婚,以后还有哪个男人敢要她?”

“呵呵,就她那德性,还指望能嫁出去?笑死人了!庄子上的母猪都比她强了不知多少!”

下人和各房的姨娘、公子、小姐们私底下议论此起彼伏,越说越过分,有些还传到价了绿篱的耳朵里。

“他们真是太过分了,小姐你一定要狠狠地教训她们!”

苏槿夕已经没有心思理会这些,因为她的脸已经疼了很久了。

“绿篱,你帮我拿个镜子。不知道我的脸怎么了,一直在疼!”

苏槿夕说着掀开了头上的盖头。

绿篱闻声转身,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双手吃惊地捂着嘴巴,瞬间瞪圆了双眼。

“天呐!”

……

苏府的正厅里。

霍氏、苏仲几个上的了台面的姨娘、公子、小姐们等的都已经开始跳脚。

霍氏实在等不住,便派了个人去幽王府门口查探情况。

回来的时候竟然回报说幽王府上一点举办喜事的动静都没有。

不但没有吹吹打打的迎接宾客,就连披红挂彩都没有。

苏仲顿时惊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怎么……怎么会这样?”

柳姨娘不咸不淡,阴阳怪气地冷笑一声:“还能怎么回事?不愿娶呗!谁让咱们七小姐名声在外,太过响亮!呵呵。”

苏仲哪里听不出柳姨娘话中的言外讽刺,狠狠地瞪了柳姨娘一眼。

“大喜的日子,别给老夫在这里冲眉头,滚回房去!”

柳姨娘吆喝了一声,扭动着灵蛇一般妩媚的腰肢,没事人似的出了正厅的门。

“我才不愿在这里耗着,回去睡美容觉喽!今日办的是大喜的日子,谁知道明日会不会就该拉白练办丧事。”

苏仲气的咬牙,但不得不承认柳姨娘说的是大实话。

幽王出了名的手段诡谲恐怖,幽王府根本就是个九幽地狱,苏槿夕穿上喜服,一只脚就等于踏进了阎王殿。

虽说这些年来不怎么喜欢这个女儿,但毕竟她是那个人的血脉,他答应过她……

想到此,苏仲狠狠一皱眉。

霍氏思索了半晌,扬声朝外喊道:“来呀,找人雇几个人,再雇顶花轿,将七姑娘送到幽王府去!”

“什么?我们要自己雇接亲队?”

苏仲简直难以置信。

霍氏双眼怒瞪,毫不示弱:“我们自己不雇要怎么办?难道让整个帝京成的人都看咱们苏府的笑话吗?”

“可是幽王不愿娶,我们强行送过去,槿夕一定会……”

苏仲“没命”两个字都还没有说出来,霍氏的态度就十分坚决道:“这事就这么定了,内宅的事情妾身做主,老爷就不要操心了!”

苏仲是妻管严,拗不过霍氏,被生生顶了回来,只能自己生闷气。

原本听苏梦瑶说了苏槿夕和夜幽尧已经生米煮成熟饭的事情,霍氏还一心想着不能让苏槿夕活着嫁进幽王府,免得到时候带着幽王妃的名头回来祸害苏府。

如今看幽王府的态度,苏梦瑶的话是真是假还得谨慎揣度。

既然幽王不愿娶,连喜事都没有在府上操办,将苏槿夕强塞进幽王府就等于是抢塞进了阎王殿,苏槿夕必死无疑。

到时候霍氏她就没了后顾之忧,还能担心一个死人不成?

……

荷香院里,张妈进门扬声喊道:“七姑娘,花轿来了,请随老奴出门上花轿吧!”

苏槿夕被张妈和绿篱扶着,一路踩着艳红的地毯朝着苏府门外走去。

虽然幽王府没有举办喜事,但是苏府不敢怠慢,吹吹打打,喜庆热闹,喜悦的气氛十分浓厚。

知道苏府要嫁姑娘到幽王府,苏府的门上一大早就围满了人,看热闹的,看笑话的,都有。

整个帝京城几乎都成了万人空巷。

“新娘子上轿子喽!”

随着喜婆悦声高喊,轿夫压下轿子,苏槿夕遮着盖头,被人扶着朝轿子走去。

“幽王呢?”

“对啊!幽王殿下呢?”

“这个时候不应该是新郎官将新娘子扶进轿子吗?怎么不见幽王殿下的面啊?”

“笑话,幽王是身份何等尊贵的人,怎么可能纡尊降贵来苏府这种低贱的地方?”

“不是幽王不愿纡尊降贵,是人家压根就没想办这个喜事!你们还不知道吧?幽王府那边压根就没有举办喜宴,连这接亲的队伍都是苏府自己雇的。”

“哎呦喂,倒贴啊?原来苏家的这位七姑娘这么不要脸啊?”

“就她那德性,她有脸吗?”

“哈哈哈哈,对啊,她长成那丑样,根本就没脸嘛!”

人群中议论声越来越过分,每一句苏槿夕都听的清清楚楚。

她忽然在轿前停了下来,手指紧紧地钻进手心里。

原来幽王府根本就没有举办喜宴;

原来这接亲的队伍是苏府自己雇的;

原来她早已成为了人们眼中天大的笑话。

你们知不知道,我苏槿夕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苏槿夕了!!!

“苏槿夕!”

头顶忽然传来一个磁性而强硬,带着强大怒气的声音。

与此同时,一阵劲风吹落了苏槿夕头上的大红盖头。

苏槿夕循声猛然回头望去,在看见天空徐徐落下的那一抹冷艳红色时,顿时呆愣在了原地。

夜幽尧,是夜幽尧来了!!!

而围观的众人此时也在大红的喜字盖头飞落间看到了苏槿夕解毒后那绝色倾城的面容,瞬间惊掉了下巴。

吹弹可破,白皙透亮的肌肤;如蝶翼般扑闪黝黑明亮的眉眼;挺拔菱角分明的鼻;樱红莹润的红唇。

绝美的简直要闪瞎众人的眼。

苏家七姑娘不是废柴傻女又丑言吗?

这是她本人吗?

怎么会长的这么美,跟画里走下来的仙女儿一样?

第十三章 开荤,惨烈的洞房花烛夜

夜幽尧一身大红的冷艳长袍,高贵、霸道、强势、愤怒……

掠过十里长街的人群,如从天而降的天神,飞落在苏槿夕面前,揪着苏槿夕的肩胛骨又跃身而起。

那两道鲜艳的红色在空中纠缠在一起,看的人群呆愣的鸦雀无声,只因画面太美。

一个是不可一世,如鬼斧神工雕琢的天降神袛;一个是天姿玉骨,如闯入人间的九天玄女。

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夜幽尧一只大手狠狠地捏着苏槿夕的肩胛骨,一只手不知何时拦在苏槿夕不盈一握的腰肢上。

明明苏槿夕感觉到了夜幽尧周身那强烈的愤怒和可怕的危险。但是在看见那张脸,那张即便用尽天下间所有精妙词汇都无法形容的绝世容颜时,生生地忘却了一切。

她的小手轻轻地抚在他宽大的胸膛上,能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丝丝凉风在耳边吹过,吹起了二人三千青丝,在狂乱飞舞间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同时也将一抹淡淡的龙涎香味带入了苏槿夕的鼻息间,让她猛然醒神。

这味道,怎么会这么熟悉?

一个可怕的设想飞快掠过苏槿夕的脑海。

但是苏槿夕根本就没有时间继续思考,因为下一刻,夜幽尧的手瞬间狠狠地掐在了苏槿夕的脖子上。

“看够了没有?”

苏槿夕紧皱眉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任由夜幽尧带着她,用轻功在一排排屋檐上忽起忽落,朝着幽王府的方向而去。

“哇,好浪漫阿!原来幽王殿下迎亲是这样霸道又浪漫的方式!”

“是啊!早知道嫁给幽王这么浪漫,就算让我嫁进去就死了,我也无怨无悔!”

“画面太美了,幽王太冷酷了!”

“幽王……”

“幽王……”

“幽王……”

……

夜幽尧带着苏槿夕都已经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良久,人们还没有从愣神中回过神来。

地上激动的晕倒了好几个暗中仰慕、痴恋夜幽尧的女子。

苏仙惠已经从祠堂里出来,就站在门口。方才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妒火已经快将她焚烧殆尽。

狠狠一跺脚:“凭什么,凭什么?苏槿夕她凭什么?”

霍氏也是恨的咬碎了牙齿。

“苏槿夕这个小贱人,早知道是这样,在昨夜我就该将她毒死在府上。”

苏仙惠猛然朝着夜幽尧和苏槿夕离开的方向追了两步。

“贱人,贱人,贱人!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我就撕烂你那张脸!”

……

幽王府的护卫和下人们见夜幽尧带着一身喜服的苏槿夕回来,也都惊的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都滚出去,没有本王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

夜幽尧狠狠地将苏槿夕扔到扶云殿的寝宫里,冷声吩咐。

门口守着的侍卫瞧见苏槿夕散乱的衣衫,已经震惊的不能再震惊,飞快地关上殿门,站在了扶云殿十步之外。

没有看错吧?

殿下愿意碰女人了?

这是要开荤了吗?

“啊,夜幽尧,你这个混蛋,啊!”

众人还在愣神,扶云殿内就传来苏槿夕的尖叫声,几乎划破了整个清幽院的上空。

大家齐刷刷抬头,清一色面色诡异地朝着扶云殿内望去。

有些年纪小的甚至掩面扶额。

从来没碰过女人的男人一旦开荤,真的是太可怕了!!!

殿下这洞房行的简直太惨烈了!

行完洞房后,新娘子不会真挂了吧?

“夜幽尧,你不要过来,你……啊,夜幽尧……”

紧接着又传来一阵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和夜幽尧贪婪的喘息声。

侍卫和下人们都听的面红耳赤。

老管家从外面进来,听到扶云殿内的动静,好一阵皱眉。

陛下之前曾赐了三个女人给王爷。一个刚送进府就被王爷下令扒皮做成面扇送回了娘家;另外两个直接赐给了鬼军的将士,其中一个因为受不了凌辱当场自裁。

这还是王爷头一档子宠幸女人。

老管家思前想后,今儿个是王爷的新婚之日,既然王爷宠幸了新王妃,为了图个吉利,好歹也应该张灯结彩,见点喜气。便喊了所有的侍卫和下人张罗着在府上开始挂彩。

……

其实扶云殿内的情况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

一路上通过解毒系统对夜幽尧体内毒素的检测,以及夜幽尧身上熟悉的龙涎香味,苏槿夕已经十分肯定,夜幽尧就是那日在苏府的后花园被她“祸害”了的人。

这真tm是迈克杰克逊和刘姥姥在大观园相遇的巧合。

苏槿夕在内心暗骂了一声,很快便接受了事实。

侍卫们刚一出门,苏槿夕就十分狗腿地从地上爬起来,试图和夜幽尧谈判。

“那个……幽王殿下,你听说我。其实咱们两个人之间有一些误会……”

苏槿夕的话还没有说完,脖颈再一次被夜幽尧掐住,接着就被狠狠地甩了出去。

“啊,夜幽尧,你这个混蛋!”

苏槿夕被撞在桌角上,全身撕裂般的疼痛几乎让她晕厥。她十分肯定,腰间的肋骨已经被这一摔给摔断了不止一根。

此外掉落在地上的时候刚好胸口落在了摔碎的杯盏碎片上。苏槿夕的衣衫已经在几经折腾中凌乱不堪,胸口的交领散落,露出雪白的里衣,汩汩流淌的鲜血渗透里衣,十分显眼。

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目光在看到那一抹鲜血时,忽然像个看到糖果的的孩子,贪婪,渴望。

身为21实际国医局毒医天才,苏槿夕一眼便看出来夜幽尧这是毒性发作的那样子。

她飞速启动解毒系统,检测到夜幽尧身上所中的毒除了之前她检测到的毒之外还有一种叫汲血。

她曾在医书上看到过,这是一种很古老的毒,在21世纪那个年代几乎已经灭绝。

中了这种毒的患者在毒性发作的时候会全身灼热,喜欢吸食女性的血液。尤其对女性属阴的寒性血液完全没有抵抗力。

而苏槿夕就是这种体制的血液。

夜幽尧见到苏槿夕血液的那一刹那,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如同见到猎物的猛兽一般朝着苏槿夕扑了过去。

“夜幽尧,你不要过来,你……啊,夜幽尧……”

苏槿夕大喊着想逃跑,但是腰间的疼痛让她根本就没办法跑远。夜幽尧一把拽住苏槿夕的衣摆,将她给拽了回去。

接着将她紧紧地禁锢在怀中,大手一挥,撕裂了苏槿夕胸前带着血迹的里衣,将头埋进了那一抹娇嫩白皙的柔软。

苏槿夕的身子不受控制的一阵颤栗,嘤咛一声。

夜幽尧尖尖的牙齿扎进莹润透薄的肌肤,殷红的鲜血源源不断地流入口中,似天山冰雪般缓缓熄灭了他全身的灼热,让贪婪的他发出了享受的喘息声。

【作者题外话】:吼吼……喜欢的亲们请收藏哦!

第十四章 东宫,弄巧成拙

全身的刺痛和过多血液流失,让苏槿夕很快就晕厥。

直到日落西山,天边晚霞漫天,夜幽尧才渐渐清醒了意识。

他冷眼看了一眼前的一切,整理好衣衫,冷漠地踩着苏槿夕的衣裙出了门。

老管家及侍卫、下人们一直肃穆颔首,守在扶云殿外。见了夜幽尧,老管家忙迎了上去。

夜幽尧冷眼看着满园张灯结彩的红色,沉声问:“这是谁让挂的?”

老管家瞬间便嗅到了不好的味道,立即明白自己可能会错了主子爷的意思,忙跪在地上领罪。

“是老怒自作主张,老奴这就命人拆了!”

夜幽尧环视了一圈,原本清凉寂寞的院子因着这红色似乎增添了几分从未有过的温暖。

“既然挂了,就挂着吧!”

说完转身朝着清幽院外走去,几名侍卫和暗处的贴身暗影立马跟上。

老管家和余下几个人愣了愣神,好半晌之后皆缓缓扭头看向了扶云殿。之前殿内诡异羞涩的声音似乎又开始萦绕在众人耳边。

王爷对这女人确实和别人不一样呢!

今天早上的太阳是打西边升起来的吗?

苏槿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柳梢头。

满地都是血和被撞碎的杯盏摆设,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洞房花烛真有多激烈。

苏槿夕只要一动,全身撕扯的疼痛就让她开始抽搐。

老管家和几个下人一直守在门口没敢进门,听到苏槿夕的动静,忙恭敬询问:“王妃娘娘,您醒了吗?奴才让人进去伺候!”

苏槿夕如今根本就没办法移动,不找人帮忙根本不行,便迅速整理好衣服。

“进来吧!”

首先进门的是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老婆子,屋子里没有掌灯,漆黑黑的一片。老婆子掌了灯,看清楚屋子里的状况之后,惊的掉了下巴。

这王爷行房事,真的是太夸张了,王妃这是怎么受过来的?

接着才在地上看到发丝和衣衫凌乱的苏槿夕,再看看床上整洁纹丝没动的被褥,更加让她讶异。

王爷的癖好果然和别人不同!

苏瑾曦没有心思去想这老婆子各种精彩的表情代表着什么,皱眉伸出手:“快扶我一把,我动不了了。”

老婆子连忙上前扶苏槿夕,但她的力气毕竟有限,根本就没办法搬动苏槿夕。只要扯的哪个位置不对,苏槿夕就疼的哇哇乱叫。

最后还是喊了几个侍卫进来,将苏槿夕抬到了床上。

下人们进屋收拾着地上的东西,老管家敲了门进来,态度十分恭敬。

“王妃娘娘,已经派人询问过王爷关于您的住处了。王爷说,将西边的云开阁腾出来让您住,老奴已经让人腾出来了。你是否这会就搬过去?”

云开阁?

原本以为夜幽尧那样阴怖的人,知道她对他做的事情,她一定死定了,没想到还能让她活下来。

苏槿夕抬头从窗户里朝着西面的方向望去,明亮的月光下“云开阁”几个字在一座气派巍峨的阁楼上十分醒目。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能够让她感觉得到有归宿感,可以安生立命的地方。

苏槿夕的心头流过一股暖流,双眸酸痛。

但愿这里真的可以让她永远闲淡无争,没有是非的生活下去。

“现在就过去吧!”

老管家又让人将苏槿夕搬进了云开阁。

之后苏槿夕又让老管家请了接骨的大夫,确诊苏槿夕断了两条肋骨,接完骨之后已经折腾到了大半夜。苏槿夕这才沉稳地进入了梦香。

次日一早,关于苏槿夕和夜幽尧的各种传言以讹传讹,传遍了整个帝京城。

传言,幽王都等不及花轿临门,亲自到苏府门口将苏槿夕带走。

传言,苏槿夕并非传言中的丑言痴傻,而是容貌惊人,天仙玉姿。

更传言,扶云殿内,幽王宠幸苏槿夕宠的动静震天,生生宠断了苏槿夕的两根肋骨,三个月都不能下床。

巍峨红墙之内的东宫。

苏槿夕原未婚夫夜珅,也就是当今太子殿下,一把扫落了桌上的纸砚笔墨。

“什么?幽王的毒竟然解了?还亲自到苏府接走了苏槿夕那个傻子?”

回报消息的小太监颤颤巍巍地在地上跪着。

“回禀殿下,确实……确实如此,幽王真的像没中毒一样,去苏府的门口接了苏槿夕,听说……听说还宠幸了苏槿夕……”

“苏槿夕她不就是个傻子吗?而且还长的极丑,她的容貌又是怎么回事?”

“苏槿夕脸上的斑好像没了,美容绝世惊人。当时帝京很多人都在苏府门口围观,全都看见了。奴才半点虚言都不敢有。外头还传言……传言……”

“没用的狗奴才,传言什么,还不快说!”

夜珅一脚狠狠地踹在小太监的身上。

小太监立马翻身起来,跪好:“传言太子殿下不识金镶玉,有眼……有眼无珠……错过了苏家七小姐,日后一定会后悔不已。”

小太监说完话,都觉得脑袋已经不再自己脖子上了。

“狗奴才,胡说八道什么?废物,全都是废物,滚,给我滚……”

夜珅狂怒的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原本一直以自己有一个苏槿夕那样又傻又丑,又恶名在外的未婚妻觉得是耻辱。索性求父皇将她赐给了在淮疆作战中身受重伤,又中毒无药可救的幽王夜幽尧。以为凭此再加上夜幽尧不喜女人,诡谲残忍的手段,苏槿夕定然必死无疑。

此计原本一箭双雕,既退掉了苏槿夕,又可狠狠地羞辱夜幽尧一番。

却没想到竟然弄巧成拙。

不但夜幽尧身上的伤好了,毒解了;痴傻丑言的苏槿夕也清醒了,脸上的毒斑没了,自己倒成了人人耻笑的笑话。

三天前自己和苏仙惠还在苏府的后院里审苏槿夕找麒麟阙呢!

当时苏槿夕分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脸上巴掌大的毒斑恶心的让人倒胃口,怎么忽然就成天了天壤之别的绝色佳人?

夜珅想破了脑袋,想烂了心,怎么也想不通。

苏槿夕!

夜幽尧!

真是太可恶了!

他想越气愤,胸口热血涌动,一口血没有压制住,直接喷出来撒了满地。

第十五章 抓狂,带“表”的妹子

后来苏槿夕才发现,原来幽王府上竟然一个女眷都没有。不仅如此,连伺候的丫鬟都没有一个。

昨夜侍候她的那个老婆子姓花,是曾经在宫里伺候过夜幽尧的,原本已经告老还乡。老管家怕苏槿夕在府上没有女下人用,不方便。特意请示了夜幽尧,连夜把花嬷嬷从家里接回来的。

从成亲那日,苏槿夕被夜幽尧强行带回府上吸了一顿血之后,苏槿夕就再也没有见过夜幽尧回来,似乎已经整整两天了。

她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折腾着解毒系统,研究从夜幽尧身上检测到的两种毒素。

花嬷嬷忽然脸色不怎么好看的进门。

“王妃娘娘,美佳小姐来了!”

从第一眼见到花嬷嬷的时候,苏槿夕就知道,花嬷嬷是个十分沉稳且靠得住的下人,基本上行事面不改色。能让她如此上心,且将情绪显现在脸上的,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美佳小姐?”

花嬷嬷大致将这位美佳小姐的身份和来历介绍了一遍。

原来来人叫卫美佳,是夜幽尧的母亲辰太妃娘家的侄女,算起来是夜幽尧的表妹。因为性格讨喜,深受辰太妃喜爱,从小在辰太妃身边长大,在贵圈里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不过,这只是表层的信息。

至于深层次的信息嘛……

苏槿夕曾经可没少看古装剧和古言小说,古代对近亲婚姻上没有现代那么严苛。依照她看剧看书的经验,这种一般养在家里带“表”的妹子多少肯定对男主有些爱慕的心思。

如今苏槿夕刚进幽王府才两天,这姑娘就第一个登门,还是在夜幽尧不在的时候。

看来是情敌拜访,来者不善呐!

虽然苏槿夕不觉得自己和夜幽尧有什么感情。但新婚之日,苏槿夕是按点进了幽王府的,且如今还住在这里。不管是外人眼里,还是这个表妹子的眼里,她都已经是夜幽尧的王妃了。

这可不算是情敌吗?

苏槿夕嘴角淡淡一笑。

“请进来吧!”

花嬷嬷没多话,出门去请人。

卫美佳,人如其名。

一身鹅黄色的轻纱薄衫,长相端庄贵气,又不失年少的灵动俏丽,一进门声音如铜铃一般。

“表嫂子,你别起来,千万别动。都是自己人,别跟我客气。你原本就受着伤,若是再因为迎接妹妹我新伤添旧伤,妹妹可就要愧疚死了!”

苏槿夕瞧着那一抹鹅黄色飘到了自己面前,一阵皱眉。她没打算动,更没打算起身迎接啊!

再说了,肋骨伤成这样,她能动吗?

卫美佳见苏槿夕皱着眉头纹丝不动地躺在床上,也不尴尬,又主动去开窗户。

“哎呦喂,这下人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伺候的,大热的天气都不知道给表嫂子开开窗户透透风。要是闷坏了表嫂子,可怎么办?回头我一定狠狠教训这帮人。”

那毫不生疏的动作,再加上这言语,感情都已经把自己当做这幽王府的女主人了,好像这里她有多熟悉,说话有多管用似的。

花嬷嬷瞧着,满脸的厌烦,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苏槿夕嘴角一阵抽搐。

“今天天气不好,昨夜刚下过雨,我怕受凉!”

卫美佳一顿,似依旧不尴尬。关了窗户回到苏槿夕的床边。

“嫂子,你吃饭了吗?我表哥不在,你也别生疏,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成,想吃什么跟美佳说,美佳让下人们去做!”

这是温水煮死青蛙,闷声不响的挤兑啊!

这话若是被胆小懦弱,又心眼小的人听见,还不得被气死。

“表妹登门,不知有何贵干?”

苏槿夕一副开水烫不动死猪的温和笑,刻意压重了那个“表”字。

卫美佳脸上笑容这才有了些变化,但不过也只是片刻,她便一拍自己的脑袋。

“哎呦,你看我!只顾着关心表嫂子,把姑母交代的正事给忘了。姑母让美佳来,是来跟表嫂子拿落红帕的。”

末了,她又补充了一句:“嫂子,我知道你会不好意思。但嫁到我们皇家的女人这一关都是要过的。你只管拿给我就成,姑母那一关看完了,还要拿给宫里的太后娘娘看。不过是走个流程而已。”

辰太妃要落红帕,为何让卫美佳这么个未出阁的表姑娘来拿?

苏槿夕原本满心的疑惑,但见到卫美佳因她良久没有说话,眼神里闪过的那一抹几不可见的心虚,及脸颊上羞涩的嫣然绯红时,便瞬间明白了。

这哪是辰太妃让来拿的呀?

分明是这丫头在外面听到了什么传言,再加上倾慕夜幽尧,打着辰太妃要落红帕的旗号,来试探她和夜幽尧有没有圆方的呀!

还玩心眼,玩到她苏槿夕的头上了。

她正因为差点死在夜幽尧的手上,又有两根肋骨被摔断,日后要三个月不能下床而憋了一肚子的闷气,没处撒呢!

找上门来的出气筒,不气死你,不是白枉费了你这心机婊装出来的一腔殷勤?

苏槿夕故意皱着眉头,像什么事儿都不知道一样,看向花嬷嬷。

“落红帕?花嬷嬷你收着了吗?”

花嬷嬷是宫里呆过,看惯了各种争斗场面,怎能不会意苏槿夕的心思?

再加上她自己也不怎么喜欢这个表妹子,还不趁着机会气死她。

“太妃娘娘要落红帕啊?可是那晚王爷和王妃根本就没有在床上啊!”

卫美佳一听,顿时脸上飞花乱坠。

原来,传言表哥宠幸新王妃动静震天,宠断了王妃的肋骨什么的都是假的呀?事实上,她们连喜床都没有上。

顿时,她清明的眸中快速闪过一抹得意。转而又故作惊讶。

“什么?原来新婚之夜表哥根本就没有宠幸表嫂子啊?怎么会这样?如果嫁到夫家的媳妇不受丈夫的宠爱,是会被休回娘家的。”

花嬷嬷皱起了眉头:“表小姐,你可不要乱说,谁说新婚之夜王爷没有宠幸王妃?”

卫美佳疑惑:“是你自己说的啊!新婚之夜,他们根本就没有上过喜床。”

“谁说王爷宠幸王妃就一定要在床上?当时王妃的血都留了一地,身子这会都还没缓过来,老奴用老母鸡汤补着呢!早知道太妃娘娘要落红帕,老奴收拾屋子的时候就用落红帕擦地上的血了,省的给王妃娘娘和王爷找麻烦。”

什么?

表哥宠幸这贱人是在地上?

难道表哥急的连喜床都来不及上了吗?

血还流了一地……

那是多大的动静啊???

卫美佳这个可怜的傻姑娘,此时就像霜打了的茄子,再也装不下去,更嚣张得意不起来了。

脸色一阵惨白。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脑补着自己爱慕了这么多年的表哥情急的宠幸苏槿夕的样子。

心痛、嫉妒、痛恨、抓狂,几乎要把自己逼疯了。

第十六章 疗伤,一定有阴谋

其实花嬷嬷也没有撒谎,当时她确实亲眼看到王妃娘娘醒来的时候发丝和衣衫凌乱,就坐在地上,且身子底下还有一摊血。

也不知是苏槿夕有意还是无意,脸颊上一阵羞涩的嫣然绯红,右手缓缓抚着身上受伤的肋骨。

卫美佳原本就难受的要死的小心肝就像被刀割了一样,鼻子一酸,险些就哭了出来。

但她作为心机婊,毕竟在辰太妃的身边装了那么多年,这点情绪还是能掩饰得住的,揉碎了心肝苦揣在心里,脸上依旧和刚进来时一样,笑的十分灿烂。

“嫂子,既然没有落红帕,那就算了。我回去好好跟姑母说,相信姑母一定会理解的。时候不早了,姑母那边还需要我照顾,我就先回去了。”

苏槿夕故作客气的皱了皱眉头。

“这么快就要走啊?你看嫂子成了这样,也没怎么招待你,你别放在心上!”

不放在心上,但会记恨在脑子里。

苏槿夕,你这个小贱人,别嘚瑟太早,有姑母在,表哥迟早还是会娶我。看到时候我怎么收拾你,你等着!

分分钟的时间,卫美佳已嫉妒的将苏槿夕在心里骂了好几遍。

“嫂子,那我就先走了!”

“花嬷嬷,送送表小姐!”

此时卫美佳的心情已经被苏槿夕和花嬷嬷弄的够糟糕,虽然她的脸上看上去没什么,但是内心却是强撑到了极限。若是再有什么,她今日肯定再也把持不住,指不定当场就会失态,做出什么丢脸的举动。

若她能就这样顺顺利利地走出幽王府也就罢了,但事实证明,心机婊什么,就连老天爷也不放过。

花嬷嬷送卫美佳刚出了云开阁的门口,还没迈下门口的台阶,府上的老管家就带着一位神清气爽,鹤顔俊朗的中年男子迎面走来。

卫美佳认识那位男子,正是夜幽尧手底下医术十分高明的华神医。

“华神医,你怎么来了?”

表哥不在府上,此时在这里遇到华神医,卫美佳隐隐觉得有些不好。

华神医笑的十分和蔼:“美佳小姐有礼了。王妃受了伤,老夫是奉王爷之命带凌霄丹和黑玉接骨膏来给王妃娘娘疗伤的。”

什么?

表哥派了华神医来给苏槿夕那个贱人疗伤,还带了凌霄骨和黑玉接骨膏?

华神医可不是随便说给谁治病就给谁治病的啊!

上次姑母病了整整一个月,差点就去了表哥都没请华神医来。苏槿夕这个贱人,她何德何能,竟然让华神医来看诊。

不过这也就罢了,那凌霄骨和黑玉接骨膏可是这天下间难得的神药。

是当年表哥平定云南神侯府的时候身受重伤,无意间遇到神农后人,是神农后人送给他的。当年他自己都没舍得用完。

尤其那凌霄丹,听说能治百病,是天下间多少有权有势的人想拿重金买都没办法得到的良药。

表哥竟然将这些贵重的东西全拿来给了苏槿夕。

这是多重的厚爱啊!

表哥他到底知不知道,太子将这个不要的女人推给他意味着什么?

她这一进门,带给他多少耻辱,外面的人都怎么说他?

卫美佳一想到这些,觉得心肝都要疼烂了。

她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上。若不是强忍着,就冲进云开阁将苏槿夕揪出来好好拳打脚踢一番了。

“美佳小姐,你没事吧?”

老管家连忙上前虚扶了一把快要跌倒的卫美佳。

卫美佳扶着被气的昏昏沉沉的额头:“没事!”说着摆摆手,跌跌撞撞的朝着幽王府外走。

哪里是没事,华神医一眼便瞧出来,卫美这是肝火冲上了头,气淤筋脉,是怒火被压抑着没能发出来所致啊!

他似有所思地望了一眼云开阁的楼上,无奈地摇了摇头。

“王妃娘娘,王爷让华神医带了灵药来给娘娘疗伤!”

送酸溜溜的卫美佳离开,花嬷嬷带着华神医笑嘻嘻地上了楼。

苏槿夕躺在床上,听到这话,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的就是中国历史上最有名的神医华佗。但是她明白,这是架空空间,她再怎么有本事的穿越,也不可能在这里穿出个华佗来。

“带的是什么灵药?”

“王妃娘娘,是凌霄丹和黑玉接骨膏。”

华神医上前,一边和蔼的说,一便从药箱里拿出药来。

听着这药的名字,苏槿夕不自觉的就脑补起了曾经看《倚天屠龙记》时赵敏给张无忌的黑玉断续膏。那可是种接骨神秘灵药,连伤残了二十多年,被诊断为终身无法行走的人都能治愈,活动如常。

这华神医的黑玉接骨膏,不会真的有黑玉断续膏那样的神奇功效吧?

“华神医,用了你的这黑玉接骨膏,我是不是不用卧床三个月,一个月就能下床活动了?”

只可惜,华神医并没有给苏槿夕想要的答案。

他十分温和的笑着,给苏槿夕把了脉,确定苏槿夕除了身上肋骨断裂,真如之前的大夫所诊,没有其它病症之后拿凌霄骨给苏槿夕服下。

苏槿夕拿到那晶莹透亮的乳白色药丸,并没有直接服下,而是先用解毒系统检测了一番,确定没有毒之后才安心服下。

华神医将黑玉接骨膏交给了花嬷嬷:“这药膏每日清晨服侍王妃娘娘涂上,夜晚睡觉前清洗,涂三日便可!”

花嬷嬷接下药膏后华神医又叮嘱苏槿夕:“王妃娘娘,这药膏涂上会有些灼热的刺痛,是正常现象,您忍着点。”

苏槿夕点了点头。

替苏槿夕涂药膏这种事情华神医一个男人肯定不便。交给嬷嬷,嘱咐完了使用方法、注意事项之后便离开了。

其实苏槿夕很想问华神医,夜幽尧为什么没有自己带着他来给她疗伤,但是斟酌了半晌,还是觉得问这话不合适,便忍着了。

花嬷嬷拿着药膏笑的眉开眼笑,比夜幽尧拿药给了她还开心。一个劲儿的在苏槿夕耳边说夜幽尧对苏槿夕有多好多好,王爷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哪个女的,更没有对哪个女的上过心,听的苏槿夕耳朵都快要怀孕了。

但苏槿夕心里很明白,也十分肯定,出嫁那天夜幽尧将她当众带回府上时身上分明是带着浓厚的杀气,那时候他是真的要杀她。至于后来为什么又让她活下来,苏槿夕却没有想明白。

不过……这其中肯定有阴谋。

第十七章 昏迷,解毒系统坏了

魂殿之中常年累月光线暗淡,就像九幽地狱一样,阴森冰冷,甚至看上去有些恐怖。

夜幽尧一身玄黑色云纹袍子,坐在高阶之上,就像俯视苍生的神袛。身子微微前倾,手中摩挲着麒麟阙,微瞌着眼,听隐卫回报着府上关于苏槿夕如何打着“幽王妃”的旗号气走了卫美佳的事情。

“王爷,除了这件事,这几天苏姑娘一直在云开阁安心养伤,没有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来。”

“有意思!”

夜幽尧听完之后睁开眼,悠悠地道了一句。

什么?

王爷竟然说有意思?

这还是王爷第一次对两个女人之间的事情做出评价……竟然是有意思!!!

王爷最近这是怎么了?

中邪了吗?

竟然接二连三地做出颠覆以前冰冷冷漠形象的举动,连连让他们觉得吃惊。

护卫和暗影们听到夜幽尧的话,齐齐朝着高台上望去,但也只是一眼,便陡然俯低了首。

这个男人的气场太威严,太强大,太凌厉,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

此时,华神医从外面进来。

“启禀王爷,老奴已经仔细诊过王妃娘娘的脉象,并且认真琢磨过。王妃娘娘的体质和常人无异,除了能看出曾经中过一种名为七虫七色的毒外,并不能看出有何异样。从脉象上来看,并不能看出为何王妃娘娘的血能够暂时缓解王爷身上的汲血,想要进一步求证,就只能采集王妃娘娘的血来进行分析。”

“谁让你如此称呼的?”

夜幽尧忽然凛冽道。

华神医顿时感觉到不对劲,陡然跪在地上,低低地俯着首:“是……是府上的下人们都如此称呼,所以……所以老奴也跟着就这样叫了。”

不是外界都传言王爷破三观的很宠幸那个女吗?再说府上的管家和下人们都那么叫,华神医以为苏槿夕真的很受夜幽尧的宠爱。对夜幽尧如此反常的行为震惊之余,她对苏槿夕也十分尊重,就像对待夜幽尧本人一样,不敢有丝毫怠慢。

却没想到……王爷竟然是如此态度。

华神医深深地抹了一把汗,没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幽尧如万年冰川的脸上看不出是何情绪,不过对华神医这件事情也没有做过多的追究和处置。

“退下吧!”

直到华神医走出了门都没弄明白夜幽尧是什么意思。

这还是头一遭在夜幽尧面前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差点从脖子上掉下来。毕竟有这一身医术在手,以前夜幽尧虽然严厉,但对他也没这么凛冽过。

华神医出了门,夜幽尧手中摩挲着麒麟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之后夜幽尧忽然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

瓶体是用透明的琉璃做的,瓶中装的是淡蓝色的东西,看上去是水,但又不像水,飘渺如烟,十分好看。

夜幽尧盯着那东西看了半晌:“秦天,你可曾听说过很多年前南离国的一个传说……”

南离国?

名叫秦天的男子从黑暗中转出来,飘落在了夜幽尧的面前,一身玄衣,虽没有夜幽尧那样强大的气场,但也能给人一种肃冷的感觉。

“南离国……难道王爷是怀疑……”

夜幽尧忽然一把紧紧地攥住了琉璃瓶,闭上了双眼,脸上的神情肃穆、冰冷、还带着一丝痛苦的挣扎。

“现在还不能确定!”

“那王爷有何打算?”

“暂且先留着苏槿夕的命,等进一步查证后再说。如果……”

忽然又有一个暗影落在了夜幽尧的面前,沉声道:“王爷,府上的人来报,苏姑娘用了华神医的药之后忽然晕倒了,好像情况不是很好。”

夜幽尧猛然睁开双眼,转瞬之际,暗影还没有看清是什么情况,就已经看不见夜幽尧的身影了。

身后传来他冰冷的声音:“秦天,让华神医跟本王去王府。”

暗影转身,看不见人影,似乎连声音也越来越远了。

秦天和暗影齐齐一愣。

这么紧张?

云开阁里,花嬷嬷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真不知道这华老头给王妃娘娘用的药是真是假。

按理说凌霄骨和黑玉接骨膏都是上等的好药,用了是不会有问题的,并且华老头的医术高超,也该信得过。

但这黑玉接骨膏才用了两次王妃娘娘就忽然晕倒了,并且一直在发高烧,看上去好像十分痛苦。

那小脸皱成一团,额头上直冒冷汗,还时不时的说着胡话,看的花嬷嬷直揪心。

忽然花嬷嬷感觉到一阵熟悉又强大的冰冷气息,紧紧地包围住了云开阁。她的脸上反而一阵狂喜,猛然转头。

果然,就看到夜幽尧一步步朝着云开阁的二楼走了上来。

“殿下!”

花嬷嬷十分欢喜地迎接了上去。

好久没有见到这孩子了,好像他又长高了,比以前更英俊了,但是……似乎也比以前更孤独了。

“怎么回事?”

夜幽尧冷冷道。

花嬷嬷这才回过神来。

“殿下,王妃娘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还好好的,用了华神医的药忽然晕倒了。”

夜幽尧冰冷的眼神朝着床上的苏槿夕看去。

一张绝美精细的小脸上满是细细密密的冷汗,好像十分痛苦。一双小手紧紧地攥着身上的被子,脑袋左右摇晃着,口中神神叨叨也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华神医!”

候在楼下一直没敢上来的华神医连忙应声,拎着药箱上来。没等夜幽尧说什么,就很自觉地给苏槿夕把脉、看诊。

一番折腾之后华神医额头上的冷汗不比苏槿夕额头上的少。

要知道这药都是他给苏槿夕的,看王爷如今这样子,他还拿捏不准到底在不在乎王妃,一个弄不好,说不定下一刻脑袋就不在自己脖子上了。

“回……回禀王爷,按理说,这凌霄骨和黑玉接膏是没问题的。王妃……苏姑娘身上的骨伤也在用了黑玉接骨膏之后开始渐渐地好转,脉象上看并没有什么病症。”

“恩?”

夜幽尧冷眼看了一眼华神医,意思是没有什么病症,这人现在难受成这样是怎么回事。

华神医丝毫不敢耽搁,连忙作出判断:“这……老奴瞧不出什么病症,只能……只能进一步观察之后再做诊断。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苏姑娘现在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夜幽尧漆黑深邃的眸子微微眯着,瞧了半晌床上的苏槿夕,忽然一甩宽大的袍子朝着楼下走去,声音十分冰冷:“死不了就继续用药。”

花嬷嬷被这话吓的身子猛然一怔,殿下对王妃这到底是什么态度?

新婚之夜,不是……怎么忽然又这样?

还有,这华神医上次来的时候还十分恭敬的称呼王妃娘娘,这回怎么就忽然改口叫苏姑娘了。

其实,华神医同样也是一头雾水,好像这府上的人称呼王妃娘娘,王爷也没有那么生气呀!

此刻苏槿夕虽然昏迷了,但是她的意识十分清醒,身边的一切声音她都能够听的清清楚楚。

不仅如此,她的神识还看到了一个很大的空间,空间之中有一个庞大而又精密的机器在不停地运作,并且还能给她汇报一些信息。信息的内容是凌霄骨的成分和黑玉接骨膏的成分,还有身旁华神医医药箱里所带药物的成分。

除此之外,他还能在这空间之内看到了一个小房间,房间里面放着很多已经研制出来的药品以及还没有用过的药材、医疗器具。这些应该是唐门的那帮老头子刚研究出来这个系统的时候装进去的。

但是这些药材似乎已经被她用的差不多了。一旦用完了,她又不知道如何把外界的药材再装进去,在如今这个没有仪器,也没有高科技的时代一旦遇到麻烦,想找点药好像没有像现代那样容易。

苏槿夕正思索着,忽然眼前一黑,脑袋里轰然一声,那空间和所有的东西就不见了。紧接着她的头就像要被什么撬开一般疼痛难忍。

嗡嗡嗡……发出电波一样,像信息中断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

不会是解毒系统忽然出了故障,或者坏了吧?

第十八章 花嬷嬷,王爷呢

“小姐,您醒了,您终于醒了!”

半夏泻心汤。

半夏二两,黄芩、干姜、人参各三两,大黄一两,干枣十二枚,甘草三两。

这是个调和寒热所用的药,

解毒系统刚汇报完药物的名称、成分和作用,苏槿夕就看到绿篱激动的眸含泪水,端着个翠绿色的琉璃盏。杯盏中浓黑色的药汁晃荡着往地上滴着,朝着她走了过来。

苏槿夕扶着疼痛欲裂的额头:“绿篱,你怎么在这里?”

“小姐,您总算醒了!您都昏迷了整整半个月了,可吓死奴婢了。看您一直昏迷不醒,华神医和太医院的御医们都没办法,王爷便派了人到苏府上询问您的病症,顺便将奴婢从苏府上接过来服侍您的!”

夜幽尧……

他对自己有这么好?

等等!

刚才解毒系统汇报的信息内容……

苏槿夕忽然从绿篱的手中接过琉璃盏,仔细地闻了闻里边的药汤,又喝了一口含在口中再三确认,确实是方才解毒系统汇报的成分,丝毫没有差错。

解毒系统什么时候有这个能耐了?

好像技术提高了耶!

之前解毒系统只是处在刚出厂的初级阶段,只能简单的在毒素接近的时候提醒她是什么毒素,需要什么药材进行解毒。遇到比较复杂一点的毒素,系统还没有那么灵活,必须要苏槿夕摒除一切杂念静坐下来细细分析才能够检测出来。

更甚至有时候连解毒的药名都难以提供,需要苏槿夕凭着在学校学到的扎实基本功自己诊断用什么药材。

而如今,解毒系统竟然能够分析出药物和毒素的所含成分和份量了。不仅如此,她还明显感觉到,这个系统用起来比以前更加灵活、顺手了,在测试的时候速度至少提高了一倍不止。

难道这是解毒系统功能升级了?

苏槿夕思索了好半天关于解读系统的功能忽然升级的原因,最后怎么也没想通。

不仅自己这几天没遇到什么能够让它升级的事情,反而一次次的倒大霉,穿越、差点被人凌辱、陷害、出嫁,如今还断了两根肋骨。

唯一好一点的待遇似乎是吃了一颗让人宝贝的心肝疼的灵药凌霄丹,听说还是这个世界很多人争相抢夺的疗伤奇药。

难道跟那凌霄丹有关?

半晌之后,苏槿夕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狠狠地伸了个懒腰,心情好的不得了。外边的天气似乎不错,出去走走,松动松动睡的快要散架的筋骨。

停,再等等!!!

苏槿夕难以置信地低头朝着自己已经跳腾了半天,但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痛的腰部看了过去。

顿时瞪大了双眼。

“绿篱,你说我睡了多久??”

“半个月呀!小姐。”

半个月???

妈妈呀!!!

不到二十天的时间,她竟然就能够活动了,断掉的肋骨好像已经完全好了,一点断裂或者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那华神医的黑玉接骨膏可真是奇药啊!

她再也不用担心要像僵尸一样在床上躺三个月了。

苏槿夕兴奋的简直不能自已,跳下床兴高采烈地在地上跳了好几圈,就像终于挣脱牢笼的小鸟一样。

肋骨好了,解毒系统也升级了,这真是因祸得福,双喜临门啊!

楼下一直守着的华神医和花嬷嬷听到动静连忙跑了上来。

见高兴的满地蹦跶的苏槿夕,花嬷嬷紧张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王妃娘娘,使不得,使不得!您还病着,身上还带着伤呢!”

苏槿夕抿着唇,一副美滋滋的样子任由花嬷嬷拽着在床上坐下来。也不告诉她自己好了的消息。

华神医为了苏槿夕的事情都已经好几个夜晚没有睡觉了,老骨头都快要散架了。但此时见苏槿夕忽然醒了,还能如此活奔乱跳,忽然像吃了什么兴奋剂一样精神矍铄了不少。

温和地笑着给苏槿夕把脉。

“怎么样?”花嬷嬷担心地问。

“苏姑娘,您腰上还疼吗?刚才跳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华神医没有急着回答花嬷嬷的话,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吃惊地问苏槿夕。

“没有呀!”苏槿夕摇头。

华神医难以置信地盯着苏槿夕的眼睛看了半晌。

怎么……怎么可能??

这黑玉接骨膏虽然是奇药,但也没有神奇到如此地步的道理啊!

当年王爷在与云南神侯府作战的时候身受重伤,断了骨头,用这药都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好。

可苏槿夕如今用完这药还不到二十天的时间,比她预期的时间足足快了一个多月啊!

王爷那强硬的体质绝对没有连苏槿夕这柔弱的小姑娘都不如的道理,难道这苏槿夕的体制真的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华神医不禁想起了夜幽尧身上这么多年让他难以入手的汲血毒竟然用苏槿夕的血就能够缓解的事情。

当即特想立马取了苏槿夕的血去检测分析一番,但是毕竟苏槿夕如今的身份放在哪里,华神医怎么说都是奴,是绝对不敢冒犯的。

这件事……只能和王爷商议,从长计议了。

“华神医,王妃娘娘的病到底怎么样了?”

花嬷嬷见华神医半天不说话,着急的追问。

华神医这才回过神来,含笑道:“苏姑娘的病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既然方才跳的动静那么大都没什么事情,看来肋骨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毕竟不是完全痊愈,苏姑娘往后一个月内活动的时候还是小心微妙!”

做大夫的,一般都不会把话说的太满。

听到这话,花嬷嬷也是一阵震惊又狂喜,连连称赞华神医的凌霄骨和黑玉接膏是良药。

苏槿夕虽然是毒医,但医、毒本身就是一家,多少了解点医术的门道。再加上大学的时候学的就是中医,自己也能做出一些诊断。病有没有好透,她自己心里很清楚。

此时,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夜幽尧抓过来好好分析分析他身上的毒素。

之前解毒系统虽然检测到了夜幽尧的身上中了毒,且不止一种,有些解毒系统能检测出来是什么毒,有些根本就检测不出来。所以为此之前她一直很纠结。

如今解毒系统升级了,他很想先在夜幽尧的身上试试功效。

“花嬷嬷,王爷呢?王爷这段时间回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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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天呢!马嘎登……

“回了回了,王爷这段时间每日都回府!”

花嬷嬷笑脸如花。

夜幽尧回府了?苏槿夕顿时一喜。

“王爷现在哪里?”

“就在扶云殿!”

苏槿夕立马欢喜的跑下了楼,朝着对面的扶云殿而去。

但是刚跑了两步苏槿夕忽然停了下来。

只顾着为测试夜幽尧身上的毒兴奋了,她都忘了夜幽尧那张冰冷寒彻,走到哪儿都带着杀气的脸了。之前她可是差一点就死在他的手上,这么兴冲冲的冲过去,这不是去找死吗?

这样一想,苏槿夕原本期盼着要见夜幽尧的心似乎也没有那么热切了,转身往回走。

跟着苏槿夕下了楼的花嬷嬷见苏槿夕又回了头,问:“王妃娘娘,您怎么又回来了?殿下就在扶云殿啊,你怎么不进去呀?”

花嬷嬷看着夜幽尧长大,是最了解这些年来夜幽尧那副冰冷又邪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格之下是怎样一副孤独的灵魂了。

如今王爷身边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女人,且是这么多年来王爷第一个愿意宠幸的,外面还传的跟什么似的。万年寒冰似乎终于开化了,花嬷嬷自然是盼着苏槿夕和夜幽尧多亲近的。

苏槿夕笑了笑,朝着云开阁的方向走。

“原本找王爷有点事情,现在没事了,回去吧!”

这几天殿下没事的时候一直在府上,但是王妃娘娘一直昏迷,两个人就没见面的机会。如今王妃娘娘醒了,又愿意主动去找殿下,花嬷嬷哪里肯放过促进苏槿夕和夜幽尧的这个机会。

笑着又将苏槿夕拽了回来:“既然想见殿下又何必要忍着,嬷嬷我也是过来人,知道你们年轻人都害羞。尤其是姑娘家,拉不下脸来。走,嬷嬷帮你敲门去。”

苏槿夕皱着眉头。不过也没挣脱开花嬷嬷的手,任由花嬷嬷拽着步上了扶云殿的台阶。

不过刚踏上去,就被守在门口的侍卫给拦住了。

“闲杂人等不许靠近扶云殿,花嬷嬷你应该清楚府上的规矩。”

“当然知道,可王妃娘娘不是闲杂人等啊!他要见殿下,麻烦你通报一声。”

其实平时夜幽尧对府上的下人都非常严厉,府上的规矩也十分严苛,别说这扶云殿了,就是这清幽院,平时也不让下人随便靠近和进入。

“王爷出去了,不在府上。”

“啊?出去了?”

花嬷嬷满脸失望,王妃娘娘醒的前一刻还看到殿下在扶云殿的啊,怎么这么快就出去了?

殿下他到底知不知道王妃娘娘醒了?

“殿下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侍卫没有回答,但是表情严肃地看着花嬷嬷。

今天这花嬷嬷是怎么了?怎么如此没分寸。竟然胆子大的敢打听起王爷的行踪了。这可是没有哪个下人敢做的事情,何况是在王爷身边曾经伺候了那么多年的花嬷嬷。

花嬷嬷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僭越,也觉得自己是想促进王妃娘娘和殿下之间的关系想疯了,竟然忘了自己的身份,深深叹息了一声。

“王妃娘娘,既然殿下不在府上,那咱们先回去吧!”

苏槿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听到侍卫说夜幽尧不在府上,竟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朝着扶云殿厚厚沉重的门望了一眼,转身和花嬷嬷回了云开阁。

云开阁里华神医在苏槿夕和花嬷嬷去扶云殿找夜幽尧的空当已经离开了。

苏槿夕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折腾着解毒系统里的那些草药,都觉得自己无聊的快要发霉了。

在苏府那个豺狼窝的时候是各种心机婊陷害的要死,在幽王府上是无聊的要死。换个地方风水确实是转了,但是在这个没有wifi又没有手机、电脑、电视等高科技产品的地方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啊?

如果她一辈子都回不到原来那个时代了,要在这个时空里呆到老死,从如今只有十五岁的年纪算来,至少还要活三四十年呢!

哦,天呢!马嘎登……

这些事情不能想,一想起来连自杀的心都有。

花嬷嬷实在不忍心苏槿夕一个人如此无聊:“王妃娘娘,不如让管家带着你在府上转转吧!你来了这么久,没出过清幽院,还没在府上转过呢!”

苏槿夕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听说古代的王府修的都很漂亮,就当是小旅游一下了。

但事实上,苏槿夕完全错了。

幽王府很大,大的甚至超过了苏槿夕曾经在以前那个时空旅游过的每一个王府,一圈逛下来苏槿夕差点累的瘫坐在地上。

府上的建筑和摆设什么的也是最恢弘、最繁华的、最气派的。

但是这么气派的院子,苏槿夕除了见到几个常见的树木和盆景之外,见不到一株花花草草。

这里到处都是青砖绿瓦,和压抑的玄黑色装饰,简直比冷宫还恐怖。

夜幽尧到底是怎样无趣的一个人啊?住在这样的地方,不闷吗?

“管家,你们家王爷都不喜欢假山、花鸟什么的吗?”

“王爷事务繁忙,没有时间操心这些。”

管家十分客气。

苏槿夕一听便知道是委婉的客套话。一个王爷若想在自己的府上修建一些假山流水,花鸟鱼池什么,只管吩咐府上的管家和下人去做就行了,哪用得着自己操心。

知道自己再下去也问不出什么,苏槿夕也不多问了。

“管家,劳烦你能不能帮我买一些花盆和花种子来?”

老管家笑着没有拒绝:“不知王妃娘娘什么时候要?”

这么好说话?

“越快越好。还有,我看云开阁的前面有一些空地,我能不能在上面种一些东西?”

管家略微思忖了下:“王妃娘娘只管种。不过,别太多,也别太靠近王爷的扶云殿就行。”

原本想动清幽院里的一土一木都是要经过王爷的允许才行,这件事情怎么说也得请示了王爷的意思管家才能回复苏槿夕。但不知为什么,管家一想到苏槿夕

之前问王爷是不是不喜欢假山、花鸟那句话就自作主张地答应了。

也不知道王妃要在云开阁前种什么,是要种花吗?

王爷的生命里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些东西,其实他也很期待,王府里多几盆花草会是什么样子。

也不知道王爷见到王妃种出来的东西又会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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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婆婆召见,迟到了

不得不说,管家的办事效率非常高。

上午的时候苏槿夕说了这件事,下午就让人把苏槿夕要的东西给拿了过来。

既然东西都到手了,苏槿夕闲着也是闲着,和绿篱一起动手。

花盆自然是用来种花的。如果夜幽尧不喜欢花草树木什么的,府上可以没有,但她可以在自己的云开阁里种上几盆。在现代的时候她可是一个非常喜欢花鸟的人。

至于云开阁前的那一片空地……她是打算用来种药材的。

在府上转了一圈之后她都已经想明白了。

既来之,则安之。

她以前所在的那个时代科技发达,有那个时代的好处。但是这个时代也有隶属于这个时代的优点。

比如,古代没有西医,所以中医是最盛行,也是非常吃香的。

她身上有解毒系统,这东西既然能升级,表明还有很大的开发空间。她就利用古代的中医草药好好修炼,说不定到时候将解毒系统的最高技能开发出来,她在这个时代还能有一番大作为,甚至能毒步天下。

苏槿夕原本就是个乐天派的人,如此一想,对于在这个世界自己以后的人生就充满了希望。

加油,苏槿夕!go!

苏槿夕和绿篱折腾着花花草草一下午,就连府上闲着的好几个下人都来帮忙,忙的不亦乐乎。

苏槿夕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没有宫斗、没有宅斗,若是能这样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就好了。

可是,事实证明天不与人愿。

麻烦来了!

老管家进来的时候说,南苑辰太妃那边来了人,让苏槿夕明日一早过去一趟。

这是婆婆召见啊!苏槿夕狠狠地一阵皱眉。

原主本是个容颜丑陋,身份低贱的傻子,很招人不待见,且还是太子嫌弃,不要了推给夜幽尧,想羞辱夜幽尧的女人。

这样有辱门楣的儿媳妇,怎么可能招婆婆待见。

且这辰太妃召见,专门挑的还是夜幽尧不在府上的时候。之前苏槿夕就跟管家了解过,夜幽尧很少在府上,一个月能在府上的时间就那么两三天,既然今天刚走,就没有今天晚上就回来的道理。

说不准这明天辰太妃给她摆的就是道鸿门宴,若是夜幽尧能陪她去多好啊!

苏槿夕这样想也不是胆怯,是怕麻烦。

如果她以后还打算在这个幽王府上好好待下去,辰太妃这个婆婆就不能太得罪狠了。也不知道明天等着她的是什么,至少看这几天花嬷嬷她们的反应,似乎夜幽尧对她的态度也不错。有他在,说不定到时候能够替他挡住不少麻烦。

毕竟,现在她是他名义上的王妃。

“管家,王爷今天晚上会回来吗?”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苏槿夕还是问了一句。

管家何其精明的人,自然听得懂苏槿夕的意思。

“府上的事情暗卫们会定期汇报王爷,太妃娘娘召见王妃这件事情,王爷今晚应该就能知道。”

管家回答的很委婉,只说明了王爷会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会不会回来,就不是他这个管家的身份可以预知了。

苏槿夕的内心有一些失望,但也有一些期盼。

想了半晌,苏槿夕忽然道:“能不能帮我给王爷带句话?”

“这个……可以!”

苏槿夕好好斟酌了一番。

“你让人给王爷带我的原话,就说王爷身上所中的毒我全都能帮他解。”

只要夜幽尧能陪着她去见辰太妃,不过这是潜在的意思,苏槿夕相信夜幽尧听了这话能够会意。

但是,管家听了苏槿夕的话,差点就上前捂住苏槿夕的嘴。

王爷中毒这种事情可是大事,府上有几个人敢提?这话若是让王爷听到,那可是要被当场杀头的。

不过这岔子过了,管家又有些怀疑苏槿夕。

抛却王妃娘娘曾经关于头脑问题和容颜的传言就不说了,可这帝京城谁不知道医学世家苏家有一个出了名的废柴,苏槿夕。她怎么就敢放言说能解王爷身上所有的毒?

那毒可是连太医院的医学天才云太医和王爷手底下的华神医都束手无策的毒啊!

管家思前想后,还是有些不相信苏槿夕这话,但是既然是王妃让带给王爷的,他便就带了,揣着诸多疑虑也没多问。

自从听到辰太妃召见的消息,苏槿夕整整一下午的心情都很沉重,一直坐在云开阁二楼上望着清幽院的门口,等着夜幽尧回来。

夜幽尧,你会回来吗?

但是左等右等,都等的把自己等睡着了,还是没有见着夜幽尧的影子。

“王妃娘娘,上床去睡吧!在这风口上你会着凉的。”

苏槿夕被花嬷嬷的声音吵醒,黑夜里清幽院的门口一片漆黑,什么都瞧不见。她第一个就朝着扶云殿的方向望去,但是殿内没有掌灯,巍峨宏伟的殿宇沉静漆黑,寂静冷漠,让苏槿夕的内心一阵冰凉。

“王爷一直没有回来吗?”

花嬷嬷似深叹了一声。

“王爷肩上的责任重大,事务比较多!”

这王府的下人们似乎都很善解人意,说话一样的婉转,不伤人心。

苏槿夕在内心自嘲一笑。

苏槿夕,你不靠自己,懦弱给谁看?

难道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幽王妃了吗?

醒醒吧!

人家可是跟你连堂都没拜,这样也能称作是夫妻?

能给你一个安生立命的地方就已经很不错了。

苏槿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明白了,似乎也不那么失落了,在内心狠狠地给自己打了一把气,上床蒙着被子,一觉直接睡到了大天亮。

等太阳晒到了屁股,苏槿夕才渐渐转醒。

挡着刺痛双眼的晨光,苏槿夕缓缓睁开双眼。在看到窗外高高挂起的那轮红日时,苏槿夕猛然从床上弹了起来。

没有闹铃的时代可真要命,竟然睡过头了。

昨日管家说了,南苑来的人让她在辰时过去,也就是早上**点的时候。这都太阳晒屁股了,竟然都没有人喊她起床,也不知道南苑离这里远不远,交通方不方便,第一次见婆婆就迟到这种事情别说是在古代,就是在现代都很麻烦。

苏槿夕站在地上,没头没脑地找着自己的衣服,花嬷嬷许是听到了苏槿夕起床的动静,端着洗涮的东西上来,脸上的笑容就像烤熟了的羊头一样,十分开怀。

“苏嬷嬷,你们也不知道叫醒我,现在几点了?”

“几点?”

额……苏槿夕一拍脑门:“就是什么时辰了!”

苏嬷嬷没有回答苏槿夕那话,不过方才那乐开了花的笑容又来了。

将手中所有的东西放好,端端正正地站到了窗户边上,双手平整地交叉放在身前,还特意干咳了一声,嘴巴朝着窗外嘟了嘟,笑嘻嘻道:“王妃娘娘,你看,谁来了?”

苏槿夕疑惑地朝着窗边走了过去,只朝着楼下看了一眼,她便傻眼了。

天呐!!!

她没看错吧?

夜幽尧???

竟然是夜幽尧!!!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第二十一章 苏槿夕,还不上来

晨曦的红日红彤彤的,硕大如玛瑙盘一般悬挂在盘檐斗错的扶云殿上空,整个清幽院都被绚烂的霞光尽染,光芒万丈,壮丽华美的让人睁不开双眼。

但比霞光更美的,是那稳坐于清幽院中,气质尊贵的天神。

夜幽尧正静静地坐在清幽院中喝茶。

一身湖蓝色的袍子,腰间系着雪白的玉带,干净的纤尘不染。三千青丝如黛,没有一丝打结,柔顺的垂落在肩上。动作十分高雅地端起茶杯,举到了唇间。

那画面美丽的简直让人不敢睁开双眼去看,似乎多看上一眼,都是对那神袛一般高贵男子的亵渎。

苏槿夕很没出息地看的呆愣了双眼,甚至连口水都流了下来。

“王妃娘娘?”

花嬷嬷瞧着苏槿夕的样子,捂着唇,笑的十分乐呵。

“啊?”

苏槿夕回过神来,很不好意思地擦了擦自己下巴上的哈喇子,喊了一声“夜幽尧”,朝着楼下跑去。

身后的花嬷嬷大惊:“哎呀,王妃娘娘,您连鞋都还没有穿呢!您的鞋……”

“夜幽尧,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一想到夜幽尧回来了,可以陪着她去南苑,不用她一个人去面对辰太妃了,苏槿夕就觉得非常兴奋。一时之间将所有的事情都抛在了脑后。

但是,就在她站在夜幽尧面前的那一刻,当闻到夜幽尧身上熟悉的龙涎香味,当解毒系统自动传来“嘟嘟嘟”的提示声,听到关于夜幽尧身上熟悉的毒药警报声时,苏槿夕猛然想起一件事情。想起曾经在苏府的后花园里自己对面前的这个男人做的那件事情。

她猛然停下脚步,脸颊顿时一阵绯红,双手很不自然地垂在身侧,低下了头。羞怯、愧疚,顿时袭上心头,甚至还有一些害怕,想起新婚之夜这个男人身上暴怒的杀气,若是让他知道她曾经对他做过的事情,她一定会死的很惨吧?

苏槿夕低埋着头,只顾着自己的小心思,自然是看不到众人的反应。

侍卫们在看到苏槿夕的那一刻,顿时一阵惊愣,迅速转身。

夜幽尧抬眸看了一眼苏槿夕,万年冰川的脸上眉头紧紧皱起。

苏槿夕竟然只穿着底衣,也就是现在所谓的睡衣,赤着脚,头发乱蓬蓬的,甚至脸上还带着方才没有擦干净的哈喇子,就那样很没形象地下来了。

这姑娘,神经大条起来,原来这么二。

苏槿夕似也意识到自己的形象实在太毁三观,两只脚丫子叠在一起很不自在地搓了搓,但就是没敢抬头看夜幽尧一眼。

“半个时辰的时间,把自己收拾干净,不然就滚出清幽院去!”

夜幽尧有很严重的洁癖,脸上的表情十分嫌恶,简直不想再看苏槿夕一眼。

“是!”

苏槿夕如获大释,转身就像躲避大灰狼一样,朝着云开阁跑去。若说此刻的她有多不自在,看她同手同脚的跑姿就能看出来。

回到云开阁里,苏槿夕的心还在“砰砰砰”的乱跳。

花嬷嬷和绿篱给她选首饰,选衣服,化妆,时不时的问她的意见,但是她的心思此刻一点都不在这些事情上。

她一直在回想着那天苏府的后花园发生的事情,想夜幽尧到底有没有认出来那天办了他的人就是她。

按理说那天晚上的光线真的不好,若不是他身上特有的龙涎香味和能被解毒系统测出来的那几种毒药,她根本就不知道夜幽尧就是那天晚上在她手上遭殃的人。当时夜幽尧虚弱成那个样子,甚至中间还有一段时间因为她太狂野而昏迷了,没道理比她的记忆和视力还好。

最后苏槿夕十分坚定地给自己打气,夜幽尧此时是绝对不知道的,不然依照夜幽尧那强烈的气势和身上霸道的杀气,早就送她去阎王殿了。

“恩,夜幽尧,他肯定不知道!”

苏槿夕狠狠点头。

“王妃娘娘,你说什么呢?什么王爷知不知道啊?”

花嬷嬷满脸疑惑。

苏槿夕回神

“没,没什么。”

花嬷嬷也不过多的纠结这件事,拿着两支非常漂亮的朱钗放在苏槿夕的面前。

“王妃娘娘,您看看,比较喜欢哪支朱钗?”

苏槿夕朝着镜子里看了一眼,险些被自己此时的样子闪瞎了眼。

不得不说,没了脸上毒斑原主这张脸长的还真是漂亮。比她所在那个时代很多整过容的妹子漂亮上很多倍,无论是眼睛,鼻子,嘴巴,眉毛,脸蛋,皮肤,都生的十分标准。

再配上自己一身冰蓝色的裙子,简直连他自己都有些自恋了。

似乎配上多余华丽的首饰,难免有些画蛇添足。再说身为毒医,苏槿夕平时本就不怎么喜欢戴首饰。

没选花嬷嬷手中两支过于繁琐的朱钗,在首饰盒里挑了一支简单的银白色流苏步摇,戴在头上。

“就这样吧!”

夜幽尧给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苏槿夕基本上是踩着点出了云开阁。

有了之前十分坚定的肯定,以为夜幽尧并不知道苏府后花园的事情是自己干的,站在夜幽尧面前就没之前那么胆怯了,但是内心还是有愧疚,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王爷,我收拾好了!你看及格不?”

夜幽尧从杯盏中抬起头来,盯着苏槿夕看着,半晌之后站起身来也没与苏槿夕说话,朝着清幽院外走去。

苏槿夕顿时一阵失落,这个冰块脸,真无趣,给个评价能死啊?

但是站在云开阁门口的苏嬷嬷却是看着苏槿夕和夜幽尧一前一后离开清幽院的背影,捂着嘴一个劲儿的傻笑。

“殿下这傻孩子,这么多年了,多少貌美如花的女子倾慕,但从来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刚才他看王妃娘娘那眼神,哈哈哈,好像连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苏槿夕跟在夜幽尧的身后一直出了府。但是管家竟然就准备了一辆马车。

夜幽尧一直都没有和苏槿夕说一句话,径直上了马车。

苏槿夕站在马车前面,盯着那标有幽王府标识的马车帘子内心特别纠结。

她是不害怕夜幽尧了,但这个男人的气场实在是太大了啊。

从清幽院到门口这么短的点路,她虽然跟在他身后走着,但是已经被压抑的不行了。现在竟然要跟他坐同一辆马车,她还不得被压抑死啊?

但似乎苏槿夕根本就没得选。

“苏槿夕,还不上来!”

马车里传来夜幽尧有些不耐烦的微怒声。

苏槿夕被吓的身子狠狠一颤。

第二十二章 先皇的定情物,闯祸了

马车有一点高,管家似乎没有考虑到苏槿夕的方便,准备的马凳有些矮。苏槿夕有些艰难地爬上了马车。

车内十分宽敞,陈设齐全豪华,苏槿夕在内心感叹了一声古代贵族的奢侈,低着头进了车内,坐在了边上,尽量离夜幽尧远远的。

一路上夜幽尧一直拿着本书,脸色十分严肃地看着,苏槿夕静静地坐在车内,一句话都不敢说,甚至都不敢动一下。

这个男人的气场,实在是太镇压人了,怪不得到现在还讨不到媳妇,严重的性格问题啊!

苏槿夕在内心一阵阵的暗自感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边传来侍卫的声音:“王爷,我们已经到南苑大街了,前面就是南苑。”

夜幽尧依旧低头看着书,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但外头的侍卫似乎也没奢求夜幽尧的回答。

苏槿夕一双小手在宽大的袖子里紧紧地攥着,手心里满满的都是冷汗。

倒不是因为要见到辰太妃而紧张的,而是这一路上被夜幽尧周身无形的压力给震慑的。南苑终于到了,终于可以解脱了,苏槿夕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

但不知怎的,外面驾车的马忽然传来一阵惊愕的嘶鸣。紧接着,原本稳稳行走的马车一阵狂颠,疯了一样急速行驶起来。

坐在马车门口边上的苏槿夕一个重心不稳,陡然朝着马车内的夜幽尧身上跌了过去。

马车说小不小,其实说大也不是很大,夜幽尧根本就没有时间闪躲。苏槿夕的小腿磕在了车内的小几上,撕心裂肺的疼痛骤然传来,她手底下也不知道抓到了什么,软绵绵的,本能的就狠狠一攥,“哎呦”一声。与此同时,她很明显地感觉到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夜幽尧身体骤然绷紧。不过在那种慌乱的情况下她也没有过多在意。

好半晌之后受惊的马被侍卫们降服住,马车也稳定了下来。

苏槿夕似乎这才为发现自己趴在夜幽尧的身上,狠狠一阵皱眉。

“王爷,那个……方才我不是故意的……我……”

咦……苏槿夕极力地解释着,但似乎冰山邪王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不仅如此,身体好像也蹦的跟木桩一样,好像很紧张的样子。她没有看错吧?脾气狂暴的阴邪王爷,竟然也会有这样的表情。

忽然脑海中“轰”然一声,苏槿夕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缓缓低头朝着自己正抓着谋软绵绵物体的手上看了过去,竟然看到自己的手竟然就抓在夜幽尧的下身。

“啊……”

苏槿夕还来不及脸红或者多余的反应,下一秒就被盛怒之下的夜幽尧揪起来直接丢出了车外。

苏槿夕狗吃屎一样狠狠地被摔在地上,全身都在震裂般疼痛。但是她不敢有一声抱怨。一想起方才自己的手不要命的攥着的某物,再想想夜幽尧带着狂怒的很不自在的表情,简直就是她的噩梦。

“哎呦,这幽王妃怎么这么个德行从马车上下来了?”

“幽王妃给辰太妃的礼数可真是与众不同啊!可惜辰太妃还没出来呢!”

“就是啊,苏家七小姐果然与众不同啊!”

也不知怎的南苑的门口早就围满了人,众人的指指点点和嘲笑声此起彼浮。

“王妃娘娘,您没事吧?”

一个侍卫上前来看苏槿夕。

苏槿夕疼的小脸紧皱着,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确定自己没被摔的断胳膊断腿之后勉强笑了笑:“没事,死不了!”

但这话却让侍卫的脸狠狠地一阵抽搐。王妃娘娘说话的方式,和别人怎么就这么不一样。

苏槿夕爬起来刚站稳,就听到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

“哎呀,嫂子,你闯大祸了,这可是先帝留给姑母的狗,你的马车竟然……竟然将它踩死了!”

是卫美佳。

苏槿夕皱着眉头转身,顺着卫美佳惊愕的眼神看去,果然看到方才马车走过的地方躺着一只雪白的宠物狗。那狗身上的毛都被鲜血染红了,全身抽搐着躺在地上,一看就是活不了多久了。

“呀,原来是先帝爷和太妃娘娘之间的定情物啊?怪不得看上去和别的狗不一样。”

“幽王妃这下可闯大祸了,听说辰太妃可宝贝这条狗了。”

“登婆婆的门第一天就做下这种事,看来幽王妃以后在皇家的日子别想好过了。”

“可不是吗?麻雀飞上枝头想变凤凰,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何况幽王妃以前还是个傻子。”

“我看啊,说不定这苏家傻子就是个灾星。以前在苏家克死了亲生母亲,现在又到夫家来克人。要不然这一大清早的,辰太妃的狗好端端的,怎么就被踩死了呢?”

“哎呦,这话你可不能乱说,人家现在是幽王妃,说这种话可是要杀头的!”

人群里一阵狂热的议论声,苏槿夕紧紧地攥着拳头站在原地。

卫美佳对方才众人的议论声十分满意,走到苏槿夕的身边:“嫂子,你别听他们的,他们都是胡说八道的,回头你好好惩治惩治他们。”

卫美佳的声音不大,但也足以让方才议论的众人都听到。大伙吓的顿时变了脸色。一个个的都不敢开口,这苏家傻子果然是要杀人的。

苏槿夕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卫美佳,这种棒杀的计量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也不搭理卫美佳,走到雪白小狗的身边,仔细检查了一番。

原本是想看看还有没有救的,但是方才在混乱中驾车的马一脚端端的就踩在了狗的胸部,如今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无回天乏术了。

卫美佳嘴角得意一笑,又朝着苏槿夕走了过来:“嫂子,你别担心了,只不过死了一条狗而已,回头你好好给姑母陪个不是,姑母一定会原谅你的。再说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啊?可是幽王妃!是姑母的亲儿媳妇,难道还比不上一条狗吗?”

苏槿夕此刻恨不得撕烂了卫美佳的嘴巴再缝上几针。

这不仅是心机婊,还是白莲花,甚至是白莲花精啊!

这能是死了一条狗那么简单吗?

在场的众人谁不知道这是先帝留给辰太妃的东西,辰太妃能因为他是幽王妃就饶过她吗?

卫美佳这是当着众人的面在说她其实还不如一条狗呢!

苏槿夕抬头朝着人群看去,果然在众人的脸上都看到了“不觉得辰太妃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表情。

卫美佳脸上虽然十分亲和地笑着,但是内心早就幸灾乐祸地将苏槿夕骂了好几遍。

苏槿夕,你这个贱人,看这回你还如何嚣张。

随行的侍卫们对于此刻苏槿夕的处境也十分担心。

他们回头看马车,但是马车的帘子纹丝不动,马车里他们家王爷也不知在想什么,竟然一直都没有下来。

这件事情似乎不应该由王妃娘娘一个人承担吧?若说要怪罪,似乎王爷和他们这些负责驾车的侍卫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果王爷肯出面,这件事情应该没那么难的。

此时苏槿夕也回头看向了马车。在意识到夜幽尧竟然让她闷声不响的背了这么半天的黑锅时忽然就忘记了之前在马车里自己对夜幽尧做的事情。

内心狠狠一阵咒骂。

靠,老娘是这个世界新来的,但又不是病猫好吧!不是你们想怎么捏就怎么捏的。

卫美佳瞧着侍卫和苏槿夕都往马车看着的神情,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渐渐不见了。

接着苏槿夕那张气死人不要命的绝美容颜之上带着一抹及其无辜的笑容,朝着卫美佳看了过来。

“表姑娘,太妃娘娘的狗被踩死了,我也十分痛心。但这件事情的结果貌似不应该我一个人承担啊!要不你问问你表哥的意思?”

说着,白皙修长的手指还十分嘚瑟地朝着纹丝不动的马车指着。

什么?

表哥竟然也陪着这个傻子来了?

可是姑母就召见了这傻子一个人啊!

第二十三章 你是我的super star

幽王也来了??

所有人都朝着那硕大奢华的马车望去,期待着夜幽尧从上面走下来,目睹如天神般高贵的男子的容颜。

苏槿夕双手环抱着胸,得意洋洋地瞧着纹丝不动的马车帘子。

侍卫们瞧着苏槿夕的样子,狠狠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王妃娘娘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竟然连王爷都敢利用。

终于,马车帘子被一双修长葱郁的手掀开,期待已久的天之骄子终于露面了。

众人在看到夜幽尧那绝世容颜时几乎都瞬间忘记了呼吸。但随即便被他周身冰冷阴怖的可怕气息震慑的纷纷垂下了头,如同匍匐在天神脚下的平凡众生,没有人敢抬头再去看一眼。

而这众生之中,唯有苏槿夕环抱着双手,十分享受地瞧着夜幽尧的容颜,似乎这世间只剩下了他们二人,也唯有他们二人才是能够彼此并肩之人。

卫美佳在看到夜幽尧的那一刻,内心有见到倾慕已久男子的狂喜,也有这样完美的男子竟然陪着苏槿夕这么个傻贱人过来的失落,五味陈杂。

不过脸上的表情还是十分激动,含羞带怯地垂下头:“表……表哥……”

夜幽尧根本就没有看卫美佳一眼,站在车舆上,只略微朝着地上已经死透的雪白小狗看了一眼。

“先皇留给母妃的狗不是五年前就老死了吗?这又是从哪里找来的畜生?”

众人顿时一惊。

什么?

先皇留给辰太妃的狗早在五年前就已经老死了?

那这是??

半晌之后众人才回过神来,先皇驾崩都已经十几年了,他给辰太妃赐狗少说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

一条狗哪有长寿的活了这么久的道理?

这件事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摆了道想设计这位幽王妃的啊!

想到此,众人的目光都不由得看向了卫美佳。

卫美佳的身子在众人满载疑惑甚至有些厌恶的目光下,几不可见地一颤,但很快她的脸上便挂上了招牌的笑容。

“哎呀,嫂子,你看我一紧张就给说错话了。这狗是先皇给姑母留下的狗生下来的小仔。美佳不是有意的,嫂子,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跟我计较啊!”

苏槿夕在内心狠狠一阵冷笑,若不是今日有夜幽尧在,还不知道等着她的是什么处置结果呢!不跟你计较,也不跟你记仇,因为我从来都是有仇当场就报。

“表妹既然不是有意的,那就是诚心的喽?”

苏槿夕这声音特别大。

卫美佳没想到苏槿夕会这么不给面子,脸色忽然一阵煞白。

夜幽尧已经在众人的拥簇下进了南苑,苏槿夕心情十分好的绕过卫美佳,跟在夜幽尧的身后走了进去。

但没想到门口这阵势只是第一道,后面还有更大的阵势等着她呢!

苏槿夕刚走到正厅里,就看到里面坐了很多人。

这些人举止优雅大方,衣着奢侈华丽,一看就是贵圈和皇圈里的人。

为首一位美妇,虽上了年纪,但举止高雅,风韵犹存,甚至都看不到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的痕迹。应该就是辰太妃了。

辰太妃的心情似乎非常好,正在和几个贵妇搓麻将。

外面的下人正要扬声报夜幽尧和苏槿夕到了,却被夜幽尧给拦住了。也不知他要干什么,原本走在苏槿夕前面的他竟然悄无声息地退到了苏槿夕的身后。

所以辰太妃看似很无意的抬头,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苏槿夕,连夜幽尧的影子都没见。

辰太妃脸上的笑容忽然不见,手中一个“幺鸡”扔进了麻将堆里,没好气道:“还杵在那干嘛?难道还等着我亲自出去迎接你不成?”

苏槿夕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抬步刚往前走了两步,一位体态优雅,风韵贵气的美妇忽然扬声道:“哟,太妃娘娘,您家这新媳妇可真是好大的架子啊!都进门这么多天才来给您这个婆婆敬茶不说,今日这日头都上三竿了才来,这是压根就没把您这个当婆婆的放在眼里呢?还是被幽王殿下给宠坏了呢?”

另一位美妇扬也道:“燕北王妃,这话你可不能这么说,毕竟这是幽王殿下的宠妃,可是皇家的儿媳妇呢!”

“皇家的儿媳妇不更应身先士卒,做表率的吗?我们家王爷虽是异姓王,但府上可从来都容不下这么不懂规矩的媳妇。”

“说话是这么说,但您也不能拿着你们家儿媳妇的标准来衡量幽王妃啊!毕竟幽王妃出生低微一些,这有些规矩,还得要太妃娘娘慢慢调教呢!”

“够了!”

辰太妃忽然冷喝一声,方才嚼舌根子的燕北王妃和那位美妇顿时禁了声。

苏槿夕冷眼看着这一唱一喝演戏的三人,等待着下文。

今日这场子,原本就是辰太妃邀了这些众贵妇来,故意给苏槿夕难看,为难苏槿夕的。燕北王妃和那位美妇所说的话分明也是辰太妃默许的,此刻辰太妃故意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演的还跟真的似的,直叫人恶心。

看来这辰太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槿夕,听说你刚到门口,马车就压死了先皇留给本太妃的狗,那可是先皇的遗物,你可知罪?”

若苏槿夕承认了知罪,那可是在这个世界要被杀头的重罪,她才没那么傻。

再说了,马车里坐着的又不是她一个人,干嘛要认罪?

更何况夜幽尧都说了,先皇留给辰太妃的狗在五年前就已经老死了。

看来这南苑的下人们办事效率不行啊!辰太妃还不知道门口安排为难苏槿夕的事情发生了变化。

“母妃,您是不是记错了?先皇留给您的狗不是五年前就已经老死了吗?”

苏槿夕一脸的无辜。

辰太妃顿时脸色大变,指着苏槿夕难以置信道:“你,你说什么?”

苏槿夕又非常有耐心地解释了一遍:“母妃,我说您是不是记错了呀?先皇留给您的狗已经在五年前就老死了啊!”

辰太妃气的差点吐血:“你……你胡言乱语,你是听谁胡说八道的?”

“本王!”

辰太妃的话音刚落,苏槿夕身后的夜幽尧带着磁性的声音扬声喊了一声。

苏槿夕小巧的嘴巴缓缓裂开了一个完美的弧度,身子轻轻往旁边一站,夜幽尧高大尊贵的身姿就显现在了众人眼前。

在众人嘴巴张成了o字的惊愕表情之下,夜幽尧缓缓走了进去。

原来方才夜幽尧故意没有出现,是在这等着大家呢!

苏槿夕瞧着晨光之下夜幽尧那高大完美的背影,简直是太崇拜他了。

夜幽尧,你是我的superstar!

我老崇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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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妖精,你够了

卫美佳刚从外面进来,就听到辰太妃和苏槿夕的对话。此刻又听到夜幽尧主动承认,知道门口的变化辰太妃还没有收到消息,也知道坏事儿了,卫美佳飞速抢在夜幽尧的前面走了进去,拽着辰太妃的胳膊一个劲儿的给辰太妃使眼色。

“姑妈,你看你,美佳记性不好,你怎么也跟着美佳犯糊涂了。先皇留给您的狗确实在五年前就已经老死了,方才死在门口的是先皇留给您的狗生下来的小仔啊!”

夜幽尧一出现,辰太妃就知道事情不妙,再见卫美佳一个劲地给使眼色,怎么可能不明白卫美佳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看来这苏家傻子确实如传言中的那样,变成狠角了。

既然如此,对付非常之人就得用非常手段。

辰太妃强压下内心的怒火,扶额:“哎呦,美佳你说的对,姑妈确实是犯糊涂了。先皇去了也那么多年了,姑妈是真的思念先皇啊!”

辰太妃说着,还故意拿出了绢子,开始擦眼角的泪。

“姑妈,既然这样,你就原谅表嫂子吧!方才美佳一直在门口看着,确实是马受惊了,马车才会失控的。嫂子的马车也不是故意踩死您心爱的猫的。”

辰太妃是个聪明人,用眼角瞥了一眼夜幽尧墨黑色的衣角,想到既然夜幽尧也来了,坐在马车里的就不止是苏槿夕一个人,想要用这种法子致死苏槿夕没那么容易,便就此作罢。

“既然美佳你求情了,姑母就暂且不追究这件事情。况且不管怎么说,这苏槿夕如今也是你表哥的媳妇,怎么能跟一只畜生相提并论?”

辰太妃故意将最后一句话压的狠狠地说了出来,表面上听着是没有什么,但怎么听怎么都让人觉得不舒服。

辰太妃这言外之意是骂苏槿夕还不如一只畜生呢!

苏槿夕在内心狠狠暗骂了一声,此仇若不报,她就不姓苏。

“谢谢姑妈!”卫美佳甜美地谢了一声,又走到苏槿夕的身边,拽着苏槿夕的胳膊:“表嫂子,别站着了,快进去吧!都是自家人,别生疏,也别客气!”

话音落,又朝着苏槿夕挤了挤眼睛低声道:“嫂子你别介意,姑妈脾气虽然倔,但对你的心还是好的!”

卫美佳这话虽说的低声,看似只说给苏槿夕一个人听,但却让众人都能够听见。

众人对她连连点头称赞。尤其是辰太妃,望着苏槿夕时脸上的表情是阴,但望着卫美佳时却是笑脸如花,就好像卫美佳才是她儿媳妇一样。

卫美佳这是在人前滑的流油,做足了表面功夫啊。

这样一衬托,倒显得苏槿夕小家子气。

苏槿夕暗暗在内心痛恨的咬牙切齿,忽然计上心头,朝前走了一步,脚下看似无意一软就跌在了卫美佳的身上。

卫美佳连忙扶住苏槿夕。

“表嫂子,你这是怎么了?”

苏槿夕扶着额,看似十分羞涩地用眼角瞧了夜幽尧一眼,放低了声音,是真真切切地只有卫美佳一个人能听见:“还不都怪你表哥,我说今日要见母妃,不要。他非得折腾的嫂子我一宿没睡,这会腰都还有些酸痛。”

卫美佳的脸色顿时一变,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夜幽尧。与此同时也不知道苏槿夕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站好,就在卫美佳一松手间,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在众人的方向看去,像极了苏槿夕原本就已经站不稳,而卫美佳是故意松开了手,让苏槿夕倒。

苏槿夕的演技绝对也是一流的,戏份也做的足,刚一倒地就朝着夜幽尧伸出了手:“哎呦,疼死我了!王爷,是臣妾不小心自己没站稳,不能怪表妹。您可千万别怪他。”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也不知道冰山王爷夜幽尧是怎么回事,只愣怔了下,竟然着了魔似地走到苏槿夕身边,将苏槿夕给扶了起来。

众人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但再震惊也都比不过心痛的简直要流血的卫美佳。

此前苏槿夕在她耳边说的话,再加上此刻夜幽尧扶苏槿夕的举动,简直颠覆了曾经他对夜幽尧的所有认知。

这世间再没有什么比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对别的女人好更让人奔溃,又何况这个男人在众人的认知中一项都是不近女色,不懂怜香惜玉的冰山男。

苏槿夕在被夜幽尧扶起来时紧紧地攥住了夜幽尧的手。夜幽尧想躲,却被苏槿夕的小手抓的紧紧的,并且还朝着卫美佳嘚瑟地晃了晃。

“表妹,你怎么了?真的是嫂子自己没有站稳,你别自责啊,嫂子没有怪你的意思。”

卫美佳被苏槿夕弄的有苦说不出,打掉了牙和着血往自己肚子里咽。简直快要哭了,脸上的表情僵硬,笑容比哭的还难看。

辰太妃既然宠爱卫美佳,不可能看不出卫美佳此刻的窘态。

微怒道:“幽尧,你就是这样宠爱你的王妃的吗?简直太放肆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诸位夫人和你表妹,有没有我这个母妃?”

夜幽尧面色冰冷,想甩开苏槿夕的手。

苏槿夕原本早就想放开夜幽尧的手了,毕竟在老虎的下巴上拔毛也得有个限度,但被辰太妃这样一说,又决定放肆到底,不放手了。

“苏槿夕,你够了!”

夜幽尧怒气低声对苏槿夕。

苏槿夕脸上笑的十分欠揍,低声回夜幽尧:“不够,不够。你若还愿信我,再加两颗。”

夜幽尧微眯着眼,危险地看着苏槿夕的脸。苏槿夕没有扭头,只让夜幽尧看了一个非常美好的侧脸。

白皙的肌肤,泛红的香腮,性感的耳廓,还有那如蜜的半寸樱唇,是让所有男人都能动心,想一亲芳泽的美好。

夜幽尧也不知怎的,看的一愣神,竟然逆天地一把将苏槿夕打横抱起,朝着座椅上走了过去。

众人惊讶地冷吸了一口气。

辰太妃满脸的难以置信。

卫美佳惊愕嫉妒的快要爆炸,恨不得冲上前去和苏槿夕同归于尽。

就连苏槿夕自己也没有想到,夜幽尧竟然会有这样的举动。

她小鸟依人地窝在夜幽尧的怀中,望着夜幽尧俊美非凡的容颜,一时间忘记了周身的一切。一双小手不由自主地轻轻环住了夜幽尧的脖颈,都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只希望时间可以长久一些,甚至就停留在这一刻。

但事实证明,苏槿夕这个傻貌,对夜幽尧一犯花痴就开始天真了。

夜幽尧在众人的惊愕中将苏槿夕放在椅子上,苏槿夕都还没有回过神来,他便冷然道:“把你的脏手拿开。”

苏槿夕猛然回神,反射性地,带着一些留恋地放开了环在夜幽尧脖颈上的手。

瞧着夜幽尧又恢复了那副冷漠的样子,内心有些空落落的。

她摇了摇有些不真实的脑袋,迅速从怀中取出两颗药丸,和自己原本就攥在手中一颗药丸和到一起,塞进夜幽尧的手中。

竟然不要命地来了一句:“王爷,为了解毒,你也蛮拼的嘛!”

夜幽尧一皱眉,周身怒气和威严顿盛。

第二十五章 熟悉,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苏槿夕很明白,之前为了报复卫美佳,她是用能够缓解夜幽尧身上毒药的药丸暗中和他做交易,所以夜幽尧才会配合她演那场逆袭众人三观的戏码。

而此时,夜幽尧已经将药丸拿到手,谁知道这家伙翻脸不认人的时候会做什么几来。

苏槿夕感觉到危险和压力,再也不敢造次,吐了吐舌头,十分乖巧地坐在椅子上。

夜幽尧冷然转转身坐在了苏槿夕的身边。

方才他们二人之间发生的一切都被夜幽尧的身子挡着,众人自然不可能看见什么。

见他二人都坐了下来,且看上去还是那样般配,“妇唱夫随”,辰太妃替自己疼爱的卫美佳气的跳脚。

“幽尧,母妃跟你问话呢!你没有听见吗?”

夜幽尧连眉眼都没有抬一下,端起身旁的茶轻抿着:“除了羞辱她,母妃召她来没别的事了吗?”

意思是没别的事,他就要带苏槿夕离开了。

虽然以前夜幽尧在辰太妃面前也一贯的冷漠,但说话从来都没有这样直接过。

原本就生着气的辰太妃更加愤怒:“幽尧,你这是什么话?这就是你跟母妃说话的口气吗?”

夜幽尧只顾着喝茶,不回辰太妃的话,也不搭理辰太妃。

苏槿夕一阵挑眉。

这家伙,原来冷漠和邪傲都是天生的呀!对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这么不亲。

这样的认知从脑海中闪过,也不知怎的,对于此前夜幽尧对自己冷漠的态度,她的内心也不那么计较了。

卫美佳自我疗伤的速度倒是很快,忽然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又笑着走到辰太妃的身边。

“姑妈,你就别跟嫂子生气了。嫂子是第一次来南苑,确实很多规矩都不懂,但是以后还可以跟着您慢慢学嘛!您忘了呀?嫂子今天来是给您敬茶的呢!”

卫美佳说着,不着痕迹地拍了拍辰太妃的手。

苏槿夕眉毛连跳了三下,看向了卫美佳。

这哪里是白莲花精嘛?

简直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苏槿夕这是躺着中枪吗?跟她有毛线的关系啊?

辰太妃似想到了什么,也拍了拍卫美佳的手。

冷声对苏槿夕:“既然这样,以后就多学学,毕竟今夕不同往日。进了皇家的门,就得懂皇家的规矩。为人处世也不能丢了幽尧和本太妃的脸面。知道吗?”

苏槿夕觉得自己很无辜,但还是朝着辰太妃一礼。

“母妃,臣妾记住了!”

按照礼数,成婚第二天苏槿夕就应该来给辰太妃这个婆婆敬茶,但当时苏槿夕断了两根肋骨,卧床不起,如今来南苑,就应该将敬茶的礼数补上。

卫美佳让下人端上来两杯茶。

“母妃请喝茶”

夜幽尧率先端起一杯给辰太妃敬茶,辰太妃十分满意地喝了。

接下来剩下的一杯应当由苏槿夕给辰太妃敬。

但是,解毒系统却提示苏槿夕,应当由她敬的那杯茶中被下了"mi yao",而且还是药效很快,喝了会当场晕倒,但档次却特别低级的那种"mi yao"。

苏槿夕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之前辰太妃和卫美佳之间互相拍着手背,眉来眼去的动作。

感情这辰太妃为了对付她要以身犯险,亲自上阵啊!

苏槿夕在内心哀叹:苏槿夕啊苏槿夕,你这到底是有多招人恨呐!

不过很快,苏槿夕便在内心一阵冷笑。

天真的辰太妃,你真以为"mi yao"是毒不死人的吗?

“母妃请喝茶!”

苏槿夕学着夜幽尧的样子给辰太妃敬茶。

辰太妃端起茶杯朝着卫美佳看了一眼,卫美佳点点头,辰太妃便没有后顾之忧地喝下了茶。

这一切小动作,被苏槿夕尽收眼底,但她默不作声,什么都没有说。

果然如苏槿夕所料,辰太妃喝下她敬的茶,不到片刻就晕倒了。

卫美佳扶着辰太妃,满脸的紧张:“姑妈,你怎么了姑妈?你怎么喝了嫂子敬的茶就晕倒了?”

说着,卫美佳转身看向了苏槿夕:“嫂子,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啊?姑妈的身体一向都很好,怎么……怎么喝了你的茶就晕倒了?”

众人听着卫美佳的话,齐齐地朝着苏槿夕看了过去,各个眼神里都写着是苏槿夕下了毒的疑惑。

“嫂子,纵然姑妈对你再严苛,也是为幽王府的颜面着想,为表哥着想。她是长辈,你作为晚辈,就不能忍忍吗?怎么能做出下毒这种事情?”

原本此前因为夜幽尧的出现,一直都没有说话的燕北王妃忽然开口。

“幽王妃,我们大伙的眼睛都是雪亮,大家都看到了,太妃娘娘是因为喝了你的茶才晕倒的。她好歹也是王爷的母妃,你既然嫁给了王爷就应该遵妇道,守规矩,被婆婆说两句也是应该的,你怎么能……怎么能做出这样事情啊?”

“就是啊,幽王妃,你也太不像话了!”

“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做皇家的儿媳妇。身份低贱就是低贱,即便飞上枝头也改变不了下三滥的心思。”

“我看就应该将苏槿夕交给大理寺处置。伤及皇家之人可是重罪,何况还是给太妃娘娘下毒。”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似乎忘记了一贯气势逼人的夜幽尧还在场,甚至都忘记了就在前一刻,夜幽尧还护着苏槿夕。

而此刻的夜幽尧,也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一样,置身事外,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漠不关心,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苏槿夕在内心冷笑一声:苏槿夕,看清楚了?这就是皇家,这就是你所嫁的男人。

不过,谁也没有料到,苏槿夕在冷眼扫了一圈众人之后,竟然端起辰太妃没有喝完的那半杯茶,一口喝下。

众人顿时一阵惊愕。

夜幽尧似乎很有兴致地看向了苏槿夕,微微眯起了双眼。

卫美佳难以置信地捂着口,盯着苏槿夕看着。

原本以为苏槿夕会和辰太妃一样晕倒,但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苏槿夕竟然依旧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

“嫂子,你没有事情吗?”

“表妹,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你是怀疑我在这茶里下毒吗?可嫂子我这不好好的吗?”

“你……你……”

卫美佳你了两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事情是她和辰太妃事先商量好的,"mi yao"是她亲手下的。但为什么同一杯茶,辰太妃喝了会和预先一样晕了,而苏槿夕却好好的?

难道是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卫美佳被自己的猜想吓的两腿骤然发软,连忙跑过去探悉辰太妃的鼻息。

幸好还有气。

一想到辰太妃很有可能不是因为"mi yao"而晕倒,卫美佳就再也不敢耽搁。因为辰太妃是她在这世上最大的依仗,没有了辰太妃,她就等于没有了一切。

“快去请太医,快!去请宫里的云太医。”

卫美佳脸色惨白,吩咐门口的下人。

众人瞧着卫美佳的神情,忽然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一个个的禁了声,紧张的都不敢出声。

半晌之后下人们带着一名年轻的太医进来。

衣袂翩跹,白衣胜雪,容颜俊美,笑容如沐明媚春光。

他一进门,没有看其他的人,却是直接看向了苏槿夕,并且朝着苏槿夕明媚一笑。

对于这笑容,苏槿夕竟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为何熟悉,就像一位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同时心头忽然浮上两句诗: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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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哎呦,羞死人了

“云太医,你快来看看,我姑妈这是怎么了?”

卫美佳已经顾不上其它,拉着云太医往辰太妃的床边走,云太医却是一直回头瞧着苏槿夕,温和地笑着。

苏槿夕从来都没有见过一个男人的笑容竟然会如此温暖,但就是想不起来那股莫名的熟悉感是从来哪里的。

这个时空他是第一次来,这个男人他是第一次见,以前从不相识。

想了很久,苏槿夕只想出了一种可能,除非这个云太医也和她一样,来自那个世界,并且他很有可能知道自己穿越的事情。

虽然这只是个猜想,并且也不怎么科学,但最近在她身上发生的不科学的事情太多了。于是苏槿夕决定,往后如果还能再见面,一定找个机会试探试探这位云太医。

云太医专心给辰太妃把脉,把了好久,卫美佳紧张的快要跳脚,但作为亲生儿子的夜幽尧却像个没事人似的。

苏槿夕十分疑惑,这卫美佳和夜幽尧到底谁才是辰太妃亲生的啊?

“云太医,我姑妈到底怎么了?”

云太医放开辰太妃的手腕,严肃道:“太妃娘娘最近可有吃过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不该吃的东西?

皇家之人的饮食一向很讲究,吃饭喝水都是事先用银针试过毒的。若说不该吃的东西,就是她和辰太妃事先商量好,要辰太妃亲自喝下,陷害苏槿夕的那杯茶。

但这件事情就算打死了,卫美佳也不会出卖辰太妃和自己说出来的。

“云太医,你就不要拐弯抹角了。我姑妈到底怎么了?要不要紧,有没有大碍?”

卫美佳故意避而言它,问自己最想知道的。

云太医眸光微闪,竟然回头又看了一眼苏槿夕,没再搭理卫美佳,从医药箱里拿出金针来给辰太妃施针。

辰太妃是太医院最年轻,也是医术最高明的太医,平时专门为皇帝和皇后诊脉,宫里的其它妃子还不一定能请得动他。这次能出宫来替辰太妃诊脉,必定是看在夜幽尧的面子上。卫美佳知道自己的分量,对于云太医的冷漠也不生气。

而坐在外间的苏槿夕瞧着这位云太医,越发的觉得此人有猫腻,对于她的事情必定是知道点什么。

半晌之后,云太医施完针,走到外间。

“王爷,王妃娘娘,太妃娘娘已经无大碍,立刻就会醒来。不过太妃娘娘误服了和她体质相冲的芦根粉。这芦根粉本可入茶,对于常人无事,但是太妃娘娘天生就对芦根粉过敏,如今全身长满红疹,开始发起高烧,只怕在这炎热的夏季会遭些罪。”

卫美佳刚从离间出来,手中还端着给辰太妃淘过凉毛巾的水盆,一听云太医这话,手中的水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云太医,你……你说什么?你说姑妈是芦根粉过敏?你会不会是诊错了?”

“哼!笑话。本太医专为陛下和娘娘们诊脉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出过差错。若是连芦根粉过敏这种症状都能误诊,也别在太医院混了!”

云太医明显不高兴。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卫美佳却非常清楚辰太妃对芦根粉过敏是如何一种严重的地步。

曾经因为有下人碰过芦根粉没有净手,又碰了辰太妃的茶盏,使得辰太妃误食了一丁点,便高烧三天三夜,全身长满了可怕的红疹子,更甚至差点休克而死。

如今,辰太妃竟然又误食了芦根粉。

卫美佳骤然意识到,这件事情就算她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了,茶盏中的药是她下的,只有她和辰太妃知道,但她下的确实是"mi yao",不是芦根粉,这件事情辰太妃却不清楚,她也没办法再证明给辰太妃。

她完了!

辰太妃一定不会放过她!

果然,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内屋的辰太妃杀猪一般大喊了一声,怒气冲冲道:“卫美佳,你这个白眼狼,你给我进来!”

卫美佳吓的一阵哆嗦,求救地望向了夜幽尧,但是夜幽尧根本就没有看她。

她又看向了云太医,云太医因为她之前的怀疑,此刻还在气头上,一甩袖,冷哼一声,直接不搭理她。

至于苏槿夕,高傲如云鹤一般的卫美佳自然是不会放在眼里,也不会去求的。,更何况,如今在众人的意识中,苏槿夕这个儿媳妇在辰太妃的心中还不如养了多年的一条狗。

而苏槿夕也没指望卫美佳会求她。她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翘着二郎腿,仰着脖子,就差没哼着小曲儿了。

她在等着看辰太妃和卫美佳的好戏呢!

卫美佳左右无援,埋着头窘迫地进了内室。

很快内室传来辰太妃毫无理智的声音。

“你这个死丫头,说好了是毒不死人,只会昏迷的"mi yao"。你竟然给我下了芦根粉。”

“姑妈,美佳放在茶里的真的是"mi yao",没有放芦根粉。”

“那我这是怎么回事?”

“美佳也不知道,茶里我确实是放了"mi yao",是和姑妈你商量好的,原本就是想借此惩治惩治苏槿夕。但是同样一杯茶,苏槿夕也喝过了,她好端端的,姑妈你就成了芦根粉过敏,美佳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啊……痒死我了!热死我了……啊……美佳,你快去请太医,快去,难受死我了,快去啊!”

“是是是,美佳这就去,云太医就在外面,美佳这就去请云太医。”

“云太医,姑妈已经醒了,她全身都不舒服,你快去给看看啊!”

卫美佳急急忙忙地从屋子里出来,只顾着喊云太医,却没有发现众人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

“云太医,你还愣着做什么?快点进来啊!!”

卫美佳还是没有发现众人的不对劲。

“咳咳!”燕北王妃故意咳嗽了一声:“美佳小姐,我忽然觉得嗓子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府上了。太妃娘娘既然没有什么大碍,您就照顾她好好修养,我改日再来拜访。”

“美佳小姐,我才想起来,我们家世子爷约了几位大人下午要去林山打猎,我得回去给他收拾行装。太妃娘娘病着,我就不进去行辞了,你帮我转告一声吧!”

“我也是,我们家大人和淮阳世子爷一起去打猎,我也要去收拾行装。”

卫美佳这才骤然想起,方才她和辰太妃在内屋说话的声音太大了。因为一个人紧张,一个人在气头上,一时间忘记了外屋还有人,全被这些人给听见了。

真是太丢人了,这比贼喊捉贼被人发现了还没脸。

诸位夫人原本是辰太妃和卫美佳请来拉了场子为难苏槿夕的,却没行到如今当众打了自己的脸。

不管是知道内情的,还是不知道内情的,此时都已经坐不住了,纷纷逃也似的找了理由离开了南苑。没过多久人走空空,屋内只剩下了夜幽尧、苏槿夕、云太医、卫美佳、和躺在里屋的辰太妃,及侍候的几个下人。

辰太妃还没有意识到外屋的尴尬,躺在屋子里直骂卫美佳,一个劲地"shen yin"着。

卫美佳羞愤难耐,实在没有克制住,终于朝苏槿夕爆发了:“表嫂子,芦根粉是你给姑妈下的,对不对?”

第二十七章 特殊的丹药,见过吗

卫美佳羞愤难耐,实在没有克制住,终于朝苏槿夕爆发了:“表嫂子,芦根粉是你给姑妈下的,对不对?”

“表妹,你别逼急了疯狗一样乱咬人成不?说话得有证据!”

卫美佳眸框一红:“姑妈是喝完了你敬的那杯茶就晕倒的,你还说毒不是你下的!”

“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在我那杯茶之前母妃还喝了王爷敬的茶呢!难道你连王爷都怀疑?”

夜幽尧顿时一挑眉。

怀疑夜幽尧?

卫美佳是万万不敢的,她连这个念头都没有升起过。苏槿夕这是以牙还牙,学着卫美佳不讲理。

卫美佳气极:“不是你还能有谁?你一定是记恨着姑妈对你严苛,所以才下此毒手。”

毒确实是苏槿夕下的,是她看出来辰太妃的体制对芦根粉过敏,所以解了茶杯中的"mi yao",换成了芦根粉。

但是此时苏槿夕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也不愿多搭理卫美佳。

有夜幽尧在,卫美佳就算再过分也不敢明着对苏槿夕怎么样,并且此时辰太妃还躺在里面呢!当然一切以辰太妃的病情为重。

“云太医,既然诊出来是芦根粉过敏,你就想想办法吧!如何能缓解姑妈的症状,姑妈这样难受也不是办法啊!”

卫美佳半晌之后终于抓住了事情的重点,再次向云太医求救。

“敢问美佳小姐,太妃娘娘曾经可对芦根粉过敏过?当时症状持续了多长时间?”

云太医虽是太医院的太医,但是进了太医院也不过两年的时间,这两内一直给皇帝和皇后诊脉,对于辰太妃的情况不了解。

“姑妈以前确实对芦根粉过敏过,我记得零零碎碎地等好透也有月余的时间。云太医,你可有办法减轻姑妈的痛苦,让她赶快好起来?”

云太医点了点头,走到桌前开始写方子。

“我给开个方子,太妃娘娘每日内服用加药浴,七日之后定当痊愈。”

卫美佳顿时一惊,看着云太医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崇拜。

真不愧是陛下亲自提拔进太医院的天才神医啊!姑妈对芦根粉的过敏确实很严重,以前就算是太医院的苏院首开出的方子也只能将姑妈的病情缓解到半个月的时间。这云太医竟然只要七天的时间就能够治好。

这边卫美佳对云太医的医术感叹的天花乱坠,但是那头的苏槿夕却是不由自主的深深哀叹了一声。

古代的的中医发达,是有发达的好处,但是医术差呀!

芦根粉过敏这么简单的病情,堂堂太医院的太医治疗竟然都需要七天的时间,她真为医学界的老祖宗们悲哀。

原本苏槿夕自顾哀叹,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却没想到竟然引起了夜幽尧的注意。

“哦?听你这哀叹声,似乎你比云太医的医术还高明?”

苏槿夕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

但转念一想,辰太妃之所以成为现在这样,也确实是拜自己所赐,仇也报了,脸也打了。左右她跟辰太妃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让这么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又痛又痒又发热的遭上七八天的罪,她也有点过意不去。

更何况以后她想要在这个时空立足就要在这个圈子里混。既然这样,她和辰太妃这婆媳关系总不能一直这样僵着,还是得找个机会改善改善。于是便决定发发善心,暂时饶过辰太妃。

“咳咳咳!”苏槿夕故意调节气氛地干咳了两声:“高明的医术倒是算不上,王爷还不知道,臣妾虽对医术不怎么了解,但是在解毒方面颇有研究。这过敏严格算起来其实也算是中毒。所以臣妾倒可以试试。”

“哦?是吗?”

夜幽尧挑眉。

装逼吧!

苏槿夕在内心暗骂一声。

如果不知道老娘会解毒,你能被老娘的条件诱惑,大半夜的回来陪老娘来南苑?

如果不知道老娘会解毒,你此前能为了三颗药丸在众人面前陪老娘演戏?

但这些话明着苏槿夕自然是不敢和夜幽尧这个恶魔王爷说的。

她十分乖巧地笑着,一双几乎透明般澄澈的眼睛十分真诚地望着夜幽尧。

夜幽尧在和苏槿夕的目光碰撞的那一刻忽然扭开了头。

“既然如此,那你就试试吧!”

“是,王爷!”

苏槿夕起身朝着内屋走去。

云太医将手中写了一半的方子丢下,也跟着苏槿夕进了屋。

至于卫美佳跟着苏槿夕一起进去,自然是不太放心苏槿夕。

此时的辰太妃已经被全身的不适折磨的大汗淋漓,脾气也十分暴躁。原本是不愿让苏槿夕诊脉的,在云太医的再三劝说下才将手腕交给了苏槿夕。

苏槿夕知道自己下芦根粉的分量,也清楚辰太妃的症状,之所以诊脉,不过是在人前做做样子。

半晌之后苏槿夕去了外屋。

“王爷,臣妾已经了解过母妃的症状,若按照解毒的法子治,臣妾能保证三天之内母妃的症状定会消失。”

夜幽尧一挑眉,微眯着眼,眸光复杂地看着苏槿夕。

云太医瞧着苏槿夕的目光也有些难以置信,半晌之后恭敬温和地向苏槿夕询问。

“王妃娘娘的医术果然高明,竟然只要三日的时间,下官真是甘拜下风。不知王妃娘娘要用什么药,竟然有如此奇效。”

“我只会解毒,不怎么会医术!”

苏槿夕强调。

然后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个乳白色的瓷瓶来,从里面倒出几粒白色的药片。拿给云太医。

“呐,就是这个,毒门秘制!”

云太医将瓷瓶拿在手中,研究着瓶中的药片。

“王妃娘娘,这药看上去很特殊。这种丹药下官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知道这药名叫什么?是用什么药材炼制而成的?”

丹药?

其实只是现代治过敏最普通的马来酸氯苯那敏片,俗称“扑尔敏”。是之前苏槿夕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从解毒系统里拿出来的。

苏槿夕非常仔细地观察着云太医的神情和一举一动,如果他和自己一样也是来自那个世界,应该能认识这种药片。

“云太医,你真的没有见过这种药?”

第二十八章 真没风度

云太医虽然疑惑,但依旧十分温和地笑着。

“王妃娘娘,这种药,下官真的没有见过。”

苏槿夕瞧的非常仔细,云太医的表情似乎不像是假的。既然如此,可对于这位云太医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又作何解释?

最后苏槿夕还是觉得只凭借着云太医说不认识现代的一种药片就断定他是不是和自己来自同一个世界有些武断。或许他和自己一样,伪装的比较好也说不一定。所以说,还是得再找机会进一步试探。

“王妃娘娘,不知道这丹药叫什么名字,炼制所用何种药材?”

“叫百消丹!”苏槿夕随便取了个适合古代的名字:“至于炼制所用的药材嘛……”苏槿夕挤了挤眉眼:“说了是独门秘制,你懂得……”

“是下官唐突了,还请王妃娘娘见谅!”

云太医连忙给苏槿夕赔礼。

不过就算苏槿夕愿意给云太医说扑尔敏的制药成分,她也没办法解释清楚啊!西药的复杂成分,一个古代的中医根本就不可能听明白。

“既然有办法,就尽快用药吧!”

夜幽尧声音冰冷,很不耐烦地道。

苏槿夕明显感觉到,夜幽尧是不想在这里继续呆了。

这家伙,到底有没有良心啊!他的亲生母亲还在里面躺着呢!

“哦!”

心头千丝万缕,但是嘴上苏槿夕依旧一个字不会多说,乖巧地应了一声。取了两片药给辰太妃服下,又写了个方子,是用来做药浴的,全都交给了卫美佳。

卫美佳拿着苏槿夕留下的药和药方子,再看看堂堂太医院院首对苏槿夕医术崇拜的目光和恭敬的态度,委屈又愤恨道:“苏槿夕,你还说芦根粉不是你下的,能解毒之人也必定能下毒。一定是你在姑妈的茶里做了手脚。”

不得不说,卫美佳的脑子确实好使,这其中猫腻确实被她给猜中了。

不过猜中了又能怎样,若是能让她占到便宜,苏槿夕在现代就白看那么多宫斗和宅斗戏了。

“表妹,你怎么就记不住呢!嫂子这可是第二遍告诉你了,饭可以乱吃,但话可千万不能乱说。云太医也能解毒,难道你也怀疑云太医也在母妃的茶里下了毒不成?再说,我又不是傻子,下了毒再解毒,你以为谁都吃饱了撑着没事做啊!”

“你……”

卫美佳顿时哑口无言。

不过就算苏槿夕说破了嘴巴,有一万个理由能证芦根粉的事情和她没关系,都没办法消除卫美佳对此事的怀疑。

苏槿夕,你给我等着!

“既然无事,就回去!”

夜幽尧依旧冰冷、威严、冷漠,很不耐烦地豁然起身,朝着门外走。

苏槿夕再不理卫美佳,跟在夜幽尧的身后出了门。

“王爷,王妃娘娘,我和你们一起走!”

云太医背着医药箱连忙追上,打算与苏槿夕和夜幽尧一起离开南苑。

“表哥,表哥……”

卫美佳追了出来,拦在了夜幽尧的身前,想去拽夜幽尧的衣袖,但手还没触碰到夜幽尧的衣角,就被那股可怕的威严震慑的猛然缩回了手。

“有事?”

夜幽尧勉强开口,语声中依旧带着冷漠和疏离。

卫美佳都不敢抬头去看夜幽尧:“表哥,姑妈的病都还没有好,你这就急着走吗?这样姑妈得多伤心啊!”

“苏槿夕不是开了药吗?”

夜幽尧冷漠说完,绕过卫美佳继续往前走。

“可是……可是姑妈还得用三天的药才能好,她生病的时候最希望你能够陪在她身边啊!表哥,你就暂时先在南苑住下来吧!等姑妈的病好了再回去,好不好?”

卫美佳几乎是哀求着夜幽尧,又拦在了夜幽尧的面前。

辰太妃的病只是一个幌子,其实是她自己想让夜幽尧在南苑多住上几天,这样他就可以多看上夜幽尧几眼。

更何况,往日辰太妃病了,哪次不是希望夜幽尧陪在她的身边,但是夜幽尧从来都没有留在南苑过。

“让开!”

夜幽尧冷然一声,吓的卫美佳一阵哆嗦,再不敢拦着夜幽尧,只能眼睁睁地瞧着那高大伟岸的背影出了南苑的门,身后还跟着让她可气的抓狂的苏槿夕。

表哥好凶啊!

虽然表哥一向性格冷漠邪傲,但是从来都没有像今日这样凶过她,也没有对姑妈这样漠不关心过。

卫美佳这才意识到,夜幽尧是真的因为她和辰太妃设计苏槿夕的事情生气了。

苏槿夕,她有什么好,值得表哥你这样!

回幽王府的路上,苏槿夕比来的时候心情好多了。

不仅是因为此行波折颇多,却还算顺利。更因为和她同坐在一辆马车里的夜幽尧身上逼人的气息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

所以苏槿夕十分不要命的时不时偷瞄一眼夜幽尧的侧脸。

这家伙,长的确实不错哦!

“看够了没有?”

夜幽尧清淡的一声,让苏槿夕正邪瞄向夜幽尧的目光都不知道往哪里看了,脸颊陡然一阵通红,手心里热乎乎的全都是汗。只觉得又羞又气。

处在上流的国医局,苏槿夕见过不少高颜值的男人,她从来都不会犯花痴,但唯独在看着夜幽尧的时候却次次走神。

真是好丢脸啊!

“茶是你做的手脚?”

苏槿夕没想到夜幽尧会这么直接地问,连忙一本正经地摇头:“王爷,臣妾哪有那个本事,就算有那个本事,也没有那个胆儿啊!”

苏槿夕决定,这件事情不管谁问,打死都要把真相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说,尤其是在夜幽尧面前。

当着自己老公的面承认对婆婆下毒,这不是找矛盾吗?

不过夜幽尧倒也没有多问,只是听着苏槿夕左一句“臣妾”,又一句“臣妾”地自称着,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他什么时候承认这个女人是自己的王妃了?竟然还能如此自称。

但是他也只是心里头就那么一想,没有问出来,也没有斥责苏槿夕,所以苏槿夕什么都不知道。

马车到了幽王府门口,夜幽尧没有理会苏槿夕,自己率先跳下了马车。马车有点高,苏槿夕不敢跳,只能等着下人放上了马凳才敢下车,但是等苏槿夕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夜幽尧已经进了府,连身影都不见了。

“真没风度!”

习惯了现代一切以“女士优先”,无论什么场合,男士都会尊重女士,甚至会有意识地照顾女士的苏槿夕,真不怎么喜欢这种没风度的男人。

长的好看也不能拿脸刷卡啊!更别说刷什么好感了。

刚在马车上建立起来的一点好感,就被这么一件小事分分钟秒杀了。

苏槿夕一边在心里郁闷地嘀咕着,一边进了清幽院。但刚要上云开阁,忽然一名侍卫跑了过来。

“王妃娘娘,王爷让您把药拿去扶云殿。”

药?

什么药?

第二十九章 大白天的,王妃要洗澡

侍卫也是一头雾水。

他只负责传话,主子们之间的事情不敢多问。

苏槿夕猛然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之前为了能让夜幽尧回来陪着她一起去南苑,答应了夜幽尧解他身上的毒。

“你给王爷说,解药现成的没有,我要先替王爷把脉,分析过王爷身上中的是什么毒之后才能配出解药来!”

侍卫回去回复,苏槿夕回了云开阁。

一进门,花嬷嬷就笑嘻嘻地迎了上来。

“王妃娘娘,你和王爷这趟南苑走的怎么样呀?你和王爷之间……”

花嬷嬷想问苏槿夕和夜幽尧之间关系的进展,但被苏槿夕给阻止了。

“花嬷嬷,我想洗澡!”

“洗澡?现在吗?”

“有问题?”

“没……没问题,老奴这就去准备!”

苏槿夕也不想大白天的洗澡,但是古代的衣服真的是太繁琐,太累赘了,也太闷热了。

虽然是夏天的衣服,但里里外外要穿的却不少尤其是见婆婆这种正规的场合,更是按照规矩该穿的一件都不落。这一个南苑走下来,苏槿夕身上已经大汗淋漓,她都觉得自己黏黏糊糊的快要发臭了。

苏嬷嬷动作很麻利,很快就打好了洗澡水。绿篱本想伺候苏槿夕洗澡,但是苏槿夕不习惯,便让她出去了。

苏槿夕一边躺在浴桶里舒服地搓着澡,一边潇洒地哼着歌。

“我宁愿你冷酷到底,让我死心塌地忘记,我宁愿你绝情到底,让我彻底的放弃;我宁愿只伤心一次,也不要日夜都伤心;我宁愿你冷酷到底,请别在说,我爱你……”

“苏槿夕在做什么?”

正在扶云殿看书的夜幽尧被苏槿夕的歌声打扰,一阵皱眉。

侍卫回报了苏槿夕的原话之后夜幽尧也没有回话,不敢再进门多问。被夜幽尧这样一问,连忙进门。

“启禀王爷,属下……属下也不知道!”

“下去!”

夜幽尧冷冷一声。

“用你的手,解我的锁,跌入这温柔漩涡;千张风波,万般蹉跎,情谊都不曾变过;一世牵绊,一念成祸,还执意一错再错……爱上你爱上了错,失了你失了魂,可笑命运捉弄,来世今生无处可逃……”

苏槿夕的歌声没完没来了,唱的好不好听不说,嗓门非常大,传遍了整个清幽院。许多在清幽院侍候的下人们都放下手中的活侧耳听的入了神。

夜幽尧被吵的有些心烦,没办法入神看书。

“去,看看那畜生到底在做什么。”

“是!”

侍卫有些纳闷,这王爷平日的注意力都很好啊!

雷声都没法惊扰,即便是在闹市中,也能在马车里定神看书,今日这是怎么了?

怎么一听到王妃的歌声就没办法淡定了?

侍卫应了声,刚迈下扶云殿的台阶,忽然扶云殿的门开了,一身轻松舒适白衣的夜幽尧走了出来。

不必夜幽尧多说,瞧着夜幽尧带着逼人的怒气从台阶上下来,侍卫便知道夜幽尧是要亲自去云开阁看。

侍卫有些吃惊,但不敢多言,连忙在后面跟上。

花嬷嬷和绿篱都在云开的门口忙活着,一见到夜幽尧过来,连忙行礼。

“苏槿夕那个畜生在做什么?”

夜幽尧怒气不减。

花嬷嬷本想如实回答,但一见到夜幽尧那一身宽松舒适的家居服侍,以及脖颈部敞开的衣衫下若隐若现的性感胸肌,再想想苏槿夕此时正一丝不挂地泡在澡盆子里,顿时觉得这是一个促进夜幽尧和苏槿夕关系的天赐良机。

贼兮兮地笑着指了指楼上:“王爷要找王妃娘娘啊?王妃娘娘就在楼上,您上去就可以!”

夜幽尧皱了皱眉,也没多想,顺着楼梯朝着楼上走去。

绿篱大惊,想提醒夜幽尧她家小姐此时正在洗澡,不便见他。但是还没开口就被花嬷嬷捂着嘴巴直接拉出了云开阁外。

“花嬷嬷,你要干什么?小姐正在洗澡!”

花嬷嬷一副老陈在在的样子,朝着绿篱的额头上戳了一指头。

“小丫头,你懂什么?正因为王妃在洗澡,所以才让王爷上去,然后……”

然后……花嬷嬷笑的特贼,就好像已经看到了夜幽尧在见到赤身在澡盆子里的苏槿夕之后欲念腾升,二人**……

就算绿篱再傻也知道花嬷嬷是什么意思。

有些吃惊地指着花嬷嬷:“花嬷嬷,你……你……”

“你什么你?小丫头什么都不懂,就不要在这里碍事了!”

说着,拽着绿篱出了清幽院。

走了两步还不忘回头叱喝云开阁门前夜幽尧的侍卫:“看什么看?不该听的,不该看的,都不许看不许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那种事情,大白天王妃娘娘若知道外面还有人,一定会很不好意思,所以她要清场。

“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这简单的话语,需要巨大的勇气,没想过失去你,却是骗自己,最后深深藏在我的歌声里。只愿得一人心……”

苏槿夕正快意地唱着歌,听到身后有人上了楼的声音,以为是绿篱。

“绿篱,有大一点的毛巾吗?帮我找一下!”

但是话音落了许久,身后的动静都已经停了,却一直没有听道绿篱的回应。

“绿……”

苏槿夕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似乎空气里凝聚着一些冰冷、威压、还带着一丝丝的愤怒。这些特殊的气息只属于一个人……

夜幽尧!!!

“啊……

苏槿夕猛然回头,在看到身后正出神的夜幽尧的一刹那,杀猪一般大喊一声,捞起浴盆里的水朝着夜幽尧的身上溅了过去。

与此同时,逃也似地飞快跨出浴桶。

但似乎苏槿夕的运气真的是背到家了。她刚跨出浴桶,没想到脚下踩到了掉在地上的胰子,随着一声尖叫,陡然又朝着夜幽尧的身上跌了过去。

夜幽尧刚用宽大的袍袖扫落了苏槿夕溅过来的水,就看到苏槿夕像一条鱿鱼一般,赤条条地朝着自己跌了过来。原本有着严重洁癖的他应该躲开或者直接将苏槿夕拍飞才对,却没想到,他竟然身手接住了苏槿夕。

【作者题外话】:祝大家中秋节快乐!!!!稍等,有加更。ps:话说,有看过《九州天空城》和《微微一笑很倾城》电视剧的吗?男主都帅翻天了,秀色可餐啊!

第三十章 整完了就给老娘滚

苏槿夕跌倒时带着强有力的惯性,将夜幽尧撞的连连后退了几步,竟然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更震惊的是,苏槿夕的一只手死死地扯着夜幽尧领口的衣衫,另一只手不要命地紧攥着夜幽尧胸前完美而诱惑的肌肉上,殷虹湿濡的唇瓣在将夜幽尧扑倒在地上时,正好对上了他冰凉的嘴唇。

这一切发生的那样快,苏槿夕来不及反应,来不及震惊,更来不及挽回。

她趴在夜幽尧的身上,触觉十分清晰地感觉到夜幽尧身体的变化。

她觉得她就要死了,呆愣的都不知道如何反应。

“畜生,还不起来!”

夜幽尧冰冷的怒声都有些不自在,竟然破天荒的没有直接将苏槿夕揪起来扔出去。

苏槿夕全身赤红,燃烧的就像烤熟了的虾,猛然从夜幽尧的身上弹起来,顺手抓起掉在地上的一条毛巾挡住了自己身前的羞涩。但她却没有意识到,那条毛巾小的根本什么都挡不住。

“夜幽尧,你……你这个流氓!你是怎么上来的?”

夜幽尧漫不经心地站起身来,揉着被苏槿夕撞痛的手腕,就好像方才的一切和自己身体的变化都没有发生一样。

“这里是幽王府的阁楼,是本王的地盘,你说本王是怎么上来的?”

不过有些不自在的声音和闪烁的目光还是出卖了这位邪王的内心。

苏槿夕简直无语。

“夜幽尧,你无耻。你不知道非礼勿视吗?我在洗澡,你进来的时候就不知道敲门吗?”

敲门?

阁楼上有门吗?

夜幽尧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盘旋的楼梯顺着栏杆通到了云开阁的二楼,根本就没有设置门。夜幽尧这是在无声地冷笑苏槿夕没有常识。

苏槿夕简直快要被气爆炸了。

“就算没有门,你也应该先问问花嬷嬷和绿篱吧?你不知道女孩子的闺房男子不能够随意乱进的吗?”

夜幽尧忽然紧紧地蹙着眉头,看着苏槿夕。

“看什么看,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苏槿夕死死地扯着挡在自己身上的毛巾,双眼瞪成了斗鸡。

但很快她就发现夜幽尧此时盯着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对劲。

她顺着夜幽尧的目光低头朝自己身上看去……

“啊……”

该死的,竟然不该露的依旧全都露着,自己竟然就那样站在一个男人面前,跟他对峙了那么久。

苏槿夕像是被针扎了一样,飞速朝着屏风后面跑了进去。

夜幽尧面色肃然,真就像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一样。但心细的人却能够发现,此时的冷面邪王双瞳有些微红,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赫然转身下楼,但是刚走了两步,脚步忽然一顿,扶着转梯的扶手停了下来。

原本因为极力克制身体欲念而微红的双眼忽然精光一闪,红如火焰。额头瞬间冷水淋漓,颈部露在外面的血管和经脉开始痉挛凸显,竟然和新婚那晚夜幽尧身上的汲血毒发作时一模一样。

苏槿夕转入屏风后开始迅速地穿衣服,口中骂骂咧咧地咒骂着夜幽尧表里不一,其实是个闷骚流氓。

但是外面夜幽尧却一直没有动静,苏槿夕以为夜幽尧已经离开了。

穿好衣服之后苏槿夕揉了揉灼热的有些僵硬面颊,深吸了一口浊气,狠狠地给自己打气。

“苏槿夕,没关系的,就当是今天运气不好,遇到了一条发春的色狗。”

然后潇洒地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站稳脚步,眼前突然一黑,紧接着就被一个白影挡住了视线。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身子被撞的急急后退了几步,撞在了身后的锦绣雕花大床上。

天呐!

她竟然被夜幽尧扑倒在了床上……

苏槿夕脑海中轰然一声,都来不及惊愕冷面邪傲夜幽尧怎么突然会做出这种事情,夜幽尧的唇就狠狠地负在了苏槿夕的脖颈上。

夜幽尧是懂武功的人,身体十分强健。苏槿夕很清楚自己的实力,遇到这种事情,想反抗根本是以卵击石,一点作用都没有。

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和夜幽尧讲条件。

她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有些紧张的开口:“那个,王爷,你听我说。咱俩虽然名义上是夫妻,但是你也不喜欢我,不是?这个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档子事儿,其实忍忍就过去了。今天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不应该大白天的洗澡,更不应该不穿衣服就从浴桶里出来,污了你的双眼。你看这样行不?你身上的毒我给你尽心尽力地好好解。你让管家给你找个别的女人,等你解决完了身体需要就给你解毒,成不?”

身上的男人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

湿湿濡濡的冰凉唇瓣在苏槿夕敏感的脖颈上撩拨着,挑逗的她的身体有些升温。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也很不自在。

但她还是耐着性子道:“王爷,实话跟你说了吧!就算你强要了我,我的心里也不会有你的,甚至会恨你,你这又是何必呢!在我们那个世界,女的很有可能被一个男的睡了一辈子都不会嫁给他,所以男女之事这方面思想是很开放的。你要是想泡我,还是得从长计议,这样是没用的。”

但是夜幽尧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苏槿夕终于怒了,狠狠地挣扎了好几下都没有挣开夜幽尧的钳制。身上的男人依旧稳如泰山,她那点小力道几乎分分钟被夜幽尧秒杀了。

索性她也不挣扎了,四仰八叉地张开双手躺在床上,眼睛一闭,一副听天由命的架势。

“整吧!整完了就给老娘滚。这辈子别让老娘再看你,不然老娘一有机会就废了你第三条腿。”

但是,夜幽尧似乎除了一直在她脖颈上撩拨着之外,没有其它任何动作。对于苏槿夕这一系列的话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不正常啊!

苏槿夕静下心来,这才发现,夜幽尧确实不对劲。

他并不是对自己非礼,而是一直在自己的脖颈上吸血。不过奇怪的是自己的脖子上什么时候多了一块伤口,苏槿夕自己都不知道,且一直都没有感觉到疼痛。

怪不得,自己废了那么多的话,夜幽尧竟然还能让自己一直说下去。原来是他身上的汲血毒又发作,是把她当成小血库了。

【作者题外话】:哈哈哈,中秋节有汤有肉,如隐够意思吧?不过后宫群怎么都没人进来啊!大过节的,只有我一个人在里边无处话西凉,有谁加进来和我一起何当共剪西窗烛啊????啊?啊?

第三十一章 古代的老太太可真污

苏槿夕想推开夜幽尧,但是就她那小身板,想在夜幽尧身子底下逃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恨的咬牙切齿。

夜幽尧眸光火红混沌,贪婪地附在苏槿夕的身上,从苏槿夕的脖颈上吸食着血液。

苏槿夕感觉不到疼痛,但是那酥酥麻麻的感觉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不知什么时候,苏槿夕又像上次一样,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了。

醒来的时候窗外灿烂火红的霞光从窗户里投射进来,晕染了整个阁楼。

夜幽尧已经离开了。

苏槿夕面色惨白,头晕晕的,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双腿一软,眼前一阵漆黑,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虽然是毒医,但是医学方面的一些基本常识她还是懂一些,自己现在这症状,明显就是失血过多之后的身体虚弱,并且贫血非常严重。

原主是苏府的七小姐。苏家虽不是什么名门贵胄,但也算得上是大户人家。但由于原主天生痴傻,容貌丑陋,再加上是个没娘的孤儿,却在苏府过的日子连下人都不如。身体原本就有些营养不良,再加上此前被人下过慢性毒药,身子更是亏损的厉害。

夜幽尧已经前后在苏槿夕的身上吸了两次血了,每次都让苏槿夕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就算是个强壮的男子,也承受不住前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大量失血,又何况是苏槿夕。

她很明白,若自己再这样下去,后果定会很严重。

“该死的夜幽尧!”

苏槿夕咒骂了一声,正要挣扎着站起来,忽然闻到一股浓厚诱人的炖鸡味道,像极了在现代的时候常吃到的药膳。

苏槿夕嘴馋地抿着唇,耳边传来花嬷嬷笑嘻嘻的声音。

“王妃娘娘,您醒了啊!王爷算的可真准,说王妃娘娘您傍晚的时候能醒,果不其然,王妃娘娘您不早不晚,就在傍晚醒了。”

“夜幽尧?”

苏槿夕皱眉。

“是啊!”花嬷嬷贼兮兮地笑着:“王爷毕竟正值盛年,且府上就只有您一个女主子,房帷之事上有的时候确实欠节制了一点,没考虑到王妃娘娘您的身子。不过王爷宠爱王妃娘娘您的心却是一点都不差的。”

苏槿夕知道花嬷嬷这是误会了,以为苏槿夕是因为和夜幽尧同房过盛,身子才会如此虚弱。

“花嬷嬷,其实我和王爷之间……”

苏槿夕的话还没有说话,花嬷嬷就打断了她,笑的十分清明,就像万事她都了然于心一样。

“王妃娘娘,您不用多说,老奴都明白!”

苏槿夕无奈扶额。

“花嬷嬷,你都明白什么呀?”

花嬷嬷笑的更加贼,老脸有些红润地凑近苏槿夕的耳边,低声道:“您和王爷都是初涉人事,有的时候**的把持不住也是难免的,都是过来人,嬷嬷我都懂。别担心身子骨,你们都还年轻,更何况还有嬷嬷我在呢!王爷知道王妃娘娘您这段时间侍寝辛苦,特地让管家从外头买了十只老母鸡回来,还从库房里挑选了几枝上等的百年人参给您炖老母鸡汤喝。嬷嬷的手艺,保准你喝了一碗还想喝第二碗,喝了第二碗……”

花嬷嬷有些不好意思的捂着唇笑着:“喝了第二碗,下次伺候殿下的时候包准你们二人生龙活虎,如鱼得水,欲罢不能!”

“花嬷嬷!”

苏槿夕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这哪儿跟哪儿?

不到古代不知道,这到了古代,才知道宫里呆过的老太太有多污。放到现代,简直都能堪称吉尼斯级段子王了。

苏槿夕的脸颊烧的跟煮熟的白虾一样,感觉灼热的都能在上面烤鸡蛋了。

但没想到,瞧见苏槿夕如此,花嬷嬷反而更欣喜。

“王妃娘娘,百年人参炖老母鸡汤还在楼下的小炉子上温着呢!老奴这就去给你端过来?”

没等苏槿夕应声,花嬷嬷已经笑着下了楼,不一会儿端着一大碗老母鸡汤上来。

“王妃娘娘,这人参顿老母鸡汤得趁热喝才有。灶上温着的还有呢,你喝了若不够老奴再去给您盛。”

苏槿夕瞧着花嬷嬷递过来的鸡汤,内心感慨万千的差点掉下泪来。

百年的人参炖的老母鸡汤啊!

这小日子过的得有多奢侈。

放到现代,一只百年人参少说也得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有时候即使花了钱都不一定能够买到真货。她这一碗汤,竟然就喝掉了十几万甚至百万人民币。

奢侈啊!

要不是自己意外死了又穿越重生了一回,这么奢侈的日子她想都没有想过。

“王妃娘娘!”

花嬷嬷见苏槿夕泪眼汪汪地盯着她手中的鸡汤半晌都不说话,以为是被夜幽尧的盛宠给震惊的。

“王妃娘娘,王爷疼你,只要你把王爷伺候好了,以后比这好的厚爱还多的是呢!”

他和夜幽尧之间的那档子事,想解释也解释不清楚,所以对于花嬷嬷一再的误会和有意的引导,苏槿决定保持高度的沉默。

苏槿夕接过花嬷嬷手中的碗,口一口地喝着,正暗自感慨着,这用好东西煮出来的美味就是不一样。

花嬷嬷忽然道:“王妃娘娘,您慢慢喝,多喝点。王爷交代了,今夜他不走了,住在扶云殿。等会要您去扶云殿侍寝呢!”

苏槿夕刚喝到口中的一口鸡汤差点就给喷出来。

“侍寝??”

花嬷嬷捂着唇又笑了:“王爷午后离开咱们云开阁的时候特意交代了,等王妃娘娘您傍晚醒了喝完鸡汤之后就去扶云殿。”

“花嬷嬷,你能不能别总什么事情都胡乱猜测,往那方面想,会吓死人的!”

夜幽尧只说了让他去扶云殿,又没说要去干什么。她就想不明白了,这老太太的思想怎么就那么丰富,什么事情都要往床上想。

再说了,别人可能不清楚,但她再明白不过他和夜幽尧之间的关系了。夜幽尧身为中宁国如今最有权势的一字王,是当今皇上登基以后唯一活下来的兄弟,有着何等尊贵的身份,再加上他那足以倾倒众生的颜值,眼光高着呢!

她这个要身材没身材,要背景没背景,要地位没地位的女人,夜幽尧怎么可能看得上嘛!

侍寝什么的,还远呢!

花嬷嬷就好像看出了苏槿夕的心思。

“王妃娘娘,您也别对自己这么没信心。虽然您的身子还没长开,但是老奴可以用药膳给你补。更何况你这容貌长的也不差啊!依着老奴看,绝对是这帝京城里,哦,不,是整个中宁国数一数二的。您不知道,外边都怎么说您,说您天生痴傻是假,容貌丑陋也是假,实则是心思清明,容貌长的就跟天仙似的。”

“花嬷嬷,你怎么跟唐僧似的,烦不烦呢!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喝汤了。”

苏槿夕实在听不下去了,若花嬷嬷在她耳边再唠叨下去,她的耳朵都快要怀孕了。

“好好好,王妃娘娘您慢点喝,老奴这就出去。喝完了您喊我,老奴和绿篱来给您梳妆,送您去扶云殿。”

苏槿夕摆摆手,话唠子嬷嬷终于走了,耳边顿时清静了许多。

喝完鸡汤之后苏槿夕走到窗边望着扶云殿的方向,灯火确实亮着,也不知道夜幽尧找他有什么事。

如今自己是寄人篱下,主人召见他不敢耽搁,便让花嬷嬷和绿篱帮自己简单地梳洗了一番,去了扶云殿。

大晚上的,也不知道夜幽尧找苏槿夕是什么事。

第三十二章 你是谁派的奸细

喝完鸡汤后,梳洗了一番,花嬷嬷和绿篱就陪着苏槿夕去见夜幽尧。

到了门口,三人被侍卫拦下了。

“王妃娘娘,扶云殿只允许你一人进入,其余人请在殿外等候!”

花嬷嬷是夜幽尧身边伺候过的老人,自然明白夜幽尧的这些规矩。自行退到一边,笑嘻嘻地看着苏槿夕。

“王妃娘娘,您进去吧!老奴和绿篱就在外面等着,有什么需要,您吩咐一声就行!”

花嬷嬷的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淫荡,苏槿夕懒得再搭理其中深意,点了点头,回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迈上了扶云殿的台阶。

她一进门,身后沉重的殿门就被人关上。

一股熟悉的压迫感油然而生,再加上这偌大个扶云殿没有一个侍候的下人,那股沉默的压力就更强烈。

苏槿夕深吸了一口气,穿珠入帘,一步步走了进去。

夜已深沉,浮云殿内一片灯火通明,照射的各种摆设金碧辉煌,富贵瑰丽。

苏槿夕已经是第二次来扶云殿,但却是第一次如此正视扶云殿内的装饰。

夜幽尧这厮,丫丫的,小子日过的,确实不错嘛!

怪不得她听说皇帝老儿不怎么待见夜幽尧。

别的就不说了,她苏槿夕依着在现代参观过的各种皇帝宫殿,敢打保票,这扶云殿绝对比皇帝的寝宫还会奢华。

这样富贵奢侈的王爷,再加上手握重兵,权倾的朝野的大权,不就等于是皇帝御榻旁边的一只雄狮嘛!

皇帝能放心他才怪。

“王爷!”

苏槿夕喊了一声,不过没人回应。

“王爷,是我,苏槿夕!”

还是没有人回应。

难道夜幽尧不在吗?

她沉静下来,巡视了一圈偌大个宫殿,确实没有一个人影,更没有夜幽尧。

不对啊!

如果夜幽尧不在,外面的侍卫不可能放她进来!

“王爷……殿下……”

苏槿夕又喊了两声,确定没人应声,也没有夜幽尧的影子。虽然内心的压迫感渐渐消失,但不知为何,内心深处却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她想,或许夜幽尧是真的不在扶云殿,不然她喊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没有人应声呢!

她想,出门去询问侍卫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一转身,却不料,被身后墨玉般黝黑色的身影猛然吓了她一跳。

“王爷,你吓死我了,什么时候站在我后面的,我都喊了你那么久,你也不知道出个声。”

苏槿夕捂着被吓的“砰砰砰”直跳的胸口抱怨。

夜幽尧没事人一样,根本就不在意苏槿夕的这些反应,转身随意地斜卧在锦榻上。

冷冷一声:“开始吧!”

“开……开始?”

瞧着夜幽尧胸口敞开的黑色衣领下,若隐若现地露出完美肌肉。以及那斜卧着的诱人姿势,苏槿夕的脸颊顿时绯红。

“王……王爷……,这……不好吧?白天我已经给您讲的很清楚了,我的男女观念是很开放,你若强求也可以,但我在内心之中未必就能心甘情愿的从你。”

夜幽尧深邃的眼眸紧紧一眯,皱着眉头:“不就是解个毒,哪来这么多废话?”

“啊??王爷,原来你叫我来是替你解毒啊?”

苏槿夕惊的顿时张大了嘴巴。

“恩?你以为是什么”

“没……没有!绝对没有!”

苏槿夕连忙摆手,极力地掩藏着自己龌龊的心思。其实恨不得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她竟然想歪了。

这都是被花嬷嬷那个老太太拐带的。

“那还不快点开始!”

夜幽尧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

“哦!”

苏槿夕应了一声,靠近夜幽尧。

这是在去南苑之前苏槿夕与夜幽尧交换条件,答应过夜幽尧的。

如果当晚夜幽尧能回来陪她去南苑,她承诺能够解了夜幽尧身上的所有毒。

“王爷,请您伸出手来!”

夜幽尧伸出右手。

苏槿夕蹲在夜幽尧的锦榻旁边,装模作样地给夜幽尧把脉,实际上已经暗暗打开了解毒系统,分析夜幽尧身上的毒素。样子及其认真,画面看上去十分美丽和谐。

升级之后的解毒系统工作效率很高,苏槿夕一边分析一边记录,没过多久,夜幽尧身上的大部分毒素都被苏槿夕记录在了一张纸上,写了大半页纸。

“苏槿夕,苏氏世代学医,没有人会解毒,你到底是什么人?”

夜幽尧忽然一把掐住了苏槿夕的脖子,冷声质问。

苏槿夕正在认真分析夜幽尧身上的毒素,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根本没有理会夜幽尧周身的危险和话语中的质疑。再加上她很讨厌自己工作的时候被人打扰,反手一把,很严肃地拍掉了夜幽尧掐在自己脖颈上的手。

“闭嘴,安静一点!”

身为中宁权倾朝野的一字王皇叔,可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更没有人敢像刚才那样跟他动手。这个女人,是想造反吗?胆子真大!

夜幽尧皱紧了眉头,周身危险的气息更甚,并且还带着一丝渐渐升起的怒气。

不过,苏槿夕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那都是多年来养成的职业习惯。面对不听话或者废话很多的病人,他都会这样。

然而,夜幽尧看着苏槿夕那及其认真的样子,身上的危险气息和怒气却渐渐平息下来。到了后来,竟然有些出神地望着苏槿夕。

半晌之后苏槿夕欣喜地抬起头来。

“总算全都分析出来了。王爷,您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毒啊?都是怎么中的?中了这么多毒,您现在竟然还活着,这可真是个奇迹。”

但是她发现,自己面前的这位冷王好像有些不对劲,像是想什么事情想出了神。不过她并没有注意到,夜幽尧其实此时正看着她出神。

“王爷,你在想什么呢?”

苏槿夕纤细优美的小手在夜幽尧的面前晃了晃。

夜幽尧猛然回神,迅速掩饰了双目中的异样,皱着眉头看苏槿夕。

苏槿夕裂开嘴,眉眼弯弯,笑的及其甜美。

“王爷,你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阿?你身上的毒我都已经分析出来了,中了足足三十六种毒,但你却安然无恙地活到了现在,可真是不容易啊!”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没想到夜幽尧又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

方才刚平息下来的危险气息再次充斥着她的周身。

“苏槿夕,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谁派到本王身边的奸细?”

第三十三章 你可以滚了

“奸……奸细?”

苏槿夕有些怒了。

“王爷,别闹了好不好?你见过哪个奸细当的有我这么称职的?赔上了自己一辈子的婚姻大事不说,还能如此任劳任怨的替你解毒?”

苏槿夕见夜幽尧脸上的神情未变,并没有被自己说动的倾向:“王爷,再说了,我既然能解毒,就能下毒。一般毒师杀人都是在无形之间,你又不懂毒,我若想杀你,早就动手了,哪还能给你三番五次掐着我的脖子质问的机会?”

“本王已经派人查过了,苏家世代以承袭医学为主,以毒术为不齿。你既然是苏家人,又是从哪里学来的毒术?你到底是什么人?”

夜幽尧掐着苏槿夕脖子的手劲儿一用力,以示威胁。

“王爷,谁说能解毒的就一定是坏人了?其实解毒也是医学学科的一部分,不过这一学科一直不为医学正道专供研习,而我却做了那个列外而已。”

“哼,这样说来,竟是本王冤枉了你?”

夜幽尧冷哼一声,满脸的不信。

话已至此,苏槿夕都已经猜到夜幽尧接下来要问什么,索性一并全都给解释了。

“其实王爷也不算冤枉我。此前我因为生病而无法学医,被苏家人当做耻辱,被众人称为医学废柴。再加上从未继承学习过苏家任何医术,王爷和众人不相信我会医术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既然苏家人没有教习过你医术,你这一身的解毒本领又是从哪里习来?”

苏槿夕就知道接下来夜幽尧会如此问,内心一阵庆喜,说出了她早就做好腹稿的一番解释。

“是天医谷一位姓容的公子暗中教我的,她再三叮嘱我,不得与任何人说这件事。王爷,今日若不是你怀疑我,这件事我是打死也不会说的。”

“天医谷的容公子?”

夜幽尧的眼眸缓缓眯起。

“他为什么要教你这么个傻子学医术?”

靠,不带这么鄙视人的!

傻子,那都是原主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她哪儿傻了?

但这些,就算再受伤,再愤怒,苏槿夕也只能死死地憋在心里。

此时最重要的是消除夜幽尧的怀疑。

“当时我还小,容公子只说他和我母亲有一些渊源,教我医术是为了完成我母亲的遗愿。别的,什么都没有说,也不让我多问。那时候我……脑子确实不怎么灵光,学到的也没领悟多少。至于如今这点本事,还是在头脑清醒后的这段时日回忆容公子曾经所教习的内容,会晤到的呢!”

苏槿夕一双水灵的眼眸看上去特真诚。

“天医谷可不是一般的地方,既然姓容的亲自教你,怎么会独独教习了你解毒的法子?”

夜幽尧的思想很严谨,步步紧逼,任何可疑的地方都不愿放过。苏槿夕都被她问出了一身冷汗。

“王爷,天医谷很厉害吗?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还有容公子,你好像认识他,他和天医谷又是什么关系啊?”

苏槿夕实话实说,确实不知道,便也这样问了。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不妥,原主以前痴傻,不知道这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夜幽尧一阵不耐,放开了掐在苏槿夕脖子上的手。

“你最好不是奸细,否则,本王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没有了钳制,苏槿夕终于能够喘口气了。

这是第一次,夜幽尧和苏槿夕说了这么多话,却再一次让苏槿夕感觉到自己的一只脚又跨在了鬼门关上。

不管夜幽尧对自己的这一番说辞信了多少,这一关算是暂时过关了。

至于那个容公子,苏槿夕之前从绿篱的口中听说了两次,方才只是临时拉出来垫背的。但是不知道为何,他在原主的记忆中竟然还是找不到任何印象。

“瞧的如何?”

夜幽尧云淡风轻地问道。

苏槿夕在内心畅然吐了一口浊气,终于回归到正题上了。

“王爷,你身上总共有三十六种毒,有些是最近几日才中的,有些已经在你身上很久了。你瞧,我已经全都给你列出来了。”

苏槿夕拿着自己列好的单子,仔细地给夜幽尧解释。

“这些,你都能解?”

夜幽尧挑眉,有些怀疑地问苏槿夕。

“只要王爷你能找到我需要的药材,解大多数毒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只是这个叫汲血的毒,有点麻烦,我需要一点时间仔细研究研究。”

苏槿夕有点遗憾。

夜幽尧眸光忽然一黯,有些不相信:“你竟然知道汲血?”

苏槿夕骄傲地笑着:“知道一点,但也不全了解,只是以前在一本古书上看过。”

夜幽尧的眼底划过一闪而逝的意外,只是苏槿夕没有注意到。

“既然能解,就把需要的药材都列出来吧!”

面对夜幽尧依然冰冰冷冷的态度,苏槿夕的心底闪过一丝失落。

那么多的毒,可不是一般的大夫能全都诊断出来的,也不是一般的大夫能有办法解毒。尤其是那汲血,听着夜幽尧的话就知道更不是一般的大夫知晓的。

但是面对她非凡的能力,夜幽尧竟然一句赞美或者嘉奖的话都没有。

真是小气死了!

苏槿夕一边在内心腹诽,一边面不改色地应了夜幽尧一声,坐在一边开始认真地分析每一种毒药,并且一一列出了所需的药材。

三十五种毒,每一种毒对应一种处方。甚至有的毒药相生相克之后在体内已经转变,需要苏槿夕仔细地做出判断后列出综合处方。

都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苏槿夕依旧埋头在工作状态之中。

夜幽尧原本都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生了怒火,打算质问苏槿夕何时能结束。但是一想起此前苏槿夕给自己诊脉时的态度,不知为何,心情竟然又渐渐平息下来。

一双黝黑深邃的双眸不经意地停留在了认真工作的苏槿夕身上。

不算太矮,也不算太高的中等个头,冰肌玉骨,容貌娇美,气质宜人。那认真于自己手中药方的样子,仿若遗世独立,外界的一切动静都入不了她的眼耳。

那样子,说不上的美好,乍看时能让人眼前一亮,看久了,让人怎么也没办法移开眼。

莹润的桃腮间散落着一缕碎发,之间点缀着几株透亮的汗珠,夜幽尧瞧着,再一次的出了神。

认真工作的苏槿夕根本就没有瞧见夜幽尧的眼神。

半晌之后,夜幽尧忽然回神,心情有些烦躁地起身,朝着内间走去。

人还没有走远,苏槿夕忽然放下手中的笔,欣喜地抬头。

“王爷,让你久等了,所需的药材我已经全部列出来了。总共一百三十八种药材,大多数都不难找,但是有几味有些罕见,我也做了标注。”

苏槿夕自然不会把药方交给夜幽尧,在研究完解毒的药方之后又将所需的药材单列了一份,只给了夜幽尧药材清单。

有了此前的失望,苏槿夕已经不奢求夜幽尧能有什么嘉奖了,但没想到夜幽尧竟然连苏槿夕殷勤地捧在手中的药材清单都没有看一眼,更甚至没有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直接进了内室。

“留下单子,你可以滚了!”

靠!

这是赤果果的卸磨杀驴啊?

苏槿夕满腹完美收工的喜悦和成就感,瞬间有种被人当头棒喝,临头浇了一盆冷水的感觉。

缓缓地攥紧了手中的药材清单。

第三十四章 苏槿夕有麻烦了

但最终,苏槿夕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待夜幽尧的身影已经不见之后,强压下心底的愤怒,将药材清单放在了桌上,转身出了扶云殿。

“王妃娘娘,不好了,太妃娘娘用了您的药,一直吐血不止,您快想想法子吧!”

苏槿夕一出门,老管家刚好匆匆忙忙的到了扶云殿门口。

苏槿夕面色顿时一变,什么话都没有说,拔腿就朝着清幽院外跑去。

一直候在门口的花嬷嬷和绿篱连忙跟上。

管家刚接到这个消息,也是吓了一跳。原本是来将此事报于夜幽尧的,没想到在扶云殿门口遇上了苏槿夕,就顺便向苏槿夕说了。

管家瞧着已经没有了苏槿夕身影的清幽院门口,担心地摇了摇头。待侍卫通报之后进了扶云殿。

苏槿夕到幽王府门口的时候花嬷嬷和绿篱才追上她,坐上花嬷嬷让人准备的马车,三人直奔南苑。一路上苏槿夕怎么也想不通,吃个扑尔敏,怎么就把人吃吐血了。

“苏槿夕,你到底给我姑妈吃的是什么药?你这个杀人凶手,你竟然还敢来,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啊?”

苏槿夕刚跨进门,卫美佳就哭喊着骂了出来。

苏槿夕根本就没有理会卫美佳,径直冲进了辰太妃的内室,给辰太妃把脉。

辰太妃已经因为吐血过多昏迷,脸色煞白如纸张,地上和床上满是血泽。

“苏槿夕,别装了,你明明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医学废柴,却装模做样的给人看病诊脉,你根本就没那个本事。若是姑妈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苏槿夕,你这个贱人,你听到没有,你给我滚出去!”

“闭嘴,滚出去!”

苏槿夕表情非常严肃,冷喝一声,并没有抬头。可以说是以争分夺秒的速度拿出自己医药包里的银针,开始给辰太妃施针。

卫美佳没觉得苏槿夕是个软柿子,但也没想到苏槿夕竟然会这么凶,被吓的一阵哆嗦。

原本就因为辰太妃吐血的症状被吓的不轻的她,加上苏槿夕的这一声叱喝,眼泪刷拉拉地留了下来。

忽然她上前抓住了苏槿夕握着银针的胳膊。

“苏槿夕,你这个贱人,你以为你是谁啊?等姑妈好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你根本就不会什么医术,你给我滚出去,滚。”

此时,辰太妃的病情十分危险,作为大夫,苏槿夕根本就耽误不起,再加上这种危机的情况下,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无理取闹的家属。直接一甩手,甩开了卫美佳的手。

“我再说最后一遍,所有人都给我滚出去!”

所有人?

一旁的几个下人有些目瞪口呆地望着刚刚进门,他们都还没有来得及请安的夜幽尧。

这个所有人中,也包括王爷吗?

这王妃的胆子也太大了。

她们不可思议地又看向苏槿夕,只是苏槿夕正迅速而沉稳地给辰太妃施针,外界的一切动静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

“你这个所有人中,也包括本王吗?”

夜幽尧冰冷而怒声道。

“不想辰太妃死的就给我全滚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苏槿夕连头也不抬,一根根银针手法非常熟练地插在辰太妃的要穴上。

夜幽尧眸光骤聚,负在身后的双手缓缓握紧。众人感觉到夜幽尧身上的杀气,陡然匍匐在地上,一个个簌簌地颤抖着身子。

就连卫美佳也吓的脸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是,半晌之后,夜幽尧周身的杀气竟然渐渐退却了。对于当众冒犯他的苏槿夕什么处置都没有,转身“乖乖”地出了门。

大家都不可思议地瞧着夜幽尧离去的背阴,但也丝毫不敢耽搁,爬起身来利索地出了门。

卫美佳脸上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知道到底是因为担心辰太妃的病情,还是因为太嫉妒夜幽尧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予了苏槿夕那么多她做梦也不敢奢求的意外包容。

“苏槿夕,你最好祈求姑妈没事,要不然,别说我,这个帝京城能要你命的人多的是!”

说着,气冲冲地出了门,“砰”一声,门被人关上。

苏槿夕足足把自己和辰太妃在里面关了半个多时辰都还没有出来,所有人都在外面等候着。

发现辰太妃吐血的时候卫美佳就已经让人去请宫里的太医了,但是一听说这件事情牵扯上了最近正得幽王盛宠的苏槿夕,太医门你推我让,怕惹上麻烦,各个都不愿意来。最后一直给辰太妃看诊的楚太医推辞不过,只能来了。

“楚太医,你怎么才来?”

一进门就被卫美佳质问。

“宫里的贵人忽然病急,所以给耽搁了,还请王爷和卫小姐见谅。不知太妃娘娘的病情如今怎么样了?”

“姑妈之前一直在吐血,苏槿夕来了之后就把我们所有人都赶了出来,留她自己一个人在里面。如今什么情况,我们谁都不知道。”

卫美佳带着哭腔道。

“不知太妃娘娘此前身体不适时服用的是什么药,可否拿给本官看看。”

有夜幽尧在,楚太医不敢直接问苏槿夕开了什么药给辰太妃,只能如此含蓄的问。

卫美佳记恨着苏槿夕,巴不得楚太医检验出辰太妃如今的状况是因为服用了苏槿夕的药才出的问题,迅速找出苏槿夕之前留给辰太妃的药,给了楚太医。

楚太医瞧了半天,没瞧出什么名堂。

“卫小姐,你确定这是王妃娘娘给太妃娘娘开的药?”

“楚太医,姑妈是不是就因为吃了这个药才会吐血不止的?这到底是什么药啊?”

楚太医又仔细地瞧了瞧手中的小药片,碾碎了放在指尖自己摸索,闻、尝,表情严肃,半晌没有说话。

“我就说嘛,表嫂子虽然出自医学世家,但是她未学过苏家任何医术的事情却是人尽皆知。不懂医术的人怎么可以随便给人诊脉开药治病嘛!表哥,你快让表嫂子出来吧!不知道她在里面那么久,姑妈的病情又会被她折腾成什么样子。”

此时的卫美佳已经恢复了理智,不复苏槿夕刚进门时的莽撞。

“哦?楚太医,你也如此认为吗?”

夜幽尧不理会卫美佳,反问楚太医。

楚太医虽然是在太医院呆了很多年的老太医,但是在面对夜幽尧这位冷面邪王的时候和很多人一样,却有些胆怯。

“回王爷的话,王妃娘娘所用的药物下官确实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按理,这种药是万万不能随意给人用的,尤其像太妃娘娘这种千金贵体。”

“楚太医,你未闻未见,并不代表有些东西就不能存在,难道你自己医术差,还要别人和你一起做井底之蛙不成?”

楚太医的话音刚落,内室忽然传来苏槿夕讽刺的声音。

“吱呀”一声,内室的门开了。满头汗水,眼角微带着一丝疲惫的苏槿夕从里面走了出来。

第三十五章 不敢对视

卫美佳迅速冲进内间,见面色惨白的辰太妃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表嫂子,你到底又对姑妈做了什么?”

苏槿夕不搭理卫美佳,直接当她是隐形人。

见夜幽尧坐在上位上,走上前道:“王爷,母妃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此刻已经脱离危险期了。”

“苏槿夕,就连楚太医也怀疑太妃是因为服用了你的药才导致吐血不止,你是不是该给本王一个交代?”

夜幽尧的声音极轻,但苏槿夕再一次感觉到了夜幽尧身上那股熟悉的危险气息。

他这是和别人一样,也在怀疑自己呢!

苏槿夕嘴角一阵冷笑,转身望着楚太医。

“楚太医,医学博大精深,你既不是扁鹊,又不是华佗,没见识过的东西多了去了。难道你未闻未见,别人也要和你一样做井底之蛙吗?”

楚太医的山羊胡翘了翘,脸上一白,双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苏槿夕十分满意楚太医的反应。

“楚太医是不是连扁鹊和华佗都不知道?”

话音中鄙夷和嘲讽的味道十足。

不用多说,简单的两句问话,苏槿夕已经向夜幽尧解释了很多。

专业的东西,就连楚太医都一脸的茫然,就算解释给夜幽尧听,夜幽尧也不见得能听明白。

楚太医脸色再次一白,但是碍于苏槿夕的身份,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悦,不敢多说什么。

苏槿夕十分得意地没再搭理楚太医。转而对卫美佳:“劳烦表妹,把母妃今晚服用过的所有药都给我拿过来,我要一一查看。”

卫美佳已经认定了辰太妃是服用了苏槿夕的药出的问题,就算不是,她也铁了心要将这个罪名扣在苏槿夕的头上。

“表嫂子,姑妈只服用了你给的药,还用我再拿给你看一遍吗?”

“表妹,这个时候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要负责任的,你确定吗”

楚太医微怒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异样。

卫美佳还是十分坚定地不松口,笑着道:“表嫂子,我很确定,姑妈只服用了你给的药,你如此咄咄逼人的审问我,难道是在暗示美佳什么吗?”

这姑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既如此,本姑娘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就算见着棺材也没机会掉泪!

“黄耆、人参、当归、柴胡、升麻、黄连、知母……

表妹,需要我将药方的所有成分都一一说出来吗?母妃近日一直服用安神汤,你为何不早说?”

神了!

只诊脉,苏槿夕竟然就能够瞧出辰太妃近日在服用安神汤。

众人的表情有些惊讶,就连夜幽尧,瞧着苏槿夕的眼神中忽然有了一些异样的光芒。

惊讶过后,卫美佳有些幸灾乐祸:“表嫂子,你不是大夫吗?既然你能看出来姑妈在服用安神汤,之前开药的时候就应该能看出来啊!你的本事这么大,还用我说吗?”

确实,苏槿夕之前给辰太妃开扑尔敏的时候就应该看出来,但是安神汤并不属于毒药的范畴,解毒系统没有自动提示,所以被苏槿夕给忽略了,方才在打开解毒系统,给辰太妃仔细检测的时候才看出来,这确实是苏槿夕的失误,也是解毒系统的坑爹之处。

“王妃娘娘,就算太妃娘娘服用过安神汤,这与太妃娘娘吐血似乎没多大关系吧?”

楚太医忽然问。

是没有关系。

凡是懂得医学的人都知道安神汤是辅助睡眠的方剂,并没有什么大的副作用,更不可能致人吐血的地步。

但是它和扑尔敏相冲,不能合用。

尤其一个是西药,一个中药,最是禁忌在同一时间服用。

不过这依旧不是导致辰太妃吐血的关键。

“表嫂子,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不会是想推卸责任吧?不过如今姑妈已经没事了,就算你不承认是你开的药出了问题也没关系。反正表哥宠爱你,就算别人知道了什么,也不敢评论什么。表哥,你说,是吧?”

卫美佳不知死活的想拿夜幽尧压苏槿夕,可惜夜幽尧根本就没搭理她。

他正很感兴趣地听苏槿夕的每一句话,想知道苏槿夕要如何替自己洗脱罪名。

“敢问母妃的安神汤是谁负责煎熬的?”

苏槿夕直接问伺候在辰太妃身旁的下人们。

“回王妃奶娘,是奴婢负责煎熬的。”

一名高盘发髻的婢女站出来。

“劳烦您将今晚熬过的药渣和药壶给我拿过来!”

“是!”

有幽王妃这个身份,婢女不敢耽搁,连忙应声去拿苏槿夕要的东西。

楚太医脸上的神情越来越不对劲:“王妃娘娘,有点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这安神汤是滋补的汤药,您查安神汤的药渣,有必要吗?”

苏槿夕瞧了一眼楚太医,原本十分严肃的嘴角浮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不语。

楚太医更加摸不着头脑,但不知为何,额头上竟骤然沁出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来。

“表嫂子,你可能不知道吧?楚太医的医术可是咱们中宁国十分了得的,在医学界的排名也是仅次于太医院的苏院首。”

太医院的苏院首正是苏槿夕的父亲苏仲。

卫美佳这是拿苏仲给苏槿夕施压,并且讽刺她呢!

这姑娘,你不搭理她,她还能自娱自乐的在你耳边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见过没眼力劲的,却没见过这么没有眼力劲的,真是太tm讨厌了。

“仅次于家父?那就是在家父之下喽?表妹是外行,可能不知道,在医学界排名虽在伯仲之间,但实际上能力却相差千里。是吧?楚太医。”

苏槿夕一句话收拾了卫美佳,还不忘带上楚太医。

楚太医脸上的表情极其别扭,干干地应是,额头的汗水越来越多。

卫美佳还想回什么,但还没开口,苏槿夕忽然又补充了一句:“表妹如果不懂,其实可以不开口。没有你调节气氛,我们也不会觉得沉闷,毕竟现在一切以母妃的病情为重。王爷,你说,对吧?”

苏槿夕说着,忽然将话头转向了夜幽尧。

原本只是想收拾卫美佳这个烦人精,气气她,也没指望夜幽尧回答什么,却没想到夜幽尧竟然面无表情地轻飘飘回了一个“恩”。

骤然之间,卫美佳的脸上酸的已经不能再难看了。

苏槿夕原本超级不爽的心情瞬间云开雨霁,有些欢喜、有些崇拜地瞧着夜幽尧。

夜幽尧微微抬眸,竟然刚好与苏槿夕的眼神相撞,瞬间心“砰砰砰”的乱跳,苏槿夕不敢与夜幽尧对视,看似无意地撇开了眼。

“王妃娘娘,您要的东西都拿过来了!”

苏槿夕吩咐去拿药渣和药罐的婢女回来,将东西捧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苏槿夕脸上多余的神情忽然不见,转而表情十分严肃地让婢女将药渣和药罐放在桌上,开始仔细地查看起来。

她到底在查什么?

一个普通的安神汤,又和辰太妃忽然吐血有何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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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扒皮抽筋

苏槿夕非常认真地查看着煎熬安神药的药罐子和药渣,表情极其严肃,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表嫂子,你到底看出什么没有?你不会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是虚张声势吧?”

“表嫂子,你要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给楚太医认个错,说一声就行,我们大家都能体谅你的,毕竟你不会医术嘛!”

“表嫂子,你什么意思啊?倒是给个痛快话呗!”

卫美佳不厌其烦地在苏槿夕耳边唠叨着,吵的苏槿夕都有种想一巴掌拍死她的冲动。

此时的楚太医不知为何,额头的汗水直往地上掉着,看上去非常紧张的样子,一动不动的盯着瞧苏槿夕手底下的每一个动作。

夜幽尧满满地靠在椅背上,轻抿着手中的茶水,饶有兴致地瞧着苏槿夕。

除卫美佳让人十分讨厌的声音外,其实现场的气氛还是特别严肃的。

忽然苏槿夕一拍桌子,对身旁那负责给辰太妃煎药的婢女道:“大胆奴才,你可知罪?”

那婢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陡然跪在地上求饶:“王妃娘娘,饶命啊!王爷,饶命啊,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苏槿夕这一怒,吓的连楚太医也是一阵哆嗦,双腿一软,差点就和婢女一起跪地上了。

夜幽尧还是之前的表情和动作,并没有什么变化。

苏槿夕拿起方才自己挑拣出来的一些药材,直接甩在了婢女的脸上。

“什么都没有做?那你好好解释解释,这些到底是什么?”

婢女瞧着撒了一地的药材,似乎还是一头雾水,早已被苏槿夕的样子吓的不轻,只顾着求饶:“王妃娘娘,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啊!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说,你到底是谁派到太妃娘娘身边的奸细?为什么要偷换母妃的药材?指使你的人到底是何居心?”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那婢女还没有说什么,站在一旁的楚太医忽然“噗通”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苏槿夕嘴角微微扬起。

“楚太医,你这是怎么了?本妃审问一个下人,不至于连楚太医你都吓成这个样子吧?还是你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心虚了不成?”

“王妃娘娘,……下官……下官……”

楚太医额头的汗水如雨一般,嘴角颤抖着,想说什么,但是吓的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苏槿夕俯身从地上捡起一颗撒落的药材,走到楚太医身边。

“本非医术浅薄,或许也有看错的时候,不如楚太医你帮本妃瞧瞧,这药材,到底是白岐还是……华熊。”

楚太医手指颤抖着接过苏槿夕手上的药材,正要开口,苏槿夕忽然道:“楚太医,你可要瞧仔细了。您一句话,可是关系着母妃的命和开此药房之人的项上人头呢!”

楚太医手中的药材忽然掉在地上,都快要哭了,全身颤抖的厉害,忽然起身爬到夜幽尧的脚下。

“王爷,求您饶命啊!饶命啊!下官是一时失误,才会开错了药,王爷,饶命啊!下官真的不是有意的!”

“哦?原来这安神药的药方是楚太医你开的啊?不过这失误也太大了吧?竟然能将白岐开成华熊。虽然这两种药材长的非常相似,但只要稍微有点常识的郎中都能够分得清。楚太医你身为堂堂太医院的太医,且还号称医术仅次于苏院首,怎么可能出这么大的纰漏呢?倒让本妃觉得……你此举怎么那么像诚心的?”

白岐和华熊,虽然是两种长的非常相似的药物,但药性却是天壤之别,尤其在这幅药中的作用也都是截然相反。

若是白岐,这幅药便是名副其实的安神药。但若是华熊,这幅原本可以调节助眠的良药却转而成了杀人于无形的慢性毒药。

夜幽尧蹙了蹙眉头,周身的气息开始冰冷无比。

楚太医再次一阵哆嗦。

“王爷,王妃娘娘,下官真的不是有心的,下官真的是失误,王爷,王妃娘娘,饶命啊!”

卫美佳之前一直护着楚太医,没想到转瞬之间事情竟然就演变成这样。

“表嫂子,不会是你瞧错了吧?楚太医医术高明,怎么可能连药材都分不清?你别冤枉好人啊!”

苏槿夕一阵冷笑:“表小姐,你如此护着楚太医,难道你和这件事暗中也有什么牵扯不成?”

卫美佳一阵皱眉,忽然急了:“表嫂子,话不能乱说。我也是实事求是,毕竟在医学上你到底有多少能耐,都是我们人尽皆知的事情!”

苏槿夕真有把这姑娘的嘴巴缝上的冲动,真是讨厌到家了。但若真那样做,就是苏槿夕没有教养,没有风度了。她手中的银针是用来解毒,救人的,不是用来害人的。

“楚太医自己都承认了,表小姐,是不是冤枉他,你这个外行只怕比我这个半吊子还没有发言权吧!”

卫美佳一噎,眼角一红,没能接上苏槿夕的话。

这算是再一次暂时堵住卫美佳的嘴了,苏槿夕继续处理正事。

“王爷,之前太妃娘娘由于芦根粉过敏,全身痒痛难忍,我的百消丹已经起到对症下药的作用,母妃因为芦根粉过敏身上起的红疹子也已经基本消除。如今可以十分确定,母妃之所以忽然吐血不止,是因为长期服用了这个误将白岐开成了华熊的汤药,这可是一种慢性毒药。若王爷还不相信臣妾,大可以再请一位医术高明的太医还确认一番。”

夜幽尧点了点头,冷声吩咐人去宫里再请一位太医来。

没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又请来了一位太医。

那太医知道南苑此时发生的事情夜幽尧非常上心,不敢耽搁,更不敢有丝毫错误,很快便确诊,辰太妃因芦根粉过敏的症状已经消失,吐血不止是因为楚太医开错了药方,误将白岐开成了华熊。

“王爷饶命啊!王爷,下官也是身不由己,下官身不由己啊,王爷饶命啊!”

楚太医此时已经瘫软在地上,求饶声震天。

果然,楚太医此举背后另有其人指使。

苏槿夕要做的,就是为自己洗刷清白,至于楚太医为何会开错药方,更甚至这背后有没有什么阴谋,就不是她愿意操心的事情了。

拉下去,扒皮抽筋!”

夜幽尧冷声道。

第三十七章 趁机报仇

楚太医吓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求饶声卡在了喉咙里,直接晕了过去。

众人噤声,就连卫美佳也乖乖地站在一边,傲骨全无,一句话也不敢说。

楚太医被人带了出去,很快门外传来一阵阵惨烈的尖叫声。

苏槿夕抽了抽嘴角,瞧着云淡风轻地说出杀伐之意的夜幽尧,内心也跟着一阵抽搐,怪不得人人惧怕幽王比惧怕阎王爷还厉害,这厮杀人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而且手段还是“剥皮抽经”这么变态,真是太可怕了。

苏槿夕忽然又想到了之前在苏府的后花园对这厮做的那件事情,简直可谓是弥天的行为,都不知道被这厮知道了,会以什么样的手段对付她。

想到此,苏槿夕的后背一阵冰冷,内心暗暗祈祷,只盼着夜幽尧一辈子都不会知道那件事的真相。

正想着,丫的夜幽尧竟然忽然抬眸看向了苏槿夕。正处于心虚状态的苏槿夕内心“砰”然一声,迅速撇开了头,不敢与夜幽尧对视。

夜幽尧冷漠回头,起身要走,走了两步见苏槿夕没有动静,忽然回头,冷声道:“苏槿夕,还不走?”

苏槿夕一个激灵,连忙跟上夜幽尧。

卫美佳瞧着苏槿夕跟在夜幽尧身后,看上去是无比协调的两个身影,脸色惨白,紧紧地握着小粉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再一次冲上前挡在了夜幽尧的面前。

“表哥,你……你不能走!姑妈都还没有醒呢!”

“滚开!”

夜幽尧毫不怜惜,冷冷一声。

卫美佳心痛的都快要流血。

“表哥,好歹你也得确认了姑妈脱离了危险,醒了再走啊!姑妈可是表哥你的亲生母亲啊!”

一切以辰太妃为借口的挽留,都是卫美佳为了自己的私心,留住夜幽尧,能够多看上他几眼。

但事实上搬出辰太妃这个亲生母亲,对于夜幽尧这位冷王似乎一点作用都没有。他没有说话,眸光如刀锋一般冷冷转向卫美佳,冷漠、危险、杀气十足。

苏槿夕几乎要被吓哭了,她不敢违逆夜幽尧的意思,但却敢拿着苏槿夕开刀。因为骄傲,及其艰难地在夜幽尧面前维持着自己高傲的形象,声音都扭曲的有些哽咽。

“表嫂子,说到底,姑妈如今成了这副样子跟你逃不了关系,你是不是应该负责到底?”

其实,就算卫美佳不开口,苏槿夕也会劝夜幽尧留下来,因为她有更有说服力的理由,并且在辰太妃的身上有更重要的发现。

只是夜幽尧对辰太妃这个亲生母亲的冷漠态度,让她还不确定到底应不应该说。

被卫美佳这样一逼,倒是让苏槿夕更加坚定了决心。

她走到夜幽尧的身边,以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道:“王爷,要不,您先别急着走?母妃其实还没有真正脱离危险。因为,我在她的身上发现了一种已经中了很久的毒,名为骨毒。”

不是苏槿夕愿意受卫美佳的威胁,也不是苏槿夕不知道自己在夜幽尧的心中其实没什么分量,而是真如她所说,辰太妃的身上还有更危险的毒,骨毒。

骨毒其实算是一种慢性毒药,会腐蚀人的关节。

如果苏槿夕没有猜错,辰太妃应该是双腿残疾,不良于行。只是之前她一直没有见到辰太妃起身或者坐在轮椅上,再加上这种毒一直是隐形毒药,所以没能瞧出来。

直到之前在内屋给辰太妃看诊的时候,蛊毒在扑尔敏和放了华熊的“安神药”相克的作用下阴差阳错的成为了显性,苏槿夕才用解毒系统检测出来。

辰太妃吐血,有华熊入药的“安神药”的作用,也有这骨毒忽然成为显性的作用,情况有些复杂。作为一名毒医大夫,苏槿夕实在没办法违背职业道德袖手旁观。

夜幽尧瞧着苏槿夕的眼神有些高看的成分,没有料到苏槿夕的诊断结果。

二十年前辰太妃还是先皇非常宠爱的一名妃子,刚生下夜幽尧不久,双腿便开始渐渐失去了直觉,没过多久就丧失了行走的能力。自此二十年,辰太妃一直以轮椅为伴。

当年太医院所有太医会诊,都没能瞧出辰太妃的病情是何原因,最后还是被苏槿夕的父亲,也就是如今的苏院首诊断为风湿性腿部关节萎缩,但治疗一直无效。

辰太妃也曾怀疑过自己中毒,暗中寻访名医诊治,但一直无果。或许有人医术高超看出来了,但因为诸多顾虑隐瞒实情。

“骨毒”这个词是夜幽尧第一次听说,有些意外。

不过更意外的是苏槿夕的能力和胆量。

因为听闻过当年传言的人,且能够诊出辰太妃双腿残疾是因为中毒所致的人,大多都能猜到当年实情,也能判断给辰太妃下毒的幕后指使者,都不敢明言。

那人位高权重,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得罪得起的。

“王爷!”

苏槿夕见夜幽尧盯着自己一直都不说话,提醒道。

“苏槿夕,看来你的本事还真不小。既然查出来了,可有解法?”

夜幽尧饶有兴致地瞧着苏槿夕,问话的口气让苏槿夕觉得夜幽尧有些不相信她。

废话,若没有十足的把我能解骨毒,苏槿夕就敢拿出来招摇,不是自不量力地砸自己的招牌吗?

再说,这骨毒药性顽劣,既成显性,药性就会渐渐增强。虽然对辰太妃的性命不会立刻造成威胁,但在她的身体中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指不定在什么时候完全发作,就能要了她的小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解是能解,但是……”

苏槿夕有些不好开口的瞧着夜幽尧。

“恩?”

夜幽尧双眸一凝,严肃地看着苏槿夕。

苏槿夕抿了抿唇,坚定地开口:“但是需要一种非常稀有的药材,新鲜的天山雪莲做药引。”

“你确定,需要天山雪莲做药引?”

夜幽尧周身的气息忽然变得冰冷至极,靠近苏槿夕一步,如天神一般俯视着苏槿夕,压迫感几乎能让人窒息。

苏槿夕毫不示弱地仰视着夜幽尧,口气还是和方才一样坚定。

“是的,王爷!天山雪莲。若想解辰太妃身上的骨毒,非天山雪莲做药引不可。”

天山雪莲虽罕见,但也不是没有。

如今在太子夜珅的手上就有一颗。

这些天,中宁第一武学世家的霍家想攀附东宫,意有将自己的女儿霍玉娇你嫁给太子夜珅,和皇家联姻之意,所以赠送了一株天山雪莲给夜珅,以表诚心。这件事情传的帝京城人尽皆知。

而太子夜珅,是和苏槿夕曾有指腹为婚的婚约之人。当初因为苏槿夕天生痴傻,容貌丑陋,夜珅设计解除了和苏槿夕的婚约,并且将苏槿夕推给了邪傲残暴,人人惧怕的夜幽尧。

当时的夜幽尧可是身重剧毒,是个将死之人,若不是苏槿夕命大,苏府后花园一株药草暂时压制住了夜幽尧身上的毒药,这个时候只怕苏槿夕已经按照皇家的规矩,给夜幽尧陪葬了。

这样的仇恨,是个人都会记在心上。

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自己替辰太妃解毒需要天山雪莲,苏槿夕,你确定不是想趁机报复太子夜珅当初的羞辱之仇吗?

【作者题外话】:亲们,不好意思啊,今天早上断电断网,这会刚通电,更新晚了,么么哒。

第三十八章 生不如死的下场

“苏槿夕,你可知欺骗本王的下场?”

亲眼见过到楚太医的下场,再加上夜幽尧手段残忍狠绝的名声在外,苏槿夕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她的眼神依旧十分坚定地瞧着夜幽尧,强调。

“臣妾不明白王爷是想说什么。但是要解母妃身上的毒,必须要天山雪莲不可。”

“若本王不愿为太妃医治呢?”

苏槿夕嘴角轻盈一笑::“太妃是王爷的母妃,治或者不治,王爷您权倾朝野,当然有权决定。但恕臣妾多言一句,母妃身上的毒若不尽早清除,随时都有可能毒发身亡,到时候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束手无策。”

苏槿夕知道夜幽尧对辰太妃这个亲生母亲和别人一样冷漠,但是她就不相信,夜幽尧真的会不在乎辰太妃的命。

“苏槿夕,天山雪莲明日午时本王会亲手送到你的手上,但若太妃还和以前一样无法行走,本王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夜幽尧说着,转身,又朝着正厅走了回去。

头顶的压迫气息骤然撤离,苏槿夕长舒了一口浊气,但同时内心之中一阵莫名的空虚。

苏槿夕瞧着夜幽尧那耀眼的阳光之下完美无缺的挺拔背影,跟着他一起回了正厅。

“传令下去,本王和苏……和王妃今晚暂住南苑!”

夜幽尧坐回上位上,冷声吩咐。

下人们领了命连忙去准备。

卫美佳听到夜幽尧的决定,满心欢喜。

“表哥,你想吃什么?美佳亲自给你去做。”

“表哥,你还是住在南离院吗?我这就吩咐人去收拾。”

“表哥,姑妈的病情你不要担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可惜,夜幽尧只当卫美佳是空气,跟本一句话也没搭理她,但她依旧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丝毫不觉得尴尬,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喋喋不休地朝夜幽尧说着。

苏槿夕忽然觉得这丫头其实也挺可怜的。

爱一个人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才可以在对方毫不怜惜地将自己的所有心意都踩在脚下之后,还能这样不顾一切地勇往直前。

试问同样的境地,苏槿夕绝对是做不到的。

辰太妃已经不再吐血,身上因芦根粉过敏起的红斑也已经消退,只是一直昏迷着。

用过晚饭之后夜幽尧要去南离院休息,因为一直没有人告诉苏槿夕应该住在哪里,所以她已经暗自决定留在辰太妃的院子里,随时观察辰太妃的病情,顺便准备替辰太妃解毒的药材。

夜幽尧走到门口,见苏槿夕一直没动,忽然有些微怒:“苏槿夕,你还不走?”

“啊?”苏槿夕愣了:“去哪儿?”

感受到夜幽尧身上的怒气,苏槿夕才明白过来,夜幽尧是让她跟着他一起走。

虽然夜幽尧长的确实完美无缺,绝美无双,但是苏槿夕真的没有和他住到一起的勇气。

“那个,王爷,太妃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今晚我还是陪着她吧!王爷您自己去南离院歇息,就不要替我操心了。”

夜幽尧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离开了,甚至连句替苏槿夕安排的话都没有给下人吩咐。

望着夜幽尧离去的背影,苏槿夕扫除了内心的失落,长舒了一口浊气,看似非常轻松地进了辰太妃的内室。

卫美佳一心想着如何接近夜幽尧,此时正围着夜幽尧打转,根本就没有心思来烦苏槿夕,苏槿夕遣退了一干下人,打开解毒系统,又仔细地替辰太妃扫了一遍全身。确定辰太妃的身上只有骨毒之外没有其余自己和解毒系统未能发现的隐形毒药之后从解毒系统里拿出来了一些药材,开始摆弄起来。

子时夜深人静的时候苏槿夕研制出了两颗药丸给辰太妃服下,然后拿出银针开始给辰太妃施针。

其实,苏槿夕解辰太妃身上的骨毒确实不需要天山雪莲,解毒的药材苏槿夕的解毒系统里都有,给辰太妃服下的那两颗药丸便是她研制出来的解药。剩余残留在辰太妃体内的毒药只需苏槿夕多给辰太妃施几次针便可痊愈。

需要天山雪莲做药引确实是报复太子夜珅的借口。

她虽然是从未来世界穿越而来,但也只是灵魂穿越,这具身体上还带着原主的思想,夜珅对原主的伤害和羞辱她不可能忘记,也不可能不恨。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苏槿夕已经用金针将辰太妃双腿的毒逼到了脚踝处,只需用银针轻轻刺破,毒血便可流出。

苏槿夕迅速擦干净了毒血,收拾了血泽,在伤口上涂上了快速长肉的药粉,没有给人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次日一早,许久没有上朝的夜幽尧竟然去上朝了,并且还带着楚太医被抽筋扒皮之后面目全非的尸体。

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午时时分,准时拿来了天山雪莲,并且交到了苏槿夕的手上。

“王爷,臣妾要替太妃娘娘解毒,需要安静的环境,还请王爷和众人在外室等候。”

苏槿夕拒绝任何人进入辰太妃的内室,只将她和辰太妃两个人关进了内室里。

其实辰太妃身上的毒在昨夜已经被她解的差不多了,此刻她之所以单独进内室,一来是做做解毒的样子,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事情,是想着如何独吞了这枝天山雪莲。

这可是新鲜的天山雪莲啊!

专门治风湿骨病,多么名贵的药材。

在现代的时候西北地区虽然能够找到很多,但市场上的雪莲大多都是人工培育而成。像这种天然的,又是保存如此新鲜的雪莲还是很少见的。

只可惜苏槿夕的身上没有什么储存的空间,没办法将雪莲藏起来。拥有解毒系统这么长时间,她还是头一遭嫌弃解毒系统没有收纳的功能,若不然,她就将雪莲收进解毒系统了。

以前她听唐门的那些老头子讲过,解毒系统在修炼到一定境界的时候会有收纳功能,但是现在远水也救不了近火啊!

随后苏槿夕以自己都觉得奢侈的方法,将雪莲研制成了粉末,暂时藏在了衣袖里。

她刚收起来,还没有来得及清洗用过的杯盏,卫美佳就推门进来了。

“嫂子,你乒乒乓乓的在做什么?动静好大啊!”

此时,在夜幽尧的方向,刚好能够看到苏槿夕匆匆忙忙地将什么东西塞进了袖子里。

第三十九章 不懂礼貌真要命

“滚出去!”苏槿夕很生气。

“嫂子,你到底能不能治好姑妈的病啊?要是治不好就不要逞强。”

“滚!”

苏槿夕有点欲盖弥彰。

卫美佳抿着唇,不敢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但是没有关门,所有人都能够看清苏槿夕在做什么。

苏槿夕装模作样地在没有清洗药渣的杯盏中倒了水,给辰太妃喝下,然后又在辰太妃脖颈的几处大穴上刺了几针。

在众人的注视下辰太妃的手动了,并渐渐睁开双眼。

“姑妈,你终于醒了!可吓死美佳了!”

卫美佳哭着跑了进去。

苏槿夕转身,给了外室的夜幽尧一个已经ok的眼神。

夜幽尧知道辰太妃已经没事,起身就要离开。

辰太妃忽然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满眼期待地喊了一声:“幽尧!”

夜幽尧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母妃刚醒,不易太多人打扰,且好好养着身子,本王改日再来探望。”

“幽尧,你还在怪母妃?”

夜幽尧没有回辰太妃的话,而是冷声道:“苏槿夕,还不走!”

苏槿夕连忙应声:“哦,王爷,这就走!”

临走前还不忘笑嘻嘻地和自己的婆婆拉关系:“母妃,你身上的骨毒已经解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有一些残留的毒药没有清理干净,需要多施几次针。从明日起我会每天过来给母妃施针。大概七天的时间,母妃您就可以下床试着行走了。我先走了,母妃,明日见哦!”

说完十分自信地朝着辰太妃挥手,跑出了门,跟在夜幽尧的身后。

骨毒,七日后便可下床试着行走?

这些话对于辰太妃来说,十分陌生,刚转醒的她都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

“苏槿夕她刚才在说什么?”

辰太妃问一旁的卫美佳。

骨毒的事情卫美佳自然不知情,她所知道的就是楚太医开错了药致使辰太妃中毒,苏槿夕用天山雪莲给辰太妃解毒。至于辰太妃为何能够下床行走,她就更不知晓了。

“姑妈,嫂子以前脑袋就不好使,神神叨叨的,有时候说话难免让人摸不着头脑,您别放在心上。”

辰太妃以为苏槿夕真的是脑子不好使才说了那些话,也没放在心上。

握着卫美佳的手道:“生在皇家,身不由己。你表哥娶苏槿夕那个傻子也是皇命难违,没有办法的事情。美佳你不要介意,姑妈的心里早就认定了你是我的儿媳妇,只要姑妈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让你坐上幽王妃之位。”

卫美佳红着眼眸,含羞带怯地垂下头,双眸之中全是欣喜:“美佳任凭姑妈做主。”

回幽王府的路上,苏槿夕和夜幽尧又是同乘一辆马车,这次苏槿夕已经没有像上回那样紧张了。

好几次她都想劝夜幽尧好好对待辰太妃。毕竟是生他养他的亲生母亲,那样冷漠的对待,辰太妃一定很伤心。但是好几次话到了嘴边,又觉得自己有些多管闲事,咽了回去。

“有什么话就直说!”

夜幽尧看穿了苏槿夕的心思,忽然冷声道。

“王爷,有件事,臣妾不知道该不该说。”

苏槿夕试探夜幽尧的态度。

“不知道该不该说,就不要说!”

夜幽尧的态度梳理而冷漠。

“哦!”

苏槿夕有些失落地回了一声,真就闭了嘴,不打算劝了。百无聊赖地靠在车闭上,斜身看着窗外的风景。

夜幽尧抬眸,眼神莫名地看了一眼苏槿夕,在苏槿夕回头之前又忽然埋头继续瞧着手中的文件。

马车停到了幽王府门口,每次都是苏槿夕等着夜幽尧下车了之后再下车,这次也是一样,但马车已经停了好久,夜幽尧都没有动静。

“下车!”

夜幽尧冷声道。

“王爷不打算回府吗?”

苏槿夕问了一声,但是夜幽尧依旧埋首在手中的文件上,压根就没有抬头,也没有搭理苏槿夕。

苏槿夕知道自己和夜幽尧是名义上的夫妻,无权过问夜幽尧的事情。也不生气,自己下了马车。

刚下了马车,苏槿夕还没站稳,夜幽尧就吩咐车夫驾车离开,若不是苏槿夕迅速躲开,车身就差点撞到苏槿夕了。

靠,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人?

仗着自己位高权重就目中无人,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甚至视别人的生命为草芥?

这哪里是优越感,这简直就是性格缺陷。

但这这些话苏槿夕也只能在被逼急的时候在心里腹诽一下,如今自己是寄人篱下,若这些话真的当着夜幽尧的面说出来了,说不定连云开阁这个可以安生立命的居所都没有了。

自己本身在这个世界就是渺小的如同沧海一粟,她又有什么权利要求一个权倾朝野的封建王爷对他有礼貌呢?

苏槿夕抬头无语望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进了幽王府。

但是她没有看到,这一刻马车里的夜幽尧竟然掀开马车帘子,瞧着站在幽王府门口无语望天的她,嘴角浅浅地裂开了一抹笑。

那笑容算不上灿烂,但却是这位冷面王爷多年来第一次笑,足以云开雾霁。

若是这一幕被了人解夜幽尧的和他的下属看见,定会被再一次惊的掉了下巴。

手腕铁血,让人闻风丧胆的冷面邪王竟然也会笑,且笑起来还是那样俊美。

苏槿夕一进清幽院,绿篱和花嬷嬷就从云开阁迎了出来。

一天一夜的时间,绿篱都担心的哭了好几回。

“小姐,你都担心死奴婢了。太妃娘娘的病情怎么样了?要不要紧?王爷有没有为难你?要不奴婢回府上通知老爷想想办法?”

苏槿夕感激绿篱的关怀,同时也觉得这丫头其实也挺可爱。

以前在府上的时候苏仲若在乎她这个女儿,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家里的主母和姐妹们欺负而不闻不问?既然以前没有管,如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更不会上心。

去求助娘家,就等于是自取其辱。

“没事,放心吧!太妃娘娘的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真的吗?”绿篱高兴的都快要跳起来:“小姐,你都忙了一天一夜了,一定是累坏了吧?奴婢这就去给你准备热水,好好洗洗身子。”绿篱说着,就跑去厨房烧热水了,跑的一溜烟没了人影。

花嬷嬷听说苏槿夕没事,担心了一天一夜的心终于也落了地,笑嘻嘻的:“王妃娘娘,人参炖老母鸡汤老奴早就给您炖好了,在灶上温着呢!您是现在喝,还是洗完澡了再喝啊?”

又是人参炖老母鸡汤……

第四十章 让出幽王妃的身份

苏槿夕洗完澡,喝完鸡汤就睡下了,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满脑子叉叉圈圈的花嬷嬷又开始污了,暗自嘀咕道:“昨夜王爷和王妃奶娘住在南苑,王爷定是没让王妃娘娘消停,瞧那憔悴的身子骨。等下次见了王爷,一定要好好劝劝他,虽然正值盛年,但也不能这么不知道节制啊!也要为将来着想着想啊!细水长流嘛!”

嘴上虽这么嘀咕着,但花嬷嬷回头望着二楼苏槿夕屋子的方向,还是开心的不得了。殿下那孩子,终于知道什么是人间烟火了呢!

次日一早睡醒之后,苏槿夕用过早膳就让管家准备马车,去南苑给辰太妃施针了。

辰太妃大病还未痊愈,身子虚弱,正在卧床,卫美佳伺候她正吃着早茶,管家就进来回报,说苏槿夕来了。

辰太妃明显有些厌烦:“她来做什么?”

一旁对苏槿夕还算有些好印象的近身主事丫鬟开口:“太妃娘娘,您忘了呀?昨日王妃娘娘走的时候就说过,未来的七日每天都会过来替您施针呢!七日之后您就可以试着下床行走了。”

“王妃娘娘?谁准你这么称呼她的?”

丫鬟被叱喝的连忙垂下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辰太妃原本就很反感苏槿夕做自己的儿媳妇,就算苏槿夕已经被夜幽尧迎进了幽王府,外界如何盛传幽王宠爱苏槿夕的传言,但辰太妃还是不愿承认苏槿夕这个儿媳妇。

卫美佳有些幸灾乐祸。

“姑妈,您如今的身子骨还虚着,不易动怒。若您不想见嫂子,美佳派人去跟嫂子说,让她改日再来?”

辰太妃有些犹豫。

苏槿夕说施针七日后就能试着下床行走,对于残疾了二十多年的辰太妃来说是个不小的诱惑。虽说在心底认定了苏槿夕是个医学废柴,但是苏醒之后关于苏槿夕医治自己,且连楚太医都败在苏槿夕手上的事情她没少听下人们说,若就这样让苏槿夕走了,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见辰太妃一直没有回应,卫美佳怕她会忽然改变主意,就自己擅做主张了。

吩咐一旁的下人:“去,给表嫂子说一声,就说姑妈的身子依然有些不爽,不便接见表嫂子,改日等姑妈的双子爽利了,定会派人到府上去请她过来再叙。”

下人领了命,都已经走到门口了,辰太妃忽然道:“还是请她进来吧!毕竟在明面上还是一家人。若传出去,倒显得我这个做婆婆的小气。”

卫美佳满心的不甘心,但却不敢表现在脸上:“是!”

然后让下人们去请苏槿夕进来。

苏槿夕一身鹅黄色的裙子,干净利落,肩上挎着一个医药包。一进门,笑的如沐三月春分。

“母妃,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嘛!今日的气色看上去不错哟!”

辰太妃故意装出一副不知道苏槿夕来历的样子。

“你来做什么?”

苏槿夕依然笑着:“母妃忘了呀?昨日槿夕离开的时候就说过,母妃您虽然已经服用了解药,但是身上残留的骨毒毒素还需要多施几次针才能彻底清除。未来的几日我都会过来给母妃您施针的呢!”

“骨毒?”

辰太妃并不了解自己中的是什么毒。

苏槿夕正要解释,辰太妃忽然制止了她,遣散了屋子里所有的下人,只留下卫美佳和苏槿夕二人。

苏槿夕把发现骨毒的过程,骨毒的毒性,中在辰太妃身上的时间,以及对辰太妃身体的厉害都说了一遍,当然省略了解毒系统这一茬,只说是自己诊脉诊出来的。

辰太妃愤怒的紧紧攥住了盖在身上的锦被:“云彩月,总有一日,本宫会将你加注在本宫身上的痛苦,百倍千倍地还给你!全都还给你!”

苏槿夕不知道云彩月是谁,但却猜得到一定是当初给辰太妃下骨毒之人。

但卫美佳却是身子狠狠一怔,脸色有一些惨白,没有说话。

“母妃,我们开始吧!苏槿夕拿出银针。手法十分熟稔地铺在了桌面上。”

“苏槿夕,你确定你能治好本宫的腿疾?若是你治不好怎么办?”

苏槿夕很无语:“治不好就治不好喽!还能怎么办?”

大夫也是人,又不是神,就算是华佗和扁鹊,当年也遇到过无能为力的病情。

“你倒是狂妄。”辰太妃冷然一笑:“苏槿夕,事先说好了,你若是治不好本宫的双腿,到时候就滚出幽王府,从哪儿来上哪儿去,主动让出幽王妃的身份。”

卫美佳一听辰太妃提到让苏槿夕主动让出幽王妃的身份,内心忽然一阵喜悦,强压下满心的激动,皱着眉头劝苏槿夕。

“嫂子,我看你还是不要逞强了,姑妈的腿疾已经有些年头了,这些年寻遍了名医都无果。你若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现在放弃?开弓能有回头箭吗?苏槿夕你若现在认怂,也不是不可。只要主动让出幽王妃的身份,滚出幽王府即可。本宫还可念在你这些天为本宫的病情劳神的份上压下外头的谣言,让你走的不太难看。”

辰太妃冷声道。

苏槿夕真想怒。

虽说专攻解毒,但也算是半个大夫。行医这么多年,她就没有见过如此狂傲的病人,竟然治病还要和大夫谈条件。感情是她自己多管闲事,惹了一身骚啊!

不过她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得罪辰太妃的时候。

嘴角干干地笑了笑:“母妃,我们开始吧!”

苏槿夕拿起银针,正要给辰太妃施针的时候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转身对卫美佳道:“表小姐,按照我诊病的规矩,还请您在外面等候。”

“嫂子,你行个针还遮遮掩掩的啊?莫不是这其中有什么猫腻是见不得人的?”

“出去!”

苏槿夕忽然变得很凶。

卫美佳望着辰太妃,见辰太妃也不知道在想写什么,没有替自己说话的意思,脸上的表情有些酸,抿着唇灰溜溜的出了门。

苏槿夕心情十分爽快地找准辰太妃身上的穴位,开始一一施针。

不是有什么猫腻不好让别人瞧见,也不是非让卫美佳出去不可。

只是这丫头的嘴太贱,一开口就要给她添堵,让她觉得不爽。

她不能将辰太妃怎么样,还不能拿卫美佳开刀吗?

只要能给卫美佳回添几把堵,让她觉得不爽,苏槿夕的心情就好的不得了。

但是……

【作者题外话】:亲们,不好意思,今天家里有事,又更的晚了。不过等会会有加更哦!

第四十一章 有没有治那个的

“苏槿夕,不管你图的是什么,本宫都不会让你得逞。永远都不会承认你这个儿媳妇。”

苏槿夕就像什么都没有听到,手底下有条不紊,嘴角的笑容从容温和。

“母妃,您试试看,现在的双腿是不是比以前灵活了许多?”

辰太妃有些不相信地看着苏槿夕。

苏槿夕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辰太妃半信半疑地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双腿上,使出全身的力气开始移动双腿。没想到,奇迹竟然真的出现了……

二十年都不曾有过知觉的双腿,竟然能够轻微的移动了。

虽然移动的幅度不是很大,但是辰太妃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双腿的血液正在温和的流动,也有了一丝丝知觉。

“动了,能动了,真的可以动了……”

辰太妃欢喜雀跃,所有的惊讶和喜悦全都表现在脸上。

苏槿夕有些骄傲地环抱着双手,站在辰太妃的床边,很有成就感地望着辰太妃一遍遍的尝试着移动自己的双腿。

虽然效果不是很明显,但即使仅是那一丝丝的变化,不但对于辰太妃这个患者是惊讶和兴奋的,对于苏槿夕这个医者来说也是非常值得高兴的。

其实对于一个大夫来说,没有善恶,没有敌友,只有病人。

救死扶伤,让病痛者看到希望,才是她们内心最大的喜悦。

但是辰太妃这个病人注定就不是能让苏槿夕舒心的,因为她又在苏槿夕最开心的时候忽然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正当苏槿夕环抱着双手,非常有成就感的时候,辰太妃骤然垮下脸来。

“苏槿夕,别以为这样,本宫就能够相信你。只是有轻微的知觉而已,离自行行走还远着呢!医治不好我的双腿,到时候你依旧还得让出幽王妃的位置。”

苏槿夕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以免给自己找不痛快,所以自动忽略,就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脸上如沐三月春光的笑容依旧。

“母妃,我这个针法啊,不仅能够清除您体内残留的毒素,医治双腿,还能够活血化瘀,让您的双腿更好一些呢!今日是第二次施针,再加上昨日您服用了天山雪莲做药引的解药,现在您的皮肤都比以前更好了,您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呀?”

“真的吗?还有这等功效?快拿镜子来,让我瞧瞧!”

辰太妃是十分爱美的人,一说到美容,她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抛诸脑后了,甚至都忘记了前一刻还在刁难苏槿夕。”

苏槿夕笑的十分亲和。

“那是当然!”

说着,将梳妆台上的一面小镜子拿给了辰太妃。

辰太妃左照照,又照照,皮肤确实比以前紧致、透亮了不少。

“果然有效果!哎,有没有行针祛斑的啊?”

“有!”

“那有没有抗皱的?”

“有!”

“有没有黑发的?”

“有!”

“有没有……丰这给的?”

辰太妃完全忘却了讨厌苏槿夕这茬事儿,指着自己莹润白皙的胸口,朝着苏槿夕挤了挤眼睛。

苏槿夕笑的自信又人畜无害:“有,母妃,全都有,还有美白的,瘦身的,让您轻轻松松就能拥有马甲线的!”

“马甲线?”

现代新词,苏槿夕一时口误,辰太妃没听说过。

“就是美胸、瘦腰、"qiao tun"的好身材。”

辰太妃不敢置信地用双手捂着嘴巴,满眼的吃惊:“天呐,若真有这种法子,本宫不就能返老还童了?有没有调理那个的?”

“哪个?”

苏槿夕故意皱着眉头装作一副没听懂的样子。

“哎呀,就是那个,每月都来的那个!我呀……”

辰太妃靠的苏槿夕很近,低声地在她耳边解释自己的症状。

苏槿夕算是成功完成了笼络辰太妃这个婆婆的第一步,嘴角满意地笑着。

“母妃,您这在医学上被称为更年期综合症,那个比较多是很正常的啦!不用害怕,等你的双腿治好了我再给您开几幅调理的药,您可以做成药膳长期服用,少说也能把那个延迟个十年二十年的,到时候对您的皮肤和容颜也有很大的溢处。”

“真的吗?槿夕,你可真是太好了,你还会什么,快给母妃说说!”

辰太妃双手亲昵地握住了苏槿夕的手,拉着她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苏槿夕又给辰太妃说了一些可以用中药制作面膜,调理方面的常识,当然她是不会把具体制作的方法教给跟太妃的。

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的道理苏槿夕还是懂的,何况她还指望着拿这些手艺继续拉拢辰太妃,和辰太妃这个婆婆搞好关系呢!

内屋里苏槿夕和辰太妃聊的非常投缘,时不时地传来一阵阵笑声。

屋外的卫美佳越听越觉得酸溜溜的,小脸儿皱的越来越黑。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紧紧闭着的门,听着辰太妃一遍遍亲昵地唤着苏槿夕的名字,都怀疑苏槿夕是不是用了什么妖法迷惑了辰太妃,又或者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辰太妃有多不喜欢苏槿夕,她是亲耳听辰太妃说过,也见过的,才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姑妈的态度怎么就转变的这么大。

屋内苏槿夕一声一个母妃的叫着,声音非常大,好像就是要故意叫给屋外卫美佳听到一样。

卫美佳内心的妒火又开始燃烧起来,恨不得立刻、马上冲进去撕烂苏槿夕的嘴。

都过了整整两个时辰,苏槿夕才从辰太妃的内屋出来。

“母妃,我走了,明天见哟!”

“槿夕啊!明天你可要早点过来哦?母妃等着你呢!”

“好的,母妃!么么哒!”

辰太妃和苏槿夕非常亲昵地辞别,卫美佳看在眼里,又打翻了醋坛子,酸溜溜地走了过去。

“姑妈,你好点了没有,感觉怎么样?”

“美佳啊!你来的正好,去把姑妈的那副鸾凤钗拿过来给你表嫂子,顺便送你表嫂子出去。”

“鸾凤钗?姑妈,你确定要把鸾凤钗送给表嫂子吗?”

卫美佳满脸的惊愕,都还没有等辰太妃回答,就开始垮下脸来,双眸中潋滟的晶光在闪烁,都快要哭了。”

鸾凤钗,那可是当年的德慈太后,也就是先皇的母妃留给辰太妃的啊!这些年,辰太妃一直宝贝的不得了,自己都舍不得拿出来戴,专门留下来要送给未来儿媳妇的见面礼。

辰太妃一直给卫美佳说,内心只承认她一个人是儿媳妇,总有一天要让她做幽王妃。所以她一直以为那鸾凤钗迟早会是自己的。

却没想到让苏槿夕这个小贱人才两个时辰的时间就给骗走了。

她真的不甘心,怀疑是不是辰太妃说错了,要送给苏槿夕的不是鸾凤钗。

“姑妈,你确定要送给表嫂子的是德慈太后留给您的鸾凤钗吗?”

为了提醒辰太妃,卫美佳特意压重了“德慈太后”几个字。

第四十二章 仙人板板的,没天理啊

“让你去拿你就去拿,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卫美佳都惊了,辰太妃从来都没有用这么凶的口气跟她说过话。

她含着泪道:“可是,姑妈,你说过……”

“怎么?我老了,病了,就开始使唤不动你了是吧?难道要我自己去?”

“不……不是的,姑妈,我这就去!”

卫美佳含着眼泪,十分怨恨地看了一眼苏槿夕,去找辰太妃说的鸾凤钗了。

鸾凤钗做工非常精致讲就,可谓是巧夺天工。

要放在现代,那可是老古董,但是对于已习惯了现代简约轻奢风格的苏槿夕,是怎么也戴不出去的。不过留着收藏还是很不错的。

苏槿夕和辰太妃又腻歪寒暄了一阵之后,抱着让卫美佳看着肉疼的鸾凤钗心情特爽的回了幽王府。

后来的一个星期,苏槿夕每天都会按时到南苑去给辰太妃施针。

有各种美容方法的诱惑,苏槿夕和辰太妃之间相处的还算不错,至少没再给她添堵。

卫美佳看着心里自然会不爽,偶尔也会棒杀苏槿夕几句。但是,在苏槿夕面前,她是注定讨不到什么好处的。每次都被苏槿夕当场报了仇。

第七日,苏槿夕给辰太妃施完针,心情和往常一样,很好。

“母妃,今天是最后一天,您身上的余毒已经彻底排除干净了。因为您久坐,经脉难免比平常人不灵活,接下来的,就要靠您自己按照我之前给您教过的方法锻炼了。不出一个月,槿夕敢保证母妃您就可以和平常人一样利索地行走了。”

辰太妃拉着苏槿夕的手:“槿夕啊!真是多亏了你的妙手回春。母妃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这辈子还能够再站起来。”

苏槿夕露着一排洁白的牙齿,笑的特阳光。

“哦,对了,槿夕啊!你之前给母妃用的那个祛斑养颜的药很不错,还有丰胸的,要不你直接把方子给母妃吧!母妃找太医们多配上几副。每次都让你这么麻烦,母妃看着你劳累也心疼啊!”

“没关系的母妃,替母妃分忧是槿夕做儿媳妇的本分,再说了女人这方面的事情还是咱们女人自己比较内行啊!就算太医们拿了方子,对症随时调配什么的,他们也不懂。还是由槿夕亲自给母妃您效劳吧!”

辰太妃想卸磨杀驴,苏槿夕懂。

别的东西可以有,老本行的秘方一定要紧紧攥在手上,坚决不能外漏。尤其是能够控制辰太妃的东西。

被苏槿夕这样一说,辰太妃也确实找不到别的理由,就暂时打消了跟苏槿夕套方子的心思。

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这几日苏槿夕一直到南苑,见辰太妃和苏槿夕亲昵的样子,卫美佳醋坛子打翻了好几坛,脸就一直没舒展过。

苏槿夕走后,辰太妃忽然温柔地拉着卫美佳的手道:“姑妈知道你在想什么,这几日让你受委屈了。不过美佳啊!该是你的东西,还是你的,别人想抢也抢不走。”

卫美佳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如清泉般流了下来:“可是姑妈,你连鸾凤钗都给了表嫂子,那可是德慈太后留给您的东西。”

辰太妃心疼地替卫美佳拭泪:“傻孩子,姑妈告诉过你多少回了,要把眼光放长远一些。一个鸾凤钗算得了什么?皇家的好宝贝多的是,姑妈还有更好的东西留给你。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成熟了,姑妈一定亲手交到你的手上。”

比鸾凤钗更好的东西?

是什么呢?

卫美佳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到,有些疑惑地看着辰太妃。

原来辰太妃是一直喂不熟的饿狼。

不过苏槿夕也没指望辰太妃如何真心待她,只要能够维持表面上的和平即可。

此时的苏槿夕只想着尽快回清幽院,折腾折腾自己养了满阁楼的花,再洗洗热水澡,泡上一壶好茶好好享受享受。不过,作为穿越女,和诸多网络小说和网剧中的一样,想过几天平凡的清闲日子,老天爷连门都没留。

这不,麻烦又来了。

苏槿夕刚到云开阁,花嬷嬷煮好的鸡汤才喝了一半,管家就来了,说是宫里来了人,召见苏槿夕进宫。还专门派了马车,此时就在王府门口候着。

这次的情形和上次辰太妃召见的不一样,苏槿夕根本就没有时间向夜幽尧求救。更何况包括管家在内,都没有人知道此时的夜幽尧在哪里。

半个时辰之后,苏槿夕在花嬷嬷和绿篱的精心服侍下穿了一身高雅尊贵的宫装,坐着太后派来的马车进了宫。

苏槿夕原本想带上花嬷嬷,因为花嬷嬷以前是在宫里呆过的人,若是遇到什么事情,也好迅速应变。但来人说太后特意吩咐过了,只准苏槿夕一个人进宫,不许带任何人,所以苏槿夕只能自己单枪匹马的去面对了。

万寿宫里,上位上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正是当今天后。

一路上苏槿夕已经脑补过了古装宫斗剧中见到太后、皇上之类的人行礼的样子,所以苏槿夕也就照做了。

太后也是个保养的非常好的妇人,和辰太妃比,不相上下。只是比辰太妃多了几分尊威和雍容华贵。

“名声不怎么样,但是规矩学的还不错,起来吧!”

苏槿夕非常谨慎地起了身,也不知道太后忽然召见所谓何事,所以不敢多言。

太后上下打量了一番苏槿夕,似乎吃惊于苏槿夕和传言天壤之别的绝色容颜,良久都没有收回视线。

好半晌之后还是她身旁的嬷嬷低声提醒了一声,才回过神来。

“苏槿夕,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罪?”

“太后娘娘,苏槿夕不知道所犯何罪。还请太后娘娘明示。”

苏槿夕一头雾水。

“好啊!苏槿夕,你是仗着幽王的宠爱,敢和哀家顶嘴了是吧?来人呀!给我拉出去打,打的她知错为止!”

太后一声令下,几个身宽体胖的嬷嬷迅速从门外进来,就要对苏槿夕动手。

仙人板板的,真是没天理了。二话不说就要拉出去打,她到底招谁惹谁了。

“太后娘娘,臣妾不服。”

苏槿夕抗议。

“大胆苏槿夕,太后娘娘面前你也敢放肆,反了你了!”

其中一位嬷嬷凶神恶煞地骂着,扬手就朝着苏槿夕的脸上扇了过来。

第四十三章 真是,臭死了

身为现代国医局的一员,好歹也是穿过军装,练过几天的。虽说都是军队上基本的一些训练,没学到什么拳脚功夫,但也不至于太弱,总不会在这么个老太太面前吃亏。

苏槿夕一把抓住了老嬷嬷的手,怒瞪着她:“你要做什么?”

“来人呀!苏槿夕打人啦,苏槿夕在万寿宫打人啦!苏槿夕的傻病又犯啦!”

老嬷嬷没在苏槿夕的身上讨到什么好处,挣扎了两下又挣扎不开苏槿夕的手,开始扯开了嗓子乱叫。

其余几名嬷嬷撸着袖子,更加凶恶地朝着苏槿夕一步步靠近。苏槿夕能对付一个,但是绝对对付不了一群人围攻。

于是在其余人快要接近她的时候,她一翻手,狠狠地给了被自己钳制着,乱喊乱叫的那位嬷嬷一个耳光。

“狗奴才,幽王好歹也是先皇亲封的一字王,本妃是王爷亲自接进府的王妃,身份和品级不容质疑。本妃的名讳岂是你一个低贱的奴才随口乱叫的?”

那嬷嬷一定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敢在万寿宫当着太后的面对她动手。被苏槿夕一个耳光扇在脸上有些晕,但很快便醒神。

“苏槿夕,你好大的胆子,你不要命了吗?竟敢……”

“还敢叫,既然还是学不会如何称呼本妃,本妃今日就好好教教你。”

“啪”苏槿夕又送了那嬷嬷一个耳光,直扇的她转了几个圈跌倒在了地上。

其余人和那嬷嬷一样,都未料到苏槿夕会动手,且忌惮会在苏槿夕的手上吃亏,都站在离苏槿夕两米远的地方暗暗等待着机会,没敢上前。

从来都没有人敢在万寿宫动手,更没有人敢忤逆太后的意思。太后的脸色一片晦暗,愤怒之极,坐在上位上冷眼看着一切。

“没用的奴才,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几名嬷嬷被太后呵斥的齐身颤抖。

有之前那位嬷嬷的前车之鉴,她们知道和苏槿夕单挑是讨不到什么好处了。

其中一名一咬牙沉声道:“咱们一起上!”

足足有七人,一看就知道她们各个都是宫里头有手段的人。一起上,苏槿夕绝对不是她们的对手。只能提高了警惕,一步步被逼到了墙角,只要稍微一不留神,苏槿夕被她们逮到手,便是断胳膊断腿,今日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怕呀!

再坚强胆儿大的姑娘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害怕,苏槿夕吓的双腿发软,一直都在颤抖,手心和背上全都是冷汗,但是面上却咬碎了牙齿硬撑着,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太后娘娘,您可想清楚了?我可是您亲自派人从幽王府接进宫的,若我今日死在了这里,您打算如何向我家王爷交代?”

苏槿夕如今最大的筹码,最能依仗的人就是夜幽尧,所以为了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将夜幽尧这张王牌发挥到极致,她特意压重了“我家王爷”四个字。

却没想到太后欣赏着自己手上华贵的丹寇,根本就没把苏槿夕的这点筹码放在眼里。

“宫里有手段的人那么多,多年来倾慕幽王却未能如愿,嫉妒你苏槿夕成魔的女人更是数不胜数。苏槿夕,你死了,还有谁能向幽王证明是哀家杀了你?”

好狠毒的心思,好毒辣的手段。

苏槿夕算是见识到何为“皇宫是一个吃人都不吐骨头的地方。”

她在脑海中飞速运转,想着对策,忽然仰头“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苏槿夕有些阴邪的笑容让太后觉得和阴冷狠绝的夜幽尧如出一撤,没来由的内心一颤。

“太后娘娘,我当然是笑你傻喽!你有一千种方法让我死,但杀我的理由却只有一个。你以为你今日在万寿宫杀了我,然后随便找个替死鬼嫁祸到她的身上,就没有人能够告诉幽王真相了吗?幽王是什么人?你未免也太小看他了吧?”

幽王阴冷邪狂,手段残忍,别说是她太后,就算是当今皇帝,也忌惮幽王三分。

苏槿夕这话无疑是提醒了太后。太后其实也怕了,但是苏槿夕真的是太讨厌了,她竟然治好了辰太妃那个贱人的双腿。

要知道,当年为了争得先帝爷的宠爱;为了对付辰太妃那个贱人;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坐上皇位,她费了多大的心思。

这些年来辰太妃虽然心机深沉,但碍于双腿残疾,不良于行,也没翻出什么大波大浪来,所以这万寿宫和南苑之间一直保持着一种表面上平衡。

但是,苏槿夕竟然治好了辰太妃的双腿。太后她恨啊!所以为了解心头之恨,她今日一定要除掉苏槿夕。

至于幽王……等杀了苏槿夕,她一定能找到稳住他的办法。她就不信了,幽王冷漠无情,从不懂何为怜香惜玉,会为了一个女人能把她这个太后怎么样。

“一群废物,还不快动手!”

太后冷喝一声。

七名一直伺机未动的嬷嬷再次凶神恶煞地缓缓靠近苏槿夕。“唰”一声,其中一名嬷嬷忽然从怀中抽出一条红绫,红菱之上用细微的红线穿着一排细细密密的绣花针。在有些昏暗的宫殿里闪着明晃晃的光,非常耀眼。

苏槿夕很明白那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只要一缠在人的脖子上,绝对会绣针入喉,瞬间没命。

长这么大,苏槿夕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绣花针是如此的可怕。她微眯着双眼,双手紧紧地攥着,十分警惕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的七个索命鬼。

但是,忽然……

“噗……噗噗……噗噗噗……”

“咚……咚咚……咚咚咚……”

这是怎么回事?

是开始吹狂风了?

打雷了?

不!不!不!

是那七名嬷嬷!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要对苏槿夕动手的那一刻,她们一阵疯狂的放屁之后竟然一个个大便失禁了。

“啊,怎么会这样?”

“啊……”

“啊啊……

“啊啊啊……”

七名嬷嬷在大殿里狂奔,乱成了一团,放屁声和大便失禁声此起彼伏。

太后特别爱干净,还有轻微的洁癖,更何况会有哪个贵族能忍受下人们在自己面前这样?她都受不了了。

“啊,你们在干什么?你们……你们真的是恶心死了,臭死了……”

“太后娘娘,奴才们……奴才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哎呦……忍不住了,忍不住了……”

“噗……咚……”

“滚,滚,都给哀家滚出去,快滚……不,来人呐,给我拉出去斩了,全斩了!”

太后捂着鼻子,都躲到了椅子后面,恶心极了。

一声令下,十几名铿锵有力的护卫进门。虽然各个满脸的恶心和嫌恶,但也不敢有一丝异样,更不敢捂着鼻子。利索几地将七名嬷嬷拉了出去。

放屁声,大便失禁声和求饶声一片。

太后实在没办法忍受大殿中恶心的气味,已经顾不得要杀苏槿夕的事情,转入了内室。

苏槿夕紧紧地捂着口鼻站在角落了,瞧着四下无人注意,挨着门边小心谨慎地往外走,溜之大吉。

本以为可以溜出宫,便会顺利躲过这一劫。但是……

第四十四章 小侄子,跟婶婶学礼数

苏槿夕从万寿宫出来刚绕到御花园,迎面便走来几个太监,一位须眉白发的老太监态度十分恭敬:“奴才给王娘娘请安!王妃娘娘,陛下在重华殿等候您多时了,杂家特地来接王妃娘娘您过去。娘娘,请吧!”

重华殿是皇后的地方,皇帝在皇后的宫殿召见她?

但是此次进宫,她是被太后召来的呀!

太后明着召见她都敢明目张胆的杀她,皇帝和夜幽尧之间的关系也不怎么样,谁知道在重华殿等着她的是什么。

苏槿夕都有些后悔进宫这一趟了。早知道就装病或者找个理由推辞了。

“王妃娘娘,请吧!”

那太监再次道。

苏槿夕脑袋飞快转动,忽然咳嗽了两声:“公公,可知陛下忽然召见本妃所谓何事?本妃今日身体偶感不适,怕冲撞了陛下,能否改天再进宫面见圣上?”

什么?

皇帝召见,作为臣子的,竟然还有挑选日子的。

公公身后跟着的几名小太监捂着嘴,笑的一脸的嘲讽。

幽王妃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的,没见过世面,也上不得台面啊!

那打头的公公虽没有像其余太监一样嘲笑苏槿夕,但却一脸严肃,四平八稳地站着,好似没有听到苏槿夕的话一样。

苏槿夕知道今日无论如何都是逃不过的,该来的总会要来。便深吸了一口浊气:“好吧!公公,你在前面带路吧!”

走了两步,那公公忽然回头:“王妃娘娘若是身染风寒怕冲撞陛下,用帕子遮挡口鼻即可。只要见了陛下王妃娘娘向陛下解释清楚,陛下定当不会怪罪娘娘。”

苏槿夕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抽出一条纤尘不染的雪白绢子,蒙在了自己的脸上。

大约两盏茶的功夫,苏槿夕便被带进了一座宫院。门口高大巍峨的围墙上雕着凤凰展翅的纹样,苏槿夕知道,这里应该就是皇后的住处,重华殿了。

苏槿夕正要跟随那白须太监进门,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冷肃的声音:“太子驾到,闲杂人等避让。”

苏槿夕循声望去,果然看到远处的拐角处一队气派的仪仗队拐了过来。苏槿夕在瞧见那四人高高抬着的肩舆上坐着的英俊华贵男子之时,微微眯起了双眼。

太子夜珅,又见面了!

这可是真是冤家路窄呢!

记得上次见面,是在现代女苏瑾曦穿越的前一刻,原主苏槿夕痴痴傻傻还没有清醒。

当时就是面前的这个男子和她同父异母的亲姐姐苏仙惠勾搭在一起,将她绑在后院的破屋里,逼她要什么麒麟阙。

就算是化成灰,苏槿夕也没办法忘记当时夜珅和苏仙惠亲昵缠绵的样子。

那时候夜珅可是她的未婚夫啊!

是她在那段天真无邪的时光里最信任,也最仰仗的“小相公”。

一个是她最信任的依靠,一个是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姐姐,她们竟然那样残忍地对待她,并且还当着她的面做出那样羞耻的事情。

想到此,苏槿夕挺胸抬头,挺直了身板,看向了缓缓靠近的夜珅,宽大的衣袖底下双手紧紧地攥着,指甲都已经陷进了肉里。

“大胆,见到太子的銮驾也不下跪行礼,你是什么人,想造反吗?”

苏槿夕被人猛然推了一把,忽然醒神,发现不知何时,夜珅已经从肩舆上下来,走到了自己面前。方才推她的,正是夜珅身边的一名侍卫。她的身后白须太监和其余小太监们都跪了一地。

苏槿夕毫不示弱地微眯着双眼。

“太子殿下,这才过了几日,你竟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吗?”

夜珅的容貌虽不及夜幽尧的绝美无双,但长的也十分俊朗。再加上与身具来皇家之人的威严和尊贵,气质也是一等一的好。

他双手负后,高傲地站着,竟连斜眼看苏槿夕一眼都没有。

“你是哪来的下贱东西,竟敢妄想高攀本太子?不过本太子今日心情好,免你无礼之罪。哪来的,就给本太子滚哪儿去。”

虽然以面巾遮着颜面,但苏槿夕相信,就算隔着那薄如蝉翼的面巾,夜珅也一定早就认出了她。但他此刻这幅态度,根本就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苏槿夕的内心一阵刺痛,双手紧紧地攥着。但是脸上的笑容却笑的依旧温和灿烂。

“太子殿下好歹也是储君,难道太傅就如此给太子教习礼学的吗?我看这太傅的位置也该换人了。太子殿下,您记好了,本非是您的皇婶,是您的皇叔幽王的正室王妃,您见到我应该行长辈之礼。不过今日念你是初犯,皇婶就不与你多做计较,只要侄子你学的快,把礼数补上即可。”

“苏槿夕,你说什么?是想造反吗?”

夜珅大怒,猛然回身怒斥道。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怎么?太子殿下,连三岁小孩都能学会的礼数,对于您这个一国储君来说,很难吗?若皇婶教了你,你还是学不会,皇婶今日可是不答应的哦?”

苏槿夕脸上人畜无害地笑着,但是话语之间讽刺味十足。

夜珅生下来就是太子,长这么大,除了被他的父皇训斥过,还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

苏槿夕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他满身盛怒,危险地冷着脸,一步步靠近苏槿夕。

“本宫今日倒要看看,苏槿夕你到底是怎么个不答应法。”

见识过夜幽尧的阴冷和邪狂,夜珅这点冷肃的表情对于她来说就是小巫见大巫。更何况,比冷酷,夜珅和夜幽尧相差十万八千里;论容貌,夜珅虽然长的也不赖,但是和有着绝世容颜的夜幽尧比,他连夜幽尧的脚后跟都不如。但偏偏还要学着夜幽尧摆出一副冷俊的样子,简直恶心极了。

“太子殿下,还请自重。本妃如今可是你的皇婶。”

苏槿夕错开一步,强调。

但是夜珅接下来的话,可谓是彻底激怒了苏槿夕,他翻了一个白眼道:

“一个本宫都不要的破鞋垃圾,被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短命鬼捡了回去,竟不知死活地想踩到本宫的头上,你也配?”

骂她苏槿夕是垃圾?还骂夜幽尧是短命鬼?

夜珅,你知不知道,夜幽尧身上的毒素已经控制住了。不日,只要夜幽尧找到她所需要的药材,毒基本上就可以解了。

苏槿夕强压着满心的愤怒,眯着双眼盯着自己眼前的一尺三寸地,没有说话。

夜珅以为自己成功羞辱了苏槿夕,心情非常好地仰头大笑了两声。

“苏槿夕,你也不想想你自己是什么货色。傻子一个,还是苏家出了名的废物。我要是你,就躲在家里不出门了,免得出来给我那本就没了多少颜面的皇叔丢人现眼。哈哈哈!”

“啪!”

苏槿夕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夜珅的脸上。

第四十五章 这种女人,谁碰了谁倒霉

“苏槿夕,你敢打我?”

夜珅万万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敢和他动手,盛怒之下一巴掌就要回掴在苏槿夕的脸上,却不料,被苏槿夕一个迅速侧身给躲开了。

与此同时,苏槿夕扬天飞起的发丝牵动了系在后脑勺的面巾,负在脸上的面巾忽然掉落。

没有占到苏槿夕便宜,正要扬手挥过来第二巴掌的夜珅忽然手停在了半空中,瞧着面前和之前的丑言傻女判若两人的苏槿夕,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肤如凝脂,琼鼻桃腮,眼目如一泓清水,容颜绝丽。三千青丝在空中漫天飞舞,恍若误入凡尘的仙子,就连她身后的阳光都似瞬间尽失了颜色。

“你……你到底是谁?”

夜珅不相信眼前之人竟然就是苏槿夕。

苏槿夕缓缓站直了身子,嘴角噙着一抹笑。

“刚刚还左一个苏槿夕,右一个苏槿夕的叫着,太子殿下莫不是有失心疯,瞬间便不认识人了?”

“怎么……怎么可能?苏槿夕,你怎么会长成这样。”

难道外界传言,苏槿夕脸上的毒斑解了,容貌绝美如仙的传言都是真的?

不,不可能?

事情怎么会这样?

当初她就是因为嫌弃苏槿夕容貌丑陋,天生痴傻,所以才求着父皇解除了她和苏槿夕之间的婚约。并将苏槿夕赐给了因为和淮疆作战,身中剧毒,命不久矣的夜幽尧。为的就是羞辱苏槿夕和夜幽尧。

如今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不但夜幽尧没有死,而且苏槿夕的痴傻病也好了,脸上的毒斑也解了,长的跟天仙一样。

这其中一定有诈!

“苏槿夕你这个贱人,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快给本宫摘下来。”

不知为何,夜珅忽然失去了理智,伸手朝着苏槿夕的脸上抓了过去。

“珅儿,不得放肆!”

远处的高台之上忽然传来一阵沉厚的声音。

夜珅的手非常及时地刹住,停在了离苏槿夕的脸只有半寸的地方。

苏槿夕回头,见高台之上雍容尊贵的中年男子身穿龙纹翻云的黄袍,周身充斥着王者的气派,一眼便瞧出来是当今皇上无意。立刻跪在地上行礼。

“苏槿夕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虽没怎么见过苏槿夕的容颜,但也没想到苏槿夕竟然会长的这么美,看的也有些愣神。但毕竟是久处在高位上的掌权者,起码的分寸还是有的,瞬间之后便收回了视线。

“幽王妃,你好大的架势,竟然在皇后的重华殿门口造次,是根本就没把朕和皇后放在眼里吗?”

苏槿夕虽然俯着身子,但让人丝毫感觉不出她是低微的。

“陛下言重了!陛下您是君,王爷和妾身是臣,定当誓死效忠陛下,哪有僭越的道理?只就方才太子殿下似乎忘了一些皇家的礼数,妾身作为长辈,提醒太子殿下而已。”

夜珅听闻此言,脸色又是一黑。

皇帝的心情似乎有些烦躁,只是适时地给了苏槿夕一个下马威,并没有将苏槿夕这话放在心上,更没有过多地分析苏槿夕这话中的深意。

“好了,都跟朕进来吧!”

说着,皇帝率先进了重华殿。

苏槿夕和夜珅对看一眼。夜珅眸光愤怒,电光火石;苏槿夕却是四平八稳,如一泓平静的水,看不出是何情绪,走在夜珅之前进了重华殿。

夜珅强压下满心的怒火,又在心里给苏槿夕深深地记上了一笔。

苏槿夕前脚刚快进重华殿的门,耳边就传来一阵如雷的声音,是解毒系统的声音,大的都快要震碎苏槿夕的耳朵。这说明解毒系统检测到了超强的毒性,根据提示声音大小,可以判断出毒性的强弱。

重华殿中到底是谁中了这么深的毒?

这也太夸张了吧?

苏槿夕揉着耳朵,有些微怒,也有些疑惑。

“幽王妃,是身体不适吗?”

“没,没什么!”

苏槿夕连忙摇头。

皇帝也没在意,由宫女打开帘子之后带着苏槿夕进了内室。

聪明如苏槿夕,此时已经差不多猜到那中毒至深之人是谁了。

果然,下一刻皇帝就开口了。

“听说幽王妃医术过人,妙手回春,治好了辰太妃不良于行多面的双腿。今日朕召幽王妃来,就是让你给沉疴多年的皇后治病的。幽王妃,请吧!治好了朕重重有赏,若治不好……”

后半句话皇帝虽没有说明白,但苏槿夕心里也很清楚。

今日皇帝召见她来给皇后治病是一半的理由,恐怕另一半理由还是重在为难她吧!

正如夜珅之前所说,她苏槿夕是苏家废柴的事"qing ren"人都知,就算治好了辰太妃的双腿,没理由这么快就能逆天地为她的名声刷上好评啊!

更何况太医院那么多太医,尤其是她父亲院首和之前去过南苑的那位云太医的医术她都亲眼见过的,绝对是数一数二的,皇后既然沉疴多,必定也是他们束手无策的,皇帝没理由相信就凭她苏槿夕,能够治好太医院顶尖的太医都无法医治的疑难病症。

而且一进内室的门,苏槿夕就闻到了一阵刺鼻的恶臭,是从皇后的身上发出来的。多年的经验告诉她,皇后的身上除了解毒系统检测到的超强毒素之外还有其余的病症。她只会解毒,看病这档子事不是她的强项啊!

于是苏槿夕决定,干脆就不插手了。

“陛下谬赞了,能治好辰太妃的双腿实属巧合。槿夕并不懂医术的事情众所周知,皇后娘娘的沉疾槿夕实在束手无策啊!还请陛下恕罪!”

“哈哈哈!”跟在后面迟迟才进门的夜珅忽然嘲讽地大笑了两声:“苏槿夕,你这话是承认你自己是无用的怂货了吗?也不知道你这话让幽皇叔听到了,他会做何感想?”

“你……”

苏槿夕猛然抬头,怒瞪着得意洋洋的夜珅。

夜珅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很有优越感地朝着苏槿夕俯下身子,一字一句道。

“苏槿夕,既如此,你就该早认怂。不过早晚都是为幽皇叔丢尽脸面而已。你这样的女人,谁沾惹了谁就倒霉!哈哈哈!”

第四十六章 皇后怎会得了这种病

苏槿夕紧紧地握着拳头,都捏出了骨节的声音。双眸似要瞪穿夜珅一般。

夜珅,你等着,此仇不报,我就不姓苏

“幽王妃,既然你能治好辰太妃的陈年旧疾,说明医术也低不到哪里去。但你却不愿为皇后看诊,道让朕不得不怀疑你苏槿夕这是推托之语,还是幽王和辰太妃还另存着其它心思。”

皇帝气势威严,不容拒绝。话语中的深意十分明显,若是苏槿夕不替皇后治病,或者治不好皇后的病,就是她加以推托,更甚至是幽王母子想造反了。

真不愧是父子,一丘之貉。皇帝天天想着自己的兄弟会造反,看来历史上的帝王都是一个样。

“陛下,能否打开床帏,让我先瞧一眼皇后娘娘?”

“打开床帏!”

皇帝下令!

随着床帏缓缓被打开,那股恶臭更加浓烈。皇帝虽一脸的心疼和担忧,但也不免轻轻捂住了口鼻。太子差点给吐了出来,但碍于皇帝在,也没敢真吐。

苏槿夕走到皇后的床边,近距离再确认了一番,十分确定皇后的病症和自己之前料想的一样,是花柳病,也就现代所说的梅毒。

怪不得太医们都束手无策,身为一国之母的皇后竟然得了这种难以启齿的病,就算有人看出来,也不敢名言,更不敢开这方面的药啊。

此时苏槿夕已经没有时间和精力去仔细分析皇后到底是怎么染上这种病的。因为按照刚进门时解毒系统的反应,皇后的身上还有一种很强的毒素。

她进一步仔细观察,发现皇后的小腹微微隆起,面色有一些蜡黄,看上去像是有了身孕,胎位不正的样子。若是皇后真有身孕,看小腹的高度应该已经接近临盆,身上中了那么深的毒,并且还染了梅毒,若想治愈,胎儿恐怕是保不住了。

若怀孕的是别人也就罢了,但偏偏是皇后,怀的还是大家公认的龙子,这孩子若是保不住,只怕难以向皇帝和众人交代。

苏槿夕从袖子里掏出绢子,衬在皇后的手腕上,静心把脉。原本是想看看皇后的孕脉如何,胎儿有没有在救治中保下来的可能。但是她的手刚搭上皇后的腕脉,瞬间就被震惊了。

如珠走盘的滑脉是没错,但脉象强烈,这种脉象倒很像是冠心病发的高危病症,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必死无疑,更别说能够保住孩子了。

但是皇后除了面色有些蜡黄之外平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均匀,很像是安静的睡着了。

这,很不符合常理。

与此同时,苏槿夕还发现,皇后高高隆起的小腹之上像是有什么游走一般,来回滚动,都已经把被子顶起来了。

一种可怕的念头闪过脑海,苏槿夕猛然掀开被子。

“苏槿夕,你要干什么?”

皇帝大怒,十分警惕地怒喝一声,几步便到了苏槿夕的面前,死死地拽住了苏槿夕握着被子的手。

但是苏槿夕就如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般,震惊地瞪圆了双眼,难以置信地连连后退。

起初她还猜测,皇后腹中的会不会只是胀气,不过脉象和孕脉相差无几而已。但是当看到皇后那轻薄的衣衫之下游动着的东西时疑惑了,也震惊了。

那东西很像一个一岁多孩子的脚丫子,游走的时候都快要顶破皇后的肚皮了。

“陛下,皇后,这身孕有几个月了?”

“几个月?都已经快两年了!”

皇帝冷哼一声,有些愤怒地甩开了苏槿夕的手,双手负后,转过了身。

快两年了?

就算怀的是个哪吒,也应该生下来了。

但皇后到了至今都还未妊娠,就只有两种可能……

“陛下,妾身敢用自己的性命打保票,皇后娘娘这病槿夕一定能够治好。但是槿夕有两个要求,陛下必须要答应我。”

“苏槿夕,你是不想活了吗?你以为你是谁?敢和父皇讲条件。”

确实从来都没有人敢和天子讲条件,就算是龙子,是储君,夜珅也从来不敢。

但是皇帝却是危险地眯了眯双眼,负在身后的双手紧紧地攥着。半晌都没有说话。

见此,苏槿夕就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已经成功了一半。她所赌的,就是皇帝对皇后的这份深情。

历史上皇帝的后宫佳丽三千,从来都不缺女人,苏槿夕相信面前这位皇帝也是一样。

但有那么多女人在,皇后又病重了两年之久,皇帝却依然想着替皇后救治,且之前苏槿夕从皇帝的眼中看到的怜惜和沉痛不会有假。

帝王的情谊不在于多深,只要有,就够了。

所以苏槿夕确定,皇帝一定是爱着皇后的。

只要还有爱,对于苏槿夕给出的希望就不会视而不见,那么答应她开出的两个条件就有胜券在握。

果然如苏槿夕所料,半晌之后:“哦,你倒是先说说,是哪两个条件?”

苏槿夕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

“其一,为了进一步了解皇后娘娘的病情,我需要太医院的太医协助。我与云太医之前在辰太妃的病情上有过交集,且合作融洽,还请陛下同喧云太医到重华殿,协助我救治皇后娘娘。”

“恩,这个不难!其二呢?”

“其二嘛……”苏槿夕忽然表情十分严肃地看向了夜珅。

夜珅的内心忽然闪过一抹不安,但还没想明白缘由,就听苏槿夕道:“无论我与太子以前如何,但如今我是皇叔幽王的王妃,太子见到我,应该按礼数向我行礼,尊称我一声皇婶。但是此前在重华殿门外,太子却口口声声左一个苏槿夕,右一个苏槿夕地叫着。敢问陛下,皇家的礼数改了吗?王府的嬷嬷怎么从来都没有教过我?”

“苏槿夕,你这是在跟父皇告状吗?你可真不要脸!”

夜珅的面色顿黑,紧攥着的手就像掐在苏槿夕的脖子上,恨不得掐死苏槿夕才解恨。

此时的苏槿夕根本没必要搭理他,她要谈条件的对象是皇帝。

“幽王妃,如你所言,珅儿确实冒犯了你。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处置?”

皇帝脸上的威严丝毫不减。

“太子殿下乃储君,身份尊贵,处置倒不敢,只要太子殿下把之前的礼数补上即可,毕竟……储君目无尊长这种话若被传出去,有失皇家和东宫的颜面不说,对太子殿下的名声也有损呀!”

第四十七章 夜幽尧休妻

“什么?苏槿夕,你让本太子给你行礼?要若真那样,本太子岂不是连你这个傻子都不如?”

夜珅愤怒的都快要爆炸了。

苏槿夕见皇帝一直未开口:“不行礼也可,不过我今天身体不好,又被太子给气了一通,心情也不好。恐不但治不好皇后娘娘的病,反而会添乱。还请陛下恕罪,另择他人给皇后娘娘看诊吧!”

应该从来都没有人敢在皇帝和太子面前这么拽的,苏槿夕绝对是第一个。

这就是实力捍卫尊严啊!

不过敢在老虎头上立威的,从来就没有老虎乖乖顺从的。

皇帝的脸色铁青,周身的戾气被强制克制着,很明显是强忍着没有下令将苏槿夕拉出去给斩了。

“珅儿,跪下,给你皇婶赔礼道歉!”

“父皇!”

夜珅难以置信地看向了皇帝。

“跪下!”

皇帝龙威盛严,怒视着夜珅。

虽然伴君如伴虎,但是这么多年来,夜珅还是第一次感觉到皇帝对自己有着如此强烈的杀怒,身子明显颤抖了两下。在皇帝如锋一般的目光下,“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皇……皇婶,得罪了!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声音涩的就像吃了未成熟的果子一般。

“乖侄子,起来吧!皇婶念你是初犯,这回就不跟你计较了,不可以有下次哦!”

苏槿夕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

夜珅豁然起身,目光如刀子一样瞪着苏槿夕,明显很不服气。

苏槿夕,这笔账,本太子和你记上了。

不过,管他服不服气,苏槿夕此刻的心情非常好,报了仇,解了气的感觉可真好。

“幽王妃,你跟朕开的条件朕都如了你的愿,若你还治不好皇后的病,就休怪朕治幽王府个欺君罔上治罪。到时候不但幽王妃你,就连幽王府和南苑也要跟着你一并治罪!”

苏槿夕脸上喜悦的神情渐渐不见,表情变得严肃取来。

很快,云太医云瑾就被召见到了重华殿。

和之前在南苑一样,云瑾一进门,没有看向别人,首先就给了苏槿夕一个春风般和煦的笑容。

苏槿夕内心虽然依旧疑惑,但如今救治皇后要紧,至于试探云瑾是否和自己一样来自那个世界的事情以后多的是机会。

还是老规矩,苏槿夕给人治病的时候不喜欢旁人在身边,所以遣走了皇帝和太子一干人等,当然,皇帝和太子是绝对不愿意出去的,但是争执了一番之后还是妥协了。

待屋子里只剩下苏槿夕和云瑾二人,苏槿夕就直接开门见山了:“云太医,我在陛下面前下了军令状,压了幽王府和南苑为注,承诺一定能治好皇后的病。但治病救人却不是我的强项,所以你一定要帮我!”

“王妃娘娘,你可瞧出皇后得的是什么病?”

问这话时云太医脸上的神情有一些担忧,分明是她自己已经诊出了皇后的病症,且病情很严重,惊讶于苏槿夕竟然下了如此大的赌注。

苏槿夕点头。

云瑾表情十分坚定:“既然王妃娘娘决定了,下官定会拼尽全力协助娘娘。”

苏槿夕就知道找云瑾肯定没错。有些人第一眼相遇就能给人一种信任和熟悉感,这是一种缘分,和相处的时间长短无关。

“云太医,我需要你帮我确定皇后这腹部隆起到底是不是胎中胎。”

云瑾的眸光中忽然闪过一丝讶异。

胎中胎虽然在现代不怎么稀奇,但是在古代确实很少见,很多大夫都不知道。甚至怀有胎中胎的妇人会被人当作怪物或者鬼魅缠身的不祥之人,活活烧死。

“王妃娘娘,下官十分确定,皇后的腹中并不是胎儿,更不是胎中胎。”

同样,苏槿夕也讶于云瑾的医术。在那个没有仪器,没办法用b超做影像分析的年代,不是一般的大夫能够做出如云瑾这样准确的判断的。

“既然排除了孕胎和胎中胎的情况,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蛊毒!”

“蛊毒!”

苏槿夕和云瑾几乎同时开口。

蛊毒虽然是毒药中的冷门又难了点,但终归是苏槿夕的老本行,对于苏槿夕来说也不会太难。

苏槿夕神情严肃,又将帕子铺在皇后的手腕上,看似是在给皇后诊脉,其实是启动了解毒系统,再次扫描皇后的身体,进一步仔细分析皇后身上的毒素。

再次确认是蛊毒之后为了保险起见,苏槿夕又取了皇后的血,在茶盅中混入了水和药粉做了人工鉴定。

整个过程苏槿夕丝毫没有隐瞒云瑾,除了解毒系统探测的事情。云瑾看似和平常一样没什么表情,但是目光之中时常会闪过让人不易察觉的复杂。

最后,苏槿夕处理了血水:“云太医,我已经有七分的把握能解皇后身上的蛊毒,但是她身上的……其余病症还需慢慢调理。”

说是梅毒,这种病就算放到现代也没有那么快的速度被治愈。

“皇后娘娘,一切需要非常谨慎。看皇后娘娘这腹部,绝对是活蛊,若想取出活蛊,可不是容易的事情,风险很大。”

虽然苏槿夕的样子非常自信,但云瑾还是有一些担忧。

苏槿夕点头

“我知道。当务之急是找到一种凝血效果比较好的药材。云太医,你可知道这类药中效果比较好的是什么药吗?”

在现代吃药打针或者输血都可以,但是在古代后两者都办不到,只能是前一个了,这方面苏槿夕不是很懂。

云瑾的神情也渐渐变得严肃。

“取出活蛊会流失很多血,平常的药恐怕不行,只能用紫珠了。”

“紫珠?”

“是紫树的果实,相传紫树只生长在昆仑山的悬崖峭壁之上,天下间只有一株。十五年一开花,二十五年一结果,四十九年才成熟,且每次只结一颗。”

天呐!原来世上还真有这种奇葩的果实,若真得手,苏槿夕也算是长见识了。

“这种药材只怕不好找了,成熟需要那么久的时间,世上有没有都不知道,有没有其它药材可以代替啊?”

云瑾思索了半晌之后摇头。

“其它药材就只有阿胶、神仙草、凝血丹之类的药,药效远不及紫珠。皇后娘娘的情况比较特殊,如果改用其它的药凝血,王妃娘娘能有几成的把握?”

阿胶、神仙草、凝血丹这几种凝血的药苏槿夕都听过,也知道药性,如果用这些,她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

看来只能用云瑾所说的紫珠了。

但是这紫珠那么奇葩,上哪儿去找?

如果现在夜幽尧在就好了,他那么神通广大,好像每次她需要什么药材都难不倒他,如果找他,肯定有办法。

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正想着夜幽尧,夜幽尧竟然就到了。

“臣弟见过皇兄!”

门外传来夜幽尧的声音。

但是同时也响起了另外一个让苏槿夕非常头疼的声音。

“苏槿夕呢?让她出来,她还真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大罗神仙了?竟然敢压上整个幽王府和南苑医治皇后的病,真是反了她了。皇上,苏槿夕脑子不清醒,她胡说八道的,根本就不懂什么医术,治不好皇后的病的,你千万别信。”

苏槿夕一阵皱眉,无奈扶额,这么重要的关头,辰太妃来捣什么乱呐!

第四十八章 王爷可愿相信臣妾?

“太妃,只怕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苏槿夕已经在父皇面前承诺,压上了整个幽王府和南苑。不肯医治,或者医治不好,幽王府和南苑一并治罪!”太子道。

这些辰太妃在进宫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此时气的脸色一片铁青。

“陛下,现在苏槿夕与幽王府和我南苑一点关系都没有。幽尧这就休了苏槿夕那个傻子,她想做什么,犯下了什么错事,与幽尧还有本宫,没有一丝牵扯。”说着辰太妃拽住了夜幽尧的衣袖:“幽尧,你快跟陛下说啊!”

夜幽尧双手负后,面色冰冷地在一旁站着,没有看任何人,就像一尊冷冰冰的雕像,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辰太妃的声音。

辰太妃有些急了:“幽尧,你到是说话啊!”

忽然“吱呀”一声,皇后内室的门开了,苏槿夕走了出来。

她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夜幽尧那伟岸而冰冷的背影,内心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苏槿夕,你这个祸害,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才进门几天,你就敢压上我和夜幽尧做出这种事情。你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是吧?”

辰太妃一听宫里的眼线汇报说苏槿夕在重华殿的事情就赶着进宫了。一路上怒火未消,此时更旺,已经顾不上曾经在众人面前好不容易维持下来的形象了。

“母妃,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皇后的病症我已经……”

苏槿夕本想说自己已经瞧出皇后的病症,并且有很大的把握能够治好。但是辰太妃却不给苏槿夕说话的机会。

“苏槿夕,你这就给陛下和太子殿下赔礼道歉,说你之前是因为旧疾复发,所以胡说八道的。相信陛下和殿下了解你的情况,也不会怪罪你。然后跟我和幽尧回去,这件事就此揭过,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什么?

让苏槿夕给皇帝和夜珅赔礼道歉,并且承认自己是傻病犯了才会承诺救治皇后的事情?

这怎么可能?

别说苏槿夕根本就不傻,是在很清醒的状态下答应了皇帝和太子。就算她傻,也不会傻到倒过去给太子道歉,送上门让人羞辱的地步。

“母妃,这件事情我意已决,你就不要操心了。皇后的病症我心里有数。”

“苏槿夕,你还真以为你是无所不能的神医啊?连你的父亲苏院首都没有办法的病,你心里能有什么数?今日你若不跟我和幽尧回去,以后你就不是我的儿媳妇,与我和幽尧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

即使苏槿夕已经妙手回春般治好了辰太妃的双腿,但是辰太妃依旧不愿相信苏槿夕能有这个能力治好皇后。压上她和夜幽尧的人头这种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皇帝已经盯着他们母子的项上人头很久了。

辰太妃的态度很坚定,意思也很明确,若苏槿夕不跟着她回去,就让夜幽尧休了她。

但是,这件事情夜幽尧是什么态度,都还没有表态呢!

苏槿夕没有直接回答辰太妃,而是看向了夜幽尧,等待夜幽尧的一个答案。

但是,夜幽尧依旧和之前一样,背对着苏槿夕站着,遥遥望着重华殿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更不知道有没有看苏槿夕询视的目光。

一直站在辰太妃的身后,难得一进门就没有开口的卫美佳忽然开口了。

“嫂子,你就不要给表哥添乱了。即便表哥宠着你,你也不能胡来啊!你就听姑妈的话,跟着我们回去吧!不就低个头的事情吗?难道在你心里头你的自尊和高傲还比不上姑妈和表哥的命重要吗?”

白莲花的绝杀计就是棒杀,开口虽然不带一句和你作对的话,却招招都能往你的七寸上打,比直接要你的命还可怕。

但苏槿夕生来就是专治这种白莲花的。

“表妹,亏你还知道你表哥宠着我。正因为她宠着我,我就更应该知道她的骄傲不可失;他的尊严不可犯,不能给他丢脸。从幽王府走出来的人,一言九鼎,若出尔反尔,岂不是让人小看了幽王府,更给你表哥丢脸?”

一句话,苏槿夕又成功堵死了卫美佳的嘴。

此时,她不想听任何人说话,她只想知道夜幽尧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和辰太妃一样。

所以第一次,苏槿夕连她自己都没有料到,竟然会大着胆子向夜幽尧问出这样的话。

“王爷,你可愿相信臣妾?”

你可愿相信我,哪怕赔上自己的这条命,都会护住你的幽王府,护住你的母妃,不会给你丢脸。

夜幽尧,你可愿相信我?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苏槿夕和夜幽尧的身上,等待着夜幽尧给苏槿夕一个答案,也期待着给予他们一个答案,因为他们想确定夜幽尧到底有没有如传言中那样宠爱苏槿夕。

但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夜幽尧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就像定格在了那里,不言不语,若不是身上墨黑色的衣衫随风飘扬着,还以为那是一尊冰冷又不会动的雕像。

夜幽尧他怎么了?

平时的他不是这个样子的。

邪傲、阴冷、狠绝,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不发火,别人也应该能够感觉到他身上那独有的冰冷和压迫感,不至于保持沉默啊!

渐渐地苏槿夕满含期待的眼神暗沉下来,一颗热情的心也逐渐冰凉,双眸中迷上了一层失望,她忽然冷笑一声。

确实是自己自以为是了呢!

她和夜幽尧之间连拜堂都没有,一直以来都是她在众人面前硬撑着,假装和夜幽尧之间如胶似漆,盛得他的宠爱。但是事实上真的什么都没有。

更甚至,在夜幽尧的心中她苏槿夕或许连他的一个忠诚下属都不如。

他们之间才认识多长时间?她凭什么要求夜幽尧相信她?

“王妃娘娘!”

身后传来云瑾的声音。

苏槿夕带着失望的眼神回头,再一次看到云瑾那如沐三月春光的笑容,好似在说:王妃娘娘,即便所有人都不相信你,我信你!

这一刻,苏槿夕的内心有什么东西更加坚定了。

就算得不到夜幽尧的信任,就算所有人都反对,她也要拼尽自己的全力治愈皇后病。

不为别的,只为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实力,为自己争得一份荣耀。

但是,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此刻夜幽尧那迟来的声音竟然会传来。

“苏槿夕,还不走?”

走?

去哪里?

苏槿夕豁然回头,一脸疑惑。

第四十九章 王爷,求包养

夜幽尧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朝着重华殿外走去。

瞧着那愈来愈远的伟岸冷影,苏槿夕竟然就像着魔了一样,丢下众人,朝着夜幽尧的背影追了出去。

“苏槿夕,你给本太妃回来!”

“嫂子,皇后娘娘的病你不治了吗?”

“王妃娘娘!”

就在苏槿夕的背影快要消失在众人视线中时,苏槿夕回头了:“云太医,皇后娘娘你先帮我守着,我很快就回来!”

然后真的就那么很没出息地,不明不白地,跟着夜幽尧去了。

“殿下,你等等我,殿下……殿下……”

在宫门前,苏槿夕追上了夜幽尧。

“殿下我们去哪里呀?”

“找紫珠!”

紫珠?

苏槿夕就更疑惑了,她好像还没有来得及给夜幽尧说紫珠的事情啊!

他怎么知道?

“王爷,属下等人已经查询到紫珠会在黑市上拍卖,就在今日。所以才会传音入密给王爷。”

传音入密?

原来此前夜幽尧在重华殿一直都不说话,对她的询问毫无反应,是在和远处的探子传音入密!

看来是夜幽尧在重华殿的探子听到了她和云瑾的谈话,并且转告了他,所以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夜幽尧,你真的是太帅了!”

苏槿夕激动的一把搂住了夜幽尧的胳膊。

但是,夜幽尧却像是触电了一般,一把甩开了苏槿夕。

苏槿夕重心不稳,被甩的连连后退,眼看着就要撞在身后的石狮子上了,就连宫门口的护卫看着都为苏槿夕的安危惊愕起来。

苏槿夕以为自己这回真的要完了,却没想到眼前忽然一黑,预料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她也没有撞在石狮子上,而是撞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残阳如血,亦如红绸,晕染出美妙的光线,照亮了夜幽尧棱角分明的脸颊。

该死的,每次近距离看到夜幽尧这张俊美的不要命的脸时,苏槿夕都会不由自主地看走了神。

真是……丢死人了!

不过夜幽尧肯定不会给苏槿夕太多“花痴”的时间了啦!

刚以神速接住了苏槿夕,夜幽尧转瞬间就扶正了她,放了手。

苏槿夕的内心莫名的一阵空虚。

但是远处宫门口的侍卫们却看的惊愕了双眼。

天呐!

那是真的吗?

一向不近女色,毫不懂怜香惜玉的幽王,竟然主动上前接住了那个快要跌倒的女人。

原来传言是真的啊!

幽王真的很宠爱他的王妃呢!

夜幽尧冷漠如常,依然什么都没有说,转身上了马车。

“王妃请!”

护卫请苏槿夕也上马车。

这位护卫苏槿夕认得,以前有一次夜幽尧回府的时候带着他,听花嬷嬷说他叫秦天,是护卫队的队长,在夜幽尧身边很有身份的一个人。

既然他让苏槿夕上马车,那应该就是夜幽尧默许了的。

苏槿夕对他笑了笑,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很平稳,走了很久才在一处巷子的珠宝店门口停了下来。

夜幽尧下了马车直接进了那珠宝店。

苏槿夕有些疑惑,不是来找紫珠的吗?

怎么说也应该去药店啊,怎么来珠宝店了?

难道夜幽尧是要买珠宝?

不过,很快苏槿夕便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并且看到了让她非常震惊的一幕。

秦天上前,和那珠宝店的老板说了两句很奇怪的话,老板便亲自带着他们进了后院。后院的一间屋子里竟然有一道暗门,直接通到了地底下。

那地底下就是秦天之前所说的黑市。

这回,苏槿夕也算是长见识了。

没想到这小小个珠宝店的地底下竟然又是一番天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地面上有的这里都有,地面上没法建立的,这里也有。

“老板!你们这里可真厉害!”苏槿夕赞叹。

“这里算什么,九天楼才是我们这一行的龙头。”

“九天楼?”

苏槿夕想进一步了解更多,秦天忽然干咳了一声,那老板就什么都不愿意说了。

“几位既然能找到这里,应该早已明白我们这里的规矩。来者不论身份,不论贫贱。但是出了这里,必须要将这里的一切烂在肚子里。”

秦天点了点头,那老板也不再多言,原路返回了。

迎面又走过来一名手持折扇的蹁跹公子,那人表面看上去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但是走到近前,脸上的表情却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属下见过王爷、王妃、秦护卫!”

“拍卖场的情况可打听清楚了?”秦天问。

“属下都已经了解清楚了,今日拍卖的是三件东西。第一件是西周的双耳玉壶,第二件就是王爷和王妃要找的稀有药材紫珠,第三件是一只镯子。”

苏槿夕不禁有些佩服地看了夜幽尧一眼,没想到连这种地方都有夜幽尧的人,可真不愧是“权倾天下”啊!

三人被那翩跹公子带到了拍卖场。和来时看到的赌场、珠宝交易场、古玩字画场等地方不同,这里简直可以说是人山人海。

三人找了一个人流还算疏松,又对拍卖站台的视线比较好的位置坐了下来。

没过多久,拍卖场的老板走上了站台,一敲小铁锤,拍卖正式开始。

苏槿夕发现,其实古代的拍卖场和现代的拍卖场规矩都差不多,都是竞价拍卖,举牌示意,谁出的价格高,拍卖的宝物就归谁

第一件宝贝是西周双耳玉壶,苏槿夕和夜幽尧不怎么感兴趣,也没怎么关注,最后以五万两的价格拍走了。

第二件拍卖的就是夜幽尧和苏槿夕此行的目的,紫珠。

“各位来宾,接下来,我们要拍卖的是一种非常稀有的药材,紫珠。想必内行的人都知道,生长紫珠的紫树天下间就只有一株,生长在昆仑山非常险峻的悬崖峭壁之上。十五年一开花,二十年一结果,四十九年才成熟,每次只结一株果实。算下来需要久久八十一年的时间才能长成一株紫树。”

虽然此次来拍卖会的人基本上都已经了解过此次所拍卖的宝物的来历,但是听到老板的介绍也不免唏嘘。

因为紫珠真的太珍贵了。

“第二件宝物拍卖现在开始,底价五万!各位请举牌。”

第一件双耳玉壶据说是西周一位锦衣候用过的,起拍价才是五千,最后让人以五万的价格拍走了。没想到紫珠的起拍价就是五万,再一次证明了此药材确实珍贵。

不过就算再珍贵,也有人出得起价格。

“我出六万!”

“我出六万五”

“我出八万!”

“我出十万!”

“十五万!”

“二十万!”

“三十万!”

……

“五十万!”

“一百万!”

很快价格就被炒到了一百万以上,所有人的心都被提了起来,也包括苏槿夕。

这种砸钱的游戏真的太过瘾了。

不过过瘾的同时,苏槿夕也渐渐地想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甚至至关重要的问题。

整个过程都是苏槿夕一直提高了嗓门和人家争价格,夜幽尧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什么动静都没有啊!

不过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她没钱啊!

别说是一百多万辆,就连一百块人民币都没有。

苏槿夕都已经倒不清这两个单位之间是如何换算了,反正现在就算是把她卖力抵押在这里也不值那个数。

“一百二十万!”

“一百三十万两!”

……

价格还在上涨,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夜幽尧还是没有动静。

紫珠是苏槿夕为了救治皇后的病要用的,说白了其实和夜幽尧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不会真的不管了吧?

“夜幽尧!”

苏槿夕非常不好意思地跟夜幽尧开口了。

“自己惹的祸事自己承担,这件事跟本王没有关系。”

一百多万两呢!

对于苏槿夕来说,那可是个天大的数目,他好像真的没有理由替苏槿夕出啊!

可是她真的没钱。

没钱啊!!!

怎么办?

怎么办?

【作者题外话】:亲们,从今日开始,每日更新3——5章,更新时间为早上七点左右,中午十二点左右,晚上八点左右,不过写的快的话基本上都会在早上更出来。如隐会及时和大家沟通。关于更新时间,大家若有更好的建议可在书评区留言,我也会按照大家的意见做调整。

第五十章 王爷,520是什么意思

“一百五十万两!”

“一百五十五万两!”

“一百六十万两!”

价格还在上涨,苏槿夕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没钱真心难倒英雄好汉。

她双手紧紧地攥着,手心里全都是热汗。想想皇后的病如果没有紫珠,她根本就没有把握治愈。想想被她抵押上去的整个幽王府和南苑;再想想若治愈不了皇后,别说是面子和尊严,她直接连里子和在这个时空立足的资本都没有了。

第一次,苏槿夕痛恨自己不是个暴发户痛恨的肠子都要青了。

“要让本王帮你出这笔钱也可以,不过……”

“真的吗?”

苏槿夕一听夜幽尧忽然开口说要替自己出这笔钱,激动的两眼瞬间放光。

“不过,本王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王爷尽管开口,只要我苏槿夕能办到,决不推辞。”

苏槿夕很爽地答应了,以为只要替谁解毒之类的事情,因为除了会解毒这点资本,她真心觉得自己没什么可以让别人惦记的。

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目光忽然盯着苏槿夕看了良久,只看的苏槿夕心里有些毛毛的撇开了双眼,夜幽尧才收回了目光,冰冷而云淡风轻道:“本王还没有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先欠着。”

“好!”

苏槿夕虽然答应了,但这一声“好”却怎么也没有利索豪爽的成分。因为她总觉得夜幽尧方才注视着他的眼神奇怪的很,但又说不上哪里奇怪,让她总觉得答应这个未知的条件是一个坑。

夜幽尧看了一眼秦天。

秦天连忙收住了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举起手中的牌子。

“三百万!”

前场顿时一阵鸦雀无声,全都扭头朝着夜幽尧和苏槿夕的方向看了过来。

谁啊?

这么有钱?

上一个竞价喊的才是一百八十五万,没想到有人直接将价格出到了三百万,这是直接要压死别人的节奏啊!

游戏规则不是这么玩的好吧!虽然偶尔也有几个非常有钱且中意拍卖宝物的,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宝物拿下,可真的没有这种以翻倍竞价的方式加价的。

“好!这位公子出价三百万辆!还有没有加价的?”

老板从震惊中回神,扬声道。

三百万两,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出得起的,应该没有人敢和夜幽尧争吧!

“三十万两第一次……”

“三十万两第二次……”

全场依旧箴默。

“三十万两……”

“我出四百万两!”

四百万两?

天呐!

是谁呀?

还真的有人敢和夜幽尧争!

众人惊愕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在地上了,齐刷刷地扭头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人就坐在和夜幽尧横排的对面。

苏槿夕从来都没有见过像他那样气质如仙的男子。有着和夜幽尧不相上下的容貌,不过他的容貌高雅出尘一些,气质云淡风轻。一身雪白的衣衫,不沾惹一丝尘埃,就好像超凡脱俗的神仙一样,和这黑市的气息格格不入。但他坐在那里,却没有人感觉的有什么不妥。

夜幽尧瞧见苏槿夕那一动不动地盯着白衣男子看着的眼神时,也不知道怎的,脸色竟然瞬间黑了,周身的冰冷气息加重了很多倍。

苏槿夕几乎是被那冰冷的气息给直接吓回了神。

她刚一转身,还没有弄清楚夜幽尧为何会忽然动怒,就听到他冰冷又愤怒地扬声喊道:“五百二十万两!”

五百二十万两?

苏槿夕的内心轰然一声,腾然站了起来,

周围瞬间沉静的几乎没有一丝声音,此时就算一枚银针掉在地上,或许也能被砸出天大的动静来。

好半晌之后那拍卖会场的老板才醒神,声音有些涩涩。

“这位公子再次加价,此时紫珠的价格已经竟升到了五百二十万两。还有没有人加价的?”

“五百二十万两第一次……”

“五百二十万两第二次……”

“五百二十万两第三次……”

“咚”一声,小铁捶拍案定价:五百二十万两成交。

苏槿夕都已经听不见周围人的声音了,只看到那紫珠被人送了过来,在秦天的指示之下又送到了她的手上,但她的眼神始终都在夜幽尧的脸上。

方才的一瞬间,她都有些怀疑夜幽尧是不是也和他一样,是从那个世界穿越过来的。

不是她有些神经兮兮地逮住谁都会怀疑和她一样是穿越,只是在好几天前她都已经算好日子了,如果按照她原来那个时空算,今天可是中国的"qing ren"节,七夕啊!

夜幽尧,他真的不是从那个世界穿越而来的吗?这两个数字为什么会如此巧合。

得到了紫珠,对于接下来拍卖的什么,夜幽尧根本不敢兴趣,起身准备走人,在经过苏槿夕的身边时候忽然开口:“苏槿夕,你欠本王五百二十万两!”

苏槿夕瞧着夜幽尧那俊美的胜过世间一切的背影,忽然喊道:“夜幽尧,你知不知道520代表什么?”

夜幽尧停下脚步回头,目光询问、微怒、冷酷,但就是没有任何信息能够证明他会回答苏槿夕的话。

苏槿夕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的有些乱,强制压下内心的所有情绪,脸上尽量挤出了一个让人觉得舒适的笑容:“没……没什么,王爷,我们赶快回去吧!”

夜幽尧默然转身,走在了前面,苏槿夕抱着装有紫珠的盒子,跟在后面。

就在二人快要走出拍卖场的时候,身后传来那老板叫拍第三件宝物的声音。

“各位,今天要拍卖的第三件宝物,也就是此次拍卖的最后一件宝物,是大秦帝国的一只镯子。虽然年限短了一点,但相传这只镯子有些非比寻常的特质。”

走在前面的夜幽尧忽然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身,朝着站台之上已经摆好的镯子看去。

“王爷,要不属下去把那支镯子拿下?”

秦天道。

苏槿夕也回头,朝着那镯子多看了几眼。

只见那镯子被公示在众人面前,看上去似乎是一只铜质的镯子。

苏槿夕不懂行,也看不明白这宝物的独特之处,只觉得这镯子不似金玉那样耀眼,也不似玉镯那样高雅,看似普普通通的一只镯子,却能给人一种低沉内敛的感觉,尤其那镯子之上雕刻着的彼岸花纹样,更为其增添了神秘的色彩。

无端的,苏槿夕特想将那镯子戴在自己的手上试试,似乎对那镯子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不过听秦天刚才询问夜幽尧的话,似乎夜幽尧很中意这支镯子,他一个大男子,对一支女人的镯子这么感兴趣做什么?

要送给她?不可能吧!

苏槿夕还没自恋到这个份上。

难道夜幽尧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要拍下这镯子送给喜欢的人?

苏槿夕不禁疑惑地看向了夜幽尧。

第五十一章 神奇的镯子

三人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苏槿夕的心情非常复杂。

老板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这支镯子,只知道这镯子是从大秦帝国的后宫里流传出来的,一个偶然的机会到了黑市老板的手上,但是具体是谁用过的,却是来历不明。

“这支镯子和前两件东西不一样,定价拍卖。”老板道。

“怎么个定价拍卖法?”

“之前的拍卖规则是谁出的价格高,宝物就归谁。定价拍卖就是在拍卖之前宝物的价格就是定好的。”

“这是个什么拍法?”

“是啊!这还叫拍卖吗?还不如直接放到市场上去卖呢!”

面对众人的质疑和反对,老板却是十分淡定,非常亲和地笑着:“大家说的也并无道理,只不过这镯子既然是在我黑市拍卖场上,自然要按照我们黑市拍卖场的规矩来。之前我就说过,这彼岸镯有着非同寻常的特质!”

“是啊,确实是说过,不过这跟你所说的定价拍卖又有什么关系呢?”

“老板,要不你就直接说了吧!别绕弯子了,这镯子到底有什么非同寻常的特质,我看着不就是个铜质的镯子吗?就是上面雕着的彼岸花比较特殊了一点,难道它还能真的成了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一样不成?”

“不不不!”老板摇头:“我所谓的非同寻常的特质是用为这支镯子是有灵性的,是能认主的。不是所有人都能戴得上的?”

啊?

还有这样的事情?一直只镯子竟然能认主?

从来没听说过这样奇特的事情啊!

在场有很多女子,都不自觉地往自己的手腕上看去。

“各位,第三件宝物的定价拍卖现在正式开始。彼岸镯,定价一百万两,现场男女都可上台试戴,只要镯子认了主子,就归谁,出不起这一百万两的,现在就可以离开拍卖场。”

老板再次宣布第三件宝物开始拍卖,说话也很直接。

一只普通的镯子,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并且还是一支铜镯子,就要一百万两,很多人都觉得不值。再加上还有虽看上了那镯子,但是确实拿不出一百万两这么多银子的。顿时现场的人走了一大半。

最后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人,一个个按照顺序在拍卖场人员的引导下上台试戴镯子,但一个个的都垂头丧气地下来了,显然是没被镯子认主。

“老板,好歹你得事先说好,这镯子到底是怎么个认主法啊!我们这样一个个地试下去,也没个标准。谁知道到底这镯子是不是有能认主的特质,不会是你胡说八道的吧?”

有被镯子认主失败的,有些不服气道。

“能来黑市,想必这里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尤其我拍卖场,最讲究诚信。如果你信不过老夫,现在就可以离开。”

老板显然有些生气。

那人冷哼一声,甩手离开了,同时好几个人也跟着一并离开。剩下的人就更少了。

待最后所有主动上台试戴的人都没有试戴成功,一个个的都开始有些怀疑,这老板会不会真的是骗人的,但看他那认真的样子也不像是假的啊!

“各位,还有没有人愿意上台试戴的。如果没有人,今天这第三件宝物就算拍卖失败,宝物由我拍卖场重新收回,给各位造成的损失,我拍卖场到时候如数付给大家。

按照黑市拍卖场的规矩,如果公布了要拍卖的东西重新收回,拍卖场要给各位参加拍卖的嘉宾做规定的赔偿。

“我家主子要试戴!”

秦天忽然扬声喊了一声。

众人都朝着夜幽尧的方向看了过来。

在看到夜幽尧那绝美的容颜和逼人的气质时齐齐又吸了一口凉气。

这不是刚才以五百二十万两的价格拍走紫珠的哪位贵公子吗?难道彼岸镯他也想要?

前后加起来六百多万两呢!

他是谁啊!

这么有钱??

在众人的注视下夜幽尧冷酷地走上了台。

自从彼岸镯成功吸引了夜幽尧的目光,并且决定要这支镯子的时候苏槿夕就非常的郁闷,一直在想夜幽尧要这支镯子的原因,根本没有心思在这场拍卖上。方才秦天喊出夜幽尧要试戴的时候她才回神,目光从夜幽尧在台下到台上,一直从未离开过他的身。

大概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今天她看着夜幽尧的目光有多大胆。以前可从来都没有这样过,因为愧疚和羞涩在苏府的后花园做的那件事情,她在夜幽尧的面前一直不怎么敢直视他。

“这位公子,请!”

老板非常恭敬地将彼岸镯递到了夜幽尧的手上。

夜幽尧接过镯子,却没有立即试戴。而是将镯子拿在手中看了良久。

久的老板都催促了好几遍,但是夜幽尧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

久的下面的人都开始抗议了。

“在看什么啊?戴啊!镯子是要戴了才能试出能不能认主的!”

“戴啊!还试不试了?”

“不试下来吧!浪费大家的时间。”

……

久的苏槿夕都有些担心了。

忽然……

夜幽尧将镯子戴在了手上。

这一刹快的那谁也没有料到,众人都以为夜幽尧不试戴了。

“戴上了吗?”

“镯子认主了吗?”

视线有点远,且朝着众人的方向又刚好被夜幽尧遮着,再加上这镯子认主了到底是怎么个认法大家不知道。一下子提起了众人的好奇心,纷纷站起身来,仰头伸长了脖子朝着夜幽尧的手腕上看去。

苏槿夕也有些好奇。

“又不说话了!”

“这人怎么这样啊?长的如此俊美,看上去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不说话啊?是哑巴吗?”

众人一直得不到答案,又开始着急了。

“找死!”

秦天忽然飞快地走到说夜幽尧是哑巴的那人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那人一下子就服软了:“这位公子,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我胡说八道的。手下留情!”

“算你识相!”

秦天一把将那人甩了出去。

若是平时,那人定是已经没命了,但是今日这里是黑市,黑市也有黑市的规矩,谁若是在这里出了人命或者见了血光,就是与整个黑市为敌,甚至会被黑市追杀。

不是夜幽尧惹不起黑市,而是这种麻烦一旦沾惹,会很难解决。秦天不想给也夜幽尧找麻烦。

一时间,众人的注意力被这边突发的情况给分散了,都漏看了台上是怎么回事,再会头看时,夜幽尧已经将镯子取下来给了老板。

“老板!认主了吗?”

众人一直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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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你还有脸回来

老板将镯子收进了盒子里才开口:“所谓的镯子认主就是带着这镯子,镯子的衔接处会自动卡在主人的手腕上封死,再也没办法取下来,除非人死。这位公子将镯子戴在手上能取下来,说明镯子当然没有认主喽!”

“什么?哪有这样的事情?老板,你是逗我们玩的吧?”

“就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老板,今日的事情你一定要给我们个说法,不然我们不答应。”

“就是,我们绝对不答应。”

现场顿时乱成了一团。

“老板,这个镯子我们家主子今天非要不可,价格随便你开。”

夜幽尧已经走下台,很有范儿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秦天扬声开口。

“我说过,这个镯子一百两,只给有缘人。无缘之人就算出成天价也不卖。”

“天下还没有我家主子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老板既然把话说的这么绝,那么今日就算破了黑市的规矩,我家主子也一定要得到这支镯子。”说着,秦天的人就像一团黑影一样,瞬间便转移到了台上,直接从那老板的手中开始抢了。

既然是黑市,也不是吃素的。老板脸色顿时一黑,抱着装有彼岸镯的盒子向后连连退了两步,他的身后便窜出来十几名黑衣大手,开始与秦天交锋。

台上打的不可开交。

台下已经乱成了一团,慌乱逃命。

夜幽尧面色漆黑,冷然在原位坐着,双眸如锋一般盯着台上的动静。

忽然,夜幽尧以几乎用双眼无法看清的速度出现在了那老板的面前,凛冽而微怒的声音道:“把镯子给我,今日饶你一命不是不可!”

老板已经见识到了夜幽尧的威严和气势,还有身手,知道来者不善。

“阁下是哪路人,我黑市拍卖场与阁下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彼岸镯既然与阁下无缘,阁下何必强求?”

“本王的名号你还不配知道。这彼岸镯本王今日要定了!”

说着,便一路步步紧逼,直攻老板怀中的盒子。

很少有人能够与夜幽尧过招,这老板竟然能在夜幽尧的手下连过这么多招,身手自然不错。

不过,忽然,很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真个拍卖场被蒙上了一层肃杀之时,一直被那老板收在怀中紧紧护着的彼岸镯忽然发出了万丈光芒,直接照亮了整个场子。

众人惊的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只见那镯子在盒子里动了几下之后忽然渐渐地凭空飞了起来。镯身上的彼岸花纹绚烂透亮,每一寸都在急切地向外张扬着刺眼的光芒,刺的众人都睁不开眼睛。

渐渐地,众人发现,那镯子移动的方向,竟然正好是苏槿夕站着的位置。

“王爷,要不要属下……”

秦天正要询问自己要不要去拦下彼岸镯,被夜幽尧扬手阻止了。

拍卖场老板的神情刚开始有些不可意思,后来渐渐地浮上了一层意味深明的笑容。

渐渐地……渐渐地……那那镯子竟然真的移到了苏槿夕右手手腕的位置,只听“咔”一阵穿破时空般清脆、干净的响声,紧紧地卡死在了苏槿夕的手腕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槿夕方才一直静默地看着夜幽尧和秦天奋力争夺彼岸镯。在彼岸镯忽然开始发光的那一刻,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灼热了起来,就像是身体里有一团气要渐渐蹿出体外一样,接着,就什么意识都没有了。方才回神的时候就发现彼岸镯竟然被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并且卡死了,她怎么摘都摘不下来。

拍卖场老板含笑走到苏槿夕身前:“这位夫人,你想摘是摘不下来的,彼岸镯已经认定了你是她的主人。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可是,我不想要这镯子啊!有没有办法能把它摘下来?”

想要这镯子的人是夜幽尧,不是她。

老板摇头不语。

苏槿夕有些愧疚地看向阴沉着脸朝着自己走来的夜幽尧:“王爷,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它摘下来给你的!”

却没想到,夜幽尧在走到苏槿夕身边时候忽然道:“不用,这镯子,送给你了!”

送给她了?

夜幽尧为什么说这样说?

镯子是它自己飞过来卡在苏槿夕手腕上的啊!又不是夜幽尧的,为什么说是他送给苏槿夕的?

难道这镯子和夜幽尧有什么关系吗?

苏槿夕已经没有时间过多的思考这些。因为夜幽尧朝着拍卖场外走去,并且在门口的时候回头喊了一声:“苏槿夕,还不走?”

“走,走!王爷,等等我!”苏槿夕连忙应了一声,又朝着拍卖场老板扬了扬戴着彼岸镯的手腕:“老板,这个……实在是对不住了。东西我先戴走了,那一百两银子随后你跟我家王爷要!”

说完,已经一溜烟没了人影,追着夜幽尧的背影而去。

“苏槿夕?”

老板琢磨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苏槿夕是谁:“既然她是苏槿夕,那么,那位王爷是……幽王??”

老板顿时把自己吓了一跳。

幸亏今天没打的闹出什么大事。虽说黑市的规模很大,几乎没有人敢不给黑市面子,但中宁幽王也不是黑市能够得罪得起的。

回去的路上,苏槿夕一路在愧疚地强调要想办法摘下来给夜幽尧,但就是没敢问夜幽尧想要这镯子做什么。

夜幽尧一路沉默不语,把苏槿夕送到宫门口之后便离开了。

苏槿夕微微有些失落地自己进了宫。但是刚进了宫门没走多远,就被侍卫给押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我是幽王妃,是奉陛下之命进宫给皇后治病的,耽误了皇后的病情,你们担待得起吗?”

“幽王妃,得罪了,圣命不敢违。有什么,还请王妃见了陛下再说。”

他们不是怕苏槿夕,而是怕得罪夜幽尧。

于是,苏槿夕就被侍卫给押到了重华殿。

重画殿里,只有云瑾在,其他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见下令押她来的皇帝。

看到云瑾都已经做好了救治皇后的所有准备工作,苏槿夕在内心默念了一声:云瑾,好样的!

同时对云瑾的信任感也增加了不少。

“苏槿夕,你去了哪里?你还有脸回来!”

忽然传来辰太妃的声音,苏槿夕朝着偏殿的门口望了过去,皇帝、夜珅、辰太妃、卫美佳同时从偏殿出来。辰太妃直接指着苏槿夕开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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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还是出问题了

“苏槿夕,你可知罪?”

皇帝威严道。

苏槿夕是被侍卫押着回重华殿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圣怒?但是这个时候她真的不想耽误太多,更不想解释。

“陛下,我是去找救治皇后娘娘的灵药了。如果您还愿意相信我,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医治皇后娘娘吧!”

“灵药?“

皇帝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苏槿夕。皇宫里什么样的好药没有,还需要到外面去找?

苏槿夕就像看穿了皇帝的心思:“陛下,宫里确实不缺珍宝,但有些东西,这偌大个皇宫还真没有。”

皇帝听着苏槿夕这话,心里自然不舒服,有些微怒。但苏槿夕也不以为意。将手中装着紫珠的盒子交给了云瑾:“云太医,你看看,这可是你给我说的那味药材?”

云瑾有些不敢置信地接过药材,打开盒子,看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万万没有想到,有生之年,他真的能够亲眼见到紫珠,作为大夫,此生也无憾了。

云瑾前前后后检验了好几遍之后才确定道:“王妃娘娘,这药材是之前微臣给您说的那灵药,确定无误。”

苏槿夕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皇帝道:“陛下,我要给皇后娘娘治病了,只需要云太医一个人做副手,还请您和诸位在外面等候。”

这已经是苏槿夕第二次赶人了,皇帝的脸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

“苏槿夕,你到底有什么阴谋?既然你有本事给母后治病,就正大光明的来,何必遮遮掩掩,难道这其中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成?”

夜珅也很不服气。

“是啊,嫂子!虽然你给人看诊凭的是您的真本事,但是你每次给人看诊都这样,难免惹人怀疑。你就正大光明的来吧!我们都是外行,难道你怕我们偷学了你的医术不成?”

卫美佳口气有些讽刺。

“苏槿夕,没有金刚钻,就不拦瓷器活。我说过,只要你跟我回去,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但若不然,以后幽尧就没有你这个媳妇,你跟我南苑和幽王府一点关系都没有。”

辰太妃紧逼苏槿夕。

“母妃,有些话现在说不清楚,等回去之后我一定会跟你解释。”苏槿夕说完,也不等辰太妃开口,直接对皇帝道:“陛下,我治病救人的时候不习惯别人旁边打扰,这是习惯。若连这点要求都达不到,请恕臣妾爱莫能助。”

苏槿夕,好样的,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挟朕,你以为朕真的不敢杀你吗?

皇帝的双眸危险地眯了眯,是真的对苏槿夕起了杀念。但也只是一瞬间便很快隐藏了起来。

“苏槿夕,别忘了你之前承诺过朕,若治不好皇后的病,幽王府和南苑,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说完冷哼一声,看了一眼辰太妃,直接去了偏殿。

皇帝一走,夜珅和下人们也离开。不过辰太妃依旧固执的不愿走。

“母妃……”

苏槿夕的话还没有说完,辰太妃忽然道:“苏槿夕,若是治不好皇后的病,你就不要回来见我和幽尧!”

苏槿夕有些愣,但很快便会意了辰太妃的意思,高兴地点头:“是,母妃!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然后和云瑾一起进了皇后的内室。

卫美佳怎么也没有想到,辰太妃最后竟然会同意苏槿夕救治皇后。有些意外和吃惊,但更多的是妒忌和愤恨,手底下狠狠地攥着辰太妃轮椅后背的扶手,都快要捏断了。

当内室只有苏槿夕和云瑾的时候,苏槿夕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

方才辰太妃的阻拦和众人的质疑都不算什么,真正的难关才刚刚开始呢!

虽然之前在皇帝的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一定能够治愈皇后的病。但说实话,即便现在有紫珠和云瑾,她也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能治好皇后的病,其余百分之五十全是风险。

这可是从小到大她第一次做这么没把握的事情,此时此刻手心里全都是冷汗。

“王妃奶娘,您放心,微臣一定会全力协助你的!”

云瑾似乎看出了苏槿夕的紧张,替她缓解压力。

苏槿夕冲着云瑾温和一笑,十分专注地走到皇后的床边,也不知什么时候手心里已经多了一颗黑色的药丸。

“云太医,这是一颗崔血丹,皇后娘娘服下之后不久腹中的活物就会化成血水。我施针将血水渐渐逼出体外,到时候皇后娘娘会流大量的血,你负责将紫珠研成粉末,和着水给皇后娘娘服下,动作一定要快!”

云瑾点头。

苏槿夕表情十分严肃地将手中药丸塞进了皇后的口中。渐渐地,皇后的表情开始变得非常痛苦,腹部的活物也越来越活跃,没过多久那活物的活跃频率渐渐低下来,苏槿夕迅速从医疗包拿出银针开始给皇后施针。

不一会的时间,秘密麻麻的银针扎满了皇后身体的各大穴位,源源不断的黑色血液从皇后的下身流了出来。苏槿夕的神情依旧十分严肃,一丝一毫都不敢怠慢。

“云太医,紫珠,快!”

“是!”

云瑾同样十分严肃地应了一声,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紫珠一勺一勺地给皇后服下。

苏槿夕一刻也没有离开,表情非常镇定,一直握着皇后的腕脉。虽然已经感觉到皇后的脉象渐渐平稳下来,下身在流完黑色血液之后正常血液也出的越来越少,但苏槿夕还是不敢放松神经。

“王妃娘娘,看来皇后腹中的蛊物已经化为血水了,紫珠也起作用了,只要日后小心调养,皇后便可痊愈。”

苏槿夕深深地闭上了双眼,沉沉地吐了一口浊气,感觉到自己的背上全都是冷汗。

之前她给皇后服下的崔血丹其实也是一种烈性毒药,是用来将皇后腹中的蛊物化成血水的。后边的施针过程和服用紫珠都非常关键,如果施针不能在半个时辰之内将崔血丹化成的血水完全排除体外,只要还有一丝残留在皇后的身体里,皇后就会被崔血丹反噬当场毙命。

不过这还是第二步,第三步服用紫珠同样非常重要。排出的血水已经让皇后大量失血,若紫珠不及时俯下或凝血的效果不佳,皇后就会流血不止,最后血枯而亡。

天知道这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苏槿夕的内心到底有多煎熬。

不过,好在一切顺利,总算没事了。

“王妃娘娘,您歇会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微臣便可!”

云瑾道。

皇后已经过了危险期,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制药,苏槿夕已经开过方子,并且也已经准备好了药材,只要云瑾把药制作出来给皇后服下即可。

苏槿夕点了点头,走到一边的桌子旁坐下来,倒了一杯水正要喝,身后的云瑾忽然大叫一声:“不好,王妃娘娘,皇后娘娘血崩了!”

“哐当”一声,苏槿夕手中琉璃盏掉在了地上,她飞快转身走到皇后的床边,眼前的景象吓的她一阵颤栗,脸色瞬间惨白。

只见大量的血液从皇后的下身正往外留着,比之前用银针催出体内血水的还要多。不仅如此,皇后的脖颈处和手臂处已经出现了大量的青紫色血斑,甚至七窍也已经渐渐渗出了血液。

怎么……怎么会这样?

“紫珠……紫珠没有起作用吗?”

苏槿夕紧张的嘴角都在颤抖。

云瑾满脸苍白,全身也在不停地颤:“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王妃娘娘,紫珠……这是一株还没有成熟的紫珠!”

什么????

第五十四章 若是夜幽尧在就好了

成熟的紫珠确实有着凝血的奇效,但是尚未成熟的紫珠基本上都已经被废了。凝血的效果还不如凝血丹、神仙草、阿胶之类的普通药。

苏槿夕瞧着从皇后的下身流出来的越来越多的血液,只觉得刺的自己的双眼都快要晕厥了。

凝血也就是现代所说的止血,是银针刺血逼出体内毒血之后十分关键的一步,如果不及时止住血,皇后必死无疑。

苏槿夕的脑海中一遍遍回放着皇帝临走前拿南苑和幽王府要挟她的那些话,还有所有人嘲笑她是医学废柴的嘴脸。

且不说救不下皇后的命,皇帝会如何处置,如今放在自己眼前的可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苏槿夕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她死?

但即便不忍心又能怎样,这是没有西医的古代,血流的这样厉害,即便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束手无策。另外,如果苏槿夕判断的没有错的话,依照现代西医的说法,皇后身上用于凝血的血小板是非常少的。这种情况的病人,即便平时擦破了皮肤也很难止血,何况如今这种状况。

“王妃娘娘,现在……现在怎么办啊?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啊!”

云瑾都快要哭了,如果皇后死了,他肯定也活不了了。

“云太医,你出去,把宫里所有凝血的药材,如神仙草、凝血丹、阿胶之类的药材全给我找回来,快!”

苏槿夕已经顾不得其它,非常严肃地吩咐云瑾去做事,就像真的是在吩咐自己的下手,早已经忘记了云瑾还是这宫里有身份有地位的御医。

“可是王妃奶娘,皇后现在这情况,一般的凝血药对她根本就一点效果都没有!”

“哪儿那么多废话,让你去你就去!”

苏槿夕好凶、好严肃。

根本就没看云瑾一眼,拉上了帷帐,几乎把房间里所有的棉布都扯下来,给皇后止血。

满屋子都是血,云瑾已经被眼前的情形吓的丢了半条命,但作为一名大夫,且还是御医,在病人和死神面前容不得他慌乱了手脚,连忙按照苏槿夕的要求出门去找凝血的药。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皇上及众人又回到了门外,云瑾刚一出门,皇帝就迎了上来。

“云爱卿,皇后如何了?”

这个时候云瑾真心没有时间和其他人解释太多。

“皇上,情况紧急,恕微臣没有时间和皇上解释太多,微臣必须马上去找药!”

说完急匆匆地往重华殿外走。

连云太医的神情都这样严肃着急,是不是皇后的情况真的很危急?皇帝担心皇后的情况,还真的没有阻拦。

没过多久,云瑾几乎让人搬来了太医院所有凝血的药。但是药还没有被送进皇后的内室给苏槿夕,竟然就被人在重华殿的门口给拦住了。

拦住云瑾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苏槿夕的亲生父亲,也就是如今太医院院首苏仲。

“云太医,你这样急匆匆的让人带了这么多凝血的药材做什么?”

“苏院首,幽王妃正在给皇后治病,情况紧急,需要大量凝血的药材,还请苏院首让路!”

“哦?你说的可是我那不孝女苏槿夕吗?哈哈哈……”苏仲扬天大笑了两声:“云太医,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苏槿夕可是我们苏家出了名的医学废柴,她给皇后看病?你没有搞错吧?”

“苏院首,你我都是御医,人命关天的事情相信你坐到院首的位置,比我更明白。恕在下没有时间和你说太多,让开!”

云瑾直接用身体撞开了苏仲的阻拦,进了重华殿。在内室的门口连皇帝都没有搭理,直接进门,将药材给苏槿夕送了进去。

“王妃娘娘,你要的药全都给你送来了。”

眼前的景象吓了云瑾一大跳。

床上、地上、床帏全都是血,苏槿夕几乎成了一个血人,满脸无助,眼神空洞绝望地瘫坐在皇后的床边。

难道……皇后已经死了?

云瑾飞速冲到床边去叹息皇后的鼻息和脉搏。

吓死了!

还好,虽然微弱了些,幸好还有一口气在。

“王妃娘娘,你要的药材全给你拿来了!”

云瑾轻声道,身怕惊吓了无助的苏槿夕。

苏槿夕眼神依旧绝望地望着眼前,摇头:“没用了,没用了……我救不了她,没用了……”

云瑾不知道他离开的这段时间苏槿夕经历了什么,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替皇后止血。但是他很清楚苏槿夕是怎样坚强的一个人,初次见面是在南苑,当时面前众人那样无理的刁难,苏槿夕都没有退缩,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被困难打倒的。但是此刻的苏槿夕却是如此无助的表情,云瑾知道苏槿夕是真的没办法救皇后了。

“皇上,您千万不要相信苏槿夕,苏槿夕是微臣的女儿,微臣比谁都清楚,她根本就不懂医术,如何为皇后娘娘治病?方才云太医神色慌张地带进去那么多凝血的药材,里边一定是出了什么危急的大事。皇后娘娘的病一直由微臣负责,微臣请求皇上准许微臣进去,一同为皇后娘娘诊治。”

门外传来苏仲的声音。

“是啊!父皇。儿臣以为苏院首说的有理,毕竟苏……皇婶不懂医术的事情众所周知。皇婶之所以能够治好太妃娘娘的病,一来出生医学世家偶尔偷学了点医术也没什么稀奇,二来,或许也是巧合。母后贵体重要,我们实在没必要只压在皇婶一个人的身上。苏院首既是皇婶的父亲,医术定然在皇婶之上,不如就让苏院首进去,和皇婶一同为母后诊治吧!”

夜珅附和。

良久都没有传来皇帝的声音。

皇帝拖的越久,越不说话,越说明是在怀疑里面的情况,是在动摇。

但是眼前这片景象,又如何能让外面的人知道,又如何能让处处争对苏槿夕的苏仲和夜珅看到。

云瑾瞧着苏槿夕的样子,有些着急。

“王妃娘娘,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啊!”

苏槿夕坐在地上依旧不说话。

“陛下,你就让微臣进去吧!若是迟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父皇,你就让苏院首进去吧!苏院首的医术,难道您还信不过吗?”

门外的苏仲和夜珅继续请求皇帝。

“好吧!苏爱卿,你进去吧!若治不好皇后的病,你和里边二人一同受罚!”

“谢皇上!”

皇帝竟然真的答应了苏仲。

听着苏仲离内室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别说是云瑾了,就连苏槿夕的心都在“砰砰砰”的乱跳,如同重锤一样,砸的快让人窒息了。

“怎么办?苏院首要进来了?若他看到眼前的这一切,王妃娘娘,你我二人的人头今日可都要落地了。若是幽王在就好了,若他在,一定能挡住苏院首。”

夜幽尧?

第五十五章 前世造了多少孽

苏槿夕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夜幽尧那威严、冷酷、凉薄,又略显孤寂的身影。

不,这一切,绝对不能让外边的人看到,皇后也不能死。

在想起夜幽尧的那一刻,苏槿夕忽然想到了什么。

“云太医,麻烦你无论如何也要拦住苏院首!”

苏槿夕眸光一闪,忽然站起身来,重新给皇后把脉。

云瑾不知道苏槿夕要做什么,也没有时间去思考或者询问,用力地点了点头:“王妃娘娘放心,微臣一定竭尽全力拦住苏院首!”

就在苏仲的手刚要推开内室的门的那一刻,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云瑾从里面走了出来。

“苏院首,你要干什么?”

“云太医,本院首奉皇上之命,进去给皇后娘娘治病,你让开!”

“院首大人,王妃娘娘替皇后治病,可是押上了整个南苑和幽王府,若因你横插一杠而出了什么差错,敢问苏院首,你担待得起吗?”

云瑾医术本就在苏仲之上,且性格在温润之下又带着几分不屈不挠,是太医院唯一敢和苏仲正面对抗的人。

“你……”苏仲一噎,花白的胡子翘了翘:“云瑾,苏槿夕根本就不懂医术,你和她以替皇后娘娘治病之由串通一气,不让我等进去,到底存的是何居心?”

好大一顶帽子。

苏仲此话一出,皇帝脸上的表情忽然也跟着一变,很明显是动摇了对苏槿夕的信任,开始怀疑了。

“院首大人,你与王妃娘娘虽是父女,但毕竟王妃娘娘如今已经是幽王的正妃,你这样直呼王妃娘娘名讳,恐怕于理不合吧?院首大人可别忘了君臣有别,什么是做臣子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你应该清楚!”

“云瑾,你……”

云瑾说的确实有理,无论他与苏槿夕的父女关系如何,如今苏槿夕毕竟是幽王妃,他作为臣子的,直呼苏槿夕的名讳是大忌。但皇后的病一直都是由她负责的,不管苏槿夕的医术如何,他都不能假手于人,更不能让别人踩在他的头上占了风头。

对于他来说,当务之急,进内室踢开苏槿夕,给皇后看诊才是最重要的。

“皇上,皇后娘娘命悬一线,此刻十分危急,可耽误不得啊!”

苏仲直接向皇上求救。

皇帝怒目威严,一直担心皇后的病情。再加上前后被苏仲和夜珅挑拨,已经开始怀疑苏槿夕,此时当然是站在苏仲这边,替苏仲说话。

“云太医,让开,让苏院首进去!”

“陛下,不可啊!王妃娘娘正在替皇后娘娘治病,若被打扰,稍有分心皇后娘娘便会有性命之忧,此时断不能让人进去啊!”

“呵呵,笑话!”苏仲冷笑一声:“云太医,你我都是懂医术的人,这话说出来骗骗外行也就罢了,你以为我会信吗?若是苏槿夕因为有旁人在身边就能被打扰分神,那说明她的医术还没有练到家,既然如此,何谈替人诊脉治病,且更不能替皇后娘娘治病了。你这样拦着不让老夫进去,难道苏槿夕在里边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云太医,你这是想造反吗?连朕的命令你都敢不从?”

皇帝因为苏仲的暗示,内心越来越偏向苏仲,对苏槿夕的信任几乎全无。

“微臣不敢!”

云瑾不敢违抗皇帝的命令,只好从命。

他退开一步,那双一向温和的双眸忽然凛冽如鹰隼一般盯着苏仲,再次警告:“苏院首,你可要想好了,王妃娘娘可是押上了整个南苑和幽王府在替皇后娘娘治病,若因为你的打扰出了什么差池,只怕赔上了你整个苏府都担待不起!”

苏仲正要推开门的手忽然顿在了半空,有些犹豫。

云瑾以为自己的话成功唬住了苏仲,苏仲是不敢进去了。但没想到云瑾错了,也不知道苏仲是胆子大的真敢拿整个苏府做赌注,还是太肯定苏槿夕不懂医术,竟然一把推开了门。

云瑾顿时一怔,脸色瞬间大变。

所有人,包括皇帝和夜珅,都伸长了脖子往内室瞧着,都想知道如今里边是个什么情形,但是门口被苏仲和云瑾两个人堵着,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苏仲双手负后,目无一切地大踏步进了内室。

云瑾紧张的都急出了一身汗水。

但不知为何,已经走到了内室屏风处,转过那道屏风便可看清里边所有情形的苏仲竟然缓缓退了出来。

待苏仲重新退到了门口,众人才看清,在苏仲那高大宽广的身形之前是玲珑娇小的苏槿夕。

她眼神犀利凌然,周身充斥着从未有过的冰冷杀气,再加上满身是血,更显得森冷恐怖。娟狂,目无一切的苏仲竟然是被她一步步给逼出来的。

“苏仲,你想干什么?”

苏槿夕直呼苏仲大名,连“父亲”二字都省了。

“你……你……苏槿夕,你竟然敢如此大逆不道,直呼为父的名讳,你这个逆女!”

苏仲忽然从内心的恐惧中回过神来,听到苏槿夕竟然直呼他的大名,气的全身都在颤抖。

“不喊你的名讳,难道要本妃给你这个奴才跪拜行礼不成?”

苏槿夕冷笑一声。

苏仲气的都快要背过气了,指着苏槿夕连连几个“你”字却什么也说不上来。

苏槿夕都懒得搭理他,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有这样的一个父亲,不知道原主是前世造了多少孽修来的。

“幽王妃,皇后的病如何了?”

皇帝最担心的还是皇后的病,没工夫听她和别人吵架。话题这才回到正题上。

苏槿夕虽然一脸的倦容,但是嘴角却浅浅地笑着,看上去心情不错,也很有成就感的样子。

“回禀皇上,皇后的病已无大碍了,已经脱离了危险期。”

“朕进去看看!”

皇帝不由分说,脸上一阵欣喜,抬步就要进门去看皇后,却被苏槿夕给拦住了。

“皇上,臣妾刚为皇后治疗完毕,里边的情形还有些凌乱,怕冲撞了皇上金尊贵体,待臣妾让人收拾一番之后皇上您再进去。”

“好!好!好!”

只要治好皇后的病,皇帝这边什么都好说。

“不,这不可能。苏槿夕,你根本就不懂医术,你是如何治好皇后的病的,这不可能,绝对不能!”

第五十六章 愚蠢的错误

皇后的病一直由苏仲负责,他最清楚皇后的病情有多棘手,若是能治好,他早就治了。

在苏家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传授过苏槿夕任何医术,苏槿夕一直痴痴傻傻也从未沾染过任何医书,怎么可能治好皇后的病?

这绝对不可能!

苏仲满脸难以置信地就想往皇后的内室冲,想一看究竟,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他还没有踏进去,就被皇后身边的宫女给拦住了。

“苏院首,这是皇后的内室,未经传召,外臣不得入内,苏院首请留步!”

苏仲心有不甘,愤愤地瞧着苏槿夕。

苏槿夕得意又蔑视地瞧了一眼苏仲,转身进了皇后的内室。

待里边的血迹收拾妥当,苏槿夕眉开眼笑,心情特别好地走了出来,请皇帝进去验收结果。

此时皇后已经转醒了,听到里边皇帝和皇后说话的声音,苏槿夕的心情更好。

她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

每次看着病人经自己的手治愈后作为半个大夫,她的心情虽然非常愉悦,但身体也很累。身心俱疲的感觉都快要散架了。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可以回去泡个澡,美美地睡上一觉了。

苏槿夕沐浴着和煦的阳光往重华殿外走,云瑾从后面跑了上来,温和又谦逊地请教:“王妃娘娘,微臣有一事不解,想请教王妃娘娘!”

苏槿夕还没有听云瑾说要请教什么事,就直接拒绝了:“如果是问如何治好皇后的病,你就不用开口了,独家绝技,恕不外传!”

“王妃娘娘,微臣不是问这个问题。”

“哦?那你想问什么?说吧!”

“微臣是想请教王妃娘娘,紫珠未成熟,效果折损,一般的凝血药材对皇后娘娘无用,王妃娘娘您是如何替皇后娘娘止血的?”

“云太医,这两个问题有什么区别吗?”

苏槿夕发现,别看这云瑾表面看上温和温润,老实在在的样子,其实内心还是挺贼的。但是有些东西她还是有底线的,不能说,就是不能说。

“说了是独家绝技就是独家绝技,云太医,你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吧!恕不奉告!”

云瑾一脸的疑惑,苏槿夕嘴角贼贼一笑,得意地哼着小曲往外走。

但事实证明,得意的太早是没有好下场的。

“苏槿夕,你站住!”

苏槿夕还未走出重华殿,就被夜珅带着几名侍卫给拦住了。

“太子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苏槿夕脸上愉悦的表情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消失。

“想做什么?苏槿夕你欺君罔上,谋害皇嗣,这可是死十次都难以抵消的重罪。来人呐,给本太子抓起来。父皇有令,若敢顽固抵抗,当场诛杀!”

皇上?

这是皇上的命令?

苏槿夕怎么也不敢相信,皇帝竟然是这样出尔反尔,过河拆桥的人。

几名侍卫得了令,上前就要捉拿苏槿夕。

苏槿夕连连向后退了几步,站在了靠墙相对安全的位置:“皇上呢?夜珅,我要见皇上,把话说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苏槿夕,你以为皇上会听你的谗言碎语吗?皇后腹中怀的明明就是龙嗣,你竟敢谋害皇嗣,你这个逆女,你还不伏法认罪吗?”

苏仲从夜珅的身后走了出来,扬声道。

“我呸,皇后腹中的明明就是蛊毒,苏仲,你是如何诊脉的,竟然连这样的病症都能诊错?”苏槿夕道。

见过狠心后父,但苏槿夕从来都没有见过连亲生父亲也这么不要脸的坑自己女儿的。

“胡说八道!老夫行医了大半辈子,孕脉这种最平常的脉象怎么可能诊错?苏槿夕,是你医术不精,害死了皇嗣,你还要巧舌如簧地狡辩吗?难道是我太医院所有太医医术都不如你,错将蛊毒误诊为滑脉不成?”

此时皇帝正好从皇后的内室走了出来,苏槿夕不跟苏仲多费口舌,直接开口向皇帝解释。

“皇上,皇后娘娘腹中的确实是蛊毒,我有云太医作证,绝对不是孕胎!”

苏槿夕一开口,云瑾连忙点头:“陛下,微臣的确可以作证,皇后腹中确为蛊毒,并非孕胎。”

“云太医,你是和苏槿夕串通好的吧?之前你和苏槿夕单独给皇后娘娘治病,后来又拦着本院首,不让本院首进去插手皇后娘娘病情,谁知道你们二人串通一气在里面对龙嗣做了什么。你还有脸替苏槿夕作证?你说的清吗?”

“苏院首,你可不能血口喷人,说话得有证据!”

“陛下及太子殿下,还有这重华殿的所有人一直都在皇后娘娘的内室外面守着,亲眼所见你和苏槿夕背着众人在里面,且太医院其余会诊过皇后娘娘病情的太医都能作证,皇后娘娘腹中为孕胎。云太医,这些证据,够吗?”

“苏院首,你这是强词夺理,若皇后娘娘腹中真为孕胎,为何怀胎两年,长达二十多个月都不见妊娠?”

“这有何稀奇?黄帝当年由其母怀胎二十四月才出生,更有老子由其母怀胎八十一年才降临人世。皇后娘娘腹中并非凡胎,自然不可能如常人一般降临。”

“苏院首,你这是强词夺理,说出这些,你自己信吗?”

“云太医,你是在事实面前无言以对了吗?”

……

云瑾和苏仲还在争论,而苏槿夕却是一直箴默地和皇帝对视,二人目光电光石火间各有心思。

她原本以为,皇后的病情一直由苏仲负责,由于病情棘手,一直都未能治愈。忽然之间被自己这个一直不受他待见的废柴女儿治愈,苏仲是拉不下老脸,故意挑拨了皇帝。

但与皇帝对视良久之后她忽然明白,事实没有那么简单。

无论皇后腹中的是蛊毒也好,孕胎也好,在皇帝的心中她苏槿夕这个欺君罔上,谋害皇嗣的罪名是铁板上定钉,扣定了的。

皇帝早就有铲除夜幽尧之心,他这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将死夜幽尧,除掉南苑和幽王府的势力啊!

原来醉温之意不在酒。

说不定,皇帝召她来给皇后治病是假,想借此机会给她下套,利用她对付夜幽尧才是真。

她真是笨死了,简直就是个大傻瓜!

连自己中了别人的全套都是后知后觉,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但是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

她都已经入套了!

也不知道夜幽尧有没有看穿皇帝的阴谋。

她该怎么办?

要怎么样才能够弥补自己犯下这个愚蠢的错误?

第五十七章 另有阴谋

“来人呐!将苏槿夕打入天牢!”皇帝扬声下令。

“我看谁敢!”

辰太妃被卫美佳推着,从偏殿走了出来,冷声阻止。

“太妃,你这是想救苏槿夕吗?你别忘了苏槿夕在给我母后治病之前可是押上了整个南苑和幽王府,如今连你自己都是自身难保,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夜珅丝毫不将辰太妃放在眼里。

辰太妃也懒得和夜珅多费口舌,一巴掌直接扇在了苏仲的老脸上,修长的丹寇在苏仲的脸上划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苏仲,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巧舌如簧,颠倒黑白,污蔑我儿媳妇。你可知道,随意攀咬皇家之人可是灭门的重罪!”

苏仲没料到辰太妃刚一出现就会来这么一手,直接懵了。再加上辰太妃的身份不是他一个太医能够抵抗的,只能闷声认栽。

“请太妃娘娘明察,下官所言全都是事实,绝无恶意诬陷苏……幽王妃之意啊!”

“太妃,你的意思是朕昏庸无能,被佞臣挑唆,也跟着黑白不分吗?”

皇帝帝王气势威严,冷声道。

“皇上,本宫绝无此意。不过槿夕的医术本宫是亲眼见过,也是亲身体验过的。再加上她最擅长的就是解毒之术,就算再不懂医术,也绝无连中毒和怀孕都分不清的地步。您和幽尧都是从小在先帝爷膝下长大的,感情笃厚。幽尧的性子皇上您最清楚不过,这么多年来从不近女色,苏槿夕是他宠爱的第一人,可谓是他宠到心尖儿上的人,还请皇上念在兄弟情谊,明察此事。”

苏槿夕有些意外,之前辰太妃还不相信她的医术,一心阻止她替皇后治病,没想到此刻竟然会替她说话。而且所说的话还如此有技巧。

表面上看是拿着皇帝和夜幽尧的兄弟情谊想感动皇帝明察秋毫,实际上是拿着夜幽尧在"chi luo"裸的威胁皇帝啊!

“太妃,你这是要让朕看在和幽尧兄弟轻易的份上谋私吗?皇子犯法可是和庶民同罪!”

皇帝是一心想治苏槿夕的罪,一心想除掉夜幽尧和辰太妃,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辰太妃脸色一变,顿时明白了皇帝的心思,竟有些不知所措。

瞧着辰太妃的表情,皇帝十分满意:“来人呐!还不将苏槿夕给朕带下去。太妃维护真凶,有同谋之嫌,暂时不得出宫,请入镇南宫,不得怠慢!”

辰太妃如今毕竟还是太妃,朝堂上的大臣们看着,皇帝不可能像对待苏槿夕一样直接打入天牢。不过禁足镇南宫和打入天牢都是扣押,也没什么区别。

“皇上,你这样做,难道就不怕天下悠悠众口吗?”

辰太妃怒道。

皇帝反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苏槿夕谋害皇嗣,朕亲眼所见,太妃维护真凶,疑点重重。朕怕什么?带下去!”

一声令下,护卫不由分说,上前就要带走苏槿夕。

“慢着!”

却没想,一直沉默不言的苏槿夕忽然开口了。

皇帝危险地眯着双眸:“幽王妃,你还有何话要说?”

“皇上,臣妾差点忘了,方才给皇后施针的时候一时大意,将一支银针落在了皇后娘娘的身上。请皇上等臣妾将银针取下来再随着侍卫去天牢如何?”

皇帝顿时一震。

施完针这么久,银针竟然还落在皇后的身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苏槿夕,你别想耍什么花样,否则朕绝对不会轻扰了你!”

苏槿夕嘴角冷然一笑,朝着皇后的内室走去。

“陛下,既然有银针落在了皇后娘娘的身上,由微臣进去,帮幽王妃拿出来便是,何必幽王妃亲自动手。”

苏仲这亲爹当的是有多极品,竟然帮着外人防自己的女儿。

苏槿夕回头,及其讽刺道:“苏院首,男女有别,银针的位置您不好出手!”

一句话,噎的多事的苏仲老脸一红。

苏槿夕狠狠瞪了苏仲一眼,直接进了内室。

为防止苏槿夕做什么手脚,皇帝竟然亲自跟在苏槿夕的身后也进了内室。

苏槿夕一步步走到皇后的床边,用身子挡着皇帝的视线,将手伸进了皇后的被褥中。低头时也不知在皇后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皇后竟然急的眼眸一红,顿时满脸怒色,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低沉道:“苏槿夕,你到底什么意思?”

苏槿夕嘴角轻盈一笑:“妾身什么意思,皇后娘娘比妾身更明白。若今日妾身回不到幽王府,皇后娘娘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说完也不等皇后再开口,站起身来,双手笼在袖中出了门。

“皇婶,得罪了!”

夜珅亲自带人押苏槿夕,刻意压重了“皇婶”二字,讽刺味十足。

苏槿夕冲着夜珅一笑。

不知为何,明明看上去是再稀疏平常的笑容,如三月的桃花盛开,夜珅的内心却忽然一阵毛骨悚然,骤然一凉。

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就在苏槿夕快要被带离重华殿的时候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忽然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陛下,皇后娘娘的病又犯了,娘娘请您和幽王妃进去一趟。”

“苏槿夕,你方才对我母后做了什么?”

夜珅顿时一阵狂怒,拔出剑搭在了苏槿夕的身上。

“太子殿下,长这么大了,难道还没学会如何说话吗?饭可以了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我若对皇后娘娘做过什么,此时就不是请了,而是直接被杖杀!”

“你……”

夜珅愤怒的恨不得直接将苏槿夕杀了,但是他不能。

苏槿夕讽刺地瞪了夜珅一眼,不顾还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寒剑,重新进了皇后的内室。

皇帝瞧着苏槿夕的目光能喷出火来,和苏槿夕一起进了内室。

内室的门被关上,一转眼,两盏茶的功夫过去了,还不见皇帝和苏槿夕出来。

辰太妃表面虽看上去冷静,但内心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自从苏槿夕被污蔑为谋害皇嗣,她已经不止一次暗中让人去通知夜幽尧了,但是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见夜幽尧进宫,他到底什么意思啊?难道真的不管苏槿夕了吗?

再说,这宫里到处都是夜幽尧的眼线,按理说他也该早就知道苏槿夕和她的困境了啊!他怎么跟没事人一样。

还有,皇后为什么忽然又叫苏槿夕进了内室?

真的是她的病又发作了吗?还是另有阴谋?

怎么过了这么长时间还不见出来?

第五十八章 特殊身份

半个时辰之后皇帝和苏槿夕出来了。

同时和他们二人一同出来的还有被宫女扶着的皇后。

皇后竟然亲自替苏槿夕做担保,说苏槿夕没有误诊,也没有害死皇嗣。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苏仲不敢相信,他十分确定皇后腹中的绝对是孕胎。

“苏仲,难道你是在质疑本宫吗?”

虚弱的皇后微怒。

“微臣……微臣不敢!”

苏仲连忙跪在地上。

皇后一脸的憔悴,连咳了两声,让宫女扶着去内室了。

“苏槿夕,虽然皇后亲自为你做担保,但是你的嫌疑还是不能摆脱。”

皇帝道。

苏槿夕紧皱着眉头看向皇帝。

她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事实证明史实上的皇帝可比小说和电视剧中的阴险狡诈、无耻多了。

苏槿夕不语等待着皇帝的下文。

“为了证明你是清白的,也为了证明事实正如你所说,皇后腹中的是蛊毒。苏槿夕,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必须查出给皇后下蛊的真凶,否则……”

皇帝目光危险地看向了辰太妃,转而温和道。

“太妃,下个月便是先皇的忌辰,每年先皇忌辰所用祭品都是太后亲手打理,今年宫中事务繁多,太后一人忙不过来,这些日子就劳烦太妃暂住宫中,协助太后一同打理了。”

皇帝这是想扣押了辰太妃,威胁苏槿夕吗?

皇帝当到这个份上,也是够无耻的。

“陛下,查案子这种事情是大理寺的工作吧?我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做这种事情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苏槿夕道。

“大理寺自然是要全力配合幽王妃查案的。若幽王妃还要推辞,就算有皇后亲自证明,朕和在场的诸位信得幽王妃您没有害死朕的皇嗣,只怕也难以堵住其他人的口。到时候流言肆起,只怕会对太妃和幽王不利。”

皇帝说着,眸光如刀锋一样看向了辰太妃。

这是在郑重提醒苏槿夕,辰太妃还在他的手上。

苏槿夕愤愤地捏紧了双拳,咬牙切齿地答应:“好,一个月的时间,妾身会尽力查出真凶。这些日子母妃在宫中就有劳皇上多费心照顾了。”

“太妃,请吧!”

皇帝朝着辰太妃做了一个向重华殿外请的手势。率先朝着重华殿在走。辰太妃不想连累夜幽尧,更不敢给夜幽尧找麻烦,只能将一切希望寄托在苏槿夕的身上,默然跟着皇帝离开。

在和苏槿夕擦肩而过的时候皇帝忽然大笑两声:“幽王妃,不是尽力,而是一定!哈哈哈……”

听着皇帝那得意又强势的声音,苏槿夕真想给他扎上两针让他从此变成哑巴,再也没办法开口笑出声来。

但是她不能。

这里是古代,而且还是皇宫,那个人是在这个年代主宰一切的帝王。

皇帝一走,夜珅和苏仲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跟着皇帝一起离开。

在出宫之前苏槿夕给皇后的贴身宫女留下了一包西药粉和一个中药药方,全都是用来治疗皇后身上花柳病的。

虽然皇后身上的蛊毒已经解了,但是这花柳病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治好的。在最关键的时候皇后之所以肯出面为苏槿夕作证,就是因为苏槿夕借着取银针的由头,拿自己能治好花柳病的条件和皇后做了交换。

花柳病,也就是梅毒。

在现代虽然有治愈的可能,但是几率很渺小,而且非常棘手。更何况是在医疗条件还不怎么发达的古代。得了这种病,就等于是判了死刑。皇后自己很明白,根本是不治愈的。

更何况堂堂皇后竟然染上了这种病,就算有大夫能治愈,也不敢做出诊断,更不敢开出这方面的药啊!

所以在听到苏槿夕竟然能替她治愈花柳病的时候,皇后起初不敢相信,后来才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出面救下了苏槿夕。

不过苏槿夕敢和皇后交换能治愈这病,并非她的医术有多高明。而是皇后身上的花柳病还不是很严重,也就是现代所说的,还没到晚期,也没有变异。再加上解毒系统已经替她分析过这种病毒的构病毒素,对解毒治病的方法苏槿夕已经了然于胸。所以是在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才去交换条件的。

交代好了治愈皇后花柳病的西药和中药药方,苏槿夕心情有些复杂地出了重华殿,朝着宫外走。

快到宫门口的时候,身后有人喊,苏槿夕回头,又是云瑾。

“云太医,如果是为了问替皇后娘娘止血的方法,我劝你还是不要开口了。我已经说的很明确,独家技艺,不外传!”

云瑾温和地笑着:“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王妃娘娘。同为做大夫的,下官就是有些好奇,在那种情况下,根本就不可能止血,王妃奶娘您是如何做到的?”

“好奇害死猫!”

苏槿夕冲着云瑾一笑,俏皮地挑了挑眉,转身十分潇洒地出了宫门。

云瑾没再拦着苏槿夕。而是站在原地,眼神有些留恋,有些不舍地瞧着苏槿夕的背影。嘴角的笑容宠溺、温和如三月的阳光。

似贪婪地看着一位很久以前便认识了的故人。

回到幽王府之后苏槿夕半点都没有化险为夷之后的畅然愉悦心情,反而内心非常沉重,整个个人累的直接瘫倒在了床上,捂着被子蒙头就睡。

花嬷嬷和绿篱喊了好几遍都没有将她叫醒。

虽然没有进宫,但是魂殿之中夜幽尧一直听秦天回报宫里的情况,将苏槿夕在宫里的动向掌握的一清二楚。就连内室之中苏槿夕背着众人给皇后止血的“秘技”都没有漏掉。

听完汇报,夜幽尧原本就冰冷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

他又拿出了麒麟阙和那个不知装了何物的淡蓝色琉璃瓶。

“幽尧,苏槿夕的血液不但能缓解你身上的汲血,而且能替皇后止血。看来这女人的身份果真不一般。若他真是从那里来的人,绝对留不得。要不我派人去……”

秦天说着,右手向下一切,做出了一个“杀”的手势。

夜幽尧面色阴冷,沉默不语。

“幽尧,你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你真对她上了心?”

秦天有些着急。

夜幽尧忽然将麒麟阙和那淡蓝色琉璃瓶收了起来,豁然起身。

“对她上心?她还没那个本事。本王留着她是还有要事要她办。事成之后本王会亲自动手。”

“你说的是让她替你解毒吗?幽尧,你不要忘了你身上的使命,她的身份你承担不起。到时候若你不愿动手,我秦天也会帮你解决了她。”

夜幽尧没有说话,背影尊高威严,如神袛不可触犯,默然朝着神秘的黑夜走去。

是夜,三更十分,夜幽尧回了幽王府。他并没有回扶云殿,而是直接跃身进了苏槿夕的云开阁。

阁内一楼的暖炉上煮着热气腾腾的茶水,旁边四仰八叉地躺着熟睡的花嬷嬷和绿篱。

二楼的苏槿夕睡的也如死猪一般。

夏天天气炎热,尤其在这个没有空调和风扇的年代,苏槿夕就更怕热,睡觉一般都是不穿睡衣裸睡,且睡姿还特别奇葩。

第五十九章 王爷,借你的马桶一用

苏槿夕睡的很熟,并且还做了一个梦。

睡梦中,她在一个梦幻仙境中游走,周围烟雾缭绕,飘渺虚幻,周围的景致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如梦如幻。

“有人吗?有人吗?”

苏槿夕在朦胧的雾中喊着。但是周围寂静一片,没有任何人回应。

最后在一片竹林深处她看到了一个碧湖。湖面上同样漂浮着飘渺的烟雾,看不清一切。

在碧湖边上,苏槿夕看到了一个类似祭坛一样的地方。虽然站的很远,但是苏槿夕很清晰地感觉到有一股神奇而强烈的力量正在召唤着她,于是她一步步朝着祭坛走了过去。

在祭坛的正中央,苏槿夕看到了一个水晶做成的花朵,那水晶花的模样竟然和她在黑市上无意见到的彼岸镯上雕刻的花朵一模一样,不过奇怪的是那水晶彼岸花竟然少了七个花瓣。

在水晶彼岸花的旁边,苏槿夕看到了一些神奇的文字。

那些文字乍眼一看似乎很清晰,但在苏槿夕想看清文字的内容之时却怎么也看不清楚。接着,她越想看清文字的内容,手上的彼岸镯似乎勒的她的手臂越来越紧,最后那些文字竟然幻化成了一道强烈刺眼的光芒。苏槿夕大叫一声,被光芒击射出了祭坛,跌入了碧湖中。

“不要……”

苏槿夕满头大汗淋漓,从睡梦中惊醒。

当看清眼前的一切,看清自己正睡在云开阁时,苏槿夕才恍然发觉,自己是做了一个梦。

她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

正当她要继续钻入被窝接着睡觉的时候,猛然被眼前的一道黑影吓了一跳。

“王……王爷???”

夜幽尧?

这个冷面恶煞是什么时候进入她房间的,怎么会一声不响的就站在那里?

真是吓死人了!

他站在这里到底有多久了?

夜幽尧还没有说话,苏槿夕忽然如同杀猪一般大叫一声,蒙着被子钻进了被窝。

“王爷不用睡觉吗?半夜三更的瞎跑什么啊?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你站在那里多久了?到底看见了些什么?”

神经大条的苏槿夕后知后觉地才发现自己是全身"chi luo"的,竟然什么都没有穿,什么都没有盖就那样睡在床上。

而夜幽尧就站在自己的床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到底看到了些什么。

苏槿夕全身顿时一阵火烧火燎,就像放在烤箱里的大虾。蒙在被子里,真想一辈子都不要出去了。

夜幽尧背过身去,双手负后,声音云淡风轻,竟然很欠揍的来了一句:“来了很久了,该看的,不该看的,全看了!”

“夜幽尧,够了!你到底要不要脸?”

苏槿夕气冲冲地从被窝里钻出头来,冲着夜幽尧的背影道。

却没想到夜幽尧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冰冷道:“一盏茶的时间,穿上衣服跟本王走。”

“夜幽尧,你以为你是谁啊?是王爷就能随意剥夺别人的人权吗?大半夜的,你以为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吗?就算是签了卖身契的员工,也有私人时间。私人时间,你懂不懂?”

半夜三更的被男人随意闯入了房间,还看完了自己所有的点,苏槿夕真心很气愤。

“私人时间?你确定要和本王讨论人权问题?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

夜幽尧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苏槿夕很警觉地感觉到了他周身那股压迫的愤怒气息顿起,骤然全身一颤:

“夜幽尧,你……你不许转过身来!”

接着竟然很不争气地拽上一旁的衣服,利索地穿了起来。

于是还真没到一盏茶的功夫,苏槿夕就穿戴整齐,站在了夜幽尧的面前。

夜幽尧转身,表情有些说不上的怪异,只在苏槿夕的身上停留了一秒便移开了,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苏槿夕朝着夜幽尧的背影撇了撇嘴,做了一个鬼脸,跟在他的身后。

临走前忽然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神情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彼岸镯。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花嬷嬷和绿篱就睡在楼下,竟然睡的很沉,苏槿夕那么大的尖叫声都没有把她们吵醒。

苏槿夕原本以为夜幽尧这样大半夜的找她,还如此的着急,是要带着她出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万万没想到,夜幽尧出了云开阁,竟然直接进了扶云殿。

夜幽尧这是想做什么啊?

瞧着那冷清死寂,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也没有一抹光线的扶云殿,苏槿夕没来由的背上一阵冰凉。

忽然想到“半夜三更,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准没好事”这句话。

于是她又很自恋的想歪了。

夜幽尧不会是想招她侍寝吧?

好像在古代,封建王爷半夜找个女的侍寝是很正常的事情,尤其是在自己的府上挂着名分的女人。

“那个,王爷,咱们有什么事情可不可以明天再说?”

“恩?”

夜幽尧冷然转身,皱着眉头看苏槿夕。

“哎呦喂,王爷,我的肚子忽然好疼啊!我要上茅房,不行了……不行了!”

苏槿夕忽然捂着肚子,满脸痛苦的样子,转身就要回云开阁。

“茅房在东面。”

夜幽尧冷冰冰道。

“那个……王爷,半夜三更的我一个人去茅房害怕,阁楼上有马桶,我用马桶就可以!”

苏槿夕朝着乌漆抹黑的东面瞧了一眼。

“扶云殿也有!”

夜幽尧的声音依旧冰冷。

“啊?”苏槿夕有些吃惊,为难道:“不好吧?王爷,别人的马桶我用不惯,我还是用自己的比较顺手。”

夜幽尧没有说话,直接进了扶云殿。

没有夜幽尧的允许,苏槿夕没有胆量回云开阁,只好一脸不情不愿地跟在夜幽尧的身后进了扶云殿。

在屏风后面,苏槿夕装模作样地呆了整整半个时辰才出来,憋的脸都有些绿了。出来之后还一个劲儿的嫌弃扶云殿的马桶,挑剔了很多毛病。

今晚的夜幽尧似乎耐心很好,一直沉默地坐在锦榻上一个人下棋

但是苏槿夕却不知道,夜幽尧有着多么严重的洁癖。

别说让别人用他的马桶了,就是这扶云殿也不是一般的人说进就能进的。曾经有一个在夜幽尧的身边侍候的贴身护卫,因为进入扶云殿回报事情的时候脚上沾染了院子里泥水,当场就被夜幽尧给下令杀了。

“王爷,大晚上的,你让我过来,到底是什么事啊?”

第六十章 王爷,污了吧?

“你要的药材全都在那里!”

夜幽尧语声冰冷,朝着远处的桌上看了一眼。

苏槿夕随着夜幽尧的目光看过去,果然放了一大堆药。

方才进来的时候神经紧绷着,解毒系统虽然已经测出了这里有大量的药材,但是苏槿夕也没有细想。原来夜幽尧是准备好了她所需要的药材,找她来是让她配制解药的。

不过,就算配制解药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王爷,原来是这件事情啊?你让人将药材送到云开阁去就可以了,我配制好了解药再给您送过来,何必大晚上的费这么大的劲儿呢?”

苏槿夕一边说着,一边检验药材。

就算解毒系统已经检测出药材全都没有问题,苏槿夕还是要亲自人工检查一边。

一来,以防机器因为意外故障出差错,另一方面也是职业习惯。

“就在这里配吧!”

夜幽尧依旧单人对弈,目光始终在自己面前的棋盘上。

“啊?王爷,你没有搞错吧?现在已经是三更了,现在就配啊?你身上的毒中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一时半会也不会要命,用得着这么着急吗?我把药材拿回去,明天配好了再给您送过来,也不耽误事情啊,何必这么着急呢!”

“本王说现在就现在!”

夜幽尧很霸道,不容苏槿夕推辞。

有病啊?

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之前辰太妃的病情,再加上宫里皇后的病情,如今心里还装着一个被强行压上的案子,一个月之内必须查出给皇后下毒的真凶,苏槿夕的身心已经够疲惫了,此刻大半夜的还不让她好好休息,苏槿夕真的有些毛了。

但是她的情商一项很高,知道这里不是发脾气、炸毛的地方,还是强行将内心的火气强压了下去。

很耐心地给夜幽尧解释:“王爷,现在已经很晚了,人在疲惫的时候工作很容易出差错。如果在这种身体负荷的情况下配制出的解药出了问题,对你也不利不是?您看……”

苏槿夕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夜幽尧冰冷的双眸就如同凌厉的刀锋一样朝着苏槿夕扫了过来。苏槿夕被震慑的全身一阵颤栗,还没有说出来的话在舌尖上打了一个转,又被她咽了回去。

靠!

会冷漠的耍酷很了不起啊?

就算是万恶的资本家,也没有这样强行让人加班的吧?

真相咬他一口。

不过内心抱怨归抱怨,但是这些耍狠的话苏槿夕一句话都不敢说出来。事实上在夜幽尧的霸道专横面前,苏槿夕也只有妥协投降的份儿。

腮帮子气鼓鼓的吹了半天,最终苏槿夕还是道:“好吧!好吧!就算我良心发现,为公益献身一次了。今晚先给王爷您把解药配出来,不过下不为例。以后这种大半夜被折腾起来加班的事情,坚决不干!”

说着,苏槿夕开始捣腾药。

夜幽尧眼底的神情闪过一抹怪异,苏槿夕带着略微的抱怨,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什么公益、什么加班之类的词语即便夜幽尧再聪明也很难理解。

折腾了好久,两个时辰之后苏槿夕一直紧绷着的严肃表情才缓和了一些,紧接着眼角眉梢渐渐浮上了一抹喜悦,那是属于成功的喜悦。

解药终于配制成功了。

总共有三颗,苏槿夕像个称职的小奴仆一样,将黑色的药丸一本正经地捧到夜幽尧的面前。

“王爷,解药好了,请放心服用!”

夜幽尧没有立即接过解药,而是面无表情地看向了苏槿夕。

苏槿夕的嘴角自信地笑着,点了点头,给了夜幽尧一个肯定的表情。

“王爷,解药绝对没有问题。”

夜幽尧这才放心地接过解药。

苏槿夕满脸骄傲,信心满满地将双手交叉放在了身前,亭亭立到了一边,瞧着夜幽尧一颗颗服完所有的药丸。

“王爷,您屏息养身,运气看看,丹田之内的阻碍是否有所减少?”

夜幽尧按照苏槿夕所说的照做。丹田之内果然比以前顺畅了不少,但是他的脸上没表现出一丝惊喜,只是在苏槿夕追问的时候似有若无地点了点头。

苏槿夕满脸喜悦道:“这就对了!王爷,说明是对症下药,我配制的药起作用了,不过药效没有那么快,得慢慢吸收。再过个两三日,你会发现效果比现在更好!”

苏槿夕一边说,一边从医疗包里拿出了一个藕色的布包。

“来吧!脱衣服,上床趟好!”

恩?

夜幽尧冷峻的冰块脸上顿时一阵漆黑,瞧着苏槿夕的双眸之中忽然闪过一道凌厉的风。

苏槿夕忽然发现自己的语误,捂着嘴吧“噗嗤”一笑,晃了晃手中的藕色布包:“王爷,污了吧?你想到哪儿去了?是要给你施针!虽然服用了解药,但是你体内还有少量残存的毒素,是药物不可能完全排干净的,必须施针排干净才行。”

夜幽尧竟然也很配合,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棋子,走到了床边,一件件开始褪下身上的衣衫。

苏槿夕这个没出息的。虽然站在远处,而且还有屏风隔着,但是她竟然瞧着那屏风上的黑色身影,瞧的又走了神。

“还不进来!”

在夜幽尧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时苏槿夕才猛然回神,咽了咽干涩的嗓子,有些手忙脚乱地攥着银针包进了屏风里面。

刚绕过屏风,苏槿夕的脚步忽然顿住,双脚就像被灌了铅一样,再也往前迈不开一步,两只乌黑明亮的双瞳闪着晶莹的光芒,像是被吸铁吸住了一般,竟怎么也无法移向别处。

轻轻摇曳的烛光散发着幽黄色浪漫的光芒,富贵紫的帷幔成了华丽的背景。那人背靠着她站在那里,长衫褪去,只余下一条雪白的里裤,露出古铜色诱人的肌肤。去掉了发冠的墨黑色青丝散落在他的身后,更显得高大,神秘、不可触犯;宽广挺直的脊背;还有那标准坚挺的臂肌,那画面完美的怎么都不像是真实的。

苏槿夕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夜幽尧的身体,每一次都会看的像个花痴。不过事实上苏槿夕并不是个花痴,她在别的男人面前还是很有定力的,这种情况只限于在夜幽尧面前。只因她怎么也想不到,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俊美的,几乎囊括了天下所有的美的精华、几乎算得上完美的男人存在。

“看够了没有?”

夜幽尧再次不耐烦,趴在了床上。

苏槿夕回神,晃了晃脑袋,脸颊顿时一阵滚烫的火热。

尽量避开眼不去看夜幽尧,从医疗包里将银针拿出来,在床边的小几上一一排开。她小心地撩开夜幽尧背上的长发,准备给夜幽尧施针。

但是在看到眼前那一幕的时候,苏槿夕双眸再次发直,身体紧紧绷着。

天呐……

【作者题外话】:感谢书友美丽河畔、叶赫那拉羽、恋月、尼玛、100935、太阳雨、td68424059几位书友的打赏,同时也恭喜美丽河畔晋升为本书盟主。喜欢本书的亲可以加入本书书友群,关于书的最新消息会及时在群里公布,各位亲也可以和如隐一起在群里探讨后续剧情。本书书友群:528213138

第六十一章 我这可是初吻啊

那景象,就算用“壮观”两个字恐怕都难以形容。

夜幽尧的背上如同蚯蚓一般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

有些是剑伤和刀伤,苏槿夕一眼就能够看出来。但有些疤痕很奇怪,歪歪扭扭带着弧度。若苏槿夕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用鞭痕抽打过才能留下这样的痕迹。

苏槿夕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满眼震惊地看着夜幽尧。

他可是中宁第一邪王啊!

传言只有他动手伤人、杀人的份,是什么人竟然敢对他动手?

“你施针是用眼睛,不用手吗?”

夜幽尧的声音冰冷而又不耐烦。

苏槿夕猛然回神。

不过这次并没有如之前那样手忙搅乱,而是十分沉稳,有条不紊地拿出银针,对准夜幽尧身上的穴位。

若不是苏槿夕的施针手法还算了得,在那些细细密密的疤痕上面是很难找准穴位的。

苏槿夕冰凉的手指在触碰到夜幽尧身上狰狞的疤痕时,手不受控制地在上面停留了片刻,并且微微颤抖。

夜幽尧的身体竟然跟着苏槿夕的手猛然一颤。

他眉宇间一阵不耐的烦躁,就要起身。

“别动!”

苏槿夕很凶,娇小的她也不知道忽然之间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把按住了夜幽尧的肩膀,直接将夜幽尧重新按回了床上。

夜幽尧从不近女色,方才只苏槿夕指尖是轻微触碰就让夜幽尧产生了难耐的反感,更何况此刻苏槿夕竟然不要命的将整个手都按在了夜幽尧脊背的肌肤上。

夜幽尧简直难以忍受。

他周身的危险气息顿起,转头目光凌厉地看向苏槿夕。原本是带着强烈的杀气,一般在这样的情况下,夜幽尧绝对会一掌将苏槿夕拍飞。但不知为何,在看到苏槿夕那张一本正经,十分严肃的清丽小脸时,身上的杀气渐渐退却了下去。那双黝黑深邃,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双眼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一直盯着苏槿夕瞧着。

很久之后苏槿夕给夜幽尧施完针,将最后一支银针收入银针包里,满脸喜悦地抬头,在看到夜幽尧那样直接的目光时,有些不好的往自己的脸上摸了摸。

“王爷,我的脸上长了什么东西吗?”

“恩?王爷?”

见夜幽尧一直都没有反应,苏槿夕又伸出素净的小手在夜幽尧的眼前晃了晃。

“啊……夜……”

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豁然一阵天旋地转,自己竟然被突然起身的夜幽尧拽入了怀中。

紧接着……夜幽尧那张俊美的不要命的脸渐渐在自己的眼前放大……放大……再放大,最后她只能看到那双睁的大大的、非常霸道的、黝黑深邃的冰冷眼眸。

你猜怎么着?

从不近女色的夜幽尧竟然非常霸道的吻上了苏槿夕。

天呐!

天呐!

天呐!

起初她还以为是夜幽尧身上的汲血毒发作了,又要在她身上吸血。

后来才发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夜幽尧那是真吻啊!而且还是很霸道的那种。苏槿夕顿时满眼吃惊,瞪圆了双眼,难以置信地都忘了如何反应。身子紧紧地绷直了,一颗心“噗通噗通”的乱跳,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到后来苏槿夕猛然发现事情有些不妙,夜幽尧的吻一路向下,竟然移向了她的脖颈,并且手还有些不安分地伸向了她的衣领。

“夜……夜幽尧……”

苏槿夕十分警惕地喊道。

但是夜幽尧的动作始终很霸道,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苏槿夕的抗议。

虽然苏槿夕是来自现代的人,且和夜幽尧之间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但那是在媚药的催使下,苏槿夕根本就没法自控。

骨子里她还是一个很保守的人,把男女之事也看的非常慎重,绝对不是随随便便的人。

“夜幽尧……你放手!放手!”

苏槿夕死命挣扎,再次抗议。

但是还是没有用,她越挣扎,夜幽尧钳制着她的身子和双手就越紧。

尼玛!

苏槿夕内心狠狠咒骂一声。

在挣扎中手竟然摸到了自己的银针包。

苏槿夕忽然稳住心神,凭着感觉从包里摸出来一支银针。目光一聚,对准了夜幽尧的脖颈就刺了下去。

忽然夜幽尧像被点了穴一样,趴在苏槿夕的身上一动不动了,但那双冰冷深邃的双眼确实带着无比的愤怒盯着苏槿夕。

苏槿夕深吐了一口浊气,轻轻推开夜幽尧,从床上爬了起来。

“王爷,得罪了!我说过,没有两情相悦,即便你得到了我的人,我也不会认命!”

“滚!”

夜幽尧冷冷道。

苏槿夕眉眼一酸,内心忽然很委屈。

如果不算上次在苏府后花园的那场阴差阳错的欢爱,这可是她正儿八经的一次初吻啊!

这个男人吻了她,还差点将她吃干抹净,最后竟然冷冰冰的送了她一个“滚”字。

不过苏槿夕原本就没指望夜幽尧会对她有什么感情。更不会因为夜幽尧吻了她就以为他喜欢上了她或者看上了她。

曾经修学过心理学的她很明白男人是怎样一个矛盾又奇怪的动物。

他们即便已经睡了一个女的也不一定就会爱上她,而自己爱的女儿不一定非要把她睡了。

苏槿夕狠狠吸了吸鼻子,转身出了扶云殿。

半夜三更的被夜幽尧吵醒了拽到扶云殿给他研制解药又施针,苏槿夕都不知道外面已经天亮了。

正在院子里洒扫的花嬷嬷和绿篱见苏槿夕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地从扶云殿出来,双双满脸的吃惊。

“昨夜小姐不是好好的睡在阁楼上吗?什么时候去了王爷的扶云殿啊?”

“不知道啊!我们睡的有那么死吗?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还有殿下昨夜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花嬷嬷愣了半晌,忽然脸上浮上了贼贼的笑:“不过……看王妃娘娘的样子,昨夜似乎被殿下折腾的不轻呐!你去侍候王妃娘娘梳洗,我去给她炖老母鸡汤去。”

绿篱对苏槿夕是满心的心疼,有些抱怨地看着急急往小厨房跑的花嬷嬷。

果然不是小姐身边侍候的旧人就不知道心疼小姐,只知道关心他们家殿下了。小姐都成了这个样子,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小姐,洗脸水我已经给你烧好了,你是在楼下洗,还是我给你端到阁楼上去?”

绿篱急忙跑上前去扶苏槿夕,也不多问苏槿夕怎么会从扶云殿出来。

“端到阁楼上吧!”

一夜没睡,苏槿夕很累。若是可以,她真想不吃不洗今日好好睡上一天,但是她不能,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苏槿夕梳洗完后,花嬷嬷端来了炖好的老母鸡汤。

她还没有喝上一口,楼下忽然有侍卫喊道:“花嬷嬷,烦请出来一下,王爷给娘娘赐了酒!”

赐酒?

大清早的,夜幽尧给苏槿夕赐酒做什么?

难道是毒酒?

夜幽尧身上的毒被解了,所以苏槿夕没有用了,他想卸磨杀驴?

第六十二章 限量版香水

苏嬷嬷出门将那侍卫带了进来,苏槿夕下楼。

果然,夜幽尧赐了一小坛酒。

“林枫,这是怎么回事?”花嬷嬷问。

“王爷刚得了几坛梨花白,让我给王妃也送一坛过来,让王妃尝尝。”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一大清早的,夜幽尧就让人来赐酒。

也不知道夜幽尧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觉得苏槿夕解了他身上的毒,他反而恩将仇报做了那种事,还将苏槿夕给赶了出来,内心觉得愧疚,在变向地向她道歉吗?

不可能吧?

这种做派好像不是夜幽尧的风格。

苏槿夕猜不透夜幽尧的心思。不过若是随随便便就让人猜透了,那也不是夜幽尧了。

苏槿夕没想着揪着早上的事情不放。

因为以后她还要在幽王府住,并且眼下就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找夜幽尧帮忙。

“林枫,王爷在做什么?我想当面向他致谢,并且还有事情要和他谈。”

“王妃娘娘,王爷出去了!”

“出去了?”这么快啊:“王爷有没有交代什么时候回来?”

苏槿夕问出来就觉得自己有些傻逼了。

夜幽尧是什么人?出门办事怎么可能给别人交代,就更别说属下了。

林枫摇头。

苏槿夕有些悻悻的。

吃过早饭之后苏槿夕一直没事做,心里始终惦记着辰太妃还被皇帝扣押在宫里事情。蛊毒一案目前她还一头雾水,没什么线索。

辰太妃的事情苏槿夕原本在回府之后就想跟夜幽尧解释,并且当面致歉,但是始终没有合适的机会。也不知道夜幽尧心里是怎么想的。

一想到这些,苏槿夕原本就忐忑的内心更加着急。

在云开阁怎么也坐不住,苏槿夕打算出去转转。或许瞎猫撞到死耗子,能想出点办法,总比呆在家里干着急的强。

“小姐,我们要去哪里啊?”绿篱问。

“随便逛逛。绿篱,你知不知道宫里的女人一般都喜欢什么?”

“喜欢什么?这个……”

绿篱一头雾水。

苏槿夕知道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太广泛了,绿篱不好回答,于是问的更详细了一点。

“比如后宫的娘娘们。”

“喜欢珠宝首饰,琴棋书画,还有胭脂水粉什么啊!不过不同的人喜欢都不一样,这要看是谁了。”

依照苏槿夕对重华殿的观察,皇后似乎不是个很看重珠宝首饰的人。琴棋书画,暂时还不确定皇后是不是喜欢。研胭脂水粉嘛,似乎是这个时代女人的必需品,就像现代的护肤品和化妆品一样。

“绿篱,帝京的香粉店最好的是哪家?达官贵族经常光顾的那种。”

“小姐,原来你是想买香粉啊?是城南的掬香坊,那里的东西可是一绝。不过听说东西好贵啊!以前咱们府上就只有大小姐能买得起那里的东西。”

“走,咱们瞧瞧去!”

“啊?小姐,可是咱们没有带那么多钱啊!”

绿篱撇着嘴。

当时霍氏给苏槿夕添的嫁妆本来就没多少,如今已经花的差不多了。虽然幽王府每个月都会给苏槿夕月钱,但是这个月的早早就给了,下个月的还没到,那点钱连掬香坊最便宜的一盒胭脂膏都买不起啊!

“咱们不买,去看看总可以吧?”

苏槿夕不由分说,直接往城南的方向走。

“可是……小姐,会遇到熟人的。遇到熟人,你又不买东西,会很尴尬的。”

绿篱的眼皮子一直跳,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苏槿夕没再出声,更没有给绿篱解释自己要去做什么。

半个时辰之后苏槿夕到了绿篱所说的掬香坊。

门面很大,也很气派。真不愧是帝景城最好的香坊,装潢和设计风格独到、豪华。就连里面的伙计,待人接物也自有一套,服务周到。

苏槿夕一进门,就有一名穿着黄衫的清秀女子迎了上来。

“这位夫人面生的很,是第一次来本店吧?我们店有胭脂、水粉,香粉、香料还附带一些珠宝首饰,夫人您想选点什么?”

苏槿夕环视了一圈四周。

“我想看看胭脂水粉以及香粉,先自己看看。”

“好的,夫人!您要的东西在这边,请跟我来!”

女子将苏槿夕和绿篱引到了一个柜台上:“夫人您随便看,看上什么跟我说,我帮您拿。”

苏槿夕点了点头,慢慢在柜台旁边看了起来。

绿篱惊的都目瞪口呆了。这可是她第一次来掬香坊。

以前掬香坊这种地方,她想都没有想过,没想到这里的东西这么上档次,真是让她大开眼界啊!

忽然,苏槿夕的眸光一亮。

香水?

在这个年代,苏槿夕竟然看到了一瓶香水,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这位夫人,您的眼光可真好。这是只有我们店才有的香液,是经过了十几道工艺提炼而成,味道纯正,您若是喜欢,可以先试试。”

一旁服务的黄衫女子非常有眼力地抓住了苏槿夕的喜好,给苏槿夕介绍,并且试用。

苏槿夕喷了一点在手腕上。她再次惊讶了,没想到竟然是她最喜欢的木兰香,而且香味不是很浓厚。淡淡的,浓度刚刚好。这个时代的提炼工艺已经达到这么高的水萍了吗?竟然和现代的香水如出一辙。

“姑娘,这香水卖多少钱?”

苏槿夕问。

“夫人,香水一直都是我们店限量版的,且这款木兰香还是我们东家新研制的,所以很稀有,我们卖价五十万两银子一瓶。”

“什么?这么小的一小瓶,竟然就要五十万两,你们也太坑人了吧?”

绿篱吓的张大了嘴巴,直接吼道。

确实如她所说,那瓶子不过拇指大小,在一般人看来,五十万两银子一瓶确实太坑人了。

不过苏槿夕很明白,在这个时代从花草中提炼**的技术有多不容易。人家也说了,香液这种东西就只有他们掬香坊才有,且还是限量版的,说不定整个天和大陆就只有这一瓶了呢!

同样是稀有的东西,和五百二十万两一颗的紫珠比起来,五十万两也不算什么。

可是……苏槿夕真没钱啊!真的没那么多钱啊!

别说五十万两,此刻她身上连五两银子都没有。

苏槿夕瞧着手中自己非常中意的香液,万分难舍,都快要将瓶子捏碎了。

“这位夫人,如果喜欢就买下来吧!这可是我们店最后一瓶了呢!我们东家说了,以后这木兰香的香液不会再炼制了呢!”

买?

拿什么买?

不买又不甘心错过。

苏槿夕头一次纠结的心肝都在疼。

“姑娘,这瓶香液我要了,我多给你十辆银子,帮我包起来吧!”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子非常张狂的声音。

苏槿夕回头……

第六十三章 公主,你长针眼了吗

苏槿夕回头,看到两名衣着光鲜华贵的女子。

一名清雅贵气,身穿藕色长裙,气质不凡,似是哪家官宦人家十分有教养的小姐,说要那瓶香液的便是她。

另外一位资质富贵,身穿描金绣云的衣裙,虽看上去和苏槿夕一般大,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但气势十足,眉宇间尽显高人一等的姿态。苏槿夕猜想,这应该是从宫里头出来的,不是位郡主,便是位公主。

苏槿夕再往两位女子的身后看,骤然眯起了双眼。

身后跟着的,竟然是夜珅。

瞬间,苏槿夕的心情就像穿着新鞋猜到了狗屎一般。

“这瓶香液我们要了,给霍小姐包起来。”

夜珅就像没有看到苏槿夕一般,扔了一沓银票在柜台上,十分阔气道。

霍小姐?

当今朝堂上只有一个霍家,那就是曾跟着三朝帝王立下汗马功劳的骠骑大将军家了。

当初苏槿夕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暗中大致了解过自己所在这个环境的一些局势。

当初夜珅解除她们之间的婚约时,除了嫌弃苏槿夕痴傻丑颜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喜欢霍家的小姐霍玉娇。

苏槿夕认真审视着那位身穿藕色长裙的女子。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此刻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位就是霍玉娇了。

“好的,几位请稍等!”

一旁服务的女子正要去拿夜珅丢在柜台上的银票,霍玉娇却忽然开口阻止了:“慢着!太子殿下,这香液是我看上的,银子自然要霍家出。东西包起来,我写个条子,回头去霍府拿银子。”

“这怎么成?霍小姐既然是跟着本宫出来的,怎么能让霍小姐出银子?用本宫的!”

“太子殿下,这点银子,我们霍家还是出得起的!”

能看出来,其实这位霍小姐并不想领夜珅的情,而是夜珅硬要往上贴的。

连太子殿下都看不上,看来这位霍小姐的心气很高啊!到底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入她的了眼呢?

“霍小姐,你就不要和本太子争了。香液这种东西,天下间只有霍小姐您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使用,若是用在其他人身上,实属浪费。本太子一点心意,霍小姐你就不要推辞了。”

夜珅说着,忽然很鄙夷地朝着苏槿夕看了一眼。

靠!

原来夜珅的狗眼没有瞎啊!

竟然还能看到苏槿夕在一边站着。

不仅能看到,竟然还能指桑骂槐地骂苏槿夕。

其实原本苏槿夕也没有那么大的决心要买这瓶香液,毕竟如今的她还在寄人篱下,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钱。

但是现在……这瓶香液她要定了。

“这位小姐,你好像搞错了吧?这瓶香水是我先看上的,事情得有个先来后到。”

苏槿夕很坚定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

霍玉娇还没有说话,她一旁气质富贵的女子看都没看苏槿夕一眼,气势凌人。

“霍小姐,您说呢?”

苏槿夕没搭理女子,直接与霍玉娇商谈。

女子忽然愤怒扭头,怒瞪着苏槿夕:“好大的胆子,本宫在跟你说话,你竟然当成了耳旁风。”

苏槿夕的嘴角温和地笑着,指着自己:“原来你在跟说我说话啊?我还以为姑娘您在自言自语呢?既然是在跟我说话,姑娘你是不是应该看着我呢?不然会被人家误会你是不是长了针眼呢!”

“你……”

女子愤怒之极,两只眼睛瞬间怒火中烧。

但是一个“你”字刚出了口,苏槿夕却不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还有,姑娘,我不叫东西,我的名字叫苏槿夕!”

苏槿夕故意压重了自己名字的三个字,铿锵而骄傲。

听到苏槿夕三个字,那女子的几怒火忽然被刻意地收敛了起来。不过倒不是害怕苏槿夕,而是更不屑了。

“哦?原来你就是苏槿夕!”女子从头到脚又将苏槿夕审视了一遍:“那你可知道本宫是谁?”

面前女子既然自称本宫,按照苏槿夕之前的推断,应该就是位公主。当今贵圈里只有位公主,一味是皇帝的亲妹妹,当今长公主靖和,另一位是皇后的女儿,华容。

看站在面前的这位女子和霍玉娇的年龄相仿,当然不会是靖和长公主,而是皇后的华容公主。

苏槿夕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华容公主当场就气诈了:“苏槿夕,你好大的胆子。”

既然知道她是公主,竟然还如此目中无人,这苏槿夕真是和传说中的一样,土鳖一个,真不知道幽皇叔到底是怎么回事,会看上这么个女人。

“华容,按照辈分,你应该尊称我一声皇婶才对,直呼婶子的大名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不信,你问问你太子哥哥。”

苏槿夕以一个长辈调教晚辈的口吻说着。脸上虽带着笑容,但是语气却是阴测测的。只可惜,华容公主此刻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苏槿夕的异样。

“我呸!”华容公主一口唾沫直接吐在了苏槿夕的脸上:“苏槿夕,你可真不要脸!谁知道你是怎么勾引上我幽皇叔的,竟然恬不知耻的让我喊你皇婶。你配吗?你也不出去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看你哪点配得上我幽皇叔了?”

此时的华容已经半点都没有作为公主的高贵形象,简直瞬间成了市井泼妇。

“小姐!”

绿篱被吓坏了,连忙掏出绢子给苏槿夕擦脸。

长这么大,苏槿夕可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直接将唾沫吐在脸上。

她眸光凝聚,满眼冷意,缓缓抬头,眸光直射华容。

“你……你……苏槿夕,你想做什么?”

华容被苏槿夕的目光忽然吓了一跳,全身一震颤栗。

但是苏槿夕什么都没有做,扭头看向了掬香坊的服务人员:“把香液给本妃包起来!”

“是!是!”

服务人员从惊愕中回神,连连点头。

一听说是苏槿夕,她们都被吓了一跳。不过并不是苏槿夕本人,而是她所嫁的人,夜幽尧。

那可是出了名的阴冷狠绝。

“等等!”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霍玉娇忽然抿了抿唇,有意地抬头挺胸,拔高了气势。

“幽王妃,这瓶香液掬香坊出嫁五十万两银子,我已经加价十万两,你若想买下来就得出更高的价格,你确定要买吗?”

“包起来!”

苏槿夕虽看着霍玉娇,但却没有回答霍玉娇的话,而是直接对服务人员道。

虽然表面上看上去霍玉娇十分淡定,但是看着服务人员开始给苏槿夕包香液时她紧紧地捏起的拳头还是暴露了她的内心,紧张又愤怒。

“幽王妃,就算你想要,你拿什么买?你出得起这么高的价吗?”

闻言,正在打包的服务人员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扭头看向了苏槿夕。

第六十四章 你根本就不配

“霍小姐,你这是在质疑幽王府吗?”苏槿夕道。

霍玉娇有些没明白苏槿夕的意思。

苏槿夕嘴角有些轻蔑地冲着霍玉娇一笑,对服务人员道:“包起来!东西送到幽王府,到时候和管家拿钱!”

霍玉娇的脸色忽然一阵大变。不知为何,双眼一阵潋滟,就连覆在身前的双手都在颤抖。

这反应,好像有点过头了吧?

苏槿夕也没有注意到这些,得意洋洋地转身瞧着柜台。

不过,只有她自己明白,她这是在打肿脸充胖子啊!

目前她和夜幽尧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夜幽尧好像没有义务给她买这么奢侈的东西。

他之所以搬出幽王府来,夸下海口让服务人员去幽王府拿钱,一来是不想在这三人面前折了自己的面子;二来,她已经做好了回去从夜幽尧那里再借钱的准备。

反正自己已经欠夜幽尧五百二十万两银子了,不在乎再欠上点。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筹。

“苏槿夕,你自己娘家门穷酸,没给你多少嫁妆也就罢了,你竟然还如此恬不知耻地花我幽皇叔的钱。本宫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

“公主,你没见过,那是你年龄还小,没见过多少世面。等你嫁人你就知道了,找男人,就是为了穿衣吃饭。他宠我,我花他的钱理所当然。不花,难道要等着别的女人替我花不成?”

“苏槿夕,你……你可真不要脸!”

对于苏槿夕如此前卫的思想和直白的陈述,华容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还是养在深宫中的公主来说,就算只是听听,也是羞死人了!

苏槿夕嘴角开心地笑着,转身往掬香坊外走。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叮嘱服务人员:“别忘了香液送到幽王府,可别给耽误了。”

这是故意说给夜珅、霍玉娇、华容公主三人听,故意气他们的。

霍玉娇眼眶有些红润,身体一直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苏槿夕觉得她这反应确实有些过了,但也没有多想。

夜珅忽然大踏步走到苏槿夕的面前,一把拽住了苏槿夕。

“苏槿夕,你给我站住!”

“太子殿下,你又错了!应该叫皇婶,怎么就改不过来呢!”

“苏槿夕,你这是在故意和我作对,想引起我的注意吗?告诉你,就算你现在脑袋清醒了,脸上的毒斑也没有了,在本宫的心里你一样和以前一样,贱人一个!本宫是绝对不会着你的道,更不会多看你一眼!”

夜珅几乎咬牙切齿。

靠!见过不要脸的,也见过自恋的,就没有见过自恋又不要脸的如此人神共愤。

苏槿夕的脸色几乎是一百八十度的大变,瞬间漆黑,眸光冰冷。

“哦?太子殿下原来是如此想的。那么有些话,我想今日也应该当面跟太子殿下说明白了。太子殿下你可要陶亮了耳朵,听好了。以后见着我,有多远,滚多远!滚……”

霎时间,夜珅有些懵。

苏槿夕这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竟然敢用这样口气和他说话。

“夜珅,听不懂人话吗?需不需要我找个畜生给你翻译一下?”

“苏槿夕,你找死!”

夜珅恍然反应过来,苏槿夕是真大着胆子敢骂他。顿时双眸一片杀气,攥着苏槿夕胳膊的手也用上了几分力道。

却没想到,苏槿夕竟然低头一口就咬住了夜珅的胳膊,咬的死死的。夜珅疼的面色扭曲,顿时放开了苏槿夕的胳膊。苏槿夕这才松口,但夜珅的手臂上已经被苏槿夕咬透了肉,隔着衣袖,刺眼的鲜血直往外流。

“苏槿夕,你是属狗的吗?”

华容郡主已经冲了过来,吼苏槿夕。

“夜珅,你真叫人恶心!警告你,以后别惹我!”

苏槿夕说完,转身出了掬香坊。

绿篱被刚才的一幕吓的不轻,连忙小跑着跟在苏槿夕的身后。

“小姐,我们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

那位霍家小姐也就算了,但另外两位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公主,小姐今天全都得罪了。绿篱的胆子真心有点小,怕夜珅和华容公主以后报复苏槿夕。

“不怕死就来,我苏槿夕奉陪到底!”

苏槿夕扬声道,也是说给里面的三位听。

“苏槿夕!”

她走了两步,身后还真有不怕死了的敢跟上来。

是霍玉娇的声音。

苏槿夕眯着双眼回头。

“苏槿夕,听说你在重华殿承诺了皇上,要在三月之内查出给皇后娘娘下毒的凶手。”

苏槿夕有些不明白霍玉娇为何忽然要提这件事,但直觉上,肯定没什么好事。

“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哦?打什么赌?”苏槿夕挑眉,问。

“打赌你能不能在三个月之内查出真凶。”

“查出来如何?查不出来又如何?”苏槿夕的声音爽亮。狗逮耗子多管闲事,只觉得可笑。

霍玉娇以为苏槿夕这么快就同意了,嘴角扬起一抹笑:“若查出来,赌注任你开;若你查不出来,你必须主动离开幽王府,放弃幽王妃的身份。”

苏槿夕敢拿自己的脑袋打保票,霍玉娇绝对对夜幽尧有意思。

怪不得呢!方才她提起幽王府,提起夜幽尧的时候霍玉娇的表情一直不对劲,感情是第二个卫美佳。

又一个“情敌”啊!

苏槿夕嘴角挂着气死人不要命的冷笑。

“我为什么跟你打赌?”

霍玉娇脸上的表情忽然不见。

“苏槿夕,你是没胆量了吗?”

“随便你怎么说!”

这种激将法,在苏槿夕的身上一般都没用,她转身就要走。

“苏槿夕,以前一直都有人跟你说,你是个废柴、傻子、丑女,配不上太子殿下吧!你以为现在你清醒了,拥有如此绝美的容貌,嫁给了幽王,你以为你就能配得上幽王了吗?苏槿夕,这个问题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吧?其实你根本就不配!别看你表面上一副嚣张得意的样子,但在骨子里你就是个懦夫!”

苏槿夕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但没有回头。

“苏槿夕,即便你受尽王爷万千宠爱,但你根本就不了解他,更不了解他的内心。苏槿夕你根本就不配拥有他的爱!”

一时间,二人的周围围满了路人。夜珅和华容公主也从掬香坊走了出来。华容公主的脸上有些幸灾乐祸。

不过苏槿夕还是一直都没有回头,更没有出声,没有人知道他的内心是怎么样想。

围观的众人都在沉默地等待,等待苏槿夕会有什么反应,会给霍玉娇怎样的答案。

等不到苏槿夕的答案,半晌之后霍玉娇又道:“苏槿夕,难道你不觉得吗?在别人的眼中,其实你就是幽王爷的耻辱,是强加的污点,你……”

“如果一个月之内我苏槿夕能查出真凶,你就脱光了衣服在醉红楼的门口站三天。”

霍玉娇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槿夕忽然转身,脸上挂着平常的淡笑,看不出任何异样,但却一鸣惊人。一句话惊煞了众人,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作者题外话】:书评区看到有亲质疑本文所用的现代词。看过上本《御宠国色》(纯历史文)的亲们应该知道历史常识性错误如隐基本都不会犯的。本文是架空穿越文,在写作目的,写作手法,等方面和上本书比都做了很大的调整,现代新词出现在本文中,主要是为了增加代入感(故意写的),让大家看的爽。请不要深究,只要这本书在生活之余能给诸位带来笑点和阅读的快乐,就说明如隐成功了。

第六十五章 王爷生病了?没听说啊!

醉红楼,那可是帝景城最有名的青楼啊!

什么?

苏槿夕竟然让霍玉娇这样一个清清白白的的名门闺秀在那种地方站三天,还要脱光了衣服?

那会是怎样一种场面?简直让人想都不敢想!

霍玉娇脸色顿时一红,直接成了火红的铁柱人。

“怎么样?霍小姐爱慕我的夫君,有胆量挤兑我,难道连自己抛出的招数都不敢接了吗?”

“苏槿夕,虽然苏府的地位不高,但好歹也是大户人家,你怎么就不知羞耻,当众连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华容公主道。

苏槿夕不说话,淡笑着看霍玉娇。

一旁都有人开始对苏槿夕指指点点,暗中细细碎碎,说什么话的都有。

这回轮到霍玉娇开始沉默了。

苏槿夕不像霍玉娇那样有耐心,嘴角一阵嘲讽冷笑,转身就走。

“苏槿夕,我答应你!”

霍玉娇忽然声音苦涩道。双手紧紧地攥着,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苏槿夕没有回头。嘴角嘲讽的笑意更深了,摇了摇头,没入了人群。

其实无论这场赌注赌的是什么,在霍玉娇的内心之中是在赌她和苏槿夕谁更能配得上夜幽尧。但在霍玉娇答应苏槿夕提出的赌注的那一刻,霍玉娇就已经输了。

男女之间的爱情是平等的,尊严是底线。无论多爱对方,若是连尊严都不要了,这段爱就等于失去了平衡,也就没有了意义。

直到苏槿夕的身影在人群中消失不见,霍玉娇还站在原地。

人群散去,霍玉娇忽然在街角的尽头看见了一辆熟悉的马车。

车内的男子冷峻尊贵,正挑开车窗帘子朝着她看着。

是夜幽尧。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他的马车停在那里多久了?

方才他和苏槿夕之间打赌的事情场面闹的那么大,他一定什么都听到了吧?

那么他也知道了自己喜欢他?

霍玉娇的心忽然狂乱地跳动起来,原本就烧红着的脸颊更加滚烫了。

“王……王爷!”

霍玉娇的声音不大,只在唇瓣间默念了一声。

她的内心正有一股冲动,差点就走上前去跟夜幽尧表白清楚了,但是还没等她鼓足勇气,夜幽尧就已经放下车窗帘子让人驾车离开了。

霍玉娇的内心顿时涌上了一股如跌落云端的失落。

夜幽尧的马车都已经离开霍玉娇的视线很远了,但霍玉娇还在原地站着。

华容公主都被苏槿夕提出的赌注吓到了,更没想到霍玉娇竟然会答应苏槿夕提出的赌注,愣在原地一直都没有回过神来。

霍玉娇喜欢的是夜幽尧,方才霍玉娇和苏槿夕那么一闹,就算是个傻子都能够看得出来,何况是一心想讨好霍玉娇的夜珅。

夜珅站在掬香坊的门口,方才霍玉娇和苏槿夕之间对话听的清晰,也将霍玉娇痴恋夜幽尧的神情看的清清楚楚。他紧紧地握住了双拳。

夜幽尧,以后本宫和你之间,没完!

虽然苏槿夕比夜幽尧离开的早,但是夜幽尧乘坐马车,又走了近路,所以苏槿夕回到幽王府的时候夜幽尧已经到了。

“王妃娘娘,王爷已经回来了!”

苏槿夕刚踏进王府的门,管家就提醒她。

苏槿夕回到清幽院,夜幽尧果然回来了,并且就坐在云开阁门前,正非常悠闲地喝着茶。

苏槿夕有些愣了,放慢了脚步,缓缓地走了过去。

一来自然是因为夜幽尧坐在那里的画面太美,被吸引住了眼球;二来,夜幽尧这可是头一遭在她不在的时候在云开阁的门前坐着。

他这是在做什么?

难道是等她回来吗?是有什么事情吗?

“王爷,你回来了啊?”

苏槿夕明媚地笑着打招呼。

“恩!”

夜幽尧声音凉薄地回复了一声。

“王爷,您是有什么事情吗?”

苏槿夕直接问。

“本王的身体有些不舒服,你给本王看看!”

站在夜幽尧身后的林枫忽然神情有些奇怪。

没听王爷提过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啊!

“哦!”

苏槿夕在夜幽尧的对面坐了下来,纤细的手指搭上了夜幽尧伸出的手腕。

“王爷的身子具体哪里不舒服?”

夜幽尧眉头皱了皱眉,以拳头捂着嘴唇咳嗽了两声。

“嗓子。”

“哦!”

苏槿夕凝聚心神,把了半晌脉。

“从脉象上看,王爷并无大碍。毒素也已经清理的很干净,除了汲血,但是汲血和王爷咳嗽没有关系。许是王爷着了风寒,我给王爷开两味药,王爷当做茶饮用几次便可消除咳嗽的症状。”

“恩!”

夜幽尧应声,紧接着又咳了起来。

苏槿夕眼神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夜幽尧。

她确实从脉象上没有看出夜幽尧有何病症,但是瞧他那咳嗽的样子也不像是假的啊!

苏槿夕写好了药材的名字交给了林枫,夜幽尧起身就要回扶云殿。

“殿下!”

苏槿夕忽然喊住了夜幽尧。

“有事?”

夜幽尧回头。

“那个……太妃娘娘的事情真心很抱歉。但是我一定会尽力将太妃娘娘救出来的。”

“恩!”

夜幽尧眼神中的神情看不出是何心思,只淡淡地应了一声,转身继续往扶云殿走。

世间怎么会有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如此冷淡的人,夜幽尧似乎毫不关心辰太妃的死活,让苏槿夕都怀疑夜幽尧会不会根本就不是辰太妃亲生的,而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然怎会如此冷情。

“王爷,臣妾还有事!”

“说!”

夜幽尧停下脚步,并没有回头。

“苏槿夕的身体莫名的一阵哆嗦,真是……太煞人了,跟夜幽尧说话真的太有压力了。

“我觉得,能给皇后娘娘下毒的人一定是她身边的人,且非常了解皇后娘娘。我想先从皇后娘娘的生活习惯和喜好入手,想请王爷帮忙,帮我查查。”

夜幽尧没有回话,也没有说是答应帮忙还是不答应帮忙。

苏槿夕的内心一阵低沉的失落。

她就知道,找夜幽尧肯定没用。

夜幽尧的脾气阴晴不定,那么奇怪,且从不近女色,怎么可能答应她去查一个女人的事情。

苏槿夕撇了撇嘴,转身回云开阁,打算另想办法。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苏槿夕转身的那一刻,夜幽尧竟然忽然回头了。

【作者题外话】:感谢婷婷书、憨憨妈、薄薄的包水饺、bjllh、td99472267、蓝色琉璃碎月、明暗无尽等几位亲的打赏,打赏是人情,如隐铭记在心。喜欢本书的亲可以加入本书书友群,和如隐还有群里的妹子们一起探讨幽幽和夕夕的故事。

第六十六章 是要付出代价的

夜幽尧回头,目光凉薄,静静地瞧着苏槿夕进了云开阁之后自己才转身进了扶云殿。

临近门前对林枫道:“让秦天去查!”

“是!”

林枫也是满心疑惑。

王爷似乎明明是在意王妃娘娘的,但为什么不当着王妃娘娘的面直接答应她的请求呢?

方才王妃娘娘一定是误会王爷不愿帮她了,王爷这又是何必呢?

苏槿夕回到云开阁。

反正也没事做,皇后案子的事情想急也急不来,于是摆弄起了自己种的那几盆花。

“王妃娘娘,管家来了!”

花嬷嬷在阁外喊道。

“请进来!”

“管家有事?”管家进门后苏槿夕问道。

“王妃娘娘,霍大将军府上来人了,说霍小将军中了毒,想请王妃娘娘过去给看看。”

“这件事王爷知道吗?”

“已经回禀过王爷了,王爷说听王妃娘娘您的意思。”

苏槿夕不禁透过窗户朝着扶云殿的方向看了一眼,内心暖暖的。

看来有些事情上夜幽尧还是很尊重她的权利嘛!

知依照她的职业病,听说有患者中毒,肯定会第一个冲上去,所以没有直接拒绝或者限制她的行动。

“好,你让霍府的人等等,我准备准备就出去。”

“好的,王妃娘娘。”

苏槿夕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医疗包,带上了绿篱。

出门之前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夜幽尧不是没有答应她查皇后的生活喜好吗?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出门买点他喜欢的东西送给他,讨好一下,顺便拉近一下关系,说不定还有戏。

“花嬷嬷,你知不知道王爷喜欢什么呀?”

“这个嘛……”

花嬷嬷虽然从小看着夜幽尧长大,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个问题。似乎这么多年来大家都知道殿下不喜欢什么,但是从来都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她瞧着苏槿夕脸上那温暖的笑容,似乎真的是想买点殿下喜欢的东西讨好他啊!又不想错过这个可以让他们促进关系的机会,于是冥思苦想了半天。

“以前在宫里的时候有人送了殿下几坛京外杜康酒庄的梅花酒,殿下喝完之后专门让秦天又去买了几坛来。这些年我看殿下喝酒的时候遇到杜康酒庄的梅花酒也会多喝上几杯。王妃娘娘,要不,你给殿下送点梅花酒试试?”

“好吧!”

苏槿夕笑的特别明媚。

霍府上专门派了人来接苏槿夕,很快便到了霍家。

一进门,苏槿夕就见到了两个最不想见到的人。

霍玉娇和华容公主。

真是冤家路窄,一天能见到她们两次。

“苏槿夕,你来这里做什么?”

华容公主见到苏槿夕,没好气。

“我是应霍大将军之约,来给霍小将军解毒的,不是来和你们拉仇恨的。”

“呵,我没听错吧?苏槿夕,你说你给思羽哥哥解毒?就凭你?”

苏槿夕毫不示弱地对视着华容公主的眼睛,眼神很肯定,就凭她。

“呵!”

华容公主冷笑一声。

“苏槿夕,谁不知道你以前是个傻子,苏仲根本就没有教过你任何医术。你竟然大言不惭地说你会解毒,真是……人尽耻,不要脸的连鬼都会害怕。”

华容公主刻意狠狠地压重了后面的几个字。

苏槿夕嘴角一阵冷笑,压根就没想着要跟她们二人多废话,绕过华容公主,跟着带路的人直接往里走。

“站住!”

如果说之前在掬香坊见到苏槿夕时霍玉娇还算保持着高门贵女的形象,对苏槿夕客气,那么此刻的态度已经是截然相反。

她毫不客气地一步步走到苏槿夕面前。

“幽王妃,无论你会不会解毒,这是霍家,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苏槿夕微眯着双眼,瞧着霍玉娇。

离开不是不可以,这种主人都不着急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多管闲事。

但是她敢保证,今日的霍思羽绝对中毒很深,也很危险。另外霍家也肯定已经找过宫里的太医了,在太医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会来找她。

“霍小姐,今日我若踏出这你们霍府的门,若再想请我进来,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希望你不要后悔。绿篱,我们走!”

苏槿夕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霍府。

但苏槿夕还没有上马车,身后就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

“幽王妃,请留步!”

苏槿夕回头,是一位梳着瑶台发髻,身穿深杏色衣衫的夫人。看那气质和打扮,应该是或霍夫人。

“妾身霍氏,见过幽王妃。”

霍氏给苏槿夕行礼。

“姨妈,你是什么身份,苏槿夕是什么身份,你犯不着跟她这么客气,反而降低了你的身价。”

随后跟出来的华容公主道。

霍夫人十分沉稳,皱着眉头:“公主,按照品级,妾身不过九品,王妃是四品,妾身见着王妃,自然是要按规矩向王妃行礼的。”

“我呸,她这是哪门子的四品王妃啊?还不是仗着我幽皇叔的身份。”

“公主不可乱说,王妃可是圣旨赐婚,王爷明媒正娶的。”

虽然霍夫人的身份比华容公主的低,但霍夫人却是华容公主的亲姨母,说话总是温和地以一个长辈的口吻。

华容冷哼一声,撅着嘴转过身,不说话了。

“王妃娘娘驾临,臣妇有失远迎,还请王妃娘娘见谅。”霍夫人向苏槿夕致歉。

苏槿夕笑着点了点头。

“王妃娘娘,我儿身中剧毒,还请王妃娘娘救命啊!”

霍夫人忽然“噗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

“霍夫人,不是我不愿施救,只是本妃方才已经走进霍府了。是你们霍府的门槛太高,本妃子似乎不太受欢迎啊!”

霍夫人立刻明白了是什么意思,拽了拽霍玉娇的衣袖:“王妃娘娘,是玉娇年幼不懂事,冲撞了王妃娘娘,还请您恕罪。我儿如今还躺在床上,危在旦夕。人命关天的事情,您就跟臣妇进去吧!”

只可惜,这边霍夫人软声软语地哀求着,那头霍玉娇却像个没事人一样,高傲地仰着头,一副傲孔雀的样子。根本就没打算向苏槿夕服软。

其实此时的苏槿夕也已经决定不插手霍府的这档子事儿了。

原因不仅仅是因为霍玉娇,更重要的是这整个霍府上下除了霍夫人之外,根本就没人把她当回事。

霍夫人既然已经知道苏槿夕到了的消息,霍大将军也应该知道吧?若严格按照中宁的礼数,苏槿夕这个幽王妃驾临府上,霍大将军怎么说也应该带着众人出来相迎的,但直到现在了,却连霍大将军的影子都瞧不见。

这种被人一边利用,又一边忽视且怀疑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第六十七章 我爱他,非他不嫁

“霍夫人,本妃能力浅薄,就算进去了,也不一定能解令公子的毒。而且本妃忽然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着直接上了马车,下令车夫驾车。

却不想,霍夫人忽然张开双臂,直接挡在了苏槿夕的马车前面。

“王妃娘娘,既然你要见死不救,今日就从臣妇的身上踏过去吧!”

“霍夫人,你这是在威胁本妃吗?”苏槿夕怒了。

这里的人怎么都这样?

各个都是势利眼。

想用你的时候软硬兼施,怎么样都要用你,不想用你的时候却是处处争对。

“臣妇不敢!王妃娘娘,求求你,你就救救我儿子吧!臣妇给您跪下了,你若今日不答应,我就在此长跪不起。”

霍夫人又跪在了马车前面。

“母亲,你这又是何必呢?中宁国这么大,难道就没有一个大夫比的上她苏槿夕了吗?如果中宁没有,我们就去别的国家找,东辰、南离、西云,北翼,若实在不行,去淮疆找也行,何必非要求她?”

苏槿夕瞧着霍玉娇和霍夫人,无奈扶额,摇了摇头。

“你闭嘴!”

霍夫人怒极,叱喝霍玉娇。

“难道你没有听云太医说吗?若三日内不能解毒,你哥哥就活不了了。你去哪里找?就算能找到,你哥哥能等到那个时候吗?”

云太医,云瑾?

他也在里面?

苏槿夕忽然抬起头来,朝着霍府内看了一眼,眸光中有一些异样。思索了半晌之后改口道:“霍夫人,让我不计前嫌进府救你的儿子也可以,但是本妃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王妃娘娘,只要臣妇能够办到,就算要了我这条命我也在所不惜。”

一时间霍夫人眸光明亮。

“不,我不要你的命”

苏槿夕摆着食指看向了霍玉娇。

霍玉娇忽然想到苏槿夕此前走出霍府说的那句话,忽然背上一阵冰凉。

“苏槿夕,你想做什么?”

苏槿夕嘴角冷然一扬。

“霍小姐,本妃之前就跟你说过,我这一出来,若再想让我进去,可是要付出代价的。本妃现在下马车需要一个踩脚的马凳,就由你来充当吧!”

“什么?苏槿夕,你竟然让玉娇给你充当马凳。你真是太过分了!”

华容公主道。

苏槿夕目光凛冽,直直地盯着霍玉娇那张愤怒又为难的脸。

“华容公主,本妃是在跟霍小姐说话。如果你的意见能够代替霍小姐的意见,由你来充当马凳,皇婶也不会介意。”

“苏槿夕!”

华容公主气极,上前一把撕住苏槿夕的衣袖。

“放开!”

苏槿夕冷然看着华容公主。

“苏槿夕,你……你竟然这样和我说话,苏槿夕你……你不要命了吗?”

“放开!”

苏槿夕再次冷然强调。

华容公主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凶起来竟然会如此可怕。简直和幽皇叔有一拼。她吓的全身一阵哆嗦,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地乖乖放了手。

“霍小姐,恩?”

苏槿夕转而换上一副气死人的微笑,挑眉看向霍玉娇。

“苏槿夕,我知道你是在故意争对我。但是让堂堂霍府的大小姐为你当马凳,你就不怕自己承受不起吗?”

霍玉娇委屈又生气,全身都在颤抖。如不是周围还有很多人看着,她还记着自己是堂堂霍家的大小姐,早就和苏槿夕正面翻脸了。

“霍小姐若不愿意也可以,我又没有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霍夫人,另请高明吧!”

苏槿夕说完,一扬手,放下了马车帘子,再次下令车夫驾车。

“王妃娘娘,就由臣妇代替玉娇吧!臣妇愿意给王妃娘娘做马凳。王妃娘娘,你一定救救我儿啊!”

苏槿夕实在想不明白,像霍玉娇这种人脖子怎么就那么硬。难道服个软就那么难吗?竟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如此,都无动于衷。

“走!”

苏槿夕冷声吩咐。

“等等!”

就在车夫正要扬起马鞭的时候,霍玉娇终于开口了。

苏槿夕嘴角微微扬。

“苏槿夕,说好了,你一定要治好我哥哥的病,若不然就算拼了命,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霍玉娇说着,缓缓走到苏槿夕的马车旁边跪在了地上。

一时间,霍府门口路过的众人都停了下来,惊呆了。

“天呐!那不是霍家的大小姐霍玉娇吗?她在做什么?”

“马车里的似乎是幽王妃。”

“霍玉娇这是要给幽王妃当马凳踩吗?”

“好歹也是堂堂霍大将军的女儿,怎么会不顾自己的颜面做出这种事情,真是太丢人了。”

“她是有求于幽王妃吧?”

“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做出这么没脸的事情啊!听说霍玉娇也喜欢幽王,她这样做是为了嫁给幽王讨好幽王妃吗?这还没进门就被正室踩在脚下,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幽王。”

“是她一厢情愿吧?幽王有没有打算将她抬进门还不一定呢!”

“哎呦,看不下去了,连我这个路人都看着脸红。”

霍玉娇跪在地上,路人的风言风语她得见,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却极力克制着没有掉下来,身子不住地簌簌颤抖。

良久,人群的议论声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注目着霍玉娇身前的那辆马车,期待着看到马车里的苏槿夕高傲地踩着霍小姐的背走下来是怎样的一种情景。

但是苏槿夕却久久没有动。

半晌之后她深吸了一口气:“绿篱!”

绿篱连忙跑到马车的另一边。苏槿夕扶着绿篱的手臂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众人忽然觉得,原本就美若仙姿的苏槿夕霎时间如淋照万丈光芒,闪耀明亮的让人睁不开双眼。

霍玉娇已经跪在那里了,明明她可以很得意、很高傲、很霸气地踩着霍玉娇从马车上下来,但是她却没有那样做。

这样一来显得原本就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尊严的霍玉娇更加低垂到了尘埃里,而衬托的苏槿夕更加矜贵、高雅、大气。

霍玉娇直起身来,满眼疑惑地看着苏槿夕。

苏槿夕绕过马车走到霍玉娇身边,俯下身,只以她们二人能够听见的声音问。

“你知道今日如果我是你,我会怎么做吗?”

霍玉娇带着疑问,不解地看着苏槿夕。

“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让自己走到这一步。”

苏槿夕说话时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容,但霍玉娇却觉得十分刺眼。那笑,竟比冷笑更加轻蔑。

“苏槿夕,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幽王殿下的。我爱他,今生非他不嫁。”

苏槿夕正往霍府走着的身影忽然顿住,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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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苍龙

“霍玉娇,原本你可以和我公平竞争夜幽尧,但是如今……”

苏槿夕嘴角一笑,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身继续往前走。

“苏槿夕,如今怎样,你把话说清楚。”

只可惜苏槿夕根本就没打算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霍夫人反应过来,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跟在苏槿夕的身后进了幽王府。

霍玉娇颓然瘫坐在地上,眼泪终于从眼角流了下来。

人群散去,指指点点的说了些什么,她已经一句也听不到。只有泪水迷蒙了双眼,眼前的景象一片模糊。

内心好痛,好痛。

华容公主恨恨地瞪了一眼苏槿夕的背影,暗暗在内心决定,今日这仇,她一定会替她的表姐霍玉娇从苏槿夕身上讨回来。

霍夫人直接带着苏槿夕去了霍小将军霍思羽的院子。

院子里,霍大将军正一筹莫展地坐在石桌前,见到苏槿夕,很不情愿地一拱手:“幽王妃。”

苏槿夕微笑点头,也不跟他多做计较。因为还有另外一个人,一见到他,那如沐春风般和煦的笑容瞬间扫平了苏槿夕内心的所有阴霾。

“微臣见过王妃娘娘!”

是云瑾。

“云太医,霍小将军的情况怎么样了?”

“情况十分不妙,自从下官过来就一直昏迷不醒。只可惜下官不善解毒,不知从何下手,所以又得劳烦王妃娘娘您了。”

原来是云瑾提议请苏槿夕来的啊!

“带我去瞧瞧!”

“好,王妃娘娘,请跟微臣来。”

苏槿夕正要跟着云瑾去霍思羽的房间,霍大将军忽然制止了。

“慢着,幽王妃,如果你解不了我儿的毒该怎样?”

呵,可笑!

真是有怎么样的女儿就有怎样的爹。下梁不正肯定是上梁有问题。

问的这是什么话啊?

听着好像苏槿夕有义务非得要解了霍思羽的毒一样。

“哦?霍大将军你说该怎样?”

苏槿夕强压下内心的所有情绪。

“外界传言,幽王妃脑袋……天生痴傻,谁知道你有没有好。再说,众所周知,你根本就不懂医术。若是你胡乱医治,不但没有替我儿解毒,反而加重病情怎么办?你得提前打下保票。”

“霍大将军如果不信我,今日我不治便是,何必这么多废话。”

苏槿夕脸色一沉,明显很不高兴。

“幽王妃,你这是什么话?好歹你也是王妃的身份,代表着幽王的形象,怎能如此出尔反尔?”

呸!可真不要老脸!

“霍大将军,下官敢打包票,王妃娘娘的解毒之术绝对是整个中宁国绝无仅有的。若不然,我也不会提议将王妃娘娘请来。”

“云太医,好歹你的医术也是太医院首屈一指,你真的没办法?”

霍大将军还是想将希望寄托在云瑾的身上。

云瑾微笑摇头:“解毒方面真不是下官所长。”

临了又补充了一句:“皇后娘娘多年的沉珂就是由王妃娘娘治的。霍大将军就算不相信我,也应当相信陛下。”

若是苏槿夕没有两把刷子,皇帝也不可能让苏槿夕给皇后治病。

霍大将军武将出生,做事一根筋,不会变通。有的时候连皇帝都会在她的执拗面前吃亏。

“既然这样,幽王妃,你就进去吧!不过今日你若解不了我儿的毒,休想踏出霍府大门半步。”

苏槿夕是真的不喜欢霍大将军这人。

耿直是没错,但是耿直太过就是偏执,真是太过惹人讨厌。

虽然一进霍思羽的院子,解毒系统就已经检测到霍思羽身上的毒,但苏槿夕还是跟着云瑾进屋走了个过程,把脉、放血、验毒,一样都不少。

等苏槿夕从霍思羽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霍大将军直接提着大刀就冲了上来。

“幽王妃,怎么样?看出来中的是什么毒了没有?”

若不是知道霍大将军担心儿子太过着急,别人还会以为他是想直接拿刀威逼苏槿夕。

“霍小将军中的是一种非常复杂的蛇毒,名叫苍龙。”

“那你到底能不能解?”

苏槿夕真心不喜欢霍大将军问话的这种口吻,不过为了和谐起见,还是尽量压制着内心的火气。

“苍龙这种毒其实是一种蛇毒,由七种毒蛇的毒液炼制而成,只要知道这七种蛇毒,然后取下它们的蛇胆再配以必须的药物炼制出解药服下即可。”

“那你查出来是哪七种蛇毒了没有?”

苏槿夕原本通过解毒系统分析毒素成分已经知道了是哪七种蛇毒,但是介于那七种蛇毒都是毒性非常烈且又涉及到专业问题,一来怕吓到霍大将军和霍夫人,此外解释起来也比较麻烦,所以摇头没有告诉他。

霍大将军的脸色顿时黑沉了下来,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大刀,大有下一刻就会直接砍在苏槿夕脖子上的架势。

“你的意思是不知道是哪七种毒蛇,就找不到蛇胆?今日这毒你是解不了了?”

苏槿夕很不耐烦道:“霍大将军,能不能把你的破刀拿开,你这样嗓门又大又吓人的,就算我想到了是哪七种毒蛇,也被你吓忘了。”

霍大将军恍然才发觉自己拎着大刀的样子确实太过彪悍吓人。将手中的大刀藏在了身后。

“好!好!我不打扰你,你慢慢想!慢慢想!”

苏槿夕又故意装模做样地思索了半晌,问:“霍小将军是怎么中的毒?”

解毒系统检测毒素又快又容易,折腾了半天,苏槿夕倒忘了这么关键的问题。

霍大将军一头雾水,霍夫人道:“思羽昨日和几个好友去喝酒,回来就睡下了。今日一早直到日上三竿都不见起床,所以我就去叫他起床。却没想到他昏迷不醒,嘴唇发紫,脸色也很不好,着实吓了我们一跳,所以就请了大夫。大夫一看,说是中毒了,具体是如何中的毒,我们也不知道。”

“昨日府上可有人跟着霍小将军,知不知道他去哪里喝的酒,和什么人,喝的是什么酒?”

“竹砚!思羽走到哪里,竹砚都是一直跟着的。”

苏槿夕点头:“麻烦夫人将竹砚找来,我有话问他。”

竹砚被找过来之后苏槿夕详细的问了霍思羽喝酒的情况。

怎么也没想到,结果竟然将她给吓了一大跳。

他们喝的是梅花酒,在京城十里之外的杜康酒庄。

至于和谁喝酒,苏槿夕听了个七七八八,也没详细记。因为只这梅花酒一条就足以让苏槿敏锐地嗅到了重点。

此前查到霍思羽身上的毒素时她就觉得这些毒很熟悉,似乎和之前在夜幽尧身上检测到的毒还有皇后身上的蛊毒如出一辙,有着同样的风格。

今日出门的时候她问过花嬷嬷夜幽尧喜欢什么,花嬷嬷说夜幽尧以前经常喝杜康酒庄的梅花酒。

她隐隐觉得这梅花酒肯定有问题,且曾经还有人以梅花酒也给夜幽尧下过毒,不过夜幽尧身上那三十多种毒多了去了,可不止和霍思羽身上这苍龙毒同脉的那一种毒。

“云太医,这药你先拿着,在我没回来之前如果霍小将军有什么情况,你可先给他服下,暂时压制毒药发作。”

“王妃娘娘是要去找所需的药材吗?”

“我想先去杜康酒庄探探情况。如果霍小将军真是在杜康酒庄中的毒,说不定周围就能找到配制苍龙的七种毒蛇。”

“王妃娘娘,你是要一个人去吗?”

第六十九章 给夫君买酒,店家行行好

苏槿夕当然不会一个人去。

谁知道杜康酒庄是怎样一种情况,如果霍思羽真的是在杜康酒庄中的毒,那地方就一定潜藏着很多未知的危险。

她一个不懂武功的人,如果只身入境,就等于以身犯险。

苏槿夕还没有伟大到那种地步。

见霍大将军一副担心苏槿夕会借机跑路的神情,苏槿夕道:“霍大将军,劳烦你陪着本妃走一趟,本妃此行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能解就解,如果不能解,就直说,搞这么多劳什子做什么?”

霍大将军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

苏槿夕瞬间就有种对牛谈情的感觉。

有些人,你不用解释,就算不是很熟悉,但只要一个眼神,他就能明白你想做什么,比如云瑾。

有些人,就算你解释的口干舌燥,他也不会灵活变通,一条死胡同走到黑,比如眼前的这位霍大将军。

“现在天快要黑了,本妃若想回府去跟王爷调人手肯定会耽误时间,只能耽误到明日再行动。但令公子确实只有三日的解毒期限,耽误一天就多了一天危险,少了一天救命的机会。所以就地取材。”

“哼,料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样。老夫陪你走一趟便是!”

霍大将军冷哼一声。

以免人多眼杂,霍大将军只带了四名身手顶尖的高手,化身苏槿夕的随从,和苏槿夕一起去了京外的杜康酒庄。

杜康酒庄和繁华的帝京城的任何一家酒庄都不一样,虽然名气都很大,却隐身于京外苍翠山深处。

青山绿水,翠竹繁茂,笼罩着脱离世俗的超脱,走进之后带给人一种潇洒快意的神秘感。

就连酒庄的所有服务人员都统一穿着飘逸的翠绿色广袖长衫,清新自然,整齐划一。

苏槿夕一走进就有一位大约五六十岁年纪,身穿深灰色广袖长衫的白发老人迎了出来。

“这位夫人,似乎是第一次来我们酒庄,夫人里面请。”

苏槿夕点了点头,跟着那老人走了进去。

老人将苏槿夕等人引进了一间装饰十分讲究的竹楼。

“请问夫人想要些什么?”

苏槿夕环视了竹楼一圈,内心深叹没想到这种世外桃源之地竟然也有如此上档次的装潢,看来这酒庄的主人若非有权有势,必定也是家财不小之人。

“你们这里有什么酒?”

老人家脸上温和地笑着,看了一眼在一旁服侍的一名绿衫女子。

绿衫女子点头,出门,没过多久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本册子,递给老人家。

老人家给了苏槿夕。

“这位夫人,本酒庄的所有酒名都在上面,夫人可自行挑选。”

苏槿夕打开来看,确实都是名酒。

第一个是杜康酒,杜康酒庄的招牌酒。

还有竹叶青、兰陵美酒、状元红、女儿红、九酝春酒、鹤年贡酒、屠苏酒、茱萸酒、南烛、松花、汾酒等上百多种。

当然其中也有苏槿夕此行想调查的梅花酒。

苏槿夕粗略地看了一眼,没有直接提梅花酒,而是选了一种名叫栆集的酒。

“听说这酒有美容养颜的功效,本夫人想尝尝。”

老人家接过册子,连忙让人去给苏槿夕准备酒。

在等栆集酒的空当,苏槿夕已经全模式打开了解毒系统,仔细地将杜康酒庄给扫描了个遍,包括这里酒窖的位置,苏槿夕也已经用解毒系统扫描到,但是没有发现和苍龙有关的任何毒素。

这种情况下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酒庄比较大,有解毒系统没能扫描到的地方。

另一种就是在放置苍龙毒的地方还有毒性更高强的毒药,就如同辰太妃身上的毒素一样,解毒系统在扫描的时候受到了干扰,未能扫描出来。

“夫人,您要的栆集酒。”

老人家将苏槿夕要的酒端了上来。

苏槿夕不动声色地盛了一杯,仔细地抿着。

“确实是好酒,不愧是中宁第一酒庄的酒,不负盛名。”

“多谢夫人夸奖。”

老人家坦然接受了苏槿夕的赞美。

苏槿夕又喝了几杯。

“听说贵庄的梅花酒也很不错,我夫君非常爱喝。老人家,我还想要一坛梅花酒,带走。”

“夫人稍等,老夫这就让人去拿!”

“老人家请慢。我与夫君新婚不久,这次是婚后第一次出来给夫君买酒,我想亲自动手打酒再封坛,还望贵庄行个方便,成全本夫人对夫君的一片情意。”

老人家脸上浮现难色。

“这……夫人既然来了我杜康酒庄,一定知道我杜康酒庄的一些规矩。只要能满足客人的,我杜康酒庄定会让顾客满意。但是这酒窖……按照规矩是禁止外人进入的,还请夫人见谅。”

以免同行混入,偷学酿酒秘术,一般酒庄都是有这个不许外人进入酿酒作坊和酒窖的规矩。

苏槿夕知道老人家如此直接的拒绝,定是没戏。

“那就劳烦老人家再给我拿一坛梅花酒了,要陈酿,味道最佳的。”

“夫人稍等!”

老人家带着人亲自去给苏槿夕拿酒。

苏槿夕给霍大将军使了个眼色,借口上茅房,和绿篱出了竹楼。

很难得的,这次一项耿直不知变通的霍大将军竟然会意了苏槿夕的意思。

没阻拦,更没找麻烦。

苏槿夕出了阁楼,径直往酒窖的方向走。

虽然是第一次来杜康酒庄,但在另外一种层面上讲,酒中的很多元素也是一种毒素,所以解毒系统通过检测酒量的多少很容易就分辨出了酒窖的位置。

一路上,苏槿夕又用解毒系统将周围给扫描了个遍,还是没能找到苏槿夕想要找的那种毒素。

最后的希望只能寄托于藏酒最多的酒窖了。

这种名气很大地方一般以顾客至上,苏槿夕大摇大摆在酒庄转,只要没遇到管事儿的,一般的普通服务人员都不会阻拦。

没过多久,苏槿夕和绿篱便来到了酒窖外。

苏槿夕躲在暗处,再一次全系打开了解毒系统,仔仔细细,很认真地扫描酒窖内的所有元素。

可是,这一次还是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都离的这么近了,解毒系统的检测功能不可能有遗漏。

难道她的想法错了?

苍龙根本就不在杜康酒庄,霍思羽也不是在这个地方中的毒?

思忖了半晌,苏槿夕终于排除了杜康酒庄是毒源的可能,决定回去之后另求线索,再想办法。

但是……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苏槿夕正要转身回去之际,忽然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狠狠敲击了一下,她眼前一黑,什么都没有看到,直接倒在了地上。

竟然有人将她给打晕了。

第七十章 全酒庄给王妃陪葬

听到苏槿夕失踪的消息,夜幽尧亲自带着人第一时间赶到了杜康酒庄。

随行的秦天和林枫一脸愕然。

从来都没见夜幽尧为什么事情着急过,还是为了女人的事情。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他们还是感觉到了夜幽尧内心的异样。

“霍基,你可知罪?”

夜幽尧气势威严,全身杀气腾腾,邪傲霸道,一进杜康酒庄,扬声道。

霍大将军霍基就站在门口,连忙上前给夜幽尧行礼。

“王爷,未能保护好王妃娘娘,是末将的失职,末将甘愿领罪。”

“还不给本王去找,如若找不到苏槿夕,提头来见。”

“是!”

一向偏执的霍大将军此前根本就没有将苏槿夕放在心上,如今真的丢了,再加上夜幽尧如此强大愤怒的施压,他才感觉到了危机,连忙应声,带着已经到了杜康酒庄门口的霍家军去搜查杜康酒庄。

此前接待苏槿夕的那位老人家竟然就是杜康酒庄的管事的,怎么也没有想到之前自己亲自招待的那位清雅矜贵的夫人竟然就是传说中当今幽王殿下的唯一宠妃。

他愣了好半晌,忽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上前匍匐在夜幽尧的脚下。

“求王爷饶命啊!草民真的不知道之前那位夫人就是王妃娘娘。若是早知道,草民一定加强保护,绝对不会让王妃娘娘少了一根汗毛。可如今王妃娘娘已经出事,草民就算死一百次也难辞其咎,还请王爷给草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草民一定出动杜康酒庄的全部力量,竭尽全力寻找王妃娘娘。”

夜幽尧阴沉着脸,半晌才开口。

“若是苏槿夕少了一根汗毛,本王踏平你杜康酒庄。”

夜幽尧的意思是,若找不来幽王妃,或者幽王妃少了一根汗毛,要拿杜康酒庄陪葬啊!

管事的全身一阵颤栗,立刻点头如捣蒜,一边点头,一边往外走。

“草民这就出动所有酒庄的人去找,这就去找。”

杜康酒庄虽然名气很大,但是堂堂幽王殿下若想灭了一个小小的酒庄,还不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慢着!”

夜幽尧忽然道。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管事的连忙退回去重新匍匐在夜幽尧的脚下,等候夜幽尧的安排。

“把酒庄的所有人都给本王集合到一起,本王要亲自盘查。”

王爷要亲自盘查?

“是!”

管事的想都没想想,连忙应声,退下去集合人去了。

果然只要夜幽尧出马,无论是谁,办事效率都会提高很多倍。

只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管事的就来回禀夜幽尧说酒庄的所有人都集合好了。

“管事的,你确定是所有人,一个都不落?”

一旁的秦天会意夜幽尧将所有人集合到一起的目的。若是谁不在,那个人肯定有问题,如今所有人都在了,倒让他觉得有些不合理。

“确定是所有人,酒庄加上草民,总共有九十一人,此刻所有人全都在院子里。”

“幽尧,不对啊!难道我们怀疑错方向了,动手的人不是庄里的人。”

“不一定!”

夜幽尧只撂下三个字,出了门。

酒庄有穿青衣长衫的服务人员,男女共二十一人,酿酒师十人,杂工二十四人,护院三十六人,排成了三行,整齐划一地站在院子里。

夜幽尧走上前,一一在他们身边走过,阴冷的眼神从头到脚,包括装扮,面部表情,眼神等,一寸都没有放过,偶尔还会点出来一人问上两句。

王爷这是真的对苏槿夕上心了啊!

秦天在内心深叹息。

虽然以前王爷也不经常审查犯人和嫌疑人,但都是有一定身份,够格让他出面的,可从来都没有亲自审查过哪个和自己身份有着天壤之别的基层人员。

夜幽尧筛选一遍之后留下了十几个可疑人员,带到了酒庄的会客厅,交给秦天严加审问,并强调有必要的话还可以上邢。

他自己坐在一边,喝起了茶。

其实此时被留下来的人员比刚才夜幽尧亲自盘查的时候内心更加煎熬,因为他们很清楚,他们此时全都在嫌疑人的名单之中,如若一个差池,自己就会有谋害王妃的大罪。

没有一个人敢大意。

“王妃失踪的那段时间你在哪里?”

秦天问一名青衣服务人员,是个女子。

女子连忙跪在地上。

“回大人,当时奴婢就在王妃喝过酒的竹楼里。王妃虽去如厕,但奴婢一点都不敢怠慢。哦,对了,方才在这里的那位大将军可以为奴婢作证,当时他也在场的。”

女子说是霍大将军霍基。

敢将霍基搬出来作证,料她也不敢说谎。

秦天开始盘问下一个,是名杂工,男子。

“你呢?”

看着身强体壮的一个小伙子,但没想到秦天刚一开口,那人便眼眸一番,直接被吓晕了。

秦天无奈地摇头:“带下去!”

“你呢?”

…………

一个时辰之后十余名留下来的人全都盘问完毕,虽然都是可疑人员,但夜幽尧和秦天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秦天更加确定,苏槿夕失踪根本和酒庄的人没有任何关系,或许是外面的人,直接劫走了苏槿夕。

“绿篱,你把当时的情况再说一遍。”

秦天道。

绿篱虽然已经在夜幽尧到的时候将苏槿夕失踪的经过大概说过,但介于当时酒庄的人太多,而苏槿夕此行的目的又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所以说的比较含糊。

这次绿篱说的时候特意支开了酒庄的人。

绿篱也十分聪明,特意走近了夜幽尧和秦天一些,当然有夜幽尧阴冷恐怖的气息震慑着,绿篱也没敢靠太近。

“当时是这样,小姐本想借着亲自到酒窖给王爷打梅花酒,查找苍龙毒的线索,但是管事的说酒窖不能让外人接近,所以小姐只好在管事的去打酒的时候借口如厕,靠近酒窖暗中查找。

当时酒庄管事的就在酒窖里给小姐打梅花酒,怕被他们察觉,所以我们没有靠太近,小姐只停留在了酒窖外面。后来小姐说酒窖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正当我们要离开的时候有人将我从后面打晕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小姐就不见了。”

“王爷,秦护卫,小姐一定是被人掳走了。当时我虽然没看清小姐是什么状况,但是在我晕倒之前听到了小姐的一声痛苦"shen yin",小姐肯定也和我一样,被人给打晕了。但是到如今小姐依旧不见踪迹,肯定是被打晕我们的人给带走了。”

绿篱又补充了一句。

第七十一章 再刷三观

秦天正在消化着绿篱提供的信息,有些犯难,因为仅凭这些,还是找不到任何线索。

但夜幽尧却抓住了另一个重点。

“苏槿夕给本王打梅花酒?”

不懂苏槿夕此行杜康酒庄真正目的的绿篱忽然替苏槿夕有些委屈。

她想,若不是替王爷打梅花酒,小姐估计也会慎重考虑,不会这么急匆匆的来杜康酒庄的吧!

“是啊!今日从王府出来的时候小姐特意向花嬷嬷问了王爷您的喜好,花嬷嬷说您以前经常喝梅花酒。”

于是,绿篱就这样歪打正着地,将苏槿夕失踪的一部分原因“赖”在了夜幽尧的头上。

明显感觉到夜幽尧的气息又阴沉了几分,秦天的脸色都变了,担心地看向了绿篱。

就连绿篱自己也被自己所说的话和夜幽尧的反应给吓了一跳,连忙无声地跪在了地上。

半晌之后夜幽尧忽然沉声道:“秦天准备,本王要亲自带人搜查酒庄。”

杜康酒庄在苍翠山内占尽天险,两面环山,庄子后面是悬崖,下山的路就那么一条。

几乎是发现苏槿夕失踪的第一时间,霍大将军霍基就已经带人封锁了下山的唯一出路。

幽王府暗中跟派到苏槿夕身边的隐卫虽然不是夜幽尧的隐卫队最厉害的,且只有两个,但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遇事应对能力极强,发现苏槿夕不见之后也是第一时间派了一人守在了下山的路上,同样没见苏槿夕踪迹。

劫走苏槿夕的人就算再强悍,也不可能插上翅膀直接绕过这两队人飞出苍翠山。

所以夜幽尧依旧认定,苏槿夕仍然在苍翠山上。

自从苏槿夕这个女人出现之后,秦天发现,夜幽尧不止一次地猛刷他的三观。

他不禁有些错愕地盯着夜幽尧看。

这还是曾经的那个冷面邪王夜幽尧吗?

带人搜查这种低级的事,好像不是他这个高高在上的尊贵王爷该干的事情啊!

最重要的是,夜幽尧手底下的人办事效率都很高,很严谨,也很强悍。

夜幽尧只要如主宰一样,坐在他该坐的位置上等候结果就行。

但是如今他竟然要亲自带人去搜查,干起了他这个护卫队长该干的事情。

瞬间让他有种“天神下凡要耕田”的感觉,猛接地气儿的让人没办法接受。

秦天还没有从错愕中回过神来,夜幽尧就已经往外走了。

他连忙跟上,召集了人手,跟着夜幽尧一处一处地重新搜查酒庄。

其实夜幽尧料的没错,此时的苏槿夕确实就在酒庄里。

不过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

四面都是厚重冰凉的墙壁,似乎是一个类似密室的密封空间,点了油灯,里面只有一床、一桌、两把椅子。

她早就醒了,而且还能听到外面吵架的声音。

“辛护法想直接将那个女人带回南疆献给蓝教主,恐怕不妥善吧?幸护法不要忘了,教中还有左右二使,容不得你区区护法直接僭越。”

是一个男子的声音,明显警告。

“呵呵,我凭什么不能?若不是我在她的身上试毒,以致她中毒至深,后又被她自己给解了,你我二人又怎会发现她是个运毒的奇才?说白了,发现那个女人在毒术方面天赋的人是我,理当由为我亲自将她献给蓝教主。左使如此费尽心机地阻拦,难道是想和我抢功吗?”

“幸琉璃你不要不识抬举,本使能站在这里跟你直接要人,是给足了你面子。若不然,按照如今教中的局势,本使今日若直接要了你的命,再上报说你是因公牺牲,相信就算是蓝教主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男子显然已经怒了。

不过女子也毫不示弱

“你不要得寸进尺。”

苏槿夕隐隐觉得,外头的这两个人说的是自己。

而且根据那个女子的说法,苏槿夕以前身上的毒是她试毒所下,难道她是自己认识的人?

会是谁呢?

莫非是苏府的人?

苏槿夕迅速将苏府的那些人回忆了一遍,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是谁。

转眼之间,外头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和武器相撞的声音。

很明显,外头的两个人打了起来。

窝里斗啊!

原本这个时候是作为人质的苏槿夕逃跑的最佳时期,只可惜,苏槿夕的双手和双脚都被人帮着,嘴巴还被塞上了毛巾。

她根本就没办法移动丝毫。

大约打斗声持续了一盏茶左右的功夫,随着一声闷哼,苏槿夕听到了有什么重重落在地上的声音。

紧接着是女子微怒的冷笑声。

“就算你是二使之一又如何?论武功和毒术,还不是不如我幸琉璃?”

苏槿夕猜想,那男子一定是被这叫幸琉璃的女子给解决了。

她正在内心暗自思忖着,忽然随着一阵沉重的声音,密室的石门被打开了。

走进来一名身穿青色长衫的女子,应该就是幸琉璃了。

虽然苏槿夕根据那青色长衫辨识女子是杜康酒庄的服务人员,但是她用和衣服同色的一块青翠色面巾遮住了面容,苏槿夕根本就没办法看到她长什么样子。

“起来!”

幸琉璃很粗鲁地一把将苏槿夕从床上拽了起来。

“呜呜呜……”

苏槿夕被拽疼了,反抗了两声,一把冰凉的寒剑立刻就搭在了苏槿夕雪白细嫩的脖颈上。

“闭嘴,再叫我就杀了你。”

苏槿夕相信,就算不杀她,那把锋利的寒剑也会瞬间在她的脖颈上留下一道疤痕。

免于受皮肉之苦,苏槿夕立刻安静下来。

“你们几个,去那里找;你们几个,去那边;剩下的,跟我来!”

外边忽然传来杂乱的声音,似乎转瞬间来了很多人。

“幽尧,这已经是最后一个院子了,你确定苏槿夕还在酒庄。”

“搜!”

是夜幽尧和秦天的声音。

苏槿夕通过还没有完全关上的密室门缝朝外头看。

屋内有些暗沉,外面光线明亮。透过薄薄的窗户纸,苏槿夕一眼就瞧见了屋外那个高大冷峻、冰冷阴沉的熟悉身影。

“呜呜……呜呜呜……”

苏槿夕狂躁地挣扎起来,极力想弄出点声音,提醒夜幽尧自己此时的位置。

“什么声音?”

外面秦天忽然道。

第七十二章 让我看看你是哪只货

幸琉璃忽然脸色大变,飞快关上密室的石门,又迅速打开密室反方向的一道暗门,斩断绑在苏槿夕双脚上的绳子,拽着她从暗门退入了密道。

几乎是同一时间,夜幽尧以任何人都没法看清的速度,朝着苏槿夕所在的房间而来。

而此时,已经被幸琉璃解决,毒晕在地的黑衣男子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滕然跃起,夺门而出,一掌带着强劲的势力,袭向了正要破门而入的夜幽尧。

两个绝顶高手,巅峰对决在电光火石之间。

旁边有很多人,但夜幽尧身边身手还算不错的秦天和林枫在内,谁都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外面的打斗高度激烈,密道之内的苏槿夕被幸琉璃拽着,也是心惊肉跳。

密道有些矮,两人必须弯着腰前行,但幸琉璃却拽着苏槿夕一路奔跑不停。

身体好几次撞在了墙壁上,凸起的石块就像刀子一样,瞬间将苏槿夕的皮肉划出了一道血痕,鲜血顺着薄薄的衣衫很快渗了出来。

苏槿夕疼的直皱眉。

二人终于出了密道。

外面是一处竹林,月明星稀,夜空天朗晴好。

借着明亮的月光,苏槿夕观察到他们出来的这个地方似乎是在一处悬崖的下面。密道的出口就设置在长满了各种树藤的崖壁上,并且还设有机关。

堵在苏槿夕口中的毛巾在奔跑中有些松弛,苏槿夕用了些力道,用舌头顶落了口中的毛巾。

“你到底是什么人?要带我去哪里?”

苏槿夕退后一步,警惕地问道。

幸琉璃没有料到苏槿夕会用舌头顶掉口中的毛巾。

讶异之后冷笑一声。

“苏槿夕,没想到你的本事确实不小。”

“你知道我的名字?你是我身边的人?你到底是谁?”

苏槿夕明锐地抓住了幸琉璃话语中的关键,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却不是为了幸琉璃能回答自己,而是想进一步试探幸琉璃是否是自己认识的人。

幸琉璃显然没有想到自己口误,竟然喊出了苏槿夕的名字,一时间目光闪烁,有些促狭。

这一反应被苏槿夕毫无遗漏地察觉到。

“少废话,老实点!”

苏槿夕的嘴巴又被堵上,接着幸琉璃又拽着她进入了竹林深处。

杜康酒庄的后院内,忽然从屋内出来的黑衣高手似乎并不是想真的袭击夜幽尧,而是拖住夜幽尧,不想让他进入屋内。

两人对了两招之后还未分胜负,黑衣人就借机跃上屋檐,没入黑夜逃走了。

夜幽尧没有让人去追。

“秦老大,发现一个密室。”

有人喊秦天。

秦天和夜幽尧同时进入屋内。

密室的石门已经被打开,空间不是很大,正是之前幸琉璃关藏苏槿夕的地方。

“这里还有一个密道。”

很快,反方向密道的门也被发现。

“幽尧,我方才听到的好像是女子的声音。苏槿夕一定是被人从这里转移了。按照时间推算,她们应该还没有跑远。我带人去把苏槿夕劫回来。”

“不用!”夜幽尧的声音凉薄:“找到行踪,不要打草惊蛇。”

秦天忽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夜幽尧这是要拿苏槿夕当诱饵,钓出幕后更大的鱼吗?

但是据他所知,夜幽尧一直在暗中调查淮疆在中宁的细作组织。这次劫走苏槿夕的人的风格像极了淮疆那帮人的手笔。

就算无所不能,强大到无可匹敌的夜幽尧也在那些人身上吃过亏,且还差点丢掉了性命。

夜幽尧应该比谁都清楚,苏槿夕若真落在了淮疆人的手上,是有多危险。

但是,他竟然又说出这样的话来。

虽然夜幽尧的做派一向让人捉摸不透,但是此刻秦天觉得,他更加看不清夜幽尧了。

他到底在不在乎苏槿夕的生死?

苏槿夕在他的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

幸琉璃带着苏槿夕一路南下,走的都是非常僻静,人烟稀少的山路。

但一路上还是遇到了两个高手,似乎都是想从幸琉璃的手上抢走苏槿夕,不过都被幸琉璃给解决了。

幸琉璃受了伤,苏槿夕有惊无险,没事。

走了一天一夜的路,直到第二天傍晚,幸琉璃才非常谨慎地在一个偏僻的小镇上找了一个旅店,二人在歇脚。

烛光下,幸琉璃艰难地处理着背上的伤口,但是伤口的位置太偏,够的有些艰难。

苏槿夕一直皱着眉头看着。

幸琉璃似乎察觉到苏槿夕的试图帮忙的神情,上前取下苏槿夕嘴巴上的毛巾,解开她的双手,绑住她的双腿,递给她一条干净的毛巾。

“别想耍什么花样,不然……”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幸琉璃直接将一把匕首甩出去插在了桌面上。

苏槿夕的内心小小的一阵颤抖。

别动不动就威胁她好不好?

虽然她不是从小被人吓大的,但是胆子真的很小。

就算她想跑,自己没有武功不说,双腿不是还被绑着?

这座小镇的周围都是荒山野林的,她能跑到哪里去?

“还不动手!”

幸琉璃亮出了白皙光华的脊背,苏槿夕良久都没有动手处理伤口,她等的有些不耐烦。

苏槿夕面无表情,淘好了热毛巾。就算敌人,苏槿夕也只当她是患者,处理的很仔细。

没过多久,伤口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只要绑上干净的白布即可。

因为伤口是在背上,为了纱布固定的牢固,必须从幸琉璃的身前绕上圈。

身前身后的绕着纱布,苏槿夕无意间注意到了幸琉璃没有被面巾完全遮住的眉眼和耳廓周围的部分,说不上来的熟悉。

便越加坚定,幸琉璃是自己认识的人。

她到底是谁呢?

苏槿夕真想扯下那近在咫尺的面纱,一探究竟。

但是她很清楚自己和幸琉璃在武功上的悬殊实力。

如果想直接硬撕下幸琉璃的面纱,成功的几率几乎为零。

既然不能武力解决,那么就只能智取。

苏槿夕最擅长的是解毒,最拿手的当然是下毒。

她慎重地在解毒系统里挑选了半天,最后拿出来一种无色无味的毒液。

这可是属于三千年后那个时空,用高科技提炼出来东西,其中成分她如今所在的这个时空根本就没有。

之所以奢侈地浪费如此高端的东西,苏槿夕是经过绝对周密的深思熟虑的。

她知道幸琉璃是会毒的,但不知道到底底子有多深,再加上她自己不懂武功,所以她必须一击必中,保证百分百的一招就成功。

否则,逆袭没有成功,不但看不到幸琉璃的真面目,苏槿夕还会再次落到她的手上。到时候下场一定惨不忍睹。

在背着幸琉璃的时候,苏槿夕飞快地将无色无味的毒液抹在了手臂上。

当带着纱布绕到幸琉璃身前的时候,苏槿夕故意将抹有毒液的手臂靠近了幸琉璃的鼻子一些。

重新回到幸琉璃的身后,见她丝毫没有察觉,苏槿夕的内心一阵自喜。

“一”

“二”

“三”

“四”

“五”

“倒……”

苏槿夕在内心暗自数到第五声的时候,幸琉璃果然如她所料,倒在了地上。

苏槿夕很解气地朝着幸琉璃身上踢了一脚。

“让你挟持,让你对我凶。有本事你现在爬起来啊!玩毒?也不看看我是谁。在我苏瑾曦(名字没错,是现代穿越女的名字),面前你还嫩了点。让我看看,你丫的,到底是那只货。”

说着,五只纤细袖长的手指成爪,朝着幸琉璃脸上的面纱爪了过去。

第七十三章 他竟然知道

自从学了毒,苏槿夕给人下毒就从来没有失败过,但今日不知为何竟然失手了。

就在苏槿夕快要揭下幸琉璃的面纱的时候,幸琉璃的双眼骤然睁开了,吓的苏槿夕狠狠地向后退了两步。

吓死了!

幸好自己穿的是古代的绣花鞋,而不是二十一世纪十公分的细高跟。要不然,鞋跟肯定被她踩断了。

她简直难以置信。

明明自己为了保险起见,下的是属于二十一世纪无色无味的一种毒,幸琉璃怎么可能没中招啊?

案理说,这种毒她是不可能发现的,就算发现了,她也不可能会解毒。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事实上,苏槿夕根本就没有时间细想这些。

因为幸琉璃眸光凌厉如刀锋一般,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直直的盯着苏槿夕,就像一只凶狠的饿狼,下一秒就要将苏槿夕吞入腹中。

苏槿夕内心寒颤,又向后退了两步,避到了一个对自己而言,相对安全的位置。

“你……你怎么可能没事?”

幸琉璃嘴角冷笑一声,顺手握住插在桌面上的匕首,一步步朝着苏槿夕走来。

苏槿夕感觉到幸琉璃身上满满的杀气。

就算她再坚强,在如此浓烈的杀意面前还是有些害怕。

只可惜她的身后是一堵墙,根本避无可避。

就在幸琉璃离苏槿夕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苏槿夕忽然咬着唇道:“幸琉璃,就算你杀了我,我的夫君夜幽尧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这是她最后一张王牌了。

夜幽尧阴冷、狠绝、邪怖这些名声好像很响亮,挺吓人的样子。

没有办法她才将夜幽尧拖出来挡挡,应该能吓到幸琉璃吧?

没想到幸琉璃还真的停下了脚步,没再靠近她。

苏槿夕在内心畅舒了一口气。

夜大大的名号果然能辟邪啊!

但很快,事实就颠覆了苏槿夕的想法。

幸琉璃目光更加可怕,像是被刺激到,手中锋利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搭在了苏槿夕皓白的脖颈上。

因为太过用力,白皙的肌肤被锋刃划破,鲜血很快就流了出来。

苏槿夕有些被吓坏了,一动也不敢动,十分警惕地盯着幸琉璃的双眼。

“苏槿夕,提夜幽尧,你也配?”

苏槿夕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若不是你这张脸长的还算可以,夜幽尧怎么可能会多看你一眼?”

苏槿夕脸上的表情忽然有些疑惑。

“你说说,我若划花了你这张脸,夜幽尧还会不会在意你?恩?”

说着,幸琉璃将手中匕首缓缓移向了苏槿夕的脸颊。

没有哪个女子不爱美,苏槿夕也不例外。

如果说方才匕首划破脖颈的时候只是有一丝丝的害怕,那么此时就是直达心底了。

不过苏槿夕在遇到麻烦的时候一向都很镇定,不会乱了方寸。

她的思绪飞快运转,很快便想出了转移幸琉璃注意力的法子。

“你喜欢夜幽尧?”

幸琉璃的目光忽然有些闪烁,是被人说穿了心思之后的促狭。

“你……你胡说!”

苏槿夕已经完全肯定,幸琉璃确实是喜欢夜幽尧的女子。

如此一来,她就更想知道这个一次次带给她熟悉感的蒙面女子到底是谁。

谨慎思忖了半晌,她看似有些自嘲地嘴角冷笑一声,苏槿夕进一步试探。

“从小就没有母亲,不受主母待见。你我一起长大,我以为你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却没想到连你也背叛我。”

幸琉璃几乎是想都没想:“苏槿夕,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苏槿夕有些愣。

原本是没有把握的试探,没想到她真是苏家的人。

“奈何情深淡如水!”

苏槿夕掩藏住内心的各种思绪,双眸对上幸琉璃的目光,故意做出一副痛心的表情。

幸琉璃一愣,忽然扬天大笑一声。

“苏槿夕,如果没有夜幽尧,或许我会一辈子把你当成我的好姐妹。但是……凭什么?凭什么你明明就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傻子,还是太子不要硬推给他的耻辱,却能一路顺风顺水,受尽他的宠爱?”

苏槿夕没有说话。

幸琉璃忽然从袖中拿出半条属于男子的玉带。

看痕迹,玉带似乎是被强大的力道给撕断的。虽然只有半截,但玉带上用金丝绣着的墨色青龙却是栩栩如生,非常完整。

这玉带上的绣纹苏槿夕好像在哪里见过。

“苏槿夕,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他明明知道你是太子硬推给他的耻辱却仍旧愿意纡尊降贵,到苏府与你暗通款曲?为什么那时候他明明知道宠幸的是一个傻子,却还愿意娶你为妻,对你宠爱有加?苏槿夕,为什么?我到底哪里不如你?”

苏槿夕的脑海中如五雷轰顶,“轰”然一声。

她已经没心思去试探或者分析幸琉璃到底是谁,因为她被幸琉璃的这两句话瞬间震慑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说的是苏槿夕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在催情药的促使下和夜幽尧在苏府的后花园发生的那件事。

那件事情是苏槿夕内心一直都没办法跨越的一个坎儿。

若不是夜幽尧身上的龙涎香味和两次解毒系统检测出来一模一样的毒,她根本就没办法知道那日的人就是夜幽尧。

而这么久以来,苏槿夕一直以为那日的夜幽尧和他一样,因为光线昏暗,没有看清她的面容。所以他不知道那日的人是她。

但是按照幸琉璃的说法,夜幽尧似乎在娶她为妻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苏槿夕的内心忽然很乱,百味陈杂。

她很想知道这么久以来夜幽尧到底是怎么想的。

渐渐的她回想起新婚那日夜幽尧身上浓烈的杀气和阴冷恐怖的样子。

如果她没有猜错,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夜幽尧知道了苏府后花园的人是她。

当时他真的很愤怒吧?

也是真的想杀她!

后来幸琉璃说了些什么,苏槿夕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次日一早,苏槿夕还没有睡醒,就被幸琉璃粗暴地从床上揪了起来,重新绑住了双手,塞进了一辆马车。

马车的窗户是被封住的,苏槿夕根本就没有机会看到外面的状况,也没有办法为寻找她的人留下任何标记。

寻找她的人?

夜幽尧会找她吗?

她忽然失踪不见了,他会担心她吗?

想了半晌,苏槿夕忽然在嘴角冷笑一声。

别傻了!

虽然外界传言她受尽夜幽尧万千宠爱,惹的人人嫉妒愤恨。

但是事实如何,只有她自己的心里最清楚。

她和夜幽尧之间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她如何奢求他的担心、关怀、甚至紧张?

【作者题外话】:亲们,恢复更新。

第七十四章 天医门,九公子

其实苏槿夕不知道,昨夜夜幽尧就在她的身边,并且就在她和幸琉璃房间的隔壁。

她们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夜幽尧用内功增强听力,听的清清楚楚。

次日一早,幸琉璃带着她出发的时候,夜幽尧和秦天她们也紧跟其后,可以说一路上的动向尽在夜幽尧的掌握之中。

但是这一路,苏槿夕可没少遭罪。

如果说头一天幸琉璃介于苏槿夕对她还有用,态度还算可以,那么这第二天,可以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比如,马车在中途休息的时候,幸琉璃直接将苏槿夕揪起来,毫不怜惜地丢出了车外。

又比如,幸琉璃给苏槿夕送吃的,在苏槿夕正要用手去接的时候,幸琉璃却忽然将吃的扔到了脚下,让苏槿夕学狗吃。苏槿夕不肯,幸琉璃一脚踢翻了苏槿夕,脚踩着苏槿夕的手指,威逼。

到了中午的时候日头炎热,幸琉璃将苏槿夕绑在了马车外面,一路上烈日暴晒。

再比如……

反正,这一路是想尽了办法,对苏槿夕各种身心折磨。

到了晚上,苏槿夕几乎已经是奄奄一息。

发丝凌乱,看上去有些狼狈。嘴唇龟裂,双目无神。幸琉璃吼了好半天她都没有声音,好不容易回应了一声,声音嘶哑,比乌鸦叫的还要难听。

夜晚的时候下起了连绵细雨,幸琉璃找了间破庙躲雨,却将苏槿夕绑在了庙院中的一颗花椒树上。

苏槿夕不敢乱动分毫。

被冻的僵硬不说,只要一动,花椒刺就会扎进皮肉里,再灌上雨水,火辣辣的疼。

她不知道,一个女子怎么会有这么多折磨人的手法,简直就是个变态。

幸琉璃内心这样恶毒,夜幽尧那样高傲的的人怎么瞧得上她?

只怕就算她喜欢夜幽尧一辈子,夜幽尧也不会多看她一眼吧?

想到此,苏槿夕落寞的内心就爽快了不少。

此时,离破庙不远处的一座农家院里。

夜幽尧气质尊贵,身披玄黑色银纹披风,正坐在暖炉旁边看书。

听林枫汇报完苏槿夕今日这一路的状况,夜幽尧忽然狠狠攥紧了手中的书,脸色阴冷至极。

半晌之后他忽然将手中的书丢进了暖炉里,沉声下令:“今夜就动手,救下苏槿夕。”

一旁的秦天忽然有些晕。

幽尧不是说要拿苏槿夕做诱饵,放长线钓大鱼吗?

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

难道……这么快就心疼了?

破庙里。

幸琉璃百无聊赖地用树枝拨着火堆,火苗摇曳,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火星爆裂的声音。

透过火光,她妒恨地瞧着苏槿夕,就像鬼魅一般。

只可惜,苏槿夕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她已经在花椒树上被雨临的昏迷了。

周围的雨水中混合着从她身上留下来的血水,流了一条蜿蜒的小溪。

让人看了不忍揪心。

忽然一道雪白的身影不知是从哪个方位出现,在苏槿夕的头顶缓缓降落下来,顺手拔出一把匕首,割断了绑在苏槿夕身上的绳子。

昏迷的苏槿夕软绵绵的跌向地面,白衣身影落地之时,刚好接住了苏槿夕。

苏槿夕一身泥水污渍,白衣身影干净不染纤尘,他却丝毫不嫌弃。

“什么人?”

幸琉璃滕然而起,握住一旁立着的剑飞速冲了出来。

“让开!否则……死!”

白衣身影声音淡漠,冰冷。

幸琉璃紧紧盯着白衣身影的脸庞,似在思考着什么。很快眸光一个激灵,瞬间想到了什么。

“九公子?苏槿夕和天医门到底是什么关系?九公子为何出手救她?”

“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白衣男子甚至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幸琉璃一眼。虽语气清淡,却冷漠十足,且还带着杀气。

幸琉璃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她和眼前的这个人实力悬殊,根本打不过他,想从他手上抢回苏槿夕,压根就不可能。

硬拼绝对没戏,所以只能智取。

“九公子武功高强,琉璃不是九公子的对手,九公子想强行带走她不是不可。只是日后若有什么风言风语被传出去,世人知道九公子和苏槿夕之间关系,只怕会对苏槿夕很不利。毕竟……苏槿夕是幽王的女人。”

“死人没有机会透露任何消息。”

白衣男子缓缓转眸,看向幸琉璃。

虽然眼神很轻,很美;声音同样很轻,也很淡,但幸琉璃的身子却是猛然一颤。

那飘逸高雅的动作和优美的声音是带着杀风的。

她准确的判断出白衣男子已经起了杀念。

下一刻,幸琉璃还来不及细想,白衣男子飘逸的衣衫一扬长袖,手中瞬间多了一把短剑,电光火石间飞速朝着幸琉璃刺来。

明明是为了杀人,但那动作却是美到了极致。

明明身影徐徐,但幸琉璃根本就没机会闪躲。

幸琉璃惊愕地瞪圆了双眼,原本以为自己今日肯定是死定了。

但谁也没有想到,就在白衣男子手中的短剑正要刺入幸琉璃心口的时候,他怀中的苏槿夕忽然皱着眉头,发出了一阵痛苦的"shen yin"。

白衣男子因此分神。

幸琉璃反应飞快,身形敏锐,趁机用长剑对上白衣男子短剑。接着几乎用尽了所有的能耐,从白衣男子的剑下逃了出来,飞速没入漆黑的雨夜。

白衣男子没心思追杀幸琉璃,眉目轻蹙,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平了苏槿夕眉头的紧锁。

打横抱起,消失在了雨夜。

当夜幽尧亲自带着人赶到的时候,破庙中已经人去空空。

他眸光阴冷地望着院中花椒树上的血渍和地上混着雨水流出的血溪,沉然道:“到底怎么回事?”

“幽尧,你不要着急。幸琉璃翻墙逃走的时候暗卫才警觉,此前庙内发生了什么,他们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据我所料,一定是出现了高手%2c且是为救苏槿夕而来,想来此刻她一定会安然无恙。”

除了那些血渍,所有的痕迹都被雨水冲刷干净。

“到底是什么人?”

夜幽尧脸色阴沉,问的是那两名被指派跟随苏槿夕的暗卫。

暗卫连忙颔首。

“来人轻功十分了得,属下……属下没有看清。”

夜幽尧眉头轻蹙,冷然转身,没入雨夜。

“本王手底下,从不留废物。”

闻言,两名暗卫面色顿时惊恐,但他们还没有来得反应,两柄冰冷的寒剑就刺入了他们的胸膛。

刺死他们的两名暗卫抽出带血长剑,目光无情冷漠,跟在秦天的身后,追上了夜幽尧的脚步。

这就是幽王隐卫队的规矩,不仅仅在隐卫队,在魂殿也是一样,办事不利者,不可留。

只有在规矩严格的队伍中才能训练出决顶的高手,这也是人们一听到幽王,就能闻风丧胆的原因。

他的队伍,绝对可以称得上是鬼军。

【作者题外话】:感谢sakura、婷婷书、td95595153、小精灵花千骨、明暗无尽、傲世九重、夏日香薷几位亲的打赏。sakura,感谢喜欢,不用等到明天啦,看到这则题外话有没有很开心。另外,书评区有亲对女主被霍玉娇和霍大将军污辱怀疑,却还要几给霍思羽解毒的行为有质疑。女子不清高,而且还是从现代穿越过去的,虽然是毒医,但也是个大夫,不可能看者病人痛苦而不管的,医者父母心。不过霍玉娇和霍大将军的仇,迟早会报的

第七十五章 师父,上仙啊

苏槿夕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山洞里。

耳边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掉落在山洞中的石头上,还发出滴滴答答的回声。

身上盖着一件雪白的衣衫,带着淡淡的清香味。

这是哪里?

她记得之前自己被幸琉璃带到了一个破庙里。后来幸琉璃又很变态地将她绑在花椒树上淋雨。

后来她就晕倒了。

全身都在疼。

苏槿夕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

视线有些晕,再加上外面强烈的光纤照射进昏暗的山洞内有些刺眼,看不到反光地方的景象。

似乎有轻轻的脚步声从洞外传来,苏槿夕用手遮挡着看了过去,似乎是一个人,走在美好的光圈里。

等他走近了一些,不再被刺眼的光线晕染,苏槿夕忽然就傻眼了。

天呐!

神仙啊!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神仙?

要不然面前这位白衣飘飘的男子是从哪里来的?

他一身白衣飘扬,纤尘不染。料子是很上档次的那种,平整地垂落着,质地柔和顺滑,没有一丝褶皱。随着他稳稳的步子,衣摆飘逸自然。

一双如带着天地之灵气般没有一丝杂质,却又深不见底的眼眸,如黛的眉,高挺的鼻梁,优美的面部曲线,凉薄的嘴唇,一切就像是能工巧匠的鬼斧神工。

他缓缓朝着苏槿夕走来,身材挺秀欣长,墨黑如瀑布的发随风飘扬,那样子说不出的俊逸出尘,美好的就像一张画卷,让苏槿夕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小东西,在想什么?”

白衣男子走到苏槿夕身前,俯下身,纤长的手指抚上苏槿夕的额头。

“好冰凉啊……”

苏槿夕在内心想,目光傻傻的望着眼前的男子,此刻脑袋和心底就像被完全掏空了一般,根本就容不下任何其它的事物。

如梦如幻,好不真实。

“恩?”

白衣男子食指成扣,在苏槿夕的额头上宠溺地轻弹了一下。

苏槿夕身子一阵颤栗,猛然回神,顿时脸颊一阵通红。

自己方才的样子……好像……花痴到了极点。

真是羞死人了!

羞死人了!

她不要活了。

苏槿夕连忙用双手捂住了面容,但又透过指缝,悄悄偷望着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瞧着苏槿夕的样子,嘴角微微一笑,简直如三月的春风般美好。

这完全不能怪苏槿夕犯花痴,因为眼前的男子真的真的真的是太美好。

美好的,简直不是凡人。

“是你救了我?”

好半晌,苏槿夕整理好自己的心绪,终于正常了一些,问白衣男子。

“恩!”

白衣男子点头。

“幸琉璃呢?被你打跑了吗?”

“恩!”

白衣男子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

苏槿夕顿时觉得自己问了两个很白痴的问题。

怪不得白衣美男只会点头笑着应是,这不是答案很明白的问题吗?

过了一会,苏槿夕又问:“这是哪里?”

“文月山。”

“你是谁?为什么要就我?”

原主的记忆中似乎不认识眼前的这位美男,苏槿夕穿越之后好像也不曾结识过。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类的,那是武侠剧的狗血情节,苏槿夕根本就不相信。

男子望着苏槿夕看了良久。

也不知是想多了还是出现了幻觉,她竟然在男子的目光中望见了一丝几不可见的失落。

他到底在失落什么呢?

“我叫九容。”

男子只回答了苏槿夕的前一个问题。

九容?

“九容?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苏槿夕手指撑着脑袋思索了半晌,猛然想起来。

“天医门的容公子?”

这个答案,真真切切地吓了苏槿夕一跳。

以前绿篱在她的耳边提过很多次,好像他还是原主所谓的师父,原主的一些医术也是他教的。

但不知为何,在原主的记忆中,她根本找不到关于这位容公子的任何记忆。

因此,苏槿夕极度以为九容这个人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但她万万没想到九容不但存在,且还是如此美好的一个人。

更没想到的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竟然是如此的天雷滚滚。

“小东西,这么快你就忘了师父?”

九容蹙着眉,有些埋怨,有些宠溺地问。

苏槿夕嘴角干干地笑了笑。

“抱歉,不知为何,我好像……真的不记得你是谁了。”

原主确实不记得九容了,苏槿夕实话实说。

“恩?真的不记得了?”

九容挑眉,似乎并不生气,又似乎意有所指。

苏槿夕有些疑惑,瞧着九容的面容看了半晌,竟又生出了一股熟悉感。她想了半天,忽然一个激灵。

欣喜道:“我想起来了,我们以前是见过的,就是在黑市拍卖紫珠的时候。你是那个以四百万和夜幽尧竞价紫珠的白衣公子。”

九容似乎并没有因为苏槿夕想起这件事而和她一样欣喜,宠溺地揉了揉苏槿夕的头发。

“小丫头,你应该叫我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那宠溺入心的感觉,让苏槿夕又有了不真实感。

“师父”二字在舌尖打了好几个转,就是叫不出来。

九容也不过多追究,拽起苏槿夕手中的白衣,起身动作十分优美地穿上。

苏槿夕又看的有些傻眼了。

忽然,她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现在是几号了?”

“恩?”

一不小心,又冒出现代词语。

九容蹙眉。

苏槿夕有些尴尬,连忙改口,很别扭:“何日!”

“初九。”

初九,今天应该是给霍思羽解毒的最后一天,看山洞外面的光线,此时应该是早晨。

在杜康酒庄被幸琉璃劫持,一耽误竟然两天就过去了,若不尽快找到七种蛇毒的蛇胆回去,过了今晚子时,霍思羽就会没命,神仙难救了。

“这里离苍翠山有多远?”

九容见苏槿夕的神情有些难看,问:“你有事?”

“恩。”苏槿夕坚定地点头:“今日我必须到苍翠山找一些东西,在子时之前赶回帝京,救一个人。”

九容了然地点了点头:“文月山是在帝京的南面,这里离苍翠山有一日一夜的路程。”

“啊?”

苏槿夕惊的张大了嘴巴,内心开始有些慌张了。

赶路就要一日一夜的时间,根本就不用计算找七种蛇毒的蛇胆还要耗费多少时间了。

难道这是天命,霍思羽真的没救了?

虽然没有明着放话,但是她已经在霍玉娇、霍大将军,甚至霍家所有人的面把动静搞的那么大,示意自己一定能解霍思羽身上的毒了。

若是救不了霍思羽,她还有什么脸面回京?在霍大将军、霍玉娇和或家人面前也没脸。

就算不论这些,那可是活脱脱的一条人命啊!

第七十六章 “飞”的感觉

见苏槿夕犯难,九容忽然道:“一日一夜的路程,那是马车的速度,我可以用轻功带你回去。最多也就大半日的时间。”

怎么不早说?

真是吓死人了。

于是,苏槿夕在穿越之后第一次尝试了“飞”的感觉。

以免太过惹眼,九容带着苏槿夕走的都是山林小路,一路上苏槿夕还顺便欣赏了一把山河美景。

微风徐徐,在耳边吹过,空气中夹杂着一种不知名的,淡淡的香味。

一路上,苏槿夕都不敢抬头去看九容的面容和神情。

偶尔偷看了一眼,却没想到又很没出息地进入了花痴状态,看的出了神。

好久之后苏槿夕才忽然回神,脸颊再一次火辣起来。

暗自恼怒,一遍一遍地提醒着自己是有夫之妇。

果然,只用了大半日的时间,九容带着苏槿夕就到了苍翠山。

赤尾、钝头、黄颔、牛角、百节、蝙蝠、锁仔,七种毒蛇。之前在幸琉璃将苏槿夕从密道带出来的时候,解毒系统就已经提示过她相应的毒素就在附近了。也就是说,这七种毒蛇就在苍翠山上,且就在密道口的附近。

虽然这么快就到了苍翠山,但是苏槿夕忽然想到了一个很致命的问题。

她不会捕蛇啊,更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根本就没办法拿到蛇胆。

怎么办?

而且这七种蛇中黄颔、牛角、锁仔还是蛇蟒。

“那个……九容,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情啊?”

苏槿夕很不好意思地开口。

“恩?”

九容须眉询问苏槿夕何事。

苏槿夕抿着唇,戳着手指。

“我要找的东西是七种毒蛇的蛇胆,但是我不会捕蛇,也不会武功。你轻功这么厉害,武功也一定不会差吧?所以……你懂得。”

苏槿夕说着,还很俏皮地朝着九容挤了一下眼睛。

“这有何难?徒儿的事情,就是为师的事情。”

九容宠溺地揉着苏槿夕头顶的头发。

“徒儿”、“为师”这些字眼让苏槿夕听的很别扭而且,九容那揉头发的动作让苏槿夕瞬间有种自己是宠物狗的感觉。

但是没办法,谁让她有求于人呢!

于是,苏槿夕冲着九容很狗腿地笑了笑。

有解毒系统,找到那七种蛇对苏槿夕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原本配合上九容的轻功,只要一盏茶的功夫,苏槿夕就能找到那七种毒蛇,因为它们全都在一起。但是为了看上去合理正常一些,苏槿夕还是放慢了速度,只对九容说自己的鼻子可以闻到毒药,故意用了一个多时辰才找到了那些蛇。

七种毒蛇是在密道口上方崖壁的一个山洞中,似乎是被人收集起来,有意圈养起来的。

它们集合到了一起,对于高手九容来说,去蛇胆就更加容易了。

九容只让苏槿夕在一旁等着,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九容就已经将七种蛇胆拿到了手,并且找了一个竹筐,装起来拿到苏槿夕面前。

苏槿夕满心欢喜,但一直担心着霍思羽的情况,不敢耽搁,又让九容用轻功带着回了帝京城。

在城门口,九容与苏槿夕分别。

苏槿夕进了帝京城,一路直奔霍府。

到霍府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一进门就明显地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霍府全府上下一片泫然。

更甚至,苏槿夕看到府上有下人正在暗中准备白练。

没必要吧?

虽然中毒很深,按照时间,霍思羽应该还没有断气呀!

原本苏槿夕出去是给霍思羽找解药的,见到苏槿夕回来,府上的下人们应该高兴才是。但她们见到苏槿夕时神情却很忧伤,甚至有些人还带着怨念。

门口的护卫没有阻拦苏槿夕,苏槿夕进门之后直接去了霍思羽的院子。

前脚刚踏进门,她就听到一阵哭丧般的泣声。

“我的儿呀!你醒醒,醒醒看看母亲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狠心丢下娘为你白发人送黑发人呐!”

“老天爷呀!你怎么就这么不长眼啊?你带走了我的儿,是在要我的命啊!你干脆连我一起带走算了。”

“我苦命的儿啊!你醒醒啊!”

苏槿夕瞬间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难道……她来晚了,霍思羽已经断气了?

想到此,苏槿夕飞速奔入屋内。

她刚踏进门槛就被颓然哭泣的霍玉娇看到,直接拦在了苏槿夕的面前。

“苏槿夕,你还来干什么?是想看我们霍府的笑话吗?”

苏槿夕疑惑,皱眉。

正哭的捶胸顿足的霍夫人听到声音,忽然站起身来,像变了一个人。

“幽王妃,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霍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时间还没有到,霍小将军应该还没断气,你们快让开,让我进去看看。”

“你少假惺惺了!幽王妃,这几天你到底去了哪里?如果解不了我儿身上的毒你就早说,何必躲起来,到了如今才出现?”

冤枉啊!

苏槿夕哪有躲起来,她是被人劫持了好吧?

“幽王妃,你可别告诉我们你是被人劫持了。”

霍玉娇道。

苏槿夕一脸茫然:“是啊!霍小姐,我确实是被人劫持了。”

“够了!”霍夫人忽然恶狠狠地再次赶人:“幽王妃,请你离开,霍府不欢迎你。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往后我霍府跟你势不两立。”

“苏槿夕,你还要不要脸?若不是你逃避给我哥哥解毒,躲起来,我父亲怎么可能到现在还在跟着幽王到处找你,连我哥哥走的时候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苏槿夕想说什么,但是霍夫人和霍玉娇根本就不可能给苏槿夕开口的机会。

“幽王妃,若你真的是被人劫持了,劫持你的人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毫发无伤地将你放回来。你走吧!若我儿此刻在天有灵,想必他也不愿见到你。不要打扰了亡魂。”

霍夫人冷哼一声,说完话又跪在地上,哭声溅起。

算算苏槿夕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她必须弄清楚霍思羽现在是怎样一种状况。且配置解药还需要时间,她根本耽误不起。

索性苏槿夕直接往里头冲了,但还没有冲进去,就让霍玉娇让霍府的家丁给拦下了。

“苏槿夕,你不要太过分!”

“霍玉娇让开!若再晚了,你哥哥就真的大罗神仙下凡都没救了!”

苏槿夕很凶。

“苏槿夕,我告诉你,我哥哥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没气了!”

霍玉娇大声吼道,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了下来。

死了???

第七十七章 王妃娘娘,我相信你

不!

这绝对不可能!

她的诊断不可能有错。

霍思羽现在应该还有时间的。

苏槿夕一把推开霍玉娇,再次冲向霍思羽的卧房。

这次竟然没有人阻拦她。

“砰”一声,苏槿夕推开霍思羽卧房的门。

屋内正在给霍思羽换葬衣的两位嬷嬷猛然回头,一脸茫然地望着苏槿夕。

“出去!”

苏槿夕冷冷道。

嬷嬷有些不知所措。

“出去!”

苏槿夕再次强调。

幽王妃好凶啊!

虽然这里是霍府,她们行事必须听从自己主子的安排,但是主子不在,她们又不敢得罪幽王妃,所以按照苏槿夕的意思,迅速出了门。

苏槿夕都顾不得霍思羽的衣服还没有穿好,飞速上前给霍思羽把脉。

脉象竟然已经停止了。

苏槿夕被吓了一跳。

但她还是带着一丝期望去叹息霍思羽脖颈的大动脉。

有的时候脉搏或许已经停止了,但是当大动脉还有脉象的时候人是还能救回来的。

但是……脖颈的大动脉同样没有任何动向。

苏槿夕慌了,手指有些颤抖。

“王妃娘娘,你可算回来了!”

身后传来云瑾的声音。

苏槿夕回头。虽然如今霍府的场面有些悲伤,但云瑾进门,依旧给了苏槿夕一个春风般和煦的笑容。

“云太医,这是怎么回事?我走的时候不是让你先守着霍小将军的吗?你去了哪里?还有,当时我给你留了药的,你没给他吃吗?”

“宫里的辰妃小产了,微臣被召回宫中,这里发生了什么微臣也不知道啊!王妃娘娘给微臣留下的药微臣在临走前给霍小将军服用了。”

云瑾一脸的无辜和歉疚。

苏槿夕无奈扶额。

人都已经没气了,还追问这些有什么用?

涉毒涉医这么长时间,以前虽然也因为救不下病人而沮丧,但这是第一次,她感觉到自己很无能,对逝者也很愧疚。

似乎是她的失误,是她算错了时间,但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王妃娘娘,霍小将军的手动了,还有救,他还有救!”

云瑾忽然惊呼道。

苏槿夕飞快转身,正好看到霍思羽右手食指竟然微微地颤动了两下。

霎时间苏槿夕脸上阴翳的表情瞬间转为了专注和严肃,上前探悉霍思羽的脉搏。

真是奇了。

霍思羽原本脉象已经完全停止了,但不知为何,现在竟然又有了一丝微弱的跳动。

这真是太神奇了。

不过苏槿夕根本就没有时间惊叹,因为脉象很微弱,微弱的让人都不敢正常的呼吸,身怕下一秒这微乎其微的气息就会消失。

苏槿夕出门,连忙将装有蛇胆的竹篓塞给了霍玉娇。

“去厨房,把这些全煮了,等锅开了,盛头汤端过来,要快!”

霍玉娇打开竹篓,一看里面血肉模糊的一片,只觉得恶心,也不知道苏槿夕要做什么,站在原地没动。

“还不快去!”苏槿夕顿怒:“这是救你哥哥的解药,不想他死的就快一点。”

霍玉娇几乎是反射性的,转身就朝着厨房跑,门口侍候的几名嬷嬷连忙跟上。

霍夫人一听说自己的儿子还有救,连忙顿住了哭声,站起身来走向苏槿夕,想询问些什么。但是苏槿夕一进霍思羽卧房就把门关上了。

“云太医,麻烦你帮我把霍小将军扶起来。”

合作了很多次,苏槿夕使唤堂堂太医院天才太医很顺手。

云瑾连忙将霍思羽扶了起来。

苏槿夕一脸的严肃认真,从医疗包里拿出银针包在桌上摊开,开始给霍思羽施针。

这套针法刺的全都是人体和心脏有关的重要穴位,叫做救心,是三千年后唐门医派不外传的针灸,苏槿夕是第一次用。

虽然她对自己家族的医术很有信心,但是她对自己的医术没有信心,因为她专攻的是解毒,医术只学了个皮毛。

但是就算再没有信心,此刻也容不得她有半点泄气和分心。

无论如何,她只能认真认真再认真,仔细、谨慎,反应灵敏,最后硬着头皮,上!

半个时辰之后苏槿夕的额头上已经细细密密地沁满了冷汗,后背上的衣衫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苏槿夕拔下最后一支银针,把过霍思羽的脉之后畅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救回来了。

霍思羽的脉搏基本可以了。

但她的心还是一点都没有放松,因为这只是在救治霍思羽的路上走了一小步,关键的路途还在后面。

还有一个更艰难,也更能考验人,更甚至关乎霍思羽生死存亡的过程——解毒。

霍玉娇已经亲自守在厨房,让人把七种蛇胆熬好并且端了过来。在门外敲了好几次,苏槿夕专心给霍思羽施针,自动屏蔽了所有的声音,没有听到。

当再次听到敲门声的时候苏槿夕开门了。

她接过霍玉娇手中的盘子,什么话都没有说,又关上了门。

门外的霍夫人和霍玉娇等的很焦虑也很着急。

苏槿夕没有直接将蛇胆熬成的汤汁给霍思羽喝下,因为她还有一些顾虑和犹豫。

原本是在拿到蛇胆之后要经过特殊的方法减小毒性,然后再配以其余几种药材炼制成解药再给霍思羽服下,方能解毒。

但是那样做时间根本就来不及,所以苏槿夕只能将就的用目前的这个法子。

但是对于这个法子,苏槿夕只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

虽然蛇胆在煮的过程中毒液稀释在了水中,但是水和毒的比例根本就没办法掌握。

多了,不但不能解毒,很有可能霍思羽当场就会毙命;如果少了,根本就达不到以毒攻毒的效果,最后还是一条死路。

苏槿夕纠结的很艰难。

“王妃娘娘,微臣相信你。”

一旁的云瑾忽然开口,又给了苏槿夕一个和煦温暖的笑。

苏槿夕扭头瞧着,也不知为何,看见那笑容,心口的那一团窒闷压抑的气息渐渐消散了。

她又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从解毒系统里拿出了几味药材。

“云太医,麻烦你来帮忙,这些药材要砸碎了碾成粉末。”

也不知道是苏槿夕一时大意,还是第一次这样没有把握的配制解药有些紧张,竟然没有遮挡任何东西,直接从解毒系统里拿出了药材。

云瑾是亲眼看着苏槿夕的手中就那样凭空多了药材的。

饶是他再沉稳镇定,震惊和惊愕全写在脸上,但是苏槿夕根本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更没有注意到云瑾的神情。

不过很快,云瑾脸上的表情就恢复如常,依旧温和地笑着给苏槿夕帮忙。

第七十八章 大粽子

解药都已经配出来了,苏槿夕还是有些担心,不敢给霍思羽喝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霍思羽的气息正在一点一点地减弱。

“王妃娘娘,没事的。你要相信自己。”

云瑾给予苏槿夕最大的鼓励。

苏槿夕一咬牙,鼓起勇气,上前掰开霍思羽的嘴巴,将汤药全数给霍思羽灌下。

然后她缓慢地走向了桌边,将药碗放在桌子上,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但事实上,苏槿夕的内心还是没有丝毫松懈。

看不到结果,让她如何放下那颗一直被紧紧揪着的心。

云瑾自觉地负责处理剩下的事情,一直守在霍思羽的身边,观察着脉象。

子时打更的更声敲响,苏槿夕的内心又是一揪。她回头,望了一眼云瑾。

云瑾的神情严肃认真地朝着苏槿夕点了点头。

苏槿夕什么话都没有说,站起身来朝外走。

“苏槿夕,我哥哥怎么样了?”

苏槿夕一开门,霍玉娇和霍夫人就迎了上来。

“是啊,幽王妃,我儿子怎么样了?”

“霍小将军的脉象暂时平稳,解药也已经服下了。不过要等到他醒了才能确定是否脱离危险。”

“苏槿夕,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做等他醒了才能确定是否脱离危险?不是说服了解药就能没事了吗?”

是华容公主。

听到华容公主的声音,苏槿夕才知道原来她也来了,不过苏槿夕没有心思搭理她是什么时候到的,更没有力气向她解释那么多。解毒因为时间紧促的原因有变化,这些都是专业性的东西,面对一个不讲理的外行,那根本就是对牛弹琴,解释不清楚。

“苏槿夕,你说话啊!你到底什么意思!”

华容公主继续追问。

苏槿夕还是没有说一句话,在客厅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以手撑着额,闭上了双眼。

她真的很累,很累。

华容公主叽叽喳喳的声音还在继续,偶而霍玉娇和霍夫人也会质问上两句为何霍思羽还不醒,但是苏槿夕就是坐着,一句话也不说。

云瑾从霍思羽的卧房出来之后就坐在苏槿夕的对面。

没人的时候他总是毫不演示地皱着眉头,一脸心疼地瞧着疲惫不堪的苏槿夕,但当有人到客厅的时候他却很及时地转移了目光。

丑时、寅时、卯时、辰时……

这一夜,注定是非常漫长的一夜,每一更的更声被敲响,都会重重地砸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心上。

因为霍思羽一直都没有醒。

不醒,就代表着危险还继续存在。

“幽王妃,不好了,你快来看呐,少将军吐血了。”

忽然一名婢女惊慌失措地从霍思羽的内室跑了出来。

接着,里面传来霍夫人、霍玉娇、华容公主焦急慌张的声音。

“羽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为娘阿!”

“啊,哥哥!哥哥……”

“思羽哥哥,思羽哥哥,你怎么了思羽哥哥……苏槿夕,你快来看呐,这到底是怎么了。”

苏槿夕滕然从椅子上弹起来,飞速冲进霍思羽的卧房,直奔床边,一把握住了霍思羽的腕脉。

霍思羽还在吐血不止。

苏槿夕用解毒系统分析了霍思羽身上毒素分量,然后又人工仔细地将霍思羽检查了一遍,她的表情非常严肃。

“苏槿夕,思羽哥哥到底怎么了?”

华容公主问。

苏槿夕没有说话,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回头望了过去,正看到云瑾走了进来,又送了她一个温和的笑,苏槿夕的嘴角竟然也渐渐扬起。

“苏槿夕,你笑什么啊?你到底说话啊!”

苏槿夕还是没有出声,一步步缓慢地走出了门。

“苏槿夕,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本宫问你话呢!”

华容公主不甘心地追在苏槿夕的后面,但是在经过云瑾身边的时候却被他给拦住了。

“公主,王妃娘娘笑是因为霍小将军已经没事了。”

“怎么可能没事?思羽哥哥都吐了那么多血。”

“吐出来的都是淤积在体内的毒血,吐完了就没事了。”

云瑾的笑似乎只争对苏槿夕一个人,此时说话的对象即便是当朝公主,也是一板一眼,不苟言笑。

以前的苏槿夕因为有先进的解毒系统在身,再加上扎实的专业知识,给人解毒基本上都很顺利,而且每次都很自信。

这是第一次,她跟阎王爷争分夺秒地抢人。

抢的好辛苦。

也是第一次,深深地体会到人在天地之间是多么的渺小,多么的微乎其微,多么的脆弱。

朝霞满天,霞光晕染,披洒着万物。

洒落在苏槿夕的身上,就像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芒,十分美好。

她一步步朝霍府外面走着,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双腿就像是被抽干了精力一样,越走越重,越走越抬不起来。

就在她再也走不动的时候,眼前竟然出现了夜幽尧风尘扑扑的身影,正神情微怒地朝着她看着。

她想,自己一定是看花眼了,要不然就是出现了幻觉,再不然,就是魔障了。

竟然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想到夜幽尧。

但当她快要跌倒,却被夜幽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住的时候,她才隐隐发觉,这一切原来都是真实的,放心地陷入了沉沉的昏迷。

夜幽尧眉角的神情始终带着一丝微怒,打横将苏槿夕抱起,出霍府,没有骑马,抱着苏槿夕直接冲向幽王府的方向。

和夜幽尧一起回来的霍大将军有些不敢相信地瞧着夜幽尧离开身影,内心忽然想到了很多很多,不过想到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独子,霍思羽。

他原本和夜幽尧一起追踪挟持幽王妃之人的踪迹南下,后来王妃又失踪了,他们就在那附近撒网式的寻找。直到昨夜接到府上的飞鹰传书,才知道原来幽王妃已经回了帝京。

当即,幽王便下令回京,原本一日一夜的路程,幽王一路上愣是跑死了四匹马用了七个时辰的时间就回到了帝京。

苏槿夕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

第三天一早当苏槿夕睁开双眼之后,整个清幽院的上空忽然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尖叫声,云开阁的阁顶差点就被这声音掀开了。

原因是,苏槿夕发现自己竟然被人绑成了一个大粽子。

第七十九章 无师自通

“王妃娘娘……”

“小姐……”

花嬷嬷和绿篱飞速冲上了云开阁的二楼。

清幽院所有的侍卫和下人同时朝着云开阁二楼的方向望去。

众人的焦点,苏槿夕,此时正坐在床上,全身上下都被绑上了绷带。

“王妃娘娘,你怎么了?”

花嬷嬷和绿篱都被吓了一大跳。

“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嬷嬷确认苏槿夕没什么大事,只是在纠结自己身上的绷带,畅舒了一口气。

“王妃娘娘,原来你喊的是这个啊!王爷将您带回来的时候您全身上下都是细细密密的小伤口,因为数量太多,没办法一个一个地包扎,所以就包成就这样了。”

苏槿夕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被幸琉璃掳走之后绑在了花轿树上。

当时花椒刺刺进肉里,那是钻心刺骨般的疼痛。后来被九容救走,醒来的时候一心担心着给命悬一线的霍思羽解毒,竟然连自己身上的伤都忘了。

“嘿嘿!”

花嬷嬷捂着嘴巴,忽然贼贼地一笑。

苏槿夕心底瞬间就有种不好的感觉。一般花嬷嬷露出这样的笑,准没好事。

“花嬷嬷,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你这笑,让我觉得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苏槿夕说着,还很形象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嘿嘿,王妃娘娘,你猜猜,你是如何从霍府回来的?”

还能是怎么回来的%3f

她记得自己当时累的连抬脚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记得自己走到霍府的门口眼前一黑,就不记得发生什么事情了,当时她肯定是晕倒了。

在那种情况下,她肯定是被霍府的人送回来的,要不然还能是怎么回来的。

难道霍府的人送她回来还能送出什么花样不成?

“花嬷嬷,想说什么你就直说,别卖关子了。”

“嘿嘿!”

花嬷嬷不说话,盯着苏槿夕继续笑。

不对!

苏槿夕脑海中忽然闪出一个画面。

她记得自己当时晕倒之前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夜幽尧。

难道那不是自己想多了,更不是出现了幻觉?

苏槿夕满脸疑惑地缓缓扭头看向了花嬷嬷。

花嬷嬷像是知道了苏槿夕内心的想法一般,点头。

“王妃娘娘,是王爷亲自抱着你从霍府走回来的。”

“啊?”

苏槿夕猛然从床上弹起来。

用力过猛,扯动了身上的伤口,冷吸了一口凉气,又跌坐了回去。

“花嬷嬷,你没有说错吧?”

夜幽尧抱着自己从霍府走回来?

那怎么可能!

霍府到幽王府可是隔着好几条街呢!而且还是非常热闹繁华,人流量很大的那种。

再说了,像夜幽尧那种不近女色,又不懂怜香惜玉的冷情怪物,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嘛!

打死她,她也不愿意相信。

“王妃娘娘,是真的呢!当时王爷抱着你进府的时候门外跟着围过来了很多人,门房的下人和护卫们全都看见了呢!”

“而且今儿个早上我去给你抓药的时候一路上听见好多人都在讨论这件事,他们传的神乎其神,都是亲眼见到王爷抱着你在大街上着急的走,都羡慕死了呢!”

天呐!

那得多拉风啊?

苏槿夕简直难以想象,夜幽尧抱着她一路被众人围观的壮观场景。

得惊煞多少吃瓜群中啊!

会被人扔砖头的吧?

她忽然有种轻飘飘然的感觉,脸颊也渐渐灼热起来。

“嘿嘿,王妃娘娘,你害羞了啊?”

花嬷嬷老不正经地盯着苏槿夕笑。

苏槿夕连忙捂住了自己烧红的脸庞。

“哪有的事情,我这是被这一身的绷带给闷的有些热。”

嘴上虽不承认,但内心之中却美滋滋的。

花嬷嬷只看着苏槿夕一个劲地笑,不解释。

忽然,苏槿夕又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一变。

“花嬷嬷,不会我这一身的绷带也是王爷给包扎的吧?”

花嬷嬷忽然愣了,表情僵在了脸上,嘴巴大大地张成了一个“o”字。

半晌之后有些不舍得打击苏槿夕地解释:“王妃娘娘,绷带不是王爷包扎的,是老奴和绿篱协助医女给你包扎的。”转而又笑道:“不过王妃娘娘你也不要气馁,依照王爷的能耐,这种包扎伤口的事情一般都会无师自通,以后你们之间有的是机会。”

没想到,王妃娘娘比她还着急呢!

苏槿夕见花嬷嬷又露出了那贼贼的笑,知道她又想多了。

“花嬷嬷,你这说的是哪儿跟哪儿啊!”

苏槿夕以为自己身上只有被花轿刺刺伤的伤口,只要休息上几天就会没事,却没想到这一病差点就要了她的命。

身上的伤口因为天气太热发炎了,再加上因为淋雨染了风寒,整天低烧不退,全身乏力,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

就这样,答应皇帝查出给皇后下毒真凶的一个月期限就过去了半个月。

一日,苏槿夕坐在云开阁二楼的窗户前正看着夜幽尧让人给他例来的关于皇后喜好的清单。

上面内容很多,皇后喜欢的东西不少,但最吸引苏槿夕的,也是苏槿夕最没能想到的,竟然皇后也喜欢品酒。

这又让苏槿夕联想到了半个月前的梅花酒。

但追查梅花酒毫无收获,似乎这是一条死路。

苏槿夕有些恹恹地随手将清单丢在了身旁的小几上,满满地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双眼。

已经有小半个月没有见到夜幽尧了。

自从给霍思羽解毒回来,他就没再和夜幽尧见过面。

不是夜幽尧一连好几日都不回来,就是回来的时候很晚,苏槿夕都睡下了,次日又很早就离开,走的时候苏槿夕都还没有醒。

之前还在为夜幽尧从霍府抱自己回来而窃喜,但是如今内心满满的都是失落。

她在苍翠山上被幸琉璃劫持了,且还受了一身的伤,夜幽尧别说有一句问候或者关怀,竟然连人影都瞧不见。这几天他们之间唯一的交流就是夜幽尧让人给她送了这张清单。

她很疑惑。

自己被人劫持的时候,夜幽尧到底知不知道。

有没有担心过她,有没有找过她?

就算是个陌生人,也会过问一句吧?

夜幽尧的态度,让苏槿夕有种他们之间连陌生人都不如的感觉。

“王妃娘娘,霍小将军来了!”

霍思羽?

他来做什么?

苏槿夕猛然睁开双眼。

第八十章 王妃娘娘,你是有夫之妇

“他来做什么?”

“王妃娘娘,霍小将军说他是专程来拜访王妃娘娘您,感谢您的救命之恩的。”

不必了吧?

苏槿夕本来就觉得救霍思羽这件事情做的很心塞,好像没什么好感谢的吧?

苏槿夕都有些后悔搀和那档子事,若是重新让她选一回,她一定有多远就躲多远。

“花嬷嬷,你让管家回了吧!就说王爷不在,本妃的身子又不爽快,就不见了。她的心意本妃领了。”

“是!”

半晌之后花嬷嬷回来了,拎着两坛子酒。

“王妃娘娘,老奴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回了获小将军,这是霍小将军赠给您的两坛子杜若酒,他说无论如何您一定要收下。”

“叮咚叮咚”

解毒系统忽然提醒有毒接近,而且毒素的成分还是和之前在霍思羽的体内和皇后的体内检测到的很相似。

苏槿夕猛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花嬷嬷,你把酒拿过来。”

苏槿夕的反应太大,苏嬷嬷脸上的笑容渐渐消退,疑惑地将酒坛子拿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苏槿夕接过坛子,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确定这酒是有毒的,解毒系统之前的提示没有丝毫差错。

“花嬷嬷,霍思羽他人呢?”

“已经走了呀!”

“快,去把人给我叫回来。”

“是!”

花嬷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苏槿夕严肃的神情,知道一定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丝毫都不敢耽搁,连忙冲出门去追霍思羽。

这么长时间,关于皇后身上的毒除了从霍思羽的身上发现了同脉的毒素之外没有找到一点线索,如今终于有情况微露出水面,一定不能打草惊蛇。

所以再三思忖之下苏槿夕觉得这件事情还需谨慎谨慎再谨慎,要从长计议,便打消了直接询问霍思羽的年头。

霍思羽已经坐在马车里准备回去,听说苏槿夕又愿意见他,喜不自胜,但是一点都没有显露在脸上,非常沉稳地跟着花嬷嬷去了清幽院。

苏槿夕正坐在云开阁前煮茶,一旁由他开辟出来的空地已经种上了药材,并且长的差不多了,飘着淡淡的药香。

霍思羽遥遥见到苏槿夕的时候脚步忽然顿住,目光有些微愣地盯着苏槿夕失了神。

“霍小将军,请!”

花嬷嬷有些不满地提醒。

霍思羽回神,跟在花嬷嬷的身后朝着苏槿夕走了过去。

“末将霍思羽见过王妃娘娘,前几日承蒙王妃娘娘出手相救,替思羽解毒,如今思羽才能捡回这条命来。今日来,是专程来向王妃娘娘致谢的。”

“举手之劳,霍小将军莫要太过挂心。请坐!”

苏槿夕一边煮茶,一边招呼霍思羽坐了下来。

“霍小将军的身子可好些了?”

苏槿夕倒了一杯茶,递给霍思羽。

霍思羽连忙接了过来。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谢王妃奶娘关心。”

苏槿夕嘴角淡淡一笑,自己也倒了一杯茶,轻抿着。

一时间二人无话,霍思羽瞧着苏槿夕的眼神又愣了。

“咳咳………恩恩……”

一旁花嬷嬷故意干咳了两声,生气地瞪了霍思羽一眼。

霍思羽骤然回神,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瞧见一旁苏槿夕的小药田,转移目标。

“王妃娘娘真是好雅兴。这样的地方在一般人的府上还是很少见的。”

苏槿夕嘴角微微笑着,可怜夜幽尧又被她搬出来做了挡箭牌。

“承蒙我家王爷厚爱。”

霍思羽眼底的神情忽然有些酸,埋头在茶杯上,良久无言。

一旁的花嬷嬷却是看的乐了,嘴角得意地笑着。

苏槿夕瞧着花嬷嬷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虽然气愤有些尴尬,但苏槿夕还是没有忘记将霍思羽重新叫回来的目的。

一招手,绿篱端了一壶酒出来。

“霍小将军,这是您方才赠送给本妃的酒,本妃闻着味道很不错,所以当即就开坛了,霍小将军不会介意吧?”

“王妃娘娘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这酒原本就是给王妃娘娘您送的,您喜欢喝,说明思羽送对了礼,高兴还来不及呢!”

苏槿夕温和地笑着,给自己和霍思羽一人斟了一杯。

一杯酒喝下,苏槿夕赞叹。

“真不愧是好酒。”

霍思羽自信地笑着:“原来王妃娘娘也是爱酒之人呐!”

苏槿夕嘴角淡笑,沉默便是默认。

“这酒的名字叫杜若,若王妃娘娘喜欢,以后我给您多送几坛过来。”

霍思羽兴奋道。

“这……不妥吧?”

苏槿夕皱着眉,意有所指地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身旁的苏嬷嬷。

苏槿夕毕竟是有夫之妇,霍思羽一个大男人,此次过来是为谢恩也就不说什么了,若往后多有来往,那算是怎么回事?

肯定又会惹来很多风言风语。

霍思羽明白了苏槿夕的意思,脸上的神情又有些尴尬。

“不如这样,霍小将军将买这酒的地方告诉我,往后本妃这两坛酒喝完了,就派人过去买。”

“实不相瞒,王妃娘娘,杜若这酒虽然在很多酒坊和酒馆都能买到,但是我这酒可不是随随便便在哪里都能买得到的。”

“哦?怎么说?”

终于要聊到重点了,苏槿夕提高了警觉。

“王妃娘娘也是爱酒之人,您觉得这酒和别的杜若就有什么不同?”

正说着关键时刻,霍思羽竟然卖了个关子。

苏槿夕也不着急,端起酒杯慢慢品尝。

霍思羽送的酒是有问题,但是毒已经被苏槿夕解了,所以现在喝,很安全。

在现代,苏槿夕也是比较喜欢品酒的人,所以拿到一杯酒还是能说上一二的。

“这酒,似乎确实和别的杜若酒不同,入口更加甘甜,少了几分辛辣,多了几分清香。”

霍思羽非常赞同地点着头,就像找到了同好的知音一样。

“王妃娘娘,这酒是家妹一位非常懂酒的好友自己酿造的,酿酒的方法是家传的秘方,可不是在哪里都能品得到的哦!”

真相渐渐浮出水面,苏槿夕内心一阵激动,但还是尽力克制住心神,没有将任何多余的心绪表现在脸上。

“哦,原来是这样啊!看来这酒确实是这世间独一份的。”

终于和苏槿夕找到了聊的投缘的话题,霍小将军感觉和苏槿夕之间似乎不再那么陌生了,内心的高兴全写在脸上。

“霍小将军,舍妹这位了不得的酿酒朋友你也认识吧?”

苏槿夕直接问。

第八十一章 冤家路窄

“末将从未见过,每次她酿了酒都会送给家妹几坛,我也是听家妹提过她几次。若是王妃娘娘有意结交,末将可以让家妹给您引荐。”

霍思羽以为苏槿夕也是好才之人,没有过多防备。

让霍玉娇给苏槿夕引荐?

还是算了吧!

这霍思羽看上去有些天真直率,但霍玉娇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免得到时候打草惊蛇。

苏槿夕淡笑着:“我也是这么一问,不必劳烦霍小姐了。府上最近事务比较多,本妃的身子也不是很爽快,怕是会怠慢了人家。”

霍思羽听出苏槿夕这是推辞的话,也不多言。

两人又聊了一会,苏槿夕渐渐表现出困乏的样子,霍思羽便明白了其中送客的暗语,告辞离开了。

事情似乎离真相越来越近了,这种时候是最让人悸动的,不过也最应该稳住心神,谨慎行事。

霍玉娇是霍思羽的亲妹妹,苏槿夕见过霍玉娇为霍思羽中毒命垂一线而紧张的样子,不可能联合外人给自己的亲哥哥下毒。

所以肯定是霍玉娇被人给利用了。

如今唯一的线索就只有霍玉娇这一条。若直接去问她,依照苏槿夕和霍玉娇现在的关系,她肯定什么都不会说。

“花嬷嬷,我记得前些日子你说王爷调了几个暗卫给我?”

“是啊,王妃娘娘!”

花嬷嬷连忙应声,对于那几个暗卫苏槿夕一直都没有说如何安排,她还以为苏槿夕给忘记了这件事呢!

“你去把他们找来。”

“是!”

没过多久,四名暗卫整齐划一地站在了云开阁前。

他们各个气息凉薄、冷漠,目光敏锐,一看就知道身手不凡。

苏槿夕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其中一名走上前,拱手道:“回王妃,我等是暗卫,只有代号,不论姓名。”

还这样啊?

“那你们各自的代号都是什么?”

没等暗卫回话,花嬷嬷靠近苏槿夕,在他耳边道:“王妃娘娘,暗卫都是很死忠的,殿下既然把他们给了你,以后他们就是王妃娘娘您的人,只听从您一人的命令,所以您可以重新给他们编排代号。”

这种事情苏槿夕只在小说里看过,没想到还真能让她给遇上。

“你们确定以后只听从我一个人的命令?”

“我等唯王妃之命是从。”

四人非常整齐地给苏槿夕行礼。

“好!”

苏槿夕很满意。

“以后你就是jx1,你jx2,你jx3,你jx4。听明白了吗?”

苏槿夕按照自己的想法给四名暗卫排上了编号,但是现代的英文字母他们根本就听不懂,一脸茫然地看着苏槿夕齐齐点头。

苏槿夕很失败地摇了摇头。

找了木棍把他们的编号都写在了地上,指着编号前面的两个字母道:“这个符号念‘j’,这个符号念‘x’,你们跟着我念。”

苏槿夕给他们教了两遍,刚开始的时候读音很绕口,但多读了两遍发音就很准了。

苏槿夕在内心赞叹,这四人真不愧是夜幽尧手底下的人,果然办什么事效率就是高。

“我要你们从此刻起去跟着霍家的大小姐霍玉娇,每日她去了哪里,尤其酒馆、酒坊,或者见了酿酒师这类的人都要立即向我汇报。”

“属下遵命!”

“好,去吧!”

苏槿夕话音刚落,四人便瞬间消失不见了,她都没来得及看清他们是从哪个方向离开的。

一连好几天过去了,霍玉娇那边一直都没有动静,每天暗卫汇报她不是约了京城的贵女们弹琴下棋就是呆在府上足不出户,眼看离皇帝给的期限只剩下十天了,苏槿夕的内心还是有些着急。

自从发觉皇后、霍思羽、夜幽尧身上的毒同出一脉的时候苏槿夕就将目标放在了霍思羽这条单线上,但是至今都毫无收获,她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方向错了。

一想起辰太妃还被皇帝扣押在宫里,且她和霍玉娇还为这件事情打了赌,她的头顶就瞬间满是黑线。

夜幽尧还是没有回来。

苏槿夕坐在云开阁二楼的窗户边上,一直静静地望着对面的扶云殿。

这几日别说是白天了,就算是晚上,夜幽尧也都没有回来过。

不知为何,最近几日苏槿夕特别想见到他,特别特别的想。

“王妃娘娘!”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苏槿夕一跳,她差点就从椅子上跳起来。

猛然回头,原来是jx2。

“jx2,你怎么出现的时候一点动静都没有,吓死我了!”

苏槿夕捂着被吓的砰砰砰直跳的心口。

jx2有些歉疚。

“有情况?”

“我们跟踪霍大小姐到了城外十里处的一个庄子,那庄子看上去有些可疑,里面是酿酒的。”

鱼儿终于出现了。

“带我去!”

半个时辰之后苏槿夕来到了jx2所说的那个庄子。

庄子是在京郊,不算很隐蔽,也很好找。

“属下参见王妃娘娘!”

jx1、jx3、jx4同时出现,给苏槿夕行礼。

苏槿夕点了点头:“里边什么情况。”

“进去都快两个时辰了,暂时还没发现什么异常。不过这个庄子有些奇怪,里边虽设置了小规模的酿酒器材,但我们在周围打听了一圈,似乎这里的人不常在。”

这庄子确实有问题,苏槿夕刚到的时候解毒系统就已经提醒有毒素,而且还是她一直找的那种,内心有些小激动。

“带我上去看看。”

苏槿夕指了指一旁的一颗大树。

jx2施展轻功,将苏槿夕带到了树上。

这一看,苏槿夕又是一惊。

里边和霍玉娇在一起的竟然是幸琉璃。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谁?”

苏槿夕不懂武功,所以气息浑浊,竟然被幸琉璃给发现了。

jx1、jx3、jx4跃进庄内,和幸琉璃打斗在了一起。

jx2将苏槿夕从树上带了下来。

苏槿夕眼眸紧紧地眯着,就像蛰伏的豹子盯着等待了很久的猎物。

“幸琉璃,这回本妃倒要好好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给我堵死了,不要让她给跑了。”

苏槿夕冷声下令,jx2应了一声,也跃进了庄内,加入了混战。

幸琉璃的武功虽不弱,但以一敌四,很明显占了下风。

苏槿夕一脚踢开庄园的大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幸琉璃,冤家路窄,我们又见面了。”

第八十二章 垂死挣扎

“苏槿夕?”

幸琉璃有些意外。

“幽王妃,你这是做什么?”

霍玉娇愤怒地对苏槿夕。

苏槿夕嘴角淡笑,不语,只观望着面前的打斗。

“幽王妃,怎么哪儿都有你%3f”

霍玉娇蹙眉。

“霍小姐交友不慎,怕是被人家给利用了,自己都不知道吧?”

“幽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槿夕嘴角淡笑着,根据解毒系统提示的毒源所在的方向,朝着庄园内正北面的一间屋子走了进去。

霍玉娇疑惑地跟在苏槿夕的身后。

屋内的桌上放着两坛子酒,苏槿夕上前拿在手中,嘴角笑的很自信。

“这两坛酒是方才琉璃送给我,幽王妃不会是在怀疑琉璃在里面下了毒吧?哼!”

霍玉娇十分厌烦。

“不是怀疑,是肯定。这两坛酒确实被下了毒。”

霍玉娇有些愣,随即嘲讽一笑。

“幽王妃可真会说笑。我与琉璃是多年的好姐妹,是知己,我与她有救命之恩,琉璃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

“是或不是,等抓到了幸琉璃,霍小姐你亲自问他不就知道了?”

霍玉娇还是不相信苏槿夕。

苏槿夕也不着急,四平八稳地在桌子旁坐了下来,手指一下一下地扣着桌面,等待着jx1他们的结果。

夜幽尧的人各个都是武功高强的高手,苏槿夕原本以为依照他们四人的实力,对抗一个幸琉璃肯定没问题,但没想到半晌之后jx2进来请罪,说让幸琉璃给跑了。

“怎么回事?”

苏槿夕很不悦。

“原本人已经被抓到了,但是又出现了两名高手,他们用了毒暗器,我们不是对手,让他们给跑了。”

霍玉娇讽刺地冷笑一声:“幽王妃,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又让幸琉璃给跑了,真是可惜。

不过就连夜幽尧都会被人用毒给阴了,就不论他手底下的人了,不懂毒真是麻烦。苏槿夕也没有怪罪四名暗卫的意思。

“幽王妃,你是诚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遇到你真是晦气。”霍玉娇愤怒地说完,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难道你让人跟踪我?幽王妃,今日的事情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霍小姐,如果我说这两坛酒被下了毒,而且还是和你哥哥霍思羽之前中的毒是一模一样的,你信还是不信?”

霍玉娇忽然愣了。

但她很快便回过神,冷谈一笑:“苏槿夕,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这酒是琉璃亲手酿造了送给我的,怎么可能被下毒?你若是再胡说八道,我就对不你客气。”

“是不是胡说八道,我自会证明给你看。不过,霍玉娇,有些事情竟然已经发生了,就算你是被人利用毫不知情,也得为其负责,付出代价。”

说完吩咐身后的jx2:“外面的院子里有个鱼缸,给我抓两条鱼进来。”

“是!”

jx2抓了两条金鱼进来,放到了苏槿夕面前的桌子上。

霍玉娇虽不知道苏槿夕要做什么,但是目光已经有了一些异样。

在霍玉娇的注视下,苏槿夕开了酒坛,将酒倒进了放着两条鱼的盆里。

刚开始两条鱼没什么变化,只是因为忽然被倒入了酒有些不适,但渐渐它们似乎变的狂躁起来,在盆里激烈地游着,甚至试图要跳出来,再到后来,两条鱼的身体开始渐渐发黑,直到最后,一翻身,沉入了盆底。

霍玉娇看的心惊肉跳,脸色渐渐惨白起来,满脸的难以置信。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妄想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苏槿夕,这又能怎样?鱼儿的生命本就很脆弱,你在水里加了酒,它们会死很正常。你不会是想蒙惑我吧?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看来是我高看了霍小姐,没想到霍小姐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

“你……”

霍玉娇忽然语噎。

“无乱是人还是动物,只要是中毒,身体的某些部位都会发黑。”

这下,霍玉娇想不承认也没办法,不是她真不懂,是她怎么也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

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霍玉娇靠在桌子上,整个人都软了。

若真如苏槿夕所说的,她交友不慎,被幸琉璃给利用了,那么他哥哥和皇后中毒的事情岂不是……

不!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事情怎么会是这样?

“霍玉娇,趁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无法挽回的余地,现在一切还都来得及。告诉我,你和幸琉璃是怎么认识的?她总共给你送过多少酒?那些酒你都给了谁?”

苏槿夕目光淡漠,但语声却尽量平和道。

霍玉娇一直摇着头,嘴角哆嗦着,潋滟泪光在眼眶里打转。

这件事情的真相对她打击很大。

忽然她上前来一把揪住苏槿夕的衣袖,声音颤抖道:“苏槿夕,快!进宫,快进宫!幸琉璃总共送了我四坛酒,我已经将另外两坛送入宫中给华容公主,让她带去在今日皇家的家宴上用了。”

什么?

苏槿夕瞬间有种想一巴掌拍死霍玉娇的冲动。

“jx2,快,带我进宫!”

苏槿夕想都没想,推开霍玉娇就往外走。

jx2跟在苏槿夕的身后,到了院子里用轻功带着苏槿夕飞速离开。

当庄园里只剩下霍玉娇一个人时,她忽然像抽去了所有的精魂一样,软软地跌落在了地上。

惊愕、恐惧、害怕,所有的情绪瞬间袭上心头。

jx2带着苏槿夕很快就到了宫门口,苏槿夕拿出幽王妃的腰牌,一路畅通无阻,进宫直接去了御花园。

御花园中坐满了很多人。

大家有说有笑,正开心的时候华容公主忽然对皇帝道:“父皇,女儿今日特地带来两坛好酒,来给父皇和母后尝尝。这酒可不是一般的酒,味道纯正甘甜,可以说是人间极品,父皇你可不要贪杯哦!”

“哈哈哈!”皇帝的心情很好,无奈地指着华容公主摇头:“拿出来让父皇瞧瞧。若真有这样的人间美味,就凭着华容你这份孝心,父皇一定重重有赏。”

“好!复还给你可不要食言哦!”

华容公主非常自信地应了一声,吩咐自己随身的侍女将酒拿上来。

酒被分装在了一个精致好看的青花飞鸟酒壶中,侍女用盘子端着那到了华容公主的身边。

“父皇,你闻闻!”

华容公主将酒壶放到了皇帝的鼻子下面。

“好酒,果然是好酒。”

见皇帝开心的样子,华容公主别提有多高兴了:“父皇,母后,我给你们倒上!”

“你母后的身子刚刚好,不宜饮酒,父皇替你母后喝了。”

皇帝阻止华容公主给皇后倒酒。

“既然这样,父皇你可要多喝一杯,是罚酒!”

华容公主讨的皇帝越发的开心,皇帝一个劲地点头。

正当皇帝端着酒杯要喝下的时候,御花园外忽然传来了苏槿夕仓促的声音。

“那酒有毒,不能喝!”

众人惊愕回头。

第八十三章 夜幽尧的青梅竹马

“苏槿夕?”

华容公主不悦道。

“那酒中有毒,不能喝。”

皇帝反应很快,飞速扔掉了手中酒杯。

“苏槿夕,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自己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讨得父皇和母后的开心,没想到被苏槿夕给搅乱了,华容公主恨不得直接抽苏槿夕两巴掌。

“幽王妃,你方才在说什么?”

皇后疑惑道。

“我是说,陛下方才喝的那杯酒……”

苏槿夕到了嘴边的话刚说到一半,忽然发觉有些不对劲。

皇帝情急之下扔掉了酒杯,杯中的酒洒落在了地上,按理说若是毒酒,是会有反应的,但是那酒却一点变化都没有。

更重要的是,解毒系统未能扫描到任何毒素。

难道她错了?

“母后,幽王妃说我给父皇下了毒!”

华容公主阴阳怪气地讽刺道。

众人不由得朝着地上洒落的酒渍看去,真相如何,一看便知究竟。

没毒。

“哼!”皇帝冷哼一声:“幽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应该给朕一个说法?这就是你宠爱娇惯的王妃?你看看你,你都把她娇惯成了什么?”

苏槿夕这才瞧见,原来夜幽尧也在。

那人冷峻、阴冷、高贵、神秘,静静地坐在那里,眼无万物。

终于见到他了。

只是二十多天没有见面而已,苏槿夕却觉得似乎他们之间分离了一个世纪。

她看着他的眼神不由得又愣了。

“婚是皇兄赐的,若皇兄现在才觉得不满,是不是有些为时已晚了?”

他淡淡道。

这句话几乎是当中打了皇帝一个耳光,皇帝语噎的半天没出声,脸色漆黑的难看。

当今整个中宁国,只怕也只有幽王夜幽尧一人敢如此大胆地和皇帝说话。

苏槿夕正瞧着夜幽尧愣神,却没想到夜幽尧那冰冷淡漠的目光忽然转向了她。苏槿夕不敢和夜幽尧对视,做贼心虚一般内心猛然一怔,连忙避开了视线。

“幽王妃,你可真是与众不同,每次出现你都能演出别出心裁的好戏。”

夜珅含沙射影地道。

这件事苏槿夕无话可说,是她太鲁莽了。此刻是满心的后悔和自责,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事实上不但没有地缝让她可以钻,事情搞成了这样,她必须勇敢面对。

“今日是槿夕鲁莽了,还请太后、陛下及皇后娘娘恕罪!”

苏槿夕走上前,恭恭敬敬地给太后、皇帝和皇后行礼认错。

“辰太妃啊!你这儿媳妇可真是挺能给你长脸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太后忽然开口,又是讽刺的一句。

坐在太后身边的辰太妃面色尴尬,没有开口。

苏槿夕都不敢抬头去看辰太妃的眼睛。

“皇祖母,好好的一杯酒,我好不容易费尽千辛万苦地找来孝敬父皇和母后,就被她这样给糟蹋了,而且她还污蔑我,我不依,不依,皇祖母你要给我做主!”

华荣公主忽然哭着扑进了太后的怀中。

太后最疼华荣公主这个孙女,被她这样一哭,心疼的不得了。

一个劲地扶着华荣的背安慰道:“哦哦!不哭,不哭,华荣不哭,皇祖母给你做主。”

“幽王妃,今日这事情,你必须给华荣一个说法!”

太后冷喝苏槿夕。

苏槿夕内心千回百转,都还没有想好说辞。

不能直接说是因为查皇后中毒一案,那样没凭没据的没有说服力;

也不能提霍玉娇,虽然她是如今找到的最大嫌疑者,但是此事殃及过大,牵扯着真个霍家。若霍玉娇真有谋害皇后之意也就罢了,可偏偏她是被人利用的。若真要定罪,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霍家人也太过无辜。

应该怎么说呢?

苏槿夕正纠结间皇帝身旁的殷贵妃忽然道:“依照臣妾看,今日这事情也不能全怪幽王妃。幽王妃嫁进皇家其实也没多少日子吧?宫中规矩繁多,没有学全也是能理解的。”

殷贵妃看似是在替苏槿夕说话,但事实上这是在棒杀,在暗讽苏槿夕不懂礼数。

一直没有说话的皇后终于开口了:“幽王妃也是有分寸之人,本宫相信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跑到御花园来说那样的话。这件事其中必有原因。幽王妃,到底是何原有,你别着急,慢慢说。”

终于是有个人是真心替苏槿夕说话的了。苏槿夕复杂的内心终于暖和了一些,抬头瞧见皇后的目光及其真诚,明亮。

“我……”

苏槿夕抿着唇,还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哼!”太后忽然冷哼一声道:“依哀家看,只怕有些东西幽王妃这辈子都学不会,麻雀和凤凰终究是有区别的。什么样的人能撑起幽王府的门楣,什么样的人能配得上幽王妃的身份,皇帝,你下次赐婚的时候也该长长眼。”

“皇祖母,你是在说南宫姐姐吗?华荣也觉得南宫姐姐和幽皇叔更般配,不如皇祖母你下旨,废了苏槿夕幽王妃的身份,让南宫姐姐做幽王妃吧!”

南宫姐姐?

苏槿夕内心一怔,不禁抬头朝着席面上巡去,竟看到太后和夜幽尧的中间正做着一名气质端庄典雅的女子。

女子杏眼粉腮,浓眉大眼,虽看上去和苏槿夕年龄相当,却异常的沉稳端庄,高贵。一看就是高门贵女的形象。和苏槿夕比简直一个是天上的七彩祥云,一个是地上的尘埃泥土,当然对方是云,苏槿夕是土。

女子正含笑微盈,很有教养地冲苏槿夕笑着。

苏槿夕瞬间有种被对方比下去的感觉。

“哼,傻了吧?”华容公主翘着下巴冲苏槿夕道:“苏槿夕,你看看你,你拿什么跟南宫姐姐比?我若是幽皇叔,也一定会娶南宫姐姐而休了你。”

语毕,又骄傲地补充了一句。

“人家南宫姐姐这次来中宁就是专程来看幽皇叔的。幽皇叔和南宫姐姐可是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早就两情相悦,私定终身了呢!”

私定终身?

感情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有见到夜幽尧,夜幽尧对她的事情不闻不问,漠不关心,是因为一直在陪这位青梅竹马呢!

苏槿夕的内心忽然像是被什么紧紧地揪着,胸口窒闷,鼻头酸涩。目光渐渐转向了那南宫姑娘身边静静地坐着的夜幽尧。

第八十四章 满门抄斩,先顾好自己吧

是这样吗?

苏槿夕试图在夜幽尧的脸上找到蛛丝马迹可以证明,事情不是她猜想的那样。

她很想问夜幽尧一句,看夜幽尧怎么说,但是她终究没有问出口。

夜幽尧静静地坐在那里气势威严,气息冰冷凉薄,没有看苏槿夕一眼。

“哼!”

荣华郡主噬之以鼻,骄傲地抬起下巴,鄙夷地瞪了苏槿夕一样眼。

半晌之后夜幽尧忽然站起身来,离开席面。

“皇兄,臣弟今日还有要事,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皇帝和众人作何反应,径直离开。

在夜幽尧路过苏槿夕身边的时候,他墨黑色的衣角带起一阵清凉的风,夹杂着淡淡的熟悉的龙涎香味。

苏槿夕酸涩的内心窒闷的都快要爆炸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内心原来也会这样的难受。她很想抓住那一抹衣角,问些什么,但是终究她的手僵硬的就像被注了铅一样,没有那样做。

夜幽尧他不在乎呢!

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处境,更不在乎她是否被别人欺负。

他是高高在上王,众星捧月,孤冷高傲。

她是平凡的沧海一粟,低垂到尘埃里,在他眼中或许连一根草芥都不如。

就在夜幽尧的身影快要消失在御花园的时候,他忽然回头,有些微怒:“苏槿夕,还不走?”

走?

苏槿夕毫无生机的双眸忽然一亮,飞速抬起头来,扭头,疑惑地瞧着夜幽尧。

夜幽尧轻轻地蹙着眉头,嘴角微冷地盯着苏槿夕,有一丝丝责备,一丝丝愤怒,还有一丝丝几不可见的宠溺和护持。

“走!走!现在就走!”

苏槿夕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夜幽尧走了过去。

走了两步还转过身来,气死人地和众人挥手告别:“拜拜,我们先走了,再见哦!”

夜幽尧忽然一把拽住苏槿夕在半空中朝众人挥舞着的手,牵着她往前走。

苏槿夕顿时愣住了,说了一半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一句话也没能再说出来。只觉得脸颊通红,全身轻飘飘的有些晕,连自己是怎么出的宫都不知道。

众人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后和华容公主刚说起夜幽尧的青梅竹马南宫小姐,人家南宫小姐就在席面上坐着呢!不带这么当中打人脸的。

那位南宫小姐虽自始至终都保持着端庄大方的姿态,但谁也没有瞧见,她眼角渐渐浮现的那几不可见的落寞。

出了宫门,夜幽尧已经放开了苏槿夕的手,但苏槿夕还是觉得自己有些飘,很宝贝地抚着方才被夜幽尧牵过的那只手。

可不是她有多花痴,而是觉得一回想起方才那个场面,真叫一个爽。

她只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太后和华容公主的脸都绿了。

不过,遗憾的是当时太过着急,她没来得及看那位南宫小姐的脸。

想必她也一定不会好受到哪里去吧?

一想到这些,苏槿夕缩着脖子,又是美滋滋地一笑。

“有这么好笑?”

夜幽尧冷冷道。

苏槿夕顿时收住了笑,但实在憋的难受,还是忍不住身子在微微颤抖。

“那个……夜幽尧,刚才谢谢你啦!没想到关键时候你还挺爷们的。是我错怪你了!”

“恩?”

夜幽尧蹙眉。

“就是……”

苏槿夕原本想说因为夜幽尧最近几日一直都对自己的事情莫不关心的原因,她内心一直在小小的埋怨。但是刚要解释,却又觉得这些事情剪不断理还乱,说不清楚,说了倒显得她自作多情。

他们之间似乎原本就没有什么。

半晌之后苏槿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竟然来了一句:“那为未南宫小姐真的很漂亮!”

话刚说出口,苏槿夕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无奈捂脸。

天呐!

自己在说了什么?

夜幽尧不会误会什么吧?

她透过手指的指缝偷偷瞄了夜幽尧一眼,没想到正好瞧见夜幽尧的嘴角浅浅地弯起的一个小弧度。

要死了,要死了!

他一定是在嘲笑自己。

苏槿夕都觉得自己以后不用出去见人了。

“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这一个月来很少回府,但是关于府上的事情和苏槿夕的事情夜幽尧一直暗中关注着,他相信苏槿夕不可能没头没脑地冲到御花园冲撞。

“事情是这样的……”

苏槿夕的一颗心终于平静下来,一本正经地将这段时间自己查案的经过和发现说了一遍。

包括霍玉娇和幸琉璃在京外的庄园相约,霍玉娇将有毒的酒误转送给华容公主的事情。

最后苏槿夕很不解地道:“当时霍玉娇那紧张的神情看上去不像是假的,并且其余那两坛酒我也已经检验过了,确实都有毒,为什么御花园的那坛却没有毒呢?这不科学啊!”

夜幽尧没有帮苏槿夕分析案情,而是道:“你剩下的时间似乎不多了!”

要不要这样啊?

这是在担心期限到了,她查不出真相给他丢脸吗?

真是的,刚刷了点好感,瞬间就表现出一副不是人的模样。

苏槿夕撇撇嘴:“王爷放心吧!我一定不会给你和幽王府丢脸的。”

“恩!”

苏槿夕狠狠皱眉,嘴唇都快被自己咬破了。

真想赏夜幽尧一拳头。

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二人又无话,马车快要到幽王府门口的时候,苏槿夕又开口了。

“那个……王爷,如果说,皇后中毒的这件事情真的和霍玉娇有什么牵扯,霍家会是什么罪啊?我是说如果。”

夜幽尧难得地转眸,看了一眼苏槿夕及其认真的眼神。

“只谋害本王这一条,就算是被牵连,也够苏家满门抄斩。”

满门抄斩?

苏家?

前后不搭的一句话,苏槿夕有些懵,好半晌之后苏槿夕才反应过来,夜幽尧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提醒她先顾好自己。

如果幸琉璃真是苏家的人,只怕苏家比霍家的罪过还要大。

苏槿夕瞬间满头黑线。

她怎么这么悲催啊!

这案子到底还要不要往下查啊?

真是查也不是,不查也不是。

头疼死了。

花嬷嬷见苏槿夕竟然和夜幽尧一起回了府,脸上乐开了花,笑盈盈地迎了上来。

“王妃娘娘,殿下你们回来了啊?”

“恩!”

夜幽尧没有应声,苏槿夕答应了一声。

花嬷嬷贼贼地笑了一声,一看就没好事,凑到苏槿夕身边低声道:“王妃娘娘,幸好上次人参还剩下半只,人参炖老母鸡汤老奴已经炖好了,您待会就喝了吧!”

苏槿夕皱眉。

怎么又扯到老母鸡汤上了?她又做什么让这老太太误会了啊?

“嘿嘿。”花嬷嬷笑嘻嘻的:“喝完了,晚上好侍奉殿下啊!殿下好像已经快一个月没碰你了呢!老奴怕今晚王妃娘娘你受不了。”

“花嬷嬷!敢不敢不要这样?”

苏槿夕两手叉腰,气呼呼地都快要炸了。

第八十五章 爱妃,乖乖伺候王爷洗澡

在前面走着的夜幽尧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瞧着苏槿夕。

苏槿夕身上的愤怒气息瞬间收敛,乖顺地像个小猫一样,笑道:“王爷,没……没什么,什么事情都没有。”

花嬷嬷捂着嘴巴还在偷笑。

苏槿夕没好气地瞪了花嬷嬷一眼。

夜幽尧忽然又回头。

“苏槿夕,上次被劫持的事情是不是该给本王一个解释?”

解释?

苏槿夕又黑线了。

于是刚恢复的苏槿夕都还没有来得及回云开阁就被夜幽尧给揪到了扶云殿。

到了扶云殿,夜幽尧也不急着听苏槿夕的解释,竟然让人在西殿的浴池里放了水,开始洗澡。

幸好没有让苏槿夕去搓澡,只让苏槿夕在外面等着。

但似乎这种等待的感觉比过去给夜幽尧搓澡还要煎熬。

夜幽尧洗澡和苏槿夕需要在浴桶中洗不一样,扶云殿专门修建了浴池,占据了整整一个房间,而且修建的及其奢华。

池子越大,洗的时候动静也就越大。

迷蒙的水汽氤氲了整个扶云殿,鼻尖是淡淡的龙涎香香味。苏槿夕闻着,不由得脸颊渐渐红润起来。虽然有重重的帷幔纱帐隔着,苏槿夕却不由得自动脑补起了夜幽尧沐浴时的样子。

古铜色的肤色在透明的水中一定绽放着油油的光芒,矫健的身形和结识的肌肉组合成了完美的身材,在水中一定更加诱惑;黝黑明亮的发丝长长地在水面飘荡,遮挡着水中的景色若英若现。不过最完美的还是那张俊美不凡,天下间独一无二的脸庞。

在氤氲迷蒙的水汽中渐渐转身,定会让所有见者心神荡漾。

“你在做什么?”

微怒的声音瞬间将苏槿夕飘荡在九霄云外的思绪拽回了现实中。

一想起自己方才所想,苏槿夕全身顿时一阵火热,身体灼烧的她都快蒸发升天了。

就像做了坏事被抓到的孩子一样,霎时转身,心虚地捂着自己的胸口。

天呐!

自己方才在干什么?

夜幽尧刚从浴池中走出来,身上裹着一条雪白的大毛巾,瞧着苏槿夕那落魄紧张的样子,嘴角竟然微微扬起。

没有人瞧见夜幽尧此刻嘴角的那一笑有多美好,因为他从来都不是个爱笑的人,给人的感觉总是那样的冰冷冷漠。

“站着干什么?还不过来伺候本王?”

伺……伺候?

苏槿夕惊愕地回头,指着自己的脸:“王爷,你是说我?”

“难道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夜幽尧冷然。

“哦!”

苏槿夕干干地应了一声,走到夜幽尧的身边,忽然觉得自己的手脚都是多余的,都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

“帮本王把身上的水擦干净!”

夜幽尧张开双臂,冷冷道。

苏槿夕的手又僵硬了。

夜幽尧的身上只裹着一条大毛巾,要是帮他擦水,就必定要掀开毛巾,那么下面的风景不全都春光乍现了?

那得多尴尬啊!

“王爷!那个……”

苏槿夕蹙眉,声音细弱蚊蝇。

“有事?”

“那个……能不能……能不能让别人帮你啊?我……我……”

夜幽尧忽然俯下身,声音及其诱惑地在苏槿夕的耳边道:“爱妃,是想让谁来啊?”

苏槿夕顿时一怔手忙脚乱,连忙去一旁的桌子上拿干毛巾。都没有注意到夜幽尧对他的称呼竟然换成了“爱妃。”

也不知道夜幽尧的内心是如何想的,眉角冷淡,仰着头,微微闭上了双眼,享受着苏槿夕的侍奉。

苏槿夕就像一只乖顺的小猫一样,拿着毛巾一寸一寸地在夜幽尧的身上擦着。大毛巾还没有摘,只裸露在外的两只胳膊和凉半截退就被苏槿夕磨磨蹭蹭地给擦了小半个时辰。

夜幽尧也不催促,一直保持着那个高冷的大爷姿态。

终于,就算再拖延,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苏槿夕将手中的毛巾放到了桌上,背过身去,表情像踩到狗屎一样做了个深呼吸的运动,然后脸上挂上了及其讨好的笑容,回过身冲夜幽尧很“专业”地笑道:“殿下,你准备好了哦!我要去掉你身上的毛巾,擦剩下的部分了哦!”

“恩!”

夜幽尧的声音还是很冷淡,反而让看上去很镇定地笑着的苏槿夕越发的紧张。

她一手拿着干毛巾,一只手伸出去很小心地解夜幽尧身上的大浴巾。

一寸,一寸,一寸……

苏槿夕就站在夜幽尧的身后,带着疤痕的宽广脊背渐渐显露出来,一马平川,一路向下,开始看见曲线完美的凹地腰肢,苏槿夕的心“砰砰砰”胡乱跳动的没有一丝节奏,紧张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再往下……可就要看见最不该看见的了。

她承认,自己对夜幽尧这种神级美男的美色没有一丝抵抗力,但那不代表她就是个垂涎美色的花痴。

她还是有底线的,没有结过婚,不经人事的少女都会有的底线。

忽然苏槿夕紧紧地闭上双眼,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一把扯掉夜幽尧身上的大浴巾,双手握着干毛巾胡乱地擦了起来。

“啊啊啊啊!”

苏槿夕擦擦擦擦,天上地下地胡乱一顿擦,反正双眼是逼着的,都不清楚自己的手擦到了哪里。擦了后面又揣摩着角度转到了夜幽尧的前面。

“额……嘶……”

也不知道苏槿夕碰到了夜幽尧的哪里,夜幽尧竟然发出一声有点痛苦又有点享受地暧昧闷哼。

“小畜生。”

夜幽尧一把抓住了苏槿夕的手。

神啊,灭了我吧!

苏槿夕双眼依旧紧紧地闭着,都不敢睁开。表情一副求饶大爷的样子。

“王爷……是你……是你让我擦的!”

“本王是让你给我擦水,不是盲人按摩。”

苏槿夕一阵惊煞,身子猛然一阵颤抖,都有种想一头撞死的冲动。

“王爷……我不是故意的,我发誓!”

“滚!”

夜幽尧一把将苏槿夕甩了出去。

苏槿夕转了几个圈,跌在了软榻上,刚一睁开眼睛,都不敢看周围的情况,连忙一咕噜爬起来就往扶云殿外冲。

不,等等!

她好像看见了什么。

苏槿夕一个紧急“刹车”停下脚步,骤然回头。

原来夜幽尧是穿着亵裤的。

早知这样,她还那么紧张,那么着急地闭着眼睛干嘛?

“恩?”

夜幽尧忽然扭头,目光冰冷。

苏槿夕顿时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瞬间没了人影。

太紧张、太害怕、太羞涩……苏槿夕只顾着溜人,都忘了夜幽尧将她揪到扶云殿的最初目的是为了听她解释被劫持的事情了。

第八十六章 不热啊 ,娘娘你脸红什么?

苏槿夕回到云开阁的时候脸红的就像猴屁股一样。

花嬷嬷瞧着苏槿夕,一个劲地坏笑。

但绿篱却是未经人事的姑娘,什么都看不明白。

“小姐,你是不是很热啊?”

“没有!”

绿篱疑惑地看向外面:“今天的天气也不是很热的啊,小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是不是得了风寒在发烧呀?要不我去请个大夫。”

苏槿夕的眼神有些闪烁,故意避开绿篱的视线。

“没关系,我自己坐一会就好。”

“那怎么可以?生病了就得请大夫啊,不然病怎么会好?”

花嬷嬷端着个小瓷盅进来,推开绿篱。

“小丫头,什么都不懂,别瞎说。”

“花嬷嬷,我哪儿瞎说了,你看小姐的脸都烧成了这样。”

绿篱满脸的委屈,指着苏槿夕的脸颊。

花嬷嬷抿唇笑着,有意支开绿篱:“去,小厨房里还放着一份鸡汤,给殿下端过去。”

绿篱顿时吓的脸色惨白。

“不要,我才不要!花嬷嬷,要送你自己送过去。”

绿篱拒绝一切给夜幽尧办事的机会。

夜幽王……真的是太阴冷,太恐怖了。

花嬷嬷笑嘻嘻地眼眸之中划过一抹得意:“害怕殿下啊?害怕就对了,一边呆着去。”

绿篱撅着嘴,很委屈很委屈地站到了一边。

花嬷嬷又是嘿嘿一笑,端着手中的东西凑到了苏槿夕的身边。

“王妃娘娘,人参炖老母鸡汤已经炖好了。知道王妃娘娘您今晚会很辛苦,老奴在这汤里有多加了一些补身体的辅料。您尝尝。”

苏槿夕满头黑线。

花嬷嬷见苏槿夕不开口,又笑着道:“这殿下也真是的,你和他前脚刚进门,后脚就……嘿嘿,不过王妃娘娘,您辛苦是辛苦了些,总归王爷身边就只有你一个人,总比别的府上三妻四妾的强。王妃娘娘,你说呢!”

苏槿夕彻底不想忍了,也不想让花嬷嬷再这样误会下去。

“花嬷嬷,我和夜幽尧之间什么都没有,你要不信,就去问夜幽尧。以后类似这种的话不许在我耳边提了,要让我再听到,我就把你送回夜幽尧身边,你就不用再跟着我了。”

花嬷嬷直接懵了,一张老脸吃惊又惊愕,好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苏槿夕又看到了花嬷嬷手上的老母鸡汤。

“还有,这汤以后也不许熬了,也不许在我面前提人参炖老母鸡汤,要是谁再敢提,我就跟谁没完。”

苏嬷嬷愣的就像一尊雕像了一样。

她一心觉得夜幽尧和苏槿夕之间是如胶似漆,恩爱甜美的不得了,夜幽尧也十分宠爱苏槿夕。向着万年寒冰一样的夜幽尧终于知道碰女人了,她一直为夜幽尧的终身大事操心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却没想到,原来苏槿夕和夜幽尧时间竟然什么都没有。

只在听到这一句的时候花嬷嬷只觉得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设想着的所有美好都成了幻想,成了泡影。后边苏槿夕说了什么,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苏嬷嬷,你没事吧?”

绿篱见苏嬷嬷有些不对劲,拽了拽苏嬷嬷的衣袖:“苏嬷嬷!苏嬷嬷!”

好半晌之后苏嬷嬷才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容有些干干的,冲苏槿夕笑道。

“王妃娘娘,你不喜欢,老奴以后就不说了,这汤也不做了。你爱吃什么,想吃什么,给老奴吩咐一声,老奴给你做。”

“那……老奴先退下了。”

说完,逃也似地迅速下了楼。刚出了苏槿夕的视线,花嬷嬷双腿一软,若不是扶着楼梯,差点就摔倒了。

花嬷嬷有气无力地将手中的鸡汤放到了厨房里,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整整一个下午,花嬷嬷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她不是因为被苏槿夕斥责之后不高兴了,也不是想不开。她只是在担心夜幽尧。

虽然是身份悬殊,但是这些年来她对待夜幽尧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儿子一样。

殿下太冷漠,太孤独,身上的担子也太大,压的他甚至没有了人情味。所以她一直以来希望夜幽尧的身边有一位温柔贤惠的王妃陪伴,让他懂得笑,懂得哭,懂得计较和争吵,懂得人除了冷漠之外还有七情六欲。

很长一段时间,在苏槿夕出现的时候,在夜幽尧为苏槿夕给了太多列外之后,在苏槿夕跟在夜幽尧的身后出双入对的时候,在关于夜幽尧和苏槿夕之间的那些传言肆起的时候。花嬷嬷以为,那个她期盼已久的人终于出现了。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镜花水月。

“绿篱,我是不是说的太狠了?”

苏槿夕一直望着花嬷嬷离开的背影,有些歉疚地道。

绿篱轻轻蹙着眉头。

“小姐,你也不用太过自责,我们都是做下人的,小姐你是主子,我们伺候不周到的时候你说两句也是应该的。”

话是这么说,这段时间以来苏槿夕也一直努力让自己适应这个时空的等级观念。但她骨子里人人平等的思想还是没办法被扭曲。

尤其花嬷嬷是个老人家,总觉得有点对不住。

于是,晚饭的时候苏槿夕又让绿篱去小厨房将花嬷嬷之前端来的鸡汤热了一遍,她给喝了。又把花嬷嬷喊了过去,暗中送了一件非常珍贵的礼物。

天山雪莲。

是之前给辰太妃解蛊毒的时候苏槿夕趁机坑了夜珅一把,让夜幽尧从夜珅那里抢来的。

当时为了方便“独吞”苏槿夕把它研制成了粉末一直带在身上。

花嬷嬷来的时候苏槿夕也没明着告诉她,只配了一些辅助性的药材,冲在了茶水中,让花嬷嬷喝下。

天山雪莲是非常名贵的药材,也是非常名贵的补品,对人的身体非常好,尤其对于花嬷嬷这个年龄的老人还有延年益寿,抗皱,延迟衰老的作用。

花嬷嬷什么都不知道,且苏槿夕一直在提花嬷嬷这么多年来在夜幽尧身边的劳苦功高,以为苏槿夕是在为白天的事情安抚她,让她喝的是普通的茶水,喝完之后给苏槿夕说了一些表忠的话,就去忙活了。

这件事很快就被苏槿夕和花嬷嬷揭过去了,没有过多地放在心上,因为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让苏槿夕焦头烂额。

查给皇后下毒凶手的事情。

又一天过去了,离一个月的期限还有五天。

且她和霍玉娇之间还打了赌。

其实案情查到现在也不是毫无头绪,只是演变的有些复杂,且依今日京外庄园的事情和宫里的那件事情来看,她已经打草惊蛇了,所以想在五天之内抓到给皇后下毒的凶手,很难,不是一般的难。

第八十七章 另有安排

夜寂沉沉,傍晚的时候天边就开始出现了乌云,晚饭过后窗外开始下起了小雨。

苏槿夕让花嬷嬷和绿篱将外面晒了一天的几盆花端上了云开阁。闲来无事,她便开始亲自修剪花枝。

目光也能偶尔掠见对面扶云殿内的景象。

刚开始殿内的景象似乎雾气腾腾,好像夜幽尧在洗澡。

这人不是白天的时候刚洗过吗?怎晚上又在洗澡。

这是得有多严重的洁癖啊!

苏槿夕也没有心思再修剪花枝了,搬了把椅子到窗户边,撑着下巴伏在桌上坐了下来,目光看着对面窗户上那伟岸欣长的身影,渐渐地神思又飘入了九霄云外。

夜幽尧洗完澡,换上了宽松舒适的睡衣,开始处理文件。没想到扶云殿夜幽尧办公的桌椅刚好就在靠窗的位置,那窗户上俊美的身影始终在苏槿夕的视线里。

苏槿夕看着看着,不禁伸出了手想去触碰,却不想,竟只碰到了一片虚空。

猛然回神的苏槿夕,霎时想起自己方才瞧着失神间做的事情,双颊顿时一阵绯红,撇开了眼。

似乎思绪有些不真实,她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使劲地揉了揉,然后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

但是,那身影就像被施了魔法,有着神奇的吸引力一样,就是在不断地召唤者苏槿夕的眼球。

还想看呢!

就只看一眼,再看一眼好不好?

苏槿夕内心“噗通噗通”地乱跳,渐渐扭回了头,竟然看的又失了神。

之前苏槿夕治好皇后的病的事情被夜珅有意压着没有传出来,却不知为何,离苏槿夕结案的期限还剩下三四天的时候,这件事情却传的帝京城大街小巷人尽皆知,甚至消息还传到了帝京城外。

深夜,帝京城外骊山的一处悬崖旁,天空乌云密布,夜枭鸣叫,气氛凄凉。

在这里刚好可以将帝京城的所有景象一览无余。

一名黑衣劲装的男子立于悬崖边上,视野宽广,眸光阴厉。

半晌之后一名同样身穿黑衣劲装,外披藕色锦绣披风的女子身形矫捷敏锐,如夜猫一般,用轻功蹿上了悬崖,最后一个漂亮的翻身回转,立在了男子的身后。

“你来晚了!”

男子道。

“是左使你来早了。”

女子回道。

“左使叫琉璃来做什么?难道是为上次给你下毒的事情伺机报复?左使神通广大,上次似乎并没有中琉璃的招。”

“哈哈哈哈!”

男子忽然仰头大笑两声。

“你笑什么?”

“幸护法,与其操心这些,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我刚接到上面的传讯,上面对你的表现很不满。”

“国师知道这边的情况了?”

女子似乎有一些紧张。

“不是国师,是蓝教主。消息被蓝教主暂时压下,短时间内如果不出意外,出关之前国师不会知道。教主传讯,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三日之内她必须要听到中宁皇后的死讯。”

“三日?”

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办到?

既然皇后身上的毒已经被他们解了,那么他们一定料到,有人想蓄意谋害皇后。怎么可能不加强戒备。

“都这么长时间了,且你还浪费了教中多少珍贵的毒药?你我都明白教主的脾气,这次教主能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对你已经是很仁慈了。”

“好,我一定……尽力。”

幸琉璃几乎是咬牙切齿道。

“不是尽力,是必须,若三日后还见不到中宁皇后的首级,幸护法,你知道教规会如何处置。保重!”

男子将最后两个字说的极轻,没有一丝替自己的盟友担心的意味,道很像是在幸灾乐祸。

幸琉璃眸光杀气腾腾,男子大笑了两声。

“哈哈哈。”

幸琉璃越是生气,男子的心情就越好。

临走之际忽然又补充了一句。

“教主让你回国复命的时候还要带上另一件东西。”

“什么?”

“苏槿夕!”

“……”

“教主已经在暗中查过苏槿夕的能耐,她在毒术上的本事远在你我之上。幸护法,如你所愿,这可是个你在教主前面表现的大好机会。”

上次幸琉璃劫持苏槿夕,就是为了将苏槿夕献给他们的教主,只可惜让苏槿夕给跑了,却没想到上面竟然亲自调查过苏槿夕,并且还下了捉拿苏槿夕的命令。

幸琉璃真恨自己没有早一点抓到苏槿夕,礼物要送在别人开口要之前才显得特别。

不过……苏槿夕,这次你一定跑不掉了的。

次日苏槿夕进宫了,去的是皇后的重华殿,理由是复查皇后的病情。

苏槿夕和皇后似乎聊的很投缘,也不知道二人说了些什么,走的时候皇后竟然握着苏槿夕的手亲自将她送到了重画店门口。

午时宫里宫外就传遍了消息,说皇后梦见自己脚踩白龙,是祖宗有意赐降子嗣的征兆,两日后要亲自到黎山的法佛寺烧香请愿。

同时,皇后还亲自选了几位生成八字和自己相合的命妇随銮驾一同前往法佛寺,其中就有幽王妃,苏槿夕。

此前同苏槿夕治好了皇后的病这个消息一同传开的还有皇帝给了苏槿夕一个月的时间查找下毒之人,证明青白的消息,和霍玉娇与苏槿夕查案的消息。

眼看着离皇帝给的期限越来越近了,帝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炸开了锅。

都在意乱苏槿夕到底能不能找出下毒的凶手,霍玉娇和苏槿夕之间到底谁会赢。

甚至还上了赌桌,赌场为了招揽生意,拿这件事开始下注。

赌注有两种,一种是苏槿夕能够查出凶手,有人赌苏槿夕能查出来,有人赌苏槿夕查不出来。

另外一种赌注是赌霍玉娇和苏槿夕之间到底谁会赢。当然这一赌注的风险是基于上一种之上。

如果苏槿夕能查出凶手,当然是苏槿夕赢,按照赌约,霍玉娇要脱光了衣服在醉红楼的门口站上三天。

如果苏槿夕查不出来,那就是霍玉娇赢了,苏槿夕要按照赌约,自动放弃幽王妃的身份,离开夜幽尧。

压哪个的都有。赌场里特意用最醒目的图案和大字做了横幅,每天挂出两个赌注的押注情况。

刚开始压苏槿夕能查出凶手;苏槿夕和霍玉娇的赌注苏槿夕会赢的多一些。

“幽王妃深藏不露,好像很厉害。”

“幽王的眼光肯定没问题,所以幽王妃也一定和幽王一样厉害。这种事情对于幽王妃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就算幽王妃查不出来,幽王那么宠爱幽王妃也一定会协助幽王妃查案的。夫妻强强联手,天下还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他们夫妻二人。”

“对,压幽王妃能查出凶手,幽王妃必赢……”

“幽王妃能查出凶手……”

“幽王妃必赢……”

第八十八章 不敢和老油条顶嘴

但是,渐渐随着日子离期限越来越近,苏槿夕这边关于案情的进展情况却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更甚至到了最后幽王妃除了进过一次宫,见过皇后一面之后就闭门不出,直接没动静了。

“幽王妃不会是真的什么都查不出来,躲在府上不敢见人了吧?”

“是啊!好歹也应该给大家一个交代啊!我们那么多银子都压在她身上了,她可不能让我们失望啊!”

“我看啊!大家都看错幽王妃了,她以前本来就是个傻子,谁知道现在脑袋还清不清醒。说不定,当时正好犯病了,在皇帝面前胡说八道,胡乱答应的也说不一定”

“幽王妃不会真做了缩头乌龟吧?”

“是啊!不会真做缩头乌龟了吧?”

“走,我们到幽王府找个说法去!”

“就是,走!”

临期限之日的前一天所有的赌场都已经停止了下注。

下注的结果很意外,比列也很悬殊。

几乎有百分之七十的人转而赌了苏槿夕查不出凶手,只有百分之三十的人压了苏槿夕能查出凶手。

霍玉娇和苏槿夕之间的那个赌注更夸张,压霍玉娇能赢和压苏槿夕能赢之间的比列竟然是四比一。

一大清早幽王府门口就人满为患,将王府门前的路围了个水泄不通看,纷纷叫嚷着要苏槿夕出来给大家个说法。

花嬷嬷刚从门口看了一圈,气冲冲地回了清幽院。

“哼,这些人都是什么脑子,一点眼光都没有,竟然说我们家王妃娘娘会输。我呸,一个个没心眼,以后生孩子都没"pi yan"。”

“噗……”

清幽院门口的小护卫一项都很严肃,但花嬷嬷这话说的实在是太搞笑了,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小心林护卫看见收拾你们。”

护卫连忙禁了声,一本正经地站好。

但还是忍不住开口。

“花嬷嬷,你跟王妃走的近,王妃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这都最后一天了。”

“怎么?你也下注了?”

花嬷嬷是老司机,小护卫一开口他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嘿嘿。”

小护卫不好意思地笑着。

“下了哪一注?赌的是什么?”

花嬷嬷问。

“这个……”

“……”

花嬷嬷皱眉。

小护卫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出口。

“霍小姐和王妃娘娘那一注,我下了霍小姐会赢。”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花嬷嬷一脚就踢在了护卫的屁股上。

小护卫没有躲,受了花嬷嬷一脚,有些委屈地撅着嘴道:“这也不能怪我啊!我是看着大家怎么下就跟着怎么下的。而且花嬷嬷,有件事你不还不知道吧?”小护卫特意凑近了花嬷嬷的耳边一些,低声道:“太子殿下也下注了,也赌的是霍小姐会赢,直接压了二十万两白银呢!”

“什么?”

花嬷嬷大喝一声。

小护卫吓的连忙缩回了头,但还是没有来得及,花嬷嬷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头上。

“那你就更不能押霍玉娇了。”

太子是什么人?

可是和王妃娘娘曾经有过节的人!

说再详细点,那可是自家王爷的情敌。

花嬷嬷瞧着那小护卫的眼神比瞧着奸细还要尖钻刻薄。

小护卫撇撇嘴,只能乖乖地站好喽,不敢和面前的老油条顶一句嘴。

“不行,这件事情我要告诉王爷去!”

花嬷嬷脑袋飞快一转,顿时从这件事情中嗅出了几分不妙来。

太子也插手了这件事,且还盼着霍玉娇会赢,别到时候为了讨好霍玉娇太子殿下给王妃使什么绊子,或者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今儿个夜幽尧在府上,护卫刚转告完花嬷嬷的话,他深邃的眼眸忽然紧紧地眯在了一起,及其阴鹜,及其危险。

就连一旁的护卫都看不由得全身一阵颤抖。

“叫秦天来!”

夜幽尧道。

今日是查案的最后期限,也是皇后要去法佛寺祈福的日子,苏槿夕作为陪同名单中的一员,早早地就开始准备了。

陪同皇后出行是重要的场合,所以穿着和仪容仪表上非常讲就,绿篱也没经历过这些,不懂。给苏槿夕梳妆的嬷嬷还是花嬷嬷特意找来的老搭档,整整折腾了一早上。

“绿篱,这个头饰好重啊!还有这裙子,这么长,就不能穿个短一点的吗?还有这鞋,太夹脚了,根本就没办法走路嘛。”

苏槿夕一边下楼,一边抱怨。

“小姐,你就忍忍吧!就今天一天。嬷嬷们给您的这一身妆容已经够简单了,按照您的品级,还有好几个朱钗都没有插呢!跟随皇后娘娘出行,可马虎不得!”

这一身行头,可真要命,比她出嫁那天的还夸张。

但是繁琐归繁琐,穿在苏槿夕的身上却非常合身,更衬的她雍容矜贵,气质非凡。

花嬷嬷刚走到云开阁的门口,乍见苏槿夕,直接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满意地点头笑嘻嘻的。

就连整个清幽院,也似顿时多了几分明亮的光彩。

“幽尧?幽尧?”

对面扶云殿的窗户开着,从窗户里刚好将云开阁门前的景象看的清清楚楚。

夜幽尧一直往窗外看着,愣了好半晌,连秦天已经进门了都不没有察觉。直到秦天喊了好几声之后夜幽尧才回神。

“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入神?”

夜幽尧眸光一冷,眉角的神情微微有些烦躁,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来去了茶室。

秦天又朝着夜幽尧方才看着的方向看了一眼,饶有深意地笑了笑,才跟着夜幽尧而去。

“王妃娘娘,我们从后门出去吧!”

花嬷嬷拦在苏槿夕的身前道。

苏槿夕不解:“放着正门不走,干嘛要走后门啊?”

难道前门有狼不成?

苏槿夕记得古代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最忌讳的就是走后门,后门是留给身份底的人或者下人走的。

花嬷嬷不好解释前门现在的状况,思绪飞快地找了个借口。

“管家已经把车马安置到后门了,王妃娘娘,后门离宫门口近一些。”

苏槿夕是何等精明的人,花嬷嬷这分明就是有事瞒着她,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前门一定有猫腻,越是这样,她越要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让管家将车马带到前门不就得了?反正也没多远,我等等就是。今天出门是要办大事,很多人都瞧着呢!从后门走像什么话?”

说完也不等花嬷嬷有何反应,直接走前门。

花嬷嬷瞧出来自己是适得其反了,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可怎么办啊?

前门上围了那么多人,都是来找王妃娘娘要说法的。

王妃娘娘这样出去,刚好和他们撞上,根本就走不了呀!

第八十九章 无理取闹什么的,谁不会啊

“有人出来了。”

“是幽王妃。”

“快看,幽王妃出来了。”

“幽王妃,关于皇后中毒一案的凶手你查的怎么样了啊?倒是给大伙一个结果啊!赌场上大伙都押了注了,你可不能让大伙失望啊!”

“就是啊!到底查的怎么样了啊,你快说啊!”

押注?

这件事情苏槿夕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啊!

原来还能这样,这古代人可真会玩。

“幽王妃,你倒是说话啊!”

“幽王妃,你哑巴了啊?说啊!有结果就是有结果,没结果就说没结果。好比让大伙在这里干着急的强啊!”

“就是啊!幽王妃,大伙都等着呢!”

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但任大伙如何逼迫,苏槿夕站在原地就是一句话也不说。

对面的茶楼上站着一名大家非常熟悉的人,霍玉娇。

霍玉娇一直冷漠地远望着幽王府门口的情况,娇美的小脸上满是探究。

但她身旁的丫鬟晴琐的表情却全是愤恨。

“小姐,看奴婢怎么收拾她!”

晴琐说着就要往茶楼下面走。

霍玉娇拦住她。

“晴琐,我们只是来瞧瞧,看苏槿夕这边查出什么情况没有,别生事。”

“小姐!等那个苏槿夕查出什么事情来,就晚了!女人心不狠,绝对站不稳。难道你甘心以后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幽王和苏槿夕在一起吗?”

晴琐比霍玉娇还操心她的事情。

“这不是没有结果吗?再说哥哥和皇后中毒的事情……反正不行,你不能去。”

霍玉娇死死地拽着晴琐不放。

“小姐,正因为大公子和皇后娘娘中毒的事情牵扯了咱们,所以我更应该去。这件事你我心知肚明,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等苏槿夕将一切都公布于众,就什么都晚了。”

霍玉娇紧紧地皱着眉头,心绪不定,晴琐趁机挣脱了霍玉娇的手,朝着楼底下冲了过去。

“幽王妃,你要什么都说不出来,就不要说了,给霍家小姐认个怂就好,大伙都不会说你什么。不过完事之后还请您遵守承诺,主动离开幽王府。”

人群中突如其来的异样声音引起了苏槿夕的注意,方才大伙都只是逼问,可没有谁敢如此大胆,直接挑衅的。

众人也比较好奇,皆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自动分开了一条道来,声音的主人晴琐一步步朝着苏槿夕走了过去。

“哦?你是来替霍大小姐打抱不平的?”

晴琐没有想到苏槿夕的眼力是如此的敏锐,竟然一眼就识破了她的来意,有些意外,不过没有很明显地表现在脸上。毕竟她在霍家可不是一般的丫鬟。

“我只是实事求是,和众人一样,是在赌坊压了赌注的一员。”

“既然只是压了注,那就等着。等开注的时候结果自然揭晓。”

苏槿夕道。

晴琐一噎。

转而脑速飞快:“下注的事情自然要等到开注了再说,不过幽王妃,大伙可是听说有人在谣传,皇后娘娘的毒是你下的,解毒高手也是最好的下毒高手。若不然皇后病了那么久,就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怎么偏偏就被幽王妃你给治好了?”

笑话,皇后中毒是在两年前,那个时候苏瑾曦都还没有穿越呢!原主当时还是个傻子,连进宫的机会都没有,怎么给皇后下毒?

“啊?不会是真的吧?你听谁说的啊?真有这种事?”

“就是啊?谁说的啊?”

“是不是真的啊?若皇后身上的毒真是幽王妃下的,那简直太可怕了。”

“说不定就是真的呢!我听说以前幽王也中过毒,你们想想,幽王那么厉害的人,什么人能有那个本事能在他身上下毒?说不定就是幽王身边最近亲的人干的,是幽王妃也说不一定。”

呵呵,夜幽尧中毒的时候苏槿夕根本就不认识他,都还没嫁给他呢!

这些人可真会以讹传讹。

众人看着苏槿夕的样子忽然之间比见着黑白无常还要可怕,都离苏槿夕远远的,身怕下一秒苏槿夕就会给他们无声无息地下了毒。

晴琐见愚昧的众人都被她给成功挑拨了,嘴角露出一抹得意地笑。

“这位姑娘,连你自己都说了,是谣传,谣传你也信啊?”

晴琐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过苏槿夕的话也没有完全压住她的气焰。

“无风不起浪,若不是幽王妃你真做了什么,谣传也不会空穴来风地传到你的身上啊!若不然,幽王妃你给大伙说说啊!皇后中毒的凶手你查的到底怎么样了?”

晴琐扬声道。

“大伙都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

晴琐又喊了一声。

“就是,幽王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就说说吧!”

“说吧!幽王妃,既然大家伙都下了你的注,说明都是相信你的实力的,你也不能让个大家火在这里等的干着急啊!是吧?”

“幽王妃,你若再不说,大家伙都开始怀疑这姑娘方才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了。难道皇后、霍小将军、以及幽王身上的毒都是你下的?”

苏槿夕表面上看上去很镇定,其实内心之中一点谱都没有。案子的事情都还没有水落石出呢,她说什么啊?

这些人真是够愚昧的,随随便便让人挑拨两句,就什么都信了,挡着她的路就是不让她走。

早知道这样,之前就听花嬷嬷的,从后门走了。宫里的人都已经催过好几回,说众人都已经到了,就差她了,如是再不过去,皇后就要不高兴了。

这……怎么办啊?

苏槿夕正着急间,目光忽然在对面的茶楼上瞟见了一个人影。

虽然那人飞速躲了起来,但还是被苏槿夕给瞧清楚了。

霍玉娇?

原来这一切都是霍玉娇指使的啊!

苏槿夕嘴角微微一笑,忽然一个非常非常坏的想法从心头掠过。

她提起繁琐但无比华贵的裙摆,绕过人群朝着对面茶楼走了过去。

晴琐见苏槿夕走的方向有些不对劲,忽然就急了:“幽王妃,你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你要做锁头乌龟吗?”

“幽王妃,你这个懦夫,我们都瞧不起你!”

晴琐嘴上不饶人,但是随着苏槿夕迈着优雅的步子一步步走上二楼的台阶,她的心“砰砰砰”乱跳的快要捅破胸口了。

不过她再紧张,也没有楼上的霍玉娇紧张。

这个茶楼上下二楼就只有一处台阶,苏槿夕刚好从台阶上上来,她就躲在窗户边上,根本避无可避,逃无处逃。

结果,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苏槿夕将霍玉娇抓了个正着。

“霍大小姐,你这是做什么?虽然今日是你我赌约期限的最后一天,可离赌约截止的时间还有好几个时辰呢!你这样故意让人堵着我出去查案的路算怎么回事啊?没你这么作弊的吧?”

公猫母猫,被抓住了就是死猫。

无理取闹、诬陷什么的谁不会啊?

苏槿夕一句话,将所有的没的脏水全都泼到了霍玉娇的身上。

第九十章 还押注?有钱淫呐

霍玉娇的脸颊顿时一红:“苏槿夕,你不要胡说,我哪有让人赌着你查案的路了?我哪有作弊?”

“恩?你没有?既然没有,你站在幽王府门外的茶楼上做什么?这里的茶桌都已经满了,霍小姐你站在这里似乎已经很久了,总不会是来喝茶的吧?喝茶你怎么不去你们霍府旁边的西风楼啊?那里的茶可不是这么个破茶楼能比得上的。”

做了坏事被别人当场揭穿的感觉确实不好受,霍玉娇顿时有种什么都没有穿,被晒在了众人面前的感觉。

但她依旧努力维护着自己高傲的形象。

“我爱在哪儿喝就在哪儿喝,苏槿夕你管的也太多了吧?”

“霍小姐想在哪儿喝,我自然管不着。可若霍小姐打着喝茶的由头,谋者什么不该谋的心思,就别怪我这个做幽王妃的跟你不客气!”

苏槿夕忽然声音和目光都变的凌厉起来,眼神意有所指地朝着幽王府的方向看了一眼。

苏槿夕虽没有明说,但有意地暗示又引导了一下,众人便顿时明白了什么。

“这霍大小姐可是喜欢幽王的啊!难道专程跑到幽王府门口来是想看幽王?”

“什么来看幽王啊!说不定就是来勾搭幽王的。你们看幽王妃都气成了什么样子。”

“这霍玉娇虽说是出生将门,但听说霍大将军对子女的管教很严格啊,霍玉娇怎么这么不要脸?”

“要脸就不会和幽王妃打赌了!”

“哎……我想起来了,方才说幽王妃给皇后下毒的那名女子好像就是霍府的。”

“岂止是霍府的啊!她就是霍玉娇身边的贴身丫鬟晴琐啊!”

“啊?感情霍玉娇派了自己身边的人过来诬陷幽王妃的啊!”

“她无不仅诬陷了幽王妃,还试图误导我们大家伙!”

“我呸!这是把我们当傻子吗?”

“呸!霍玉娇真不要脸!”

“就是,霍玉娇不要脸……”

“霍玉娇不要脸……”

“霍玉娇你下来……”

“就是,下来……”

“下来……”

“不要脸的霍玉娇,下来!”

…………

楼下的街上,晴琐已经被几个夫人打的鼻青脸肿,头发也被拔了,头上和脸上一片血肉模糊,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霍玉娇再怎么要强,毕竟只是闺房中的小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哪里又被人这样激烈地挤兑过。

顿时吓的脸色一阵惨白,潋滟晶莹的泪水一直在双眸中打着转,摇着头,害怕地直往后退着。

已经有人开始妄想从楼梯上来,找霍玉娇算账了,但是被苏槿夕命幽王府的护卫给拦下了。

苏槿夕冷漠地瞧着众人逼迫霍玉娇,不语。

“苏槿夕,你到底要做什么?”

霍玉娇实在忍受不了了,大吼一声。

苏槿夕不紧不慢地一挑眉:“这就忍不住了?”她一步步走向霍玉娇,将霍玉娇逼到了墙角里,低头,阴鹜地在霍玉娇的耳边道:“记住今日这种感觉。不过这只是凤毛麟角,我承受过的,可比这可怕十倍,甚至百倍。”

曾经众人对苏槿夕的嘲笑,讥讽,冷漠,无情,逼迫,污辱和今日的场面比,又算得了什么?

“苏槿夕,你干脆杀了我算了!”

与其这样丢脸的让人污辱,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霍府的人都不怕死,都是有气节的人。

苏槿夕冷笑一声:“死?你死了多不好玩?我们的赌约都还没有结束呢!想想骄傲的霍大小姐不着寸缕地在醉红楼那种地方的门口站上三天是怎样一道美妙的风景,我很期待呢!想必有很多人也和我一样期待,恩?”

苏槿夕说着,学着大爷怜惜小妞的模样,特爷们地挑起了霍玉娇的下颚,一副我见犹怜的神情。

“等我回来!”

苏槿夕又轻飘飘地说了一声,嘴角微微上扬,一个充满阴谋的笑容之后放开霍玉娇,

转身下了茶楼。

霍玉娇忽然有些后悔和苏槿夕打赌了。

她不该逞强的,不该,真的不该……

虽然到现在苏槿夕还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但她却忽然不觉得自己会在这样的苏槿夕面前会赢。

苏槿夕简直太可怕了。

和幽王一样可怕。

在苏槿夕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后,霍玉娇的身影终于像失去了所有的支撑一样,靠着墙壁缓缓跌落在了地上。

当然,后来的这些对话和苏槿夕做的这些事情因为距离问题和视野受限的缘故,楼下的众人什么都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

绿篱跟在苏槿夕的身后,急步地走着。

天呐!

难道就只有她一个人觉得,王妃方才的举动是调戏霍玉娇吗?

那手法,那眼神,那动作,简直比大爷上青楼还要专业啊!

苏槿夕见绿篱一副欲言又止地样子:“有什么话,说!”

绿篱忽然双眼放光,特崇拜地看着苏槿夕。

“小姐,我发现,现在的你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耶!连猫爪老鼠这种法子都能想得出来,真是太了不起了。”

“猫爪老鼠?”

“就是你对付霍大小姐的方法啊!明明你可以一次就制住霍大小姐,但却一次次的放过她。虽然每次看似是霍大小姐赢了,但事实上她在小姐您的手上根本就没占到什么便宜,反而后一次比前一次吃的亏更大。这种法子就像是猫爪老鼠一样,猫本来可以在抓到老鼠之后直接吃了它,但是猫却更喜欢先把老鼠玩死了,然后再吃。每次老鼠以为已经逃脱了猫的魔掌,并且还占了便宜,实则不然。”

是这样吗?

不过好像真是这样。

但苏槿夕向三千年之后亲爱的毛爷爷保证,这种缺德的法子绝对不是她想出来。

她可是出门踢正步的好孩子。

有了霍玉娇这一出,众人几乎都已经暂时性地忘了来找苏槿夕讨说法这茬子事情了,所以苏槿夕从茶楼下来之更后加无人阻挡,很顺利地上了马车。

马车起步,身后忽然“咚嚓”一阵锣鼓的声音,紧接着有人开始宣布一个地雷轰轰的消息。

“各位,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大家一定要站稳喽,千万别慌张,别慌张。我要公布一个天大的消息。”

“什么消息,快说!”

“赌场又有人下注了!”

“切,还以为是什么好消息。”

“就是,下注这种事情天天有,难道还能下出什么新花样来?”

大家都不感兴趣。

宣布消息的小哥敲锣打鼓,兴致昂扬地,带着几分神秘地继续说。

“这人下的霍玉娇和幽王妃打赌的注,赌的是幽王妃赢。”

“切!一边去,别挡着我们的路。”众人更没兴趣。

这人不是个傻逼就是脑袋有问题,都已经停止下注了还赶着去下注,一定是走了后门,没少给赌场的老板好处吧?

既然费了这么大的周章,干嘛还往苏槿夕身上押?

现在虽没有到揭开赌注的最后一刻,但结果不是很明显的在那放着吗?

幽王妃根本就什么都没查出来,接下来的几个时辰还要陪着皇后去法佛寺烧香,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查案。

她输定了!

不过又多了一个赌场的倒霉鬼而已,有什么好宣扬的。

“哎,各位不要走啊!我都没有说完呢!不要走啊!”

“那人不但押注幽王妃,而且还整整压了二百万两白银呢!”

什么?

二百万辆白银???

谁啊?

有钱人呐!

第九十一章 妈呀,太恐怖了

“谁啊?谁下的注啊?”

“就是啊!谁这么有钱啊?”

中宁国虽然有钱的不少,但是能在赌场上一次性如此挥金如土的人可不多。

尤其是现在。

赌注的输赢趋势不是明摆着嘛?幽王妃占着下风啊!压幽王妃的风险很大。

这人傻啊?竟然压那么多。

“不知道啊,无名氏!”

宣布消息的那人是真的不知道。

“切!”

众人异口同声,顿时没了兴趣。

不会是赌场为了在最后关头多赚点钱,故意放出来的噱头吧?

可是赌场已经统一停止押注了啊!

看来啊,这件事有戏,对决有戏。

“小姐!”绿篱提醒苏槿夕:“皇后娘娘那边已经等了好久了呢!”

“走吧!”

苏槿夕放下马车帘子,但心底里想的还是方才的那件事情。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这么看得起她苏槿夕。

皇后一行人虽然等了苏槿夕很久,但也不知道为什么,皇后竟然没有怪罪苏槿夕。

在苏槿夕向皇后请过罪之后,就让她的马车跟着队伍一起前行了。

上午出发,下午申时的时候众人到了法佛寺。

法佛寺方丈摔寺中众人在门口迎接。

晚上众人在寺中住了下来,次日早上方丈才会亲自带领众人烧香祈福。

苏槿夕住的禅房和皇后的靠的很近,晚上苏槿夕在两间禅房的周围布置了很多毒药机关,所以二人整夜睡的都很安稳。

次日一早,禅院外死了一只花猫两只老鼠,还有许多昆虫。

“幽王妃,看来是你多虑了。”

皇后道。

“皇后娘娘,臣妾这是有备无患。”

苏槿夕温和地笑着。

吃过斋饭后,方丈和主持带着皇后及诸位陪行的命妇去听经、烧香了,一系列程序下来到了辰时。寺中还有几处是平时封锁,不让香客们进入的,众人又在那几处经堂转了转。

吃了午时的斋饭,动身回京。

绿篱在收拾东西,苏槿夕坐在桌边上喝茶。

忽然外边传来一阵紧张的声音。

“大经堂着火了,大经堂着火了……”

苏槿夕和绿篱连忙跑了出去,皇后和众人已经在禅院里了,一名小和尚跑了过来。

“各位施主,大经堂着火了。主持说让各位施主先在禅院里歇息。外面的情况有些乱,怕伤及各位施主的安危。”

“有劳了,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方丈和各位大师尽管开口。”皇后道。

小和尚朝着众人行了一个僧礼。

“好好的,怎么会失火呢?”

“是啊,大经堂里供着的可是法佛寺最有名的几个菩萨,还是香火最旺盛的。”

“听说还藏着许多重要的经书呢!”

“这天天干物燥的,谁知道呢!”

“前几天刚下过雨,怎么会干燥呢?且今日我们来寺里,他们定是十分谨慎,不该这么轻易就着火啊!”

“那你这么说,是人为喽?呵呵,怎么会呢!皇后娘娘可在这里呢!谁这么大的胆子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苏槿夕和皇后对看了一眼,非常有默契地彼此靠近了些。身后皇后随身带着的几个侍女和下人们也有意地将众人保护在了中间。

禅院外是皇后此行带着的几个身手不凡的护卫,也各个提高了警惕。

“啊!”

忽然产房里传来一声尖叫。

“怎么回事?”皇后问。

“好像是燕北王妃的声音。”

一名命妇道。

“燕北王妃没有出来?”皇后问。

“之前烧香的时候燕北王妃的裙子被香火烫到了,后来回来的又比我们晚。方才估计是在换衣服。”

“去看看怎么回事。”

皇后下令,身后一名婢女连忙朝着燕北王妃的禅房跑了过去。

“啊!”

侍女刚推开燕北王妃禅房的门,忽然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苏槿夕和众人都提高了警惕,几名胆小的命妇甚至吓的身子子发软。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

皆用恐怖的眼神看着燕北王妃禅房的方向。

“你们几个,去看看!”

皇后吩咐身后几个有身手的婢女。

“其余人都不要轻举妄动。”

虽然不知道里边发生了什么,但是皇后已经嗅到了不好气息。

三人到了燕北王妃禅房的门口,齐齐脸色大变。

“皇后娘娘,不好了,燕北王妃死了。”

“什么?死了?”

皇后连忙朝着燕北王妃的禅房跑了过去。

“啊!”

跟在皇后身后跑过去的几位命妇顿时一阵尖叫,有的甚至当场就被吓晕了。

燕北王妃的死状简直太恐怖了。

什么人啊?

这么变态!

前一个时辰和众人一起,还好好的一个人,此时竟然几乎成了一具干尸,上面爬满了恶心的蛆。

“这……这简直太可怕了!”

“我要回去!我要回京!我不要呆在这里。”

“我也要回去!”

“我也要回去!”

众人开始慌乱起来。

“不许乱,都给我好好呆着。”

皇后冷声叱喝。

那些纷纷奔走的人只愣了一刻,就开始不镇定了。

“我们要是还呆在这里,一定会没命的。”

“就是,一定会和燕北王妃一样,死在这里。”

“谁都不要乱,这时候我们大家更应该团结在一起。”苏槿夕扬声道。

“幽王妃,你说的倒轻松,都快要没命了,怎么团结?”

“就是,我和我们家王爷刚新婚,我还没有给她留下一儿半女呢!我不要死在这里。”

“对,我们走!”

“走!”

“谁都不许走,若是谁敢乱动,就给本宫杀无赦!”

皇后气势威严,扬声下令。

外面护卫各个持着刀剑将众人围在了中间,是威胁,也是保护。

众人吓的脸色苍白,但是谁都不敢再乱动了。

苏槿夕虽不懂武功,但是丝毫不胆怯,紧紧地跟在皇后的身边,全身戒备。

皇后已经下令让人去通知寺里的人并回京求救了。

周围的空气越来越沉重,潜藏着随时都可能发生的未知危险,大家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等待着支援。

不远处大经堂的大火越烧越旺,已经开始向禅院的这边蔓延了,如果不尽快转移,不用多久,这里也将变成一片灰烬。

“你们几个,找个东西去抬燕北王妃的尸体。另外大家都跟着本宫走。”

皇后非常镇定地下令,有条不紊。

四名侍卫找了块平整的木板,将燕北王妃的尸体抬了出来。

众人跟着皇后往禅房外走,在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苏槿夕忽然拦在了皇后的前面,紧紧地皱着眉头,似是感觉到了什么。

“我来!”

苏槿夕还没有来得及阻止,一名侍卫就冲在了皇后的前面。

但是前脚刚跨出禅院的门,他竟然大呼一声,自燃了!

妈呀!

太恐怖了!

就差那么一点,皇后的命就没了。

第九十二章 毒尸来袭,好怕怕

“啊……”

众人又乱作一团。

“大家不要慌乱,不要慌乱。”

皇后努力维持秩序,就连苏槿夕也有些着急了,但是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

“啊!”

又是一声尖叫,两个命妇又倒地了,虽然没有立刻毙命,但是受了重伤。

“嘀嘀嘀!”

苏槿夕的解毒系统传来警报声。

“有毒”

苏槿夕的话刚说完,两名命妇的伤口就像被泼了硫酸一样,迅速腐烂变黑,并且还带着难闻的恶臭。

什么毒?

这么厉害!

“咚!”

解毒刺痛传来一声震耳发聩的警报声。

她的脑袋都快要炸了,震的苏槿夕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半晌之后她才恢复了清明,发现眼前多了许多黑衣人。

解毒系统提示,方才那一声巨响提醒的毒素就在这些黑人的身上。全身都是。

这是什么人啊?

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毒?

但很快,苏槿夕就发现了另外一个异常。

这些黑衣人的神情和面部表情与寻常人不一样,眼神无光,面色惨白,有些像电影里的僵尸。

僵尸?

不会真的是死人吧?

苏槿夕的思绪飞快。难道是毒尸?

也就是毒蛊人!

妈妈呀!古代还真有这种东西。

很不巧,这种东西苏槿夕又是古书上看到的,谁让唐门的那些老东西尽喜欢收藏些古里古怪的东西呢!

她这回穿越,可真是长姿势。

不过苏槿夕没有太多的时间惊讶,因为那些毒尸攻击的方向很一致,皇后所在的位置。

它们都是冲着皇后来的。

毒尸是刀枪不入,刀剑刺入连流血都没有。

苏槿夕的脸色有些惨白,这次好像玩火玩的有些大,超出她能够控制的范围了。

“快去!飞鸽传书给京城,就说这里的事情比较麻烦!”

苏槿夕随口吩咐了身旁的一名护卫一声,护卫连忙应了一声,跑了出去。

这已经是法佛寺发往帝京的第二道求救急报了。

“什么?遇到了毒尸?荒谬,简直就是荒谬!苏槿夕疯了么?连这种谎话都能够编造出来。”

毒尸这种东西,只是一种传说,根本没人能够炼制出来,也没人见过。

“陛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毕竟皇后娘娘和诸位大人的夫人还在法佛寺,还是速速发兵支援吧!”

一位老臣道。

“就是啊,皇上!”

其余人复议。

“诸位大臣糊涂了吗?若法佛寺真的出现了毒尸,只发兵有什么用?传说毒尸可是很厉害的,靠近他们的身体都会中毒,得想个万全的法子。”

太子夜珅道。

太子说的有道理,毒尸都是打不死的,就算去了再多的兵也是无济于事啊,还不是白白送死。

众大臣顿时沉默。

“但是,皇后娘娘还在法佛寺啊!”

一位大臣的夫人也跟着皇后随行,不敢直接说担心自己的夫人,只能说皇后。

“对了,幽王妃不就在法佛寺吗?她的毒术那么厉害,对付毒尸肯定没问题。父皇,不如你就下旨,让幽王妃想想办法吧!”

让幽王妃应战?

她可是个女流之辈,而且根本就不会武功,更是送死。

大臣的脸上皆是不赞成的表情。但皇帝的表情却极为赞成。

“珅儿说的没错,幽王妃毒术超群,连皇后和太妃的病都能治好,应对毒蛊人刚好她的才能能够发挥到用武之地。就这样定了,即刻传朕旨意,就说应对毒蛊人的事情朕全权交给幽王妃了,幽王妃务必不能让朕失望,否则按抗旨罪论处。”

“陛下……这……恐怕不何时吧?”

立刻就有大臣反对。

“父皇,另外虎贲大营就在京外的三十里处,离法佛寺很近,可从虎贲军营调遣五百兵力给幽王妃。母后这次去法佛寺带的人不是很多。”

夜珅阴测测地道。

“对,五百兵力,即刻从虎贲军营调过去。”

真不愧是父子,夜珅说什么,皇帝就做什么,根本就忘了他最宠爱的皇后此刻正在法佛寺受难。

这还是以前的那个皇帝吗?

且虎贲军营此刻可是有四十万兵马呢!皇帝竟然只给法佛寺拨五百兵力。

这不是要眼睁睁看着法佛寺的众人送死吗?

“陛下,此事不妥啊!”

有夫人在法佛寺的几位大臣连忙跪在地上求皇帝,但是后面求皇帝另下旨意的话还没有说完,皇帝就有些不高兴了:“诸位爱卿难道是在质疑朕的决策吗?或者你们是在质疑幽王妃的能力,觉得幽王妃是个女流之辈,难当大任?”

“臣等不敢!只是……”

“若是诸位爱卿有疑议,朕即刻改变旨意,准许诸位爱卿亲赴法佛寺对抗毒尸。哪位爱卿愿意去?”

谁敢去啊?

去了就是送死,就算再担心自家夫人,夫人没了可以另续,但是命没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大臣们只能忍痛泣泪。

法佛寺里,护卫根本就抵挡不住毒尸,没过多久,护在皇后周围的护卫和乔装成侍女侍从的高手一个个都倒在了地上,就连最后一个忠心护在皇后身边的高手也倒地了。

毒尸渐渐朝着皇后逼近,最后将皇后逼到了墙边。

皇后根本就没有抵抗能力,轻而易举就被毒尸给抓走了。

“幽王妃,我们现在怎么办?”

两名一直都没有出现过的侍从从屋顶上飞落在了苏槿夕的身边,也是由高手乔装成的,沉声问。

“你们有没有听到笛子的声音?这些毒尸就是由笛声控制的,只要控制住吹笛子的那个人,毒尸就不难对付。还是由原来的计划进行,但是对付毒尸的时候不可打草惊蛇。”

“是!”

一名侍从按照苏槿夕的吩咐,带领几个隐藏在暗处的高手离开了,剩下一名侍从正要带苏槿夕走,忽然之前被苏槿夕安排出去给京城报信的那名护卫回来了。

“王妃娘娘,有陛下旨意。”

虽然是皇帝的圣旨,但是情况特殊,不能让人当面来颁旨,所以用的是飞鸽传书。

苏槿夕只能按照礼数跪下来先接旨。

当护卫念完皇后的旨意,苏槿夕直接怒了:“靠,还要不要脸了?”

“王妃娘娘,您说什么?”

护卫有些没听明白。

苏槿夕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脸上尽量扯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没什么,没什么!”然后看到大经堂那边的大火快要烧过来了:“你找些人手,检查一下还有没有活着的人,把人都转移出去,还有那几位夫人,一定要保护好。”

“是!”

苏槿夕提前在皇后的身上放了一种药粉,这是苏槿夕提前和皇后商量好的。此行法佛寺也是苏槿夕之前进宫和皇后商量出来的一个引蛇出洞的圈套。

若来人的目的是想直接刺杀皇后,那么来的定是一等一的高手,苏槿夕有对付她们的张良策。

若来人只是想抓走皇后,那么苏槿夕就用她现在要用的方法一路跟踪,钓出幕后之人。

之前走的那名高手带领一部分人去对付控制毒尸的人,现在苏槿夕和另外那名高手带领剩下的一部分人去追踪劫持皇后的人。

装在皇后身上的药粉有足够的分量,皇后在被毒尸带走的时候捏碎了装药粉的袋子,药粉会在他们经过的地反一路撒出来。苏槿夕的解毒系统找药粉很迅速,也很方便。

但是众人在走到法佛寺后山山谷的一座峡谷处的时候忽然让停了下来。

“王妃娘娘,怎么了?”

“装在皇后身上的药粉到这里就断了。”

不应该啊!

就算前面是峡谷,空气中也会有药粉沫,怎么一点讯息都没有。

苏槿夕又测了测,发现就在他们所在的位置,那种药粉似乎有很多。苏槿夕按照解毒体统的提示找了过去,竟然发现了之前她装在皇后身上的药粉袋子。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被对方发现了?

第九十三章 凭什么跟你打

“皇后身上的药包被他们发现了。”

苏槿夕很严肃道。

“王妃娘娘,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护卫很担心,毕竟皇后不同别人。若出了什么差池,他们这些人一个都别想活。

苏槿夕什么话都没有说,闭上了双眼,重新打开解毒系统。

解毒系统传来“嘟嘟嘟”非常微弱的声音,苏槿夕按照声音提示的方向,一步步缓缓走到了悬崖边上。

“王妃娘娘,不可!”

前面就是悬崖了,再走下去,苏槿夕定会踩空掉下悬崖。护卫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一把抓住苏槿夕。

苏槿夕睁开双眼,看见眼前云雾飘渺,深不见底的景象,一阵头晕目眩,也被吓的不轻。

“你们有谁能够下到悬崖底下?”苏槿夕问。

方才解毒系统微弱的提示声所提供的毒源就在崖底。

护卫们虽然都是皇家一等一的高手,但这悬崖足足有千丈高,就算是飞鸟也难以抵达崖地,他们就更不必说。

见一个个的摇头,苏槿夕脸上的表情有些失落。

若是夜幽尧的人在就好了,他们一定会有办法。苏槿夕在内心嘀咕。

“王妃娘娘,那边有树藤,我们将树藤接起来,借助树藤的力量应该没问题。”

护卫道。

苏槿夕点点头,和护卫们一起接起了树藤。

虽然药粉包被发现且给扔了,但是皇后的身上挂过药粉包之后还有残留的药粉,解毒系统检测的有些艰难,却还是让苏槿夕给找见了。

没错,此时的皇后确实被人挟持到了悬崖下面。不过,不是崖底,而是崖壁上一处山洞里。

“皇后,你的命可真大。吃了我那么多毒药,竟然还能够安然无恙地出现在我面前。不过可惜了,你这条命我非要不可。你说,给你怎样的死法好呢?”

说话的人是幸琉璃。

皇后被绑住了双手双脚,嘴巴也用毛巾塞着,根本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过幸琉璃也没指望皇后能回答她的问题。

她手中拿着一把匕首,锋利无比。

比那匕首还锋利的是她没有一丝人情味的深邃眼眸,狰狞、可怕。她轻轻朝着匕首的锋刃吹了一口气,“噌”一声,随着一阵寒光闪烁,刃吟声回荡在整个山洞中。

皇后被吓的面色惨白,努力挣扎着往后蹿。

幸琉璃持着匕首,一步步向皇后逼近。

“匕首刺胸,来个痛快的?还是用毒给你个全尸?或者……你自己动手,撞墙、跳崖……随你选?不过你这金尊玉贵之躯只怕自己下不了手,不如我帮你!这把匕首很快的,一刀下去保你立刻没命,连知觉都不会有。”

说着,眸光一凌,毫不犹豫地朝着皇后的胸口刺了下去,却在快要接近皇后身体时,手腕速转,刺到了一旁的石头上。

瞧着皇后被吓的紧闭双眼,全身都在颤抖的样子,幸琉璃捂着唇“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什么母仪天下,什么天下女子之表率,什么曾经与帝王并肩统帅三军的凰翼巾帼。中宁皇后也不过如此嘛!哈哈哈……”

“瑶瑶,别闹了!时间不早了,取了皇后的首级我们还要设法抓苏槿夕,时间不多,快动手!”

“别叫我瑶瑶,你不配。”

幸琉璃眸光如锋,冷声对一旁站着的黑衣左使。

左使眸光一阵失落,眼底划过一抹无奈,换了称呼,也换了口吻:“幸护法,别忘了上面的指示,你没有多少时间了。”

“不用你提醒!”

幸琉璃双眸杀气腾升,持着匕首,缓缓朝皇后胸口刺了下去。锋利的刀尖在皇后深邃恐惧的瞳孔之中慢慢放大,“噌”一声,刺入心脏。

匕首确实很快,皇后连闷哼声都没有,双眼一瞪,直接没了气息。

幸琉璃将手中匕首往地上一扔,丢下一个锦绣布袋。

“取下她的首级,麻利些。夜幽尧可不是吃素的,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手,一定有问题。等他的人到了,你我都别想逃。”

左使走到皇后身边,探悉皇后的鼻息,确定那一刀直中要害,一刀毙命,皇后已经死透后,冷笑一声。

“幸护法果然心狠手辣。你在苏家潜伏了那么多年,苏家人只怕连死都不会想到,他们眼中一向温柔和善的四小姐,竟是如此杀人不眨眼的主。”

幸琉璃瞪了左使一眼,没有说话。

左使冷笑着继续道:“只怕最可笑的要数苏槿夕那个傻子了吧?她奉旨查找给皇后下毒的凶手,却不想,凶手竟然就是她们苏家之人。她若是不查办你,按照皇帝的心思,幽王和辰太妃那个蠢货肯定被她连累,在劫难逃。若她查办你,苏家必定受牵连,满门抄斩,她就是苏家的不孝罪人。左右她苏槿夕都是一死,这场戏,很好看呢!”

“哼!”

幸琉璃冷哼一声,双眼残忍,眸光悠长。

“只怕她连找死的机会都没有。”

蓝教主要的人,她必须带回去,哪怕再痛恨苏槿夕,苏槿夕这条命她必须暂时留着。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左使的眼底也划过一道阴冷。

“还不动手!”

幸琉璃冷冷道。

左使再不拖延,眸光可怕,从腰间抽出长剑,高高举起,朝着皇后的脖颈砍去。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哐当”一声,左使手中的长剑被一枚石子震落,同时传来苏槿夕的声音。

苏槿夕身形娇小,却坚韧不催,背着一身火红的霞光,站在洞口。晚风猎猎,吹起她的衣衫和墨黑色的长发在空中肆意飞舞,看上去特英气,特霸气,特帅气。

她的身后还跟着与他同行的几十名护卫。

“苏槿夕?”

幸琉璃冷笑一声。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你我可真是冤家路窄。来了正好,省得我还得费心思去抓你。”

苏槿夕缓缓抬起头来,霸气侧漏,嘴角上扬:“幸琉璃,大晚上的,你吃大蒜了吧?口气这么大……”

“噗……”

跟在苏槿夕身后的护卫没忍住,笑出声来。

幸琉璃顿时恼怒,“噌”一声,亮出腰间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凛冽而美丽的弧度,双手紧握,指向苏槿夕的眉间。

“少废话,亮兵器吧!嘴巴不饶人算什么真本事,刀剑上才能见真功夫。”

幸琉璃拉开了架势,是准备真刀真枪地和苏槿夕打一架,却没想到,苏槿夕特无辜,道:“凭什么跟你打?我又不会武功。”

第九十四章 山洞奇遇

幸琉璃一阵皱眉,被苏槿夕噎的顿时无语。

“幸护法,不会武功刚好。别手软,先抓起来再说,”

一旁的左使头脑很清醒,目光如炬,手持长剑,靠近幸琉璃身边,和幸琉璃一起并肩作战。

幸琉璃顿时目光敏锐如虎狼一般,紧紧握着手中长剑。二人齐齐朝着苏槿夕攻来。

苏槿夕双目凝聚,娇小的身体侧身敏捷一躲,亮出身后整齐划一的高手护卫来,与幸琉璃二人纠缠在了一起。

外面的悬崖峭壁上还有皇帝从虎贲军营拨下来的精兵,虽然五百人没有全部下来,但已经抵达山洞的几十名再加上苏槿夕从皇宫带出来的护卫高手,足以抵挡幸琉璃和那名黑衣蒙面左使。

山洞狭窄,容纳不了太多人,也阻碍施展身手。

幸琉璃和左使虽然武功不错,但因为各种局限,再加上苏槿夕这边人多势众,且不懂武功的苏槿夕还暗中使了几个阴招几,他二人很快精疲力竭,快要坚持不住了。

见形势不对,黑衣左使忽然扔出一把白色药粉。

“嘀嘀嘀”

“小心,有毒!”

苏槿夕的解毒系统第一时间收到讯号,同时飞快地洒出一把解毒药粉。

这种低级小儿科的"mi yao"对于身怀法宝的苏槿夕,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虽然在苏槿夕高反应、高效率的应对下没有一个人中毒,但是在迷蒙缭绕的"mi yao"退却之后幸琉璃和黑衣左使却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皇后的尸体。

“分头找。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苏槿夕下令。

洞口被苏槿夕他们占据着,幸琉璃和黑衣左使不可能从洞口离开,人一定还在山洞里。

半晌之后有人忽然喊道:“王妃娘娘,这边发现一个密道。”

“王妃娘娘,属下先来!”

在苏槿夕迈步正要过去之前她身旁的护卫忽然拦住。苏槿夕不懂武功,他们必须时刻保护好苏槿夕,否则……一个都别想活。

那护卫确定只是个普通的密道,没有危险的机关之后才朝着苏槿夕点头,让苏槿夕走了过去。

刚走到洞口,解毒系统就提示有毒,且是很多种,其中提示最强烈的是蛇毒。

“这山洞没有发现其它出路,看样子他们是从这里逃了。冷护卫,你带着一部分人从上面往山崖的另一面去追,想必那边一定有另一个出口,我带着另一部分人从这里进去。我们一定要速战速决,没多少时间了。”苏槿夕对一直跟随着她的护卫道

天色已接近傍晚,离皇帝给的期限和霍玉娇打赌的时间就剩下几个时辰了,时间确实很紧迫。

“绝对不行!”冷护卫直接拒绝:“这太危险了!王妃娘娘,还是由属下和其余兄弟兵分两路,去拦截她们,属下让人护送你先回法佛寺静候佳音吧!属下等人一定不会辜负王妃娘娘您的期望。”

“这里面有毒,冷护卫,你确定你们能抵挡得了吗?”苏槿夕很严肃。

显然不能!

真刀真枪的干,在场的都是生死场上肉搏过的爷们,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是对于毒这种东西,可是防不胜防。

冷护卫一点胜算都没有。

“既然不能就少废话!皇上既然把你们给了我,你们就得听我的。”

“是!王妃娘娘!”

冷护卫非常敬重地应了一声,然后把身手不错的几名高手全部安排给了苏槿夕,自己带着其余人上了悬崖,带着悬崖上的人去找另一个出口了。

山洞的密道狭窄崎岖,不好走,且随时都潜藏着未知的危险,对进入山洞人员的反应力和灵敏度要求非常高。所以苏槿夕需要的属下不在多,而在精。

冷护卫留下的人刚刚好。

随着苏槿夕等人渐渐深入密道,密道之内越来越潮湿,空气也越来越稀薄,解毒系统的提示也越来越紧急。

这说明他们离毒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等等!”

苏槿夕忽然挥手制止了大家前行。

就在刚刚,解毒系统提示,有大量的毒素正在飞速地靠近他们。

苏槿夕气定神闲,表情非常严肃。

身后的高手们也是提高警惕,一刻也不敢懈怠。

“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快!”苏槿夕道。

大家都不敢多问,连忙按照苏槿夕的要求,将外衣都脱了下来。

“把衣服绑在剑上,撒上这个。谁拿着火折子,点燃!”

不知何时,苏槿夕手中多了几瓶精油一样的东西,分派给大家。

众人又迅速按照苏槿夕的吩咐将外衣绑在剑上,又将苏槿夕给的液体撒在了衣服上点燃,临时做成了火把。

火把刚做成,众人就听到一阵“嗡嗡嗡”的声音,随着声音,从密道深处而来的是卷地而来的一团滚滚黑烟。

那速度飞快,众人都来不及反应。

刚开始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只以为是迎面而来的毒瘴,待黑团靠近了,才发现原来不是毒瘴,而是成群结队而来的毒蜘蛛。

天呐!

真的是太可怕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蜘蛛聚集而来,而且各个都有鹅蛋大,气势汹涌,场面惊人,让人毛骨悚然。

众人虽然都是用武高手,但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可怕又恶心的场面,各个都被震吓的面色惨白,不知如何反应。

“还愣着做什么?上啊!用火把烧!”

苏槿夕冷声下令。

众人顿时回神,虽然还有些害怕,但为了活命,只能硬着头皮按照苏槿夕的指挥去做。

原本以为小小的几个火把是对付不了那么多成群结队而来的蜘蛛群的,但没想到火把还没碰到蜘蛛群,那些蜘蛛都一个个四肢发软,身形倒地,再也没办法往前爬了。

恩?

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见苏槿夕这法子真的有效,也不怎么害怕了,胆气也足了,举着火把继续靠近蜘蛛群。

没过多久,地上黑乎乎的倒了一大片,没有倒地的蜘蛛也不敢再靠近了,有些甚至掉转头,朝着来时的方向而去。

“王妃娘娘,您可真厉害。没想到这些蜘蛛真让您给对付了,刚才兄弟们可真是被吓的不轻。”

“是啊!王妃娘娘,真刀真枪的生死肉搏兄弟们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是这样的场面我们还是头一遭见,武功再好,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刚才我还以为我们死定了呢!”

“王妃娘娘,您给我们衣服上撒的是什么东西啊?好像点燃的时候有股淡淡的清香味。这些毒蜘蛛就是闻到这个味道死的吗?”

“一些加了药粉的油而已,小伎俩,不足为提。这些蜘蛛虽然有毒,不过不算什么,真正危险的还在后头呢!大家小心一些,我们继续。”

啊?

这还不算凶险啊?

还有更厉害的?

是什么啊?

第九十五章 好险,差点就没命了

众人再次提高了警惕,往前走。

不过,走了一段路之后原本稀薄的空气似乎充足了不少,地面也不像之前那么狭窄崎岖又潮湿了。像是人为修建的通道,铺了干净整洁的石砖,墙壁上还点着油灯。

如果苏槿夕没有判断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幸琉璃他们的一个秘密聚点。

要不是此次幸琉璃他们劫持了皇后,这么隐秘的地方应该没有那么幸运被别人发现。

“大家都小心一些。”

这里简直就是个毒窝,解毒系统一直在发出警报,都快要把苏槿夕的耳朵震聋了。

“王妃娘娘,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身旁的一名高手对苏槿夕道。

附近有“嘶嘶嘶”的声音,原本按照苏槿夕的正常听力是能够听见的,但是犹豫解毒系统长时间发出警报,干扰了她的听力,所以此时苏槿夕的听力比别人迟钝一些。

不过即使听不到声音,苏槿夕也能够按照毒素的类别分辨出来附近的危险物是什么。

“应该是毒蛇,大家小心。”

毒蛇??

不会又像毒蜘蛛那样成群结队而来吧?

苏槿夕似看透了大家有些惊愕的神情。

“不多,就只有一条,应该是巨蟒。”

还好!

众人在内心畅舒了一口气,彼此对看了一眼,表情都恢复了常态,不过高度的警惕还是一点都没敢减少。

奇怪的是这么大个场子,众人进来少说也有半个时辰了,不但没有发现幸琉璃她们的踪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遇到。

众人在进入一个雕琢非常讲究的蛇头石门之后是一处非常广阔的空间,空间的中央是一个池子,池中的液体不是水竟然是血。

血池!!

“好古怪的地方。”有人道。

苏槿夕没有注意到别的,因为她的目光和所有注意力在刚进入那道石门的时候就被血池的上方悬浮着的一朵血色彼岸花给吸引了。

不知为何,她右手手腕上之前无意间从黑市得来的那只彼岸镯竟和那血色彼岸花有着感应一样,一直牵引着苏槿夕缓缓向血池靠近。

苏槿夕整个人目光无神,像被抽取了三魂七魄,木讷地朝着血池走去,眼神一直盯着血池上方的血色彼岸镯。

“王妃娘娘,小心!”

霎时间随着一声呼喊,苏槿夕被身后冲上来的一名护卫扑倒在地,与此同时血池北侧一条“石化”的巨蟒竟然瞬间活了,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苏槿夕袭击来。

“王妃娘娘,快走……快!”

几乎是电光火石的瞬间,护卫在将苏槿夕扑倒在地的同时一个翻转,刺出手中长剑,插入了巨蟒的血口中。

好险!

真心好险!!!

若不是那名护卫反应快,此时的苏槿夕已经让巨蟒生吞下肚了。

苏槿夕吓的面色惨白,都来不及反应,双腿有些软,别说是逃了,爬都爬不起来。

“王妃娘娘!快逃啊!我快支撑不住了!”

苏槿夕被吓的木愣呆滞,使出浑身解数爬了起来。

她刚爬起来没跑两步,随着一声惨烈的尖叫声和血肉分离的声音,鲜血溅了她一身。

她的心底害怕的都不敢回头去看,但还是飞速回头。看见方才救下她的那名护卫被巨蟒生吞进了口中,巨蟒血肉横流的头就抵在苏槿夕方才趴着的地方。

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差一两秒钟的时间。

若不是苏槿夕跑的快,被巨蟒吞下肚的就是她了。

苏槿夕胸口一阵窒闷,也不知道被这血腥的场面恶心的,还是被这惨烈的景象给吓的,双眼酸涩的有些模糊。

她捂着快要窒息的胸口连连后退着,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想到了一个非常遥远的名字……夜幽尧。

夜幽尧,她心目中自己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依靠。

此时若是他在,该有多好。

“王妃娘娘!”

苏槿夕又被人拽了一把,紧接着就看到跟随她的众高手们提剑和再次张开血盆大口袭来的巨蟒搏斗在了一起。

巨蟒虽然只有一条,但身形敏捷,力大无比全身都带着毒,只要被他身上的体液碰到,便会全身发绿,溃烂而死。

“王妃娘娘,这巨蟒有剧毒,你快想想办法啊!”

有人提醒苏槿夕。

苏槿夕这才猛然从惊愕中回神。

解毒系统一遍一遍地提醒着巨蟒的毒素成分。

知道是什么毒很简单,但是解毒系统不争气,带的药材不多,配制解药和对付毒蟒的药材不全啊!

苏槿夕趁着别人不注意,已经飞速从解毒系统里将所需的药材拿了出来,但是还差三味药材。

一味是血池中的血水,所谓毒药所在之地七步之内必有解药,这血池的血水常年供养这条巨蟒,便是解药的药引。

另外一味是巨蟒的皮,这个也可以就地取。

但是还有一味药材却比较坑爹,是滑石粉,特别常见的药材,但是苏槿夕解毒系统里存储的已经用完了。

“王妃娘娘,你快点啊!兄弟们快支撑不住了!”

“王妃娘娘,快一点啊!”

“王妃娘娘,真的支撑不住了。你快一点啊!”

催促声此起彼伏,看着一个个倒下的队友,苏槿夕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巴掌。

之前在法佛寺那夜她闲着没事做,以为滑石粉这种比较冷的药材不容易用到,所以拿出来研制佛香给用掉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关键时刻,她可真掉链子、拖后腿。

“王妃娘娘,你在想什么啊?”

“王妃娘娘,你是不是还在害怕呀?”

“王妃娘娘,你快一点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

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好像这个办法前几次都很管用,希望老天爷保佑,这次也能派上用场。

苏槿夕在内心默念三遍佛祖之后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没错,她是要用自己的血临时替代滑石粉。

虽然不知道缘由,但经过自己的血多次缓解夜幽尧的汲血并且还救了皇后一命后,她已经发现原主的血是不同寻常的。

既然前几次都有用,说不定这次也有用呢!

苏槿夕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血滴入了已经配置的差不多的药中,搅拌均匀后迅速让已经中毒的护卫们服下。

神了!

没想到竟然真的有用。

已经溃烂的皮肤当然不可能立即愈合,但是发绿的伤口却已经转为了正常的肤色。

苏槿夕的脸上露出了满意和自信的笑容,又将自己的血液滴入了另一份药中,同样搅拌均匀后扔给了正在和巨蟒搏斗的队友。

“接着!设法让巨蟒将它吃下去!”

“是!王妃娘娘!”

护卫准确无误地接住了苏槿夕的药。

不过谁也没有发现,就在方才苏槿夕将已经配置好的药扔给护卫的时候,她手上被取了血的伤口渗出的一滴血也被甩了出去,刚好落在了血池上方的血色彼岸花上。

第九十六章 怎么会是他

高手们奋力拼搏,终于将苏槿夕研制出的药塞进了巨蟒的口中。

这种药和另一份用来给受伤的队友解毒的药不同,是专门用来对付巨蟒的。巨蟒在服下药后全身来灼热浮肿,狂躁不安起来。

“王妃娘娘小心!”

众人齐齐收兵,护在了苏槿夕的身前。

刚开始巨蟒还试图做最后的拼搏,袭击苏槿夕等人,但还没有挣扎多久就再也不能动了,一头狠狠地栽倒在了血池边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再也爬不起来了。

真是……好险。

苏槿夕很庆幸地看了一眼自己取过血的手指。

万能血啊!

比熊猫血还厉害。

不过可惜了这条巨蟒,原本巨蟒的蟒胆取下来的话会是一味非常难得的药材,不过巨蟒是被她毒死的,蟒胆也入了毒药,不能再用了。

大家还能不能走?”

苏槿夕问受伤的属下。

“回禀王妃娘娘,这点伤不算什么。不碍事的。多谢王妃娘娘相救。”

苏槿夕点点头:“既然无碍,我们就尽快离开吧!”

没多少时间了,追幸琉璃和黑衣左使要紧。

“是,王妃娘娘!”

众人收拾兵器,扶持着受伤人员,准备从另一边的出口离开,两名身手不错的高手走在了前面,将苏槿夕护在了中间。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众人想要绕过血池之时,血池上方悬浮着的血色彼岸花突然发出了一束耀眼的血色光芒。光力威猛、刺眼,照亮了整个空间。

所有人不由得用手臂护住了眼睛,也包括苏槿夕。

那血色的变化渐渐幻化成一道光芒,忽然飞进了苏槿夕右腕上的彼岸镯里,彼岸镯在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之后周围瞬间恢复了之前的暗沉。

“啊!”

苏槿夕忽然抱着头大叫一声,瞬间脸色苍白。

“王妃娘娘,你怎么了?”护卫连忙问。

方才血色彼岸花飞入彼岸镯的时候苏槿夕刚好用余光看到。

在血色彼岸花进入彼岸镯的那一瞬间,她有片刻的失神,头疼欲裂,但是在彼岸镯的光芒暗沉之后却恢复如常,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槿夕疑惑地瞧着自己右腕上的彼岸镯,总觉得这镯子一定不是一般的东西。

“没事了,只是被方才的光芒灼烧了一下眼睛。”

众人没有怀疑苏槿夕的话,但是还是有眼力劲比较好的道:“方才的发光好想是这从血池上方悬浮着的那朵血色彼岸花发出的,现在它不见了。”

“是啊!我也看到了。应该就是在方才那一阵光芒射出之时不见的。”

“你们看到它去哪儿了吗?”

“没有。”

“我也没有。”

“好奇怪啊!怎么会忽然发光呢?”

“这个山洞是按照玄派的风格构造,机关重重,有几件异常的东西也没什么稀奇的。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苏槿夕左手扶着自己右腕上的彼岸镯,强压下内心的疑惑。

看众人的反应,方才发生的事情他们应该谁都没有看清。

苏槿夕的话就等于是命令,谁也不敢质疑,也不会多说什么。还是按照之前的队形,朝着另一边的出口离开。

一路上苏槿夕没再发现任何毒,但是路比来时还不好走,崎岖坎坷,狭窄潮湿不说,还特别低。众人必须弯下身子匍匐前行。

“王妃娘娘,你快看,这是什么?”

一名护卫忽然喊道。

众人用火把给苏槿夕点亮了路,苏槿夕走了过去,瞧见石壁上刻着一个“h”形状的标识,下边还画了一个箭头,似乎是在表达什么信息。

这个标识是属于现代的符号,这些人中只有苏槿夕一个人能看懂。

不过,这是谁留下的啊?

看那痕迹的颜色和深浅,应该是刚画上的。在他们之前应该就只有幸琉璃他们经过过这里。他们只有三个人,皇后已经是一具尸体,剩下的就只有幸琉璃和黑衣左使,幸琉璃不可能留下这种东西给他们提供线索,难道是黑衣左使?

不会吧?

他们之间出矛盾了?黑衣左使要出卖幸琉璃了?

这不会是个陷阱吧?

众人各种猜测。

苏槿夕一本正经,从脸上的表情根本看不到任何信息。

“他们走的就是这个方向,应该刚经过这里不久,我们加快脚步,很快就能追上他们。”

“是!”

好几个护卫的脸上都带着疑惑,想和苏槿夕问什么,但碍于身份又不敢,只能默然服从。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他们走完了低矮的密道,在经过一个石阶之后竟然从一棵千年老树的树干中走了出来。

眼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

天色已经漆黑,月光明亮,透过树木的缝隙照射下来,将地面照的一片明亮。

远处似乎有打斗的声音。

“你们几人在这里休息,留下几个人照应,其余人跟我过去看看。”苏槿夕下令让受伤的属下原地休息,带着几个人朝着打斗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了。

丛林深处是有三个人在搏斗,虽然背着月光,只能看见三个黑影,但众人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们。

其中两个人是幸琉璃和黑衣左使,第三个人……众人看的差点惊掉了下巴,竟然是之前被幸琉璃用匕首戳中胸口要害,当场毙命的皇后。

怎么……怎么会?

皇后明明已经死了,怎么又活过来了?而且还会武功?

看那招式,似乎武功还不低,竟然一人能对抗幸琉璃和黑衣左使两个人。

“还不去帮忙!”苏槿夕道。

苏槿夕带来的众护卫强压下心头的疑惑,连忙上前混入了打斗中。

皇后趁机脱身,退到了苏槿夕身边:“王妃娘娘!”

苏槿夕冲着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黑衣左使虽然在应战,但还是观察到了这边的情形,原本对皇后的身份就有所怀疑的他,此时心中的疑团更深了,扬声问:“你到底是谁?”

“摘下面具让他死个明白!”苏槿夕很霸气道。

“好的,王妃娘娘!”

“皇后”冲着苏槿夕一笑,用手在自己脸颊的左侧摸了摸,捻出一块细薄透明的东西,接着,竟从脸上缓缓撕下了一块人皮面具。

“霍思羽?”黑衣左使失声道。

不仅黑衣左使,就连跟着苏槿夕一路而来的众位护卫高手,也都不曾想到,他们一路护着的“皇后娘娘”,竟然是当今朝堂武功高深莫测的霍小将军假扮的。

而唯有苏槿夕,气定神闲,表情十分正常。显然,早就知道内幕了。

第九十七章 夜幽尧,苏槿夕再也见不到你了

“苏槿夕,你够狠!”

幸琉璃咬牙切齿道。

“彼此彼此!”苏槿夕嘴角浅浅一笑,然后对身旁的霍思羽道:“霍小将军,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抓活的,尤其是幸琉璃。”

“王妃娘娘放心!”

霍思羽拱手,对苏槿夕道,目光很温和,但是转而看向幸琉璃和黑衣左使的时候却非常凛冽。

苏槿夕原本就带着不少高手,且此时皇帝从虎贲军营拨下来的五百精兵也在冷护卫的带领下赶到了,再加上一个霍思羽。几乎没废多少力气,幸琉璃和黑衣左使就被擒住了。

苏槿夕缓缓一步步走向幸琉璃,眼神冰冷、沉定。

上次在客栈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何,她的"mi yao"竟然对幸琉璃没有作用,所以她没能看到幸琉璃的真实面目。

这回不一样了吧?有这么多人押着,料她幸琉璃也是插翅难飞,所以这回她要好好看看,这幸琉璃到底是什么人。

幸琉璃知道自己是跑不掉了,倒是坦然了,没有再挣扎,也没有闪躲,挑衅地望着苏槿夕。

不过就在苏槿夕伸出手正要去揭开幸琉璃脸上面纱的时候,她的内心竟然一阵慌乱。

如果苏槿夕没猜错的话,这种慌乱的感觉应该是来自原主的。原主怎么说也是苏家的人,若是按照苏槿夕之前的推测,这幸琉璃应该和苏家脱不了干系,若一旦幸琉璃真是苏家的人,对原主来说,打击挺大的。

想到此,苏槿夕也有些犹豫。毕竟如今她还顶着原主的皮囊,若幸琉璃真是苏家的人,这面纱一揭开,按照古代连坐的律例,和苏家有牵扯的人一个也别想逃脱,包括她。

不过,半刻的犹豫之后,苏槿夕的内心反而坦然了不少。

事情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已经容不得她有半分退缩了。这幸琉璃的真面目迟早都是要揭开的,已经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了,除非他在皇帝的面前认怂,向霍玉娇认输。

苏槿夕眸光坚定,快速一把揭开幸琉璃脸上的面纱。

不过……结果竟然和苏槿夕料想的有点不一样。

那竟然是一张陌生的面容。

乌黑深邃的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唇瓣有些厚,皮肤有些黝黑,看上去有点像现代新疆的姑娘,有着异域之美丽。

苏槿夕确定,这张脸从来都没有见过。

难道是她之前推断错了?

“把人带回去!”

苏槿夕下令。

“是!”

一旁的冷护卫应了一声,吩咐几个侍卫小心看管幸琉璃和黑衣左使。

虽然没有手表之类的东西,但经过穿越过来的这几日,苏槿夕也学会了用天相看时间,此时应该是戌时,离子时还有两个多时辰。

过了子时,一个月的时间可就要过了,所以她嘚加快脚步回京。

就在苏槿夕和众人正要撤回帝京的时候,夜幽尧身边的秦天和林枫忽然带着人出现了。

“秦天,是殿下来了吗?”苏槿夕有些激动地问。

“王妃娘娘,王爷没有来。只让我和秦风带着人过来了。”

“哦!”

不知为何,苏槿夕的内心有些小小的失落。

秦风像是看懂了什么,浅浅地笑着补充了一句:“王妃娘娘,王爷虽然没有来,不过他说要在镇北门等着王妃娘娘您凯旋而归。”

镇北门是帝京城门,他们回去的时候就经过镇北门。

夜幽尧要在城门口等着她回去吗?

这好像比夜幽尧此刻出现在这里还浪漫耶。

苏槿夕的内心忽然有种老公站在家门口等着她回家的感觉。

想着想着,不觉脸上有些炙热。

不过内心还是想尽快见到夜幽尧。

“那我们就尽快回去吧!”苏槿夕道。

“人就交给我和林枫吧!林外给王妃娘娘准备了马车。”秦天道。

苏槿夕点头。

五百精兵回了虎贲军营,剩下的护卫和秦风她们一起,跟在苏槿夕的马车后面,押送着幸琉璃和黑衣左使回京。

苏槿夕原本以为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时间也掐的刚刚好,正好赶在离期限还有两个多时辰的时候回京复命,这次她是赢定了。

但是,谁也没有料到,意外竟然还是发生了。

在经过一处窄路的时候,绑在黑衣左使和幸琉璃双手上的绳索竟然开了,窄路旁忽然出现了一大批毒尸。苏槿夕的队伍抵挡不住,死伤无数。

不过毒尸的出现似乎只为了掩护幸琉璃和黑衣左使离开,并没有恋战。

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了,而且面对刀枪不入的毒尸,即便是秦天和林枫那样的高手都抵挡不住,苏槿夕的毒术也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幸琉璃和黑衣左使被救走。

算计了好几天,都白忙活了。

苏槿夕望着归于沉寂的凌乱现场,看着寂静的月光静静地洒落在山路上,内心渐渐地开始慌乱起来。

没有幸琉璃,她的一切说法在众人面前连屁都不是,拿什么证明幸琉璃就是给皇后下毒之人,拿什么证明皇后身上的毒和霍玉娇还有华容公主有关?

她忽然有种一朝被打到解放前的感觉。

秦天和林枫已经带着人去追了,身旁的护卫已经劝了苏槿夕好几次,天黑夜沉,这里不安全,让苏槿夕尽快和他们一起回京。

但是苏槿夕坐在路边,静静地望着晴朗的天空一句话都不说。

妈逼的!

前世的时候也没少看穿越小说,穿越的妹子只要不遇上清穿,不是外挂强大,日子过的挺牛逼的吗?

tmd,她怎么就过的这么苦逼呢!

什么点背的事情都能让她给遇上。

求不穿了行吗?

阎王爷,你还是收了我吧!!!

苏槿夕在内心狠狠地吐槽了一番,双眼渐渐地有些湿润了。

她的目光渐渐移向了帝京的方向。

此刻的帝京城一定很热闹吧?

离期限只有两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大家一定都等着看她的结果。但是都到了这个时候,不但没有看到结果,还见不到她的人,众人肯定以为她输了,连出去认怂的勇气都没有,找个地方躲起来不敢回去了。

可不是吗?

她不就是一无所获,这时候正躲在这里不敢回去,不是吗?

苏槿夕她是真的不敢回去。

不过,不是害怕面对皇帝和霍玉娇,也不是害怕面对看笑话的那些人,他是不敢回去见夜幽尧。

也不知为何,此前秦天说夜幽尧在镇北门等着他凯旋而归的那句话,一遍遍地打在她的心口上,打的她生疼。

他是不敢去面对夜幽尧失望的眼神,更不敢去看自己给夜幽尧和幽王府丢脸之后众人看到夜幽尧的眼神。

他虽然冷漠,但却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苏槿夕觉得,这一次自己真就成了夜幽尧生命中的污点。

渐渐地,她的眼前开始变的水雾朦胧,一片模糊。但夜幽尧那俊美无双,孤冷冰寂的身影却在她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夜幽尧,如果不回去,苏槿夕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再也……见不到了??

【作者题外话】:亲们,女主不弱哦!这是一部女主成长记,以后女主的解毒系统和彼岸镯都会升级,且女主还会学武功。现在女主依赖男主,以后就得男主依赖女主啦!嘿嘿嘿……

第九十八章 你不和我一样都是狗?

良久之后苏槿夕还是决定回帝京去,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她都应该勇敢地去面对。

其实此刻的帝京城确实和如苏槿夕想的那样,所有人都等着她回去呢!

有的是真心实意等着苏槿夕回去,而有些人是等着看苏槿夕的笑话。

在镇北门等着苏槿夕回去的不仅有夜幽尧,还有皇帝。

皇帝在镇北门设了露台,率领了很多人。

皇后,太子夜珅、及许多文武大臣。

就等着苏槿夕空手回去没办法交差,好当众治她和幽王府的罪。

旁边黑压压地围满了看好戏的人。

“这幽王妃还来不来了啊?”

“不会是没有查出来,不敢回来了吧?”

“我看八成就是不敢回来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要是能回来,早就回来了。”

“不回来也好,反正苏槿夕也配不上幽王殿下。她不回来,幽王妃的位置正好可以换个别人来坐了。”

“哎,你们说,如果苏槿夕不回来,陛下和幽王会不会真的把幽王妃换了别人?”

“这还用说?苏槿夕和霍玉娇之前不就打了赌吗?若苏槿夕查不出给皇后下毒的真凶,她就得主动离开幽王府,放弃幽王妃的位置。”

“那你们说,这往后幽王妃会由谁来当啊?会不会是……霍玉娇?”

“我看啊!八成就是霍玉娇,论美貌,霍玉娇和苏槿夕比虽然差远了,但是论家室,霍家可是当朝第一将门,是人人觊觎的香饽饽,比什么都不是的苏家强上多少倍呢。”

“不一定吧?我听说,幽王还有个从小亲妹竹马的南宫姑娘,前几日来帝京看幽王了呢!现在就住在帝京城。”

“青梅竹马的南宫姑娘?幽王的?不可能吧?幽王可是从来都不近女色!”

“原本我也不信,但好像是真的,听说还是幽王的未婚妻呢!而且……”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

绿篱忽然从人群中冒出来,凶狠道。

之前法佛寺禅房出事之后苏槿夕就让人把绿篱给送回来了,自己带着人去追劫走假皇后的人。

她人虽然回了帝京,但是一颗心始终还在法佛寺那边。

也不知道小姐怎么样了,那些毒尸那么厉害,小姐根本就不懂武功,怎么可能是她们的对手。

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小姐都还没有回来,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她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担心,偏偏这些人嘴巴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说,简直太可恶了。

尤其是后面那几句,什么幽王妃的位置要换人了,要换成霍玉娇,而且幽王还有个身份和样貌不错的未婚妻。

简直就像是在绿篱的心口上插了一把刀子,这话要是让小姐听到,她得要多伤心啊!

没有谁比绿篱更清楚苏槿夕那微小的内心之中到底有多在乎夜幽尧。

“哟,这不是幽王妃身边的那个丫头吗?”

“对啊,就是她!”

“我记得昨天早上的时候她和幽王妃一起出的幽王府,一起去的法佛寺啊!怎么她都回来了,幽王妃还没有回来。”

“姑娘,你一定知道幽王妃的情况吧?给大伙说说呗,幽王妃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她没有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输给了霍玉娇倒没什么关系,但是我们这些人可是压了血本在赌场里的啊!”

“就是啊!你给大伙说说吧!”

“说说吧!”

众人很快将绿篱围在了中间,逼着她说出苏槿夕的情况。

绿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苏槿夕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更何况就算她知道,她也不可能出卖苏槿夕告诉这些人。

“这还用说啊?”霍玉娇身边的丫鬟晴琐也在人群中出现,得意洋洋地道:“幽王妃就是个胆小鬼,是懦夫。以前她在人前傲娇得意,靠的是幽王殿下在她后边撑腰。这次连幽王都不管她了,输了竟然连回来认个怂的勇气都没有。”

晴琐的脸上和身上还带着昨日被众人围攻后的青紫伤,但她就是这么得意,这么嚣张,认定了苏槿夕是个孬怂。

“你……你胡说!”

绿篱的小眼睛都瞪成了斗鸡。

“我胡说?”晴琐冷笑一声:“那你倒是说说,你们家小姐去哪儿了?案子到底查的怎么样了?这会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我……我……”

晴琐问的这些绿篱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眼睛有些红润,只道了几个“我”字,什么都没说上来。

“说不出来了吧?哼哼,我看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其实我挺同情你的,你们家小姐丢下你跑路了,你竟然还能站在这里替她说话,真是一条忠诚的狗!”

晴琐故意压重了那个“狗”字,嘴上说着同情,但是双眸中的狠厉却丝毫没有同情的意思。

绿篱忽然有些急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红着眼睛扬声道:“你不和我一样,也是狗?”

晴琐变了脸色。

绿篱继续咬牙:“不过你确实和我不一样,我好歹也是幽王府的狗,地位都要比你高一级。”

人群中忽然有人笑了。

不过绿篱说的是实话,那些笑的人也看好戏地瞧着晴琐。

晴琐的脸颊有微红。

绿篱忽然在远处看到了霍玉娇,顿时想到了什么,扬声喊道:“霍小姐,不管别人怎么说,我相信我家小姐,她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更不会输给你。不为别的,就为了她的名分前面还加着‘幽王’二字,是幽王妃。她的心里是有殿下的,是绝对不会给殿下丢脸的。”

绿篱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只觉得一颗心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身为奴才,长这么大,她可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么有底气的说过话,更没有大着胆子敢和哪个小姐叫板。

至于为什么会有勇气说这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霍玉娇有些愣了,“名分”、“幽王“、“幽王妃”这些字眼就像一把把重锤一样砸在她的心上,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些随着绿篱的话朝她看去的目光也带给她很多压力,但她知道,还有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只要苏槿夕还不出现,她就可以摘下苏槿夕身上“幽王妃”的头衔。

只要幽王的身边再没有别的女人,忍受这些目光,又算得了什么?

其实,方才绿篱的话不仅霍玉娇和周围围观的群众听到了,而且还传入了几个很重要人的耳朵里。

是露台上的皇帝、皇后、夜珅以及夜幽尧。

尤其是夜幽尧,身怀武功,原本听力就比别人敏锐,更是将那句“她的心里是有殿下的,是绝对不会给殿下丢脸的,听的清清楚楚。”

夜幽尧脸上的表情虽没有变化,但目光却是朝着镇北门外的方向看去。却没想到,隔着沉寂的黑夜,隔着微弱的灯光,隔着遥遥距离,他竟然真的看到了一个人。

目光有片刻的微愣。

“快看!是幽王妃,幽王妃回来了!”

“真的是幽王妃!”

“是幽王妃!”

“幽王妃……”

“幽王妃……”

“幽王妃……”

第九十九章 忍辱,你是我最坚定的脊梁

苏槿夕披一身星辰夜光,娇小的身躯踏着坚稳的步子一步步踏入镇北门。

众人一拥而上,将她围在了中间。

“幽王妃,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幽王妃,抓到凶手了吗?”

“幽王妃,你倒是说话呀!凶手到底查到没有?”

“幽王妃,你说话呀!”

“幽王妃,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就直说吧!你不放话,大伙心里也不踏实,我们可是等着你的结果等了整整一个月了。”

……

人群将苏槿夕紧紧地围在中间,围了个水泄不通,你一言,我一语,想从苏槿夕的嘴里撬出个实话。

但是,苏槿夕一句也听不到。

她的耳朵就像选择性关闭了一样,周围的声音全数被拒之耳外。

因为此刻,她的眼里只有夜幽尧一人。

自从踏进镇北门之后,苏槿夕就看到了沉稳地高高坐于露台之上,那个俊美、高大、如天神一般不凡的男子。

在与夜幽尧的目光对视之时,苏槿夕的双眼忽然有些灼热,内心像是被什么揪着,沉痛无比。

夜幽尧,苏槿夕还是给你丢人了。

是不是苏槿夕真的不配做你的王妃。

夜幽尧,对不起,我没有抓到幸琉璃。

夜幽尧……

夜幽尧像是看懂了苏槿夕目光和内心,一项千年如寒冰不化的冷漠双眸微微有一些变化,扶在座椅扶手上的手缓缓握成了拳头,身子向前细微地倾斜着,大有下一刻就要豁然起身,朝着苏槿夕而去的趋势。

因为此刻被众人围着逼问着的苏槿夕是从未有过的凄凉和孤立。

不过,时机并没有给予苏槿夕和夜幽尧太多的机会。

很多年之后,夜幽尧常常在想,若不是霍玉娇的出现,这一刻的历史是不是能够改写,他和苏槿夕之间也不会有后来的那么多曲折。

但是,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如果。

“哼,还问什么,这不是明摆着么?苏槿夕是一个人回来的,并没有其他人。苏槿夕你没有抓到凶手,你输了,对不对?”

霍玉娇的双眼之中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和喜悦。

苏槿夕依旧还是遥遥望着夜幽尧,眼里心里,脑海里都是夜幽尧,甚至周围所有的声音也都化成了夜幽尧的名字。

并没有搭理霍玉娇。

“幽王妃,三十天的期限已经到了,你应该给朕一个交代,也给众人一个说法。”

皇帝气势威严,声音肃穆,从龙椅上站起来,缓缓朝着露台边沿走了过去。从上而下,如俯视微弱沧海一粟一样,高昂地俯视着苏槿夕。

苏槿夕的目光这才有了变化,缓缓移向了皇帝,但是并没有说话。

“幽王妃,凶手呢?”

皇帝强压着喜悦的心情,极力保持着一个帝王该有的威严形象,追问苏槿夕。

苏槿夕又看了一眼夜幽尧。

那一眼,有什么坚定的信念在苏槿夕的内心狠狠扎根,透过那双澄澈明亮的双眸,直射进了夜幽尧的视线。

还有一些难以捉摸的信息。

夜幽尧的内心忽然有一些不祥的预感,这个女人要干什么?

但还未等夜幽尧的内心做出准确的判断和反应,苏槿夕就已经重新看向了皇帝。

“陛下,臣妾有个条件,要和陛下私下里谈。”

哦?

皇帝怎么也没有想到,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苏槿夕还能如此淡定。

她要和自己谈什么?

不过料她也掀不起什么浪来。

今日他要借苏槿夕之事,拔掉幽王和辰太妃这两颗眼中钉,掀掉幽王府这个心头大患,谁也阻挡不了。

皇帝阴险地看了一眼夜幽尧,看似对苏槿夕很宽容道:“幽王妃有什么话,上来说。”

苏槿夕一双浓黑明亮的双眼更加坚定,提着裙摆,从一旁的台阶一步步迈上了露台。

原本已经胜券在握,坚定自己赢定了苏槿夕的霍玉娇内心之中莫名的一阵不安,扬声朝着苏槿夕喊道:“苏槿夕,你输了!你配不上幽王!按照你我之间的约定,你要主动放弃幽王妃的位置,离开幽王府。”

苏槿夕根本就没有搭理霍玉娇,继续往前走。

霍玉娇一阵着急,继续提醒苏槿夕:“苏槿夕,你输了!你根本就配不上幽王。”

虽然苏槿夕没有带着凶手回来,看似已经输给了霍玉娇,但是毕竟苏槿夕出生在普通家庭,代表着大多数普通百姓,所以还是有人向着苏槿夕。

“我呸!霍小姐,你可真不要脸。”人群中一名妇人向霍玉娇吐了一口:“就算幽王妃没有查出凶手,她输给了你,但好歹也是皇上下了旨,幽王亲自迎进门的妻,是幽王宠到心尖上的人。这种逼着她离开幽王的话你也能说的出来?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可是丢尽了霍府的脸面。呸!”

“就是,呸!下贱的女人!”

顿时有好多人朝着霍玉娇指指点点。

霍玉娇的双颊很快一阵灼烧的通红,名门富贵人家出生的千金小姐,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污辱和辱骂,她的内心又慌又怯,委屈的都快要晕倒了。

但是当他的目光在掠过露台上高大遗世而独立的夜幽尧时,这一切都化成了内心深深的坚强,腰杆也不由得挺立了起来。

就差剩下这一步了,只要挺过这一步,这些忍辱又算得了什么?

此刻远处那心爱的男人是她最坚定的脊梁。

众人为苏槿夕打抱不平,争对霍玉娇的时候,苏槿夕已经踏上了露台,站在了皇帝的面前。

“幽王妃,你要和朕谈什么?”

皇帝双手负后,十分威严,并不看苏槿夕。

“陛下,请借一步说话。”

苏槿夕故意看了一眼台下的众人。

“幽王妃,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也好让大伙做个见证。”

苏槿夕看了一眼身后坐在凤座上的皇后:“事关皇后娘娘的病症,臣妾以为还是只有陛下您一个人知道为妙。”

皇后的病情?

原本内心至高的皇帝在听到事情和皇后有关时,有片刻的犹豫,不过最终还是妥协了,往露台后面暂设的殿堂走。

苏槿夕面不改色,跟在皇帝身后,只是拢在宽大衣袖中的手像是攥紧了什么,袖口有一些微微的变化。

不过是细微的动作和改变,却没有逃脱夜幽尧凛冽的双眸。

于是她更加坚定,苏槿夕是想垂死挣扎,再做点什么。

同样和夜幽尧一样,瞧出苏槿夕变化的还有时刻紧张于事态变化的霍玉娇。

她内心那股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

苏槿夕一定是想扭转局面,在皇帝身上下工夫,一定是。

不,不可以!

她不能让苏槿夕得逞。

她一定要阻止苏槿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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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祝贺生辰,寒冰神针

但是,她应该怎么做?

怎么办才能够阻止苏槿夕?

霍玉娇内心焦虑不安。

就在苏槿夕和皇帝的身影快要进入后殿的时候,她脑海中忽然亮光一闪,求救地看向了坐在露台上的夜珅。

夜珅一直沉默地关注着霍玉娇。

原本瞧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忍辱负重,不顾一切的时候夜珅的内心很沉痛。但是一项在夜珅面前清傲高冷的霍玉娇很少有事情求夜珅。

瞧着霍玉娇娇柔孤立的身影,瞧着那双无助又像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的眼神,夜珅的内心终究不忍。

“苏槿夕!”

夜珅豁然起身,喊住了苏槿夕。

瞧着皇帝和苏槿夕都停下了脚步,霍玉娇内心一阵畅然,目光又变得坚定起来。

夜珅瞧了霍玉娇一眼,扬声道:“有什么话非要在这个时候和父皇说?撂下这么多人在这干等着不合适吧?还是……苏槿夕你明知道自己输了,想垂死挣扎再做点什么?”

苏槿夕瞧着夜珅,没有说话。

夜珅继续扬声道:“还是先把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解决完了,你想和父皇谈什么条件,往后有的是机会。”

夜珅说完,一双如鹰隼一样的双眸扫了一眼人群。

人群中有夜珅事先安排好挑事的人,立刻开始煽风点火,煽动众人。

“幽王妃,太子殿下说的对,你还是解决完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再说吧!大伙可是从早上的时候就在这里等着你呢!”

“就是,幽王妃,再垂死挣扎也没有用,你还是认了吧!输了不丢人,输了还不敢承认才丢人。”

“幽王妃,说出来吧!你没有查到凶手是吧?”

众人其实早就知道苏槿夕没有抓到凶手,但是他们就是想逼着苏槿夕亲口承认。”

苏槿夕的双手在宽大的袖子底下再次握紧。

没错,此刻的她确实谋划着什么,袖子中藏着的手心里是她为了挽救夜幽尧的面子即将要豁了命去做的筹码。

“幽王妃,众心所望,此刻你和朕退到后面去说事情确实不合适。我们还是将眼下的事情解决掉,给众人一个交代。事后你想说什么,朕洗耳恭听。”

皇帝忽然改变了主意,不打算去后殿了。

他走到苏槿夕面前,声音是属于帝王睥睨苍生的微冷,俯视着苏槿夕:“幽王妃,说吧!凶手呢?”

苏槿夕从来都没有从皇帝的身上感觉到过如此威严的压力,内心微微一颤。

“凶手呢?恩?”

皇帝追问。

事已至此,已经容不得苏槿夕再想着节外生枝。皇帝和夜珅的态度是铁定了心要从她嘴里撬出个结果,她已经逃无可逃。

就差一步!

其实就差一步,或许一切的结局即将逆转。

但是,上天就是不愿意给她这个机会。

难道这就是天命?

苏槿夕缓缓闭上了双眼,深作呼吸,双眸有些滚烫。

她憋了很久,做了很大的勇气,那个承认自己无能,且即将给夜幽尧的脸上贴上污点的“是”字,在胸口徘徊了很久。

就在那个字绕到舌尖,即将要说出口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烟花在空中炸裂的声音。

苏槿夕睁开双眼,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望见无数只烟花直射星空,在天空中傲然绽放,姹紫嫣红,五彩斑斓,将漆黑的夜空点缀的璀璨明亮。

当烟火在空中绽放的最灿烂之际,苏槿夕脸上原本就僵愣的神情更加僵硬了。

那绽放如花的烟火中忽然出现了四个不怎么起眼的白点,白点似乎是缓缓朝着苏槿夕所在的方向而来,渐渐在空中放大,而后苏槿夕发现,那些白点竟然是四个身穿白衣的人。

四名白衣人最终在露台上落定。

他们个个白衣翩跹,衣袂飘然,整齐、自然的不染一丝尘埃,让苏槿夕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九容。

“小师妹,我等是天医门弟子。奉门主之命特来给小师妹祝贺生辰的。方才的烟花你喜欢吗?”

一名白衣人道。

给苏槿夕祝贺生辰?

今天是苏槿夕的生日吗?

她怎么不知道?

苏槿夕蹙着眉头想了好半晌,确定在原主的记忆中找不到任何信息。

原主以前痴傻,很多事情都不是很清楚,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何年何月,而且她的亲生父亲苏仲也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她。

九容怎么会知道今天是苏槿夕的生辰?

“小师妹,这是几位师兄特地从北极之地寻来的寒冰神针,给你做生辰贺礼的。为了寻这宝贝,我们四人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呢!”另外一名白衣人将一个漂亮的琉璃盒子递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苏槿夕有些愣了。

寒冰神针啊??

唐门有记载,那是上古神农曾无意间得到女娲补天剩下的一块彩石后,注入极北寒冰之地用天火猝炼而成,可是医学届难得的宝贝。

只可惜这宝贝让多少人只有向往的份儿,却从来都没有见过。

听说神农逝后寒冰神针就消失了,不知下落。

苏槿夕曾经一度以为寒冰神针是只个传说,根本就不存在,却没想到这世上真的有这东西。

“小师妹,被吓傻了吧!打开瞧瞧,喜不喜欢?”又一位白衣人道。

苏槿夕确实是被吓的有点愣了,伸出手都有些舍不得去打开盒子。

琉璃盒子看上去十分精致,中宁的器具大多都是窑烧的陶瓷,很少像这样用琉璃制作。并且盒子的周围还镶嵌着珊瑚和贝克,看上去更曾天了几分不似凡物的超凡气息。

不过和九容及这四名白衣人的风格倒是挺搭的。

苏槿夕按动板扣打开盒子,顿时一阵冰冷刺骨的氤氲雾气从盒子里腾升出来。

满满一盒子透明晶莹的银针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每一根就像这银针的名字一样是如冰制一般是透明,且细如牛毛。

苏槿夕在内心深深感叹,不似凡物啊!好东西就是不一样。

“小师妹,用寒冰神针给人治病,可是普通银针的十倍功效哦!”举着盒子的白衣人道。

“谢谢!”苏槿夕微微一笑。

虽然内心对于以及自己的生辰,这四位白衣人的来历,还有这四名白衣人口中的“小师妹”都有诸多疑虑,但苏槿夕的内心怎么也没办法抵抗这寒冰神针的诱惑,还是欣然接受了。

“师……九公子什么时候会再来见我,我是不是应该也给他道个谢?”

俗话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苏槿夕看在寒冰神针的份上,原本忖度着是不是应该改口喊九容为“师父”,但终究还是喊不出口。

“门主说要给小师妹你个惊喜,所以亲自为您准备贺礼去了,让我们四人先来,他随后就到。”

第一百零一章 你不仁不慈,休怪我不义不孝

九容随后就到?

而且他也有礼物送给自己?

苏槿夕隐隐有种感觉,九容要送给她的礼物肯定很不一般。

“怪不得幽王妃的医术那么好,连太医院太医束手无策的病症都能治好,原来她是天医门的弟子啊!”

“听说天医门从来都不会轻易收弟子,能进天医门的,都是在医术方面资质极高的。看这四名白衣人在天医门的地位肯定很不一般,而且你们听见了没有?那白衣人说,九公子亲自为幽王妃准备生辰贺礼去了呢!能让九公子亲自出面的人,在天医门的地位也一定不同反响。幽王妃可真厉害。”

是啊,九容!

多少人想见他一面都见不到。

他可是如仙一般存在的人物,高贵神秘的不似凡人。

“九公子什么时候来啊?好想见到他。”

“就是啊!他给幽王妃要送的到底是什么礼物啊?好想看到。”

人群中的议论声越来越高,甚至很多人在听说九容即将出现时,都已经忘记了今日最重要的事情是关于幽王妃是否查出了给皇后下毒的真凶。

“幽王妃,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你是否如期完成皇命,查出给皇后娘娘下毒的凶手,让在场这么多人看着你在这里庆贺生辰不合适吧?”

霍玉娇道。

“幽王妃,凶手呢?你若再不开口,朕可就要下旨了。”皇帝逼问。

苏槿夕才刚刚放松了一点的心情又恢复了忧郁。

“诸位,请听我一言。两年以来,皇后娘娘的病一直是由我来负责,且太医院多次会诊,有太医院其余太医作证,皇后娘娘之前腹中的绝对是个孕胎。而苏槿夕竟然巧舌如簧,胡说八道,说那是个毒蛊,生生将还未出生的皇嗣用药物化成了血水。她这是残害皇嗣,应该立刻斩首。”

苏仲忽然在人群中出现,态度激烈,扬声道。

苏槿夕深深一阵皱眉,内心莫名的一阵沉痛。

那痛是来自原主的意识。

苏仲他可是苏槿夕的亲生父亲啊!

世上怎会有这样的父亲,竟然能当众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推向死亡的深渊。

他到底知不知道,一旦苏槿夕被他强压上的残害皇嗣的罪名成立,按照中宁律例可是要满门抄斩的。他又如何替自己和苏府开罪?

“啊?皇后娘娘腹中的是皇嗣,不是毒蛊?苏院首,你没有弄错吧?”

“是啊,苏太医,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啊!”

“我敢用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皇后腹中确实是个孕胎,她苏槿夕就是残害了皇嗣。”

苏仲的声音忽然拔高的尖锐,目光就像是斗鸡一样,豁然转身之后指着苏槿夕,夸张地喊道。

苏槿夕表情冷漠,没有替自己辩解一句,就像冷漠地瞧着一场好戏一样,瞧着苏槿夕。

只是心口一直在隐隐作痛。

不过这还不算,苏仲还有更过分的。

他冲上了露台,绕过苏槿夕,直接跪到了皇帝面前。

“陛下,下官请求立即将苏槿夕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斩首示众,以儆效尤?好一个大义灭亲的大忠臣,你可还记得,你是我的亲生父亲?”

苏槿夕觉得内心中那份源自原主意识的沉痛已经汹涌的无法抑制,都快要将她的心脏撕裂了。

苏仲态度激烈,双目赤红,指着苏槿夕道:“苏府没有你这样数典忘祖的人,我苏仲更没有你这样不忠不孝,不知廉耻的女儿。”

“数典忘祖?不忠不孝?不知廉耻?”

苏槿夕一字字艰难地复述出来,心碎的难以抑制。

“苏家组训,凡苏氏子女,不得习研苏家以外的医术。苏槿夕,你竟然违逆祖宗遗训,拜入天医门下,苏家怎能留你这样不忠不孝之人?更何况你的手上还沾着皇嗣的血债!”

苏仲说的义愤填膺,不过苏槿夕瞬间便明白了什么。

苏仲这是在嫉妒她在天医门学习医术啊!所以要趁着九容还没有来,借着皇帝的手将她尽快斩草除根。

苏家哪有什么像他说的那样,不得研习苏氏以外医术的组训了?

原主之前虽痴傻,但苏氏的祖训却是记得的,根本就没有这一条。

内心原主沉痛的意念随着苏仲最后这言举渐渐为转了绝望。苏槿夕内之心中某个决定也越来越坚定。

苏仲,既然你为人不仁,为父不慈,就休怪我苏槿夕跟你一样不念父子之情,对你不义不孝。

只要今日苏槿夕不死,你就别想活着。

“来人呐!将幽王妃押起来!”

皇帝赫然下令。

周围一片死寂,有些是在静静地看好戏,有些是被苏仲的行为之举给吓着了。反正就是鸦雀无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只有御前侍卫跑动时带起身上的盔甲摩挲的铿锵声。

被御前侍卫扣押起来时,始终没有勇气去看一眼夜幽尧的苏槿夕不经意间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夜幽尧的身上。

冷冽、沉寂、冷峻,周围冰冷而又嗜邪的气息压迫的他周围的空气一片死寂,如同即将冻结周围万物一般,但是他脸上除了惯有的冷漠表情外看不到任何异样,目光望着自己的眼下,并没有过多地探究这边发生的事情。像是正在无声地听一场好戏。

原本苏槿夕对夜幽尧是带着满心愧疚的,原本前一刻她还想着能离夜幽尧多远就有多远,甚至希望自己从来都没有靠近过她,从来都不是她的王妃。因为不想让别人因为她而用异样的目光看他,或带给他不幸。

但是此刻看到这样冷漠的夜幽尧,内心却还是渐渐浮上了沉痛和失落。

“将苏槿夕打入天牢。朕要亲自审理这件案子。”皇帝扬声道。

侍卫们将苏槿夕押拽着下了露台。

忽然,苏槿夕发觉空气中漂浮着一阵清单的香味,几乎是同一时间,解毒系统提示有毒,是迷迭香。

“什么东西这么香?”

“好香啊!”

押着苏槿夕的护卫们道。

但是好奇怪。

这香味似乎是有选择性的飘动,因为苏槿夕发现,只有她和押着她的几名护卫能够闻到这种香味,其余围观的众人和露台上的皇帝他们根本就没有感觉。

苏槿夕很快无声地给自己解了毒。

果然和她料想的一样,押着她的几名护卫全都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声音飘渺悠远。

“快看,是九公子!”

“果然是九公子!”

“真的是九公子!”

“好美啊……”

苏槿夕循着笛声望去,直接惊愣在了当场。

这画面,果然好美!

第一百零二章 踏鶴而来的绝美公子

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回九容竟然是踏鶴而来。

一阵冰蓝色上等丝绸制作的衣衫,和他身穿白衣时一样,垂感极强,整洁垂落,不染一丝纤尘。如墨的黑发没有束扎,在空中随风飞扬。他脚下踏着一只仙鹤,吹着笛子,从天而降。背后的硕大明月更衬得的他身姿明亮好看。

真的,好美好美。

众人看的都惊呆了,甚至忘记了呼吸。

九容脚下的仙鹤在苏槿夕面前落定,他非常优雅地从鹤背上下来,收了手中笛子,微微皱着眉头对正在发愣的苏槿夕道:“小东西,再看,口水就要流下来了。”

苏槿夕猛然回神,连忙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有些不好意思道:“九……九容!”

九容用手中笛子轻轻翘敲了敲苏槿夕的脑门:“说了多少次,喊师父。”

苏槿夕还是喊不出来,甜甜地笑了笑。

“九容,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辰,好像连我自己都忘记了。”

“很久以前便知道了!”九容随意应了一声,似乎并没有想和苏槿夕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去看看,为师给你送的礼你可喜欢?”

九容指着身后道。

苏槿夕这才发现,原来那只仙鹤的背上还带了一只箱子。

四名白衣人从仙鹤的背上将那箱子般了下来。箱子很大,搬用的时候看上去似乎很沉。

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啊,竟然要用这么大的箱子来装?

苏槿夕面带疑问地看向了九容。

九容温和地笑着,给了苏槿夕一个肯定的眼神:“这礼物得你自己打开才有意思。”

苏槿夕有些不明所以地走到了箱子旁边,四名白衣人自动让到了一边,给苏槿夕腾出了位置。

她有些犹豫地伸出手打开箱子,在看到箱子里的东西时顿时惊呆了。

之前她猜测过很多种九容有可能送给他的礼物,但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个。

她皱着眉头看向九容。

九容云淡风轻的脸上依旧淡笑着:“小东西,怎么?师父送给你的礼物你不满意吗?”

苏槿夕的内心又喜又惊,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所以没有说话

“九公子,今日我皇家在此搭设露台可是有要事要办。你若是闲着无事找乐子,只怕找错了地儿,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夜珅的内心隐隐感觉到一阵不安,先发制人。

九容并没有搭理夜珅,对苏槿夕道:“小东西,接下来可就要看你的了,你可不能给师父丢脸。”

不能给师父丢脸?

这句话忽然让苏槿夕想到了夜幽尧。

她扭头朝着夜幽尧看了一眼,发现夜幽尧依旧面容冷漠,似乎毫不关心这边发生的事情。

苏槿夕的内心在失落之余有什么更加坚定了。

转而对九容一笑道:“九容,谢谢你了,这份贺礼我很喜欢。”

离苏槿夕比较近的霍玉娇和几名围观的众人有些好奇那箱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皆伸长了脖子朝着箱子忘了过去。

霍玉娇在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候豁然呆了双眼,惊叫了一声:“怎么……怎么会是她?”

是的!

九容送给苏槿夕的生辰贺礼不是别的,是一个大活人。

而且还是之前从苏槿夕的手上被毒尸救走的幸琉璃。

没想到,九容竟然将幸琉璃又给抓了回来。

在看到幸琉璃时苏槿夕也非常吃惊,不过很快她的这份吃惊便变为了喜悦和对九容的感激。

她逆袭的机会来了!!!

“怎么?霍小姐,你不认识她了吗?”

苏槿夕故意拔高了声音问霍玉娇。

瞧见霍玉娇异样的表情,以及听见苏槿夕对九容说的话,高台上的皇帝、夜珅,苏仲等人也有些好奇地朝着那箱子一探究竟。

“幽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皇帝率先问道。

“这就要问霍小姐了,霍小姐跟这人可是熟悉的很,或许比我更能说出些有价值的东西。”苏槿夕目光阴测测地看着霍玉娇。

“苏槿夕,你不要血口喷人!”

霍玉娇紧张的有些慌乱,愤怒道。

“霍小姐,我可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呢!你紧张什么?或者你不是紧张,而是……心虚?”

苏槿夕将“心虚”两个字说的很轻很轻,像是一根羽毛一样,挠着霍玉娇的心。

霍玉娇这才发现自己紧张的有些失了分寸,不过她就是控制不住此刻内心的慌乱和害怕,脚下有些软,不禁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此刻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得出来,霍玉娇绝对有问题。

“苏槿夕,有什么话,你能不能直说?卖关子有意思吗?”夜珅有些不耐烦道。

苏槿夕嘴角淡然一笑,目光一一掠过在场的众人。皇帝的、夜珅的、苏仲、霍玉娇的、一直淡定的坐在露台上没有说话的皇后和夜幽尧的,及围观的众人。

忽然豁然转身,指着箱子里昏迷的幸琉璃道:“她!就是给皇后娘娘下毒的幕后凶手!”

顿时,现场一片寂静,众人又一次被惊到了,唯有霍玉娇惊愕地向后踉跄着的脚步声。

半晌之后,夜珅忽然道:“苏槿夕,你不是在胡说八道吧?这可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从未露过面的女人。”

“女人怎么了?难道女人就不会下毒了吗?太子殿下何时竟如此怜香惜玉了?”

可真是个笑话!

苏槿夕想着,不禁嘲讽地笑了出来。

其实,事实上下毒这种手段才是女人惯用的伎俩。

夜珅一噎:“那你倒是说说,这女人从未进过宫,是如何给母后下的毒?”

如今帝京九门是由太子掌管,夜珅确定皇宫四门一直由他亲自巡逻看管,从未见这女人进过宫。

苏槿夕坚定而又阴沉的目光缓缓移向了紧张至极的霍玉娇:“霍小姐,该你发言了!”

霍玉娇猛然一阵颤栗,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冷汗,像被逼急了一样,扬声叫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此刻的苏槿夕由幸琉璃这个凶手在手,已经不似之前听命认命的她了,可以说满心都是希望和信心,全身都是力量。

她嘴角始终讳莫如深地笑着,一步步走到了霍玉娇身边,阴冷地在霍玉娇耳边道:“你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吗?”

霍玉娇的内心害怕极了,被逼的咬苏槿夕一口的心都有。

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幽王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终于开口。

“之前皇后娘娘和霍小将军身上所中的毒就是由她炼制的,并且混进了皇后娘娘常喝的酒里。”苏槿夕故意省掉了夜幽尧,因为她不想给夜幽尧带去太多麻烦。

“苏槿夕,你这是在说笑吗?母后所喝的酒一直都是由御膳房提供的,而能进入御膳房的东西都是经过了多重严格的检验。是不会……”夜珅正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有些狐疑。

第一百零三章 我可以为王妃娘娘作证

苏槿夕自然瞧出了夜珅的变化,嘴角冷然一笑。

“苏槿夕,你这个卑鄙小人,本宫不就是看着你不顺眼,为难过你几回吗?你竟然如此诬蔑本宫,我杀了你!”华容公主忽然从人群里冲了出来,随手抽出一名侍卫身上的佩剑就朝着苏槿夕刺了过来。

华容公主的动作很快,几乎是话音刚落的同时,就已经冲到了苏槿夕的面前。苏槿夕不懂武功,根本就来不及闪躲。

但她瞳孔收缩,毫无畏惧地望着华容公主。

周围的众人都替苏槿夕捏了一把冷汗,但是没有人上前阻止。有些是没能力,有些是不敢。

就在华容公主手中的剑快要刺道苏槿夕心口的时候,她只觉得眼前一阵冰蓝色的身影飘过,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腰间被一双厚重冰凉的手负住。

紧接着,身子就随着那双手的力道轻飘飘地朝着后面飘去。

苏槿夕的双眸对上了九容的俊美双目,有片刻的失神。

此时一直冷漠地瞧着这一切的夜幽尧终于有了一些变化,他的双眸渐渐收紧。

正在此时,华容公主一阵惊叫,手中的长剑被九容用袖子一扫,生生断裂成了好几段。

其中一段在落下时刚好擦过了华容公主的脸颊。

她顿时“啊……”一声大叫起来。

“苏槿夕,你好大的胆子,竟然伤了朕的公主,朕今天一定要将你就地正法。”皇帝愤怒道。

皇帝又不是眼瞎,定然看清了方才伤华容公主都是九容所为,他竟然强加在了苏槿夕的身上,这是铁定了心今天不打算放过苏槿夕了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苏槿夕也毫不示弱。

“来人呐!把苏槿夕给我押起来,打入天牢!”

四名侍卫上前,欲将苏槿夕再次押下。

站在苏槿夕身旁的九容清贵无双的面容上渐渐浮上一层阴霾,四名侍卫有些忌惮,没有直接上前。

“陛下,难道事情还不清楚吗?幸琉璃是借霍玉娇和华容公主的手,将带毒的酒送到了皇后的重华殿。你这么急着将我关押起来,是没有看清楚事情的原尾,还是想避重就轻,掩饰什么?”

苏槿夕的火药味很浓,挑衅之意也很直接。

若皇帝说自己没有看清楚事情的始末,众人定会认为他昏庸无能,连这么明显,普通老百姓都能悟出点什么的事情看不明白。

反之……皇帝就更不会承认。

“苏槿夕,你大胆!”皇帝暴怒。

苏槿夕的眼神毫不示弱。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苏槿夕,这些都是你一人性口雌黄的片面之词,难以服众。你又没有证据,凭什么你说的就是对的?”夜珅道。

不过夜珅说出这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牵强。

因为此前霍玉娇和华容公主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

不过在他的内心之中,还是想护着自己的亲妹妹和心爱的女人。

还没等苏槿夕开口,人群中忽然冒出个霍思羽来:“我可以为王妃娘娘作证。”

之前幸琉璃被毒尸给救走,霍思羽和秦天他们去追了,所以这时候才回来,一身的风尘仆仆。

“霍思羽,你方才说什么?本宫没有听错吧?你竟然要为苏槿夕作证?她此刻诬陷的可是你的亲妹妹。”

霍思羽一心只想着替苏槿夕作证,让真相暴露在光明之下,只想着可恶人的嘴脸不再争对苏槿夕,却没有想那么多。

他有片刻的犹豫,不过很快便非常坚定道:“是的,太子殿下,我可以替王妃娘娘作证。当时我假扮皇后娘娘入法佛寺被毒尸劫走,在山洞中,我是亲耳听到幸琉璃说皇后娘娘身上的毒是她下的。

“就算这样,和华容及霍小姐又有什么关系?”夜珅道。

还是要狡辩吗?

夜珅这是想把直的事实硬要掰弯啊!

他可真不要脸。

霍思羽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他确实没有掌握证据皇后中毒的事情和华容及霍玉娇有关,在山洞的时候辛琉璃也没有透露实质的信息。

他只是歉疚地看了一眼神态及其不正常的霍玉娇一眼。

此时,箱子里发出一阵沉闷的闷哼声,幸琉璃竟然转醒了。

苏槿夕顿时计上心头。

在众人还有些发愣之时,对意识还不怎么清晰的幸琉璃道:“幸琉璃,我不得不佩服你,你用的可真是一手好计谋。虽然人在宫外,却利用了我中宁贵族这么重要的两大人物。只可惜你遇到了我苏槿夕,所以你还是没有成功。想杀我中宁皇后,你这辈子都别想。”

幸琉璃刚刚转醒,再加上苏槿夕在靠近的时候就悄无声息地给幸琉璃下了一点**药,原本脑袋朦胧的幸琉璃就更加懵逼。

在看清眼前的一切,发现自己已经落网后,幸琉璃也没有多想,反而变得十分坦然:“哼,早知今日,当初我就不应该用慢性毒药,而应该用速死的穿肠剧毒。”

“自古成王败寇,说什么都已经为时已晚。但是,幸琉璃,你不应该连累无辜的人。”苏槿夕继续引诱。

其余人都只是静静地听着、等待着,并没有阻止。

幸琉璃忽然大笑了两声“哈哈哈,我幸琉璃自认手上沾满了血,欠着多少人命,在旁人眼中早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苏槿夕,你也太圣母心了吧?你是打算要和我争论什么是慈悲吗?那么我告诉你,我幸琉璃今日落在你们手上,也没什么好说的,能拉着大将军府的千金和堂堂公主一起下地狱,很知足。”

幸琉璃说完,忽然眸光一亮,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看向了霍玉娇:“哦,对了。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按照你们中宁的律例,谋害皇室之人,就算是毫不知情,也是要满门抄斩的。这样说来,我可是赚的更多呢!还有整个霍府替我陪葬!”

霍玉娇被压抑的太久,再也忍不住了,忽然上前掐住了幸琉璃的脖子:“你给我闭嘴!闭嘴!闭嘴!我那么相信你,把你当成我最知心的朋友,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为什么?”

霍玉娇喊的歇斯底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了下来。

也不知道手底下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不懂武功的她竟然将幸琉璃掐的面目赤红,若不是侍卫拦着,她就将幸琉璃给掐死了。

得了空隙的幸琉璃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又咳嗽了两声,反而什么话都不说了,非常奇怪地靠坐在了木箱子里,竟然眼神有些凄凉地看向了夜幽尧。

不过,除了苏槿夕之外,没有人发现她异样的神情。

第一百零四章 王爷,你好大的醋味啊

一旁的华容公主难以置信地连连向后退着,不住地摇头:“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用苏槿夕再说什么,也不用她证明什么。巧妙的几句引导,就从幸琉璃的口中引出了所有的真相,更何况还是霍玉娇和华容公主再一次间接性承认的。

苏槿夕什么都不想说,目光冷冷地站在了一边。

这人世间的事情,总是如此残忍。

苏仲明明是苏槿夕的父亲,却一次次想让苏槿夕死,想将她推向死亡的深渊。

霍玉娇一直把幸琉璃当做最知心的朋友,却没想到,这份知心却不称心。竟无情地将她当做杀人的工具来利用。

至于华容公主,也一定没有想到,一直想攀附于她霍玉娇,为了讨好她送来的酒中被人参了鸩毒。更可怕的是,竟然是她亲手将毒酒一次次地送到了她的亲生母亲的口中。

太可怕了!

人活着,身边面目无数。

但你却不知道哪一张笑靥如花的脸下面藏着魔鬼;哪一张憎恶可恨的脸下面又是无尽的无辜和无奈。

苏槿夕只觉得好累。

在他曾经生活的那个年代,虽然很多人也是带着面具,却只限于世故圆滑,没有这么多尔虞我诈。

她想在这个时空立足、扎根,甚至想拼出一份锦绣未来,但未来却渺茫的让她看不清到底在何方。

“苏槿夕,过来!”

一直冷漠地旁观,没有说话的夜幽尧忽然开口,声音不容苏槿夕拒绝。

苏槿夕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缓缓转身,带着探究,不解地看着夜幽尧。

“还不过来!”

夜幽尧的声音微怒,气势逼人。

苏槿夕还是那么没出息,在面对夜幽尧的时候真的真的一点出息都没有。竟然真的听了夜幽尧的,一步步迈上了露台,在众人的目光下朝着夜幽尧走了过去。

不过更让苏槿夕吃惊的是,正当她走到夜幽尧身边时候,夜幽尧竟然往身下的座椅一侧挪了挪,拽住了苏槿夕的手,拉着她和他一起坐了下来。

天呐!!!!

苏槿夕惊讶地望着夜幽尧的侧脸,都不知道如何反应。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可是夜幽尧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牵她的手,且更是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她坐的这么近。

苏槿夕的心不受控制地迅速跳动着,感觉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夜幽尧,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可不可以把它当成是你变向的保护,哪怕这种举动很细微,哪怕你之前那么冷漠,哪怕你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做。

但是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幽尧竟然再一次开口了,且像是知道她内心在想什么。

“苏槿夕,你做的很不错,本王很满意。若谁还敢质疑本王的爱妃,本王绝不善罢甘休。”

前半句是说给苏槿夕听。后半句,夜幽尧的黝黑深邃的眸子就像锋利的刀子一样,阴冷地一一扫过皇帝、夜珅等众人。

这是在警告!

这天下间,只怕也只有夜幽尧一人敢警告皇帝了吧?

苏槿夕的目光始终在夜幽尧的侧脸上,那原本就高大神袛的形象因为这几句话,在苏槿夕的内心更加伟岸了。

吃惊、惊讶、骄傲、喜悦,反正内心是各种感受滋养着无法抑制的激动。

“不过……九公子,我幽王府与你天医门从不来往,还轮不到你给本王的爱妃祝贺生辰。今日之事,看在你还算帮了本王爱妃的份上,本王不和你计较,若有下次,本王定会踏平你天医门!”

天!

这回不仅苏槿夕傻眼了,就连众人也愣住了。

好大的醋味啊!

夜幽尧这不是吃醋了还是什么?

苏槿夕愣愣地瞧着夜幽尧俊美无双的侧脸,感受到自己被夜幽尧握着的手攥的越来越近,且似乎还是故意被夜幽尧牵给九容看的,嘴角渐渐地浮成了一个灿烂的弧度,开心极了。

之前因为查案又被皇帝他们逼杀的阴霾和对这个时空的无望心情都在瞬间一扫而空。

不过九容似乎并没有在意夜幽尧的话,更没有因为夜幽尧的警告而忌惮或者害怕,嘴角笑的清淡。

“来人呐!传朕旨意,霍府查封,霍府一干人等押入天牢,择日问斩。”

皇帝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原本想借机铲除幽王府,却没想到倒打一耙,猛扣在了自己头上,挖出了自己的女儿被牵扯不清。

可偏偏如今还是在镇北门这么热闹的地方,几乎是全帝京城的人都在看,他又无法袒护或者偏袒,只能硬着头皮把事情处置完。

此刻的华容公主扑在皇后的怀中已经泣不成声。

皇帝看了一眼哭的撕心裂肺的皇后母女,忍痛灭亲:“华容公主虽然无辜,但她识人不明,交友不慎,更何况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她残害的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当朝皇后。即日起革去公主头衔,禁足冷宫,不得踏出冷宫半步。”

“不,父皇,我是被冤枉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父皇,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这么对女儿。”

冷宫那地方,简直太可怕了,几乎是宫里所有人心中的地狱,夜夜都有冤魂的哭叫。

华容是从小听着那种声音在宫里长大的,怎么也没有想到身为公主,无比风光荣耀的她竟有一天也会被打入那可怕的人间炼狱。

皇帝虽然痛心,但还是绝情地没有看华容一眼:“带下去!”

“不!”

荣华大叫一声,没等侍卫去押她,她已经推开了人群,跑去。

“等等!”

苏槿夕忽然道。

“幽王妃,你还有何话说?”皇帝口气很不好。

“皇后娘娘,之前我进宫跟你商量对策的时候,你承诺过,若霍小将军在此次案情中戴罪立功,你会请求陛下重新定霍府的罪。甚至只处置幸琉璃一人,不牵扯被无辜牵累的人。”

苏槿夕之前暗中找人问过,霍府上下算起来足足有三百多口人呢!

三百多口人一夜间满门抄斩,那是怎样残忍的画面。

案子是苏槿夕查出来的,她不能让无辜的人受累,不然晚上睡觉会做噩梦的。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后竟然出尔反尔。

“幽王妃,本宫之前是答应过你这样的话,但是你并没有告诉本宫,这件事情还牵扯了本宫的华容公主。苏槿夕,当初你是故意给本宫设套的是吧?”

第一百零五章 皇后,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因为皇后的这句话,苏槿夕内心原本好意倾向皇后的天平开始倾斜。

没想到,皇后也不过如此。

“皇后娘娘,你说这话,不合适吧?难道就因为事情牵扯了华容公主,您堂堂母仪天下的皇后所说过的话就能够够当放屁一样,不算数了吗?您的这么多臣民可是都瞧着你呢!”

苏槿夕说话很直接,也很难听,眸光尖锐。

皇后顿时一噎,瞧着露台下静静地望着她的百姓们,很尴尬。

“再说了,霍府一门三代都是中宁的忠臣良将,曾经替我中宁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霍大将军和霍小平将军身上所流的血,早已可以将功补过了吧?”

霍思羽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时候苏槿夕竟然还能够站出来替他们霍府说话。

曾经父亲多次为难过她,妹妹霍玉娇也一心想着将她从幽王妃的位置上拉下来,替代她。最想霍府遭难的不应该是她苏槿夕吗?她为什么还会替他们说话。

这个女人真的很不一般。

霍思羽瞧着苏槿夕,眸光中除了吃惊、感激之外,渐渐地生出了一种不一样的东西。

就连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霍大将军,也十分意外,甚至因为之前自己对苏槿夕的诸多刁难而感到有些愧疚。

“苏槿夕,你不是脑袋有问题吧?竟然会替霍府求情。哦,不,你脑袋本来就有问题,你是傻,傻子一个,看来你的脑袋还没有好。”

人群中忽然有人喊道。

苏槿夕嘴角淡然一笑,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是和霍玉娇之间有矛盾,和霍大将军之间也有过节。但是现在不一样,那么多条人命呢!就算要死,也不能是因为她,不然她死后会下地狱的,更何况这是他之前找霍思羽帮忙的时候就已经打算要承诺霍府的。

“陛下,更何况,霍小将军在这次捉拿真凶的过程中,以身犯险,立了大功。若不计以前的种种功劳,这次也算是为霍府一门戴罪立功了吧?公道自在人心,若你错杀良将,会有很多人不答应的。”

苏槿夕说着,目光扫过围观的人群。

人群中立即有人开始呼吁起来。

“陛下,求你饶过霍大将军一门吧!”

“就是啊,陛下!霍大将军和霍小将军可是好人呐!而且霍府那么多人也全都是无辜的。”

霍府将门保家卫国,在老百姓中间的威信还是挺深的。

“陛下,求你放过霍府一门。”

“陛下,放过霍大将军和霍小将军吧!”

很快,有人跪下来替霍府一门请命,露台下面黑压压地跪倒了一大片。

皇帝的脸上虽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是内心中早就气的快要炸了,负在身后的双手紧紧地握着。

“霍爱卿,你怎么说?”

皇帝威严的眸子扫向一旁的霍大将军,声音很威冷。

霍大将军很耿直,铿然一声,跪在了地上:“霍府出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女儿,是微臣管教无方,就算死一百次也不足惜。但是我霍氏男儿宁可挨刀子死在战场上,请陛下给我霍氏一门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人群中原本心向于霍府将门的人们因为霍大将军这句话,对霍氏男儿的好感更上升了许多。

“霍大将军,好样的!”

“霍大将军,好样的!”

“霍大将军,好样的!”

……

“陛下,好男儿宁愿死在战场上,你就给霍府一个机会吧!”

“就是啊,陛下,霍府现在大多数都是握着刀剑保家卫国的男儿,让他们死在战场意以外的地方,实在太可惜了。你就给霍府一个机会吧!”

民心所向,就算再昏庸的君王也不可能置之不理。这种情况下,皇帝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选择的机会。

在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苏槿夕悄无声息地走到了皇后的身边,给皇后添了把赌:“皇后娘娘,忘了告诉你,之前你身上的毒虽然已经被我解了,但是近日来你应该没有完全排查送进重华殿的饮食,我发现,你的身上又中毒了呢!我好像记得,你这毒之前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

独家秘技,之前救治完皇后之后就连云太医问,苏槿夕都没有说。

所以想解毒,皇后还得要求到苏槿夕。

皇后的脸色渐渐变的阴沉。

之前解完毒之后虽然已经彻底排查过重华殿的饮食,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问题竟然会出在自己的亲生女儿身上,所以华容公主后来送去的酒还是喝过好几回。

真的像苏槿夕说的中了毒也说不一定。

苏槿夕这是变向的在要挟她履行之前的承诺,替霍府一门求情啊!

“苏槿夕,你可真卑鄙。”皇后几乎咬牙切齿。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你我就不要讨论谁比谁更白一点的问题了。皇后娘娘,若是没有了霍府,依照现在天和大陆的局势,似乎更伤脑筋的应该是你和陛下。”

霍家是中宁的军事脊梁骨,若没了霍府,在这个战乱风争的年代,中宁国将很艰难。

皇后紧紧地握着拳头,手指上的丹寇都已经扣进了手心里,恨不得气死苏槿夕。

但没想到,苏槿夕竟然朝着皇后十分调皮地挤了挤眼睛,嘴角笑的十分得意。

皇后差点没被气的吐血。

百姓们对霍府的求情还在继续,皇帝依旧箴默。

皇后终是强压下内心的愤怒和各种情绪,站起身来,走到皇帝的身边。

“陛下,臣妾以为霍氏一门杀不得,不能仅凭借霍玉娇一人之罪就要获罪满门。再说,霍玉娇也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利用,臣妾虽然中毒,但好在有惊无险,这是上天保佑。请求陛下重新发落霍府吧!”

“皇后,你……”

皇帝没想到竟然连皇后也站出来替霍府求情,但是面对皇后的时候所有指责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只能甩袖冷哼一声。

此时,一旁的夜珅也抿了抿唇,犹豫地开口:“父皇,儿臣也以为霍氏满门抄斩有些无辜,不如您就法外开恩,饶过霍府这回吧!如今淮疆的局势一直不稳定,以后霍府将功补过的机会还多着呢!”

夜珅哪有那么好心?

为霍府求情,不过是心疼霍玉娇而已。

其实皇帝也不是非要治霍府的罪不可,只是此前一直想借机除掉幽王府,却没想到再一次在苏槿夕的手上栽了跟头,而且还被夜幽尧警告,所以气不过,内心压着火,想找个出气筒发泄而已。

却没想到,如今连霍府这个发泄的出气筒也不能用,真是憋屈极了。

但再生气,在老百姓面前帝王的形象还是要要的,老百姓心目中明君的形象还是要维护的。

他豁然转身,周身肃穆和威严如乌云密布:“今日看在皇后和太子及众人求情的份上,朕暂且饶了霍氏一门。霍爱卿,日后你霍氏一门可要好好珍惜这次的机会,莫要让朕和百姓失望。”

第一百零六章 霍玉娇的下场

皇帝说的很慢很阴冷,虽然是说给霍大将军,一双睥睨的眼眸却始终盯在霍思羽的身上。

他这是将对于苏槿夕的怒火牵连到了霍思羽的身上,是在警告霍思羽不要和苏槿夕走的太近。

“谢陛下不杀之恩!”

“谢陛下不杀之恩!”

霍大将军和霍思羽连忙跪下来谢恩。

“吾皇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们齐齐跪在地上,山呼万岁。

皇帝被百姓膜拜的这一瞬间,再次感受到了站在万人之上,无限荣耀的优越感,身影也渐渐变得霸气,威严起来。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苏槿夕忽然开口:“陛下,霍府可以不被牵连,但不代表霍玉娇的罪行就可以不追究吧?”

顿时所有的声音都沉静了下来,有些人愣了,不知道苏槿夕又想做什么。

“幽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皇帝问。

苏槿夕嘴角淡笑着看了一眼已经颓然坐在地上,双目没有焦点,绝望到极点的霍玉娇。

“霍小姐虽然是被人利用的,但她识人不慧,咎由自取。若就这样不追究她的罪行了,以后谁犯了同样的罪行,甚至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只怕也难以惩治。”

霍玉娇绝望地望着苏槿夕,哭喊道:“苏槿夕,我已经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

皇帝和皇后也用凌厉的眸子逼视着苏槿夕,询问。

苏槿夕没有搭理霍玉娇,直接对皇帝道:“陛下,妾身的意思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怎么着也应该小惩大诫,以儆效尤。”

她是多管闲事地替皇甫一干人等求情说话,但不代表就能够放过霍玉娇,更没打算放过她。

“苏槿夕,左右都是你在说,你把朕和中宁的律法当什么了?”皇帝依旧很生气。

“苏槿夕,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想让陛下惩治我们家小姐就能惩治我们家小姐吗%3f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吧?”霍玉娇的贴身丫鬟晴琐实在不忍心看见自家小姐被逼成现在这幅田地,竟然不要命地替霍玉娇指责苏槿夕。

“一个奴才,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

苏槿夕冷眸如刀一般扫向晴琐。

话音刚落,一道黑色身影落在了晴琐的身旁,随着一声尖叫,晴琐的舌头竟然被人割了下来。顿时一片血肉模糊,呼叫声十分凄惨。

是夜幽尧的人。

众人吃惊地看向了夜幽尧,包括苏槿夕。

“老七,你这是什么意思?”皇帝的怒火终于烧向了夜幽尧。

夜幽尧语声冰冷,并不看皇帝,冷漠道:“一条狗,也配喊本王爱妃的名讳?”

确实,一个奴才是没有资格喊一名堂堂王妃的名讳,夜幽尧这样做,没有人敢说什么。

“父皇,依照儿臣看,苏槿夕说的确实也有道理,要不就罚霍小姐禁足霍府三个月吧,小惩以戒如何?”

不是夜珅忽然转变了心性替苏槿夕说话,而是他自己识时务,知道现在的局势,不可能不惩治霍玉娇。她这是变向的在替霍玉娇减轻罪行。

“哼!”苏槿夕冷哼一声:“太子殿下,你这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吗?你学过中宁的律例吗?”

夜珅很想冲苏槿夕发怒,但为了霍玉娇,他竟忍了下来,且还破天荒的主动喊苏槿夕皇婶:“皇婶,今日的场面闹的这么大,想必霍小姐也知道自己错了,日后行事定会加倍小心。既然能赦免霍府,也不必太多追究霍小姐的错吧?禁足三个月,差不多了!”

只禁足三个月?

怎么可能?

之前霍玉娇在苏槿夕面前多嚣张,怎么可能就禁足三个月这么简单了事?

苏槿夕像是能答应的人吗?

“太子殿下,你不要忘了,从霍玉娇手中流出去的酒可是差点毒死了你的母后。你这是觉得皇后娘娘就算被霍玉娇毒死了,也是死有余辜吗?”

当然,苏槿夕也不是替皇后说话。为了能按照她的心思惩治霍玉娇,苏槿夕也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你想怎样?”夜珅道。

苏槿夕又是一声冷笑:“太子殿下,你又错了!不是我想怎样,你应该问陛下,此事应当如何秉公处理。”

此时的皇帝正如苏槿夕所料,已经没有心思愿意浪费太多的时间在这件事情上,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她都已经处置了自己的女儿,再加上心里还憋着火没处发呢!一个霍玉娇,又算得了什么?

“霍玉娇,即日起就去云月庵祈福吧!”皇帝没有多大兴致,随口道。

去云月庵祈福?

夜珅还打算纳霍玉娇为太子妃呢!

这怎么可以?

“父皇……”

夜珅还想替霍玉娇求情,但是刚开了口,又发现没有立场,生生地给忍了回去。

去了云月庵,霍玉娇下半辈子就算是完了,被圣旨下令逐进尼姑庵的人,若没有皇帝的圣旨,一辈子都别想再出来。

霍大将军和霍思羽虽然感到可惜,但对于霍府如今的结果来说,已经算是很幸运,不敢再奢求什么。

霍玉娇坐在地上,一双眼睛空洞地望着露台上冷漠无情的夜幽尧,双眼中的泪水就像是两股清泉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来人呐,将幸琉璃押入天牢,交给大理寺处置。摆驾回宫!”皇帝匆匆下旨将幸琉璃收入监牢,就打算收场回宫了,不想在这里多待。

顿时一群人浩浩荡荡起身。

原本以为今日之事会就此收场,但谁也没有想到,又有事情发生了。

就在幸琉璃被人押着路过苏仲身旁之事,苏仲瞧着霍玉娇的脸忽然渐渐眯起了双眼,扬声喊道:“陛下,这幸琉璃有问题。”

原本已经要上銮驾的皇帝又停住了,回头不解地看着苏仲。

“陛下,这幸琉璃的脸应该是假的,她戴了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

苏槿夕也变了脸色。

怪不得之前一直觉得幸琉璃熟悉,一度怀疑幸琉璃是不是苏家的人,但是在看到幸琉璃这张脸的时候,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是怎么也没有往幸琉璃戴了人皮面具这方面想。

不过,苏仲在这个时候发现幸琉璃的脸上戴了人皮面具,似乎不是个好兆头啊。

就在皇帝还没有说话,苏槿夕还未想到应对之策的时候,苏仲竟然飞速上前,按住幸琉璃的头,“嘶啦”一扯,在幸琉璃的脸上扯下了一块人皮面具。

怎么……怎么会是她???

那张人皮面具之下是一张熟悉而又意外的脸。

第一百零七章 幸琉璃的真面目

几乎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尤其是苏仲的表情最为精彩,是他发现了幸琉璃的异样,也是他为了在皇帝面前邀功,迫切又欣喜地揭穿了真相,是他亲手揭下了幸琉璃脸上的人皮面具。

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人皮面具之下的那张脸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苏梦瑶。

这等同于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

苏仲站在当场,手上还拿着从苏梦瑶的脸上揭下来的那张人皮面具,惊的嘴巴张成了一个“o”字,双眼中的神情全都是难以置信,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槿夕也是满脸的惊愕。

她记得自己从苏府嫁到幽王府之前还去苏梦瑶的院子看过她,后来她出嫁,苏梦瑶没有出现,之后也鲜少和苏府联系,就一直没有见过。

怎么也没有想到幸琉璃竟然会是苏梦瑶。

她可是那样温柔又和善的一个人呢!

幸琉璃所做的那些事情,怎么也没办法和苏梦瑶画上等号,但此时事实就放在眼前,容不得她质疑半个字。

一项对不感兴趣的事情莫不关心的夜幽尧,此时脸上的表情也难得的微微有些变化。

苏梦瑶她是见过的。

曾经他的手下因为一条玉带,误以为苏梦瑶就是他要找的人,将她带到了幽王府。当时他也误以为在苏府后花园强上了自己的那个人是苏梦瑶。

但是她记得当时已经下令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了,她怎么还会活着?

夜幽尧的眼眸缓缓眯起,阴鹜至极。

一旁的秦天察言观色,早已发现了夜幽尧的变化,沉声道:“幽尧,这件事我去查,一定查个明白。”

看来幽王府的人和魂殿的人还不够忠诚,得好好整顿整顿。

苏槿夕望着苏梦瑶的脸色晦明晦暗,苏梦瑶反而更加的坦然,嘴角淡淡一笑。

已经无心这些,打算要走的皇帝也似捏住了某人的尾巴一样,饶有兴致的转身。

“呵……看来这场戏是越演越有意思了。”夜珅嘲讽地冷笑一声。

惊愕中的苏仲更加不知所措。

“苏仲,你果然够忠诚,两番大义灭亲也真是难为你了,之前是苏槿夕,现在又是苏梦瑶。呵呵……”夜珅继续嘲讽。

“没想到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竟然是苏家人,按照中宁律例,这可是要株连九族的,苏家的罪可比霍家的大着呢!看来这回苏家肯定是在劫难逃了。”

“苏院首怎么这样?他傻了吧?竟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看呐,他是想在御前邀功想疯了吧!你看他那表情,铁定不知道真相!”

“哎……其实苏家也怪可怜的,竟然出了苏梦瑶这么个祸害。不过可惜了幽王妃,只怕这回就算是幽王有心护着,也护不住了吧?”

“不一定吧?再怎么说,幽王和皇上是亲兄弟,幽王若有心想保下幽王妃,陛下怎么着也会看在先皇的份上给幽王这个面子吧!”

“怎么可能?听说现在皇上可是一心想除掉幽王府呢!说不定,这次幽王还会受苏府的牵连!”

……

人群中又开始悄然议论起来。

“幽王妃,这事情你该给个交代了吧?”

皇帝强压着心头某种得意的情绪,一本正经地问苏槿夕。

此时的苏槿夕已经渐渐地从惊讶中恢复了心绪,打算坦然面对。

“陛下,您这是什么意思?臣妾怎么觉得你是在责怪我呢?不应该吧?若我早知道凶手的真正面目是我四姐苏梦瑶,我还犯得着费那么大的功夫吗?”

“苏爱卿,你怎么说?”

皇帝不紧不慢地回到了龙坐上,问苏仲。

苏仲已经被吓傻了,还没有缓过神来,被皇帝这样一问,双腿一软,差点就跪了。

他猛然转身,牟足了劲一巴掌就煽在了苏梦瑶的脸上:“你这个逆女!!”

苏梦瑶被打的嘴角流血,脸上印了五个血掌印,但脖子却很硬,瞪着一双恶狠狠的眼眸,望着苏仲。

“嘀嘀嘀”

“小心有毒……”

苏槿夕在接到解毒系统提示的第一时间就反射性地提醒,但还是晚了。

苏梦瑶舌尖下藏着的一颗细小的银针如蛇信一样被吐了出来,射在了苏仲的脖颈上。

毒素发作的很快,苏仲两眼一瞪,什么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就倒在了地上。

好在不是什么立刻要人命的剧毒,苏槿夕没有急着给苏仲解毒,只是喂了一颗暂时压制毒性的药丸。

苏仲心肠那么歹毒,苏槿夕就是故意不给她解毒的,故意让他多受几天罪。

“把苏府一干人等全都收监吧!查封苏府,让大理寺的人自己查这件案子。”皇帝不疾不徐地下令。

御前侍卫各个都很能会懂君心,这所有人中自然包括苏槿夕。

“幽王妃,得罪了,还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两名侍卫走到苏槿夕的面前,这次的态度道很客气,没有直接押走。

这一切来的都太快了,苏槿夕内心虽然已经坦然,但还没有想清楚到底如何应对。所以什么都没有说,只能暂时跟着两名侍卫走。

临走前他瞧了一眼皇帝和皇后,还有夜珅。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得意极了。

靠!

这是什么世道啊!

皇帝和夜珅那副狗样子也就算了,但是皇后,也真tm的太不要脸了,亏得苏槿夕之前又是替她解毒,又是为她找凶手的。

她真是条名副其实的白眼狼。

苏槿夕暗自握紧了拳头,以后千万别有什么事情求到我,不然怎么吃进去的,就让她怎么吐出来,整死她。

苏槿夕又看了一眼九容,九容微微蹙眉,手中暗暗捏着什么,给苏槿夕传递的信息似乎是想什么都不管,直接用武力解决这件问题,杀出一条血路带苏槿夕走。

苏槿夕嘴角始终淡笑着,朝着九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这么做。

她很明白九容的心意,也知道天医门历来和朝廷不牵扯,处于彼此护敬的立场。

虽然别的事情上九容开口,皇帝也许会看着天医门的份上给几分薄面,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九容根本就说不上什么话。

若想救苏槿夕,就只能武力解决。

但是苏槿夕不想将九容牵扯其中。

苏槿夕没敢去看夜幽尧。

因为她心里很怕,很怕那多看的一眼看到的又会是一脸的冷漠,刚刚因为夜幽尧的维护而刷上去的好感又会在一瞬间被否认的什么都不是。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两名护卫带着她即将离开的时候,忽然传来了夜幽尧冰冷而凛冽的声音。

“慢着!”

皇帝嘴角不着痕迹的微微冷笑,似乎夜幽尧的举动正中她下怀。

第一百零八章 爱妃,动她就是动我

“老七,你若现在还护着苏槿夕,只怕不合适吧?这么多人可看着呢!”

夜幽尧哪儿管那么多。

“想带走本王的爱妃,你问过本王同意吗?”

夜幽尧冷若冰霜的眸子带着微怒,缓缓看向了皇帝。

皇帝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夜幽尧这一眼看的在龙椅上坐不住了,很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喉结滚动道:“老七……你……你想做什么?”

夜幽尧没再看皇帝,一个纵跃,跳下了露台,踢翻了站在苏槿夕身后的两名护卫。在苏槿夕及众人都还没来得及看清一切的时候拦着苏槿夕的腰向后退了几个优美的旋转,站定:“他是本王的爱妃,动她就是动本王。”

夜幽尧,我没有听错吧?

苏槿夕再一次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那个男人如鬼斧神功刀裁般冷峻不凡的面容就在自己的眼前,离自己很近很近。

甚至她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温热气息,能听到他很有节奏地跳动的心率,能看清她的嘴唇一起一合间的每一句唇语。

一切确定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内心一股灼热的暖流在流淌,淌入她的心田,汹涌彭拜,激起她的心脏飞速跳动,怎么也抑制不住。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夜幽尧的面容转向了呆愣中的苏槿夕。

苏槿夕在那双万年寒冰般冷情的双眸中似乎看懂了让她放心的讯息于是她很快决定,什么都不想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夜幽尧。

“老七,你不要太过分!”皇帝愤怒道。

“动她便是动本王!”

夜幽尧挑衅之意很直接。甚至都不想多说一句话。

几乎是在夜幽尧话音刚落的同时,许多黑衣人从四面八方如秋叶般飞落而下,落在了露台的四周。

是属于夜幽尧的,魂殿的杀手。

皇帝的御前护卫虽多,但若真刀真枪地打起来,不见得皇帝的人马就能占到上风。

再说,中宁幽王那些阴冷恐怖,手段残忍,邪佞张狂,让人闻风丧胆等传言可不是虚的。

今日他想带走的人,没有人能拦得住。

只怕天底下也只有夜幽尧敢如此直接的挑衅皇威,别人想都不敢想。

皇帝和夜幽尧的目光对视良久,电光火石间皇帝深深地意识到,现在还不是和夜幽尧发生正面冲突,动夜幽尧的最佳时机。

因为他无法估量夜幽尧到底有多少实力。

最终皇帝还是妥协了,移开了目光。

轻咳了两声道:“老七啊!何必如此动怒呢?朕也只是下令收押苏氏之人,没说要收押幽王妃啊!是手底下的人会错了意。来人呐,将这两个没用的奴才拉下去斩了。”

皇帝轻描淡写的两句话,轻而易举地将错推到了两个奴才的身上。

立刻有人将之前请走苏槿夕,后来又被夜幽尧踢翻在地的两名侍卫拉了出去。

“幽尧!”

晴天出现在夜幽尧的身边,递给夜幽尧一沓子纸。

夜幽尧随手一抓,直接扔到了皇帝的脚下。

“本王劝皇兄以后做事还是谨慎一些,免得错办了冤案,失了我皇家的颜面。这苏梦瑶压根就不是苏府之人,而是淮疆的细作,真正的苏梦瑶早就死了。”

说完,拽着苏槿夕的手直接离开。人群中自动为夜幽尧和苏槿夕让开了一条道来。

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声:“幽王好样的!幽王神武。”

紧接着众人也跟着欢呼了起来:“幽王好样的,幽王神武。”

“幽王好样的,幽王神武!”

“幽王……”

“幽王……”

“幽王……”

……

皇帝站在露台之上,遥遥望着夜幽尧和苏槿夕离开的背影,听着百姓对幽王的欢呼声,几乎要气炸了。

自古只怕没有一个帝王当的像他这么窝囊的,竟然会胆怯自己的弟弟,不得不对一个王爷低头。

今日他算是里子和面子全丢没了。

幽王府的马车就在人群外不远的地方,正当夜幽尧牵着苏槿夕要进马车之时,苏槿夕忽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站在车舆上,遥遥对霍玉娇道。

“霍小姐,别忘了你我之间还打了赌呢!你可要愿赌服输哦!今日这么晚了,就罢了吧!你心情不好我也不催着你,三日后的早上我在翠红楼门口等着你哦!咱们不见不散。”

说完,苏槿夕还十分得色地朝着霍玉娇挤了挤眼睛。

发生了那么多事情,霍府那么多人也在死路上走了一遭,且她还被皇帝下令打入了云月庵,霍玉娇连死的心都有了,没想到苏槿夕临了前还要来气她,还要来逼她。

她现在算是什么也没有了,对于夜幽尧的那份渴慕永远也不可能变成现实了,她什么都不怕。

“苏槿夕,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要想我……我脱了衣服在那种地方站三天,你休想!休想休想休想!”

面对疯狗一样的霍玉娇,苏槿夕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嘴角淡淡笑着,扶着夜幽尧的手进了马车。

镇北门前的风争烦扰越来越远,苏槿夕就坐在夜幽尧的身边,享受着这份寂静中随着彼此清晰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滋生起的美妙异样。

苏槿夕很想问夜幽尧,方才为什么要帮她,为什么要护着她。

但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又觉得问什么都是多余的。

她还想问夜幽尧为什么手上会有证明苏梦瑶是淮疆细作的证据,那些资料他是什么时候弄到手的,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幸琉璃就是苏梦瑶。

但还是没有问出口。

他不想打扰此时这份真实而又美妙的气氛,只想马车慢一点,慢一点,再慢一点,他们可以就这样静坐着时间久一点。

但是天不如人愿啊!

苏槿夕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候她的肚子竟然很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起来。在这及其安静的时刻如同打雷一般。

天呐……要死了。苏槿夕尴尬地捂脸。

“想吃什么?回去让花嬷嬷给你做。”夜幽尧问。

“馄饨,香喷喷又热乎乎的袁记馄钝。”窗外传来卖馄饨的声音。

苏槿夕忽然好想吃。

在以前那个时空她没有双亲,跟着姑姑长大。

姑姑家的胡同口有个袁记馄饨,小的时候她可想吃,经常站在人家摊子前面流口水。但毕竟寄人篱下,她又不可能和姑姑开口要钱去买。有时候老板会看她可怜,给她一碗,但时间长了人家就开始烦了,就连苏槿夕放学路过,老板也像是防贼一样恶语相加。

后来她长大了,进了国医局,待遇很不错,有钱在那个袁记馄饨摊买很多很多碗馄饨,但总不是当年的那个味道。

“夜幽尧,有卖馄饨的耶,你想不想吃馄饨?”

夜幽尧有些愣,半晌没说话。

苏槿夕脸上期待的表情在夜幽尧的沉默中渐渐消退。

忽然发现自己很傻。

人家是王爷,吃的都是山珍海味,一日三餐都很讲究,而且他又是那么洁癖的一个人,怎么可能陪自己吃路边摊嘛!

第一百零九章 夜幽尧,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但是苏槿夕怎么也没想到,夜幽尧竟然答应了。

“馄饨,馄饨,热乎乎的馄饨。两位想吃点什么?”

老板许是从来没有见过像苏槿夕和夜幽尧这样有身份的人去吃馄饨,片刻的惊讶愣神之后连忙找了一个清静又干净的位置,用肩上搭着的汗巾擦了擦,请夜幽尧和苏槿夕坐了下来。

“老板,来两碗馄饨!”苏槿夕道。

“好嘞,两位稍等!”

没过多久,老板端了两碗馄饨过来。起初苏槿夕还以为夜幽尧会吃不惯。却没想,他的一切动作是那么的连贯而又自然,拿着汤勺一个一个很优雅地将小馄饨往嘴里拨着。

明明依着夜幽尧的身份很不适合来这里,但他坐在那里却一点都没有违和感,反而形象更加高大起来。

“不饿?”

夜幽尧感觉到苏槿夕的目光一直在他脸上,微微蹙眉道。

“啊?额……饿!”

苏槿夕就像偷了人家东西被人逮到的小猫一样,飞速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往嘴巴里拔着馄饨,却没注意到刚出锅的馄饨太烫了,被烫的不轻,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连吃东西都这么笨!”

夜幽尧微微蹙着眉,站在身来走到苏槿夕的身后,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着。

那宽大厚重的手掌一下一下拍在苏槿夕的背心上,力道却不是很重,渐渐地苏槿夕平复下来,脸颊也开始灼烧起来。

她不禁扭头又偷偷地看向夜幽尧。

这还是住在扶云殿里那个高贵的如神邸一般的夜幽尧吗?

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一天,自己和那个冷漠无情的夜幽尧会走的像现在这么近。

思索间夜幽尧已经回到了原位上。

苏槿夕又埋头开始吃馄饨,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苏槿夕一颗心儿跳动的厉害,没有再敢抬头去看夜幽尧一眼。

两个人的无声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渐渐地渗透入彼此的心里,又有什么东西开始渐渐地变化。

结果人家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吃掉的馄饨,苏槿夕和夜幽尧却吃了小半个时辰。

“老板,结账!”

吃完馄饨,苏槿夕觉得全身都畅快了很多,扬声喊老板过来结账,将全身上下摸了个遍,却发现自己穷的一个子都没有带。”

“这位客官,这些多了!小店薄本生意,找不开。”

耳边传来老板有些惊讶的声音,苏槿夕抬头看时,发现夜幽尧已经将一定银子给了老板。

“不用找!”

夜幽尧淡淡一声,起身就走,苏槿夕连忙跟上。

那老板许是做生意以来从来都没有将两碗馄饨卖到一定银子那么高的价过,手里捧着银子站在原地有点愣,好半晌之后才扬声喊了一声:“谢谢客官!”欣喜地用牙咬着试了试银子的纯度,塞进了怀里。

“那个,谢谢啦!”苏槿夕道。

夜幽尧有些不解地蹙着眉头。

“你请我吃馄饨,等有钱了我再请你吃!”

在现代的时候苏槿夕经济就很独立,从来不喜欢欠别人的,尤其是男人的嘴帐。

“恩。”夜幽尧淡淡道。

苏槿夕抿了抿唇,正想着从苏府带过来的嫁妆已经花的差不多了,幽王府每个月给的那点月钱对于习惯了大手大脚花钱的她来说不够用,而且生活在这个比现代还需要拼爹的年代她没有爹可拼,就只能拼脑袋、智慧、胆量、和钱。

所以得尽快找个挣钱的方才才行。

没想到夜幽尧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愠不火地又道:“你还欠本王五百二十两银子,记得也要还。”

苏槿夕的两跟眉毛都蹙的粘在了一起,扭头很无奈地看向了夜幽尧。

话说,幽王殿下,能不能不这样打击人?能不能不这样煞风景?

难道你不知道在别人穷的身无分文的时候提欠债很不厚道吗?

不过苏槿夕没有发现,夜幽尧在说完那句话之后故意走快了一些,走到了她的前面。似乎能够察觉到她此刻很无奈的表情一样,嘴角无声上扬,笑的十分好看。

原来幽王殿下是闷声的怀啊。

吼吼吼……

之前下车吃馄饨的时候夜幽尧已经让大队人马先回去了,所以现在没有车,她们只能步行走回去。

路上苏槿夕发现今天是重阳节,家家户户门上都插了茱萸,有些女子的头上也插着茱萸。条件还不错的人家门口挂着节日气氛很浓厚的灯笼。

原来原主的生日是重阳节啊!

重阳节是个非常吉利的日子,听说在这一天出生的人命很硬,又因为九九谐音“久久”所以会很长寿。

但在原主的身上这似乎又不怎么灵验啊!

苏槿夕正自顾想着这些,忽然一个弯腰驼背,满脸皱纹,看上去已经年迈半百的老人端着个放满了茱萸的盘子,走到了苏槿夕和夜幽尧的面前。

“这位公子,给你们家夫人买一枝茱萸吧!会保佑你们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夜幽尧轻蹙着眉头没有动。

苏槿夕连忙道:“老婆婆,不用了,谢谢你!”

说完连忙又对夜幽尧道:“走吧!我不信这个。“

好像这不过一种庆祝节日的习俗,和信不信什么没有多大关系吧?

只是苏槿夕自己没钱,不想欠夜幽尧太多。

“买一枝吧,公子。你的夫人长的这么漂亮,戴上一枝茱萸会锦上添花的。”

“真的不用了!”苏槿夕对老人笑的很灿烂。

不过下一刻苏槿夕就愣了,愣的定定地站在原地,连眼珠子都不敢转一下。

因为夜幽尧从老婆婆的盘子里拿起了一枝茱萸,插在了苏槿夕的发髻上。

原来方才的夜幽尧不是不近人情,也不是不懂老婆婆的意思,而是专心地在老婆婆手中的盘子里挑选哪一枝茱萸更适合苏槿夕。

夜幽尧又掏了一定银子给那老婆婆。

和馄饨摊的老板一样,那老婆婆说没有碎银子找的时候,夜幽尧很大方地说不用找了。

望着夜幽尧走在前面的宽大背影,苏槿夕的内心欣喜又沉重。

欣喜自然不必多说,和现代的姑娘们找了一个体贴又能在逛街的时候大方甩钱的男朋友是一样一样的心情。

沉重的是她和夜幽尧之间又添了一笔债啊!

这得她还到猴年马月啊?

“苏槿夕,还不走?”

夜幽尧感觉到苏槿夕还在原地愣着,回头喊她。

“走走!这就走!”

苏槿夕应了一声,连忙屁颠屁颠跟上。

“这钱不用还。”夜幽尧似看懂了苏槿夕的心情道。

“哦!”

苏槿夕微微挑眉,内心有点小欣喜。

不用还的话,那就是自愿送给她的喽?

她内心美滋滋地瞧了瞧自己右腕上的彼岸镯,那也是夜幽尧送的呢!

她忽然小跑了两步追到夜幽尧的面前,红着脸颊问:“夜幽尧,你为什么要送我彼岸镯还要送我茱萸,而且对我还有那么多例外?夜幽尧,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第一百一十章 殿下,槿夕喊你回家

夜幽尧有一些微愣,没想到苏槿夕竟然会这样问,且还问的这么直接,半晌都没有说话。

苏槿夕和夜幽尧的双目对视着。

苏槿夕很仔细地捕捉着夜幽尧脸上的所有表情,但她在他的脸上却始终看到了一脸的平静和惯有的冷淡。

天空忽然“轰”然一声。

苏槿夕猛然回头,看到漫天的烟花在空中妖冶绽放。

“好漂亮!”

这是今晚她第二次看到烟花了呢!

灿烂的烟花在空中五彩斑斓,映射在苏槿夕的脸颊上,再加上发髻间那一朵红色的茱萸,更衬托的她的侧脸好看极了。

夜幽尧一直静静地望着苏槿夕的侧脸。

忽然他眉头紧紧皱起,捂着心口的位置脸色一阵惨白,连连后退了几步。

“夜幽尧,你怎么了?”

苏槿夕听到动静,猛然回头,发现事情有些不妙。

夜幽尧的表情看上去很难受。以前也见他因为汲血发作而失控的样子,但是那个时候的他是失了心的魔。却从来没有见过夜幽尧如此艰难的表情。

“你不要过来!走……你走!”

短短的时间,夜幽尧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甚至指着苏槿夕的手都在颤抖。

这世间应该没有什么能够难倒夜幽尧的,但是夜幽尧这样的表情分明已经颠覆了他无所不能的形象。

苏槿夕着急极了:“夜幽尧,你让我看看好不好?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受伤了”

苏槿夕已经排出了中毒的可能,因为解毒系统没有提示。

不!

苏槿夕忽然想到了什么。

虽然解毒系统没有提示,但并不保证就能完全排除中毒的可能。毕竟现在的解毒系统级别还不是很高,有些毒素检测不出来也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她必须亲自检查。

夜幽尧都已经难受的快要蜷缩在地上了,但是只要苏槿夕一靠近,他的反应就特别大,不断的吼苏槿夕走。

“夜幽尧,你不要这样。你冷静一点,我什么都不做,就是把把你的脉。好不好?”

苏槿夕很小心很小心,但内心却心疼的恨不得此刻难受成那样的是她自己。

“你滚开!”

夜幽尧忽然艰难地站起身来,指着苏槿夕骂了一句,然后穿过人群,跌跌撞撞的离开。

夜幽尧虽然很难受,但用了武功,苏槿夕在夜幽尧的身后追着,但怎么也追不上他的脚步,很快就不见了夜幽尧的人影。

苏槿夕一路飞快地跑到了幽王府的时候满身大汗,嗓子都快要冒烟了。

花嬷嬷见到苏槿夕的时候十分兴奋:“王妃娘娘,你回来了?”

“王爷回来了没有?”

“秦护卫回来的时候说王爷和王妃娘娘您在一起啊!怎么?王爷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花嬷嬷不解地朝着苏槿夕的身后检查。

遭了,夜幽尧没有回来,他那种情况要是在外面晕倒或者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秦天呢?”苏槿夕又问。

“秦护卫回来之后又出去了。护卫队的事情,我们府上的人从来都不过问。王妃娘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花嬷嬷终于瞧出来苏槿夕的异样。

连秦天都不在,苏槿夕想不到夜幽尧在那种情况下会去找谁,会在哪里。她越想越着急,越想越着急。

“花嬷嬷,魂殿在哪里?”

苏槿夕刚问出口,花嬷嬷的表情惊恐的就像听到什么了惊人的事情,脸上的表情全变了。

“王妃娘娘,去不得,万万去不得!”

管家进门,刚好听到苏槿夕跟花嬷嬷打听魂殿的位置。

“为什么去不得了?管家我是真的有急事。”

“王妃娘娘,魂殿只有王爷允许以内的人才能进入,其余人无论是谁,必死。”

管家说着,脸色变得极其惊恐,就像在说着人间地狱一样。

管家怕苏槿夕不信,又补充道:“有一次太妃娘娘因为有急事找王爷,所以找到了魂殿,王爷差点就对太妃娘娘动手。”

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能动手?

魂殿到底藏着夜幽尧怎样的秘密?

不过这不是苏槿夕现在十分关心的事情。

夜幽尧没有回王府,秦天又不在,也不能去魂殿找,到底该怎么办?

苏槿夕的脑海中就像电影一样回放着夜幽尧在离开之前的样子,怎么也放心不下。

“王妃娘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有什么事急着找殿下,老奴可以派人去魂殿传话给殿下。”管家道。

苏槿夕想了想,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但站在院子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夜幽尧那个样子应该不希望让太多的人知道。

于是带着管家和花嬷嬷先回了云开阁。

绿篱见苏槿夕回来也非常高兴,但见苏槿夕和管家还有花嬷嬷的表情都及其严肃,便收敛了多余的情绪,谨慎地伺候着。

回到云开阁,苏槿夕将夜幽尧忽然不对劲,又迅速离开的事情给管家说了一遍。

花嬷嬷一脸的担心:“王妃娘娘,你确定之前殿下身上的毒全都被你解了吗?”

“以前他身上的毒除了非常棘手的汲血之外我确定全都解了,但那样子不像是汲血毒发作。感觉很怪,但我又说不上来怪在哪里。”

反正苏槿夕是从来没有见过夜幽尧那么痛苦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花嬷嬷着急的转来转去。

“王妃娘娘不要担心,老奴这就派人去魂殿问问,若王爷回了魂殿,一定能知道王爷现在的情况如何了。”管家道。

苏槿夕点了点头。

管家连忙去派人了。

子时已过。

苏槿夕连着忙了那么多天,且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很曲折,应对起来很费心力和脑力。此时苏槿夕应该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上一觉才是。但是苏槿夕两颗眼珠子睁的大大的,一夜未睡。

次日中午的时候管家才来了清幽院,说派去魂殿的人一直没有回来,后来他又派了两次人,还是没有回来。

应该是魂殿那边故意扣住了人和消息,不让府上知道。

苏槿夕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对面的扶云殿。

夜幽尧到底怎么了?

整整一天,苏槿夕又没睡觉,花嬷嬷和绿篱端过去的饭菜也被拨拉了两下之后就放下了,说没胃口吃。做什么事情也是心不在焉,没什么劲头。

晚上的时候虽然睡了,但是没睡几个时辰就醒了,像是做了噩梦。之后再也没睡着,坐在窗户旁一直瞧着扶云殿漆黑的窗户。

到第三天,夜幽尧还是没有回来,魂殿那边依旧没有消息。

“王妃娘娘,今天是你和霍小姐约定在翠红楼履行赌注的日子。”花嬷嬷提醒道。

苏槿夕没什么精神地站起来进了云开阁:“没心思去。”

花嬷嬷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王妃娘娘担心殿下,她又何尝不担心呢?

但若今日王妃娘娘爽约不出现的话,谁知道外面那些人又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那个霍玉娇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于是花嬷嬷还是派了一个人去翠红楼的门口打探消息,随时将那边的情况报告给她。

不过,好在直到傍晚了,霍玉娇都没有出现。花嬷嬷便派人出面,说苏槿夕病了,身子不爽,改日再找霍玉娇。

果然如花嬷嬷所料,虽然出面圆了话,但还是有长嘴舌的说风言风语。嘴长在那些人的身上,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花嬷嬷心烦的很,关起门来什么都不愿意听,连门都不愿意出了。

一连几天,情况还是一样,夜幽尧没回来,魂殿那边依旧打听不出消息,苏槿夕好几次不要命的要去魂殿,都被花嬷嬷和管家拦住了。

第七天的时候,幽王府来了一个人,送了来了两样东西。

第一百一十一章 幽王妃,本宫有病,你得治

府上来的是钱庄的人,送的是两厢银子和一套定制版的情侣餐具。

说是之前苏槿夕和霍玉娇打赌的时候夜幽尧压了苏槿夕两百两银子,那两箱银子总共四百三十二两,全都是夜幽赌赢了赚回来的。

情侣餐具是赌场为了感谢夜幽尧的参与,专门从江南的钧窑定制,送给夜幽尧和苏槿夕的。

怪不得呢!

苏槿夕就觉得能在赌场上如此挥霍,又看得起她苏槿夕的没几个人,原来是夜幽尧呀!

苏槿夕瞧着那两样东西,内心有些小小的欢喜,有些意外,也有些纠结。

她发现夜幽尧就像个迷一样,她怎么也看不懂。

夜幽尧还没有回来,苏槿夕没有动那些东西,让人全都搬到了扶云殿。

第八天,第九天,第十天,夜幽尧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但是第十一天,花嬷嬷进云开阁的时候急匆匆的。

“花嬷嬷,是王爷回来了吗?”

苏槿夕见到花嬷嬷的神情,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王妃娘娘,王爷没有回来,但是宫里又来人了。”

“不见!”

苏槿夕直接拒绝。

“王妃娘娘,这回来的是重华殿的人。之前镇北门的那件事情陛下和皇后毕竟没捞着什么好处,心里都憋着气呢!现在王爷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老奴觉得暂时和宫里的关系还是不要闹的太僵为好。”

花嬷嬷是宫里呆过的老人,有些事情比别人看的通透一些。

但是苏槿夕真的不想去,现在除了夜幽尧的事情,苏槿夕对别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可是花嬷嬷说的也有道理。

思忖了半晌,苏槿夕还是很无奈道:“算了,你让她们等等,我拾掇拾掇就出去。”

“哎!好!”

花嬷嬷应了一声,让绿篱给苏槿夕梳妆,连忙出去招呼宫里的人了。

半个时辰之后苏槿夕梳妆完毕,坐着管家已经准备好的马车和宫里的人一起去了。车子停在宫门口,苏槿夕直接被引到了重华殿。

苏槿夕原本以为这又是个鸿门宴,皇帝和夜珅他们都会在,但没想到重华殿里就只有皇后一个人。

且见着苏槿夕的时候,皇后就像之前镇北门前的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拽着苏槿夕的手道:“幽王妃啊!你可算是来了,本宫听说你病了,身子可爽利些了?”

靠!

真tm太会装了吧?

若不是之前在霍家的事情上皇后出尔反尔,又一再的为难苏槿夕,苏槿夕还真会以为皇后原本就是这样一个温婉端庄,菩萨心肠,和她很亲切的人。

但是现在看着皇后这张嘴脸,苏槿夕怎么看怎么觉得恶心。

华容公主的事情不和她计较了?

不可能吧!

“幽王妃?”

皇后见苏槿夕一直盯着她不说话,伸出袖长的手指在苏槿夕的眼前晃了晃。

苏槿夕嘴角冷淡一笑:“没有呢!还病着,今天皇后娘娘您非要召见,我是强撑着过来的。”

客套话不应该就算病的很严重,也要装作没事一样,说一句无碍吗?

苏槿夕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皇后啊!

皇后的脸上顿时一阵尴尬,干干地笑了两声,拽着苏槿夕的手往重华殿的内殿走:“那快别在这风口上站着了,若是被吹怀了,我可没办法给幽王交代。”

提起夜幽尧,苏槿夕的内心一阵隐隐的刺痛。

“皇后娘娘,您就直说吧!今天召见臣妾所谓何事?”

皇后又是让宫人们给苏槿夕拿点心,又是让她们端茶倒水的,苏槿夕实在没什么兴致多呆,所以直接问了。

皇后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假:“是这样的,幽王妃,之前你不是说本宫的身上又中了毒吗?我让太医们都查过了,但是他们什么都没查出来。之前你不是让我给霍家说话吗?话我也说了,陛下也赦免了霍家,你看……”

皇后故意往自己的腕脉上瞧了瞧。

哦,原来又是找苏槿夕解毒的啊?

这回可不是太医院的那群太医无能没有查出来,而是皇后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中毒。

镇北门的时候为了救霍家,苏槿夕故意胡说吓唬皇后的。

不过皇后那么可恨,既然她自己找上门来了,不好好整整皇后,出出心头的那口恶气,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好!”

苏槿夕嘴角阴阴地一勾,装模作样地搭上皇后的腕脉,闭目。

良久苏槿夕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直都没有说话,皇后的心里七上八下,越来越害怕:“幽王妃,怎么样啊?是不是……很严重啊?”

苏槿夕睁开双眼,点头:“是挺严重的,差一点毒就要入骨了。”

“啊?怎么可能?”

皇后惊的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可是我一点症状都没有感觉到啊!丝毫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苏槿夕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茶,摇头:“等你有感觉,就已经晚了,到时候大罗神仙下凡也没辙。”

“那怎么办?幽王妃,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快给本宫治啊!”

“往后娘娘放心,本妃既然说差一点,就是还能治。幸亏你找我找的早,现在还不晚。”说完,十分俏皮地朝着皇后挤了挤眼睛,示意皇后放松心情,不要着急,相信她。

“那就好,那就好!”

皇后内心还是七上八下的,不过比起刚才安定了不少,恍惚地坐在椅子上。

但见苏槿夕一直吃着糕点喝着茶,一点没有行动的意思,又问:“幽王妃,那你什么时候开始给本宫治啊?需要什么东西,本宫差人去准备。”

苏槿夕不紧不慢地吃完了好几块蛋糕,又喝了两盏茶,吃饱喝足之后才道:“需要一个可以在下面生火的浴桶,还需要几味药材。我写个方子,你让人拿到太医院去找云太医拿。”

“好,好好好!”

皇后连忙吩咐人笔墨司伺候,又让人去准备浴桶。

苏槿夕很快写完了方子,递给皇后喊来的一个宫女,又叮嘱:“记得找的是云太医,别人我不放心。”

“是,王妃娘娘,奴婢记下了。”

不过当云瑾瞧见苏槿夕那方子的时候深深地一阵皱眉,不确定地问宫女:“你确定这是幽王妃要用在皇后身上的方子?”

“是的,云太医。幽王妃还再三叮嘱,让奴婢来找您。”

“好,稍等!”

云瑾道了一声,到御药房抓药去了。只是转身之后,盯着那方子很无奈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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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温水煮皇后好不好

云瑾办事的效率很快,宫女很快就回去复命,将药给了苏槿夕。

苏槿夕打开看了看,满意地笑了。她就知道,这事只要找云瑾,肯定完美。

“浴桶的水烧好了吗?”

苏槿夕问。

“王妃娘娘,已经好了。”

宫女回。

“皇后娘娘,我们先给你做个药浴,请您脱了衣服先进浴桶。”

“好!”

皇后笑着道了一声,进内室去脱衣服了,苏槿夕走到浴桶旁边,试了试水温,把药全都倒进了浴桶里。

没过多久,皇后穿着一身薄纱从内室出来:“幽王妃,本宫怎么闻着这水的味道不对劲啊?”

“皇后娘娘,良药自然和一般的要不能比,你相信我!”

“恩!”

皇后还是有些疑惑。

“对了,皇后娘娘,为了药很好的被您吸收,您这个也不能穿着。”苏槿夕指着皇后身上的薄纱。

“不穿着这个,大白天的本宫怎么洗?”

皇后很讲究,每次洗澡的时候都会穿着一件很薄很薄的薄纱,不喜欢裸着。

“没办法,皇后娘娘,解毒要紧。”

“那好吧!”

皇后只能妥协,张开双臂让宫女退下了薄纱。

但是这水的味道真的好奇怪啊!皇后伸出脚往里头踏了好几回就是不敢进去,这味道真是太恶心了。

“幽王妃,你给本宫用的是什么药啊?这味道可真恶心,你确定能解本宫身上的毒吗?”

“独家秘方,恕不奉告。皇后娘娘您知道本妃治病救人的规矩。不过这浴药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好几道程序呢!若您连这第一道都不愿意接受,只能恕臣妾无能为力,您另请高明吧!”

废话,要是能另外找到解毒的人,本宫就不会腆着脸找你苏槿夕了。

“能换别的药吗?”

皇后声音软的差点就要求了。

但是苏槿夕态度很强硬,环抱着两支胳膊缓缓摇头。

没有!别想了!

有也不会给你用。

“好吧!本宫进还不行吗?”

为了解毒,为了要命,皇后拼了。

闭着眼睛就跳进了浴桶里。

因为动作太多,药水都溅了出来,霎时间那股奇怪的味道就更浓了,简直恶心至极。

皇后在浴桶里干呕了好长时间,差点连五脏六腑都呕出来了。

“幽王妃,你给本宫用的到底是什么药?本宫怎么闻着有股马桶的味道。”

“皇后娘娘,您鼻子出问题了吧?那种东西我怎么可能给您用?放心吧!时间到了我会来喊你的!乖哦!”

苏槿夕又俏皮地朝着皇后挤了挤眼睛,笑的人畜无害。吩咐一旁的侍女往浴桶下面加火。

皇后的鼻子没有闻错,确实是马桶的味道,不过放的不是马桶里的东西,而是别的。

望月砂,是野兔的粪便。

夜明砂,是是蝙蝠的粪便。

五灵脂,是飞鼠的粪便。

白丁香,是麻雀的粪便。

鸡矢白,是鸡粪。

都是名副其实的中药。

苏槿夕没有加人中黄已经很不错了。

谁让之前苏槿夕劳死劳活的为皇后查找凶手,到头来皇后却很不是人的给她放冷箭。

这就是得罪苏槿夕的下场。

她别的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很小,特别小,特别特别小。

很记仇。

就算当场不能报仇,回头也一定找个机会变本加厉地讨回来。

“啊……好臭啊!臭死了!幽王妃,还有多长时间啊?本宫实在忍不住了。”

“皇后娘娘,我给您看着时间呢,快了,很快就好了,你再忍忍。”

内室里,皇后的声音都快要炸了。

客厅里苏槿夕翘着二郎腿,十分悠闲地坐着,小腿儿很有节奏地晃来晃去,还哼着小曲儿。

鼻子上用绢子十分俏皮地绑了个蝴蝶结,隔掉了所有难闻的空气。

苏槿夕说很快,但皇后喊了半个时辰都不让她出来。

后来皇后开始说水温太高了。

“幽王妃,烫死我了!你们这些狗奴才,是要烫死我啊?啊……疼……疼……好疼啊!”

“皇后娘娘,您忍着点。烫了好,烫了才能更好的吸收药力。”

然后吩咐人继续往里头加柴火。

这叫温水煮青蛙。

皇后刚开始进浴桶的时候水温还不是太高,后来让人慢火在下面烧着,渐渐地水温就上去了,这种疼是刺到骨头里的疼,可比把烫水直接临到皮肤上疼多了。

不过苏槿夕还是有分寸的,不可能把皇后煮熟了。

她把握着时间和火候,差不多的时候让人熄了火,等水温凉了,又让人继续烧。

加在水里的那些东西也因为水温的一冷一热,比刚放进去的时候更加难闻起来。

不过没有苏槿夕放话,皇后还不敢从水里出来。

她是个很怕死的人。

害怕贸然出水,耽误了解毒怎么办?

这样来回好几次之后已经快到傍晚了,苏槿夕也累了,才让人将皇后从浴桶里扶了出来。

皇后的身上被水烫的续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泡,简直惨不忍睹。再加上一天都没有吃东西,还吐了一天,现在整个人都虚脱了,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是被人抬到内室的床上的。

苏槿夕不是傻子,这么多烫伤的证据留在皇后的身上,若是被皇帝看到了,就算打着解毒的幌子,也会被人拿出来做文章。到时候她肯定很不好过。

所以苏槿夕早就准备好了药,现代治疗烫伤的西药再加上古代的中药,和成药膏涂抹在皇后的身上,那些水泡很快就消失了。

只是皮肤还是有些红润。

别以为苏槿夕就这样放过皇后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她又和了另外一种药,里边放了消炎和去淤的药材,还放了盐水。

消炎和祛瘀的药材能然让皇后身上那些难看的伤疤快速消失,但盐水却会渗入到伤口里,钻心的疼。

涂完之后苏槿夕还留了一些给皇后身边的宫女,叮嘱临睡前和次日早上再敷一次。

“幽……幽王妃,你可真是……折腾死本宫了。”

皇后疼的咬牙切齿,恶狠狠道。

苏槿夕脸上挂着气死人的微笑:“皇后娘娘,您别急,这还没有完呢!”

皇后真相掐死苏槿夕或者直接下令让人把她拉出去斩了,但看在解毒的份上,还是强力忍下了。

“还……还有什么?”皇后虚弱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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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大爷不会,小妞教教我?

“皇后娘娘,还有接下来的一个月您都不能洗澡,身上不能沾水,不能吃油腻香辣的,要吃素。饭里边不能放盐,。”

“啊?一个月不能洗澡?苏槿夕,一个月不能洗澡,你让本宫怎么服侍皇上。”皇后的双眼都已经瞪成了斗鸡。

苏槿夕耐心很好地笑着,然后俯下身子在皇后的耳边低声道:“哦,臣妾差点给忘了。皇后娘娘,您还不能行房事,至少接下来的三个月都不行。”

“要三个月???”皇后都快要哭了:“苏槿夕,这和解毒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可大着呢!”苏槿夕一双黝黑明亮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很认真:“医学上讲阴阳调和,五行之水,与火不存,阴阳相生相克……”

苏槿夕弯弯绕绕地说了一大堆,皇后一句话也听不懂。

“行了,苏槿夕,这次你最好彻底解了本宫身上的毒。否则,本宫一定不会饶了你。”

看吧!

狐狸尾巴,还是藏不住,终于漏出来了吧!

苏槿夕就说皇后不是个好东西!

不过折腾了皇后这么久,想想接下来皇后不但每日要吃素,还不能洗澡;不仅自己不能和皇帝睡,还要每日忍着欲火看皇帝去睡后宫那么多女的,心里就爽翻天了。

“皇后娘娘,时间也不早了,臣妾就先回去了!接下来的三个月,你在不行房事的同时最好每日绕着后宫跑上十圈。您的身体素质太差了,我怕毒素不能完全清除,所以多运动运动对您的身体排除毒素还是很有帮助的。我替您算过路程了,十圈刚刚好,多了您的身体受不了,少了疗效达不到。”

“苏槿夕……”

皇后开始咬牙切齿。

苏槿夕依旧气死人地笑着:“还有呢!皇后娘娘,您还不能动怒,怒火也是火,会影响阴阳平和。”

“苏槿夕,非要跑吗?能不能想个别的法子。”

皇后的口气终于软了下来,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不能服侍皇上也就罢了,还要满后宫的跑着去看皇上宠别的女人,她真的做不到。

“皇后娘娘,您也可以不跑,不过毒素能不能完全清除,臣妾就不敢完全打保票了。”

皇后终无力地闭上了双眼,躺在床上强压着内心的所有情绪,全身都在颤抖着。

折腾皇后是归折腾,仇也报了,苏槿夕的怒火也消的差不多了。但不能把皇后得罪的太狠了,所以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苏槿夕很贴心地握着皇后的手:“皇后娘娘,您的难处臣妾懂。同是女人,又身在皇室,臣妾怎能不理解您呢?但是您为了皇上,总不能连身子都不要了啊!那不划算。若是您躺下了,得逞的还不是那些妖精。忍忍也就三个月,这三个月过去了,你依旧还是坐镇中宫,母仪天下的皇后,料她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苏槿夕瞬间化身贴心小妹。

皇后睁开眼,眼泪汪汪的地反握住苏槿夕的手:“槿夕啊!还是你对本宫好,本宫之前对不住你,镇北门霍家那件事你别放在心上。”

不放在心上你也不会遭这么多罪啊!

“皇后娘娘放心,臣妾懂你当时的心情,不会放在心上。”

“那就好!”后拍拍苏槿夕的手:“回去的路上慢着点。

“好!”

从皇宫出来的时候,苏槿夕还没有上马车,远远地在拐角处就看到了一个人。

九容。

“小东西,师父帮了你那么大忙,你是不是应该报答为师?”

苏槿夕就知道,天底下没有白送到嘴边的午餐。

但是苏槿夕今天什么心情都没有,只想早点回府。

“九容,我真的很感激你,但是改日可以吗?改日我主动去找你!”

“去哪儿?天医门?”

九容微微蹙眉,手中的长笛一下一下地往手心里拍着。

天医门有点不可能,苏槿夕不知道在哪里。

“那你能留下个地址吗?”

“看来徒弟长大了,翅膀硬了,师父我想吃口你尽孝的饭都不吃不到喽。”九容感叹一声。

“你大老远的跑来找我,就是为了让我请你吃顿饭?”

九容的眼神不像是假的,但苏槿夕总觉得不太可。九容看上去不太像到了穷的连一顿饭都吃不起的地步啊。

再说了,天医门还没有倒闭吧?

“好吧,你想吃什么?”苏槿夕问。

“去荣华富贵,吃什么,到了再说。”

“好!”

昨天管家刚把这个月的月前送过来,苏槿夕的身上刚好有银子。

于是,苏槿夕先让府上的下人们回去了,自己和九容徒步过去。

苏槿夕的心情一点都不好,所以一路上什么话都没有,九容也静静地没有说话,只是两人的衣衫随风飘扬,不断地交织子一起。

“哎呦,妈的,你走路不长眼睛啊!”

苏槿夕一直想事情,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

苏槿夕连忙点头致歉,却没想到撞到的是一个尖嘴猴腮,脸上长痣,痣上长毛的流氓。

“呦,这小妞长的不错呀!来,陪大爷去乐呵乐呵,大爷就原谅你!”

说着伸出油兮兮的脏手就就朝着苏槿夕的脸上抹了过来。

苏槿夕身子向后一躲,给躲开了。

“麻烦你放尊重一点。”

“尊重?”那人就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朝着身后跟着的几个人道:“听见了没有,这小妞竟然让老子放尊重一点。”

“哈哈哈!”

那些人立马哈哈大笑了一起来。

“大爷不知道什么叫做尊重,要不小妞教教大爷?”

说着男子的手又朝着苏槿夕的肩膀上搭了过来。

苏槿夕身子一低,然后一个侧身,又给躲开了。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再次抬头之时竟然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她死都不会想到在此时此刻会见到的人。

夜幽尧!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几天他都去哪儿?

苏槿夕还来不及惊喜,下一刻直接愣住了。

夜幽尧不是一个人,身旁还跟着一名女子。

女子容貌惊丽,气质高雅,苏槿夕曾在宫里见过,貌似姓南宫。人家还说这位南宫姑娘是夜幽尧的未婚妻呢!

就在苏槿夕惊愕复杂的目光下,那位南宫姑娘挽住了夜幽尧的胳膊,夜幽尧竟然没有推开,也没有躲开。

这一瞬间,苏槿夕的内心就像撕裂了一般,开始疼痛起来。胸口窒闷的快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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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走,老娘带你嫖去

但是更让苏槿夕心痛的时,夜幽尧明明看到了这边被小流氓欺负的她,却像是不认识一般,从苏槿夕和九容的面前走过。

望着他们一黑一白的身影,苏槿夕心痛的都快不能呼吸了。

“哎呦,小妞都快哭了。来,大爷好好疼疼你!”

流氓又开始调戏苏槿夕,苏槿夕望着夜幽尧的背影,没有闪躲。不过下一秒就听到了一阵如杀猪一般的声音。

那小流氓的手直接被九容给掰断了。

“哎呦,妈的,都给我上!”

小流氓一声令下,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小喽啰一拥而上。

结果可想而知,自然各个都不是九容的对手。

良久之后流氓都被九容打跑,苏槿夕还站在原地发愣,双眼噙着泪。

“走吧!”九容道。

“今天不去了可以吗?我不想去,改天成不?”苏槿夕是真的不想去。

“人最不应该的就是为了别人为难自己。人家携美人逍遥快活,你为了他连饭都不吃,划算吗?”九容嘴角微微笑着。

好像真有点不划算。

苏槿夕强忍着把快要掉下来的眼泪给逼了回去,狠狠深吸了一口气:“走吧!老娘就当遇到了一个傻逼。”

说着,直接拉着九容的手往荣华富贵的方向走。

九容低头看了一眼被苏槿夕拽着的手臂,那双清贵无暇的双眸顿了顿,闪过一丝异样。不过没有躲,任由苏槿夕拽着。

不过,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又在荣华富贵把夜幽尧和那个南宫小婊给遇上了。

他娘的,世界可真小!

“二位客官,想吃点什么?”小二殷勤地上来打招呼。

苏槿夕的双眸一直紧紧地盯着夜幽尧和南宫小婊那一桌:“他们要的什么,就给我们来什么。”

“好嘞,楼上雅间满了,二位是坐一楼下标间,还是大厅?”

夜幽尧和南宫小婊坐的是一楼的标间,坐在大厅里方便盯着。

“大厅!”

“两位这边请!”

小二将苏槿夕和九容引到了一个靠墙的位置,刚好小儿上菜的时候路过苏槿夕的身边。

苏槿夕瞧着小二手中端着盘子往夜幽尧和南宫小婊所在的标间走,连忙拦下问:“这是给那个房间客人的?”

小二点头。

苏槿夕随手就从桌上抓了一瓶醋,往各样菜里边海倒了一番。

小二的脸色都变了:“这位客官,使不得,千万使不得。这些菜都是大师傅调好了味道的。不能放醋。”

苏槿夕表情一本正经:“端过去,那男的是我男人,他爱吃!”

啊?

小二懵逼了。

看了看和苏槿夕坐在同一桌的九容,再看看雅间里和夜幽尧坐在一起的南宫小婊。

这都什么关系啊?

世界好凌乱。

“还不送?”

苏槿夕皱着眉头看小二。

“送送送!这就送!”

小二连忙把菜给端了过去。

苏槿夕始终盯着那边的动作。本以为夜幽尧会因为菜的味道为难小二一番,却没想到他竟然吃的津津有味,就像丝毫吃不出菜的味道有异似的。

还十分贴心地给南宫小婊夹了一筷子菜。

靠!

气死老娘了!

苏槿夕现在已经转悲痛为愤怒了。

决定背过身坐着,不再看他们。

随手从自己的碗里夹了一撮菜丢到了九容的碗里:“吃菜!”

然后埋头往自己嘴里狂拔饭。

九容有一些愣,瞧着自己碗里的菜,半晌都没有吃。不过并不是生气或者嫌弃,而是意外。

苏槿夕似乎感觉到了异样,抬头瞧了瞧九容碗里的菜,才发现那是自己吃过的。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苏槿夕连忙想将那菜夹出来,却被九容制止了。然后夹着菜毫不嫌弃地放在了自己嘴里,咀嚼的很仔细,就像品味人间美味一样。

“无碍!这样很好。”

然后从盘子里夹了一筷子菜送到了苏槿夕的碗里:“吃菜!”

忽然,苏槿夕很想哭,心烦意乱的很。

但为了不扫九容的兴,还是强逼着自己吃了一点。

二人从荣华富贵离开的时候,苏槿夕特意往夜幽尧和南宫小婊所在的包间看了一眼,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夜幽尧他们已经离开了。

“九容,你走吧!今天扫你的信了。改日我一定好好补回来!”苏槿夕道。

“你说的!师父我可等着了!”九容嘴角轻轻一笑。

苏槿夕点头。

她总觉得九容虽然常在自己面前自称“师父”,但似乎一点不像师父的样子,似乎更把她当成了朋友。

九容和原主到底什么关系?

“我送你回去!这边离幽王府还远,要是路上遇到什么麻烦,你可应付不来。”

现在天已经黑了,九容这样一说,苏槿夕也有些害怕,便没有拒绝。

不过,她死都不会想到,世界可真小,操蛋的事情一天能发生三次,他们又遇上夜幽尧和南宫小婊了。

是在路过一个首饰店的时候。

夜幽尧好像是陪着南宫小婊买首饰,二人刚好从首饰店出来。

苏槿夕的内心都快要炸了。

就在夜幽尧朝着他看过来,四目即将相对的时候,她忽然拽起九容的手,朝着身后一家男伶馆走了进去:“走,老娘带着你嫖去!”

而且声音还很大,夜幽尧绝对听到了。

苏槿夕不知道身后的夜幽尧是什么表情,但是在她喊出让老鸨找十个器大活好的男伶过来的时候,被她拽着的九容身子明显一颤。

“好嘞!两位这边请!”

其实老鸨也有些奇怪,开店做生意这么久,可是头一回遇到姑娘带着男人来嫖的。

苏槿夕和九容被老鸨引到了一间雅室里。

苏槿夕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房间的不值和颜色有些旖旎,墙边的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器具,桌上点了香,苏槿夕一闻就知道是催情的东西。

“把这东西拿出去!”苏槿夕道。

老鸨连忙把催情香给拿开了。

“我要的人来了吗?”苏槿夕问。

“这就来,这就来!妈妈我去催!”

老鸨又迭迭地走了。

九容微蹙着眉头拽住苏槿夕的手臂,有些宠溺道:“别胡闹!”

“我没有胡闹!”

“那你是认真的?真想……”

九容后面未说出来的话很明确,但是苏槿夕没有开口说话。

九容嘴角笑的更好看:“既然想要,我一个人还不够?找那么多人你能伺候得了?”

说着,低下头缓缓地朝着苏槿夕的嘴角吻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那晚你不也像个禽兽

苏槿夕一把推开九容:“别开玩笑了。”

她知道九容不是那样的人,也不可能对她有什么感情。

至少现在没有。

“别为难自己!”九容抚苏槿夕的肩。

此时刚好老鸨带着十名男伶进来,笑呵呵的和苏槿夕打招呼,所以苏槿夕没再搭理九容。

十名男伶各有各的特点。

有和九容一样飘飘如仙的,当然和就九容是没法比的。

也有长的阴柔,比女子还要好看。

更有络胡子拉碴,长相和气质很爷们的。

不过苏槿夕瞧着,内心总觉的和夜幽尧没法比。

“你们几个,好好伺候着!”老鸨吆喝:“姑娘和公子都是贵客,要是伺候好了,你各个有赏。”

“是!”

“姑娘,还有什么需求尽管和妈妈说,妈妈就在楼下!”

老鸨又对苏槿夕道了一声,才笑嘻嘻地出去了。

苏槿夕心烦意乱的很,随便拿了一壶酒往榻上一坐,就往自己嘴巴里惯。

九容像是能瞧出苏槿夕什么都做不出来,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在一边坐下。

一名书生打扮,声音细柔的男子走到苏槿夕的身边坐了下来:“姑娘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啊!不过这地方你是来对了,我们几个肯定过会把姑娘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来我先跟姑娘喝一个。”

男子手中的杯子碰了苏槿夕的杯子一下,很豪爽的喝下,苏槿夕也没有迟疑,仰头喝下。

其余九名男子也嚷着和苏槿夕喝酒。不过许是瞧着九容在,且看出了九容的不凡,没对苏槿夕做太越轨的举动。只是为苏槿夕抚琴、吹笛、喝酒。

后来九容说那个吹笛子的人吹的实在是太难听了,要亲自为苏槿夕吹。

九容的笛子吹的确实好听,苏槿夕听着都有种快要飘到天上的感觉。

“姑娘,你倒是有什么心事啊?要不给哥哥我说说?”

那名陪着苏槿夕喝酒的男伶喝的差不多了,双眼迷离地问苏槿夕。

苏槿夕嘴角苦涩地笑了笑,给自己和他倒酒:“来,再走一个。”

“哎呦喂,我看你是还没有想开啊!姑娘,你这样借酒消愁可不行啊!有什么事情跟哥哥说说呗,哥哥我一定会好好疼你!”

说着修长的手指竟然朝着苏槿夕的衣服里探了去。

苏槿夕的酒已经喝的差不多了,没怎么察觉。

可九容没有喝酒,警觉也很高,笛声嘎然而止,用笛子挑起桌上的一个酒盅就朝着那男伶的头上砸了过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门被人一脚踢开了,周身泛着冰冷气息的夜幽尧如天神一般一步步踏了进来,绕过人群直接走到了苏槿夕的面前,将苏槿夕从榻上揪了起来。

苏槿夕喝的已经上了头,双眼迷离,眼眸微醺,红着脸颊缓缓睁开双眼瞧着。

“夜……夜幽尧???呵呵呵,老娘肯定是又做梦了,这个时候夜幽尧怎么可能出现?他……他在陪着那个南宫小婊呢!”

“苏槿夕!”夜幽尧拽着苏槿夕的胳膊将她拽到了自己的面前:“你竟然敢给本王带绿帽子?”

苏槿夕喝的迷迷糊糊的,只觉得一个脑袋有两个那么大,就连眼前的夜幽尧也长了三个脑袋。”

她眯着双眼,嘟着嘴吧指着夜幽尧的头道:“咦……夜幽尧怎么成夜叉了,竟然……竟然长了三头六臂。不对啊……没戴绿帽子!”

夜幽尧很不耐烦地一把打掉苏槿夕的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2c朝着雅室外走去。

临走前回头阴冷地看了一眼九容,愤怒下令:“这些人,杀无赦。”

本王的王妃也敢觊觎,简直不想活了。

九容的眸光缓缓眯起。

十个男伶吓的软在了地上,连求饶声都没有喊出来。这时候他们才发现方才伺候的原来是幽王妃啊!

早知道这样,就算给再多的银子他们也不会来啊!

夜幽尧一路上是抱着苏槿夕回府的,路过最热闹的大街,旁边都站满了看热闹的人这样子,明日一早上,帝京城肯定又传出不少八卦来。

苏槿夕在路上吐了好几回,吐的夜幽尧满身都是。

进门的时候花嬷嬷和管家他们都惊呆了。

没想到王爷那么爱干净的人,竟然能为了王妃娘娘忍受到如此地步。

“夜幽尧,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夜幽尧将苏槿夕丢到床上的时候苏槿夕又爬起来,撕住夜幽尧的一领问道。

“苏槿夕,你喝醉了!”

“我没有醉,夜幽尧既然你不喜欢我,还有未婚妻,你为什么还要娶我?还要招惹我?为什么?”

夜幽尧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没有说话。

苏槿夕苦涩地笑了一声,咽下快要流出眼眶的泪水:“好,既然不喜欢,你就去约你的南宫小婊,我去找我的男人,你我各不相干。”

苏槿夕说完,放开夜幽尧的衣领,跌跌撞撞的就往外走。

夜幽尧一把将苏槿夕拽了回来,带着无比的愤怒,凶道:“苏槿夕,那种男人也是你能碰的?恩?”

“关你屁事!”

“那本王算什么?你不要忘了你对本王做的事。”

苏槿夕虽然喝了酒,但还有一点点意识,能感觉到夜幽尧说的似乎是苏家后花园的那件事情。

顿时愣在了当场。

但是夜幽尧却没有给苏槿夕太多的反应,下一秒大手扣住苏槿夕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住了苏槿夕的唇。

苏槿夕脑袋轰然一声,身体不受控制的被夜幽尧逼着向后连连退了两步,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上。

就连呼痛的声音也被夜幽尧霸道的唇负压在了口中。

苏槿夕的酒意终于退去,脑袋完全清醒了过来。

狠狠地捶打着夜幽尧的胸口,极力地挣扎着。

这个混蛋,他在做什么?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把我苏槿夕当什么了?

前一刻还在和别的女人逛街约会,现在又来吻他,他到底什么意思?

只可惜苏槿夕的挣扎就像是饿狼面前的小羊羔一样,一点反抗的作用都没有。

夜幽尧用双腿夹着苏槿夕乱踢的腿,一只手紧紧地将苏槿夕的手按在墙壁上,另一只手扣着苏槿夕的脑袋。

妈逼的!

禽兽!

苏槿夕内心狠狠骂了一声,牟足了劲狠狠地咬了夜幽尧一口。

夜幽尧一阵吃痛,这才放开了苏槿夕的嘴巴。

“不愿意?恩?”

夜幽尧冷冷问。

“夜幽尧你这个禽兽!”

夜幽尧放开苏槿夕的手,擦了擦嘴角的血。

“那晚你不也像个禽兽?”夜幽尧冷冷道。

苏槿夕忽然想起那个桃花飘扬,**旖旎的夜晚,脸颊顿时一阵通红。

“夜幽尧,你不要脸。那只是个意外。”

“所以,欠本王的,你全都得还回来。”

还?

拿什么还?

苏槿夕还来不及想,夜幽尧的吻又府了上来。

苏槿夕原本想挣扎,但忽然又任命办的不动了。

【作者题外话】:亲们,今天是十月一,得去上坟,所以只有一更了,这还是今天大清早起来刚码完的。明日爆更,至少三万字,会交代夜幽尧对苏槿夕的心意,麒麟阙和彼岸镯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有苏槿夕的身世之谜,算是又一个小收官。今晚十二点以后与您相约,不见不散。

第一百一十六章 我要你做我夜幽尧的女人

夜幽尧吻了两下,感觉到不对劲,又放开了。手指挑起苏槿夕的下颚,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眸对上苏槿夕清澈潋滟的眸子。

“夜幽尧,你什么意思?”

“你想不想做本王的女人?”

“不想!”苏槿夕咬唇。

夜幽尧的眉头紧紧促起:“苏槿夕你到底是不是我夜幽尧的王妃?”

这有的选吗?

她能选吗?

见苏槿夕不说话,夜幽尧一把将苏槿夕拦进了怀,用下颚一下一下宠溺地蹭着苏槿夕头顶的发丝:“不管你想或者不想,这一生你的名字前都会加上我夜幽尧的名字,你休想逃。”

“夜幽尧,你到底什么意思?”

苏槿夕的心抽搐的疼痛,无奈地闭上了双眼。

夜幽尧没有说话,苏槿夕半晌之后睁开双眼,推开夜幽尧,望着他的双眼:“夜幽尧,那个南宫姑娘到底是不是你的未婚妻?”

“是!”

苏槿夕没想到夜幽尧竟然承认的这么爽快。捏起了拳头就朝着夜幽尧的身上砸了过去。

“你这个混蛋!”

夜幽尧接住苏槿夕的拳头,一把又将苏槿夕拽进了自己怀里:“槿夕,上次你在杜康酒庄被人劫走的时候本王很担心你,这次在法佛寺你又带着那么多人去对抗毒尸,本王很害怕。答应本王,以后这样的事情都不要逞强了,交给本王来做。”

苏槿夕的内心流淌过一股暖流,瞬间融化了所有的心痛和不愉快。

抿着唇缓缓地闭上双眼,睫毛上有湿湿嗒嗒的水珠缓缓溢了出来。

“夜幽尧,你到底什么意思?”

夜幽尧没有回答苏槿夕的话。

半晌之后道:“你喝了酒,让花嬷嬷给你煮碗醒酒汤,本王先去洗澡,晚上的时候陪你一起吃饭。”

苏槿夕一直望着夜幽尧的身影消失在云开阁的阁楼上,又站在窗口瞧着夜幽尧的身影进了扶云殿。

内心很纠结。

夜幽尧,你的那句担心和害怕,是不是代表了其实你的心里已经有我?

既然有,一句喜欢难道说出口就那么难吗?

其实苏槿夕方才一直问夜幽尧“你什么意思?”就是想听夜幽尧说一句喜欢。

但始终都没有听到。

半晌之后苏槿夕的嘴角渐渐上扬,笑了。

其实这样也挺好呢!

以前她总以为夜幽尧的形象高大的如神袛一般,他们之间的距离隔着的是天上和地下,所以从来都没有奢求过什么。

就算后来对夜幽尧的喜欢越来越深,也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们也会像今天这样走的这么近。

这比以前好多了呢!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总得要慢慢来的,不是吗?

想到这些,苏槿夕的心情瞬间就好了许多。

先是喝了花嬷嬷煮的醒酒汤,又要了水,洗了个热水澡。

美美地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王妃娘娘,你醒了?王爷一直等着你呢!老奴这就给你们端饭去!”花嬷嬷今天的心情很不错,笑嘻嘻的。

苏槿夕走到门口,果然看见夜幽尧着一身雪白的长衫,坐在院子里正喝着茶。

他的身后是一片火红的霞光,那画面似曾相识,好看极了。

“夜幽尧!”

苏槿夕喊了一声。

夜幽尧缓缓抬头,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他们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些已经细微变化了的东西。

半晌之后岁槿夕提起裙摆步下台阶,走到夜幽尧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尝尝这味道如何?”

夜幽尧给苏槿夕倒了一杯茶。

苏槿夕喝了一口品出来是青茶中比较有名的黄金桂茶。

这种茶属于半发酵茶,结合了红茶和清茶的清新和甘醇,味道能齿间留香,回味无穷。

原来夜幽尧喜欢喝这种茶。

“很不错!”苏槿夕赞了一声,记在了心里。

“这些也很不错!”

夜幽尧瞧着一旁的药田,道。

这阵子太忙了,苏槿夕都没有留意自己的药田,此时才发现这些东西原来已经长的很高了,有些都已经可以收了,有些还开了花,虽然不是很艳丽的那种,却很清新宜人。

“王爷若是喜欢,楼上还种了许多花,我让花嬷嬷给扶云殿送几盆过去。”

夜幽尧微蹙着眉,没有立即答应。

苏槿夕忽然觉得自己说话有些失误。

管家似乎提醒过呢!夜幽尧好像不怎么喜欢画画草草的。这样问,他会不会不高兴啊?

苏槿夕正愁眉着,夜幽尧忽然点了点头:“好,你决定就好!”

苏槿夕的内心有些小小的欣喜。

“殿下,王妃娘娘,饭好了!”

花嬷嬷笑嘻嘻的将饭端了上来。

苏槿夕瞧着那盛饭的器具忽然傻眼了:“这……”

“嘿嘿,殿下,王妃娘娘,这是之前赌场为了感谢王爷的下注,特意给你们送过来的情侣餐具。我看着做工还不错,样子也瞧着好看,就擅自做主给用上了。”

之前钱庄的人送来的时候苏槿夕心情不怎么好,所以没有细看,现在瞧着那模样确实精致好看。

尤其是盛饭的碗,夜幽尧的碗上盘着一条龙,苏槿夕的碗上是一只凤,两个碗放到一起刚好是一副龙凤呈祥图案,寓意好。

但是这花嬷嬷怎么不问问就擅自做主了呢?

要是夜幽尧不喜欢怎么办?

“恩……很好!以后就用它们吧!”

夜幽尧道。

花嬷嬷的眸光一下子就亮了,比苏槿夕还要高兴,敏锐地捕捉到了夜幽尧话里苏槿夕捕捉不到的要点。

“殿下你的意思是以后会经常回来陪王妃娘娘吃饭吗?”

“恩,差不多!”夜幽尧淡淡道“回不来的话会让人提前回来说。”

天呐!

王爷对王妃娘娘可真好。

以前王爷很少回府上吃饭的,更别说行踪会给府上报备这样的事情,根本想都不敢想。

这有媳妇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花嬷嬷瞧着夜幽尧和苏槿夕,脸上都笑成了一朵花。

“花嬷嬷!饭凉了!”

苏槿夕提醒的时候花嬷嬷才开始给苏槿夕和夜幽尧盛饭。

端着饭的时候苏槿夕要去夹一块糖醋排骨,刚好夜幽尧的筷子也过来夹那块糖醋排骨。

夜幽尧想夹一块白虾,苏槿夕的筷子也刚好夹了过去。

苏槿夕索性夹起糖醋排骨放进了夜幽尧的碗里,夜幽尧也刚好夹着苏槿夕没有夹到的那只虾放进了苏槿夕的碗里。

苏槿夕脸颊有些红,埋头吃饭。

却听夜幽尧忽然道:“这糖醋排骨似乎不酸!”

苏槿夕忽然想起在荣华富贵的时候她故意在小二要给夜幽尧和南宫小婊的菜里加了很多醋,其中就有一道菜是糖醋排骨。

擦,夜幽尧这是故意的!

“花嬷嬷,去拿醋来!

苏槿夕抬头冲花嬷嬷笑的人畜无害。

【作者题外话】:亲们,不好意思啊,本来说好的要早上六点的时候更,但是刚上架的章节没办法提前定时,所以只能等到编辑上班,让大家久等了。先更两万字,稍后十二点左右再更新一万。此外感谢“后来”等几位亲的打赏,么么哒!

第一百一十七章 统一天下的秘密

花嬷嬷有些不明白。

“王妃娘娘,今天的饭菜不用加醋啊!”

花嬷嬷确定饭菜的调味品都是事情加好了的,不差。

“王爷爱吃!”

苏槿夕朝着花嬷嬷挤了挤眼睛。

花嬷嬷顿时明白了什么,连忙应了两声跑进小厨房拿醋去了。

夜幽尧忽然握着苏槿夕的手:“槿夕……”

苏槿夕顿时有些愣。

这可是夜幽尧第一次这样喊苏槿夕的名字。

“夜幽尧,你能不能让我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能不能给个明白话,也让我能安心。

“很多事情本王现在还没法跟你说清楚,但你相信我,本王这一生只会有你一个王妃,不会再有其它人。”

这算是长情的告白吗?

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幽尧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一个生在古代的封建王爷,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思想?

古代的王爷不都是三妻四妾的吗?

“夜幽尧,这是你说的!”

苏槿夕抿了抿唇。

“本王说的!”夜幽尧语声坚定。

苏槿夕嘴角渐渐扬起,接着脸上的笑容像裂开的花朵一样,灿烂的怎么也收拾不住。

就连夜幽尧也被感染的嘴角微微扬起。

苏槿夕忽然看的有些愣了:“真好看!”

“什么?”夜幽尧蹙眉。

“吃饭!”

苏槿夕埋头使劲往自己嘴巴里扒饭,眼角眉梢是怎么也抑制不住的笑。

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呢!

但他不知道,其实夜幽尧在面对别人的时候从来都不笑的,甚至连看着他从小长大的花嬷嬷都从来没有见他怎么笑过,直到遇到苏槿夕。

这已经数不清夜幽尧是第几次笑了,是专属于苏槿夕的微笑。

“王妃娘娘,醋来了!”

花嬷嬷笑嘻嘻地将醋拿了过来。

但是苏槿夕一直埋头吃着饭,没有搭理。

“王妃娘娘?”花嬷嬷又喊了一声。

苏槿夕还是没有反应。

“殿下,这……”

花嬷嬷有些懵逼。

“花嬷嬷,醋不能乱吃的,更不能多吃,对身体不好!”苏槿夕忽然抬头道,一语双关。

这下花嬷嬷就更加懵逼了。

这醋不是王妃娘娘让她去拿的吗?

“确实!”

夜幽尧盯正在吃饭,冷不丁道。

苏槿夕脸颊一阵灼红,瞪了夜幽尧一眼,继续埋头吃饭。

夜幽尧也跟着吃饭,不说话了。

花嬷嬷站在一旁,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更不好再问什么,也不知道应该将醋放在两人吃饭的小饭桌上,还是拿回厨房去,索性一仰头,将整整一瓶醋给喝了。

喝完后花嬷嬷脸上原本就有不少皱纹的皮肤蹙的更紧了,两只眼睛都睁不开。

这醋果然不是个好东西,不能乱吃,更不能多吃。

酸啊!!!

吃完饭后,花嬷嬷收拾着碗筷,绿篱准备了一些水果,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夜幽尧和苏槿夕吃了点水果,闲来无事,苏槿夕建议将云开阁上已经开花的那些盆栽都搬下来,让夜幽尧挑选一些,放到扶云殿去。

苏槿夕种的花和别人种的有些不一样,全都是能开花的中药,有黄芩、凤仙、藿香、独角莲、芦荟等。

苏槿夕发现,夜幽尧果然是不喜欢花的人,在选花的时候竟然不知道从何下手。

苏槿夕给他建议了好几盆,夜幽尧都是一个劲地摇头,最后他竟然看中了被苏槿夕放在云开阁二楼的窗台上,没让人搬下来的两盆蝴蝶兰:“就它把,给本王的书房搬一盆就行。”

那可是苏槿夕最喜欢的花啊!好不容易养到开花,特宝贝着呢!没搬下来就是没打算给夜幽尧送。

不过既然夜幽尧开口要了,苏槿夕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谁让他是夜幽尧呢!

站在一旁的花嬷嬷看的有些傻眼了。

还有站在清幽院门口准备进来给夜幽尧回报事情的管家。

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夜幽尧竟然也能碰得了花花草草,他们原本以为夜幽尧天生和这些东西相克呢!

不过清幽院能有一点这些东西也好,有生气!

这王妃娘娘可真不一般呢!

她的出现真的改变了殿下很多。

怎么说呢……管家这一路虽然表达的不是很多,但殿下和王妃娘娘的相处,以及殿下的变化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殿下的人生里似乎……已经被透进去阳光了。

后来管家也不忍心进去打扰苏槿夕和夜幽尧了,转身出了清幽院。

花嬷嬷也很有眼色地早早回去睡了,临走前遣散了清幽院的明卫。

“夜幽尧……夜幽尧……”

苏槿夕将蝴蝶兰搬进夜幽尧的书房,出来之后发现夜幽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然想的有些入神,伸手在夜幽尧的眼前晃了晃。

夜幽尧回神,看向苏槿夕,嘴角浅浅上扬。

“想什么呢?”

夜幽尧拽着苏槿夕在自己身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从怀中掏出那个他经常喜欢拿出来盯着看的透明琉璃瓶。

“在想这个!”

“哇,这是什么啊?这么好看!”

透明的琉璃瓶子,里面装着的不知是什么东西,淡蓝色的。像蜘蛛网一样,但看上去又不像,似乎是烟雾一样的东西。再细看,又像是水,反正让人觉得那东西有一种奇特的神秘感,让人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苏槿夕拿在手中摇晃了两下,里面的东西似乎没什么变化,正想开打瓶塞闻一闻味道,夜幽尧忽然按住了她的手:“小心,这是剧毒!”

剧毒????

苏槿夕有些不可思议。

解毒系统一直没反应啊!

不可能吧?

但夜幽尧的表情似乎不像是开玩笑的。

“这毒的名字叫做黯然**,是你看到的这种颜色,无味。但它的毒性是你远远无法估量的,只用一滴就能让整个帝京城的所有人尸骨无存。”

天!

苏槿夕难以置信的缓缓瞧向了自己手中的琉璃瓶。

这说的,怎么跟抗战时期日本人研究出来的细菌武器一样。

“相传西周战神锦衣候的墓里封藏着一统天下的秘密,有人说是一匹无可估量的宝藏,有人说是大量的兵马,但没有人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更没有人知道锦衣候墓的具体位置。天下传言,只有解开”黯然**的谜底,就能找到锦衣候墓的具体位置。”

夜幽尧说这些的时候苏槿夕一直盯着他的眼睛。

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子似乎很远很远,远的苏槿夕此刻才发现,夜幽尧的胸怀是如此的大。

大的连幽王府,甚至天宁都不在他眼中。

他想要的,或许更多。

那是一个沉默男人的胸怀。

不过,苏槿夕觉得这些事情怎么听起来这么不靠谱呢!

第一百一十八章 贵妃醉酒,一生的荣耀

古代的墓在现代被发现的也不少,好一点的里边顶多陪葬品多一点,考古价值大一点。

就算风光到秦始皇墓那样,顶多也不过是比平常的坟大一点,但左右不还是坟坑吗?

这种东西只有在电视剧和小说里才能出现非常夸张的情节%2c但事实上都不科学啊!

而且人家编剧和作者在开头的时候也会交代,剧情纯属虚构,是根本就不存在的,瞎编的!

“夜幽尧,这种东西你也信?”

苏槿夕笑着问夜幽尧。

“本王想要什么,从来都不靠这些东西。但是本王的父皇就是因为黯然**而死,就死在本王的面前。所以本王必须知道它的谜底是什么,甚至不惜任何代价。”

父皇?

是先皇吗?

先皇难道不是像别人说的那样终老病死,而是因为黯然**这种剧毒?

不过,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苏槿夕才直到,夜幽尧说的并不是先皇。

苏槿夕见夜幽尧在说起这些的时候原本就冰冷的眸光更加幽冷,双手紧紧地攥着,骨节都在发白。

他的内心一定很难受吧?

而且他和他的父皇的关系一定比传说中的更深,不然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再说起这些的时候他还会如此痛苦。

苏槿夕的手轻轻负上夜幽尧的:“夜幽尧,你的意思是……?”

“槿夕,本王想让你尽力帮我查出黯然**的秘密。本王相信你!”

这个答案在夜幽尧说起黯然**和锦衣候墓之间的关联的时候,苏槿夕的内心早已隐隐猜到的,但是她没有立刻答应夜幽尧。

解毒系统根本检测不到黯然**有毒,这就说明依照她现在的能力,根本没办法查到黯然**的秘密。

不过思忖一番之后苏槿夕还是答应了。

“夜幽尧,你放心,我会尽力的。”

现在没办法解开,就只能尽力修炼解毒系统,让解毒系统升级了。

说不定解毒系统达到更高的境界,对黯然**谜底的破解就有眉目了。

“夜幽尧,我给你跳支舞好不好?”

主动想给夜幽尧献舞的女子不少,但是夜幽尧应该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会跳舞,顿了一下之后说:“好!”

苏槿夕嘴角始终带着浅浅的笑容。

“你稍等一下,我去换件衣服。”

苏槿夕上了云开阁,半晌再下楼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上了一件鹅黄色的霓裳羽衣。头发也是重新梳过的,被高高盘成了一个双环的发髻。额头上点了一朵火红色的梅花,画了长长的睫毛,唇瓣虽然红润,但不妖艳。

脸上的毒斑被解之后的苏槿夕原本长相就很出色惊人,被这样一打扮,更加俏丽夺目,玉姿仙骨。

在苏槿夕出现的那一刹那,夜幽尧正要端着茶杯去喝茶的动作忽然顿住,那双黝黑深邃的双眼竟然沉静下来,盯着苏槿夕时都有些移不开眼。

苏槿夕嘴角上扬一笑,提着裙摆走下台阶,在夜幽尧的眼前站定之后“唰”一下,手中忽然多了一把牡丹蝶梦的折扇。

那扇子上金黄色描花被勾勒的栩栩如生,不是过分夺目的朱红色,也不是太过清淡的粉,却是恰到好处的和苏槿夕那一身霓裳羽衣的颜色正搭。

随着手中折扇缓缓打开,在夜幽尧的眼前一甩,眉目留情间苏槿夕曼妙的腰肢侧压,转身,甩袖,清亮的声音响起。

“那一年的雪花飘落,梅花开枝头

那一年的华清池旁,留下太多愁

不要说,谁是谁非,感情错与对

只要梦里与你一起再醉一回

金雀钗玉搔头是你给我的礼物

霓裳羽衣几番轮回,为你歌舞

剑门关是你对我深深的思念

马嵬坡下,原为真爱魂断红颜

……”

这首李玉刚的《新贵妃醉酒》是在读研究生的时候苏槿夕为毕业生典礼编排的。只可惜那天刚好姑姑去世了,苏槿夕没来得及展示。

后来又想着在国医局的年会上表演,但是还没等到年会,她就抽风的穿越了。

虽然一直没有机会亮相,也没有再排练过,但是苏槿夕的一板一眼、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甩袖、每一个下腰,每一个莲步都做的非常到位、优雅。

犹如贵妃再现。

霓裳羽衣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专、承、起、落,就像在空中被她掌控的花一样,让人赏心悦目。

夜幽尧都已经停住了所有的动作,眼睛在苏槿夕的身上从未转移过。

当苏槿夕唱到第二遍的时候,夜幽尧忽然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了苏槿夕的身后,拽住了苏槿夕的衣袖。苏槿夕一个转身之际刚好跌进了夜幽尧的怀中。

她温柔多情的眸子对上他冰冷而又极度隐忍着的惊艳目光,两两相对望间全都是情深似海。

“夜幽尧……”

苏槿夕蜜唇轻启。

“槿夕,你记住,本王不会让你跟着我如此悲凉。更不会有你所唱的梦断红颜。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会让你享尽一生的荣耀。”

苏槿夕内心隐隐的一阵刺痛,伸出纤细的柔荑想推开夜幽尧,但奈何被夜幽尧抱的更紧。

他从来不知道,夜幽尧的那些冷漠、恐怖、绝情都是真的,而这样的深情、霸道原来也会是真的。

“爱恨就在一瞬间

举杯对月情似天

爱恨两茫茫

问君何时恋

菊花台倒影明月

谁知吾爱心中寒

醉在君王怀

梦回天和爱”

她故意将最后一句“梦回大唐爱”修改成了“梦回天和爱”。

天和大陆的“天和”

苏槿夕在夜幽尧的怀中唱完整首歌。感觉到夜幽尧眸中的情绪越来越重,也感觉到搂在自己腰间的那一只手臂越来越僵硬。

“夜幽尧……”

苏槿夕想继续推开夜幽尧,因为这样揽腰抱着的姿势时间一长,她的腰就很酸。

却没想到她伸出去推在夜幽尧胸口的手被他一把攥住,然后一拽。将苏槿夕的身子拽直了。

紧接着,夜幽尧冰凉的唇瓣就毫无预兆地负了下来。

苏槿夕惊讶地再次瞪大了双眼。

这是夜幽尧第三次吻苏槿夕,却不像前两次那么霸道汹涌。

而是轻柔的像棉花糖一样。

那冰凉的唇瓣在苏槿夕的薄唇上轻轻辗转着,就像轻吮着甜美香醇的桃花蜜一样。苏槿夕有种被渐渐捧上了天空,踩在云端上的感觉。

内心渐渐升起的暖流越来越浓,越来越浓,都快要将她融花掉。

夜幽尧吻的很轻柔,很小心,苏槿夕都不忍心再去推开他,更不忍心挣扎。

忽然她很想知道此刻的夜幽尧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她缓缓睁开双眼看了一眼,瞧见夜幽尧竟然逼着双眼。

长长的睫毛浓密如林一般排列成了两队,那绝美的容颜靠的很近很近,看的让人心乱如麻。

苏槿夕都不敢再看下去,连忙又闭上了双眼。

原来夜幽尧在吻她的时候是闭着双眼的啊!

听说男的吻女的时候都是睁着眼睛的。

会闭着眼睛的都是极少数,也是很难得的痴情又专一的那种。

夜幽尧,你会是吗?

苏槿夕想着内心不禁隐隐刺痛、轻颤。不由自主地用另一只手轻轻地环住了夜幽尧的腰,青涩地回应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揭晓,麒麟阙的秘密

夜幽尧似乎因为苏槿夕的回应而忽然兴奋起来,气息变得沉重,吻的力道也加重了。但却在恰到好处的时候放开了苏槿夕。

苏槿夕内心忽然有些空虚。

夜幽尧幽深的眸子瞧着苏槿夕脸颊娇红,眉目如桃,嘴唇也有些红肿,不禁嘴角微微上扬。

“夜幽尧……”

苏槿夕娇羞地低垂着眼眸,轻吟一声。

“别动!”

夜幽尧的声音忽然有些低沉的涩涩,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夜幽尧……”

苏槿夕有些不解地抬头看夜幽尧。

夜幽尧忽然伸出大手,和着长袖盖住了苏槿夕的脸。

月光如华,花香清幽,美人娇羞含笑低垂头,对男人来说简直就是极致的诱惑。何况是刚刚已经经历过那一场深情的吻,此刻正如火焚身的夜幽尧。

他怕再听到苏槿夕的声音,再见到苏槿夕那张如画的面容,会忍不住,再也忍不住……

“夜幽尧……”

衣衫下的苏槿夕抿了抿春,手指轻轻掐了掐夜幽尧的腰。

他们已经是夫妻,并且已经有了苏家后花园那场欢爱,如今又彼此生情,其实可以名正言顺地想要更多。但是夜幽尧却没有那样做。

半晌之后夜幽尧放开了苏槿夕。

此时二人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天空已经开始下起了薄薄的小雪。

这是苏槿夕穿越到这个时空之后看到的第一场雪,也是今年秋冬时节的第一场雪。

原来这个时空和她以前的那个时空一样,秋冬分的不是很明显,刚入了深秋,冬天还没有到来,雪花就已经飘起了。

“真好看!”

苏槿夕仰起头,伸手接住一朵朵飘下来的雪花。

如水的月光下,雪花像是被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黄色,飞飞扬扬洒落而下,就像从天而降的礼花一样,好看极了。

“咦,这是什么?”

苏槿夕的脚下忽然踩到了什么。捡起来之后发现是一块雕刻着麒麟图案的玉阙。

是方才夜幽尧吻苏槿夕的时候不慎从他身上掉下来的。

“你没有见过这么东西吗?”夜幽尧有些不敢相信地蹙着眉头问。

按道理这应该是苏槿夕的东西,她没有理由不认识。

“好像……是见过的。”苏槿夕思忖了半天:“这应该是四姐的东西吧?还没进幽王府的时候我在她的院子见过,被她不小心掉出来的。”

应该是暗卫错抓苏梦瑶的那次。

“你再看看!”夜幽尧还想确定。

苏槿夕翻来翻去,还是一个雕刻着麒麟图案的玉阙嘛!就是她曾经在苏梦瑶的院子里见到的那块。

确定没在别的地方见过。

于是摇头。

夜幽尧的表情更加疑惑了。

“咦,它好像被摔裂了,这有个缺口。”苏槿夕目光敏锐地发现了异样,刚用手指摸到缺口上,忽然“哎呦”一声。

手指被玉阙的缺口划出了一道伤痕。

“真笨!”

夜幽尧想都没有,直接将苏槿夕的手指拽到了自己的口中。

手指被"yun xi"的时候内心酥酥麻麻的,苏槿夕瞧着夜幽尧的样子,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笑甚?”

夜幽尧放开苏槿夕的手,蹙着眉头问。

苏槿夕只是含笑不语,内心却在想,原来吓的外界之人闻风丧胆,对内冷若冰霜,不近人情的有王殿下也和凡人一样啊!

这种小男生和小女生谈恋爱的时候做的事情他也会做。

看来神和凡人的区别也不是很大嘛!

好像夜幽尧的态度转变的有些过快,前一刻还是寒冬风雪,转而现在竟然成了春意融融。

不过怎样的夜幽尧都让苏槿夕喜欢的不得了,这样的,和她更近一些。

忽然手中玉阙在染了苏槿夕血的位置散发出了一阵刺眼的光芒,苏槿夕被吓了一跳,连忙扔掉了玉阙。

玉阙在落地之后反而光芒越加强烈,一阵灿烂的扫射之后从里边飞出一朵彼岸花来,在苏槿夕和夜幽尧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飞落在了苏槿夕的背上。

苏槿夕双眼一翻,顿时晕了过去。

一切来的都太快了,夜幽尧都还没来得及护住苏槿夕。

“槿夕……槿夕……”

夜幽尧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紧张。

但是苏槿夕根本什么都听不见。

“槿夕……槿夕……”

夜幽尧担心地呼喊着。

忽然,地上的麒麟玉阙幻化成了一道闪亮的光芒,飞入了和变化同样的位置。

夜幽尧的眼眸微微眯起,发现轻薄的霓裳羽纱之下,一副奇怪的图案在苏槿夕的背上闪着灿烂的光芒。

“殿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花嬷嬷听到动静,赶了出来。

夜幽尧用宽大的衣袖连忙遮住了苏槿夕的背部,抱起苏槿夕往云开阁的走。

“王妃晕倒了,快去找太医。”

“是!”花嬷嬷也是一脸的担心。

走了两步,夜幽尧又回头:“请云太医。”

绿篱也已经过来了,但是夜幽尧没让绿篱跟上阁楼。

夜幽尧将苏槿夕抱到床上,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退下了苏槿夕的衣衫。

苏槿夕光华细嫩的肌肤和优美的曲线让他微微一顿,但此刻他比较担心的还是苏槿夕背部的那个图案。

那是一个麒麟脚踩彼岸花的图案。

构图的麒麟和彼岸花与方才玉阙染上了苏槿夕的血之后飞入苏槿夕身体的一模一样。

不过印在苏槿夕的背上比在那玉阙上时候更加栩栩如生。

麒麟神态威武,头部傲天,似要怒号百兽。

脚下踩着的彼岸花花瓣开的正妖艳,色彩火红,就像活了一般,急切地要从苏槿夕白皙的肌肤里迸射出来。

夜幽尧忽然想到,之前苏槿夕说自己并没有见过麒麟阙。但据他所知,麒麟阙本身就是苏槿夕的东西。

这是为什么呢?

转而他又想到,曾经安插在苏府的眼线来报,说夜珅和苏仙惠搜遍了苏槿夕的全身都没有找到麒麟阙。但是后来他和苏槿夕在后花园一番**之后麒麟阙又被他捡到。

这说明麒麟阙一直都在苏槿夕的身上。

但既然一直都在苏槿夕的身上,夜珅和苏仙惠为什么没有搜到呢?

难道……

夜幽尧眯着眼眸,深深地盯着苏槿夕背上那个麒麟脚踩彼岸花的图案。

难道当时麒麟阙就已经印在苏槿夕的背上了?

麒麟却是从这图案中掉出来的?

那么苏槿夕的生世……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是如此离奇的事情却不见得随便可见,也不是随便在什么人的身上就能发生。

除非苏槿夕是……

第一百二十章 云锦,本王要将你碎尸万段

“殿下,云太医到了!”

花嬷嬷带着云太医到了楼下,见绿篱没有上楼,也不敢擅自将云太医带上去。

夜幽尧不动声色地将苏槿夕的衣服穿好,然后让她平躺着,确定只要苏槿夕不翻身,背上的图案就不会让别人发现之后,才应声让花嬷嬷带着云太医上来。

“王爷!”

云太医给夜幽尧行礼。

夜幽尧没有看云太医,也没有应声。

“云太医,你快给王们家王妃娘娘瞧瞧吧!她之前还和殿下在院子里歌舞,不知道怎么着,就晕倒了。”

和夜幽尧歌舞?

云瑾微微抬眸瞧了一眼夜幽尧,见夜幽尧一脸担忧的神色之后,悄悄掩住了眉宇间的一抹异样心绪,上前给苏槿夕把脉。

但是云瑾的手还没有搭在苏槿夕的手腕上,夜幽尧的手却抢先伸过来,按住了苏槿夕的手腕。

云瑾不解地看向夜幽尧。

“王爷……”

夜幽尧眸若冰霜,对一旁的绿篱道:“拿帕子来!”

绿篱连忙找了一块手帕过来,递给了夜幽尧。夜幽尧将手帕盖在了苏槿夕手腕上,才离开了手,让云瑾把脉。

云瑾嘴角无奈地微微上扬:“王爷,医者父母心,无论男女!”

“本王论!”

冷冷一句,让站在一旁的花嬷嬷和绿篱直接愣了半晌。

王爷喜欢一个人,原来是这么的小心眼啊!

把了半晌脉,云瑾眉宇间揉着凝雾:“请问王爷,王妃娘娘是如何晕倒的?”

因为麒麟阙的图案和那朵莫名其妙出现的彼岸花摄入身体晕倒的!

但这样说,不合适。

夜幽尧打算替苏槿夕死守着背上图案这个秘密了,连苏槿夕本人都不告诉。

同时也死守着苏槿夕的身世。

“你身为御医,不会自己查?”夜幽尧冷眸一扫。

云瑾接着把脉:“王爷,请问近来几日王妃娘娘的睡眠怎么样?”

夜幽尧眉头冰冷看向花嬷嬷。

花嬷嬷连忙道:“前几日王爷不在府上,王妃娘娘担心王爷,没怎么休息好。后来又被皇后娘娘召进宫解毒,费了些神。今日睡了一觉,虽然睡的还算安稳,但时间不是很长。”

综合下来就是没休息好。

不过云瑾在瞧见夜幽尧示意花嬷嬷回答时,脸上不动声色地笑容更深了几分。

看来夜幽尧和苏槿夕还没有圆房啊!

“王爷,王妃娘娘这是太过劳累,导致气血不足,所以才会忽然晕倒。微臣开几服药,只要好好调理,王妃娘娘的身体很快就能够调理回来。”

“她什么时候能醒?”夜幽尧的声音还是很冷。

“明日差不多午时的时候应该就能醒!”

这回苏槿夕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竟然还是之前梦到的那个虚幻缥缈,云雾缭绕的梦幻仙境。

不过这回她看周围景致的时候似乎更清晰了一点,翠竹比上次见到的时候更加茂盛青脆,脚下的花草也比上次更加清晰艳丽,甚至她还能够闻到淡淡的青草味道和花香的味道;碧湖的水也更加清澈。

碧湖中央的祭坛还在,苏槿夕一眼望过去,视线再也没办法转移,那股神秘的力量又开始了,牵引着苏槿夕缓缓走向了祭坛。

不过她发现,这次祭坛中央那个水晶做的彼岸花比上次见到的时候多了两个花瓣,上次是少七个,这次是少五个。而且颜色也由之前的透明白色转为了浅红。

再看彼岸花旁边的石碑,那石碑上第一行的字苏槿夕竟然能看清楚了。苏槿夕仔仔细细将那段文字瞧了好几遍,也不知怎的,明明不是苏槿夕所熟悉的汉字,但那种文字的意思苏槿夕竟然能看懂。

思忖了好半晌,苏槿夕还是确定,那种歪歪扭扭的文字她和原主都没有学过。

奇怪,这到底是为什么?

苏槿夕再看剩下的文字,但那些文字和之前一样,还是特别模糊,一个字都看不清楚。

苏槿夕还想再看时,头开始疼痛欲裂,石碑上发出一道金黄色的光芒,将苏槿夕震出了碧湖。

“啊!”

苏槿夕大叫一声,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王妃娘娘!”

花嬷嬷端着个盘子刚上楼,被吓的“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趴在苏槿夕的床边睡着的夜幽尧听到动静,几乎是反射性地起身,按住了苏槿夕的肩膀:“苏槿夕,本王在,本王就在你身边!”

“夜幽尧……”

苏槿夕神情有些恍惚,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地冷汗。惊讶地看着夜幽尧,发现夜幽尧似乎苍老了许多,下巴上续上了胡茬。

“你这是怎么了……”

苏槿夕心口有些隐隐刺痛,身手缓缓地摸着夜幽尧的下颚。

夜幽尧嘴角浅浅一笑,抓住了苏槿夕的手:“槿夕,你是不是做梦了?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原来方才的一切又是在做梦。

苏槿夕扶着额头晃了晃脑袋:“没什么大碍,就是感觉吵的很。花嬷嬷,能不能把窗户关上,还有让外面的人走动的时候声音小一点。还有小厨房切菜的声音,好重,让他们都轻点!”

夜幽尧和花嬷嬷的表情都有些疑惑。

花嬷嬷瞧了瞧已经关的严严实实的窗户,再看了看夜幽尧,满脸担心地问:“王妃娘娘,窗户已经关上了啊!而且外面也没有护卫在巡视,偶尔有几个人,他们走动的声音都不是很大。厨房里绿篱是在做饭,但是离这边远,声音是传不过来的啊!”

苏槿夕摇晃着的脑袋忽然顿住,表情也有些僵硬和震愕,像是发生了什么震惊的事情。

“槿夕,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夜幽尧脸上的担忧更浓,问苏槿夕。

苏槿夕疑惑道:“外面的声音你们都听不见吗?院子的门口管家和两个护卫在说话,还有西墙角的竹子上有两只麻雀在叽叽喳喳的叫。还有门口的药田里好多蜜蜂和蝴蝶在飞舞,翅膀煽动的声音很清晰。”

花嬷嬷担心的都快要哭了:“王妃娘娘,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啊?是不是……是不是你睡了十多天,脑子……脑子睡出了问题。这些声音老奴什么都听不到啊!殿下,你能听到吗?”

夜幽尧脸上的表情已然从担忧变为了冷静,见苏槿夕脸上的神情在听完花嬷嬷的话之后渐渐变为了害怕,一把将苏槿夕揽入了怀中,轻轻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槿夕,不要怕,本王会在你身边。花嬷嬷,去!请御医来。”

“哎!”

花嬷嬷应了一声,手忙脚乱地往楼下跑,跑到了楼梯中间,又回头问夜幽尧:“王爷,还是请云太医吗?”

“别的御医。云瑾……本王要将她碎尸万段……”夜幽尧语声邪冷,眸光绝情。

苏槿夕和花嬷嬷的身子齐齐一颤。

第一百二十一章 恨不得从来都没有拥有过

要杀了云瑾?

为什么?

“夜幽尧……”苏槿夕不解。

“庸医!还自诩什么太医院医术超群。明明诊断说你次日便可醒,却让你足足昏迷了十多天。这种废物,留他何用?”

夜幽尧扶着苏槿夕的肩膀更紧。

苏槿夕蹙眉。

这事情应该不能怪云瑾吧?

她昏迷的蹊跷,梦里的景致也很奇怪。这应该跟她的身体没有关系,而是一些别的原因。

大夫诊断失误或者看不出来也是正常的,怎么可能怪在云瑾的头上呢?

苏槿夕想替云瑾说两句,夜幽尧却忽然对花嬷嬷道:“算了,还是去请他!”

苏仲不在太医院了,现在太医院那帮废物中顶用的也只有云瑾。云瑾都看不出来的病症,请别的御医更没用。

“是!”

花嬷嬷连忙下楼。

小半个时辰之后云瑾被花嬷嬷请过来了。

云瑾给苏槿夕系统地检查了一遍,发现苏槿夕除了耳朵比较灵光之外没有其余的症状。

“王妃娘娘,这应该不是什么坏事。不过以后你还是要细心照料自己,如果发现哪儿不舒服,一定要马上让人去来叫我。”

苏槿夕点头:“云瑾,麻烦你了!”

云瑾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似乎不太习惯苏槿夕说话的方式。

苏槿夕也瞧出来了,明媚一笑,重新用古代的方式解释了一遍:“有劳了!”

云瑾很谦和:“王妃娘娘,这些都是微臣该做的!”

苏槿夕脸上浅浅地笑着。

夜幽尧的脸色阴沉至极:“云瑾,之前你说王妃次日午时就能醒,却睡了这么久,你该当何罪?”

云瑾连忙对夜幽尧认错:“王爷,之前王妃娘娘所有的症状都表明是太过劳累,心绪焦虑所致。按理说很快就能醒过来的,但是为何会沉睡那么久,下官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现在王妃娘娘的身体确实已无大碍。”

“如果理字之外呢?云瑾,既然你不查,本王斩了你这个庸医你也无话可说。”

夜幽尧的表情阴沉的如乌云密布。

“下官一时失察,王爷治下官的罪,下官也无话可说。但是王爷能否够告诉下官,王妃娘娘在晕倒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和夜幽尧讨价还价。这种话只怕连当今太子也不敢和夜幽尧说。

夜幽尧眸光布满杀气,冷冷扫向云瑾。

但云瑾却依然一副谦和的样子,拱手不卑不亢地站着。

“夜幽尧!我好累。”

苏槿夕适时地挽住了夜幽尧的胳膊,有气无力地道。

苏槿夕晕倒之前的情景夜幽尧自然不会跟任何人说。苏槿夕虽然不知道情况,但是不忍心夜幽尧这样为难云瑾,所以是在变向地给云瑾说情。

“滚!”

夜幽尧冷冷你道。

云瑾拿起医药箱,朝着苏槿夕绽放出一个温暖和煦的笑容:“王妃娘娘,下官告辞!”

“云太医慢走!”苏槿夕颔首。

“以后不许再找云瑾医病!”

云瑾走后夜幽尧的态度很强硬。

苏槿夕嘴角浅浅地笑着“好,只要你舍得让那些真正的庸医给我看!”

“一群废物!就没有一个能中庸的。”

不是太医院其余的那些太医真的是庸医,能进太医院的都是经过层层考验,从地方一级一级选拔上来的。只是云瑾的医术太高,甩了那些人好几条街,所以才承托的无能。

而且夜幽尧对人的要求一项太高。

苏槿夕不想再和夜幽尧探讨这些不相干的事情。

“夜幽尧,好酸啊!”

“什么?”

夜幽尧以为苏槿夕身体又不舒服了,低头皱着眉看苏槿夕,却不想,苏槿夕竟然捂着嘴唇笑了:“夜幽尧,你是不是又吃醋了?”

夜幽尧捧住苏槿夕的脸颊,在她嘴巴上惩罚式地霸道辗转了两下:“恩,本王就是见不得你和别人眉来眼去。”

“一言不合就要啃,夜幽尧,你真是个流氓!”

“什么?”

苏槿夕只在嘴巴上低声嘟囔了两下,夜幽尧听的不是很清楚。

“没什么。我还想再睡会!”

“刚醒,还要睡?”

苏槿夕怎么这么嗜睡?夜幽尧有些担心。

“累!”

“好,如果有什么事,就让花嬷嬷或者绿篱到扶云殿喊我。”

“恩!”

瞧着夜幽尧宽阔伟岸的身影下了阁楼,苏槿夕缓缓闭上了双眼。

不是她嗜睡,也不是累了想睡觉。她是想支开所有人,静静地一个人想一些事情。

是关于彼岸镯和麒麟阙的事情。

其实苏槿夕除了在梦里看到水晶彼岸花变色和水晶彼岸花多了两个花瓣,旁边石碑上的文字也能看清一行之外,还见到了一只麒麟。

那只麒麟竟然和她昏迷之前从夜幽尧的身上掉下来的麒麟阙上的麒麟是一模一样的。

两次的梦境都是在同一个地方,唯一不一样的是里面多了一些东西。

而且苏槿夕感觉那些多出来的东西也不是平白无故就出现的。

两个彼岸花花瓣,一个应该是法佛寺后山的山洞里追踪苏梦瑶和黑衣左使的时候,在蟒蛇血池遇到的那朵彼岸花,后来飞进了她的身体。

另外一朵应该是在她晕倒之前从麒麟阙中飞出来的那朵。

当时虽然很快,但彼岸花冲进她身体的时候还是被她看到了。

至于为何会多出来那只麒麟……

其实苏槿夕也想不通。

不过现在她已经能够确定,那块麒麟阙应该是和自己有关系的。不然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夜珅和苏仙惠不会绑着她逼着要;夜幽尧问他是否真的不认识那块麒麟阙的时候,不会是那种表情。

但是从原主的记忆中她真的找不到任何关于麒麟阙的信息。

苏槿夕感觉她正被许多谜团包围着,云遮雾罩。

半晌之后苏槿夕的脑海中亮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她猛然睁开双眼,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彼岸镯。

难道这镯子真的不是一只普通的镯子,而是和解毒系统一样,带着空间?

这样的想法将苏槿夕狠狠吓了一跳。

不过当她再平静下心来继续捋着发生的那些事情的时候,又觉得神奇而又理所当然。

她百分百确定,这彼岸镯绝对是带着空间的。

梦境中看到的那个迷幻竹林应该就是彼岸镯的空间景象。七个残缺的花瓣是彼岸镯的升级方式。

收入一朵彼岸花的花瓣,空间里水晶彼岸花旁边石碑上的文字就会能看清一部分。进入空间者就能够按照石碑上能看到的文字进行修炼。

直到收齐水晶彼岸花残缺的七个花瓣。

那应该是彼岸镯修炼的最高境界。

她现在比常人能够多听到的那些声音应该就是根据石碑上的那些文字修炼出来的技能,是彼岸镯增强了她的听力。

苏槿夕不禁呆呆地望着彼岸镯看了半晌。

两朵彼岸花就能有如此超人技能,如果修炼到彼岸镯的最高境界,那会是一种怎样逆天的力量啊?

到时候这天和大陆她还不横着走,还有谁敢欺负她?

不过,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彼岸镯真正修炼到最高技能的时候,她恨不得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它,更甚至恨不得从来都没有穿越到这个时空过。

第一百二十二章 鼠刑,我先给你尝一把

确定苏槿夕的身体无碍之后夜幽尧才放心出去忙事情。

苏槿夕刚刚得到彼岸镯的技能,觉得很新奇,坐在院子里闭目闲听着周围那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隔壁住的应该是也是一户官家,老爷要纳妾,正房和小妾们不肯,闹的要死要活。结果一转身就发现正房和别人在偷情。

还有墙外的小巷子里两个孩子在斗蛐蛐,一个孩子总输,却不知道他的蛐蛐其实已经被人动了手脚。

还有门外的一些小摊小贩叫的很欢。

还有,厨房里花嬷嬷又在给绿篱污,教绿篱以后成了亲怎么收拾自己的男人,说的绿篱面红耳赤,羞的不得了。

哈哈哈,世界确实很美好。

苏槿夕又研究了好半天彼岸镯,发现彼岸镯上其中一朵彼岸花中间的花蕊被做成了活的,转动那个花蕊的时候可以像收音机的按钮一样,调节声音收入的范围大小。

苏槿夕想听近的就听近的,如果想听更远的,也可以,但是范围不能无限远,也是有度的。如果不想听可以是直接把花蕊拧死,就和平常的听力是一样的。

呵,原来这玩儿也是高科技的啊!就跟接收无线电波一样。

真洋气。

苏槿夕又折腾了一会彼岸镯,管家忽然带着个官差打扮的人进来。

是天牢的人:“小的见过王妃娘娘!”

苏槿夕冷笑一声:“呵呵,不会是你们陛下又出尔反尔,哪根筋搭的不对,要将我抓进去了吧?”

“王妃娘娘说的哪儿的话!小的哪儿敢啊?”这狱卒在天牢里头应该是有官职的,说起话来也有水平:“王妃娘娘,您的父亲,也就是原太医院苏院首在天牢里出了点事情,所以小的今日来是转成来请你过去一趟的。”

之前因为夜幽尧的证据,皇帝未能拿苏府怎么样,但却还是找了个借口将气撒在了苏仲的身上。以苏仲失察皇后病症,误诊皇后的病为由,将苏仲打入了天牢。

他在天牢里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苏槿夕问,

“苏院首自杀了!”

自杀?

苏槿夕刚开始还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想明白了。苏仲那样的人,多自私,怎么可能会想着自杀?

他是拿着刀子都能往自己亲生女儿的身上砍的人,宁愿捅死了别人也不会捅自己。

“既然自杀了,你们就拉出去埋了呗!或者找苏府的人去收尸。找我有个屁用!”

狱卒的脸上仍然还是笑呵呵的:“王妃娘娘,苏院首虽然自杀了,但是自杀未遂,被牢里的侍卫给救下来了。”

那就更可笑了!

苏槿夕不说话,态度很明确,不去!

狱卒笑呵呵地走到苏槿夕的身边,低声道:“王妃娘娘,苏院首说,他有要事要和你相商,若您若见到这个,一定会去见他。”

说着,狱卒从怀中拿出了一样东西。

苏槿夕见到那东西,眸光忽然一聚,又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王妃娘娘,苏院首说,若您不去,他要是死了,你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这狱卒绝对是被苏仲给收买了。

“你可真是苏仲的条好狗!”

苏槿夕一把从狱卒的手中将那东西给夺了过来。

一个时辰之后苏槿夕来到了天牢之中。

这是中宁国最大的天牢,也是最有权威的天牢。里边关着的大多数人都是由中宁国最高刑法机关大理寺查办后的犯人。

从门口到里面的每一个老房的门口都有人把守,黑暗潮湿,简直就是暗无天日。

一路墙壁上都挂着各套刑具,有些刑具上还站着血迹,发出阵阵腥臭味,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在经过一间暗室门口的时候苏槿夕忽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尖叫声,是属于男子的,不过不是苏仲。

苏槿夕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将彼岸镯上的按钮缓缓打开了一些,但是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苏槿夕就立刻给关掉了。

脸上的表情震惊的几乎有些苍白。

老鼠,好多老鼠,差不多有成百上千只,还是很久都没有进食的饿鼠。

鼠刑?

到底里面关着的是什么人,竟然会对他用这样残忍的刑法?

“里面关的是什么人?”苏槿夕问。

跟着苏槿夕进来的那名狱卒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张了张口,支支吾吾的什么都没说出来。

倒是守在暗房门口的一名护卫道:“回禀王妃娘娘,里面关着的是王爷身边的护卫林枫。”

林枫?

苏槿夕不禁扭头朝着那护卫看了一眼,发现他的穿着跟这老房里的其余护卫不一样。再细看之后才看清原来是夜幽尧身边的人,上次镇北门那事儿时在秦天的身边见过。

怪不得说起话来和苏槿夕不生疏,原来是自己人。

“林枫怎么会被关到了这里?他犯了什么事?”

“回禀王妃娘娘,之前王妃下令处死苏梦瑶的时候是林枫擅自放走苏梦瑶的,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不清不楚。这事儿在前几天才被秦护卫查出来。”

苏梦瑶和林枫有染?

这件事情有点玄乎,苏梦瑶是心气儿那么高的一个人,而且她还喜欢夜幽尧呢!

应该是林枫看上了苏梦瑶吧?

苏槿夕有点明白夜幽尧将林枫关到这里,并且还上了鼠邢的用意,他是在变向地惩罚苏梦瑶啊!

因为苏梦瑶也被关在天牢里。

苏槿夕不禁从暗房的小窗户朝里边看了一样,顿时胸口一阵翻滚,差点就吐了。

林枫已经被那些老鼠啃食的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苏槿夕……啊!”

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阴森恐怖之极。

苏槿夕回头,瞧见一个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疯子,张着五指,如鬼魅一般,扒在牢房的围栏上朝苏槿夕做着鬼一般的表情。

眨一看时会吓人一跳,但是看的时间稍微长一点,苏槿夕的内心倒是一片坦然。

“苏梦瑶,之前我身上的那些毒都是你下的吧?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

“苏槿夕,只恨我当初没有直接一把毒药将你毒死,只毁了你的脸。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给你吃穿肠毒药,让你七窍流血。受尽这天下间最痛苦的毒刑。”

“只可惜,你永远都没有机会了!”苏槿夕说着,朝着苏梦瑶的面前走近了一点:“四姐,要不我先给你吃一把,让你先帮我尝尝,那滋味如何?”

“苏槿夕,我恨不得吃了你的肉,喝你的血!”

苏梦瑶说着,大叫一声,朝着苏槿夕扑了过来。只可惜面前是坚硬的围栏,苏梦瑶一头撞在了围栏上,顿时撞翻在地。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母亲的真实身份是谁?

苏槿夕瞧着苏梦瑶的样子,不禁捂着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容特别明媚,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四姐姐,你还是省省吧!哦,不!你不是我四姐。我那位同父异母的可怜四姐早就已经被你杀了吧?你是个西贝货。我应该叫你幸琉璃。”

苏槿夕说着,眼眸渐渐变得阴狠冷厉起来:“幸琉璃,这辈子你注定什么都得不到,爱你的人正在你身边为你承受非人的刑罚;你最爱的人却在你最恨的人身边;还有你如今所承受的一切,都是被你心中挚爱之人所赐。想想这些,你是不是很痛苦?恩?”

“苏槿夕,你这个贱人,你闭嘴!你给我闭嘴!”苏梦瑶终于被苏槿夕激的如疯了一帮,狂野地朝着围栏外乱抓着。

想想小的时候对她一直很好的四姐苏梦瑶,竟然是死在面前这个女人的手上。

而这个女人竟然骗了她那么多年,还一点一点地往她的身体里下着慢性毒药。

想想过去那些年她因为脸上的那块毒斑而承受的嘲讽、屈辱和委屈。都觉得此刻苏梦瑶所承受的刑罚还不够重,不够狠,不够解她的心头之恨。

苏槿夕冷漠转身,再也没有看疯子一般的幸琉璃一眼。

穿越过来这么长时间了,苏槿夕第一次真正切切地感觉到这个身体里承载着两份人的记忆,两个人的悲欢离合和七情六欲。

那个来自二十一世纪勇敢阳光的苏槿夕在灵魂深处藏着属于另外一个女人在这个世间怎么也无法消散的仇恨,那是一只潜藏的魔鬼。

苏槿夕来到苏仲的牢房时还看到了另外一个人,云瑾。

云瑾正在给苏仲包扎伤口。

“王妃娘娘,我们又见面了!”

云瑾见到苏槿夕,还是那个爽朗又温和的笑,一扫苏槿夕内心所有的阴霾。

“云太医,你可真是个大忙人,没想到天牢都有你的病人。”苏槿夕暗讽。

云瑾的名声可大着呢!

给天牢犯人包扎这样的小事没必要他亲自出面吧?

“王妃娘娘说笑了,下官和苏院首是同僚,做这些也是寥表共事之情。再说,就算不看在同在太医院任职的份上,也要看在王妃娘娘您的面子上,过来看看苏院首的伤势啊!”

感情云瑾这样做是看在苏槿夕的面子上?

云瑾说话总是让人那么舒心。

“那就有劳云太医了!”苏槿夕浅笑着道。

“王妃娘娘,苏院首的伤已经包扎好,下官先告辞了。有什么用得着下官的事情,您让人知会下官一声。”

“好!”苏槿夕点头。

云瑾走后,苏槿夕才进了牢房。

没想到苏仲真的自杀过,而且是切腹。

不过作为大夫,手法都很准,虽然刀子戳在了要害,但是预谋性的偏了那么一点,不会死。

“父亲大人,为了见到我,你可真是含辛茹苦!”苏槿夕故意压重了后面四个字。

苏仲苦笑一声:“若不这样,今日为父如何逼着你来此?”

“说吧!什么意思?”

苏槿夕从袖子里掏出之前狱卒给她的东西,丢在了苏仲面前的桌子上。

那是一张纸,上面画着的是麒麟阙的图案。

自从知道麒麟阙是她的东西,且还牵扯着彼岸镯的时候,她对麒麟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觉得这东西的背后一定藏着很大的一个秘密。

苏仲嘴角一扬,撇出一个阴谋得逞的笑:“槿夕,你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这样的笑容让苏槿夕讨厌到了骨子里,她恨不得将那张纸直接摔在苏仲的脸上。

“麒麟阙和我母亲有关系对不对?你为什么要杀她?我已经不是小孩子,更不是以前那个傻子苏槿夕,你该给我一个交代了。”

苏槿夕死也不会忘记,她的母亲死的那一天的场面。

凄惨极了。

地上到处都是血,染红了她的全身。

她跑在血泊里,不停地喊着要母亲,要母亲,但是怎么也找不到。最后在一处陌生的地方看到的画面,竟然是苏仲亲手将一把匕首刺在了母亲的胸口。

漫天遍野黑压压的乌鸦,叫的很凄惨。

那一天她的生命里似乎只剩下了两种颜色,乌鸦的黑色和血的红色。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她的智商因为承受不住过重的打击,永远地停在了七岁。

苏槿夕紧紧地握紧了拳头,眸光嗜血,带着潋滟光芒,一拳头砸在了苏仲面前的桌子上:“苏仲,一命顶一命。你若不开口,我现在就杀了你!”

苏仲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苏槿夕,似乎被苏槿夕的样子给吓着了,咽了一口干涩的唾沫:“苏槿夕,你母亲不是我杀的。”

“是我亲眼看到你手中的匕首插在了她的胸口,你还说不是你杀的?”

苏槿夕恨不得一拳头直接砸在苏仲的头上。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不过真相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而且还有更大的秘密。你若想知道,就必须替我办一件事情。”

这才是苏仲引苏槿夕来的真正目的吧?

没想到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苏仲还想利用她。

终于,苏槿夕再也忍不住,一拳头狠狠地砸在了苏仲的脸上,咬牙切齿道:“苏仲,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你怎么不去死?为什么当年死的不是你?为什么?”

苏仲被砸到在地,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缓缓坐起身来,阴测测地一笑:“苏槿夕,这就是你的命!你和你母亲的命!”

苏槿夕很想再砸她一拳,但还是忍住了,垂在身侧的拳头不停地颤抖。

“苏槿夕,你想不想知道真正要杀你母亲的人是谁?想不想知道你母亲的真实身份?如果想,我想让你帮我办的事情你必须得去帮我办成。若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

“去死吧!”

苏槿夕随手抓起桌上的烛台,就朝着苏仲的后脑勺砸了下去。

苏仲含在嘴角的阴邪笑容只笑出来了一半,就眼珠子一番,倒在了地上。

“我草尼玛!别人逼老娘也就算了,你他玛也要逼我,阎王爷怎么舍得让你这种人渣活在世上?人渣人渣人渣……”

苏槿夕冲上前去,狠狠地踢了苏仲一脚,然后跳在他身上一顿拳打脚踢。

虽然是亲生父亲,但是槿夕姑娘最终还是忍不住,爆发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霍小姐,欠下的赌约是要还

从天牢出来后,一路上苏槿夕的心情都特别不好。

她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坐在车里,随行的侍从谨慎地跟在马车后面,多余的一句话都不敢说。

就连驾车的车夫也不敢把车子驾的太快,或者有颠簸。身怕一个不得小心,伺候的不周到就会小命不保。

听说在天牢里,王妃娘娘可是连自己的老子都揍了一顿呢!

但是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别人的马车啊!

就在苏槿夕的马车快要进入长安大街,使近一个丁字路口的时候,从侧路上忽然飞速冲出来一辆马车,和苏槿夕的马车撞在了一起。

苏槿夕差点就被甩出了车。

“车夫,你是怎么驾车的?”

苏槿夕带着火,凶恶至极,捂着被车壁擦伤的胳膊,冲外喊道。

车夫连忙掀开马车帘子解释:“王妃娘娘,不是小的的错,是侧路忽然冲出来一辆马车,撞在了咱们的车上。”

苏槿夕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下一秒,一条皮鞭卷过来,直接将车夫给卷了出去。与此同时,车外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声音嚣张而又粗狂:“狗娘样的,这是谁的马车?”

话应刚落,皮鞭再次卷了过来,直接抽掉了苏槿夕的马车帘子。

那鞭子飞来的力道不轻,若不是苏槿夕反应的快,皮鞭的鞭尾就要扫在苏槿夕的脸上,扫出一道疤痕了。

苏槿夕的内心原本就带着火,可不比这持鞭子的人小,正愁着没地儿发呢!

她缓缓抬起头来,瞧见对面的马车车辕上坐着个络腮大胡子的男人,那鞭子就是从这男子的手中挥过来的。

一个车夫就敢如此嚣张,这马车里坐着的到底是谁啊?

不过,就算是天王老子,既然今日让他撞在苏槿夕的火口上了,苏槿夕绝对要将在天牢里所受的气全都出在他的身上。

她目光凛冽,微微眯起,冷冷道:“狗娘养的的骂谁呢?”

“狗娘养的骂的就是你!”男子随口回道。

“果然是条恶狗!”

男子一噎,顿时明白上了苏槿夕的当,脸面涨的通红:“小娘们,口气倒是不小。你也不看看马车里坐的是谁,就敢在此撒野?赶紧给老子滚。”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能沉得住气不露面?**什么**?莫不是连自己家的狗都不如?”苏槿夕扬声,直接冲马车里的人喊。

“苏槿夕,你骂谁是狗呢?”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对面的那车帘子忽然被人掀开,冲出来的人竟然是霍玉娇。

苏槿夕没有想到会是她,稍稍顿了顿,嘴角冷然一笑。

“霍玉娇,你不是被陛下发配到云月庵去了吗?怎么还能出现在这里?抗旨了?”

“玉娇已经是本宫的未婚妻了。”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马车里忽然传来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

苏槿夕眸光再次缓缓眯起,瞧着马车帘子渐渐被人掀开,瞧见的竟然是夜珅。

霍玉娇是夜珅的未婚妻了?

虽然有些意外,不过来的刚好,叠在一起收拾。

“苏槿夕,玉娇已经是本宫的未婚妻了,本宫和她是真心相爱。请你以后对她客气一点。”

夜珅说着,跳下了马车,顺便也将霍玉娇扶了下来,二人牵着手朝着苏槿夕的马车走了过来。

苏槿夕坐在马车里,四平八稳地没有动。

嘴角淡淡地笑着:“太子殿下,你这是在求我还是在命令我?”

“苏槿夕你什么意思?”

“如果是命令我,只怕太子殿下你还没这个权利。本宫是你的皇婶,你如今只是储君,还命令不了我,恕不从命。如果你是在请求我……”苏槿夕淡然的眸光缓缓移到了霍玉娇的脸上,嘴角冷然一笑:“看在你我曾经有过那么一段的份上,我可以勉强考虑考虑。”

苏槿夕不是妒忌夜珅和霍玉娇在一起,而是想膈应霍玉娇一把。

果然,苏槿夕成功了。

霍玉娇在听完苏槿夕那话之后脸色明显变了。

不过,让苏槿夕有些意外的是,夜珅竟然没有生气。

而是放开霍玉娇的手,缓缓走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瞧着夜珅一直望着自己的幽远眸子,苏槿夕有那么一刻还以为夜珅是不是爱上自己了。

但事实却很快推翻了苏槿夕内心短暂而又荒谬的想法。

“槿夕,我知道你一直很爱我,虽然已经嫁给了幽皇叔,却对我仍还有情。我也知道你一直和玉娇作对就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但是没用的。我心里最爱的人一直都是玉娇,她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我们很快就要完婚了。是父皇亲自下的旨意,刚刚在霍大将军府宣读完圣旨。你还是忘了我吧!”

我呸!

夜珅,你是有自恋妄想症吧?

似乎是为了配合夜珅的这一番深情表白,霍玉娇竟然缓缓走到了夜珅的身边,牵住夜珅的手,对着夜珅深情一笑。

不过转而看向苏槿夕的时候,眼里满满的都是挑衅。

霍玉娇以为,这样苏槿夕一定会嫉妒的发疯,就是不嫉妒的发疯,至少也会愤怒。

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些对于苏槿夕一点用都没有,因为苏槿夕对夜珅根本就没有任何感情。

反而像是在看两个跳梁小丑在自己面前卖力地表演,除了觉得可笑之外,就只有两个字。

恶心!

苏槿夕的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事情。

原本淡然的目光变的充满了兴趣,对霍玉娇道:“霍小姐,你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吧?”

霍玉娇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变,许是想到了苏槿夕要说什么,开始不安起来,不过很快她脸上的不安神情便一扫而光,靠近了夜珅一些,变得自信骄傲。

她以为有夜珅在,有人就可以给她撑腰,苏槿夕就可以饶过她了吗?

痴心妄想!

反而,苏槿夕根本就没有把夜珅放在眼里过。

苏槿夕故意抬高了声音,特别洪亮:“霍小姐,咱俩之间还有个赌约呢!认赌服输,输了就得履行承诺。你长的这么漂亮,人一定也不笨,应该没忘记吧?”

棒杀!

在卫美佳那学的。

霍玉娇都说不上话来。

苏槿夕继续道:“看来霍小姐长的虽然漂亮,但脑子还是不怎么灵光啊!还是由我来提醒提醒霍小姐吧!赌约是霍小姐你输了,我记得你当初可是在掬香坊门口当着很多人的面说过,如果你输了,就要脱了衣服在醉红楼门口站三天。”

“苏槿夕,我什么时候提过这样的赌注?”霍玉娇紧紧地握着拳头,身体不住地颤抖。

苏槿夕嘴角一直淡笑着:“虽不是你提的,但却是你亲口答应的。霍玉娇,难道你要抵赖吗?”

第一百二十五章 耳光要连着打才够爽

“苏槿夕,想让我……让我做那样龌龊的事情,你休想!”

霍玉娇几乎是咬牙启齿。

“槿夕,玉娇现在已经是本宫的未婚妻了,将来是太子妃,做这样的事情不合适吧?我说过,不管你作什么,我爱的始终是玉娇。就算你用这种方式毁了她的名节,我依然还是会爱她,娶她。你又是何必呢!”

以前那个狂妄自负,根本就不把苏槿夕放在眼里的太子夜珅去哪儿了?

苏槿夕都开始有些怀疑,夜珅是不是和她一样,被人穿越了。

他今日竟然难得的对苏槿夕好脾气。

“太子殿下,要不这样,你替霍小姐完成赌约吧!也不让你在醉红楼的门口站了,你毕竟是储君,出现在那种地方也不合适。要不就在这长安大街吧!如何?”

苏槿夕人畜无害地笑着。

“苏槿夕!”

夜珅紧紧地皱着眉头,脸上有无奈,也有一些让苏槿夕疑惑的东西,不过还是没有愤怒。

“怎么样?太子殿下!只要这个赌注履行了,我答应你,只要日后霍小姐不上门挑衅,我绝对不会再为难她。”

苏槿夕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好玩的办法,觉得整夜珅比整霍玉娇好玩多了。

“槿夕,你不要太过分,我是太子!”

太子代表着皇室的权威和颜面,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脱了衣服?

若是消息传到别国,让人家如何看待中宁?

夜珅肯答应苏槿夕才怪。

“若是太子殿下不愿意,那就只有霍小姐你自己来喽!”苏槿夕故意叹息一声:“只可惜……霍小姐,太子似乎并没有像他说的那么在乎你哟。”

“苏槿夕,你不要挑拨离间!”

夜珅终于有些微怒了。

苏槿夕摊开双手,一脸的无辜:“我只是说了句事实嘛!你若对霍小姐要是真爱,也不忍心让她脱了衣服让人看吧?对吧,各位!”

前两句是对夜珅,后一句是对围观的众人。

太子的马车和幽王妃的马车当街相撞,还是在全帝京城最热闹的长安大街,周围早就围满了诸多看人脑的人。

苏槿夕一喊,众人立马附和。

“是啊!幽王妃说的对。太子殿下你到底有多爱霍小姐嘛!”

“说了那么多有什么用?做出来也让大伙瞧瞧呗!”

“是啊!光说不肯做也没用啊!”

“我看啊!太子殿下对霍小姐没准就图着新鲜好玩,等到了手就什么都不是了。毕竟东宫不可能一直就霍小姐一个女人啊!”

“男人嘛,喜新厌旧都是很正常的。花言巧语什么的哄哄心动的女人开心再平常不过。”

霍玉娇现在在帝京城的名声已经臭到家了,有很多人是故意把话说的夸张,就是为了帮苏槿夕激夜珅和霍玉娇。

渐渐地,夜珅的脸色变了,霍玉娇的脸色也变了。

“太子殿下,其实你光着膀子也没什么。咱老百姓不也常光着膀子干活吗?你看孙铁匠都光着膀子在那很多年了。”

一名男子说着,指了指路边一名正在打铁的铁匠。

立刻就有人啐那人,道:“说什么呢?太子殿下能和我们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陛下天天说着亲民、爱民。没登基的时候不也曾经脱了衣服,亲自下田和咱老百姓一起在田地里干过农活嘛?怎么?到了太子身上,反而瞧不起咱们平头百姓了?”

很快,百姓的话题就从刚开始单纯的讨论夜珅和霍玉娇私人感情问题,延伸到了国家政治问题上。

理应爱民如子的帝王和储君瞧不起自己的百姓?

那可是很严重的事情。

很多人都用怀疑、疑惑等奇怪的目光瞧着夜珅。

“太子殿下?还没想明白呢?若你还想不明白,就请让个道,本妃还要回府呢!”苏槿夕道。

夜珅的拳头紧紧地握着,骨节被捏的咔咔作响,但他在苏槿夕的面前却极力强忍着。

“槿夕,说好了,只要本宫代玉娇履行完你们之间的赌注,以后你就不能为难她。”

“好!只要她不主动上门挑衅。”

苏槿夕强调自己的底线。

“好!”

夜珅说完,冰冷微怒的眼睛跳了跳,竟然一把撤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哇哦……

天呐!

太子竟然真的当众脱衣服了。

很多围观的群众都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还有很多花痴少女瞧着夜珅健硕的体型,双眼直冒桃心。

更有人暗地里啐唾沫。

呸!

什么太子?也不过如此!竟然连个女人都斗不过,中宁江山威咦。

还有反对夜珅当中脱衣服的:天呐,太子怎么能当众做出这种事情?真是……太不知羞耻了。

霍玉娇就站在夜珅的旁边。

听着众人细细碎碎的声音,感受着众人强烈地异样目光,竟比自己脱了衣服站在那里还要难看。

夜珅和夜幽尧比,还是差远了。要是夜幽尧,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一想起皇帝的圣旨已经下了,她再也不可能成为夜幽尧的女人了,就心痛的厉害。

这一切都怪苏槿夕,要不是她,她也不会为逃避去云月庵而屈就地答应夜珅。

苏槿夕,是你毁了我的一切。

你强加在我身上的所有痛苦,我会十倍百倍千百地还给你!

你给我等着!

苏槿夕瞧着霍玉娇愤怒挑衅的眸光,回以同样的神情。

然后非常优雅地下了马车:“太子殿下,既然你亲自替霍小姐了,也不用站三天了,就三个时辰吧!你先在这站着,我找个地儿暖暖去,这天儿啊,也怪冷的。”

说完,还故意打了个哆嗦。

一个时辰之后。

夜珅依旧在帝京城最繁华热闹的长安大街上站着,身旁站着霍玉娇。周围围满了看好戏的群众。

苏槿夕坐在不远处的一间茶楼靠窗户的位置,听着曲儿,悠闲地喝着茶水,嗑着瓜子,街上的情况一览无余。

别以为夜珅替霍玉娇履行了赌注,苏槿夕就能这样放过霍玉娇了。

门儿都没有!

谁拉的仇恨她的心里头每一笔账可都记的清清楚楚呢!

而且报仇这种事情,苏槿夕向来都不是干一票就收手的人。甩人家耳光要连着打才够爽。

对不?

所以,在没人瞧见的时候,苏槿夕缓缓地从解毒系统里拿出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来。

嘴角笑的阴阴的。

夜珅、霍玉娇,你们完蛋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太子,你的背上有只王八

这回,苏槿夕从解毒系统里拿出来的是金刚石粉末。

其实按照医学原理,金刚石根本就不是药材,但是在解毒方面唐门却有着一套自己的解毒原理,其中一些毒素在解毒的时候金刚石是必备之物。所以解毒系统里才会有金刚石粉末。

苏槿夕悠闲地喝着茶水,不慌不忙地用金刚石的粉末在桌子上画了一个非常有趣的图案。

方才在下面决定让夜珅替代霍玉娇之前苏槿夕就已经瞧上了这个位置。此刻这个位置的光线正好,阳光斜射下来刚好射在了桌面上。

而对面的楼上住着的应该是个女子,窗户旁边放着一面镜子。

光线照射在桌面的金刚石粉末上,反射到对面楼上的镜子上,再从镜子里射出去之后刚好落在了夜珅和霍玉娇的身上。

这种细微东西,一般人都不会发现。、

所以很快又有好戏看喽……

苏槿夕做完一切,嘴角抑不住地一阵笑,招呼小二又添了一杯茶水。

等待着好戏上场。

渐渐地光着膀子的夜珅开始烦躁不安起来,用手一直挠着自己的后背。

霍玉娇羞怯万分,根本没有看夜珅,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围观的群众只顾着看好戏,也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渐渐地,被夜珅一直挠着的地方开始出现红斑,灼烧滚烫,再往后,花里胡哨地面积更大。

有眼力劲儿尖的似乎看出了些端倪。

“咦……这是什么?”

“就是啊,太子殿下的背上好像出现了个东西。”

“好像是个图案!”

“这图案……”

众人面面相觑,没敢说出那图案的名字。

“好像乌龟……”

“不对,是王八!”

“乌龟!”

“王八!”

“乌龟还不是王八?”

两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开始争执起来。

夜珅猛然感觉到不对劲,看向了身边的霍玉娇。

霍玉娇也发现不对劲,眼神疑惑地往夜珅地背上一看……顿时惊愕地瞪大了双眼。

怎么……怎么会……

太子的背上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只王八?

夜珅在霍玉娇惊愕的目光中得到了答案,连忙去抓扔在地上的衣服,但是来不及了。

原本躺在地上,安然无恙的衣服竟然豁然一声,开始着火了,与此同时,燃烧起来的还有霍玉娇身上的衣服。

“啊……着火了……着火了,太子殿下,救我……快救我……”

霍玉娇被吓的哭声震天,连连呼救。

夜珅再也顾不得其它,连忙去扑霍玉娇身上的火。

但是那火竟然像是被人施了法术一样,越扑越大,越扑越大。

围观的人群都被吓了一跳。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太子的背上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一只王八图案?

霍玉娇又怎么会莫名其妙地着火呢?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是天火,一定是天火……这是上天对他们的惩罚!太子不仁,朝三暮四。霍玉娇表面上端庄秀慧,实则心肠歹毒,满心怨恨。方才他们架着马车还想撞死幽王妃,幽王妃曾经可是太子的未婚妻啊!说不定以前太子殿下不要苏槿夕,也是霍玉娇挑拨离间的。现在老天爷长眼了,终于要收拾他们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扬声喊道。

百姓们大多都没有什么文化,而对于鬼神之说却非常迷信。

方才的事情,是他们亲眼看着发生的,一切都没办法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更没办法解释。

所以有人带头牵引到鬼神之说上,他们就全都信了。

“是,一定是这样,他们做的亏心事太多了,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人在做,天在看!别以为做了什么事情,就不会有人知道,公道自由天定。”

“烧的好,烧的好!老天爷要收的人,没什么好可惜的!”

“呸,你们这对狗男女,可真不要脸。”

“就是!够男女,打死他们,打……一起打!”

“打死他们……”

“打死他们……”

“打!”

众人随手抄起身边的家伙,一拥而上,对夜珅和霍玉娇拳打脚踢,棍棒相加。

早就忘了他们两个人之中,一个人是当今身份尊高的太子殿下,另一名是护国将军府上的大小姐。

众人踢打他们的同时,也扑灭了霍玉娇的身上的火。

此刻,霍玉娇身上的衣服几乎被火给烧的差不多了,没有一块完整的遮羞布,不该露的和该露的全都暴露在众人的眼前。

她捉襟见肘,羞怯地蜷缩在地上,将头深深地埋在双臂之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众人的拳打脚踢还在继续,夜珅虽然有武功,但也经不起这么多人的围攻,早就被打趴下了,根本就不顾上霍玉娇。

远处的茶楼上,苏槿夕已经收掉了桌上的金刚石粉末,又将满满一壶茶水全都倒在了桌上,毁灭证据。

然后站在窗户边上,冷眼看着一切。

夜珅,霍玉娇,今日之事就当将往日你二人强加在我身上的痛苦皆还给你们。

日后苏槿夕对你们无爱无恨。别惹我!

巍峨皇宫,尊贵雄伟的勤政殿内,皇帝一把扫落了桌上的奏折,气的差点吐血。

“荒唐,简直荒唐至极!太子人呢?”

“回禀陛下,太医院云太医已经带着好几人去了,还有京兆府的人也出动了,听说太子殿下被伤的不轻,这会儿应该在被人带回宫的路上。”一名大臣回复。

“都是暴民,全都是暴民,想造反的暴民!统统给朕抓起来,斩了!全都斩了!”

竟然连太子都敢打,真是反了天了。

“陛下,万万不可啊!人太多了,几乎全长安大街上的人全都动手了,那么多人……”

长安大街上的人几乎占据帝京城人口的三分之一呢!

那么多人全都杀了,和屠城有什么两样?

再说了,作为君王,动不动就要杀老百姓,也不合适啊!而且还是为了太子。

到时候肯定会闹出更大的暴乱。

皇帝也不是真的昏庸无能,还是能听得进去劝解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当时在场的还有什么人?”

“大将军府上的霍小姐,还有……还有幽王妃。”

“苏槿夕?”

皇帝的眉头紧紧蹙起。

“是的,陛下。听说当时太子殿下刚在霍大将军府上宣读完您赐婚的圣旨,准备去给霍小姐买一些首饰,在路经长安大街的时候和幽王妃的马车相撞了。幽王妃许是妒忌太子殿下和霍小姐的婚事,所以不依不饶地非要让霍小姐履行上个月和她打赌时输下的赌注。”

霍玉娇和苏槿夕打赌的事情皇帝也听说了,后来霍玉娇输了赌注,苏槿夕却一直没有动静,也没有追究什么,他便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没想到今日苏槿夕竟然重提。

“结果如何?”皇帝阴沉着脸问。

“那种事情,霍小姐自然是不肯的,所以太子殿下替霍小姐履行了承诺。幽王妃也承诺,太子殿下不用去醉红楼的门口,只在长安大街上站三个时辰就可以。但是……谁也没有料到,竟然会出了那样的事情,太子殿下的背上,竟然会……竟然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只王八。而且霍小姐的衣服还好端端的自燃了。现在帝京城的老百姓们都说……”

“混账……简直就是胡闹!”

皇帝一拳头砸在御案上,顿时将桌案给砸成了两截。

木屑横飞……

第一百二十七章 苏槿夕,你是在给本王点火

“这个不中用的东西,他可是朕的儿子,是东宫的太子,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做出那种事情。怎么能……”

皇帝一口怒气没有顺过来,捂着胸口满脸的痛苦,差点就给晕了过去。

大臣们连忙惶恐地跪在地上。

“陛下,臣等惶恐,您千万要保住龙体啊!”

“龙体为重啊陛下!”

半晌,皇帝的情绪才平复了些,但脸色仍然很不好看,指着方才回禀事情的那名大臣:“你继续说,现在帝京城的老百姓都怎么说?”

“臣惶恐,臣不敢呐皇上!”

皇帝方才的怒气那么大,谁还敢多说一个字?

“说!”皇帝怒斥。

那人一咬牙,索性豁出去了:“都说太子不仁,作为太子未来的太子妃,霍小姐伪善不仁。今日长安大街上发生的事情都是上天对他们二人的惩罚。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皇帝强忍着怒气,凛冽呵斥。

大臣被吓的颤颤巍巍:“还说太子有违仁道,不是上天注定的储君人选,若不应天命,将来非要继承皇位,定会遭受天谴,断送龙脉……”

“闭……闭嘴……都给朕闭嘴……胡说八道……全都在胡说八道……”

皇帝怒指着那人,但是说话的时候就像是中风了一样,口齿开始不轻。

瞪大了双眼直接晕了过去。

苏槿夕回到幽王府,刚进入清幽院,花嬷嬷神情有些严肃地迎了上来。

“王妃娘娘,王爷回来了!”

“恩!”苏槿夕不以为意地应了一声。

“王妃娘娘,您在长安大街上的事情王爷已经全都知道了。”

花嬷嬷说着,看了一眼扶云殿的方向。

苏槿夕便明白了,夜幽尧知道长安大街上发生的事情,不高兴了。

扶云殿的殿门开着,看样子没有不让人进的意思,所以苏槿夕没有去云开阁,而是先去了扶云殿。

“夜幽尧!”

夜幽尧正坐在书案前整理信件,苏槿夕一进门就见了他,喊了一声。

“恩!”

夜幽尧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抬头。

苏槿夕走了过去,想瞧瞧夜幽尧在看什么东西,夜幽尧也没有回避苏槿夕,所以苏槿夕大概也看了个清楚,都是各方信件,苏槿夕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不过发现书案上放着的那盆从云开阁的搬过来的蝴蝶兰竟然长的比苏槿夕养着的那盆还要好看。

摆弄了一番花枝,自言自语道:“没想道这里也是个看脸的年代,果然美男养的就是不一样。”

夜幽尧虽然在忙事情,但是夜幽尧的话还是听进去了,不过没听明白,抬头皱着眉头瞧着苏槿夕。

苏槿夕脸上淡淡的:“没什么,夜幽尧,你先忙吧!我回去睡会。”

说完正要走,没想到手臂却被夜幽尧给拽住。

苏槿夕回头看他。

夜幽尧将苏槿夕拽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去哪儿?”

自从南宫小婊忽然出现,后来又消失,云开阁的阁楼上发生那件强吻事件后苏槿夕和夜幽尧之间的距离莫名的近了很多,夜幽尧似乎不像以前那样对苏槿夕冷漠了。

只是这样的夜幽尧让苏槿夕有些欢喜,不过也有些不习惯。

苏槿夕有些僵硬道:“回云开阁。”

“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应该给本王个解释?”

一进门的时候,花嬷嬷就提醒过了,夜幽尧在生气,但是苏槿夕却想不明白夜幽尧到底在气什么。

“解释什么?”苏槿夕轻蹙眉头。

“你不明白?”夜幽尧也皱眉。

苏槿夕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不会吧?夜幽尧,你连这种飞醋也吃?太小心眼了吧?”

没想到苏槿夕竟然说的这么直接,夜幽尧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是掰着苏槿夕的下颚问:“给本王一个理由。”

苏槿夕很不喜欢这样的动作,有种被大爷调戏的感觉,想扭头甩开夜幽尧的手,但是却被夜幽尧掰的更用力。

“恩?”夜幽尧强势逼问。

“夜幽尧,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你要时刻记得你是本王的女人,别的野男人,休要惦记。”

夜幽尧这是以为苏槿夕整夜珅和霍玉娇是因为妒忌她们在一起吗?

别人误会她也就罢了,没想到夜幽尧竟然也要误会她。

但是他凭什么啊?

凭什么这么霸道地质问?

她心里憋屈的已经够多了。

“夜幽尧,那你也要给我记住,你是我苏槿夕的男人。外头的野姑娘你也少惦记。”

苏槿夕回以冷艳的目光,反手撕住了夜幽尧的衣领,两只黝黑澄澈的眸子直直盯着夜幽尧的。

夜幽尧见过很多种苏槿夕,却没见过今日这般强势霸道的,微微有些愣。

苏槿夕的脑袋缓缓靠近了夜幽尧的鼻子一些,盯着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眸子问:“夜幽尧,那个南宫小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夜幽尧的眸光渐渐变得更加深邃冰冷,掰着苏槿夕下颚的手也越来越用力。

苏槿夕强忍着疼痛和不适,一点都不愿落了下风,进一步逼近:“恩?夜幽尧,你说啊!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也像吻我那样吻过她?”

但是……

下一秒,苏槿夕就敏锐地发现事情很不对劲了。

非常非常不对劲。

他们眼对眼,鼻对鼻,唇对唇。

虽然没有吻上去,但一个凉薄,一个娇润,两对唇瓣贴的特别近。

夜幽尧的一只手虽然捏着苏槿夕的下颚,但是另一只手却不知何时恰好放在了苏槿夕不盈一握的腰肢上。

而苏槿夕一只手虽然攥着夜幽尧的衣领,但却坐在夜幽尧的双腿上,真个人和夜幽尧的身体贴的很近,另一只手为稳住重心,环在夜幽尧的脖子上。

这动作是何其暧昧啊……

简直让人不想污都不想。

不过更要命的是,苏槿夕发现自己的屁股底下明显的不对劲,有什么东西渐渐地升起。

她的脸颊顿时一片通红、灼热,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声音有些不自然地开口:“夜……夜幽尧,你……你这个流氓。”

说着扭动着身子想从夜幽尧的腿上下来,但是腰间的那只手力道忽然加重。

夜幽尧的声音比苏槿夕的更不自然,强力克制着什么,厉声道:“别动!”

苏槿夕顿时身子一僵,再也不敢动了。

夜幽尧闭了闭眼双眼,淡淡道:“你再动,本王可不敢保证不做出点什么。”

苏槿夕脸颊灼红的厉害,发现夜幽尧因为极力地隐忍,额头已经生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胸口也不断地起伏着。

“夜幽尧!”

“恩!”

“夜幽尧!”

“恩!”

“夜……”

忽然掐在苏槿夕下颚上的手瞬间移到了苏槿夕的后脑勺。

接着,苏槿夕的唇被夜幽尧狠狠地噙在了口中。

“苏槿夕,你这是在给本王点火!”

秋光明媚,晚霞正好,从窗户里斜射进来,晕染着一室春光。

苏槿夕放开攥在夜幽尧衣领上的手,环抱着夜幽尧的脖颈,生涩地回吻起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丫头,三千年的代沟呢

苏槿夕和夜幽尧正吻的火热。

忽然“吧嗒”一声脆响,端着茶点进门的花嬷嬷手中的盘子掉在了地上。

几乎是一瞬间,苏槿夕反射性地从夜幽尧的腿上跳了起来。

红着脸颊,手忙脚乱地开始整理衣服。

花嬷嬷愣了好半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自责又不好意思地胡乱收拾起地上的东西。

笑的贼兮兮的:“王妃娘娘,殿下,你们继续,继续!老奴什么都没有看到。嘿嘿,什么都没有看到。”说着,捂着眼飞快地出了门。

苏槿夕一阵懊恼,这污老太婆什么意思嘛!明明什么都被她看到了,还说什么都没有看到。

夜幽尧轻咳了一声,苏槿夕扭头看他的时候,夜幽尧已经又开始拿起桌上的信件开始看了。

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不过嘴角却还带着从苏槿夕的唇上粘上的胭脂,让苏槿夕看的只想笑。

“夜幽尧?”

某人没有出声。

“夜幽尧?”

还是没有出声。

“夜幽尧!”

第三次叫的时候夜幽尧淡淡地“恩”了一声。

苏槿夕原本想提醒夜幽尧的话忽然又坏坏地不想说了。

装逼吧!

看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你忙吧!我是真的累了,回去歇着了。”

“恩!”

苏槿夕嘴角浅浅地笑了一下,出了扶云殿。

就知道花嬷嬷是个大嘴巴,尤其是夜幽尧和苏槿夕之间的事情,到了花嬷嬷那里,一定过会被传的人尽皆知。

这不,苏槿夕一从扶云殿出来,就觉得院子里的人瞧着她的目光比遥望着八达岭长城还要壮观。

“我给你说啊,绿篱!当时那个场面,你可是没见呐!哎呦喂,原来咱们家王妃娘娘的心里也是藏着一把火,那场面,那劲道……两个人就这么嘴对着嘴,脸对着脸的抱在一起……”

花嬷嬷给绿篱说的时候还特意地用两只手比划着。

苏槿夕脸色比锅底还黑,一步步走到了花嬷嬷的身后。

花嬷嬷给绿篱八卦的正起劲儿,根本就有发现。

但是绿篱已经看到了苏槿夕,满脸的尴尬和为难,一直盯着苏槿夕,身子都开始有些颤抖。

“哎……丫头,嬷嬷在跟你说话呢!你瞧什么呢!”花嬷嬷见绿篱走神道。

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不对劲,顿时禁了声,捂着嘴巴缓缓转身。

“花嬷嬷,说什么呢?好像很好玩的样子。怎么不说了啊?让本妃也听听呗!”

“啊……”花嬷嬷猛然大叫了一声,撒腿就往小厨房跑:“哎呀,小灶上还炖着殿下的汤呢!糊了,这会肯定是糊了。”

转眼间已经没了花嬷嬷的人影。

以至于接下来的好几天,花嬷嬷都没在苏槿夕的面前绕面,有什么事情都是让绿篱去办。在院子里见着苏槿夕了,也是绕着走的。

就怕闹的苏槿夕心烦,一个不小心,苏槿夕又提让夜幽尧送苏槿夕走的话。

苏槿夕上到云开阁之后,发现她的房间里大大小小的摆满了箱子。

“绿篱,这都是怎么回事?”

绿篱立刻跑上楼解释:“小姐,这些都是王爷送给你的,早上你不在的时候让人送过来的。这两箱是鞋子,这两箱是一衣服,还有这两箱是金银首饰。”

这么多?

整整六大箱子呢!

夜幽尧这也太豪了吧?

苏槿夕翻着看了一遍,发现衣服很多都是上等的绫罗绸缎,鞋子是缎面绣花的,还有很多都绣着珍珠玛瑙,那些首饰就更不用说,玛瑙、翡翠、珊瑚、砗磲、金银、白玉,反正只要是这个时代的女人们用的,基本上全都有。

不过没几个是苏槿夕喜欢,都花里胡哨的很,不是苏槿夕喜欢的风格。

“没想到夜幽尧人长的那么帅,眼光这么俗气。”

“小姐,这些可不是王爷选的,你可不能冤枉王爷啊!”绿篱替夜幽尧辩解。

“哎呦,什么时候你也学会向着夜幽尧了?胳膊肘开始往外拐了,啊?”苏槿夕挑眉。

“哪儿有的事情啊!”绿篱连忙解释,说到后半句,嘴里开始嘟囔起来:“再说了,你和王爷都已经那样了,还分什么里里外外的,听着多别扭啊!”

苏槿夕顿时又起了“欺负”绿篱的心思。

故意眯着眼,笑嘻嘻地问:“哪个了啊?”

绿篱可不比苏槿夕是从现代穿越过的,思想保守这呢!

被苏槿夕这样一问,脸颊顿时红的像打了厚厚的腮红一样。

“就是那个!”

“那个是哪个啊?”

“那个就是……”

绿篱红着脸颊不经意抬头,发现苏槿夕笑的特坏。

“小姐……你故意欺负奴婢。”

“欺负可是有很多种。小样,小姐我怎么‘欺负’你了啊?”

苏槿夕故意压重了“欺负”两个字,把个古代的封建小丫头往阴沟里带,小丫头不往那方面想都不成。

原本就已经红的冒血的脸蛋都能够在上面烤鱿鱼了。

一跺脚道:“小姐,绿篱不要跟你说话了,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苏槿夕笑问:“变啥样了?”

“不知羞!”

苏槿夕脸上的笑容浅淡了不少。

是啊,确实变了。

如今的她身带着两个灵魂,早已不是曾经那个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傻子废柴妃了。

变了好啊!

变了就能靠自己的实力捍卫自己的尊严了。

不过也有不少无奈。

苏槿夕不想去想那些操心窝子的事情,和绿篱继续说夜幽尧送的那两箱子东西。

“你说这些不是夜幽尧选的?”

这也太没诚意了吧?

还不如不送!

“恩!”绿篱道。

“那是谁选的?”

“是礼部的人!之前快要入冬的时候,礼部要去江南采购东西,派人来问王爷您和他要添点什么?王爷就说给你带两箱衣服,两箱鞋子,还有两箱首饰。”

我滴个乖乖……

感情礼部是他夜幽尧自己开的啊?

就算是宫里的皇后也没这么要东西的。

看来她这次在帝京城里又要小火一把了。

“哎……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苏槿夕两手叉腰,蹙着眉头。瞧着满地的箱子开始犯难了。

“小姐,你说什么?跟猪有什么关系啊?”

苏槿夕深情款款地看着绿篱摇头:“小丫头,没什么!”

三千多年的代沟呢!

丫头,小姐我怎么跟你解释?

虽说不是夜幽尧亲自选的,但毕竟也是夜幽尧的一份心意,而且这还是夜幽尧第一次给她送东西,苏槿夕从窗户里瞧着扶云殿窗户上映着的夜幽尧的影子,总是忍不住呵呵地傻笑着。

算算时间,礼部去江南采购东西应该是在一个多月前,那个时候她正在宫里给皇后解毒。

原来这举动是他在那个时候就有的啊!

看样子,那会夜幽尧表面虽看上去冰冷无情,但其实内心里也没那么冷漠嘛!

第一百二十九章 想让苏槿夕做的事情

苏槿夕和绿篱整整折腾了一下午才把那些东西给重新整理完。

苏槿夕挑了几件自己喜欢且实用的,又让绿篱挑了几件,给花嬷嬷也选了几件,其余的决定全都压箱底了。

是夜,苏槿夕又做了一个梦。

不过不是意识进入了彼岸镯,而是她梦见了她的母亲。

梦里母亲的脸一片血肉模糊,苏槿夕看不清她的面容长什么样子。

但是她却一直掐着苏槿夕的脖子,问苏槿夕:“槿夕,母亲死的好冤啊……你为什么不给我报仇?为什么一直都不愿意来看我?为什么……”

苏槿夕被吓的猛然从床上做起来,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做了一个噩梦。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光着脚丫子下床掌了灯,一夜未睡,想了一夜的心事。

次日一早,夜幽尧去了魂殿之后,苏槿夕又去了一趟天牢。

“说吧!怎样才能把你知道关于我母亲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昏暗潮湿的天牢里,苏槿夕强忍着各种情绪,面无表情地问苏仲。

苏仲从冰冷的床上缓缓坐了起来,嘴角冷笑一声:“苏槿夕,老夫知道,你还是会来找老夫。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的心性老夫还是了解的。”

苏槿夕眸光凌厉,一拳头砸在了苏仲身下冰冷的床板上,面容狠狠逼近苏仲:“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苏仲花白的胡子抖了抖,没有直接说话,起身下了床,走到冰冷破旧的桌子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之后才坐下来道:

“老夫如今身陷囹圄,也知道这辈子是别想出去了。但是苏府能有昔日的辉煌,却是苏氏祖宗十代人的心血,不能就这样毁在老夫的手上。槿夕,无论你对这个家有多大的仇恨,但毕竟,你还是姓苏,可不能眼看着苏家就这么败落了而坐视不管啊!”

苏槿夕脸上的愤怒并没有消除,转身冷眼看着苏仲。

苏仲继续道:“如今皇上虽没有因为幸琉璃的事情过多地追究苏府,但是她却在苏府假扮梦瑶那么多年,皇上的心中始终对苏府还是有芥蒂的,一直在暗中打压苏家在帝京城的所有药堂。”

苏槿夕没心思听苏仲装作一副含辛茹苦的样子说这么多,直接问:“你想让我做什么,直接说吧!”

苏仲顿了顿,道:“我要你重新回到苏府,扶持出一个新的苏家家主,然后光耀苏氏门楣,让苏家在帝京城的所有药堂都重新振兴起来。”

苏槿夕的眼眸缓缓地眯了眯,没想到苏仲最后让她做的竟然是这样的事情。都到了自身难保的地步,他竟然还能想着苏家的家业。

对于苏府的列祖列宗来说,他也许是一个合格的子孙,但是对于苏槿夕来说,他却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苏槿夕永远都不可能忘记,苏仲曾经卑鄙无耻地亲手将匕首插在了她母亲的胸口,曾经卑鄙无耻地几近将她推入死亡的深渊。

“苏仲,如果我不答应呢?”苏槿夕冷冷道。

“那你就永远都别想知道你母亲死的真相,换句话说,就算她死了,也是死不瞑目。”

“果然够卑鄙。”苏槿夕道。

苏仲嘴角一阵冷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着。没有说话。

昏暗的光线从狭小的窗户投射下来,照在苏仲的脸上,更衬的他阴霾密布的脸上越加的狰狞可怕。

苏槿夕忽然觉得,虽然曾经在一个屋檐下和自己的这位父亲生活了十几年,但是她似乎从来都不了解他,从来都不了解。

“好!苏仲,我答应你。但是事成之后我必须知道所有的真相。”

“苏家药楼最顶层东面的墙上有七副画,其中从左面数起,第三幅画的下面有一个安格,里面的东西你应该会感兴趣。事成之后你拿着东西来见老夫,老夫自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不过别高兴的太早,如今老夫身陷囹圄,苏家药楼的钥匙和药堂的所有账本可都在霍氏的手中,且苏家也不是个简单的地方。想要推翻霍氏,想让苏家的各房势力重新洗牌,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苏仲口中所说的霍氏可不是霍大将军府,而是苏仲的正妻。

虽然也姓霍,和霍大将军府上也有一些渊源,但却不是很亲。

“霍氏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她背后的忠武候府也不是什么人说得罪就能够得罪得起的。”苏仲提醒苏槿夕。

苏槿夕嘴角冷冷地笑着:“幽王府也不是吃素的。这些事情就不劳父亲大人您费心了。”

她可不觉得苏仲对她会有那么好心。

“好,等你的好消息。”

苏仲也是冷笑一声,似乎不想和苏槿夕再说什么,重新躺回了那张冰冷破旧的床上。

苏槿夕从天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回到幽王府的时候夜幽尧已经回来了,苏槿夕去扶云殿和夜幽尧商量了一番回苏府的事情,夜幽尧没有反对,苏槿夕便回了云开阁,早早地就睡下了。

次日一早,带着绿篱和花嬷嬷一起回了苏府。

消息是管家提前通知了苏府的,所以苏槿夕的马车风风光光地停在苏府大门口的时候,霍氏已经带着众人在门口迎接了。

“槿夕啊!你可算是回来了。这段时间,母亲我可是想死你了。”

苏槿夕一下马车,霍氏就笑的十分温和地上前来握住了苏槿夕的双手。

苏槿夕低头瞧着霍氏的手,内心冷冷一笑。

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

苏仲说的没错,霍氏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没嫁到幽王府之前那段黑暗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苏槿夕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但是才短短的几个月,霍氏似乎已经忘记了呢!

“母亲是真的想我吗?想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到幽王府上来看过我啊?”

别说是平常的走动往来了,就算是当初苏槿夕被夜幽尧打断了肋骨都没有见过霍氏的面。

苏槿夕狠狠地撕了一把霍氏伪善的面孔。

霍氏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她,脸上顿时一阵尴尬。

苏槿夕的脸上又挤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嘻嘻,苏槿夕在和母亲开玩笑呢!母亲不会当真了吧?”

“怎么会?母亲就知道槿夕你最调皮了。”

霍氏脸上精彩的表情顿时不见,笑着道。

苏槿夕又看向了人群中站着的苏仙惠,苏仙惠跪在地上,也不知道是自己把自己气的,还是在胆怯苏槿夕,身子竟然有一些颤抖。

苏槿夕放开了霍氏的手,一步步缓缓走到了苏仙惠的身边。

第一百三十章 你还在府上待嫁呢?

“大姐姐,你还在府上待嫁呢?当初太子殿下不是说迟早要将你抬进东宫的吗?哦,我差点忘了……”苏槿夕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样:“太子殿下现在好像和霍大将军府上的大小姐霍玉娇订婚了呢!霍玉娇现在是太子的未婚妻,很快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了。”

今日苏槿夕以幽王妃的身份风风光光地回娘家,苏府的门口一大早就围满了很多人,苏槿夕这话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足够所有的人都听到。

“什么?苏仙惠也喜欢太子殿下?”

“不可能吧?太子殿下当初连幽王妃都看不上,怎么可能看得上苏仙惠嘛?”

“当初的情况不是特殊嘛!幽王妃脸上的毒斑没有解,太子看走了眼很正常。”

“那这么说,幽王妃说的话是真的喽?太子殿下说要将苏仙惠抬进东宫是什么时候说的啊?该不会是幽王妃还没有嫁到幽王府的时候吧?”

“我看啊,八成就是那个时候,幽王妃出嫁之后一直就没有回过苏府,要是在那之后说的,她也不会知道啊!”

“天呐!那个时候的幽王妃还和太子有着婚约呢!太子怎么会对苏槿夕说这样的话?该不会苏仙惠故意勾引的太子吧?”

“太子什么样的人你们还不了解?八成就是太子和苏仙惠早有私情!说不定太子当初退了和幽王妃的婚事也是苏仙惠在从中作梗呢!”

“亲姐姐想抢自己妹妹的男人?看来这苏仙惠也不是个好东西!”

“对!不是个好东西!”

“王妃娘娘,你可要把幽王看紧喽!可别让这苏仙惠又给钻了空子!”

“对!看好了幽王,千万别让苏仙惠给钻了空子!”

“说什么呢!幽王可不是那样的男人!”

民心又开始向着苏槿夕这边。

苏仙惠的头埋的低低的,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握紧了拳头,看那样子,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心都有。

但苏槿夕就像没有见到苏仙惠的为难一样,皱着眉头一脸的委屈:“大姐姐,你怎么不搭理我啊?难道众人说的都是真的,你这是心虚了吗?”

“苏槿夕你……”

苏贤惠缓缓抬起头来,眼眸一片通红,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霍氏忽然上前就按住了苏仙惠的手。

“槿夕啊!别光顾着在门口站着啊!快进府吧!母亲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东西。”

苏槿夕差一点就当众激怒苏仙惠了,就差那么一点。

不过也没关系。

来日防长,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

白莲花,你跑不掉的,迟早撕下你的面具,让你的真面目袒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

苏槿夕没再过多地计较,抬步率先进了苏府的门。

一路上,苏府的下人们见到苏槿夕的时候各个都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今日的苏槿夕虽然没有穿王妃的制服,但穿的也是上等面料制成的衣服。

浅杏色的断面上绣着做工精细的小玉兰花,是从前天夜幽尧送的那些衣服中挑出来的,全帝京城中就仅此一件,绝不撞衫。

那衣服的颜色和绣案更衬的苏槿夕整个人精神了许多。

黝黑噌亮,如两只扑闪着大翅膀一样的眼睛,如远戴般悠远的眉毛,挺美的鼻梁,娇小的嘴唇,乌黑明亮的头发。整个人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九天玄女一样。

更神奇的是苏槿夕脸上原本印着狰狞可怕的毒斑的地方如今娇嫩如玉,吹弹可破。

整个人清新亮丽,天资玉骨。

这还是曾经那个任人欺负,容颜丑陋的七小姐吗?

苏槿夕瞧着众人的目光,嘴角上扬,冷然一笑,稳稳地坐在前厅的上座上。

以前这个位置,整个苏府就只有苏仲一个人能坐呢!

当初的苏槿夕可是连进这个门的资格都没有。可如今坐在这里的人是他,昔日风光荣耀的苏仲已经在天牢里了,出不出的来还是个未知。

姨娘们瞧着如今风光回府的苏槿夕,想说什么,但见苏槿夕始终一副高傲冷淡的样子,再想起之前在门口就连霍氏和苏仙惠都在她的手底下吃了亏,就更加慎重,不敢多言了。

下人上了茶,霍氏终于打破了僵局,道:“槿夕啊!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这一路上也挺冷的吧!

“嘀嘀嘀”

解毒系统又响了,苏槿夕正要去端茶杯的手忽然顿住,转眸一一在众人的脸上扫过。

好大的胆子啊!刚进门,屁股都还没有做热呢,就有人已经安奈不住地出手了。

不过,她不觉得这是霍氏干的。

霍氏是个伪善的人,也是个聪明的人,苏槿夕是当着外头那么多人的面进府的,若是被毒死在了这里,对她没有什么好处。

那么……会是谁呢?

“幽王妃,你怎么不喝茶啊?瞧着我们做什么,难道是怕我们给你下毒不成?”柳姨娘率先道。

“槿夕,是不是茶水不合你的胃口啊?你看母亲都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茶。你喜欢喝什么,就给母亲说,母亲让人给你泡去!”霍氏道。

苏仙惠毕竟还年轻,再见苏槿夕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脸上,终于受不了了,豁然站起身来道:“苏槿夕,你到底怎么回事啊?就算这茶里有毒,也不可能是我下的,我还知道轻重。难道你怀疑我不成?”

“大姐姐和柳姨娘不说,我倒是给忘了。是该小心一些,说不定这茶真的有毒呢!”

柳姨娘的脸色一阵惨白,顿时闭上了嘴巴,不说话了。

“苏槿夕,你到底什么意思?”苏仙惠道。

“没什么意思,要不,大姐姐先帮我尝尝?”

苏槿夕淡笑着,将茶杯端起来递到了苏仙惠的面前。

“苏槿夕……”

苏仙惠几乎已经咬牙切齿。

“怎么?大姐姐不愿意吗?难道这茶水中真的有什么猫腻?”

“槿夕,你看你说的,好好的,这茶水怎么可能有问题呢?你要是不喜欢喝,母亲亲自给你去泡一杯。”霍氏替自己的女儿解围。

说着,霍氏伸出手想去拿苏槿夕手中的茶杯,但却被苏槿夕端的紧紧的,霍氏根本就拿不动。

霍氏暗中一个劲儿地给苏仙惠使眼色,示意苏仙惠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苏仙惠为难的都快要哭了,狠狠一咬牙,从苏槿夕的手中端过茶杯:“好,苏槿夕,我替你尝,但若是这茶中没有毒的话怎么办?”

“我把脑袋砍下来给你!”

苏槿夕随口道。

众人顿时一惊,苏仙惠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

“好,若是这茶水中真的有毒,我苏仙惠也把脑袋砍下来给你!”

霍氏何其聪明的人,苏槿夕把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怎么可能瞧不出来那杯茶中或许真的是被谁动了手脚,让苏槿夕发现了。

“槿夕,何必非要把事情闹成这样?”

“那母亲的意思是,应该怎样?”苏槿夕淡淡地瞧着霍氏。

“好,既然槿夕你不放心,这茶母亲来替你常。”霍氏说着,一把硬从苏仙惠的手中端过了茶水。

但是她揽着袖子正要喝下的时候却被苏槿夕一把打翻在了地上。

众人瞧着那茶水被泼洒在地上之后的反应,顿时惊愕的豁然起身。

第一百三十一章 水落石出,给一个交代

茶水洒落在地上之后渐渐地泛起了一阵刺激性的白沫。

出生在医学世家,若是还看不出来这茶水中真的是被人下了毒,那就是白痴。

众人惊讶于苏槿夕辩毒的能力之外,又开始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这到底是哪个没长脑子的家伙啊?

难道看不出来现在的苏槿夕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苏槿夕了吗?

还敢做这么笨的事情,这不是一锅汤里头掉进了一只死老鼠吗?

“王妃娘娘,您先不要着急,这事儿是谁做的,姐姐一定会查出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代。”一位姨娘道。

“灵芝……灵芝……”

外面遥遥传来一个男孩的声音。紧接着一条小白狗翘着尾巴跑了进来,跑到了苏槿夕的脚下,舔起了地上的水。

众人的脸上再次一惊愕。

苏仙惠连忙跑过来抱起了正在舔着毒茶的小白狗,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小白狗刚被苏仙惠抱起来,就开始口吐白沫,四肢蹬了两下,在苏仙惠的怀里不动了。

“灵芝……”

一个身穿深绿色绸缎衣衫,大概十五六岁的小男孩冲了进来,从苏仙惠的手中一把抱过小狗就开始哭:“灵芝,你怎么了,灵芝……”

这个小男孩苏槿夕认得,是霍氏的儿子苏骏,也就是苏仙惠的亲弟弟,平日里仗着自己母亲的地位和嫡子的身份,最是嚣张跋扈,以前可没少欺负过苏槿夕。

“骏儿,不得放肆,没看到你七姐姐在这里吗?还不快过来拜见你七姐姐。”霍氏训斥道。

霍氏不说这话还好,但是话刚说出口,苏骏忽然就炸了:“什么七姐?苏槿夕她也算是苏家人吗?连我房里的一个贱婢都不如,她就是个傻子,长的又丑又笨的傻子。”

“骏儿!”

霍氏一把拉住苏骏的手。

“苏槿夕呢!你给我出来!是不是你害死了我的狗?是不是你?出来……”

苏骏在厅堂里环视了一圈,没有瞧见他印象中以前那个痴痴傻傻的苏槿夕,扬声喊道。

“放肆!王妃娘娘就在此处,这里也是你放肆的地方?”

站在一旁的花嬷嬷忽然厉声呵斥。

苏骏猛然顿住了声,回头瞧了一眼花嬷嬷,却没有看苏槿夕。

“你是哪儿来的老东西!”

花嬷嬷气势端的很正,一本正经道:“我是王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嬷嬷。”

“王妃……”

苏骏这才看向了苏槿夕,愣了好半晌之后,忽然惊愕道:“你……你是苏槿夕?”

苏槿夕嘴角轻轻一扬:“不是我还是谁?苏骏,你不认识我了吗?”

苏骏的印象中苏槿夕就是个干干瘪瘪,长期因为营养不良而面黄肌瘦,而且脸上还有个毒斑,丑陋不堪的贱丫头。更甚至因为在苏府不受待见,所以从来都没有穿过一件好衣服。

但是此时面前的这个女人却是容颜娇好,甚至可以说是绝色无双,衣着华贵,姿态高雅,气势逼人。

苏槿夕怎么可能是这样的形象。

“你……你不是苏槿夕,你到底是谁?”

苏仲被吓了一跳,忽然向后退了两步。

“苏骏,看来这苏家的傻病是传染的呢!现在竟然传染到你的身上了。怎么……连姐姐我都不认识了?以前你我可是没少在一起玩耍呢!”

苏骏又靠近了苏槿夕一些,仔细地瞧了瞧苏槿夕:“你……你真的是苏槿夕?”

苏槿夕淡笑着,没有说话。

苏骏忽然指着苏槿夕道:“苏槿夕,你怎么还没有死?你脸上的毒斑呢?这些衣服和首饰你都是从哪里来的?不会是偷来抢来的吧?还有你……绿篱,你们不会是把自己卖到醉红楼才换来的这些东西吧?”

苏骏是真的被霍氏和苏仲给宠坏了,说什么话口无遮拦,甚至都不会用脑袋思考问题。

霍氏的脸上一阵黑一阵白,一脸的很铁不成刚,都还没有来得及训斥苏骏,花嬷嬷的巴掌就狠狠地扇在了苏仲的脸上。

“放肆,竟敢出言不逊,污蔑王妃。”

苏骏顿时被打了转了好几个圈儿,五折印满五个手指印的脸,瞪着花嬷嬷:“你这个老不死的,你竟敢打我。“

长这么大,苏骏这可是第一次挨打,哭喊了一声就如疯狗一般朝着花嬷嬷冲了过去。

花嬷嬷的身子在苏骏快要扑上来的时候稳稳地向侧面一躲,苏仲惯性地一头就撞在了桌子上。

苏仲被撞的不轻,额头上顿时出了血,险些晕了过去。

霍氏虽然心疼儿子,但理智告诉她不能和苏槿夕正面撕破脸,所以还是极力地忍着。

但是苏仙惠却忍不住了,她突然站起身来,对苏槿夕道:“苏槿夕,你够了!你这是摆着是幽王妃的身份,回来耀武扬威来了吗?”

柳姨娘和苏仙惠平日里走的近,立刻冷笑了一声,附和:“就是啊!摆什么谱啊?是王妃就了不起了吗?刚进门就要拉仇恨,毒死了骏少爷的灵芝不说,如今你的这个刁奴竟然还出手打起了骏少爷。好歹骏少爷也是你的亲弟弟,苏槿夕,你可真有本事。”

柳姨娘这是黑白颠倒,故意把白的说成是黑的。

不过她这话挑拨离间起来还真起作用,还没等苏槿夕回答什么,一旁的苏骏立马就炸了,冲上前去就撕住了苏槿夕的衣服:“苏槿夕,原来我的灵芝是被你毒死的,你这个贱人,你赔我的灵芝,赔我的灵芝。”

苏槿夕不说话,而是看向了霍氏。

与其她自己动手,还不如让霍氏自己清理。

她不是伪善的很吗?不是喜欢装吗?苏槿夕就要看看,霍氏到底能装到什么时候。

霍氏自然能明白苏槿夕的意思,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攥着,狠狠一咬牙之后上前拽起了黏在苏槿夕身上的苏仲,一巴掌狠狠地掴在了苏骏的脸上。

这一巴掌比花嬷嬷的那一巴掌打的还要狠,苏仲都被打的咬烂了舌头,嘴角出了血。

苏骏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疼爱自己,护着自己,把自己捧在手心里护着的母亲竟然会打他。

他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母亲,你竟然打我,竟然为了苏槿夕这个贱人打我。到底我是你亲生的,还是苏槿夕这个贱人是你亲生的?你说!你说啊!”

霍氏瞧着苏骏的样子,心疼极了,打过苏骏的那一只手都在颤抖。

但还是极力地隐忍着,装作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骏儿,母亲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母亲教你的那些道理你都学到哪里去了?”

苏骏哭着,吃惊地回头看霍氏:“母亲,骏儿什么时候不学好了?是你教我的,苏槿夕就是个傻子,不配做我的姐姐;也是你说的,她和她的母亲一样的贱……”

“啪”

一巴掌又打在了苏骏的脸上。

但打完之后瞧见苏骏满脸委屈的样子,霍氏终于忍不住了,跪在地上一把将苏骏的头抱在了自己怀中:“骏儿,你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是母亲的错,都是母亲的错。”

但是苏槿夕却很敏锐地抓住了苏骏最后一句话中最关键的信息。

他提到了她的母亲。

难道母亲当年的死,霍氏也知道什么?

第一百三十二章 苏家家主的令牌

霍氏暗中将一根银针刺在了苏骏的后脑勺,苏骏的双眼开始变的迷迷糊糊起来。

在昏迷之前他紧紧地抓着霍氏的衣袖说:“母亲,你要杀了苏槿夕,一定要杀了她。”

苏骏昏迷之后霍氏整理了一下情绪,站起身来,脸上还是之前那副慈善的样子。对苏槿夕到:“槿夕啊!是母亲管教无方,没有教育好你弟弟。他不过是个小孩子,你别放在心上。”

苏槿夕嘴角始终淡淡地笑着,一点脸面都不给霍氏:“母亲是该好好管管苏骏这个弟弟了,知道的以为他是家里的嫡子,被你和父亲给宠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

苏槿夕故意拉长了话音没有说完。

“以为什么?”霍氏问。

“苏槿夕笑容又变得明媚起来:“以为母亲你对女儿的这幅慈善的面容都是假的呢!苏骏是跟着你学坏了。今日冲撞了我也就罢了,若改日在王爷的面前也敢如此胡言乱语,可是真的要被杀头的。”

霍氏的面容顿时一阵惨白,不过很快,她就换上了一副和苏槿夕一样明媚的笑容:“槿夕啊,你可真会开玩笑。母亲怎么会是那种人呢!回头母亲好好管管你弟弟。”

“没有就好!”

苏槿夕意味不明道。

然后看了一眼地上已经死透了的小白狗灵芝:“不过,这府上有人想我死却是真的。母亲,你说呢?”

霍氏脸上的笑容有些干:“槿夕放心,这件事情,母亲一定会查出个水落石出,给你个交代。”

“好!”

苏槿夕要的就霍氏的这句话。

“母亲既然表态了,做女儿的我也就放心了,不如就七日的时间吧!七日之后若母亲还查不出来凶手是谁,这个苏家主母的位置你也就不用当了。”

什么?

苏槿夕竟然拿着霍氏当家主母的身份威胁?

在场的众人都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瞧着苏槿夕。

要知道,在坐的众人中并不乏心中对霍氏有怨气之人,只是都苦于霍氏在府上的位置和娘家的势力,敢怒不敢言。

更没有人能够撼动霍氏在府上的位置。

要不然苏仲做为一家之主,还是太医院的院首,也不会在这个家中憋屈了那么多年。

“哼,笑话!”

柳姨娘冷哼一声,鄙夷地瞪了一眼苏槿夕。

苏仙惠的嘴角也是嘲讽地一笑:“苏槿夕,你今天早上来的时候吃什么了啊?口气可真大。”

苏槿夕嘴角淡笑着,没有说话。

霍氏的内心也是四平八稳的,料定了自己苏家主母的位置无人能够撼动。

“好,七天就七天。到时候母亲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霍氏想,这个家里还不是她说了算,就算到时候查不出来真正的凶手,想找个替死鬼还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又补充了一句:“这七天内在母亲查找凶手的同时,其它几位姨娘也可以查找,谁若是比母亲先查出来,本妃和王爷做主,苏家以后的当家人就是她了。”

这不是明摆着在挑拨离间吗?

顿时平日里被霍氏欺压的抬不起头来的那些姨娘们都开始跃跃欲试。

就连一直跟着霍氏和苏仙惠的柳姨娘眼中也泛着明媚的光芒。

霍氏嘴角交抽搐了两下:“槿夕啊,你这是要跟母亲来真的?”

苏槿夕人畜无害地笑着,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意味不明:“母亲,您说呢?”

霍氏的双眼晦明晦暗。

苏槿夕忽然站起身来:“好了,今日的事情就到这里吧!事情也不早了,本妃要回去歇息了,各位也早点散了吧”

然后问霍氏:“母亲,本妃还是住在以前的那个荷香院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苏槿夕已经改了自称。

是在有意给霍氏施压。

苏槿夕现在已经是王妃了,怎么可能还住以前那个破旧的院子:“你以前住的那个院子已经很久没有人到扫了,你现在住也不合适,母亲让人把最北面的翰香院整理出来了。那边环境好,位置和风水都是府上最好的,你就住那里吧!”

“好!有劳母亲了!”

苏槿夕笑着跟霍氏说了一声,带着花嬷嬷和绿篱就去翰香院了,临走前还不忘挑衅地看一眼苏仙惠。

苏仙惠都已经快被气炸了。

若不是母亲之前再三叮嘱让她忍着,现在她早就忍不住了。

那翰香院和是之前母亲答应了要给她住的。

原本院子都已经打扫出来了,里面的家具也已经重新置办,搬进去了,却忽然传来苏槿夕要回娘家的消息。

母亲却要她让出来给苏槿夕。

这个苏槿夕,真是可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还回来做什么?

而且一回来就弄的府上鸡飞狗跳的,人人不得安宁,真是太可恶了。

还有,她方才走的时候看她的那个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挑衅吗?

瞧不起她吗?

她凭什么啊?

以为做了王妃就了不起了啊?

翰香院里。

地板是新铺的,墙面是重新粉刷的,柱子和窗户上的漆也是重新刷上去的,所有的帘子和帷幔都是最近帝京城里最流行的颜色和花色。

琉璃做的桌子,象牙的茶壶和被子。

一切都闪闪着奢华明媚的光芒。

霍氏说的没错,这里是整个苏府最奢华的的地方。

以前的苏槿夕可是根本连靠近这个院子的资格都没有,但是现在她却光明正大地住在了这里。

“哼,这个霍氏,还算是有良心。”花嬷嬷瞧着院子和屋子里的装饰还算不错,道。

以为霍氏是真心的款待苏槿夕。

但是苏槿夕的心里却很清楚,一看这屋子里的东西和颜色,就知道全都是苏仙惠喜欢的。

这里原本应该是装潢出来给苏仙惠住的,知道她来了后住以前的院子不合适,所以让苏仙惠让出来临时让她住的。

果然是霍氏办事的风格。

一如既往的……伪善。

绿篱毕竟是跟着苏槿夕在这个家里一起长大的,也知道霍氏的为人。

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地道:“小姐,我总觉得霍夫人没安什么好心,你可要当心啊!”

“放心吧!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苏槿夕道。

一日无话,傍晚的时候霍氏派人来请苏槿夕去正厅吃饭,苏槿夕不想去,霍氏便让人把饭菜给翰香院也送了一份。

吃过晚饭后无事,花嬷嬷给苏槿夕煮了些茶水,苏槿夕喝着茶一直琢磨着一件事情。

苏家家主的令牌。

天牢的时候苏仲跟她说过,是放在书房里的。

但是有没有被霍氏给搜走就不一定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深夜,熟悉的身影

苏仲在天牢里,霍氏还有心思给女儿装潢院子,且府上也没有悲悲戚戚,担心苏仲的样子。

看来有些人还是打心眼里不想让苏仲回来的。

霍氏起了独掌苏府,霸占苏家令牌的心思也不一定。

但是想那么多也没有用,到底怎么回事,书房那边还是得自己亲自去一趟。

苏槿夕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耽误太多的时间,想尽快将苏家家主的令牌掌握在手中,所以亥时的时候就动身了。

苏槿夕虽不懂武功,但是她打开了彼岸镯。

一路上可以随时听到周围的动静,准确的判断是否安全。

这个功能是提前预防危险,可比遇到危险之后再动手牛逼多了。

没过多久,苏槿夕就来到了书房。

门是半掩着的,苏槿夕确定里边非常安全之后才走了进去。

书房里凌乱不堪,就像是遭了贼一样,文件和书都撒了一地。、

看来她猜想的没错,这里已经被人翻过一遍了。

苏槿夕走到了书架旁边,按照天牢里苏仲给她说的,找到了书架第三层上的一个古董花瓶,在花瓶里找到了一个按钮,搬动之后右面墙上的一副画后面“咔嚓”一声。

苏槿夕走过去,身子微微侧了侧,掀开那副画,躲过了两支暗箭。

然后发现画的后面是一个小暗格。

安格里面放着两个盒子。

根据苏仲的提示,左边那个盒子里的家主令牌才是真的。苏槿夕分别打开两个盒子,对比了两个令牌。

发现若不是有苏仲的提示,根本就分辨不清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是假的。

苏槿夕将真的令牌揣在了怀中,把假的那个又放了回去。

正在此事,苏槿夕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正在向这边靠近。

苏槿夕立刻恢复了暗格的原貌,然后缓缓走到了门的后面。

门外到底是什么人?

苏槿夕已经将彼岸镯的接收范围开到最大了,这个人的武功到底有多高,竟然能够避开苏槿夕的听力,都快到门口了苏槿夕才发现?

不过那人在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不远处又传来了一个脚步声,那人或许发现了不对劲,匆匆离开了。

苏槿夕迅速打开了门,看到一个身影正好消失在回廊里。

那人是个女子,不过身影好熟悉……

到底是什么人?

苏槿夕决定,大着胆子跟上去瞧瞧一看究竟。

苏槿夕一路跟踪那人到了绕过几个回廊,绕过她以前住的荷香园之后,那人忽然不见了。

夜枭鸣教,寒风戚戚。

苏槿夕不禁一阵哆嗦。

她观察了一圈周围的情况,发现这里已经到苏府最偏僻的南院了,再往前走就是一片荒废的竹林和一个池塘。周围只有一处院子,里面住着的是孙姨娘。

但是孙姨娘早在苏槿夕还没出嫁之前就被苏槿夕用银针刺穴的方法刺成了植物人,是根本不可能出来的。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苏槿夕还是决定进去瞧瞧孙姨娘的情况。

苏槿夕进了孙姨娘的院子。

院子里只有一个伺候孙姨娘的小丫头,靠在门口的柱子上睡着了,身旁的一个小炉子上茶水已经烧的滚烫。

也许是感觉到了有人靠近,小丫头忽然睁开了双眼。

在看到来人是苏槿夕后,有些惊愕,连忙站起身来给苏槿夕行礼:“奴婢见过王妃娘娘。”

“孙姨娘呢?”苏槿夕故意问。

“回禀王妃娘娘,孙姨娘在里面。”小丫头指了指身后的屋子。

苏槿夕仔细打量了一番那小丫头,发现她在跟苏槿夕说话的时候有些胆怯。

在书房外头的人应该不是她。

“孙姨娘一直都在吗?”苏槿夕又问。

“是的,王妃娘娘,孙姨娘自从上次中了风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老爷来过好几回,都说孙姨娘这辈子都不会行醒了。”

小丫头说的不像是假的。

“我去看看孙姨娘,你就在外头守着吧!不必进来了!”

“是!”

小丫头很乖巧地应声。

苏槿夕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顿时传来一阵恶臭。

是孙姨娘长期不活动,身上发出的味道。

看来孙姨娘确实睡了很久。

但是苏槿夕还是不放心,缓缓走到了孙姨娘的床边。

“孙姨娘……孙姨娘……”

苏槿夕叫了两声,孙姨娘一点反应都没有,紧紧地闭着双眼,呼吸也很平稳,就像睡着了一样。

苏槿夕用指甲掐孙姨娘的人中,仍旧一点反应都没有。

苏槿夕站着观察了孙姨娘良久。

按理说一个人不管装睡的本事有多大,时间一长,一定会露出破绽的。

但是苏槿夕都看了这么久,却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按理说,试探到了这种地步,苏槿夕应该放心了。

不过苏槿夕还是不放心。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医药包来,从里面掏出了几支银针,分别刺在了孙姨娘的手上,脚上,还有脖颈上。

这是一套会让正常人痉挛的针法,如果孙姨娘真的是在装睡,这套针法之下肯定会原型毕露。

直到看到孙姨娘仍然没有一丝反应,苏槿夕才放心。

收回了所有的银针。

在离开之前,苏槿夕又在孙姨娘脑部的几处大穴上刺了几针。

再加一层保险。

就算孙姨娘成为植物人之后又醒了,加了这几针,她也不可能再想来。

做完一切之后苏槿夕出了门。

那小丫头还在门口守着,见苏槿夕出来,小丫头都不敢抬头看苏槿夕一眼。

“拿着这个,不要跟任何人说本妃来过这里。”

苏槿夕掏出来一定银子给了那小丫头。

小丫头不敢去接。

“难道本妃的话你都不听?”苏槿夕凌厉道。

“奴婢不敢!”

小丫头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接了那定银子。

“好好照顾孙姨娘!”

“是!”

从孙姨娘的院子里出来之后苏槿夕一路上一直都在想,那个靠近书房的熟悉背影是谁?

既然不是孙姨娘,又为什么会引她到这里来?

那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非常清晰的脚步声,苏槿夕抬头,瞧见绿篱远远地走了过来。

“小姐,可算是找到你了。王爷来了!”

夜幽尧来了?

“什么时候来的?现在在哪儿?“

“你刚出去的时候就来了,在翰香院里。王爷是直接过来找你的,连正门都没有走,所以府上的人都不知道。”

这货,半夜三更的不应该在扶云殿吗?

来找她做什么?

竟然还不走正门?

苏槿夕的耳根子一红,忽然想起来以前看的很多言情小说中,男主半夜三更翻墙爬女主床的情景。

他该不会是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苏槿夕的计,隔墙有耳

其实苏槿夕并不知道,就在她离开孙姨娘院子之后的时候,原本看上去柔弱胆小的小丫头忽然挺直了腰背,怯生生的眸子渐渐地浮上了一层阴冷。

还哪里有方才那个在苏槿夕面前胆小柔弱侍女的影子。

侍女进了屋,屋里原本此刻应该昏迷成了植物人的孙姨娘竟然睁开了双眼,从床上缓缓坐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苏槿夕后来补上的那几针对孙姨娘一点作用都没有?

“姨娘!”侍女道。

孙姨娘从窗户里瞧了一眼门口,确定苏槿夕已经离开之后道:“以后行事还是小心一些。”

“是!”

孙姨娘的眸底一片暗沉,思索着什么,半晌之后忽然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南离国的那个传说?”

“姨娘说的是……”

侍女的话虽然只说了一半,但是和孙姨娘之间却已经心灵相通,孙姨娘点点头。

“看见苏槿夕手上刻着彼岸花的那个镯子了没有?那是彼岸镯,那人应该已经出现了,彼岸镯的功能一旦打开,就会产生无穷的力量。苏槿夕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苏槿夕了。以后若还做那样愚蠢的事情,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到最后,孙姨娘的声音渐渐变得狠厉起来。

婢女连忙跪在地上:“今日的事情是奴婢一时鲁莽,求姨娘责罚。”

“起来吧!”孙姨娘道:“虽然你已经打草惊蛇,但是只要接下来我们按兵不动,苏槿夕不一定就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

“是!”

孙姨娘的院子里发生的这一切,苏槿夕什么都不知道,也丝毫没有察觉。

在遇到绿篱的时候彼岸镯的听力功能已经被她关闭了。

苏槿夕回到翰香院,夜幽尧果然已经在翰香院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才分开一天的时间,但在苏槿夕的心里,就像和夜幽尧已经分开了十几天一样。

苏槿夕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不由得放慢了一些,缓缓走了进去。

夜幽尧正斜卧在锦榻上处理文件,一身绣着金黄色菊花图案的黑底袍子,舒适地随意挂在身上,黝黑明亮的长发随意地散落下来,顺着锦榻快要搭在地上,那样子真的绝美极了。

苏槿夕缓缓走了过去,将夜幽尧的头发细心地捧在手心里,一寸寸收起来搭在了锦榻上。

“回来了?”

夜幽尧抬起头来看苏槿夕。

“殿下怎么来了?”

“下午在刑部处理一些事情,忙完之后刚好路过,就来了。明日还要去刑部,这边比较近。”

“哦!”

原来是顺路啊!

看来是苏槿夕想多了,她还以为夜幽尧是舍不得和她分开,想她了才会来呢!

苏槿夕淡淡地应了一声。

“殿下吃过晚饭了吗?”苏槿夕问。

花嬷嬷连忙笑嘻嘻地迎了上来:“王妃娘娘,殿下到现在都还没有用膳呢!一直在等着你,老奴准备了一些宵夜,要不你陪殿下吃一点吧!”

可是苏槿夕已经吃过晚饭了!

但是夜幽尧没有吃饭,所以苏槿夕没有拒绝。

没想到夜幽尧让花嬷嬷把清幽院的那套情侣餐具给带过来了,吃夜宵用的就是那套餐具。

苏槿夕吃过晚饭了,也没什么胃口,所以吃的不多。

夜幽尧似乎也没什么兴致,所以没有多吃。

花嬷嬷撤掉夜宵之后夜幽尧继续处理文件。

苏槿夕没什么事情做,躺在床上好半晌都睡不着,又起来走到夜幽尧的旁边看夜幽尧到底在看什么。

夜幽尧没有避讳苏槿夕,拽着苏槿夕在锦榻旁边的毯子上坐了下来,让苏槿夕和他一起看信件。

苏槿夕发现,夜幽尧不仅人长的俊美,字也写的很不错。

标注在信件上的字用的是行书,行云如流水一般,字体苍劲有力。

苏槿夕瞧着瞧着,就枕在夜幽尧的手上睡着了。

感觉到苏槿夕的呼吸已经渐渐沉重均匀起来,夜幽尧放下了手中的信件。轻轻推开苏槿夕耷拉在耳边的一缕碎发,手指一下一下在苏槿夕的眉毛上滑动着,似乎是想铺平苏槿夕就连睡觉的时候都不由得蹙着的眉毛。

若是此时苏槿夕能够睁开双眼,一定会惊讶于那个冷漠无情,且让人闻风丧胆的夜幽尧的脸上竟然也会展现出如此温柔的深情。

其实今晚夜幽尧原本已经回幽王府了,但是坐在那个没有苏槿夕的清幽院里,却怎么也不习惯,眼前总是浮现出苏槿夕在清幽院里来来去去的身影。

只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鬼使神差地就来了苏府,而且堂堂一个王爷原本是可以大大方方地从正门进来的,却偏偏不走寻常路,翻墙进来了。

花嬷嬷原本是要进门劝苏槿夕和夜幽尧早点休息的,但刚走到门口就见到夜幽尧和苏槿夕这样的情形,又没有进来打扰,拽着绿篱神经兮兮地去睡觉了。

也不知道夜幽尧是什么时候走的,次日一早苏槿夕醒来的时候夜幽尧就已经不在了,她自己睡在床上。

若不是锦榻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着夜幽尧的一些文件,苏槿夕还以为昨夜是自己在做梦,夜幽尧根本就没有来过。

苏槿夕忽然想起了什么,猛然掀开被子看了一眼,确定自己的衣衫依旧整整齐齐地穿在自己的身上之后才放心。

昨晚她睡的有那么死吗?

竟然连自己怎么从锦榻旁边的绒毯上睡到床上,今日早上夜幽尧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花嬷嬷和绿篱端进来了洗漱的东西,苏槿夕一番洗漱,吃完早点之后就让花嬷嬷去通知霍氏了。

召集府上的所有人在前厅等候,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原本苏槿夕让花嬷嬷通知集合的时间是早上的巳时,但是都快到午时了,苏槿夕都还没有出现。

“这苏槿夕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让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干等着,这是在给我们下马威吗?”

一位姨娘等的有些不耐烦了,道。

柳姨娘轻轻推了推自己的瑶台发髻,拿着个小镜子不停地照着:“哎呦,你想多了吧?这下马威昨儿个咱们不都见识过了吗?咱们这位七小姐啊,可从来都不会走寻常路,保不准今天又是个什么新花样。”

“她能有什么心花样?一个已经出了嫁的姑娘,能让她回来在娘家门上住上几天就已经很不错了。难道还要让她翻了天不成?”

“哼!”

柳姨娘鄙夷地瞧了一眼那位姨娘,继续从美人镜子里整理着自己的妆容,没再说话。

“姐姐,你好歹也是咱们的主心骨啊!如今老爷不在,你就是这个家的当家人,难道你就任由着苏槿夕那个妖孽回来耀武扬威吗?你什么意见,倒是说句话啊!”

“就是啊!只要你一句话,姐妹们全都听你的!”

“就是,姐姐,你说句话啊!”

平日里跟霍氏一派的姨娘们都附和道。

但是霍氏始终四平八稳地坐在副位上,闭着双眼定神,一句话都没有说。

“姐姐们,说话可要当心啊!小心隔墙有耳,人家现在可是幽王妃。”柳姨娘阴阳怪气地道:“再说了,老爷现在是身陷囹圄暂时不能回来,又不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看你们一个个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自从苏槿夕昨日说谁要是在霍氏之前查出下毒之人,就让她代替霍氏做苏家主母的话之后,原本跟着霍氏**的柳姨娘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话里话外都会和霍氏作对。

苏仙惠早就看不惯了。

“柳姨娘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什么意思啊?我娘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了?”

“哼!”

柳姨娘冷哼了一声,丝毫不把苏仙惠放在眼里。、

其实柳姨娘说的没错,隔墙有耳呢!

此时的苏槿夕就在离这边不远的一座凉亭里。

虽然隔的有些远,但是只要一打开彼岸镯,这边每个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尽收耳低。

第一百三十五章 苏槿夕的打算

前厅总共有十四个人,霍氏、苏仙惠、苏骏和刚才说话的柳姨娘,还有四位姨娘和一个小男孩。还有两个嬷嬷,两个丫鬟和一个侍从。

其中,柳姨娘和其中两位姨娘是帮着苏槿夕说话的,苏仙惠一直和柳姨娘在斗嘴,霍氏没有说话,还有两位姨娘没有表态。

苏槿夕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便走了进去。

柳姨娘顿时住了口,不说话了。

苏仙惠气势凌人地朝着苏槿夕走了过来:“苏槿夕,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说好的巳时在这等着,这都让我们等了整整两个时辰了,派人过去催你,你也不见。你玩我们呢?”

苏仙惠毕竟还年轻,沉浮更没有霍氏那么深,伪善的面容装上一天就已经装不下去了。

霍氏睁开双眼,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苏仙惠一眼:“仙儿,不得无礼,退下!”

“母亲……”

苏仙惠撅着嘴,不依。

“退下!”

霍氏冷喝一声,苏仙惠从来都没有见母亲像最近几天这么凶过,再加上昨日已经见识了母亲当众教训弟弟的样子,不敢多顶撞霍氏。所以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下。

“槿夕啊,你来了?”

霍氏笑呵呵地对苏槿夕:“过来坐吧!”将苏槿夕让到了自己身旁主的位置上。

苏槿夕坐定下来,目光一一在众人的脸上扫过。

方才苏槿夕没有按点出现,就是为了听听昨天的那句话到底起到了多少作用,有多少人已经对霍氏起了异心;有多少憎恨霍氏的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几位中能够明确听出来向着苏槿夕说话的有三位。

其中两位姨娘在瞧见苏槿夕的目光看向她们的时候眼里满满的都是期意,急切地想对苏槿夕表达自己的心意。

但柳姨娘的心气儿却很高,一双浓眉大眼始终都在手里的小镜子上,根本就不看一眼苏槿夕。

但是苏槿夕却觉得在这些人中,除了霍氏之外柳姨娘是最厉害的。

既不过分与人亲近,也不过分显露自己的内心。看似嚣张跋扈,却是沉浮极深。

其余两位姨娘没有出声,也没有表态,不知道是什么想法。

“槿夕啊!今日你让大家伙儿过来,倒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啊?”

苏槿夕嘴角淡淡一笑:“母亲别着急,等会你就知道了。”

说着,朝着霍氏调皮地挤了挤眼睛。

“哦,是还要等什么人吗%3f”

霍氏笑着问。

苏槿夕敏锐地察觉到霍氏眼底之下那一抹不安的情绪,并没有回答霍氏的话。

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茶水:“请问哪位是碧姨娘?”

“王妃娘娘,妾身就是碧姨娘。”

人群中站出来一名身穿碧色衣衫的女子。

头发很顺畅地在脑袋后面挽成了一个好看的发髻,插着简单的朱钗。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的年纪,不过分妖艳,也不过分朴素,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一看就是那种很知书达理,温柔贤惠的女子。

她身旁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穿着素色的锦绣衣衫,给人的感觉和碧姨娘一样,都很舒服。而且一双大眼睛看上去聪慧又乖巧。

这应该就是碧姨娘的儿子苏钰了。

怪不得要选这对母子让她扶持,看来苏仲的眼光还不错,碧姨娘和她的儿子和霍氏母子比,可是要甩出好几条街的。

“槿夕?”

霍氏见苏槿夕一直盯着碧姨娘母女看,没有说话,提醒苏槿夕。

苏槿夕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喝了一口茶,对碧姨娘道“坐吧!”

碧姨娘很端庄地给苏槿夕行了一个礼,然后坐了下来。

“母亲、各位姨娘,槿夕因为幽王府的一些琐事处理,所以给耽误了,让各位久等了,抱歉。不过,今日大清早的就召集大家过来,确实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宣布。”

“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什么事情啊?”

“王妃娘娘,你要宣布什么事情啊?”

众人都很好奇,就连一直看似没有什么兴致的柳姨娘都不经意地往苏槿夕的身上多看了一眼。

苏槿夕嘴角淡笑着,吊足了大家的胃口之后才看了花嬷嬷一眼。

花嬷嬷按照苏槿夕的意思,从袖子里将苏家家主的令牌豁然亮了出来。

好几个人顿时惊的站了起来,瞪大了双眼,半天都没有说话。

好半晌之后之前一直给苏槿夕示好的那两位姨娘嘴角欣喜地笑了。

柳姨娘看似很没兴致地坐在了椅子上。

碧姨娘虽然也有些吃惊,但是反应没有众人那么大,一直沉稳地在椅子上坐着。

苏槿夕内心很满意地给碧姨娘点了一个赞。

至于霍氏的反应,苏槿夕当然不可能放过。

霍氏刚开始和大家一样,十分惊讶,半晌之后也坐回了椅子上,双手却紧紧地攥着:“槿夕,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从苏仲入狱之后这个苏家家主的令牌霍氏可没少在府上翻腾,但是始终没有找到。原本以为这个令牌已经不存在了,却没想到竟然落到了苏槿夕的手上。

不仅落到了苏槿夕的手上,如今苏槿夕还当众将这个令牌给亮了出来,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是回娘家争夺苏家家产来了?

苏槿夕望着霍氏脸上极力想掩饰,但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敌意,嘴角冷冷一笑。

“母亲,你说我是什么意思?这家主的令牌在谁的手上,谁就有权利执掌苏家,这是苏家祖上的规矩,难道母亲你不知道吗?”

霍氏嘴角牵强地一笑,脸色都已经变了,再也装不出来笑容:“槿夕,你这是在跟母亲开玩笑吧?你一个……”

霍氏的后半句话都还没有说完,苏骏腾然站起身来,指着苏槿夕道:“苏槿夕,你到底要不要脸?先不说你是个女人了,更何况你都已经嫁出去了,竟然还要回到娘家们上和我争夺家产,幽王府已经穷到这种地步了吗?”

苏槿夕的嘴角还是冷冷地笑着:“跟你争夺家产?苏骏,别忘了你现在还只是个嫡子,父亲似乎还没有把苏家的家业传到你的手上吧?”

“哼,我是嫡子,苏家的家业迟早都是我的,父亲不传给我,难道要把苏家的家业传到你一个外人的手上不成?”

“呵,那是你自以为是吧?”苏槿夕冷笑着从花嬷嬷的手中接过令牌:“若是父亲会将家业传给你,怎么会把苏家家主的令牌交到我的手上?”

第一百三十六章 让太子入赘

苏骏顿时被噎的无语,半晌之后瞪着双眼道:“谁知道你手上的令牌是怎么来的?是你在天牢里对父亲用刑,硬从父亲的手上逼出来的也说不一定。”

“就是,苏槿夕,说不定你手上那东西就是假的。真的苏家家主的令牌谁见过啊?大家伙谁见过?月姨娘,你见过吗?碧姨娘,你呢?还有你,柳姨娘?父亲不是最宠你吗?给你看过那令牌吗?你见过吗?”

苏仙惠附和苏骏,扯开了嗓子吆喝着,一脸的讽刺。

苏槿夕的嘴角始终淡笑着,对霍氏道:“母亲,你可是这家里的主母,最是公道了。且这苏家家主的令牌想必也只有你能够分辨得出真假来,你可要替女儿说句公道话哦!可别让这么多姨娘和你的一双儿女寒了心呐!”

说着,将苏家家主的令牌交到了霍氏的手中。

妙啊!

此时的霍氏虽然嘴上没有苏仙惠和苏骏那样直接争对苏槿夕,但在心里对苏槿夕的愤怒可不比他们二人少。

苏槿夕竟然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到了霍氏的怀里。

霍氏不是爱装吗?

不是喜欢伪善吗?

所以还是用棒杀的方法最好,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霍氏拿着苏家家主的令牌,气的手在颤抖,牙齿在哆嗦,脸上极力地挤出了一个笑容来,却比哭的还要难看。

“哎呦,瞧了这么半晌,这令牌到底是不是真的啊?”柳姨娘扬声问。

“就是啊,是不是真的啊?”

“姐姐,你倒是说话啊!莫不是令牌是真的,你想着要独吞吧?”另一位姨娘甚至直接向霍氏挑衅。

“贱人,你说什么呢?”

苏仙惠骂了一声。

那位姨娘冷哼,瞪了苏仙惠一眼,不说话了。

“母亲?”是真的吗:“你不会也看不出来吧?”苏槿夕问。

霍氏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整个苏府,除了苏仲之外霍氏是唯一见过苏家家主令牌的人。

但是她说是真的也不是,说不是真的也不是,都快要被苏槿夕给气炸了。

半晌之后霍氏几乎在暗地里咬碎了一嘴的牙齿,眼底的凶残被一片温和的笑容掩盖着,笑道:“这令牌确实是苏家令牌。不过,槿夕啊,这令牌你是怎么来的?”

苏槿夕不动声色地将令牌从霍氏的手中拿了过来,递给了花嬷嬷,花嬷嬷收入了袖中。

“母亲认得就好。想必母亲也已经把整个苏府给翻了个地儿朝天吧?只可惜这令牌在父亲的手上,是父亲亲手给我的。”

苏槿夕小小地撒了个谎。

“苏槿夕,你胡说,肯定是你从父亲的手上硬逼过来的。”

“就是,如今父亲在天牢里,我们都进不去,也见不到父亲,只有你一个人能进去,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怕也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吧?”

苏骏和苏仙惠还在针对苏槿夕,却被霍氏给逼了回去。

“槿夕,你父亲将这令牌交到你一个已经出嫁的女儿手上的意思是……?”

霍氏对苏槿夕已经开始笑里藏刀,刻意加重了“外嫁女”三个字。

“母亲放心,父亲没有要将苏家的家业交到我这个外嫁女手上的意思。只是让我以幽王妃的身份,主持苏家推选出有能力、有担当、有责任的新继承人。再者,就是重振苏家已经被皇室排挤的快要关门的药堂重新开张。”

苏槿夕故意压重了“幽王妃”三个字,目光毫不示弱地对上了霍氏的。

“呵呵,笑话,我原本就是苏家家产的继承人,父亲还让你主持推选什么?你在撒谎。”苏骏在一旁又急了,但是苏槿夕和霍氏根本就听不到。

“老爷有中意的人选了吗?”霍氏问。

“没有,所以才要选拔。”苏槿夕答。

其实候选人是有的,苏仲在天牢里已经告诉过苏槿夕,但是苏槿夕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给霍氏说。如果让霍氏知道,按照霍氏处理事情的手段,能活着参加选拔才怪。

“那么,你打算怎么个选拔法?”霍氏问。

苏槿夕的目光又在众人之中扫视了一眼,然后道:“苏家的几位后出之秀也就那么几个,平日里无论是庶出还是嫡出,父亲都是一视同仁地教。这样,七日之后大家在长安大街的贵仁堂来一场比试,让全长安大街的人给大家作证,到时候我会请几个业内资深人士做裁判,保证比赛的公平公正。最终获胜者,当为苏家下一代家主的继承人。母亲,你觉得如何?”

“到时候是怎么个比法?”霍氏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点笑容。

苏槿夕嘴角一笑:“这个得比赛的当天才能公布,现在说出来有什么意思?”

“好!”

霍氏几乎已经开始咬牙切齿。

“各位姨娘,几位弟弟和妹妹们只要对这次的比赛感兴趣的都可以报名参加,到时候就算不能拿到第一的名次,但只要比赛的成绩突出,都可以到苏家的各大药房去历练。”苏槿夕朝着诸位姨娘扬声道。

“苏槿夕,你凭什么做主?”苏仙惠恶狠狠地道。

“就凭我手上有苏家家主的令牌。”苏槿夕很嘚瑟,根本就没有把苏仙惠放在眼里。

“娘,我不依,我不依。我本来就是苏家的继承人,凭什么还要选别人?凭什么?”苏骏跺着脚道。

霍氏握住了苏骏的手没有说话。

苏骏又指着苏槿夕骂道:“苏槿夕,论出生,他们哪一个能比得上我苏骏?论医术,他们也全都不及我。他们有什么资格和我争?你弄出这么一出,到底在搞什么鬼?”

“苏家的家业从来都是传有能力者,而不论嫡庶之别。苏骏,你若是真的有能力,到时候赛场上见分晓。我看好你哦!”

苏槿夕故意捧苏骏,朝着苏骏又俏皮地一挤眼睛。

但是这个表情对于此刻的苏骏来说,是十足的挑衅。

若不是霍氏一直拽着他,苏骏就上去直接对苏槿夕动手了。

事情已经说的差不多,苏槿夕也没兴致和这些人耗下去,站起身来往外走,但是走到苏仙惠身边的时候却见到苏仙惠依旧是一衣服不服气的眼神。

苏槿夕笑着对苏仙惠道:“大姐姐若是有兴趣,也可以报名参加。若是真的侥幸赢了,这苏家未来继承人的位置可就是你的了。”说着苏槿夕又蹙着眉头一脸怜惜:“只可惜大姐姐若是做了未来的继承人,就不能嫁给太子做太子妃了。总不能让太子殿下带着霍小姐纡尊降贵地入赘苏府吧?”

【作者题外话】:感谢wjh123456亲的打赏么么哒。sakura一看到你的留言我就开心,嘻嘻;慕容钥谢谢喜欢。亲们,稍后还有一更。今天更新的有点晚了,还请大家见谅啊!昨天更的累趴下了,今天码字的时候手都在颤抖。另外可能好似一直熬夜的原因,胃还一直疼,不过会努力的,稍后还会出一更。

第一百三十七章 尔虞我诈,碧姨娘的心

苏家以前也有女子继承家业的先例,但是继承了家业,女子就不能再出嫁,只能招婿入赘。

苏槿夕故意提夜珅和霍玉娇,就是在血淋淋地撕扯苏仙惠心口上的伤疤。

现在的她都恨不得冲上去咬苏槿夕一口。

瞧着苏仙惠的样子,苏槿夕笑的十分嘚瑟。临走前又看了碧姨娘一眼。

回到翰香院之后苏槿夕一日无话,晚饭过后绿篱说碧姨娘带着苏钰来访。

“请进来!”苏槿夕道。

碧姨娘进门之后礼数周全地给苏槿夕行礼:“王妃娘娘!”

又让苏钰给苏槿夕行礼:“钰儿,快给王妃娘娘行礼。”

“钰儿见过王妃娘娘。”

苏钰今天虽然只有八岁,说话的时候甚至也有些童音,但却是很懂事的一个孩子,苏槿夕也很喜欢。拉过苏钰道:“不用叫王妃娘娘,直接叫槿夕姐姐就行。”

碧姨娘其实以前只是苏仲的一个外室,前些年看着苏钰一天天长大了,且乖巧懂事,在医术上的天赋还不错,所以才顶着霍氏的压力把他们母子接回了府上。

所以在大厅的时候苏槿夕才会不认识碧姨娘和苏钰,因为以前很少见他们。

苏槿夕让花嬷嬷和绿篱给碧姨娘母女上了茶。苏槿夕仍旧一直观察着碧姨娘和苏钰母子的举动。

发现他们在举止之间并不过分拘束,也不过分张扬,很得体。

没有被霍氏过分打压过,没有被苏府的恶俗气息熏染过的碧姨娘性格温柔大方,知书达理,教出来的儿子果然不一样。

“王妃娘娘,您让妾身带着钰儿晚上过来找你,不知所谓何事?”碧姨娘开门见山道。

没错,白天的时候苏槿夕离开大厅,最后看碧姨娘的时候闭了闭眼睛,又看了一眼她身旁的苏钰,就是示意碧姨娘晚上的时候带着苏钰来翰香院找她。

“这次的苏府候选人的选拔赛苏钰必须参加。”

苏槿夕没有问碧姨娘苏钰会不会参加,而是直接不容拒绝地说必须。

不过结果却是和苏槿夕料想的一样,碧姨娘想在这件事情上置身事外:“不瞒王妃娘娘,之前我们母子一直住在外面的别院。老爷虽教过钰儿一些医术,妾身也懂得一些,但是钰儿资质不好,学到的并不多,所以这次比赛就算参加了也不一定如王妃娘娘所愿。我们母子别无所求,只想在府上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还请王妃娘娘成全。”

这碧姨娘果然不一般。

苏槿夕嘴角淡笑着:“好,既然碧姨娘早有此意,本妃也不强求。”

“谢王妃娘娘。”

苏槿夕又和碧姨娘聊了一会,无非就是碧姨娘母子的生活起居,苏槿夕在幽王府的生活过的是顺心之类的。

都是平常的家常,很正常。

忽然苏槿夕重重地咳嗽起来。

“王妃娘娘,您的药还在小暖炉上热着呢!老奴去给你拿药吧!你先把药喝了。”花嬷嬷一脸担忧地问。

“好”

花嬷嬷转身离开,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翠绿色琉璃盏的药碗。

苏槿夕接过药碗,瞧了一眼碧姨娘和苏钰的眼神。

碧姨娘的神情很正常,不过苏钰的小眼睛却十分明亮地一直盯着苏槿夕手中的药碗瞧着。

碧姨娘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将苏钰拽到了自己身边。

苏槿夕端起药碗,喝下。

然后花嬷嬷又给苏槿夕递了一块冰糖。

就在苏槿夕拿着冰糖正要吃的时候,苏钰忽然开口了:“槿夕姐姐,你不能吃冰糖。”

“钰儿,不要胡说!”

碧姨娘狠狠地捏了一把苏钰的胳膊,朝着苏钰摇头。

苏钰立刻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了,也不敢抬头看苏槿夕。

“钰儿,能告诉姐姐,为什么这冰糖我不能吃吗?”苏槿夕问。

苏钰想说什么,但是瞧见碧姨娘警告的眼神时又不说了。

“你若是不说,姐姐就当你是在说胡话,这冰糖我可就要吃了哦!”说着拿起冰糖往自己的嘴巴里放。

苏钰再也忍不住了,瞧着碧姨娘的眼睛,道:“娘,这个冰糖槿夕姐姐真的不能吃。槿夕姐姐方才咳嗽的时候喉咙中有痰,得的是风寒。但是方才喝的药却是玄参、白蒿、白薇、银柴胡等清热凉血的药材熬制而成,是用来治疗风热的药。现在又要吃冰糖,喉咙肯定会肿痛的厉害的。”

苏槿夕嘴角淡淡一笑,把冰糖给了花嬷嬷,不吃了。

然后意味深明地瞧着一脸尴尬的碧姨娘:“碧姨娘,一个八岁的孩子,不用尝,也不用看药方和药渣,仅凭闻就能够知道用的是什么药材,这也是天资愚钝吗?”

碧姨娘忽然抱着苏钰跪在地上:“王妃娘娘,妾身只想带着钰儿安安稳稳地在府上过日子,只想让钰儿平平安安地在府上长大,不想搀和府上的事情。王妃娘娘,你就放过钰儿吧!”

“你是在担心霍氏会伺机报复你们母子?”

“不是担心,是一定!”

碧姨娘的双眼之中都开始有泪,盯着苏槿夕十分坚定地道。

“碧姨娘,如果你真的怕霍氏,当初就不应该进苏家的门。”

呆在外头多好?呆在外头,霍氏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有他们的存在,而且苏仲也会因为觉得亏欠了他们母子,对他们更加宠爱。难道这不是比回来如履薄冰的生活更强?

只可惜女人拥有的再多,只要有了男人,有了孩子,最终还是想要个名分。而且像碧姨娘这样聪明的人甚至想要的还会更多。

碧姨娘被苏槿夕说穿了心思,颔首有些微惊地不说话了,半晌之后深叹了一声道:“或许王妃娘娘说的对,我们母子根本就不应该来苏府。妾身已经决定找个合适的机会,会带钰儿一起离开的。”

碧姨娘的坚定和做出的决定出乎苏槿夕的意料。

或许当初碧姨娘进苏府的时候真的有想过谋求什么。但是这些年来看着霍氏的手段;看着府上的尔虞我诈;看着苏仲的一个个孩子陆续死在霍氏的手上,或许真的已经改变了初衷,只想为苏钰求一个周全。

但是,来不及了。

苏槿夕瞧了一眼聪慧乖巧的苏钰,对碧姨娘道:“碧姨娘,如若是父亲让苏钰参加的这次比赛呢?”

碧姨娘有些意外,抬头望着苏槿夕:“王妃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苏槿夕盯着碧姨娘,十分肯定地道:“苏钰就是父亲心中已经中意的苏家继承人人选。”

第一百三十八章 对待聪明人要温柔

碧姨娘微微有些愣。

不过,半晌之后还是道:“王妃娘娘,臣妾心意已决,还请王妃娘娘成全。

还是成全?

苏槿夕嘴角微微笑着道:“好,既然碧姨娘已经决定了,本妃也无话可说。不过碧姨娘,你可要想清楚了,若你还继续留在府上,日后这苏府真要落到苏骏的手上,可会有苏钰这个弟弟的容身之地?就算你带着苏钰离开了,难道你要苏钰一辈子背负着没有父亲的骂名,让别人戳脊梁骨过一辈子吗?”

算下来,苏仲可就只有苏骏和苏钰这样两个儿子,若是苏府真的落到苏骏的手上,依照霍氏的行事风格根本就不可能容忍苏钰在府上活下去,即便是碧姨娘母子再低调行事。

这一点碧姨娘很清楚。

碧姨娘半晌没有说话。

苏槿夕淡笑着:“既然碧姨娘还是执迷不悟,本妃也没什么好说的,送客吧!”

“碧姨娘,请!”花嬷嬷道。

碧姨娘站起身来,牵着苏钰的收朝外走。但是苏槿夕能刚看出来碧姨娘此刻脸上的表情已经没有刚开始那样坚定了。

并且苏钰还扭回头来瞧了苏槿夕一眼,满眼都是期翼。

其实碧姨娘比苏槿夕想的执拗、坚韧的多了。这样的女人做事很有主张,所以苏槿夕知道,就算劝解的再多也没有用。

这一刻其实她是在和碧姨娘赌,赌碧姨娘对苏府的至高权位还有野心,赌碧姨娘的心中还是想给苏钰争取一个锦绣未来。

但是她一直牵着苏钰朝外走。

苏槿夕很紧张,心“砰砰砰”的跳动的很厉害,可是两个人的身影都已经快要消失在苏槿夕的视线中了,碧姨娘还是没有改变决心。

最后两人终于离开。

苏槿夕心烦意乱的狠。

这碧姨娘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这趟苏府之行,与其说是对付霍氏,还不如说是对付碧姨娘。

看来想让碧姨娘同意让苏钰参加这次的选拔赛可比对付霍氏困难的多了。

“王妃娘娘,其实你想让钰小公子参加这次的选拨赛根本就不用费这么大的周折。“花嬷嬷见苏槿夕一脸的愁容,道:“您可是四品王妃,只要您一句令下,说让钰小公子必须参加,那碧姨娘还能真敢不顾死活的违抗您的命令不成?您啊,就是心地儿太善。”

要事情真像花嬷嬷说的那样,苏槿夕还想不到吗?

若是对付其他的人,花嬷嬷的这个办法或许可行,但是眼下的人是碧姨娘。

从见到碧姨娘的第一眼起,苏槿夕就知道碧姨娘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若是硬逼,碧姨娘或许真的会答应。但是苏钰也是个很听碧姨娘话的孩子,若是碧姨娘让苏钰在比赛的时候不尽全力,到时候会更本麻烦。

苏槿夕心烦意乱的很,不想说话,让绿篱端来了洗涮的东西,梳洗一番之后便想休息了。

但是,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她正要关门歇息的时候,却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一身碧绿色的衣衫,手中牵着个小孩,不是碧姨娘和苏钰,还能是谁?

“王妃娘娘,若是钰儿愿意参加这次的比赛,你可愿保证,我们母子的安危?”

碧姨娘先把苏钰给了花嬷嬷,让花嬷嬷带到了厢房,然后才对苏槿夕道。

碧姨娘同意让苏钰参加了?

苏槿夕不知道碧姨娘到底是怎么想的,不动声色地没有说话。

碧姨娘继续道:“其实方才没有答应王妃娘娘,一方面妾身是不想当着孩子的面说府上的纷争,毕竟他还只有八岁;另一方面……”

碧姨娘看了一眼苏槿夕,有些犹豫地没有说话。

不过苏槿夕已经猜到了碧姨娘要说什么,接着她的话说:“另一方面你是想考验本妃?碧姨娘,你好大的胆子。”

碧姨娘连忙将头埋的低低的:“王妃娘娘恕罪,妾身没有恶意,请王妃娘娘明察。”

“碧姨娘,若是方才本妃直接用权势施压,逼迫你让你的儿子参加这次的比赛,你会如何?”苏槿夕说着,俯下身子,迫近碧姨娘:“现在你可要说实话。”

碧姨娘抬起头来,一双美眸非常真诚地盯着苏槿夕:“妾身不敢隐瞒王妃娘娘,不过还请王妃娘娘恕罪,妾身才敢言。”

“好!”

“若是方才王妃娘娘真的用权势逼迫,妾身也会顺从让钰儿参加。但是有一点,王妃娘娘应该很明白,我们母子今夜走出翰香院的门,或许根本看不到明日的太阳,定会死在霍氏的手上。不过就算不死在霍氏的手上,钰儿在比赛的时候也一定不会尽全力。”

好一个碧姨娘!

苏槿夕眸光冷冷地盯着她好半晌:“好!只要苏钰能够参加这次的比赛,本妃会保证你们母子的安全,但是在比赛中苏钰必须拿到头筹。”

碧姨娘的眸光忽然有些晦暗。

苏槿夕面无表情道:“碧姨娘,其实你心理很明白,你根本就没得选,只要参加比赛的名单中有苏钰,你们母子只能进,没有退路可选。苏家的那几个丫头有多少能耐你也很清楚,伯仲就在苏钰和苏骏之间。若是苏钰拿不到苏家未来继承人的位置,你们母子照样还是死路一条。”

虽然这话说出来很残忍,但这也是事实。何况对方还是碧姨娘这样的聪明人,对待聪明人其实不用太温柔。

“好!妾身先谢过王妃娘娘。”

“如果本妃料想的没错,依照霍氏的为人,为了以防隐患,只怕她今夜就会对你们母子动手。你和苏钰今夜就不要回去了,明日一早我会给你们再做安排。”

是夜碧姨娘母子就住在了翰香院。

果然第二天早上,传来了碧姨娘和苏钰的院子被人闯入的消息,不过贼人扑了个空,碧姨娘和苏钰根本就不在院子里。

霍氏的后台很大,特别大。所以无论碧姨娘母子在什么地方只要她想取他们的性命,不管苏槿夕将他们母子藏到哪里,霍氏的手都有可能伸过来。甚至连皇宫都无法保他们母子周全。

但是这天下间却只有一个地方,别说是霍氏了,就连皇帝的手也未必能够伸得进去。

所以苏槿夕当即便带着碧姨娘和苏钰回幽王府了。

一到幽王府,安排了碧姨娘和苏钰在府上住下,苏槿夕便让管家去找了一个人……

这个时候,苏槿夕要找的是什么人呢?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成交,奸夫淫妇

虽然苏槿夕看出来苏钰很有天赋,并且现在的医术在同龄的孩子中估计也很不错。但比赛终究还是会出现很多变数,并且未来需要苏钰施展医术的地方还有很多,所以苏槿夕还是想着要尽快给苏钰找个人给他恶补一下医术。

苏槿夕所认识的人中,医术很不错的就只有云锦和九容。

但是云锦毕竟是太医院的太医,闲暇的时间很有限,并且总是往幽王府上跑也不合适,所以苏槿夕最终还是决定让管家忙帮去找九容。

九容是个闲云野鹤,总是行踪不定,能不能找到还是一回事情,管家只能试试,给天医门写了一封信,飞鸽传书了过去。

花嬷嬷一听说苏槿夕要找九容,一脸的不高兴,皱着眉头好半晌。

最终还是憋不住对苏槿夕道:“王妃娘娘,这样好吗?难道你忘了上次殿下因为你整太子和霍小姐而误会的那件事了?而且殿下似乎对九容的印象并不怎么好。”

这一点苏槿夕也想过,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呀?

夜幽尧她能找到比九容的医术还高明,并且还能够来幽王府教苏钰医术的人吗?

于是,当苏槿夕用这原话问花嬷嬷的时候,花嬷嬷不说话了。

或许是苏槿夕的运气真的很好,飞鸽传书还没有送到天医门,派出去查探消息的人就已经得到消息,九容就在帝京城了。

管家亲自出面,说明了去意,一听说是苏槿夕有请,九容就很欣然地答应了。

“小东西,身价涨了,开始摆谱了,啊?竟然连师父都敢使唤了。”

“若是你不乐意,我也使唤不动你啊!”

九容笑了,扣着手指在苏槿夕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说吧,找师父我来是什么事情?”

“九容,我确实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找你帮忙。”

苏槿夕说着,看了一眼绿篱,绿篱出去没多久之后就带着苏钰进来了。

苏槿夕刚说完用意,九容就一脸的晦暗:“为师收徒,什么时候轮到你操心了?小东西,你的胆儿是越来越肥了。”

“九容,其实没想着让你收苏钰为徒,只是想让你点拨点拨,教他两招。不过你若是能够再慷慨一点,索性收了他为徒弟,我也不会太介意。”

苏槿夕说的一点都不客气。

九容瞧着苏槿夕忽然眯了眯眼睛:“小东西……”

“恩?”

“你连为师都敢算计了,本事见长啊!”

苏槿夕笑嘻嘻的:“九容,那你是答应了?”

“答应是可以答应,但是为师有一个条件。”

苏槿夕顿时嗅到了不好的气息:“什么条件?”

“要我教这个小东西也可以,但是我要吃到你每天亲手给我做的菜,不能重样的。”

原来是想苏槿夕包饭啊?

这还不简单吗?

没看出来啊,九容还真是个吃货。

“好,没问题,苏槿夕答应的很愉快。”

“为师要吃小东西你亲手做的。”九容强调。

这有什么难的,苏槿夕从小也不是娇生惯养的孩子,姑父就是个厨子,苏槿夕跟着师父从小可没少学厨艺。

“好!不过我也有个条件,苏槿夕道。”

“哎呦,不错,竟然还会和师父讨价还价。说吧,什么条?”

“我每天只给你做一样菜,若是你觉得我做的东西还可以呢!就得多教苏钰一个时辰,而且要教你的真本事,不能敷衍应付。”

这是市场营销手段中很高明的一招,商家想要套住客户,让客户对你的产品长期信赖并且不断追逐,更甚至听你的指挥,你的产品就不能把商家给喂饱了。

九容眯着眼睛,悠悠地瞧着苏槿夕。

苏槿夕人畜无害地笑着,根本就不动声色。

半晌之后九容开口:“好!”

苏槿夕一拍手:“中!成交!”

苏槿夕和九容这边商量的很愉快,但是一旁听着的花嬷嬷和管家却是一脸的愁容。

王妃娘娘,这样真的好吗?

你让一个容貌和气质都不输于殿下,而且还打着师徒的旗号对你暧昧不明的男人住到府上来也就罢了,并且每天还要亲手下厨为他做菜,这样真的好吗?

你就不怕殿下会吃醋吗?

不怕吗?

殿下吃醋可是很严重的!

别说是花嬷嬷和管家了,就连一向什么事情都很顺着苏槿夕的绿篱也是一脸的担忧。

明明今天的天气很暖和,阳光明媚的,但是绿篱站在太阳底下就是一个劲儿地打哆嗦。

她都已经能够感觉到夜幽尧瞧见她们家王妃娘娘给九容做菜送菜时幽王殿下的醋意满天飞,怒气冰冷寒彻透骨的冻结整个幽王府了。

其实问心无愧的苏槿夕根本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她一心想的就是给苏钰找一个好师父,让他在苏家继承人比赛上拿得头筹,未来能够振兴苏家的门楣。

甚至她一点都不知道此刻府上那些属于夜幽尧的护卫瞧着她和九容的眼神就像瞧着“奸夫**”一样。

王妃娘娘,你这样做,殿下回来一定会打死你的!

果然,夜幽尧回来之后听说苏槿夕把九容安排在了府上住下,顿时一脸的阴沉,直接找到了九容住着的院子,一脚踹开了门,二话不说就开始和九容动武。

九容的武功和夜幽尧不相上下,两个人整整打了一整夜都分不出胜负。

苏槿夕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一个劲儿地让夜幽尧停手,但是夜幽尧根本就像没听见一样。

最后九容终于败下阵来,被夜幽尧一掌打落在了地上,紧接着夜幽尧的剑就朝着九容的心口刺了下去。

幸亏九容跑的快,不然早就命丧夜幽尧的剑下了。

“苏槿夕,你的胆子可真不小!竟敢把奸夫带到了府上。若是本王不回来,你们还想做什么?恩?”

幽王府的院子里,夜幽尧当众狠狠地捏着苏槿夕的脖子。

“夜……幽尧,你放……手!放……放手!”

苏槿夕就像别捏在苏槿夕手中的小鸡一样,不断地拼命挣扎着。

“既然你已经嫁到了我幽王府,这辈子你就是我夜幽尧的人,本王不允许你有任何二心,更不允许你有任何背叛。苏槿夕。你听明白了吗?”

夜幽尧的眸光愤怒冰冷的都能够嗜血。

绿篱被吓的瘫软在了地上,一个劲儿地掉眼泪。什么话都不敢说。

花嬷嬷、管家还有侍卫们也都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整个幽王府几乎已经被夜幽尧身上散发出来的愤怒、冰冷、压抑的气息所淹没。

忽然……

众人顿时惊了……

第一百四十章 傻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忽然之间,夜幽尧的双眸嗜血般一片通红。脸色苍白,掐在苏槿夕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用力。

“夜……夜幽尧,你……放开我,放……开我!”

苏槿夕的呼吸越来越空难,都快要被夜幽尧给掐死了。

“殿下,你快放手啊,王妃娘娘快不行了。”

“王爷,你就绕过王妃娘娘吧!王妃娘娘也是无心之举啊!你就饶过王妃娘这次吧!”

管家和花嬷嬷都已经跪在了地上。

但是夜幽尧就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嗜红着双眸,如同九幽地狱的魔鬼一般,掐的苏槿夕的脖子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

苏槿夕几乎就快要断气了。

难道夜幽尧真的这么狠心,真的要掐死苏槿夕吗?

忽然随着闷沉的“咚”一声,夜幽尧掐在苏槿夕脖颈上的手劲儿陡然松弛。苏槿夕趁机挣脱开夜幽尧的钳制,躲在了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夜幽尧,我真的什么都没想做,找……找九容来只是想给钰儿找一个教他医术的师父。”

苏槿夕刚缓过一点劲儿来,连忙给夜幽尧解释。

但是当她再抬起头来之时却发现众人的目光都很不对劲。于此同时,夜幽尧高大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显现出身后身板矮小的苏钰来,手中正拿着一块玉如意。

原来方才在情急之下是苏钰用玉如意打晕了夜幽尧,救了苏槿夕。

“槿夕姐姐,他好像中毒了,所以刚才才会失去理智。”

苏钰的一句话提醒了苏槿夕,苏槿夕这才想起来,方才的夜幽尧确实很反常,连忙冲上去给夜幽尧把脉。

“管家,快,把夜幽尧抬到扶云殿去!快。”

是夜幽尧身上的汲血毒又发作了。

怪不得方才会失去自控的能力。

自从之前夜幽尧吸过苏槿夕的两次血之后他身上的汲血毒已经很久没有再发作了,若不是每次见到夜幽尧的时候解毒系统会提醒,苏槿夕都会忘了这件事。

怎么会忽然之间又发作了呢?

难道是今天她找九容来的这件事情真的刺激到夜幽尧了?

不会吧?

苏槿夕又深深地望了一眼被护卫抬走的夜幽尧。

扶云殿里,苏槿夕给夜幽尧施了针,夜幽尧的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了。

花嬷嬷淘了毛巾,给夜幽尧擦着脸和手,满脸的心疼。

苏槿夕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对今日的事情满心的歉疚,或许夜幽尧身上的汲血再次发作,真的和她有关。

但是,苏槿夕还没在椅子上坐稳,花嬷嬷忽然大叫起来。

“王妃娘娘,你快来看啊!王爷这是怎么了?”

花嬷嬷的声音都快要哭了,跑过来拽着苏槿夕到了夜幽尧的床边。

转眼的时间,刚刚被苏槿夕施针稳定下来的夜幽尧竟然开始全身痉挛,抽搐起来,看上去十分痛苦。

“殿下,你这是怎么了啊?殿下!你可别吓唬嬷嬷我啊!王妃娘娘,你快给殿下看看啊!”花嬷嬷趴在夜幽尧的床边,已经开始哭了。

苏槿夕拽起夜幽尧的手腕再次把脉,半晌之后道:“花嬷嬷,你出去!”

“啊?”

花嬷嬷没有理解:“王妃娘娘,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出去!”

苏槿夕的态度很强硬。

花嬷嬷很少见到这样的苏槿夕,愣了愣,擦掉脸上的泪水,往外走。

“把门带上!”

花嬷嬷临走前关上了门。

屋内只剩下苏槿夕一个人的时候,苏槿夕望着床上痛苦的面色狰狞的夜幽尧,再也掩饰不住脸上的心疼。

此刻她恨不得中毒的是自己,毒素发作的是自己,如此难受的还是自己。

苏槿夕拿起夜幽尧放在剑架上的短剑,毫不犹豫地划开了自己的手腕,跪坐在床上,将手腕放到了夜幽尧的唇边。

夜幽尧闻到血腥味,就像野兽遇到了猎物一般,开始贪婪地"yun xi"起来,越吸,那样子越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随着源源不断的血液进入夜幽尧的口中,夜幽尧脸上痛苦的表情也缓缓消失,但还是看上去非常没有安全感的样子,抱着苏槿夕的手臂不断地吸着血液。

其实,方才不是苏槿夕的针法出了问题,而是现在用施针的方法已经控制夜幽尧体内的汲血毒了。

苏槿夕想,这也许是夜幽尧吸了她的血的原因。

或许以后再也没有别的办法能够控制夜幽尧体内的汲血毒了,除非苏槿夕的血液。

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苏槿夕怎么舍得让夜幽尧再面临这样的痛苦?

可是依照她现在的能力根本就解不了夜幽尧身上的汲血毒。

所以她要尽快让自己强大起来,也要让解毒空间尽快升级。只有这样,才能尽快能替夜幽尧解毒,帮夜幽尧解开“黯然**”的谜底。并且拥有强大的能力捍卫自己的尊严,对付那些想要对付她的人。

随着越来越多的血液被夜幽尧吸走,苏槿夕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但在彻底昏迷之前她听到了夜幽尧抱着她的手臂,迷迷糊糊地说着倔强又霸道的话:“苏槿夕,你是本王的,这辈子你都别想从本王的身边逃走,这辈子都别想!”

次日早上苏槿夕醒来的时候头有些晕晕的,身上乏困无力,给夜幽尧吸过血的整条手臂几乎都已经失去了知觉。

手腕上的伤口已经被人包扎了。

她睡着的整个床上和被子上全都是血。

天呐!

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苏槿夕猛然从床上弹了起来。

但是因为动静太大,再加上失血过多,眼前晶光一闪,又跌坐了回去。

她捂着额头一阵冷嘶。

下一秒身子就被人摁倒在了床上,耳边传来夜幽尧愤怒又隐忍的声音:“苏槿夕,你是个傻子吗?你差一点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你知不知道?”

苏槿夕顿时懵了,

昨天晚上只是放了点血救夜幽尧而已,以前不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吗?每次都好好的啊,没没那么严重吧?

虽然现在很难受,但苏槿夕望着夜幽尧的时候还是牵强地挤出了一个非常好看的笑容:“夜幽尧,你不要激动,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的血多着呢,流那么一点没关系的。你感觉怎么样?汲血毒的毒性熬过去了没有?让我给你把把脉!”

苏槿夕正要伸手去给夜幽尧把脉,手却忽然被夜幽尧紧紧抓住,死死地按在了头顶上。接着夜幽尧无比愤怒的冰冷眼眸就朝着苏槿夕的脸逼近了。

“苏槿夕,如果你敢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算你做了鬼,本王也不会放过你!”

苏槿夕愣愣地望着夜幽尧已经有些血红的冰冷眸子,忽然很不适宜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请问亲爱的幽王殿下,你这是在担心我,为我着急吗?如果是,殿下,你这种关心人的方法也太特别了吧?”

不过下一秒苏槿夕的笑容就完全僵硬在了脸上,再也笑不出来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超级逆天的神童

夜幽尧一把将苏槿夕从床上拽了起来,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抱的很霸道很霸道。

“夜幽尧!”

“……”

“夜幽尧!”

“……”

“夜……”

夜幽尧又一次吻上了苏槿夕。

不过这次夜幽尧没有吻太久,也没有很霸道,吻的非常温柔。

苏槿夕的内心像是被什么挠着。

当夜幽尧放开的时候,苏槿夕的内心又有些空虚。

“以后幽王府没有本王的同意,不许带别的畜生进来。”夜幽尧强制道。

“夜幽尧,但是我已经把碧姨娘和钰儿带回来了。你总不能让我再把他们送出去吧?”苏槿夕一脸的为难:“出了幽王府,他们一定会被霍氏害死的。现在能保护他们的地方就只有幽王府。”

“……”

“而且九容的事情也是一个误会,你听我解释……”

苏槿夕又把找九容来的目的给夜幽尧解释了一遍,夜幽尧脸上的表情虽然还是很难看,但是已经没有刚开始那样漆黑了。

“夜幽尧,现在能帮上钰儿的就只有九容了。”

苏槿夕还是试图想在夜幽尧的面前说一些九容的好话,毕竟九容帮了她那么多。

“苏槿夕,你遇到事情,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求本王?”夜幽尧盯着苏槿夕,冷冷道。

苏槿夕有些懵,望着夜幽尧。

但是夜幽尧并没有看苏槿夕太久,豁然站起身来,朝扶云殿外走:“午时我会让华神医来给那小畜生教医术,这些天你哪儿都不许去,就在扶云殿,给本王好好养着。”

苏槿夕顿时傻眼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对呀!

夜幽尧的手底下不还有个华神医吗?

当初拿着黑玉接骨膏给苏槿夕治过肋骨的,很厉害的那位!

苏槿夕怎么把他给忘记了。

不过……

苏槿夕从窗户里望着夜幽尧消失在清幽院门口的身影,满脸的黑线。

她好像越来越看不懂夜幽尧了,他刚才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啊!

但是他现在内心很在意自己那是真的。

虽然夜幽尧从来都没有在嘴上说过,但是苏槿夕能够感觉到,夜幽尧真的很在意自己。

这是属于女人第六感的直觉。

苏槿夕正想着醒来之后和夜幽尧之间的那些对话,满心的心花怒放。

门外忽然传来钰儿和护卫的声音。

“站住,这里你不能进去!”

“护卫大哥哥,我想进去看我姐姐,我姐姐在里面。”

“这里是王爷的寝殿,谁也不能进去。”

“你就让我进去吧!我真的是来找我姐姐的。我姐姐就是你们的王妃娘娘。”

…………

虽然外面没有声音了,但是苏槿夕并没有看到苏钰进来,护卫应该没有放行。

“是钰儿吗?”

“是的,槿夕姐姐我是苏钰。”

“让他进来吧!”苏槿夕扬声道。

“这……”外面护卫的声音有些为难。

苏槿夕故意有些不高兴道:“怎么?你们的眼里从来都没有我这个王妃是吗?连我的话你们都不听了。”

夜幽尧的寝宫是真的不能让人进,若不是夜幽尧已经同意,就连苏槿夕也进步来。

“王妃娘娘,没有王爷的命令,我们真的不敢擅自做主,还请王妃娘娘见谅!”护卫委婉拒绝。

苏槿夕生气了,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就出了门。

拽着苏钰的手道:“走!回咱们自己的狗窝去!”

其实苏槿夕的身子现在还很弱,刚才起身的时候就差点晕倒,现在拽着苏钰走的时候身子还摇摇撞撞的走不稳。

扶云殿门口的两名护卫瞧着苏槿夕生气的背影,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不让那小家伙进去到底是对还是错啊?

虽然他们是按照王爷以前的规定在行事,但是自从王妃娘娘出现以后王爷之前那些严苛的规定似乎在王妃娘娘面前真的破例了很多。现在他们怎么觉得自己的脑袋在脖子上那么不安全呢?

“钰儿,找槿夕姐姐有事?”

苏槿夕拽着苏钰进了云开阁之后问。

苏钰似乎在担心什么朝着清幽院的门口看了看。

苏槿夕笑道:“放心,夜幽尧出去办事了,他很忙的,没有这么快回来。”

“哦!”

苏钰放心了很多。

苏槿夕笑着在苏钰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是不是害怕夜幽尧了!”

“槿夕姐姐,幽王真的好可怕!他真人可比外面他们说的可怕好几倍。一点都没有昨天来的那个九容哥哥好。”

苏钰说到夜幽尧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特夸张。

“苏槿夕笑着捏了捏苏钰的鼻子:“知道可怕你还敢砸晕他,你不想活了?”

苏钰似乎是真的怕了,眼珠子转动的时候透露出了内心的担心:“但是我不那样做,当时幽王真的会掐死姐姐你的。”

“好了,姐姐吓唬你的!没那么夸张。”苏槿夕说着,又在苏钰的头上揉了两下。

苏槿夕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小东西,虽然只有八岁,小小的一点点,但长的真的很好看,颜值也很高。一看长大之后就是个“祸害”。

但没想到苏钰忽然一把拍掉苏槿夕的手很不耐烦到:“别动不动就对我动手动脚的,我不是小孩子了。而且那女授受不清,你懂不懂?”

苏槿夕顿时愣了,不过很快手又伸出去捏住了苏钰的小脸蛋:“哎呦,脾气可不小,小破孩!”

苏钰虽然不知道小破孩是什么,但知道一定是他不喜欢听的,一脸的反感瞪苏槿夕:“我不是小破孩!”

“小萌娃!”

苏槿夕又捏了苏钰的脸蛋一把。

“我说了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许碰我!”

“小萝莉,人不大,口气还不小。”

苏槿夕按住苏钰的肩膀使劲儿在他的脑袋上揉了一把,把苏钰原本梳的好好的个头发揉成了一个鸡窝。

苏钰站在原地,紧紧地握着两个小拳头,腮帮子吹的鼓鼓的,眼睛也瞪成了小老虎。

“我说了,我不是小孩子了!”

但是苏槿夕就是觉得好玩,瞧着苏钰对她无可奈何的样子,捂着嘴巴一个劲儿地笑。

站在一旁的花嬷嬷瞧着苏钰和苏槿夕,无奈极了。但又不敢直接开口跟苏槿夕说。只能闷闷地在心里一个劲儿地心疼苏钰。

王妃娘娘,你多大了呀?

欺负这样一个小孩子真的好吗?

苏槿夕就这样,逗苏钰玩着,把个半大的孩子当成小毛球一样捏来捏去,甚至都能在他的脸上捏出水来。

不过苏槿夕不是真的会捏疼苏钰,只是觉得这个孩子真的很好玩。

好几次苏钰都“忍无可忍”差点就被苏槿夕惹急了,冲上去咬苏槿夕,但是苏钰都忍了下来。

直到华神医来了,苏槿夕才消停了下来。

也是在这一刻,苏槿夕才明白,苏钰真像他自己说的,不是个小孩子,而是个超级逆天的神童。

第一百四十二章 殿下,及时雨啊

“王妃娘娘,华神医来了!”

“请进来!”

苏槿夕终于不再“欺负”苏钰了。

苏钰也十分乖巧地站在了苏槿夕的身边。

“老奴参见王妃娘娘!”

华神医进门之后给苏槿夕行礼。

“起来吧!这些虚礼就免了。钰儿的事情想必王爷已经给你说过了吧?”苏槿夕直接问。

“王爷说过了,钰小公子要参加苏府的继承人选拔赛,只有七日的准备时间。王妃娘娘放心,这七日的时间老奴一定会好好教钰小公子,到时候在比赛上钰小公子一定不会给王妃娘娘丢脸。”

“好,既然华神医你都有这么大的把握,本妃也不担心了。就从今日开始吧!这段时间你不用回魂殿了,就住在府上管家会给你安排住处。每天卯时起,晚上亥时休息。钰儿,你也是一样。”

苏槿夕是给华神医说,也是给苏钰说。

“是,王妃娘娘。”

“槿夕姐姐,钰儿知道了。”

又变乖巧了?不炸毛了?

苏槿夕意味深明地看了一眼苏钰,还朝着苏钰挤了挤眼睛。

发现这孩子竟然脸红了。

半大个孩子,知道什么啊?

竟然还脸红!

“好了!就说这么多,去学吧!跟着管家去,会给你们安排地方。”

“是!”

华神医和苏钰一起出了门,跟着管家去了。

苏槿夕没打算将苏钰学习的地方安排到清幽院,夜幽尧不喜欢清幽院有不相干的人打扰,这一点苏槿夕很清楚,若是来的人多了,惹怒了夜幽尧,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苏槿夕是聪明人,不给自己找麻烦。

华神医和苏钰离开之后花嬷嬷忽然一脸为难地进来,好像很怕苏槿夕的样子。

“王妃娘娘!”

“恩”随口答应了一声。

“王妃娘娘?”

“什么事情,说!”

花嬷嬷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婆婆妈妈了?

“王妃娘娘,这……”

“花嬷嬷,你见天到底有什么事啊?”

苏槿夕抬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抬头时却发现花嬷嬷的手上端着个盘子:“放这就行了,花嬷嬷,你平日里也挺干脆的一个人,今日怎么这么不痛快?有什么事情,直说不行吗?”

花妈妈瞧着苏槿夕的脸,很不自在地将手中的盘子放低了一些,让苏槿夕看到盘子里的东西。

苏槿夕一看,顿时就炸毛了。

“花妈妈,我不是说了吗?以后不许做人参炖老母鸡汤,我都快被这东西吃吐了,你怎么还做啊?”

花嬷嬷的表情更加为难了:“王妃娘娘,老奴也不想啊。但这是殿下让做的,殿下已经让人买了十只母鸡,十只百年的人参,送过来了,下令老奴每天给你炖上一锅。”

“什么?”

苏槿夕的嘴角顿时一阵抽搐,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但是因为坐的时间太久了,再加上苏槿夕昨晚失血过多,体虚的厉害,险些又晕倒了。

花嬷嬷连忙放下手中的盘子,扶住了苏槿夕。

苦口婆心地劝道:“王妃娘娘,老奴知道你不爱喝,但这也是殿下对您的一片心意啊!再说了您身子现在这么虚,若不尽快补起来,以后……以后还怎么侍候殿下啊?”

花嬷嬷并不知道昨晚上扶云殿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苏槿夕昨天晚上睡在了夜幽尧的扶云殿一晚上没有出来,自然而然的又开始污了。

以为苏槿夕是被夜幽尧宠幸的身体素质这么差。

一个人劲儿地给担心苏槿夕和夜幽尧未来的性福生活。

“花嬷嬷,你是眼睛瞎了吗?我这是失血过多!”

苏槿夕朝着花嬷嬷眼前晃了晃自己被包扎上的手腕。

花嬷嬷愣了半晌,一脸愁容的叹息了一声:“哎……这殿下也真是的,他都病成了那样还能折腾人,真是不要命了。而且也不知道体谅着点王妃娘娘您。”

花嬷嬷想,天知道昨天晚上殿下到底是怎么折腾王妃娘娘的。

少顷,又瞧着苏槿夕道:“不过王妃娘娘,您也真是的!”

“……”

苏槿夕一脸的黑线。

怎么又怪到她的头上了,她有错吗?

花嬷嬷又叹息了一声,虽然知道四下无人,但还是靠近了苏槿夕一些,低声道:“王妃娘娘,殿下是年轻气盛了一些,晚上难免不依不饶的,但你可以求饶啊!其实男人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的时候只要女人一求饶,都会心软的,何况殿下还那么疼惜你。可你怎么就是想不通呢?非要……非要自杀呀?你看你,到头来受罪的还不是你自己?”

花嬷嬷这是在想什么啊?

难道她以为苏槿夕是因为承受不住夜幽尧对她……才会自杀?

靠!

这污老太婆,简直忍无可忍了!

苏槿夕努力了好半晌才把自己心头的怒火压下去。脸上尽量挤出了一个很温和的笑容,尽量让自己很平静地道:“花嬷嬷!”

“王妃娘娘!”

花嬷嬷丝毫察觉不到任何危险地应了一声。

“本妃求你一件事儿行不?”

花嬷嬷还是没有察觉到任何危险,以为苏槿夕是在捧她,谦和地低下了头:“王妃娘娘,您这样说,可就是折煞死老奴了,什么求不求的,老奴可担当不起。有什么事情您吩咐老奴就行。”

“担当得起,怎么担当不起?殿下可都是被你伺候大的,您的功劳可大着呢!”

花嬷嬷还是没有注意到苏槿夕脸上阴测测的神情,娇羞着脑袋,更加谦和了:“王妃娘娘,您真的折煞老奴了!”

苏槿夕的脸色阴阴的:“花嬷嬷,本妃不折煞你!本妃求你以后有多远,走多远。走的远远的,不要在本妃的面前出来污了,行不?”

“啊?”

花嬷嬷原本一脸的笑容,听到苏槿夕后面的两句话,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好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但看苏槿夕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的:“王妃娘娘,为什么啊?老奴做错了什么事啊?”

“花嬷嬷,你什么事情都没有做错,是我的错!”

她酿的,当初就不应该穿越到这个草蛋的地方。

“花嬷嬷从今儿起,你就住在清幽院外。不许踏进清幽院一步,要不然这幽王府上有你就没我,有我就没你!

太可恶了!

花嬷嬷仗着自己是夜幽尧身边的老人,在苏槿夕面前说话的时候连个把门的都没有,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身边有这么个人真是烦透了。

这简直就是精神绑架。

“来人呐!把花嬷嬷带出去,谁若敢放她进清幽院,就和花嬷嬷同罪!”

苏槿夕朝外喊了一声,立刻有人进门将花嬷嬷带走。

花嬷嬷临走前一个劲儿地喊着冤枉,就是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苏槿夕,你是诚心和本王作对是吧?”

门外忽然传来夜幽尧的声音。

花嬷嬷豁然扭头,瞧见身后一步步踏上云开阁台阶的夜幽尧,那目光就像看到了及时雨一样。

第二百四十三章 听本王令

花嬷嬷连忙挣脱开两名护卫的钳制,冲到了夜幽尧的脚下,抱着夜幽尧的腿哭道:“殿下,求求你,求求你替老奴向王妃娘娘说句话呀!那老母鸡汤是殿下您吩咐了老奴,老奴才敢给王妃娘娘炖的,真的不是老奴自作主张的,求你替老奴向王妃娘娘求求情啊!”

但是夜幽尧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一脚踢开花嬷嬷,阴鹜地跨上了台阶,一步步走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一只手捏住了苏槿夕的胳膊,另一只手捏住了苏槿夕的下颚:“苏槿夕,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丈夫?”

“……”苏槿夕又是一脸的懵逼。

“本王临走前是怎么给你说的,不许你踏出扶云殿一步,你是当本王的话为耳边风了是吧?

靠!

这到底什么跟什么啊?

苏槿夕还以为夜幽尧是因为她处置花嬷嬷的事情生气呢!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这花嬷嬷和夜幽尧这一出怎么听着跟现在那句“不想当厨师的士兵不是好司机”是一样一样的啊!

苏槿夕眸光非常沉静地盯着夜幽尧的双眸看着。

愤怒、冰冷、隐忍、阴鹜,反正只要是属于夜幽尧这种性格里的东西全都有,并且苏槿夕还在夜幽尧的眼睛地看到了一点不属于他这个冰冷性格的东西。

那就是担心。

这货,连关心人都不会。

心里明明担心人家,着急的跟什么似的,但却非要用这么霸道强势的方式,也真是的。

忽然苏槿夕脑海里想到了什么,朝着夜幽尧挤了下眼睛。

“夜幽尧!”

夜幽尧最受不了的就是苏槿夕的这个动作,身子愣了一下,捏着苏槿夕胳膊的手紧了一分。

苏槿夕抿着唇笑了笑道:“夜幽尧,你这是在跟我要名分吗?”

苏槿夕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蹙起了眉头。

苏槿夕抿了抿唇,靠近了夜幽尧一些,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大着胆子道:“你是在为上次苏府那件事情跟本妃讨一个名分吗?”

说完这句话,苏槿夕的脸颊都已经红的不行了,心“噗通噗通”地乱了节奏。

夜幽尧也饶有兴致地眯起了双眼,瞧着苏槿夕。

苏槿夕大着胆子继续道:“如果殿下想要,本妃可以考虑考虑,不过……得要看殿下你的表现哦!”

门口的花嬷嬷一点记性都没有,转眼之间,又开始污了。

因为没听到苏槿夕之前和夜幽尧耳语的话,只听到了后边的两句,所以自然而然地又想歪了。

天呐!

王妃娘娘在说什么?

怪不得每次被殿下折腾的那么惨,这简直就是"chi luo"裸的有诱惑!诱惑!

果然,在花嬷嬷的惊愕中夜幽尧一把打横抱起了苏槿夕,转身就朝着扶云殿走去。

苏槿夕面容失色:“夜幽尧,你想干什么?你放开我!放开!”

“苏槿夕,本王的忍耐是有限的,这回是你自找的,你可不能怪本王!”

苏槿夕在夜幽尧的怀中,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夜幽尧的呼吸随着他的步伐渐渐沉重起来,心跳也在加速。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个傻子都能够猜到夜幽尧在想什么。

“她错了,真的错了!

她真的不应该惹夜幽尧。

身后的花嬷嬷跪在台阶上,一脸老陈地瞧着夜幽尧和苏槿夕的背影,内心深深地感叹:“欲迎还拒”,王妃娘娘果然是高手啊!怪不得殿下宠她宠的那么厉害。

连她这个宫里呆过的老人都自叹不如啊!

其实苏槿夕和花嬷嬷都想错了,夜幽尧抱着苏槿夕进了扶云殿之后根本就什么都没做。

他把苏槿夕放到了扶云殿的大床上,身子冷冷地逼近了苏槿夕,就在苏槿夕以为这次肯定在劫难逃准备要向夜幽尧求饶的时候,夜幽尧的双眸中忽然充满了隐忍,豁然起身,朝外喊道:“花嬷嬷,把鸡汤端进来。”

“是,殿下!”

愣在外头的花嬷嬷猛然回神,高高地喊了一声,端着苏槿夕最不喜欢的老母鸡汤就进来了。

夜幽尧端起盘子里的碗走到了苏槿夕的旁边,用心地把鸡汤吹温了,才给了苏槿夕。

“喝了!”

原本现在的苏槿夕是最不爱喝这个的,但瞧见夜幽尧那样细心温柔的样子的时候却怎么也拒绝不了,端起碗来全部喝下了。

“花嬷嬷,刚才你说什么?”夜幽尧忽然问。

花嬷嬷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夜幽尧问的是什么,连忙跪在地上:“殿下,你就帮老奴跟王妃娘娘求求情吧,!老奴就想一辈子伺候在殿下和王妃娘娘身边,哪儿都不想去。要是老奴做错了什么,殿下和王妃娘娘怎么惩罚老奴都行,就是别赶老奴走,老奴也没多少年活头了,剩下的时间就想和殿下还有王妃娘娘呆在一起啊!”

花嬷嬷着急地说了一大堆,什么都没有说清楚,夜幽尧不解地看向了苏槿夕。

苏槿夕无奈地扶额。

花嬷嬷做的那些事情那么污,让苏槿夕怎么开口给夜幽尧说啊!

算了,其实说起来,花嬷嬷犯的也不是什么非不可饶恕的大罪,并且人家在夜幽尧的身边也呆了那么多年来,要是真的赶走了她确实太过残忍了。

苏槿夕在内心暗暗原谅了花嬷嬷,还没有开口,花嬷嬷就跪走到苏槿夕的身边,向苏槿夕求饶了。

“王妃娘娘,你就绕过老奴这次吧!老奴保证,以后一定好好伺候您和殿下,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绝对会泾渭分明,再也不惹您生气了!”

看来花嬷嬷还是挺聪明的,许是已经自己想明白哪儿惹苏槿夕不高兴了。

但该敲打的,苏槿夕还是要敲打敲打她。

“花嬷嬷,让您留下来也可以,不过以后你可要记清楚了,就算你以前在殿下的身边伺候过多长时间,现在你是我云开阁的人。若还是想着人在曹营心在汉的,本妃可不会轻饶了你,就算殿下为你说情也没用!”

花嬷嬷愣了愣,不过很快便向苏槿夕磕头:“是是是,老奴记下了!老奴以后一定一心一意服侍王妃娘娘您!”

其实苏槿夕这话,一半确实是说给花嬷嬷听,一半却是说给夜幽尧听,谁让夜幽尧有那么多破规矩呢!

外头的那些护卫明面上尊称苏槿夕为王妃娘娘,但在关键时刻苏槿夕却连个屁都不是,就连个扶云殿的出入自由都没有。

苏槿夕这含沙射影的话夜幽尧怎么可能听不明白,阴阴地看着苏槿夕。

苏槿夕侧眸子,也是毫不示弱地瞧着夜幽尧。

两个人之间顿时又是电光火石。

“苏槿夕,你的胆子果然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在本王的面前耍起了小聪明。”

“夜幽尧,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的人我使唤不动,我的人你也别想沾染。若不然,宁愿不要。”

夜幽尧的眼神越来越暗沉了。

就连花嬷嬷也感觉到屋子里的空气一下子暗沉了许多。

挑衅啊,挑衅!王妃娘娘这是赤果果地挑衅殿下。

这种时候绝对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花嬷嬷恨不得赶紧找个几会溜出去。

不过比花嬷嬷更担心的人是守候在扶云殿外的侍卫。

他们越来越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是王妃娘娘妃吃亏就是他们的脑袋在脖子上呆不了多少时间了。

果然,下一秒夜幽尧冰冷的声音从扶云殿内传来:“所有人,听令……”

第一百四十四章 医学奇才

众人,包括苏槿夕在内都愣了一下。

只听夜幽尧道:“日后幽王府上,见到王妃就如同见本王,若有敢违抗王妃命令者,杀无赦!”

夜幽尧负手而立,长发飘然,眉宇间英气赫赫,冷峻不凡。

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幽尧会下这样的命令。

“尊令!日后谨遵王妃娘娘指令,见王妃娘娘如同殿下亲临。”

外面的所有护卫,包括屋内的花嬷嬷在内,浩浩荡荡地跪在了地上。

一时间,苏槿夕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花嬷嬷瞧着苏槿夕和夜幽尧也是愣愣的。

花嬷嬷活了这么大半辈子,可从来都没有见过哪个府上的王妃或者主子的权利能够和自己的男人并驾齐驱的。

就算再受宠,至多也是替自己的男人管管内府的事情,可没有连自己男人的明暗护卫都要听从女人安排的。何况面前的这位还是在天和大陆如同神邸一般存在的幽王殿下。

殿下对王妃娘娘这是多大的恩宠呐!

苏槿夕愣愣地盯着夜幽尧,夜幽尧眸光深邃,也缓缓看向了苏槿夕。

一时之间两个人全都没有说话,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又开始渐渐地不一样起来。

“殿下,王妃娘娘,不好了!”

外面忽然传来管家的声音,打破了空气中的僵冷。

“说!”

夜幽尧冷冷道。

“殿下,华神医说教不了钰小公子,非要走。您看……”

苏槿夕挑眉,苏钰这小家伙,在搞什么鬼?

夜幽尧看了一眼苏槿夕,朝外冷冷道:“告诉他,教不了就给本王滚出魂殿,本王这里不留废物!”

“殿下,老奴冤枉啊!老奴不是不愿教,实在是……实在是……钰小公子的资质太高,老奴的能力尚浅,还请殿下明察。”

恩?

到底怎么回事?

能被夜幽尧看中的人,可不是一般的人。华神医怎么会这样说?

他这是在自谦还是另有隐情。

苏槿夕和夜幽尧相互对望了一眼。

苏槿夕起身从床上下来,朝着殿外走去。

管家、华神医,还有苏钰三个人就在门外。

苏钰见着跟在苏槿夕的身后走出来的夜幽尧,原本平静的小脸上忽然一阵慌张,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

“钰儿,过来!”

苏槿夕朝着苏钰伸出了手。

苏钰怯生生地瞧着夜幽尧,小心谨慎地朝着苏槿夕走了过去。

“钰儿,你是不是调皮了,惹华神医不高兴了?”

“槿夕姐姐,我没有!”一双澄澈清明的小眼睛盯着苏槿夕,十分真诚地回答。

“既然你没有惹华神医生气,那华神医为什么不肯教你?”

苏钰想说什么,但又不肯说,目光平静地低下了头。

“王妃娘娘,钰小公子确实没有惹老奴生气,反而他十分乖巧,也是个很惹人喜爱的孩子。老奴之所以说教不了钰小公子,是因为钰小公子的医术在老奴之上,老奴实在没办法腆着脸给钰小公子做师父,老奴深感惭愧。”华神医道。

什么?

不会吧?

苏钰如今的年龄才不过八岁;华神医如今可是中年,行医少说也有二十多年。

学医这行,除了极少数确实天赋异禀之外,大多数都是稳扎稳步,靠踏踏实实学来的真功夫,根本就没有捷径,就算苏钰从娘胎里学也不可能超过华神医的医术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槿夕看向了苏钰。

苏钰的头埋的更低了。

“华神医,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就算你不愿意教,也不用这么贬低自己吧?”苏槿夕嘴角冷笑一声道。

华神医一脸的为难:“王妃娘娘,老奴真的是冤枉啊!钰小公子确实是个医学奇才。若王妃娘娘您不信,现在就可以当场考察考察钰小公子。”

当场考察?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钰儿,华神医说的可都是真的?你的医术真的有那么厉害?”

苏槿夕蹲下身子,和苏钰面对面问。

“钰儿不知道!”苏钰摇头:“爹爹和娘虽然教过钰儿一些医术,我也看过一些医书,但从来都没有给人瞧过病。”

苏槿夕不禁想起了那晚碧姨娘刚带着苏钰去翰香院见他的时候苏钰不用尝药,不用看药渣,仅凭闻着药气头上的味道就能够知道药的成分。

当时苏槿夕也没有太过留意,只以为苏钰只是和别的孩子不同罢了,却没有多想。

现在想来,这小家伙确实值得考察考察。

“钰儿,你会背哪些医书?”

“《伤寒杂病论》、《千金方》、《黄帝内经》、《圣济总录》、《临证指南医案》……”

一说起医学的东西,苏钰说话就很麻溜,一口气说了几十个,若不是苏槿夕阻止了他或许还要说下去。

众人微微有些吃惊地望着苏钰,这小家伙这么大一丁点,能知道这么多东西?不会是在吹牛吧?

别说别人了,就连苏槿夕也不敢相信。

若苏钰说的是真的,这小家伙生的质量也太高了吧?

于是苏槿夕挑了几本书让苏钰背了,没想到苏钰真的能背下来。

众人望着苏钰的眼神渐渐从微惊变为了吃惊。

苏槿夕看着苏钰的眼神也是有所深意,这小家伙果然不一般啊!

“临症指南医案中说有一个妇人,腹痛不止,腹泻三天,大夫开了止泻的附子、干姜、母丁香,但为什么妇人次日便去世了?”苏槿夕开始抽查。

“槿夕姐姐,这案例不是《临症指南医案》上的,是《林楠医案》中的。准确的说大夫给那位妇人开的是温下的附子汤,方子治妇人的病症是没有错,但医嘱没有交代清楚妇人回家之后不能吃螃蟹。螃蟹是这个药防的大忌,妇人是因为喝了药,然后又吃了螃蟹才死的。”

苏槿夕有些愣,神情也有些尴尬。

其实这案例她记的真不是很全,大学的时候虽然看过这本书,但是因为很长时间没有碰了,也没有用上过里面的医理,所以已经忘的差不多了。

“小样,你果然不一般呀!”苏槿夕捏了捏苏钰的脸蛋道。

“说了别动手动脚,我不是小孩子了!”苏钰立刻拍苏槿夕的手。

“小样,那你给姐姐看看,姐姐的风寒什么时候能好啊!”苏槿夕朝着苏钰伸出了手腕。

却没想到苏钰道:“槿夕姐姐,你就别装了,那天晚上你是故意咳嗽给我和我娘听的吧?其实你根本就没病。虽然喝的药是真的,但你喝的不多,又不是长期服药,所以对身体没什么大碍。”

呦呵……

竟然连这个都能够看得出来。

苏槿夕看着苏钰的眼神不禁眯了眯。

第一百四十五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半晌之后苏槿夕笑着又捏了下苏钰的脸蛋:“小样,说,那天晚上你是不是故意在我面前显摆的!其实你特想参加这次继承人的选拔赛是不是?”

苏钰被苏槿夕说穿了心思,蔫蔫地低下了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满脸担心地问苏槿夕:“槿夕姐姐,你是不是反悔了啊?是不是想让钰儿参加比赛了?”

“那你说,你为什么要参加比赛?”苏槿夕脸上的笑容不在,很严肃地问苏钰。

苏钰抿了抿唇道:“参加了比赛我就可以到药堂去坐诊了,到时候从爹爹和娘那学到的,还有在书上学到的医理都可以拿出来实践了。还有……还有我可以自己赚钱养活我娘了,让我娘每天吃的好一点,穿的好一点。再也不用担心爹爹不会给我们钱花了。”

苏槿夕的表情愣了愣。

无疑,苏钰后半句话触动了苏槿夕的心灵,以前苏槿夕也是从这种日子上过过来的,每个月都在担心,苏府的账房会不会克扣分银,会不会克扣吃的和用的。

虽然那个时候苏槿夕因为脑袋不清醒,不用操心这些,但是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时候的日子,总会觉得很辛酸。

“好了,钰儿,姐姐不会不让你参加比赛的。这段时间你就向华神医好好请教请教一些实践给病人看诊的东西,毕竟你学的理论再多,但还是缺乏经验。”

“谢谢槿夕姐姐,钰儿知道了!”苏钰的脸上立刻浮上了欣喜的笑容。

“华神医,这段时间还是要劳烦你了!”苏槿夕谦和地笑着对华神医道。

华神医顿了顿,连忙拱手对苏槿夕道:“王妃娘娘说的哪里的话,只要王妃娘娘和钰小公子不嫌弃在下的医术浅薄,在下定当竭尽全力,为王妃娘娘和钰小公子效劳。”

苏槿夕满意地点了点头。

华神医还有管家带着苏钰离开之后苏槿夕原本想回云开阁睡一觉,现在的她真的很困。

但是夜幽尧不让,强行让苏槿夕去扶云殿休息。苏槿夕拗不过夜幽尧,只能跟着夜幽尧去了扶云殿。

苏槿夕躺在夜幽尧的大床上睡着,夜幽尧在处理文件。

没过多久,管家又来了。

这次的消息,让苏槿夕微微有些意外。

说是南苑那边辰太妃派人过来传话了,让夜幽尧带着苏槿夕明天晚上到南苑去吃饭。

自从皇后中毒的案子有了了解,辰太妃和卫美佳被皇帝放回南苑之后苏槿夕和夜幽尧就一直没有去见过辰太妃。辰太妃怎么会喊苏槿夕和夜幽尧过去吃饭呢?

不会又想玩什么花样吧?

“推了,就说王妃的身体不好,不易走动,本王没什么兴致。”

管家应了声,正要离开,却被苏槿夕给拦住了。

说因为苏槿夕的身体不好,不能去不合适吧?

辰太妃这个婆婆原本就不怎么待见苏槿夕,这样说,不是在火上浇油吗?

而且苏槿夕觉得,只要她还想住在幽王妃,以后想和夜幽尧好好的在一起,和辰太妃这个婆婆的关系还真的不能不搞好。

她可不在现在这种乱糟糟的时候又把辰太妃给惹毛了搞一身骚。

“夜幽尧,不如我们还是去吧!你好像真的很长时间没有去看母妃了,这样不太好吧?再说,我的身体也没有那么弱,就是过去吃个反而已,无碍的!”

“不许去!”

夜幽尧的态度很强硬。

苏槿夕抿了抿唇。

夜幽尧是辰太妃的儿子,而且他的性格一向都很冷漠又强硬,辰太妃也不会说什么。

但是苏槿夕不一样啊,到时候辰太妃肯定会将所有的错全都推到苏槿夕的身上。

“好吧!不去就不去吧!”苏槿夕悻悻地坐在了床上。

管家去回了南苑来的人。

但是没过多久南苑那边又来人了,来的人竟然是辰太妃身边近身服侍的人,说是辰太妃的身子有些不好,想让苏槿夕给过去看看,若是苏槿夕病的不是很严重,尽量过去一趟。

看吧!苏槿夕就说这种事情如果不听话,最终吃亏的就是她。

苏槿夕有些埋怨地瞧着夜幽尧:“夜幽尧,要不你就陪我去吧!”

苏槿夕真不敢一个人去见辰太妃。

夜幽尧原本还想强势拒绝,但抬起头的时候见到苏槿夕可怜吧唧地看着自己,一脸的真诚,又没有拒绝。

只是“恩”了一声。

其实苏槿夕也不想去南苑,但是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人总是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苏槿夕也不想在南苑多呆,所以第二天快到饭点的时候苏槿夕才和夜幽尧到了南苑。

好久没见的卫美佳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一见苏槿夕和夜幽尧,便欣喜雀跃地迎了上来,一个劲地向夜幽尧说个不停。

“表哥,你可来了,你不知道,这几天姑妈经常念道着你,她可想你了!”

“……”

“表哥,你最近好像又瘦了,是不是吃的不好啊?表嫂子每天都给你做什么吃了啊?”

“……”

“表哥,最近你是不是很忙啊?都没见你来看过我和姑妈。这次过来你们多住几天吧,院子美佳都已经给你打扫干净了,美佳每天都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嘛表哥!”

……

卫美佳在夜幽尧的耳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但是夜幽尧就像是当她不存在一样,根本就不搭理她。

不过苏槿夕发现,这丫头的心态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夜幽尧都这么冷漠的对她,她竟然一点都不受伤似的,还是说个没完没了。

一直从南苑的门口说到了正厅里。

正厅里,辰太妃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饭菜。

“见过母妃!”夜幽尧给辰太妃行礼。

苏槿夕连忙学着夜幽尧的样子也给辰太妃行礼“槿夕见过母妃,给母妃请安!”

“槿夕啊!不必多礼!快,过来到母妃身边坐。”

苏槿夕万万没有想到,一向不怎么待见她的辰太妃竟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笑嘻嘻地朝着苏槿夕伸出了手。

苏槿夕有些犹豫地看向了夜幽尧,但是夜幽尧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座了下来,苏槿夕满头黑线,怎么都不是,但又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只能勉强地笑着,走到辰太妃的身边,将手给了辰太妃。

辰太妃拽着苏槿夕在自己的身边坐了下来,蹙着眉头道:“手怎么这么小?槿夕啊,是不是最近都没有休息好?瘦了呢!你看,这一桌子都是你爱吃的菜,你可要多吃点啊!”

苏槿夕最爱吃的菜?

她自己爱吃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辰太妃是什么知道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苏槿夕总觉得辰太妃越是这这样,越没什么好事。

不会是场鸿门宴吧?

【作者题外话】:亲们,第三更大概会在一点左右放出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 母妃,那个好了吗

吃饭的时候辰太妃一个劲儿地给苏槿夕夹菜,苏槿夕吃的很不自在。

但是夜幽尧却一句话都没有说,不过偶尔也会给苏槿夕夹菜。

苏槿夕很敏锐地观察到卫美佳的眼底闪过一丝妒忌,但很快被她掩饰住了。她竟然还给苏槿夕夹了一筷子菜:“嫂子,吃点藕片。这个季节吃藕片非常好,尤其是对女人,还有美容养颜的作用呢!”

苏槿夕顺手就把卫美佳夹的藕片夹出来,放在了一旁的骨碟里:“我不爱吃藕片。”

卫美佳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很快又被她给掩饰了。脸上笑眯眯地又夹了一块冬笋朝苏槿夕的碗里递了过来:“要不表嫂子吃冬笋吧!冬笋也好,有清肺的作用。”

“我不爱吃冬笋!”

卫美佳的菜还没有夹到苏槿夕的碗里,就被苏槿夕开口拒绝了。手顿了一下,把冬笋放到了自己的碗里,又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拿了个空碗给苏槿夕盛汤:“那就喝点汤吧!这个汤特别好,可是美佳亲手下厨做的,特别滋补,嫂子你可一定要多喝一点。”

苏槿夕真的佩服死卫美佳了,活了两世了,她就没有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她敢保证,如果她说不喜欢喝汤,卫美佳一定又会给她夹别的菜。一边是辰太妃,一边是卫美佳,这顿饭她是别想吃消停了。

所以苏槿夕只能勉为其难地笑了笑,接下了卫美佳递过来的汤碗。

夜幽尧虽然对辰太妃很冷淡,但是辰太妃偶尔也会给夜幽尧夹菜。

也不知道苏槿夕是想多了还是怎么回事,她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今日这桌上有很多野味。

辰太妃不是一直吃斋念佛,吃素的吗?怎么南苑忽然吃起了这些东西?

并且辰太妃给夜幽尧夹的都是鹿肉、核桃麦芽、凉拌牛肉、牡蛎之类的菜。夜幽尧虽然冷冷的,却全都给吃了。

苏槿夕不禁朝着夜幽尧多看了两眼。

虽然她和夜幽尧有夫妻名分,但是没有夫妻之实啊!这种情况下,夜幽尧吃这些东西真的好吗?

这不知道辰太妃和卫美佳要做什么,苏槿夕越想,越觉得肯定没什么好事。

一顿饭吃下来,整整吃半个多时辰。

原本夜幽尧和苏槿夕想回幽王府去,但是辰太妃再三劝他们在南苑住一晚。说这几日子她身子很不舒服,想让苏槿夕好好给她看看。并且好长时间没有见苏槿夕了,想跟她聊聊。

最后二人决定在南苑住了下来。

夜幽尧先回房了,苏槿夕留下来给辰太妃把脉。

“母妃,这两天你觉得哪儿不舒服呀?”苏槿夕问。

“心慌,心悸,一到晚上的时候总是睡不着。而且这两天我这腰又不是很好,腿也一直疼。”

苏槿夕瞧着辰太妃的目光闪过一抹异样,但她还是不动声色,什么话都没有多说,按照正常顺序给辰太妃全身上下都检擦了一遍。

“母妃,按理说之前给你施完针,再加上吃药调理了这么长时间,你都已经能够站起来了,腿也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怎么会又开始疼呢?”

辰太妃的目光有些闪烁:“我也不知道啊!槿夕啊,是不是哪儿有出问题了啊?要不你再给母妃仔细瞧瞧?”

苏槿夕还是什么话都没有多说,给辰太妃把脉:“母妃,上次给你开的那些泡茶喝的药你都喝完了吗?”

“喝完了呢!”

“但是那些药都是对症下药,按理说你这更年期的症状应该缓解了啊,为什么晚上还会心慌心悸呢?”苏槿夕故意问。

“更年期?”辰太妃没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内个好点了吗?”苏槿夕冷不丁地问。

辰太妃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道:“好多了呢!槿夕啊,你的那个药可真管用!”

苏槿夕嘴角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当时苏槿夕开的药就是治疗更年期综合症的,既然大姨妈都已经治好了,晚上睡眠不好的问题怎么可能没治好呢?

其实不用问,从脉象里苏槿夕就已经看出来了,辰太妃这是故意的,根本就没有这些症状。

她这是要干什么?

不过苏槿夕还是不动声色地什么都没有说,又给辰太妃检查了一下腰。

“母妃啊,要是上次吃的那些药效果不是太好,我就给扎针吧!扎几针会好的快一点,你看如何?”

苏槿夕脸上人畜无害地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看上去特坦诚。

辰太妃的表情立马就变了:“扎……扎针?槿夕啊,母妃最怕的就是扎针了,你是知道的。要不你还是给母妃开点药吧!母妃吃药就可以。”

若是扎针把没病的扎出病来怎么办?

苏槿夕朝着辰太妃眨巴了两下眼睛道:“可是母妃,对你现在的症状来说吃药是不管用的,你不也试过了吗?不扎针病是不会好的。”

“但是……”辰太妃一脸的害怕又为难。

“可是什么?”苏槿夕蹙着眉头故意问。

辰太妃抿着唇像是在犹豫什么。

算了,为了美佳,为了今晚的事能成,她豁出去了!

辰太妃一咬牙道:“好吧,扎就扎吧?”

苏槿夕瞧着辰太妃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眉毛挑了挑。

这么英勇?

辰太妃按照苏槿夕的要求脱了衣服趴在床上的时候全身都有些颤抖,手心里满满的全都是汗。

“槿夕啊,你轻点,母妃怕疼!”

其实不是怕疼,是真怕没病的她被扎出病来。

苏槿夕没有回答,故意将银针包铺在了辰太妃的面前。辰太妃瞧着那一排排闪着冰冷寒光的银针,只觉得全身都在疼,紧紧地闭上了双眼,别过脸去。

苏槿夕瞧着辰太妃的样子,嘴角扬起。

“母妃,准备好,我们开始了哦!”

苏槿夕故意道。

辰太妃身子紧紧地绷着,闭着双眼,胆怯低没有回苏槿夕的话。

苏槿夕持银针,手起手落,找的都是没有穴位的地方。

这银针原本扎在有学位的地方,且手法对的话是不怎么疼的,但此刻苏槿夕故意扎在没穴位的地方,手法还特狠,斜着扎,顺着扎,扎进去还要来回的抽两下。

这是在故意整趁天妃呢!

不过辰太妃还不能说苏槿夕什么,让让她受这些罪都是自找的呢!

只能哇哇哇地乱叫,就跟杀猪一样,眼泪都已经流了下来。

苏槿夕瞧着辰太妃的样子,不禁蹙起了眉头。

也没见谁摆鸿门宴把自己摆的这么惨的啊!

辰太妃这明明就是卧薪尝胆,把自己都豁出去了。

她这到底要干什么啊?

啥时间苏槿夕的脑海里一道灵光闪过,她不可思议地瞧着趁天妃的后脑勺,缓缓眯起了双眼。

能让辰太妃如此心甘情愿豁出去一切的就只有一个人。

难道她真的是为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辰太妃和卫美佳的计

苏槿夕瞧着辰太妃的目光忽然变得冷淡起来。

迅速收起了辰太妃身上的银针。

辰太妃虽然疼的脸色煞白,但还是扭头疑惑低瞧着苏槿夕:“槿夕啊,怎么不扎了啊?”

“好了。”苏槿夕淡淡道。

“这么快啊?”辰太妃似乎在担心什么,朝着夜沉漆黑的窗外瞧了一眼。

“差不多就行了,再扎下去你也是受罪。”苏槿夕意有所指地道。

说完收拾了银针脚步有些急匆匆地朝着门外走。

“母妃,扎完针想必你的病也能好的差不多了。槿夕先回去歇息了,殿下还等着我呢!”

辰太妃根本没有听出来苏槿夕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也没有瞧出来苏槿夕已经有些不对劲了。

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拽着苏槿夕的胳膊道:“槿夕啊,你先别走,你瞧瞧母妃这几天的皮肤是不是不好了啊?要不你再给母妃开几副祛斑祛痘,美容养颜的汤药?”

“母妃,你到底想干什么?要不你……直说?”苏槿夕眯着眼睛,声音冷冷道。

辰太妃就是抓着苏槿夕的衣袖不放,嘴角牵强地扯出一个笑容:“槿夕,你这是怎么了啊?母妃能干什么?不就是想让你给我开几个方子吗?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装!

还装!

苏槿夕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般讨厌过辰太妃。

即便第一次来南苑的时候辰太妃故意设计羞辱她,为难她,她也看在夜幽尧的面子上隐忍了很多,一心想着和辰太妃搞好婆媳关系。

但是这一刻,她几乎讨厌辰太妃讨厌到了骨子里。

“母妃,美容养颜的方子没有,但是能扎的针有一大把,要吗?”

辰太妃抓在苏槿夕衣袖上的手连忙缩了回去,放开了苏槿夕。

苏槿夕再懒得和辰太妃说一句话,脚下如风,迅速出了门。

几乎是刚出门的那一刻,苏槿夕就将彼岸镯的开关开到了最大,整个南苑的所有声音全部收入了她的耳朵。

苏槿夕越听越气愤,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紧了拳头,脚下也带着风一样,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了夜幽尧的房间。

“卫美佳,你想干什么?”

苏槿夕一把推开门,吼道。

卫美佳以为有姑妈拖着,一切事情就会尽在她的掌握之中,万万没想到,苏槿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连忙捡起地上的衣服遮住了自己的身体。

“嫂……嫂子,你……你怎么来了?嫂子,你……你听我说,这都是……都是误会!”

“啪!”

苏槿夕牟足了劲一巴掌狠狠地摔在了卫美佳的脸上。

卫美佳直接被苏槿夕的一巴掌打蒙了,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苏槿夕的另外一巴掌就掴了下来。

“卫美佳,你已经到了这种自荐枕席的地步了吗?”

卫美佳又羞又怯,紧紧地抿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苏槿夕走到夜幽尧的床边,确定昏迷中的夜幽尧衣衫完整,没有被卫美佳碰过一下之后,狠狠地送了卫美佳一个“滚”字。

“嫂子!”

卫美佳不甘心地瞧着床上的夜幽尧。

苏槿夕见到卫美佳瞧着夜幽尧的目光都觉得恶心,一点都不想在这里多呆。召来了隐卫jx1、jx2、jx3、jx4,准备把夜幽尧抬上马车,连夜赶回幽王府。

却没想到走到门口的时候被急匆匆赶来的辰太妃给拦下来了。

“苏槿夕,我告诉你,就算今晚的事情你不乐意,美佳迟早也会是幽尧的人,到时候你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翻脸就不认人了?

要不是看在辰太妃是夜幽尧母亲的份上,苏槿夕真想也送辰太妃两巴掌。

她冷冷道:“若是夜幽尧乐意要卫美佳,母妃何必利用我把他骗到这来,还让这小"biao zi"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苏槿夕戳中了辰太妃和卫美佳的痛处,辰太妃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卫美佳衣衫不整地站在一边,低垂着头,全身都在颤抖。

苏槿夕鄙夷地看了她一样,讽刺道:“表妹子,你要真寂寞的到了这种自荐枕席的地步,奉劝你下次找个睡了你还能负责的好男人。夜幽尧嘛……”苏槿夕讽刺一笑:“只怕她不但不会对你负责,到时候若知道你对她做的事情,会直接把你宰了。”

苏槿夕最后一句话说的极狠,卫美佳被吓的身子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双眼害怕又绝望地望着辰太妃。

辰太妃被卫美佳的目光看的有些不忍,一咬牙,拽住正要走的苏槿夕,声音软了下来道:“槿夕,算母妃求你了,你就帮帮母妃这一回吧!劝劝幽尧,幽尧现在只听你的,只要他能接受美佳,以后让母妃替你做什么都行。”

苏槿夕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辰太妃,良久。

内心都为夜幽尧心痛。

到底夜幽尧是辰太妃亲生的,还是卫美佳才是辰太妃亲生的?

虽然苏槿夕现在还不知道夜幽尧为何会忽然晕倒,但苏槿夕敢打包票,这件事一定和辰太妃脱不了干系。

若是亲生的,怎么可能忍心对自己的儿子做下这种事?

“让我劝劝夜幽尧?”苏槿夕心痛地问。

辰太妃以为说动苏槿夕有希望了,眼底眉梢尽显欣喜:“对,槿夕,只要你能劝动幽尧,让母妃为你做什么都可以。”

“要你的命可以吗?”苏槿夕随口一说,也是在试探辰太妃到底为卫美佳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辰太妃顿了顿,最后像是把什么都豁出去了:“好,槿夕,只要你能说动幽尧,并且真心接纳美佳做幽尧的侧室。”

“走!”

苏槿夕对隐卫喊了一声。对着辰太妃嘲讽一笑,然后转身走人。

辰太妃有些懵,没有明白苏槿夕到底是什么意思。

卫美佳见苏槿夕的身影快要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了,有些急了:“嫂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苏槿夕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沉静的黑夜里眼神特别的冷:“卫美佳,只要我苏槿夕还活着,这辈子夜幽尧身边的女人永远都只有我一个人,别人……休想!”

苏槿夕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夜幽尧身边的女人永远都只有她一个人?

这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夜幽尧的意思?

夜幽尧已经被隐卫抬走了,卫美佳望着苏槿夕离开的背影,满心抓狂。

今晚的事情做的真的是太丢脸了,她不但在苏槿夕的面前丢尽了脸面,甚至连里子都没有了。

事情没有做成,都不知道表哥醒来之后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怎么对她。

她又羞、又怕,又委屈。

冲着辰太妃喊道:“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这件事情怎么会弄到现在这种地步,我恨死你了!”

说着,拽起身上凌乱不堪的衣服,朝南苑外跑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异常狰狞,失了贞洁

“美佳……美佳,你站住,你给姑妈站住……”

身后的辰太妃着急的跺着脚,但是卫美佳根本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一直往外跑。

酉时已过,已经到了亥时,大街上的人很稀少。卫美佳衣衫不整,哭着跑在大街上,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跑了多远。

远处的街角上走着一顶轿子,轿子旁边跟着的丫头奇怪地望着跑在大街上的卫美佳道:“咿,那不是南苑的美佳姑娘吗?”

“卫美佳?”

轿子的帘子被人掀开,探出一个头来,虽然带着面纱,手上还有被烧伤的伤疤,但是一看那双碧月如波的眼睛,就知道是霍玉娇。

“听说……美佳小姐也喜欢幽王殿下。看她的样子好像受了什么打击,还衣衫不整的。不会是被苏槿夕给欺负了吧?”

霍玉娇身边的贴身丫头晴锁因为被夜幽尧割掉了舌头不能再侍候,所以换了一个人。新换的这个丫头名字叫琉珠。

霍玉娇的双眸之中闪过一抹思索,忽然扬声道:“停轿!”

琉珠很机灵,连忙跑上去拦住了卫美佳:“美佳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卫美佳哭的满脸都是泪,狠狠推开了琉珠%3a“你走开。”然后直接跑了出去。

琉珠扭头看向霍玉娇。

“跟上去。”霍玉娇道。

轿夫连忙抬着轿子跟在了卫美佳的后面,但是没有跟的太近。

霍玉娇一路上只顾着伤心难过向前跑,却没看路,连自己已经跑到了一个漆黑狭窄,四周无人的小巷子里都不知道。

“哎呦!”

卫美佳猛然撞上了什么,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

“公子,你慢着点!”

“哪儿来的畜生,连本公子都敢撞?不要命了?”

是一个男子。

卫美佳这才回神,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对方是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子,黑暗中看不见对方的样貌,但却只能闻见刺鼻的酒味。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卫美佳开始害怕起来,连连向后退着。

“哟,原来是个妞啊!嘿嘿嘿……小妞,这黑天半夜的你想去哪儿啊?要不告诉哥哥,哥哥送送你呗!”

男子听到卫美佳的声音,忽然来了兴致。黑夜里一双狭长的眸子色眯眯地盯着卫美佳。

卫美佳几乎是人生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应对,吓的都快要哭了。双腿有些发软。

“你……你想干什么?我……我告诉你我姑妈是辰太妃……我……我表哥是幽王夜幽尧。你……你要是敢动我,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谁?大声点,哥哥我没有听清楚!”

男子已经喝醉了,虽然听进去了话,但是脑袋根本就没有反应。估计这个时候连夜幽尧和辰太妃是谁都已经忘记了。

“呜呜……呜呜……你们还不要过来!”卫美佳吓的都已经开始哭了。

苏槿夕连连后退着,刚好退到了有月光的地方。

有明亮的月光照射着,她凌乱的衣衫下诱惑的肌肤若隐若现,两个醉酒的男子看的眸光一亮,眼神顿时如恶兽一般。

“公子,是个不错的娘们!”

男子身旁之人似乎是他的小斯,眼睛发亮道。

“一边去,这里哪有你的份!”男子狠狠踢了小斯一脚。

虽然力道不是很重,但是小斯喝了酒,倒在地上就醉过去了,再也没有爬起来。

“你……你不要过来!”卫美佳哭喊着向后退着,但没想到却被裙子绊倒了。

男子刚好找着了机会,如野兽一般扑了上去。

很快巷子里便传来卫美佳一声比一声高的哭喊声和衣服被撕碎的声音。

“小姐,我们要不要去救救美佳小姐?”琉珠问霍玉娇。

坐在轿子里的霍玉娇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攥着,声音狠决:“救什么?都是她咎由自取。敢和我争夜幽尧,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琉珠抿着唇,不说话。

漆黑的小巷子里传来的声音一声比声可怕,一声比一声恐怖残忍。

霍玉娇和琉珠都是未出嫁的女子,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但却面目绝情。

良久之后,霍玉娇下令轿夫回府,顺便吩咐了琉珠一声:“记得明天早上散步消息出去,就说苏槿夕为了夜幽尧,将卫美佳逼出了南苑。卫美佳深夜在外遇到流氓,贞洁已失。”

“是,小姐。”琉珠嘴角得意地笑着:“小姐,咱们这可是一箭双雕,您渔翁得利啊!既毁掉了卫美佳的名声,又将苏槿夕那个贱人一同拉下了水。”

霍玉娇的嘴角也是一阵冷笑:“不,是一箭三雕!”

“一箭三雕?”琉珠有些不明白了。

“哼,卫美佳这个贱人,仗着自己是辰太妃身边的人,没少在幽王的面前谄媚。这次是老天爷要收她,怪不得别人。她失了贞洁和名声,我看以后她还如何对幽王痴心妄想。”

“就是!小姐,这样一来咱们就少了一个对手。等再把苏槿夕从幽王妃的位置上拉下来,并且将她赶出幽王府,到时候你再向幽王加以示好,依照小姐你的美貌和才华,幽王一定会对你动心的。”

虽然琉珠说的跟花儿似的,但是霍玉娇也不是傻子。她的心里很明白,想成为夜幽尧喜欢的女人,哪儿有那么简单?

不过琉珠说的没错,无论如何,都要把苏槿夕从幽王妃的位置上拽下来。

她现在都已经这样了,以后和夜幽尧之间的机会就更渺茫了。

她已经不奢求能做夜幽尧的女人,但是她自己得不到的,苏槿夕也休想得到。

虽然那天的火没有烧掉霍玉娇的脸,但是她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块是好的。尤其是在这样漆黑的夜里,衣领下隐隐露出来的脖子和衣袖外面的手臂显得异常的狰狞可怕。

幽王府上,苏槿夕已经将昏迷的夜幽尧带回了扶云殿,并且也已经给夜幽尧解了毒。

没过多久,夜幽尧便渐渐转醒了。

“夜幽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忽然被人下毒昏迷呢?今晚我们吃的那些菜里面我并没有发现被人做了手脚啊!”

第一百四十九章 让人闻风丧胆的五毒教

夜幽尧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阴沉。

周围站着花嬷嬷、管家和几名侍卫,皆一句话都不敢说,甚至都不敢抬头。

从夜幽尧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和压迫感都快要让人窒息了。

“当时本王进了房间之后觉得有些乏就上床歇着了,具体是如何中的毒,本王也不知道。”

苏槿夕没有给夜幽尧说卫美佳对他要做的事情。那件事除了苏槿夕的四个隐卫还有辰太妃和卫美佳本人知道之外根本就没有别人知道。苏槿夕也没打算给夜幽尧说,只说他在南苑中了毒,她就匆匆的将他带回来了。

“晋南风!”夜幽尧冷声道。

晋南风是林峰被关进天牢之后夜幽尧又升上来的贴身隐卫,连忙进门:“王爷!”

苏槿夕忽然按住夜幽尧的手:“夜幽尧,你是不是要对南苑动手?”

“敢将手伸到本王的头上,我看这些年她这个太妃已经当的不耐烦了。”

苏槿夕没有多想夜幽尧为何会说这样的话,而是想着另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夜幽尧,你先等等。你当时感觉到很乏的时候有没有吃了什么东西或者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奇怪的味道?”夜幽尧回忆了半晌道:“好像闻到了一阵檀香的味道。”

夜幽尧在南苑住的地方离辰太妃的佛堂很近,偶然有檀香的味道飘过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当时夜幽尧也没有多想。现在细细想来,当时也只有那股檀香的味道比较可疑。

“只可惜当时我进门的时候那股味道已经不在了,而且空气中也没有残留的成分,应该是已经被处理过了。不过,夜幽尧,我觉得这件事情另有蹊跷,因为你这次昏迷的时候身上所中的毒和之前幸琉璃给你、霍思羽还有皇后下的毒是同出一脉的。我觉得还是从长计议,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夜幽尧的眼眸缓缓眯起:“看来淮疆对中宁动的心思可不少啊!竟然都已经将手伸到南苑了。”

苏槿夕不了解淮疆和中宁现在是怎样的一种状况,只知道夜幽尧奉命一直在调查淮疆在中宁的奸细。

淮疆是天和大陆上最擅长用毒的一个国家,虽然皇室是月氏,但真正撑起淮疆这个国家的却是五毒教。

五毒教是怀江一个专门以毒为尊的教派。听说教主是一名女子,名叫蓝雨,但是谁也没有见过这位女子长什么样子。五毒教与皇族月氏的关系盘根错节,培养了大量的毒师和用毒之人,分散插入了天和大陆各国,成为淮疆征战天下的一把利剑,也因此各国对淮疆即忌惮又愤恨。

这段时间以来,苏槿夕对淮疆的了解就只有这么多。

苏槿夕忽然想起来,之前和幸琉璃一直在一起的那名黑衣左使,虽然后来幸琉璃被抓了,但是那名左使却一直没有下落。

苏槿夕把这件事情给夜幽尧又说了一遍。

“我记得当时在杜康酒庄的密道里,那名男子喊幸琉璃为幸护法,幸琉璃喊那名男子为左使。”

一说到杜康酒庄苏槿夕被挟持的事情,夜幽尧忽然想到了那次苏槿夕去杜康酒庄还是替他买梅花酒,原本冰冷的双眼就柔和了几分。

“淮疆五毒教设有左右二使,还有四大护法。哼,没想到淮疆还真看得起中宁,竟然将教中如此重要的两个人都安插到了中宁。”

“幸琉璃是护法,被安插到了苏府,左使在五毒教的地位在四大护法之上,他在中宁的隐秘性一定很高,还有他自身在武功和毒术应方面该都在幸琉璃之上。”苏槿夕有些担心。

夜幽尧的眼中闪过一抹异样:“好了,这些事情就交给本王吧!你不用操心太多。”

“恩!”

苏槿夕能感觉到夜幽尧是真的不想让她烦心这些事情,心底流过一股暖流。

“晋南风,让秦天加紧查办,南苑那边安插人手监视,本王要尽快得到结果。”

“是!”

夜幽尧要让人监视辰太妃?

苏槿夕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是怎样的一对母子啊?

此时门房的人忽然到了清幽院门口,管家出了扶云殿,门房的人和管家说了些什么,管家进门之后道:“王爷,宫里承亁殿的人来了,陛下宣您进宫一趟,说有要事要和您相商。

这大半夜的,皇帝能有什么事情啊,非要这个时候喧夜幽尧进宫?

夜幽尧不出声,只是点了点头。

管家出了门,晋南风和花嬷嬷也跟着出去了。

“皇帝要找你商量什么事情啊?”

苏槿夕很少问夜幽尧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的心莫名其貌的有些慌,总觉得这段时间没有消停过,怕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夜幽尧伸出手来将苏槿夕的手捏在自己的手中:“许是淮疆的事情。放心,他现在还不敢动本王。”

“恩!”苏槿夕点点头。

夜幽尧起身换了件衣服,就要走。

“夜幽尧!”

“……”

夜幽尧没有说话,停下脚步,看向苏槿夕。

“没事!”苏槿夕道。

夜幽尧的表情淡淡的,也什么都没说,转身出了扶云殿。

苏槿夕又站起身来,跟着走到了扶云殿的门口,一直瞧着夜幽尧冷峻的背影。

夜幽尧像是感觉到了苏槿夕的目光一样,停下脚步,转身又看了一眼苏槿夕。

然后对院子里的花嬷嬷道:“明日一早本王回来陪王妃一起用早膳。”

“是,殿下!”花嬷嬷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

直到夜幽尧的背影都已经离开清幽院了,苏槿夕还是站在门口好半晌。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

花嬷嬷喊了两声之后苏槿夕才回神。

“王妃娘娘,明天早上您想吃什么啊?”

“夜幽尧爱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吧!”

苏槿夕淡淡地道了一声,然后出了扶云殿,去了云开阁。

苏槿夕想,或许是她真的想多了,又或许她现在还不够了解夜幽尧。

是的,她是真的不了解。

除了知道夜幽尧是让人闻风丧胆的中宁幽王,是这座王府的主人之外,她什么都不知道。

甚至连他真正的性格都琢磨不透。

他对她忽冷忽热,变化无常。她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甚至连想从他口中听到“喜欢”二字都很艰难。

还有他的魂殿、他的鬼军那些是怎样的一种存在,他的身上到底肩负着怎样的秘密?

这一晚,苏槿夕几乎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

次日一早,管家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不好了,不好了,王妃娘娘,出大事了!”

管家一向很稳重,很少有这种情绪失控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是不是夜幽尧出什么事情了?

第一百五十章 放心,悍妇难为

“出什么事情了?”

苏槿夕连忙从云开阁出来。

花嬷嬷担心夜幽尧,也从小厨房里出来。

管家瞧着清幽院里的那些明卫,目光有些闪烁。

“管家,进来说话。”苏槿夕进了云开阁。

管家也跟着走了进去:“王妃娘娘,出大事了!外面都在传言,昨天晚上王妃娘娘您逼走了美佳小姐,美佳小姐在外面被人凌辱了,失了贞洁。”

“啊?”

花嬷嬷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天呐,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虽然她不是很喜欢卫美佳,但是在这个年代,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特残忍的。

“到底怎么回事?”苏槿夕问。

管家一脸踌躇:“事情应该是真的,南苑那边来了人,说是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来了,让王爷和王妃娘娘您过去一趟。现在咱们幽王府的门口围满了人,都在替美佳小姐打抱不平,找着王妃娘娘您给一个说法呢!”

卫国公是辰太妃的亲哥哥,也就是卫美佳的父亲,卫国公夫人自然是卫美佳的母亲。

不过卫国公虽然是皇亲国戚,也享有国公的爵位,但因为是辰太妃这边的娘家人,事实上没有什么实权。自从皇帝登基之后卫国公一家为了避嫌,就搬出了京外。

昨天晚上才发生的事情,若不是今天早上管家来报,连苏槿夕都不可能知道。按理说卫国公那边应该没这么快得到消息,怎么会这么快就进京了呢?

“jx1、jx2、jx3、jx4。”

“属下在!”

立刻有四个人落在了云开阁的门前。

“你们中一个人去查一下,昨天晚上到底是什么人将消息传开的,并且报到了卫国公府上;一个人去查一下,昨天晚上卫美佳出事的时候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另外两个人随我一起出去,好好观察人群中到底是什么人在瞎起哄,把瞎起哄的人全都给我抓起来。”

“是!”四人齐齐应声。

她就不相信了,卫美佳的威信在老百姓的心目中能有这么好,竟然连幽王府都敢来围。若不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瞎起哄,群众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自发性。

“管家,殿下还没有回来吗?”临走前苏槿夕问。

“是的,王妃娘娘,殿下自从昨天晚上进了宫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宫里那边也一直没有消息,老奴已经安排人去查了。”

“你还是亲自去打听一下吧!”

从昨天晚上,苏槿夕就一直有不好的预感,夜幽尧走的时候说好了,早上要回来陪她一起吃饭,没有理由放她鸽子啊!

而且现在还出了卫美佳这么大的事情,若夜幽尧得到消息,也早已经回来了。她一直很担心皇帝这次半夜三更的将夜幽尧喧进宫里去目的不单纯。

此时幽王府的门口确实围满了很多人,比上次查皇后中毒案子时围着的人还要多。

“苏槿夕,出来吧!到底怎么回事?出来给一个说法!”

“亏大家一直这么向着你,信任你,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就是啊!卫美佳好歹也是个没有出嫁的黄花大闺女,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让她以后还怎么活啊?”

“怎么活?听说美佳小姐都已经自杀过好几回了,若不是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赶到,说不定早就死了。还活什么啊?”

“苏槿夕,你这个妒妇!”

“苏槿夕,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苏槿夕,你快出来,出来给大家一个说法!”

“出来了,出来了,苏槿夕出来了!”

在大家的咒骂声中幽王府肃穆辉煌的大门缓缓打开,苏槿夕虽一身简单的妆容,但看上去特精神,特霸气地从里面一步步走了出来。

菜叶子,臭鸡蛋,烂水果之类的东西很快就从人群中朝着苏槿夕的身上砸了过来。

苏槿夕身后的明、暗卫立马将苏槿夕护在了中间,唰唰唰两下用剑替苏槿夕挡掉了攻击。

苏槿夕推开人群,一脸严肃,很霸气地站在了众人的面前,垂眸瞧了一眼地上乱七八糟,污秽不堪的东西,嘴角冷笑一声道:“没想到我苏槿夕在大家的心目中是这样的人。现在我就站在这里,有什么想问的,大家多说吧!”

虽然是个女子,身板娇小,并且还是站出来让大家审判。但她那坚韧不拔的样子,一点都不柔弱。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是个接收审判之人,倒像是睥睨众人的九天玄女。

很多方才还在叫骂着苏槿夕的人此刻竟然被苏槿夕的气势震慑的低下了头,反而不说话了。

但还是有胆儿和气势都很大的,站出来道:“苏槿夕,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在南苑的时候说过,这辈子只要你苏槿夕还活着,幽王的身边都会只有你苏槿夕一个女人这样的话?”

这是苏槿夕的原话,苏槿夕不知道这话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传到这些人的耳朵里,但苏槿夕说出来的话,她就不会否认。

“我是说过!”

顿时,人群中那些爱慕夜幽尧、期待夜幽尧、想做夜幽尧的女人想疯了、为夜幽尧揉碎了放心的女子一哄而上,全都指着苏槿夕开始破口大骂了起来。

“既然你说过,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苏槿夕,你就是个妒妇。是你把卫美佳害成了现在这样!”

“就是,幽王是什么人?他的身边怎么可能只会有你一个女人?这简直就是荒谬,苏槿夕,你是在做梦吧?”

“就是啊,别说是别的大臣了,就算是你苏槿夕的父亲苏仲,府上也有好几个姨娘呢!你竟然要求幽王只娶你一个女人,苏槿夕,你以为你是谁啊,真的是九天玄女下凡尘吗?”

“哈哈哈!我看啊,苏槿夕就是自以为是,都被幽王宠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苏槿夕知道,在这样的时代,一个男人可以娶很多女人,尤其是地位越高的男人,他身边的女人就会更多。

虽然这样的观念苏槿夕能理解,但是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就像这些人没办法理解苏槿夕这个现代的穿越女,要求自己的丈夫一生一世一双人一样的想法一样。

她也懒得解释那么多。

苏槿夕朝着前面走了一步,众人的议论声忽然就停了下来,现场一片鸦雀无声。都在等待这苏槿夕开口说话。

没想到苏槿夕一开口,就把大家震住了,很多人震惊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一百五十一章 狠毒,逆天妖妃

她说:“我苏槿夕不管别人怎么样,但夜幽尧是我的丈夫,除非有一天夜幽尧亲手写下休书将我苏槿夕给休了,否则这幽王府上只要还有我苏槿夕在,我就不许他的身边有别的女人。不许!”

苏槿夕把最后的两个字压的很重很重。

这话是说给在场的人听,也是在警告那些觊觎夜幽尧的女人听。

人群中忽然沉静下来。

有人是震惊苏槿夕的大胆;有人是羡慕苏槿夕的勇气,当然羡慕苏槿夕的人大多数都是女子;不过也有一些人是反应比较慢,还没有回味过来苏槿夕说的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远处的一辆马车里坐着一位头戴黑色斗篷的女子,听到苏槿夕这话,牙齿都被咬的吱吱吱的响,紧紧地握着双拳,全身都在颤抖。

半晌之后女子一把掀开马车帘子,对马车旁边的侍女道:“琉珠,你派过去的那些人全都死了吗?怎么还不说话?是不是一个个的都不想活了?”

琉珠的身子狠狠一阵颤栗:“小姐,您别生气,奴婢这就去给他们说。”说着,立刻跑向了人群。

“废物,一群废物!”

女子狠狠咒骂了两声,手用力地拍在车框上,依稀可见手臂上被烫伤的伤疤。

原本沉静的人群很快又活跃了起来。

“苏槿夕,你说的这些话简直可笑至极,也不知道皇上当初是怎么想的,竟然将你下旨赐给了幽王。你根本就不配做幽王妃。”

“就是,你根本就不配做幽王妃!”

“苏槿夕不配做幽王妃!幽王呢?请幽王殿下也出来说句话吧!“人群中忽然有人喊道。

接着立马有人跟着附和:“就是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幽王殿下也应该出来主持公道了啊!可不能让苏槿夕这个妖妃在这里为非作歹,胡言乱语。”

“就是,幽王殿下,请您也出来说句话吧!”

“幽王殿下,休了苏槿夕这个妖妃吧!她根本就不配做幽王妃。”

“就是,请幽王休了苏槿夕!”

“请幽王休了苏槿夕!”

“请幽王休了苏槿夕!”

“请幽王休了苏槿夕!”

……

“够了!”苏槿夕冷喝一声。

众人的呼吁声只是暂时的停顿了片刻,立刻就有人带头开始哄闹起来。

苏槿夕表情严肃,腰板儿笔直地高高站在幽王府门前的台阶上,冷冷地睥睨着台下的众人。

忽然苏槿夕喊了一声:“jx3”

站在苏槿夕身后的jx3立刻腾身而起,跃到了半空中。他就像瞄准了猎物的雄鹰一样,停在了半空中。

人群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众人唏嘘一声,齐齐抬头望去。

就在此时,jx3手腕一个翻转,手中长剑忽然呼啸一声,身子带着长剑急速旋转,朝着人群中的某个人刺了下去。

“啊……杀人啦……”人群开始慌乱起来,jx3手中的长剑挑着一人的肩胛骨,非常精准地甩在了苏槿夕的面前。

血色漫天飞扬,苏槿夕目光无情,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

“幽王妃杀人啦!”

“幽王妃杀人啦!”

有人高声呼喊了两声。

苏槿夕冰冷的目光看了一眼身后的jx4,jx4也是腾身而起很快将方才呼喊的那人用剑挑到了苏槿夕的脚下。

“我看还有谁敢妖言惑众!”苏槿夕凛冽道。

人群中又开始陷入鸦雀无声的状态,很多人都低着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有些人目光愤怒却因为忌惮jx3和jx2不敢言。

苏槿夕一步步走到被jx3刺中肩膀的那名男子面前,蹲下身子与他对视。

“当初本妃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于夜幽尧的,也是夜幽尧当着全帝京城人的面将本妃带进幽王府的。若是你觉得皇上做的不对,你可以去皇宫门口喊啊!哦……对了……”苏槿夕故作惊讶道:“本妃这才想起来,依照你现在的身份是根本接近不了宫门口的,要不本妃直接带着你去陛下面前?你心中有什么不满的,有什么不痛快的,全都当着皇上的面说?”

那人原本就因为受伤面色惨白,被苏槿夕这样一说,就更加煞白的吓人了。头一歪,直接不说话了。

苏槿夕嘴角冷笑一声,又走到另外那名被jx4挑上来的男子面前,同样蹲下身子与那人对视。

苏槿夕都还没有说话,那人的身子就很不自在地向后缩。

苏槿夕嘴角的笑容里多了一抹讽刺:“就这么点胆量,还敢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给人办事?雇你的东家给了你多少钱?要不本妃给你双倍,你把他当众供出来,如何?”

那人面色顿时一白,目光躲闪着不敢直接看苏槿夕:“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苏槿夕嘴角依然笑着,伸出了手,jx4连忙将一把小型的匕首放到了苏槿夕的手上。

苏槿夕拔掉匕鞘,锋利的寒芒乍现,闪耀的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你……你要干什么?”

男子怯怯地望着苏槿夕,试图想逃走。但是他的肩膀被jx4死死地按着,根本就逃脱不了。

苏槿夕嘴角又是冷冷一笑。将另一只手伸展出来的时候,不知何时,手中已经多了一个青花瓷的小药瓶。

苏槿夕打开小药瓶,将瓶中的药汁慢条斯理地缓缓倒在了匕首的上。

黑色的药汁、银白色的刀刃,看上去对比异常的强烈,也更加让人不寒而栗。

“别担心,本妃不会立刻让你死,但会让你活的特艰辛。刚才大家喊本妃是妖妃的时候,喊的最大声的那个就是你吧?好歹本妃也得把这个罪名给坐实了,才不枉你给本妃头上扣的这顶黑锅,你说呢?”

说着,苏槿夕手中的匕首缓缓地朝着男子的身上化了下去,一道……一道,虽然力道特别的轻,只是划伤了皮肉而已。

但那黑色的药汁在接触到男子的皮肤和伤口里渗出来的血液时,立刻泛起了白色的泡沫,那样子看上去可怕极了。

“苏槿夕,你要干什么?你这是想干什么?你们放开我!放开我!”男子死命地挣扎,但还是逃不脱jx4的钳制。

“方才带头喊本妃杀人的是你吧?睁大你的狗眼瞧清楚了,记住本妃到底是如何杀人的!”苏槿夕冷冷道。

围观的众人已经看的不寒而栗,此时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说话。

忽然“哐当”一声,苏槿夕将手中的匕首扔到了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说!到底是谁指示你们妖言惑众的?你只有半刻钟的时间,要是不说,到时候你全身的血肉都会腐烂生疮。虽然不会死,但是活着却比死了还要难受。”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太监不急,孙子急

“苏槿夕,你就直接杀了我吧!”

那人很倔强,竟然连喊叫都没有了。和第一个人一样,直接把头瞥向了一边。

苏槿夕忽然迅速地走到了第一个人的面前,掰开他的嘴巴,将一个白色的药丸扔进了他的嘴里。然后狠狠地一捏他的下巴,那人喉咙滚动着将药丸吞了下去。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没什么,只是化骨丸而已!”

“化骨丸是什么东西?”那人疑惑地瞪大了双眼。

在场的众人也和那人一样,是第一次听说化骨丸这种东西。

“你和他一样,也只有半刻钟的时间。若是半刻钟之内你们还不说指使你们妖言惑众的人是谁,你全身的骨头就回被化成粉末,但你却不会死。”

没有了骨头,却只剩下一副皮囊,那还不是活的跟蚯蚓一样?

男子惊愕地瞪大了双眼。

“啊……苏槿夕,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一旁被匕首划过身体的那名男子忽然大叫了起来。

众人顿时一阵战栗,都心惊胆战地朝着那名男子看去。

只见男子身上的伤口此时已经扩展的越来越大,衣服竟然已经被药汁给化掉了,依稀可见伤口周围的血肉开始翻滚腐烂,血肉模糊。

让人又恶心,又狰狞害怕。

被吃了化骨丸的男子瞪大了双眼,看着他。

虽然嘴巴很倔强,但是僵硬的表情和胆怯的眼神却很真诚地出卖了他的内心。

“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全身的骨头开始有些酥酸?”

男子皱起了眉头,眼神开始有些奇怪。

苏槿夕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别担心,现在骨头还没有开始化,不过时间也差不多了。等会你就能尝到身上的骨头在一瞬间被划掉的感觉,虽然会很疼,但不会疼很久哦!”

众人听着苏槿夕的话,后背都感觉一阵冰凉。

“我说!我说!我现在就说!是霍大将军府上的大小姐霍玉娇让我们这样做的,是霍玉娇!”那人迅速道。

被匕首划伤了身体的男子也跟着道:“我也说!幽王妃,真的对不住了。是霍玉娇让我们这样做的,也是她让我们将昨夜卫美佳被人凌辱的消息散布出去的。目的就是让大家争对幽王妃你,把脏水全都泼到你的身上,蛊惑幽王休了你,将你赶出幽王府!”

“是啊!幽王妃,我们说的全都是真的。今天的事情都是霍玉娇让我们干的,你就饶了我们吧!”

“就是啊,幽王妃,快把解药给我们吧!”

众人在听到两人的供词时都愣住了,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自己又被霍玉娇给忽悠利用了。

“啊?原来我们都被霍玉娇给利用了啊?”

“怎么会这样?那美佳小姐被人侮辱的事情也是霍玉娇在背后做的手脚?”

“谁知道呢!”

“原来我们都冤枉了幽王妃!”

“对啊!怪不得呢!幽王妃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么坏的人啊!”

“这个霍玉娇真是太可恶了,我们竟然接二连三地被她当做傻子一样利用。”

“但是幽王妃已经承认了啊!昨晚上在南苑她确实说过这辈子只允许幽王的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的话,这话又做何解释?”

“对啊!她刚才确实承认了!”

“幽王妃,他们二人的话只是证明了今日大伙被人给利用了,但是昨天晚上在南苑你确实逼走了卫美佳对不对?卫美佳出事确实跟你有关系,你逃脱不了罪责。还有你亲口承认了你,你是说过只许幽王身边只有你一个人的话。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就是个妒妇!这些你作何解释?”

真是好笑,这些人都闲得没事干了吗?

怎么动不动就要管别人的私事?

她真想说,老娘想怎么样那都是老娘的事情,关你们p事!

但是苏槿夕还是很理智的,这样的话就算在肚子里被憋死,也不能当众说出来。

一说出来那就彻底完蛋了。

所以,她是这样说的:“昨天晚上南苑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殿下也在南苑莫名其妙的中了毒。后来殿下不想在南苑多呆,所以我们就先回来了。我们走的时候卫美佳还在南苑,至于后来她是怎么出的南苑、又是为何出的南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和殿下全然不知。如果诸位不信,可以去和殿下对峙。”

苏槿夕很聪明的把昨晚上的事情稍微加以修改,又把夜幽尧拉出来做了挡箭牌。

夜幽尧在这些人的心中就像是神袛一样的存在,夜幽尧的话在他们的心中也像是咒语,很灵的。所以苏槿夕想,只要夜幽尧站出来证明,他们就肯定不会怀疑什么。

不过苏槿夕说的也是事实,她和夜幽尧走的时候卫美佳确实还在南苑,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确实不知道。

这样说也不违背事实,更不违背她的良心。

“那你在南苑说的那句话呢?”

“就是啊!刚刚你还自己承认了,那话确实是你自己说的!”

“就是啊!幽王妃,好歹你也是皇上赐婚的。你们苏府虽然是小门小户,但是出嫁从夫,三从四德什么的,你也应该好好学学,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谁也没有想到,苏槿夕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竟然比上一个更巧妙,更经典。

“诸位,这似乎是我和殿下的家事吧?还有卫美佳的事情,也是我们幽王府和南苑的家事。就算需要有人站出来指责,也应该是当初给我们指婚的陛下或者有权利出来说话的宗室之人。可是陛下到现在还什么都没有说呢!”

意思是你们都把皇帝应该管的事情给管了。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也不急,不相干的孙子在一旁跳脚干着急……

一句话,直接堵死了所有人的嘴。

一下子,所有人都没有声音了。

“啊!幽王妃,我全身都在疼,我要不行了……快不行了,求求你,赶紧把解药给我们吧!”

“我也是,幽王妃。我身上的骨头已经开始融化了,我的腿已经没有知觉了,以后我是不是永远都站不起来了?你快给我解药吧!”

苏槿夕脚底下躺着的两个人死命地喊着跟苏槿夕要解药。

“不好!”人群中有人忽然喊道:“半刻钟的时间都已经过去好久了,幽王妃你还没有给他们吃解药,他们是不是已经没救了啊?”

“对啊!都把他们两个人给忘记了,是不是真的没救了啊?”

第一百五十三章 羞耻的事情,如何开口

“啊啊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幽王妃,你害死我了,我全身的骨头都已经融化了,我站不起来了。”两名男子忽然更大声地喊叫起来。

“闭嘴!还没到死的时候呢!”

苏槿夕冷冷一声,不知何时,手中已经捏着一个药丸了,给那名全身被匕首划伤的男子服下。

良久都不见苏槿夕再拿药,那名被吃了“化骨丸”的男子都快要哭了:“王妃娘娘,那我呢?我全身的骨头都已经化掉了。”

苏槿夕嘴角淡淡地一笑:“你站起来走两步!”

“啊?”

众人和那名男子都有些愣,这全身的骨头都已经化掉了,还怎么站起来啊?

jx4放开了那名男子,男子缓缓地撑起身体,竟然真的站了起来。

不过还没有站多久,便如棉花一样瘫软在了地上。

“王妃娘娘,我真的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求求你,你就救救我吧!”

瞧着男子的样子,苏槿夕只觉得好笑:“喊什么喊?给你吃的是当归丸,别自己吓自己了!”

说着,苏槿夕走下了幽王府门前的台阶,朝着管家已经准备好的马车走去。

身后的那名男子,包括围观的众人都有些不敢相信地张大了嘴巴。

原来苏槿夕给那名男子吃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化骨丸,而是当归丸啊!都是那名男子自己在吓唬自己。

男子不敢相信地又缓缓站了起来,不过这次并没有跌倒,又试着走了两步,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啊……我真的没事了,我真的没事了。”男子兴奋地跳跃着

“王妃娘娘可真是个好人呐!”

“王妃娘娘是好人呐!”

“王妃娘娘千岁!”

“王妃娘娘千岁!”

“王妃娘娘千岁!”

…………

众人一个劲地为苏槿夕呼喊着,人群中自动为苏槿夕的马车让开了一条道来。

霍玉娇满心的愤恨,原本是想利用这次机会彻底毁掉苏槿夕,却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反而增加了苏槿夕在群众中的威信。

恨恨地一拳头使劲砸在了车壁上。

“咦,那不是霍府的马车吗?”

“是霍府的马车。”

“马车里的好像是霍玉娇!”

“对,就是霍玉娇!”

“就是她!”

“霍玉娇,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下来!”

“霍玉娇你别跑,你这个不要脸的,你站住!”

“霍玉娇别跑!”

众人发现了躲在远处的霍玉娇,齐齐朝着霍玉娇追了过去。

霍玉娇见势头不对,连忙让车夫驾车。不过她还是晚了一步,被众人围在了角落里。

众人原本要用来砸苏槿夕的烂菜叶子,臭鸡蛋,咸鱼等东西全都砸在了苏槿夕的马车上。

苏槿夕虽然坐在马车里,但还是有不少东西被砸进了车里。砸的她满身污秽不堪,狼狈至极,坐在马车里,哇哇哇地大哭着。

苏槿夕,我霍玉娇一定不会放过你!

此时的苏槿夕坐在马车里,一路上有jx3、jx4和幽王府护卫的护送,已经快到南苑了。

马车旁边还跟着花嬷嬷。

“花嬷嬷,殿下那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

花嬷嬷也是一脸的担心:“王妃娘娘,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管家派去宫里打探消息的人还没有回来。”

“咱们在宫里的眼线不是很多吗?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出来?”

“这……老奴也不知道啊,宫里那边的事情一直都是管家和秦天在负责。”

苏槿夕忧心忡忡的,越想越担心,她真的很想亲自进宫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但是现在南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必须留下来处理。若是她真的丢下不管了,到时候事态发展的越来越严重,夜幽尧回来之后就是更大的麻烦。

“父亲,母亲,你们别拦着我!别拦着我,女儿不想活了,女儿是真的没脸活下去了。”

苏槿夕一进门就听到卫美佳要死要活的声音。

她无奈扶额,真的是头疼死了。

“幽王妃,这件事情你一定要给我们苏府一个交代!”卫国公一见苏槿夕,就气冲冲地道。

“就是,幽王妃,要是你没有个交代,我也不活了,和美佳一起死了算了!”卫国公夫人甚至以死相逼。

“母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槿夕表情很严肃,一本正经地问辰太妃。

毕竟因为昨晚的事情,辰太妃在苏槿夕的面前很理亏,说话的时候语气也比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温和:“昨天晚上你走了之后美佳就跑出去了,母妃连忙派人去追,但还是没有追上她。后来府上派出去的下人在东城的一个小巷子里找到的美佳,当时人找到的时候已经……已经……”

辰太妃后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但是苏槿夕已经明白辰太妃的意思了。

“苏槿夕,是你逼走了美佳,若不是你,美佳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今日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们卫国公府一定不会轻饶了你!”卫国公夫人狠狠道。

苏槿夕嘴角冷冷一笑,眸光冰冷又讽刺地缓缓看向了卫国公夫人:“请问夫人想要什么交代?刚才母妃也说了,卫美佳是在本妃离开之后跑出南苑的。腿长在他的身上,又不是本妃把她赶出去的,你想让本妃说什么?”

别以为苏槿夕不知道这卫国公夫人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她若没有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夜幽尧的心思,又怎么可能让卫美佳呆在辰太妃的身边这么多年。

现在卫美佳都已经成这样了,她竟然还妄想着逼苏槿夕妥协,将卫美佳硬塞给夜幽尧。

门都没有!

“既然你如此不讲理,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国公爷,走!我们现在就进宫去,让陛下为我们好好评评理!”

“哼!”

卫国公对苏槿夕也是冷哼一声,一甩袖就走在了卫国公夫人的前面,二人一副正儿八经地想去皇宫里告状的架势。

“我看谁敢去!”苏槿夕凛冽地吼了一声。

卫国公夫人回头,得意笑着:“怎么?幽王妃,你终于怕了?”

怕?

若是怕,今日苏槿夕就躲在幽王府里不出来了。

“母妃,昨天晚上卫美佳做的事情难道你没和他们说吗?”苏槿夕道。

辰太妃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那么羞耻的事情,辰太妃瞒着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外扬?

更何况自从卫美佳被找回来之后就一直闹着要死要活,后来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来了,她就闹的更厉害了。就算想说,也没有机会说啊!

“昨晚上的事情?”

“什么事情?”

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非常好奇地问。

“啊……”

苏槿夕和辰太妃还没说什么,一旁一直哭哭啼啼的卫美佳忽然一阵惨烈地尖叫。

第一百五十四章 对对碰,皇帝的老情人

那声音,震耳发聩,一旁正吵着的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连忙住了口。

卫美佳忽然就像是疯了一样,捂着耳朵摇头:“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你们什么都不要说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就算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再愚笨也能想到昨晚上发生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还是他们的女儿卫美佳理亏。

“太妃娘娘,忠武候府上的淮阳郡主和苏府的霍夫人来了。”忽然一个侍从跑了进来,道。

淮阳郡主了?还有霍氏?

苏槿夕很纳闷,这个时候她们来干什么?

南苑和忠武候府上素来都没有什么来往。

再说依照霍氏的身份和地位,若不是跟着淮阳郡主,这南苑的门她应该是进都进不来的吧?

与此同时,苏槿夕还发现辰太妃的眼神很不对劲。似乎在有意地躲闪着苏槿夕的目光。

难道她还有什么事情瞒着苏槿夕?

“辰太妃,你把本郡主的儿子交出来!你要不交出来,我就踏平你的南苑。”

苏槿夕怎么也没想到,这天下间竟然还有人敢在夜幽尧的地盘上撒野,并且说话的口气还能这么大。

正思索间一名身穿深绿色锦绣衣衫的女子和霍氏一起进了们,很快便到了内院。

苏槿夕、辰太妃、卫国公、卫国公夫人相继迎了出去。

“辰太妃,本郡主的儿子呢?你最好把本郡主的儿子交出来,不然本郡主跟你没完。”淮阳郡主扬声道。

这淮阳郡主其实是云南木府嫡系一脉的女儿。年轻的时候性格泼辣,美貌惊人,也是帝京城里的头号风云人物。当年原本和当今皇帝之间也有着扯不清的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着,嫁给了忠武候。

后来皇帝封了她为淮阳郡主,这些年来虽然行事依旧那么霸道泼辣,却在成亲之后就很少在帝京的贵圈里出现过了。

再说这忠武候。

虽然享有侯爵的尊位,但并不见得就有多贵重。

虽说他和霍大将军府一家一样,全都是出自泸州霍氏一门,霍大将军和忠武候还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但论起在朝中的地位和众人心目中被尊重的程度,忠武候都远远不及霍大将。

说白了忠武候之所以能有如今的爵位,都是靠着当初拐走了皇帝的女人,都是靠着皇帝对淮阳郡主的那份残存的爱慕,仗着皇帝和淮阳郡主之间的裙带关系。

若不然,他忠武候就连个p都不是,说不定到如今还是泸州霍氏被人瞧不起的庶子。

苏槿夕缓缓眯起了双眼,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瞧着淮阳郡主。

和皇帝有点关系的女人果然胆儿肥!

“什么儿子?淮阳郡主你放肆!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南苑是你乱喊乱叫的地方吗?”辰太妃怒道。

“哼,本郡主儿子身边的小斯竹研亲眼看到你南苑的人将我儿子给绑走了,你还有何话说?带上来!”

淮阳公主一扬手,两个护卫拖着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侍从扔到了辰太妃的脚下。

辰太妃吓的向后跳了一步,脸色有些难看道:“这是什么人?本太妃不认识!”

淮阳郡主的嘴角一阵冷笑:“辰太妃,他是谁你不用认识,这样的人也入不了您的法眼。他就是竹研,本郡主的儿子霍壁身边的贴身侍从,就是他,亲眼看到你们南苑的人将我儿子抓走的,你还有何话要说?”

“淮阳郡主,你不要血口喷人。这种人的话你也信?要是你觉得我南苑抓了你儿子,你大可以搜啊!”

“哼!来人呐,给本郡主搜,一个地方都不许放过!”淮阳郡主冷哼一声,一样手,门外立刻有一队人马进如流水一般冲了进来,还真敢按照淮阳郡主的吩咐搜了起来。

“淮阳郡主,你好大的胆子,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辰太妃忽然捂着胸口气的脸色苍白。

不过,苏槿夕怎么觉得今日辰太妃在淮阳郡主面前说话时候底气有些不足呢?

若不然,就算淮阳郡主再仗着身后有皇这个老"qing ren"撑腰,辰太妃也不会让她给欺负成这样。

她是谁?她可是堂堂的太妃啊!

南苑是什么地方?南苑可是先帝爷曾经亲手赐给辰太妃的别院,如今门口的匾牌上的字挂的还是当年先帝爷亲手书写的。

辰太妃那么好面子,那么傲娇的一个人,若不是在淮阳郡主面前底气不足,怎么会连句顶用的话都说不上来了呢?

难道淮阳郡主的儿子真的在南苑?

真被辰太妃给抓起来了?

“母亲!母亲,你可来了,你一定要救救儿子啊!”

苏槿夕正思索着,远处忽然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苏槿夕寻声望去,在看到男子面容的那一刻,差点就从脚下的台阶上掉下去。

这……这不是她当初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那个试图想占她便宜的肥头大耳霍瑜吗?

他不是掉进苏府的荷花池被淹死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诈尸了?

苏槿夕惊愕的目光不禁朝着霍氏的身上看了过去。

霍氏刚好也朝着苏槿夕的方向看了过来,见苏槿夕满脸的疑惑道:“槿夕啊!这是你大表哥,是瑜儿的哥哥。瑜儿没福分,去的早,你舅舅和舅妈现在就这么一个传宗接代的儿子。却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说,叫你舅舅和舅妈以后怎么活啊!”

霍氏说着竟然当众抹起了眼泪。

霍氏口中所说的舅舅和舅妈正是忠武候和面前的这位淮阳郡主。

虽说苏槿夕不是霍氏亲生的,但霍氏是苏府的主母,按辈分霍氏娘家的人苏槿夕也应该按照霍氏子女的身份称呼。

但是,苏槿夕怎么觉得,霍氏这句话中的信息有点多呢?

霍壁发生了什么事?

辰太妃为什么要将他抓到南苑来藏着不让别人见?

她想干什么?

苏槿夕的脑海里正飞速地思考着这些,淮阳郡主像是此时才看见了苏槿夕:“哟,苏槿夕,你也在啊?你在刚刚好,咱们新帐旧账一起算!”

旧账?

什么旧账?

苏槿夕想不明白和这个才见了一面的淮阳郡主之间能有什么旧账。

便听到她又道:“苏槿夕,今儿个早上你的名气在帝京城里可是又火了一把,热闹的很呢!既然大家伙都说了,是你把卫美佳赶出了南苑才出的事情,昨晚上的事就跟本郡主的儿子没有半点关系。你让辰太妃放人吧!本郡主现在就要带我儿走。”

淮阳郡主说的趾高气扬。

等等!

难道昨天晚上欺辱卫美佳的人是霍壁?

不是吧?

就算玩对对碰也没有撞的这么巧的吧?

卫美佳怎么就遇上霍氏娘家们上的人了?

苏槿夕顿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第一百五十五章 妞,是你自己勾引爷的

“好啊!幽王妃,原来欺辱美佳的人是你娘家们上的自己人。这事情你更应该给我们卫国公府一个说法。幽王妃,这次你不会护短吧?”卫国公夫人道。

其实,当初卫国公和卫国公得到消息进京的时候只知道卫美佳出了事情,却不知道对方是谁。

辰太妃有自己的私心,找到卫美佳的时候刚好霍壁也在,所以暗中将霍壁抓了起来,没有给任何人说,连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都没有说。

刚开始,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与辰太妃的私心都是一样的,想一股脑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苏槿夕的身上,试图让苏槿夕屈服,让她去说动夜幽尧接纳卫美佳。

但是就在刚刚淮阳郡主闹了那一出之后,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才知道原来昨晚上欺辱卫美佳的人是忠武候府上的大公子霍壁。

虽然霍壁没有夜幽尧那样冷峻貌美,更没有夜幽尧那样尊贵无双的皇室身份,但好歹也算是占着半个边的皇亲。

卫美佳若是嫁到忠武候府上,也算是门当户对。

再加上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也很清楚,夜幽尧从小到大就没有看上过卫美佳。更何况现在卫美佳都已经成了这样,想让夜幽尧接受卫美佳就更是天方夜谭。

所以他们将目标又转移到了忠武候府上。

反正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就差一道工序。

但是这话他们作为女方不可能倒下坡地去说,所以又想着利用苏槿夕的手。

这些,苏槿夕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苏槿夕嘴角冷冷一笑,直接撕卫国公夫人的脸面:“国公夫人,你是想本妃给你个怎样的说法?要不你直说?”

让霍壁对卫美佳负责!

但是这样的话,卫国公夫人是万万不会说的。

所以她还是避重就轻道:“这整件事情的起因是你,忠武候还是和你沾亲带故的,这件事情你不给我们一个说法,谁能给我们一个交代?幽王妃,你若不给个说法,我们就进宫找皇上做主了!”

霍氏娘家们上的人这种关系和苏槿夕也算是沾亲带故?

“放肆!”苏槿夕忽然目光凌厉,冷声道:“卫国公夫人,关于今日帝京城里对本妃的谣言蜚语,刚刚在来南苑之前本妃已经在幽王府门口解释很清楚了,如果你耳目闭塞,还没有得到消息,本妃可以给你求证的时间。但是你若还敢胡言乱语,将屎盆子往本妃的头上乱扣,就别挂本妃不你念着你和我母妃的亲情了。”

卫国公夫人身子狠狠一怔,脸色顿时吓的一白。

辰太妃不是说苏槿夕是个软柿子吗?怎么会这么厉害?

其实别说是卫国公夫人了,在场的众人包括辰太妃和淮阳郡主在内,都没有想到方才还默不出声的苏槿夕竟然忽然之间就变得这么凌厉起来。

“幽王妃,你在我们面前作威作福有什么用?忠武候府上毕竟和你是沾亲的关系,有本事你冲淮阳郡主吼。”卫国公毕竟是个男子,就算苏槿夕再凛冽,也少了几分忌惮。

好啊!

卫国公这可是"chi luo"裸的挑衅。

苏槿夕定定地盯着卫国公没有说话,但是眼眸却缓缓地眯起。

明明很娇小的一个身板,并且看上去还有些瘦弱,但堂堂卫国公却被苏槿夕的目光看的脊背有些冰凉。

再看时,却又发现苏槿夕那样子哪里是娇小和瘦弱,明明就是一只矫健的雄鹰,是睥睨天下的九天玄女。

“幽……幽王妃,你想干……干什么?”卫国公的身子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

苏槿夕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跟他说,冲着他嘴角冷冷一笑,转眸看向了淮阳郡主。

“不知道当初陛下赐封郡主的时候封的是几品?”苏槿夕问。

淮阳郡主的脸色变了变,没有说话。

苏槿夕忽然问起了霍壁:“请问霍大公子,你母亲是几品的郡主啊?”

霍壁其实和当初的霍瑜一样,都是肥头大耳,甚至比当初的霍瑜还要蠢笨。根本就没有看出来苏槿夕问这个是要做什么。

竟然非常傲娇地仰着脖子,目中无人道:“幽王妃,你可听好了,我母亲可是当今皇上亲封的从九品淮阳郡主。”

“从九品呐!”苏槿夕故意瞪大了眼睛。

瞧着苏槿夕的样子霍壁就更加傲娇了:“怎么样?吓着了吧?”

苏槿夕嘴角冷冷一阵讽刺的笑,对淮阳郡主:“淮阳郡主,你好大的胆子,才从九品的郡主,就敢在本妃面前耀武扬威。还敢带人直闯太妃娘娘的南苑。这是谁给你的胆子?你眼里还有太妃,还有我这个正四品的王妃吗?”

真正论起品级来,淮阳郡主确实理亏。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巴,却没有说出来。

“苏槿夕,你想干什么?我母亲可是陛下亲封的郡主!”霍壁忽然着急了,傻头傻脑地道。

我呸!

老娘还是陛下亲封的四品王妃呢!

不过苏槿夕懒得和一个白痴一样的人计较这些。

她问霍壁:“昨天晚上你对卫美佳做了什么?最好从实说,要是敢胡言乱语,本妃现在就下令宰了你!”

苏槿夕这样一问,被两个侍女照看着的卫美佳身子狠狠一怔,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又开始不断地流了下来。

卫国公、卫国公夫人眼神一亮,等待着霍壁的回答。

辰太妃的身子也是狠狠地一怔,竟然比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还要激动,紧紧地握紧了双拳。

“你敢!”淮阳郡主喝声道。

“淮阳郡主,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本妃有说过赦免你的藐视之罪了吗?”苏槿夕的声音比淮阳郡主的还狠厉。

淮阳郡主被苏槿夕的话噎住,面色憋的有些红彤,没再说什么。

“说!”苏槿夕厉声呵斥霍壁。

霍壁身子一震,这才恍然大悟自己面前的这位幽王妃是个厉害的绝色。

而自己一直以来引以为傲,以为牛逼的可以将他捧的天高低地厚的母亲竟然在这个女人面前都不敢说话了。

遇上大人物了啊……

霍壁的思想确实简单的和白痴一样。但谁也没有想到,他不但白痴,而且无耻。

他忽然指着房间里的卫美佳道:“昨天晚上是她勾引我的!是她自己在我的面前脱了衣服勾引我的,我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不关我的事情!”

第一百五十六章 应证,可怕的想法

他忽然指着房间里的卫美佳道:“昨天晚上是她勾引我的!是她自己在我的面前脱了衣服勾引我的,我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不关我的事情!”

卫美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指着霍壁道:“你胡说!”

三个字才说完,卫美佳已经哭的瘫软在了地上,捂着胸口一个劲儿地抽噎着。

辰太妃心疼地冲了进去,扶着卫美佳,一双老眼里也是满喊泪水:“美佳,姑妈在,姑妈就在你身边,姑妈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来人呐!”把这个霍壁给本太妃拉出去,斩了!”辰太妃扬声朝外喊。

“母亲!”霍壁吓的连忙跑到了淮阳郡主的身后。

淮阳郡主立刻怒眸瞪着辰太妃:“辰太妃,虽然你的地位是我们这些人中最高的,但是斩人这种权利你似乎还没有吧?”

辰太妃的双眸猩红,紧紧地攥着拳头,胸口因为愤怒而不断地起伏着:“就算本太妃没有随便斩杀人的权利,今日本太妃也一定要亲手杀了这个畜生。”

说着,辰太妃忽然起身,朝着院子里冲了出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顺手抽上了一名护卫腰间的佩剑,迅速朝着淮阳郡主身边的霍壁冲了过去。

“杀人啦……辰太妃要杀人啦……”

躲在淮阳郡主身后的霍壁忽然喊道。

淮阳郡主也是吓的脸色一阵苍白,护着身后的儿子连连向后退着。

苏槿夕的双眸始终眯着,看了一眼她身后的jx3。

jx3腾身跃起,飞速抢在了辰太妃的前面,打落了辰太妃手中的长剑。

“苏槿夕,你到底是向着谁的?”

辰太妃怒声道。

一边是辰太妃,是夜幽尧的亲生母亲和亲表妹;一边是忠武候一家,说不沾亲,但别人怎么也不会信。

苏槿夕谁都不向。

“母妃,你这是要给殿下找麻烦吗?”

如果今天辰太妃真的把霍壁给杀了,麻烦可就大了,皇帝现在正缺一个对付夜幽尧的借口呢!

辰太妃几乎咬牙切齿:“无论如何,本太妃今日是绝对不会放过霍壁的。”

“母妃,你这反应也太过了吧?人家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可什么都还没说呢!”

苏槿夕说话总是一针见血。

关于辰太妃对卫美佳的态度,她已经怀疑了很久了。

辰太妃目光故意避开了苏槿夕,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的目光也有一些闪烁。

“霍壁,无论如何,今日你都是逃不脱的。”卫国公夫人道:“你做下的事情,今日必须要给我们卫国公府一个交代。”

苏槿夕内心冷冷地一笑。

这夫妻俩可真是一样的道貌岸然。

“霍壁!”苏槿夕忽然开口:“今日本妃给你两条路,要么,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迎娶卫美佳过门。往后南苑、卫国公府和忠武侯府就是沾亲的一家人,往事既往不咎;要么……”苏槿夕故意看向了淮阳郡主:“本妃现在就把你绑了,带到皇上面前,让皇上做主。按照中宁律例,这事儿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若是严格算起来,卫美佳可是正儿八经的皇亲,霍壁和皇族的关系怎么着也比卫美佳远的多的多。

按照中宁律例,欺辱皇亲可是杀头的死罪。

“我选第一条!”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霍壁立刻回答。

“不可能!”

“不!除非我死!”

辰太妃和卫美佳几乎同时开口。

“母妃,虽然您的权利最大,但似乎这件事情该站出来做主的不是你吧?”苏槿夕意有所指,转而问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国公爷,国公夫人,这事儿您二位如何说?”

这事情,苏槿夕就是拿捏准了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的心思问霍壁的,他们能不赞同吗?

不过,这卫国公还真不愧是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心里明明是同意的,嘴上却故意道:“老夫养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养大的亲亲白白的女儿,竟然让霍壁这个狗东西给糟践了,老夫真是恨不得宰了他!”

就好比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院子白菜被猪给唝了是一样的。

苏槿夕又看向卫国公夫人。

卫国公夫人抹着眼泪:“都已经成这样了,美佳不嫁给霍壁还能如何?只是,真便宜了这个狗东西。呸!”

“三哥、三嫂,这件事情本太妃坚决不答应!”辰太妃态度很坚决道。

“太妃娘娘,您就想开一点吧!事情都已经成这样了,而且现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美佳不嫁霍壁,还能嫁给谁?难道你还指望以后能给她寻个好婆家吗?就算有好的婆家,哪一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媳妇在成亲之前已经是不贞的事实?你觉得美佳能有好日子过吗?”

“那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这样嫁了人!”辰太妃哭道。

苏槿夕总觉得辰太妃与卫国公、卫国公夫人之间关心卫美佳的这种态度怪怪的,心里忽然有一个很不可理喻的想法,但是苏槿夕很快便强压了下去。

怎么可能?

这种想法真的太可怕了!

若是真如她想的那样,那夜幽尧呢?

让夜幽尧如何接受那种事实?

苏槿夕强压下心头的那股思绪,走到辰太妃的身边,故意放软了声音,安慰辰太妃道:“母妃,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咱们总得有个解决的办法,不能让外头的那些人看了笑话,你说是不?再说,你这个做姑妈的,虽然很疼爱美佳,美佳一直跟着你,你们之间也已经处出了感情。但你总得为美佳的未来想想啊!国公爷和国公夫人总归还是美佳的亲生父母,总不能害了美佳,你说是这个理不?”

苏槿夕说这一番话,其实也是有想故意在辰太妃的身上试探她心中那个想法的成分。

但让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辰太妃正如她所料,目光很闪烁,脸上的表情也很纠结。更甚至在苏槿夕说到“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是美佳的亲生父母”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更加古怪,原本攥在身侧的双手攥的更紧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辰太妃的反应更加应证了苏槿夕内心的那个想法。

苏槿夕内心狠狠一颤,脑海里忽然闪现出深夜里夜幽尧映在扶云殿窗户上的那个孤独冰冷的身影。

她内心狠狠地一阵抽痛。

心底里对辰太妃的厌恶也更深了几分。

【作者题外话】:刚刚在书评区看到寂寞的高手亲说男主的情感转变的太快,没有多度,有点小遗憾。其实不用遗憾的。想想男主和女主的第一次见面,想想他们之间已经有肌肤之亲了,想想夜幽尧对所有人都很冷漠,却唯独给了苏槿夕很多列外;想想他们之间的每一个瞬间。说不定其实夜幽尧的心里早就喜欢上苏槿夕了呢!而且比苏槿夕喜欢上也夜幽尧更早喜欢的更深。只是他身上的责任太大,没有表现的像苏槿夕那么明显。

第一百五十七章 把握全局的掌舵者

“我不嫁,我不嫁,我不嫁!我是绝对不可能嫁给表哥以外的人。就算我死了,我也要让人把我的尸体挫骨扬灰烧了,绝对不允许让表哥以外的男人碰我一下!”卫美佳几乎绝望的哭喊着。

“美佳,你不要哭了,美佳你不要哭了,你这是在要姑妈的命啊!”辰太妃甩开了苏槿夕的手臂,飞速冲到了卫美佳的身边。

苏槿夕有意地瞧了一眼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总觉得他们二人对卫美佳这个亲生女儿的态度比起辰太妃来太过冷淡。

“卫美佳,本妃现在也给你两条路。第一条路,收起你这哭哭啼啼的样子,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等忠武候府上的花轿来了,高高兴兴地上花轿,以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另外一条……”苏槿夕看了一眼辰太妃才道:“滚回你的卫国公府去,以后是出家为尼还是老死一生都不嫁人都随你。少在南苑给我们找麻烦!”

苏槿夕这话说的有点狠,辰太妃的的表情都有些微怒。

“苏槿夕,你就是想故意整我,为的就是不让我呆在表哥的身边,少一个和你竞争表哥的对手对不对?”卫美佳含泪问。

苏槿夕嘴角冷笑着,一步步走到卫美佳身边,俯下身子,特阴冷地在卫美佳的耳边道:“是!”

“卑鄙!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宁可死!”

卫美佳说着,就朝着一旁的桌子撞了过去。

“美佳,不可以!”辰太妃连忙拽住了她。

“jx3!”

苏槿夕冷冷喊了一声,朝着身后的jx3伸出了手。

jx3会意,上前将自己腰间的佩剑放在了苏槿夕的手上。

苏槿夕狠狠地将佩剑扔到卫美佳的面前。

姿态特高傲,特优雅:“若真想死就痛快一点,抹脖子、切腹、往心窝子里插,随便选一个,没人拦着你。若不想死,就少装模作样。”

“槿夕!好歹美佳也是幽尧的表妹,你怎么能这样对她?”辰太妃怒道。

“这是哪门子的表妹,母妃你的心里最清楚!”

苏槿夕内涵很深的一句话,辰太妃听的内心忽然有些不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槿夕怎么总觉得你对表妹子的好都比殿下这个亲儿子的还要多呢?难道是槿夕想多了吗?”

这话是苏槿夕俯身在辰太妃的耳边,低声给辰太妃一个人说的。

辰太妃的身子忽然狠狠地一颤,瞪着苏槿夕:“你……你知道了什么?”

苏槿夕嘴角冷冷一笑:“只要今日母妃够向着我,我可以什么都不知道!”

辰太妃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惊讶、恐惧和难以置信。

只是苏槿夕已经不再管辰太妃了对仍然哭哭啼啼的卫美佳道:“怎么,卫美佳,你这是又不敢死了吗?”

“苏槿夕,就算我卫美佳死了,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卫美佳咬牙切齿的拿起地上的长剑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辰太妃还想阻拦,但在苏槿夕目光的逼视威胁下犹豫着终究还是没有阻拦。

所有的人都瞧着卫美佳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唯有苏槿夕一人,双手环抱在胸前,壁纸地站着。嘴角带着冷冷的笑,就像是在看一场笑话。

但是时间都已经过去了好久,卫美佳手中的长剑还是没有割下去。她闭着双眼,嘴唇紧紧地抿着,握剑的样子虽然吓到了很多人,但一点都不坚定,甚至握着剑柄的手都在颤抖。

忽然她丢掉手中的长剑,扑进了辰太妃的怀里:“姑妈,你一定要替美佳做主啊!美佳好委屈,美佳好难过。他们都欺负美佳,你要是不疼美佳,就没有人疼美佳了。”

苏槿夕就是看准了卫美佳怕死,根本就不敢自杀,所以才会这么逼卫美佳。

这一刻,卫美佳在苏槿夕面前原本就不怎么样的高度更低矮到了尘埃里。

苏槿夕美丽高雅,姿态高高在上如仙子一般,最主要的是她无所畏惧。

而卫美佳憔悴落魄,虽然趴在卫美佳的怀里,但那样子更像是匍匐在苏槿夕的脚下。

而且方才她还胆小如鼠,虽然低俗的小伎俩一个接着一个,但却被苏槿夕一一看穿,在苏槿夕的眼里,就像是跳梁小丑一样。

“既然不舍得死,要么滚回卫国公府去,要么给我好好的待嫁。”苏槿夕冷冷地道。

“凭什么?凭什么?苏槿夕,凭什么你说了算?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姑妈什么都没有说呢!”卫美佳哭着,试图将希望寄托在辰太妃的身上。

苏槿夕眼神蕴含深意地瞧着辰太妃:“是吗?既然母妃能做主,还喊我来南苑做什么?母妃,这件事情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此时辰太妃就算想发表什么意见,都已经被苏槿夕方才的那两句话给压的死死的,根本什么都不敢说。

苏槿夕转身又问院子里的人:“卫国公、国公夫人,这说法,您二位可满意?”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他们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不过脸上还是表现的很悻悻,双双深叹了一口气道:“仅凭幽王妃做主吧!”

“淮阳郡主,你呢?”苏槿夕问:“本妃这样的处置最受益的可是你忠武候府,您应该没什么想说的吧!”

正如苏槿夕所说,这样的处置最受益的确实是忠武候府。原本所有人都以为,淮阳郡主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应该十分得意才对,却怎么也没有想道,她竟然道:“苏槿夕,你凭什么做这样的决定?你有什么权利做这样的决定?想让卫美佳进我们忠武候府的门,你问过我这个忠武候府主母的意见了吗?”

“淮阳郡主,你这是什么意思?”卫国公夫人道。

淮阳郡主冷哼一声:“若不是卫美佳本身品德就有问题,好端端的姑娘大晚上的衣衫不整的在大街上做什么?谁知道我们家壁儿在遇到她的之前她还发生了什么。刚好我儿子倒霉栽到了她的身上也不一定!如此不知廉耻的女人,我们忠武候府也不稀罕要。”

“淮阳郡主,你胡说什么?”辰太妃大怒。

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的脸上也不好看。

不过苏槿夕自始至终都十分沉稳。

因为她很明白淮阳郡主现在的小心思。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说白了,南苑和卫国公府现在就是倒贴,像淮阳郡主这样的人,若不想着趁机捞点便宜,就不是她淮阳郡主了。

“郡主想开什么条件,不妨直说!”

苏槿夕就像把握全局的掌舵者一样,将眼前的一切看的都很透。

【作者题外话】:因为字数限制,上一章题外话没有说完,接着来:重阳节男主忽然很反常,消失了很久之后回来,忽然又出现了一个南宫小婊。其实眼尖的亲应该已经发现了,这里是一个坑,而且很大的一个坑。因为在这之后男主对女主的态度就忽然转变了,而且还是反复无常。在这里卖个关子,不多说了,大家继续看吧!这个坑很快就会填。另外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陪伴。每天看到书品区亲们的留言是对我现在最大的幸福,也是对我最大的鼓励。么么哒

第一百五十八章 本妃的心眼比针尖还小

淮阳郡主的表情有一些意外,不过很快便笑着道:“苏槿夕,你果然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本郡主也不拐弯抹角了,想让卫美佳进我忠武候府的大门也可以,只要苏幽王能在朝中替我们家壁儿谋得一官半职,我便答应。”

淮阳郡主果然是只不知死活的饿狼,竟然将注意打到了夜幽尧的身上。

苏槿夕深思着什么,没有说话,淮阳郡主继续道:“你们南苑和卫国公府的门槛高,我怕卫美佳进了门,我们家壁儿总在她的面前直不起腰来。”

“淮阳郡主,依你看,霍壁在朝中谋个什么职位好呢?”苏槿夕淡淡道。

“本郡主的要求不高,只要在户部有一个轻闲又不至于太受约束的官职便可。六品以上吧!”

户部六品以上的官职就只能是五品的户部侍郎,再高一点就是四品的户部尚书了。尚书的位置在朝中少说也得任职了十年以上才能加封,平常人根本就不可能被任免。

淮阳郡主这是早就盯好了户部侍郎这块肥肉来的啊!

但是你看那霍壁,肥头大耳,要长相没长相,要人品没人品,要才学没才学,户部侍郎的位置能是他那样的人坐的吗?

淮阳郡主可真没自知之明。

苏槿夕嘴角一阵冷笑,双眸微微眯着:“淮阳郡主,你这狮子大张口,气势可真大。你就不怕一口吞不下,把你自己给噎死吗?”

淮阳郡主笑道:“哪里哪里!这点东西和你幽王府还有南苑,以及卫国公府拥有的,可差的远着呢!我这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好!”苏槿夕道:“淮阳郡主所求的,到时候本妃一定会向殿下转达。什么时候请媒,什么时候换庚帖,什么时候下聘、迎娶,淮阳郡主,你手底下可得麻利着点。”

“苏槿夕,现在提这些还时候尚早吧?你把官位给我们家壁儿谋上了再说!”淮阳郡主很阴险。

“既然这样,也没什么好说的,jx3、jx4,把霍壁绑了,和本妃一起进宫见陛下去!”

苏槿夕忍着淮阳郡主已经很久了,之所以能好脾气地跟她商量这么久,全都是为了尽快解决这件事情。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担心,夜幽尧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呢!

刚好趁着这个机会进宫,探探宫里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jx3、jx4办事很麻利,利索地将霍壁给绑了起来。

“母亲,你救救我啊,救救我!儿子不想进宫,不想死。儿子愿意娶美佳小姐,儿子愿意娶她!”霍壁吓的脸色都变了,喊的跟白痴一样。

淮阳郡主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来真的,咬着牙道:“苏槿夕,就算你带着壁儿进宫,你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能不能讨到什么好处,淮阳郡主你说了算吗?难道皇上能因为你连和我们家殿下的兄弟情义都不要了?或者连公道都不顾了?你是皇上的什么人啊?要不你给我说说呗!”

淮阳郡主她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年轻貌美,风月无双的云南木府的小姐,是皇帝心头的朱砂痣,皇帝能为了她什么都不顾吗?

更何况现在后宫里还有一个皇后。

到底是谁讨不到什么好处,还不一定呢!

淮阳郡主的气焰终于弱了下来,狠狠一咬牙道:“好!明天本郡主就找媒人来府上说亲,至于其余流程的时间,明天再商量。苏槿夕,壁儿官位的事情你可不要食言!”

“晚了!”

苏槿夕仰着头,双手环抱在胸前,姿态特别高傲。

淮阳郡主脸色一变:“苏槿夕,你到底想做什么?”

“来人呐!把淮阳郡主也绑了。藐视本妃,私闯南苑,藐视先帝爷的圣威,按律当斩,一起送到皇上面前去!”

“是!”jx4立刻应了一声,招呼了两个人将淮阳郡主给押了起来。

淮阳郡主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愚蠢。

向苏槿夕耍狠,跟苏槿夕讲条件,根本就是愚蠢之极。

今日这整件事情,明明就是她的儿子霍壁有错在先,她嚣张在后,若是到了皇上面前这不是找死吗?

或许皇上会念着昔日的旧情保下她,但是她的儿子霍壁呢?

在皇帝的面前那么一闹,别说霍壁的前途没了,很有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苏……幽王妃,你看这件事情咱们再商量商量好不好?”

淮阳郡主忽然改了称呼,对苏槿夕的口气也软和了不少。

其实苏槿夕也没有想着真要到宫里闹出点什么。态度忽然这么强硬起来,不过是在吓唬淮阳郡主,所以见淮阳郡主真的着了她的道,便停下了向外走着的脚步,回头。

“淮阳郡主,你想和本妃商量什么?”

“幽王妃,您看,壁儿和美佳迟早都是要成亲的,这样大张旗鼓的闹到宫里去也不好吧?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亲,咱们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有什么好商量的?淮阳郡主,你不稀罕我们南苑的姑娘,我们还不稀罕嫁呢!”

这一回是苏槿夕稳站了上风,还不趁机整死淮阳郡主。

方才的淮阳郡主多嚣张,可是根本就没有将所有人放在眼里。

淮阳郡主眼眸低垂,心思迅速地翻转着,很快抬头道:“幽王妃,其实这件事情若是闹掰了,或者闹大了,不管是对南苑还是卫国公府更甚至幽王府都没有什么好处。您也知道,其实最好的处理结果就是我们两家结亲。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刚才的事情是我不对,是我得寸进尺,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计较了,成不?”

苏槿夕嘴角冷冷一笑:“只可惜本妃并没有淮阳郡主你所想象的那么大度,本妃的心眼小,比针尖儿还小。”

淮阳郡主皱着眉头,心思还是迅速地翻转着,又过了半晌:“幽王妃,你我都是明白人。明白人说话,咱们就不打暗语。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回是我栽在了你的手上,不过只要你们愿意将卫美佳嫁到忠武候府,我们还是愿意的。您有什么条件,直说!”

其实苏槿夕等的就是这句!

她嘴角淡淡地一扬:“好一个明白人,淮阳郡主办事果然爽快。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

苏槿夕说着忽然看向了淮阳郡主身边的霍氏,直接道:“我瞧上了苏家在帝京城的那几个药堂。淮阳郡主,要么跟本妃进宫去见皇上,要么让你这小姑子将苏家那七家药堂的账本交给我。就这两条路,你没多余的可选。”

苏家在帝京的七家药堂?

原来苏槿夕谋的是这个。

不过苏槿夕一说这话,卫国公、卫国公夫人,还有辰太妃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现在说的是卫美佳和霍壁的事情,苏槿夕竟然为自己谋起了私利,这样不好吧?

谁说不好了?

谋私利怎么了?

若不是卫美佳的事情败坏了南苑的名声,而且闹大之后很有可能会给夜幽尧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苏槿夕能来南苑这趟吗?

能站在这里和这些人废这么多的话吗?

跟霍氏要苏府的那七家药堂,只是顺便收一点小利息,大的还在后头呢!

“槿夕,这样不合适吧?你可知道那七家药堂对于苏家来说意味着什么?”霍氏表情很严肃。

苏家的一切。

那几乎是苏家所有的产业,掌握了七家药堂就等于掌握了苏府的命脉。

苏槿夕怎么可能不懂?

之前她就是蹦着这个去的苏家!

“母亲,给不给就一句话吧!”苏槿夕直接道。

“不可能!就算要了我这条命,你也休想动苏家的那七家药堂!”霍氏直接和苏槿夕撕破了脸。

【作者题外话】:感谢书评区污力王、北葵向阳、wjh123456、球夫的花儿、gywiuh等几位亲的打赏,打赏是情分,如隐会记住这份情分的,让大家破费了!苍蓝兰,我也很喜欢容公子哦!神秘又潇洒,他踏鹤而来的情节好美;520wp,你看你都已经把两个第一个给我了,要不把第一次也给我吧!哈哈哈;冰青,你的评价那么高,我都不好意思了;童童阿,夸我的是好孩子,夸我东家的是聪明的孩子,把你的书评截图编辑了,让她顶起来,嘿嘿

第一百五十九章 愤怒,赔了儿子又折兵

“那就对不起了,淮阳郡主,还得麻烦你和令公子跟本妃走一趟。”苏槿夕道。

淮阳郡主连忙皱着眉头问:“幽王妃,可不可以换个条件?”

苏槿夕嘴角淡淡一笑:“淮阳郡主,你说你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本妃惦记的?恩?”

“忠武候虽算不上皇亲贵胄家,但也算家大业大……”

淮阳郡主后面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苏槿夕打断:“忠武候是家大业大,但是本妃就看上了苏府的那七家药堂,别的东西本妃都瞧不上。”

苏槿夕态度很坚定,很决绝,根本就不容淮阳郡主置辩。

淮阳郡主狠狠地咬着唇,握紧了双拳,咬牙切齿地对霍氏道:“还不答应她!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我和壁儿死吗?”

“可是嫂子,那都是霍府的命根子啊!没了那七家药堂,苏家在帝京就什么都不是。”霍氏为难地皱着眉头。

“没了忠武候府,你霍氏在苏家也什么东西都不是!”淮阳郡主道。

霍氏狠狠地咬紧了牙关,犹豫了半晌,态度还是很坚定地对淮阳郡主道:“嫂子,还是不行,那七家药堂坚决不能给她。要是给了,我和骏儿还有仙儿以后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啊!”

“淮阳郡主,我看咱还是进宫吧!你们如此不痛快,废话的这点时间,咱们在皇宫里都已经喝上茶了!”苏槿夕适时地加了一把猛药。

淮阳郡主的脸色十分阴沉,咬牙切齿地半晌,附在霍氏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站直了身子又道:“嫂子知道你在霍家的日子过的不容易,那七家药堂你和苏仲一起打理了大半辈子,也是有感情的。但是现在药堂受到官府的排挤,不是已经有好多家关门了吗?再这样下去,那七家药堂也算是废了,不如就给幽王妃吧!说不定后面有幽王撑腰,还能弄出点什么起色。反正都是一家人,无论在谁的手上,不还是苏家的吗?到时候你脸上也光彩。”

“可是……”霍氏还是有些不愿意。

“还可是什么?没了那七家破药堂,我和你哥哥以后又不是不管你了。不管日后如何,忠武候始终都是你的后盾。”

霍氏咬着牙,犹豫了好半晌,最后咬牙切齿地对苏槿夕道:“好!苏槿夕,那七家药堂的账本我就给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到时候苏家继承人的选拔赛上若是骏儿赢了比赛,他就是苏家唯一的继承人。”

霍氏打的一副好算盘呢!

若苏骏赢了比赛,继承了苏家的产业,那七家药堂按照规矩,还是要继承到苏骏的手中。兜兜转转了一圈,到时候还是要回到霍氏的手中。

霍氏如此明显的心思,苏槿夕怎么可能瞧不出来?

她淡淡笑道:“等苏骏赢了比赛再说!”

霍氏眸光深意地看了一眼淮阳郡主,咬牙:“好,明日我就派人将账本送到幽王府。”

“不用等明日,现在就去拿吧!”

霍氏肚子里的那些心思苏槿夕又不是不知道,若到了明日霍氏想反悔或者找什么理由推脱,没了淮阳郡主和霍壁,她还真不能把霍氏怎么样。

“不用这么着急吧?”淮阳郡主脸上的笑容很牵强:“幽王妃,其实明日给你也是一样的,有本郡主在,难道你害怕青萝反悔不成?”

青萝是霍氏的闺名。

“淮阳郡主,你还真别说,本妃还真是信不过你们!”

苏槿夕说话特直接,淮阳郡主的表情顿时一阵尴尬,干干地笑了两声,对霍氏道:“还不去拿!”

霍氏面色为难地还想说什么,但在淮阳郡主的威逼下咬着牙,愤愤地出了南苑的门。

卫美佳一直哭哭啼啼个不停,辰太妃一直都劝着,偶尔卫美佳也会对苏槿夕恶语相几句,但是现在苏槿夕懒得搭理她。

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见苏槿夕已经做了主,像是将事情交给苏槿夕就能万事大吉一样,也是什么都没有说。

淮阳郡主表面上看着虽向苏槿夕屈软了,但是心里却憋着一肚子的火,更不可能和苏槿夕再聊什么。

苏槿夕让花嬷嬷泡了一壶好茶,一个人悠闲地在院子里喝着。

原本南苑到苏家的时间也就办个时辰,但是霍氏整整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才将七家药堂的账本拿了过来。

淮阳郡主等的很不耐烦:“磨磨蹭蹭这么长时间,都够出城了。”

“嫂子,真的要将这些账本交给苏槿夕吗?就不能再想想别的法子?”霍氏心疼的心肝脾肺肾都在难受。

淮阳郡主一把从霍氏的手中将账本全都夺了过来:“还不是你自己没本事,早知今日,当初干嘛去了?”

淮阳郡主这是在埋怨霍氏没有早点将苏槿夕除掉,竟然容忍她在苏府长大。

只可惜已经晚了。

“幽王妃,点点吧!七家药堂的账本一个都不少!”淮阳郡主将账本放到了苏槿夕面前的石桌上。

苏槿夕翻开账本,一一瞧了瞧,虽然看上去挺真的,但苏槿夕还是不放心。毕竟她这个穿越女和原主都没有接触过账本这种东西,怕霍氏作假,所以又让花嬷嬷给瞧了瞧。

花嬷嬷看的很仔细,翻看了好半晌之后很认真地对苏槿夕道:“王妃娘娘,这确实是苏家七家药堂的账本,不是假的。”

苏槿夕瞧着霍氏那肉疼的样子也不像是假的,合上占本道:“淮阳郡主,你们可以走了!”

jx3和jx4给淮阳郡主和苏骏松了绑。

“告辞了!”

淮阳郡主的口吻好不到哪里,拽上苏骏就气冲冲地出了南苑的门,霍氏虽然很舍不得那些账本,但淮阳郡主都已经走了,她不可能再呆在这里,便也跟着走了。

一出南苑的门,淮阳郡主一拳头就狠狠地砸在了马车的车舆上:“苏槿夕,今日这笔账,本郡主跟你记上了!”

今日淮阳郡主原本只是仗着皇帝给她背后撑腰,想从辰太妃的手上救出自己的儿子,却没想到在苏槿夕的手中狠狠地吃了一瘪不说,还赔了儿子又折兵,真是气死了。

“嫂子,刚才你说过的,一定会帮我从苏槿夕的手上把那些账本全都抢回来,还要助骏儿坐上苏家家主。这些你可不能忘了。”

“苏家家主,苏家家主,你整日记的就是这些!好歹你也是苏家的正室,你儿子苏骏是嫡子,要不是你自己没出息,能让苏槿夕把苏府的这淌水搅成现在这样吗?滚开!”淮阳郡主一把推开霍氏上了马车。

当初来的时候淮阳郡主和霍氏是同乘一辆马车来的,但是此刻淮阳郡主却在气头上丢下霍氏一个人走了。

霍氏站在南苑的门口瞧着远去的马车,又回头瞧了一眼身后的南苑,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咬牙切齿地全身都在颤抖。

“苏槿夕,你给我等着!”

第一百六十章 王爷怎么了

南苑中,卫美佳一直在哭,吵的苏槿夕心烦,苏槿夕下令让下人们将卫美佳带回了她自己的院中。

辰太妃屏退了所有人,找苏槿夕单独说话。

“槿夕啊,这件事情,能不能看在母妃的面子上再想想别的法子。那霍壁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美佳要是嫁给那样的人,这辈子算是完了。”

霍壁确实不怎么样,个头虽然长的很壮实,但是又肥长相又不好看,行为举止还粗鲁的很。

最主要的是听说床笫之事上及其变态,正房都还没有进门,妾室和侍女已经被折腾死了好几个。

所以辰太妃怎么也不想将卫美佳嫁给那样的人,试图和苏槿夕商量转寰的余地。

而辰太妃之所以会用如此好的口气和苏槿夕商量,完全是因为苏槿夕的手上已经紧紧地攥住了辰太妃的短处。

“现在母妃与其想这些,还不如好好教教美佳妹子,以后如何拿捏住忠武候府上的人,毕竟有南苑和忠武候府,她的后台也算厚实。”苏槿夕冷冷道。

“槿夕,你非得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吗?我是绝对不会让美佳嫁给那个霍壁的,一定不会!”

辰太妃就像做最后拼搏的困兽一样,态度很坚决。

“母妃,我还是劝你好好想想,为殿下好好考虑考虑。其实你心里很清楚,让卫美佳嫁给霍壁是虽好的结果。若不如此,这件事情一旦再闹下去,很有可能让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到时候一旦闹大,别说会给殿下惹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就算是你们母女,也一样不会有好结果!”

苏槿夕索性直接和辰太妃撕破了脸。

在听到“你们母女“几个字的时候,辰太妃愣了好半晌。

虽然早已知道苏槿夕已经察觉了什么,但辰太妃的嘴巴比脑袋的反应还要快:“你……你在说什么?本宫一句话也听不懂。”

苏槿夕嘴角冷然一笑,也不和辰太妃争辩:“能做出狸猫换太子这样的事情,并且事后还能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养回到自己的身边,母妃绝对不是毫无心机之人。母妃聪明了大半辈子,我还是劝你,别临了在这样的事情上犯傻。这件事该如何处理,母妃还是自己好好想想。”

苏槿夕说着,眼睛眯了眯,停顿了半晌,道:“说白了,当初母妃之所以将殿下换到自己的身边,为的就是母凭子贵。只要殿下永远都不知道真相,你们母子就有一辈子享不尽的富贵荣华;如是本妃不小心在殿下面前说起点什么,母妃一生的算计便是东流之水了。”

辰太妃表情僵硬,难以置信地盯着苏槿夕,就像抽去了全身的精魂一样,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苏槿夕说这些,有威胁辰太妃的成分,但也有试探的成分。

苏槿夕已经很确定卫美佳绝对是辰太妃的女儿,但却拿捏不夜幽尧到底是不是辰太妃的亲生儿子。

她只是放开胆子试探了一下,却没想到真的试探出了真相。

辰太妃的默认和反应说明了一切。

一想起夜幽尧被辰太妃欺骗了那么多年,苏槿夕内心就刺痛的很,不想再和辰太妃浪费时间,便带着人出了南苑。

一出门,苏槿夕就紧张的问花嬷嬷:“殿下有消息了吗?”

“管家那边一直都没有传来消息。”

苏槿夕扭头朝着皇宫的方向看着。

傍晚的霞光晕染了半个天边,平日里都会觉得很美的景色,今日看着却莫名的有些狰狞。

“王妃娘娘不要担心,这么多年来皇帝都拿殿下没有办法,何况是如今殿下羽翼渐丰,就更不能将殿下怎么样。”

话虽这么说,但是苏槿夕一直心慌的很,总觉得这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苏槿夕回府的时候管家不在,过了好半晌,管家才回来。

“殿下可有消息?”

管家脸上的神情有些气馁:“现在能够确定的是王爷一直在宫里,但是宫禁已经被封死,皇上下令不许任何人进出,就连今天早上的早朝都没有上。我们不知道宫里的情况,不敢贸然用飞鸽传书的方式给陛下传递消息。只能等着王爷传递消息出来。”

苏槿夕拧着眉,静静地坐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半晌之后忽然问:“殿下手底下的军队可有异样?”

“军队的事情一直是由鬼军的重要将领负责,若是有什么消息也不会给老奴递,老奴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鬼军是王爷亲自建立培养的军队,对王爷的衷心自是不必说。我说的是其它的。”

管家忽然愣了一下,似也想到了什么:“老奴今日一直忙着府上的事情,倒也没想到这方面去。要不我这会就派人去问问秦护卫?”

“来不及了!”

苏槿夕猜想一定是军方出了问题,若不是军方的问题,皇帝还没有本事能困住夜幽尧一天一夜。

“王妃娘娘,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一向办事很沉稳的管家忽然乱了阵脚。

“王妃娘娘,其实我们也不用太过心急,现在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说明皇帝还没有对殿下怎么样!”

话虽这么说,但是苏槿夕的内心真的很担心夜幽尧。并且苏槿夕发现花嬷嬷虽如此劝着苏槿夕,却不停地拿着衣袖在擦手心,其实她也挺着急的。

又过了半晌,门外忽然有人回报说秦天来了。

苏槿夕连忙让人将秦天给请进了清幽院。

此时已经是戌时。

“苏姑娘!”

秦天见到苏槿夕时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并没有像别人那样喊苏槿夕为王妃娘娘。

花嬷嬷脸上的表情都变了。

苏槿夕知道秦天是夜幽尧身边的人,且身份还不一般,却没想到秦天在苏槿夕的面前竟然会如此张狂。

苏槿夕这是第一次和秦天说话,也是第一次和他打交道。一丝短暂的意外之后她只是嘴角淡淡地笑着,并没有计较太多。

“秦护卫是不是已经有殿下的消息了?”

秦天的眼中闪过一抹意外,但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甚至和夜幽尧一样,有些冰冷:“是!”

苏槿夕顿时一喜:“殿下怎么样了?”

秦天迟疑了半晌,才道:“我已经派高手进宫,并且也见到了幽尧。但是幽尧的身边始终有皇室的高手盯着,我们的人本根就没办法接近他。”

连夜幽尧魂殿的人都没办法接近,可见这次的皇帝是动用了多大的心思。估计连皇家的老本都用上了吧!用的一定是皇家最精密,且武功最高的护卫。

“所以……秦护卫是想本妃做什么?”

知道夜幽尧暂时平安,苏槿夕反而镇定了很多。

秦天的眼中又闪过一抹意外,没有直接回答苏槿夕的话,反而道:“你果然有些特别。”

苏槿夕嘴角淡淡的笑:“哦?为何?”

秦天也没有回答苏槿夕的疑问,转而道:“幽尧的身边不需要太过聪明的女人,尤其是聪明又能招惹麻烦的女人,他承担的已经够多。”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亲手杀了苏槿夕

苏槿夕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茶,才道:“秦护卫又不是殿下,你又如何知道殿下需要什么?”

秦天一噎,脸上的表情明显不好看了。

苏槿夕现在不想和他计较那么多,也不想管别的事情,只想操心夜幽尧。

“既然秦护卫来找本妃,必定已经有了想法,不如直接说吧!”

秦天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道:“如今宫门虽然已经紧闭,却只有东宫依旧能够进出皇宫。”

苏槿夕的眼睛忽然眯了起来,盯着秦天看了半晌,看的秦天脸上的表情忽然有些不自然。

“秦护卫是想本妃去求太子?”

“苏姑娘以前和太子毕竟有一些交情……”

秦天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槿夕忽然冷笑一声道:“前一刻我还敬重秦护卫是一条汉子,不过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苏槿夕!”秦天眸光一寒,忽然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佩剑。

苏槿夕瞧着秦天的目光有些藐视道:“本妃有些疑惑,秦护卫你这是瞧不起本妃呢?还是不了解你们的殿下。”

苏槿夕这辈子就算是死,也不会去求夜珅。

别说她和夜珅之间以前的过节了,就算没有以前的过节,她也相信,夜幽尧那么高傲也绝对不可能找夜珅那样的人求助或者低头。

绝对不会。

夜珅虽贵为太子,但就算他给夜幽尧和苏槿夕提鞋,苏槿夕都会觉得恶心。

“秦护卫,你回去吧!这件事情本妃自有主张。”苏槿夕淡淡道。

“苏槿夕,你什么意思?”秦天冷冷问。

苏槿夕眸光冰冷,毫不示弱地盯着秦天:“秦天,今天若不是看在你是魂殿的人,和夜幽尧之间的交情还算不错的份上,本妃今日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放你离开。”

苏槿夕说话的口气很冷很冷。

秦天看着苏槿夕的眸光中忽然闪过一抹杀气。

“趁本宫还没有改变主意,滚!”

苏槿夕毫不示弱地补充了一句。

秦天狠狠地捏了捏拳头,冷哼一声,出了门。

他出了幽王府,飞跃上一处高盘的屋檐,身后忽然出现了夜幽尧身边新提拔上来的贴身护卫晋南风:“秦老大,事情办成了?”

秦天的嘴角浮上一抹意味深明的笑:“这苏槿夕果然有点意思。”

“秦老大,王爷进宫之前再三叮嘱我们不要给王妃娘娘透露任何消息,这件事他自有主张。若是王爷回来知道你擅自主张,只怕你又得遭殃。”

“我就是想看看苏槿夕这女人到底有多少本事。”

“秦老大,你这是不反对王爷接纳王妃娘娘了?”晋南风的语气中有一些欣喜。

秦天目光深深地望了一眼幽王府的方向:“幽尧决定的事情,你觉得是你我能够改变的吗?”

晋南风又是一喜,不过还没等他嘴角的笑容完全绽放开,秦天转而又道:“不过,若那一天真的到来,到时候就算幽尧不忍心,我也一定会替幽尧亲手杀了苏槿夕。毕竟她的身世……”

秦风说到一半,眸光似深远地想着什么,不说话了。

晋南风被秦天的目光给吓了一跳,不明白道:“秦老大,你说什么?你要亲手送杀了王妃娘娘?王妃娘娘的身世怎么了?”

秦天回过神,拍了拍晋南风的肩膀道:“兄弟,好好跟着幽尧,好好干。能提拔到今日的位置不容易,该你知道的,自然会让你知道。但是不该你知道的,别好奇。好奇害死猫!”

晋南风还没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天已经没人影了,只好跟着秦天离开的方向,朝着魂殿的方向走。

秦天走后,苏槿夕一直坐在清幽院的院子里思索着什么,没有说话。

如牛乳一般静静的月光一直洒落在苏槿夕的身上,更显得她沉静,容貌绝美。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苏槿夕忽然问花嬷嬷:“花嬷嬷,府上可有男人的戒指?不要环指,要镶嵌宝石或者玛瑙,可以打开戒面的那种。

花嬷嬷也没问苏槿夕要戒指做什么:“老奴去找找,王妃娘娘您稍等。”

花嬷嬷去了半晌,回来之后递给递给苏槿夕一个翠绿色镶嵌着玛瑙石的戒指:“王妃娘娘,您看这个行不行,似乎工艺和材质都不是咱们中宁的,老奴也瞧不出来怎么样,但是老奴只找到了这一个。王爷不喜欢这些,府上也没怎么采购或者收集类似的东西。这是以前西云使者给先帝爷贺寿的时候进贡的,当时先帝爷疼爱殿下,便赐给了殿下。”

“东西好不好没关系,有就行。”

苏槿夕接过戒指,又让花嬷嬷拿了一个刀子,打开戒面之后在里面装了一些淡绿色的粉状东西,然后又将戒面盖上。

“绿篱,去将我的披风来。管家准备车马。”

绿篱和管家也什么都没问,连忙去准备了。

花嬷嬷有些担心和着急:“王妃娘娘,现在都已经酉时了,你还要出去吗?”

“殿下还在宫里,也不知道皇帝要对他做什么,我放心不下,总得找个办法进宫一趟。花嬷嬷你就不要跟着了,我带上绿篱就行。”

苏槿夕穿上绿篱拿来的披风就出门了,花嬷嬷特别想和苏槿夕一起去,但是苏槿夕坚决没有答应。

马车一路行驶,去了西城的方向,最后在一处别致的小院门口停了下来,门匾上写着“云府”二字。

苏槿夕大晚上的出门找的人是云瑾,当然不可能带着花嬷嬷来。

若是让花嬷嬷知道苏槿夕这大半夜的出门找的是别的男人,那还了得?至少三个月之内,苏槿夕的耳根子就别想清净了。

云瑾好雅兴,竟然借着月光在府上院子里的水亭上喝茶看书。一听苏槿夕来了,连忙迎了出来,非常惊讶道:“王妃娘娘,您怎么来了?”

“云太医,不欢迎本妃来吗?”苏槿夕嘴角浅浅地笑着。

“下官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下官参见王妃娘娘!”云瑾颔首,抬头之时给了苏槿夕一个和煦温暖的笑容,虽不至冲散苏槿夕近日来内心积压着的所有压力,但却让苏槿夕的内心没来由的轻松了很多。

“云太医,本妃来找你,确实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请你帮忙!”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两种朋友,你是那种

王妃娘娘,里面说话!”

云瑾顿了顿,连忙将苏槿夕往里面请。

苏槿夕准备进正厅,云瑾却将苏槿夕请到了水亭上。

云府本就没有多少下人,云瑾屏退了左右,两人在水亭上说话很安全。就算岸上有人偷听,也什么都听不见。

“听说这几天宫禁了,不知道云太医可还能进出宫中?”

苏槿夕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云瑾。

“下官专为陛下和皇后娘娘诊脉,若没有陛下的旨意,每日的请脉是必不可少的。所以虽然宫禁,但下官还是能够进出宫中。”

苏槿夕的眼眸忽然一亮,她就知道,找云瑾肯定没错。

“云太医,本妃也不绕弯子,就直接跟你说了。今日来找云太医,是为殿下的事情,殿下自昨夜进宫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如今皇上又下令禁了宫,府上多方打听都不知道殿下现在的境况如何。”

云瑾的嘴角有一些迟疑,但还是非常温和的笑着:“不知王妃娘娘想让下官做什么?”

苏槿夕有一些意外,并没有直接回答云瑾的话,而是笑道:“云太医,难道你就不用考虑一下或者提个什么交换的条件吗?”

其实来的时候苏槿夕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好云瑾可能会犹豫,可能会拒绝,也可能会提出什么交换的条件。

毕竟她和云瑾虽然见过几面,并且对云瑾的印象还算不错,但毕竟交情不是很深。

但无论如何,云瑾这条路他走定了,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她都会想尽办法让云瑾帮忙。

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云瑾竟然会答应的如此爽快。

“王妃娘娘能在这个时候想到下官,说明是信任下官。下官能为王妃娘娘效劳是下官的荣幸,下官又何必有意刁难,多此一举。”

“云太医,这些话不是你的风格。”

苏槿夕知道云瑾虽是在朝中为官的人,但是拍马屁这种事情却不是云瑾能够干的,更别说对苏槿夕了。

云瑾瞧着苏槿夕的时候脸上依旧温和地笑着。

苏槿夕忽然很认真很认真的地问:“云瑾,我们以前认识吗?”

云瑾的眼底闪过一抹迟疑,不过速度非常快,快的苏槿夕都没有察觉到什么,就被云瑾的一脸温和笑容给掩盖了。

“王妃娘娘,之前在南苑给太妃娘娘诊脉是下官初见王妃娘娘,在此之前,下官和王妃娘娘从未谋过面。”

“那么这种药片呢?云太医可认得”

苏槿夕翻开手掌,手心里不知何时多了几颗白色的小药片,是属于现在的西药。

云瑾上前,将苏槿夕手心里的药片拿在手中,仔细地瞧了瞧,又尝了一下:“这些药和王妃娘娘之前在南苑给太妃娘娘治疗芦根粉过敏的时候用的百消丹不是同一种药,但却出自一脉。只可惜,下官从未见过此类的药,并不认得这药叫什么名字。”

“云太医,你确定此前从未见过这种药吗?”

苏槿夕问的很认真,观察的也很仔细,没有放过云瑾脸上的任何神情。

云瑾很确定地摇头:“下官确定,这种药只在王妃娘娘的手中见过,下官行医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种药。”

苏槿夕将云瑾脸上的表情观察的很仔细,确实不像是在说假。

“好,云瑾,我苏槿夕信你!”

苏槿夕说这话时候脸上的表情也很认真,并且直接喊了云瑾的名字,而不是云太医;自称也没有再用“本妃”二字。

云瑾有一些迟疑:“下官能否问王妃娘娘一句?”

“你说。”

“王妃娘娘为何信下官。”

“直觉!”苏槿夕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下官谢过王妃娘娘!”苏槿夕给苏槿夕行了一礼,脸上的笑容依旧如明月春风般让人很舒服。

“云瑾,只要你愿你,你这个朋友本妃交定了。不过若有一日你敢欺骗本妃,本妃这辈子都不会再信你!”

“能与王妃娘娘交友,是下官的荣幸。”

云瑾虽然这样说,但却很谦和,给人的感觉丝毫不觉得她的姿态低微。

苏槿夕点了点头。

“方才王妃娘娘说是因为殿下的事情来找下官,既然王妃娘娘想到了下官,必定也已经有了打算。”云瑾问。

话归正题,苏槿夕的表情又开始变的很严肃,直接拿出之前从花嬷嬷那儿要来的戒指道:“云瑾,若你愿意帮我,我也不会让你去做太过冒险的事情。明日你进宫给皇后诊脉的时候将这个带上,进重华殿之前只要将上面的玛瑙石在火上烤热就行。这件事情不难,只要你做的够谨慎,也不会被人察觉。后面的事情本妃自有安排。”

云瑾接过戒指,看了一眼,什么都没问,依旧温和道:“王妃娘娘放心,这件事情下官一定替王妃娘娘办妥。”

“这解药,你可以提前服下!”

苏槿夕又给了云瑾一颗药片,还是属于现代的西药。

“好的,王妃娘娘!”

云瑾接过苏槿夕手中的药片,和那枚戒指一起很小心地收藏了起来。

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此行云府竟然会如此顺利。更没有想到的是云锦的态度。

他很真诚,一点都不像是假的。

并且总给苏槿夕一种很温暖很亲近的感觉,让苏槿夕没来由的愿意相信他。

其实无论是穿越之前还是穿越之后,苏槿夕从来都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能相信别人的人。

从小就缺爱的孩子总比别人更懂得察言观色;比别人知道什么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但云瑾给他的感觉就是这么特别。

一般这种人无外乎两种,第一种是极善伪装的敌人,第二种是真心对待的朋友。

但却不知道云瑾是哪一种。

不过无论云瑾是哪一种,现在苏槿夕所想到的人里面能够帮助她的人就只有云瑾,她能够信任的也只有云瑾。

其实在这种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苏槿夕只是在赌一把,赌自己对云瑾的直觉,赌与云瑾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份熟悉感。

但却不知道明日云瑾到底会怎么做。

他真的能按照苏槿夕的意思去做吗?

苏槿夕能赌赢吗?

第一百六十三章 宅子里没真爱

从云府回到幽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子时。

在经过碧姨娘和苏钰院子的时候,苏槿夕见院子里的灯还亮着,便走了进去。

没见碧姨娘,苏钰跟着华神医在屋子里学医术。

知道苏钰的理论基础很不发错,所以华神医专门给苏钰讲解实践经验,例子都是他自己在实践经验中遇到的。

苏槿夕见他们学的很认真,便没有进去打扰。

“王妃娘娘!”

在苏槿夕即将走出院子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碧姨娘声音。

苏槿夕回头。

“王妃娘娘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啊?”

碧姨娘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贤惠,知书达理。

“时候也不早了,学的差不多了就让钰儿和华神医早点歇着吧!”苏槿夕道。

“钰儿好学,华神医也和他十分投缘。所以每天晚上都会多学一会。”碧姨娘望了一眼苏钰和华神医所在的屋子,满眼都是做母亲的温柔。

“钰儿确实很聪明,碧姨娘将钰儿教导的可真好。”

碧姨娘的神情有些迟疑,微微笑道:“王妃娘娘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吧?妾身煮了一些宵夜,要不进屋吃一点吧!”

碧姨娘一说到吃的,苏槿夕才想起来,从早上的时候就忙着卫美佳的事情,到现在都还没有吃东西,便没有推辞。

碧姨娘做的是清淡的稀粥和一些点心,还配上了水果。

“王妃娘娘,您先吃着,妾身给钰儿和华神医送去一份。”

“好!”苏槿夕点头。

碧姨娘走后苏槿夕环视着碧姨娘的屋子,发现虽然屋子里的东西都是王府的,但却被碧姨娘收拾的很干净整洁,房间里还特意点上了熏香,味道不是很浓厚的那种,虽然特别淡,但闻起来却特别的清馨。

苏槿夕又吃了几口碧姨娘做的宵夜,味道也特别好吃。

怪不得苏仲不顾霍氏的反对,更甚至扛着霍氏的压力将碧姨娘母子接进苏府。

这样的女子,温柔贤淑,善解人意,干净整洁。能做得一手好吃的饭菜不说,最重要的是懂得如何相夫教子,竟能教出苏钰那样聪明的孩子,的确是苏仲的一朵解语花。

若不是有霍氏强压着,说不定苏仲早就将碧姨娘抬为平妻或者扶正了吧?

若没有这样的心思,苏仲最后也不可能一心想着推翻霍氏在苏府的势力,让苏钰做苏家的继承人。

苏槿夕正思索着,碧姨娘推开门走了进来。

“王妃娘娘,味道可还合你的口味?”

“很好!”苏槿夕淡淡地笑了笑。

苏槿夕和碧姨娘也不是很熟悉,一时间两个人也没有太多的话题可聊,所以谁都没有说话,苏槿夕埋着头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宵夜。

“碧姨娘,父亲平时一定很喜欢去你那里吧!”碧姨娘收拾碗筷的时候苏槿夕忽然问。

碧姨娘的眼底浮上了一抹幸福,但很快便掩饰了下去:“王妃娘娘,您不要多想。”

苏槿夕嘴角淡淡地笑着:“我母亲去的早,所以本妃以前在府上除了求生之外也没争过什么,自然不会多想。”

“老爷平时在府上待别的妾室如何妾身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但是我和钰儿在府外的时候老爷确实时常会去看我们,也很照顾我们母子。”碧姨娘说话掐的很有分寸。

苏槿夕跟碧姨娘问起这些,不过是闲聊而已,也没有心思聊太多,便想要。

“天色不早了,本妃就先回去歇着了,碧姨娘也早点歇着吧!”

“王妃娘娘……”碧姨娘眼眸低垂,似是犹豫着什么。

“姨娘还有事?”

“……”

碧姨娘沉默了半刻,似是犹豫着该不该说出口。

不过苏槿夕早就猜到了碧姨娘要问什么:“姨娘是要问父亲在天牢的境况?”

碧姨娘眸光一亮,忽然抬起头来望着苏槿夕:“王妃娘娘,老爷在天牢里可还好?你可有见过他?”

苏槿夕的眼里闪过一抹异样,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碧姨娘对苏仲竟然是真心的。

其实无论生在皇亲贵胄也好,名门之家也罢,后宅内院都是一样。

或许新婚燕尔初相识的时候确实是真爱,但是时间久了,却被宅子里的勾心斗角磨灭的只剩下了利益。

就好比苏府的霍氏、柳姨娘等人,从苏仲进了天牢的那一刻,只怕各个都开始想着如何大难临头各自飞,如何瓜分苏府的家财,如何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从来没有谁问过苏仲如何,只怕都盼着苏仲这此进去,永远都别再出来吧?

虽然苏仲不是个东西,但在这一刻苏槿夕想起这些未免内心觉得有些感慨。

“回苏府之前见过两次,后来就没有见过。天牢那种地方原本就不是去过舒心日子的,只要他够聪明,想必也能少吃点苦头。”苏槿夕淡淡道。

碧姨娘有些悲伤,不过很快便换上了淡淡的笑容:“多谢王妃娘娘。”

“姨娘早点歇着吧!”

苏槿夕点了点头,出了门,却没想到推开门的时候竟然看到了苏钰就站在门外。

也不知道这孩子站在这里多久了,明明脸上的表情有些难过,却在见到苏槿夕的时候媚眼一弯,笑了。

“槿夕姐姐,你是什么时候来的?都没有喊钰儿。”

苏槿夕温和地笑着,捏了一把苏钰细腻的小脸蛋:“来了有一会了。你学的很用功呢!华神医教的怎么样?”

“说了别捏我的脸,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苏钰脸上的笑容立刻变为了厌烦,推开了苏槿夕的手。

苏槿夕笑容更甚了,又捏了一把苏钰的脸:“再装你也只是个小屁孩!”

“你再这样,我以后就不理你了!”苏钰有些不耐烦地道。

他敢保证,如果苏槿夕以后见着他还是这幅样子,动不动就对他动手动脚的,他绝对会对苏槿夕得恐惧症。

“好了,不说了,学完了就早点睡吧!预祝你在比赛的时候取的好成绩,姐姐看好你哦!”苏槿夕趁机狠狠地揉了一把苏钰的脑袋。

顿时将苏钰原本梳的柔顺又整齐的头发揉成了毛茸茸的一团。

苏钰腮帮子吹的鼓鼓的,瞪着苏槿夕:“说了别碰我,你怎么还是这样?一点记性都没用,亏你还是王妃。”

“钰儿,不得无礼!”

碧姨娘跨出门,连忙拽住苏钰,对苏槿夕道:“王妃娘娘,钰儿还小,不懂事,说这话是无心的,您不要和他计较。”

苏槿夕当然不会跟苏钰计较。

她的心眼很小,但也是分人和场合的,如果跟个小孩子计较,那就不是她苏槿夕了。

苏槿夕笑着又故意揉了一把苏钰的脑袋:“明明是个小屁孩,非要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谁信啊!有本事证明给我看!要是在比赛中你敢输给别人,这辈子在我心里你永远都只是个小屁孩!照样揉你头发,捏你的脸。”

“好!槿夕姐姐,你等着!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

苏钰明明就是个孩子,但是在这一瞬间,他的目光忽然变得特别坚定且又深远。

第一百六十四章 暗通款曲,苟且不清

这一夜,对于苏槿夕来说,注定是个不眠夜,整整一夜都无法入睡。

碧姨娘和苏钰的院子里灯也亮了整整一夜。

碧姨娘不知道在做什么,苏钰彻夜都在看医书,华神医也没有睡,陪着苏钰。

次日早上,苏槿夕吃过早膳之后将自己屋子里的那些盆景药材都修剪了一番,浇了水。又去了扶云殿,给夜幽尧书桌上的那盆蝴蝶蓝也浇了水。

表面看上去苏槿夕做着很清闲的事情,跟没事人一样。但花嬷嬷却很清楚,苏槿夕这是心里边有事。

有些人,心里边越装着事情,越喜怒不形于色,情绪不外露。

终于,快到午时的时候宫里来人了。

“王妃娘娘,皇后娘娘又病倒了,云太医说是中了毒,陛下口谕,让王妃娘娘您进宫去给皇后娘娘瞧瞧。”

“皇后病倒了,来找本妃有什么用?去找御医或者大夫啊!本妃又不会看病救人。”

苏槿夕坐在院子里喝着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来的人是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哎呦喂,王妃娘娘,瞧您这话说的,皇后娘娘前两次中的毒还不都是您给治好的?谁不知道你您是咱们中宁国毒医圣手啊!王妃娘娘,若是连您也说没折,可真就没人能够瞧的好皇后娘娘的病了!”

苏槿夕嘴角淡淡一笑:“魏公公,您这马屁拍的可真够响亮。不过,皇后这病本妃还真瞧不了,公公还是早点回去回禀陛下,另请高明吧!本妃身子不舒服,就不留公公了。管家,送客!”

苏槿夕下了逐客令,起身直接进了云开阁。

魏公公满脸的为难,但苏槿夕人已经不在院子里了,他也没办法。只能耷拉着脑袋回宫复命。

花嬷嬷和绿篱都看不明白苏槿夕的心思。

皇后病倒了,让王妃娘娘进宫给皇后瞧病,这不是个进宫见殿下的好机会吗?刚好能借着这个机会知道殿下在宫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王妃娘娘怎么就拒绝魏公公了呢?

若说进宫找夜幽尧,只怕所有人当中苏槿夕是最期盼,也是最着急的那一个。

但是她这样做,也有自己这样做的盘算。

上了云开阁之后苏槿夕就一直躺在锦榻上,闭幕。手指一下一下地扣着锦榻边缘的镂空雕花扶手,似在思索着什么。

直到快未时的时候花嬷嬷上楼:“王妃娘娘,宫里头又来人了!”

苏槿夕的双眼几乎是反射性地倏然睁开。

“什么人?”

“太子。”

“不见!”

苏槿夕说完又闭上了双眼。

花嬷嬷脸上的表情更疑惑了,想说些什么,但一想起来王妃娘娘比她们还要着急殿下。如此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还要艰辛地忍着,内心肯定有她自己的打算,便强压下了心头所有的犹豫,下了楼。

半晌之后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吵嚷声。

“太子殿下,这是王妃娘娘的阁楼,您不能进去!”是绿篱。

“闪开!”夜珅似带着微怒,但对苏槿夕说话的时候口气却软了几分:“槿夕,我知道你在上面,也能听见我说话,母后这次的情况真的很不好,本宫是真心实意来请你过去给母后瞧病的。”

苏槿夕出声。

夜珅直接开始硬闯,花嬷嬷忽然急了,非常严肃道:“太子殿下,请您自重!若您仍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可别怪老奴和幽王府的众护卫对您不客气了!”

云开阁的楼梯下面已经站满了许多带兵器的护卫。

楼上的苏槿夕依旧没有动静。

夜珅眉头蹙了蹙,竟然真的不顾忌花嬷嬷和众人的阻拦,跃身而起,跳进了云开阁。

“滚出去!”

就在夜珅正要抬步迈上台阶的时候,苏槿夕眸光凛冽,阴沉着脸,一步步从高高的台阶上走了下来。

藕色蚕丝上衣,浅蓝色轻纱及腰长裙,外穿着一件绣着乳白色小花的粉广袖外衣。秀长乌黑的发丝在身后挽成了一个对折的发髻,留一半披洒在身后,及腰的地方用一只非常精致的发饰束着。

这是今年的帝京城最流行的打扮和穿着,在苏槿夕的身上展现的尤为极致,说不上来的贴合美丽,让人看的有些睁不开眼。

“夜珅,又开始听不懂人话了吗?让你滚,听不见?”

苏槿夕都已经到了眼前,夜珅才忽然回过神来。

他的眼神有些游移地看向了一边,却又很快转向了苏槿夕,道:“槿夕,母后这次的情况真的不是很乐观,本宫是真心实意来请你过去的!”

“夜珅,请问您的真心实意值几个钱?”

“槿夕,本宫知道你我之间以前的事情是本宫对不住你,但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好不好?人命关天的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哼,看来你终于说了句人话。以前的那些事情确实已经过去了,不过夜珅,你也别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你在本妃的心里屁都不是。趁本宫还没打算对你动手,趁早滚。”

苏槿夕冷冷地说完,绕过夜珅出了云开阁,一直走到了院子中间的石桌旁,在石凳上坐了来下。

夜珅的表情忽然有些僵愣,但也很快就回了神,眼底闪过一抹异样之后也出了云开阁,在苏槿夕的对面坐了下来。

“槿夕,我们之间真的要闹成这样吗?”

“滚!”

苏槿夕只冷冷地送一个字,将桌上一杯已经冰凉的茶水泼到了夜珅的脚下。

花嬷嬷也许不是很清楚夜珅和苏槿夕之间以前的事情,但是绿篱却清楚的很,甚至比苏槿夕还要清楚。

以前她家小姐还没有嫁到苏府的时候,太子殿下可根本就没有将她家小姐放在眼里。

连正眼都没有瞧过一眼不说,还背地里经常勾搭了府上的大小姐苏仙惠对她家小姐是各种欺负、陷害,更甚至想要取她家小姐的命。

好几次夜里,绿篱都瞧见太子翻墙而入,在苏府的后院里和苏仙惠暗通款曲,苟且不清。

用她家小姐的话说,太子就个彻彻底底的人渣,还是人渣中的极品。

可是今日这夜珅怎么忽然就转型了?竟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小姐对他都已经这么不客气了,他竟然还能如此好言好语。

这还是以前的那个太子夜珅吗?

绿篱都有些不认识了。

太子做的这一切,不会是装的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九成,怎能不去

就在绿篱疑惑夜珅对苏槿夕的态度是真是假;花嬷嬷也觉得苏槿夕对夜幽尧这个堂堂太子的态度太过冷淡绝情的时候,夜珅又对苏槿夕道:“槿夕,你确定不愿进宫替母后医病吗?”

苏槿夕只是淡淡地喝着茶,没有说话。

夜珅狭长的眸子眯了眯,忽然从宽大的锦绣披风低下拿出来一把黄色的卷轴:“幽王妃接旨!”

苏槿夕眉毛蹙了蹙,连忙跪下来接旨,夜珅非常严肃地宣读完圣旨,大致内容自然是强行让苏槿夕即刻进宫,不得抗旨。

苏槿夕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嘴角渐渐浮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

其实她并不是真的不想进宫给皇后瞧病,反而这一切都是她精心设计的,且事情的进展一直在按照她原定的轨迹发展,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此刻事情已成,她怎能有不去的道理。

只是她在等一个时机,等把戏份演的更真切一些;等皇帝以为苏槿夕是被他强行逼迫而进的宫的,只有这样她才有足够的筹码和皇帝谈条件。

“槿夕,父皇的圣旨已下,皇命不可违,你还是收拾收拾,跟本宫进宫吧!”

夜珅将圣旨递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苏槿夕接了圣旨,依旧坐回了石凳上。

就在夜珅的嘴角浮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之时,苏槿夕忽然开口道:“让本妃进宫也可以,但是本妃有一个条件。”

夜珅嘴角的笑容渐渐不见:“无论什么条件,只要本宫能够办到,都会答应你。”

“我要见夜幽尧。”

夜珅的脸色忽然阴沉下来,瞧着苏槿夕看了半晌道:“槿夕,实话告诉你吧!父皇已经下令将幽皇叔囚禁于镇南宫,任何人都不许靠近镇南宫,也不许见他。”

果然是这样!

虽然苏槿夕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也猜到了是这样,但是听到夜珅亲口说出事实,她还是满心愤怒地紧紧握住了拳头。

一旁的花嬷嬷和绿篱也被狠狠地吓了一跳。

但是,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见到夜幽尧。她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是什么让皇帝和夜幽尧之间原本互相牵制的天平倾斜,以致皇帝真的对夜幽尧动手。

“槿夕,你应该知道父皇的脾性,这件事情是父皇下的旨,父皇决定事情,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呵呵,那是对于别人!

但是在苏槿夕这里,就算再坚如磐石的决定也要粉碎成末,变成例外。

“除非让我见到夜幽尧,否则……一切免谈!”

苏槿夕望着夜珅,将最后四个字一字一字地说出来,坚定地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夜珅瞧着苏槿夕看了半晌,忽然眼眸眯了眯道:“你对幽皇叔动了真情?

动了真情?

苏槿夕的内心忽然一抽。

如果从刚开始在夜幽尧面前的害怕、胆怯,甚至连和夜幽尧对视都会感到羞怯,到如今在他面前越来越大胆,会因为他的一个举动或者一句话而伤心难过;会因为他的身边出现了莫名其妙的女人而心痛难忍;会期盼他出现;担心他的处境;万事都开始替他着想,这一切算是真心,苏槿夕想,她应该对夜幽尧动真情了吧?

“夜珅,你不配站在这里和本妃谈这些,要么让我见夜幽尧,要么……滚!”

“你想抗旨?”

“谁说本妃要抗旨了?圣旨上只说让本妃进宫,却又没有说让本妃进宫做什么。本妃就算依照圣旨进了宫,却不给皇后瞧病,你们又能耐我何?”

“你……”

夜珅一噎,他对苏槿夕的态度再好,终究忍耐是有限的。缓缓地握紧了拳头道:“苏槿夕,你不要得寸进尺。”

呵呵!

狐狸尾巴还是漏出来了吧?

“别想着再补一道圣旨逼本妃给皇后医病。虽然医者仁心,但是医好医不好还是要看心情。本妃还是奉劝太子不要在本妃这里浪费时间了,有这点功夫,还是去另请高明吧!你耗得了时间,只怕皇后的病情耗不起你!”

夜珅来请苏槿夕的时候就已经让云瑾给皇后瞧过,云瑾说过解毒的期限,皇后现在确实没多少时间可以耽搁了。

夜珅眸光深寒,还带着怒火,盯着苏槿夕样子似乎要将苏槿夕看穿一般。

苏槿夕压根就像是没事人一样,茶水悠闲地煮了一壶又一壶。

终于,夜珅咬着牙道:“好,苏槿夕,本宫答应你!”

“你答应有什么用?你能做得了陛下的主?”

“本宫答应你,只要你随本宫进了宫,本宫即刻去跟父皇请示,如果父皇不同意你见幽皇叔,你大可以不给母后解毒便是!”

“不知太子殿下有几成的把握能够说动陛下!”

“九成!”

苏槿夕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茶,没有说话。

若是以前的夜珅这样说,苏槿夕只会笃定他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因为他心里只存着算计。

但是现在的夜珅……虽然和以前不一样了,但苏槿却只相信他五成。

因为她信不过皇帝,剩下五成是皇帝的阴谋诡计。

不过有这五成,足够了。

“好!”苏槿夕放下手中的茶杯。

半个时辰之后苏槿夕和夜珅一起进了宫。

夜珅先将苏槿夕带到了一座宫殿,自己先去了承亁殿见皇帝。

但没想到,夜珅没有请示来皇帝的意思,皇帝却竟亲自来见苏槿夕了。

“苏槿夕,朕命令你,即刻给皇后治病。”皇帝肃穆威严,龙威盛怒。

苏槿夕美丽的眸子眯了眯,瞧着皇帝,内心一阵冷笑。

皇帝这是根本就没有打算答应她的要求,且和她之前想的一样,是想威她夕妥协呢!

苏槿夕的眸光又看向了夜珅。

夜珅的表情竟然有些歉疚,走到苏槿夕的面前,低声对苏槿夕道:“槿夕,要不你先给母妃治病,等母妃的病治好了,再和父皇商量这件事情也不迟。”

没治好皇后的病之前都商量不妥,等将皇后的病治好了,这件事情还有苏槿夕说话的份儿?

【作者题外话】:亲们,实在不好意思,今天一直头疼,三章更新整整写了一天的时间。现在头疼的快裂开了,现在脑袋直接没办法思考了,手也一直在抖,所以今天的更新没有修改就放出来了。实在抱歉。不想看全篇爬满虫子的亲可以等到明日再看,明天早上如隐好点之后一定修改。

第一百六十六章 幽王妃大胆

苏槿夕的双眸依旧眯着,眼底闪过一片寒光,忽然她嘴角淡然一笑道,意味深明地说了一声:“好!”

“槿夕,本宫就知道,你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母后出事的。本宫这就带你去重华殿。”

没想到苏槿夕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夜珅欣喜不已。

苏槿夕跟在夜珅的身后,在经过皇帝身边的时候,眼神特别的冷。

虽然皇威不可违,皇帝成功逼迫了苏槿夕,但心里总觉得欠缺了点什么。而且苏槿夕刚刚看他的眼神,总让他的内心有些不安,便也跟着夜珅和苏槿夕去了重华殿。

重华殿站了许多御医,各个愁眉不展,其中当然也有云瑾。

云瑾见着苏槿夕的时候脸上依旧是那春风和煦的温和笑容:“下官参见王妃娘娘!”

“云太医不必多礼,皇后娘娘的病情如何了?”

苏槿夕面对云瑾的时候一扫方才的阴沉,脸上是和云瑾一样的温和笑容。

“皇后娘娘的病情下官等人也是捉摸不透,情况有些复杂,这种症状我等行医多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若是换做往日,这不过是苏槿夕向云瑾了解病人病情的平常话语。

但是现在,却另含深意:“云太医辛苦了,这里就交给本妃吧!”

“王妃娘娘,请!”

云瑾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苏槿夕点了点头,走进了皇后的内室。夜珅也皇帝也跟了进去,苏槿夕并没有像以前给人治病的时候那样阻拦。

苏槿夕走到皇后的床边,宫女掀开窗幔。

皇后静静地躺在床上,面色红润,呼吸均匀,若不是别人都说皇后生病,那样子更像是睡着了一样。

苏槿夕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搭上皇后的腕脉。

她轻轻闭着双眼,很沉静地给皇后把脉,良久都没有说话,久的皇帝和夜珅都有点等不住了。

“槿夕,母后的病到底如何了?”

“苏槿夕,皇后的病到底如何?你瞧出来了没有?”

苏槿夕还是静静地把脉,就像没有听见皇帝和夜珅的着急一样,没有出声。

又过了半晌,皇帝有些微怒道:“苏槿夕,把个脉也需要这么长的时间?你到底瞧出来了没有?快回答朕的话。”

苏槿夕缓缓睁开双眼,起身。

神情淡然道:“陛下,皇后娘娘的症状不是生病,而是中毒!情况确如云太医所说,非常复杂。”

中毒?

虽然之前云瑾也说过皇后的症状是中毒的迹象,但这话从苏槿夕这位专攻解毒之人的口中说出来,就等于是专业性的鉴定结果一样。

众人还是有些震惊。

皇后娘娘又中毒了!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三番五次地给皇后下毒?

“混账,到底是何贼人,竟如此藐视皇威,接二连三地毒害皇后?重华殿的护卫都死了吗?”

听到皇帝的顿怒,霎时间门的护卫和下人们统统跪在了地上。

苏槿夕的表情很淡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幽王妃,既然已经瞧出来是中毒了,还不快对症下药解毒!”皇帝怒声命令。

苏槿夕毫无畏惧,且目光平静地对视着皇帝的眼睛,稍顿之后道:“还请陛下恕罪,臣妾说过,皇后这次中的毒很复杂,臣妾虽然已经确诊是中了毒,但却没有诊断出来中的是什么毒。所以,现在还无法解毒。”

什么?

站在外面的太医们各个表情都震惊不已。

完了!

这次绝对完了!

竟然连幽王妃都诊不出来是什么毒,那么放眼整个中宁国,谁的解毒术还能超过幽王妃的。

难道这次皇后真的没救了?

“苏槿夕,你说什么?”皇帝眸光愤怒。

苏槿夕很淡然,稳稳地又给皇帝重复了一遍:“陛下,臣妾瞧不出皇后中的是什么,所以皇后的毒妾身暂时解不了。”

“苏槿夕,你这是承认自己无能了吗?”

“陛下,臣妾只是说暂时诊不出来,又没说永远都诊不出来。”

皇帝微顿:“那你什么时候能诊出来?需要多长时间?”

苏槿夕看了一眼目光复杂的夜珅道:“不知道,或许两三个时辰就诊出来了,或许十天半月,甚至更长。”

“什么?十天半个月?”皇帝厉声道。

“王妃娘娘,不可啊!若您有把握诊出皇后娘娘中的是什么毒,还是尽早想办法确诊的好。虽然皇后娘娘现在看着是没什么大碍,但是自中毒昏迷以来,体温一直在不断下降,微臣等人在不知道所中何毒的情况下不敢擅自用药。但这样下去始终不是办法,只怕皇后等不了十天半个月那么长的时间啊!”

云瑾适时地站出来道。

苏槿夕不动声色地朝云瑾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转而平静地道:“也许不用那么长时间,最近几日本妃的心情不好,或许等本妃心情好了,转眼就能诊断出来皇后中的是什么毒也说不一定。”

皇帝终于明白了什么,一双威严的眸子里燃烧的全都是无法克制的熊熊怒火:“幽王妃,你这是在戏弄朕,要挟朕吗?”

苏槿夕平静淡然的脸上终于浮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陛下,这戏弄和威胁何来之说?臣妾又不是太医院的太医,治病救人又不是臣妾的职责。难道诊断不出来皇后娘娘中的是什么毒臣妾也有错吗?何况臣妾说的又没有错,近几日臣妾一直不见我家殿下回府,确实心情不怎么好。”

苏槿夕虽然嘴上狡辩着没有威胁,但说这话,就等于是直接点透了自己心思要跟皇帝谈条件,威胁之意就更浓了。

“苏槿夕,你好大的胆子。”

皇帝眼中的怒火终于变为了杀气。

苏槿夕表情又恢复了淡然:“臣妾不敢!”

“你不敢?朕看你的胆子可是大的很呐!”

重华殿的所有宫女和太监还有外面的诸位御医已经被夜珅悄悄地遣了出去,现在重华殿里只剩下苏槿夕、皇帝、夜珅和昏迷的皇后四人。

夜珅竟道:“父皇,依儿臣看,不如就答应了苏槿夕。反正幽皇叔如今在镇南宫也是重兵和皇室明暗影卫重重守护,插翅难飞。苏槿夕不懂武功,就算见了幽皇叔,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皇帝威严的怒目忽然扫向了夜珅:“太子,朕看你这东宫的位置已经坐的不知轻重了。连你也敢违抗朕的命令了吗?”

夜珅连忙颔首:“父皇,儿臣不敢,儿臣只是替母后担忧。毕竟连云太医也说了,母后的病情难料,拖的越久就越多一分危险,还请父皇为母后的境况三思啊!”说着,夜珅竟然直接跪在了皇帝的面前。

一说到皇后的病情,皇帝原本怒火焚烧的目光又温和了许多,瞧着凤床上沉沉昏迷的皇后思索着什么。

半晌之后冷眸转向了苏槿夕:“好,幽王妃,只要你解了皇后身上的毒,朕答应你去见幽王便是。”

“不可能!”

苏槿夕想都没有想,当即拒绝。

皇帝都已经答应苏槿夕可以见夜幽尧了,但苏槿夕竟然拒绝。

她这是要做什么?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夜幽尧的境况

皇帝都已经答应苏槿夕可以见夜幽尧了,但苏槿夕竟然拒绝。

她这是要做什么?

“幽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皇帝阴冷道。

“臣妾要先见到殿下再替皇后诊断解毒。”

“你这是信不过朕?”

还别说,苏槿夕确实是信不过皇帝。

不过她只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幽王妃,你不要得寸进尺。”皇帝已经开始咬牙。

“其实臣妾也可以不见殿下,陛下可以另请高明。”

苏槿夕在威胁之上又加重了一份砝码。

放眼整个中宁,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恐怕只有夜幽尧和苏槿夕敢如此威胁皇帝。

没想到把苏槿夕指婚给夜幽尧会是如今这种难堪又被动的局面,也不知道皇帝在内心已经吐血的后悔了多少次。

“好好好!幽王妃,你够胆量。”皇帝已经被苏槿夕气的来回踱步打转。

“槿夕,要不你先给母后解毒吧!人命关天的事情母妃可耽误不起啊!这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作,要是等你见了幽皇叔回来,母后的毒已经……”

夜珅也是隐隐作怕,不过后面那样大逆不道的话他最终还是适时地卡在了喉咙里,没有说出来。

“既然本妃说了见了殿下之后再给皇后解毒,就是有把握皇后能撑到那个时候。太子殿下若信不过本妃,何必请本妃过来。”

“好,苏槿夕,朕答应你,若到时候皇后有个三长两短,或者你仍旧解不了皇后身上的毒,就休怪朕对你不客气。”

苏槿夕表情淡然,转身走到皇后的身边,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来,倒出一颗乳白色的药丸,给皇后服下。

“这是九花御毒丸,虽解不了皇后身上的毒,但是能暂时压制皇后体内的毒素不发作,坚持到臣妾回来。”

苏槿夕威胁皇帝真的是太大胆了,一点颜面都不给皇帝留。

皇帝满身的怒火,若不是还要给皇后解毒,只怕早就让人将苏槿夕拉出去给斩了。

他冷哼一声,一甩袖出了门:“太子,带幽王妃去镇南宫。”

这一刻,苏槿夕脸上的表情虽然淡然,但是在内心深处却是长长地畅舒了一口气。谁都不知道她算计并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有多难,手心里早已满满的都是冷汗。

没过多久,夜珅就带着苏槿夕来到了镇南宫。

镇南宫是当初先帝还在的时候,辰太妃和夜幽尧在宫里所居住的地方。

确实如夜珅所说,镇南宫的周围重兵把守,守的严严实实的。不过这只是苏槿夕用眼睛能够看到的,在眼睛看不到的地方还有皇室的隐卫,不知道还藏了多少。

苏槿夕在内心冷冷一笑。

其实皇帝越是这样,越说明夜幽尧的厉害。

皇帝这是有多怕夜幽尧啊!

“槿夕,幽皇叔就在里面。”

守卫打开镇南宫的门,夜珅神情复杂地道。

苏槿夕像是当夜珅根本就不存在一样,懒得搭理他。

不过在即将迈进门的那一刻,苏槿夕伸出去的脚又迟疑了一下。

夜幽尧是那样高贵又高傲的一个人,如今竟沦为皇帝的阶下囚,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的。

会不会很落魄?

会不会不堪?

他愿意让别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吗?

但最终苏槿夕还是勇敢地迈出了那一步,大胆且果断地走了进去。

让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夜幽尧竟然就坐在镇南宫的院子里。而且是傲然依旧、尊贵依旧、神采依旧、冷峻依旧,即便是想在这般沦为了阶下囚,他仍旧是那高傲且不可触犯的神袛。

天色已至傍晚,西边的云彩被烧的火红火燎,嫣红的霞光如焕彩一般,静静地从高空洒向整个镇南宫,犹如上天的赐泽。

夜幽尧一身玄黑的衣衫,如暗夜之王,手持棋子宁静地和自己下着棋。

终于又见到夜幽尧了,明明只是一天两夜二十一个时辰的时间,但在苏槿夕的心里时光似乎已经度过了好几年。可想而知,这二十一个时辰苏槿夕是有多担惊受怕。

夜幽尧听到门口的动静,缓缓扭头。

霞光满天里,他的表情并没有见到苏槿夕的吃惊,却冲着苏槿夕嘴角浅浅扬起,是专属于苏槿夕的笑。

这一瞬间,好似漫天绝美的霞光也黯然失色了几分。

苏槿夕强压下内心的酸涩,微笑着一步步朝着夜幽尧走了过去。

率先开口的是苏槿夕:“夜幽尧,镇南宫的晚霞没有幽王府的好看!”

“苏槿夕,你怎么来了?”

“夜幽尧,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槿夕蹙着眉头。

“回去,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夜幽尧,我是你的王妃!”

苏槿夕很倔强,天知道她能来见夜幽尧做出了多大的努力,却没想到夜幽尧竟然是如此的淡然,一时之间苏槿夕都觉得自己方才在夜幽尧的脸上看到的笑容都是自己的假象。

夜幽尧顿了顿,眼底闪过一抹莫名的情绪,声音柔和了几分:“苏槿夕,听话,回去!本王不会有事。”

“怎么会没有事?外面有那么多重兵把守着,而且皇帝这次的态度不像是假的。”

苏槿夕不是不知道一直以来皇帝有多想掀掉幽王府,推翻夜幽尧。

苏槿夕还想问什么,夜幽尧忽然上前牵了苏槿夕的手在他方才坐着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你可会下棋?陪本王下一盘如何?”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夜幽尧竟然还想着下棋。

苏槿夕很着急,质问夜幽尧的话刚到了嘴边,却见夜幽尧眼角的余光一直瞧着盘檐交错的宫殿屋檐。

她骤然朝着夜幽尧余光看着的方向看了过去,正瞧见一抹黑色的身影迅速躲藏在了抖檐的后面,顿时明白了什么。

不动声色道:“会是会一点,但技术不是很好。”

“会就够了!”

夜幽尧说着,将一颗墨色的棋子放在了棋盘上。

苏槿夕执白。

一盘棋整整下了半个时辰,苏槿夕的围棋技术不是很好,当然不可能赢夜幽尧。

但是在下完棋之后苏槿夕瞧着棋面上的棋子布局顿时惊了。

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了夜幽尧。

第一百六十八章 恶心,毒死你

这一盘棋夜幽尧执的是黑棋,苏槿夕执的是白棋。

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整盘棋下完之后夜幽尧的黑棋在棋盘上竟然形成了两个字。

“兵符!”

这里是皇宫,而且周围有很多双皇帝的眼睛盯着,有些话夜幽尧自然没办法直接和苏槿夕说。

所以才用这样的方式。

苏槿夕震惊之余很快镇定下来。

不动声色地把棋盘上的棋子一个一个地往棋罐里收:“殿下棋艺精湛,妾身甘拜下风。”

“苏槿夕,你的棋艺确实有待长进。”

夜幽尧也是表情平常,不露声色。

苏槿夕嘴角浅浅一笑:“那妾身就在府上等着殿下,殿下要早日回府,教妾身下棋。”

“好!”

“殿下……”

苏槿夕还是有些不放心皱着眉头,但有些话在这里终究不方便说,她还是强忍着没有说出来。

夜幽尧明白苏槿夕要说什么,给了苏槿夕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本王没事!回去在府上安心等本王回府。”

“殿下一定早回,别让妾身等太久!”苏槿夕再次强调。

“恩!”

“殿下需要什么,臣妾让人送过来!”苏槿夕一语双关,暗指夜幽尧需不需要她帮忙。

夜幽尧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茶,云淡风轻地看了一眼远处紧闭着的门,扬声道:“不需要,皇兄的人将本王伺候的很不错,本王什么都不缺。”

“好,那妾身就先回去了!”苏槿夕抿了抿唇,起身。

临走前苏槿夕又深深地望了一眼夜幽尧的眼睛,但却没有在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睛里看到任何信息。

许是苏槿夕和夜幽尧后面说的那几句话声音太小,当苏槿夕推开门的时候,一名正将耳朵贴在门上听风的太监没来得及起身,差点就扑在了地上。

那太监神色慌张地整了整衣服,脸上讨好地笑着:“幽……幽王妃,这就好了?”

苏槿夕把他当成了一阵风,没搭理,更没搭理一旁的夜珅,直接往重华殿的方向走。

夜珅脸上的神情有些怪异,跟在苏槿夕的身后。

皇后身上的毒本就是苏槿夕下的,走正常程序把脉、检查身体、验血、试毒,本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整个流程苏槿夕做的行云流水。

虽然配置解药的方子解毒系统里就有,但苏槿夕还是写了个方子从太医院拿了药。

一来还是为了掩人耳目;二来,就算不用掩人耳目,苏槿夕也不想把解毒系统的那些药材用在皇后这等人的身上。

解毒系统自带的存储空间本就不大,原有储存的药材数量有限,所以那些药材必须用在刀刃上。

当苏槿夕做完一切,从皇后的内室走出来的时候外面候着的太医都有些难以置信:“王妃娘娘,这样就好了?你确定皇后娘娘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吗?”

苏槿夕心情本就不好,没好气道:“你是觉得本妃在开玩笑吗?”

那名太医连忙颔首:“下官不敢。”

苏槿夕也不多做计较,表情冷淡:“陛下,若没有其它的事情,臣妾就先回府了。”

“幽王妃,你稍等片刻!”

皇帝显然不放心苏槿夕,拦住苏槿夕之后看了一眼云瑾。

云瑾会意,进了皇后的内室,半晌之后出来道:“陛下,王妃娘娘的解毒之术果然高明,皇后身上的毒素已经彻底清理,且已经醒了。”

听了云瑾这话,皇帝和众人才敢相信皇后身上毒真的解了。

那些一直觉得皇后的毒特别棘手的太医都不禁对苏槿夕露出崇拜的目光。

苏槿夕冷淡地问:“陛下,臣妾可以回去了吗?”

“当然,太子送幽王妃!”

皇帝虽然笑着,但怎么也掩饰不住眼底的那抹杀气。

虽然皇后已经醒了,但是他并没有急着进内室去看皇后,而是一直目光阴沉地瞧着苏槿夕离开的背影。

就在苏槿夕的背影消失在皇帝的视线之中后,一名太监走到了皇帝身后。那人正是之前在镇南宫的门口靠着门缝听风的太监。

他凑到皇帝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皇帝的原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阴冷了几分:“你确定苏槿夕和幽王在镇南宫只说了这些?”

太监连忙弯腰,惶恐道:“奴才不敢有半句虚言,虽然距离隔的比较远,但是奴才的听力本就超强于别人,当时幽王妃见着幽王之后确实只说了这些,奴才听的一句不落。”

“让人盯着幽王府,将苏槿夕的行动时刻报告给朕。”

“是!”

“派得力之人去查清楚皇后这次到底是如何中的毒,一定要给朕查的清清楚楚。”

即便苏槿夕和夜幽尧没有说什么,但皇帝还是不愿相信苏槿夕没有盘算什么,尤其皇后这次中毒,蹊跷太多。

太监领命离开,皇帝一人高高站在重华殿的台阶上,负在身后的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寒风乍作,卷起地上枯萎的树叶随风飘扬,皇帝的身影和目光都阴沉的可怕。

夜幽尧,这次朕一定会将你狠狠地捏死在手心里。

你逃不掉的!

原本夜珅只需将苏槿夕送到重华殿外即可,会有专门的宫人引苏槿夕出宫,但是他却一直将苏槿夕送到了宫门口。

一路上二人都没有说话。

就在苏槿夕即将上马车的时候,夜珅忽然问:“槿夕,你和幽皇叔……”

苏槿夕站在车舆上,没有进马车,也没有抬头看夜珅,更没有说话。

夜珅将方才没有问出来的那半句话又问了出来:“槿夕,你和幽皇叔之间是不是真的产生了感情。”

苏槿夕面无表情,还是没说话,直接进了马车。

夜珅一急,竟然直接冲上去拦住了驾车的马:“苏槿夕,你为什么不回答本宫的话?”

苏槿夕清澈明亮的眸子冷然一挑,终于抬头:“夜珅,你可知最恶心的是什么?”

夜珅没想到苏槿夕半晌不开口,好不容易让她开口了,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不过她没明白苏槿夕是什么意思,脸上的表情有些懵逼。

苏槿夕嘴角讽刺一笑:“是打不死又在眼前惹人厌的臭苍蝇。”

苏槿夕骂夜珅是臭苍蝇!

夜珅的表情有些愣,半晌才回神,嘴角自嘲一笑:“没想到你现在竟厌恶本宫到了这种地步。”

“岂止厌恶!夜珅,若不是宰了你老娘还得负责,老娘早就赏你一把毒药毒死你了。滚开!”

说完直接一边夺过车夫手上的马鞭,狠狠抽在了马上,马车飞速离去。

夜珅就站在车舆的旁边,离车轮特别近,要不是他眼疾反应快,早就被马车撞飞了。

刹那间她望着那辘辘而去的马车,愣在了当场。内心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一样,空落落的。

苏槿夕的马车一路扬尘,飞速回了幽王府。

但是让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她回去的时候幽王府上竟然发生了一件大事情。

一件足以将所有人推向死亡深渊的惊天大事!

第一百六十九章 老太婆,还不说

苏槿夕的马车刚到幽王府门口,在门口候着的花嬷嬷和绿篱连忙迎了上来。

“王妃娘娘,太妃娘娘来了!”

辰太妃?

“她来做什么?”

“不知道,这会儿在王爷的扶云殿呢!您快去看看吧!老奴今天这眼珠子一直跳,总觉得没有好事。”

在夜幽尧的扶云殿?

扶云殿可是连任何人都不许进入的。夜幽尧连幽王府都不让辰太妃住,能允许辰太妃进他的扶云殿?

苏槿夕眼皮子一跳,直觉告诉她这绝对不是件好事,便脚步匆匆地进了府,来到了扶云殿前。

扶云殿门外守着的护卫见到苏槿夕,一脸的为难。

“太妃呢?”苏槿夕问。

侍卫忙上前拱手:“回禀王妃娘娘,太妃在里面!”

苏槿夕眼底一寒,缓缓步上了台阶,轻轻推开门,进了扶云殿。

虽然扶云殿内的所有东西依旧整整齐齐,但苏槿夕一眼就瞧出来很多东西都被挪动了位置,尤其是夜幽尧的书桌。

夜幽尧摆放东西很有讲究,就连花嬷嬷每日打扫都不敢乱动,被人挪动了位置一眼就能够瞧出来。

辰太妃不知在哪里,苏槿夕进扶云殿之后没有瞧见她。

不过苏槿夕也没有喊她,悄悄地打开了彼岸镯。

扶云殿说小也不小,说大也不过是个宫殿,就那么点地方。彼岸镯一打开,周遭的所有声音都被苏槿夕听的清清楚楚,很快苏槿夕便找到了辰太妃的位置。

“母妃,你在干什么?”苏槿夕冷冷道。

正入神地翻找东西的辰太妃被苏槿夕的声音吓了一跳,猛然回神,脸色及其慌张地抚着胸口:“槿……槿夕,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槿夕眯着双眼,非常敏锐地瞧见辰太妃慌慌张张地将什么东西藏在了身后。

“母妃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殿下和我都不在府上,母妃一个人在殿下的密室里做什么?”

虽然苏槿夕来过夜幽尧的扶云殿很多回,但苏槿夕真心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一间密室,辰太妃她是如何找到合理的?

辰太妃也算是个人物,虽然很紧张,但很快又平复心绪,像是没事人一样。

“这不,今日忠武候府请媒人来南苑了嘛!美佳和那个霍壁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母妃记得美佳小的时候有一个长命锁,想在美佳成亲的时候给她戴上,但是在南苑怎么也找不见,母妃想会不会在幽尧这边,所以就过来找找。”

“卫美佳的长命锁怎么可能在殿下这边?”苏槿夕脸色阴沉地皱着眉头。

“母妃……母妃也不知道,那长命锁不见已经很长时间了。母妃只是猜想,或许美佳以前找幽尧玩的时候落在幽尧这里了。”

“既然如此,母妃为何不直接问殿下或者卫美佳?说不定比母妃这样没头没脑地找要快的多呢!”

辰太妃嘴角干干地笑了笑:“槿夕你说的也对,瞧母妃这记性,怎么就忘了问美佳了?母妃这就回去问她!幽尧回来之后你也帮母妃问问他,有没有见过那个长命锁。”

说着,辰太妃慌慌张张地就要往外走。

但就在辰太妃经过苏槿夕身边的时候,苏槿夕一把捏住了辰太妃的手腕:“母妃,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离自己近了,苏槿夕才看清辰太妃的额头上和脸颊上,全都是细细密密的冷汗。

她干干地笑笑:“没……没什么。槿夕,你这是怎么了?你快放开母妃,你捏疼母妃的手了!”

“辰太妃,别给脸不要脸,这扶云殿的东西不是你能带走的,给我交出来!”苏槿夕凶恶的双眸直直地盯着辰太妃的双眼,似乎要将辰太妃看穿一般。

辰太妃紧张的快要窒息了:“槿夕你说什么,母妃……母妃听不懂,你怎么可以这么跟母妃说话?”

“喊你母妃那是看在你对殿下养育之恩的份上。你最好见好就收,若是哪天殿下知道了真相,你会是什么下场,想必你比本妃更清楚。”

“你跟幽尧说了什么?”辰太妃怯生生地望着苏槿夕。

夜幽尧不是辰太妃亲生的,且还悄无声息地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养在了自己身边,辰太妃竟然瞒了夜幽尧那么多年。苏槿夕都难以想向夜幽尧知道真相之后如何接受。

她瞒着夜幽尧都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告诉他?

苏槿夕不想和辰太妃废话这么多,捏着辰太妃手腕的手劲儿加重了几分,将辰太妃整个人往自己眼前一提:“把东西交出来!”

苏槿夕这样子是从未有过的凶狠,吓的辰太妃身子一抖,不小心将藏在身后的东西抖落在了地上。

苏槿夕的双眸眯的更阴冷,将辰太妃甩到了一边,捡起了地上的东西。

是一只金色的小老虎,个头虽然不大,却雕琢的栩栩如生,威猛凶悍。

苏槿夕的第一反应就是用来调兵遣将的兵符。

她的目光更加冰冷:“你不是找长命锁吗?拿这个做什么?”

“本宫……本宫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

辰太妃趴在地上,脸色惨白,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如果今日不是被本妃撞见,你打算将这个东西拿出去交给谁?”

“你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装傻充愣?

可惜在苏槿夕的面前最没有用的就是这一招。

“太妃既然不知道,那不如就跟本妃进宫去跟陛下问个明白,恰好这会殿下也在宫中,顺便将他和卫美佳的身世也说个明白。”

苏槿夕说着,拽起辰太妃的手腕就往外拖。

辰太妃面色大变,双眸中泪光潋滟:“不……本宫不要进宫,本宫不要去!苏槿夕,本宫求你了,你就放过本宫吧!”

苏槿夕停了下来双眸依旧阴冷地盯着辰太妃:“放过你?那也要看是什么情况!除非你告诉本妃为什么潜入殿下的密室窃取兵符?是什么人让你来的?”

辰太妃一生尊贵荣华,恐怕这是平生第一次如此难堪狼狈。她仰着头,企求地望着苏槿夕:“本宫说,本宫把什么都告诉你!求求你不要带本宫去见陛下和幽尧。苏槿夕,本宫求你了!”

“说!”

第一百七十章 祸害,株连九族

“是……是皇上!皇上答应本宫,只要能帮他拿到卫家军的兵符,他便做主赐婚于美佳和幽尧。”

“什么?”

苏槿夕顿时双眸一片血红,恨不得一拳头将辰太妃砸死。

她竟然帮皇帝来偷夜幽尧的兵符!

她这是宠爱卫美佳宠疯了吗?

苏槿夕真为夜幽尧痛心。

“辰太妃,你知不知道殿下现在的处境有多难?”

辰太妃始终不敢看苏槿夕的眼睛:“知……知道!”

苏槿夕最终还是没忍住,死死地捏住了辰太妃的脖子:“知道你还这样做?你这是要把夜幽尧往死里整吗?”

“没……没有……本宫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皇上答应本妃,只要拿到兵符,他……他就下令赐婚美佳和幽尧,不会伤了幽尧的性命。”

皇帝的这种鬼话也能信?

苏槿夕怒火中烧:“本妃好恨!真恨自己当初竟然治好了你的双腿。当时怎么就没赏你一把毒药将你毒死!”

辰太妃顿时双眸生畏,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瞧着苏槿夕。

苏槿夕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凭空出现了一颗药丸,飞速塞进了辰太妃的口中,然后狠狠捏了一把辰太妃的下颚。

辰太妃没忍住,猛然咳嗽了一声,药丸顺着喉咙滑入了腹中。

苏槿夕都懒得再看辰太妃一眼,将辰太妃扔在了地上。

辰太妃又猛烈地咳嗽了两声,好不容易畅顺了气息:“你……你给本宫吃的是什么?”

“辰太妃,只要你乖乖呆在南苑不再给夜幽尧惹麻烦,本妃答应你,会定时让人给你送解药过去。如果你再做出此类的蠢事,本妃保证,你虽不会死,但是会活的很惨。到时候一定会让你尝到什么是穿肠肚烂,什么是全身生疮,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辰太妃惊愕地瞪大了双眼,如同苏槿夕说的这些已经在她的身上灵验了一般:“你到底给本宫吃的是什么?”

“芙蓉引。”

什么?

芙蓉引?

辰太妃脸上的表情惊愕的已经不能再惊愕,甚至恐惧的眼神渐渐转为了绝望。

芙蓉引那可是传说中最毒的毒药。

相传大周时期的一位善用毒药的妇人深爱自己的丈夫,但是她的丈夫竟然背叛了她,爱上了别的女人。妇人为了报复情敌,用天下间最毒的十八种毒药融合了自己的血泪炼制成了一种毒药,让情敌服下。

那药便是芙蓉引。

多好听的名字!

虽不能致死,但听说会让人活的无比痛苦,犹如受尽十八层炼狱的酷刑。

辰太妃怎么也不敢相信,苏槿夕会有这种毒药。

“你……你是不是在吓唬本宫?你的手上不可能有这种毒药!”

“信不信由你,你若不信可以不服解药先试试。不过我保证到时候你一定会后悔不已。”

辰太妃吓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苏槿夕再也不想见到辰太妃,转身决然出了扶云殿,吩咐门口的护卫:“将太妃娘娘带回南苑,严加看守。没有本妃和殿下的命令,不许她再踏出南苑一步。”

“是!”

“苏槿夕,你这是要软禁本宫吗?本宫是太妃,是幽尧的母亲,你有什么资格软禁我?”身后忽然传来辰太妃的声音。

苏槿夕回头:“看来本妃方才的话太妃你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本妃再警告你一遍,好生在南苑呆着,做你该做的事情,本妃会守着有些秘密一辈子都不会让殿下知道,你也会有一生享不尽的融化富贵。但若不然……”

苏槿夕后面的话虽没有说完便转身上了云开阁,但是最后那个阴沉绝情的眼神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辰太妃的身体几乎已经虚脱,无力地扶着扶云殿的门框,摇摇欲坠的就像一片树叶一样,随时都有可能瘫软在地上。

瞧着平日里雍容华贵,高高在上的辰太妃被苏槿夕厉言警告又被侍卫拖走,站在清幽院里的花嬷嬷和绿篱一句话也不敢说。

尤其是绿篱。

小姐好像真的变了,变的和以前在苏府的那个小姐简直是天翻地覆、判若两人。

但是她更喜欢现在的这个小姐,坚强、果断、有手腕,最重要的是以后可能真的没有人能欺负得了小姐了。

有什么在绿篱的双眸之中瞬间坚定,她紧紧地抿了抿唇,朝着云开阁走了进去。

小姐都已经这么强大了,作为小姐身边唯一的丫鬟,她怎么能再软弱?

所以她也要让自己强硬起来。

苏槿夕静静地坐在云开阁二楼的锦榻上,目光悠远且冷静,认真地思忖着什么。

她在想,今日在皇宫里的时候夜幽尧刚用棋面的布局告诉她护住兵符,回来的时候就撞见辰太妃在偷兵符了。

难道夜幽尧早就料到会有人打兵符的主意?

皇帝利用辰太妃偷夜幽尧的兵符是想做什么?

难道夜幽尧这次被皇帝扣押在宫中是和军方有关?

苏槿夕正思索着这些,外面忽然传来管家的声音。

苏槿夕下楼。

“王妃娘娘,虽然这几日宫里和魂殿那边的消息都被封的死死的,但还是让老奴给查出来了。这次殿下被陛下扣留在宫中,确实和军队有关。”

“到底怎么回事?”

“美佳小姐出事的那天晚上,不知是谁将消息传到了王爷麾下驻扎在京外五十里处的卫家军里,卫家军的主将是美佳小姐的亲哥哥卫榛,太妃娘娘的亲侄子。当夜连夜进京准备替美佳小姐讨回个公道,却没想到刚好被陛下的人抓了个正着。”

虽然苏槿夕没有进过军营,但是从前世看的电视剧和历史小说上也了解过一点。

驻扎在京师以外的将帅,没有紧急军情或者皇命宣召、调遣是不能私自进入皇城的,否则就要按照谋反罪处置。

感情夜幽尧如今陷入这种境地都是被这卫家兄妹给害的。

皇帝正瞅着抓不到干掉夜幽尧的把柄呢!

这样一来,不正入了皇帝的心吗?

卫家军是夜幽尧麾下的军队,主将卫榛私自进京,以某犯罪论处,皇帝怎会甘心只治卫榛一个人的罪?当然要趁机将所有的罪名扣到夜幽尧的头上。

谋反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

依照夜幽尧的身份,虽不至株连九族,但是满门抄斩是绝对免不了的。

可恶!

苏槿夕恨不得一把毒药毒死卫美佳和卫榛这两个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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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三千年无障碍

“王妃娘娘,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太过担心了。这么多年殿下大风大浪地走过来了,一直都能化险为夷,这次也一定会没事的。”

夜幽尧虽没有说话,但是在内心暗自决定一定要想办法将夜幽尧救出来。

不过眼下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苏家家主继承人的选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当日早上,苏槿夕带着花嬷嬷和绿篱,陪着碧姨娘和苏钰去了赛场。

这次的比赛按照苏槿夕之前说好的在长安大街的贵仁堂举行。

苏槿夕梳妆完毕,吃过早膳之后就出了门,管家准备好了马车在门外,苏钰和碧姨娘已经提前到了。

苏槿夕瞧见站在马车旁边的还有华神医。

“华神医也去?”

“老奴和钰小公子也算是师徒一场,这次钰小公子参加比赛,老奴想亲自到赛场给钰小公子助阵。”华神医道。

“难得华神医有这份心意,那就一起去吧!”

苏槿夕说完,率先上了马车。

一路上,苏槿夕和绿篱还有花嬷嬷乘坐一辆大马车,碧姨娘和苏钰乘坐一辆小一些的马车,紧随在苏槿夕的马车后面,华神医骑马。

为了不太惹眼,这次出行苏槿夕并没有带太多的护卫。

“小姐,这次比赛钰小公子一定会赢的吧!”绿篱道。

苏槿夕虽然端坐在马车里,但是微闭着双眼,并没有说话。

绿篱又自言自语道:“钰小公子一定会赢的,他那么用功,而且比别的孩子都聪明。最重要的是大夫人和骏小公子都那么坏,怎么着也不能让他们赢了这次比赛去。”

苏槿夕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像根本就没有听见绿篱的声音一样,还是没有说话。

忽然“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传来马嘶鸣的声音。

苏槿夕陡然睁开双眼:“怎么回事?”

“回禀王妃娘娘,是后面碧夫人和钰小公子的马车被撞了。”跟在马车身旁的护卫回到。

苏钰的马车撞车了?

苏槿夕沉着脸,俩忙下了马车。

“钰儿有没有事情?”

“还不知道,马车被撞翻了。”

碧姨娘和苏钰的马车离苏槿夕的马车不远,苏槿夕一下马车便看到后面紧跟着的那辆马车确实被撞翻了。

事故原因是两辆马车相撞,碧姨娘和苏钰的马车直接被撞进了路边的一家面摊里,车子倒扣在了地上,一只车轮子被撞到了一边。

怎么会这么严重?

苏钰……

苏槿夕连忙冲到了马车旁边喊:“钰儿,碧姨娘……你们有没有事?”

“……”

“碧姨娘!钰儿!你们能听见我的声音吗?要是能听见回应一声!”

“槿夕姐姐,我是钰儿,钰儿能听见!母亲……母亲流了好多血!”

碧姨娘受伤了?

“钰儿不要怕,姐姐马上让人救你们出来!”

“快!将马车掀开!”苏槿夕对一旁的侍卫下了命令。

虽然带的人不多,但掀开一辆马车的人手还是够的。

马车一被掀开,苏槿夕就见到了碧姨娘和苏钰。

碧姨娘确实受伤了,而且还特别严重。

马车被撞的时候车顶的横梁被撞断了,一截横梁掉下来,直接插到了碧姨娘的背心,此时的碧姨娘已经昏迷了。但是碧姨娘却紧紧地将苏钰护在身下。

看到这一幕,苏槿夕的内心顿时一阵酸痛。

她上前检查碧姨娘的伤势,同时想将苏钰从碧姨娘的怀里拽出来。但没想到碧姨娘双手成扣,紧紧地扣在苏钰的胸前,将苏钰死扣在自己的怀中,根本就掰不开她的手。

“护卫!”

两名护卫上前,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碧姨娘的手掰开,把苏钰从碧姨娘的怀里拽了出来。

一股莫名的气息在胸口窒闷的苏槿夕特别难受。

母爱无界,甚至可以跨越三千年的时光。

原来无论时光如何流逝,母爱都是一样的伟大。

她敢断定,马车被撞之后倾斜的那一刻,碧姨娘绝对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将苏钰护住了身下。

因为按照方才的位置,要不是碧姨娘挡着,那根断了的横梁应该是插在苏钰头上的。

华神医已经在给碧姨娘止血。

苏钰站在一旁,瞧着自己的母亲,脸色有些煞白,嘴唇都已经开始发紫。那神情想哭,却极力地克制着,瞧着让人揪心。

苏槿夕默然站在了苏钰的身旁,握住了苏钰的手。

苏钰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甩开苏槿夕的手,死命地朝着碧姨娘的身旁冲了过去:“娘!”

那一声“娘”,喊痛了所有人的心。

苏槿夕、侍卫队、周围围观的众人都默然地看着,神情哀伤。

谁都能看得出来,碧姨娘的伤口正中要害,虽然是暂时昏迷了,但是能不能活下去很难说。

“王妃娘娘,碧夫人的伤势很严重,必须马上处理伤口,将伤口的那半截横梁取出来,不然碧姨娘随时都会没命。”

“好!马上回府。”苏槿夕道。

“小姐,可是……贵仁堂那边还有比赛呢!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如果钰小公子不出现,就等于自动放弃了比赛。”

苏钰放弃比赛就意味着苏家家主继承人的身份要落到别人的头上,到时候苏槿夕要将费尽心机得来的苏家家主令牌和苏家在帝京的那七家药堂的账本重新交出去。

苏槿夕眼底的神情有一些不忍,但在看到昏迷不醒的碧姨娘和哭的撕心裂肺的苏钰的时候,还是下令:“回府!快去请云太医。”

“可是……”

绿篱原本还想说,云太医现在就在贵仁堂,等着做评委呢!若是连云太医都离开了比赛的现场,这次的比赛就等于失去了平衡,剩下大多数的人就是霍氏的人了。

但绿篱在瞧见苏槿夕那坚定、威严、不容置疑的眼神时,还是住了口,没有再说下去。

小姐做出的决定,不是她这个小丫头能够改变的。

听见苏槿夕下令回府,护卫重新找来马车将身受重伤的碧姨娘搬上马车,围观的众人开始质疑起来。

“幽王妃和苏钰是想放弃苏家家主继承人的比赛了吗?”

“听说苏钰是幽王妃中意的苏家家主继承人人选,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

“岂止!与其说这次的比赛是为了选出苏家家主的继承人,还不如说是幽王妃和苏家主母霍夫人之间的较量。幽王妃在这个节骨眼上打道回府,难道是要放弃比赛,自愿输给霍夫人了吗?”

第一百七十二章 比赛,伤了命脉

“幽王妃,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不参加比赛了吗?”

“就是啊,大伙想着去贵仁堂那边给你助威呢!你可千万不能退出啊!”

“你们没看到碧姨娘都伤成这样了吗?钰小公子伤心难过什么了,还如何去参加比赛。”

“话是这样说,但就这样轻易地放弃了,好可惜啊!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钰小公子和苏家家主的位置就再也无缘了。”

众人的声音苏槿夕都听在耳朵里,但是她什么话都没有说。

“王妃娘娘!马车已经重新准备好了,碧夫人已经搬上了马车,钰小公子和华神医在碧夫人的马车上。”侍卫统领安排好一切,来给苏槿夕回报。

“今天的事故到底是怎么回事?对方是什么人?”

苏槿夕只瞧见两辆马车都撞的特别惨,但是因为一直顾着碧姨娘的伤势,没有来得及问明情况。

“对方是一个普通的车夫,和我们的车相撞的时候当场就死亡了,车上没有其他人,已经通知了京兆衙门那边。”

普通的车夫?

是吗?

苏槿夕满心的疑惑。

就算这场事故再惨烈,也不至于当场死亡吧?

“带我去看看!”

“是!”

苏槿夕跟着护卫统领来到了对方的马车前面。

那样子确实很惨,车夫的半截身子全部被压在马车底下,地上流了很多血。

但是苏槿夕并不觉得这车夫就一定是死于这场车祸。

因为从车夫的嘴里流出来的血液是黑色的,而且他双眼发青,嘴唇发紫,这是中毒的症状。更何况苏槿夕刚靠近的时候解毒系统就已经提示有毒素了。

这还不明显吗?

这场车祸根本就不是一场意外,绝对是有人故意而为。

车夫很有可能就是死士假扮的,事成之后知道自己逃脱不了,所以服毒自尽。

苏槿夕敢肯定,这次的事故就是冲着苏钰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他们去赛场。

到底是谁,竟然不惜动用死士,以这样残忍的方式阻止?

“去查清楚!”苏槿夕道。

“是!”一旁的护卫统领领命。

苏槿夕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绢帕,取了车夫身上的血液样本。

说实在的,其实苏槿夕也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比赛。但是能怎么样呢!碧姨娘都已经成那样的,她如何逼迫苏钰一个孩子放弃母亲而去赛场?

她做不到,也不忍心。

所以苏槿夕毅然决然地上了马车,下令队伍动身回府。

但是,就在苏槿夕的马车刚调转了头的时候,车外忽然传来苏钰的声音:“槿夕姐姐。”

苏槿夕稍微顿了顿,掀开马车帘子:“钰儿,怎么了?”

苏钰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整个人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但是他的双眸却十分坚定:“槿夕姐姐,钰儿要去参加比赛,你带我去赛场吧!”

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苏钰竟然会做这样的决定。她难以想象,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在这样复杂的情况下能做出这样冷静的决定需要多大的智慧和勇气。

惊讶过后,苏槿夕望着苏钰的眼睛问:“钰儿,你确定吗?”

没想到苏钰并没有回答苏槿夕的话,而是拽住了苏槿夕的衣服:“槿夕姐姐,娘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钰儿好怕以后再也没有娘了。”

苏槿夕心头忽然一揪,跳下马车将苏钰小小的身体抱在了怀中:“钰儿放心,你娘肯定会没事的,绝对不会有事,槿夕姐姐更不会让她有事。”

苏钰死死地拽着苏槿夕的衣服,虽然没有哭出声来,但是声音哽咽着。苏槿夕明显地能够感觉到,他的身体因为极力地隐忍而一抖一抖的。

半晌之后苏钰抬起头来,望着苏槿夕的眼神更加坚定:“槿夕姐姐,我们快走吧!比赛很快就要开始了。”

苏槿夕不忍道:“钰儿,比赛虽然重要,但是你想陪在你娘的身边,咱们可以另想办法推迟比赛。”

苏钰有一些犹豫,但很快又恢复了那一脸的坚定:“母亲特别希望钰儿能赢,钰儿不能让母亲失望。钰儿想母亲一睁开眼就能听到钰儿赢了比赛的好消息。”

“槿夕姐姐,你绝对不会让母亲有事的,对不对?”

苏槿夕的内心抽痛的厉害。

回以苏钰同样坚定的目光:“恩!姐姐绝对不会让你娘有事!”

“槿夕姐姐,钰儿相信你!”

说着,苏钰放开了苏槿夕,率先上了苏槿夕的马车。

不知道为什么,苏钰的那句相信就像是一团棉花一样,瞬间赌在了苏槿夕的胸口。虽然不会让人疼,但是却卡在那里让人闷的快要窒息。

一个不过八岁孩童,在如此无助的时刻,到底需要多大的信任才能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之人的性命交到另外一个人的手上?

“槿夕姐姐,我们快走吧!”

苏钰已经擦掉了脸上的泪痕,喊苏槿夕。

苏槿夕目光一定,对一旁的花嬷嬷道:“花嬷嬷,你别去了,和大家回府。通知管家,想办法一定要找到九容,告诉他无论如何务必让他救碧姨娘一命,算我苏槿夕欠他一个人情。以后定会竭力相还。”

“王妃娘娘放心,只要九公子还在帝京没有离开,老奴和管家就算翻遍整个帝京城也一定要找到他。”

苏槿夕点头,然后对一旁的护卫统领:“你先去长安大街贵仁堂,将云太医带到王府去。”

“是!”

花嬷嬷和护卫统领领了苏槿夕的命令,分头去行动。

苏槿夕上了马车,陪着苏钰往长安大街贵仁堂的方向走。

苏钰坐在马车里,眼泪汪汪地从窗户里瞧着碧姨娘的马车离和他们的马车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淹没在人海中后,他才坐回了马车里,将头埋的低低的。

虽然他特别不想让苏槿夕发现他在哭,但是他小小的身子一直在颤抖,而且声音哽咽的厉害,苏槿夕想不发现都难。

“苏钰,你是最坚强的,你娘也是!”苏槿夕伸出手去,握住了苏钰的手。

苏钰忽然冷嘶一声,抽开了手。

苏槿夕的脸色顿时大变:“钰儿,你的手怎么了?”

“没……没什么!”苏钰连忙将自己的手藏到了身后。

“怎么可能没什么?我都已经看见了。”苏槿夕掰开苏钰的身子,将他的右手给拽了出来。

霎时间,苏槿夕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眼神特别复杂。

苏钰右手的手腕高高凸起,原本只是细小的一点点,但是现在肿的足足有原来的两个半那么大。而且手臂上还带着伤口,血液已经在伤口上凝浆。

“这是在马车扣翻的时候受的伤?你怎么不早说?你的右手伤城这样,还怎么参加比赛?”

右手就等于是大夫的命脉,针灸、切脉等很多地方都需要用右手,而且右手的完好度直接关系着诊断的准确度。

苏钰右手受伤,到时候就连切脉都会出现误差,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赢得了比赛???

第一百七十三章 奔溃,危情时刻

其实苏槿夕所想的这些,苏钰也在担心。

但是他抿了抿唇,还是十分坚定道:“槿夕姐姐,我可以的!”

苏槿夕瞧着苏钰小小年纪,脸上却有着这个年纪绝对不该有的隐忍和坚强,有些不忍。

“要不姐姐想办法推迟比赛?”

“不用!槿夕姐姐,你相信我!”

苏钰连忙阻止,握住了苏槿夕的手。

时间越长,夜梦越多。

谁知道到时候还会出现什么样的意外。

“那好!如果会影响比赛,你一定要告诉我!”

“恩!”

马车很快就到了长安大街。

苏家在旗下贵仁堂举办继承人选拔赛的事情早已传遍了帝京城,贵仁堂的门口早就围满了围观的众人。

苏槿夕和苏钰刚下了马车,围在贵仁堂门口的人群就朝着苏槿夕和苏钰扑了过来。

“幽王妃,听说你们来的路上马车被撞了,碧夫人还受了重伤。我们还以为你们不来参加比赛了呢!”

苏槿夕嘴角微笑着:“请大家放心,无论遇到什么艰难险阻,这场比赛苏家的每一个子孙都不会放弃。”

“那就好!幽王妃,其实我们等的就是你,来贵仁堂看这场比赛就是冲着你来的。听说苏钰是个医学奇才,这是真的吗?”

苏槿夕望了一眼神情忧伤且有些愣怔的苏钰,握紧了苏钰的手:“是真是假,那都是个人名利。仁心仁术,救死扶伤才是医者的本分,也是苏氏之人最根本的祖训和愿望。”

“幽王妃说的好!”

“幽王妃好样的!”

“幽王妃我们大伙都挺你!”

……

众人顿时欢呼起来。

苏钰的眼神忽然有些异样的光亮,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槿夕。

苏槿夕送了他一个非常温和的笑容,牵着他的手一步步踏上人群自从分裂出来的道路,朝着同仁堂走去。

但是……

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世事难料,瞬息万变。

就在他们即将迈上贵仁堂门口的台阶之时,他们的身后忽然冲出来一名持刀的男子,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手中闪着命晃晃寒光的短刀刺入了苏钰的背心。

谁也没有料到这一幕的发生。

谁会料到竟会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钰儿……”

苏槿夕连忙扶住了苏钰。

瞬间喷出的血液已经浸透了苏钰背上的所有衣衫,她原本就没有什么精神的脸色此刻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就像盖上了一张薄纸一样,甚至眼神已经开始有些迷离。

“槿夕姐姐,救我……救我……”

苏钰拽着苏槿夕的手,大口大口的血液不断地从苏钰的口中流了出来。

苏槿夕吓的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她还是极力让自己冷静镇定下来:“钰儿,坚持住,不能睡,千万不能睡。”

“槿夕姐姐……救我……救我……我……”

苏钰瞪大了双眼,极力地想听苏槿夕的话不让自己睡过去,一遍一遍倔强地说着。

但是苏钰越来越虚弱,声音也越来越小,苏槿夕打开彼岸镯才听到苏钰抓着苏槿夕的衣服,后面说的话。

竟然是:“槿夕姐姐,救我……一定要救我……我不能放弃今天的比赛!不能……”

苏槿夕的内心猛然一怔。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在这样危急的关头,苏钰这个不过八岁的孩子极力地想求生,竟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答应她母亲的那个比赛。

“让开!”

苏槿夕连忙抱起苏钰,朝着挡在贵仁堂门口的人群大喊了一声。

人群连忙让开一条道来,苏槿夕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小小的身板抱着一个八岁的孩子竟一点都不觉得沉重,飞速朝着贵仁堂内冲了进去。

堂内有同仁堂的大夫和药侍;有苏家的人;也有受苏槿夕之邀前来为这次比赛做评委的医学界重要人员。

一个个瞧着苏槿夕抱着血淋淋的苏钰进来,全都目瞪口呆地张大了嘴巴。

“苏槿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是谁,冲上来问苏槿夕。

“滚开!”

苏槿夕很凶,抱着苏钰直往贵仁堂的后堂跑。

边跑,边喊:“贵仁堂主事,本妃命令你,将所有止血的药全都给我送过来!”

话音刚落,人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苏槿夕在贵仁堂的后堂找见了一间用来休息的屋子,将苏钰放在床上。让他的面部朝里,身子朝外侧躺着,又拽来了棉被挡在了苏钰的胸前。

虽然情况特别危险,但是此时的苏槿夕却很镇定,所有的事情做的飞速、连贯又沉稳。

“苏钰,不能睡,听见了没有?”苏槿夕在苏钰的脸上拍了拍。

“槿……槿夕姐……姐,钰儿……不……睡,不……睡……”

苏钰的小手死死地拽着棉被,很倔强也很坚强。

短刀插入苏钰的身体很深,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流。

苏槿夕必须马上为苏钰拔刀,并且止血。

但是这种治疗外伤的事情,苏槿夕从来都没有做过,也不是她的专长。

她没办法判断短刀在苏钰的身体里有没有伤到内脏,更没办法预测拔出短刀之后会出现什么连发性的症状或者意外。

怎么办?

怎么办?

她到底应该办?

“王妃娘娘!”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苏槿夕几乎是反射性地回头。

飘渺朦胧的雾霭,苍茫广阔的望不见边际,那是苏槿夕心中的担忧、顾虑、困惑,还有无措。

但在遇到那足以融化雪峰冰川的三月和煦暖阳时,一切瞬息败退。

是云锦,还有那招牌一样的笑。

这一刻,苏槿夕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她庆幸地豁然一笑。

激动的潋滟光芒都在眼眶里闪烁,朝云瑾招手:“快过来,你的专长。”

云瑾没再说是什么,连忙走到苏钰的身边给苏钰把脉、检查伤口。

但是让苏槿夕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云瑾沉稳地做完一切之后竟然满脸内疚地道:“王妃娘娘,这个小孩的情况很危险,伤的特别重,必须马上拔刀止血。但是下官只有一成的把握。”

一成?

那就是说只有十分之一的概率能救活苏钰?

怎么会这样?

苏槿夕满脸的惊愕和难以置信。

且这个时候另外一个情况直接将苏槿夕和苏钰的心瞬间推向了几乎奔溃的边缘。

苏钰竟然昏迷了,而且还是非常非常危险的深度昏迷。

【作者题外话】:其实我是有修文并挑错字的,而且还是很认真的那种,请原谅我的粗心,呜呜……

第一百七十四章 那么小,那么大

“云太医,你确定只有一成的把握吗?”

苏槿夕的双眸直直地望着云瑾的眼睛,试图从那双澄澈的眼睛里看到一些期望。

但是,事实证明云瑾是温柔的,也是残忍的。

“王妃娘娘,下官确定只有一成的把握。”

都还没有苏槿夕的把握大。

苏槿夕虽然有很多不确定,但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

只是她从来都没有治疗过外科伤,而且还是这么严重的伤。

“云太医,你还是先去幽王府吧!钰儿的母亲碧姨娘也受伤了,伤的很严重,你去看看吧!这里……我来!”

苏槿夕在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虽没有多少底气,但还是非常果断地说了出来,给了自己很大的信心。

“王妃娘娘,苏钰的伤和他母亲的伤比,谁的更严重一些?”

谁的更严重?

“应该是碧姨娘的,虽然同样是背心受伤,但碧姨娘被压在了马车底下,身上应该还有其它的伤。”

而且根据当时的情况,苏槿夕怀疑碧姨娘的伤离心脏更近一些。

“既然如此,就算下官过去了,其实还是只有一成的把握,甚至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

“云瑾!”

苏槿夕有些微怒。

云瑾连忙解释:“王妃娘娘不要着急,虽然下官没有把握治碧夫人的伤,但是下官有位朋友一定可以,并且就在帝京,下官这就写信过去,让他立刻赶往幽王府。”

“你确定?”

苏槿夕答应过苏钰,所以必须保证碧姨娘能够被救下来。

“下官确定!”

“好!你去写信吧!”

如果云瑾的这位朋友真的能够救下碧姨娘就再好不过,如果把握不是很大,依着云瑾对他的这份信任,估计也能拖延上一段时间,等管家找到九容。

更何况幽王府还有个华神医。

至少碧姨娘那边的情况要比苏钰这边的好的多。

但愿碧姨娘吉人天相,能够化险为夷。

云瑾去给他的那位朋友传信了。

他没有多大把握保住苏钰的性命,苏槿夕只能硬着头皮上。

她绝对不能让苏钰有事。

苏槿夕神情非常镇定。

首先拿出了她的银针包,然后剪开苏钰身上的衣服,用银针刺穴的方式封住了伤口周围的几个大穴。

然后又在苏钰胸前心脏的几处大穴上刺了几针,护住了心脉。

苏槿夕所用的针是之前九容送给她的那套生日礼物,寒冰神针。比起平常的银针事半功倍。

很快,伤口处的血就被止住了。

接下来就是非常关键的一步,拔刀。

苏槿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握住了刀柄,她只停顿了一下,没有丝毫犹豫,一把将匕首拔了出来。

在刀尖划出伤口血肉的那一刻,血液顿时如柱一般从伤口里喷射了出来,喷了苏槿夕一身,淹没了苏槿夕刺在伤口周围的寒冰神针。

此时那几枚银针已经不起作用了。

苏槿夕飞快地将贵仁堂的掌柜拿过来的止血药洒在了伤口上。

但是血流的太快太多了,那些药材洒在伤口上很快就被血给冲没了,根本就不起作用。

怎么办?

怎么办?

“王妃娘娘!用这个药!”

不知何时,云瑾进了门,递给苏槿夕一些药膏。

苏槿夕瞧了一眼云瑾,没有多问什么,接过药膏全数涂在了伤口上。

药膏的粘黏性和附着性都很高,很容易就封住了伤口,血终于止住了。

“止住了!”

苏槿夕欣喜地笑了一声,对云瑾:“谢谢你,云瑾!”

“王妃娘娘,这都是下官该做的。有下关给你做助手,你要相信自己。”

苏槿夕愣了愣,嘴角扬起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谁又能想到,堂堂太医院的天才太医,竟然甘愿为苏槿夕做起了助手,而且似乎已经不止一次了。

这让那些爱慕云瑾的美少女知道,该要嫉妒死多少人。

要知道,云瑾的样貌也算是非常出众的,暗中爱慕他的女子也不少。

忽然,躺在床上的苏钰嘤咛一声。

苏槿夕回头,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

方才还好好附着在伤口上的药膏竟然又被血柱给冲破了。

苏槿夕顿时呆愣在当场。

云瑾连忙给苏钰把脉。

“王妃娘娘,苏钰的脉象很虚弱。”

苏槿夕连忙将苏钰的手拽了过来把脉,脉象确实很虚弱,弱的几乎快要不跳动了。

这明显是因为失血过多所致。

怎么办?

难道苏钰就这样没命了吗?

他才那么小,而且还那样相信苏槿夕。

此刻苏槿夕的脑海里全都是苏钰在昏迷前拽着苏槿夕一遍一遍向苏槿夕求救的眼神。

他那么小,求生**是那样的强烈,苏槿夕怎么能失信于他?怎么能让他死?

但是现在苏槿夕一点办法都没有。

若果是和毒素有关的东西,苏槿夕还能想想办法。

但外科这方面她简直可以说是小白,而且现在还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苏钰的脉象一直在减弱,一直在减弱。呼吸也越来越弱,越来越弱。甚至到最后都已经感觉不到他的脉象、心跳和呼吸了。

他小小的身体就像是一张单薄的纸片一样,搭在床上。嘴唇咬的死死的,双眼静静地紧闭着,睫毛上甚至还搭着晶莹的泪水。一双小手始终死命地攥着胸前的被子,再一次直白地证明着他的坚强和勇敢。

“槿夕姐姐,救我……救我……”

“槿……槿夕姐……姐,钰儿……不……睡,不……睡……”

苏槿夕的脑海里一遍一遍回放着苏钰昏迷前的情形和声音。

终于,苏槿夕动了。

她将屋子里所干净的床单和幔帐全都扯了下来,铺开在桌上,将剩下所有的止血药全都包在了里面,卷成一疙瘩做成了一个药包,放在了床上。

然后将苏钰的身体掰到了药包上,让药垫着伤口。

这样可以让身体的重量增加药包和伤口的贴合度,也让药包里的药粉附着在伤口上,而不至于被不断从伤口里流出来的血液冲走。

接着,苏槿夕剪开了苏钰的所有衣衫还有裤子。

神情镇定、果断、熟练地开始施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苏槿夕医药包里的寒冰神针越来越少,刺在苏钰身上的寒冰神针越来越多,几乎刺满了苏钰的全身,头上、身上、腿上、脚上、手上,反正只要有学位的地方没有一处是空白的。

自始至终苏槿夕的神情认真而又专注。

站在苏槿夕身旁的云瑾瞧着那些他叫不上名字的一个个穴位被苏槿夕刺上了银针,都愣住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三好,伪装者

自始至终,苏槿夕的神情都不敢有一丝懈。

当刺完最后一枚银针之后苏槿夕再次给苏钰把脉。半晌,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王妃娘娘,怎么样?”云瑾问。

“脉息算是恢复了正常。”

云瑾也给苏钰把脉,没想到苏钰的脉象真的恢复了正常。而且云瑾发现苏槿夕所用的那种止血的方式也很管用,从伤口处流出来的血液已经不多了。

“苏钰的命总算抢回来了。”云锦笑着。

“虽然脉象已经恢复了正常,但并不代表脱离了危险,一切要等钰儿醒过来了才能确定。但却不知道钰儿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苏槿夕的神情有一些愁容。

是啊!不知道苏钰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外面还有比赛等着她呢!

这个时候外面肯定乱成了一团吧?

苏槿夕猜的没错,此时的外面贵仁堂的大厅里确实乱成了一团。

几个主事的都在后堂休息室的门口候着,等苏槿夕和云瑾抢救苏钰出来。整个赛场上只有霍氏等人和几个参赛的人员。

“这比赛还能不能进行了啊?要是今天比不了就说一声呗,大伙在这儿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啊!”

刚才你没看见吗?钰小公子都伤成了那样,幽王妃抱着钰小公子去后堂了,这会定是在后堂抢救钰小公子呢!比赛还如何进行?”

“就是啊,这比赛本就是幽王妃主持的,幽王妃不放话,谁敢擅自开赛啊!”

“也是,其实我觉得今天这比赛最大的看点就是幽王妃和她看中的苏钰了,现在幽王妃和苏钰都不在,就算开赛了也没半点意思。”

“是这个理儿,也不知道后堂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也没个人出来报个消息啊!真是急死人了!”

堂外围观的众人又开始纷纷议论起来,坐在堂内的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霍氏表面上虽看上去没什么,但是扶在扶手上的手却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苏骏脾气暴躁,是最沉不住气的,一拍桌子站起来道:“还比不比了?要让我们等到什么时候。”

贵仁堂的主事听到声音,连忙从后堂出来道:“骏小公子,您莫要着急,钰小公子受伤了,王妃娘娘和云太医此时正在后堂抢救呢!”

“他们抢救他们的,我们比我们的。难道没了她苏槿夕,今天这比赛就不能进行了吗?”

主事的一脸的为难,确实像方才众人所说的,幽王妃不放话,谁也不敢擅自做主开赛啊!

“你到底什么意思?”苏骏一把揪住了主事的衣领。

主事的脸色顿变:“骏小公子,您放手啊!这……这在下也做不了主啊!”

苏骏一把掀开管事的:“既然你做不了主,就找个能做主的出来。让我们在这里干等着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苏槿夕和苏钰在里面三天三夜不出来,我们这么多人就要在这里等他们三天三夜不成?”

“这……”管事的确实很为难。

“你们说呢!”苏骏朝堂外围观的众人喊道。

那些围观的众人大多数都挺向着苏槿夕的,方才暗自议论的时候还在为苏槿夕说话。苏骏这样一问,大伙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幽王妃确实有幽王妃的难处,但苏骏说的也并无道理。

人群沉默半晌之后也不知道是谁,扬声喊道:“骏小公子说的有理,无论如何也不能拖延参赛的时间啊!这都已经过了时辰好久了。又不是说没了幽王妃和苏钰这比赛就不能进行了,大家干嘛这样干耗着啊!”

“就是!比吧!赶紧比赛吧!”

“霍夫人,其实你本就是苏家的主母,按理说这次的比赛应当是你来主持才对。如今幽王妃在后堂有要事,不如就由你来主持吧!”

“是啊,霍夫人,大伙都很期待你主持呢!你可不能让大家失望啊!”

人群中开始有人呼吁让霍氏主持比赛,虽然势头很小,但没有人站出来反驳。

霍氏眼底的眸光一阵明亮,但她却极力地压制着自己内心激动的情绪,伪装道:“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母亲,我看你就是太心善了,所以才会让苏槿夕骑在你的头上。”苏仙惠忽然站出来道。

“你懂什么?”霍氏冷着脸。

苏仙惠毫不退缩:“母亲,虽然苏槿夕现在已经是幽王妃了,身份尊贵,但我还是要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门上的事情她就不应该多插手。这次让她来主持这个比赛已经很看重幽王的面子了,可这毕竟是咱们苏府的事情,苏槿夕现在有事耽误了比赛正常进行,母亲你理应站出来主持大局。”

霍氏的神情看上去有一些犹豫,没有答应,也没有反驳。

“霍夫人,你就站出来主持大局吧!”

“就是啊,霍夫人,方才仙惠小姐说的对,这本就是苏家的家事,你才是苏家如今最顶事的人啊!”

“主持吧!霍夫人,你瞧大伙都盼着你,等着你呢!”

也不知怎的,人群中对于霍氏的呼吁声越来越高。

“母亲!”苏仙惠喊了一声。

霍氏的神情忽然一定,站起身来道:“既然大家这么信任妾身,妾身就站出来主持这次比赛。”

“好!”

“好!”

“好!”

堂外的人群连呼了三声好。

霍氏虽然强烈的隐忍着,但是脸上激动的神情怎么也掩饰不住。因为憋的太久,激动的眼眶都开始有些红润。

她拢在宽大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苏槿夕,这次是上天都在帮我,你怨不得别人,只要比赛一开始,苏钰就等于自动退出了比赛。

剩下的那些人……

霍氏的目光在参赛的那些人身上一一掠过,哪一个是能比得过她的苏骏的?

等到时候骏儿赢了比赛,所有的事情还不是她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母亲!”

苏仙惠见霍氏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都没有说话,喊了一声。

霍氏猛然回神,才发现自己方才想的太出神了,竟然忘了现在还是在赛场。

于是她正了正身,调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扬声道:“各位,本夫人宣布,关于苏家家主继承人的比赛,现在开始!”

“慢着!”

霍氏的声音刚落,后堂的方向就传来苏槿夕的声音。

幽王妃出来了?

众人的目光都不由得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霍氏、苏仙惠和苏骏皆变了脸色。

“霍氏,你好大的胆子,本妃还没死呢!谁让你擅自做主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幽王妃出来了!”

“是幽王妃出来了!”

“幽王妃终于出来了!”

…………

苏槿夕一步步从后堂走了出来,气势凌然。

众人瞧着如此霸气的苏槿夕,都不由得愣了。

霍氏三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会在这个时候出来,都傻愣在了当场。

苏槿夕已经走到了霍氏的身前:“恩?母亲?”

霍氏回神,嘴角极力地撤出了一个笑容:“槿……槿夕,你出来了?”

“当然出来了,再不出来,山中无老虎,猴子就该做大王了。只怕钰儿就要被母亲从这次的比赛中除名了,是吧?”

“苏槿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是猴子?你骂谁呢!”苏仙惠扬声怒道。

在苏府的时候苏槿夕就不将苏仙惠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在这个时候。

苏槿夕没有搭理苏仙惠,只瞧着霍氏。

短短的时间,霍氏脸上的笑容已经转为了一副平和,就像她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一样。

“槿夕啊,既然你出来了,今天的这场比赛自然就是你来主持,方才母亲只是承了大家的期望而已,这不是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出来吗?怕耽误了比赛让大家失望。”

“这样就最好不过!”苏槿夕的嘴角也笑了。

“那咱们就开始吧!”霍氏道。

“等等!”

等?

还要等什么?

“槿夕啊,还有什么事情吗?”

虽然从霍氏平和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此时她的内心被气的都快要吐血了。

“钰儿还没有出来呢!”

什么?。

等苏钰?

苏钰都成那样了,还能出来参加比赛?

众人的脸上满满的都是疑惑。

苏仙惠冷然一笑,轻蔑地瞪了一眼苏槿夕:“都成那样了,就算出来比赛也是废物一个!不过是枉然出来丢人现眼而已,还妄想赢了比赛不成?”

“苏钰那废物来参加比赛?”苏骏也是一脸的不屑:“平时的时候他的医术不如我,更何况他现在还受了那么重的伤。就别出来折腾了吧?苏槿夕,别怪我这个做弟弟的没提醒你,到时候我若是赢了苏钰那小子,你可不能耍赖说我欺负他伤残柔弱。”

苏槿夕嘴角冷然一笑,瞧着苏骏的时候缓缓眯起了双眼。

苏钰的医术和能力她是见识过的,绝对在苏骏之上,她很疑惑,真不知道苏骏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自信。

难道平时在府上的时候苏钰都是深藏不露,没有将自己的能力展现出来?

“苏钰呢?还能不能来了?要是不能来就别逞强了!”堂外围观的众人中有人喊道。

立刻就有人附和:“就是啊!其实就算他来了也是浪费,白白的让自己受罪罢了。”

“对对对,听说苏钰根本就不会什么医术,他跟着碧姨娘进苏府还没多长时间,此前一直被苏仲养在外面,苏仲根本什么都没有给他教过。”

“原来这样啊?那还不如不来,来了也是浪费。”

众人的声音很大,苏槿夕、苏骏等人都听的很清晰。

“幽王妃,我那苏钰弟弟还能出来吗?要不要我让人去找个架子将他抬出来?”

苏骏这是第一次自愿喊苏槿夕幽王妃,却是格外的讽刺和刺耳。

苏槿夕目光凌厉,狠狠地扫了一眼苏骏:“闭上你的狗嘴。”

苏骏一噎,但很快就像是臭苍蝇一样:“是王妃就能了不起啊!看等会苏钰那小子输了你还如何神气。”

“咦……钰小公子出来了!”

“是钰小公子,他真的出来了!”

“哎呦喂,都成这个样子了,还能参加比赛吗?”

“就是啊!无论如何,还是身子重要呀,还是是回去歇着吧!”

苏槿夕闻声,扭头看去,瞧见苏钰确实在云瑾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人虽是走出来的,且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身上瞧不见任何血渍,但是那身形单薄虚弱的就跟一张薄薄的白纸一样,脸色及其煞白。

苏槿夕都有种下一刻苏钰就会跌倒的错觉。

心疼极了。

苏钰走到苏槿夕的面前,坚强而倔强地很了一声“槿夕姐姐”。

苏槿夕都还没有说话,站在苏槿夕身后的苏仙惠冷笑一声,讽刺道:“苏槿夕,不是我说你,你这也太不像话了吧?你瞧瞧钰儿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你到底有没有心啊?怎么忍心让他出来比赛?”

棒杀?

呵呵,苏仙惠竟然也学会棒杀人了?

苏槿夕眯着眼睛,饶有兴致地看向了苏仙惠。

霍氏竟然也皱着眉头道:“就是啊,槿夕,你看钰儿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要不母亲让人先送他回府歇着吧!比赛固然重要,但是命更重要啊!”

“就是啊,幽王妃,钰小公子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是不要让他参加比赛了吧!”

“是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人命关天的事情啊!”

人群中有人开始附和。

苏槿夕表情莫测,始终都没有说话。

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人拽着,苏槿夕低头,没想到在苏钰那张苍白如纸的小脸上看见了一脸的倔强。

苏槿夕怎能不明白苏钰的心。

“钰儿,你能行吗?”苏槿夕问。

“恩!钰儿能行!”苏钰坚定地回答。

“那好!那咱就开始比赛,速战速决!”

听见苏槿夕和苏钰的对话,霍氏的脸色忽然有些异样,她眸光一狠道:“槿夕啊!母亲知道你想赢这次比赛心切,钰儿也是你涉足这次比赛的王牌,但无论如何,你也不能拿钰儿的性命开玩笑啊!”

“就是啊!七妹妹。就算你想争苏家的家财也没这么狠绝的吧?竟然连自己亲弟弟的命都不顾了。”苏仙惠配合霍氏的话道。

自古以来,群众基本上都是愚昧的,被别人随便一挑拨,就什么都信了。

“什么?幽王妃举行这次比赛竟然是为了争夺苏家的家财?这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若不然幽王妃放着幽王府上的舒心日子不过,好端端的跑到苏府举办时什么苏家继承人比赛?”

“这有必要吗?难道幽王府能少了幽王妃银子花不成?”

“哎呀,你们还是不要乱猜了,我怎么着都不相信幽王妃是那样的人!”

“我也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

苏仙惠见即将抹黑苏槿夕的舆论又倾向于洗白,冷然一笑,扬声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其实你们心目中如同神圣一样的幽王妃根本就没有那么好!你们不要被她的表相骗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给你们长点记性

“大家都不要听苏仙惠说的,槿夕姐姐什么都没有做,是我自愿的,也是我求着槿夕姐姐让我参加这次比赛的。”苏钰苍白着脸,站出来替苏槿夕道。

“苏钰,你不是傻了吧?若不是被苏槿夕连累,你能成现在这个样子?”苏仙惠不屑地对苏钰。

苏钰强忍着身上的伤痛,瞪着苏仙惠:“你要再敢胡说八道污蔑槿夕姐姐,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苏钰虽然人小,身上还受了伤,但是此刻的眼神忽然如刀锋一般,瞪的苏仙惠猛然背上一阵冰凉。

苏仙惠本来要反驳苏钰的话到了嘴边,忽然有些怯怯地转成为了:“瞪什么瞪?再瞪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母亲,不知道诋毁王妃该当何罪?”

苏槿夕忽然问霍氏。

霍氏万万没想到苏槿夕竟然会这样问,有些愣,没有开口。

“云太医,你说呢!”苏槿夕又转而问云太医。

云瑾脸上的神情是那样的温和,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残忍的没有一丝情谊:“回禀王妃娘娘,您是当朝正四品的王妃,诋毁您就等于对皇家不敬,不敬皇家者按律当斩。”

“那么方才苏仙惠和苏骏所言,可算是对本妃的不敬?”

云瑾眸光平静地看了一眼苏仙惠和苏骏:“别的就不说,身为一介平民,直呼王妃娘娘您的名讳这一条,就已算得上是对您的大不敬。”

苏槿夕表情同样沉静,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走到上位上坐了下来,只定定地望着霍氏。

霍氏的心里当然是恨透了苏槿夕,此刻她恨不得直接撕烂苏槿夕。但是有什么办法呢?那么多人看着、听着,她若是依旧当众和苏槿夕撕破脸,对于她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

于是,霍氏一咬牙,揪着苏仙惠和苏骏的耳朵道:“你们这两个兔崽子,为娘平日里是怎么教你们的?你们就是这么跟为娘学的?还不跟槿夕赔不是!”

“哎呀呀……娘……你放手,放手!你揪疼我了,我凭什么跟她赔不是啊!她以为她是谁啊?是王妃就能了不起吗?”苏骏道。

“就是!”苏仙惠也一跳脚:“苏槿夕,我就是直呼你的名讳了,就是对你不敬了,你能把我怎么着?有本事你杀了我啊!现在就杀了我啊!”

苏仙惠和苏骏年轻气盛没脑子,也不代表霍氏跟他们一样犯傻。她顿时变了脸色,恨不得亲手掐死自己这一双不争气的儿女。

狠狠地拧了一把苏仙惠和苏骏的耳朵道:“你们这两个畜生,还不给我闭嘴。”

然后又笑面虎似地对苏槿夕道:“槿夕啊,骏儿还小,不懂事;仙惠也被母亲给宠坏了,你大人有大量,他们两个的混账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母亲,你这话我貌似不是第一次听了吧?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苏骏和苏仙惠的记性怎么就不见长呢?事不过三,既然母亲教育不好他们,本妃就亲自替母妃好好给他们长长记性。”

说完,朝外面喊了一声:“来人呐!”

“王妃娘娘!”苏槿夕随行带来的几名侍卫立马走了进来。

i“把苏骏和苏仙惠拉下去各打二十大板!”

“是!”

直到此刻苏骏和苏仙惠才意识到苏槿夕是要跟他们来真的,两人吓的顿时瞪大了双眼。

“苏槿夕,你凭什么打我们?凭什么?凭什么?”是苏骏的声音。

“苏槿夕,你不能打我,你不能打我,你要是打我,太子殿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是苏仙惠的声音。

任他们二人如何针扎,都没办法挣脱开侍卫的钳制,苏槿夕面色冷淡,就如同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一样。

侍卫将他二人拽到一边,找来了木板噼里啪啦地开始打。

很快他们再也骂不出来了,一声声惨烈的叫喊声响彻了整个贵仁堂,所有人都听着、看着,没有一个人愿意替他们说情,也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一句话。

就算霍氏再不忍,再心疼,也只能咬碎了一口的牙齿,紧紧地捏着双拳站在一旁。

她咬着嘴唇,想跟苏槿夕求情,但她很清楚,求苏槿夕根本就没用,所以只能背过身去,都不敢看苏骏和苏仙惠一眼,只能在心理一声一声地咒骂苏槿夕。

好半晌之后才打完,苏骏和苏仙惠趴在地上,就像是两摊烂泥一样,满头的冷汗,痛苦的"shen yin"声不止。

霍氏连忙跑上去看苏仙惠和苏骏,心疼的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

“还骂得出来吗?”苏槿夕仰着头,问。

苏仙惠趴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苏骏也趴在地上,虽不看苏槿夕,但手指一直指着苏槿夕的方向,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一句也听不清楚。

苏槿夕只当他们什么都没有说:“既然骂不出来了,就长点记性。以后若是再犯,可不是只打二十大板这么简单。”

一时之间,众人瞧着苏槿夕的样子,莫名的觉得空气中多了一股凛冽的压迫感,就连站在堂外围观的众人都不敢私语半句。

“好了,耽误了这么场时间,时辰也不早了,关于苏家家主继承人的选拨赛现在开始吧!”苏槿夕扬声宣布。

“什么?苏槿夕,现在就开始比赛?”

苏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扬起脖子道。

“怎么?有问题吗?”苏槿夕一脸无辜地皱眉。

“有问题吗?你还好意思问!你都把我们姐弟二人打成了这样,我们还如何参加比赛?”

“就是,苏槿夕,你太卑鄙了!你是不是都谋划好的,把我们二人打伤了,苏钰就少了两个对手是不是?”

苏骏和苏仙惠不怕死地道。

苏槿夕脸上的表情更加无辜了:“本妃也没有说你们二人有伤就不能参加比赛啊!你二人若觉得有什么不妥或者有伤不方便参加,可以自动退出比赛,本妃又没有非要强求你们。如何选择,纯属你们自愿。”

“苏槿夕……”

苏骏和苏仙惠咬牙,恨不得一口咬死苏槿夕。

尤其是苏仙惠,脸上的表情说有多狰狞就有多狰狞,而且还疼的眼泪汪汪的,都快要哭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自古无能者死于话多

“还有什么问题吗?”苏槿夕皱眉问。

苏槿夕和苏仙惠都没有说话。

“好,既然都没有问题,那就开始比赛吧!”

“这次比赛总共有三场,初赛、复赛和决赛。分别由太医院资深太医云太医和王太医,还有同和堂的许大夫三人担任评委,在场的众人做监督。本妃虽主持这次比赛,但是和霍夫人以及苏家的其他人员一样,置身事外。对于这次比赛的分工和设定大家还有什么异议吗?”

众人窃窃私语了几声,但是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好,既然都没有异议,那就按照本妃的设定进行,本次比赛的一次场考的是作为大夫最基本的辨药能力,现在开始。”

比赛除了苏钰、苏骏和苏仙惠参加之外还有苏家的三名女子参加,总共六人。六名侍从端着六个盘子分别走到了他们面前。

苏槿夕道:“各位参赛选手面前的盘子里都是事先准备好的药材,每个盘子里的药材都是一样的,都是一百零八种。你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之后按照辨别出药材的多少排名,前四名可以进入下一轮,复赛。”

苏槿夕的话说完之后几个侍从抬着五个屏风上来,将六人隔开,并点上了一炷香。

第一轮比赛,正式开始。

在场上的六名参赛选手认真进入比赛状态;场外围观的群众屏息观看,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的时候,苏槿夕没有忘记另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退出了后堂,喊来和自己随行的那几名护卫。

“可查清楚了刺伤钰儿的是什么人?”

“回禀王妃娘娘,刺客虽然被伏,但他事先服用了毒药,属下等人根本什么都没有来得及问他就死了。”

“什么?又死了?”

“属下等人无能,请王妃娘娘责罚!”

苏槿夕皱着眉头,脸色暗沉:“算了,这又不是你们能控制的,罚你们也没有用。”

“王妃娘娘,属下怀疑行次钰小公子的凶手和之前在街上驾马车和我们的马车相撞的是同一伙人,这件事定是有人蓄意而为。”一名护卫道。

这么明显的事情,苏槿夕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而且幕后之人分明行的就是险招,根本就没有想着掩饰什么。当街就开始动手,目的非常明确,就是不惜一切代价阻住苏钰参加比赛。

“王妃娘娘,幕后主使会不会是……?”

其中一名侍卫的眼神瞧着前堂的方向,没有说下去。

苏槿夕很明白护卫指的是什么:“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还是这么明显的作案,去大理寺报一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真相是逃不掉的!”

“是!”

苏槿夕说完,美丽的眸子眯了眯,朝着前堂走去。

此时,前堂中的第一场比试已经结束,并且三位评委也已经将结果整理出来,让人送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苏槿夕慵懒地坐在上位上,瞧着手中的结果。

“王妃娘娘,怎么样啊?”

“王妃娘娘谁被淘汰了啊?”

“王妃娘娘,谁进了复赛啊?”

众人都很紧张结果,见苏槿夕迟迟未开口,都有些着急地问。

苏槿夕娇丽的小脸上那两条如黛的眉毛缓缓蹙到了一起。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她的意识中一向只是个草包的苏骏竟然和苏钰打成了平手的成绩,而且成绩还非常不错,两人并列第一。

苏槿夕不由得多看了苏骏一眼。

苏骏很傲娇地瞪了苏槿夕一样,傲慢地扭开了头。

苏槿夕嘴角冷然一扬,自古骄兵必失,不笑到最后,还不知道谁笑的最好看呢!

神气什么?

“槿夕啊!还是尽快宣布结果吧!大伙都等着呢!”霍氏催促道。

苏槿夕表情淡然地宣布了成绩,除了苏钰和苏骏外还有苏仙惠和月姨娘的女儿苏晚晚四人成绩名列前茅,进入了复赛。

用实力说话,其余两位也没什么好说的,退出了赛场。

“接下来是第二场比赛,复赛。”

苏槿夕宣布完之后侍从抬上来两排架子,架子上面摆了药材。

苏槿夕淡笑着继续道:“第二场比赛比的是配药!”

“配药?这么简单的试题也拿来比赛?哼,真是小儿科!苏槿夕,你就不能搞点有难度的?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呢!”苏仙惠不屑冷笑一声。

苏槿夕嘴角依旧淡笑着,就像没有听见苏仙惠的话一样,没有搭理她。

“各位,你们身边的这些架子上总共摆了三百六十种药材,评委席上的封闭箱子里有四个纸条,分别写着四种方剂。你们按照第一轮的成绩高低顺序,随机抽取纸条,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按照纸条上的方剂配出药来,就算完成比赛。”

“第二轮淘汰几个人?”苏仙惠问。

“两个!”

“如果我们四人都配出了药,应该怎么算?”

“按照所用时间的多少排名,淘汰用时最长的两个人。”

“真没劲!”

苏槿夕百无聊赖,恹恹地瞪了苏槿夕一样。

苏槿夕冷然一笑,虽然笑声不是很大,但轻蔑味十足,刺中了苏仙惠骄傲的内心。

“苏槿夕,你笑什么?”苏仙惠顿时就炸毛了。

苏槿夕慢慢地靠在了椅子上,拿起一旁桌子上的一只瓷釉茶杯,慵懒地把玩起来。看都没看苏仙惠一眼:“自古无能者死于话多!”

霎时间苏仙惠就像是点着了狗尾巴上的鞭炮一样,一边吼着,一边朝着苏槿夕走了过去:“苏槿夕,你什么意思啊?你说谁无能了?你再说一遍!”

站在苏槿夕身旁的护卫连忙拦住了苏仙惠。

苏仙惠仍旧不死心地冲着苏槿夕吼:“苏槿夕,你自己医术不如人就别在这里嘚瑟。有准的你下来,我们俩单挑一把!”

苏槿夕轻挑眉,微微抬头,不屑地瞄着苏仙惠:“想和本妃单挑?等你赢了今天的比赛再说!”

“苏槿夕,你瞧不起人是吧?傻子,我看你到底有多少能耐!你给我等着!”

“好!本妃等着!”苏槿夕嘴角又是莫名其妙地一扬。

明明就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是何意思的表情,但是看在苏仙惠的眼里,却是对她无比的轻蔑。

苏仙惠恨不得冲上去将苏槿夕那带笑的脸撕碎了。

但是现在她被护卫拦着根本就没办法做到,所以只能气冲冲地退到一边。

“好了,刚刚不过一个小插曲,大家不要太过放在心上。我们言归正传,继续第二场比赛。”苏槿夕朝窃窃私语的人群扬声道。

“苏槿夕,按照你的意思,第二场比赛的抽签顺序是按照第一场比赛的成绩排名进行。但是我和苏钰的名次并列,我们应该谁先抽?”苏骏满脸得意地给苏槿夕抛了一个难题。

第一百七十九章 嘲笑,我倒着走

这确实是个难题。

苏槿夕正思索着应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苏钰忽然道:“这问题不难,槿夕姐姐,让苏骏先抽。”说着,苏钰还冲着苏槿夕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苏槿夕没想到苏钰小小的年纪,竟然如此霍达明事,朝他点了点头。

“苏骏,既然如此,就由你来先抽吧!”苏槿夕道。

“哼,算你识相!”

苏骏冲着苏钰冷哼一声,转身走到评委席,抽了一张纸条出来。

苏骏打开纸条,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看样子苏骏抽到的题目并不是很难,就算难,也难不倒他。

苏槿夕看了一眼苏钰。

苏钰身体虚弱,走的时候步伐有些迟缓,一步步缓缓走到了评委席,也抽了一张纸条。

他打开纸条看了一眼,脸上并没有显露太多痕迹,又将纸条卷了起来,捏在了手中。

接下来是苏仙惠抽,苏仙惠抽出纸条看了一眼,脸上顿时一片欣喜,非常得意地看了一眼苏槿夕。

苏槿夕并没有在意太多。

接着是苏晚晚,她抽完纸条之后表情并不是很好看。不过这也在苏槿夕的意料之中。

这四个人之的医术如何,苏槿夕的心里还是有数的。

“好,既然大家都已经抽到题目,想必心中也一定有数。比赛现在正式开始,点香。”

侍从换上了一炷完整的香,计时。

苏仙惠直接拿着药秤去配药了。

苏骏平日里虽然嚣张、绢狂,但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他竟然和苏钰一样出奇的冷静。

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纸条,站在原地好半晌,像是思索着什么。然后才走到药架旁边,一一查药、试药,然后开始抓药、配药。

苏槿夕瞧着他,不禁挑了挑眉毛。

没想到他还真小看了这小子。

再看苏钰。

苏钰依旧身体虚弱,表情苍白,小小的身体有些摇摇欲坠,苏槿夕心疼的内心又是一痛。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苏钰竟然站在原地一直没有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眼看着半柱香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苏骏和苏仙惠还有苏晚晚的药已经配到了一半,可是苏钰还是没有动。

他站在原地一直瞧着那些药架子上的药。

苏槿夕皱眉,不禁有些担心地瞧向了评委席上的云瑾,给了云瑾一个询问的眼神。示意问苏钰出来的时候伤势到底如何了?会不会因为身体虚弱,伤口太过沉痛而坚持不下去?

云瑾脸上的表情依然温和地笑着,给了苏槿夕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主动开口提醒苏钰:“钰小公子,您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苏钰苍白的脸上冲着云瑾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又转身给了苏槿夕一个安慰的眼神,示意苏槿夕放心,之后才一步步走向了药架。

香又燃了四分之一,苏槿夕竟然发现,苏钰虽然起点比其余三个人晚,但是速度并不慢。他甚至都省去了辨药和试药的时间,直接开始抓药。更甚至在抓好几味药的时候都没有用称称,直接用手抓了药。

一旁围观的众人不禁惊讶起。

“钰小公子这是怎么了?看他怎么心不在焉的啊?这样做怎么能配药呢?”

“就是啊!不用秤根本就不可能精准药材的分量,是绝对不可能配出准确的药材的。”

“就是啊!他是不是因为伤的太重根本就没办法坚持下去了啊?”

“带着那么重的伤,肯定会影响比赛嘛!看来这一回钰小公子是绝对输定了!”

“他这样子,不输才怪!”

“他输了,不知道幽王妃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幽王妃这次看走眼,押错宝了呗!”

“怎么能这么说呢?要不是钰小公子遇到意外受了伤,还不知道结果会如何呢!”

“哎……这是天意啊!天意难违啊!”

群众的议论声一向都很大,传到了堂内所有人的耳朵里。

霍氏听到后不动神色地看了一眼苏槿夕,怎么也掩饰不住眼底的幸灾乐祸和得意。

苏仙惠和苏骏听到后扭头,不屑且藐视地看了一眼苏钰。

不过,只有苏槿夕和云瑾二人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多异样。

云瑾自始至终都很平淡。

苏槿夕一副淡然的样子,双眸一直在苏钰的身上从未离开过。

“时间到!”一旁的计时人员喊了一声。

四人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

四人结束的时间都差不多,所以这一轮只能看配药的精准度。

“苏晚晚,你先开始吧!”苏槿夕道。

“是!”

苏晚晚应了一声,将自己配好的药放到了三位评委的面前。

三位评委各自看过后脸上并没有流露太过表情。

“苏仙惠!”苏槿夕点了苏仙惠的名。

苏仙惠傲然看了一眼苏槿夕,才将自己配好的药放到了评委席上。

三位评委看过之后还是没有流露太多表情。

苏仙惠想说什么,却又忍住没有说。

苏槿夕继续点名:“苏骏!”

“凭什么是我先来,不是苏钰?”苏骏不服气道。

苏槿夕还没说什么,苏钰就拿着自己的药朝着评委席走:“没关系,我先来吧!”

却没想到,苏骏竟然拿着他配好的药迅速地朝着评委席走了过去。在走到苏钰身边的时候,故意用肩膀狠狠地撞了苏钰一下。

苏钰比苏骏年龄小,所以身子也矮了很多。再加上带伤参赛,行动很吃力。被苏骏这样一撞,身子摇曳了好几下才扶着一旁的药架子站稳。

谁都能看得出来苏骏是故意的。

真是太过分了!

苏槿夕瞧着苏钰额头上渐渐渗出的冷汗,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心疼极了。

她紧紧地攥住了双手,腾然站了起来,若不是评委席上的云瑾以眼神安抚,苏槿夕就冲过去对苏骏不客气了。

好半晌之后苏钰才稳定了身形,艰难地转身给了苏槿夕一个“我没事”的眼神。

苏槿夕内心又是一阵抽痛,没想到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苏钰这个小孩子竟然还能想到她的情绪,顿时感动和辛酸都涌上了心头。

评委们看过苏骏的药材之后脸上皆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骏小公子果然是后生可畏啊!如此复杂的方剂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配的如此精准,实在是难得啊!”许大夫不禁赞叹道。

“钰儿,该你了!”

苏槿夕柔声对苏钰,身怕自己的声音要是大了一点,苏钰那虚弱单薄的身子就会跌倒一样。

苏钰冲着苏槿夕笑了一下,拿着自己的药材朝着评委席走了过去。

“哼,还用检查吗?他方才配药的样子大家又不是没瞧见。若那样都能配得出标准的方剂来,我苏仙惠都能倒着走了!”

第一百八十章 质疑,不信评委

“苏仙惠,记住了,这话是你说的!”苏槿夕道。

“是我说的!”苏仙惠毫不示弱,傲然地朝着苏槿夕仰头。

苏槿夕不说话,只目光平淡地望着评委席。

评委席上的三位评委反复地检查着苏钰配好的药,除了云瑾之外另外两位脸上的表情怎么也掩饰不住惊讶。

苏仙惠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开始着急了:“怎么样了?三位评委,你们倒是说话啊!”

按照规矩,苏仙惠只是参赛人员,没有资格,也不允许直接和评委说话或者交谈。

“钰小公子真是奇才啊!没想到不用称都能配出如此精准的药来。钰小公子,你这是如何做到的啊?”王太医眸光发亮地瞧着苏钰。

苏钰只捂着自己的胸口,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没有说话。

“什么?”

苏仙惠和苏骏难以置信地异口同声。

“王太医,你没有说错吧?苏钰的配药怎么可能是精准的?”

事实上苏仙惠比苏骏还要着急,她可是在苏槿夕的面前放了大话的。

“哼,难道你还怀疑老夫不成?老夫虽然年纪大了,还没糊涂到不知该如何说话的地步。”王太医没好气。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苏仙惠连连自语。

“王妃娘娘,王太医说的没错,钰小公子配的药确实精准的很。”

云瑾温和地笑,虽看上去是向苏槿夕报告结果,其实是给苏槿夕报安,示意让她不要太过担心苏钰。

其实苏钰这结果苏槿夕早就知道了,是在苏钰配好药的那一刻。

解毒系统检测到了苏钰配好的药,以及所有成分和所有药材的分量。

自问没有解毒系统,这样高超的技术苏槿夕是绝对做不到的,苏钰不过才八岁的一个孩子,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难道他真的是个天才?

苏槿夕真的很惊讶。

“结果如何?”苏槿夕问。

“这一轮比赛骏小公子和钰小公子最终获胜!”云瑾答。

“云太医,你们没有弄错吧?这……这怎么可能?”

苏仙惠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输掉了这场比赛。配药这种事情她可是最拿手的。并且她抽的那个题目还特别的简单,她对自己的信心很大,怎么可能会输呢?

这绝对不可能!!!

“哼!苏仙惠,你不要太过分!你一再质疑我们评委,到底什么意思?”

云瑾脾气温和,但王太医的脾气却不见得有多好。

苏仙惠顿时有些尴尬,但很快她的眸光一亮:“我信不过你们!”

什么?

信不过评委会?

这是输不起开始乱咬人了吗?

“放肆!老夫行医多年还从来没有被人质疑过。许大夫是整个帝京城最有名的大夫,医术是大家公认的,绝对没话说。云太医虽然年轻,但却是连皇上都御口承认过的天才太医。你不过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凭什么信不过我们?”王太医顿时黑了脸。

苏仙惠昂首挺胸,一点都不畏惧:“我并不是信不过你们的医术,而是信不过你们的人品。”

她指着云瑾:“云太医,谁不知道你和苏槿夕的关系不错。若不然,你堂堂太医院专为陛下和皇后娘娘诊脉的太医怎么可能屈身来为我们苏家的一个小比赛做评委?苏钰是苏槿夕的人,你若为苏钰偏私,我们还能说什么?王太医,你和云太医都是为苏槿夕而来的,我就不用多说了吧?至于你,许大夫!你虽是我苏家药堂的坐诊大夫,但是苏家在帝京城的七家药堂的账本早就被苏槿夕给骗走了,你被她收买了也说不一定。”

“仙惠小姐,你……你怎么可以如此血口喷人呐!老夫向来行的正,坐的端,怎么可能被人收买?”许大夫满脸的难色。

“苏仙惠,你好大的胆子,你就不怕本官治你个污蔑朝廷命官之罪?”王太医道。

苏仙惠仰头冷笑一声:“呵呵,真是笑死人了!王太医,你若是公报私仇,拿着你朝廷命官的身份压我这个弱女子,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还能说什么?”

“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面对苏仙惠的无理取闹,王太医虽满腔愤怒,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气的脸漆黑,愤愤地坐在椅子上使劲地抚着自己的胸口。

“云太医,你呢?你怎么不说话了呢?是不是被我揭穿了真相,哑口无言,羞于启齿了啊?”苏仙惠傲娇地对云瑾。

云瑾的表情平静。

虽然面对苏槿夕的时候一直都带着温和的笑容,但那笑却只属于苏槿夕一人。对于别人,尤其是苏仙惠这种胡搅蛮缠的人,他绝对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苏小姐若是质疑评委会,大可以亲自验查。但若是查不出什么,污蔑本官及王太医,还有王妃娘娘的罪责,朝廷可绝对不会请饶了你。”

云瑾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种地步,苏仙惠还是意识不到自己的愚蠢,竟然无知地冷笑一声道:“哼!得利的话都已经被你们说尽了,结果也已经公布了,我势单力薄,查了还有什么用?就算有用,我如何查?查得了吗?”

云瑾眸光冷冷地扫了苏仙惠一眼,朝着上坐上苏槿夕道:“王妃娘娘,下官建议完全公开这场试题和结果,以证我等之人的清白。”

“哦?如何个证明法?”

“既然苏仙惠小姐质疑我等三人的评断以及王妃娘娘您,不如就由她另选几个人当众检测这场比赛的结果,我等问心无愧。”

“苏仙惠,云太医的建议你可满意?”苏槿夕问苏仙惠。

“检查就检查!这样最好!云太医,你以为你说了句问心无愧,我就能怕你了吗?”

苏槿夕真不明白,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且面对的还是三位业界资深人士,若是换做别人,肯定胆怯或者退缩了。她苏仙惠到底哪里来那么大的自信和胆量。

“苏仙惠!你敢不敢和本妃打一个赌?”苏槿夕忽然问。

“赌什么?”苏仙惠还是一副胆儿大的不怕死的样子。

“赌检测的结果。若是检测的结果有问题,就算本妃输了,本妃任你处置;但若是检测的结果没问题,便是你输了,本妃要你跪下来给三位评委和钰儿致歉,并且脱光了衣服绕着长安大街跑三圈!”

第一百八十一章 谁的错

又是脱光了衣服?

好像上次霍玉娇和苏槿夕打赌的时候赌注就是这个吧?

当时霍玉娇根本就没在苏槿夕这捞到什么好处,并且还将夜珅也搭了进去。到如今霍玉娇和夜珅的身上被“天火”烧了一身的伤,都还没有好呢!

“好!”

苏仙惠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想都没有多想竟然就答应了苏槿夕。

“槿夕,这没必要吧?仙惠不过是质疑而已,想必这也是众人心中的疑惑,毕竟钰儿的配药时的作法和比赛的结果太过出乎大家的意料。找个人检查检查,解开大家心中的疑团也就罢了,何必如此当真呢!”

霍氏毕竟老陈,很快便嗅到了这场赌注中的危险。

却没想到苏槿夕还没说什么呢,苏仙惠率先开口道:“娘,这是我和苏槿夕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若是苏槿夕输了,可是任由她处置的!

对于一直想踩死苏槿夕的苏仙惠来说,这是多么具有诱惑力的橄榄枝,她怎么甘心错过?

更何况她已经笃定,这场比赛的结果肯定有问题,且就是三位评委做的手脚。

到时候她不但要整死苏槿夕,还要狠狠抽这三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一巴掌。

“云瑾,先给我看看苏钰抽到的是什么方子。”

云瑾将苏钰抽到的方剂递给了苏仙惠。

苏仙惠拿在手中看了一眼,目光有些低沉的闪烁,很明显,那个方子她不会。

“姐,拿来给我瞧瞧。”苏骏道。

苏仙惠随手将方剂递给了苏骏。

“呵,桂苓露啊!”苏骏很不屑地道:“不用找别人了,我来查就行。”

苏仙惠的眸光一亮:“骏儿,你也知道这个方剂?”

苏骏冷哼一声,瞧了一眼苏钰:“笑话,这么简单的方子也能难倒我?”

“由骏儿你来查,再好不过。”

不相信自己的亲弟弟,苏仙惠还能相信谁?

说着,她非常得意地朝着苏槿夕看了一眼。

“茯苓一两、甘露草二两、白术半两、泽泻半两、关贵去皮,二两、滑石粉二两、寒水石二两、猪苓半两……”这是个回魂清热的方子,苏骏查的仔细。

查着,查着,苏骏脸上不屑的神情渐渐不见,到最后竟然变为了一片暗沉。

只可惜苏仙惠没脑子就是没脑子,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苏骏脸色的变化、

“骏儿,怎么样?姐姐说的没错吧?是不是苏钰这小子的药有问题?我就说嘛!这评委会是不公平的,全都和苏槿夕是一伙的。”

说着,她翘着脑袋瞧着苏槿夕,满眼的轻蔑:“苏槿夕,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要说。”

苏槿夕嘲讽一笑,没有说话。

“苏槿夕,你笑什么?”

“我笑你傻啊!”

“苏槿夕,你不要太过分!”苏仙惠又炸毛了:“我知道你理亏,很想给自己找个安慰的台阶下。不过也没关系,看在你我姐妹一场同姓苏的份上,我一定不会太过为难你的。”

嘴上虽说着不为难,但苏仙惠的眼底里却全都是狠厉的神情。

“谁不为难谁还不一定呢!”苏槿夕冷笑。

“苏槿夕,你……你什么意思?”苏仙惠忽然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而看向了苏骏。

苏骏脸上绢狂的神情不见,在苏仙惠朝苏槿夕耍嘴皮子的这点功夫,已经满脸难以置信地将苏钰的药又检查了一遍。

“这……这绝对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苏仙惠终于察觉到了什么:“骏儿,什么不可能?你在说什么?”

“苏钰,你告诉我,不用称,你方才是如何将每味药材的分量抓的如此精准的?你告诉我?”

苏骏没有回答苏仙惠的话,而是紧紧逼问苏钰。

苏钰的脸色已经苍白的不能再苍白,他捂着胸口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检查都已经检查过了,如果没有疑问,我们是不是应该进行下一场比赛了?”

“不!”苏骏难以置信地摇头喊了一声,上前双手按住苏钰的肩膀道:“父亲根本就没有教过你多少医术,你和苏槿夕那个蠢货一样,都是医学废柴。你告诉我,方才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你是不是施了什么妖法?”

苏钰已经虚弱的不能再虚弱,小小的身板被苏骏大力压着,随时都有被压倒的可能,但他还是毅然坚强地挺立着,苍白的嘴角冷笑一声:“方才你我所有的动作都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我能施什么妖法?难道大哥以为这世上真的有什么妖术不成?”

“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苏骏还是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不过他已经放开了按在苏钰肩膀上的双手。

瞧见苏骏的手离开了苏钰的肩膀,苏槿夕和云瑾齐齐畅舒了一口气。

苏钰现在的情况没有人比他们二人更了解。

若不是苏钰的情况已经差的实在没办法坚持下去,在第二轮比赛的时候他可能呆愣地站在原地耽误那么长时间,更不可能如此明显地暴露自己在医学方面的特长让苏仙惠姐弟质疑。

“骏儿,这……这怎么可能?你……你是不是弄错了?”

苏仙惠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苏钰的药怎么可能没问题?

苏骏虽然依旧没有回答苏仙惠的话,但是他不可置信的眼神已经向苏仙惠说明了一切。

“骏儿,你绝对弄错了,要不你再查查?再查查!”苏仙惠拽着苏骏的手非要让苏骏再查一遍。苏骏没有动,苏仙惠又往人群的方向走:“这绝对不可能,骏儿你一定是弄错了,姐姐再找别人查查,找别人查查,苏钰的药绝对有问题。”

“姐姐!不用查了!”

“够了!”

苏骏和苏槿夕几乎同时开口。

但苏骏却非常狡猾地抢在苏槿夕的前面:“姐,苏钰的药确实没问题。看来咱们平日里小看这个小子了。不过你放心,还有第三场呢!弟弟绝对替你和母亲将这口气争回来。”

谁又能想到以前那个无理耍横,绢狂桀骜的纨绔子弟苏骏,在关键时刻竟然会有如此锦绣的心思?不愧是霍氏的儿子!真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和霍氏一样的工于心计。

“时辰不早了,苏槿夕,第三场比赛开始吧!第三场比什么?”苏骏扬声问苏槿夕。

苏槿夕慵懒地坐在上位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急什么,事情还没没有结束呢!”

事情还没有结束?

还有什么?

第一百八十二章 换个别的

苏仙惠心头猛然一揪,直从头顶凉到了脊背上,朝着苏槿夕看了一眼。果然见苏槿夕目光意味深明地看着她。

“苏槿夕,你……你想干什么?”

一时之间,苏仙惠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干什么?”苏槿夕冷笑一声:“刚刚才当着众人的面打的赌,大姐姐,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现在你输了,按照赌约,你得愿赌服输啊!”

苏仙惠原本满心骄傲的以为这次的比赛她赢定了,就算拿不到苏家家主的位置,也一定会将苏家的那些废物一个个踩下去,这第三场的决赛之争一定会是她姐弟二人争霸。

她和苏骏是同一个母亲生的,谁做了苏家的家主都一样。第三场就算输给了自己的亲弟弟,她也是心甘情愿。

但她却万万没想到竟然在第二场的时候就输了,并且还被自己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的医学废柴苏骏给打败了。

之前她在众人面前那些高傲傲慢的态度如今像是一个个讽刺的巴掌一样,狠狠地扇在了自己的脸上。

苏仙惠觉得羞耻极了。

此时她站在那里,都觉得自己像是已经被扒光了衣服一样,赤果果地被别人指指点点。

但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她竟然打赌输给了苏槿夕。

她坚定的以为绝对会赢的打赌竟然输了。

这件事就像是自己又被狠狠扇了一巴掌,扇的她五脏六腑都在疼。

“大姐姐,输了就快点履行赌注吧!大伙可都等着看下一场比赛呢!没多少时间跟你耗着。爽快一点!”

苏槿夕扬声说着,同时让人给苏钰和苏骏等人搬了把椅子。

苏骏倒也没什么,主要是身受重伤的苏钰。

苏槿夕之所以纵容苏仙惠插这么个小插曲,完全在替苏钰争取休息的时间。她知道苏钰带伤参加比赛,一直撑的都很艰难。

“就是,苏大小姐,你就别拖延时间了,大家还等着看第三场比赛呢!”

“是啊!苏大小姐,刚才你不是挺自信,挺嚣张的吗?现在也干脆一点呗!”

“苏大小姐,你不会是怕了吧?怕了就直说一声,跟王妃娘娘低个头呗!你跪下来求王妃娘娘,相信王妃娘娘一定会绕过你。”

…………

向着苏槿夕的围观群众开始对苏仙惠用起了激将法。

苏仙惠紧紧地握着双拳,咬的牙齿咯吱咯吱地响。

让她去求苏槿夕?

下辈子吧!

门都没有!

她这辈子宁可死也不会去求苏槿夕的。

不过苏槿夕也没指望着苏仙惠能求她。

要是苏仙惠真的求她了,她都会觉得很没劲,游戏都不好玩了呢!

“云太医、王太医、许大夫!对不住了!”苏仙惠咬着牙对评委席上的三人道。

云瑾神情很淡然;王太医冷哼一声,转过身去;许大夫虽是仁和堂的坐诊大夫,但说到底也不过是苏家一个有出息点的奴才,连忙站起身来。

“苏大小姐,搞错了吧?王妃娘娘之前说好的可是跪下来道歉。”人群中有人喊。

“就是啊!这样站着道歉谁不会啊?反正心口不一的,也没什么诚意,还不如不道歉呢!”

苏仙惠求救地朝着霍氏看了一样。

不过还没等霍氏开口,苏槿夕便道:“这件事母亲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众人的双眼可都看着呢!母亲若插手,会让大家以为母亲你偏私自己的一双儿女。”

霍氏一咬牙,到了嘴边的话被生生地咽了下去。

“苏大小姐,爽快点吧!有本事赌,没胆量认输了吗?越来越瞧不起你了!”又有人喊。

苏仙惠眸子猩红,攥着的双手指甲都扣进了肉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云太医、王太医、许大夫,对不住了。”

云瑾和王太医还是之前的那副样子。

许大夫连忙摆手站到了一边:“大小姐,你这真的是折煞老夫了,老夫受不起,你还是快快请起吧!”

没有人在意许大夫的反应,不过大多数人都觉得苏仙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砸婊终于嚣张不起来了,真是爽极了。

“苏大小姐,还有钰小公子呢!你之前可没少辱骂钰小公子呢!”

“对,还有钰小公子呢!”

苏仙惠狠狠地咬着牙齿,都快要将一口的牙齿咬碎了,站起身来走到苏钰的面前跪下道:“弟弟,对不住了!”

“起来吧!”

怎么也不会有人想到,苏钰这个小孩子面对这样的场合竟然会有如此高雅的气魄,他坦然接受了苏仙惠的致歉。

那三个字更衬的苏仙惠低微极了。

“可以了吧?”

苏仙惠站起身来,目光灼灼地望着苏槿夕,都快要哭了。

“好了?”苏槿夕看似满脸疑惑地皱着眉头:“大姐姐都按照之前的约定履行完承诺了吗?”

“没有呢!还差一项,按照之前的赌约,苏大小姐你得脱了衣服绕着长安大街跑三圈!”

“是呀!绕着长安大街跑三圈!”

“脱吧!”

“脱吧!”

“快点脱啊!”

“脱啊……”

围观的人群又开始起哄起来,尤其人群中的那些男人,各个用猥亵的目光看着苏仙惠,更甚至有人朝着苏仙惠吹起了口哨。

这一刻,苏仙惠终于怕了!

她目光怯怯地都不敢回头去看门口围观的众人,脊背冰凉一片,双腿软的都有些站不住了。

她甚至难以想象自己要是真的履行承诺当众脱了衣服给外面的那些男人看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

在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是永远都斗不过苏槿夕的。

事实上,自从苏槿夕清醒以后,她们之间的每一次争斗她都没有赢过。

“槿夕,差不多就行了!这样有点过了吧?”霍氏终于站出来替自己的女儿说话。

苏槿夕眸光凌厉:“算了?霍氏,你以为本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是在开玩笑吗?”

“仙惠毕竟是你姐姐,是我们苏府的人。她没有了脸面和名节,对你有什么好处?”

“呵,原来母亲你还记得我们都一家人呢?方才你和大姐姐为难钰儿的时候本妃还以为你们都忘记了呢!既然都是一家人,大姐姐还为何跟本妃打这样的赌呢?既然打了赌就得愿赌服输。”

苏槿夕双眼中狠厉的神情忽然让霍氏的身子微微一怔。

还没等霍氏说什么,苏槿又道:“苏仙惠,赌约你能不能履行?若是履行不了,本妃就给你换个别的。”

换个别的?

换什么?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七岁容颜早衰

“换……换什么?”苏仙惠的声音有些颤抖道。

“你确定要换?”

不换难道真要脱了衣服让那些臭男人猥亵吗?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难以接受的?

“我确定!”苏仙惠坚定道。

“好!”苏槿夕眸光冷冷的:“来人呐!将苏仙惠给本妃拉下去打五十大板!”

什么?

苏仙惠、霍氏的脑海中忽然轰然一声。

“槿夕,你这是要打死仙惠吗?”霍氏再也伪装不住,冷着脸对苏槿夕。

“本妃只说打五十大板,又没说要打死她。母妃是要污蔑本妃吗?”

这根说没说又有什么关系?

苏仙惠已经受了二十大板,若再打五十大板,不死也被打残了,那跟死了又有什么两样?

“苏槿夕,你干脆杀了我吧!”苏仙惠大震之后忽然扬声冲苏槿夕吼。

“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了你?拉下去,给我打!”

苏槿夕的护卫不容分说,铿锵上前就拽着苏仙惠拉了下去。

霍氏黑着脸一个劲地替苏仙惠说话,苏骏也是。两个人软的硬的说了一大堆,但是苏槿夕根本就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

后堂里,刚开始的时候苏仙惠杀猪一般的喊叫声很高,到了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甚至到最后都已经不喊叫了。

“幽王妃威武!”

“幽王妃千岁千千岁!”

“苏仙惠活该!”

“苏仙惠咎由自取!”

……

人群中的呼声一声比一声高。

侍卫打完板子,将满身血肉模糊的苏仙惠拖了出来扔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仙儿……”

“姐姐……”

霍氏和苏骏大叫一声,哭着冲到了苏仙惠的身边。

苏仙惠的屁股已经皮开肉绽,血肉淋漓。完全不复当初苏府那个骄傲聪慧,又美貌如仙的大小姐。

此时的她趴在地上,气息微弱,疼的全身犹如筛子一样,不住地颤抖着。就算身上没有沾染血迹的地方,也已经被大汗湿透。

看那样子,就算死不了,双腿也算是废了,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

简直狼狈极了。

“苏槿夕,我要替我姐姐报仇!”

苏骏忽然大呼一声,一把抽了身旁一个护卫身上的佩剑朝着苏槿夕冲了过去。

苏槿夕身旁还有很多护卫守着,根本没费多少力气就将苏骏给抓了起来。

苏槿夕毫不畏惧地眯着双眼:“苏骏,你是想争和苏仙惠一样的下场吗?”

“苏槿夕,你这个贱人!你害了我姐姐,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

“好呀!我等着!不过也得你有这个本事才行!”苏槿夕语声悠悠。

“骏儿!”霍氏哭着拦住苏骏:“莫要逞一时之气。”

“母亲,姐姐都成了这样,你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你和你姐姐都是母亲亲生的,打在你们谁的身上母亲不心疼?都跟打在母亲身上是一样的。这口气母亲绝对会替你们姐弟二人讨回来。莫要忘了今日的大事!”霍氏说着,潋滟的双眸之中闪过一抹阴冷的杀气。

今日的大事?

对,还有苏家继承人之争的比赛没有进行完呢!

只要他苏骏赢了比赛,成为了苏家家主的继承人,让他的母亲和姐姐难受的人一个也别想逃过!

苏骏凛冽地瞪着苏槿夕,握紧了双拳。

苏槿夕,你给我等着!

苏槿夕也以毫不示弱的眼神回以苏骏和霍氏。

别以为凶手死了,护卫们什么都没有查到,她就不知道今日在来的路上,接二连三阻止他们的幕后主使是什么人!

碧姨娘身受重伤,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生死;苏钰在阎王殿走了一遭,差点丢了性命。这个仇她苏槿夕绝对不会忘,且必定要替碧姨娘和苏钰讨回来。

打断苏仙惠的双腿只是个开始,后边还有更丰厚的大礼呢!

霍氏、苏骏,你们等着!

苏仙惠被人抬回了苏府,没想到霍氏竟然没有陪着苏仙惠一起离开,只是吩咐得力的下人找最好的大夫给苏仙惠治伤。

苏槿夕宣布关于苏家家主继承人选拔赛的第三场比赛正式开始。

最后进入第三场决赛的只剩下苏钰和苏骏。

“第三场比的是诊断。”苏槿夕道:“事先已经准备好了病人,稍后你们二人仍旧是用抓阄的方式选择自己即将要医治的病人,计时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内必须医治好病人,没有医治完毕或者医治无效都算输。”

“若两个时辰之后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医治好病人,或者两个人都在固定的时间内医治好了病人,应该如何算?”霍氏竟然开口问。

“还是和之前一样,若都在规定的时间内医治好了病人,就按照所用时间的长短排名。若都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医治好,本妃会安排再举行一场决赛。”

比赛的内容和规则都已经明了,苏钰和苏骏开始抽签。

苏钰抽到的是二号,一名双目失明且七岁就容颜早衰的小姑娘。

苏骏抽到的是一号,一名身中蛇毒,全身腐烂,急需解毒的年轻小伙子。

两个都不容易。

苏骏一接到病人,态度就非常严肃起来。开始给病人检查伤口,验血,试毒,并且询问病人在哪里遇到的毒蛇,周围的情况等。

苏钰的病人被带进来的时候众人都不觉唏嘘一声,若不是苏钰抽到签的时候三位评委说过,这位病人是七岁容颜早衰,大家都还以为她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

小小的个子都还没有苏钰高,却长了满身、满脸的皱纹,还有一头雪白的长发。她双目无神,没有焦点地看着脚下的一尺三寸地,很明显双眼什么都看不见。之所以能安然无恙地走进来,靠的全都是身旁之人的扶持。

苏钰忍着伤口的疼痛,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走上前去,亲自迎接病人。

“你好,我叫苏钰,是即将要为你诊治的大夫。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像是没有听见苏钰的声音一样,没有开口,脸上的神情依旧木讷。

“你好,我叫苏钰,是即将要为你诊治的大夫。请问你叫什么名字?”苏钰又重复了一遍。

在场的众人、包苏槿夕、还有外面围观的群众,全都寂静地等待着这个小姑娘开口。但是过了好半晌,小姑娘都没有说话。

苏槿夕瞧着那小姑娘,不觉皱起了眉头。

为了公平起见,这次比赛所用的两名病人都是由三位评委准备的,苏槿夕避嫌没有参与,也没用过问。

也就是说,在这两名病人被送到赛场之前,苏槿夕也不知道她们是什么状态。

难道这小姑娘不但双目失明,还是个聋哑人?

不是吧?

看不见,听不见,还不能说话,这让苏钰如何问诊?如何和病人沟通病情?

这简直就是在两个时辰之内根本就没办法完成的病例嘛!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天才小神医

苏钰苍白的脸上明显露出了难色。

就连苏槿夕也开始为苏钰担心,因为她发现苏钰站在那里,脚步已经开始有些不稳,身子几乎在摇摇欲坠,随时都有跌倒的可能。

“先把她带进去吧!”

侍女牵着小姑娘走进了赛场,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苏钰开始认真地给小姑娘检查身体。

苏槿夕的目光始终在苏钰的身上。她发现,苏钰自从见到小姑娘之后小脸上的神情就一直没有舒展过。

再看苏骏这边。

苏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已经做完了验毒的最后一道工序,写好了需要的药材清单,交给工作人员去抓药。

苏钰的进度明显比苏骏慢多了,众人都开始为苏钰担忧起来。

这么明显的差距,幽王妃看重的苏钰能赢这场比赛吗?

好半晌之后苏钰才检查完了小姑娘的身体,此时已经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苏钰写了个药材清单交给工作人员,又要了一副针灸用的银针。

待药材齐全之后苏钰让助手熬了一副药给小姑娘喝下,有做了一副药汁,用纱布包着,敷在小姑娘的脸上。

小姑娘的病情比较复杂,外用和内服的药已经用过了,接下来的就是针灸。

苏槿夕瞧着苏钰行云流水一样的动作,内心不禁惊讶,果然不是一般的孩子。

其实苏骏的医术也很不错,不过他比苏钰大了好几岁,反而在众人面前彰显不出他的不凡来。

“春红,给骏儿和钰儿端杯茶过去。”霍氏忽然道。

霍氏身旁的侍女忙应了一声,去准备茶水。

“王妃娘娘,连着三场比赛,我心疼儿子,让人给他送杯茶水,没问题吧?”

自从苏槿夕打断了苏仙惠的腿之后,霍氏对苏槿夕就没之前那么客气了,甚至连称呼也变了。

“无碍!”苏槿夕嘴角淡然一笑。

在众人都瞧不见的地方,霍氏的嘴角闪过一抹阴狠。

侍女春红按照霍氏的吩咐将茶水分别端到了苏骏和苏钰的身边。苏骏拿起茶杯喝光了茶,苏钰正忙着给小姑娘针灸,腾不出时间来,只让春红将茶水放在了一边。

因为苏骏已经喝过一模一样的另外一杯茶水,且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两人的比赛上,根本就没有人去注意苏钰的那杯茶有什么异样。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的时间已经过去。

苏骏那边的进展一直都领先于苏钰。给病人敷完药之后病人的疼痛已经减轻了很多,不再呼痛了,口服的药也已经给病人服下。

但是苏钰的这边似乎还是没有什么起色。

苏钰试着跟小姑娘交流了好多次,小姑娘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场比赛不会被骏小公子给赢了去吧?”

“难说!钰小公子今天的运气似乎不是很好,来参加比赛的时候就受了伤不说,如今抽到的病人情况还是这样复杂的。这是老天爷在有意为难他呀!”

“钰小公子赢不了骏小公子,不就等于幽王妃要输给霍夫人了?”

“哎……谁知道呢!我也盼着幽王妃和钰小公子能赢,但是现在看钰小公子这状况……难!想赢,很难!”

又半个时辰的时间过去了。

苏骏给病人身上腐烂的伤口换完了药,病人的脸色明显比刚进赛场的时候好了很多,且还能安然无恙地跟身旁的人交谈了。

苏钰非常得意地朝着评委席一拱手:“请三位评委验证,病人的毒已经完全清除了。”

天呐!

这么快?

离比赛结束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呢!

骏小公子竟然提前医好了病人,那么钰小公子呢?

众人不禁朝着苏钰那边看了过去。

之间苏钰也已经开始收小姑娘身上的银针,一枚……一枚……一枚……

众人都静静地等着,随着苏钰有条不紊的动作,不由得渐渐地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气氛越来越紧张。

收完所有的银针,苏钰又开始解开小姑娘脸上的纱布,一圈……一圈……又一圈……

所有的纱布都拆去,小姑娘的脸上还带着药汁。

“烦请替你们家小姐洗洗脸!”苏钰对小姑娘身旁的侍女。

围观的众人不禁伸长了脖子摩肩接踵地往里面看着,身怕一个不留神,错过了最精彩的部分。

“怎么样?怎么样?钰小公子的病人被治好了没有?”

“别挤,别挤,快让我看看!”

“擦完了,擦完了……”

“哇……哦……”

众人长长地惊叹了一声。

“神医啊!钰小公子真不愧是天才小神医,竟然连返老还童这种事情都能做到。”

当婢女擦去小女孩脸上的所有药汁之后,女孩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沟壑般的皱纹。转而是一脸吹弹可破的胶原蛋白,水嫩清亮,吹弹可破,白里透红,完全恢复了她这个年龄该有的透亮肌肤。

而且女孩子长着高高的鼻梁,铜铃一般又黑又大的眼睛,殷虹的小嘴唇。虽然没有完全张开,但任谁都能看的出来,长大之后绝对是个美人胚子。

这么棘手的病人,苏钰竟然将她给治好了?

苏骏不禁狠狠地攥紧了拳头。

但谁也没有想到,霍氏的嘴角竟然阴冷一笑:“只治好了脸蛋有什么用?若是连盲疾和聋哑病一同治好了才算过关。”

对啊!

大伙顾着激动钰小公子治好了小姑娘的脸,却忘了小姑娘还有聋哑病和盲疾了。

“小姑娘,你能看见了吗?要是能看见就吱一声。”

“对啊!出个声吧!能看见吗?”

良久都听不见小姑娘的声音,众人的心中都开始有些喘喘不安。

苏槿夕的眼底忽然闪过一抹暗沉,云瑾的脸色也不好看。

“小姐,你能看见了吗?小姐!”

小姑娘的侍女伸出手在她眼前晃悠着,但是小姑娘的眼神依旧没有焦点,也没有答应她。

“哼,原来还没有治好啊!苏钰,你输了!”

苏骏紧张的内心终于平复下来,冷哼一声,虽是给苏钰说,但目光却非常得意又挑衅地望着苏槿夕。

怎么会这样?

钰小公子真的输给骏小公子了吗?

怎么有些难以置信呢?

幽王妃看中的人,怎么可能输呢?

就在大家窃窃私语,议论比赛的结果之时,忽然……

第一百八十五章 侥幸,差点丧命

苏钰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

“钰小公子……”

众人意识中都以为没有被治好的小姑娘竟然开口喊了苏钰一声。

这到底怎么回事?

众人都懵了。

苏槿夕冲到了苏钰的身边,云瑾也从评委席走过来,给苏钰把脉。

众人都愣了,现场乱做了一团。

“这到底怎么回事?”苏槿夕的眉头紧紧地皱着。

“王妃娘娘,钰小公子吸入了对他的伤口有害的决明粉。”

决明粉?

见苏槿夕皱着眉头没说话,云瑾继续解释:“决明粉对于普通人的身体是无害的,但是钰小公子的体质对决明粉过敏。再加上他现在身受重伤,身体的抵抗力下降,别说是服用了,就算吸入决明粉,对他的身体也是百害无一利。”

苏槿夕迅速用解毒系统检测周围决明粉的所在地,怎么也没有想到,解毒系统提示的竟然是之前霍氏让春红给苏钰端上来的那杯茶水。

“霍氏,你怎么解释?”苏槿夕端起茶杯,眸光冷冷的问。

霍氏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我也不知道钰儿竟然对决明粉过敏啊!要是早知道,我就让春红换别的茶了。再说,这茶原本就是我心疼的儿子,给我儿子准备的,给钰儿不过是顺便。”

“又没有喝,只是放在一边吸入了茶香而已,竟然就过敏,真是矫情,到底还是不是男人呐!”苏骏瞪了一眼昏迷中的苏钰,满脸的鄙夷。

若说这事不是霍氏故意的,苏槿夕打死也不会相信。

霍氏这人,真是心肠阴暗歹毒。

“你们母子最好给本妃祈求钰儿没事,若不然……”

苏槿夕豁然将整整一杯茶泼到了霍氏的脸上,双眸眯了眯,没有将后边的话说下去。但那口吻却足以震慑人心,让人不寒而栗。

“云太医赶快准备药,黄连、陈皮、玄参、川穹、重楼、白芍药……”

苏槿夕一一说着,云瑾连忙就地找药,王太医和许大夫也在帮忙,很快便将苏槿夕所要的十几种药材找齐了。

“让人去熬了给钰儿喝!”苏槿夕吩咐一声,连忙有人利索地拿了药材去煎熬。

苏槿夕又让人将苏钰抬进了内室。

就在苏槿夕跟着也要去内室的时候,忽然……又一个意外出现了。

之前已经被苏骏救治好的那名病人竟然痛苦地尖叫一声,七窍开始流血了。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众人都惊呆了。

“嘟嘟嘟”解毒系统提示有毒。

苏槿夕连忙用解毒系统将那名病人检测了一遍,并且把脉、检查身体,忽然很凶地冲苏骏:“谁让你给他用龙脑和生玳瑁的?”

苏骏脸上的骄傲不见,顿时慌了。

竟然用了龙脑和生玳瑁?

王太医、许大夫以及在场许多懂医术的大夫顿时震惊。

龙脑虽有很好的解毒作用;生玳瑁也有以毒攻毒的作用。

但是,解蛇毒的时候生玳瑁是忌用的。且病人面色潮红,眸光生微,一看就是天生身体热证,正气不足,龙脑、人参之类的药材千万不能用。

可是,苏骏竟然用了!!!

苏槿夕打死也不会相信,能连杀两场进入决赛的苏骏会连这么简单的常识都不知道。

他这分明就是赢赛心切,急于求成,才会这样做。

因为龙脑除了有解毒作用之外,还和人参一样,有益气补血的作用,被人称为小人参。

也就是说之前众人看到病人的脸色比刚进赛场的时候明显好了很多,根本就不是因为解毒后恢复了体质所致,而是被龙脑的药效暂时吊起来的。

现在龙脑的药效减轻,和病人身体内残留的毒素发生冲突,正无法抗邪而导致七窍流血。

“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很危险,很有可能因为你的侥幸心理和急攻心切而丧命?”苏槿夕质问苏骏的眼神特别的凶。

这些苏骏当然知道。

他当时用药的时候,只是侥幸的以为龙脑的药效怎么也会坚持到比赛结束。那时候他已经成为苏家家主继承人,并且拿到苏家家主令牌之,到那时病人是死是活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却没想到这么快龙脑的药效就坚持不住了。

面对苏槿夕的质问和众人诡异的眼神,他愣在当场,都没有反应。

“王妃娘娘,当务之急是赶紧给这个病人解毒,他现在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云瑾对苏槿夕。

苏槿夕眸光锋利地扫了一眼苏骏,再不看他。

“准备天台二两、木香三钱、青皮五钱、紫苏二两……”

苏槿夕很严肃地说需要的药材。

云瑾去内堂照顾苏钰了,王太医、许大夫,两名身份不简单的评委自动组成了助手队,按照苏槿夕的要求找药、煎药。

苏槿夕在众人瞧不见的时候,手掌一翻,手心里顿时多了一种奇怪的药,给病人服下,病人立刻就呕吐不止。

这是催吐,得将之前吃进去的那些药材全都吐出来。

“小米粥呢!”

“小姐,小米粥已经好了。”

绿篱连忙端着一碗小米粥从后堂出来,按照苏槿夕的要求给病人喂了下去。

“药!”

“药熬好了!”

王太医飞速端来了熬好的药,也按照苏槿夕的要求给病人服下。

“把他的衣服脱了。”

自始至终,苏槿夕的表情一直都很严肃,吩咐一声之后拿出了自己的寒冰神针。

“这……”

绿篱、王太医和许大夫有些犹豫。

王妃娘娘毕竟是女子,而且还是幽王的女眷,身份尊贵。当众面对一个全身"chi luo"的男子,不合适吧?

“脱!”苏槿夕冷冷一声。

“医者不论男女!”

王太医道了一句,动手开始解病人的衣服。

脱完病人的衣服后,云瑾等人自动站到了一边,苏槿夕开始给病人施针。

这是第一次,苏槿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施针。

莫说那寒冰神针的神奇和独特就已经闪瞎了众人的眼,就苏槿夕这施针的手法,也是在场的诸位内行之人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尤其是离苏槿夕最近王太医和许大夫,简直可以说是惊讶之极。那眼神将苏槿夕崇拜的五体投地,甚至都已经忘了面前的只是个女子。

苏槿夕的表情自始至终都很严肃、认真。众人见过苏槿夕的很多样子,却从来都没有见过工作起来的苏槿夕。

那神态、那身姿、那气韵,以及施针的独特手法,都让人们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很多人都有种医神下凡的错觉。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天生,三千白发

苏槿夕施完针,收起银针。

内服药物配合针灸,很快便将病人体内的毒素清除。

但是,经过这么一番折腾,病人也等于在阎罗殿的门口绕了一圈,几乎丢了半条性命。

“先将病人留在贵仁堂,由贵仁堂负责她的饮食和用药,等完全好透了再送回家去。”

“是,王妃娘娘。”

贵仁堂的管事连忙应了一声,给病人安排住处,又让侍从将病人抬进了贵仁堂的后堂。

此时云瑾也刚好从后堂出来,苏槿夕连忙问:“钰儿怎么样了?”

“钰小公子已经无大碍,请王妃娘娘放心。”

云瑾办事说话苏槿夕很放心。然后她的眸光又一阵阴寒,看向了霍氏和苏骏。

二人的身子齐齐一震,霍氏的身子有且怯地看向苏槿夕:“你……你要做什么?”

不过苏槿夕什么也没有做,也没有回答霍氏的话。转而走到了被苏钰医治的那名小姑娘的身边。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王妃娘娘,民女名叫小离”小姑娘声音脆脆的,就像铜铃一般好听。

这是,大伙真真切切地听到这小姑娘说话,比起方才在苏钰吐血之极,喊出来的那医生“钰小公子”更让人心里踏实。

没想到钰小公子真的把这位姑娘给治好了。

不过苏槿夕注意到的却是别的。

没想到才七八岁的小姑娘,言行举止间竟然会如此得体大方,倒是和苏钰有几分相似,也不知道这姑娘是谁家的。

苏槿夕又给小离好好的检查了一遍,确定小离身上的所有症状都被苏钰给治好了之后,才转身走到了主位的方向。

拿出了苏家家住的令牌。

“现在本妃宣布,今日苏家家主继承人的比赛,最终获胜者是苏钰。在场的诸位亲眼见证了这场比赛,如今再做个见证,本妃将这苏家家主的令牌交到苏钰的手上,以后苏钰就是苏家未来的继承人了。”

苏钰还在后堂躺着,并没有出来,苏槿夕说完之后将令牌交给了一旁的侍从。侍从恭恭敬敬地接了,正要给后堂的苏钰送进去。

“不……不可以,我是苏家嫡子,我才是苏家未来的继承人。这令牌应该是我的。”苏骏疯了似的冲上去想要抢苏家家主令牌。

苏槿夕一个眼神,护卫连忙将苏骏给拦住了。

“娘,我才是苏家家主的继承人。”苏骏冲霍氏喊道。

到了这个时候霍氏脸上的神情反而平淡了很多,不过眼底的那一抹紧张还是很明显地出卖了她的内心。

“苏钰真的治好了这丫头吗?不见得吧?如果本夫人没有看错,这丫头的身上除了童颜早衰、聋哑症、盲症之外还有少白头之症吧?”

众人顿时又震住了,不禁朝着小离的身上看去。

虽然容颜已经不再苍老,她也能看得见、听得见、还能说话了,但她的那一头雪白的头发还是真真切切的。

那可是铁证,想赖也赖不掉。

“就是,苏槿夕,这小姑娘的头发还白着呢!苏钰根本就没有赢这场比赛。”苏骏非常得意地挑衅苏槿夕。

苏槿夕也不知道如何说了,只狠狠地瞧着霍氏母子。

但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小离的婢女忽然站了出来,扬声道:“其实大家误会了,我家小姐虽然得了怪病,但是她这一头的白发却并非因病所致,而是天生的。”

天生的?

天生白发?

这怎么可能?

“丫头,你胡说八道呢吧?怎么可能有天生长白发的人?”

“这位夫人,婢子绝对没有胡说,我家小姐并非单纯的汉人血统,所以才会生了一头的白发。”

此刻大家才注意到,那小离的眼珠子虽然是汉人共同拥有的黝黑色,但是眉头很高,眼眶也很深,确实不像是纯正的汉人。

“不……不可能!你们一定和苏槿夕他们是一伙的,所以才会替他们胡说八道,对不对?”苏骏狗急跳墙,开始乱咬人。

“够了!”苏槿夕冷喝一声。

“这场比赛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举行,在场的众人都是证人,苏钰赢的光明磊落,不怕你们质疑。不过有些人……”苏槿夕冷冷地看向了霍氏:“人在做,天在看,公道自有天断,恶人一个也休想逃过。”

没想到霍氏竟然没被苏槿夕的这话给吓着,反而嘴角一阵冷笑的道:“既然王妃说到光明磊落四个字,今日在场的众人也替本夫人做个见证。本夫人的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想问问王妃,您这苏家家主的令牌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苏槿夕温馨无愧:“本妃早就说过,是天牢的父亲亲手交到本妃手上的。”

“谁信啊!”霍氏扬声:“老爷又不是真的傻,她怎么可能将苏家家主令牌这么重要的东西,交到你这个已经嫁出去的女儿手中?难道她预见不到这样做会给苏家带来多少祸端吗?”

霍氏说完,还没等苏槿夕开口,又道:“幽王妃,这几日来本夫人敬畏你幽王妃的身份,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现在本夫人绝对不会再容忍你仗着自己的身份在苏家胡作非为了。”

“你想做什么?”苏槿夕眯起了双眼。

“除非,本夫人听到老爷亲口告诉我,是他将苏家家主的令牌交到了你的手中,让你主持推选出苏家家主继承人。否则,你所说的话,本夫人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就是,苏槿夕。自从父亲入狱,皇上下令不许家人探监。我们这些人当中就只有你能够见到父亲,谁知道这令牌你是怎么得来的。说不定你威逼父亲,或者从父亲的身上抢来的也说不一定。”苏骏道。

“还请诸位替我们孤儿寡母说句话,让幽王妃带我们去见见我们家老爷。不为别的,只为妾身在苏府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妾身绝对不相信我家老爷会不顾及妾身和他一双儿女的处境,任由一个嫁出去的姑娘回来祸及苏府的安危。”

霍氏扬声拱手对堂外围观的众人。

一时之间众人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他们中大多数人都相信苏槿夕,但是霍氏这话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苏仲确实没有理由将苏家家主的令牌交到一个外嫁之女的手上,这样对苏家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王妃娘娘,您身份尊高,在天牢那边也能说的上话,不如您就带着霍氏母子去天牢见见苏院首吧!”

“就是啊!大伙虽然都相信你,但也不免有人心中带着疑惑。去当面对峙对峙,也好赌了某些人的口。”

“王妃娘娘,去吧!大伙都挺你!”

“幽王妃,怎么样?去天牢当面对峙,你敢吗?”霍氏阴测测地瞧着苏槿夕。

虽然这令牌确实不是苏仲交到她手上的,而是后来她在苏仲的书房找到到的,但是她回苏家却是苏仲授意。所以她不怕去天牢对峙,也有把握苏仲会向着她说话。

但是她瞧着霍氏那眼神,怎么总觉得这会是一个圈套呢?

“幽王妃,不敢了吗?”苏骏得意地扬声。

苏槿夕会如何回答?

第一百八十七章 老爷,夫人爬墙了

苏槿夕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问:“若去天牢对峙,确实是父亲将苏家家主的令牌给了我,又该如何?”

苏骏的眼底闪过一抹犹豫。

难道这苏家家主的令牌真的是父亲给苏槿夕的?

不过霍氏却是想都没想,便道:“若对峙后真如你诉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任凭你处置。”

“如果是让你让出苏家主母的位置给碧姨娘呢?”

“好!”霍氏的眼底闪过一抹狠绝:“不过,本夫人也有一个条件。若对峙之后这令牌并不是老爷给你的,苏槿夕,我要你自刎当场。”

好狠!

好多人听着都愣了。

霍氏这是要跟苏槿夕玩命啊!

瞧她这样子,不像是假的。难道幽王妃得到这苏家家主的令牌,真的另有蹊跷?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众人就更想知道对峙后的结果了。

“王妃娘娘,你就带他们母子去吧!”

“就是啊,大伙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去吧!”

“好,本妃带你们过去!”苏槿夕道。

在谁都瞧不见的地方,霍氏的眼底划过一抹阴冷。

当即苏槿夕便带着霍氏母子和众人去了刑部。

苏槿夕提前派人去刑部打了招呼,刑部尚书和刑部侍郎亲自在门口迎接苏槿夕。

“下官刑部尚书王凯。”

“下官刑侍郎李嗣。”

“见过幽王妃。”

“两位大人请起吧!”苏槿夕坦然接受了两位官员的参拜。

“谢幽王妃。”

“本妃提前派人通知你们的事情可准备好了?”

“下官等人已经准备妥当,王妃娘娘请!”

刑部尚书王凯让开了刑部的大门,将苏槿夕往里边请。

跟着围观的群众太多了,之前在贵仁堂的时候还不觉得,此时到了刑部才发现浩浩荡荡的挤满了刑部门前的整条街。

让这么多人进刑部根本就不太实际。

原本想只选几个群众代表进刑部做个见证,但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建议打开刑部公堂的门,对峙就在刑部公堂进行。顿时所有的人都开始呼吁起来。

“王尚书,您看这……”苏槿夕有些不好意思。

“既然是民众的意愿,那边顺了民心。下官这就让人去打开公堂大门。”

“有劳了!”

于是对峙便决定在刑部公堂进行。

平时刑部公开审理一些案子的时候也会打开刑部公堂的大门。坐北朝南,东、西、南三个方位都有敞开的宽敞大门,围观的众人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王尚书一边带着苏槿夕等人进了公堂,一边让人去天牢提苏仲。

但是众人在刑部左等右等,好几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始终不见刑部的人将苏仲提过来。

“王尚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还不见人来啊?”

“天牢离公堂的距离也不远啊,需要这么长时间吗?”

“对啊!进一趟宫都够了,不会是苏仲在天牢里已经出什么事情了吧?”

“这……”

王尚书和李侍郎的表情都有些不好看。

“再派人去看看!”王尚书下令。

其实并不是苏仲在天牢里出了什么事情,而是被侍卫提着出天牢的时候遇到了一些情况。

两名到天牢提苏仲的侍卫给苏仲一说苏槿夕他们此次来的目的,苏仲便猜到了苏槿夕在苏家受到了阻碍。

原本苏槿夕进苏家就是他授意的,所以他也很愿意出去当众和苏槿夕对峙。

但是两名侍卫带着苏仲并没有直接去公堂,而是先去了另外一间比较隐蔽的牢房。

虽然同在天牢之中,但这间牢房的设施却是上等的,离别的牢房也比较远。

“苏院首,别来无恙啊!”

苏仲刚走进去,一名身穿黑衣,头戴黑色斗笠的人缓缓转身。

虽然面部被斗笠上垂下来的长长细纱遮着,没看清面容,但从声音可以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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