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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恶天龙》


第一章 书童

天上刷的劈下一道闪电,在暴雨能迷住人眼、飓风能撼动树枝的天气里准确地击在一位行人身上,顿时爆发出一道火光。耀眼的白炽一闪而过,淅沥沥的大街上留下了一具烧成焦炭的尸体。

与此同时,距离此地若干公里远处,从不知多深的地底传出两个充满无奈、哀叹的语声。

“想不到公子天纵奇才,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啊!可怜,可悲,可叹啊!”

“你就别瞎感慨了,还是赶快为咱俩未来三年在这暗无天日地方的生活祈祷吧!”

吴燎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抬眼向四周望望,入目尽是古色古香的家具,再配上点缀其间数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瓷器古玩,令人不禁疑是回到了古代。

吴燎微微闭上眼,脑中浮现出那道骇人的闪电、令人难以忍受的剧痛,以及其后无边的黑暗。

“我怎么这么倒霉,走在街上居然会被闪电劈中?难道是人品不够坚挺的缘故?哎,早知道就不应该在下雨天出来买东西的。就算出来也应该带上一把伞,至少可以起点避雷的效果嘛。”吴燎自嘲地想着。是啊,走到大街上居然被闪电给劈中了,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可是小于万分之一啊,难道以为这是在写玄幻小说不成?

想到这里,吴燎才记起来要检查一下身体,毕竟是被雷劈晕过去了,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救了自己,但估计这伤可是轻不了。

吴燎动动胳膊,挪挪大腿,竟然没有发现什么不适,不过饶是如此,他还是被自己身上的衣服给吓了一跳。

自己身上既没有出家门套上的t恤,也没有穿着自己钟爱的四角内裤,而是套着如电视古装剧里古人穿的白色内衫,腰上还缠着一条金色的绳子,上面系着个玉佩,似乎还刻着些图案。

吴燎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妙的预感如同滑腻的毒蛇一般从后脊梁底冷冷上窜,“这难道不是现代?”他升起了一丝让自己说不出滋味的想法。

吴燎平时也上网看些玄幻类、重生类的小说,所以他可不相信自己现在是在拍什么古装戏,周围的环境和身上的服饰,再加上自己是被雷给劈了的事实,让他几乎百分之九十九认为自己是来到了异空间或是古代。

“啊!”吴燎觉得瞎想也不是办法,首先应该找个人来问问才是正理,于是他扯开喉咙大吼了一声。

“少爷醒了?”吴燎喊过之后,就听见门外一阵响动,随着房门打开,传来一声甜腻的女声。

入眼果然是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姿色虽非上乘,但也不俗,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含苞欲放的好时景,她脸挂笑容,快步走到吴燎床前,手里还托着一叠新衣。

吴燎心中一阵狼嚎,暗爽道:“果然是回到古代,看来我这出身不错,居然有个姿色不俗的美眉喊我少爷!”他被雷劈的那一世只是个极普通的孤儿,现在能够重生在一个似乎不错的大户人家自然让他喜不自胜。

丫鬟见他坐在床沿对着自己傻傻发笑,小脸蛋上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红晕,但笑容也是更盛,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低下头羞涩地唤道:“少爷!请更衣呢!”

吴燎前世无论是面对美女还是恐龙的经验都不多,现在即使重生了也没好到哪里去,看着这个青春气息浓郁的小丫鬟害羞的可爱模样,他的心脏也不争气地猛跳了几下。

还好他看过的重生小说还不是一般的多,稍稍回忆些情节,便稳住了激动的情绪,顺了口气,模仿着威严大少的口气“嗯”了一声,用眼神示意小丫鬟为自己动手更衣。

小丫鬟没察觉出少爷的不同,手脚熟练地为吴燎更衣、洗漱,一番打扮后,小丫鬟看着吴燎精神的模样,小脸又红晕起来,低声道:“少爷,老爷吩咐您醒了便到大厅去,今日有贵宾来访呢!”

吴燎对着桌上一面铜镜照了照自己,发现自己竟是个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清秀少年,大约也只十五六岁光景。

眼角瞅着身边紧盯自己,露出一份痴迷的小丫鬟,吴燎心中一乐:“哈哈,小丫头春心动矣。”

不过还不熟悉自己所处家境,吴燎也不敢随意露出自己的色狼尾巴,谁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不是个道学,可别冤枉挨了板子。

吴燎咳嗽一声,惊醒了一边看得有些入迷的小丫鬟,说道:“你带我去大厅吧!”

“哦!”小丫鬟慌忙垂下头,急急忙忙地跑出门去。

吴燎发现自己这副新身体还挺虚弱,勉勉强强追着小丫鬟到了大厅,总共百米的路程,居然就喘起了粗气。

“哎,这家伙也太弱了吧!原来不锻炼的吗?”吴燎开始咒骂起这副身体的原主人了。

大厅中央端坐着一个有些富态的中年人,看见吴燎进来,便开口说道:“冲儿来了,坐吧。一会可有贵客来,你可别失了礼数。”接着便抚茶不语。

吴燎心道:“原来我叫王冲,却不知等会来的贵客又是什么样的人?”他方才眼尖,来时便发现廊上挂着几个写着‘王’字的灯笼,自然便知自己姓啥。

坐下不久,便听门外家丁高唱:“王爷驾到!”吴燎险些抖翻手中热茶,“王爷?难道这贵客居然是个王爷?”抬眼看见方才不苟言笑的‘父亲’也站了起来,快步朝外迎去。

吴燎自然紧紧跟着,行到王府大门,只见两座八台大红轿子落下,轿帘掀开,王父已是跪倒在地。吴燎不敢怠慢,也是跪在身边,只是眼角还略往前挑,想看看王爷真容。

帘子掀开,一个身着皇袍的中年美男子笑着走出,龙行虎步,器宇不凡,端得是人间龙种,比起自己父亲的相貌好得不可计量,尤其他那双大眼,深邃幽深,仿佛会说话一般,只怕年轻时是个风流多情的种子。

后面那座轿子走下一妇人,却是一身道姑打扮,不过见她肌肤如玉、面如桃花,浑身散发着高贵气息,倒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王父又是几个头磕下,口里喊着:“臣王博携犬子冲拜见王爷和王妃!”

那王爷十分随和谦虚,赶忙过来扶起王博,大笑道:“王公多礼了,快快请起!”

那道姑却是微微笑道:“王公是大理栋梁之臣,玉虚可当不起呢!这位是王公爱子吧,也快点起来吧!”

吴燎随着王博一起站起,心里却是掀起惊涛骇浪:“大理?玉虚?难道这个世界是金大侠笔下的……,天龙八部吗?”

“呵呵,冲儿可愿与小儿做个书伴?”段正淳抚着自己的美须,不住打量着吴燎。

吴燎现在已是确信无疑,自己果然来到了天龙世界,而面前这两位贵客便是天龙主角之一段誉的父母:段正淳和刀白凤。

今年段誉不过十六,似乎与现在的吴燎同龄,不过不爱习武,却是对诗词书画、佛理佛经大感兴趣,而王冲又是大理城内出了名的小神童,这次段王爷夫妇来的目的就是把这个小神童拐去与段誉做伴。

“去不去?”吴燎暗暗思量,“这天龙世界可是武功奇遇颇多,而且段誉的运气也非常不错,若他不是一个痴情种子,恐怕身边的美人数也不会逊给韦小宝,自己若是跟着他,恐怕也能沾点光,运气若再好点,恐怕这段誉的角色就由自己来演了。”

看着镇南王有些催促的眼神,吴燎咬咬牙,为了今后精彩的生活,赌了!他跪在地上,认认真真地朝镇南王夫妇磕了九个响头:“义父在上,冲儿愿意入府与誉哥伴读!”

段正淳满意地看着地上的吴燎,和刀白凤对望一眼,从她眼里也读出了几分喜色。神童毕竟号召力大啊。

一晃三年,吴燎陪着段誉一起,不但给自己灌入了些琴棋书画的知识,还练习了些段家基本的养生功法,没办法,皇家的一阳指可是不传外姓的。

尽管如此,吴燎也觉得自己虚弱的身子也大有改善,并且他发现重生之后,自己的记忆力大大增强,几乎是过目不忘,让他大大感慨王冲这神童的名号还真不是盖的。

与此同时,段誉也被吴燎前世所见所识折服,从刚开始的久仰,到后来的佩服,现在已经是唯吴燎马首是瞻了。

期间吴燎也回过几次王府,却除了王博外,再没见到任何人,而且总是被王博三言两语给打发回来,连那个不知名的小丫鬟也未再见一面。

有些遗憾之余,吴燎心里也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虽然四周的人个个对他尊重有加,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还好,就在吴燎快要被淹没在这平凡单调的日子里时,有一天,段誉突然偷偷地拉着他出了镇南王府,朝大理城门走去。

看着段誉从怀中掏出的出城令,守城的官兵堆着笑容把城门放下时,吴燎突然意识到,天龙八部的故事要开始了。

第二章 蛇咬

大理城外还是稀疏一片的荒地,唯一一条官道也铺得不很齐整,简直配不上大理国都的地位。

毕竟是古代呀!吴燎心中一声叹息,这条在自己眼里算得上寒酸的道路恐怕是现今有数的好路了,不过天空里清新的空气的质量也远远胜过吴燎的前世,让他不由精神一振。

看见段誉一张还未全脱稚气的嫩脸上满是兴奋的神情,吴燎不禁问道:“世子,你是如何拿到王爷的令牌的?”要知道,这三年间吴燎也曾多次起过出城见识见识的念头,鼓动段誉去‘偷’他父亲的出城令牌,不过却是一次也没成功,所以这次出乎意料顺利地出城让吴燎心里有些纳闷。

段誉一笑,嘴角上细微的绒毛仿佛也带着些许主人的得意。他折扇一摆,对着吴燎说道:“冲老大,你不知道,这次不知是走了什么运道,平常被父王视若珍宝、随身不离的令牌,今天居然就落在他书房的案几上,我本来是去请安的,谁知竟然捡了个大便宜,你说可乐不可乐?”

吴燎微微皱眉,也没立即开口反驳,心里暗思恐怕这便是历史原有的轨迹的惯性起了作用,让段誉好在他十九岁的时候独自出城,观摩‘无量剑派’的东西宗比剑,接着便展开那恢弘壮丽的天龙篇章,不过自己这只插入历史漩涡的蝴蝶居然和段誉一起出了城,也不知会让原有的天龙世界产生什么样的变化呢?

段誉见到吴燎发呆,却也没去打扰,三年的相处他早已习惯了这位‘神童’时常的‘离魂’,只是扯住吴燎的衣袖,大踏步地沿着官道走下去。

天色渐暗,段誉才发现四周视野里居然没有房屋的存在,心里暗暗叫糟,口中已是大悔出声:“哎呀,方才只顾拉着你快走,却不想失了方向,现在这里连普通的客栈也未见一间,若是遇到猛兽歹人岂不是糟糕之际。”

吴燎前世也不过活到大学为止,哪里有什么野外生存的经历,见到此景心里也是不安,不过他本性乐观沉稳,便首先开口安慰道:“世子不用担心,现在天还没有暗下来,我们朝着官道方向靠拢,说不定会碰上些行商旅人。即使运气再不济遇到歹人,我吴燎的功夫也不是白练的,定能掩护世子先走。”他虽然不是趋炎附势、溜须拍马之人,但变通还是懂的,便顺便向段誉表了表忠心。

段誉心思单纯,听了吴燎一番话也是有些感动,拍拍他肩膀道:“冲老大,你待小弟真好,虽然我是立志不习武功的,不过等我加冕成人礼之后定会把段家一阳指传授给你。”他也知道这位‘神童’对武功的兴趣大于诗词,于是便许下诺言。

吴燎慌忙下跪,口中自是称谢不已。

经过这么一出,两人关系竟又亲密不少,初次出游无处落脚的恐惧感也减弱几分。

‘哒哒哒……”远处传来马蹄声响,段誉闻着已是露出喜容,便拉着吴燎朝声响处奔去,不多时,一列共四驾马车的商队已是近在眼前。

段誉拍拍衣角,抖擞精神便要上前询问。此时一位武师打扮的老人从车内跳下来,见到段誉器宇不凡,心中也是一惊,口中已是高声喊出:“滇南普洱马五德携家眷返家,不知阁下为何挡住车驾?”

段誉甚是机灵,见状已是七八分明白,便合拢折扇,做了个揖,恭声道:“老人家不必惊慌,我二人不是歹人,实是今日出游忘记了时分,错过了宿脚,还请老人家能捎带则个。”

吴燎这时也跟上前来,一拱拳,以示尊敬。

借着稀疏的月光,马五德也看清这两人眉目清秀、衣质不俗,举手投足更显气质,当是富贵人家子弟,而且见他们脚下虚浮,手掌白皙,没有茧罗,摆明了一副典型的书生特征。

茶商马五德放下心来,只要不是剪径的强人就好,他对自己的功夫深浅也是颇有自知之明的。

“哦,原来是两位公子,不知高姓大名?”马五德出声询问。

“我叫王语,他叫段辽,大理人氏。”吴燎抢先出声,接着问道:“不知马员外可否载我二人一程?”

马五德微微思量,便一挥手,道:“相遇便是缘分,请王公子、段公子上车。”

“马五德?”吴燎坐在车里,看着一边昏昏欲睡的段誉,暗忖:“没听过有这么一号人啊,难道历史竟真的变了,那我可得想过办法怂恿段誉去那‘无量剑派’了呢。”他前世看书从来是囫囵吞枣,哪里记得马五德这个小人物。

第二日,还没等吴燎盘算出如何改道去‘无量剑派’,马五德落脚一家客栈吃饭间居然收到一封信件,还递给吴、段二人看,原来竟是‘无量剑派’发的邀请帖。

当下无话,依着段誉喜闹的性子和吴燎的正和我意,一行人变调转方向,朝无量山行去。

“比武开始!”随着一结实汉子的一声大喊,练武厅内东西两边伫立的人便舞剑游走、厮斗起来。

西边座位上坐着一排宾客,当中有一青衫少年,面目俊雅,正是随马五德前来赏剑的段誉,他抬手碰了碰身边一位俊秀不下于他的白服少年,说道:“段兄,你为何不注意场中斗剑,却老是抬头张望?”

那‘段兄’自然是吴燎,他记得天龙书中经典情节,那钟灵似乎便是吊坐在屋顶横梁上,玩蛇弄貂,他当然会不时抬头查看。

“嗯,这些人的剑法却是稀松的紧,不看也罢。”吴燎应付了一句。

段誉奇怪地‘咦’了一声,他不识武功高低,只看热闹,便没有反驳,专心看那比斗。

吴燎又一次抬头张望,眼前却是青影忽闪,一位笑靥如花的少女便端坐在顶梁上,两只露在裙外的白嫩小腿调皮地一踢一荡,手里还攥着几样条形活物,好像是一条条小蛇。

“钟灵!”吴燎惊讶却不意外,这调皮的少女果然出现了。只见她巧笑嫣然地看着场中比斗双方,不时露出洁白贝齿,间或抚弄下小蛇,却没注意到边上偷偷看她的吴燎。

不过一会,钟灵似乎看厌了打斗,滴溜溜的大眼睛便打量起下边的坐着的宾客来,吴燎一直抬着头望她,于是两人的眼神就在空中自然而然地交汇了。

钟灵眼中闪过一丝讶色,仿佛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不看比武却朝天瞎望,能够发现自己。

吴燎笑了,做出一副害怕的神情,还举起手来告饶,不过一双眼睛却依然肆无忌惮地欣赏着钟灵的身子,哪里有半点服软的架势?

“可恶!这男子的眼神好生令人心慌,不,是惹人讨厌!他怎么能这样盯着我,我是不是该放小貂出去咬他几口才好呢?”钟灵被吴燎盯得心里莫名一慌,一股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奇妙感觉涌入了小姑娘的心里。

就在钟灵在放与不放小貂的念头之间犹豫不决时,场下的比斗已然结束,而段誉也发出了笑声。

吴燎心中一震,暗呼好戏开演,便顾不上用眼睛继续调戏钟灵,回神观望事态发展,果然接下去便是段誉、左子穆等人的口舌之争。

“我打死你这个臭书生!”一名汉子恼羞成怒,一掌就往段誉脸上扇来。

“啪!”一声脆响,一个诺大的掌印拍在一名青年的脸上,立马就红肿起来,众人吃了一惊,定睛一看,发现那挨打的竟不是方才发笑的书生,而是他身旁一直端坐着的白衣少年。

吴燎感到脸上火辣辣地一阵烧,嘴里却是笑道:“君子动口不动手,阁下为何要侮辱斯文?”

那唤作龚光杰的汉子愈发恼怒,盯着吴燎喝道:“你又是何人,老子打他与你何干,用得了你来替他出头莫?”

吴燎淡淡笑着,却不答话。原来他反覆揣摩自己记忆中的天龙原景,估摸着若是自己替段誉挨下这巴掌,接下来十有八九就是钟灵会替自己出头,然后自己便能代替段誉行那搬救兵之事,跌入山谷,发展到后来,说不定连神仙姐姐王语嫣也能收为私宠,自己成为天龙中风光无限的‘三弟’,再说了,段誉毕竟是自己的主子,替他挨个巴掌也是理所当然,于是打好心中算盘的吴燎便果断地迎上了龚光杰的大掌。

龚光杰见吴燎不语,以为对方讥讽自己粗鲁,不屑开口,不由怒气直冲脑门,便一把抓住吴燎的衣领,朝后扔去。

吴燎落在地上滚了几滚,脑袋恰巧磕在一张椅子脚上。

吴燎只觉后脑一疼、眼前一黑,几乎就要昏厥过去,心里止不住大骂:“好重的一巴掌!钟灵小娘皮,你再不出手,老子恐怕要归位!”他却是忘了,原著中口里嘲笑龚光杰的本是段誉,而钟灵出手也是在段誉被另一弟子拦住之后,所以吴燎这一下算是白挨了。

段誉跑过去扶起吴燎,他本性善良,且幼年又读过佛经,那龚光杰若打的是自己,恐怕他只会一笑置之,但挨打之人现在换做他人,特别是他心中老大的时候,段誉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段誉见吴燎朝自己笑笑,示意没有大碍,于是放下心来,转身对着龚光杰骂道:“会武功的人果然是不讲道理的紧,只会打打杀杀!特别是有些人,以为学了些耍猴戏的本领便能欺负人了吗?”

龚光杰闻言大怒,一拳朝段誉打去,眼瞅着便要击在他的左眼眶上。

“啊!蛇,有蛇!”不知谁突然大叫起来,一条青花小蛇从天而降,落在龚光杰打出的拳头上,唬得他慌忙缩回拳头,惊恐地甩动手臂。厅内众人也是慌作一团,因为有数名宾客发现自己颈脖子上不知何时也缠上了一条小蛇。

吴燎忍住头痛,便要抬头去看那钟灵,谁知才一抬头,却发现一颗狰狞无比的蛇头当空迎面飞来,吴燎闪躲不及,被它打在脸上,滑腻的蛇身擦在脸皮上好不腻味。

忍住那被蛇吃豆腐的恶心感,吴燎正要用手去拨脸上的小蛇,突然间脖子一麻,脑间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第三章 同狱

迷迷糊糊间吴燎的头颅仿佛蹭到了一团温暖的棉花,枕在上面舒服无比。他禁不住往上挨紧一分,软绵绵地弹在头上,真是舒服啊。

忽然随着头顶上一阵剧痛,吴燎不情愿地从美梦中醒来,入目的却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拼命地推搡自己的脑袋。

“干什么呀?”吴燎还没搞清楚状况,正打算抬手去推那个不知名的东西,却不料发觉自己似乎被捆住了,手脚皆不能动弹。

“啊!怎么回事?这是哪里?”吴燎有些惊慌地摇晃着唯一还有些自由的脑袋,却一个不留神失去了平衡,歪着脑袋朝底下跌去,又枕到一处温香柔软的东西上面。

“你,你……,醒了?哼!”一从未听过的女音在吴燎身体上方响起,接着他便感觉脑袋下方的不明物体一阵抖动,自己就滚到一边的硬地上去了。

“你是谁?我们现在在哪里,为什么这么黑呀?”吴燎顾不上被坚硬地面撞疼的背脊,在黑暗中朝着方才发出声音的地方试探着问道。

一缕月光照了进来,吴燎看见对面坐着一个女孩,青衣短裙,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腰间挂着一个扁下去的绣囊,娇美的小脸上还挂着几道泪痕,不是钟灵又是哪个?

“哼!你这人太不老实,我为什么要,要告诉你这个……,这个坏人!”甜美的女声中夹杂着点嗔怒,点点月光中吴燎仿佛还能辨别出钟灵那微微鼓起的可爱双腮。

吴燎努力地让自己的身子移到背后冰冷的墙面,好让自己能舒服地看到钟灵,因为方才那半躺侧的姿势让他觉得与对方的交流有些费力。

听到小女孩半羞半怒的语调,再联想到方才美梦中的情景,聪明的吴燎马上反应过来,知道梦中蹭到的棉花十有八九便是钟灵的酥胸,而将自己抖到一边的不明事物也呼之欲出,应该就是小姑娘的大腿了。

吴燎心里坏坏地偷笑,暗忖这下可是占大便宜了,居然吃了这个在前世绝对是青春美少女的豆腐,不过他面目表情却依然是一副迷茫,装作无奈委屈的样子问道:“你,你……,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坐在房梁上乱放臭蛇的小妹妹吗?你害得我被臭蛇咬,我没来怪你,怎么你反而说我是,是什么坏人,这不是恶人先告状吗?”他手脚虽然被绑得死死的,但脸上表情之丰富足以让不知情的人以为他倒是被可恶少女冤枉的无辜少年。

钟灵如何肯说出自己被他梦里轻薄的地方,此时听得吴燎倒咬一口,当即憋得粉脸通红,咬牙气道:“你这坏人,谁是你妹妹,谁又是臭蛇啦!占了人家……,还好意思说!”

吴燎听了,看着小美人生气的俏脸,心里偷乐,不过仍是苦着脸,开始申诉自己的‘无辜’来……

钟灵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平日里虽然舞弄小蛇毒貂,也算是顽皮的紧,可今次碰到在前世生活了二十余年的吴燎,嘴上哪里是他的对手,几句话下来便被吴燎气得半死,又可惜手脚被俘,不能对对面这‘坏人’施以粉拳,直把她气得眼泪都快流了出来,到最后嘴里只是反覆地骂道:“你就是坏人,你就是坏人,……油嘴滑舌的坏人!”

吴燎背依墙壁,看着对面被自己几乎弄哭了的钟灵,心里很是有成就感,若是放在前世,自己能和这般可爱娇俏的美人说上一两句话已是难得,更何况是把对方说哭?

看着钟灵终于“哇呀”一声哭了出来,吴燎也停住了自己堪称‘恶毒’的嘴巴,也没有劝慰,只是在一旁静静地欣赏着钟灵哭得唏喱哗啦。

“唔,美人哭泣泪卷帘也不失为一番美景!”吴燎居然开始暗暗地点评起钟灵的哭泣姿态来,不知若是让钟灵知晓,还不得气出个三长两短来。

良久,钟灵小美人似也哭得累了,甩了甩脸上未干的眼泪,抬起美眸望向吴燎,却发现这‘坏人’居然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眼里还带着两分戏谑。

“你这坏人!看,看着人家做什么?看我哭了也不来哄我,平常我一哭娘都会哄我的。”钟灵心里突然生出一丝不忿,红着脸对着吴燎嘟囔着。

这语气分明就是撒娇了,吴燎愣了愣,看着钟灵红嫩的娇靥,心里深处突然有块什么东西“咯蹦”一下裂开了,看她眼光中也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钟灵似懂非懂,看着吴燎傻傻地盯着自己的脸庞发呆,小脸上愈发灼热发烫,不知是发觉方才自己撒娇的口气过于暧昧还是有点害羞吴燎那灼热的眼神。

静谧的夜晚,空荡寒冷的牢房里一点火热在安静地燃烧,充斥在不言不语的两人间窄小的距离里。

钟灵已经害羞地垂下头去,几乎都埋进了自己的胸膛。吴燎觉得气氛有些尴尬,突然想起这许久都忘了问起正事,比如说段誉哪里去了?

吴燎干咳一声,随即对面的小姑娘就仿佛受惊的鹌鹑一样抖了一下,好不惹人怜爱。

“喂,小妹妹,我那同伴哪里去了?还有,我们为何被人捆住了手脚?”吴燎压下心里冒出那分怜爱之意,轻声唤道。

这时月亮已经飘过不见,牢房里又恢复了一片漆黑,钟灵也缓过了神,毕竟没有那‘坏人’的眼睛盯着,心跳也减慢不少。

“坏……坏人,人家才不是你的小妹妹呢!我有名字的,你叫我钟灵好了,钟灵毓秀的钟、人杰地灵的灵。”

吴燎没有听出钟灵语气中的羞涩,心里叫道:“我早就知道你叫钟灵了,可现在问题是段誉那家伙哪里去了,莫不是和书里描述的一样去‘万劫谷’搬救兵了吧?那我岂不是没有机会得到神仙姐姐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了?若是那样可就糟糕至极了。哎,都是那臭蛇惹得祸!”

带着患得患失的心情,吴燎细细地把自己昏厥后的事问了个清楚,钟灵也恢复了活泼调皮本色,一口一个“坏人”地一边骂着吴燎,一边把事情交待了个清楚。

未出吴燎意料,事情与天龙原书中相差不大:自己昏厥后钟灵现身,仗着闪电貂和毒蛇的威力在“无量剑派”门人前耍尽威风,随后带着段誉和自己这个没知觉的人离开,可惜半路上碰到“神农帮”司空玄,钟灵虽然放毒貂咬伤了几人,可惜带着段誉和自己两个‘废人’无法逃脱,只得束手就擒,钟灵为了保命,称毒貂之毒非自己父亲不能解,司空玄等人商量后便准许段誉前去拿解药,而钟灵和吴燎则被留下当做人质。

吴燎咬了咬下巴,暗思自己前世看天龙不甚仔细,只知大概轮廓,现在这局面倒也和原书差不离,分别只是人质多了一个自己而已。

“不行,我得赶快逃出去,虽然此时段誉恐怕已经到了琅寰福地,得了北冥和凌波秘籍,不过他视我如兄弟,必定会传授于我,尽管比不上自己独享,可也算两全其美的事。但接下来他便要碰到木婉清那美女,接着吃下朱蛤,成就百毒不侵体质。这我可要赶在他前面,朱蛤只有一只,而百毒不侵的身体也就只有一副,怎能便宜了段誉那书呆子?”吴燎心里暗自盘算,他虽然和段誉相伴三年,不过对那朱蛤还是志在必得,毕竟事情还未发生,也没有直接伤害到段誉。

“哎呀,若是我那同伴愈时不归,我们会不会被那司空玄杀了泄愤?”吴燎有些紧张地问着钟灵,口气中的恐惧怎么遮也遮掩不了。

“哼!你这坏人不但会口里使坏,胆子也这么小么?干脆以后我再给你加个名字,就叫‘胆小鬼’好了!”钟灵听了吴燎的担心,毫不犹豫地讥嘲道:“我告诉你,坏人,我爹爹武功高强,我娘的手段更是厉害,只要那‘书呆子’,嗯,是王公子,王公子能将我爹娘带来,肯定能让司空老头将我们放了的!”方才她谈及段誉时,俱是用“书呆子”言而代之,这会忽然想及自己的小命还要指望他,便尊称了他一句“王公子”。

“王公子?”吴燎心知肚明,晓得段誉与钟灵见面后仍是使用自己编的假名,不过他现在却露出一副两分惊讶、三分恍然、五分不好意思的表情来:“啊!钟灵妹妹,我那同伴不是姓王哩,那本是我的姓氏。出门在外,我们怕知情人通知我们父母,便互换了姓氏,不想他连你也瞒了过去,他真名却是唤作段誉。”

钟灵闻言心思一转,突然惊呼出声:“什么?那书呆子姓段?天哪,可不要让他碰到了我爹爹,否则他小命难保呢!”

吴燎摆出一副惊惶样子,忙询问为何,钟灵哪里明了,只是谈及自己爹爹不喜段姓男子,却说不出缘由。

“你不说我也知道!”吴燎心里明白,口里却急道:“那可怎生是好,这段公子身份非同一般,若是出事,别说不能来救我们,即使我能脱困恐怕也难逃一死呀!”

钟灵听得他说到“死”字,芳心竟莫名一慌,口里慌慌乱语:“那可怎么办?那可怎么办?都是你们乱换名字惹的祸!”

吴燎虽看不见钟灵神色,不过听得她的惊慌语气却不是作假,心里也有些欢喜,口里便说道:“法子倒有,只要我们能逃出这牢房,早点赶去你家,也许能救得我那同伴性命!”

钟灵也是孩子心性重些,听得吴燎有法子,便着急询问,也不知道是心忧段誉还是吴燎的性命。

“你可能唤来你那小貂?”吴燎问道。

“不行呀,我得用口哨呼唤我的貂儿,可现在我们都被绑着,手脚都不能动呢。”钟灵道。

“果然笨,不用手就吹不出哨子吗?”吴燎暗自骂了一声,却不知那闪电貂也是需要手势配合嘴巴才能驱使的。

“我有办法能解开绳子,不过却要你答应合作。”吴燎道。

“有办法还不用,我肯定答应了。”钟灵肯定地回答。

“那好,我过来了……”吴燎开始悉悉嗦嗦地朝钟灵所在位置挪去。

第四章 入谷

“呀,你干嘛?”钟灵突然一声尖叫,仿佛有老鼠爬上了她的身子。

“嘘,别叫,我要借你头上的簪子一用。”吴燎口里呼出的热气喷在钟灵的耳朵后面,暖洋洋的,又酥又软。

钟灵在黑暗中羞红了耳后根,低声怨道:“那,那簪子在我头顶处呢,你却咬我颈脖子干嘛?”声音如夏蚊低呐,微不可闻。

吴燎暗道一声惭愧,自己可不是故意要揩这小美人的油,实在是牢房太黑,连人的轮廓都看不清楚,才会一口吻到了钟灵的后颈上。

“还别说,小姑娘的皮肤真嫩,跟前世自己小外甥刚出生时的皮肤一样,柔腻光滑,还香香的。”吴燎心里色色地想了一会,不过口里却严厉地斥道:“钟灵妹妹,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个干嘛?江湖儿女,哪用这般婆婆妈妈,再说我又看不清你的头在哪里,一下子弄错也很正常呀!”

钟灵明显被吴燎唬弄得有些发晕,竟然连声道歉:“对,对不起,灵儿错了,公子继续吧!”语调出奇地温柔。

公子继续吧!娇娇柔柔的声调差点让吴燎犯晕,化身成大色狼,就要一口去吻钟灵的脸颊。还有,她居然第一次地自称“灵儿”,还叫吴燎“公子”,真不知道小丫头在想什么。

吴燎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勉力地离开钟灵那香喷喷的后颈,用嘴唇在她头顶来回扫动。

突然牙齿碰到一根硬物,吴燎知道终于找到了那根簪子,一张嘴便把它咬在齿中。

“公子,找到了吗?”钟灵细细地发问。

吴燎也不说话,径直弯下腰用嘴巴寻着捆住钟灵小手的绳结。花了好半天才找着,吴燎便开始用嘴里那簪子一下一下地割起绳子来。

先不说吴燎努力地工作,那钟灵的一颗芳心却咚咚地跳得飞快,仿佛就要冲出嗓子眼了。

吴燎一开始在她头发上扫动时,发梢传来的丝丝麻痒便让初次与陌生男子接触的钟灵心跳加速,接着吴燎那带着温热的嘴巴和脸蛋沿着她的颈、背部向下滑去时,一股男人的熏人味道和温暖的触觉更是让钟灵脸红似火,嗓子发烫,几乎就要呻吟出声。

初次体味到男女接触奇妙滋味的钟灵竟是沉迷不已,六神不附,好一会才发现自己双手一松,显然绳索已经被吴燎割断。

“喂,该你了,帮我解开绳子了!”吴燎催促着钟灵。略微沙哑的嗓音让她心里一跳,“怎么这坏人的声音竟变得这么好听,好想一直听下去呢……,哎呀,我在想什么呢?真,真害羞。”钟灵用刚刚获得自由的双手紧紧捂住了双颊,只觉那里滚烫滚烫的。

“喂,快点帮忙啊!”在吴燎的不住催促下,钟灵才将他手脚上的绳索一一解开。接着手嘴合用,吹出一奇异的调子,不久便见窗外银光闪过,钻进了钟灵的怀里。

钟灵接住貂儿,神气地转身对着吴燎说:“哼,坏人,你下次再欺负我,我就让貂儿……”还未说完,那月光正好又再次照进来,钟灵只见墙角坐着的吴燎一脸憔悴,嘴角也血迹斑斑,没来由竟芳心一痛,狠话也说不下去,呆在一旁。

原来吴燎毕竟没有武功,方才割那绳子竟用了近半个时辰。嘴角血迹也一半是被簪子划出,一半是牙龈松动流出来的。

吴燎费力地对钟灵笑笑,示意自己没事,忽又忍不住逗她道:“哈哈,貂儿,貂儿。钟灵妹妹你既然叫它作貂儿,不知你是它母亲还是父亲啊?如果是母亲,那父亲又是哪个来着?”

钟灵美眸闪动,竟出奇地没有还嘴,更没有发怒,只是轻声说道:“喂,坏人,貂儿我叫来了,你可有办法出去?”

吴燎撇撇嘴,伸出舌头把嘴边的血迹添个干净,嘿嘿一笑,说道:“钟灵妹妹,你看我的吧。”

随即他大声呼喊,谎说自己肚子疼痛,引得守夜的弟子进来,接着钟灵放出闪电貂咬倒那倒霉家伙,取了钥匙便逃出牢房。

蹑手蹑脚地如做贼般出了院子,吴燎和钟灵才发现这里原来是比武厅边上的一处荒废庭院,也不知是何人留下。

钟灵本意是想同吴燎一起回“万劫谷”搭救可能遇难的段誉,不过吴燎却心里挂念着另一个小美人木婉清,想着赶在段誉的前面去揭开那原著中苦命美人的蒙面黑纱,好挽救这个痴情的女子,于是他便对钟灵说道:“好妹妹,我想你爹爹也许也不喜欢其它陌生男人到他家去,不如我回去找段兄弟的父亲搬救兵,让你爹爹也有所顾忌的好。”

钟灵眨了眨大眼睛,点头道:“那好哩,坏……公子一路保重,灵儿先回去了。”眼里竟是有一丝不舍。

可惜吴燎却忽略了她的眼神,心里叹道:“好个笨丫头,这时你不是应该说‘坏人,你跑的那么慢,等你搬的救兵到时,恐怕你兄弟的尸体都发臭了,不如你跟我去找一个姐姐借马,她的马匹可是很快的’吗?难道非要我直接说出木婉清三个字,惹人怀疑吗?”他却是记错了,木婉清居所可正是在“万劫谷”边上,况且钟灵也不知吴燎要搬的救兵在大理城内,所以她并没有主动提出去找木婉清借马。

两人又并肩走了一会,吴燎还是憋不住,正要说出“木婉清”三个字,肚子里却是“咕噜”一响,原来那饿了一晚的五脏庙开始发牢骚了。

钟灵掩嘴一笑,又瞪眼嗔他,仿佛是笑他无用不耐饿,却不想自己小腹中也传来一声怪响,直把她的小脸羞得如大红布一般。

两人对望一眼,捧腹哈哈一笑,感觉与对方的距离似乎又拉近了不少。

吴燎虽然对眼前这可爱的小妹妹也产生了些好感,不过离心动似乎还差了一线,于是他还是开口问道:“好妹妹,你是不是有个姐姐养得几匹好马?不如让我去找她借上一匹,也好早点向我那兄弟的父亲报讯。”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钟灵的反应却是一愣,美眸里的光泽似乎有些暗淡,口里喃喃说道:“你怎知晓我木姐姐的?”

吴燎哈哈一笑搪塞过去,只说是偶然听得。钟灵眼中神彩又暗去几分,她强打笑容道:“木姐姐果然有名的很。她就住我家附近,离这里却是有好一段路呢。不过公子若硬要找她借马,便和我一起回‘万劫谷’吧。”说完施展起轻功,扭头便走。

吴燎急忙跟上,不过他不会武功,哪里追得上施展起轻功的钟灵,眼看她越跑越远,马上就要跑出自己视线范围,急得吴燎连喊“慢点、慢点”。

“嗯,木姐姐容貌胜我百倍,名气也是大的很,他只念着她也是寻常。”钟灵减缓脚步,等着吴燎赶上。

看着气喘吁吁的吴燎,钟灵咬咬牙,猛地抓住他的大手向前飞去,心里却暗暗说道:“哼,这油嘴的坏人,我才不稀罕,送给我我也不要,让他去找木姐姐好了!”

她心里嚷着不屑,不过脑袋里却乱乱的,一直响着一个声音:“若真送给了我,我当真不要?”

不细表钟灵紊乱心思,却说吴燎被钟灵突地拉住了手一起赶路。他虽然也觉得钟灵的小手嫩嫩的十分耐摸,不过也未加多想,只是专心地吸着钟灵身上传来的阵阵体香。

钟灵内力本就薄弱,再带上一名男子飞奔没多时便支撑不住,无奈只能落地慢慢前行。其间她偶然侧首发现吴燎竟似往自己身子挨近几分,心里又是欢喜又是苦涩,一时间矛盾非常。

转眼间二人过了“善人渡”,来到了“万劫谷”前,吴燎果然见到一棵松树上刻着“姓段者入谷者杀无赦”九个大字,那红红的“杀”字也着实让人有些胆颤心惊。

入得谷后,钟灵拉着吴燎进了一间瓦房,在一小厅内坐下,便蹦蹦跳跳地独自往内堂跑去。不多时,吴燎便听得环佩叮咚之声,钟灵依偎着一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妇人从内堂中走出。那妇人容貌极美,眉宇间与钟灵有八九分相似,身穿一淡绿绸衫,与钟灵身上的青衫一衬,宛如一对姐妹花似的。

那妇人便是“俏药叉”甘宝宝了,她爱腻地轻拍了下钟灵的脑袋,轻吐仙音道:“灵儿还不去换过衣服。”接着便松开钟灵的小手,窈窈曳曳地移到厅中主座坐下,笑着对吴燎说道:“灵儿已与我说了原委,宝宝在这里先谢过王公子救命之恩!”

吴燎含笑起立作揖,表示不算什么。

“娘,谁让他救了?还不是亏了我貂儿的本事,就凭他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哼,如何可能?”钟灵撇了撇嘴,俏皮地跺了跺脚,又瞪了吴燎一眼,转身逃开了。

甘宝宝无奈地一笑,起身又向吴燎赔了个不是。吴燎摆手示意无妨,接着问道:“宝宝姐姐,这几天可有姓段的公子来访?”他记得清楚,这甘宝宝可不愿别人称她为“钟夫人”,便取了个巧,唤她作“宝宝姐姐”。

甘宝宝掩嘴娇笑,道:“王公子真是好口才,让宝宝心生欢喜哩!不过这几日除了灵儿那丫头偷偷跑走,谷中便没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咦?姓段的公子,莫不是……”她突然反应过来,俏脸忽喜忽愁,阴晴不定。

吴燎暗骂自己问的直白,如何不小心勾起了她对段正淳的一番痴心,于是忙岔开话题,说起自己借马意图来。

既然自己显然比段誉来的早了,那么木婉清应该还未碰到那个让她一生苦命的魔星,所以吴燎极力陈述自己想回大理城搬救兵的想法,恳请甘宝宝让自己和木婉清见上一面,借上匹上等快马。

甘宝宝略一沉思,似乎猜出了什么,也不推托,随即唤小婢取套干净男服,让吴燎换了,还让一唤作“来福儿”的汉子领他去借马。

第五章 借马

吴燎好不兴奋,也忘了等钟灵出来与她告别,便随那来福儿出了松林,七转八绕地来到一大屋前。

来福儿正要上前扣门,那门却突然自个儿开了,一名黑衣女郎立在门口,头上戴一盘圆大斗笠,面上还掩着一张黑纱,遮住了大部分脸,只余一对形状很美的眼睛露在外面,上下打量着吴燎和来福儿。

这定是木婉清美眉了!吴燎上前一鞠躬,低首道:“在下大理王冲,有要事要赶回大理,经钟夫人引荐,特来姑娘这里借快马一匹。”

木婉清眼中讶色一闪而没,在吴燎弯腰之际轻轻一拂衣袖,边上那来福儿便动弹不得。

不过这一幕吴燎并未看到,他只听得一好听的女声说道:“借你马匹不难,不过却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吴燎不加思索,回道:“姑娘请讲!”

木婉清轻吐莺声,道:“我看你身无武功,如何赶路。我这里正好有两匹骏马,不如我一路护送你回大理,等到了哪里我再告诉你条件不迟。”

吴燎略一犹豫,还未答话,谁知那木婉清冷哼一声:“既然不愿意也就算了,送客!”说罢竟似要回身关闭房门。

“不要,我答应!”吴燎心里一急,便应承下来,却没发现木婉清转过去的眼里闪过的一丝狡黠。

“随我取马!”木婉清也没矫情,见吴燎答应下来,便领着他往马房走去。

一路上,吴燎跟在木婉清身后,发现她行走间臀部竟微微摇荡,显然是丰满多肉,不禁暗赞这木美眉果然妙物,单是这臀部的风采便不是钟灵那青涩小苹果所能比的。

忍住口水,吴燎跟着木婉清来到马房前,只见里面养着三只骏马,一白一红一黑,个个神骏健美,果然是好马。

木婉清看也不看吴燎一眼,自顾言道:“这便是我家养的三匹好马,分别是白牡丹、红月季和黑玫瑰,你看上了那匹?”

吴燎心里好笑,这马的名字果然不俗,当真是胭脂马系列。

“我看上了你,木美眉!”吴燎心中狼嚎一句,不过却是不敢说出,手里指向那白牡丹道:“就是它好了。”

木婉清拍了拍手,接过从马房后面转出一老汉递给的包袱,扔给吴燎接住,口里解释道:“这是干粮和马松,你收好了。”

吴燎奇道:“马松?”

“这马与你不熟,你须身上擦点马松才能被它接受。”

“哦。”吴燎解开包袱,果然看见一石头状物品,想来就是马松了,问明了用法,原来是将马松摸于手脚胸颈,散发出的味道便能让马儿接受骑师。

“好像肥皂。”吴燎一边摸着马松一边嘀咕,看来自己不知道的东西还挺多。

“驾!”木婉清一声娇叱,一团红影已是朝外卷去,吴燎也有些骑马经验,见状忙双腿一夹,策着白牡丹紧紧跟上。

大路上,吴燎看见两侧青葱树木如飞似地倒退而行,扑面香风迎鼻,为什么?原来那木婉清身上体香极浓,红月季奔驰又快,一股茉莉香味便打在她身后苦苦尾随的吴燎身上。

果然不能和古人飙马呀!吴燎暗叹,即使他三年间也多次在皇家马场里骑过马儿,骑术也算锻炼得不错,不过现在和木美眉一比,差的就不是一丝半点了。

只见美人策马,黑衣伴烈火,随风飘荡,宛如一团火焰、又似一股旋风,当真养眼的紧。那白牡丹估计平日里也与红月季不相上下,相互较劲,哪里肯落在身后,于是也不管背上左摇右摆的吴燎,尽情地撒开了蹄子狂追。

“低头收腹,贴在马背上!”木婉清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吴燎听了忙抓紧缰绳,乖乖地伏在白牡丹颈上,也不去管那方向。

木婉清也收了点马速,与吴燎几乎并肩而行,不过路风凛厉,却是不能交谈。

四目相交,吴燎感觉木美眉看自己的眼神带些鄙视,不禁有些不服,正要直起身证明一下时,不想前方蓦地传来一声呼喝:“贼贱人,站住!”

木婉清黑纱下一声娇哼,示意吴燎不要乱动,自己却腾空离马飞出,抽出一把弯刀,迎上对面激射过来的两道寒光。

吴燎尚是首次看见博命争斗,饶是他前世看过无数武侠小说,此时也是骇得腿脚发软,只能屏住呼吸,死盯着天空中曼妙飞舞的木婉清。

此时天色渐暗,木婉清又追进了旁边树林,因此吴燎只看得见双方舞刀弄剑时划出的寒光闪闪,却分不清交手双方的人影。

不久,两声惨嚎从密林深处传出,接着一名黑衣女郎手持一把沾血弯刀从吴燎眼前掠过,拉起吴燎衣领,将他拽到白牡丹上,自己则是坐在他身前,低声喝道:“小子,抱紧我,我们要逃命了。”

吴燎认得是木婉清的声音,虽然被她扯得七昏八素,不过神智尚是清醒,闻言忙伸手抱住木婉清的腰身,手掌箍在她的小腹处,只觉光滑平坦,弹性十足。

顾不上多想,吴燎已感觉屁股底下的白牡丹开始加速,速度更胜方才,丝毫没有多负一人的负担。

入鼻的茉莉香味愈浓,还混杂点血腥的气味让吴燎有些恍惚:“这就是江湖吗?我一个没有武功的人光靠一本小说能不能站稳脚跟呢?”少年的心里第一次有了点迷茫,搂着木美眉的手也不知觉地加大了力气。

木婉清突然樱咛一声,口中似乎喷出点热流,还有点点滴落在吴燎的手上。

“你受伤了?”吴燎心里一惊,发声问道。

木婉清点点头,有些吃力的道:“是姑苏王家的十八婆婆,我杀了其中两个贱人,却被其他人打伤,咳咳……”她娇躯一抖,似乎又要吐出血来。

吴燎手上感受着她身体的虚弱,心里暗忖:“十八婆婆?姑苏王家有这么多老婆婆吗,怎么没听过,居然这么厉害,一下就把木美眉给打伤了。”口里却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劝慰的话来。

两人奔跑不多时,便依稀听得身后追兵的马蹄声,看情形双方的距离似乎正在拉近。

吴燎惊道:“不好了,敌人快追上来了。难道他们的马有这么快吗?”

木婉清肩头一颤,口里说道:“哎,白牡丹累了。”

吴燎马上反应过来,听着白牡丹粗重的鼻息,便知道是自己拉了后腿,不禁脱口而出:“丢我下去,婉妹你自己逃吧!”不过话刚说出口吴燎就后悔了,若是木美眉真的丢下自己可该如何是好?

木婉清冷哼一声,又扬了扬马缰,道:“哼,我说了一路保护你,岂会失信?休得再提!”

追兵的马蹄声越发近了,白牡丹脚步却是越来慢。突然间,前方现出一处断涧,宽度怕不下十丈。

木婉清猛地一收缰绳,止住马匹,又听见背后喊杀声愈浓,她蓦地回头看了看吴燎,道:“我要跳过去,你若是害怕就下马吧,她们不会为难你一个书生的。”一双美目灼灼地盯着吴燎,似是催他下马。

吴燎本也想下马,不过突然间对上木婉清那有些莫名的眼神,心里一痛,竟鬼使神差地回答道:“婉妹,我愿与你同生共死!”吴燎眼中射出深情万丈,这一番话也不谛于表白了。

木婉清眼神一缩,竟闪过多种复杂的神色,有哀怨、有悲伤、有欢喜、有矛盾。她忽然转过头去,口里只是喝道:“抓紧了!”

缰绳一动,木婉清伏在白牡丹的耳边轻声鼓励:“白牡丹,跳过去!”

白牡丹退后几步,长嘶一声,健步如飞,一蹄踩在崖边,马身已是腾空而起,直欲破云穿月。

吴燎搂住木婉清小腹,只觉如腾云驾雾一般,一颗心也几欲飞出胸膛。生死一瞬间,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原著中这位痴情的女子:木婉清,任谁也不能把她夺走。

这感情一事本是玄妙非凡,吴燎前世至多只是可怜这位痴情红颜,读书时往往为她的遭遇而感到叹息,不过今世当真与她共赴生死,竟让他无法自拔地爱上了这位美丽红颜。

不提闲话,接着说吴燎正在空中胡思乱想,突然听见白牡丹悲鸣一声,接着只觉身子一轻,自己便和木美眉朝着下方坠去。

“糟糕,白牡丹失败了!哎,同样是马,你怎么就没原著中黑玫瑰的本领运气呢?”吴燎脑中最后的念头一闪,就混混噩噩不省人事了。

第六章 山洞

面颊上一冷,吴燎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夹在山壁上一颗大树横伸出来的树杈间,身上衣服已是被划破数道口子,裸露在外的肌肤也被划出了条条血痕。

“婉妹!”吴燎顾不上检查自己的伤势,心念木美眉,急忙转头望向四周,寻找伊人的踪影。

“呼!”吴燎长出了一口气,他发现一黑色朦胧的人影就挂在离自己不远的树枝上,看模样似乎已是昏迷不醒。

“没掉下去就好!”吴燎欣喜若狂,猫着腰、小心翼翼地爬到那人影身边,但见她黑衣黑裤,头上斗笠已经不见,一头乌黑的长发随着山风朔朔飘舞,脸上黑纱也破开一道大口子,露出了伊人白皙的皮肤和尖尖小巧的下巴,昏迷的伊人正是木婉清。

“不好!”吴燎才抓住木美眉的手,就发觉那根承载她重量的树枝竟然不堪重负,断裂开来。

吱哑一声,吴燎只觉手中一沉,一股大力拽着自己身体往下坠去,身子不由自主向前一送,眼看就要和木美眉同葬谷底。

“我抓!我缠!我绕!”吴燎这时不知从哪里生出了无穷力气,用脚盘住身后一根较为结实的主干树枝,一只手拉住数个枝桠,即使划得鲜血淋漓也决不松手,另一只手则拉住了木美眉的手腕,不让她朝山谷掉落。

木美眉整个人就这么悬在半空中,摇来晃去,仿佛随时就会随风而逝,香魂缥缈,甚是惊怵恐怖!

吴燎咬着牙,努力地坚持着,这时候每一秒的流逝对他来讲都是一种煎熬。想想看,整整一个大人的重量全吊在他一只手上,就算是粗通武学的大汉也支撑不了多久,更何况吴燎还只是一个文弱书生。

时间过得很慢,吴燎仿佛都感觉不到自己的手了,麻木现在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奢侈,因为麻木代表毕竟还有感觉,而此时连感觉都已经离他而去了。

但吴燎却好像是抓着一件找了一辈子才找到的珍宝一般,不管再怎么辛苦,死死的固执着就是不松手。

“婉妹!难道我们就这样死在一起了吗?”吴燎有些悲哀又有些期待地想着。

吴燎现在不光是一只手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而且由于自己身上伤口流出的血越来越多,大脑已经开始缺氧,眼前也开始发黑。

这一刻,空谷山涧中山风忽地一吹,木婉清终于醒了。

睁开秀目,她有些惊讶地看着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但依然执拗地拉着自己手腕不放松的吴燎,美眸间闪过一缕感动。

木婉清娇喝一声,纤手一振,借力腾身而起,轻点几下树枝,搂着那已失去意识的吴燎迅速地钻入旁边嶙峋山壁间一个不大的岩洞里。

此时已是入夜,天空中星稀月残,偶尔有几声夜枭的嘶鸣,或是伴着山里猿猴的啼哭,把整个气氛压得低沉沉的,使人心烦意乱,好不烦躁。

怪石凸显的千丈峭壁上除了零零落落散布的树藤青苔,便是突兀间横亘出的歪斜枝杈,再加上稀浅月光下形成的种种黑斑鬼影打在其上,见者无不心思紊乱、兴致全无。

那险峻的峭壁上此时却冒出一点火光,拉近一看,源头却是一处岩洞,其深浅尚且不知,不过里面传出来的忽明忽暗的火亮却暗示着洞里应该有人存在。

岩洞里面积不大,也就二、三十平米左右,若是再刨去一些地面上的碎石瓦砾,那么可以容人坐下的地方也不过十余平方而已。

空地中央架着一处火堆,看来就是发出火光的源头,瞧洞内没有长丝毫植物,那么火堆里燃烧的材料应该从外面采集来的枯烂树枝,树枝的分量似乎不太充足,瞧着那火焰的势头渐渐衰弱,恐怕也支持不了多时。

火堆边依稀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那女子身上的黑衣已然破去不少,几块娇艳如雪的肌肤也裸露出来,在暗红的火苗下衬托出一副娇美容颜,眼如剪月、双眉修长,似乎二十五六年岁,尖尖白润的下巴让人心生怜爱。

那女子应该就是同吴燎一起坠下山崖的木婉清,不过……不过木婉清又怎会是如此年龄?

那女子脸有愁容,怀里抱着一白衣男子,却是那昏厥过去的吴燎,说来也数他倒霉,两天不到的时间里竟然昏过去两次,让人不禁想起“百无一用是书生”的话来。

不过那黑衣女郎(姑且先这么叫着)却不是如此想的,她低头担心地望着枕在自己丰腴大腿上的吴燎,见他俊脸苍白、嘴唇泛青,身子也瑟瑟发抖,一张熟睡中略带稚嫩的脸蛋让人又怜又爱。

“你这痴人,为何死死地抓住我的手不放开呢?”黑衣女郎瞧了瞧自己那只有些淤青的手腕,心里微微一叹:“哎,你与那人一样,也是个痴情起来让人心慌的男子,不过不知你是否也如他那般风流无情呢?”她心里不自觉地将眼前这孩童般熟睡的脸与内心深处那个人暗自对比,一时间柔情无限,白皙藕臂竟挽住了吴燎的后颈,一只柔荑也抚上了他俊美的脸颊。

“冷啊!”昏迷中的吴燎觉得仿如赤裸着跌紧了一个冰冷的地窖,浑身都被刺骨的寒流包围着,寒潮入骨,不光是肌肉,就连神经也仿佛都冻僵。

“哎呀!他的脸怎么这般烫呢?不好,他的身子开始打抖了呢!”黑衣女郎突然发现怀里的男子好像犯了羊癫疯一般颤抖个不停,牙齿咯蹦作响,额头也是热的烫手。

黑衣女郎知道受伤的吴燎经过方才的一阵折腾,这会应该是发烧了,如果是在平常,治疗发烧只是件小事,捂上被子憋出一身臭汗就行,不过此时此地,身处绝地的他们唯一能指望的却是那堆随时就会熄灭的火苗。

“哗”的一声,一阵阴风卷入洞中,那苟延残喘许久的火焰终于熄灭,岩洞也回复往昔的黑暗,只在洞口才洒落着几许星光。

黑衣女郎搂抱着已是开始胡言乱语的吴燎,心焚如火,她方才进洞时临时收集的树枝已是燃烧殆尽,若是想要再次点燃火焰,说不得要出洞重新收集。

她暗叹一声,正要将吴燎放到地上,好出去收集柴火燃料,娇躯刚刚一动,却不防腰间一紧,一双灼热的大手已是狠狠地箍了上来,黑衣女郎下意识回眸一看,却忘记黑暗中哪里能看的清楚,一恍神,只觉自己柔软挺拔的胸脯间却是挤进了一团滚烫火焰,霎时烫得她手脚一阵发软,哪里还站得起来。

“啊!”黑衣女郎忍不住失声呻吟,她已明白那团火焰就是吴燎的脑袋,他的鼻子嘴唇隔着自己薄薄的衣衫在酥胸上不住摩擦,让她许久未曾接触男子的躯体里升起了异样的感觉。

黑衣女郎被那股异样的触觉电得失神片刻后,下意识就想将吴燎推开,素手才触及他的身子,脑海里蓦地闪过他死死拉紧自己手腕时那张固执得叫人心醉的脸庞,不由芳心一软,娇躯反而贴近几分,就由着吴燎在自己的丰满乳峰里胡乱来回拱着。

“哎呀!嘶……”黑衣女郎身子仿如被电殛了一下,剧烈地颤动起来,原来却是那吴燎昏迷了也不老实,一张嘴居然扯开了她胸前本就被划开了口子的衣衫,舌头探入那丝质温暖的肚兜内,一下就寻到了那鲜艳怒突的乳首,毫不留情地咬了下去。

“你这冤家,昏迷了怎么还如此不老实!”黑衣女郎羞红了脸,推在吴燎肩头的素手也软弱无力,口中娇喘连连,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会,她认命般地放松了身子,任吴燎肆意吻咬。

“哎,难道是我上辈子欠了你这冤家的不成?”黑衣女郎被吸吮得周身发软,再也无力起身出洞拾柴,暗叹一声:“罢了,罢了,也和该如此,就算是我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吧!他还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我这么做也算不得不识廉耻。”

在心里自我安慰了一番,那黑衣女郎便伸手拉起吴燎上衣,三下五除二将他剥得之剩一条贴身短裤,再猛然香肩一抖,一件黑衣也悄然滑落在地,一具曼妙天成的窈窕丰腴女体便呈现在洞中,裸露出光洁如丝缎的粉背,只系着贴身肚兜与那吴燎拥搂在一起。

黑夜漫漫,静谧无声,但那岩洞之中却是香艳非常,暧昧之极。

第七章 欲火

一夜过去,吴燎再次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团白腻柔软,上面还带着丝丝茉莉花香,一枚红艳艳的草莓便贴在自己嘴边,巍巍颤颤地极是诱人。

吴燎有些吃惊,抬眼望去,正好望见一张美貌女容,眼如秋水,嘴似樱桃,正低头注视着自己,眼里透着一分欣喜、一丝爱怜,还……还有一缕不易察觉的羞涩?

“小子,你醒了?”那女子有些倦容地问道,也没刻意去遮掩自己的酥胸,仿佛对裸呈在吴燎眼前毫不在意。

吴燎有些慌乱,骨子里还有些君子道学,虽然潜意识里还想与她多多亲昵,不过却敌不住脸皮薄,便急忙想往别上滚去,谁知大病初愈后的身子不受控制,一番挣扎还是跌在了那女子的怀中,倒是引得伊人那对娇乳一阵晃荡,让吴燎看呆了眼。

“别动别动,你身子还虚着呢!”那女子扶住吴燎,手却不着痕迹地将背上衣衫拉到前面,遮住胸前无限春光,不过那衣衫已是破烂不堪,那若隐若现的峰峦美景却更是诱人。

吴燎耳根有些泛红,这般刺激的场面让他有些招架不住,连忙把头撇在一边。不过他很快地想起一事,心中疑惑,便抬头问道:“你是何人?婉妹又在哪里?难道,难道……”

那女子眼里闪过一丝哀怨,侧头偏开,没有让吴燎发觉。

少时,她轻启红唇:“小子,我可不是你的婉妹,我是……她的师父。”

吴燎大惊失色,木婉清的师父?那不就是她的母亲,段正淳的众多情人之一的‘修罗刀’秦红棉吗?自己怎会和她在一起的?

眼角扫过旁边地面上一块残破的黑巾,吴燎恍然明悟,原来那借马给自己,并且一同上路的女子并不是木婉清,而是眼前这个美艳妇人啊。

想起方才那暧昧一幕,吴燎有些尴尬,手足无措慌乱地再次挪开,离开了秦红棉的软绵绵的身子,低垂着头道:“原来是婉……木姑娘的师父,王……晚辈却是唐突了,请,请前辈见谅!”说来也怪,吴燎可以轻易地喊甘宝宝做‘宝宝姐姐’,但面对这姿色与甘宝宝不相上下的美人儿时却显得恭敬有礼,难道是经历了生死一线后他的性格也有所改变吗?

秦红棉听见吴燎说到“晚辈、前辈”时,美眸不由一暗,心里竟是有些发酸,微红的眼角也似乎要流出些什么,她背过身去,轻轻理起身上衣衫来,也没急着答话。

那衣衫本来就破烂不堪,遮住前面便掩不住后面。秦红棉一转身,一幅光洁白皙的粉背便有大半裸露在吴燎眼中。

那曲线诱人的粉背上宽下窄,纤腰细如柳,盘坐在地上的光滑臀部却又圆满硕大,从后面望去仿佛还能隐约窥见侧方的摇曳的乳浪,这般美景把吴燎眼都看直了。

吴燎暗自思量:“这‘修罗刀’也保养得太好了吧,蜂腰肥乳、眉目如画,当真是大美人一个,无怪段正淳对她如此痴迷。先前我错将她当成了木美眉,表达了爱意,可现在她和我摆明了有着些暧昧关系,我为何不能试着窃取她的芳心,也免得她为段正淳苦守一辈子,最后还枉送了性命。”

开始的迷茫无措后,吴燎也恢复了些色狼本性,立马便将愧疚尴尬之情转换成浓浓爱意,看向秦红棉那曼妙玲珑的躯体时眼里也多了些爱欲。

秦红棉借着整理衣衫的时间梳理了下心情,只是不知她到底做了什么样的打算,待她回过头时玉容已是恬然平静,古井无波,对吴燎那充满情意的眼神也是视若无睹。

“姐姐,虽然我王冲一介书生,但也不会对昨日之事不负责任,等我们离开这里我便会娶你过门!”吴燎信誓旦旦地盯着秦红棉的眸子说道。

“昨晚之事,事急从宜,你我江湖儿女,无须多多挂念,你忘了便是。”秦红棉平和地对吴燎说着,玉容上不见一丝波动。

“要我忘了吗?”吴燎心底黯然,方才多次表露爱意已然失败,哎!谁让自己的长相不算绝顶英俊,又毫无武功,人家心里还装着一个‘段郎’,哪里会接受自己。

不过吴燎也算拿的起,放得下,马上就从告白挫败中恢复过来,口吻中再不带一丝热切地说道:”前辈,晚辈遵命便是。不过现在我们身陷绝地,却应该想想如何出去为好。”吴燎心里也开始盘算着,既然秦红棉在自己身边,那么木美眉说不定还是碰上了赶去报信的段誉,虽说钟灵和自己已经从司空玄手中脱困,段誉也许不用去借马救人,不过以他爱多管闲事的性格,假如碰上有人去找木美眉的麻烦,他肯定会上去营救,所以这二人碰面的机会还是挺大的。

思来想去,吴燎心中一片烦躁,想不到自己倒霉至此,不但与神功美人擦肩而过,还身陷绝地,更可悲的是不但爱上了段正淳的情人,还被她婉言拒绝。

秦红棉起身上前几步,来到洞口边,借机掩去了玉脸上几分复杂神色,缓缓说道:“这悬崖边上借力之地太少,纵使我没有受伤也万难登得上去,恐怕只有等人来救了。”她说完也轻叹一声,心知这希望也是渺茫。

吴燎听得她叹息,如何不懂,只是他身为男人,此时还是要显得信心十足,便挺胸昂声道:“前辈,书中说好人自有好报,我想老天也不会忍心你这样的美人困在此地。”他嘴巴毕竟管不住,还是小小地夸了秦红棉一下。

秦红棉眉梢一动,背着吴燎的玉脸上浮出些喜悦之情,身子却是纹丝不动,口里道:“但愿如此。”

一晃两日过去,崖顶仍是无人经过,期间吴燎、秦红棉二人也曾放声呼救,可这山洞地处半山腰,周围又都是人迹罕至的荒山绝壁,哪里又有人听见,几番尝试后,二人心思逐渐冷去,又没有果实充饥,每日只靠洞底找到的一小型钟乳滴水解渴,大病初愈后不免身疲体乏,到得第三日夜里,二人已是放弃希望,躲在洞里呆呆发愣。

到得第四日早上,二人饿得神智已是有些不清,迷糊间看向对方的目光都带着些迷离神采。

不顾地上尖石碎砾硌手,吴燎奋起体内仅存一点力气,手脚并用,爬到靠在墙壁上瘫软的秦红棉身边,有些充血的眼眶看着她那白花花的雪颈,心中一热,竟吻了过去,口里还含含乎乎地呓道:“好姐姐,你真美!”

秦红棉娇躯一颤,双眼竟闭了起来,也不躲闪,任由吴燎吻在自己洁白的后颈上,灼热的热气从吴燎口中喷出,湿软的舌头舔在她的耳根处,男人霸道的侵犯让她不由软倒在他宽阔的胸膛里。

她玉脸绯红,轻睁美眸,抬手将吴燎有些疯狂的脸移了过来,正对着自己,樱唇开启:“吻我!”

鲜红欲滴的红唇、成熟美妇的樱咛,这一切仿佛干柴丢进了烈火堆中,立马引发了一阵狂风暴雨的热吻,两人口舌相交,互换津液,山洞里全是男人粗重的鼻息和女人销魂荡魄的娇喘。

一切是那么自然,吴燎的手已攀上了秦红棉的裸露坚挺酥胸,放肆地揉捏着,而秦红棉则一边噬咬着吴燎的耳垂,一边用手朝着他的裤腰伸去。

吴燎褪下了秦红棉那早已湿漉漉的亵裤,生涩地挺着自己的宝枪,一边摩莎着美人脐下的萋萋芳草,一边校对着准心。

就在吴燎欲直捣黄龙,销魂桃源之际,身下的秦红棉突然娇吟一声:“段郎,轻点!”

第八章 恶人

女人的话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吴燎霎时绮念全消,腰身的动作倏地停了下来,僵在原地,秦红棉也似乎激情消退,娇躯也抖动得没有那么厉害了,只是低沉地喘息。

良久,吴燎默默地推开秦红棉,转身挪开一尺距离,脸上毫无表情。

秦红棉也爬起身来,收拢衣衫,俏脸上红潮仍未消退,看向吴燎的眼神矛盾无比,神情也是欲言又止,只是盯着吴燎背影默不出声。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洞内的气氛晦涩不堪,双方谁也不愿率先打破这尴尬的僵局。

就在这时,山洞外突然传来一吱吱叫声,打破死寂,也引得二人转身观望。

一颗宛如五月婴儿头颅大小的猴头从洞口顶上倒垂下来,一张猴脸满是戏谑之色,口里不住吱吱乱叫,仿佛在嘲笑洞里偷情未果的二人一般。

秦红棉面色一红,便要发作,反身就去摸地上石头想要教训教训这只偷窥的臭猴子。吴燎看在眼里,心中突然想到古龙大大的一本书来,并未阻止,只是提醒了一句:“红棉别用力打伤了那猴儿,只需吓吓它即可。”

秦红棉身子一滞,回头问道:“什么意思?”

吴燎已恢复了往昔儒雅的书生气质,微微一笑,却不解释。

‘修罗刀’一愣,微作思量,已明其意,有点诧异地看了吴燎一眼,嘴里说道:“便依得你。”

一石飞出,那猴儿一惊,倏地缩了回去,片刻之后,便有一颗青色的果子从洞外射来,打在二人面前。

吴燎爬过去拾起那青果用衣袖擦了擦,递给秦红棉道:“应该可以吃的,你先吃着,我叫它再孝敬几颗来。”说完反手摸来一块石子,朝那龇牙咧嘴再次露出的猴头扔去。

那猴子显然好胜心极强,下定决心非打赢这洞里的两个异类,竟唤来十来只同伴,与吴、秦二人对扔起来,半日间洞里竟撒满了上百枚野果。

吴燎虽有心多攒点果子,但可惜周围山上的果子似乎不多,渐渐的那群猴儿还击的频率越来越缓慢,到得天黑时分,那最先仍出果子带头的猴子朝着吴燎凶狠地做出几个鬼脸,又威胁地吱了几声,好像要约了明日再战,便一扭通红的屁股给跑了个没影儿,让吴燎好不遗憾。

二人吃了果子,补充了些体力,仿佛约定了一般也没再提那暧昧旖旎的一幕,仍是以前辈晚辈相称。

秦红棉出了洞又采了些树枝生火取暖,而吴燎则躲在洞里一角悄悄地睡了,与‘修罗刀’隔开老大距离,泾渭分明,显是要和她分清界线。

次日,那猴儿却没再来,秦红棉脸上有些失望,而吴燎则死死地盯着洞口,心里却在想:“不知接下来天上会不会落下个萧咪咪呢?”

二人入洞后第七日,正午时分,就未有动静的崖顶蓦地传来几声喝骂。

吴燎细细一听,其中一人声若铜钟,洪量无比,却是语带愤怒:“老四你好没道理,难道要抢我徒儿媳妇吗?看我不剪了你那东西喂狗!”

接着崖顶传来几声兵器磕碰的打斗声,一男声不阴不阳地笑道:“嘿嘿,岳老三,你那徒儿恐怕早就死翘翘了,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儿难道要替他守活寡不成?倒不如便宜了我,喂,小美人儿,让我亲一口!”

风中传来的那小美人的声音却听不清楚,不过岳老三却更是怒道:“呸呸呸,你的徒儿才死了呢!他的头盖骨儿与我生得一模一样,怎么会是短命的人!定是你垂涎我徒儿媳妇美貌,把他藏了起来,是也不是?”

又是几下兵器磕碰声后,那老四云中鹤似乎有些吃力,口里气急败坏地喊道:“岳老三,你别听那小美人儿挑拨离间,我今日才到,怎会藏了你徒……,啊,岳老三,你来真的啊!”

岳老三骂道:“呸,定是你把人给藏了,不然怎会晚来了四天?看我不剪了你那玩意!”说罢崖顶又是风声大作。

顶上两恶人边打边骂,中间还夹杂着女子的笑声。吴燎闭着眼睛都能猜出他们的来历,于是放声大叫救命,希望引得上面岳老三等人的注意。

秦红棉脸上惊疑不定,对吴燎说道:“上面莫不是传说中的‘四大恶人’?你唤他们下来,这可怎……你可知道,他们个个都是作恶多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吴燎神秘一笑,道:“前辈莫急,我自有法子保得前辈周全,再坏也比被困在这里强吧?凡事都等我们脱困再说不迟。”说罢仍旧站在洞口放声呼喊。

上面的打斗果然停了,风中那女声似乎说了几句话,便听得岳老三大叫:“真的吗?底下是我那徒儿在喊吗?好,待爷爷我下去看看!”

那云中鹤也跟着说:“老三你莫瞪我,我陪你下去还不行吗?嘿嘿,小美人你就留在这里吧,下面可危险着呢!要不,要不我抱你下去如何?”接着崖顶又是一阵吵闹纷骂。

好半天,吴燎才听得洞口外面衣袂划空之声响起,金石撞击之音阵阵,想来定是那云中鹤和南海鳄神分别施展轻功和内力在悬崖峭壁上探明声音来源,于是更加不敢停了喊声,好指引对方寻来。

一个硕大无比的脑袋凭空吊了下来,接着黄影一闪,一个中等身材的丑陋汉子手持一把奇型剪刀,站在吴燎身前,裂着一张森森大嘴笑道:“哈哈,我先找到了!老四你可输了。咦,怎么不是我那宝贝徒儿,却是一个病书生和一个美人儿?奇怪,奇怪,你们怎会待在这里?”

这汉子便是四大恶人之一的南海鳄神岳老三了,他边说边打量着吴燎和秦红棉,口里啧啧称奇不已。

紧接着,洞口风声大作,一个长得如同竹竿般的怪人冲了进来,满脸俱是淫邪之色,随意打量了吴燎一下,却不在意,接着他便看到了那衣衫褴褛,身上露出几块雪白肌肤的秦红棉,顿时眼射淫光,嘴角几乎流出口水来,“啧啧啧,好一个漂亮的大美人儿呢!”

云中鹤说完转头又看了看吴燎,笑着说:“岳老三,你这徒儿艳福却是不浅,上面明明有个小美人记挂着他,他还偷偷地拐了个大美人来这里打野战,我云中鹤佩服,佩服之至!”

秦红棉俏脸一寒,便要拔刀翻脸,不过猛地想起这‘四大恶人’武艺高强,也只好强行忍住,瞥了吴燎一眼,玉颈不由微微泛红。

岳老三大声说道:“错了,错了,这小子可不是我那宝贝徒儿!”云中鹤一听,脸上却是一喜,“原来不是你那徒儿,那么这大美人可就不是你的徒儿媳妇了,我现在就要了她,你可莫再插手!”双手一搓,做势就要扑向秦红棉。

吴燎心里暴怒,但实力不济也只有强行忍住,快步挡在云中鹤与秦红棉之间,转头对南海鳄神说道:“岳老三,你可想知道你那宝贝徒儿的下落吗?”

岳老三没寻着段誉,本欲转身离开,突然听得此话,便停住脚步问道:“小子,你知道我那宝贝徒儿的下落?”铜铃般的大眼却在警告吴燎别要欺骗自己。

吴燎无惧岳老三凌厉眼神,说道:“你先带我二人上去,我自然会告诉你!”

岳老三听了有些迟疑,那云中鹤却喊道:“老三,你别上这小子的当!还是让我杀他,再奸了那大美人儿,一了百了岂不痛快?”

吴燎晒笑道:“我二人皆身上有伤,即使上去了也逃不了,怎么,岳老三,你不敢赌一赌吗?”

岳老三一听觉得有理,便答应下来:“好!爷爷我就先带你们上去。老四,你也得讲究点卫生,这里这般肮脏,哪有上面空气新鲜,搞得也畅快些!”说完又对吴燎恶狠狠地说道:“小子你若敢骗你爷爷,我就剪了你的小鸡鸡下酒喝!”

云中鹤万般无奈,不舍地盯了秦红棉一眼,只得和岳老三离开,少时,山上垂下一根绳子,悬停在洞口。

“喂!快点上来,别让爷爷等急了!”

秦红棉与吴燎相视一眼,仿佛从双方眼中读出了些什么,不过最终吴燎没有开口,秦红棉也只是幽幽一叹道:“你先爬吧,我在后面护着你。”

第九章 重逢

吴燎千难万难地爬上悬崖,刚刚站稳不久,就听见对面传来一惊讶的女声:“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开口的却是一黑衣女子,迎风而立,容貌清丽,大约十八九岁年纪,手执一把弯刀,身边还站着一位三十余岁的长发女子,容貌也是十分娟秀,不过可惜脸蛋边各有三道殷红血痕,使得总体得分大为降低。

长发女子此时正低头哄着手里抱着的一三、四岁的锦衣娃娃,只见她脸露慈蔼神情,宛如那娃娃的亲身母亲一般。

这定是虚竹的母亲‘无恶不作’叶二娘了,不想却如此年轻漂亮,不过可惜,失去儿子让这位美人心里有些变态,专门虐杀别人的小孩,想到这里,吴燎不禁为那可爱的锦衣娃娃默哀了三秒钟。

“婉儿!”秦红棉少有的真情流露,冲上去就要搂抱木婉清。可惜黄衫一动,那岳老三扛着那把鳄尾剪拦在两人之间,嚷道:“喂,你这美人想逃走吗?那可不行,你的小情人还没说出我宝贝徒儿的下落呢!”

木婉清一听,疑惑地朝吴燎看了看,心里暗自嘀咕:“也是个与那呆子一般的笨蛋书生,不知怎么却和师父呆在一起,他会知道那呆……段郎的下落吗?”她明白岳老三说话颠三倒四,倒也没太把那句‘小情人’放在心里。

“喂,你知道我段……段公子在哪里吗?”木婉清张嘴朝吴燎问道,眼中流露出一丝期望。毕竟苦等情郎七天七夜,又和臭名昭著的‘四大恶人’呆在一起,日夜提心吊胆、担惊受怕,让她一个花杏少女几乎支撑不住。

看着木婉清说不出的急切,吴燎心里不由一叹:“哎,这木美眉的脸毕竟还是让段誉那家伙看去了!”惋惜归惋惜,话还是要答的。

吴燎正要开口,山脚下却传来一阵迅疾的脚步声,引得众人回首观望,却看见左子穆仗剑奔来,披头散发,状若疯虎,目赤如血,口里喊着:“恶人,还我家山山来!”身形一展,竟直接朝着叶二娘奔去。

叶二娘见他来势汹汹,招招使的俱是同归于尽的剑法,大有一往无前之势,柳眉不禁一皱,搂紧了小山山,侧身飘了开去,口里却格格娇笑:“格格,原来这娃娃是左门主的孩子,难怪如此讨人喜欢!”

她怀里那小山山见到父亲,焦急的小脸也满是欢喜地喊着:“爹爹,爹爹,来抱山山!”

叶二娘躲开左子穆一剑,抽空伸出玉手拧了小山山那圆嘟嘟的脸蛋,笑道:“心肝宝贝别嚷,奶奶疼你!”说话间却将那山山递到左子穆出剑的方向,若他收不住手,恐怕就得把那孩子刺个对穿。

左子穆急忙抽回剑来,惊出一身冷汗,破口大骂叶二娘无耻,挽了个剑诀挺身再战,不过使出的剑招已是不敢过分发力,被叶二娘轻松地挥舞长袖,渐渐地把他压在下风。

场中那两人斗得正欢,吴燎便乘机靠近木婉清,只见她那清丽绝美的脸蛋此时正依偎在同样美丽绝伦的秦红棉肩上,心里不由一阵迷醉。

吴燎上前低声说道:“在下便是段兄弟的同伴王冲,他自幼福缘深厚,必定平安无事,木姑娘不用担心。”

木婉清听得精神一振,抬头道:“段……公子七日前被那南海鳄神困在一处山头,接着便下落不明,怎么寻也寻不着,现在恐怕是凶多吉少哩!王公子,你真的知道段郎的下落吗?”她本来怕秦红棉责怪自己私定了情郎,只是称段誉为段公子,但说到后来,心绪激动,一句段郎便脱口而出。

秦红棉轻瞥吴燎一眼,也不说话,她知道吴燎这七天一直与自己待在一起,哪里会知道什么段公子的下落,十有八九是为了脱困诓骗那些恶人的,可惜却也骗了自己这苦命的孩儿。她见木婉清脸间黑巾不在,言语间又对那段姓公子关怀无比,心里早就猜出了个大概,更加爱怜地将怀间的木婉清搂得紧了。

吴燎不理秦红棉有些嗔怪的眼神,无比自信地说道:“木姑娘别急,稍等片刻就知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话语间,左子穆已然不敌,眼看不出三招就要被叶二娘伤着,但此时远方山峰后边却传来一阵连绵不绝的铁哨子声响,尖锐刺耳。

一直袖手旁观的岳老三、云老四闻之色变,齐齐喊道:“老二(三),老大催了,别玩了!赶快解决他们吧!”言下之意竟是要叶二娘尽快杀掉左子穆和那左山山。

“知道了!”叶二娘娇笑间忽地飞出一腿,角度异常奇诡,左子穆身在空中,无法借力,眼看这记撩腿便躲不过去,脸色唰地变白,不由闭目等死。

“啪!”远处忽地飞来一片铁叶子,直逼得叶二娘顾不得伤人,只能回腿自保,接着一曲悠扬清远的笛声从远及近,一身材高大的宽袍客从树林后转出,身后面跟着四位武官打扮的人,各自手执奇型兵刃。

叶二娘脸色凝重,吐气扬声问道:“高君候高升泰?”

左子穆则喘着粗气,长剑杵地,脸露喜色道:“宫中四大护卫?”

那宽袍客等人微笑不答,缓缓朝叶二娘等人走来,隐隐成合围之势。叶二娘突然长声而起,袖中飞出数十枚暗器,分袭众人,趁着高君候等人格挡之际,飘身而走,那岳老三和云中鹤也是心有默契,跟着叶二娘同时朝后边山峰逃去。

高君候正欲提气追赶,山脚下蓦地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男声:“南……南海鳄神,别……别伤了木……木姑娘!段……段誉在此!”

木婉清明眸一亮,从秦红棉怀里挣出,没走几步,便见一脸若冠玉的文弱书生脚步踉跄地跑上来,衣服裤腿上还沾有灰土草粉,显然是在爬山途中跌了几跤。

木婉清欣喜如狂,情意浓浓的‘段郎’二字就要脱口而出,不想那宫中四大护卫脸色更喜,脚步更快,纷纷上前搀住段誉,口中连称:“世子当心!世子当心!”

世子?木婉清愣了愣神,呆立原地,心里竟有些失落,突然感到手腕一紧,抬头一看,却发现自己师父的脸色有些难看,对着自己冷冷道:“婉儿,随我回去!”木婉清似乎从未见到师父如此冰冷的表情,居然没有挣扎,傻傻地被秦红棉拖着远去,眼中还痴痴看着喘气吁吁的段誉。

吴燎见状虽想上去说些什么,可惜心里有所顾忌,只是朝着二女挥了挥手,便见那宛如姐妹一般的师徒匆匆离去。

那洞里的七日七夜便如襄王神女、南柯一梦了吗?吴燎看着远去的窈窕娉婷的背影,心中有些黯然神伤。

收拾了心情,吴燎上前向大家问好,除了那高君候很少见过外,四大护卫和他都熟识地很,见他受伤,衣服破败,也惊问缘由,还热心地为吴燎治伤,让吴燎也好一阵小感动。

吴燎看了看段誉,有心笑他和自己一般衣衫不整、狼狈不堪,不过却见他心思恍惚,神思不属,就换了说辞,开口问道:“世子离开七日,不知有何奇遇?”

段誉回过神来,拍拍脑袋,展颜笑道:“冲老大,你真没运气,居然被那蛇咬伤,不然你说不定能和我一样遇见位神仙般似的姐姐呢!话说我被那……”他唧唧喳喳地把神仙洞府的奇遇说了出来,言语间带着得意,只有说到神仙玉像时不免有些嗟吁叹气、脸露遗憾之色。

褚、古、傅、朱四大护卫知晓这世子平日里就痴痴呆呆,喜欢胡思乱想,所以听他说起那洞里奇遇只当他是说笑,也没当真,听了两句便径自走开,毕竟是厮混在宫里的人物,知道有些东西听得,有些东西却是万万听不得的。

吴燎仔细听着,发现段誉所遇之事与原著中所述大致一样。待听得段誉说起木婉清向他解开黑巾时,吴燎虽已料到,但也心思酸楚,接着便是段誉说起在‘无量剑派’中的囚犯生涯……

“完了?”吴燎看见段誉收口,有些惊讶地问道。

“完了,怎么你没听够吗?是不是太过精彩,让冲老大你意犹未尽?要不我再与你仔细说一边?”段誉有些奇怪地答道。

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吴燎感觉仿佛有种很重要的东西被遗漏了,偏偏想不起来,急得他猛敲脑壳,让段誉以为他后悔嫉妒地傻了,忙上前安慰。

“到底漏了什么呢?到底哪里不对呢?”

啊!脑中灵光一现,吴燎心中豁然开通,原来如此。

第十章 北冥

朱蛤!莽牯朱蛤!这玩意段誉没吃着。

为什么呢?吴燎思量一番,认为大约是自己把钟灵提前救出,使得闪电貂没有流浪在外,所以朱蛤也就莫名其妙地没有现身‘无量剑派’。

“哈哈,看来百毒不侵的梦想还没有破灭!耶!”吴燎心里狂喜,这是在分别遭受秦美眉母女打击后对他来说的最好消息了。

段誉见到吴燎呆呆地傻笑,口里还噙着点口水,形象异常白痴,心中哀叹,好好的一个大理神童第一次翘家居然就傻掉了。

“冲老大,我学会了一套保命的步法,甚是神妙,你可想学?”段誉知道吴燎极爱武学,便拿刚学会不久的凌波微步来诱惑他。

吴燎此时已骑在了朱护卫牵来的马匹上,蓦地听到段誉在身边仿佛献宝般地鼓吹‘凌波微步’的好处,心头一动,便转头笑道:“世子将那步法说得这般玄妙,莫非是你在那山底无名洞穴中得来的绝世武功吗?”

段誉见他开口,心里一喜,也未多加思量便道:“正是,正是,这套步法本名唤作凌波微步,腾转挪移、移形换位无不便利,真是保命的良好秘方。冲老大你若想学,我便借与……”说到这里段誉却是稍加犹豫,伸入怀内的手也停在半途,原来他忽地想起那白绢册子里画的全是神仙姐姐不容亵渎的曼妙裸体,就这么拿给吴燎翻阅,他心里也是老大不愿。

吴燎看在眼里,心里通透得明白,不过为了一览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嘴中却嚷道:“咦?世子,你怎么了,脸色为何如此奇怪,莫不是弄丢了得来的仙家秘籍?”脸上满是关心之色。

段誉一听,脸上浮现几分惭愧,心里不禁骂起自己来:“段誉啊段誉,你当真是虚伪无用的很,神仙姐姐那天仙似的容貌玉体让你看了便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怎么你贪心不足还想一人挟掖起来,独享她的仙姿美体吗?冲老大才情修养胜你何止三分,一派儒雅君子之风,便是让他看了神仙姐姐又有何妨,难道只许你看便不许别人看吗?你段誉粗陋皮囊一副,偏偏为何这般多心矫情?”想通之后,段誉便从怀中掏出帛卷,递与吴燎。

吴燎假意推辞两次,连说这是与世子有缘之物,自己福缘浅薄不敢沾光,不想却让段誉更加惭愧,暗叹心境修为远远不如吴燎,硬是逼着他将北冥帛卷收入衣服中。

吴燎深知做戏做全套的道理,没有猴急地打开帛卷翻看,仍是与段誉不痛不痒地聊天,让段誉心中愈发敬服。

众人下了山,弯过几条路,朱丹臣便策马上来请示:“世子,前面有家草店,天色已晚,不如在那里休息一宿,明日再回大理如何?”他等四人忠于大理段家,又是看着段誉自小长大,待他便如亲生侄子般。

段誉也没世子的架子,点头应允道:“一切听凭朱伯伯安排便是。”

吴燎心里记挂怀里北冥,心思多少有些不稳,也闷声随他们走进一家简陋的草店休息。

当晚,吴燎与段誉同挤一间卧房,见朱丹臣等人离开,吴燎便掏出那北冥长绢,对着烛火展开一看,见那白绢上第一行写着‘北冥神功’四字,字迹娟秀有力,应当是那李秋水的真迹了。

阅过那开篇的‘逍遥游’后,一张脸庞美的不似凡人的曼妙裸女便呈现吴燎眼中,伊人眉含远黛,眼如秋水,美目间巧笑嫣然,尽带妖媚之色,诱惑无限。

接受过前世那铺天盖地h卡通动漫洗礼的吴燎心中只是一热,脸上古井不波,宛如一得道高僧般严谨认真地研读册子中内容,让一边的段誉羞愧得几乎要钻进地里,只觉自己与那冲老大一比,心思委实龌磋不干净,再看向吴燎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敬佩。

他哪里知道吴燎前世无论是钻研h漫画还是j国a片,脸上从来都是一副严肃神色,让大学宿舍里的一帮家伙也为之啧啧称奇。

吴燎越看越惊,发现自己对这北冥中所记的文字、或是那裸女身上游走的绿线都熟悉的很,本来曲折难辨的内力行走路线一下子就刻在了脑子里,仿佛天生就知一般,他越翻越快,一口气看到最后,已然见到那记载了凌波微步的脚步图案,摇头眼睛一扫,也是瞬间学会。

吴燎合起北冥帛卷,闭起眼来长呼一口气,再睁开来才发现段誉已不知何时睡着了,自己专心看书竟不知时辰飞快地逝去几何。

“当!”吴燎脑子里突然响起一声清悠钟磬,脑海识田中浮出一组明悟:“学会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接着便是一组让他惊讶不已的有关北冥神功的秘辛打入脑中,存储在他记忆的最深处。

吴燎顾不上探究为何有莫名的声音出现在脑中,心里开始琢磨那北冥的秘辛。

那秘辛说道,北冥神功最适合毫无内力的年轻男子学习,且面容越俊秀,修习起来效果越佳,若是身体里本来就有内力,虽然依旧可以修炼神功,不过限制颇多,而且永远修炼不到最高境界。那秘辛尽是解释修习北冥神功应该注意的事项和北冥神功的用处,吴燎揣摩半天,才发掘出一条对自己最有价值的信息。

秘辛谈到,若是豪无内力的年轻男子修习北冥神功,那么在最初的一个月里,只要用手指接触到对方身上的经脉穴道,不管对方内力有多高,都能吸走,不过吸取的速度与自身的内力深厚有关,而对方摆脱的概率则和他自己内力的高低挂钩,但过了第一个月,以后想吸取他人内力,则必须用手指搭在对方手腕上的几处要穴,而且内力还必须低于对方,不过又不能低得太多,总而言之是限制种种、吸取困难。

吴燎暗忖,若是对方内力高于自己,自己如何能扣住他手腕要穴?即使扣住,对方只怕也能及时挣开,吸取的内力只怕有限的很,那么这第一个月就是关键,原著中段誉到了后期也没怎么吸取敌人内力,恐怕也是这个原因。

夜已深了,吴燎仍无睡意,便依着那图中绿线所示,想像着体内有气流走过。冥冥恍恍,天似明了,而吴燎也感觉到体内一缕微不可查的热流,心里一喜,跳下床来,想道:“我总算是开始习武了!”

吴燎胸内欢畅,忍不住手舞足蹈,不想把段誉惊醒,被他斥责扰人清梦,挨了一顿臭骂。

第二日众人接着赶路,段誉得知吴燎初窥北冥之境,心中即喜又惊,喜的是自己这位冲老大终于能开始练武了,惊的却是他只用了一晚就学会了北冥神功,与自己在‘无量剑派’牢房中的学习速度相比好似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段誉心里带着年轻人的几分较劲情绪,当下弃了马匹,施展起凌波微步来,他此时体内内力颇为浑厚,一路上居然紧跟众人马程脚力,让高君候等人惊奇之余也暗自欢喜,暗自赞到世子好运道,竟学到了这般玄妙的武功。

吴燎跨坐在马上,见身后段誉步履顺畅,衣衫翩翩,当真如《洛神赋》中“忽焉纵体,以遨以嬉”、“神光离合、乍阴乍阳”所述,潇洒好看不已。

“可惜他以动带练北冥却是落了下乘!”吴燎心里微叹,他知晓段誉没敢多看神仙姐姐的裸体图画,只是单练帛卷最后的凌波微步,借行走间气息游走修炼北冥神功,虽效果仍佳,不过却终究达不到北冥神功的颠峰,而自己则是看过了全部的北冥神功,两者之间的日后的成就自然不同。

一路无话,吴燎等七人当晚便在一处客栈落脚歇息,吴燎仍是与段誉同住一房,段誉虽然奔跑一天,精神却是不错,吃过晚饭后便拉着吴燎讨论起诗词歌赋来。

两人聊着,段誉突然读到《诗经》中“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佳句时,口中一顿,脸上悠然出神。吴燎忍不住逗他:“世子可是想到了那木姑娘?木姑娘颜容清丽,且性子刚烈直拗,可是不多得的性格美女呢!”

段誉幽幽一叹,点头道:“木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若不是她解开面纱骗那南海鳄神,恐怕我和她的性命早就不保!”他脸上又现出几分愧色,接着说道:“昨日她与她师父匆匆离去,却不知何日才能相逢,好让段誉一报恩情。”

吴燎见他神色有些委顿,不禁一愕,待要张口开导他,蓦地西边一扇窗户被风吹开,一阵银铃般的少女笑声传来:“咯咯咯,木姐姐!你看我说的对吧,这书呆子果然还是记挂着你,嘻嘻!”

屋内两人大惊,循声看去,只见一个果绿衣衫的美貌少女正调皮地扒在外边的窗棂上,滴溜溜的黑亮大眼打量着吴段二人,娇美小脸上带着捉狭之色。

吴燎和段誉都认出那少女来,脱口喊出:“灵儿妹妹!”“钟姑娘!”。原来那绿衣少女正是那耍蛇弄貂的钟灵,不知怎地又从‘万劫谷’中逃出。

一清冷的女声突然响起:“灵儿休得乱讲,他哪里会记挂着我,只是一心想着回家。”一名黑衣少女从钟灵背后转出,脸色苍白、红唇娇美,一双凤目死盯着段誉,似喜还怨,正是昨日离去的木婉清。

段誉大喜,几步奔到窗前,叫道:“木姑娘,再见到你太好了。你伤可好些了吗?”语气中全是关心之意。

木婉清脸上泛出几分喜悦,不过气他方才话语,脸色却是一板,道:“哼,你还会关心我吗?一去整整七天不回,我使那南海鳄神找遍了周围崇山峻岭,峡谷沟壑,也……也寻不见你这……负心之人!”美人似嗔含怒,那风情却是独特。

不等段誉解释,钟灵在旁边却嘻嘻笑道:“书呆子,还不给我木姐姐赔罪吗?你放心,她可舍不得打你哩!”

木婉清玉脸一红,佯怒道:“好大胆的丫头,屁股发痒了吗?”做势就要拍她屁股。

钟灵小脸一惊,折身扭开,飘荡开去,口里告饶道:“别打哩,木姐姐,别打哩!灵儿是和你开玩笑的呢!”一手捂住自己那挺翘的小屁股,和木婉清捉起迷藏来。

钟灵武功不是木婉清的对手,几个回合便被木婉清扯到怀里,面容朝下,臀部朝天。

“哎哟,木姐姐你轻点啊!”

段誉却有些呆,见钟灵喊的可怜,不一会小屁股上已是结结实实地挨了几下,便出声劝道:“木姑娘,停手啊,别打坏了钟姑娘!”

木婉清闻言突然撇下钟灵,闯进房屋,一手扯住段誉领口,怒道:“我打她,你便心疼了吗?”口气醋味之浓,连边上的吴燎也可闻的到。

段誉却是不觉,居然引出一篇古文,说什么姐妹间要友爱互助,不可厮打争斗,末了还加上一句:“大人如何能欺负小孩呢?”

此话一出,木、钟两美眉同时大怒,分别叫道:“你嫌我老吗?”“人家哪里还小了,我都十六了呢!”伸手就要去打段誉呆子。

吴燎见状忙干咳数声,出言劝阻两位就要暴走的美眉。

木婉清瞅了吴燎一眼,冷哼一声,突然抓住段誉胸口衣服,说道:“呆子你随我来,有话和你说!”不由段誉反抗,两人便越窗而去,消失无踪。

吴燎见木美眉无视自己,也不沮丧,径直走到窗前嘿嘿一笑,涎着脸道:“灵儿妹妹,怎么又跑出来了,不怕你妈妈担心吗?”

第十一章 毒物

钟灵杏目圆睁,小嘴一翘,哼声道:“本姑娘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要你这坏人多管闲事!”再次见面,钟美眉对吴燎的称呼又换回了从前的‘坏人’了。

吴燎凑近了钟灵,调笑道:“灵儿妹妹偷跑出来,难道是要偷会情郎吗?”他自学会了北冥神功,从前因为不会武功而隐忍在骨子里一股无赖性子便浮了上来,况且钟灵这美少女如此娇俏可爱,他哪里忍的住不去逗她。

钟灵嫩脸一红,伸出小手在吴燎胸口捶了一下,羞赧地骂道:“坏人!人家是担心……你才溜出来找……,哪里是偷会什么……情郎!”

吴燎夸张地捂住胸口,脸上做出痛苦的模样,夸张地叫道:“哎哟,哎哟,疼死我了!”仰头便往后栽去。

钟灵见状一惊,急忙跳进屋子,扶住吴燎,温嫩的小手在吴燎的胸膛上拼命地揉着,口里哭道:“呜,坏人你没事吧!都是灵儿不好,不记得你不会武功,你可千万别死啊,呜!”一张玉脸霎时间泪光莹莹,豆大的泪珠如断线了珍珠一般滴在吴燎脸和嘴上。

吴燎那无赖家伙猛咳几声,装出一副奄奄一息、气若游丝的样子,艰难地说道:“灵儿妹妹,我……我不怪你,都是我不好,乱说话,才会惹怒了灵儿的,是……是我该死。但是,在……咳咳,在我临死之前,灵儿妹妹能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吗?”他偷偷瞄着钟灵反应,顺便还重重地急喘几口气,显出重伤不治的模样。

钟灵那吹弹得破的小脸上已是布满泪痕,连连点头道:“冲哥哥,你说你说,灵儿一定答应你!”

吴燎心里暗暗鄙视了一下自己,不过这出戏依然得演下去,于是说道:“灵儿妹妹生的这般漂亮,在我死前能亲我一下吗?”脸上满是期翼之色,眼睛清澈见底,不带一丝一毫的色欲,当真纯朴地如邻家男孩般,让人难以狠下心拒绝他的要求。

钟灵泪脸微微一红,妮忸了一下,微微点头道:“冲哥哥……”接着张开樱桃小嘴低头便要吻去。

就在钟灵的小嘴快要接近吴燎的脸时,‘垂死’的吴燎突然大叫一声“慢”,惊得钟灵停顿了一下,抬眼一看却发现这个无赖家伙居然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巴,示意钟灵应该吻这里才对。

钟灵眼中蓦地寒光一闪,转头就咬住吴燎颈脖,口里气道:“你这坏人,叫你装,叫你装死,还……还想骗人家吻你的臭嘴哩!”

钟灵越想越气,这坏人不光想骗自己吻他,而且还要求吻他那个地方,不禁咬得更加卖力起来。

别看钟灵一排小巧的贝齿,但仍是咬得吴燎吃痛出声。

“别咬了,再咬就真的被你咬死了!”吴燎推开在自己脖子上啃猪蹄的小丫头,站起身来,猛揉脖子上那鲜红的牙印,“灵儿妹妹算你狠,居然哭的那么逼真,连我都给骗到了!”

钟灵一哼,琼鼻一皱,说道:“你这坏人就会装死充赖,我那一拳连条小蛇也打不死,自然就知道你是作假啦!谁知,谁知你居然还想骗人家吻你的嘴……嘴巴!”

吴燎暗思:“这美少女说哭就哭,说翻脸就翻脸,方才那几下连自己也被骗了,若是放在自己前世,怕不是一个天生的演员,比那些所谓的美少女偶像要强几百倍呢!”

“灵儿妹妹怎么会和木姑娘在一起呢?她的师父怎会让她独自出来?”吴燎发出疑问,心里却不禁怀念起在那山洞里与‘修罗刀’的旖丽风光来,心中不禁一片黯然。

钟灵赌气地说道:“哼,你就知道关心你的那个木姑娘,也不晓得问问我!”

吴燎听得她话语里的那股酸劲,心里高兴,连忙哄道:“我不是被灵儿妹妹咬怕了吗?若是再问你,只怕你一个不高兴,我就要被啃成猪头了呢!”

钟灵噗哧一笑,啐道:“哪有那么夸张,还猪头呢!唔,这个比喻也不错,以后我就叫你‘猪头’好了,嘻嘻!”

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里读出几分甜蜜,不禁边走边谈,来到屋外。

密林外,两人正依偎行走着,钟灵突然捂住腰间,咦了一声,说道:“大猪头,我那貂儿最近总是焦躁不堪,不知是怎么回事呢!”

吴燎还未答话,远处密林中蓦然传来一阵‘江昂、江昂’的怪吼声,钟灵‘呀’地大叫一声,一道灰影从她腰间皮囊里窜出,闪电般地朝林中那吼声方向射去。

“貂儿!”钟灵来不及反应,没抓住闪电貂,连声大呼,便追赶了过去,连吴燎也顾不上了。

吴燎心里狂跳,暗思这怪吼莫不是那莽牯朱蛤发出,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于是也展开那不怎么熟练的凌波微步,紧跟了上去。

黑暗的树林中一片静谧,婆婆娑娑的树影如地狱深渊里的恶鬼一般投洒在地面,一块一块地好不吓人。

就在这万物休眠的树林深处,此时却有两人一貂一蛤。

那貂儿灰皮利爪,蹲在林间一处空地上,绿豆大小的眼睛直视前方,浑身银毛微颤,如临大敌,仿佛随时就要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前扑去。

闪电貂对面有一圃草丛,里面却蹲着一个小蛤蟆,通身如血,一双眼睛却是金花闪闪,与天龙原著中描写无半分差异,应是那莽牯朱蛤无疑了,此时也全身戒备,气息全锁在对面闪电貂身上。

钟灵刚刚赶到时,见到这番景象,便捂住了嘴巴没敢发声,常年舞弄毒物的她自然知道毒物之间的决斗禁不得半点打扰,此时出声定会引来那蛤蟆的攻击。她虽然认不出莽牯朱蛤,但能让闪电貂如此忌惮的毒物必不寻常,心下哪里还敢大意。

吴燎却是慢了几步,他好不容易看到钟灵那绿色倩影,急忙赶上几步,大声呼喊:“灵儿妹妹,千万小心,那毒物可是莽牯朱蛤,剧毒无比,你可别让它伤着了!”他好意提醒钟灵,谁知钟灵听了回转身子,小脸上惊惶不已,既是惊讶吴燎如何能追得上自己,又是担心他打扰了异兽拼斗。

“嘘!”钟灵在嘴边竖起食指,示意吴燎收声,另一只手则招呼他慢慢地朝自己走来。

但不知是吴燎惊动了两只毒物,还是它们已经对峙不下去了,就在吴燎小心翼翼地靠近钟灵时,那空地里发生了巨变。

“咕啊,咕啊”草圃中朱蛤的腮帮子突然股起有自己半个身子那般大,后腿一撑,竟腾空跃起三丈,朝着对面那闪电貂扑去,宛如一道红光划破夜空,煞是好看。

闪电貂小眼珠里闪过一丝惧色,不过见那朱蛤扑来,也没有退缩,吱吱一叫,身子化作虚影,迎了上去,从外面看就好像一道银色闪电,果然不愧它闪电貂之名。

霎时间,密林空地中卷起一股旋风,刮得周围黄沙遍天、飞砂走石,迷了人的眼睛。旋风的中央乃是一道银色闪电围着一团红色光点飞速旋转,似乎占了上风,而那团红色光点速度虽然较慢,但却不住地喷出浓浓的黄色烟雾,把自己包裹起来,让那道银光不敢靠近。

吴燎靠近钟灵,正要说话,却听得她说道:“你这呆子,怎么跟过来了,难道不知道危险吗?”便伸手将他护在身后,不让他靠近中央激斗的战团。

吴燎心里一暖,上前环抱住钟灵,只觉她娇躯柔软,甚是舒适,柔声道:“灵儿妹妹也会关心我吗?”

钟灵脸若桃红,被心上人搂住,腿脚立马软了,瘫在吴燎怀中,后脑勺顶住吴燎胸口,口里焦急地说:“冲哥哥,我那貂儿好像不妙了呢!对了,你说的那莽牯朱蛤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如此厉害,连貂儿也不是对手。”她有心上去营救闪电貂,但也知道这种毒物间的拼斗常人根本插不上手,只好留在原地干着急

听出小美人口气焦急,吴燎便朝那团银光红影望去,只见那银光速度已大不如前,旋转的已经缓慢下来,而那红色光点依然“咕啊咕啊”地怒吼着,吐出的黄雾也越来越浓。

吴燎知道那闪电貂定是被那黄雾熏得快要支撑不下去了,那黄雾乃是剧毒,也就是闪电貂身带些许抗体才能支持如此久,唤作别人只怕一息都坚持不住。

吴燎轻拍钟灵香肩,以示安慰,一手从腰间掏出一样黑乎乎的盒状事物,对准那空地中的一貂一蛤一按,只听‘嘎吱’一声,黑盒中射出一张白色的大网,将那不及防备的闪电貂和莽牯朱蛤都罩了进去。

“吱吱”、“咕啊咕啊”,随着白色大网缓缓收拢,那闪电貂和朱蛤已被牢牢地缠住,动弹不得,那网线上显然有着强力黏性,连朱蛤这般等级的毒物也挣脱不开。

形势瞬间改变,把钟灵喜得眉开眼笑,回头凑上小嘴,奖励地给了吴燎脸上一个香吻,趁着吴燎陶醉眩晕的一刹那,睁开他的手臂,蹦蹦跳跳地跑到那网兜前,好气地想看看那莽牯朱蛤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哼,叫你欺负我的貂儿!我踩,我踩,我踩踩踩!”钟灵看见那网兜中的朱蛤一动不动,似乎已昏厥过去,便抬起小脚去踩那朱蛤。

“咕啊咕啊”

吴燎发觉不妙,还没等他出声提醒,那一直没有动弹的朱蛤突然喷出一股黄烟,瞬间笼罩住钟灵全身。

“呀!”

猝不及防的钟灵哪里躲的开,一张口便吸进去不少毒烟。

第十二章 倾心

“啊!”绿衣少女轻呼一声,便扶着额头,软倒在地。

“灵儿!”吴燎心急如焚地冲了过去。那朱蛤方才喷出的毒烟可是汇集了它体内所有的残余毒素,犹如黄蜂濒死一蛰,钟灵如何能吃得消?

吴燎抱起已经昏迷过去的钟灵,抬手翻过她的脸来,那原本明艳可人的俏脸现在已经是青黑一片,再把手指放在她瑶鼻下,还好,还能感觉到微若游丝的气息!也是钟灵运气,她平时日夜与毒蛇等毒物做伴,身体里的毒抗甚强,假若是换了吴燎,只怕早就七窍流血,死得不能再死了。

“别死啊,灵儿,千万别死啊!”吴燎心里一边祈祷,一边从网中抓住那喷完蟆身最后一击而昏厥过去的朱蛤,就要往钟灵嘴里送,只有让她吞下这莽牯朱蛤才能挽救回性命。情况紧急,心忧佳人,吴燎也顾不上什么百毒不侵之体,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个宛如妹妹般可爱的少女香消玉陨。

“书上说朱蛤能解百毒……能解百毒,金大侠你可别骗我啊!灵儿,我喂你吃了,你可得好生生地活过来啊!”吴燎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撬开钟灵已是青灰乌黑的嘴唇,就要把那可怜的朱蛤灌塞进去。

“你即然知道那莽牯朱蛤能解百毒,吃了的人可以成就万毒不侵之体,你还肯喂她吃吗?”一声让吴燎好生熟悉的女子话语蓦地在他背后响起。

吴燎手臂一颤,说道:“红……前辈!”

秦红棉还是一身典型的黑衣打扮,薄薄衣衫紧裹住她那丰美的娇躯,勾勒出诱人的曲线。

一张俏脸平静如水,让人根本看不出她心里的意图,只听她悠悠说道:“这朱蛤稀有无比,举世无双,若是我得到了,定然不会白白浪费在一个小丫头身上!”

“你难道想动手强抢吗?”吴燎闻言倏地转身,眼中冒出熊熊怒火,敌视着秦红棉。

看着吴燎那愤怒的俊脸,秦红棉胸口一滞,不由脱口而出:“我……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

不等她说完,吴燎蛮横地打断:“前辈不是这个意思,又是什么了?灵儿现在可是危在旦夕,分分秒秒都耽误不得!你想想,灵儿可是你的侄女啊,如此绝情之语你怎忍说出?我,我、看错了你……,本以为你是个心地善良的苦命女人,谁知内心竟是如此狠毒!”他眼中直欲喷出火来,射向着秦美眉双眼。

“狠毒?我吗?”秦红棉一阵失神,芳心被吴燎那双眼瞪得阵阵发痛,潜意识里仿佛宁愿死去也不愿被他看低看轻,开口就要解释:“我……我不是,其实我是试探……”

吴燎却仿佛听不进去一样,早就扭过头去,毅然含住那倒霉的朱蛤,捏开钟灵的嘴巴,低头喂去。

钟灵一声娇吟,只听两人嘴间潺潺有声,仿佛恋人相吻一般。

秦红棉见他二人亲密接吻,视若无人,宛如一对生死不离的爱人,不由牵动心思,芳心如刀绞般疼痛,想道:“他和他不是一样,真的不是一样!他当年若能如此对我,我如何要一人独自带着婉儿……”

看着吴燎那深情专注的脸容,秦红棉心里更是说不出的滋味,长叹一声,掉头离去。

吴燎听得身后衣衫响动,佳人已杳然不见,心里呼出一口气,放开敛住的笑容,离开钟灵柔嫩地如同水豆腐般的嘴巴,心里得意地想道:“红棉啊红棉,我怎会不知道你在试探我?经过我这番深情如一的演出,想必我情深意重的形象已牢牢烙进你心底了吧!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彻底忘掉段正淳那个花心老鬼,彻底地爱上我,哇哈哈蛤!”

在心里嚣张地邪笑了半天,吴燎才把那心中小恶魔的形象收拢,因为此时怀里钟灵的脸色已经慢慢恢复正常,长长的睫毛也微微抖动,不多时,小美人便睁开了眼睛,深如秋水的美眸里虽然还残留了点倦意,不过却毫不掩饰地射出万丈深情,盯着吴燎的俊脸死不挪开。

“灵儿妹妹你终于醒了?太好了,你再感觉一下,身体可还有不适?”吴燎高兴地问着怀里的钟灵。

钟灵脸泛红霞,却不答话,只是温顺地把身子往吴燎的胸膛里挤了挤,轻腻道:“冲哥哥,灵儿没事了哩!你可知道,方才灵儿虽然身不能动,可神智却清醒的很,你说的、做的,我全都……都知道了呢!”说完便把已烧得通红的小脸躲进吴燎怀中深处,不再出来。

如此柔情时刻,恐怕只要吴燎露出些许色狼本色,便是当场要了钟灵也是可行。不过出人意料,他大煞风景地拍了拍钟灵的粉背,戏谑道:“啊,你全……都知道了?钟灵你可别咬我,要知道那蛤蟆我可是为了救你才活着喂进去的,现在你恐怕想吐也吐不出来了,早就被胃酸消化掉了。灵儿妹妹你就忍着点,等会我寻些野草佐料给你,让你嚼了漱漱口!”

钟灵怒吼一声,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小花猫一般从吴燎怀里蹦出来,用手在吴燎的手臂上狂种小辣椒,边种边骂:“叫你恶心,叫你恶心,掐死你,掐死你这个大坏蛋、大猪头!”她如何不知自己能解毒醒来,那朱蛤在肚子里肯定已经化了,只是不忿吴燎不解风情,听不懂少女的爱恋表白,而且自己也回忆起方才嗓子里那滑腻鼓胀的难受来,便大发起娇蛮泼辣。

“哎呀!妹妹谋杀亲夫了!”吴燎大喊一声,撒腿就跑。

“坏人你还敢跑?看我不多拧几下!”

“救命啊!啊……”

二人在林中嬉闹厮打一番才停下来了,心中也颇有些劫后余生的喜悦,不过却再找不到方才那旖旎暧昧的感觉了。

“喂!坏人,你把朱蛤喂我吃了,难道不后悔吗?”钟灵喘着气,依偎在吴燎怀里,一边在他胸口画圈圈一边轻轻问道。

吴燎也蛮喜欢抱着这个柔软喷香的躯体,一边有意无意地在她后背上摩娑着,一边柔声道:“如果这世界上没有了灵儿,即使有了百毒不侵的身体我也是活不下去的。”

哇,好肉麻,真假!

不过钟灵此时智商呈负数,脸上显得非常受用,情不自禁地献上香吻,柔声道:“冲哥哥,你可知道,灵儿方才以为死定了呢,好怕好怕!但当冲哥哥把那……那东西喂入我嘴里时,灵儿心里就感觉好温暖,好舒服呢!”

好一个可人的小妮子!

吴燎心头一荡,不禁低头找到钟灵的小嘴,温柔地含住,坏怀的舌头还伸出来一下一下敲击着钟灵的贝齿。

“唔!”钟灵只觉浑身一热,灵魂似乎也被一下一下敲出体外,飞上云霄,口里含糊地腻声道:“冲哥哥,唔……,灵儿好热,好难受呢!”

吴燎体内一热,大手已然攀住了钟灵娇小柔软的酥胸,手掌揉捏转动,时不时还隔着衣服捏捏那小巧尖突的rǔ头,引得钟灵呻吟出声,体热发燥,直欲献身给这作恶的坏人。

眼看双方就要把持不住,干柴碰到烈火,密林上方突然传来一声呼喝:“云中鹤,留下世子!”衣袂呼啸远去,却是那高君候的呼喊出声。

两个春情萌动的少男少女猛然惊醒,如触电般弹开,连忙收拾已经紊乱不堪的衣衫。

钟灵扣上胸口衣纽,挺了挺酥胸,娇嗔地瞪了吴燎一眼:“你这坏人哩!差点被人发现!”

“你难道没有错吗?”吴燎心里回了一句,弯腰拾起地上的黑盒,取出网中还在昏迷的闪电貂放入钟灵囊中,拉起钟灵小手,“灵儿妹妹,看样子恐怕世子和木姑娘有难,我们过去看看!”

钟灵方才就对那古怪的黑盒有些好奇,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询问,这时她奇怪地看了那黑盒几眼,欲言又止,心下又委实挂念着她的木姐姐,便点头道:“好,我们快去看看。”

吴燎施展起凌波微步,虽不熟练,但速度竟也和钟灵打了个平手,钟灵惊讶之余连连询问,吴燎便说是段誉授之。不多时,二人顺着高君候声音的方向追到林子边缘,正要出去,却隐隐约约透过树杈看见林子外边站着一个瘦瘦长长的汉子,脚下倒着一名书生,不知是被点了穴道还是怎样,一动不动,那瘦长汉子怀里却搂着一位黑衣少女,也是不动分毫。

“我们别出去!”吴燎小声地提醒着钟灵。

那瘦长汉子便是四大恶人之一的云中鹤了,他与叶二娘、岳老三追踪至此,先是抓了言谈正欢的段誉和木婉清,接着又用计伤了闻讯赶来的高升泰,最后由叶二娘和岳老三拖住四大护卫,而他则乘机掳走了段誉和木婉清。

高升泰背对着树林,立在云中鹤对面,胸口塌陷下几分,口角也溢出鲜血。

“王公子!”高升泰耳听六路,发现了身后躲藏的吴燎、钟灵,便出言提醒:“世子有难,我又中了贼人奸计,受了点伤,还请王公子去往南边不远处的‘玉虚观’找来王妃,我自会在这里拖着。”后面一句话却是用上了深奥的传音入秘绝学。

“啊,是大淫贼!”钟灵此时却透过树林看清了那云中鹤的模样,掩口惊呼出声。

云中鹤耳朵甚尖,凝神一看,发现高升泰身后躲着的钟灵,便淫笑一声:“原来是钟小美人啊!嘿嘿!”接着便不再说话,只是盯着高升泰,防止他暴起救人。

吴燎心里不甚舒服,心想难道这淫贼已经到过了‘万劫谷’,还调戏过钟灵吗?便开口问道:“灵儿,你认得他吗?他没对你怎样吧?”

钟灵摇头道:“我偷偷跑出来找你,半路上被他堵住调戏,还好一个黄衣姐姐出现教训了他一顿,我却没伤着!”心里却暗暗替那位黄衣姐姐担心起来。

当时那姐姐明明已经制住了这恶人,可这恶人怎么还会在这里出现?莫非那黄衣姐姐遭到了什么不测?

吴燎略微搜索了一下记忆中的天龙八部,一时也想不起有穿黄衣的美眉,便拉着钟灵道:“灵儿别出声,我们先跑!”

钟灵没有听到高升泰的传音,虽然心中担心段誉木婉清,不过此时吴燎的话对她来说无异于圣旨,略微迟疑一下,便跟着吴燎向南方跑去。

云中鹤看了嘿嘿一笑,道:“想跑去搬救兵吗?看暗器!”挥手打出几枚黑光。

高升泰大喝一声,飞身拦下。

吴燎也不顾不上身后究竟如何,一门心思迈开大步,与钟灵朝那‘玉虚观’跑去。

第十三章 玉虚

往南奔出不远,越过几座不高的土坡,一块碧玉似的小湖便呈现在吴燎眼前,湖面清澈见底,时而看见尺长的鱼儿欢腾嬉戏,湖边四周布满绿油油的水草,生机盎然,更加显得此处风景优美。

钟灵性本喜美,此时不由心旷神怡,发出感叹,“冲哥哥,这里好美呢!”

吴燎点点头,眼光跳过小湖,看向对面的一围黄墙,隐约见得一道门上书写着‘玉虚观’三个金黄大字,更加确信无疑,便大声呼喊:“义母娘娘,义母娘娘!”

两年前,刀白凤突然搬出镇南王府,独自住到这‘玉虚观’来,甚少回去,不过终究思念儿子,便时常让段誉过来居住几日。

段誉自幼向佛,但对道家也没什么偏见,于是经常过来陪陪母亲以尽孝道,吴燎便是沾了段誉的光,也曾多次来这道观游玩,和刀白凤这位义母也相处得很好,颇得她喜爱。

由于平日里到‘玉虚观’向来都是乘坐官轿,看不见外边道路,吴燎便害怕自己认错了路,可当他看到那‘玉虚观’三个大字时便确定了下来,才会出声呼救。

钟灵满脸纳闷,虽然这里风景很美,但这坏人怎么会在道观外面喊人义母,从来没听说道姑会有儿子的,他莫不是疯了?

“对了,娘就说过读书人容易疯癫,冲哥哥可别累得傻了,让我拍醒他!”钟灵咬着嘴想了想,便跳起来用力拍打吴燎的额头,口里还大声叫道:“醒一醒,冲哥哥!”

吴燎吃痛,怒道:“灵儿你发什么疯,打我作甚?”

钟灵拍手哈哈笑道:“大笨蛋,你自己发疯,还好意思说我?若不是本姑娘拍醒了你,只怕你就该胡乱喊我做娘了!”她见吴燎吃憋,心里不由一阵高兴。

吴燎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拧了拧钟灵滑若凝脂的脸蛋,“灵儿莫要捣蛋,我如何会发疯?我这是在喊帮手去救人呢!”说完后倏尔垂头凑在钟灵耳边低声道:“我就算疯了,也只会唤你做娘子。”

钟灵刹时俏脸飞红,又羞又喜地扭了吴燎腰间软肉一下,嗔道:“大坏蛋,你就会哄我!”

两人正调笑间,对面湖岸的道观中蓦地飞出一白衣女子,道袍飘飘,莹莹玉足轻点湖中浮萍,几下起落,便站在二人面前,姿势说不出的飘逸潇洒。

但见那白衣女子玉容清艳、黛眉琼鼻、粉脸朱唇,凤目中蕴涵威仪,大约三十出头年纪,肌肤映雪,身着白色道袍,不染半点烟尘,仿如观世音下凡一般,宝相庄严、举手投足间流露出雍容华贵的气质。

那美貌道姑见到吴燎,不由噗哧一笑,玉脸解冻,如春花绽开,眉宇间流露出一股成熟妖娆的动人风情,耀人夺目,她盈盈笑道:“我说是谁大白天的在外面喊娘,原来是冲儿来了。”美眸中莹光流转,似嗔似怨。

吴燎深吸一口气,垂下头来呐呐不语,尽量对她的迷人风韵视而不见。他知道这义母乃摆夷人氏,热情开放,平日里也不在乎什么辈分年纪,经常把他当作小男孩耍弄,以他露出的赧然之色为乐,俨然吴燎的一位大姐姐,心里倒没存了勾引挑逗的念头。

不过吴燎到底经过了山洞中与秦红棉的激情一幕,倒也开窍了不少,此时他一边低着头一边暗暗打量对面立着的刀白凤。距离上次见面,似乎也不过半年光景,这刀白凤愈发出落得容丽出众,一股熟妇风情扰人心思,吴燎不禁暗暗打量她的身材,在心里与那秦红棉对比起来,竟是觉得双方竟是成熟美艳,难分伯仲。

玉虚散人刀白凤哪里知道吴燎龌磋心思,见他鬼鬼祟祟地打量自己,不由露齿一笑,凑上手去拧了他的脸蛋一记,捉狭地笑道:“你这小鬼头,半年不见长大了不少嘛!居然学会偷看为娘了,难道不怕你身边的小姑娘吃醋吗?”她这举动倒不是有意挑弄,乃是她真性情流露。

吴燎俊脸一红,连忙挣开,瞧着身边一脸狐疑的钟灵,解释道:“这位是段公子的母亲,也是我的义母,平时就爱开些玩笑,当不得真的。”

钟灵哦了一声,不置可否,问道:“段公子的母亲?难道就是哥哥你要搬的救兵吗?”

刀白凤轻咦道:“冲儿,要救何人?”

吴燎暗呼惭愧,居然把正经事给忘了,忙把来意一说,那刀白凤一听亲生儿子遇险,惊得花容变色,顾不上继续戏弄吴燎,忙着他带路前去救人。

三人心急火燎来到林外,还好,只见四大护卫已经赶到,正和叶二娘、南海鳄神战成一团,而高升泰则委靡地靠在一颗树下,半低着头,胸口沾满血迹,不知生死,对面的云中鹤也好不到那里去,披头散发、衣衫零乱,连铁爪也断了一半,整个人半跪在地上,不过还控制着身边的段誉和木婉清。

“誉儿!”刀白凤救子心切,呼喝了一声,便挥起拂尘加入战团。

刀白凤一加入,本是均势的局面立刻被打破,三大恶人连连败退,眼见不敌。

不过他们行走江湖多年,心思也颇为奸猾,一见势头不妙,便故技重施、卷起一阵狂风,脚底摸油,又是溜了。

“誉儿!”刀白凤解开段、木二人穴道,仔细检查,所幸均未受伤。

“妈妈!”段誉被刀白凤搂在怀里,半张脸都陷入了她母亲雄伟的山峰中,不由尴尬地叫道:“我没事呢,快放开我,让人看了笑话。”

刀白凤敲了段誉脑袋一下,嗔骂道:“小鬼,还知道害臊了,小时候还不是老在我身上蹭着不愿下来?我们母子间搂搂抱抱又有什么干系了?”她美目一扫,才发现边上有些薄怒的木婉清,一手拿着弯刀,有些嫉妒地看着自己。

刀白凤将她仔细打量一番,赞道:“好美的姑娘!不知是谁家的孩子?”

段誉乘机离开他母亲丰腴的胸脯,喘了几口气,介绍道:“这位是木……木姑娘!是……誉儿的救命恩人。”

木婉清似乎有些紧张,微垂螓首,罕见地轻声说道:“小女子木婉清,见过王妃娘娘!”她已知晓了段誉身份,自然知道面前这位乃是大理镇南王妃。

刀白凤扶起木婉清,娇笑道:“不用多礼,我早就不是那个什么王妃了,你叫我阿姨就好!木姑娘,你好似我一个故人呢!嗯,‘修罗刀’秦红棉你可认识?”她说道最后一句时,语调虽然未变,但全身却已是运起气劲,加满戒备。

“‘修罗刀’秦红棉?”木婉清抬头疑惑地看着刀白凤,摇头道:“她是何人?我不认识,也从来没听过。”

见到木婉清如一泓秋水般的明眸不掺杂一丝伪色,刀白凤暗松一口气,便亲热地搂住她说道:“不认识也不打紧,阿姨只是随便问问!来,过来与阿姨仔细说说,你怎么认识我那宝贝儿子的?”

木婉清抬头瞅了瞅段誉,一张俏脸上满是忧郁哀怨,也没挣扎,便由着刀白凤亲热地搂着,拖往一边说悄悄话去了。

段誉见了母亲和木婉清离开,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不过转念一想,若是母亲觉得木婉清甚为投缘,有意撮合,那岂不是糟糕。想到这里,他不禁捂住脑袋,暗呼要命。

吴燎没注意段誉这边发生的事,他先去看望受伤的高升泰,见到四大护卫已开始救治高升泰,似乎并无大碍,也就放心,便对着钟灵说道:“灵儿,可愿随我去大理玩玩?”

钟灵闻言欢呼雀跃,搂住吴燎的脖子喜道:“那样最好,那样最好!灵儿可以跟着冲哥哥去大理玩咯!”

也不知刀白凤和木婉清说了些什么,只见她们从树林中出来,神态异常亲密,宛如母女一般,让段誉看得冷汗淋漓、暗呼佛祖保佑。

“高候爷!方才记挂誉儿,失礼了,你的伤无碍吧?”刀白凤见到高升泰一身鲜血,暗悔方才只顾问明木婉清与儿子间的关系,没有及时慰问,心中颇有歉意,连忙出声补救。

“劳王妃记挂,升泰无恙。只是为了防止回到大理前四大恶人再来捣乱,还请王妃速速回宫!”高升泰一脸平静,恭声道。

刀白凤冷哼一声,道:“若不是为了誉儿,我一辈子也不会回那里去受那个人的气!”

不知三大恶人是否伤重,一路上居然没有出现,吴燎一行人便顺顺当当地回到了大理城下。

众人快走到城门时,早有探马报知城里,派人出迎。悬挂的吊桥落下,巍峨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一队铁甲兵卫呼啸而出,数十面各色宽大旌旗迎风招展,甚是雄伟壮观。

看着这般雄壮场面,骑在马上的木婉清不由更是忧虑:“看来段郎这世子当得还真挺威风,也不知他将来会不会负我?哼,他若敢负我,我便提刀捅他几个窟窿,再自刎于他面前便是!”想到狠处,回头望向段誉,见他满脸欢喜,洋溢着归家的喜悦之情。

木婉清见段誉没有注意到自己,心下失落,美眸向周围一扫,却发现吴燎正朝着自己微微发笑,心下突生厌恶:“这王冲笑得好生无礼,我还没追究他为何与师父挤在同一洞穴内呢!现在他和灵儿亲昵无比,此时又朝我发笑,定是不怀好意,若是他敢欺负了灵儿,我也要捅他七八个窟窿不可!”想完还恶狠狠地剜了吴燎一眼,以示警告。

吴燎哪里知道他在木美眉心中形象恶劣,只觉美人薄怒,风情万种,便笑得越发的欢了。

钟灵一颗心全放在吴燎身上,此时见他朝木婉清发笑,气不过,便凑上去扭了他一下,“大猪头,想打我木姐姐的主意吗?”

吴燎吃痛,脸上抽搐,忙讨饶道:“我哪里敢哟,有一个灵儿我就知足了!”

钟灵也不辨真假,满意地收回双手,正要说话,突然城内炮仗一响,众兵士散开阵形,让出一道大路来。只见城内一匹神骏无比的白马驰出,上面一紫袍客扬声高呼:“王妃、誉儿!你们回来了吗?”待他驶得近了,吴燎认出来人正是镇南王段正淳,只见他国脸周正,唇下蓄着几缕胡须,更显俊朗飘逸。

段正淳先看望了负伤的高升泰,又训斥了段誉几句,指责他不该偷偷出逃,累得众位叔叔受伤,接着对木婉清、钟灵扫了几眼,见儿女野气甚浓,便只是问了姓名而已,最后他策马行到刀白凤身边,对着她轻声唤道:“凤凰儿,你可回来了!”

刀白凤冷哼一声,看也不看段正淳一眼,越过马头,说道:“我是回来看誉儿的,与王爷无关!”

段正淳讪讪笑了笑,摆转马头,领着众人入了大理城。

第十四章 铁匠

众人由段正淳领着入了圣慈宫,经太监宣旨,进入花厅面圣。

花厅正中坐着一男一女,那男子长须皇袍、相貌清俊,与段正淳有几分相象,想来就是那保定帝段正明了,边上端坐着一容光华丽的贵妇,自然便是皇后。

保定帝面带慈祥,令人颇有如沐春风之感,只听他开口问道:“誉儿冲儿,你们怎地偷偷跑出城外,还惹出许多事来?”他早已接到高升泰等人传来的密报,自是知晓事情始末。

段誉倒是不怕自己这位皇帝伯伯,便依偎上去撒起娇来,吴燎也是跪在地上连称有罪。

钟灵却是担心这位皇帝伯伯真的责罚自己的冲哥哥,也陪着跪在地上求情。

保定帝和皇后见到钟灵伶俐可爱,不由招呼她到自己身边,详细询问她的身世来历,倒把段、吴二人晾在一边,让他们逃过一劫。

见到兄长有意饶过段誉吴燎,段正淳也没有法子,加上他也喜爱这个独子,便又训责几句了事。

末了,保定帝赏赐了有功的高升泰几人,还着吴燎先回家看看父母,免得他们担心,晚上再来皇宫赴宴。

钟灵那小丫头虽有心和吴燎一起去王家府院看看,但谁料她很得保定帝和皇后的喜爱,愣是被留在了宫中,害得她在吴燎临走时连连叮嘱,让他晚上一定早点过来。

吴燎出了圣慈宫,走到一条平日里大理最繁华的大街上,这里人烟稠密、楼宇林立,街道边还有许多摆摊的小贩,兴冲冲地向川流不息的人群呼喝叫卖,经常引得些儿童少女驻足观望,最后少不得买去些他们的货品。

“王公子,您怎么来啦,来我店里坐坐吧?”

“王少爷,您肚子饿了吧,来尝尝我这新出炉的炊饼吧!”

……

街上传来一阵阵问好邀请声,原来吴燎平日里最无架子,又对这些小商小贩们多施恩惠,所以众人见得他,都是点头致敬,还有大胆的姑娘递过些水果小吃,不过吴燎都含笑一一回绝。

行到大街尽头,吴燎停在了一间铁匠铺前,铺边竖起一根好长的柱子,上面挂一匹蓝布,写着‘萧家铁铺’四个大红字,不过却被熏得有些发黄。

边上一摊贩大胆,叫道:“王公子,您可是来看萧姑娘的?”

吴燎对那摊贩笑了笑,丢过去几枚铜钱,笑骂道:“杨三子多嘴,这些给你去买酒喝!”说完低头揭开那门帘,走进了那铁铺。

外屋空荡无人,只听见内屋传来阵阵铛铛击铁响声与嗤嗤拉动风箱的气流声儿,吴燎掀开竹帘,踱入内屋,只见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背对自己,身着朴素布衣,衣袖高卷,露出白瓷似的手臂,一下一下地敲打着炉子上烧得通红的铁块,白皙的后颈脖子上布满了点点汗珠,一滴一滴地沿着窈窕修长的背部曲线往下坠,让人目眩神怡。

“萧姑娘!”吴燎见那女子敲打地专心,没有发觉自己,便高声唤她:“王冲冒昧打扰了!”

那女子听了,手中大锤便悬在半空中,好一会才转过头,露出一张秀丽的玉脸来。虽然单论五官精致,她可能比不上木婉清、钟灵等女,不过却是胜在肌肤白净如瓷、清秀大方,尤其是那对眼睛,虽不算大,但仔细一看,便会觉得她的眸子仿如流水般清澈、灵动无比,丝毫不亚于吴燎见过的任何美女,形成一种独特诱人的气质。

“王公子!”素女开口,声音如翠鸟般动听。她扔下大锤,双手在前胸的大黑布上擦了几下,有些局促、有些不安,秀脸含晕。

吴燎笑了,道:“音奴不请我到外面坐坐吗?”

箫音奴听了,忙诺诺应了,掀了内屋竹帘,请吴燎到外屋坐着。伊人莲足轻移,曳曳有致,不过一颗螓首却始终不敢抬起,眼睛也躲着吴燎,有如小媳妇一般。

在外屋的两张凉椅坐下,二人开始交谈。不过说是交谈,倒一直是吴燎发问,而箫音奴只是攥着拳头,低着秀脸,不时发出“是”或“嗯”的应合声。

良久,吴燎起身道:“音奴啊,你还是老样子,总是那么害羞,小心将来找不着好夫婿哪!”

箫音奴听了抬起秀脸,眼中似有幽怨,嘴唇动了几下,就要说话,而吴燎却转开头去,说道:“时候不早了,还请音奴费心,将那事物打造得精巧些,我还要去看看王金他们,就先告辞了!”

箫音奴脸上闪过几分不舍,但却不敢出声留他,连忙起身为吴燎掀开门帘,送他出去。

吴燎走出‘萧家铁铺’,回首余光一望,看见箫音奴仍旧痴痴地如同柳枝般立在店门口,心里不由谓然一叹:“好一个痴情女子,不过我们之间恐怕没有什么可能了。”

离开了那条繁华街道,吴燎也没回王家府院,因为他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实在没有认同感,自己这三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镇南王府中渡过,偶然回去一趟也得不到王博一丝一毫的关心,甚至有时连他的面都碰不上。吴燎曾经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露馅了,让王博认出自己并不是他的儿子,不过奇怪的是,王博却把王家府院内的财政支配大权都交给了吴燎,任他随意使用。

有了这些钱,吴燎这三年来可以随意轻松地接济些穷人,就连那箫音奴萧姑娘的‘萧家铁铺’也是他大发善心给买下来的,当时箫音奴父亲病故,又拖欠了一屁股债,箫音奴只好卖身葬父,碰巧吴燎路过,不但花钱请人把她父亲好生安葬,而且还买下了一间铺子给箫音奴打铁。

吴燎当时是这么说的:“你现在跟我只会浪费我的粮食,毫无用处。你若是想要报恩,就把你祖传的技术好好给我运用起来,经营好这家铁铺!”

“不知道王金他们学的怎样了?”晃了晃头把箫音奴的事情甩开,吴燎想起两年前在街边救的五个八、九岁快要饿死的乞丐。当时是同情心作祟,不过吴燎事后发现这五个小孩聪慧无比,智商颇高,而且又识得文字,对诗词也不是毫无了解,便生了个念头,抽空编了几套前世经典的教科书,让他们自学,自己不定时前去指导检查,到后来解救了箫音奴,他便在城东买下了一座大院子,让箫音奴和五个孩子住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吴燎并指望王金他们能弄出手枪大炮等现代化的东西来,他只是把这当成一个好玩游戏,即使王金他们毫无所成,他也不放在心上。

踱进一家很普通的院子,吴燎看见院中有三个小孩在蹲马步,另外有两个孩子趴在一张石桌上在鼓捣着些什么。

“公子来了!”一个蹲马步的小孩看见吴燎进来,脸上欣喜,喊了出来,接着另外四个小孩也放下手里的事情,一齐冲了过来,跪在吴燎面前磕头。

“公子好!”五声稚嫩的童音响彻大院。

吴燎摆摆手,示意孩子们起来,他对下跪的态度是即不排斥,也不鼓励。

“哦?在看我画的机关图了?”吴燎看着石桌上摊开一张皮纸,上面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线条标识,便呵呵笑道:“王金,王水,你们能看得懂吗?”

唤作王金、王水的两个小孩拱手道:“公子大才,属下只能稍懂一二!”这五个小孩自从被吴燎救了以后,非得自称属下,吴燎坚持了一阵见无效也就随他们去了。

“别妄自菲薄,我也不是什么完美无缺的圣人,什么事情都要通过实践才能检验出来,我不是和你们说过多次吗?”吴燎摆出一副训人架势,“我看王金、王水你们就做的就很好嘛,懂得通过做实验来了解机关图,嗯,我很高兴!”

王金王水的小脸上露出欢笑,得到公子的夸奖比什么都让他们高兴。

吴燎接着又鼓励了另外三个立志习武的小孩,末了还从怀里掏出一本在回大理路上画好的凌波微步的草图让他们习练,完整的北冥神功吴燎却是不想教了,虽说他们现在对自己忠心不二,但凡事总要留一后手吧,或许等日后得到了更好的武功秘籍再传他们也不迟。

王木王火王土见得秘籍,心里欢喜,恨不得马上就去学习,不过在吴燎面前却不敢放肆,只有强行忍住。

他们的性命都是吴燎救的,后来又传给他们本事,供他们温饱,可以说吴燎一句话让他们死三天,他们也决不会只死两天半,吴燎知他们心意,所以藏拙并无半分愧意。

吴燎又仔细询问了王金五人的生活情况,叮嘱他们好生学习,别逆了箫音奴,惹她生气,便出了院门。

抬眼看到天色渐晚,吴燎想起晚上皇宫里还有筵席,迟到不得,便迈开大步往圣慈宫赶去。

第十五章 挡箭

“冲哥哥,你来了呀!”钟灵见到吴燎,便从皇后身边跑出,也不管众人眼色,扑到他怀里,吴燎有些尴尬,又不好推开她,只得用手轻轻搂住,低头说道:“灵儿别闹,大家都看着哪!”

保定帝首先哈哈大笑,与那皇后对望了一眼,抚须乐道:“皇后,看来我们快要吃这干女儿的酒了!”

皇后微笑着不语,不过却饶有深意地看得钟灵,直把她羞得躲入吴燎衣内,赖着不敢出来。

吴燎有些吃惊地问道:“干女儿?说的是灵儿你吗?”

保定帝笑着释疑,“朕膝下没有子嗣,方才朕和皇后与灵儿一见投缘,觉得她乖巧伶俐,便认下她做了我们的干女儿了!”

吴燎眼带揶揄地垂头看了看钟灵,意思仿佛在嘲笑她:“你这小魔女也称的上乖巧伶俐吗?”突然胸口一麻,却看见钟灵凶巴巴地捻着他的软肉,细声道:“哼,你不服气吗?本小姐以后就是大理公主了,看你还敢欺负我不?”

吴燎一拍脑袋,暗道这下可麻烦大了。

晚宴即将开始,众人入座。花厅中上位坐着保定帝和皇后,左右便是段正淳一家三口,四大护卫和高升泰,那木婉清坐在段誉边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只是放在段誉身上,对其他人视若无睹。

钟灵被吴燎半抱着坐到一张椅子上,灵儿调皮,赖在吴燎怀中不肯下来,还不时调皮地对着吴燎的耳朵吹着气,“冲哥哥,灵儿想你了哩!”

吴燎好笑,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嘴巴从耳边挪开,道:“分开才不过一下午,怎么就想我了?”

钟灵皱了皱小巧的瑶鼻,哼道:“不知怎的,灵儿就是想嘛!”接着又亲热地搂住吴燎后颈,轻声耳语道:“冲哥哥,你走了以后,那个岳老三来宫里逼着誉哥哥拜师呢!”她被皇后收做义女,自然就称段誉为兄。

吴燎一听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却不说话。

钟灵见他样子,眼睛滴溜溜地一转,腻声把当日下午南海鳄神跑来逼段誉拜师的事情说了一遍,情况大体与原书中叙述相当,只是地点发生了改变,那岳老三赌斗失败,反而拜了段誉为师。

耳边听着钟灵小嘴不时冒出左一句“誉哥哥”、右一句“誉哥哥”来,吴燎心里倍加烦躁,不知不觉就把钟灵推倒边上的空椅上。

“怎么了?冲哥哥,抱着灵儿嘛!”钟灵不依,哪里肯离开吴燎怀里,便要再次挤进来。

吴燎心里不爽,脱口而出:“找你誉哥哥抱好了,找我作甚?”

钟灵一愕,突然咯咯娇笑起来,小嘴吻上吴燎左脸,在他耳边说道:“冲哥哥吃醋了哩,灵儿好开心!以后灵儿就只叫你一人哥哥,好不好?”

吴燎转脸见她娇靥如花,眼中满是笑意,心里知道又上了这个小魔女的当,虽然心中转怒为喜,不过仍是没好气地说道:“那你的誉哥哥呢?你叫他上面?”

钟灵趁机挤进吴燎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倚住,娇笑道:“哪有什么誉哥哥,那只是个书呆子罢了!”

吴燎顿时气结,撇过头去不再理她,开口询问保定帝下午发生的事来。

……

段誉笑道:“只是一时侥幸,凭着一套逃命的步法,倒收了个恶人当徒弟!”

保定帝笑道:“誉儿福缘深厚,习得如此玄妙神功,真乃我大理幸事!”双手一拍,身边就有一太监尖声吩咐开席。

皇宫御宴果然不俗,大理虽然只是滇南小国,远比不得辽、宋、西夏,但吃上面的讲究可一点都不含糊。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品类繁多、好看可口的菜肴,其中滋味哪里是民间能尝的到的,直让木婉清和钟灵吃得箸不离手,毫无淑女风范。

“当心吃成小肥猪!”吴燎看着嘴里塞满了菜肴,左手还要去拿一只鸡腿的钟灵,忍不住捏了她那鼓起的小腮帮,唬道:“看我以后还要不要你!”

钟灵听了,忙缩回左手,停下筷子,连动也不敢动了,可怜兮兮地说道:“冲哥哥别不要灵儿!”她眼中泛起晶莹泪光,巴巴地望着吴燎。

“信你才怪!”上过这魔女多次当的吴燎早有准备,不动声色地挡开桌下钟灵踢来的小脚,伸手捏了她一下瑶鼻,惹得小魔女摇头嗔恼不依。

烛火下,席间其乐融融,酒过三巡,那刀白凤忽尔兴致一起,夺过身旁一侍立宫女手中的酒壶,便要与众人斟酒。

保定帝也颇喜这位弟妹豪爽的性子,便应允了。刀白凤持了酒杯,巧笑盈盈地从皇帝皇后开始一一斟酒加满,轮到段正淳时,她却是装作不见,故意漏过,让这镇南王爷也不由大是尴尬。

待得刀白凤斟至木婉清时,玉手一斜,便露出手背上一处殷红如血的印记。

木婉清看得清楚,本来略有羞涩的脸蛋卓然变色,全身一颤,问道:“阿姨,你……你可是叫作刀白凤?”

刀白凤笑道:“我的姓氏很怪,婉儿你怎么知道?”

木婉清不答,又详细询问几句,突然叫道:“师恩深重,师命难违!”右手一扬,两枝毒箭朝刀白凤射去。

两人本是相谈甚欢,言笑晏晏,谁料到木婉清竟突然发难,刀白凤与她武功本是伯仲之间,此时躲避不及,眼看就要伤在毒箭之下。

“干娘当心!”吴燎先前听得木婉清出声询问,就知道她要发难,早就走到刀白凤身边候着,眼见木婉清藕臂一抬,当下斜里窜出,挡在刀白凤身前,只听噗嗤两声,那蓝晃晃的毒箭钉在吴燎胸口,当即鲜血飞溅而出。

段正淳应变极快,当即上前封住吴燎中箭处周围八大穴道,止住毒性上扬。他反手抓住还要朝刀白凤发难的木婉清,厉声喝道:“快拿出解药来!”

钟灵见情郎中箭,她心知她木姐姐的毒箭端的是见血封喉,一时救治不及便要归西,当下惊动花容惨淡,失声叫道:“木姐姐快交出解药给冲哥哥疗伤!”身子一纵,也朝木婉清奔去。

段誉扶住惊得玉脸有些苍白的刀白凤,连声说道:“婉妹!你为何要杀我母亲?对了,还不快拿解药出来救冲老大?”

刀白凤缓过神来也是惊呼:“快救冲儿!”保定帝夫妇、四大护卫、高升泰等人也是纷纷离席走来。

一时间花厅中已是混乱一片,上面叙述虽多,但也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那木婉清一击不中,见是吴燎中箭,心下也不在乎,左手一动,还要发毒箭继续击杀刀白凤。

“住手!”段正淳施展一阳指,点住木婉清,封住她的行动,转眼看倒在地上的吴燎已是脸色乌紫,嘴唇发黑,怕是毒发攻心,快没得救了。

“冲儿!”刀白凤悲叫一声,从段誉怀中挣出。她倒也果决明断,急忙去搜木婉清身上,找出两瓶解药,连声问道:“快说!如何用法?如何救治?”

木婉清却是一脸倔犟,不吭一声。

吴燎被钟灵扶起搂在怀里,神智迷惘模糊,他怎料得到木婉清完全不在乎他的死活,咬死了舌头就是不说话,摆明了想毒死自己,而这毒箭的毒性又委实霸道,眼看自己就要毒发身亡了。

唉,谁让吴燎想充英雄代替段誉博得刀白凤的好感,却没料到木婉清除了她的段郎外其他人的死活一概不理,这下吴燎若是死了,当真是冤得不能在冤了。

正当众人无法,钟灵哭得待雨梨花般时,花厅窗外突然传来一个女子声音,语透焦急关切,“红的内服,白的外敷!快,迟了可就救不了了!”

也顾不上来人所说真假,刀白凤急忙依法救治。

段正淳听了,却惊异地转过头,脸色矛盾,叫道:“来人可是红棉吗?”

窗子咿呀打开,现出一张美脸,正是‘修罗刀’秦红棉,她见段正淳问及,眼光一厉,恨声道:“呸,你这寡恩薄幸之人还记得我吗?还不快快放了婉儿!”

段正淳被骂得一愣,瞅了瞅身边木婉清那张清丽倔犟的脸庞,心中突然明悟,失声道:“红棉,婉儿难道,难道是你我……”

秦红棉转头不答,却是朝吴燎望去,见他脸上黑紫渐退,芳心不由暗松一口气,接着脸色一寒,跃入厅内,挥起一掌朝段正淳打去:“你还不放了婉儿!”

段正淳心内百感交集,又见老情人,佳人玉容依旧,往日如胶似漆的景象浮现眼前,一时竟忘了躲闪,口里痴痴地说道:“红棉,红棉,我段二对不起你,你打死我好了。”秦红棉见他痴情俊容,心里一软,手下无力,那掌打在段正淳脸上就好似情人间的爱抚一般,轻抚而过。

秦红棉幽幽叹道:“解开婉儿穴道,让她和我走吧。”

“哼!”刀白凤见吴燎无碍,又看到段秦二人态度暧昧,气得拂袖而去,丢下一句话:“誉儿好生照顾冲儿,我见不得这两人的丑事,先走了。”白衣晃动,飞出圣慈宫,也不知是回镇南王府,还是玉虚道观。

段正淳连忙呼叫:“凤凰儿,你等等……”起身就要追去,不想秦红棉俏脸转怒,拉起解开了穴道的木婉清说道:“婉儿,随我走!”

木婉清却是眼中痴痴不舍地看着段誉,口里道:“段郎!”

秦红棉凤目一扫,看见段誉立在段正淳身边,身着世子服饰,心里哪里还不明白,气道:“好你个段正淳,生的儿子也和你一般下流无耻,难道连自己妹妹也要骗吗?”

“什么!”段正淳听闻如遭雷殛,也忘了去追刀白凤,呆呆地立在原地,口中喃喃道:“你说什么?婉儿她当真是我女儿吗?天啊,冤孽啊!”

就在此时,窗外树枝处又传来一好听女声,道:“师姐莫气,好生带婉儿走便是了,与这薄情之人多说无益!”

“娘!”钟灵听出甘宝宝声音,但苦于怀里吴燎毒性刚解,虚弱异常,不能移动,只能原地呼喊出声。

“灵儿随娘回去!”甘宝宝现出身来,一身绸绿衣衫,娇黡明丽无匹,俏生生地好不美丽。

吴燎强挺最后一丝神智,暗呼:“怎么什么牛鬼蛇神都来了,都没人理我这个主角加病号了呢!”想完脑袋一歪,昏迷过去。

第十六章 巧言

“灵儿!灵儿!”吴燎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身边方凳上坐着段誉,一手抵着下巴,正扑在桌上打盹。

“冲老大,你醒了!”听见吴燎喊叫,段誉猛然惊醒,忙过来扶他。

“咦?怎么只有你一人,灵儿呢?”吴燎奇怪,按说自己身负重伤,钟灵应该守在自己身边才对呀。

“哎,你不知道呢!”段誉苦笑着把吴燎昏迷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那日甘宝宝现身后,段正淳更是手忙脚乱、局促不安,满口花言巧语想把两个老情人留下叙旧,可惜秦红棉、甘宝宝哪里听得进去,段正淳虽有心施展无赖手段如原书中般将两位美人留下,慢慢叙旧倾诉,可他身在皇宫,碍于颜面,实在不好下手。

正当段正淳为是否用强将两位美人留下而犹豫时,刀白凤却去而复返,带进一马脸汉子,唤作钟万仇,是甘宝宝的现在夫君,众人几番争吵后,秦红棉带着泪珠莹莹的木婉清离去,甘宝宝夫妇硬携着嚎啕大哭的钟灵返回万劫谷,而刀白凤也在送吴燎回镇南王府后大骂段正淳一顿,拂袖返回皇后寝宫常住。

“喂,我说冲老大,你的面子可当真不小呢!不说钟灵妹妹哭闹的舍不得走,我妈妈、秦阿姨、钟夫人都来看过你,见你没有大碍才放心离去呢!”段誉一边将手里的茶水递给吴燎,一边说道。

“红棉也会关心我吗?”吴燎不知秦红棉出声救他,心中疑惑。

“呵呵,你嫉妒吗?”吴燎默运北冥神功,发现身体已经恢复了十之七八,微微笑道:“要知道这毒箭可不好挨,这次我差点就死翘翘罗。对了,后来怎么救的我?”

段誉闻言,忽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吴燎阻止不及,只听他说道:“冲老大,多谢你救母之恩,我段誉欠你一条命!”

“什么话啊,你母亲难道不是我母亲吗?世子你太见外了!”吴燎连叫不敢。

段誉站起身来,道:“不管怎么说,救母之恩我段誉总是要报的。对了,说起来要不是婉妹的母亲说出解药用法,冲老大你还说不定当真玩玩了哦!”

“红棉!”吴燎脸颊抽动一下,一种温暖的感觉从心窝里升起。

吴燎正沉浸在揣测秦红棉救自己的动机时,胸膛伤口突然一痛,他猛地想起当时木婉清那不肯说出解药用法的倔犟模样,一股怒气从肚子里油然升起,“好个狠毒的姑娘,差点害我死翘翘,此仇不报非君子,下次逮到机会定要整治你一番重的不可!”

段誉说道:“冲老大你都睡了两天了,现在醒了,我该去告诉我爹爹才是!”他替自己母亲照顾了吴燎一晚,此时也有些疲倦,便踏出房门去告诉段正淳。

“啊!救命!”段誉刚刚出门,抬眼却看见一青衫客从天而降,一股大力吸来,把自己给凌空摄去。

听见呼救,吴燎急忙披着衣服跑出去一看,却只看见一道淡淡的青影越墙而去,不禁叹了口气:“看来是老子抓走儿子,我又有的忙了!”事不宜迟,转身就去禀告段正淳。

“什么?誉儿被人抓走了?”听闻段誉被人掳去,段正淳大惊,忙入宫去找保定帝商量对策,才坐下一会,却见褚姓护卫慌慌张张地拿着一张飞笈来禀,说是‘万劫谷’钟万仇传书道乃是他擒了段誉,若要救他,还请保定帝去万劫谷一叙。

保定帝爱惜这唯一的侄儿,不疑有他,便招集大内高手准备一闯万劫谷。

就在众人商议如何入谷去救段誉时,吴燎趁着大家不注意,骑了匹快马,认准路线,朝万劫谷赶去。

吴燎虽然心里对木婉清对自己见死不救耿耿于怀,但潜意识里还真不希望木婉清和段誉关在一起,若是中了段延庆的大招不幸失贞,他可就后悔莫及了。

“木小妞差点害死我,我非得俘获她的身心才能一解心头之恨!”吴燎一边为自己的行动找到借口,一边使劲地抽打座下骏马,仿佛它就是那木小妞一般。

万劫谷外,吴燎朗声叫道:“晚辈大理王冲,求见延庆太子!”他知道凭自己现在的武功恐怕难以硬闯进谷内,故此大喊出‘延庆太子’的名称,希望利用段延庆的好奇心让自己进谷。

隐约听见树后谷中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不一会那岳老三从松树后伸出难看的脸来,打量了一下吴燎,道:“原来是你这家伙,看上去也没什么稀奇啊,怎么我家老大居然肯见你?嘿,小子,随我来吧。”

吴燎紧跟着岳老三,穿过几片香榭楼宇,眼前现出一片黑乎乎的大树林,那南海鳄神伸出鳄尾剪指着树木间一条羊肠小径,道:“从这里进去,老大在里面等你。”边说他脸上还露出一副凶恶的样子,似乎想吓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吴燎一笑,昂然踏入林中,七转八绕,头顶的树叶愈来愈密,把整个阳光都遮挡住了,再前行了数十米,眼前陡然一亮,现出一块空地,中间一座孤零零的石屋,一位青袍怪人坐在屋前一张石几上,手边两根细细铁杖,正低头看着石桌上的棋盘,不吭一声。

“延庆太子!”吴燎上前拱手问候,那青袍怪人闻言抬起一张漆黑的脸,双目湛湛有神,胡须根根坚硬,不曾见他开口,林中突然响起回声:“你是何人?如何知道延庆之名?”

吴燎毫不惊讶,脸色未变,他早知道段延庆擅长腹语,便伸手指了指段延庆身后石屋,问道:“延庆太子,里面关着的可是段誉与木婉清?”

段延庆那张死鱼般的脸终于泛出一丝讶色,上下打量了吴燎一番,不见有丝毫出奇之处,便点头说道:“你这人明明武功低微,但却胆量惊人,我……看不透你!”

吴燎又作一揖,道:“王冲本来就是一介书生,身为段誉世子的伴读,此番前来还请延庆太子高抬贵手,放了他们。”

段延庆脸上突然露出古怪神色,道:“你且稍安无躁,他们刚刚吃了午饭,正在休息,不如你坐下等上一等,老夫保证你能看出好戏!”

“已经吃了吗?”吴燎心中一急,脱口便道:“饭里下了‘阴阳合和散’?”

段延庆身子一动,眼睛里神光更盛,撒哑着说道:“小子,你究竟何人?怎么连我做的事也知道得一清二楚?”手里已然握住一根铁杖,似乎就要发难。

吴燎暗骂自己莽撞,忙摆摆手,急促地说道:“菩提树下,白衣观音!你不记得了吗?”

“什么?”段延庆心神终于失守,铁杖脱手滑落,身子也翻下石几,趴在沙地上,指着吴燎颤声问道:“你究竟是人是鬼,是仙是佛?”

吴燎呼出一口大气,只觉背脊飕飕、冷汗直流,暗呼这恶人之首的杀气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段延庆方才确有杀他之心,吴燎的神秘莫测让他心神不定,只有杀之才能安心,不过还好吴燎灵机一动,及时说出那段秘辛,否则他现在恐怕就成了一个糊里糊涂的倒霉鬼了。

“你可想知道那白衣观音的下落吗?”吴燎奸笑着问段延庆,仿佛拿着玻璃糖哄骗小姑娘的怪大叔一般。

“你,你当真知道……”段延庆盘坐在沙地上,颤声问道。

“我当然知道,不过……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快说!”

“嘿嘿!”

趁着段延庆心神不定、心慌意乱之际,吴燎大胆地趁火打劫,逼迫这煞神交出‘阴阳合和散’的解药。

看着手中躺着的一个瓷花瓶子和一张发黄纸页,吴燎嘴角逸出笑意,“延庆太子,这‘阴阳合和散’还有没有?”

段延庆摇了摇头,道:“这药珍贵的很,现在却是没了。”

吴燎听了也不在意,开口道:“那好,你把石屋钥匙给我,就出去吧!”便伸手向段延庆索要钥匙。

段延庆摸出钥匙,抓在手里,却不交出,盯着吴燎道:“你还不曾告诉我白衣观音的下落,如何能给你钥匙救人?”

吴燎直起身子,好整以暇地拍了拍干净的衣服,悠悠道:“我现在告诉你,你若反悔要杀我怎办?”

“老夫一言九鼎,怎会反悔?”

“省省吧,你都不当太子好多年,哪有什么金口玉言之说,况且我手无缚鸡之力,如何信你?”

“那你要如何才能相信?”

“这样吧,等我回去以后将那白衣观音的名字写在信里,叫人送来可否?你不要瞪我,你想杀我易如反掌,我如何敢哄骗你?”

“……,好,老夫信你小子一回。喏,拿去吧!”

段延庆思虑再三,觉得就算杀了这个古怪的小子也无济于事,索性交出钥匙,赌他一回。他也不再顾及败坏段正明兄弟的名声,兀自腾空而起,双手凌空吸起两根铁杖,跃过吴燎头顶,一飘一飘地飞去。

“小子,你若骗我,我定让你生不如死……”撒哑的声音从吴燎背后越传越远。

“去!还敢威胁我?我没吸你个老不死的内力就算便宜你了!”吴燎比出一根中指,抛了抛手中钥匙,大摇大摆地朝石屋走去。

第十七章 羞辱

吴燎正要打开门锁,突然听见石屋里面传来一句慵懒的女声:“段郎!我不要做你的妹子,我要做你的好妻子!”

几缕衣帛破裂的声音在屋内清脆地响起,“婉妹,你……你不能这样!”段誉惊慌的声音在屋里喊着,“别撕了,再撕就全走光了!婉妹,你别追过来!”

石屋里响起一阵忙乱的脚步声,还隐约夹杂着些许娇喘低吟。

吴燎听得心里有些发热,突然兴起偷窥的念头,便收起钥匙,眼睛凑到铁门送饭的缺口,往里窥去。

石屋内光线昏暗,地上垫着厚厚的稻草,上面洒落着翻落的饭菜,一身着大红喜衣的窈窕女郎,脚步踉跄,正摇摇摆摆地追着撕扯一新郎打扮男子的衣服,从侧面看去,她脸上抹着胭脂,红艳艳地,眼角还流淌出丝丝媚意,撩人心魄。

段誉身着新郎喜服,此时已被扯断了腰带,衣衫也敞了开来,十分狼狈,他在小屋中勉强施展起凌波微步,东躲西藏,口里还不住叫着:“婉妹,我们是兄妹,万万不可做出那禽兽不如的事来!”

木婉清跑了一会,娇喘更浓,艳丽的脸庞更加娇艳欲滴,叫道:“段郎,段郎!你别跑啊,过来抱抱我!”说着伸出一双藕臂,凸现出一副欲裂衣而出的傲人双峰来。

段誉还在躲闪,不过脚步明显凌乱不堪,嘴里呼吸声音也越来越重,一个不留神被木婉清逮着机会抓了个正着,美女檀口吐出的处子特有的浓郁幽香熏得段誉神智迷离,再也把持不住,翻身将木婉清扑倒在地。

吴燎发觉情况不妙,忙打开门锁,冲进去拉开刚刚扑倒在木婉清身上的段誉,扬手就给他两巴掌,呵斥道:“畜生,那可是你亲生妹子啊!你怎能做出这般丑事?”

段誉已是迷迷糊糊,挨了两巴掌才清醒几分,模糊间看见一个人影,也没认出是谁,口里胡乱叫道:“亲妹妹又怎样?我就要抱抱她!”说完还伸手去推搡吴燎。

“这是那个堪比柳下惠、定力无比强悍的段誉吗?和书里写的可不一样啊!”吴燎一呆,还以为认错了人。他哪里想得到此时的段誉可没吃过莽牯朱蛤,抗毒力和定力自然差得远了,现在恐怕已是欲火焚身、精虫上脑、欲罢不能了。

“啪”的一声,吴燎操起墙角一板砖往段誉后脑一砸,只见段誉立马软软地往地上倒去,裤下却是一柱擎天。

“我看错了你!”吴燎小小地鄙视了下段誉,也顺便鄙视了一下他的老二,这……这和书中所述的形象相差的也太远了吧!

好不容易才将段誉搬到屋角,吴燎回头一看,才发现那木婉清不知何时已经扯开胸口的大红喜衣,露出大块雪白的肌肤来,隐隐还能看见那挺拔丰茁的乳峰。

“啊!段郎,婉儿身子好热哩!”木婉清紧闭美眸,发出一声销魂荡魄的娇吟。

木婉清居然在自摸!而且还是在自己眼前!尚是处男的吴燎一股无名火焰蹭地从胯下窜起,冲到脑门,他死死地盯着面前自慰中的美女,喉咙里咕噜作响。

不过木婉清显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手法十分生疏,弄起来不得门道,几次下来体内欲火不但没有减少,而且还有逐渐升温的趋势,如美人蛇的娇躯扭动得愈发厉害了。

“救她不救?”吴燎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解药,心中犹豫不决。

想了一会,吴燎突然邪邪一笑,心里说道:”救是要救的,不过先让我收回些毒箭的本钱来!”便蹲下身去摸木婉清的火热的娇躯。

美人平日的清丽俏脸此时已充满了情欲的火焰,一具曼妙娉婷的身子在吴燎怀里不断扭动,蹭得他又是舒服又是痛苦。吴燎吞了吞口水,咬了咬牙,一手用力扯开木婉清的肚兜,大掌毫不留情地握住她那只白皙胜雪的挺拔山峰,用力揉搓,五指上下挤压,把个软绵绵、香喷喷的美乳揉搓出百般形状。

“叫你用箭射我!”吴燎口里一边恨恨地说道,一边用两指惩罚地掐住木婉清那殷红翘凸的rǔ头,用力一挤,只听木婉清吃痛呻吟一声,俏脸上更增几番媚色,紧闭美眸上修长的睫毛也晃动不已,似乎再怪吴燎不知怜香惜玉。

吴燎见得她诱人姿态,自己裤下也是肿胀的难过,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拉出木婉清裤里耸动的小手,塞进自己的裤内。

“呜!”吴燎舒坦地长吐一口气。木婉清的小手光滑肤嫩,掌心火热、纤指冰冷,一进入吴燎裤中,便自然而然地寻到那根擎天一柱,用手裹住,接着便无事自通般地上下抚弄起来,让吴燎舒爽地几乎喷泻而出。

吴燎心中觉得对她的惩罚还是不够,念头一转,便扯开她的腰带,将薄薄的肚兜向上一掀,露出一块平滑白净的小腹,几滴珍珠还在上面晶莹闪烁。

吴燎大手圈住木婉清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触摸处只觉滑不溜手,弹力惊人,他不由暗赞一声,凑上嘴巴,在她那形状优美的肚脐下用力吸吮,随着木婉清发出的咝咝娇喘,不多时便在伊人洁白如玉的小腹留下了一块红红的嘴型印记。

“给你种个情人纹!”吴燎有些邪恶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吴燎意犹未尽,接着又脱光了木婉清的裤子,在她那吹弹得破的丰臀玉背上留下几个印记。

正当吴燎玩得正过瘾时,蓦地发觉怀里木婉清的娇躯抖动的幅度愈来愈大,呓语连绵微弱,脸蛋也烫得惊人。

“糟糕!”吴燎猛然惊醒,暗呼惭愧,心知再不救人恐怕玉人便要被欲火烧成白痴了,便抓紧时间把裤子胡乱地往木婉清身上一套,弄出一番凌乱撕扯的场景。

吴燎摆弄到自己大约满意,才撕开自己衣服,把解药瓶子放在木婉清鼻子下方。解药十分见效,只见木婉清瑶鼻一吸一耸,身子抖动的幅度马上就缓慢下来,脸上的热度也消减开去。

眼看玉人就要清醒,吴燎连忙如八爪鱼般抱住木婉清只剩亵裤的裸体娇躯,一头栽在美人肩头,装出一副昏睡模样。

“啊!”良久,吴燎听得耳边木婉清惊慌地尖叫出声,一股大力朝自己肩头推来,把自己推得远远的。

“哎哟!好痛呀!”吴燎打了几个滚,装作刚刚醒来,捂着头抬眼望向六神无主、惊惶无助的木婉清。

“你不要看!”木婉清惊叫一声,用手捂住自己赤裸的胸口。

“怎么是你?你对我怎么了?”木婉清看着自己和吴燎都是衣衫不整,半裸相对,眼中不敢相信地问道。

吴燎捂住眼睛,装作无奈地说道:“木……木姑娘,我好不容易进来救你和世子,谁知你好像疯了一般,竟把我扑倒在地。你也知道,我不会武功,没你劲大,所以就……”

“啊!你无耻!”木婉清最不愿意看见的事情经过吴燎这么含糊一说,仿佛就已发生。她咬牙恨声道:“你,你怎能坏我清白,毁我贞洁!枉你还……是段郎的好兄弟!”

吴燎见她眼眶发红,凤眼含怒,似乎就要扑过来杀了自己泄愤,忙道:“木姑娘你可别冤枉了我,是你自己不慎中了春药,要不是有我挺身而出,你可就和你亲哥哥那……那个了!”

木婉清一听,好不容易才提起的真气陡然泻下,无力地跌坐在地,猛然撇过螓首道:“不……不管怎样,坏我清白终究是你不对,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吴燎揉了揉脑袋,走到一边扶起昏迷的段誉,道:“木姑娘,你不用难过,其实我可以负责的。”

木婉清披上捡起的残破衣服,垂眉低首道:“谁要你负责,你,你又不是段郎!”

吴燎看她那模样有些凄惨冷清,心里微觉自己玩的是不是过分了些,忍不住开口就要把真相说出,不过此时木婉清又加上一句:“你这畜生比段郎百倍不如,不但趁人之危,而且贪花好色,下流无耻!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吴燎听了眉头一跳,心头起火,便卡住到了嘴边的实话,出声冷笑讥讽道:“我王冲是趁人之危、下流无耻,不过方才不知是谁缠住我来的,依你说,那人岂不是更加不堪,更加下流无耻?”

木婉清听了木然无语,良久才起身说道:“是我不对。”不过她接着仰头注视着吴燎,略微带点威胁神色说道:“不过今日之事你要忘记,不可对任何人提起!否则我就……”

吴燎冷笑打断她话语:“我自然不会去说,也不劳你费心挂念我的小命!不过你可记着了,我王冲终究是你第一个男人!”说完抗起段誉,头也不回地大跨步走出石屋。

听见重重的铁门“哐啷”一声,木婉清脸色不由一黯,泪水已是流淌下来,浸湿了地面。

第十八章 做戏

石屋外面,吴燎将段誉放在空地上,耳边隐隐约约闻得屋内木婉清哽咽抽泣之声,心里不禁有些后悔,“她虽与我有仇,不过我这般对她是否过分了些?”

虽然没有真的毁去木婉清的清白,但吴燎方才在石屋内对她所做之事在这时代看来,与失贞也无半点不同了。

“哼哼,她当时怎不肯说出毒箭解药用法,差点害我冤枉丢去性命!我又没有真的夺她清白,难道吓吓她也不成吗?”吴燎狠下心肠,充耳不闻,从怀里掏出那‘阴阳合和散’的解药,递到段誉鼻下,解去他所中春药。

“咦!冲老大?”段誉睁开眼睛,发现吴燎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一身衣服却是褶皱纷乱,不由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啊!我和婉妹中了那怪人的毒,差点就做出那……”讲到这里,段誉猛然住口,一团红晕从脖子上升起。昏迷过去之前他失去理智,扑倒木婉清的事还依稀残留在脑海中,让段誉这谦谦君子如何不心乱如麻,面红耳赤。

吴燎见他一脸羞愧欲死的模样,有意逗他,便扳起一张脸,喝道:“世子,你和那木姑娘可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如何能做出那种败坏伦常的事来?”他语声严厉,还带着些痛心疾首的遗憾意味。

段誉见到吴燎神情,冷汗不由飒然而下,脸上灰白一片,低头喃喃自语:“难道,难道我段誉竟同婉妹做出了那禽兽不如之事?哎,段誉不孝,爹爹、妈妈,孩儿先走一步!”爬起身一脑袋就要往边上石桌撞去。

“啪”的一声,段誉只觉脑袋顶在一张大手上,心生疑惑,抬头却看见吴燎咧着嘴巴,一脸痛苦神色,一张手正好挡在石桌和段誉脑袋之间。

“喂,我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这般认真?”吴燎收回有些吃痛的手来,对着段誉说道:“还好我及时赶到,才阻止了你们犯下弥天大错!话说回来,当时你状若一头发情的公牛,嘿嘿……连我都要推开呢!”

段誉呆呆地坐倒在沙地上,看着吴燎一脸揶揄地望着自己,心里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气愤,竟愣在当场。

“呜……”直到石屋里的抽泣声传到段誉耳朵里,他才猛然惊醒,跳了起来叫道:“婉妹!”提步就要冲进石屋。

吴燎也不好拦他,毕竟木婉清现在恨极自己,也只有段誉才能使她安静下来。不过他看到段誉手里攥着的瓷瓶,眉头一跳,就要上去拦他。

“啊!你不要进来!”屋内传出一声惊慌的尖叫,木婉清竟将段誉推出,一把将铁门堵上,颤声道:“段……哥哥,你别进来,我……我没穿衣服呢!”

当头吃了个闭门羹,段誉却也没多想,便站在门口跳脚:“对不起,对不起,婉妹,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看到呢!你别急,我帮你找衣服。”边说还边原地打转,四处张望哪里有衣服,好赶快给木婉清递进去。

“喏,拿我的吧!”吴燎递过自己还算完整的外衣,这衣服方才是他自己脱下,倒是没有弄破,只是有些褶皱而已。

“不!我不要他的衣服!”木婉清听了,仿佛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儿一样又在里面尖叫:“段哥哥,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我!”

吴燎有些尴尬,暗骂一句木婉清狗咬吕洞宾,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同情她了,“哼”了一声便走开数十步。

等了一会,吴燎才看见木婉清披着一件大红新郎喜服慢慢走出,抬着头,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丝毫不加掩饰着释放心中的滔天怒火。

吴燎装作没有看见,对段誉说道:“世子,我们快走吧,那被我引走的青袍怪人恐怕就要回来了。”

段誉也觉那段延庆恐怖的很,心里有些畏惧,便连连点头,倒是忘记询问吴燎是如何把段延庆引开的了。

“回来最好,先把你一杖劈成两半,再……”木婉清美眸含霜,却是开始诅咒起吴燎。

“小丫头好不识相,早知就真把你给吃了!”吴燎剑眉一皱,就要发火。木婉清也毫不示弱,美目对视着吴燎。

突然间林外传来一个忽高忽低的怪声,桀桀笑道:“小娃娃好本事,以为引开了老夫就能救走他们吗?”一团青影倏地从树丛中飞出,飘落在三人面前,赫然是那‘恶贯满盈’段延庆去而复返。

吴燎心里倒是不怕,毕竟段延庆牵挂之人的下落还指望着自己,应该不会下手伤害。但听着他说着什么‘引开老夫’,吴燎就有些把握不住他到底演的是那一出了。

“桀桀桀!”段延庆也不多话,一铁拐倏地就横扫过来,目标正是吴燎腰际。

“老家伙反悔了,想杀人灭口?”吴燎心里一紧,下意识施展凌波微步一边躲开,一边伸手格挡。

段延庆见他脚步奥妙,幽深的招子一亮,身子一纵离地,另外一拐也朝吴燎头上敲去。

吴燎毕竟功力差得太远,被铁杖带起的滚滚风势裹住脚步,一个躲闪不及,避开了脑袋,但背上便挨了结结实实一拐。

“王小子!还不演戏放他们两个走?”吴燎正在奇怪背上如何一点不痛,耳朵里却传进段延庆那撒哑的声线。

传音入秘!

“老家伙,搞什么飞机?”吴燎一狠心,咬破舌头,喷出一口鲜血,飞散空中,满天桃红雾血,煞是惊人好看。

做戏做全套!吴燎虽然还不知道段延庆的真正打算,不过还是配合地与他一边交手一边远离段、木二人,口里还发声阻止想要支援的段誉:“世子赶快出谷,王爷率领了大批侍卫已在谷口等候,我在这里拖着老怪,你们快走!”

段誉听了还有些犹豫,身边的木婉清却甚是果决,拉着他道:“当断不断!快走,不然我们都得留在此地!”红袖一舞,扯着还哇哇乱叫的段誉朝林外逸去。

“臭丫头,巴不得老子死啊?跑得比兔子还快!”吴燎暗暗鄙视了一下木婉清。眼见她二人远去无影,吴燎便停下手来,歪着头看着一脸死水、不泛波澜的段延庆,问道:“延庆太子唱的哪一出啊?晚辈愚鲁,还望赐教!”

段延庆唰地收回两根铁杖,身子悬在半空,脸上仍不露半分表情,腹中却“咝咝”而笑:“王小子,老夫越来越欣赏你了!说你好色吧,那么一个水灵灵的大美人你可以悬崖勒马,忍住不上,说你君子吧,可你方才对那小姑娘做的事恐怕连云老四也要自愧不如,赶过来拜你为师啊!”

吴燎勃然色变,道:“老变态,你偷窥我!?”

段延庆见他终于首次失态,心情不禁大好,转过身躯,缓缓道:“偷窥谈不上,欣赏而已!王小子,你可要牢记你今日答应的事情,不然今日之事恐怕就会摆在保定帝的桌子上呢!”蓦地双拐一点,腾空升起,宛如一只大鸟般凌空飞跃,几下起落便消失不见。

吴燎摸了摸胸前的血迹,有点苦涩地自语道:“搞了个半天,居然是怕我反悔,抓我把柄来着!四大恶人之首,果然是老谋深算加变态三级啊!”

吴燎摇头自愧不如,转身正欲离去,忽然身后那石屋一角探出一个小美女,见到吴燎后眉开眼笑,蹦着朝他扑来。

“冲哥哥!灵儿想死你了!”钟灵本来是偷偷来看段誉和木婉清的,哪里想到能在这里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情哥哥,芳心别提多欢喜了。

“哎呀,冲哥哥你受伤了?”钟灵瞅见吴燎衣上、嘴角的血渍,惊得花容骤变,小手抚上吴燎胸口,关切地问道:“是哪个恶人伤了冲哥哥,我去与他拼命!”

吴燎搂住小精灵般可爱的钟灵,笑道:“我没有事,只是方才救世子和木姑娘的时候和一个叫‘恶贯满盈’的怪人过了几招罢了。”

钟灵也不清楚‘恶贯满盈’是谁,有多厉害,她只晓得无论是谁,只要他伤了自己的冲哥哥就是罪大恶极、百死莫赎了,便张开樱桃小口骂了几声,末了还不依不饶地拉着吴燎去药房拿药治伤。

“难道是去灵儿的闺房吗?”吴燎有心逗这个让人腻爱的发慌的小精灵,轻捏了她一下瑶鼻,道:“莫非灵儿等不及,想和冲哥哥洞房了吗?”

“呸呸呸!”钟灵可爱地皱了下鼻子,道:“你呀,受伤了嘴里还不老实!对了,以后别捏灵儿鼻子,捏丑了就嫁不出去了!”

吴燎看着钟灵如花俏皮的美脸,只觉她就像活泼诱人的小妖精,与她说说情话、逗逗小嘴也是趣味无穷,哪里还记得方才木婉清给自己带来的郁闷,便低下头吻住她的耳垂柔声道:“就算灵儿变成了丑八怪,我也要娶定你!”

钟灵晶莹剔透的嫩脸顿时绯红一片,只觉情郎的嘴仿佛咬在自己心坎上,又是暖和又是幸福,靠在情郎身上的娇躯酥软,几乎连去药房的路也不认得了。

第十九章 吸食

出了树林,再转过几道花径,钟灵和吴燎来到药房,一路上虽有些奴婢丫鬟奇怪,但畏惧钟灵淫威,哪里敢开口询问。

“喂,轻点,这里是我爹爹的后房,别让他发现了!”钟灵虽然调皮,但也畏怕钟万仇,轻轻绕过她父亲房间,蹑手蹑脚地来到后屋。

推开虚掩的房门,一股药草气味扑鼻而来,钟灵在药架上拣了几味平时钟万仇也舍不得用来疗伤的上等好药,一股脑全包了起来,当真是有了情郎忘记爹娘的典型。

“冲哥哥,这里不太方便,不如去灵儿的房间煎药?”钟灵舞动手里几株名贵的草药,期待地看着吴燎。其实她怀里便藏着方才搜刮的几瓶疗伤丹丸,此时只是想借熬药之机与吴燎多待一会。

吴燎知她少女怀春心情,心想在段延庆的暗中保护下段、木二人应该可以顺利出谷,无须担心,便点头应允,乐得去参观鉴赏一下美人的香闺。

前往钟灵的小屋,却必须经过一处饲养毒蛇虫物的小院,钟灵边领着吴燎穿过,边暗自打量情郎神情,怕他心里不悦。吴燎知道姑娘家忐忑心境,眼睛只是挂在钟灵脸上,对周围环境装作毫不在意,自然让怀揣心事的小姑娘喜笑颜开。

来到一间格调幽静的竹屋前,吴燎推开悬挂风铃的门帘,与钟灵携手走了进去。屋内宽敞明亮,没有什么奢华的家俱,只是一张软床、一个竖向嵌刻铜镜的梳妆台几和两张圆凳,看上去质料普通,做工更是一般,不过却胜在干净整洁、明媚光亮,朴素自然的风格让人看了不由心头一畅、烦忧全消。

钟灵抬眼偷看吴燎脸色,有些羞赧道:“灵儿这里是不是太简陋了?”

吴燎看她一脸企盼,便半哄着她说:“哪里简陋了,我看这里清新简朴,正说明它的主人勤俭朴素,是个会持家的好女子啊!”

钟灵美眸中闪过一丝喜色,开口问道:“冲哥哥你真的这么想吗?”

拥搂如此佳人,吴燎猛然发觉自己对钟灵天真可爱的抵制力是越来越低,情不自禁地就俯下头,含住佳人樱桃小口,全心全意地吻了起来。

“唔!冲哥哥……”钟灵甜腻的声音被吴燎霸气的舌头堵在喉中,心上人充满阳刚的气息熏得小美人神智迷醉、玉脸泛红。

轰!先前被木婉清撩起的邪火突然失去了束缚,在吴燎体内爆炸开来。

吴燎搂起钟灵纤细的腰身,横抱着她往那软床走去。钟灵娇羞无限,双手紧搂吴燎后颈,一张烫脸使劲往他衣领里钻,心如鹿撞,又是害羞,又是憧憬将要发生的美妙事情。

“嗒嗒”,一阵疾快的脚步从屋外传来,惊醒了这对缠绵的鸳鸯情侣,钟灵慌得连忙去推压在身上的吴燎,小声骇道:“是我爹爹的脚步哩!你……你快躲起来!”

躲?这间房本就不大,连个衣橱也没有,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躲藏。

“躲哪啊?”吴燎苦笑着问道。钟灵小手慌乱一指,逼着吴燎滚入了那软床底下。

那张软床倒大,低垂落下的垫被也都拖到地面,把床底盖了个严实,外边还真看不出来。

“我倒体验到前世偷情的奸夫是什么感受了!这都什么事嘛!”吴燎强行压住心头欲火,钻入黑漆漆的床下,谁知才刚进去,手腕突然一紧,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他的脉门上,耳边响起一个有点熟悉的女声:“小子,别乱动,否则我就废了你!”

吴燎记忆甚好,将这女声在脑海里迅速搜索一遍,突然脱口而出:“你是叶二娘?!”

那女子手尖一颤,正要答话,却听间房门口风铃叮叮作响,一个破铜嗓子喊道:“乖女儿你怎么在这里?我和你娘找了你半天,怎么连午饭都不吃了吗?”

只听见钟灵语气还算平和:“爹爹,女儿有些不舒服,不想吃饭了!”

“啊?乖女病了吗?”钟万仇似乎大急,快步走到床前,道:“病了就要吃药,饭就更不能不吃了。”接着床上一阵摇晃,仿佛钟灵被拉了起来。

钟灵拗不过自己的爹爹,只好用力跺了跺脚,提醒了一下吴燎,便跟着一旁万分焦急的钟万仇出去了。

好一会,等钟灵二人脚步远去,床下那女子才突然出声道:“他们走了,我们出去吧!”也不等吴燎反应,便扯着他钻了出来。

面前这女子脸上六道红痕,眼角间带着些许莫名笑意,不正是那专偷别人小孩的‘无恶不作’叶二娘吗?

“前辈怎么也学人躲在床底偷听?难道四大恶人改行要做四大变态了吗?”吴燎念起不久前被段延庆偷窥了自己的活春宫,现在若不是钟万仇突然杀到,恐怕又会给这妇人听了墙角,不气反笑道:“前辈这癖好果真独特,让晚辈佩服佩服。”

听得吴燎出言讥讽,叶二娘俏脸卓然变色,冷哼一声,就要用力废掉吴燎手臂。

“啊!”还没等叶二娘运功,她突然发现自己丹田一震,里面存储的内力仿佛决堤般的大江,顺着经脉,沿着手指朝吴燎奔腾而去。叶二娘有心挣脱手腕,无奈手脚发麻无力,身子一侧,便瘫倒在吴燎怀中。

喷香软玉在怀,吴燎却没功夫细细品味,他此时正全神贯注地运着北冥神功一边吸收着叶二娘的内力,一边驱动自己体内内息运行数个大周天。每运一遍,他体内的内力就凝结几分,也不知过了多久,吴燎睁开眼睛,看见怀中叶二娘已是俏脸苍白、虚汗直流,一双凤目可怜兮兮地哀求着自己,仿佛在恳求他给自己留下点内力,别全部吸走。

“这妇人其实也不难看!”吴燎看着叶二娘的正脸,被乱发遮去了大部分红痕的她还真有几分姿色,即使比不上甘宝宝、秦红棉她们,也相差无几。

吴燎毕竟没有亲眼见她虐杀孩童,对这‘无恶不作’的女人也狠不下心,他估摸着大约也吸了她六七成的内力,即使放开她也不惧她再对自己不利,于是松开手掌,轻轻一推,把个香汗淋漓、湿透衣衫的叶二娘送到软床上。

“谢谢公子手下留情!”叶二娘喘气出声,让正准备离开的吴燎顿了顿。她接着说道:“公子快点去钟万仇的房子,否则你的小情人贞操不保!”

吴燎虎躯一阵,走回床边,盯着叶二娘问道:“此话怎讲?难道是云中鹤心怀不轨?”

叶二娘体虚气喘,无力说话,只是用眼神连连催促。吴燎暗思宁可信其有,也不敢信其无,钟灵现在是他心头的宝贝,若真出了事他可是百死难辞其咎,便谢过叶二娘,施展凌波微步飞也似地赶了出去。

第二十章 禽兽

钟万仇与他夫人甘宝宝、还有那钟灵围坐在一张檀木雕花桌上,桌面上摆着七八样菜式,有鱼有肉,还有些熊掌、鹿胎般的稀罕事物,丰盛的快比得上皇宫国宴了。

钟灵手肘撑在桌沿上,乌溜溜的眼珠子却是游移不定,显出不耐神情,满桌子香气扑鼻的酒菜也抵不去她对吴燎的挂念之心。

“灵儿,发什么呆呢?”一身湖色绸服的‘俏药叉’甘宝宝嗔怒地用筷子敲了一下钟灵脑袋,“你爹爹好不容易抓来了你爱吃的穿山甲,你怎么都不谢一声,东张西望想什么哪?”

钟灵揉了揉头,有些不服气,噘起一张小嘴就欲争辩,那钟万仇却咧开一张丑嘴劝道:“夫人别怪灵儿了,小孩子走走神也是正常。来来来,我今天特意做了夫人你最爱吃的红烧鹿胎,快来尝尝,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甘宝宝瞅了一眼这丑陋但却对自已百依百顺的丈夫,心里有些感动,想起嫁给他这么些年不但从未与他同过床,连给他的笑脸都屈指可数,心内还真有点小内疚,便盈盈一笑,露出碎贝般的玉齿,夹了一块鹿胎,塞进口里:“有劳夫君费心,宝宝谢过了!”

钟万仇见她吃下,大嘴巴更是快咧到耳朵上了,笑容愈发地欢畅,还起身亲自夹了几箸穿山甲肉送到钟灵碗里。

“谢谢爹爹!”钟灵见父亲如此讨好自己,也不好意思再三心二意、端坐不动,也就谢过开动起来。一时间,这一家三口觥筹交错,举杯言欢,一派其乐融融的幸福样子。

三人吃了个半饱、似醉未醉之际,甘宝宝突然问道:“夫君,今日为何想起在你卧房摆酒?”原来平日里这三人吃饭都是在前院大厅,而今日这桌宴席竟是摆在钟万仇的房间,甘宝宝感觉奇怪,便忍不住出声询问。

钟万仇打了个响嗝,粗声粗气说道:“大厅都被南海鳄神等人占去了,我见夫人不喜那云中鹤,所以就把酒菜摆在这里。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夫君做的很对!我看那云中鹤一脸色眯眯的模样,眼珠子直盯着灵儿看,仿佛要吃人一般,你可得防着他点!”甘宝宝点头称是。

才说完,甘宝宝忽然抚上颈上衣扣,脸泛红潮,气息加速,说道:“哎,怎么天突然变得这么热了呢?灵儿,去把窗子开开!”

只听“砰”地一声响,甘宝宝扭头却见钟灵一脑袋栽在桌上,一动不动,好像不胜酒力,醉了过去。

“夫君你去……”甘宝宝正欲使唤钟万仇时,发现那西面紧闭的窗子突然打开一道缝隙,一个阴森森、邪兮兮的声音说道:“大美人怕我吃人吗?别怕,我云中鹤会很温柔地对你的!”窗外一张瘦长满是淫邪的脸露了出来,正是那‘穷凶极恶’云中鹤。

云中鹤拨开窗子,如流云般跨了进来,站在桌边,瞧着桌上已经栽倒的钟万仇父女和苦苦支撑、俏脸绯红的甘宝宝,得意地笑道:“哈哈,想不到丑老鬼这般蠢笨,不但把老婆叫了出来,连女儿也没拉下。嘿嘿,不枉我从老大那里求来‘阴阳合和散’,大小美人,今天老子就辛苦一点,包你们母女爽到西天,啊哈哈蛤!”

“无耻!”甘宝宝只觉体内如火如燎,下身已经开始湿润起来,有心杀贼,可偏偏此时连站起的力气也无,只能恨恨地骂道:“有本事只管朝我来,放过我女儿!”

“嘻嘻,大美人等不及了吗?你放心,等我喂饱了你,自然会好好照料你女儿的!”云中鹤只觉得心潮澎湃,整个淫贼生涯似乎属这次最爽,啧啧啧,两个极品女人,而且还是母女,光想想就让自己的下体充血梆硬了。

不过他似乎过于得意忘形,连手里的铁爪也别到了腰后,一对色眼只盯着瘫在桌上丰腴的熟妇,淫笑一声,饿虎扑食般地扑了过去。

“段郎,宝宝不能为你守节了!”甘宝宝芳心一悲,就要咬断舌根自尽。

“呔,敢动我夫人,我取你狗命!”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头,趴在酒桌上的钟万仇突然奋起一掌,朝云中鹤后背拍去。而那云中鹤不知是色令智昏,还是放松警惕,居然被钟万仇印了个结实,只见他朝天喷出一口鲜血,大叫一声:“丑老鬼你居然耍诈!”竟连美人也不顾了,头也不回地跃窗而去,杳杳无踪。

从云中鹤到来至他遁去,也不过数息之数,一场天大祸事居然如一番闹剧般结束了。钟万仇捂着胸口,满脸通红,对着甘宝宝叫道:“夫人,夫人你没事吧?”

甘宝宝美眸闪过一丝悲色,娇喘吁吁地说道:“夫君好武功,怎么连我这做了十余年的妻子也不知道,竟然连四大恶人也不是你的敌手!”

钟万仇干瘦的马脸一阵抽搐,艰难地说道:“夫人你……你怀疑我?”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甘宝宝的声音愈发低弱,眼帘也遥遥欲坠:“你忘记我的外号了?‘俏药叉’,‘俏药叉’岂会连鸡血人血也分不清?”

钟万仇一愣,看见甘宝宝脸颊上几点腥红,随即明白过来,只见他摇晃的身子陡然一直,阴笑出声:“我倒忘了你这灵敏的鼻子,都怪那云中鹤坏事。不过夫人,你毕竟还是中了毒吧?”

“我是中了毒。”甘宝宝半个身子忽然滑了下去,额头上满是香汗,娇躯不住颤抖,难受异常,不过她咬着牙问道:“万仇,你为何要这般做呢?我可是你妻子啊!”

钟万仇眼里突然凄厉发光起来,跳着走上前揪住甘宝宝的头发,对着她半昏迷、滚烫的俏脸吼道:“妻子?你还好意思跟我说你是我妻子?结婚以来我不曾碰过你半点身子,灵儿不是我亲生的我也待她如掌上明珠,对你更是千依百顺,百般呵护,连骂都舍不得骂你一句!可是你呢?私自跑去大理偷会那段正淳,要不是我一路跟着,恐怕你就要住到他的王府里去了!”

甘宝宝心里又羞又怒,勉力喊道:“我没有,我是担心灵儿……”

“灵儿?”钟万仇火红的眼睛扫了一下身旁扑在桌沿上一动不动的钟灵,突地嘿嘿狞笑起来:“你别说这段正淳的种还真不错,水灵光嫩的,老子我养了她十六年,今天也该收回些利息了!”

钟万仇扯起钟灵的小辫,现出她那娇小粉嫩的脸蛋,美人圆目紧阖、鼻瓮轻颤,一副惹人爱怜的动人模样。不过这动人的姿态落在钟万仇眼里却更加激起了他变态的兽欲,他大嘴猛地啃在钟灵露在外边的白嫩颈脖上,咬得睡美人哼哼轻吟,娇躯剧颤。

“嘿嘿,贱人,我就在你面前办了你和段正淳生的野种,让你知道我钟万仇的厉害!”钟万仇仿佛疯了一般地狞笑着,两只臭手就要去撕钟灵的衣襟。

“畜生!哪有你这样的父亲,连女儿也要侮辱!?”房门突然裂开,一个瘦长的人形暗器朝正欲施暴的钟万仇飞去,后面一道俊挺的男子身影紧跟进来,脚步玄奥,一张手趁机去扣钟万仇的手腕。

第二十一章 尴尬

“你是何人?”马王神又惊又惧,避开飞来的人形暗器,放开手中钟灵,一掌便迎了上去。

“找死!”吴燎心里冷笑,暗自讥讽钟万仇不自量力,于是大手变爪为掌,正面迎上了敌手。

“啪”“嗤”,两掌相交,钟万仇吃惊地发现对方的手掌似乎带有惊人的黏性,自己挣脱不得,而且体内真气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奔涌朝外流去。

钟万仇大骇,连忙猛运全身内力想要摆脱,哪知自己内力提升的越高,那内力逝去的速度便越快,他本身内力尚不及云中鹤、叶二娘,不多时便身体酥软无力,摇摇欲坠。

“你,你是何人?”钟万仇惊恐地睁大一双丑目,不甘地朝身后仰去。

“呼!好险,险些让灵儿贞洁不保!”吴燎见到钟万仇晕厥倒地,长舒一口气,一脚踢开地上的人形暗器云中鹤,连忙去扶钟灵。

原来吴燎来的时候正好遇见逃走的云中鹤,吴燎哪里会客气,笑纳了云中鹤的全身功力,让这淫贼变成一个废人。

吴燎把钟灵抱到身边大床上,转头看着地上的一张长长马脸,心里也又是感慨又是佩服:“看不出来钟万仇居然有如此……气魄!”。男人嘛,戴了顶绿油油的帽子十多年,偏偏还不能开口,不能开口也就罢了,自己娶回来的老婆还不让自己碰,一有空还会偷偷去见情夫,这般怨气当真是冲天的大,是个男人就得爆发。

“你也算倒霉,谁让你还打上我灵儿的主意?”吴燎虽然有点小欣赏钟万仇,不过还是找来一根粗绳把他与那云中鹤结结实实地捆了。他们二人内力全失,已是废人,杀之也是无益。

“嗯……”正当吴燎好不容易将绳子打好一个无敌乾坤鸳鸯结,抹去额头的微汗时,一声娇媚的呻吟突然在他背后响起,还没等他纳闷回头,一双软绵滑溜的藕臂已是搂住了他的虎腰,一个火热的脸蛋已靠上他的背脊,“好人,亲亲宝宝嘛!”

吴燎费力地回头一看,发现那钟夫人甘宝宝正仰起一张荡人心魄的玉脸对着自己,圆润红唇吐出淡淡檀香,喷打在自己颈间,一对弹性十足的玉兔紧紧地抵在自己后背,撒娇似地唤着:“好人,宝宝好热,帮我脱掉衣服好吗?”

“哎呀,解药没了!”吴燎一看就知甘宝宝中春毒已久,此时已丧失了理智,变成只知求欢的淫娃荡妇,吴燎正要去掏‘阴阳合和散’的解药,才蓦然想起那瓶子留在了段誉那里,没带在身上。

“糟糕!”吴燎心里喊了一声苦,就要抖动肩膀甩开甘宝宝。

“别想逃,好人!”甘宝宝见他身子甩动,以为他要逃走,便吃吃地笑着,一只玉手扣住吴燎的身子,另一只则朝下抓去,无巧不巧,却正好隔着裤子抓住了吴燎的笔挺的宝贝。

呼!男性欲望猛然点起,本就被木婉清、钟灵挑出的情欲之火仿佛被泼入了万两滚油,腾地瞬间充斥于吴燎体内,他哪里还忍得住,暗道:“罢了,我吃亏些,用童男之体帮你解毒便是了!”转身一把抱起甘宝宝那柔弱无骨的温热身子,一口咬在她衣襟上面,朝那边上大床走去。

“啊!不要……”胸口传来阵阵酥麻,甘宝宝本能地推了推吴燎,谁知这欲拒还迎的姿态最能激发起男人的兽欲。“嘶”的一声衣帛破裂声响起,吴燎已经扯开甘宝宝那身价值不菲的湖绿绸衣,大手将露出的雪白绣花肚兜往中间捋成一条直线,让美人两只浑圆美乳从两边呼地弹出。

吴燎顾不上欣赏把玩她胸前那对傲人耸立、直入云霄的美乳,只是用牙尖重重地噬了一下那鲜红怒凸的乳尖。听得美人吃痛出声,娇躯扭动地愈发激烈,吴燎便淫笑着掀起她的湘绣湖裙,粗鲁地一把将那亵裤拉下到她浑圆白皙的小腿上,自己一头就钻进了裙底。

“啊!痒……”甘宝宝娇吟如啼,蛮腰向上拱起,划出一道美妙的拱形弧线,娇躯剧烈颤动不已。

吴燎辛勤地劳碌了一番口舌,把头退了出来,解开自己的长裤,将早已怒挺如龙的宝贝释放了出来。

“呼……呼”吴燎重重地吐着粗气,两手把甘宝宝那双修长如玉的大腿往她胸口一推,挤压在玉人饱满的胸口,腰腹对准美人那萋萋桃源圣地,就要提枪上马,插入进去。

“嘤……”就在房车即将驶入车库之时,吴燎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抽泣声,他脑间猛然清醒,停住动作,摆头一看,却见大床一角被褥里缩着的钟灵,睁着一双美眸凄楚地看向这边,泪光莹莹。

吴燎头上如一盆冷水浇下,一个激灵,连忙抛开手里仍旧情动不已、痴迷梦呓的甘宝宝,裤子也忘了穿上,就向钟灵那边爬去,口里喊着:“灵儿,你误会了!灵儿,你别哭啊!冲哥哥给你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你这个大坏蛋,不要碰我!”钟灵看着吴燎那条裸露在外的巨龙,愈发倦缩到床尾,小手交叉护在前胸,惊恐地摇着螓首,泪花四溅,仿佛吴燎是一头蛮荒猛兽一般。

原来钟灵吃过莽牯朱蛤,百毒不侵,那‘阴阳合和散’的催情功效对她几乎没有产生什么作用,只是让她一时昏迷罢了。可无巧不巧,钟灵一睁开眼,正好看见自己的情哥哥和自己的母亲缠抱在一起,激吻搂抱,最后还差点要做出那男女苟且之事,这让不明真相的钟灵如何不心碎欲绝、伤心流泪?

“灵儿你别躲啊!这真是误会,听我跟你解释解释啊……”吴燎是真的在乎这朵解语花,她的天真活泼、她的调皮狡黠,她的痴情、她的温柔都让吴燎不愿意失去她,于是他跪着后退几步,拉好长裤,请求钟灵安静下来听自己解释。

“灵儿别听这个衣冠禽兽花言巧语!”门外蓦地飘进一团红影,冷脸如花,却是那木婉清。

木婉清手持一个瓷瓶,走到床前,先把那半裸扭动的甘宝宝扶好,盖上被褥,施了解药,然后冷冰冰地看着吴燎,道:“你这禽兽,明明有解药,却为何要糟蹋良家妇女!”她一语双关,点出吴燎明明身怀解药,但却在石屋内对她做出丑事。

钟灵看见木婉清到来,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到木婉清的怀里,把头埋进她的胸口,看也不看吴燎,只留一对香肩颤抖不已。

“木婉清!你来凑什么热闹?我根本没对你怎么样!”吴燎见钟灵不愿面对自己,暗恨木婉清搅局,经她这么一闹,局面变得复杂难讲,恐怕一时间也不能向钟灵解释清楚。

“你这卑鄙无耻的大禽兽,还好意思说!”木婉清大怒,盯着吴燎道:“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吗?”

吴燎心头烦躁,张眼瞪住木婉清,大喝道:“我王冲说一不二,不光从前没对你木婉清怎么样,以后也不会!”继而做最后的努力,柔声对着钟灵说道:“灵儿,你难道不相信我吗?跟我出去,我慢慢跟你解释清楚。”

“别信他!”木婉清出口喝止,双手把钟灵揽的更紧了。

“你!”正当吴燎欲开口怒骂之时,钟灵突然哽咽出声:“你……你走啊!灵儿不想见你!”

吴燎心里绞痛,正想去拉钟灵,但见到木婉清瞪着一对美眸威胁着,只好长叹一声,拾起床上衣服,走出门去。

“女人就是这样,气头上什么都听不进去的!”吴燎走到屋外,嘴角居然还撇了撇。

第二十二章 出谷

吴燎沿着记忆中依稀的路线就要出谷,对甘宝宝她们威胁最大的云中鹤已经被他吸成废人,所以吴燎走的很放心。

“哼哼,木婉清居然可以掉头跑回来,看来段誉已经碰到皇上带来的大部队了!”吴燎一脚将一颗石子踢进池塘,暗自想着:“叶二娘和云中鹤已丧失战斗力,估计段延庆不会和保定帝他们强行开战,我此刻去谷口与他们汇合即可。”

一路上吴燎本以为会碰上些奴仆家丁阻拦,谁知此时喏大一个万劫谷竟然空荡荡,无一人影。吴燎暗叹这些家丁忠诚度太低,主人遇难便纷纷逃走。

“哎哟,别让段延庆认出了刀白凤!”吴燎忽地想起一个可能,连忙加快了脚步。

急匆匆转过几道抄手水廊,十余条人影倏的现在吴燎眼前,只听对方惊咦出声,语带喜色,一又瘦又矮的黑汉子高声叫道:“前面来的可是王冲王公子?”

出声之人乃司空巴天石,吴燎与他不熟,应了一声,便眺目望去,但见保定帝、镇南王夫妇、四大护卫,连着几名侍卫立在巴天石身后,听见吴燎回应,便快步迎了上来。

看来段延庆似乎没有出谷拦截,那岳老三等人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吴燎暗自松了口气。

刀白凤手里挽着有些虚弱的段誉,上前呵呵娇笑,凤目上下打量着吴燎,半嗔半喜地说道:“冲儿,为娘倒看不出来,你居然有这般本事,能独闯龙潭虎穴把誉儿救出,快点老实交代,你还有什么秘密为娘不知道的?”

“孩儿哪敢瞒着义母大人,这些都是世子传授的武功呢!”吴燎上前请了一安,苦笑答道:“干娘若不信,问问世子便知。”

刀白凤素手暗拧了一下身边的儿子,扭过俏脸将信将疑地问道:“臭小子,你可是把那神奇的步法传给了冲儿?”

段誉苦着脸,嚷嚷道:“疼哩!别拧了,等会再和您仔细分说呢。”

镇南王此时突然上前一步,朝着吴燎一拜,道:“多谢冲儿及时救了誉儿、婉儿,不然我大理皇室面目何存!”

吴燎慌忙托住段正淳,哪里有儿子授老子拜谢的,即使不是亲生也是不允的。

原来保定帝一行人入谷后便遇见段誉,听段誉诉说了被擒后发生的故事,个个都心惊那青袍怪人心思歹毒,不愧为四大恶人之首,若是让那‘恶贯满盈’计谋得逞,大理段氏可就真抬不起头来了,所以保定帝以下都十分感激吴燎及时救出段誉,保存大理皇室颜面不失。

一身明黄便装打扮的保定帝突然开口问道:“冲儿,不知可探知这恶人来历?”

“若冲儿没听错的话,那恶人自称延庆太子!”吴燎微一思量,便道出段延庆的真名,接着还解释自己如何借着对方心高气傲,激对方设下赌局,自己下棋险胜才救得段、木二人出来。

“延庆太子!”保定帝和几位知晓隐情的人都倒抽一口冷气,也顾不上辨别吴燎那其实漏洞颇多的谎言,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商讨对策起来。

段誉见众人惊诧失措的架势,抬头问自己母亲道:“妈妈,那延庆太子是何人,为何伯父他们一听便颜容大变、慌张失措?”

刀白凤对当年之事也不甚了了,更加不知道这延庆太子便是当年自己施舍过的乞丐,只有摇了摇螓首,示意不知。

保定帝最先冷静下来,喝了一声,接着说道:“若那恶人真是当年的延庆太子,那他所作所为也合情合理,就是想让我段正明身败名裂,无颜再做这个皇帝。”

顿了顿,保定帝哈哈一笑,说道:“其实这皇位当年本来就是延庆太子的,我现在让出来又有何妨!”他对世俗权利心十分淡薄,当时就想让出皇位。

镇南王等人一听,连忙上前劝阻,道万万不可。开玩笑,换了皇帝自己这些人怎么办?

吴燎也懒得听他们争执,眼角瞅见段誉招手让自己过去,于是移步过去,只听他严肃地问道:“冲老大,你既然拿到了解药,为何要毁我妹妹清白?”先前段誉与木婉清逃离树林,木婉清虽然不说什么,但机敏的段誉也察觉出几分怪异,待后来他手中瓷瓶被木婉清发现,询问之下得知乃是‘阴阳和合散’的解药,木婉清当即撇下段誉,夺过解药反身就去找寻吴燎,只余段誉一人与保定帝一行汇合。

吴燎一愣,正欲辩解,却看见段誉捉狭的眼睛一眨一眨,于是笑道:“我说我与木姑娘清清白白,你可会信?”

段誉果决地摇了摇头,身边的刀白凤却巧笑颜开,松开段誉,上去挽住吴燎,丰腴的胸脯偎上他义子的手臂,嘻嘻笑道:“我这做娘的也不信,木丫头美貌绝顶,你能忍的住么?”末了还放低声音,在吴燎耳底说道:“好儿子,做的漂亮!救女人可不能用什么解药,当然要用最男人的方法了!嘻嘻,这下秦大贱人恐怕要气疯了吧!”

吴燎只觉脑中一阵狂晕,这美艳的义母居然吃醋吃成这个地步,木美眉‘失贞’倒成了打击情敌的好手段了。

良久,保定帝似乎被说服,不再想着让位了,于是问向段正淳:“这谷主钟万仇助纣为虐,你们看抓住他后该如何处置?”

段正淳开口道:“抓住杀了便是。”

“谁敢杀我夫君?”段正淳话音刚落,远处廊角转出三位美女,身后拖着被绑得严严实实的钟万仇。当中一位凤目含怒、黛眉结霜,出声喝止,正是那解了春药毒性的‘俏药叉’甘宝宝。

“我夫君受恶人挑拨,现在已是废人一个,还请皇上饶他一命!”甘宝宝身着一身新换的绿色绸衣,先瞪了尴尬的段正淳一眼,再揖揖作福,低头求那保定帝。

保定帝看了看甘宝宝母女和木婉清一眼,问向段正淳:“二弟怎么看?”

段正淳看着甘宝宝,只觉她容貌依旧,眉宇间仿佛还带点雨露色泽,更添几分娇媚,不禁回忆起二人当年卿卿我我、如胶似漆的情景来,一阵神伤。他此时见到昔日情人眼神复杂地望着自己,仿佛恳求一般,心中百般滋味难品,便叹口气说道:“便依钟夫人!”

甘宝宝母女送一口气,正要拜谢,段正淳突然又加一句:“不过这里却不能再待了,若那大恶人回来寻仇,钟夫人岂不是糟糕,不如和我们回大理再做安排?”这风流王爷到底多情,只想着把甘宝宝接回大理,日后再慢慢打动佳人芳心。

甘宝宝心头一动,眼神闪电般瞟了一眼站在刀白凤身边的吴燎,便开口答应。

自甘宝宝现身,吴燎心里颇有点担心,只是强装冷静,突然看见甘宝宝那含义丰富的眼神,心头大乱,忙拉着段誉躲到侍卫中间。

……

“婉儿,一起去吧!”秦红棉突然现身,拉起女儿的手,要随着众人返回大理,段正淳一见自是心花怒放,满口子答应,大献殷请,不过秦佳人却不睬他,板起俏脸与甘宝宝走在一起,段正淳知她火爆脾气,也不气馁,只是含笑跟在一旁。

吴燎又见秦红棉,心里虽然奇怪她先前跑到哪里去了,怎么没有和甘宝宝一起,不过他心想既然在取朱蛤救钟灵的时候开罪了木美眉,现在还是避开点的好。

“王冲,你别得意!我总有一天要亲手杀死你!”木婉清已经换了一身水兰长裙,虽然不是她喜爱的黑色,但却显出几分少见的淑女风采,不过她经过吴燎时芳唇吐出的字眼却让吴燎心里气闷憋火。

“喂!不要动不动就说杀来杀去的?一个女孩子这样做很令人讨厌的知不知道?”吴燎回敬了一句,快步离开。

钟灵站在木婉清身边,见吴燎没有过来与自己说话,甚至连眼角也没扫过来,心头不由酸楚,她已知道了事情真相,明白那不是吴燎的本意,不过女孩的矜持却让她不愿先开口,幻想情郎会来哄自己。可谁知吴燎竟一脸冷然,仿佛陌路之人,这让钟灵再也坚持不住,扔下木婉清,垂头来到吴燎身边。

“冲哥哥,灵儿错了哩!”钟灵双手局促地揉着衣角,哀声求道:“灵儿知错了,冲哥哥不要不理灵儿!”

吴燎心里一喜,自己这耍酷一招还真见效,不过这也和钟灵的深情不无关系,他敛住心里喜色,板着一张脸,不发一言,依旧向前走去。

钟灵可吓坏了,终于抛掉自己最后一点矜持,忙伸手拉住吴燎的衣袖,可怜兮兮地喊道:“冲哥哥别吓灵儿,快和灵儿说说话!”

吴燎心想不能吓她太过,便沉声道:“你既然不相信我,与你说话又有何用?”

“不要啊,灵儿已经知错了!大不了,嗯……大不了灵儿以后都听哥哥的话还不行吗?”钟灵不知是计,忙不迭的答应。

吴燎心里一动,闪过一个极刺激的念头,展臂搂过钟灵,对她低语道:“真的吗?那好,回去哥哥给你一本小册子,你可要认真学哦!”钟灵重新被情郎抱在怀里,早喜昏了脑袋,也没细问,忙不迭答应,却没注意到吴燎极其猥琐的笑容闪过。

一边轻声抚慰怀里钟灵,吴燎一边抬余光扫了扫方才就离自己远远的甘宝宝,却不想刚好碰到她望过来的眼神,双方均是脸上一红,又若无其事地撇开头去。

怀里钟灵突然点起脚尖,慰劳似地献上香吻,喜极而泣地说道:“方才哥哥都不和灵儿说话,连眼角也不瞅灵儿一下,灵儿心痛地快要死掉了呢!”

吴燎心里一暖,美人恩重啊,当即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让钟灵伤心落泪,当下也不管旁人暧昧眼光,低头就肆意品尝佳人香唇。他却不知,当他和钟灵热吻时,来自不同地方的三道眼神却牢牢地盯着自己,有幽怨、有愤怒、似乎还有……

第二十三章 杀僧

钟灵依偎在吴燎怀里,说着甘宝宝醒来以后,换好衣服,便摘下墙壁上的一柄宝剑,轻轻一抹,就让云中鹤去了西天。

看着钟灵那双小手一比划,吴燎后脊冒出冷汗,偷偷瞟了眼甘宝宝,见她俏生生、弱不经风的样子,实在难以想象她提剑杀人的模样。不过吴燎转念一想,她外号‘俏药叉’,这叉字恐怕是取自‘夜叉’二字,如此行径也属正常。

其实江湖人氏,草菅人命最是正常不过,吴燎此时对甘宝宝心中有愧,所以思虑有些多了。

出了谷,甘宝宝将那树洞入口又掩饰了一番,好让陌生人不得入内。

待到起程时,众人才发现马匹数量却是少了,而保定帝又不愿扰民,于是吴燎提出愿意晚些回去,让出马匹,同时提出相同建议的还有段誉、木婉清和钟灵。

保定帝微一沉吟,道:“善!”便留下他四人,这里步行离最近的驿站也不过一日路程,倒不担心他们出了什么事。

最后还是刀白凤有些放心不下,便让巴天石陪同保护,还携带了一只信鸽,遇到急事也好及时求救。

众人拍马离去,吴燎虽然不喜木婉清一双恨意盎然的眸子始终粘在身上,不过好在钟灵解语如花,倒是舒解了几分抑郁。

五人行到天黑,寻得一家官驿歇息,段誉仍是与吴燎一间房屋,另外两个美眉住在隔壁。

“哐哐哐!”夜半时分,楼外蓦然传来一阵声响,似乎是重物一下一下磕着地面,撞击声随着微不可查的呼吸声逐渐远去。

吴燎心中一动,推开窗子,发现明亮的月光下,远方一个亮晶晶的大光头越闪越远,袈裟飘飘,手里一根黄澄澄的禅杖可不是正在敲打着地面嘛!

“喂!有热闹,去不去看?”吴燎捅了捅睡死的段誉。

“热闹?哪里?精彩不?”段誉倏地坐起来,双目睁得雪亮。

“大和尚深夜会情人,你说精不精彩?”吴燎调侃一句,施展凌波微步,率先破窗尾随那亮点而去。

荒郊树林中,段誉攀上一棵大树,藏在茂密的枝叶中,看向不远处的大光头,对着一旁的吴燎说道:“这大和尚的情人倒也特别,怎么全身都裹着黑布?看不清模样。”

吴燎盯着林间空地中对峙的二人,一边凝神倾听他们谈话,一边应付道:“你小声点,那大和尚情人可是个高手!”

段誉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用吴燎教他的法门运功偷听。

大和尚对面那人全身裹在大黑布中,只露出一对神光熠熠的眼睛,分不出是男是女、是高是瘦。

那手持禅杖的大和尚宣了一声佛号,嗓门洪亮地道出:“贫僧玄悲,施主深夜引我来此,意欲何为?”

那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压着嗓子迸出几个字:“玄悲,‘大韦陀杖’,领教!”也不施礼,蓦地身形一动,快若流星,一双手朝玄悲抓去。

玄悲出家前本是落草的强盗,善使一根熟铜棒,端的是杀人无数,双手沾满血腥,此后皈依少林,虽然也念佛向善,但骨子里的火暴戾气却没有消磨掉多少。他自练成少林七十二绝技‘大韦陀杖’后便从未与外人交手,此番瞧见对方轻功诡异、迅疾无常,且手法精妙,不禁动了好胜之心。

“来的好!”玄悲大喝一声,护体真气冲开身上袈裟,如一块红云般朝黑衣人罩去,自己手里倒提黄金杖,紧跟着横扫过去。

黑衣人不躲不避,待那袈裟飞到眼前,右手突然变了个姿势,拇食二指一扣,比了个佛陀拈花的手势,一道劲气弹出,立时把那袈裟劈成两截。

“拈花指!”玄悲心头大震,手里力劈千钧的禅杖就缓了那么一缓。高手过招,胜负只在毫厘,这么一缓便确定了玄悲的命运。

“嘿!”那黑衣人喉咙里吐出一个音节,双手奇异地划出一道弧线,左手手掌正好拍在玄悲的禅杖杖头,右手五指成爪,在杖身巧妙一摸,那禅杖就脱离了玄悲的控制。

“呀!”玄悲惨叫一声,被那倒退飞回的禅杖击中胸口,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爆竹也似的脆响,他那高大的身子朝后栽去,鲜血不要本钱似地从口中狂喷而出,吼里格格乱响,吐出的气息已是微弱不可闻,眼见是不能活了。

“哼!‘大韦陀杖’也不过如此!”黑衣人落在玄悲尸体前,不屑地低骂一声,双手拍去衣服上的灰尘,回身欲走。

“咯吱”,寂静的树林中突然发出一声响。

“谁?”黑衣人陡然回头,一道精光射向吴燎、段誉藏身之处。

“苦也!”吴燎看着身边被自己捂住嘴巴,一脸歉意的段誉,暗呼倒霉,自己虽然及时阻止了段誉惊呼出声,但没想到他还是把脚下树枝给弄断了,真不愧是姓段(断)的。

心知躲不掉,吴燎也就光棍地从树上跳下来,冲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慕容博笑道:“晚辈吴三,夜晚出来赏月,谁知爬树时不小心弄断了几根树枝,惊扰了前辈,抱歉抱歉!”

慕容博也不理他胡言乱语,一手指着段誉藏身处说道:“还有一个,怎么不下来?”

“不愧是超级高手啊!看来今晚小命要玩完!”吴燎心里一紧,这南慕容的装死老爹果然是厉害地紧,不但一招弄死玄悲,还能从一根树枝断裂的声音判断出隐藏人数。

慕容博面罩下传来嘶哑的声音:“小朋友别躲了,我和那大和尚比武时就发现了你们,出来吧。”

一道身影从树上跃下,并到吴燎身边,口里苦笑道:“冲老大,这热闹可看的不怎么好玩!”

吴燎忽地低喝一声:“抓他穴道,你左我右!”便施展开凌波微步,想去抓慕容博的身体,趁机吸他内力,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获得一线生机。

段誉也不笨,马上从另外一个方向包抄,他也明白,也许两人的北冥神功可以制住这个可怕的黑衣人。

“咦?凌波微步!”慕容博这才惊讶起来,本以为是两个普通的练家子,想随意戏耍戏耍就毙了了事,谁知竟然使出了自己当年惊鸿一瞥、研究不透的轻功,心里便乱了五分:“难道是那位前辈的传人?”

眼看就要被吴、段两人挨上,慕容博才猛然惊醒。绝顶高手毕竟是绝顶高手,他也知道那前辈生平得意武功中就有一项是专门吸人内力的北冥神功,哪里敢大意,双脚一蹬,身子已经旋转着上升了七八尺,堪堪避开两人合围。

吴、段两人毫不气馁,知道不抓上这个黑衣人就只有死路一条,愈发把凌波微步施展到极处,脚步变化无穷。只见树林间两道残影,穿花透叶,追逐着一道黑影。

那黑影虽然速度不及两道残影,但却胜在扭转灵活、内力高强,往往能在被将将追上之际发出两道掌风逼退来敌,不过想要彻底摆脱纠缠也是休想。因此三道影子追躲了个不亦乐乎。

好景不长,那黑影毕竟内力悠长,不多时便盖过了有些疲倦的两道残影,反过来把握主动,左挥出一掌、右挥出一掌,倒将吴、段二人逼得狼狈不堪。

就在他二人被凌厉的掌风逼得喘不过气来,内力几乎空罄,要束手待毙之际,那黑影速度却忽然慢了下来,出掌力度也减弱不少,让吴燎、段誉乘机闪开一边,抓紧时间调息。

“喂,老……老大,他好像不对劲啊!”段誉扶着双膝,喘着大气,见那慕容博抖动得渐渐厉害的身子,抬头朝吴燎询问。

“是啊,他好像是犯了羊癫……”吴燎见慕容博黑衣乱颤,脚步踉跄,身子也越来越不稳了,随时就会摔倒一样,猛然想起原书中他练功走火入魔,落下个子夜犯病的事来,心中不由大喜。

“他……他犯病了,我们赶快走吧!”吴燎拉了拉段誉,就要逃走。谁知段誉一听,一掌甩开吴燎,朝着已经倒地抽搐的慕容博奔去,口里大喊:“好啊!原来你犯病了,那我就趁你病要你命!”形状像极吴燎前世那街头小混混,得意便猖狂。

吴燎气得一拍脑袋,直后悔这三年灌输了些不健康的东西给段誉,这哪里还是原书中好佛向善的谦谦君子嘛!

“我吸,我吸,我吸吸吸!”段誉自从被他亲生老爸抓去后,也了解到武功低微、任人宰割的苦处,愈发想要吸人内力,迅速提高武功,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大高人虎落平阳,哪里还会放过。

正当段誉吸得不亦乐乎时,慕容博抖动的身子却慢慢减缓了振幅,眼睛里微微恢复了点神智。

“不好!”吴燎看的仔细,正要上去拉仿佛吸毒上瘾、毫无察觉的段誉,却依然晚了。

“唰唰”两声,一团黑影腾空升起,吴、段二人立刻站定不动,正是被点了穴道。

第二十四章 慕容

“吸的很过瘾嘛!呼……,老夫让你过瘾!”慕容博虽然看不出脸色,不过眉宇间的怒意却是显而易见,他也算一代枭雄,今天居然好像一个妓女般让一个男人爽了半天,如何不让他恼羞成怒,挥起一掌就往段誉天灵盖拍去。

“住手!”吴燎暗自庆幸没有被封住哑穴,急忙出声阻止。

慕容博手速不变,口里念道:“给个理由!”

“他是大理世子,日后的大理国君,手里有千军万马!”吴燎如何肯让段誉死去,口里用最快的速度说出二十个字。

“哦?”慕容博的手掌在就要挨到段誉头发时止住,眼神饶有兴趣地看着吴燎,道:“他有千军万马,与我何干?”

吴燎脑中飞速思考,考虑如何才能在不暴露自己知晓慕容博身份的同时说服他。

“我看前辈龙行虎步、器宇宣昂,武艺恐怕在中原武林也是前五之数,大人物行大事情,前辈不远万里来到大理,恐怕不止是杀一和尚那么简单,晚辈虽然揣测不透前辈宏图,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如果前辈得到这位未来大理国君千金一诺,实在是比杀掉我们划算的多!”

慕容博眼里笑意更浓,说道:“我如何能相信他是大理世子?即便他是,又如何能让他信守承诺呢?”

吴燎答道:“信守承诺晚辈无法完全保证,即使现在答应了,恐怕前辈也不会完全相信,但世子的身份前辈去大理一查便知。反正如今我们也不知前辈身份,若是反悔前辈要再杀我二人易如反掌,难道前辈不敢赌上一赌吗?”

慕容博听得心中一动,随即哈哈大笑,向段誉问道:“你可愿欠老夫一个承诺吗?”

段誉方才沉默多时,多在自责自己贪心冒进,致使二人又身陷险地,此时为了吴燎和自己的性命,也只好说道:“只要不是违背道德伦常的事,我答应前辈又有何妨!”

慕容博心里畅快,忍不住出声大笑,他虽然内力损失不小,但困扰自己多时的顽疾似乎已经痊愈,又得到几乎算是大理全国的一个承诺,复国大有希望,这趟大理来的真是太值了。

在逼段誉发下誓言后,慕容博一指点昏了他,遂转头看向吴燎。

“前辈还不依诺放了我们吗?”吴燎被他看的心里发慌,口里问道。

“哈哈,他自然是要放的,不过你既不是世子,也没有什么权势,我为何要留你?”慕容博阴恻恻地看着吴燎,眼中一道寒芒闪过。

“是啊!我怎么把自己给漏算了。”吴燎突然间心灰意冷,竟闭目等死。

“不要杀他!”就在慕容博大手快要拍下之际,他背后突然冲出一位女郎,手执一把蓝汪汪的弯刀,朝慕容博砍来。

“哼,偷看了这么久,终于肯现身了吗?”慕容博轻哼一声,手腕一抖,那弯刀就乖乖地跌落在地。

木婉清摔在地上,脸上犹不服气,还要起身再战。

“婉妹,你来做甚?会没命的!”吴燎睁开双眼,爱怜地看了看木婉清,柔声说道。

“要你这禽兽来管?你只能是我亲手来杀!别人不配!”木婉清看也不看吴燎,一记掌刀就朝慕容博颈间划去。

“丫头不自量力!”慕容博点住木婉清的穴道,冷冷地看着她。

“丫头,你认识他们两个?”

“认识怎样?不认识又怎样?”

“他们谁是你情郎?”

“自然是他!”木婉清手臂还能动,一手却指向昏厥过去的段誉。

“哦,那我方才要杀他时你为何不现身相救?反而等到我要杀这小子了,你才不顾一切地跑出来?”慕容博眼中愈发凌厉。

“哼!这禽兽狡猾的很,如何会让你杀了哥……他!”木婉清不屑地瞥了吴燎一眼,道:“这禽兽只配死在我刀下,何时轮到你来动手?”

吴燎气得骂起来:“你这个疯婆子、杀人狂,真有那么恨我吗?我告诉你,以前我没碰你,今后更不会碰你!前辈,你放了她,她只是一个发了疯的女人,杀了会脏了您的手!”

“呸!你才是疯……,大疯子,大禽兽!我木婉清就算跟你到天涯海角,也非杀了你不可!”

“前辈你看,她可不是真疯了吗?”

……

“好了!别演戏了!”慕容博心情突然大好,看着一脸愤怒的木美眉说道:“丫头,我不杀你和你情郎!因为你们很像我和我死去的妻子!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谁是你的情郎?”

木婉清美眸一睁,犹豫一下,毅然指向段誉,斩钉截铁地说道:“他是我情郎!请前辈放了他!”

吴燎心中一冷:“果然!”

慕容博眼中却是一亮,吐气扬声,拾起那地上的修罗刀,就朝着吴燎砍去。

木婉清盯着那刀,突然喝止:“慢!”

慕容博倏尔停住,回首问道:“丫头,反悔了?”

“没有!只是请前辈杀了那人后再将婉清也杀了!”木婉清一脸决绝,死盯着吴燎的脸膛,眼神里竟夹杂着几点情愫?

“哈哈哈,果然是一模一样的脾气!”慕容博闻言大笑,抛去修罗刀,解开木婉清、段誉穴道,衣袖一卷,竟裹着吴燎远去,留下一句话:“明日再把这小子还你!”

一间房中。

“前辈为何不杀我?”吴燎虽然体不能动,不过还是平静地看着对面的慕容博。

“哼,你小子运气!可别负了那丫头!”慕容博端坐在一张椅子上,脸上仍然套着面罩。

“哦?”吴燎不置可否。

“算了!告诉你真相吧,那丫头算个因素,不过真正让我不杀你的原因却是这个!”慕容博扯出吴燎胸襟里的一段红绳,上面吊着一块精巧的龙凤佩,仔细一看,玉佩上还雕着一个王字。

“我妻子也有这么一块玉佩!”慕容博居然有些伤感起来,抚摸着玉佩柔情地说道。

吴燎打了个冷战,一个老男人居然在自己胸口玩弄自己的玉佩,太变态了。

“咦,慕容博的妻子?可不是姓王吗?难道和我那便宜老爹王博有亲戚关系?”吴燎突然想起那‘曼陀山庄’的王夫人,还有那天龙第一美人王语嫣,“难道我会成为王美眉的堂哥吗?”

“虽然我从来没听说过我那妻子有门亲戚住在大理,不过就凭这块一模一样的玉佩,也能值你一条性命!”慕容博收回抚摸玉佩的手,“你很古怪,我感觉你似乎认出了我,虽然那是不可能的。若是以往,我非杀了你不可!这次就算了,以后你不要进入中原,否则我拼着下去被我妻子骂,也要除了你!”

吴燎装出害怕神情,打了个冷颤,连连点头,心里却不屑地想道:“不去中原吗?你当我小孩呀,阿朱、阿紫、王美眉都在那里等我去征服,我怎会怕你这个过街老鼠似的活死人慕容博?”

“好了,你我聊到这里!希望今后我们不要再见!”慕容博解了吴燎穴道,化作一团黑云而去。

“我顶你!”吴燎松了松麻痹了的身子,咒骂道:“若不是段书呆子坏事,老子早就寻来宝剑咔喳了你,还容的了你主演了一晚的戏?我呀呀个呸呸呸!”

第二十五章 商议

出了房间,吴燎发现自己身处一座极普通的瓦房里,主人却是不见踪影,也许是被慕容博杀了也未可知。

吴燎也不在乎,走到外面,看见边上的迢迢官道,心里舒了口气:“还好离落脚的官驿不远。”

凭着印象,吴燎回到官驿,此时天已经蒙蒙发亮。他刚刚跨进大门,却吹来香风一阵,迎面扑进一具软玉温香的娇躯,低头一看,却是眼睛有些红肿的钟灵。

“冲哥哥,你可算回来了!我问木姐姐他们,他们又不和灵儿说,还不让灵儿去找你,你说气不气人?”钟灵翘着小嘴,依偎着吴燎,双手环抱着情郎,仿佛要把他牢牢绑住,再也不让他离开自己身边。

吴燎温柔地抚摸着灵儿的脑袋,安慰几声,抬眼看见过道里站着看戏的段誉、木婉清,不由苦笑一阵。

木婉清脸色有些不太自然,丢下一句:“你没事就好!”便转身回了屋子。

段誉正要上前道歉,却发现吴燎撇撇嘴,示意此时只想安慰钟灵小丫头,便也识趣地回房去了。

看着怀里已经香甜地熟睡过去的钟灵,吴燎哑然失笑,瞅着她小脸上未干的泪痕,心里也是感动,便抱着她走到木婉清的房门口,敲了敲门。

“你恨我没选择你,让那怪人杀死你吗?”木婉清接过钟灵,婉约清秀的美脸上竟出奇地温柔,低声问道。

吴燎洒脱一笑:“你不是巴不得我死吗?我又恨你作甚?”仿佛没有瞧见木婉清幽怨无匹的眼神,转身掉头,“太晚了,我再睡会,一早还得回大理呢!”

日过三竿,吴燎四人忙活了一夜,都睡得晚了些,巴天石有些后怕昨晚发生的事,便发了信鸽,请求大理派人前来接应,硬是让吴燎四人多等片刻再一同起程。

吴燎乐得多睡,晚些时分大理护卫骑马赶到,一行人才在团团保护下纵马返回大理。

“喂,那大和尚你们怎么处理了?”吴燎偷空问了问段誉。

“自然是埋了,反正凶手也拿不着!自然要降低我大理境内的发案率了。”段誉理所当然地回答,却差点害得吴燎摔下马匹。

“真的?”

“自然……是假的!”段誉忽尔嬉皮笑脸起来,“我着巴司空贴了告示,你看,这不就有两个小和尚找来了吗?”

吴燎顺着段誉的手向后看去,果然看见两个布衣和尚趴在一卷草席上捶胸恨地、痛苦流涕。

“你个家伙,越来越幽默了!”吴燎拍了下段誉的脑袋,笑骂道。

“别打头,会变笨的耶!”段誉抗议道。

行至大理城下,段正淳早就接到消息出城来接应,毕竟那遇险的人就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和一个皇兄的义女,哪敢怠慢。

段正淳骑在马上,皱着眉头听了吴燎一通述说,大手一挥,道:“婉儿和灵儿先回镇南王府陪你们的娘,誉儿、冲儿还有两位大师请随我进宫去见皇上!”

钟灵虽然舍不得离开吴燎,不过看见段正淳严厉肃穆的神情,心中没来由一惧,也就由着木婉清拉着手分出一路返回镇南王府。

“义父,那钟谷主如何处置了?”吴燎与段正淳并肩而行,突然念及那秦红棉与甘宝宝没有出来接女儿,心里有些奇怪。

段正淳神色有些古怪,答道:“钟谷主怕是疯了!”

“什么?”吴燎有些惊讶,连忙追问究竟。

段正淳细细道来,原来前一日保定帝一行回到大理城,入了圣慈宫,那一直昏迷的钟万仇也就醒了,醒来之后一脸迷茫神色,竟开口骂甘宝宝勾结旧情人毒害亲夫。段正淳心里却喜不自胜,还以为甘宝宝对自己余情为了,连忙出声斥责钟万仇,骂他勾结匪人,欲对大理国不利。甘宝宝自然认为钟万仇装傻充愣,不过身为女子的她又如何能开口说出自己被丈夫下春药的丑事,便只好说钟万仇是被四大恶人打伤了脑袋,恐怕是失心疯了,对他的话不用理睬。保定帝虽然看出甘宝宝言不尽然,不过此属于他们家事,不好开口询问,便折中处理,找人把钟万仇押到天牢去了。

甘宝宝与钟万仇吵了一架,心血有些浮躁,段正淳趁机说出镇南王府里还有空房,请甘宝宝前去休息。出乎段正淳意料之外,甘宝宝居然应允了,还让秦红棉扶着她一同去镇南王府休息,让段正淳喜上眉梢。刀白凤哪里还不明白自己丈夫的心思,心中充满嫉恨,拂袖先回了皇后寝宫,段正淳也不在意,即使没有两位美人去镇南王府,这位王妃也是不会随自己回家,还不如让她多消消气的好。

吴燎听了一会,也辨不出钟万仇是真疯还是假疯,他暗暗打探段正淳脸色,发觉甘宝宝似乎不曾说漏那与自己暧昧纠葛的一幕,一颗悬着的心也搁回了肚子里。

“义父,那钟夫人难道要长久住在王府里面吗?”吴燎想起秦红棉与甘宝宝母女的住宿问题,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便开口问道。

“哦,过两天便会搬到城外的‘怡夏别院’,也省得王妃老给我脸色看!”段正淳脸带苦笑地解释道,自从带了这两个老情人回来,刀白凤就一直没给他好脸色看,而那两个老情人虽然答应暂时住在他府内,但也对他不理不睬,如何不让他这个风流情种郁闷难堪。

“冲儿,你带着两位大师,和我一同进去见皇上!”行到宫门,段正淳领着吴燎和那玄悲的两个弟子便匆匆进得宫去,反而是一挥手把段誉赶到后宫去哄他母亲刀白凤了。

“唔!想不到玄悲大师如此武功居然会死在一个黑衣蒙面人的手里!”保定帝看了看面前跪着的慧真、慧观,一边出言抚慰,一边脸带忧色。

“黄眉大师求见!”宫门口传来一声高喏,少时一位满脸皱纹、身形高大的老僧走进大厅,朝着上面端坐的保定帝唱了一声佛号。

“大师如何来了?”保定帝素知这黄眉僧佛法精湛、武艺高绝,平日里也不受皇室差遣,今日不请自来恐怕十有八九与这玄悲之死有关。

“阿弥陀佛!皇上,听闻玄悲大师圆寂,老衲悲恸,便带了两位知情施主来哪!”听完保定帝的疑问,黄眉僧答道已有两位或许能解开黑衣人身份的证人侯在宫外。

“快请!”

宫门口沓沓进来两个人,一个高大汉子,身着丧服白绫,唤作过彦之,另外一个则是位浑身杂乱、容貌猥琐的老头。

“崔帐房?”段正淳一眼认出了那猥琐老头崔百泉,心里纳闷。

吴燎在一边瞅着,旁观了‘金算盘’崔百泉叔侄演的一出往事不堪回首的伤心血泪控诉史,这般叙述当真作用宏大,引得慧真、慧观两光头悲恸师父,嚎啕大哭,一时间满殿堂里俱是仇恨咒骂姑苏慕容的声音。

“冲儿,那黑衣人有什么特征吗?”好不容易安慰下几位受害的当事人,保定帝转头垂询着一边快要打哈欠的吴燎。

“秉皇上,那黑衣人全身都遮得严严实实,冲儿看不清他的年龄、身形、样貌,只知道他是个男的。”吴燎打着马虎眼,也没说出慕容博声音苍老,故意先往素未谋面的南慕容的头上扣一盆子不要钱的屎再说。

“定是那姑苏慕容复啦!”众人一听是个男的,自然把矛头全部指向慕容家唯一的男丁身上。

“阿弥陀佛!不知慕容施主为何要千里迢迢跑到大理加害玄悲大师,难道他与四大恶人是一伙的吗?”黄梅僧宣了口佛号,道出一个可能。

“定是如此了!”

“请皇上下令通缉慕容复吧!”

“小僧先回少林禀明方丈师伯,广下英雄贴,定要找那慕容复和四大恶人讨回公道!”

吴燎显出疲惫神态,再无心情听这些义愤激昂的武林人氏大谈伸张正义、保护地球和平的大道理,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冲儿,你也累了,不如先回王府休息一下,晚上再来宫里,与大家一起商量对策如何?”段正淳见吴燎神色委顿,再留在这里也提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便让他先回去歇息。

“义父,冲儿告辞!”

回到镇南王府,吴燎正要回自己房里补补瞌睡,快步走过花圃小径,却看见甘宝宝一身绿色长裙,悄生生地站在自己去路上。

“王冲,能过来谈谈吗?”甘宝宝张开檀口,一脸平静地说道。

“当然可以,宝宝姐姐!”吴燎心里想着当初第一次见她时的称呼,便顺口地说了出来。

“啊!”甘宝宝芳心一颤,脸上露出几分幽怨复杂的神色,耳角一热,不敢应声,轻转柳腰,摇摇曳曳地领着吴燎拐上一条幽静的石子小径。宝宝姐姐!甘宝宝当初可以把这四个字当作吴燎的拍马之言,可当她二人坦诚相见过,又几乎酿成大错后的今天,这四个字就犹如一块小石子丢进了一片平静的湖面,在甘宝宝的心房里泛起一道道涟漪。

二人转到一阴凉无人处,甘宝宝开口道:“王冲,你喜欢我家灵儿吗?”

“自然喜欢!”吴燎很快回答,还加上一句:“我会娶她的,岳母请放心!”

岳母!甘宝宝脑海里又是一片混沌,他竟然喊自己岳母,他那样对自己后竟然还敢若无其事地喊自己岳母?

甘宝宝心里又是失落又是欢喜,“他喜欢灵儿,我这做母亲的当然要高兴了。他喊我岳母,岂不是暗示今后不会再记得我和他之间的那码事了吗?我达到目的了,应该欢笑才对呀!”吴燎一句‘岳母’仿佛一下堵死了她准备了许久的台词,她甚至还拟好了若是吴燎还念着那事自己便用灵儿的终身幸福威胁他的剧本,怎么一下子全都用不上了呢?

甘宝宝芳心一阵翻腾,表情也精彩的很,竟忘了吭声。

“宝宝姐姐,难道你不满意我叫你岳母吗?”甘宝宝抬眼看见吴燎的脸突然凑到自己跟前,下巴几乎就挨到了自己的高挺的酥胸,惊得大叫起来:“不是,不是,你叫我岳母,我……我很高兴呢!是,是高兴,高兴的呆了!”

吴燎邪邪一笑,收回了侵略的眼神,挺直了腰板,说道:“岳母高兴就好!不过没人时我还是喜欢叫你宝宝姐姐!”

这几乎是露骨的调戏之言却并没有引来甘宝宝的大怒,她只是立在原地,一直痴痴地看着吴燎背影远去。

“他叫我宝宝姐姐,我心里这是高……兴吗?”甘宝宝有些无力地背靠着一颗梧桐树滑下娇躯,纤手捂着那迅速起伏、丰挺圆润的胸脯,大口地喘着气。

第二十六章 订婚

“冲哥哥,这个黑盒子是你做的吗?”镇南王府小湖旁边,钟灵拉着吴燎询问着。

吴燎才离开甘宝宝,回屋里待了会,就被调皮的钟灵给硬拉到小湖边,非要他交待那天抓住闪电貂和莽牯朱蛤的黑盒子究竟是什么玩意。

“哦,这个只是我闲来无事做的一个小巧机关。”吴燎掏出那个黑盒子,向钟灵指点着上面的机括,“喏,把这个掀开就可以把网篼装进去,盖起来以后按这个按钮就能发射出去了。”

钟灵好奇地接过那黑盒子,小脸堆笑,仿佛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一样,爱不释手地摆弄个不停。这黑盒子乃是吴燎潜心研制的一个暗器,里面精巧的制造工艺并不是钟灵能看懂的,吴燎见她喜欢,也就乐得让她玩耍,反正类似的机关暗器他还做了许多。

钟灵玩了会,眼珠子一转,小手一晃就把黑盒子装进了腰间皮囊,笑呵呵地说道:“冲哥哥,灵儿好喜欢这个盒子,不如就送给灵儿吧?”

吴燎点头应允,他也有心让钟灵身边多一个防身利器,加上她百毒不侵的体质,应该自保有余。

“灵儿,你可记得我说过回来要送你一本小册子吗?”吴燎等钟灵高兴地献上香吻后,正色说道。

钟灵点了点头,一脸茫然神色看着吴燎,吴燎嘻嘻一笑,变戏法般地掏出一本蓝皮小册子,递给钟灵。

“流行歌曲一百首?”钟灵疑惑地看着封皮上的字,抬头问道:“冲哥哥,这流行歌曲是个什么东西呀?”

吴燎笑了,用略带蛊惑的声音说道:“灵儿,你喜欢唱歌吗?”

“当然喜欢了,灵儿从小就爱唱歌,连娘都夸我唱的好呢!”钟灵骄傲挺起了自己茁壮的小蓓蕾,还即兴来了一首带着少数民族风味的歌谣。

吴燎赞许地鼓掌笑道:“灵儿唱的太好了!不过现在只有我一人夸你,灵儿希不希望有更多的人夸你唱歌唱的好呢?”

“当然希望了,可是灵儿从小到大就没见过什么人,除了娘和冲哥哥外都没有人真心夸过我呢!”钟灵大眼睛里又是欣喜又带点沮丧。

“灵儿,只要你学会了这本小册子里记载的流行歌曲一百首,我相信不久以后,你不但在大理,而且在西夏,甚至是大宋、大辽,会拥有成千上万的歌迷呢!”吴燎充满诱惑力的声音为钟灵描述出了一幅美好画卷。

“成千上万的歌迷?”钟灵有些黯淡的美眸一亮,“冲哥哥,歌迷是什么呀?”

“歌迷就是会夸你唱歌唱的好的人呀!”

“哇,真的吗,真的会有成千上万的人夸灵儿唱歌唱的好吗?那好那好,灵儿要学这个流行歌曲,灵儿要有好多好多的歌迷!”钟灵欣喜,如获至宝地搂着小册子就跳了起来。

“别忙,先让我教会你如何看懂这里面写的歌曲!”吴燎打开那小册子,翻到第一首歌。

“咦,怎么书上画了五条线,还有好多的小蝌蚪呢?”钟灵惊讶地叫了出来。

“嘿嘿,这个叫做五线谱,这个叫做音节、音拍……”

吴燎尽心尽力地教钟灵识谱唱歌,钟灵天生灵慧,一点即通,不多时就能看谱唱出一首吴燎前世脍炙人口的流行歌曲来。

听着钟灵那清脆如夜莺、圆润婉转的歌喉在五、六个音域间自如地变化,吴燎抱着手,一边欣赏地倾听着天籁之音,一边满意地想道:“我果然没看错,灵儿天生一副羡煞人的好嗓子,而且乐感也出其的敏锐,只要加以适当的宣传,在这个时空里绝对能成为天后级的偶像实力歌星啊,到那时我再……,嘿嘿嘿,我真是有点邪恶啊!”

天色渐晚,吴燎嘱钟灵收好歌谱去换衣裳,自己随便换了身得体的衣服便赶往王宫,也没等钟灵,也不知是怕见到秦红棉母女或是甘宝宝,有些逃避还是怎的。

吴燎风风火火进了皇宫,那黄眉僧等人已然告辞,这皇家的筵席他们还是不够资格留下。保定帝见他前来,很是欢喜,便着人从后宫请皇后、刀白凤母子出来,自己邀着吴燎一起先入了席,镇南王也跟着入座。不多时,镇南王府的两对母女也一同过来,钟灵气忿吴燎撇开自己先跑过来,在甘宝宝怀里冲吴燎扮了个鬼脸,就冲过去找他兴师问罪。保定帝看着吴燎狼狈应付钟灵小魔女的模样,不禁莞尔,遂着众人陆续依次入座。

“这几日的大型酒宴就有两次,大理国力低微,若再多摆上如此奢华的酒宴几次,恐怕就要加税增赋了!”看着流水价端上的珍贵菜肴、陈年名酒,吴燎有些恶意地揣测道。

大大的圆桌上气氛有些怪异,几拨人坐的极开,泾渭分明地化成几拨,秦、甘两对母女是一拨,保定帝夫妇与段正淳一拨,吴燎和刀白凤母子又是一拨。

“灵儿要跟冲哥哥坐嘛!”钟灵突然开口撒娇,撇开甘宝宝,乳鸽投林般就钻进了吴燎怀里,不肯走开。

甘宝宝等女脸色一变,正要呵斥,那皇后却喜煞了钟灵的娇憨纯真,便开口说道:“灵儿喜欢便好,王冲你可别欺负她!”

吴燎搂住怀中小妖精,余光看见她侧着头向自己扮鬼脸,心头苦笑,道:“娘娘放心,王冲哪里敢惹灵儿妹妹,疼她还来不及呢!”

皇后闻言大悦,而木婉清却玉脸一黯。

“大家动筷吧,首先祝我誉儿平安无事、安然返回大理!”保定帝此时一副慈祥长辈模样,爱溺地看着一旁的段誉,举杯说道。

众人举杯同庆,便是开席。席间,首先段正淳夫妇先谢过了吴燎破‘万劫谷’有功,接着秦红棉也牵着脸上不情不愿的木婉清前来道谢,吴燎一一应付过去。

席间保定帝把下午和黄眉僧等人商量的结果说了一遍,与吴燎所料大致相同,无非是让少林广发英雄帖,招集天下英雄共讨慕容氏,吴燎也不在意,一心一意逗着怀里的钟灵,也颇有趣味。

酒过三巡,那皇后娘娘蓦地开口说道:“皇上,我看灵儿与王冲情投意合,今天她娘亲也恰好在此,不如您便赐下一桩姻缘,招王冲为灵儿驸马如何?”

保定帝酒饮了不少,头脑发沉,略一沉吟也觉此法甚妙,便口书谕旨,封了钟灵个‘毓秀公主’,当场赐婚给吴燎。

“娘!”钟灵听得这梦寐以求的好事,反倒是呆了,羞红了俏脸,哪里还敢待在吴燎怀里,逃也似地钻进了甘宝宝的臂弯,埋起螓首,看也不敢再看吴燎一眼。

甘宝宝脸上微有犹疑,但随即点头应允:“多谢皇上,王公子年少有才、智勇双拳,能嫁给他是灵儿她的福气!”

保定帝大喜抚须,转头问道:“王冲你意下如何?”

吴燎虽然觉得有些突兀,但心中既然爱煞了这个活泼开朗的灵儿,自不忍心拒绝伤她,便答允下来:“冲儿自是千肯万肯,不过此事却要先禀明家父为好!”

保定帝颔首称是,酡红着脸说道:“那是自然,明日朕便唤王爱卿进宫!”

双方俱是同意,旁人虽是有心反对也无从插话,不知不觉间酒席也就结束。

散了席,段誉跑过来向吴燎贺喜几声,他仍旧要陪着母亲留在皇宫里,而那刀白凤却是喝高了几分,红晕着俏脸凑到吴燎耳边促狭道:“你倒厉害,什么时候教我这臭小子几手,也好让我早日抱个孙子!”

段誉大羞,吴燎却笑道:“干娘忘了,我的儿子可不也是您的孙子吗?干娘想抱孙子,我便回去与灵儿商量几声,看她愿意不愿意了!”刀白凤圆张着媚眼嗔怪地白了他几眼,便拉着段誉随皇后回去了。

吴燎一边回味着刀白凤的醉人风韵,一边思量以后如何回复延庆太子,不知不觉走到修罗刀秦红棉身畔,突然间手中被塞进了一团纸状事物,吴燎抬头一看,却见那秦红棉若无其事地挽着喝醉了八分的木婉清快步闪过,摇曳美臀荡起波涛,闪花了自己的眼睛。

“这女人又有何事?”吴燎烦恼地挠了挠头发,他对秦红棉是爱恨难辨,而且她一直记挂着段正淳,余情未辽之前,吴燎暂时还不想打她的主意。

走到宫中一处无人地方,展开纸团,只见上面写着:三更一刻、后园相见。“晕,还要到三更啊!让不让人睡个好觉了!”吴燎有点悲哀地叹了口气,揉起纸条。自从和段誉偷偷跑出大理,就几乎没一天能够消停,不是受伤就是挨饿,要不就是救人,忙里忙外,现在连睡个安稳觉也成了一种奢望了。

“这样下去,我要申请主角加班费!”吴燎悲愤地用中指比了比天空。

第二十七章 夜章谈

回了镇南王府,吴燎盘膝修炼北冥神功,好容易挨到三更锣响,才披了衣服,朝着后园走去,一路上自然小心翼翼,让别人误会是夜半偷情可就麻烦大了。

后园其实是一座中型的花园,里面种满了各式各样的奇异花卉,许多是段正淳为了讨好刀白凤从摆夷族移植过来的稀罕品种,即便是在镇南王府待了三年的吴燎也不尽认得。

皎洁月光下,朦胧花丛间,吴燎见到秦红棉身着与自己初次相见时的黑色衣裳,露出窈窕纤影,婉约幽静地立在前方,不由暗叹了口气,走上前去问道:“红棉,有什么话非要这么晚说?”

秦红棉香肩一颤,回头露出一张似嗔似怨的绝美脸容,幽幽说道:“你如何知道我叫红棉的?当日在山洞还不曾发觉,难道你早就知晓我这个人了吗?连把我错认成婉儿也是故意为之的吗?”

吴燎一惊,没料到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破绽居然被她发觉,甚至还被怀疑自己找她借马的用意,他心知此时不能退缩,于是胸膛一挺,紧紧盯着秦红棉的美眸道:“红棉,你不用管我如何知你姓名,你可以怀疑我,不过你怎能怀疑我当日的用心?当日我二人策马跳崖,在树上我可是舍命救你,差点都赔进一条性命,这些你难道看不出来吗?红棉,难道我在你眼里是个卑鄙无耻、欺骗你感情的小人吗?”

秦红棉见他目光里透着真实,话语字字挚诚,不禁逃开眼神,想起当日那张连昏迷也执拗不肯松手的苍白俊脸,心中浮出一丝甜蜜。

不过甜蜜也只在她心中转瞬即逝,秦红棉忽然板起一张俏脸,冷哼一声问道:“那些先不提,我问你,你既然对婉儿做出那种事情,为何今日还要答应娶钟灵那丫头?难道你看不出今晚婉儿有多伤心吗,往日她一滴不沾的酒都喝了三大杯,回去后一直哭到刚才,才勉强入睡。你给我个解释先!”

吴燎脸色一变,语气冷了几分,道:“你要我怎样?”

秦红棉还没发觉吴燎的变化,便道:“我要你退了婚约,娶我的婉儿!”

“那是休想!”吴燎突然气得叫了起来,步步朝秦红棉逼进,“我又没有真的对你的婉儿如何,不信你可以去检查检查!我爱灵儿,怎么可以做出让她伤心的事来?”

秦红棉被吴燎的态度骇了一跳,下意识就想退后,忽尔想起自己才是有理一方,便挺着胸膛迎了上去:“我怎么没有检查,婉儿身上都是你……你干的好事!对她来说,不嫁你又能嫁给谁?”她那高耸入云的双峰抵在逼进的吴燎身上,身子紧挨吴燎,姿势暧昧非常。

吴燎听了一笑,忽地撤去方才暴躁的怒气,低头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哦,照你这么说,我们在山洞里也都干的是好事,你怎么不来嫁我?”脸上全是邪邪笑容,哪里还有半点怒火。

秦红棉俏脸感受着他传来的阵阵雄性浓郁气息,一只瑶鼻差点就挨上了吴燎的薄薄的嘴唇,在听了他这番无赖话语后,不禁回想起那日山洞旖旎风景,下体湿润,双脚几乎站立不住,心里狂喊:“他怎能这样说话!他怎能这样对我说话!嫁给他?我想嫁给他吗?我能嫁给他吗……”

吴燎见好就收,收回了前倾霸道的身子。

“冲哥哥,你对灵儿最好了!”钟灵突然从吴燎背后的一丛花中扑了出来。

吴燎转身抱住在一旁偷听了好久的钟灵,搂着一脸幸福神色的她,不再理留在原地失神落魄的秦红棉,沿原路回去。

行进不远,吴燎看了看一旁的黑暗角落,叹息一声:“木姑娘,你既然知道我并没有对你怎样,又何必苦苦缠着我?快去,陪陪你妈妈!”

木婉清隐在暗处的脸不知什么表情,突然转身飞去,引起无数花逝,口里嘶声喊道:“谁又苦苦缠着你了?既然已弄清楚了,本姑娘自然不会再见你!”她搂住还在发呆的秦红棉,朝另一边去了。

钟灵在吴燎怀里抬起小脑袋,喃喃说道:“冲哥哥,木姐姐好像爱上你了呢!她方才的声音好像在哭呢……”

吴燎拍了拍钟灵的小脑袋,说道:“灵儿你多心了,她要恨我还来不及,又怎会爱我呢?”

钟灵眨了眨大眼睛,欲言又止,蓦地脸色含羞,搂住吴燎的脖子,腻声说道:“冲哥哥,抱灵儿到房里去好吗?”她心里感到木婉清对自己的威胁,本能的就用出了女人拴住情郎的原始本领。

看着怀里钟灵那张吹弹得破、娇痴红晕的美脸,一副任君采摘的青涩模样,吴燎想起这娇娃已被赐婚给了自己,哪里还会不动心。

“灵儿,你真美!”吴燎轻舒猿臂,将钟灵拦腰抱起,在她烧得通红的耳朵边上动情地说着,手里滑腻一片,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已让他销魂无限。

“冲哥哥……”钟灵心里说不出的甜蜜喜悦,才要张口说话,却发现吴燎一张大嘴已经严严实实地封了下来,霎时间,来自爱人的亲密接触让这个有意献身的小美人激动得娇躯乱颤。

雄性阳刚的气体瞬间冲入钟灵的鼻子里,霸道多情的舌头也敲开了她紧闭的贝齿,牢牢地缠住了她害羞稚嫩的小香舌,钟灵鼓起勇气,伸出香舌奋力反抗入侵的敌人,不过才三两回合就被杀得一败涂地,只是被动地被吴燎的舌头带动着,喉间只知娇哼回应,嘘嘘出声。

看着被自己吻得七魂八素、浑然不知身处何地的钟灵,吴燎脑袋顿时一片空白,佳人美眸紧闭,修长多情的睫毛也是娇羞地颤抖着,诱惑着他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好好地占有这个美丽精灵!

浩然星空下、明媚月光中,一对热恋痴情的爱人忘情地拥吻着,连星星也看得有些害羞,一闪一闪着眨着眼睛。

吴燎抱着已是浑身酥软的钟灵走到她的卧房,正要一脚将门踢开,成就好事,却突然听得远处传来一阵迅疾嘹亮的锣声。

“当当当……”急促的锣声总共响了十四下,熟知镇南王府内事务的吴燎一愕,欲火全消,顿住了脚。这可是皇宫传来急旨的信号啊,难道皇上出了什么事不成?难道段延庆杀进了大理城?

“灵儿,你先休息休息,别出来,我去见见王爷,看看有什么事情发生。”吴燎温柔地将钟灵放在床上,拉好被褥,低声叮嘱。

钟灵从痴迷中惊醒过来,虽然害羞,但哪里肯睡,便嘟着小嘴硬要陪着吴燎一起去。吴燎虽有心瞪她,不过被钟灵那双可怜兮兮、会说话的眼睛一哀求,心中一软,便叹了口气道:“好吧!不过你可不能离开我半步!”

钟灵笑道:“灵儿自然跟着冲哥哥啦!”兴冲冲地跳起,抛去方才羞涩之情,自然地挽上了吴燎的手臂。

段正淳的书房亮着灯,吴燎在外禀告一声,便走了进去。

夜明珠照耀下,段正淳脸色难看,正在穿衣准备出行,看到吴燎身后的钟灵出现时,脸上肌肉不由一抽。

“王爷,怎么这么晚还有急旨,莫非是皇上出事了?”吴燎见段正淳神色古怪,便出声询问。

“嗯……皇上倒是没事,不过……不过钟万仇却让人给杀了!”段正淳瞅了瞅钟灵,迟疑了一会才答道。

“什么!”吴燎和钟灵俱失声喊道。

要知道钟万仇可是被关在天牢里啊,怎么可能被人杀了?天牢是个什么地方?那可是戒备最最严密的地方,虽说大理是个小国,不过天牢的守卫力量可丝毫不差,前后一共十八道狱门、三十六种让人防不胜防的阴损机关,任你有‘北乔峰南慕容’的身手也很难在一个时辰内攻打进去。更别说天牢在受到攻击时发出警报后,不要半个时辰,大理的禁军就会把整个天牢围得水泄不通,三万全副武装的精兵围成的包围圈,任劫狱者插翅也难飞。

很多时候吴燎都暗暗疑惑,小小大理为何能装配如此众多精练的禁军兵士。

段正淳看见钟灵还算平静,只是脸上淌了几许泪线、挂着几分淡淡的哀伤,也就放下心来,假若钟灵一时接受不了刺激发狂失态,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向甘宝宝交代。

“王爷,有多少人劫狱?”吴燎问道。

“只有一个!”

“一个!?这怎么可能?”吴燎倒吸一口冷气,难道来的真是比‘北乔峰南慕容’还厉害的高手,莫非是少林扫地老僧?若是那样,这大理还真乱了,什么牛鬼蛇神都来报到搅局。

“我听了也觉得不可能,若是此人身手高到如此地步,恐怕我大理已无人可阻他,即使想取我皇兄的性命也是易如反掌!”段正淳脸上透着古怪狐疑,指了指一旁报信的小太监,“闲话不多说,我要立即去天牢看看情况,冲儿若有意也跟着来吧!”

“是,王爷!”吴燎劝说钟灵回甘宝宝居处报信,钟灵这次倒没多闹,依言去了。

吴燎打起精神,便随段正淳策马赶去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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