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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村长》 0001 找个人说说话 华夏西南角。 万灵村的村委会烟雾缭绕，张豪听说烟酒能解愁，一口叼了三支烟。 烟在燃，张豪却是呆滞的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农家，场景有些凄凉。 张豪心里苦，那是说有多苦就有多苦，刚刚考上村官就作为驻村工作队成员扎根在了村委会。 与民同吃同穿，落实国家精准扶贫政策。 来万灵村没几天，村主任又卧病不起，不能继续任职。 三年大选刚过，乡政府只好让张豪暂时接替了村主任这个职位，可以看出组织对他的重视。 作为一个大学生，张豪在学校时各方面表现都非常优秀，自以为基层工作也会信手拈来，顺顺利利的度过三年锻炼期。 不料这才一个月下来，村民们就没少给他脸色看。 在今天上午的村民代表大会上又被无情的批斗了一翻。 还真不是因为张豪犯了多大错，只是村民们的思想根深蒂固，墨守成规，对张豪口中那套前卫理论有些反感。 在上午关于“万灵村土地流转讨论大会”上，张豪提出将全村土地承包给外面的药材公司，顿时引起了强烈的反对。 这不是要了我们的命吗？ 土地给人家了，我们干什么？ 大半辈子都是和土地打交道，现如今来了个毛头小子一句话就要把土地给转让出去，村民们怎么顺了他的意。 没人理会他还是小事，劈头盖脸就是一阵痛骂，毫不客气，场面血腥至极。 张豪算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农民的朴实，白天被骂的傻了眼，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晚上借着烟酒消愁。 可笑的是烟还不会抽，呛了几口之后，只好叼在嘴里看着它自燃。 酒更不用说了，刚喝了一口，全身燥热通红。 活脱脱呈现出了一个傻子模样。 张豪充满担忧，才来一个月就这样，还有三年啊，怎么过？ 恐怕村民的口水都会把自己淹死。 其实从内心讲，张豪真想为村民干点实事，帮助万灵村在脱贫致富的道路上更进一步。 可是终究想象是美满的，现实是……是你妈残忍的。 值得庆幸的是万灵村的支部书记孔支书能够理解张豪，还常常开导他：年轻人有上进心是好事，但做事不能急于求成，得一步一步地来。 要想取得老百姓的信任不是光靠嘴说出来的，还得脚踏实地干出来，得到老百姓的支持才是基层工作的根基。 眼看着烟也烧的差不多了，张豪收拾收拾走出了村委会。 一阵凉风从玉米地中迎面而来，凉爽中夹杂着农作物的清香味，让人心旷神怡。 人总会有思绪空洞的时候，头脑里好像装满了事情或是什么也没装下，迷迷糊糊的像个行走的傀儡一样。 张豪现在的状况就如此接近，用当地的土话说，就是个“夜游神”。 “夜游神”好歹带上了神仙一字，冥冥之中，或是不知不觉的，张豪走到了村头的土地庙。 万灵村的土地庙有些陈旧，那个杵着拐杖，留着长胡子，笑看苍生的土地公公雕像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敬奉他的香火也从唐朝绵延至今。 张豪听当地人讲过，以前有个土豪出钱想买土地公公面前那个插香的香炉，出价到了七位数。 当时万灵村的村长贪财，冒天下之大不韪，要卖掉这个铜炉，结果还没等到买东西的人来，村长就一病不起最后一命呜呼了。 村里都说是此人得罪了神仙，土地公公挣了眼，紧接着那年万灵村地里的庄稼收成极差。 自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打土地庙的主意，每年都恭恭敬敬的供奉着。 故事听起来有些邪乎，本科毕业的张豪从内心讲，他是不相信鬼神邪说的，现如今讲的是科学。 但真正走到土地庙前，张豪不由得肃然起敬，或许这是一种本能反应。 张豪双手合十拜了拜以示尊敬，进了庙门，并无恶意。 “土地老儿，你独自在此待了千年也是厉害！”张豪比着大拇指感叹道。 这样喊显然是有些不敬，但是自从大师兄开了这个先例之后，千年来就连村里的小屁孩都这么喊。或许是迫于被大师兄欺负的威严，土地公公也只能认了，不过土地老儿这个名字还挺地道的。 张豪擦了擦土地老儿头上的灰尘，坐在了旁边，面朝夜色下看不尽的玉米地，思绪又上心头，好想找个人说说话。 “土地老儿，你说要是我能像你一样受村民欢迎该多好啊！”张豪无奈的叹着气。 “其实我挺喜欢农村的，这里淳朴清新，没有城市里的繁杂，每天早上在被窝里听到的那几声鸡叫，让人飘飘欲仙啊，你说是不是？土地老儿！” 张豪刚一说完。 “噔~” 头上被人敲了一棍，这一棍下手还不轻。 “哎呀！谁啊？”张豪站起回身四处观看，别无他人。 难道是幻觉？ 不可能，脑袋是真疼，不会有假，张豪将视野转到了土地老头儿的雕像上，傻了眼。 土地老头手上就有一根拐杖，该不会是…… 张豪眼神迷离，满满是惊恐！难道传言是真的？ 张豪立马朝着雕像道歉道：“对…对…对不起，土地公公，不，土地爷爷，不，土地神仙，不，神仙爷爷，我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吧！”张豪吓得嘴都有些飘了。 更诡异的是，隐隐约约中，张豪感觉好像有一只手拉住了自己的手，这只手很粗糙，明显能感觉到皱纹。 张豪浑身颤栗，毛骨悚然！ 张豪奋力的想逃跑，可是那只手紧紧的拉着，根本跑不动。 就在回头的一瞬间，短短的几秒钟，张豪清晰的看见土地老头睁眼了。 “我的亲娘诶！孩儿不能孝敬你了。”张豪大叫道，还以为得罪了土地老头儿，会遭受卖香炉那个村长一样的下场。 突然，拉住张豪的手放开了，顺着惯性，张豪一屁股滚到了玉米地里。 快跑！快跑！ 张豪慌慌张张的，手脚无处安放，迈着喜剧的步伐朝着村委会跑，五步一回头，生怕后面有人跟着。 一口气跑了将近两百米，气喘吁吁，看来身体素质还有些欠缺，张豪脸上的汗水大颗大颗的滴落。 吓死宝宝了！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此时张豪仔细一想。 不对啊！刚刚自己好像没有做什么对土地老儿不敬的事情，即便是不喜欢这个称呼，他也该去找大师兄算账不是？ 0002 专治瘙痒 张豪思来想去，总觉得土地老儿不该找自己算账，难不成他也是个老顽童，闲着没事干逗自己玩玩？ 肯定是这样！ 张豪仔细摸了摸全身，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器官丢失，一切都好好的。 不过刚刚看到土地老儿挣眼那是假不了，以后得对他放尊敬点了。 嗖嗖一阵冷风吹来，张豪直哆嗦，回过神来，看了一下手机都快十一点了，村里还有几家灯火未灭。 张豪往村委会走，来时还未发现路边的玉米倒了一地，定是风吹的。 玉米生长最害怕的就是风吹和烂杆症（玉米生长的一种症状），烂杆症还有农药可治，而风吹倒了就只能靠人来扶了。 也罢，趁着月明，帮帮村民们给自己挣点好印象。 张豪跳进了玉米地，将玉米一根根的扶起来，虽然不是什么技术活，但一定要小心，避免直接将玉米给掰断了，比扶老奶奶过马路要难上不少。 张豪忙的酣畅淋漓，身上也被叶子剌的浑身难受，谁叫自己是村干部了，必须要有吃苦耐劳的觉悟。 突然不远处射来一道亮光，晃的张豪睁不开眼，本以为会迎来一翻夸赞，至少也有“辛苦了”之内的词语。 不料那人尽是一声惊呼：“抓小偷儿了！有小偷儿！” 张豪顿时懵逼了，这年头哪有钻土地里偷玉米的贼？ 更让张豪没有想到的是，村民们居然都信了！ 真是够淳朴的！ 没要一会儿，十来个人打着电筒快步而来，有人扛着锄头，有人拿着菜刀，有人拿着板砖。 完了，完了，估计又要接受人民群众的批评了，张豪心跳加速，赶紧从玉米地里爬了出来。 村民的电筒打在了张豪的脸上，村民还是有些震惊的，好歹张豪也是个城里人，穿得光鲜亮丽的，大半夜怎会干如此肮脏之事？ “老实交代，你在干什么？”这片玉米地的主人家王老头逼问道，完全不给张豪这个临时村主任的面子。 “王大爷，我其实……”张豪正要开口解释。 傍边站着的李大爷说道：“还用问吗？今天上午劝我们转让土地的事情没搞成，晚上来报复我们了，你看看这一片好好的玉米，肯定都是被他给毁的！” 张豪再次懵逼，十来人你一言我一语，根本没有解释的机会。 这种时候还不能发脾气，对老百姓发脾气是最愚蠢的事情，要是这么做了，估计张豪的仕途生涯基本完结了。 “神啊，救救我吧！”张豪心里不停地念着。 要不然当着众人大哭一场祈求同情？ 正在张豪手足无措的时候，总算来了个替他讲实话的。 一个年轻女子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对带头的王大爷说道：“爹，你别这样，张主任不是那样的人，地里的玉米肯定是被风吹到的，张主任可能是在帮忙扶来着！” 此人是王大爷的儿媳妇赵小倩，听她语气就知道是个温柔的女人，而且姿色不错，若是放到大城市打扮一番也能有一席之地。 可惜，年纪轻轻就嫁了人，生了娃，套上了少妇儿这个名号。 张豪了解过，在万灵村像赵小倩这种留守在家带娃的少妇不是少数。 说是少妇儿，其实都是些二十出头的姑娘，穷山村女娃读书少，早早就通过说媒分了人家，然后就被永远的困在了大山之中，每天耳旁都是公公婆婆，儿女的叫声。 几千年来如此，她们已经习惯了。 说来也巧，听说万灵村来了一个村官，最热情的就是村里的少妇儿。 或许是青春期还有点余孽在作怪，或是宫锁春秋的日子太清淡了生活缺少刺激，一见村里来了个大学生，长得十分俊俏，还是来当村干部的，难免让她们胡想联翩。 赵小倩能站出来为自己说话，或许也是因为自己长得比较善良吧，不过张豪还是有些感动。 “他有这么好心吗？”王大爷怀疑的说。 看来“土地流转”的事情已经给村民留下了不可逆转的映像了。 人情社会就是这样，你做了一辈子的好事，或许都没有人记得，但你只要做了一件坏事，那是万人都恨死你，张豪现在就面临这种尴尬的处境。 不管怎样？解释还得解释，闭口不言终究不能解决问题。 张豪走上前解释道：“王大爷，我真是看你家玉米被风吹到了，下去扶一下，你看看我脖子还有手臂都是被剌的，现在全身都瘙痒难忍！”张豪指着身上的伤痕说。 村民们仍然不相信，因为他们不愿相信，但是没有了刚刚咄咄逼人让张豪百口难辩的气势了也稍稍好一些。 片刻，孔支书来了，听了事情的经过，才细细的给村民们解释，做思想工作。 孔支书不愧是当地的老皮（老皮是对当地一些威望较高的人的称号，“老”字可以理解为资历威信，“皮”字可以理解为做事圆滑，有点情商颇高的意思），没要一会儿，村民们都打道回府了。 “孔支书，还好你来的及时，太感谢了！”张豪像老师一样尊称道。 “行了，多大点事儿，回去洗洗吧，不然晚上睡觉更难受！”孔支书说完便离开了。 感谢完孔支书，张豪再把视野转回到赵小倩身上。 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赵小倩生的是真的好看。 水汪汪的大眼睛，樱桃小嘴，虽然都已经为人母了，但挺拔程度不减，在月光照射下还有一丝破土而出的味道。 不能再看了，再看要爆炸了！张豪提醒着自己。 “今晚多谢了！”张豪说完转过身准备离开。 “就这样回去了？”赵小倩突然问。 “嗯！”张豪心想，难道还要自己和她一起下地扶玉米？这事情不能再干了。 “好！” 两人的话像是在对答暗语一样，简简短短。 张豪回到了村委会，洗了澡，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听到有人在楼下敲门。 下去打开门，居然是……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张豪不好意思的问。 “这个你拿去擦擦，专治瘙痒的！”赵小倩将一盒皮炎平递给了张豪。 “好，谢谢！” 赵小倩转身离开了，村委会探照灯投射出她的背影，别具一格，错落有致，大大小小刚刚好。 “啪！” 他娘的，想什么了？畜生，张豪又给了自己一耳光。 0003 超级玉米 “咯咯咯~” 伴随着雄鸡的召唤，八月的朝阳从东边初升，照射在万灵村这个惬意的山沟中，潺潺流水盖上了一层金灿灿的颜色，十分美丽。 又是新的一天，张豪从被窝里爬了起来，洗漱完毕之后走了出来，叹了口气：“又要面对人民群众的冷眼相待了！” 张豪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要是一夜之间让村民们人人开豪车，住别墅，自己应该会很受欢迎吧？ 想多了，想多了，张豪立马甩了甩头。 伸了一下懒腰，享受着美妙的清晨，从不切实际的幻觉中走出来，还是脚踏实地的做好好本职工作吧。 此时下地干活儿的村民们扛着锄头从村委会路过，依旧没人正眼瞧他一样，视若无人。 人最怕被别人冷淡，张豪也一样，心里有些难受。 张豪慢慢理解到了土地对于农民来说的重要性。 土地之于农民相当于WiFi之于年轻人，比女人和金钱都要重要，好不夸张的说，堪比自己的命根子。 …… 今日工作比较闲，村里的工作就这样，可能一个月只有十天需要忙碌，剩下的时间都是坐在村委会等着人上门。 正在张豪无所事事的时候，熟悉的声音灌入了耳朵。 “张主任，走，锻炼锻炼！”任然是那动人的脸蛋，温柔的声音，赵小倩扛着锄头路过喊了一声。 张豪露出了笑容，本来心里有点想法的，和村民们打交道最好还是懂点土地里的东西，才能有共同语言，便于更好融入群众。 然而，跟在赵小倩身后的王大爷无缘无故的恨了张豪一眼，张豪也就不敢多想了。 这年头老头子看儿媳妇儿那是出了名的看得紧。 张豪看着田间人行道上，下地干活儿的村民扛着锄头一排一排有序的行径，有点当初红军长征样子。 偶尔还有两声高亢的歌声响彻山间，唱出了当地百姓们勤快朴实，知足的好品质。 张豪喜上眉梢，在村民们的脸上很少能看到忧虑，给这样一群淳朴的村民当干部，应该值得高兴的。 片刻，行径的队伍都停了下来，挤成了一片。 停下的地儿正是昨晚张豪扶玉米的那片田土，王大爷家的玉米地。 慢慢，从人群中传来了惊叹的声音，就连已经下地给玉米除草的村民们也围了上去，气氛相当热闹。 张豪一愣，什么事这么引人讨喜？远远看去也看不清楚具体情况。 不一会儿，孔支书也赶了过来，顺口对站在村委会门外的张豪喊了一声：“走，小张，一起去看看稀奇（当地的俗话，意指奇怪的事物）。” 张豪来了兴趣，跟着孔支书前去，有孔支书在，张豪感受到满满的安全感。 到了人群一看，只见王大爷抱着几颗玉米笑开了花，围着的村民也跟着起哄祝贺。 “厉害了，我的爷！” “这苞谷啊水土都不服，看来只服你！” 张豪听着这些夸奖的词，感觉太熟悉了，村民们看来是紧跟潮流啊。 老百姓哪里懂什么网络词汇？不过是家常便饭闲聊的平常话而已，反而是被人在网上一提，到成了稀奇。 所以说啊，智慧藏在民间，城里人也不见得见识就多。 让张豪有些不解的是几颗玉米，至于这么开心吗？ 显然是不知王大爷乐在何处？ 不过张豪很细心，环顾了一下周围，发现周围的玉米都还在长个，剥开挨着傍边的玉米一看，有的甚至还没长出颗粒来。 而王大爷手中的玉米已经完全成熟了，难道王大爷是因此开心？ 图了个好彩头，估计今年会是大丰收。 张豪这样想有些简单了，李大爷的一句话才点醒了他。 “王老头，你个狗日的，老实交代，你龟儿到底在哪里买的种子？苞谷长他娘的这么大一个？”李大爷向来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别说那些，老子两个一起买的万单，自己不用心，人穷怪屋基！”王大爷笑道。 村民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张豪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字眼，走上前向孔支书问道：“孔支书，万单是什么东西？” 孔支书笑着解释说：“是苞谷种子，我们这个村大多是买的万单种子和粤玉种子，抗旱抗风沙！” “这种玉米很好吗？”张豪继续问。 “好是好，但不至于这么好，”孔支书指着王大爷手里捧着的玉米说， “苞谷的好坏可以从颗粒的深度和结实度辨别，还有就是颗粒的列数，一般苞谷列数长到23，24列已经算顶天了， 可是你看看王大爷手里的苞谷，列数达到了40多列，反正我活了几十年，从来没听见过，估计全国都没出现过。” 孔支书详细解释完，张豪才算彻底明白了王大爷开口大笑的原因。 作为万灵村的村长，张豪当然也为村民能种出这么罕见的玉米感到高兴，心里希望每家每户都有这样的收成。 “王大爷，你给大伙儿讲讲你种玉米的经验吧，让大伙儿都学习学习！”张豪突然冒出来说。 “对啊，王老头，有什么法子也给大伙儿讲讲呗！”村民们也问道。 王老头恨了张豪一眼，怎么那都有你？ 不过今儿爷高兴，难得和你这个青瓜蛋子计较。 王大爷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还别说，形体神色真像个专家。 王大爷开始夸夸其谈的讲述着自己种植玉米的经验。 村民们耐心的听着。 “关键是要用心，对待庄稼要向对待自己孩子一样！”说来说去，王大爷嘴里离不开这句话。 村民们也很给面子，连翻点头附和道：“有道理，有道理！”。 毕竟事实摆在眼前，至于人怎么说？观众都会觉得有道理。 “小张，小张！” 在张豪给王老头拍手鼓掌撑场面的时候，孔支书喊了两声。 “诶，孔书记什么事？”张豪急忙从人群中走了出去，跑到孔支书身边问道。 “村里面不是正在评选‘勤劳家庭’‘种地能手’吗？给王老头家整一张！”孔支书看着村民们高兴，自己也十分高兴。 “好的，孔支书，我中午的时候去他家贴上！”廖毅说，孔支书点点头。 王大爷家里种出了超级玉米更是调动了村民们的积极性，严格落实他讲述的“用心政策”。 今年若是每亩地都有这种收成，按照玉米市场的行情，一元一斤卖掉，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0004 加个微信 村民们下地后，张豪回到村委会，无意间看见村委会的墙头吊着一个南瓜，还挺嫩的。 张豪走上前抓着南瓜准备将其摘掉，回去用清水煮煮，再沾上一点辣椒面，想着都流口水。 不行，不行！ 不能拿人民群众一分一毛，人家辛辛苦苦种的，作为一名村干部必须要有自我修养。 张豪松开了手，眼神却有些恋恋不舍。 到了中午，下地干活儿的王大爷也应该回去喝口凉水了。 八月的天不是开玩笑，正午的太阳那叫一个火辣。 张豪将“种地能手”的标语打了出来，专门用的乡政府才给村委会配给的彩色打印机。 A4纸上呈现出炫彩夺目的四个大字，估计得把王大爷给乐坏。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和赵小倩…… 不，和王大爷搞好关系，张豪拿着标语走到了村头，王大爷不在屋前，但张豪却看到了一副美景。 赵小倩刚到家，脸上的汗水大颗大颗的顺着脖子渗入……张豪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在他目光反应不及之时，赵小倩脱掉了宽松的外套。 里面穿着一件黑色的小背心，背心显然是无法遮蔽她的身材了。赵小倩打了一盆清水，双手捧着往脸上拍去，随即扬起下巴用毛巾擦了擦，活生生一副美人戏水图。 赵小倩的皮肤很白，她并没有用高档护肤品的命，或许是因为每天都在劳作流汗，排除了身体里的毒素。 张豪在分析赵小倩皮肤白皙的原因，赵小倩面露微笑发现了他，喊道：“张主任，看什么了？” “我在看…不…我是来给你们家贴标语的！”张豪紧张的解释道。 “快进屋吧！” “好！” 张豪走到门前，王大爷家非常干净，外面有一个将近一百平米的院坝。 前不久县里面“三改”工程下来，王大爷借着这个机会把院坝铺上了水泥，现在看起来宽敞不少，而且玉米收了还能铺开来晒。 “张主任，吃了吗？”赵小倩弯着腰在一旁洗着才从院子里摘回来的青菜。 “吃了！” “还吃点不？” “不了！”张豪一边回答一边在放门上贴上了“种植能手”的标语。 一阵凉风从屋里吹了出来，神清气爽，这种老式的砖瓦房最大的优点就是炎炎夏日如同装了空调一般。 “阿！爽！”张豪吸了一口凉风。 “什么？张主任，你在说什么？”赵小倩回头问道。 “我…我说屋里真凉快！” “凉快就进去坐坐呗！”赵小倩说。 “不了，我怕和王大爷又生误会！” “他还没回来！” “真的吗？”张豪破口而出。 话说出口，赵小倩回头看了他一眼，张豪才发觉这句话好像说得有些不妥。 “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来村委会找我便是了！”为了缓解尴尬，张豪不得不找借口离开。 “好，对了，张主任，加个微信吧，这样方便一点！”赵小倩云淡风轻的说。 张豪却是暗流汹涌，总觉得场景有点不对。 “好，你昵称叫什么？”张豪拿出手机问。 “直接扫码吧！手机在我屁股兜儿里，你帮我拿一下！”赵小倩手里洗着青菜，沾满了水有些不便。 我去你妈…… 张豪顿时吓得不轻，手足无措，迈着碎步慢慢靠近，手伸出去一点又收了回来。 不合适，不合适！ “拿出来了吗？”赵小倩问。 得罪了，得罪了！ 张豪做出了一个非常滑稽的动作，他将自己手用衣服给包好再去赵小倩兜里拿手机，好像是在证明他没有非分之心一样。 刚从兜里拿出手机，赵小倩四岁的儿子王童跑了出来，大笑道：“哈哈哈，我看到了，妈妈我看到了！” 可把张豪吓的不清，拿着手机的双手直哆嗦。 “小孩子，别乱说！”赵小倩教训道。 “妈妈，为什么要凶？我只是看到了光头强被熊大熊二给抓住了！”小孩委屈的说。 我滴个乖乖！ 看到这么个东西，至于这么激动吗？差点把老子吓出心脏病。 张豪带着笑容蹲下安慰道小孩：“童童啊，没事，妈妈没有凶，来，叔叔给你一块钱去买糖吃！” 王童脸上立马露出笑容，拿着钱就往村里的超市跑去！ “别给孩子一般见识，让你破费了，张主任！”赵小倩双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水。 “没事，小孩子嘛，都这样！”张豪笑着说。 “加上了吗？”赵小倩斜着身子凑上前问道，身上散发着一种破土而出的嫩芽般清香，完全切合了万灵村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哦哦，我马上加！”张豪点开赵小倩的微信。 尼玛，这昵称简直…… 赵小倩的微信昵称叫“那一夜的缠绵”，张豪傻不拉几的看着赵小倩。 赵小倩拿过手机看了一下，不禁发出笑声：“张主任，你怎么取这么一个名字，贱人，哈哈哈！” 在赵小倩大笑的时候，廖毅回过神赶紧把昵称改了一下，把“贱人”的贱字去了，就叫人。 两人正笑着，冒出了一个不速之客。 王大爷回来了！ 手里拿着锄头，背着背篓疑惑的看着两人问道：“你两这是干撒了？”语气十分严肃。 张豪不由得全身绷紧，赶紧解释说：“王大爷，孔支书让我来给你贴标语的，你来看看，字的大小还满意不？” 王大爷一看，光彩醒目几个大字，顿时心情愉悦不少。 要知道这可是政府对农民莫大的鼓舞，王大爷已经忘了刚刚张豪和自己儿媳妇儿嬉笑的事情。 “不错，还算不错，小张你坐，你王大爷给你说几句心里话！”王老头放下身上的东西，端了一个木凳子放在张豪跟前。 “你坐，王大爷，我站着听！”张豪非常礼貌。 “说句心里话，现在像你这样愿意待在农村的年轻人已经很少了， 但是农村工作就要考虑到我们老百姓的利益，如果老百姓得不到实实在在的优惠，你就把骡子说成了马，都没人愿意听你的， 而且你还不能急，你看看昨天上午大会上你说的那些话，不是把村民们都往绝路上逼吗？谁会喜欢你？”王大爷言语柔和的说。 张豪认真的听着，其实村民们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他们把自己拥有的东西看得太重，经受不起失去。 张豪从王大爷的话中感悟不少。 “王大爷，我知道了，感谢你掏心窝子给我讲这些话，我以后会注意的！”张豪真诚的感谢道。 王大爷听张豪的语气陈恳，觉得小伙子还是挺不错的，好好干会有前途。 “留下来吃午饭吧！”王老头主动邀请说。 “不用了，大爷，我已经吃了！” 0005 千斤大南瓜 礼貌拜别王老头，张豪回到了村委会。 今天收获颇丰，有人能够理解自己，而且耐心的指出自己的不足之处，让张豪的上进心得到了充实。 张豪带着笑容走到了门口，视野中突然冒出一个庞然大物，张豪整个人立马傻眼了。 什么情况？ 刚刚馋嘴的时候，掉在墙头的南瓜也就双手捧着那么大。 现在，太吓人了！ 张豪揉了揉眼睛，畏手畏脚的走上前摸了一下，试试感觉。 是真的！ 这个和自己身高差不多宽度的南瓜是真的！ 张豪目瞪口呆，应该有上千斤重吧，之前只是在网络上见过欧洲和台湾有人种出过上千斤的南瓜，现在奇迹就在眼前，不可思议。 等等…… 张豪在惊叹的时候，仔细一想，去王大爷家一来一回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南瓜的生长速度太不科学了。 张豪将视野从南瓜上转移到了自己的双手上，紧紧的盯着。 难道是因为刚刚摸了一下？张豪不由得这样去怀疑，这是最有接近的解释。 对了，玉米！ 还有王大爷家的玉米，昨天晚上被风吹倒后也是自己去扶起来的，今天上午就长出了超级玉米。 这双手有神力不成？ 再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 张豪带着疑问随手摸了一把傍边生长的半米高小树。 会产生奇迹吗？会长成参天大树吗？ “大，大，大了……”张豪眼睁睁的看着小树苗迅速的生长，树干在加粗越来越结实，树叶也跟着加宽。 张豪甚至感受到了脚下的土壤在松动，赶紧退了两步，估计是树根在生长。 没要半分钟，一颗半米高树苗就长到了一米多高且枝繁叶茂。 慢着，张豪来不及收回自己的视野，好像是一根桂花树。 八月挂花遍地开，现在的季节正好是桂花齐放的日子。 果然，浓绿色的树叶下慢慢钻出了金黄色的花骨朵，一阵微风拂过，全开了，飘香十里。 张豪已经彻底懵逼了，像是激动万分，又像是不知所措，总之整个人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回来两个干活儿的妇人从村委会路过。 “咦，这里啥时候种了一颗桂花树？”一个妇人问道。 “一直都有吧，可能是以前没注意，不过这挂花倒是开的艳丽啊！”另一个妇人接过话说。 “是吗？”还是有点怀疑，村委会在修建的时候并没有栽树，而且早上路过的时候都没有，总不会是从天而降的吧？ 妇人脸上写满了怀疑。 “你看那是什么？”另一个妇人看见了挂花树后面的墙壁上躺着的大南瓜，指着说。 “大，好大，真的大！”还在想桂花树的妇人张大了嘴，不停念道。 两人二话不说就跑了上去，实实在在的摸了一把大南瓜。 “是真的诶！”两人的神情和张豪起初的神情近乎一样。 “张主任，这南瓜是怎么回事？”妇人望向张豪好奇的问道。 “我要说是我自己种出来的，你会相信吗？”张豪自己都还没有从惊讶中醒过来。 妇人摇了摇头，显然是不可能，一个连锄头都不会用的能种出千斤大南瓜？很难让人信服。 “你怎么不说你是土地老儿？”一妇人开口打趣道。 妇人这么一提，张豪似乎想起点什么来了，昨天晚上在土地庙发生的奇怪事情。 当时有人紧紧的拉着自己的手，难道说是土地老儿？ 他将神力传给了自己？只要摸到任何东西都会变大。 对，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 张豪感动万分，撑开了双手跪在地上拜了一拜，嘴里念着：“土地老儿啊，谢谢你，谢谢你！” “什么情况？” “估计有神经病！” “有道理！”身后两个妇人议论着张豪出人意料的行为。 没过一会儿，陆陆续续的又有村民路过，看到了突如其来的挂花树和让人傻眼的千斤大南瓜。 他们的表情和疑问如出一辙。 “这南瓜怎么长这么大？”后来的人问道。 “张主任说是他自己种的！” “吹牛逼的吧，老子种了几十年，最大的也不过百来斤，这他妈应该上千斤了，屎都不敢摸的人，谁信啊？” 围观的村民已经到了十人以上，没有人相信张豪种南瓜的说法。 村民们就爱看稀奇，老远的人都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刚刚午觉睡醒的孔支书也闻风而来。 他看着挂花树和大南瓜，再看着张豪问道：“小张，你老实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豪想一下，不能将自己有神力的事情告诉给村民，何况也没有人相信。 张豪回答说：“孔支书，真是我自己种出来的！” 显然，孔支书的脸色告诉张豪，他怀疑张豪在撒谎。 上千斤的南瓜倒不是没有听说过，但是挂花树就太让人怀疑了，孔支书记得村委会面前好像没种过挂花树。 何况挂花树周围一点种植的痕迹都没有，明显是自然生长起来的。 太诡异了！ “小张，我相信你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你要记住你是一名村干部，绝对不能做危害村民利益的事情！”孔支书最后提醒张豪说道。 张豪点了点头，应道：“我知道，孔支书！” 孔支书的话点醒了张豪。 现在自己有神力了，应该用此来给村民们谋取福利，早日摆脱贫困，带着村民一起奔小康。 孔支书拿出手机给南瓜拍了照，发了朋友圈，好好的称赞了一番张豪，希望能给村民们，政府领导们留个好映像，对张豪的仕途有帮助。 朋友圈写道：“谁说现在的年轻人只会上网打游戏，看看我们村的村官张豪种出的南瓜，服不服？” 【服！】 【自叹不如啊！】 【这个年轻人很不错！】 …… 瞬间引爆朋友圈，张豪一下成了一个种地高手，许多在村民代表大会上骂他的村民对他更是刮目相看。 这条朋友圈被数人转发，很快就传到了县领导那里去。 县高官周书记也点了赞。 正好农业局的刘局长也在他办公室，一起商量着全县贫困村的产业扶贫计划。 “老刘，你来看看这个南瓜！”周书记将手机递过去。 “这，这不科学啊！”刘局长满脸质疑。 “你还别不信，带人去实地考察考察吧，听说这个村也是贫困村，下去看看，能不能发展什么项目，做个试点出来，把扶贫攻坚落到实处！”周书记说。 “好的，周书记，我回去就派人去考察！”刘局长答应说。 0006 上场 张豪种出千斤大南瓜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村子。 村民们对此事或多或少都感到怀疑，各说其词。 但至少这种疑惑让他们对张豪这个人有了一点好奇心。 张豪也因此而高兴，总比被人冷眼相待好。 日子是慢慢熬出来的，好感是实事求是做出来的，张豪已经有了接受任重道远的态度。 晚上，乡里发来信息通知张豪和孔支书明天去政府开会。 会议主题“针对万灵乡实际情况开展精准扶贫计划”。 信息上还说有县里的领导会莅临指导。 张豪充满了期待。 希望能为万灵村争取到好的发展项目。 夜深人静，窗外楼房的灯光已灭，十一二点村民们都上床休息了。 张豪独自一人出了门，又到了村口的土地庙，这次是认真的拜了一拜。 “土地老儿，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恩情！”张豪心里默念着。 同时也为村民们祈福，希望今年的玉米能够像王大爷家一样大丰收。 按理说，土地老儿给了自己神力，该亲力亲为的，不过张豪晃眼一看。 整片整片的玉米地，少说也是上万亩，若是一个一个去摸，估计得摸到明年。 太不实际了。 下次最好是在村民们下地之前，把种子给摸一摸，想必也会有同样的效果。 拜完土地老儿，张豪回到村委会，年轻人精力充沛，特别是在晚上。 只要手机在手，再困再无聊也要无所事事的点着各种APP软件。 “叮咚～” 张豪正觉得无聊时，微信响了，点开一看，那个雷人的名字“那一夜的缠绵”发来消息。 【睡了吗？张主任，可爱！】 张豪回复道：【没了，准备睡了，明天上场开会！】 【你要上场啊，能不能去超市给我买一下创可贴？我发红包给你。】 还没等张豪回复，赵小倩就把红包发了过来。 点开一看，50块！好像有点多了。 张豪不解，问道：【用不了这么多，YN白药创可贴也就五毛一张！】 【笑哭，笑哭，笑哭！张主任，你是来搞笑的吗？我说的是七度空间！】 张豪看到回复，甚是尴尬，丢人丢大发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尬聊吗？ 最后张豪只好发了几个流汗的表情附带一句OK。 网络社会真是了不得，张豪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农村妇女会用这么前卫的词语。 …… 翌日，太阳东升，鸡鸣狗叫，五点左右天已经亮了。 八月的天，太阳还在北半球瞎晃悠，出来的早，村民们也是调好了生物钟，跟着起来了。 张豪细细洗漱一番，开会这种正式的场合还是严肃一点为好。 严肃就要从着装做起，不求光鲜亮丽，至少得整齐大方。 “突突突～” 片刻，外面传来了拖拉机的声音。 张豪探出头望了一眼。 孔支书招手喊道：“小张，走了！” “马上来，孔支书！”张豪下楼锁上了门，一跃而上坐在了拖拉机上。 到乡政府有十几公里路，这条路还没有铺上水泥，即便是拖拉机强悍的越野能力，也要赶上将近一个小时。 九点钟准时开会，到了场上差不多七点左右，吃点东西，还要交一些其他资料。 时间还是挺赶的。 孔支书是老司机，年轻时候开过大货车，小小的拖拉机在他手中如同玩具一般，信手拈来。 颠簸的道路在他眼中，也是如履平地！ 孔支书由于年纪大了，不适合再开长途，无奈放弃了货车司机的职业回乡当了一名村干部。 村干部一个月只有千多元钱工资，活在物价高的社会，根本不够开支。 既然开车的这门手艺还没丢，孔支书索性买了一辆拖拉机，干起了老本行。 工作闲暇之时，就在附近跑上一跑，周围几个村要是谁家修房子，都会让孔支书去帮忙拖沙拖水泥。 别人按200元一车算，而孔支书除去油钱了也就按200元一天的小工算。 为人热络，来事儿，自然深受村民们喜爱，还能照顾自己的家。 这个社会有个很浅显的道理，只要想活着，是饿不死人的。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力吃力，靠颜值也能吃饭。 但从未有过靠懒惰吃饭的。 村里有些老人的话说的很有道理，国家的政策再好也只能救急，发家致富还得靠自己。 当前就有少数老百姓产生了扭曲的依赖，总觉得国家亏欠他们的，应该拿钱支付他们的生活。 然而钱花完之后了？ 依旧穷困潦倒的活着，像这种人能生活在好的福利制度下是他们的福气，而贫穷永远是他们的悲哀。 也是国家的悲哀。 张豪对此认识很深，扶贫的重中之重在于调动村民的生产积极性。 而生产积极性的调动有个明显的指标，能产生合理的利益？ 之前万灵村最缺乏的便是从土地里生钱的法子，现在张豪双手的神力便是最有效的办法。 张豪急切需要得到老百姓的支持和信任。 …… 孔支书一路上带着笑脸和下地干活儿的村民打招呼。 村民们同样热情的称呼着。 张豪都看在眼里，心里很感动，一点一点的学习着前辈的可敬之处。 七点半的时候，到了场上，孔支书停下拖拉机和张豪一同在乡政府傍边的一家面馆吃了一碗面。 面馆外有一个宽敞的坝子，由于万灵乡的车站还在选地规划之中，这个坝子就成了临时的车站。 吃完面出来，两辆黑色的帕沙特开了上来，车上下来几人，西装革履，神情严肃，看上去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几人之中站在最中间的那个中年男人，身形高大，脚步声有力，估计年轻时从过军。 男人环顾周围的场景，摇了摇头，或是失望或是愧疚。 在张豪盯着此人的时候，听到了几声狗叫，是面馆老板养的一条狼狗，被铁链束缚着。 “叫什么叫？”其中一人愤怒的朝着狼狗吼道。 不料，狼狗更是气愤，活了好几年，还没人敢在老子面前凶，穿的人模狗样的就不得了了是吧？ 狼狗猛然一用力，挣脱了铁链朝着那些人冲了过去。 在场所有人都被吓的不轻，顿时散开了。 这个场景把人性的自私演绎的淋漓尽致。 刚刚还围绕着壮硕的男人阿谀奉承讨好的那些人，一见恶狗袭来，全都散开了独留他一人纹丝未动。 男人瞪直了双眼盯着狼狗，狼狗停在了他的面前，做出进攻的姿势不停的狂吠。 0007 开会 “汪汪汪～” 狼狗不敢轻易进攻，它在掂量着眼前这个魁梧男人的实力。 能不能一口让他诚服，干翻他？ 狼狗从男人的眼神中仿佛看到了这场斗争的结果，并不理想。 “大黑，回来，别乱叫！” 饭店老板招呼着，生怕狼狗扑了上去。 这一口要是咬下去，去医院打一针狂犬病育苗得他卖半个月的面条，属实不划算。 老板最担心的是那个淡定男人的身份，看上去是个当官的，而且还不是小官。 狼狗听见了主人的招呼，但心里属实不爽，奶奶的，平白无故被人骂了，还不能动口。 “老板，你怎么给它取名叫大黑啊？”张豪问道，并无心多管闲事。 一条黄色的大狼狗取名叫大黑，张豪只是是好奇。 狼狗听见了张豪的话，正好找不到出气的对象。 奶奶的，小娃，老子叫什么名字管你毛事啊？ 大狼狗二话不说，朝着张豪猛扑而去。 张豪眼睛增大数倍。 别啊，一个名字而已至于这么较真吗？ 快跑！ 等张豪反应过来，已经无处可跑。 一双凶狠的眼睛，锋利的獠牙离自己的身体不足十公分。 张豪下意识的伸出了双手掐住了大狼狗的脖子。 “这双手……太温暖了，为什么会这样？”狼狗闭上了嘴，黑黑的眼珠子变得玲珑剔透，像个小孩子一样。 似乎还带着些许感动。 “没错，他才是我要守护的主人！” 狼狗两只前蹄搭在了张豪身上，像个小姑娘一样撒娇，摇着尾巴，添着张豪的脸颊。 张豪依旧紧紧的闭着眼，刚刚饿狼扑食的场景把他吓的不轻。 周围的人感觉好生稀奇，恶狗一下子就变温顺了，没什么道理啊？ 此时，那个身材壮硕的中年男人走到张豪的面前关心问道：“小伙子，没事吧？” “没，没事！”张豪依然有些胆战心惊。 那些被狼狗吓散开的人又赶紧围了上来向男人问道：“刘局长，你没事吧？” 刘局长？ 面馆老板一听，浑身战栗，此人不仅是个当官的，还是局长级别。 谢天谢地啊！幸好这只蠢狗没有咬上去。 “刘刘刘刘……局长，对不起啊，我的狗没看好，吓着你了！”面馆老板紧张的道歉说。 刘局长面带笑容说：“我倒没事，以前在边疆当兵的时候，徒手擒过狼，一条狼狗不至于吓着我， 不过周边的居民可不一定，以后好好栓着，伤了人可就不好了！” 刘局长善解人意，言语亲和，时刻为民着想，是个好官。 张豪和刘局长对视而笑，也没说什么。 刘局长离开后，张豪再回过神来想刚刚狼狗的事情。 大狼狗乖乖的蹲在自己的身边，摇着尾巴吐着舌头，一副受人宠爱的样子。 张豪盯着自己的双手。 是自己双手的神力吗？ 难道还能驯服野兽？ “大黑，去！”张豪试着伸手一指。 大黑“汪汪汪”的叫着就朝着张豪所指的方向跑了过去，然后又兴奋的跑了回来。 果然如此，这只恶狗已经被自己给驯服了。 老板一脸疑惑，弄不清楚状况。 老板上前问道：“小伙子，你是怎么搞的？为啥大黑听你的话？” 张豪笑着回答说：“或许是因为我属狗吧！” 属狗又不是狗，难道心灵相通不成？ 对于张豪的这个答案，饭店老板表现出一副嫌弃的模样。 老板将大黑重新栓到了铁链上，这次勒的更紧。 “走了，小张，去扶贫办交个资料，然后开会！”孔支书看了看时间说。 张豪跟着孔支书而去。 “汪汪～哼～”大黑不停地叫着，声音不再那么凶猛，反而是一种不舍离别的凄凉。 张豪回头朝着大黑挥了挥手，大黑摇着尾巴原地转圈，最终张豪的身影在它灰色的视野中消失。 “叫什么叫？信不信老子打了你吃狗肉？”老板一边忙活着，一边招呼。 显然他对大黑是没什么感情可言的，不过把他用来看家罢了。 …… 孔支书和张豪到扶贫办交了一些贫困村民的资料，然后跟随着乡政府其他员工一起上了三楼的会议室。 今天的会议很重要，万灵乡八个村委会的成员来的差不多了。 依次签到后找到了自己的队伍，严肃安静的坐了下来。 大会议室保持着肃静，在坐的都将目光转向了从门口步入的几位领导。 带头的是万灵乡的乡长李世林，今天的扶贫工作大会由他主持。 待各位领导入座后，李乡长扫了一眼，人虽没来齐，但也不少。 李乡长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他并不喜欢点名来约束各位村组干部以及政府职工。 全凭自觉。 既然在拿这份工资就该做好相应的事情，不然心里有愧，有愧于共和国，有愧于广大百姓。 可以有急事请假，但绝不允许无故缺席。 “喂，喂～”李乡长试了一下话筒讲道：“大家上午好，今天召集各位一起针对万灵乡的具体情况展开研讨， 把扶贫工作落到实处，让百姓们享受到实实在在的优惠， 今天出席会议的有县农业局刘东刘局长以及大东南农贸有限公司的总经理杨川同志！” 啪啪啪～ 李乡长介绍完，下面掌声如雷。 “下面请刘局长作具体阐述！” 张豪将视野转移到了那个壮硕男人的身上。 刘局长润了润喉，开口说：“各位同志大家上午好，讲正事之前，允许我先转达周书记的几句原话： 太阳都没晒一下，土地都没摸一下，算什么基层工作？扶贫扶贫，不是让我们坐在办公室吹空调啊，同志们，要把它当作一项艰巨的革命！” 刘局长转述完周书记的原话，有不少职工低下了头。 至于什么原因？想必他们心知肚明。 张豪猛烈的拍着手掌，这几句话像是座右铭一样立马刻在了心里。 刘局长看着下面不少惭愧的模样，继续说道：“当然，其中也涌现出了一大批实干，吃苦的同志，在此特别要提一下一位年轻人，万灵村的村官张豪， 想必各位都见到了那个举世震惊的南瓜吧？政府需要这样的同志，百姓需要这样的干部，融入百姓，不卑不亢，与民同吃同住！” 一席话让张豪满脸羞红，愧不敢当啊！ 张豪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0008 一鸣惊人 张豪低下了头，他能感觉到来自东南西北各个方向的眼光。 本来没几个人真正认识他的，不料孔支书伸手拍了拍张豪，目光便聚焦在此。 “张豪同志？谁是张豪同志？请站起来让大家认识认识！”刘局长说。 张豪心里紧张，本来随口一说想为自己在村民面前挣点面子，不曾想到牛13吹大发了。 无奈，领导都发话了，不站起来好像有失礼仪。 同志们，我真不是要炫耀自己的啊，请理解理解。 张豪一边默念着，一边给在坐的同事们鞠躬，以示谦虚和尊敬。 “这个小伙子很不错，知礼数，有勇气！”刘局长夸奖道。 刘局长一见张豪便认出了他就是那个徒手制服恶狗的年轻人，不由得要称赞一番。 “同志们，我们的干部队伍需要张豪这种年轻人，张豪同志，来，上台讲两句！” 我的个神啊！ 张豪目瞪口呆，这是要闹哪样？ 真不想为此出名啊！ 张豪回身看了看孔支书。 孔支书笑着说：“去吧，没事，谈谈你的感受！” 从坐位到台上的十几步，张豪走的并不舒坦，反而是有些发麻和颤抖。 第一次上台讲话难免会紧张，何况还是在这么重要的会上，在县领导面前。 就差没尿裤子了。 啪啪啪～ 下面孔支书带头为张豪鼓掌。 张豪深深吸了一口气，要说感想还真有一些。 不过一时很难组织语言，况且在这种场合要是说过了头，以后没有实际做到不是打自己脸吗？ 不能再吹牛13了。 在万众瞩目下，张豪开口说道：“各位前辈，各位领导，很荣信能与你们一起交流学习， 对于目前的工作，我很满意，我将把自己的青春奉献给共和国的扶贫事业， 作为一名基层工作者，我严格要求自己做到一条标准， 绝不多拿一分钱，绝不少做一件事！ 谢谢！” 说完，张豪陈恳的鞠上一躬。 “好，很好，好一个绝不多拿一分钱，绝不少做一件事！”刘局长听得异常激动，不断地拍着手说。 啪啪啪～ 下面又是一阵掌声。 张豪的几句话引起了强烈的反响，特别是乡政府的领导和职工们对他刮目相看。 “这个年轻人还真不错。” “孔支书，你算是捡着宝了！” …… 下面议论纷纷，赞赏不觉。 只有孔支书才知道张豪在村里所受的委屈，想起都有些让人心酸。 张豪下台时，脚步是坚定的，面色是从容的。 刚刚在台上所说的一字一句都要经得起实践的检验，他知道这条路任重道远。 张豪坐下后，孔支书依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的，小伙子，我陪你一起干大事！” …… 张豪的讲话很鼓舞人心，刘局长也对万灵村的扶贫工作充满了信心。 只要有脚踏实地干的队伍，何愁没有脱贫积极性的百姓。 会议继续。 刘局长对目前万灵村存在的问题以及困难做出一一阐述。 阐述完实际情况之后，刘局长对身边的人介绍道：“各位同志，坐在我傍边的这位是大东南农贸有限公司的总经理杨川杨经理， 他今天就是为万灵村的农业发展而来的，下面请杨经理具体描述！” 杨川接过话筒讲道：“各位领导，村组干部大家上午好！ 针对万灵村具体情况和地理优势，公司决定在万灵村八个村开展种植油茶的计划！” 一听到产业项目，下面顿时来了兴趣。 杨川继续讲道：“此次计划初步规划一万亩，当然老百姓们愿意，可以无上限的增加！” 张豪也听说过油茶的经济价值，油茶出油还是比较可观的。 精油在市场上能卖到八十元一斤，粗油也能卖到五十。 种油茶所产生的经济价值是种玉米的数倍。 若是真能成功种植，村民们的收入也会翻翻，再加上自己手上的神力护航，发家致富不是没有可能。 张豪看到了脱贫的希望，但是有句老话说的好，无商不奸。 大东南农贸算是一个大公司，不可能平白无故施舍给村民，还不如去做慈善，大费周章搞什么产业？ 张豪一心想着村民的利益，开口问道：“杨经理，你能讲讲利益分配吗？” 杨经理笑着说：“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讲的，公司的初步计划如下， 其一：油茶的种植由公司免费提供并且看护五年。 其二：五年看护期间可以是当地村民来看护，公司将给予合理的报酬！ 其三：五年之后所产生的经济价值百分之三十归村民，百分之七十归公司所有。” 张豪听后，有些不满，百分之三十有些太低了。 “杨经理，我觉得老百姓的比例应该再上调一点！”在张豪没有开口前，刘局长率先提了出来。 杨川是个久战商场的商人，他知道会有讨价还价的结果出现，所以故意将公司的比例提到了一个可以调整的高度。 杨川笑着说：“刘局长一心为百姓着想，我敬佩不已，这样吧，公司再让出十个百分点！” 让出十个百分点！ 老百姓就站到了百分之四十，下面很多村组干部已经开始点头了，觉得此事可行。 张豪任然觉得村民们的比例还是低了。 “杨经理，万灵村种植条件优良，收获的油茶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是可观的，所以还能不能将村民的比例再往上调一点？”张豪站起来发问道。 所有人的视野再次聚焦到张豪身上，有人感觉张豪有些贪得无厌了。 刘局长，李乡长都笑了，敢于为百姓争取利益的干部是值得培养的。 “你想怎么分？”杨川反过来问，语气明显没有刚刚热情。 “依我看，村民们百分之四十可行，但是还得拿出百分之十一放在集体经济里面，作为可持续发展资金！” 张豪说完，所有人震惊。 刘局长不禁赞叹这个年轻的眼光看得很长远，完全吻合了当代科学发展观的主题。 如此一来，村民获得了百分之五十一的比例，要是按股份来算，村民站主导地位。 而且有了可持续发展资金，以后发展其他产业也有了资金来源。 “我觉得小张的提议很好！”刘局长亲切的称呼道。 李乡长也非常赞同，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张豪，连翻点头。 杨川的脸色并不好看。 …… 司马迁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各位请用推荐票砸死我吧，让我死的比泰山还重。 0009 下村考察 杨川这张老脸就是大东南农贸有限公司的门面，现在的状况有些尴尬。 完全没想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冒出来插了一脚。 若是不答应，公司以后说不定还落下个压榨老百姓利益的名头。 显然对长久发展不利。 会议现场也是热闹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都等着杨川的回话。 刘局长和李乡长更是亲和的盯着他。 杨川慢慢抬起了阴沉的脸，露出不怎么好看的笑容说：“张豪同志的提议很好，俗话说得好， 从人民群众中来，到人民群众中去嘛！我同意再让出十一个百分点！” 啪啪啪～ 杨川刚一说完，刘局长带头拍响了手掌。 杨川强颜欢笑，心在滴血，十一个百分点那可是不少钱啊！ …… 种植油茶的产业计划启动后，李乡长号召各个村组干部回村后认真详细的向老百姓们讲述其中的利益关系，调动大家的生产积极性。 一乡之长，能为百姓某福利，可不仅仅是政绩那么肤浅。 李乡长从心里讲，是希望万灵乡的人都好吃好穿的过着。 会议开到十一点半结束。 乡政府的伙食团忙的不可开交，十二点准时开饭。 李乡长让大家留下来吃完中午饭再走。 而刘局长迫切的想看到那个千斤大南瓜，还带了几位地质勘察的专家做实地考察。 “孔支书，张主任留一下！”张豪走到门口，李乡长喊了一声。 两人等着人散后，走到主席台前。 “小伙子，你刚刚那句话真是感人肺腑啊，好好干，前途无量！”刘局长拍着张豪的肩膀说。 “谢谢领导夸奖，本职工作，应该的！”张豪谦虚的回复道。 “孔支书，刘局长想到村里看看，麻烦你带个路，我下午有个会，就不一同前去了！”李乡长嘱咐着说。 “放心，陪同领导视察应当的！”孔支书笑着说。 “诶，别当视察，我就是去看看稀奇，哈哈哈！” “孔支书，我也想去你们村看看！”杨川冒出来说。 “好啊，欢迎欢迎！”孔支书倒希望杨川还能在万灵村发展点其它经济产业。 为一方父母官，造福一方老百姓嘛！ 一群人谈笑着到了临时车站坝子。 “刘局长，你稍等，我去开车！”刘东的司机说。 “不好意思，刘局长，你们这车可能有点困难！”张豪提醒道。 “什么困难？” “进村的路坑坑洼洼的，车的地盘太低走不了！”张豪解释道。 刘东思考了两秒，的确是个问题。 “到村里有多远？”刘东问。 “十几公里！” “十几公里，嗯，也不是很远，差不多两三个小时吧！” 刘东一念，身边人脸色不好看了。 十几公里，两三个小时？ 那不是要步行前往吗？ 果然，刘东开口说：“走路去吧，早点去，早点回！” 刘东身边的人个个表情哭丧，当过兵的就是不一样，老当益壮，精神气质完全不同。 其他人也没有办法，摊上这么一个头脑发热的领导，只能跟着吃苦了。 孔支书说：“刘局长，我开拖拉机来的，车嘛，没有你们的高级，但是走烂路是没问题的，就是有些脏！” 刘东转头对着身边人一笑，“好啊，拖拉机好，这东西我没少坐，七十年代那会儿，东北生产的解放牌拖拉机了不得， 爬坡山坎，山川沼泽，性能比军用悍马都要好！” 听到这话，杨川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自己正好也有一辆悍马。 经刘东这么一说，还不如国产的拖拉机。 庆幸今天开了一辆奔驰。 不过奔驰E级底盘太低，进村比较难了，不得不跟着刘东一起坐拖拉机。 “刘局长，请！”张豪主动的将副驾驶的位置让给了刘东。 毕竟是大领导，而且年纪也大了，得照顾照顾。 刘东也没推迟，尽管坐位上很多灰，一屁股就坐下去了，顾不了那么多。 反而是手下的人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又是拍灰，又是拿出纸来垫在屁股下面。 杨川身上可是一身的牌子货，心里各种不是滋味。 刘东回头看他一眼问道：“杨经理，还行吗？不行我两换换？” 话都在这份儿上了。 能说不行吗？ 杨川装作无事，一屁股坐在了拖拉机的尾箱里，一脸苦13样。 张豪最后一个上车。 “突突突～” 拖拉机转了起来，喷着浓浓的黑烟。 行径百来米的时候，张豪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赵小倩让带的东西忘了。 答应人家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是张豪的为人准则。 “孔支书，杀一脚，我还有点事！”张豪喊道。 孔支书将拖拉机停了下来，回头问道：“什么事儿啊？” 张豪没有问答，一下从拖拉机跳了下去。 猴急猴急的往超市跑，边跑边回头说：“你们先走，我一会儿来追你们！” 不料，过于着急，没看路，一扑爬摔在了地上，衣服也沾满了泥巴。 “哈哈哈，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急！”刘局长笑着问：“小张，没事儿吧！” “没事儿！”张豪卯足劲跑到了超市。 寻找创可贴。 一阵忙活过后，算是见到了东西，但没有赵小倩所讲的七度空间。 管不了那么多了，能止血就行，随便拿了两盒苏菲到前台结账。 老板娘意味深长的看了张豪一眼。 “嘿嘿，给别人带的！”张豪尴尬的笑着。 老板娘用白色的塑料袋给张豪装好，找了零钱。 “有没有黑色的袋子？”张豪问。 老板娘笑了，估计是个青钩子娃娃，有点不好意思。 可是黑色的袋子还真没有！ 无奈，张豪只好提着创可贴一阵飞奔去追赶孔支书的拖拉机。 要是追不上，就得走上两个小时回去了。 白色袋子随着张豪的狂奔在半空中舞动。 不免有人见此发笑，还以为男人来事儿了。 看把他急的，不疼吗？ “孔支书等等我！”总算是赶上了。 孔支书停下了拖拉机。 “慢点，不急，我们等你！”刘局长关心说。 张豪喘着大气爬上了车。 其他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累死累活的就为两盒卫生巾？ 再说也用不上啊，买来干什么？ 0010 马路的事 “张主任，你买这个干什么？”杨川有些嘲讽的问。 “村头老王家的儿媳妇儿让帮忙带的！”廖毅爽快的说，心里没其他想法。 “哈哈哈，张主任对村里的妇女挺友好啊！”刘东的手下笑着说。 “妇女之友～哈哈哈！”有人跟着符合起来。 最近几年网上传出了不少关于村干部和农村妇女见不得人的事情。 张豪从他们的语气中明显感受到了恶意，把自己也当成了那种无组织无纪律的畜生干部。 张豪无言应对，一脸的尴尬。 听到这些话，刘东有些不高兴了，板着脸回头批评道：“能不能好好说话，一个个别的没学好，阴阳怪气的！” 众人亏欠的低下头。 不就是帮住妇女买一些日用品吗？ 非要搞点什么事情出来。 本来简简单单的一件事，一传二，二传一百，最后荒唐不堪。 刘东行伍出生，最憎恶的就是胡乱揣测，以讹传讹。 不过既然事情点到这里，刘东顺便提醒了一句：“张主任，别听他们胡言乱语，做人啊，心如明镜，不怕别人说！” 不愧是老干部，说话很有技巧，即批评了造谣的属下，又提醒了年轻人。 “刘局长，你放心，我一定严格要求自己，遵守组织纪律！”张豪立马表明态度。 刘东满意的点了点头。 气氛也随即安静下来。 “咚咚～” 一个不注意，拖拉机磕到了石块上，猛烈的摇晃了两下。 孔支书有条不紊的快速转动方向，将拖拉机给控制住。 尾箱之中也是人仰马翻，那些爱干净的人和杨川弄得满身灰土。 这种时候，还顾不上自己，领导的安危最大，异口同声向刘东问道：“刘局长，你还好吧？” 刘东拍了拍身上的灰，大笑起来：“刺激，刺激，要我说啊，城里的路就是太平坦了，不适合你们这些年轻人走！” 此话的深意不难理解。 不过年过五十的人了，也是厉害。 提到马路的事情，孔支书看到了机会。 村民们对这条路的期望可以说是等到花儿都谢了，鸟儿又来了，花儿又开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这条路三年前就有过规划，年底就铺上水泥。 可是！ 哎…… 一言难尽。 孔支书开口说：“刘局长，让你受惊了，哎，这条路真是……不好走啊！” 孔支书在说的时候，故意无奈的摇了摇头。 要说老皮说话还是厉害，尺度掌握的刚刚好，只要把意思传达出来就点到为止。 刘东混迹官场几十年，这些话他能听不明白吗？ 本来公路的事情按理说和他八竿子打不着。 可是一想，这次考察是周书记亲点的，群众的心声不得不听啊。 刘东问：“孔支书，你给讲讲这条路是怎么回事？” 孔支书笑了，定要抓住机会，好好描述一番。 “这条路修了十几年了，是万灵村出门的唯一通道，三年前有过规划，讲的是年底就动工，当时石厂都来看好了， 可后来就没动静了，一直拖着，我去乡政府问过，说是当初中标的那个公司好像出了些问题被查了， 交委暂时搁置了规划，把钱也收回去了！” “那个公司我听说过，的确有些问题，不过十几公里水泥路的路程也用不着招标这么麻烦，每年财政也会拨一些道路建设的款项吧？”刘局长说。 “还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这条路当时规划的是一条二级公路，从万灵村关门岩下去经过两个乡镇直接通往县城！”孔支书说。 刘东听完点点头，此事有些棘手啊。 “孔支书，这件事我会回去向周书记反应的，既然有规划，我相信上面会尽快给出解决方案！”刘东说。 “那就感谢你了，刘局长，村民们可是盼星星盼月亮都盼着这条路啊！”孔支书包含热泪的感谢道。 要想富，先修路，这个道理放在那个年代都成立。 张豪仔细的听完孔支书和刘局长的讲话，学到了不少。 怎样向领导诉苦将百姓的心愿转达？这是一门技术活。 俗话说今日留一线，他日好相见，得掌握好尺度。 一路闲聊着，时间过得很快。 一点左右到了村委会，孔支书停下了拖拉机。 尾箱里面的人跳了下去，舒展身体，腰酸背痛。 真是得罪了亲娘啊，杨川作为一个大公司的老总，何曾受过如此待遇。 “刘局长，杨经理，上面请！”孔支书邀请道。 一行人走到了村委会门口。 所有人不禁长大了嘴，特别是刘东，看到旁边墙上靠着的那个南瓜目瞪口呆。 我的妈啊！ 刘东回头问道：“小张，真是你种的吗？” 牛13都吹出去了，不能认怂。 张豪理直气壮的点了点头。 刘东任是不敢相信，走上前仔细摸了一番。 是真的南瓜！ 触感假不了！ “你们快去好好勘察一下当地的土壤水质！”刘东对带来的几个年轻专家说。 几人提着工具箱而去。 “孔支书，你召集村民们来村委会坐坐吧，我也听听老百姓的心声，顺便让杨经理讲讲种植油茶的事情，多沟通沟通！”刘东说。 “孔支书，一队我去吧！”张豪说。 万灵村一共八个生产队，一队就在周围，一队队长就是赵小倩的爹王大爷。 顺便给赵小倩带的东西送去。 孔支书点头说：“其他几个队，我来打电话！” 说完，张豪朝着村头敢去。 不知怎么的？有种莫名的兴奋。 王大爷家门前，王童骑着爷爷做的木马玩耍着。 一见到张豪，兴奋的跑了上去。 “张叔，买了什么好吃的？” 王童充满期望的从张豪手中抢过了白色的塑料袋。 翻开一看。 一脸嫌弃！ 这东西好像不能吃。 赵小倩从屋里走了出来，面露微笑。 一日不见，似隔三秋。 “回来了？”赵小倩温柔的说。 “嗯，你要带的东西在这里，超市没有那个牌子，我随便拿了两盒！”张豪含蓄的说。 “没事，都一样！”赵小倩接过塑料袋看着张豪身上一身泥土，关心的问：“怎么搞的？快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张豪瞬间红了脸。 是不是过于热情了？好像有些不妥。 张豪连忙拒绝道：“没事，我自己回去搓一把就行了，热天的衣服好洗！” 总是在恰当的时候王大爷抽着烟杆从屋里走了出来！ 0011 问题有点严重 “哼～” 王大爷吐着烟雾咳嗽了一声，提醒张豪和赵小倩注意自己的言行。 赵小倩低着头朝着王童走去。 张豪有些尴尬，面露笑容走到王大爷面前说道：“大爷，今天县里来了领导，孔支书请你过去坐坐！” 王大爷眼神一愣，正愁找不到人提马路的事情。 “来的什么领导？”王大爷问。 “大领导，农业局的刘局长！” “走，带我去！”王大爷将长烟枪放在了院坝外的木凳上，急急忙忙的拉着张豪往村委会赶。 孔支书相继给其他几个村打了电话，队长和村民代表陆陆续续赶来。 万灵村的居民分布相对比较集中，最远的八队到村委会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 现在人行便道修好了，来往更加方便了。 王大爷在路上遇到了李大爷。 两人算是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在村民中也算是表率。 只要王大爷一提，李大爷绝对毫无顾忌的配合。 两人一见，王大爷就说：“老李头儿，待会儿一定要提修马路的事情，记到起，不然又不晓得拖到撒子时候！” “放心，老王，你说撒子，我绝对配合！” 两人紧锣密鼓的商量着。 张豪感觉刘局长可能会遇到些麻烦。 张豪又不敢将孔支书已经提过此事的事情讲出来。 一是这条路对村民们来说太重要了。 二是本来自己在村民眼中的映像就不好，好不容易和王大爷关系进了一点，要是关于马路的事情再说错话，之前的努力就付诸东流了。 张豪只是一路跟随着，闭口不言。 看着赶来的村民代表们，微笑迎接。 陆陆续续加起来一共来了将近三十人，基本都是中年以上的年龄。 张豪招呼着大家进了一楼的会议室。 村委会的会议室不大，是两间办公室改建的。 政府拉来了一些桌子凳子凑合着摆放，能容纳五十人左右。 会议室前排摆着一个长桌子，当作主席台，平时开会，张豪和孔支书就坐前面。 当然，比起政府的主席台是天壤之别。 农村嘛，只有这条件。 再说，弄得太好，村民们反倒是看不下去了，总觉得高人一等一样。 …… 人数到齐，全部就坐。 咿咿呀呀，叽叽喳喳的讨论声那是肯定有的。 老百姓认为既然是开会，就是来说话的嘛，所以他们放开了嗓门讲。 偶尔还能听到回音。 几个生产队队长坐在第一排，近距离接触县里面来的大领导。 他们把杨川误认成了刘局长。 也不奇怪，听说是来的一个局长，穿着肯定是上档次的。 刘局长平时穿着很低调，舒服就行，但气质上远远压过杨川。 “孔支书，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开始吧！”刘局长在孔支书耳前轻声的说。 孔支书点点头，随即招呼道：“请各位保持安静，今天来村里视察的是县农业局的局长刘东同志，还有大东南农贸有限公司的杨总专门为我们村产业发展而来，请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欢迎！” 啪啪啪～ 掌声如雷，络绎不绝。 杨川听到杨总二字，自然而然的显出该有的本色，正了正衣服。 不料，大家没怎么看他，让他有些尴尬。 村民们没想到的是，大领导穿的这么朴实，看起来和自己也没多大区别嘛！ 好官！ 一定是清官！ 现在的人都喜欢以貌取人，有时候直接通过着装就能在心里确定此人的好坏。 刘局长给村民们的第一映像还不错。 “下面请刘局长讲话！”孔支书主持会议说。 啪啪啪～ 又是一阵掌声。 “各位同志大家中午好，天气有些热，打扰大家了， 我受周书记指示亲自来万灵村看看大家， 不用太严肃，当作家常，我们在一起聊聊，聊聊生活，聊聊困难，聊聊心！”刘局长言语亲和的说。 刘东的话让下面坐着的人不免激动起来。 周书记！ 那可是整个彭江县的第一把手！ 他心系民众，挂念着万灵村的村民，能不激动吗？ 王大爷举手站了起来。 “大领导，那就有我先来说两句！” “大叔，你请讲！”刘东尊称道。 “大领导，我要说的事情是整个万灵村目前最大的事情， 我们都是农民，大半辈子都和土地打交道，吃的是从土地里来的，穿的用的都是从土地里来的， 我们很满足，日子还能过，也不祈求穿金戴银，只希望上面拿点钱出来帮我们把这条路好好修一下， 大领导，你是真不知道，这条马路是真不好走啊，一下雨稀浓烂洼的，穿着筒靴鞋就像下田一样！” 王大爷振振有词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引来了阵阵掌声。 孔支书闭着眼睛都知道村民们会提这件事情。 他没有刻意阻拦，干脆让村民们多说一点。 描述的越心酸，说不定效果越好。 “这位大爷说的很好，马路的事情……”刘东刚刚接过话就被李大爷给打断了。 李大爷说：“大领导，我是个粗人，我也不怕得罪人，反正这条路不修好，上面说什么我们也不会相信， 路修好了，一切都好说！” “对！” “MMP，不把路修好，一切免谈！” 众人起哄，会议室嘈杂不堪，甚至有人骂了脏话。 但是刘东没有生气，村民们的情绪，他能理解，因为路况的糟糕程度就摆在眼前。 作为一个当官的，连实际问题都不敢承认，还能帮助老百姓做什么？ 老百姓可不需要忽悠人的干部。 刘东从村民们的情绪中，逐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刘东思考了一下，开口说：“大家安静一下，在来的路上，孔支书已经向我反应了这个问题，我很能理解大家的情绪， 之前在这件事上出了一些问题就被搁置了，但一直这么拖着就是我们工作的失误，我现在立马打电话给周书记，看他怎么说？好不好？” 村民们看得出眼前这个大领导是个讲道理的人，也就没过多为难。 刘东立马拨通了周书记的电话。 “喂，老刘，你是给我报喜还是报忧啊？”周书记电话中问道。 刘东开的免提，确保所有人都能听见。 “书记，还真没喜事向你报告，我现在就在万灵村的村委会，遇到了一些问题。”刘东说。 “是村民的问题吗？” “是！” “那就想办法解决啊，发现问题就要解决问题！” 0012 激动 “书记啊，这件事我是真做不了主！”刘东无奈的说。 听刘东的语气，周书记猜到一二。 当前农村两大工程便是扶贫和人居环境改造。 人居环境改造最重要的就是修路。 刘东前往正是为产业发展而去，他都做不了住的事情必定就是修路了。 “可是公路的事情？”周书记问道。 所有人立马睁大了期盼的双眼。 “书记英明，正是此事……”刘东将公路的详细情况一一阐述清楚。 电话中，许久没有回应。 村民们的脸色微变，有些失望。 片刻，周书记总算开了口：“老刘，让村民们放心，我立马联系相关部门解决此事！” “书记，大家都听着了，你亲自给他们讲吧！”刘东开大了声量。 “各位万灵村的村民，让大家等久了，首先没有立即解决问题就是我们的失职，在此我向各位道歉， 请大家耐心一点，二级公路是一个大项目，还需重新招标，规划，看地，相关安全检测……等等一系列的事情需要解决，但是我向各位保证，在明年开春之前一定动工！” 周书记说完，所有人撑开了笑容，很朴实。 虽然还要等上半年，但总算是有盼头了。 烂路都走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半年。 再将就将就。 一下子，村民们都敞开了心扉，刚刚那些恶言非语消声若即了。 “感谢书记，感谢书记！” 一声声感谢通过电话传到了周书记的耳朵里面。 作为一名地方父母官，还有什么比老百姓的高兴更值得兴奋的了？ “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周书记说。 “书记，还有什么指示吗？”刘东准备挂掉电话。 周书记突然想起来一事，问道：“老刘，你见到那个南瓜了吗？” “见到了，是真的，张豪这个年轻人是真不错！”刘东看着门口站着的张豪说。 “好，张豪在现场没有？” “在！” “让他接一下电话吧！” 刘东慈眉善目望向张豪，挥了一下手，讲道：“小张，你过来，书记想和你聊几句！” 张豪瞬间傻了。 书记要和自己聊几句！ 无论是批评还是指正，都是莫大的荣耀啊。 张豪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食指指着自己问道：“刘局长，你是在叫我吗？” 刘东笑着点了点头。 张豪这才激动的走了上去，双手都差点没捧住电话。 一脸茫然，不知道说些什么，表现得非常紧张。 张豪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的说：“书……书记，我是张……张豪！” “哦哦，小张啊，怎么变得结巴了？” “书记，我一紧张，就这样！”张豪深吸一口气，放松下来，露出了笑容。 “哈哈哈，紧张什么？年轻人，我有不吃了你！”周书记也开玩笑说。 “书记打趣晚辈了！”张豪表现得非常尊敬。 “小张啊，基层工作艰苦，我希望你能把种南瓜的劲儿也拿出来帮助万灵村的村民们脱贫致富！” 周书记的话，让张豪有些惭愧。 种南瓜根本就没用什么劲儿，只是随便的摸了一把而已。 若是以这样的心态去工作，太对不起组织的重视，对不起当地的村民了。 哎， 自己吹出去的牛13，还得自己付诸行动来扛着。 就算是千斤重量也得往自己肩上放。 张豪一咬牙，回答道：“书记放心，我一定谨记使命，做好本职工作！” “好，很好，这三年在村里好好干！前途无量。” 周书记此话另有一层意思，孔支书和刘局长都听出来的。 三年后，周书记是想将张豪往县城里调，是多少基层干部梦寐以求的事情。 张豪似乎没听出来，任是礼貌的回了一句：“谢谢书记的教导！” 挂掉了电话。 此时，村民们看张豪的眼神变的耐心了。 书记看重的人，或许没那么糟糕不堪。 或许对他的看法太片面了。 村民们开始有了这种想法。 村民们同样对张豪施与善意的微笑。 没错。 用施与这个词语一点也不为过。 张豪看着一张张淳朴的脸上挂着笑容，激动的情绪一下冒上了心头。 张豪跑出了会议室到洗漱台前，流下了那几滴在会议室没好意思流露出来的心情。 刘局长笑了，果然还年轻，没经历过大风大浪，书记的几句鼓励的话就让他感动不已。 现场或许只有孔支书能理解张豪的此刻真实的心情。 …… 马路的事情刚说完。 刘东派出去勘察水土的专家赶了回来。 一脸笑意，勘察结果应该很理想。 “趁着大家都在，你们汇报一下结果吧！”刘东对几位专家摊手说。 专家就是专家，说话做事比较木讷。 刘东让他们汇报，他们就如实汇报，也没开场白，直接就来。 其中一个专家站出来说：“我们分别找了八个地方进行勘察，归纳总结得出， 村民们正在耕种的土地矿物质，有机质含量较高，特别是腐殖质的比例比一般土地都要高，土壤中还含有大量的微生物群……” 年轻专家口若悬河，在场的人一脸懵逼。 村民们根本不知所云。 这样质，那样质，说你MP些撒子玩意儿？ 刘东见此，立马打断了专家的话说：“说人话！” 专家停下了长篇大论，一句话总结道：“村民们耕种的土地异常肥沃！” 听到这个结果，刘东算是满意，土壤肥沃是能种出惊人农作物的基础。 也是村民们发家致富的有利条件。 但是，村民们却充满怀疑。 虽然无法从专家的角度来解析土壤，可每年都在土地里耕种，自家土地的好坏，还是有定数的。 谈不上好，也算不上坏。 不然也不会买抗旱抗风的苞谷种子。 现在来了几个专家说土地异常肥沃，村民们心里当让是高兴的，但是毫无根据可言啊。 难道是土地老儿显灵了？ 村民们唯有这么去想，因为从科学的角度完全说不过去。 还有前几天出现的超级玉米和千斤大南瓜难道也是土地老儿的恩赐？ 面对专家们的结论，村民们没有提出意见，他们安心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因为今年很有可能是大丰收。 此时，杨川心里有了鬼心思，若是将村民耕种的地也全部种植油茶…… 想想都有些兴奋！ 0013 村干部的自我修养 马路的事情暂时告于段落。 刘东趁着乡亲们热闹的劲儿，让杨川对油茶种植进行了详细阐述。 种植计划，种植规模，后续管理，利益分配，杨川讲的很清楚。 村民们也满意的点头，相互讨论着。 “好啊！国家政策好！” “农村的春天要来了！” “产业搞起来，我家老大也不用出门搬砖了！” …… 反响激烈。 当然，也有人对此持有怀疑的心态。 最近这些年，骗取国家扶贫款的事情时有发生。 一年前，在万灵村就有过，一个外地老板利用政策优惠来万灵村养牛。 牛圈倒是修好了，拿到国家补助之后便逃之夭夭。 连根牛毛都没剩下。 王大爷对此印象深刻，因为当时修牛圈就是征用自家的地。 王大爷第一个站出来问道：“大领导，今天你也在这里，我只想问一句，油茶项目到底靠不靠谱？” 一听，李大爷似乎想起了养牛的事情，跟着符合道：“大领导，我们可不希望几年之后，只有一个空牌子挂在村门口！” 面对乡亲们的质疑声，刘东不禁有些生气。 刘东最憎恨这种歪风邪气，要是倒回几十年，非枪毙不可。 到最后吃亏的还是老百姓。 刘东转身看了杨川一眼。 杨川心领神会，开口说：“乡亲们请放心，我以大东南农贸有限公司作担保，若是现欺了骗乡亲们的利益，乡亲可以去法院起诉，用公司的财产来弥补大家的损失！” 此话说出来，稍微安定了村民们忐忑的心。 “好，有这句话就行，我在半山腰还有八十亩地，全部拿出来种油茶！”王大爷爽快的说。 “我有一百亩荒地！” “我有五十亩！” “我有三十亩！” 会议室再一次热闹了起来。 “大家别慌，都听我说，油茶种植时期在十月份到十二月初， 乡亲们下来之后，把自己可以拿出来的地到村委会登好记，五年后公司也会按照登记的规模来分配利益， 此事就麻烦孔支书和张主任了！”杨川委托到。 张豪点了点头，本职工作，理所当然。 杨川嘴上说得冠冕堂皇，而在他心里，对村民们拿出来的地是有些不满意的。 大多是没有耕作的荒地，当然退耕还林的不能再用了。 这些荒地，要么光照水分条件不好，要么土壤肥力欠缺。 直接影响到种植效果以及榨油的质量。 花了大量精力物力，杨川当然希望生产出来的都是市场价格为八十块的精油。 甚至更好。 正好听了刚刚专家的土壤研究报告，一个正常的商人思维都会瞄准更好的地。 杨川是个聪明人，在会议室待了一会儿，见识到了人民群众的力量。 若是以同样的条件提出来租用村民们耕作的地，想都不用想，定会被一通臭骂。 到时候不但谈好的计划要搞丢，也损失了公司的面子。 所以这种事还得私聊，只要找对人就行了。 杨川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孔支书和张豪。 “刘局长，还有什么事情吗？”杨川问。 “没什么事了，和乡亲们聊聊家常，你忙吗？杨经理！” “不忙，你忙，你和乡亲们好好聊，我找孔支书和张主任谈谈产业的事情！” “好，你们去吧，我再坐坐！”刘东笑着说。 会议室有些嘈杂，不是谈事的地儿。 孔支书和张豪邀请杨川上二楼商谈。 孔支书打开办公室的门，屋内简洁大方。 墙上挂着相关规章制度，靠近窗前有一张黑色的办公桌，办公桌上竖立着两面国旗。 桌上还有一台电脑，由于条件艰苦，今年才在万灵村修建了移动基站。 少数村民脱离了没有网络的时代。 电脑对于孔支书这个年轻段的人来说，最有趣的无非是下下棋，斗斗地主。 多数时间是用于学习远程教育党课，提升一个村干部的自身修养。 “杨总，你请坐！”孔支书顺手抹了一把凳子上的灰，笑着说。 比不得政府，办公室只有几根脱了油漆的木凳子。 油漆都被村民们的屁股给带走了。 杨川扫了一眼，确实有些艰难，他并没有表现出嫌弃的模样，因为有求与人，放低身段是必须的。 张豪关上了门。 这个举动，杨川笑了，他以为张豪是个很懂事的人。 其实张豪只是觉得关上门稍微安静一点，说话都能听见。 杨川说：“孔支书，张主任，你们都是爽快人，我就直说了！” “杨经理，但说不妨，不必客气！”张豪摊手说。 “想必你们也清楚，生意人肯定是以利益为重，当然，承诺乡亲们的事情，我杨某人一定做到， 在此，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杨川迷迷糊糊的话，让张豪和孔支书有些疑惑，看不清楚他心里打的什么注意？ “杨经理，明白人说明白话，你直说吧！”孔支书说。 “好，痛快，我想把村民们耕种的地也全部承包下来！” 杨川狮子大开口。 张豪一听，立马否决道：“杨经理，此事不妥！” 从上次土地流转的事情，张豪吸取了教训，可不想再次被村民们当作恶人。 “小张，听杨经理把话说完吧！”孔支书说。 在他看来，只要能给予村民们合适的报酬且不让他们嫌下来未必不可做。 油茶和种植药材又有不同，看护标准就不同。 “孔支书眼光长远，这些耕种的地，我将会每户每年在给予两千元的补贴！”杨川说。 每户2000元？ 确定不是每亩地2000元？ 条件太低了，比药材公司给得还要低。 村民们肯定不会同意的。 再说把土地都承包出去了，岂不是废了土地老儿赐予自己的神力吗？ 张豪坚信，他能够帮助村民们创造出更高的经济价值。 “不行！”张豪和孔支书几乎同时回应道。 杨川又笑了，诡异谄媚的笑道：“诶，别这么快拒绝嘛，这样，孔支书张主任，我不会让你们白忙活的，每征一亩地我给你们每人一百块的工作经费，想想要是万亩地，你们可以得到一百万！” 一百万！ 数字有些震惊。 顿时孔支书和张豪眼神愣了一下。 就这一下，杨川仿佛看到了希望，他又笑了。 张豪立马回过神，告诫自己这种欺骗百姓的事情不能做。 再多的钱也买不来一个村干部的自我修养！ 0014 人情社会的说话技巧 张豪的脸色沉了下来。 孔支书看在眼里，在张豪准备开口拒绝杨川时，他先开了口，说道：“杨经理，此事我们尽力，能不能办成还不好说！” 张豪顿时傻眼了！ 在他心中，孔支书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难道是自己看走眼了？ 老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孔支书定是被一百万这个庞大的数字鬼迷心窍了。 张豪心里憋着一股气，出于给孔支书面子没有当场发泄出来。 毕竟他帮了自己不少忙。 孔支书看着张豪攥紧了拳头，恨不得揍自己一顿。 很能理解，年轻人，火气旺，难免冲动。 但人情社会是张豪必须去面对的，或许以后他会明白其中的技巧？ “好，孔支书爽快人，这样，我回去之后给你整两套沙发过来，装饰装饰办公室！”杨川一脸高兴站起来拍着手掌说。 孔支书脸不红心不跳，依然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回应道：“沙发就不必了，马路太烂，很难运回来！” “也对，孔支书，这是我的名片，下面有我的电话，那天进城了闹一声，我带你去happy，happy！” 杨川的一副嘴脸把张豪彻底恶心到了。 说完，两人继续有说有笑的出门而去。 孔支书回头喊了张豪一声：“小张，下来一起送送刘局长吧！” 张豪没有作出回应，板着脸跟着下了楼。 刘局长和带来的人站在村委会院坝外面等候着孔支书开拖拉机送他们上场。 “刘局长，以后常来啊！” “刘局长，要不吃了饭再走吧，我家婆娘手艺还不错！” “大领导啊，我书读得少，也不会说话，总之感谢你，非常感谢！” …… 刘东和村民们一一握手。 短短一个下午产生了一种不舍离别的情怀。 好像自己就是当地人一样，围着自己的都是邻里相亲，格外亲切。 孔支书和杨川下来之后，刘东看了一下手表，将近四点钟了。 上场还要个把小时，回城差不多还要两个小时。 天时差不多了。 “杨经理，孔支书，你们谈的怎样？”刘东问。 “非常愉快，我相信几年后万灵村在孔支书和张主任的带领下会焕然一新！”这些逢场作戏的花言巧语，杨川是张口就来。 “那就好，我们也算是不虚此行，孔支书那就麻烦你再送我们一程！”刘东说。 “必须的！刘局长，杨经理，请！” “又要坐拖拉机吗？”刘东身边的一个下属有些委屈的问。 显然是太年轻了，不知道怎么说话。 “怎么？不想坐？可以，我允许你走路回去！”刘东严肃的说。 那人一下闭上了嘴，不敢再有怨言。 在这一点上，杨川就表现的聪明很多。 逃不过的终究是逃不过，还不如给自己留点面子，所以他选择闭口不言。 结果还不错，刘东有些亏欠的对他说：“杨经理，今天倒是辛苦你了！” 杨川稍稍放低身子，微笑着回应道：“刘局长这是哪里的话？能为乡亲们做点事我也很开心！” 不管此话是否出于真心，终究是收获了刘东的赞赏。 …… 一行人在村民们的送别下走了下去。 刘东突然停了下来，他想起了一件事情。 回头望去，向站在后面的张豪挥了挥手。 张豪立即赶了上去。 刘东说：“小张啊，把你电话给我！” 啊？ 张豪顿时没反应过来。 要自己电话干什么？ 难道刘局长听到了什么风声？ 要查看自己的微信？ 完了完了，万一被他看见自己和赵小倩的聊天记录怎么办？ 其实真没有什么的，都是当下一些网络流行语而已。 不能当真啊！ 一下子冒出杂七杂八的思绪。 显然是有些心虚了。 “干什么了？让你那个电话啰啰嗦嗦的！”刘东批评着说。 “哦……好！给。”张豪畏手畏脚的拿出了自己刚买的全面屏变焦双摄手机递给了刘局长。 “哟，不错嘛！新款哦。”刘东打趣张豪的同时也拿出了自己的电话。 我去！ 居然是诺基亚老人机。 一个局长，条件不至于这么寒酸吧。 难不成是年纪大了，用不来智能机？ 刘东熟练的点开了张豪的手机，输入了一串电话号码。 刘东将手机递给张豪说：“好东西要学会珍惜，年轻人也不要过度沉迷于手机，并不是好事， 这是我的电话，那天进城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让司机来接你！” 张豪接过电话，甩了甩脑袋。 不会是做梦吧？ 刘局长的专职司机来接自己！ 简直不敢奢望的事情。 说完，刘东笑着转身离去了。 张豪回过神来，刘东已经坐上了拖拉机。 “刘局长，你慢走，路上小心点！”张豪连忙补回刚刚没有来得及说的送别话。 刘东冲他笑着挥了挥手。 “突突突～” 拖拉机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张豪已经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还站在村委会门口的村民们都慢慢的离开，趁着下午凉快一点，再下地干点活儿。 而此次离开，不少村民笑着对张豪告别。 并且亲切的称呼道：“张主任！”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今天整整一天，张豪收获的都是喜悦。 更让他坚定了当好一个领头人的决心。 不由得就就想到了孔支书对杨川的回话，心里又开始不爽了。 回到办公室，各种不适，看着墙上挂着的规章制度，越是毛躁。 不行，非得找孔支书问个清楚。 张豪一直站在村委会门口等着孔支书回来。 夕阳西下，一抹金红的晚霞如同毛毯一般盖在了万灵村的头上，此时的万灵村如同一个娇羞的新娘，舍不得露出她神秘的面容。 拖拉机的声音赶走了这个娇羞的姑娘。 更是增添了张豪的几分愤怒。 反而是气的脸比红霞还红。 孔支书停下拖拉机，朝着张豪走来，一边笑着，一边打招呼，身后还跟着一条大狼狗。 张豪没有注意到那只大狼狗，直冲冲的迎了上去，问道：“孔支书，你真准备帮杨川干那事儿？” 孔支书意味深长的一笑，拍着张豪的肩膀说：“我要是想那一百万，为何不直接答应他？” “可是你给他的回答不就是答应他了吗？”张豪反问道。 “小张啊，你再仔细想想，我要是直接拒绝他，他会怎么想？”孔支书一点点的引导着张豪。 0015 新朋友 张豪是个聪明人，平时一点就通。 孔支书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当然明白其中的意思。 来搞产业的这些老板，在老百姓眼中就是大爷。 一副高高在上却始终装着慈祥的样子，就像张豪恶心杨川的那一副嘴脸。 话说回来，杨川这类人，完全就是属于看心情说话这种。 一个不开心，说不干就是不干。 别看着在乡亲们面前和刘局长面前人模人样的，翻脸不认人也是常事。 张豪慢慢理解到了孔支书的良苦用心。 杨川在乡亲们面前是大爷，而在村干部面前就是祖宗。 为了产业发展，孔支书五十来岁的年龄甘愿给杨川当了一会孙子。 张豪带着歉意走进了村委会。 孔支书坐在办公桌前点上了一只烟，略显沧桑。 “孔支书，对不起，我误解你了！”张豪是一个敢于承认错误的人。 “什么误解不误解的，我们是一个班子，自然要把心连在一起，扭紧一根绳子，牛儿才能往一个方向走， 小张啊，你还年轻，前途无限，我已是快要退休的人，能帮帮你，我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张豪非常感性，孔支书的一番话，让他哽咽。 似父亲又似老师。 张豪站立在面前，垂下头，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说什么是好？ “汪汪汪！” 幸好空气没有突然安静下来。 坐立在孔支书的那条大狼狗叫了两声，咬着张豪的裤腿拉了一拉。 好似感受到了张豪心里的难受。 张豪回过神来，才发现大狼狗。 有些惊讶，这不是面馆老板所养的那条狼狗吗？ 张豪还记得他的名字，叫大黑。 孔支书掐灭烟头说：“下午送刘局长他们上场，看见面馆老板想正要杀它， 我想着这狗和你有缘，花了些钱买了过来，然后给你带回来了， 果然大黑很有灵性，看到你就非常兴奋！” 张豪低头看了一眼大黑。 大黑黑黝黝的眼珠子泪光闪闪，仿佛很伤心。 伤心自己的主人抛弃了它，甚至要用刀杀了它。 张豪蹲下去，抱着大黑的头。 大黑靠在张豪的肩上，非常幸福，像是重获新生一般。 果然他才是自己要守护的主人。 “孔支书，让你破费了，花了多少钱，我拿给你！”张豪说。 “提钱就生疏了，你来万灵村，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送给你，大黑就当送给你的礼物吧，正好给你当个伴儿！”孔支书笑着说。 孔支书休息了片刻，天色已晚，媳妇儿打来电话让他回家吃饭。 孔支书顺便喊上张豪。 张豪：“好勒，你先走，我把村委会收拾一下就来！” 今天开会，会议室中留下了不少的垃圾，需要清扫。 孔支书点了头，先行一步而去。 …… 张豪对大黑说：“大黑，你留下来可以，但是我们必须约法三章，你不能像以前那样为所欲为了！” “汪汪～” “好，第一，你必须要听话！” “汪汪～” “第二，在村里面不能乱咬人，也不要吓着人家，特别是孩子和老人家！” “汪汪～” 大黑乖乖的蹲着叫道。 “第三，不准欺负村里的母狗，不然生了一大堆，村委会可不能帮你养儿子！” “汪～哼～” 说到这一点，大黑有些不开心了，低下了头，非常的委屈。 作为一只成年狼狗，身体健硕，颜值颇高，定是最受欢迎的。 自己在狗中的地位相当于好莱坞的巨石强森，主人你的要求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大黑很是嫌弃，转过了头，不想看张豪。 张豪笑了，再次重复道：“能不能行！” 大黑一下坐直了，行了行了，先忍忍吧。 早熟也不是好事！ “汪汪～”大黑大声的叫道。 “很好，来吧，兄弟帮我扫地！” 大黑摇着尾巴跟随着张豪走进了会议室。 一片狼藉。 “大黑，红色的扫把！”张豪指着墙角的工具说。 “汪汪～”大黑跳跃着跑到了墙角咬着扫把拖了上来。 “大黑，铲子！” “汪汪～” “咚咚咚～”大黑咬着拖了上来。 “good boy！”张豪摸着大黑毛茸茸的脑袋夸奖道。 大黑非常兴奋，在面馆从未享受到这种温暖，整天不是被骂就是被恨！ 一人一狗搭配起来，没要一会儿，会议室重换亮敞。 张豪关了灯锁了门。 “大黑，走去孔支书家吃饭！” 大黑激动跳了起来，好几天没肯骨头了，嘴馋！ 孔支书家离村委会不远，沿着人行便道走上十几分钟就到了。 三间整洁的瓦房在明月之下保持着安静，田地中鸟虫的叫声增添了几分瓦房的历史韵味。 前不久县里三改工程的时候，孔支书重新装饰了一番自家老房子。 危险的房梁换了新的，门前的几个大柱子也用油漆刷的通红。 门窗都刷上了油漆，墙面上也粉刷了一次白色的涂料。 屋前的院坝铺上了水泥，平坦宽敞，几颗花椒树做陪衬，隐隐约约间有种乡村别墅的错觉。 张豪和大黑到的时候。 孔支书早在院坝中摆放上了桌凳碗筷。 八月的晚上，屋外是个乘凉的好地方，还能举杯赏月，心血来潮，也能赋诗一首。 屋前的房梁上挂着一个大灯，整个院坝都被照亮。 “来了，快坐！”孔支书邀请道。 “汪汪～”大黑倒是不客气，看到吃的，也管不得张豪了，先行一步。 张豪礼貌的坐了下来。 随后，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带着袖套和围裙端着一盆热腾腾的菜走了上来。 笑脸如花。 张豪有些生疏的看着妇人。 “小张，她是我媳妇儿！”孔支书介绍说。 “哦哦哦，阿姨好！”张豪有些木讷，脱口而出。 “张主任，叫什么阿姨，我有那么老吗？叫嫂子就行！”妇人笑着说，将锅放在了桌子上，翻起围裙擦擦手上的油。 “哦哦，嫂子好！”张豪立马改口称呼道。 张豪是第一次见孔支书的媳妇儿，之前只是听说过龙梅这个女人，很能干，孔支书在外跑长途时，一家大小都是她拖着。 一人养了五口肥猪，现在村里面都还传着她的故事，自来水不普遍的时候一口气到几里外的水池挑水气都不喘一下。 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0016 青菜牛肉 龙梅是一个典型山区农村妇女形象。 总感觉自己还有什么事情要做？ 总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反正就是闲不下来。 就连吃饭也是急急忙忙的。 …… 桌子上的盆里冒着热气，香辣味十足，张豪忍不住咽着口水。 大黑在一旁早已张大了嘴吐着舌头，面前流了一摊口水。 盆里面还有些许油汤在冒泡，热天气温高，盆刚从灶头上端下来，盆底的温度还未散去。 刚刚爆炒出来青菜牛肉在这种低温下煨一会儿更有味儿。 “小张，来，试试你嫂子的手艺！”孔支书给张豪夹了一块子。 张豪不客气的端起碗往嘴里塞，细细的咀嚼着。 龙梅端着碗迟迟没有动筷，看着张豪的神情，问道：“张主任，咋样？” 简直巴适惨了。 张豪竖起了大拇指，边吃边说：“这牛肉真新鲜，肉质很嫰，还有弹性！” 情不自禁附身了一位美食评论家。 “牛肉是下午上场才称的，隔壁楼房村的牛客在杀牛，我就搞了两斤！”孔支书说。 “还有这辣椒和花椒真的爽，一直从喉咙爽到屁股！”张豪赞不绝口都找不到词语形容了。 “哈哈哈！”孔支书夫妻两大笑。 “辣椒是自己土里种的，晒干后放好，要吃的时候随时拿出来切上几根， 不是嫂子给你吹牛，整个村就你嫂子种出来的辣椒最辣！”龙梅笑着说。 张豪仔细看了一眼。 估计辣椒是随了龙梅这个人，四十多岁的人了，依然保持健康的身姿。 想必年轻的时候身材应该比这辣椒还要辣！ 噗诶～ 想多了，想多了！ 好好吃饭。 “花椒就是门前花椒树摘的吗？”张豪问。 “可不，麻的舒服不？”龙梅问。 “舒服，舒服！” 这种强大的味觉冲击已经让张豪完全忘了有痔疮，肠胃不好容易便秘的事情。 总之今早有酒今朝醉，先爽了再说。 张豪吃的是不亦乐乎。 大黑蹲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太他妈虐心了。 主人，你能不能要点13脸，吃独食好意思吗？ 大黑心里应该已经把张豪骂了一个遍。 不过，张豪还真好意思，一口气吃了三米饭。 青菜油滋滋的盖在米饭上真是好吃到爆。 孔支书是个好人，看着大黑眼馋的样子，唤了一声，也给大黑整了一勺。 大黑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还不忘嫌弃的看着张豪。 人与狗的感情真的很脆弱，说翻脸就翻脸。 …… 吃得正兴。 孔支书对龙梅说：“去屋里把我泡的药酒给小张倒二两！” “孔支书，使不得，我喝酒不行！”张豪婉拒说。 “年轻人，二两酒怕什么？” 不一会儿，龙梅端着两个茶盅上来，确实没倒多少，刚刚冒过茶盅底部。 “来，小张，整一个！” 张豪双手端起杯子尊敬的和孔支书碰了一个。 张豪抿了一口，以前没喝过药酒，觉得味道有些怪。 几分钟后身上就涨红了。 龙梅关心问道：“张主任，没事吧？” “嫂子，没事，我只是喝酒上脸而已！”张豪打着隔回应道。 “不行就不喝了，别和你孔哥一般见识，他是个老酒鬼！”龙梅有些责备孔支书的意思。 人家远道而来，人生地不熟的，别弄出什么差错来，那就不好了。 孔支书倒是不以为然，越喝越高兴。 “没事，年轻人嘛，就是火气重，能有多大点事儿！”孔支书又拿起杯子和张豪碰了一个。 张豪越喝越觉得味道有些不舒服，有了想吐的感觉。 脑袋也开始发涨了，全身发热。 “孔支书，你这药酒是用什么泡的？劲儿真大！”张豪好奇的问。 “真想知道？”孔支书笑着问，像是他的独门秘诀一样。 张豪点了点头。 “这里面说起来就丰富了，有王八有人参有枸杞红枣……” 这些东西都是泡药酒的常见的药材，也不奇怪。 孔支书继续说：“有羊鞭，有牛鞭，有猪鞭……” 张豪一下傻了。 我操…… 传说中的三鞭酒！ 张豪楞了好一会儿。 尽然喝了一晚上想都不敢想象的东西。 突然，反应来了。 实在憋不住了！ 张豪赶忙跑到了花椒树旁边。 “哇～哇～哇～” 吐个不停，龙梅进屋拿着洗脸帕打了一盆凉水端了上去。 孔支书大笑不停。 “一大把年纪了，没心没肺的！”龙梅指责道。 龙梅拍着张豪的后背安慰着：“吐吧，全都吐出来，舒服一点！” 张豪吐了好一会儿，看起来难受至极，让人心生同情。 刚一吐完，洗了一把冷水脸，鼻血又流出来了。 浑身燥热。 “哈哈哈，年轻人没事，就是火气重！”孔支书已经喝兴奋了，不停地打趣着张豪。 龙梅在土里扯了些蒿子揉了揉，让张豪把鼻子堵住。 蒿子是止鼻血的神草。 忙活了十几分钟，总算是消停了。 可惜了刚刚吃的那些牛肉，一口全他妈吐了出来。 吃完饭还没到十点钟，今晚月亮比较圆，不至于回村委会看不清楚路，何况还有大黑陪伴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 张豪任然有些晕乎乎的，全身燥热丝毫没有退去。 饭后和嫂子闲聊了起来。 “小张，今年多大了？”龙梅问。 “刚刚满二十一！” “二十一就大学毕业工作了啊？读书读得够早的啊。” “嫂子有所不知，我只读了半个学期的幼儿园，当时那个老师去家里说我坏话，我就放狗咬她，哈哈哈，后来我就没去了，直接读的一年级！” “看不出你小时候还挺调皮的嘛，老家是哪里的？爸爸妈妈都在干什么？”龙梅问的越来越仔细了。 “你这婆娘调查户口吗？问得那么细！”孔支书在一旁讽刺道。 “要你管，八组有个好姑娘，年纪也和张主任相仿，我寻思着给你说来，怎么样？”龙梅笑着问。 张豪没有回话，他已经彻底傻了。 孔支书一家也太热情了吧！ 自己亲妈都没急。 “你瞎添什么乱，小张是城里人，以后要娶城里的姑娘！”孔支书抽着烟说。 “农村姑娘怎么了？既有孝心又能干，还懂得知足，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说是不是？张主任。” 张豪很是尴尬。 怎么一下又扯上了城头姑娘和农村姑娘了？ 张豪只好点点头，回答说：“嫂子说得对！” 其实在他心里，不管是哪里人都一样，只要诚心相待就行！ 0017 停水了 龙梅见张豪暂时没有那个意思，就没继续说下去。 有些惋惜，在她眼里，八队那个女娃子还真是不错。 不管是模样，身材，还是品行和自己年轻时不分伯仲。 可惜书读少了点，还守着一个多病的老父亲，只能等着上门说亲分人户了。 也不知道会是那头猪去拱白菜。 龙梅摇了摇头开始收拾碗筷。 张豪脑袋略有疼痛感，但意识已经完全清醒了。 孔支书洋洋得意的看着月亮，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年轻放荡的岁月？ 以张豪目前的阅历很难去猜测。 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为好。 张豪站起身道别：“孔支书，嫂子今天麻烦你们了，我先回村委会了！” “说什么话，以后想吃嫂子做的饭尽管来，别客气，当作自己家！” 龙梅一边热情的对张豪说，一边走到了孔支书旁边推了一把孔支书的脑袋：“孔老头，送送张主任。” “不用了，嫂子，我有大黑陪着！” “就你多事儿，小张又不是找不到路，我不行了，我要去困一下！”孔支书说着进了屋。 龙梅一脸嫌弃，要不是过了大半辈子了，还真有甩了孔支书的感觉。 龙梅笑着将张豪送到了后洋沟，嘱咐到：“张主任，路上注意安全啊！” “知道了，嫂子，你去忙吧，我没事！” 张豪唤上大黑一同往回走，并没有多担心。 古时候要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现在直接用手机电筒就行了，避免了火灾发生。 又说天黑路滑，社会复杂，那都是形容城市的，毕竟城市套路深，而张豪现在是在农村，完全没必要担心。 何况有土地老儿这个大仙护着也用不着害怕妖魔鬼怪。 但是，让张豪意想不到的是，在回家的路上，他还是受伤了。 而且是内伤！ 张豪路过王大爷门前的人行便道。 “呲～” 大门响了一声。 赵小倩端着洗澡水出来了。 眨一眼看去，有点斯嘉丽约翰逊的味道。 就是不知洗澡水味道如何？ 赵小倩上身穿着那件熟悉的小背心，胀鼓鼓的。 下身穿着一条花色的小短裤，刚刚洗完澡，还有些许水珠顺着长腿滴落。 张豪不禁想多看几眼。 鼻血也顺着张豪嘴唇滴落。 怎么回事？ 看电影时也没流过鼻血啊，今天还是双空齐下。 哎，都怪孔支书的三鞭酒，张豪现在是真控制不住自己。 赶紧在田坎上找蒿子。 赵小倩端着盆要进屋的时候，隐约看见有个鬼鬼祟祟的影子。 赵小倩是个胆子很大的女人，她放下盆，提着放在门口的锄头慢慢走了上来。 大黑看得清清楚楚，没敢乱叫，它答应了张豪不能吓着人。 大黑只有上前咬着张豪的裤腿使劲往回拉。 “大黑，等等，我找点蒿子！”张豪说。 大黑眼睛睁大了，赵小倩拿着锄头站在了后面。 “终于找到了！”张豪扯了一点蒿子揉了揉塞进了鼻孔。 起身的时候，发现身后有一个身影。 张豪不由得肃然起敬。 “你在干什么？”赵小倩没看清楚人，大声的恐吓道，先把气势拿出来。 张豪一听，声音挺熟悉啊。 笑着转过身。 就在转身的一瞬间…… 可恶的月光为什么这么亮？ 张豪看得很清楚。 “大，大……”张豪不知在说什么？目瞪口呆。 刚刚堵上的鼻子，两条血线再一次喷射而出！ 止不住了，止不住！ 比大姨妈还难受。 大黑彻底对自己的主人无语了，抬起自己的前蹄捂住了眼睛。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老狗都替你害臊。 “汪汪～（主人，快走啊，还看什么？）”大黑叫了两声。 张豪一下回过神。 “张主任，怎么是你？怎么了，让我看看！”赵小倩上前关心道。 “不用不用，没事，你快回去吧！”张豪捂着鼻子转身疯狂的跑回了村委会。 赵小倩不知其所以然，觉得张豪神级兮兮的，提起锄头回家了。 张豪火急火燎的开了门，直接跑到洗手间，不停地用冷水冲着自己的鼻子，拍打着后颈窝。 大黑跑上了楼，一跃跳上了张豪的床，从张豪枕头下面找到了抽纸。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 大黑直觉告诉它，张豪会把纸放在枕头下面。 大黑咬着纸给张豪送了过去。 “谢谢，大黑！” 张豪不停忙活着鼻子。 真他娘的不争气，今晚怕是流了好几斤血，感觉身体都有些虚了。 刚好整理完鼻子，水龙头就停水了。 张豪来回拧了几下，拍了拍水龙头，没有反应，怕是停水了。 深更半夜的，给想乡里面管水的打电话也不方便，今晚就只能不洗漱直接睡。 张豪在卧室傍边的巷道口放了一床床单对大黑说：“以后，这就是你的窝，记住不能乱撒尿拉屎！” “汪汪～”大黑叫了两声应了张豪。 张豪离去后，大黑一脸的嫌弃，规矩真多。 不过仔细想想，要是没这个人，恐怕自己的狗生昨天就结束了。 萌生出一种感恩之情，然后卷成一团闭上了眼。 …… 翌日。 太阳都还没出来。 天色蒙蒙亮，村委会门口就传来了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张豪醒了过来，脑袋昏沉沉的，肚子还有些饿。 真后悔昨天上了孔支书的贼船，喝了他的酒。 穿上衣服，下了楼开门，听见响声，大黑一下睁开了眼跟着张豪而去。 门一打开，一阵凉风吹了过来，太早了，还有些凉意，张豪抖了一抖。 村委会门前站着十来个准备下地的村民，见张豪开了门，上前说：“张主任，怎么停水了？你打电话问问吧！” 村民们言语亲和，张豪很乐意帮他们办此事。 “你们等等，我去打电话问问！”张豪走进值班室，在通讯录上找到了管水的电话。 掏出手机打了过去。 “我们不一样，不一样～”电话铃声响了许久，没人接，应该是太早，还没起床。 张豪走了出来答复村民们：“可能是太早了，乡里面管自来水的还没起来，等一会儿我再打电话问问！” “那就麻烦张主任了！” “应该的！” 村民们背着背篓离开了。 “是不是李老头又把水管砍了哦？” “那就麻烦了，大热天的，没自来水可不行啊！” 张豪听到几个村民在讨论说。 0018 李老头 李老头？ 这个人，张豪没听说过。 不过从村民们的语气可以听出，应该是个难缠的角色。 砍水管又是怎么回事？ 张豪脑袋里一团浆糊。 不过，村民们主动来找他办事，让张豪很满意。 总算是在村民们的心里，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承认自己是村主任了。 既然寻求帮忙来了，就一定要把事情办好。 张豪心里想着，自来水的事情，一定要彻底的解决，避免以后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一早起来，停了水，没有办法只好拿着盆去王大爷家盛了一点，昨晚就没洗漱，加上吐的那么厉害，再不刷牙，估计要放毒了。 王大爷家家门前有一个石头打成的水缸，随时里面都放满了水，避免断水的情形发生。 张豪端着洗脸盆洗漱的同时。 赵小倩顺口问了一句：“张主任，昨天晚上你是怎么了？” 张豪低着头，想起昨晚的事情简直是无颜见江东父母。 “和孔支书喝了点酒，可能是酒精过敏吧！”张豪回答说。 “张主任，你这过敏厉害了，还流鼻血！”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张豪不在说话了。 洗漱完，赵小倩留他吃饭，他也婉拒了。 回到村委会放下洗脸盆，裤兜的电话响了起来。 掏出来一看，好像是管水的电话。 “喂，你好！” “喂，你是哪位？”电话里问道。 “我是万灵村的村主任张豪！” “哦哦，张主任啊，有什么事你说？” 听电话里的声音年龄不大，张豪称呼道：“哥，是这么回事，昨天晚上我们村的自来水停了，就想找你了解了解情况！” “哎……” 电话里叹了一声气，许久才回答说：“张主任，不仅仅是你们村停水了，整个万灵乡的自来水都停了！” 张豪一听，情况比自己想的要糟糕得多。 加上电话里的叹息声，这种大规模的停水应该不是一两次了。 难免让张豪相信了李老头砍水管的说法。 张豪不怎么好意思的问：“哥，你查出来是怎么回事了吗？” “还能怎么回事？肯定是你们村那个李老头儿，又把水管砍了！” 又！ 果然是惯犯了。 一定程度上来说，这个李老头的行为是违反了治安管理条例的。 一次又一次的砍水管就没人管他了吗？张豪很疑惑。 “实在是抱歉，哥，李老头儿的事情我们会解决的，你看看什么时候能把管子接上，先让大家喝上水！”张豪抱歉的说。 “也只能先这样的，还要进富家沟的水库去修，很麻烦的，至少花整整一天的时间！” 张豪能听出他的气愤。 但是没有办法，只能摆脱他先把水管修好，然后再去做李老头的工作。 希望他以后不要再干这种遭人谩骂的事情。 “那就麻烦你了，哥！” 刚刚挂掉电话，孔支书来了村委会。 张豪：“孔支书，正好有事想去找你！” “自来水的是吧？” 张豪点了点头。 “哎，坐下说，这个事儿我也是无能为力啊，李老头儿他就是个怪物！”孔支书摇头说。 “他这种做法是违法的啊，我们可以报警！”张豪提议道。 “哎，小张，你是不知道啊，警察为他的事来了好几回了，警察也不敢对他怎样？来一次就教育一次，走了又去砍！” 张豪有些傻了。 居然世界上还有这种人。 显然是没领悟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的哲学问题。 “孔支书，为撒子警察不拘留他？”张豪问。 “拘留？他都七十八了还有一身的毛病，谁敢拘留他，他巴不有人去惹他，然后扭到不放手！” 确实，国家法律规定七十五岁以上的老人除了规定的几种暴行之外，不得使用一切强制措施。 张豪深深的理解到了孔支书的无奈。 不过话说回来凡是都有个因果，李老头砍水管肯定是由什么事情引起的。 若是找到了起因，对症下药未必不能说服他。 “孔支书，你给我讲讲他是为什么砍水管？”张豪问。 “他这个人就是属于反党放社会那种人，一会儿又说贫困户没给他评上，一会儿又说全身都是病看不起……各种理由，全看他心情！” 张豪倒是好奇。 如今国家的政策已经考虑得非常到位了。 虽然比不上挪威瑞士这些国家的福利，但从一个人生下来到死去，基本上能想到的都囊括进来了。 合作医疗也是专门解决看病难的问题，为什么李老头还在说看不起病？ 难道真是如大家所说的那样，没事找事打胡乱说？ 张豪不相信！ 除了精神病人以外，不会有人无端找事的，事出必有因。 “孔支书，要不你带我去看看李老头！”张豪说。 孔支书倒是吃惊，都不愿去理睬，他还要主动去探望。 或许是张豪心中那份责任心吧，想把事情做好。 “好，不过有些远，路也难走，要走上一会儿时间！” “没事，我们早去早回！” 说完，两人顾不上吃早饭，锁上门上了路。 走了将近十来分钟的人行便道，沿着一条山沟走了进去。 怪石嶙峋非常难走，两边长满了丝毛草，张豪穿了一条短裤，剌的浑身难受。 就连跟随而来的大黑时不时叫了几声。 不过沿路上的风景挺好的，溪水潺潺，鸟语花香，充满生机。 “小张，还行吗？”孔支书偶尔回头问道。 “还行，孔支书，你说为什么有人会住在这么偏僻与世隔绝的地方？” “是啊，如今不比得往年，哪里有土地就往哪里跑，现在都喜欢住在交通便利的地方， 最近几年里面的人都搬出来了，在马路边修了房子，只有李老头守着他的老房子不愿离开！” 一路上两人聊着相关的事情。 走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从草丛树林中钻了出来。 眼前一片清油油的田土，虽然已经没人办了，但是土里面长着的丝毛草着实茂密。 要是牵几头牛来，得吃上好几年。 远望过去，还有不少的木房，但基本都是人去楼空，垮的垮，木板墙上长满了青苔。 张豪触景生情，联想到了七八十年代靠土地吃饭的时候，这里应该是个热闹的地儿。 路上人来人往，鸡鸣狗叫，牛在田里耕作，大肥猪在圈里呼叫食物。 大道上抬着轿子，吹着唢呐，扛着猪脚是哪家汉子娶了邻村的媳妇儿？ 0019 不孝子 一幕幕呈现在张豪眼前如过眼云烟。 张豪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那个年代，但看过不少相关的书籍和影视。 路遥的《平凡的世界》，陈宝国演的电视剧《老农民》，花花帽的网络小说《我的1979》。 让人记忆犹新，触景生情。 张豪发愣时，孔支书指着远处田里的一位老人说：“小张，那就是李老头儿。” 放眼望去，也只有几块田地稍稍整洁一点，长出了高高的玉米。 不过李老头似乎并没有孔支书所描述的那样，全身是病。 拿着镰刀割草的动作依旧娴熟。 张豪跟随着孔支书的脚步走了上去。 孔支书远远的朝着李老头挥了挥手，笑着打招呼：“李老头儿，搞饭吃了没有？” 李老头儿神情凝肃，稍稍撇了一眼。 或是不待见张豪或是知道他们今天前来的目的。 走到李老头儿身边，孔支书介绍说：“李老头儿，这是刚来的村官张豪，今天特意来看看你！” 李老头突然一下站了起来，提着镰刀指鼻子瞪眼的骂道：“滚，给老子滚，什么MP官不官的，都不是好东西！” “汪汪～”大黑见有人对自家主人凶，自然是沉不下气，咆哮了起来。 “大黑，别乱叫！”张豪赶紧招呼着，要是让李老头儿情绪上头就难以招架了。 百闻不如一见，张豪一句话也没说，平白无故就被一通丑骂。 “滚不滚，还不滚，老子砍死你龟儿子！”李老头儿一边挥舞着镰刀一边骂着。 孔支书赶紧安抚李老头儿的情绪。 孔支书的话，李老头儿还是略听一二。 田坎上对峙了好一会儿才放下了刀。 两人跟随着李老头儿往屋里去。 一间已经完全倾斜的瓦房，门板上也到处破碎不堪。 这种不堪入目的景象，让张豪心生酸楚，李老头儿的家境着实艰难。 张豪没敢跨过门槛，李老头儿端了两根板凳“噔”的一声磕在了门前。 于他来说，已经够客气了，爱坐不坐。 张豪和孔支书坐了下来，李老头儿一直握着镰刀不离手。 两人不敢提砍水管的事情，生怕再惹他生气。 一气之下不知道干出什么事情来？ “李大爷，你家房子为什么不维修一下！”张豪换了个话题问。 乡里面正在启动CD级危房改造工程，李老头儿家的房子完全可以评D级了。 “修，修个锤子，那个来给老子修？你吗？” 李老头儿不耐烦的说，敢情张豪尽是说的废话。 事实摆在面前，要劳力没劳力，要材料没材料，要钱没钱，怎么修？ 张豪细细一想，李老头儿的话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虽说修缮房屋可以报账，但前提条件是村民们自己先垫钱修缮后，政府再来验收。 目前看来，李老头儿无力完成。 “孔支书，贫困户不是有生态移民搬迁的政策吗？李大爷可以享受吧！”张豪问。 生态移民搬迁每个人可享受12000的搬迁费，完全可以拿着这笔钱到路边搭个简单的房屋居住了。 孔支书摇摇头说：“问题就出在这里，李老头儿他不是贫困户？” 李老头儿听到“贫困户”三个字，异常的激动。 “贫困户还不是你们说了算，评不上都是理由，你们是存心容不下我这个老头子！” “李老头儿，都给你解释了多少遍了，你的条件确实不符合评选标准！”孔支书这句话挂在嘴边都说烂了。 张豪很是疑惑。 从自己见到的情况看，李老头儿完完全全可以评为贫困户。 “孔支书，为什么？”张豪不解的问。 “李老头儿的儿子在县里面电信公司上班，国企编制，还在县里面买得有商品房！”孔支书说。 “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畜生，老子没生过那种人！”李老头儿一刀砍在了门槛上。 张豪吓的不轻。 看来两爷子之间可能有些矛盾，而且矛盾很深。 李老头儿进了屋。 孔支书向张豪讲述了李老头儿子的事情。 李老头儿的儿子叫李春林，在电信公司当主任。 他们之间的矛盾完全出自于李春林的媳妇儿，是市政园林局副局长的女儿。 当初李春林的工作也是他岳父说情的。 李春林相当于入赘到了女方家。 儿媳妇儿很嫌弃李老头儿。 李春林为了自己的前途对她言听计从。 慢慢成为了和他媳妇儿类似的人，嫌贫爱富，连自己的亲老子都没放在心里。 是死是活也不管。 前不久李老头儿腰上的老毛病犯了，都是孔支书扶着到乡里面去检查的。 乡里面条件有限什么也没查出来，开了点止痛药就算了。 孔支书提议让李老头儿去县里面检查，又拿不出钱来。 孔支书给李春林打过电话，人家根本就不理你。 听到这些，张豪出了同情李老头了外，充满了愤怒。 这个李春林简直是畜生都不如。 大半辈子风里来雨里去将你养大，就是这样报答的吗？ 张豪捏紧了拳头。 百善孝为先，几千年的传统美德被金钱和权力洗劫的一点残渣都没留下。 “孔支书，我想明天进城去会会李春林！”张豪说。 孔支书没阻拦，他知道张豪是一个责任心很强的人。 万一能将李春林带回来看看他老子的情况，或许还有可能让他回头。 “呲～呲～” 正在两人商议时，房间里面传来了木板震动的声音。 越来越强烈。 片刻，听见了李老头儿急促的喘息声。 张豪与孔支书对视一眼，立马跑进了屋。 只见李老头儿趴在床上挣扎着，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腰。 “老毛病又犯了！”孔支书说。 “小张，搭把手，送他去医院看看！” 李老头儿全身绷的很紧，疼起来简直是要命。 “不要管老子，老子不去医院，MMP，死了算了，你们不是期望老子死吗？死了没人去砍水管！”李老头儿很倔强。 看来李老头儿早知道了两人今天来此的目的。 不过现在不是争论水管的时候，若是让病情发展下去，恐怕真会没命。 可是张豪和孔支书根本近不了身，李老头儿两只脚不停的踢着，张豪被一脚踢的老远。 李老头儿大幅度的动作让他疼痛加剧，脸色越发难看，慢慢变的苍白。 0020 能治病 张豪走上前，让孔支书抱住李老头儿的双腿。 李老头越发挣扎的厉害。 张豪也想不到其他的办法，只能帮李老头儿揉揉，再看看情况。 张豪将手放在李老头的腰间，慢慢试探：“李大爷，这里疼吗？这里了？” “啊～”突然李老头儿身体剧烈弹动了一下。 李老头满头直冒汗。 张豪摸到一个胀鼓鼓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但能确定就是这个东西让李大爷疼痛难受的。 张豪小心翼翼的揉着。 “李大爷，感觉好点了吗？” 一边揉一边安抚着李大爷的情绪。 一会儿，李大爷绷紧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嘴里也不再发出撕裂的叫声。 “李大爷，李大爷，你还好吗？”张豪再次问道。 李老头微微点了一下头。 气色好转。 另张豪意想不到的是，刚刚李大爷腰间凸出的地方消融下去不少。 饱受多年病痛折磨的李大爷，露出了最温柔的一面，一个瘦弱的平凡老头儿。 “小张，麻烦你了！” 一句“麻烦”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是经过了多长思绪的处理。 张豪知道李大爷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他只是对社会感到很失望。 一人孤孤单单穷困潦倒的生活，政府想帮无能为力，养大的儿子跟了别人姓。 一系列的事情不管落到谁的身上都犹如晴天霹雳，难以承受。 何况一个半身都陷入黄土的老头儿了？ 此刻，趴在床上的李大爷像个孩子一样，非常的柔弱。 那颗故作坚强的内心融化了，依稀能看到他眼中泪光闪烁。 每一丝皱纹上都沉淀着难以面对的现实。 “孔支书，我们出去吧，让李大爷一个人静静！”张豪说。 两人出了门。 孔支书好奇的问：“小张，你懂医术吗？” “啊～”张豪没反应过来。 自己哪懂什么医术？ 只不过按照平时的习惯，在疼痛的地方揉了揉。 没想到效果居然这么好，而且还能让胀起的东西消退。 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 这双手还能治病！ 张豪惊奇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万能啊！ 比金手指还要金手指。 不出意外，任何疑难杂症都能治疗。 “哦哦，”张豪回复孔支书说：“我爷爷是个老中医，从小跟着他学过一些按摩的手法！” “小张，你是真牛13。”面对全能的人，孔支书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 两人谈笑风生。 过了一会儿，李老头儿扶着墙壁走了出来。 “李大爷，你慢点！”张豪立马起身要去扶他。 李老头摆着手说：“不用了，我还能走！” 这股倔劲儿一点都没变。 李大头儿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门前的地上，嘴角很别扭，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李老头儿，小张他懂医术，以后你要是腰再疼就招呼一声，我们马上过来！”孔支书说。 “孔支书，我们先把李大爷接到村委会去吧，等他的腰不再疼了，再送他回来， 不然一来一往的太不方便了，最重要的是能在第一时间发现病情！”张豪怀着善意说。 “小张，你这个提议不错，先让李老头儿住我的值班室！”孔支书问李老头：“怎么样？李老头儿，今天和我们一起到村委会去吧！” 听着两人的交流，李老头儿终于憋不住说出了在心里挣扎已久的三个字： 对不起！ 张豪清楚这一声对不起意味着什么？ 是他在请求全村人乃至全乡人的原谅。 李老头儿能够意识到自己有错让张豪感觉没有白走一趟。 来的时候，张豪只是想着给李老头儿做工作，劝阻他不要再去砍水管。 而现在的情形截然不同了。 看着李老头无依无靠的境遇，作为一名村干部，张豪无论如何也要为他做点什么。 “李大爷，别说了，我相信村民们都会理解你的，你跟着我和孔支书先去村委会把病治好！”张豪再次请求说。 李老头儿很犹豫，他希望自己能健健康康的过完一生免受病痛的折磨，但是又害怕村民们唾弃的眼光。 孔支书猜到了李老头儿焦虑的情绪。 “李老头儿，你放心，村民们那里，我会去做工作的……” 两人说了好久，李老头儿总算点了头，愿意跟随一起到村委会。 下午凉快的时候，几人开始往村委会走。 “李大爷，来，我背你，路不好走，别闪了腰！”张豪蹲下去说。 李老头儿从未见到过这样的干部，他对上午谩骂张豪的事情感到很内疚。 “不用了，小张，我自己能走！”李大爷婉拒。 “来吧，李大爷，年轻人体力好，我背着你走的快一点，不然天黑了，更难走！”张豪说。 李老头儿面对晚辈的一片热心，真是说不出的心酸。 不由得让他想到自己那个不孝的畜生，瞬间眼眶就湿润了。 …… 张豪背着李大爷快步赶路。 “小张，要不你休息休息，我来被！”孔支书说。 “没事，孔支书我不累！” 张豪满身已经被汗水浸湿，但是真如他自己所说，一点也感觉不到疲惫。 或许是双手的神力，或许是一心想着老百姓的责任心。 崎岖的道路在这一刻如履平地，一点也不颠簸。 出来的时候将近黄昏了。 “小张啊，放我下来吧，人行便道我能走！”李老头主动说。 “好勒，大爷，你当心了！” 孔支书扶着，慢慢将李老头儿放了下来。 李老头久久不愿迈动年迈的脚步。 他看着夕阳西下的红霞，感叹一句：“好看！” 声音有些苦涩。 几个月没有出来了，一眼望去都是高耸的玉米。 耳朵边能听见乡亲们在田土里的吆喝声。 其实李老头儿也喜欢集体生活，喜欢热闹，只是残酷的现实给他穿上了一件凄凉的外衣。 干活儿回来的乡亲们看见了他。 第一眼肯定带有恨意，毕竟是他让全村人吃不上自来水。 不过看着张豪和孔支书搀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也不愿多批评他两句。 村民们都知道他有个不孝的儿子，落得如今这番境地，让人心生同情。 李老头儿心知肚明，他砍水管后果的严重性，不怎么好意思低下了头，再美丽的晚霞，他也不看了。 “小张，我们快走吧！”李老头儿急忙的说。 0021 好干部 张豪和孔支书应了李老头儿的要求，直接将他带回了村委会。 黑幕降临，孔支书家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孔支书：“小张，李老头儿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张豪：“你放心去，没问题！” 孔支书离开后，张豪端着盆要去王大爷家端洗脸水，对李大爷嘱咐道：“大爷，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打点洗脸水！” 李大爷饱含深情的点了一下头。 人间原来是有真情的！ 人间原来是有真爱的！ …… 张豪到了王大爷家。 阁楼上吊着的大灯还亮着，门是虚着的。 冒出一缕青烟，含着浓浓的回锅肉味。 特别是泡菜萝卜的味道，闻着都让人垂涎欲滴。 整整一天，张豪基本没吃饭。 中午的时候，在王大爷家吃了两根火烧苞谷，早已经饥肠辘辘了。 赵小倩这个女人真有两把刷子。 王童突然跑了出来。 走到院坝前直接脱了裤子，一泡尿喷射而出。 别看东西小，压力还挺强，飞出了米多远。 在他这个年龄，已经很不错了。 撒完尿，王童扯上裤子，左右拉拉，确保裤子穿正了。 王童看到了张豪。 “张叔，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找我妈吗？我妈在家的，快进来吧！”王童热情的说。 等等！ 总感觉小屁孩说的话有些不对。 两颗糖就把自己亲妈卖了，现在的小屁孩真是厉害。 回过神，张豪意识到是自己多想了，半大个孩子，懂不了那么多，真真只是见到张豪亲切而已。 “王童啊，不要去打扰你爷爷和妈妈，我来打点水洗洗脸！”张豪说。 “谁啊？王童！”赵小倩听见外面有声音问了一句。 “妈，是我张叔，他来打水！”王童扯着嗓子吼，小孩子就是这样，生怕有人听不见。 赵小倩拿着锅铲走了出来，带着笑容。 “张主任，吃了吗？”赵小倩问。 “还没了，准备打点水回去下面！”张豪笑着回应道，其实味觉早就被锅里的回锅肉给霸占了。 “下面有什么好吃的，进来吃点饭吧！”赵小倩邀请道。 “不了，村委会还有李大爷，我下面挺好吃的！”张豪说。 两人啰嗦着。 回锅肉都要生锅了。 这时王大爷吧唧着长烟枪走了出来，问道：“怎么？你王大爷这张脸还不够留你吃饭？” “怎么会了？王大爷！”张豪表现的很尊敬。 “那就少废话，进来搞点，待会儿给李老头儿端一碗回去就是了！” 一家老少盛情邀请，张豪实在是不好意思拒绝。 进了屋，表现的很拘谨。 桌子上摆满了菜。 酸萝卜炒回锅肉，酸菜洋芋汤，韭菜炒鸡蛋，凉拌黄瓜！ 都是张豪最爱，就是放不开，像个娘们儿，一次夹那么一小口。 “张主任，不合你口味吗？”赵小倩看张豪别扭的动作问。 “不，不，不，你的手艺很好！”张豪赶紧解释，怕赵小倩生了误会，以为自己嫌弃这些菜。 “好吃就多吃点！”王大爷是个痛快人，农村吃饭没那么多规矩，吃饱就行。 …… 吃完饭，赵小倩用大碗盛了饭夹了不少菜让张豪给李老头儿带回去。 张豪在门前洗漱完后，给李大爷端了一盆水。 双手不空。 “我送你回去吧！”赵小倩提议道。 “我送吧！”王大爷披上了一件老式衬衣，从赵小倩手中接过了碗筷。 赵小倩脸上略显失落，对张豪说声再见后便转身进了屋收拾碗筷。 王大爷跟着张豪回到村委会。 门一打开，面对王大爷，李老头儿不敢抬起头来。 “怎么？李老头儿敢做不敢当了？”王大爷讽刺说。 张豪本以为王大爷的话有些严重了，会激怒李大爷。 不过形势没有朝那方面发展。 李老头年纪还比王大爷要大，但是在王大爷面前，他表现得非常的尊敬。 “老王啊……，哎！”李大爷感叹了一句，心里搁着话说不出口。 “算了，算了，以后别去干傻事，丢不丢人嘛，一大把年纪了，”王大爷摇着头说：“快把饭吃了，好好养病，好好活着，让你那个畜生儿子看看！” 李大爷抬起头深情的望着王大爷。 “受不了，受不了，快吃饭，吃完了早点休息！”王大爷受不了酸楚的场景甩手离开了。 张豪将饭端到了李大爷面前，趁着他吃饭的时候去寝室拿了一双干净的拖鞋。 等李老头儿吃完饭，搓了搓洗脸帕递给了他。 好好洗了一把脸，李大爷脸上干净了不少，脸上的皱纹都变的整齐许多。 张豪将洗脸帕放回盆里搓了一把，盆里面的水一下被染黑了。 “大爷，自来水还没来，你将就洗一下脚吧！” 张豪解掉李大爷脚上那双破了洞的草鞋。 双脚放进了盆里，粘在双脚上的成年老垢不用手搓根本洗不干净。 李大爷腰不便弯曲，张豪卷起袖子亲自动手，拿来了肥皂，好好的给李大爷洗了一次脚。 李老头儿包含热泪，他意识到自己真是没娘心，说了那么多反党反政府的话，还要多好的干部？ 张豪实实在在的做了一回好干部，让孤苦伶仃的老人感受到了国家政府对他们的重视。 洗完脚，盆里的水污浊不堪，像淤泥一样。 李大爷不好意思的说：“小张，太麻烦你了，把你手给弄脏了，大爷心里不好想！” 张豪只是笑笑，端着洗脚水往厕所去。 收拾干净之后，张豪任然放不下心，害怕晚上李大爷又犯病。 再次回到孔支书的值班室。 “大爷，你躺下，我再帮你按摩按摩！” 李大爷从未见过如此热情的干部，反而让他觉得过于麻烦张豪了。 “小张，你去休息吧，我没事！” “大爷，接你来就是为了治病，你早早康复了，我才能安心！”张豪说着帮助李大爷脱了背心。 依然像上午一样，慢慢揉着胀起来的地方。 片刻，凸起的地方又变小了，照这样下去，估计要不了几天就能消失。 从李大爷的脸色和状况来看，张豪这种没有医学理论的治疗方法是非常有效的。 或许这就是土地老儿还活着的原因，没有什么病是神仙治不了的。 张豪停下按摩的时候，李大爷已经呼呼大睡了，睡得很香。 张豪给李大爷盖上一床薄床单害怕他着凉。 关了灯回到自己的卧室已经是凌晨，拿出手机调了闹钟。 五点半就得起床。 0022 进城 “汪汪汪～” 手机闹钟五点半准时响了，闹钟铃声是张豪录的大黑的叫声，威力够大，一叫便醒。 张豪特意穿了一件好衣服。 进城嘛，收拾的体面一点。 洗漱完后出了门，大黑听到叮叮当当的动静也醒了，跑出来追张豪。 “大黑，别来，好好在家看着，照顾好李大爷，回来给你炖大骨！”张豪回头嘱咐说。 “蒽～汪～”大黑委屈的叫了两声，掉头回去了，蹲在门口一动不动。 走到村头，正好王大爷开了门，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院坝里，弄弄烟枪，抽了起来。 早上抽口烟，赛过活神仙。 张豪：“王大爷，我进城去一趟，帮忙照顾一下李大爷！” 王大爷抽着烟，懒得张口，甩了甩手，让张豪放心的去。 张豪冲着他笑了笑，不太担心李大爷，想必孔支书起来后也回去看他。 走到场上已经七点半了，进城的车八点钟准时开，还能在面馆吃碗面条。 “走了，走了，快点！”跟车的中年女人招呼着顾客。 张豪猛吃了两口，擦擦嘴给了钱，坐上了车。 “到哪里？” “进城！” “三十块！” ……女人提着一个黑色的布料包包，拿着笔在本子上记录着，收钱找钱，动作娴熟。 中巴车进城要两个小时，到车站差不多十点钟，电信公司中午十二点要下班休息。 张豪必须在十二点之前找到李大爷的儿子李春林，和他好好谈谈。 靠着窗户眯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已经走了一半了。 车里气氛很热闹，几个短工在聊今年的工资不好接，很难和老板会面，相当的无奈。 后面几个大妈在聊自家的孙子，不亦乐乎。 一路上有喜有愁，看遍了人间百态。 “到了，到了，城北隧道有人下没？”跟车的女人吆喝了一声。 “有，师傅，刹一脚！”少数几个人应了话，张豪也是其中之一。 刚一下车，中巴车门口就被几辆摩托车给拦住了。 摩托车司机不停地招客：“小伙子，走哪里？来嘛，来嘛，快得很！” 当地对这群人有个特别的称呼叫摩的，按道理来说，他们在县城街道上乱穿，严重影响了交通而且很危险。 不过这个社会讨口饭吃也不容易，交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特定的通道内允许他们跑动。 “不用了，谢谢！”张豪婉拒，坐摩的太贵了，虽然快，但不一定安全。 还是公交车保险，两元钱可以坐完一整条线，而且公交车公司给没个座位都买了保险，乘客不用担心自己的人生安全没有保障。 张豪取出两块钱投了进去，挨着旁边的座位坐了下来。 车子启动的时候晃了一下，站在后门的大妈没站稳踉跄了几步，差点扑倒在地。 张豪赶紧起身上前扶着：“大妈，来，这里有位置，你坐！” “哎呦，小伙子，你坐，我没事！” “年轻人多站一下！”张豪说。 大妈表现得难为情坐了下去，给张豪比了个大拇指，夸奖道：“年轻人，你真有素质！” 大妈的夸奖，张豪觉得很自然，尊老爱幼本来就是传统美德。 只不过最近几年出现了太多的碰瓷事件，让年轻人不敢轻易伸手了。 以至于随处可见冷漠的眼光。 张豪抓着扶手，公交车摇摇晃晃了半个小时，司机吼了一声：“电信公司到了！” “呲～” 刹车声拉的极长。 张豪跟在后面下了车。 看了一眼手机，快要十一点了，得抓紧时间。 张豪直接走进了电信大楼，跑到服务大厅。 “你好，先生，请问需要什么服务吗？”前台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年轻姑娘笑着问道。 声音很甜。 “请问一下，李主任在哪间办公室？”张豪问。 “那个李主任？” “李春林！” “不好意思，先生，李主任刚刚出去，你坐着等一下吧！”姑娘说。 无奈，只好找个位置坐了下来，张豪不停的看手机，盯着时间慢慢流逝。 都尼玛要到十二点，中午下班时间了，还没回来。 张豪再次上前问道：“姐姐，请问一下，李主任什么时候能回来？” 姑娘依然笑着说：“我也不清楚，要不你下午再来？” 张豪心里有些不爽。 电信公司上午九点上班，十二点下班，也就3个小时，一个领导待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走了。 太不负责了吧。 就算不做事，逢场作戏也要待在办公室吧。 “叮～” 不一会儿电信公司伙食团敲响了吃饭的铃声。 职工慢慢离去。 张豪继续坐在那里，只好再等上两个半小时。 刚刚为他服务的那位姑娘走上前来热情的招呼道：“先生，要不到伙食团吃个便饭吧！” 张豪抬起头看着她，捆着长长的马尾，整个脸蛋非常紧致，化了一点点淡妆，穿着一身员工西服，下面是开了衩的短裙配上一双黑色的半跟皮鞋，和某些电影里女主角的打扮相似。 张豪走神了！ “先生，先生～”姑娘又叫了两声。 “哦哦哦～不用了，我吃过饭！”张豪回答说。 姑娘微笑着向她挥了挥手离去。 幸好大厅里面有WiFi，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张豪取出手机查了一些养殖项目。 小龙虾，大闸蟹不适合当地的地理环境，苏门塔尔这种肉牛价位太高，村里面一下拿不出来钱。 看着看着，才发现养殖并没有想的那么容易，尽管双手有神力，也不敢保证对牲畜有用。 所以在没有保障的情况下，暂时不敢去冒这个险。 在张豪摇头有些失望的时候，手机右下角弹出一个小广告。 张豪点开一看，是养野猪的广告，从上面介绍的来说，市场状况非常良好，野猪肉一斤能卖到五十元以上的价格，并且还有屠宰场专门收购，也不用害怕没有销路。 张豪觉得要是把养野猪搞成规模，应该是一项脱贫致富的好项目。 张豪很满意的点了一下头。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三点钟了。 李春林怎么还没来？ 片刻，一个身着棕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张豪和他对视了一眼。 男人走到了电梯门前，刚刚那位姑娘走了上去对男人说：“李主任，外面坐着那位先生找你，上午就来的，等到现在了！” 0023 你算什么东西？ 李春林又回头看了一眼张豪，眼神很鄙视。 李春林对姑娘说：“让他再等等，我去办公室眯一会儿，四点再让他上来！” 姑娘双手撰的很紧，不知怎么开口？ 张豪看着李春林上了电梯，并不认识他，觉得他应该是公司的领导。 姑娘畏手畏脚的走到张豪面前，两人傻乎乎的对着眼儿。 好一会儿，姑娘才开口说：“先生，李主任让你四点再上去找他！” 听了这句话，张豪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个人就是李春林。 明明已经知道有人要找他，还要再三推迟，故意的吧？ 张豪情急的问：“你难道没告诉他，我从上午等到现在吗？” 见张豪有了情绪，姑娘赶紧伸出手轻轻的拍着张豪的肩膀道歉，“对不起先生，这是李主任的吩咐！” 看着小姑娘细嫩的双手，热情的服务态度，张豪咽下了这口气。 对于一个年轻姑娘来说，不管在职场和官场都挺难混的，上面有老虎信誓旦旦，下面有群众再三为难。 张豪很能理解她，轻言细语的说：“没事，你把李主任地址告诉我，我四点钟再上去！” 本想着上午见了面，说明情况后，下午就能返回村里，现在看，估计要在县里逗留一晚上了。 “三楼3101！”姑娘告诉张豪办公室地址后便迈着小碎步离开了。 3101？ 尼玛，三楼还要坐电梯。 张豪算是真真切切了的见了一回领导作风。 要是搁在刘局长手里办事，早被劈头盖脸一阵痛骂了！ …… 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张豪心急如焚，紧紧的盯着手机一分钟一分钟的跳着。 之所以有这样的心态，是因为他把李大爷的事情看得很重。 把村民们的事情看得很重。 总算熬到了四点钟。 张豪急忙的从侧面的楼梯一口气跑上了三楼，找到3101这件办公室。 眼前的场景让张豪很是不爽。 办公室的门开着，李春林坐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在看《维多利亚的秘密》。 一副腐败的模样。 好歹是个领导，张豪本以为李春林有事在忙，没想到在此自娱自乐。 孰不可忍！ 为了李大爷，不能冲动，张豪提醒着自己，礼貌的敲了敲门。 李春林下意识动了鼠标点了暂停，收起他那副猥琐的嘴脸。 “请进～” 此时，李春林还是比较礼貌客气的。 张豪走了进去伸出手，“你好，李主任，我是万灵村的村长张豪！” 原来是村里来的，李春林皮笑肉不笑和张豪握了手，然后准备在自己裤子上擦一下。 总觉得村里来的，手上都带着泥巴。 可是裤子又是牌子货，舍不得弄脏了。 李春林戏剧性的抽了两张纸出来擦了擦手，对张豪视而不见，也不顾及张豪的感受。 张豪性格柔和，没太在意。 李春林坐了下来问道：“张主任，你有什么事情吗？我也是从万灵村出来的，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你尽管讲！” 说起官方话来一点也不拖沓。 张豪心里想着，你还知道自己是从万灵村走出来的啊？ 张豪：“是这样的，李主任，你的父亲李大爷身体不是很好，我想你抽时间回去看看他！” 李春林听完一点也不紧张，行为举止间透露着无所谓。 可终究是自己的老子，闹到公司来影响不好。 一个穷村长大老远的跑来不就是为了钱吗？ 李春林从抽屉中拿出了自己的钱包，拉开拉链，几根手指娴熟的数了一下，然后抽了一碟出来放在了办公桌上。 李春林：“张主任，这里有两千块钱，麻烦你带回去递给他，让他自己去开点药吃。” 说完李春林又抽出了五百块说：“一点心意，你收下吧！” 张豪看着这副毫不在意的嘴脸，心里面燃起了怒火。 把自己当作要饭的可以忍，但是张豪连一声“爹”都没有从李春林的嘴里听到。 真是如村民们所说，就是个畜生。 张豪此刻非常生气，但任然抱着希望，哪怕让李春林回去看上老人家一眼，对李大爷来说都是一种精神支撑。 什么病能够战胜开朗的心态？ 任何病都能摧毁郁郁寡欢的老人！ 张豪再次试着劝说：“李主任，这些钱还是你亲自交给他吧，李大爷真的很想念你，他现在生活的很糟糕！” 李春林冷冷一笑，拍着张豪的肩膀说：“张主任啊，你看我一天有多忙，走不了啊，算我麻烦你了，这样，我再给你添五百，一千行了吧！” 忙？ 说话都不打草稿吗？ 是忙着看维密吧！ 张豪嫌弃李春林的钱，太冰冷，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一来一回能花多少时间？ 为何对李春林来说，比上天入地还难。 张豪逐渐体会到了那句出了名的鸡汤：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他可是你爹啊，李大爷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就这样对待他吗？” 张豪发自内心问了一句，不含任何社会情愫。 忠言逆耳。 李春林听后何止是逆耳，立马变了一副模样，伸出食指点着张豪的胸膛龇牙咧嘴的问：“你是在教我怎么当儿子吗？你算什么东西？” “不管你怎么想，至少我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父亲！”张豪挺直肩膀说。 “年轻人，别给脸不要脸，不识好歹！”李春林威胁道，有了将张豪扫地出门的意思。 张豪没有想到李春林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将近四十的人，现在名利都有了，让他善待自己的父亲就像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一样。 张豪对李春林失望透顶。 两人互看不顺眼，办公室安静了下来。 突然，李春林的电话响了。 李春林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田大人”三个字。 李春林立马换了脸，非常高兴的接了电话。 “喂，媳妇儿，什么事？” 语气很轻，刚刚趾高气扬的气势瞬间消失了，表现出的是顺从，俯首称臣态度。 “我想吃鸭子！”电话里的女人说。 李春林看了看时间说：“好，我现在开车去大同买一只！” 大同！ 尼玛比万灵乡还远，一去一来天都黑了。 还说自己没有时间，敢情在他心里，亲生父亲还不如一只鸭子重要。 活了二十几年，张豪从未见过像李春林这样的人。 李春林挂掉电话，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张豪说：“识趣就拿着钱滚蛋，我没工夫和你这个青瓜蛋子纠缠！” 0024 吃烧烤 李春林看似潇洒的走出了办公室。 走到电梯门前，又返了回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拿走了桌子上的三千块钱。 他觉得给张豪很浪费，给一个要死不活的老头儿更浪费。 他撇了张豪一眼，意在让张豪知趣的离去，他要忙着去给媳妇儿买鸭子。 李春林离开后，张豪下了楼，已经将近五点钟了，回万灵乡的最后一班客车是四点钟。 只能在县城里待一晚上。 没有说服李春林，张豪心有不甘，尽管不是他自己的原因。 李大爷真是让人同情。 …… 今天是张豪第二次来彭江县城，上次是来人事局报D县城里没有什么熟人，一切很陌生。 就连住宿的旅馆也得四处询问。 身边走过一个年轻小伙子，张豪礼貌的问道：“兄弟，我想问一下，附近有没有什么旅馆？” 小伙子发型很酷，子弹头，还打了两颗耳钉。 一听有人打听旅馆而不是酒店。 他怎能不知道，而且是很熟悉。 青年面露微笑问：“帅哥，你是要什么价位的？” “一两百的吧！”张豪说，想着随便将就一晚上。 青年有些鄙视，摇了摇头说：“帅哥，现在行情不一样了，一两百不得行！” 一两百还不行？ 彭江县的物价真高！ 张豪感谢说：“那我自己找找吧，兄弟，谢了！” “诶，既然要耍就要耍个痛快吧，这样，我帮你联系，我手上有资源，给你打个八折！”青年指手画脚的说。 张豪这才意识到他和青年说得不是同一种地方。 作为一名村干部。 违法犯罪的事情一定不能做。 张豪赶紧远离了青年，生怕惹得他不满意。 现在道上的年轻人下手不知道轻重，还是小心为好。 张豪在县城中四处晃荡，也见到两家酒店。 一家是三星，一家是四星，不是自己消费标准。 无奈之际，拿出了电话，只能去麻烦刘局长了。 张豪拨通了刘局长的给他留下的电话。 “喂，小张！”刘东说。 “刘局长，我想问问你，县城里哪里有便宜点的旅馆？”张豪不好意思的问。 “旅馆？小张，你进城了吗？” “来办点事，太晚了，没回乡的班车了，” “你真是的，上次不是说了让你进城就给我电话，我让司机来接你！” “又没什么事情，不好意思麻烦你，刘局长！”张豪说。 “屁话，你在哪里？发个短信给我，我让司机来接你！” 显然张豪做事还太嫩了，惹得刘局长不怎么开心。 张豪编辑好短信发给了刘东。 刘东秒回：【就在那里等着，我已经通知司机来了！】 十几分钟后，还是那辆黑色的帕沙特开到了张豪的面前。 司机鸣了一下喇叭。 张豪走上前说：“麻烦你了，哥！” “快上来，刘局长已经去点菜了，我带你过去！”司机说。 张豪坐上车更不好意思了，打扰了人家不说，还要让刘局长破费。 局长请吃饭，最差也应该是上档次的星级酒店吧。 果然，司机把车开到了一家四星级酒店的门口停了下来。 司机说：“小张，你下车等等我，我去停车！” 张豪下车站在酒店外，心里很忐忑，总感觉自己身份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可以算是奢靡之风了。 一会儿，司机从地下车库走了出来。 “走吧，小张，杵在哪里干嘛？”司机说。 张豪一愣，不是一个方向啊。 跟着司机一起绕到了酒店后面的一条巷道之中。 巷道不宽，三米左右，两边的门面都是卖烧烤，面条，炒菜的。 两人走到一家小兵烧烤停了下来。 刘局长坐在外面的坝子中非常热情的朝着张豪挥手，“小张，快来，想吃点什么？自己点！” 张豪确定自己没听错，刘局长只是想请他吃一顿烧烤。 司机只是找了个地方停车而已。 想多了，想多了。 其实也该想到的，一个还在用诺基亚手机的局长怎么可能会去四星级酒店吃饭。 不过吃烧烤也好，吃着朴实廉价的，心里舒服。 张豪走上前尊称道：“刘局长，打扰你了，实在不好意思！” “说什么话，我刘某人喜欢爽快的年轻人，以后少给我客气，本来周书记也准备一同来的，临时通知有个视屏会议来不了， 不过他让我向你问声好！”刘东笑着说。 周书记准备来见自己！ 周书记向自己问好！ 张豪顿时吓傻了，自己是有何德何能？让两个大人物这样热情的对待自己。 “傻楞着干什么？点菜啊！”刘东将菜单递给了张豪。 张豪看着菜单，下意识的又看着刘东。 刘东还以为张豪是在为他省钱。 “谁便点，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刘东豪迈的说。 恭敬不如从命，张豪也感觉饿了，向旁边站着的服务员说： “羊肉串二十串，牛肉二十串，脆骨十串，两个腰子，一条鲫鱼，四张豆腐皮，两串韭菜，一个茄子……” “等一下帅哥，你说得太快了，我写不下来！”服务员说。 一旁的刘东，目瞪口呆，并不是害怕张豪点得太多，只是惊讶他转变太快。 一分钟前还有些不好意思，拘谨着，一下子全放开了。 刘东感觉张豪心里也藏着豪爽的一面，现在只是一个等待爆发的小宇宙。 张豪看见刘东的神情，有些不好意思了，对服务员说：“就这些吧！” 刘东知道张豪心里在想什么？赶紧补充说：“小张，不要管我，继续点，我的食量可不小啊！” 张豪一听，自己能不能吃饱是小事，不能饿着领导了，回头对服务员说：“四个扇贝，四个生蚝，鸡爪，黄瓜，洋芋都加点！” “好勒，帅哥，等一会儿就来！” 刘局长笑开了花，仿佛找到了年轻时和战友一起撸串的感觉，那时候菜色可没有这么多。 “爽快，小张，我喜欢！” 小兵烧烤上菜的速度非常快，以至于让张豪质疑东西是否烤好了？ 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 我去你妈…… 简直是味蕾的享受。 热度，麻辣度，酥脆，刚刚好。 张豪赞不绝口。 “喜欢就行，先说好，吃不完谁都不准离开，服务员再来两瓶啤酒，加冰！”刘东高兴坏了。 0025 必须给他点教训 两人吃的正嗨。 一大杯冰啤酒下肚，爽到爆。 服务员上来问：“帅哥，还来一瓶不？” 张豪看着刘东，听领导的，领导开心才行。 刘东头脑清晰，明白张豪的意思，对服务员回应说：“不用了！” “小张，明天我还要上班，一杯表示表示就行了，哪天周末我两好好喝一场，喝白的，怕不怕？” “不怕！”张豪爽快的说。 三鞭酒都喝过的男人，怕什么白酒，大不了上厕所吐一晚上。 “好，就这么说定了，但时候不准跑哈？”刘东拍着桌子说。 年轻时候在部队里，战友兄弟们都是这样爽快！ 男人之间讲求耿直两字。 一阵狼吞虎咽之后，桌上的菜寥寥无几。 两人算是成功落实了光盘行动。 吃完饭，刘东让司机给张豪安排睡处。 秉承两个原则，安全舒服。 张豪一想到今晚一觉过后，明天空手而归，再想到李大爷憔悴的面貌，难言失落！ 刘东一下子看出了张豪心里面装着事。 “小张，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你刘叔听听，刘叔是过来人！” 一声刘叔格外的亲切。 按照年龄来看，刘东过了五十了，张豪也应该叫声叔。 不过毕竟是大领导，还是尊敬点为好。 “刘局长……”张豪正要开口。 “诶，说了叫刘叔，不在工作时间内，就不用叫局长了，听着怪别扭的！” “我知道了，刘叔，实不相瞒，我遇到点麻烦事，不知道怎么去解决……” 张豪将李春林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想听听刘东的建议。 怎样才能劝李春林回去看自己父亲一眼。 不料，刘东听完异常激动，勃然大怒。 “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桌上的残渣都飞了起来。 怒吼一声：“岂有此理，普天之下尽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刘东的反应太过激烈，动静很大。 周围的人不禁回头盯着他。 老板还以为是自己的手艺惹得客人不满意了，急忙出来道歉。 张豪对老板说：“没事，老板，你去忙吧！” “必须给他一个教训！”刘东又说出一句。 吓的老板直哆嗦，他认识刘东，知道刘东是个大官。 “刘局长，对不起，是菜有哪里不对吗？” 刘东才反应过来，自己爆发的情绪影响到了无关人士。 “没事，老板，不好意思，我不是针对你的！”刘东笑着说。 一怒一笑，让老板不知如何是好？进屋的时候，给服务员说：“刘局长那一桌，今晚给他免单！” 刘东：“小张，明天我去找电信公司的负责人谈谈，替你和他爹出了这口恶气！” 刘东这样说，反而让张豪不安心了。 “刘叔，我只是想让李主任回去见李大爷一面，没必要让他身败名裂。”张豪赶紧解释说。 凡事留有余地，做事不能太绝！ 刘东向来有些冲动行事，可能是因为他在部队养成的习惯，眼里出现的是敌人，就一定要干掉。 张豪的话让刘东理智了一会儿。 老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没想到今天一个年轻人给自己当了一回老师。 刘东很自然的笑了。 张豪一脸疑惑，不知其笑从何处来？ “好，小张，明天上午我陪你去一趟电信公司，相信我这个面子他应该会给的！”刘东说。 “谢谢叔！” “跟你刘叔，不用这么客气，小马，带小张去休息！” 张豪跟着司机一起到了一家名叫八天的连锁酒店。 环境还可以，室内干净整洁。 “小张，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接你！” “哥，你慢去，路上注意安全！” 司机离开后，张豪洗了一把冷水澡躺在床上玩起了手机。 连上WiFi，刚一打开微信，连续响了几声，点开看，有人加自己。 头像还是美女！ 毕竟是个年轻人，即便没有其他邪念，也不禁点了同意。 接着又有两个美女加，全是来自附近的人。 “噔～” 一个美女发来消息：【你好，我是小文，很高兴认识你！】 张豪回复：【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美女：【需要小视屏吗？只要三块八，发红包给我，我把视屏发给你，绝对真实，绝对有料！】 我去你…… 张豪差点喷血。 接着后面两个都是同样的套路。 今天是撞了邪吗？ 尽遇到这些。 心平气和，现在是考验组织纪律的时候。 张豪毅然决然的，依依不舍的删除了几个美女。 一头钻进了空调被里面。 快点睡！ 不能胡思乱想！ …… “滴滴～” 清晨的县城车辆涌动，从黑夜之中走出来的城市引来了热闹的一面。 张豪点开手机。 八点半！ 可能是喝了点酒加上疲劳的缘故，这一觉睡得很舒服。 身上轻松许多。 起床洗漱完，退了房，就在旁边吃了一碗面条。 九点钟的时候，小马开着车到了门口。 “哥，你吃了没？”张豪问。 “吃了，刘局长让我来接你！” “他在哪里？” “单位有点小事，让我直接从送你去电信公司，刘局长一会儿打车过来！” 张豪喝汤呛了一口。 刘东让司机来接他。 自己却打车！ 张豪承受不起这种恩惠。 “小张慢点，不忙，十点钟我们去和刘局长汇合，现在还早！” 吃完面，司机开着车到了电信公司。 张豪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一辆蓝色的出租车停在了门口，刘东从车上下来，任是一脸笑意：“小张，昨晚睡得怎样？单位上有点小事我来晚了！” “刘局长，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 “少说没用的，走吧，去见见那个让你头疼的李主任！”刘东正了正衣服走进电信公司的大门。 张豪懂办事流程，先是去服务大厅前台问了一下李主任有没有在办公室？ 回答他的还是昨天的那个姑娘。 “先生，不好意思，李主任他打了招呼，说你再来，不愿见你，让你回去！”姑娘已经把原话柔和了很多。 但听起来还是十分气人。 特别是让刘东听见了，心里非常不爽。 “小姑娘，你知道我是谁吗？告诉你们李主任，说我要见他！”刘东站出来说。 姑娘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场，她低下头害怕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刘东一脸尴尬。 ……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你若喜欢，投上一票，你若投票，便是大爷！ 0026 怂了 姑娘被刘东的气势压的够呛，张豪赶紧拉着刘东直接上了楼。 李春林既然说不想见他，说明他就在楼上。 张豪想着刘东年纪大了，等一下电梯。 “小张，李春林办公室在几楼！”刘东问。 “三楼！” “三楼坐什么电梯？” 自己关心多了，张豪带着刘东上了楼。 “刘局长，那一间就是李主任的办公室！”张豪指着3101说。 刘东不说二话，大步的朝着李春林的办公室走去。 “哈哈哈～” 隔着米多远的距离，都能听见李春林的笑声。 张豪看了一眼刘东，刘东瞬间沉下了脸。 张豪有些许担心。 刘东走到门前，里面烟雾袅绕，李春林双腿搭在办公桌上，抽着烟，懒散的躺着，如同吸了鸦片一样。 不知道在看什么，发出难听的笑声。 刘东站在门前好一会儿，李春林都没回头看他一眼。 不知是故意？ 还是已经醉生梦死了？ “咚咚～” 刘东敲了一下门。 李春林漫不经心的回头。 一眼看见门口的人。 这个人他当然认识，就连自己的岳父都得礼让三分。 李春林慌慌张张的收起了双脚，掐灭了烟，一个不小心被椅子绊倒在地，膝盖磕的不轻。 一条价格上千的裤子也沾上了灰尘。 现在可不是拍灰尘的时候。 李春林赶紧在名贵的西装上擦了擦手，走上前，谄媚的伸出手：“刘局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就事论事，礼仪是必须要有的，刘东和李春林握了手。 刘东走进办公室，身后站着的张豪跟随了进来。 李春林傻眼了。 莫非刘东今天是来为张豪出气的？ 张豪又是怎么请动这樽大佛的？ 一时间想不明白。 但是李春林已经非常后悔昨天从自己嘴里说出的那些话。 李春林同样的神情走到张豪面前伸手说：“张主任，你昨天去哪里了？我还说请你吃饭啊！” “李主任，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吃鸭子！”张豪冷嘲热讽的说。 “哈哈哈～张主任年纪轻轻，真喜欢开玩笑！”李春林尴尬的笑着。 “李主任，最近工作忙不？”刘东问。 “不忙，不忙，农业局网络出现问题了吗？给我来个电话就行了，不必麻烦你老走了一趟！”李春林还是比较狡猾的，扯开话题来说。 刘东很直，他只想听到不忙两个字。 刘东：“不忙，你该回去看看生病的父亲吧，你好歹是一个领导，这点觉悟都没有吗？” 张豪没想到刘东会直接开口将事情提了出来。 李春林再次看了一眼张豪，果然是一伙儿的。 官大一级压死人。 虽然不是同一个系统的，但刘东的话足以让李春林委曲求全。 “是，刘局长教导的是，我正准备明天周六带着媳妇儿一块回去看看，顺便改善一下老父亲的生活环境！”李春林说。 张豪算是看清了李春林这个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说话做事一套一套的。 “那就行，希望你言而有信！”刘东不想在这种地方多待下去。 只要李春林承认了回去看老人就行，算是为张豪了了一份心结。 “李主任，李大爷就在我们村委会办公室，希望明天早些来！”张豪出门时说道。 “谢谢张主任对老人家的一番照顾，今后有机会，我一定报恩！” 李春林表现出来的孝心披上了一层羞耻的大衣，让人看着非常恶心。 张豪心想，不管真诚与否，只希望李春林在李大爷面前表演得真挚一点，让李大爷开心一些。 送走了刘东，李春林缓了口气，一脸的紧张才慢慢收起来。 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李春林深知刘东和周书记的关系，若是这次再不表现好点，难免刘东伸张正义搬出周书记来。 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对自己的前途充满担忧。 …… “刘叔，你刚刚太帅了，一句话就把李主任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张豪情不自禁夸奖道。 “哈哈哈，刘叔都年过半百了，还帅什么？怎样？结果让你满意不？”刘东问。 “满意，满意！李大爷要是心扉打开了，病会好的更快！” “满意就行，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要不留下来，明天周六，我喊上书记一起吃个饭！”刘东问。 “不，不，不了，刘叔，我今天回村里了，李大爷还在村委会的！”张豪婉拒。 他还没有准备好H县里的第一把手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想起来都有些紧张。 “好，小张你这份责任心值得现在很多干部学习！” “刘叔，你夸奖了！” “小马，送小张去车站，我走路回去！”刘东本来已经坐上了车，又打开门走了出来。 让张豪情何以堪？ “刘叔，你…你不用管我，我坐公交车过去！”张豪说话都有些飘了。 “小张，走吧，刘局喜欢散散步！”司机说。 张豪坐上车，总觉得不好意思。 到车站，坐上了中午的客车回万灵乡。 到万灵乡两点整，正是太阳最厉害的时候。 张豪买了一瓶冰冻矿泉水顶着烈日回村，他想快点见到李大爷。 回到村委会已经是三点半了。 李大爷在办公室吹着吊扇。 “大爷，这两天感觉怎么样？还疼吗？”张豪问。 “好多了，小张，你去昨天去哪里的？”李大爷问。 “进城找一个熟人半点事，来，我再帮你按按！”张豪没有告诉他李春林的事情，希望能给他一个惊喜。 “小张啊，又得麻烦你了！”李大爷难为情的说。 “不麻烦，大爷，对了，你吃饭了没有？”张豪揉着李大爷的腰问。 “吃了，刚刚孔支书给我端了一碗！” 两人聊着！ …… 李春林下班后回到家里。 媳妇儿田玉琴在瑜伽垫上练着。 三十几岁了，身形保持的很不错，难怪将李春林治的服服帖帖的。 李春林坐到沙发上，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说：“媳妇儿，我们明天回去看看老头子吧！” 和预计的差不多，田玉琴一脸嫌弃。 “有什么好看的？一个遭老头子！” “媳妇儿，你就陪我演演戏吧，老头子那病估计治不好了，活不了多少年，就委屈委屈你了。”李春林请求着。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田玉琴态度很坚硬。 “这是命令啊！我不敢违抗！”李春林苦不堪言，一脸无奈的说。 0027 儿子回来了 命令？ 什么命令？ 谁下的命令？ 简直可笑，田玉琴冷声问：“是你的领导吗？多管闲事的家伙，等着我给爸去个电话！” 田玉琴拿出手机按下号码，被李春林一把夺了过来。 “媳妇儿，这次你就听听我的好不好？” “我说，李春林你到底怎么回事？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田玉琴非常不满意李春林装孙子的模样。 在她看来，不就是电信公司的领导吗？ 能和自己亲爹比？ 就不信一个市政园林局的副局长连一个电信公司的领导都搞不定。 李春林本来想着，好好和田玉琴商量，没必要把刘东去公司找他谈话的事情说出来。 太丢人了。 谁知道这个婆娘脑壳硬是不转弯，非要闹。 李春林捂着头说：“够了，媳妇儿，还是不要去麻烦爹了，就算他出面也没用，只会适得其反！” 听了这句话，田玉琴逐渐意识到了让李春林头疼是个大人物。 她好奇的问：“好了，老公，我陪你去还不行吗？你告诉那个人到底是谁？” “万灵村才来的村主任张豪！”李春林低声的说。 田玉琴差点吐血，居然让李春林顺从的只是一个，仅仅是一个村主任。 李春林叹了口气，继续说：“他身后站着刘局长和周书记！” 我…… 田玉琴吃惊了，长大了嘴。 没想到啊，怎么也没想到。 现在看来是必须下去一趟了，搬出自己老子来也无济于事。 “老公，为难你了，明天我都听你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田玉琴瞬间变成一个勾人心魄的妇女。 …… 一大早，张豪起了床，接到一个电话。 “张主任，你们村水来了吗？” 原来是乡里管水的兄弟打来的。 “我去看看！” 张豪下楼打开了厕所的水管。 “噗～噗～哗啦啦～” 自来水很猛。 张豪回复道：“来了，谢了，哥这事麻烦你了！” “兄弟，说实话，我还要麻烦你，你好好做一下李老头儿的工作，让他不要再去砍水管了， 我花点力气没事，整个乡喝不上水就麻烦了，八月的天不是开完笑的。” “放心，哥，我向你保证，李大爷一定不会再去砍水管！” 挂掉了电话，从内心讲，李大爷会不会再去砍水管？张豪没有把握。 但是既然李大爷厌恶社会的心态是由外因引起的，只要解决了问题，他应该会自我反思。 张豪现在做的一切就是帮助李李大爷消除掉心里的矛盾。 刚刚洗漱完，大黑跑到了旁边蹲着。 看张豪的眼神有些不友好。 说好的大骨了？ 张豪赶紧安慰大黑说：“大黑啊，你放心，等李大爷的事情办完了，我给炖大骨！” 大黑站了回来，回头斜了一眼张豪。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当狗也不容易，主人啊，能不能真心一点？ 八点左右，张豪下了面条给李大爷端了过去。 门开着，李大爷起了床对着窗外伸了伸懒腰。 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背影看去，李大爷仿佛年轻了好几岁。 张豪很欣慰。 “大爷，来吃点面条！” 李大爷坐下来吃着面条。 张豪：“大爷，今天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不知怎么的？ 李老头儿感觉不到疼痛了，而且全身很轻松，血液在涌动，非常的健康。 “小张，你真是神医啊，我这老病检查过好多次，医生都没办法，让你给治好了，看看，我现在扭扭腰都没事了！” 李老头儿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 “大爷，小心，别再闪着腰了，待会儿我再给你揉揉！”张豪关心说。 “小张，我心里……”李大爷吃着面条哽咽了。 这么好的村干部百年一遇。 居然让自己给遇上了。 简直是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观音菩萨的保佑啊。 再想想自己干的那些蠢事，真是没脸见人。 惭愧啊！ 李老头儿无奈的摇摇头。 吃完饭，张豪让李老头儿坐着，再帮他揉揉。 扒开背心，那个凸起的部分已经完全消失了，留下了一点点淤青。 张豪顺时针的按着，不知从何时起？李老头儿把张豪的按摩当作了一种享受。 按摩完，李大爷感觉很舒服，端了一根凳子坐在门外的院坝中，享受着早晨阳光温柔的**。 到了十点左右的时候，太阳有些刺眼，有些毒辣了。 李老头儿端着凳子往屋里走。 这时，在他的余光中，远处出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这个身影，他好多年没有见到了。 李大爷停在原地，慢慢放下了凳子，一双期盼已久的眼神盯着远方来的客人。 可是那个身影越来越近，李大爷表情逐渐变的凝重，斑驳的皱纹挤在了一起。 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身体略有颤抖。 他很生气，气的眼眶红润，快要流出泪来。 楼上刚刚挂上晾晒的衣服，张豪见李大爷一动不动的杵在那里，有些担心，立马跑了下来。 顺着大爷的视野望去，张豪见到了李春林和一个没见过的女人。 想必是李春林手机里的“田大人”。 李春林手上提了很多东西，应该是给老人买的。 李春林远远喊了一声：“张主任，吃了没？” “吃了！”张豪回答完。 李老头儿要转身离去，他不想看到这个人。 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个人，面对这么多年来对他的冷漠。 “大爷，你儿子回来看你了，等等吧！”张豪笑着对李老头儿说。 “我没生过他这样的儿子！”李大爷铁石心肠的说。 “爹～”李春林大声喊了一声。 这一声爹彻底融化了李老头儿的心，毕竟是父子，是血肉的牵挂。 怎么可能一两句就说的清楚？ 李大爷严肃的脸松开了，那靠拢的一层层皱纹，变得慈祥，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也流了出来。 他翘首以盼的儿子回来了。 他激动万分。 尽管在张豪看来，李春林的状态都是演出来的，但李大爷开心就行。 李春林旁边的那个女人，也犹豫的喊了一声：“爹～” 那有不疼儿媳妇儿的，何况还是城里的儿媳妇儿。 李老头儿慈眉善目面对着两人应了一声：“诶～辛苦你们了！” “爹这是给你买的衣服，营养品和一些止疼药！”李春林说。 “儿啊，你带着媳妇儿回来看看我，比什么药都好使！”李大爷含情脉脉的说。 ……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投我一票，你们都是上帝！ 0028 嚣张 “爹，对不起，以前是儿做的不对！” 李春林想着反正他老头子重病在身，也活不了多少年，偶尔回来看看不是费劲事！ 重要的是给周书记留个好映像！ 李老头儿听到儿子的道歉，怎能不感动？ “别说了，儿，走，进屋去，看你一身都是汗水，辛苦你了。” 李老头儿揽着李春林的手，回头向田玉琴说：“玉琴啊，真是对不住，公公是个农民，没给你们添一把力， 大老远的，走累了吧，进来歇歇！” “爹，应该的！”田玉琴笑的很勉强。 张豪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猫腻。 田玉琴手里拿着太阳伞，一点汗水也没有，脸上摸着厚厚的粉，保留的非常完整。 脚上穿着一双高跟鞋，若真是自己走路来的，还不得折磨死她。 反而是李春林汗水大把大把的流，整个上衣都湿透了，气喘吁吁。 想必田玉琴是李春林背进来的吧。 有点身份地位，截然不同。 李春林心甘情愿的当奴才。 办公室里，李春林和李老头儿吹着吊扇，闲聊着。 说来说去，都是李老头儿发自内心关心自己儿子的那几句话。 张豪在一旁看着，李春林表现的很好。 耐心的听，耐心的讲。 要说还是刘局长的面子好使。 田玉琴突然让张豪跟着她出去一下。 田玉琴站在门口双手抱在胸前，擦满红色指甲油的手指不自觉的点着自己的手臂。 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田姐，你叫我有什么事吗？”张豪礼貌的问。 田姐？ 有意思，还知道叫一声姐。 田玉琴转过脸说：“你知道我是谁，我就直说了，以后别为一点小事就去骚扰我家春林！” 田玉琴一口一个春林，喊的那个叫甜蜜。 “田姐，李大爷前两天差点没命了还是小事吗？”张豪反问道。 “你当我眼瞎吗？你看看老头子现在的样子，像个病人吗？”田玉琴脾气上来，语气自然不好。 她可管不了张豪身后有两座靠山。 说白了，不过是给他点面子，替他说了两句话而已，也不见得两个大人物真能为他和自己老子伤了和气。 张豪摇了摇头，觉得这个女人不可理喻，不想和她争论些无用的东西。 田玉琴反倒是来劲了，气势汹汹的紧逼着，“你倒是告诉我啊？老头子怎么突然好了？” “是我帮他治好的！”张豪淡淡的说。 田玉琴捂着头，嘲笑道：“你是在开国际玩笑吗？就你？ 老头子的病医生都治不好，你给治好了？ 我是不是该夸赞你是一个被村主任耽搁的神医啊？哈哈哈。” “信不信由你！”张豪撂下一句话要进屋去。 田玉琴一把拉住张豪，提醒道：“小伙子，刚刚你田姐说的话可记住了，以后别找不痛快， 让你丢了工作不费吹灰之力！” 张豪丝毫没有胆怯，这些无聊的话，他根本不在意。 他只想着在岗位上把该做的事情做好。 “噔～” 两人对视着，张豪的手机突然响了。 张豪取出电话，一看是刘东打来的。 田玉琴迈着高傲的步伐从张豪身边走过，故意挤了一下他。 张豪没在意，将电话放到耳边说：“喂，刘叔，有什么事吗？” 刘叔？ 田玉琴停下了脚步，脸上一下变的不好看。 难道是刘局长吗？ 居然叫他叔叔！ 田玉琴感觉自己失算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田玉琴不愿相信，她站在原地背靠着张豪听着两人的通话。 张豪也发现了田玉琴的举动，猜到了她的心思。 正好刘东在过问李春林的事情。 张豪故意加大声音说：“来了，李主任今天带着田姐来看李大爷了！” “什么……这点小事让周书记惦记着，太不好意思了，刘叔，麻烦你给书记说事情进展的很顺利！” 张豪的话，田玉琴一字一句听的很清楚。 她不由得感到毛骨悚然。 更让他担心的是，现在用什么态度去面对张豪？ 趋炎附势？ 认错，讨好？ 她那大小姐脾气，做不出来，只能让李春林去和张豪说说好话。 田玉琴此刻只想感叹一句：高手藏在民间！ 都怪自己见识短浅。 烦心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大黑老远闻到了女人的味道。 打主人还得看狗，谁允许你对我家主人指指点点的。 “汪～汪～”大黑从楼梯间迅猛的跑下来。 一跃而起，田玉琴两眼噔圆了。 哪里冒出来的大狼狗？ “大黑，住嘴！”张豪感觉到不妙。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着大黑将田玉琴扑倒在地。 田玉琴这辈子没少被人扑倒，但被狗扑倒还是第一次。 “你要干什么？哈狗！”田玉琴吼道。 大黑亮出了自己的尖牙。 看把你给嚣张的，老狗今天要撕碎你。 外面动静闹的很大，李春林和李老头儿急急忙忙的赶了出来。 看着眼前的场景，李春林准备上前救田玉琴。 “汪汪～”大黑气势汹涌的咆哮了两声。 李春林不敢动了。 大黑体积太大，他可搞不定一只恶狗，要是被咬了患上传染病那就完蛋了。 田玉琴在地上挣扎着。 张豪本想阻止大黑来着，心想既然你这么嚣张，就让大黑再蹂躏蹂躏你。 长点记性！ “小张，大黑怎么了？他昨天都没这么凶？”李老头儿关心自己的儿媳妇儿问。 张豪当然知道是为什么。 大黑对李大爷温顺，是因为它与张豪之间约法三章。 但是今天张豪受了欺负，说什么都不干了。 非要把田玉琴给收拾了。 张豪双手一摊：“我也不知道！” “小张啊，快阻止大黑吧，它只听你的，别伤着玉琴了！”李大爷说。 “是啊，张主任，快让大黑让开吧！”李春林也请求着。 被扑倒在地的田玉琴被一双畜生的眼睛盯着，她怎能不害怕？ 田玉琴也开口求张豪：“主任，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快让它走开吧！” “你干什么了？媳妇儿。”李春林不解的问。 “大黑，听话，快让开！”张豪想着惩罚差不多了，劝阻大黑收手。 “汪汪～”大黑并不想就此罢休，它见过太多的狗和田玉琴这个人一样。 说不定会日后算账！ “听话，大黑，不记得我们的约定了吗？要不听我话，今晚你就睡外面！”张豪提醒说。 0029 必须下跪 大黑知道张豪是认真的了，赶紧收起自己的身子从田玉琴身上离开。 田玉琴爬起来，一身的灰尘。 厚厚的粉底上又被涂了一层灰。 田玉琴非常的狼狈，李春林像个奴才一样，轻轻的给田玉琴拍灰尘。 田玉琴憎恨张豪，心想，要是轮到老娘年轻的时候。 非找人剁了你不可。 但是现实摆在眼前，她不能那么冲动，因为她还有一个家，连累了其他人就不好了。 她硬生生的咽下了这口气，更不敢去找大黑理论。 大黑一张嘴就让她浑身直哆嗦。 “老公，你看看，灰尘都拍不掉了，我要回去换衣服！” 田玉琴正好借着机会提出要回去。 李春林有些尴尬，一面是媳妇儿苦苦哀求，另一面是老子不舍离别的眼神。 李老头儿最终选着了让步：“春林啊，你带玉琴回城吧，要是身上长出小疙瘩来就不好了！” “那好，爹，我以后再来看你！”李春林带着田玉琴出了门。 外面陆陆续续聚拢来许多村民，手里面都拿着家伙。 是王大爷带的头，他听说了李家那个畜生回来了，要为李老头儿出口气。 为万灵村出口气。 “李春林，你个小13崽子，给老子站住，你老汉舍不得下手，你王大爷我来替他教训教训你！” 说完，王大爷提着烧火棍就舞了过来。 还好李春林反应够快，不然这一棍下去直接敲在脑袋上，最轻也是个脑震荡。 农村人法律意识不强，不清楚什么故意伤害之类的条条款款。 你不孝就要被收拾。 李春林看着自己被村民们围堵着，赶紧祈求道：“王大爷，你可是看着我长大的啊， 我知道错了，今天就是回来给爹认错的！” “小兔崽子，满嘴花言巧语，老子不相信你！”王大爷根本没在意李春林说的话。 “对，万灵村出这么个玩意儿，必须收拾收拾！” “要我看啊，这种儿子干脆一棍打死算了，养着气人，气死人。” …… 你一言我一语，李春林算是实实在在的感受了一回人民群众力量的强大。 田玉琴被吓傻了，她清楚这里不是能周旋的地盘。 要想处理好此事，还得靠张豪。 田玉琴为了她与李春林的安全，必须向张豪低头。 “张主任，你想想办法啊！”田玉琴心急如焚的说。 张豪也不希望把事情闹大，上前劝阻道：“乡亲们，我可以作证，李主任确实是回来给李大爷道歉的， 办公室还放着他买来的东西，李主任是我进城亲自去请回来的， 我和李主任交谈了两天，他已经意识到自己错误了，还请大家手下留情！” 村民们把张豪的话听完了。 他们有些感动，张豪是一个很上心的干部。 为了李大爷的事情不辞辛苦，专门跑进城说服了李春林。 以前对他太刻薄了。 村民们在心里对张豪道歉。 可是他们并没有因为张豪的几句话就饶恕李春林。 王大爷站出来说：“张主任，你的一片苦心我们都感受到了， 但是今天李春林必须为他的不孝付出代价！” 田玉琴实在忍不住了，把自家亲爹搬了出来。 田玉琴：“我看看你们谁敢？知道我是谁吗？我爹是谁吗？你们这些刁民！” 刁民！ 村民们一听就是骂人的词。 “还有这个烂女人，老子今天非打断你的腿不可，拽什么拽？ 穿的光鲜亮丽的，一点教养都没有， 老子不管你爹是谁？就算你爹是皇帝，老子今天也要打断你的腿！” 王大爷振振有词的说。 他才管不了那么多，反正一大把年纪了，大不了一命换一命。 算算年龄，很值！ 田玉琴被村民们的气势压倒了，不敢再多言。 “够啦，不要再说了！”李老头儿终于开口了。 “老头儿，咋整的？又哭起来了！”王大爷问。 “老王啊，让他们走吧，今天能回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我向大家保证，再也不去砍水管了！” 李老头儿双眼通红，一字一句透露着浓浓的感情。 “不行啊，老头儿，这种人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可说了黄金棍下出好人！”王大爷任然不可罢休。 李老头儿心疼儿子，儿媳妇儿，不让他们动手。 就这样僵持着。 孔支书喘着大气总算赶到了现场。 眼前的情况还算理想，没动起手来。 “小张，怎么回事？”孔支书走到张豪旁边问。 张豪将原委描述了一番。 “多大点事儿，非得动手，这样，李春林，你当着众人的面跪下给你爹磕三个头道歉，我们就放你走！”孔支书说。 “行不，乡亲们？” “不行，他那媳妇儿也得一起跪！”村民们异口同声。 “李主任，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孔支书说。 田玉琴沉着脸，铁青色，被气的快要爆炸。 但是又不敢多言。 堂堂一个副局长的女儿何曾受过这种屈辱？ 李春林从小在这里长大，当地的民风彪悍，他最清楚不过。 所以他知道今天要是不跪下认错，可能真会出现断腿断脚的场景。 李春林咬着嘴唇“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他右手拉着田玉琴的裤子，田玉琴迟迟不肯下跪。 “快跪下，老话说跪天跪地跪父母，天经地义，有什么好委屈的？”王大爷吼道。 田玉琴慢慢跪在了地上。 两人磕了三个头：“爹，知道错了，以后好好孝顺你！” “奶奶的，声音大一点，没吃饭吗？”王大爷非常不满意。 “爹，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好好孝顺你！”两人扯着嗓子说。 “这还差不多，你以后要是做不到，我照样打断你的腿！”王大爷理直气壮的说。 李老头儿心疼的不得了，但心里也非常感动。 赶紧弯腰将两人扶起，“好孩子，都是爹的好孩子！” 李春林此刻的注意力在他老子的腰上。 大幅度弯腰，居然不疼了！ 难道已经好了？ 真是倒霉。 李春林惦记着自己老子早点死的希望泡汤了。 趁着李春林反思的时候，张豪走上前插了一句：“李主任，你家已经快塌了，很危险， 你看看能不能帮李大爷维修一下房子？” “维修什么？我重新给他修一间！”既然老子一时半会儿死不了，那就好人做到底。 因为李春林真是害怕村里的人。 0030 李老头儿修房子 李春林总算说了一句人话。 张豪都没想到他突然表现的这么慷慨。 王大爷提议：“算你像个人样，就在团转修吧，相互照应又方便， 放他一个人在深山沟里，死了都没人晓得！” “李老头儿，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乡亲们很热情，已经忘记了他砍水管那回事。 李老头儿当然希望和大家住在一起，他渴望热闹。 但问题是这一片没有自己一块田土，要修房子得买屋基。 虽然是村里，也不便宜。 儿子读书出来打拼，他又没出一份力，现在倒还去让儿子儿媳妇拿钱，李老头儿心里说不过去。 孔支书：“我屋背后有片土，不大，几十个平方，慌着也是慌着，就拿给李老头儿修房子用吧！” 村民们也响应了起来。 “李大爷，我来给你帮忙。” “我后山有几根大树，砍来给你当房梁，便宜卖给你！” “我来给你打灶头！” …… 李老头儿非常感动，嘴角抽搐着，身体也在颤抖。 他终究把压抑在心里的情绪释放了出来。 “噗通～” 跪在了地上，今天是他最开心的一天。 感受到了人情冷暖，感受到了父子情亲。 “爹，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李春林觉得老头子下跪让他丢了颜面，赶紧上去扶。 “对啊，老头儿，你这是玩哪一出？”乡亲们不解。 “大爷，你快起来，膝盖受不了！”张豪也上前搀扶。 李老头儿拉着张豪的手说：“小张，等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李老头儿开始吐露心声：“乡亲们，对不起，我不应该去干蠢事，让你们大热天喝不上水！” “事情都过去了，还说什么？以后别干了就行，快起来，我们不怪你！”一妇人说。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必须向大家道歉，否则我心里过不去。” 李老头儿饱含热泪望着张豪说：“小张，感谢你，真的感谢你，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今天，本以为哪天死在床上烂成蛆就算了……” 李老头儿把张豪为他做的事情详细的讲了出来。 洗脚，治病，煮饭，进城找儿子。 所有的事，李老头儿用最简单，最朴实的感情讲了出来。 乡亲们深受感动。 让李春林还以为张豪才是自家老子的亲儿子。 说起来，心里还真有些惭愧。 “大爷，别说了，你快起来，都是我应该做的！”张豪将李老儿扶了起来。 “啪啪啪～” 村民们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都在为张豪鼓掌。 张豪也忍不住要掉下眼泪来。 这一刻，他等的太久了。 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李春林从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李老头儿说：“爹，里面有五万块钱，密码是你的生日，你拿着这钱修房子吧！” “使不得，使不得，你要用钱，你自己留着！”李老头儿推诿道。 “爹，这是儿子孝敬你的，你一定要拿着！”李春林说。 此刻，张豪在李春林的脸上看到了以往不同的真诚。 人的真实感情是伪装不了的。 “老头儿，你就拿着吧，你儿子有能力了，不在乎那点！”王大爷说。 “对，老李，你就拿着，好好修间房子，二回儿子，儿媳妇儿回来有个落脚的！” 村民们也劝说着。 李老头斑驳的双手缓缓伸出，皱纹间全是深黑色纹路，与其说是脏，不如说是他年龄的沉淀。 李老头儿双手捧着沉甸甸的银行卡，有些颤抖。 田玉琴对此没有说任何话，五万块钱对她来说也就是一个奢侈点的包包而已。 要是再说了让村民们听不进去的话，估计真走不出去了。 “孔支书，张主任，修房子的事情就麻烦你们照看一下，我有空闲就回来！”李春林说。 交代完事情，李春林带着田玉琴离开了万灵村。 田玉琴心里有怨言那是肯定的，但也只有在李春林面前撒撒娇，诉诉苦了。 她是实实在在体会到了那句名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 李老头儿的房子在第二天开始动工。 村民们抽空都来给他帮忙。 农村就是这样，一家有事，千家支援。 不需要工钱，管饭管烟就行。 李老头儿的房子按照村里无房户的标准来修，不需要多大技术成分。 不用去请师傅，村民们自己都能动手，省下了小工费。 李老头儿坐着孔支书的拖拉机上场取了钱，给帮忙的买了几条烟，全部是十三块一包的龙凤呈祥。 在万灵村来说，已经是大手笔了。 另外称了几斤旱烟，像王大爷就好这口。 饭菜上也不能亏待乡亲们，每顿都有红烧肉。 孔支书的媳妇儿龙梅一人就能煮十几人的大锅饭，厉害得狠。 味道没得说，相当的巴适。 张豪也时不时到场提醒村民们注意安全。 孔支书大概估计了一下需要的砖和水泥，用了两天时间全部拉了回来。 八月的天，水泥剌着难受得很，但村民们依旧热情高涨。 李老头儿眼看着土地被填平，铺上了水泥。 太阳大，水泥干的快，时不时还要浇水。 地面一干，立马开始砌墙。 砌墙要点技术，尺寸标准，水平线都要掌握好。 村头的李大爷在这方面很有经验，两天的功夫就搞定了。 便宜卖给李老头儿的房梁也抬了过来，上了顶。 最后花了一万来块钱买了青瓷瓦盖上。 一间八十平米的房子没要二十天就完工了。 完工的时候，李老头儿笑的不亦乐乎。 除了让帮忙的乡亲们好好吃一顿外，一人发了一个红包。 200块钱装的，十几个人，花掉了四千多块钱。 李老头儿一点也心疼，这钱花的很值。 李老头儿算了一下，修房子一共花了三万五千块钱，还剩了一万五。 拿出五千到场上买了一个棚子床，买了一台洗衣机和小电视，以及一些生活用具，还剩几百块。 余下的一万元就存在了卡里。 孔支书拖着满车的东西回来。 张豪和王大爷过来帮忙卸东西。 卸完东西，天已经黑尽了，喝了口凉水准备回村委会。 “孔支书，孔支书……”忽然远处传来一个男人急促的声音。 张豪和孔支书赶了上去。 是住在半山的毛华，他背着自己的娘跑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 031 让野猪拱了 毛华背上的妇人脸色苍白，气息微弱。 “怎么回事？毛华。”孔支书着急的问。 “今天下午，娘去地里收苞谷让野猪给拱了！”毛华喘着气说。 野猪力气大无人不知，但是毛华的娘也是村里出了名的干活儿能手。 别的不吹，手上两把力气是毋庸置疑的。 要多大的野猪才能将她撞成这番模样？ “你等着，我马上去开车，送你们上医院！”孔支书急忙的跑了回去。 张豪从村委会拿来一床棉被铺在拖拉机上，避免路上颠簸让妇人闭了气。 一路上，洁白的月光照射上妇人的脸上，更显苍白。 张豪：“阿姨，你是哪里疼？” 张豪想着先用双手帮助妇人止疼。 妇人根本张不开嘴，好像话被卡在了喉咙一样。 胸腔呼吸很不均匀，时而急促，时而微弱，张豪也显得无能为力。 孔支书加足了马力赶路。 四十分钟到了乡里的医院。 毛华跳下车，张豪将妇人抱起放在毛华的肩上，大步的冲进了医院。 “医生，医生，救命，快救命！”边跑边喊。 值班室值班的护士赶了上来，将毛华的母亲放到了病床上。 见妇人气息不稳，护士提议马上输氧。 输氧的同时，护士给医院的院长打了电话。 十分钟后，院长赶到现场。 经过一番检查，情况很不好。 “院长，我娘她没事吧？”毛华心急如焚。 “初步估计，你娘胸腔的肋骨被撞断了，乡里条件有限，我建议立马送县医院救治！”院长说。 怎么办？ 毛华一时束手无策。 到县医院要一大笔钱，家里条件有限拿不出来。 张豪赶紧安稳毛华的情绪，说：“先听医生的，到县医院救治，医药费合作医疗可以报销一部分， 另外你们家是贫困户，可以二次医疗费用报销，到时候拿着发票去保险公司就行， 一共加起来花不了多少钱！” “对，对，对，我一下心慌全乱了，谢谢你提醒，张主任！” 说完，毛华跟着医院的救护车一起进了城。 …… 张豪坐上了拖拉机和孔支书一同回村。 祈祷着毛华的母亲能够度过难关。 张豪好奇的问：“孔支书，村里野猪很多吗？” “多，特别是苞谷成熟的那几天，多得不得了！” “为撒子不去打勒？” “打？国家对枪械保管很严，手上没枪谁敢去，那东西发了疯可不要命的， 再说，打回来干什么？你是不晓得，农村人不喜欢吃那个东西！”孔支书解释道。 农村没人吃，但城里面把它当个稀奇。 只要能卖钱就行，张豪提出了大胆的想法。 张豪：“孔支书，你觉得能不能把野猪养起来？” “以前不是没人养过，那东西野得很，不好管，容易伤人，但是市场行情还不错， 怎么？你想养野猪？”孔支书问。 “如果搞成规模，是一笔不菲的收入，我觉得可以试试！”张豪说。 “想干就干吧，我支持你！” 目前最大的问题是去哪里找公猪和母猪来配种？ 肯定是山上活捉回来的最好。 但张豪也看清楚了，毛华他娘被撞成了那样，凭自己这点猫力气，等于去送死。 “孔支书，村里有人搞过野猪吗？”张豪问。 “有，三队有个专门打猎捕鸟的，叫陈奎，祖辈就在山里面打猎，有两把刷子，明天我带你去见他！” 张豪看到了希望。 来了一个月了，该做点东西出来大家看看。 回到家已经十点半，张豪洗漱完躺在了床上。 “叮咚～” 微信响了一声。 点开一看，太熟悉了。 赵小倩:【睡了吗？张主任。】 张豪回复道：【准备睡了。】 【张主任最近怎么对我冷漠了啊？失落！】 张豪傻了眼。 看来赵小倩真是有些寂寞了。 也不怪她，人性如此。 张豪回复：【哪有？最近只是比较忙，我明天要去抓野猪，睡了哦，你早些休息！】 【你要去抓野猪啊！吃惊！就你那身板？】 赵小倩的语气中透露着鄙视。 张豪：【怎么？你还不相信吗？敢不敢打个赌。】 【赌就赌，我还怕你不成。】 赵小倩非常爽朗。 【你想赌什么？】张豪问。 赵小倩想了一下，笑了，回复道：【你要是输了就带我进城逛一圈！】 【流汗！那你输了嘞？】张豪问。 【我输了，都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可爱！】 你妹，真会玩。 玩这么大吗？ 张豪回复:【好，到时候可别后悔，邪恶！】 【成交！】 …… 翌日。 太阳东升，一早，孔支书打开了村委会的门。 张豪听见门声起了床，洗漱完下了楼。 “来，你嫂子让我给你带的两个馒头！”孔支书将馒头递给了张豪。 张豪自己吃一个，另外一个给了大黑。 大黑很嫌弃。 说好的大骨诶？ 老狗等的花都谢了。 一个馒头就想打发我吗？ 老狗要绝食，看你心不心疼？ 玩心机，狗怎么能是人的对手？ 张豪吃着馒头对大黑说：“我今天要出门，你不吃一天都没吃的哦！” 天，那有这样的主人？ 大黑想起二哈的待遇，不禁有些心酸。 物种不同，待遇千差万别。 大黑委屈的啃着馒头，它试着把馒头看成肉来吃。 可是，可是你妹的一点肉味都没有。 张豪吃完馒头，一口凉水下肚，刚刚好。 “大黑，你待在家里看好家，我晚点回来给你炖大骨！”张豪出门说。 “汪汪～（你个骗子，又来这套，不行，老狗要去。）”大黑不停的叫。 “我们不是去耍，是去干正事，很危险！”张豪嘱咐道。 “汪汪～（老狗不管，就是要去。）” 大黑跑上前咬住了张豪的裤脚不肯松开。 “算了，算了，让他去吧，狗的鼻子灵，说不定还能找到野猪窝！”孔支书说。 野猪？ 你妹，还真不是去玩啊。 我可不想和野猪干仗。 虽然老狗不怕他，可是老狗有点心虚。 算了算了，不去了，还是守家吧。 大黑慢慢松开了嘴，悄悄的往屋里跑。 “也对，我怎么没想到，大黑，走吧，我允许你跟我们一起去！”张豪回头说。 “汪汪～（主人，我不想去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想去干野猪，走，搞快点！” 大黑被张豪生拉硬拽带上了路。 …… 昨晚作者君被野猪拱了，大家打发一点推荐票给我治病吧！ 0031 野猪王 孔支书和张豪到了三队，陈奎的家。 一间极具特色的木草房，围绕着一颗老树而建。 张豪听见许多动物的叫声。 有野兔，野鸡，牛蛙……等等。 果然是个高手，家里的货还不少。 陈奎坐在门外磨着一把短刀，有半米长，阳光照射下，雪亮雪亮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杀猪匠。 陈奎光着膀子，手臂结实得很，一来一回磨着刀，能看见肌肉在跳动。 “孔支书，来，快进来坐！”陈奎是个非常热情的人，看见熟人连忙招呼。 张豪跟随而去。 “这是村里才来的村官张豪，现在也是我们村的村长！”孔支书介绍说。 “早就听说了，张主任你好，你好！”陈奎放下刀非常谦虚的和张豪握手。 “我也常听乡亲们提起你，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张豪说。 “别听他们瞎说，我只是整天和畜生打交道而已。” 两人坐下，陈奎端了两杯热水出来。 张豪喝了一口。 甜，真是甜。 甜到心里去了。 “怎样？张主任还合嘴不？”陈奎问。 “哥，蜂蜜是你自己酿的吗？”张豪问。 “不是，前几天进山发现的，就给弄回来了，听说这玩意儿贵，我上场去卖了两斤，一百五一斤！”陈奎说。 野生蜂蜜能买到一百五很正常。 超市那种罐装的蜂蜜都要卖八十左右。 张豪又看到了商机。 “哥，你咋不自己养蜂子诶？”张豪问。 “我是个粗人，养蜂子是细活，搞不定啊！” “嫂子没在家吗？让嫂子帮忙撒！” “你嫂子在城里打工送孩子读书，没时间！” “哦！” 张豪感到很遗憾。 “对了，你两个来我这里干什么？想搞点野味吃吗？”陈奎问。 “昨晚毛华他娘被野猪给拱了，连夜送到县医院去了，我想马上要收苞谷了，叫上你去赶赶野猪，最好捉两只回来！”孔支书说。 陈奎：“昨天我才卖了一只，在后山用夹子夹住的，八十二斤送进城卖了几百块！” “哥，你为什么不自己留着？”张豪问。 “那东西留着干什么？屋头没人喜欢吃，城里人总觉得是个好东西。” “我是说既然野猪值钱，留着自己养！”张豪说。 “养？”陈奎有些质疑的看了一眼孔支书。 孔支书点了一下头。 陈奎才意识到，张豪不是在开玩笑。 “那行，我哪天套住了给你们送来！”陈奎说。 “哥，今天有空吗？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张豪迫不及待了。 “今天？”陈奎想了想说：“空倒是有，不过我们去不一定能碰的上！” “碰碰运气呗！”张豪说。 “行吧，我准备准备！” 陈奎进了屋，提着三个兽夹走了出来，腰间挎着一把弓弩。 弓弩不是现在市面上那种铁制的，而是最老式的木制品，把柄用粗毛绳缠着。 “哥，这东西能搞定野猪吗？”张豪有些怀疑。 野猪皮非常硬，一把箭矢很难伤透皮毛。 陈奎胸有成竹拍着腰间的弓弩说：“祖辈留下的东西，没问题！” 说完，陈奎捡起地上磨的锃亮的短刀别在了腰间，“走吧，张主任，孔支书，待会儿你们自己留点神！” 三人带着大黑一通上了山。 不一会儿就发现了有野猪活动的迹象。 “你看看，多好的玉米啊，都被那个畜生给糟蹋了！” 陈奎指着散落在地的玉米说。 陈奎凭借自己的捕猎经验，根据地形，在几个很有可能出现野猪活动的地方放好了兽夹。 “哥，你来看，这是不是野猪粪？”张豪指着地上黑不溜秋的东西说。 陈奎上前一看，点了头说：“就是野猪粪，还挺热和的，那畜生才来过！” 既然才离开不久，应该留下了比较明显的味道。 “大黑，快来！”张豪唤了一声大黑。 大黑摇着尾巴跑了上去，还以为是什么刺激的事情。 “来闻闻！”张豪指着野猪粪说。 大黑一脸嫌弃，又很无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人类把狗牢牢的和屎套在了一起。 大黑抽着鼻子闻了上去。 这畜生一天都吃了些什么？ 真他娘的臭！ 大黑跟着味道慢慢钻进了苞谷地。 “走，跟上，它应该发现什么了？”孔支书小声的说。 三人跟着大黑在玉米地里绕了半圈。 大黑突然停在了一颗大树前。 “呲呲～” “等等，有动静！”陈奎耳朵非常灵敏。 而此时，大黑也惯性的为了表示自己的凶恨程度叫了起来。 “汪汪～” 张豪轻声绕道侧面，差点吓傻了。 一只黑色的怪物并立着双耳，全身深褐色，毛发稀疏但是很挺直，像刺猬一样。 没错了，就是它。 可是这只野猪的体积远远超出了张豪的预料，和一般成年家猪不相上下。 野猪脑袋很长，还露出几厘米的犬齿，是只公的，它不停地用鼻子拱着土。 “汪汪～”大黑继续在狂吠。 野猪好像并没有把它放在眼里，一条野狗而已。 “哥，是野猪，很大！”张豪朝着另外一旁的陈奎比划着。 陈奎比了一个了解的手势，提醒张豪藏好注意安全。 陈奎取下腰间的弓弩，拉上箭矢轻轻的绕到后面。 看到野猪的一瞬间，陈奎傻眼了。 太大了。 此时他意识到手上的东西可能无法搞定眼前的巨物。 还好来时把短刀带上了。 陈奎很兴奋，他也没有见到过这么大的野猪。 “汪汪～”大黑还在叫，分散着野猪的注意力。 野猪也是有耐心的，一直叫，它也有些心烦了。 野猪慢慢从树干后走了出来，露出三倍于大黑的身躯。 大黑一下子傻眼了。 “汪～汪～”明显声音有些底气不足。 大黑不是专业的猎犬，也没有守山犬的野性，稍稍有些坐立不安了。 野猪突然眼神一转，凶狠憎恨，两只后蹄在蓄力。 大黑感觉不妙。 “汪汪～（快射它啊，不然我就玩完儿了！）”大黑再次狂叫起来。 绕到后面的陈奎看准了时机，瞄准野猪庞大的身躯。 “嗖～”的一声，一只箭速度极快朝着野猪飞去。 “哼～” 野猪发出一声吼叫。 “中了，中了！”张豪激动的跑了出来，朝着野猪跑去。 “等等，张主任！”陈奎赶紧提醒道，他看得很清楚，那只箭确实中了，只不过划破了一点野猪皮毛而已。 不伤大雅！ 0032 吃惊 野猪被擦破一点皮毛，彻底怒了。 野猪调转头，嚎叫了一声，双眼血红，盯着张豪。 张豪停下脚步，距离野猪不足十米远。 大黑见状非常，狂吠起来。 可不能让畜生拱了自家主人。 野猪根本没把它放在眼里。 张豪双脚发木，不敢乱动。 “别，别过来！”张豪挥着双手安抚野猪的情绪。 突然，野猪亮了一下獠牙，后腿蹬土而起朝着张豪冲了过去。 张豪回头，周围都是平地，一根大树也没有，只能硬着头皮跑。 陈奎见形式不妙，不停地射出好几只箭。 野猪四肢非常有力，跑起来极快，陈奎根本瞄不准。 即使中了，也阻止不了发了疯的野猪。 没办法了！ 陈奎直接拔出了短刀朝着野猪追了上去。 不能让张豪受伤。 孔支书也没有犹豫，加入到了追赶野猪的队伍中。 要是不能阻止它撞上去，张豪估计悬了。 年纪轻轻的好干部，可不能因此丧了命，或是落得个终生残疾。太不值了！ 跑了将近一百米，张豪实在是不行了，本来体力就有待提升，一口气下来身体招架不住。 张豪转过身，看着冲撞而来的野猪，已经有了心里准备。 只希望到下的时候，不要太狼狈。 “畜生～”孔支书和陈奎几乎同时喊了出来。 “汪汪～”大黑健步如飞，高高跃起扑了上去。 结果扑了一地的泥土，野猪已经撞倒了张豪。 完了完了。 怎么给上面交代？ 孔支书心生愧疚。 陈奎赶紧跑上去，看看张豪伤势，看看是否还活着？ 若是凉了，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哼～” 只听野猪叫了一声。 声音不如先前那般凶猛。 “汪汪～”大黑叫了一声。 原来主人没事，只是原地倒在了地上。 张豪双手抱着野猪长长的脑袋，野猪像个孩子一样躺在张豪怀中。 不过体积太大了。 试着可能有三百斤重，压的张豪有些喘不过气。 张豪自己都以为逃不过野蛮冲撞，现在才让他想起当初制服大黑时的同样场景。 自己的双手能够驯兽，让它们变的温顺。 “起开，畜生！”张豪推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三百斤大野猪。 “哼～”野猪软绵绵的叫着，像是要吃奶一样。 “陈奎哥，孔支书，快来帮帮我，我快被压死了！”张豪大喊了一声。 陈奎和孔支书对视一眼。 没事？ 非常吃惊！ 两人走上去一看，更吃惊，场景类似一个父亲抱着自己的儿子一般宠爱。 让大黑有些吃醋了。 陈奎和孔支书花了好大力气才将野猪给翻开。 野猪没有反抗，就傻乎乎的看着张豪站在了一旁。 “小张，怎么回事？”陈奎百思不得其解。 混迹野兽圈十几年，大型野兽见过不少，遇到了跑都跑不赢。 张豪居然双手就把三百斤的大野猪也降服了。 看起来野猪还很听话，和家畜差不多。 在陈奎的阅历中完全无法解释。 孔支书倒是见过大黑被张豪制服的场景，当时只是以为大黑和他有缘而已。 眼前的事怎么解释？ 孔支书也不免发问：“到底怎么回事？小张。” 张豪也尴尬，不知道怎么给他们解释？ 说自己看见土地老头儿挣了眼？ 和土地老头儿握了手，给了自己神力？ 说出来，估计没人会信。 还是学着选秀选手编撰一个悲伤的故事。 从小被抛弃，在深山野林中生活，和畜生一起长大的。 畜生对自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 孔支书是了解自己身份的，这样说也有些不妥。 “可能是它从小缺爱吧，把我当成了它的妈妈！”张豪也不知道怎么会说出这样雷人的理由来。 想都不用想，陈奎和孔支书觉得荒唐不堪。 作者君能想出这样的理由来忽悠人，也是废了不少脑筋。 算了，只要张豪没受伤就行，况且还活捉了一只野猪。 陈奎将带来的绳子拿出来捆绑野猪。 张豪：“陈哥，它现在温顺多了，把脑袋套住就行了，不用勒的太紧！” 陈奎无语。 你牛逼，你说了算。 按照张豪的要求，陈奎套好了野猪。 张豪拉着绳子，像遛狗一样牵着一只三百斤的野猪下了山。 “张主任，孔支书，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改天要是抓到母猪给你们送过来！”陈奎告别说。 野猪一般都是两三只母猪带着一群小猪活动，所以母猪不难抓。 “好，今天就麻烦你了，陈奎哥！”张豪谢道。 “哪里话，我也没帮上什么忙。”陈奎说，还是一脸吃惊的样子。 到底是为什么？ 恐怕他想一辈子也想不通。 张豪牵着刚刚抓回来的大宠物回了村。 下地干活儿的乡亲们扛着锄头回来，见到这一幕。 无不长大了嘴，说不出的惊讶。 “老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野猪，怕是有三百斤哦！” “可不是，估计是头野猪王！” …… 乡亲们指指点点的说了好一会儿。 终于有人把注意力从野猪转移到了张豪的身上。 没看错吧？ 张豪居然把野猪王当宠物牵着。 “张主任，牛逼麻了！” “张主任，你是怎么搞的？” 面对村民们一大堆问题和夸赞，张豪弱弱的回了一句：“它撞过来的时候，我一把给他抱住了！” 徒手制服野猪王！ 众人听了还以为耳朵被耳屎堵上了。 怎么可能？ “张主任，你该不会是神仙吧！”一妇女脱口而出。 张豪淡淡的笑着回应道：“我哪是什么神仙，只是运气好！” 张豪挠着后脑勺，一副憨厚的模样。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王大爷和儿媳妇儿找小倩也赶了上来。 王大爷挤进人群一看，太大了，随即抬头问张豪：“你抓回来的？” 张豪笑着点了点头。 王大爷连翻竖起大拇指，嘴里不停念道：“牛逼，牛逼！” 站在后面的赵小倩，除了吃惊外，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输了。 张豪实实在在的抓了一只野猪回来，而且还是罕见的野猪王。 按照赌约，当初承认了张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张豪面向赵小倩问：“咋样？” “厉害，厉害！”赵小倩尴尬的回答着。 看来今晚得去村委会一趟。 不过张豪这么勇猛的一面还有些迷人，寂寞已久的赵小倩想着想着羞红了脸。 0033 认同 面对乡亲们的夸赞，张豪始终保持着谦虚的态度。 若是稍稍高调那么一点，总有人心里不是滋味。 人的心态是无法揣测的，有时候像个恶魔，有时像个天使。 谁又能完全保证能困住恶魔了？ 没有人。 所以保持谦虚的态度才是为人之道，才是一个村干部和老百姓打交道的标准。 王大爷：“小张，你准备怎么处理野猪王？” “杀来吃了吧，喊团转的乡亲们都来尝尝！” “我家有口大锅，一锅炖了！” “对，找点石头架个土灶，热闹一会儿！” 还没等张豪开口，乡亲们先行定夺起来。 “我说句公道话，野猪是小张抓回来的，怎么处理还是该听听他的意见吧！”孔支书打断说。 “对！” “小张，你准备怎么处理它？” 张豪笑着回答说：“我准备养起来！” “养？” 顿时所有人发出了惊呼声。 交头接耳甩着头。 没人看好张豪的计划。 张豪接着讲道：“乡亲们，我打听了，野猪在城里行情可好了，若是将养殖野猪搞成产业经营是一笔很大的买卖！” “可是……” 乡亲们口中总有那么多可是，但又说不清楚所以然。 这种心态往往来至于对不确定因数的预估太严谨了，导致没人敢撸起袖子干。 “我觉得小张的想法可行，到时候全国各地的餐馆，超市都卖的我们万灵村产的野猪，不是很牛逼吗？”王大爷站出来说。 王大爷和孔支书的话信服力度比年轻人强得多。 有少许人点了头。 “可是仅仅一头公猪养着不是事儿啊，要母猪配种！”一妇人说。 “这个大家放心，我和孔支书已经和陈奎打了招呼，要是抓到母猪就给我送过来， 到时候一只生一窝，一窝生一群，一群生一片，不就起来了吗？”张豪把前景描述的非常好。 “行，张主任，到时候产业搞起来了，我也来帮忙！” “算我一个！” “还有我！” 乡亲们积极性被调动了起来。 老话说穷三代，乡亲们都是穷怕了。 谁不想吃好穿好住好，仅仅靠着一把锄头，一片田土远远不够。 “小张，去年那个牛老板修的牛圈还在我土里的，没有拆，改一改可以养几百头野猪！”王大爷热情的说。 “那就谢谢王大爷了，大家放心，等养殖搞起来了，纳入集体经济，每户都有股份！”张豪说。 “我们都有吗？”一个杵着拐棍的老人颤抖着嘴唇说。 “有，全部都有！” “哈哈哈，可以，张主任，我们听你的！”听说能分钱，乡亲们都纷纷响应支持张豪。 “不过，在没盈利之前，也需要大家相互扶持，关照一下！”张豪说。 “没问题，不就拿点苞谷猪草出来喂吗？小事情！” 听到这些话，张豪算是安了心。 天色渐黑，乡亲们各自散去。 张豪牵着野猪王到了孔支书家。 特意来找嫂子的。 早就听说龙梅是养猪的高手，这件事能不能成？ 前期过度阶段还得请求她帮忙。 “哟，我的乖乖，让嫂子看看！”龙梅一脸吃惊的样子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嫂子，我有个事想求你帮忙！”张豪开口说。 龙梅摸着骠实健壮的野猪王，乐开了花，回应道：“张主任，别那么客气，尽管开口！” “我和孔支书商量着在村里养野猪，想请你出手相助！” “行啊，自从孩子读书毕业了，我也是闲着，好久没养猪了，放心没问题！”龙梅热情的说。 “可是前期阶段可能没有多大收入，我想着等产业发展起来后再以工资或者股份的方式拿给你！”张豪难为情的说。 “张主任，谈钱就见外了，何况我和老孔还是一家人，理所应当的！”龙梅笑着说。 孔支书拍着张豪的肩说：“小张，看到没？老子婆娘还是懂事撒，以后找媳妇儿就得找懂事的！” “快去把衣服洗了，一天空话多！”龙梅一开口。 孔支书只好怂着身子钻进了屋。 惹得张豪好笑。 张豪理解孔支书，他并不是怕龙梅，而是尊重龙梅。 年轻时在外跑长途，一个家的担子都是这个女人扛着，亏欠太多了。 在媳妇儿面前装孙子不丢人！ 张豪和龙梅牵着野猪王到了王大爷地里的牛圈。 很宽敞，足够野猪嬉戏了。 关好野猪，张豪打着电筒在野猪身上，黑黝黝的眼睛透露出一种失落感。 野猪王好像很孤独。 “再等几天，我给你弄几个母猪来！”张豪对着野猪说。 龙梅在一旁听着发笑。 猪怎么能听懂人话？ 你怎么就知道野猪王想着母猪？ 离开时，张豪略有担心，龙梅没养过野猪，不知道她能不能顺手。 “嫂子，你要是有问题就联系我，我向农业局咨询咨询！”张豪说。 龙梅豪迈的把手搭在了张豪的肩上，说“别担心，相信你嫂子，野猪和家猪都一样，吃了睡睡了吃！” 张豪觉得龙梅总结的很有道理。 交代完事情，张豪急急忙忙回到了村委会。 龙梅留他吃饭，张豪有事婉拒了。 拿出手机给刘东打了电话。 “嘟～” 电话响了许久没人接。 张豪肚子也发出同样的声音，趴在一旁的大黑也一样。 早上就吃了一个馒头，山上和野猪追了一天，早已是饥肠辘辘。 大黑趴在地上显得非常委屈。 跟着主人真的有前途吗？ 大黑不禁要反思，为自己的将来着想。 过了好一会儿，张豪终于等来了回话。 刘东打来电话：“小张，怎么的？想你刘叔了？” “刘叔，我有点小事情想咨询你！” “撒事？” “我想在村里养野猪，想咨询一下国家在这方面有没有政策资助？”张豪问。 “养野猪？很不错，小张，你这个想法很好，县里面确实有种养殖的资助，但是要有一定规模才行！”刘东说。 “刘叔，我初步计划是两百只！”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刘东从一个年轻人口中听到这个数字异常的惊讶。 “小张，你从哪里来那么多野猪仔？” “自己配种！”张豪说。 “自己配种？”刘东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是张豪求到自己身上来了，不可能不出手相助。 0034 羞羞 张豪大胆的想法让刘东敬佩。 说实话，要是自己年轻的时候，也不一定敢干这事情。 两百头啊，打算每头成年猪长到两百斤。 按照市场价格每斤八十块来算，价值超出六百四十万。 如此庞大的数字落在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身上。 谁能相信？ 事情做好了，能够造福万灵村。 事情要是办砸了，张豪的仕途堪忧还不说，一辈子都会背上骂名。 不过，刘东心里是高兴的。 他没看错这个年轻人。 “小张，你放心，你刘叔尽力帮你，为你争取十万元的补助资金，你撸起袖子大胆的干！”刘东给张豪打气。 年轻人做事最害怕只是为了一时兴起，很多时候还得老一辈来护航。 “谢了，刘叔，到时候杀第一头猪，请你来吃泡汤！” 张豪算是把启动资金的事情给解决了。 一下子兴奋起来，胃口大开，现在只想着吃东西。 “大黑，走，煮东西吃！” 大黑眼睛一睁，等这句话等的都快残废了。 大黑屁颠屁颠的跟着张豪去了厨房。 烧上水。 尼玛！老狗瞬间没有食欲了。 大黑看着张豪拿着面条垂头丧气的往外走。 宁愿不吃！ “大黑，大黑！”张豪唤了两声。 大黑完全不予理睬。 …… 大黑莫名其妙的跑到了王大爷家。 “大黑，快来！”王童摇着木马唤了一声大黑。 “王童，吃饭了！”赵小倩往外面喊了一声。 大黑眼睛亮了，“吃饭”两字早已经被它记的滚瓜烂熟。 大黑不要脸的跟着王童进了屋。 想吃饭还得卖乖。 大黑温顺的蹲在桌子旁，吐着舌头，可怜巴巴的望着。 桌子上摆满了菜。 更重要的是桌上有大骨。 大黑不由得吧唧吧唧嘴，流出一摊哈喇子。 “哈哈哈，大黑，想吃吗？”王童夹着一块吃了肉的骨头丢在了大黑面前。 大黑一口咬着跑到了墙角，两只前蹄按着骨头，咬牙切齿的啃着。 有味，有味！ 比面条好吃多了。 “张主任可能没吃饭吧，大黑都跑到我们家来找吃的了！”赵小倩无意念了一句。 “有可能，今天上山追了一天的野猪，怕是饿坏了，待会儿你给他端点去！”王大爷对赵小倩说。 “我…我去吗？爹！”赵小倩问。 “怎么？小张时刻都为村民们着想，让你端点饭去还不开心吗？”王大爷说了一句。 开心，当然开心。 赵小倩心里简直就是小鹿乱撞。 “哦哦哦，好！”赵小倩表现得非常委屈，别让老头子看出什么来。 急急忙忙吃完饭，赵小倩找来一个大碗盛上饭，夹点菜。 “多夹点肉给他，看他瘦骨精当的。”王大爷非常大方。 “大黑，走回去了！”赵小倩唤了一声。 大黑认真的啃着骨头。 老狗才不想回去。 等我吃饱了再说。 跟着主人，真是苦了老狗了。 大黑不愿回去也好，两人有了独处的时间。 哪怕是一只狗，也显得场景非常唐突。 走在去村委会的人行便道上，赵小倩少女心泛滥。 她在想着张豪喜欢怎样的女人？ 含蓄的？ 性感的？ 呆萌的？ 风骚的？ 想着想着走到了村委会门口。 只见张豪坐在村委会门外端一碗面条吃着。 赵小倩身上绷的很紧，夹着双腿走了上去。 张豪抬头看见了她：“你怎么来了？” “爹让我给你端些饭菜来，大黑还在家里吃！”赵小倩暂时忍住了激动的情绪，没有放出来。 不能让张豪以为自己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哎，算了，我对大黑确实有些苛刻了！”张豪摇摇头说。 赵小倩走上前蹲在了张豪面前，将饭递给了他。 张豪在夜色下仿佛看到了两座山峰。 “咳～”差点一口将嘴里咀嚼的面条吐了出来。 “张主任，你没事吧！”赵小倩连忙拍着张豪的后背。 张豪转过头说：“我去给你端把凳子坐！” “不用了，张主任，我们进去坐！” “也好，也好！” 两人进了屋，面对面的坐在一起实属有些尴尬。 好像都不敢先开口提赌约的事情。 直到张豪吃完，赵小倩才开口说：“昨天晚上……” “哦哦哦，昨晚上开玩笑的，别当真！”张豪赶紧解释说。 “张主任，你是觉得我输不起吗？输了就是输了，说吧要我干什么？”赵小倩鼓起勇气说。 赵小倩心里有波动，要是张豪提出过分的要求。 该怎么办？ 会对不起自己老公，对不起孩子，对不起王家的。 “真的只是开玩笑了！”张豪尴尬的说。 “你这样玩儿就没意思了，我生气了！”赵小倩居然傲娇了起来。 网络害人啊，让一个淳朴的农村少妇学会了武功。 女人撒娇比蛤蟆功还毒。 “好吧，昨晚我们堵的什么来着？”张豪装作不知道的问。 “我输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真是彻底打开了，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张豪对赵小倩另眼相看，看着看着就把眼神落到脸蛋和身材上去了，确实有些刺激人的天性。 “我想……想……”张豪吞吞吐吐的说不明白。 “你倒是说啊，急死我了！”赵小倩以为张豪故意在钓她的胃口。 两人又对视了好一会儿。 赵小倩反手为攻，问：“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走了，可别后悔啊！” 说着，赵小倩朝着门口走去，门外的大灯拉出她长长凹凸有致的背影。 赵小倩心里想着，为什么这么怂？ 想要就快说啊。 都是成年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等等～”张豪突然喊了一声。 赵小倩心喜，总算是等来了这句话。 赵小倩回头有些娇羞的看着张豪。 张豪不好意思的说：“你帮我把厨房收拾一下吧，碗洗了就行了！” 我…… 赵小倩猛然抬头。 什么玩意儿？ 没听错吧！ “还有其他事情吗？”赵小倩多问了一句。 张豪傻乎乎的扣了一下脑袋，回答道：“好像没有了！” “真没有了？再想想！” “真的没了！”张豪肯定的说。 “哦哦～”赵小倩傻了，呆滞的收起桌上的碗筷朝着厨房而去。 一边洗着碗，一边念道：“蠢男人～” 张豪坐在外面休息了片刻，大黑吃饱了喝足了慢慢悠悠的回来。 不怎么好意思的趴在了张豪的身边。 “你知道回来啊？是不是哪天主人没饭吃了，你就不理主人了？” 0035 三只母猪 赵小倩今晚过得不开心。 但她说不出为什么不开心。 张豪没有如她想象的那般野蛮？ 反过来想，真要干了些事儿出来就开心吗？ 显然不是。 赵小倩收拾完厨房走出村委会说：“张主任，东西收拾好了，要是没事我就回去了哈！” 张豪只顾摸着大黑软绵绵的毛发了，云淡风轻的回了一个字：“好！” 赵小倩脸色失落。 她在想难道张豪真如村里人所说，还是个青瓜蛋子？ 可惜了他俊俏的模样。 要换作稍稍有点邪念的青年，不知在大学祸害了多少花季少女。 赵小倩无奈的摇着头离开了。 张豪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黑夜中。 他何尝不知道赵小倩今晚来此所表露的意思。 但是作为一名干部怎么能作出那种肮脏之事来？ 张豪心里想过。 只要是个男人，谁又不想了？ 但是他用坚韧的意志把兽性给压下去了。 记住你是一名干部。 你是为老百姓谋福利的。 你要对得起土地老儿的恩赐。 夜色越来越深沉，天也渐渐凉了。 “大黑，走，睡觉了！”张豪走进了村委会。 …… 翌日。 太阳像个还没断奶的婴儿，如约而至，透过窗户的阳光就像小孩子的哭声一样吵醒了张豪。 伸伸懒腰，洗漱完到外面稍稍活动筋骨。 放一首今年最火的黑怕，挺带感的。 一会儿，远处传来了呼喊声。 “张主任，张主任……” 张豪望去，是龙梅急急忙忙的赶来，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了？嫂子！”张豪问。 “野猪，野猪……” “野猪怎么了？跑了？”张豪问。 “不是，野猪……哎，反正说不清楚，你自己去看看吧！”龙梅含糊不清的说。 十万元启动资金都谈好了，可不能出了什么差错。 野猪王可是配种的重中之重。 张豪赶紧跟着龙梅前去。 到达牛圈时，已经围了不少人。 闲言碎语，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张主任，你来了，快来看看，太神奇了！”一妇人杵着锄头说。 张豪上前一看…… 顿时傻眼了。 怎么可能？ 但是他非常的高兴。 关着野猪王的圈里面又多了三头猪。 “嫂子，怎么回事？”张豪好奇的问。 “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来给它喂猪草，就发现多了三头野猪！”龙梅同样惊奇。 “张主任，那三头是母猪！”傍边站着的老奶奶说。 母猪？ 太好了，正愁找不到母猪配种，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不禁让张豪想起前几日在微博上看到的新闻。 一个农民救了一只野猪回来关在圈里喂养。 后来那只野猪带了一群小猪仔回来，农民开始养野猪致富。 想必这三头母猪也是野猪王带回来的。 看来野猪也想开了，与其过着风餐露宿提心吊胆的生活，还不如衣食无忧的躺在圈里。 多么安逸。 野猪王这下不寂寞了，有三只爱妃陪着。 张豪看着正在酣睡的野猪王，非常好心。 不过看起来，野猪王今天精神不是很好。 该不会是水土不适吧？ “嫂子，野猪王怎么了？”张豪指着野猪王傻乎乎的问。 “哈哈哈，张主任，还用问吗？肯定是昨晚干事情了？”旁边站着的老奶奶说。 “干事情，干什么事情？”张豪还没反应过来。 在场的村民都指着张豪好笑。 “张主任，你是来搞笑的吗？公猪和母猪之间能干什么事情？”龙梅笑道。 张豪沉下了脸。 真你妈尴尬。 这都想不到。 哎，都怪自己太单纯了。 “意思是说，野猪配种成功了？”张豪问。 “哪有那么容易，等差不多一个月，取一点母猪早上撒的尿，用被杯子装着放在温火上烤，再加几滴醋，然后滴一些碘酒，在温火上加热煮沸。 如果尿是红色的，那么母猪猪就怀孕了;如果是浅黄色或褐绿色，冷却后颜色很快消失了，说明母野猪没怀孕，得重新配种。” 龙梅说的一啪啦，张豪很难理解。 不过事情交给她就行了。 “嫂子，要是成功了，母猪一胎能生多少只猪仔？”张豪问。 “这个不一定，得看情况，家猪一般能生八到十二只，而且还要看存活率！”龙梅说。 “母猪孕期是多长？”张豪又问。 “3个月左右！” 张豪细细一算，打算每只母猪能生十只，三只母猪就能生三十只。 野猪王的身体不用担心，还能扛好几年。 到时候陈奎还会送来一些母猪。 生了猪仔的母猪一年后又可以配种。 子子孙孙无穷也。 估计在自己三年的任期内就能见到两百只甚至更多的野猪。 想想都兴奋。 张豪不害怕野猪会生病，因为自己双手能治病。 既然人的病能治好，想必畜生也不例外。 “乡亲们，昨晚我和刘局长通了电话，他答应为我们万灵村的野猪产业争取到政府的财政资助，大家放手干吧！” 张豪两句话振奋人心。 “有政府护航，产业稳了！” “是啊，国家政策好啊！” “国家没有忘了我们这些老百姓，感动，我想哭！” …… 乡亲们喜极而泣，苦日子快要熬出头了。 “小张，我那里还有些剩的水泥和砖，拿来改一下牛圈吧！”李老头儿说。 “走，我们去抬上来！”乡亲们放下锄头跟着李老头儿而去。 光是水泥和砖还不够，一个正规的猪圈要求很高。 一个基础猪圈的组成包括栏门、料槽、排粪口以及墙体。 栏门80分宽，75公分高。 料槽长150公分，宽30公分，沿高15公分，内槽呈半月形，用8号钢筋分5格隔开，档料板水平角度呈60度。 猪栏两侧围墙水平延伸到后墙高为85公分左右。 排粪口高8公分，长2*40公分。 后墙下端，除两端和中间用砖柱支撑外全部留空，离地8厘米，留作清粪用。 排粪口边缘成弧形、以利于冲粪，排粪口顶部用水泥沙钢筋倒架梁或直接放水管用水泥沙倒架梁。 张豪不必担心这些，村里面养猪的妇女不少，很有经验。 趁着在收苞谷之前，乡亲们抓紧时间改造猪圈。 钢筋和差的水泥由张豪和孔支书上场去拉回来。 花掉的钱暂时从村委会的办公经费里面扣除。 没要到一个星期，干净整洁的养殖场呈现在了乡亲们的面前。 0036 大丰收 陈奎陆续送来几只母猪，都是活蹦乱跳的。 在野猪不看颜值的世界里，野猪王觉得都还行。 毫无顾忌的种下了种。 张豪将野猪的事情全权交给了龙梅负责。 村里会养猪的妇女不少，每天只需按时去喂食，观看一下就行了。 花不了多少功夫。 张豪承诺他们，等产业发展起来后，以股份或者工资的形式接给她们。 …… 至此，加上十一月份要种植的油茶产业，万灵村两个产业相继有了眉目。 国家对贫困村和贫困户的标准划定并不高，两项产业发展起来，足够让村民们脱贫。 但是，这并不是张豪的目标。 全国都在向小康发起最后的冲击。 万灵村怎能落后？ 家家户户衣食无忧，住房无忧，交通出行无忧都是张豪心里描绘的蓝图。 说的稍稍通俗一点。 保证每个村民钱无忧！ 任务艰巨。 …… 九月份的太阳依旧毒辣。 一连高温数天。 当地俗称晒“秋老虎！” 中午的时候，豪不夸张的说，地上都能煎鸡蛋。 下地干活儿是没有可能了，避免中暑。 村民们都是一早和下午凉快后才下地。 太阳大也有好处，让地理的玉米黄的更快。 转眼又是一年收获的日子。 今年，乡亲们脸上看不到愁眉，大多是喜悦。 玉米产量创造了历史之最。 乡亲们心里清楚，这是上天的恩赐，这是土地老儿的保佑。 “大爷，还行不？我来帮你一把！”傍晚，张豪看着路过的大爷背着大背的玉米问道。 大爷杵着一根棍子，沾满泥土的糙手取下搭在肩上的黑色帕子，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张白色的帕子，估计用了好几年。 大爷擦了一把汗，慈祥的面容上看不到一丝劳累。 大爷高兴的问答道：“不用了，小张，大爷虽然年龄上去了，可力气没减！” 闲聊一句，大爷背着背篓远去。 晚霞下，一群最可爱的人漫步前行，他们笑开了花。 背着背篓的人慢慢回了家。 夜色将近，张豪挨家挨户走了一趟。 提醒大家注意防火。 天气干燥很容易引发火灾。 “知道了，张主任辛苦你走了一趟！” 张豪离开时，听到的都是类似温暖的言语。 来到王大爷家，更是了不得。 院坝外已经被收回来的玉米堆成了山。 “爷爷，你让我去哪里玩？”王童有些不开心了。 堆满的玉米霸占了他的活动场所。 “玩什么玩？快去做作业，要开学了！”王大爷严肃的说。 王童一脸不开心进了屋。 小时候读书就这样，放了假就要上天，早忘了还有作业没做这回事。 等着要开学了，家长也会跟着紧张起来。 虽然是义务教育，但不做作业去报名总有些说不过去。 在老师面前，家长也低不下头去苦苦求情。 老师也很无奈。 赵小倩看着张豪来到了门口说：“王童，不会做的让你张叔教你，他是大学生！” 张豪尴尬的一笑。 “小张，看来你是我们村的福星啊，才来就赶上了大丰收，哈哈哈！”王大爷笑着说。 村民们开心当然是好事。 但听到这句话不免让张豪想起刚来时的场景。 当时村民们可是把自己当灾心来看。 如今对自己大幅度的转变，说来还得谢谢土地老儿。 “大爷，我要真是福星，我希望乡亲们年年都有今年的收成！”张豪笑着说。 “哈哈哈，那不行，把我累死了怎么办？” 显然王大爷说的是反话，他巴不得每年都是大丰收，累死累活都值得。 “大爷，你说笑了，你这身体结实得很，要活一百岁！” “小张，才多久就学会说甜话了，不过大爷高兴，小倩去整两盘小菜，我要和小张喝一杯！”王大爷乐着。 赵小倩坐在一旁剥着玉米，忙的不可开交。 但是一听张豪要留下来吃饭，她马上放下了手上的事，站了起来。 “不用了，大爷，我就是来看看，提醒一下你们注意防火，还有这么多玉米，你们忙吧！”张豪推诿道。 “不吃就不吃，理由还多！”赵小倩心情坏了，坐了下去，继续忙活着。 “那好，小张，改天大爷再和你喝！”王大爷说。 说完事情，张豪回到了村委会。 接到政府发来的信息：有一批惠农工程的农用机械送了下来。 其中就有专门打玉米的机器。 若是把机器都发到了乡亲们手中，省了不少力气。 平日里，乡亲们把收回来的玉米剥开后还得一颗一颗的麻，俗称麻苞谷。 现在村面最先进的方法就是在凳子脚上套一只三五三九的胶鞋，借力打力，比手麻稍微快一点。 今年家家户户都是大丰收，光是将玉米粒剥落就是一项艰巨的功臣。 而机器一来，只需一个人不停的往机器里面送就行了。 既省时间，又省体力。 次日一早，天蒙蒙亮，张豪就找到孔支书，马不停蹄的上了场。 到政府领取农用机械。 张豪没预料到东西还没送来，来早了。 等到了十一点，一辆大货车才拖着东西到来。 万灵乡八个村委会班子都在侯着。 近水楼台先得月，万灵村最靠近场上，所以在领取顺序上排在了第一。 政府党政办的职工请了两个搬运来帮忙。 “万灵村，孔支书，张主任！”货车上拿着单子的职工喊了一声。 “到～”孔支书回答道。 “苞米机器八台，收谷机器八台！”说完。 孔支书将拖拉机开了上去，搬运将机器搬上了拖拉机。 张豪在日杂店买来一根粗麻绳，把机器给绑结实了。 两人兴奋的拖着回了村。 孔支书通知八个生产队的队长前来领取机器。 每个生产队一样一台，整个生产队共用。 张豪照着说明书给队长演示了一番操作技巧。 队长能够亲自上手后发了下去。 有的用大背篓背回去，有的用板车拉了回去。 午后，张豪去了王大爷家，王大爷将一队的村民们都集中了起来亲自演示一遍。 插上插头，打开开关。 “咔嚓，咔擦～” 皮带带动着机器转了起来。 王大爷将剥了叶的玉米丢了进去。 “裤衩裤衩～” 一会儿玉米粒全部飞了出来，玉米糊也落到了地上。 村民们捧了一把玉米粒起来，完好无损。 “这玩意儿，牛逼了，哈哈哈！”王大爷大笑道。 …… 今天帮小伙伴结婚，更慢了，谢谢一般来说大大的打赏，还是那一句话，只要能上架，一定不会太监。 0037 价格降了 “现在轻松了，每年麻苞谷把老子手都要麻残废！” “老王，你快些整，整完了，我来整！” “政府算是发了点实用的东西了，比那些贴在门上的纸有用得多！” 乡亲们相继谈论了起来。 对绝大多数老百姓而言，眼前最实际的东西更容易让他们接受。 他们门上所贴上的贫困户资料其实很详细，国家政府为他们买了各种保险。 只是村民们手上没有得到实际的东西，心里有些扭曲而已。 “还多亏了张主任和孔支书大热天跑了一趟，把东西拉回来了，让我们省了不少力！” “对啊，昨晚麻苞谷，我这老腰的毛病又犯了，真是感谢你啊，张主任！” 张豪笑着说：“都是国家给大家的优惠，我们理应把优惠落到实处！” 村民们喜上眉梢是张豪最希望看到的。 “王大爷，帮助乡亲们打玉米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放心，小张，要不了几天，我们就把一队的苞谷全部给打完！”王大爷盯着叮叮当当的机器说。 把它当个宝贝一样。 有了机器的帮助，村民们打天不亮就下地收玉米，月亮当顶了才收拾回家。 抓紧收，抓紧剥，抓紧打。 趁着天气好，赶紧把玉米粒给晒干可以早点卖了挣钱。 今年大丰收，种地大户能收一两万斤玉米，按照市场行情一元一斤，也能算个万元户了。 半年没要，就能挣上一两万，村民们能不兴奋吗？ 最少的农户也有五六千斤的玉米，收益也算不错。 九月的天气很作美，直到月底都是大太阳。 每家每户门前的院坝都铺满了金灿灿的玉米。 步入万灵村，像是进了宫殿一样，来自土地里的金碧辉煌。 …… 国庆之后，临近的几个乡镇，区县开始来收玉米了。 一日，天气晴，微凉。 一辆重型卡车开进了万灵村。 乡亲们一看。 熟人啊！ 是杨川。 大东南农贸有限公司的杨总。 杨川今天来，一方面是看看油茶种植的规模，令一方面顺便收取玉米。 杨川走进村委会。 张豪主动上前微笑迎接，握了握手。 把之前杨川试图贿赂自己的事情给忘掉了。 “杨总，欢迎，欢迎！” “张主任，好久不见，我可是一直惦记着你和孔支书啊！”杨川花言巧语的说。 “请坐，杨总！” 坐下之后，杨川问：“张主任，万灵村的油茶种植规模统计好了吗？” “哦哦，正想着什么时候交给你，你就来了，等等，我把数据递给你看看！” 张豪进了办公室拿出一本记录册，交给你杨川。 杨川笑着接过记录册，一页一页的翻阅着，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总体数据是不错的，万灵村一共有354户愿意拿出土地来种植油茶。 多的上百亩，少的也有几亩。 一共加起来过万亩了。 远远超过当初规划时，全乡的一万亩。 杨川理应高兴的，但他任然惦记着村民们刚刚收了玉米的肥土。 杨川放下记录册，又笑着说：“张主任，这事儿没让你们少费力，麻烦了，感谢感谢！” “杨总客气了，都是为了乡亲们，还希望杨总言而有信，把油茶产业实实在在的搞起来！” 杨川倒是没想到，刚刚上任几个月的村主任就说起了一口流利的官腔。 “那是肯定的张主任，对了，上回我们商量的事情……”杨川引导着张豪说。 “哦哦哦，”张豪装作认真的模样说：“那事儿确实有些难办，我和孔支书和村民们商量过，效果不理想，不过杨总你放心，我们会继续给老百姓做工作的！” 张豪编撰谎言忽悠着杨川，既不想得罪人，也不想自讨没趣。 干脆先把事情拖着，种植油茶的时节可不等人。 过万亩的土地所产生的利益，杨川肯定不会放弃的。 等着下个月他把油茶树给拉来了，下地了，在明确的拒绝杨川，杨川即便有气也不能多说什么。 毕竟钱花进去了，他会想方设法的和张豪孔支书搞好关系。 “那就多多麻烦张主任了，也希望你们努把力，别错过了种植季节，这样，我在原来的基础之上再给你们加五块， 每亩的工作经费提到十五块！” 杨川一副势在必行的模样，他觉得没有任何一个村干部会拒绝如此诱惑。 “杨总果然是财大气粗，我努努力。”张豪依然模糊不清的说。 交谈完油茶的事情，杨川拿走了记录册。 两人一起到了村委会门前的公路上。 “张主任，我今天来还有个事儿，收玉米，你帮忙召集一下吧！”杨川说。 眼看着农作物立马就能换成钱，还没等张豪开口，少许村民已经围了上来。 “杨老板，你这大卡车开进来干撒的？”一妇人问道。 “收玉米，有多少收多少！”杨川说。 有多少收多少！ 这下方便多了，省的自己去找车运出去。 没要一会儿，收玉米的消息传了个遍。 种植大户还得算王大爷家。 王大爷带着儿媳妇儿一块赶了过来。 “杨总，来吃根烟！”王大爷掏出五元一包的宏声装了过去。 “大爷，不用了，你自己抽！”杨川礼貌的拒绝。 但彼此心里都有数，就是嫌烟差了。 好歹公司一老总，少说也是中华才上得了台面。 王大爷并没感觉到尴尬，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眼神。 王大爷开始说正事儿：“杨老板，我家今年苞谷收成可不得了，少说有这个数！” 王大爷比了一个二。 “二万斤！”杨川都有些震惊。 一个农户种出两万斤玉米，不可想象。 “大爷，你的玉米，我全收，也为乡亲们开个头儿，咋样？”杨川问。 “好啊，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王大爷兴奋的说。 赵小倩留了个心眼，多问了一句：“杨总，你收多少钱一斤？” 杨川伸手比了一个七。 “七角？” 所有人看到之后，脸上都露出了不高兴的神色。 “杨总，去年我卖都是一块，今年怎么就变七角了？”王大爷问。 “大爷，去年是去年，想必你们也看到了，今年玉米收成异常的好，市场上价格抬不上去，我们也不能作亏本的生意，你说是不是？”杨川解释说。 0038 卖玉米 祝各位新年快乐！ …… 七毛一斤，比去年便宜了三毛。 两万斤玉米卖出去整整比去年要少挣6000块。 六千块啊！ 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七毛钱这个价位让王大爷很头疼。 “大爷，咋的？要我找两个人去帮你抬下来不？”杨川问。 “不了，我不买了，一年累死累活的值不得！”王大爷摇着头说。 乡亲们议论起来。 杨川没开好头，将视野转到了张豪身上。 张豪对市场这一块略有些了解，需求供给都影响着价格变动。 需求不变的情况下，供给量曾多价格必然下滑。 土地老儿是好心，让乡亲们今年有了好收成，但它毕竟是古代神仙，左右不了市场经济运行规律。 杨川说的话，张豪是相信的。 张豪试着在有可能谈谈的基础上，为乡亲们多争取一点。 “杨总，七毛有些低了，你看看能不能再涨一点，你少挣一点！”张豪说。 乡亲们充满了期待的眼光再次回到杨川身上。 “张主任，生意人讲求的就是诚信，说句实话，大东南贸易有限公司靠收玉米是发不了财的， 我是想着顺便过来收一下，也是方便一下万灵村的乡亲们！” 杨川的话把他自己抬到了助人为乐的高度。 让乡亲们心里产生对他感激的心态。 “杨总真是好心，能不能适当高出那么一点点！”张豪为了乡亲们低声下去的请求道。 杨川想了一下，脑袋里初步估算了利润，开口说：“这样，看在张主任的面子上，再提高五分！” 五分！ 七毛五！ 和七毛有什么区别？ “不能再高了吗？”张豪又问了一次。 “实在不能在高了！”杨川说。 “张主任，杨总，感谢你们的好意，这个价我实在卖不出去！”王大爷说。 “我也不卖了！” “外地的老板还会来收，我们再等等！” 乡亲们都把机会放在了外地老板的身上。 但张豪清楚，和杨川能给出的价位最多不过五分到一毛之间的差额。 一毛也是钱，张豪不好劝说乡亲们，全凭自愿。 杨川态度很明确，价格不能再涨了，你愿卖就卖，不卖算了。 现在做生意，归纳起来一个字“磨”！ 老板和顾客磨，顾客和老板磨，谁能磨到最后，谁就是更多利益的收益者。 而杨川不是靠着收玉米发财的，说句现实话，收玉米的业务，他就是不做，对大东南农贸有限公司也没有半点损失。 所以乡亲们想在价格上和杨川继续磨下去，显然是不可能。 结果无非是玉米继续搁在家里，杨川花点油钱把空车开回去而已。 “既然大家不卖，我也不强求了，不过我想大家也清楚，玉米放久了也会烂，一旦过了这几个月就更不值钱了！” 杨川说的因素是每个农民需要考虑到的。 收成好，自家的家禽又吃不完，不能按时卖出去，只能眼看着玉米发霉或者是烂掉。 杨川这句话戳到了很多人的心窝子。 在时间上，农民们没有本钱拿来消耗。 紧接着还要翻新土地来种冬季作物。 “杨老板，今年都是这个价吗？”突然有人问了一句。 “我敢跟乡亲们明白的讲，即便是外地人进来收也不会超过八毛！”杨川坚信的说。 “好，我相信你一次，我全部卖了！” 众人一下傻了。 这么便宜也卖？ 王爷上前问道：“你是不是脑壳被驴踢了，七毛五也卖？” “大爷，我脑壳清醒的很，我本来就种的少，只有四千多斤，即便亏，也不过两三百快的生意， 再说到时候还要自己找车运上场，一去一来费用都差不多， 现在就在家门前，省了钱，省了力气，省了时间，我为何不卖？”男人说。 男人的话让王大爷无言以对。 对于绝大多数村民来说，都比不上王大爷这种种植大户。 所以男人刚刚算的那一笔账，一点也不吃亏。 “哎，算了，我家只有五千斤，卖了！” “我家三千五百斤，卖了！” 乡亲们开始响应起来。 跟随杨川而来的有几个帮手，他们负责称，杨川算账。 “李朝芳五千斤，3750块！” “胡昌辉四千五百斤，3375块！” “陈江湖三千两百斤，2400块！” …… 杨川一边结账，一边吼着，故意把声音放大。 让在场犹豫不决的乡亲们听到。 现场卖，现场就可以拿钱。 看着已经买了玉米数着一张张毛爷爷的村民，又有些村民坐不住了。 干脆卖了。 换成钱心里面安心得多。 “师傅，我屋有七八千斤，麻烦你去帮把手！”有人走上前对称重的人说。 “好，等一哈，他屋的称完我就来！” 杨川趁势开口说：“凡是在八千斤以上的，我多加两百块搬运费！” 此话一出，那些还在犹豫的村民们，更坐不住了。 卖苞谷的热情一下就起来了。 “管他MMP哦，老子卖了！” “卖了，卖了，留着也没撒卵用！” “张奎屋有八千五百斤，卖了！” “毛奎屋九千斤卖了！” …… 陆陆续续杨川撬开了村民们的胃口。 “张奎八千五百斤，6375块加200块搬运费，一共6575块！” “毛奎屋九千斤，6750块加两百块搬运费，一共6950块！” 两人拿着厚厚的一叠蹲在旁边数着，脸上完全没有了上午为价格发愁的模样。 杨川从卡车里整整搬出了两个大箱子的钱，全是现金。 村民们还不懂微信支付宝网上银行这些先进的东西。 只认现金，一叠厚厚的毛爷爷在手中可比一串数字来的痛快。 直到傍晚，杨川收完了整整一卡车玉米。 卡车承载一百吨重，整整拉了二十万斤出头的玉米。 杨川现场就接了将近十六万的现金。 “张主任，今天就麻烦你了！”杨川一脸笑意上了车。 “方便乡亲们，应该做的，谈不上麻烦。”张豪谦虚的说。 有时候张豪挺佩服杨川这类生意人，能抓住一些微妙的细节最后做获利最多的人。 卡车开了出去，能感觉到脚下的公路都在震动。 王大爷一脸失落坐在了旁边的田坎上，抽了几口烟。 “大爷，不要太失落，等几天看看外地来收的价格再说！”张豪上前安慰道。 0039 希望 王大爷抽着烟没说什么，拍了一下张豪的肩膀往回走了。 王大爷此刻的心情，张豪能够理解。 本来好好的收成，却遇到了降价，这种心里落差得缓一缓。 回到村委会，简单弄了一点饭菜，和大黑一起吃了饭。 稍稍晚点的时候，张豪出于关心给赵小倩发了一条微信。 【大爷心情好点没有？】 赵小倩回复：【没撒事，已经睡了。】 【那就好，你也早点休息吧！】 【就这样？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了？】 张豪一脸尴尬。 年纪轻轻的，你有撒子可关心的，爷们儿在外挣钱，你在屋里好好带娃便是了。 【你怎么了？】张豪出于礼貌问了一句。 【我不开心！】 【为啥？】 【因为你今天没仔细看我！】 完了。 这女人中毒很深。 张豪不敢再和她聊下去，直接回复一句晚安，关掉了微信。 …… 过了差不多一周。 村民们总算等来了外地收玉米的老板。 张豪去了现场，避免外地人干坑蒙拐骗，缺斤少两的事情。 和原本预计的差不多。 外地来的老板给出的最高价格是八毛钱。 “早知道是这个价，我就该卖了，还多两百块的搬运费！” 村民们很失落。 现在还要自己费力气将苞谷搬来。 听到最后的价格，种植大户没一个脸上是好看的。 王大爷听了价格之后直接回家了，一点兴趣都没有。 到了此时，乡亲们别无选择，如果不卖掉，放着只会烂掉。 陆陆续续有人将玉米送了上来。 外地老板集中收购。 “还有没卖的苞谷，抓紧了哦，错过不候。” 态度比起杨川来，差太多了。 没办法，现在他的翅膀很硬。 他认为还不卖玉米的老百姓都是傻子。 但事实却不如他所料。 卖苞谷的村民也很多，外地老板收了十来万斤。 可村里面种植大户却很少有人卖。 他们是在赌气，宁愿放着烂掉，也不愿八毛钱卖出去。 与其说老百姓们一根筋，不说说老百姓们直。 他们认为不能干的事情，就是天王老子下来也不一定能劝说。 张豪不是天王老子，但为了乡亲们实实在在的利益着想。 他任然出面劝说了一些村民。 “张主任，别说了，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 “反正穷了这么些年了，不差这点钱！” “张主任，你让收苞谷的外地人走吧，老子看着他那副嘴脸，心里不爽！” …… 张豪尽力了，结果不尽人意。 外地老板收了十多万斤苞谷走了。 张豪去了孔支书家商量对策。 大概估计村民面放在农户家里的玉米还有好几十万斤。 就这样一直放着也不是事儿，产生不了任何经济价值。 白白可惜了金灿灿的玉米。 可怜了乡亲们几个月的劳作。 太阳出来太阳晒，大雨下来大雨淋，最后落了这么个结果，想着都让人心疼。 到了孔支书家里。 龙梅正忙着把玉米打成粉子拿来喂野猪。 孔支书在一旁帮忙。 “呲～” 龙梅关掉了机器。 “张主任，来坐！”龙梅热情的招呼道。 “好的，嫂子！” 张豪和孔支书到门外坐下，龙梅泡了两杯茶端了上来。 “小心烫！”龙梅提醒道。 “谢谢嫂子！” “你们聊，我去喂野猪了！”龙梅用扁担挑着两桶猪食出门而去。 “遇到烦心事儿了？”孔支书喝着茶看着张豪问道。 张豪双手捧着茶盅，看着刚刚收完玉米荒凉的土地，触景生情，略有凄凉。 “孔支书，乡亲们家里的玉米怎么办啊？” “哈哈哈，有什么好担心的。”孔支书不以为然的说。 张豪不解。 “我屋头都还有将近两千斤放着的！”孔支书说。 “你只有两千斤啊，王大爷家可是两万斤！” “两万斤？老头子今年收成好啊，他一斤没卖吗？”孔支书问。 张豪点了点头说：“不仅是王大爷没卖，好个大户都没买，我想着心疼！” “哎，乡亲们就这样，心里面憋屈，我那天上场去看看酒厂还能收多少？”孔支书说。 酒厂？ 酒厂要收苞谷，张豪之前没有想起来。 在西南大部分地区都是用苞谷来酿白酒的，当地人叫“苞谷酒”。 “苞谷酒”醇正，味道浓烈，喝起来烧心。 不是一般酒量的人能够驾驭的，但老手抿一口便知道，此酒并不比麦子，高粱酿出来的酒差。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豪有了想法。 估计酒厂早就从其他几个村收了玉米。 要不完万灵村存放的几十万斤玉米。 既然要不完，为何不自己拿来酿酒？ 张豪问：“孔支书，酒厂的白酒价格怎么样？” “怎么？你要称点白酒来喝，哈哈哈，凭你的酒量怕是难以招架啊！” 孔支书笑着，让张豪感觉有点尴尬，想起了那天晚上喝三鞭酒的事情。 “孔支书，你想多了，我只是问问价格如何？” “二十块到四十块不等！”孔支书说。 张豪一听，看到了希望。 苞谷酒比单纯玉米的价格高出了几十倍。 张豪哽咽了一下说：“孔支书，你说我们村自己酿酒怎么样？” “自己酿酒？”孔支书疑惑的看着张豪。 他从张豪的眼中到了真诚，显然不只是说说而已。 张豪坚定的点了头。 中国的白酒行业可以用繁荣二字来形容。 中国的白酒在国际上也有相当高的名声。 中国是唯一能够将白酒酿到八十度以上的国家。 放眼国内，泸州老窖，GZ茅台，自贡五粮液，SX汾酒四大名酒坐拥半壁江山。 郎酒，江小白等后起之秀异军突起。 但是市场上还没有一家出名的苞谷酒。 若是能在庞大的白酒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哪怕就是那么一点点，就相当于一个普通区县的全年生产总值。 万一运气好上市了嘞？ 张豪简单估计了一下包谷酒的前景，还是很理想的。 “小张，酿酒可不比养野猪，程序复杂，技术要求高，而且还要自己去跑市场，临近的乡镇都有酿酒的，我们不一定能保证在当地的市场竞争中获胜！”孔支书严肃认真的说。 有些事情不能光凭想法来的，要看清现实。 “孔支书，我们要放眼全国！”张豪自信的说。 0040 开会集资 放眼全国？ 孔支书想都不敢想。 年龄大了，回乡当个村干部等着老了退休，是孔支书给自己下半辈子的规划。 他从未想过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会改变一切。 甚至可能改变万灵村的一切。 万灵村是一个大家，而自己和张豪就是这个大家的家长。 他们肩上扛着的担子可不小。 对于他们来说，无非两种选择，平平淡淡的度过自己的任期，或是做名垂千古的人，像土地老儿一样流芳百世的仙。 孔支书在张豪身上看到的是后者。 “小张，你真想清楚了？”孔支书问。 “想清楚了，不成功便成仁！”张豪豪迈的说。 孔支书深受感动，好久没有在一个基层干部上看到这样的品质了。 现在的许多基层干部都怕粘上事儿，让他们产生只求保住饭碗的心态。 磨灭了他们的勇气，以前那些雄伟蓝图都消失殆尽了。 没办法，他们被家庭约束着，被现实约束着。 不敢放手一搏。 但张豪正好与之相反，孔支书在他身上看到了血性。 “好，小张，既然想清楚了，那就干，我支持你！” 孔支书算是想清楚了，自己也不是完全靠拿着支部书记这点工资生存的。 既然如此，那就带着村民们撸起袖子来干。 张豪还是在编制范围内的职工，都不害怕，自己一个三年的临时工害怕什么？ 大不了三年后大选，老百姓不选自己便是了。 可是…… 可是万一真如张豪所描述的那般前景了？ 自己便是万灵村致富的奠基人。 “奠基”两个字的重量堪比泰山。 两人一拍即合。 一个字，“干”就完了。 孔支书立马给各个生产队的队长和村民代表通了电话，召集开会。 下午两点。 人员到场，无一缺席。 会前气氛相对轻松活跃。 “大家安静一点！”孔支书招呼道。 会议室逐渐安静下来。 孔支书：“今天召集大家来开会，主要是商议解决村里面还留存的苞谷， 我问一下八个队长，你们生产队大概还有多少苞谷没卖？” “一队八万多斤！”王大爷一想到苞谷的事儿就恼火。 “二队三万斤！” “三对六万多斤！” “四队不足一万斤！” “五队两万斤！” “六队三万五千斤！” “七队不足一万斤！” “八队五万斤！” 坐在前排的队长逐一报道。 和预计差不多，村里面存留的还有好几十万斤苞谷。 孔支书记录完后，问了一句：“大家准备怎么处理？” 想先听听村民代表的意见。 “还能怎么办？留着喂家畜，用不完的只能放着！” 十来人说道，差不多都是一个意思。 “乡亲们，我和张主任商量了一下，苞谷放着烂了可惜，我有个想法，想听听大家的意思！”孔支书说。 “你说吧，孔支书！” “我想着在村里面开个酒厂，把村里的苞谷拿来酿酒， 你们可以用苞谷代替现金出资，到时候按照出资比例分红！” 孔支书将酿酒的事情提了出来。 刚一提出来，下面众说纷纭，意见不一。 “搞酒厂要不少钱！” “现在酿包谷酒的人也不少，要是销不出去怎么样？” “对啊，马路也还没搞好，运输也是问题！” …… 类似的问题，张豪和孔支书都提前想到了。 面对村民们提出的问题，不能不管不问，而是要逐一解决，打消顾虑。 孔支书看了张豪一眼，张豪点了点头。 孔支书：“大家先安静一点，下面请张主讲述解决实际问题的办法！” 会场再次安静，都把目光聚集到张豪身上。 看看年轻人能有什么想法？ 张豪：“乡亲们，大家好，我只是针对搞酒厂所面对的现实问题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 若有不妥之处，还请大家海涵！” 啪啪啪～ 掌声随之而来。 经过了李老头儿的事情，乡亲们对张豪还是抱有一线希望。 张豪接着讲道：“首先是搞酒厂所需的资金问题，我们依旧采取集资的形式， 有钱的出钱，有苞谷的出苞谷，有一块算一块，有一千算一千， 等白酒进入市场后，按出资比例分红，在这一点上，大家有什么异议吗？” “张主任，让大家出钱搞产业是理所应当的，但是要亏了怎么办？” 一位村民代表说出了最现实的问题，与利益挂钩。 “大爷说的事情我也不能保证就一定不会发生，我想大家都清楚一件事， 只要是做生意，就一定有风险，高风险等于高回报，当然搞酒厂算不上高风险，可是回报利润还是相当可观的， 所以此次集资秉承大家自愿的原则，如果能够筹集到启动资金，我们就干， 如果不能就只能搁置了！” “张主任说得在理！” “不错，不错，全凭自愿，你不放心不出钱就是了！” 乡亲们开始讨论起来。 王大爷心里憋着那股气憋了好些时间，也该出出了。 他觉得张豪和孔支书说的事情未必不行。 反正家里面两万斤苞谷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出来赌一把。 王大爷思索片刻，第一个站出来表态说：“我出一万五千斤苞谷加两千块现金！” 声如洪钟。 顿时会场安静了下来。 王大爷的威望在村民中那是数一数二的。 向来做事也非常严谨。 他都表态了。 说明这事儿还是有搞头。 随即，王大爷的常年合作伙伴二队队长李大爷应声而起：“我出三千块现金！” 得到两位大爷的支持，张豪面露喜色，看到了希望。 搞酒厂的事情差不多成功了一半。 一会儿，李老头儿发了声：“乡亲们，我对搞酒厂这事儿一窍不通， 但是张主任这个人，我是相信的，要是没有他，我可能早就孤苦伶仃的死在富家沟里面了， 在床上烂成蛆都没人知道， 没有张主任就没有我现在幸福的生活，所以不管最后能不能挣钱，我愿出资一万块！” 李老头儿的话让直击张豪心底。 值了，一切的辛苦都值了。 同时很鼓舞人心，都知道那一万块钱是李春林递给李老头儿修房子剩下的。 而且很有可能就是李春林的打发钱，给李老头儿的棺材本本。 他还毫无保留的拿了出来，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出力了？ 0041 预算 李老头儿一开口，村民代表们无不感动。 同时他们在想。 要不就相信年轻人一回？ 稍过半许。 纷纷响应起来。 “张主任，我出一千！” “孔支书，我出五百！” “我出三千！” …… 张豪和孔支书再次看到了希望，没准真能筹集到启动资金。 张豪心里清楚，一块钱也是乡亲们辛辛苦苦从土地里抛出来的。 可见每一块钱所代表的分量有多重。 更是不能辜负了乡亲们。 张豪：“大家先安静一下，钱的事情，下来后由每个队的队长负责收取，现在我来解释一下第二个问题， 销路的问题，对于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怎么给大家详细描述，但大家请相信我，只要我们酿出的苞谷酒醇正，地道，就一定会有销路！” 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 其实张豪也做好了第二手准备。 他想着刘东是个喜欢喝白酒的人，要是能让他出面说两句，相当于一个明星打了广告。 何况政府每年招商引资和商家，或是和上面的领导都有些酒桌上的交流。 况且都是喝白酒，二十块钱一斤的白酒上桌可比茅台之类的名酒体面的多。 到时候若是还能拉上周书记站出来点个赞，还缺销路吗？ 前提条件是物美价廉，白酒的质量一定要过关。 张豪胸有成竹的样子，村民们姑且暂时相信了他。 张豪：“至于马路的问题，就不多说了，等着酒厂搞起来，差不多马路也开始动工了， 前期的白酒销量孔支书的拖拉机完全可以满足！” 张豪将乡亲们提出的三个问题通过语言的形式，一一解决。 乡亲们一听，挺合理的，随即打消了顾虑。 下午开完会后，差不多三点钟，村民们尽数散去。 张豪锁了村委会的门，带着大黑跟着孔支书一同上了场。 在场上街道尾，有一家酒厂。 酒厂的师傅姓周，叫周树，年过半百的老师傅。 万灵乡的白酒就他这里出名。 听说去年的时候还和SD的一家连锁超市达成了合作关系。 一年尽利润都有十几万。 张豪和孔支书前来就是为了参观学习。 酒厂门前，周师傅正好卸下手套和围裙坐了下来。 歇口气！ 掏出自己的烟枪在凳子上敲了敲。 将残留的烟叶抖出来。 添上新的烟叶，掏出打火机点了点。 打火机没燃起火来，周师傅甩了甩，任然没打着火。 估计是没油了。 孔支书快步上前，拿出打火机点燃了周师傅的烟枪。 周师傅吧唧两口抽了起来，道了一声：“谢谢！” “举手之劳！”孔支书笑着说。 “老弟，撒时候成了个文化人了？说话文绉绉的！”周师傅打趣道。 张豪一听，猜测孔支书与周师傅应是熟人。 “老哥，别玩笑我了！” “哈哈哈，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溜达？想搞两斤酒吃？”周师傅问。 “那是必须的，还有件重要的事，要找你请教请教！”孔支书说。 “有屁快放，受不了你这幅模样！”周师傅豪爽的说。 “我准备在村里也搞一家酒厂，麻烦老哥带我参观参观，指点指点！”孔支书谦虚的说。 “你是要来抢我生意啊？哈哈哈” “不敢，不敢，老哥你的名声早就在外了！” 周师傅放下烟枪站了起来，对着站在旁边的张豪说：“来吧，年轻人，进来看看吧！” 刚走了两步，就闻到一股难以描述的味道。 这种味道不是酒香味，好像是什么东西发酵了的味道。 张豪疑惑问：“周师傅，这味道不怎么好闻啊！” “习惯习惯就好，是蒸笼里苞谷的味道！” 张豪走进一看，一个巨型的蒸笼架在一个大锅炉上，冒着热气。正是张豪闻到的味道。 锅炉下面有一个年轻人正烧着火，火势很旺。 周师傅讲：“我酿酒还是用传统的手法，现在市面上有卖酿酒的机器，看起来简便了许多， 但是酿出来的酒始终差那么一点味道！” 几人走到一个酒坛子面前，一根细小的管子朝着酒坛子里面滴水。 “来，尝尝，刚出来的酒！” 周师傅用打酒的提子荡了二两出来。 孔支书喝了一口。 赞不绝口，竖起大拇指：“爽，还是这个味，二十年没变过，地道！” “你也尝尝？”周师傅问张豪。 张豪只是稍稍抿了一口，表情并不好看。 对于一个不会喝酒的人来说，他只会觉得白酒辣人，烧心。 “哈哈哈，一看就是小年轻！”周师傅笑道。 他可是在酒文化上见过不少的人，只要喝一口，便能看出此人的酒量和酒龄。 让一个不会喝酒的人去品酒确实有些浪费。 庆幸的是孔支书能喝，不然以后村里酿出来的酒，都没人尝试。 酒厂里面很宽敞，地上铺开了许多已经发酵过的苞谷。 苞谷颗粒由金黄色变得有些发黑，每隔一堆还插着温度计。 周师傅说：“这些用过的苞谷也是好东西，拿来喂猪， 猪把它当美食，吃渣子长大的猪起码三四百斤以上！” 张豪一听，心里暗喜。 正好村里面也在养野猪。 想必野猪对此也没有免疫力。 废物的合理利用啊。 搞酒厂还能带动村里的养殖业。 周师傅带着两人参观完，最后总结一句话：“好酒还得用心，让饮酒人感受到这份心！” “老哥，找你学到不少啊！”孔支书说。 “周师傅，办一个像你这样大的酒厂，大概需要多少钱？”张豪将目前最大的实际问题提了出来。 “我这个酒厂盖了有好些年了，当时要一两万吧，若是现在重新盖，少说十万保底！”周师傅保守估计。 十万！ 还是保守估计。 张豪有些担忧，村里面能不能筹集到十万是个大问题。 孔支书见张豪顾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不用担心，办法总是有的！” 两人告别周师傅。 “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闹一声，我也快退休了！”周师傅热情的说。 “老哥，先谢谢了！” 两人坐着拖拉机回到村委会将近十点钟。 在孔支书的邀请下，张豪去他家里喝了一碗苞谷稀饭。 面相不好看，黄黄的，还粘稠跟屎一样，但喝进嘴里，咸甜适中，很不错，即解渴，又填饱了肚子。 0042 资金问题 吃完饭，张豪谢过龙梅和孔支书回到了村委会。 翻开短信看了一眼。 让人发愁。 银行卡上还有三千来块钱。 都是来上班时，家里给的生活费。 若是乡亲们筹集起来的资金与十万块相差甚远。 自己卡上的三千块也顶不上事儿。 工资要三个月后才发。 不免让张豪担心起来。 会也开了，钱也筹了，最后可不能不了了之。 张豪拿起电话想找城里的父母求救，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村里面集体经济不能掺杂了自身的家庭成分。 尽管村民们不说，甚至没意见，传出去也不好。 今夜，张豪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直到第二天太阳晒屁股了，张豪醒来，都不知昨晚是何时睡着的？ 洗漱完，刚开门，孔支书就来了办公室。 立马给几个生产队队长通了电话。 过了半个小时，八个生产队队长来到了村委会。 “你们讲一下资金筹集情况！”孔支书说。 此时，张豪心里任是忐忑的。 王大爷先报道：“一队12900块！” “二队9300块！” 随后依次。 “三队7900块！” “四队9680块！” “五队10500块！” “六队6400块！” “七队4208块！” “八队8000块！” 在队长报数的同时，张豪大脑中迅速的计算了除了结果。 八个生产队筹集的资金只有68888块。 数字挺吉祥的，但离十万块还差不少。 加上李老头儿承认的一万块，也还差两万多。 何况周师傅是保守估计的，实际上怎么也得凑够十一万才能动工。 剩下的三万多块从何处来？ 成了现在张豪最头疼的问题。 王大爷见张豪愁上眉头，问了一句：“张主任，怎么的？钱不够吗？” 张豪心里明白都到了这个时候，要是在村民们面前提钱的事情，很容易打击他们的积极性。 “没有，大爷，钱应该够了！”张豪勉强的回答说。 “张主任，孔支书，村民们都尽力了，只能拿出这么多，不过苞谷不用担心，家家户户都愿意拿出来！”二队的李大爷解释说。 “没事，大爷，我们会尽快把酒厂搞起来的！”张豪任然表现得非常有信心。 让大家能够放心。 八个队长将收来的钱和筹集资金的记录本放到了孔支书的办公桌上，然后离开了。 张豪看着人出了村委会的大门，才回来和孔支书提钱的事情。 “孔支书，咋办了？”张豪问。 孔支书感觉也很恼火，没想到差这么多。 “要不从村委会的办公经费里面扣？”孔支书提议。 村里面的办公经费都是张豪在管。 张豪：“我们村每年的办公经费只有一万五，养野猪修猪圈花了将近三千，现在已经十月份了， 陆陆续续花掉了将近五千块，现在办公经费不足七千块，根本解决不了事情！” 孔支书听完，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 两人坐着使劲想办法。 张豪想起一件事，大学毕业的时候，国家有一项无利贷款政策。 作为大学生创业资金，凭借本科毕业证书可以向银行贷款十万，且五年内没有利息。 张豪将此事提了出来。 不曾想被孔支书坚决的否决了。 孔支书：“不行，这样做，你承担的风险太大了！” 孔支书为张豪着想，要是五年内还不上。 岂不是给张豪挖了一个大坑，不管对张豪的生活还是将来的仕途都不好。 “那还能这么办？孔支书，我们不能放弃啊！”张豪说。 “一定有办法的，没有条件寻找条件，我不是遇到困难就放弃的人！” 在这一点上，两人的态度一致，不管多大困难也要把酒厂建起来。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使劲脑子想。 蓦然，张豪想起一件事。 抬头问：“孔支书，你之前提到过村里有人酿过酒不是？” “对啊，那人叫杨老五，怎么的？”孔支书问。 “他家的酒厂还在不？” 张豪一提，孔支书知解了张豪的意思。 将杨老五家的酒厂买过来，翻新一下就行了。 丝毫不会影响酿酒的进度和效果。 “我也不清楚，要不我两去看看？”孔支书说。 事不宜迟，张豪点了头。 两人朝着杨老五先前的酒厂而去。 酒厂在三队，距离村委会不过两公里的路，到三队的路是规划的基根道，比人行便道要宽。 足够行驶一般的三轮车。 两人步行十来分钟。 张豪见到了那家酒厂。 远处看，荒废了好多年，外面的杂草生的茂密。 但走近一看，酒厂的房梁以及砖瓦都是完好无损的，稍微翻新一下就行。 酒厂里面煮酒的大炉子还在，稍稍有些破旧，不过张豪准备推了重修。 锅炉已经是彻底坏了，得换一个新的。 地面上也有裂痕，坑坑洼洼的不平整，得拖水泥和砂重新铺过。 孔支书经常帮周围的人家拖砖石水泥，他大概估算了平方。 按照水泥和砂石的价格计算，修缮的费用大概需要五万元左右。 还剩了将近三万块，拿出两万来买杨老五这间废酒厂，应该不成问题。 就当买了一块农村的地而已。 剩下的8888可以用来买酒坛子和酿酒所需的小道具。 “怎样？还行吗？”孔支书问。 “完全没有问题，前期主要是把名声打出去，后期看市场行情再适度加大！”张豪分析着说。 “那就行，我下午去找杨老五谈谈，看他卖不卖？”孔支书说。 “对了，孔支书，你说他以前搞过酒厂，他会酿酒吗？”张豪问。 正好酿酒需要请师傅。 若是杨老五手艺精湛，直接可以聘请他，直接分配股份。 还免去了找他买酒厂的两万块钱，岂不是一举两得？ “哈哈哈，那是肯定的，不瞒你说，老杨五和周师傅师出同门，技艺不相上下，两人的酒我都喝过，半斤八两！” 孔支书提起杨老五赞不绝口。 张豪没想到杨老五不仅会酿酒，还是个老师傅。 “这样，孔支书，你给我讲他家的地址？我亲自去找他谈谈！”张豪说。 “也行，多见见村里的人对你以后的工作有好处，沿着这条路走十来分钟，墙上漆着黄色油漆的就是他家！”孔支书指路说。 张豪独自前往杨老五家。 0043 狠角色 张豪沿着机耕道走了十分钟。 见到了孔支书所说的外墙是黄色的房子。 房子修的很有特色，但显得特别的孤零。 房子后面的斜坡上还有好几户人家，像是有意识的与其保持了距离。 张豪沿着几阶石梯走了上去。 门口有一人，穿着白色宽松的背心，觉着斧头一下砍了下去。 顿时把张豪吓的不轻。 原来是在砍柴。 穿着背心的男人手臂结实，皮肤有些发黑，从面色上看应该比先前场上的周师傅要小。 如若他就是杨老五，想必他便是周师傅的师弟了。 斧头深深的陷进了借力的木桩上，把手朝天对着太阳。 男人取下傍边窗户上的帕子，抹了一把汗。 然后坐了下来，点燃了一支烟。 抽了一口，环顾一圈，见到了张豪。 “小子，干撒了？”男人突然问道。 张豪回过神，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面带微笑，礼貌的走上前自我介绍道：“你是杨老五杨哥吧？我是才来的村主任张豪。” 男人又抽了一口，还了一句：“我没问你是谁？我问你来干撒子？” 此话一出，张豪浑身一凉，感觉自己遇上狠角色了。 张豪平复情绪，显然杨老五没有要和他啰嗦的机会。 张豪直接开口道：“前面哪个酒厂能卖给我们吗？” 杨老五抽着烟，撇了一眼张豪，这个眼神说不清楚表达的什么意思？ 但杨老五没有拒绝，对他来说，一间废酒厂反正没什么卵用了。 或许这辈子，他也不愿再去碰那个东西。 杨老五扬起下巴，掐灭了烟，道：“行啊，你给多少钱？” “一万五！”张豪并未直接开口预算的两万。 留出一点周旋的余地，即便杨老五要加价，还有周旋的资金。 “一万八！就这个数，要买就买，不买就快滚蛋！”杨老五一口咬定。 一万八的价格非常的合理，还多出了两千。 但是张豪在杨老五身上看不到一点对酒的热情。 他的态度和周师傅时刻挂在嘴边“用心”的态度截然不同。 为何师出同门，都是酿酒的高手，差异却是如此之大？ 一个态度亲和，一个冷如蛇蝎。 “到底买不买？”杨老五有些不耐烦了。 “买，当然买！”张豪答应说。 “好，钱拿来就行！”杨老五简单直接的说。 “是不是应该立个字据？” 张豪一开口，杨老五的眼神变得更加不耐烦。 “老子不是出尔反尔的人，你若是信老子就给钱走人，不信别在瞎**扯，老子没那闲工夫！” 杨老五丝毫没有给张豪与其交流的余地。 “行，我明天把钱给你带过来！”张豪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来。 杨老五点了头，没工夫搭理张豪，继续提起了斧头劈柴。 弧度很大，声音刺耳。 一般人杵在旁边，不免瑟瑟发抖。 “我可以坐一会儿吗？”张豪问。 买酒厂并非他今日前来的真正目的。 张豪要的是不花一分钱将杨老五这个人和酒厂一起请走。 “随便！”杨老五说出两个字。 张豪坐在了一旁，注视几分钟后，忍不住开了口。 尊称道：“杨哥，嫂子不在家吗？” 杨老五举过头顶的斧头稍稍停了一会儿。 张豪似乎感觉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咔擦～” 如同雷声灌入张豪耳朵，浑然一惊。 杨老五既不回答，张豪不敢多问。 稍稍过了片刻，杨老五再次放下了斧头。 张豪：“杨哥，听说你以前酿酒很厉害……” 听到酿酒两字，杨老五握紧了斧头的把柄，一动不动。 但眼神露出了杀气。 杨老五背对着张豪，张豪未注意到这一幕。 张豪继续说道：“我想请你出山来帮忙，村里准备搞酒厂！” 刚一说完。 杨老五的眼睛瞪的跟牛卵子似的。 “呲～” 杨老五拔出了砍进木桩的斧头，转过身面相张豪。 张豪抬头一见，毛骨悚然，畏惧的站了起来，急忙解释道：“哥，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你帮忙，你放心，那一万八千块钱会给你的！” 张豪以为杨老五产生了误会，自己要坑了他的一万八钱块钱。 杨老五皱着鼻头，咬牙切齿，手掌一松，大斧头“咚”的一声巨响掉杵在了地上，吓的张豪满头大汗。 “再不给老子滚，我一开山（当地对斧头的俗称。）砍死你狗日的！” 张豪只好迅速离开了杨老五的房子。 回去路上都在想，为何他如此激动？ 从杨老五的行为举止来看，还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刚刚真是危险，若是再多说一句话，张豪感觉自己不一定能完好无损的离开。 杨老五！ 这个名字让张豪永远不会忘记。 这是他在万灵村见到的第一个狠角色。 同时也燃起了张豪对此人的兴趣，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让他这般蛮横不讲理。 张豪回去之后，稍稍平复情绪，赶到了孔支书家。 已是太阳西下。 孔支书如往常那般悠闲，坐在院坝的竹椅上抽着烟，旁边的木登上泡了一杯茶。 张豪自己找了一把小凳子凑了上去。 “孔支书……”张豪害怕惊扰了孔支书，轻声喊到。 “小张，你撒时候来的？”孔支书转头好奇的问。 “刚到！” “咋的？杨老五卖不？” “卖！”张豪回答道。 “那就好，没为难你吧？”孔支书问。 为难？ 听到两字，张豪猜测孔支书定是知道些关于杨老五的事情。 随后，张豪将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讲述了出来。 孔支书听后大吃一惊，赶紧问道：“小张，你没事吧！” “没事！” “哎呀，你看我这脑子，应该给你讲的！”孔支书拍着头，懊恼不已。 得亏张豪没发生什么意外，不然怎么向组织交代？ “讲什么？孔支书。”张豪问到。 “哎，我这脑子糊涂啊，杨老五他以前犯过事儿，蹲过几年号子，忘了给你讲了！”孔支书简单了说了两句。 张豪听后，惊讶的同时，更想知道在杨老五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才让他形成了今天的性格。 “孔支书，你能详细给我讲讲他的事情吗？还有他的家人去哪里了？”张豪开口问。 “行，那是在零九年的时候，当时杨老五才三十出头……”孔支书开始讲述。 0044 顾虑 杨老五全名杨正雨，在家排行老五，邻里乡亲称呼其杨老五。 零九年，杨老五被金钱蒙蔽了双眼，误入歧途，贩卖假酒。 险些导致三人丧命。 被当地公安机关抓捕，检察院起诉，彭江县人民法院判处三年有期徒刑。 这三年于他来说，如同末日。 父母相继生病去世，媳妇儿耐不住寂寞带着自己儿子和外地的牛老板跑了。 可恶的是牛老板比她大了将近二十岁。 一三年老五出狱后只能跪在爹妈的坟前磕了三个响头。 大哥，二哥，三哥在城里买了房，基本把杨老五这个五弟给忘了。 谁想摊上一个坐过牢的亲戚，名声上就听不下去。 何况还有几个嫂子有事无事的说些闲话。 三位哥哥直接去派出所分了户口，不想与杨老五沾上半点关系。 唯有杨老五的四姐对他不离不弃，在他坐牢的三年里，扶持着摇摇欲坠的家。 代他在父母灵前行了孝。 老五回家的时候，只有四姐忙活着翘首以盼。 两人相拥而泣。 本以为生活能够重新开始。 可恶的老天又给杨老五开了一个玩笑。 四姐三十多岁没有成家。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如同灾难。 但四姐想的开。 老五请人给四姐说了一门亲，对面年纪比四姐大了好几岁。 但四姐生性朴实善良，没有怨言。 就在结婚的前两天，四姐还在山上忙着放自家的黄牛。 午时，黄牛不知为何大怒？将四姐撞下了山坡。 老五四处借钱为其治病，性命是保住了，但成了活死人。 医学上称PVS（植物人。） 一躺就是几年，至今还未睁开眼。 老五是个重亲情之人，他也想好了，四姐当初对他不离不弃。 他不能放下四姐不管，至少在四姐离开人世之前。 邻里乡亲可怜老五一家，有时想去帮帮忙。 可老五自尊心强，性格倔，不愿与人交谈，久而久之，也没人愿去帮他了。 …… 张豪听的眼圈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杨老五的遭遇太苦了。 一场场灾难接踵而至。 比自己这个小说的主人公还要让人同情。 “孔支书，杨老五的姐姐还在吗？”张豪问。 “在，就躺在他家屋里的床上，我去见过一次， 还能出气，其他地方没一个能动的，吃喝拉撒全是杨老五细心照料着！”孔支书回答说。 “明天你能带我去看看他姐吗？”张豪问。 孔支书不知张豪的想法，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张豪回到村委会，拿起笔写了一篇工作笔记。 讲述的就是杨老五的坎坷人生，如同悲惨小说一般。 悲惨小说的主角一定会看到曙光，甚至踏上成神之路，这是每本小说的套路。 张豪当然希望杨老五能够重获新生，找到他活着的价值。 重拾新柴酿酒就是第一步。 很有可能杨老五将来就是一家白酒上市公司的大股东！ 到时候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非议他坐牢的人，抛弃家庭嫌贫爱富的臭女人啪啪打脸。 人活着奋斗几十年不就是为了装逼吗？ 流尽了汗水，受尽了冷眼，最后取得成功，还谦虚的活着，那不是无形的装逼是什么？ 最为致命。 “定个小目标，先挣一个亿！” “每年挣这么多钱，我真的很苦恼！” “我真不觉得自己媳妇儿漂亮，我有脸盲症！” …… 牛逼的人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杨老五需要这种刺激。 …… 次日午后。 孔支书带着张豪再次光顾杨老五家。 杨老五不管有没有劈柴，身前都放着那把斧头。 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安全感似的。 杨老五见孔支书比较客气。 “孔书记，你来干什么？”杨老五问。 孔支书回头看着张豪回答说：“我们来看看你的姐姐，方便不？” 杨老五看着张豪，还有些愤怒，但并未放肆。 昨天确实有些气急败坏过分了。 村委会为四姐治病帮了不少，每年的医药费都是按照贫困户的标准报销的。 贫困户是孔支书出面与村民代表一起开会表决的。 理应心存感激，而不是昨天那样对张豪刀斧相向。 卖假酒的黑历史是自找的，何必把怒气移驾他人身上。 杨老五朝着张豪走去，张豪下意识的准备挪动脚跟。 却没想到，杨老五说了一句：“进来吧！” 杨老五性格倔，即便是他错了，也不会向人低头。 今天孔支书在场，邀请张豪进屋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张豪尴尬一笑，跟着杨老五走了进去。 屋里一片狼藉，一看便知没有女人持家的效果。 粗爷们儿，整天大汗淋漓顾不了那么多。 越简单越好。 房间里还有一阵臭烘烘的味道，或许是杨老五哪双鞋放出来的毒气。 上了楼，场景却是完全不同。 楼上房间很整洁，干干净净，还有淡淡的兰花香味。 味道很淡，应该是空气清新剂。 一张红色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女人，面色惨白，闭着眼睛，不知道的人看到还以为白天见了鬼。 四姐的状况不良好。 张豪慢慢走上前坐到了床边，伸出自己的右手，探了一下女人的鼻息。 呼吸还算顺畅。 杨老五见张豪此举，以为张豪不安好心。 底气十足的吼道：“你想干什么？住手！” 孔支书拦着杨老五说：“张主任爷爷是老中医，别担心！” 杨老五这才收起指着张豪的食指和凶狠的眼神。 看了四姐的状况，三人下了楼，坐在门前。 孔支书出于关心的说：“老五，光靠着政府那点救急也不是事儿，还是得靠自己挣钱，以后请个国外的专家来给姐姐看看！” 杨老五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孔支书，继续抽着烟。 “我不会丢下四姐的！” “我知道，现在村里就有个挣钱的机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干？”孔支书问。 “煮酒？”杨老五问。 “嗯！” “你知道当年我为啥坐的牢，先不提过了这么多年，手艺生疏没有，谁还敢买我杨老五的酒？”杨老五冷笑一声。 张豪从中听出的是更多的无奈。 “不试试怎么知道？老五，活着得争口气！”孔支书劝说道。 “四姐不醒过来，一切免谈，我得守着！” “要是你姐醒了，你愿不愿干？”张豪石破天惊的问了一句。 0045 答应 孔支书和杨老五同时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张豪。 话一说出口，张豪就感觉牛逼吹大了。 既然说出口了，就不能当玩笑。 植物人再次苏醒的例子不是少数，无论是电视里还是现实中都有过。 杨老五的四姐在理论上还是有醒过来的可能的。 哪怕只是睁眼而已。 加之杨老五多年的细心照顾，想必上天也看到了他的真心。 天庭每年可伶终生的名额表上也该轮到杨老五了。 想到这里，张豪想去试试。 双手能治好李老头儿的腰疼是天意，万一也能让杨四姐睁开眼了？ 土地老儿是神仙，神仙就该有悬壶济世的品德。 “我相信四姐能够听到杨哥呼唤，她会醒过来的！”张豪说。 这下没敢吹牛逼，万一不行怎么办？ 杨老五一脸嫌弃，还以为张豪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方，等来的却是一句不值钱的屁话。 “杨哥，要是你不嫌弃，明天开始，让我过来给四姐按摩按摩，让她手脚肌肉不至于坏死！”张豪提议说，心里想着借机揉揉杨四姐的眼睛。 张豪的一番好意让杨老五犹豫了。 他心里很矛盾。 昨天的事情，张豪就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吗？ 按摩手脚有什么用？ 难不成四姐还能醒过来？ 杨老五看着孔支书。 孔支书真诚的点了头。 “你要是不嫌麻烦，就随你吧！”杨老五最后说。 杨老五不善心机，但张豪表现出来的热情，让他感觉到了很强大的目的性。 张豪是想通过表现让自己感动，然后答应出山酿酒。 杨老五有些多想了。 坐了一会儿，张豪和孔支书拜别了杨老五。 回去的路上，孔支书不免好奇的问道：“小张，你觉得杨老五姐姐醒来的机会有多大？” “我也不清楚，但是冥冥之中，或许快到时候了！”张豪回答说。 可能就在眼前，可能遥不可及，可能一步之遥。 三种情况隔的很近很近。 …… 接连两天，张豪都会在午后去给杨四姐按摩。 杨老五尽管早有了心里准备，但他的本能让他对张豪耐心了一些。 在语言上就亲和了许多。 张豪能够明显感觉到这种变化。 第二天深夜里。 无声无影，张豪独自一人来到了村头的土地庙。 给土地老儿上了一注香。 心里默念道：“土地爷爷，谢谢你给我的神力，现在万灵村的发展逐渐步入了正轨， 遇到任何困难我都不会放弃的，也请你多帮帮我！” 就在张豪闭着眼默念的时候，土地老儿再次挣了眼，而且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张豪睁开眼，一切如常，什么变化也没有。 但是张豪相信土地老儿已经听到了心声。 翌日，张豪照旧，午后去到杨老五家。 上了楼，帮着杨四姐按摩，按摩完之后，轻轻的揉了揉她的眼睛，期待奇迹发生。 可是不如人意。 张豪摇了摇头，立马又露出了坚定的笑容。 他坚信杨四姐会醒来。 张豪起身走到门前，就在自己余光和门缝擦过的一瞬间。 仿佛奇迹发生了。 杨四姐的眼皮弹动了一下。 张豪收住脚步，立马回头。 杨四姐的眼皮弹动两下。 三下， 四下， 五下， …… 她睁开了眼！ 但没有完全睁开，或许是许久没见过阳光，眼睛受不了刺激。 张豪立马上前用袖子遮住了杨四姐的眼睛。 让她慢慢适合光线的明亮程度。 过了许久，扬四姐总算正常的睁开眼。 张豪心里激动，他不敢祈求金手指能够让杨四姐完完全全的好转过来，包括全身。 毕竟是个植物人，若真变成了那样，估计会被喷死，剧毒！ 让一个植物人正常的睁开眼，金手指发挥的作用刚刚好。 油而不腻！ 杨老五疑惑，前些天到这个时候，张豪已经按摩完下了楼。 今天为何还在楼上？ 杨老五产生了担心，拔腿跑上了楼。 杨老五走进门的时候，还没发现异常。 直到张豪转头面带笑容看着他的时候。 杨老五才有意识的将视野转到了四姐的脸上。 杨老五给自己打造的坚硬外壳一下碎掉了。 他深情的看着四姐。 这一天他整整等了四年。 张豪自觉的让开了位置。 杨老五跪在地上慢慢挪动到四姐的枕头边。 四姐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男人，整整四年没有见到自己的亲兄弟了。 老五捧着四姐的手放在脸庞，仿佛手上有了温度，好似当年小时候姐姐摸着自己的脸颊一般。 将近四十岁的男人坚硬的心彻底被融化。 四姐的眼里泪水打着转，她无法用语言表露对杨老五的思恋。 片刻，四姐的眼泪顺着苍白的脸流了出来，如同山间的清泉，没有受到半点污染。 “姐，姐～” “姐，姐～” 前一声姐听着让人感动。 后一声姐截然不同，杨老五笑着喊的，喜极而泣。 这个温馨的场景一直持续了半个小时。 张豪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不忍心打扰。 杨老五轻轻的擦掉四姐的眼泪，“姐，你好好休息！” 转身和张豪下了楼。 “张主任，对不起～，谢谢～”杨老五心里各种不是滋味。 真想给张豪跪下，但是他没有，只是低下了头。 “杨哥，别这样，是你的诚心感动了老天，杨四姐才会醒来！”张豪扶着杨老五的双臂说。 杨老五很感谢张豪，他虽然不知道张豪用了什么办法让四姐醒来，但一定和张豪是用关系的。 不然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四姐选择在这几天醒来？ 杨老五的情绪还有些不稳定，张豪想着先过几天，再来提酿酒的事情。 “杨哥，我先回去了，你也好好休息！”张豪告别。 “张主任，酿酒的事情我干了，酒厂我愿意免费拿出来用，不过得麻烦你们维修一下！”杨老五开口说。 张豪激动不已。 回头说：“行，杨哥，你明天来村委会一趟，我们商议商议！” “好，明天什么时候？” “上午吧！” “我准时到！” 说完，张豪手舞足蹈的离开了杨老五家，展现出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人应该有的姿态。 张豪没有回村委会，直接去了孔支书家，将此事告诉给了孔支书。 “真的？”孔支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张豪严谨的回答道。 “那太好了！” …… 我们都有一个家，名字叫中国，兄弟姐妹票很多，投我也不错，我们的大中国啊，好大的一家！ 0046 前女友 孔支书没想到事情居然就这样发生了。 他异常的兴奋。 酒厂算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孔支书，明天还得你出面为杨老五说说情，乡亲们不一定卖他的面子！”张豪说。 “行，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谈完事情，张豪回到了村委会。 洗漱完，上了床，准备睡觉。 有人在微信上弹了视屏。 张豪拿起一看，太熟悉了。 但又不敢接，有些尴尬。 弹视频的正是张豪的前女友彭丽。 …… 彭丽比张豪大了整整六岁。 两人是大三时在一家KTV聚会认识的，彭丽研究生毕业就留校当了辅导员。 那天晚上彭丽喝的太多，恰巧其他人还要出去嗨皮。 张豪是个乖学生，十二点以前一定要回到学校。 扶着彭丽回校的任务就交给了张豪。 张豪记得那天晚上，是他来到世上和女人接触最亲密的一次。 紧紧抱着彭丽回到的寝室。 彭丽的寝室是单身公寓，一个小厨房和卫生间，客厅和卧室是一起的，电视剧面前摆着一张粉红色的大床。 床上摆放着HelloKitty。 张豪将彭丽放在了床上，彭丽面红耳赤，又是夏天，空调刚开没有任何效果。 彭丽毫不顾忌的撕扯着衣服，嘴脸面一直喊“热”。 彭丽穿的是连体裙，想要脱掉必须从背后拉下拉链来。 彭丽已经喝的不知人世了，两条白花花的大腿不停地提着床单。 张豪本想上去帮忙的。 可是…… 使不得，是不得…… 不敢动手，直到彭丽撕扯着衣服把脖子勒出了红印，张豪才上去一把拉掉了彭丽连体裙背后的拉链。 从上到下，很顺畅。 彭丽晕头转向的站了起来，指着张豪笑了笑，踉跄的走进了浴室。 浴室门没关，一道淡淡的黄光投射在阳台上影出让人匪夷所思的影子，张豪抱着头听着哗啦啦的流水声。 洗完澡，彭丽一丝不挂的走了出来。 张豪赶忙蒙上了眼睛。 妈妈说的看不得，看了要张跳针。 彭丽趴在了床上没有了动静。 张豪走上去给她盖被子，不停地咽口水，全身都在躁动。 隔着老远把空调被丢在了彭丽的身上，然后跑了出去。 刚要进电梯的时候，又有些担心彭丽喝的太多了。 要是半夜起来做傻事怎么办？ 张豪又跑了回去，在地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和电视剧里面喝醉酒的男女场景类似。 张豪忙着解释。 彭丽看他一副紧张的样子，就知道昨晚上并未发生什么。 最多就是被眼睛扫了一遍。 都是成年人了，没怎么在意。 就从这天开始，反倒是彭丽对张豪产生了好感。 一股劲的追求他，二十七八的女人追求男人来，相当的猛烈。 张豪最终跪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不过毕竟年龄相差过大，这段感情没谈多久就凉了。 张豪现在都还没想清楚，为何谈了将近半年的朋友，直到分手，自己居然还保住了童子之身。 对于现在的社会来讲，科学都无法解释。 完全不是年轻人的作风。 …… 想来快半年没联系过，为何彭丽突然弹视屏过来？ 张豪弄不明白。 但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彭丽这个人没有什么坏心肠。 第一次响了很久，张豪没接。 彭丽又弹了第二次。 张豪出于礼貌接了视屏。 半年不见，彭丽的容貌任然是那么漂亮。 等等…… 张豪发现彭丽现在站在的桥上很熟悉。 那不就是彭江县的二桥吗？ 她来干什么？ 难不成非要把自己给吃了才肯罢休。 太可怕了。 “怎么？前男友，都不想和我说话了？”彭丽说话很直接。 “别这么喊，都过去了！”张豪不好意思的说。 “哈哈哈，还是那么害羞啊，这半年没耍朋友吗？还是等着我来吃了你！” 面对彭丽猛烈的攻势。 张豪不知如何应对？ 闭口不言，一脸通红。 彭丽不得不扯开话题，说：“对了，告诉你个事儿，八月份公务员考试，我考起了，现在在彭江县扶贫办上班， 听说你在这里当村官，特意通知你一声，我才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以后多照应一点哦， 前男友，有时间进城来耍，我请你吃饭，嬷嬷哒～” 总算了挂断了视屏，这个妮子要个人才能降服她。 不过张豪却莫名其妙的笑了。 他自己都没感觉到。 …… 第二天上午。 孔支书召集了村民到村委会商议酒厂动工的事情。 杨老五在九点左右走进了会议室。 “孔支书，张主任，我来了！”杨老五站在门前说。 “他来干什么？” “对啊，他来干什么？” 下面议论了起来。 “杨哥，你先找个地方坐吧！”张豪说。 杨老五路过乡亲们异样的眼神坐到了最后面。 “大家安静一下！”孔支书招呼道。 会场安静下来。 张豪开口讲：“首先给大家通报一下搞酒厂的资金筹集情况， 八个生产队一共筹集资金68888，加上李大爷的一万元，共计78888， 我和孔支书去场上周师傅的酒厂了解了一下，现在建一个酒厂至少得十万出头！” 张豪刚一提到钱不够。 下面又开始议论起来。 都以为酒厂搞不成了。 张豪安抚乡亲们的情绪说：“大家不要慌，我和孔支书已经想到了办法。 以前杨老五家的老酒厂还能用，重修换个锅炉，建一个炉子，地上重新铺水泥，房顶上捡一下瓦和新酒厂没什么区别， 孔支书算了一笔账，只要五万多块钱，还剩下两万多！” 乡亲们全部转过了头，看着杨老五，很怀疑，不安心。 他会这么慷慨无偿的把酒厂拿出来吗？ 杨老五平视着所有村民，他已经做好了重新做人的准备。 不害怕质疑的阳光。 “我想着搞酒厂要请师傅，正好杨哥就是酿酒的老师傅，他和周师傅师出同门，所以我想请他来酿酒！”张豪继续说。 “张主任，他可是卖过假酒的啊，差点害死人！” “孔支书，你真的放心他来酿酒吗？” “对啊，名声在外，对白酒的销路有影响啊！” …… 村民们说的都在理，杨老五并未动怒，比那天对着张豪发怒充容了许多。 张豪见他态度很是欣慰。 “大家静一静，想必杨老五心里也有话要说，还请乡亲们给他一个机会，杨老五来吧，上来说两句！” 0047 狗也演戏 杨老五这一次没有选择逃避。 他果断起身走到了前面。 乡亲们的眼神一直追随着他。 有怀疑，有鄙视，有看不起。 杨老五通通不在意，深深的鞠上一躬。 这个动作停了差不多半分钟。 抬起头后，他话不多，他觉得没有必要说太多无关的东西。 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也没必要对别人说抱歉。 说了太多反而让人觉得强词夺理，就让那些非议在以后的时光中被双手的勤劳磨灭吧。 杨老五站在最前面只说了一句话：“人挣一口气，佛挣一炷香，请大家给老五一次机会！” 又鞠了一躬。 非常陈恳。 让上了年纪的大爷们心头一酸。 都知道他这些年过得不如意。 照顾姐姐的事情更是让人感动。 杨老五的真诚让乡亲们都去关注他好的一面。 孔支书接着杨老五的话说：“乡亲们，大家或许还在质疑杨老五的人品，但是他酿酒的才华是实实在在的精湛，想必大家也清楚， 我们需要他的帮助，我在这里也恳请大家给他一次机会。” 孔支书说完站起来鞠了一躬。 “孔支书，别这样……” 大多数人是受不起孔支书这样的礼数。 王大爷开口说：“老五搞酒的功夫，我是相信的，我就怕他再误入歧途，违法犯罪啊！” “就是！” “关键问题就在这里！” …… 乡亲们你一言，我一语，终究是不放心。 张豪看了杨老五一眼说：“杨哥，我相信你，你在乡亲们面前表个态吧！” 杨老五知道，打铁得靠自身硬，虽然不是一句两句话的事，但狠话还得说。 杨老五领会张豪的意思，开口说：“我杨正宇对着土地爷发誓，若是今后做了对不起乡亲们的事情， 我自断双臂，永世不在碰白酒！” 声音坚定，听不出半点犹豫。 “哎呦，我的娃啊，行了行了，别发毒誓，你老爹和我相处了几十年，我可不想再看到他的娃造孽啊！”花白胡子大爷起身说道。 “是啊，乡亲们，就相信他一次吧，老五这个娃命苦！” 发毒誓在如今的社会很多人当个屁就放了。 可在万灵村这个信封神灵的地方，重量可不一样。 要是你没有遵守誓言，那是对神的不敬，会招报应的。 杨老五发誓让少许村民转变了态度。 绝大多数村民还是犹豫的。 毕竟是出了现钱。 由不得他人瞎搞。 不过杨老五愿意无偿把酒厂拿出来，想必也会上心。 姑且信他一次？ “好了，好了，你就试试吧！”王大爷甩着手出了门。 而后，孔支书让村民们举手表决。 现场超过大半人数同意让杨老五试试。 杨老五到张豪面前感谢道：“张主任，谢谢！” 简单直接，毫不拖泥带水。 “杨哥，机会是你自己争取的，谢我干撒？你能从新走出来，我很给你高兴！” 杨老五听完笑了，很普通的笑笑容。 …… 晚间的时候，孔支书给场上卖水泥的门市部打了电话，要二十包水泥。 次日一早，张豪和孔支书两人上场把水泥拖了回来。 吃完午饭又上了两趟场拖了辆车火砖拿来砌炉子。 趁着天还未黑，又上场拖了辆车沙。 准备好材料，已经夜深人静了。 两人到孔支书家喝了一口茶，洗把脸。 坐在门外休息片刻。 “小张，饿了吧，吃点撒？”龙梅走出来问。 “随便，嫂子，越简单越好！”张豪说。 “那行，下面怎么样？” “好，下面可行！”张豪笑着回答说。 十来分钟，两碗热腾腾的青葱面端了上来。 味道鲜美，张豪正是饿的不行。 顾不了吃相，也不在乎烫不烫。 面条顺滑的从舌头滑倒了胃里。 一大碗，按城里算，少说半斤面条。 张豪呼噜呼噜就给整完了。 再喝了一口汤。 美滋滋！ 吃完面，孔支书讲明天就让团转的乡亲们来帮忙。 争取在一周之内，把酒厂给整出来。 通风一周，就开始酿酒了。 眼看计划一点点变成现实，张豪心潮澎湃。 回去的路上满脑壳都是酿酒的事情。 走到门口。 看见大黑委屈的趴在地上，趴着耳朵，眼睛一动不动的。 我的乖乖。 忙了一天，忘了大黑了。 饿了一天了吧。 张豪赶紧上前抚摸着大黑的头，安慰道：“大黑，对不起啊，我马上就去给你弄吃的。” 大黑斜着眼睛。 非常嫌弃。 还以为跟了你，这辈子该享福了。 妈的，又是个不管狗狗感受的年轻人。 张豪到厨房，煎了两个鸡蛋端了出来。 放在大黑眼前，“大黑，来，快吃！” 大黑扭着头，视若不见。 “你是姑娘吗？还生气了吗？大黑啊，我知道错了，快吃点呗！”张豪安抚着。 大黑无动于衷。 “吃不吃，不吃我吃了哦！”张豪诱惑着。 大黑依然一动不动。 张豪感觉自己是有点过分了。 大黑彻底伤心了。 过了一会儿。 熟悉的身影缓缓走来。 张小倩远远的问道：“大黑，张主任还没回来吗？” 大黑听到这个声音，精神来了，站了起来抖擞抖擞，摇着尾巴朝着赵小倩跑了过去。 张豪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 这不是没吃饭的样子啊？ 赵小倩走到门口，大黑就围绕着她身边转。 张豪甚是尴尬，尼玛，狗都叛变了吗？ “张主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赵小倩问。 “才回来！” “没吃饭吗？光吃两个蛋怎么行？去我家吧，我给你热热！”赵小倩热情的说。 “我吃了，这是给大黑煎的！”张豪尴尬的说。 “大黑刚在我家吃了的，吃了好多，它应该是吃不下了！”赵小倩说。 尼玛。 张豪怒视着大黑。 刚刚给我演戏来着。 你这只狗啊，好好的狗不当，偏偏要去学演戏。 演技逼真啊，你咋不去拍电影了？ 废了半天功夫，好话说尽，居然玩的这么一出。 张豪有些生气了。 “汪呜～汪呜～”大黑叫了两声。 也不知道是埋怨赵小倩出卖了它，还是在向张豪道歉。 总之大黑看张豪的脸色意识到玩笑开过了。 “你们家大黑啊，只要你没在家，就会去我屋找吃的，王童也喜欢和它玩。”赵小倩摸着大黑说。 大黑直勾勾的盯着张豪。 …… 天赋不够，勤奋来凑，谢谢各位支持，争取每日三更。 0048 开工 再不济，也不该和一只狗狗生气。 何况是自己先对不起大黑。 现在这傻狗也聪明了，知道饿了去别人家里找饭吃。 张豪学着大黑开始演戏。 “大黑，你喜欢去她们家吃饭，就跟着她回去吧，村委会容不下你了！” 张豪转过头挥了一下手，进屋关上了门。 “汪呜～汪呜～” 大黑不停地叫着，很伤心。 “好了，大黑，张主任不要你，我要你，跟着姐姐走怎么样？”赵小倩抚摸着大黑说。 看着村委会的门关了，大黑心里难受。 为了有个地方睡觉，它不得不跟着赵小倩走。 摇着尾巴三步一回头。 可是主人依旧没有打开门 张豪在楼上一直看着大黑，不禁发笑。 你不是喜欢演戏吗？ 那就比比演技吧？ 大黑跟着走了几十米，转过去朝着村委会又叫了两声。 “汪呜～” “行了，大黑，张主任不要你了，走吧，回去和童童玩儿！” 大黑杵在原地逗留了半分钟。 还是舍不得。 四肢蹄子一蹬，飞快的跑回了村委会。 竖起身，两只前蹄趴在村委会的玻璃门上。 捞的“呲呲～”发响。 叫声哀婉。 好似在向张豪道歉，祈求着张豪开门。 持续了几分钟，大黑伤心的趴在了门口。 “咚咚～” 大黑耳朵一下翘了起来。 是脚步声。 张豪打开了门。 大黑一下跳上了张豪的肩膀摇着尾巴，舔着张豪的脸。 张豪笑着说：“行了，行了，逗你玩儿的，以后得听话知道不？” “汪汪～” 大黑紧跟着张豪上了楼，生怕张豪又不要他了。 大黑咬着自己的窝拖到了张豪的门口才安心的睡了下去。 …… 第二天一早，大黑先醒了，蹲早门口。 从今天起，它决定寸步不离的跟着张豪。 张豪洗漱完，煮了两个开水鸡蛋与大黑一同分享之后直接去了杨老五的老酒厂。 远远望去，团转的村民们早就到场忙活着了。 “早啊，大爷～”张豪打招呼。 “早，张主任！” 杨老五在里面拆原来的炉子，搞得满身脏乱，大汗淋漓。 “杨哥，辛苦了！” “应该的，辛苦谈不上！” 两人均露出了笑容，今天看杨老五，性情开朗多了。 张豪感觉有些不对，村民们都在忙活，自己却带只狗无所事事到处问好。 真把自己当视察的领导了？ 要不得！ 重活儿不行，轻活儿要做。 哪有只吃饭不干活儿的村干部？ “大黑，去把墙角那把刀给我拖来！” “汪汪～”大黑飞快的咬着镰刀把柄拖了过来。 张豪拿着刀和背篓到酒厂门口，开始割草，把外面这片地清理干净了准备铺上水泥。 孔支书一早上了场，又拖了二十包水泥回来。 张豪割了半个小时气喘吁吁，撑着要杵在原地喘口气。 “咋的？张主任不行了？”赵小倩在一旁说风凉话。 “不是不行，腰有点受不了！”张豪说。 “哈哈哈，年纪轻轻的，腰受不了，没看出来你不老实哈！”赵小倩笑着打趣道。 张豪一脸尴尬。 现在的人啊，总是喜欢望文生义，往歪了想。 一说到不行就理解为那方面不行！ 一提下面，真就当成了下面！ “哎～”张豪无奈的叹口气。 酒厂里面突然传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大量的灰尘扬了出来。 张豪走进去，杨老五已经将炉子给拆完了，正拿着几十斤重的二锤敲地面。 得把原来裂开的地面全部锤了重新铺过。 中午的时候，挨着酒厂的刘大妈家煮好了饭菜。 隔着两片地吼了一声：“吃饭了哦！” “走，搞饭去了，张主任！”外面的村民喊道。 “行，我马上就来！”张豪对着杨老五说：“杨哥，走吃饭吧，待会儿再来！” “你去吧，我不饿！” 张豪明白杨老五心里想的是什么，杨老五心里任是有些自卑的。 “杨哥，你得融入进来，我们是一个大集体！”张豪说。 再三邀请之后，杨老五总算放下锤子和张豪一同去了。 刘大妈没把张豪和杨老五当外人，非常的热亲，像亲人一样对待。 “张主任，老五，你们使劲吃，屋里多的是。”刘大妈笑着进了屋，又开始在灶头前忙活了起来。 一会儿，让村民们等了很久的开胃菜终于端了出来。 酸菜米汤煮豆腐。 刘大妈自家泡的酸菜，自家推的豆腐。 张豪忍不住那股馋劲儿，喝了两大碗。 吃晚饭，孔支书肩上扛来了一件山城啤酒。 干活儿的人休息的时候，最好这口儿，喝进嘴里，立马渗入血液之中。 轻松，得劲儿。 休息片刻，村民们又返回了酒厂干活儿。 张豪大概数了一下，帮忙的有十来人。 饭量都还不小，每天都在刘大妈家吃饭不是事儿。 张豪走进厨房，刘大妈正在灶头的大锅里洗碗。 “大妈，每天乡亲们吃了多少，你给记一笔账，酒厂修好了，我给你结账！”张豪想着刘大妈家境也不是很好，该给钱还是得给钱。 “哈哈哈，张主任，你太客气了，我刘老婆子不是小气的人，你们尽管吃，我不心疼。”刘大妈笑着说。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张豪感觉再提钱不妥。 顺便问了一句：“大妈，酒厂你出钱没有啊？” “出了，出了500块，对了，张主任，你说我出500块能分多少钱？”刘大妈问。 “这个还不确定，有可能五千，五万，五十万，五百万……” 每个数字从张豪嘴里出来，刘大妈都一惊。 活了一辈子都没见过五百万。 要是以后上市了，五百万真是有可能的。 “年轻人啊，老婆子我没读过书，你可别骗我啊！”刘大妈半信半疑的说。 “大妈，我可是村主任，一名干部，怎么会欺骗老百姓啊？” “对，我老婆子相信你！哈哈哈”刘大妈笑着说。 张豪再次回到酒厂，杨老五已经开始动手砌炉子了。 乡亲们帮着和沙，杨老五娴熟的拿着火砖一点一点的砌。 全凭经验，非常顺畅，一点也没停顿。 太阳下山之前，煮酒的炉子就已经成型了，和周师傅酒厂的炉子不相上下。 杨老五这几年真是被耽搁了，就算他不煮酒，就凭打灶头这门手艺也够他好好成个家。 要知道会打灶头的人在农村算是技术工，每天小工费都是两三百！ 0049 低调 天快要黑的时候，张豪招呼大家收工回家。 来帮忙的都是年过五十的叔叔大爷们，晚上摔了跤可不好。 张豪回到村委会每天都写一篇工作日记。 他自认为文笔不错，朴实清淡很有故事性。 每周会在内网上投稿。 内网好几次发布了他的文章，尽管一篇文章会给五十块钱的奖励，张豪更看重将最真实的农村生活分享给大家。 彭江县的很多政府职工默默地为张豪的文章点赞。 有甚者当作小说来看，居然还有吹更的。 看过文章的人几乎都记住了“村长”这个笔名，却不知道真人是谁？ 如同神一般的存在。 今晚张豪又发了一篇名为《乡村老头子的致富路》的文章。 文风幽默，讲述的是一群留守老人一起搞生产的事情。 没想到一投稿就立马得到了回复。 “村长，等你文章好久了，终于来了啊！”管理内网文章板块的负责人回复道。 “姐，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等着你的文章了！” 张豪不好意思，难道粉丝都这么疯狂吗？ 熬夜等作者君更新。 张豪心里惭愧，决定以后早些更，多更，别让读者们等辛苦了。 “姐，辛苦你了！”张豪回复道。 张豪重新注册的一个QQ号投的稿，昵称也叫“村长” 这样低调一点，不然凭着自己的才华会迷倒万千粉丝。 文章一发布，张豪都会点开内网看看大家的反应和评价。 心里当然渴望都是夸奖，但有人挑刺吐槽，他也接受，促使自己更优秀。 不一会儿，下面评论刷了起来。 “村长啊，你就差一个平台，去写书吧，我来给你盖楼！”彭江县文化馆馆长。 “你是彭江县的吗？真是村长？有编制没有，要不来给我当秘书吧！”彭江县法院院长。 “告诉我，你到底是哪个村的村干部？县委需要你这种人才，通过你的文笔让更多人知道彭江县！”彭江县旅游局局长。 …… 看着这些评论，张豪懵逼了。 不停的咽着口水。 激动的喘不过气。 承受不住这样的夸赞啊！ 张豪跟随着发了一条评论：【谢谢大家的夸奖，我的确是一名实实在在的村长，也感谢各位领导的邀请，不过我有一个更大的目标，我要让我们村成为……】 差点上瘾过了头，又开始吹牛逼了。 张豪赶紧收住了手，没有打出“天下第一村”几字。 不过立马有人跟着写了一条评论：【或许我知道此人是谁了？年轻人果然没看错你，好好干，有什么困难知一声！】 写评论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周书记。 【哇，书记都来了！】 【老大，老大，你说说到底是谁吧？】 刘东也关注到了这偏文章，跟了一句：【我也知道是谁！】 所有人都被两个大领导蒙在鼓里。 【同志们，早些睡吧，既然他不愿透露姓名，你们好好看书就行了。】周书记最后说。 这才停了下来。 张豪松了口气，幸好周书记和刘局长没有暴露自己，不然这个村长怕是当不安静了。 “叮～” 刚刚关掉电脑，电话就想了。 是刘东打来的。 张豪笑着接了电话说：“喂，刘叔～” “你小子可以啊，搞的那么神秘，县里面的大领导们都被你牵着鼻子走！” “嘿嘿，刘叔，谢谢你和周书记没有暴露我！” “行了行了，周六进城来吧，周书记要见你，请你吃饭！”刘东说。 “什么？”张豪一激灵。 “周书记请你吃饭！” 张豪慌慌忙忙的穿上拖鞋，结结巴巴的回答道：“好，我知道了。” “还是老样，下来了打电话，我让小马来接你！” “哦哦哦～” “哦什么哦？傻了吗？早点睡，年轻人！” “好的，刘叔，晚安！” 张豪挂了电话，神情还有些呆滞，赶紧洗把冷水脸拍拍。 “周书记请你吃饭！”一直在脑壳里面徘徊。 重新回到床上，张豪激动的睡不着觉。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午时了。 赶忙跑到酒厂，大家都在吃午饭了。 “孔支书，你怎么不喊我一声？”张豪问。 “我想着昨天你费了不少力，让你多休息休息！” “我没事儿！”张豪心存愧疚。 “你是没事，就是腰不好，哈哈哈！”赵小倩插了一句。 乡亲们都笑了。 王大爷恨了赵小倩一眼，赵小倩才没敢继续放肆。 “张主任，来吃饭！”刘大妈出来喊道。 张豪只能早饭午饭一起吃了。 吃饭后还是跟着村民们一起干点轻的活儿。 酒厂里面地上已经铺平了石头，等着砂浆浇灌就行。 杨老五和另外几个村民一起拿着铲子抹平。 农村没有机器，全靠村民们的手艺。 整整花了一个下午才把几百平的地面给铺上了水泥。 杨老五和几位村民长时间蹲着弯腰有点吃不消。 连忙伸展伸展。 …… 后面两天相继把外面的院坝铺上了水泥。 孔支书找了一个师傅来，换了两根房梁，重新捡了瓦。 转眼就是周五。 “孔支书，明儿我要进城去，刘局长让我去吃饭，要不你跟我一起？”张豪邀请道。 “吃饭我就不去了，进城要去一趟，卖一些酒坛子和大锅炉！” “把杨老五也叫上吧，他在行！”张豪说。 “就怕他去不了！”孔支书。 “我让赵小倩去照顾杨四姐半天，应该没问题！”张豪说。 “那行，我一会儿给老五通个电话！” 张豪回到村委会，给赵小倩发了一条微信：【我明天要进城，有件事麻烦你！】 【洋气啊，又要进城，去干什么？去治腰吗？哈哈哈。】 张豪摇摇头，这个梗还过不去了是不？ 【说正经的，别开玩笑！】 赵小倩回复：【好吧，你说。】 【明天上午麻烦你去照看一下杨老五的姐姐，他随我们进城一趟买酿酒的工具！】 【行，但是你得报答我。】 张豪无奈。 想想也是，谁叫你求人家了？ 张豪回复：【行，你想要什么？】 【给我买件内衣回来，粉红色和紫色都行，我都好久没进城买过了，身上穿的都旧了！】 张豪傻眼了。 不带这么玩儿的。 上次买卫生巾已经尴尬爆炸了，怎么还来？ 而且一次比一次猛。 张豪拒绝：【这个真不行！】 050 书记的家 【不买就算了，没意思，不就是一件内衣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赵小倩回复道。 有时候文字所表达出来的情绪是难以揣测的。 本来赵小倩想表达的是一种傲娇。 张豪是个老实人，还以为赵小倩生气了。 他一想，如果赵小倩让自己买的不是内衣，是其他的东西。 如果自己不是一名村干部，是普通的老百姓。 不过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进城帮忙买一件普通的东西而已。 很普通。 自己想多了。 张豪回复：【行了，我抽时间去看看，要多大的？】 【F!那就谢了，张主任。】 张豪差点喷血。 板着手指数，A，B，C，D，E，F! 着实有些吓人。 …… 次日一早。 张豪要出门，这次没有忘了大黑。 特意对大黑嘱咐道：“大黑，我进城去给你买狗粮，你看好家，饿了随便去乡亲们家里吃点!” “汪呜～”大黑摇着尾巴转圈。 其实老狗也想去。 “不行，大黑，中巴车上不能带动物的，回来过不了安检，下次有机会再带你去。” 大黑只好乖乖的蹲在门前，看着张豪远去。 一会儿，杨老五和孔支书也到了村口。 三人坐着拖拉机上了场。 正好八点进城的中巴车打燃了火。 “进城，三个!”张豪掏出一百块递给邀客的阿姨。 “小张，我来，怎么能让你给钱了？”孔支书也拿出一百块递了上去。 收钱的阿姨懵了，对于她来说，收谁的钱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如今的人情社会，类似抢着买单的人不少。 有人是真心的，有人虚张声势而已。 张豪和孔支书都是真心的，因为在给钱时，没有想其他的想法，习惯性的反应而已。 张豪将钱直接塞到了阿姨的手里，阿姨只好顺势找了十块钱给张豪。 阿姨还不忘回头来安慰孔支书：“没事儿，回来的时候你再给就行。” 她巴不得回来也坐她的车，一来一回三个人可要收一百八十块啊！ 孔支书笑着收起了钱。 三人上车找好了位置坐上。 “杨哥，待会儿进城了，孔支书带你去看东西，在预算之内，挑好的买!”张豪嘱咐道。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张豪可不想在煮酒的条件上为难杨老五。 “行!”杨老五说话依旧直接简单。 张豪挺喜欢和杨老五这种人打交道的，做的多说的少。 现如今许多人嘴上功夫了得，口如悬河，高谈阔论，一落到手上就惊慌失措。 前不久在隔壁楼房村就闹出一个笑话。 和张豪同一批分下来的一个村官理论知识相当的扎实。 不管是在政府会议上，还是村民代表大会上，口才了得，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和周星驰有一拼。 给万灵乡的所有政府职工和村组干部留下了好印象。 可有一天下村，他看见农户家的公鸡用嘴在啄母鸡的头，感觉很神奇。 于是问农户：“老乡，你家的公鸡是咋的啦？” 农户大笑，小伙子孤陋寡闻了吧。 “母鸡可能要抱鸡娃了！”老乡说。 他好奇的跑上去，左看看，又看看，始终想不通。 “难道公鸡的弟弟长在嘴上的？”回身问了一句。 当时在场的人捧腹大笑。 这个笑话一直传到了县政府。 估计他是没脸见人了。 …… 中巴车平稳的行驶着，将近两个小时到了县城。 “城北隧道，有人下没？”阿姨习惯性的问道。 “有!”孔支书回复。 三人下了车。 孔支书一年要来几次县城办事，一回生二回熟。 孔支书带着杨老五告别张豪后，轻车熟路的去了站台等候公交车。 张豪本来想着自己打车去找刘东的。 不过今天周六，双休，刘东应该不在农业局。 县城也不熟，怕到时候又闹出什么笑话来。 张豪只好给刘东打了电话。 十来分钟后，刘东的司机小马开着帕萨特停在张豪面前。 “小马哥，又麻烦你了!”张豪礼貌的说。 “快上车吧，都在周书记家里等着你了！”小马说。 “周书记家里？”张豪有些震惊的问。 “对啊，不然你以为是星级酒店？周书记可是出了名的勤俭节约好书记!” “我不是那个意思!”张尴尬的说。 周书记在家里宴请自己，张豪受宠若惊，是何等荣耀。 上了车，小马开着帕沙特穿过县城里的高楼大厦，炫彩广场，顺着一条窄路上了半山。 半山上有房地产开发商正在开发别墅。 这年头，县城里的有钱人很多，街上奥迪宝马路虎随处可见。 大多是外地来搞开发的老板。 彭江县连续多年被评为贫困县，就是因为地理位置不好发展，身处山区。 去年才通了火车和高速，逐渐步入发展正规。 要是在这种环境下，那个公务员开出来一辆豪车。 肯定会引起舆论，老百姓都认为你是收了某个开发商的贿赂。 在干部作风问题上，周书记历来很重视，以身作则，给广大干部树立一个好榜样。 相对来说，彭江县的官场氛围还是很和谐的。 老百姓对公务员们的态度也比较满意。 绕过别墅开发区，行驶了几分钟。 小马停下了车，“到了!” 张豪下车一看，眼前的是一个很平常普通的院子。 在稍微好一点的乡里，这种房子都能见到。 “这就是周书记的家!”小马说。 张豪深有感触，本以为一把手至少来说也要住在相对繁华的商品房地段。 周书记却是找了一间清净的小院子。 张豪跟着走上去，院子上贴着一副对联。 太熟悉了，中学时就背过。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还未见周书记本人，张豪已经对他有了崇拜感。 走进门，感受到了浓浓的历史底蕴。 这个院子应该有好些年历史了。 院子中摆放着一张棋盘，棋盘很大，楚河汉届四个字刚柔兼济，想必是周书记的亲笔了。 棋盘闲时下棋，平时吃饭，上面已经摆上了两盘。 挨着墙角种着一些菊花和兰花，让张豪不解的是，两种花交织在了一起，没有明显分开。 但是又好像特意这么种植的。 种植兰花和菊花不是用的精致花盆，而是平常修房子用的砖，围着墙圈了泥土种植的。 “哟，来了啊，小张!”张豪杵在院子中，刘东从木房里走了出来。 0051 同道中人 刘东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中山装。 不过脚上的鞋有点唐突，是一双李宁的运动鞋。 一看就是老干部作风 张豪礼貌的称呼道：“刘局长，好!” “怎么的？忘了所，让你平时喊刘叔!”刘东说。 其实刘东无缘无故得了这么个大侄子，心里挺高兴的。 主要是张豪太优秀。 “刘叔，周书记在家里吗？”张豪问。 “嗯，在厨房下厨，别去打扰他，他炒菜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身边!” 周书记亲自下厨，张豪出乎意料。 平常时间紧，事务繁重，靠着伙食团过日子。 今天好不容能休息休息，为了张豪这个毛头小子亲自下厨。 可见对他的重视。 张豪有些承受不起。 一会儿，屋里出来一个穿着衬衫围着围裙的男人，带着一副眼镜，笑起来很友善，不过黑白头发相间，显得有些苍老了。 “小张，来了啊，快坐!”男人放下手里的砂锅，用围裙抱住手解开砂锅盖。 嗯…… 飘香四溢。 热腾腾的烟雾升腾而起，露出了这锅菜原本的模样。 龙凤膳。 听起来有些高级，其实就是黑蛇炖母鸡。 张豪见到书记真人，结巴了，脑海里一直在思考，怎样和周书记打招呼，才能给他留下好的印象？ “快坐吧，小张，站着干甚？”周书记摊手邀请道。 张豪居然傻了吧唧的就坐下了。 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刚刚一点礼数都没有。 张豪赶紧又站了起来，紧张的说：“周书记，我，我，我……” 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什么你？哈哈哈，都是熟人了，快坐下吃饭吧!”周书记和刘东对视而笑。 虽然周书记是第一次见张豪，但之前和张豪已经有了两次对话，周书记已经把他当熟人了。 张豪又坐了下去，身体绷直了。 “来，小张，知道你要来，特意炖的鸡汤，炖了好久，试试看!”周书记给张豪盛了一碗。 张豪受宠若惊，赶紧站起来伸手接在手里：“谢谢书记，我自己来!” 周书记见张豪有些紧张。 吃饭就是要轻松一点。 周书记说：“小张，我可听说了你和老刘撸串的事情哦，还叫他叔，你在我面前拘谨着，是不给我周某人的面子哈!” 张豪一听，这话分量可不轻。 手自然而然的抖了一下，被鸡汤烫了舌头。 又不能松手，怕摔碎了书记家的碗，干脆一口干了这碗鸡汤。 站起身，用袖子抹抹嘴说：“书记，不好意思，献丑了！” “哈哈哈，坐下吃，多吃点，你可要记住，喝了我炖的汤，就得好好的干，时时刻刻把老百姓放心里!” “书记此话胜读十年书，我一定谨记!” “哈哈哈～” 气氛稍微轻松了下来。 吃了开胃菜，周书记走进屋拿了一瓶矿泉水出来。 “小张，整点不？”周书记问。 一听便知矿泉水瓶子里面装着的是白酒。 “一点点～”张豪回答说。 “当地酿的包谷酒，老刘和我都好这口!”周书记给张豪倒酒说。 张豪双手捧着杯子，令他没想到的是两位大领导平时喝的就是苞谷酒。 倒了差不多半杯，一两酒，张豪喊停了。 周书记随即也给刘东和自己倒上，拧好矿泉水瓶举起了一次性杯子，“来走一个!” 几人喝了一口。 “啊～”周书记和刘东吧唧吧唧，面容像抽搐了一样然后又笑了起来。 两人其实是在享受包谷酒的精华。 张豪完全不懂，半口下去。 除了辣嘴和烧心，找不出其他的形容词。 “怎样？还可以吧，小张!”周书记夹着菜面相张豪问道。 “书记，实不相瞒，我真不会喝酒，我喝着难受!”张豪实话实说。 没有为了迎合领导而花言巧语。 “哈哈哈，老实人，我不劝你，你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周书记体贴的说。 “书记，刘叔，我今天和村里的支书一起进城还有件事就是和苞谷酒有关!”张豪看准了机会讲了出来。 “哦？说来听听!”两人好奇。 “今年村里苞谷收成好，质量也好，但市场价格比去年低，乡亲们都不愿意卖， 所以我决定在村里搞一家酒厂酿酒。”张豪说。 刘东和周书记眼睛一亮。 你居然要搞酒厂？ 一个不懂酒的人去酿酒，让人怀疑。 张豪看着两人质疑的眼光说：“酒厂已经建好了，师傅就是村里的，和周家酒厂的周师傅师出同门，技艺精湛!” “那好啊，我喝的都是周家的酒，这两年周家酒太受欢迎了价格一直涨，现在都卖到六十块一斤了， 小张啊，等着你们村酒出来后给我尝尝，要是不错，我给你打广告， 省得下面有些人爱面子，开口就是洋酒，什么芝华士，人头马啊。”周书记笑着说。 “对，我也给你打广告，不能让周家的酒独占市场!”刘东跟着说。 张豪乐开了花，端起酒感谢道：“谢谢两位领导了，我敬你们一杯。” 说完酒厂的事情，刘东也给张豪露了个低。 “小张，你们村养野猪的补贴已经到位了，到时候验收通过了，按照正规程序上报资料，十万元补助基本没问题!” “刘叔，太感谢你了，我敬你!”张豪已经是满脸通红。 “小张，你有勇气让我很钦佩，不过时刻记住，我们当干部的天职!”周书记提醒道。 “为人民服务!”张豪自豪的吼了出来。 “好，来，走一个!” 三人喝着，没特别在意，张豪已经两个半杯下肚了。 脑袋晕乎乎的，胃里翻江倒海。 他强忍着，不能在领导面前出洋相。 “小张，今日见到你啊，我就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满腔抱负，守一方百姓安居乐业，哎……” 周书记摇了摇头。 张豪迷迷糊糊的说：“书记，在你那个位置很不容易啊，我能理解你!” 周书记倒是好奇，问道：“那你说说怎么个理解法？” 张豪转头指着墙角的兰花说：“君子兰，可见书记的品行，菊花，想必书记已经有了归隐之心， 两者无规律的交织着，却又相互不打扰，在该盛开的季节绽放，想必书记也是迫于现实的无奈，有心无力啊！” 刘东一听，傻眼了。 “小张，你牛逼啊，第一次见面把老周给看透彻了！” 0052 再见面 “不曾想我的知己却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周书记笑了，笑的那么深笑的那么认真。 “老周，我可是好几年没看到你这么开心了！”刘东说。 “老刘啊，酒逢知己千杯少，小张懂我!” 三人再次举杯碰了一个。 这一口下肚，张豪实在受不了，已经到喉咙了。 “不行了，书记，刘叔，我不行了!”张豪说。 “诶，男人怎能说自己不行，来继续!”刘东刚喝的尽心。 “算了，老刘，喝多了也不好，小张你休息休息，吃点菜!”书记说。 张豪晕乎乎的趴在桌子上就入梦了。 “哈哈哈，年轻真是好啊，哪里醉了哪里睡!” 刘东和周书记继续。 等着张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脑壳还有些晕乎乎，掏出手机一看。 四点过了。 最后一班中巴车又走了。 张豪无奈，再次留宿县城。 桌上已经收拾干干净净，刘东和周书记正拼杀的不可开交。 棋盘上，刘东落后太多。 “刘叔，上马，抽军，保卒……” 张豪说了几步棋。 周书记认输了。 “可以啊，小张，对象棋也有研究？”刘东问。 “小时候常和爷爷下棋!” “哈哈哈，谢了，小张，这是我第一次赢周书记!”刘东非常高兴。 “小张，要不我们来一盘。”周书记邀请道。 一盘棋而已，无关生死，刘东主动让开了位置。 张豪坐了上去和周书记摆上。 张豪的棋风彪悍，步步紧逼，压的周书记喘不过去。 在最关键的时候，居然做出了弃军保卒之举。 成功诱惑了周书记。 “将军，哈哈哈，老周，你又输球了!”刘东在一旁欢呼。 “小张，甘拜下风，我输的心服口服!”刘东说。 在整个彭江县的政府职工里，周书记可是战无不胜。 今日输给张豪，不免让周书记感觉以前和他下棋的属下是不是在故意放水？ “书记，过誉了，我只是侥幸胜出，书记的棋艺我也很佩服!” “很会说话!”周书记又笑了。 “我说的是真的，哈哈哈!” 三人行，必有我师傅。 三人谈笑风生，两位大领导许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氛围了。 非常愉快。 一聊就到了夕阳西下。 十月的太阳很不讨好，比七八月早了个把时辰收工。 “小张，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周书记邀请道。 “不了，书记，我随便找个地方睡一觉，明天一早准备回去了!” “老周，小张的住宿交给我。”刘东拍着胸口说。 两位大领导正为张豪安排住宿。 张豪的电话响了。 屏幕上显示的事一个陌生的号码。 张豪礼貌的接了。 “嘿，在哪里了？” 一听，便知是彭丽这个妮子。 “在县城里，来半点事情!” “进城了啊？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没意思。” 刘东和周书记听到了电话了女人的声音。 两人对视二笑，是过来人，都懂。 “看来，小张今晚的住宿也不用我安排了，哈哈哈!”刘东打趣道。 “一会儿再说，我来找你!”张豪赶紧挂了电话。 彭丽心里乐了。 “走了，书记!” “走了，老周!” 两人告别周书记。 “小张，好好干，有困难给我提!” 周书记这句话给了张豪莫大的鼓舞。 小马开着车下了山。 “刘叔，我就在这里下车了，我去见一个同学!”张豪说。 “哈哈哈，去吧，去吧!”刘东意味深长的笑着。 晚上河风吹来，冷嗖嗖的。 张豪拿出电话拨通了刚刚的号码。 “你刚刚在干什么？挂的那么直接？”彭丽问。 “你在哪里？我们见一面!”张豪扯开话题说。 “天汇购物广场!” 正好要到商场卖一样东西，还得请彭丽帮帮忙。 “好，我马上过来!”张豪挂了电话打了一辆出租车。 彭丽在化妆柜旁边的镜子面前，反复照了照。 感觉自己今天的打扮和妆容还不错。 梳着丸子头，休闲服配上红色短裙，肉色丝袜和黑色的长靴子。 这不就是张豪最喜欢的学姐风吗？ 翘首以盼在凉风中。 一个男子走了过来，商场正在放薛之谦的新歌《像风一样》，自带BGM，风一般的走来。 彭丽一眼认出了张豪，发型变了，寸头更显男人味。 显然已经不是学校那个乖乖男生了。 彭丽匆匆跑了上去，张开手就要抱抱。 张豪双手把她给拒之怀抱外。 “都二十八岁的人了，能不能矜持点？”张豪见到彭丽不是很尴尬。 毕竟没有发生过地动山摇的事情。 “张豪，你再提我年龄，我就生气了!”彭丽开始撒娇。 张豪一脸无奈，也是服了。 “随你，反正我两都分手半年了!” 张豪不在意的往商场里面走。 彭丽像个小女生一样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进入商场，张豪左顾右看。 “你在找什么？要买东西吗？”彭丽问。 “女士衣服在哪里卖？”张豪问。 “三楼，你要给我买衣服吗？前男友，这样会让人家忘不了你的，哈哈。”彭丽高兴念道。 张豪没有理会她，直接上了电梯。 到了上楼，走了半圈，晃了一眼。 到达目的地，抬头就看见了志玲姐姐。 没错，就是那个让小学生没有心思学习的志玲姐姐。 “欢迎光临，都市丽人!”服务员欢迎道。 张豪站在过道上有些不好意思。 彭丽看看张豪，再看看内衣店，一脸迷茫。 确定没搞错？ 不过，她立马又想歪了。 难道张豪想让自己性感一点。 想着想着，彭丽高兴之余还害羞了。 这时，张豪转过头来说：“你去挑一件紫色或者粉色的！” “讨厌，人家……”彭丽装着清纯的样子。 “不是给你买!” 此话不但伤了彭丽的心，还略有尴尬。 “那是给谁买？你不是说没耍朋友吗？”彭丽逼问道。 “求你别闹，快买完东西走人，杵在这里丢人!”张豪说。 “哈哈哈，”彭丽看着服务员在小声嘀咕着，还在笑，“我就不，你求我，你求我我就去!” “姑奶奶，我求你了，快去吧!” “多大的？”彭丽瞄了一眼张豪。 “F!”张豪小声的说。 彭丽一愣，回头又问：“多大啊？”扯着嗓子吼的。 声音很大。 0053 准备完成 张豪将彭丽拉到了电梯口。 “你别闹，行不行？” “我没闹，我问你多大的？”彭丽无辜的说。 “F!” 彭丽确定刚刚没有听错，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 相差甚大。 有些自卑。 “你等着!” 彭丽返回内衣店，麻利的挑了一件走了回来。 将袋子丢给张豪：“紫色的！”。 “多少钱？我转给你。”张豪问。 “算了。”彭丽有些不高兴。 下了楼之后。 张豪说：“你自己打车回去没问题吧？” 彭丽心里更不舒服了。 什么叫没问题？ 送送我怎么了嘛？ 真不懂的怜香惜玉，难怪找不到女朋友。 见彭丽没回应，张豪直接朝着马路中间去，准备打车去上次那家旅馆休息了。 彭丽一跺脚朝着张豪吼道：“张豪，你太不叫人了，就不能送送我吗？” 张豪停了下来。 感觉是有些不妥，别人帮了自己忙，感谢都没表示就走了？ 买卖不成仁义在，虽然是前女友，现在还是朋友嘛。 张豪拦住一辆出租车，回头朝彭丽喊道：“走不走？不走我走了哦！” 彭丽小跑跟了上来。 出租车将两人送到了彭丽住处。 彭丽自己在外租的房子，一室一厅，挺宽敞，够她闹腾的。 坐了一会儿。 看天儿不早了，张豪起身告别。 “你上哪里去？”彭丽问。 “找个旅馆睡觉，明天回村里!”张豪回头说。 “找什么旅馆，屋里有床睡，大床!”彭丽说。 张豪没有理会她，暂时还不想和这个女人做点什么事情出来。 彭丽跑到门前拦住了张豪：“不能走!” “别闹!” “我没闹，就不能陪陪我吗？人生地不熟的，我容易吗？”撇着嘴就哗啦啦的哭起来了。 张豪很是无奈。 你咋不去演戏了？ 彭丽这么闹下去估计是走不了了。 正好这里离车站近，步行十来分钟就能到。 “好，求你了，别哭了，快满三十的人了！” 一听张豪又提自己的年龄，彭丽撒泼的功夫使了出来。 张豪之前已经习惯了，对付她的办法就是默默地坐在一旁，不予理睬。 三分钟就见成效。 “我去洗漱了！”彭丽说。 张豪点了一下头。 彭丽跑进了洗手间，暖色的灯光，模糊的白色玻璃门，若隐若现的影子。 张豪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毕竟是男人。 彭丽洗漱完后走出来对张豪说：“不睡觉吗？进来啊！” “你睡吧，我晚上沙发将就将就!”张豪说。 “随你!” …… 一大早，张豪起了床，去厨房弄了一点吃的。 然后煎了两个蛋一根火腿肠。 彭丽喜欢吃蛋蛋和火腿肠。 张豪端着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吃早饭了!”喊了一声。 彭丽像个鬼一样弹坐而起。 尼玛。 裸睡啊！ 张豪赶紧遮住自己的眼睛。 “行了，行了，装什么装？又不是没见过!”彭丽不在意的拿着叉子吃起了蛋蛋和火腿肠。 等着彭丽吃完。 张豪：“我走了，你想睡再睡会儿!” “什么时候下来？”彭丽问。 “不知道，有事才下来。” “那好，我抽时间上来!”彭丽说。 张豪心里想着，你可别来，姑奶奶得把村里闹的鸡飞狗跳。 “行!”张豪点了头，下了楼。 正好楼下有个小型连锁超市，张豪进去给大黑买了一袋狗粮。 该让它换换胃口了。 别一天就是骨头和肉，喂不起。 车站买了票，上了车。 还是昨天跟车的阿姨，见张豪精神状态有些不好。 问道：“昨天你怎么没回去？昨晚办事儿了吧？” 真是说的出口。 张豪差点被口水给咽着。 “是办了些事!”张豪尴尬的回答道。 “哈哈哈，你看阿姨看人多准!” …… 回到村里已经是午后。 张豪见王童在和大黑打跳，问了一声：“王童，你爷爷在家吗？” “没有，张叔!” “你妈妈了？”张豪继续问。 “妈妈在!” 大黑听到张豪的声音，转头跑了上去，摇着尾巴围着张豪转。 一日不见，似隔三秋。 赵小倩走了出来，撩了一下吹乱的流海。 “回来了，快进屋坐。”赵小倩笑着说。 “不了，你要的东西!” 赵小倩接过东西，一看，问道：“咋买这么贵的？” 张豪一愣。 贵吗？ 完全不知道。 不过也符合彭丽花钱大方的性格。 “没事，你喜欢就好。”张豪笑着说。 “喜欢。”赵小倩有些娇羞了。 “妈，张叔，什么东西？我也要看看!”王童垫着脚往上看。 “小娃，看什么看？不能看!”赵小倩说了两句，王童不敢说话了。 憋着嘴，伤心! “大爷去哪儿了？”张豪问。 “去酒厂帮忙安锅炉去了!” 张豪带着大黑往酒厂去。 到的时候，锅炉已经装好了。 买回来的酒坛子和仪器暂时放在了外面。 看天气，这两日不会下雨。 最好能是晴天，将才铺上了水泥晒晒，通通风，过不了几天就能煮酒了。 乡亲们大汗淋漓，但又是欢声笑语的坐在外面土里摆着龙门阵。 “小张，才回来吗？”王大爷问。 张豪冲着乡亲们点了点头。 “杨哥，酒厂还需要什么东西吗？”张豪问。 “差不多了，就是煮酒需要些柴火!”杨老五回答说。 “煤炭行不，我给场上打电话，让他们送一车下来，煤炭又不贵!”张豪问。 “要煤炭做什么？我们村最不缺的就是柴，明天我带队去柴山砍点青冈回来，又经烧，还能当碳用!”王大爷提议道。 他心里明白着，自己可是出了三千块现钱和一万五千斤苞谷，算起来，是个大股东。 直接关系到分钱的问题，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反正放在柴山里也没用。 “行，老王，我明天给你帮忙!” “我下地耕完土就来，你们先搞!” …… “那就麻烦你了，王大爷!”张豪说。 剩下的事情交给了孔支书，张豪带着大黑回村委会了。 拿来大黑的碗，倒了一些狗粮。 大黑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阿嚏～阿嚏～” 大黑呛了两声，味道好像不怎么样？ 赶大骨差远了。 “大黑，这可是好东西，城里的狗都吃这个，你以后要想进城啊，必须习惯，知道不？”张豪摸着大黑的脑袋说。 大黑胃口大开，吧唧吧唧几口就吃完了，自己跑到自来水管前仰着头喝了口水。 其实味道也还不错! 0054 第一口酒 老天爷给面子。 十月底连续几天放晴。 虽然没有七八月那么刺激，但足够晒干了酒厂铺好的水泥。 杨老五很早就去酒厂了，将王大爷和几个乡亲们砍来的柴火点燃烧旺。 热热炉子。 大锅炉里面装上水，将大蒸笼架上去。 上面吊着的蒸笼盖也放下来，蒸一蒸，用水汽去除一些异味。 乡亲们老远就看着酒厂冒起了白烟。 纷至沓来。 张豪也带着大黑而去。 等着张豪到的时候，酒厂里面已经围上了不少人。 个个喜上眉梢。 忙活了这么多天，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 等着的不就是投入生产的这一刻吗？ 张豪见杨老五忙活着柴火，煮酒要把温度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才能保持住苞谷应有的精华。 这样量出来的酒才好。 “杨哥，咋样？顺畅不？”张豪问道。 “暂时没什么问题!”杨老五说。 “那要不今天就试试？”张豪提议。 “可以!” 挨着最近的刘大妈立马转身回家背了半背苞谷而来。 “来，让让，让让!”刘大妈挤了进来。 张豪赶紧上前扶着，帮忙从刘大妈的后背卸下了苞谷。 “大妈，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辛苦你了!”张豪说。 “诶，没事，这不要酿酒了，我看着兴奋，又隔的最近!” 刘大妈转头又对着杨老五说：“老五啊，来，你先试试手吧!” “好勒!”杨老五按照记忆中煮酒的流程操作了起来。 乡亲们可是紧紧的盯着出酒的管子。 “来了，来了，滴出来了！”王大爷兴奋的回头念道。 “哈哈哈，终于来了!” 乡亲们盼着的第一口酒出来了，非常高兴。 “大爷，你给试试才出来的酒咋样？”杨老五对王大爷说。 王大爷笑容满面，拿着提子钩了一点起来。 闻起来很香。 紧挨着的几个喝酒的大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王大爷提子中的那一口酒。 嘴也是张的老大。 谁都想喝这第一口酒。 “我说老李，你口水都要掉进来了，要不你先喝!”王大爷打趣道。 他知道李大爷不敢喝，乡亲们都为他马首是瞻。 “还是你喝吧!”李大爷收住嘴笑着说。 “对，老王，你先喝，喝完我们再整!” “那我就不客气了哦，哈哈哈！”王大爷笑着喝了下去。 “怎样？老王，地道不？”乡亲们等着王大爷的评价。 王大爷迟迟不开口。 脸色不是很好看。 杨老五猜到了一二，上前问道：“大爷，有什么问题吗？” 王大爷细细品味之后说：“老五啊，这酒不行!” 不行! 杨老五着实没有想到。 张豪也感到意外。 怎么可能不行？ “老王，哪里不行？”李大爷问。 “有些苦，而且不纯!”王大爷说。 王大爷的酒量和孔支书不相上下，他的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接着几个常喝酒的乡亲们相继尝了一口。 感觉也不是很好。 “确实，这酒还真不行!” 一致认定。 “是不是我家的苞谷有问题啊？”刘大妈主动出来揽责。 “应该不会，今年我们村的苞谷质量都挺好的!”张豪说。 张豪将目光转移到杨老五身上。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杨老五煮酒出了问题。 “可能是我的问题!”杨老五思考着说。 到底是哪里没有掌握好？ “别急，老五，你都将近十年没碰酒了，手艺生了很正常，我们慢慢来。”王大爷理解的说。 “是啊，杨哥，别急，大不了再多试试!”张豪安慰说。 杨老五性子倔，不是一般困难就能打到的人。 第一次的失利，更激起了他的一番斗志。 “大家请放心，我不会让大家失望的。”刚说完，又跑到了锅炉前，忙活了起来。 乡亲们很是欣慰。 老五有了这种斗志，何愁酿不出好酒？ 乡亲们对杨老五很有信心。 只是需要给他一点时间而已。 乡亲们相继扛着锄头下地了，土地要重新翻过。 准备种植冬季作物。 冬洋芋，白菜萝卜，油菜之类的。 留着张豪一人陪杨老五。 整整一上午，杨老五忙的满头大汗，脸上沾满了柴灰，黑不溜秋的。 尝试了好几次。 出来的酒虽然一次比一次好，但始终不能让杨老五满意。 “差太远了!”杨老五念道。 张豪见杨老五一个人在这里摸索不是办法，自己也不懂酒，帮不上忙。 “杨哥，要不我们上场去周家酒厂学习学习？”张豪提议。 要是回到十年前，杨老五的答案是否定的。 论煮酒，他有十足的把握战胜周师傅。 虽然当地人都评论两人的酒半斤八两，差不多，但杨老五不这么认为。 可是现在，他不得不为了乡亲们的切身利益去着想。 面对自己技艺的退步和陌生。 杨老五犹豫了半会儿还是答应了下来。 孔支书在隔壁村跑车去了，趁着天色还早，不用去麻烦他，两人直接步行上了场。 临走时，张豪习惯性的嘱咐大黑看好家，饿了自己去找吃的。 来到场上周家酒厂。 两人一见如故，许久不见了。 周师傅上前拍了拍杨老五说：“老弟，这么些年不见，你过得好吗？” 杨老五的事情，周师傅早有耳闻，出于同门之情，理应关心关心。 “哥，那两年有些苦，现在好多了，还得多些张主任给了我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杨老五真诚的说。 张豪有些承受不起。 “杨哥，是你自己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张豪说。 “张主任，村里的酒厂搞好了？”周师傅问。 “好了，杨哥就是我请的师傅，今天来就是想找你请教请教!”张豪谦虚的说。 “哟，这不是杨老弟的风格啊，当初师傅可是说了，你天分比我高很多，哈哈哈。”周师傅提起以前的事笑着说。 往事不堪回首。 杨老五如今在周师傅面前，他必须说服自己技不如人。 “哥，是我对不起师傅，耽误了这么些年，看在师傅的面子上，你还愿意指点我吗？”杨老五的声音变得非常低沉。 一时间仿佛懂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不在是那股老子天下第一的莽夫了。 “老弟，你长大了，来，我把师傅交给我们的原封不动的给你展示一遍!”周师傅牵着杨老五的手说。 十几年前的情意一下就回来了。 0055 好酒 杨老五和周师傅进了酒厂。 张豪坐在门外的凳子上。 就是酒厂里面钻出来的香味都让他有了晕晕的感觉。 一坐就是一下午，杨老五依旧还没有出来。 上场拖水泥的孔支书路过场尾撞见了张豪。 “突～”拖拉机停了下来。 张豪靠着墙都快睡着了。 “小张!”孔支书轻轻一拍，张豪打了一激灵。 抬起头，一见是孔支书，问道：“孔支书，你什么时候来的？” “拖水泥路过，正好撞见了，你上场来干什么？” “杨哥手艺有些生了，来找周师傅熟悉熟悉!”张豪回答说。 “来多久了？” 张豪掏出手机一看，没怎么注意，都过去四个时辰了。 “一下午了。”张豪回答说。 “叫上老五一起回去吧，天快黑了，路不好走!”孔支书说。 张豪走进了酒厂，四处寻找，见杨老五呆滞的坐在炉子面前，若有所思的样子。 “杨哥，感觉好点了没？”张豪问。 杨老五淡淡一笑：“基本熟悉了！” 但杨老五深知离酿出好酒还远远不够。 “那就好，走吧，回村吧，孔支书在外等我们。” “张主任，你先回去吧，我准备在周哥这里待上两天，闻闻气儿！”杨老五说。 酿酒的人一旦沉迷于其中就难以自拔，一天不闻着酒厂里面的味道，一天就睡不着觉。 杨老五此话，让张豪深受感动。 “那好，杨哥，我先回去了，你安心的呆着，找回感觉，我回去照顾四姐!”张豪说。 “麻烦你了，张主任。” 张豪出了门，跃上了拖拉机。 “咋的？老五勒？”孔支书问。 “杨哥他说还差点感觉，要在这里待两天。” “老五有心啊。”孔支书感叹道。 两人踩着傍晚的弱光回到了村里。 一下车，张豪回到村委会，煮了一碗百米粥。 大黑老远闻着主人问道，飞快的跑了回来。 看着张豪手里的米粥冒着热气。 大黑忍不住吧唧吧唧嘴，吐着长长的舌头。 “不是给你吃的，大黑，你饿了吗？今天怎么没去王大爷家混吃的？”张豪打趣道。 “汪呜，汪呜～”大黑委屈的叫着。 张豪猜测，可能是上次让它跟着赵小倩回家的事情把它给吓倒了。 还以为真不要他了。 “好，你今天表现的很乖，待回儿回来给你倒狗粮吃!”张豪笑着说。 大黑激动的跳了两下。 月色下，一人一狗走在小道上。 大黑在张豪前面开路，生怕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钻出来咬了张豪。 到了杨老五的家。 黄色的大门没有关，一把老式的锁挂着。 杨老五心大，团转的乡亲们也淳朴，没人干偷鸡摸狗的事情。 反而是张豪刚来时，下地扶玉米被当成小偷儿批斗了一顿。 想起来有些难堪。 张豪推开门，大黑两步跑了进去，又跑了出来，蹲在了门口，不愿再回头。 张豪大笑，想必是被杨老五臭鞋的味道给熏坏了。 “就在门口等我吧!”张豪说。 一楼的味道着实难闻，张豪端着米粥上了楼。 空气完全不一样。 打开灯，杨四姐慢慢睁开了眼。 她认认真真的盯着张豪，这个人，这张脸好像很熟悉。 思索了一番，想起了张豪是她醒来见过的第一个人。 杨四姐的眼角微微上翘，像是露出了笑容一样。 “四姐，饿了吧！”张豪坐在床边，先用勺子试了试米粥，温度刚刚好。 然后才慢慢的喂到了杨四姐的嘴里。 张豪边喂饭边说：“四姐，杨哥他在周师傅那里待着的，你不用担心， 现在村里搞了一个酒厂，杨哥就是师傅，以后挣上钱了，再让人说个媒，成个家，你也算安心了！” 杨四姐动着嘴唇吮吸着米粥，眼眶红润了。 张豪能够感受到四姐是高兴的，喜极而泣。 为杨老五高兴，五弟总算是从那段阴影中从新走了出来。 杨四姐的胃口也随之变好，一碗米粥喝的所剩无几。 给杨四姐喂完饭，张豪起身离去，走到门前道了一句晚安。 关上灯下楼了。 锁上门，带着大黑回了村委会，给大黑倒了一碗狗粮，让它吃饱喝足。 张豪蹲下来摸着大黑说：“大黑，杨四姐那里，我有些不放心，你去蹲守一晚上怎样？” 大黑甩了甩毛茸茸的脑袋。 “大黑，听话，以后我给你找一只小姐姐来作伴!” 大黑眼睛一亮，回头看了看张豪，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张豪的脸，奔着杨四姐家里去了。 …… 一连两天，杨四姐的吃喝拉撒全是张豪在负责。 张豪第一次细心的去服侍一个女人，而且还是重病不起的女人，让他多了一份耐心。 午时，杨老五回来了，看见张豪正在给洗四姐的裤子，深受感动。 恶心是肯定的，毕竟张豪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不过他忍住了。 “张主任，我来吧，你休息休息!”杨老五上前挽起袖子说。 “杨哥，你回来了，有感觉了吗？”张豪喘着气问道。 杨老五点了一下头，这次很坚定。 “这几天辛苦你了。”杨老五感谢道。 “不辛苦，不辛苦，等挣钱了，买个洗衣机回来方便些，入冬了手洗有些恼火!”张豪说。 “行，搞个全自动的回来!”杨老五笑着说。 这个笑容让张豪感觉道很舒适。 杨老五算是放下了心头的顾忌彻底融入进集体了。 洗完裤子，杨老五上楼看了一眼四姐然后直接去了酒厂。 马不停歇的忙活了起来。 刘大妈看着酒厂冒起了烟，又背了些苞谷过来。 张豪站在一旁看着，杨老五的手法熟悉了不少。 一上一下，两头兼顾，面色严肃，一心只想着煮酒。 张豪算是理解到了周师傅挂在嘴边的两个字“用心!” 晚点的时候，酒管子滴出了酒来，依然是香气怡人。 团转的乡亲下地回家收拾收拾，赶了过来。 任然是王大爷尝了第一口酒。 面容与之前完全不同，露出了笑意。 “老王，怎么样？”几个大爷问。 “你们自己来尝尝吧！” 几个大爷相继试了一口。 “好酒～” “好酒啊，和周家的酒有一拼!” “老五，你狗日的行啊，没看错你!” 乡亲们对这次的酒赞不绝口。 0056 双喜临门 看着乡亲们乐开了花，张豪心里算是踏实了。 接下来就是扩大生产，寻求销路。 杨老五走上前，自己钩了二两尝了一口。 乡亲们都在高兴，杨老五神色却有些凝重。 好像还是不满意。 张豪上前问道：“杨哥，有什么不对吗？” 杨老五放下提子，摇摇头，道：“还差点!” 王大爷很诧异，凭借他多年喝白酒的经验，现在出来的酒已经很不错了。 足以和周家的酒拼一拼。 王大爷问：“老五，你感觉还差点什么？” “味儿，浓烈的苞谷酒味!” 杨老五这话说的有点深，张豪也没怎么听懂。 或许只有他们煮酒的人才能领悟其中的意思。 但杨老五对苞谷酒精益求精的态度是争夺市场的基础。 当地的白酒行业基本被周家占的所剩无几。 要在狭小的缝隙中生存甚至异军突起很有难度。 张豪能够感受到杨老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态度。 质量决定一切。 张豪伸出手指碰了一下出酒的管子，沾了点酒放嘴里抿了一口。 感觉不是很舒服，和平时和白酒没什么区别。 王大爷见张豪一脸苦逼样，大笑起来，道：“哈哈哈，小年轻。” 王大爷说着又上去钩了一提子，往嘴里灌。 虽说煮酒的人不满意，但他这个喝酒的人很满意。 刚干完活儿，嘴里正馋着，巴不得多喝两口。 这一口酒下去。 王大爷神情大变，眼睛猛然一睁。 这味道…… 不对。 刚刚还没这种浓烈。 感觉喝下去的酒有了灵性一样钻进了自己的血液中，甚至蔓延到了脚底，手掌心。 瞬间减少了疲劳。 总结起来一个字“爽。” 王大爷长大了嘴，陶醉在幸福之中，伸开双臂，似乎眼前就是一片金灿灿的苞谷地。 “大丰收啊，大丰收!”王大爷居然像个女人一样转了起来。 乡亲们一脸疑惑。 王老头上天了吗？ “老王，你他娘的在干什么？演戏吗？”李大爷问。 “再去尝尝坛子里的酒!”王大爷面露微笑的说。 “什么玩意儿？”李大爷看着王大爷神经兮兮的样子，摇了摇头。 李大爷钩了一两起来，喂到嘴边喝了一口。 卧槽…… 这感觉。 同样的感觉。 要飞了。 李大爷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布谷鸟，在茂密的苞谷林里飞来飞去。 和王大爷一样，享受在幸福的苞谷地里。 嘴里同样念着：“大丰收，大丰收!” 在场的人都傻了眼。 两个加起来都将近一百二十岁的人了，居然跳起舞来了。 真会玩儿。 紧接着，又有两位大爷上前拿着提子钩了一两，喝下肚。 飞了，飞了。 全部都是布谷鸟，飞在苞谷地里。 连张豪和杨老五都目瞪口呆，震惊了。 杨老五疑神疑鬼的走到酒坛子前，再试了一小口。 眼里一睁，直冒金光。 “回来了，回来了，就是这个味!”杨老五大声的吼道。 张豪搞不清楚状况，他也再去试了一口，还是没有明显的感觉。 总之是不怎么好喝。 但为何乡亲们和杨老五如此兴奋？ 第一口酒和第二口酒有什么区别吗？ 张豪思考着。 对了。 难道是因为刚刚自己用手指摸过出酒的管子？ 张豪回忆了一下，确实是在自己无意中去碰了一下出酒的管子后，王大爷才去钩了第二口酒。 看来土地老儿给的神力不只是能让农作物变大，能驯服野兽这么简单。 还能提升白酒的味道。 “土地老儿，你有心了，感谢你!”张豪双手合十念道。 “张主任，我敢保证现在的白酒比周家要强上不少，可以加大生产了。”杨老五回神后对张豪说。 张豪看着乡亲们迫不及待的眼神，等这一刻等太久了，张豪随即说道：“好，杨哥，酒厂我就放心交给你了， 另外，王大爷，加大生产需要柴火和苞谷，这件事就麻烦你动员一下乡亲们，都把苞谷送来!” “没问题，小张，事情包在我身上，上午下地，下午过来帮老五煮酒!”王大爷兴致的说。 “这才十月份，若是尽快的争取到市场，过年之前就能回本，还能给大家分红!” “太好了，我刘老婆子年底能分钱了！”刘大妈笑开了花，脸上的皱纹淡了不少，不停地拍着手掌。 “哈哈哈，要让我们村的苞谷酒在全县城都出名。”李大爷拍着胸脯说。 “李大爷，你这话不对。”张豪插了一句。 “哦，小张，你说老子这话哪里不对？难道你没信心吗？”李大爷反问道。 “要让我们村的苞谷酒闻名全国。”张豪大声吼道。 全国？ 乡亲们反应有点迟钝。 他们在想，牛逼是不是吹大了？ 不过立马跟随着张豪的回声吼道：“闻名全国!” “到时候要让主席都尝尝我们的苞谷酒。”李大爷说。 反正牛逼都吹出去了，管不了那么多，万一实现了勒？ “哈哈哈。”张豪和乡亲们大笑起来。 正在众人高兴之时，远处跑来一个急匆匆的人影。 是龙梅，一路长跑过来，远看有些紧张。 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龙梅隔着老远扯着嗓子吼道：“张主任，张主任，好消息!” 距离有些远，张豪没听清楚。 回头问旁边的王大爷：“大爷，嫂子在说什么？” “你都没听清楚，我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听得清楚？”王大爷说。 “好像是在说好稀奇!”旁边的刘大妈说。 “好稀奇？” 张豪不解，有什么好稀奇的。 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龙梅跑到了面前。 龙梅喘着大气。 “嫂子，有什么稀奇？让你如此慌张？”张豪问。 “稀奇？什么稀奇？”龙梅一下反应过来，可能是张豪听错了，解释道：“张主任，我说的是好消息!” 一听好消息，乡亲们相互看了一眼。 张豪问道：“嫂子，有什么好消息？” “野猪，野猪配种成功了！”龙梅笑着说。 “成功了？”张豪一算，离把野猪抓回来将近一个月了。 “成功了!”龙梅再次重复道。 “成功了几头？”王大爷接着问。 “全部成功了，母猪都怀上了！”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众人再次开怀大笑。 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0057 跑市场 野猪养殖起步，酒厂出酒了。 忙了一两个月，算是有点收获。 同时乡亲们对张豪的态度也是大幅度的改观。 年纪大一点的恨不得把张豪当自己孙子，亲热得很。 像赵小倩这种留守在家带娃的少妇也是一口一个张主任的喊着。 张豪把野猪养殖场交给龙梅管理，将酒厂全权交付给杨老五负责，还有乡亲们相互监督，很放心。 这就是集体，力往一处使，钱自然就往一处来。 一个人的力量微弱，但一群人了？ 一块土的生产力不强，若是整个万灵村了？ 张豪细细打算着，规划着万灵村的未来。 虽然在此的任期只有三年，但是能让万灵村在脱贫致富的道路上稳步前行，张豪就心满意足了。 …… 乡亲们陆陆续续把自己家的苞谷背了一些过来。 眼看着酒厂快装不下了，得酿好一些日子。 王大爷不识字，但他自有办法来管理。 杨老五的眼里只有锅炉，其余的顾不上，也没时间来顾。 全由王大爷在招呼。 王大爷的小本子上全是圈圈叉叉的，张豪也看不明白。 张豪好奇的问本子上的圈圈叉叉代表什么。 王大爷的解释把张豪逗笑了。 一个圈圈代表两百斤苞谷，一个叉叉代表一百斤苞谷。 王大爷说这样记起来方便，还省纸笔。 张豪虽然感觉这个方法好笑，不过哪家哪户出了多少斤苞谷在王大爷的本子上记录的清清楚楚。 一目了然。 “大爷，辛苦你了!”张豪说。 “不辛苦，不辛苦，小张啊，老五都酿出几坛子酒了，你可要快些找到销路啊！”王大爷嘱咐道。 “放心，大爷，今天我就是为这事来的！” 张豪拿着三个空的矿泉水瓶走进了酒厂。 “杨哥，这一蒸还有多久出酒啊？”张豪问。 “快了，十来分钟!”杨老五坐在炉子前回答道。 “好，我等等。” 掐着时间，看着酒出来的时候，张豪赶紧拧开瓶子接了上去。 杨老五好奇的问：“张主任，你这是要干撒？” 张豪笑道：“装几瓶进城联系联系生意。” 张豪已经想好了，场上的零售商基本都是用的周家的酒，而且销售量也不大。 在小地方和周家挣市场没有太大必要，浪费资源。 干脆点，直接把目标瞄准县城，至少政府机关的商务用酒，张豪是胸有成竹的。 想必周书记和刘东要是喝了这酒，肯定得赞不绝口。 至于价格上，张豪觉得没有必要去和周家杀价。 包谷酒能涨到四十乃至六十块一斤本来就是个好消息。 在同样的价格上，顾客们可都是认准质量的。 既然乡亲们都说了自家的酒比周家强，又何必自讨苦吃去降价了？ 更何况周师傅对杨老五有恩，帮过酒厂，杀价太不仗义了。 “张主任，祝你能有个好彩头!”杨老五笑着说。 能从杨老五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实属不易。 “你放心吧。”张豪灌满了三瓶酒离开了酒厂。 回到村委会换了衣裳，找来一个塑料袋装好了三瓶白酒准备进城。 “汪汪～” 大黑正在王大爷家玩耍，一眼看到张豪的行头像是要出门，飞奔而来。 围着张豪两只脚转，一直跟到村口。 “大黑，你去玩吧，我进城去有些事情!”张豪说。 大黑非常委屈，为什么每次都不带上我？ 赵小倩总是偶然的出现在张豪面前。 “哟，张主任又要进城吗？”赵小倩说。 张豪抬头一看，眼睛情不自然的往一个地方去了。 “穿着还舒适吗？”张豪问。 赵小倩骄傲的抬了一下，回复道：“很不错，贵的东西感觉是不一样!” “舒服就行，这两天就拜托你帮忙照顾一下大黑了。” “两天？你是要去约会吗？”赵小倩好奇的问。 “约什么会？暂时没那闲情。”张豪起身说。 “放心，大黑在我家饿不死，不过……” 张豪听到“不过”两字，浑身发麻，有种不祥的预感。 该不会又要让自己带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张豪赶紧溜了，回头道了一声谢谢。 赵小倩有点小生气，吼道：“张主任，你不能这样，我话都还没说完。” 听不见，听不见。 张豪捂着耳朵溜了。 大黑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张豪，它渴望着每天能和主人在一起。 不过主人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大黑蹲了一会儿，夹着尾巴跟着赵小倩回去了，又和王童嬉戏了起来。 …… 张豪到了县城。 今天是周五，周书记和刘东还在上班，不好意思去打扰。 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吃了一碗盖饭，随后到广场边上看了一会儿大爷大妈们打双扣。 感触很深，城里的大爷大妈们退休了每天都过着轻松休闲的生活。 而村里的同龄的大爷大妈们还在扛着锄头翻新土壤。 张豪在想，能不能也让村里的老年人过得悠闲一点？ 下了一辈子苦力了。 一想起乡亲们，张豪就有了斗志。 广场上的灯光洒在了张豪的头上，已经是六点过了。 得找个地方休息。 正好这里隔着彭丽近，她差不多该下班回家了。 去看看吧。 毕竟这妮子才来，人生地不熟的。 当然只是出于朋友的情意去看看她。 走到彭丽的房间门口，敲了敲。 “谁啊？”彭丽隔着防盗门问。 看来这妮子安全意识还是有的，说句实在话，张豪心里是真觉得彭丽漂亮。 实在是两人的关系有些尴尬，不然…… 也不错。 估计彭丽已经被很多双单身狗的眼睛盯上了。 “是我!”张豪回答道。 “你是谁啊？”彭丽又问。 一听语气，就知道她是故意的，有点俏皮的感觉。 张豪有办法治她。 “都要满三十的人了，能不能不这么幼稚？”张豪说。 果然一秒见效，彭丽最不喜欢别人提她的年龄。 打开门，一脸哭丧样。 “搞得谁欠你五百万似的。”张豪打趣道。 “好好的心情，被你给毁了，没意思。”彭丽缩着身子躺在了沙发上。 “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弄。”张豪说。 彭丽开心了起来，相处了半年，张豪下厨的手艺，她还是记得清楚，味道不比外面的餐馆差。 “我想吃鸡～”彭丽撑开手大声吼道。 …… 0058 第一单 吃鸡就吃鸡，搞得一惊一乍的也只有彭丽了。 张豪打开冰箱。 鸡了？ 空空如也，连你妹的鸡蛋都没有，几瓶过期的牛奶都舍不得扔掉。 “我说彭丽啊，你该找个男朋友照顾了？”张豪对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彭丽说。 “找什么找？不是有个现成的在吗？”彭丽不在意的回复道。 张豪清楚再提这个话题，早晚会扯到自己身上来。 不知道这妮子怎么想的，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材有身材，按理说脱个单，找个对他好的男朋友没什么问题啊？ 张豪无奈的摇摇头，道：“你去楼下超市买半只**，顺便抓一些香菇之内的配菜。” 彭丽倒也听话，穿着拖鞋下了楼。 张豪收拾完碗筷，热了热锅。 彭丽提着菜回来，走进了厨房，将东西放在了洗漱池里，低着头笑着出去了。 “笑什么笑？”张豪问。 彭丽不回答。 张豪去收拾菜的时候，发现了一盒不可思议的东西。 完全不应该出现在厨房的东西。 而且还让张豪有些不好意思。 彭丽今晚是想搞事情啊。 已经暗示的如此明显了。 张豪探出头看了看彭丽，她却一本正经的坐着，与世无关的样子。 “哎～女人寂寞起来真吓人!”张豪感叹了一句，将那一盒东西放到了碗柜里面。 鸡肉炖了半个小时，香气十足。 张豪盛了一碗给彭丽端了过去。 “谢谢，前男友!”表现出一副让人疼爱的模样。 张豪听起来不怎么顺耳，不过没有外人就随她吧。 两人吃完饭，天已经黑尽了，穿梭的车辆和点缀县城的霓虹灯还在挣扎着。 张豪收拾完碗筷问道：“我能在沙发上将就一晚上不？” 主客得分清楚。 彭丽大笑：“可以，刚刚袋子里的东西了……” 提起那一盒东西，彭丽还有些含蓄。 现在的女人真是，明明想要，却又假装羞涩。 张豪认定了这种事儿不能干，他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虽然心里痒，但得忍住。 张豪咽了一下，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回答说：“东西？什么东西？里面不是只有鸡吗？” 彭丽看出了张豪的心思。 她为张豪感到悲哀。 彭丽走到张豪面前指着鼻子说：“张豪，你就活该一辈子睡沙发，怂到家了！” 张豪一脸懵逼。 至于吗？ 就为了那点事儿，说翻脸就翻脸？ 彭丽甩着头发走进了卧室，她甚至怀疑张豪的性取向有问题。 张豪满脑子都在想白酒的销路，根本没心思干其他的事情。 …… 沙发上将就了一夜。 张豪一早就出了门，没去打扰彭丽。 周六的早上是每个上班族补充美梦的时间，不容任何人打扰。 在楼下吃了一碗面，张豪提着三瓶白酒直接去了周书记家。 一路上还有些顾虑，会不会打扰了人家？ 出租车还没上半山，张豪便发现了周书记，行同路人在晨跑。 “停车，停车!” 张豪赶紧让司机停下了车，给了钱，打开车门掉头回去。 周书记一见熟人，张开了笑容，朝着张豪挥挥手：“小张，早啊。” “书记早!”张豪礼貌的说。 周书记步伐很慢，张豪也放慢脚步跟随着。 一路上闲聊。 “什么时候下来的？”周书记问。 “昨天下午。” “哦？”周书记好奇的问：“那昨天晚上你在哪里休息的？” 这个问题有些困难，张豪不知如何回答？ 如实回答吧，会让人误会。 周书记阅人无数，张豪那点稚嫩的神色一眼就穿了。 对张豪嘱咐道：“女朋友在城里？有时间带来我和你刘叔参考参考。” 张豪更不知如何回答了。 “哈哈哈，你啊你……”周书记笑着没再问下去。 两人回到周书记的院子，周书记稍微打理了一下，走进了厨房。 “小张，吃点面条不？” “我吃了，书记!” 片刻，周书记端着一碗鸡蛋面走了出来，边吃边问：“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豪从塑料袋里拿出了一瓶矿泉水瓶子装好的白酒放在桌上。 “书记，我是来给你送酒的！” “这么快？不到一周，你们村里酒厂就投入生产了？”周书记有些震惊。 上周末都还只是一提，现在白酒就摆在眼前了。 张豪的办事效率让周书记欣慰。 “书记，你尝尝看!”张豪拧开盖子说。 周书记进屋拿出一个一次性杯子，倒了一点。 早上不是喝酒的时候，但并不影响一个喝酒人品酒的心情。 周书记抿了一口。 “怎样？书记，还行不？”张豪迫不及待的等着周书记的评论。 周书记慢慢撑开了笑容，轻轻的摆了摆头，夸赞道：“好酒啊，好酒，让我想起故乡的那一亩三分地。” 说完，周书记又喝了一口。 “真是好酒……” 丝毫没有演戏的成分，全出于内心的真实演绎。 看到周书记洋溢着幸福的表情，张豪心里兴奋至极。 “小张，这是我喝过最棒的苞谷酒，这一瓶我全要了，有两斤吧，多少钱？”周书记问。 “书记，提钱就生分了，我答应你和刘叔的，给你们试试，你满意就行!”张豪说。 “一码归一码，不给钱算什么事？你是想贿赂我吗？” 周书记的话有些严重了，张豪听得出这话有玩笑的味道。 不过周书记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若是为了一两斤白酒让别人说起了周书记的闲话，张豪心里倒过意不去。 “那行，书记，你觉得这酒在市场上能卖多少钱？”张豪问。 “我个人认为嘛，完全可以与周家的苞谷酒匹敌，四十块不贵!” “哈哈哈，那书记你得给我八十块钱哦！”张豪笑着说。 “你啊你，”周书记随即掏出一百块放在桌上，笑道：“小张，你还得找我二十。” “书记，我正好兜里有二十零钱。”张豪老实的找了二十给周书记。 “哈哈哈哈。”两人大笑。 一瓶白酒让两人有说不完的乐趣。 八十块钱虽不多，但毕竟是万灵村酒厂的第一单，关键是顾客还不一般。 周书记坚决要给钱想必也有一层这样的意思。 …… 基层工作本来就不容易，敢像张豪这样放开手干的更是少之又少。 周书记支持张豪也是想给彭江县各个乡镇做个典范出来。 0059 收入三千八 一早起来就有美酒招待，送酒的人正是自己欣赏的人，周书记心情一下开朗了。 既然来了，谈笑风生是免不了的。 而张豪所扮演的角色只是一个听客而已。 常言道会说必定先会听。 听着周书记讲述他二十余年的官场人生。 听他口中描述的形形色色，听他的喜怒哀乐。 对于张豪来说都是仕途上宝贵的知识财富。 前人铺路，后人搭桥，张豪以后的路想要走的顺畅，还得领悟领悟前辈口中的道理。 畅谈了一上午。 午时，周书记给刘东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在外面饭店整点东西回来吃。 刘东一听大侄子来了，心情自然是激动，不出半个小时，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张豪很懂事，迎接了出来。 “刘叔，你慢点，给我提吧!” “小张，鸡杂才出锅的，走进屋搞起。”刘东笑着说。 刘东就是这样直来直去，从不遮掩自己的情绪。 因为这点，手下的职工不少说他闲话。 刘东有耳闻，他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人站的直，害怕被人说？ “老周，老周，快进屋那个盆子来，鸡杂还在冒油泡。”刘东急匆匆的进了院子。 周书记拿出来碗筷，三人就开整。 “来吃，小张，老周你也整哈。”刘东夹着盆里面的菜吃了起来。 稍许，刘东感叹道：“要是有口酒就完美了。” 张豪借机要拿出备好的白酒，周书记一个眼神让他收住。 周书记说：“老刘，我今天刚打了两斤好酒，你试试咋样？” “行，先给我整二两!” 周书记给刘东倒上二两。 刘东习惯性的端起杯子就往嘴里去。 抿了一口。 停住了。 刘东再抿了一口，注意力完全放在酒上去了。 “这酒……这……”刘东指着杯子想表达什么又找不到形容词。 周书记大笑：“哈哈哈，老刘啊，让你没事的时候多读点书，现在词穷了吧。” 张豪也偷摸着笑。 心里清楚，刘东是被白酒的味道给征服了。 “老周，你别取笑我，告诉我这酒哪里买的？我要去打十斤!”刘东豪迈的说。 周书记看了张豪一眼。 刘东这才反应过来，虽然他有点怀疑此事的真假。 “小张啊，你这就不够意思了，说了酒厂出酒了，让我和老周尝尝，怎么只给老周整了两斤，我的了？” 张豪正要开口解释。 刘东还没完，继续说：“你自己说刘叔对你咋样？进城不给我打电话就算了，一大早来给老周送酒， 你是咋想的？嫌弃你刘叔的官没老周大是不？” 这一顿批斗，让张豪都不知从何开始解释。 得亏周书记站出来说话。 “行了，行了，老刘，没完没了还，像个婆娘一样，人家小张给你准备得有。”周书记说。 “真的？”刘东问张豪。 张豪点了点头。 “杵着干撒？快给你刘叔拿出来撒。”刘东已经饥渴难耐。 张豪从袋子中取了一瓶出来，放在桌上。 刘东看了张豪两眼，道：“我可要看看是不是和老周一样的。” 此话惹得周书记好笑，张豪一脸无奈。 得亏是一根管子出的酒，刘东喝后甚是满意，道：“不错，小伙子，刘叔没白疼你。” 张豪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刘叔，你得给钱。” 刘东一听，什么玩意儿？ 喝你二两酒还得给钱？ “小张，你再说一句让你刘叔听听。”刘东理直气壮，张豪已经被压的不敢说话。 “对，老刘，你买了人家的酒就得给钱，四十一斤，一瓶两斤，应该给小张八十块!”周书记见状插了一句。 刘东回头说：“老周，什么意思嘛？你喝酒就是尝尝，我和酒就是买。” 周书记：“谁说我没给钱，你问问小张？” “小张，老周给钱了啊？”刘东问。 “给了八十块!”张豪惭愧的说。 “那行，他都给钱了，我也给。”刘东搜遍全身搜出来七十八块散钱放到了桌子上。 周书记存心要打趣刘东，张豪伸手拿钱的时候又被周书记拦住了。 周书记拿起钱，一张一张的数，刘东故意不去看，夹着菜吃着饭。 “老刘，不对啊，还差两块。”周书记笑着说。 “两块就算了吧。”张豪出来缓解尴尬。 “不能算，小张，我不是那种贪图小便宜的人，我一定给你。” 刚给张豪承诺完，刘东回头就向周书记借钱，道：“老周啊，借我两块，明天还你。” “哈哈哈。”三人被两块钱给逗乐了。 吃完饭，刘东给小兵烧烤店去了一个电话。 就是那天晚上张豪和刘东吃烧烤的地方。 “喂，小兵啊，你们店里最近需要白酒不？”刘东问。 小兵回复需要一两百斤。 张豪知道刘东是在给他介绍生意，按理来说，他的身份干这事儿有些不妥。 不过小兵也是退伍军人，和刘东能聊到一起。 刘东算是做个中间人介绍一下张豪和小兵认识而已，细细想来也就那么回事儿。 “谢谢你了，刘叔。”张豪感谢道。 “先别急着谢，你们村的酒很好，但能不能市场上立足还得靠你自己了， 小张，我和老周可是盯着你们村啊，若是能够脱贫致富，也算是给我两了了个心结。”刘东嘱咐道。 “刘叔，你放心，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在周书记家坐到了下午，张豪先去小兵烧烤店和老板会面。 小兵试了一下张豪的酒，很不错。 “老弟，我差不多要一百斤酒，但最近店里忙，走不了。”小兵无奈的说。 “这个你放心，哥，我亲自把酒给你送来。”张豪说。 “那就太好了，多少钱一斤？”小兵问。 “上午卖了两斤给刘局长，我算的是四十一斤，你要一百斤，哥，我给你算三十八一斤咋样？”张豪问。 小兵生意人，他清楚当地苞谷酒的市场价。 说实话，四十块不算贵，零售价肯定不止这点儿，而且搞烧烤这行的，酒水也比其他贵。 小兵粗略估计卖到五十不是问题，那么一斤酒他挣了十二快，当然愿意。 小兵豪爽的说：“行，老弟，麻烦你给我送一百斤来。” 说完小兵进了屋，数了一叠红票子出来。 “老弟，你点点，一共3800。” 0060 兄弟协会 货都还没交，小兵就把钱递到了张豪的面前。 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小兵也是个实在人，加上刘东这一层关系，他信得过张豪。 张豪心里也清楚，收了钱就要把事情尽快落实。 做生意讲求的就是信誉。 你若是这次欺骗了他，他大不了下次不再与你打交道便是。 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不是张豪的行事风格。 为了让小兵更放心，张豪当着小兵的面拨通了孔支书的电话。 “喂，小张，撒事儿？”孔支书问。 “孔支书，你明天有空吗？”张豪问。 “下午有空。” “那就好，得麻烦你跑一趟县城，送一百斤白酒来。”张豪说。 “多少？”孔支书有些震惊。 进城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搞定了将近四千块钱的单。 “一百斤，我出来时去酒厂看了，杨哥那里酿好的酒有好几大毯子。”张豪说。 “行，我明天上午拉完水泥，立马进城。”孔支书说。 孔支书的拖拉机不是那种大轮子的老式拖拉机。 是东风产的一种类似与小货车的拖拉机。 污染小，噪音也比老式拖拉机小，关键是速度还可以。 进城是没问题的。 “哥，明天一准儿把白酒给你送来。”张豪笑着对小兵说。 小兵：“老弟，哥信你，要是你家的酒销得好，以后我这里的酒都在你那里拖。” 张豪当然高兴，小兵是一个长期的合作伙伴。 凭借他烧烤店的火爆生意，一百斤白酒不过是一两个月的事情。 临走时，小兵提议让张豪去滨江路看看。 滨江路是彭江县上半年才修成了，靠着大河，晚上夜跑散步的人很多。 最重要的是，滨江路有火爆的夜生活市场。 大排档，烧烤店，火锅店一连串的入住滨江路。 张豪打了一辆出租车前往滨江路。 下车后，眼见为实，果然热闹非凡。 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各家店铺。 张豪大概数了一下，宾江路的大大小小的餐馆少说也有三十家。 下馆子不喝酒还不如待在家里吃面条。 图的就是亲朋好友热热闹闹的气氛。 自然这里就成了白酒的天堂。 张豪保守估算，如果能和十家饭店达成合作，一个月的利润很是不得了。 滨江路的饭店白酒销量肯定比小兵烧烤要强。 打算每家店一个月需要白酒七十斤吧，十家店就是七百斤。 按照给小兵的价格，三十八一斤算，一个月进账26600块，一年将近三十万的进账。 是一笔不菲的收入，相信乡亲们听了，都会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反正现在的感情都暧昧～” 正想着美好的东西，电话响了。 低头一看，又是那妮子。 昨晚指着鼻子骂我怂，不到一天的功夫有惦记着了。 张豪也是无奈，接了电话：“喂～” “你在哪里？”彭丽憋着嘴说。 “滨江路!” 彭丽一下激动了，道：“好啊，张豪，你去滨江路逛也不喊我，老实说和那个妹妹逛河提去了？” 语气变的比翻书还快。 张豪心想，就算我是和别人逛河提，关你什么事？ 不是说我怂吗？那就强悍一点证明给你看看。 这些话也只是心里念道念道罢了，张豪语气亲和的说：“我没逛，有点正事儿要办。” “你今晚还来睡不？”彭丽问。 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真是受不了。 又想玩儿什么幺蛾子？ “待会儿再看。”张豪回答说。 “别啊，我一个人害怕，我还没吃饭了。”彭丽装着弱女子嗲声嗲气的说。 张豪此生最怕女人在自己面前撒娇，表现出委屈的模样。 “你先吃点零食吧，我忙完回来给你煮。” “么么哒～” 我去，怎么感觉有点恶心。 挂掉电话，张豪顺着宾江路的逛了一段。 并非家家餐馆都火爆，但是生意还是不差，毕竟处于黄金地段。 饮食行业不仅要看门面地段，还得看手艺。 就在张豪停下来的这一家大排档生意是异常火爆。 外面摆了十来桌子都坐满的，还有不少人排队等着。 “帅哥，定坐位没有？”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上来招呼道。 “没有，我就看看。”张豪说。 “看什么，你得吃啊，你也看到了撒，我们生意这么好，师傅手艺硬的狠，菜色又多， 海鲜，烤鱼，兔子，龙虾……哎呦，你来吃嘛。”服务员热情的不得了。 张豪有些难堪了，又不好意思拒绝。 尝尝味道也行。 “屋里有空座位没？”张豪问。 “帅哥，那不好意西，屋头今天被人包场了，不晓得吃到撒子时候，你要不在外面等一下嘛，快得很。”服务员说。 包场？ 在大排档包场，张豪虽然是个城里人，但也是第一次听说。 透过门窗看进去，里面正喝的热闹，男女老少大大小小都有。 手里端着瓶装的二两白酒举杯喝了一口。 站在中间讲话的男人脖子都已经通红了。 当地人说能喝的人会红脸，其实没有科学依据。 医学上称之为酒精过敏，有些人的体质就是这样，沾酒就过敏，就像张豪一样的。 “我问一下，里面是那些人在喝酒啊？”张豪好奇的问了一句。 “是兄弟协会的会长过生。”服务员说。 兄弟协会？ 咋一听好像是道上的人，可里面的人都穿的有模有样的，况且还有老人和女人。 该不会是那个堂口的人吧？ 张豪多问了一句：“兄弟协会是干什么的？混社会的吗？” 服务员笑出了声，旁边挨着坐的几个客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帅哥，你是外地人吧？” 经服务员一解释，张豪才知兄弟协会的真实面目。 其实就是民间组织的社会团体，其中有退休的干部员工，也有老板商人，老师学生之类的。 是彭江县一个出名的社会团体，组织的目标是建设一个安定和谐的彭江县。 其中有几名大老板每年给彭江县的乡镇小学捐了不少物资。 也有为老百姓请愿的，总之是一个良好的组织。 张豪一想，这些人自己更应该接触一下。 多一朋友，多一条路嘛。 张豪相信他手中还剩下的半瓶白酒能够让里面几十人垂涎欲滴。 “你们老板在吗？我有点事情找他!”张豪问。 “你不是来吃饭的吗？找我们老板干什么？”服务员不解。 “饭暂时不吃了。” 0061 遇到贵人 不吃了？ 不吃了还不走？ 开门做生意，可不是和你玩过家家。 服务员爱理不理的撇了一眼张豪，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张豪也无话可说，难不成还上去拉着服务员讲道理，问她为什么这种服务态度？ 估计坐在旁边吃饭的客人都看不下去。 张豪决定自己进去会一下大排档的老板。 希望老板引荐自己给兄弟协会的会员们认识。 靠在门前，感觉直接进去有些尴尬。 等了好一会儿，进出的服务员把他当个神经病一样。 没正眼瞧他，心想穿的吧，像模像样的，行为举止如此猥琐。 总算里面有人注意到了张豪。 一个个头比较矮小的胖子挺着肚子走了出来，脸上略微有点红，应该是喝了几口。 矮个子推开玻璃门，噔了张豪一眼，问道：“小伙子，你是干什么的？别在这里杵着。” 张豪礼貌的回复道：“哥，我听说里面是兄弟协会的会长过生，我想进去敬一杯酒。” 矮个子藐视张豪说：“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兄弟协会的人，他都认识，张豪却是从未见过。 矮个子害怕年轻人不懂规矩放他进去扫了他人的兴致。 大排档的生意全靠里面的人撑着，马虎不得。 城里做生意，或多或少都要沾点社会背景。 说得直白点，饮食生意就得靠有人撑着。 一回生二回熟，都是做的熟人生意。 “我不是本地人……”张豪本想解释来着。 就这一句话，矮个子将他拒之门外。 “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矮个子挥着手说：“别自找麻烦。” 矮个子心里清楚得很，今晚上的聚会非常重要。 说完，矮个子关上了门，走了进去，上前敬酒去了。 “帅哥，刚刚那个就是老板，人，你也见了，老板根本不甩你，还是走吧，杵在这里影响我们生意。”刚刚那个服务员提醒道。 眼看只是一道玻璃门而已，但跨入这道玻璃门很难。 你得有和他们类似的成绩，类似的资本，想通的话题。 社会中，隐藏着一种规律，很自然的将人群分开。 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张豪算是理解透了这句话的含义。 无奈，摇着头要离开。 矮个子突然又走了出来喊住了张豪。 “小伙子，冉会长让你进去坐坐!” 张豪愣住了，剧情反转的有点快啊。 不过正好说明了兄弟协会是一个良好的团体。 张豪跟随矮个子进去。 矮个子将他带到一个中年男人面前介绍道：“这是兄弟协会的冉会长。” “冉会长，久仰大名，我能敬你一杯吗？”张豪礼貌的说。 里面几十人的视线都转移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子身上来。 “哈哈哈，你在外面待那么久，就是想和我喝一杯？”冉会长笑着问。 张豪笑着点了点头，原来自己早被他注意到了。 冉会长这个人行为举止很得体，也不像刚刚矮个子那样藐视张豪。 四海之内皆朋友，第一次见面，张豪感觉自己和冉会长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 “好，来，我两喝一个。”冉会长主动给张豪倒上一杯。 张豪接过酒，一饮而尽。 喝完后，张豪蹲下取出了塑料袋中剩下的半瓶白酒，笑道：“会长，我再敬你一杯。” “哈哈哈，还有自己带酒来的。”冉会长笑了起来。 在坐的也笑了起来。 但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是被张豪的行为逗笑了。 矮个子脸色不好看，心里念道着进老子的店来还没听说过自己带酒的。 “会长，要不我给你倒上一杯。”张豪说。 “好，好好。” 矮个子立马沉下了脸，在张豪拿着矿泉水瓶倒酒的时候故意的撞了一下张豪。 张豪本身身材较瘦，注意力全在酒杯上，一个不注意摔倒在地。 “小伙子，没事吧。”矮个子喜剧性的去扶张豪。 张豪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惜了半瓶白酒洒在了地上。 福祸相依，张豪有些失落的时候，冉会长的眼睛紧紧的盯住了地上洒落的白酒。 不止他一人，紧挨着几个人近乎同一个表情。 享受着这种味道的熏陶。 就连矮个子立马也被洒出来的白酒香气给吸引了。 这酒…… 怎么回事？ 在场其余能喝的人也慢慢靠了上去，嗅了嗅。 白酒的味儿太地道了。 冉会长走上前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矿泉水瓶子，顺手将张豪拉了起来。 瓶子里面还有一小杯酒，冉会长倒了出来。 先是闻了闻，然后抿了一口。 立马张口大笑。 故乡的玉米全部成熟了，小道上全是乡亲们的笑声。 一幕幕如同电影一般在冉会长眼前播放。 众人盯了冉会长好一会儿，冉会长回过神赞叹道：“好酒!” 评语简单，但评价很高。 “会长，拿我试一口。” 挨着几个能喝的都抿了一口，实在是只有一杯，巴不得自己一人独吞了。 矮个子算是看明白了，张豪的真实目的是想借着给冉会长敬酒来推销白酒。 高啊，让人猝不及防。 更让他猝不及防的是整个房间里飘散的酒香味。 “小伙子，你这酒从哪里来的？”冉会长问张豪。 “自家酿的。”张豪笑着回答道。 “酒厂在哪里？” “万灵村。”张豪说。 “万灵村，听起来有些熟悉。”冉会长思考着说。 “会长，你前不久不是个万灵乡中心校捐了一栋教学楼吗？是不是哪里？”旁边的人提醒道。 “万灵村是万灵乡下瞎的一个村。”张豪说。 “那地方有些贫穷啊。”冉会长摇着头说。 “实不相瞒，冉会长，我就是万灵村的村长张豪，酒厂是乡亲们筹钱办的，想着能挣点钱改变一下现状。” 张豪打起了感情牌，既然兄弟协会关注彭江县的发展，想必也会对贫穷的山区施以援手。 “小张，你们村还有多少酒？我全要了。”冉会长说。 张豪有些惊讶，回答道：“要多少有多少，不过会长你要那么多酒干什么？” “哈哈哈，我是生意人，我的公司在市里，业务遍及全国，你这么好的酒，我相信会有市场。”冉会长说。 张豪感觉遇到了贵人，若是真能通过冉会长，不，应该是冉总打开销路。 不仅仅是县城这点供给了，一年也不是三十万的进账了。 “冉会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张豪深受感动。 0062 学习 冉会长和张豪畅谈稍许，和周书记刘东一样，他非常欣赏张豪这个人。 从张豪嘴里所描述来看，冉会长认为万灵村脱贫致富是迟早的事情。 心血来潮，张豪就多喝了两口。 遇到冉会长这样的人，张豪高兴。 吃水不忘打井人，走出了大山挣了钱在回馈给彭江县的老百姓。 这种品德，张豪由衷敬佩。 另外兄弟协会也有人站出来愿意支持张豪一把。 彭江县最大的乡镇连锁超市老板罗兵愿意和张豪达成长期合作。 “罗总，太感谢了，我敬你一杯。”张豪起身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了。 “别，老弟，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喊声哥就行。”罗兵端着酒说。 “哥，我干了，你随意。” 张豪一口闷，这些客气话真不是在酒桌上学来的。 大学寝室有两个社团的干部，经常出去应付各种聚餐，张豪也算是耳熟能详了。 吃了些菜。 冉会长开始和张豪谈一些生意上的心得。 经验就是知识，张豪认真的听着。 冉会长也觉得苞谷酒的市场潜力巨大。 在国内白酒行业中排得上号的基本没有。 而万灵村的酒完全有实力去拼一拼。 冉会长讲，一个好的产品最基本得有一个响亮的名字。 商业俗称品牌，要成为一个耳熟能详的品牌，至少得先有一个让人记得住的名字。 张豪点了点头，冉会长句句精辟。 “会长，你等等。”张豪掏出了手机，翻开记事本。 冉会长笑了，就连自己秘书都没这么认真过。 “小张，你听听就行了，我说的不一定就完全有用。”冉会长说。 “会长，我酒量不行，称现在意识清醒，能多记一点就算一点。”张豪笑着说。 冉会长在张豪身上看到了认真和真诚。 若是每个基层干部都像他这样，何愁彭江县发展不起来。 当初自己就是对仕途没信心，才下海从商。 不过张豪今天的行为举止，让他有了改观，重新认识了现在走仕途的年轻人。 冉会长继续给张豪讲述生意经。 有了名字之后，就要让顾客时刻关注到这东西。 凭借现在万灵村的条件，请明星代言打广告完全不可能。 但可以经过另一些渠道进行宣传。 如今是信息社会，新媒体行业蓬勃发展，冉会长提议张豪可以抓住这一点。 比如微信，微博，其他社交软件之内的。 “会长，你的意思是做微商吗？”张豪朋友圈每天都有人推销化妆品，触景而发。 “做什么微商？我们不去做那些害人的事情，万灵村的白酒质量是过硬的，只是通过微信渠道宣传而已，而微商的性质不同。”冉会长解释道。 张豪一想是那么回事。 其实那些卖面膜的也是这样认为的。 人是聪明的，不会同一只踩在同一个坑里两次，骗得了一次，骗不了第二次。 与之相反的，还有一层更好的效果，如果人家买了你的东西，觉得行，肯定还会上门。 提到新媒体运营，必定会联系到文案。 文字是一个界面，顾客能够通过文字对产品提升多大兴趣，就全看文字功底了。 冉会长列举了杜蕾斯，江小白的一些经典文案，雅俗共赏能引起顾客的共鸣。 这些文案都是可以拿出来学习的。 交谈了一些生意上的心得，冉会长决定再帮张豪一把。 “小张，我有个提议，我觉得你们完全可以生产瓶装白酒，二两小瓶的，比如江小白和歪嘴，一斤的，两斤的……这样不但能有包装效应，还能根据市场来定价， 卖出来的肯定不只是出厂的零售价，现在的顾客在包装这一点上很挑剔。” 冉会长提到了关键，在他讲要给白酒取名的时候，张豪就想到了这一点。 “会长，我们现在没有资金去订做白酒包装啊。”张豪无奈的说。 冉会长指着自己笑道：“小张，我手下有家分公司就干专门干这个的，这样，我先免费提供给你们一批二两的白酒包装，等卖出去了再给我付钱。” 张豪不知如何回话了，直接端起了酒敬了冉会长，一口喝下。 “小张，不要客气，都是为自己的故乡发展着想，何况你还是外地人，我们应该感谢你才对，远道而来为彭江县的发展奉献自己的青春。”罗兵说。 听完，张豪眼眶红润了，异在他乡着实不容易。 自己算幸运的，一路上遇到了很多志同道合之人。 “哈哈哈，男儿有泪不轻弹，小张，你也不要过度担心，我的公司没年开出的工资都是三千多万，一点白酒包装就是送给你们，也不是事儿。”冉会长笑着说。 “不，会长，这可不行，我还等着以后和你长期合作了。”张豪老实的说。 “哈哈哈哈，小伙子，脑袋灵光啊。” 一桌的人大笑起来。 大排档的矮个子老板尴尬的跟着笑。 怎么也没想到突然冒出来的小兔崽子能和几个大老板聊的这么欢？ 这里坐着的人，可都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啊。 虽然他很不情愿，但此刻在众多父母面前，他必须认了张豪这个父亲。 矮个子老板倒了两杯酒，走到张豪旁边，递了一杯上去说道：“小张，刚刚有些无礼，虽然是第一次认识，你让我深受感动，来，我敬你一杯，以示歉意。” 张豪今晚喝了不少，基本已经忘了这茬了。 矮个子既然提了，张豪得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气度来。 “哥，首先是我的不对，来你这里动机不纯，让你担心了，我也给你道歉。” “诶，兄弟，既然你喊我一声哥，我也给你一个面子，以后大排档的白酒都从你那里来，明天就给我送两百斤来。”矮个子老板豪爽的说。 “谢了，哥。”张豪又是一口闷。 不过这一口下去，要命了，恍恍惚惚，基本站不稳，一个踉跄趴在了凳子上。 “不行了，不行了，会长，你们别管我，你们喝。”张豪嘴里念着。 “哈哈哈。” 惹来一阵笑。 “小张，你住在哪里？我叫个车送你回去。”冉会长问。 “不用，会长，今天是你的生日，你要开心，我自己回去。” 张豪掏出电话，拨通了第一个电话。 “喂，你怎么还没回来？”彭丽问。 “你男人在外面喝多了，快点来给老子扶回去。”张豪理直气壮的说。 0063 完了完了 彭丽接到电话第一反应是什么鬼？ 不过仔细一听，张豪说话牛头不对马嘴的，意识到应该是喝多了。 “你在哪里？我来接你。”彭丽问。 “滨江路吃饭，在吃饭，快来。”张豪说不出个一二三。 旁边的冉会长才拿过电话告诉了具体地址。 冉会长顺便在张豪手机上存了自己的电话，让他有困难就打电话。 现在的人，要说豪爽，豪爽得很。 随时见面后出口就是有事打电话。 但真有事儿了，就是考验友情的时候了。 显然像冉会长这种大老板，帮一帮张豪也是举手之劳而已。 没必要假客气。 …… 十来分钟后，彭丽慌张的感到了现场。 看着张豪趴在凳子上傻乎乎的模样，即心疼又嫌弃。 现在都还说不上来这种心疼是出自于女性本身，还是姐姐对弟弟的爱，还是母亲对儿子的爱，或是爱情。 有些女人跟着男人过了一辈子，都没搞清楚的哲学问题，彭丽自然不清楚。 张豪眯着眼睛，满脸通红，彭丽上前扶起张豪很礼貌的和冉会长他们道别：“不好意思，打扰你们。” 张豪来劲了，拦着彭丽说：“打扰什么打扰，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遇到的贵人，冉会长， 冉会长，这是我婆娘，听话得很，我喊她往东她不敢往西!” what？ 彭丽听了这话真想把张豪扔在地上。 发什么酒疯？ 话说，张豪什么时候学上喝酒了？ 彭丽记得清楚，两人交往时他是滴酒不沾的。 屋里人有点多，彭丽顾忌张豪的面子，暂且忍了。 “老弟，你牛逼，老哥我在家里最怕的就是媳妇儿，她说东不敢往西，我得向你学习啊。”罗兵也是酒兴上头，打趣张豪。 “哈哈哈，不是老弟给你们吹，女人啊，就得让她服，”张豪满脸通红转过头问彭丽：“婆娘，你服不服？” 真他妈丢人。 喝醉酒了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不过张豪一口一个婆娘喊着，彭丽心里还挺舒服的。 只是不能再让他闹下去了。 “服，服，服，走，快回去。”彭丽拖着张豪往门外走。 “老弟，真男人，下次有机会，哥哥再找你喝。”罗兵对着张豪挥手说。 张豪一脸笑意，很满足。 出了门，彭丽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住处。 硬生生的将张豪拖进了屋。 虽然张豪瘦，但毕竟彭丽只是个女人。 刚刚关门，张豪就吐了出来。 地上一摊恶心至极，最恶心的是他浑然不知躺在了地上。 彭丽气的急躲脚，站了好一会儿手足无措。 真想哭。 仔细一想，在学校时，自己住院，张豪每天无微不至的照顾。 彭丽又挽起了袖子，脱掉了张豪身上的衣服，一脱到底。 都是成年人，又不是没见过。 直接将赤裸裸的张豪丢进了浴池之中，打开热水洗一下。 当然要让彭丽下手去帮男人洗身子，有点尴尬了。 彭丽没管，拿着拖帕收拾房间。 太恶心了。 拖了一次又一次，总觉得还有味道，又喷了空气清新剂。 张豪冲干净后，彭丽找了一条长毛巾裹上，将他扶倒了床上。 张豪已经完全没意识了，喘着粗气。 收拾完张豪都已经快到十二点了。 本想着等张豪回来煮饭吃，倒费了一把力。 现在彭丽是饿的全身松软。 打开冰箱，昨天炖的鸡汤还有一点，下了碗面。 打开碗橱的时候，发现了昨天自己超市买回来的那一盒东西。 张豪这人还是挺有担当的，若是换着其他的男人，巴不得发生点什么。 彭丽微微一笑，张豪是个能托付的人。 吃完面，彭丽也进屋睡了。 一张大床，一男一女，男人裹着毛巾，女人穿着睡袍。 彭丽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 赶紧关了灯，使劲摇头，可是就是睡不着。 总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游动一样。 直到半夜，张豪翻身一把抱住了彭丽，说起了梦话，大喊一声：“上来!” 彭丽着实吓的不轻，上来是什么鬼？ 尼玛，没看出张豪原来是闷骚啊。 平时一本正经的，喝醉酒后就露出原型了。 彭丽也是许久没有谈过朋友了。 一咬牙。 上去就上去。 …… 周末是晴朗的一天，阳光透过窗帘的细缝照射到了张豪赤裸的身上。 张豪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除了有些头疼，还感觉下面有点凉快。 凉快…… 不对。 张豪起身一看。 …… 一脸茫然，再看看，是彭丽的床上，脑壳更疼了。 裹着毛巾悄悄咪咪的打开门。 探出头，正好撞到了彭丽胸前。 彭丽穿的是一件粉红色宽松的睡裙。 “吃点东西补补。”彭丽端着荷包蛋说。 张豪很是尴尬，又是一脸委屈。 昨晚到底干了什么？ 莫不是丢了自己二十年最珍贵的东西吧。 妈妈可从小教育，要找一个好的启蒙老师。 “想什么了？昨晚你喝多了，吐了太多，补补胃。”彭丽说。 “哦哦哦。”张豪傻不拉几的接过荷包蛋。 吃完后，张豪好奇的问：“我的衣服了？” “帮你洗了。” “是你帮我脱的？” “不然了，除了我谁愿意管你。”彭丽收起碗走到门前。 “你昨晚在哪里睡的？”张豪认为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彭丽回眸一笑：“你猜。”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张豪坐在床上开始认真反思回忆，可昨晚上发生了什么？ 完全记不起来，断片儿了。 但他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他绝对不会丢下彭丽不管的。 哪怕彭丽比她大六岁。 农村有句话不是说女大三抱金砖吗？ 女大六，也就抱两块金砖嘛。 不亏。 彭丽出门买了一件衣服和一条裤子，她记得张豪的长短。 “穿上吧!”彭丽回来，将衣服丢给坐在床上发呆的张豪。 张豪翻开标价一看，还不便宜。 “我待会儿把钱转给你。”张豪客气的说。 “客气撒，我不是你婆娘吗？应该的。”彭丽说。 张豪一脸懵逼，这又是哪一出？ “昨晚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张豪穿上衣服出来问道。 “说了，你当着几十人的面说我是你婆娘，我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彭丽说。 张豪拍了一下脑袋，喝酒误事啊，赶紧解释道：“你别在意啊，我可能说的是假话。” 彭丽一脸嫌弃，道：“我怕你喝的是假酒哦！” 0064 送酒 张豪无言以对。 事情既然发生了，张豪没有逃避的意思。 该负责就得负责，但彭丽却没有如往常那般纠缠张豪。 张豪有些疑惑，不是彭丽的作风啊。 昨晚断片儿后的事情几乎想不起了，但断片儿前的事，张豪慢慢回忆了起来。 打开手机，确实有冉会长的电话号码。 张豪立马给孔支书打了一个电话。 “孔支书，你进城来没？”张豪问。 “这车拉完就回酒厂去装酒，装好了就进城。” “孔支书，你再多装两百斤酒，有人预定了。”张豪说，他记得昨晚喝醉之前，大排档的矮个子老板提过要两百斤酒。 “好的，好的。”孔支书兴奋至极。 要说人家大学生就是不一样，随便跑一趟就是万元的收入。 嘱咐完事情，张豪才把注意力转移到彭丽身上来。 “出去吗？”张豪问，语气很温柔。 彭丽欣喜，看来昨晚上，自己主动一点是对的。 至少张豪对自己的态度大有改观。 “出去干什么？”彭丽问。 “买点菜，中午给你弄点吃的，我下午要回去了。”张豪说。 听到张豪要回去，彭丽自然是不高兴。 女人总喜欢黏着男人，像狗皮膏药一样贴着最好。 新时代钻出来的一大批女强人，都说自己能独立，不需要男人。 要么她们是那方面冷淡，要么是感情自卑。 不然上帝创造男人出来干什么？ 繁衍后代何须男人的配合？有女人不就行了吗？ 世界是多姿多彩的，男女之间不管谁没了谁？都缺乏激情。 “能不回去吗？”彭丽低声的问。 “想什么了？明天周一，我得回去上班。”张豪说。 彭丽只好撅着嘴，进屋换了一身衣服跟着张豪出去了。 既然留不住，就好好放肆一把。 两人来到商场，彭丽疯狂的买东西。 张豪多了点耐心，给她参考参考。 “我觉得黑色的不错。”张豪说。 彭丽立马让服务员包好。 当彭丽再次挽着张豪手臂的时候，感觉不一样了。 踏实，安全。 下到商场一楼，张豪认真挑选着蔬菜。 全是彭丽喜欢吃的，彭丽推着车随后紧紧的跟着。 偶尔感觉场景不对，是不是反了，买菜煮饭不是该自己做吗？ 其实整个社会都反了，男人学会了宠女人，女人学会了享受。 和传统观念大相径庭，不过又像是社会发展规律一样，自然客观。 回到家，张豪就进了厨房忙活，彭丽想要帮忙。 “别瞎添乱了，你负责吃就行。”张豪说。 这话简直甜到了彭丽心里。 二十八岁的女人梦想花开，如同十八岁的女孩一样，活在幻想里。 “叮～” 张豪刚好忙完，电话响了。 孔支书还有十分钟到D县城，知会了张豪一声。 张豪脱掉围裙，走出厨房对彭丽说：“等两分钟就能吃了，我先走了。” 张豪去阳台收衣服。 彭丽上前拦着：“还没干，这天气捂久了会臭。” 张豪不傻，他知道彭丽是想把衣服留在这里，有个牵挂，等着张豪再次光顾。 男人在女人面前表现聪明是最傻的事情，即便你看穿了一切，也要装着一无所知。 “那我下周来拿。”张豪说。 彭丽低着头咬着嘴唇，看似面部挣扎，其实她是在笑。 微笑道别彭丽，张豪打了一辆车到城北隧道去接孔支书。 孔支书的拖拉机进城，尤为亮眼。 张豪挥了挥手。 孔支书开着拖拉机过来接上了张豪。 先去了小兵烧烤。 白天的烧烤生意冷清，小兵很闲，偶尔给客人煮一碗面条米粉。 “兵哥，兵哥。”张豪下车挥手喊道。 小兵见张豪送酒来了，叫上两个店里的伙计上去下货。 白酒用大胶壶装运来的，便于运送，酒坛子太重易碎，只能放酒厂装酒。 张豪拧开盖子说：“兵哥，你试试怎样？” “老弟，我相信你的为人，不用试了。” “一码归一码，我不能坑了你啊，要是不行，我回去给你换。”张豪态度真诚。 小兵只好拿着提子钩了一点，还没放进嘴里，这香味儿已经说明了一切。 小兵小喝了一口，笑着连番点头，夸赞道：“真不错。” 两个伙计将一百斤白酒抬了进去。 张豪和小兵互留了电话，缺酒的时候知一声就行。 不过以后可能得多麻烦孔支书。 两人坐上车再前往滨江路。 “孔支书，你记一下送酒的地址，我估计要不了多久，又要麻烦你跑一趟了。”张豪说。 “行，我一辈子就靠开车吃饭，谈不上麻烦。”孔支书笑着说。 只要效益好，多挣钱，辛苦一点又怎样？ “就这家。”张豪指着大排档说。 昨晚没怎么注意大排档的名字，还挺牛逼了。 叫天龙大排档。 店铺的名字和矮个子老板的形象完全不搭。 停下车，张豪走了上去问服务员：“你们老板在吗？” “在，在里面。”服务员一见是张豪，立马微笑迎接。 估计是矮个子老板特意祝嘱咐的。 “哎呦呦，小张，你来了啊，吃没？要不整点东西吃？”矮个子老板热情的招呼着。 “不了，老哥，我要赶着回村里，你要的两百斤酒给你送来了。” 老板吃惊：“这么快？” “就在外面，你让人去抬一下吧。” 矮个子老板喊了两个年轻人跟着出了门。 毕竟是生意至上，他和小兵不一样，他要为实际利益着想。 送来的酒必须和昨晚洒在地上的酒一样，不能让劣酒砸了天龙的招牌。 “我试一下行吧。”矮个子老板主动提出要试酒。 “当然，老哥，你请。”张豪大方的说。 矮个子老板拧开了酒盖，尝了一口。 “真不错，行，小张，你进来我给你数钱。” 两个年轻人一人一桶将白酒从车上搬了进去。 张豪跟随进去，矮个子老板昨晚也没问价格，直接按照四十块的出厂价给张豪数了8000块。 “小张，来，你留个电话，以后我差酒就让你送。” “行，老哥你钱给多了，我只卖三十八一斤。”张豪说。 老板惊愕，这么好的酒才买三十八？ 不过他不在乎这两块钱，给张豪留一个豪气的影响，为长期合作打好基础。 “我就按四十的价找你买，再说，让你送来，车子还得要油钱不是。”矮个子老板说。 0065 女人那点事儿 大排档随便忽悠一下，白酒卖上六十一斤都不叫事儿。 矮个子老板也不差这点钱，张豪礼貌的收起了。 离开的时候，矮个子老板还给张豪整了一斤麻辣小龙虾。 “哥，你这太客气了吧。”张豪不好意思的说。 “拿着，老弟，冉会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自己兄弟，别客气。”矮个子老板说。 “那行，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张豪接过小龙虾上了车。 回村还要两三个小时，手里没事儿，孔支书直接驾驶着拖拉机赶路了。 路上，张豪从两个胀鼓鼓的兜里把钱掏了出来。 重新点了一下，小兵烧烤的3800加上天龙大排档的8000块，一共11800块。 没去在意真假，这年头儿国家在人民币方面管控很严，市面上的假钱少之又少。 何况还经过了两个老板的手，不至于来坑自己吧。 张豪这样想的。 “小张，你这一趟厉害了。”孔支书笑着说。 “是啊，要是乡亲们知道这个消息，估计得乐死。” 张豪想象着王大爷开怀大笑，刘大妈兴奋的样子，心里满足了。 回到村里，时辰尚早，离太阳下山还有个把钟头。 张豪回到村委会把11800块钱好好的放了起来。 然后出了门，去了一趟酒厂。 杨老五对酒厂的事儿很上心，每天除了照顾自家四姐以外，都待在酒厂里。 张豪进去一看，又多了几坛酒。 才离开两天，杨老五该不会没日没夜的都在酿酒吧？ 炉子旁的杨老五头发脏乱，满脸柴灰，黑不溜秋的，都不像个人样了。 这可要不得，等着酒厂生意起来了，张豪还准备请人给杨老五说个媳妇儿。 整天这幅模样，谁家姑娘看得上。 张豪见杨老五认真的样子，轻轻的走上前问道：“杨哥，这一蒸酒还有多久出？” 杨老五一下反应过来，都不知道张豪何时来的？ “半个小时吧。”杨老五说。 “杨哥，酒出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张豪关心的说。 “张主任，我没事，年轻时候煮酒也常在灶火前睡。”杨老五说。 “杨哥，你得注意身体啊，我想着等忙完了这阵儿，让龙梅嫂子给你说个姑娘，冬天来了给你暖身子，给你生个娃。” 张豪想也没想，这些话顺口就来了，可能是在农村待久了，耳熟能详了。 杨老五拍了拍灰站了起来，提起女人，他怎能不想？ 只是这几年活的太窝囊了，心里自卑。 “张主任，我都快满四十了，哪家女人还能看上我？” 杨老五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偷着乐。 他早就渴望着还能有女人的一天。 “怎么不可能？男人会升值，现在城里的姑娘就喜欢大叔，稳重，有爱心，有经验。”张豪笑着说。 “张主任，城里的女人我可不敢要，我没那福分。”杨老五老实的说。 “你以后是成功人士，别说城里的姑娘，模特明星都有可能。”张豪打趣道。 “不不不，我还是喜欢农村的，好管。” 两个单身狗一提到女人，有聊不完的话题。 “行，让龙梅嫂子给你说个屁股大，中不中？”张豪冒出一句荷兰话。 杨老五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傻了吧唧的点头应道：“中!，给老子生个男娃。” 聊着，聊着时间过得很快。 “诶，该出酒了。”杨老五回过神说。 张豪上去帮忙。 等酒坛子装满后，用白布封住，在压一块石头在上面，避免挥发。 忙完事情，张豪让杨老五明天上午来村委会开会，谈谈有关苞谷酒的事情。 月色朦胧，张豪掏出手机打着手电去赵小倩家。 大黑还在那里等着。 隔着十来米远，大黑汪汪叫了起来。 虽然晚上看不清主人的脸，但主人的味道，它是记得清清楚楚。 “大黑，来。”张豪唤了一声。 大黑四肢飞快跑到了张豪面前，一跃而起，两只前蹄搭在张豪肩上，摇着尾巴，用舌头舔着张豪的脸。 眼里有些委屈。 “行了，大黑，我回来了。” “张叔，你给我买吃的没有？”王童跑上来问。 “对不起啊，王童，叔忘了，来，叔给你一块钱，自己去买哈。”张豪说。 王童立马兴奋得跳了起来。 农村的娃一天能有一块零用钱对他们来说已经很奢侈了。 地里的红苕洋芋花生就是他们的零食。 什么泡椒凤爪啊，可乐汽水，臭干子，牛板筋见都没见过。 万灵村的小卖部也没这些买，都是面条洗衣粉，冰糖一块钱的有色饮料。 大人们都不让孩子喝，不干净。 “哟，张主任进城回来了？咋样？城里的姑娘好看不？”赵小倩嘴里念着。 张豪感觉此话怎么一阵醋味？ “人家张主任干正事儿去的，别乱说。”得亏王大爷出来教育了两句儿媳妇儿。 不然又不知道赵小倩能说出什么大尺度的话来？ “大爷，正好你在，明天上午来村委会开会，是关于酒的事情。”张豪通知说。 “行，你吃了没？小张。”王大爷热情的问。 “我回去随便弄点就行。”张豪说。 “我让赵小倩给你热一下冷饭怎样？”王大爷问。 “人家城里的吃舒服了，不吃我这村里的。”赵小倩嘴里念道，没给张豪和王大爷好脸色看。 “你这女人，真是……” “算了，算了，王大爷，不用麻烦小倩了。” 说完，张豪带着大黑回了村委会。 打开门到了厨房，张豪捧着大黑毛茸茸的头说：“大黑，我给你带了好东西回来。” 大黑没有多大表情变化，只要不是面条就行。 张豪将矮个子老板送的麻辣小龙虾热了一下。 带上一次性手套开吃。 汁水浓郁，肉质鲜嫩。 大黑吃起来倒是简单，一口一个，嚼的噶碰儿响。 感觉还不错，只是有点辣，吃了几个之后就跑到水龙头哪里喝水去了。 一斤小龙虾几分钟就整完了。 “汪汪～”大黑盯着桌上的盘子，好像没吃够。 “没了，大黑，下次进城再给你买。” 吃完饭回到了寝室，张豪给孔支书去了一条微信，将给苞谷酒取名的想法告知，让孔支书通知酒厂出资的村民们明天开会，一起商讨。 一会儿，孔支书来了回复，全部通知了。 0066 定名字 农村早上听到的是鸡叫，城里听到的是汽车的喇叭声。 鸡到了时候叫两声就停了，还能懒床，而汽车的喇叭却停不了。 张豪喜欢听鸡叫，舒适一点。 一觉睡醒，打开窗帘，外面已经站着了少许人。 张豪麻溜的洗漱完开了门。 问候了大家一声，都吃了没。 不出所料，只有张豪一人没吃。 农村早饭吃的早，一起床就点燃柴火煮饭，吃了少一件事儿。 “大家先进来坐坐吧，外面凉。”张豪说。 马上进入十一月，早上的气温比不得七八月份了。 年纪稍大一点的村民都穿上了毛衣。 村民们陆陆续续到场。 孔支书按照出资记录本上的名字一一点名。 不要求一人不缺，至少得超过三分之二，讨论出来的决定才有说服力。 毕竟自己出了钱，乡亲们很积极，只有一两位没来。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下面请张主任讲一些酒厂的事情。”孔支书主持会议。 张豪先是简单报告了一下目前万灵村苞谷酒的销售情况。 村民们一听才两天就卖了三百斤，11800块钱，兴奋的不得了。 一眼望去，个个心花路放。 等张豪将与罗兵连锁超市达成合作的消息讲出来后。 大爷大妈们捂住了胸口，快喘不过气。 仿佛能听到钱如流水一般流进了万灵村。 “好啊，几辈子窝在这山沟里，总算有盼头了。” “是啊，全靠张主任，哎，以前冷眼看他，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有张主任，万灵村脱贫致富就有希望了。” “以后全听张主任的，我们也要全力奔小康。” 哈哈哈～ 讨论声，欢笑声络绎不绝。 张豪只是简单的笑了笑，他没感觉现在的成绩有多了不起。 在他心里，万灵村的苞谷酒可是奔着上市去的。 “大家安静一下，”张豪继续讲：“以后县城里面白酒的供给会越来会多，村里只有孔支书的拖拉机能送，所以还得麻烦孔支书， 如果孔支书三天两头儿往县城跑，肯定会影响拖沙的生意， 我想着给孔支书开工资，大家觉得怎样？” “应该的，孔支书办事我们放心。” 下面一致同意。 “乡亲们，我的心愿就是看着大家过上好的生活，我拿着国家政府的工资，理应为大家服务，不提钱。”孔支书起身婉拒。 “那怎么行？哪有办事儿不拿钱的道理？再说开车费神费力，拖拉机烧的又不是空气，必须得给。”王大爷说。 “对，张主任，必须给孔支书开工资，多少钱，你说了算。”李大爷附和着说。 “我大概算了一下，孔支书进一趟城，来回要五十块的油钱，他在乡里跑一次车就是两百块，所以我决定给孔支书开两百块钱一趟，大家觉得如何？”张豪提议道。 乡亲们感觉孔支书吃亏了。 但孔支书感觉自己不该要这钱。 推推嚷嚷，好说歹说，最终定下了一百五十块的工资。 孔支书每天随随便便跑一趟都不止这么点，不过也不是每天都要进城送酒。 综合一下，还是相对合理的，可能孔支书吃了一点小亏。 他完全不在意。 讨论完工资的事情。 张豪提了一下利润分配的问题。 初步规划是每个季度分一次红，从中提出百分之二十的钱作为可持续发展资金。 不管是以后发展另外的产业，还是用于救急，都提前做好了保障。 在这一点上，乡亲们没有任何异议，一致通过。 最后谈论的就是给苞谷酒取名的事情。 张豪想了一下，若是像冉会长那样讲品牌，营销之类的东西，乡亲们等于听天书。 张豪将道理通俗话了讲。 张豪：“还有一件事得听听大家的建议， 我们每个人生来都有一个名字，比如我叫张豪，一提张豪就会联想到万灵村村长这个人， 同样的道理，我们得给自家的苞谷酒取个名儿，人家喝了才知道这酒从哪里来的？” 啪啪啪～ 下面拍起了掌声。 “张主任这个提议好，不仅能让我们的酒出名，也让外面的人知道我们这个村儿。”王大爷说。 叫个啥名儿勒？ 大家努力思考着。 一会儿刘大妈主动举手，一脸笑意，似乎想到了什么。 “刘大妈，你说吧，我们都听着。”张豪说。 刘大妈笑嘻嘻的说：“张主任，我没什么文化，你刚才讲和取人名儿一个道理， 我就想到了一个名字，要不就叫建国酒吧？” 建国酒。 这名字听起来有些太过了。 大家摇了摇头，对这个名字不是很满意。 刘大妈见反应不好就坐下了。 但是她丝毫没有失落，继续想着。 “我觉得啊，名字出了得牛逼一点，还得文艺一点，不是给文盲喝的。”王大爷思考了一会儿说。 张豪觉得这话在理，也开始思考。 联系几家白酒巨头的名字找灵感。 泸州老窖重点在“老窖”两个字上，历史韵味很浓，酒是越放越值钱。 五粮液，这个“液”字用的特别好，听起来又通俗，但连在一起又很高端。 汾酒，简单明了，直接点名重点。 茅台就不用说了，有元帅题字，市值都超过国际奢侈品牌了。 江小白一听，特别清新，年轻，有种动漫感。 张豪试着用笔写了几个名字。 又有大爷提到，既然是万灵村的苞谷酒一定要和当地联系起来，比如这个“灵”字可以用。 图一个吉祥。 “小张，既然是苞谷酒，可以在名字中强调玉米二字。”孔支书提议道。 玉米，灵…… 玉灵…… 玉灵液？ 玉露琼浆…… “玉灵露!”张豪破口而出。 乡亲们安静了下来。 “这个名字好。”一致认定。 通过举手表决，“玉灵露”这个名字全票通过。 乡亲们自豪，以后一提“玉灵露”都知道是万灵村出的酒。 散会后，大家都是带着笑容离开的。 名字定了下来，张豪给冉会长和刘东发了一条信息。 两人回复差不多，认为这名字很不错，通俗易懂，容易让人记住。 若是再精心包装一番，肯定能进入市场大受欢迎。 取好了名字，张豪试着学习经典文案，自己动动笔。 结果不理想。 虽然张豪自我感觉文笔不错，但那是对乡土描写而言。 而文案要的是精炼突出重点。 白酒的文案最好还能带点治愈忧伤的效果更好。 0067 贵人来访 张豪感到心有余，力不足，好的文案还得专业的人来。 等着酒厂生意起来了，看能不能向外招一名文案策划。 目前看来，没这个必要，条件太差了。 谁又愿意来村里办公？ 再缓缓吧。 送往县城的三百斤白酒反响很大。 通过小兵烧烤和天龙大排档的介绍，不少商家与张豪取得了联系。 “张主任你好，佳佳超市需要两百斤苞谷酒。” “张主任，红星火锅店需要一百斤包谷酒。” “张主任，苗家小菜需要一百斤苞谷酒。” …… 张豪这两天接到类似的电话不下十个。 孔支书一趟全部送进了县城。 卖出了一千两百斤酒，任然是按照三十八块的出厂价销售的。 下午孔支书回到村里，将45600块钱交给了张豪。 张豪非常谨慎小心的把钱保存好。 这可是集体的钱，村民们的钱。 加上先前的11800块，一共收入57400，还差两万块就能回本了。 按照这个势头下去，春节的时候，就能给乡亲们分钱了。 利润可观，非常值得期待。 张豪忙着与县城新来的客户搞好关系。 酒厂全部由杨老五负责，基本上能够供应现在的需求。 只是杨老五辛苦了一点。 村里还有把力气的中年人有空就去酒厂帮忙。 总的来说，酒厂里还能存放几百斤酒。 尽管销路不错，杨老五在煮酒的程序上任然严格把控着，必须精益求精。 他每天都提醒自己，现在的生活来之不易，要珍惜，不能走上之前的老路。 杨老五性子倔，如果每天不是张豪嘱咐他注意休息，他就会一直待在煮酒的炉子旁直到天亮才抽时间回一趟家，照料一下杨四姐。 酒厂生意好，乡亲们热情高涨。 送苞谷来酿酒的村民越来越多，王大爷依旧用他自己的方法记录着。 酿完酒用过的苞谷渣子，龙梅每天下午都会来背，背回去喂野猪。 随着产量越来越大，野猪每天撑破了肚子吃也吃不完。 张豪让团转养猪的农户都来背，免费的。 背回去喂大肥猪，等要过年了卖好价钱。 整个万灵村的生产积极性一下就调动起来了。 少数村民幻想着分钱了买洗衣机，买彩电，也用用智能手机，了解外面的世界。 如果把万灵村比作一条将要腾飞的龙，张豪毫无疑问就是这条巨龙的龙头。 乡亲们有时真认为张豪是土地神仙派来拯救万灵村的。 张豪这个临时村主任的位置根基算是打牢了。 …… 十一月份，凉风掀起黄叶，万灵村褪去了绿色的外套。 张豪坐在办公室里算账，在他手中卖苞谷酒的钱已经到达了十万之多。 好消息总是接连而至。 张豪将现金放入村委会的保险柜锁好。 电话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人是张豪的贵人。 “小张，最近酒厂生意怎样？”冉会长问。 “会长，全靠你的介绍，酒厂生意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张豪感谢道。 “哈哈哈，不用谢我，主要是你们的酒好，你在村里吗？我和罗兵来你们村了。” “真的？冉会长，你还有多久到？”张豪欣喜。 “已经到了。” 说完张豪拿着电话迫不及待的跑出了村委会。 远处弯道行驶而来两辆奔驰G500，一点也不颠簸，如履平地。 张豪赶紧通知了孔支书一同前往迎接。 两辆豪车进村，自然成了一道风景线。 乡亲们也好奇，跟着上去看热闹。 奔驰稳稳的停在了乡亲们面前。 冉会长下了车，迫不及待和张豪握了握手：“没想到吧，小张，这么快又见面了。” “欢迎欢迎，冉会长，那晚我喝多了，有不敬的话，还请你见谅。”张豪说。 “那天晚上，你可是厉害得恨，把弟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罗兵笑道。 张豪尴尬的挠了挠头。 站在旁边看热闹的赵小倩，可是听进去了。 张豪进城去裹女人的，按理说不管她什么事，可心里就是毛滋滋的。 “冉会长，罗总，走上面坐。”张豪邀请道。 “再等等，我答应你的东西马上就到。”冉会长说。 张豪介绍冉会长给乡亲们认识。 听说他给万灵村的苞谷酒帮了不少忙。 乡亲们都非常热情的上前和冉会长握手。 “大老板，谢谢你。” “大老板，待会儿一定要去我家里坐坐。” “好，好好。”冉会长非常和蔼，丝毫没有老板架子。 不像杨川那样爱面子，嫌弃老百姓们身上脏。 反而是和乡亲们握手沾上些泥巴，才感觉亲切。 “乡亲们太客气了，我也是农村出来的，能为乡亲们出点力我很荣幸。”冉会长谦虚的说。 片刻，一辆货车开到了乡亲们面前。 冉会长拉着张豪的手急切的说：“小张，你来看看合不合适？” 两人一起走到货车后面，乡亲们也是好奇，跟随在后。 冉会长亲自爬上了货车。 “会长，你慢点。”张豪担心道。 冉会长动作麻利，老当益壮，解开了用麻绳和木框装好的包装。 先是拿了一个二两的玻璃包装瓶。 上面印着一头老牛耕地的图，“玉灵露”三个字非常大气。 “怎样？”冉会长问。 “非常好看。”张豪一脸笑意。 冉会长送来的包装将近两千个，一千五百个是二两装的，一斤装和两斤装的各二百五十个。 上面印着的图案都是张豪平时在村里拍到的真实照片，传给了冉会长，冉会长全部制作成了图案印在了白酒瓶子上。 “会长，这一车一共多少钱，我接给你。”张豪问。 张豪手中现钱已经有十多万，支付这一车包装应该还是有的。 “先别提钱，看看进入市场的效果后再说，如果效果不好，我让下面的公司重新做。”冉会长说。 张豪总觉得不好意思。 乡亲们正拿着精美的包装翻来覆去的欣赏。 以后在超市里就能看到“玉灵露”这个品牌了。 乡亲们笑得合不拢嘴。 张豪清楚，包装虽然拉来了，但最终要以“玉灵露”的品牌投入到市场，还要去工商局和相关单位注册办理手续。 “小张，走，带我参观一下你们村委会，把乡亲们都喊上，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们支持。”冉会长说。 …… PS：这本书的成绩很差，我在太监两个字上挣扎，但是看着你们每天给我投票，我决定坚持写下去，谢谢支持。 0068 喜事连连 冉会长随张豪一起进了村委会的办公室。 冉会长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讲，必须让乡亲们在场。 孔支书主持会议。 比往常的会议要轻松一点，冉会长满脸都是笑意。 “乡亲们，冉会长是我们村的恩人，请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他讲两句。”到了自己的地盘，张豪给足了面子。 冉会长起身谦虚的鞠了一躬，在坐年龄大一点的都是长辈。 冉会长道：“乡亲们，我叫冉长民，大家叫我小冉或者长民都行，不用客气的。” 啪啪啪～ 下面响起了掌声。 这老板很有礼貌。 大老板就是不一样，一看就知道经历过艰苦的岁月，所以才不忙本。 赢得乡亲们夸赞，冉长民甚是欣慰。 继续讲道：“今天下村来，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大家，我的公司是搞建设的，前几天通过竞标，公司拿到了从万灵村路过的这条二级路的建设权……” 张豪一震，露出惊讶的表情。 不仅是张豪，再坐的所有人都非常惊讶。 但是立马激动起来。 连连夸好。 二级路落到了冉长民的手上，乡亲们心里很踏实。 冉长民继续讲道：“二级路的造价高，每公里三百万保底，这条路又是山路，建设难度大， 但是请大家放心，我对着自己娘心发誓，绝不偷工减料，建一条经得起大家检验的二级路来。” 冉长民声音洪亮，铿锵有力，震人心肺。 “好～” 张豪不由得起身鼓掌。 啪啪啪～ 乡亲们也是掌声如雷。 冉长民听说过这条公路的事情，非常理解乡亲们此刻的心情。 “我决定下个月就让施工队进场，争取早日把公路修好。”冉长民说。 年纪稍大的大爷大妈们激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走了一辈子坑坑洼洼的上路。 盼着这一刻盼了几十年。 总算是来了。 …… 好消息不断。 冉长民继续讲道：“一月二十八就是春节了，大家都让在外打工的孩子们回来吧， 回来过完年，也不用再出门，我雇他们来修马路，外面工地上开多少工资，我照样开多少工资，大家说好不好？” 乡亲们手掌拍红了，眼睛都哭肿了。 留守老人当然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待家里，时常给儿子儿媳妇儿煮煮饭，扫扫地。 老人的心其实很简单，能看着儿女就行。 留守在村里的孩子们更是每年都盼着父母亲早日回来。 陪着他们一起读书，一起成长。 可是生活所迫，他们不得不远离家乡去扛钢筋，钉木板。 张豪一想到这些心里酸溜溜的。 但冉会长这个提议恰到好处，两头兼顾了。 不出门就能挣钱。 而且让打工的年轻人回来修二级路起到了一个很好的缓冲作用。 等着二级路完工起码要三年吧，三年的时间，万灵村的产业也相继发展起来了。 油茶，野猪养殖，还有酒厂，甚至更多。 到时候在家里就能挣钱，谁还愿意大老远的出门？ 如今农村面临的巨大问题就是留不住生产力。 根本性原因就是土地里无法生钱来维持生活，养孩子，孝敬老人。 张豪在幻想万灵村回到七八十年代大生产时期的热闹。 家家户户不只是空巢老人，留守儿童。 而是几世同堂，快快乐乐。 张豪深知这条路不好走，但没人走，那么根本不叫路。 作为一个村的领路人，理应走在最前面为乡亲们开路。 再说过程不一定就遍体鳞伤，不是还有土地老儿帮忙吗？ 张豪重新坐到位置上再次提议给冉会长最热烈的掌声。 …… 开完会，乡亲们脸上挂着笑容相继离去。 孔支书邀请冉会长去家里吃饭。 加上张豪的死拉硬拽，冉会长答应了下来。 吃饭之前，张豪还带着冉民参观了酒厂和野猪养殖场。 冉长民有所触动，自己在张豪这般年纪的时候都没有如此魄力。 “自古英雄出少年阿，小张，你是真了不起。”换作冉长民由衷的夸奖张豪。 张豪略微低了一下头，以示谦虚。 去到孔支书家，冉长民感觉格外轻松，满满的大自然味道铺面而来。 这是在大城市感受不到的，让他回忆起当初穿着裤裆满山跑的童年。 “孔支书，你这里比我住的那里好多了。”冉长民感叹一句。 “会长你可别这么说，你那是别墅，我这是乡村瓦房。”孔支书笑道。 “瓦房好啊，住起来踏实。”罗兵也有感慨。 “等我老了，我搬到你们村来住怎样？小张。”冉长民回头问。 张豪觉得他是在开玩笑，只是礼貌的回了一句欢迎。 冉长民心里渴望的只有自己能懂。 孔支书给龙梅去了电话，让她回来煮饭吃。 “孔支书，要是忙就不用麻烦了。”冉长民体面的说。 “不麻烦，不麻烦，刚刚喂野猪那个女人就是我媳妇儿，她马上就回来，会长，你先坐一会儿。” 孔支书端了两个凳子出来。 张豪陪冉长民和罗兵聊一会儿天。 龙梅提了三只竹鸡回来。 “嫂子，你在哪里弄的？”张豪好奇的问。 “刚刚陈奎又送了一头母野猪过来，顺便提了三只竹鸡，我就拿回来让你们尝尝。”龙梅说。 “看来我今天来的很是时候啊，哈哈哈。”冉长民笑着说。 竹鸡这东西是出了名的好吃，城里烧烤摊上一只几两重的都要卖五十多。 竹鸡长得像鸡，比鸡要小，但肉质嫩，味道比家鸡强太多了，所以才才卖的贵。 竹鸡不是保护动物，像陈奎他们靠捕猎求生活的，最喜欢的就是抓竹鸡。 只要白天盯紧了，晚上抓它就很容易，往往一群待在一颗树上睡。 竹鸡的睡眠很好，以前枪支管理不严的时候，拿着气枪一只一只的打，它是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若是遇到火枪，一枪落下来就是一群。 现在不行了，私藏枪支是犯法的，陈奎全靠经验用网去补。 龙梅快刀斩乱马，几下就收拾干净了。 从泡菜缸里夹了一块酸萝卜，几个红辣椒，大蒜，切好后，等着锅里面的菜油热了，呲啦一下倒进锅里。 龙梅娴熟的用铲子翻炒着，时间把握在五分钟左右在放一些必要的作料，倒一点点水煨着。 0069 好机会 一盆香喷喷的竹鸡上了桌。 冉长民是经常进入五星级酒店的人，他也没忍住，差点流出口水来。 “来，会长，农村吃饭随意一点，开整。”孔支书给冉长民盛了一碗饭。 冉长民在美食面前重来不客气。 夹了一块肉多的放进嘴里。 这汤汁…… 酸辣酸辣。 这肉…… 舌头稍稍用力就破开了，汁水完全浸在了肉里。 太舒服了，仿佛自己就在山坡上追竹鸡。 简直可以用美妙来形容。 所有的食材全是当地土地里长出来的，还有浓浓的乡土味道。 龙梅坐在一旁没有动筷，盯着这位远道而来的贵人，想听听他的评价。 冉长民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竹鸡，兄弟媳妇儿，你完全可以去当大厨了。” 评价太高，龙梅听着不好意思。 “都是些家常菜而已，没你说的那么神奇。”龙梅谦虚的说。 “嫂子，你这手艺比城里那些饭店强多了，二级路修好了，在路边开一家农家乐，生意绝对火爆。”张豪说。 “那行，到时候，你们可要给我揽客啊。”龙梅笑着说。 “必须得，我一周来吃一次。”罗兵拍着胸脯说。 冉长民念了一句：“可能我们兄弟协会聚会都要换场地了。” 一顿饭乐呵呵的吃完。 天色尚早，冉长民和罗兵开着车来的，也不慌忙。 龙梅收拾碗筷。 张豪借着机会继续向冉长民取经。 名字现在定好了，在推广这一方面张豪遇到了麻烦。 特别是冉长民讲的新媒体营销。 冉长民很能理解，村里比不得大城市，各项条件过于欠缺。 一时让张豪全部接手，太苛求了。 冉长民安慰道：“小张，别急，等时机成熟了，慢慢来。” 话虽是这么说，但张豪心里明白，在万灵村任职只有三年。 三年之后要服从政府人事的安排调度，所以自己得在三年的时间里把万灵村发展的基本模型规划出来。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所以张豪有些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道理他也懂，就是按捺不住那股冲劲儿。 2020年全国人民奔小康，现在正是决胜时刻。 万灵村如今能挣钱，上得了台面的只有苞谷酒。 所以还得从酒上面狠下功夫。 想尽一切办法打出名气来。 张豪低着头，有些惋惜的说：“会长，感谢你。” 冉长民看着张豪无助的样子有些心疼。 冉长民试着换一种思路给张豪讲：“小张，我们也可以用传统的方法来，主要是提高产品的曝光度，比如什么大型酒会啊，什么文化活动啊……只要能沾边的都可以去试一下。” 冉长民一提，孔支书倒是想起一事儿。 “小张，我想起一事儿，或许对我们的苞谷酒有帮助。”孔支书说。 张豪猛然抬头，道：“孔支书，撒事儿？” “你刚来不知道，我们这一片属于少数名族地区，国家政府对少数民族文化这一块很重视，每年的元旦都会在临近的几个区县举办一场盛会， 今年据说盛会好像就定在了我们彭江县，具体你可以问问周书记， 我虽然没去过现场，但电视上见过，全国各地以及世界的游客都会来观看盛会， 去年国家文化频道还进行了全程直播。”孔支书讲述道。 “这盛会，我也听说过，小张，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冉长民说。 张豪一想，确实如此，若是万灵村的苞谷酒能在盛会上上镜几秒钟相当于在电视台打了一个广告。 张豪对苞谷酒的质量是非常自信的，毕竟是经过双手神力所酿出来的酒。 …… 送别冉长民和罗兵后。 张豪回到村委会给周书记去了一个电话。 一直处于通话之中。 张豪心情焦急。 大黑懂事的蹲在张豪旁边卖乖，希望能够减轻张豪的情绪。 直到晚上八点过，周书记才回了电话。 “喂，小张，刚刚有一项很重要的会，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周书记问。 “书记，打扰你了，我想问问今年彭江县是不是要举办一个全国性的民族交流大会啊？” “你小子消息灵通啊。”周书记说。 张豪立马露出了笑容，希望就在眼前。 周书记继续讲道：“大会定在元旦节，地点就在九黎城，这段时间，我正在忙这事儿，得让外地的同胞们对我们彭江县刮目相看，你说是不是？小张。” “对，书记，一定要拿出彭江县最独特的一面。”张豪迎合着说。 “对了，提前给你露个底儿，我和文化馆交流了一下，准备在大会上举办一个美食竞赛， 你看看你们村有什么美食没有，也来参加一下嘛，不过评委不是我，请的都是国内最权威的美食专家。” 周书记的话像蜂蜜一样，甜进了张豪心里。 “有，当然有，到时候，我们一定参加。”张豪兴奋的说。 挂掉了电话，张豪激动得跳了起来，抱着大黑就是一阵狂亲。 大黑倒是没有多大反应，一惊一乍的，感觉自己主人像个神经病一样。 …… 次日，张豪很早就起来了。 给大黑煎了两个蛋，倒了一些狗粮当早饭。 “大黑，我进城一趟哦，你好好看家。”张豪摸着大黑的耳朵说。 “汪呜～汪呜～” 大黑很憋屈，又被丢在了家里。 “好了，大黑，我给你买麻辣小龙虾回来。”张豪安慰道。 听到麻辣小龙虾，大黑才乖乖吃饭，可是还是舍不得，看着主人离开，不停地摇着尾巴。 张豪带着酒厂的一些资料进了城，去工商局注册商标。 不好的消息是，工商局门口堵满了人，来办事的人很多。 人们总喜欢把事情拖到最后一天来做。 工商局的工作人员很头疼，平时周一至周四冷清的时候不来，非要挤到周五一起来。 张豪大概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前面排队的还有二十来人。 有些人办的事情很复杂，需要好些时间。 张豪索性买了一瓶矿泉水坐在大厅的休息区等。 一等就是一下午，中午的时候工作人员除了吃饭用了半个小时之外，都在加班加点的办事，很负责，服务态度也亲和。 张豪拿出手机一看，都已经五点钟了，在办事的还有两人，张豪估计如果注册商标不复杂的话，应该是能办完。 0070 不可理喻 张豪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注册商标所需要的材料。 服务大厅的柜台前突然有点不和谐。 站在窗口的男人大吼了一声：“我给你们局长通过电话的，马上给我办了。” 工作的年轻姑娘再三解释：“先生，根据规定，你必须出示相关的证明材料，我才能给你办。” 男人越发不耐心，重重的拍了一掌窗口的玻璃。 里面有工作人员看不下去了，起身提醒道：“请注意你的行为，文明一点。” 男人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破口大骂：“老子要是不文明，还他妈排了一下午队？ 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工作人员觉得此人不可理喻。 穿的像个成功人士，身体里却是个地皮流氓。 跟着男人后面等着办事的人也被吓到出门而去了。 男人继续不依不饶要求工作人员帮他把事情给办了。 言语肮脏，难听至极。 年轻的姑娘看起来很有可能还是一个实习生，承受不住，委屈的哭了起来。 “姚妹妹，别哭了，这种人不理他。”傍边的姐姐安慰道。 “少他娘的哭哭啼啼的，老子给你们局长打电话，开除你们。”男人越来越嚣张。 张豪本以为他闹闹就过去了。 居然还把人家小姑娘给说哭了。 还能忍？ 圣人能忍，老子不能忍。 张豪放下手中的资料走上前去，拍了一下男人的肩膀。 男人回头问道：“你干撒？” “先生，公共场合别闹事。”张豪好言相劝。 男人抖了一下肩，冷笑一声，道：“关你卵事。” “请你注意言辞。”张豪再次提醒。 “小批娃，你是在教育我吗？不去打听打听我是谁？”男人开始威胁张豪。 地痞流氓都是这套路，张豪早在小学就看《古惑仔》看烦了。 “我不管你是谁？总之你在这里闹事，把人家弄哭了就是不对，请你道歉。”张豪丝毫不惧怕男人的威胁。 “要是识相就给老子滚，不然老子弄死你。”男人指鼻子瞪眼说。 像一只野狗一样看似凶狠。 “求你弄死我。”张豪淡定的回答道。 现在是法治社会，张豪相信中国的法律，中国的治安管理，这种人就该抓进去教育教育。 窗内的年轻姑娘停止了眼泪，目不转睛的盯着张豪。 害怕男人真对张豪动手，若是受了伤，姑娘心里过意不去。 姑娘赶紧掏出了手机报警。 男人气质高涨，双手死死的抓住张豪的衣服，推推嚷嚷的。 “我劝你早些放手，一会儿要是警察来了，就说不清楚了。”张豪笑着提醒道。 “警察，哈哈哈，老子干爹就是公安局的副局长。”男人大笑。 “可惜了你干爹收了一个畜生当儿子，我要你是干爹，非得好好收拾你。”张豪嘲笑道。 在老百姓面前再大的委屈都要自己忍着，因为自己的职责是为人民服务。 但是在地痞流氓面前，张豪没这个义务。 不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吗？说不会。 说几句狠话，谁不会？ 拳头，谁不会？ 张豪根本没把男人放在眼里，一脸的鄙视。 男人是在受不了，好歹在县城了混的还有些地位，一个小B娃娃在面前装逼，瞬间感觉掉了面子。 不说二话，捏着拳头朝着张豪面部偷袭而去。 张豪反应不急，感觉一阵巨疼。 尼玛，还真动手。 男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拳头又朝着张豪飞去。 张豪估计了一下，交上手不一定能赢，但也不能任由他拳打脚踢，也得让他苦头尝尝。 男人拳头再次径直的朝着张豪的面部而去。 尼玛，上瘾了是吧？ 说好的打人不打脸。 张豪没有躲闪，也捏紧了拳头迎了上去。 男人拳头通红，剧痛感油然而生，他咬着牙忍受着。 张豪却毫无感觉。 估计又是土地老儿所赐予的神力起了作用。 还能自卫反击。 男人索性收起了拳头和张豪纠缠在了一起。 工作人员见形式不妙，出来帮忙拉开。 年轻姑娘更是急的直跺脚，担心死了。 张豪的嘴角还挂着血滴。 几人费劲力气也没拉开，直到警察赶到现场，两人才送开了手。 “警察同志，是他先动的手，我是自卫。”男人恶人先告状。 “你乱说，明明是你胡搅蛮缠，先动手的。”姑娘不能容忍男人污蔑张豪。 张豪淡淡一笑，没必要和这种人费口舌。 “你，你，还有你，都给我走一趟吧。”民警说。 三人跟着民警出了门，上了警察一同到了城西派出所。 民警开始调解此次纠纷。 男人在进屋之前给他那个公安局副局长的干爹打了一个电话。 调解过程中，张豪很配合，只要是讲述的事实，他都承认。 承认自己动手不对，但出于自我保护也是无奈的。 姑娘也将事情原委详细的讲述了出来。 所有的矛盾点都指到了男人身上。 男人翘着二郎腿，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民警问道：“他们说的都是事实吗？” 男人摊开手，摇着头说：“是又怎样？” “请你把态度放端正点。”民警提醒道。 “你一个协警有什么资格批评我，把你们所长喊来吧。”男人说。 他一眼看出了民警肩上的简章是协警所佩戴的。 社会上有种不好的现象就是不把协警当警察，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的，给人印象就是不了你。 民警再三劝说，男人很不配合。 “简直不可理喻。”姑娘在一旁念了一句。 “小妹儿，你再说一句啊，看你姿色还不错，要不要考虑去当……” 男人说到一半，张豪起身提醒道：“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行了，你先坐下。”民警提醒张豪说。 过了一会儿，城西派出所的所长走了进来。 看了一眼几人，问道：“怎么回事儿？” “所长，矛盾纠纷。”民警报告道。 “谁是苟小军？”所长问。 男人起身回答道：“所长，是我，哈哈哈。” “行了，别笑了，你走吧。”所长说。 “所长，事情还没解决啊。”民警提醒道。 “谢谢你了，所长。”苟小军谄媚的说。 “行了，快走。”所长又对张豪和姑娘说：“你们也走吧。” 这样就完了？ 张豪很不甘心，事情不能遮阳办。 张豪有些急了，道：“所长，看你警衔也是十几年的老民警了吧，有你这样办事的吗？” 0071 干爹到场 张豪语气有些冒犯，但完全是由心而发。 如果警察都这么办事，社会还能安定？ 人民还能幸福吗？ “小伙子，你怎么说话的？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当警察吗？”所长语气严厉的说。 “哥哥，行了，我们走吧。”姑娘轻轻扯着张豪的袖子说。 她不想事情闹大，给张豪带来不利的影响。 张豪回头见姑娘一双清纯的眸子，楚楚可怜。 更是下定决心，要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所长，你这话严重了，我只想要一个满意的结果。”张豪意识道刚刚的言语确实有些莽撞，轻言细语的说。 “你要什么结果？”所长盯着张豪问。 “我要让那只狗给她道歉。”张豪说。 “小子，别不识好歹，你骂谁是狗啊？”苟小军刚一出门就听见有人骂他，立马又跑了回来。 “行了，年轻人听我一言，差不多得了，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所长从中周旋着。 张豪算是看出来，想必是苟小军他干爹来了电话，才让所长有些畏手畏脚的。 老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张豪今天算是实实在在的体会到了。 但是那又怎样？ 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 你一个公安局的副局长哪来那么大的权利护犊子？ 权利是人民给的，人民的利益受到侵犯时，不出手相助就算了，居然还为虎作伥。 白白可惜了几十年的公安生涯。 “所长，我知道你为何为难？但是你别忘了一名人民警察肩上的责任， 若是都像你这样放任不管，还有多少百姓相信警察？” 张豪没有怯场，反而是越战越勇。 所长也是无可奈何，不管说什么张豪都听不进去？ “你到底想怎样？小伙子，要不然老子两个再打一架？”苟小军根本没把派出所这种庄严的地方放在眼里。 言语行为任是地痞作风。 “哥哥，要不算了吧？”姑娘委屈的说。 “你放心，哥一定给你讨回公道。”张豪安定着姑娘忐忑的心。 一个还未步入社会的姑娘受到辱骂之后，派出所居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以后怎么敢融入社会。 “姓苟的，我不管你干爹是不是局长？如果是，我觉得有必要让他一起来给姑娘道歉，有他这种干部简直就是公安队伍的耻辱。” 张豪义正言辞，顾忌不了那么多，必须把心中的那口气出了。 “小伙子，你是要上天吗？别太嚣张。”所长提醒道。 “嚣张，所长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到底是谁嚣张？”张豪绝不向恶势力低头。 “好，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你给我等着。”所长走了出去打了一个电话。 “哥哥，他们会不会对你动手？”姑娘担心的问。 “别怕，公安队伍是人民的队伍，他们不敢乱来。”张豪安慰着。 两人坐在了凳子上。 调解这起纠纷的协警给张豪竖了一个大拇指，由衷的敬佩。 “你自己当心点。”民警提醒道。 他知道张豪惹到了大人物。 十几分钟后，一辆帕沙特开了进来。 下来一人，佩戴着两杠三星的警衔，威风凛凛的走进了调解室。 “是谁在这里闹事？”此人语气厚重。 “干爹，你可算来了，就是那个小娃。”苟小军在一旁扇火。 张豪站起身，还是比较礼貌的作了自我介绍。 “远来只是一个村长而已，你能耐啊，竟然跑到派出所来闹事，你当我们陪你玩过家家吗？”副局长说。 张豪有点听不明白他的话了，明明是他干儿子辱骂，打人在前，怎么一下被他描述得自己没事找事了？ “副局长，我不明白你此话何意？”张豪对这个副局长的行为举止非常失望。 “不明白是吧？我就让你明白明白。”副局长咬着牙说。 苟小军露出了奸诈的笑容。 “局长，不关张哥哥的事，是我的错，我给苟哥道歉。”姑娘害怕的走上前说。 “傻姑娘，不用这样，向这种人低头不值得，我还不信他能把我关进审讯室严刑拷打不成。”张豪挺直了肩膀说。 “罗所长，像他这种危害社会治安，公然跑到派出所闹事的人该怎么处理？不用我教你吧。”副局长越描越黑。 张豪算是看明白，这两爷子是铁了心和自己过不去。 唯一让张豪想不通的事，为何这种败类会存在公安队伍之中？ 调解室气氛剑拔弩张，四目相对。 张豪肯定是不会屈服的。 所长亲自上来要对张豪动手。 民警善意的提醒了一句：“所长，不能啊。”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合同工。”苟小军猖狂的说。 张豪掏出了电话，看来是该搬出大人物了。 “我就不信有人治不了你。”张豪拨通了电话。 “哈哈哈，你是在说笑吗？还是准备让你们村的支部书记来治我？”副局长嘲笑道。 “喂，大侄子，你又进城了？刘叔刚下班，你在哪里我来接你？”刘东热情的说。 “刘叔，我被城西派出所抓起来了。”张豪说。 罗所长和副局长一听，简直想笑，随便叫一个叔叔来就能解决问题吗？ 刘东一听张豪被警察抓了，非常震惊，张豪这个人，他是非常了解的，不可能干违法犯罪的事情。 刘东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刘叔，一两句说不清楚，你要是有时间就过来一趟吧。”张豪说。 刘东挂了电话，立马让小马开车到城西派出所。 刘东思绪很清晰，若是张豪真犯了错，他不会插手的，由公安机关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但是张豪若是平白无故被抓了起来，可能就要讨论讨论了。 “年轻人，我倒想看看你这个叔是个什么大人物？我坐着等，小军啊，去给我端杯茶来。”副局长安稳的坐了下去。 “好的，干爹。” 刘东在赶去的路上害怕事情有些严重，给周书记去了一个电话。 周书记听后甚是震惊：“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也不知道，小张才给我打电话的。”刘东急着说。 “好，我马上过来，你先去了解了解情况，记住一点，依法办事。”周书记说。 如果张豪犯法了，周书记也只能怪自己看错了人。 不过他心里是相信张豪的。 0072 严惩不贷 天色已黑，两束车灯照进了派出所。 刘东急急忙忙的冲进了调解室。 “小张，怎么回事？”刘东站在门口问。 罗所长顿时身体一震，赶紧上前尊称道：“刘局长。” 副局长也是异常惊讶，没想到居然把农业局的局长请来了。 不过他一点也不担心，农业局掺和不了这件事。 只要不把周书记请来就安然无事。 “刘局长，怎么把你给招来了？”副局长皮笑肉不笑的说。 “毛副局长，小张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有劳你亲自出动。”刘东问道。 刘东对毛副局长的印象特别不好，去年在选公安局局长的时候居然拿钱贿赂周书记。 周书记当时就对他提出了严厉的批评。 迫于公安队伍人才紧缺，才让他保留了副局长的位置，写了两万字检查。 现在那两万字检查都还在周书记的办公室里。 “刘局长，既然你来了，我就给你讲讲张豪的事情，他在派出所闹事，居然当着民警的面出手殴打小军。”毛副局长说。 “放屁，真相是什么？你们心知肚明。”张豪说。 毛副局长没有理会张豪，直接对刘东说：“刘局长，你要是替张豪求个情，我也给你这个面子，事情就这么算了。” “诶，毛副局长，话不能这么说，事情若是像你说那样，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坚决不会插手的。”刘东说。 刚一说完。 所有人最熟悉的那张脸出现在了面前。 周书记满头大汗，跑着过来的。 众人一下站了起来。 罗所长瑟瑟发抖，浑身发麻，底下了头。 事情真闹大了。 说曹操曹操到，毛副局长一脸懵逼，太他妈巧合了吧。 “书记，请坐。”毛副局长谄媚的说。 周书记坐在了中间。 “今天真够热闹啊。”周书记说这话的语气明显不对。 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毛副局长，小张到底犯什么事儿了？”周书记回头问。 毛副局长笑着回答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儿，一点小的纠纷而已。” “诶，毛局长，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啊，大家都听见的，你说小张在派出所闹事，还出手打人。”刘东知道里面有鬼，立马接过话说。 周书记回头看了一眼毛局长，他彻底没话了，尴尬到顶点了。 现在他只恨没出息的干儿子惹谁不行？去惹了一个村长。 还有一个有后台的村长。 即便他能颠倒是非，但周书记能信吗？ 况且还有证人在场。 完了，完了，毛局长此刻心里是崩溃的。 “小张，你说说吧，到底因为什么事被抓到了派出所？”周书记问。 罗所长和毛局长笑着给张豪使眼神，让他嘴下留情，下来好商量。 还没轮到张豪开口，姑娘一下站了起来，道：“书记，我来说……” 姑娘丝毫没有隐瞒，每个细节都讲的很清楚。 听了姑娘的讲述，刘东气的涨红了脸。 考虑到周书记在场，他暂时忍了。 周书记做事谨慎。 毕竟是一个副局长，周书记虽然对此人印象不好，但仅凭姑娘的几句话还是有点让人怀疑的。 “你有证据吗？”周书记问。 “我有，当时服务大厅还没下班，很多哥哥姐姐都亲眼目睹的。” 姑娘拨通了当时在场的人的电话。 每个人的回答一摸一样，再加上调解纠纷的民警的报告。 周书记相信了。 “岂有此理。”周书记怎能不愤怒，自己手下的人在眼皮子底下公然徇私枉法，不可饶恕。 周书记起身走到罗所长和毛局长面前问了一句：“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两人低着头，无言应对。 “好，毛局长，从明天开始你就去乡里管户籍吧，再有类似情况发生，直接开除，罗所长暂时停职查看。”周书记说。 周书记是狠下了心抓干部队伍的作风问题。 毛局长和罗所长如秋后的蚂蚱，不敢有任何挣扎，只能认了。 “年轻人，你很不错，好好干，争取早点考进公安队伍来。”周书记对民警夸奖道。 “谢谢书记，我会的。” “苟小军的事，就交给你了，安规定办。”周书记嘱咐道。 办完事情，几人一起出了门。 “谢谢你刘叔，谢谢你书记。”张豪感谢道。 “小张，我才应该感谢你，替我找出了两个混在公安队伍里的败类，以后做事别在冲动了。”周书记临走前嘱咐道。 “有人陪你，刘叔就先走了哦。”刘东打趣张豪。 站在一旁的姑娘有些羞涩，不过脸上挂着笑容。 她感觉站在张豪身边很安全。 “哥，要不去买一张创客贴吧。”姑娘说。 “好，还没吃饭吧，我请你。”张豪像个大哥哥一样，特别温暖。 “哥，还是我请你吧，今天多亏了你。” “那行，哈哈哈。” 两人去药店买了创可贴，然后一同去了滨江路。 一路上聊的很开心，张豪突然觉得有个妹妹很不错。 当初劝自己老妈生一个妹妹，老妈觉得生娃费时间拒绝了。 如今总算实现了愿望。 通过交谈，张豪知道了姑娘的名字，叫姚娜，大四学生，学工商管理的，现在在工商局实习，家是鹿远县的，就挨着彭江县。 两人来到天龙大排档。 “吃这个行不？”张豪问。 “哥，你的嘴能行吗？”姚娜担心的问。 “你哥就喜欢火辣的，没问题。”张豪说。 “那就行。” “哟，小张，什么时候来的？快里面请。”矮个子老板热情招呼道。 老板一见张豪身边换了个姑娘，打趣道：“你小子行啊，给你来两盘黄鳝不？壮阳的。” “别乱说，人家还是小姑娘。”张豪提醒道。 姚娜夹着双腿，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哥，你要是喜欢吃，就点吧。” “哈哈哈，看看人家姑娘多主动。”矮个子老板笑着说。 “行了，你去忙吧，我叫服务员就行。” 一会儿，菜上了桌。 一盘麻辣小龙虾，一盘扇贝，一盘剁椒鱼头，还有一小锅海鲜粥。 “哥，来我帮你盛。”姚娜起身说。 闹了一下午，没特意去看姚娜，现在仔细一看，倒是另有一番风味。 姚娜身上有种古典气质的美，犹抱琵琶半遮面那种 “哥，你看什么了？”姚娜红着脸说。 0073 约定 张豪与姚娜聊了一下毕业后的规划。 姚娜的父母建议她考公务员，但姚娜对仕途不敏感。 她喜欢自由，喜欢和大自然对话。 她还有过在山区支教的经历，每每想起孩子们天真无邪的脸，她甚至想毕业以后再次回到乡村支教。 张豪觉得姚娜是个非常善良的姑娘。 “如果你愿意，可以来我们村工作。”张豪说。 当然工作岗位无非两个，一是担任村里的老师，二是做苞谷酒的文案。 张豪没急着让姚娜给答案，毕竟还有半年时间才毕业。 毕业之后看看万灵村的白酒生意再做决定也不错。 姚娜接到张豪的邀请，是开心的，不但满足了她想扎根农村的初心，还能时常见到眼前这位见义勇为的哥哥。 不对…… 姚娜想着想着脸红了，她心里已经不把张豪当哥哥了。 而是……让她萌动的男性。 “哥，要是我来了，你可要好好照顾我啊。”姚娜笑着说。 “必须的，你哥我就喜欢照顾人。”张豪一开心，吹起了牛逼。 主要是男人在女人面前要表现得有安全感。 饭吃到一半，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苟小军在城西派出所吃了苦头，还把自家干爹给搬下台了。 他可不想放过张豪，事情就此算了。 好歹自称“江南江北一条街的小霸王。” “哟，又见面了，我还准备满城找你啊，居然自己出现在我的地盘儿了。”苟小军一只脚踩到凳子上说。 “哥，我们走吧。”姚娜挽着张豪的手臂很害怕。 “别怕，他奈何我了我。”张豪说。 “小子，挺猖狂啊。”苟小军拍了拍手掌，进来几个人，个个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看来你真得进去接受教育了。”张豪拿出手机要报警。 “啪～” 苟小军一把抢过张豪的手机扔到了地上。 老板在外面招呼客，见里面形势不对，立马赶了进去。 “小军，你想干什么？”老板问。 “龙哥，我要出口气。” 苟小军尊称一声龙哥，想必老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混社会的混得好的都成了老板，他们叫审时度势，混得差的永远只是个地痞流氓，就像苟小军一样。 “小军，你要是还把我当哥，我劝你别对小张动手，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老板提醒道。 苟小军一脸懵逼。 搞不清楚状况，好像全世界都和张豪是亲人一样。 黑白两道都走不通。 矮个子老板心里清楚得很。 张豪是何许人也？ 冉会长的朋友。 冉会长是何许人也？ 兄弟协会的会长。 兄弟协会，尼玛一听，谁敢动手？ “龙哥，这事儿，不要你管，我自己解决。”苟小军说。 “你要敢对小张动手，我管定了。”老板态度坚决。 跟在苟小军身后的几个混混，一见龙哥出面，自然是收起了张扬，劝说苟小军离开。 苟小军没有和矮个子老板斗的实力，只好对自己发狠。 拿着瓶酒瓶朝着自己额头一砸。 没碎。 张豪忍不住大笑。 演戏所？ 人家戏里面可是用的道具。 真他妈的蠢。 苟小军眼泪都疼出来了，还装着凶狠的样子，道：“小子，算你有种。” 说完带着几个小弟出门去了。 “哥，刚刚谢了。”张豪感谢道。 “哎，小事，现在社会上的年轻人只知道争强好胜，没得点脑子。”老板说。 张豪端起酒敬了一杯。 老板道：“小张，别这么客气，我说过冉会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在县城里再遇到这种事儿，给我来个电话， 不敢说百分之百摆平，百分之九十九是没问题的。” “哈哈哈，先谢了，龙哥，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知道做事的分寸。”张豪笑着说。 现在是法治社会，社会上留存的这点残余早晚会被文明所吞噬。 人们遇到问题第一反应是找警察，找律师，而不是拳打脚踢，棍棒刀枪的粗鲁社会。 吃完饭，张豪送姚娜会工商局，酒厂注册商标的资料还放在那里。 姚娜检查了一下，张豪的资料完整，给领导通了一个电话，加班帮张豪办了。 张豪心兴奋至极，玉灵露现在就是独一无二受专利保护的商品了。 张豪感谢道：“谢了，妹子。” “哥，说这些就不把我当妹子了，你的资料准备完整，我只是安程序帮你办了而已。”姚娜谦虚的说。 办完事情，张豪和姚娜道别。 姚娜看着张豪离去的背影，傻乎乎的笑了，笑着笑着脸红了。 至于她在想什么？ 只有她自己知道。 离开工商局，已经是十点钟。 十一月份江风很凉，街上的行人很少，只有一些私家车和出租车在穿梭。 张豪大脑里像是装了导航似的，走着走着就到了彭丽的门口。 来都来了，敲了两下门，顺便把衣服拿回去。 彭丽一开门，傻子一样站在门前咬着嘴唇笑。 “你又发病了？”张豪打趣道。 “你才发病了，你们全家都发病了。”彭丽傲娇的说。 张豪进屋见桌上摆着方便面盒还在冒热气。 “少吃点垃圾食品，多吃点饭蔬菜。”张豪说。 “那你不早点来给我煮？” “不是有外卖吗？乡村基的东西还不错。”张豪说。 “切，乡村基的鸡没你的鸡好吃。” 彭丽说完，感觉此话有点突兀。 张豪正收拾垃圾，一脸尴尬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我是说你炖的鸡好吃。”彭丽解释道。 “行了，我明天再给你顿一只。” 彭丽欣喜，一下跳到了张豪的背上。 “别闹，快下来，我腰受不了。”张豪说。 “叮咚～” 正腻歪的时候，张豪微信响了。 点开一看，是姚娜发来的，【哥哥，你到了没有？嘴角还疼吗？】 彭丽一把抢过了手机，看到信息。 脸色沉了下来，问道：“怎么解释？” “下午在工商局遇到的一个妹妹，发生了一点小事……”张豪也不知道为何就向前女友解释起来。 “好啊，张豪，你下午就进城了，现在才来找我，你们是不是，是不是去……”彭丽生气的说。 “人家还是个姑娘，别乱说。”张豪解释道。 “姑娘，你怎么知道她还是姑娘？”彭丽逼问道。 “我猜的!”张豪也是无奈，真不该开口解释，在女人面前永远说不清楚。 0074 流言蜚语 张豪觉得自己错了。 错的一塌糊涂。 不是因为自己见义勇为帮助了姚娜。 而是自己向女人去解释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 而且还是前女友。 女人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哲学家，因为她们讲的都是道理。 从生下来就知道的常识，为什么一下子全忘了？ 张豪很苦恼。 但他是了解彭丽的，刀子嘴豆腐心，也就闹闹而已。 不对……这好像是以前的了解。 彭丽一人坐在沙发上，嘴里碎碎的念着：“我以为你是一个负责的男人，没想到和其他臭男人一样的。” 张豪无奈的摇摇头。 都不清楚彭丽这话，从何而来？ 哪里不负责？ 哪里又是臭男人了？ 直到彭丽嘴里念道：“那天晚上玩刺激了就喜新厌旧了是不是？” 张豪一脸懵逼。 难不成那天晚上还真发生了什么？ 可一早上起来除了丁丁凉快一点，被子都是干净的啊！ 张豪挨着彭丽坐下，喉咙咽了一下，问道：“那天晚上我们是不是……？” “还用问吗？是你叫我上去的。”彭丽抽泣着说。 我的亲娘诶! 张豪顿时麻木了。 但仔细思考了一番，确实该对彭丽负责。 虽说如今社会是炮声齐鸣，甚至相互之间不认识的都有，也属于开放性发展趋势了。 但张豪不是那样的人，他非常尊重女性。 更重要的是，彭丽做了自己的启蒙老师。 想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 张豪将彭丽揽入怀中，霸气的说：“谢谢你打开了我成为男人的那扇窗，既然走进来了，那就来的波涛汹涌一点。” 还没等彭丽反应过来张豪这段话的深意。 嘴唇已经印在了彭丽的嘴唇上。 彭丽身上突然一紧，然后慢慢松软了。 然后服从了。 然后…… …… 第二天醒来，彭丽将张豪身上的衣服洗了，把干净的放在了床头。 张豪迷迷糊糊睁开了眼，说不清楚昨晚是什么感觉？ 只是觉得有点饿。 穿上衣服，到厨房，看着彭丽正手忙脚乱的煎蛋。 硬生生的把黄色鸡蛋煎成了黑色的锅巴。 “行了，我来吧。”张豪从彭丽手中夺过了铲子。 三两下就弄好了早餐，熬了一点菜粥。 两人吃了。 “要进我们张家门，还得多学学，二十八岁的人了撒都不会。”张豪念了一句。 当让没嫌弃的意思。 彭丽这次没生气，因为她只听了前面半句。 张豪已经表明了态度。 “慢慢来嘛，谁生下来就会走了？”彭丽说。 张豪淡淡一笑，“对了，既然我们的关系确定了，还得给你解释一下姚娜……” “mua~” 还没等张豪开口，嘴就被封住了。 “我相信你。” 张豪无奈一笑，女人啊，制服她，也就一晚上的事情。 周六周末，张豪没有回村，陪了彭丽两天。 直到周一的上午，张豪才回去。 回到村里已经是中午了。 孔支书在村委会的办公室发愁。 张豪见着不对劲，难道是发生什么烦心事了？ 张豪上前问：“孔支书，我走这两天，酒厂还好吧？” 孔支书摇摇头，“好，一切正常。” 明显是有事情瞒着。 张豪知道孔支书喜欢把压力自己一个人来抗。 但杨老五是个直爽人。 张豪放下工商局办好的商标出门朝酒厂去。 一路上遇到一两个村民，相互打招呼，但张豪明显感觉没之前那么热情了。 难道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可张豪仔细一想，这两天发生的也就是和彭丽再次确定了男女朋友的关系而已。 况且村里人根本不知道啊。 难道万灵村的乡亲们瞧不起吃回头草的牛。 这个理由显然是说不过去。 张豪加快脚步跑到了酒厂。 杨老五正封存才酿出来的酒，见张豪回来，跑上去说道：“张主任，你总算回来了。” 张豪一听，立马问道：“杨哥，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杨老五直接说：“张主任，村里有些人嚼舌头，说你拿着酒厂的钱进城逍遥快活去了。” 张豪脸色一下沉了下来，肯定是生气的。 这不仅是对自己人格的污蔑，更是对一个国家基层干部的污蔑。 不过仔细一想，事情不能上升到这个高度。 老百姓是最感性的，他们往往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很容易被带偏节奏。 张豪思想觉悟还不错，首先从自己身上找矛盾。 最关键的问题就在集体的钱在自己手里。 那可是钱啊! 万灵村村民一年来找几分钱不容易，当初是相信自己，才把钱拿出来搞酒厂。 谁的心里都没数，眼看着酒厂生意好起来了，乡亲们也没见到现钱。 只听到了几个数字而已，又谁能够安心？ 张豪觉得这件事原因还在自己身上，不能怪乡亲们。 “张主任，我是相信你的，要让我查出来是哪个在乱嚼舌头？我非拔了他的皮。”杨老五说。 张豪笑着拍了拍杨老五说：“杨哥，都是一块地儿出的，别动不动就扒皮抽筋了，这件事你放心，我会解决好的。” 张豪回到村委会，和孔支书商量了一下。 想出了解决办法。 从村里选一个专门管集体经济的人，也就是在村里当会计。 选会计的事情定了下来，张豪给乡政府通报备案。 乡政府让村里自行组织选举，然后上报给乡政府就行。 会计享受政府每个月给予的一千两百元工资。 事情定下来后，孔支书立马打电话让村民代表和酒厂的股东们全部到村委会开会。 王大爷第一个到，他是个爽快了，一见张豪回来了，立马上前问道：“小张，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拿着钱去县里快活了？” “大爷，你先坐，今天让你们来就是为了这事儿，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张豪说。 这次来的人远比以前要多。 会议室根本坐不下。 天气不错，都端着板凳坐在了外面的院坝。 挨着挤一挤，没位置的就蹲着，或者自己回家端凳子。 张豪和孔支书依旧坐在最前面主持会议。 下面叽叽喳喳的，大多是在讨论村里的传言。 “看着张主任不是那样的人啊。” “人啊，一旦手里有了钱就会变坏。” “那钱又不是他的，是大家的钱。” …… 0075 感动 听到乡亲们的议论，张豪心里说不疼是假的。 人最怕流言蜚语，比当着自己的面狂揍一顿还要难受。 人心是肉做的，张豪感到绞肉般的疼。 孔支书招呼大家安静，将张豪来到万灵村所作出的成绩一一汇报。 毫不夸张的说，这是历届万灵村村主任做不到的。 经过孔支书一番感人肺腑的讲述，少许人低下了头。 觉得没有真凭实据不应该去怀疑张豪。 但也有人天生就爱凑热闹，从来不对自己说话负责。 反正一把年纪了，说了就说了，国家政府还敢动我不成。 这些人大多是艰苦岁月过来的人，没读过书，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他不知道，反正就是老子最大。 随时张口闭口就要抬到国家政府的高度，也说不出个一二三。 反正听到谣言就要煽风点火。 一大爷站起来质疑道：“孔支书，你说那么多顶个鸡毛用，我只想听张主任给个说法。” 杨老五急了，站起来问道：“酒厂，你出钱了吗？” “没有。”大爷理直气壮。 “没有，你瞎掺和个鸡毛。” “我就喜欢掺和，我是为乡亲们着想，别到头儿来血本无归。”大爷撇了杨老五一样。 “别以为你年纪大，我就不敢动手，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谁要是再到处嚼舌根子，我撕烂他的嘴，男女不论。” 杨老五感恩，张豪所做的事情，他看在眼里。 毫不夸张的说，要是没有张豪，他这辈子就可能真的算了。 “行了，行了，无风不起浪，还是听张主任自己说吧。”王大爷招呼道。 张豪起身回到办公室，打开保险柜把十几万现金以及记账本拿了出来。 所有的东西全部放在了乡亲们的面前。 有人才惭愧的底下了头。 张豪饱含深情的说：“乡亲们，我不是一个完美的人，大家可以质疑我的人品， 但是集体的钱我一分没动，全都在这里，这是账本，哪一天哪一家买的酒，收入多少钱，记录的清清楚楚，大家可以查看。” 张豪首先将账本递给了王大爷，王大爷仔仔细细的算了一算，一点误差都没有。 账本一个接着一个传了下去。 事实摆在面前，众人觉得亏欠。 觉得自己是如此可笑，为什么会去怀疑张豪？ 真如孔支书所讲，要是没有他，这个村基本没希望了。 家里还有上万斤苞谷等着霉烂。 王大爷站起来说：“大家这下都满意了吗？ 我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会传出这样的话来， 你们自己摸着良心想想，搞酒厂一人才出了多少钱？ 短短半个月，不仅回本了，还挣了几万块，这样污蔑张主任，不心疼吗？” 王大爷带头的一番话，让张豪深受感动。 当着众人地面流出了眼泪。 看的一旁蹲着的大黑心疼，跑回寝室咬着卫生纸，递给了张豪。 “谢谢你，大黑。” 张豪擦了擦，说道：“乡亲们，我在这里的任期只有三年， 三年之后又是谁来当这个村长，我不知道，但是我没必要坑大家的钱留下千古骂名， 我进城去工商局注册了我们苞谷酒“玉灵露”的商标，以后大家都是这个品牌的股东了， 我有时扪心自问，为什么这么拼？和以往万灵村的村长一样中庸一点混日子多轻松？ 但是我说服不了我自己，全国人民都在本小康，我们不能落后啊，乡亲们， 我之所以这样拼，是希望能在任职的三年时间里看着万灵村的发发展步入正轨，我才能安心的离开。” 这段话触动了所有人。 他们目不转睛的盯着张豪。 有人思考，这个外地的年轻人到底是图什么？ 政绩？ 不是。 钱财，仕途？ 也不是。 唯一的答案就是单纯的为了老百姓的幸福生活。 少许人泪如雨下，心里膈应得很。 百年不遇的优秀干部出现在自己村里，自己每天却是怀疑东怀疑西的。 惭愧啊，惭愧。 要是人人都这样，万灵村只能永远穷下去了。 “张主任，好样的，我没看错你。”王大爷当着众人竖起了大拇指。 啪啪啪~ 掌声稀稀疏疏，慢慢掌声入雷。 王大爷重新将账本递到了张豪手中，发自内心的说：“我相信你。” 等着掌声停下之后。 张豪说：“为了再次避免这种事情发生，我和孔支书商议了，决定从大家当中选一名会计，专门负责管理集体经济，让大家安心一些。” 一听说要选会计，也是村干部啊。 下面反应强烈。 纷纷毛遂自荐。 但张豪和孔支书心里是清楚的，会计不能乱选。 首先得识字，然后会算一些简单的账，还要细心。 分开来不难，合在一起就有难度了。 至少来说在场绝大多数人是不符合要求的。 具体要求还是由孔支书来讲，乡里乡亲的，不会得罪人。 孔支书直接给出两个条件，一个是高中毕业生，另外最好是女人，女人天生就有管账的细胞。 众人一听，都感觉自己没什么希望了。 反而是留在村里的一些少妇儿见到了曙光。 二十来岁出头，高中读完就嫁人生了娃，还没出门打工挣钱。 当会计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既能挣钱，还能照顾家。 赵小倩首先站起来问道：“张主任，孔支书，我满足条件，能参选不？” 张豪点了一下头。 王大爷兴奋了，自家儿媳妇儿有希望当干部了。 一个穿着黑色丝袜的少妇儿也站了起来问道：“我也符合条件，能参选不？” “可以。”孔支书回答道。 张豪认识这个女人，他是四队向老头儿的儿媳妇叫张桂花。 名字听起来土里土气的，但打扮…… 还是有点土。 在村里算是走在时尚前沿的，他老公能干，一年在外面钉木板挣不少钱，经常寄钱回来。 张桂花有事没事就上场待在茶馆里打牌，炸金花。 输赢，向老头儿也不管，年轻人的事，他不掺和，只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向桂花是外地引回来的媳妇儿，男人能干，又有钱用，她当然就留下来了。 村里很多从外地引回来的女人生了娃就跑了，觉得在山沟的日子没法过。 …… 陆陆续续有七八个符合条件的报名参加了选举。 0076 来的太猛 七名少妇儿，姿色各异，身材大相径庭。 苗条的，匀称的，看起来匀称的，肥实的都有。 穿着也有差别，有的看起来很寒酸。 当然，这都不是选举会计所需要的。 孔支书暂时定下了七名候选人的名单，于明日中午公开选举。 还没开始选，绝大多数人都把视野转移到了赵小倩身上，觉得她的几率最大。 一是因为王老头儿在当地老百姓中的地位，或多或少会影响乡亲们的选择。 二是因为赵小倩和张豪的关系好。 至少在乡亲们眼中，能开那种玩笑的，关系肯定是不错的。 散会后，村民们陆续离开。 王大爷嘴上没有明说，但和乡亲们闹的热闹。 他的意思，乡亲们自然是明白的。 “老王，你放一万个心。” “老王，我觉得你儿媳妇儿不错，有文化，讲礼貌。” “老王，我投你家赵小倩。” …… 王大爷乐在心里，不露声色，道：“诶，乡亲们，既然是公开选举，一定要公正，不能掺杂个人感情啊。” 王大爷说完一笑。 “明白，明白。”众人点头答应道。 赵小倩仿佛胜券在握，她非常渴望当上村里的会计。 每天就能随随便便的出入村委会了。 回头看了一眼张豪俊俏的模样，心里痒痒的。 张桂花清楚，若是等到明天正儿八经的选，她肯定比不过赵小倩。 可她心里清楚得很，选举只是一个过程而已，最终向乡政府报的名字还不一定。 说的明白一点，也就是村组干部一句话而已。 孔支书虽然是村里的支部书记，但他也为张豪马首是瞻。 张豪认识大官，社会见识多，想必最终的决定权就在张豪身上。 张桂花起了歹心。 都说懵牛儿喜欢乱撞，张桂花想着不妨试他一试。 反正自己男人没在家。 “刺激，真刺激。”张桂花情不自禁的念了出来。 …… 张豪收起钱，小心得锁上保险柜和账本。 傍晚的时候，赵小倩打来了一个电话。 “过来吃饭撒。”赵小倩不耐烦的说。 “算了，我自己弄。” “是我爹喊你，上午的事情给你道个歉。”赵小倩说。 王大爷没必要给自己道歉，整件事情中，他也没参与多少，反而是自证清白的时候，帮自己说了好话。 应该感谢才对，哪能经受他的道歉？ 不过王大爷的面子还是要给，以后村里的工作还得仰仗着他。 “行，我马上过来。”张豪挂掉了电话。 本来准备给大黑热麻辣小龙虾的，这下大黑憋屈了。 不开心的跟在张豪后面到了王大爷家。 “张叔，进来坐。”王童还是那么热情。 真把张豪当亲叔叔了。 孩子就是简单，一两块钱就能买了他的真心。 童真年代真是单纯。 张豪进了屋，桌子上摆满了菜。 赵小倩的活儿，张豪试过，很不错。 “小张，不必客气，随便一点。”王大爷说。 “行，大爷。” 张豪端着碗吃了起来。 赵小倩一边吃着饭一边盯着张豪，越看越兴奋。 但是一想起那些事，越看越生气。 就在两种情绪种杂糅着，浑身就是不舒服。 “我脸上有屎吗？一直盯着我。”张豪打趣道。 赵小倩撇了一下嘴，谁稀罕看你啊？ 王童这个小淘气，补了一句：“张叔，我妈就喜欢看男人，当初也是这样看我爸的。” 赵小倩鬼火冒，吼道：“吃你的饭，你懂什么？乱说。” “爷爷，她吼我。”王童委屈的说。 看着眼泪就要流出来了。 哪有爷爷不疼孙子的？ “行了，孩子懂什么？”王大爷对赵小倩说。 王童又笑了起来。 真不像两娘母。 饭吃到一半，王大爷好奇的问了一句：“小张，你怎么想的？” “什么？大爷。”张豪没反应过来。 “哈哈哈，我说会计的事情，你心里有定数了吗？”王大爷打开窗说亮话。 张豪放下了碗筷，回答道：“大爷，这事儿得看明天选举结果，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很公平的。” “好，那就好，我信你，小张。”王大爷听完高兴了。 他就怕张豪私下做选择，真要当众选举，一点悬念都没有。 赵小倩赢定了。 吃完饭，天色已尽，今晚没月亮，走出了王大爷家大灯的照射区，就看不清楚路了。 张豪打开手电筒，大黑主动跑到了前面开路。 “汪汪~”隔着村委会还有十来米远的时候，大黑突然叫了起来。 张豪心急，难道有小偷？ 村委会可放着十几万现金啊。 张豪打着电筒快速的跟上。 走近一看，原来是熟人。 不过这身打扮，未免太雷人吧。 大黑对着村委会门前的张桂花狂吠。 见了别的女人，大黑都不这样，或许大黑感觉她身上有妖气。 “张主任，你快招呼招呼你家的狗狗吧，人家好怕怕。”张桂花躲着脚说。 我去你妈…… 张豪听着娇气的声音，差点把才吃的东西吐出来。 主要是太故意，张桂花装的土里土气的。 还有她脸上的装束，也不知道到底是摸的粉底，还是面粉，还是石灰。 一块深，一块浅的，头发上还沾了一点。 不过顺着脸往下看，还是有点看头。 穿了一件蕾丝边的V字形体恤，而且是大V。 a，b，c，d，…… 粗略估计也就D吧。 下身穿了一条短裤，夏天穿那种带絮絮的短裤，很有好短。 这天看起都冷，也可能是因为冷，短裤里面套了一算丝袜。 光看腿，三年不亏。 整个看起来，嗯…… 有点下不了手。 “张主任，你还在干什么？快把你家狗狗唤走啊，不然我被它扑倒了怎么办？”张桂花继续念着。 “大黑，回来，不能无礼。”张豪吼道。 “汪汪~（主人，使不得，这女人有毒）。”大黑尽可能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关键是张豪听不懂啊。 “好了，好了，不听话，今晚睡外面了。”张豪提醒道。 让狗睡外面？ 张桂花一听，莫不是在暗示吧？ 大黑夹着尾巴跑到了张豪身边，凶狠的盯着张桂花。 “张姐，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张豪问道。 “我……我就来看看张主任嘛，都是张家人，我理应来照顾照顾你…弟弟。”张桂花说。 0077 渡劫成功 张桂花说这话在理，都是张家人，也是外地来的，理应照顾照顾。 不过看着她的装扮，总让张豪想起那些站街女。 当然张豪没去过那些地方，都是电视看见的。 “姐，进来坐吧，外面凉。”张豪礼貌的说。 巧合的是，张豪下午出门时把钥匙锁在办公室了。 没办法，只能邀请张桂花去卧室坐坐。 张豪的卧室简单，一张大床，窗户旁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笔记本电脑还亮着，是他平时写文投稿用的。 “姐，屋里简单，你将就坐吧，我去厨房给你倒杯水。”说完，张豪下了楼。 等再次上来的时候，张桂花还真随便。 脱了鞋子抱着双脚坐到了床上。 张豪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姐，你喝口水。”张豪将杯子递了过去。 “谢谢，张主任，你是哪里人啊？”张桂花问。 “HB的，挨着不远，你是哪里人啊？”张豪反问。 “东莞的!”张桂花笑着回答说。 张豪顿时一愣。 东莞这个地方太熟悉了。 中国女性劳动力汇集的重地。 不过最近两年行情不是很好，掀起了一阵女性劳动力反乡的热潮。 这一点上，张豪觉得国家政府做的很对。 农村需要年轻的力量，特别是女性劳动力。 老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一群单身汉子没有生产积极性啊。 自那次返乡热潮之后，农村的生产力是蹭蹭的往上涨。 张豪心想，近些年西部的发展还是不错，引来一群像张桂花这样生产力先进的女性劳动力。 张豪打趣道：“姐，你会说粤语吗？” “当然，顶你个肺，丢你老母……”张桂花说。 张豪一听，都是骂人的。 没文化，真可怕。 张桂花的口音不标准，有点东莞郊区的味道。 两人聊的还算是愉快。 张豪抬手看了一下手机，都已经十点过了。 “姐，你看时间不早了……”张豪不好意思直接送客，怕得罪了张家人。 “急什么急，你等等。”张桂花脱掉了外套，站了起来。 慢慢向张豪靠近，张豪明显感觉有一股强大的气流灌入自己的身体。 身体中的气流形成了气旋，极速旋转。 尼玛，这是要渡劫啊！ “姐，你这是干什么？”张豪偏着头，手掌放在胸前拦阻着。 张桂花邪乎一笑，直接趁了上去。 张豪双手一收，感觉身体一阵酥麻。 “姐，使不得啊，姐。”张豪猛烈的甩着头。 张豪感觉下身，被趁了一下。 不能迷乱的心智。 干部的基本素养。 干部管理条例。 张豪心里默念着当初上岗时对着五星红旗宣过的誓言。 终于…… 他摒弃了邪念，渡劫成功，一把将张桂花推到了床上。 张桂花嫣然一下，给张豪抛了一个媚眼，伸出食指**。 真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尤物。 张豪精神紧绷，喘着大气，满额头的汗。 虽然自己和彭丽有过两次。 但是被压倒性的气势还是第一次，张豪浑身不适。 “姐，不能这样啊，你是要毁了弟弟的前程吗？”张豪喘着大气说。 “弟，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张桂花有意思的摸了一下自己大腿。 张豪感到一阵晕厥，小鹿乱撞。 不行，不行。 要对得起父母。 对的起彭丽。 对的起国家的培养。 对的起老百姓。 对的起苍生。 “大黑~”张豪长吼了一声。 现在能制服张桂花的只有大黑了。 张豪感觉自己受了严重的内伤。 大黑在楼梯间躺着，听见主人的呼唤，猛然睁眼。 “汪汪~”跑了上来。 开门，放狗! 大黑一跃而入，看着主人一副气血衰落的样子，深感惭愧。 对不起，主人，我来晚了。 臭女人，你还不走是不是？ “汪汪~”大黑对着张桂花一阵狂吠。 “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张桂花害怕这条粗大的狼狗。 “姐，我求你了，你快走吧。”张豪哀求着。 “汪汪~” 张桂花这才穿上了鞋慌慌张张的出了门。 大黑一路跟了出去。 直到张桂花离开了村委会，掉头回来看自己主人。 张豪躺在床上，四神无主，刚刚真是惊魂一瞬间。 庆幸被自己的意志力给征服了。 …… 一觉醒来，将近中午，孔支书早早来了办公室。 昨天七位候选人已经到场了，和孔支书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流。 另张豪不解的是，这几个女人都特意打扮了一番。 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穿上了自认为好看的衣服。 孔支书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和她们交流起来很轻松。 脸上一直挂着笑。 “张主任，才起来吗？你真能睡啊！”赵小倩回头嘲讽了一句。 另外几个跟着回头。 张豪再次见到张桂花，脑海里立马浮现两个字：“有妖怪。” 快跑。 赶紧溜了。 等到中午乡亲们都来了之后，张豪才出面。 今天来参加选举的人比昨天还要多。 坐是肯定坐不下了，蹲着的蹲着，旁边的土里也是站了好些人，围了一圈又一圈。 孔支书主持现场。 讲完开场话，让七位候选人每人上去讲两句。 第一个上的就是赵小倩。 “乡亲们，大家好，我是赵小倩，王大爷的儿媳妇儿……” 啪啪啪~ 下面鼓起了掌。 赵小倩继续讲：“谢谢大家的掌声，我今天参选村委会计，希望大家能投我一票， 我认为当会计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不能有贪恋，自从我嫁入王家开始， 公公就一直教育我，做人要本分，不要有贪恋，所以也请大家放心，我一定会当好这个会计，给乡亲们谋福利，谢谢大家。” 啪啪啪~ 赵小倩一讲完，下面又响起了掌声。 觉得赵小倩说得很好，当会计可是管着整个村的账，要是起了贪恋，指不定会干出挪用公款的事情来。 乡亲们要的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老王家在万灵村几辈人威望都很高，就是讲求一个做人要本分，真诚。 出于对王大爷的敬仰，乡亲们心中有了定数。 “要我说啊，选她准没错。” “对，赵小倩不敢乱来的，不然王老头非得打断她的腿。” “就她了吧，看起还不错。” …… 乡亲们议论着。 接着上前讲话的是张桂花，穿的花里胡哨，就没给大家留下一个好印象。 讲起来也是东一句，西一句，乡亲们没怎么听明白。 0078 选举结束 张桂花没把事情讲到点子上，乡亲们自然是不给面子。 稀稀疏疏的表示礼貌鼓起了手掌。 但是张桂花有意识的看了张豪一眼。 张豪不由得战栗了一下，甩甩头，劝使自己不要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恶心! 接下来五个候选人相继讲了一番话。 有打感情牌，感人肺腑的，有拿着土地神仙发誓的，还有发誓自己生不出娃的…… 总之，没赵小倩讲的有水平。 乡亲们第一映像已经定了下来。 “我相信大家心中都有数了，下面就开始投票吧。”孔支书说。 村里没有那么多纸笔，若是一个一个填写推荐票太麻烦了。 忙到黑，也不一定能有个结果出来。 孔支书决定采取举手表决的方式。 先统计了一下到场的人，一共452人。 “支持赵小倩的请举手!”孔支书吆喝了一声。 齐刷刷的手举了起来。 甚至有人举双手的。 巴不得把脚都举起来。 毫无悬链，近乎全票通过。 剩余几个就没必要投了，一人只有一票。 “好了，结果已经明了，现在我宣布赵小倩当选村委会会计，明日即可来上班。”孔支书宣布结果。 有人欢喜，有人忧。 绝大多数人欢喜，说明这个结果还是理想的。 张桂花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因为她觉得赵小倩土，没自己见识多，而且全靠她公公撑着的。 人啊，心里一嫉妒，就想抹黑别人。 张桂花起身大声说道：“不公平，昨天晚上，我看见王老头儿请张主任吃饭的。” 众人的眼神纷纷投向她。 向老汉低下了头，捂着脸。 真是把向家的脸都丢进了。 不晓得自己儿子从哪里带这么个货色回来？ “行了，别瞎闹。”向老汉招呼了一声。 “爹，有内幕，不公平啊。” 赵小倩气质高涨，走到张桂花面前问道：“你有什么不服的？” 两人一比。 乡亲们眼睛可不瞎。 所有人都能分清楚高低。 一个F，一个D。 当然是赵小倩更胜一筹。 张桂花扬起下巴继续表演，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是给张主任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王大爷听这话，生气了，道：“张桂花，别给脸不要脸，你眼睛瞎了吗？结果是当着众人的面选出来的？” “对啊，我们愿意选赵小倩，怎么的？” “上去讲两句话都讲得四不像，谁会选你？” “看你穿这身衣服哦，要露不露的，啧啧，丢死人了。” …… 乡亲们都站到了赵小倩这一面。 张桂花百口难辨。 “行了，像什么样了？还嫌丢脸丢的不够吗？”向老汉忍受不住大声吼了出来。 张桂花抱着双手，眼睛一撇一撇的。 “乡亲们，对不起了，赵小倩你很优秀，希望你能对乡亲们负责。”向老汉嘱咐道。 “我会的，向大爷。” 说完，向老汉拉着张桂花走了。 张桂花几步一回头，心里毛滋滋的，非常不爽。 她也是没脑子，自家男人不在家，瞎起什么哄？ 你一个外地人，乡亲们怎么不把矛头转移到你身上来。 还害得向老汉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 …… 选举结束之后，乡亲们趁着天色早都回家了。 赵小倩从现在开始是名正言顺的村干部。 王大爷激动，给儿子打了电话，说儿媳妇儿当村干部了，也跟着激动。 “张主任，孔支书，以后小倩就麻烦你们多多照顾了。”王大爷逐一握手感谢道。 “大爷，你放心，没问题。”张豪拍着胸脯说。 …… 下午的时候，赵小倩就迫不及待的来到了村委会。 张豪和孔支书将原来的杂物间清理出来当作赵小倩的办公室。 赵小倩兴奋的拍了一下张豪：“以后你得多带带我。” “行，今天下午……我现在就把村里的账转交给你。” 张豪将保险柜也推到了赵小倩的办公室。 把账本递给了赵小倩，道：“这是酒厂的账，钱都在保险柜里，这一本是村委会的账，今年的工作经费还剩几千块钱，都交给你管了。” 张豪突然感觉一身轻松。 “其实也不麻烦，平时进出的时候仔细一点就行。”张豪总结说。 “我知道了。”赵小倩接过账本点点头。 张豪将保险柜的钥匙和办公室的钥匙全部交给了她。 “给你一把村委会的钥匙……”张豪取了一把给她。 赵小倩手里拿着沉甸甸的。 现在她可是随时自由进入村委会。 交代完事情后，赵小倩请张豪和孔支书去家里吃饭。 两人没有拒绝，以后就是同一个班子了。 联络联络感情是应该的。 张豪把冻在冰箱里的麻辣小龙虾也拿了出来，准备拿过去当下酒菜。 “汪汪~”大黑不乐意了。 不是说好的给我买的吗？ 哪有还往外面送的？ “大黑，好东西要学会分享，你之前在王童家趁了多少顿饭，你不记得了吗？”张豪安慰说。 “汪汪~”大黑委屈的低下了头。 MP，好像你说的有道理。 今天是王大爷亲自下厨，几十年的老手艺了，味道自然不在话下。 天气凉了，在灶火上热了一壶自家酒厂出的酒，加了少许冰糖和枸杞煨了一下。 饭吃到一半，王大爷让赵小倩倒酒。 赵小倩给孔支书和公公都倒满了，给张豪到了一点点。 “怎的？我哪里又得罪你了，酒都舍不得让我喝了？”张豪打趣道。 “我是怕你又流鼻血，不能喝就少逞强。”赵小倩煞风景的说。 那壶不开提哪壶。 想起流鼻血的事儿，孔支书不免大笑。 张豪欣慰，赵小倩是在关心自己。 “来，小张，孔支书走一个。”王大爷举起碗说。 家里没有一次性杯子，拿碗喝显得更豪爽一些。 符合王大爷和孔支书的风格。 一人一碗下肚刚刚暖胃而已。 凭王大爷和孔支书的酒量，不把那一壶喝完是不会放手的。 但是突然乡政府党政办来了消息，通知明天上午九点开会。 “王老头儿，今儿就到此为止吧，明天要上场开会。”孔支书原则性很强，说到此为止就到此为止，不能误了正事儿。 王大爷知道他的性子。 “好，那行，再吃点菜。” 饭吃完的时候，张豪对赵小倩说：“明天，你跟我们一起上场开会吧。” 0079 正式通知 赵小倩很震惊，以乡组干部的身份去乡里开会，她还没有准备好。 张豪带上赵小倩，一是去组织部报个道，了解一些相关信息。 二是和政府职工见个面了解了解，以后工作上的事情，麻烦别人的时候还很多。 “我去合适吗？”赵小倩问。 “当然合适，把你身份证和银行卡都带上，去组织部和财政所登记。”张豪说。 赵小倩一想着自己以后每个月可以拿财政工资了，越是兴奋。 赵小倩：“那你们明天走的时候，叫我一身。” “拖拉机，能坐不？”张豪问。 “行，都能坐。” 事情说完，张豪回到村委会灭灯睡觉了。 睡早一点，避免明天早上懒床不起。 十一月份的天，瞌睡很好睡，一不注意就睡过头了。 …… 一早，天还模模糊糊的，张豪洗漱完下了楼。 孔支书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路过王大爷家，喊了一声赵小倩。 她特意紧致的打扮了一番，衣服换了干净的，扎了个马尾，还有点少女的味道。 “挤一挤呗。”赵小倩倒是大方。 孔支书的拖拉机只有两个位置，驾驶座位上肯定是不会再挤人了。 只有张豪的扶副驾驶，张豪本想着自己去尾箱里坐，把位置让给赵小倩。 还没来得及动身下车，赵小倩就挤上来了。 本来位置就不大，赵小倩屁股也才大，挤的张豪双腿夹着难受。 赵小倩看出了张豪不舒服。 “张主任，还行吧，要不然我坐你身上，可能稍微好点。”赵小倩说。 “不用，没事。” 张豪刚一说完，赵小倩一屁股就坐到了自己身上。 猝不及防，措手不及啊。 张豪感觉自己裤裆隐隐作痛。 孔支书没理会，今天路上有雾，能见度低，他小心的把持着拖拉机。 突然“哐当”一声。 拖拉机剧烈的颤了一下。 赵小倩顺势被弹了起来，又一屁股坐到了张豪身上。 张豪脸都青了，就差没吼出来。 “张主任，我不重吧，才一百出头，我当姑娘的时候九十斤不到。”赵小倩说。 “不重，不重。”张豪忍着说。 别说一百斤，那地方就是一斤都承受不了。 到达场上，张豪感觉阳气耗尽。 下车后，吃了一碗面条补了回来。 差不多八点半的时候，张豪带着赵小倩先去组织部报道。 赵小倩很有礼貌，给人映像不错。 然后拿着银行卡去财政所登记，每个月的工资直接打到卡上。 出来的时候，遇到了李乡长。 “小张，什么时候到的？”李世林问。 李世林听说了张豪与周书记，刘东之间的关系，自然对张豪更热情了几分。 “才到，李乡长。”张豪回答说。 “哦哦，这位是？”李乡长指着赵小倩问。 “忘了介绍了，李乡长，她是我们村才选出来的会计，赵小倩，”张豪回过头又给赵小倩介绍道：“这位是万灵乡的乡长。” “李乡长，你好。”赵小倩笑着点鞠了一躬。 礼数有点大了。 “你好，小倩，你以后多跟张主任学学，他懂的很多。”李乡长笑着说。 “好的，乡长。” 简单聊了两句就一起上会议室室了。 万灵乡其他七个村的村组干部见到张豪也是非常客气。 年龄上，张豪算是晚辈，但是周书记和刘局长当着众人面表扬过张豪。 张豪有几斤几两，大家心里都清楚。 张豪礼貌的回应，同时介绍了赵小倩和他们认识。 “可以啊，张主任，你们村的会计带劲~” “哈哈哈，张主任，你还年轻，要悠着点哦。” …… 张豪在一群老司机面前，顶多算只雏鸡，礼貌的笑笑罢了，不能把这些话当真。 赵小倩为人也大方，还客气的感谢起人家来。 九点钟准时开会，签了到，赵小倩非要挨着张豪坐。 其实没什么，但张豪总感觉怪怪的。 特别是赵小倩有意无意的看着他傻笑。 其中意味难以猜测。 今天的会有乡党高官田书记亲自主持。 会议显得尤为重要。 田书记试了一下话筒，讲道：“今天让给各位来开会，主要讲两个事情， 第一，做好扶贫工作迎接县级，市级，国家级检查， 老生常谈了，但是大家不能掉以轻心，驻村工作队必须下村，帮扶责任人必须下到农户家中，看望，问候，宣读政策， 我还是那个观点，不要把扶贫工作当作应付检查，一定要把国家政策落到实处，落到农户的耳朵里， 检查估计会在元旦节后，请村支两委做好准备工作。 第二，今年的少数民族文化交流大会会在彭江县举办，县委联合县文化馆让各个乡镇出一个节目， 节目要求，体现当地民情民风，体现老百姓们朴实生活，体现当地艰苦向上的作风， 昨天晚上党委会上决定，让每个村都回去准备一个，在下个月中旬进行评选，评选出来的参加当天大会的表演活动。 希望再坐的各位都上点心，说不定你们村就上电视出名了。” 田书记喝了口水。 下面讨论了起来。 “我们村留在屋头的都是些老妈妈老汉，哪会唱歌跳舞哦，难得搞。” “我们村还不是一样的，管他MP的，应付了事。” …… 这时，张豪反过来看着赵小倩。 “你看我干撒？”赵小倩好奇。 “这事儿交给你行不？”张豪说。 赵小倩仔细想了想，村里人倒是有，光年轻的少妇儿就不少。 可是，要整个像样的节目有点困难。 “我天生就没艺术细胞啊，回去再讨论吧。”赵小倩回复道。 “也行。”张豪点了点头。 田书记继续讲：“大会上还要举办一个美食文化节， 这个事情应该不是难事，村里有土特产的都可以拿来参加， 实在拿不出来的，煮饭手艺好的人会有吧，让她们现场煮点农家饭也行，评委都是专业的， 大餐什么的吃腻了，只要没毒，狗屁，他们都觉得好吃，恨不得多找点形容词来赞美一番。” “哈哈哈哈~” 下面听了大笑。 只有张豪微微翘起了嘴角，这个机会他可是早就瞄准的。 万灵村的苞谷酒“玉灵露”必将一举封神。 “还是那个规矩，每个村都准备一下，到时候由伙食团的大娘来品鉴。”田书记说。 “哈哈哈~”下面又是一阵大笑。 0080 做头发 今天的会前半段很严肃，后面相对轻松。 正如田书记所说，两件事，一是迎接扶贫工作的检查，二是积极动员参加少数名族文化交流大会。 扶贫工作年终检查，张豪一点也不慌张。 平时资料是做好的，非常完善，不像有些村还要抓紧时间补资料。 至于老百姓的嘴，管不了，张豪也没必要去管。 万灵村现在三大产业逐渐成型，眼看着年底就要分钱了。 老百姓们没那心思去胡说八道。 都清楚想过好日子还得靠自己双手。 国家政府政策好，要珍惜，村委干部做事认真负责，不能瞎搅和。 甚至有些村民投入在生产积极性中，完全忘了自己是贫困户这回事。 万灵村的扶贫工作，就算是主席来了，也经得起检查。 田书记讲完后，李乡长补充了几句，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又不得不注意。 开完会，和往常一样，乡政府中午都会管一顿伙食。 伙食团的饭菜味道很不错，大锅饭能做出这种味道来，手艺已经相当惊人了。 吃着饭，开着玩笑。 伙食团大娘听说书记要让她当评委，乐呵呵的合不拢嘴。 她清楚这是书记对自己手艺的肯定。 “我的嘴可挑了，到时候别怪我嘴下无情哦，哈哈哈。”大娘笑着说。 村组干部们连番点头，谁的村里没两个煮饭的高手勒？ 不带怕的，好像都有信心。 反而是张豪比较淡定，一心吃着饭。 因为结果已经注定了，玉灵露必将胜出。 那可是土地老儿喝的酒。 能和神仙比吗？ 最重要的，家常菜都会做，即便做的再好还是家常菜。 但苞谷酒不同，它可以代表一方的煮酒文化。 里面是有底蕴的，更上得了台面。 吃完饭，孔支书要去石场拖石头，村里有人死了，拖石头会去按生机。 “你两随便找个地方坐坐吧，我装上就来。”孔支书说。 “实在不行，我两走路回去。”张豪说。 “待会儿打电话看吧。”说完，孔支书开着拖拉机而去。 张豪的意思是直接回村里，场上有没得什么好耍的。 不打牌不喝酒，只要有网就行，待在村里是一样的。 赵小倩很久没上场了，非要拉着张豪去超市逛了一圈。 杂七杂八的买了些东西。 “106~”超市老板说。 赵小倩给了钱，直接把东西塞给了张豪。 张豪一脸无辜。 “怎么？让你帮忙提一下，不愿意吗？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赵小倩白了他一眼。 怜香惜玉这个词用在一个少妇儿身上，张豪感觉有些牵强。 东西买了，总得回去了吧？ 赵小倩还没回去的意思，直接去了场上的理发店。 “反正孔支书有一会儿才回来，我做个发型怎么样？”赵小倩问。 张豪的回答一点作用都没有，因为赵小倩已经进去了。 “美女，做头发吗？”理发店老板招呼道。 赵小倩点了点头。 无奈，张豪跟着进去，至少有个地方坐，比站着好。 “烫还是拉？”老板问。 赵小倩回头问张豪：“你说囊个弄？” 见赵小倩期盼的模样，张豪没有敷衍，认真的给出了答案：“烫。” “好，那就烫。”赵小倩说。 “染不？”老板问。 赵小倩又望向了张豪。 光烫不染，不好看，张豪说道：“染吧？” “你选一种颜色吧。” “就这个吧！”赵小倩指着亚麻色的说。 理发店老板开始忙活起来。 光坐着无聊。 老板打趣道：“你是第一个带着自己男人来做头发的。” “哦~”赵小倩一笑，没有多言。 张豪有点无语了。 怎么就成了她的男人了？ 明明自己还没结婚，而且女朋友是彭丽，不是她赵小倩。 一想到彭丽，张豪情不自禁在心里比较起了两个女人。 彭丽高学历，城里人，年龄比自己大了六岁，有点公主脾气。 赵小倩，高中毕业，年龄相仿，土生土长的农村人，下过地，挑过粪，会煮饭，身材比彭丽好。 两人姿色嘛…… 素颜有一拼，赵小倩平时不化妆的，每天都在忙碌，没闲情搞那些瓶瓶罐罐的。 一比，怎么感觉赵小倩要优秀一些了？ 我去~ 想远了，赵小倩已经嫁人了。 …… 老板在给赵小倩洗头的时候，眼睛一直瞄着赵小倩凸出的地方。 男人啊，在女人面前都是畜生。 这样的女人在你眼皮底下，都没心思看两眼，说明你连畜生都不如。 张豪无奈的摇摇头，猜想老板不过是眼馋而已，不敢作出过分的事情，也就没开口指出来。 赵小倩浑然不知，即便是知道，她也会装作不知道。 那个女人不是巴不得男人多看两眼。 不然街上穿着花里胡哨的，要露不露的给自己看吗？ 反正张豪是不相信。 一坐就是一下午。 “可以了。”老板说。 赵小倩起身在镜子面前前后左右瞅了几眼，非常满意。 “诶，你感觉怎么样？”升官了都不喊张主任了，直接叫“诶”了。 张豪不在意的抬头。 一看…… 多看了两眼。 别说，还真他娘的好看。 不怕女人不好看，就怕女人会打扮。 不怕女人会打扮，就怕女人原本就好看。 “可以。”张豪故作镇定的说。 “多少钱？”赵小倩问。 “给你算了一百块吧。”老板说。 乡里烫个头发一百块不算贵，友情价。 赵小倩摸了摸兜兜，脸红了，有些慌张。 走到张豪面前。 张豪见她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还以为做头发做发烧了。 “怎么了？”张豪问。 赵小倩尴尬的靠近张豪的耳朵小声的说：“我没那么多钱？” 张豪一脸尴尬，胆儿真肥的，没钱都敢来做头发。 张豪也没废话，站起来掏出了一百块递给了老板。 “慢走啊，两位。”老板客气的说。 出了理发店，赵小倩一股劲的念着：“你放心，等我工资发了，一定还你。” “算了吧，当我请你的。”张豪说。 “那怎么好意思？你又不是我男人？”赵小倩说。 真敢说出口啊。 张豪服了她了。 “行行，等你男人回来了再还我行不？”张豪说。 两人为一百块钱扯了半天。 不一会儿，孔支书开着拖拉机来了。 “还是挤挤吗？”赵小倩问张豪。 0081 天路 挤挤？ 张豪没有明确拒绝。 那就挤挤呗。 两人上了车。 “小倩，你这头发做的好看。”孔支书笑着说。 “谢谢孔叔夸奖。” 赵小倩结婚的时候，孔支书还去帮忙拖棉被的。 按辈分，喊一声叔理所应当。 拖拉机行驶在颠簸的路上，尽管孔支书技术再好，任然是摇摇晃晃。 张豪和赵小倩两人也是摇摇晃晃。 赵小倩摇晃的更厉害。 张豪害怕她磕到头。 顺手一把搂住了赵小倩的腰。 完全是出于对她的安全着想。 赵小倩先是楞了一下，然后面露喜色，主动挪着她的大屁股往张豪身上靠。 头发的香味有点迷乱了张豪的心智。 孔支书认真的看着路面，两人偷偷摸摸的动作完全没注意。 回到村委会，张豪立马弯着身子，往厕所跑。 “小张，你没撒事儿吧？”孔支书担心的问。 “没大碍，有点晕车。”张豪跑到厕所洗了把脸，清醒清醒。 脑海里总感觉有东西使劲在晃，晃得厉害。 孔支书和赵小倩都还在办公室。 三人一起讨论了一下节目的事情。 孔支书认为唱歌比较好，村里年纪大的都能吼两句。 赵小倩提议跳舞，舞台效果要好些。 “干脆派一场歌舞剧怎么样？”张豪结合两人的意见说。 载歌载舞，还有故事情节更能触动人心。 赵小倩和孔支书对视一眼，有点懵。 歌舞剧？ 两人没听说过。 张豪叹了口气，万灵村确实太闭塞了，外面的东西传进来还有待时日。 有些东西根本就传不进来。 乡亲们觉得都是不务正业的事情。 打游戏是不务正业，乡亲们不知道现在叫电竞。 写小说不务正业，乡亲们理解的“文化”仅仅是指多读书的意思。 如今的中国是文化输出大国，主席一再强调加强文化自信。 在偏远的山区，文化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都还认识不清楚。 观念比较封闭，长大了要么老老实实种田，要么辛辛苦苦打工挣钱。 大学毕业了，必须找个好单位。 所以现在山区走出去的孩子很困惑，一方面有自己的想法，大千世界任我闯。 一方面要考虑父母的意愿，辛辛苦苦送你读书就是要靠个好单位。 两种选择之中徘徊着最痛苦，而且很有可能到最后什么都没干好。 “小张，你说这个歌舞剧，我们不懂啊，乡亲们更不懂，该囊个整哦？”孔支书问。 一时心血来潮，真要去着手整好这个东西，整个彭江县也找不出两个专业的人士来。 张豪有些苦恼，道：“再看看吧，如果实在想不到办法就只能唱歌了。” 初步定下了犯案。 A计划试着排一下歌舞剧。 B计划只能大合唱了。 有一个关键点，让老女老少都参与进来。 …… 第二天，选人的事情交给了赵小倩。 凡是村里会哼两句的都找来，不管是男女。 留守村里的少妇儿也叫来，年轻一点，好调教，舞动动作容易学习。 张豪秉承的观点是简单震撼，乡亲们容易演，观众看了有感触。 孔支书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了张豪负责，这些东西，他不在行，别到时候弄个三不像出来就丢人了。 孔支书每天除了跑车就是往城里送酒。 赵小倩一共请来了三十人。 二十岁到八十岁不等。 八十岁的大爷头上裹着帕子，腰杆还很正，身体不错。 张豪见他的模样有了灵感。 歌舞剧的题材就从修路来。 万灵村世世代代都盼着一条好路，能够带着他们走出去。 张豪把歌舞剧的名字取名为《天路》。 有长期写作的积累，情节故事如同潮水般涌现了出来。 “倩姐，你今天统计统计人数，再看看他们都擅长什么？”张豪嘱咐道。 今天只是做一个人数统计。 赵小倩一个人就能搞定。 张豪上了楼，打开笔记本开始了自己的创造。 三个小时的时间创造出了《天路》的剧本。 讲述的是村里的一位老人带着乡亲们修路的血泪史。 和愚公挖山有相似之处，但结果不同，张豪创作的《天路》结果是美好的。 符合大时代发展趋向。 重在体现当地人民不屈不挠的意志，以及中国优秀文化的传承。 其中有欢喜，也有泪点。 张豪通篇修改，朗读，最后自己都潸然泪下。 太感人。 自己把自己写哭，是作者的最高境界。 剧本呈现出来之后，张豪用打印机打了出来。 发给参加排练的三十人，先从认字开始教。 年纪大一点的，没读过书的占了一半，必须让他们先识字儿。 本想着顺带教教他们普通话。 结果不理想，说出来带着浓浓的川味儿。 时常听到的都是“囊个搞嘛？” 张豪退了一步，就让乡亲们用当地口音来读。 一听。 结果很惊喜。 特别的有味道，而且丰富了角色本身的感情色彩。 民族文化交流，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嘛。 整整花了两三天，乡亲们才把字儿记住。 “大家平时没事多拿出来熟悉熟悉，到表演的时候要脱稿的，大家上点心，这是为我们万灵村争光，很有可能你们就上电视了。”张豪说。 一听上电视所有人顿时来了激情。 七八十岁的大妈笑掉了牙。 想着想着，心里美滋滋的。 电视上可都是大明星。 现在自己一个平民老百姓能上电视，想都不敢想啊。 每天午后准时到村委会门口排练，张豪和赵小倩负责。 台词熟悉之后，再去揣摩角色的感情。 说的太深奥，乡亲们听不懂。 张豪打了个比方：“大爷，你儿子回来了，你是什么反应？” 大爷慈眉善目，微微翘起嘴角，眼眶里还有点泪水在打转。 心里想着总算是把你给盼回来了。 “对，大爷就是这样子，你再看看你的台词讲的是什么意思？跟着来就行了。”张豪说。 “明白了，张主任。” “大妈，你家儿媳妇儿生了个胖小子。”张豪对着大妈说。 大妈立马手舞足蹈起来，高兴的合不拢嘴。 经过张豪简单一提，乡亲们好像都懂了。 完全不需要演技，归真就行，演出来是真情实感才能打动观众。 不需要任何的复杂情绪要包裹，这样反而达不到预想的效果。 0082 差点意思 排歌舞剧的气氛很热闹。 村里的乡亲们闲时也来看热闹，提提意见撒的。 都是欢声笑语。 但张豪总感觉差点意思。 唱没问题，简单的几句歌词配上乡亲们平时哼的调调，味道很浓郁。 跳舞上有一些问题，每部剧都得要一个男女猪脚。 男猪脚就是八十岁的大爷，张豪设想的动作相对简单，大爷手脚还利索。 但女主脚的戏份不少，观众的眼睛很容易就盯在女主脚身上去。 要求自然高出不少。 参加排练的这些年轻少妇儿，没有科班出身的，连基本的下药劈叉都不会。 要征服观众很困难。 更重要的一点时，大家都没有舞台经验。 一排就容易乱。 张豪可不想把劣质的东西展示到全国观众面前。 既然要参加，就得做好。 必须吹毛求疵。 “今天先这样吧，大家回去休息，多感受感受自己的角色。”张豪说。 乡亲们拿着台词收队了。 张豪回到办公室，赵小倩见他很烦恼。 主动的上前安慰道：“再试试吧，不行就唱歌。” 张豪看着赵小倩说：“谢谢，时间还长，结果还不一定了，我有信心。” 张豪对自己创作的《天路》非常有自信。 加上几次修改，让他非常满意。 现在就差一个有经验的舞台剧演员来带一下。 “好，反正你说怎么弄就怎么弄。”赵小倩说。 赵小倩支持自己的工作，张豪很欣慰。 “谢谢，多亏有你帮忙。”张豪很真诚的说。 赵小倩反而一脸红了，按理说不应该啊，她感觉张豪正经的时候很有男人的味道。 让没有谈过恋爱的她，有了一种原始的冲动，冲动的想靠近他。 张豪没注意赵小倩的样子，认真的查资料，看一些舞台剧的视频表演。 自己不是专业的，只能依葫芦画瓢。 赵小倩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张豪无意中点开微博，看到了一条#元旦相聚九黎城#的热搜。 听周书记讲过，大会就在九黎城举办。 九黎城是国家四星级风景区。 根据尧舜的背景故事修建的，具有浓郁的少数民族风情。 去年才完工对外开放。 张豪猜想这条微博应该与大会有关。 点进去一看，果不其然，正是此事。 全国性的盛世上热搜很正常。 标题新颖吸引人。 国家文化局，旅游局，市文化局，旅游局，县委，县文化馆，旅游局都转发了这条微博。 张豪接着往下翻，发现了一个大人物。 中国著名舞蹈家银星老师。 银星老师转发并写到：【体验一场民风之旅，一月一日，我们相聚九黎城。】 难不成组委会请了银星老师来做嘉宾？ 银星老师是何许人也？ 美国舞蹈节获过奖。 在比利时皇家剧院演出过。 伦敦举办过个人专场。 被联合国聘为艺术指导。 国内外都是响当当的著名舞蹈家。 自己的歌舞团在国内也是颇有名气，经常在各大剧院演出。 张豪产生了幻想，若是能请到银星老师做指导，何愁《天路》上不了台。 银星老师一向追求完美，最后呈现出来的东西肯定能让世人惊讶。 虽然这个想法不切实际，但是张豪准备试试。 点开银星老师的微博，私信写到：【老师你好，我是一名舞蹈爱好者，能否有机会和你交流学习一下？】 态度陈恳谦虚。 但结果和预计的差不多，根本没人回复。 大明星的微博私信一般都是助理在管。 根本没时间来回复这些垃圾话。 虽然张豪说的不是垃圾话，但对于她来说，回复没有任何意义。 张豪有心里准备，但还是难掩失望。 他没有放弃，最后把自己创作的剧本一同发了过去。 其实心里有悬着，没抱什么期望。 张豪不特意去看，期待着惊喜。 即便是失落也要等到明天去接受，今天反正是怀着期望度过的。 下午吃了饭，回到村委会，写了一篇文章发给了内网编辑。 和往常一样，只要发文过去都会被发表，然后发给张豪50元的稿费。 编辑小姐姐多问了一句：“村长，元旦大会，你们村准备的怎么样？” 张豪回复：“形式定下来了，还在揣摩。” “你那么有才，相信你们村的节目会一鸣惊人的。” “谢谢。” 张豪和编辑闲聊了两句。 夜深了，就是睡不着，心里面有份期盼。 总想去点开微博吧，又有点担心。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把脑袋埋在枕头下面。 脑子里面还是想的那件事。 …… 次日，张豪猛然睁开眼，有种奇妙的感觉。 感觉有什么事情在等着他一样，而且左眼跳的厉害。 老话说，左眼皮跳跳，好事要来到。 张豪借着吉言点开了微博。 “噔噔~”两声让张豪心潮澎湃。 结果弹出来的是一些娱乐圈的消息。 嘻哈歌手唱着嘻哈吃饺子。 对这些话题，张豪一般忽略而过，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没什么意思，难得废精力去参与。 张豪点开信息那一栏。 略带困意的眼睛一下睁开了。 使劲揉了揉，确保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昨天私信银新老师的信息上标着红色的1。 表示着银星老师回复了你。 张豪点进去一看。 捂着嘴。 吃惊。 银星老师回复道：【剧本很不错，后天歌舞团会到ZQ大剧院演出，到时候我们可以见一面。】 “耶~” 张豪兴奋的大声吼了出来。 接着张豪和银星老师聊了几句。 她将自己酒店的房间告诉了张豪，到时候去酒店，她的助理回来迎接。 银星老师语气很柔和，与她在网上怼大明星的语气完全不同。 张豪立马换了身衣服，在手机上定了上ZQ的火车票。 从县城到ZQ坐火车四个小时就能到。 张豪出了门，将大黑嘱咐给了赵小倩。 “你又要进城干什么？”赵小倩问。 “大事，很重要的事。”张豪欢呼雀跃。 赵小倩一脸嫌弃。 能有什么大事？ 搞得那个美女要和你…一样。 张豪坐着孔支书的车上场，然后进了城。 火车是明天上午八点的。 还得在县城里逗留一晚。 直接去了彭丽那里。 一听敲门，彭丽就知道是张豪来了。 打开门一下跳到了张豪身上。 张豪没嫌弃，拖着她到了客厅。 0083 大城市大集团 彭丽听说张豪要去见明星。 一脸惊讶。 “行啊，你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彭丽说。 女人豪爽起来，真是不要命，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不过彭丽这直爽的性子，张豪也怪不怪了。 “就是去聊聊舞台剧的事情，向银星老师请教一下。”张豪谦虚的说。 彭丽非要张豪帮她要一张签名照。 张豪答应了，自己女朋友嘛，应该疼疼。 第二天，彭丽亲自送张豪上了火车。 中午时候到了市里。 ZQ很大，搞不清楚地理位置。 网上说，这是一个最容易让人迷路的地方。 一走错路，可能就是全城一日游。 准备打个车吧，一打听太贵，火车站离银星老师的酒店太远。 而且银星老师说不定还没到ZQ。 张豪此时想起了一人，冉会长。 冉会长的公司在市里，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去冉会长公司参观参观，学习学习。 村里的苞谷酒要上市，最终还是得以公司的形式，算是为以后做好准备吧。 张豪直接给冉会长打了电话。 “喂，小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冉会长语气轻松。 应该不忙。 “会长，我来市里了，想到你的公司参观参观。”张豪说。 “哦？现在在哪里？我让人过来接你。” “不用了，会长，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自己打车过来。”张豪说。 “那怎么行？市里路很复杂，我怕司机看你是外地人，坑你。”冉会长说。 张豪一想，是这个理。 本来是十几块的车费，收自己上百快怎么办？ 张豪告诉自己在火车站的位置。 “你稍等等，过来可能要点时间。”冉会长说。 “没事，我随便找个地方坐坐。” 过了二十来分钟，张豪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自称是冉会长派来接人的。 张豪朝着电话里指的方向而去。 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朝他挥手。 张豪有些惊讶。 接自己用不了这么大的排场吧？ 男人开的是一辆奔驰S级的轿车。 让张豪受宠若惊。 上了车，里面如同宫殿一般豪华，坐着很舒适。 “怎样？坐着还舒服吧！”司机问。 “舒服。”张豪回答道。 何止是舒服？自己就没坐过这么好的车。 “本来老总让我开林肯来接你的，今天有位大人物要来，车被开走。”司机说。 张豪露出无比惊讶的表情。 林肯…… 只是听说过他是一个伟大的总统。 “哦哦哦……”张豪老实巴交的回答说。 行驶了二十多分钟，司机说：“到了，你先下去，我去车库里停车。” 张豪下车一看。 简直不要太豪华。 冉会长的公司是两栋商业楼盘连在一起的，看起来像双子星。 外面全是用黑色透亮的玻璃封闭的，完完全全就是电视剧中的商业CBD。 张豪虽是城里人，但只是一个偏远的县城，读大学时，也是在一个三级城市读的，没亲眼见过真正的CBD。 ZQ这种全国性的一线大城市，他还是第一次来。 …… 等了好一会儿，司机还没来。 张豪慢慢走进了一楼的大厅。 一根石柱耸立在中央，足有三个成年人伸手围起来那么大。 装潢也是相当气派。 张豪抬着头不自觉的欣赏了一下。 一楼的保安见他行为可疑，上前问道：“小伙子，你是干什么的？” 张豪回过神，赶紧解释道你：“我是来找冉会长的。” “冉会长？”保安不知张豪说的是谁。 张豪也意识到了，或许保安不知道冉长民是彭江县兄弟协会的会长。 张豪补充道：“就是冉长民。” “哦哦哦，冉总啊，半个小时前刚出去，估计你得等等了。”保安说。 “那你告诉我他的办公室在几楼，我上去等。” “你是谁啊？直呼我们老总姓名。”保安正要给张豪说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声音。 “马经理。”保安尊敬的称呼一身。 “你下去吧。”马经理说。 马经理走近一看，原来是个小年轻。 看得出特意打扮过，但是整体上有点土气，显得格格不入。 “你是马经理吧，不好意思，是你们冉总让我来这里找他的。”张豪说。 马经理撇了一眼，不怎么待见张豪，随口说了一句：“冉总今天忙得很，有重要的客人要来，你还是明天再来吧。” 爱理不理的就离开了。 张豪掏出电话又给冉长明打了一个电话。 一直在通话中。 可能是太忙了，手机调成了勿扰模式吧。 要不明天再来？ 张豪想着，可是大城市里，人生地不熟的又去哪里？ 随便找个旅馆住？ 安不安全？ 会不会被敲诈？ 张豪心里没底。 刚一出门，一辆林肯加长版轿车停在了门前。 冉长民从里面下来，皮鞋能亮瞎眼，豪不夸张。 穿着比那天在彭江县大气多了。 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成功人世的样子。 冉长民这身打扮，反而让张豪畏手畏脚的，招呼都忘了打了。 冉长民倒是很自然，见到张豪非常开心，立马上来将手搭在了张豪的肩膀上，笑着说：“老弟，杵着干什么？走进去悄悄。” 张豪微微一笑，跟着冉长民走了进去。 “冉总!” “冉总好!” “冉总，这份文件需要你签一下字。” …… 进出的人都很尊敬。 这些人也把目光放到了张豪身上，很好奇此人是谁？ 和冉总走的如此之近。 看年龄大小，难道是冉总的私生子？ 有人胡乱猜想。 “冉总，斯洛登酒店的安保问题，我已经安排好了。”马经理走上来说。 不自觉的看了张豪两眼。 这次的眼神截然不同，刚刚是藐视，现在是震惊，是担心。 担心张豪会不会在冉长民面前参他一手？ 张豪没那闲情，依然对着马经理微笑。 马经理也微笑相对，只是笑的很尴尬。 “怎么？你们认识？”冉长民问。 “刚刚在大厅见过一面。”张豪说。 “小马，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小兄弟就是我经常在股东大会上夸奖的小张。”冉长民说。 “你好，马经理，刚刚谢谢你的提醒。”张豪主动伸出手。 马经理只能伸手，张豪能感觉到他手心全是汗，而且还略微的颤抖。 “你好，张主任，你的事迹让我很钦佩。”马经理说，表面笑脸，眼神无光，是被吓着的。 差点得罪了大人物! 0084 远近闻名 张豪有自知之明，算不上大人物，顶多算个预备干部。 听冉长民这么一说，在这个集团中，自己的名字耳熟能详。 两人一起进了电梯。 冉长民介绍，这栋CBD是公司开发的，一共43楼，三十楼以上是自己公司的办公区。 三十楼以下都是租出去的，整栋楼大大小小有三十家公司。 虽然不是商务区的正中央，但这里面朝大江，临近轻轨站，交通便利，办公环境很好。 和中央商务区的办公租赁价位不相上下。 张豪听着兴致问道：“会长，你的公司上市没有？” 在张豪目前的理念中，上市公司才算是大公司。 比如阿里，腾讯，万达…… 毕竟是外行人，不懂详情。 冉长民笑道：“正准备上市，还要许多工作要做，明年年底港交所上市。” “会长，我也想在村里盖两栋这样的CBD楼盘。”张豪心血来潮说道。 冉长民先是一愣，听起来有些雷人，尽管他非常欣赏张豪。 然后一想，年轻人有想法是很重要的，不能打击，当初自己也不曾想到今天会有一家庞大的建筑集团。 冉长民鼓励道：“行，你努力努力，到时候我来给你盖，只收材料钱和工钱。” “哈哈哈。” 两人大笑，冉长民从三十楼开始带着张豪转了转。 “这是道路工程项目部，路过你们村那条二级路就有他们负责。”冉长民介绍说。 “冉总好!”忙碌的职工不忘尊敬的称呼一声。 冉长民习惯性的点了一头。 相反所有人都对来路不明的张豪产生了兴趣，忙碌之余多看了两眼。 冉长民稍作介绍。 许多人恍然大悟。 “你就是张主任啊，听过你的故事，很了不起。” “对了，听说你要将村里的白酒发展成上市公司，想法很好啊。” “年纪轻轻，敢作敢为，不愧是冉总看重的人。” “张主任，结婚了没？我们公司单身的姑娘多的是，要不给你介绍介绍。” “张得好看，又有才华，还有担当，这样的男人有点让我心动哦。” …… 所有的夸奖和热情来的措手不及。 张豪有点懵，面对围绕着自己的人，老实的笑笑。 冉长民见张豪有些不适应，就带着他继续上楼了。 “这就是企业文化，不习惯吧？”冉长民问。 “不是很习惯。”张豪尴尬的说。 “哈哈哈，我还说挖你过来做项目经理啊，看来是没戏了。”冉长明说。 冉长民的目光很真诚。 张豪知道他不是开玩笑，之前的照顾已经让张豪非常感动了。 “会长，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咬着牙也要走完。”张豪说。 “行，小伙子，有什么困难知会一声。”冉长民拍着张豪的肩膀说。 电梯停在了四十楼，冉长民的办公室。 “到了，进来坐坐吧。”冉长民邀请道。 张豪走进去，目瞪口呆。 本以为他的办公室会有豪华的沙发，亮眼的装饰。 并非如此，古色古香，浓浓的中国味道。 凳子全是木质的，当然是上等的红木。 墙壁上挂着一些大师的书法和画作。 “随便坐。”冉长民泡一壶清茶。 两人于内，交流了一会儿。 巧合的是，张豪要去见的银星老师，正是上午公司开着林肯去接的贵客。 张豪有些惊讶，太巧合了吧！ 莫非是上天安排的。 冉长民讲道：“银星老师所居住的斯洛登大酒店是一坐五星级酒店，其中我们公司有百分之30的股份。” “会长，你的生意遍及真广。”张豪说。 “没办法，公司最近几年在改变，原来建筑的老路不好走了，公司慢慢会将重点放到服务行业和文化行业上来， 实不相瞒，这次银星老师的歌舞团除了来ZQ大剧院表演以外，我与她正筹备一些文化上合作的事项。”冉长民说。 “会长，那太好了，我也是为此事来的，想找银星老师请教请教。”张豪说。 “行，要不这样，晚上九点有个饭局，我带上你去，下午我们去大剧院欣赏一下银星老师歌舞团的魅力。”冉长民提议。 张豪乐的合不拢嘴。 “简直太好了，会长，来，我敬你。”张豪端着茶喝了一口。 水温太高，烫的跟大黑一样，吐着舌头喘气。 “哈哈哈，看你猴急猴急的。” 逗的冉长民大笑。 张豪就在冉长民的办公室坐了一下午，没敢出去乱走，害怕公司的人太热情。 一坐下来，满脑子就是村里的事情。 乡亲们排练的怎么样了？ 酒厂情况怎么样？ 养猪场怎么样？ 张豪渐渐发觉自己的心留在了万灵村。 逐一给赵小倩和孔支书通了电话，两人都说一切如常，让他不要担心。 中途，冉长民有些事情出门了，把张豪交托给了她的秘书。 秘书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韵味十足，是个混血儿，有点欧美女郎的味道。 张豪不自觉的多看了亮眼，屁股比赵小倩的还大。 一举一动妖娆得很，张豪突然有些怜悯冉会长了。 放一个这样的女人在身边，一把年纪了，如何受得了？ 张豪不敢和她多说话，声音也是魅惑人，偶尔还来两句英语。 看一眼脑海里就会浮现欧美电影的画面。 着实太凶残。 “先生，有什么事情就叫我哦？”秘书说。 张豪傻了吧唧的点头回道道：“OK，OK。” 心里想着，快点走。 赶紧掏出手机，读读有诗意的散文，忘了刚刚的画面。 下午六点左右，秘书走了上来对张豪说：“先生，冉总在楼下等你。” “我明白了。”张豪急忙收拾东西下了楼。 冉长民带着他直接去了大剧院。 ZQ大剧院才完工，位于长江和嘉陵江的交汇处，和东方明珠收尾呼应。 大剧院是当地的标志性建筑，外观壮美堪比XN剧院。 倒了剧院，有工作人员安排，直接从VIP痛道进场。 张豪到的时候，快要揭幕了，剧场非常安静。 两人到安排好的位置坐下，视野极好，基本算是零距离光看。 张豪刚一坐下，原本想着认真看一场舞台剧，余光之中却出现了他非常想见到的人。 相隔几个座位而已，还是那么有气质，还是那么自信，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即将出场的姑娘们。 0085 激动紧张 银星意识到有人在注意她，回过头礼貌对张豪笑了笑。 张豪心潮澎湃，全身紧张。 直到大幕拉开，几位大长腿舞蹈演员以优美的舞姿现身，张豪才把注意力转移到舞台之上。 将近两个小时的歌舞剧，精彩绝伦。 故事情节扣人心弦，大起大落拿捏的刚刚好，下面掌声如雷。 舞蹈演员身材贼棒，每个动作非常优美，相信台下绝大多数的男性观众看完表演，如同自己在脑海里和女主角演了一部深刻的电影。 闭幕的时候，都还在浮想联翩，张豪也是其中的一个。 白花花的大长腿，纤细的手臂…… 不行了，我看的是艺术。 张豪制止自己不着调的思绪。 “走了，小张。”冉长明喊道。 张豪看着银星老师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到了后场。 估计是表扬她的姑娘们去了。 “会长，我们不和银星老师一起走吗？”张豪问。 “她是公众人物，为了安全着想，公司派了车专门接送。”冉长民说。 确实如此，网上对银星老师的争议非常大。 有喜欢她的，也有厌恶她的。 世间百态，各有观感。 你无法左右一个人的思想。 张豪跟着冉长民上了奔驰轿车，直接开往斯洛登大酒店。 酒店门口安保提升了好几个等级。 张豪下车之后，有种预感，总觉得周围那个草丛里面有狗仔队。 或许是因为经常在微博上看多了。 时不时又冒出一条第一狗仔雄伟的爆料，简直可以用惊吓来形容。 张豪和冉长民先进了酒店，在服务员的带领下直接前往包间。 包间很大，两张大圆桌，地上铺着锦绣红毯。 张豪踩上去软绵绵的，可比村里的路好走多了。 包间靠右还有几张沙发和一张茶几，吃完饭谈事用的。 张豪和冉长民先坐到了沙发上，服务员泡了两杯茶，等着银星和她的姑娘们。 十来分钟后，来了一拨人，但不是银星她们。 带头中山装，身材修长，不胖不瘦，戴了一副眼镜，神色柔和，行为举止大方，有点文人雅士的味道。 冉长民上去和他打了招呼，然后对张豪比了个手势。 张豪带着微笑走了上去。 “小张，这是是文化局的局长沈秋松老师，沈老，这是张豪，很不错的一个年轻人。”冉长民介绍道。 “沈老师你好。” “小张你好。” 几人认识之后，依旧坐在沙发上等着银星。 “都到了吗？”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都在里面。”服务员说。 银星穿着一身朱红色的旗袍披着坎肩走了进来。 非常热情。 “哎呦，沈老，冉总，事情多，我来晚了。” “我们也才到，快入座吧。”冉长民尽地主之意。 “这位是……”银星突然转过头看着张豪问。 “小张，我的一个朋友。”冉长民介绍说。 “哦哦哦，小张，你好。”银信伸出手。 “银老师，你好!” 如果要问第一次和明星握手是什么感觉？ 张豪一点感觉也没有。 就在那一瞬间，太快了。 仿佛自己还没握的住，而且心里又非常紧张，完全忘了什么感觉？ “请~” “请~” 坐下之后。 银星对服务员说，让门外的姑娘们都进来。 十来个风姿绰约的姑娘走了进来。 哦，也不知道还是不是姑娘？ 身材修长，穿的都是长裙短裤，一双双白花花的大长腿前后跟进，看的张豪眼花缭乱。 姑娘们很有礼貌，先到银星面前打招呼。 银星起身一一介绍。 姑娘们一一握手。 “沈老师好!” “冉总好!” 到了张豪那里，银星忘了张豪的名字。 “这位是……你看我这脑子。”银星问道。 张豪主动起身介绍：“银星老师，我是张豪，万灵村的村长。” 银星可能是赶车有些闹累了，一时没想起微博上和张豪聊剧本的事情。 “哈哈哈，村长。” 惹得姑娘们笑了起来。 不过看张豪生得俊俏，立马收起了无礼，和张豪握手。 “张村长好!” “张村长好!” …… 十几个姑娘挨着握了手。 每一个过去，张豪的感觉都是，这个真漂亮，这个也漂亮。 尼玛，全都漂亮。 张豪傻眼了，从来没近距离的见过这么多美女。 手指修长纤细，皮肤百嫩，触感十足。 握完手，满脸通红。 “小张，杵着干撒？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冉长民说。 “哈哈哈哈~” 隔壁桌的姑娘们大笑起来。 张豪有些尴尬，木讷的坐了下去。 “小张，别理她们，她们平时都这样。”银星老手安慰道。 张豪笑着回应说：“没事，老师。” 人到齐了，冉长民让服务员上菜。 服务员礼貌的将一道道美食端了上来。 这些菜色，张豪从未见过。 螃蟹能有这么大？ 这龙虾夹子能有自己手臂粗吧？ 这是什么鱼？怎么一盘只有几片？ 脑海里立马翻腾起来。 不过张豪这次没说出口，避免再次尴尬。 只是默默地拿着筷子夹着两道青菜吃。 “小张，不必拘礼，你放开了吃。”银星注意到张豪有些施展不开。 可能是因为心里紧张，非常亲和的嘱咐张豪。 张豪点了点头。 旁边的十几个姑娘，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张豪。 对着个年轻的村长非常好奇。 不免小声的讨论起来。 “你说他真是村长吗？” “不能吧，村长能进五星级酒店和银星老师用餐？” “可能身后有背景!” “不过长得挺俊俏的。” “怎么？你的风骚劲儿，又开始活跃了。” “你才风骚。” …… 张豪浑然不知，双脚夹的很紧，只顾着吃饭来缓解紧张。 进来一位服务员，开了一瓶红酒，准备给银星倒上。 “给姑娘们吧，我喝白的。”银星非常豪放的说。 “行，银星老师，让你尝尝我珍藏的白酒。”冉长民说。 服务员出门片刻，拿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瓶走了进来，逐一倒上。 “来，姑娘们，我们一起敬沈老和冉总一杯。”银星招呼道。 张豪也端着酒举起杯，他清楚自己的酒量，一小杯没问题。 今晚上一定要控制住，千万不能喝多，旁边有一群小妖精。 不能做错事，让冉会长难堪。 来的目的是向银星老师请教剧本的。 姑娘们豪爽，红酒一口闷了，张豪抿了一口。 不对…… 这酒的味道太熟悉了。 张豪将目光转向冉长民。 0086 两百万 冉长民会心一笑。 张豪明白了，正是村里的酒。 拿到五星级酒店来有点荒唐。 冉长民能拿出来招待银星这样的大明星，想必是对“玉灵露”非常有信心的。 张豪有些许担心，不知合不合银星老师的口？ 好歹国内四大名酒，人家也是喝过的，国外的名酒肯定品鉴不少。 苞谷酒应该是她头一回品尝。 “啊~好酒啊，冉总，你这酒哪里产的？”银星高兴问道。 “银星老师，这酒是小张他们村产的。”冉长民说。 银星露出惊讶的表情，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脸上写着疑问。 真的吗？ 怎么可能？ 银星放下酒杯问道：“小张啊，真是你们村产的？” 张豪礼貌回应：“是的，老师，还合你口吧？” “合，简直是太合了，这酒市场上有卖的没？多少钱一斤？我要带点回去给我们家那位尝尝。” “老师，市场上有，但在ZQ买不到，暂时只在彭江县有卖的。”张豪说。 “可惜了，可惜了，这么好的酒啊。”银星叹息。 “老师，我们元旦节不是要去彭江县吗？”旁边的姑娘提醒道。 “对对对，元旦要去参加民族文化盛会，小张，到时候你给准备一点，要多少钱？你说。”银星爽快的说。 “老师要喝，我准备就是，不用钱。” “那怎么行？这么好的酒，怎能不收钱的，相信市场价格还不错吧。” “实不相瞒，我们村的酒才买三十八一斤。”张豪说。 “啊~” 除了冉长民所有人再次惊讶。 “确定是三十八一斤？一斤？”走过来一个姑娘比着食指说。 “是的，就是三十八一斤。”张豪说。 “行，我回头给你宣传宣传，我们公司的人都喜欢喝酒。”银星说。 “谢谢老师了。”张豪感谢道。 若是银星能够在微博上宣传一下，上千万的粉丝，相当买了一个大广告。 不过明星微博打广告都是收费的，几十万上百万不等，张豪拿不起这个钱，也就不奢求了。 想着一传一百，一百传一千，……名气总会起来的。 饭继续吃，银星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傍边的助理说：“你下去帮我接一个人，我们谈好的，待会儿去我的房间聊事情，他的名字叫张豪!” 张豪？ 银星马上回头看着张豪。 在这儿，不就有个张豪吗？ 难道…… 所有人的震惊的目光第三次聚集在张豪身上。 张豪有些不适应，礼貌的起身说：“老师，我就是张豪，那天和你聊剧本就是我。” 现场安静了两秒。 傍边的姑娘们先躁动了起来。 “欧~你就是那个写《天路》的张豪啊。” “太有才了。” “没想到人还长这么帅。” “我的小心肝啊扑通扑通的。” …… “真是你？”银星老师再次确定。 “是我，老师，《天路》是我写的，是我们村为民族大会准备的节目。”张豪自信的说。 “真是巧啊，小张，你让我刮目相看，真的，你是怎么能写出如此优秀的剧本来？”银星摇着头不敢相信。 “小张是我目前见过最优秀的年轻人。”冉长民借机夸赞一番。 “什么剧本？小张，那天也发给我看看。”沈老也充满了好奇。 “各位老师过誉了，我只是根据村里真实故事创作的，说起来有些不负责，《天路》一共就写了三个小时。”张豪老实的说。 三个小时？ 姑娘们捂住了嘴。 心里小鹿乱撞。 对张豪更是崇拜至极。 “小张，我们先吃饭，饭吃完再谈剧本的事情。”银星说。 …… 饭吃到了十一点钟。 都没喝多，沈老和冉长民与银星聊了一会儿合作的事情。 张豪坐在一旁沙发上耐心的等着。 周围围了十几个姑娘。 感觉空气都被她们吸收完了，呼吸很紧。 姑娘们耍耍手机看看张豪，看看张豪耍耍手机。 张豪心绪起伏很大。 特别是挨着自己坐的两个美女，低着头耍手机。 裙子穿的非常的宽松。 脖子下面自然而然的露出了一片空挡。 张豪想不看都难，余光顺着空挡钻了进去。 再逐一扫了一眼。 这那还是双峰啊。 这是一片山脉，层峦叠嶂，连绵不觉。 张豪依然双腿夹的很紧，仰着头深呼吸。 一会儿，沈老和冉长民的事情聊完了。 脸上挂着笑，应该是聊的不错。 冉长民起身说：“小张，你今晚就在酒店睡吧，我已经打了招呼了。” “哦哦，好的，会长。”张豪起身回答道。 暴露了。 姑娘们大笑。 还好银星老师没看见，张豪立马坐了下来。 “张村长，东西不小啊。”傍边的姑娘嘲笑道。 张豪涨红了脸。 无言以对，太他妈丢人了。 银星送完冉长民走了过来。 姑娘们让出了一个位置。 “小张，我们聊聊剧本的事情吧。”银星说。 “老师，你请讲。”张豪非常的礼貌。 “首先啊，《天路》非常不错，原生原态，我们歌舞团正好缺这种类型的，我想以歌舞团的名义向你购买《天路》的版权，价格你定。” 银星的话，让张豪措手不及。 版权？ 他从未想过，思绪有点乱。 “老师，你知道的，《天路》是为村里创造去参加大会的，这个……”张豪紧张的口齿不清了。 “没关系的，小张，优秀的作品应该让更多人欣赏，你完全可以用这部作品去参加大会，我不会要求独家使用《天路》的版权。”银星平和的说。 “老师，版权啥的，我也不懂，我只想你帮我指导一下舞台剧，剧本你若是要用，随便用就是。”张豪说。 “帮你是肯定的，版权怎能随便用？我不成了盗窃了吗，这样好不好？两百万购买你的版权，顺便我再帮你排好这部剧。”银星说。 两百万？ 当张豪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魂都已经飞了。 当几十年公务员的工资啊。 “小张，怎么样？你要不先考虑考虑。”银星说。 张豪回过神，很知足，不能死在钱眼里，不过银星亲自出面来找自己谈，已经很给面子了。 张豪思索了一番，笑着回答说：“老师，两百万太多了，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你不是说了吗，优秀的东西应该让更多人看到，真不用这么多钱。” 0087 你要多少钱 银星很耐心，和张豪谈了一些版权的事情。 其实张豪听得出来，银星是害怕用了《天路》之后，自己请律师打官司。 大明星惹来官司必定上热搜，影响非常不好。 厌恶她的黑粉必将穷尽一生的文化去抹黑她。 张豪虽然没有这个心，但毕竟是第一次见面，银星心里有份怀疑也属正常。 两人交涉之后，最终以一百五十万的价格成交。 张豪将自己的银行卡号告知银星的助理。 一分钟不到，张豪受到了短信。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15后面好几个零。 他是激动的，他是害怕的，他是手足无措的。 各种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一百五十万怎么花？ 一个村干部有这么多钱，会不会惹来麻烦？ …… 总之，张豪脑子很乱。 “小张，你看这样行不，我给你一个私人邮箱，你把每次排练的视屏录下来发给我，我给你参考参考。”银星说。 张豪已经很满足了，不敢奢求银星下村去亲自指导。 大明星进村只有一个原因，做公益，会引来一连串的话题效应。 “真是太感谢你了，老师。”张豪起身双手合十深深的鞠了一躬。 “那我们就元旦见。”银星说。 银星正准备带着姑娘们离去。 张豪再次提出了一个请求。 这次并不是无偿的，他愿意出钱，因为现在有钱了。 “银星老师，你等等。”张豪说。 “还有什么事？小张。”星问。 张豪起身指着其中一位姑娘问道：“她要多少钱？” 姑娘们一听，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是搞人口买卖啊。 张豪立马解释道：“对不起，我是想问她的出场费要多少钱？” 姑娘们松了一口气。 “张村长，你想干吗？看上我们天姐了？”旁边的一个姑娘取笑道。 “不错啊，一眼就相中我们队长了。” …… “瞎起哄，我真是给你们惯坏了。”银星说了一句。 语气听起来严厉，其实很和蔼。 姑娘们乖乖的捂着嘴。 “小张，你是什么意思？”银星问。 “老师，《天路》的女猪脚还没找到，村里的人不会跳舞，所以我想请她去扮演女猪脚。”张豪老实的说。 至于姑娘们口中所说的，相中了之内的话，张豪全当玩笑了。 鲜花插在牛粪上，越看越恶心，这个道理，张豪是懂的。 “小张，我理解你的意思，不过这不是钱的问题，小天这个月还有几场演出，东奔西跑一年了，我下个月想给姑娘们放一次假，休息休息，她没有时间。”银星解释道。 张豪有些失落，银星的话他是能听懂。 “好吧，老师，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张豪再次鞠躬，非常有礼貌。 “我愿意去!”那个女孩突然开口说。 不止张豪一个人震惊，包括银星在内都非常震惊。 张豪傻乎乎的看着这位美丽的女人，身上像有磁场一样，有着让人难以抵抗的吸引力。 “天姐，你疯了吧，好不容易有一个月假。” “天姐，说好的一起去看雪了？” “天姐，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 银星没有多言。 张豪在等一个答复，冉小天转过头看着银星。 “是你的假期，你自己决定。”银星说。 “哈哈哈，老师我太爱你了。”冉小天抱着银星亲了两口。 银星已经默许了，冉小天亲自答应了，张豪喜极而泣。 姑娘们大笑：“傻了吧唧的，哈哈哈。” 冉小天俏皮的走到张豪面前伸出手道：“张村长，你好，重新介绍一下，我叫冉小天，毕业于国家舞蹈学院……” 后面一长串都是她荣获的奖项。 毋庸置疑，作为银星歌舞团的队长，舞蹈技艺可以用出神入化来形容。 张豪没想到一挑就挑到了最厉害的。 之所以点她，是有原因的。 就在刚刚张豪欣赏着层峦叠嶂的山峰时，到她那里就停住了。 她穿的是高领的体恤，什么也看不见。 保守一点的人进村或许能够让乡亲们好接受一些。 张豪伸出手道：“小天，不，姐，不，妹妹，不……你好。” 张豪嘴飘了，喊了好几个称呼都有点不合适。 冉小天捂着嘴偷笑，“行了，就叫我小天吧。” “完了完了，天姐真看上了这个村长了。” “你们说天姐会不会去了就不回来了，还给张村长生两个大胖小子。” “悲哀啊，女人的悲哀。” “我觉得张村长还不错，要我我也愿意。” “噗……” 姑娘们又悄悄的议论起来。 “行了，走吧，明天早上的飞机飞回去，好好休息。”银星说。 “小天，你看五十万够不够？”张豪问道。 “什么五十万？” “你的出场费。”张豪说。 “哪要那么多？我又不是大明星。”冉小天说。 “不不不，你在我眼里就是大明星。”张豪说。 “咦～肉麻!”正要离开的姑娘们唏嘘了起来。 冉小天听到这话，心里偷乐着。 “我就收你个友情价，五万块，到时候你可得好好照顾我哦。”冉小天撒娇道。 张豪傻笑，“行，怎么照顾都行。” 出门就几步路，冉小天回头了两次，对张豪挥手告别。 包间里安静了下来。 愉快的时光总是留不住，总是不满足。 张豪抬起了自己的右手，陪伴多年的女朋友。 今天却残留了淡淡的香味。 至于是什么味道？他说不上来。 这是他二十二年来闻到过最舒服的味道。 冉小天的手是他二十二年来握过最有感觉的手。 张豪杵在原地发呆，一脸幸福感。 “先生，我带你去你的房间吧。”服务员说。 “哦哦，好。” 倒了房间，冲了一个热水澡。 今天过得很从实，收获满满。 躺在床上回味无穷，笑着睡着的。 第二天起来，没来得及和银星她们告别。 已经走了将近四十分钟了。 张豪洗漱穿上衣服下了楼，门口就有到火车站的公交车。 上车的时候给冉长民通了一个电话。 “小张，起床了吗？我派车过来接你，今天带你看看美丽的山城。”冉长民说。 听起来心情大悦。 “谢谢你的照顾，会长，我已经坐火车回去了。”张豪说。 冉长民说：“哎，难得来一趟，都不好好耍耍，你啊，年纪轻轻把工作看得太重，小张，人啊，该轻松的时候就要轻松。” …… ps：作者君感冒了，头昏脑涨，两更，希望大家不要嫌弃，抓紧时间吃药，满血回归后补回来，谢谢。 0088 烦恼 张豪对冉长民的话理解是提醒自己要劳逸结合。 总这么忙下去，身体会吃不消。 张豪何尝没有想过抽出时间多出去看看。 世界很大，到底有多大？ 还有多少吸引人的东西。 当然那一定不会是金钱和女人，是沿途的风景。 可心里又在盘算着三年的服务期限。 想比之下，村民们脱贫致富显得尤为重要。 在一个干部眼中，沿途的最美的风景就是老百姓的一张张笑脸。 …… 火车站。 彭丽是个很称职的女朋友，早早的来火车站侯着。 下车之后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让彭丽更期待的是银星老师的亲笔签名。 “我忘了……”张豪尴尬的说。 昨天晚上只和银星一起呆了两个小时。 一个小时吃饭，半个小时谈事，还有半个小时顾着看姑娘了。 算起来，有些匆匆。 彭丽撇着嘴，有些失落。 “行了，元旦节她还回来，到时候再给你要一张，回去给你炖鸡吃。”张豪拉着女朋友上了进城的公交车。 年底了，返乡的人很多，挤了满满一车厢。 张豪一只手抓着把柄，一只手拦着彭丽，害怕她意外受伤。 彭丽很享受的躺在张豪的怀里，眼睛朝上盯着张豪。 张豪看着车窗外飞梭而过的树木，转过头温柔的笑道：“傻了吧唧的，盯着我看干啥？” “我怎么觉得你越看越帅了？”彭丽说。 “是不是很有男人味了？还不是你犯的错。”张豪打趣道。 “你好讨厌。”彭丽锤着张豪的胸口。 沉浸在两人世界中，周围的人和事全都是空气。 回家后，张豪到超市买了菜，为彭丽煮好了饭。 看了一眼时间，还早，决定直接回村里。 出了两天远门，也不知道村里情况怎么样？ “明天回去不行吗？”彭丽问。 “我得回去看看，不然乡亲们又要说闲话了。”张豪说。 “好吧，我下周下来看你。”彭丽心不甘情不愿的送别张豪。 坐上最后一班中巴车到达场上已经黑了。 张豪不想麻烦孔支书跑一趟，路不好走，晚上开车太危险了。 手机还有电，打着手电筒走路回去。 路过街尾，周家酒厂门前，周师傅还坐在外面抽着烟。 灯光照射下，脸上憔悴了不少。 张豪上去与他闲聊了两句。 “小张，走夜路回去吗？”周师傅见张豪主动问道。 “是的，叔，你有什么心事吗？”张豪直接问。 “哎……”周师傅抽一口烟，长叹一口气。 慢慢讲道：“我那个儿啊，又在外面欠了一大笔账，讨债的都追上门来了，我一把年纪了，酒厂也搞不了几年了， 还以为能安安心心养老啊，怕是不行了。” “叔，哥他会走上正道的。”张豪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只要他能戒赌，我就是买了酒厂也把他的账给还清。”周师傅说。 “叔，你对我有恩，要是需要帮助就知会一声，我尽力。”张豪说。 周师傅转头深情的看着张豪。 那个眼神有无奈也有感动。 “叔，我帮你按摩按摩吧，我爷爷是老中医。” 张豪主动起身帮周师傅按了按。 “小张啊，行了，身体轻松多了，谢谢你，要不我让酒厂的车送你回去？”周师傅说。 “不用了，叔，我还没走过夜路，想壮壮胆。”张豪说。 “那你一路注意安全。”周师傅说。 张豪笑着告别继续赶路。 一路上感触很深。 年轻人一旦误入歧途，想在走出来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就像周师傅的儿子一样，听他的语气，估计要买了酒厂才能还清账。 社会中有很多这样的人，即可恨，又可怜。 夜色宁静，张豪的心却是翻滚的。 路过村头，特意去拜访了土地老儿。 汇报一下自己的工作，张豪相信自己的努力，土地老儿也看到的，希望能够继续保佑自己。 隔着老远，就听见赵小倩的声音。 “张主任，吃了没？来将就吃点。” 好像是故意的在门口等着自己一样。 说起来，肚子真饿了。 中午给彭丽煮了饭，自己忘了吃两碗。 “行，我马上来。” 张豪不客气的去王大爷家吃了晚饭。 赵小倩像是调查自己一样，问了很多问题。 这两天去了哪里？ 干了什么事？ 会了什么人？ …… 张豪竟然逐一汇报，总感觉两人说话的气氛有些不对。 “行啊，你小子，大明星都见着了。”王大爷拍着张豪的肩膀说。 他不认识银星，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反正一听是明星，就是大人物。 “我猜测她可能会是大会的评委。”张豪说。 张豪的推理有理有据，既然组委会请专业的人士，行业内最顶级的人士肯定不只是来观看这么简单。 “评委？那还不好吗？到时候让她多给我们节目打点分。”赵小倩想的很简单。 张豪清楚银星不是那样的人。 况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打分规则。 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 就是打了满分，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们自己得努力，再说还要通过乡里评选这一关，我没在的两天，村民们排练的怎样？”张豪问。 “不是电话里给你说了吗？很好，积极性很高，”赵小倩说：“只不过遇到些麻烦。” “什么麻烦？”张豪问。 “张桂花每天都来捣乱，说风凉话。” “都说些什么？” “说我们很土上不了台之内的……”赵小倩说。 “其实在张桂花的事情上，你做的有点欠妥。”张豪说。 “我有什么不对的？”赵小倩一脸茫然。 “当初找人排节目的时候，我是不是说过能来的都叫来，人家张姐平时没什么事，你为什么不喊她？ 关键是她的邻居你都喊了，人家心里肯定不舒服，女人嘛，谁不想表现一下自己？”张豪说。 赵小倩仔细一想，是张豪这个理，但心里就是有点膈应人。 “谁叫她那天那么猖狂？”赵小倩埋怨道。 “都过去多少天了，还惦记那事儿，人家向大爷出来赔礼道歉了还不行啊， 小倩啊，你现在是一名村干部，不能由着自己心思来，要从乡亲们的角度出发想问题。”张豪说。 “我觉得张主任说的对，你那小肚鸡肠的性子该改改了。”王大爷抽着烟插了一句。 0089 等一等 赵小倩不在说话，进屋收拾起了碗筷。 一个是自己的长辈，一个是村里的领导，都不敢得罪。 一脸委屈，但张豪的话张小倩是听进去的。 适应新的身份，不能任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在这一点上还得向张豪和孔支书学习。 和王大爷闲聊两句之后，张豪回到了村委会。 门前趴着的大黑看到熟悉了身影，立马扑了上来。 “汪呜~汪呜~” 思恋是这种病，疼起来要命。 张豪抱着大黑，大黑毛茸茸的脑袋使劲往张豪胸口趁。 “好啦，好啦，大黑，我不走了。”张豪安慰道。 大黑摇着尾巴跟着张豪上了楼。 大黑又将自己的被窝拖到了张豪门口，害怕一早起来又不见主人了。 …… 午后，村民们养成了早早到来的习惯，等候着排练。 赵小倩今天通知了张桂花，虽然两人嚼了些舌头，张桂花最终还是来了。 赵小倩也忍了。 张桂花迫不及待的要向世人展现她的身姿，准确的说，应该是风骚的身姿。 她自认为是村里见过世面最多的女人，穿的最时髦的女人。 像这样的女人，天生就是当女猪脚的命。 张桂花依旧用那招狠毒的招式袭击张豪，势必要到女猪脚的位置。 张豪纹丝不动，几番历练已经百毒不侵了。 尽管你搔首弄姿，终究只是个女人。 “姐，猪脚另有安排，就委屈你演一个配角了。”张豪委婉的说。 张桂花疑惑，放眼整个村里，还有谁有实力和自己抢猪脚？ “是她吗？怎么又是她？”张桂花指着赵小倩问。 “姐，你误会了，女主角可是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国内最专业的人才。”张豪说。 专不专业？不是张桂花的关注点。 “有没有我好看？”张桂花问。 张豪惊愕，不知道她的自信从哪里来的？ 应了一句老话。 你命硬学不来弯腰，却不知一山还比一山高。 为了不打击张桂花的积极性，回答道：“你身上的味道无人可及。” 张桂花嫣然一笑，道“第，你这张嘴真甜，老姐没白疼你，行，配角就配角吧。” 张桂花理解的配角也是个戏份重的角色。 《天路》除了猪脚都是配角。 人到齐后，赵小倩组织排练，张豪用手机录视屏，欠妥的地方稍稍指点一下。 晚上的时候发给银星的邮箱。 银星没有立即回应。 张豪很理解，大明星忙着通告。 但第二天的时候张豪都会收到银信的回复。 从人物的动作表情，银星指点的非常仔细。 回复张豪的邮件时间显示一般都在凌晨两点左右。 张豪很感动，再次请教的时候都会道一声感谢。 银星很豪爽，每天听着感谢两个字，耳朵都起茧了。 直接回复张豪说：【小张，不用客气，都是事先说好的，对了，村里的酒给我准备好哦。】 【行，老师，酒不是问题。】 一连多天下来，张豪感觉明星也和平常人一样。 没有想象中的高冷，为人还挺亲和的。 一周过得很快，眼看就是周五了。 孔支书拿着钱去找小倩那里交账，这周送了两趟酒进城，入账三万六千三百八十块。 按照开会的决定，赵小倩抽出三百块递给孔支书作为劳务所得。 入账登记后，赵小倩打开保险柜，这些天一直在忙排练的事情，还没注意，保险柜快装不下了。 勉强将三万多块钱挤了进去。 “小倩，账上有多少钱了？”孔支书好奇的问。 赵小倩翻开账本汇总。 她一脸惊讶，道：“叔，加起来一共有四十九万了。” 孔支书同样惊讶。 煮酒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进账四十九万，速度有点惊人。 而且现在还是卖的散装酒，“玉灵露”的牌子还没打出去。 “今年是个幸福年。”孔支书说道。 到年底分钱的时候，乡亲们定是合不拢嘴。 赵小倩收起账本后和孔支书一同找到了张豪。 “小张，冉会长送来的那批包装，你准备什么时候用？要不趁着现在就把苞谷酒的牌子打出去吧。”孔支书提议。 赵小倩觉得孔支书有理，复议道：“张主任，你是怎么想的？” 张豪微微一笑，道：“别急，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粗略的算了一下，若是现在把二两装的苞谷酒推出去，定价不能太高，打算十块来算， 散装的出厂价七块六，一瓶我们才挣二块四，还要支付六毛包装费给冉会长，最终一瓶争了才一块八。” 一块八! 二两酒挣一块八对孔支书和赵小倩来说已经是高的离谱了。 要知道张豪算账的时候是按照出厂价三十八一斤来算的，本来已经赚钱了。 包装之后是二次盈利。 和八角一斤的苞谷价格比起来，翻了数倍。 但是两人见张豪沉着冷静，定是心里有数。 孔支书出于好奇问道：“小张，你估计二两装的到市场上最高能到什么价？” 张豪胸有成竹的说：“十五至二十不等!” 孔支书和赵小倩目瞪口呆。 利润简直上天了。 两人也不再搅和，一切都由张豪说了算。 张豪心里早就计划好的，等着元旦节盛会上，“玉灵露”一举夺魁，一定会引起强烈的市场反应。 全国来说，不一定，但彭江县周围的几个区县肯定会试着采购的。 玉灵露的质量经得起每位老酒客的检验，不出十天，张豪估计会迎来一次大规模的白酒采购。 “小倩你把上次冉会长送来的五千个包装的钱算出来，明天我们上场给他汇过去，我还会让冉会长再发五千个过来。”张豪说。 “行。”赵小倩达到。 “孔支书，元旦过后可能得让你多跑几天了。”张豪说。 “没事儿，只要效益好，天天跑都行。”孔支书笑道。 张豪还去找了刘大妈，拜托她把团转五十以上眼睛还行的大妈都给叫来。 每天下午饭后到酒厂来帮忙装酒。 装酒很轻松，拿着提子往瓶子里灌，然后贴上封条。 包装都是按照标准体积做的，不需要过称。 当然不是无偿的，装一瓶给五毛钱。 一下午能装十个就是五块钱，二十个就是十块钱，比背着背篓上场去卖菜要强太多。 “张主任，我这就去。”刘大妈笑着说。 0090 一百二十万贷款 三人打天亮上场，张豪习惯了和赵小倩挤挤。 挤挤更健康。 到场上吃了碗面条，张豪掐着九点来钟给冉长民打了电话。 “小张，什么事？你说。”冉长民爽快的问。 “会长，你银行卡号是多少？上次五千个包装的钱我汇给你。”张豪说。 “算了，算了，千把块钱的事，当我给村民们帮了一个忙。”冉长民不在意的说。 五千个包装的钱还不足冉长民在酒店吃一顿饭的钱。 但张豪分的清楚，公是公，私是私，生意上的事情不能和私事混为一谈。 “那怎么行？会长，这钱我必须给，我想着还从你那里定五千个包装。”张豪说。 “你啊你~”冉长民摇着头说：“好吧，我把卡号发给你，钱你打到我卡上就行，我给厂里去个电话，让他们先把你要的五千个做了。” “会长，不用，我现在不急。”张豪说。 挂掉电话，赵小倩去了一趟银行，孔支书陪同。 不仅是去给冉长民汇钱，赵小倩的黑色包里把村里的所有钱都带来了。 准备以集体的名义开一个账户，把钱存起来，存活期，村里需要钱时，就直接来取。 从面馆到银行只有几百步的距离，张小倩心跳的急快。 神色严肃，不敢看任何人，总感觉有人看她一眼都是盯着她包里的钱。 活了二十几年，身上从来没有带过这么钱，赵小倩神经绷的很紧。 “小倩，自然一点。”孔支书安抚道。 赵小倩冲着孔支书点了一下头，挺直了腰，心里任是忐忑的。 银行工作人员见赵小倩存的是大数，直接叫到了内屋，关上了防盗门，赵小倩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缓缓的落下。 花了半个小时，把钱存了，把冉长民的钱打了出来，正好张豪也交完近期环境改造的资料从乡政府出来。 三人坐上车准备直接返回村里。 午后，还要带着乡亲们排练。 路过街尾的时候，张豪见周家酒厂门口站了几个陌生男子，抽着烟，有点混混的感觉。 今天周师傅没有和往常一样坐在门口抽烟。 让张豪想起了那天周师傅提到有人上门讨债的事情。 不由得担心起来。 “孔支书，停一下，停一下。”张豪说。 张豪下车朝着屋里去。 被两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青年拦在了门口。 “你干什么的？”年轻人问趾高气扬的问道。 “周师傅是我亲戚，我进去看看。”张豪说。 “下午来吧，现在不行。” “为什么不行？”张豪问。 “哟，小伙子，别闹事啊。”其中一个年轻人卷袖子吓唬张豪。 孔支书和赵小倩看情况不妙赶紧上前支援。 “你们干什么的？还想动手是不是？”赵小倩站出来说。 “哟，还带了个女的来帮忙啊。”男子嘲讽道。 “请注意你的表情。”张豪淡淡的说。 男子一脸猥琐盯着赵小倩让张豪很不舒服。 “你说什么？小伙子。”男子怒瞪张豪。 张转过头恨了他一眼，道：“给你个眼神，自己去体会。” 说完，张豪径直的朝着屋里去。 几个小年轻要动手，张豪没有留面子，回头道：“想动手，进来一起，别在大街上丢人现眼。” 几人一听，气往一处出跟着张豪走了进去。 张豪进去一看，里面还有五个人，手上拿着棍子，周师傅很淡定的坐在一旁抽着烟。 蹲在他傍边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应该就是他的儿子周熬了。 周师傅两个煮酒的徒弟也抄上了扁担，双方对峙着。 “怎么搞的？不是让你们看好外面吗？”其中一个带头的回身骂到。 张豪往周师傅身边走，边走边说：“你不用怪他们，他们拦不住我。” 带头儿吐着舌头，一脸凶狠的表情看着张豪，心想，看你娃瘦兮兮的，哪来的自信？ “小张，你怎么来了？”周师傅抬头问。 “叔，我刚好路过。”张豪说。 看着蹲在一旁的周熬问道：“哥，是他们动手打的你？” 周熬轻微点了点头，身上巨疼。 “怎样？你想为他出气不成？”带头男人问。 “不用我，报警吧，告你们故意伤害。”张豪拿出电话来说。 “兄弟，不行啊，不能报警。”周熬拉着张豪的手说。 “为什么？” “我欠了他们的钱。”周熬愧疚的说。 “欠了多少？”张豪问。 “一百二十万!” 这个数字一出口，张豪顿时一惊。 孔支书和赵小倩也非常震惊。 只有周师傅一点反应都没有，继续抽着烟。 其实他心里早就如同刀割，不过做父亲的，在儿子面前表现的坚强一点，不能让外人小看。 “你是堵什么输这么多钱？”张豪疑惑不解。 “百家乐。”带头的男人回答说。 “你啊你，哥，你去碰那个干什么？叔他煮酒容易吗？”张豪教训道。 周熬低下了头。 “老头子，你给一句话，到底还不还？不还我就把你的酒厂给砸了。”带头儿的男人说。 张豪望向周师傅，看看他的态度。 周师傅抖了抖烟灰，道：“家里的钱上次已经给你还账了，这一百二十万，你自己想办法吧。” “爸，你想想办法，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一定不去碰那个东西了。”周熬苦苦哀求。 “你每次都说最后一次，你看看现在这个家，你看看你那幅窝囊的样子，对的起你死去的妈不？”周师傅总算把压抑的情绪释放了出来。 “诶诶诶，我没时间听你两爷子鬼扯，一句话，还不还钱？”带头男人怒吼道。 张豪着实看不下去了，上前说道：“你们能不能安静一点？打人这事儿没完，警察那里去说。” “麻烦你把警察叫来，谢谢。”男人嚣张的说。 张豪冷冷一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即便周熬差钱，也是差放贷公司的钱，你们不过是他们找来收钱的地痞流氓而已，无缘无故的动手打人，你认为惹上官司了，公司还会管你们吗？” 张豪对这行有些许了解，放贷公司会专门养一群人来收贷款。 要是闹出了大事，公司肯定会撇清关系的，除非它不想挣钱了。 后面几个小年轻显然是没有什么经验，一听要被抓，有些畏惧了。 0091 卖酒厂 “哥，走吧，这小子那么淡定，可能来头不小啊！” “是啊，哥，人也打了，钱也要了，今天的活儿干完了就行。” “哥，你该不会非得闹出事情来吧。” …… 几个小年轻上前劝说道。 带头儿男人，混迹了不少年，心里比他们更清楚。 若是要回了钱，能分到一笔。 眼前老头儿和周熬怕是拿不出这笔钱了，若是纠缠下去，情况生变，闹出什么事来，是要去蹲号子的。 身边的小弟说的对，今天的活儿已经干了，公司不敢说什么，大不了继续让自己来。 “你，就是你，小子，我记住你了。”带头男人指着张豪说。 “门就在那里，请便。”张豪说。 张豪决定管这件事的时候，心里就作好了准备。 能吓唬住这群混混最好，不能吓唬住，真要动手，也不带怕的。 自己的双手和常人的双手可不一样。 这种拔刀相助的作风，土地老儿不可能不给面子。 “走!”带头男人吼了一声。 “咚咚咚~” 木棍子丢在了地上，一群人走了出去。 “小张啊，给你添麻烦了。”周师傅客气的说。 “叔，别这么说，我就看不惯他们那凶样，对了，周哥的事情怎么办？”张豪问。 周熬期盼的看着他老子，等待答复。 “哎~”周师傅长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 抽上一口，道：“周熬啊，你是我的根，我是你老子，我不会不管你的，可是屋头真的没有钱了，都被你败光了。” 周熬挨了一顿打，长了记性，看着他老子无奈的神情，心里也舒服不了。 像个没断奶的娃“哇哇”就哭起来了。 “爸，我他妈就是个畜生。”周熬恨自己，啪啪的抽着自己耳光。 “行了，行了，你他娘的是畜生，我是什么个东西？”周师傅说：“我决定了，把酒厂买了，在东拼西凑一点把账给你还了，以后你自己去挣饭吃。” “师傅，不能啊。”后面站着的两个徒弟异口同声。 “放心，我会给新老板打招呼的，让你两个留着继续煮酒，找碗饭吃没问题。”周师傅淡然的说。 仿佛一切都看破了一样。 “爸，对不起，对不起。”周熬泪流满面。 张豪站在一旁看着，心里也不是滋味。 “叔，这一百二十万我先替你垫上，以后慢慢还我便是。”张豪说。 周师傅震惊的看着张豪，非常感动。 “张主任，你哪来那么多钱？”赵小倩问了一句。 孔支书也同样疑惑。 孔支书知道张豪的家底儿，虽然是城里人，但要让父母一下子拿出一百二十万是不可能的。 何况张豪现在连财政工资都还没发过。 “银星老师给的，这事儿我后面给你们解释，先把周师傅的事情解决了。”张豪说。 “小张，你有这份心，我很感动，叔心领了，叔年纪大了，煮酒也搞不了几年了，周熬得让他自己去讨饭吃，他才能成长，我要是一天不退下来，他一天就走不上正道啊，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小张，酒厂我是卖定了。”周师傅坚定的说。 张豪听得出周师傅的语气，全是为了周熬着想，其实他心里还是放不下的。 在酒厂待了几十年，熟悉了苞谷蒸出来的酒香。 离开了酒厂，相当于画家丢了笔，文人弃了书一样。 这种感觉又怎会好受了？ 一切都是故作镇定罢了。 周师傅决定的事情，张豪劝说不住。 但既然周师傅要卖酒厂，干脆就把酒厂给买下来。 “叔，酒厂我们村买了，你看行不行？你和杨哥又是师兄弟，以后算是一家的了，也不用分周家酒，杨家酒了。”张豪笑着说。 张豪回头看了一眼孔支书和赵小倩。 两人对张豪的提议点了一下头，表示赞同。 当然不是完全出于对周师傅两父子的同情，也是为万灵村苞谷酒的未来着想。 根据张豪的描述，苞谷酒会迎来采购的高峰期，凭村里一个酒厂可能会忙不过来，会少挣很多钱。 若是买了周师傅的酒厂，到时候两家酒厂同时出酒，应该能满足市场需求。 “老周，你给个价，酒厂我们村买了。”孔支书说。 周师傅掂量着，喊高了有点对不起几人一番好心，喊低了又不值。 最后取了一个折中的价格，周师傅伸出手指比了一个“六”。 “六十万？”赵小倩破口而出，有点震惊。 村里账上没有那么多钱。 “叔，你要是六十万买给我，剩下六十万你从哪里来？”张豪问。 “SD那面超市还有二十万的酒款没有汇过来，我准备再把住的房子给卖了，再借一点应该能筹齐。”周师傅已经尽力了，能想到的办法都想出来了。 “叔，房子卖了，你住哪里？酒厂我用一百万买了。”张豪说。 出口惊呆了所有人。 “张主任，我们哪里来一百万？”赵小倩问。 孔支书其实心里也有点担忧，帮人做到仁至义尽就行了，张豪是不是有点太过了？当着周师傅一家人的面又不好开口。 “小张，要不了这么多……”周师傅说，虽然现在周家状况不好，可自己是有骨气的人。 “叔，你听我说……” “这不是让你们吃大亏了吗？”周师傅不愿接受张豪给出的一百万。 “叔，你先听我说，我心里有数，一定不是同情你才给出的价， 我也清楚你是掂量之后才给出的六十万这个价，如果不是我们买，你或许能卖出七十万八十万也不一定， 你是生意人，我相信你也清楚我们买你的酒厂并不是仅从眼前的东西来出的价， 我们看重的是你的市场价值，整个彭江县，周家的白酒占了半壁江山，每年收入二十万是有的，加上SD连锁超市这条来之不易的利益链条，你家的酒厂何止一百万啊？ 我现在倒觉得自己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了。”张豪详细的分析说。 赵小倩与孔支书听后，这样算起来一百万的价格是值的。 “小张，真是感谢你了。”周师傅憋了一辈子的眼泪总算掉下来了。 “周熬你还不快感谢张主任。”周师傅吼骂着说。 周熬直接跪倒了张豪面前，磕了头，嘴里直念道：“谢谢你，张主任，恩人，谢谢你。” 0092 野猪不吃食了 张豪赶紧将周熬扶了起来。 相信有了这次教训，他是知道轻重了。 周师傅现在把酒厂一***的他自己去讨生活。 “哥，你会开车不？”张豪问。 “能。”周熬点头说。 “那就行，抓紧时间把欠的账给平了，休息几天我给你安排个活儿，两百块一天你干不？”张豪问。 一个月跑二十天也有四千块，够他生活用了。 白酒的销路必定会走出彭江县的，最近的几个区县要人去跑。 孔支书的拖拉机拉不了太多酒，只能跑短途往县城送。 “干，有口饭吃就行。”周熬憋了一口气说。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他可不想再被人指指点点了。 安排好周熬的事情，张豪又对周师傅说：“叔，酒厂虽然买了，但还得要你照顾一下，你的两个徒弟，我会继续用， 我们在村里，平时酒厂的事需要你帮忙照看一下，我们每个月给你开一千五的工资，你看行不行？” 张豪价钱出到一百万买酒厂，就是为了让周师傅不去卖房，两爷子有个落脚点。 酒厂是周师傅唯一的生活来源，卖了之后，还得另寻它路去求生活。 一把年纪了，厂里也不要，张豪心想着让周师傅继续留在酒厂，帮忙照顾一下生意，以前买周家酒的客户认的是周师傅这个人。 所以周师傅这张脸还是值钱的。 “多了，多了，小张，你这么帮我，我怎么好意思再收钱啊。”周师傅泪眼朦胧。 张豪要给钱，周师傅又不好意思收。 孔支书做了个中间人，最后决定每个月给周师傅开1000块的工资。 在乡里面，足够他每个月的生活费和烟钱了。 说完事情，张豪和周师傅一同去了银行，办理了转账。 出了银行门，周师傅脸有些抽搐，他真想给张豪跪下。 实在是自己一把年纪了，有些爱于面子。 “小张，你是我们周家的大恩人啊。”周师傅还是给张豪深深鞠了一躬。 “叔，你这是干什么？使不得，使不得，你是长辈。”张豪有些惶恐。 回到酒厂，周师傅将酒厂的相关证件交付给了张豪。 张豪递给赵小倩，让她收好。 “递给我干什么？”赵小倩问。 “村里的财产，当然得给你。”张豪说。 “村里没出一分钱，我怎么好意思收啊？”赵小倩拿着有点不好意思。 “酒厂把钱挣回来了，还我便是，算我给村里无息贷款了。”张豪笑着说。 三人坐上车，孔支书嘴上没说，但心里对张豪尤为敬佩。 他从未见过觉悟高到这种程度的干部，拿自己的私钱来贴补集体经济。 “张主任，看不出你还是个活雷锋啊？”赵小倩通过今天周家的事情，看到了张豪另一面。 “哈哈哈，我哪能和雷锋同志比，顶多算个爱管闲事的家伙。”张豪自我嘲讽道。 一路上欢声笑语。 张豪将银星买《天路》版权的事情讲述出来。 赵小倩浑然一惊。 “写书这么挣钱吗？”赵小倩惊讶的问。 “只是运气好而已，其实我只是个扑街货。”张豪很谦虚。 “你太傻了，不是我说你，张主任，人家给两百万，你为什么不收？大明星能缺那点钱？”赵小倩嘲笑说。 张豪和孔支书对视而笑。 赵小倩知道两人是在笑她，可不知笑从何来？ “诶，叔，你怎么也跟着张主任一样犯傻了？”赵小倩傻了吧唧的问。 “女人啊，头发长见识短。” “哈哈哈。” 孔支书和张豪异口同声。 赵小倩一脸尴尬，道：“算了，说不赢你，你是大学生，行了吧。” 正好到村里了。 回到村委会收拾收拾。 一会儿，乡亲们准时到了村委会开始排练。 张豪认真的观看，银星提出的问题，逐一解决。 乡亲们理解能力稍微差了一点，张豪很耐心，用接地气的方式一一指导。 效果很好。 人物的刻画更加生动了，有模有样。 每个人找准自己的定位开始进行统一排练。 一遍一遍的过，不好的地方停下来再慢慢改。 为了照顾到年纪稍微大一点的村民，半个小时休息一次。 村委会提供热水，十一月份，天气比较凉，让乡亲们着凉了可不好。 孔支书空闲的时候还去砍了一堆柴火过来。 就旁边烧起，烧的不大，身体凉了坐过去暖暖身子。 “大爷，让你受累了。”张豪端着一杯茶递了上去。 八十岁的大爷拍着自己的胸膛说：“小张，你别管我，我身子骨硬得很，年轻的时候还是民兵队的队长，不休息都行。” 大爷爽朗，逗得大家好笑。 “大爷，我怕你还要去找个老伴儿哦？” “老伴儿就算了，年纪大了，中看不中用，没意思，哈哈哈。”大爷笑着说，脸上的斑纹被挤到了一起，露出几瓣黑不溜秋的牙齿，像刚从土里滚出来的小孩子一样，可爱至极。 “哈哈哈~” 大爷的话，把气氛给活跃了起来。 排练到下午四点钟，张豪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不能太急，乡亲们身子骨熬不住，不比得年轻人。 “今天就到这儿，大家回去休息吧，睡觉的时候，想上两分钟就行。”张豪说。 乡亲们慢悠悠离开。 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呼喊声。 “张主任，老孔~” 一听便知是龙梅嫂子，村里属她的嗓门儿最大。 若是活在通信全靠吼的年代，她吼一声，山对门都能听到。 龙梅喘着大气跑了上来，说道：“野猪不吃食子了，快找个医生来看看吧。” “不吃食了？什么时候的事？”张豪问。 “就今儿上午，我去喂猪还好好的，刚刚一去看，上午喂的都没吃。”龙梅说。 “全都不吃吗？”张豪问。 “那倒不是，只有几只不吃。”龙梅说。 说完，张豪跟着龙梅一起去养猪场，路上遇到些养猪的大妈，一同前去了。 张豪进去一看，情况确实有些糟糕。 几只受孕的母猪都没有吃食，躺在圈里，精神看上去不怎么好。 母猪的肚子也是越来越大。 看着让人蛮心疼的。 “哎呀，快叫医生吧，不然怀着猪儿要是死了可惜了。” “我也没养过野猪，不晓得囊个整。” “就是啊，所以我才不干轻易动手，要是弄出撒子事情来，多的都去了。”龙梅接过话说。 0093 神奇了 家里养过猪的大妈们都手足无措。 一方面是不了解野猪，不敢轻易下手。 另一方面是因为野猪养殖是集体的财产，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所以没人敢轻易妄动。 张豪只好联系到了场上卖饲料的老板，或许他能够解决问题。 老板在电话里说：“根据我的推测，野猪应该是生病了。” 张豪一脸懵逼。 我他妈还不知道生病了吗？还用推测？ 张豪找老板寻求治疗方法，老板含糊不清，说不出个一二三。 张豪感觉老板不靠谱，最好是找专业的兽医来治疗。 只有彭江县城里才有兽医，眼看天色要黑了，现在又不知道兽医的联系方式，即便是找到了，今天也不一定能来。 看着几头母猪痛苦的样子，张豪于心不忍。 情急之下干脆自己试一试。 既然双手能给人治病，想必对畜生也有用。 人畜都是生物，共同享有这片土地。 张豪直接爬进了猪圈。 轻轻的抚摸着母猪的脑袋。 把生病的猪都摸了一边。 乡亲们对他的举动很好奇，还以为他会给畜生看病。 张豪出来说：“嫂子，我晚上回去电脑上查一下，顺便联系一下县里面的医生，今天就只能这样了。” “好，希望几只母猪能够挺过今晚。”龙梅有些伤感。 两个多月了，她与这群野猪朝夕相处，喂食，打扫猪圈，野猪习惯了看着她，她也习惯了看着野猪。 两者之间产生了一种亲切感，现在野猪生病了，心里自然是不好受。 一听说野猪生病了，团转的乡亲们都担心跑了过来一探究竟。 “张主任，没什么大问题吧？” “哎呦，可不能死啊，要下崽崽了，太可惜了。” …… 张豪安抚乡亲们的情绪，说道：“大家放心，我会马上联系相关的专家来帮忙。” 直到夜色降临，山间吹来了一丝凉风，乡亲们才离去。 张豪回去之后，在电脑上查了一些野猪生病的症状。 张豪怀疑很有可能和野猪的生存习惯有关。 关键就在于这个“野”字，野猪习惯了每天在山坡上到处跑。 突然一下把它们给圈养起来，开始几天可能和人一样，有种新奇的感觉，饭来张口就行。 时间久了，感觉它们不应该过这种生活，产生了心里压力以至于得病。 张豪完全用人的思路去推测的，缺乏权威性。 只好给刘东打了电话，农业局应该有养殖这方便的人才。 张豪通过刘东咨询了一下，专家让张豪说说野猪的病状，以及野猪身上那些部位有什么异常。 张豪回答不上来，专家无奈的说：“张主任，你先别慌，今天周四，再观察一天，如果没有好转，我周六下来看一下。” 专家这样说了，张豪也不敢过于祈求。 人家周一周五还要正常上班，不可能为了几头野猪就请假。 何况万灵村的野猪养殖还没有搞成规模上报，专家这样说，已经是给刘东面子了。 挂掉电话之后，张豪看着自己的双手，只希望能起到作用。 …… 第二天醒来，张豪意识里好像昨晚做了一个梦，但是什么梦？又想不起来。 张豪迫不及待的穿上衣服往野猪场跑。 遇到了正在喂食的龙梅。 龙梅心里无时无刻挂着野猪，早早就来了。 龙梅的脸上带着笑，神色不错。 “来，咯咯咯~”边唤着，边喂食。 张豪欣喜，应该是起作用了。 龙梅转头看见了张豪，兴奋的说：“张主任，你快来看，野猪又开始吃食了，我的天，真的神了。” 龙梅高兴中带着惊讶。 张豪走上去一看，昨天几头无精打采的母猪疯狂的吃着食子。 精气神十足，一点病态都没有。 “太好了，太好了。”张豪心里默念着，感谢土地老儿的恩赐。 “野猪已经好了。”龙梅冲着团转大吼了一声。 乡亲们听见后算是缓了口气。 这可是值几百万的养殖场啊。 “张主任，你说野猪会不会再出现这种状况？”龙梅有些许担心。 “嫂子，要是再有这状况，你喊我便是。”张豪笑道。 别说不吃食了，只要还活着，什么病都能给它治好？ 龙梅疑惑，她在揣摩张豪这句话的意思。 最后搞不清楚，不了了之，只要野猪没事就行。 回去之后，张豪给昨天的专家回了一个电话。 “哥，是这样，野猪已经康复了，麻烦你了。”张豪客气的说。 “不麻烦，不麻烦，我也没下来，那行，好了就行。” …… 孔支书上午进城送了一趟酒，又增加了两家新客户。 苞谷酒在县里销路越来越广。 张豪害怕杨老五身体吃不消，去酒厂看看他。 酒厂地上摆放了许多二两装的苞谷酒。 刘大妈她们动作还挺利索的。 村里的剩余劳动力得倒了充分利用。 重的不行，就来轻的，凭着自己双手挣口饭吃，光荣。 “张主任，你怎么来了？”杨老五起身迎了上来。 “杨哥，你辛苦了，一定要注意休息啊，你要是把身子累垮了，万灵村的酒那就完了。”张豪说。 杨老五听着心里舒适。 张豪的话里即有关心，也有重视。 杨老五笑着回答说：“放心，张主任，我有分寸。” “那就行，四姐最近还好吧？”张豪问。 “很不错，那天我好像看着她对我笑了。”杨老五很满足。 听到这个消息，张豪也欣慰，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对了，杨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周家酒厂被我们收购了，以后就是一家人。”张豪说。 杨老五也高兴，但是让他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师兄为什么不煮酒了？ 凭借他对周师傅的了解，周师傅爱酒如命，莫不是为了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周师傅是不可能放弃的。 张豪将周熬的事情一一讲述了出来。 杨老五感同身受，自己年轻时也走了歪路，还好周熬反省的即时。 “张主任，你真的是大好人啊。”杨老五由衷的说。 在他眼中，张豪就像是天上派下来的神仙一样，救人于水火。 “杨哥，你太夸张了，我和你们一样都是普通人，可能唯一不同的就是生下来的时候家庭条件稍稍好一点。”张豪谦虚的说。 0094 彭丽进村了 张豪嘱咐完杨老五离开了酒厂。 杨老五看着张豪离去的背影，仿佛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难道又有一位伟人即将诞生？ 杨老五掩饰不住心里的情绪，摇着头大笑起来，自己是何等的幸运？ 虽然没有君王的命，但却做了一个能臣，心满意足了。 中午的时候，孔支书来村委会交了一次账，又是上万的收入。 赵小倩登记好，锁在了保险柜里。 至于周家酒厂，张豪准备在元旦过后，才正式着手管理。 元旦之前，还让周师傅按照原来的价格卖，当然收入的钱现在归万灵村集体所有了。 下午继续排练，乡亲们的台风日趋成熟。 自己的词，八十岁的大爷也背的滚瓜烂熟了。 串联起来比之前顺畅很多。 晚上，张豪将今天排练的视屏传给了银星。 银星今天很快给了答复：【不错，小张，味道很好，还有一些瑕疵的地方慢慢改正，我也给小天说了，让她多帮帮你。】 【太感谢你了，银星老师，你注意休息。】张豪回复道。 虽然银星感谢听起茧子了，但是礼貌是自我素养，张豪的礼仪素养就非常高。 提到冉小天，张豪心跳稍稍有些加速。 那双眸子，那张嘴，那双大长腿…… 嘿嘿嘿。 想着想着，张豪面红耳赤，当然不是指愤怒。 笑着入眠，在梦里都看到了那个身影。 但是，那个身影太诱人了，一丝不挂。 张豪使劲浑身解数，翻云覆雨，好生刺激。 早上醒来，感觉自己裤裆还有点湿。 眼前还是自己的卧室，床还是自己的床。 唯一不协调的是大黑蹲在了旁边。 但张豪能确定的是，没把大黑给怎么样。 只是年轻人体内精虫活跃，遗精了。 很正常，很正常。 说来也巧，张豪刚刚去厕所洗了一个热水澡出来。 电话响了，是彭丽打来的。 “喂，这么早就起来了？”张豪温柔的问。 “说了来看你嘛，我都已经快到场上了。”彭丽说。 张豪本来还迷迷糊糊的，听到这个消息，立马醒了过来。 这妮子进了村，可不翻了天。 “你说你啊，大老远的来干什么？真的是。”张豪说。 彭丽立马变脸了，生气的说：“怎么？当女朋友的来看看你不行啊？难不成你在村里藏了别的女人？” “别，话不能乱说啊，彭丽，我是一名干部啊。”张豪赶紧制止道。 “我就知道你不敢。”彭丽有点小高兴。 “要我来接你不？”张豪问。 “不用，你女人能走。”彭丽说。 其实彭丽心里挺想张豪来接自己，说明自己在张豪心里是有分量的。 女人都这样，嘴上说不要不要，其实心里想得很。 像彭丽这种女人最怕遇到老实的男人。 张豪就是老实的男人。 “那行，我给你指一下路，下车后沿着街尾走就是了，要是搞不清楚就打电话问我。”张豪认认真真的说。 彭丽一脸不开心，捏紧了拳头，心里念着：“张豪，你个缺心眼的。” 美好的周六瞬间被乌云笼罩。 彭丽挂掉了电话，此时，她不想和张豪说话。 和自己生闷气，都怪自己作。 装什么不好？要去装坚强。 彭丽下了车以后，坐了一小段过路车，然后走路前往万灵村村委会。 越走心里越憋屈，长这么大，哪有走过这么烂的路？这么远的路？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今天出门穿了一双运动鞋，不然脚都得残废。 彭丽现在唯一的信念就是见到张豪之后狠狠的撒一次娇，让张豪百依百顺的斥候着。 “怎么还没到啊？”心里一直念叨着。 手上还提着两包东西。 一包菜，一包给张豪买的衣服。 天凉了，买了一件厚点的衣服。 “哎呦，我的乖乖，哪来的水灵姑娘啊？让你受罪了。”在地里挖土的刘大妈见到彭丽心疼的念道。 “大妈，你知道万灵村村委会还有多远吗？”彭丽问。 “咯，就那里了，还有几步路，闺女，来，我给你帮忙提。”刘大妈放下锄头上去说。 彭丽脚上打起泡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看着着实让人心疼。 “大妈，谢谢你了。” 两人一路上聊着。 “闺女，你来这穷山沟干甚？苦了你了。”刘大妈心疼的问。 “我来看我男朋友？” “男朋友？”刘大妈好奇，村里好像没什么出色的年轻人，看姑娘打扮是城里人家，怎会在穷山沟来找个男朋友诶？ 哪家小子这么走运？祖坟冒青烟了。 “是的，大妈，我男朋友是万灵村的村长。”彭丽说。 “张主任啊！”大妈金叹道。 彭丽点点头，脸上不好看，脚是真疼啊。 “闺女诶，张主任是个好娃，很优秀，你可要珍惜了，村里有不少人盯着勒。” 刘大妈顺口一说，彭丽更生气了。 原来不去接自己的原因是，张豪躺在花丛中享福啊。 彭丽立马掏出电话给张豪打了过去。 “喂，到了吗？”张豪问。 “还不来接我，我都到门口了。” 一听语气，一定是生气了，张豪赶紧跑出村委会，望去，刘大妈正扶着彭丽一瘸一拐的走来。 张豪猛的一拍脑袋，完了，犯事了。 赶紧跑了上去，大黑也跟了上去。 彭丽两眼一瞪。 张豪赶忙说：“来，我背你吧。” “哎呦，张主任，这是你的不对了，你看看人家姑娘大老远的来看你，脚都走瘸了。”刘大妈批评道。 “大妈，我知道错了，把东西给我吧，我自己提。”张豪说。 “张豪，你个缺心眼的东西。”彭丽拿着包拍打着张豪的后背。 张豪能感觉出来，没真打，只是她心里不好受，发泄一下罢了。 大黑也是只老实狗，看着自己的主人被打，暴跳如雷，对着彭丽一阵狂吠。 “你行啊，张豪，专门带只狗来吓我是不是？老娘不怕狗。” 刚一说完，大黑朝着彭丽扑了上去。 我的妈…… 张豪不敢看，后果非常严重。 一把将大黑推开，骂道：“大黑，你干什么？她是你妈妈， 女人的话都听不懂，以后怎么找母狗？” “汪呜~汪呜~”大黑意识到自己犯错了，主人不会轻易生气的。 “你他娘的骂谁是母狗了？”彭丽提起自己的包包就朝着张豪脑袋扔了过去。 0095 两个女人 扔了也就扔了，张豪只能忍着。 不然怎么样？ 给彭丽讲道理？说她蛮横不讲理？ 有过前车之鉴，知道后果。 比挨打还要难受，况且刘大妈都认为是自己不对在先。 只怪自己太老实了。 “好啦，好啦，不生气了。”张豪将彭丽扶了起来。 庆幸这几天是晴天，不然沾上满身的泥，后果不堪设想。 张豪扶着彭丽拍了拍她身上的灰。 屁股大就是不好，怎么拍都好像拍不干净。 倒是把刘大妈逗的大笑，“你个傻儿子，哈哈哈。” “行了，把人家拍疼了，背我上去，脚都起泡了。”彭丽稍稍消了些气。 张豪乖乖的弯身背上了彭丽。 大黑不能理解。 为什么这个女人对主人凶，主人却屁都不敢放？ 大黑伸出右前蹄挠了挠自己的耳朵，还挺硬的。 张豪回头怒噔了大黑一眼，指责道：“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黑一脸无辜，关我何事？ 任然跟着张豪往村委会跑。 一路上遇到几个村民，都夸彭丽好看。 “哟，张主任，你从哪背来这么个水灵的姑娘？” “俊，真俊。” …… 说的彭丽一脸高兴，完全忘了刚刚的窘境。 “听到没，张豪，都夸你女人好看，你可得好好珍惜？”彭丽趴在张豪身上说。 “我的姑奶奶，我能不珍惜你吗？你非得把我给杀了不可。”张豪说。 “我有那么凶吗？”彭丽拍着张豪的肩膀说，下手很轻，一脸的笑意。 张豪没有回答她，一股劲的背着彭丽跑。 许久不运动，身体有些虚了，喘不上气。 “休息两分钟。”张豪放下彭丽说。 “你怎么回事？身体这么虚？”彭丽问，心里有点小怀疑。 “哎呦，张主任，你这演的哪一出啊，猪八戒背媳妇儿吗？” 张豪听到这个声音有种不祥的预感。 赵小倩真是无处不在，说起话来也是一股醋味儿。 平时正常的时候，正常得很，不正常的时候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张豪哪能不知道赵小倩的心思？ 他清楚赵小倩有点欣赏她。 但是张豪是个有原则的人，朋友妻，不可欺。 这是道德，王大爷帮了自己不少，王大爷的儿子就是自己的朋友，哪能偷偷摸摸和赵小倩干哪事儿？ 传出去多不好，对于赵小倩的欣赏，张豪有意无意的在躲避。 可是吧，如今正牌女友来了，她心里就是不爽。 找不到原因，女人做事前从不找原因，做完事后又全是道理。 世界最难缠的动物就是女人，但是你又离不开她。 巴不得有个女人整天缠着你。 彭丽一听，居然说自己男人是二师兄，心里不好受。 本来就受委屈了，还有人疯言疯语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我说，你一个女人，嘴上能不能基点德？”彭丽还算是客气的提醒了一句。 赵小倩也不是好惹的女人，村里除了张桂花，也没那个女人说过她。 突然冒出来个娘们儿，有什么资格说老娘？ 何况赵小倩就是欣赏不来娇滴滴的女人，穿的有模有样的，整天围着男人转。 “你说谁了？你个狐狸精。” 赵小倩算是客气的了。 出于张豪的面子，想了一个稍稍文明点的词汇。 农村吵架，能把你全家老少，八辈祖宗都骂个遍。 归根结底最厉害的就是MMP! 彭丽鬼火冒，老娘缠的是自己男人，怎么就狐狸精了？ “你再说一句，信不信老子把你嘴撕碎？”彭丽着说。 张豪最清楚彭丽的脾气，看起来斯斯文文，娇滴滴的，谁要真惹到她了，没她不敢做的事情。 “行了，乡里乡亲的，闹着不好。”张豪劝说道。 彭丽看了一眼张豪，指责道：“张豪，你耳朵聋了吗？是你的女人被人骂了，你让我闭嘴。” 张豪彻底无语了。 女人吵架，必定血流成河。 “你倒是来啊，老娘还不信，连你都搞不赢。”赵小倩火上浇油。 彭丽誓不罢休，赵小倩得理不饶人。 眼看着彭丽瘸着腿要去干她。 张豪意识到嘴上是劝不住了，拉着彭丽，一把抗上了肩，像抗麻布口袋一样扛着往村委会走。 也不知道一下子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 “张豪，放老子下来，老子要去撕烂她的嘴，妈了个巴子的。”彭丽气急了，脏话都彪了出来。 “张主任，放她下来，让我好好帮你收拾收拾这个女人。”赵小倩说。 “行了，丢不丢人。”张豪破口而出，吼了一声。 两人停下了对骂，彭丽从未见过张豪生气，与他相处的日子里，有时觉得张豪很怂，任由她摆弄。 现在倒是明白了，其实张豪只是在忍让，让着自己。 彭丽突然一笑，觉得自己的男人还是有脾气的。 忍让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包容，包容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心里有你。 赵小倩也不在蛮横不讲理了，一直以来，张豪遇到烦心事都是自己受着，不说出来，也不见他在村里发过任何脾气。 今天恼羞成怒，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话太重了，或是伤害了他重要的人。 如此想来，想必张豪抗在肩上的那个女人应该就是他的女朋友了。 赵小倩心里有些失落，突然觉得空烙烙的，好像失去了一个即将抓住的人。 但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抓住。 低着头转身回了屋。 有人点开了女人的思绪，就会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积累的情绪全部爆发出来。 赵小倩坐下来，凝望着，其实眼里什么都没装下？ 她很委屈，嫁到王家来，也是媒人说亲来的，到现在为止，王童都快五岁了，还不知道自己男人是个怎样的人？一年到头也就回来一次。 女人娶来放久了，也会发霉的。 想着想着，看着门前摇着小木马的王童，赵小倩潸然泪下。 …… 张豪将彭丽背回去后，出来了一趟。 想着刚刚是不是语气重了？给赵小倩道个歉，毕竟还要在一起工作。 看着赵小倩流泪的样子，张豪有些心酸。 在他眼中，赵小倩是一个非常坚强的女人。 张豪走上前道：“小倩，对不起，我语气有些重了。” 赵小倩没意识到张豪站在了自己身边，可不能让他看见自己柔弱的样子，赶紧抹掉了眼泪站了起来，强颜欢笑道：“没事，没事，是我的不对。” 0096 和谐一点儿 张豪能顾及到赵小倩的感受，主动来道歉，赵小倩已经很感动了。 “张主任，我没事，你快去照顾你女朋友啊，她来一趟不容易。”赵小倩说。 张豪听她这话，还以为是彭丽来伤了她的心。 可是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安慰？张豪没有经验。 只是微微一笑，闭口不言，不然说错了话，让人家误会了更不好。 看着赵小倩缓了过来，张豪也算宽心了。 临走时嘱咐道，下午继续排练。 赵小倩笑着点了点头。 回到村委会，彭丽躺在床上一脸不悦。 “你是不是又去找那个女人了？”彭丽问。 张豪解释道：“她是村里的会计，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你今天这么一闹，让我以后怎么工作嘛？ 脚给我看看，还疼不？” 张豪一双真诚的眼睛看着彭丽。 彭丽心里美滋滋的，这双眼睛很清澈，眼里好像只住着自己一个人。 “对不起啊，早知道我该来接你的。”张豪轻轻揉着彭丽的脚，相信一会儿就会消了。 彭丽见张豪傻了吧唧的模样，憋着的那股劲儿一下释放了出来。 抱着张豪就要亲亲。 张豪顺势压住了彭丽。 彭丽收不住了，要脱衣服。 “别急，大白天的不好，晚上行不行？”张豪说。 “汪汪~” 没错，依然是大黑，它见这个女人双腿夹住了主人，以为会伤害到主人。 它完全理解不了主人在和那个女人干什么？ 因为在它的记忆中，和母狗不是这样的动作。 “哎，你说你没事养只狗干什么？”彭丽抱怨道。 被大黑这么一叫，彭丽没了兴趣。 张豪回头给大黑竖了个大拇指，叫的即时。 下午还要排练，精神得足，不可分心。 “你试试衣服吧？”彭丽从包里取出递给了张豪。 张豪接住一看，德国货，彪马，一看吊牌价，上千了。 “用不着给我买衣服，太贵了。”张豪难为情的说。 “你是我男朋友，我愿意，你管得着吗？快试试。” 只能服从了大小姐的命令，穿上了身。 “不错，大小合适，你啊，一天就待在村里，人呆傻了不说，穿着也是土里土气的。”彭丽俏皮的说。 “谢谢。”张豪穿着舒适，心里乐着。 “买了些菜，你去煮了吧，中午喊一下支书和那个会计，一块来吃，我给她道个歉。”彭丽说。 难得啊，张豪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不过这种为人处世的态度才像二十八岁的女人做的事。 “行，你休息休息，一会儿，我让大黑来喊你。”张豪兴奋的跑进了厨房。 把菜全部拿了出来。 有一条草鱼，鱼作料也是买好的，切点黄瓜条和泡菜做一条酸菜鱼。 还有几个大螃蟹，这可是好东西，嘴里还吐着泡沫是活的，直接用刷子洗干净了蒸。 再炒一盘豆芽，一盘莴笋，够丰盛了。 掐着中午吃饭的时间，利索的弄好了饭菜。 “大黑，去叫一下刚刚那个姐姐。” 大黑摇着头，一脸不情愿。 “不去没饭吃哦！”张豪威胁道。 大黑只好垂头丧气的上了楼。 张豪给孔支书去了电话，今天没跑车，在家休息，立马就赶过来了。 给赵小倩打电话。 赵小倩有点不好意思，早上闹那么一出，挺尴尬的。 张豪亲自去她家，生拉硬拽的将赵小倩拉了过来。 彭丽在厨房门口站着。 赵小倩走了上来，低着头，想道歉来着，又说不出口。 那些骂人的话，确实有些过了。 彭丽一笑，主动上前说：“姐，不好意思，刚刚是我太无礼了。” “不不不，是我说话太难听了。”赵小倩连忙道歉说。 张豪欣慰，总算和谐了。 不过有一点彭丽确实错了。 “人家小倩比你小。”张豪说。 彭丽听后有些惊讶，赵小倩的看起来没自己年轻。 不过也能理解，农村人一天忙活着，不会保养，皮肤衰老得快很正常。 彭丽反应过来后，更多的是愤怒。 “张豪，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提我的年龄。”彭丽说。 挽着赵小倩的手臂进了厨房。 彭丽手臂感觉到一丝酥软，情不自禁的眼睛喵到了赵小倩的胸前。 自叹不如，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姐，穿着还舒服不？”彭丽问。 “啊？”赵小倩不知其言。 “内衣。”彭丽指着说。 “哦哦哦，舒服。” “那就行，是我帮你跳的。”彭丽说。 “那怎么好意思？这么贵的东西，我把钱给你。”赵小倩客气的说。 “算了，姐，我不差那点钱，平常在村里，你没少照顾张豪吧，当我谢谢你了。”彭丽说。 放开了交流，赵小倩到觉得彭丽是个直爽的女人。 不藏着掖着。 只是有点娇气，或许是因为家庭环境有关。 赵小倩生下来就没有娇气的命，所以不能用自己的经历强行加在别人身上，这是说不过去的。 坐下之后。 张豪端着菜上来，挺烫的，动作有些慌张。 “没事吧？张主任，要不我来。”赵小倩关心道。 “小倩，他没事，张豪皮厚，来，我们吃，”彭丽招呼着说：“孔支书，你随意一点，没什么好吃的，我随便买了一些。” 菜上完了。 香喷喷热腾腾的雾气不停地往房顶冒。 “小倩，来吃个螃蟹。”彭丽见赵小倩一直夹着豆芽和莴笋以为她在讲礼。 “哦哦哦，谢谢你。” 赵小倩面对眼前的大螃蟹不知道如何下手？ 在她的记忆中，只有夏天的时候到河沟里抓一些螃蟹，最大了也没手掌大，拿回来和一点面粉和鸡蛋就炸来吃了。 这种奇形怪状的螃蟹，赵小倩没见过。 “小倩，你跟着我弄。”张豪说。 赵小倩不是那种特别爱于面子的人，不会就是不会。 跟着张豪依葫芦画瓢，勉强把螃蟹给吃完了。 味道还真不错。 “小倩，好吃不？”彭丽说。 赵小倩点了点头。 张豪还未见过她如此拘谨，像个没出过房门的小姑娘似的。 “哎，我手上提不了太多，下次我要来多给你们买点。”彭丽说。 饭吃着，家常聊着。 没酒可不行。 听说张豪女朋友要来，孔支书提了一些酒过来。 不是酒厂的酒，而是让张豪浴血不止的三鞭酒。 …… 0097 还没准备好 孔支书拿了两个碗出来给张豪倒上。 张豪见颜色就明了。 孔支书会心一笑，张豪略显尴尬。 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有多大作用。 “小张，来，走一个，中午别喝多了，留着晚上酥一点花生米，自己慢慢整。”孔支书说。 孔支书不开口则已，开口奔放得很。 想必年轻是没少祸祸人家姑娘。 碰了一个，张豪适当的喝了一口，味道是真的不好喝。 但是没那天反应剧烈了，吃着饭，身上有点热，血液在攒动，张豪还能控制住。 点到为止。 “不能喝了，孔支书。”张豪打着隔说。 孔支书笑着自己喝了一口，也不再劝张豪。 当着两个年轻女人现场直播丢死人。 吃完饭，赵小倩主动要去厨房刷碗。 她平时习惯了这种规律。 不一会儿，村民们都来了。 孔支书也烧起了热水，堆上了火。 赵小倩洗完碗后出来组织。 张桂花眼睛亮了，盯着张豪身边的姑娘。 看装扮，应该是城里人吧，对比一下自己，自叹不如。 小家碧玉的挽着张豪的手臂，关系明朗。 张桂花走上前去。 张豪回头一看，又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张桂花比起赵小倩来，又是个厉害角色。 “张姐，来得早啊。”张豪主动打招呼。 “老弟，这是你女朋友吧，生的真不错，快赶上你姐了。”张桂花不要脸的说。 这次，彭丽没有还回去，她对张桂花的印象并不好，有意的要避开她。 只是觉得这种女人很可悲，打扮的洋不洋土不土的，非要在别人面前展示自己，给自己撑面子。 其实活的挺自卑的。 “姐，我哪能有你漂亮啊，嘿嘿。”彭丽顺了她的意来。 张桂花听了心里当然乐，连番夸了不少赞美的话。 彭丽没往心里去，礼貌的笑笑。 赵小倩见人都到齐了，组织排练。 乡亲们很用力。 彭丽用心感受着，感受到了穷苦百姓的不容易和朴实。 内心深处受到了强烈的撞击，“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彭丽哭，张豪当然得去安慰，但他更高兴，一个平时傻乎乎的姑娘看了都有触动，更不用谈那些经历过艰苦岁月的成功人士和大众百姓了。 元旦当天，来观看盛会的这两种人居多。 豪不夸张的说，张豪认为完全可以搬上台表演了。 中途休息的时候，彭丽主动给老人们倒水。 老人们冲她笑，笑容很真，就像自己爷爷奶奶看待孙女一样。 都夸彭丽懂事，有礼貌，张主任有福气。 老人夸起人来，滔滔不绝，让张豪和彭丽都有些不好意思。 老人们恨不得两人立马生个娃来自己抱抱。 哈哈哈哈~ 气氛很轻松，欢声笑语。 彭丽整整一天感觉全身轻松，心情舒畅，突然觉得农村有种魅力，像一只无形的手在拉住你一样，不想离去。 晚上，张豪将就中午的剩饭拿来热来吃了。 吃不完的全给你大黑，大黑吃的很香。 吃完饭，张豪带着彭丽出门逛了一圈。 这里没有霓虹灯，没有滨江路，没有来往的人群，像是沉睡了一样，非常的安静。 很适合年轻人手牵手谈恋爱。 走在人形便道上，彭丽突然问了一句：“张豪，你准备什么时候娶我？” 这个问题犹如晴天霹雳砸在了张豪头上。 顿时有点懵。 撇开村里的工作不说，张豪连婚姻是什么都还搞不清楚？ 其实结婚之前的男人，没一个是搞清楚的。 日子久了，慢慢过来看，才懂了那一层意思。 很多人结婚，是觉得差不多了该接了，时间差不多了，两人的感情差不多了，物资条件差不多了。 反正一生的生活就和差不多挂上关系了。 见张豪没回答，彭丽不想把气氛弄得太尴尬。 甩着张豪的手说道：“反正我是认定你了，不管什么时候？我都等你，你别到时候嫌我不好看了，不要我了。” 彭丽眸子清澈，这句话听起来很委屈，让人心疼。 或许张豪还没体会到彭丽更深一层的意思。 彭丽自己明白，岁月不饶人，现在已经二十八了，如果再等上两年都是过三十的女人了。 三十岁的女人，总有些忧伤。 柴米油盐，老公孩子父母，脸上的皮肤是否紧凑？肚子长肉没有？ …… 说不尽的烦恼。 而彭丽最大的忧伤莫过于连一个稳定的家都没有。 彭丽想着想着，自己像是在赌博一样，把一生都堵在了一个男人身上。 彭丽扑倒了张豪怀里，张豪紧紧的抱着。 彭丽要的是这一刻的永恒，而不是二十岁左右的当下。 那些狗屁鸡汤已经不适合她这个年龄了。 甚至她还在想三十岁以后生孩子会不会很难？ 张豪抱着彭丽，什么都没想？ 他只是搞不明白彭丽为什么会突然提结婚的事情？ 匆匆而来，让他措手不及。 他是一个负责任的人，很大程度上说，心里已经认定了彭丽是自己的媳妇儿。 但是这个时间，他不敢确定，因为在他脑海中，一直未浮现出来结婚这个观念。 “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但是三年之内可能不行。”张豪说。 三年，张豪全部的规划都投入到了万灵村脱贫致富，奔小康的工作上去了。 彭丽踮起脚亲吻了张豪的脖子。 张豪感觉全身松软了。 这个吻带着浓浓的爱意。 凉风是个大煞风情的怪物，逼的张豪要带着彭丽回去。 但是回去之后，又觉得刚刚吹来的风恰到好处，成全了两人。 彭丽洗了澡躺在了床上。 “我去喝杯水。”张豪说。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到了厨房，端出中午剩下的半碗酒。 犹豫了一下，然后一口喝了下去。 再次走上楼，趴在楼梯间的大黑眼睛死死的盯着张豪。 主人好像变得很厉害的样子，脚步声都铿锵有力。 “咚~”张豪关上了门。 大黑啥也看不见了。 “把灯关了，你喝酒了？好难闻。”彭丽说。 大黑本想安安心心的睡觉。 可是一个小时都没闭上眼。 听见主人房间里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像是床板震动的声音。 大黑想跑上去一趟究竟，两只前蹄趴到门上，眼睛盯着探视眼，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大黑心烦意乱，担心主人，那个女人的声音怎会如此尖锐而且许久停不下来？ 大黑作为一只狼狗，一辈子都无法理解这个深刻的人类学问题。 0098 存钱 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如果过于短暂，只能说明体力不知。 一早醒来，张豪煮了面条，给彭丽端上楼。 睡眼朦胧的彭丽不想动手，张豪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喂。 彭丽眨巴眨巴眼睛，又可爱又逗的张豪好笑。 吃完面，张豪看了一下彭丽的脚，已经消了。 “还疼不？”张豪问。 彭丽摇了摇头，起床穿上了衣服。 周末的整个上午，张豪陪着彭丽在村里乱晃。 野猪场，酒厂，还有陈奎家那些捕回来的野兔野鸡，刺猬……都是彭丽开心的资本。 中午的时候，彭丽不得不离开，上场坐回城的中巴车，因为明天要上班。 张豪收拾好东西送她，赵小倩正好准备上场存钱。 “小倩，快来，我们等你。”彭丽挽着张豪的肩膀挥着手。 不到一天，两人关系突飞猛进，一路上说说笑笑，张豪感觉自己是多余的。 彭丽上车前吧唧亲了一口张豪。 赵小倩看着怪不好意思的，但心里有一丝悸动，在她的青春里从来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 彭丽坐在中巴车上忙不迭的对张豪挥手拜拜。 送走了彭丽，张豪先陪同赵小倩去周家酒厂。 周师傅脸色好多了，见着张豪一脸笑意。 “叔，账平了没有？那群人还来找你们麻烦没？”张豪问。 “平了平了，真的谢谢你啊，小张。”周师傅说。 进了屋，周师傅招呼两人坐下，周熬端着茶水上来。 “张主任，得亏有你，不然我这辈子完蛋了。”周熬感激的说。 “哥，身体恢复的咋样？” “拖你的福，基本没事了。” “那行，你就帮着送酒吧，彭江县原来与酒厂有来往的客户就由你暂时送， 我估计他们要得不多，所以一车装出去就能送完，元旦后，可能得麻烦你跑远一点了。”张豪嘱咐道。 “行，我虽然打牌不行，但开车技术那是杠杠的。”周熬自嘲道。 张豪和周熬聊着的时候，周师傅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叠钱。 “小张，这是几天卖的钱，一共九千三，你点点。”周师傅递给张豪说。 “叔，你办事我放心，不点了。”张豪直接接过钱，抽了一千块出来放到了周师傅的手上。 周师傅不愿收。 “叔，你就拿着吧，就当提前给你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 还账把家底儿都掏空了，是急着用钱的时候。”张豪轻言细语的说。 周师傅很感动，拿着钱的手微微颤抖，嘴角略微抽搐。 “叔，你拿着吧。”赵小倩跟着说。 周师傅慢慢收起了钱。 张豪把剩余的八千三递给了赵小倩，让她一同去存了。 自己留在了酒厂，溜达了一圈。 周家酒厂库存的酒还有好几百斤。 张豪决定剩下的酒按照三十八快一斤快速处理掉。 周师傅不明白张豪为什么这么做？ 但是他相信张豪，这个年轻人的脑壳灵光，准没有错。 “新酒还有多久出？”张豪问周师傅的两个徒弟。 “快了，几分钟。” 张豪走到出酒管，和当初在村里一样，等着出酒的时候摸了一把管子。 “叔，来尝尝你徒弟煮的酒咋样？”张豪说。 周师傅心里有底，两个徒弟的水平离自己差不了多远了。 人又勤快，悟性又高，超过自己极有可能。 周师傅顺了张豪的意，钩了一提子，尝了一口。 周师傅面色一紧，再喝了一口，慢慢撑开了淡淡的笑容。 朝着自己的徒弟比起了大拇指。 “哈哈哈，看来我真是该退休的时候了。”周师傅笑道。 两个徒弟高兴，能让师傅开口大笑已经非常自豪了。 张豪多问了一句：“叔，还行吧。” “好酒啊，好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能和我师傅当年酿出来的酒媲美。” 周师傅毫不吝啬的夸奖道，徒弟超过自己是好事。 两位徒弟瞪大了双眼，掩饰不住激动的情绪跳了起来。 周师傅立马提醒道：“记住煮酒一定要用心，做任何事都不能出卖了自己的娘心。” 亦师亦父，周师傅不希望两个徒弟步了杨老五和周熬的后尘。 踏踏实实干，天上不会掉馅饼。 “知道了，师傅。”两人鞠了一躬。 张豪见两个徒弟老实，心里就有底了。 完全可以放心的让他们煮酒。 赵小倩存好钱来与张豪汇合，两人告别周师傅回村。 路上走了许久，没开口说话，好像没有外人在，彼此感觉很尴尬。 赵小倩试着用出以前和张豪开玩笑的劲儿，还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或许原因在于彭丽的出现。 两人心里总是在顾及对方的感受。 话说出去，是否合理？是否会伤到对方？…… 总之张豪和赵小倩两人之间越来越放不开了。 两人回头，对视尴尬而笑。 一不小心，赵小倩崴了一下，蹲在了地上。 面部表情有些挣扎。 张豪赶紧上前关心道：“没事吧？” 赵小倩试着站起来，真的疼。 她咬牙坚持着，张豪想要去扶，赵小倩不让。 看着赵小倩痛苦的样子，张豪于心不忍，直接上前双手向后搂住了赵小倩的大屁股，将她背了起来。 “快放我下来，彭丽姐要是知道了不好。”赵小倩说。 “有什么不好的？你不是说我是活雷锋吗？你都这样了，我要是不管你，算得上男人吗？” 张豪几句话戳到了赵小倩心窝子里。 想着自己的男人，也就只有每个月寄钱回来的消息了。 彭丽觉得张豪的肩膀特踏实，顺势趴在了张豪的背上。 张豪一点也不觉得重，背上像是被两块软软的棉花压着一样，走起路来，一上一下的，特别有弹性。 快要到村里的时候，赵小倩坚决要下来自己走。 她怕乡亲们看到了乱说话，说自己倒没事，反正就是一个寂寞的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但是说到张豪，王大爷和王童身上就不好了。 都是装在心里的人，容不得他人伤害。 其实张豪觉得真没什么？同志受伤了，自己来背，那是革命情谊，但顾及到赵小倩的感受，还是将她放了下来。 “别动，我帮你揉揉。”张豪要给赵小倩拖鞋。 赵小倩很不适应，以前男人摸了女人的脚是要娶她的。 那些老封建，张豪没听说过，他只知道自己的双手能帮赵小倩减轻痛苦。 0099 种油茶 赵小倩是张豪扶着回去的。 王大爷见后感激道：“张主任，麻烦你了。” “大爷，我看了的，小倩这脚肿的不厉害，好好休息，明天就没事了。”张豪说。 回到村委会，刚刚躺下，准备休息一下。 电话响了，是杨川打来的。 “喂，张主任，最近可好？”杨川客气的说。 “杨总，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张豪问。 “通知你一声，明天我会拖油茶树苗过来，你让乡亲们准备准备，最好把土都翻新一下，种起来快。”杨川说。 “杨总，早就翻新了，就等着这个大贵人进村啊。” “那就行，估计明天中午就到。”杨川说。 挂掉电话，张豪去找到孔支书，围着整个村走了一趟。 将种植油茶的事情通知一遍，让乡亲们都留出时间来。 “张主任，我晓得了，锄头刚买的新的，保证不耽误大家。” “行，孔支书，我明儿个在屋头等。” “哎呦，我还以为事情又算了，多亏你们这些村干部啊。” …… 乡亲们反应热烈，像是打仗一样时刻准备着。 扶贫攻坚战就是一场战争，需要上下一心，拿出雷打不动的精神来。 为了配合杨川种植油茶，张豪暂时让排练的村民们休息两天。 大体已经呈现出来了，只等冉小天这种专业的来指导。 村民们这两周也辛苦了。 听说要来种油茶了，村民们一点也看不出疲惫的状态，立马回家准备。 …… 次日，天空作美，还出了太阳。 阳光不烈，不刺眼，温度刚刚好，温暖舒适。 这种天气，估计城里人还在呼呼大睡。 张豪起来也是十点过了，村委会门前已经站满了人。 孔支书早早来了村委会招呼着。 “不好意思，我起来晚了。”张豪抱歉的说。 “杨川还没来，这种天气适合睡觉。”孔支书说。 稍稍一会儿。 乡亲们感觉地面有些震动。 相互看了看，还以为是地震来了。 放眼望去，结果是两辆大卡车。 “来了，来了。” “是不是哦？” “是，是，是，我看见书苗了。” 乡亲们欢呼雀跃，异常激动。 今天来的村民都是开会时愿意拿出土地来的村民。 顺带了一些亲戚来帮忙。 村民们家伙事儿齐全，手里拿着镰刀砍杂草树枝用，提着锄头，直接可以下地了，背上背着大背楼背树苗。 脚上也换了胶鞋，干活儿穿胶鞋方便，耐磨。 众人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卡车慢慢靠拢村委会。 “突~” 一声巨大的刹车声音，卡车停了下来。 乡亲们虽然兴奋，但队伍没乱，由张豪和孔支书带头迎了上去。 杨川从卡车下来，洋溢着笑容。 “张主任，孔支书，好久不见。”客气的握了握手。 “欢迎。”两人回道。 杨川见周围的好土又办上了庄家，没说什么，只是觉得可惜。 他怀疑张豪和孔支书根本就没去动员村民把肥土让出来。 但是这样怀疑又没有依据，因为他给出的诱惑，哪怕你当一辈子村干部也挣不了那么多钱。 杨川不好意思开口再提件事情。 他清楚万灵村是块风水宝地，自己又是做农贸生意的，以后和村里来往还多，与其让双方为一点小事尴尬，不如把关系搞好一点。 “孔支书，交给你来分配吧。”杨川主动退步说。 孔支书估算了一下。 一亩地等于666.7个平方。 打算横竖间隔五米种一颗，一亩地种二十五颗不成问题。 万灵村报上去的土地是一万一万三百七十八亩。 算下来需要将近二十九万根树苗。 杨川拖来的整整三十万根，完全足够了。 听起来数字有些惊人，但都知道，树苗的成活率不高。 杨川在其他乡镇的数苗成活率最多达到了四成。 要是万灵村能达到四CD有十万多颗，结果后榨油产生的利润是相当可观的。 “乡亲们，先上来几个力气大点的，你们上车往下面扔，我根据你们登记的土地来分。”孔支书招呼道。 七八个中年人麻利的爬上了车，解开了绳子。 “小张，你帮忙算一下，我来招呼。”孔支书说。 “没问题。”张豪上前拿过计算机。 “大家稍稍等一下，从八队先开始，八队最远。”孔支书说。 张豪看着登记簿，麻溜的计算着。 胡长灰三百亩，领取300乘以25，领取7500颗。 “胡长灰，7500。”孔支书吼了一声。 车上帮忙的立马开始数。 “不用数，一捆是一千颗。”杨川嘱咐道。 方便多了，先丢了七捆下来，然后掐着大概再扔下来半捆。 胡长灰家来了四个人，背着大背楼上去装。 “李朝房，2000。” 孔支书吼，张豪算。 后来觉得太麻烦了，干脆算每个队的总数，反正土地都挨着不远，管他是谁的，满地种满了，出入甚小。 每个队的队长直接带着人一捆一捆的往背篓里面装。 三四五队修了机耕道，直接用板车来拖。 速度快了一大半。 两三个小时就把树苗发下去了。 乡亲们没急着回去，杨川还有话要说。 “大家先把树苗拖回去，明天公司会派几个人下来，指导大家种，到时候麻烦各个队的队长组织一下。”杨川说。 种树说起来也简单，抛一个坑将树苗插进去埋上就行了。 但乡亲们心里没底，毕竟是经济作物，要是死了就可惜了。 “放心，只要人一到，我们马上就能下地。”王大爷作为一队的队长率先表示了一下。 剩下几个队的队长相继表态。 事情讲完后，乡亲们背着树苗回去了。 队伍浩浩荡荡。 “杨总，辛苦你了，走，村委会喝杯茶吧。”张豪邀请道。 杨川口也渴了，跟着张豪回了村委会。 张豪和杨川聊了一些酒厂的事情。 杨川很感兴趣，之前自己也做过白酒声音，但是收益不是很好。 “杨总，你可以尝尝我们的酒。”张豪倒了一点递了过去。 杨川喝了一口，赞不绝口。 “张主任，这样，我先带点回去买试试，如果好消，我再来拖。”杨川说。 “行。” 张豪直接带着杨川去了酒厂，库存的还有七百多斤酒。 杨川直接要了两百斤，支付了7400块钱给张豪。 0100 肉质好 张豪立马将7400块钱转给了赵小倩，集体的钱还是不与自己沾边为好。 跟着杨川的几个男人将酒抬上了车。 杨川要走，张豪不好意思留。 其实杨川就在村里面将就一晚上更方便，明天还要下来一趟。 张豪清楚杨川不是将就的人，至少也得进彭江县城里开一间好点的房间。 说不定还有几人作陪。 …… 第二天差不多的时候，杨川带着人下来了。 孔支书今天要去拖水泥，张豪作陪。 从一队开始，王大爷带路，乡亲们扛上了锄头跟上。 昨天背回去的树苗全都扔在土里的，今天来直接栽就是。 乡亲们开始忙活起来，杨川带来的人是这方面的专家。 坑的大小深度，土壤松紧程度，树苗埋到什么位置？ ……等等一系列的问题，一一讲述出来。 村民们每天都在地里干活儿，专家说的话不深奥，他们很容易理解，能掌握个大概。 种起来还算顺畅。 十分钟就种了好几亩了。 张豪亲自上去种了两颗，想借着土地老儿的面子祈福，让树苗多存活一点。 一队种完后，又去二队，接下来三队，整整一天下来还是没种完，只种到了五队。 看着看着天色就要黑了。 “杨总，要不就在村里将就一晚，明天种完了再回去。”张豪提议说。 杨川犹豫了一下，想了想，好像今晚没什么节目表演，也就答应了。 跟随他来的几个专家安排到了村委会就近的农户家里。 晚饭，张豪提前给龙梅嫂子打了招呼。 六点钟左右的时候，直接去了孔支书家吃就行。 孔支书端了一张大桌子出来，摆了几根长板凳。 “杨总，快来，快来，村里没什么好的招待你们，将就将就。”孔支书热情的招呼着。 长板凳前不久新涂了一层红漆，看起来很干净，杨川屁股坐得下去。 “孔支书，不必这么客气，倒是麻烦你了。” 杨川笑着说，其实心里已经作好了准备。 等着饭菜上桌，意思意思一下就行，他觉得农村人煮出来的饭味道与他嘴不合。 他是一张金嘴。 说得简单一点就是嫌弃，嫌弃不干净，嫌弃有怪味，嫌弃那双整天在猪圈里扫粪的手。 龙梅看着锅里，孔支书将一盘盘菜端了上来。 张豪也去帮忙。 硬菜有回锅肉，排骨，还有一盘直接煮熟的肉，切成一片一片的，肥瘦相间，当地叫白肉，取自于它的颜色。 另外凉拌了一盘萝卜丝，炒了一盘青菜，煮了一碗酸菜豆腐米汤。 “来，杨总，不要客气。”孔支书递过筷子说。 张豪也给另外几个兄弟盛了饭。 几个大兄弟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看来饿坏了。 龙梅看着他们胃口好，心里也高兴。 杨川装模作样的夹着青菜吃，青菜的味道哪里做出来都差不多。 他很庆幸自己没有吃出怪味来。 “诶，养总，你吃肉啊，都是我大姐家才杀的猪，肉新鲜得很。”龙梅还以为是杨川讲理。 张豪看出了些猫腻，看破不说破，气氛不能太尴尬。 “杨总，你试试这个肉，真的还吃。”其中一个大兄弟夹了一片白肉沾了一点辣椒面放到了杨川碗里。 杨川是拒绝的，但是都放到自己碗里，出于礼貌又不可能将其扔掉。 龙梅看着他，脸上带着笑。 杨川夹起了那片肉喂到了嘴里。 他憋着气，不想体会到让他恶心的味道来。 杨川稍稍咀嚼了一下。 嗯…… 眼睛一睁。 味道还不错。 杨川放下戒备心，正常的嚼了两口。 肉质Q弹细嫩，辣椒爽辣。 舒服! 杨川主动伸手夹了两片，真是不错。 胃口一放开，手就停不下来了，回锅肉一点也不油腻，排骨粉嫩粉嫩的，凉拌萝卜丝甜脆。 杨川吃了好几碗饭。 杨川吃高兴了也不顾及吃像了。 “兄弟媳妇，你这手艺没得说，比我家那位好太多了，炒了土豆丝都不会，哎。”杨川甩了甩头。 哈哈哈~ 气氛随即欢快起来。 孔支书给每人倒了一点酒，是就厂出的酒。 美食配美酒，还有一览无遗的大自然光，人间极乐。 白肉没要两下就空盘了。。 看着大家意犹未尽的样子，龙梅又进屋切了一点。 “兄弟媳妇，这猪肉是真好吃，是你大姐自己养的猪吗？”杨川问。 “是的，马上都腊月了，大姐杀了一头三百多斤的，准备熏腊肉过年，给我也扛了两腿过来。”龙梅回答说。 “你大姐家还有猪没？两百多斤就行，我买一只回老家过年。”杨川说。 这年头，城里人都喜欢到乡下买猪过年，菜市场大多是饲料猪，猪肉肯定还是吃猪草的猪好。 他们买猪喜欢不大不小的，太大了回去没地方放，太小了想给亲朋分一点又不行。 两百斤左右刚刚好。 “这样，我打个电话问问。” 龙梅立马和大姐通了电话。 “杨总，很不好意思，今天上午场上的杀猪匠才来牵走了一头，给出十块一斤，大姐就卖了。”龙梅说。 “多少？十块？今年生猪的行情很不错，卖十一块甚至十二快都没问题。”杨川说。 “真的？”龙梅只能为大姐惋惜了。 因为去年的行情不好，生猪一般八块就卖了，养猪的农户刚好够本钱。 运气好的能卖到九快，龙梅本以为十块卖出去，大姐已经很赚了。 “我骗你干什么？我就是干这行的，市场行情能不清楚吗？”杨川说。 张豪从杨川的话中，听到了商机。 张豪问道：“杨总，你一般收多少？” “今年一般收十一块，如果猪好猪多，十二快可以谈。”杨川回答说。 “那你觉得今天吃的猪肉如何？”张豪问。 “很不错，这种猪市场上一定好卖，有多少我就敢收多少。”杨川自信的说。 张豪接着说：“实不相瞒，杨总，我们村里全是这样的猪，都是吃酒厂苞谷渣子和猪草长大的，一点饲料也没喂， 昨天到村民家通知油茶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有些村民家都有几头猪没卖，大多是三百斤以上。” 杨川一听，立马放下了筷子，对他来说也是一次挣钱的机会。 …… PS：亲们，一百章了，下个目标五百章，成绩不好，但不会太监，谢谢支持。 0101 卖猪 “张主任，什么也不说了，麻烦你告知农户一声，只要他们卖，我就十二快收。”杨川说。 杨川立马打了一个电话回公司，道：“喂，小廖啊，给我准备两辆收猪车，明天等我电话。” 张豪和孔支书高兴。 农户家每年少说也会养两只猪。 一只拿来卖，一只留着过年。 张豪多敬了杨川两杯。 杨川这个人虽然与自己价值观出入很大，但在生意上，张豪不得不佩服。 吃完饭，杨川跟着张豪回村委会将就一晚上。 孔支书看天色早，给各个生产队的队长去了一个电话，通知一声农户，明天村里有人收猪，按十二块的价格收。 …… 一早，用过早饭。 张豪先带着杨川和几个专家到六队指点种油茶。 乡亲们见张豪第一句话就是问有人收猪是不是真的？ 张豪笑着回答说：“是真的，收猪的就是杨老板，十二快收。” 乡亲们高兴坏了。 十二快的价格是近五年来生猪的最高价了。 乡亲们心里清楚，要是杀猪匠来收，不会开到这么高，杀猪匠牵回去，是在场上摆个摊子零售，自然算的更精，想多挣点。 而像杨川这种公司来大规模的收，只要利润可观，就从数量上挣钱。 “那好啊，我圈里面有头大的，估计快四百斤了。” “我也有两头，准备卖一头，三百多斤。” …… 乡亲们迅速响应了起来，没有像之前卖苞谷那样计较。 十二快卖出去，他们已经心满意足了。 “大家把油茶种完了，回去把猪赶来，赶到村口，我集中收，行不行？”杨川说。 “行。”乡亲们面带微笑，看着杨川就像看着几千块钱一样。 杨川立马给公司去了电话，让公司派出来两辆大车，承载量上百吨的。 六队的土地相对较少，帮忙的人也多，个把小时就种完了。 七对八队稍稍偏远一点，土地多人少，种到午后一点过才种完。 张豪他们回去的时候，村委会团转的村民围了不少在门前。 “张主任，那个……听说有人十二快收猪是不是真的？” 异口同声，乡亲们全部都在关注这个问题，等着答复。 张豪陈恳的点头回答道：“是。” 刚一回答完，杨川公司派出来的两辆车已经进入了大家的视野。 “凡是家里要卖猪的都全部赶来，我十二快收。”杨川豪爽的说。 此时，他一个人在表演，所有的百姓都配合他，因为在他身上，乡亲们看到了钱。 说完，村民们兴奋离去。 张豪让杨老五把酒厂称酒的大撑杆送了过来。 称杆一米多长，成人手臂那么粗，秤砣十来斤重。 这种称得三个人使用，两个抬着，一个看刻度。 “杨总，你给看看称。”张豪说。 杨川笑道：“看什么看？我相信张主任的为人。” 最近的村民已经赶着猪从人行便道过来了。 “嗯哈~” 肥猪扇着大耳朵，不停地叫唤，仿佛知道自己要被卖掉似的，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不时还往土里乱跑，不时就地趴下了。 “咯咯咯~” 村民试着唤了两下。 肥猪纹丝不动。 只能用赶猪的竹刷子招呼了。 狠狠的来了两下，肥猪又站起来晃晃悠悠的走。 农村有句老话，死母猪不怕滚水汤，讲得就是猪皮厚，是个无赖。 看着几百米的距离硬是赶了十几分钟。 杨川公司的人从车上取下一根麻绳捆住了肥猪的四肢和肚子。 王大爷和杨老五帮忙举称。 王大爷吆喝一声：“123起。” 两人一下将肥猪抬了起来。 离开地面的肥猪挣扎得厉害。 “嗯哈~嗯哈~” 叫声更是难听，四肢猪蹄前后摇摆着。 摇摆弧度非常小，看起来甚是喜剧。 逗的张豪大笑起来。 肥猪直勾勾的盯着张豪，一脸不爽，心想着：笑你MP。 杨川亲自过称，仔细看了重量，吼道：“343斤。” 过完称将肥猪放了下来，肥猪使劲扇了扇耳朵。 专门有人拿着计算机算账。 343斤，一共4116块。 村民上去领钱。 来的时候没带零钱，算账的数了4100给村民。 “杨总，没零钱怎么办？” “怎么办事的？来的时候不把准备工作做好。”杨川批评了两句。 “算了，杨老板，十六块就算了，你比别人收的高，还不用我们自己赶多远，十六块就算了。”村们拿着一叠百元大钞，乐的合不拢嘴。 十六块钱，不在乎。 老百姓就是这样朴实，他不想要的，就一句话，爽快得很。 但是他想要的哪怕是一块钱，你都必须得给，不然和你没完。 “哎，老人家，这次让你吃亏了啊，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杨老板你先忙，我回去了。” 老大爷拿着钱往回走，时而取出两张举起来抬头望了望。 外人还以为他在识别真假，其实他根本不会看，只是红彤彤的票子好看，而且越看越好看。 又来了一个村民。 场景类似，肥猪的动作几乎一样。 “276斤。”杨川报数，让村民自己上前看一眼，没有坑蒙拐骗。 “不用了，张主任在这里，我放心。”村民说。 276斤，给3312。 依旧是没有零钱，给了3300，村民也没怨言。 过了称的猪还要装上车，有些难度，得有人拖，有人推。 只能在团转找几个力气大的汉来帮忙。 “张主任，你去找几个人来帮忙，我给他们开工资，一人两百块。”杨川说。 就在家门前就能挣两百块，当然有人愿意，反正是卖力气吃饭。 张豪轻松的找来了五个人，都是团转干活儿最厉害的。 两人先爬上了车，三人将肥猪用绳子定好。 “123起。” 用木棒将肥猪抬起来往车上送，上面两人负责接。 肥猪挣扎得厉害，嗷嗷嗷的叫着，四肢小短腿不停地蹬着车尾箱门，咚咚咚的响。 双拳难敌四手。 五个村民力气大，没要两下就将肥猪送上了车。 肥猪在车厢里转圈圈，它搞不清楚自己在哪里？鼻子趁在车厢上嗅，傻了吧唧的。 陆陆续续送了五六只肥猪上去。 不久，各条人行变道上，村民的赶着自家的肥猪而来。 看不到尽头。 杨川都看傻了，太多了，估计得有好几百头。 全是大肥猪。 0102 猪会排队 肥头大耳，小短腿走起路来摇摇摆摆，特别喜剧。 已经装上车的大肥猪看着自己兄弟伙一群一群的送上门，叫了两声。 大肥猪顿时就不听话了，要么趴在地上不走，要么到处乱跑。 本来和谐的人畜画面变成了人与猪的追逐大赛。 太多了，来卖猪的超过百户人家。 猪乱跑，农户的阵脚全乱了。 土里，田坎上，车下面，马路的边沟到处都是猪。 细心点的农户还能认出自家的肥猪来，绝大多数人已经认不到自己的猪了。 肥猪愉快的撒泼打滚，农户头疼的要命。 “张主任怎么办？” “孔支书我认不出来自己的猪了。” “完了完了。” “这些畜生啊，平时给喂的那么好，现在要搞事情啊。” 农户捉急的拍着自己双腿。 张豪扫了一眼，暂时也想不出来办法。 “你们先别慌，把所有的猪赶到一起，再来分。”张豪说。 村民们拿着竹条子开始赶猪。 场面十分喜剧，赶不走就拖尾巴，大肥猪四肢提子牢牢的抓着地面，嘴鼻向前伸出去好远，“嗯哈~嗯哈~”的叫着。 有的肥猪朝着田坎上爬，爬不上去挂在那里。 有的直接从土里往下跳。 “嗯哈~”摔的不轻，回头看农户来了，又开始跑。 废了半天劲儿，也只把少部分肥猪聚拢过来。 “哈哈哈。”杨川倒是看的欢乐。 一是觉得此事稀奇，二是说明活蹦乱跳的猪很健康，自然肉质就好。 村民们继续和肥猪纠缠着。 聚拢来的猪群中，有一个特别显眼的体型。 粗略估计，那只猪在四百斤以上，比起其它猪，它悠然自得的躺在那里。 反正要被送上车，费力气干什么？ 不如好好享受自己余下的时光。 农户们都喜欢像它那样想的开的猪。 围过来的肥猪也都站到了它身边。 好像猪群也有类似的生存道理，谁的体型大，谁壮就跟着谁。 张豪想起了当初驯服野猪王的事情。 如果这头大肥猪能有同样的威严，说不定能将其它的猪也给镇住。 张豪心想试试看，朝着大肥猪走去。 大肥猪稍微眨了眨眼，扇扇耳朵，不在意的样子。 张豪带着善意，蹲下伸出手摸了摸肥猪的脑袋。 肥猪立马挣了眼，深情的看着张豪。 这个眼神张豪见过两次，一次是大黑，一次是野猪王。 说明已经把肥猪给制服了。 张豪继续抚摸着说：“大哥，能把你的小弟都喊过来吗？” 肥猪眨了一下眼睛，站了起来。 体型整整比其他的猪宽了一圈。 “嗯哈~嗯哈~”大肥猪吼了两声，然后又躺下了。 张豪无语，是真他妈的懒。 其它乱跑的猪停了下来，主动的摇着尾巴朝着大肥猪靠近。 农户们搞的满身都是泥，怎么一下子肥猪听话了？ 肥猪全部聚在了一起。 让农户们更搞不懂的是，居然猪开始认人了。 肥猪主动走到农户的身边。 “对，就是我家那一头。” “我的天，怪了，怪了。” “没白养你，晓得回来就好，你可别怪我啊，养你来就是挣钱。” 农户们各说各的。 “张主任，你看，你们村的猪太牛逼，很有灵性。”杨川指着说。 “杨总，我们开始过称吧，天黑之前争取搞完。”张豪淡淡一笑，觉得太正常了，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哦哦，对，快过称。” 杨川吼了两声，让农户上前来过称。 农户还没动，肥猪就开始动了，主动排起了长队，一个一个的过称。 绳子套着，肥猪听话得很，不再挣扎。 上车的时候，肥猪更是使劲了力气往车上爬。 刚上车的几头猪，懵逼了，心想着你们他妈的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猪上车，先上车的几头猪感觉自己才是异类了，甚至怀疑自己的身份，还是不是一个物种？ “牛逼，牛逼。”杨川拿出手机拍摄着肥猪排队过称的场景，可以说是前所未闻。 今天他算是饱了眼福，不仅可以在猪生意上疯狂吹嘘来提高价位，还能在酒桌上当作话题来取乐。 “360斤，4320。” “289斤，3468。” “354斤，4248。” …… 过完称的农户就去领钱，零头就拿出一百来几人分。 反正村民们没吃亏，很满意，笑开了花。 看着手中的红票子，忙活了一下午也值了。 “张主任，感谢感谢，杨老板感谢。” 卖完猪的村民们返回了。 一头一头肥猪上了车，剩下的只有那只躺在原地纹丝不动的大肥猪了。 此时，天色也慢慢暗淡了下来。 肥猪睁开眼看了看，好像是该它了。 起身甩了甩身子，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绳子将它绑上，杨老五和王大爷两人差点没将它抬起来。 “1234……5。”杨川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张豪过去一看，就差三斤，就到五百斤了。 太大了。 五百斤的生猪非常罕见。 都快成精了。 过了称，好几个人才将它送了上去。 它上车后依然趴着，默默的看着张豪，眼睛里好像有东西一样。 眼睛里的东西正是张豪的身影。 它仿佛看透了一切，从生下来开始就知道它的一生。 所有它吃的很多，睡的很好，就等着今天。 张豪朝着它挥了挥手，让它安心的去。 “但愿你下辈子投胎做人。”张豪祈福道，至少生下来不会显得那么卑微。 大肥猪眨了一下眼睛，溢出些许眼泪就再也没有睁开了，它装着睡着了。 关上了车门，来帮忙的几人一人拿了两百块小工费回去了。 “张主任，孔支书，今天麻烦你们了，这是一点心意。”杨川一人封了五百块红包递上去。 “杨总，你能十二块将猪收走，村民们已经很开心了，该我们感谢你才对，这个真不用了。”张豪回复道。 “他们开心是他们，你们也得开心不是，拿着吧，没多少。” “杨老板，真不用，以后往来的机会还多。”孔支书说。 杨川拿着钱送不出去，有点尴尬，再这么下去会更尴尬，杨川只好尴尬的收起了钱。 尴尬的笑着说：“那行，总之还是感谢你们两位， 对了，油茶管护的人你们自己定吧，到时候把名单发给我就行。” 0103 没想到 杨川满载而归，几百头生猪，他能挣上不少钱。 张豪叫上大黑去了孔支书家吃饭，顺便聊一下油茶看护人员的问题。 杨川给出的指标是，每个队三名，每人一个月400块的看护费用。 不需要每天都去守着，一周去个一两次就差不多了。 主要是看看有没有牲畜拱？ 暴雨天气有没有被泥土埋？ 暴雪天气有没有被冻死？ 开春了扯一下周围的杂草。 很简单的事情，四百块不要白不要。 吃着饭，孔支书问：“小张，你怎么看？” “我觉得可以从贫困户里面选。”张豪想着收入差一点的家庭，一个月拿到四百块也算是生活上的补贴。 “我两想到一块去了。”孔支书说。 两人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把三个名额落到每队的贫困户上。 贫困户多的，根据实际情况，抽最穷的。 两人一拍即合。 张豪回村委会后拿出贫困户的资料，根据每年的人均收入状况，参考致贫的原因。 因学致贫，和因病致贫的优先考虑。 孩子读书不能耽搁，老人看病不能拖。 最后确定了名额，八个队选出了24个看护人员。 名单落实之后，张豪照了一张照片发给赵小倩，每个月杨川将款项打下来之后，让赵小倩把钱发到农户手中。 赵小倩回复：【这几天辛苦你了。】 【没多大事儿，你脚好了没？】 赵小钱：【我觉得你手有问题，不然怎么可能消的这么快。】 张豪惊出一身冷汗，难道被赵小倩发觉了？ “叮咚~” 还没等回复，赵小倩又补充了一句：【你的手很温暖!】 张豪：【流汗，流汗，你好了就行。】 两人的话戛然而止，好像找不到话题聊下去了。 赵小倩变得收敛起来，不是什么话都敢说了。 两人拿着手机，都等着对方找话题。 张豪：【早些睡吧。】 赵小倩有心里准备，是睡觉的时候了，回了一句晚安。 …… 吃过早饭，张豪带着大黑出门。 拿着昨天晚上确定出来的名单下村。 将看护的事情告知。 “张主任啊，谢谢你，我一把年纪了，找不来钱了，你这是雪中送炭啊。”大妈捧着张豪的手说。 “大妈，你坐下休息，到发钱的时候，村里的会计给你送来。”张豪叮嘱着。 “张主任来，来喝口茶。”大爷邀请道。 “大爷，茶就不喝了，有个事给你说一声，看护油茶每个月给四百块钱，你愿意干不？”张豪问。 “干啊，有钱怎么不干？老婆婆躺在屋头一个月的药钱不得了啊。” “那行，三队算你一个，抽时间去看看，主要是怕牲口。”张豪说。 大爷道：“张主任，你是个好干部，好事都往农民身上想，你要是愿意留在村里，每次选举我都选你。” 张豪笑着挥手告别。 每家每户都走了一趟，农户们都是热情欢迎，听说有差事能挣钱，更是对张豪感谢至极。 老百姓会的词不多，说来说去都是那么几句，但是句句真实，句句掏心窝子说的。 张豪很荣幸，心里偷着乐。 用了一上午把名单上的农户都跑完了，回到村委会准备好好睡上一觉。 躺在床上，看了一眼手机，冉会长发来了一条短信：小张，你要的五千个包装厂里已经做好了，估计一号给你送来。 冉长民一提，张豪才意识道今天都二十九号了，时间过得真快。 总感觉自己没做多少事又是一个月。 回复了冉长民，叹了口气抱着枕头棉被睡了。 …… “张豪，你出来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个意思？没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吗？ 还说大学生有文化有素质，老子看也就是个小屁娃儿，听到没，张豪给老子滚出来。” 张豪睡得很香，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骂自己。 拿出枕头下面的手机一看时间都三点半了，一觉睡了两个多小时。 穿上了衣服，走到窗前，楼下有个老年人手舞足蹈的骂着。 骂的对象正是张豪本人，张豪一脸懵逼，不知为何？ 此人张豪认识，是七队的罗传奇，是个恨角色。 “汪汪汪~”大黑蹲在门前对着他狂吠。 想必是因为害怕大黑才没有冲上来。 张豪想搞清楚究竟，下楼走了出来。 “狗日的，你终于出来了啊，老子以为你他娘的窝在里面不敢出来了。”罗传奇满嘴的脏话。 张豪听着很不舒服，但也不至于因此骂回去。 张豪轻言细语的说：“罗大爷，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你别激动。” 罗传奇来劲了，吼道：“说个锤子，老子和你没什么好说的？老子要去乡头告你。” 张豪完全处于茫然状态，印象里好像没有做过对不起罗传奇的事情，为何他如此怨恨自己？ 罗传奇骂完就掉头要去乡里面，嘴里一直念道：“乡里治不了你，老子就去县里，县里不行，老子就去市里。” 张豪跟了上去，拉住刘传奇。 并非害怕他去政府告状，张豪只是想搞清楚状况，自己哪里没有做好？ 罗传奇完全不理他，顺手一甩，张豪没站稳滚到了土里面去。 孔支书和王大爷闻风而来，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 “罗传奇，你他娘的又再抽什么风？”王大爷问道。 “老子没抽风，老子要去告他。”罗传奇固执的说。 “能不能好好说话？”王大爷走到面前拦住了他。 周围的乡亲们听到动静围了过来。 “我说罗传奇，张主任哪里对不起你了？非要和张主任过不去。” “我看你就是没事找事，你看看现在村里发展多好，你摸着娘心说张主任哪里做的不好？” …… 村民们全都站在张豪这边，为张豪说话，心里都明白着，万灵村不能没有张豪。 “他就是做的不好，我不满意。”罗传奇继续叫嚣道。 张豪走上前，依旧言语亲和的说：“罗大爷，我不怕你去告我，但是你得给我个原因，不能让我不明不白的被套上难听的名号。” 罗传奇转身，“哼~”翘着嘴角冷笑一声，逼问道：“酒厂为什么不让我入股？选油茶看护人员会都没开，你自己就定下来了，把我们老百姓放在眼里了吗？我很怀疑你村里的钱都被你私吞了。” 0104 疏忽 罗传奇的话，张豪听着心疼。 本以为此事自己想的很全面了，却不料节外生枝。 张豪没有反驳罗传奇。 罗传奇说的事情也是真实存在的，张豪心疼的同时，也自责自己工作上疏忽了。 乡亲们听了罗传奇的话，非常恼怒。 有人站出来指着罗传奇说：“罗传奇，你怎么说话的。你这不是胡扯吗？酒厂筹钱的时候，可是开了会的，你也在场，自己不出钱，现在看着酒厂挣钱了眼红了不是？你说话能不能要点脸？” “对，我看他就是眼红了。” 乡亲们全都站队张豪。 罗传奇不依不饶，道：“那你们说选看护人员为什么不开会？他一个人就定了，把我们放在眼里吗？” 孔支书站出来说：“罗传奇，这件事是我和张主任一起选的，你也不能全怪他。” 孔支书的话有些分量，罗传奇小声嘀咕着。 张豪算是听出来了，说到底，罗传奇就是想着每个月那四百块钱看护费。 张豪开口道：“罗大爷，我跟你说实话，选看护人员的事情确实是我们自己决定的， 但这是杨总给我们的权利，和政府政策挂不上钩，所以没开会就直接选了。” 众人一听，此事不管从哪方面讲？都不应该怪张豪。 “罗大爷，你等等。” 张豪回村委会将名单拿了出来，递给罗传奇，道：“罗大爷，你自己看看，你要是觉得你的情况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差，我马上给你弄上去。” 罗传奇接过名单，不认字。 孔支书帮他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念。 “王秀碧!” “王秀碧，她两个儿子在读大学，男人工地上摔弹瘫痪了，家里条件是真差!”了解王秀碧家庭情况的村民说道。 罗传奇和王秀碧家离的不远，清楚她家的状况，所以没有发言。 孔支书继续念道：“毛洪生。” “毛洪生是个单身汉。无依无靠的，右手也断了，生活不便。” …… 孔支书陆陆续续的将二十四个名字练完。 听到这些人的名字，罗传奇不敢再有怨言。 不然他是真的不要脸了，先别说其他的，就连贫困户，罗传奇都算不上。 儿子儿媳妇儿一年在外打工少说要挣几万块钱。 家里还有一个八十三岁的娘，老婆子身子骨还硬朗得很，自己下地种菜，自己洗衣做饭没麻烦罗传奇。 乡亲们你一言我一语，都指责罗传奇今天骂张豪不对头。 “罗老匠，我觉得你应该给张主任到个歉。”李老头儿说。 “对，我也觉得，张主任不是你想的那种村干部。” “道歉吧，罗老头儿，酒厂的事情还可以谈。”八十岁的大爷站出来说。 本来罗传奇有点愧疚的意思。 可乡亲们都把矛头指向了他，他就非常生气了。 罗传奇又说：“我看你们都被他洗脑了，张豪你说集体的钱在哪里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赵小倩提了一口袋将钱全部装走了。” 乡亲们听了这话，情绪有点起伏。 赵小倩真把钱提走了？ 拿去干什么了？ 关系到切身利益，乡亲们不由得往这方面想。 人情世故上，都能站出来为张豪说话。 可那是钱啊，关系到自己半年来的收获，没有谁想两个兜兜一样重过年。 张豪觉得罗传奇太无理取闹了，不过这老头儿眼睛挺奸的，什么事情都盯得紧。 “张主任，我相信你，上次选会计，张主任已经说明了，他不会碰这个钱，钱应该就在村委会。”有人站出来说话，安慰大家的情绪。 “钱真没有在村委会!”张豪说。 啊~ 所有人一声惊叹。 难道罗传奇说的是真的？ 张豪解释道：“乡亲们，上个月酒厂的效益很好，村委会的保险柜已经装不下了，所以我和赵小倩还有孔支书上场把钱存在了银行了。” “这一点，我可以作证，我看着赵小倩存的钱，一共存了四十九万。”孔支书站出来说。 四十九万! 乡亲们耳朵里听到这个数字，兴奋的不得了。 罗传奇一听心里毛滋滋的，又气又恨。 为什么当初筹钱的时候没意思意思？ 哪怕就是几百块钱，年底也能分不少。 看情况下去，酒厂的生意还会越来越好。 罗传奇后悔死了。 更蠢的是，刚刚有大爷说酒厂的事情可以再谈，为什么没听他的。 罗传奇现在没脸再和张豪讨论。 他心态有些歪曲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张豪不能在村里立足，知难而退。 罗传奇质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赵小倩两个私下悄悄咪咪的搞什么？没一个好东西。” 此话一出，问题就严重了，乡亲们大惊失色。 怎么可能？ 没有人相信。 王大爷听着非常不顺耳，上前一把揪着罗传奇的衣服提醒道：“罗老头儿，你他妈的再乱说，老子锤死你，赵小倩可是我老王家的媳妇儿。” 性情温和的张豪心中也燃起了怒火，不是存心在污蔑赵小倩吗？ 要是这事儿传出去，拿什么脸见人。 “王老头儿，你还别不信，前几天我亲眼看到张豪背着你家儿媳妇儿回来的，赵小倩趴在张豪背上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到了村口，张豪才把赵小倩放下来。”罗传奇斜眼看着张豪说。 王大爷也转头看向张豪。 所有人都看着张豪，等着他解释。 “够了，罗大爷，我尊敬你是老辈子，你这样说小倩让她以后怎么做人？”张豪忍不住吼了出来，声音大了一点。 “你看看，狗急跳墙了，你承不承认我说的事情？”罗传奇问。 张豪后悔了，早知道当初直接将赵小倩背回家，光明正大一点，还不会让人生了误会。 “我承认，你说的是真的，但是……” 张豪正要解释，王大爷一时失去了理智，感觉老王家的脸丢尽了，上前推了张豪一把：“张豪，你这样搞，不叫人啊。” 乡亲们眼神略微又变，但是对罗传奇说的事情还是心存怀疑的。 杨老五闻风而来挡在了张豪前面，摇头说：“大爷，你冷静一点，听张主任解释，他不是那样的人。” 这个场景和当初在扶玉米的场景有些类似，王大爷根本不给张豪解释的机会。 庆幸的是，没有村民加入进来。 0105 二次扩大 乡亲们都看着王大爷发脾气朝着张豪奔去，没人去动手阻拦，没人敢阻拦。 苍蝇不叮无缝蛋，张豪和赵小倩的事情不可能是罗传奇胡编乱造的。 罗传奇这个人不讲道理，村里人都清楚，但他不会平白无故的诬陷别人。 孔支书和杨老五两人拦着王大爷。 别看王大爷一把年纪，力气不减。 三人纠缠抱在一起，张豪没想到点点小事会闹成这样。 罗传奇露出了笑容，鄙视的看着张豪。 心想着，村主任勾搭村里少妇儿是个大新闻啊，要是传出去看你怎么见人？ “爹，爹，你在干什么？”赵小倩从人群中跑出来拉着王大爷。 王大爷正愁找张豪出不了气，转过身给了赵小倩一耳光：“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我老王家哪里对不起你了？” 耳光扇的很响，众人往后退了一步。 赵小倩不知所以，捂着脸呆滞的站在原地。 看着看着，在眼睛里打转的泪水就流出来了。 嫁进王家也有几年了，从来没有被王大爷打过。 相反王大爷非常疼爱这个儿媳妇儿，能干顾家还给老王家添了孙子。 赵小倩脸上虽然疼，但心里明镜，王大爷不是这样的人。 肯定是被某人忽悠了。 站在赵小倩面前的罗传奇心里偷着乐，皮笑肉不笑的。 赵小倩带着恨意盯着他。 罗传奇摊开手，道：“看我干什么？你自己做出来的事情还怪我不成？” “我做什么事了？你给我说清楚，别仗着年纪大就诬陷人。”赵小倩生气的说。 她知道这种语气和老人说话不礼貌，但是有些老人只服这一套。 把别人的尊敬当成狗屎，非要对他产生恨意，他才知足。 罗传奇就是这样无理取闹的老人。 “呵呵，你还别这么横，赵小倩，那天下午你趴在张豪身上一路笑着，别以为我没看到。”罗传奇不肯罢休，非要弄的鱼死网破。 乡亲们都看着，听着，赵小倩和张豪要是给不出合理的解释，以后万灵村恐怕就丢死仙人了。 赵小倩愧疚，要是当时果断拒绝了张豪的好意，也不会闹今天这一出。 但是那天趴在张豪身上感觉真的很温暖，她从未在一个男人身上感受到过。 难道自己连感受温暖的权利都没有？ 感动了笑笑都不行？非要哭吗？ 赵小倩流着泪，松开手，脸上五个手指印还未消散，红彤彤的。 张豪站在后面看着都心疼。 “罗大爷，我把那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赵小倩将自己崴脚的事情原委讲了出来，并且走到王大爷前道歉说：“爹，是媳妇儿的不对，让你丢脸了。” 王大爷一听，原来是哪天崴脚的事情。 真是老糊涂了，想都没想就找张豪算账。 “小倩，是爹的不对，打疼你了。”王大爷愧疚的说。 罗传奇嘴唇抖个不停，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他已经无话可说了。 乡亲们看他的眼神全变了。 本来乡里乡亲的好言相劝，非不听。 弄倒现在这般境地。 “罗传奇，你真的是越老越不要脸了。” “你老娘在村里活了八十三年，从来没和那个乡亲闹过矛盾，你看看你那个批样子，真的是，老子都不想说你了。” 比罗传奇年纪大的村民都站出来批评。 王大爷再次走到罗传奇面前，提醒道：“罗老匠，老子这次不收拾你，希望你好自为之。” 罗传奇甩着头，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假装不理会王大爷，其实心里害怕的要死。 张豪见场面稍稍缓和了一些，走上前，努力的让自己在罗传奇面前保持笑容。 尴尬的说：“罗大爷，我张豪所做的事情对的起天地娘心。” 啪啪啪~ 乡亲们都拍响了手掌。 张豪不是那种喜欢装逼打脸的人。 而且这脸打在一个老人身上，怎么说都说不过起。 张豪正好借此机会将收购周家酒厂的事情公之于众。 原本想等着过年发钱的时候给乡亲们一个惊喜。 既然现在罗传奇提出来想加入酒厂的事情，干脆再来一次筹资。 张豪说：“有个好消息告诉给大家，场上周家酒厂已经被我们村收购了，现在我们村有两家酒厂， 原来筹资时大家出的钱在酒厂的股份上已经翻倍了。” 众人一听，议论纷纷，都说好，苦日子要到头了。 罗传奇心里又被割了一刀似的，放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张主任，周家酒厂是老字号啊，很值钱的，我们多少钱买的？”村民问。 赵小倩回答说：“一百万!” 一…百…万! 老老少少长大了嘴。 “刚刚不是才说酒厂挣的钱只有四十九万吗？怎么又多出来一百万。”村民疑惑。 “是张主任自己掏出的钱。”赵小倩毫不吝啬对张豪的欣赏，底气十足的讲。 乡亲们的神情略微变的有些凝重。 私家钱拿出来填补集体，从未有过的事情。 张豪的钱从哪里来的？不是村民们关心的问题，他们关注的是张豪这个举动。 “太善良了。” “好干部啊，好干部，上天有眼啊。” “张主任，我……”大妈话到嘴边眼泪都流出来了。 “大家也清楚，我们村几个月前除了一片土地什么也没有？ 你们相信我，相信孔支书，相信村委班子，让我很感动，我觉得不干出点什么成绩来，对不起你们的信任啊。”张豪发自内心的说。 “别说了，别说了，张主任。”王大爷如此坚强的人，都被张豪的行为扎了一下，心里扑通猛跳的了几下，眼角湿润了。 王大爷挽着张豪的肩膀，道：“小张，大爷我今天对不起你，我放一句话在这里，以后不管你做任何事情，我都毫无保留的支持， 村里谁要是再对你乱嚼舌根子，你大爷第一个站出来为你出气。” “还有我!”杨老五紧随其后。 “还有我!” “我们都相信你，小张，你放手的干，我们这些农民，大字不是两个，脑壳也不灵光，只有两把力气，只要你开口，刀山火海，我们都去。” 乡亲们一袭话让张豪感动不已，硬生生的把场景搞的这么深情，这么沉重。 张豪转过头对罗传奇说：“罗大爷，你是万灵村的村民，有福大家同享，我提议在现在的基础上，把酒厂的股份分一些出来给村里面还需要的乡亲们，大家觉得怎么样？” 0106 建仓库 张豪的提议是好心的，村里还有不少人没有酒厂的股份。 或许是因为当时不看好酒厂，或是拿不出钱来。 但这都不是阻止有福同享的原因。 对于张豪的提议，围着的村民还是有些意见的。 毕竟酒厂是他们出钱搞起来的，现在酒厂扩大了，还收购了周家的酒厂，分一杯羹出来给其他人，心里或多或少有些不愿意。 乡亲们议论着，低着头，没有直接回复张豪。 罗传奇倒是欣喜，完全忘了刚刚那一茬。 张豪猜到了来乡亲们心里的意思，开口道：“大家都是万灵村的人，那几年过苦日子的时候，大家也是帮衬着过， 不能因为现在日子好了就忘本啊，吃着肉看着别人喝粥，我想你也谈不上幸福吧。” 少许村民点了点头，觉得张豪说的有理。 几辈人苦日子没少过，以前一斗米都分着吃。 张豪趁势继续说道：“当然，到目前为止酒厂所挣的四十九万只属于起初出钱的农户。” 张豪这句话出来，村民们听着很顺耳。 专业点讲，他们所占的原始股份肯定不止四十九万。 但是村民们心里也大概估算了一下，他们能得到多少？ 数字是可观的，心里也有帮衬其他村民的意思，自然就没有闲话说了。 酒厂是张豪提议搞起来的，销路也是张豪找的。 张豪现在只是提出二次分配，为更多人某福利，村民们明镜着，不能不给张豪面子。 片刻，村民讨论了一下。 基本达成一致，接受张豪的提议。 酒厂的几个大股东，李老头儿，王大爷，杨老五都赞同张豪的意思。 其他人即便有点意见，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 下午，孔支书组织开了个会。 百分八十以上的原始股东对二次分配表示赞同。 张豪讲道：“酒厂的销量逐渐扩大，苞谷需求量挣多，我们村里储存的苞谷还能撑上一段时间， 但离明年苞谷丰收还有将近十个月，所以我提议在村里修建一个仓库存储苞谷， 一则免了大家从家里背来苞谷的麻烦，二则修建仓库依旧采取集资的方式，作为二次股份分配的标准。” 张豪想得很清楚，不能无偿的把股份分出去，会引来乡亲们的不满。 集体账上的钱已经说明了是原始股东的，更不能动。 让想加入酒厂的村民们出钱修仓库正好合适。 “不错，张主任的提议非常好。” 来开会的村民都赞同。 事情决定之后，孔支书让每个队的队长都回去通知一声，凡是想加入酒厂的，都可以出钱。 会散后，罗传奇看着人都散的差不多了。 一脸笑意走到张豪身边，轻轻的拉了一把。 张豪问：“罗大爷，干什么？” “张主任，你出来一下，我有点话给你说。” 听罗传奇语气柔和，张豪就随他而去。 两人到了村委会转角，罗传奇四周扫了一眼，看有没有人，偷偷摸摸的。 “张主任，今天的事，实在不好意思，我意识到自己的话过分了。”罗传奇说。 张豪有点惊讶，罗传奇是在向自己道歉？ 他根本没想到过，只是接着罗传奇提出来的事情为更多的村民着想。 罗传奇表示了歉意，张豪肯定也要拿出大度的姿态来。 张豪说：“大爷，这事儿不能完全怪你，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哈哈哈，张主任，我喜欢你。”罗传奇笑着说。 罗传奇这种人，脸变得比翻书还快，只要他满意了，其余的事情他早忘的一干二净。 罗传奇甩手而去。 张豪上楼，赵小倩在办公室坐着。 他走了进去，关上了门。 赵小倩眼睛紧盯着他。 张豪走到赵小倩面前，道：“小倩，对不住了，今天让你受罪了。” “不用道歉，本来就是误会，我不是太在意面子的人，只要说开了就行。”赵小倩说。 赵小倩嘴上这样说，可心里想着是自己连累了张豪，倒还有点自责。 两人对视而笑，依然很尴尬。 张豪心里清楚，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不能和赵小倩走的太近，再传出今天这样难听的话，对两人都不好。 在万灵村这个相对传统的地方，女人的名声是相当重要的。 张豪笑着出了门，去了一趟酒厂。 酒厂傍边有一片300多平的空地。 “杨哥，你说这块拿来建仓库怎样？”张豪问。 “很好啊，地方不小，阳光好，防潮工作也简单，主要是靠近酒厂和机耕道方便。”杨老五说。 杨老五和张豪所想一致。 这块地是刘大妈家的，要用还得找刘大妈商量。 张豪去了刘大妈家。 刘大妈正在灶门前生活，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柴灰又冒的厉害。 “大妈，我来帮你吧。”张豪上前拿过火钳。 “阿嚏~” 刘大妈打了两个喷嚏说：“哎呀，张主任，人老了，烧个火都费力。” 张豪道：“大妈，年底分钱了，去场上给你整个电磁炉，那玩意儿用起来方便。” 刘大妈笑着道：“我用了一辈子灶头，大锅，大锅铲子，电磁炉那么小，怕是用不惯哦。” “哈哈哈~” 两人笑着。 “行了，大妈，燃起来了。”张豪放下了火钳。 “张主任，谢谢你了，对了，你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我这老婆子了？”刘大妈问。 “没事过来转转，来看看你。” “你这嘴真甜，但大妈吃的饭比你走的路多，你心里那点事儿都写在脸上的，哈哈哈，说吧，撒事？” 刘大妈是个爽快人，张豪和她交流很轻松。 “大妈是这样的，今天开会说建仓库那个事儿，你知道吧？” “知道啊，我举双手赞成。”刘大妈说。 张豪就直接开口了，道：“是这样，酒厂傍边那块土是你的，我觉得很合适，所以……” “合适就拿去用吧，我支持你的工作，张主任。”刘大妈说。 “那行，一万块钱，你卖不？”张豪问，心想着是不是少了点。 “一万？要不了那么多，五千就行了。”刘大妈爽快的说。 张豪激动的一下抱住了刘大妈，像自己奶奶一样亲切。 “太谢谢你了，刘大妈。” 刘大妈看着张豪笑的开心，自己心里也舒服。 0107 分配十二万 天色蒙蒙亮，村委会外面就有了少许声音。 声音放的很低，害怕吵到张豪。 赵小倩习惯了干活儿的生活，天一亮就起床了，在床上躺着不舒服。 洗漱完直接来到村委会，王童的早饭由王大爷煮。 看着赵小倩走来，村民们心情一下就激动了起来。 “赵会计，我是出钱的。” “行，你们等等，我搬一张桌子出来登记。”赵小倩说。 “我来帮你。” 两个村民跟着赵小倩走进去搬了一张轻便的桌子。 赵小倩拿着记账本开始收钱。 孔支书也来了，坐在一旁帮忙。 “大家交钱的时候都报一下名字和生产队。”赵小倩嘱咐一句。 一个老奶奶杵着拐棍走了上来，一字一句的说道：“七队，蔡桂兰，500块。” “蔡大妈，你这么大年纪了，还出钱干什么？”孔支书多问了一句。 “诶，孔支书，我给我儿子交的，还有孙子不是。”老奶奶考虑的很周到，笑着转身离开了。 排队的人越来越多。 说话的声音也变大了起来，张豪在楼上听到后立马起床洗漱下了楼。 看着赵小倩和孔支书在忙着。 “来了多久了？”张豪问。 “才来。”赵小倩应了一句。 张豪也加入进来帮忙。 骨瘦如柴的老头拿着零零碎碎的散钱放到桌子上，道：“4队，王铁生，75块。” 老头杵着拐棍勾着背慢慢挪动着脚步离开了。 一个少妇儿走上前，手里拿着不少红票子，估计在外打工的男人寄钱回来了，说道：“向春花，八队，1500。” 孔支书接过钱点了点，赵小倩负责登记。 张豪扫了一眼，来交钱的有好几十人，后面陆陆续续还有人来。 直到中午一点过才登记完。 赵小倩开始汇总。 张豪在一傍拿着手机帮忙算总数。 “166户人。”赵小倩说。 张豪紧接着说道：“十一万零五千二百七十三。” 三人有些震惊，没想到能筹到这么多钱。 比第一次的78888要多出不少。 两次加起来，覆盖的农户超过了三百多户人，万灵村一共460多户，将近2000人口，酒厂的利润已经能涉及到三分之二的村民了，值得高兴。 “孔支书，你大概算算修仓库需要多少钱？”张豪问。 孔支书拿着笔简单的勾画了一下，道：“仓库采用转木结构最好，楼顶还是选择用瓦，木材可以从村里来，不需要太多钱，水泥砖石占大头，还得请几个师傅，总共加起来九万块钱应该够了。” 张豪接着心里算了一下，还剩两万多，拿出五千来给刘大妈，剩下的全部用来收玉米。 今年苞谷卖不起价，想必周围几个村农户家里存了不少苞谷。 马上入冬了，农户放着已经有了让苞谷烂掉的心里准备。 正好可以抓住农户此时的心态，现在用八角钱去收一定会卖。 剩下的钱还能收到两万斤苞谷。 当然要支撑到明年九月份肯定不够用。 张豪让赵小倩把十二月份卖出来的钱另外放好，也用来收苞谷。 要是周围几个村收完了，就去周围的乡镇收。 张豪大概估计一下，现在两家酒厂在拱酒，虽然周家酒厂前些日子受了些小问题的影响，但十几二十万应该是卖的出来的。 年底了，零售商也会大量要货，不愁卖不出去，逢年过节的，走访拜年，聚一聚小酌几杯。 村里的酒厂应该能保持到在五十万左右，玉灵露在县城名声大噪。 一个月下来多了十几家客户，还有杨川的商贸公司和罗兵的连锁超市两个大头。 五十万只是张豪保守估计。 赵小倩先数了九万块出来交给孔支书，修建仓库的事情由孔支书去联系。 然后把剩余的钱都给了张豪。 张豪拿着五千块钱去了刘大妈家。 “张主任，你这两天来的勤啊。”刘大妈开心的说。 张豪取出用报纸包好的钱递给刘大妈：“大妈，这是买土地的五千块钱，你可要收好了。” “诶哟，这么厚实。”刘大妈手里拿着翻开一看，有些惊讶，她从未一次性拿过这么多钱。 刘大妈赶紧用报纸包好钱走进了屋。 先是放在枕头下面，犹豫了一下，感觉不保险。 拉开了枕套的拉链，将钱塞了进去，再把拉链拉上。 刚走了两步准备出门，觉得还是不保险。 又拿来了针线，一针一针的将拉链口给缝了起来，这才安下了心。 老一辈的人都喜欢这样干，主要是心里图个踏实。 搞笑的事，小偷要是发现了，非要将缝好的针线给拆开，也不知道直接把枕头抱走。 真是见招拆招啊。 刘大妈进屋忙活了二十分钟，才走出来。 “张主任，谢谢你了，要不进屋喝口水。”刘大妈邀请道。 “不了，大妈，村里还有些事情。” “那行，你去忙，没事就来大妈这里坐坐。”刘大妈笑着说。 回到村委会，孔支书在等他。 两人坐着拖拉机上了场，孔支书去场上卖砖石水泥的地方，把数据报给老板。 因为是重新修建，所以要的材料比较多，直接就让老板送到村里，多了好几百的运费。 老板点了点钱，笑嘻嘻的说：“我下午就给你送来。” “那就麻烦你了。”孔支书礼貌的谢了一句。 “不麻烦，不麻烦。”老板边说边点着钱。 张豪到了周家酒厂，周师傅以为张豪是来收钱的。 “小张，等等，这两天有几千块进账，我拿给你。”周师傅说。 “叔，以后见到我别提钱的事情，钱由赵小倩保管，她来的时候你在给她就行，对了，周熬在没有？”张豪问。 “在在在，”周师傅喊了一声：“周熬，周熬，小张找你有事。” “来了，来了。”周熬慌忙火急的从酒厂跑了出来。 满头大汗的说：“张主任，找我有啥事儿？” “让你送酒还习惯不？”张豪问。 “哪有什么不习惯的？就开开车，收收钱。”周熬笑着说。 张豪转头对周师傅说：“叔，周熬跑一次的工资你就在账上拿给他，一次两百块。” “小张，那怎么行？我不敢私自动集体的钱。”周师傅拒绝说。 “叔，我相信你，再说我们在村里总不能每次都让周哥去村里取钱吧。”张豪诚恳的说。 0108 杂事 周师傅明白，张豪这样说完全是对他的信任。 周师傅心存一份感激之心，他看好张豪，让周熬跟着张豪干没错。 即便不能出人头地，讨口饭吃保证衣食无忧是没问题的。 一把年纪了，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周熬。 这样一想，周师傅完全没有理由来辜负张豪对他的信任。 张豪看了一眼周家酒厂的仓库，里面装着不少苞谷。 周师傅道：“如果行情好，顶多坚持到四月份。” 张豪道：“叔，你放心，苞谷不会缺的。” “周哥，你开车和我走一趟。”张豪说。 周熬懒的问缘由，直接上了车，打燃了发动机，是周家酒厂原来送酒的老车，能装个好三四吨重，现在跑起来有些费力了。 “张主任，去哪儿？”周熬问。 “楼房村逛逛。” 车走着，尾箱里响的叮叮当当的，张豪听着不舒服。 张豪道：“周哥，你觉得这车是不是该换换了？” 周熬心喜，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道：“还能将就用用，不急。” 张豪知道开车的人对车是非常爱护的，天天拉货的货车能用上五年已经很不错了。 张豪看清了周熬的小心思，道：“哥，等元旦过了，我给你换辆新的，拉二十吨那种。” 周熬激动的回头看他一眼，难掩心中的激动，差点没把方向盘放了给张豪一个大大的拥抱。 虽说换了车是集体的，但每天是自己在摸方向盘，周熬能不高兴吗？ 如同关羽得了赤兔马一样。 两人说说笑笑进入了楼房村边界。 张豪让周熬停下了车，走进马路边的一家人户。 大爷坐在灶门前回头看了张豪一眼，问道：“小伙子，你干什么的？” 张豪笑着道：“大爷，我是来收苞谷的，你家还有苞谷吗？” 大爷很好奇，都入冬了，还有人来收苞谷？ 不过家里确实有没卖完的苞谷。 大爷问：“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张豪笑着回答道。 张豪的态度让大爷产生了怀疑，起身打量着，以前没见过啊。 “你真的收苞谷的？”大爷再次问道。 张豪陈恳的说：“真的，大爷，你家还有多少苞谷？卖不卖？” 大爷立马点头，“卖，卖，怎么不卖？” 大爷带着张豪和周熬去了堂屋，堂屋有几个巨大的木箱子，大爷撬开了上面的盖子，张豪上去帮忙推了一把。 金灿灿的玉米粒，一点也没回潮，保存的很好。 “大爷，其他箱子里面装的也是吗？”张豪问。 “是，大概还有三千斤左右，你如果要，我全部卖给你。”大爷说。 “行，大爷，你的苞谷我全要你，你给个价。”张豪说。 大爷掐着手指算了算，心里有个过分的价位，话到嘴边又吞下去了，心想着是不是太过分了？现在这个时候卖不了那么高。 最后大爷掂量了一下说：“小伙子，你如果全部要，给你算六角吧，你可是知道的，今年外地老板来收的是八角，我都没舍得卖。” 大爷这话就有些刻意了，彼此心里都明白就是因为八角太低了，才没卖。 至于“舍不得”三个字嘛，仅仅是大爷在多争取一点利益而已。 张豪笑着，没有拆穿他，看老人年纪大了，一年办点苞谷不容易，开口道：“大爷，我给你八角。” 大爷顿时傻了眼，还比他起初心里的价七角要高。 他不知道是自己耳朵有问题，还是张豪的脑子有问题。 现在八角一斤收回去，不是倒贴吗？ 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大爷是个老实人，好心的提醒一句：“小伙子，你确定八角收回去不会亏？” 张豪爽快的摇着头道：“不亏，不亏。” 大爷说了两句感谢话。 车上有袋子，周熬拿了过来，三人用用铲子一袋一袋的装好，然后过了称，一共3296斤。 需要付给大爷2636块8毛钱。 张豪拿了2637块递给了大爷，“大爷，你点点。” 大爷手指抿了一点口水，一张一张的数着，年纪大了，动作很慢，张豪耐心的等着。 数完，大爷笑着道：“对头，是这么多，小伙子谢谢你了。” 张豪和周熬出门的时候，大爷问道：“你们还需要多少？周围农户家里还放在很多苞谷。” 和张豪预料的差不多，今年八角的价，很多农户是不愿意卖的。 张豪道：“大爷，能不能麻烦你带一下路，有多少我们收多少。” “等一下。”大爷进屋将钱放好后出来给张豪带路。 周围每家农户基本都有一些。 听说张豪八角钱收苞谷，顿时聚拢来不少人。 “真的？该不会是骗子吧？”有人怀疑道。 “这年头骗苞谷干什么？” 大爷站出来证明道：“真的，我刚卖了三千多斤，给的现钱。” 农户一听给现钱，立马响应起来。 “我屋有五千斤收不？” “收。”张豪点头道。 周围的农户立马回家装苞谷，有扛着来的，背着来的，用板车拖着来的。 在这个生产队就收到了将近两万斤苞谷。 身上带出来的钱所剩无几了。 周熬开着车来来回回几趟，将苞谷送了回去。 周家的酒厂仓库少说还能装二十万斤苞谷。 张豪想着现在都是一家了，先把周家酒厂的仓库装满，村里的仓库修建也要些时日。 最后一点苞谷上车，张豪向农户们告别。 “小伙子，你可以去其他几个生产队看看，我们村应该还有不少苞谷。”大爷好意提醒说。 “谢谢了，大爷，我们后面还会来。”张豪谢道。 会场上已经是下午了，张豪走路回去要黑。 周熬开车送，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哥，留着吃饭吧。”张豪邀请说。 “不了，我回去陪老爹，他等着我，还要去收苞谷支我一声就行。”周熬上了车掉头返回。 张豪看了一下手机，五点半，距离天黑还有个多小时。 此时一辆大卡车勉强和周熬的车错了位行驶而来。 停在了张豪面前。 司机下来问道：“兄弟，问一下，这里是不是万灵村村委会？” 张豪点头答道：“是。” 司机说：“我是拖水泥和砖来的，你们村孔支书在哪里？能通知他一声不？” 张豪围着车转了一圈，整整一车，有些麻烦，立马给孔支书去了电话。 0109 搬砖 孔支书来后，也有点力不从心。 拉水泥的车太大，到酒厂的机耕道太窄，根本走不了。 司机捉急的说：“孔支书，你找些人先把东西下下来吧，天要黑了，我回去还要送一趟。” 不能耽误了人家生意，孔支书吆喝了一声，团转的男人都上来帮忙。 年纪大一点，手脚不便的不让上，受伤了不好。 张豪主动要上车帮忙下水泥。 “一包好几十斤，你能行吗？”孔支书出于关心问了一句。 张豪回头一笑直接上了车。 怎么可能不行？ 别小瞧了和土地老儿握过的这双手。 张豪，杨老五，王大爷三人上了车，直接拖着水泥往地上扔。 弹起满天的灰尘。 张豪一手一袋，根本看不出来吃力的样子。 乡亲们震惊。 张豪原来还有如此彪悍的一面。 手指到手臂都沾上了水泥灰，满头的汗水顺着留了下来，张豪一只手提着一袋水泥，眼眼睛直勾勾的盯在地上。 认真的劲儿非常爷们儿，让围观的少妇儿们心里产生了冲动，情不自禁的夹紧了双腿。 包括赵小倩也是一样。 上面一层水泥下下来之后，拖来的红砖就直接倒了。 红砖的质量没得说，只有少许断掉，无伤大雅。 司机倒完转掉头而去。 天色朦朦胧胧，快要落下黑幕。 张豪心里不放心，如果将水泥放在这里，要是今晚遇到雨水就完了，村委会和农户家又找不出宽的塑料布来遮盖。 张豪提议：“孔支书，要不我们直接把东西搬过去怎么样？” 孔支书点了头，反正迟早要运过去，放到马路上即害怕雨水，又拦断了去路。 把这么多的砖和水泥运过去要费些力气和时间。 来帮忙的人不少，张豪将其分成了两组，一组负责在酒厂门口下，到了直接码好，一组负责上。 用孔支书的拖拉机拉，晚上需要注意安全。 赵小倩是干活儿的能手，在村里的少妇儿，她的力气算是最大的。 不夸张的说，张豪要是没有土地老儿给的神力，力气不一定比过赵小倩。 赵小倩脱掉了外套开始帮忙，跳上孔支书的拖拉机在上面接。 张豪和杨老五几人负责送。 “衣服穿上吧，小倩，别感冒了。”张豪关心道。 其实张豪是害怕自己待会儿看见风光把持不住。 “没事，干活儿身体热。”赵小倩甩了甩手，活动身体，起伏很大，像装满了水的大气球似的，动感十足。 张豪拿着砖递给赵小倩。 以前对F没有详细的概念，今天算是见识了，两块砖并排都遮不住。 张豪忍着躁动，把力气都放在了搬砖上，速度极快，让赵小倩都有些接受不了。 赵小倩一脑门子的汗，说道：“行啊，张豪，看不出你挺猛挺持久啊。” 张豪没有在意，反反复复就像做广播体操一样，1234，2234很有节奏。 没要一会儿拖拉机就装满了砖。 孔支书拖着车而去。 就近的大妈到了几杯热水。 “谢谢您，奶奶。”张豪接过来喝了几口。 刚刚太猛，从转头上掉落的细微颗粒飞到了眼睛里。 张豪有些难受，双手摸过水泥又不敢用手去擦。 “张主任，眼睛进沙了？”杨老五问。 张豪点了点头，不停地眨眼睛，眼睛水都溢出来了。 “你别动，我帮你吹吹。”杨老五说。 张豪站着努力睁开眼睛。 杨老五走上前，“呼~”用力太猛，张豪立马闭上了眼，更难受了，眼睛水流的很厉害。 “我来吹。”赵小倩上前说。 张豪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站的很值。 赵小倩吹的很温柔，像一阵细风一样拂过，张豪感觉很舒服。 “好点了没？”赵小倩问。 张豪再次眨了眨眼睛，好多了，不在出水了。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乡亲们打着电筒来照亮。 东西还多，估计还得送两三次。 孔支书回来后，抓紧时间，加把力装。 整整拉了三回，才全部搬了过去。 事情办完已经十点多了，往常这个时间大多数村民都睡了。 “奶奶，大爷，你们回去路上小心一点。”张豪亲切的提醒道。 “好勒，张主任，放心，没几步。” 乡亲们打着电筒离开。 “还没吃饭吧，走我哪里去给你弄点？”赵小倩邀请道。 “走吧，小张，老五，孔支书我们喝两杯。”王大爷说。 “不了，大爷，我的回去看看四姐。”杨老五说。 都知道在杨老五心里，四姐的分量，王大爷也就不强求了。 龙梅在家等着的，孔支书也婉拒了。 张豪心里不好意思，还有点尴尬。 主要是受和赵小倩传出来的绯闻影响。 “小张，走啊，还和你王大爷讲礼了？” “不，大爷，我先回去洗洗，一会儿来。”张豪说。 “好，一定要来哦。”王大爷再三嘱咐道。 张豪回到村里，麻溜的洗了澡，带着大黑出门。 大黑好像知道要去赵小倩家似的，轻车熟路，跑在了张豪的前面。 “叮咚~” 走在路上，微信响了。 是彭丽发的消息，【明天进城来吧，我给你介绍两个重要人物。】 明天是周末，仓库有孔支书看着，完全可以放心。 收苞谷的事情需要等几天有多余的钱出来。 其余好像没什么事儿了，陪陪女朋友是应该的。 回复道：【可以，我明天一早就下来，洗白白哦。】 彭丽回复：【你真的是越来越骚气了，哈哈哈，不过我喜欢。】 两人聊的畅快。 转眼就到了王大爷家。 “哟，和你家那位聊着了？”赵小倩问。 张豪没有说话，笑着点头。 “啧啧啧，看你笑起那样儿，羞不羞哦？”赵小倩自己都没发觉，拘谨了好些天，突然和张豪说话又放的开了。 还是因为彭丽这个女人。 “张叔，快进屋。”王童这小家伙儿嘴甜的很。 张豪很喜欢他，又给了王童一块钱，王童把他当亲爹似的，抱着他的大腿，一脸幸福。 “来，开整，小张。”王大爷递过碗筷。 张豪坐下吃饭，大黑已经反客为主了，趴在一旁啃着骨头，那叫一个美滋滋。 张豪无奈的摇摇头。 吃着饭，闲聊了一些事情。 “小张，三年任期满了，你准备何去何从啊？”王大爷突然问。 0110 小伙伴 王大爷的话，张豪回答不上来。 三年后何去何从得看上面的人事安排。 王大爷道：“小张，我希望你留在村里，当然这话说的很自私，我会尊重你的想法。” 留在村里？ 张豪没有静下心来想过，之前只是觉得要在自己的任期之中作出一点成绩来。 留在村里就意味着丢掉公务员或者是事业单位的编制，然后当一个临时工，一个月拿着财政一千五百块的工资。 张豪想了想，心里还是有些抗拒的。 张豪笑着说：“大爷，走走再看吧，不是还有两年半吧，早着了。” 王大爷笑道：“那是，那是，来，走一个。” 吃完饭，张豪回到村委会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喝了几杯酒，容易入睡。 第二天起来换了一声衣裳，是彭丽为他买的那一件。 稍稍整理一下仪容准备进城。 大黑已经习惯了，习惯没有张豪的日子，习惯了去赵小倩的家里找吃的，习惯了将张豪送到村口。 但是他没有叫，因为它知道张豪过两天就要回来。 张豪摸着大黑的脑袋，道：“看好家，要乖哦。” 临走时，张豪给赵小倩嘱咐了一声，今天中午开始依然组织乡亲们进行排练。 时间搁久了会生疏。 “我知道了。”赵小倩很不情愿的回答道。 上场坐了早班车进城。 一路上，彭丽打了十多个电话。 “到哪里了？” “还有多久？” 都是同一个题。 张豪耐心的回答她。 城北隧道停了车，张豪一下车就见着彭丽了，这倒是没想到。 彭丽笑着上来抱住了张豪，然后挽着张豪的手臂走到了边上。 张豪问：“到底是何方神圣要来？让你一大早亲自来接我。” 彭丽翘着嘴，轻轻拍了拍张豪的手臂，道：“怎么说话的？说的我很懒一样。” “你一点都不懒，只是不爱动。”张豪笑着说。 彭丽开心道：“这还差不多，说正事儿，我有两个小伙伴要下来看我，还带着男朋友来的，你可要给我撑住场子啊。” 张豪无奈的摇摇头，原来是这事儿。 现在的女人啊，为什么就喜欢攀比了？ 读书时比成绩，年轻时比模样，比身材，比穿着，比男朋友。 张豪清楚今天自己要扮演的角色，就是当一个安静的比较物。 “行，我使出浑身解数给你撑场子。”张豪笑着说。 mua~ 彭丽踮起脚亲了一口，把张豪亲舒服了，只可惜现在不是是在家里。 别怪男人欲望强，那是与生俱来的天性。 “我已经定好了地方吃饭，她们中午就到。” 彭丽带着张豪去了县城的一家特色饭店。 柴火鸡，装修别具一格，每个包间都是一个小房子，里面有灶头和大锅，凳子也是农村的宽长板凳。 张豪一看，这他妈不是和村里农户家差不多吗？ 要说现在开馆子的能挣钱，就是善于抓住城里人的心态。 菜单封面上还写着“原生态正宗土鸡”几个字。 张豪不相信饭店真是用的土鸡，肯定是用的饲料鸡。 “来这里吃饭，还不如去村里，我那里可比这里正宗多了。”张豪说。 “哎呀，我那两个小伙伴虚荣心强，那种地方她们不去的。”彭丽说。 张豪没有反驳彭丽，虽然彭丽的话听着不舒服，但是能够理解，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农村。 两人坐了一会儿，彭丽的手机响了。 “哦哦哦，好，打导航过来就行，我们等着了。”彭丽笑着挂掉了电话，让服务员上菜。 彭丽拉着张豪出门等待。 县城来往的车辆中，有两辆车格外显眼，听发动机声音就有些震撼。 一两奥迪A8，一两保时捷911行驶了过来。 挺豪啊，这是给张豪留下的第一印象。 彭丽一点也不惊讶，她这两个小伙伴是出了名的拜金女，最喜欢钓富豪。 奥迪车上下来一个女人，装扮的妖娆，浓妆艳抹，手里挂着一款红色的古奇包包，上身披着皮草，里面或许是一件黑色的吊带，紫色的肩带都露出来了，张豪知道她是故意露的，下身套着皮裙，露着长腿，一双黑色的高跟鞋扣着脚腕。 女人下车后习惯性的小转一圈，夺取周围男人们的目光。 这个女人给张豪第一印象就是“冷”，看着都冷。 “小丽丽~”声音那叫一个娇气，女人上前来抱住了彭丽。 女人从上到下看了一眼彭丽，心疼的说：“哎呦，小丽丽，你这都是什么打扮啊，土里土气的，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彭丽尴尬回答道：“爱姐，我是国家公务员，不能肆意挥霍。” 女人转头看着张豪，仅凭张豪的模样，还是让她满意，但穿着嘛，比彭丽还要土。 最重要的是她觉得张豪太瘦了，体力不好，满足不了他。 彭丽立马介绍道：“哦哦，爱姐，这是我男朋友，他叫张豪，这是小爱。” “你好，爱姐。”张豪主动伸手。 小爱直接忽视了张豪，对彭丽说道：“你看看你，几年没见，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嘛，什么都可以将就，男人不可以将就。” 说着斜了张豪一眼。 张豪完全没把这些话听进去，礼貌的笑着，彭丽以为张豪会生气，主动拉了一下张豪，张豪若无其事的笑着。 “阿狗啊，你来。”小爱冲着站在奥迪车前的男人喊了一声。 男人走到了小爱身边，小爱手搭在男人身上，道：“小丽丽，他是我男朋友，他叫……” “阿狗!”张豪真不是故意接了一句，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太搞笑了。 小爱扫了张豪一眼回头继续说：“他加马小云，是市里一家网络公司的老总。” “哦哦哦，你好。”彭丽和马小云握手。 张豪算是听明白了，“阿狗”这个名字是小爱对马小云的专属称呼。 真是搞不懂现在有些情侣，非要给对方娶一个畜生名字听起来才舒服。 “小丽，小丽，你看看你又胖了，又黑了……”保时捷上面下来的女人更直接。 “慧姐，你越来越漂亮了。”彭丽夸奖道。 “那可不，我老公有钱，天天都去美容，汗蒸，按摩。”女人说。 保时捷上面下来的是个中年男人，至少得比女人大上十几岁。 0111 奇葩 小慧作了介绍，那个比她大十几岁男人，名字叫许家辉。 关于许家辉具体信息，小慧一个字没提。 彭丽倒是问了两句，小慧很刻意的扯开话题聊。 张豪偶尔回头看了一眼许家辉，许家辉有一双深邃的眼眸，张豪看不透彻。 张豪心里猜测，小慧和许家辉的关系没那么简单。 相反小爱和马小云就正常多了，像普通情侣一样腻歪着，只是有点过分。 几人往餐馆里走。 “哎呦，地上怎么这么脏，小丽丽，你怎么选这样一个地方吃饭？” 小爱和小慧的神色基本一致，嫌弃，非常嫌弃。 许家辉倒是有他那般年龄的稳重，道：“我们是来做客的，别挑三拣四的。” 彭丽对他一笑，他笑着回礼。 到了定好的包间。 “爱姐，慧姐，你们坐~”彭丽拉开长板凳说。 两个女人抽了一张卫生纸垫在了屁股下面才坐下去，好似她的屁股珍贵一些，别人坐了，她们嫌脏。 彭丽和张豪都看在眼里，任然礼貌的笑着，什么也没说。 彭丽已经感受到与两位小伙伴价值观的差异，几年前还没觉得，现在看，天差地别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张豪清楚今天要扮演的角色，显然一见面，自己就被两个男人给比下去了。 这样更好，他能安安心心的吃顿饭。 服务员端着菜进来，点燃了灶头里的柴火，吹了一口。 不料黑不溜秋的柴灰飞到了小爱的脸上。 小爱顿时坐不住了，从古奇包包里掏出了自己的小镜子，一看，对着服务员怒斥道：“你是怎么干的，把我的脸都给弄花了。” 服务员是个中年女性，没有理会她，继续往灶头里加柴。 飞出来的灰越来越多，本来可以用盖子盖住就行了，服务员没这么做，她就不喜欢小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滚开啦，万一火星飞出来烫伤了我的脸怎么办？”小爱推了一把服务员。 服务员出于职业素养，没有还手，站起身将端来的菜倒进了锅里，然后转身离开。 “你给我站住，什么服务态度？把你们的老板给我叫来。”小爱越发撒泼的厉害。 彭丽一脸尴尬，张豪赶紧上前让服务员先离去关上了门。 服务员出门后，嘴里不停唠叨。 “你们看看，什么玩意儿啊？还敢说我，阿狗啊，你管管。”小爱娇气的说。 “你想怎么办？”马小云直接问。 “让她当着众人的面给我道歉。”小爱说。 马小云道：“好!” 立马起身要出门。 张豪上前拦着，劝说道：“哥，人家也不容易，算了算了。” 马小云回头看了一眼小爱，小爱见彭丽对她笑着，出于小伙伴的情意，小爱才稍稍消气，道：“算了，算了，坐下吃饭吧，今天是来看小丽丽的。” “对对，别客气，放开肚子吃。”彭丽招呼道。 大锅里的柴火鸡油滋滋的，配菜相当丰富，有土豆，有藕片，有豆芽，有苕粉，灶里的火刚刚好，煨着直冒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大锅的边沿贴上了几个玉米馒头，张豪夹了一个给彭丽。 “谢谢。”彭丽拿着吃的开心，甜滋滋的。 其他几人也动筷了，两个女人状况百出。 “好烫~” “好辣~” “黑黢黢的~” …… 张豪没有理会，专心的吃着饭，吃到一半，张豪问道：“哥，你们喝两杯不？” “来二两吧。”许家辉说。 “喝什么？这里能有什么好酒？”小慧说。 “对，要喝待会儿去酒吧喝，我只喝洋酒和红酒。”小爱拿着纸巾说，像足了青楼女子。 “小张，没事，我陪你小酌两杯。”许家辉说，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张豪出门让服务员倒了两杯。 放嘴边一闻，了然，是村里的酒，想必现在县城里大部分餐馆都用万灵村的酒。 张豪很自豪的将酒递了过去。 两人碰了一下，相互很有礼貌。 许家辉抿了一口。 深情微变，道：“这是包谷酒吗？” 张豪倒是很惊讶，一口就尝出来了。 “哥，就是苞谷酒，而且这酒是……” 彭丽拉了一把张豪，没让他把话说完。 彭丽不想让两个小伙伴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是一个村长。 张豪明白她的意思，道：“这酒是彭江县的特色。” “好，很好。”许家辉夸赞道。 两人还算聊的来，许家辉没有马小云那样高傲。 “吃饱了没？”差不多的时候，彭丽站起来问。 众人点了一下头。 要不是看在张豪和许家辉的面子上，小爱和小慧早就想离开这个脏乱的地方了。 彭丽出门结了账，已经是五点过了，天色暗淡了下来。 “走吧，现在才是嗨皮的时间。”小爱说。 “小丽丽，城里有没有比较高大上一点的酒吧？”小慧问。 彭丽提前做好了准备，知道两个小伙伴好这一口儿。 出来之前专门在网上查了一下，县城里有一家叫“外滩88”号的还不错。 “有，当然有，我把地址发给你们，你们先走一步，我和张豪打车过来。”彭丽说。 奥迪和保时捷只有两个座位，不能超载，彭丽和张豪作为国家工作人员更不能知法犯法。 “哎，没趣，要我说啊，让你男朋友买一辆车吗？其实大众，现代都还不错，代步用嘛。”小爱说。 彭丽还是一脸笑意。 两台车发动机发出“嗡嗡”的响声，路过的行人多瞅了两眼，推车里的孩子被吓的哇哇大哭。 “神气什么？”拖车的妈妈小声唠叨了一句，她清楚这些人不敢惹，念着快步离去了。 彭丽拦了一辆出租车。 张豪问道：“真要去吗？” 他心里有数，作为公职人员，出入酒吧这样的场合好像有些不妥。 彭丽了解张豪心中所想，道：“去坐一会儿就行，我们早点回来。” 不能给彭丽丢面子，张豪坐上了车。 十来分钟后，来到了那个高大上的酒吧“外滩88号。” 在开发的商务区，以后会成为县城的大型购物中心，随处可见招商的广告。 彭丽挽着张豪的手臂朝着酒吧走进去，一路上嘱咐道：“我那两个小伙伴很八卦，要是喝酒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不管他们问你什么？你都别开口。” 0112 豪 张豪心知肚明，自己和另外两个男人没得比。 但是彭丽仍然爱着他，村长的身份说出来定是两个小伙伴持续不断地笑话。 张豪倒是不在意，可彭丽难免会往心里去。 “放心吧，我安安静静的做个美男子。”张豪说。 两人走进酒吧，其他人坐在了外面的沙发上等着。 小爱道：“都等你们半会儿了，才来。” 一个年轻的妹子走上来说：“各位这边走。” 还没进去，里面的DJ就开始躁了起来。 电流声拖的很长。 进门后，酒吧里来了少许人，天未黑，时辰尚早了些。 妹子将张豪他们带到了一个正对舞台的位置，等着他们入座后，问道：“帅哥美女，你们喝什么酒？” “我跟你去看看吧。”彭丽起身道。 “我也要去。”小爱跟着，便宜的酒，她可喝不下去，虽然在她嘴里都是一个味。 但喝的就是高级，喝的就是豪。 张豪害怕彭丽身上的钱不够，跟了出去，自己身上还剩了五十万，应该是没问题。 吧台前，打开了单子。 小爱直接抢了过去，她根本分辨不出酒的好坏，心里只有一个指标，那就是贵。 看到一瓶25年的格兰莫雷标价5999，小爱露出笑容，道：“就这个，还来一瓶红酒吧。” 彭丽稍稍咽了一下口水，这瓶酒相当于她两个月的工资。 这瓶酒的市场价格是3999，但在酒吧喝，直接高出了两千块，因为在这里喝的是气氛。 酒吧的冰红茶能卖到十块，厅装可乐也要十块。 “对了，记得来一件冰红茶，要康师傅的。”小爱提醒道。 洋酒一般兑着冰红茶喝，一瓶能兑一箱冰红茶。 “放心，美女，我们这里只用康师傅的冰红茶。”服务员笑着说道。 小爱继续翻阅，总算找到了她总爱的牌子。 看到这瓶酒，她眼里放着光，是一瓶07年的大拉菲，标价18888元。 “这个，就这个。”小爱激动的说。 彭丽靠近一看，心里在滴血，滴血还是小事，卡里的钱只够买一瓶威士忌了，难道还要找家里求救？ “小丽丽，我今天可要好好敲诈你，榨干你。”小爱笑着说。 彭丽面露笑容尴尬倒了极点，回头看了张豪一眼。 张豪微微一笑，直接问服务员：“可以支付宝支付吗？” “可以。”服务员将二维码摆上前道：“先生，你的消费一共是25000块钱。” 张豪打开支付宝扫了一扫，动作行云流水，一点也不生涩。 彭丽掐了一把张豪，小声问道：“你那来那么多钱？” 张豪靠近彭丽的耳边小声道：“这个你不用管，只要不是公家的就行，我说了今晚使出浑身解数给你撑场子。” 彭丽笑着回头亲了一口。 “哎呦呦，你两真是，受不了受不了。”小爱嘴上说，心里对张豪刮目相看。 穿着非常土气，全身加起来都没她的一条皮裙值钱，25000块，脸都不愁一下就给了。 难不成是隐形富豪？ 小爱猜测着张豪的身份，现在看张豪的眼神变了，想多停留几分钟，觉得越看越好看，比自己家的马小云还要好看。 张豪输入支付密码后问道：“你看一下到账没？” 服务生看了一眼电脑，回答道：“先生，钱已经到账了，你要的红酒在酒窖里放着，醒好后会给你送来， 你是第一位在本店购买大拉菲的贵客，赠送你一张VIP卡，以后光临全场打八点八折。” “要吗？要就拿着，不要就算了。”张豪想着自己和彭丽并不喜欢出入这种地方，随口一说。 小爱立马睁大了眼，对张豪的身份产生了巨大兴趣。 三人回到座位，妹子已经将威士忌和冰红茶端了上来。 许家辉兑好之后一人倒了半杯，举杯道：“来吧，我们喝一个。” 一口下去，许家辉就尝出了是什么酒，看了一眼成色，道：“这酒不便宜吧。” 小爱骄傲的说：“当然，不看看是谁点的。” 许家辉道：“这酒放家里喝还行，在酒吧喝可惜了。” 小爱高兴的神色沉了下来，撒娇道：“慧姐，看看你家那位，真是的。” 小慧握着小爱的手说：“行了，家辉不是那个意思。” 许家辉直接忽略了小爱，对张豪说：“小张，让你破费了。” 众人都有些惊讶，他是怎么知道是张豪付的账？，包括张豪自己。 “你怎么知道的？”小爱问出了口。 许家辉说：“我见小张第一眼就觉得他器宇不凡。” 器宇不凡四个字撞进了小爱的心里，看着张豪就觉得舒服，甚至不愿多看两眼马小云了。 马小云倒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玩着手机。 “你们不知道啊，25000块钱，张豪手都没抖一下就接了，要是我，我也得犹豫。”小爱说。 “得了吧，就你，有小马给你付钱，你还犹豫。”小慧嘲笑道。 “对了，小丽丽，你男朋友是干什么的？咋这么豪了？”小爱好奇的问。 “他是……”彭丽本来有准备的，但一下又编不上来了。 张豪答道：“无业游民，没事养养猪，酿酿酒之类的~” 张豪越是说的随意，小爱越觉得他很有钱。 “行啊，小丽丽，你可要小心看好了，姐们儿对男人从不手软，小心哪天我把张豪给抢了去。”小爱对张豪抛媚眼。 彭丽道：“爱姐，你抢不走的。” 彭丽笑着躺在了张豪的怀里。 几人相互取笑着，时间过得很快。 夜幕慢慢深沉，进入“外滩88”号的人越来越多。 舞台上升起了一根钢管，主持人吼了两声活跃气氛。 DJ整了一首劲爆的音乐，从舞台后上来一位衣不遮体的年轻女人，大红唇，厚厚的粉底，扎着马尾，穿着一套蕾丝的红色内衣，一双铆钉靴，女人走着猫步来到钢管前，先是一个极速的下腰，对着众人放电。 电力十足。 “哦哦哦哦~”众人举着手摇了起来。 女人起身围着钢管跟着DJ的节奏来了一连串的妖娆动作，看的下面的男人热血沸腾。 张豪就坐在正对面，想不看都不行，心里提醒着只看两眼，一看就停不下来。 五彩斑斓的灯光闪烁着，男男女女摇着身体尽情的摇摆，动作幅度大的女人脱掉外套快把奶都甩飞了。 0113 全能 酒吧的气氛爆燃，男男女女贴着身体摇曳。 小爱脱掉了她的皮草伸手去牵马小云，一起去躁起来。 “你去，我在打排位。”马小云说。 马小云中了王者农药的毒，不管在哪里？什么环境？都能专心致志。 “没趣，”小爱注视到彭丽。 彭丽赶紧摆手拒绝道：“爱姐，我可不会。” 只剩下小慧了，张豪和许家辉聊的热闹，完全无视嘈杂的场景。 小爱和小慧加入到大部队中，在闪烁的彩灯下，尽情的放肆。 时而双手举过头顶左右摇摆，时而扭着小腰甩着臀，一旁的男人围了过来。 一群人不知羞耻的相互趁着身体。 彭丽看着一脸羞红。 马小云安全不在意，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许家辉偶尔会回头对小慧笑笑，看不出有多关心。 两首DJ放完，小爱出了汗，刚刚身体甩的太用力。 饱满的汗水顺着脸颊，锁骨流进了沟里，汇成一条小溪，浸湿了小背心。 小爱从包里取了两张纸，背对着马小云说：“帮我擦擦汗。” 马小云正是关键的时候，敷衍了一句：“让他们顺便擦一下。” 小爱走到张豪面前，递过纸巾，道：“麻烦你了！” 张豪不知所措，小爱直接拉起了背心，粉色的内衣清晰可见，小爱的皮肤很白，腰很细。 张豪不敢下手，彭丽从张豪手中拿过纸巾帮小爱擦了一擦。 “他妈的，会不会玩？全是尼玛SB。”马小云突然破口大骂。 想都不用想，手机屏幕上上显示“defeat。” 又输了，马小云没心情玩下去了，拿起杯子往嘴里灌了一口。 “你们怎么回事？来玩就得放开啊，来来来，划拳喝酒。”小爱组织道。 几人应了她的要求，照顾到三个女人，来点简单的，就来十五，二十。 在其他人出手的时候，张豪的双手好像不受大脑控制一样，出的和自己脑子里想的不一样，但是每把都赢。 赢了一圈之后，张豪意识到应该是双手神力的帮助。 他是不会输的。 “五，十~” “二十~” “十五~” 小爱拿起酒杯道：“没劲，又输了，不行，张豪你有毒，我要和小丽丽玩。” 张豪看了彭丽一眼，彭丽道：“行!”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和经常混迹在这些场合的人比，彭丽太嫩了，赢不了。 “喝，快喝，喝了继续。”小爱心狠，给彭丽倒了满满一杯。 彭丽正要伸手，张豪一把抓起杯子往嘴里灌了进去。 “爷们儿啊，行啊，护着自己女人是不是？我看你能喝多少？”小爱誓不罢休的说。 连续几个回合下来，彭丽没赢一把，酒全被张豪往自己嘴里灌了。 许家辉对着张豪笑，张豪算是看出了猫腻。 酒是许家辉在兑，想必是多兑了冰红茶，以至于张豪喝了好几杯，感觉并不明显。 划了一会儿拳，妹子将价值18888的大拉菲送了上来，一步一步非常小心，轻轻的放到了桌上，要是掉在了地上，她可赔不起。 “好酒来了，先走一个。”小爱组织道。 许家辉任然是同样的评价：“这酒应该是12年的，在这里喝真可惜了。” 小爱又是一脸委屈的看着小慧。 小慧安抚道：“好了，好了，耍开心。” 一会儿，小爱又要耍骰子，手感很好，把其他人赢了个遍。 到张豪的时候，小爱露出奸诈的笑容，道：“你要是这都能赢我，我就上去跳脱衣舞。”相当有自信。 张豪摊手，请！ “刷~” 骰子在盅里响了一会儿，小爱停了下来，打开一看，激动的跳了起来。 “三个五两个六，爱姐，你这运气太好了吧。”彭丽感叹道。 “张豪，该你了。”小爱指着骰子说。 张豪很淡定，拿起黑色的骰盅一颗一颗将骰子盖上。 “刷~刷~” 就来回摇来两下。 几人睁大了眼睛盯着，张豪缓缓抬起骰盅。 “我去你妈的，五个六~”小爱大叫起来。 张豪淡淡一笑，傻乎乎的摸着脑袋道：“爱姐，不好意思，彭丽在我身边，运气一向都好。” 此话小爱听着冒火，彭丽听着甜心。 小爱拿起红酒杯一饮而尽转身要往舞台上去。 张豪大惊失色，问道：“爱姐该真不会上去跳脱衣舞吧？” “随她吧，经常干，她知道尺寸。”马小云一脸不在意的说。 张豪算是看清楚了马小云和小爱之间的感情，一个要身体，一个要钱，最简单的拼凑。 “我去拦一下？”张豪不想闹的太过了，问彭丽。 彭丽点了一下头。 张豪几步跟了上去，在小爱没上台之前将她拉住了。 张豪道：“爱姐，不要太认真，开心开心就行。” 小爱道：“输了就是输了，我不是输不起的人。” 张豪继续劝说：“我知道爱姐豪爽，下面这么多男人色咪咪的盯着，不好。” 小爱面露喜色，伸出试着挑了一下张豪的下巴，道：“怎么？关心我啦？” 张豪不知如何作答，总之不能让她上舞台，要是引来一些社会上的三教九流盯上了，又得麻烦。 最终生拉硬拽将小爱拉了回来。 小爱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对马小云埋怨道：“你女人输了，你还稳的住，还要人家张豪去拉。” 马小云道：“你想怎样？” “赢回来啊，还能怎样？”小爱说。 马小云看着张豪说：“兄弟，我们来玩点恨的，谁要是输了上台去给自己的女人唱一首歌，跪着说我爱你怎么样？” 马小云见过许多人，基本上吃个饭就能知道对方的性格。 他看得出张豪是一个收敛含蓄的人，在这种场合，他猜测张豪一定不想成为所有人的焦点，而且很有可能会成为所有人的笑话。 张豪听了心里有些忌惮，唱歌他并不害怕，在大学的时候，是寝室的歌神，还有一把吉他在手，可以说是天下我有。 可是酒吧这样的场合，他还真不敢上台，毕竟自己是国家公职人员，万一被人拍了视屏传到网上影响很不好。 张豪没有回答，还不知道马小云要和自己比什么？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彭丽知道张豪心中所想，她也不需要张豪在这种场合说爱她，只要在身边陪着就好。 0114 奸诈 彭丽开口道：“不用玩那么大的。” 小爱不满意，道：“不行，我就不信赢不了张豪，一定要比，不然我就上去挑脱衣舞。” 小爱的话，张豪没往心里去，说白了，身体是你自己的，非要糟践，他也没办法。 没想到小慧也开口说：“张豪，看来你没把我们小丽丽放心里啊。” 彭丽摇头，让张豪沉住气，不能勉强。 “是啊，即便输了，也是对自己女人说的，想必你也和小丽丽已经睡过了吧，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小爱不依不饶的说。 张豪缓缓抬起了头，看着马小云问道：“比什么？” 马小云笑道：“扳手腕。” 随即他脱掉了上衣，露出结实的肌肉，胸肌突出来比下面跳舞的有些女人还大。 张豪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原来是瞄着自己身材瘦弱来的。 即便这样，你也不一定能赢，张豪心里念道。 “来吧!”他爽快的应道，直接撩开袖子放到了桌上。 “爱姐，还是算了吧。”彭丽担心的说，挽着张豪另一只胳膊，忧心忡忡的看着张豪。 “小丽丽，男人之间的较量，我们看着就行。”小爱说。 张豪回头对彭丽微微一笑，很淡定，看不出来紧张。 “爽快!”马小云伸出了手，手臂整整比张豪粗了一半。 两人握住了手，张豪的手基本被马小云的手给覆盖了。 看起来像女人的手一样，软弱无力。 许家辉站出来当裁判，将两人的手摆正，念道：“1，2，3。” 许家辉松开了手，马小云势在必得的笑着，没有使力，在他眼里将张豪扳到不用吹灰之力。 跟玩儿似的。 张豪握住马小云的手感觉到很强的压迫感，这双手的臂力有些惊人。 张豪试着用了一点力，但是纹丝不动。 马小云冷笑着，猛然发力，张豪的手臂极速下坠快要挨着桌子了。 张豪咬着牙硬撑着，但力量不在一个层次上。 心里嘀咕着，关键时候为什么不灵了勒？ 那天提水泥都充满了力气。 “松手吧，不然受伤了。”彭丽在一旁劝说道。 张豪再一次用力，试着马小云的手臂抬起来。 这次明显感觉手臂充满了力量，源源不断的灌入血液和肌肉之中。 马小云露出惊疑的表情。 怎么可能？ 张豪将马小云的手臂抬了起来，众人睁大了眼睛。 马小云的手臂青筋暴涨使尽了力气，依然在下坠，感觉自己的手臂被千斤巨石压住了一样，不管怎么反抗都于事无补。 “咚~” 马小云的手猛然拍在了桌上。 没有错，他输了。 谁都没想到的结果发生了。 许家辉宣布：“张豪胜出。” 彭丽一把抱住了张豪，刚刚吓死她了。 小爱摇着头，看着马小云，和马小云同样的神色。 脸上写着怎么可能？ 小爱再次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产生了极其强烈的欲望。 第一次见面时认为张豪体力不支，不持久，现在一比，显然是高手，想想都有些兴奋。 马小云性格同样豪爽，喝了一口酒对张豪说道：“佩服，你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扳手腕赢我的。” 说完，直接朝着舞台而去，这次张豪没有上前拦阻，心想着让马小云和小爱的关系更加亲密一点，而不是单纯的肉体与金钱的交换。 彭丽躺在张豪的怀里，满满是安全感。 “你怎么这么厉害？”彭丽仰着头看着张豪问。 “我说了今晚使出浑身解数给你撑场子。”张豪深情的说。 眉飞色舞之间，马小云已经上了舞台，抢过了主持人的话筒。 主持人一脸懵逼，紧张的问：“帅哥，你要干什么？” 马小云拿着话筒吼道：“我要给我的女人唱一首歌，我要向她表白。” “哦哦哦哦哦~” 下面顿时喧哗起来，大多是年轻男女，或是寂寞的少妇儿，热闹来了，他们自然跟着起哄。 主持人见气氛比刚刚还要活跃就没打断他，让他一个人表演。 马小云讲道：“我喜欢我的女人，我喜欢和你睡觉，你听没有？小爱。” 言语粗鄙，回响声很大。 彭丽一脸尴尬，还能这样表白？看不懂，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更没想到的是，小爱居然起身应了马小云的话。 小爱高声吼道：“老子也喜欢你，喜欢花你钱，喜欢睡你的床。” “哦哦哦哦哦~” 两人对话把气氛推到了最高点，众人起哄。 “唱歌，唱歌，唱歌。” 马小云走到舞台后面的音响控制区，点了一首《脱掉》。 随即像发疯的野狗一样吼了起来。 “脱掉，脱掉，把外套脱掉~” 众人伸出手跟着摇了起来。 张豪一脸摒弃，太低俗了，不是说好为自己的女朋友唱一首歌吗？ 马小云这是唱的什么东西？ 更不解的是所有人像是被洗脑了一样，跟着躁动。 整整四分半钟，张豪的耳膜快要震出血来，简直就是折磨。 马小云唱完，所有人起哄让他再唱一首。 马小云露出了蓄谋已久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似的。 马小云装着嗓子哑了，道：“我嗓子不行了，让我的好兄弟张豪上来唱一首，怎么样？” 他清楚张豪不是经常出入酒吧KTV这些场所的人，猜测张豪根本不会唱歌，心里有种自豪感。 等着看张豪的笑话就是他的乐趣。 张豪一脸懵逼，搞不清楚状况。 “张豪，让你上去唱歌。”小爱提醒说。 “不行，这个真的不行。”彭丽拒绝道，他害怕张豪的形象会受到影响。 马小云拿着话筒指着张豪吼了一声：“来吧，我的兄弟，大家给他点掌声好不好？我的这个兄弟有些内敛。” 一口一个兄弟喊的很亲热。 酒吧所有人顺着马小云手指的方向将目光转移到了张豪身上。 张豪很不适应，主持人居然一下打开了比较亮的灯光。 张豪英俊的面容呈现在现场俊男靓女之中。 “哟，还是个帅哥。” “有种古典气质。” “得了吧，还古典气质，你见了帅哥，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挨着的几个美女议论了起来。 “兄弟，上，怕个锤子。” “上啊，兄弟，不上不男人。” “马拉个币的，能不能爷们儿一点？这么啰嗦。” …… 一堆不堪入耳的言语朝着张豪奔袭而去。 张豪缓缓起身。 0115 惊吓 彭丽拉着张豪的手臂，摇头示意不要去逞威风。 张豪轻扶着彭丽的手，笑着道：“放心，没事的。” 他淡定的走着，眼睛平视着舞台，穿过众人的视野。 “够爷们儿~” “帅哥，我给你打电话，好好唱。” …… 张豪从马小云手中接过话筒，道：“谢了，我的兄弟，许久没有唱歌了。” 马小云揣测张豪此话的深意，有种不祥的预感，可能和自己所猜想的有些出入。 “有吉他吗？”张豪回头对主持人问。 主持人点头道：“有，有，电吉他还是木吉他？” “木的吧。”一切都那么随意。 从主持人手中接过吉他，张豪没有去音响控制区要伴奏。 “喂，喂~”试了一下话筒。 “这是要清唱的节奏啊!”众人惊叹道。 马小云神色微变，但他依然相信张豪即便会唱歌，也没有刚刚自己的燥。 酒吧图的就是气氛，一把吉他，还清唱，这和市里那些买唱的有什么区别？ 能一样吗？ 虽然不能看到张豪出丑，但两者相比，观众眼睛是雪亮的，差别不言而喻，也算是为小爱挣回了面子。 “一首《安河桥》送给我的女朋友，彭丽。” 彭丽深情的望着张豪，算起来一年多没听过张豪唱歌了。 “什么啊？民谣，有没有搞错，这种音乐还是拿在大街上，酒馆去唱吧，这是酒吧，要燥起来，知道吗？”一个年轻男人吼道。 张豪没有在意。 下面的女人觉得可以听听，毕竟是唱给自己女朋友的歌，深情安静一点更能传达爱意。 张豪弹着吉他，旋律悠长婉转，酒吧一下安静了下来。 主持人打开了淡蓝色的灯光，张豪开口唱道：“让我再看你一遍 从南到北~” 一开口惊艳全场，低音不浑厚，还带着一点小烟嗓的味道。 一句就将在场的女性带入了梦乡。 年轻的姑娘双手握住小拳头放在胸前，傻乎乎的盯着台上唱歌的张豪。 完全没有了刚刚的放荡，都是未成年的花季少女。 “我融化了。” “我的身体都酥麻了。” “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 姑娘们抑制不住，真想有一个这样的男朋友。 男人也不在抱怨，喝着酒安静的听歌。 张豪继续唱着，小爱现在看张豪的眼神，恨不得一口吃掉他。 世间怎会有如此优秀的男人？ 张豪唱到最后一句：“我知道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太多遗憾，所以你好，谢谢你来到我的身边，永不说再见。” 加了一句歌词，改了一句歌词。 缓缓抬起头注视着彭丽，彭丽已经是泪流满面，这是幸福的眼泪。 其他的女人也拿出了纸巾擦着泪水，擦脏了她们美丽的妆容，却唤醒了她们期盼爱情的那份单纯。 “再来一首~” 男人们听的如痴如醉，要求张豪继续表演。 张豪同样用嗓子不舒服的谎言拒绝了。 下台之后回到座位，彭丽紧紧的抱着他，享受着这个男人真诚的表达，这一刻她是最幸福的。 小爱和小慧充满了羡慕和嫉妒，比起彭丽，她们除了不担心钱的问题，还剩下什么？ 她们清楚自己卖掉了整个青春，所以张豪对彭丽的表达像一根尖锐的厉刺插进了心底，一阵刻苦铭心的疼。 “张豪，我输了，我小爱没服过别人，今天你让我彻底服了，喝一个。”小爱拿着酒杯说。 安静了一会儿的酒吧没过一会儿又回到了熟悉的燥动中。 就想这个社会一样，你不能阻止它的喧嚣以及繁荣。 这便是张豪喜欢农村的理由，宁静。 许多单身妹子过来和张豪喝酒，夸奖络绎不绝。 张豪礼貌的和她们碰杯，妹子要电话，要微信，张豪婉拒。 “年轻就要多放荡，别守着一个女人。” 有人开口这样说，虽然张豪很不能理解这种理论，但是尊重别人，并没有反驳。 一会儿，酒吧的经理也上来找张豪聊了几句。 问张豪有工作没？有闲暇时间没？想请他来酒吧驻唱。 “谢谢你们的邀请，唱歌只是我的爱好而已，我有自己满意的工作。”张豪感谢道。 经理遗憾的笑着离开了。 不知不觉，张豪被灌了不少，头有些晕。 “不舒服就躺一会儿。”彭丽抱着张豪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张豪小睡了一会儿。 醒来，差不多快要凌晨了。 酒吧的气氛淡了一些，但留下来的人还有不少。 张豪起身往厕所去，肚子里很不舒服，有种要吐的感觉。 进了厕所，“哇~”的一声，继续不断，很难受。 吐了好几分钟，才缓过来，出门在洗漱台前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准备回去了。 小爱也从厕所出来，脸和脖子红彤彤的，喝得不少。 “爱姐。”张豪喊了一声。 小爱走上前，手搭在张豪的肩膀上，情不自禁的添了一下舌头。 “爱姐，你还好吧，我扶你出去。”张豪见她站立不稳。 小爱早就忍受不住了，将张豪往厕所里推。 张豪一屁股坐到了马桶盖上。 小爱关上门，骑在了张豪的大腿上，然后紧紧的贴在张豪的身体。 张豪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这尼玛是要拍电影吗？ 张豪受到了惊吓。 小爱直接一把将张豪的脑袋按在了胸前，使劲的揉了揉。 张豪喘着大气，快要窒息了。 “爱姐，别这样好不好？”张豪祈求着饶恕。 心里还是那几个关键词在抗拒。 父母的教育，彭丽的感情，国家的培养。 不能服从，一定不能服从，作为一个男人应该反抗。 小爱没有说话，直接开始亲吻张豪，把张豪的嘴直接封住了，不给说话的机会。 更恐怖的是，小爱拉开的皮裙的拉链。 “唰~”的一声，皮裙掉落在地。 张豪看到了什么？ 只有一块精致的小巧玲珑的遮羞布，再这么下去就完蛋了。 作为一个男人，他的伟大在于，在无限诱惑之下，他能够控制住自己的裤裆。 小爱的手已经伸到了张豪的腰带，还有往里面去的势头。 张豪一把推开了小爱，满头大汗赶紧出门，将门拉上，小爱那个样子被其他男人看见就危险了。 回到座位，张豪赶紧对小慧说：“慧姐，你去看看爱姐吧，她刚刚吐的厉害。” “真不让人省心。”小慧往厕所走去。 0116 回村 小慧走到厕所敲了一下门，喊了一声小爱。 小爱应了她，推开了门，着实吓了一跳。 小爱漫不经心的将皮裙提了上去。 小慧想到刚刚张豪说的话，可厕所一看根本没有呕吐物，看起小爱的神色也不像醉的太深。 不禁胡乱猜想起来。 “小爱，你该不会和张豪……” “哎，有心无力啊，人家不愿意，只好算了哦。”小爱摊手道，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洗了洗手，照了照脸上的妆容有没有花掉？ 小慧上前提醒道：“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张豪可是小丽丽的男朋友。” “对了哦，只是男朋友而已，都什么年代了？难道男朋友不可以和小伙伴共享吗？”小爱大言不惭的说，一点羞耻感和愧疚都没有。 小慧无言以对。 两人回到座位，张豪看着小爱是十足的尴尬。 而小爱好像把刚刚的事情给忘了，依然疯疯癫癫的，满口开火车。 污~ 到点差不多的时候，彭丽已经困的不行了。 其他人也没了精神，折腾了半夜，只想好好睡一觉。 “来吧，最后一杯，喝完睡觉，别浪费了张帅哥的盛情款待。”小爱举起酒杯说。 红酒见底，几人走出了酒吧，张豪和彭丽直接去住处。 彭丽将另外两对安排了旁边的酒店，不能让马小云和许家辉喝酒了开车。 酒店算不上豪华，环境还是舒适，勉强能够将就。 彭丽挽着张豪的手臂，紧紧的靠着，小鸟依人的依偎在张豪身边。 天气有些凉。 “冷吗？”张豪低头问。 “不是很冷。”彭丽回答道。 张豪拉起了自己宽松的卫衣从彭丽的头上套了进去，两人穿着一件衣服，一前一后不怎么方便的走着。 但是很温暖。 “这样勒？”张豪问。 彭丽道：“你这招在哪里学的？” “关心你不用学习，是我见到你以后养成的习惯。”张豪说。 要是听到其他男人说这话，彭丽姑且当想泡她的花言巧语，但说这话的男人是张豪，味道就完全不一样了，像蜂蜜一样甜。 回到宿舍，彭丽给小爱和小慧报了一个平安，让他们早些休息。 小爱回复：【正干事儿来着，你真的是，打乱了节奏啊，行，回去了就行，我们明天上午直接回市里了。】 用的着这么急吗？ 彭丽回复道：【要不吃了早饭，我送你们吧。】 小爱回复：【有什么好送的，不过可以让张豪来送我，我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再在他脸上盖个章，邪笑!】 彭丽：【那还是算了吧，你自己走好，继续你们的表演。】 小爱也没在回复了。 两人洗漱完，上了床，拿着手机翻了翻。 “张豪，你看看这条朋友圈!”彭丽说。 “大半夜疑神疑鬼的。”张豪拿过手机一看，是他在酒吧唱歌的视频。 转发的是彭丽的一个同事，还配了一段文字：今晚我们都是彭丽，还@了彭丽。 这么快吗？张豪眼睛一睁。 立马翻开微博，看看热搜有没有这件事？ 要是上了热搜就完蛋了，键盘手们会拔出自己的所有信息，然后堆积词藻来抹黑自己。 类似于“国家公职人员酒吧酣唱。” “无组织无纪律当众撩妹子。” …… 没有一句话是张豪承受的起的，在网络暴力面前，他只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张豪不是自恋，从今天酒吧里观众的反应来看，他演唱的那一首《安河桥》足以上热搜。 比其他网络上的翻唱好听多了，而且感情浓厚。 张豪拿着手机瑟瑟发抖，心里五味杂陈，担心，害怕，后悔…… 点开微博热搜 …… 嗯？ 张豪奇怪，怎么一条热搜都没有？ 仔细一看公告，上面写到：“关于热搜榜暂停服务的公告。” 国家开始出手抵制低俗暴力的东西了。 张豪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啊，逃过一劫。 也提醒了他，以后不能这样明目张胆了。 常言道：木秀于林，风必吹之。讲得就是这个道理。 张豪没心情做什么名人，只想普普通通的当好社会公民就行，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 “没事吧？”彭丽问。 “没事，有你在，我运气真的很好。”张豪感叹道。 彭丽笑着，在淡黄色的台灯下面，别有风情，让张豪想起了在酒吧厕所小爱的举动。 再看看彭丽，火气点燃了全身。 “你要干什么？”彭丽见张豪一脸坏样。 张豪没有回答，直接压住了彭丽。 别的女人不行，可这是自己的女人。 对的起父母，对的起天地娘心，对的起国家培养。 “张豪，你啥时候变的这么急了，温柔一点，你弄疼我了。”彭丽嘴里念着。 此时的张豪耳朵听不见任何声音，像畜生一样，只关心裆下的事情。 …… 天一亮，彭丽先起了床，毕竟张豪是男人，得缓缓。 彭丽趁着张豪在村里的时候，一个人照着视屏学了学煮饭。 煮饭不是困难事儿，也不讲求厨艺多好，能吃就行。 一回生二回熟，彭丽在厨房仔细的煎蛋，不再是之前手足无措，慌忙火急的样子。 真有了几分家庭妇女的感觉了。 张豪听见滋滋的声音，醒了过来，伸了伸懒腰准备起床的时候，彭丽端着煎好的鸡蛋和一杯热牛奶走进了卧室。 张豪立马睁开了眼，一脸惊讶。 “尝尝呗。”彭丽递过去说。 张豪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就算再难吃也要笑着咽下去。 拿起筷子夹起蛋咬了一口。 嚼了两下。 嗯？ 还不错，外焦里嫩的。 “你什么时候学的？”张豪问。 彭丽笑着答道：“上次你不是说要当张家的媳妇儿得多会一点吗？我自己琢磨的，怎样？还行不？” “好吃，你自己尝尝。”张豪夹着煎蛋喂道彭丽嘴边。 两人坐在床上笑着咀嚼着，像小孩子一样分享着食物，天真烂漫。 爱情本来就该是天真的，奈何生活让它变得行色匆匆，模糊不清。 张豪笑道：“看来我不娶你是不行了？” 彭丽傲娇的说：“那是当然，人家优秀着了。” 吃完早饭，张豪洗漱完准备出门买菜，等着吃了中午饭再回村里。 孔支书来了电话，说道：“小张，你什么时候回来？村里来了一个姑娘，可漂亮了，说是你让她来的。” 0117 好久不见 姑娘？ 我叫她来的？ 张豪大脑反应了一下，才想起今天已经是十二月份了。 如果没猜错，孔支书口中所说的姑娘就应该是银星的大徒弟冉小天了。 “孔支书，她可是贵人，你好好安排一下，我中午吃了饭就回来。”张豪说。 挂掉电话，彭丽好奇的问：“谁啊？” “银星的徒弟。”张豪露出喜悦的神情。 彭丽嫌弃的说：“切，看你那样哦，不知道高兴什么？” 空气中醋意在萌发。 张豪赶紧将事的原委详细描述了一下，没有放过一个细节。 彭丽听后稍稍宽心，可心里还是不舒服。 她心知肚明，冉小天算是业内的顶尖人才，过的生活也该是上流社会那种。 即便是度假，也应该是去夏威夷，普吉岛等地方，平白无故就被张豪两句话给忽悠到穷山沟了，不应该啊？ 彭丽总觉得其中有猫腻。 可张豪却正大光明的坦白，从神情上看，又看不出心虚，只是一味的傻笑。 彭丽也明白张豪的笑完全出自于冉小天的到来，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天路》这台剧一定会大火。 看着张豪细心的选着新鲜的蔬菜，彭丽心里舒服了些。 女人就是这样，自己在意的，会很小气，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买完菜后，先放到储物柜，彭丽带着张豪上了二楼的床上用品专柜。 买一些冉小天睡觉用的东西，村委会那些被套床单肯定不能用了，几个大男人睡过的，各种味道。 “买四件套吧，方便一点。”彭丽提议道。 张豪点头道：“我都听你的。” “美女，帅哥来看看嘛，我们三利家纺的货，质量过硬。”年轻的营业员礼貌的邀请道。 两人走进去，营业员详细的介绍各项产品的质量，花色，以及规格。 “这个花型好看!”彭丽指着一套淡淡的青花瓷风格说。 “那就它了吧。”张豪遵循彭丽的眼光。 营业员包了起来，张豪到收银台付账。 “你好，先生，一共2888元。”收银员说。 张豪大气的扫码付款，不能亏待了冉小天。 要知道人家出场费几十万，才收了自己五万块钱。 买完睡觉用的，又到楼下买了一些洗漱用的。 全是最好的，在电视上经常看到打广告的那种。 出了超市，回到家，先把中午饭煮来吃了。 今天中午，张豪准备做红烧排骨。 彭丽非要动手，张豪只好交出了大厨权，在一旁看着。 “油在多一点~” “加水~” …… 煮出来的东西还不错，两人吃的闷闷香。 饭后，张豪收拾碗筷，彭丽很懂事的走进厨房戴上了袖套，要洗碗。 “你去坐着吧，我来。”彭丽说。 张豪惊讶的看着她，这娘们儿怎么一夜之间变化如此之大？ 该不会是有套儿吧？ “看什么？看不腻啊，一天都看，让你去坐着就坐着。”彭丽说。 张豪傻了吧唧的笑道：“看不腻，一辈子都看不腻。” 彭丽露出淡淡的微笑，她骄傲的制服了一个男人，而且还是她心爱的男人。 彭丽洗完碗，将张豪干净的衣服拿了出来，让他换了回去。 “别脏兮兮的去见人家姑娘，见你这样，人家还说我亏待你。”彭丽说。 张豪算是听出来了，彭丽是在宣誓主权，听着心里高兴。 出门前，彭丽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嘱咐道：“路上小心点。” 张豪提着杂七杂八的东西上了中巴车。 还是那个爱开完笑的阿姨。 “小伙子，进城的次数增多了啊。”阿姨笑道。 张豪递过钱，一脸幸福的说：“那不是没办法嘛。” 阿姨摇了摇头，道：“还年轻就珍惜吧，真要过上日子，可不一样了哦~” 张豪没注意听阿姨的话，即便听了，现在也理解不了。 靠在车窗边，就睡着了。 等着阿姨大吼一声：“到了。” 张豪才醒了过来。 提着东西走路回去有些恼火，张豪到街尾，进酒厂看了两眼。 周熬正好今天没送货。 “张主任，回去吗？我送你。”周熬迎上来说。 “行啊，我正愁东西多，走路回去难受。”张豪说。 走的时候，顺便嘱咐了周师傅，这个月卖出来的钱暂时不用交给赵小倩了，拿给周熬去隔壁楼房村收苞谷，到仓库装满了为止。 周熬开车将张豪送到了村口。 “要不上去坐坐？”张豪邀请道。 周熬急着回去检查一下车，明天要跑一趟远的，是彭江县最偏远的乡。 张豪笑着道别就没强留他。 张豪提着东西往村委会走，路上的村民都亲热的打了一声招呼。 离村委会还有十几米远，就听到了夸赞声和手掌声。 走上去一看，门口围了不少人。 老大爷囧囧有神，大妈笑得合不拢嘴，牙齿都掉完了，小细娃吮吸着手指头，眼睛都往一处看。 没人回头看见张豪。 他从傍边绕了过去，看见冉小天正表演下腰。 冉小天穿着一套红色的运动装，下腰时露了一点肚子出来，皮肤白皙。 下完腰，冉小天又来了一个高劈叉，直接把脚靠到了村委会的墙上，大长腿贴在了墙上，完全保持一百八十度的水平线。 “好，好~” 乡亲们都当作杂技在看，冉小天性格开朗，见乡亲们高兴，也乐于表演。 张豪并未像村民们那般惊讶，他知道冉小天的实力，只是小试牛刀而已。 “张主任回来了！”总算是有人发现了张豪。 村民们才把视野转了过去。 冉小天也一样，不知怎么的，再次看到张豪有些激动，情不自禁的上去抱住了张豪。 张豪非常尴尬，没有一点思想准备。 村民们觉得奇怪，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两人。 村民们知道张豪的女朋友是彭丽，那这个女人又是谁？ 难道张主任脚踏两只船？ 赵小倩从楼上下来，见到此情此景，心生怨气，鄙视的念道：“一天沾花惹草的。” 一会儿，冉小天才意识到现场的气氛有点不对，慢慢松开了抱住张豪的手。 认认真真的伸出手对着张豪说：“好久不见，张主任。” 张豪放下东西伸手道：“好久不见。” 冉小天的手，张豪记忆犹新，再次握着的时候，依然心潮澎湃。 0118 认识 众目睽睽之下，张豪很快放开了手。 冉小天尴尬的向乡亲们挥手，解释道：“有点激动了。” 乡亲们没有多想，露出善意的微笑迎接远道而来的贵人。 冉小天跟着张豪进了村委会，看热闹的村民稀数离去，留下了一双如狼似虎的眼睛盯着村委会的大门。 准确的说，应该是盯着冉小天，只是冉小天的身影已经从他的视野中消失了。 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诶，焦二走了，还在看什么？”一位老妇人回头道。 焦二转过身，捶着双手跟随老夫人而去，形似傻子一样。 其实他就是一个傻子，全村人都知道，打娘胎里生下来就与常人不正常。 他的娘是谁？ 没人知道，他是在一个夏日之中被万灵村的老一辈村长从路边捡回来的。 晃眼二十多年，从小吃着百家饭长大，孔支书上任之后将他评为了五保户，靠着拿国家的救济过日子。 钱是什么？他都不清楚，他只知道饿了就要吃饭。 所以一直被村里的一位老妇人照顾着，就是喊他离去的那位老妇人，名叫焦连会。 焦二这个名字就是她所取。 焦二几步一回头，盯着村委会，张着嘴，口水顺着厚厚的嘴唇流了出来。 他又看到了冉小天，冉小天拉开了窗帘，在笑，他认为这个女人是对他在笑。 他也笑着点头，急切的想表达自己内心的情绪。 咿咿呜呜~ 费劲了力气也才说出了几个字：“美，美，美。” 老妇人焦连会回头拿着杵路棍拍了他一棍，道：“快走，美什么美？你想的美。” 无奈，焦二低着头失落的跟随老妇人而去。 …… “啊，这里空气真好。”冉小天对着窗外的田地一声感叹。 张豪忙着将四件套拆开，把自己床上的棉被全部搬到了值班室。 将自己的卧室留给冉小天住，卧室采光条件很好，重要的是牵了网线，冉小天住起来方便一点。 张豪手忙脚乱的弄着被套，冬天的棉絮比较厚，村委会是十斤一床的。 将棉絮套进去已经很费力了，张豪胡乱抖了一下，根本没对好角，套出来的棉被搅成了一团，不堪入目。 张豪感到绝望，要是有煮饭那么简单就好了。 冉小天靠在窗前半许，回过头，看见张豪还在忙碌。 两人对着眼，张豪喘着大气，眼睛里传达出五个字：“太他妈难了。” “难道你不会吗？”冉小天笑着问。 尼玛。 你会你不早说，白费了半天力气。 “还是你来吧！”张豪说。 显然是想多了。 冉小天摊手摇头道：“我也不会，团里都是阿姨在弄!” 张豪捂着头，头疼。 不想和你说话。 无奈之下，出门左拐，庆幸的是赵小倩还在办公室，向她求救。 赵小倩爽快的跟着张豪进了屋，看着张豪的杰作，摇着头，一脸嫌弃，脸上写着两字：“无语。” 赵小倩娴熟的将棉絮装了进去，抓住两只角一抖。 成了！ 非常整洁，没有一点褶皱。 冉小天拍手道：“厉害，姐，你是真厉害。” 赵小倩对她微微一笑，伸出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赵小倩，是村里的会计，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 冉小天喜欢这种大气的人，和赵小倩握手道：“小倩姐，我以后就这样叫你行吧？” 赵小倩笑着点头。 冉小天激动的抱住了赵小倩，道：“小倩姐，你就是我在村里的第二个朋友了。” 赵小倩很嫉妒她乐观的样子，看不出一点被柴米油盐挤压过得痕迹。 帮冉小天铺好了床，张豪道：“委屈你了，将就将就，村里只有这个条件。” “不委屈，不委屈，青花瓷很漂亮的，对了，吃饭问题怎么解决？”冉小天问。 张豪指着自己说：“我给你煮。” 冉小天露出了期待的面容，迫不及待的想尝尝张豪的手艺。 赵小倩插了一句问张豪：“你把卧室让出来了，你睡哪里？” 张豪道：“值班室。” 赵小倩关心道：“值班室很冷的，床又小，你多盖一点。” “谢谢。”张豪说。 冉小天有些许愧疚，自己来占了张豪的床。 张豪开口道：“小天，你不要客气，当初请你来的时候，约定好的，我一定好好照顾你，除了排练《天路》之外，你在村里随便逛都行，要是走丢了就报我的名字，有人会送你回来。” “嗯~，谢谢。”冉小天走到张豪身边踮起脚在张豪耳前轻轻的说，随即出了门。 “要不下午就去我那里吃饭吧？”赵小倩邀请道。 “经常麻烦你不好，我自己煮。”张豪婉拒。 “随你。”赵小倩转身走人了。 哎，女人到底在想什么了？ 女人心，猜不透啊。 张豪下了楼，看见大黑正摇着尾巴围着冉小天转。 说明大黑是喜欢她的。 现在的狗都看人脸，长的丑的人，它就要狂吠几声，长的好看的人，那叫一个亲热。 “它叫大黑!”张豪介绍道。 “大黑，来。”冉小天拿着树叶子高高的举起，大黑高高跃起去咬，玩的很开心。 玩了一会儿，张豪带着冉小天在团转走一圈，熟悉一下环境和周围的居民。 建造仓库的三百多平米地已经铺好了水泥，快要干了，用来当房梁和屋顶结构的木料都已经砍了过来。 都是几十上百年的大树，非常结实，过两天请两个木匠师傅来处理一下等着砌墙上瓦了。 冉小天见酒厂冒着青烟，闻到了一股自己没闻过的味道，非常好奇，问道：“哪里在干什么？张主任。” 张豪介绍说：“酒厂，酿酒的，让银星老师赞不绝口的白酒就是那里出的。” “真的吗？我进去看看。” 冉小天跑了进去，看着里面奇奇怪怪的东西，一脸茫然。 杨老五坐在灶门前算着时间，要出酒的时候站了起来。 他没有迈出已经准备好迈出的脚步，停在了原地。 在他的余光中出现了一个美如天仙的女人，勾住了粗老爷们儿的心。 冉小天见到了杨老五，主动上前伸手自我介绍。 杨老五转过头，一张紧致的面孔完全融入了他的视野，太美了，没的让人窒息。 杨老五呼吸变的紧了。 0119 倩影 杨老五是个不善交际的人，不知道怎么开口，心里更是紧张。 张豪见状上前作了介绍。 杨老五在裤子上擦了擦手，看着稍微干净了才与冉小天握了手。 冉小天笑着夸赞道：“你能煮出这么好的酒，真是厉害!” 杨老五将近四十的人，听着温柔的言语，竟有些不好意思了。 或许是十几年没摸过女人的原因。 酒厂里面除了十几个大酒坛子外，二两精装的也装了一大半了。 “杨哥，新的包装是什么时候送来的？”张豪问。 冉小天抢着回答道：“中午和我一起送来的，冉会长让你看一下满意不？然后回复他一声。” 张豪正好奇冉小天一人是怎么找到万灵村的？原来是坐了冉长民公司的车。 “汇钱过去没有？”张豪问。 杨老五道：“赵会计已经把钱转过去了。” 刘大妈带着人来酒厂装酒了。 “哟，这姑娘好啊，张主任，不会又是你女朋友吧？ 我说你啊，年轻人还是专一一点好，别看着漂亮姑娘就往家里带，耽误了人家。”刘大妈用家长的语气说。 张豪有些尴尬，解释了一下。 “哦哦哦，这就对了嘛，不跟你说了，我要去装酒了。”刘大妈带着人忙活了起来。 冉小天回头好奇的问：“你有女朋友吗？” 全村人都知道的事，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张豪肯定的点了一下头。 冉小天灿烂的笑容稍稍有些收拢，但她依然保持笑容。 可心里像是被电击了一下。 杨老五在一旁看着，他看出了冉小天看张豪的眼神不一样，是那种期待和拥有的眼神。 同样杨老五也用这样的眼神在看冉小天。 经过张豪刚刚的介绍，杨老五有自知之明，两者的差距甚大。 除非真如张豪当初讲的那样，万灵村的苞谷酒成了上市公司，他就是上市公司的大股东，或许还有可能对冉小天有进一步的想法。 但是现在~ 杨老五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干着自己的本职工作。 “还想去什么地方看看？我带你去。”张豪问。 “不了，我累了，想休息休息。”冉小天说。 语气中的失落，张豪没有听出来，他真觉得冉小天坐了长时间的车累了。 “那行，回去休息一下，我煮好饭了叫你，你想吃什么？”张豪问。 “随便!”冉小天道。 这是一道最简单的菜，又是一道难于登天的菜，张豪有些无从下手。 先将冉小天送回了村委会。 冉小天坐在床上瞬间没了刚来时的乐趣，现在只想着把《天路》好好演绎出来，然后跟着银星回SH。 “有热水吗？我想洗个澡。”冉小天问。 “有，就在隔壁厕所，温度刚好适宜。”张豪依然把她当贵客热情的招待着。 他把在超市买的洗漱用品拿了出来。 牙刷，牙膏，沐浴露，洗发露，香皂……一应俱全。 杯子上都是粉色的卡通画像，冉小天有一颗少女心，见了非常喜欢，她感觉张豪很用心。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的风格？”冉小天问。 “瞎猜的，你喜欢就行。” 冉小天从箱子里拿出了衣服走进了卫生间。 张豪准备去陈奎那里找点野味来招待冉小天。 哗啦啦~ 流水声淅淅沥沥的敲打着厕所的地板，张豪听着流水声，脑海里浮现出厕所里雾气升腾，细水从冉小天白皙的身体上流过的景象。 不禁咽下口水，神智昏昏的。 刚走出村委会，听到冉小天吼了一声。 声音很尖锐。 张豪立马转身往回跑，担心着冉小天，可不能出了任何事情。 他担不起责任。 跑到厕所门前，本想推门而入，脑海里先浮现了一副那样的画面，觉得不妥，太冒犯了。 他站在门前问了一句：“小天，怎么了？没事吧？” “怎么突然冲出来的是冷水？太冷了。”冉小天哆嗦着。 “你先穿好衣服，我进来看看。”张豪说。 “你进来吧，我围了浴巾。”冉小天说。 张豪轻轻的推开门，好似进入了人间仙境一般，香味扑鼻而来，迷人心智。 冉小天将长发盘了起来，五官紧致，下巴掉着还未来的急滴落的水珠。 手臂纤细娇嫰，锁骨能放下两个鸡蛋，白色的浴巾一直垂落到小腿处。 亮敞的胸前挂着一颗紫色的吊坠，眼神稍往下移一点，便是呼之欲出的山峰，围着的白色浴巾就像是冬日的山上盖了一层薄薄的白雪，让人向往。 张豪心血翻滚，如同涛涛巨浪一般，甚至有一刻，他有了脱掉裤子的冲动。 眼前的这具身体太迷人了，他已经在联想浴巾后面的肌肤。 “怎么回事？张主任，你快点，我冷的不行了。”冉小天捉急的说。 张豪这才把意识转移到热水器上来，热水器是老式的，跳闸了，将闸刀推上去就行了。 “好了，你自己注意一下，小心电。” 出门时，张豪在一旁的凳子上看到了一条小巧的蕾丝黑色内衣，张豪试着用意念将内衣套在冉小天的身上。 “张主任，你在看什么？”冉小天问道。 张豪感觉有些丢脸，立马走了出来关上了门。 听见门关上了，冉小天脱掉了浴巾。 张豪无意中回头，看到了一副美人戏水图，是模糊不清的，但是更迷人。 厕所的门是模糊的玻璃门，玻璃上倒映着一具白黄交错的身体。 脚，腿，屁股，腰，背，头，以及向外凸出的那一部分构成了一道美轮美奂的倩影，足以让人胡想连篇。 “汪汪~” 大黑突然叫了两声。 张豪才想起了正事，要去陈奎家弄点野味回来煮饭。 他小心翼翼的迈动脚步，生怕脚步声超过了流水声，不然在这里停留这么多时间，会让冉小天怀疑的。 “叫什么叫？走了。”张豪训斥了一句大黑。 大黑低着头跟在张豪身后，想着自己又没做错什么？主人为何对自己凶？大黑理解不了。 到了陈奎家，陈奎忙着清理兽夹，准备要黑的时候上一次山埋陷阱。 “陈哥，你在忙吗？”张豪打招呼。 “不忙不忙，张主任，你咋来了？”陈奎放下手里的东西站了起来。 “村里来了一位贵客，我看你这里有什么好东西拿去招待一下她。”张豪说。 0120 鸽子汤 陈奎向来大方，给张豪抓了两只鸽子，让他带回去。 张豪要给钱，他不收，野猪养殖自己没出多少力，但张豪许诺了他大股份。 那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两只鸽子不足为道。 张豪拿着鸽子谢过回了村委会。 他准备做清炖鸽子汤。 将鸽子闷死后，拔毛去内脏然后洗干净。 浇开水，水中加少许料酒，将鸽子放入，去血水去沫，然后捞出来。 用砂锅放水加热煮沸，再放入姜片，葱段，红枣，香菇，鸽子。 张豪记了时间。 一个小时后放入枸杞，木耳，再炖20分钟。 将山药削皮，山药都是当地村民在山上挖回来的，然后切成块放入，开小火炖上20分钟，等着山药酥烂，再加点调味盐就行了。 砂锅盖的气孔冒着香气，大黑吐着舌头流了一地的口水，紧紧的盯着灶上的砂锅。 张豪嘱咐道：“不是给你吃的，待会儿给你倒狗粮。” 大黑不开心的叫了两声，哪怕是吃骨头也比狗粮好吃。 何况你顿的是鸽子汤，重在喝汤，肉就不能施舍点吗？ 大黑有苦说不出，主要是张豪听不懂。 张豪上楼敲了敲门，许久里面才有回应。 冉小天打着哈欠说：“没锁，你进来吧。” 张豪推开门，看着冉小天朦胧酥松的样子，非常可爱，不忍心打扰。 “饭好了，下来吃点吧。”张豪说。 “行，你吃去吧，我穿衣服。”冉小天说。 穿衣服？ 难道是裸睡？ 张豪第一反应是这样。 “怎么？想偷看吗？快出去，想看看你女朋友去。”冉小天说。 张豪只好出去关上了门，他很想在探视眼里看看，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太冒犯了。 “走吧!”冉小天打开门说。 张豪回头一看，冉小天没有化妆，素颜依旧很美，脸上有一些小斑点，几乎看不见，无伤大雅。 她穿着一件长长的羽绒服，里面穿了一件桃尖领的紫色毛衣，从胸口往上是一层薄薄的花边蕾丝。 向下一看，张豪还以为她没穿裤子。 “看什么看？穿的有，你看嘛，打底裤。”冉小天主动捞起长毛衣来给张豪看。 张豪很尴尬，傻了吧唧的说：“天气凉了，你注意保暖。” 两人下了楼往厨房去，鸽子汤的香味扑鼻而来。 “你炖的汤吗？”冉小天问。 “嗯，你喜欢喝汤吗？” “喜欢。” “那就好。” 冉小天坐着和大黑玩，张豪拿了一张湿毛巾放在手里将砂锅端了出来。 揭开盖子，雾气升腾，香气逼人。 张豪拿了一个碗出来给冉小天盛了一碗递过去，道：“你尝尝怎样？小心烫。” 冉小天吹了吹凉气，喝了一口。 吧唧吧唧舔了一下嘴唇，很满足。 “好喝，给你点赞。”冉小天比大拇指说。 她真是饿了，喝完准备又盛一碗，拿着勺子翻了翻，才发现是鸽子汤。 “怎么是鸽子汤？”冉小天脸上写着疑惑。 “怎么了？不喜欢吃鸽子吗？鸽子汤很有营养的。”张豪说。 冉小天先放下碗筷，带着笑对张豪说，不能辜负了张豪的一片好心，道：“你也该查查鸽子汤的食用人群啦， 对二十五岁以下的女人会产生负作用。” “什么负作用？”张豪问。 “子宫收缩。” 听到这四个字，张豪好似被雷劈了一样，面部表情极其僵硬。 冉小天说完，又端起了鸽子汤开始喝。 张豪抢过碗，阻拦道：“不喝了，不喝了，真是对不起，我的疏忽。” 冉小天不在意的说：“没事，又不是经常喝，在说这么好喝的汤不能浪费了。” “真没事？”张豪再次确定。 “真没事，你放心，不会影响我的性功能。”冉小天说。 此话张豪听着有些不好意思。 冉小天没有顾忌的吃着，吃了一碗白饭，一些山药，喝了两碗汤。 “我饱了，谢谢你的招待。” “应该的。” 张豪见锅里还剩了不少的鸽子肉，自己也吃不完，第二天煮来就没营养了，将肉和骨头捞了起来，把汤放好，明天早上可以下面。 “来，大黑，满足你。”张豪端着一碗肉唤着大黑。 大黑欢呼雀跃跳了起来。 张豪将肉倒在了大黑的碗盆里，大黑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冬天就是不舒服，才六点钟就快要黑了，哎~”冉小天叹了一口气。 吃了饭，得走走，常言道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张主任，你陪我走走呗。” 张豪洗着碗应道：“行，等我几分钟。” 洗完擦了擦手，带着冉小天去散步。 不知不觉走到了七队，在半山腰上。 张豪指着一片山坡对冉小天说：“我想把这一片都变成花海，打造一个旅游景点。” 这件事张豪早有了计划，只是没有给任何人说，主要有两个原因。 一是因为需要的耕地面积过大，还不知道怎么去向乡亲们开口？ 乡亲们对花没有具体的概念，种花能够带来什么实质性的经济价值？乡亲们想象不出来。 二是现在万灵村的发展才刚起步，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但如果有机会，张豪会努力实现的。 这里的条件可以用得天独厚来形容，光照条件好，一条小溪流过，再种上万亩花海，似如人间仙境一般。 冉小天放眼一看，很难将张豪描述的画面与之集合起来。 她说：“我看好你，到时候我结婚来这里拍婚纱照。”鼓励着张豪。 “你有男朋友了？”张豪听到她说要结婚好奇的问。 “哎，没时间交男朋友啊，一年全国各地到处飞，很难有时间接触异性，你算是我第一个近距离接触的人了。”冉小天说。 张豪从冉小天的话中听到了关键，很有可能冉小天还是一个姑娘。 不过也很正常，银星是出了名的严厉，对自己手下的姑娘们要求更严，从生活到感情想必也是这样。 张豪看着冉小天，除去她那份天生的气质，看起来还是保留着一份童真的姑娘。 “哦哦哦，你这么优秀，一定会找到合适的。”张豪鼓励道。 “谢谢你，张主任，你给我聊聊你女朋友的事情呗。”冉小天说。 张豪觉得没有隐晦，直接讲了她和彭丽的故事。 讲到是彭丽追他的时候，冉小天问了一句：“要是我有喜欢的人，是不是该大胆放手去追啊？” 0121 精彩 张豪肯定的说：“当然，爱情就在你自己手中，一定要努力抓住，不分男女。” 他的语气很陈恳，认真。 冉小天没有试着去爱过一个人，但是这一刻听了张豪的话，她决定去争取。 就像平时她看的那些爱情鸡汤一样，哪怕遍体鳞伤，也要无怨无悔。 张豪继续讲述与彭丽的故事，当作在自己的脑海里面写了一本回忆录。 有曲折波澜，有欢喜，有悲伤，一路走来非常不容易。 张豪说着说着就笑了，陶醉在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中。 冉小天听了感动，但最吸引她的点并非张豪口中那些动人的描述，而是彭丽的年龄。 一个比张豪大了六岁的女人，她能等张豪多久？ 冉小天再次注视着张豪，仿佛看到了希望。 她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在方方面面表现的格外优秀，给张豪留下一个无法比拟的印象。 张豪全然不知冉小天的心机，说心机一点也不为过。 …… 夜幕降临，田间深沉而宁静，冬日的夜晚少了动听的声音，只有呼呼的寒风，让冉小天瑟瑟发抖。 张豪走到冉小天面前，将她羽绒服的拉链拉到了嘴唇边，关心道：“乡下不比城里，一定要注意。” 冉小天感觉身体忽然暖和了，主要是心暖和了。 两人回到村委会，张豪又抱了一床毛毯过去，害怕冉小天适应不了村里的天气。 “都给我了，你盖什么？”冉小天问。 张豪笑着道：“我火气重，能驱寒。” 逗的冉小天大笑。 眼前的这个男人，时而认真，时而幽默，时而霸气，这些印象一点一点的钻进了她的心窝里。 张豪离开后，冉小天灭了灯，点开微信发了一条朋友圈。 发出之前特意设置了好友权限，不让张豪看到自己的朋友圈。 她写到：“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立马歌舞团的姐妹们儿纷纷评论道。 “天姐，我就知道你不老实。” “天姐，该不会是那个村长吧，完了完了，你真要变村姑了。” “阿弥陀佛，天姐，回头是岸啊。” …… 冉小天没有理会她们，陶醉在自己构想的世界中。 这个世界只有一张床，床上有两个人，一个是她自己，一个是张豪，她们聊着天，她们灭了灯…… 想着想着，冉小天羞红了脸。 银星发了一条微信过来，写道：【姑娘，看上谁了？】 冉小天回复：【老师，我不好意思说。】 【咦～，我早猜到了，听我说，姑娘，我第一段婚姻是不完美的，所以现在我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记住，姑娘，老师不反对你追求自己喜欢的人，但你得时刻提醒自己，这样做值得吗？】 【谢谢你，老师，我知道了。】 银星的话，冉小天没有太在意，她在意的是得到了银星的支持。 值不值的？ 冉小天从未想过，每一个像她这样懵懂的女人都没想过。 所以初恋的女人很傻，结婚的女人很精，就是这个道理。 冉小天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醒来已经是中午了。 平时在团里太忙碌，很少如此轻松的睡上一觉，睡到自然醒。 张豪没有打扰她，等她下楼的时候才去厨房煮吃的。 “面条吃吗？”张豪问。 “可以~” “汪呜~汪呜~”大黑可怜巴巴的叫了两声。 它不是嫌弃面条，而是饿的不行了。 心里搞不清楚主人是怎么想的？为了等一个女人，生生饿了一上午。 “你也没吃吗？”冉小天见张豪下了很多面问道。 “没有，想着等你起来了一起吃。”张豪说。 冉小天愧疚的说：“太不好意思了，早知道我该早点起来。” 她心里是高兴的，说明张豪在关注她。 “没事，我们不饿，你说是不是？大黑。”张豪回头问大黑。 大黑一脸嫌弃，心里有句“是你MP。”不知该不该讲？ 面条上桌，冉小天夹着入口，顺着舌头就滑了进去，嚼了两下非常有弹性，加上鸽子汤的香味，这碗清汤面很上档次。 “嗯~，这白菜怎么这么好吃？”冉小天惊讶的问。 张豪解释道：“这是本地白菜，村民自己种的，这两天温度低，早晨降了霜， 被霜压了的白菜，吃起来很舒服。 冉小天胃口大开，把碗里的吃的一干二净。 一会儿，排练的乡亲们也来了，张豪烧上热水，架了一堆柴火烧了起来。 “现在就全权交给你了。”张豪对冉小天说。 “不会让你失望的，不然你五万块钱白花了。”冉小天信心十足。 冉小天带着微笑，非常礼貌的作了自我介绍。 村民对她印象很好，她也非常低调。 张桂花见了冉小天，只能闭上了嘴，俯首称臣，她心知肚明，两人根本没法比。 “我们先走一遍好不好？”冉小天组织着。 张豪放起了BGM，在壮阔的音乐声中，乡亲们生动形象的表现着修路的艰辛。 让观看者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仿佛自己就是那个扛着锄头修路的人。 男人拿着锄头铲子用力的吆喝着，大汗淋漓，小媳妇儿们烧火煮饭……。 二十多分钟一遍拉完。 “好，很好。”冉小天夸奖道，同时指出了一些不足之处。 例如动作有些过于夸张了，女人表现的太过于秀气，差一点在灶门前的那种味道。 张豪心里清楚，请来的这些少妇儿在家里都是被当作宝来对待，衣来张口饭来伸手，婆婆娘全包办完，生怕让儿媳妇儿不满意，然后不管不顾就跑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都说养儿防老，老了还得防着儿媳妇儿。 冉小天指点一下之后，又拉了一遍，这次她把自己的角色融入了进去。 太抢眼了，没一个动作堪称完美，加上她对角色独特理解，表演出来让所有人惊叹。 张豪写剧本时都没刻画的如此生动。 专业的就是不同! 乡亲们不得不服，对冉小天提出来的意见完完全全赞同。 到第三遍的时候，来观看的乡亲们看出了一把辛酸泪。 “不容易啊，真的不容易。” “百姓的力量是不可战胜的。” 心潮澎湃，自豪感油然而生。 世上就没有勤劳的双手修不好的路。 张豪仿佛看到了中国工人们在道路建设中披荆斩棘的场景。 大国基建，无人能敌。 0122 畜生 舞台剧引发了浓烈的民族自豪感，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排练完后，张豪走上前，真诚的三鞠躬，道一声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们都想上电视。” 大爷大妈们笑着，一点也不抱怨每天排练的时间太长，反而是享受到了无穷无尽的乐趣。 人散后，将近七点钟，村委会门前的篝火还有少许火星在对抗寒风，最终也慢慢熄灭了。 赵小倩收拾东西回家，顺带问了一句：“去我那里吃饭不？” 冉小天看了一眼张豪。 张豪回答道：“不了，厨房还有些菜。” “谢谢你了，倩姐，我和张主任一起吃。”冉小天谢道。 赵小倩听着这声谢谢不顺耳，没多留便离去。 张豪转身回头道：“快进去吧，外面凉。” 两人正要往屋里去。 大黑对着远处狂吠了两声。 张豪回身仔细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人和事。 “行了，我知道你饿了，跟着我来吧。”张豪说。 大黑继续狂吠了两声，但张豪不予理睬，无奈当作什么也没看到，夹着尾巴跟随张豪而去。 晚饭张豪准备抄一盘土豆丝，一盘青椒肉丝，再打一个番茄鸡蛋汤，简单一点，做起来快，生怕饿着了冉小天。 “我上楼洗澡去了，下午跳的全身是汗，不舒服。”冉小天说。 “行，熟了我叫你。”张豪刮着土豆说。 大黑趴在一旁陪着。 张豪有了心里准备，估计这个月村委会的水电费会创造历史之最。 冉小天今天的表现让张豪心甘情愿的出这些钱。 值，太值了。 何况人家是姑娘家，天生就爱爱干净，不比男人，一个冬不洗澡都行。 冉小天上了楼，一双眼神在黑夜之中炯炯有神的盯着她。 她走进了厕所，打开了灯，拉上窗帘，脱掉了衣服，窗帘上印出来的影子让那双眼睛变得渴望，占有。 一个身影静悄悄的跟着上了楼。 大黑耳朵动了一下，立马站了起来，盯着外面。 张豪没有在意大黑的举动，洗完土豆开始切丝。 冉小天正拿着浴霸冲着身体，突然传出了门把手被扭动的声音。 “张主任？是你吗？张主任。”冉小天关掉浴霸问。 没有人回复她，但是门把手依然在响动。 冉小天有些害怕了，她围上了浴巾慢慢靠近门。 模糊的玻璃门上呈现出一道人影。 冉小天害怕叫了出来。 此时站在门外垂涎已久的身影推开门，冲了进去将冉小天压到了墙上。 冉小天用力的挣扎尖叫着，男人粗鲁的扯开围在冉小天身上的浴巾。 他更加兴奋了，双手胡乱的摸着，但又有一些颤抖，他紧张的喘不过气，但又大胆的脱着自己的衣服。 他脑海里只有一个概念，他要得到这个女人。 冉小天继续在尖叫，张豪在厨房烧着火，抄着菜，声音很大，完全盖了过去。 “汪汪~”大黑感觉到了不对，拔腿就跑上了楼。 大黑跑进厕所一口咬住了男人的右腿。 男人已经被肮脏的思想意识麻木了，感觉不到疼痛。 大黑高高跃起一把推开男人，男人摔了一跤，才稍稍有点意识。 冉小天缓了口气，大声叫喊了一声：“张豪~” 咚~ 张豪一把丢掉了铲子，事情不对，十步当五步跑上了楼。 他看到冉小天裸着身子蹲在地上喘着大气，泪水长流，明显能够看到胸口出有抓伤的痕迹。 而傍边被大黑按住的男人正是焦二，村里无人不知的傻子。 此时张豪脑子里全是乱的，一团浆糊。 反应之后，脱掉了衣服盖在了冉小天身上将她先扶回房间。 然后再出来处理焦二，张豪满腔怒火，看着焦二脱掉了一半的裤子，恨不得一刀剁了他。 可他又是一个有精神障碍的人，张豪举起厕所的椅子准备向他扔过去，还是收住了。 立马给孔支书通了一个电话，让他来看看怎么处理？ 孔支书到后，听了张豪的描述，同样怒火中烧，一把将焦二拧了起来拉下了楼。 此时已经是夜深了，孔支书让王大爷通知焦连会马上赶过来。 考虑到冉小天公众人物的形象，不宜将事情闹大，传出去会影响冉小天舞蹈生涯。 焦连会匆匆而来，王大爷和赵小倩也来了。 听了孔支书的话，焦老婆子狠狠地一巴掌扇了过去，嘴里骂道：“你这个畜生。” 焦二感觉不到疼痛，也不知道这些人骂的什么，突然却大声的笑了出来。 “你他娘的，还笑的出口，老子今天打死你。”王大爷夺过焦连会的木棍朝着焦二挥了过去。 焦二受了几重棍，在地上翻滚着，也没有叫声。 “行了，老王，你打死了他都没用，现在重要的是想想怎么给人家道歉？”孔支书说。 “你这个东西，老子……”王大爷收住了手。 赵小倩先上楼看看冉小天的状况。 张豪拿着棉签沾了红药给冉小天上药，可冉小天的伤紧挨着胸部。 面对没有穿内衣的冉小天，张豪看着难受，又下不去手，而冉小天还处在被惊吓的片段中走不出来。 神智恍惚的坐在床上，张豪更不好意思帮她去穿衣服。 “我来吧。”赵小倩赶到说。 张豪将药递了过去，站在一旁。 “还看什么？还不出去。”赵小倩回头对张豪吼道。 张豪出了门，下了楼，看焦二的情况。 孔支书提议不能将焦二留在村子里了，害怕他会有类似的行为发生。 焦二的年龄到了发情的阶段，即便他脑子有问题，但他的原始本能是没问题的。 焦连会摇了摇头，道：“听你们的吧，他干了蠢事应该受到惩罚。” “我去联系精神病收留所，让他们来把人带走。”张豪走到一帮拨通了电话。 孔支书再三嘱咐这件事情不能让更多人知道，更不能传出去。 “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要是谁传出去了，我给他严颜色看。”王大爷说。 “焦大妈，天气凉，要不你先回去吧，待会儿车来了，我们把焦二送上车。”张豪说。 “他陪了我好些年，我想送送他。”焦连会儿不舍的说。 等到了凌晨，收留所的车才到。 “辛苦了，辛苦了。”张豪上前谢道。 “没事，张主任，人在哪里？”办事人员问。 0123 同床共枕 工作人员用手铐束缚住地上翻滚的焦二。 他们害怕焦二在运送的路上开门逃走，造成不必要的事故。 看着焦二上了车，焦连会心里难受，她只祈求着焦二如果有好转的一天再回来看看。 焦二上车时眼神从未离开过焦连会，陪了他多年的老人。 关上车门的瞬间，焦二好似流出了眼泪。 焦连会站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黄包车，转弯处，车灯消失了，她沧桑的脸上又添了一丝皱纹。 “焦大妈，没事，焦二是去接受治疗，或许在那里，他能活的更像一个人。”张豪安慰道。 焦连会抹了一把泪，道：“冉姑娘在哪里？我想去看看她。” 张豪带着焦连会上了楼。 屋内，赵小倩坐在床边安慰着冉小天。 冉小天任然呆滞的坐在床上，抱着双膝，眼神中尽是绝望和恐惧。 赵小倩为她穿上了厚实的睡衣，避免着凉了。 “好点没有？”张豪问。 赵小倩摇了摇头，情况不理想。 焦连会慢慢绕到了冉小天的面前，“噔~”的一下跪在了地上。 焦连会这个举动把张豪着实吓的不轻，像她这般年纪的人，很容易磕碎膝盖。 张豪准备上前扶起她。 她伸手拦阻道：“张主任，你不用过来，焦二犯了错，我这个照看人理应赔礼道歉，” 接着又对冉小天说：“姑娘，大娘对不起你啊，你要是心里过意不起，你就骂出来或者动手打大娘都行。” 焦连会歇斯底里的说，她不祈求冉小天的同情，也不祈求冉小天的原谅，只希望冉小天能够走出阴影来正常的活着。 一个女人遇到这种事情，一旦走不出来，这辈子的人生也就基本完了，会一直颓废下去。 后果太可怕。 香港演员蓝洁瑛就是一个著名的例子，直到今天，她的心里都被黑暗笼罩着。 “姑娘，你一定要坚强起来，大娘求你了。”焦连会竟趴着地板磕了头。 此事和焦连会直接关系并不大，她能这样跪地道歉让在场的人无话可说。 要真正的从阴影中走出来，还得靠冉小天的毅力。 “大娘够了，你的话，小天已经听到心里去了。”张豪赶紧将焦连会扶了起来。 焦连会哭红了双眼，孔支书怕焦连会身体熬不住，对王大爷说：“我们先走吧，剩下的交给张豪，他们之间熟一点。” 三人扶着焦连会离开了村委会。 张豪坐到床边拿着纸巾擦干净冉小天的眼泪。 “不怕了，不怕了，我陪着你，他是精神病人，现在已经被送走了。”张豪安慰着。 冉小天稍稍转过头看着张豪，她现在的样子让张豪非常心酸。 张豪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的安全。 人家放弃高端的生活，放弃难得的假期来穷山沟帮你，为的是什么？ 你居然还让她遭遇了这样的事情。 张豪狠狠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脸上，骂道：“真他妈没用，连一个女人都照顾不好。” 准备接着扇第二巴掌的时候，一只冰凉的手拉住了张豪的手，是冉小天的手。 张豪转过身，冉小天一下抱住了他，然后嚎啕大哭。 张豪轻轻的拍着冉小天的后背安慰道：“哭吧，想哭都哭出来。” 冉小天哭了将近十分钟，终于停了下来。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一点也不为过。 整整十分钟，一秒钟都没停过，冉小天的眼泪从张豪的后颈椎一直流到了裤裆。 “饿了吧，我去给你煮碗粥。”张豪扶着冉小天的肩膀说。 起身的时候，冉小天看着张豪的裤裆上被自己的眼泪打湿了一块，稍稍露出了一点笑容。 张豪出门时对大黑嘱咐道：“大黑，好好守在门口等我上来。” “汪汪~”大黑叫道，然后蹲在了门口，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走廊。 张豪回到厨房，起锅的土豆丝已经凉了，涮了一下锅。 洗干净白菜切成小块混着准备拿来炒青椒肉丝的肉熬了一锅粥。 沸腾时，试了试咸淡，还不错，端上了楼。 “大黑，你的在碗里，自己去吃吧。” 大黑添了一下嘴跑了下去。 “我喂你？”张豪问。 冉小天微微点了一下头。 张豪用勺子一点一点喂到冉小天嘴里，害怕烫着她，每次都吹了一吹。 冉小天把一碗粥都吃完了。 张豪端着碗刚一起身，冉小天伸手拉着张豪说：“我害怕!” 那是一双无助的眼睛，让张豪难以拒绝的眼睛。 “我放下碗就来陪你。” 到厨房放下了碗，也没收拾，直接关掉了村委会的门上了楼。 一直坐在床边陪着冉小天。 冉小天躺下盖上了被子，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说实话，张豪眼皮已经不听招呼了，是真困了。 可是冉小天一直不睡去，张豪坚持着对她微笑。 “你睡下吧。”冉小天说。 总算等到了这句话，张豪起身回值班室睡。 “你陪我。”冉小天说。 张豪一愣，心想着：她的意思是两个人睡一张床吗？ 果然是这样，冉小天主动把身体往里面挪了一下，留出来的位置足够张豪躺下了。 张豪心里犹豫，本想拒绝来着，但是冉小天现在太柔弱了，需要人陪她……陪她睡，万一晚上作噩梦怎么办？ “等一下。” 张豪去值班室将自己的棉被抱了上来挨着睡下，关了灯。 冉小天的眸子像夜明珠一样非常明亮，一直盯着张豪好久，好久…… 才慢慢闭上。 “啊啊啊啊~” 深夜，房间里穿出一连串的声音，张豪惊醒，原来是冉小天作噩梦了。 打开灯，冉小天抓着自己蓬松的头发，张豪依然言语柔和的安慰。 冉小天再次躺下，这次她挪动自己的身体紧靠着张豪。 张豪很尴尬，但又不好拒绝。 他相信冉小天只是害怕，缺乏安全感没有其他的意思。 灭了灯，已经是凌晨五点钟，冉小天双手抱着张豪，躺在了手臂上，安安静静的睡了过去。 张豪却是一夜未眠，他在深深的反思，反思对冉小天造成的伤害，反思和冉小天同床共枕对彭丽的心里亏欠。 六点多钟，天还没亮，张豪就起了床，打着电筒走到村口的土地庙拜了拜，痛苦的问道：“土地老儿，为何一个又一个女人来到我的身边？让我很头疼，难以解脱。” 0124 清除 土地老儿理解不了张豪的烦劳，作为单身千年的鼻祖，他连女人的手都没牵过。 况且神仙界还有规定，不允许谈恋爱。 至于张豪口中所说的那些女人，他管不了，也不想管。 土地老儿又睁眼了，他一脸鄙视，鄙视张豪身在福中不知福。 世间皆有因果定数，感情也一样。 这些女人不是他安排到张豪身边来的，而是张豪与生俱来就要去接受的。 命泛桃花，这就是张豪的命。 “咚~” 张豪又被敲了一棍脑袋，这次力气很轻。 他回头见土地老儿，没有异常。 但张豪思绪有所转变，将在女人身上的烦劳转移到了产业发展上。 一股脑冒出太多太多的事情，女人的事慢慢褪了色。 天快亮了，雾气很重，冷气不友好，让张豪有些颤抖。 他蜷缩着身子回到了村委会，见时间还早，准备去睡一个回笼觉。 轻轻推开门，躺在了冉小天的旁边。 冉小天睡的很香。 可能是因为土地老儿敲了自己一棍的缘故，张豪无意识的睡了过去。 “啊~” 听到一声惊呼，不知是梦里，还是现实中，张豪的意识很模糊。 他能肯定的是，这声尖叫来至于冉小天。 冉小天接着叫了几声，推了一下张豪，张豪才睁开眼，见冉小天手足无措的样子，十分疑惑。 “你醒了？”张豪亲和的问。 “你怎么睡在我的床上？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啊啊啊~”冉小天锤着棉被不停地念叨着。 虽然她心里有了张豪，但男女之事不可以如此轻率。 冉小天一串稀奇古怪的问题，让张豪懵逼了，无言以对。 昨晚上不是你让我和你睡的吗？ 张豪很想问出这句话，但是觉得太直接低俗了。 “伤还疼吗？”张豪转移话题关心的问。 “伤？什么伤？”冉小天不知张豪所云。 张豪更不知冉小天在想什么？ 难不成昨晚刺激过度，精神出了问题。 “你有没有感觉自己哪里不舒服？”张豪靠近冉小天问。 两人的头相隔不到十厘米。 “你离我这么近，我很不舒服。”冉小天娇羞的说。 “完了，完了，神经出问题了，怎么办？怎么办？”张豪慌张的念道。 冉小天一听，怎么听起来像是在说自己有神经病？ “你神经才有问题，你全身都有问题。”冉小天反驳道。 张豪仔细分析着，如果不联想到昨晚的事情，冉小天现在的表现很正常。 但是昨晚她受到的伤害不应该表现出正常的特征来啊。 难道她把昨晚的事情忘了？ 张豪说：“你把衣服脱了!” 冉小天双手抱在胸前，问道：“你想干什么？” “让我看看你的胸!”张豪老实的说。 “流氓，你怎么是这样的人？”冉小天推了一把张豪。 张豪无语，他只是想看看冉小天的伤而已。 “我的意思是让我看看你胸前的伤。”张豪解释说。 冉小天倒觉得张豪越来越不正经了，想看自己的胸，还编了如此荒诞的理由。 她自己转过身扯开衣服看了一眼，还真有两道伤痕。 “怎么回事？”冉小天不解。 转过身，露出了半球给张豪看，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这里受伤了？” 张豪还未来得及回答。 冉小天一下涨红了脸，掐在了张豪的脖子上，吼道：“你昨晚上是不是对我……你是有女朋友的人，怎么可以这样？” 冉小天这么一闹，张豪算是看明白了，冉小天根本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打住，打住，我真没对你做什么？姑奶奶，你这么高贵，我那敢啊。” 冉小天送开了手。 张豪起床去厨房准备把昨晚剩的粥热一下，将就吃了。 打开碗柜。 在那里去了？ 明明记得还剩一大碗放到碗柜里的。 张豪回头怒视着大黑。 大黑打了一激灵，猛甩着头，真不是我啊！ 不是大黑，难道自己飞了不成？ 他没有过多纠结粥的问题，煮粥不是太复杂的事情，稍微动一下手就行了。 冉小天洗漱完下来吃饭。 吃完饭，冉小天到村委会门口压了压腿，舒展身体，这是一个舞蹈演员每天都要做的事情。 赵小倩朝着村委会走来，张豪赶紧走上前去提醒她，不要提昨晚上的事情，冉小天已经忘了。 “干什么？一大早疑神疑鬼的。”赵小倩问。 “昨晚上的事情，她好像忘了，你千万不要再提。”张豪嘱咐道。 赵小倩一脸疑惑，反问道：“昨晚上？什么事情？” “就是她被……”张豪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她被……我怎么知道？昨晚我很早就睡了。”赵小倩说。 张豪彻底傻了，难道昨晚上是自己在做梦？ 不可能啊，冉小天胸前的伤就证明了一切都发生过。 赵小倩还陪了冉小天那么久，为什么一夜之间全都忘了？ “小倩姐，早!” “小天早!” 两人笑着打招呼，看不出一点端倪来。 张豪有种预感，好像昨晚上知道事情的人都忘记了。 准确的说，被清除了那段记忆。 他迫不及待的要去确定。 先到王大爷家，问了王大爷昨晚在干什么？ 王大爷的回答和赵小倩一样，很早就睡了。 去找孔支书，孔支书说他昨晚贪了两杯，一睡到天亮。 张豪的预感逐渐变成了事实。 来到焦连会家，焦连会坐在门前享受着冬日里的阳光。 “张主任，快来坐!”焦连会热情的邀请道。 “我来看看你，焦大妈，昨晚睡的还好吗？” “还好，感谢你。” 张豪问道：“焦二在吗？” “焦二不是被你们送走了吗？”焦连会说。 张豪一愣，难道焦连会记得昨晚的事？ 焦连会接着感叹了一句：“哎，都走了这么久了，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这孩子命苦啊。”听起来很心酸。 很久？ 张豪问：“大妈，焦二是什么时候送走的？” “三个月前啊，你刚来的时候，你不记得了吗？焦二欺负了村里的女人让你和孔支书送走了。”焦连会说。 变了，一切都变了。 焦二欺负的人不是冉小天，而是别人，孔支书，赵小倩，王大爷，焦连会，包括冉小天自己，昨晚上的记忆全被清除了。 0125 难产 张豪好像明白了，昨晚土地老儿敲了自己脑袋一棍，把冉小天所带来的烦心事全部敲掉了。 这样也好，冉小天不用惶惶度日，重新做回那个天真的姑娘。 中午，冉小天继续带着村民们排练，拉了两遍之后，冉小天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已经达到了我们歌舞团上台表演的标准了。” 乡亲们兴奋至极。 接下来就是关于表演服装的事情。 “要什么服装？屋头那些下地干活儿的烂衣服多得很。” “就是就是，张主任，不用破费了。” 乡亲们提议道。 张豪点头，乡亲们说的有道理，但要搬上大舞台还是体面一点好。 结合冉小天的建议，最后确定了表演的服装风格。 男人上身着大褂，肩上挂着毛巾，下身穿宽大的蓝布或者是灰布裤子，脚上穿胶鞋或者是老布鞋。 乡亲们对服装很珍惜，所以得买质量好一点的，平时干活儿也可以拿出来穿。 女人身着大棉袄和绑腿裤子，依然是老布鞋。 定下了风格，在网上找到了一家老布坊订做。 老布坊是CD的，几百年的历史了，评价很高，质量可以放心。 好工艺，价钱自然就要的高。 张豪讨价还价之后，最终以男装250元，女装300元每套的价格谈了下来。 一共加起来还不到一万元。 赵小倩先转了一半过去作为定金，另一半等货到了再支付。 “你的衣服怎么办？”张豪问冉小天。 “不用考虑我，我带了衣服过来，以前我演过类似的剧。”冉小天说。 张豪就不再考虑冉小天了，一般的舞蹈服装，她可能看不起，何况她一上台，观众还看什么服装？全都看她人去了。 今天是十二月七号，离乡政府约定十五号选拔的时间还有一周多。 时间完全够，服装要是能在十五号之前寄过来，还能全面的拉一遍。 “除掉买服装的钱，这个月酒厂挣的钱还剩下3万多块。”赵小倩给张豪汇报道。 “多留一点，仓库建好了就开始大量收包谷了。”张豪说。 冉小天看着张豪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工作，心里又对他多了一份崇拜。 反正看着他，心里就舒服。 找不到原因，或许是一种独特的魅力吧。 趁着天色还早，张豪准备去酒厂溜达一圈。 “酒厂去吗？我去看看仓库。”张豪问冉小天。 “要去。”冉小天俏皮的说。 赵小倩收起办公桌上的东西，径直的从两人面前走了过去，什么话也没说。 此刻，她努力的讨厌张豪，认为张豪不是一个好人。 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然而…… 她做不到，总是被张豪优秀的一面所征服，她控制不住自己要去欣赏张豪，甚至喜欢上张豪。 两人来到酒厂。 杨老五不知从何时起，养成了一个习惯，张豪来酒厂时，他都会情不自禁的往外多看一眼。 他想看到冉小天，看到这个女人让他心情很舒畅，很有动力。 最近酒厂出酒的效率提升了不少，杨老五感觉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 脑海里一直回荡着第一次见冉小天时，她的夸赞。 可惜的是，冉小天就站在了外面，没有进来。 杨老五看着她笑着在向自己挥手，已经心满意足了。 张豪和杨老五简单聊了两句。 问问四姐怎么样了？家里还有没有钱？没有就去找赵小倩支一点。 “有，每天在酒厂待着不花钱。”杨老五笑着说。 “一定要注意身体，杨哥。”张豪嘱咐两句出了门。 仓库的墙已经砌了将近一米多高了，木匠师傅也加班加点的处理砍来的树木。 “张主任，张主任!”师傅们抹了一把汗，停下手上的活儿称呼道。 “大家辛苦了，注意安全，慢一点没事。”张豪关心道。 “知道了，张主任。” “张主任，好福气啊，娶了这么漂亮的媳妇儿。” 冉小天礼貌对师傅们笑着，然后羞涩的低下了头。 两人原路返回。 冉小天像小姑娘一样，格外开心，一路上蹦蹦跳跳的。 “张主任，张主任，总算找到你了。”团转的一个村民气喘嘘嘘的跑了过来。 “什么事？”张豪问。 “野猪，野猪生崽儿了，团转的都去了，龙梅让我来通知你一声。” 张豪大喜，急忙的跟随而去。 野猪场围满了人。 “张主任~”村民让开了一条路。 张豪凑到前面去。 有三只母猪同时生产，龙梅和几个有养殖经验的妇女在忙活着。 母野猪躺在地上，看着很痛苦的样子。 龙梅忙着接生，生下来的野猪崽马上用帕子擦干净口和鼻子，然后放到一旁铺好的稻草窝里，用一些烂棉絮盖好，起到保温的作用。 母猪身子抽搐着，哈着气。 张豪直接翻了过去。 “张主任，你进来干什么？”龙梅忙得满头大汗的问。 张豪蹲下来，轻轻的摸着母猪的肚子，母猪生产顺畅了不少。 没有注射催产素，全部是自然生产。 龙梅倒是好奇，难不成张豪能和野猪对话，是在鼓励它？ 第一头母猪生了十个崽儿，非常健康。 “张主任，来搭把手。”龙梅说。 几人帮助母猪慢慢移到稻草窝后面，便于小猪仔吃母乳。 张豪重复着刚刚的动作，剩下的两头野猪同样非常顺畅的产下了猪仔，而且母猪的精神状态非常好。 众人都好奇了，居然没遇到难产的现象。 “张主任，你真是福星啊。”龙梅夸赞道。 “厉害，张主任，想不到畜生都给你面子。” 乡亲们取笑道。 忙完已经是夜深了，没人离去，打着手电照亮养猪场。 “等忙完了这阵，我去乡里找管电的师傅，来牵一根电线。”张豪说。 “现在有得忙了。”龙梅笑道，一下多了几十个野猪，要费些精力。 “龙梅大姐，我一天没多少活儿，我来帮你。” 来帮忙接生的几个妇女说。 “行，你们一起来管，马上就年底了，到时候给你们发工资，一个月一千块。”张豪说。 一个月在土地里刨一千块很难，妇女们听了自然高兴。 “那就感谢你了，张主任。”个个喜上眉梢，不仅有工资，还有野猪养殖的股份。 集体分钱的时候，亏不了她们。 0126 缺工人 村民是实实在在的看到了值钱的东西，转手一卖就是钱。 而且是人人有份，自然对张豪所说，所做都持赞同的态度。 万灵村生产积极性得到了进一步提升。 自己土里种的经济作物，圈舍里面养的牲畜，在张豪的帮助下都能发挥最大的经济价值。 村民们有时在想，张豪还是个人吗？ 不对，他不是人。 他是神，是玉皇大帝派下来拯救万灵村的。 每当听到有村民在张豪面前表述这样的言语，他都会主动的与神撇开关系。 社会主义建设不能搞封建迷信，不能搞个人崇拜主义。 张豪作为一名国家公职人员，在这一点认识是非常深的。 他在村民们面前都会老实巴交的笑着说：“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百姓。” 乡亲们听着也舒服，接地气，交流起来没有压力。 村里面流行起了一句话，有病找张豪，有事找张豪，没钱找张豪……凡事都找张豪。 乡亲们认为他无所不能。 张豪自己心知肚明，很多不可改变的事情，他是无法掌控的，包括土地老儿也是无法掌控的。 毕竟生死长寿是阎王爷在管。 …… 正好赵小倩在现场，张豪给她打了招呼，把看管野猪的几名妇女登记一下，每个月按时付给她们一千元的工资。 当然，龙梅就不用付了，当初交给她时就说好的，她直接持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赵小倩点了头。 乡亲们打着电筒走夜路回家。 冉小天突然问张豪：“你会给野猪接生吗？” 张豪一脸茫然。 你是那只眼睛看到我给野猪接生的？ 张豪笑着答道：“会啊，怎么不会？暂时还没有我不会的事情。” 冉小天居然天真的相信了，她的相信完全出至于内心对张豪的崇拜，而非真实的相信。 赵小倩实在听不下去了，觉得张豪油腔滑调的，破口而出：“能不能要点脸？” 张豪尴尬的笑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我相信。”冉小天嘴像摸了蜂蜜似的。 赵小倩彻底无语了。 这就是两人之间的差距，冉小天会装可爱，会夸男人来吸引男人的好感。 而赵小倩一切都很直接，一切情绪都写在脸上。 虽然这样看起来，她很真实，但有几个男人会迷上一个真实的女人？ 赵小倩刻意加快了脚步往屋里去，不想看到张豪和冉小天暧昧的样子。 要是彭丽见到了不知是什么心情？赵小倩幻想着。 回到村委会，张豪跟随冉小天去了她的房间抱棉被。 “诶……”冉小天拉着张豪说。 张豪回头看着她。 她又说不出口，气氛很尴尬。 “早点休息。”张豪抱着棉被出门了。 不管别人眼里怎么看的？张豪自己心里有数，他的女朋友是彭丽，不能和冉小天挨的太近。 冉小天有些小气氛，一把关掉了门，坐在了床上。 她在反思刚刚为什么没把张豪留住？ 想着想着，她找到了一个说服自己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女人不能太随便! …… 冬日的天越来越短，早上亮的越来越晚，天气越来越冷，人就越来越喜欢赖床。 即便睁开了眼，也不想去面对离开被子穿衣服时短短几分钟的噩梦。 张豪八点过就醒了，醒了之后拿着手机玩。 翻翻朋友圈，看看微博成了每日醒来必备科目。 “叮咚~” 微信响了一声，是冉长民发来的，写到：【小张，害怕吵醒你，就没给你打电话，醒来看到消息后给我回一个电话。】 张豪感受到了冉长民的体贴。 随机拨通了冉长民的电话。 “喂~，小张，醒了吗？” “醒了，会长，你有什么事情吗？”张豪问。 “是马路的事情，原本说的是月初施工队就进场，因为公司资金周转问题所以耽搁了，给你和乡亲们说声抱歉。”冉长民陈恳的说。 “资金问题解决没？”张豪问。 本不是他该关心的问题，因为直接关系到马路的事情，村民们切身的利益，张豪算是冒犯了一次。 冉长民答道：“已经从其他项目上抽了一些出来，估计没什么问题，避免夜场梦多，今天八号，十二号是个黄道吉日，当天我亲自带着施工队进场，顺便给乡亲们赔礼道歉。” 张豪道：“行，我在村委会弄好饭菜等你。” “还有一件事，小张，工人的问题，你动员的怎么样了？”冉长民问。 张豪道：“实不相瞒，会长，出门打工的回来的不多，他们父母告知，很难接到钱，都等着老板发工资了才回来。” “这样啊……”冉长民犹豫了一下。 “冉会长，工人问题很严重吗？”张豪问。 “严重倒是不严重，我本想着你们村里要是有足够的人手，我准备以万灵村为中心往两头来修，分为两段路，四个断点来修，预计三年的计划，估计一年半就能完成。”冉长民说。 一年半完成？ 张豪动心了，二级路早点完成对万灵村的发展可以说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冉长民的大集团不缺技术，不缺施工机器和仪器，就缺人手。 “冉会长，我倒是有个办法。”张豪说。 “小张，你说便是了。” “如果十二号开始修，离过年还有一过多月，按照你之前提出来的小工费200块一天算，他们回来还能挣七八千块过年，如果每天干完就能接到工资，他们说不定会心动早早回来。”张豪说。 “你的意思是工资按日接？问题倒是没有，嗯~，就这样吧，小张，还麻烦你再联系一下。”冉长民说。 “应该的，应该的，那我们十二号见。”张豪说。 挂了电话之后，张豪立刻起了床，带着大黑挨家挨户去串门。 问一下家里面有没有还在外打工的？回来没有？ 首先就到了王大爷家。 王大爷听说每天干完就能拿到钱，也心动了，还主动提出自己要干。 “大爷，你一把年纪了，多注意身体，现在有规定，年满六十岁的，工地上不敢用。”张豪出于王大爷的安全着想劝说道：“现在小倩在村委会上班，王童还得多麻烦你照顾，酒厂你有大股份，没必要再去下苦力了，你联系一下王哥，看他有没有心意早点回来干？” 0127 提议 王大爷去了电话，先让儿子回来做到，一直在外面等钱不是办法。 王大爷的儿子虽然有回来做的心，但还是拒绝了。 下半年，他在工地上扎钢筋算起来有将近五万块钱，一分都还没接到。 肯定不会因小失大，老板跑了怎么办？ 张豪倒是没想到，本以为只是一两个月的工资没接到，结果竟是半年。 “张主任，我看他的意思是，不拿到工资是不回来的。”王大爷说。 张豪道：“没事，王大爷，王哥辛苦了半年一定会等到好结果。” 张豪没有强求，直接去了其他人户。 通过在家的父母或者媳妇儿，与他们取的了联系。 绝大多数人是愿意提前回来，老板所欠他们的工钱也不多，答应年前汇到卡上。 挨家挨户走了一上午，大概有将近八十人愿意十二号之前赶回来。 张豪将数据汇报给了冉长民。 冉长民道：“行，能有八十人不会影响开工了。” 冉长民点了头，张豪才敢明确的给出承诺，再给每人发了一天信息，通知他们尽量在十二号之前赶回来。 工人们并不知道张豪是谁？ 只是非常感动，从未有一个村主任主动给工人联系活儿的，而且就在家门前。 重要的是开出的工资还不低。 每人都给张豪回复了短信。 “张主任，我明天就动身，十一号就能到。” “感谢你来自家乡的问候，张主任。” “张主任，本来外面还有一个月的活儿能做，我还是决定早点回来，想爹娘孩子了，十一号就能到。” “张主任，我没在家的这段时间，家里的媳妇儿爹娘麻烦你了。” …… 全是感谢地话，张豪根本看不完。 他只挑重点看。 出门打工的大多走的远，要么是沿海地区，要么是东北XJ地区，回来的路程差不多。 辛辛苦苦打工挣钱，没人舍得拿钱去坐飞机，都是买火车票，顶多是卧铺。 算起来将近要二三十个小时，农民工出门回家都是大包二包的，很不方便，中途转车更不方便。 张豪在想，既然绝大多数人是十一号到火车站，干脆把进县城的两辆中巴车包下来直接去火车站接。 从乡里到火车站有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农民工要是坐车回来，要转两次车，行李重很麻烦。 想法是很好的，但关系到钱的问题，还得组织大家开一个会讨论讨论。 张豪将自己的意见与孔支书交流了一下。 孔支书答复道：“很好，小张，你的想法我非常赞同，我在跑车，中午回来后就通知大家开会。” 挂掉了电话，张豪面露喜色，让出远门的农民工们感受到家乡的关怀定是一副温馨的画面。 张豪回身见冉小天精神萎靡的靠在办公室的门前，才意识到一件重要的事情没做。 没煮饭吃! 两人对视着，尴尬而笑。 张豪走上前问道：“饿了吗？” 冉小天掏出手机道：“你自己看看时间，都十一点了，你不饿吗？” 张豪笑道：“我不饿。” 忙着农民工的事情，张豪已经忘记了吃饭这回事儿。 冉小天憋着嘴，躲了一下脚，道：“行，有本事你今天就不煮饭吃。” “汪汪~”大黑看着张豪大叫了两声。 使不得啊，主人，不能和一个娘们儿较劲，饭是要吃的。 “我知道了，大黑，走吧，我去给你弄吃的。”张豪抚摸着大黑说。 冉小天更生气了，发现自己还没一只狗重要。 “张豪，你不是人。”最终憋出了这句话。 张豪心里自然是亏欠冉小天的，只是和她开一个玩笑而已。 大都市来的姑娘，他可不想招惹。 中午煮了一顿丰盛的饭菜。 以素菜为主，冉小天喜欢吃素菜。 女人都喜欢吃素菜，说是要保持身材，特别喜欢黄瓜和胡萝卜。 张豪满足了冉小天，抄了一盘胡萝卜，整了一盘凉拌黄瓜，再来了一盘火爆腰花，猪腰子是村民杀猪给的，抄猪腰子的泡菜，辣椒都是从坛子里抓的。 泡菜的手艺是张豪特意找龙梅学的，经过好几次的实验，现在坛子里的泡菜非常不错。 最后煮了一个豌豆巅豆腐汤，豆腐是村民自己用豆子推出来的豆腐，模样没菜市场卖的豆腐好看，但味道没得说。 这几天正是豌豆巅出来的时间，因为一年只有那么几天，所以碗豆巅的价格非常可观。 村民们都会在赶场的时候掐来提上场去卖。 能卖到五块一斤。 当然，张豪所用的豆腐和碗豆巅是找村民买的，给了钱，村民都不收钱，张豪硬塞给他们，他们便象征性的接了。 菜上桌后，立马叫了冉小天，避免菜凉了，冬天气温低不比夏天，冷饭冷菜都能吃。 冉小天还是一副不悦的表情朝着厨房走了过来。 “好了，饿了就多吃两碗，别人要是看到你那个样子，还以为我欠你什么？”张豪帮冉小天盛着饭说道。 “你就是欠我。”冉小天撒娇说。 走进来，看到桌上的菜，冉小天稍稍开心了一点。 夹着几口菜一下嘴，心情彻底舒畅了。 顾不得吃像了，只想把自己肚子填饱。 这是冉小天吃的最多的一天，两碗饭一碗汤。 张豪打趣道：“吃这么多，不怕长胖吗？” 冉小天笑道：“不好意思，本姑娘，怎么吃都不胖。” 张豪笑笑，继续吃着饭。 冉小天突然问道：“张豪，要不你不当村长了。” 怎么突然说这个？ 张豪好奇，抬头问：“不当村长，我干什么？” “来给我当厨师吧，我喜欢吃你煮的饭。”冉小天说。 张豪觉得她太天真了，没有回答她。 冉小天继续说道：“我现在出场费很高，和很多明星不相上下，你要是来给我当厨师，我养你一辈子!” 咳~ 张豪差点被一口汤给卡主了，冉小天语出惊人，难以消化。 冉小天赶紧拍了拍张豪的后背。 “没事了，没事了。”张豪说。 冉小天见张豪反应如此激烈，没有再提这件事，但心里不甘心，有种强烈的征服欲。 吃完饭，洗了碗，孔支书来到村委会，张豪倒了一杯水让他缓一缓。 孔支书歇了两分钟，拿出电话通知村民代表和酒厂的股东们开会。 0128 包车 孔支书给八个生产队的队长通了电话，让他们予以通知。 没要一会儿，乡亲们说说笑笑就来了。 会议如常由孔支书主持。 张豪讲重点，把包车接农民工回家的建议提了出来。 乡亲们先是一愣，没反应过来，随即议论起来。 没一个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是持反对意见。 都觉得简直不能太好了。 老年人想着自己的儿子扛着麻布口袋大行李箱在狭窄的车上挤来挤去的，心情自然是不好受。 媳妇儿想着自己老公辛辛苦苦在外干了一年，坐车回来受到其他人的另眼相待，冷嘲热讽，更是过意不去。 “张主任，你的这个提议我举双手赞成。” “虽然我的幺儿还回来不到，但看着大家儿子顺畅的回来，我也高兴，这一代啊，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亲切。” …… 听了乡亲们的意思，张豪提出要用集体的钱。 乡亲们异口同声，丝毫没有犹豫，爽口应道：“用，随便用，说白了，再多的钱还不是留给后人的。” 现场可能有一两个心里有不同意见的，完全被山呼海啸的声音给淹没了。 要是再站出来反对，就太不懂事了，搞不好给村民们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后再有好事情就轮不到他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就这点事儿，张主任，以后只要钱是用在集体活动上的，不用通知我了，你随便用。”李老头儿作为酒厂的大股东站出来说。 王大爷和杨老五两大股东赞同，接着乡亲们都这样说。 社会上有一个普遍的认识误区，总认为农民小气，难缠。 农民真不小气，只是拥有的少，但是大方起来，也就一两句话的事情。 非常爽快。 “大家放心，钱是大家的，每个季度我会让赵会计理一个账单出来，到时候公之于众，真正做到财务公开。”张豪说。 会议时间很短，乡亲们足够相信张豪，那些多余的话也懒得说，只盼着亲人早点回来。 张豪上了楼，他记得之前中巴车收钱的阿姨给过自己一张名片，名片上有电话。 应该是放在电脑下面的。 “小天，开一下门。”张豪喊了一声。 冉小天慢慢悠悠的走到门口，拿着钥匙晃了晃，就是不开，存心气张豪。 “别玩了，我有正事。”张豪说。 冉小天见张豪表情非常严肃开了门，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聪明的女人不会让男人生气。 张豪进屋后移开了桌子上放着的电脑，找到了那张名片。 掏出电话拨了过去。 铃声响了一会儿。 “喂~” 声音很熟悉，是她了。 “阿姨，我是张豪，经常坐你车进城的那个年轻人。”张豪自我介绍道。 阿姨回忆了一下，道：“哦哦哦，是你啊，最近怎么没进城了？” “最近工作很繁忙，对了，阿姨，我想咨询一下你，你们中巴车外包出来不？”张豪礼貌的问。 “包啊，你要包车吗？”阿姨问。 “对，十一号的时候，我想把你们两辆中包车全包了，去一趟火车站。”张豪说。 “小张啊，包车可不便宜，平时包出去短途收的是一千二一趟往返，年底是旺季啊，至少得收两千以上。”阿姨介绍行情说。 张豪道：“阿姨，钱不是问题，只要十一号我能看着车就行。” “好，那就好，我给老板商量一下，然后给你答复。”阿姨说。 挂了电话没一会儿，阿姨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写道：【小张，你也是熟人了，我们只收你两千一趟，你看行不行。】 一个中巴车一次能坐23人，到火车站的车票价格是每人25块。 一去一来中包车要收1150块，年底了是这个行业的旺季，多收了850块钱也说的过去，何况还要耽搁些时间，张豪觉得价格还算合理。 直接短信恢复阿姨：【没问题，车给我留着，十一号来给你交钱。】 阿姨也表了态，一定把车留着。 张豪想事情很全面，中巴车装不下农民工们的行李，所以提前通知了周熬一声，让他把十一号那天留出来。 特别强调一定要留出来。 送酒的车一车足够拉完农民工们的行礼了。 让农民工们轻轻松松的回来。 酒厂的酒可以拖一天再送，但接农民工的事情不容耽搁。 天大地大都不如农民工们回家过年团聚的事情大。 周熬回复：【好勒，张主任，时刻准备调遣。】 安排完事情后，张豪找来一张红纸，提着毛笔写了几个大字：“欢迎万灵村的乡亲们回家。” 张豪从小在父亲的要求下，学过书法，字体工工整整，加上红纸的点缀，一种喜庆的感觉迎面而来。 形式虽然有些土，老掉牙了，但传达出来的是一种挂念。 冉小天欣赏张豪的书法，在她的眼里，完全可以拿来拍卖了，在前人的基础上，融合了自己的特色。 冉小天更关注的是张豪做的这件事。 她觉得很多余。 她不解的问道：“你做这么多无用的事情干什么？” 张豪回头答道：“怎么会是无用了？作为一名村干部，便民利民就是最有用的事情。” 冉小天理解不了。 你开心就行。 …… 十一号一大早，孔支书就拿着包车的钱上了场。 一共八千一百块钱，中巴车要跑两趟才跑的完，包了两辆车来回跑两趟要八千块钱。 剩下的一百块是拿给孔支书路上开支用的。 张豪和孔支书商量好的，他是半途中才来，出门打工的不认识他，要是他去接，农民工朋友们或许会产生怀疑。 孔支书是村里的“地皮”，名号也大，他那张脸就代表万灵村，由他去接最合适。 孔支书拿着标语到周家酒厂通知了周熬，周熬打燃车热热机器，冬天温度低，油管容易结冰。 “孔支书，你先去，车站等我。”周熬说。 孔支书来到车站坝子，两辆中包车的发动机已经“轰轰轰”响了起来。 “孔支书进城吗？真不好意思，今天车被包了，要不你坐长安到半路去转车。”跟车阿姨上前招呼道。 孔支书从兜里拿出了八千块钱递给了跟车阿姨，道：“车是我们村包的，你点点吧，八千块，看差不差？” 跟车阿姨露出震惊的神情。 0129 农民工返乡 不只是跟车阿姨惊讶，来赶车的乘客都惊讶。 谁能想到两辆进城的中巴车都被村里包了。 “孔支书，你们想干撒？” “这么做，不地道啊，你把车包了，我们还得坐长安转两趟车才能进城。” “可笑，都不知道村委会包车去干什么？从哪里来的钱？” 乘客们众说纷纭。 孔支书没有理会，生意讲求的就是你情我愿。 不管是中巴车司机的老板还是对孔支书而言，都是公平的，谁也不欠谁的。 至于那些发牢骚的乘客，孔支书没功夫去和他们理论。 跟车阿姨低着头点钱，整八千，一分不差。 “孔支书，钱不差，你给个话，什么时候走？” 孔支书道：“马上走，你来搭把手。” 他将张豪写好的标语展开，非常醒目，路过的人看了，纷纷竖起大拇指。 “孔支书，你们村搞得好。” 那些说闲话的乘客自然是不敢多言了。 标语贴在了车牌偏上一点点，不能影响司机开车，也不能遮住车牌，违反治安管理条例。 两个司机上了车，周熬也开着货车过来了。 看着那些还在等长安车的乘客，孔支书想着反正是放空车下去，干脆带他们一段。 虽然刚刚他们的言语有些粗鄙，但孔支书不是以怨报怨的人。 孔支书站在车门口喊了一声：“要不你们先坐上来，天气冷，到二级路换车。” 乘客相互看了看，冻的瑟瑟发抖，还是上了车。 为了掩盖刚刚的出言不逊，他们开始使劲的夸孔支书以及万灵村村委会的做法。 孔支书只是对他们笑笑，偶尔应了他们两声。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到了二级路，乘客们下去换车。 下车时，给孔支书付车费。 孔支书笑道：“顺路的不要钱，我倒打扰你们了，还请你们见谅。” 乘客收起了钱，少许乘客产生了愧疚感。 贴着“欢迎万灵村村民回家”的中巴车在二级路上犹如一条靓丽的风景线。 …… 火车站。 凌晨下车的农民工相互挤靠在火车站的角落躲避寒冷。 凡是能避一避寒风的角落都挤满了人。 他们穿着朴实，棉衣套了一件又一件，看起来十分臃肿。 恨不得把全身都包裹起来，女人用围巾和帕子将头裹了起来，只露出鼻子和眼睛。 被冻伤开裂的脸颊不规则的分布着凝结的干巴。 分不清是没洗脸还是伤口在愈合。 他们蜷缩着身子，一前一后活动着双腿，不敢停下来，两条保暖裤也抵御不了凛冽的寒风。 年纪稍大一点的，风湿病严重一点的，她们用棉被和毯子裹了一层又一层，神色任有痛苦感。 火车站禁止烧火，这便成了他们御寒的唯一方法。 傍边的三层小楼外拜放着“旅馆”的灯牌。 走进去的人少之又少。 这群农民工他们甚至想都没想过要往里面走。 他们舍不得，更觉得值不得，心里总是劝说自己，再将就将就，要亮了，亮了就坐车回家了。 全国各地的火车站都是农民工远行的移动宾馆。 唠唠家常，斗斗地主，说说笑笑……五湖四海皆朋友，这一刻，他们都是一个村的。 手机上的时钟总算转到了八点钟，他们站了起来收拾收拾，有人更是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得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不然回家见父母，父母会心疼的。 火车站第一班进城的公交车是八点钟，中途不停直接进城，意味着与进城路线相反的很多农民工得绕一段路，然后再到县城的售票厅买票挤车回家。 早上八点也有一般列车到站，除了农民工，还有不少其他乘客，学生，商人，老师……社会各界人士。 每个人都在忙碌，忙碌的时候他们会说服自己不是学生，不是老师，降低自己的身份，先挤到公交车里找个座位坐下，或者一个能够抓住把柄的好位置。 显然在挤公交车的战斗中，农民工是最吃亏的。 他们害怕无意中弄脏了别人，害怕自己大包的行李站了太多的空位，让别人行动不便，有人只想坐到门跟前。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农民工看着上车的人差不多了，才扛着自己的麻袋往门口走。 麻袋里面有棉被，有棉衣，棉衣是给父母儿女买的，还有刚接到的工资来不及去存，藏在了最中间。 今天这般公交车的跟车员有些不友好。 看着农民工卡在门口的行李，露出了不悦的神色，她走到面前，装着非常有礼貌的说：“不好意思，坐不下了，你赶下一班车吧。” 农民工满头大汗，没有人愿意上前帮他一把，他也没去求人帮他一把，他对跟车员笑道：“挤一个嘛，车道还有那么宽。” 农民工的实话却迎来了跟车员更加的不满，加上他身上的一股汗味，跟车员果断的放弃掉她余下的一点人性，吼道：“过道是拿来站人的，不是拿来给你放东西的。” 农民工没有生气，但心里很失落，车上的其他人都看着他，仅仅只是看着，有的人甚至假装不去看他将头转移到了窗前。 “叔，这车我们不坐了。”农民工身后的侄子拉了一把他说道。 “傻孩子，不坐车我们怎么回去？”农民工朴实的笑道。 有乘客坐不住了，吼了一句：“到底走不走哦？老人家叫你坐下一班就坐下一班嘛，杵在哪里干什么？我们还有事。” 农民工只好将自己快要送进车门的行李包又扛了出来。 “咚~”跟车员果断关上了门，但是公交车并没有开走，看到有人来的时候又打开。 公交车的车门在农民工面前一开一闭，好是一扇走不进去的门，将这个社会的人群给分开了。 几十个农民工站在坝子，等着下一班公交车，而这一班公交车却还没有走。 所有人的心里都失落，但又强行的劝说自己没关系，生来就这个命。 心里想着自己努力挣钱让孩子多读一点书是对的。 他们站了一会儿，有人蹲了下来，有人坐到了自己的行李包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坐上回家的车？ 此时，贴着标语欢迎农民工回家的中包车在不远处进入了他们的视野。 0130 风风光光 农民工们将视野转移到了三两车上。 “万灵村，是我们村勒？是我们村。”有人激动的跳了起来。 孔支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朝着农民工朋友们挥手。 “孔支书，是孔支书，他来接我们了。” 每个人难掩心酸和激动，女人们控制不住情绪，流出了眼泪。 中巴车停在了他们面前，他们急切的去和孔支书打招呼。 孔支书嘘寒问暖，知道一年来，他们在外不容易。 公交车上所有的乘客不能理解他们此时喜悦的心情，觉得是一群小丑在跳舞而已。 刚刚被拒之门外的农民工朋友走上前和孔支书握了握手，道：“我是楼房村的，离你们村不远，能带上我一起回去吗？你放心，我会给钱的。” 听着他的语气，孔支书很难拒绝，道：“有空位，随便坐，不收钱。” 他感谢道：“太感谢了，太感谢，回一趟家真不容易。” “叔，我们总算遇到好人了，不像某些人，狗眼看人低。”他的侄子看着公交车上的跟车员说。 孔支书听了他们一番描述，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非常生气。 周熬是个直性子，他忍不了，直接把货车开上前堵在了公交车的门口。 后面来的乘客，无法上车。 你不是拽吗？要不上大家都不上，你的生意也别想好好做了。 “干什么？我说年轻人，你想干什么？”跟车员拍着车门怒吼道。 周熬完全没有理睬。 农民工朋友们见跟车员狗急跳墙的样子，十分讨喜，大笑起来。 公交车司机没办法，只好挪动位置。 刚一腾出位置来，贴着标语的中巴车嗖~的一声串了上来把位置给占了。 跟车员恼羞成怒，打开车门站出来骂道：“一群没素质的东西。” 周熬听着心里非常不爽，指着跟车员吼道：“你个臭婆娘，嘴巴放干净点哈，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语音刚落，农民工朋友们集体围在了车门前。 她吓的不轻，赶紧关上了门，没站稳一屁股坐到了上车的阶梯上。 疼的要命，脸部扭曲的像一坨干瘪的牛屎一样。 “哈哈哈~” “活该，让你看不起人~” 农民工朋友们大笑起来。 “大家把行李都放到货车上，我直接拉回场上，你们再来慢慢认。”周熬按照张豪的嘱咐说道。 农民工们立马忙活了起来，个个精气神十足，寒风被高涨的热情给蒸发了。 相互之间帮衬着，搭把手，塞满了整整一货车行李。 “大家上车吧，今天回来的人还多，下午还得来一趟。”孔支书说。 农民工们乐乐呵呵，风风光光的坐上了车。 车上开着空调，特别的暖和。 出门之前，中包车还清洗过一次，特别干净，比缩在一旁的公交车干净多了。 乡亲们转过头盯着那些躲在公交车里面的人，有些人的心比公交车的外表还脏。 哪怕刚刚动了一点看不起农民工心思的人，被几十双眼睛凝视着，感觉很渗人，抬不起头来。 第一趟一共接到了将近四十人，其中有八人不是万灵村的，顺路也带上了。 出门打工的人，走的远，只要挨着都是亲戚。 周熬拖着行李先行一步，两辆中巴车也掉头返回。 这一次，农民工朋友们走的很风光，很有面子，没有再被人冷眼相待。 一路上，乡亲们抒发着对家乡的思恋和对村委会的感激之情。 “老母亲不知道腰椎好点没有？” “我幺儿现在应该能走路了。” 他们迫不及待，但又喜上眉梢。 总算回来了，而且再接下来的两三年里再也不用出远门找钱了。 “对了，孔支书，那个张豪张主任是我们村的吗？以前没听说过。”有人问道。 “对，说起来，我还得感谢张主任，给我们在家门前找了活儿干。” 孔支书一点也不惊讶，张豪所做的值得他们感谢。 他扪心自问，做不到这一点，而且也没有勇气去做。 孔支书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张豪。 众人像是在听神话故事一样，简直不敢相信。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给穷山沟带来了丰收，带来了产业发展，带来了二级路。 “了不起，真的了不起。” 众人破口而出，发自真心的赞叹。 中巴车行驶而过的一草一木慢慢勾起了农民工们的回忆。 那个垭口，那块土地，那座坟，重新进入了他们的视野，不禁潸然泪下。 更重要的是，他们马上就要见到心里挂念的那个人。 中巴车的底盘较高，天气好，走村里的路没问题。 孔支书向司机提到直接将村民们送回村。 司机爽快的答应了，他也被这群人的情绪所感染。 到场上后，周围几个村的村民下了车，感谢道：“孔支书，感谢你们了，祝你们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他们在杨老五那里取走了行李。 三辆车直接回村，路过周家酒厂的时候，孔支书介绍道：“周家的酒厂被我们村给买了，只要出钱的都有股份。” 农民工们知道周家酒厂的名声，在他们眼里那是挣大钱的酒厂。 听孔支书说起来却是那么淡定轻松，说买就买了？ 张豪到底时何方神圣？ 颠簸的道路一点也不颠簸，众人眼前都浮现着再次与家人团聚的画面。 中包车摇摇晃晃总算到了村口。 村口已经围满了人。 妇女抱着孩子喜极而泣，举起孩子的小手指着车上的男人说：“幺儿，你看，爸爸回来了。” “粑…粑~”孩子慢吞吞的喊了出来。 车门打开，所有农民工沉积在心里的情绪全部打开了。 “娘~” “儿子，回来了，你咋搞得这么黑了？” “老头子，我回来了。” “回来就行，回来就行。”留着长胡子的老大爷说，他的眼眶是红润的，但男人之间，他表现得很坚强，表现得风轻云淡，同样，儿子也是这样。 回来的农民工找到了来接自己的家人，先是一个大大的拥抱，冬日里的寒意主动为情亲退避三舍。 张豪站在村委会院坝前，看着他们团聚的画面，同样深受感动。 从九月份来到这里，也有好几个月没见到自己的父母了，人心是肉长的，他也有感情。 “你怎么哭了？”冉小天站在旁边看着张豪好奇的问。 0131 上报 张豪抬起头眨了眨眼，道：“风大，进沙了，眼睛不舒服。”转身进了屋。 冉小天一脸鄙视，清楚张豪是在假装坚强。 农民工朋友们将自己的行李搬了下来，孔支书带着周熬和两辆中巴车掉头再次前往火车站去接另外一批农民工。 亲人相见，一路上欢声笑语。 都有说不完的话，小到周围的稀奇古怪，柴米油盐，大道人情客往。 屋里的人详细的交代一遍，回来的人仔细听着。 他们嘴里面挂着最多的名字还是张豪。 年轻有为，敢作敢当……诸如此类的词语从文化不高的老百姓们口中吐露出来，带着浓浓的真情。 农民工们回家稍作收拾后提着买回来的苹果，柚子，糖等来到了村委会。 好像提前商量好的一样，来了不少人。 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赵小倩出来招呼着。 他们迫切的想见到张豪。 “喂，张豪，你的粉丝来看你了。”冉小天站在窗口说。 粉丝？ 哪来的粉丝？ 张豪走到窗前一看，原来是回来的农民工朋友。 回头对冉小天说道：“我们基层干部不搞你们娱乐圈那套，以后别粉丝粉丝的提。” “不提就不提，干嘛那么严肃。”冉小天撇嘴做鬼脸念道。 张豪下了楼。 在农民工朋友们的心里，对张豪有一定猜测。 他是高大的，他是老成的，他长着一张国子脸很有干部风范。 然而当一张俊秀的脸进入他们的视野时，所有人都有些震惊。 这年头儿的干部颜值都这么高吗？ 完全刷新了世界观。 但张豪留给他们的第一印象很好，脸上带着微笑，穿着大方，为人亲切。 赵小倩介绍道：“他就是现在万灵村的村主任张豪。” 张豪主动上前和每位农民工朋友们一一握手，道一声：“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张主任，你辛苦了。” 相互客气着。 他们将带来的水果递给张豪。 张豪婉拒道：“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一年到头找点钱不容易，留着家里的孩子和老人吃吧。” 张豪谨记不拿群众的一分一毫。 “不打紧，不打紧，张主任，你帮我们找了活儿干，一点心意根本算不上什么？” “对对对，你收下吧。” 张豪感觉有些无所适从，他才发现学会拒绝并不是那么简单。 特别是老百姓的热情。 你要是不收下，有人会误解，说你看不起他们，要是收了，和自己树立的价值观相违背。 收也不好，不收也不好。 张豪心里矛盾着。 赵小倩看出了张豪所想，站出来替张豪说出了他在犹豫的话。 “你们的心意，张主任全记在心里的，张主任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为民办事是他职责所在，他说过不会拿群众一分一毫，所以请大家理解一下张主任。” 农民工听了赵小倩的话，并没有产生其他的歪念，反而是觉得张豪很有组织纪律。 他们收起了提来的东西。 张豪道：“既然大家都回来了，到赵会计那里登记，按照约定，明天修二级路的施工队就要进场了，时间很紧，还望大家理解。” “哈哈哈，没活儿干，我浑身难受，早点开始搞最好。” “对对对，多搞一天算一天，那是钱啊。” 农民工朋友们笑道。 登完记，他们提着送来的水果返回了。 有人好奇的问了一下家里人，现在这个社会真的还有清官吗？ 家人的回答是肯定的，在他们看来，张豪就是一个廉洁公正的基层干部。 家人还特意嘱咐道：“万灵村想要脱贫致富，奔向小康，不能没有张豪。” …… 临近夜幕，最后两趟中巴车的灯光折射到村里的田间。 暮暮思恋的亲人们盼来了他们的孩子，丈夫，兄弟。 孔支书留中巴车司机和周熬吃饭。 “不了，孔支书，天黑尽了路不好走，下次有机会再来。” 三辆车掉头回去了。 张豪也为冉小天煮了晚饭。 冉小天感觉自己请了一个保姆一样，这个保姆脾气很好，可以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放纵。 张豪习惯了，习惯一个女人的放纵，是一个男人享受博爱的基础。 吃完饭，收到一条冉长民发来的消息，问农民工返乡是否顺利？ 张豪回复：【感谢冉会长挂念，一切顺利。】 冉长民说，明天中午就能到村里，到时候有周书记和交委的领导亲临现场，让张豪做好迎接准备。 张豪并不紧张反而很放松，村里的清洁卫生没得说，眼睛能够直视的范围内，看不见白色垃圾，不用刻意去打扫清理。 政府在环境卫生这一块下足了功夫，村里的保洁员和森林维护员非常珍惜机会，经常拿着扫把火钳打扫。 乡亲们逐渐形成了爱护环境卫生的好习惯。 家里乱的，坏的，在三盖工程和房屋改造的计划中焕然一新，自然舍不得每天弄的脏兮兮的。 总的来说，不管是县级领导，市级领导，就算是主席来了，给人的第一印象，那是相当的巴适。 至于其他的准备工作，张豪一时想不起来。 此时，王大爷和李大爷来到了村委会。 见张豪还在办公室敲了门。 张豪问道：“大爷，天都黑了，你们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王大爷说：“没什么大事，我与老李还有其他几个生产队的队长商量来着， 张主任，你看啊，这条路盼了十多年了，现在终于落实了，乡亲们高兴，想搞得喜庆一点，迎接一下施工队和大领导。” 张豪听明白了王大爷的意思，无非是要设宴请客，再放点鞭炮啥的…… 但此事，张豪感觉有些为难。 近日国家政府出台了专门政治违规“整酒”的不良风气。 意在彻底抹杀掉这种歪风，为此，不管是村支两委还是乡政府更是严查严控。 虽说设宴请客，乡亲们是自愿组织的，不收礼金现钱，但形式上有点“整酒”的味道，张豪不敢轻易答应。 “大爷，这个事情，我得向上面反应一下，至于让不让搞，得上面开口，上面给了回复，我再答复你，怎样？”张豪说。 “张主任，我们又不收钱，就是图个吉利而已，这……”李大爷不理解的说。 “行了，听张主任的。”王大爷应道。 0132 杀大肥猪 张豪本可以直接向周书记反应这件事情，征求周书记的意见即可。 他是个聪明人，清楚现在受乡政府领导，田书记才是自己的直属领导。 直接给周书记打电话，把田书记放在那个位置？ 不言而语了。 斟酌之后，张豪给田书记去了电话，将乡亲们设宴的想法予以告知。 田书记同样不敢做主，要是属于违规现象，他面临停职的危险。 他只好继续上报，最终传到了周书记的耳朵里。 周书记一听是万灵村，就想到了张豪，深思熟虑之后，觉得此事可以办。 但是有两个条件，第一不能燃放烟花爆竹，第二设宴不能超过三桌。 田书记收到指示将原话转达给张豪。 张豪又将原话告知王大爷。 王大爷笑道：“放心，一定按照指示来做。” 说完，王大爷立即进了自家猪圈，将一头准备杀来过年的大肥猪赶到了院坝。 吆喝了一声，团转来了三五个壮汉。 张豪搞不清出状况。 王大爷走进堂屋将一张米多长，半米宽的凳子拖了出来。 张豪长这么大，头一次见这种大凳子。 王大爷拿出磨刀石，开始洒水磨刀。 这是要杀猪的节奏啊! 张豪没见过杀猪，决定留下来观看。 一把弧形的杀猪刀磨好之后，王大爷和几个大汗将肥猪的四只蹄子用麻绳绑了起来，然后抬到长板凳上再将肥猪固定好。 王大爷拿着杀猪刀走上前，威风凛凛。 朝着刀柄上吐了一口水，右手抹了一把，“刹~”的一声直刺肥猪的喉咙。 准确无误，丝毫不差，这是几十年积累下来的经验。 肥猪并没有束手就擒，它嚎叫着，挣扎着，长板凳随之摆动起来。 王大爷脸和身上都溅了鲜血。 他在使了一把力，肥猪停止了挣扎，无辜的眼神看着在场的众人。 “小倩，把桶拿来。”王大爷喊了一声。 赵小倩端着推豆腐用的木桶放到了肥猪的脑袋下面，接着流出来的血。 猪血是好东西，既有营养，口感极好。 这头猪的血还真是多，放了好一会儿才放完。 王大爷的杀猪过程给张豪的印象就是两个字：“刺激!” 猪血放完，王大爷从屋里提了一壶热水出来往肥猪身上倒。 张豪好奇的问道：“大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大爷道：“用热水烫了，容易挂猪毛。” 果然，王大爷拿着刀，没用什么劲轻松顺畅的将猪毛挂干净了。 接下来王大爷所做的事情，张豪更看不懂了。 按照他所理解的，应该是开膛破肚了。 但是王大爷没有，他拿来了一根通气的竹子，然后插入了肥猪的**，用力的吹着气。 张豪陷入懵逼状态。 慢慢肥猪的身体开始涨了起来。 王大爷松了一口气道：“小张，要不你来试试？” 张豪出于好奇上前接过了竹子，深吸一口气用力吹。 肺活量太小了，肥猪身体里面的气体从**倒灌出来。 张豪的脸色立马就变青了，放下了竹子，掐着喉咙跑到一旁“哇哇~”的吐了出来。 哈哈哈~ 众人大笑。 赵小倩也忍不住笑，张豪傻了吧唧的样子真的可笑，但又有一点可爱。 赵小倩倒了一杯热水给张豪送了过去。 “谢谢!”张豪难受的说。 好一会儿才缓过气。 王大爷感觉吹的差不多了，用一根粗木棍反复的敲打肥猪身体。 张豪看起来，像是在折磨尸体一样，有点丧心病狂了。 王大爷反反复复数次，满头大汗之后才停了下来，总算拿起了刀准备开膛破肚。 张豪还是上前问了刚才不理解的问题，为什么要吹气？为什么要抽打肥猪？ 王大爷一边剖开，一边解释道：“猪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太懒了，虽然肥，但它的肉比较松弛，刚刚吹气抽打就是为了让它的肉紧凑一点。” 张豪醍醐灌顶，不得不服，紧凑的猪肉当然更好吃。 王大爷将肥猪的肚子抛开，取出猪肝，猪腰子，猪犊子，猪大肠小肠，这些都是在馆子里大放异彩的东西。 赵小倩将取出来的动西拿去清洗，猪犊子还得翻开，里面的东西太难闻了，就是还没消化掉的食物或者没有排出去的猪屎。 大肠和小肠也是一样，张豪本想去看看，闻到味道就立马放弃了这个念头。 张豪真不知道，如此恶心的东西是经过怎样的处理才能端上桌子且那么美味？ 远远的站在一旁看赵小倩清洗。 赵小倩将肠子放进一个大盆里，盆里装着的是温水。 温水便于稳定肠子的弹性，不容易断。 赵小倩手里拿着一根筷子穿过了肠子，然后顺着筷子将肠子翻了过来，再清洗。 为了清洗的更干净，还在温水里放了一点洗衣粉。 反复的清洗，直到把黏在肠子和犊子上的残留物全部洗干净。 这样还没完。 接下来是祛除异味，赵小倩把洗干净的肠子和犊子放在大盆里，到了整整一瓶醋进去。 张豪站的远远地，都感觉有些齁人，只好暂且捂住了鼻子。 赵小倩反复的揉搓，像洗衣服一样，但手法很轻。 又经过来了一番清洗，才收起了手，总算是洗完了。 赵小倩起身缓了口气。 是真麻烦，张豪看着都麻烦，怪不得餐馆卖那么贵。 张豪再走上前去时，基本闻不到异味了。 赵小倩说：“现在能直接放锅里煮了，要是用卤药加山柰在卤一下就完美了。” 一旁的王大爷也将肥猪刨成了两半，最后用斧头将大腿头部一些坚硬的地方砍了下来。 王大爷喘了一会儿气，道：“总算完了，明儿一早我就通知团转能煮饭的来帮忙，让领导们施工队吃上新鲜的猪肉。” “大爷，这不亏了你吗？你按市场价算，明天吃掉多少猪肉你记个数，我给你付钱。”张豪说。 “付什么钱？我高兴，我愿意。”王大爷笑着说。 赵小倩冲着张豪摇头，张豪便不再开口了，客气话说多了，王大爷反而会不高兴。 来帮忙的几个村民将猪肉抬进了堂屋，王大爷在地上铺了塑料口袋和一些纸板，再将猪肉放上去。 张豪一看时间，已经要到十一点了，村里的灯火基本熄灭了。 0133 美味菜肴 次日一早，村里的气氛可以用“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来形容。 热闹得很。 张豪也被村民们的热情吵醒了。 王大爷顾及到村委会的形象，把设宴的地方选在了自己的院坝之中。 三张大方桌，十六把长板凳已经摆放有序。 门前起了一个简易的铁皮炉子，正烧着热水。 龙梅和赵小倩围着围腰和袖套一进一出忙碌的不可开交。 “张主任，野猪早上已经喂了，我过来帮忙。”龙梅切着青菜说。 “好，你小心一点，手别被刀伤了。”张豪提醒道。 “不打紧，闭着眼睛都伤不到我。”龙梅根本没看砧板上按着的青菜。 哒哒哒~ 速度极快，切出来的青菜非常均匀，没好几十年的刀功根本来不了。 王大爷算是请对人了，龙梅的煮饭的手艺没得说，村里数一数二的。 赵小倩虽是村里年轻一辈的媳妇儿，但手上的活儿也算老成。 两人主刀。 另外还有七八个妇女各尽其责，烧火，洗菜…… 热热闹闹的，场景好似谁家嫁姑娘一样。 门口台阶上放了十来个盆子，盆子里都是准备好的蔬菜和作料。 大蒜，辣椒，花椒，芹菜等等全是本地土里长起来的。 王大爷正忙着剃肉，昨晚杀的猪今天指定吃不完，他把肥猪身上最好的地方卸了下来招待施工队和大领导。 猪肉排，猪蹄…… 幻想着上桌的样子，张豪忍不住要流出口水来。 大黑一早就来了，比张豪来的还要早，它知道这里有吃的。 王大爷没有亏待它，把熬汤用的大骨分了一块给它，它正抱着大骨啃的津津有味。 “小张，麻烦你把这块肉替我送到龙梅那里去。”王大爷说。 张豪上前一把抱了起来，还不轻，得有十几斤。 都是半肥半瘦的，这种肉配合乡亲们自己研制的渣海椒，再放半截大蒜，味道能上天。 “龙梅嫂子，王大爷让我给你送来的。”张豪说道。 “行，先放一胖，待会儿我来处理。”龙梅忙着手上的活儿说。 旁边的赵小倩已经开始掌勺了，将一小块一小块的纯白色的肥肉放进了锅里，熬油，猪油拿来抄家常菜，喷喷香~ 很快，丢如锅里的肥油变成了焦黄色的肉块，当地人称之为猪油渣。 猪油渣是个好东西，吃起来香脆。 张豪不怕烫，伸手去捞了一块放进嘴里，脆香香，要是撒一点盐，味道会更好。 显然这么好的东西，赵小倩还另有用处。 她准备用猪油渣来抄连白菜，有道出名的家常菜就叫油渣炒脸白，进了大饭店菜谱上。 饭店里的东西肯定不能和现场弄出来的东西相比。 光是吃饭的意境就没法比，在大饭店里享受不到那种土家风味。 桌子上的盆子里已经装满了切好的连白菜，前几天降了霜，现在的连白菜正是最好吃的时候。 张豪没有继续留念猪油渣的味道，旁边还有更美味的东西。 听着油滋滋的声音，就知道是在炸酥肉了。 酥肉是当地一种普遍的美食，基本农户都会办。 这道菜的出境率很高，逢年过节，婚嫁丧葬等一系列的桌子上都能看到这道菜。 百吃不厌。 主要用鸡蛋混合肉加上芡粉，加上基本佐料搅拌均匀，然后用手或者勺子一块一块的放入沸腾的油锅中翻炸。 炸到焦黄就行了。 阿姨用漏勺捞了一勺子起来，对张豪笑道：“张主任，你试试。” 张豪不客气，拿了一团喂到嘴里，味道绝了。 在家里，张豪的妈妈也炸过酥肉，但味道不能与之相比，并非张豪妈妈的手艺差。 最大的区别在于食材。 城里的猪肉一般是饲料猪，村里用的是吃苞谷渣子和猪草长大的肥猪，肉质能相比吗？ 村里的鸡蛋是农户家养殖的母鸡所剩的蛋，城里的土鸡蛋价格很高。 还有就是芡粉的问题，阿姨没有用芡粉，而是将煮熟的土豆捣成泥混进去起到芡粉的效果，炸出来的酥肉在嘴里更有弹性和粘性。 今天的早饭恐怕是不用煮了，连续吃了好几块酥肉，张豪收起了嘴。 然而一旁的阿姨揭开了大蒸盖，一股难以抗拒的香味扑鼻而来。 “张主任，来试半截三香。”阿姨从蒸笼里取出一条条长长的东西。 本地人称之为三香，和酥肉是万年搭配，哪里有酥肉的地方，哪里就有三香。 三香所用的食材几乎和酥肉用的一样。 有人习惯蒸三香时加一些煮熟的糯米。 将搅拌好的食材灌如做好的长袋子中，再放入蒸笼蒸就行了。 张豪放进嘴里，嚼了嚼，热洛洛的，简直不要太好吃了。 干掉一小截三香还只是开胃菜而已。 重头戏还在后面，紧挨着的一个大蒸笼冒气冒的厉害。 阿姨揭开蒸笼，一个个土碗像金字塔似的重了起来。 有洁白如雪的，有油黄油黄的。 这是两道硬菜，白色的叫粉蒸排骨，黄色的叫烧白。 也有人在蒸粉蒸排骨的时候加一块老南瓜，不过蒸出来的样子不入眼，跟屎一样。 阿姨选着用芋头代替老南瓜，蒸出来的，看起来非常美观。 烧白肥而不腻，蒸的时间越久越好吃，底下梅菜的味道和五花肉完全融合，是最理想的。 阿姨一手拿着一张湿了冷水的帕子抓着蒸笼的两个把手端了下来，放在一旁，等要上桌的时候再汽一下就行了。 这次阿姨没有让张豪去尝试，蒸粉蒸排骨和骚白非常美观，若是拿着筷子去搅一下再拿来招呼客人不怎么好。 不过刚刚吃了那么多东西，肚子已经饱了，只等着施工队进场一起吃午饭。 冉小天嗅觉也好，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已经拿着酥肉和三香吃了起来，一脸幸福享受的模样。 看起来能塞过和男人睡觉的感觉。 见怪不怪，像她这种生活在沿海大都市的人根本无法想象中国大地上还有多少美食？ 不夸张的讲，每一道都能列为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所以《舌尖上的中国》这个节目才如此之火。 看的人理解不到吃的人所饱含的情绪，但他们看着电视上的食物试着去揣摩食物的味道，仅仅就这样，都让人垂涎欲滴。 0134 施工队进场 菜肴都准备好了，等人来了，直接下锅，吃热和的。 王大爷总觉得还差却点什么，四处扫了一眼，差点喜庆的味道。 “张主任，麻烦你一件事。”王大爷说。 张豪道：“大爷，什么事？你说。” 王大爷道：“写一张欢迎辞拉在这里怎样？” 形式有点老土了，让人看着像是上世纪的产物。 但乡亲们都觉得这样看起来喜庆舒服，张豪就应了王大爷的要求。 回到村委会裁了一张红纸，照着写对联的规格尺寸。 将墨汁倒入土碗中，浸了浸毛笔。 下笔运笔刚劲有力，大字呈现了出来。 张豪写的是正楷字，乡亲们也能认识。 红字上写着：“同庆二级路开工!” 王大爷看着兴奋，道：“非常好。”随即拿着欢迎辞贴在了自家院坝前凉衣服的铁丝上。 正对着马路，非常醒目。 王大爷特意安排了王童到前面弯拐处放哨，施工队来了就通知一声。 团转以及相对较远的村民们都陆陆续续聚拢来了，共同迎接万灵村最喜庆的日子。 “来了，来了，爷爷，来了。”王童扯着嗓子奔跑过来。 一不小心摔了一跤，不打紧，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吼着。 “来了，快站好，快!”王大爷吆喝了一声。 到来的村民们下到马路上，站在两边排成列迎。 看着一辆土黄色的中巴车开了上来，就是它了，准没错。 王大爷吼道：“唱~” 乡亲们展开了喉咙唱起了当地出名的迎客词，声音悦耳动听，很有亲切感。 张豪看着中巴车停了下来，立马上去迎接。 有身份的人物一般最先下车。 第一个下车的便是周书记，这是他第一次来万灵村。 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身体很放松，四周扫了一眼，是真干净，完全看不到垃圾，就连马路边的杂草都清理的很好。 紧接着下来的便是乡政府的领导，交委的领导和冉长民了。 还有一些穿着工程服的技术工程师。 乡亲们唱着歌迎接着贵客，分不清楚谁是谁？ 周书记一眼就看到了张豪，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张豪上前弯腰握手道：“周书记，欢迎，欢迎。” “场面搞得这么浓重，我有点不适应了。”周书记笑着说。 张豪是知道周书记喜欢清净的，无奈回答说：“书记，这事儿还真不是我的主意，是乡亲们的意思。” “感谢乡亲们的热情。”周书记转头对村民们说。 “好久不见，小张。” “好久不见，会长。” “你好，我是万灵村的村主任张豪。” “张兄弟年少有为，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气宇轩昂啊。” 张豪和冉长民他们客气道。 逐一和技术工程师握了手。 “书记，劳累了，劳累了，先上去吃个便饭吧。”王大爷热情的邀请道。 “让你们费心了，”周书记对大家说：“一起去吃饭吧。” 众人往王大爷家的院坝去，周书记注意到了红字上写着的欢迎词。 他猜测此字出自于张豪的手笔。 周书记回头问张豪：“那几个字是你写的吗？小张。” “献丑了，书记。”张豪谦虚的说。 “我觉得很好，见字如见人，刚正不阿。”周书记铿锵有力的说。 “是真好，小张，你的书法造就很深啊，正好我办公室缺一副好字，看来又要麻烦你动笔了？”冉长民说。 张豪道：“不麻烦，一点小事而已，冉会长帮了村里那么多忙，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到了院坝，孔支书招呼大家入座。 “来，大爷，来，都坐下吧。”周书记非常亲切的称呼道，主动起身扶着大爷大妈入座。 村民们非常感动。 饭菜还没上桌，周书记坐在老百姓中和他们聊起了家常。 乡亲们报喜不抱忧，让周书记觉得有点形式话，心想着该不是张豪故意提醒过见着自己这么说的吧？ 周书记问道：“大家有没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我们一起交流交流。” 乡亲们想了好一半天，才有人提出了一个实际的问题。 一位打工回来的男人说：“书记，我说句心里话，村里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孩子读书的问题， 张主任在家门前给我们找了活儿干，能天天陪着孩子必然很好，但是村里的小学前几年就拆掉了，村里的娃要读书得走将近一个小时去中心校读， 大一点的孩子还好，自己能走，低年级的娃就造孽了，我们要干活儿，又没时间接送，娃的安全得不到保证。” “要是村里的小学还在该多好!”同桌的人叹气道。 周书记听后点了点头，让孩子便利的读上书是不容耽误的任务。 周书记问道：“现在村里有多少就读的孩子？” “少说有七八十人吧，一到六年纪都有。”男人应道。 周书记思考片刻，讲道：“我回去后和教委商量一下，看能不能重开村小？” 乡亲们难掩激动的心情，不停地对周书记表示感谢。 周书记继续问：“你们对张主任的工作还满意吗？不用害怕，随便说，我给你们撑腰。” 此举算是考察一下张豪，百姓眼中的干部是最真实的，你的一举一动，他们都看在眼里。 周书记知道张豪优秀，但没想到老百姓口中所描述的张豪太优秀，听了好一会儿的反应，没有一声质疑。 乡亲们提起张豪来，口若悬河，声情并茂，完全没有故意的痕迹。 周书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张豪确实是一名可塑之才，值得重点培养。 “周书记，你们聊着了？”张豪凑过来说。 周书记点头说道：“都夸你能干，为民着想，但切记戒骄戒躁，继续保持。” “书记提醒的是。”张豪点着头说。 “上菜了~”王大爷吆喝了一声。 一盘盘冒着热气的菜上了桌，一共十二种菜色，太多了，周书记都不知从何下筷子了？ “书记，来吃肉~”村民将大块大块的肉夹到了周书记的碗里。 “谢谢，谢谢，你们吃，不用管我。”周书记感谢道。 张豪招呼了一下冉长民和他公司来的技术工程师，道：“会长，你们放开了吃哦，一定不要客气。” “好好好，你别忙了，也坐下来吃。”冉长民回答道。 “好勒!”张豪拿着碗筷笑着坐下，冉小天端着碗紧挨着他。 0135 承诺 当着领导的面，张豪很不适应，冉小天靠的这么近。 有意的提醒了她，冉小天不管不顾吃的开心。 冉长民开起了张豪的玩笑，道：“小张啊，我看小天在你这里过得开心啊，怕是不愿回去了。” “哈哈哈，不回去就留下来。” 桌上欢声笑语，玩笑不断。 张豪礼貌的笑着，气氛略显尴尬，冉小天却一口一声“叔叔”喊的亲热。 凭空跑出一个漂亮的侄女，冉长民怎能不高兴？ 冉长民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感情那点事儿，说不清楚，虽然张豪现在有女朋友，但冉长民更看好张豪和冉小天。 当然，实在是因为冉小天才貌太出众了，其中有一定的欣赏心里。 冉长民猜测张豪在冉小天面前或许有些自卑的心里，两者之间的地位和社会关系不可比较。 他有意无意的提醒冉小天说：“小天啊，你别看张主任现在只是一个村长，我看人很准的，他的未来不可限量。” 冉小天道：“我也觉得。” 冉长民话中的意思，两人都心知肚明，若是说透了比较尴尬。 或许冉小天保持的那一份期望都会磨灭，太伤人心了。 所以两人都没点透，张豪没往心里去，冉小天装作没听懂，她只要等着就有机会。 因为从年龄上来算，彭丽熬不过她。 饭吃的闹热，吃完饭后帮忙的人收拾碗筷。 王大爷朝着大山的方向摆了一个祈福用的桌子。 放着剁下来的猪头和一些水果，还放着一个插香用的铜炉。 周书记心里是排斥这一套的，但这是当地的民族风情，他们信土地公，得尊重。 冉长民和王大爷作为代表烧了三柱香朝着大山拜了拜，祈祷二级路顺利完工。 做完祭拜活动，冉长民组织村民们开一次动员大会，详细介绍用工问题和土地问题。 此事由孔支书和王大爷留下来配合。 张豪在周书记的要求下，带着他们参观一下村里的产业发展。 周书记迫不及待的要去酒厂看看，上次找张豪买的两斤酒早就喝完了，现在还怀恋那股酒香味。 来到酒厂，周书记进去参观了一番，酒厂里还有几个农妇在帮忙装酒。 她们回头见到这些人，从穿着和气场上看就觉得不简单，放下了手上的活儿。 张豪上前介绍道：“这是县里来的周书记。” 农妇们惊叹，礼貌的称呼道：“大领导好!” 周书记笑着说：“诶，大家随意一点，别天天把大领导挂在嘴边，老百姓才是真正的主人，我是为你们打工服务的。” 农妇们听了他的话，放松了不少，觉得这个人没有领导架子，和普通老百姓聊的来。 “你们在忙什么？”周书记问。 “在装酒，张主任让我们来帮忙的，装一瓶给五毛钱，算起来我都装了三四百瓶了。”农妇笑着说。 三四百瓶能有将近两百块钱，她们想起来都高兴。 “累不累？”周书记关心道。 “不累不累，装酒简单，我们一天就来装三个小时，又轻松还能有钱挣，全得感谢张主任啊！”农户说。 周书记回头夸奖张豪做的很好，把村里的剩余劳动力全部合理利用了起来。 杨老五和周书记握了手，杨老五不善言谈，笑容面对，没想到自己还能和大领导一起聊天，聊的竟是自己最擅长的事情。 周书记一股脑的称赞杨老五煮酒的技艺高超。 杨老五感谢道：“感谢领导夸奖，我能有今天还得谢谢张主任。” 周书记整整一天，从村民们口中听到最多的就是张豪。 得到老百姓支持是好事，但不能走上极端。 周书记对张好提醒道：“记住，千万不能搞个人崇拜主义，要让老百姓见到最真实的你。” 张豪点头应道：“我时刻保持警惕，请书记放心。” “那就行，给我装两斤酒吧，我带回去，出来的时候，你刘叔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给他带点回去。” 张豪立马找了空瓶子，装了两瓶递给周书记，“书记，五斤白酒，一共200块钱。” “哈哈哈，行行行。”周书记掏出钱递给了张豪。 跟随而来的其它领导疑惑的看着张豪，几斤白酒还要收钱？ 周书记这张脸在万灵村五斤白酒都不值吗？ 他们显然是不了解周书记的性格，但张豪是了解的。 看完酒厂，去了养殖场，一头头刚出生的小野猪正趴在母猪身边使劲力气喝奶。 喝饱的小野猪生龙活虎的蹦着，十分可爱，逗的周书记他们大笑。 眼看时间不早了，万亩油茶基地来不及去观看了。 周书记还要赶回县城。 张豪送他上了中巴车。 上车前，周书记给张豪留了一句话。 周书记说：“小张，好好干，三年之后，县里科级干部的位置随你选!” 张豪听了愣住了，等他从惊讶中反应过来，中巴车已经掉头离开了。 之前办事全凭自己心里所想，根本没考虑过三年后会有怎样的人事安排？ 周书记今天的承诺，让张豪有点难以接受，准确的说是措手不及。 他不敢确定以后会不会为了成绩而干成绩？ 如果真走上这条路，吃亏的是老百姓。 所以他尽量的强迫自己去忘记科级干部的位置，回到初心，回到起点，真正为了万灵村的脱贫致富而奋斗。 冉长民安排好事情也要返回，留下来的技术工程师会临时住在万灵村。 一辆货车拖来了钢棚，在村民们的帮助下，几个小时盖了起来，用的是王大爷家的土地，冉长民给王大爷付了一定的租金。 来接冉长民的车停在了村口，是那辆奔驰越野车，冉长民直接要回市里去。 对张豪告别说：“小张，我就先走了，二级路的工程，公司专门有人来负责，明天挖机应该就会到场，有什么麻烦事，我们电话联系。” “好的，冉会长，你慢去。”张豪说。 送走了冉长民，回到王大爷家，帮忙的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剩了不少食物，王大爷一家吃不完那么多，放久了不好吃，他给来帮忙的人一人分了一点。 给张豪也装了一些，有一条三香，两碗粉蒸排骨，张豪本想婉拒来着，冉小天走上前主动接了。 0136 准备 冉小天喜欢吃，张豪自然不能用自己的观念去否定别人的胃口，替冉小天向王大爷道了一声谢谢。 回去之后，张豪打开电脑查一下物流信息。 今天已经十二了，还有两天时间就要去乡政府参加表演。 若是服装能够在这两天即使到达，无疑是为《天路》增光添彩。 客户端显示很清楚，服装已经于今天上午发出，发的顺丰，速度很快。 …… 元旦节看着看着就要到了，张豪产生了紧张感。 他的这种紧张感并不是担心《天路》和“玉灵露”不能一鸣惊人，而是担心元旦后的市场反应。 加上周家酒厂的酒，库存有一万瓶精装酒，五吨散装白酒。 听起来数字很大，加起来还不到百万的市场价值。 张豪心里所估计的远远不止这个数。 打工的人近日陆陆续续回来的多了，男人从明天开始参加修路，而在家的女人仿佛有些空闲。 张豪在想，稍微年轻一点的妇女在外面一般在厂里打工，针织服装，食品之类的，手上的活应该很娴熟。 他大胆的决定再从冉长民那里购买三万个包装。 之所以是三万个，张豪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包装厂一下接这么大的订单，短时间不可能做出来。 在月底之前能赶出两万个来已经很不错了。 剩余一万个会在元旦之后做完，应该能够续的上。 除非市场爆炸，供不应求。 张豪立马给冉长民去了电话。 冉长民还没出万灵乡的边界，张豪就打来了电话，这么急，难道出了什么问题吗？ 冉长民问道：“小张啊，有什么事？” “会长，是这样的，我还想从你的包装厂买三万个包装。” 冉长民一听，开始有点震惊，不过立马露出了笑容。 做生意就是这样，撑死胆儿大的，饿死胆儿小的。 他仿佛在张豪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 “行，我现在就给工厂那面去个电话。”冉长民爽快的说。 “会长，这次可能要元旦之后再给你付款了。”张豪不好意思的说。 账上的钱张豪是留着收包谷的，仓库估计能在二十号左右完工。 冉长民笑道：“小事情，小事情。” 今天能想到的事情绝不明天做，张豪再掠了一掠思绪，好像差不多，才安心睡过去。 …… 一早醒来，张豪蒸了一些包子，熬了一点粥。 吃过早饭，向赵小倩说了购买三万个包装的事情。 “元旦过后，我把钱转过去就行了。”赵小倩说。 他对张豪作出的决定从来不持怀疑态度，两人之间的工作关系也比较顺畅。 说完钱的事情，按照那天农民工登记的电话号码，逐一通了一遍。 问他们家里有没有剩余劳动力，愿意来酒厂装酒。 他们算了一些，人年轻，一天工作三个小时，一天少说要装两百个，那就是一百块钱，一个月下来也有三千块钱，不比自己在厂里待遇差。 给张豪的答复基本上是肯定的，愿意来。 一共加起来有三十五个年轻妇女。 张豪通知了一声，让她们今天下午先到赵小倩那里登记，明天过来正式上班。 全部先来村里的酒厂，等着新的包装拖来了，分三分之二去周家酒厂。 晴天来回就自己走，雨天周熬和孔支书负责接送。 安排完事情已经到中午了，冉小天如常组织三十名村民排练。 现在每天排练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乡亲们越来越熟悉，已经将自己的人物角色领悟到了灵魂深处。 整体拉了两遍，然后再纠正一点小问题，顺一下舞台。 完美~ …… 十四号，张豪接到电话，是快递公司打来的，让他去县城里取快递。 发货的这家快递公司不负责村里快递的运送，何况一查万灵村，没人愿意来，路实在是没法走。 还好孔支书今天进城给天龙大排档送酒，张豪告知孔支书，让他快递取了回来。 下午排练完，乡亲们正要离去，张豪关掉音乐走上前说道：“大家先等一等，明天就要上场参加选拔了，今天再辛苦一下大家留下来多走两遍。” “没事儿，没事儿。” 村民们留了下来，坐在篝火旁烤了一会儿火，等着继续排练。 他们也想把舞台剧演好，代表的是万灵村，不能丢了脸。 “突突突~”孔支书的拖拉机停了下来，对几个修路的男人说道：“来帮个忙!” 十来人将一大包服装抬了上来，太重了。 张豪先看了发票，打开口袋，摸摸质量，看了一下款式，没有什么问题，才让赵小倩把剩下的钱转了过去。 村民们围了过来，张豪道：“大家自己拿吧，全部是均码，一人一套。” 村民们拿着衣服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很满意。 八十岁的大爷迫不及待的要扮上，傍边的人搭了把手。 大爷头上系着白灰色的汗布，穿着大褂，肩上搭着两条长帕子，穿着宽松的蓝布裤子，自己在腰间系了一根红绳，样子活灵活现，大爷立即进入人物角色，吆喝了两声，非常生动。 正是张豪想看到的。 张豪嘱咐道：“大家都扮上吧，我们穿着服装走一遍。” 小媳妇儿们穿着舒服，心里高兴。 冉小天也上楼换了一身。 “预备，走!”张豪控制音乐。 一首壮阔的BGM响了起来，村名们踩着节奏，开始演绎这一卷劳动人民的艰苦卓绝史。 这是最完美的一遍，张豪不由得把走出国门，站上国际舞台的传统舞剧与《天路》相比，毫不夸张的说，《天路》要好。 最重要的是舞蹈演员全部是过过苦日子的老百姓，他们感情太饱满了，一旦进入角色，完完全全就沉浸在了那段岁月之中，像复制历史一样，把最真实的呈现在了观众的眼前。 这样的《天路》张豪看一次哭一次。 表演完后，八十岁的大爷有点喘气了，他今天太投入，太用力，又多拉了两遍，身体有点跟不上。 大爷勾着身子扶着凳子坐了下来。 “大爷，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村民们都关心道。 “不打紧，不打紧，休息一下就行了。”大爷强颜欢笑道。 张豪上前关心道：“大爷，你那里不舒服？我帮你揉揉，我爷爷是老中医，他教过我。” 0137 老人不容欺负 张豪没用力，帮大爷按了按肩背，捏了捏腿。 大爷感觉一身轻松，没了腰酸背痛的感觉。 大爷站起来说：“好了，好了，舒服多了，来，我们再来一遍。” 张豪道：“天儿不早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大家回去好生休息，养足精神气，明天尽情的跳。” 乡亲们应了张豪，穿着新衣服返回了。 张豪联系了中巴车，让他们明天早上来接一下人。 早点来，来回一个多小时，不耽误他们原本的班次。 张豪价钱给的合理，老板就答应了。 比平时早一点起来，就能多挣几百块，何乐不为？哪个生意人会和钱过不去？ 冉小天把张豪拉到了房间里，从箱子中取出一套套漂亮的衣服在身前比了比，问道：“那套好看？” 就上个场而已，用得着精心打扮吗？ 万一再遇到刁民垂涎她的美色，闹出焦二那种事情来，估计她得哭死。 张豪斟酌了一下，指着那套简单的运动装说：“这套好看，简单大方。” “这套啊~” 冉小天自己心里想的是要穿的性感妖娆一点，不过张豪说好看，她便天真的相信了，道：“好吧，就穿这套。” …… 很早，雾蒙蒙的，准确的说，应该是霜。 乡亲们来的更早，穿好了表演的衣服。 有些冷，他们在里面多加了一件毛衣或者是厚衣服，不影响整体美感。 只是脚上穿的老布鞋止不住寒，不自觉的小跳了起来。 张豪关心道：“大家还是穿自己的棉鞋吧，天儿太冷了。” “张主任，不打紧，跳着跳着就热和了。” “你看看，张主任，我穿了三双袜子，一点都不冷。”老大爷笑着说，嘴里直冒热气。 中巴车停在了村口。 张豪让赵小倩和冉小天招呼乡亲们上车，看着点，特别是年纪大的老年人。 杨老五在酒厂打了一瓶酒送了过来，就用平常的普通矿泉水瓶子装着。 “杨哥，这么早麻烦你了。”张豪接过酒说。 中包车掉头往乡里去，少许村民有晕车现象，加上早上没有吃饭的缘故，很难受。 张豪看着心忧，晕车的人，胃里翻江倒海，不吐出来很难受。 但吐着，张豪看着难受。 “大妈，来我帮你摁一下穴位，让你舒服一点。”张豪说。 他哪懂什么穴位？爷爷是老中医都是自己编的。 但这双手能治病是假不了。 张豪轻轻按住大妈的胸口揉了揉，大妈的脸色好看多了。 “谢谢你，张主任，没事了没事了，胸口舒畅了。” 张豪帮晕车的村民都按了一下，没有再次出现晕车的问题。 到了场上已经是将近八点。 今天进城的乘客不少，迟迟没等到车，心里急。 车门一打开，妇女搀扶着老人下了车。 跟车阿姨嘱咐道：“不要慌，慢一点，小心点。” 阿姨说话很随和，有些不理智的乘客吼道：“我说你们在搞撒子名堂哦？清早八晨的让我们等了这么久。” 跟车阿姨轻言细语的解释道：“村里的人上场来表演节目，有些年纪大了，走不了，你们通融通融，快上车吧，现在还没到八点，八点准时走。” “呵呵，一大把年纪了，瞎折腾，一群老农民表演什么节目？拿着挖锄来表演挖土吗？”年轻人随口说了一句。 八十岁的大爷听的清楚，立马变了脸，走到年轻人面前，道：“年轻人，你这话说的不中听，我们是农民，你的祖辈就不是农民了吗？谁不是世世代代从土地里爬过来的。” 大爷气势足，众人的眼睛都注视着他。 “走开点，懒得和你扯。”年轻人轻轻推了一把大爷。 大爷一个没站稳坐到了地上。 乘客们立马走的远远的。 “完了，完了，你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乘客们指着年轻人说。 年轻人也开始紧张起来，这是碰瓷的节奏吗？ 他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全是电视里报道的那些碰瓷画面。 年轻人拔腿就跑，他可不想缠上这事儿，估计全身家当都不够大爷的胃口。 张豪见着大爷被推倒在地，跑上去一把抓住了年轻人的手。 “放开老子。”年轻人吼道。 张豪使了气力拉着，他根本挣脱不了，只是嘴硬得很。 “兄弟，你这样做不对，我希望你给大爷道歉。”张豪好言相劝。 “呸~，别以为老子不晓得，你们一起来讹老子，真不要脸。”年轻人反骂道。 张豪已经握紧了拳头，他要再敢不敬人，非得教训教训他。 大爷听着年轻人的话，心里很不舒服，老子活了八十岁了，还没做过那种不要脸的事。 大爷自己爬了起来，走上前“啪~”的一耳光就扇到了年轻人的脸上。 大爷大喊道：“老子活了八十年了，不是那种不要脸的东西。” 一耳光把年轻人给扇懵逼了。 年轻人脸上疼痛无比。 一把年纪了，还有力啊？ 年轻人反应过来，怒瞪着大爷，试想还手。 “看什么看？凶什么凶？没教养的东西，我替你老子教育一下。” 话音刚落，又是一耳光扇到了他的脸上。 众人都惊了，庆幸自己少说了两句，没有摊事儿。 “打的好，老兄弟，你扇出了老年人的气节。”一旁的同龄人站出来说。 在场的人全部开始倾向于大爷这一面，要求年轻人给大爷道歉。 张豪用力扯了一把年轻人的手臂，道：“还等什么？道歉。” 年轻人很不情愿的说了一声：“大爷，对不起。” 一脸痞子模样盯着张豪，心想着，等老子那天单独遇到你了，让你跪着道歉。 张豪见他一脸不削，面露笑容，冷冷的说：“你心里在想什么我知道，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真的不行!” 说完放开了他的手，然后扶着大爷说：“大爷，走，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年轻人杵在车门前，乘客们重新上车，全是藐视的看着他，和刚刚他冒脾气时的眼神截然不同。 此时，所有上车的乘客都觉得自己是高尚的，鄙视一个欺负老人的人。 “诶，你还走不？”跟车阿姨探出头问了一句。 年轻人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车，没人愿意给他让座位，在道德这个层面上，在其他人眼里，他就是低人一等。 0138 烂掉渣了 面馆的老板是老熟人，热情的招呼着乡亲们。 一人忙不过来，老板娘帮忙，一共下了几个大锅，三十多碗面条。 大爷吃着面条问张豪多少钱一碗。 “大爷，钱的事情不用你管，你放心吃，管饱。”张豪说。 “真的？” 张豪点头应道：“真的。” 大爷喊了一声：“老板，还给我来一碗。” 哈哈哈~ 逗得大家大笑，八十岁了，胃口还这么好，难得啊! 乡亲们放开了吃，吃饱为止。 面馆里没那么多桌位，年轻人都站着或者蹲着吃，把座位留给年纪大的。 有客人进来见挤满了人便调头离开了。 张豪怪不好意思的，但老板没当回事。 做谁的生意不是生意？只要能收钱就行。 乡亲们一共吃了三十八碗面条，老板给张豪算了五块一碗，一共180块钱。 赵小倩付了钱。 一大群人，先得找一个容身之处，表演要在十点钟才开始。 地点选在刚完工的文化广场，位于街道的边缘，让街上的人都来看看，听听反应也是乡政府评选的标准。 张豪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个把小时，待在面馆影响老板的生意，决定大部队先去周家酒厂坐坐，那里宽敞，还有火。 周师傅热情招呼乡亲们，烧了热水暖暖手，润润嗓子。 大爷们一人钩了二两喝了起来，白酒融进身体瞬间就暖和了。 周师傅笑道：“小张，你这是产业文化两手抓啊。” 张豪应道：“可不是嘛，得顺应时代发展，加强文化自信啊。” 坐了一会儿，时间差不多了，张豪带着村民们赶到文化广场。 广场周围围了不少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广场前面放了几张桌子，坐着乡政府的领导，还有中学的老师。 拿着话筒的主持人是乡文化办的主任，道：“请参加表演的各村到前面来签到，写一下节目的名字。” 孔支书今天没来，张豪上去签字。 其他几个村的支书见万灵村来参加表演的人，笑道：“张主任，你们村是没人了吗？不是妇女就是老人。” 张豪没有在意，笑着说：“年轻人都忙，抽不出时间，重在参与，重在参与。” “别说，张主任，你们村的服装还不错。” 张豪拿着笔写道“万灵村表演节目《天路》”。 田书记也在现场，对张豪说道：“张主任，我看好你们村哦，加油。” “好的，田书记，借你吉言。” 表演节目的单子送到了主持人的手上，主持人按照签到顺序来介绍。 张豪是最后上去签到了，自然被安排成了压轴节目。 主持人以一口具有地方特色的普通话介绍第一个节目。 第一个节目是红星村带来的小品表演，名字叫《老大爷与儿媳妇》。 表演者长的很有喜感，小品轻松幽默，笑声不断。 观众和领导老师们还是相对满意，但他们觉得要搬上大舞台还差那么一点点。 接下来三个村选择了大合唱，有个村还没进拍子就唱了起来，整首歌曲像是在百米冲刺一样，唱完了，BGM才放到副歌部分。 “笑死我了，哈哈哈。” “水平不行啊。” 观众评论道。 另一个村更搞笑，大半的人忘了词，最后全不会唱了，闭上了嘴，老实巴交的杵在那里，等着音乐放完。 这个村的支部书记直接捂住了脸，有点丢人。 楼房村更是大胆，选了一首《黄河大合唱》，还专门找了一个指挥。 表演者根本没跟着指挥走，指挥手舞足蹈一个人比划的兴奋，像的了羊癫疯一样。 奇怪的是，最后居然顺着音乐唱下来了。 田书记听完摇了摇头，对傍边的中学老师说：“太软了，没有唱出气势和民族气节来。” 中学老师认同他的观点，附和道：“的确差味道。” 观众们有些失望，本来拿出手机以为能拍到什么好节目，结果事与愿违。 纷纷放下了手机，删除了录制的视屏放到了兜里，摇着头说：“没什么看头，走了走了。” “农民确实是不懂音乐。” 观众走了一大半。 一个男人突然走到张豪身边，问道：“你们村该不会也是上去唱歌吧？” 张豪礼貌回答：“不是唱歌，但比唱歌精彩。” “那我留下来看看。”男人说。 “看什么看？走哦，搓麻将三缺一啊，都烂掉街了有什么好看的！”另外一人说道。 张豪没有生气，笑脸相对。 “哎，再看一下嘛。”男人坚持他的观点。 “算了，老子另外找人。”无奈，叫他的人只好离开了。 他露出笑容对张豪说：“其实我是不想去打牌，身上的钱被媳妇儿收了，走了哈，你们好好演。” 原来是用自己来挡刀的，张豪拉住男人的手臂说：“既然没钱，就留下来看看吧，反正没事。” “哎，不是我说，你也看到地，都什么玩意儿，小兄弟，我是真看不下去，你看看还有几个人在看嘛？”男人无奈的说。 张豪回头一看，观众走的差不多了，熙熙攘攘的加起来不到二十人。 就连坐在台前的两个老师也无故离席了。 田书记一脸不悦，看来自己在文化发展方面还抓的不够。 “书记，要不然就算了吧，不用再看了，第一个小品还将就，报上去当完成任务。”文化办的主任走到田书记前面说道。 话筒就在手里拿着，声音从大喇叭里传了出来，乡亲们听的清清楚楚。 “呦呵，他们都看不下去了，兄弟你保重。”男人转身而去。 乡亲们看着张豪，有点慌乱。 “张主任，不能算了啊，大家都排了这么久的时间了。”大爷不甘心的说。 大家都害怕田书记一口说出“到此为止”几个字。 另外一旁的几个村支书已经开始欢喜了起来。 “看来这次是你们村代表乡里去了，看不出你还会搞小品啊。” “我也没想到，就随便整了一个，是你们不努力，怪我了？” “你牛逼，行了吧。” “哈哈哈~” 张豪决定在田书记开口之前去争取一次。 跨出几步，田书记总算开了口，对文化办的主任说：“还有两个节目，看完吧，对其他村公平一点。” 田书记说话的时候特意往张豪他们看了一眼。 0139 独领风骚 张豪非常自信的拍了一下胸口。 转达的意思是，没问题，一定让你满意。 主持人说：“书记，没必要了吧，剩下两个村也好不到哪里去！” “行了，我说继续就继续，你做好自己的工作。”周书记坚定的说。 主持人很敷衍，在他看来，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浪费时间去折磨自己。 接下来这个村表演的节目和他预料的差不多，太烂了。 剩下的十来个观众都发出了嘘声，要转身离去。 “失望，失望。” “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了。” 主持人横竖扫了一眼，加上在场的政府员工留下来的不到十五人。 他心不在焉的念着节目单，“最后一个节目，请万灵村带来舞台剧《天路》。” 张豪极速的跑到了音响控制室，将手机连接到音响上，朝着乡亲们比了个OK的手势。 播放下载的背景音乐。 咚~咚~咚~ 几声中国大鼓的声音浑厚有力。 在场留下来的人为之一震。 “哦嘿~哦…嘿~” 紧接着便是劳动人民们响亮的吆喝声，听起来的感觉类似川江号子。 张豪把音响的音量调到了最大，文化广场的四个大喇叭震人心肺。 那些还没走远的观众，以及居住在周围的人掉头走了回来。 张豪给乡亲们竖起大拇指打气。 坐在一旁的几个村支书开着玩笑。 “气势还是有的~” “哈哈哈。” 冉小天踩着音乐节奏率先出场，翩翩起舞，进入状态的她，目中无人，整个舞台都是她的。 观众们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舞动的精灵，举手投足之间都勾人心魄。 男人更是张开了嘴。 太美了，太美了。 冉小天张驰有力，每个动作舒畅至极，不时回眸一笑，连在场的女人也得怦然心动。 冉小天跳完前奏，音响中铿锵有力的吆喝声再次响起。 八十岁大爷扛着锄头，大踏步的走上文化广场舞台中间，精气神十足。 与冉小天寒暄两句之后，大爷出门而去，大爷喊到：“老子不信天地间有我挖不开的山。” 气从丹田，浑厚有力。 冉小天换了一身干活儿的衣服跟随而去。 所有的村民扛着农具一拥而上，场面十分壮阔。 所有动作展现的近乎完美，虽是凭空表演，但力度正好，男人手脚的青筋，女人脸上的汗珠，完全把现场的人带入了修路的情景之中。 “他奶娘的，路开了，我们成功了。”随着一声男人的呼喊，老大爷满腔热泪，总算等到了这一天。 他奋力的睁开眼睛看看大山之外的景象，回首一路的心酸，总算能够安心休息一下了。 此时背景音乐由黄河之势转为小桥流水，忧伤婉转，苦中带乐，众人喜极而泣。 “好~”田书记拍桌而起，毫不吝啬的拍着手掌，持续不断。 大多数观众已经热泪盈眶。 剩下的观众都还沉浸在刚刚的情绪之中难以自拔。 神色严谨，皱着眉头，心头滋味难受。 背景音乐停了下来，村民们排列好队伍向众人鞠了一躬。 观众再次注视着这群劳动人民，感受到了他们坚韧不拔的精神和毅力。 啪啪啪~ 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其他几个村的书记沉下了脸，在他们有生之年，能看到如此壮观的舞台剧，太奢侈了。 他们收起了刚刚的自大，走到张豪面前伸手道：“张主任，感谢你让我享受了一场视觉盛宴。” 张豪礼貌的说：“我更应该感谢你们，至少你们选着当了《天路》的第一批观众。” 坐在一旁的主持人，已经无话可说了。 作为乡镇文化办的主任，他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观看如此高质量的舞台剧，对他来说，就是一样奢侈品。 庆幸的是，他还留了一双审美的眼睛。 庆幸的是，在田书记的要求下，他按照指示让万灵村上台表演了。 《天路》在八个组的节目中，必定毫无悬念的胜出。 倒时候上了大舞台，收获的成绩，他当然会瓜分，又有了吹牛逼的资本。 他会编撰一系列的言语和自己扯上关系。 比如全靠他的一双慧眼发现了《天路》。 比如作为初选时的评委，他义无反顾的把票投给了《天路》。 之类总总。 张豪完全不在意这些小丑的表演，他现在为乡亲们感到无比的自豪。 他们坚持下来了，获得了同等的赞美。 乡政府最后作出选择，一点也不为难，所有人双手赞成此次由万灵村的舞台剧《天路》参加民族文化盛会的表演。 主持人最终拿着话筒宣布：“《天路》胜出。” 乡亲们相拥而泣，都是高兴的泪水。 观众再次鼓掌，理所应当的。 可惜在他们观看的过程中忘了拿出手机来录像了。 即便了中途想起的，录的也不完整。 也好，至少在元旦到来之前，《天路》还保持一种模糊的神秘感，到时候必将惊艳众人。 “张主任，伙食团安排了饭菜，带着村民们先去吃点东西，饭后我们再来评选美食。”田书记说。 “好的，田书记，感谢你了。” 张豪带着乡亲们往政府大楼而去，伙食团热气腾腾，远远闻到了香味。 “好像是羊肉味。” “哈哈哈，属你鼻子最灵。” 正好午休时间，政府职工也到了开饭的时间。 乡亲们有些拘谨，放不开手脚。 田书记随后来招呼道：“大家放开了吃，伙食团管饱。” 政府职工也坐到了村民之中，十分亲切，开饭之前还吹了一会儿牛。 乡亲们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坐到政府的伙食团里吃饭。 饭菜上了桌，自然是不客气。 饭量也是相当了得，伙食团的饭菜属实好吃，都吃了好几大碗。 “还合嘴不？”伙食团阿姨问。 “合嘴，合嘴!”村民们朴实的点着头说。 “你们慢点吃，今天田书记特意吩咐了，饭菜都准备的多。”阿姨说道。 “感谢，感谢。” 一顿饭下来，基本实现了空盘行动，有人比喻农民吃饭像土匪，拿着筷子就开始抢，伙食团阿姨今天算是实实在在见识了一遍。 不过她很高兴，说明村民喜欢吃她做的菜。 田书记细心，见万灵村来表演的都是妇女老人，让人烧好了热水。 村民们捧在手里，心里暖暖的。 0140 棋逢对手 饭后，就在伙食团简单摆了两张桌子，当作评委席。 “大娘，快来，快来。”田书记朝着伙食团阿姨挥手道。 阿姨还在收拾碗筷，听到书记在喊她，在围腰上擦了擦手跑了过来。 “书记，什么事儿？” “来，你请坐。”田书记拉出一张椅子说。 阿姨盛情难拒坐了下来。 阿姨心里偷着乐，书记说话一言九鼎，她心想着不能负了书记的一番好心。 一定要公平公正的品尝村里送上来参赛的美食。 前面三个村没什么创意，都是找了一个村里会煮饭的农妇整了一盘拿手菜。 第一个村端上来的是一盘麻婆豆腐，这是川菜里面著名的一道菜。 麻婆豆腐端到了阿姨面前，阿姨先瞧了一眼面相，色泽金黄，辣椒的红色和花椒的棕色点缀着方块白色豆腐。 看起来勾人胃口。 阿姨点了点头，面相很不错。 拿起筷子去夹了一下，阿姨脸色严肃了起来。 豆腐有点老了。 喂到嘴里，感觉差了一点。 阿姨对这道菜很有发言权，麻婆豆腐她都做了好几十年了。 这个村的村支书问道：“大娘，怎样？”一双期待的目光。 阿姨很礼貌，笑着说：“豆腐老了一点，花椒和辣椒的味道不均匀，太集中了。” 听了阿姨的评价，村支书基本放弃了评选的念头，应该是凉了。 他很礼貌的说：“学到了，学到了，大娘。” 接着第二个村送上去的是一盘腊肉，青椒大葱腊肉。 同样，这盘菜的面相非常好，看起来一点也不油腻。 阿姨放到嘴里嚼了嚼，略显失望。 她评价说：“味道很好，但选用的腊肉差了一点，吃起来太生涩了，舌头受不了。” 村支书感觉也凉了。 第三个村送上去的是白肉，阿姨吃到嘴里很满意。 但是白肉这道菜太普通了，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会做，而且做出来的味道相差不大。 除非特别出众，让人难以用语言形容。 显然面前的这一盘白肉，阿姨感觉达不到那个层次。 田书记认真听了伙食团阿姨的评价，都不行。 要拿出去参加美食大赛，至少得让阿姨都赞不绝口才行。 接下来三个村送上来的算是干货了，都是当地的土特产，很有地方特色。 第一个是地牯牛，是一种泡菜，当地的环境适合它的生长，所以众人见多不怪了。 但走出彭江县，少之又少。 像这种土特产已经代表了一个地方的美食文化，阿姨偿都不偿了，专家评委一定能给出满意的分数。 但要拿地牯牛去参赛，有一个问题，彭江县种地牯牛的村不在少数，万一其他地方也拿着地牯牛去参赛，那就太没创意了。 到时候美食评论家面前摆着的是来自彭江县十几个村的地牯牛，估计他们无法评断。 田书记考虑到了这一点，和该村的村支书商量之后，村支书同意，如果有更好的参赛，他主动退出。 下一个村送上来的是酐酥饼子，这种饼子做法工艺繁琐，味道极加，而且是村里祖上单传的。 都试了一口，点头赞道：“很不错，很不错。” 田书记对饼子的热情高于地牯牛，按照约定，地牯牛主动退赛。 接下来一个村送上来的是苞谷粑，它是由苞谷面和米面融合后，用梧桐叶子包好，再放进大蒸笼蒸出来的。 也是一种美食文化的象征，代表当地百姓们的饮食智慧。 味道很不错。 唯一的缺点就是长相不入眼。 真的是…… 太丑了。 又丑又土。 田书记考虑到拿上台很有可能会被人笑话，从心里已经将它给否定了。 目前最有可能推选上台的是酐酥饼子。 还没拿出美食的只有万灵村和楼房村了。 张豪和楼房村的支部书记都将东西放了上去。 众人大跌眼镜。 一个用矿泉水瓶子装着的，不知是什么？ 另外一个用砍下来的竹筒装着，也不知道是什么？ 众人好奇。 有人猜到了张豪送上去的矿泉水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田书记首先扭开了矿泉水瓶子。 里面的酒香味一下蹦了出来，嗖嗖的，很有灵性的钻进了众人的鼻子里。 “香~” “好酒啊，真的是好酒。” 行家一闻，基本上能判定酒的档次。 几个村的支部书记也算是老酒鬼了，对这么好的酒完全没有免疫力。 田书记从柜子里拿了几个一次性杯子出来，一人倒了一杯。 “来，都试试吧。” 几个村支书上去端起了杯子，张豪信心十足，不出意外应该是稳了。 他们的舌头刚刚触碰到白酒，味觉全被白酒的味道占据。 一口下去，他们面露喜色。 享受，一种陶醉在山野间的享受。 刺激，仿佛看到了在苞谷地里的刺激。 此时，他们都是桃源明。 有山有水，有美酒，有长袖歌舞，有才情歌姬。 久久不能从那种美妙的场景中走出来。 田书记仰着头，微微摇着，感叹道：“太美了，那正是我向往的地方。” 其他几个偿了酒的村支书深有同感。 楼房村的支部书记有些紧张了，张豪送上去的酒着实太诱人。 白酒的市场太大，自己送上去的东西有点小巫见大巫了。 他很惋惜，叹了口气，输给这么好的酒，心服口服。 从众人的脸上基本可以看到了答案。 田书记放下杯子道：“想必大家心中都已经有数了吧。” 田书记说这句话有点私心，有意的偏向张豪。 但白酒的质量过硬，就成了光明正大的评价了。 为了表示礼数，田书记还是决定品尝一下楼房村送上来的东西。 楼房村的支部书记主动说：“书记，算了算了，我们这个东西和张主任他们村的酒没法比，这次就选他们去参加比赛吧。” 他心里没底，送上去的东西，自己都没偿过，是好是坏？他也不清楚。 当初只想着完成任务，回村里找了一个年纪大的老妇人，让她弄点拿手的美食出来。 弄出来之后，周围的乡亲们都说不错，就带来了，至于是什么东西？他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名字有点土。 要是众人偿了之后，味道不行，反而是丢了脸。 “至少得让我们看看是什么东西吧!”田书记说。 0141 价值 PS：大年三十，祝大家阖家欢乐! 在场几十人的执意要求，楼房村的支部书记不在意的说：“好吧，你们想看就看吧。” 底气不足。 有人安慰道：“重在参与，重在参与。” 他也只能这么想了，希望不要太出丑就行。 田书记揭开了竹筒的盖子，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一缕清香温柔的钻进了大家的鼻子里。 香味没有苞谷酒那么强烈，但极具诱惑性，如同春风一般轻柔着大家的味觉。 让人唾液分泌加速。 张豪和田书记为之一震，到底是什么东西？ 伙食团阿姨惊呼道：“这是捞渣吧？” 捞渣？ 张豪没听说过。 但是有人说出了它的学名，叫米酒，是一种甘甜可口的酒。 同样是酒，但米酒养胃。 张豪不由得紧张起来，遇到对手了。 田书记依然给几个书记倒了半杯。 喝进嘴里。 眼睛蓦然一睁…… 甜到了心坎儿上。 太好喝了，好像有一种魔力将心里的烦恼给融化掉了。 品尝完米酒，田书记脸上严肃起来，客观实在的讲，万灵村的苞谷酒和楼房村的米酒半斤八两。 近乎分不出胜负。 张豪不敢相信，自己带来的苞谷酒是经过双手的神力加工过的，那是神仙喝的酒，难道这世界上还有能与之相媲美的东西？ 楼房村的书记喜笑颜开，刚刚愁眉苦脸的神色挥之远去。 “不错，有的一拼。” “田书记估计为难了。” 几个书记议论了起来。 田书记把张豪拉到了一旁，问道：“要不我让你们村的白酒去参赛？” 他这样说完全出于私心，他知道张豪H县里面的大领导合的来，反正选择权就在自己手上，不入送一个顺水人情给张豪。 当然，在他看来，两者不管是谁参加了比赛都代表了万灵乡在饮食方面最好的东西。 张豪清楚田书记的心意，也很想肯定的回答他。 但是众人都看着，现在田书记要是上去直接宣布苞谷酒获胜，显然有走后门的嫌疑。 说起闲话来，两人听着都不舒服的。 张豪考虑到这一点，婉拒道：“书记，谢谢你的一番好意，但我还是希望公平一点。” 田书记只好收起了那份儿心，至于怎么个公平选择？他还没有定数。 再次回到众人面前，伙食团阿姨给田书记出了一个主意。 让两个村的干部分别描述一下该村参赛的东西作为参考。 田书记采用了阿姨的建议。 楼房村的支部书记底气十足的走上前说道：“我们村送上来的米酒是村里一个八十多岁的大娘酿的， 她从十五岁就开始酿米酒，当初还给八路军酿过，八路军喝了不仅解渴，还怀揣着老百姓们的一分恩情勇敢的战斗下去， 可以夸张一点的说，我们村的米酒是革命的酒，是走向新时代的产物。” 他的一席话感人心脾，但表述的过于夸张，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但有一方面是值得肯定的，也是张豪叹服的，酿这杯米酒的老人六十几年的功夫不可否认，把米酒的味道发挥到了极致。 张豪解开心扉，怪不得米酒能够与苞谷酒匹敌。 那是汇集了劳动人民一生的智慧。 滴水可以穿石，老奶奶的手艺是漫长人生的沉淀。 还有什么烦恼苦闷想不开？ 这应该就是米酒最美妙之处的秘诀。 轮到张豪上去讲述。 张豪没准备打感情牌，让众人感动的痛哭流涕，他觉得没那个必要。 他说道：“首先，我代表万灵村的乡亲们向大家道一声谢谢， 谢谢你们对苞谷酒的肯定，其次我想说的是我们村急切需要这次参赛的机会，为了这一天我准备了很久， 实话告诉大家，在万灵村的酒厂里面存放了价值将近百万的白酒， 如果能够借助此次机会打出名气，我有信心将价值百万的苞谷酒全部消除去， 年底村民就能分红，万灵村整各村86户贫困户能够全部脱贫，甚至能够赶上小康的末班车。” 张豪的话，田书记听的很仔细，近几年都是脱贫攻坚大年。 很多村不知道怎么入手发展产业来带动贫困户的生产积极性实现脱贫？ 万灵村的酒厂正好是一根标杆，让其他村学习学习。 若真是能够如张豪描述的那样，这瓶白酒的意义就太重大了。 其他的人各持意见，他们对张豪所讲的表示怀疑。 一百万的酒，年底之前消出去，很难让人相信。 “小张，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作为当干部的应该稳重一点，牛逼不能随便吹的。”楼房村的支部书记好言好语的说。 “张主任，你们村真放了一百万的酒？”有人问。 张豪坚定的点头应道：“当然，我从不说假话，一百万只是我的估计而已，销出两百万的酒都有可能。” 有人冷笑一声：“越来越不着边儿了，太能吹了。” “我觉得还是实际一点好，选米酒去参赛吧。” “要不我们相信张主任一次？” 众人心里的意见不一。 田书记道：“既然大家意见不统一，就举手表决吧，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尊重。” 八个村的村干部举了手，意外的是四比四打平，米酒和苞谷酒各有四票。 当然，张豪和楼房村的书记都支持自己村的酒。 几个村干部你看我，我看你，这下难办了？ 正在大家难以抉择之时，又冒出了一只手，是田书记的，田书记举手道：“我支持万灵村。” 几个支部书记不说话，可心有不甘，田书记偏心太明显了。 楼房村的书记心里清楚，整个村脱贫在田书记心中的分量，在万灵乡扶贫工作中的分量，他即便感觉自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也只能认了。 可是张豪今天说出的大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必须当真。 他走到张豪身前，面露微笑，道：“恭喜你，张主任，希望你说到做到，别欺骗了老百姓，我们当村干部的，有两件事不能碰，一是贪污腐败，二是忽悠百姓。” 他的话听着刺耳，很有针对性。 张豪能够理解他此时的心情，感谢道：“多谢前辈提醒，不过我们村的事情，我们自己能办好，让你费心了。” 针尖对麦芒，谁也不低头。 0142 高兴 PS：大年三十，祝大家阖家欢乐。 都是一个班子的人，今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把关系闹的太僵。 田书记道：“行了，行了，你们有功夫斗嘴，还不如多想想怎么帮助百姓脱贫致富。” 田书记的话，让几个书记心里惭愧，在这一点上，不可否认，他们和张豪差了一大截。 “张主任，下来后，我们多交流交流。” “张主任，你们要是还有什么好点子？也给我们分享分享，都是为了老百姓嘛。” 几个书记客气的说。 张豪卖了他们的面子，应道：“一定一定。” 今天来乡政府没有其他的事儿，推选的节目和美食都确定了，都想早点回去。 要知道，事实上没有几个村干部愿意在乡政府待久了。 还是回到自己的地盘儿，自在些。 “书记，没其他事儿，我们就先走了。”几个书记相继离去。 等着人都走后，田书记给张豪说了两句悄悄话。 此次的推选节目，财政有两万块钱的拨款。 一则是报销开支，另外算是一点小小的奖励意思意思。 国家拨下来的钱，张豪也不客气，直接去财政所领了。 对田书记感谢道：“书记，你有心了，我替村民们谢谢你。” 回去的时候，张豪让赵小倩算了一笔账。 扣除服装费用和吃住所用，还要剩将近6000块钱。 张豪打电话和孔支书商议之后，决定把6000块钱全部发给他们。 正好30人，一人能分200块。 回去的路上，赵小倩取了钱，挨个把钱发到村民的手里。 “赵会计，这怎么好意思？” “是啊，已经穿了一套新衣服了，还给钱，太……” 赵小倩道：“大家不要客气，都拿着吧，是财政所给的，张主任让我全发给大家。” “张主任有心了。” 张豪知道乡亲们心里高兴。 凡是讲求个心里舒畅，只要乡亲们开心，没有怨言就行。 中包车停在了村口，乡亲们下车之后就调回去了。 “张主任，以后要是包车就给我打电话，一定给你留着。”跟车阿姨说。 “谢谢。” 回过头来，许多居民看着大部队归来，都围了过来。 “大爷，张主任，赵会计，结果怎样？”村民们问道。 都等着好消息，他们当然希望能够旗开得胜。 张豪卖了个关子，无奈的摇摇头，道：“哎，差一点啊~” 差一点？ 村民们略有失落，但是他们没有说出口，反而是鼓励道：“没事，没事，下次还有机会的。” 赵小倩听了大笑道：“张主任给你们开玩笑的，《天路》和白酒都拿了第一，直接推选文化盛会。” 乡亲们笑逐颜开，难掩激动的心情，大笑起来，近乎癫狂。 老大爷将参赛的经过描述出来，情节跌宕起伏，可以说是大逆转。 乡亲们听后一股劲的鼓掌。 “大家先休息几天吧，二十号再排练，月底我们进城参加联排。”张豪说。 交代完事情，张豪和冉小天回到村委会。 张豪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了，突然一下抱住了冉小天，抱的很结实。 冉小天懵了，什么鬼？ 让她措手不及，不过紧紧的贴在张豪身上挺舒服的。 张豪笑道：“太感谢你了，今天得了双第一，晚上想吃什么？你说，我给你煮。” 冉小天汗颜，原来是为这事儿。 不过张豪真是能装，在田书记面前，在老百姓面前故作深沉，有模有样，像个干部，其实内心还是个与自己相差不大的年轻人，欢喜和忧虑都写在脸上。 只是张豪不当众表现出来而已，冉小天笑了，说明两人还是有共同语言的。 “吃***！”冉小天应道。 “你也喜欢吃鸡？”张豪问。 “将就吧，你女朋友也喜欢？” “当然，我的鸡无人可比。”张豪说。 “你就吹吧！” “不信吗？晚上让你见识见识一下。”张豪问道：“清炖还是辣子鸡？” “清炖!” 张豪麻溜的出了门，趁着天色还早去养鸡的农户家买了一只。 土鸡二十块一斤，抓了一只五斤多的，给了农户一百一十块钱。 “张主任，多不好意思的，还收你钱。”农户说。 张豪道：“不给钱，我不成了抢吗？哈哈哈，拿着吧。” 回到厨房，张豪先把黑公鸡栓在了门上。 黑公鸡很雄壮，要不是张豪双手的神力护着，不一定能把它轻松的抓回来。 大黑听到有鸡叫，可开心了，几天没吃肉了。 趁着张豪在厨房烧水的时候，大黑悄悄咪咪的走到了大公鸡身边，准备下手。 心想着，小鸡，今天落到我手里算你倒霉了。 大黑露出獠牙吓唬黑公鸡，公鸡并不慌张。 大黑愤怒，你只是一只鸡，有什么资格鄙视我？ 大黑一口朝着公鸡咬了过去。 黑公鸡腾飞起半米高，猛然一嘴啄到了大黑的鼻子上。 “汪呜~汪呜～” 疼的大黑叫唤了起来，不停地用前蹄挠着。 张豪听着叫声走了出来，看着大黑可怜兮兮的模样，太可笑了。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张豪看了一眼，大黑鼻子伤的不轻，流出血来了。 “你说你，吃亏上当了吧，让我看看。”张豪贴了一张创可贴在大黑鼻子上。 “汪呜~汪呜~”大黑装可怜卖萌。 张豪拿出了刀，一只手提起大公鸡，大公鸡丝毫没有挣扎，享受着被张豪刀割的滋味。 大公鸡好像是笑着离开的，放在它脖子下的大碗接满了鸡血，一点也没有浪费掉。 鸡死了之后，扔到大盆里，将烧好的热水淋上去。 泡一下，好拔毛。 拔完毛，将内脏能吃的东西取出来，鸡肝，鸡肺，鸡菌子，鸡心，鸡肾都是好东西，特别是鸡肾，放进嘴里一咬就破了，粘粘的，很美味。 鸡肠若是爱清洗，拿来爆炒很不错，但张豪没要，上次看了赵小倩洗肠子太麻烦了。 直接把肠子都给了大黑，大黑使劲的嚼着，津津有味。 弄干净后，在土碗里面倒上一点白酒，打火机点燃烧一下残余的鸡毛。 公鸡太大了，两人吃不完，张豪用斧头分成了两半，一半拿来今天炖，另一半放冰箱里。 0143 着火了 PS：新年大吉。 炖鸡的佐料不能太复杂，清汤最重要的就是鲜。 张豪把鸡肉过一次水，然后用料酒简单抹一遍，加上常用的佐料，就能下锅炖了 用砂锅是最好的，能把鸡肉的美味牢牢的封死在汤里。 鸡肉的香味飘到了冉小天的卧室里，立马就跑了下来。 “闻起来真不错。”冉小天说。 “再等两份钟，让你吃吃试。” 掐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张豪进屋将砂锅端了出来。 揭开盖子，雾气腾腾，吹了吹，鸡汤有些许浑浊，最上面飘着薄薄的油层。 张豪用勺子荡了荡，盛了一碗。 冉小天猴急猴急的往嘴里灌。 “小心烫~” 喝到嘴里，美味至极。 张豪将鸡肉最多的鸡腿夹到了冉小天碗里。 “那我就不客气了？” 冉小天放到嘴里，入口即化，鸡肉很嫩不失弹性。 “嗯~，比肯德基都要好吃。”冉小天说。 “能比吗？我这是土生土长的大公鸡，快餐店用的什么鸡谁知道了？”张豪说。 “行了，说不赢你，全世界你最棒行了吧。”冉小天笑着说。 “这还差不多。” 吃过晚饭，张豪给周书记去了一条信息，将《天路》和玉灵露双双参加文化盛会的事情予以告知。 周书记恢复了八个字：“可喜可贺，再接再厉。” 张豪知道周书记是在提醒自己，切勿骄傲，继续努力。 晚点的时候，张豪去了一趟道路技术工程师们居住的临时住所。 钢棚里正冒热气，他们围着一堆火烤着。 在火堆上架了一个简易的炉子，放了一口大锅，冒着油泡，几人吃的正香。 听到门响，回头看了一眼，是张豪。 “张主任，快，快来坐。” “给张主任拿个碗来。” 他们很热情邀请道。 张豪道：“不用了，我刚吃过，天冷了，你们得注意防寒啊。” “风里来雨里去的，大家都习惯了，没事，村民们很热情，今天送了一些柴火过来，暂时没问题。” “有什么需要的？直接来村委会找我便是。”张豪大方的说。 “张主任，不知怎么说好？兄弟们走难闯北，就你们村最有人情味。”有人煽情道。 “有怎样的干部就有怎样的村民，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工程师们对张豪的评价极高。 张豪坐着和他们聊聊家常。 有人提到村里的酒很不错，张豪爽快的说：“晚上要是想喝，直接去酒厂提，我给杨哥打招呼就行， 酒管够，但有一点你们一定记住，不能贪杯，白天开挖机可不是开玩笑， 提到这里，顺便嘱咐大家一句，一定要戴上安全帽。” 安监办对这块管理的特别严，也是为工人的人生安全着想，出了什么意外，谁都担不起责任。 “放心，张主任，我们每天都带着，村里的工人们已经发下去了，我也要求他们佩戴。”负责人应道。 “那就行，你们慢慢吃，我就回去了。” “张主任，我送你。” “不用，不用。”张豪挥手道别。 回到村委会，躺在床上，右眼皮一直跳，闭着眼睛都在跳。 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难。” 心里七上八下了，有种不好的预感。 最终还是被困意给征服了，张豪睡了过去。 …… “咚咚~” 枕头下面的手机响个不停，张豪迷迷糊糊的，还以为是闹钟响了。 养成的生物钟告诉他，没这么早。 张豪掏出手机，眯着眼睛一看，是孔支书打来的电话。 再一看时间才三点半。 半夜三更打电话来干什么？ “喂~，孔支书。”张豪说。 “小张，快到厂房来，着火了！”孔支书喘着气说。 张豪猛然惊醒。 着火了~ 顿时脑子一片混乱。 人？ 人不能有事。 “我马上来。”张豪来不及穿裤子，直接披了一件衣服下了楼。 睡在楼梯间的大黑，听到响声，醒了跟着张豪跑了出去。 远处闪着火光，烧的通红。 张豪来不及犹豫，赶到现场。 孔支书已经组织就近的村民开始救火了。 村民手里拿着瓶子，盆子，木桶……，只要是能装水的，全都拿了出来。 田里的水，自来水管里的水，水缸里的水，只要是水就行。 然而大火烧的很旺，遇水燃的更加厉害，火势不减反而猛涨。 张豪找到了孔支书问道：“人没事吧？工程师们怎么样了？” “没事，全部安全逃出来了，就在那里。” 说完，孔支书拿着水桶加入到了灭火队伍中。 张豪赶到一旁，七八个工程师杵在那里，有个别脸上还惊魂未定。 几人脸上被熏的漆黑，看起来非常狼狈。 张豪关心道：“身体没事吧？” “没事，没事，张主任，对不起，是我们自己没注意。” “哎，张主任，你专门跑来提醒我们注意安全，结果还是出了这事儿，真的是……” 几人非常自责。 张豪大概了解了一下，起火的原因是睡觉的时候忘了灭火，他们想着残余的火堆没什么大碍，燃起来屋里暖和一点。 却怎么也没想到，紧挨着的衣服棉被全部燃了起来。 “钢棚里里还放着什么？”张豪问。 要搞清楚为什么火灭不掉的原因，再着手解决。 “还有一桶挖土机用的汽油!”一人说道。 张豪顿时一惊。 一桶汽油？ 灭火的村民们岂不是很危险，虽然没有发生爆炸，但火势蔓延下去很快的。 张豪赶紧拉着孔支书说：“快组织乡亲们撤退，很危险。” 孔支书很疑惑，若是不及时把火扑灭，会更危险。 但张豪所露出的严肃神情，让孔支书意识到了问题的重要性。 或许张豪是知道了点什么？ “好，我马上就去。” 大火持续不断地燃烧着，周围空气上升了好几度。 眼看着快要波及到柴山了。 张豪手足无措，只好跑到了村头的土地庙，拜了拜土地老儿。 “土地老儿，你得出来管管了，再这么下去，不堪设想，柴山可是你的头发啊，要是让大火给烧了，你岂不是永远秃顶了！” 张豪情急之下，想不起来说什么？反正能让土地老儿听到就行。 不一会儿，天空好像落了什么下来？ 是雪？ 不，张豪捧在手里，是冰雹! 张豪即刻返回，组织乡亲们撤离到了安全区。 0144 十万补偿金 PS：大年初一，祝大家新年顺风顺水! 冰雹有苞谷颗粒那么大，密集的从无尽的黑夜中落下。 得亏现在村里的房子盖的牢实，若是前几年的草棚，估计得遭殃。 乡亲们注视着蔓延的大火，火光一点点暗淡了下去。 冰雹叮叮当当的敲打着钢棚，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 钢棚处冒起浓浓的烟尘，大火总算是灭掉了。 再次走到钢棚前，已经是面目全非了，几根粗刚倒是完好无损，顶棚的铁皮已经烧变形了。 紧挨着的两块土地冬天种下的农作物也被烧的不堪入目。 背后的柴山被烧了几根大树，幸好冰雹来的及时，没有殃及太多。 几名技术工程师走到乡亲们跟前，鞠了一躬，表示歉意。 “没事，没事，人没事就好，树没了还会长，菜没了还能种，人没了就真没了。”年龄大的大爷安慰道。 乡亲们不但没有责怪他们，反而是想办法为他们安排今晚的睡处。 他们非常感动。 他们主动联系了冉长民，将着火的事情告知。 冉长民心疼下属，细心慰问。 确定人安好后，让负责人将电话交给张豪。 “喂，冉会长。” “小张，闹出这样的事情属实不好意思，这样，我转十万块钱给你，你拿来补偿一下受害的村民。”冉长民说。 “会长，不严重，用不了那么多钱。”张豪道。 冉长民道：“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出了事情，责任方在我们，理应作出赔偿。” 张豪不好拒绝，毕竟这钱是赔付给村民的。 “那好吧!” 刚挂掉电话就收到了手机银行的转账，信息显示汇入十万元整。 十万元补偿款该怎么使用？张豪心里有数。 今晚来参加灭火的村民，没有功劳也有苦力，半夜三更，从大火到冰雹，犹如冰火两重天，是一种折磨。 像他这般大的年纪都有些承受不住，更别说在场的中老年妇女了。 一人发两百块的劳苦费，理所应当。 剩下的钱平摊给两块土地和柴山的主人。 “我这样分配你们还满意不？”张豪问。 两块土里种的是冬洋芋和萝卜，两种作物的果实都是接在土里，虽然上面的叶子没烧的不像样，但下面应该是无大碍。 平白无故就分到两三万到手里，村民们自然是没有怨言。 “其实吧，我们也没亏损什么，没补偿的必要。” 乡亲们嘴上是这样说，可心里又害怕不能早点拿到这笔补偿款。 张豪道：“都是冉会长的意思，我只负责传达而已！” 张豪将钱的事情交给了赵小倩去办，家里的年轻人都回来了，直接转他们的微信或者支付宝。 另外每人两百元的劳苦费，直接发现钱，用保险柜里的钱惦着，后面将账填满就行。 几名工程师就近安排到了附近的农户家先将就一晚上。 等天亮了再去收拾钢棚，孔支书白天上场拖几张镚子床回来，买些棉被回来。 这笔钱先记着，到时候找冉长民报账。 回到村委会，已经凌晨五点了，出门的时候还没发觉，也可能是下了一阵冰雹的缘故，张豪全身缩成了一团，冷嗖嗖的，上下两排牙齿颤抖的厉害。 他没急着补觉，穿上了厚实的长大衣打开办公室的门，在电脑上制作了“注意防火”的标语。 冬季雨水少，杂草树木又多，特别是退耕还林之后。 今天晚上算是土地老儿给了个面子。 归根结底还是人犯的错，万一哪天他觉得不可理喻，不想出手了，一场大火下来可了不得。 万灵村估计真得秃了。 标语的字体选用了黑体加粗，A4纸能够容纳的最大字号。 打印了好几百张出来，靠近柴山树林的要贴上，还是老式木房子烧柴火的也要贴，人户密集的也要贴。 不怕浪费纸，财政所有的是。 等着打印机打完，已经是六点多了，张豪实在是困得不行，钻进被窝补了一个美梦。 醒来的时候，孔支书上场把床都拖回来了。 要不是冉小天饿的不行，找不到东西吃选择去敲值班室的门，张豪在梦里晃。 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大城市的姑奶奶煮饭吃。 “速度一点行吗？”冉小天摸着肚子说。 张豪倒了一些面粉到盆里，加些水，使劲揉，揉成团。 冉小天惊疑道：“你不会是让我吃这个吧？” 张豪道：“怎么？吃不了粗粮。” 切了一些腌菜和西红柿，把昨天剩下的鸡汤倒在锅里，等冒泡之后，把腌菜和西红柿放进去。 再把揉好的面团一小块一小块的切下来扔到锅里。 这是一道很有名气的小吃，东北叫面疙瘩，当地叫猫耳朵，是因为和猫的耳朵真有几分相似。 严格的说，面团切成小块之后，还需用擀面杖或者啤酒瓶子擀一下，更结实，吃着更有弹性。 张豪闲麻烦，冉小天也饿得没有精气神了，就省去了这个步骤。 但煮出来的味道，没有太大区别，加上鸡汤的鲜美，真真合适。 张豪喜欢吃辣一点，自己调了一点辣椒酱，用来沾着吃。 “我第一次见这个东西，味道很不错。”冉小天夸赞道。 “那你就多吃点。”张豪说。 他还有事情要做，吃了两碗就要出门。 “你走哪里去？”冉小天问。 “工作上的事情，一会儿就回来。”张豪说。 上楼拿着昨晚打出来的防火标语下了村。 从王大爷那里开始，给每个生产队的对长发一些标语，让他们交给农户手中。 张豪再三嘱咐道：“一定要贴在醒目的地方，要过年了，闹出事情来，大家都过不好。” 随着出门打工的年轻人回村，村里的人数越来越多，要是没有防火意识，很有可能一根烟头就会引发大火灾。 凡事都要防患于未然，等事情发生了再去补救，基本是于事无补。 “张主任，你放心，我亲自去贴，发给农户他们有时会忘。” 各个生产队的队长都很负责任。 安排完事情，又临近下午了。 冬天黑的早，张豪感觉时间过得极快，还不急反应就走了。 一周下来都是不知不觉的，数着时间过日子，总是会想起往日这些日子里的人和事，比如彭丽。 0145 春晚 整整十二月份，都在村里忙，好久没见到她了，还有点想念。 不管是正常的想，还是有目的的想，反正是想。 虽然每天夜里都用微信联系着，用甜蜜的词腻歪着，但还是没有抱着睡踏实。 正当张豪想入菲菲之时，手机噔噔响了两声。 好像是微博的声音。 张豪点开一看，是银星发来的祝贺词。 张豪猜测应该是冉小天把事情告诉给银星的，他礼貌的回复道：“还得感谢老师您的帮助。” 银星不仅仅是来贺喜的，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告知张豪：“我有一个想法，想让《天路》去参加春晚的选拔。” 张豪听后大惊失色，春晚？ 春晚是何等高端的舞台。 大明星们都挤着上的，而且还是无偿的，大年三十那天，每个频道都会播放。 全国各地的居民，乃至世界各地的华人都能看到。 若是《天路》能上春晚，无疑是给万灵村挣足了面子。 张豪这个当村主任的，想着都激动万分。 他回复银星道：“老师，真的有这个机会吗？” 银星回复道：【当然，民族的就是世界的，如此优秀的作品理应被全世界关注。】 张豪捂着胸口，扑通扑通，比往常加速了几倍。 最近倒是有一档综艺节目，叫《我要上春晚》，通过选拔有可能获得直通春晚的机会。 当然，要获得参赛的资格，还得银星这种有头有脸的人物从中周旋。 张豪回复道：【老师，我得问问乡亲们的意思，明天给你回复怎么样？】 银星：【静候佳音!】 张豪放下手机，恨不得连夜就召集村民们，谈谈此事。 敲了冉小天的门，冉小天穿着一黑色的睡衣，睡衣把她纤瘦的身材包裹的严实。 有凸有翘，像是没穿内衣似的，张豪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然后脑海中抽象出一些羞羞的画面。 彭丽没在身边，憋久了。 “看什么了？自己找位置坐，我冷。”冉小天又钻进了被窝里。 张豪坐到电脑旁，说正事儿，道：“银星老师想让《天路》去参加春晚的选拔。” 他直接把事情说了出来。 按理说冉小天应该有点反应，哪怕是一点欣喜和激动都行。 因为《天路》要是上了春晚，也是她第一次登上春晚的舞台，以她的舞蹈功底必将惊艳众人。 说不定还会得到某位大导演的关注，如张艺谋，冯小刚，陈凯歌等…… 对冉小天将来的发展有很大的促进作用，一个舞蹈演员的寿命并不长，在舞台上最辉煌不过那几年。 后起之秀会蹭蹭的冒出来，到时候不服老都不行。 冉小天非常淡定的说：“我知道，下午老师就给我说了。” 张豪问道：“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冉小天说：“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再说你一下午都忙去了，我也没见到你啊。” 你有理，张豪无言以对。 他好奇的问：“你是什么意思？” 冉小天道：“好啊，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去试试。” 话是这么说，理也是这个理儿，但冉小天的脸上却不见高兴。 张豪问道：“你不愿意吗？春晚啊，你要是上了舞台必定是全国人民的焦点。” 冉小天撇了张豪一眼，道：“那又怎样？我只想成为一个人眼里的焦点。” 冉小天今晚的话，张豪有些听不明白。 感觉她哪根筋不对，说些神经的话。 “你要是不上，《天路》就美中不足了。” 张豪还是非常希望冉小天继续担任主角。 看了冉小天的表演之后，觉得她就是自己笔下心里所要表达的那个主角。 就像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冉小天看张豪紧张的模样，知道他把此事看的很重。 她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讲了出来。 “想要登上春晚的舞台，凭现在的水平是远远不够的，在银星老师面前，差太多了， 如果答应了她，肯定得下大功夫改造，意思是所有人都得去SH参加集训， 年纪大一点的村民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住？” 冉小天第一个问题就难到张豪了。 从村里到SH距离太远了。 虽然现在交通发达，能到市里的坐高铁飞机通往SH，要不了多久时间。 可乡亲们一辈子都活在山村里，真走了出去，会不会感觉不适？ 水土不适？ 迷路？ 吃穿住行？ 身体素质…… 等一系列的问题都是一个未知数。 “我会想办法解决的。”张豪说，显然没有做到完美的把握，但他不想放弃这次机会。 能让更多的人关注到万灵村，万灵村就多了一条致富之路，处处充满商机。 冉小天了解张豪，一般的困难是打不倒他的，继续讲道：“要把《天路》搬上春晚那样专业的舞台，演员肯定需要大换血， 我也不隐瞒你，很有可能三十人当中有一半的人会被我们歌舞团给换掉。” 一半而已，张豪觉得可以接受，只要《天路》的灵魂还在就行。 张豪问：“我就想知道，到时候直通春晚了，《天路》是以你们歌舞团名义还是以万灵村的名义参加。” 这是张豪最关心的问题，因为之前已经把《天路》的版权以一百五十万的价格卖给了银星的歌舞团。 银星如果自私一点，完全可以用自己歌舞团的名义去参加。 这样做，张豪无话可说，因为人家有这个权利，再说，要呈上一台精美的舞台剧，银星还得花大把大把的精力。 但时候在春晚节目单上，《天路》的表演者只会出现银星歌舞团几个大字。 要是这样，村民们肯定是不愿参加的。 冉小天说：“这个问题，我做不了主，但是我得提醒你，你自己想一下， 就算银星老师愿意介绍村民，以什么样的名称？万灵村村委？” 一句话把张豪问懵逼了。 张豪思索片刻后，只问了冉小天一句：“如果成功选上了，你愿不愿意继续演女主角？” 冉小天道：“比我优秀的舞蹈演员大有人在，我们歌舞团就有，你可以选择更好的。” 张豪坚决的说：“我就要你，你在我眼里只能当主角。” 说完，张豪出了门，冉小天还停留在张豪刚刚侧身回头的那一瞬间。 这个男人太勾心了。 0146 文化传承 张豪的那两句话，潇洒离开的背影，就像偶像剧里面的男主角，甚至比男主角还要好看。 至少冉小天是这么认为的。 她心动了，不止一次心动，而是像蹦极似的上下跳动很大。 喝了一口水，压压攒动的欲望。 冉小天关了灯，脸烧的非红，全身钻了被子里，痒痒的，硬是想要做点什么事情。 张豪坐在值班室，想办法解决问题。 干部的优良作风:有问题就想办法解决，没条件就创造条件。 天南地北，饮食虽然有差异，但乡亲们是从三斗米的生活过来的，估计能够适应。 至于上了年纪的村民，相信银星老师会特别关注。 张豪想着再找两个村里能干的年轻媳妇，一同前去照顾，村里给开工资。 至于冉小天所说以什么名义去参加？ 张豪理清思绪后，也有对策，既然没有名字那就取个名字。 多简单的事情! 别人有歌舞团，万灵村就不能有歌舞团了吗？ 每年文化活动那么多，婚嫁丧事那么多，还要去县里面请乐队，为啥不能自己搞个？ 方便乡亲们，又发展了传统文化，还给了村民一条求生之路。 张豪激动的拍了一下床被，念道：“就这么干!” 声音还不小，把被子里的冉小天吓的不轻。 “半夜三更的，搞什么名堂？”冉小天埋怨道。 张豪脱掉了衣服，盖上被子，呼呼大睡。 …… 一早起来就急着召集村民开会。 参演的村民坐无缺席，还有村民代表和各生产队队长都来了。 “啥事儿啊？又开会。” “要我说，张主任一人说了就算，反正他没错过，还省了我们走点路。” 看着人来的差不多。 张豪直接来恨的，道：“今天有件重要的事情告知大家，非常重要。” 他再三强调，乡亲们还以为村里又出了什么大事？ 乡亲们都急了起来。 张豪道：“著名舞蹈家银星，也就是冉小天的老师，她看上了《天路》，想让《天路》去参加春晚的选拔。” 张豪语音刚落。 王大爷眼珠子挣的跟猫头鹰似的。 喊叫道：“啥？春晚，我日，老子可是看了几十年了，节目相当的精彩，我们村要是上了，可不是家家户户祖坟都冒青烟了吗？” 赵小倩拉了一把王大爷，轻声道：“爹，别说脏话!” 王大爷笑着说：“不好意思，张主任，太激动了，激动了。” 笑着和大家挥挥手坐了下来。 和张豪预料的一样，听到这个消息后，会场顿时就沸腾了。 “九几年的时候，我们一个村围着一台黑白电视看啊，一看就是二十年了。” “对对对，那首《相约九八》真是好听。” “还有鞋拔子脸的那些小品，笑掉大牙。” 提到春晚，乡亲们纷纷回忆起自己记得的瞬间。 八十岁的大爷，异常激动，差点闭了气，喘的厉害。 他哪里想得到自己活了八十年了，还能上中央电视台？ 而且不止是CCTV，各大卫视TV都要直播。 “张主任，快来看看，大爷不行了。”一旁的村民吼道。 张豪赶紧上去摁住了大爷胸口，帮他顺了一口气。 “大爷，好点没有？”张豪关心道。 大爷摆着手说：“没事，没事，我太激动了。” 正好遇到大爷这事儿，张豪直接把换演员的事情提了出来。 “此事，我还没有回复银星老师，有件事先得和大家商量商量， 要想上春晚，我们原班人马是肯定不行的，差点艺术气息。”张豪说。 “张主任，你意思是要换演员呗？那我们每天吃苦耐劳的排练有什么意思？”张桂花听了不舒服，站出来问道。 张豪解释道：“想必大家都清楚，我们排练是为了参加民族文化盛会，这场盛会在元旦，隔着春晚还有一个月了， 春晚的事情不是我能左右的，只能算我们幸运，被有名气的公司看上了，她们的要求，我能左右吗？” “张主任说的没错。” “张主任，人要全部换吗？”大爷问。 “这倒不用，她们说了，最多换一半。”张豪说。 “还算人性，换就换呗，我主动退出，我出不了那么远的门儿。” “我也退出，我还想着大年三十在家好好团个年。” 七八个人主动退出。 张豪一开始还没想到，以为乡亲们会挣着去。 显然，绝大多数村民不是爱名利的人。 冉小天和银星主动联系了，银星点名要了几个人，剩余的由张豪自己决定。 银星要的人里就有八十岁大爷，张豪有些担心大爷的身体。 “大爷，你能行不？”张豪问。 大爷拍着胸膛，非常自信的说：“行，要是能上春晚，这辈子也算是没有白活。” 为了安全起见，张豪准备让大爷的亲人去照顾。 经过商量，他们愿意去，他们觉得这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情。 得亏名单上有张桂花的名字，不然这个女人得闹翻天。 张豪的工作基本没法做了。 除了银星点名的七八人和主动退出的七八人，还差个七八人。 为了公平起见，张豪让他们抽签决定。 最后抽到“是”的村民去参加，抽到“不”的只能放弃这次机会了。 “没事，没事，都代表万灵村，谁去都是一样。” “对对对，有机会去长城和天安门面前照个相，把相片带回来，我们也就满足了。” 没被选上的乡亲们想的开，事情进行的很顺利。 张豪打气道：“大家也不要灰心，民族盛会上，我们照样能上电视，到时候你们使劲了跳，为村里争光!” 乡亲们重燃激情，离元旦就十来天了，不能丢了万灵村的脸。 等乡亲们舒畅一下心情之后，张豪最后提了一件事。 张豪说：“文化传承不能断，我们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团队，不能因为元旦和春晚完了就算了， 中国的文化绚丽多彩，正是因为各地的文化拼接而成的，所以我们要把文化传承当义务而不是任务， 我代表村支两委决定保留《天路》的原班人马，成立属于我们村自己的文化团队。” “好，张主任，我等这句话等了好多年了，我们万灵村是有历史文化底蕴的，应该深入发掘发扬，再这么下去，年轻人都忘完了。”向大爷异常激动，大声响应。 0147 万灵歌舞团 不仅是向大爷激动，上了年纪的都很激动。 就拿过年来说，现在的年轻人基本上没有过年的意识和概念。 顶多回家上个坟，吃一顿团年饭就觉得完成任务了。 完全没有了年味。 大年三十的晚上成了一场公众的赌博活动。 随处可见几人围着炉子玩纸牌，条件稍稍好一点的家庭，可能有一台麻将机。 仿佛在牌桌上，才能显示出他们今天打工多能干，在外面找了多少钱？ 打的还不小，二十，三十的川麻都有。 老人们盼星星盼月亮盼回来的儿女，吃完团圆饭，连坐在一起闹闹家常都成了奢侈品一样。 向大爷想起往前没有被电器，手机支配的那些年月，邻里乡亲，大宅大院，宽敞坝子热热闹闹的。 几个唢呐师傅，齐鸣一曲《百鸟朝凤》，更是增添了几分年味。 小孩子们亲切的喊着祖辈父母，长辈们坐在火堆前，堂屋里发糖发红包，虽然不多，五毛的，一块的，一毛都是爱啊，孩子拿在手里不亦乐乎。 向大爷记得自己小事后，每天都盼着过年，等着晚上父母从供销社换一点水果糖回来，分给家里几兄妹。 想着自己站在门前，留着鼻涕，吃着水果糖那高兴的模样，一半是喜，一半是忧啊。 时光已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真应了这句话。 如今过年的味道完全变了，年轻人都没把它认真的当回事儿。 城里反而倒重视起来了，大街上，广场上，店铺里，到处可见新春贺词，炫彩夺目的霓虹灯。 虽然城里人和农村人对年的理解有出入，但至少人家有这个味道。 向大爷记得去年大年初一，团转的好几家人户对联灯笼都不挂了，汤圆也不吃了。 他是一个传统的人，看着传统文化在没落，心里不好受。 乡亲们听了向大爷振振之词，深有感触，纷纷响应。 “张主任，你这个提议让我深感惭愧啊，作为万灵村的老人，在这一点上，我做的不好!”王大爷叹气说。 “传承文化，人人有责。”刘大妈喊道。 或许她无法深刻的理解文化的含义，但身边逐渐流失的东西，她可是都看在眼里。 村里的唢呐没人吹了，窗花没有剪了，最传统的摆手舞也没人跳了。 万灵村曾经的三大文化艺术，好些年没人演绎了。 老师傅的技艺还在，年轻一辈的没人愿意学，更没人愿意去听。 张豪今天一提此事，乡亲们压抑了多年的情绪一下爆发了出来。 张豪原本是响应政策要求，抓一把文化，没想到乡亲们竟是如此敏感，反应激烈。 “既然大家都有这个意思，我们今天就讨论一下，把这件事落实了。”张豪说。 会场上，村民反应积极，相继站起来提意见。 尽管有些意见很稚嫩，至少他们愿意参与到文化保护的队伍里来。 讨论激烈，最后乡亲们赞成张豪成立歌舞团的提议。 取名“万灵歌舞团”，依旧是图的“万灵”两字的寓意。 歌舞团成立了，得有人专门来管，不然就成了三分钟热情，过不了多久就淡了。 这不是张豪想看到的。 乡政府给了万灵村四个综职专干的名额。 赵小倩选上会计用了一个，还剩下三个名额。 张豪决定在文化工作上选一个专干出来，专门管理和发扬万灵村的历史文化。 他心里已经有人选了。 此人正是张桂花，毕竟是张家人，张桂花这个人为人热情，干事情有积极性。 主要是不要脸，用当地的话说，叫“出得色!” 敢于去表现自己，张桂花恨不得所有人都看着她。 哪怕她的舞姿不堪入目，她也能视而不见的演完节目。 上次选会计的时候，输给了赵小倩，这两个女人在村里的年轻媳妇儿中算是佼佼者。 与其让两人互看不顺眼，不如拉到一根绳子上来，把力气往一处使。 唯一让张豪有点承受不了的是张桂花的热情。 太热情了。 那天晚上差点脱了衣服，想想都有些可怕。 不过在村里，张豪还没听见张桂花不守妇道的闲话。 至于那天晚上，毫不遮掩推到张豪，张豪想的是，可能她无法抵抗自己清秀的面容，或者是优秀的内涵。 人是定了，但原则上得让村民们选，张豪更不好主动提出来，免得村民们有异议。 张豪道：“大家都清楚我做事的风格，既然要做就一定要做好，我决定再选一名综职专干管理文化方面的事务， 依然采用公开选举的方式，大家可以推选，也可以毛遂自荐。” 张豪刚一说完。 张桂花就起身说道：“我觉得我有能力担任。” 非常自信。 乡亲们都回头看着她，乡亲们就是看不惯她平时的穿着，洋不洋土不土的。 对她这个人并无多大意见。 若是对长辈多一些礼貌更好。 当然，人无完人，外人也不能强制要求她成为自己喜欢的样子。 作为自己的儿媳妇儿，向大爷果断的站起来为张桂花打电话。 他说道：“之前选会计的事情，桂花言语确实有些无礼了，希望大家不要放在心上，桂花其实做事很上心的，若是此次能跟随《天路》团队上了春晚，我相信她对文化艺术的了解会更上一层楼。” 张桂花欣慰，感受到了来自向家的关爱。 王大爷和向大爷也是老弟兄了，两人在集体大生产那会儿，都是村里数一数二的能手，相互之间没少帮衬。 上次赵小倩选上会计，王大爷最后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现在想起来，有点对不住向大爷。 王大爷随即站起来支持张桂花，道：“桂花这个姑娘啊，对新鲜的东西很感兴趣，学习能力也强，我认为她来负责还是很不错的。” 随即，一起排练的乡亲们都站出来为张桂花说话。 排练了半个月了，张桂花对待各位非常细心，排练也很努力，成绩大家都看到的。 若是非要鸡蛋里挑骨头，就是张桂花说话太直了，容易得罪人。 不过乡亲们都是过来人了，比她说的重的话数不胜数，比起来算不了什么。 现在应该把村里的发展交给年轻人了，让她们有那个自觉性，这样万灵村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精神才不会断流。 0148 作风问题 张桂花敢站出来毛遂自荐，张豪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完全符合了她不要脸的性格。 难得的是，有人站出来替她说话，而且都是村里有威望的人。 张桂花脑子很灵光，现在不趁势拉票，更待何时？ 她很端庄的走到了前面，礼貌的向众人鞠了一躬，道：“大家都知道，我是外地媳妇儿，我在此首先要谢谢大家对我一个外地人的包容， 在这里我感受到了浓浓的家乡情怀，甚至超过了我的老家， 在张主任的带领下，我感受到了万灵村突飞猛进的势头，我愿意竭尽所能参与到其中， 如果各位乡亲们需要我，如果张主任需要我，我愿意奉献我自己。” 张桂花两句话说的有点水平，当着众人拍马屁，拍的很响。 乡亲们听着也顺耳。 不过张豪总感觉怪怪的，什么叫“如果我需要，她会奉献自己。” 想歪了，想歪了。 张豪摇摇头，保持镇定一点。 他起身说道：“既然张姐有这份儿心，大家就表示表示吧，我们根据票数再来决定人选。” 随着几个威望的老年人和排练的乡亲们将手举了起来，在场绝大多数人都举起了人。 秉承民主公平的原则，张桂花顺利入选文化专干。 乡亲们纷纷鼓掌。 离开会场时，张桂花不忘向每个为她举手的村民握手感谢。 “感谢了，感谢了。” “好好干，希望我有生之年能看到文化繁荣的时候。” 向大爷走到张豪面前嘱咐道：“张主任，以后桂花有什么做的不好，还望你批评指正教育。” 张豪笑着说：“大爷，没那么严重，张姐身上也有很多优点值得我学习。” 张桂花激动的不得了，现在自己就是村干部了，而且是文化专干。 听起来有点高大上的样子。 村民散会后，张豪拿着扫把打扫卫生。 张桂花很积极，主动上前硬生生的从张豪的手中抢过了扫把，忙碌了起来。 冉小天一脸不削，明显是在表现自己。 冉小天永远懂不了小人物的心里活动，对她来说，张桂花的表现有点过了。 “张姐，你待会儿来我这里登记一下资料。”张豪提醒道。 “行，我拖完地就来。”张桂弯腰翘着屁股回头应道。 张豪一眼看过去…… 屁股倒是大，腿也长，那身装扮真是不如眼，一条天蓝色的短裤套了一双黑丝袜。 说她土，在村里又有点洋气，说她洋气，比起冉小天这种城里人来说，简直是土到家了。 张豪收回眼神上了楼，吩咐赵小倩一会儿和财政所联系一下，将张桂花的银行卡号作好记录。 张豪无意问道：“你还习惯吗？” 赵小倩低着头，忙着手里的事情，张豪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 她笑道：“习惯，张姐来了，村委会更热闹了不是。” “那就好，以后你两个就一间办公室吧，各司其职，记住，钱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参手，我只相信你。”张豪说。 赵小倩从张豪的话里听到了重视，女人有时候心眼真的很小，就喜欢扣字眼。 赵小倩心情舒畅，办事的积极性就高了。 见赵小倩没有任何负面的情绪，张豪也就放心了。 回到办公室，冉小天走到面前开了一个玩笑，道：“张主任，你该不会想把村委会都当作你的后宫吧，把村里的年轻妇女全部喊来办公。” 冉小天问出这句话，并无他意，只是玩笑而已。 但张豪立马变了神色，严肃的看着冉小天，铿锵有力的回复道：“请你不要侮辱我的人格，践踏我的工作作风。” 冉小天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平时自己再无理取闹，张豪都能包容她。 而刚刚那句话有点莽撞了，冉小天尴尬的对张豪笑着，然后出了门。 她出门后，心里很憋屈，恨自己傻，为什么要问出那样的话来让张豪不开心？ 她的大脑告诉自己，不喜欢张豪身边有太多的女人，哪怕是已婚的妇女也不行。 冉小天出门没多久，张桂花面带微笑走进了办公室顺手关上了门。 张豪心里一惊，似曾相识啊。 “姐，你关门干什么？”张豪惊恐的问。 张桂花一把扯开了棉衣，两团圆滚滚的肉顺势上下抖动了两下。 “姐，手下留情。”张豪捂着眼睛说。 张桂花慢慢收拢了衣服，笑着说：“知道你是正人君子，逗你玩儿了，再说，姐也是守妇道的人。” “哦……”张豪捏了一把汗。 “我把身份证带来了，还要问些什么？”张桂花正经的说。 张豪在电脑上登记了张桂花的基本信息，身份证号码，照片，学历，家庭背景等等，然后发给了乡里组织部。 组织部很快给予了回复，经过乡长批准，张桂花担任村里文化专干一事没有问题。 “行了，张姐，上面的意见下来了。”张豪说。 张桂花高兴的说：“老弟，这件事算是老姐欠你的恩情，将来一定还。” 张豪道：“张姐，千万别这样说，你是村民们选出来的，只要认认真真的做事就行，对了，万灵村的三大文化艺术你得多去了解了解，最好是让它们重现辉煌， 另外，别人的好东西，我们也要学，加以改进，把万灵村的文化输出去，让整个彭江县都看看。” 张桂花有点蒙了，她没完全明白张豪的意思，感觉任务很艰巨。 “老弟，你再给我说一次，我没记住。”张桂花无奈的说。 一下子把自己所想的东西全部灌输给张桂花，确实有点难，张豪所讲的比较远大。 以张桂花现在的水平和意识深度，搞不清楚也属正常。 张豪笑着道：“当前第一步工作，把村里厉害的唢呐师傅全部聚集起来，《天路》的背景音乐我们自己吹出来，就不用网上下载的了。” “好，在二十号排练之前，我一定把师傅些都找来。”张桂花应道。 张桂花感觉跑腿办事可比理解要容易的多。 张桂花离开之后，张豪将拟定下来的名单传给了银星。 银星回复：【麻烦你了，小张，元旦盛会之后，我会带他们到SH集训，一定会呈现最完美的作品来。】 张豪回回复：【银星老师，我相信你的实力，乡亲们都很乐意，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老师可以酌情考虑一下。】 0149 大惊喜 银星以为张豪是担心村民的吃住问题，豪爽的回复张豪，为村民们准备的都是星级酒店的待遇。 她想让穷苦老百姓也体验体验高端的生活。 人生来是平等的，只是没有保持平等的物质罢了。 通过简单交涉，银星对村民们的衣食住行考虑的比自己还周到，张豪感动万分。 村民一切开销全部有银星歌舞团出，不需要村里出一分钱。 银星曾经在电视节目上讲过，凡是跟着她的员工，一年之内都买车买房。 张豪算是实实在在体会到了她的豪爽。 虽然两人没有想到一块儿去，张豪任然保持一颗感激之心。 若是再提出过分的要求，是不是不知好歹了？ 张豪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为了村里的发展，哪怕被世人打脸，他也不能怂。 张豪道：“老师，感谢你对村民们的照顾，不过我还是想与你交谈一下，若是《天路》真被春晚选上了，我想在演义节目那一栏也写上万灵歌舞团的名字。” 银星许久没有回复，张豪虽然有心里准备，但还是难掩失落。 他在想，银星觉得自己太不要脸了，只是不好开口说出来，对她的形象不好，于是选择沉默不回。 张豪唯一能做的就是双手合十，祈祷。 祈祷真的有用吗？ 现实好像对这两个字并不感冒。 如果祈祷管用，还靠努力干什么？ 张豪思绪杂乱的时候，孔支书敲门进来了。 见张豪面无神色，问道：“遇到不顺心的事了？” 张豪回过神没有提《天路》的事情，把张桂花担任文化专干一事告知孔支书。 村里工作顺顺利利的，孔支书反而省了力气。 他并不嫉妒张豪太能干，也不害怕张豪没把他这个书记放在眼里。 孔支书反而讲求个随遇而安，不去过分强求，也不去刻意躲避。 张豪的能力，他再清楚不过，只要没有走上歧路，他都能放下书记的面子随张豪的意思去干。 孔支书笑道：“你定了，村民们表示了就行。” 孔支书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反而让张豪放不开手脚了。 张豪解释道：“孔支书，本来应该通知你的，想着你在忙工程师们的事情，我就自作主张了，希望你不要多意。” 孔支书大笑，张豪有这份儿心很不错了。 只要把党和人民放在眼里，什么都好说。 孔支书道：“多大点事儿，有什么好多意的？ 我一天又要跑车，又要送酒，村里的事情顾及不到，还全靠有你在招呼，不然我这个支部书记在年终总结会上，怕是要被批评了。” 张豪从孔支书的话中，听到的大多是鼓励，他很庆幸遇到这么一位老师。 有些村委班子，不在一条心上，各有各的想法，最后对不起的还是老百姓。 孔支书毫无理由的支持张豪，让张豪每次所做的决定更加谨慎。 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番信任，老百姓的一番信任。 “工程师们都安排好了吗？”张豪问。 “安排好了，重新搭了钢棚，买了崩子床和棉被，还买了一台炉子，比烧火堆安全一点。”孔支书说。 “一共花了多少钱？” “不到五千块，小倩已经把钱报给我了。”孔支书说。 孔支书和张豪心里都清楚，现在是人情社会，对技术工程师们多多照顾一点，他们做事或许会更上心一点。 “叮咚~” 两人正说着话，张豪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随手抬起一看，是微博消息。 点开看，是银星发来的，她同意了张豪的要求。 提议道：《天路》以银星歌舞团和万灵歌舞团联合的名义登上春晚。 张豪差点没拿稳手机，抖个不停，像抽筋了似的。 把孔支书吓的不轻，紧张的问：“小张，你没事吧？” 有种病叫“母猪疯”，和张豪现在的情形很像。 孔支书见张豪没有口吐白沫，可能是还不严重。 当地有个土方子，吃母猪粪可以治母猪疯。 孔支书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要不试试？ 孔支书给龙梅打电话，道“你把猪圈里的粪便弄点过来，张主任好像发母猪疯了。” 张豪一听，赶紧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 咽了口水，道：“孔支书，我没病，只是过于激动了。” “算了，不用去弄了，他没事了。” 孔支书一惊一乍的，弄的龙梅糊里糊涂。 “什么事儿？让你这么激动？”孔支书好奇的问。 张豪把手机递给了孔支书。 他看后，甚是欢喜。 “好事啊，我们村真要出名了。” 让张豪和孔支书兴奋的不只是《天路》以万灵歌舞团的名义被推送。 银星还主动请求出认万灵歌舞团的名誉团长，并且承诺与万灵歌舞团分享资源。 如果村里能答应，银星工作室每年会资助万灵歌舞团20万元。 不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就在张豪眼前，他能不激动的抽筋吗？ 张豪回复：【银星老师，我真诚的邀请你担任万灵歌舞团的名誉团长。】 银星回复：【文化传承不分你我他，我才应该感到荣幸，小张，我相信你和万灵歌舞团会创造出更多优秀的作品来。】 万灵歌舞团需要舞台，而银星工作室缺少这种接地气儿的农村题材，正好形成互补。 加上专业人士的市场运作，所创造的价值远不止二十万元。 对于银星工作室来说，肯定是不亏的，而对于万灵村而言，是打出名气的好机会。 这样一来，世人会从歌舞团关注到万灵村，关注到万灵村的白酒，以及万灵村以后的各种产业，相当于打开了一条市场通道。 张豪当然愿意让银星来当这个名誉团长。 比起张豪的兴奋劲儿，孔支书稍稍理智一点，年龄阅历摆在那里，适可而止就行。 孔支书出门时提醒张豪说：“我刚刚去看了一下，仓库明天收工，让人打扫一下就能装苞谷了。” “我知道了，明天我通知周熬一声，让他辛苦辛苦，争取月底之前，把仓库装满!”张豪说。 孔支书前脚出门，冉小天后脚进来。 她俏皮的说：“心情好了？不生气了？” “一直都没生气。”张豪说，刚刚的语气有些重，不应该对冉小天那么凶的。 冉小天说：“我猜你也该高兴了，那么大的惊喜。” 0150 金唢呐 冉小天的话，张豪听得一知半解，但他猜测银星提议担任名誉团长一事，冉小天在其中出了一把力。 张豪心生感激，和冉小天说话的语气更加柔和了。 …… 张桂芳办事积极，四处打听，从老一辈人的口中得知，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万灵村有一位厉害唢呐师傅。 被称为西南第一唢呐，名叫金汉城。 中国大地上能吹出《百鸟朝凤》的屈指可数，金汉城的唢呐团队就是其中之一。 整个大西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村民贴切的称之为金唢呐。 王大爷，向大爷，刘大妈等上了岁数的人，有幸在年轻时听过他的唢呐声。 用现在的话说，那是一种精神层次的享受，触及灵魂深处。 金汉城在万灵村居住了十几年，那个年代都是靠双脚走天下，不太讲究，随处可安家。 当时这门手艺是非常吃香的，金师傅一个月忙不过来，大小人家的活儿都接，攒了不少钱。 随着改革开放的思潮涌入内地，金师傅也意识到了手上的唢呐难以讨生活，于是在九十年代末拿着自己攒下来的积蓄下海了。 不过村里人都在传，金师傅生意没有做起来。 即便是好的机遇，也不可能每个人都能抓住，特别是金师傅这样冒然闯出去的人。 见的少，知识少，没有明确的目标，这一批闯出去的人混出名堂的寥寥无几。 张豪听起来有些心酸，同时很能理解金师傅的决定。 当时的淘金热掀起了一阵狂风巨浪，看着别人轻轻松松发财，谁不心动？ 然而当这股热潮真真吹到西部山区的时候，市场上留着的资源都是别人剩下的，或者是丢弃的。 所谓的残羹，几乎没多少营养价值了。 如同近几年包工头一般，倾其所有，还欠一屁股的账。 大佬挣钱看的门道，小卒过河只能摸石头，谁知天黑路滑？ 张豪有心去把金师傅请回来。 他试想过如果金师傅如今生活美满清福，或许很难，若是清贫度日，就不好说了。 大概估计金师傅也是六十左右的年纪，落叶归根是人之常情。 金师傅生意失败后没有选择回来无非是放不下脸面，感觉回来太丢人了。 张豪问道：“村里有没有人知道金师傅现在何处？” 张桂花不确定的说：“有人说他生意失败后跳河自杀了，有人说他在外地流浪，有人说他就在县城里……反正说法很多，我也不确定。” 一个传奇人物的江湖传言真是和电视剧小说描述的一摸一样，最终这个人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张豪决定按照小说的套路去最近的地方找一下。 目前得到的线索，也只有彭江县稍稍明确一点。 “我知道了。”张豪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今天十八号，二十号重新开始排练。 若是能够在月底联排之前找到金师傅更好，如果找不到，就只能用下载的BGM了。 现场的气氛肯定不能与之相比。 事不宜迟，事情有点眉目，张豪决定下午就进城。 “这两天，村里的事情，你和赵会计多留意一下。”张豪嘱咐道。 “没问题。”张桂花拍着胸口说，刚被选上，正是表现的时候。 张豪锁了办公室的门，换了一身行头要出门。 门口和冉小天碰了头。 “你到哪里去？”冉小天问。 “进城一趟，你放心，小倩会按时给你送饭过来。”张豪说。 “你不准备带上我？”冉小天心里不好想，大老远的从SH飞过来，那点意思你不明白就算了，还让自己一天瞧不见人。 张豪道：“有些不方便。” 实话实说，真不方便，进城了，肯定晚上回去彭丽那里睡，憋了这么久，肯定会刺激一下。 难不成把冉小天也带上？ 三个人？ 生活不是这样过的，张豪更不是这么会玩的人。 彭丽猜到了张豪会去找他女朋友，也不好意思硬着头皮跟去了。 委屈的嘀咕了一句：“你走了，荒山野岭的谁陪我？” 张豪指着大黑说：“大黑陪你，它可别我会玩。” “汪汪~”大黑非常高兴的叫了两声。 主人福利环节，留了漂亮的小姐姐陪老狗玩，主人你放心的去，大黑这样想着。 “好吧~”冉小天长长的拖了一口气。 …… 张豪到王大爷家，给赵小倩说了一声冉小天吃饭的问题。 “只要小天不嫌弃我们农家饭就行。”赵小倩说。 转头问王大爷：“大爷，你年轻时见过金师傅吧？” 王大爷一愣，抬头问道：“你说的可是金唢呐？” 张豪点头道：“就是他。” “当然听说过，整个西南片区谁没听说过，你打听他干什么？”王大爷疑惑的问。 “我想去把他给请回来!” 王大爷顿时一惊，站起身，说道：“请？不是传言他已经死了吗？” 和张桂花打听到的别无二样，许多人都相信他已经死了的传言，包括王大爷。 张豪道：“大爷，既然是传言，肯定有真有假，我倒相信他们传的，金师傅就在县城里。” “县城里？不可能不可能，彭江县不大，金唢呐好认，应该会有人认识他的。”王大爷摆着手说。 王大爷的话有一定道理，当初名震西南的金唢呐真是在县城里，应该会有人认识的。 但也说不定，毕竟二十年没听到过金师傅的唢呐声了。 近些年人们对传统艺术的认识和了解一落千丈，更不用说保护了，时代在更替，一定程度上，唢呐艺术已经变的不起眼了，更别说吹唢呐的人了。 现如今很多人的左眼看着的是名利，右眼看着的是金钱，一个过气不起眼的人，谁又回去关注。 想到这里，张豪感慨万千，很多传承了千年的文化艺术被资本冲击的丝毫不剩。 张豪抓住了王大爷说话的重点，王大爷说金师傅好认，肯定有很明显的特征。 “大爷，你简单描述一下金师傅长啥样？” “金唢呐长的还真不好看，右脸上有一块很大的黑色胎记，从眼角一直到耳朵，也不知道他讨到婆娘没有？”王大爷说。 张豪简单算了一下，金师傅九几年出的门，怎么也有三十来岁吧？那个年代在农村，姑娘十五六所就分人户了。 0151 素质 金师傅有一门手艺在身，又是名人，想必讨个婆娘应该不是难事？ 难不成那个年代都要看颜值，若真是这样，金师傅这辈子就注定输在了起跑线上。 显然是张豪多想了，王大爷说十里八村给他说媒的人不计其数。 至于最后金师傅没有讨婆娘？ 没人知道，他走了之后更没人去关注了。 王大爷指着远处草丛中的老房子说：“以前金师傅就住在哪里？当时那一片可热闹了，哎……” 王大爷叹了口气，眼前的景象荒凉不堪。 那座老宅遍体鳞伤。 “大爷，我进城去找找看，如果有那个缘分，一定把他带回来。”张豪说。 王大爷道：“你要是真见到他了，给他说，村里人都想他，他在万灵村永远有一个家。” …… 张豪步行上场的，坐下午四点的中巴车进城。 路过周家酒厂的时候，时间还早，进去溜达了一圈。 周师傅将这半个月的账本拿上来递给了张豪。 “叔，我说了，钱的事儿你自己支配，月底和赵小倩汇总就行。”张豪说。 周师傅道：“小张，一码归一码，我知道你信任我，你还是看看吧，这样我也安心。” 周师傅图个心里安稳，张豪顺了他的意。 翻开账本，粗略看了一眼，半个月酒厂一共卖出3000多斤酒，入账将近十一万。 周熬跑了七趟车，油费1826块，工资1400，一笔笔都记的很清楚。 “大爷，账目很清晰，没有问题。”张豪道。 “对了，今天周熬去修车厂修车拿了400块，我还没入账。”周师傅说。 离上次修车还不到一个月，张豪觉得该换车了。 一则是为了拉更多的货，二则是为了周熬的安全。 张豪笑道：“叔，你记下就行，等元旦过了，我给杨哥换一辆车。” 周师傅心里开心，但没有表露出来。 现在是给别人打工，让人看出私心来不好。 即便张豪这个人大方，没有其他意思，酒厂毕竟是万灵村集体的，别人要是说闲话，他可管不住。 周师傅道：“其实那辆车还能用一段时间。” 张豪道：“叔，我是为周哥的安全着想。” 周师傅一想，是这个理儿，变不再说话了。 张豪在酒厂转了一圈。 “张主任!” “张主任!” 周师傅的两个徒弟热情的称呼道。 张豪笑着问：“酒厂老板换了人，还习惯不？” “习惯，习惯，换汤不换药，还是原来的味道。” “习惯就好，好好干，年底让你们风风光光拿着钱回去过年。”张豪豪气的说。 两人吃苦耐劳，跟着周师傅煮酒，不就是为了生活吗？ 张豪随口便是“风风光光”四个字，两人猜测这四个字隐含的金额绝对不少。 更有干劲儿了。 异口同声：“谢谢张主任。” 张豪特意嘱咐：“周叔，煮酒是体力活儿，别苦了他们伙食了，你和周哥也是，一定要注意身体， 算是我代表村里给你下的一个任务吧，一天至少有一顿要有肉。” 其中一个徒弟眼里冒光：“张主任，能吃牛羊肉不？一个月吃一次都行。” 周师傅回头撇了他一眼，提示他要知道分寸。 当地的牛肉三十五一斤，有一点偏贵。 但酒厂的利润足够供他们一个月多吃几顿。 张豪回复道：“可以，一周吃一次，我们不缺那点钱，身体要紧。” 两个徒弟高兴坏了。 话说到这里，一天围着蒸炉转，不是一般人受的了的，现在还是大冬天，两人都汗流浃背了。 “小张，饮食方面我有分寸，你放心吧。”周师傅说。 “行，叔，周哥回来了，你给他说一声，村里的仓库建好了，没送酒的时间，让他去收苞谷，村里的仓库少说要装五十万斤。”张豪道。 周师傅笑着点头，朝着张豪挥了挥手。 …… 车站坝子，中巴车还没坐满。 跟车阿姨见张豪上车，打趣道：“小张，好久没进城了，憋不住了。” 哈哈哈~ 挨着的几个中年人大笑。 张豪笑着以示礼貌，只是有点尴尬。 四点钟，中巴车坐满了准时走。 路上遇到一些乘客。 跟车阿姨礼貌的招呼道：“不好意思，坐满了。” 关上门，阿姨坐在司机傍边说：“现在是旺季啊，多挤几个，钱就到手了，可大家的安全隐患就增加了，不管做什么生意都要讲娘心，小张你说是不是？” 张豪倒是没想到，这些话是对自己说的。 不过张豪觉得阿姨说的很对，阿姨口中所讲是要讲娘心其实是遵守了交通法规，为乘客安全着想。 中国是一个文明的国家，公民都是知法懂法的人，不像有些粗鲁的国度，火车顶上还能坐人，摩托车能挤七八个，跟演杂技似的。 “对，阿姨，你说的很有道理。”张豪回复道。 细小的细节让张豪感受到了深深的民族自豪感。 一路上闲聊着，车上的乘客都很热情，一个地方的人，不认生，能聊的拢来。 不知不觉就到了城北隧道了，天色暗淡了下来，中巴车也打开了车灯。 “城北隧道，要下车的快点哦，不然只有进站了才停哦。”阿姨起身吆喝了一句。 张豪下了车，坐了一辆摩的，冷风刮的膝盖难以承受。 庆幸离彭丽家不远。 给了五块钱，坐上了电梯。 按下楼层键，要关门的时候。 “等一哈，等一哈。”有姑娘喊道。 张豪按住了开门键。 听脚步声应该是几个姑娘，一个姑娘性格开朗，声音有点大，嘴里说：“你不知道，今天学校来了一个男老师，真的长得好看……” 一直说到电梯门口。 跟着她的另外两个姑娘都盯着张豪。 张豪的样子太吸睛了。 姑娘也回头看见了张豪，张豪微微一笑，还有两个小酒窝。 “我的妈啊~”姑娘小声念道，感觉刚刚自己太不矜持了。 张豪从她们的打扮和言语中猜测，她们应该是考到彭江县的老师，三人应该是合租的一个房子。 “叮咚~”电梯门打开了。 张豪笑着走出了门。 “你说那个老师有他帅吗？”其中一个姑娘问道。 “没有，真的没有，我有种想泡他的冲动。”姑娘立马又变的不矜持起来。 张豪都听的清楚，摇着头，冷冷一笑。 正常，太正常了，见多不怪了。 0152 眼熟 张豪没有回味刚刚几个年轻姑娘的赞赏，好看这个词用在自己身上太轻浮了。 他更宁愿听到的是“才华”，“内涵”之内的词语。 走到门前，敲了敲门。 彭丽有一点很好，一个人生活的时候，不喜欢瞎晃悠。 给张豪省了不少麻烦，不至于上街去到处找人。 “哒哒哒~”的脚步声传来，张豪忍不禁笑了。 开门之后，彭丽有点小气愤，对张豪爱理不理的。 张豪知道她是在耍性子，大半个月没来了，她是在提醒自己，还知道有个女朋友啊？ 张豪不傻，女人都得哄，特别是现在。 抱着坏里，几句甜蜜的话，彭丽便高兴的笑了。 “吃饭没有？”张豪问。 彭丽摇了摇头。 “撸串？” “行，我换身衣服。”彭丽起身进了屋。 张豪也跟着进去了，女人身上没什么独特的东西，张豪就想看两眼。 没穿衣服的女人和穿了衣服的女人还是有差别的。 至少张豪的兄弟是这么认为。 “哎呀，你出去好不好？”彭丽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张豪没有理睬彭丽，这种时候，鬼才理她，只顾着一股脑的笑。 越笑越让彭丽不舒服。 “张豪，你啥时候这幅得行了？在村里是不是尽盯着小媳妇儿洗澡去了？”彭丽穿上衣服问道。 张豪立马起身解释：“没有没有，你可不能冤枉我。” 彭丽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笑道：“看来是我把你惯坏了，看看你现在的闷骚劲儿。” 两人打跳着出了门。 打了一辆车去滨江路，停在了天龙大排档门前，本想着去小兵烧烤吃，要走一段路，晚上江风吹的厉害，彭丽经受不住，就这儿了。 都是老熟人，张豪一到门口，矮个子老板亲自出门迎接，掏出一包中华烟给张豪装了一只。 “哥，我不抽。”张豪婉拒。 老板笑道：“不抽好，不抽好，我现在是戒不了了。” “楼上有包间吗？”张豪问。 “有，吴妈，你带他们上去一下。”老板喊了一个中年女人过来。 “跟我来吧。”吴妈客气的说。 楼上找了一个小包间坐了下来，可以看到江边的景象，位置还不错。 菜单就在桌上，挑着店里的拿手菜点。 老板特意嘱咐过，上菜速度很快。 吴妈把海鲜粥端了上来，一人盛上一碗站在了旁边。 张豪和彭丽吃着饭，感觉挺尴尬的。 “吴妈，要不你先下去吧，有什么需要我再喊你。”张豪说。 吴妈笑着点头出了门，站在了门口，能保证在第一时间听到顾客的需求。 因为老板特意嘱咐过，张豪是贵客。 彭丽吃着饭给张豪使了一个眼神，吴妈就在门口。 张豪起身走到门口，礼貌的说：“吴妈，要不你也进来坐坐？” “不了，不了，你们慢慢吃。”吴妈说。 吴妈非常有职业素质，张豪劝说不动。 只好回屋对彭丽说：“我们吃。” 两人吃到一半，另外有个服务员走到门前换了吴妈，稍微年轻一点，进屋收掉了桌上吃光的盘子。 张豪无意问道：“吴妈去哪儿了？” 服务员回答道：“她上白班，晚上轮到她休息，她老伴儿来接她了。” 老伴儿？ 听起来有点唐突，看吴妈年纪不满五十，用老伴儿称呼有点不妥吧。 “哦哦哦。”张豪没有继续问下去。 心里有点好奇，他从窗口看出去，吴妈换了一身棉衣，朝着路边走去。 路边听着一辆破旧的电动三轮，三轮上坐着一个男人，晃眼一看，和吴妈岁数相差甚大。 怪不得刚刚那个服务员说是她的老伴儿。 男人的岁数估计在六十岁以上了。 男人伸手拉了一把，吴妈坐到了车上，男人递给她一双手套。 两人看上去很恩爱，张豪看着心里甜甜的。 彭丽也看在眼里，感叹了一句：“我们老了能像那样吗？” 张豪觉得彭丽傻乎乎的，笑道：“当然了！” 两人对视而笑，拿起勺子喝粥。 等等~ 张豪一愣，放下了勺子，余光之中好像看到了什么？ 他转头爬靠在窗户上仔细盯着。 果然没有错。 电动三轮车上的男人转过了头和吴妈说话，在他的右脸上有一块明显的胎记。 “等我，我马上就上来。”张豪起身对彭丽说，急急忙忙的冲了出去。 刚一下楼，听到了“呜~”的一声。 电动三轮车在张豪眼前行驶了出去。 张豪跑出门喊了一声：“吴妈，等一下~” 电动三轮车已经远走了。 晚了一步。 很有可能电动车上的那个男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无心插柳柳成荫，或许这就是注定的缘分。 张豪走进饭店，找到老板，了解了一些吴妈的事情。 老板说：“吴妈是老员工了，我这家店开了将近十年了，十年前吴妈就在我这里帮工，一帮就是十年，做事很细心，张兄弟，你突然打听吴妈干什么？” “我看见一个熟人，关系和吴妈好像不一般。”张豪说。 “你是说他的老伴儿吗？”老板猜测道。 张豪点点头。 “哎，其实吴妈年龄比我大不了几岁，按道理我该叫她声姐的，也不知道她咋想的，找了一个比她大十几岁的瘸子，为了让她老公自信一点，还要求我们称呼她为吴妈，听起来就拗口。”矮个子老板摇着头说。 张豪从老板口中听到了一点重要信息，吴妈的老伴儿不那么自信。 他继续问：“哥，你知道他们住在哪里吗？” 老板摇头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每天晚上，那个男人就会骑着三轮车来接她，我一天要招呼生意，也没时间去管那么多。” 老板说的也对，他没有这个义务。 “哥，吴妈白天什么时候来上班？”张豪问。 “下午三点到晚上九点，我们这行上午没生意。” “谢了，哥!” 张豪重新回到包间，彭丽担心的问：“什么事儿？” “没事儿，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了不起的人，先吃饭吧，明天我再来确认一下。”张豪说。 了不起的人？ 那个骑电动三轮老男人？ 彭丽听着神乎其神的，想问张豪来着，张豪的眼神很迷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至少现在他的心思没在自己身上。 0153 心酸 吃完饭，到前台结账，老板卖张豪的面子，打了八折。 “张兄弟，给我留个五百斤酒，准备过年。”老板说。 大排档过年前后的生意异常火爆，稍微正宗一点的海鲜，在县城里也就他这一家。 张豪问：“销量还可以吧？” “可以，可以，老顾客回头就点你们村的酒。”老板笑着说。 “那就行，我回去给你准备好，下个月中旬让孔支书给你送来。”张豪说。 聊完生意的事情，回家的路上，张豪满脑子都是三轮车上男人的模样。 如果真是金师傅，从穿着上看，这些年过的并不是很好，这一点张豪应该想到的。 直到门口，张豪嘴里还在念叨：“到底是不是他？” 彭丽开了门，一把将张豪拉进了屋，“我不管你说的什么了不起人物，但是从现在起你必须得把我当成你心里最了不起的人。” 张豪回过神，傻乎乎一笑，尽顾着金师傅的事儿，把眼前的媳妇儿给忘了。 一把抱着彭丽的大腿举了起来，仰头看着彭丽道：“那是必须的。” 彭丽mua~亲了一口。 张豪阳气正盛，后脚一登，关上了门，直接抱着彭丽进了卧室。 “哎呀，哈哈哈哈~” 不时发出嬉笑的声音。 持续了一阵，声音慢慢变的软弱无力了。 “你放屁了？”突然彭丽冒了一句和场景相违背的话。 张豪笑道：“刚刚吃多了，不打紧，不耽误正事，嘿嘿。” “你好恶心啊~” 吱吱吱~ …… 一觉醒来，浑身无力，许久没活动，用力过猛。 难能可贵的是续上了。 张豪感觉身体空空如也。 彭丽倒是一早煮好吃的端到了床边。 “心肺米粉!”张豪有点震惊。 看面相很不错，勾着人的食欲。 心肺米粉是彭江县一道有名的小吃。 顾名思义，用猪心肺当作臊子，把心肺切成丁，然后用油炸，米粉煮好后，淋到米粉上，吃起来一点也没有腥味，像吃锅巴一样。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张豪竖起拇指说。 “那是当然，我还会土豆烧排骨。”彭丽自豪的说。 看来彭丽在煮饭上，没少下功夫。 老话说，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男人的胃。 今天这碗心肺米粉把张豪的心和胃全部抓住了。 连汤都喝的一点不剩。 彭丽收了碗筷去厨房洗，张豪感受到满满的幸福。 有这样的女朋友真不错。 穿上衣服，到厨房打趣道：“不能骄傲哦，继续努力。” 彭丽弯着身子洗碗，早上起来没有化妆，微微一笑，眼角处的皱纹显现了出来。 她只能感叹女人的容颜衰老的太快。 上午陪彭丽逛了一下街，带她去买了一件长的羽绒服。 标价3999，张豪眼睛都没眨一下，看着女朋友穿着合身，直接到收银台付钱了。 “其实不用买这么贵的！”彭丽说。 “不贵不贵，不在意价格，我对你的心意可不止3999块。”张豪说。 “那值多少？”彭丽笑着问。 “无价!” 两人的对话听得收银台的服务员一脸尴尬。 出于职业素质，她必须保持笑容面对顾客。 秀，蒂花之秀! 话虽然有点浮夸了，但女人听起来舒服就行。 回去之后，看了一会儿电视，两点半，张豪一个人出了门，彭丽要午休。 他打车直接到天龙大排档，也就用了十来分钟。 到的时候，吴妈正在打扫卫生。 “张兄弟，来点什么？”老板问。 “哥，我专门来找吴妈的！”张豪道。 吴妈在一旁听着震惊，昨晚一面之缘，来找自己干什么？ “吴妈，我这位兄弟有点事情问你，你过来一下。”老板喊了一声：“那好，张兄弟，我去忙了，要有啥事儿？喊一声。” “谢了，哥!” 吴妈走到张豪面前，张豪礼貌的抽了一把凳子让吴妈坐下。 面对着面，今天看吴妈脸色苍老了不少。 “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吴妈问。 现在的社会，饭店的服务员见着客人都叫老师或者是老板，以示礼貌。 “吴妈，你叫我小张就行。”张豪说：“昨晚来接你的那个男人是你老公吗？” 张豪觉得没什么忌讳，直接问了。 吴妈点了一点头，问道：“你问这个什么？” 张豪没有直接问男人的名字，怕吴妈生了怀疑，以为自己有什么坏心思。 他问道：“吴妈，我其实是一名作者，昨天晚上我无意中看到你和他携手的场景，心生感触，正好最近我在准备一部短片爱情小说，你能不能给我讲一讲你和他的故事，我找一些灵感。” 提到自己的感情，吴妈笑了，笑的很灿烂，堆挤在一起的皱纹慢慢荡开了。 吴妈见张豪很诚心，没有什么顾虑开始讲述起来：“二十年前，我遇到了他，他是一个生意人，当时他很有钱，带我走了不少地方， 大理，西湖，苏州……很多地方都留下了我和他的足记，他是一个很浪漫的人，还曾说过要带我去爱情海看看， 我哪知道什么爱情海啊？年轻嘛，爱黏在一起，哪里有他的地方，哪里就是爱情海， 后来出了一点意外，他生意做不下去了，我第一次体验到一夜之间拥有的瞬间消失了，那种感觉对他来说很难承受， 既然我们是因为爱情走到一起的，这种时候我更不能离他而去，他每天折磨自己，让我看着很心疼，医院的医生说他得了抑郁症， 庆幸发现的及时，是轻度抑郁症，我尽可能陪在他身边，有时会去做点小工，挣点生活费， 你知道，一个人要放弃自己，别人怎么都拉不住，我记得那一天，我回家发现他没在家，到处寻找，最后在他废弃的厂房找到了他， 可是…… 可是他血淋淋的躺在地上，我问他怎么了，为什么要做傻事？他一股劲的赶我走，嘴里吼着不要你管， 他是我这辈子爱的第一个男人，我怎能不管他？ 叫了医院的车，送进了医院，检查出大腿粉碎性骨折，那时的医疗条件有限，医生尽力保住了他的腿， 还是落了终身残疾，我每天在厂里上十五个小时的班，就想多挣点钱把借来的医药费还上……” 吴妈几度哽咽，张豪递了一张餐巾纸过去。 0154 清苦 恍如隔世，历历在目。 吴妈伸出她那一只被冻疮折磨的红一块紫一块的右手，拇指顺着下眼皮划过，抹掉了几滴泪。 忘记了她左手中拿着张豪递过的餐巾纸。 许久没有流过泪了，回到彭江县的这十年，两人之间过的很满足，安度晚年足以。 吴妈讲，她们是十年前回到彭江县的，无儿无女，彼此的眼中仅有彼此。 她也不知道为何面对张豪这张生脸，会毫不保留的把二十年的感情讲述出来。 她有一个念头，经常回忆那段纯真岁月。 生怕随着时光的流逝，遗漏了点滴。 吴妈眼眶红润，但她是笑着讲完的故事。 张豪的听后，甜在心里，酸在眼里。 “吴妈，我能去你家坐坐吗？”张豪说。 吴妈起身笑道：“只要你不嫌弃，当然可以。” 张豪拥抱了一下吴妈，一个了不起的中年妇女。 “有客人来了，我先去忙了!”吴妈收拾好情绪，进入工作状态，挥手而去。 从她的话里，和传言中金师傅下海做生意的时间能够对上。 吴妈是店里的老员工，身边人应该知道关于她老伴儿信息。 简单问了两个店里的服务员。 得知，吴妈的老伴儿在县城里当环卫工，直白一点，扫垃圾，负责河坝街道。 顺着这个信息，张豪去了河坝街道。 这条街道设计的并不好，是一条几百米长的上坡。 坡度很陡，根据地形所建。 彭江县的地形崎岖，山坡较多，街道自然随地形走。 上下的人群不少，各种店铺成列在街道两旁。 “清仓大甩卖，快来看，快来选，最后十天，最后十天。” 喇叭声很嘈杂。 张豪记得第一次到彭江县来，听过那家店铺的促销。 算一下时间，应该是三个月前了。 张豪顺着街道旁的人行道往上走，站在店铺门口的女人都礼貌的向他发出邀请。 “帅哥，进来看看吧。” 张豪没有回应他们，甚至没有转过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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