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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你情深》


楔子

顾昕然顶着一头汗从超市的仓库里跑出来的时候,正看到她爸刘金贵站在马路对面的树荫下,靠着出租车不耐烦地抽着烟,他脚边已经散着好几个烟头了,看来他到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顾昕然心里惴惴的,她爸的耐心一向不好,平常在家里她稍晚一点出声都会被他骂,今天让他等了这么长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发脾气。

她今天被老板叫去仓库理货,C城每年快要入秋的时候,天气就格外闷热,人站着不动都感觉身上一层层地出汗,她在那阴暗潮湿的仓库里待了一个早上,感觉自己就像是蒸了了一回桑拿似的,全身上下都在流汗,被外面的风一吹,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刘金贵看到她跑过来,扔掉了嘴里抽了一半的烟,一边拿脚踩烟头,一边道:“上车。”

顾昕然有些犹豫地看着他,“爸……咱们……咱们要去哪?”

刘金贵一边开车门一边看了她一眼,粗黑的眉毛皱在一起,嘴唇紧抿,眼角不自觉地跳动着,那是他要发脾气的前兆,每次他露出这种表情,顾昕然就知道自己要倒霉了,当即吓得不敢再说话,小跑着打开另一边的车门,规规矩矩地坐上车。

刘金贵低低地骂了一声,坐上车后用力甩上车门,又把顾昕然吓得一抖。

出租车箭一般地冲出去,顾昕然紧紧地抓着车门,她对刘金贵的这辆出租车有着深重的阴影,她长到现在,一共坐过三次,每一次都是被刘金贵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丢弃,而且丢的地方也是一次比一次远,虽然最后她都靠自己一步一步找了回去,心里的阴影却是怎么也消散不了的。

不知道这回,她又会被带到什么地方去。

顾昕然觉得胸口闷闷得有些不舒服,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瞬间又白了一层。

刘金贵开着车熟练地穿过C城的大街小巷,带着顾昕然到了市中心,找了个地方停好车,就吩咐她下车。

顾昕然跟在他身后往一幢看起来十分高级的大厦里走,她活了十八年,还从没来过这种地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被刘金贵带到这里来,怕刘金贵生气,她也不敢问,但她心里却始终有些不安。

这地方看起来就是给有钱人消费的地方,像他们这样的家庭,恐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来这种地方买东西的,而且别说刘金贵只是个穷出租车司机,就算他是个百万富翁,怕是也不会给她买东西。

顾昕然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刘金贵的亲生女儿,她从记事起,听得最多的就是附近的小孩指着她嘲笑她是“捡来货”。

她爸看她的时候,也永远是一种厌恶的神情,尤其是在她五岁那年,她妈生了个儿子以后,刘金贵就对她越看越不顺眼了,一不顺心就非打即骂。

两人顺着楼梯走到了地下一层,这里面是一个批发市场,专门给那些做小本生意的商家批发服装的地方。

刘金贵好像对这个地方很熟悉,带着顾昕然直接往里面走,最后领着她走到一个挂着许多红红绿绿的连衣裙的店铺门口,对着里面正在坐着玩手机的女人叫道:“秦姐,出来做生意嘞!”

那女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啐了他一口道:“呸,就你这穷酸鬼,也敢说自己来做生意?怎么,最近发财了?”

刘金贵嘿嘿笑着道:“快了快了。”一边弯着腰进了那店铺,一边指着顾昕然道,“这我闺女,麻烦秦姐您给看看,给她挑身衣服。”

秦姐放下手机看了顾昕然一眼,她有一头酒红色的大卷发,全部撩到了右边,层层堆在胸口,叉着双手绕着顾昕然走了一圈,上上下下地打量她。

顾昕然站在那里感觉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那秦姐一边看一边啧啧感叹,“真看不出来啊刘金贵,你竟然能生的出这么标致的闺女来,虽然矮了点瘦了点,看着倒也算是清秀可人。”

顾昕然闻着她身上廉价香水的味道,突然觉得胸口更闷了。

“给,拿到里面去试试吧。”秦姐从墙壁上拿一下一条白色的连衣裙丢到顾昕然身上,“我这的衣服不都怎么适合你,也就这件还凑合,拿去穿吧。”

顾昕然有些不安地看了看刘金贵,刘金贵抽着烟对她摆摆手,“去吧。”

得到他的同意,顾昕然才拿着衣服走进了试衣间,她看看自己手上的衣服,心里隐隐地有些高兴,这还是她第一次穿全新的衣服,而且还是专买给她的。

顾昕然穿着裙子出来,有些不安地搓着裙子边,她第一次穿裙子,总觉得露着腿很不习惯。

刘金贵眯着眼睛看着这个便宜闺女,清清秀秀安安静静,更加确信了自己先前的打算。

“行了,就这套吧,多少钱?”刘金贵站起身来掏钱,秦姐看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道:“呦,这口气够大的啊,看来是真发财了啊。”

刘金贵叼着烟,含含糊糊道:“可不是么!”

秦姐一听,发现他这回很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很是吃惊,她是知道这群穷跑出租的,兜里没几个钱,每天赚的那点钱,大概也就够他们自己抽烟喝酒,别说发财了,身上能剩个一百块到家里,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但看刘金贵这样子,不像是在随便吹牛,便问道:“你这是遇上什么好事儿了?说出来也让我乐乐啊!”

刘金贵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顾昕然,凑到秦姐身边,低声道:“我这女儿,马上要嫁到B市去了,对面可是有钱人家,你说我这做岳父的,是不是要发财了?”

“真的?这红线可牵得够远的,看不出来啊老刘,还能结上这种亲家呢?快说说,怎么搭上的?”

刘金贵道:“哪是我搭上的啊!我有个一起跑出租的兄弟,咱两一个村的,他老婆就是给那有钱人家当保姆的,这不,他老婆前几天打电话回来,说那家的大少爷出了点事儿,那家老爷子就想给他找个贤惠懂事的老婆好照顾他,说是不用多漂亮,听话懂事就行,这不,他老婆就想到我这闺女了,说愿意的话这两天就带着去B市一趟,大家认识一下,所以我今天特意带她来挑身衣服,人家毕竟是大户人家,不好太寒碜。”

那秦姐是什么人啊,一听就知道这里面不简单,“呵,那大少爷是出了什么事儿啊,至于连个城里老婆都娶不到,得到乡下买丫头?”

“啧,话别说得这么难听,什么买啊卖的,咱们这是合理合法的相亲!人家大少爷就是出了个车祸,没啥大不了的毛病,人家能看上咱也是咱的福气!”

秦姐冷笑一声,“刘金贵你就造孽吧,把好好一闺女往火坑里推,你也不怕遭报应!”

“哼,报应?老子养了她十几年,让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她该报答我的!”说完,靠到秦姐身边,拿手臂蹭了蹭她的胸口,猥琐地笑道,“等我发了财,到时候少不了你的。”

秦姐冷笑着走远了一步,“赶紧走吧!”

刘金贵嘿嘿笑着,带着顾昕然往外走。

顾昕然刚刚在一边把他们的话都听在了耳朵里,只觉得心里一片悲哀。

她活了十八年,到底还是没能逃过被人丢弃的命运,她生下来就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抛弃,等她弟弟出生后,家里的负担一下子就变重了,仅仅靠着刘金贵跑出租赚的钱,根本就不够花销,于是她就成了那个被抛弃的人。

原本以为过了这么多年,她也早早放弃了学业出来打工赚钱,刘金贵不会再把她丢掉了,没想到她还是没能逃出这个结果,被丢到B市的话,她应该是没办法再找回来了吧?

刘金贵开车带着她到了汽车站,一下车就看到车站们已经站了一个微微驼着背的中年男人,顾昕然认得他,村里人都叫他方驼背,她之前也曾听说过,这男人的老婆在B市的有钱人家里当保姆。

顾昕然对这个男人很畏惧,每次在村子里碰到,都能感觉到他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就像一层滑腻的网一般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果然随着她渐渐走近,那男人的眼睛就越来越亮,视线从她露在外面的腿一直扫到她的脸上,那种带着窥视和欲望的眼神,看得顾昕然恨不得拔腿就跑。

顾昕然悄悄地往刘金贵身后躲,虽然她也害怕刘金贵,但比起被用那样的眼神窥视,她宁愿选择被刘金贵打骂。

刘金贵推了那男人一把,眼神有些不善,“看什么看!车票买好了吗!”

那男人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两张车票递给刘金贵,“老哥你这回可真是发达了,我老婆说了,那家哪怕是在B市那样的地方,都是响当当的,你老兄这回可算是攀上高枝了,到时候可别忘了关照下兄弟啊!”

刘金贵有些不耐烦地从他手里把票抽出来,“行了行了,就你他妈废话多,没你事儿了,赶紧滚吧!”

那男人仍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刘金贵看了看车票时间,扯了一把站在他身后的顾昕然,“走了,跟上。”

顾昕然赶紧跟着他往车站里走,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回了下头,正好对上那男人的笑容,吓得她一个激灵,赶紧转过头往前快跑了几步。

第一章

刘金贵带着顾昕然到了B市火车站后,已经有容家的人派了司机带着方驼背的老婆等在车站门口了。

刘金贵一看到那肤色有些黑的中年妇女,就笑着凑上去亲亲热热地喊她:“罗姐,您还亲自来接我们呢?哎呦,这大热天的,这可怎么当的起,您给个地址,咱们自己过去就行了。”

说完,还把顾昕然扯到身边,让她喊人家罗姨,顾昕然低着头小声地喊她,那女人打量了她一番,点点头道:“还行。”又看了眼刘金贵,心里闪过一丝厌恶,他以为容家是什么地方,是随便什么人想去就能去的?要是不来接他们,怕是连容家门前的路都进不去,“容家规矩大,一会儿到了别乱说话,上车吧。”

刘金贵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点头哈腰得跟着坐上后座,顾昕然也战战兢兢地上了车,罗嫂跟司机坐在前面,那司机从头到尾都没说话,仿佛根本没看见他们两人似的,罗嫂也是扭着脸看着窗外,脸上没什么表情。

刘金贵一辈子没做过这么高级的车,坐在上面搓了搓手,没忍住往真皮座椅上摸了摸,就差流口水了,罗嫂从后视镜里看见他这德行,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倒是坐在他旁边的女孩子,安安静静低着头,不多话的样子,让她稍微满意一点,同时,想到家里的泽少爷,又不忍不住有些可惜。

算了,等见过老爷子,就打发刘金贵走,眼不见心不烦,至于这个女孩子,就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刘金贵腆着脸跟罗嫂套近乎,“到底是有钱人家,这车坐着可真舒服,罗姐,这次真的是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我们家昕然哪有这样的命,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罗嫂打心里是看不起他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做派的,她在容家呆了十几年了,回那村里的次数屈指可数,她虽然是个下人,但在容家那种氛围的熏陶下,即便是个下人,也觉得比普通人高那么一等。

听到刘金贵说这种话觉得自己颇为丢脸,皱着眉冷冷道:“我不过就是牵了个线,成不成得还不一定,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你闺女能不能进容家的门,还得看老爷子的意思。”

刘金贵讷讷地应了一声,伸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再也不敢说话了,顾昕然静静地坐在一边,眼神空洞又迷茫。

看着外面穿梭不息的车流和两旁飞驰而过的风景,都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热闹,这个她只在课本中听说过的城市,仿佛连空气里都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味道。

她身在辆一路飞驰的车上,鼻端都是从来不曾闻到过的味道,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到哪里去,也不知道在这个陌生又冰冷的城市里,她要怎么生活下去,她就像一株没有根的草一般,永远只能从一个地方流浪到另一个地方,寻寻觅觅一辈子,可能都找不到一个能让她安心扎根的地方。

车子从火车站一路往北开,路上的车辆和建筑越来越少,路却越来越宽,原本路两边高楼林立,路上都是来来往往的车辆,现在两边却都是笔直的参天大树,整整齐齐地排布在马路两边,路上也看不到一辆车,空气静谧地只能听见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顾昕然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抓着裙摆的手里满是冷汗,旁边的刘金贵也是紧张地满头大汗,不住地拿手摩擦着自己的膝盖,借机来消除自己的不安。

通过宽阔笔直的马路,来到一扇鎏金雕花的大门前,那门前有两个穿着军装站得笔直的军人,看到他们的车子就上前一步走到大门中央,伸出一只手示意他们停下,手上的白手套纤尘不染。

司机摇下车窗,跟走上前的军人耳语了几句,那军人点点头给他们打开了大门。

车子缓缓开了进去,顾昕然坐在后面,只看到一条宽阔的大路通向前方,两边是一片青绿的草地,左手边的草地上远远地能看到草地中间放着白色的桌椅。

“这里是容家老宅,大少爷出了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老爷子爱清净,一会儿进去了,没叫你说话就别开口了。”罗嫂淡淡地开口,从后视镜里看了坐在后面的两人,又些轻蔑地撇了撇嘴,看他们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刘金贵搓着手连连点头。

到了容家主宅门口,罗嫂让刘金贵和顾昕然先下车在门口等着,她整理了下衣服,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两人在门口等了快半个小时,才看到罗嫂从里面出来,脸色凝重地走到两人面前,“跟我进来吧。”

刘金贵紧张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战战兢兢地跟在罗嫂身后,顾昕然一路都低着头,她此时处于一片空白的状态,只知道跟着前面的人走。

一进门就能看到一个巨大的客厅,地上铺着花纹繁复的地毯,左边客厅中央摆着一张红木的方形茶几,旁边放了三张配套的沙发。

此时那里聚集着不少人,两边沙发上坐了四个人,正对大门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拄着拐杖头发花白的老人,顾昕然一进去,就感觉到众人的视线从四面八法投射到她的身上,看得她背上一层层地冒冷汗。

顾昕然苍白着脸站在门口,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客厅里静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她有些畏惧地往后退了一步,就看到左边沙发上突然站起来一个女人,有些激动地指着顾昕然道:“谁把她带进来的!给我滚出去!我绝不会同意让我的儿子娶这种女人!”

顾昕然被她吼得一愣,下意识地抬头看过去,就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正拿手指指着她,白色绣花的旗袍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一头黑发高高地挽起,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即使是在这样横眉怒目的时候,也漂亮的惊人。

顾昕然有些茫然地看着客厅她,这地方的人和物,似乎都有种令人无法接近的感觉,昂贵、冰冷,仿佛是从骨子里在拒绝她的靠近。

她的存在,就像是在这个金碧辉煌的客厅里,突然出现的一个塑料杯子一样,突兀又廉价,不仅仅是格格不入,更是不可思议,让人忍不住惊奇,她到底是怎么出现这里的?

林媚站在那里,气得脸色都有点发青,从顾昕然踏进这客厅的那一刻起,她就觉得自己的尊严和骄傲仿佛正在被人一点点的践踏,她似乎都能听见现在站在她旁边的人,都在窃窃私语地看她笑话。

她养了二十八年的儿子,因为车祸,毁了容貌断了双腿,像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他原本应该比这世上所有人都过得好,如今却只能委曲求全地娶这种一看就是下等人的女人?!

林媚用自己挑剔又刺目的眼光上下打量顾昕然,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刚刚买的便宜货,不知道是从哪个地摊上弄来的,她的鼻子甚至能闻到那件衣服上散发出来的刺鼻的甲醛味道!脚上还穿着又脏又破的球鞋,鞋边上甚至都有些开胶了,没有化妆,显然也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化妆!

就算她的儿子现在出了事,他也还是容家的大少爷,天之骄子,长子嫡孙,哪怕他一辈子躺着不动,她也能让他过上衣食无忧的富足生活,凭什么让他随随便便地就娶这么个女人!

她真的是不懂,老爷子到底是想找个人照顾他,还是想找个人气死他!

“爸爸,我不会同意的,小泽根本不需要一个这样的妻子,这种妻子对他的将来没有一点帮助,您现在就让她走吧?”林媚转身看着坐在主位上的老人,一下子就放软了语气,“小泽……小泽的身体会好的……”

站在门口的刘金贵也跟顾昕然一样被林媚的声色俱厉吓得不敢说话,他已经隐隐感觉到这件事没有他想得那么容易了,但他不甘心就这么放弃,罗嫂之前就说过,只要他们家老爷子能点头,顾昕然嫁进了容家,那容家一定不会亏待他的,他不想再过那种穷困潦倒的日子了,所以他决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虽然畏惧这客厅里形形色色的眼光和林媚的气势,刘金贵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那个……各位老爷,夫人,我这女儿别的不敢说,吃苦耐劳那真的是一等一的好,你们别看她年纪小,她什么都能干,真的,有她伺候大少爷,你们尽管放心就好……哎呦……”

刘金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站在旁边的罗嫂狠狠地踢了一脚,他有些不解地转头看她,就见罗嫂的脸色十分难看,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罗嫂说过的话,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看着里面那些人脸上似笑非笑的神色,有些讪讪地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说什么了。

刘金贵的话一说完,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坐在林媚身边的男人,扯了扯林媚的手示意她坐下,小声地安慰她:“你别这么激动,爸心里有数。”

林媚一把甩开了男人的手,“你当然不激动!反正在你眼里,小泽只不过是我一个人的儿子!他变得怎么样都跟你没关系,用不着你假惺惺!”

容振天脸色微变,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你说这些做什么!小泽出了事大家心里都难受,你这么说又有什么意思!”

林媚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见坐她对面的容振云开口道:“就是啊大嫂,你这话说得也太让人伤心了,小泽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大家心里都难过,爸也是为了小泽好,农村丫头有农村丫头的好处,没那么娇气,小泽现在这个样子,你要给他娶个大小姐,人家也不愿意啊!”

林媚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在幸灾乐祸,心里恨死了这些看热闹的人,却又没办法发作,只冷笑一声道:“二叔这话的意思是,小泽现在这个样子连娶个像样的老婆都不行吗?我偏不信,明天我就放出消息去,我就不信,容家的孙少夫人没人要当!”

“都住嘴。”原本闭着眼睛坐在主位上的老爷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张开了眼睛,沉沉地开口道,“当着外人的面说些什么呢?活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吗?你站着干什么?坐下!”

林媚气愤地坐下,顺便又狠狠地瞪了顾昕然一眼。

老爷子看了看站在门口的顾昕然,道:“你叫什么名字?”

顾昕然突然被他提问,一下子就愣在哪里,刘金贵一看她那没出息的样就着急上火地想打人,于是他就推了顾昕然一把,情急之下没掌握好力道,顾昕然又正处在茫然中没准备突然被他大力地推了一把,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

客厅里的人都忍不住窃笑起来,对他们来说,这对突然出现的父女,就像是两只冒然闯入人类世界的猴子一般,笨拙又低劣,丑态百出。

顾昕然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刘金贵就扯着她的手迫不及待地回答:“叫昕然!顾昕然!您喊她昕然就行!

第二章

刘金贵一说完,就感到罗嫂看他的眼神更凶了,他一激动说话的声音就会变大,刚刚听那老爷子问顾欣然话,以为机会来了,一时得意又忘了罗嫂的警告,这下整个客厅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善了。

刘金贵缩缩脖子,悄悄抬了抬眼,正好对上老爷子的眼神,吓得他一个激灵。

容老爷子拿着拐杖敲了敲地,沉声道:“二十万,人留下,你可以走了,从今天起,她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老大,开支票。”

容振天低头应了声是,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支票本,干净利落地签好后就递给了站在一边的佣人,那佣人接过后走到刘金贵面前,把支票递给他。

刘金贵搓了搓手,弓着腰从佣人手里接过支票,丝毫不在意周围的人脸上露出的轻蔑笑容,“老爷您放心,从现在开始,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反正本来也不是我生的。

容老爷子点点头道:“拿了钱就走吧。”

“是是是,小的这就走,您忙您忙。”刘金贵转身拉开门往外走,顾昕然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后,忍不住跟着他一起出了门,罗嫂看了看容老爷子,见老爷子没什么反应,也就随她去了。

刘金贵走到半路才发现顾昕然一直跟在他后面,他此刻正沉浸在天降横财的喜悦中,难得得对着顾昕然也显得和颜悦色起来,毕竟他才把人家“卖了”,难免有些心虚,“小然啊,咱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以后你弟弟上学念书都要钱,有些事你可能也已经知道了,你不是我亲生的,我把你养这么大也不容易,容家是大户人家,你在这里不会受苦的。”

顾昕然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小声地问他:“爸爸,你不要我了吗?我会努力赚钱的……”

刘金贵皱了皱眉,“别叫我爸了,咱们俩从现在开始就没啥关系了,我当初捡到你的时候,你身上有张纸条写着你名字,你姓顾,叫顾昕然,我也一直没给你改,将来有机会,找你亲生爹娘去吧,我走了,别再跟着我了。”

顾昕然动了动嘴巴,想开口叫住他,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她还能说什么呢?她根本跟这个人毫无关系,他刚刚就说了,她姓顾,不姓刘。

她在门外站了很久,直到罗嫂见她久不回来,出来找她,才看到她一个人站在路中央,一副不知道该往哪里去的样子。

罗嫂叹了口气,她以前是见过这个女孩子的,四五岁的年纪,却已经比村子里十几岁的小孩子都懂事了,她从小就有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只是那眼睛里从来没有小孩子应该有的天真和活泼,她仿佛知道自己是个外来人一样,满眼都是对未知命运的恐惧和不安,害怕被抛弃,于是努力证明自己是个有用的人。

长得还没有半个扫把高,就已经知道扫地了,洗不动衣服,就拿着抹布擦桌子,人还没有灶头高,就搬个小凳子坐在炉灶前生火……

罗嫂一直都知道,这个女孩子很乖很可怜,这次老爷让她回乡下物色合适的女孩子回来伺候大少爷,她就想起了顾昕然。

老天似乎特别喜欢折磨那些本来就不幸的人,好像生怕他们活得不够悲惨,非要想尽办法折磨他们。

罗嫂抬头看了看三楼那个拉着窗帘的房间,里面正躺着因为车祸毁容又断腿的容家孙子辈的大少爷容泽。

容泽原本就是个嚣张跋扈的性格,从小就被林媚放在手心里宠,从小到大没遇到过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如今突然之间受了这样的打击,整个人就变得十分暴戾,从医院回来已经一个月多月了,几乎每天都在房间里发脾气摔东西,家里的佣人们基本上都被他砸伤过,如今已经没有人愿意再去伺候他了。

容老爷子心里到底还是心疼这个孙子的,出了院后就把他接到自己身边,每天好吃好喝供着,还想办法给他从乡下找来善良懂事的女孩子,只为了能好好照顾这个孙子。

罗嫂对着顾昕然瘦弱的背影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道:“不早了,回去吧。”

顾昕然点点头,乖乖地跟在她身后,她这会儿已经想明白了,从小到大她都没有什么自主选择的权利,活了十八年,不过是被人从一个地方扔到另一个地方而已,她既然无力反抗,就只能先认命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看起来像是要下雨,空气里的黏腻的湿气让人觉得格外透不过气。顾昕然抬头眼前的高大别墅,比起住人的地方,更像个压抑的监牢。

顾昕然一进门,就看到林媚站在大厅中央,正皱着眉头看着她,“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人,过得什么日子,既然老爷子让你进了容家,那你就是容家的人,以后你的任务就是把小泽照顾好,凡事都要顺着他,别惹他生气,听到了吗?”

顾昕然点点头。

林媚突然拔高了声音,“说话!长着嘴巴是看看的吗!”

顾昕然被她吓了一跳,忙不迭道:“知……知道了。”

林媚:“罗嫂,带她去换身衣服,穿成这个鬼样子,看得我眼睛疼!”

“是,大夫人。”罗嫂拉了顾昕然一把,带她到了二楼,从衣柜里挑了套旧衣服出来给她,“先换上吧,可能有些大,这段时间家里忙,一时间恐怕来不及给你做衣服,先将就着穿吧。”

顾昕然点点头,默默的走到卫生间换好了衣服,罗嫂见她出来,忍不住叹了口气,上前给她理了下衣领,柔声道:“容家家大业大,规矩也多,这段时间大少爷和大夫人都会住在这里照顾泽少爷,你说话做事自己要小心,大夫人平常待人严厉,你没事就少出现在她面前,泽少爷……出了点事,脾气不太好,你自己小心点。”

“谢谢您。”

“谢什么,你怎么说也是我找来的人,真要出点什么事,我也逃不了。”

接下来罗嫂把如今住在这宅子里的人都给顾昕然介绍了一遍:容老爷子生了三个儿子,除了老大容振天,还有老二容振宇和老三容振云,三个儿子在外面都有好几处房产,除了过年几乎不回来长住。这回容泽出了事,老爷子才把人都叫了回来。

老二容振宇有两个孩子,儿子叫容沂,是三少爷,女儿叫容菲,是四小姐,老三容振云早年离了婚,之后一直没结婚也没孩子。大夫人一向自视甚高,与另外两家都不是很亲,平常也难得碰面,其他的旁系还有不少。

顾昕然听完后觉得有些奇怪:“那二少爷呢?”

罗嫂沉默了一下,才道:“你今后会知道的,在容家,不要提起二少爷,你只当不知道就好了。”

顾昕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联想自己看过的为数不多的电视剧,觉得原来电视剧也不全是骗人的,有钱人家的世界果然很复杂。

两人换好衣服下楼,众人都已经坐在餐厅准备用餐了。

餐厅跟左边的客厅隔了一个过道,门口用珠帘遮着。

顾昕然生平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坐在一起吃饭,二十多个人坐在长长的桌子两边,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她从未见过的菜式,这种场面她只在超市的小电视机上看到过。

罗嫂下了楼就去了厨房,顾昕然一个人站在餐厅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林媚一看她那畏畏缩缩的样子就觉得厌烦,“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去厨房把饭菜端上去给小泽?”

顾昕然应了声“是”就小跑进了厨房,罗嫂把一个托盘递给她,上面放了几个精致的菜肴还有一盅汤,隔着盖子也能闻到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顾昕然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在罗嫂的指示下,小心地端着托盘走到三楼最左边的房间门口。

顾昕然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声音传来,打开门只见一室漆黑,让人分不清里面到底是不是有人。

“有……有人在吗?我……我来送饭……”

顾昕然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房间突然亮了起来,吓得她立刻噤了声,等眼睛适应了突如其来的亮光,首先就看到一个被纱布裹得只剩下一双眼睛的人正半坐在床上盯着她看,那眼睛黑沉沉的,透着令人心惊的冰冷感觉,顾昕然被他看得微微发起抖来,手软地险些把托盘摔在地上。

房间里有一股浓浓药味,地上还散落着一些玻璃碎片,整个房间看上去一片狼藉。

顾昕然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玻璃,走到躺着的人身边,小声道:“泽……泽少爷,该……该吃饭了。”

她刚把托盘放到床头柜上,还没来得及把手收回,就见容泽伸手一把掀翻了托盘,满满一盅汤全部倒在了顾昕然的手上和脚上,一瞬间就把她的手和脚都烫红了。

顾昕然惊叫了一声,本能地后退几步,还是没能躲开,手上脚上立刻冒起了一个个水泡,抱着手痛苦地蹲到了地上。

容泽却仿佛还不解气,把床上柜上所有能拿起来的东西统统往顾昕然身上扔,好在这些天来他已经把东西都砸得差不多了,扔到最后已经没什么可以扔的东西了,只能像个癫狂的疯子一般,一边拍着床一边从嘴里发出粗哑模糊的声音,“滚出去——!”

顾昕然蹲在一旁,被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她这一天受的惊吓太多,以至于到现在看着这样的容泽,心里一片麻木,只蹲在一边,不哭也不出声。

楼下的人本来都在安静地用餐,突然听到楼上传来巨大的动静,这几天他们已经习惯了容泽闹出的各种动静,倒也没表现出多么着急,只有林媚一听到声音,就站起身往楼上走。

容老爷子依旧不紧不慢地吃着饭,只转头看了眼罗嫂,罗嫂会意,转身跟着林媚往上走。

一到容泽房门口,林媚就看到容泽正在使劲拍着床,用力把身子往顾昕然的方向探去,床上地上到处都是翻倒的饭菜,而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只是毫无反应地蹲在一旁!

林媚走到床的另一边,按住容泽的手,轻声哄他,“小泽,小泽,你乖,不要这么激动,有哪里不高兴地你跟妈妈说,啊,乖,别生气别生气,医生说了你刚出院,千万不能生气。”看了眼顾昕然,骂道:“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房间收拾干净!”

第三章

罗嫂上前把顾昕然从地上扶起来,看到她满是水泡的红肿双手和双脚,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道:“你先到外面等我吧。”

“谁准她出去的!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还谈什么伺候小泽!去楼下再端一盘上来,今天小泽不吃饭,你也别想吃!”林媚一边安抚容泽,一边对着顾昕然道,“还不快去!”

罗嫂刚想开口,就听见林媚冷冷地道:“罗嫂,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要我教你吧?”

罗嫂低下头默默地收拾起被饭菜弄脏的地毯不再说话了,顾昕然像个牵线的木偶一般,转身再次去了楼下。

等她再次拿着饭菜上来时,罗嫂已经收拾完了屋子,林媚正坐在床边,满脸温柔地握着容泽的手,小声地安慰着他,“小泽,你要乖乖地听话,好好吃饭,好好吃药,这样身体才好得快,知不知道?爷爷给你找了个人过来,以后就由她伺候你,有什么觉得不高兴,就告诉妈,妈给你做主,你可千万不能动气了,现在没有什么事能比你的身体还重要的,知道吗?”

林媚说到后面,忍不住哽咽起来,她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八年的儿子,本来高高兴兴地过个生日,结果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在容家这样的家庭,表面看着光鲜亮丽、兄友弟恭、和乐融融,背地里却多得是勾心斗角,容老爷子生了三个儿子,别看现在老二老三一副低调无争的样子,谁知道他们心里在盘算什么,一个个都盯着老爷子的遗产呢!

容老爷子当年凭着一己之力,创立了如今全国乃至全世界都知名的荣嘉集团,常年占据全国富豪榜前三,虽然如今年纪大了,公司的事情大部分都移交给了三个儿子,但最终的权利还在他手上,将来他要把遗产交给谁也是个未知之数。

原本老爷子就对三个儿子不太满意,老大是个没主见的滥好人,懦弱又无能,还惧内,老二就更夸张了,对家里的生意一点兴趣都没有,每天只知道钓鱼,根本就是扶不起的阿斗,相比起来最让老爷子满意的就是老三,能力虽然不出色却也比老大老二强,可老三偏偏是个沉迷女色的家伙,一天到晚的心思都在女人身上。

生的儿子个顶个的不争气,老爷子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孙子辈身上,容家这辈有三个孙子一个孙女,老大容泽,原本还是很得老爷子欢心的,容泽他爹虽然是个没什么出息的懦夫,可他有个会来事的妈。

林媚是林家的女儿,林家跟容家一样,都是世代经商的,林家虽然不如容家有底蕴,但也是延绵百年的家族。

林家从民国发家,虽然开国初受到过一些挫折,但林家大老爷聪明,看苗头不对早早地就把资产都转移到了国外,因此没受到致命的打击,等到风头过了,又借着改革开放的东风,重新回国做起了生意,等到了林媚父亲这一代,林家已经是积累了几代财富的商业世家了。

而林媚作为林家的大小姐,从小耳濡目染,对商业这一块有着极大的天分,当初容老爷子就是看中了林家的财力和林媚的能力,才花了大心思让容振天娶了她。

林老爷子当初就生了林媚一个女儿,知道她迟早要嫁人,早早得就从旁系过激了个儿子过来,就是如今林家的当家人林清正,这林清正得了林老爷子的真传,接手林家后把林家发展得大,除此之外,还娶了S省叶家的女儿,叶家虽然不从商,但是在军政界却很有实力。

老爷子当初算盘打得好,这门亲事结成了,对容家绝对是百利无害,因此勒令容振天必须想办法把林媚娶回来。

容振天一辈子都听他爸的话,这回自然是卯足了劲得追人,最后总算是给他把人娶了回来。

婚后两人感情也不错,林清正又极其宠爱林媚,容林两家强强联手,实力更是在短时间内有了飞跃性的提升,也是因为如此,老大一家,明里暗里都被当成了容家未来的接班人。

只是没想到,容振天这个向来听话懦弱的儿子,竟然在林媚怀孕六个月的时候,被人爆出来婚内出轨一个姓李的女明星,而且那明星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

这事情一爆出来,林媚当天就闹着要跟容振天离婚,容老爷子为了安抚林媚,坚决让那女明星堕胎,容振天不忍心,最后想尽办法把那女明星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送到了M国,然后赌咒发誓再也不敢做这种事,才把林媚安抚了下来。

那女明星后来在M国生下一个儿子,跟容泽只差了三个月,容老爷子知道后虽然把容振天骂了一顿,却也没再说什么,容振天给那孩子娶了名字叫容城,后来林媚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为此闹过不知道多少次,但是在老爷子的默认之下,却丝毫动不了那对母子,只能眼睁睁得看着容振天每年都去M国住一段时间陪那对母子。

直到十八年后,那女明星在M国吸毒过量猝死,老爷子派人把那孩子从M国接了回来,林媚知道后自然又是大闹了一场,只是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晚了。

只不过,容城回来还不到三个月,就又跑回了M国,容老爷子也懒得再搭理他,就那么让他去自生自灭了。

容老爷子当时只觉得那是个可有可无的孙子,从小不在身边的人,能有多少感情?比起来,活泼讨喜的容泽,简直就是他的心肝宝贝,一心一意地要把容泽培养成能担负起容家重任的人。

后来林媚果然没让他失望,她虽然溺爱容泽,把他惯得有些骄纵,但在别的方面却也把容泽教得很好。

容泽从小就是孙子辈里最优秀最活泼的,嘴巴甜,会办事,作为是容家的长子嫡孙,比起老二家那个阴郁不爱说话的儿子,不知道让容老爷子欣慰了多少。

骄纵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这样的人家养出来的孩子,原本就比普通人要矜贵得多,再说了,男孩子骄傲一点,并不是什么坏事。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个被世人所看好的容家接班人,竟然在生日当天收到这么一份永生难忘的“礼物”——一场车祸,夺走了他向来引以为傲的容貌,还有一双能健康行走的双腿,从此只能借助轮椅生活。

这场车祸,改变的不仅仅是容泽一个人的命运。

容老爷子要重新评估他作为接班人的价值,而林媚,也要重新盘算和谋划未来的路,她是绝不对不会允许容家的家业落到别人手里的!尤其是那个贱人的儿子!

方才在楼下用餐,她就听老爷子提起远在M国的那个私生子,林媚心里就像被扎了根刺一般得不舒服,她儿子还活着呢,老爷子就急着找备胎了?!

林媚擦了擦眼睛,眼角看到站在门口顾昕然,心里的烦躁又生生上升了一档,“站在那干什么,滚进来!”

顾昕然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把托盘放下。

林媚看到她那双满是水泡的手,忍不住又皱起了眉,“行了你下去吧,看见就倒胃口,以后记得一日三餐都要伺候泽少爷用完,如果少爷不吃,你也不许吃,听见了吗?”

“听……听见了。”顾昕然说完就小跑着往房间外跑。

一走出房门,就看到罗嫂拿了药膏站在门外,见她出来,走上前就着走廊的灯光细心地给她把手上烫伤的地方都抹上药膏,低声道:“泽少爷出事后,脾气就越来越坏了,以后自己要小心点,多顺着他,别惹他生气。”

顾昕然默默地点头,忍了一天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罗嫂握着她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继续给她上药,“一会儿上完了药,就进去吧,老爷说了,你必须跟泽少爷同吃同住,好方便照顾他,手上的伤口不能碰水,自己注意点。”

“能不能……能不能不去里面睡,我就睡在门口就行……”

罗嫂摇了摇头,“睡在门口像什么样子,让老爷子看见了,不是白白惹他不高兴么,传出去也不好听。”

罗嫂上完药就去了楼下,她能做的只有这些,都是在容家讨饭吃的人,谁也不比谁好过多少。

顾昕然在房门口呆坐了很长时间,迷迷糊糊地都开始打瞌睡了。

她之前每天打三份工,早上天不亮就要去附近的早餐店帮忙,做到十点就要去超市,一直做到晚上十二点才下班,每天睡觉的时间不超过四个小时,今天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实在是累的很。

她从很早的时候,就会幻想自己的父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为什么不要她,为什么要把她丢弃,她从小就知道自己要乖要懂事,她也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她妈分担家务,她八岁就知道去村里的垃圾桶翻找废品,拖着比她人还大的麻袋去废品回收站卖,她还跟附近的老婆婆学了织毛线,她弟弟身上的毛衣毛裤帽子围巾,都是她一针一线织出来的……她那么努力,却最终还是逃不过被丢弃的命运。

林媚从房间里出来时,就看到顾昕然坐在门口,手抱着双脚,头支在膝盖上睡着了,她没有穿鞋子,脚上都是被热汤溅到的红红的一片一片,从她进门开始,林媚就没有正眼看过她,此刻看到她睡在那里,才发现这女人其实长得不错,瓜子脸,小嘴巴,鼻梁秀挺,整个人看起来就有一种纯天然的无辜。

正好是林媚最讨厌的长相,当年那个勾引容振天的女人,也是长了这样一张楚楚可怜的脸。

林媚自己长了张艳丽风情的脸,红艳的嘴唇狭长的双眸,一头黑发高高挽起,配上质地优良的旗袍,整个人就像是从民国画报上走下来一般,气质冷冽又骄矜,不说话的时候很有种盛气凌人的压迫感。

林媚拿脚尖踢了踢地上的人,看她迷蒙着一双眼睛抬起头,冷冷道:“进去伺候小泽睡觉,别再惹他生气了。”

顾昕然猛然惊醒,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从林媚身边快步走过,提着一颗心走进了容泽的房间。

容泽这时已经吃过了饭,他躺在床上,用一双冰冷的眼睛看着顾昕然,看着她缩手缩脚的样子,仿佛正在靠近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呵,自己现在这幅鬼样子,可不就是可怕的东西吗?有哪个正常人会裹得像个木乃伊一样整日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的?

第四章

容泽活了二十八年,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一向顺风顺水的人生会毁在那个自己期待了那么久的生日那天。

在他过生日之前,媒体也好、圈子里的人也好,都在猜测容老爷子准备在那天正是宣布他为下一任的当家人,连他自己也对这件事深信不疑,并且已经充分地准备好了迎接那一刻到来。

只是他还没等到那一刻,就先迎来了巨大的爆炸声和炸裂的火光,他甚至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已经被灼热的火光所吞噬。

等他醒来时,就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没有了知觉,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他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不能接受自己像个废人一样,吃喝拉撒都要借助他人的手,所以他整日整夜地发脾气,把每一个企图靠近他的人都弄的遍体鳞伤。

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是那个骄傲金贵的容家大少爷,而不是一个残废。

听他妈说,这个女人是他爷爷特意从乡下找来的,给他当老婆,呵,真是可笑,他容泽身边什么时候出现过这种其貌不扬的女人?他又什么时候沦落到只能娶这种乡下人的地步?

看看她那个蠢样,进了房间就傻乎乎地站在那里,他妈真的确定这种人能照顾他,而不是给他添堵?

顾昕然在房间里站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伺候容泽,想了想这位少爷是个病人,那应该要早点休息,于是她跑到卫生间,用她刚刚才被烫伤的手,小心翼翼地端了盆水出来,走到容泽身边问他:“少爷……我给你擦擦身子吧?”

见容泽没什么反应,就拿了毛巾给他擦手,好在刚才的烫伤大部分都在手背上,罗嫂又给她擦了药,这会儿倒也不影响她干活。

容泽这回倒是没再折腾顾昕然,十分配合地让她给自己擦了手,等到顾昕然掀开他的被子准备给他擦身子时,才发现他的身上还裹着厚厚的纱布,根本没有需要擦得地方。

怪不得这房间冷气开得特别足,她刚刚一进来,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容泽在她掀开自己的被子时,就已经做好了看到了她露出厌恶表情的准备,暗暗地打算在她一露出那种表情时,就立刻发作,甩她一耳光,大声质问她算个什么的东西竟敢嫌弃自己。

可他等了半天也没看到顾昕然脸上有什么变化,她神色平静地给他盖上被子,然后又去了卫生间。

容泽就像一个被充到一半漏气了的气球一般,一下子又瘪了下去,他没找到机会发作,心里就觉得憋得慌,非得找机会把这口气撒出去不可。

于是顾昕然刚从卫生间出来,就见迎面飞来一个黑色的物体,一下子就砸在她的脑袋上,疼得她眼前一黑,捂着脑袋蹲到了地上,脚边是一个黑色的遥控器。

“给我把电视机打开,我要看电视。”这是顾昕然第二次听到容泽说话,上一次没听清楚,这次总算挺清楚了,粗哑磨砺的声音,好像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她原本以为这个人把脑袋包成这样,估计连话都说不出来。

顾昕然不敢耽搁,她已经大概知道这个少爷是个喜怒无常的性格了,不马上满足他的要求,只怕自己要吃更大的亏。

然而想归想,走到那巨大的液晶电视机前的时候,顾昕然还是没出息得懵了,她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高级的电子产品,她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从哪里打开,只好站在原地有些害怕地问道:“这个……怎么开……”

容泽觉得老天一定是看自己上半辈子过得太顺利了,所以不但让自己出车祸,还弄了这么个又丑又蠢的女人到他身边,作为一个21世纪的青年,他真的无法想象这世上还有人连电视机都不会开!

幸亏他的脸现在被纱布裹住了,不然顾昕然一定会被他现在的脸色吓哭。

“你过来。”容泽道,“我不看电视了,我要吃苹果,给我削一个。”

顾昕然如释重负地放下遥控器,走到床边认真得给他削平果,一边削一边觉得,这个少爷虽然已经二十八岁了,可是却像个孩子一样幼稚。

容泽要是知道顾昕然心里是这么想他的,估计能把她的头都拧下来。

苹果削完了,容泽又不想吃了,“没电视看我好无聊,你去把老黑给我带上来,我要见它。”

顾昕然:“那是谁?”

“老黑,那是我养的狗,现在在后院,你去把它带上来。”

“这……这么晚了,我……我不认识它它会不会咬我?”

容泽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抹恶作剧般的笑意,“当然不会。”不会的话我干嘛叫你去找它?

老黑对陌生人有着极大的敌意,如果没人看着,十有八九会冲上去狠狠地咬那个突然出现的人。

容泽开始觉得他爷爷给他找这个女人过来也不错,起码他现在没有那么无聊了,反正只要不闹出人命,他做什么都可以。

顾昕然不情不愿地往楼下走,她小时候在村子的垃圾桶里找废品,经常碰到在附近逗留的流浪狗,那些狗每次看到她走近,都会呲着牙冲她吼,因为她入侵了它们的地盘,分走了它们本来就不多的食物。

她每次都是等到那些狗都吃完了散去了,才悄悄跑过去捡些能卖的东西,饶是这样,她也被那里最大的一条狗咬过,至今还能在小腿上看到牙印,那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让她这辈子都留下了阴影。

现在要她去把一条狗牵到这楼上来,她简直吓得腿都要软了。

刚出房门,就听到楼下容老爷子正在说话,他的声音低沉缓慢,却格外得有掷地有声,“我已经派人去了M国,过几天容城就回来了,容泽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这个做弟弟的,也该回来看看。”

“爸您这是什么意思?”林媚一向清冷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罕见地紧张,“叫那个孽种回来干什么?看笑话吗?您是不是觉得小泽废了没用了,所以急着把那个孽种找回来好继承容家?!”

“媚儿!说什么呢!”容振天有些不赞同拉了拉林媚的手,“爸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再说阿城也这么多年没回来了,他到底也是容家的人,回家也是应该的。”

林媚冷笑了一声,“哼,回家?回哪个家?他算哪门子的容家人?你当然想让他回来,到底是那个女人生的儿子,你这些年是不是做梦都想着让他回来好让你们父子相认?我告诉你容振天,没这么容易,那个孽种想回来抢走小泽的东西,他做梦!”

“你胡说什么……”容振天被她说得面上无光。

“我胡说?!”林媚从沙发上站起身,看了一圈面色各异的众人,冷冷地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小泽现在出了事,你们就嫌弃他了,觉得他没用了,迫不及待地就要找个后路,怎么,爸您就这么看好那个私生子?把这么大的家业交给他,扶持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当继承人,您也不怕别人笑话您……”

“够了!”容老爷子沉声打断林媚的话,“小泽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心情不好我不跟你计较,但你也该清楚,在容家到底是谁说了算!这件事我主意已定,谁都不许说话,时候不早了,都散了吧。”

林媚还想说什么,被容振天死拉活拽地往楼上拖,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地抱怨,“你说话就不能委婉点吗?张口闭口的私生子也不觉得难听,阿城回来也影响不到小泽,你也不要想太多。”

“难听?你也会觉得难听吗?你当初做出那种丑事的时候怎么不觉得难看?现在还怪我说话难听?”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吧,像什么样子!”

林媚刚想反驳,就看到站在楼梯口的顾昕然,立刻把话锋一转,斜睨着她道:“你在这里干什么?不是叫你陪着小泽吗!”

“少爷……少爷让我去把后院的狗牵上来……”顾昕然低着头站在一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林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都几点了还要跟狗玩?”一边说一边往容泽的房间走去。

容振天有些苦恼地捏了捏鼻子,自从容泽出了事,林媚恨不得把整个容家都弄得天翻地覆,一家子人光是应付他们母子就忙得人仰马翻,看看站在一边顾昕然,容振天道:“辛苦你了,小泽从小就任性,出了事以后就更是喜怒无常,你多担待点。”

这是顾昕然今天听到的最客气的话,瞬间有些受宠若惊,低着头道:“应该的,您客气了。”

容振天点点头,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了进去。

顾昕然微微地松了口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往容泽的房间去了,不知道大夫人有没有安抚好那个大少爷,她今天是真的太累了,已经再经不起一点折腾了,才到了容家半天,她就已经浑身是伤了,到现在也没吃上一口饭,又饿又累,只想好好睡一觉。

第五章

顾昕然在房门口等了一会儿,等到林媚目不斜视地从她面前走过,才小心的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一片漆黑,她进门以后又等了一会儿,见容泽没什么反应的样子,一直提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摸索着走到沙发边,蜷在上面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在容泽往顾昕然身上扔了三四样东西以后,终于看到她醒了过来,容泽很不爽,这家伙怎么可以起得比他还晚,“我饿了,去给我弄吃的!”

顾昕然揉了揉被砸痛的额头,这大少爷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专门往昨晚上她被遥控器砸到的地方扔,她真的很奇怪,这位大少爷怎么就不能用正常的方式把她叫醒呢。

看了看昨天晚上被烫伤的手,不知道罗嫂给她擦了什么药,今天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除了几处比较重的地方,大部分已经结痂了。

容泽看她起来以后一副魂游天外还没睡醒的样子,心里的火就噌噌噌地往上蹿,“你还愣着干什么,要我请你去吗!”要不是附近的东西都已经被他扔得差不多了,他真想砸爆她的脑袋。

“是是是,我这就去。”顾昕然不敢再耽误,转身就往楼下跑去。

容家的人一向都起的早,顾昕然走到大厅时,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坐在桌前用早饭了,顾昕然低着头从她们身边走过,她能感受到这些人眼睛里露出来的鄙薄,只能像个鸵鸟一样,假装自己看不到。

厨房里已经准备好了专门给容泽准备的食物,一碗香浓软糯的肉粥,一杯刚打出来的香浓豆浆,容泽现在的身体,只能吃一些流食,但是不知道那粥里放了什么东西,那味道简直勾得人鼻子都要掉了。

顾昕然长这么大,早饭从来都只有一碗什么都没有的白粥,有时候甚至都不吃,从昨天到了容家以后,她就没吃过一口饭,这会儿闻着这些早饭的味道,只觉得更饿了。

容泽早就已经等不及了,他原本就有起床气,如今身体不好,脾气就格外大,方才给他洗漱的佣人给他端的洗脸水有些烫,他就把整盆水都泼到了人家身上,顾昕然上来时,正好看到那个佣人浑身湿透,正在擦地毯。

顾昕然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看看手上的粥,默默推测了下,一会儿他要是发脾气把粥泼到她身上,她能不能顺利地躲开。

不过这回容泽倒是很配合地吃完了饭,也许是因为昨晚他就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饿得不想找茬,也可能是因为刚刚已经发过一通脾气,暂时还想不起来发第二通。

见他终于肯安安静静地吃饭,顾昕然也松了口气,她还记得昨晚林媚说的,容泽不吃饭她也不能吃,她从小到大就没少挨饿,因此就格外珍惜能吃饱的机会。

容泽在顾昕然战战兢兢的眼神下用完了早饭,一边看她拿着毛巾给自己擦手擦嘴巴,一边慢悠悠道:“一会儿带着老黑去后院散散步,它吃过东西就不爱动,你记得多带它走两圈。”

顾昕然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话是在跟她说,“散……散步?”

“没错,以后每天你都要给老黑送饭,饭后再带它散步,一天三次,一次都不能少。”

顾昕然很想说她是来伺候人的,没人告诉她还要伺候狗。

“既然你要当我的老婆,那我说的话你就要听,别再露出这种蠢货一样的表情了,你总不会连带狗散步这种事情都不会做吧?”

“是,我知道了。”给顾昕然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说她真不会带狗散步,她真不懂,狗这种生物,没人带着都爱四处跑动,想让它多动动,只要把狗链子给解了就行了啊,为什么非得让人专门带着它去?

有钱人的想法她真的是无法理解。

拿着托盘回到厨房,看到厨娘正在收拾,顾昕然走上前小声问她还有没有吃的,那厨娘看了她一眼,冷着脸道:“夫人吩咐不用给你额外准备吃的东西,泽少爷吃剩的东西不能浪费。”

顾昕然万万没想到这厨娘会说出这样的话,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被刘金贵卖给容家的,大概连个佣人都算不上,可这么有钱的人家,难道连她这点伙食都供应不起么?

看看托盘上容泽吃剩的东西,她该庆幸这样的大少爷吃东西还算文雅,看起来还不算特别糟糕,好歹还剩了几口粥在那里,有的吃总比没有好,顾昕然拿了闭了闭眼睛,拿起碗直接往嘴巴里倒,至于那勺子,她是坚决不去碰的,一旁的厨娘露出又鄙视又幸灾乐祸的表情,果然是乡下人,看看这吃相,也太难看了。

顾昕然吃完了,就去了后院准备带狗散步。

等看到了那条狗,顾昕然才了解到,她不但算不上个佣人,甚至连条狗都比不上。起码这条叫老黑的狗,有一个半人高的房子当狗窝,狗窝前还有两个圆形的大盘子,一个放狗粮,一个放牛奶。

顾昕然小心翼翼地靠近它,一边走一边小声跟它套近乎,“老黑,你好啊……你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去散个步吧?你乖乖的别咬我啊……”

当然狗要是听得懂人话就不叫狗了,所以当顾昕然离了三步远给它解开绳子的一瞬间,老黑就像疯了一般,一边狂叫一边往顾昕然身上扑,顾昕然就腿软了,连连后退好几步,被老黑一把扑倒在了地上,眼看那狗张着嘴巴就要往她脖子上咬,顾昕然吓得闭上了眼睛,还好院子里的佣人发现情况不对,马上跑出来牵住了老黑脖子上的链子,才避免了顾昕然当场被咬得头破血流。

顾昕然惊魂未定地从地上爬起来,脸色苍白,手脚都不自觉地发抖。

老黑被人勒住了脖子觉得很不爽,在一边低低地冲顾昕然吼叫,一边不安地走来走去。

那佣人有些同情顾昕然,“你还好吧?”

顾昕然有些艰难地点点头,从那佣人手里接过链子,心有余悸地看着围着她嗅来嗅去的老黑,不知道是因为品种的关系,还是这狗吃的多,站在地上已经到了顾昕然的大腿处,一个巨大的狗脑袋时不时地蹭到她的腿,呼出的热气让顾昕然起了一阵阵的鸡皮疙瘩。

好不容易带着老黑散完步,就听到方才对她冷言冷语的厨娘在里面叫她,顾昕然擦了擦头上的汗,赶紧跑到了厨房。

原来是容泽的药熬好了,厨娘吩咐她把药端给容泽,顾昕然端过那个冒着热气的药盅,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中药的味道一向都很难闻,这味道她闻着就觉得难受,更别说吃了,她隐隐觉得她又要倒霉了。

果然她一把要端进房间,容泽带着寒意的眼神就嗖嗖地飞到了她身上。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顾昕然知道他这时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咽了咽口水,顾昕然硬着头皮走到他旁边,把托盘放到柜子上,一放下就悄悄地后退了几步,免得等下被容泽泼一身。

容泽的心情确实非常不好,中药的味道又重又难闻,而且一般人没什么大毛病都是吃西药,只有到了大病需要调养才吃中药,所以每次闻到这个味道,他就不得不再次面对自己已经是个废人的事实,被这个药味充斥的房间,让他觉得格外难受,他难受就看不得别人好过。

于是他看着顾昕然道:“你,跳舞给我看。”

顾昕然一脸茫然,“跳舞?我?”

容泽的眼神更冷了,“不是你难道是我吗!”

“我……我不会跳舞啊……”顾昕然简直要哭了,为什么这个少爷总是有本事把一件本来不那么难的事,搞得这么复杂?吃饭喝药本来就是一个病人应该做的事不是吗!

“这药太苦了,我需要找点乐子才能喝下去,不然我就不喝。”容泽说的很坦然,仿佛这药是给顾昕然喝的一样。

“那……我给你放电视吧?我真的不会跳……”

容泽不说话,把手伸到托盘边上,一副立刻就要掀了药盅的样子,吓得顾昕然赶紧按住,一个劲地点头道:“我跳,我跳!”

容泽这才把手伸了回去,抬了抬下巴道:“把药倒出来。”

顾昕然给他倒好药放到他手里,然后在他审视的目光下,开始僵硬地抬手踢腿,她木着脸拼命回想自己看过没几次的电视节目,试图从里面找出些跳舞的画面好让她蒙混过去。

容泽看她在那里不自然地动作着,涨红着脸,不停得摇头扭脖子,就像个停不下来的摇头娃娃一般,心里的气总算是消了一点下去,他在折磨顾昕然的过程中,得到了巨大的肯定和满足,看,他还是那个肆无忌惮的容家大少爷,只要他开口,还是有人拼了命地来讨好他。

等到容泽把药喝完,顾昕然已经累得快虚脱了,满头满脸的大汗,早上吃的那几口粥,根本就不顶什么用,她觉得在容家的这一天时间,比自己以前早出晚归打三份工还累。

日子就在容泽不停地找茬中过去了,一个星期以后,顾昕然已经能面不改色地在容泽面前扭上半个小时的脖子了,她也不知道容泽到底能从她这种舞蹈中得到什么乐趣,但只要他肯乖乖配合地吃饭吃药,不再乱发脾气给她身上添什么伤,她就谢天谢地了。

第六章

容泽虽然不动手打人,但是似乎特别喜欢拿东西往她身上扔,顾昕然发现他有时候其实只是无聊没事做,就会扔点东西到她身上,有时候是遥控器,有时候是手机,有时候甚至是放在床头的水果……

顾昕然一开始被砸到的时候还会露出被吓到的表情,瞪着一双眼睛警惕地看他,容泽紧接着就会再扔一个东西过来,仿佛在玩什么有趣的游戏一般,随着身上的乌青越来越多,顾昕然也越来越麻木了,被砸了也只是默默地揉揉被砸痛的地方,再把东西捡起来放到一边。

容泽渐渐也觉得无趣,就开始跟顾昕然聊天,“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顾昕然低着头不想说话,她不觉得她跟这个大少爷是可以平静聊天的关系,有这个时间,她宁愿拿去睡觉,睡着了就不会饿。

容泽不高兴她无视自己,声音瞬间就沉了下来,“你敢不理我?”

顾昕然当然是不敢的,只好小声道:“你们家给了我爸钱,我就到这里来了。”

“哦?卖女儿啊?那你爸挺无情的啊,不对,看你长得这么矮,不会还没成年吧?”

顾昕然有些不太高兴,长得矮跟有没有成年有什么关系,“我十八岁了。”

容泽还是被震惊到了,竟然才十八岁,“你爸也算是奇葩了,养了十八年的女儿竟然就这么给卖了。”

“我不是我爸亲生的,是他捡回家的。”

原来是个父不详,容泽毫无同情心地想着,那就难怪会被人卖了,不是自己生的当然不心痛。

随即又想到他妈前几天跟他说的,他爷爷准备把那个在M国的私生子接回来,大概是因为自己出了这档子事,就想把人接回来好给他兜底吧?也不知道那私生子哪一点入了老爷子的眼。

哼,真当他这么多年是白混的吗?他大学毕业就进了公司,虽然是空降到总部的经理,也是一步步熬上去的,过了四年才坐上副总的位子,凭那个私生子也想取代他?简直做梦!

容泽越想越生气,要不是他在这节骨眼出了这样的事,那个私生子就是死在M国,也没人会在乎,如今竟然想趁人之危,想都不要想!

那个把大货车开进市里还不长眼得往他车上撞的货车司机,还有这个私生子,每一个害过他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顾昕然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只觉得他的眼神突然就冷了下来,看着有些可怕,她有些害怕地搓了搓手,悄悄地退出了房间。

哎,肚子好饿啊,顾昕然摸了摸扁扁的肚子,这都一个星期了,她几乎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每天晚上都饿得胃痛,翻来覆去睡不着。

容泽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自己只能吃他剩下的东西,现在每顿饭都吃的特别干净,连点汤都不剩下,要不是罗嫂看她可怜,有时候偷偷摸摸给她弄点吃的,她可能已经饿死了。

顾昕然在门口蹲了一会儿,突然林媚从走廊另一端走过来,身边还跟着四五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

顾昕然赶紧从地上站起来,林媚还是当她不存在一般,带着人走进了容泽的房间。

不一会儿就听房间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刚刚进门的医生和护士手忙脚乱的从房间里出来,门一开一合,顾昕然隐约还听到了容泽怒吼着“滚出去!”,吓得她忍不住抖了一抖。

过了一会儿,就见林媚也从房间里出来,她的脸色很难看,发型也难得的有些凌乱,几率黑发垂在脸边,看起来有些罕见的柔弱和憔悴。

林媚在房间门口站了一会儿,沉沉地叹了口气,背对着顾昕然道:“你进去吧,小泽心情不好,你好好照顾他。”

林媚那一句心情不好直接把顾昕然吓傻了,她跟容泽在一起这一个多星期,几乎没见他有心情好的时候,她只能从他扔东西到自己身上的力道来判断他的心情是不好还是很糟糕,如今林媚这么郑重其事地告诉她,大少爷心情不好,她哪里还敢进去。

可她不进去,林媚也不会放过她,顾昕然只能苦着脸硬着头皮走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满地都是被容泽扔到地上的东西,他坐在轮椅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顾昕然发现他头上的纱布已经没有了,能拆纱布了那看来他头上的伤应该是快好了,不知道怎么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顾昕然小心地绕开地上的东西,走到离容泽三步远的地方,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就听容泽冷冷地说:“出去。”

顾昕然很无奈,她也想出去,可她要是丢下容泽一个人在房间里,林媚还不手撕了她吗?

她在容泽身前蹲下的时候,终于知道了他发脾气的原因。

虽然之前听到容家的人说过他毁容了,但她一直没什么概念,直到现在才算真正了解,容泽的脸上有一大片烧伤的痕迹,整个有脸的皮仿佛都皱在了一起,左眼到鼻子那一块还有一条长长地伤疤,整张脸像是被人用力气团在一起了一样,十分可怖。

顾昕然虽然努力克制自己不叫出声来,可她的脸色还是完全暴露了她心里的感觉。

容泽睁着一双阴鸷的眼睛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道:“我叫你出去!”

顾昕然这时已经被吓得腿都软了,她是很想出去,可她努力了半天也没能从地上站起来,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人的脸像个肉烂的面团一般,她是真的被吓到了,并且在之后的好几天,都做噩梦梦到这张脸。

既然出不去,顾昕然也只能认命地继续承受容泽吃人的眼神,还要硬着头皮安慰他:“我……我听说国外的整容技术很好……你家这么有钱,去整个容应……应该不难吧?”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死到临头了,容泽看着她的眼神更加可怕了,顾昕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边往后挪一边干笑着道:“其……其实看多了也还好,我……我刚刚没心理准备……啊,房间好乱,我打扫一下。”

“滚出去!!!”

顾昕然平静了一下心情,总算有力气从地上爬起来,忙不迭地就往门外跑。

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就再也没机会走进那个房间了,每次她一开门就会听见容泽在里面叫她滚,不仅仅是她,就连容老爷子来了也没能进去,容泽虽然没叫他滚,但从里面把门反锁了。

一大家子人都被关在了门外,容老爷子摇了摇头,叫他们都散了,留下容泽一个人,让他好好静静。

顾昕然没地方去,只好在门口坐着,到了半夜,整幢房子都陷入了一片寂静,顾昕然摸着自己的肚子发愁,今天容泽没吃饭,她当然也只能饿着,可那大少爷只不过饿了这一顿,她却是一直没吃过一顿饱饭啊!

她实在是饿得不行了,于是偷偷地跑到楼下,准备去厨房找点剩菜剩饭来填下肚子,可她忘了,容家这种人家,每顿剩下的饭菜肯定都直接处理掉了,不可能还放在厨房里,毕竟这里没有一个人会吃隔夜的东西,即使是佣人。

所以她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半点能吃的,还好她从小什么家务都要做,做饭做菜更是不在话下,打开冰箱看到里面还有些厨娘用剩的食材,就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悄悄地给自己下了一大碗面。

等吃到嘴里的那一刻,顾昕然才觉得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吃上几口,就听到有人出声问她:“你在干什么?”

顾昕然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刚塞进嘴里的面吃也不是,吐也不是,呆呆地抬起头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因为塞的太满,有些面不小心从嘴里漏出来,掉进了碗里。

容城皱着眉,有些嫌弃地看着眼前的人,他没想到,自己回到容家的第一天,见到的不是任何一个容家人,反而是一个捧着碗坐在厨房地板上的小女孩,穿着灰扑扑的衣服,从宽大的袖子里露出一段细瘦的白胳膊,上面还新旧不一的乌青和伤痕,长长的头发披在头上,正像个小仓鼠一样往嘴里狼吞虎咽地塞东西。

容城之前听说老爷子给容泽买了个乡下丫头,看来就是这个了人了。

顾昕然回过神来,紧了紧握着碗的手,慢慢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墨黑的头发有些盖到了眼睛,他有一双形状美好的丹凤眼,眼角微微上挑,眼角眉梢自带一点风流的气质,鼻梁又挺又直,此时正抱着双手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自己,微薄的嘴唇微微抿着。

顾昕然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她想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在今天之前,她对所有形容男子的词语都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知道这些词都是用来形容男子长得好看的,但具体是个怎么好看法,她却是到此时此刻,才真的明白。

可是这个人是怎么突然出现的呢?她都没听见开门的声音,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小偷,她是见识过容家的安保系统的,24小时有保安在外面巡逻走动,从大门口开始就装了一路的监控,最外面的大门外还常年有两个保安值班,根本不可能放陌生人进来,那就是说现在进来的人应该是容家的人,可是谁会这么晚才回来呢?

顾昕然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

第七章

容城见这女孩不说话,微张着嘴巴盯着自己的脸发呆,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管她在这里做什么,反正跟他无关,正想转身走人,却听见顾昕然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太饿了,想……想吃点东西,我不是故意要偷东西吃的……”

顾昕然见他皱了眉头,才突然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自己话,想到自己如今这个样子,原本有些红的脸一瞬间就变得更红了,一边移开盯着人家的脸,一边又忍不住拿余光偷看人家,不禁有些害怕,想了想又道: “你……你饿不饿,要……要不要一起吃?”

容城挑了挑眉,这女人竟然在问他要不要吃面?他看起来像是很饿的样子吗?看来这个女人在容家过得也很不容易嘛,不然也不会饿得半夜出来找东西吃,看她细细瘦瘦的样子,容城忍不住要怀疑老爷子是不是拐卖未成年人了。

不过容城也懒得管这些事,他一向不愿意跟容家扯上关系,这次要不是容老爷子三催四请,还亲自到M国跟他面谈,他是绝对不会回来的。坐了一天的飞机,他也累得很,就没有再管顾昕然,转身去了自己房间。

等容城走远了,顾昕然才松了一口气,刚刚那个男人,看起来冷冷的,眼睛黑的像没有一丝星光的夜空,神秘却又充满了吸引力,多看一眼都仿佛要沉溺其中,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比这大房子里的人要好一些,起码他没有用那种仿佛看见脏东西一般的眼神看自己。

看看碗里有些凉了的面,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客厅的落地钟冷不丁地响起来,顾昕然吓得差点把碗摔在地上,在心里默默地跟着钟声数,数了十一下后整个大宅又重归平静,顾昕然把剩下的面吃完,轻手轻脚地回到了楼上。

容泽闹了一整天,这会儿已经歪在轮椅上睡着了。

顾昕然叹了口气,她心里其实挺同情这个大少爷的,她这辈子没体会过做人上人的感觉,所以虽然有时候觉得生活苦了点,可过着过着也就习惯了,但容泽不一样,他过惯了万人之上的生活,突然降到谷底,也难怪他一时无法接受。

顾昕然从床上给他拿了被子盖好,她不敢惊动他,毕竟要是不小心吵醒了他,自己今晚就真的不用睡觉了。

容泽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在轮椅上坐了一晚上,只觉得全身酸痛,他看了看身上的被子,环顾了下一片狼藉的房间,看到了睡在沙发上的顾昕然,沙发足够大,她睡在上面倒也不显得拥挤,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嫩白的脸,大概是睡得好,脸上还带着点微微地红晕,嘴巴微微张着,隐约可以看到细白的牙齿。

容泽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观察她的脸,以往见她,总是低着头,头发长长地盖下来,让人看不清脸,加上平常畏缩胆小的样子,容泽下意识地觉得顾昕然是个又丑又矮的乡下丫头,如今这样一看,才发现她竟然长得也算有几份姿色,只是年纪太小,顶多也只能说是清秀。

容泽长这么大,身边从来没缺过女人,以他的家世和容貌,围绕在他身边的无不是妆容精致举止优雅的大美女,也可能是看惯了一张张被化妆品充斥的脸,他此时觉得这个未施脂粉的小丫头,看起来竟然也挺顺眼的。

顾昕然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容泽正盯着她看,她原本还有些懵的脑子一下子就被吓得清醒过来,手忙脚乱地从沙发上爬起来,一边叠被子一边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我起晚了,你别生气,我这就下去给你端早饭。”

火急火燎的样子,像是慢了一秒钟就会被容泽大卸八块一样,容泽张了张嘴想叫住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跑出了房间。

顾昕然跑到了楼下,才发现这个点还很早,楼下的佣人们刚刚开始忙碌,厨娘的早饭也还没出炉,她看了看客厅的落地钟,竟然才七点,奇怪,那大少爷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见早饭还没好,顾昕然挠了挠头又走回了房间,她尽量让自己的表现得正常一点,她很清楚被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是一种怎么样的屈辱和无奈,容泽虽然对她不好,可她也做不出故意让他难受的事情来。

“少爷,早饭还没好,不如我先扶您去床上躺会儿吧?”其实看久了也就不觉得很可怕了,顾昕然相信自己很快就能习惯。

容泽低着头没反应,顾昕然踌躇了一会儿,也摸不清他是个什么心思,只好试探地抬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肩上,见容泽没什么反抗的意思,才稍微安下心。

别看容泽这会儿病怏怏的,到底是个二十八岁的男人,顾昕然只觉得自己被好像被一座大山给压住了一般,一口气没接上来,又把容泽摔回了轮椅上。

“臭丫头!你想摔死我吗!”容泽觉得这女人就是欠揍,亏他刚刚还有些良心发现,觉得这女人也没那么讨人厌,想着今后尽量对她好一点,还没来得及表现就被她一把摔在了轮椅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太重了我一时没做好准备,这次我会小心的!”

容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凶狠的眼神配上他现在这张脸,真称得上是凶神恶煞了,顾昕然一边平复自己被吓到的心脏,一边再次小心地把容泽扶起来。

这回她咬着牙,愣是把一米八几的容泽给弄到了床上,坐在地上喘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爬起来,把昨天被容泽弄得一塌糊涂的房间一点点收拾干净。

看时间差不多了,她就下去给容泽端早饭,刚走到客厅,就听见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这倒是有点稀奇,容家的规矩是食不言,她来了这么些天,从没有听到过他们在吃饭的时候说话,那么一大张桌子十几个人,吃饭的时候一言不发,每个人都像机器人一样把饭菜塞进嘴里,想想也是件挺可怕的事。

每次路过饭厅,顾昕然都要屏住呼吸,生怕自己不小心发出点声音打扰了那一室的寂静。

可是今天是怎么了,听这说话声还不小,是出了什么事么?

顾昕然怀着好奇心,蹑手蹑脚地靠近饭厅,探出个脑袋往里面瞧,一看之下不得了,昨天晚上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这会儿正坐在容老爷子右手边,她记得之前那个位子一直是空着的,她原本以为那是给容泽坐的,现在却坐着那个男人。

顾昕然的眼神不可控制地往那个男人身上跑去,见他正动作优雅地吃着早餐,这个男人好像不管做什么,都能吸引人的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顾昕然的眼神,容城吃饭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眼顾昕然的方向,两人的眼神正好对上,顾昕然一惊,赶紧躲到了柱子后面。

容城看她这种仿佛被吓到的小动物一般的反应,眼里隐隐闪过一丝笑意。

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个男人,自己就忍不住心跳加速,还会不自觉的脸红?

顾昕然在柱子后面躲了一会儿,就听见林媚冷冷地声音传了过来,“呵,当初你妈死的时候,老爷子把你接回来,你不是千方百计地逃回M国么?我还真以为你有多少骨气呢!没想到小泽才出事,你就赶不及地凑上来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那点心思吗?果然什么样的娘养什么样的东西,小三养出来,可不就是小畜生么?”

林媚的话不仅让在座的人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还吓了顾昕然一跳,原来那个男人就是之前她多次听说过的容家二少爷,那个私生子。

容城慢条斯理地吃着面前的早饭,仿佛完全没有听见林媚的话一般,等把嘴里的东西都咽下去,又喝了口咖啡才缓缓道:“我知道您不待见我,可您也没必要为了骂我,把自己也骂进去,多不划算。”

他只用一句话就把林媚接下来地话都堵死了,方才那句“小畜生”已经几乎把饭桌上的所有人都骂了进去,连老爷子的脸都沉了下去,加上容城这样一说,她接下来不管骂容城什么,都是在自取其辱。

坐在容城斜对面的容菲忍不住笑了一声,她作为老二家的女儿,从小到大没少被林媚明里暗里地嘲讽,林媚仗着自己的家世,再加上为容家生下第一个孙子,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平常对着他们两家没少耀武扬威,甚至还当着自己母亲的面说过:“生了儿子又怎么样?老二终究只能老二!”还经常说她小家子气,没有大户人家小姐的气质,穿上凤袍都不像公主,经常拿她林家的侄女跟自己比较,把自己贬低得一无是处。

那趾高气昂的样子,看得众人都牙根痒痒,奈何老爷子对容泽异常喜爱,他们虽然心里不满,却也终究不敢与林媚为敌。

是以容泽这次出事,真正感到心痛的,除了容老爷子和容振天夫妇,其他人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容菲看着她这个一向不可一世的大伯母,被个私生子气的脸色发白,只觉得大快人心。

当初听说爷爷要把容城接回来时,她就知道有好戏看了,把这个大伯父婚内出轨的证据时时刻刻摆在林媚面前,每次见面就是对林媚的一次打脸,让她清楚地认识到,凭她再如何嚣张跋扈,终究是个连自己老公都管不住的黄脸婆罢了。

第八章

林媚此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容老爷子啪的一声把筷子仍在了桌子上,他也不看林媚,只沉着声音道:“阿城既然已经回来了,就是我容家名正言顺的二少爷,我不想再听到有人说些什么闲言碎语,什么时候连吃饭的规矩都不懂了?”

林媚无法,只好压着火气坐下吃饭,她知道,自从容泽出了事情,别说是容家那些狼子野心的人,就连看着容泽长大的容老爷子,也已经生出了放弃的心思,否则他不会这么迫不及待地向容城示好。

顾昕然等到餐厅里静下来了,才屏着气悄悄得出来往厨房走,她已经耽误了挺长时间,专门伺候容泽梳洗的佣人都已经从楼上下来了,她要是再不回去,只怕大少爷又要生气了。

有老爷子的话放在那里,餐厅里的人都不敢出声,即使看见了顾昕然,也当作没看见一般,除了林媚。

她正愁没地方撒气,看到顾昕然磨磨蹭蹭的样子,瞬间就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怎么这么晚才下来,这都几点了?磨磨蹭蹭的样子,是不是想把小泽饿死?没用的东西!”

顾昕然低着头默默地不说话,只端着托盘从她面前走过。

林媚一看连顾昕然都敢不把她放在眼里,气得头都要冒烟了,立刻大声地质问道?:“跟你说话没听见吗!走那么快干什么!”

顾昕然很无奈,只好小声解释,“我去给泽少爷送饭。”

林媚被她噎得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像个受惊的兔子似的,一溜烟跑到了楼上。

这女人一定是故意来气她的!不但长得讨人厌,说话做事也一样让人看不顺眼!

容城这时已经吃完了,拿纸巾擦了擦嘴,起身道:“听说大哥伤得不轻,我上去看看他。”

容老爷子对他的懂事很满意,“去吧,小泽受了伤难免脾气暴躁些,你多包容些。”

容城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包容?容泽四肢健全在B市呼风唤雨的时候,他就不曾把他放在眼里,更别说他现在不过是个坐在轮椅上的废人,容城丝毫不觉得,这个废人能影响到他一分一毫,他既不在意这个人,自然不会觉得他能冒犯到自己。

顾昕然到楼上时,就见容泽果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脸色难看地问她:“怎么去了那么久?”

顾昕然只好给他解释刚刚在客厅里发生的事。

容泽瞬间就把脸放了下来,冷冷地问道:“那个孽种回来了?”

顾昕然想到那个有着一双漂亮眼睛的男人,觉得这句“孽种”听着格外刺耳,“他是你的弟弟……你怎么能骂他……”

顾昕然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容泽一把打翻了她手上的托盘,他已经很久没发过这样的脾气了,不知道又是受了什么刺激。

“谁告诉你他是我弟弟?不过是个私生子!孽种!有什么资格跟我相提并论!”

顾昕然被他声嘶力竭的样子给吓得不轻,一边蹲在地上收拾,一边忙不迭地解释:“你别生气,别生气,是我说错了。”

容泽完全被刺激得失去了理智,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火气,明明这件事跟顾昕然没有关系,可他就是忍不住要把火撒在她身上,随手抄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就要往顾昕然背上砸。

容城刚走到门外,就听到里面传来容泽的辱骂声,还有顾昕然微弱的劝慰声,他勾起嘴角讽刺地一笑,也不敲门,就这么肆无忌惮地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见容泽拿了床头灯正要往地上的人身上扔,容城也没想太多,下意识地就伸手把顾昕然从地上拽了起来,堪堪避开了那砸向她的台灯。

顾昕然被拉起来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她在地上蹲得太久,猛然间被人拉起来,一下子没站稳就往来人身上扑了过去。

容泽看他们两个抱在一起,本来就大的火一下子烧的更大了,不过这会儿他已经有点冷静下来了,冷笑着说:“怎么?一回来就忙着英雄救美了?”

容城微微一笑,“应该的,毕竟也算是我嫂子,你受了伤,我替你多照顾着点也是应该的。”

容泽嗤笑了一声,“哼,到底是小三养出来的,一天到晚就想着怎么撬人墙角吧?”

容城:“那也得看这墙角值不值得我撬。”

顾昕然趴在容城怀里,满脸通红地听着他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他的胸膛硬硬的暖暖的,贴在上面好舒服哦,而且他好高,自己站在他面前,竟然还不到他的肩膀,悄悄抬眼,就能赶到他坚毅性感的下巴。

顾昕然红着脸,一边听两人唇枪舌战,一边默默地发着花痴,嗯,他说话的声音也好听,低沉有磁性,听得她耳朵都红了。

容泽一眼就看到那丫头靠在容城胸前,红着脸一副害羞的样子,觉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再看看容城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几乎集合了他爸和他那个明星妈所有的优点,即使是他没毁容的时候,恐怕也不一定比得上,更别说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了。

上天真是不公平,明明他才是那个应该受到所有人瞩目的人,却从小到大都被这个莫名其妙的私生子压一头,学业、头脑、长相……

容泽曾无数次地从他父亲和爷爷的嘴里听到这个远在M国的私生子,又有了什么长进,又学会了什么乐器,他就像一个自己潜意识里的一个噩梦。

他从小就被林媚耳提面命地警告,自己必须比容城更优秀更出色,否则他这一辈子都会被人踩在地上。

其实容泽还小的时候,听容振天说起自己还有一个在M国的弟弟,而且弟弟只比自己小三个月的时候,还是很高兴的。

容家太大了,容振天和林媚又都忙,根本没时间陪他,林媚一贯强势,向来看不起二房和三房的人,也不许容泽跟容沂和容菲一起玩,他觉得如果是弟弟的话,那妈妈就不会阻止他们在一起玩了。

然而当他兴冲冲地跑去找林媚说要去M国找弟弟时,一贯对他温柔的妈妈,竟然给了他狠狠的一耳光,并且大声地责骂他是个废物、没出息的东西,容泽那个时候被骂得整个人都呆住了,他从来没见过林媚那么歇斯底里的样子,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从那以后,容泽再也不敢提起弟弟两个字。

再长大一点,他也差不多了这个弟弟究竟是怎么来的了,知道他是爸爸的儿子,却不是妈妈的儿子,加上从小到大的耳濡目染,容泽就把这个弟弟,归入到了自己的敌人行列。

容城十八岁时,他那个明星妈因为吸毒过量在M国猝死,容振天把他带回了容家,那是容泽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弟弟,苍白瘦削,整个人如同沐浴着黑夜一般,看起来十分的阴郁。

容泽还记得他那时候的眼睛,黑漆漆的一片,就连外面热烈的阳光都照不进那里面,被他盯着看一眼,就忍不住心头发凉。

即使到现在,他的眼睛也是一样的黑,但却没有了那时候的阴鸷冷漠,只剩下波澜不惊的自信和淡然。

容城那时只在容家待了不到一个星期,就被容老爷子扔去了部队,从那之后容泽就很少听说他的消息,只在林媚与容振天吵架时才偶尔听到容城的名字,听说他一共逃跑了三次,每次都被抓了回来,老爷子最后答应他,只要他能通过考核,就放他回M国。

当时谁也没想到,这个常年生活在国外的私生子,仅仅用了两个星期的时间,就通过了特种部队的非人考核,而且容老爷子在接到他通过考核的通知时,还同时接到了他已经离开部队回到M国的消息。

容泽永远都记得当时容老爷子听到消息的时候,脸上露出的既无奈又自豪还有点纵容的表情,那是容泽长到现在都没有见他对自己流露出来过的。

容城回了M国后,就彻底跟容家断了联系,并且低调得像消失了一般,只有寥寥几条不知道真假的消息传回国内,时不时还能看到老爷子脸上露出几许赞赏和惋惜的神情,看得容泽如鲠在喉。

时隔多年的再次相见,他们两个之间的角色似乎完全颠倒了过来。

当年他是刚刚失去母亲狼狈不堪的私生子,自己则是高高在上的容家大少爷,可是十年后,他已经是连老爷子都要讨好的人,而自己却变成了一个只能躺在床上发脾气的残废。

哦,看看顾昕然那个样子,可能还得再加上一条欺负弱小。

比起如今神情自若衣冠楚楚的容城,此时此刻躺在床上露着一张狰狞面孔的自己,简直像个小丑一样啊。

容泽翘起一边嘴角,带着些恶意地问道:“看你护的这么紧,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我这墙角还挺入得了你的眼的?”

容城听出他话里的轻佻之意,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他性子一向冷,对待跟自己无关的人向来不愿意多花一点心思,方才会出手,不过是不忍心看着这个女人平白无故再受伤,毕竟容泽会发脾气,多半也是因为他。

容城冷着一张脸,毫无感情地说道:“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第九章

顾昕然此时才反应过来他们嘴里的那个墙角是自己,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不会高兴自己被人这样形容,她悄悄地从容城怀里出来,蹲下身继续收拾一地的杯盘狼藉,等收拾得差不多了,就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顾昕然长到这么大,还没有跟哪个男人这样亲近过,容城又是这样完美优秀的男人,她刚好又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实在无法不对容城生出幻想。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幻想更多,就被拉回了现实。她如今顶着容泽妻子的名头,那容城就是她的小叔子了,这种关系下,她根本就连幻想的资格也没有。

等到顾昕然出了门,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容城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房间在容泽时不时的折腾下,早就没有了原来的样子,地摊上到处都是深深浅浅的各种油渍污渍,床头灯也已经被他扯的歪倒在了一边,房间里的装饰物都已经不见了,估计能摔得都让容泽给摔了,一边的沙发上摆着一床被子和枕头,看起来是这个房间里唯一整齐的地方,想来应该是那个女人睡觉的地方。

容城走到沙发上坐下,随意地翘起一条腿,从口袋里掏出烟,“啪”的一声点上,抽了一口之后才仿佛突然想起来房间里有个病人一般,问道:“不介意我抽烟吧?”

容泽轻笑一声,“我说介意,你就不抽了吗?”

容城道:“客气一下而已。”

容泽道:“看到我这个样子,你是不是特别高兴?”

“为什么这么问?”容城一边上下抛着自己的打火机,一边随意地道:“别说你现在不过是毁了容断了腿,你就是死了,好像也跟我没什么大关系。”

“哼,我死了,容家的一切都是你的了,你难道不是盼着我死?”

容城不屑地哼了一声,“你以为我缺容家这点钱吗?”

“那你回来干什么?看笑话?”

容城吐出一口烟,缓缓道:“我不过是想看看,那个女人想了一辈子的地方,究竟是个什么样,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呵,不过如此?我就不信,老爷子把这么大份家业交到你手上,你还能拒绝?”

容城道:“送上门的我当然不会拒绝,不过如果真到了我手里,那就得彻头彻尾地属于我一个人,跟容家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一点关系,到时候你们会变成什么样子,真是让人期待呢。”

“爷爷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他允不允许根本就不重要,我既然有本事拿到手,还会在乎他那点意见吗?”容城看了下,发现这房间连个烟灰缸也没有,就把烟头扔到地上拿脚踩灭了,“你有心思管这些,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把这病给治治吧,我都特意回来了,起码给我一些有难度的挑战吧。”

说完就潇洒地出了房间,留下容泽一个人躺在床上气得咬牙切齿。

容城出门时,看到顾昕然正蹲在门口,不知道她在这里蹲了多久,把刚才两人的话听进去多少,不过听就听了,无所谓。

他路过顾昕然身边时没有停留,顾昕然起身走了几步,想追上去谢谢他刚才出手相救,但看他头也不回的样子,又有些胆怯,想想还是算了吧,他可能并不在意自己这点微不足道的道谢。

顾昕然心里有些沮丧,她虽然知道自己跟容城有着千差万别,但还是按捺不住自己想靠近他的心情,摸摸自己跳得有些快的心和发烫的脸颊,脑子里突然冒出了春心荡漾四个字,吓得她赶紧摇头想把这念头甩出去,拼命提醒自己,那是自己的小叔子!

第二天一大早,顾昕然伺候完容城吃饭,就跑去楼下溜狗。

自从昨天容城从房间里出来以后,容泽就变得异常沉默,虽然沉着一张脸,好歹没再发脾气,吃饭的过程前所未有的顺利,顾昕然觉得容城就像守护神一样,他一来,这家里最会作妖的两个人,好像都收敛了很多,就连容泽的狗,这几天也不再一见面就对她狂吠,或者动不动就把她扑在地上。

顾昕然如今对于遛狗这项工作已经很熟练了,对老黑也不像一开始那么抗拒和害怕,甚至有时候,她觉得与其面对喜怒无常的容泽,还不如跟老黑待在一起。

说是遛狗,每天的路线却是由老黑决定的,顾昕然只负责开头给它解绑,完了再给它绑回去。

容家的别墅占地面积大,前有喷泉草坪,后有花园游泳池,老黑的活动路线一般都是在后花园一带,但是今天它似乎对游泳池格外感兴趣,一路从花园走到了游泳池边。

顾昕然远远地看到那游泳池里好像有人正在游泳,她怕碰到别人,就想拉着一心往那跑的老黑走,可惜这狗向来不是她能管得了的,顾昕然拉了它三次都没能拉回它,还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咆哮声,一副“你再扯我就要发脾气”的样子,吓得顾昕然赶紧放松了手上的链子,顺从得随着它往泳池走。

等到走近了,顾昕然就发现,真的有人在那里游泳,她在岸上看不清下面的人是谁,只看到一个斑驳的人影在碧蓝的水下游过,身材修长动作优雅,简直像一条生活在水里的鱼一样,看起来十分悠闲自得。

顾昕然看得出那人身上只穿了一条泳裤,下意识地就离那泳池远了几步,轻轻扯了扯链子,希望老黑赶紧走,免得等人家游回来发现她在岸上偷看。

可惜老黑完全无法理解她的心情,它在那泳池边踱了几步,又探头探脑地往泳池里看,最后呜咽了一声,在泳池边趴了下了,狗头垂在两只前爪上,眯着眼睛打起了盹。

顾昕然简直要给这狗祖宗跪下了,明明之前都很安分地散完一圈步就回去了,今天到底是出了什么毛病啊!

容城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在泳池里游了一个来回而已,刚从水里冒出头,就看到一条黑色的大狗趴在自己面前,大耳朵还一动一动的,听到他从水里出来的动静,懒懒地掀开了一边的眼皮,看了他一眼又重新闭上。

容城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觉,为什么他会觉得这狗好像在跟他打招呼?一副“你也在这里的样子啊”的样子?

顺着狗链子看过去,就看到不远处红着脸的顾昕然,她看起来很是尴尬,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

容城甩了甩头上的水,顺手把两边的头发都撩到脑后,抓着泳池的栏杆爬了上来,拿起放在一边的浴巾披在身上,赤着脚往顾昕然的方向走去。

顾昕然看到他光着身子从水里出来,本来就红的脸一下子变得更红了。

她看着他光洁如玉的身上,淅淅沥沥的水珠一点点地淌下来,身上的肌肉线条分明,看起来就很有弹性的样子,迈着两条大长腿就这么大咧咧一点点靠近她,顾昕然觉得自己呼吸间似乎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热气。

顾昕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喘不过气,脑袋也晕晕的,她仰着头看着容城,他把头发撩到后面,就把脸全都露了出来,她这时才发现,容城不但眼睛生的好看,连眉毛也很英挺,眉目之间英气十足,却又不让人觉得过分凌厉,真正的剑眉星目。

“看够了吗?”容城垂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低沉的声音在这有些暧昧的气氛里显得格外动听,“你在这里做什么?”

顾昕然红着脸移开视线,她不敢再盯着容城的脸,可又不知道该把视线放到哪里,只好把脸转到一边,小声道:“遛狗。”

容城看了看在一边打盹的狗,问道,“这狗哪来的?”

“泽少爷养的,叫老黑。”

容城皱了皱眉,“以后别到这里来。”他习惯了每天早上游两圈,原本还想着回国不方便,没想到这别墅设施还挺齐全,所以一大早就起来就游了个痛快。

但一想到顾昕然要是经常把狗溜到这里来,难保那狗不会在泳池里撒尿干嘛的,一想到这个,容城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他虽然没有洁癖,可也不愿意在不干净的水里来回游。

“它以前不来这里,都是在后花园走两圈就回去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一个劲往这边走。”

容城心里舒服了一点,走到那趴着的狗对面,蹲下来拍了拍它黑色的狗头。

顾昕然吃了一惊,她是见识过老黑的凶悍的,对着陌生人一副恨不得冲上去咬破人家喉咙的样子,刚想叫容城小心,就看到老黑不但没有嘶吼着扑上去,还轻轻动了动耳朵,抬起头凑近容城的脸轻轻嗅了一下,接着又趴了回去。

顾昕然觉得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她第一次见老黑对着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露出如此平静乖巧的神态,她曾经一度怀疑过这狗有狂躁症,要不然怎么每次见到她都要吠上几分钟?

她越想越不公平,难道是因为容城长得比较好看,所以连狗都对他格外宽容吗?

容城却是完全没感觉有什么不对,他点了点老黑湿漉漉的鼻子,好像在跟个不懂事的小朋友打商量一般,“这地方已经被我承包了,你乖一点,散步就去别的地方吧,听到了吗?”

老黑甩了甩尾巴,也不知道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容城也不管它,拿起地上的衣服转身往别墅走。

顾昕然看着他挺括的背影,怔怔地出神,喃喃地道:“昨天……谢谢你。”

容城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

顾昕然有些沮丧地低下头,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她脚边的老黑道:“他果然不在乎。”

第十章

容城回到容家后的一个星期,是顾昕然过得最安稳的一个星期,除了容泽偶尔找找她的麻烦,其他人似乎都很忙,容老爷子一贯的深居简出,顾昕然几乎碰不到他的面,家里的佣人们也都一副脚不沾地的样子,容泽虽然还是喜怒无常,却没有再对她动过手,不知道是不是容家的人突然良心发现,现在给容泽准备饭菜都会顺便准备两份,托他们的福,顾昕然终于可以不用挨饿了,简直让人受宠若惊。

只是自从上次在泳池旁边碰到容城之后,她就再也没机会见过他了,不知道是不是老黑听懂了上回容城跟他说的话,每天早上的散步路线又回到了后花园,顾昕然故意引导它往泳池走都不行。

这天一大早,顾昕然还在睡觉,就听见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紧接着林媚就带着一大堆人冲了进来,顾昕然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一脸惊悚地看着他们,林媚眉头一皱转开了脸,吩咐身后的人:“把带下去好好整理一番,顺便有些规矩也教教她,别到时候丢了容家的人。”

顾昕然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被几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从沙发上抓了起来,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中年女人对着林媚微微颔首,“知道了,夫人。”

顾昕然就这么毫无反抗之力地被他们架着出了房间,临走前她茫然地回头看了眼容泽,可惜容泽并没有看她。

顾昕然走了以后,房间里只剩下容泽和林媚两个人,林媚走到容泽床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小泽,听妈妈的话,去把整容手术做了,妈妈预约了全世界最权威的整形医生,他有一个非常专业的团队,动完手术以后,你就会变得跟以前一样了。”

容泽低着头也不看他,哑着嗓子问:“妈,您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林媚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饶是她平常多么强悍凌厉,在对着自己怀胎十月又悉心教养的儿子面前,也免不得露出脆弱的一面,“妈妈不是失望,是心痛,为什么我的小泽要碰到这样的事情,我恨不得出车祸的是我!是妈妈不好,不该让你把酒宴办到外面去,咱们就应该办在大宅,这样就不会出事了。”

容泽看到自己一贯强势的母亲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他自出事以来,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不幸之中,肆意地发泄着自己的不甘和怨恨,却从未体谅过他母亲的心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不过一个月多月的时间,林媚看起来竟苍老了许多,眼角的皱纹都显露出来了。

容泽深吸了口气,勉强压下心痛的酸意,故作平静地问道:“容城的洗尘宴是今天?”

林媚的身体僵了一下,抬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冷冷道:“可不是嘛,老爷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一个私生子,也值得弄出这么大阵仗。”

林媚顿了顿,又道:“除了给那个私生子接风,还要宣布那个女人的身份,小泽啊,妈妈是真的不甘心啊!这样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到底凭什么当你的妻子!凭什么!”

容泽握了握林媚的手,“妈,如今这样的形势,根本容不得我们选择,爷爷这样大张旗鼓迎他回来,恐怕下一步就是要让他进公司了。”

“他休想!”林媚有些愤恨地说道,“容家所有的一切将来都是你的,我绝不会让他染指!”

容泽摇摇头,“我如今这个样子,咱们根本不能跟他斗,爷爷肯定早就安排好了。”

“要不是老头子不许我插手公司的事,凭我们这么多年的积累,哪至于如今这么被动!”容老爷子看重林家,却忌惮林媚“外戚专权”,因此早早地就断了她进公司的路。

容泽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点办法。”

听到容泽这样说,林媚悬了这么久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她是多么害怕自己这个儿子从此以后一蹶不振啊,尤其是前段时间他根本不愿意配合治疗,只要听到“整容”两个字就大发雷霆,还好如今他已经想通了。

“好孩子,妈妈就知道你不会就这么颓废下去的,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容泽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我听您的,去整容,您再帮我联系一个复健的专家,我必须要重新站起来。”

林媚连连点头说好,摸着他的头很是高兴。

“至于那个女人,既然爷爷已经让她进门了,您也别每次都对她疾言厉色的,平白惹得爷爷心里不痛快。”容泽道,“我之后配合治疗,少不得要她照顾。”

林媚的声音淡了下去,“我一见那个女的就讨厌。”

容泽道:“不过是个无关痛痒的小玩意儿,您何必把她放在心上。”

“妈妈听你的,只要你肯接受治疗,妈妈什么都听你的。”林媚温柔地看着他,“那今晚这宴会,你真的不出席吗?”

容泽自嘲地一笑,“出去做什么?让他们看笑话吗?”

林媚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妈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顾昕然被那几个白衣服的女人带到了三楼的化妆间,里面琳琅满目地陈列着各种各样做工精湛的衣服,桌子上铺满了各式化妆品,那个穿套装的女人走到她面前,双手交叉在胸前,居高临下地打量了顾昕然一番,随后对着里面的卫生间抬了抬下巴,“先把她弄进去洗干净。”

于是顾昕然还没来得及问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就被那些女的脱光了衣服塞进了浴缸。

那些女的手上拿着毛巾和三四个瓶瓶罐罐的东西,二话不说就把她按在浴缸里清洗了起来,顾昕然人小力气小,一边尖叫着一边到处躲,可怎么也躲开她们的手。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

不管她怎么挣扎,那些女的都跟戴了面具似的,丝毫不为所动,手上的动作一点都没慢下来,倒是原本留在外面的那个女人,开门进来,皱着眉头道:“闭上你的嘴,要不是夫人吩咐了,你以为我们高兴伺候你么!警告你最好配合一点,不然只能自讨苦吃!”

这女人长了个高高的个子,还蹬着8厘米的高跟鞋,整个人往那一站,吊着眼角往下看人就有一种凌人的气势,吓得顾昕然立刻闭紧了嘴巴,整个人缩在浴缸里,眼珠子又黑又大,浑身湿漉漉得像被欺负了的小动物似的。

等那些人给她洗完澡,她就感觉自己好像被洗脱了一层皮一样,她长这么大还没在水里泡过这么久,一出卫生间,那高个子女人就走过来捏着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绷着一张精致的脸道:“五官还可以,皮肤一看就没经过保养,有些粗糙,身材太瘦,个子也不高,头发怎么跟稻草一样?你们给她画个淡妆,把头发给她修一修,弄个发型,我去给她挑身衣服,夫人既然把人交给我们,总得弄出个人样来。”说完一转身,微微撇过头看着顾昕然道:“对了,我叫丽萨。”

顾昕然被她一番话说得整个人都懵了,低着头看了看自己裹着浴袍的身子,为什么听起来她好像一无是处的样子?

围在周围的人就像一个个机器人一样,一接到丽萨的指令就开始行动,顾昕然就像个洋娃娃一样,被他们按在化妆台前摆弄,看她们往自己脸上一层层地涂东西,一个小时后,顾昕然就觉得自己的脸僵了。

丽萨拿了一件水蓝色的及膝的抹胸短裙给她,让她去里面换上,顾昕然顶着一头一脸的妆,僵着身子去了换衣间,等她换上衣服,就看着镜子里的人呆住了。

她一时有些无法相信镜子里的人竟然是自己,水蓝色的裙子衬得她整个人又白又嫩,裙子的长度到膝盖上方,露出一整条莹白的小腿,干净利落的剪裁,勾勒出她细瘦的腰肢,微微敞开的裙摆又给她添了几分俏皮可爱,头上还顶着一个精致的花苞头,露出一整张巴掌大的脸,整个人就像一株含苞待放的荷花一般,清新脱俗。

林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仿佛脱胎换骨般的顾昕然,这种看起来柔弱又无害的样子,真的是像极了当初那个女人。

顾昕然看林媚盯着自己的眼神冷的跟淬了冰似的,有些害怕地后退了两步,低着头有些不安地绞着手。

林媚最看不来她这幅唯唯诺诺的样子,冷着脸道:“低着头做什么?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吓得顾昕然立刻抬头挺胸,直着眼睛看着她。

“收拾下还像个人,今晚家里办宴会,来得都是B市有头有脸人物,小泽不能出席,就由你代替,到时候可别丢了容家的人!”

顾昕然一听这话,原来就有些紧张的心情瞬间更紧张了,“我……我什么都不懂……”

林媚道:“我当然知道你什么都不懂,老爷子说了,今天是为了给那个私生子接风,再顺便宣布你的身份,你到时候就跟着那个私生子就行,他会带着你。”

一想到今晚能见到容城,顾昕然就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好多,不知道他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会不会觉得有些好看?自己今晚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给他添乱,更不能给他丢人。

第十一章

自从容泽出事以后,整个容家仿佛都笼罩在一层愁云惨雾之中,别说举办什么声势浩大的聚会了,就是不小心发出点声响,都能惹来林媚的咒骂,容家的佣人们这段时间,可以说是生活得非常惨淡了。

一开始听说老爷子要给刚回来的二少爷办接风宴的时候,很多人还都不敢相信,毕竟除了少数几个在容家呆了几十年的人之外,对很多年轻佣人来说,根本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位少爷存在,如今这位爷不但从天而降,而且还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大有要把容泽大少爷比下去的势头,更是让这群人起了浓厚的八卦之心。

不过这位二少爷虽然话不多,脸上永远都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却莫名得让人觉得不好惹,比起成天发脾气的大少爷,这个二少爷仿佛让人更不敢接近,因此这些人也只敢在私下议论,并不敢到容城面前说什么。

天色渐渐暗下来,容家大草坪上的灯光也陆陆续续得亮了起来,面带微笑穿着华丽的B城上流人士们纷纷应邀前来。

在这个由所谓的上流人士聚集而成的圈子里,原本就不存在什么秘密,谁家发生点什么事,都必然会众所周知,并且成为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更别说是容家这样屹立了百年的大家族。

容泽刚出事的时候,整个B城的人都在揣测容家是不是要变天了。

容老爷子自己强势能干了一辈子,一手创立如今的“荣嘉”集团,把家业发展壮大,不可不说是个商业奇才,有眼光、有魄力,那是真正的经商之才。

可惜他生的三个儿子,却都是平庸无能之辈,大儿子容振天是个圈内人都知道的妻管严,除了知道听老婆的话,其他啥都不知道。

老二容振宇是个彻底的甩手掌柜,最大的爱好就是钓鱼,据说当年他老婆给他生二胎差点难产的时候,他都还在钓鱼,不知道跑到了什么深山老林里,电话也不打不通,还好他那个老婆争气,总算没弄的一尸两命,好歹把女儿给生了下来。

老二自己然对家业不怎么上心,生下的大儿子容沂,倒是还算争气,为人虽然阴郁了一些,但是好歹也是出了校门就进了公司,只是听说一直不受重视,这么些年一直在分公司,也没听见有什么成绩。

容沂虽然比容泽小了两岁,也不爱说话,但是野心却丝毫不比容泽小,事事都要跟容泽比个高下。

大概也是因为自己这个爹实在太不像样,从小听惯了周遭人的冷嘲热讽,才让他养成这样的性格,又有着比常人更强烈的胜负欲。

至于容家的老三容振云,能力倒是还行,可惜是个色鬼,出了名的爱乱搞,每个月的绯闻简直堪比当红明星。

当初被人在酒桌上灌了几杯,塞了几个美女,就能把公司的方案给全盘托出,搞得荣嘉损失了一个大项目,自那以后就被容老爷子发配了边疆,只能在外省的小公司里逞逞能。

容老爷子叱咤一生,结果生下的儿子不是窝囊废就是色鬼,也难怪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孙子身上了。

容振天当年娶了林家的大小姐为妻,那可以说是非常羡煞旁人了,也怪不得人家说他大概一辈子的智商和能力都用在投胎和娶老婆上面了,毕竟林家当年就林媚一个女儿,千娇万宠那当然是不用说,光嫁妆就是几百万,更别提林家还有那么大的家业。

如今虽然是林清正当家,但留给林媚的东西可不少,容振天等于是空手套了几百亿的身家回来,可不让人羡慕嫉妒恨么?

至于娶回来以后发现自己压根管不住林媚,只能被她吃的死死的,也就只能自己受着了,毕竟大家都是只看结果的,谁会在乎你继承几百亿身家的同时,是不是还得继承一只母老虎呢?

只不过容振天的好运气显然没有遗传到容泽的身上,否则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怎么会在自己26岁生日的当天变成一个废人呢?

想当初,容家内外所有的人几乎都把容泽当成容家未来的当家来看待,毕竟比起他那个庸碌的父亲,还有他那两个没出息的叔叔,容泽也能算得上是年少有为了。

可惜天意弄人,竟然在这种关头让他出了车祸,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饶是林媚再能干,守着个瘫痪毁容的儿子,终究掀不起什么风浪,更何况容家的老爷子又一向是个“后宫不得干政”的奉行者,容泽这个样子,恐怕是永远别想继承容家了。

就在众人目测观望容家的老二和老三哪个能取代容泽时,容老爷子竟然一声不吭地从M国接了个私生子回来,还大张旗鼓地给他办宴会,众人在感叹“没想到容振天那个窝囊废竟然敢背着林媚偷人还生下了这么大个儿子果然人不可貌相”之类的同时,也不禁对容老爷子的举动有些摸不着头脑。

因此只要是B城叫得上名号的人,今晚都跑到了容家,一来见见容城这个传说中的二少爷,二来也可以观望下风向,看看这容老爷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容城拿着杯红酒靠在书房的落地窗前,看着下面那个灯火通明的世界,看那些衣香鬓影们端着虚伪做作的笑容在觥筹交错间谈笑风生,这种感觉就像在看一部充满讽刺意义的电影似的。

桌上的手机突兀得响了起来,容城看了眼来电显示,原本绷着的脸微微得放松了一下,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那边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年轻男子的声音:“哇塞大佬!你终于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回国以后就要跟我们断绝关系呢!”

打电话过来的是曲哲,是他在M国时就认识的,两人虽然脾气性格完全不同,但因为当初发生的一些事情,两人阴差阳错之下竟成了好朋友。

容城当年能从B城逃回M国,还是M国几个朋友出的力,这么多年过去,几个人关系越来越好,几乎无话不谈,曲哲对他的身世也有了解,这些年更是没少给他出力。

只是曲哲作为M国最大的娱乐公司IN的未来继承人,从小就跟着家里人接触世界上最顶级的娱乐圈,让他除了拥有高于常人的审美,还有比别人多出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八卦心。

容城跟他在一起,听的最多的就是M国哪个集团的老总跟女下属睡了,或者是哪个影后其实隐婚十几年儿子都在上高中了,就连参加晚会的女明星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裤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容城实在是对他这种无孔不入的八卦有些招架不住,他回国的第一天就接到了曲哲打来的越洋电话,只是他忙着倒时差,加上深刻了解曲哲打电话过来的目的,最终选择了无视。

之后曲哲虽然又打过几次电话过来,不过都被容城无视了,倒是今天,容城不知道是不是突然良心发现了,竟然没有无视他。

一听到曲哲的声音,容城就能想到他现在一定是翘着腿勾着一边嘴角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有事?”容城看了看时间,现在M国时间应该是早上7点半,“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这不像你。”

曲哲在那边哼了一声,“还不是因为你老不接我电话!哎,儿大不由爹啊!”

容城面无表情,“没事我挂了。”

“哎别别别呀!咱们难得通一次电话你怎么能这么无情!来吧,跟……我说说回国的日子过得怎么样?容家的妖魔鬼怪们没把你吃了吧?”

“暂时还没有。”

曲哲嘿嘿一笑,道:“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对了,听说你家老头给你找了个小嫂嫂?怎么样?长得好看么?腿长吗?胸大吗?快给我说说!”

“关你什么事?”

曲哲道:“哎别这么说嘛,俗话说得好,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嘛对不对?那你嫂子不就是我嫂子嘛!我关心下咱嫂子也是应该的嘛!”

容城简直要被他的逻辑打败,正想挂电话时,突然听到房门被人小心翼翼地敲了几下。

打开门就看到跟株带着露珠的小葱似的顾昕然正红着脸站在门口。

“喂?Kevin?怎么不说话?你在听吗?喂?”手机里曲哲的声音还在传来,容城却已经不想回他了,按掉了电话打量了一下这个见过两面的女人。

看她暴露在空气中的白皙的脖子细瘦的腰肢还有纤长地双腿,脑子里突然响起了曲哲有些猥琐的声音:“好玩不过嫂子……”

容城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问道:“你准备好了?”

顾昕然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听到容城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

此刻的顾昕然觉得自己紧张地心都仿佛要跳出来,感觉到容城打量自己的眼光,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容城皱了皱眉头,道:“你有什么见不得人吗?”

顾昕然一惊,赶紧摇头道:“没有。”

“那你低着头做什么?你如今是容家的大少夫人,一会儿出去要见更多的人,难不成你要一直低着头?”

容城的声音本就有些冷冽,就像他的人一样,透着拒人千里的气息,这样沉着嗓子说话,就更显得严厉,顾昕然被他说得手足无措,努力克制自己不发抖,抬起头有些畏惧地看着容城。

女孩子精致白皙的容颜一下子跃进容城的眼睛,趁着走廊晕黄的灯光,透着一股子无辜和软弱的气息,让他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恍惚,仿佛在这个女孩子身上,看到了他那个美丽又不幸的母亲的影子。

容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吧,既然到了容家,那你早晚都要面对这些人,不用觉得紧张,今晚来的人根本不会在意你是个什么样子,他们在意的只是容家孙少夫人这个头衔而已,我今天就算是牵条狗出去,他们也只会感叹下容家大少爷品味独特罢了。”

“所以你根本不用紧张。”

第十二章

顾昕然想象了一下容城牵着老黑出去,一本正经得向别人介绍:“这是容家孙少夫人”的场景,突然觉得有些想笑,原本紧张得快要无法呼吸的心情,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看了眼走在前方的容城,挺阔的背影、沉稳的步伐,自信淡然的样子仿佛前路是福是祸他都不在乎。

顾昕然小跑着跟上容城,她想,至少在今天,不能让这个家里唯一一个对自己心存善意的人失望。

两人走到楼下时,已经接近宴会开始了,之前聚集在外面草坪的人,如今都汇聚到了一楼的大厅,这些人本来三三两两站在草坪上的时候还不显得多,如今都聚在一个空间里,说句人声鼎沸都不为过。

老爷子看来是真的把叫得上名字的人都给请了来了,做这么一出大戏,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容城穿在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身材高挑,气质冷漠,站在楼梯上冷眼看着楼下的人,颇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他身边站着出水芙蓉一般得顾昕然,气质纯然,长相柔美,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此刻却显得毫无违和感。

楼下原本还说说笑笑的众人,慢慢都停了下来,转头看着站在楼上的两人,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过了好一会儿,才有窃窃私语的声音在人群中炸开来,这些人心里都清楚,这两个没见过的生面孔,大概就是今晚的主角了。

只是在见到容城的瞬间,这些原本还想着看热闹的人,就知道这个二少爷怕是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好对付,怪不得容老爷子会在这种关头把他从M国弄回来,这是为了告诉他们,即使没了容泽,也对容家毫无影响。

容城只在楼梯上停留了一会儿,就接着往下走,走了几步,却发现顾昕然脸色苍白地站在原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容城皱了皱眉,走回去低声问道:“怎么不走了?”

顾昕然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声道:“我……我腿软。”

容城无奈,“不是告诉过你,不用紧张了吗?他们又不会吃了你。”

顾昕然道:“可……可他们……会笑话我……”

“不是笑话你,是笑话我们。”容城道,“下面这群人,他们今天到这里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看笑话吗?”

顾昕然偷偷抬眼看下面,只看到满屋子神态各异的人都在盯着自己看,看了一眼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到楼梯上,不管之前做了怎样的心理建设,此刻她只想跑回房间里去躲着。

容城仅有的耐心已经被耗得差不多了,冷着声音道:“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像个落荒而逃的小丑一样逃回容泽那里去,要么就跟我下去,把这出戏演完。你知道下面有多少人等着看你逃走吗?”

顾昕然觉得自己有些想哭,但她知道在这种地方哭起来,就真的太难看了,只好把眼泪硬生生逼回去,哑着嗓子道:“可我真的……什么都不会,也不知道等下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你做,跟着我,保持微笑就可以了。”容城道,“没有什么人是天生就会做这些事的,你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家里,就该想明白自己的处境,除了你自己,没人可以帮你,你该好好想想,怎么让自己过得好一点,而不是缩在角落里,祈祷别人良心发现对你好一点,别人的同情和可怜,是靠不住的。”

顾昕然仍旧低着头,也不知道把容城的话听进去多少,容城心里有些失望,决定不再管她,便转身往下走。

走了几步,就觉得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住了,容城顿了顿,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等着身后的人开口。

“请……请带我一起下去。”顾昕然有些微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容城的嘴角微微上翘了一下,伸手把身后的人拉到旁边,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臂弯里,“走吧,女主角,好戏这就开始了。”

顾昕然被他说得一愣,弯起嘴角微微一笑,隐约可见一排洁白的牙齿,眉眼弯弯地看着容城,轻轻地应了声“好。”

比起从楼上款款下来的两人,林媚的脸色可以说非常难看了,她把手里的酒杯扔到桌子上,抱着手臂冷冷地道:“狗男女!”

站在她身边容振天皱了皱眉,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呵,今天是什么日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容振天,你是不是很得意啊?你眼里就只有这个私生子了是吧?”林媚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个儿子躺在床上呢!”

“你小点声!”容振天看了看周围,幸亏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容城和顾昕然身上,没人注意他们,“我知道小泽的事让你很难过,我也心痛,可是你也不能迁怒到别人身上啊。”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这话,林媚的反应更大了,“我迁怒?!小泽出事才多久,你爸就迫不及待地把那个私生子从M国接了回来,怕是早就打算好了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容振天道,“难道你觉得是我们把小泽害成这样吗!”

“是不是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容振天万万没想到,林媚竟然会有这样的怀疑,虎毒还不食子呢,更何况从小到大,他对容泽都疼爱有加,容泽这一出事,他的伤心难过也不比任何人少,就连老爷子,原本看着还精神矍铄,自从容泽出事后,就好像苍老了许多,如今,林媚却这样揣度他们,简直令人寒心!

顾昕然挽着容城走到楼下,走过的地方,周围的人都自动退开几步,仿佛他们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有穿着黑色马甲的服务生端着托盘走到他们身边,容城拿了杯果汁让她端着,自己拿了杯红酒,两人旁若无人地走到被众人围着的容老爷子身边。

人类社会习惯按照各种各样的标准把人划分成三六九等,即使是在一个圈子里,也充斥着各种小团体,就像如今站在容家大厅里的这些人,虽说都是B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是这里面也是有阶级划分的。

一般站在大厅最外圈的、接近门窗或者角落的这些地方的人,都是些在普通人眼里算高级在容家眼里不够看的人,而站在中央或者比较靠前的那些人,已经算得上大富,但还不算大贵,只有站在容老爷子身边的这些人,才是这B城里最金贵也最富有的人。

容城带着顾昕然走上前,礼貌地跟几位有些上了年纪的客人打招呼,举手投足间十分得自信从容,几位老人眼里都颇有些赞赏。

顾昕然此时已经紧张的几近麻木了,嘴角的笑容虽然有些僵硬却也并不显得失礼,她跟着容城弯腰叫人,顺便介绍自己,一圈下来,竟然也没出什么差错,总算让她稍微安心了一些。

容老爷子对容城是十分满意的,不但亲自给他介绍在座的人,还不忘让这些打了十几年交道的老朋友对容城多多关照,“阿城刚回国,又年轻,很多事情还不懂,各位老友今后可要多多帮忙啊。”

“容老客气啦,二少爷在M国多年,又年轻有为,将来必定不可限量啊!顾总,你说是吧?”说话的是沈家如今地当家人沈儒风。

B城四大家族之中,除了容家和林家是拥有百年历史的大家族,沈家和顾家都是近几十年才开始崭露头角的,比起容家和林家,在底蕴上虽然差了点,但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在B城也能算得上呼风唤雨了。

自从容城带着顾昕然走近,顾伯明的脸色就有点奇怪,他一直盯着站在容城身边的顾昕然,连沈儒风叫他都没反应过来。

“顾总?顾总?”沈儒风有些不解地随着他的视线看向顾昕然,刚才听容老爷子介绍,这女孩就是新进门的容家孙少夫人,长得倒是还行,不过顾伯明这样盯着人家的孙媳妇儿看,有点不合适吧?

顾伯明回过神来,移开放在顾昕然身上的视线,“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方才见大少夫人长得有些像我一个朋友,便忍不住想看个仔细,容老见谅。”

容城若有所思地看了顾伯明一眼,微笑道:“说起来,嫂子跟顾总还是同姓,说不定真是种缘分。”

顾伯明的脸色有些难看,干笑了两声道:“确……确实挺巧的。”

顾昕然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容城那句“嫂子”是在叫自己,不知怎么觉得有些害羞,顺着容城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一个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有些白胖的中年男人,头发剪的极短,薄薄的一层覆盖在头皮上,整个脑袋仿佛只有一张白胖的脸,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额头上冒着一层汗,看起来油光闪闪的。

顾昕然虽然对这个说她面善的男人没什么感觉,但同时又忍不住会想,都是姓顾的,为什么差距却这么大?

这个男人看着貌不惊人,但却地位显赫,不像她,走到哪里都没什么存在感,在这种场合下,显得尤其格格不入。

就在众人寒暄之时,林媚带着林雪瑶也走了过来,“呦,这是在讨论什么呢?这么热闹?”

第十三章

林家如今是林清正当家,虽然不是亲生的兄妹,但是林清正对林媚从小就十分疼爱,连带着对容泽也是溺爱非常,容泽如今还躺在床上,容老爷子就把容城接了回来,让林清正十分不满,原本连今晚的宴会都不打算来,但是想到女儿外孙的处境,若他今晚不来,怕是更没有人给他们撑腰了。

因此,方才容城跟他打招呼,他也仅是冷着脸点了点头,就连对着顾昕然,这个名义上的外甥媳妇儿,都没什么好脸色。

看到林媚过来,神色才缓了下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你们都到下面来了,留阿泽一个人在楼上,妥当吗?”

听到林清正提起容泽,林媚的情绪就低落下来,低着头小声道:“我也不放心留小泽一个人,可今天咱们要是不下来,只怕更不妥当。”

林清正一听,脸色更难看了,转身对着容老爷子道:“老爷子,虽说这接孙子回家是容家的家务事,咱们身为外人不好说什么,但是如今小泽才出了事,这二少爷就回来了,难免让人心寒!还有,小泽不仅是容家的大孙少爷,也是我林家的大少爷,他如今是需要人照顾,您找个乡下丫头来伺候伺候他就算了,结婚怕是没必要吧?”

这些话憋在林媚心里都不知道多久了,她就等着借林清正的口把这些话说给容老爷子听。

只不过说归说,容老爷子并不打算把这些话听进去,他是什么人啊?林媚心里打得什么主意,他能不清楚吗?这么多年来,他由着林媚在家里作妖,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年纪大了不愿意搞太多事情,只要不过分,容老爷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了,可惜这些年,林媚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

说到底,这个家,姓容不姓林,既然有些人没这个自觉,那他就有必要让他们再次认清这个事实。

老爷子双手拄着拐杖,两根手指在拐杖上不紧不慢地敲着,眯着眼睛淡淡地说了句:“我是为了小泽好。”

就这一句话,就把林清正给堵了回去,如今这样的局面,林家除了忍气吞声,还真没什么别的办法。

林清正和林媚的脸色都很难看,老爷子这态度,让他们觉得很不妙,随心所欲的日子过多了,一旦意识到有些事情不能如自己意,就觉得格外恐慌和愤怒。

老爷子看了眼一直安静地站在林媚身边的林雪瑶,这女孩子从小就跟容泽关系好,没少到容家来串门,老爷子自然是熟悉的,不过15岁的时候就出国学跳舞去了,这回是听说了容泽出事特意回来的吧?

都说女大十八变,如今也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了,气质超然,大概跟她从小练舞有关系,如今长大了,光是站在那里,就像一幅画一般。

老爷子笑眯眯道:“雪瑶都长得这么大啦?来来来,过来让爷爷看看。”

林雪瑶微笑着走上前,轻声叫了声:“爷爷。”

老爷子指了指容城,对她道:“雪瑶啊,爷爷给你介绍下,这是阿城,刚从M国回来,你难得来一次,一会儿让他陪着你四处走走,就把这当自己家,别拘束,以后有空多来家里玩。”

林雪瑶看了眼容城,点点头道:“都听爷爷的。”

老爷子非常满意,拉着林雪瑶的手一个劲地说好。

可惜容城不怎么给面子,面无表情道:“人太多了,我怕是照顾不过来。”

老爷子这才想起,容城身边还站着个顾昕然,哎,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即使是经过精心地打扮,顾昕然看起来,还是像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不像林雪瑶,仿佛是从骨子里流露出的优雅。

林雪瑶拨了拨耳边的头发,看了眼顾昕然,眼里闪过一丝轻蔑,一个来历不明的乡下丫头,哪里值得容城费心照顾。

从容城出现在楼梯上的那一刻起,林雪瑶的视线便再也无法从他身上移开。她见过的优秀男人也不少,却没有一个像容城这样有吸引力,明明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却让人忍不住想看着他靠近他,她从来没有在别的男人身上有过这样的感觉。

向来都是男人对她趋之若鹜,这是第一次,她竟然起了主动靠近一个男人的念头,方才容老爷子说要让容城陪着她,她虽然看着平静,但是内心却非常激动,恨不得立刻走上去,把那个碍眼的丫头从容城身边挤掉。

可她不能这么做啊,她堂堂一个林家大小姐,要是像个花痴一样黏上去,那不就根没教养的乡下丫头一样了吗!

因此,听到容城的话,林雪瑶虽然心里恨死了顾昕然,可还是得笑着跟容老爷子说:“就让二表哥陪着表嫂吧,我小时候经常跟着表哥玩,对容家也不陌生,爷爷不必把我当客人。”

柔柔弱弱的声音配着姣好的面容,在座的人都纷纷夸奖她识大体善解人意,老爷子更是高兴地不行,有眼睛的都看出来了,容老爷子这是想给容城和林雪瑶牵线呢!

可惜容城对这种自以为是的善解人意实在是厌恶透顶,既然她愿意当这个好人,他自然乐得成全,“林小姐请自便。”

容老爷子有些不赞同地瞪了容城一眼,“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吧。”

容城放下酒杯,走到老爷子左手边,顾昕然这回学聪明了,跟着容城走到老爷子另一边,她不敢伸手搀扶,只好安静地跟在一边,尽职尽责地做好一块背景。

容老爷子走到特意搭建好的高台上,台下渐渐安静下来,容老爷子清了清嗓子,道:“首先,非常感谢大家抽空来参加此次宴会,今晚主要想跟大家宣布两件事,第一是介绍容城——容家的二少爷给大家认识,阿城刚从M国回来,从今天起,将担任荣嘉集团的总经理,全权负责荣嘉的一应事务。第二是宣布容泽的婚事。”

老爷子把顾昕然拉到身前,对着众人道:“这个就是我的孙媳妇儿,叫顾昕然,过段时间就办订婚宴,到时候欢迎各位前来。”

顾昕然僵着嘴角看着台下的人,她已经无法正常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了,只知道此刻自己应该微笑,便大概做了个微笑的样子,希望不是太难看。

其实她想的实在有些太多了,台下的人此刻可以说根本没心思管她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毕竟比起她,空降来的私生子二少爷要成为荣嘉集团的总经理这件事,更让他们震惊。

要知道,就连容泽这个长孙嫡子,刚到公司的时候,也只是个部门经理,熬了几年才熬到副总,这个私生子到底是凭了什么,能让老爷子对他这么特殊?

如果在座的大部分吃瓜群众只是震惊和不解的话,除了容振天之外的容家人,就是愤怒和嫉妒了。

林媚当然不必说,此刻已经恨不得把容城给撕了,就连容沂和容振云,也是气的脸都黑了,老爷子偏心他们是向来都知道的,可偏心成这样,也太不把他们当回事了,合着就老大是他亲生的,他们都是捡来的吗?

就因为容城是老大的种,刚回国就能越过他们当总经理,那他们这在荣嘉当牛做马这么多年,又是为了什么?!

原本因为老爷子执意要把容城接回来的事,就已经闹得这些人心里十分不爽快了,如今又闹了这一出,容沂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个笑话!

偏偏还有人不识相,凑上来跟他打听:“沂少,你家老爷子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怎么对这私生子这么上心?”

容沂冷冷地哼了一声,道:“老爷子的心思,谁能猜得到?”

那人见他脸色实在难看,摸了摸鼻子讪讪得走开。

容菲在一旁扯了扯容沂的袖子,小声道:“哥,爷爷是不是老糊涂了?他这么做,大伯母能答应吗?”

容沂道:“不答应能怎么样?容泽都成了个废人了,还能掀起什么浪?”

容菲道:“这私生子算个什么玩意儿啊,凭什么一来就当总经理?还有那个女人,爷爷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什么样的人都往家里弄,也不嫌丢人!”

容沂没做声,他这个亲妹,一向没什么脑子,当然是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老爷子这么做的用意,她对这件事的最大感受,也就是觉得丢人了,跟她分析什么形势,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容老爷子把事情说完了,也不管下面人什么反应,只说了句“各位请自便”就在容城的搀扶下走下了台,他年纪大了,如果不是这次情况特殊,请都请不到他参加宴会。

众人目送完老爷子上楼,就开始三三两两地往容城身边凑,尤其是那些不怎么排得上号的,确定好了风向,就急急忙忙上去献殷勤混脸熟,毕竟能跟容城搭上话的机会不多,自然得好好把握。

人一多,顾昕然就被挤得离开了容城身边,她有些无措,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看被人围的密不透风的容城,最终还是决定不去打扰他。

看了看四周,正好肚子也有些饿了,便避开人群往角落里走去,打算拿点东西好好垫一下肚子,她都差不多一天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估计一会儿就要晕了。

顾凛端着酒杯走到顾伯明身边,见他脸色有些奇怪,还一直盯着容家那个孙少夫人看,便有些奇怪得摸着下巴,仔细看了看顾昕然,觉得这女的虽然长得不错,但看起来非常小,他老爸什么时候好上这种萝莉款了?

“爸,看什么呢?”顾凛拿手肘碰了碰顾伯明,“你不会是看上这女的了吧?”

顾伯明仿佛被惊醒了一般,有些尴尬地收回视线,对顾凛道:“胡说八道什么呢?以为都跟你似的?看见女的就走不动路?”

第十四章

顾凛嘿嘿一笑,他和顾岚,今天被顾伯明千方百计地弄到容家,来见识传说中兴旺了百年的大家族,原本他是最烦这种场合的,不过想到这种地方,最不会缺少的就是美女,他顾大少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美女,他这一辈子,不是正在撩妹,就是正在撩妹的路上,他原本打算趁此机会,跟上流社会的小姐姐们交流下感情,没想到在这大厅晃了一圈,竟然没看到一个对眼的。

倒不是说这些女的长得不好看,而是没什么让人想撩的感觉。

撩妹这种事,本来就讲究一个感觉,有时候就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不需要交流的,就让人觉得:嗯,这个人可撩。

顾凛在这堆莺莺燕燕中绕了一圈,愣是没提起一点兴趣,他觉得无聊,便想跟顾伯明打个招呼,先撤了,没想到,他没看中什么人,他爹倒是很有情况的样子。

顾凛道:“没看上她你盯着人家看什么,一个没长大的黄毛丫头,你都能看得这么起劲?”

顾伯明张了张嘴巴,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他总不能告诉自己的儿子,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像极了他曾经酒后乱性过的一个保姆吧?而且这个保姆还给他生了个女儿,说不定就是这个女孩子?

顾凛见顾伯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觉得很是奇怪,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顾伯明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表情,而且他今晚的表现也很反常,按照往常,顾伯明这个时候应该是端着酒杯游走在众多的宾客中间,跟他们觥筹交错,商谈公事,极力扩张自己的人脉关系,但他今晚,却异常得安静,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看了看正所在角落里吃东西的顾昕然,顾凛拿着酒杯慢慢朝她走了过去,等顾伯明反应过来,顾凛已经走出去几米远了,一时间竟觉得十分心虚,随后又想到这两个人都不会知道曾经发生过的事,才稍微安下心来。

方才顾昕然站在台上时,顾凛并没有看得特别仔细,只觉得这女的皮肤倒是挺白的,不过长得太幼稚不是他的菜,如今走近了一看,确实是个小女孩,要不是觉得容家不至于那么没底线,他都要怀疑他们是找了个未成年。

顾昕然正坐着往嘴巴里塞东西,她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尤其是那些精致的点心,她吃得都有些停不下来,从前都是有什么吃什么,基本上都是剩菜剩饭,像这种又精致又美味的东西,简直是生平第一次尝试。

吃到一半,突然就觉得光线暗了下来,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年轻男子站在自己面前,正端着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种打量的目光让顾昕然觉得有些不舒服。

今晚来的人无一不是衣着光鲜面容靓丽,在顾昕然这种土包子看来,每个人都像是明星一般,自带光环,眼前这个男的也不例外,看起来斯文俊秀,个子虽然没有容城那么高,但白色的西装衬得他身材颀长,明明是一张人畜无害的长相,勾起一边嘴角的时候,又让人觉得有些邪气。

顾昕然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起来打个招呼,毕竟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她都得罪不起,于是她只能放下盘子,站起身道:“你……你好。”

顾凛就见眼前的女孩皱着眉头有些为难地放下盘子,看起来似乎特别舍不得,但还是得忍着不高兴起来打招呼,就觉得十分有趣,“美丽的小姐你好,我是顾凛。”

“嗯,我……我是顾昕然。”

看她似乎有些紧张,顾凛微微一笑,道:“不用紧张,我就是过来跟你打个招呼认识一下,没什么别的意思。”

顾昕然微微松了口气,原本抓着裙子的手也放松了些,虽然奇怪他为什么要认识自己,想了想,大概这就是有钱人的规矩吧。

顾凛在她原本坐的沙发上坐下,拍了拍顾昕然原来的位子,道:“过来坐,别拘束。”

顾昕然犹豫了一下,看了眼容城的方向,见他正背对着自己跟旁边的人说话,林雪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到了他身边,两人的背影看起来很是登对,心里有些闷。

他这会儿肯定已经顾不上自己了,再偷偷地看一眼顾凛,对方正靠在沙发上看着她,意识到她的目光,还对她露出一个更大的笑容。

顾昕然只好硬着头皮坐下,然后绞尽脑汁地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说些什么,这个人也是容家的客人,她要是怠慢了他,容家的人会不高兴吧?

顾凛喝了口酒,看她僵着身子坐在一边,姿势端正得就像被叫到班主任办公室的小学生,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容家这种地方,竟然还有这么老实的人存在,看她一副受惊小老鼠的样子,还挺好玩的。

“蛋糕好吃吗?”顾凛道,“我刚刚看你吃的很香,喜欢巧克力口味的?”

顾昕然愣了一下,看了看摆在桌子上的盘子,原来这是巧克力味道的,她以前只在超市收银台的小电视机上见过巧克力的广告,没想到是这样的味道,甘甜醇香,怪不得超市卖那么贵呢,原来这么好吃。

顾凛见顾昕然看着蛋糕发愣,也不介意,起身去餐台把各种蛋糕口味都挑了一个,放到顾昕然面前,道:“尝尝吧,这些味道应该也不错。”

顾昕然有些吃惊,睁大眼睛看着顾凛,仿佛有些不敢相信,顾凛一眼就看进她黑亮的眼睛里,天然纯净,又带着一丝好奇,像只受了惊的小奶猫似的,就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被挠了一下,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想着自己今天是不是没看到中意的有些饥不择食了,竟然对着这么个小女孩有感觉?

顾昕然从顾凛手中接过蛋糕,小声说了句:“谢谢。”就拿着勺子认真地吃了起来,大概是因为从小没吃过什么好东西,难得能吃到这样的食物,就觉得特别感激,顾凛就看她像是在对待什么神圣的东西似的,一点点从最外面一圈开始吃,小心翼翼的样子十分虔诚。

顾凛抽了抽嘴角,还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这种东西,那些大小姐们连看都懒得看,倒不是为了保持身材,只是从小吃到大,早已经没了什么新鲜感,尤其在这种场合,青年才俊们的吸引力当然比这些见惯了的食物大。

不过神奇的是,看着顾昕然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吃相,他竟然觉得有趣,并且也不想打断她,顾昕然认真地吃,他就认真地盯着看,完全忘了自己过来找她的目的。

等到顾昕然把那一盘子蛋糕都吃完了,还小小地打了个饱嗝,有些羞愧地看了他一眼,顾凛才反应过来,瞬间有些哭笑不得。

他这会儿可以确定,他老爹对这个女孩子,绝对没什么不良企图了,不过这么一来,方才顾伯明盯着顾昕然看的那么认真,就很值得人深思了。

顾凛盯着顾昕然想了好一会儿,始终想不明白顾伯明的心思,也就不想了,凑到顾昕然身边,问道:“听说你是容老爷子从乡下买来给容泽当媳妇儿的,怎么样?他对你好吗?听说腿断了,是不是连上个厕所,都要你帮忙?”

他凑得太近,顾昕然都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酒气,有些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一些,道:“不……不用我帮忙,有护工。”

“哦?那你做什么?喂他吃饭?帮他穿衣服吗?”

顾昕然觉得他的语气有些不对劲,不像是善意的问候,便皱着眉头有些不解地问:“你不喜欢他吗?”

顾凛有些吃惊,看着不怎么聪明,没想到还挺敏锐。

顾昕然就见他原本还透着笑意的眼睛,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原来看着温和无害的眼神一下变得锐利起来,盯着她的样子像是要把她看穿,顾昕然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移开了视线。

顾凛收回视线,把身子靠回到沙发上,笑着道:“怎么会呢?容家大少爷人中龙凤,在B城那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谁敢不喜欢他?”

顾昕然听得似懂非懂,大概了解这个人是在说容泽很厉害,但是他的语气,却始终不冷不热的,完全不像他嘴里说的那样。

顾凛说完又觉得有些好笑,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这个女孩说这些,也许是顾昕然看起来实在太无害了,干净单纯得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了防备。

看了看她有些茫然的样子,顾凛突然起了捉弄的心思,只见他突然伸手擦了下顾昕然的嘴巴,触感柔软细嫩,让他忍不住眯了下眼睛。

顾昕然却被他吓了一跳,整个人都从沙发上蹦了起来,面红耳赤地看着他,道:“你……你干什么?”

顾凛微微一笑,“嘴上沾了奶油。”

顾昕然的脸更红了,刚想抬手擦嘴巴,就被顾凛抓住了手,顾昕然挣了挣却没挣脱,忍不住瞪了顾凛一眼,“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顾凛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擦了口红,不能用手直接抹嘴巴,不然会变得很搞笑而已。”

顾昕然呆了呆,她之前从来没化过妆,自然不知道这种常识,有些尴尬地抽回手,原本就红的脸瞬间变得更红了。

就在她恨不得找个坑把自己埋了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响起,“哥,你在这里做什么?”

第十五章

顾凛转身,看到顾岚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自己身边,旁边还站着容家老二的女儿容菲,他这妹妹,一向都是刁蛮又任性,现在凑上来,肯定又要作什么幺蛾子。

“你过来干什么?”顾凛道,“怎么不去跟那群小姐聊天打牌?”

顾岚上前挽着顾凛的手臂摇了摇,撒娇道:“打牌有什么意思,一点也不好玩,你在这里跟人家说什么呢?”

说完看了眼呆站着的顾昕然,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角,这女的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入了老爷子的眼,虽然容泽如今躺在床上,但丝毫不影响他容家大少爷的地位,B城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削尖了脑袋想挤进容家呢,顾岚自己就是其中一个。

她原本将容泽当成自己的目标,因此费劲心思讨好容菲,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跟容泽搭上线,他就出了事,不过没关系,以如今的医疗条件,加上容家的财力,迟早有一天能治好容泽,哪怕治不好,容家也还有容沂这个三少爷,如今还多了容城,她有的是选择。

只是她顾岚都还没跨进容家的大门,这个其貌不扬的乡下丫头竟然能插队进来,她怎么能不气呢?

正好容菲也看顾昕然不顺眼,两人一商量,便想借着今晚的机会,让这莫名其妙的女人出个大丑,最好能让老爷子把她赶出容家!

顾凛看了眼顾昕然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还是又想搞什么花样?我可告诉你,别乱来啊,不然小心老爸回去收拾你!”

顾岚不在乎道:“老爸才舍不得呢!再说了,难道就许你来跟顾小姐套近乎,就不许我们来跟顾小姐交个朋友吗?对吧容菲?”

容菲在一旁微笑着点了点头,“嫂子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爷爷刚才说了,二哥忙,怕是顾不到嫂子,就让我带着嫂子多认识些人,嫂子,我们过去吧?”

顾昕然看着容菲的笑脸,有些受宠若惊,这是她到容家以后,容菲第一次正眼看她,还笑着跟她说话,丝毫不像之前那样趾高气昂对她冷嘲热讽的样子。

看看顾岚和容菲,见她们都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顾昕然提了一整天的心也有些放松了下来,容城说得果然没错,她应该对自己更有信心一些,努力让周围的认同自己,这样才可以不被人随意地轻视和欺负。

顾凛在心里暗笑了一声,这群女人还真是会给自己加戏,说得倒是很冠冕堂皇的样子,谁知道心里打得什么主意?怕是存了要捉弄顾昕然这个小白兔的心思吧?

眼看着顾昕然一脸感激地跟着顾岚和容菲往那堆富家小姐中走去,顾凛耸了耸肩,整了整领带,就往门外走去,他今天来容家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自然不想再多呆。

原本围在一起言笑晏晏的那堆小姐们看到走进的三个人,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般突然就停了下来,顾岚和容菲镇定自若地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完全没了刚才跟顾昕然说话时的热情。

顾昕然被晾在一边,被这些各怀心思的小姐们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后,就被彻底地无视在了一边,她鼓了鼓勇气,对着这些人鞠了个躬,道:“你们好……”

她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见这些原本拿眼神打量她的人,都转回头重新开始了聊天,仿佛没看见没听见她说话一样,就连顾岚和容菲,也没有分一个眼神给她。

顾昕然脸色苍白得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突然就有些想哭,到了这一刻,她才了解到,这个世界上最让人难受的不是被人明目张胆地讨厌,而是被人彻底地无视,哪怕你就站在他面前,仿佛也只是一道空气,根本没有丝毫被重视的价值。

顾岚和容菲交换了一个眼神,相视一笑,这就是她们想要的结果,必须让这个女人明白,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别以为进了容家就真能把自己当个人了。

此时此刻,顾昕然突然万分后悔,早知道刚才就不应该那么轻易地被人从容城身边挤走,应该死都要死在容城脚边。

她已经十分清楚地意识到了,她跟这里坐着的这些人,总归是存在着巨大的差距的,她们很明显得不欢迎自己,甚至连个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

不像容城,起码还愿意帮帮她,教教她。

然而此时的容城,正被不断凑上来套近乎的人围着敬酒,幸亏他酒量本身就不错,被这么多人轮番敬酒,都还保持着清醒,神情自若丝毫不觉得左右支绌。

林雪瑶看着容城的表现,心里越看越满意,她的身边虽然从来不缺高富帅,却很少出现像容城这样的男人,风度翩翩英俊成熟,举手投足间都是藏不住的魅力,不像那些轻浮的富家公子,全身散发的都是暴发户的味道,一个两个都是绣花枕头稻草包。

原本她今晚是不想来参加这宴会的,毕竟除了一堆只知道化妆品和当季新款的富家小姐,还有一群怀着猎艳心理来的富家公子,她并不指望能遇到什么能让她心动的出色男人,但是在看到容城的那一瞬间,她就开始庆幸自己听了父亲的话跟了过来。

虽然容城几乎从头到尾都没给过她一个眼神,但她丝毫不在乎,论容貌论家世,放眼整个B城,能配的上容城的,也就只有她了。

容城虽说一直被人围着,却也看到了顾昕然跟着顾岚和容菲走过去,他一猜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然而他并不急着冲上去解围,有些事情,总要自己经历过才会知道,毕竟他并没有打算要管顾昕然一辈子,还是让她早点长记性得好。

不过他虽然没有出手,视线却时不时得瞥向顾昕然的方向,以防出现什么大问题,他好第一时间去处理。

林雪瑶站在容城身边,意识到了容城的视线,自然也看到了像个傻子一般呆站着的顾昕然,便笑道:“顾小姐第一次跟大家见面,看来还是有些拘束,不如我过去给她们介绍一下吧?”

容城这才正眼看了林雪瑶一眼,勾起一边嘴角,点了点头道:“麻烦林小姐了。”

林雪瑶露出一个有些羞涩的笑容,对着周围的人点了点头,就往顾昕然的方向走去。

容城看着她袅袅娜娜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嘲讽,装的再好,也掩盖不住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股讨人厌的优越感.

林家教出来的女儿,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怪不得当年林媚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那个没用的妈给弄到M国,而且一弄就是二十多年,让他妈到死都没能从M国回来。

林雪瑶走到了顾昕然身边,容菲一看见她,就站起来跟她打招呼:“雪瑶姐姐。”

原本坐着的那些小姐们也都纷纷站起身来,顾昕然也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她,接触到林雪瑶的视线,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忍不住连肩膀都瑟缩了起来。

林雪瑶笑着对她们点了点头,问道:“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容菲看了眼顾昕然,道:“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雪瑶姐姐怎么过来了?”

林雪瑶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道:“我看你们聊得开心就过来瞧瞧,那边都在聊些生意上的事,听的我都快睡着了。”听得众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顾昕然有些羡慕地看着林雪瑶,仿佛她一出现,就理所当然地成了整个话题的中心,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变得像她这样。

林雪瑶清楚地看到了顾昕然眼睛里流露出的艳羡,心里冷笑了一声,脸上却仍旧带着亲切的笑容,“说起来我还没有恭喜你的容菲,这么快就有嫂子了,今后这家里就不只有你一个女孩子了,顾小姐跟你年纪相仿,今后一定很合得来。”

顾昕然吃惊林雪瑶突然把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倒是容菲,满脸都写着嫌弃不满,“谁要跟她一起,她能知道些什么,雪瑶姐姐别开玩笑了,快过来我这边坐。”

林雪瑶任她把自己拉到身边,挨着容菲坐下,其他人也重新坐下,一下子又只剩下顾昕然一个人突兀地站着,林雪瑶像是突然才发现是的,道:“顾小姐坐啊,别客气。”

顾昕然点了点头,看了看周围,看到顾岚身边还有个位子,就想过去坐下,谁知她还没走近,就看到顾岚手上的酒杯一歪,大半杯酒都洒到了那块位置上,“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没留神把这位子弄脏了,顾小姐不介意吧?”

顾昕然觉得有些气愤,这个顾岚,明明自己从来没见过她,却处处都在跟她作对,长眼睛的都能看的出来她就是故意的,竟然还好意思说。

顾昕然到底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心里怎么想的,就反应在脸上了,眼睛里流露出对顾岚的不满和气愤,顾岚自然也感觉到了,不过她并没有在意,不高兴又怎么样?她就没把顾昕然放在眼里过。

第十六章

顾岚把剩下的半杯酒放到了茶几上,抬头看着顾昕然道:“反正也没法坐了,不如请顾小姐帮我重新拿杯酒?反正你站着也没事做。”

林雪瑶温柔地看了顾昕然一眼,道:“既然这样,麻烦顾小姐帮我也端一杯果汁吧,酒就不要了,我今晚喝得有些多了,有些头晕。”

一听林雪瑶头晕,顾岚立刻转回头,有些紧张地问道:“雪瑶姐姐不要紧吧,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容菲也握了握林雪瑶的手,道:“是啊雪瑶姐姐,不如去我房间休息一下吧?干脆晚上就别回去了,你的房间一直在定期打扫的,直接就能住。”

林雪瑶摇了摇头,道:“不用担心,不碍事的。”说完看了眼站着不动的顾昕然一眼,顾岚也回过了头,皱着眉头道:“你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拿啊!”

顾昕然有些无奈,咬了咬嘴巴转身往餐台走去,她算是想明白了,这些人把她叫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羞辱她,看她出丑的,还好她已经习惯这些事了,忍一忍总会过去的。

拿了一杯红酒和果汁回来,还没走近就听见那边传来的说笑声,“你们刚才看到她那个样子了没有,一动不动简直像个呆头鹅一样!”

“可不是吗?浑身上下没一点气质,穿上礼服也掩盖不了的土气!”

“容老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虽说大少爷出了事,可也不能这么随便吧?真是心疼大少爷,他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啊,结果竟然要跟这么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结婚。”

“可不是吗,我看啊,也就是现在大少爷的身体还没痊愈,等到身体好了,她怕是要被扫地出门了!”

这段时间以来,顾昕然听得最多的话就是说又土又穷,长得不好,没有气质,配不上容泽……这些话她都快要倒背如流了,真是不懂这些人,明明是容家需要她这样没什么背景又任劳任怨的“保姆”,又担心容泽以后找不到老婆,才把她找来的,说得好像是她自己死乞白赖非要凑上来似的,她要是有选择,才不想到这种地方来呢!

不过这些话听多了也有个好处,就是让人心如止水,毫无波动,反正虱子多了不痒,不管她在不在意,这些人总归是要说这些话的,既然他们爱说,那就让他们说好了,反正说得再多,对既定的事实毫无影响,她终究还是他们嘴里的容家孙少夫人。

虽然在容家,并没有多少人正经拿她当个人看。

顾岚看到她走过来,对着众人使了个眼色,才暂时停下了对顾昕然的冷嘲热讽,顾昕然假装自己没有听到任何话,伸手把酒递给顾岚,之后又走到林雪瑶身边,想把西瓜汁递给她,只是才走了一步,就觉得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顾昕然惊恐地叫了一声,“啊——”,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往前扑了过去,正好林雪瑶就坐在她对面,顾昕然这一扑,就把整杯果汁都倒到了林雪瑶身上,而且还带翻了放在茶几边缘的餐盘,上面一堆蛋糕点心哗啦啦地往她身上掉,让她沾了一身的奶油,膝盖也重重地磕到了茶几边缘,痛得她忍不住叫出了声。

旁边的人纷纷小声尖叫着分散开来,容菲忙着拿纸巾给林雪瑶擦脸上的果汁,林雪瑶此时的脸色简直叫人害怕,她今晚穿了件纯白色的修身长裙,原本就稍微有些透明,若隐若现得衬托出她姣好的身材,被西瓜汁一淋,从胸前到大腿,全是一块块斑驳的红色,尤其是胸口那一片,让她整个人都显得狼狈不堪。

林雪瑶起身走到顾昕然身边,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顾昕然惨白着脸,挣扎半天才坐起来,捂着膝盖疼得说不出话,头上身上沾满了白色的奶油,她抬头看着林雪瑶,有些艰难地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林雪瑶简直要被气疯了,“不是故意的你往我身上扑?现在把我弄成这样你满意了吗?”

容菲一边拿着纸巾给林雪瑶擦,一边道:“雪瑶姐姐别理她了,去我房间洗个澡把衣服换一下吧?”

林雪瑶甩开了容菲的手,指着顾昕然道:“你别以为装出这幅柔弱的样子就可以蒙混过关了,今晚这个事情,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顾昕然茫然无助地看着她,“交代?你想让我怎么样?”看着周围一群抱着手臂冷眼旁观的人,顾昕然张了张嘴巴,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刚才走过来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我站不稳……”

可惜没有人想要听她的解释,也没有人关心事情的真相,他们只在意自己看到的事情,这些人,不是看好戏的,就是想问林雪瑶出气的,看着顾昕然的眼神,是赤裸裸的不屑和不信任。

顾昕然有些无助地想,明明她也受了伤,她也狼狈不堪,为什么就没有人愿意来关心一下她呢?

这里的动静闹得有些大,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除了几个早早走人,几乎所有人都往这个角落凑了过来,容城也不例外,众人见他走过来,都十分自觉地把路让了出来,毕竟这事发生在容家的地盘,总要有容家的人来处理,其他人说穿了不过是看个热闹罢了。

容城虽然早就预料到这些女人会搞出些事情来,却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骚动,走近后就看到了满地的狼藉,还有低着头坐在地上的顾昕然,她用双手抱着膝盖,是一个孤独又无助的姿势,就像一只被豺狼围住的兔子一般,出了瑟瑟发抖地抱紧自己,找不出任何脱困的办法。

“发生什么事了?”容城看了眼站得最近的容菲一眼,“今天是什么样的场合?你作为容家的小姐,不帮着照顾好客人,还闹出这样的事,像话吗?”

他皱着眉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吓人,容菲刚想开口说都是顾昕然干的好事,一接触到容城的眼神,就吓得立刻收回了帮林雪瑶擦身体的手,站在一边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二哥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就一副好像这事是小菲闹出来的一样,不太合适吧?”容沂走到容城身边,沉着脸看着他,“这一看就是大嫂不小心把果汁泼到了林小姐身上,二哥要追究,也该追究大嫂的错吧?怎么反而怪起小菲来了?”

容城看了他一眼,道:“哦?原来是这样,可是我明明记得,刚才大嫂是坐在那边吃东西的,怎么突然就跑到了这里,而且还得罪了客人,不知道是谁把她叫过来的,你说要不要把这事跟爷爷说一声?”

容沂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瞪了眼容菲,道:“不管怎么样,总归是大嫂不小心,让她跟林小姐道个歉就是了,这么点小事,何必惊动爷爷呢?”

林雪瑶见到容城走过来的时候就收起了脸上的怒气,红着眼睛弱弱得说道:“没……没关系的,表嫂也是不小心。”

容城冷冷得看了眼有些委屈的林雪瑶,道:“林小姐的衣服脏了,带她去换一套吧。”伸手解下自己的外套走上前给顾昕然披上,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道:“林小姐这么善解人意,那么想必道歉也不必了吧?”

说完也不管林雪瑶欲言又止的样子,对着众人点头道:“发生这样的事真是不好意思,各位请继续。”说完,便抱着顾昕然往楼上走。

林雪瑶脸色难看地被留在原地,她自懂事以来,从来没丢过这样的人,也从没被人这样无视过,今晚因为顾昕然,她都尝到了,这样的奇耻大辱,她总有一天要加倍奉还!

顾昕然躲在容城的怀里,一只手紧紧地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不一会儿容城就感觉到自己胸口的衣服湿了,他的脚步顿了顿,看了眼正在发抖的顾昕然,忍不住得想叹气。

说到底,她今晚会遭到这样的对待,跟他的放任也有关系,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有句话,别人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他不过是按着自己的本分来做事罢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顾昕然小小的声音从胸前传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摔倒,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的脚很痛……”

容城紧了紧抱着顾昕然的手,道:“我知道。”

到了这一刻,顾昕然的心才彻底地放下来,她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容城线条坚毅的下巴,小声道:“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我太不小心了……”

容城没有回答,走到三楼,问她:“要回容泽房里去吗?”

顾昕然咬了咬嘴唇,哀求道:“可不可以不回去?”

一想到回去以后,就要面对容泽的喜怒无常,顾昕然就觉得非常厌倦,她对容泽仅有的同情心,正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渐渐消失。

容城想了想,转身带她去了四楼,他回来以后,容老爷子为了显示对他的重视,把整个四楼都划为了他的空间,平常除了他和管家,其他人几乎从来不曾上去过。

第十七章

洗完澡,红着脸把容城的衣服穿上,领子袖子都大出一大截,顾昕然对着镜子照了照,看起来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她曾经见过邻居家的小男孩偷穿爸爸的皮鞋,看起来幼稚可笑,却是在被人纵容着的情况下,才会发生的,她曾经不懂这种感觉,但是现在想来,应该就是这样吧?

顾昕然暗暗在心里窃喜,又有些小小的得意,能够跟容城这样接近,几乎是她从来不敢想象的奢望。

走出卫生间,就看到摆在房间中间的黑色大床,顾昕然纠结了一下,走到床边轻轻掀开了被子,她摸不准容城的意思,看了看床,又看了看沙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被子盖了回去,跑到沙发上躺下了,反正这沙发也够大,她躺在上面绰绰有余。

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已经快接近十二点了,也许是因为一整晚都精神紧张的关系,这会儿一放松下来,就觉得眼睛有些撑不开了,顾昕然迷迷糊糊地提醒自己不能睡,要等到容城回来,可惜终究敌不过睡意,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容城回到房间时已经将近凌晨一点了,一进门就看到蜷缩在沙发上的顾昕然,脸朝外侧躺着,双手放在胸前,自己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就像挂上去一样,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和锁骨,黑色的发丝凌乱地铺在沙发上,趁着床头昏暗的灯光,莫名得有了些诱惑的味道。

容城今晚喝得有些多了,看到顾昕然睡在那里,就有些不受控制地走了上去,蹲下身看了顾昕然好一会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嗯,手感很不错,只是很快他就发现,顾昕然似乎睡得不太安稳,皱着眉头时不时还发出一些呓语,容城凑近了去听,就听到她小小的求饶声:“别打我……好疼,爸爸,求求你,别打我……不,也别打妈妈……”

容城无声地叹了口气,伸手给她擦了擦眼泪,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站在床头又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转身去了卫生间。

接触的人和事多了,很多时候他的内心都像一潭死水一样毫无波澜,很少有什么人或事能触动他。

用曲哲的话来说,就是他的内心住着一个八十岁的老头子,生活得毫无情趣和乐趣,说他赚了这么多钱却连个女人都不泡。

虽然容城不明白为什么赚了钱就一定要泡女人,他不在女人身上花心思,是因为他从来也不缺啊,愿意的话随时随地都能找到,又不是什么值得稀罕的东西,何必花那么多心思呢?

这次容城选择回国,也让曲哲很是吃惊,要知道当初李静姝在M国猝死,容城被强制带回容家,还是曲哲带着人把他给弄出来的,废了不少功夫,没想到容家老爷子跑了一趟M国,就让他改变了心意,回到了容家。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回来夺家产的,就连曲哲也在他回国前夕,特意跑去告诉他,有什么需要帮忙随时开口,但只有容城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为了容家这点家业。

他这些年自己在M国打拼,挣下的产业足够他挥霍一辈子,只不过他为人低调,不爱出风头,很多事情都由助理出面,所以不管是在M国还是国内,都很少有人知道他,之所以选择回来,就是为了看看这个他妈心心念念了一辈子的地方,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

当年李静姝还怀着他的时候,就被送到了M国,容城八岁那年,才第一次见到了容振天,他的父亲,这个看起来唯唯诺诺的男人,他永远记得那天李静姝把他和自己打扮地像份精心装扮的礼物一样,满心欢喜地迎接容振天的到来,容振天看到他似乎很是高兴,一整天都抱着他,还送了一大堆的玩具给他陪他一起玩。

容城从小就是沉默寡言的性格,又是第一次见容振天,自然是亲近不起来的,但是李静姝却不管,一个劲把容城把容振天身上塞,不停地夸奖容城的多才多艺,会画画、会弹钢琴、会唱歌、会跳舞,几乎所有小孩子能学的东西,李静姝都让他学了,也是他从小就聪明,摆弄起这些东西来都有模有样的。

容振天果然十分高兴,直夸容城聪明,于是容振天在M国停留的一个星期里,容城就被逼着把这些才艺都表演了一遍,以至于那段时间的容城,最恐惧的事情就是吃晚饭的时间,因为那意味着,他又要像个宠物一样,在主人进餐的时候表演节目,给主任们增添乐趣。

这种习惯一直持续到容城十二岁那年才结束。

六年后,李静姝在别墅里吸毒过量猝死了,他自己也被容振天带回了中国,他当时的性格已经变得相当冷漠,对任何事情都充满了厌倦,一回到容家,不但要接受周围人异样的眼光,还要每天忍受林媚的冷嘲热讽,而容振天就像个软脚虾一样,除了会叫林媚别太过分以外,什么用都没有。

于是容城逃跑了,在回到容家的第三天晚上,就从这别墅的三楼,用一条床单爬了下去,只是还没走出大门,就被保安请了回来,容老爷子也没骂他,只问了他一句:“还跑吗?”

容城只说了一个字,“跑。”

容老爷子点点头,把他的房间换到了四楼,把所有的窗户都从外面封死,就这样也没把他关住,他就堂而皇之地砸开了客厅的落地窗,跑了出去,结果当然还是被抓了回来。

这次老爷子就没这么好说话了,二话不说把他扔到了特种兵军区,告诉他只要能通过新兵训练,就放他回M国。

容城就这么进了部队,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就通过了新兵训练,而且当天晚上,就在曲哲的帮助下,直接坐上了前往M国的飞机。

老爷子接到消息,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从此以后,容城再也没跟容家有过一点联系。

直到一个月前,容老爷子跑到M国见他,恳请他回国,还许诺给他荣嘉集团的股份,虽然容城不怎么在乎,但是他知道容振天的老婆和儿子却很重视,于是他就答应了容老爷子的要求,回国来帮他管理荣嘉。

回到了容家,果然遇到了他早就预料到的事,看到林媚这些天的脸色,他听再多的嘲讽也值得,他对李静姝虽然没什么特别重的母子之情,但总归是做人家儿子的,就当是给他那个没用的妈争口气好了。

林媚心里越不痛快,他就越高兴,李静姝当年是怎么熬过在M国的几十年时间的,就连他都无法完全体会,这个除了有一张漂亮脸蛋的女人,把自己一辈子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容振天身上,直到死都还想着光明正大回容家呢,结果却只落得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到了后面几年,她的精神已经很不正常了,经常一个人哭哭笑笑,把自己曾经演过的角色在家里一遍遍地重演,每天重复那些台词,还逼着容城跟她对戏,一不高兴就摔东西,随手拿起什么就往容城身上砸,发泄完了又抱着他哭,正常的时候又会变得特别温柔体贴,好像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容城。

就是那几年的时间,让容城一度对女人到了恐惧的地步,他看到那些打扮靓丽的女孩子,总觉得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拿起剪刀满脸狰狞地刺向他,因此虽然从小到大就不缺女人追求,容城始终都不愿意跟女人有太多的接触,直到李静姝死后几年,他变得更加强大了,这种情况才好了一点。

只是容城没想到的是,回国以后竟然会遇到顾昕然,这个女人简直像是拿错了剧本走错了片场一样出现在这个根本不属于她的地方。

从他第一次见顾昕然起,她就一直是一副被人欺负得惨兮兮的样子,也不知道以前是怎么生活过来的。

容城自认不算什么善良的人,可也忍不住伸手帮她一把,大概是因为顾昕然看起来实在是太无害了,好像谁都可以伤害她,而她除了抱紧自己不让他们伤到要害地方,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容城躺在床上,看了看不知不觉靠到他怀里的顾昕然,看她抓着自己的衣服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慢慢平静下来不再发出哭泣一样的声音,才算松了口气。

顾昕然跟他之前所遇到过的女人都不一样,让他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她才算合适,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就是凡事都要适可而止,他可以觉得她可怜偶尔出手帮她,却决不能让她觉得可以依靠自己来得到庇佑。

他无心做一个救世主,也不愿意花费太多的心思在顾昕然身上,今天就当是破例一次,毕竟之前他也看到了顾昕然想要努力融入到这个环境中,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能做到这样也算不错了。

第二天一早,顾昕然先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白白的一片,她还有些迷糊,反应不过来自己身在什么地方,还以为是在容泽房间的沙发上,伸手碰了碰,就觉得温热有弹性,还在想是什么东西呢,就听见头顶上传来容城的声音:“你做什么?”

第十八章

老爷子接到消息,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从此以后,容城再也没跟容家有过一点联系。

直到一个月前,容老爷子跑到M国见他,恳请他回国,还许诺给他荣嘉集团的股份,虽然容城不怎么在乎,但是他知道容振天的老婆和儿子却很重视,于是他就答应了容老爷子的要求,回国来帮他管理荣嘉。

回到了容家,果然遇到了他早就预料到的事,看到林媚这些天的脸色,他听再多的嘲讽也值得,他对李静姝虽然没什么特别重的母子之情,但总归是做人家儿子的,就当是给他那个没用的妈争口气好了。

林媚心里越不痛快,他就越高兴,李静姝当年是怎么熬过在M国的几十年时间的,就连他都无法完全体会,这个除了有一张漂亮脸蛋的女人,把自己一辈子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容振天身上,直到死都还想着光明正大回容家呢,结果却只落得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到了后面几年,她的精神已经很不正常了,经常一个人哭哭笑笑,把自己曾经演过的角色在家里一遍遍地重演,每天重复那些台词,还逼着容城跟她对戏,一不高兴就摔东西,随手拿起什么就往容城身上砸,发泄完了又抱着他哭,正常的时候又会变得特别温柔体贴,好像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容城。

就是那几年的时间,让容城一度对女人到了恐惧的地步,他看到那些打扮靓丽的女孩子,总觉得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拿起剪刀满脸狰狞地刺向他,因此虽然从小到大就不缺女人追求,容城始终都不愿意跟女人有太多的接触,直到李静姝死后几年,他变得更加强大了,这种情况才好了一点。

只是容城没想到的是,回国以后竟然会遇到顾昕然,这个女人简直像是拿错了剧本走错了片场一样出现在这个根本不属于她的地方。

从他第一次见顾昕然起,她就一直是一副被人欺负得惨兮兮的样子,也不知道以前是怎么生活过来的。

容城自认不算什么善良的人,可也忍不住伸手帮她一把,大概是因为顾昕然看起来实在是太无害了,好像谁都可以伤害她,而她除了抱紧自己不让他们伤到要害地方,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容城躺在床上,看了看不知不觉靠到他怀里的顾昕然,看她抓着自己的衣服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慢慢平静下来不再发出哭泣一样的声音,才算松了口气。

顾昕然跟他之前所遇到过的女人都不一样,让他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她才算合适,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就是凡事都要适可而止,他可以觉得她可怜偶尔出手帮她,却决不能让她觉得可以依靠自己来得到庇佑。

他无心做一个救世主,也不愿意花费太多的心思在顾昕然身上,今天就当是破例一次,毕竟之前他也看到了顾昕然想要努力融入到这个环境中,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能做到这样也算不错了。

第二天一早,顾昕然先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白白的一片,她还有些迷糊,反应不过来自己身在什么地方,还以为是在容泽房间的沙发上,伸手碰了碰,就觉得温热有弹性,还在想是什么东西呢,就听见头顶上传来容城的声音:“你做什么?”

顾昕然吓了一跳,茫然地抬起头,就看到一张容城的帅脸出现在眼前,跟平常一丝不苟的样子不同,此刻容城的头发软软地搭在头上,盖住了英挺的眉毛,看起来一下子年轻了许多,眼神也不像平常那么锋利,这么躺在床上的样子,看起来又温柔又英俊。

顾昕然除了呆呆地盯着他看,完全做不出第二种反应,连放在容城胸口的手都忘了拿下来,还无意识地来回摸了几把。

容城有些郁闷,没想到这女的刚睡醒的时候,比平时还呆,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容城把一直放在他胸口吃豆腐的手拿下去,起身拿了件衣服披上,对还没反应过来的顾昕然道:“我要提醒你,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

容城一句话就让顾昕然彻底惊醒了,她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跟容城同床共枕了一晚上的事实而害羞,就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刚想冲出房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只能先跑到卫生间,把昨天换下来的衣服套在身上。

此处此刻,她也没心思思考自己昨晚是怎么从沙发上跑到了容城床上的,难道她还会梦游吗?可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啊?

顾昕然边往容泽房间走,边在心里胡思乱想,连容泽房间的门开着都没发现,就这么直接走了进去。

直到听到容泽不高兴的质问,才回过神来。

“你昨晚去哪了?”容泽半靠在床上,床边是被他打翻的早饭,白粥牛奶撒了一地,衬着黑色的地毯显得格外恶心。

顾昕然默默地叹了口气,转身去了卫生间拿拖把。

容泽一看这女人不但一个晚上没回来,现在回来了还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见顾昕然只顾闷头清理地上的垃圾,容城咬牙切齿地说道:“看你这样子,衣服也皱成这样,昨晚该不会是去跟人滚床单了吧?”

顾昕然拖地的手一顿,脑子里又浮现出容城早起有些温柔又有些性感的脸,顿时就脸红了,结结巴巴地跟容泽解释:“没,没有的事,昨天……昨天我摔了一跤然后……嗯,然后脚受伤了,没……没回来,睡在下面了……”

“真的?”容泽有些怀疑地看着她。

“真……真的。”顾昕然有些不敢看他的脸,总觉得有些莫名地心虚,只好扯开话题,“你饿不饿?我再去给你端早饭吧?”

容泽道:“你还知道我没吃早饭吗?先去把这身衣服换了,也不嫌丢人!”

顾昕然应了一声,从门后面拖出自己放衣服的袋子,她到容家以后的第三天,罗嫂从外面拿回了刘金贵给她寄过来的以前的衣服,她没地方放,只能拿袋子装了放到门后面。

拿了套衣服进了卫生间,她昨天换下来的那套好像被丽莎给扔了。

那套衣服还是前年买的呢,没穿过几次,就这么没了,顾昕然觉得有些心疼,看看换下了的连衣裙,又觉得平衡了一点,这衣服看起来比她被扔掉的那件贵多了!

膝盖疼得有些厉害,经过一个晚上,非但没有变好,好像变得更肿了一些,能看到一滩黑黑的淤血积在里面,顾昕然伸手摸了摸,疼得她差点叫出声来。

她有些苦恼,刚才那段时间她一直精神紧张,因此没感觉到疼,这会儿放松下来,只觉得几乎站都站不住,但是容泽还在外面等着,她只能先忍着去把他给伺候好。

容泽看着被关上的卫生间,眼神一点点暗了下来,睡在楼下?哼,这女的以为自己跟她一样蠢吗?她前脚被容城抱进房间,后脚就有人过来把这事告诉了他,没想到这女的看起来来老实,说谎却面不改色,看来是他小看了她。

只是没想到,容城竟然为了这个女人做到这个地步,放着自己那个千娇百媚的表妹不去献殷勤,倒是对他这个平凡无趣地小老婆上心的很,还真是有趣。

顾昕然拖着一只半残废的脚,去楼下拿了早饭上来,这个点楼下除了几个佣人几乎没有什么人,这让她稍微松了口气,虽然没看到容城让她有些失望。

给容城喂完早饭,想到还要去带狗大爷散步,顾昕然觉得全身无力,她看看自己脚,本来她两条腿就已经有些跟不上人家四条腿,如今又瘸了一只,怕是真的只能被拖着走了。

容泽也看到了她的脚,虽然听说了昨晚的事,但没想到看起来会这么严重,刚想开口叫她今天不用去管老黑了,就听见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容泽抬头看了一眼,就见平常负责给容家看病的家庭医生正站在门口,有些意外,“王医生?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我换药的时间。”

容泽出了车祸后,每隔五天,王医生都会到容家给他换药,前天才刚刚换过。

王医生服了服眼镜,恭敬道:“大少爷,今天不是来给您换药,听说少夫人伤了腿,我就来看看。”

容泽皱了下眉头,转头看了眼顾昕然,见她也是一脸震惊加不解的样子,心里微微一动,放下手里的碗,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巴,漫不经心地问道:“哦?我正想叫你来呢你就已经到了,消息够快的呀。”

王医生沉默了一会儿,道:“昨晚宴会,管家为了以防万一,叫我也来了,正好看到少夫人受伤,今早就赶了过来。”

容泽不置可否地摆了摆手,道:“既然来了就给看看吧,难得王医生这么上心,看来今年我得封个更大的红包才能对得起王医生这份心了。”

王医生边打开药箱,边道:“大少爷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少夫人,您请这边坐。”

顾昕然茫然地看了眼容泽,容泽皱着没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过去?参加个宴会也

第十九章

顾昕然抿了抿嘴巴,一瘸一拐地往沙发走过去,说起摔跤她就想起昨晚的事情,她还记得顾岚在她摔倒后,躲在人群中多她露出的胜利的笑容,果然就是她故意害自己摔跤的,还害得她把西瓜汁都倒在了林雪瑶身上。

那个林小姐,看起来就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自己害她出丑,她肯定讨厌死自己了。

下次见到林小姐,还是跟她道个歉吧。

顾昕然想着昨晚的事,猝不及防地就被按了下膝盖,她一时没控制住,疼的叫出了声:“啊—”

王医生移开了按压的手,道:“撞的有些严重,可能伤到骨头了,要打石膏固定一下,大少夫人这段时间尽量不要走动,也不要沾水,一个月左右能养好。”

“要这么久吗?”顾昕然有些吃惊,偷偷看了眼容泽,见他正皱着眉脸色难看,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不……不能让它快一点好吗?我还得干活呢……”

王医生正在做石膏的手顿了一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种似乎小孩子才会问的问题,好的快还是慢,又不是靠商量就能解决的问题。

“少夫人不用心急,尽量别动这只脚,静养一段时间就能好了。”

顾昕然嘟了嘟嘴没说话,她倒是想静养呢,可是怕容泽不让啊。

王医生大概也知道她的处境,便意有所指地道:“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少夫人虽然不严重但也是伤到了骨头,若是不好好养,今后怕会留下后遗症,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顾昕然似乎被他吓到了,瞪着大眼睛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好好养的。”

王医生点点头,快手快脚地给顾昕然把膝盖打上石膏,又开了一些药嘱咐顾昕然按时吃,然后顺便还看了看容泽的恢复情况,“大少爷恢复得不错,再过一段时间可以拆纱布了。”

容泽道:“辛苦王医生了,慢走。”

王医生点点头收拾了东西就走了。

房间里又陷入了沉默,顾昕然有些不安得动了动屁股,伸手碰了碰打着白色石膏的脚,她还觉得挺新奇的,第一次见这种东西,包上以后竟然不怎么疼了,就是感觉像套了个壳似的,有些笨重。

容泽躺在床上,看顾昕然那一脸新奇的样子,觉得怎么看怎么碍眼,干脆闭上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

顾昕然自己研究了会儿腿上的石膏,新鲜劲过去以后就觉得有些无聊,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经历过这样无所事事的时候,从来都是只要她醒着,就有做不完的事情在等她,从没有空闲的时候,她也不敢让自己停下来,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去打工,好多赚点钱,让刘金贵能高兴点,别老是打她和她妈。

想起刘金贵,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刘金贵虽然是个混蛋,从小到大没少虐待她,可她妈是真的对她好,哦,不能叫妈了,只能叫养母了。

她养母是个从小没念过书的农村妇女,一辈子没出过那个村子,糊里糊涂嫁给了刘金贵,就给他当牛做马了一辈子,结婚前五年一直没怀孕,就时不时被刘金贵毒打,后来刘金贵把顾昕然捡了回去,挨打的人就变成了两个。

想到这里,顾昕然心里就担心了起来,不知道养母如今过得怎么样了,虽然自从顾昕然三岁时那年,养母给刘金贵生下了一个儿子以后,刘金贵不喝醉就基本不会动手打她了,加上从容家得到的20万,应该能让养母和弟弟生活的好一点了。

不过她又担心刘金贵会拿那笔钱去赌,虽然养母生下弟弟以后,他已经收敛了很多,除了偶尔跟一群狐朋狗友小打小闹一下,基本不会去赌大的了,如果那笔钱能让他们从此生活得不用那么拮据,能过得稍微轻松一点,那她的心里也能好受一些,就当是回报了养母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吧。

顾昕然呆坐着想了好一会儿,觉得心里闷闷地难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归属,不像她,不知道父母是谁,也不知道家在哪里,像个浮萍,飘到哪里算哪里,哪天要是连容家都待不下去了,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去什么地方。

顾昕然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又浮现出了容城的脸,忍不住红着脸想,如果真的有一天要从容家离开,她一定会舍不得容城的,这么一想,虽然容家别的人都对她不好,她也不想离开了,不过离不离开这种事情好像也轮不到她做主,她最多也只能是想想。

看了看好像已经睡着了的容泽,顾昕然把脚从茶几上拿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往沙发边挪,从自己的行李袋子里掏出一个有些旧的本子,这是她平常自己用来画画的小本子,她从小就有画画的天分,虽然没怎么正经学过画画,只在小学初中的美术课上接触过,但是她临摹能力很强,基本上只要有样子给她,她都能画个八九不离十。

她自己也喜欢没事就画画,养母见她喜欢,在她十岁生日那天,背着刘金贵去村里的小店给她买了各本子还有一只自动铅笔,老板可怜她们,还送了包笔芯给她们,那些东西顾昕然用的很小心,因为知道她不会有第二次得到这些东西的机会。

翻了翻她以前画的东西,都是些村子里的房子、街道或者山上的花草之类的,她见到的东西有限,能画得自然也没几样,只是如今她却知道自己想画什么了。

她如今脑子里最清晰最强烈的形象,就是容城,而且她发现,虽然见了没几面,但是她能清晰地想象出容城的各种样子,也是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不用看着实物,就能画出一百种样子来。

于是,等到容泽又睡了一觉醒来时,就看到顾昕然坐在沙发上,微低着头正在一个本子上刷刷地画着什么,便问道:“你在画什么呢?”

顾昕然被突然出声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把本子合了起来,小声道:“没,没什么。”

容泽眯了眯眼睛,他发现这个女人好像很喜欢瞒着他做些小动作,“拿来给我看看。”

顾昕然摇摇头,把本子往身后藏了藏,“真的没什么……不好看的。”

“好不好看我说了算,叫你拿就拿过来。”

看容泽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顾昕然有些惊慌,急中生智来了句:“我走不动,王医生叫我不要随便走动,要……要静养!你想看的话,你……你自己过来吧!”说完就把眼睛一闭躺到了沙发上,还拿被子盖住了脸,一副不在不听不知道的样子。

容泽也有些无语,现在这屋子里等于是有两个残废,谁也别想走动,这女人硬是不肯把本子给他,他还真拿她没办法。

“你别以为这样就想蒙混过关!”容泽咬着牙道:“除非你的脚永远不好了,不然总有一天我要你自己拿到我面前来!”

藏在被子里的顾昕然肉眼可见地抖了两下,把被子裹得更紧了。

容泽一个人躺在床上生闷气,他不高兴了当然不能看着顾昕然一个人在那里躺着,眼角瞥到放在床头柜上的茶杯,一伸手就给拍到了地上,对着顾昕然叫道:“我要喝水!去给我拿水来!”

顾昕然有些无奈地扯开被子,盯着容泽看了好一会儿,就是不肯起身。

容泽冷笑了一声,“怎么?瘸了一条腿就想躺着当少夫人了?”

顾昕然叹了口气,果然不能指望这样的大少爷会有恻隐之心,她之前见容泽没反对王医生的话,还以为他真的体谅自己,能让自己稍微休息几天呢,没想到半天都没过,就急着使唤他了。

顾昕然没办法,只能从沙发上爬起来,默默地去给容泽倒水。

接下来的一个月,跟之前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就是以前她好歹是双腿健全地被容泽使唤,现在则是拖着一条打着石膏的腿伺候容泽,直到一个月以后,她的脚才算是痊愈了,虽然偶尔走得久了还是会有点疼,不过她也没放在心上。

只是这一个月,她竟然都没有见到容城的面,明明她天天带着老黑往游泳池边走,时不时地就跑到大厅去待一会儿,晚上其他人都睡了,她还偷偷跑到四楼去过,趴在容城的房门口偷偷从门缝里偷看,却每次都只看到一片漆黑,第二天一早,也没在大厅看到他的人,难不成这一个月他都没回来吗?

其实也不是不可能的,听家里的佣人们说起,容城在外面有自己的房子,如果不是老爷子要求,他几乎都不怎么回来,毕竟这个家里,有些人实在是讨人厌了。

比如从来没有给过人好脸色的林媚,还有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容菲小姐,每次看到顾昕然都要对着她从鼻子里哼一声,好像不这样就不能表达自己的不屑一样。

顾昕然之前还想着她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会,傻乎乎地去问她为什么讨厌自己,结果当然是又被容菲从头到脚都嘲笑了一番,说来说去无非是觉得顾昕然没资格进容家,听得多了顾昕然都觉得有些腻歪,于是每次看到她,还没等她把气从鼻子里喷出来,就赶紧调头避着她走,互相都眼不见为净。

所以,这一个月来,她都只能在自己的速写本上看看容城了,这段时间,她已经画了十几个不同表情不同动作的容城了,没事的时候就躲在角落里,一边看一边笑。

第二十章

不过,画得再好,也终究不是真实的,从以前到现在,她从来没有过这么迫切地想要看见一个人的感觉,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想看见容城,其实看见了又能怎么样呢,他们两个的生活其实根本是毫无交集的。

那天在宴会上,她就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跟容城之间的差距,他那么忙,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一群人围着,不像自己,走到哪都没什么存在感,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没资格站在容城身边吧。

看着她之前画的画,画面上是容城闭着眼睛睡着的样子,嘴角微微翘起,仿佛正在做什么美梦,顾昕然伸手摸了摸画上的人,这其实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她根本没见过容城睡着的样子,而且总觉得,哪怕是睡着了,他的脸也应该是比较严肃,而不会这么柔和。

正当顾昕然坐在凉亭里胡思乱想时,竟然听见容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在这里做什么?这是你画的?”

顾昕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是自己想念过度出现了幻觉,顺着声音抬起头,就看到容城出现在自己眼前,背着光站在那里,让人有些看不清他的脸,顾昕然彻底呆住了,连本子都忘了合上,就那么盯着容城看。

她平常看见容城,都是见他穿着正装,今天却只穿了件灰色的毛衣,下身是一条卡其色的裤子,脚上还穿着拖鞋,整个人看起来随意又放松,身上没有了之前那种冰冷的疏离感,似乎一下子变得亲切温暖了起来。

容城见她没反应,伸手把她摊在腿上的本子拿起来随意地翻了翻,一边看一边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看了看还在愣神状态的顾昕然,挑了挑眉毛,道:“样子倒是画得挺像,不过一看就没怎么正经学过,怎么,你喜欢画画?”

顾昕然这时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并不是自己的幻觉,手忙脚乱地从他手里把本子抢回来藏在身后,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嗯,喜……喜欢的。”

容城打量了她一会儿,道:“喜欢的话,让容泽给你请个老师,好好学学,你现在也就是个临摹能力比较强的小学生而已,真要画的好,恐怕还有得学呢。”

顾昕然摇了摇头,有些失落地说道:“他……他不会给我请老师的,夫人也不会同意的。”

没有人知道她有多羡慕那些每天可以去学校上课的人,她念完了初中,刘金贵就没打算让她继续念书了,初中毕业的暑假就给她联系了超市的工作,让她去上班,顾昕然心里也清楚,要想接着念书,除非等她自己能赚够学费,不然地话,她一辈子都别想再回学校了。

因此除了白天在超市上班,她还兼职了好几份工,每个月大部分的钱都交给了刘金贵,剩下一些偶尔给养母买点东西,每个月存下两三百块钱自己留着,就是想着以后能有机会再去念书,只是如今到了容家,她连打工的机会都没有了。

如今听容城提起来,顾昕然才发现,她心里的这点渴望,其实一直没有消失。

但是她在容家的处境,比起当初在刘家,并没有什么改善,反而变得更加不自由。

容城也想到了这一点,看了她一会儿,道:“既然这样,不如我来教你画画吧?”

顾昕然瞪大了眼睛,“你教我?”

容城点头,“怎么?不相信我吗?”

“不不不,我相信我相信,但是……你不是很忙的吗?”顾昕然有些困惑地问道,“而且……你为什么愿意教我?”

容城走到她身边坐下,翘着一边腿,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道:“不为什么,你就当是我无聊找点事做好了,只说愿不愿意就行了。”

顾昕然飞快地点头,“愿意我愿意!真的,我很愿意,你……你什么时候开始教我?”

“从明天开始,每天下午三点,你到这里来,我抽一个小时教你,平常没事的时候你就自己练习,一个星期给我看一次成果。”

顾昕然非常开心,一边笑一边点头答应,这是除了她阴差阳错跟容城睡在一张床上那天之外,最让她觉得意外又惊喜的事情了,从明天开始,她不但可以学画画,而且每天都能见到容城,光是这一点就让她觉得开心地不得了。

于是这一天,顾昕然的心情都非常好,见谁都给个笑脸,之前还像只容易受惊的小仓鼠似的,看见人都躲着走,今天却完全没了那种畏缩的样子,就连对着容泽的臭脸,都觉得没那么可怕了,在容泽对她冷嘲热讽地时候,嘴角都还翘着。

连容泽都有些不解,以前挨骂,她都是一副委屈十足快要哭出来的倒霉样,今天却好像完全没受到影响,阳光明媚的样子看着就刺眼,“捡到钱了吗?干嘛笑的像个傻子一样?”

顾昕然回过神来,努力地克制了一下,还伸手按了下嘴角,十分老实地回答:“我没有捡到钱。”

容泽有些生气,虽然嘴角没往上翘了,但是她的语气里有着藏都藏不住的雀跃,“那你在高兴什么?下午去了趟小花园,回来就魂不守舍的,你不会是背着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吧?“

顾昕然一惊,心想可千万不能让容泽知道她和容城的约定,不然他肯定不会让自己去的,只好又按捺了一下心情,低眉顺眼地给容泽解释,“下午在小花园,跟老黑玩了一会儿,它……它现在对我好像亲近了一些,我就有些开心。”

“真的?”容泽有些狐疑地看着她。

“嗯嗯,真的。”顾昕然错开了容泽的视线,不让他发现自己有些慌乱的眼神。

想来想去也只能拿那条狗来做借口了,毕竟那个小花园,除了老黑,实在也没有第二个人会无缘无故地跑过去,而且她也不算说谎,这两个月下来,她作为老黑的投喂者和放风者,确实已经跟它相处得不错了,虽然一起玩耍这种事,老黑是不可能跟她一起做的,但这会儿拿来吹一下牛,也是没什么关系的。

不过想到这里,顾昕然的心思就又忍不住回到了容城身上,他为什么会跑到小花园去呢?看起来不像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才跑过去,因为跟她说完画画的事,容城就走了,方才去楼下拿晚饭时,也没看见他。

容泽心里还是有些怀疑,但又想不出还能有什么事,这段时间以来,他变得越来越不相信周围的人了,觉得所有人都在隐瞒他,就因为他现在是个废人,一天到晚躺在床上,除了顾昕然就没有别的人会来找他,就连林媚,这些时间也来得少了。

他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发呆,胡思乱想得多了,就觉得好像全世界都躲在背后算计他,而偏偏他又没有办法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就变得疑神疑鬼。

也正因为这样,他几乎不愿意看到顾昕然离开自己的视线,他在这个家里唯一能掌控的就只有这个女人,所以他格外在意顾昕然是不是有事瞒着他。

虽然他觉得这女人应该没胆子欺骗他,但是这种所有事情都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格外没有安全感,对顾昕然的关注也就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第二天下午两点半,顾昕然就趁着容泽睡午觉的时候,跑到了小花园,容城竟然已经等在那里了,在小亭子里看见他的一瞬间,顾昕然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然跳得很快,容城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衬衫,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毛衣背心,袖子挽到手臂上,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小臂,领口解开了三颗扣子,挺直的鼻梁上还架了副无框的眼镜,正拿着素描本画画。

初冬午后的阳光温暖和煦,既不会让人觉得暴烈,又不会让人觉得寒冷,就像容城现在给她的感觉一样,恰到好处的柔软与温和。

顾昕然站在亭子下面,拍了拍自己有些红的有些发烫的脸,顺便平复了下有些紧张的心情,才走了上去。

走近一看,才发现容城画得正是小花园的景色,虽然只是素描,但是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画的就是这个花园,连东边角落里老黑的狗窝也清晰地出现在纸上,顾昕然的视线就跟着容城的笔上上下下,一时间连紧张都忘了,两人一个画一个看,谁都没有说话,等到容城画完,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容城把笔放到一边,问道:“怎么样?”

顾昕然一边点头一边道:“好看,太好看了,就像真的一样。”

容城轻笑一声,把素描本递给她,道:“送给你了。”

顾昕然茫然地盯着他的脸,下意识地接过本子,道:“送给我?”

“没错,还有这些笔,也都是给你的,画完了再买新的。”

不知道为什么,顾昕然觉得容城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虽然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她就是能感觉出来,意识到这一点,她也放松了不少,走到一边的凳子上坐下,问道:“为什么要送给我?本子和笔我都有的。”

容城道:“我发现你很喜欢问为什么,我买的起,而你正好需要,就这么简单,你那些东西,拿来玩玩就算了,正经要学,还是得有些像样的工具。”

顾昕然有些羞愧,觉得自己好像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不但麻烦他来教自己,还要他准备这些东西。

第二十一章

“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容城道,“我不过是想让自己教得时候不觉得碍眼罢了。”

顾昕然除了点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虽然他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但是顾昕然心里清楚,对她来说意义重大的东西,对别人来说其实真的一文不值,她没资格要求人家跟自己感同身受的。

说完了,容城就示意顾昕然把素描本翻开,开始给她简单地简述画画的原理,一套一套的理论和术语把顾昕然听得一愣一愣的,看着他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敬畏,到最后已经是克制不住的崇拜和钦佩了。

容城就像是给她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一样,她从来没想过,画画还能有这么多讲究,到了这时候,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容城之前说她只是个小学生了。

看着顾昕然的眼神,容城心里的感觉有些复杂,其实他昨天说出要教顾昕然画画不过是一时冲动,大概是看着这个女孩子,让他想起了当年被李静姝逼着学画画的自己。

自从他八岁那年,容振天夸了他在上美术课时画的一副画以后,李静姝隔天就给他找了个学美术的专业老师来家里专门教他画画,而且每年都要求他送一幅画给容振天当生日礼物。

就这样持续了四年,容城对这种行为的抵触和厌烦在他十二岁难念彻底爆发了出来,他把家里的乐器、画架、书架等等所有一切他曾经被逼着学过的东西,全都扔到了院子里,然后一把火给烧了,看着那些东西化为灰烬,他就有一种痛快的感觉,好像十二年来第一次真正地活着一般。

从那以后,他几乎再也没有接触过画画,但是昨天看到顾昕然的画,突然就有了些好奇,他不能理解,这个女孩子是用着什么样的心态去做这件在他看来毫无乐趣并且充满了不好回忆的事情的,而且画功稚嫩,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初学者,而且画的内容竟然还是他,这种体验让容城觉得很有趣,所以才提出了要教她画画的想法。

如今看着顾昕然的反应,容城觉得自己这个决定算是做对了,虽然他无意卖弄,但是能得到一个人全心全意的推崇,是一种与其他事情不同的成就感。

“课就上到这里,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没有的话,你就自己练习吧。”容城点了点素描本,道,“记住我刚才跟你说的话,画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之前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随便画的,从现在起,要牢记绘画的原则,一点一点从头开始学,明白了吗?”

顾昕然道:“明白了,我会认真画的。”

容城点点头,拿出放在桌子边的笔记本电脑,开始处理自己的事情,顾昕然坐到了亭子边的长凳上,看了看四周,思考该找点什么来画。

看来看去,眼神却始终围着容城,不知道是不是容城的存在感太强,她总是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看,后来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让容城做模特,比起小花园的花花草草,她还是觉得容城更有吸引力一点。

容城当然也感觉到了她时不时的往自己身上瞄的视线,不过懒得理她,自从一个月前老爷子宣布他成为荣嘉的总经理后,他就一直忙得天昏地暗,好几天都直接睡在办公室。

也是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容泽和他那几个叔叔,竟然已经把公司折腾成了这副样子,看着好像还是那么实力雄厚光鲜亮丽的样子,实际上流动资金被套住了七八成,很多项目都一拖再拖没有结项,款项收不回来,成本却不停地消耗,容城回来,光是给他们收拾烂摊子,就用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他大刀阔斧地全部治理了一遍,开除了一批尸位素餐的蛀虫,才慢慢把局面挽救回来,如今荣嘉算是慢慢走上正轨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容城才有时间回来,才有这个闲情逸致教顾昕然画画,不过虽说比起之前,不用忙的那么昏天黑地了,但该做的事情还是一样都不能少,所以在顾昕然画画时,他就忙自己的事。

就这么过了一个小时,容城处理完了手头上的事,喝了口茶,眼角余光看到顾昕然正支着下巴看着他,估计是早就画完了但不敢打扰自己,容城放下茶杯,突然就转头对上了顾昕然的视线,吓的她把笔都掉在了地上。

看她像个受了惊吓的仓鼠似的,容城忍不住起了点玩心,走到顾昕然身边先是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慢慢弯下腰凑近她,一边挂着难得一见的温柔笑意,一边专注地看着顾昕然的眼睛,两人的脸越凑越近,直到鼻子都快顶到一起了,容城才停了下来,伸出手一只抵在凉亭的柱子上,把顾昕然整个人都围在身前。

容城不停地靠近,顾昕然就不停地后退,直到后背抵上了石凳上的栏杆,退无可退了,才停了下来,她有些惊慌地看着容城,一双黑亮的眼睛瞪得比平时大了一倍,一只手拿着素描本,一只手抵在容城胸前,不敢看容城的眼睛,只好盯着他敞开的领口处,紧张得都有些不敢呼吸了。

容城低低地笑了一声,呼出的气喷在顾昕然的耳朵上,就见她的耳朵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了起来,而且一直蔓延到了脖子,容城道:“你这么喜欢画我吗?”

听到容城低沉又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又跟他靠的这么近,顾昕然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仿佛被灌了一瓶浆糊似的,完全没法思考,只傻傻地点点头,“喜欢,很喜欢。”

说完就听见容城笑得更大声了,顾昕然呆呆得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有些慌乱地推开容城,红着脸拿着本子匆匆地跑出了凉亭。

一直跑到容泽的房间的门口,她才按了按自己跳的有些快的心跳,在墙边靠了好一会儿,让自己平静下来,翻开本子看了看,画的正是认真工作的容城,微皱着眉的英俊侧脸,仿佛已经映在了自己的心里。

顾昕然傻笑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容泽可能快要醒了,依依不舍地合上本子,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见房间还是一片昏暗,看来容泽还没醒,小心地松了口气,先去了趟衣帽间,把自己的素描本藏在门后的角落里,然后才关上门出来。

容泽最近对她的监视越来越严格了,除了睡觉的时候,几乎不许她离开一步,对她身上的东西更是看的紧,所以顾昕然有什么东西都不敢放身上,生怕被他发现。

距离她来到容家,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她刚到容家的时候还是夏天,现在却已经快到冬天了,而顾昕然也渐渐习惯了在容家的日子。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顾昕然每天趁着容泽睡午觉时,跑到小花园跟容城学画画,虽然天气越来越冷,在那凉亭里呆上半个小时,就手脚冰凉,但她还是坚持过去。

容城对她这种毅力也挺欣赏的,但顾昕然自己心里清楚,支撑她坚持下来的一大部分原因,是容城,为了能跟他不被打扰得相处一个下午,别说是冷一点了,就是天上下刀子,她也能顶着锅盖出来。

就是不知道继续冷下去,容城还愿不愿意陪她。

不过她这几天画出来的东西,都不是很让容城满意,顾昕然心里也很忐忑,每周交作业的时候她的心都是提着的,看到容城皱眉头,她就在心里哀嚎完了完了,他一定觉得自己很笨很蠢怎么教都学不会。

而且容城每次看完,也不说她哪里不好,也会指责她,而是把他觉得不好的全部挑出来,跟她说这些重新画一遍,顾昕然也不敢说什么,只好乖乖地跑回去重画。

之后的日子,容城好像又忙了起来,好几次顾昕在凉亭里等了他一个下午,都没等到他过来,即便如此,顾昕然还是每天都会去凉亭报到,说不定哪天容城就有空了呢,她没有别的办法联系到容城,只好用最笨的守株待兔。

不过天气确实已经非常冷了,这几天每天早上起来,都能看到草地上结了一层厚厚的霜,连老黑都越来越不爱动了,顾昕然在凉亭里画了一个小时也没看到容城的人,心里有些失落,她已经有差不多四天没有看到容城了,明天就是交作业的日子,不知道容城会不会来。

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脸上有些凉,一摸就摸到了水滴,抬头才发现外面竟然已经下起了雪,雪花不大却很密集,纷纷扬扬地从天上飘下来,顾昕然看得有些呆住了,忍不住伸手出去想接着那些雪花。

C城很少下雪,顾昕然从小到大也就见过一次,那是她五岁那年,那个冬天特别冷,听说全国各地都下了暴雪,是难得一见的雪灾年,C城虽然没有发展到雪灾的地步,却也积了很厚的雪。

顾昕然被刘金贵带到了离家最远的那个县城的车站里,然后就把她一个人丢在了那里,自己跑回了家,那是顾昕然第三次被刘金贵丢弃,她不哭不闹,从离开家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清楚了,知道闹也没有用,她只是安静地跟着刘金贵走,把全部的注意力都用来记走过的路了。

然后刘金贵前脚刚开上自己的车回家,后脚她就跟着出了车站,一个人走了四个小时,才走回家里。

第二十二章

她永远记得那时候拖着沉重的脚步踩在松软的雪地上的感觉,那种咯吱咯吱的声音,一直贯穿了她整个童年,哪怕到了现在,她还经常做梦梦见自己一个人在雪地里走,还有从脚上渗进来的冰冷的雪水那种刺骨的特痛,她永远都无法忘记。

她浑身湿透地走回村子里,看到家家户户都亮着灯,窗户上还有一层薄薄的雾气,仿佛是一种朦胧又遥远的温暖,只是那么看着,就仿佛能把身上的寒冷一点点驱散,可她站在村口看了很久,始终都没找到哪一盏灯,是为了她亮着的,也没有哪一个家,是她能理直气壮地走进去的。

可她没有别的办法,除了刘金贵和她的养母,还有这村子里的人,她再也不认识别人了,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脚,棉鞋已经湿透了,她还这么小,离开了刘家,她想不出她还能去哪里,还能怎么活下去,所以哪怕刘金贵再讨厌她,她也只能厚着脸皮跑回去,求他收留自己,告诉他自己会永远听话。

当她敲开刘家的门,看到养母拉开门把她一把抱紧怀里,她才明白,有人牵挂有人心疼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那一刻,走再多的路都不让她觉得辛苦,只要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是真心的爱着自己盼着自己的,那就算经历再多的痛苦和折磨,都是值得的。

顾昕然看着飘落的雪花,思绪飘得有些远.

快要过年了,不知道今年养母能不能有钱给自己买点新衣服,能不能买点好酒好菜好好吃一顿,她会不会想着自己这个被丢掉的女儿?还有她自己,她已经从刘家离开了,这世上,还有没有人能真心得爱护她心疼她?

容城到凉亭的时候,就看到顾昕然正伸着手盯着外面的雪发呆,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身上的穿了件黑色的棉衣,一看就是穿了好几年都有些干瘪了的,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单薄,就觉得心里好像被刺了一下,原本走到半路下雪了,他是打算回房子里去的,毕竟这种天气不会有人待在外面,但是刚回头走了一步,看了看自己手上拿着的袋子,想了想还是往小花园走了过来,反正也没几分钟的事,如果顾昕然没来,他再回房也不迟。

如今看来,幸亏他过来了,不然这女人岂不是要在这里白白等上一个下午?

容城走到凉亭里,发现顾昕然并没有意识到他的到来,好像沉浸在某种情绪当中,于是走上前握着她的手收了回来,“想什么?这么大雪还把手放外面,不冷吗?”

顾昕然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容城,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有些想哭,幸亏她还记得要克制自己,立刻低下头不让容城看自己的。

容城早就习惯了她这种反应,也没指望她说什么,那起放在石桌上的袋子递给她,道:“给你的。”

顾昕然接过袋子打开一看,就看到里面是一件白色的羽绒服,衣服很长,一直到她的膝盖上面,穿上就好像能把整个人裹在里面,帽子上还有一层软软的毛,一看就知道质量上乘,顾昕然摸了摸,有些不可置信得问道:“给我的?”

容城点了点头,“恩。”

顾昕然咬了咬嘴巴,道:“谢谢你。”

容城道:“衣服给你了,这段时间一直到过完年我都会很忙,天气又冷,你就不用过来了,自己没事的时候多练习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顾昕然还没来的及让他看下自己最近画的画,他就已经走出了凉亭。

顾昕然只看到他的黑色大衣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划出一个流利的弧度,明明只是黑白的色调,却让她觉得那是全世界最美丽的颜色,仿佛她的生命都被这颜色给点亮了一般。

顾昕然把自己的脸埋到衣服里,尽力把自己将要流出的眼泪给憋回去,她想,她已经找到了对她好的人,虽然知道容城对她也许只是同情,但是这种善意,对她来说,比当初在养母身上得来的,还要难能可贵。

她忍不住会想,如果她能变的优秀一点,就像林雪瑶一样,有傲人的家世和美丽的脸,受过良好的教育,是不是就能配的上容城?

可是一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失落起来,她如今在名义上,是容城的嫂子,虽然她跟容泽什么手续都没有办过,但是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恐怕连容城都是,自己跟他好像注定是没有可能的。

但是顾昕然活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遇到这么一个让她觉得喜欢又爱慕的人,就这么放弃实在让她觉得不甘心,如果有一天她能脱离开容家呢?是不是还有机会可以跟容城在一起?到那个时候,自己是不是也能理直气壮一点?

看了看桌上放着的素描本和画笔,她想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得活了这么多年,从没有什么事让她称心如意过,既然上天不愿意成全她,她就靠自己来创造条件,她如今才十八岁,未来怎么样谁又能说了算。

如果她能依靠自己赚到很多钱,能从容家独立出来,那她就能跟容泽撇清关系,就能光明正大地追求容城,说不定就真的能跟他在一起呢?

到了这一刻,顾昕然的心突然变得坚定不已,这个世上既然谁都不能让她依靠,那么她就靠自己,学习也好,画画也好,赚钱也好,她总能找到办法一一实现的,等到她真的成长起来,容家这些曾经轻视她的人,都不能拿她怎么样,她就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而这样的生活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也许是因为从小得到的东西太少,顾昕然对于自己从别人那里得到的东西总是看得特别重要,容城给她带来了不仅仅是这样片刻的温暖,还给她打开了一条以前从没想过的路,也许她能做的,不仅仅是听从命运的安排随波逐流,而是能靠自己的努力,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

在凉亭里坐了好一会儿,等到全身都有些僵硬了,顾昕然才回过神来,从下雪开始,天色就一直灰蒙蒙的,她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但是想来应该也不早了,收拾了下心情,就决定回房,容城送的衣服,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机会穿上。

一回到别墅,她就感觉到房子里的气氛有些不同,空气里有些紧张的味道。

偌大的客厅,只有几个佣人低着头进进出出,其他人都不知道在哪里,长长的餐桌上已经铺上了白色的餐补,各种餐具也摆放得整整齐齐。

顾昕然有些奇怪,除了上次的宴会,还没见过容家弄这么大的阵仗,回过神才想起来,今天是小年夜,怪不得连容城都早早得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容家这样的家庭,跟什么传统节日应该都扯不上关系,现在看来,是她之前想的太多了,尤其容老爷子还在,老人家应该都是比较注重过年过节的氛围的。

罗嫂出来时,正好看到顾昕然站在楼梯口发呆,便走上前道:“昕然,你在这里做什么?”看了看她手上拿着的东西,心里有些疑惑,“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顾昕然有些不自然地把东西往身后藏了藏,只低着头没说话。

看她这样,罗嫂也就不问了,只说道:“今晚老爷子设宴,所有人都会回来吃饭,老爷子刚才还说起,大少爷一直这么躺在床上也不是个事,以后吃饭能下楼就下楼来,你也别傻站着了,赶紧上去收拾一下吧。”

顾昕然点点头,换了鞋子就往楼上走,罗嫂看着她这几个月来似乎又瘦了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今晚这样的场合,她怕是都不知道该怎么自处。

到了容泽的房间,意外地发现房门竟然看着,顾昕然心里一惊,难道容泽已经醒了?

顾昕然放轻脚步靠近,就听见里面传来林媚的声音,偷偷地探头看了一下,见林媚正坐在床上跟容泽聊天,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声音压得很低,顾昕然只隐约听到“医院”什么的话。

顾昕然拧着眉站在门口陷入了纠结,这种时候她要是进去,肯定会被那两个人追着问去了哪里见了谁,更何况她手上还拿着容城送的东西,想也知道里面的人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历会是什么反应,可是不进去一直待在门口也不是个事,万一林媚出来了,不是正好被她逮个正着吗?

正犹豫着,就听见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顾昕然抬头一看,就见容城正从楼上下来,看到她站在门口也没什么反应,自顾自地往楼下走。

顾昕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走上前拉住了容城的手,道:“我……能不能把东西先放在你那里?”

容城低头看了她一眼,皱着眉道:“跟人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别人的眼睛这是起码的礼貌。”

顾昕然立刻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容城。

“为什么不拿进去?”容城看了眼容泽的房间,“怕他们问起?”

顾昕然点点头,“他会生气,会把东西扔掉,我不想。”

容城扯回了自己的袖子,道:“拿到我房间去吧。”

顾昕然感激地点头,刚想说声谢谢,容城就已经快步走下楼梯了。

走到容城的房间门口,顾昕然按了按跳得有些快的心,虽然不是第一次进他的房间,但是还是有些小激动!

第二十三章

不过激动归激动,顾昕然也不敢多停留,放下东西就匆匆回到了楼下。

走到容泽房间时,林媚已经离开了,顾昕然在门口探头探脑了一会儿,就看到正半躺在床上看着他冷笑,“你还知道回来?怎么不干脆消失呢?”

他半个月前把脸上的纱布拆掉了,从右边眼角到下巴整张脸都像是一块被随意拼接的破布一样,有的地方还坑坑洼洼的,狰狞可怖的样子仿佛一个恶鬼,拆纱布的当天,容泽就把房间里所有能反光的东西全给砸了,顾昕然更是被他吓得接连几天做恶梦,如今虽然差不多已经习惯了,但是冷不丁地看到还是会吓一跳,然后容泽就会大发雷霆。

最开始的时候,知道顾昕然心里害怕,还揪着她的头发把她的脑袋往自己脸上按,一边恶狠狠地盯着顾昕然煞白的脸,一边笑嘻嘻地问她:“怎么?你很怕我吗?啊?看着我!看着我啊!是不是很可怕!嗯?吓得你晚上都睡不着是不是?”

那个时候,顾昕然是真的觉得自己快要被他吓死了,只好死命地闭上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

她心里对容泽还是有点同情的,尤其是看过他之前的照片以后,猜想容泽自己肯定也不能接受变成这个样子,她要是再露出害怕的表情,估计会让容泽更难堪,所以她现在会尽量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表现出很害怕的样子。

不过话是这么说,但冷不丁看到那么一张脸,是个人都会被吓一跳,有些反应是下意识地,根本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的,更何况容泽现在的脸色已经可以用阴沉来形形容了。

说她心里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是因为今天从容城那里得到了“礼物”,自己又找到了今后的方向,她心里还是很开心的,但是这种开心绝不能再容泽面前表现出来。

幸亏她在容泽面前,一向都是一副胆小懦弱的样子,想要容泽不发现,只要把头低下就可以了,再加上她站在门口,距离又远,容泽应该也看不清她脸上究竟是个表情,只听到她小声地道:“下去吃饭么?我……我给你换衣服吧?”

容泽沉默了一会儿,盯着她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高兴?”

顾昕然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脸,道:“没……没有呀,我有什么好高兴的……”

容泽一想也是,冷哼道:“哼,看你那一脸的蠢样,给我把衣服拿过来!”

顾昕然对容泽一天到晚没几句好话的性子已经习惯了,松了一口气便忍不住话多了起来:“其实你应该多出去走走跟家人一起说说话,这样心情会好一点,老是闷在房间里,容易不高兴。”

容泽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在衣柜里翻翻找找的的样子,第一次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天生少了一根筋,无论他怎么拿话刺她,好像从来不会生气一样,顶多是觉得不高兴了闭上嘴吧不说话,每次都好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一样,不但没体会到出气,反而觉得更憋屈。

接下来,直到下楼,容泽都没有再说话,就连顾昕然给他挑了件样式不怎么样的衬衫,他都没发脾气,还让顾昕然奇怪了很久。

后来一想,大概是好久没出去见人,所以他有些紧张吧,临出门前,容泽叫顾昕然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口罩戴上。

顾昕然本想告诉他,一会儿吃饭,口罩还是得拿掉的,但是又怕他生气,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两人下楼时,容家的人都已经到了,聚在客厅里夹枪带棍地一边闲聊一边互相试探,容沂跟容菲坐在角落里玩手机,林媚一看到容泽出现在电梯口,就站起身走了过去,从顾昕然手里接过轮椅,看都没看她一眼,就把容泽往餐厅的方向推过去,边走边道:“怎么这么早就下来了?开饭还有一会儿呢。”

容泽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客厅坐着的人互相看了看,眼里都闪过一丝了然的味道,之前他们除了在容泽昏迷不醒的时候上去看过他一眼,就再也没找到机会上楼。

除了林媚不许他们上楼,说会打扰容泽养病,就连老爷子也是下了命令,让他们没事少去容泽面前晃悠。

如今看到人,他们心里也都清楚老爷子那么做的目的了,想来不可一世的容家大少爷,如今就像个见不得光的阴沟老鼠一样,可不得小心供着吗?万一不小心刺激到了容泽,他一时想不开,可不就出人命了?

容沂合上手机,嘴上挂着有些嘲讽的笑容,起身整了整衣服,也往餐厅走去。

顾昕然站在原地,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看了看坐着的各怀心思的人,却没有看到容城,忍不住转着脑袋看了看四周。

一看发现容城一个人正靠在落地窗旁边,灯光比较暗,衬着窗外的夜色,就好像跟黑暗融为一体了一般。

顾昕然刚想凑上去,就看到容菲跑到了容城身边,仰着头对他微笑着说了几句话,容城还点了点头,顾昕然还没来得及跨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低着头想了想,自觉地往厨房走去。

她现在的本事还不够,没法像容菲一样理直气壮地凑到容城身边,但是总有一天,她相信自己可以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走到厨房帮了会儿忙,就听见林媚在外面叫她,顾昕然擦了擦手走出去,就见林媚正皱着眉头,有些不满地说道:“躲在里面做什么?去小泽那里伺候他吃饭去。”

顾昕然快步走到容泽身边,其他人都已经就座了,老爷子还在楼上没下来,容泽见她过来,转头看了下自己的旁边的空位,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那位子正好就在容城的斜对面,顾昕然一抬头就能看到他的脸。

容城旁边的位子也空着,顾昕然左右看了看,觉得人都到齐了,这个位子留给谁呢?

就在她有些疑惑的时候,容菲从外面带了个人进来,一进门就笑道:“大家看看谁来了?雪瑶姐姐,快进来!”

随后,就见一个窈窕的身影走了进来,林雪瑶对着众人盈盈一笑道:“今晚爸妈都出去应酬了家里就剩我一个人,所以就不请自来地过来蹭晚饭了,大家不介意吧?”

林媚笑着走上前,把林雪瑶拉到自己身边,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家里没人怎么也不早点跟姑姑说?我好叫司机去接你。”

林雪瑶道:“蹭吃蹭喝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好再麻烦姑姑,而且我自己过来也不麻烦。”

容沂也起身走到林雪瑶身边,轻笑了一声,道:“林小姐蕙质兰心,能来跟我们共进晚餐,是我们的荣幸才对。”

容菲也挽着林雪瑶的手道:“就是就是,雪瑶姐姐千万别见外,快坐下吧。”

林雪瑶看了眼一直坐着没什么反应的容城,相比其他人的反应,容城可以说很冷淡了,顾昕然也悄悄地观察着容城,她看到林雪瑶进来的那一刻,就下意识地看向容城,见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才有些放下心来。

林雪瑶好像完全没看到容城的冷淡,浅笑着道:“阿城,我能坐在这里吗?”

容城这才抬头支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如果我说不能呢?”

林雪瑶脸色一变,其他人也都有些惊讶,谁都看得出来,林雪瑶今晚是冲着谁来的,而且刚才问那么一句也不过是意思一下,一个正常男人,在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是不会拒绝女人这种要求的,更别说还是一个美丽优雅的女人。

只有顾昕然听到容城这句话,心里有些雀跃,不知为何还升起一种:他果然没让我失望的感觉。

不过她并没有高兴太久,就见容城起身道:“开个玩笑,林小姐请坐。”还帮林雪瑶拉开了椅子,伸手示意林雪瑶坐下。

众人都有些尴尬地笑笑,林媚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容振天拉到了自己座位上,道:“大家都坐下吧,罗嫂,时间不早了,请爸爸下来吧。”

罗嫂点点头转山往楼上走。

顾昕然有些失望地低下头,不让其他人看见自己有些不高兴的脸。

林雪瑶看到了坐在对面的容泽,心里有些惊骇,之前听姑姑说容泽毁了容,她还以为是脸上留下了什么小口子,如今一看,分明是整张脸都毁了。

不过她从小就善于掩饰,没让自己脸上露出什么不自然地表情,落落大方地看着容泽的眼睛道:“表哥看起来恢复得不错,精神也好,想来不用多久就该痊愈了吧?”

看了眼坐在容泽身边的顾昕然,又想起了宴会那天她往自己身上倒的那杯西瓜汁,林雪瑶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厌恶,笑着道:“看来表嫂把表哥照顾得很好,这样我们也就放心了,这段时间可辛苦表嫂了。”

一开始听林雪瑶叫表嫂,顾昕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容泽拍了下她的手,才意识到林雪瑶在跟自己说话,立刻摇着手道:“没有没有,不辛苦,应该的,应该的。”

“可不是吗雪瑶姐,她就是爷爷特意买来伺候大哥的,照顾大哥本来就是她应该做的,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人家打工的拿了老板的钱都得尽心尽力干活呢,更别说一次买断了,对吧二哥?”容菲看顾昕然不顺眼的事在容家几乎是人尽皆知,尤其在这样的场合,一个晚上都憋着劲要给顾昕然难堪呢。

尤其是想到宴会那天,容城对顾昕然的维护,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找到机会就要让顾昕然不痛快,顺便贬低下她在容城心中的形象。

第二十四章

顾昕然虽然对容菲的态度早已经见怪不怪,但听她这回还扯上了容城,还是有点紧张,整个人不自觉地就坐地笔直,差点连呼吸都忘了,就怕从容城嘴里听到什么对自己不好的评价。

然而容城只是淡淡地看了容菲一眼,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顾昕然也不知道自己是种什么心情,有点失望有点庆幸,又有点失落。

倒是容沂,竟然十分罕见地帮顾昕然说起了话,“什么买来卖去的,大嫂是爷爷定下的,就是我们的嫂子,小菲,以后这些话不许再说了,让爷爷听见了又该挨骂了。”

容菲不服气的冷哼一声,还想再说几句,就见容沂有些严肃地看了她一眼,只好撅着嘴把话吞了回去。

容振天道:“等过几年,昕然再长大一点,小泽的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就让他们把手续办了吧,说起来,昕然比小菲还小一年呢,她刚来不熟悉,很多事情还要靠小菲多多帮忙呢,是吧小菲?”

容菲张开就想反驳,但是想到容沂出门前警告过她不要对顾昕然太不客气,只好勉为其难地点头道:“大伯父说的对。”

不过容振天的话倒是提醒了顾昕然,她才十八岁,容泽又这么一副样子,这两年他们两个注定就是名义上的夫妻,等再过两年,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说不定容泽到时候身体好了又嫌弃她,容家就干脆不要她了呢?那她就可以恢复自由,想做什么都可以了。

林雪瑶见容菲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笑着道:“小菲年纪也还小,很多事自己都还懵懂呢,不如我有空的时候就常来家里走动,既可以看看表哥,也可以跟小菲和表嫂一起做个伴。”

容振天一听,很是高兴地道:“那就太好了,雪瑶真是懂事,以后要是有幸能娶回家,可就有福了。”

林雪瑶红着脸道:“姑父说什么呢,人家还不想这么早嫁人呢,而且要嫁,也一定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说完看了容城一眼。

容沂见了暗暗地在心里笑,这林家大小姐眼睛里的秋波都要化作实体飞到容城身上去了,先是林媚,现在又是林雪瑶,这林家的女人,好像特别喜欢容家的大房啊,一个两个跟蜜蜂似的围上来。

林媚却有些不高兴,上次她早早地就从宴会上离开了,因此没看到林雪瑶后来一直跟着容城,如今一看,顿时就有些不满。

林家子嗣一向单薄,她父母除了她之外再没有所出,剩下的都是亲戚,而林雪瑶的父亲是从表亲家里过继过来的,实际上是她的表哥,从小就在林家长大,而林雪瑶更是从小就被当做林家真正的孙女教养长大。

林媚对她也十分疼爱,看到她就像看到以前的自己,但是看林雪瑶这个样子,竟然像是对容城动了心了,这是林媚绝对不能允许的,看来,必须找个时间跟林雪瑶好好谈谈了。

众人说了一会儿话,就看到老爷子在罗嫂的搀扶下走下楼,除了容泽之外的所有人都站起了身,林雪瑶更是笑着走到老爷子另外一边,十分自然地跟老爷子撒娇:“爷爷,雪瑶今晚过来蹭饭吃。”

老爷子很喜欢这个女孩子,家世显赫教养良好,是他心中的孙媳妇儿榜样,看到她乐得眉开眼笑的,“好好好,今晚多吃点,想吃什么就跟厨房说,让厨师都给你做上,千万别见外,知道吗?”

林雪瑶道:“我听爷爷的,就是雪瑶不敢多吃,万一变胖了,今后就嫁不出去了。”

老爷子拍了拍她的手道:“胡说什么呢?这么漂亮的女娃,哪有人不喜欢的,放心大胆地吃,嫁不出去爷爷给你做主。”

林雪瑶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道:“是,爷爷说什么我都听,今晚我一定多吃点。”

老爷子一个劲地点头说好,看得出来十分高兴。

顾昕然有些羡慕地看着林雪瑶,到了容家以后,她无时无刻不感觉到自己跟周围人的差距。

哪怕是容家十分平常的一个佣人,都好像比平常人高贵一些,更别说这些生活在容家的主人。

她也是第一次意识到,人与人之间竟然能有这样大的不同,不管是他们吃的、穿的还是用的,都有着她不曾见过的高级感,他们就像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一样,而她不小心闯进了这个世界,有种无法磨灭的格格不入之感。

等看到了林雪瑶,看到了容菲,甚至包括那个顾岚,都让她再一次清楚地认识到自己跟她们之间的差距。

顾昕然五六岁的时候,经常拿个旧麻袋,饿着肚子在村子附近的垃圾桶里翻垃圾,专门捡一些别人不要的可以用来卖钱的废品。

她的养母身体不好,不能做重活,只能接些费时费力的计件工作,赚点家用,她从小懂事,知道垃圾桶里很多东西都能卖钱,就经常去捡,有时候实在饿的不行了,还会找些看起来还算完好的东西吃。

垃圾桶附近老是有些流浪狗在那里来回走动,她觉得自己跟这些狗也差不多,最开始的时候还被那些狗吓得坐在地上起不来。

村子的老人们有时候看她可怜,会叫她到自己家里喝点水吃点点心,她从来不敢多吃,而且从小就乖巧,吃了东西都跟人家道谢,那些老人们就经常摸着她的头说她命苦,小小年纪就吃苦受累,还说什么穷养儿子富养女,女孩子就是用来疼的。

她小时候听不懂这些话,如今回想起来,所谓的富养,大概就是像林雪瑶一样,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从小到大看到的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一面,不用担心饥饿、贫穷、暴力等等一切不和谐的因素,无忧无虑地直到长大。

可惜顾昕然从小书读得就不多,不然她就会知道什么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个社会一向阶层分明,像容家这样几百年来都处于上流社会的人,永远都能得到最好最便捷的资源,享受最好的物质生活。

他们现在所享受的一切,在他们眼里都是理所当然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看不起顾昕然的原因,那是一个阶级对另一个阶级的出自本能的轻视和厌恶。

顾昕然想起容城当初跟她说过的话:永远不要指望别人的善意能让你活下去,尤其是这里的人,他们仅有的善意,也是留给跟他们一样的人的,而不是你。

虽然她其实也没有真的指望过这里的人能给她什么帮助。

但是再一次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与他们的差距,还是让她有些泄气,明明白天的时候,她还有着要出人头地的决心,现在却有些不太敢想了。

顾昕然甩了甩头,逼着自己把这些想法都逐出脑海,她本来就生活的艰难,不能再让想法磨灭她本来就不怎么大的决心,好不容易定下个目标,她不想还没行动就被自己给掐灭了。

老爷子入座以后,特意看了眼容泽,对他肯下来吃饭还算满意,再看看容城跟林雪瑶坐在一起,十分般配,心情大好,说了声:“都动筷吧。”众人才开始动手。

当然,顾昕然是没这个命跟他们一起动筷子的,她得先把容泽喂饱了,才能吃,不过容泽自从出事后,食量一直不大,车祸让他的内脏也有一定程度的受损,所以这段时间来基本上吃的都是流食,大概也是吃腻了,每次吃饭都没什么好脸色,动不动就发脾气。

现在顾昕然也只敢给他夹些软和的食物,看得容泽很是不爽,要知道他以前,吃的不说是山珍海味,也都是大厨精心烹饪的,而且向来无肉不欢,连续几个月都只能吃那些清淡的汤汤水水,简直不要太折磨。

越想越觉得这顿饭吃的不爽快,脸色也越来越差,顾昕然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的,忍不住开始仔细回想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为什么容泽看起来好像要吃人一样?

容泽吃了没几口就不想吃了,脸上的神情有些倦倦的,拿了口罩重新戴上,完全无视了顾昕然还在往他碗里夹菜的举动,顾昕然有些尴尬,一时不知道是该继续夹,还是就这么算了顾自己吃?

老爷子看了容泽一眼,有些担忧,问道:“小泽还是不舒服吗?都过了这么久了,怎么胃口还是不好?”

容泽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道:“爷爷,我没事。”

老爷子道:“小泽,听爷爷的话,咱去欧洲,好好把腿治一治吧?啊?王医生之前也说了,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只要你肯答应,王医生会联系好欧洲那边的医院,咱们找最好的医生,肯定能治好的。”

从容泽出院回到容家那一天起,老爷子和林媚就没有停止过让容泽继续接受复健的想法,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们都不愿意放弃,只是容泽却对治疗这件事十分得抵触,他不想把希望寄托在那万分之一的成功率上,他怕自己无法承受再一次的失望和打击。

第二十五章

“是啊,小泽,听爷爷的话,妈妈陪着你一起去,好不好?”林媚的眼眶有些红了,谁能知道她看着自己好好的儿子在一夜之间变得这样面目全非有多心痛,别说现在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就算是真的不可能,她也要去尝试,万一就出现奇迹了呢?

容泽闭着眼睛靠在轮椅上,死死地咬着自己的牙关,不然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地发脾气,他们非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件事吗?他就觉得所有人都不吃饭了,都在往他的腿上看,他这辈子,从来没这么难堪过。

饭桌上的其他人都没有说话,容泽的脸色摆在那里,谁也不愿意这个时候凑上去找不痛苦,再说这事有老爷子操心,他们也确实犯不上去多管闲事。

倒是容振天,他对容泽从小就疼爱,到底是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的,不像容城,八岁才见上面,始终不怎么亲近的起来。

容泽刚出事那几天,他几乎每个晚上都睡不着,在病房外面一坐就是一晚上,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心高气傲,怕他一时接受不了想不开,即使是容泽出院回到了容家,最前面几天,容振天每天晚上都要起来好几遍,看到容泽躺在床上睡觉才算安心。

“小泽,听话,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容振天道,“咱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钱,欧洲治不好,咱们再去M国,总有办法可以治好你的。”

容泽经不住这些人时不时地劝说,皱着眉头道:“就听你们的吧。”

说完看了眼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往嘴巴里塞东西的顾昕然道:“吃完了没?吃完了就送我回房。”

顾昕然红着脸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点头道:“吃完了吃完了。”起身推着容泽往电梯里走。

林雪瑶看着两人走远,笑道:“表哥要去欧洲的话,要把表嫂也带上吧?我看表嫂照顾表哥很上心,有表嫂陪着,表哥在欧洲也能过得舒服点,毕竟外面的人总没有自己人伺候得好。”

她始终介意着宴会那天晚上,容城对顾昕然的态度,虽然不觉得这么一个女人能跟自己相比,但是看着碍眼的东西,最好当然是仍得远远的。

而且据她所知,容泽这次去欧洲可不单单只是治腿,还要整容,到时候一定脾气暴躁,顾昕然跟着去,指不定要吃多少苦头呢。

老爷子点点头道:“还是雪瑶考虑的周到,确实该让她一起去,方便照应。”

转头又对着容振天和林媚道:“你们两也准备一下,手上的事情能处理的就处理完,处理不完的就交给别人,尽快把去欧洲的事情敲定,过完年跟着小泽一起去。”

容振天和林媚点头表示知道了,林媚虽然不高兴要把公司的事情交给别人,毕竟如今容城已经是总经理了,眼看着在公司的地位越来越稳固,势力越来越大,她已经有些忌惮了,如今又要去欧洲,恐怕回来得变天了。

想到这里,就似笑非笑地对着容城道:“那这段时间,公司的事情,可就要麻烦阿城了,有什么不懂的事情多问问你二叔三叔,还有容沂,对公司的事多上点心。”

林媚心里想的好,既然没法阻止,就多找几个人去分他的权,反正这段时间不能让他过得太痛快。

容城当然明白这个女人的心思,不过他无所谓,找再多人也没用,都是些没什么用的家伙,顶多只能给自己添点乱,容城还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呢。

不过她这些话却是正合了其他人的心思,其实就算林媚不说,他们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让容城在公司站稳了脚跟,毕竟是个外来的私生子,毫无感情可言的存在,知人知面还不知心呢,谁知道容城到时候上位了会怎么对付他们,钱权这种东西,最好是永远掌握在自己手里,否则就只能是任人宰割的命。

容沂笑着对林媚道:“大伯母放心,公司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好了,您跟大伯就安心地留在欧洲陪大哥治疗,毕竟如今大哥的身体是咱们家最大的事情。”

林媚笑了笑,“还是你懂事。”

一顿饭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下结束了。

一吃完饭,容城就被老爷子叫去了书房,林雪瑶今晚没跟容城说上几句话,有些不甘心,就坐在客厅里一边等容城下来,一边陪容菲说话,没过多久,林媚就把她叫到了自己房间。

林雪瑶一进去,就发现林媚的脸色有些难看,有些疑惑地问道:“姑姑,你怎么了?什么事这么不开心?”

林媚心想你还好意思问,不过到底是自己从小疼爱到大的侄女,林媚缓了缓脸色,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问道:“雪瑶,你告诉姑姑,你是不是对那个私生子动了心了?”

林雪瑶有些脸红,她本来也没想要瞒着,便点了点头,“姑姑,他跟我以前认识的男的都不一样,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自己爱上了他。”

林媚一向听不得别人说容城好,更何况是自己从小带大的侄女,有些不满地说道:“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个男人而已吗?你们这些小女孩,就是容易被外表欺骗,雪瑶,你别忘了,他可是个私生子!一辈子都见不得光的,你可是我林家的大小姐,从小娇生惯养的,怎么可能是他一个私生子配得上的?”

林雪瑶凑上去抱着林媚的胳膊道:“姑姑!您别这么说他,出生又不是自己能选的,我就是喜欢他,不会嫌弃他的。”

林媚道:“你不嫌弃我嫌弃,他那个妈,当初在我怀孕的时候,就不知廉耻地勾引了你姑父,有那么一个妈,他能是个什么好东西?这次回来,摆明了是来抢家产的,如今你表哥又是这种情况,你想清楚,你真的要跟他在一起,跟姑姑为敌吗?”

“哪有姑姑你说的那么严重嘛,我看老爷子对表哥还是疼爱的很,等表哥身体好了,肯定还跟以前一样,容城抢不走的。”

林媚见她一副不知轻重的样子有些无奈,皱着眉道:“总之你离那个私生子远一点,别一天到晚黏上去,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说不定正想着算计你呢!”

林雪瑶道:“我有什么能让他算计的?再说了,姑姑你既然担心他要抢家产,我要是跟他在一起了,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呀,正好可以解决这件事,不是两全其美吗!”

林媚脸色难看,“谁要跟他做一家人?而且你想的也太简单了,先别说你们在一起了他会不会跟我们一条心,就说你怎么能确定他也会喜欢上你呢?别闹到最后,只有你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林雪瑶自信地说道:“我这么漂亮,他怎么可能会看不上我呢?姑姑,你就别操心啦,反正我就是喜欢他,而且我黏着他也方便监视他呀,姑姑过完年要去欧洲,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国内呢,正好我可以帮您看着他,要是他有什么举动,可以及时通知您呀!”

林媚有些动摇了,虽然她心里不想要林雪瑶跟容城走得太近。

容城这个人,一看就是狼子野心,而且她也没觉得容城就一定看得上林雪瑶,只怕还是她这个侄女自己在异想天开,但是林雪瑶如果能接近容城,无疑对她也会有很大的帮助,她正愁出了国以后鞭长莫及呢,放个人在容城身边,她确实能放心些。

看了眼笑嘻嘻的林雪瑶,林媚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总而言之,你自己小心些,这个男人不简单,你别吃了亏。”

林雪瑶嗯嗯啊啊地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就是要不简单的男人,征服起来才有成就感呀,想想那么冷冰冰的男人,把自己当成心肝宝贝一样没了她就活不下去,多带感?

容城对她越冷淡,她就越有征服欲,这种感觉,是她在别的男人身上从来没感觉到过的。

那些男人看到她,都一副恨不得跪下来舔她的脚的样子,偶尔玩玩打发下时间还行,真要让她嫁给他们,想想都倒胃口。

两人在房间里又聊了会儿天,林雪瑶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就跟林媚告辞,准备回家了。

走出林媚的房间,林雪瑶转身去了书房,老爷子跟容城应该也谈完事情了吧,她趁这会儿去找老爷子告辞,老爷子一定会让容城送她回去的!

然而,她刚走到书房门口,就看到罗嫂从里面端了茶杯出来,见到她,就笑着道:“林小姐,来找老爷有事吗?”

林雪瑶道:“我要回家了来跟爷爷说一声。”

罗嫂道:“老爷跟二少爷谈完事已经回房休息了,老爷年纪大了睡得早,林小姐就不必特意去说了。”

“那容城呢?”

“二少爷跟老爷谈完就出门了。”

林雪瑶道:“出门?他去哪里了?这么晚为什么还要出去?”

罗嫂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林雪瑶道:“这个事情我就不清楚了,二少爷在外面有房子,有时候不住家里。”

林雪瑶也意识到自己问错了人,有些无奈地道:“我知道了。”

走下楼看到大厅里只坐了容菲和容沂,容菲见她下来,立刻走上来拉住她的手道:“雪瑶姐姐,今晚要住在家里吗?”

林雪瑶笑了笑道:“不住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回家了。”容城都没住在这里,她住在这里做什么?

容沂站起身道:“既然这样,不如我送林小姐回去吧?”

容菲道:“是啊是啊,雪瑶姐姐,这么晚了就让我哥送你回去吧,这样我们都放心。”

林雪瑶看了眼看起来温柔无害的容沂一眼,道:“那就麻烦三少爷了。”

容沂微微一笑,“不麻烦,能为林小姐效劳,是我的荣幸。”

第二十六章

林雪瑶有些不耐烦地避开了容沂的眼神,这个男人,看起来好像与世无争的样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给她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尤其是被他盯着看的时候,感觉自己后脖子凉凉的,鸡皮疙瘩都忍不住起来了。

说句实话,容沂长得也不差,容家的人在长相上向来都没什么能让人挑剔的地方,容沂虽然不像容城那么轮廓分明,但也是个皮肤白皙五官端正的翩翩公子,加上他不管对着谁,脸上都带着三分笑,很容易让人觉得亲切温和,跟容城不一样,他的整体气质就是偏阴柔的,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吧。

容沂出门去开车,容菲把林雪瑶送到了门口,小声道:“雪瑶姐姐,刚才你上去没多久,二哥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脸色有些难看,不知道爷爷跟他说了什么。”

林雪瑶道:“真的吗?”

容菲点点头,“二哥脸上一向都没什么表情,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刚刚下楼的时候,真的很难看,吓得我都不敢说话,连我哥都说很奇怪。”

林雪瑶拍了拍她的手道:“我知道了。”

容沂把车开到林雪瑶面前,下车给她打开一边车门,对着林雪瑶道:“林小姐,请上车。”

林雪瑶礼貌地道了声谢,正要弯腰进去,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发动机声,接着就从远处射来一道亮光,让站着的三个人都忍不住避开了目光。

等到灯光暗下去,三人才抬起头,就看见容城正从车上走下来,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大衣里的衬衫也扯开了好几颗扣子,看到站在门口的三个人也没什么反应,微低着头往屋子里走。

林雪瑶快步走上前拉住容城的手,道:“阿城,你这么晚去哪里了?”

走近了她才闻到容城身上传来浓重的酒气,“你疯了吗?喝了酒还开车?你不要命了吗?”

容城的反应似乎有些迟钝,他看了看抓着自己的手,半晌才转头看林雪瑶。

林雪瑶就看到他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从黑色的发丝间露出来,被他有些凌厉的眼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林雪瑶有些讪讪地收回手,道:“你喝了这么多酒,晚上会不会不舒服?需不需要我留下来照顾你?”

容城冷哼了一声,伸手捏住林雪瑶的下巴把她的脸拉向自己,问道:“照顾?你要怎么照顾我?嗯?”

林雪瑶被他这一系列举动弄得完全懵了,红着脸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好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容城勾了勾嘴角,对着林雪瑶的耳朵吹了口气,低低地笑了一声,然后放开她,说道:“不牢费心。”

说完就转身进了门,留下被震惊了的三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林雪瑶跟容菲互看了一眼,发现两人的脸竟然都红了,都有些尴尬。

林雪瑶低着头进了车关上门,容沂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脸色有些黑,转身也上了车,容菲呆呆地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被冷风吹了个激灵才反应过来。

拍了拍红的有些发烫的脸,关上门也回房间去了,真奇怪,为什么刚才那一瞬间,她会觉得那个私生子帅爆了?

容城今晚的心情可以说是非常糟糕了,先是被老爷子三令五申地叫回来吃晚饭,饭没怎么吃,倒是看了一出母慈子孝其乐融融的家庭戏,而他就像个陌生人一样,看完了整出戏,内心却毫无波动。

本来吃完走人也就是了,老爷子非要把他去谈话,看似谈话,实则却是警告。

他这段时间在公司的动作那么大,老爷子肯定是知道的,前段时间没什么反应,倒是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来告诫他,不是他的东西不要肖想,还想叫他把那个叫林雪瑶的女人娶了,巩固跟林家的合作机会。

这样明目张胆的利用和压榨,也亏他能说的那么面不改色。

难道是年纪大了,真以为自己回国是来给他打工解决麻烦的吗?虽然看不上容家这点子家当,但是苍蝇再小也是肉,原本容城还顾念着那点子血缘关系,老爷子都求到他家门口了,他能帮也就帮了,没想到这老头得寸进尺,还真把他当个穷要饭的打工仔了?

想到之前,老爷子那么一副郑重其事给他恢复身份的样子,还真以为老头是良心发现想补偿他了,现在想来大概只是为了能让他更死心塌地地给他卖命吧?

从小到大,他只在不懂事的时候,向李静姝祈求过亲情,然而李静姝从来就不是一个能给人安全感和关爱的人,她就像个脆弱的金丝雀,生下来是为了让人娇惯的。

不管是感情和身体,都脆弱得一塌糊涂,根本无法满足容城的情感需求,所以容城稍微懂事一点,就不再向任何人表达自己对感情的渴望。

但是从来不要求,并不代表就不需要,知道自己被人完全当成一颗棋子在利用,这种感觉可不怎么好。

容城这个人,你要说他心狠手辣,他又绝对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但你要说他善良,他又是个睚眦必报的个性。

老爷子今晚这番话,可算是完全掐灭了他心中那一点对容家的感情。

既然这里的所有的人都觉得他觊觎这份家产,不安好心,他不如就干脆把这件事给做实了,反正不管他做不做,这个屎盆子都是要扣到他头上的。

他也有些好奇,老爷子最后发现自己掌控了一辈子的东西忽然成了别人的,会不会气的厥过去?

推开自己房间的门,一眼就看到了放在门边上的东西。

容城这才想起来,这是那个丫头白天放在这里的,竟然到现在还没拿走。

容城脱了大衣趴到床上,他今晚喝得有些多了,虽然不至于喝醉,却也有些头痛,胃里也有些火烧火燎的,扯了扯领子,觉得怎么都不舒服。

容城皱着眉头在床上似醒非醒的时候,觉得好像有人在拍自己的脸,迷迷糊糊地睁了下眼睛,看到个朦胧的身影,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是谁,伸手抓住按在自己脸上的手,一个用力就把人拉到了自己身上,隐约还听见对方惊呼了一声。

容城皱了皱眉,翻了个身把人压到了自己身下。

伸手碰了碰下面的脸,软乎乎的,容城似乎觉得很有趣,碰完之后还顺手捏了一把那人脸颊上的肉,不亦乐乎地玩了一会儿,似乎是有点累了,就把头靠到了那人肩膀人,不一会儿就传来了轻轻的呼吸声。

顾昕然捂着嘴巴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敢动,她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明明只是进来拿东西看到容城趴在床上怕他着凉就给他盖了个被子,顺便对着他英俊的脸发了会儿呆,然后就发现他的脸红的有些不正常,呼吸也有些急促,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才发现他发烧了。

一进门就能闻到空气里的酒气,肯定是喝了酒又吹了冷风所以着凉了。

顾昕然其实很害怕喝醉酒的男人,以前刘金贵就很爱喝酒,酒量又一般,喝醉了就喜欢动手打人,每次看到他醉醺醺的回来,顾昕然就知道今晚自己又要遭殃了。

但是容城看起来很安静,不像是要撒酒疯的样子,让她稍微放心了一点,刚想去给他倒杯水,就被容城拉着手压到了床上,刚躺到床上那一刻,她整个人都是懵的,再加上容城接下来的一系列举动,更是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一向都十分严肃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做出捏脸这样幼稚的举动呢?根本就是不可思议嘛!

顾昕然正在犹豫要不要推开他的时候,就发现他靠着自己的肩膀睡着了。

顾昕然小心翼翼地移动了下身体,看着容城睡着的侧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皱着的眉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看起来有些可怜,睡着了还皱着眉头,也不知道是心里难受还是身体难受,喝了这么多酒,想必是心情不好。

顾昕然无声地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无坚不摧的男人,也有这样脆弱的时候,不过这个样子真不适合他,他还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更帅一点。

大着胆子拍了拍容城的脸,顾昕然小声道:“快点好起来呀!”

小心地把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拿开,顾昕然站在床边想了想,她记得上次看到罗嫂在楼下柜子里放了一个医药箱的,看容城这个样子,还是得吃点药才行,反正容泽也已经睡着了,她不着急回去。

去楼下拿了药箱,回到容城的房间,她也不敢开灯,就坐在窗边上借着外面的月光在里面翻翻找找,找了点消炎感冒的药出来,却不知道该怎么让容城吃下去,尤其他还是趴着睡的,想来想去,靠她一个人的力量要把容城翻个面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了半天只好爬上床,把容城的脑袋放到自己腿上,然后把药给他塞嘴里,再把水给他灌进去,还好容城睡着了还算配合,虽然流了一大半的水在床上,好歹是把药给吃下去了。

折腾了半天,总算把事情都弄完了,看容城的样子,睡得还不是很安稳,不知道晚上会不会烧的更厉害。

她现在也不敢出去叫人,毕竟无法解释她为什么大半夜的跑到容城房间里,想来想去,今晚她只能先留在这里了,等到天亮再回去,这样容城半夜发烧,她也能照顾一下。

于是顾昕然就在容城床边的地毯上坐了一晚上,后来实在撑不住,就趴在床沿睡着了。

第二十七章

第二天一早,容城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睁开眼睛就看到趴在一边睡觉的顾昕然,他的脑子有些断片,隐隐记得昨晚去酒吧喝了酒,回来还在门口碰上了那个林雪瑶,之后回到房间,就再没记忆了。

这个女人怎么会在这里,容城敲了敲脑袋,推了推顾昕然,道:“喂,起来了。”

一开口却把自己也吓了一跳,他的嗓子哑得不成样子,而且一开口就很痛,想了想,才明白自己大概是生病了。

顾昕然刚醒来的时候容易犯迷糊,但一看到容城,就立刻清醒了过来,站起来第一件事就是伸手过去摸容城的额头,一边摸一边自言自语:“还好还好,终于退烧了。”

容城把放在自己脑门上的手开,看着顾昕然道:“我昨晚怎么了?”

“你发烧啦!”顾昕然道,“我昨晚过来拿东西,就看你趴在床上不省人事,才发现你发烧了,然后给你吃了药,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

容城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道:“你昨晚,一直在这里?”

顾昕然点头,“你吃了药也没退烧,我不放心,要不要叫王医生过来看看?”

容城摇了摇头,“我会让罗嫂叫人,你先回去吧。”

顾昕然愣了一下,看了眼放在床头柜上的闹钟,才发现快到八点了,她是该回去了,不然容泽又要骂人了,“那我先走了,你……你照顾好自己。”

见容城闭着眼睛点点头,顾昕然就转身出了门。

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容城才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呆,才起身去拿床头柜上的电话。

一眼就看见顾昕然放在那里的水和药,容城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见他生病守了他一晚上的人,竟然是那个看起来一无是处的女人,这样想想他也活得挺失败的。

容城小时候身体不算好,他那个妈除了把他生下来,基本上也没怎么管过他,他又从小就是个不爱说话的个性,生病了也不说就自己闷着,经常都是等保姆发现不对,才急急忙忙把他送去医院,然后把他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玩乐的妈给叫过来。

李静姝来了也只会到病房里远远地坐着陪他一会儿,然后说些让他以后多注意的话,既不关心病情严不严重,也不关心他生病的原因,大概在她看来,小孩子生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没死就成。

容城自己也不怎么在意,不舒服了就忍着,忍到忍不了了就去医院配点药吃了,反正死不了,不过仔细想想,生病了有个人陪着,感觉似乎也不错,起码他看到顾昕然的时候,心里没有一点反感。

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容城打了电话让王医生过来,又给许州发了邮件,通知他今天一天的活动都取消,他需要好好休息和思考一下今后的路。

老爷子既然已经把话挑明了,他也就没必要有什么顾虑了,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争取,也该给这个食古不化的老头子一点颜色看看了。

王医生一接到电话,就匆匆赶了过来,他在容家待了三十多年,从他父亲开始,就是容家的家庭医生,很多事情他看得很清楚,像容家这样的大家族,看起来光鲜亮丽,其实不知道有多少龌龊的勾心斗角藏在里面。

他见的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对于容城,他一向都尊敬有加,不管将来容家是谁当家,容泽也好容城也好,他都小心伺候着,总归是不会错的。

“二少爷这几天劳累过度,免疫力有些降低,加上昨晚喝了酒还吹了冷风,有些感冒,我给您配点药您按时吃下,这几天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很快就能好了。”王医生收好了东西,从药箱里拿了些药交给不放心跟上来的罗嫂,把用法计量都一一跟罗嫂讲清楚以后,才跟容城告辞,容城有些懒懒地躺在床上,挥了挥手就让他走了。

王医生刚走到三楼,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顾昕然,低着头喊了句:“大少夫人”。

顾昕然听他这么喊自己有些别扭,上前小声地问道:“王医生,那个……二少爷怎么样了?病的严重吗?”

王医生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就掩饰了过去,看了看容泽的房门,低声道:“二少爷只是普通的感冒,没什么大碍的,大少夫人放心。”

顾昕然有些脸红,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知道容城病得不严重她就放心了,又问道:“王医生,我听老爷说,你认识欧洲那边的医生,那个……给大少爷治病要多久啊?”

王医生看了看眼前这个眼神清澈的女孩子,心里有些不忍。

老爷子这次送容泽出去,除了治他的腿,还要送他去整容,不过这件事除了老大一家人还有他,其他人并不知道。

整容是一件很漫长而痛苦的事情,不管是对容泽还是对他身边的人,尤其容泽的脾气日渐暴躁,将来更可能因为疼痛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这种情况必须有人时刻不离地陪着他,而对那个人来说,恐怕就要经历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

毫无疑问的,要陪着容泽度过那漫长的恢复期的人,肯定就是这个女孩子。

王医生有些不敢想象她会折磨成什么样,虽然心有不忍,但是他也不能违背老爷子的意思,只好告诉顾昕然:“复健需要的时间比较久,大少爷的情况又有些特殊,要完全康复,大概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吧?”

“要这么久啊。”顾昕然有些为难,低着头小声地嘀咕,“那我也要在国外待两年了。”

王医生点点头,道:“有大少夫人陪着,大少爷应该会好的快一点。”

顾昕然咬了咬嘴唇,她一点都不想陪着容泽去。

她长这么大,唯一一次离开家乡那个小县城,就是被刘金贵送到容家,只知道她现在在B城,但是对于B城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根本就毫无概念,更别说国外了。

对容泽他们来说,可能出国就跟出家门一样,但是对她来说,那就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不同的语言不同的环境不同的人,她觉得自己肯定没办法适应,而且还要每天对着做复健的容泽,光是想想他那个脾气,顾昕然就忍不住要发抖。

王医生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他也无能无力,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劝道:“大少夫人也不用太担心,去了欧洲以后会习惯的。”

顾昕然魂不守舍的点点头,转身走回了容泽的房间。

王医生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可怜她,摇着头无奈地下了楼。

顾昕然回到房间,看了看倚在床头上看书的容泽,鼓了半天勇气才走过去,陪着笑说道:“大少爷,我……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容泽看了她一眼,“说。”

顾昕然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你去欧洲治病,能不能别带我一起去?”

容泽放下书,有些严厉地看着她:“谁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没有”。顾昕然摇着头,有些自卑地说道,“你也知道我是从乡下来的,本来没见过什么世面,国外就更不用说了,去了之后只能给你添乱,不如就带别人去吧?”

容泽嗤笑了一声,“你以为我带你去是想让你去做什么?谈生意?还是做翻译?不过是让你去照顾我,就跟在家里一样,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我不出门你也不能出门,不过是换个病房而已,不用想太多。”

顾昕然有些委屈,“可是王医生说要两年那么久。”

“两年怎么了?你可别忘了,你那个爹可是收了钱把你卖给我了,别说两年,你这一辈子都得留在我身边,劝你还是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不然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顾昕然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容泽说的也没错,刘金贵确实收了钱,买卖已经成立,她确实没什么自主的发言权,容泽让她做什么她就必须做什么,在这个家里,并没有人在乎她的想法,就连想找人帮忙,都似乎找不到。

罗嫂虽然关心她,但也不过是个下人,没有什么话语权,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或者可以去求求容城,他对自己好像还不错,去求他帮帮忙,最好能让容泽不带自己去,毕竟如果真的去了,那就两年不能见到他,回来以后说不定他都结婚了,自己就更没希望了。

想到这里,她就决定一定要找机会请容城帮忙,原本可以趁着今天下午画画的机会跟他说,但是他生病了,估计是不会去小花园了,也不知道他的病什么时候能好,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偷偷溜去他房里了。

于是到了下午两点,顾昕然在楼梯口徘徊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容城的影子,想想他大概是不会去小花园了,只好有些沮丧地回了房间,趁着容泽睡觉,拿了工具出来偷偷画画,可是没画上几笔,就听见有人敲门。

顾昕然有些奇怪,容家的人都知道这个点容泽要午睡,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有人来敲门的,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等了好一会儿才确定是真的有人敲门,匆匆忙忙地放下东西跑去开门,就看到罗嫂站在门口,脸色有些难看,朝房内看了看,见容泽还睡着,小声道:“跟我到楼下去一趟。”

顾昕然点点头,小心地带上门,跟着罗嫂往楼下走,问道:“罗嫂,出什么事了?“

罗嫂叹了口气,道:“下去你就知道了。”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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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介意的当着何奈奈的面褪掉睡衣换上衬衫。

阳光洒在他小麦色的肌肤,微风吹拂着衬衫,强健毫无赘肉的身材暴露在何奈奈的面前,腹肌若隐若现带着一丝勾引的味道。

何奈奈咽了咽口水,别过头,面色窘红,手悄悄的捂着自己的鼻子,妈呀,妈呀,再看就要流鼻血了,千万别当着人家的面流鼻血啊,不然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顾情深看到何奈奈的样子,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小东西和他明明都已经是夫妻了,可纯情起来的模样,总是那么讨人喜欢。

“公司有事要去处理,你在家乖乖等我回来,想吃什么,就打电话告诉我。”顾情深拿着西装望着何奈奈。

何奈奈点了点头,顾情深拉开卧室的门,何奈奈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的扯着被子问道:“那个,你…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顾情深动作一顿,停下脚步转身望着何奈奈,沉默了一秒钟反应过来,“答应你的绝不会忘记。”

什么事情都可以拖延,唯独你的事情不能!

什么事情都可以拒绝,唯独你的事情不能!

“还有,以后喊我的名字情深。”犹记得很多年前,她一口一个叔叔的喊着,搞得他现在还有一种罪恶感,趁机诱引人家纯情小姑娘。

“哦。”

顾情深走后,何奈奈又睡了很久,当她醒来下,下楼找东西吃的时候,餐厅的桌子上摆放着西式简餐,牛奶下面压着一张白色的小纸条,纸条上面黑色的字体,字里行间透露着嚣张霸气‘凉了记得热一热再吃’落款情深。

看到这张小纸条,何奈奈的心口一暖是,手握着纸条,放在自己的心口,眉眼弯弯,唇角浮现着浅浅的笑意。

转眼到了毕业歌剧上演的那一天,往年的毕业歌剧都会请来很多大人物,今年也不例外,因此不仅只有何奈奈把这场毕业歌剧当做一个跳进歌坛的跳板。

每个人都在尽心尽力的准备着,小到自己耳鬓边的碎发,可以说自己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都不会放过,生怕一些小细节影响自己在其他人面前的样子。

在音乐学院里面,最不缺少的就是帅哥美女,甚至有的人为了能够在这场毕业歌剧上出彩,特意在几个月前跑去微整形,比如弄个双眼皮,开个眼角,这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想在人才济济,美女帅哥众云的毕业歌剧用上面引起大人物们的注意,他们还在妆容上下了很大的功夫。

何奈奈没有正面上台的机会,只能站在侧台,一处灯光略为昏暗的地方,因此不管她怎么盛装打扮,画怎样精致的妆容都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

“何奈奈呢?那个贱人在哪里?”梁真真像是发了疯似的在后台寻找着何奈奈,最终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何奈奈,冲上前,一把抓住何奈奈的手腕,“何奈奈你当真以为学校毙了我的演出,扣留了我的毕业证我就不能毕业了吗?以为封了我所有的通告,我梁真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吗?”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何奈奈眉头微蹙,伸手掰开梁真真的手,梁真真留着长指甲,她紧紧的扣着何奈奈的手腕,在她的手腕上留下了一排明显的掐痕。

梁真真看到何奈奈茫然无知的样子冷笑一声,“呵呵。”凑到何奈奈的耳边冷声道:“你不要以为你现在后台硬,有个金主我就怕你,谁都有落寞的那一天,我期待你被人甩的那一天。”梁真真说完冷哼一声离开。

“看什么看,都给我滚开!”梁真真推开众人离开。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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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奈奈望着梁真真离开的背影,站在原地茫然,演出被毙掉,毕业证被扣留?通告被封?

金主?后台?

难道她说的人是顾情深吗?

是他吗?

除了顾情深一人,何奈奈再也想不出第二个人。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原本空荡荡的观众席陆陆续续的被塞的人满为患。

何奈奈趴在后台上,仔细的观察下面的观众,拼命地瞪大眼睛,在观众席上寻找顾情深的身影,可迟迟没有找到,心里微微有些担忧,他该不会是临时不来了吧。

“何以沫来了,何以沫来了——”不知是谁在后台大声的嚷了一声,大家立刻站起身冲了上去,后台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准备演出的后台,瞬间变成了何以沫个人的粉丝见面会。

何以沫站在人群中间,巧笑嫣然的模样好不得意,想想也是,人家是歌坛新星,最近又发了新专辑,是学校最出名的人物,自然受到大家的追捧。

只是何以沫最近不是一直在准备订婚的事情,怎么有时间跑来看毕业歌剧,是特意向她炫耀的吗?

何奈奈眉头微蹙,望着被人群围绕的何以沫低头冷笑了一声,站起身准备离开。

可何以沫似乎一早就注意到了何奈奈,望着身旁的向濡,“向濡,奈奈在那边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对众人含笑说了一声,“对不起,让一让。”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在何以沫挤出人群被众人议论。

“哇,学姐好有礼貌啊。”

“学姐刚才说话的样子好迷人啊。”

“我越来越崇拜学姐了,我要把学姐当做我的偶像,我的目标。”

……

此起彼伏的赞扬声在何以沫走过的地方响起,她略显娇羞的低了低头,抬手玩了玩耳边的碎发,对着众人浅笑,牵着向濡的手走到何奈奈的身边,站在何奈奈的面前,她的双手改为抱住向濡的胳膊。

向濡一如既往的宛如童话故事中的白马王子,单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松了松自己的领结,面对着每个人都很温和唯独面对何奈奈是另一副样子。

何奈奈看着越走越进的两个人,知道自己躲不掉了,转过身面对着他们,手攥了攥拳头,深呼吸,视线不经意的落在向濡的身上。

他的眼神很冷漠,好似再看一个陌生人,从前她总是喜欢缠着向濡陪她做着做那,那时候不论向濡再怎么不耐烦,也从不会用这种目光看着她,如今他用这种冷漠的目光看着何奈奈,何奈奈不由得苦笑,看来向濡真的讨厌她讨厌到了极点,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她。

何以沫注意到向濡用一种对待陌生人的感觉面对着何奈奈,心里既得意又踏实,“奈奈,听说老师临时改变主意把你……”只说了一半,却重戳了何奈奈的痛楚,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何奈奈的左肩,“真可惜,不然以你的才华一定能在毕业歌剧上大放光彩,不过好在你能顺利毕业。”

何奈奈扫了何以沫碰过的左肩,心底冷笑,真恨不得撕破何以沫这幅姐妹情深的脸,让大家看看她就竟是是个怎样卑鄙的人。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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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情深真的以为就她会演吗?她的演技可是一点也不输于她呢。

何奈奈的视线从向濡的身上转移到何以沫的身上,“姐姐现在可是歌坛小天后了,以后有机会要多多提点妹妹啊,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姐妹不合呢,传出去有损姐姐的声誉呢。”

何以沫听到何奈奈的话,笑容一僵,有些不自然,但是随即又很快的转换了过来,“你是我妹妹,做姐姐的自然有机会要多帮你,今天校长约我来看演出,我先过去了,不然校长要生气了。”

何以沫挪动了一下脚步,突然想到了什么,紧了紧双手搂住向濡的手臂,“向濡,奈奈就要毕业了,你有没有什么祝福的话要送给她。”

何奈奈从她说话的语气感受到了一种炫耀的感觉,是啊,向濡就要和何以沫就要订婚了。

她等了向濡三年,可等来的却是无情的抛弃,何以沫抢了他的未婚夫,自然要好好的在她的面前炫耀一把。

向濡微微低头望着何以沫,眼眸中充满了温柔神情,扭头望着何奈奈的时候,立刻变了一个人似的,声音冰冷,语气冷漠,“我不认识她。”

何奈奈听到了向濡的话,胸口处好似利器狠狠的戳了一下,手攥的更加紧,指尖嵌入手掌心之中,指甲被挤得有些变了形。

都说手若痛起来十指连心,可为什么她感受到的只有心痛。

“向濡奈奈以后也是你的半个妹妹,她还要喊你一声姐夫呢,就说两句祝福的话吧。”何以沫撒娇似的晃了晃向濡的胳膊,她故意将‘姐夫’这两个字咬重,看着何奈奈的眼神多了一丝讥讽。

向濡抿了抿唇,依旧是那副对待陌生人的冷漠,“祝你顺利毕业。”说话的语气不带一点感情色彩也没有任何的温度,僵硬得如同在念台词。

“谢谢…”何奈奈点了点头,神情有些恍惚,顿了顿语气,“姐夫。”说着这两个字,何奈奈觉得这两个字尤为讽刺。

自己的未婚夫,如今却成为了自己的姐夫。

“可以走了吗?”向濡低头望着何以沫,抬手轻轻的抚摸何以沫的脸颊。

何以沫笑着点了点头,“奈奈,我先走了,不然校长该着急了。”说着牵着向濡的手离开了后台。

他们从何奈奈的身边走过,何奈奈向一边让了让,抬手装作不经意的扫了扫刚才何以沫出碰过的左肩。

也不知何以沫是不经意的还是后台太小人多略微拥挤了些,何以沫从何奈奈的身边走过去,狠狠的撞了何奈奈的肩膀一下,何奈奈身形一踉跄,被脚边的道具绊了一下,重心不稳向一旁栽去。

眼看着自己就要摔倒道具的上面何奈奈本能的抓住离的自己最近的东西,就是这一抓将垂着的幕布拉开,狼狈的样子暴露在众人面前,摆放在一旁的道具架也突然倒了,舞台上面瞬间一片狼藉。

下面的观众注意到舞台上的幕布拉开,以为演出开始了,个个端坐,热烈的鼓掌,没想到看到的确是一个女孩狼狈的跌坐在舞台上。

一时间安静的观众席,议论纷纷,各种异样打量的目光投向何奈奈。

何奈奈连忙低下头,松开手中的绳索,快速的起身爬进后台躲了起来。

何以沫看到何奈奈狼狈的样子,唇边划过一丝讥讽的笑容,何奈奈抬起头望着四周,目光恰好和向濡不期而遇,她清楚的从向濡的眼眸中感受到了嘲讽。

是啊,在向濡的眼中,她什么都不是,不管她再怎么努力,永远也不及何以沫的十分之一。

这就是爱和不爱的区别吧。

因为爱,哪怕你爱的人一无是处,在你的眼中也是全世界最独一无二的,因为不爱,不管你在怎么努力,拼命,甚至远远超过了他爱的人,在他眼中你也一文不值,身上没有任何的亮点。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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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奈奈擦掉眼角的眼泪,深呼吸,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歌剧开始所有人各就各位,何奈奈只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力,努力的将最后的升华部分做到最好最佳。

外面现在的演出并不需要她关注,她悄悄的探出半个脑袋,在下面的观众席寻找顾情深的身影,前几排的观众席还有些舞台灯光照耀能够看清,越往后,何奈奈越是看不清。

她看了许久,眼睛看的又酸又涩,眼眶也有些微微湿润,始终没有找到顾情深的身影。

何奈奈的心情有些低落,明明都已经答应她了,怎么能连声招呼都不打,出尔反尔呢?

“奈奈赶紧准备了。”下台的郁小悠在一旁提醒着何奈奈。

何奈奈连忙回神,收拾好低落的心情,走到位置上,双眸未闭,深呼吸。

伴随着音调一点点的上升,何奈奈随着音调一点点的上扬,音乐结束,何奈奈完美的展现了一个尾声。

安静的演播厅里反复的回荡着何奈奈的歌喉。

坐在第一排观众席的何以沫听到何奈奈的歌喉双手紧紧的攥着衣裙,视线快速的在舞台上寻找何奈奈的身影。

是她,绝对是她,她的声音她绝对认得。

她不是经纪人买通了校长停了何奈奈的演出换人了吗,为什么还能听到她的歌声!

何以沫瞬间急红了眼,咬牙切齿的怒视着校长,校长被她看得浑身毛孔都竖了起来,想要说些什么,何以沫冷哼一声不再理会校长。

何奈奈的声音很干净,很快的吸引了那些以为演出结束的人,让观众们情不自禁的关注,甚至连一向对音乐不敢兴趣的向濡也被何奈奈的声音感染。

对于一个纠缠了他五年的人,向濡实在没有办法感兴趣,若不是念及沫沫的情面,他绝对不会对一个纠缠了他五年的人那么客气。

良久之后,伴随着一个人的掌声响起,周围接二连三的响起掌声,一瞬间掌声一片,震耳欲聋,甚至有很多大人物在听到何奈奈的歌喉忍不住站起身鼓掌。

这种场演出的效果是很多人始料未及的,校长看着大家的反应,一边站起身狂鼓掌,一边笑得合不拢嘴。

都说红花绿叶衬,可何奈奈这片绿叶很明显的压过了红花。

何以沫看着周围站起身的人,为了不被敏锐的媒体乱写什么,她面带微笑的站起身鼓掌,视线的余光观察着向濡,虽然他没有站起身,也没有鼓掌,但是她却从向濡的眼中读到了一种欣赏。

何以沫收回视线,看着台上,所有的人都出来了,唯独何奈奈没有出来。

校长发现了这一点,低头也不知在身边的人耳边说了些什么,身边的老师连忙离开,没一会,打扮很不起眼的何奈奈站在了众人的面前。

也让大家见识到了那个拥有天籁之声一般的女孩的炉身真面目。

大家手拉着手集体谢幕,家人亲朋好友纷纷上来献花,可以说任人的手中都捧着一束鲜花,唯独何奈奈,穿的不起眼,更没有化妆在这些打扮的光鲜亮丽的人之中显得有些渺小,更尴尬的是,她站在正中间的位置,捧着鲜花的人一一从她面前走过,没有一个人给她献花。

就那么一个人孤零零的,尴尬的站在众人的面前。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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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演播厅的门被打开,黑暗的观众席有了一丝光亮,一个男人踏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进来,卓越的气质,精致妖冶的容貌,浑身上下散发着的气息,无时无刻的不吸引着人们的注目光。

人们的目光随着男人的行动轨迹而移动,男人最终站在何奈奈的面前停下,将手中捧着的白玫瑰献给何奈奈。

何奈奈怔怔的望着面前的顾情深,低头看了看他双手捧着的白玫瑰,良久唇角勾起一抹笑容,之前的失落瞬间荡然无存,“你来了。”眉眼弯弯,笑意盈盈的眼眸宛如夜幕中最璀璨的那颗星。

顾情深单手拿着花,腾出另一只手上前拥抱何奈奈,在她的耳边低声到:“对不起,我来晚了。”

“你能来就好。”何奈奈踮起脚尖在她的耳边说道。

两人说着悄悄话咬耳朵的动作,让下面的人难以按耐心中的好奇,他们在何奈奈和这个男人之间嗅到了一丝暧昧的气息。

“那个女孩身边的男人是谁啊?她男朋友吗?”

“我看不像,他们两个年龄悬殊,会不会是女孩的什么亲戚呐。”

“两个人那么暧昧,我看八成是女孩的男朋友,现在的女孩你还不知道,有的为了寻找所谓的安全感,找的男朋友都能当爹了。”

……

下面的议论纷纷,丝毫没有影响到台上的何奈奈和顾情深。

谢幕后,顾情深率先离开,何奈奈独自回到化妆间,却被一些八卦的女同学围了起来。

“奈奈,刚才那认识谁啊?是不是哪个还没出道的男歌手啊?”

“比白允浩还要帅呢,你快说他是谁啊?”

何奈奈只是笑了笑,从他们之间挤了过去,背着包,捧着那一大束白玫瑰离开。

低头看着怀中的白玫瑰,何奈奈的心情说不出来的好,唇角总是似有似无的浮现笑意,拿出手机,抱着白玫瑰,找好角度,嘟着嘴巴做着鬼脸,来了一张自拍,传到微信上并附写到‘演出成功’。

顾情深站在学校主道上的一棵梧桐树下,看到站在门口自拍的何奈奈,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意。

何奈奈收起手机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顾情深,加快脚步,一路小跑的冲到顾情深的面前,因为小跑的原因,何奈奈白皙的脸颊浮现一丝红晕,顾情深抬手理了理她耳鬓边的碎发,“走吧。”

“嗯。”何奈奈点了点头,两人走了没几步,顾情深口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顾情深眉头紧锁,毫不犹豫的挂断把手机放进兜里,牵着何奈奈的手离开。

顾情深帮何奈奈系好安全带,何奈奈疑惑的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顾情深说完话话音还未落下,兜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何奈奈看了看顾情深,“你接电话吧,说不定有什么急事,我没关系的。”

“抱歉。”顾情深笑了笑,“等我一下。”

何奈奈点了点头,顾情深打开车门下车,走了几步接起电话,声音冷漠的说道:“什么事?”

电话里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顾情深眉头紧皱着,单手插着兜,语气极其不耐烦的说道:“这种小事情也要我出面解决,我养你们是干什么的?告诉他们解决不了立刻给我滚蛋,我顾情深从来不养饭桶!”说完利落的挂断电话,在原地站了几秒钟,收敛了一下身上冰冷的气息,这才转身回到车里。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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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忙吗?”何奈奈小心翼翼的问道,刚才顾情深虽然背对着他,但是从他刚才挂电话的状态来看,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顾情深启动车子,抬手摸了摸何奈奈的头,“我不忙,别瞎想。”

他却是一点也不忙,只是手底下一堆吃闲饭的饭桶总是把事情推到他的身上,给他没事找事干。

顾情深启动车子,载着何奈奈来带一家商场,何奈奈看着商场,扭头疑惑的问道顾情深,“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衣服她不缺,因为有一面墙那么大的衣柜里面全是女装,那些衣服都是没有拆过吊牌的,款式也都很新颖,可以说一年四季的衣服她都有了。

至于鞋子,她觉得她可以搞个副业卖鞋子。

“帮你找一样能够证明你是我太太身份的东西。”说完解开安全带,带着何奈奈下车。

顾情深伸手,何奈奈几乎是下意识的把自己的手递给她,这个动作也是顾情深的手掌握着她的手她才意识到的,顾情深的手掌很温暖,紧紧的包裹着她的小手,感觉很踏实,心尖不由得颤了颤。

何奈奈看到面前的商厦,父母没有离开她时,她经常光顾这里,还是这里的会员,父母离开她后,她的手头并不宽裕,因此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会员的身份也被取消了。

如今再次来到这里,有种阔别已久的感觉。

“奈奈?”何以沫下车看到站在商厦门口的何奈奈,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她现在身无分文,来这里做什么?自取其辱吗?

何奈奈听到熟悉的声音,本能的脚步一顿,扭头便看到何以沫和向濡十指紧扣的朝他走了过来。

何以沫看到何奈奈笑着说道:“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她抱着向濡的胳膊,“亲爱的,你说是不是好巧?”

“嗯。”向濡点了点头,望着何以沫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深情。

何奈奈静静的看着两个人之间的互动,没有说什么,何以沫又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打暑假工还是来应聘啊?”

何以沫似乎是故意在顾情深的面前戳何奈奈的痛楚,何奈奈正准备说话,何以沫继续说道:“对了奈奈,我身边正好缺一个生活助理,不如你来吧,都是家里人我用着也放心。”

“我……”

何奈奈的话还没有说完,顾情深打断了何奈奈的话说道:“不用了,她,我养的起!”说完牵着何奈奈的手走进商厦。

何以沫望着两人离开的身影,视线最终落在男人的身上,她记得这个男人好像在谢幕的时候献花给何奈奈,当时她还在想这个男人是何奈奈的什么人,看两人那么亲密的动作,难道是何奈奈前些天刚刚领证的丈夫?

“在想什么?”向濡温柔的问道。

何以沫听到向濡的声音回神,笑了笑,挽住向濡的胳膊,“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嗯。”

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冤家路窄此话果然不假。

商场那么大,那么多层,又有那么多家店铺,偏偏分开后的何奈奈和何以沫来到了同一楼层,更巧的是两人还来到了同一家店。

何以沫看到从另一边的楼梯走上来的何奈奈一愣,眉头微蹙,怎么走到哪里都能遇到这个女人!

第三十四章

虽然训练中止了,但云凉也没有闲着,每天练舞喂猫吊嗓子,时不时去骚扰忙于公事的楚大爷。话说回来,她之前忙着训练没有留意,现在得空了,她才发现楚锦暮这段时间根本没有回军区,而是在家里处理另外两家公司的生意,这简直是奇迹!

不对,他上次默认了他要执行任务,什么任务会清闲成这样?云凉有些疑惑,又有些隐隐的不安,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任务,一定有古怪。

“锦暮,你不是一向不管生意的吗?怎么最近对这个有兴趣了?”

她一边不着痕迹地试探,一边在沙发后面搂住他的脖子,柔软的唇瓣几乎贴上他的耳朵,撒娇似的调调听着让人的心都酥软成一团了。

对心志坚定的男人来说,美人计其实顶不了什么用,但若是施展美人计的人是自己喜欢的姑娘…好吧那也是能抵抗得了的,不过大多数男人都会选择假装中计,让对方有成就感的同时自己也能占占便宜,其实还是挺划算的。

楚锦暮在她开口的第一时间就知道这丫头在套他的话了,只是没想到她的小计谋会在他身上施展,心里有些哭笑不得的同时也有些无奈,任务内容是不能说的,可这丫头的缠人功夫他是领教过的,现下真是…甜蜜的折磨啊!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聪明睿智如楚大爷毫不犹豫选择了主动出击,于是这次的试探最后变成了一次不正经的调戏戏码。

那些隐约的不安担忧在云凉看到自己被亲得满面春色、嘴唇红肿的模样之后通通被忘了个干净,心里翻滚着的各种念头最后在嘴边凝成一句控诉:“禽兽!”

一双有力的手臂自身后圈住她的腰身,男人低沉喑哑的嗓音带着戏谑的笑意在耳边响起,“小桃子,你在骂谁呢?”

云凉:…骂的就是你,怎么着,咬我啊!

似乎听到了她的无声吐槽,楚锦暮居然真的“咬”住了她的耳垂,牙齿轻磨着,酥麻感如电流般迅速在身体里流窜,云凉只觉得被含住的地方痒得要命,身子不受控制软在男人的怀抱里,脸上的温度都快把她的脸皮烧焦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了摆脱窘境,她果断承认“事实”。

“我在骂我自己,我真是太禽兽了!”

“没关系,我不介意。”

不介意你倒是松嘴啊!她都快痒死了啊!

眼看人都快被逗哭了,楚锦暮这才收起玩闹的心思,把人再往怀里拢了拢,他低头在她的颈间吮吻,印下一个个暧昧的红痕,“不要怕,我不会有事的。”

这句话没头没尾的,可云凉就是很自然地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强忍住到了唇边的喘息,一边努力集中所剩无几的理智去应对他的话,“你保证绝对不会出事?”

“不会。”他抬头在她唇边落下一吻,这个女孩是他这二十八年来唯一动心的对象,他对她的了解恐怕比她自己还要多,她的担忧害怕他都知道,所以他一直在用他的行动来安抚她,如果语言上的保证能让她安心,那么他愿意作这样的保证。

他想和她白头到老,所以他不会轻易死掉的。

而且他心里还有些说不出口的隐忧。

虽然现在看来她对他们关系的转变接受得很快,但事实上并不是的,他知道她心里还是把他当成了兄长一类的人,对于两人的亲密她只是以一种不拒绝的姿态来面对,她没有主动和他亲热过,今天的主动也只是为了向他套话罢了。

看来,他还是太心软了。他给她时间让她好好理清两人的关系,她却对此装傻充愣,不肯正视他们的关系,还好他现在有的是时间去扭转她的想法。

擅长谋略的楚大爷迅速运转大脑,开始想法子要对云凉酱酱酿酿了……

可见云凉日后的生活将会怎样的“鸡飞狗跳”“惊喜不断”了。

第三十五章

这边卿卿我我浓情蜜意,另一边看贴的群众们却被接二连三的真相炸得体无完肤身心受创了。

今天,国内数一数二的娱乐报刊刊登了一则娱乐新闻,成功把广大观众的八卦热情炸起来了。

--一直给小报社提供所谓独家消息的人居然是乐阳某一颇有名气的女星刘馨儿!

这是哪样跟哪样?刘馨儿又不认识云凉,怎么会花这么大力气把云凉往死里整?

这个问题,到了晚上才在帖子里找到了答案。

黄雨琳霸道娇蛮的性格得罪了不少人,刘馨儿绝对算一个,但奈何黄大小姐后台硬,她一个小明星拼不过人家,所以有什么委屈也只能默默咽下去了。但是现在花痴女事件闹得满城风雨,事件的主人公云凉和黄雨琳抢角色的事情在圈里知道的人也不少,现在可不就是出气的好时机?

于是,她放出各种谣言黑云凉,顺便留下点痕迹让人怀疑谣言的主使者就是黄雨琳,然后打算就此全身而退看热闹。

至于那个被她快黑出翔的小新人,刘馨儿半点不放在心上,每天那么多新人被圈里的水淹没,也不差她一个了。

只是没想到最后会栽在这个不起眼的小新人手里。

果然,不能小看任何一个敌人,哪怕他看起来再弱小。

浏览完整个贴子,简直就像看了一出现代版的宫心计,各种算计层出不穷,只可惜了被当成炮灰黑成狗的小新人。

因着之前对小新人的各种无理谩骂,如今满心都是愧疚的网民们狂奔着在原先黑云凉的帖子下面盖起高楼骂人,只是这回骂的对象换成了误导世人的楼主。

轰轰烈烈的花痴女事件似乎就这样完结了。



某艺校一女生在宿舍自杀,原因不明。

原本这样的新闻并不太引人注意,但有知情人士爆料,自杀的女生正是发黑贴的楼主,一时间原本已经快要淡出人们视野的花痴女事件再次被点名上头条了。

得到消息后,楚锦暮第一时间通知了云清等一同参与抓捕Al行动的人员,打算自己先去医院看一看情况。

直觉告诉他,这个女生的死并不寻常。

在整件事被摊开在观众眼前后,云凉和楚锦暮其实有讨论过怎么处置这两个人以及那些报道失实新闻的报社,云凉主张对发帖人冷处理,最多就报警让她在局里蹲半个月长长记性。毕竟这件事对自己来说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实质性伤害,而发帖人也不过是个追星过度的女孩,以后人生还长得很,云凉不忍心让她留案底什么的。但对刘馨儿,她就没有这么柔和的态度了,直接把人告上法庭,现在官司打得正火热。

至于那些小报社,不好意思,她一个没钱没权还欠公司一屁股债的小艺人,真心没这个能力报复回去,所以下场如何只能端看楚大爷的心情了。

最终,云凉只是对发帖人做冷处理,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也没有刻意公布那人的真实身份,打算发一次善心放过她了。

所以,这个女生到底有什么理由要去自杀?而且她为什么会选择在事情都快淡下来的时候才自杀?这些疑问都在传递一条信息:这不是一件普通的自杀案。

“我现在出去一趟,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今晚不要等我了。晚饭我已经做好放冰箱,热一热就能吃了,现在外面很乱,不要随便出门,知道吗?”

因为不确定自己的想法是不是真的,他难得絮絮叨叨个不停,就为了让云凉不要出门,家里的安保措施做得还不错,相对来说比较安全,让她呆在家他会安心点。

只是云凉向来敏感,她很快反应过来他这么急匆匆的样子应该跟任务有关了,“你要出任务了?”

“不是,只是有点急事而已。”

“那我也要去。”她迅速接话,不给他否定的机会,“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就好。”

只是等她换了衣服出来看到的只有一室空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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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旅游?”我一愣。

“是呀,旅游,就离这里不远,比上次的植物园要好很多,你不是说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去旅游过了吗?”

我真的有点儿后悔当时和南澈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的话有点儿多了,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他就这么有心。

“可是我现在没有心情!”我说着就从餐桌边站起来。

“可是你现在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心情抑郁对孩子不好!”

孩子,孩子,说来说去都是孩子,只要他一提孩子我马上就想起来欧辰和陈安薇,他们两个人的脸就轮番在我的面前晃动,让我不胜其烦。

“那么你想去哪儿玩儿,我可以随时陪你去!”南澈又问。

“我可以不去吗,我想上楼去了!”我往楼梯那里走去。

“不如就明天吧,我不全是为了孩子,夏若!”南澈在我的身后说了一句。

我停住了脚步,就站在楼梯的边缘上。

“夏若,我知道你这段时间经历了很多的事情,就当是给自己放松放松吧,出去玩玩儿!”

我在心里叹口气,如果欧辰有南澈一半儿的好,那么我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吧!

“去哪儿呢?”我轻轻地问了一声。

“可以去的地方多着呢!”南澈从身后走过来站在我的身旁。

“让我想想啊!”

南澈一拍手。

“对了,我想起来了,离这里不远建了一个度假山庄,里面有农家乐,还有温泉,还可以采摘,上次我和朋友去过一次,感觉还不错,不如明天,咱们就去那儿吧!”

我摇摇头,往上面走了几个台阶。

“我不想去度假山庄!”

度假山庄里的人一定很多,我现在不想见太多的人,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南澈在身后跟着我也往上走了几个台阶。

“那你想去什么地方?”

我走到了卧室门口,没有说话。

南澈就跟在我的身旁,一起走进了卧室。

“夏若,昨天我说你还满意吗?”

我点点头。

“很满意,要不然昨天晚上我一定来就睡着了!”

“那就好!”南澈环视了一周说。

“还有一个地方,离这里比较远,深山里的一个地方,如果你想单纯的静一静,这个地方一定非常适合你!”

“什么地方?”我问。

“我在那儿有一个别墅,不经常去住,你决定去的话,我会找人把那里提前收拾一下。”

“还是算了吧。”我坐在床上。

离这里那么远,我可不想长途跋涉,再说都是别墅,和这里有什么区别呢?

看着我没精打采的样子,南澈跟我说了很多地方,但是都被我一一否决了。

南澈有些无奈的看着我:“夏若,你真的不想出去散散心吗?”

我想了想用坚定的语气说:“我真的不想!”

南澈只好说:“那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早点儿休息!”

说完之后,南澈转身就朝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我:“夏若,如果你什么时候改主意了,可以随时来找我,心里有什么想法,想要什么,也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勉强的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谢谢!”

南澈点点头,走出去,关上了卧室的门。

屋里面又恢复了平静,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或许是因为睡的时间太长,现在怎么都睡不着。

我从床上下来,轻轻地打开门,左右看了看。

这栋别墅真是非常大,走廊也是长长的,在走廊的两旁有数不清的房间,欧式的螺旋楼梯直通客厅。

我走出来,百无聊赖的四处游荡。

佣人好像都在一楼,二楼静悄悄的。

突然我看到拐角处的一个房间似乎亮着灯,就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来到近前一看,原来这里是南澈的书房。

南澈正端坐在一个宽大的书桌后面,手里面捧着一本厚厚的书,非常认真的看着。

他专注的神情吸引了我,微蹙的眉头,深邃的目光,还有捧着书骨节分明的手掌。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在南澈的背后是两排非常高大的书架,上面满满当当的摆着各种各样的书籍。

南澈的旁边放着一盏落地灯,落地灯发出来橙黄色的微光,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

我不禁看的有些痴了。

突然,屋里面传来了刺耳的电话铃声。

我吓了一大跳,赶忙转身朝着自己的卧室小跑过去。

来到卧室我就坐在床上,用被子严严实实的把自己给盖上。

南澈是不是看到我了?

我有点儿担心。

就在我的气息还没有喘均匀的时候,敲门声就传过来。

“夏若,我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了南澈的声音。

“请进!”我对着门说了一句。

卧室的门被打开了,南澈先是看看我,这才推开门进来。

“我以为你已经睡了!”

“没有!”我从床上坐直了身体。

南澈走到我的近前。

从他的神情上来看,我觉得他非常的犹豫,似乎想说什么话,可是又有点难以启齿。

我看着南澈就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夏若,哎,我不知道该怎么问你这个问题。”

“到底是什么问题?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用在意什么!”我追问,但是心里面隐隐有一种感觉,南澈迟早会来问我这个问题的。

“夏若,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和欧辰还有陈安薇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早就有感觉,南澈第一次在植物园见到陈安薇的时候,他就看出来我和陈安薇之间的关系不一般,但是当时他什么也没有问。

但是这样并不代表南澈就会对这些拒之不理,欧辰怎么说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现在我又替他代孕,我家里的事情,他问一下,也并不过分。

再说,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个局面,他早晚都会来问我的。

我想了想这才说到:“陈安薇和欧辰两个人在欧辰出车祸之前就认识,并且已经有了孩子!”

“这个我知道!”

是呀,我突然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多余。

我到底该怎么说呢?

“欧辰瞒着我出轨……”这句话一说出口,我就觉得好像是瞬间把我心里的伤疤重新扒开一样,有鲜血从那块伤疤流出来,让我疼得只想倒吸凉气。

欧辰和陈安薇对我做过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我现在都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可是被南澈这么当面一问,我却有些不知所措。

南澈摆摆手。

“夏若,你不想说的话,我不会勉强你的!”

我低着头,我的手指交缠在一起,紧抿双唇。

“其实我对欧辰了解的也不多,但是现在我觉得我对他已经很了解了!”南澈自顾自的在那里喃喃道。

我没有说话。

南澈沉吟里一会儿才说:“从你家里出来,我就想了很久,你怎么能够容忍陈安薇在你的家里住着,而且还和欧辰一个房间?”

我想这才是南澈的心结所在。

没有哪个女人可以容忍这样的事情,但是我的情况这么特殊,从欧辰受伤以来发生的事情对我这个一直过着平静日子的家庭主妇来说,简直是翻天覆地。

我多么希望都是一场噩梦,当我从梦中惊醒的时候,一切又会恢复到从前那种平静安详的日子。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了。

“欧辰,是她杀了我们的孩子,你要替我们的孩子报仇!”

陈安薇狰狞的脸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让我的心头忍不住一颤……

第三十七章

在南澈的追问之下,我说:“我和欧辰本来是商量好的!”

“商量好什么了?”南澈问。

我欲言又止。

南澈看我有些为难的神情,就说:“如果你真的不想说的话,那就算了。”

说完之后,南澈转身刚想往外走,我就喊住了他。

“等等!”

一说起来这个话题,我心里就充满了恼火,尤其是无法忽略陈安薇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可是南澈对我这么照顾,现在又主动来问我这件事,如果不告诉他的话,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我当初和欧辰商量好的,我给你把孩子生下来,陈安薇那边去把孩子给打掉,我们还能一起好好过日子!”

听我这么说,南澈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个冷笑。

我接着说:“可是不知道他们在一起是怎么商量,到最后全部都不同意打掉那个孩子,婆婆还觉得她一个人在外边不方便照顾,非要让她搬到家里来!”

“那么你就同意了?”南澈问。

“我当然不同意了,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

“你还是太弱势!”南澈摇摇头。

“是呀,我弱势,我现在是骑虎难下,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叹口气。

“那后来呢?”南澈问。

“后来陈安薇就搬到家里来住了,刚开始对我还挺客气,后来慢慢就露出了真面目,想让我伺候她,你去家里的时候应该也看出来,平常都是我在做饭,他们三个人就等着吃现成的。”

“别人欺负你,那是他们的错,可是你任由他们欺负,就是你自己的错!”南澈说。

我一笑:“你说的很对,这里面当然也有我的错,如果当初我不是那么着急救欧辰,现在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那咱们两个人连见面的机会也没有了。”南澈那句话说得有些暧昧,让我不经意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接下来我把我和欧辰还有陈安薇之间发生的事情,特别是陈安薇对我做过那些过分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南澈。

最后我说:“从这件事上我才看清楚,我在欧辰的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

南澈看着我说:“你是不是非常后悔替我做代孕?”

“我现在后悔还有什么用呢?”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南澈却突然对我分析起来。

“夏若,就算你不替我做代孕,欧辰出轨却是事实,你们这些矛盾也避免不了,正因为你替我做了代孕,你才可以有理由脱离那个家!”

南澈的话似乎有些道理。

可是我现在的境遇又好到哪儿去呢?我要为南澈安安生生的生下来孩子,生下来之后我就要和我的孩子分开。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都不敢去想象。

“如果你想讨论这个问题的话,那么我的心里话就是我后悔!”我直言不讳。

如果我早一点知道欧辰背着我已经出轨,我怎么可能为了救他奉献自己的身体,让自己陷入这个两难的境地呢。

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南澈站在那里不说话,我冷冷一笑:“那天在家里的时候,你已经看到了,欧辰和陈安薇现在住在一间卧室,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奇葩?我居然能够容忍自己的老公和小三住在我的卧室,不但如此,我还听到他们在里面做,你能够想象当时我的心情吗?”

南澈还是不说话。

我一想起来那个时候的情景,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

为了保全这个家,别说我的身体,最起码的尊严都没有。

越说越生气,我的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的滑落。

南澈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来纸巾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纸巾,擦拭着眼泪。

此时我包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电话铃声打断了我们两个人的对话,我努力让自己已经有些激动的情绪平复了一下,这才从包里面掏出来电话。

来电显示是岳琪。

“喂,岳琪!”

“喂,夏若,怎么搞的啊?跑到哪儿去了?给你家里打电话,你也不接,现在你不应该在家里静养吗?”岳琪有些急切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我没有在家,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找你是想带你去看电影,票都买好了,想着你一定在家呢,结果你家里的电话根本就没人接!”

“我有点事儿,不在家里住。”

“夏若,你怎么了?声音听着怎么那么不对劲儿呢?”岳琪还是听出来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岳琪……”听岳琪这么问我,我好不容易控制好的情绪有些崩溃。

“到底怎么啦?”岳琪马上就追问。

“岳琪!”我喊了一声之后,对着电话失声痛哭。

我再也忍不住了,所有痛苦的情绪全部爆发出来,对着妈妈我什么都不能说,对着南澈我也心有顾忌,只有对我最好的朋友岳琪,我才不需要任何的掩饰。

“夏若,夏若!”岳琪在那边大声的喊着说:“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你想把我给急死呀!”

“岳琪,我不能在家里住了!”

“为什么呀,那不是你的家吗?你为什么不能在家里住了?”岳琪马上就问道。

“陈安薇的孩子没有了!”我抽泣着说。

“什么,陈安薇的孩子没有了?”岳琪也感到非常惊讶。

“你怎么回事呢?好端端的她的孩子怎么会没有了?”岳琪问。

我把在家里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都告诉了岳琪,一边说着,我一边哭着,南澈把纸巾盒拿到了我的旁边,一小会儿我就用了一大堆纸巾。

岳琪听着我在电话里面哭诉,沉吟了半天这才说:“夏若,这个陈安薇未免也太狠心了吧,自己给自己下药,就是为了陷害你!”

“她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么做,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在心里面也不停的琢磨这件事情,陈安薇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欧辰,陈安薇心知肚明,难道就是为了陷害我,连自己的孩子都豁出去了吗?

难道是因为,陈安薇害怕有一天欧辰会发现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所以早做打算做掉了孩子,然后把这个罪名安在我的头上,这一石二鸟之计确实也很高明。

“夏若,你不在家住,怎么不来找我呢?跑到哪去了?要是住酒店的话,又是一大笔开销!”

“我没有在酒店住!”我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南澈,心里犹豫着,该不该把这里的地址告诉岳琪。

“那你在哪住呢?我现在就过去找你!”岳琪是个急性子,一听我现在的境况,恨不得马上飞到我的身边。

“我……”我没有马上说出别墅的地址。

“岳琪,还是算了吧,我现在离你挺远的,来一次不方便!”

岳琪马上说:“有多远呀?你难道跑去美国了不成,就算你跑去了美国,我现在打飞的也要过去,我怎么能忍心看着你这么伤心,身边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呢?”

岳琪的话让我非常感动。

“夏若,没关系的,你的朋友要是想来找你的话,你就告诉他,我这里也不难找!”

“可是,南先生,这样会不会太打扰你?”我想起来昨天晚上南澈在他的书房里面彻夜工作,这里毕竟是他的别墅。

“当然不会,你忘记咱们来这里之前我跟你是怎么说的吗?”南澈说着一笑。

我们来这里之前,南澈曾经对我说过,这个别墅就是专门买给我住的,因为他那天在植物园的时候听我说过喜欢这样的环境。

第三十八章

听南澈这么说,我心头一暖。

在电话里我把别墅的地址告诉了岳琪。

岳琪一听马上就说:“夏若,你没有说错地址吧?”

“当然没有!”

“据我所知,这些地址都是非常豪华的别墅所在,你现在难道在半山区的别墅里吗?”

“是的。”

“啊!”

岳琪非常惊讶。

“岳琪,等你来了,我会再告诉你一些事情的。”

“那好吧,我安排好这边的事情,马上就过去找你!”

“好,拜拜!”

挂断了电话,南澈微笑着看着我说:“夏若,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放宽心,有来的朋友,就让他们过来玩,反正别墅里的房间多的是,就算是在这几天也不成问题!”

我知道南澈这些话是想让我放宽心,在这栋别墅里面舒舒服服,安安生生的住着。

“谢谢,南先生……”我说。

南澈说:“不用感谢我什么,看到你笑了,我就放心了!”

每当南澈对我好的时候,我都会不停的在心里面告诫自己,他都是为了孩子,不是为了我。

可是南澈的态度让我忍不住想和他亲近,毕竟现在我身边,没有一个真心关心我的人。

“南先生,你不要老站着,我帮你拿把椅子吧!”

说着我就从床上下来,想去那边帮他拿把椅子坐。

“夏若,不用了,我站着就挺好的!”南澈拦住了我,让我重新在床上坐了下来。

我有些不好意思,一转头就看到看到旁边的梳妆台上的镜子正好映照着我的脸,我的眼睛哭得红肿起来,头发也乱糟糟的,以这种形象站在南澈的面前,我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赶忙拿起来纸巾仔细的擦拭了一下,然后又用手把头发胡乱的整理了一下。

我坐在床边,有些难堪。

南澈说:“夏若,刚才你哭的时候,我就想说,想哭就哭吧,痛痛快快的哭出来,就让你所有的烦恼都随着你的泪水统统的消失,那样不好吗?”

我看看南澈,微微一笑。

南澈平日里看着冷冰冰的,可是安慰起人来,还挺会说话的。

“夏若,把我给你买的那些衣服换上吧,你这身衣服看起来太别扭!”南澈就着眉头看着我身上那件连衣裙。

这件连衣裙我已经穿了好长时间了,可以说是我最好的衣服,我低头看看,哪里别扭了?

“这件衣服挺好的!”我说。

“你现在应该穿宽松的衣服!”南澈的神情非常认真。

我有些想笑,现在是怀孕初期,我的身形和平常是一样的,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变化,现在就穿上了肥大的孕妇装,是不是有些太可笑了。

“我现在就穿那些衣服,是不是有点太早了?”我有些为难,想着南澈在商场里面为我买的衣服一水儿的大口袋一样,能把我整个人装进去。

“当然不早了,穿那样的衣服一定比你现在这件衣服要舒服的多!”南澈说着转身就走到衣柜那里,打开门就把那些孕妇装通通拿了出来。

从里面挑挑拣拣,拿出来一件淡绿色的递到了我的面前。

“就这件吧”!

我犹豫的接了过来。

“快换上呀!”南澈看我还呆呆的坐在床边,就催促道。

“那个……”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南澈呵呵一笑:“夏若,那个陈安薇和欧辰总是编排我们两个人的绯闻,你连衣服都不敢当着我的面换,咱们是不是有点太吃亏了?”

我的脸一红,低头拿了衣服,不知所措。

南澈的笑声更大了。

“你快点换吧,我刚才来之前已经吩咐保姆给你炖上燕窝了,现在我去厨房看一下,如果炖好的话,我正好给你端过来!”

南澈说完就朝着门口走去。

我看着他,他关门之际又冲着我笑了一下,我赶忙躲开了目光。

南澈终于关上门,走开了。

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看着手里面那件又宽大可笑的孕妇装,我真是无可奈何。

电话又响起来了,是岳琪打过来了。

“夏若,我现在已经快到了!”

“这么快呀?打车过来的吗?”

“当然啦,我问过司机师傅了,最多再有十分钟,我就到你说的那个别墅了!”

“哦,用不用我下去接你呀?”

“不用,你等着就行了!”

岳琪说完之后兀自挂断了电话。

我马上站到窗口,朝着远处望,没多大一会儿,就看到一辆出租车朝着我这栋别墅开过来。

岳琪穿的是明黄色的风衣从出租车上跳了下来,小跑着来到大门口。

佣人听到响声,急匆匆的跑过去,给她打开了门。

岳琪就像一阵黄色的旋风一样,朝着楼上就跑了上来。

“夏若,夏若!”还没有来到我的房间,岳琪就在外面忙不叠地喊了起来。

我赶忙从房间里面走出来,看到岳琪已经来到了楼梯上。

“岳琪,我在这儿呢!”

“夏若!”岳琪看到我十分高兴,冲过来就抱住了我,可是她马上就把手给松开了。

“对不起,夏若,我忘记你现在是特殊情况!”

“没事的,快进来!”

我拉的岳琪一起来到了卧室。

岳琪这个暴脾气,如果是就把身上的包卸下来狠狠的扔到了床上。

“夏若,你知道我一路是怎么过来的?”

“你是怎么过来的?难道不是坐出租车来的吗?”我有些莫名其妙。

“哼,我一路上都在咒骂着欧辰,他做的那些事儿还算是个人吗?这是人能够做出来的事儿吗?上次你来我家的时候,我就应该马上去修理他一顿,难道他自己不知道有多像一个禽兽吗?”

岳琪对于我就开始批判欧辰。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夏若,欧辰那个混蛋王八蛋,还有陈安薇那个溅货烂货,他们两个竟然敢这么欺负你,还有没有王法了?有没有天理了?”

岳琪一边说着一边把袖子给高高的挽起来。

“好,没有人管他们是不是,是不是以为现在的你就可以随便践踏,好,回头我就要替天行道,把这两个小人给收了!”

看岳琪怒火冲天的样子,忍不住上前说道:“岳琪,别太生气了,你这么快就赶到了,上班那里请过假了吧?”

“切,现在都什么时候,还上什么班啊?夏若,你跟我好好的说说,欧辰混蛋到底都对你做过什么?”

“刚才我在电话里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我说。

“就那三言两语怎么能够说清楚呢?现在再详细的跟我说说,我就要看看欧辰有人能恶心到什么地步,还有那个陈安薇能够溅到什么境界!”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卧室的门,无声的打开了,南澈手里面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精致小碗。

不用说,一定是他刚吩咐的燕窝已经炖好了。

南澈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敲门,在我对面的岳琪毫无感觉,一双眼睛还直愣愣的看着我,催促着我赶快告诉她事情的来龙去脉。

“夏若,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替你报,我最看不得的就是那种溅人,这两个人简直是溅出了新高度,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他们!”

南澈端着小托盘来到了岳琪的身后。

“夏若,燕窝已经好了,你趁热喝吧!”

听到说话声,岳琪马上就转过头去看,然后惊跳得站了起来。

“你……你……是谁呀?”岳琪看到南澈竟然有些语无伦次。

南澈微微一笑微微一笑:“我是夏若的朋友,非常欢迎你来这里玩儿!”

岳琪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扭扭捏捏的点点头:“哦,谢……谢谢!”

第三十九章

我第一次看到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岳琪竟然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南澈把燕窝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我床边的小桌子上。

“夏若,一定要趁热吃!”

我点点头。

这时候,南澈兜里的电话响了,他赶忙掏出来电话,走出了门外。

岳琪呆呆的看着南澈的背影,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此时的岳琪已经完全不是刚进门那时候吵吵闹闹,怒气冲冲的样子。

她端坐在我的旁边,朝着门外张望,似乎是在确定南澈到底走开了没有。

“喂,夏若,这个大帅哥是谁呀?”岳琪故意压低了声音问。

“我的一个朋友!”我暂时不想告诉我岳琪太多。

“你的一个朋友?”岳琪顿时瞪大了眼睛。

“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你有几个朋友,难道我还不知道吗?”

“这是我刚认识的一个朋友,人挺不错的,知道我现在有困难,热心相助而已,你不要想太多了!”我用稍微严肃的语气对岳琪说。

岳琪仍然很花痴的看着门口:“这个人怎么可以那么帅呢?”

我真是无语了。

岳琪平时的眼光挺高的,也可以说是阅人无数的老江湖了,曾经也谈过几个男朋友,可是都以没有感觉分手了,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岳琪对哪个男人有过这样的反应。

我还是不想穿那件孕妇装,趁着这个时候的岳琪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门外南澈的身上,根本就没有看到我手里面拿着什么。

我把那件孕妇装叠好了之后重新放回到柜子里,岳琪还在那里痴痴的看着。

她轻轻的拉着我:“夏若,你跟我说实话,这个人到底是谁?他应该不是你朋友那么简单吧?”

我马上就说:“不是朋友,还会是什么?”

岳琪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夏若,你真的在外面有人了?”

“胡说八道什么呀?”我有些生气了。

“不过如果是真的话,这个人可是比欧辰强太多了!”岳琪竟然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开始在那里自言自语起来。

“岳琪,我警告你,不许胡说八道啊,这个人真的是我的一个朋友。”

岳琪突然抿嘴一笑:“是了,我也没说不相信你呀,他是你的一个朋友那就太好了,只要他不是你的出轨对象,那么我就有……”

岳琪的话只说了一半,然后就忍不住在那里笑起来。

“岳琪,你发什么疯呀,好端端的笑什么笑?”我看着岳琪,又朝着门外看了看。

南澈这个时候就站在楼梯的拐角处,手里面拿着电话,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留给我们两个人一个伟岸的背影。

“单单是看背影,他就已经帅爆了!”岳琪你就是一副痴痴的样子,两只手交缠在一起,看着南澈的背影竟然在那里傻笑。

我推了一把岳琪。

“岳琪,你没有搞错吧?你确定不是在发花痴?”

在我的心里,岳琪一直都是一个女汉子,我一度认为,能被她看上的男人这个世界上已经绝种了,没有想到她竟然对南澈一见钟情。

岳琪马上就对着我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喂,你小声点,难道没有看到人家在打电话吗?”

我简直是醉了,看着岳琪那一脸沉醉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终于,外面的南澈打完了电话,转身朝着屋里走进来。

岳琪赶忙拉着我重新坐回到床上。

“夏若,你看我这个样子,够淑女吗?”岳琪问了我一句。

我上下打量着她,一身张扬的鹅黄色,还有那一头短短的碎发,怎么看都不像淑女。

“像淑女,你最淑女了!”我说。

岳琪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但是就在南澈走到门口的时候,她保持着镇定和端庄,和我一起坐在床边。

南澈进来,看到我们两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先是一愣。

“你们两个怎么了?”南澈有些莫名其妙的人。

“哦,没,没怎么!”岳琪赶忙从床边站了起来。

“刚才匆匆忙忙的,咱们两个也没有正式认识,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吧,我叫岳琪,岳飞的岳,安琪的琪!”

岳琪说着对着南澈率先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南澈微笑着,也做了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南澈!”

“是南北的南吗?”岳琪问得非常仔细。

南澈点点头。

“那是清澈的澈吗?”岳琪又问。

“都被你给猜对了。”南澈点头。

“哦!”岳琪非常的高兴。

“见到你很高兴,南先生,刚才夏若已经跟我说了,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你帮助了她,我替我的好朋友谢谢你!”

岳琪说着,对着南澈鞠了一个躬。

南澈赶忙伸手拉住她。

“不用这样,夏若也是我的好朋友!”

南澈说着朝着我这边看了。

岳琪的兴致非常高,拉着南澈就要坐在我们的旁边,可是南澈马上就拒绝了,从旁边拉过来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南先生,这栋别墅是你的吧?”岳琪环视了一周我的卧室,眼睛里面充满了艳羡。

南澈点点头:“算是吧,不过现在夏若住在里面,就算是她的,只要她开心,她想在里面做什么都可以。”

“你的话让我听着太感动了!”岳琪把两只手抱拳放在自己的胸口,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

南澈不置可否的笑笑。

岳琪又看着我:“夏若,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朋友,咋不早点介绍给我认识呢?”

我也只能笑了笑。

岳琪和南澈非常热络的聊着,对于岳琪来说,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南澈虽然对于岳琪各种各样的提问都很耐心的回答,但是我看出来他有点儿不能适应岳琪这种过分的热情。

“岳小姐,你想喝点儿什么?”南澈突然问。

岳琪先是一愣,马上就说:“什么都可以,我想南先生这里的饮料一定都非常好喝!”

说完之后,岳琪还冲着南澈嘿嘿一笑。

南澈起身去外面让佣人给岳琪送过来一杯果汁。

就在这个空档,岳琪马上附在我的耳边说道:“夏若,你看看,南先生的谈吐多优雅呀,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这么优秀的男人了!”

看着岳琪有些激动的脸庞,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岳琪,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激动?”我想了想说道。

“我激动了吗?”岳琪根本就没有觉得自己有些失态。

还没等我说话,岳琪马上就打断了我的话:“夏若,你不要说那么多了,这个南澈应该还没有老婆吧?”

“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快点回答我啊!”岳琪看着外面,生怕这个时候南澈会突然回来。

“应该没有的吧!”我想着回答了一句。

南澈会来找我做代孕,十有八九是没有老婆的。

“我只是猜测啊!”我对岳琪说。

岳琪别高兴得跳了起来。

“我就知道像这种男人就不会那么早结婚,他就是标准的钻石王老五!”

“就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忍不住问。

“当然有关系!”岳琪一脸的认真。

这时候,南澈拿着一杯果汁走了进来。

岳琪马上恢复了正襟危坐的样子。

“谢谢!”岳琪从南澈的手里非常有礼貌的接过来了那杯果汁。

“让你亲自给我倒果汁,真是不好意思!”

这句话出自岳琪的口,我都有点不敢相信。

第四十章

岳琪刚喝了一口果汁,就马上哎呀叫了一声。

把我给吓了一大跳。

“怎么啦?”我赶忙问道。

“哦,没什么!”岳琪或许是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看,我刚才光顾着聊天了,把你的事情都给忘了!”

我无奈的笑了笑:“我的事情就是这样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岳琪把手里的果汁使劲的往桌子上一放。

“怎么能就这样了呢?”

“那还能怎么办?”我问。

“夏若,我非常严重的警告你,她不是自己害死了陈安薇的孩子,还诬陷你吗?别看她哭哭啼啼的你就心软了,她本来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那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咱们都还不知道呢,说不定是她姘头的孩子,值得你在这里难受吗?”

“可是现在欧辰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一口咬定就是我害死了他们的孩子!”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一口咬定就一口咬定了!”岳琪马上跳了起来,掐着腰就说。

可是随后,岳琪一愣,看看南澈,把声音尽量压低:“我的意思是,咱们不能单听他的一面之词,是非曲直又不掌握在他们的手里,夏若,我就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全都是那两个溅人在那里捣鬼!”

说完溅人两个字之后,岳琪就有点后悔,她有些无奈的看了看南澈。

“我也是为夏若抱不平,这件事实在是太窝囊,作为他的朋友,我不能坐视不理,讨回公道!”

岳琪最后一句话说得掷地有声。

南澈对着岳琪竖着大拇指。

“看不出来,你还挺够意思的!”

“那是当然啦!”岳琪有些洋洋得意:“我和夏若多少年的好姐妹,她现在遇上这样的糟心事儿,我说什么也要管到底!”

南澈看着岳琪忍不住笑了笑。

岳琪看着南澈对自己笑,马上也对着他笑了笑。

“夏若,你也别坐着了,咱们现在就去解决问题!”

“什么,现在?现在怎么去解决呀?”我看着岳琪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问。

“你在这坐着就能解决了?”岳琪没好气的对我说:“当然是去医院里面找那两个溅人了!”

我摇摇头:“岳琪,你是我的好朋友,你想替我出头我谢谢你,但是我还是劝你不要来碰我这潭浑水,回头给你惹上什么麻烦,,我可担待不起!”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当你是朋友,难道你不当我是朋友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就最好了。”

岳琪一边说着一边帮我收拾着东西。

“事不宜迟,咱们说走就走!”

我被岳琪催促着,从床上站了起来。

“夏若,你这是干什么啊,头发怎么这么乱呀?”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发。

岳琪手脚利索的帮我把头给梳好。

看着镜子里的我,岳琪一阵感叹:“唉,夏若呀夏若,当初你和欧辰结婚的时候,我想着欧辰娶了你这么一个天仙般的姑娘,怎么样也应该把你捧在手心上,这才几年呀,你们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呢?”

我拿过来岳琪手里面的梳子,开始自己梳头。

“岳琪,我说咱们还是别去了吧,去了也没有什么结果!”我想了半天对岳琪说。

“怎么回事啊?刚才不都说好了吗?夏若,你是不是把我当外人?觉得我没有资格管你家里的事儿?”

“岳琪,你也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

岳琪无奈的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南澈。

“南先生,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有什么事就要尽快解决,再说了,欧辰做的那叫人事吗?夏若,你能忍我可不能忍!”

南澈也过来帮腔:“夏若,岳琪说的有道理。”

岳琪听南澈这么说,嘴角含着笑:“看看,南先生都说我说的有道理了,咱今天去就算不解决问题,出口恶气还是非常有必要的,那天晚上你去找我,我恨不能当时就冲到你们家,把那两个狗男女从床上给拎起来……”

岳琪说到这里的时候,马上又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过分。

“这个话糙理不糙,欧辰和陈安薇真是太不要脸,这口恶气说什么也得出!”

看着岳琪和南澈两个人统一的战线,我也只能从命。

看我同意了,岳琪马上就替我拿着包。

“南先生,能不能麻烦你送我们到医院去?”岳琪用非常轻柔的语气问道。

南澈点点头:“非常愿意效劳!”

看着南澈绅士的样子,岳琪非常甜蜜的笑了。

随后岳琪拉住我从别墅里面出来。

南澈亲自开车,岳琪一路上都在询问我和欧辰之间的所有事情,这个时候我也没有什么好顾忌,就把欧辰和陈安薇之间的丑事都说了出来。

岳琪义愤填膺,不停的在那里骂骂咧咧。

终于来到了医院,岳琪拉着我就从车上下来。

南澈马上就对岳琪说:“岳小姐,你小心点!”

岳琪一愣:“我怎么了?”

“我的意思是说,夏若这几天身体不是很好,你小心点儿!”

南澈在车里接电话,让我们两个先进去。

岳琪马上明白了南澈的意思,她转过头看着我:“夏若,你和南澈真的只是普通的朋友吗?”

“那是当然了!”我马上回答。

“非常普通的朋友!”我补充了一句。

看着岳琪眼底的狐疑,我拉着她就往医院里面走去。

岳琪一路上对着我不停的盘问。

最后我说:“亲爱的岳小姐,你是来帮我教训小三的,还是来审问犯人的?”

岳琪这才闭嘴了。

我们两个人走到病房的门口,门是虚掩着的,从门缝儿里我可以看到欧辰还有婆婆就陪在陈安薇的床边,对她嘘寒问暖。

岳琪看到此情此景冷冷一笑:“哼,真是一个溅货!”

“辰,你怎么会娶了那么样一个女人,她的心恶毒到了极点,就是看不得我给你生孩子,在家里那几天,我一直都防备着她,你们在眼前还好,她对我还是挺有礼貌,谁让你们离开了,夏若开始对我横眉竖眼,她说出来的那些脏话我都没办法跟你们重复!”

我去了双拳紧握,陈安薇竟然可以红口白牙的胡说八道,什么时候也没有对她说过任何话,就算是我恨极了她的时候,最多也就是和她理论,说脏话的是她!

“还有辰,我一直都想对你说,夏若那就是一个变态,咱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她还偷偷摸摸的在门外偷看,你说恶心不恶心?!”

“真是变态!”婆婆也在旁边狠狠的骂了一声。

“辰!”陈安薇颤抖的声音喊了一声。

“说什么也要替咱们的孩子报仇,他死的多冤呀,上次做彩超的时候我都已经看到他的小模样儿,医生说是个男孩儿!”

一听说是个男孩儿,婆婆全身一颤。

“安薇,你说的是真的?”

“那还能有假?”陈安薇说过之后,马上就捂着脸开始痛哭流涕,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婆婆气得咬牙切齿:“夏若这个溅人,从一开始我就看不上她,长的一副败家相,自从她进了我们欧家的门,这是祸事连连!”

于是或,婆婆和陈安薇可算是找到共同话题了,两个人在那里对我一顿批判,把我说的一无是处,如果我现在站在她们的面前,她们恨不能当场撕了我。

我在门外冷冷的听着,身体又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岳琪看着我说:“夏若,看我怎么替你出气!”

第四十一章

岳琪说完,抬起来一只脚,朝着病房的门上使劲儿的跺过去。

病房的门发出一声巨响,病房里的三个人被吓了一大跳,同时朝着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岳琪三步并成两步的冲进了房间。

“你们这一堆没有良心的狗东西,就会在背后说三道四!”

婆婆惊魂未定,看着岳琪还有她身旁的我,那就掐着腰:“你才是狗东西,你是谁呀你,跑到这里大呼小叫干什么,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哈哈哈……”岳琪仰头大笑起来。

“你还报警抓我?我还没有报警抓你们这一对狼心狗肺的东西呢,夏若,过来,好好的坐着,刚才你的朋友已经交代过我,让我好好照顾你,你不能累着,也不能气着,只管看好戏就行了!”

岳琪一边说着一边把我给安排到旁边的床上坐下来,还非常贴心的拿着一条毛毯盖在我的腿上。

我有些担心,就问:“岳琪,你想干什么?”

岳琪对我又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乖乖的,看戏就好了!”

婆婆还想上前跟岳琪理论,欧辰把她挡开:“岳琪,你想干什么?”

“你管得着我干什么吗?”岳琪马上就一挺腰杆,对着欧辰说。

“岳琪,我警告你,这是我们的家事,用不着你来管!”欧辰毫不客气的对岳琪说。

“呵呵,你们的家事,现在就告诉你,你们的家事我管定了,谁让你们做出来那么不要脸的事情?像这种事情,是个人都能管!”

“岳琪你……”欧辰非常生气,说不出话了。

躺在床上的陈安薇气恼的看着我:“夏若,我还以为你畏罪潜逃了呢,原来是去找帮手了!“

岳琪马上就对着陈安薇:“你叫陈安薇,对不对?”

陈安薇马上就横眉竖眼地说:“你管我叫什么名儿啊?你算什么东西?轮的着你来问我吗?”

岳琪冷笑着:“果然是一副标准的溅人样”!

陈安薇马上就勃然大怒:“你才是溅人!”

“呵呵,骂你个溅人你急什么呀,不知道和谁鬼混怀上了野种,让欧辰戴着一顶大大的绿帽子,还堂而皇之的搂着人家哭哭啼啼的教唆人家去教训自己的老婆,啧啧啧,你这种良心被狗吃了的女人,活该你的孩子掉了,活该你现在躺在床上,活该你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啊,你这个疯女人!”陈安薇现在从床上跳起来,朝着岳琪就扑过去。

岳琪眼疾手快用胳膊一挡,然后腾出来一只手,照着近在眼前的陈安薇左右开弓的打了好几个大耳光!

“啪啪啪!”那几个耳光清脆刺耳,让在场的所有人顿时一愣。

陈安薇白皙的脸庞上顿时浮现出来触目惊心的红印。

“啊,我跟你拼了!”陈安薇想要再次扑过来,可是她毕竟刚做过手术,就算是这个时候被气得像一头发疯的母狗,但是还是被岳琪轻而易举的给推倒在床上。

“啊,欧辰,你必须替我教训这个疯婆子,不然我就死给你看!”躺在床上的陈安薇对着欧辰大声的呵斥。

欧辰恼怒的看着岳琪。

“岳琪,你竟然敢动手打人”!

“是呀,难道还没有王法了,你们什么素质!”婆婆在一旁不停的叫嚣着。

欧辰上前就想要抓岳琪,我有些紧张,猛然从床边站了起来。

“夏若,你给我好好的坐着!”岳琪马上就示意我说。

我只能重新坐好了。

陈安薇躺在床上,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一只手指着岳琪,“她们两个,一个是杀人凶手,一个是没有素质的疯子,马上报警,把她们都给我抓进去!”

“你给我闭嘴!”岳琪指着陈安薇呵斥了一声。

欧辰抡起来拳头,岳琪身形一动,躲开了欧辰的拳头,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欧辰的肚子上使劲的来了一拳头。

“噢”!欧辰发出了一声惨叫。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岳琪是学跆拳道出身,平时就喜欢舞枪弄棒的,我竟然给忘记了。

岳琪打过一拳之后,在那里活动着自己的手腕,轻蔑的看着欧辰:“欧辰,我想问问你,当初你对夏若说过的那些海誓山盟你是不是都忘记了,还是你自动承认,当初说的都是狗屁!”

欧辰这个时候疼的龇牙咧嘴,婆婆赶忙上去扶着他。

“岳琪,你要是敢打我儿子打个什么好歹,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呵呵,阿姨,你可要吓死我,打你儿子是天经地义的,我听说你儿子前段时间还打夏若来着,你如果想报警的话,正好,我就连那天的事儿一起告!”

婆婆看着岳琪正义凛然的样子,竟然往后缩了缩,但是陈安薇这个时候又说:“你算什么东西,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家欧辰打人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打人了,我到是可以证明你打人了!”

婆婆一听陈安薇的话,马上又往前一站:“是呀,你这个疯女人,谁看到我们家欧辰打人了,我现在就报警抓你!”

岳琪一边活动着自己的手腕,一边冷眼看着三个。

“哼,陈安薇,你到底要不要脸,什么叫你们家欧辰,现在欧辰和夏若还是夫妻关系呢,你一个没有结过婚的女人,又是怀孕又是流产,现在还大言不惭的叫别人的丈夫是自己家的,我真替你感到恶心!”

陈安薇捂着自己的肚子,对着岳琪破口大骂。

岳琪冷眼看着陈安薇,猛然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

“啊!”陈安薇发出来了杀猪一般的号叫。

岳琪这一次用尽了全力,毫不留情的对着陈安薇使劲儿的打着。

陈安薇根本就没有任何还手之力,欧辰忍住自己肚子上的疼痛,扑过去想要拉住岳琪,可是岳琪反应神速,一抬脚就踹在了欧辰的腿上,欧辰应声倒地。

婆婆大呼小叫的,一边骂一边扶着欧辰。

陈安薇被岳琪死死的压在身上,打得哭爹喊娘的。

我冷眼看着,心里直呼好爽!

我听到病房到现在,我都没有和欧辰还有婆婆说过一句话,我现在的心情大好,看着岳琪把他们一个个教训的服服帖帖,我真想拍手叫好。

岳琪终于从陈安薇的身上站起来,陈安薇嘶喊的嗓子都哑了,岳琪一起来,她躺在那里,脸上红肿,身上的衣服也是一团糟。

岳琪走到我的面前,手一扬,我看到从她的手指头缝儿里竟然掉下来一撮头发。

那是陈安薇的。

“岳琪,你是不是下手太重了!”我问。

陈安薇此时的样子真的有点儿惨不忍睹,还有欧辰,扶着床沿儿,咬牙切齿的看着我。

岳琪一笑:“夏若,你只要想想这些溅人曾经对你做过的事情就好了,我下手重不重有什么关系,关键是让他们长心,以后不要再做那些不要脸的事情!”

岳琪一拍手:“好了,任务完成,夏若,咱们可以走了吧!”

说着,岳琪把我扶起来。

我看了眼欧辰,又看看婆婆刚想往外走。

“站住!”欧辰突然对我说。

我停住了脚步。

欧辰冷冰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夏若,你既然这么不识好歹,那么咱们两个就只有离婚一条路了!”

我的身体一颤。

“现在就离”!欧辰似乎还不解恨,加重了语气说。

我转过身子看着欧辰,他怒目圆睁的看着我。

到这个时候,他依旧是护着陈安薇。

“好,离就离!”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第四十二章

欧辰说着走到了我的面前,岳琪马上挡住了我。

“欧辰,你想怎么离,直接对我说就好了!”

欧辰看着岳琪冷冷的一笑:“哼,走开!”

岳琪马上一挺身体。

我拉开岳琪:“走,咱们外面说!”

欧辰和我一起从病房里出来。

“既然你同意离婚,那么咱们就好说好散!”这是欧辰说的。

我一笑:“欧辰,好一个好说好散,你打算怎么散?”

岳琪拉着我的一只胳膊看着欧辰。

“欧辰,我倒是想听听,你的好说好散是什么意思?”

“离婚就离婚,你直接从家里出去就可以了!”欧辰竟然轻描淡写的这么说。

“你的意思是,我这个人直接从家里出去就算是离婚了,这就是你的好说好散吗?”我问。

“那不然呢,你现在闹成这个样子,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你想算什么帐?”岳琪马上就站到了欧辰的面前。

我拉住了岳琪:“岳琪,这个事情我会处理的!”

“欧辰,你不要在这装糊涂,虽然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家庭主妇,但是房子的首付是我们家出的!”

“哼,什么首付?你有做婚前公证吗?那些是你自愿掏的,你也知道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家庭主妇,你没有为这个家挣一分钱,你吃的用的都是我的钱,难道现在还想跟我分财产吗?”

欧辰说得振振有词。

岳琪气的想要上前去揍他。

我看着欧辰:“欧辰,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夏若,你的嘴巴放干净点,我可不是你这种人随便就可以骂的!”

“那些可以骂你,最有资格骂你的就是夏若!”岳琪忍不住,对着欧辰就吼。

“欧辰,你不要痴心妄想!”我对着欧辰一字一顿地说。

“什么叫痴心妄想,这就是我的条件,你不是一直都想离婚吗?现在我满足你,你可以从这个家滚出去了!”

“欧辰,你再敢骂一句!”岳琪气不过对着欧辰说。

欧辰我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们三个就站在病房的外面开始吵起来。

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婆婆几乎是从里面冲了出来。

“你们在外面吵吵什么呢,夏若我告诉你,我是看在南澈的面子上不报警,你要是还敢再这里纠缠不清,我就叫保安了!”

欧辰对婆婆说:“妈,我们要离婚了!”

婆婆一愣,随即一拍手:“好,离婚好呀,我赞同,一百个赞同!”

我冷眼看着婆婆。

“不是当初你求我的时候了!”

“呵呵,当初,提当初干什么呀,当初谁也没有绑着你去吧!”婆婆无赖的嘴脸让我看着恶心。

“你们早就应该离婚了,夏若,你就是一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在我们欧家三年了,连个蛋都都没有下一个,白吃白喝的,你好意思吗,离婚可以,净身出户!”

婆婆和欧辰的腔调简直是一模一样。

岳琪看着两个人:“呵呵,你们不愧是母子啊,说的话都一样,净身出户,没门!”

“轮到你说话了吗?一边去吧你!”婆婆对着岳琪冷嘲热讽。

两个人又开始在那里唇枪舌剑的吵起来。

“轮不到我说话,也轮不到你说话,他们两个离婚,你插什么嘴,像你这样的恶婆婆,谁也不会嫁给你儿子!”

“我呸,我儿子还不稀罕要这样的女人呢,离婚就离婚,明天就去民政局办手续,离了婚我儿子马上就可以再结婚!”

“人居然可以不要脸到这个地步!”

“你说谁不要脸!”

“就是你不要脸!”

我拉开了岳琪和婆婆。

“欧碧华,你说让我净身出户难道我就要净身出户吗?”

岳琪马上上来:“就是,你说没用,除了房子的首付,夏若为你们做这个家的付出你们都看不到吗?你们连饭都不做,夏若伺候你们老的老小的小都几年了,辛苦费你们也得掏!”

婆婆和岳琪吵不过,就把手一挥:“去你的一边儿吧,我没功夫和你废话!”

婆婆说着就对着我。

“夏若,你不能这么贪心吧,现在有一个那么有钱的总裁包养着你,你还和我们计较这些鸡零狗碎的东西,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欧碧华,你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包养,谁包养谁了!”我怒视着婆婆。

“哟哟哟,你什么意思呀,你现在不是在南澈的家里住着吗?好吃好喝的有人伺候,不是包养是什么?”

“欧碧华,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又说了一句,当初是她非要我去代孕,现在又说南澈包养我,好像我和南澈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哼!”婆婆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夏若,你是什么样儿的人我可是太知道了,说好听点儿是你想要救欧辰去代孕,说难听点儿就是你贪图南澈家的钱想要攀上人家!”

“欧碧华,你还是人吗……”我气的有些语无伦次。

“呵呵,笑话,我不是人是什么,别忘了你可是喊了我三年的妈呀,当时我们家欧辰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我确实是求你去做代孕,但是你完全可以拒绝,你还不是看到南澈长的好看又有钱,你心里的小算盘打的那么精明,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婆婆的一翻长篇大论让我对欧家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原来她就是这样想我的,想必欧辰也是同样的想法,怪不得他们口口声声的说我在外面偷人,我对欧辰的付出被当成了别有用心。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儿摔倒。

旁边的岳琪赶忙扶住了我。

“夏若,你没事儿吧?”岳琪关切的问。

我微弱的摇摇头。

“很好,我没事儿!”

“岳琪, 我要谢谢你,带我来到了医院,我看清楚这个人世间最丑恶的嘴脸,听到了这个人世间最恶毒的话语!”

“夏若,你什么意思?”婆婆怒指着我说。

“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你应该很明白呀!”我突然就提高了声音对着婆婆大吼一声。

婆婆被吓得倒退了一步。

“夏若,你就是一个没有教养的东西,和你那个乡下妈妈一个德行!”

我气的咬牙切齿,最恨婆婆说我妈妈,从她的嘴里从来就听不到说我妈妈一句好话,亏我妈妈还一直都让我对婆婆要孝敬!

我终于忍无可忍,朝着婆婆扑过去。

“不许你说我妈妈!”

婆婆一惊,赶忙伸手想要挡住我,我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胳膊,使劲儿的想要把她给推倒。

欧辰马上就过来拉我,岳琪当然不会坐视不理,挡住了欧辰,使劲儿的护住我。

“夏若,你打吧,放心的打吧,把你这几年受的气统统找回来!”岳琪一边低挡着欧辰一边对我喊道。

婆婆或许有些害怕会功夫的岳琪,可是根本就不害怕我,一边大声的叫骂着一边朝着抬腿踢过来。

我一闪身躲过了婆婆的腿,这一腿虽然没有踢到,可是我的动作有些过猛,突然就感到自的小腹传来了一阵微微的疼痛。

应该没事儿的吧,我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婆婆不依不饶的,对着我猛烈攻击,似乎已经忘记了我现在也是一个孕妇,而且我肚子里的孩子还关系到南澈。

小腹那里的疼痛在慢慢的加重,我害怕真的出什么状况,猛然把婆婆给推开。

“够了,不要再打了!”

婆婆气喘吁吁的看着我,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病房里传来陈安薇的大叫声!

第四十三章

欧辰和婆婆听到陈安薇的喊声,赶忙折身跑进了病房。

“安薇,安薇!”欧辰一副心如刀绞的样子,冲进去就抱着陈安薇一个劲的喊。

“你怎么了?”

我和岳琪就站在病房外面,看这病房里面的情景。

陈安薇被欧辰抱在怀里,表情非常的痛苦。

“辰,我的肚子疼,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个疯女人打我的时候把伤口给扯开了!”

“啊!”欧辰惊叫了一声。

婆婆马上就说:“快点叫医生过来看看吧!”

欧辰赶忙摁下了床头的呼救键。

他转过头看着我和岳琪:“如果安薇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两个!”

岳琪得意洋洋地说:“哼,随便你放马过来,难道还怕你不成!”

医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给陈安薇做了详细的检查。

“还好,都是一些皮外伤,她只不过是流产而已,伤口很小,不会被扯开的!”医生对欧辰说。

岳琪在门外冷冷一笑:“呵呵,我说呢,你就会装可怜,那么小的伤口,被扯开又怎么样,那都是你自作自受,不见点血,你怎么会长记性?!”

“岳琪!”陈安薇全部岳琪的名字,一双眼睛像是要喷火。

“怎么样,你知道我叫岳琪就最好了,我就是让你这种女人记住,拆散别人的家庭会有报应!”

“岳琪,今天的账我一定会找你算的!”陈安薇本来还小鸟依人的躲在欧辰的怀里哭诉,可是一看岳琪这么说,马上就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眼看着两个人剑拔弩张又要开吵,医生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们是什么情况?医院里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有什么事儿到外面解决去!”

陈安薇愤怒的盯着岳琪,岳琪也毫不客气的回敬着她。

医生检查完之后,对欧辰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就出去了。

陈安薇马上指着我对欧辰说:“欧辰,我要你马上跟这个女人离婚,我一秒钟都不想看她,让她从我的面前消失,永远消失!”

欧辰赶忙安慰着陈安薇:“安薇,好,我马上就和她离婚!”

说着欧辰就站起来走到我的面前。

“夏若,咱们马上离婚!”

我看着欧辰:“好呀,离婚!我写好离婚协议你签了字就离!”

“什么离婚协议?”欧辰竟然明知故问。

“当然是我要提的条件,净身出户是不可能的,你们不要痴心妄想,我要属于我的东西!”

欧辰阴沉着脸看着我:“夏若,这个家没有属于你的东西!”

“想要离婚就要答应我的条件!”我反驳。

“夏若,你这个不要脸的溅货,别想从我们欧家拿走一毛钱的东西!”婆婆在病房里冲着我吼了一句。

“哼,不要脸的是你们,拿不拿也不是你说了算!”

婆婆恼了:“夏若,你想要什么,房子?家具?那我们欧辰养你着三年怎么算,你身上的衣服还是欧辰买的呢!”

我身上还穿着那件有些旧的连衣裙,早知道还不如换上南澈给我买的孕妇装!

婆婆说着伸手就要撕扯身上的裙子。

“你给我脱了,我让你这个不要脸的光着走到大街上,让大家都看看,你到底有多不要脸!”

“你给我住手!”岳琪更急了,冲过来就和婆婆扭打在一起。

我的裙子被撕破了一个口子,我羞愤难当,颤抖着声音骂:“欧碧华,你简直是畜生!”

“我打死你这个没有教养的溅货!”婆婆一边和岳琪扭打,还一边扯着身子朝着我这边叫骂。

我被婆婆拉扯着,推推搡搡差点儿摔倒,有些狼狈。

“哈哈哈……”屋里的陈安薇发出来一阵放肆的笑声:“辰,你看,那个溅女人的溅样儿!”

我瞪着陈安薇,陈安薇马上就说:“看什么看,打,往死里打她!”

我恼羞成怒,把纠缠着我的婆婆使劲儿的一推,抬脚把病房的门使劲儿的一跺。

陈安薇被巨响吓得失声尖叫起来。

欧辰马上就指着我吼:“夏若,你想干什么?”

走到了病床前,我指着陈安薇:“陈安薇,再敢在我面前吆三喝六的,信不信我再打你一顿!”

陈安薇冷冷一笑:“夏若,你敢!”

现在的形式很明了,岳琪在病房外面被婆婆纠缠着,而病房里面欧辰就挡在我的面前,如果我动手的话,根本就占不了什么光,陈安薇一副看笑话的表情。

“辰,打,现在就打这个溅人,为我报仇!”陈安薇开始怂恿欧辰。

欧辰伸出来手就要抓我。

我一把就打开了欧辰的手。

“你再敢碰我一下!”

欧辰满眼都是怒火,但是并没有动。

“辰,你倒是给我打呀!”陈安薇看欧辰不动,在病床上有些着急,冲着欧辰喊。

眼前的欧辰再也不是原来那个欧辰,我心里非常明白,就算他现在不动手,他的心里此时也只有陈安薇。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欧辰,你说离婚是吧?我不反对,财产分割和房子咱们暂且不提,我就只有一个条件!”

病房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欧辰看着我,陈安薇也看着我。

病房外面岳琪一把就推开了纠缠不清的婆婆,然后冲到了我的身边:“夏若,放心,有我在呢,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害怕他们!”

“夏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欧辰追问。

“哼,我的意思很简单,那你去做一个检查,明明白白的做一个检查。”

病床上的陈安薇脸色一变。

“夏若,你真是一个变态!”

“你才是个变态呢?!”岳琪手上不吃亏,嘴上也不吃亏,对着陈安薇就吼,陈安薇或许是刚才被岳琪教训了有些害怕了,虽然怒视着我们,但是不再说什么。

婆婆刚才和岳琪在外面纠缠了半天,岳琪对于一个上岁数的人算是手下留情了。

可是婆婆头发乱蓬蓬的,衣服的扣子也被拽开了好几个,一边整理着,一边怒气冲冲的走到我们的面前。

“说什么呢,夏若,你还敢提条件!”

“你给我闭嘴!”岳琪对着婆婆也是一吼。

婆婆吓了一个哆嗦,嘟嘟哝哝的在那里咒骂。

“夏若,说,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岳琪这时候才看着我鼓励说。

我看着欧辰:“欧辰,就这个条件,你去医院再做一次体检,你的体检结果必须公布于众!”

“呵呵,简直是笑话!”欧辰冷笑着。

“怎么,你害怕了吗?”我问。

“我怕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

“那你就听我的话,去医院再做一次检查,然后告诉我是什么结果!”

陈安薇差点从床上跳下来,但是她表情痛苦的捂着肚子:“夏若,你就是一个变态的溅人,凭什么你让去做检查,我们就去做检查呀,欧辰什么毛病都没有,我就是最好的证明!”

“呵呵,说的好,你就是最好的证明,那个害怕的人应该是你!”我指着陈安薇。

“就是,我们欧辰凭什么听你的话呀?我们什么毛病都没有,你少在这胡说八道!”婆婆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冲着我就大声的呵斥。

“有没有毛病,只有检查过之后才知道!”我气定神闲。

“辰,别听她在哪儿胡说八道!”陈安薇有些急切的对欧辰说。

欧辰上前轻声安慰了她几句。

“放心,我肯定是没事儿的!”

“夏若,好,我去检查,你就等着自取其辱吧!”欧辰看着我冷冷的说。

“哼,欧辰,谁自取其辱还不知道呢!”我也冷冷的回敬。

第四十四章

陈安薇此时眼睛里的惶恐深深的出卖了她,我看着她,神情有些得意。

婆婆对着我轻轻的啐了一口。

岳琪马上就转过去看,婆婆装出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哼,都是小人!”岳琪骂一句。

婆婆这个时候已经老实多了,不管岳琪说什么还有我说什么,她最多就是站在那里小声的咒骂,不敢再上前和我们打架了。

陈安薇对欧辰说:“辰,这个女人心思歹毒,不知道她又使了什么计策,你千万不要去做检查!”

我冷笑着看着陈安薇。

陈安薇瞪着我。

欧辰微笑着对陈安薇说:“安薇,我没事的,你放心好了,别说是做一次检查,就是做一百次我也不害怕”!

说着,欧辰还使劲的拍着自己的胸脯。

“我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清楚,杠杠的,随便她有什么计谋,我跟本就不会听她的一派胡言!”

陈安薇还是不肯让欧辰去做检查。

“她算什么东西呀,凭什么要做第二次检查?我担心你的身体,检查多了,对身体不好!”

欧辰似乎挺受感动,抱着陈安薇在那里轻言细语说着安慰的话。

欧辰不知道说了什么,陈安薇把他给推开了。

“辰,你非要去做检查,是不是不相信我?”

欧辰马上说:“当然不是啦,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那你还非要去做检查,简直是多余!”陈安薇没好气地说。

“你不是想离婚吗?她非要提出来这样变态的要求!”欧辰愤恨的瞪了我一眼。

欧辰的话让此时的我心如死灰……

他是真的想和我离婚呀!

婆婆不耐烦的整理了一下头发。

“哼,你们两个可以滚了吧!”

岳琪马上就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再给我重复一遍!”

说着,岳琪从包里面把电话给掏出来,打开了录像功能,正对着婆婆。

婆婆马上就挡住了自己的脸。

“你们两个赶快滚,录什么录,滚!”

“切,亏你还是人民教师呢,满嘴飙脏话,我现在就给你录下来,让大家都看看你是什么样的为人师表?”

婆婆躲闪着,岳琪就追着她录。

欧辰气恼地吼:“够了,不要再录了!”

岳琪冷哼了一声:“我爱录就录,你管得着吗!”

欧辰对我说:“夏若,你的条件我答应,我可以去医院再做一次体检!”

“很好!”我一笑。

“好了,你可以走啊!”欧辰扶着陈安薇,一副保护欲十足的样子。

婆婆上前把我们两个连推带搡推到了病房的外面。

“滚!”婆婆冲着我们吼一句之后,使劲关上了病房的门。

岳琪拉着我往回走,可是没有走几步,我终于忍不住,开始痛哭起来。

“夏若……”岳琪心疼的看着我。

我恨,我恨欧辰,他让我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丑恶的一面。

就在我痛哭的时候,一个有力的手放在了我的肩头。

我抹了一把眼泪,抬眼看去。

南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夏若,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摇摇头:“没什么,我刚才已经跟欧辰商量好了,我们要离婚!”

南澈对这个消息也并没有感到意外。

“好吧,什么时候去办手续呢?”他问。

“我有一个条件,让他先去做体检!”

“为什么要去做体检?”南澈有些不明白了。

岳琪抢在我前面说:“南先生,夏若知道欧辰有不育症!”

“哦,是吗?”南澈皱了皱眉头。

“我就是要让欧辰明白,陈安薇从头到尾都骗了他!”

“要我说离婚就离婚,管那么多干什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看他们两个最后能过成什么样,夏若,你也太死心眼儿了,就让欧辰蒙在鼓里不好吗?等那个陈安薇给他戴几顶绿帽子,回头让他才知道,活活把他给气死!”

岳琪说完之后看看南澈。

“呵呵,南先生,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狠了?”

南澈摇摇头:“岳小姐的话也挺有道理的!”

“呵呵,多谢夸奖!”岳琪乐呵呵的。

“不过,以后你不要再叫我岳小姐,直接叫我岳琪就好了!”

我呆呆的坐在那里,满脸都是泪。

岳琪叹口气,从包里面拿出来纸巾帮我擦掉脸上的泪。

“夏若,像欧辰这样的男人,你早点离开是你的福气,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呢?别再哭了!”

旁边的南澈也说:“夏若,既然话都说清楚了,你已经决定离婚了,就不要想过去的事,多想想未来吧!”

在两个人的轮番劝导之下,我终于止住了泪水。

岳琪或者我从医院里出来,南澈打开车门让我们两个上去。

“岳小姐,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那太不好意思了!”岳琪笑着说,随后就报出了自己的住址。

南澈吩咐司机先送岳琪回去。

在车上,岳琪虽然坐在我的身旁,可是一直都在偷眼看南澈。

我默不作声。

来到岳琪家小区的门口,岳琪从车上下来。

“南先生,上来喝杯茶吧,还有夏若!”

我摇摇头:“岳琪,你快点回去吧,折腾一天了!”

“哎,这算什么,为朋友两肋插刀嘛!”

南澈笑着说:“谢谢你岳小姐,有时间咱们一起吃顿饭吧!”

“好呀!”岳琪高兴得跳起来,随即极力让自己镇定:“那个,还是不用了吧,你们要是不上来的话就早点儿回去吧,拜拜!”

“好,拜拜!”南澈把车窗给摇上去了。

车子开出去好远,我还看到岳琪站在小区的门口对着我们的车子看着。

“夏若,你这个朋友还挺仗义的!”南澈说。

我点点头:“岳琪是我最好的朋友!”

车子朝前开着,慢慢的出来了闹市,朝着幽静的别墅区开去……

“夏若,怎么了,在医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在车上,南澈问我。

他去接了电话,等回来的时候,岳琪已经和陈安薇还有欧辰大战好几回合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但是,从我的神情,还有身上被撕破的衣服可以看出来,一定发生了很激烈的争执。

从刚才在医院里一见面,南澈的样子就想问我,还想去找欧辰问个明白,可是我不让他去,我实在是不想再看到欧辰和陈安薇两个人,他们让我恶心。

“没什么。”我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难道你不想离婚吗?”南澈突然问。

“没,怎么可能!”我始终看着窗外,回答着南澈的问话。

“夏若,我现在问你,如果你想挽回你的婚姻,哪怕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想法,你就直接告诉我。”

我转过头看着南澈,迎着他的目光,坚定地说:“南澈,我没有那种想法!”

我转过去头,南澈说:“好,既然你下定了决心,那么我支持你的决定。”

南澈和欧辰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南澈似乎对欧辰一点儿都不关心。

车子并没有直接回别墅,而是去了离别墅很近的那个植物园。

环境依旧是幽静安详的,我却很累。

南澈陪在我的身旁,什么也没有说,就这么静静的走着……

“夏若,你要是累了,就在这里歇会儿吧!”南澈提议。

我点点头,在长椅上坐下来。

南澈就坐在我的身旁,我微微的闭上了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南澈靠过来,我就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的……

我累了,真的太累了,不知不觉的,我竟然慢慢的睡着了……

第四十五章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我被一阵声响吵醒了。

睁开眼睛一看,我竟然身处车上。

“这是怎么回事?”我刚想坐起来,却发现身上还盖着一张薄毯。

南澈并没有在我身旁。

我有些茫然的四顾,我什么时候回到车上来了?不是应该在植物园吗?

我打开车门,想从车上下来。

南澈不知道从哪儿走出来。

“夏若,你睡醒啦!”

“我怎么睡着了?你怎么不喊醒我?”我有些无措地问。

但是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在植物园的时候,我就已经睡着了,那么我是怎么来到车上的呢?

难道是南澈他……

想到这里,我的心跳有些加快。

只有一个办法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来到车上,那就是南澈把我抱上来的。

想着我就那么在沉睡当中被南澈从植物园的深处抱回到车上,期间我一定是靠在南澈的胸膛上,就在他的怀里……

我的脸不由得一红……

我低着头,害怕南澈看到我的窘态。

南澈从车子上拿起来那张薄毯披到了我的身上:“山上有点冷,千万别感冒了!”

我用薄毯裹着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好意思看南澈。

南澈抱着我的肩膀,一起往别墅里走,我没有拒绝,虽然觉得这样被他抱着多多少少有些别扭:“看着你睡着了,我知道你很累,所以就没有叫醒你,现在你还是去屋里睡吧,那样会舒服一些!”

南澈把我送进了卧室,还非常贴心的用被子给我盖好。

“夏若,我郑重其事的对你说,以前的事情通通不要去想了,好好的睡上一觉,想吃什么让保姆给你做!”

我躺在柔软的床上,说不出来的舒服,冲着南澈点点头。

“嗯,我知道了!”

南澈说完之后就转身出去了。

这个别墅对我来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它就像南澈一样,都能给我安全感。

我闭上了眼睛,再次沉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可真甜。

我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才慢慢的醒过来。

睁开眼睛,最先看到的是窗外灿烂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

这几天都是阴雨天,今天终于是放晴了。

我从床上起来,走到落地窗前,把厚重的窗帘给拉开了。

放眼望去,景色非常的优美宜人,满山都是灿烂的阳光。

“哦,舒服!”我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心情似乎也被这灿烂的阳光所感染。

“当当当!”轻轻的敲门声传来。

“请进!”我转过身对着门说了一句。

宋姐笑眯眯的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夏小姐,你醒了,南先生出去的时候吩咐过我,让我给你准备好了燕窝!”

“哦,谢谢你,宋姐!”我点点头,心里感叹南澈还真是有心。

宋姐小心翼翼的把托盘放到了桌子上。

“夏小姐,趁热喝吧。”

我坐在桌子旁边,一股清香扑鼻。

“夏小姐,南先生对你可真好,你真有福气呀!”宋姐站在我的旁边感叹了一句。

我不知道南澈对这些佣人是怎么介绍我的,或许在他们的眼里,我只不过是一个被包养的女人,没有名分,没有身份,这是被养在金丝笼里的小鸟而已。

我也不做过多的解释,,一口一口的吃着香甜的燕窝。

等吃完了之后,宋姐把碗收拾起来。

“夏小姐,南先生让我转告你,他今天的工作很忙,或许没有时间在这里陪你,他让你好好的休息,随处转转放松一下心情。”

“这是南先生说的?”我问。

宋姐点点头:“是的,这是南先生的原话!”

说完之后,宋姐就出去了。

我脱下来睡衣,打开了衣柜,随便挑选了一身衣服,穿好了,在镜子前面照着,还好这件衣服并不太显臃肿。

从卧室里面出来,整个别墅都是静悄悄的,看不到佣人们都在哪。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卧室,还没有好好的参观参观。

信步从别墅里走出来,风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香,环绕在别墅的四周是宽敞的花园,这个季节,花园里面开满了一簇一簇的玫瑰,美的就像是梦幻世界。

在花园里面转了一大圈,心里不由得感叹,这里不就是另外一个小小的植物园吗?

虽然没有昨天我去的那个植物园大,但是建筑和植被更加精美,透着奢华的风格,这里是南澈设计的吗?

我心里面有一个疑问,南澈是不是就喜欢这种风格。

回到房间,就发现电话上有很多未接来电,有南澈的也有岳琪的。

我先给岳琪回过去:“喂,岳琪,刚才我没有带电话!”

“夏若,你吓死我,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大别墅里,难道不害怕吗?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总好过原来那个家吧!”我说。

“那倒也是!”

“找我,有什么事啊?”我问。

“我现在就在去别墅的路上,十分钟就到!”

“啊,这么快!”我问。

“快什么快呀,一个小时之前我就给你打电话了,你就是不接,我还害怕你不在,害我空跑一趟!”

“我不在这儿,还能在哪儿呢?”我说。

“那就好,顺便问一句,我们亲爱的南先生在不在呀?”

“他不在,今天公司里的事情很忙。”

“啊,不在呀!”岳琪的话里透着隐隐的失望。

“岳琪,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南澈的?”我问。

“废话,当然是来找你的啦!”

“那你还问那么多。”

“嘻嘻,夏若,在家里等着我啊,我马上就到,还给你带了喜欢吃的小龙虾呢。”

“真的?”我高兴地说。

“那还有假,难道你忘了,以前你心情一不好,就要吃小龙虾喝酒,不过你请客特殊不能喝酒,所以就只能吃小龙虾了。”

十分钟之后,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别墅的门口。

我亲自迎接岳琪。

岳琪举着手里的一个大饭盒。

“夏若,今天咱们两个人一定要痛痛快快的吃一顿!”

我和岳琪一起往别墅里走。

我拉着岳琪匆匆忙忙的走进了别墅。

把小龙虾放到餐桌上,我拿来了两瓶饮料递给岳琪一瓶。

岳琪把小龙虾往桌子上一放。

“反正我脸上起痘,我也不喝酒了,咱们还是喝饮料吧!”

我还是拿过来两个酒杯,把饮料倒在酒杯里。

“来干杯!”

岳琪和我干杯之后把饮料一饮而尽。

“痛快!”她抹了一把嘴说。

我们两个一边吃着小龙虾,一边喝着饮料,一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天。

时间过得可真快,外面的天慢慢的暗了下来。

“夏若,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回去干嘛呀,明天还要上班吗?”我问。

“其实也不是非要上班,但是我没有请假!”

“那就现在请假好了,这么远的路来一次不容易,在这住两天,陪陪我吧!”

“这个……”岳琪有点为难。

“怎么,你还害怕我把你给卖了呀!”我开着玩笑。

“切,我害怕你干嘛?只是你的那个南先生要是回来的话,我是不是有点不方便呀?”

正说着话呢,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

我和岳琪同时望过去,南澈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客厅的门口,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显得伟岸挺拔,英俊的脸庞略显疲惫……

第四十六章

岳琪赶忙站起身来:“南先生您好,你下班啦!”

南澈对着岳琪点点头,眼光却锁定在桌子上那一瓶酒上面。

“怎么,你们在喝酒?”南澈马上就问道。

“没有,没有!”岳琪赶忙连连摆手。

“那个夏若说她现在不能喝酒,我们喝的是饮料,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就尝一口!”岳琪竟然端着手里的酒杯,跑到南澈的面前,非要让他尝一口。

南澈皱着眉,推开了岳琪的手。

他看了看我:“没有喝酒就最好了!”

我知道他担心的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就对他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南澈揉揉自己的太阳穴。

“你们继续喝吧,我上楼去了”!

“不和我们一起吃吧,我带了小龙虾!”岳琪很热情的邀请南澈和我们坐在一起。

可是南澈拒绝了:“还是你们吃吧,我还有许多文件要处理!”

南澈说完就径直上楼去了。

岳琪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南澈的背影。

“岳琪,你看够了没有?”我在她的身后喊了一句。

“嘘,夏若,你那么大声音干什么?你要是让他听到了,我多难为情呀!”

“你还知道难为情呀?”我笑着说。

“去你的。”岳琪白了我一眼。

随后,岳琪打电话回她的单位请假,说明天不能去上班了。

得到领导的批准之后,岳琪高兴得一蹦三尺高。

“夏若,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我还从来没有住过这么豪华的别墅,我要好好的享受享受!”岳琪压低里声音,兴奋地说。

我们两个在餐厅里一直聊到了半夜,南澈穿着睡衣从楼上下来。

岳琪听到脚步声,马上就老实了。

“你们怎么还不睡呢?”南澈看着我们两个,神情有些不悦。

“哦,我们马上就上去睡了!”我说。

南澈抬头看了一下手表:“马上就11点了,快点去睡吧!”

岳琪马上很配合的点了点头。

“这就去!”

南澈走到餐厅旁边,倒了一杯水之后,转身往楼上走去。

岳琪满脸花痴的看着,直到南澈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

“夏若,你说南先生怎么可以这么帅呢?这是我第一次看他穿睡衣的样子,今天算是没有白来!”

我伸出了一只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岳琪,你不要总是这么花痴好不好,多丢人呀!”

“这有什么丢人的?”岳琪满脸的不服气。

我放下了手里的饮料。

“算了,今天不早了,咱们早点睡吧!”

我和岳琪一起回卧室。

岳琪来到二楼的时候,还非要去南澈的门外看一看。

我说什么都不同意,直接把她拉进了房间。

“快点睡!”我轻声呵斥着。

岳琪扑倒了我的大床上:“哦,夏若,你怎么有这么好的运气啊,认识南先生这样的男人,你跟我说说,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嘘,现在是睡觉时间!”我拿着一张毯子盖上了岳琪一直不停唠叨的嘴。

“哎哟,讨厌!”

第二天我是被一阵电话铃声给吵醒的。

是岳琪单位的领导打来的电话,非要让他现在就回去。

岳琪老大不愿意,在电话里面和自己的领导争辩了半天。

但是事出紧急,领导必须让岳琪回去处理。

岳琪气的把电话扔到了床上:“这是什么领导呀?我都已经三个月没有休假,我只不过请了一天假,就非要让我回去,我回去就辞职!”

“好了,回去就回去吧,赶快处理好手头的工作,再回来找我不就完了!”我安慰着岳琪。

岳琪最后也无奈,收拾了东西,急匆匆的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她还对我说:“夏若,等我处理完了工作,就跟领导请一个大假,来这里好好的陪陪你!”

“好,我等着你!”

岳琪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等我回到别墅的时候,发现南澈竟然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了。

“南澈……”我刚开口喊了一声就觉得有点儿不合适,我应该喊他南先生的。

“你的朋友走了?”南澈问。

“是的,她公司有点紧急的事情要回去处理!”我说。

南澈点点头,看得出来,他竟然有些高兴:“嗯,今天有想去的地方吗?”

“什么地方?”我问。

“今天我休息,可以带你出去转转!”南澈说。

“你难得休息一次,不如就在家里吧!”我想了想说。

南澈平时工作很忙,在我的印象里他根本就没有休息日。

南澈从沙发上站起来。

“今天感觉怎样?”

“挺好的!”

“那就回去换身衣服,我在楼下等你!”南澈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也无从反驳,只好上楼去了。

在柜子里面翻了半天,总算挑了一件还算合适的裙子。

穿好之后,我拿着包就下楼来。

南澈的脚下也放着一个大大的包,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

“咱们要去哪儿呢?”我问。

“去了不就知道了?”南澈微微一笑。

我们两个刚走到门口,南澈就问我:“对了,你带泳衣了吗?”

“干嘛要带泳衣呀?”我有些莫名其妙。

“咱们到底要去哪啊?”

“算了不用带了!”南澈领着我直接来到了车边。

我看司机并没有在车里,“司机呢?”

“我让他放假了。”南澈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后备箱,把自己的那个大行李包扔了进去。

随后,他就给我拉开了车门。

我坐进车里,南澈则坐在驾驶位上。

“坐好了,我要开车了!”南澈看着后视镜对我说。

“可以开车了!”我含笑说,南澈现在对我关怀入微,我都有些不太适应,毕竟这样的待遇我从来都没有享受过。

车子沿着山路慢慢的朝前开,走上了一条完全陌生的道路。

既然南澈不想告诉我要去哪儿,所以我也就没有再多问。

两个小时之后,我们的车子停在了一座度假山庄的门前。

我从车上下来,放眼望去,度假山庄的门楼高大巍峨,在门楼的后面,整座山上都修建连片的别墅,规模十分的宏伟。

“月亮湾!”我抬头看着门楼上面一个巨大的匾额念到。

“怎么样?这个地方还喜欢吗,是不是比那个植物园更好看?”

我点点头,确实好看。

南澈把车子开到了里面的一间别墅前。

他驾轻就熟的掏出来钥匙打开了别墅的门。

“怎么,这个别墅也是你的产业吗?”我问,在心里面感叹着南澈还真的是很有钱。

“确切的说,整个山庄是我朋友的产业,但是这栋别墅是我的。”

我跟着南澈走进了别墅。

“在别墅的后面有一个温泉,我带你回去看看。”南澈扔掉了手里的行李包,朝我伸过来一只手。

我犹豫着,并没有把手递过去。

“快点呀!”南澈催促道。

我踌躇着,还是朝他伸出来手。

南澈往前一步,一把就拉住了我的手。

“来,我带你参观一下。”

我的手在南澈宽厚温暖的手里微微的颤抖了一下,这种感觉很奇妙,我被南澈这么拉着朝前走,我跟在他的身后,看着英俊的侧颜,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

来到后花园,那里的景色让我着实的吃了一惊。

“哇,好漂亮啊!”

花园不大,但是曲径通幽,在中央有一个氤氲着袅袅雾气的温泉,温泉旁边开着一朵朵白色的荷花,整个花园仿似仙境。

“你等下我!”说完他松开我的手,径直朝外走去。

“你去哪儿?”我问了一句,可是南澈已经走出去了。

第四十七章

我就坐在小花园里,等着南澈回来。

片刻之后,南澈提着一个小包回来了。

他把小包往我手里一塞:“给你的”

“这是什么?”我有些不明就里。

“打开看看。”南澈说完之后竟然转身朝屋里走去。

“喂”!我喊了他一声,他并没有理睬我。

我打开小包一看,这才明白了,里面放着一套泳衣。

我的脸一红,怪不得他在出门的时候问我有没有带泳衣。

拿起来那么容易,我仔细看了一下,还好,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暴露,属于保守的设计。

这还差不多,太暴露的话,我根本就不会穿。

拿着小包回到了别墅里,南澈不知道在哪个房间。

我刚往前走,就听到南澈的声音从旁边的房间传来:“夏若,你去房间换好衣服,咱们温泉见!”

“哦!”我答应了一声。

我随便挑了一个房间,打开一看,里面是全粉色的设计。

拿着泳衣,我还有点犹豫,到底该不该换呢?

在房间里面磨蹭了快半个多小时,我才换好了泳衣然后在外面披了一件纱巾走了出来。

南澈也没有在屋里,我来到后花园,发现他已经在温泉旁边,他只穿着一条泳裤,那壮硕的肌肉线条让我的心不由得跳动加快。

我走到温泉的旁边。

南澈看到我,眼睛变得深邃,上下打量着我。

我有点儿不敢看南澈的目光,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身上披着纱巾,但是两条大白腿还露在外面,南澈的目光明显在我的腿上扫射了几遍,让我更加的忐忑。

我忍不住把身上的纱巾裹紧了一些。

我看了一眼南澈,竟然发现他看着我的目光有些炙热,不是我看错了吧?

“你披着纱巾干什么,冷吗?”南澈问。

“嗯,我是有点儿冷!”我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了。

“那好,我先试一下水温!”

说着,他弯腰用手在温泉里面划了一下。

“嗯,温度刚刚好,你要是冷的话就快点儿进来吧!”南澈在那里招呼着我。

南澈说着就跳下了温泉。

我有点不敢直视南澈,他健美得好像是一个电影明星一样,再说穿的这么少面对面,我怎么都觉得有点儿别扭。

“怎么了,夏若,你还愣着干什么?”泡在温泉里的南澈抬头看着我问。

说着,南澈慢慢的泡进温泉,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有一些贴在额头上,让他的脸庞看起来更加英俊逼人,我心里想,要是岳琪看到此情此景估计又要尖叫了。

我披着纱巾,不打算把它拿下来,小心翼翼的来到温泉旁边的阶梯,慢慢的走了下去。

温泉的水温刚刚好,当我整个人都隐没在水里的时候,感到一种无比的舒畅。

而我身上的纱巾在此时也被水给浮上来,我只能把它捞起来放在旁边的石头上。

我看了看坐在我对面的南澈,他的皮肤不是很白,呈古铜色,在温泉下面也显露着那个健美的线条。

我不禁多看了几眼。

我一抬头正好碰上南澈看着我的目光,里面似乎带着笑意。

他原来也像我一样在看着我呢。

我把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非常保守的坐在温泉里,这样我才会觉得南澈应该看不到我的身体,他给我的那件泳衣小了一号,我勉强才穿上,总觉得胸前有些暴露。

“舒服吗?”南澈笑着问。

我点头:“这温泉是天然的泉水吗?”

“当然是啦,就是这山里的泉水,富含各种矿物质,多泡会儿。”

我点点头:“嗯,我知道,对孩子好!”

“不光是对孩子好,对你也好,你前几天不是受伤了吗?”南澈看着我说。

南澈终于不像以前那样总是口口声声的只说孩子了。

“我问过医生了,他们说你现在的情况不能泡太热的温泉,这里的温度刚刚好,但是时间也不宜太长,不能超过两个小时!”

说来说去还是孩子,我竟然有些隐隐的失望。

“怎么了,夏若,哪里不舒服吗?”南澈敏感的问。

“没,没什么,我也觉得不能泡太长的时间!”我敷衍了一句。

南澈还非常认真的看了下时间,说:“我帮你看着时间。”

“哦,谢谢。”

“夏若!”

“嗯,怎么了?”

“以后不要总是对我说谢谢!”

我看着南澈:“好吧!”

此时放在温泉上面的电话响了。

南澈从温泉里上去,哗啦一声,带着水汽,那健硕的身姿让我看的心惊肉跳。

他走过去拿起来电话,我竟然和岳琪一样注视着他的背影,嗯,确实很有型!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也听到一阵熟悉的音乐声。

我的电话也响了。

我急匆匆的从温泉里出来,泡进了屋里的桌旁,忘记把包拿过去了,我摸出来电话一看,是岳琪打过来的。

“喂,岳琪!”

“喂,夏若,我都已经给你打三遍了,你怎么才接呀?老实交代,你到底在干什么呢?”

“我现在没有在别墅里,我刚才正在泡温泉。”

“啊,温泉!”

“是呀,电话没有在旁边……”

“算了,不要再说电话的事了,你在哪个温泉呢?”

“我也不知道,哦,对了,是月亮湾度假山庄!”

“哇塞,夏若,你的档次可真够高的,那个是富豪云集的地方呀!”岳琪的声音都透着兴奋。

“那又怎么样……”

“夏若,是南先生带你去的吗?”

“是呀,我现在身边还有什么朋友呀,再说,我也没有能力自己来这种地方!”

“夏若,你老实交代,你和南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岳琪的声音突然就变得有些严肃。

“什么关系,那天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是朋友!”

“切,鬼才相信呢,一个普通的朋友会对你那么好,又是让你住别墅,又是带你去度假,我怎么没有这样的朋友呢?”

“南先生完全是出于好心。”我试图解释。

“嘘,夏若,不要解释了!”

“好吧,我不解释。”我无奈的耸耸肩。

“你什么时候回别墅呀?我还想去找你玩呢!”

“我想最多在这里一两天吧,回去之后我给你电话。”

“那好吧,你可早点儿回来,我等着你的电话哟!”

放下电话,我重新回到后院,从温泉里出来,我还感觉有点冷,抱着双臂。

来到后院,南澈死死的盯着我看,我被看的有些别扭就问:“你看什么呢?”

“我突然发现。”

“发现什么?”我抬眼看着他。

“你的身材挺好的。”

“我不想泡了!”我说了一句转身就想进屋,南澈却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

“喂,你干嘛!”我马上想要挣脱。

“喝杯热茶,看你有些冷。”

南澈手里就像是变戏法一样端着一杯茶。

“怎么,你不冷吗?”南澈问。

我确实冷,被他拉着的胳膊都在瑟瑟发抖。

“喝着茶,再到温泉里泡一会儿!”南澈说,语气里竟然有命令,同时也有关切。

我端着茶泡进了温泉。

这次南澈没有坐在我的对面,而是坐到了我的身旁。

我有意的往旁边挪了挪。

“怎么,你害怕我吗?”南澈直接就问。

“没有!”我说。

南澈又朝着我这边挪动了一下,他的胳膊刚好挨着我的。

我的旁边是一处凸出来的石头,我挪不动了。

“好奇怪!”南澈突然说。

“什么奇怪?”我问。

“你肚子里有我的孩子!”说完,南澈拿着杯子喝一口酒。

是呀,我也觉得奇怪,在一个多月之前,我们根本还不认识……

命运真是太莫测了……

第四十八章

在月亮湾我们呆了三天,南澈还想再多呆两天,可是我说什么都想回去。

南澈无奈,只好收拾了东西和我打道回府。

回到别墅,我就跟南澈说让他帮我起草一份离婚协议。

南澈微蹙着眉头问我:“这份协议你打算怎么写?”

“房子首付是我出的,虽然这些年我只是一个家庭主妇,但是为了那个家我付出的比任何人都多,我要分一半财产,这是最起码的要求!”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南澈点点头。

“你觉得我的要求过分吗?”

“不过分呀!”

“那你为什么是那副表情?”我有些迷惑的看着南澈。

“我只是觉得不需要那么着急!”

“为什么不着急呢?”我不明白南澈到底是什么意思。

此时南澈的电话响了,南澈对我说了一句:“夏若,记着我的话,离婚的事情先不要着急!”

说完之后,他才走到那边接电话,我只能一个人独自上楼。

欧辰的电话随后就打来。

“夏若,说好离婚的,你怎么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打?”欧辰在那边毫不客气的问道。

“是呀,说好离婚,是谁规定我必须给你打电话的?”

“夏若,你少跟我说废话,我妈和安薇在这里一直催着我呢,我不见你的面,怎么离婚呢?”

“见我的面容易呀,你的体检报告出来了?”我问。

“安薇说你变态,你真的挺变态,以前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哼,欧辰,你想说那些没用的,当时你是答应过我的,如果你不做体检的话,离婚的事情免谈!”

欧辰在那边冷冷的笑起来。

“夏若,我做不做体检真的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这关系到我的名誉!”

“你什么名誉呀?”

这三年以来,我们没有孩子,我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的头上,我受了多少冷言冷语,隐忍了多少泪水,现在通通都要讨回来。

我们两个人在电话里又吵了一架,欧辰最后吼道:“夏若,你要是不想离婚就直说,别在这拐弯抹角的!”

“我当然想离婚,但是你必须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是咬着体检报告不放,而且刚才南澈已经对我说过了,离婚的事情先不要着急,我隐隐的的觉得南澈应该另有打算,我决定先听他的安排。

“你如果想离婚马上就给我回来把手续,夏若,你害的我孩子都没有,还想怎么样?”

听着欧辰的咆哮,我气的闭上了眼睛:“欧辰,第一我没有害你的孩子,第二,那个孩子也不是你的!”

“你闭嘴”!

“你才闭嘴!”

“夏若,你别以为我现在对你没有办法了,你来病房打安薇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要是还这么拖着我让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哼,欧辰,难道你现在就可以和我公平的分割财产吗?”

欧辰我太了解了,他自私自利,就算是不说欧辰,就婆婆那一关也难过,他们家都是铁公鸡,想从他们身上拔毛,比割肉还疼!

“你想怎么分?在家里有你一毛钱吗?”欧辰马上就说。

哼,我果然没有想错。

“欧辰,我还是那些条件,把你的体检报告拿给我看,还有,陈安薇流产的事情和我无关,我不会这么稀里糊涂的和你离婚,所有的事情查清楚之后,你不想离我都要离!”

“好,夏若,你给我等着!”欧辰说完就挂断了。

我对着电话说:“等着就等着,谁怕谁呀!”

南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门口,我一抬头才看到他。

“是欧辰吗?”南澈走进来问。

我平抚着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说:“是的!”

“他怎么说的?”

“让我等着瞧!”我没好气的重复了一遍。

“好呀,那咱们就等着瞧好了!”南澈慢悠悠的说。

事情就这么拖着,欧辰平常都会打过来电话骚扰,我依然坚持着自己的原则。

没有想到,一个星期之后,事情发生了转变。

欧辰给我打过电话,吞吞吐吐的说着什么。

“欧辰,你干嘛呀,能不能把舌头缕直了再说话!”我有些气恼,这段时间只要他一打来电话,我马上就做好要吵架的姿态。

可是这次不同,欧辰的语气变得有些平缓。

“唉,夏若,真是一言难尽!”

真的很莫名其妙,欧辰居然会对我说这样的,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的恼火还在:“欧辰,你有话就直说,我没工夫和你在这浪费时间!”

欧辰在电话那边不停的唉声叹气。

我停一下这才问:“欧辰,你到底搞什么鬼?”

欧辰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告诉我事情的经过。

原来,陈安薇在前天就已经出院了,欧辰他也恢复了正常的工作。

刚到单位就碰上了那天来家里送体检单的那个同事,同事看他来上班了,关切的问他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去做治疗。

欧辰听同事这么一问,马上就觉得头嗡的一下。

他这才知道那张体检单是真的,我根本就没有骗他。

说到这里的时候,欧辰竟然在那边开始轻轻地啜泣。

我从来没有见过欧辰哭,他这个人大男子主义挺严重的,而且非常自负,特别是对自己的身体状况。

“夏若,我真的有不育症,我真的有……”欧辰在电话那边喃喃的重复着。

“夏若,我不甘心,就去医院做了一次检查,结果还是一样!”欧辰的声音非常的低落。

我的心情一时间非常复杂,不知道是应该幸灾乐祸的嘲弄他,还是应该安慰他。

欧辰在那边哭了一小会儿之后又开始对我说:“夏若,陈安薇的孩子真的不是我的,她骗了我,把我骗的好苦啊……”

我只能在心中一声长叹。

“你知道吗,夏若,我去问陈安薇的时候,她居然还不承认,一口咬定那个孩子就是我的,当时我都快气疯了,把我的体检单扔到了她的脸上!”

欧辰电话那边笑,那笑声听起来非常渗人。

“陈安薇那个溅货看了体检单这才吞吞吐吐的跟我承认了,呵呵,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呀,我怎么会被她骗得团团转,我真的很恨我自己……”

我拿着电话,听着欧辰在那边的悲伤的声音,我以为我会高兴,会庆幸,他到底还是知道了真相了,我到底还是给自己证明了清白,报应,都是报应!

可是我高兴不起来。

“夏若,咱们见个面吧!”欧辰最后再电话里对我说。

“我不想见你。”我马上就回答道。

“为什么?”欧辰问。

“没有为什么,或者说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吧”!

“夏若……”欧辰的声音变得有些恳求。

“欧辰,你的离婚协议写了没有?”我问。

“夏若……”欧辰只是在那里喃喃道,并不回答我的问题。

“欧辰,我希望你拿出来点儿诚意!”

“有,我有诚意。”

“好,那么就把离婚协议写好!”

我挂断了电话,我的心很乱。

“夏若。”门外响起来了南澈的敲门声。

“请进!”

南澈推开门,手里拿着一张纸。

“这是什么?”我问。

“你要的离婚协议书,看看我写得还合你的心意吗?”南澈把那张纸放到了桌子上。

我拿起来离婚协议书看了起来。

上面确实都是我提过的要求,南澈一条都没有落的写了上去。

“嗯,我很满意!”

“那就好!”南澈微微一笑。

第四十九章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办手续?”南澈问我。

“我还没有考虑好。”我回答,我想等过两天再说,欧辰现在总算是知道实情了,我的心也总算是踏实下来,离婚肯定是要离的,但是也不急于这两天,关键是我根本就不想见到欧辰,就算他现在已经醒悟,可是在我心里留下的伤痕却还是那么清晰。

“怎么,你不想离吗?”南澈看我这么说就问。

“当然要离!”

“那你……”南澈有些不明白了。

“算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吧。”最后南澈说了一句,就走开了。

就这么又过了两天,就在我和南澈正坐在餐桌旁边吃晚饭的时候,南澈居然接到了欧辰的电话。

南澈先是看了看我,然后又默然的让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我皱着眉头。

南澈接通了电话。

“喂,大哥!”欧辰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什么事儿吗?”南澈问。

“大哥,夏若不肯见我,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她?”

南澈看了看我。

我在心里叹口气,欧辰这么着急是为了什么?他给我打过两次电话,我都以各种理由推脱了。

婚肯定是要离的,可是我想等过一段时间再说。

我心里非常清楚,欧辰现在忙不迭的催我见面,肯定不是为了离婚,他一定另有所图。

“夏若有自己的自由,她想不想见你那是她的事儿,我怎么能够强迫她呢?”南澈对欧辰说道。

“大哥,你帮我劝劝她吧,以前的事情都是误会……”电话里欧辰的语气显得很无力。

南澈看着我:“欧辰,我帮不了你什么。”

说完,南澈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他没有说什么,低着头继续吃饭。

我犹豫了一下说:“南澈,不如我明天去见他一面吧!”

“这个你自己决定吧,如果你要去的话,我可以开车送你。”南澈头也不抬的说道。

我点点头。

第二天早上,我把离婚协议放进包里,南澈开车把我送回了家。

南澈替我打开了车门,对我说:“夏若,我和你一起上去吧!”

我点点头。

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可是一直不好意思说出口,有南澈陪在我的身边,那是再好不过了。

来到家门口,看着那扇熟悉的门,我心里有些感慨,刚想抬手敲门,门竟然自动打开了。

欧辰看到我和南澈站在门口,他马上笑着说:“你们来啦,快进来吧!”

我和南澈走进屋里,婆婆笑呵呵的迎了上来:“夏若,快过来坐吧,想喝点什么呢?”

这样的待遇对于我来说,实在是有些不适应。

我什么也没有说,走过去坐到了沙发上,南澈就坐在我的身旁。

欧辰搓着手看着我:“夏若,你还好吗?”

我一笑。

“我非常好!”

“哦,那就好,那就好!”欧辰有些无措,看看我又看看南澈。

婆婆很殷勤的给我端来了一杯果汁,也给南澈端了一杯,可是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喝。

婆婆那种假惺惺的笑容,让我看着就觉得心寒。

我从包里面掏出来离婚协议放到了眼前的桌子上。

“咱们直话直说吧,你不是催了我好几遍吗?协议我也带来了,如果你有什么异议的话,咱们尽快商量好,把协议给签了!”

说完,从包里掏出来一支笔放在了协议的旁边。

欧辰看到那份协议,马上就愣住了。

我直直的看着他。

“欧辰,这是咱们都商量好了的!”

欧辰脸色一沉,拿起来桌子上的协议,愤恨的撕了一个粉碎。

“欧辰,你是什么意思?”我马上就火了。

“我没什么意思,我倒是要问问你,你拿这个协议让我看看什么?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要离婚了?”没想到欧辰竟然用一种非常无辜的眼神看着我。

“呵呵……”我从沙发上站起来。

“欧辰,你要点脸吧,睁着眼说瞎话,很有意思吗?”

欧辰摇摇头。

“夏若,我怎么可能和你离婚,我们在一起五年了呀!”

我真想笑,欧辰竟然可以不要脸到这个地步!

我们在一起五年,这就是他对我翻脸无情的原因,这就是他在外面找小三把我扫地出门的原因吗?

我怒视着欧辰。

“欧辰,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么恶心的话,我听了都想吐!”

欧辰叹一口气。

“夏若,我现在真心实意的向你道歉,以前是我糊涂,被那个莫须有的孩子蒙住了双眼,我现在和陈安薇已经一刀两断,以后也永远不会再见面,我向你保证!”

欧辰说着向我伸出了手,发了一个毒誓。

我冷冷一笑。

“夏若,真的,你要相信我,我的心里一直就只有你呀。”欧辰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婆婆这个时候也上前说:“夏若,欧辰现在真的已经和陈安薇断了关系了,那个女人被我们给赶出去了,竟然骗到我们头上来,真是不知死活,赶她走的时候,我还狠狠的骂了她一顿!”

婆婆说完了竟然有些谄媚的对我笑了一下。

可是她的笑只会让我觉得冷。

我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你们不用跟我说这些,陈安薇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她走或者是留我都不感兴趣!”

“夏若……”欧辰喊了一声。

“我之所以和陈安薇在一起,完全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请你体谅我这份想当爸爸的苦心吧,夏若,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错了,我跟你道歉,你就原谅我吧!”

欧辰眼巴巴的看着我。

婆婆却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子跟我说软话,就对着我说道:“夏若,你们毕竟有五年的感情,现在欧辰被人给骗了,今天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你有没有想过他现在的处境,如果在这个时候离开他,是不是有点太狠心了,做人要有良心呀!”

“哈哈哈,你跟我提良心吗?”我马上就瞪着婆婆。

“怎么现在不是你求着我代孕,不是你追着我打,不是你让我从这个家里滚的时候了吗!”

婆婆被我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夏若!”欧辰喊了我一声。

“以前的事情咱们不说了,我错了,我跟你承认,请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用剩下来的时光,好好的弥补你,难道这样不行吗?”

“不行!”我看着欧辰,斩钉截铁的说道。

欧辰眼光里面闪过一丝阴冷。

“夏若,你口口声声的想要保住这个家,现在我这么求你,你都不肯答应,你是不是已经变心了?”

“欧辰,说起来变心的应该是你而不是我!”

欧辰隐忍了一下,不停的向我求情,说的全是我以前说过的话,想要保住这个家,和我好好的过日子,我抬头制止了他,让他不要再说那么多废话,我根本就没有功夫听,催着他赶快把协议给签了。

欧辰颓然的坐在沙发上,开始不停的抽烟。

我就坐在旁边,南澈一声不吭的陪在我的身旁。

婆婆不停的看着我,想要说什么,可是终究没有开口,非常不满意的瞪了我一眼。

求了半天,欧辰看我不为所动,只能无奈的问:“夏若,你到底想怎么样呢?”

“我没想怎么样,我就想离婚!”

“夏若,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对我不公平吗?”欧辰这么对我说。

“难道你觉得对我就公平了吗?”我马上就回敬。

“欧辰,我倒是很感谢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我清清楚楚的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欧辰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夏若,你要是非得离婚,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第五十章

我看欧辰,知道他一定说不出来什么好话,但是还是问道:“欧辰,虽然我没有必要答应你任何条件,但是我现在就想离婚,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

欧辰勾起嘴角冷冷一笑。

“夏若,你想离婚可以,但是必须要等孩子生下来之后!”

“为什么?”我就不明白了,这个孩子和他有什么关系?

欧辰接着说:“夏若,你非要和我离婚,就是把我往绝路上逼,我现在是什么情况,你难道还不知道吗?孩子生下来之后,就交给我抚养,我就是孩子的亲生爸爸!”

“什么!”我震惊得无以复加,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欧辰,你没有毛病吧?”我冷笑着问。

“我有毛病,我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欧辰无比痛惜地说:“夏若,我觉得这些都是天意,这个孩子你是为了我才怀上的,你也是我的老婆,南澈又是我的大哥,怎么说我都和他有血缘关系,你把这个孩子交给我抚养,对外我就说是我的孩子,那么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我有病了!”

欧辰一番颠覆我三观的话,让我气恼得无以复加。

“欧辰,你可真够变态的!”我咬牙切齿的说道。

“怎么就变态了?”欧辰居然还理直气壮地说:“夏若,你是我的老婆吧?谁也否认不了,你的孩子当然就是我的孩子!”

“欧辰,够了!”我气得大吼了一声。

“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难道你自己还不清楚吗?我是为了救你,可是你以后又是怎么对我的呢?你有脸说这样的话吗?”

我向前走了一步:“欧辰,我真想一巴掌拍死你!”

欧辰看着我:“夏若,你不是想离婚吗?这就是我的条件!”

我气鼓鼓的站在欧辰的面前,又开始浑身哆嗦了。

“欧辰,我该用什么话来骂你,你简直不算是一个人!”

南澈这个时候才站起身:“夏若,你不要生这么大的气,小心身体!”

欧辰从沙发上站起来,婆婆走到我们的面前:“夏若,你不要把事做的太绝了,前段时间是欧辰的不对,他已经向你道过歉了,我觉得他的想法一点儿都不过分,你不是曾经想过要打掉这个孩子吗?欧辰有病,这辈子都没有自己的孩子了,你就不能体谅一下他的苦心,难道宁肯打掉都不肯给他吗?”

南澈在身旁看着我:“夏若,你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吗?”

我犹豫着:“南澈,你不要听他们说!”

南澈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婆婆不理会南澈,对着我开始苦苦哀求,说欧辰现在的情况非常难过,知道自己得病之后情绪非常低落,甚至想过自杀。

“夏若,看在这五年的情分上,你就当是给欧辰留下一脉香火,也对得起你们,相识一场,是不是?”

“哼,我就算不给,也对得起我们相识一场!”我冷笑着说。

“夏若,怎么就跟你说不通呢?你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婆婆看我怎么说都不松口,最后有点生气的对我说。

我现在总算是明白欧辰为什么一直催我来见面,离婚只不过是一个幌子,他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要我肚子里的孩子。

“欧辰,这就是你真正的目的吧?”我问。

欧辰一言不发。

我真是气得无语。

最后我努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欧辰,你给我听好了,你根本就没有资格跟我提任何条件,更别说这样的条件,这个婚我离定了,不管你愿不愿意!”

“夏若你!”婆婆老大的不情愿,想要骂我,却没有说出口。

“是,我是一个家庭主妇,但是我为你们这个家,付出了我的所有,我不欠你们任何东西,你不要打我肚子里孩子的主意,我是不会答应你的!”我说得斩钉截铁,欧辰和婆婆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夏若,不如你先考虑一下,不要这么着急回复我!”欧辰好像还抱着希望。

“根本不用考虑,欧辰,你就说现在签不签字吧?”我问。

“夏若,你太绝情了!”欧辰一字一顿地说。

“哼,欧辰,我只嫌我醒悟的太晚!”我冷冷的回答。

看着我们两个人还在那里吵,南澈终于开口说道:“不用说那么多了,欧辰,这个孩子不可能给你!”

欧辰看看南澈,隐忍着怒火。

“夏若说的对,她不欠你们任何东西,你们做人不要太过分!”南澈看着欧辰似乎是在警告着。

婆婆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往前一步,站在了南澈的面前:“南澈,你现在说这样的话,难道你就不过分吗?”

南澈冷冷的看着婆婆。

“我哪里过分了?你倒是说说看!”

“哼!”婆婆从鼻子里面冷哼了一声:“当初你让夏若给你代孕,难道就没有想过欧辰的感受吗?她毕竟是你的弟弟,你难道就不觉得这样做很过分吗?”

南澈闭口不言。

婆婆其实马上就开始嚣张了。

“看看,我没有说错吧,你明知道夏若是欧辰的老婆,你还让她替你代孕,我觉得你就是在犯罪,就是趁火打劫,看着我们需要钱,就提出来这样过分的要求,南澈,现在就当是你赎罪吧,把这个孩子给我们,咱们两不相欠!”

“简直是一派胡言!”我在旁边终于忍不住对着婆婆吼了一句。

婆婆一愣。

“欧碧华,当初你来求我代孕,为了救你的儿子,你恨不得给我跪下,现在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南澈的身上,你还要不要脸呀!”

“夏若,当初我要不是为了拿钱救欧辰,怎么会求你,南澈他肯答应就是有私心,现在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你们全部都有责任!”婆婆的泼辣劲儿又要上来,一边说着,一边提高了语调,最后变成了嘶吼。

我冷笑着看着婆婆:“欧碧华,如果真的有人为现在的事情负责,那人也是你!”

婆婆气得说不出话了,我接着说:“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代孕是我心甘情愿,和南澈没有任何关系!”

“你!”不光是婆婆,连欧辰也开始怒视着我。

南澈这个时候再次开口说道:“你们不要忘了,代孕这件事情可是签了合同,白纸黑字,想要抵赖有那么简单吗?”

我突然想起来,在我做手术之前,婆婆确实和南澈签过一个合同,我怎么就给忘记了呢?

想起来这个合同,我的心倒是安定了不少。

可是没想到,婆婆突然就翻脸不认人。

“少跟我提什么合同,我不知道有什么合同,夏若,你现在还是我们欧家的儿媳妇,你肚子里的孩子我是要定了!”

“欧碧华,你是怎么活的几十年呀,知不知道这个世上有道理两个字?”

“我不知道!”婆婆一副无赖的嘴脸看着我。

“欧碧华!”南澈突然直呼婆婆的名字。

“你不要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

“我才不管那么多呢,我们欧辰现在都快要断子绝孙了,你们要是把我往绝路上逼,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婆婆大声的叫嚣着。

“好呀,随便你做什么!”南澈一副不屑的神情。

看着婆婆嚣张的样子,我非常气恼,对着欧辰说:“欧辰,我警告你,这个孩子我是不可能给你的,如果你还敢打这个孩子的主意,我对你不会客气!”

“夏若,我根本就不打算离婚!”欧辰像是在警告我。

“哼,离不离婚随你的便,就算你不离婚,我也可以去法院起诉你!”

第五十一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她还以为何奈奈看到向濡对她的冷漠,会无心在比赛,看来自己小看她了。

何以沫绝美的脸上布了一层薄冰,嫉妒红了眼。

何奈奈越唱越有感觉,她慢慢的放松自己,同时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下面的观众有那么一瞬间的慌神,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她便安抚好了自己紧张的心。

你给我一个圈套

我不能跳不能遁逃

我拿什么和你计较

我想留的你想忘掉

曾经幸福的痛苦的该你的该我的

到此一笔勾销

我拿什么和你计较

不痛的人不受煎熬

何奈奈唱完第一段,下面的观众扔掉手中的荧光棒给她最热烈的掌声,双手放在嘴边大声的尖叫着。

她听到掌声,唇角勾起一抹笑,弯腰鞠躬,看着下面在做的观众们,视线却触及到了坐在第一排的向濡,心里顿时漏了一拍。

身后的音乐还在响着,她拿起话筒,数着节拍同时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何奈奈不要再犯傻了,向濡他不要你了,他不爱你了,你没有必要再为他伤心了。

他不爱你了,他爱的人是何以沫,不要再做他面前的跳梁小丑了,你难道忘了他看着你冷漠疏离的眼神了吗?

过去的种种不过是你不愿意忘记的东西,就像歌词中说的那样‘我想留的你想忘掉’。

何以沫明显的注意到了何奈奈的变化,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抬手勾住向濡的脖颈,亲吻他的脸颊,向濡捧着何以沫的脸,温柔的亲吻着她的唇。

何以沫看着台上的何奈奈,眼眸中充满了嘲讽。

何奈奈你看,你还是斗不过我,你永远都不配成为我的对手。

何奈奈怔怔的望着向濡,即便是相隔的很远,何奈奈仿佛还是感受到了向濡的温柔。

她闭上了眼睛,长如蝶翅的睫毛挂着几滴晶莹的眼泪。

她告诫自己,何奈奈这次来之不易,你不是一直想把何以沫踩在脚下吗,不是想抢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吗,一定要坚强,一定不能再次被何以沫打败,一定不能再让何以沫称心如意!

台下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安静的坐着一个男人,男人身着黑色的西装,系着一条宝蓝色的领带,面容冷峻,唯有望着台上的何奈奈时,眉眼间泛着温柔的涟漪。

他注意到何奈奈的视线始终望着一个人的时候,薄唇紧抿,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周围的人明显感觉到了一阵凉意。

尽管那个男人伤害她那么深,她依旧忘不掉那个男人是吗!

尽管那个男人那么薄情,她的心里还是爱着他是吗!

何奈奈的手紧紧的握着手中的话筒,粉唇轻启,再次唱到:

原来牵着手走的路

只有我一人相信天荒地老

原来牵着手走的路

只有我一人相信天荒地老

原来牵着手走的路

只有我一人相信天荒地老

最后一个尾音,何奈奈特意做了拉长,背后的音乐停止了,何奈奈还在唱着最后一个尾音,手中的话筒越拉越远,声音越来越飘渺,到最后她停止了,她的声音还在四周环绕着。

人们闭上眼睛,不愿意睁开,似乎还意犹未的沉浸在何奈奈的歌声中。

一首歌曲唱完,下面静悄悄的让何奈奈的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双手紧紧的攥着手中的话筒,“谢谢大家。”弯腰对着下面的各位观众鞠躬。

她的举动瞬间唤醒了下面意犹未尽的观众,一个人站起来鼓掌,接二连三的掌声响起。

何以沫耳边充斥着热烈的掌声,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指甲莫如手掌心,可是她却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

掌声越来越热烈,何奈奈下舞台,掌声依旧持续着。

这样热烈的掌声比任何一个大明星的还要热烈,她成功的用自己的打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位观众。

何奈奈确定自己完全的走下舞台,心里暗暗的送了一口气,手心全是汗,背后也被汗水浸湿了,双腿无力如同踩在棉花之中,走下楼梯的时候险些栽倒在地上。

艾丽的急忙走上前抓住何奈奈,搀着她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奈奈你这次表现得很不错。”

艾丽是出了名的要求苛刻,能够让她主动的夸奖一个人从不是那么容易。

这次她不仅夸奖了何奈奈,眼中还露出了明显的赞赏。

何奈奈笑了笑,“谢谢艾姐夸奖。”

“你值得夸奖。”艾丽拍了拍何奈奈的肩膀。

“对了,准备一下,明天上午有个通告。”

“好。”

“这几天稍作休息,调整一下,以后的日子可能不会这么清闲了。”

“艾姐放心,以后的路再难走,我也会坚持到底,我决不会让艾姐失望,让所有人失望。”

郭襄这次也参加了比赛,所以艾丽就算又在大的精力也不可能同时兼顾两个人,在何奈奈下了台后,艾丽便全心全意的去照顾郭襄了。

何奈奈坐在椅子上,休息了好半晌,正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面前突然闪过一道人影,她抬起头便看到了何以沫站在面前。

她起身就要离开,何以沫却挡住了她的去路,嗤笑一声,“何奈奈你以为今天你赢了就很了不起吗?”她双手环着胸,下巴微微扬起,目光带着一丝嘲讽的望着何奈奈。何奈奈眉头微蹙,没有理会何以沫,绕开她准备离开,何以沫正准备伸手拽住何奈奈的胳膊的时候,何奈奈开口说道:“这后面可全是摄像头,如果你不想你的位置被人抢了去,或是明天一早登上各个报社

的头版头条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动手动脚的好,我没什么名气,可你不一样。”

她的话让何以沫的动作一顿,何以沫似乎不相信何奈奈的话,果然看到墙的角落上安置着一个摄像头,摄像头是那种自动调整方向的。

何以沫看着何奈奈笑容灿烂的模样,气得牙痒痒,可偏偏那摄像头正盯着她,记录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硬生生的挤出一抹笑容,“这次是我低估你了,下次你绝对没有这么幸运。”

“你这是在向我宣战吗?”何奈奈单纯无害的望着何以沫,。何以沫差点没被何奈奈这幅模样气的吐血,“宣战?”她笑了几声,眼眸中充满了嘲讽,“你觉得你是我的对手吗?你有什么资格成为我的对手,我奉劝你别太出风头了,人红是非多,指不定哪天你就臭名远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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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慕少白笑了笑,视线在莫久久的身上停留了几秒钟,“其实,如果你愿意,慕家和上官家的婚约依旧作数,我.”“慕少白,之前我们说过,你我之间只有相互利用,咱们力量歌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漂泊的独木,偶尔可以相互依偎,相互依靠,但是终究还是要各奔东西。”莫久久打断了慕少白的话,将手中的苹果丢进了

垃圾桶。

“你我,小妹都是家族利益之间的牺牲品,明知道前面是万丈悬崖,为何还要强迫自己走下去呢?”

慕少白不再多说什么,他很清楚上官惜瑶的脾气,一旦她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可能改变。

他转身朝着书房走去,“东西我会给你,等我。”

莫久久轻微颔首,然后目送着慕少白的身影消失。

二楼书房,慕少白刚刚走进去,迎面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瞬间让慕少白一懵,整个人怔怔的愣在原地,一副状况之外。

“之前你明明答应我,不会逼着她想起一切,明明我们约定好了,她想不起来就默默的陪在她身边一辈子,你为什么出尔反尔!”大王愤恨的瞪着慕少白,咬牙切齿的声音恨不得撕碎了他。慕少白垂眸望着她,沉默了一秒钟,默默地绕过大王朝着书架走去,从一个暗格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微微侧了侧头,嗓音低沉的说道:“不管你信不信,这件事情和我无关,之前我的确逼着她想起一切,

想利用她名正言顺的得到慕家的一切。”

“可是,我也答应了顾言,他助我一臂之力,我永远都不能出现在她的面前。”不知为何,大王听到慕少白的话,大脑一懵,脚下的步伐一踉跄,她紧紧的蹙着眉头,“所以,你用她做了一场交易?”她轻笑了一声,望着慕少白的神情充满了讥讽,“我的好哥哥,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

形容你,是不是只要为了能够满足你的愿望,你愿意牺牲一切,今天愿意牺牲惜瑶,是不是明天可以随时牺牲掉我!”

“你知道我不会!”慕少白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大王,他轻叹了一声,语气万分的无奈惆怅,“有些事情你根本身不由己,如果可以,你以为我想用她来做交易吗?”

他那么爱她,爱了她整整八年,他怎么舍得用她随随便便做交易呢?

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够爱她,说到底自己终究还是人们口中的负心汉,为了所谓的权利,随时可以牺牲掉爱情。

“小妹,你知道我不会牺牲掉你,我也一直在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我发誓她恢复记忆的事情真的不是我动的手脚。”大王魂不守舍的望着慕少白,她紧紧的抓着慕少白的手,“哥哥,怎么办,要是她知道我们一直欺骗她,我一直隐瞒身份留在她的身边,她一定会恨我的,她最讨厌别人的欺骗了,万一她要是知道当年是我

不小心透露了她和她母亲的下落,她一定会杀了我的。”

不等她的话音落下,慕少白猛地打断了大王的话,“不,不会,那件事情并不是你的错,你是被胁迫的,当时你只是想帮她,才请求家里人帮忙的,并不是你背叛她。”

“真的吗?”大王半信半疑的望着慕少白。

当年如果不是她一时心急乱了阵脚,怎么也不可能相信家里人肯帮上官惜瑶,还把上官惜瑶和她母亲的下+落透露给家里人。

她满心欢喜的等待着家里人将上官惜瑶接回来,可是家里的大人却告诉她,上官惜瑶和她的母亲死了。

那一瞬间她感觉天崩地裂,她疯了似的拉着哥哥和她找上官惜瑶的下落,却一无所知,知道她成年后,哥哥告诉了她上官惜瑶的下落,这是一个让她欢喜却又无比悲伤的消息。

她欢喜的是上官惜瑶没有死,还活在这个世上,悲伤的是上官惜瑶失去了之前的记忆,根本不认得她是谁。

现在的上官惜瑶不再是上官惜瑶,而是莫家留在这个世上的孤女莫久久。

她知道上官夫人的事情,是她欠上官惜瑶的,若不是因为自己,上官夫人分本不会死,所以她执意来到莫久久的身边。

于是她隐瞒慕思美的身份,披着一个假身份戴诗琪的身份来到了莫久久的身边,一朝一夕的陪伴逐渐成为了一种习惯,在宿舍里的每一天,和莫久久吃饭聊天总是感觉像是回到了以前。

看着对以前一无所知的上官惜瑶,她总是又一股冲动想要照顾她,以前她受欺负的时候总是上官惜瑶第一时间站出来护着她,不让她受欺负,这次她想角色兑换,好好的保护上官惜瑶。从她知道哥哥一直在逼着莫久久回想起以前的一切时,她第一时间找到了慕少白,并且以死相逼,让慕少白放弃莫久久,她自然知道哥哥找莫久久是为了什么,可是以前的事情既然忘了,为何不忘得更加

彻底些。

她本来以为,她可以以‘大王’戴诗琪的身份一直留在莫久久的身边,从未想到莫久久回想起以前的一切。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看来我没有错过一场兄妹情深的画面。”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慕思美浑身狠狠一颤,她低着头躲在慕少白的身后不敢站出来,那声音她太熟悉了,不是莫久久的又是谁。

慕少白轻微的蹙了一下眉头,他下意识的伸手将身后的慕思美护了起来,侧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把手中的东西丢给莫久久,“你要的东西。”莫久久看着手中的东西,打开盒子,指尖轻轻的抚摸着这条项链,以前她觉得这条项链璀璨纯美,时隔多年再看这条项链,觉得无比的肮脏,血腥,这上面沾染了太多的鲜血,也拥簇了太多人的贪婪欲望



“大王。”莫久久抬眸望着慕少白身后的戴诗琪,下一秒她改口继续说道“哦,不,应该喊你小妹,我的嫂嫂,真不知道若不是我亲耳听到,你还打算骗我多久。”

“不,久久,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她下意识的从慕少白的怀中出来,谁知慕少白的手腕紧紧的拉着她的手臂不让她凑上前,“哥,你放手。”

她扭头又望着莫久久,“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之前的事情我也很抱歉,可是我真的想要弥补你啊,你能不能.”她突然觉得‘原谅’这两个字尤为的难以启齿。

莫久久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挑了挑眉说道:“想要我原谅你?”

“嗯。”慕思美郑重其事的点着头,眼底深处闪烁着光芒,满心期待的望着她。“那我宁愿这辈子从来不认识你们,更希望我从未生在上官家。”莫久久说完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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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那是慕少白和慕思美最后一次见到莫久久,从那天之后莫久久像是人间蒸发,找不到丝毫的踪迹,得+到最多的消息也就是看到一个长得很像莫久久的人。

顾言像是疯了一样满世界的寻找莫久久,可是莫久久的踪迹像是对他隐藏,完全找不到丝毫的蛛丝马迹。两年后,顾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在这件富丽堂皇的办公室内坐着一个男人,男人的手中拿着一张纸张边缘有些泛黄的信纸,纸张上面写着几行娟丽秀气的字,‘大叔,我走了,不要找我,也不要担心我,

我只是想出去走走,莫久久留’。

顾言自嘲的笑了笑,一封信就把我草草打发了,莫久久你不觉得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吗?

我顾言看上的东西从来都得不到,何况我在你身上下了么大的功夫,怎么容忍你随随便便的离开,哪怕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你揪出来。

“先生,沈小姐找您。”张助理恭敬的走进来。

顾言蹙了蹙眉头,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哪个沈小姐。”

“就是上次老夫人给您介绍的”张助理低声咳了一声,接着说道:“相亲对象。”

不提还好,一提到这件事情顾言就止不住的火大,他随手抓起桌子上的杯子朝着门口丢去,“让她滚。”

“是,先生。”张助理胆战心惊的从办公室走出来。

可是外面的这个也不时候对付的主,张助理再次将自己的心提到嗓子眼开口说道:“咳咳,沈小姐,先生他.”

不等张+助理的话说完,所谓的沈小姐站起来说道:“先生他有事出去了。”

张助理顿时语塞,有些尴尬的低下头,沈小姐继续说道:“我认识阿言两年了,这两年来,我见到他的次数寥寥无几,每次听到张助理敷衍我的话却很多。”

“沈小姐言重了,我只是一个下属。”“正因为你是下属所以我从来不曾刁难过你,也不曾让你难做,只是这两年来我来了这么多次,张助理每次都用幼稚的理由草草敷衍,甚至都懒得换理由,张助理不觉得这样有些不太合适吗?”沈小姐的言

语咄咄逼人,一时间让张助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紧接着她又开口说道:“我没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若是你总是如此敷衍我,老夫人怕是要不高兴的。”

“沈小姐,我只是下属,希望你不要为难我。”

“我不为难你,你只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我进去,我保证不会说是你放我进去的,如何?”沈小姐眼含笑意的望着张助理,张助理吓得额头出了一脑门的冷汗。一个是自己的上司,一个是德高望重的老夫人,自己得罪哪头都没有好果子吃,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又一座大山压了下来,“张助理,实不相瞒下个月末就是我和阿言结婚的日子,我过来是和他商议结婚

事宜的,若是出现了什么差池你可担待的起?”

“这”“沈小姐终于选择结婚不在纠缠我,顾某真是三生有幸。”顾言的声音打断了张助理的话,张助理扭头望着从里面走出来的顾言,顿时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面临进退两难的选择了,一瞬间宛如一朵小白

莲,站在顾言的身边寻求庇护。

沈小姐的脸色变了变,她自然听而出来顾言话中是什么意思,她勾唇浅笑着,“阿言,你这是说的哪里话,老夫人说”

“老夫人的话,是老夫人的,与我何干,若是她觉得合适不如让她娶你。”顾言丢下一句话,单手揣在兜里离开。

很快顾言拒婚的消息传进了老夫人的耳朵里,老夫人自然不会轻饶了顾言,她自然也知道顾言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虽说莫家的那个小丫头其实身上不曾留着莫家的骨血,可是就这么一声不响的离开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这要是传出去还了得,他们顾家怎么都说也是名门望族,岂能因为一个小丫头坏了名声。

偏偏她的傻儿子,就是那么不争气,对那个小丫头念念不忘,顾家少出情种,偏偏到了顾言和情深这里,一旦付出真心,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沈丹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她的语气十分的坚定,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顾言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妈,你明知道我心有所属,为何一定要逼着我娶一个不爱的女人,这样不仅苦了我不也是害了她吗。”“感情是慢慢培养的,我才不相信什么狗屁感觉,我知道你心里惦记着那个丫头,可是阿言,就算你不考虑你自己,好歹也要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吧,我还能陪你多久,起码要在我有生之年让我看到你结婚生

子。”

“妈,好端端的你怎么又说这些。”顾言起身朝着外面走去,奶奶站起身拦住了他的去路,下了最后的通牒,“若是你不娶沈丹,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妈,你”

五月二十日的这天,帝都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婚礼的当天场面十分的隆重,新娘穿着洁白的婚纱,从教堂的大门缓缓的走进来,两名小花童拖着长长的裙摆,花瓣从天空中缓缓飘落,宛如仙境。

顾言看着从远处走过来的沈丹,心中说不出的伤感,五月二十日本来是他留给自己和莫久久结婚的日子,想不到日子到了,可是新娘却不是自己心中等待的那个人。

“新娘,你是否愿意嫁给新郎,无论贫穷或是富裕,无论健康或是疾病,始终爱他,对他不离不弃?”

沈丹唇边噙着幸福的笑容,娇羞的说道:“我愿意。”

神父满意的笑了笑,他将目光转移到顾言的身上,“新郎,你是否愿意娶新娘,无论贫穷或是富裕,无论健康或是疾病,始终爱他,对他不离不弃?”

顾言紧抿着唇瓣,神情十分的平静,完全没有丝毫幸福的感觉,他望着面前的沈丹,眉头微微蹙着,好半晌,薄唇轻启,缓缓的说道:“我”“他不愿意。”一道声音硬生生的打断了,熟悉的声音使得顾言身子猛地一怔,他扭头望着穿着婚纱走进来的莫久久,莫久久站在正中央,不顾及众人对她的议论,深情的凝望着顾言,“大叔,我想结婚了。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顾言望着莫久久,眼神中充满了宠溺和纵容。

莫久久踩着高跟鞋缓缓的走上前,“就在今天,不知道大叔你愿不愿意做我的新郎?”

“愿意。”顾言毫不犹豫的回答,莫久久将自己的手身上前,顾言配合着将戒指戴在莫久久的无名指。

他自以为自己十分的冷静,自控力了得,可是戴戒指这个简单的动作,使得他的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莫久久对着顾言没心没肺的笑着,张开手臂紧紧地拥抱着顾言,“大叔,我好想你。”她勾着顾言的脖颈,踮起脚尖亲吻他的唇。顾言笑着,双臂紧紧的拥抱着莫久久的腰肢,“终于等到你,还好我不曾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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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顾情深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麻烦的事情应该结束了,而何渊也早该死了。”他单抽揣着兜,目不转睛的盯着墨珏的眸子,唇角噙着一抹含有深意的笑痕,“不要忘记你曾经答应过我的。”

墨珏抬眸怔怔的望着顾情深,好半晌点了点头。何奈奈收拾妥当和顾情深坐车一起去了和何渊在电话中约好的地点,车子越是靠近目的地,何奈奈的心中于是透着强烈的不安和紧张,她的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汗水浸湿她十指的指尖,骨节突兀,指尖

泛着青白色,指甲狠狠的嵌入肌肤之中可是她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

顾情深注意到了何奈奈的动作,眉头微蹙,手上搭在何奈奈的手上,然后慢慢的握住她的手掌,温暖的手掌包裹着何奈奈的手掌,无形之中让何奈奈心安了许多。

何奈奈微笑着望着顾情深,双手反握着顾情深的手,紧紧地握着。

车子抵达目的地的时候,何奈奈和顾情深一前一后下了车,何奈奈望着码头的四周,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这个码头出奇的安静,好似这周围的一切都已经被刻意安排好了似的。

当然顾情深也察觉出来气氛的不对劲,他紧紧的握着何奈奈的手,“一会记得站在我的身后。”

“嗯。”何奈奈点了点头,站在顾情深的身侧跟上了顾情深的脚步。

他们一路走到了一个灯塔的方向,注意到在码头停靠的渡轮上,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们,虽然他们乔装打扮,装作很不经意的样子,但是他们时时刻刻盯着顾情深和何奈奈的眼神却无形的出卖了他们。

躲在暗处的何渊注意到顾情深和何奈奈逐步的走进自己的包围圈,心中所不出来的激动欣喜,他还以为顾情深有多大的本事呢,原来一直以来都是他将顾情深看的太强大了。不过想想也是,以前的顾情深这个名字之所以听者闻风丧胆,心中不由自主的害怕那是因为顾情深足够强大,心狠手辣杀伐果断,这样的人想不让何渊佩服都难,但是自从有了弱点的顾情深这一切就都不

一样了。

有了弱点的顾情深就好比一个随时都可以碾死的蚂蚁,完全可以被何渊玩弄在股掌之中。

何奈奈和顾情深走到了灯塔的尽头,却始终都找不到何渊的身影,何奈奈紧张的望着顾情深,顾情深回以何奈奈安心的笑容,“别担心,有我在。”顾情深目光十分犀利的望着这周围的风吹草动,从来刚才路上的这段距离,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当然胜算最大还是需要直接解决了何渊,所谓前贼先擒王,若是将何渊解决掉,还担心那些虾兵蟹将弄

出什么幺蛾子吗。

海上的风浪夹杂着一丝凉意,让何奈奈不由得浑身狠狠一哆嗦,顾情深将何奈奈搂入怀中,手掌抚摸着何奈奈的手臂,像是在传递暖意。

“啧啧啧,瞧瞧你们这幅恩爱的画面,真是羡煞旁人呐。”何渊从其中一艘停靠在码头的渡轮中走出来,神情带着几分嘲讽。

何奈奈看到何渊心中顿时多了几分警惕,整个人也瞬间精神了许多,她从顾情深的怀中出来,走上前问道:“孩子呢?”

“孩子?”何渊一副茫然的神情面对着何奈奈,轻笑了一声,“什么孩子,这里哪有什么孩子?”

“何渊你别欺人太甚,一个大男人敢做不敢当算是什么。”

何渊目光犀利的瞪着何奈奈,嗓音透着阴阳怪气的说道:“何奈奈你这是在教训我吗?”

“我。”

顾情深握着何奈奈的手,示意她不要心急,“按照你额要求我们已经来了,现在说说你到底想做什么,我相信你叫我们来并不是单纯的和你欣赏这里的美景,吹吹海风这么简单。”

“还是顾少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何渊的言语中透着一丝讥讽,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何奈奈和顾情深一起到一艘渡轮之中,“既来之则安之,不如看看这里的美景,也不枉来这里一次。”

何奈奈警惕的站在原地不为所动,顾情深拍了拍她的手,微笑着,好似无声的再说没关系,我会保护你。

何奈奈抿了抿唇,然后跟着顾情深上了何渊的渡轮。

轮船很快启动缓缓地朝着海面行驶,何奈奈在船上坐立不安,她现在只是想看到轩轩,可是何渊完全不提孩子的事情,而且也不说他自己到底是什么目的。

“顾少瞧着我这里怎么样?”何渊举起酒杯,张开双臂,好似一个胜利者在炫耀自己的胜利果实。顾情深似笑非笑的望着何渊,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何奈奈急忙的握着顾情深的手臂,抿着唇摇了摇头,顾情深笑了笑,轻轻的拂开何奈奈的手,将杯子中的就一饮而尽,“很不错,据我所知这艘船应该属于

商御的。”他抬眸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何渊,“以前我一直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现在看来不过是愚蠢罢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甘拜下风。”顾情深端起酒杯敬了何渊一杯酒。

何渊浅笑着,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果然一切都瞒不过顾少你的眼睛。”“商御是一个十分严谨的人,他在这事上树敌无数,知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所以他每一步计划都十分的周密,但是上一次他做的事情太鲁莽了,并不是他计划的不周密而是之前他周密的计划被人临

时改动了,而这个人就是”顾情深抬眸望着坐在对面的何渊。

何渊笑了,他放下手中的酒杯,“不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指示的。”

“只怕商御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败在自己的手中,也不知道真正致使他死亡的原因是什么。”顾情深的唇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幽深的双眸深不可测的望着何渊。何渊听到顾情深的话浑浊的眼眸不由得微微眯起,对于何渊和顾情深之间的对话,何奈奈完全听不懂,只是隐约听明白了一点,商御的死并不是顾情深,而是因为何渊,换句话来说何渊才是杀死商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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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几杯酒下肚,顾情深优雅的翘着二郎腿望着对面的何渊,“酒也喝了,景也看了,是不是也该说正题了呢?”

“不过在你说正题之前我有一个建议,不知道你是否想听?”顾情深挑眉望着坐在对面的何渊。

何渊点了点头,“愿闻其详。”浑浊的眸子迸射出犀利的目光,充满打量和探究的望着顾情深。即便现在顾情深和何奈奈都在自己的手上,只要自己掌握着他儿子的命,纵使顾情深有滔天的本事也要先考虑一下他儿子的命,可是现在他却突然有些捉摸不透顾情深了,不知道眼前这个无论是长相还是

气度不凡的男人脑海里在想些什么。

甚至和顾情深多呆一分钟,他都能够感受到危险靠近的气息。

“放了何奈奈和轩轩,我做你的人质如何?”

顾情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何奈奈大脑之中顿时一片空白,神情略显恍惚,双眸怔怔的望着顾情深,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相比何奈奈的神情恍惚,何渊倒是显得尤为淡定,他的指尖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唇角边渐渐地浮现出一丝笑意,他轻笑了一声,“我凭什么相信你。”“凭我是顾情深。”即便现在顾情深身处劣势,即便现在轩轩作为人质在何渊的手中,可是在何渊的面前,顾情深没有表现出丝毫弱者才有的卑微软弱,一如既往的自信,浑身上下散发出与生俱来的王者气

息。

何渊不由得微微一怔,眼底深处划过一丝匆忙,但是很快便恢复了常色,嗤笑了一声,神情显得有些讥讽,“顾少你的建议的确不错,而且还十分的诱人。”下一秒何渊话锋一转,“但是我并不打算照做。”何渊心中没有打算放过何奈奈和顾情深其中的任何一个,准确的来说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何奈奈,若不是因为何奈奈,他怎么回落的这步田地,若不是何奈奈,他怎么会身败名裂,成为人们口中人人

喊打嘲笑的杀人犯。若不是因为何奈奈,现在他依然是那个意气风发的胜利者,是聚合集团的领导者,可是因为何奈奈,这所有的一切都被毁掉了,他的妻子离开了他,就连张慧茹那个贱人也离他而去,他的女儿下半辈子要

在牢狱之中度过,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何奈奈。此时此刻,即便杀了何奈奈也难解他的心头之恨,所以他要让何奈奈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他要一点点,一点点的,将何奈奈所珍视所看重的一切都夺走,他要让何奈奈这辈子痛苦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让何奈奈体会到要生不能生,要死不能死,他不仅要在肉体上折磨何奈奈,还要在精神上一点点的摧残何奈奈,要让何奈奈知道但凡是和他何渊作对的人没有一个人有好下场。

何奈奈紧紧的握着顾情深的手,顾情深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何奈奈摇着头,无声的说道:“不可以,不可以。”

顾情深知道何奈奈是什么意思,他自然也不想抛弃何奈奈,不想和何奈奈分开,可是如果不分开,只怕他们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活着离开。

在来之前,他发现何渊将这周围一切都不知的很完美,他甚至猜想若是有什么紧急情况,何渊能够逃出生天,有好多种活着离开的方法,但是他们未必。

他还注意到这游艇之中装有信号干扰器,很明显,墨珏视线给他的定位仪起不到丝毫的作用,若是有什么紧急情况,墨珏未必能够及时的赶到。“依照顾少的聪明,应该清楚的知道今天你们来未必能够活着离开。”何渊饶有兴趣的望着顾情深,他想从顾情深的脸上看到慌张紧张不安的神情,想看到顾情深跪在他的面前的画面,然而他细细的打量了

那么久却始终什么都没有看到。

何奈奈听到何渊的话,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她紧紧地握着顾情深的手,双眸紧紧的盯着何渊,“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何渊抬眸望着何奈奈,眼神中充满了嘲讽,“你毁了我,毁了我们何家,难不成你还希望你能够活着离开吗?”

他站起身,张开双臂环视着游艇,“实不相瞒这艘游艇装满了炸弹。”右手探进左胸口的口袋,一枚精致的遥控器出现在他的手中,“只要我轻轻的按下这枚红色按钮,咱们大家就能同归于尽。”“所以,你们最好不要在我的面前耍花招。”何渊神情诡异的望着何奈奈和顾情深,视线最终落在顾情深衬衫领口的一枚类似于钻石的东西,“即便你身上有定位仪,可是怎么也没有料到我这里装满了信号干

扰器吧。”

“我见识到你们emperor集团的能力,知道你们四个人中没有一个人是好惹的,尤其是墨珏,想想也是墨家的当家主怎么可能是随随便便能够照顾好惹的呢。”

“随话说得好,惹不起躲得起,我相信即便你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墨珏也未必能够赶到,况且别忘了你们的儿子。”何渊啧啧的摇头,故作惋惜的神态。

“何渊,你不得好死!”何奈奈抓起桌子上的酒杯狠狠的朝着何渊砸去,何渊巧妙的躲避了过去,酒杯砸在了玻璃窗,然后掉落在地上碎成了碎片。

何渊踩着玻璃碎片走到何奈奈的面前,“不得好死?”他轻笑了一声,“若是我不得好死,那么你呢?你毁了我,毁了我们何家,害的以沫以后要在牢狱之中度过,那难道不得好死的人不应该是你吗?”“何以沫是咎由自取,若不是她想要开车撞死我,又怎么会撞到向濡,害的向家的人对她穷追不舍,她活该,至于你们何家,你们所得到的都是偷来的,若不是你们害得我家破人亡,害我父母死,你们怎么

会声名狼藉,说到底都是你们活该!”何奈奈的话音落下,何渊扬手朝着何奈奈的脸颊过去,何奈奈睁着眼睛,似乎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但是预料之中的巴掌并没有落在自己的脸上,反而何渊的脑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黑漆漆的枪口

。何渊看着抵在自己额头上的枪口,没有丝毫的惧怕,反而笑出了声,他望着顾情深,“杀了我,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你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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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你错了,我并没有打算杀你。”顾情深给枪上膛,“你不说我儿子的下落,我相信有人愿意说。”他的视线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何渊,像是在捉摸着从什么地方下手,“若是你死了,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就会被

你手下的人所瓜分,我想这并不是你想看到的结局不是吗?”

“当初你费尽心机的除掉商御,然后取而代之,必然心中是有长远打算的,绝对不是一时兴起,所以该怎么选择你自己决定。”顾情深的手慢慢移开,把玩着手中的枪,同时将何奈奈搂入怀中。

何奈奈紧紧的拥抱着顾情深,生怕下一秒顾情深会离开自己,顾情深对着何奈奈笑了笑,“别担心。”

何渊轻笑了一声,“你们是不是也太自信了,这里都是我的人,若是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也未必会活着离开,何况炸弹的遥控器还在我的手上。”

“这个我自然知道,当然你若是只是一味的想要拉我们陪你一起死,而放弃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大可以和我们一起死。”顾情深搂着何奈奈十分坦然的坐在沙发上,丝毫不像是被何渊威胁到这里来的人。

而何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自己才应该是掌握顾情深和何奈奈生死的主裁者,不知怎么的情况就发生了变化,不仅如此,顾情深十分清楚的掐住了他的命脉,成功的扭转了局面。

虽然这个情况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但是确确实实的发生了。

他当初给商御下毒导致商御死亡,绝不是为了报仇那么简单,他东躲西藏,为的是东山再起卷土重来,若是今天和顾情深他们死了,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死。

至于面对顾情深的枪,他自然还有其他的办法。

“好,我这就命人让游艇返回航线。”何渊决定暂时退一步,即便他们的并不值钱,可是对于何渊来说自己的命可是十分宝贵的,他还不能死,他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完成。

顾情深点了点头,何奈奈听到何渊的话十分的诧异,她原本以为今天她和顾情深都离不开了,没有想到顾情深却能够三言两语的掐准何渊的软肋。船改变了一开始的航线,朝着灯塔去,而此时灯塔的周围已经布满了墨珏的人,随按墨珏没有找到顾情深的位置,但是凭借他和顾情深之间的默契,他知道顾情深应该就在这附近,即便他离开了,也一定

会想尽一切办法回到这里。

一切都不出乎墨珏所料,一艘白色的渡轮缓缓地朝着他们开来,墨珏眸子微微眯起,散发着如鹰锐利的目光,吩咐一旁的孤狼,“命令所有人站在各自的位置,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准行动,给我抓活的。”

“是,少主。”孤狼离开墨珏的身边,火速吩咐周围的人,乔装打扮成何渊的人,然后站在灯塔的附近。何渊信心满满的回到了灯塔,殊不知这里已经成为了一个包围圈,而作为猎物的他正在一步步的走进去,当然何渊之所这么大胆也不是毫无缘由的,而是他知道只要何奈奈和顾情深的儿子在他的手中,无

论是顾情深还是墨家的当家主,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顾情深和何奈奈平安无事的从游艇上下来,这一切都像是梦,只是这场梦让何奈奈胆战心惊,一身冷汗。何渊望着顾情深和何奈奈,“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做?”他环视着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但是奇怪就奇怪在了这周围太平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了解墨珏的手段,既然顾情深的身上带有定位仪,

墨珏不可能不采取丝毫的动作,所以现在所谓的平静很有可能都是假象。

而现在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何渊的唇角噙着一抹浅笑,“瞧瞧我这记性,人老了记性总是会不好,我怎么就忘记了轩轩了呢?”“说起来我还是轩轩的老爷呢。”他面带慈爱的笑容,可是没有任何人觉得何渊的笑容具有亲和力,“轩轩那孩子实在是太乖巧了,不吵不闹,我用枪口对准他,他也毫不害怕,依我看啊,这孩子绝非凡物。



何渊的话看似在讲述他和轩轩的接触,可是话语中又何尝不是透露出对何奈奈的威胁。“你把孩子给我,只要孩子平安,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何奈奈已经沉不住气了,若是轩轩受到什么伤害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顾情深之前查看了房间里面的监控录像,其实何渊一开始的目标是辰

辰,但是轩轩却无意间醒来看到了何渊,是轩轩主动张开了双臂示意何渊将他抱走的。

换句话来说,辰辰之所以平安无事完全因为轩轩,那一只鞋子也是轩轩主动脱下来的,其目的就是想让何奈奈发现他不见了。

而轩轩越是这样懂事,何奈奈的心中越是愧疚难过,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轩轩有任何的意外。

“我让你做什么你都答应?”何渊望着何奈奈,现在的局面显然弄死他们是不可能的,与其这样倒不如让何奈奈死。何奈奈毫不犹豫的点着头,顾情深拉着何奈奈的手,他知道这是何渊的陷阱,也知道何奈奈的心中现在迫切的想要见到孩子,但是想要拿下何渊必须要沉得住气,况且最重要的一点,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

见到轩轩,难保轩轩其实根本不在何渊的手中,亦或者轩轩被何渊提前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如果我让你死呢。”何渊丝毫不遮掩的说出了自己的主要目的,他似笑非笑的望着何奈奈,“我给你时间考虑。”然后他转身朝着游艇走去,在船舱夹板提出来一只小行李箱,打开箱子,轩轩面色苍白头上

还冒着汗珠被捂着嘴巴和双眼小小的身子蜷缩在那个狭小的空间中。

何渊将轩轩从里面拎了出来,将他眼上的布条,以及塞在嘴巴里的东西拿出来。

他的手拎着轩轩的后衣领,轩轩被衣领勒的瞬间涨红了小脸,可即便这样轩轩也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轩轩,轩轩”何奈奈情绪失控的扑上前,却被顾情深给拦住了,何奈奈一脸不解的望着顾情深,顾情深安抚着何奈奈,“别担心,我来想办法。”他转身望着何渊,“何渊这里都是我们的人,你已经要不出去了,你把孩子放下我给你当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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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顾情深你当我傻吗?”何渊嘲讽的笑了,“一个小孩子我尚且可以随意控制,但是你不同,你是顾情深,况且你对于我太危险。”

顾情深语气不急不慢的说道:“你该明白凡事有利也有弊,我对你的危险有多大,对于牵制这些人的作用就有多大,只要有我在,你就该明白你不会有丝毫的危险。”

“当然,你若是不放心,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做他任何的小动作,如何?”

顾情深所说的话对于何渊确实足够诱惑,只要有顾情深在自己的手中,可以说让墨珏做什么便做什么,墨珏根本不跟有什么举动,而何奈奈,死了便死了,对自己来说没有丝毫的价值。

这样一来倒是便宜了何奈奈,这并不是他一开始所想的那样,何渊犹豫着,最终决定用顾情深的命来保自己。

“好,就依你所说。”下一秒何渊突然话锋一转说道:“但是,你和何奈奈必须一起走上前,孩子由何奈奈带走。”

这周围到处都是墨珏埋伏的人,难道在交换人质的时候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再者顾情深和墨珏两人自己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为了以防万一他必须要在给自己加一个筹码。

若是突发紧急情况,顾情深尚且能够自保,但是毫无武力的何奈奈和孩子却不行,这样自己也算是又重新站回了优势。

顾情深双眸紧紧地盯着何渊,眸光锐利,像是看穿了何渊的心事,薄唇轻抿,似是在捉摸着什么,而他身边站着的何奈奈却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好,我们两个走上前,但是何渊你可不要出尔反尔!”

对于何渊的诚信,何奈奈完全不相信,以前他尚且可以不顾亲情的杀死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哥哥,而现在的何渊已经一无所有,被逼到了绝境,自然什么疯狂的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

何奈奈也从何渊的一言一行判断出来,何渊这次来世有备而来,其目的就是让她血债血偿,可是她何奈奈并不打算死,而且也不准备让顾情深死。

如果说他们之间一定要有谁来牺牲的话,何奈奈宁愿那个人是自己,只是

她的手掌轻轻地覆在自己的小腹上,虽然现在小腹上没有丝毫的表现,可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淌,她隐约能够感受到那个小生命在自己的腹中渐渐地成长,和自己的血液连接在一起。

她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地握着顾情深的手,笑盈盈的望着顾情深,“记得吗,我们说好的一辈子。”

我们的一辈子还很漫长,所以谁也不要轻易的放开谁的手好不好?

顾情深眉宇间有轻微的动容,眨了眨眼睛,紧紧地握着何奈奈的手,眼眸中盛满了宠溺和深情,“一辈子。”

两人手紧紧地握着彼此的手,然后朝着何渊的方向走去,何渊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顾情深何奈奈,不但没有丝毫的放松和得意,反而越来越紧张,警惕性也越来越强。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以前他就吃亏在了自己的得意,经过那么多次,他知道了顾情深的手段,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的放松警惕。轩轩到底还是有些体重的,没一会何渊的手臂便传来了酸楚感,手臂也不由自主的颤抖着,额头上不知不觉冒起了一层汗珠,他变换了一个姿势,改用自己的手臂勒住轩轩的脖颈,在情绪紧张的情况下,

他的手臂不由自主的加大了几分力气,没一会轩轩憋得小脸涨红,眼眶泛着泪珠。

他到底还是一个孩子,即便他在怎么懂事,再怎么伪装坚强,在呼吸困难的情况下,眼神中还是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委屈和恐慌。他眨巴着眼睛,泪汪汪的双眸十分的惹人心疼,泪水就在他的眼眶之中徘徊着,可是他倔强的不肯让眼泪流出来,双手本能的抓着何渊的手臂,想要方便自己呼吸,可是在何渊看来他这个细小的举动是在

反抗,因此手臂又加大了几分力度。

何奈奈一直注意着轩轩的神情和举动,注意到轩轩已经呼吸困难,小脸憋得涨红,脚下的步伐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许多,走到距离何渊十米远的距离,顾情深拉着何奈奈停下了脚步。

何奈奈疑惑的望着他,顾情深递给何奈奈一个稍安勿躁的笑容,然后面对着何渊开口道:“我们过来了,现在你把孩子放下,我们走一步孩子走一步,若是你不放心大可以跟着我们一起走上前。”

何渊双眸环视着四周,像是受惊的猛兽,机警的查看着四周,然后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慢慢的把孩子放下,“好!”轩轩慢慢的被何渊放开,呼吸一下子变得通畅,他不听的咳嗽着,剧烈咳嗽的声音好似要把肺部咳出来,眼角险些飙出了眼泪,何奈奈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心疼,脚下的步伐不由自主的上前移动,好在

身旁的顾情深一直拉着她的手。

“一会,看我的眼色行事,不要担心我,一定要把轩轩平安带回来。”顾情深装作给何奈奈整理耳边碎发,在她的耳边低声的说着。

何奈奈怔怔的望着顾情深,唇瓣蠕动着,好半晌开口问道:“那你呢?”

她是要救孩子,要把轩轩平安的带回家,但是她也要顾情深陪在她的身边一辈子,不能够丝毫的闪失。

“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我还有墨珏。”

何奈奈听着顾情深的话,心中踏实了许多,她相信墨珏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顾情深有丝毫的闪失,可是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顾情深何奈奈每走一步,轩轩便在何渊的挟持下朝前面走一步,但是何渊十分的狡猾,凭借轩轩的一大步,其实根本就是何渊的一小步,所以这段距离说起来吃亏的是顾情深何奈奈。

距离一点点的拉近,何渊越发警惕的盯着顾情深的举动,只要顾情深有什么举动,他便立刻将轩轩拉到自己的身边,然后将手中的枪抵在轩轩的额头上。

看着近在咫尺的轩轩,何奈奈不断的深呼吸,自己必须要平静,不能给顾情深拖后腿,不能影响顾情深和墨珏的计划。顾情深和何奈奈已经到达了指定的地点,但是何渊还有三步远,但是他们不动何渊根本不往前走,所以何奈奈和顾情深只好主动往前走,就在他们仅有一步之远的时候,顾情深突然放开何奈奈的手大步冲向前,然后将轩轩一把扯到何奈奈的身边,大声的喊道:“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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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伴随着顾情深的那一声“跑”,何奈奈没有任何的思考,就像是一个听从指令的机器,拉着轩轩的手快速的朝相反的方向跑,一边拼命的跑,一边时不时的扭头看着何渊和顾情深打斗的场面。

何渊到底年纪大了,在打斗上面发根本不是顾情深的对手,顾情深三下五除二将何渊给轻松的收拾了,他居高临下的望着何渊,将何渊手边的枪狠狠地踢进了海水之中,“何渊你输了。”何渊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双眸望着一望无际的天边,充满嘲讽的大声的笑着,不知道是在自嘲还是在嘲讽顾情深,顾情深有些不解的望着何渊,何渊望着顾情深,“顾情深,不到最后一秒钟,千万不要自认

为自己是胜利者,这是你教我的。”

他曾经不止一次认为自己是最终的胜利者,可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一直都在顾情深的掌握中,所谓的赢其实不过是输的开始。

顾情深轻笑了一声,手拎着何渊的衣领,幽深深邃的眼眸盯着何渊,“这世上从来都只有我顾情深教别人!”

虽然这句话听上去十分的狂傲,但是从顾情深的口中说出,让人听上去那么的理所应当。

何渊神情讥讽的望着顾情深,像是一切早已经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包括顾情深现在的一举一动。

他稳操胜券的感觉让顾情深很不爽,一直以来他觉得何奈奈不在他的掌握之中已经足够了,而何渊今天的表现依然不在他的掌握之中,这种感觉让顾情深隐约有些不安。

他伸手朝着远处的墨珏示意,墨珏从暗处走来,将何奈奈和轩轩带走,但是何奈奈却执意不肯,非要跟着墨珏去找顾情深。

何渊望着墨珏和何奈奈一步步的走过来,唇边的笑容浓了几分,抬眸望着顾情深,咬牙切齿的说道:“今天你们谁也别想离开这里,我死你们都要给我陪葬!”

顾情深紧蹙着眉头,手狠狠地扼住何渊的脖颈,何渊继续说道:“我何渊贱命一条,在这世上多活一天赚一天,但是你们呢?”

他说话的同时墨珏和何奈奈已经走到了顾情深的身边,何奈奈走到顾情深的身边挽住顾情深的脖颈,目光冰冷的瞧着何渊,“让墨珏处置他吧。”

用顾情深的手来处置何渊,不但是便宜了何渊,更是脏了顾情深的手。顾情深冷哼了一声,将何渊狠狠地丢在了地上,而在何渊坠落在地上的时候,顾情深清楚的注意到何渊的手探进了左胸口的口袋,与此同时何渊的唇角噙着一抹诡异的笑容,眼神之中流露出了阴鹜狠毒的

神色。

顾情深的脑海之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望着这四周,视线最终落在了停靠在两边的游艇。

难道

他急忙的扯下何奈奈的手,递给墨珏一个眼神,墨珏似乎明白了什么,拉着何奈奈的手臂朝着他们来时的方向快速的狂奔,何奈奈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墨珏奔跑的同时快速的示意自己的人迅速撤离灯塔附近,何奈奈这时也意识到了危险降临。她停下脚步,转身望着顾情深的身影,顾情深已经从一开始的地方消失了,何奈奈的视线搜寻着顾情深的身影,最终在靠近海岸边的位置看到了顾情深的身影,他拼命的抢夺着何渊手中的遥控器,但是何

渊却将遥控器紧紧的握在手中。

何奈奈想要帮顾情深,她伸手掰开墨珏的手,但是墨珏却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何奈奈望着墨珏,墨珏十分坚定的望着何奈奈,“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对不起小嫂子。”

墨珏的话激起了何奈奈心中的不安,她隐约感觉墨珏口中的‘受人之托’的那个人指的是顾情深。

顾情深,顾情深,难道说顾情深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要活着离开?想到这里,何奈奈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她的脑海之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回去找顾情深,她必须要和顾情深在一起,他们说好的一辈子,谁也不会放开谁的手,她不允许顾情深反悔,不允许顾情深

就这样放开她的手。墨珏去死死地抓着何奈奈的手,何奈奈急切的掰开墨珏的手,哪怕用自己的指甲使劲的掐墨珏,墨珏依旧没有松开手,何奈奈红着眼眶苦苦的哀求着他,“墨珏我求你了,让我过去好不好,你也不想看到情

深有意外对不对?”

“你放开手,放开手,我求你了,我求你了——”何奈奈哭喊着,苦苦的哀求着墨珏,但是墨珏就像是没有感情的石头,丝毫不受何奈奈的影响。墨珏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在他的眼神之中更是感受不到丝毫的感情,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温度的说道:“以后你可以恨我,恨不得杀了我,但是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他拽着何奈奈朝着他们来时的方向

走去。而这时‘轰’的一声巨响,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炸弹爆炸时掀起的巨大气浪将墨珏和何奈奈掀到在地,海水掀起了巨大的浪花,然后从半空之中坠落,好似一场瓢泼大雨,何奈奈的耳朵出现了耳鸣,她望着

天空中溅落的海水,脑海之中一片空白。然后后知而后觉的想起了什么,疯了一般的朝着顾情深的方向快速奔去,可此时海边哪里还有顾情深的身影,有的不过是一滩鲜红的血迹罢了,猩红的颜色在海水之中之间的扩散,晕染出了一朵死亡之花



何奈奈双手颤抖的捂着自己的嘴巴,浑身上下难以控制的颤抖着,双眸紧紧地盯着被鲜血染红的海水,眼泪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流出,“不不,怎么会这样,不会的,情深不会死的,不会死的.”她毫不犹豫的跳下海水,冰冷的海水使得她浑身狠狠一哆嗦,刺骨的温度渗透到她的骨头之中,她像是感觉不到一样,疯狂在在海水之中搜寻着顾情深的身影,“情深,情深,你听到了吗,情深你回答我好

不好?”

“我以后再也不胡来了,我会好好的听你的话,我们说好的一辈子,你难道忘了吗?”

“一辈子哪怕多一分钟少一秒钟都不是一辈子,我不允许你离开我,我不允许。”

何奈奈的话就像是自言自语,得不到丝毫的回应,耳边是浪花拍击石壁的声音,她的心里彻彻底底的慌了。

情深,顾情深你说话不算数你这个大骗子,你说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的,你说过不会抛弃我的,可是现在怎么就离开我了呢?你是不是觉得离开我了你就可以活得逍遥自在了,我偏不让你称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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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所有的炸弹在同一时间爆炸,掀起了巨大的浪花,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墨珏的人及时的疏散人群,墨珏快速的赶到出事地点,看到何奈奈浑身浸泡在冰冷的海水之中,浑身上下冻得瑟瑟发抖,面色苍

白,唇瓣泛着青紫色。

可即便如此,何奈奈也丝毫没有要上岸的意思。

墨珏跳入海水之中,慢慢的靠近何奈奈,距离何奈奈越近,他越发清楚的听到何奈奈嘴巴里所念叨的话,“情深我们说好的一辈子,多一份少一秒都不可以.”

不知为何听到何奈奈的话,墨珏的心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辛酸和苦涩,他轻抿着唇瓣看着何奈奈纤弱的身影浸泡在海水之中,海浪时不时的拍打过来,使得何奈奈在海水中踉踉跄跄的勉强站稳。

她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在汪洋大海之中搜寻着顾情深的身影,墨珏考虑到何奈奈有身孕走上前,伸手握住何奈奈的手臂,忍不住开口说道:“小嫂子,你身体扛不住,先上岸吧。”

“不,我要找他。”何奈奈猛地拂开了顾情深的手,一群人在海水之中不断的搜寻者顾情深的身影,即便一些游艇的残骸搜寻出来了也始终没有找到顾情深的身影。

他们不断的扩大搜寻范围,渐渐的找到了顾情深的手表,只是简单的一个手表让何奈奈恍然看到了希望。

可是日落后在也没有找到顾情深任何的线索,众人的心中都有一个猜想,可是看到何奈奈失魂落魄的样子谁都不敢说出口,就连墨珏心中也对那么猜想有几分肯定。

那么多的炸弹在同一时间爆炸,人很难存活,即便真的活下来了,只怕也是九死一生。

何奈奈站在海岸边,身上披着厚厚的毛毯,浑身瑟瑟发抖,发丝一缕缕的披散在身后,双眸紧紧的盯着远处的日落。金灿灿的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的样子美极了,火红的太阳渐渐地沉入海水之中,周围的一切都被火红的太阳渲染的宛如仙境般,可是何奈奈却丝毫没有欣赏的心情,她只是感觉眼前的落日充满了落

寞和悲伤。

她曾和顾情深说过,他们要在一起一辈子,他们要一起看日出日落,要携手到白头,她的手紧紧的攥着打捞上来的手表,缓缓的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滚落。

情深,你在哪里,你出来好不好?

我会好好的听你的话,我以后不工作了,我让你养着我,我赖着你一辈子好不好?

情深,情深,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的,求求你回到我的身边好不好?以前何奈奈总是觉得感情是一见钟情,可是在顾情深的身边她渐渐的噶西安一见钟情远远抵不过细水长流,感情终究靠的还是相守相依,不知不觉顾情深这个名字已经让她刻骨铭心,她不敢忘记,也不能

忘记。

打捞的人员,一直搜寻到深夜始终没有找到顾情深的身影,大家渐渐的心灰意冷,也渐渐的失去了打捞的热情,墨珏走到何奈奈的身边,“小嫂子,放弃吧。”他低沉的嗓音之中隐藏着一丝苦涩和哽咽。

何奈奈听着墨珏的声音,怔怔的望着他,唇角噙着一抹苦涩,“放弃?”

打捞了那么久,她也知道顾情深存活下来的希望很渺茫,可是她真的不愿意放弃,也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我知道事实是什么,我也想劝我自己放弃,可是这里不愿意啊。”她伸手指着自己的左胸口。

墨珏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震撼了一下,他的神情有些错愕的望着何奈奈,何奈奈轻叹了一声,“轩轩呢?”

“孩子受到了一些惊吓,我派人把他送到老夫人的身边了。”

何奈奈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望着远处悬挂在半空中的圆月,圆月象征着花好月圆,可是不知为何看到半空之中的圆月,何奈奈感受到了一种嘲讽。

“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我想在这里在等等。”

说不定等等,她的情深就回来了,说不定等等,她的情深就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没有等等,怎么知道没有可能呢?

墨珏自然是不放心何奈奈在这里的,但是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他处理,于是他将自己身边的得力助手孤鹰留在了何奈奈的身边,时时刻刻的照看着何奈奈,免得出现什么意外。

半个小时之后,孤鹰打来了电话给墨珏,“什么事?”

“少主,她不见了。”孤鹰的声音十分的焦急,他的视线快速的捕捉着周围的一切,搜寻着何奈奈的身影,但是什么都看不到。

墨珏薄唇紧抿着,“混蛋,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她的吗?”

“是,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墨珏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些急切,顾情深交代过,务必要好好照顾何奈奈,要是何奈奈真的出现了什么闪失,他只怕这辈子都愧对顾情深的交代了。

“她说她饿了,让我买点吃的,等我回来的时候.人就不见了。”

“我知道了。”墨珏挂断了电话,火速赶到了海岸边,他派人搜寻着这四周,观察力想来敏锐的墨珏隐约看到了海水中一个纤弱的身影,大脑之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不好!”

墨珏快速的跳入水中,有些艰难的迈着步子快速的朝着何奈奈飞奔过去。

何奈奈望着远处的月光,唇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眼神之中带着一些释然,情深我来了,你等等我,黄泉路上不要再和我分开了好不好?

我从来都不畏惧死亡,不害怕痛苦,我只怕失去你,所以求求你黄泉路上不要再丢下我,让我一直待在你的身边可以吗?

海水渐渐地没到何奈奈的胸口,伴随着何奈奈的每一步,海水渐渐的没入她的口鼻,其实何奈奈是会游泳的,甚至在海水没入她的口鼻之中时,身体最先做出了反应,可是下一秒她便放弃了。海水渐渐地淹没了她的头顶,何奈奈整个人淹没在冰冷的海水之中,在黑暗的海水中,她隐约看到了顾情深在朝着她伸手,示意她跟上他的脚步,何奈奈的脸上没有丝毫死亡来临的痛苦,她伸手紧紧的抓

着顾情深的手,海水疯狂的灌入她的口鼻之中,她缓缓地闭上了双眸,唇角噙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情深,我来了,你等等我,这一次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再也不会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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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快送到急诊室里抢救。”

“心跳,脉搏,血压一切正常。”

“准备心电复苏抢救。”

何奈奈紧闭的双眸音乐裂开一道细缝,入目的是强烈刺眼的光线,眼前是人影晃动的景象。

我这是怎么了?

是死了吗?

她轻轻的扭转着自己的头部,望着四周的一切,白色的墙壁,身穿白色服装的医务人员,她的视线越来越清晰,大脑也越来越清晰,眼泪却不受控制的顺着自己的眼角缓缓滚落。

病人情绪有些反常,令在场的医务人员十分的疑惑,连忙将家属叫了进来,墨珏等人看到何奈奈躺在病床上痛哭的神情,一个个的同情心疼,可是此之外,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何奈奈注意到了站在病床前的墨珏,整个人猛地坐起身,手紧紧的抓着墨珏的手臂,“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不让我去找情深,为什么你要阻拦我,为什么——”

她的指尖狠狠地嵌入墨珏的肌肤之中,墨珏十分平静的望着何奈奈,他伸手轻轻的拂开何奈奈的手,声音略带哽咽的说道:“小嫂子,不要怪我。”

顾情深特意叮嘱过了一切,若是顾情深出现了意外,让他务必照顾好何奈奈,扶持着何奈奈坐稳emperor集团主裁者的位置。

对于顾情深的嘱托他不会有半点的延误,自然也不会让何奈奈出现半点的意外。

何奈奈抓起桌子上的东西朝着墨珏狠狠地砸去,而这时病房的门缓缓推开,轩轩和辰辰在奶奶的看护下慢慢的走了进来,何奈奈神情一怔,她有些错愕的望着门口走进来的两个孩子。

墨珏注意到何奈奈的动作,扭头望着门口的方向,“你会怪我不让你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以后轩轩和辰辰长大以后没了妈妈,又该怪谁?”

何奈奈顿时哑口无言,她怔怔的望着墨珏,手中握着的水杯也不由得加大了几分力度,眼眶逐渐的变得湿润,墨珏继续说道:“情深对于你来说固然重要,可是你对于两个孩子来说也十分的重要。”“现在你承担的痛苦内心饱受煎熬,又何苦让孩子们陪着你一起痛苦呢?他们已经失去了父亲,你还要他们是去母亲吗?失去父母的滋味并不好受,我相信小嫂子你还不至于为了减轻自己的痛苦,对孩子们

那么的狠心。”

“别忘了你现在并不是一个人。”墨珏的视线缓缓地落在何奈奈平坦的小腹上,“你不想活了,可是你不能连累那个无辜的小生命,更没有权利剥夺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权利。”

“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该怎么做,是小嫂子的事情,不过若是你想做轻生的事情奉劝你还是不要折腾了,因为我不会让你死的,情深也不愿意在黄泉路上见到你。”

“妈妈。”辰辰甜滋滋的喊着何奈奈,同时张开双臂,一路小跑朝着何奈奈扑过来,即便跌倒在了地上他也没有撇嘴流泪。

何奈奈看着轩轩和辰辰,贝齿紧咬着唇瓣,水杯从手中缓缓的滑落,最终跌落在地上破碎,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源源不断的往外流,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她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几天哭过之后,往后的每一天再苦再难她都要笑着活下去。

为了她的孩子们,为了顾情深的苦心,她要活下去!很多天后,何奈奈出现在了emperor集团的大楼上,那天之后,墨珏以及其他人再也没有看到何奈奈流过眼泪,再也没有看到何奈奈做出半点轻生的举动,而何奈奈对工作的适应也比他们想象的要好的多



但是看到何奈奈这样拼命,没日没夜的工作,他们还是有些担心,当然在他们的劝说下,何奈奈也考虑到自己的身体可能会吃不消,因此缩减了一小部分的工作。

看到何奈奈的情绪好起来,生活也开始步入了正常的轨道,墨珏他们心中甚是欣慰,都以为何奈奈走出了痛苦看清了现实,但是他们错了。这天夜里,慕熠然回来拿资料,注意到总裁办公室的门打开,他好奇走进去,正想说话却听到里面传来啜泣的声音,透过门缝隐约看到何奈奈趴在桌子上捂着嘴巴极其压抑的哭泣着,她的另一只手紧紧的

握着顾情深的照片。慕熠然此时猛然发现,原来女人白天表现的轻松不过是假象,虽然她白天面带微笑,可是心中早已泪流满面,虽然她白天做事雷厉风行,轻松的让他们以为她好了,忘记了顾情深离开带来的伤痛,可是他

们还是忽略了眼前的到底还是一个女人。

尤其何奈奈对顾情深的感情那么深,这个女人怎么会轻易的忘记男人呢?

若是这个女人真的如此轻松的忘记了顾情深,他们才应该质疑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值不值得顾情深深爱,值不值得顾情深牺牲自己的性命保全她的性命。

她把所有的真实情感都压抑在心底不发泄,把所有的感受都隐藏起来,装作一副轻松的神态好似不受任何东西的干扰。

慕熠然在门口处静静的望着女人,好半晌才转身离开。

次日何奈奈再次以光鲜亮丽的形象展示在众人的面前,丝毫不会让人察觉到她有什么异样。

可是何奈奈的模样落在慕熠然的眼中忍不住心疼,看着何奈奈面带微笑的样子,他有些恍惚,若不是昨天深夜自己亲眼所见女人痛哭的画面,他险些以为那一切都不过是自己内心的幻想。

他很想劝说何奈奈不要把内心所有的情绪都隐藏起来,适当的时侯应当发泄出来,但是他几次张口却发现自己都没有开口的权利,但是最后还是忍不住鼓起勇气走进了何奈奈的办公室。

何奈奈近期打算将聚合集团和emperor集团合并,办公室的门敲响的时候,她抬头望着走进来的慕熠然,神情先是一怔,很快她的唇角微微上扬,“你来了。”她站起身走到了沙发前坐下,“坐吧。”

慕熠然坐在座位上,优雅的瞧着二郎腿,手托着下巴仔细的端倪着何奈奈脸上的神情,何奈奈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吸引你的东西吗?”

“面具算不算?”

慕熠然的话让何奈奈一愣,很快她明白了慕熠然话中的深意,垂首,轻笑着,“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何苦呢?”“何苦?”何奈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叹一声,她站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伸手将面前的窗帘拉开,“现在的生活并不是我想要的,可是我还要过下去,放心我不会再想不开了。”她的手掌轻轻地落在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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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前段时间她去做产检,b超中显示的这个小家伙已经成形,并且能够清楚的看到她的轮廓,医生告诉她哪里是胳膊,哪里是腿,若是没有见面之前,何奈奈只会觉得自己的腹中多了一个小黄豆,但是看到

了那张b超,她猛然一直到了这个小生命的存在,这是条鲜活的生命。

而因为自己的愚蠢,险些让她失去了来到这个世界的资格。

“我有一种感觉。”何奈奈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左胸口的位置上,缓缓的闭上双眸,“我这里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存在,我感觉到他还活着,感觉到他从来没有离开我。”

虽然她和顾情深在一起并不如那些老夫老妻,但是他们相处下来的这些年,两人早已形成了一种用言语无法解释的默契。这种默契无形之中将他们两个人紧紧地系在一起,无法跟开,他们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彼此,尽管顾情深不在她的身边那么多天,可是她的心里能够感受到顾情深的存在,能够感受到顾情深就在这个世界的

某个角落等待着她。

慕熠然望着女人在阳光的照射下站在窗前,双眸微瞌,右手放在自己左胸口的样子,心底说不出来是一种怎样的苦涩。

何奈奈现在按照当初她和顾情深结婚的誓词对顾情深忠贞不渝,不离不弃,可是这样的结果让人心疼。

“小嫂子,有时候学会忘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慕熠然低沉的嗓音透着淡淡的悲伤和心疼。何奈奈扭头望着慕熠然,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顾情深这个名字已经深深地刻在了这里了,我怎么忘记?”她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口,深吸了一口气,“好了,不说这个问题了,我近期准备将聚合集团收购

,你准备一下。”

“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慕熠然有些不解的望着何奈奈。何奈奈走到沙发前坐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一个人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况且现在你们都在帮我,emperor集团的工作已经让你们焦头烂额了,总是麻烦你多一份精力去聚合集

团实在辛苦你了。”

慕熠然浅笑着,目光十分的温和,“麻烦谈不上,只是你考虑清楚我照做便是了。”

“被emperor集团收购对于聚合集团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聚合集团蛀虫太多,若是不赶紧想办法,恐怕聚合集团这棵大树就要被那些蛀虫啃得一干二净了。”

何奈奈近期了解过聚合集团,聚合集团本身背负着太多的债务问题,在这董事会的那些股东们一次次的要求增加分红,聚合集团本身的债务本来就困难,根本没有办法在满足那些股东们的要求。

所以聚合集团被emperor集团收购,对聚合集团本身来说是一件好事。

慕熠然在聚合集团待过一段时间,对于聚合集团的内部情况自然也是了解一些的,“好,我尽快准备资料。”

下班的时候,何奈奈坐在车上,她扭头望着窗外的风景,脑海之中不由得浮现出她和顾情深走过的大街小巷。

她已经记不清这是这么多天以来,自己第几次想起顾情深了。车内的温度相比外面要暖和些,窗外不知不觉飘起了毛毛细雨,在车窗上形成了一层水雾,何奈奈抬起指尖,在车窗上一笔一划的写下‘情深’两个字,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眼底泛着湿润,轻微的叹息

了一口气,然后又补充了几个字,将原本的‘情深’两个字,给补充称了‘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情深,你在哪里,你知道我想你了吗?

情深你快些回来好不好?

你的世界太沉重了,我背负不起,我快要撑不住了,以前我总是想要独立一些,可是现在我更想依偎在你的身边,做一个小女人,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天天啃老公。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笑我笨,笑我没出息吗?

我多想躲在你的怀中,不用面对外面的尔虞我诈,不用参与那些商场上的争斗吗?

情深,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你快一点回来好不好?

开车的司机是顾情深的司机,自从顾情深出事后,他就给何奈奈开车,他已经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看到总裁夫人露出这样黯然伤神的神色,但是每一次看到他的心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刺了一下。

他伸手按了一个按钮,车上的某个暗格打开,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零食,何奈奈看到眼前的零食先是一愣,随后暗淡的眼眸充满了兴奋雀跃的光亮,“情深.”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司机开口说道:“夫人吃些东西吧。”司机的一句话彻底的将何奈奈打入了现实之中,何奈奈的眸子再次黯淡了下来,她将自己的视线挪到那些零食上,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她平时最爱吃的,还有一些是她平时喜欢尝试的某商家的新产品,她随

手拿出一包软果汁糖。

“你怎么准备这些东西的。”糖果的味道明明是甜的,可是何奈奈硬是感受到了一丝浓郁的苦涩。

司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这些都是总裁”司机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干笑了几声不再说话。

同时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一巴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为了防止夫人不高兴,墨少亲自下令任何人都不能够随便在夫人的面前提起总裁的名字,一个字也不可以,显然自己刚才犯了大忌。

司机的话说了一半便不再说,何奈奈自然也意识到了什么,她浅笑着,“墨珏惩罚你了?”“没有,只是”司机有些难为情的透过后视镜看了何奈奈一眼,然后抿了抿唇,“夫人你前段时间实在让人不放心,墨少为了不让夫人过于担心,下令任何人都不能够在你的面前提起.伤心事。”司机本能的

脱口而出总裁这两个字,但是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硬生生的将总裁换成了伤心事。

何奈奈浅笑着,她侧眸望着窗外的风景,她该说墨珏用心良苦呢,还是该说墨珏太专横呢?提不提起又有什么关系呢,事实就是事实,她又何尝不希望自己现在身处在噩梦之中,当自己醒过来的时候一切都不过是虚惊一场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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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何奈奈回到家,奶奶正在哄着轩轩和辰辰玩,由于顾情深出事,这段时间奶奶一直住在别墅里,白天逗弄着孩子,消磨时间,晚上陪着何奈奈说说心里话,面的何奈奈在想不开,现在何奈奈不是一个人,

她的情绪一直消极下去迟早是要出事的。

所在背书的时候都是奶奶陪伴在她的左右,这样虽然没有减轻何奈奈内心中对顾情深的思念,但是有奶奶的陪伴,何奈奈起码能够和她说说话,聊聊自己在公司遇到了的一些烦心事。

深夜,何奈奈将两个孩子哄睡后,在他们的脸颊上轻轻的印下一枚轻柔的吻,在心中轻声的说‘晚安’,然后起身蹑手蹑脚的离开了房间。回到房间,何奈奈望着诺大的房间,心中不免有些惆怅,以往她回到房间都能够在沙发上看到顾情深的身影,不然也能够看到顾情深笑得痞里痞气的侧卧在床上等待着她的到来,顾情深会给她放好洗澡水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诺达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

何奈奈垂首苦笑着,然后走进了浴室,再次走出来的时候,她坐在梳妆台上,随手拿起一旁的吹风机,却发现手边空空的,本能的开口说道:“情深,帮我把吹风机拿过来好不好?”

回应何奈奈的是一片安静,而何奈奈也后知而后觉的发现了什么,她扭头望着自己的身后,什么都没有,吹风机安静的躺在床头柜上,何奈奈脸上的神色说不出的落寞孤寂。

习惯果然是个可怕的东西啊。吹干头发,何奈奈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红酒,顾情深不在她的身边,不知不觉她已经习惯了模仿顾情深的举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她觉得顾情深并没有离开她,让她觉得自己和顾情深并没有距离太远



她轻轻地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视线落在窗外的路灯,“情深,我又很没出息的想你了,你想我了吗?”

想我的话,赶快回来好不好,轩轩和辰辰总是问我他们的爸爸去哪里了,我说爸爸出差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过段时间就会回来了。

肚子里的宝宝能够看到轮廓了,还记得你对我说的话吗?

你说孩子出生的时候,你一定会陪在我的身边,我等你好不好?

你一年不出现,我就等两年,两年不出先,我就等三年,我等你一辈子,等到你愿意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天。

你可不要忘了,何奈奈这辈子离不开顾情深,这辈子也赖定了顾情深了。

睡觉之前,何奈奈习惯的掏出手机给顾情深发送了一条短信,这个习惯是自从顾情深失踪的那一天养成的,慢慢的何奈奈也逐渐习惯了,若是不给顾情深发送短信,她的心里不踏实。

她的心中总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想着万一情深看到了她的短信知道她在找他呢,万一情深走丢了,看到她的短信说不定就回到自己的身边了呢,万一

虽然何奈奈的心中很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万一,可是她的心中还是不愿意承认顾情深死了。

何奈奈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是当她醒过来的时候,脸上布满了泪痕,她像是一只上了弦的木偶,起床穿衣,然后吃饭去公司。

走进办公室助理给何奈奈送来了一份文件,“夫人,这个是分公司送来的文件,需要你查看签字。”

“分公司的事情不是暂时交给墨少打理的吗?”何奈奈疑惑的抬眸望着眼前的助理,伸手拿过助理递给她的文件,“这个项目是墨少负责的,你拿给我墨少怎么说?”

助理一五一十的交待,“墨少出去的时候很着急,让我将合同递给夫人,让夫人代为接收。”

“嗯,我知道了。”何奈奈点了点头,然后认真仔细的查看手中的合同,助理见何奈奈没有什么事情便出去了。

何奈奈处理完手中的合同,犹豫了一下,然后拿起文件起身去了墨珏的办公室。走进办公室,却发现里面没有人,她环视了一下这四周,视线最终落在办公桌上,又垂眸看了看手中的文件,然后走上前将文件放在桌子上,转身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桌子上的相框,相框是木质的,好

在表面的玻璃并没有破碎。

何奈奈急忙的弯下腰将东西收拾着,却注意到相框的后面夹带着什么东西,她轻微的蹙了蹙眉头,然后将东西拿出来,入目的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自己。

上面写着‘墨珏收’三个大字,尽管这三个字很简单,可是何奈奈却从中感受到了专属于顾情深的霸气,她的指尖充满怜惜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这上面的字迹。

眼泪不知不觉的从眼眶中蔓延出,她鬼使神差的拆开了信封,她的本意并不是想要偷看这其中的内容,只是想要感受顾情深的笔记,然而信封里面的内容让何奈奈的眼泪犹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控制。

信纸上的内容写的全都是有关她的,顾情深在心里面再三叮嘱墨珏,“奈奈喜欢吃零食,下班的时候她有时候会感到饥饿,记得让司机在车里准备一些小零食,她爱吃的东西我已经列了一张单子。”

“奈奈习惯早晚一杯牛奶,记得要温的,中午一定要给她一杯草莓汁,草莓要新鲜的,她的嘴巴很刁,能够品尝出来。”

“她不喜欢吃辣,但是偶尔会嘴馋想要吃麻辣小龙虾,你一定要控制她的饮食,小龙虾常吃不好,她有慢性肠胃炎记得在办公室还有家里给她准备一些药,还有记得让夏医生给她定时检查身体。”

信上面大大小小的全都是有关她的喜好问题,全都是顾情深叮嘱墨珏如何照顾她。

何奈奈看到这里早已经泣不成声,她不知道原来顾情深在私底下准备了这么多,眼泪难以控制的顺着脸颊滚落。她委屈的啜泣着,手难以控制的颤抖着,然后翻开了第二张纸,上面是十分简短的一段话,“若我能够平安回来,这封信就当从未存在过,若我有什么意外,记得让奈奈忘记我,只当顾情深这辈子负了何奈

奈,下辈子顾情深非何奈奈不娶。”

何奈奈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左胸口传来抽搐的剧痛,心脏周围的神经被拉扯撕裂的发生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紧蹙着眉头,手紧紧的捂着左胸口的位置,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墨珏从外面走了进来,注意到出现在自己办公室的何奈奈,神情先是一怔,很快恢复了常色,他敏锐犀利的视线落在何奈奈手中的信上,薄唇轻抿。

他想何奈奈自然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他习惯性的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根烟,脑海之中突然想到顾情深说过何奈奈不喜欢烟味,于是将烟只是叼在嘴角的一边,“情深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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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何奈奈的脑海之中反复回荡着顾情深写的最后一句话,“若我能够平安回来,这封信就当从未存在过,若我有什么意外,记得让奈奈忘记我,只当顾情深这辈子负了何奈奈,下辈子顾情深非何奈奈不娶”,

她的手紧紧的抓着自己左胸口的位置。

心口处的锥痛越来越强烈,疼痛挑拨着她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叫嚣着,呼吸也越发的不通畅,好似有什么东西堵在自己的喉咙处。

眼泪不受控制的犹如断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从眼眶中夺眶而出,指甲狠狠地嵌入掌心,即便血肉模糊鲜血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何奈奈好似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

顾情深,你说过我们生生世世不分离了,你说过这辈子你会和我在一起很久很久,就到我们白发苍苍一起看潮涨潮落,一起看日出日落,你怎么能轻易的出尔反尔。

你答应过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开我的手,不会抛弃我,为什么现在却丝毫不和我商量就让我忘记你。

你以为你是谁,说让我忘了你就忘了你,你是不是也太自以为是了。

我何奈奈的心,我自己说了算,任何人都左右不了包括你!你若是想要减轻你心中的愧疚而让我忘记你,那我只能告诉你,你休想,这辈子何奈奈都不会忘记顾情深,这辈子何奈奈注定是顾情深的女人,我会一直等你,我会用我的等待来增加你心中对我的愧疚,

知道你难以承受心中的愧疚来到我的身边。

何奈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脑海之中全是顾情深心中的内容,丝毫没有注意到墨珏什么时候走进来。

“情深他有消息了。”简单的六个字,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波动,十分的平静,可这句话对何奈奈来说好似从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她神情恍惚的抬眸望着不知何时走进来的墨珏。

眼泪完全不受控制的一颗颗的顺着脸颊的轮廓缓缓滚落,眼神中充满了错愕和难以置信,她吸了吸鼻子,伸手将脸上的眼泪擦干,手紧紧的攥着信纸,颤抖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你你说什么?”

墨珏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半个小时前我收到了消息,他们说有人曾经看到过情深,这也就意味着情深他还活着。”

这也就意味着情深他还活着,他还活着,活着墨珏的话好似一记威力十足的炸弹在她的耳边炸开,伴随着她的耳朵出现了‘嗡’的一声,大脑之中也是一片空白,神情呆愣,目光直直的,像是失去了灵魂,整个人就这样怔怔的站在墨珏的面前面对着墨珏



好半晌,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你是说情深他,还活着?”曾经她无数次的打听顾情深的下落,但是什么都没有听到,甚至连一丁点的消息也没有,她想或许没有消息是最好的消息,毕竟顾情深在那样的情况下凶多吉少,或许没有消息意味着顾情深没有死,就像

自己内心的感受,情深他还活着,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他在等待着自己。

而今天听到墨珏待给她的消息,何奈奈早已分不清是喜悦,兴奋,还是震惊的难以消化。良久之后,何奈奈在大脑之中慢慢的消化墨珏带给她的消息,唇角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丝欣喜的笑容,“他在哪里你快带我去找他,快带我去。”她情绪激动的抓着墨珏的手臂,内心之中迫不及待的想要见

到顾情深。

“我的人正在搜寻,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这段时间小嫂子你暂且安下心来静静的等待。”墨珏尽力的安抚何奈奈的情绪,对于顾情深有下落这件事情,他不知道对于何奈奈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顾情深对何奈奈的影响远远超过他们内心之中的估计,而顾情深在心中曾交代过让何奈奈忘记他,墨珏想这简直是天方夜谭,顾情深高估了他的手段,同时也低估了何奈奈对他的感情。

当然换个角度去思考问题,或许顾情深想让何奈奈正常的生活,希望不会一直留在他离开的这个阴影之中。

可是往往有些事情总是那样和人们心中的背道而驰,往往你越是希望一件事情,那件事情越是往相反的方向发展。

就像顾情深希望何奈奈忘记他一样,顾情深越是希望何奈奈忘记他,何奈奈越是深爱着顾情深,将顾情深这个名字狠狠的刻在心中,刻骨铭心,永生难忘。

何奈奈听到墨珏的话,眼神之中的兴奋瞬间黯淡了下来,她的神情异常的失落的望着墨珏,双臂缓缓地垂落在身体的两侧,“我知道他的情况很不好,其实你不用瞒着我的。”“不。”墨珏急忙的否认,他轻抿了一下唇瓣继续开口说道:“情深的事情暂时没有办法着急的下定论,但是有人确实曾经见过他,只是这么多天过去了,你也知道只要他还活着不可能总是待在一个地方,一

定会想办法来见你,所以寻找起来需要一段时间。”

何奈奈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唇角勾起一抹轻松的笑意,“我知道,我愿意等。”

我愿意等顾情深,别说一天,哪怕是一辈子她也愿意,曾经顾情深等了她那么久,她想这次换她等顾情深也好。

以前她总是习惯让顾情深等她,仗着顾情深对她的感情,肆无忌惮,胡作非为,这次她想学着顾情深慢慢的等待。

静待良人归.

日子还在继续,墨珏原本以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会让打破何奈奈心中的平静,但是没有想到何奈奈看上去十分的正常,没有在想不开,更没有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要知道当初何奈奈回国的时候,每天和幻想之中的顾情深生活的那一段时间,真的让他们每一个人都担心急了。

那段时间何奈奈就像是疯了一样,和顾情深一起吃饭,和顾情深一起散步,帮顾情深穿衣打扮,饶是他一个胆子大的人看到何奈奈这般也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记得当时何奈奈给顾情深夹菜,和顾情深在饭桌上聊天的时候,他明显的感觉到气氛之中的诡异。他以为何奈奈知道了顾情深的消息后,会再次出现上一次的问题,但是没有想到情况远比自己想象之中的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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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何奈奈这些天一直等待着顾情深的消息,即便知道顾情深的消息很渺茫,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不想放弃。

她想老天让她和顾情深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灾难,按照的发展的套路,也该让她和顾情深有情人钟情眷属,白头到老了。

或许是何奈奈这辈子倒霉到家了,她等待了那么多天,等来的却是

“小嫂子,我派去的人都回来了,没有找到大哥的消息。”墨珏的声音异常的低落,声音之中还隐藏着一部分的沉重。

其实在得知有顾情深的消息时,他的内心也期待着会收到顾情深的消息,希望顾情深能够平安归来,但是他的心中也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消息错误。

而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显然印证了他内心中最坏的打算。何奈奈听到墨珏的话,神情一滞,面色十分的平静,让人情不自禁的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听到墨珏的话,墨珏轻微的蹙了一下眉头,双眸仔细的观察着何奈奈脸上的神情,“不过你放心,我的人还在继续打探

大哥的消息。”

好半晌,何奈奈像是反应迟钝似的,唇角噙着淡淡的浅笑,双手交叉的握着,轻松自然的搭在自己的膝盖上,“不管好与不好我都会一直等,等到顾情深回到我的身边。”墨珏很想劝何奈奈忘记顾情深,更想劝何奈奈不要再抱有任何的希望,之前派去海边打捞的人,不但没有找到顾情深的踪迹,反而找到了印证何渊死亡的东西,换句话说何渊的尸首已经被打捞上来了,而

顾情深一直杳无音信。

杳无音信对于顾情深来说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顾情深死了,尸首被海里的鱼吃掉了,另一种是失踪了。这天夜里,何奈奈做了一个梦,她梦到顾情深安静的躺在棺材里,,脸色苍白如纸,一动不动毫无生气,自己想要伸手触碰他的脸,可是他们之间像是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她怎么拼命努力都触摸不

到顾情深的脸颊。

她越是拼命的靠近顾情深,她和顾情深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遥远,她拼命的嘶喊着,可即便她的嗓子喊哑了依然触摸不到顾情深,顾情深也没有给她任何的回应。

“情深,情深”梦到深处时,何奈奈猛然惊醒,她猛地睁开眼睛,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惊魂未定的她,神情上充满了惶恐,大口大口的喘气,面色略显苍白,额头上布了一层汗珠。

过了约莫一分钟,她稍微平静了一些,双眸在漆黑的房间中打量着,缓缓地伸手打开了床头灯。

昏暗的灯光透着一丝暖意照亮了这间屋子,房间内的摆设清楚的映入何奈奈的眼帘。

周遭的一切她再熟悉不过,床的对面摆放着电视机,梳妆台上摆放着她和顾情深的结婚照,小茶几上摆放着白玫瑰,房间内有着淡淡的玫瑰香气,她紧紧攥着身下床单的手逐渐的放松了下来。

双手穿过发丝紧紧的抓着头发,将头埋在自己的双膝间,鼻尖泛着酸楚,眼泪不由自主的漫上眼眶。

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噩梦,可是那个梦是那样的真实,就好像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只是她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不肯承认罢了。

她吸了吸鼻子,此时的困意早已被刚才的噩梦驱散,她索性掀开被子走下床,走到茶几前倒了一杯水,双手捧着杯子,依靠在窗前静静的望着漆黑一片的窗外。她喝了一杯水,然后手慢慢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淌着,她的腹部隆起的也越发的明显了,她现在就期盼着在自己生产那天顾情深能够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在自己为难之时,顾情深

会像上次那样守护在她的身边,让她感受到他在自己的身边。

手机似乎有什么消息,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扭头望着手机的方向,放下手中的杯子拿起手机,是一条垃圾短信,她的指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落在了短信上。

指尖快速的敲击着键盘编辑了一条短信,轻抿着唇瓣,似乎是在看自己编辑的短信内容,但是很快她的指尖按着删除键将刚才的短信删的一干二净,沉默了一秒钟,指尖再次敲击着键盘编辑了一条短信。

短信的内容很简单,“情深今天是四月八号,距离你失踪已经两个月零六天了,和往常一样我又想你了,你会笑我很没出息吧。”

“没关系,在你的面前我愿意做一个没有出息的小女人,只要你回到我的身边,我愿意让你天天笑话我。”

“还有我们的宝宝已经五个半月了,这个月是奶奶陪我做的产检,医生说宝宝很健康,奶奶他们已经把预产期都算好了,我等你好不好?”

她点击发送,然后捧着手机静静的等待着,每一次她的等待都落空,每一次她发送的短信都石沉大海,可是何奈奈的心中还是不愿意放弃,她的心中还抱有一丝希望。

她的指尖慢慢的滑动屏幕看着自己以前发过的一条条的短信,鼻尖泛着酸楚感,眼角情不自禁的变得湿润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仰起头将手机放下,然后打开门朝着儿童房走去。

走廊十分的安静,何奈奈摸着墙壁慢慢的往前走,靠近儿童房的时候,她隐约看到了从房间内射出来的光线,有些狐疑的蹙了蹙眉头,慢慢的走上前,手搭在门锁,听到里面传来了对话的声音。

“老夫人,您别伤心,少爷肯定会没事的,墨少爷不是说了有少爷的消息了吗?“

奶奶叹息了一声,语气透着些许惆怅,“那么多天过去了,我已经不期盼什么了,墨珏也是一片好心,我知道他是在宽慰我,也是在宽慰奈奈,只是情深就这么走了,杳无音信真是苦了奈奈了。”

“我这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竟然好端端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哎,不管怎么说情深没有消息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奈奈,她现在不是一个人,怀着孕本来就辛苦,可千万不要再伤心过度倒下了。”

“情深不在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照顾他们母子,这样即便九泉之下我也能给情深一个交代。”

“老夫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何奈奈清楚的听到了里面的对话,言语中都透露出了顾情深死亡的消息,心中的悲伤难以压抑,整个人向后倒退了几步,好不容易后背紧贴着墙面勉强站稳,房门却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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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奶奶今天下午收到了墨珏的消息,墨珏告诉她顾情深多半是死了,不然不可能没有半点的音讯,但是他也没有放弃搜寻顾情深的下落,根据之前那个知情者透露,他是看错了人,换句话说其实顾情深所谓

的有消息不过是个乌龙。

但是为了不让何奈奈遭受打击,他们一直都隐瞒着消息的严重性,很婉转的将情况转述给何奈奈。

为了何奈奈,大家都用心良苦的隐瞒着事情的严重性和糟糕,但是奶奶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儿童房的外面看到何奈奈。

奶奶身边的张妈最先反应过来,她先是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奶奶,然后眼底划过一丝慌乱的望着何奈奈,“少奶奶。”

何奈奈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表现,完全让人感受不到她内心的悲伤和情绪上的丝毫波动,但是往往这样的平静更容易让人清楚的感受到空气之中透露出来的诡异气息。

何奈奈眨巴着眼睛,目光十分平和的望着奶奶和张妈,笑盈盈的走上前,伸手挽住奶奶的一只胳膊,撒娇的说道:“奶奶,我饿了,陪我吃点宵夜好不好?”

奶奶望着何奈奈,浑浊的双眸微微眯起,似是想要透过何奈奈的双眸看到一些什么,伸手轻轻的拍着何奈奈的手背,唇瓣轻微的蠕动着想要说出些什么来安慰何奈奈。

但是何奈奈丝毫没有给奶奶开口的机会,她笑眯眯的说道:“你不回答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少奶奶”张妈颇为担忧的望着何奈奈,她隐约感觉到,不准确的说,看着何奈奈现在的神情以及表现肯定何奈奈一定在外面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何奈奈将目光转移到张妈的身上,声线轻柔的说道:“张妈麻烦你去准备一下可以吗?”

张妈站在原地犹豫着,她侧头看了看奶奶,最终唇角勉强上扬勾起一抹难看的笑意,“好,我这就去准备。”说完转身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奶奶和何奈奈,两人沉默着,空气之中一时间弥漫着压抑,让人难以透过气,最终何奈奈率先开口说道:“奶奶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奈奈.”奶奶的手紧紧的握着何奈奈的手,轻微的叹息了一声,这一声叹息中饱含苦涩和无奈,当然更多的是万分惆怅,“奈奈,到底还是我们顾家对不起你。”

何奈奈笑着说道:“奶奶你在说什么呢,情深没有死,我能够感受得到,我相信他还活着,即便情深真的不在了,我何奈奈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上穷碧落下黄泉,何奈奈这辈子都跟定顾情深了。

情深奈奈永不分离!

张妈很快准备好了夜宵,何奈奈和奶奶走下楼,奶奶和张妈一致认为何奈奈是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来掩盖心中的伤心事,但是他们没有想到何奈奈饭量大得惊人,今晚的宵夜格外能吃。

张妈和奶奶面面相觑,似乎在暗暗的怀疑何奈奈是否真的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吃过东西,何奈奈站起身上了楼,还不忘叮嘱奶奶,“奶奶你也早点休息,不然情深回来看到你身体状况不好,该生气了,晚安。”

奶奶听着何奈奈的话不禁红了眼眶,何奈奈看到奶奶的眼泪从眼眶中流出来,又原路返回折到了奶奶的面前,指尖轻轻地拭去奶奶脸上的泪水,“奶奶你怎么好端端的哭了?”

奶奶很想控制住自己的眼泪,可是越是看到何奈奈这样风轻云淡不肯表达出自己的情绪,她的心中越是难受,手紧紧的握着何奈奈捧着自己脸颊的手。

何奈奈神情温和,柔声细语的说道:“奶奶,你放心情深不会有事的,他真的不会有事的。”

好不容易将奶奶的情绪安抚好,何奈奈这才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门关上了没几秒钟,一股强烈的恶心在自己的威力翻云倒海,她捂着自己的嘴巴快速的冲进了洗手间。

今晚吃的东西尽数吐了出来,或许太过难受,她的眼角衔着盈盈泪水,双手痛苦的紧紧的抓着,马桶的边缘。

没有人知道今晚的夜宵她是怎么吃下去的,更不会有人知道那些东西在她的嘴里味如嚼蜡,她强迫着自己硬生生的将东西全都咽下,她不想让其他人担心,不想让情深担心。

情深你在哪里,你快点回来好不好?

他们所有人都告诉我你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但是我不相信,我始终坚信你还活着。

我会一直等你,直到你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天。

想着想着,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源源不断的从何奈奈的眼眶之中流出。

她记得以前自己难受难忍的时候,不管顾情深在忙些什么,都会毫不犹豫的出现在她的面前,陪伴在她的身边,给她端一杯暖暖的水,柔声的哄着她入睡,会给她将一些有趣的事情分散她的注意力。

可是现在

何奈奈抬头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眼眸中充满了悲伤,喃喃自语低声的念叨着,“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这一夜何奈奈忘记是怎么度过的,只是她闭上眼睛,脑海之中便会浮现顾情深那张倾世容颜的脸庞,然而当她想要伸手触摸的时候,猛然的意识到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她的幻想。

转眼间五个月过去了,距离何奈奈预产期的日子越来越近,所有的人都不愿意让何奈奈去公司,但何奈奈执意不肯,所有人都拗不过何奈奈,最终昂何奈奈去了公司。

只是很多的事情都由墨珏他们来处理,一些小事情交由何奈奈来处理,这样既减轻了何奈奈的工作量,同时也不会让何奈奈觉得自己在公司就是个摆设。

孕检的时候是奶奶陪着何奈奈去的,从b超上面能够清楚的看到宝宝在母体中的样子,小胳膊小腿,还有眉眼的大致轮廓,奶奶双眸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紧紧的盯着显示仪,嘴巴笑的合不拢嘴。

何奈奈躺在床上看不到只能询问医生,“医生,宝宝没有什么问题吧?”

“顾太太放心,宝宝很健康,也很乖巧。”医生笑眯眯的望着何奈奈,何奈奈的心中松了一口气。孕检结束后,何奈奈给顾情深发了一条短信,其中一张带着照片正是宝宝在母体中的模样,“情深,你看我们的宝宝是不是很乖巧,你说她会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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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何奈奈发送完短信,在张妈还有保姆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穿过走廊,走过人群的时候,看到那些在丈夫的搀扶下从检查室里走出来的孕妇,何奈奈脚下的步伐不由自主的定了下来,双眸紧紧地盯着从自己

身边走过去的小夫妻。

孕妇苦哈哈的一张脸,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腹部,另一只手抓着男人的手,“为了给你生孩子你看我都变成什么样了,以后你要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真是天理难容了。”

“从娶你的那刻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过你或者对不起你。”男人宠溺的捧着女人的手,落下一枚吻,“亲爱的,对我有信心。”

女人虽然还板着一张脸,但是唇角不经意上扬的弧度依然出卖了她心中的感受,男人眼眸中充满深情宠溺的望着女人。

何奈奈看着他们之间的一举一动,眉眼间浮现出了一丝暖意,曾几何时也有一个男人如此温柔的待她,可是现在却空无一人了。

脑海之中挥之不去的是顾情深那一双深邃的双眸,那双眼睛对待别人是如何的冰冷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那双眼睛对待她永远都是饱含深情宠溺,似是有诉不尽的情感。

“奈奈,奈奈”奶奶瞧着何奈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顺着她的视线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看些什么,微蹙着眉头打断了何奈奈的思路。

何奈奈猛然回神,她望着身边的奶奶,莞尔一笑,“咱们走吧。”

她已经不去数自己每天回想起顾情深几次,因为每天想起顾情深冥冥之中好似已经变成了她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回到家里,何奈奈在奶奶的陪同下吃过了午餐,上楼休息却没有丝毫的睡意,她拿着遥控器,漫不经心的调换着频道,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瞥了一眼,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轻微的蹙了一下眉头,放下手

中的遥控器接起电话,“艾姐,你找我。”“奈奈,你真的想好了吗?你这个决定有多么重大你知道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要不你在好好的考虑考虑我不着急,我给你充足的时间冷静思考行吗?”电话里传来艾丽急切的声音,似乎她遇到了什

么大的棘手的事情。

何奈奈脸上的神情异常的平静,“艾姐,从我进入歌坛到现在一直都是你陪在我的身边,你应该了解我。”她的言语轻轻柔柔,可是无形之中却透露出一种倔强。“奈奈,我了解你,我知道你是怎么一步步的从不起眼的位置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上的,我也知道这背后你付出了多少的努力,我感受得到你对音乐的热爱,我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你因为伤心难过而放弃自己

辛辛苦苦得来的一切。”

“奈奈他的离开并不是让你痛苦,而是要看着你继续精彩的活着,我相信他并不希望看到你现在的模样,而且你也不想让他担心对吧。”

面对艾丽苦口婆心的劝说何奈奈并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她知道艾丽是心疼她,惋惜她之前所努力的一切,可是于她而言没有顾情深在自己的身边,她活得再怎么精彩又有什么意思呢?她轻叹了一声,打断了艾丽的话,“艾姐,你曾经告诉过我,一首歌曲想要脍炙人口,让人念念不忘,首先在于这首歌曲的灵魂精髓,当演唱者能够理解并且通过自己的嗓音情感传达出歌词之中所包含的一

切时,这便是最好的作品。”

“可是现在,我的灵魂没了,我真的很难再继续唱下去。”何奈奈的言语中透露出让人难以言喻的悲伤和失落。艾丽说她多么多么的努力,付出了多少心血,可是她又怎么知道自己那么拼命,那么努力就是为了能够正大光明的站在顾情深的身边,而现在顾情深不在她的身边了,那些东西她要或不要又有什么意义呢



电话那边的艾丽沉默了许久,顾情深的离开对何奈奈的打击很大,可以说自从顾情深离开后何奈奈在也没有出任何的作品,可是她并不认为这是何奈奈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的理由。

好半晌再次开口说道:“奈奈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考虑一下,这样我们各退一步,你现在预产期越来越近了,不宜操劳过度,等你生完孩子我们在说这件事情。”

“到时你若执意如此我便不在劝你,可以吗?”

何奈奈的手掌轻轻地覆在自己隆起的腹部上,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的宝宝感受到了何奈奈的抚摸,顶起了一小块和何奈奈互动,她的眉眼间瞬间流露出了温柔的神色,深吸了一口气,“好。”

挂断了电话,何奈奈关上了电视,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感受着徐徐的夜风,盛夏的夜里微风中总是夹杂着一股热意,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最终掀开被子坐起身,耳边依稀回荡着艾丽和她所说的话。

放弃歌坛之中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她不是没有犹豫过,但是看着那一句句的歌词,她真的很难唱出那种情感。

粉丝成她为‘治愈系女神’,歌声能够给人带来温暖,让人能够从歌声之中想到美好温暖的一切,可是身为‘治愈系女神’的她,又有谁来治愈呢。

那一字一句就好似刀子凌迟在她心上的一道道伤口,她无法治愈自己,无法养好自己千疮百孔的心,又怎么去治愈别人。

何奈奈不知不觉走进了顾情深为她亲自打造的音乐室,虽然她已经很久没有踏进来一步,但是这里面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房间里的摆设也如同她离开时的样子,丝毫让人感受不到除她之外的其他人。她的指尖抚摸着墙壁,双眸望着白色的三角钢琴,走上前指尖怜惜反复的抚摸着钢琴,食指稍微用力敲响了一个键盘,清脆悦耳的声音让她的心中有那么一丝丝的欣慰踏实,她坐在凳子上,十指轻松自然

的搭在琴键上,一首悦耳的曲子萦绕在房间的角角落落。

或许是内心的情感让她需要一个突破口,她拿过铅笔在纸张上写下一个个音符以及歌词,于是第二天一首名叫《记忆的冬三月》的歌曲火速的蹿红。

何奈奈之前一直沉寂粉丝们早已安奈不住,而这个节骨眼上何奈奈发布了新歌曲粉丝们自然是欣喜不已。

凌晨的时候,艾丽就被各种人打来的电话所惊醒,她茫然的看着微博上的消息,众人都在欢呼何奈奈出了新作品,只有艾丽感觉出来何奈奈这是在和他们用歌曲道别。

她从未想过伴随着顾情深的失踪会影响到何奈奈,更没有想到何奈奈会因为顾情深动了退出歌坛的念头。脑海之中突然浮现出了一句话——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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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而远在地球另一端,只见一个男人身穿黑色的毛呢大衣,脖子上系着千鸟格画案的围巾,孤独的站在布拉格广场,浑身上下散发着据胜局来的王者气息,一举一动间能够让人感受到男人的不凡。微风轻轻拂过,将男子额前的碎发掀起,英气浓密的剑眉泛着点点涟漪暴露在空气之中,深邃幽深的凤眸深不可测让人不敢对视,硬挺的鼻梁下,性感的薄唇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既不疏远也不宜让

人轻易靠近。精致立体的五官无一不张扬着优雅和高贵,手腕处的蓝宝石纽扣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妖冶邪魅的光芒,正如男人给人的感觉高冷却不禁让人在他优雅高贵的气场之中,白皙的手掌捧着面包屑,耐心的喂

着身边扑棱棱飞过的鸽子,望着刮过天空的白鸽冰冷的目光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柔情。

男人望着天空的白鸽目光渐渐的变得悠远,好似在透过白鸽回忆起什么,这是他来到布拉格的第一百零一天,他要等待的人始终没有出现。在过去的一百零一天之中,他知道自己名叫顾情深,知道自己是emperor集团的总裁,可是他总是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丢了,他每天出现在布拉格广场就像是身体之中的本能,他知道自己一直在等待一

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隐约记得自己和一个女人约定在布拉格广场,记得有一个女人深爱着自己。“情深,时间不早了,您该回去休息了,不然医生该着急了。”一名优雅不失性感的女人从不远处走过来,她将一件大衣搭在顾情深的肩膀上,站在顾情深的面前笑盈盈的望着顾情深帮他系纽扣,望着顾情

深的眼神俨然充满了爱慕。

顾情深轻微蹙了一下眉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向一旁变了变肩膀错开了女人的手,“温倩,我让你调查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温倩听到顾情深的话,脸上的笑容一闪而过一丝冰冷,但是很快她隐藏住了自己的不悦,笑容可掬的面对顾情深,丝毫让人感受不到她半点的异样,“情深,不要胡思乱想了,若是那个女人真的深爱着你,

怎么可能到现在都还不出现在你的面前呢?”

“回答我的问题!”顾情深的言语中透露出了令人难以抗拒的命令和震慑。

温倩眨巴着眼睛望着顾情深面无表情的脸庞,男人的目光深谙不明,薄唇轻抿着,跟在顾情深的身边久了,她自然知道这是顾情深生气的前兆,轻微的叹息了一口气,“你真的想听?”

“嗯。”顾情深发出了一声鼻音,令人难以捉摸他的喜怒。

“一无所获。”无论是从温倩脸上的神情还是她说话的语气都丝毫感受不到半点的情绪波动和异样。顾情深从始至终都紧紧的盯着温倩的眼睛,像是要透过温倩的眼睛看到什么一般,然而温倩像是丝毫不惧怕顾情深犀利的目光般,直直的对上顾情深的眼神,顾情深慢慢的垂眸,将手中的面包屑洒在半空

中,唇角噙着一抹浅浅的淡笑,“是吗。”

从他说话的语气中不难听出失落和辛酸。

温倩走上前拉住顾情深的胳膊,手慢慢的握住顾情深的手掌,“情深,到什么时候你才肯相信我说的话,什么时候你才肯看看站在你身边的我,我对你的感情难道你一丁点也感觉不到吗?”

顾情深伸手掰开温倩的手,将自己的手抽离,神情冷淡的说道:“温倩,我只当你是我的朋友,除此之外我们别无可能。”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将温倩心中所有的希望和幻想都尽数打破,温倩苦笑着望着顾情深渐行渐远的神情,顾情深啊,顾情深,你真是好本事,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便可以将我伤得遍体鳞伤。

我真的搞不明白那个女人有什么值得你眷恋的,更想不明白为什么你明明忘记了那个女人,为什么她还要在你的梦中纠缠着你,只要我在你的身边一天,你们休想在一起。

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女人,只有我能够站在你的身边。

你是我救得,你的命是我给的,除了我一个女人其他人休想站在你的身边,包括那个女人!

“情深,情深——”何奈奈一头冷汗猛地从床上惊醒,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面色苍白,瞳孔放大,像是在梦中受到了什么惊吓。

她的手紧紧的攥着身下的床单,手心之中尽是冷汗,湿漉漉的一片,她慢慢的松开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吐出。

张妈以及照顾何奈奈的保姆听到何奈奈的呼喊声,急急忙忙的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朝着何奈奈的房间赶去,推开门的同时伸手打开了房间的灯,神情十分紧张担忧的望着何奈奈,“少奶奶,你没事吧?”

耀眼的灯光使得何奈奈微微眯了眯眼,良久她的双眼适应了房间的光线,摇了摇头,“我没事。”

张妈和保姆慢慢走上前,张妈瞧着何奈奈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叹了口气,“少奶奶又做噩梦了吧?”“于我而言情深不在我的身边,我所生活的每一天都是噩梦,哪里还需要做恶梦。”何奈奈苦笑着,掀开被子慢慢的走下床,不知道是不是她下床的时候不小心抻到肚子了,腹部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情不

自禁的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她以为这样的疼痛很快就会消失,但是很快这种疼痛越来越强烈,而且丝毫没有节奏感,她整个人重心有些不稳,脚下的步伐一踉跄,张妈眼疾手快急忙的搀扶著何奈奈,紧张的询问道:“少奶奶,你怎么

了?”

“我呃.”这种疼痛并不是十分的陌生,只是这种疼痛感太过强烈导致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张开嘴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脸上的血色渐渐的褪去,唇瓣张张合合好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痛苦的五官紧皱成一团,呼吸的频率也渐渐地变得混乱。

张妈紧张的大脑之中一片空白,一旁的保姆突然惊呼了一声,“少奶奶该不会是要生了吧?”

“怎么可能,少奶奶的预产期还没有到啊。”张妈有些怀疑的望着身边的保姆,又颇为担忧的望着何奈奈。

何奈奈的手紧紧的抓着张妈的手,贝齿紧咬着唇瓣,好半晌她气息不稳的说道:“张妈,我.我好像真的.真的要.生了。”

“这”张妈脸上的神情出现了一阵慌乱,但是到底是跟在奶奶身边的人,很快稳定了自己的情绪,颇为冷静的吩咐着身边的保姆准备车子,将一早准备好的行礼带走,然后两人搀扶着何奈奈艰难的走下楼。在路上的时候,何奈奈有些意识模糊的抓着张妈的手,嘴巴里呢喃着,“情深,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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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奶奶坐在何奈奈的身边,由于距离很近能够清楚的听到何奈奈嘴巴里喊出的名字,眼眶不由得变得湿润,满是心疼怜惜的望着何奈奈,双手合十,闭上双眼,“老天保佑,菩萨保佑,保佑奶奶他们母子平安

,我愿意折寿十年啊。”

何奈奈虽然意识模糊,但是能够听到奶奶的话,她勉强的撑开眼皮,握着奶奶的手,“奶奶,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奶奶反握着何奈奈的手,手臂难以控制的颤抖着,眼眶含着泪水,吸了吸鼻子,点着头,唇角噙着一抹勉强可以称之为微笑的弧度,“我知道,你会没事的,没事的”

顾情深之前一直强调他若出现了什么意外,墨珏他们务必要照顾好何奈奈,因此何奈奈预产期提前动了胎气,碧海豪庭的人在第一时间快速的通知了墨珏他们。

当何奈奈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羊水已经有破了的迹象,墨色的发丝被汗水浸的半湿,面色褪去了些许血色,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憔悴,惹人怜惜。医院这边墨珏一早就派人联系好了,就是担心何奈奈出现什么闪失,因此在接到顾宅的电话时,墨珏也在第一时间通知了医院这方面,此时此刻医院所有的医生都已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各自的岗位上

等待着何奈奈。

之前何奈奈在生轩轩和辰辰的时候遭遇了不测,为了以防万一,何奈奈在怀孕期间科普了不少知识,比如生产的时候如何的用劲,呼吸的频率是怎样的,心态十分的重要。

医生快速的将何奈奈送进了产房,何奈奈在医生的协助下开始了漫长的生产过程。

许是腹部绞痛的太过强烈,导致何奈奈的大脑有些混沌不清醒,但是她强打着精神,配合着医生。

“吸气,呼吸,放慢节奏,尽量控制自己的呼吸频率平稳。”医生在何奈奈的耳边大声的说着话,生怕何奈奈会因为意识混沌听不到他说的话。

何奈奈满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顾情深的脸庞,呼吸也逐渐的变得紊乱起来,她的手紧紧的抓着身下的床单,眉头紧锁,清秀精致的五官紧紧的蹙成一团。

情深,情深你在哪里?

情深你说过你会陪在我的身边,只要我需要你你就会毫不犹豫奋不顾身的出现在我的身边,现在我需要你了,我真的很需要你了,可是你在哪里呢?

强烈的疼痛打乱了何奈奈平稳的呼吸,痛苦的呻吟声从口中溢出,她的发力点也开始转移。

医生瞧着何奈奈的状态,自然也是急得满头大汗,但是还是尽量控制自己紧张的情绪照顾何奈奈,“产妇意识逐渐模糊,力气松懈,这样下去情况很不乐观。”

接产的医生瞧着何奈奈的骨缝处,神情异常的严肃,“胎儿始终没有露出头部,这样下去胎儿迟早会被憋死在腹中,到时候大人和孩子都会有危险。”

“尽快联系产妇家属,将情况如实转达。”医生将何奈奈的情况如实转达,一时间原本情绪比较紧张的奶奶,险些因为高血压昏倒在地上,身边的墨珏急忙的搀扶着奶奶,眼角逐渐的湿润,眼泪难以控制的从奶奶的眼眶中溢出,她紧紧的拉着墨珏

的手。

“墨珏,这可怎么办啊,奈奈好端端的怎么就难产了呢?”奶奶浑身颤抖着,声音哽咽,“情深要我们好好的照顾奈奈,可是你看奈奈现在这样,以后该怎么和他交代啊。”

“奶奶,没事的,没事的。”墨珏平时少言寡语,而此时面对奶奶焦急担忧的情绪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因此所说的话十分的苍白。

奶奶现在心急如焚什么样宽心的话都听不进去,奶奶放开墨珏的手,快速的冲到产房的门口,大声的喊道:“奈奈,你别担心,奶奶在外面陪着你,你会没事的。”

“奈奈,你能听到奶奶的话吗?奈奈,奈奈.”何奈奈意识混沌的躺在产床上,隐隐约约听到奶奶的声音,她很想打起精神,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却好似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眼睛,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疲倦和困顿逐渐的将何奈奈拉入了深渊之

中。她做了一个梦,梦里顾情深就站在她的面前,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那样的迷人,精致立体的五官好似鬼斧神工般的杰出作品,浑身上下散发着王者气息,那样的优雅高贵不容许任何人侵犯亵渎,正如

他们第一次相见时她从他身上感受到的。

顾情深缓缓的伸出手,含情脉脉的望着她,唇角噙着一抹温柔的弧度,“奈奈,快过来,跟我走。”

“情深,情深”

医生注意到何奈奈的唇瓣蠕动着,“你说什么,大点声。”医生慢慢的俯下身凑到何奈奈的唇边,隐约听到何奈奈的口中无力的喊着,“情深”两个字。

医生急急忙忙的走出去,询问外面的人,“请问情深是什么,产妇现在意识混沌,但是嘴里一直念叨着情深两个字。”

奶奶和墨珏听到医生的话,顿时哑口无言,面面相觑,奶奶的神色明显变得有些为难,墨珏倒是显得十分的淡定,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递给医生,“医生麻烦你试一下这个东西。”

医生垂眸看着墨珏递给他的东西,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快速的转身走进了产房。

何奈奈意识混沌,她伸手紧紧的拉着顾情深的手,顾情深满腹柔情的望着她,耳边响起一道低沉而又无比熟悉的声音,“奈奈,奈奈,能听到我说话吗?”

“情深.”何奈奈浑身汗津津的,她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模糊,只有耳边顾情深的声音是那样的清晰。

“奈奈我回来了,我答应过我你会回来的,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我没有食言,所以你也要好好的,知道吗?”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只要我们彼此深爱,任谁也无法分不开我们对不对?奈奈你要坚强,情深永远都在奈奈的身边,一辈子对奈奈不离不弃。”

意识混沌的何奈奈躺在产床上宛如一只濒临死亡的鱼儿,她勉强的撑起眼皮,刺眼的灯光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拼尽全力的抬起自己的手,想要紧紧的拉住顾情深的手。

何奈奈努力的卯足全身的力气,浑身充满了斗志涣散的目光逐渐的凝聚起来,迸发出有力量的目光。医生看到何奈奈的神情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产妇情况有所好转,抓紧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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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何奈奈跟随着医生的指示,按照医生的指示一步步的进行努力的配合着。

医生一边仔细的观察着何奈奈的神情,一边帮何奈奈加油助劲,生怕何奈奈在关键的时候在涣散下来。

撕心裂肺的疼痛使得何奈奈眼角不由自主的流下眼泪,她的贝齿紧紧的咬着唇瓣,哪怕唇瓣被咬破,口中蔓延着血腥味,却也没有丝毫疼痛的察觉。

伴随着一声婴孩响亮的啼哭声,众人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平稳的落地,原本一张张神色凝重的面孔,此时逐渐浮现了欣喜。

何奈奈浑身上下被汗水浸透,虚脱的躺在床上,唇角勉强噙着一抹苍白无力的微笑,看着被护士抱着的宝宝,眼角逐渐的湿润,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滚落。

生产的时候耗费了她太多的力气和精力,现在看到宝宝平安无事,她瞬间如释重负缓缓的闭上了双眸,陷入了睡梦之中。

何奈奈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这天的阳光格外好,金灿灿的阳光穿过白色的窗帘洒进病房给人们打来了一丝温暖。

她环视着围绕在病床周围的家人,心中不禁划过一丝暖意,稍微挪动了一下脑袋,奶奶急忙按着她的肩膀,语调轻柔的说道:“别乱动,安安静静的躺在这里休息,有什么事情就吩咐其他人做。”

何奈奈轻微的点了点头,她张望着周围,视线最终落在奶奶的身上,“宝宝呢?”

“在张妈的怀里呢。”奶奶说着话示意张妈走上前,张妈怀中抱着一只小小的肉团,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慢慢的俯下身,即便何奈奈躺在床上也能够清楚的看到安静的躺在张妈怀中的宝宝。

眉眼不禁浮现出一丝柔情,唇角噙着一抹甜美的笑容,缓缓地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宝宝的脸颊,皮肤滑滑的嫩嫩的,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充满了灵气,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好似蝶翅。

何奈奈透过宝宝的五官隐约看到了顾情深的面孔,想到自己意识模糊时听到的话语,鼻尖忍不住泛酸,眼泪难以控制的袭上眼眶,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住了自己内心的情绪。

大家在病房里并没有待太久的时间生怕影响到何奈奈的休息,接下来的一切都过得十分的顺利,墨珏等人自然也来探望了何奈奈,瞧着她的精神状态都还不错,大家也就放下心来。

在医院待了三天的时间,何奈奈出院回到了顾宅,养月子的期间为了不打扰何奈奈休想顾宅里上上下下所有人,无论做事还是说话都格外的小心,更是不曾在何奈奈的面前提起顾情深的名字。

这天何奈奈闲着无聊打开了电视,电视频道中正在播放着旅游指南,播放着各个国家以及地区的标志性建筑或者地区,其中一个便是布拉格。

原本要换台的手情不自禁的停顿了下来,双眸紧紧地盯着电视屏幕,吸引她的是布拉格的风景以及电视镜头中匆匆一闪而过的背影。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是她的大脑几乎在一瞬间想到了顾情深。

只是一个背影,哪怕是在茫茫人海之中,她也能够快速的辨认出顾情深,她十分确定那个背影就是顾情深,那种肯定和确信并不是盲目的,而是源于心中对顾情深的爱,对顾情深的刻骨铭心。

但是很快电视镜头中又切换到了下一个国家的标志性建筑,她急急忙忙的从电视中调取了电视自动录制的镜头,将镜头停留在布拉格,双眸紧紧的盯着那个背影。

“墨珏,帮我一个忙,帮我查一下情深是不是在布拉格停留过。”何奈奈拨通了墨珏的电话。

等待结果的时间总是无比的漫长难熬,但是何奈奈还是收到了墨珏的答案。

顾情深确实停留在布拉格广场,但是根据调查他目前正在医院之中接受治疗,似乎之前受到了重伤,好在他的上市并不是特别的严重。

得到这个消息,何奈奈的心中自然是无比的雀跃,眼泪难以控制的从她的眼眶之中流出。

她知道顾情深不会有事,她知道顾情深不会舍得抛弃她的。

情深,请你一定要等我,拜托你等等我,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等到你,不要让我再一次弄丢你,给我时间,我一定回去找你的。

月子期间何奈奈是足不出户的,所以她总是摆脱墨珏调查顾情深在布拉格的生活来缓解自己内心的相思之苦。

宝宝出生的第三十天也就是何奈奈出月子的时间,这一天,她不顾所有人的阻拦,将孩子托付给奶奶,订了机票火速的飞往了布拉格。

抵达布拉格的时候已是午夜,看着周围的环境,明明是那么的不熟悉,但是想到顾情深也在这个城市之中,她心中的不熟悉瞬间减缓了不少。

何奈奈按照墨珏给她的地址来到了顾情深现在住所,花园洋房给人的感觉十分的温馨,她的内心怀着忐忑按下了门铃,听着门铃清脆的响声,她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呼吸也变得局促不安。

房门逐渐的打开,何奈奈雀跃的张望着房门,唇角噙着一抹浅笑,‘情深’这两个字挂在了嘴边即将要喊出口,然而走出来的人却不是何奈奈这段时间苦苦思念的面孔,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何奈奈知道这个女人叫温倩,顾情深在布拉格的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她照顾着顾情深,但是女人的心思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是面对这个叫做温倩的女人,何奈奈表现的还算客气,“你好,我想请问一下顾情深在这里吗?”

温倩的目光充满打量和探究,上上下下瞧着何奈奈,恨不得看穿何奈奈的心思,眉头轻蹙着,神情显得并不是特别的友善,“你是谁?”

何奈奈的眸子转了转,再次面带笑容的望着眼前的女人,“我是他的朋友。”

“朋友?”温倩的言语充满了嘲讽,她似乎已经看穿了何奈奈的心思,轻笑了一声,拨了拨耳边的碎发,“你找错人了,这里没有什么顾情深。”

何奈奈没有想到这个叫做温倩的女人直接否认了一切,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在说些什么,谁知温倩直接关上了房门,何奈奈幻想之中和顾情深久别重逢的画面就这样无疾而终。

房间内,顾情深仔细的观察着温倩的神情,“外面是谁?”

“一个路人。”温倩眼睛眨也不眨的编造着谎话,或许是习惯了用谎言欺骗顾情深,她现在说话就像是在阐述事实,不会产生丝毫的心虚。

“是吗?”顾情深明显质疑温倩的话,他大步流星的走到门口的方向,打开门外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剑眉紧蹙,幽深的眸子盯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像是在想些什么。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蜷缩在花圃角落小小的一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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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次日,何奈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钟,她没有想到自己在外面也能睡着,她急忙的站起身,隔着篱笆张望着房子内的风吹草动,但是玻璃窗内的景象被厚重的窗帘所阻挡,看不到丝毫的人影晃动。

.原本充满闪亮的眸子在顷刻间变得黯淡无光,失落不知不觉布满了她的脸庞,缓缓的垂下了头,下一秒便听到房门处传来的声响,她急忙的抬头望着门口的方向,只见身穿黑色休闲装的顾情深从房间内走

出来。

几个月不见,他看上去比之前消瘦了许多,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给人的美感。

阳光打在他的身上,显得朦胧神秘,映衬出他脸颊上棱角分明的轮廓,那一双幽深深邃的眸子好似一潭深水。

何奈奈怔怔的站在门口的位置,双眸紧紧的盯着顾情深,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可是她却总是感觉眼前的一切像是做梦。

在来这里之前她的脑海之中幻想了不止是一种和顾情深相见的画面,她怀揣了很多种的情绪,心中却独独遗漏了紧张。

顾情深从房间内走出来便感受到了一道灼热的目光,他扭头顺着目光的方向望去,俨然看到了站在花圃前的何奈奈。

女人穿着一条白色的荷叶边连衣裙,脚踩着一双五公分的高跟鞋,墨色的发丝被随意的完成了一个发卷,脸颊两侧以及耳边是一缕缕松散的发丝,明眸皓齿,唇红齿白,是一个标志的美人儿。

他轻微蹙了一下眉头,没有理会何奈奈,朝着外面走去。

何奈奈一直注意着顾情深的一举一动,甚至在顾情深看向她的时候,她的脑海中已经准备好了和顾情深久别重逢的开场白,但是这一切都在顾情深的一个眼神之下所摧毁。

她清楚的注意到顾情深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冷漠,那种冷眸就像是对待陌生人。

在她的印象之中,顾情深对她从来都是温柔的,暖暖的,可是那一刻顾情深用那种充满陌生冷漠的目光望着她的时候,她清楚的感受到左胸口处传来窒息的疼痛。

她紧蹙着眉头疑惑着,这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顾情深会用那样的目光面对她,为什么顾情深完全不认识她?

难道顾情深是在生气?

气她这么久了都没有来找他?

一时间好多种的猜想席卷何奈奈的脑海,就在何奈奈胡思乱想的时间里,顾情深从她的面前经过全程没有留下一个眼神,更别说停留。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何奈奈突然伸手一把握住了顾情深的手腕,顾情深脚下的步伐一顿,身形一怔,由于何奈奈距离他很近,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顾情深身体狠狠一哆嗦。

她缓缓的抬眸望着顾情深,清澈的双眸布了一层水雾,楚楚可怜的望着顾情深,唇角噙着一抹浅浅的微笑,轻声的唤道:“情深.”

顾情深清楚的感受到了何奈奈指尖的温度,紧蹙着眉头,手臂不由自主的狠狠抖了一下,双眸对上何奈奈的眸子,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探究和打量,好半晌薄唇轻启说道:“这位小姐,请问我们认识吗?”

他仔细的搜寻了自己的脑海,在他的记忆之中并没有这个女人的出现,所以他想这个女人会不会是他遗忘的那一部分里的人。

这位小姐,请问我们认识吗?何奈奈听到顾情深的话,眼角泛着湿润,轻笑了一声,心口传来强烈的疼痛,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凌迟她的心,强烈的疼痛疯狂的叫嚣着,刺激着她身上的每一根神经,她握着顾情深手臂的手不由得狠狠抖

了一下。

他的声音那么的熟悉,还是那样的低沉富有磁性,只是久别重逢过后,他不再在对自己充满温柔深情,而是十分的冷漠,就好像他们从来不曾有过任何的交集。

她深吸了一口气,握着顾情深的手加大了几分力度,“情深,你要是怪我惩罚我,可不可以换一种方式,你这样我真的很害怕。”

顾情深紧蹙着眉头,老实说面对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他没有丝毫的反感,甚至在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上他隐约能够感受到一丝熟悉感。他的薄唇轻启,正想要说些什么,温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狠狠的将何奈奈甩开,拦在顾情深的面前,防止何奈奈和顾情深纠缠,目光中充满敌意的瞪着何奈奈,言语中更是充满了警告,“你这

个女人怎么搞的,自己被丈夫抛弃了,失心疯到处乱找男人,真是不知廉耻。”何奈奈脚下一踉跄,鞋跟的部分崴到了路边石,整个人毫无征兆的再进了花圃之中,蔷薇花的刺划伤了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一道道划痕渗出些许鲜艳欲滴的血珠,但是何奈奈像是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

,她怔怔的望着顾情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期待着什么。

然而顾情深的转身离开,将她所有的等待期待全都打破了,她望着顾情深和温倩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很痛,那种痛就像是心脏被人撕成了碎片,然后又狠狠地撒了一把辣椒,酸爽刺激痛不欲生。

她原本以为她和顾情深再一次见面画面会是温馨的,是甜蜜的,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切竟然会是以‘这位小姐,请问我们认识吗’作为开头和结束。

她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墨珏这个名字,掏出手机拨通了墨珏的电话,她想墨珏的本事神通广大,不可能不知道顾情深的消息。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情深的消息?”

电话里面的墨珏沉默了一秒钟,“是。”

听到墨珏的回答,何奈奈顿时火冒三丈,天知道当她知道顾情深消息的时候,是多么的雀跃兴奋,却没想到从始至终自己都是被蒙在鼓里了的傻子,亏得她还因为墨珏调调查顾情深的事情感激涕零。“墨珏你可真是顾情深的好兄弟,难道你所谓答应情深好好照顾我就是一味的欺骗我蒙蔽我吗?”何奈奈的话语中充满了质问和斥责,她实在压不住内心的火,她知道这件事情不应该责怪墨珏,可是想到顾

情深看着自己那种陌生冷漠的目光,内心的怒火就压抑不住。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你要听我也可以告诉你,但是结果一定不是你想知道的。”墨珏的话十分的平静感受不到丝毫情绪上的波动,一字一句也十分的耐人寻味。不知为何听到墨珏的话,一种不安和恐惧快速的从何奈奈的心底深处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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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墨珏一早就知道顾情深的消息,但是知道消息也不过是两个月前,经过他的调查,他得知顾情深的头部受了伤——他失忆了。

或许是上天作弄人,最狗血的事情发生了,顾情深什么都记得,知道他自己是谁,知道自己的点点滴滴,却独独忘记了谁是何奈奈,忘记了自己最爱的那个女人是谁。

他也尝试着让顾情深想起有关何奈奈的一切,但是那段时间顾情深根本不接受他所说的话,甚至对他身边的温倩十分的信任。

温倩这个女人算作是顾情深的救命恩人,他作为顾情深的好兄弟应该感激,但是对于这个女人他真的提不起半点的感激,因为是这个女人一直延误并且欺骗顾情深有关何奈奈一切。他当初想要将顾情深的事情告诉何奈奈,他想顾情深那样深爱着何奈奈,见到何奈奈说不定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一切,而当时何奈奈怀有身孕,而且产期也越来越近,他担心出现什么差错,所以将这件事

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压制下来。

他本想等到顾情深想起有关何奈奈的一切的时候,在将顾情深的行踪透露给何奈奈,偏偏老天都不肯帮他,硬是让何奈奈看到了顾情深,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是对于何奈奈来说已经足够了。何奈奈听到墨珏所说的一切,心中顿时百感交集,原本充满力气的身体,瞬间像是被针尖刺破的气球瞬间泄了气,手臂慢慢的滑落了下来,她缓缓的闭上眼睛,不断的深呼吸,促使自己平静的消化墨珏所

说的每一句话。

电话那边的墨珏听不到何奈奈的声音,心中不免有些担忧,当初向何奈奈隐瞒顾情深的事情,他并不是有意的,而是他担心何奈奈会受不了,受到什么刺激。

试想何奈奈那么想要找到顾情深,恨不得下一秒出现在顾情深的面前,然而她所要面对的是对她一无所知的顾情深,这样的打击绝对不是何奈奈能够轻易承受的。

“小嫂子,你没事吧?”墨珏冰冷的声音隐隐透着一丝担忧。

何奈奈沉默了一秒钟,“我没事。”

她的目光眺望着花园洋房,不知为何望着眼前充满温馨的花园洋房自己提不起半点的兴致,甚至眼前美好的一切让她觉得无限的悲伤。

“墨珏,你口口声声说为我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隐瞒了我,比起我现在见到对我一无所知的情深更难受。”

顾情深不在身边的那段时间里,何奈奈对于顾情深的兄弟们百分之百的信任,并不是因为她愿意随便轻信与谁,而是因为顾情深,她想顾情深愿意相信的人,自然自己也不能有半点的怀疑。

而现在她听到墨珏所说的话,忍不住自嘲,到底还是自己太傻,相信了墨珏所谓的善意的谎言。

“小嫂子,你知道我并不是有意的。”墨珏说话的语气透着一丝严肃,“既然现在你知道了一切,我也没有什么向你隐瞒的。”

“你什么意思?”何奈奈微蹙着眉头,她怎么感觉从始至终自己都像一个傻子一样被墨珏玩弄在鼓掌之中,更可笑的是自己全程竟然对墨珏百分之百的信任。

果然这个世界上除了顾情深,没有谁值得她轻易去相信的。

电话那边的墨珏沉默了约莫一秒钟的时间,听筒里再次传来墨珏低沉冰冷的声音,“想必情深身边的温倩你也见到了。”

“嗯。”何奈奈应了一声,听不出丝毫的喜怒。

“据我调查这个叫做温倩的女人并不简单,虽然在高中的时期她曾追求过情深,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一个女人至今单身还如此巧合的出现在情深出现的地点,实在有些太匪夷所思。”

何奈奈隐约从墨珏的话中感受到了什么蛛丝马迹,拿着电话的手不禁加大了几分力度,关节突兀,指尖泛着青白色,“你的意思是温倩接近情深另有企图?”

“另有企图倒是说不上,只是一个女人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一个岛国,说是跟团旅游,可是据我所知,那天跟团的游客之中并没有温倩的身影,而且在仔细调查温倩并没有在旅行团出发的当天出发。”

一种恐惧从心底深处蔓延,密密麻麻的将何奈奈围绕其中,她深吸了一口气,手掌心不知何时布满了汗珠,“情深现在对于身边的温倩了解吗?”

“我试过,但是你也知道.”

不等墨珏的话说完,何奈奈突然开口打断了墨珏的话,或许是因为她没有勇气再听下去了,“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处理的,我不会让情深轻易的忘记我。”

他们说好了一辈子,少一分多一秒都不算是一辈子,所以在他们没有完成一辈子的约定之前,她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阻挡她和顾情深,更不会让顾情深离开自己遗忘自己。

情深,既然你忘记了我,忘记了我们过往的点点滴滴,那么我们就再一次开始。

还记得你说过向来缘浅奈何情深吗?

挂断了电话,何奈奈一直在房子的周围徘徊着,她注意到房子后面的玻璃窗,许是房间里的人想打开窗户偷偷空气,所以窗户并没有被关上。

何奈奈的眸子转了转,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瞧着没有人,便装作闲来无事的走上前,动作干净利落的快速翻进了窗户,但是窗户下面是一个巨大的游泳池。

噗通——

何奈奈毫无征兆,毫无思想准备直接掉进了泳池之中,原本娇俏可人的美人儿,瞬间变成了落汤鸡,她被水呛得直咳嗽,心中将顾情深狠狠的骂了一遍。

她在房子里转了一圈熟悉着环境,然后去了二楼的房间,找到了顾情深的房间。

房间内的一切十分的简洁,黑白色调透着冰冷的气息,何奈奈环视着四周,然后去顾情深的衣橱里拿了一件衬衫换上,将试衣服丢尽了一旁的衣篓,瞧着整洁的床铺,想也没想直接倒了上去。或许是太过劳累了,亦或者顾情深身上的味道给她的心中带来了一丝心安,迷迷糊糊何奈奈陷入了睡梦之中,梦中顾情深双眸紧紧的盯着她,幽深深邃的眸子深不可测,好似黑洞般深深吸引着她坠入其中



“情深,我又在梦里梦到你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知道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我有多难过吗?”

她浅笑着,缓缓地抬起手抚摸顾情深的脸颊,然而顾情深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然后是强烈的疼痛,疼痛深深的刺激着她。

强烈的疼痛,疼痛何奈奈瞬间瞪大了双眼,她望着自己的手腕,又抬眸望着顾情深,神情有些错愕,“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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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顾情深按照每天的习惯去布拉格广场待了一段时间,然后去了医院简单的做了一下检查便回到家里休息,但是没有想到房间里竟然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女人。

他其实大可以将这个女人从自己的房间里丢出去,可是不知为何瞧着女人睡得如此香甜的样子突然不忍心了。

顾情深自问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慈善家,更不是什么善人,但是在瞧见眼前这个女人的时候,那种不忍心就莫名其妙的冒了出来。

他原本以为这个女人醒过来怎么也会不好意思,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做春梦做到了自己的头上。

不仅如此,听女人口中所说的话,还不止一次梦到自己。

他紧紧的捏着女人的手腕,希望让这个女人的意识清醒一些,薄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线条,剑眉微蹙,冷峻的面庞浮现出薄怒的神色。

何奈奈瞧着顾情深的神色,心里骤然咯噔了一下,她刚才真的以为是梦,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清醒过来了,她扯起唇角讪讪地笑了笑,“那个真巧啊,又见面了。”

明显感觉到她的话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房间内的气压低了许多,眸子转了转,神色显得有些紧张不安,暗想着顾情深会不会下一秒一气之下将自己从这里丢出窗外,“这说明我们还是很有缘分的。”

她想过了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温倩一直陪在顾情深的身边,不就是想让顾情深对她心动吗,她大可以也死皮赖脸的留在顾情深的身边。

顾情深嗤笑了一声,眼神中充满冰冷的望着何奈奈,“老实交代,你接近我到底是什么目的。”何奈奈偷偷地翻了翻白眼,满腹腹诽,顾情深失忆也就罢了,怎么脑子也不好使了,好坏不分,是非不明,哪里是她对他目的不纯别有动机,分明现在是他自己养虎为患引狼入室好不好,自己这时看不下

去了准备代表正义消灭一切恶势力。

怎么到了他的眼里这一切就颠倒了呢,果然和墨珏所说的一样,不知道被温倩那个妖精灌了什么迷混药了。

可是现在自己想要留在顾情深的身边,势必是不能够说温倩坏话的,不然被丢出去就惨了。

她轻抿着唇瓣,下一秒用泫然欲泣的眼神望着顾情深,“我是被人绑架来的,好不容易从绑匪的手中逃出生天,我无家可归,求求你收留我吧。”她眨巴着眼睛,好不委屈可怜的模样。

顾情深冷眼瞧着她,那冰冷无情的目光好似在说女人你继续演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何奈奈自然也意识到自己的谎言被无情的戳穿了。

“你真想知道我从哪里来,接近你是为了什么?”何奈奈抬眸望着顾情深,目光带着一丝打量。顾情深点了点头,他慢慢的放开何奈奈的手,坐在了一旁的床角,何奈奈贝齿咬了咬唇瓣,像是在下定什么决定,深吸了一口气,一脸严肃的面对着顾情深,“我叫何奈奈,从帝都来的,是特意过来找你的

,我找你是”

“情深,你在吗?我刚刚煮了你爱喝的黑咖啡要不要尝一尝?”温倩的声音突然想起打断了何奈奈的话。

何奈奈翻了翻白眼,嗤笑了一声,“喝什么黑咖啡他早就戒了好不好。”

自从顾情深和她结婚之后,顾情深一直在尝试着接受牛奶,因为她告诉顾情深喝黑咖啡伤胃,渐渐的顾情深也就习惯了喝牛奶。

“那我喜欢喝什么?”

“还能和什么,和我在一起自然是喝牛奶咯。”何奈奈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当她说出口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僵硬的扭头面对着身边的顾情深。

房间内的气氛在这一瞬间凝结了下来,顾情深深不可测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她,那眼神直接犀利,恨不得将何奈奈给看穿了,他的眸子微微眯起,“你以前认识我。”

他的话没有半点的疑问,而是十足的肯定。顾情深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女人一定是认识他的,不然怎么会知道他喜欢喝牛奶而是黑咖啡,老实说对于这个习惯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改变的,只是每当他端起一杯黑咖啡的时候,一种近乎于本能的反

应想要换成牛奶。

这个习惯就连一直在他身边陪着的温倩都不曾注意和知道,而这个女人才出现了短短几个小时就知道了。

何奈奈犹豫着该不该告诉顾情深之前的一切,也不知道顾情深会不会接受,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顾情深再次开口说道:“你最好不要欺骗我,若是你之前了解我并且认识我,你该知道我的手段。”

何奈奈望着顾情深,眼神中没有半点的惧怕,含情脉脉好似一潭春水要将顾情深给融化,“你讨厌欺骗和背叛,喜欢我所喜欢的,憎恶我所憎恶的。”

“你说过你会一直陪着我,一辈子对我不离不弃,我一直等着你,一天,两天,我甚至想要是你一辈子不会来,我就等你一辈子,因为这辈子何奈奈和顾情深是结发夫妻谁也不能抛弃谁。”

“你答应过我这辈子顾情深只属于何奈奈一个人,你在神父的面前想我宣誓这辈子无论贫穷或是富裕,无论健康或是疾病都对我不离不弃。”

顾情深紧蹙着眉头,神情显得有些严肃,微微眯起的眸子充满了打量和探究,像是在怀疑判断何奈奈所说的话,何奈奈并没有因为顾情深的打量而产生半点的不适心虚,反而十分坦荡的面对着顾情深。她的表现更加让顾情深琢磨不透,何奈奈慢慢的伸出手紧紧的握着顾情深的手,指尖穿过顾情深的指缝,“你问我为何而来,现在我回答你。”她的唇角噙着一抹浅笑,清澈的眸子闪烁着点点光芒,眉宇间

浮现出柔情,粉唇轻启,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为你而来。”

纵使顾情深怀疑眼前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可是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人给他带来了太多的震撼以及熟悉感。顾情深冷峻的面庞显得有些阴沉,他的手紧紧的攥着拳头,声音低沉冰冷的说到哦:“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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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房间外的温倩隐约听到顾情深的声音,还有一道女人的声音,她的心中生气了一种紧张感,她本能的想要打开房门冲进去,可是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掏出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神情

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什么事?”

“您交代我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这个女人是顾情深的妻子名叫何奈奈,他们还有三个孩子。”“我关心的不是他们有几个孩子!”温倩压低声音,她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然后转身朝着一个角落走去,生怕房间内的人听到她的话,“我问你,何奈奈怎么突然知道顾情深在这里的,我不是让你们全面封

锁消息吗?”

电话里的人声音显得有些心虚,“这个属下不知。”

“废物,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温倩一肚子怒火的挂断了电话,她目光阴鹜冰冷的盯着房门的方向,眼底深处划过一丝狠毒的冷芒,深吸了一口气,下一秒再次恢复了以往的温婉形象。

她的手紧紧的攥着拳头,走上前面带笑容的敲响了房门,“情深你在房间里吗?能听到我说话吗?”

其实她大可以直接冲进去,可是她知道顾情深最讨厌别人进入他的房间,所以即便内心那么想要冲进去一看究竟,她还是压制着心中的冲动。

房间内,何奈奈怔怔的望着顾情深,她以为她说得足够清楚了,但是没有想到顾情深仍然追问她到底是谁。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便听到温倩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些不高兴的撅了噘嘴,“我是你妻子。”言语带着一丝高傲,但是这种高傲却不会让人特别的反感。

顾情深紧紧盯着何奈奈,突然一把拉住何奈奈的手腕,“女人你最好不要欺骗我。”何奈奈使劲的甩开顾情深的手,但是顾情深的手怎么也甩不开,她无奈的望着顾情深,“是你要我说老实交代,可是现在我说实话了,你偏偏又怀疑我在欺骗你,顾情深你是不是脑子有坑啊。”将头低下有

些怄气的嘟囔着,“难怪墨珏不让我见你,一直向我隐瞒着你的消息。”

“也是,要是我怀孕看到你现在的样子,非被你气炸了不可。”

怀孕?

她猛的抬头望着顾情深,眨巴着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事物,她琢磨着,顾情深觉得她是在说谎,可是看到孩子总不至于再怀疑了吧,就算怀疑她可以让顾情深和孩子们做亲子鉴定。

“情深,我们回帝都吧。”何奈奈一把拉住顾情深的手,言语还有脸上的神情带着一丝希望。

顾情深的肌肤感受到何奈奈掌心的温度,身体一怔,薄唇轻启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便听到房门外的温倩开口道:“情深,你不说话我就进去了。”

房门传开被打开的声音,何奈奈瞪大了眼睛,紧张的望着顾情深,现在她还不确定顾情深会在她和温倩之间选择谁,她只希望顾情深现在不要把她丢出去。

“你叫什么?”

“何奈奈。”

“你是我的妻子?”

“是!”

“你为什么离开我?”

何奈奈瞬间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开什么玩笑,我什么时候离开你了!”这一瞬间何奈奈感觉自己无比的冤枉,甚至觉得失忆后的顾情深有些狼心狗肺。

自己在帝都等了他那么久,他不来找自己,忘记了自己也就罢了,竟然还说自己离开了他,老天啊,快派人收了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吧。

何奈奈伸手搂着顾情深的脖子,一个翻身将顾情深压在身下,手紧紧的扯着顾情深的领带,“顾情深,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个没心没肺喜欢反咬一口呢?”顾情深瞧着何奈奈,然后视线落在何奈奈骑在自己腰间的两条腿,由于何奈奈穿着顾情深一件白色的衬衫,站着的时候衬衫是刚刚能够遮住她大腿的位置,可是骑在顾情深的身上,衣摆出自然而然的产生

了几道褶皱,然后衣服的长度就缩短了一块,从顾情深的角度隐约能够看到何奈奈暴露在外大腿根的位置。

此时此刻两人的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顾情深的眸子变得幽深,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低沉的嗓音染上了一丝情欲的沙哑,“女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

何奈奈垂眸看着自己骑在顾情深腰间的姿势,轻笑了一声,“我们都老夫老妻了,管什么危险不危险,况且孩子都有三个了。”

“孩子?”顾情深一脸不解的望着何奈奈,他对何奈奈没有任何的记忆,对于何奈奈口中所谓的孩子更是什么都不知道。

何奈奈俯下身,居高临下的望着顾情深,“顾情深你有种,搞大了我的肚子,孩子都有了,准备失忆赖账是不是?”

“女人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顾情深目光犀利的望着何奈奈,像是要从何奈奈的身上找到什么东西。

何奈奈双手搭在顾情深的肩膀上,“我们做个交易,我回答你的问题,你让我留在你身边,我想你保证,我一定会让你想起所有的一切,而且我也绝对没有半点害你的心思。”

“凭什么相信你?”

何奈奈耸了耸肩膀,“不凭什么,顾情深我想好了,就算你记不起我,想不起以前的事情,没关系,大不了我重新追求你,我对自己的真心还是有十足的把我的。”

顾情深嗤笑了一声,就在何奈奈放松警惕的时候,顾情深突然起身,拖着何奈奈就往外走,何奈奈拼命的挣扎奈何她的力气始终不如顾情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情深把自己超着门口的方向拖去。情急之下,她一下子跳到了顾情深的身上,好似一只八爪鱼似的紧紧地黏在顾情深的身上,头部贴在顾情深的胸口,“顾情深你不能这么无情的对我,我刚生完孩子不远万里来到你身边,你不能就这样把我

丢出去。”

顾情深冷哼了一声,“是不是墨珏派你来的,他是不是让你想方设法把温倩从我身边赶走?”

何奈奈紧蹙着眉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顾情深,她诧异并不是因为顾情深的话,而是她没有想到自己不在顾情深身边的这几个月温倩竟然不知不觉在顾情深的心中占据了这么重要的位置。

更让何奈奈觉得难以置信甚至难以接受的是,顾情深竟然真的为了温倩将她赶出去,还觉得她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顾情深,我一直认为即便你不认识我,但是起码能够感受到我这里给你的感觉。”何奈奈伸手指着自己的心口,她露出苦涩的笑容,“但是我没有想到,一个温倩你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我忘掉,甚至怀疑我

所说的一切,怀疑一直陪伴着你的兄弟。”温倩打开门便看到何奈奈像只八爪鱼一样黏在顾情深身上的画面,看着他们两人四目相交的画面,心口处的怒火噌噌的往上涨,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但是脸上仍然保持着笑容,“情深,你房间里怎么有个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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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伴随着温倩的话,何奈奈内心开始期待着顾情深的回答的,她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顾情深,生怕自己一走神错过了顾情深的回答。

同时温倩也在望着顾情深,等待着顾情深的回答,她视线的余光一直观察着何奈奈,她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了,但是没有想到百密终有一疏,到底还是让何奈奈知道了顾情深的行踪。

即便现在她想要把何奈奈弄死的心都有了,可是当着眼前顾情深的面,她仍然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装作心胸开阔的样子。

她好不容易一点点的接近顾情深,好不容易让顾情深一点点的相信自己,绝对不能因为一个碍事的何奈奈而毁了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

她要忍耐,要让顾情深觉得对不起自己。何奈奈双臂紧紧的勾着顾情深的脖颈,眨巴着眼睛望着他,瞧着顾情深薄唇轻微的蠕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扭头望着门外的温倩,率先开口说道:“你瞧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顾情深的妻子,我叫

何奈奈。”

温倩瞧着何奈奈笑靥如花的样子忍不住红了眼,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何奈奈自然注意到了温倩的小举动,心里冷哼了一声,女人才这么一会就忍不住了,咱们走着瞧,好戏在后面呢。

“之前咱们见过的,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失心疯的女人。”何奈奈笑容灿烂的面对着顾情深,然后慢慢的将自己的头部贴在顾情深的胸口。

温倩干笑着,眼眸深处堆满了怒意,“情深,你什么时候有了妻子怎么之前都没有听你说起过。”“这很正常啊,毕竟情深他失去了记忆,有些东西记不清了,不过没关系,我相信爱情是可以战胜一切的,以前情深为了保护我能够牺牲自己,而致使自己头部受伤失去了记忆,我相信依照情深对我的感情

也一定会再次记起我的。”何奈奈全程没有丝毫要给顾情深开口说话的机会。

她的心里很清楚,自己不能够给顾情深说话的机会,她怕,怕顾情深说出来的话会让她心碎,怕顾情深说出来的话让她伤心欲绝。

“情深说过段时间要和我回帝都去看孩子,这段时间打扰了温小姐,说起来还真是不好意思呢,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报答温小姐。”

顾情深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何奈奈言语中夹枪带棒,明显是冲着温倩去的,而且顾情深也明显的感觉到醋味不是一星半点。其实说起来不止是何奈奈,墨珏第一次看到温倩的时候,也是如此,可是同样都是对温倩不客气,不知怎么的顾情深竟然觉得何奈奈如此对温倩争锋相对心中竟然有一种莫名的舒适感,还有一种说不出来

的自豪感。

他的唇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望着何奈奈的目光没有半点的恼怒,而是包含着星星点点的宠溺纵容,他担心何奈奈会从他的身上滑落下去,手掌不由自主的托住何奈奈的腰肢。顾情深越是对何奈奈纵容,何奈奈越是大胆,她对温倩的敌意丝毫不遮掩,“温小姐,情深是个有妇之夫要是有什么让你误会的地方还请你不要自作多情,我知道我的情深很优秀,毕竟我何奈奈看上的男人

不会太差。”“下次温小姐若是在看上了谁家的男人,麻烦打听清楚了,免得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这个人不喜欢计较,而且知恩图报,对于温小姐这段时间隐瞒着我,一直照顾情深我自然是不会亏欠你的。”言语

中无形之中将温倩当做是抢别人老公的小三,甚至还用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这样的话来羞辱挖苦她。

“你随便开个条件,只要我何奈奈能够承受满足的一定满足温小姐你的要求。”口中所说出来的话也是对顾情深充满了占有欲,脸上的神情好似在说,女人想和我抢男人你还太嫩了。

温倩被何奈奈的话憋了一肚子的火,她想要发作,可是瞧着顾情深望着何奈奈的目光,她犹豫了,因为她清楚的从顾情深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她这么长时间在顾情深身边都不曾感受到的温柔宠溺。她一直留在顾情深的身边,就是想慢慢的走进顾情深的心中,让顾情深慢慢的接受自己,甚至为了得到顾情深,她不择手段,挑拨顾情深和墨珏之间的关系,这段时间,她以为自己成功的走进了顾情深的

身边就能够慢慢的走进他的心。

然而何奈奈的出现,就像是现实给她的一巴掌,让她清楚的认清现实,清楚的认识到顾情深的心。

无论什么时候,顾情深对何奈奈的感情都是任何人无法取代的,即便顾情深忘记了何奈奈,顾情深在遇到何奈奈的时候,都会潜意识,处于本能的对何奈奈流露出宠溺纵容的神情。她从高中时期就追求顾情深,但是顾情深一直冷若冰霜无动于衷,她也想或许是顾情深太过狠心了,即便自己掏心掏肺也无法打动她,但是后来高中时期乃至大学顾情深的身边依旧没有一个女人,她想或

许顾情深对任何女人都是一个态度。

直到她无意间从顾情深的兄弟口中得知顾情深的心中一直深爱着一个女人,再到后来她得知了何奈奈的存在,她猛然发现当年的顾情深对所有追求过爱慕过他的女人是何其的狠心冷血。

为了一个深爱的女人拒绝所有好意和暧昧,为了一个深爱的女人守身如玉那么多年。温倩的指甲狠狠的扣着掌心的肌肤,鲜血从掌心缓缓流出,她也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疼痛,依旧保持着笑容面对着顾情深,“情深,她说的是真的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在外人看来是她觉得委屈,可是只

有她自己知道,她之所以声音颤抖完全是因为气愤。

不等顾情深开口说话,何奈奈再次开口说道:“你难道都没有看到情深全程都没有开口反驳吗,这说明他是默认的,所以温小姐你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

“情深,从今天开始我和你住在一起好不好?”何奈奈扭头望着顾情深,眨巴着眼睛像是在给顾情深什么暗示。也不知道顾情深道地有没有看到,他将自己的视线从何奈奈的身上错开望着站在门口的温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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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顾情深不是没有听到何奈奈的话,老实说这个陌生的女人自称是他的妻子,他内心有些反感,甚至对于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些半信半疑,但是匆匆一瞥,注意到她充满期待的小眼神,自己竟然舍不得拒

绝她。

温倩是他的救命恩人,自己在医院昏迷不醒的那段日子里都是温倩在床边不离不弃衣不解带的照顾着自己,对于温倩内心充满了感激,但是他也能够感受到温倩对于自己的情意,只是他真的不能接受。

就像当初他对温倩所说的,他们之间仅仅只是朋友,除此之外别无可能。即便温倩不止一次高速他,他的梦,他梦中的那个女人根本不存在,可是他仍然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因为他太了解自己内心深处的感受,他清楚的知道那根不是一场不存在的梦境,而是真实存在过的



直到他看到了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在短短见面的几个小时之中,她带给了自己太多前所未有的感觉,心底一直有一个声音呼唤着自己,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迸发出来。

而面对眼前这个女人的要求,他竟然无法拒绝,也是第一次不想去在乎温倩的感受,想要去维护眼前这个女人。

他想要是自己在温倩的面前拒绝这个女人,她一定会很伤心,很难过,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隐隐作痛。

顾情深托着何奈奈腰肢的双手加大了几分力度,将自己的视线从温倩的身上转移,垂眸望着缠在自己身上的何奈奈,唇角边隐约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既然是墨珏的人我想试试墨珏这次又耍什么花招。”

言下之意在清楚不过,何奈奈眼中闪烁着兴奋欣喜的光芒,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双手捧着顾情深的脸颊,毫不犹豫的俯下身用自己的唇堵住了顾情深的唇瓣。

唇瓣微凉的温度,让何奈奈一怔,但是很快她适应了顾情深唇瓣上微凉的温度,缓缓的闭上双眸,亲吻着顾情深,唇齿厮磨,恨不得将这些日子里自己积压在内心对顾情深的感情全都诉说给顾情深。

顾情深感受到何奈奈柔软的唇瓣,同样也是一愣,然后他清楚的感受大了身体上发生的一些变化,呼吸的气息不断的加重,空气之中蔓延着暧昧。

温倩看着两人忘我的境界,眼眸中的愤怒和嫉妒没有丝毫的遮掩,恶狠狠的瞪着何奈奈,手紧紧的攥着拳头,紧紧的咬着牙关,“情深,你一定会后悔的。”说完话,冷哼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何奈奈自然是听到了温倩的话,内心狠狠的吐槽了一遍温倩,然后关上了房门,两人步入了正题。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依偎在顾情深的怀中,男人身上的温度以及呼吸间熟悉的气味,这些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着何奈奈,向何奈奈证实着一个事实——顾情深回来了。

她爱的他不仅回来了,此时此刻就躺在她的身边,这一切来的太突如其来,一时间让何奈奈有些反应不过来,还有些不适应,感觉这一切都是在做梦。

何奈奈伸手掐了掐顾情深的脸颊,双眸紧紧的盯着男人的面庞,注意到男人轻微蹙起的眉头,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做梦,是真实的。”

她的情深真的回到了她的身边,即便她的情深失忆了,忘记了她,可是她的情深对她还是有感情的。

顾情深听着何奈奈自言自语的话语,轻笑了一声,黑曜石般闪亮深沉的眸子充满了宠溺和纵容,翻身将何奈奈压在身下,指尖轻轻地刮了刮何奈奈的鼻尖,“女人不要以为爬上了我的床就和我套近乎了。”

虽然他脸上表现出了一副高傲的神情,但是言语中无形透露出了温柔和纵容。

何奈奈对于顾情深的话没有丝毫的惧怕和忌惮,她伸出双臂勾着顾情深的脖颈,含情脉脉的望着他,“我根本不需要和你套近乎,因为你本来就是我何奈奈的丈夫,是我们宝宝的父亲。”

“现在下这个结论为时尚早,一切还要看结果。”顾情深将何奈奈的手臂从自己的身上扯下来,然后掀开被子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何奈奈紧跟着坐起身,用被子遮挡住自己胸前的一片春光,望着顾情深的背影,细眉紧蹙,神情带着几分不悦,“你不相信我!”

她以为顾情深让她留在身边就相信她了,看来这一切到底还是自己太天真了。

手紧紧地抓着被子,骨节突兀,用了很大的力气,“既然不相信我,为什么还要让我留在这里?”顾情深脚下的步伐一顿,微微垂下眸子,卷翘的睫毛遮挡住了他的眸子让人无法看清他眼眸中的神色,他的唇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微微侧身,“留你在身边,是怕你这个失心疯的女人到处乱找丈夫

,再者既然你是墨珏派来的人,我理应好好照顾。”

“顾情深!”何奈奈喊着顾情深的名字,语气充满了怒意斥责还有警告。

何奈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离开顾情深太久了,还是现在的顾情深对自己太冷血了,他的三言两语总是能够伤得她遍体鳞伤,让她的心痛不欲生。顾情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转身若无其事的朝着浴室走去,看着他潇洒离开的背影何奈奈气不打一处来,将被子三两下的缠绕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快速的朝着浴室走去,抬脚狠狠的踹开了房门,然后抓起

一旁的沐浴液朝着顾情深狠狠砸去。沐浴液砸在了顾情深的额头上,然后掉落在地上,乳白色的液体缓缓地从瓶口流出,浴室内散发着沐浴液的清香味,顾情深伸手捂着自己的额头,先是垂眸看着脚尖前的沐浴液,随后又将视线转移到何奈

奈的身上,眼神中带着难以置信和错愕。

何奈奈双手掐腰,气焰嚣张的面对着顾情深,“看什么看!哪里不服气,我看几天不收拾你你就上房揭瓦,男人果然不能太骄纵。”顾情深的手紧紧的攥着拳头,薄唇紧抿成一道冰冷的线条,望着何奈奈的目光顷刻间也冰冷了许多,嗓音低沉透着丝丝的沙哑,“何奈奈,你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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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何奈奈听到顾情深的问题,轻笑了一声,“干什么?”细眉微微上挑,望着顾情深的目光带着一丝轻蔑,“妻子教训自己的丈夫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嘛?”

“好,很好。”顾情深额前的青筋隐约突兀着,他的内心很气愤,胸口堆积着一团怒火,他大可以将内心的怒火全都发泄出来,亦或者将她从这里赶出去。

但是话到了嘴边,他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他开始害怕甚至担心自己发了火,眼前这个女人就会离开自己。

这种矛盾的感觉让顾情深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巴掌,他顾情深要什么样的女人,干嘛为了眼前这个女人担心这,放心不下那得。“顾情深我算是发现了,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以前我何奈奈觉得自己找了一个绝世好男人,宠我爱我,但是现在我算是发现了你的真面目,搞了半天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我何奈奈真是瞎了眼,

在你失踪了那么多天为了你流了那么多的眼泪。”

何奈奈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这一些话说下来的时候,她的粉唇轻启吐着气息呼吸着,气鼓鼓的瞪着顾情深,面色带着一丝气愤的红润。

渣男

顾情深长这么大,何奈奈是唯一一个在他面前敢对他大呼小叫,斥责还骂他是渣男的人,他承认他顾情深不是什么好男人,也不是什么大善人,但是用渣男这两个字来形容他,是否有些大材小用了呢?

他抬眸望着何奈奈,瞧着何奈奈因为气愤而变得有些红润的脸颊,唇角不由自主的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眼底深处也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了宠溺和纵容,他伸手想要抚摸何奈奈的脑袋。何奈奈瞧着顾情深一脸贱笑的模样就火冒三丈,在顾情深的手要触碰到她发丝的时候,本能的抬手狠狠的拂开了顾情深的手,三步并两步的走上前,“顾情深你少嬉皮笑脸的,我告诉你,这辈子你只能是何

奈奈的男人,除了何奈奈你休想找其他的女人,要是让我发现你对我有半点的不忠.”

她冷哼了一声,眼眸微微眯起,散发着危险的讯息,她的手做了一个剪刀手,在顾情深的面前比划着,警告着顾情深“后果很严重!”

说完话,扬了扬下巴,不给顾情深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开。

顾情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轻微的吐了一口气,何奈奈带给他太多不一样的感觉,而何奈奈也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这样威胁他的人,而自己平生第一次被人威胁对方还是个女人。

想到这里,顾情深不由的轻笑一声,望着何奈奈的背影,快速的走上前一把握住了何奈奈的手腕,同时手臂用力将何奈奈拥入怀中。

此时的何奈奈还在气头上,还在因为顾情深说的那几句话而气愤,刚才在教训顾情深的时候,他不虚心接受也就罢了,竟然还嬉皮笑脸的嘲笑自己。她感受到顾情深的拉扯,想也不想的伸手狠狠地推开了顾情深,她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可是顾情深却狠狠的朝后面栽倒,速度之快,即便何奈奈以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也没有抓住顾情深的手,只能眼

睁睁的看着顾情深栽倒后面。顾情深自然是知道何奈奈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只是他的脚下是湿滑的沐浴液,沐浴液本来就十分的光滑,再加上地板上有星星点点的水渍,所以在他的脚底踩在沐浴液上的时候,形成了十分强大的光滑

感。

即便他很想站稳,却还是不得不由于惯性狠狠地朝着后面栽倒。

咚——

顾情深的后脑勺狠狠的磕在了浴缸的边缘,然后整个人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只是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他清楚的看到了何奈奈慌张惶恐的神情。

他很想对她说一句,傻女人别担心我没事,可是他的唇瓣蠕动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终只能缓缓地闭上自己沉重眼皮。

何奈奈快速的冲到顾情深的身边,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双膝磕在地上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巨大的闷响,可是何奈奈像是没有感受到疼痛,连滚带爬的来到顾情深的身边,“情深,情深”她的双手难以控制的颤抖着,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顾情深搂在怀中,在她的手接触到顾情深头部的时候,双手感受到了一阵温热粘稠的液体,她的手攥了攥,然后细眉微蹙着,慢慢的展开自己的手,猩红的

血液瞬间让何奈奈哑口无言,瞪大的双眸充满了恐慌,眼泪难以控制的夺眶而出。

“情深,你醒醒,情深你不要吓我,我求你醒醒好不好?”何奈奈大声地哭喊着,可是她的声音有十分的压抑哽咽。温倩的房间在顾情深的对面,听到房间里隐约传来的动静,她几乎毫不犹豫的破门而入,听到浴室里传来的动静,快速的冲了过去,走进去便看到顾情深不省人事的倒在何奈奈的怀中,而何奈奈的手掌布

满了刺眼的鲜血。她的手紧紧的攥着拳头,快速的走上前,将何奈奈狠狠的从顾情深的身边扯开,她的力气很大,将何奈奈狠狠的甩到了马桶边,然后蹲下身将顾情深紧紧地搂在怀中,恶狠狠的瞪着何奈奈,那眼神恨不得

将何奈奈给杀了,咬牙切齿的说道:“何奈奈你这个祸害,扫把星,你除了让情深受到伤害你还能做些什么?”

“是不是非要让情深把他的这条命搭上你才肯善罢甘休?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情深,可是你看看,你才来多久就害的情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最好祈祷着情深平安无事,不然.”温倩的眼中闪烁着狠戾的冷芒,唇角噙着冰冷狠毒的笑容,“我会让你给情深陪葬,不,让你陪葬都便宜你了,我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温倩冷哼一声,将顾情深的双臂跨在自己的脖颈,咬紧牙关吃力的站起身将顾情深背起来一步步的迈着艰难的步伐朝着门外走去。何奈奈望着温倩背着顾情深离开的背影,耳边回荡着温倩的话‘何奈奈你这个祸害扫把星,你除了让情深受到伤害你还能做些什么’,她眨巴着眼睛,目光显得茫然空洞,缓缓地闭上双眸,眼泪顺着脸部轮廓

缓缓滚落。

情深难道我真的是扫把星是祸害吗?

温倩说得对,你在我的身边总是受到伤害,是不是只要我离开你了,你就可以平安无事了呢?情深,怎么办我好难受,好心痛,我想让你好好地活着,可是我也真的不想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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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温倩带着顾情深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内心惴惴不安,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现在她只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可偏偏一切都不尽人意,口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

她紧蹙着眉头,将手机从口袋里面掏了出来,连来电显示也没有看便对里面人言语十分冰冷的说道:“什么事?”

“夫人,堂里出事了。”电话里面的人说话战战兢兢的,十分惧怕温倩。

温倩面色骤然阴沉了下来,她扭头颇为担忧的看了看手术室的房门,然后转身走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怎么回事?”

“这个.”电话里面的人吞吞吐吐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说!”温倩一声呵斥,言语中形成了一种难以抗拒的震慑力。电话里面的人浑身一激灵,然后将事情的缘由说了出来,末了补充了一句,“他说这只是第一份大礼,若是夫人您执意不肯让顾情深回帝都,更大的精彩还在后面呢。”说话的人底气十分的不足,说到最后

的时候犹如蚊子哼哼,但是足够电话这边的温倩听得清晰。

温倩冷笑了一声,声音轻飘飘的,但是却充满了冰冷,“好一个墨珏,釜底抽薪真是毫不手软。”她没有想到墨珏竟然掀开了她的老底,要知道在接近顾情深的时候,她将自己之前的所有经历打扫的干干净净没有丝毫的破绽和漏洞,她煞费苦心的将自己抹得干干净净,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还是没有逃过

墨珏的调查。

她是温倩,但是她同时也是黑手党的夫人,她以为凭借自己的能力能够完美的掩盖这一切,可这一切都仅仅只是她的以为,墨珏这次毁掉了她的情报网,这相当于挖了她的双眼割了她的双耳。“这倒是墨家当家主的手笔,若是墨珏对我手下留情了,我反而要怀疑他是不是墨珏了。”温倩轻笑了一声,笑声之中夹杂着冰冷的寒意,她抬眸,却在这一瞬间浑身上下僵硬了起来,她怔怔的望着面前的

窗户,窗户之中倒映着一个背影,眼底深处匆忙的闪过一丝慌张。但是下一秒,慌张转眼即逝,她轻吐了一口气,有些西不在焉的对着电话里面的人开口说道:“回头再打给你。”说完便挂断了电话,然后转身望着身后的何奈奈,,她的面色十分的平静,似乎被何奈奈发

现自己的身份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温倩本以为何奈奈会说些什么,但是她没有想到何奈奈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朝着手术室的方向走去。在温倩看来何奈奈没有任何的异常,甚至平静的让人难以揣测,但是何奈奈自己心中却充满了慌张,以前她听墨珏说过温倩的身份不简单,一个女人孤身一人在国外过了那么多年没有任何的经历,再者根

据对温倩的调查,温倩的背景太干净了,用墨珏的话来说,干净的像是可以安排好的,就像是她的经历被人用橡皮擦掉处理过。

何奈奈以为温倩也就是身份不简单,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温倩竟然和墨珏有着一样的身份,都有一面见不得光的身份。

她脚下的步伐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身侧的双手也不知何时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手掌心冒了一层冷汗。

温倩瞧着何奈奈十分平静的模样有些难以捉摸,但是这并不能缓解她内心担忧的那一面,她担心自己毫不同意隐藏的一切会因为何奈奈而暴露,要是这样的话,她宁愿现在让何奈奈永远闭上嘴巴。

她望着何奈奈的背影,双眸微微眯起,闪烁着冷芒,“何奈奈难道你不准备问什么吗?”何奈奈听到温倩的话,脚下的步伐一顿,后背一僵,随后她慢慢的转身望着身后的温倩,唇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问与不问于我而言有什么意义呢?”她将自己的目光放到原处,像是在感叹着什么,随

后又将目光转移到温倩的身上,“只要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情深就足够了。”说完她继续朝着手术室的门口走去。

温倩听到何奈奈的话一怔,她本以为何奈奈会耀武扬威的自以为抓住了她的把柄要挟她,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何奈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她开始有些捉摸不透何奈奈心中到底怎么想的,依照何奈奈的脾气她难道不应该以此要挟自己从此彻底的离开顾情深吗?

为什么说只要知道她不会伤害顾情深就足够了。

“何奈奈现在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不如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温倩迈着优雅的步伐朝着何奈奈走去,然后坐在了何奈奈身边的位置。

何奈奈没有看着温倩,但是不急不躁的应了一声,“嗯。”

“既然是墨珏向你透露了情深的行踪,想必我的事情墨珏也告诉你了,你也知道我心中所想,就像你说的我不会伤害情深,但是并不保证我会眼睁睁的看着情深离开我。”

何奈奈听着温倩的话,一时间没有隐藏住自己内心的情绪,紧蹙着眉头望着身边的温倩,“你什么意思?”

“意思自然是很简单,从今天开始你我公平竞争,若是情深最后还选择你,我就毁掉你。”温倩说话的语气甚是嚣张,好似何奈奈的命就在她的手中,何奈奈的生死由她掌握。何奈奈轻笑了一声,望着温倩的目光带着一丝嘲讽,“你这是哪门子的公平。”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温倩,“你该知道你现在这是在自不量力,不管情深记起我还是忘记我,他对我的感情始终都是存在

的,况且情深恢复记忆也是早晚的事情,我们两个人也始终都会在一起不会分开。”

“若是我出现了什么意外,情深定然不会饶了你,我想者并不是你想要的结果,情深虽然不爱你,但是你应该还不想让情深彻头彻尾的恨上你。”

温倩听着何奈奈的话,心底深处对何奈奈倒是有了几分的刮目相看,她慢慢的站起身,“不错,我是不想让情深恨我,但是我也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双宿双飞。”

“温倩你难道不觉得你爱的很自私吗?”何奈奈质问着面前的温倩。温倩冷哼一声,唇角噙着一抹讥讽的笑容,“你懂什么,你永远也不知道我为情深牺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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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温倩在高中时期就深爱着顾情深,只是那时的顾情深对待任何一个女人都十分的冷血无情,后来她想自己能够远远地望着自己深爱的男人也未尝不可。

可是久而久之对顾情深的感情变成了一种根深蒂固的情感,顾情深这三个字就像是一颗毒瘤在自己的心中快速的蔓延生长,当她意识到的时候,自己早已病入膏荒无可救药。

后来她无意间知道了顾情深的伟大志向,知道顾情深想要创建公司,想要将自己的公司发展到全球化,于是她

“谁是患者家属?”医生从手术室里面走了出来,打断了温倩的回忆,她扭头望着医生的方向,唇瓣蠕动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还不等说出口身边的何奈奈率先开了口。

何奈奈看到医生走出来的时候,心中一紧,她站起身快速的冲到医生的面前,“我。”然后务必认真的望着医生,“我是他的妻子。”

医生上上下下打量着何奈奈,似乎是在判断何奈奈口中话语的准确性,然后目光又转移到站在一旁的温倩身上,像是想要从温倩的身上找到什么。

何奈奈顺着医生的目光望去,注意到医生的目光落在温倩的身上,轻微的蹙了蹙眉,但是很快唇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这位女士是我丈夫的朋友。”

医生挑了挑眉,何奈奈将自己的目光落在温倩的身上,她的眼神无形之中透露出了犀利,温倩动了动唇,最终点了点头,然后垂首转身走到了一旁不起眼的角落。温倩的举动,无疑是在确定何奈奈口中话语的准确性,医生再次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何奈奈的身上,对何奈奈说话的神情也少了些许的猜忌和怀疑,“是这样的,我们在患者的头部发现了一块肿块,现在我

们发现那血块有转移的迹象。”

“若是不及时接受治疗,血块很有可能压迫患者的神经,到最后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初步准备帮患者进行手术,现在需要你签字我们尽快准备手术。”

“手术过程中自然是存在一定风险的,所以在签字之前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虽然温倩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可是她的精力全都放在何奈奈这边,因此医生的话一字不落的落在她的耳中,她的手不知不觉紧紧的攥着拳头,神情也显得有些紧张。

何奈奈听到医生的话眉头紧蹙着,神情也显得异常的紧张,之前她从墨珏那里大体了解过情深的情况,可是墨珏并没有说顾情深的颅内存有一块血块,而且那血块有威胁到情深生命安全的可能。

她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神情显得异常的凝重,扭头看着神情带着几分紧张焦灼的温倩,随后又看了看医生,身侧垂着的双手攥了攥拳,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深吸了一口气,“我签字。”“不可以!”不等何奈奈的话音落下,温倩立刻朝着何奈奈冲了过去,她挡在医生和何奈奈的中间,望着医生的眼神带着一丝慌张,匆匆忙忙的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何奈奈的身上,由于紧张她的舌头舔了舔

有些干涸的唇瓣,“何奈奈你不能签字。”

“理由。”相比温倩的慌张,何奈奈显得尤为平静。

温倩听到何奈奈的话,整个人一怔,神情显得有些错愕,她怔怔的望着何奈奈,约莫两秒钟的时候反应了过来,“没有理由,总之你不能签字。”

何奈奈听到温倩荒唐的话,轻笑了一声,望着温倩的目光带着一丝嘲讽,“温倩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情深,为他牺牲了多少,可是现在你却阻止我签字,难道医生刚才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温倩自然听到了医生说若是不及时手术,后果不堪设想,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愿意让何奈奈签字。

“那你是否知道情深动了手术很有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

温倩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好似一颗重雷在何奈奈的耳边狠狠的炸开,顿时让她的大脑之中一片空白,双耳嗡的一声,她眨了眨眼睛,眼眸中充满了错愕震惊,还带着一丝茫然,“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于情深的事情我不会有半点的马虎,因为我把情深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若是真的能够动手术,我怎么会一直到现在都不肯让情深接受手术选择隐瞒此事。”

“情深忘记你并不是巧合,而是那块血块压迫了他颅内的某个神经导致他忘记了你,医生说他越是清楚的记起你,对情深来说越是一种不好的征兆。”

“我也曾有过私心,想着让情深就这样一辈子忘记你未尝不可,或许这就是老天给我的一次机会。”

“但是医生同时也告诉我,若是情深不动手术也有可能造成一定的危险,动手术危险很有可能他这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温倩的眼眶逐渐的变得湿润,她微微的扬起下巴,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的将眼泪逼了回去,她可以让自己在顾情深的面前肆意的流泪,但是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在何奈奈的面前掉眼泪。

她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好似实现的一切都无法入她的眼,“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向你低头认输,而是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害死情深。”

“现在所有的事情我已经告诉你了,该怎样决定是你的事情,但是若是你执意签字,情深有什么闪失,我一定会让你痛不欲生。”温倩冷哼了一声转身扬长而去。何奈奈傻傻的站在原地,耳边全都是温倩刚才所说的话,好半晌,她慢慢的将温倩所说的话消化,扭头望着手术室的房门,然后又看了看医生,眼角有些湿润,声音难以控制的变得哽咽,“医生刚才她说的

都是真的吗?”

“那位小姐说的是一部分情况,但是在手术的过程之中我们肯定会格外小心,但是患者的突发情况是我们无法避免的。”何奈奈点了点头,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苍白,身侧的双手轻微的颤抖着,“那他.真的会永远忘记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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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何奈奈在来这里之前,满脑子都是她和顾情深永永远远在一起的幸福生活,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老天习惯了捉弄她,让她前一秒还幸福的好似生活在天堂,下一秒便毫不留情狠狠的坠入十八层地狱。

情深,是不是我真的是你的灾星,我的出现对你而言是不幸的,所以连老天也开始帮你忘记我,哪怕我费尽心思的想要留在你的身边,想让你记起我,老天也不肯给我一个机会。情深纵使你我情深奈何缘浅,即便我那么努力的想要回到你的身边,却始终都无法触碰到你,是不是从一开始,从我们相遇就是错误的,现在老天实在看不下去了,实在不忍心让我在祸害你了,所以决定

让你离开我。

情深,你能够听到我的声音吗,你能够感受到我的存吗?能够感受到何奈奈对你的感情吗?

情深,如果说在你的命和有关对我的回忆之间做选择,我宁愿选择前者。

如果忘掉我能够让你好受一些,如果忘记我你能够活下去,那么从此忘记你回忆里的那个何奈奈也好,因为何奈奈这辈子是不会离开你身边的。

“女士请你不要这么悲观,现在患者颅内的血块转移,相比之前的各项检查,现在是做手术的最佳时机,危险系数会减小些,请你务必放心。”

医生看出来了何奈奈的伤心,他尽量用言语放宽何奈奈的心态,毕竟患者术后家属影响着患者的心态。

何奈奈像是没有听到医生的话,她眨了眨眼,清澈的双眸含着一层水雾,唇角若隐若现噙着一抹淡淡的浅笑,笑容之中仅是苦涩和辛酸,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抓着衣裙,咬了咬牙,“我签字!”

此时此刻何奈奈不再纠结顾情深对她的记忆,她现在只要顾情深活着,她想既然之前她能够让顾情深爱上自己,为何不试着让顾情深再次爱上自己呢,回忆这种东西还不都是人制造的。

以前的记忆并不重要,况且她要的也不是以前的顾情深,她要的是顾情深的现在和未来。

何奈奈签字的时候手难以控制的颤抖着,她一笔一划艰难的写着,以前她帮无数个粉丝签字,‘何奈奈’这三个字简直是行云流水般顺畅,可是今天,她第一次觉得这三个字写起来是这样的沉重。

写下这三个字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放下笔的时候,双臂失去力气的垂在身侧,她紧抿着唇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医生你真的确定他现在是做手术的最佳时机吗?”

她也担心温倩口中的意外发生,顾情深忘记她没关系,可是顾情深必须活着,没有顾情深她也会活不下去的。

医生转身的动作一顿,他望着何奈奈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意外我们是不能够保证的,但是我们唯一能够保证的是,还你一个完整健康的丈夫。”医生说完话,转身走进了手术室。

对于何奈奈来说只要顾情深能够健康的活着,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来日方长。

温倩以为自己所说的足够明白了,她以为何奈奈权衡之下会选择让顾情深从手术室里面出来,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何奈奈最终还是选择了签字。在医生走进手术室的时候,她快速的冲到了何奈奈的身边,手紧紧的抓着何奈奈的手臂指甲嵌进何奈奈的肌肤之中,咬牙切齿的说道:“何奈奈你这个疯女人,你就是这样爱情深的吗?明知道后果严重,却

还要将情深推向悬崖边,你这个女人到底有你没有心!”

“你口口声声说你有多爱情深,我以为我说的足够明白了,比起情深记起你来,你会选择让情深活下去,可是你竟然为了一己之私选择用情深的生命冒这么大的险。”

温倩深吸了一口气,面色狰狞的面对着何奈奈,眼眶红润着,望着何奈奈的目光充满了狠戾和冰冷,“反正情深也活不了了,不如现在我就杀了你让你给情深陪葬!”

她的手一把扣住何奈奈的脖颈,然后不断的向前冲,将何奈奈狠狠的抵在冰冷的墙壁上,她手中的何奈奈没有半点的惧怕,反而十分淡定的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似乎她很享受温倩给她安排这样的结局。

温倩微微眯了眯眼睛,仔细的端倪着何奈奈脸上的神情,她竟然从何奈奈的神情上感受到了一丝安详,眉头紧蹙着,手狠狠一哆嗦,手上的力度瞬间松懈了一些,“何奈奈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何奈奈缓缓的睁开眼睛,她望着温倩,可是眼神的聚焦有些涣散更像是在望着温倩身后的窗外,正午的阳光很美,金灿灿的阳光洒在大地上,滋养着大地每一寸肌肤,她记得顾情深最喜欢这样的天气,每

当遇到这样的好天气,即便顾情深在忙,也会带着她出去散步游玩。

顾情深说美好的回忆配上这样的美景才会让人难以忘记,每每想起都会不由自主的感到美好唯美。

“我爱情深。”何奈奈伸手一把扯开温倩扼住自己脖颈的手,“我要顾情深活着,或许你觉得我不过是想让情深记起我,但是在我签字的时候,我的的确确只是想要顾情深活着。”“温倩你知道吗,倘若情深真的性命不保,即便你不对我做些什么,我也会活不下去的,还有永远也不要低估我对情深的感情。”何奈奈转身望着温倩,她的目光带着一种坚定,“纵使你对情深感情深厚,你

苦恋情深多年,可是我敢想你保证,在很多时候,我对情深的爱要远远比你多得多。”温倩听到何奈奈的话轻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嘲讽何奈奈的话语,“何奈奈说说漂亮话谁不会,你不过是仗着情深对你的感情才敢胡作非为罢了,你应该庆幸情深是爱你的,否则现在情深根本不会瞧你一眼。



“还有,若不是情深对你的感情是任何人无法取代的,凭我的能力了早就取而代之,又何必等你出现,我眼睁睁的看着情深离开我。”

何奈奈垂首浅笑,她的确是该庆幸老天让顾情深深爱着她,不然一无是处的她,怎么对得起顾情深的感情。“你若是真的爱情深,不如趁早离开情深吧。”温倩的一句话,使得何奈奈唇边的浅笑瞬间僵硬,温倩的话语在安静的走廊来回回荡着,而何奈奈唇边的笑意却收敛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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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何奈奈和温倩对视了很久,最终开口说道哦:“我的去留从来都不是你能够决定的。”

她很讨厌温倩这样对什么事情都有掌控力,甚至连她的去留都要插手,她何奈奈离开顾情深或是留在顾情深的身边,是任何人都无法决定的,而是凭借她的心决定的。

“你总是觉得你是全世界最爱顾情深的那一个,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情深真的需要你对她的爱吗?”“或许情深从来都不曾需要你的爱,这一切都不过是你自作多情罢了,你之所以着急的想要把我从情深的身边赶走,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害怕,害怕你不是我的对手?害怕情深在我的身边会忽略你的

存在?”温倩清楚的从何奈奈脸上的神情感受到了一种得意和炫耀,虽然她讨厌极了,何奈奈脸上的得意和炫耀,可是她不得不承认,何奈奈她有资本有资格,只要顾情深爱何奈奈一天,何奈奈就可以嚣张的在自

己的面前炫耀得意。“何奈奈不到最后一秒千万不要妄下定论。”温倩的双眸微微眯起,唇角噙着一丝冷笑,“说不定情深对你的感情不过是心血来潮,像他这样有资本的男人,要颜值有颜值,要金钱地位有金钱地位,随便伸伸

手便可以呼风唤雨,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可能一直迷恋你。”

“再者医生也说了,他能够还你一个健康完整的丈夫,可不代表情深会一直喜欢你,也许情深在动手术之前对你有感觉,说不定从手术室里出来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何奈奈听着温倩所说的话,眼底深处匆忙的划过一丝慌张和恐惧,即便是转眼即逝,却还在一瞬间被温倩轻易捕捉到。温倩越说越得意,甚至到最后只要能够让何奈奈赶到慌张,她口无遮拦,“我温倩为顾情深牺牲了那么多,他可以不看在眼中,因为这一切都不过是我心甘情愿,但是我不会让我之前所有的努力就这样荒废

,只要我在情深的身边一天,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情深注意到我的存在,让情深爱上我!”她的言语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何奈奈望着温倩,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瞬间她从温倩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决绝,就像是何以沫对向濡的感情,付出感情的那个人从来不会考虑自己的感情别人是否接受,她

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感情之中,这样的感情到最后不是玉石俱焚便是两败俱伤。何奈奈的唇瓣动了动,正想说些什么,她敏感的注意到手术室那盏刺眼的红灯突然熄灭,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咽了回去,她急忙的冲上前,温倩拦住何奈奈,何奈奈处于本能毫不犹豫的一把狠狠推开挡在

自己面前的温倩,“让开!”很简单的两个字却在无形之中给人一种难以抗拒的力量。

温倩在那一瞬间被何奈奈言语中的震慑力给惊到了,她站在一边怔怔的望着朝着手术室门口冲去的何奈奈。何奈奈冲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刚好打开,她的视线中清楚的注意到顾情深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被医生从里面缓缓的推出来,顾情深的头部缠着一层厚厚的白纱布,可即便这样也丝毫没有影

响到顾情深的盛世美颜。

何奈奈的手难以控制额颤抖着,轻轻地抚摸着顾情深苍白的脸颊,动作透露出小心翼翼,好似眼前的一切都不过是她的幻想,只要她稍一触碰眼前的一切就会消失。

她的眼眶不知不觉变得湿润,指尖清楚地感受到顾情深脸颊上的温度,眨眼之间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之中滚出,唇瓣翕动,一遍遍地重复着,“一切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情深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你吗?

现在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面前,还好我一直等,还好我没有放弃,还好你回到了我的身边。

顾情深在何奈奈以及护士的护送下进入了病房修养,何奈奈一直守护在顾情深的床边,即便温倩想要靠近也无从下手。

从夜深到天明,何奈奈一夜未眠,瞧着顾情深苍白的面色,何奈奈心底深处透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她的指尖轻轻地抚摸着顾情深的脸颊,“情深,你会没事的对吗?”

你一定会没事的,因为我爱的情深,是不会舍得让奈奈伤心流泪的,情深最心疼奈奈了,他说过奈奈一流泪,情深就心疼的要命,他还说过只要他在奈奈的身边就不会让奈奈流眼泪。

可是情深,现在我流眼泪,你是不是赶紧醒过来擦干我的眼泪呢。何奈奈慢慢的站起身,俯身亲吻顾情深微凉的薄唇,她的泪珠顺着脸庞的轮廓缓缓的滚落,带着一丝温热的眼泪滴落在顾情深的唇瓣,男人的睫毛轻微的颤抖了一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切都在

白炽灯耀眼的光芒下模糊。男人有些反应迟缓的眨了眨眼睛,似乎注意到身边的人,他将自己的视线转移了过去,眼前女人的面庞越来越清晰,到最后他能够清楚的看到女人的脸颊,许是麻药的药效还没有过去,他有些虚弱,唇瓣

动了动却始终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顾情深轻微的蹙了蹙眉,手指轻轻的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的伸手握住了何奈奈的手。

何奈奈只顾着擦自己脸上的眼泪,只顾着庆幸老天没有让她失去顾情深,完全没有注意到顾情深是何时醒过来的。

当她感受到自己的手被人握着的时候,浑身狠狠一震,尤其是自己的肌肤清楚的感受到那熟悉的温度,整个人后背僵硬着,刹那之间好似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

眼泪扑簌簌不受控制的滚落,好半晌,她动作有些僵硬的缓缓抬起头望着顾情深的方向,四目相对,有一种叫做心动的东西瞬间激活了彼此的心脏。

何奈奈伸手紧紧的握着顾情深的手,顾情深的唇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奈奈,我回来了,许你一辈子的情深回来了。”他很虚弱,所以说话的声音透着一丝缥缈,可即便如此虚弱缥缈的声音也是何奈奈这辈子听的最动听,最温柔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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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顾情深能够醒过来对何奈奈来说已经是一个十分欣喜的事情了,顾情深能够在醒过来的时候握着何奈奈的手,对何奈奈来说已经是十分雀跃的事情了。

何奈奈暗想或许顾情深忘记了自己,可是自己在他的眼中还是占有一种不可取代的位置。

直到她听到顾情深说‘奈奈,我回来了,许你一辈子的情深回来了’,那种心底深处的震撼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你又没有尝试过从天堂坠入地狱,可是冥王却又告诉你这不过是一场美丽的误会,那种悲喜交加的感觉,知道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兜兜转转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但是心中那种喜悦之中交加的辛酸更你的

心难以控制的委屈。

此时此刻的何奈奈便是如此,她原本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不管顾情深是否彻彻底底的忘记她,还是顾情深厌恶她,她都不会离开顾情深的身边。

甚至就连医生也不敢保证,顾情深在经历过手术后可以恢复记忆,只能告诉她,会会给她一个健康完整的丈夫。

温倩的话更是将她整个人打入了地狱,她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准备迎接一个全新的顾情深,准备让顾情深重新接受她。

她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不管面对顾情深什么样恶毒薄情的话语她都会咬牙坚持,死皮赖脸的待在顾情深的身边,这辈子何奈奈都不会离开顾情深。

她想即便自己的面前是温倩又如何,只要她和顾情深的感情只真挚的,只要顾情深的心中有她何奈奈,为了顾情深情敌三千又何妨!

可是现在顾情深醒了,他不但醒了过来,还完全的记起了她,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呢?何奈奈想这或许是老天对自己的一场考验,若是自己就此选择离开顾情深,说不定她这辈子就彻彻底底的和顾情深无缘,还好她一直坚持着,还好她一直不曾放弃,还好即便是面对顾情深身边的温倩,她

仍然选择顾情深。

这些天她一直在顾情深的面前故作坚强,一来不想让温倩那个女人小看了自己,再者不想让顾情深觉得她何奈奈是一个软弱无能的女人,觉得和她在一起只会成为一种负担。

所以即便顾情深用尖酸刻薄的话语对待她,她仍然笑脸相迎,用笑容掩盖心中所有的悲伤和心痛,甚至即便忍无可忍,她顶多和顾情深拌几句嘴,但是从来不曾在顾情深的面前掉一滴眼泪。

现在面对想起一切的顾情深,何奈奈所有的坚强,在一瞬间都因顾情深那一句‘奈奈,我回来了,许你一辈子的情深回来了’,顷刻间瞬间瓦解。

何奈奈怔怔的望着顾情深,虽然她现在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顾情深身上的温度,但是她仍然觉得眼前的一切是一场梦,一场不切实际的梦。

她屏住呼吸,贝齿紧紧的咬着唇瓣,左胸口的心脏揣着惴惴不安和忐忑,小心翼翼的抬起自己的另一只手,轻轻的触碰着顾情深苍白的脸颊。

刚经历过手术的顾情深,面色呈现一种不健康的苍白,白皙细嫩的肌肤吹弹可破,血脉的分部清晰可见,性感的薄唇少了一丝血色,这样的顾情深怎么看都那么的虚弱令人心疼。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清楚的感受着男人身上的温度,指尖传来的温度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爱的男人活着,不但活着还完整的回到了她的身边。

眼泪从顾情深开口说话的时候就没有停止过,而现在更是越流越凶,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唇瓣蠕动着,模糊的喊着,“情深.”

顾情深听到过很多人喊他的名字,在不同的环境下,每个人所用的语气是不一样的,每个人独特的嗓音也是别人无法模仿的。

可纵使他听到过千万遍自己的名字,也不曾听到过有谁会像何奈奈喊他的名字那般的动听。

情深,情深,简单的两个字,顾情深却清楚的感受到了何奈奈内心深处的所有情感,有思念,有辛酸,有雀跃,还有苦楚。

“我在.”顾情深唇角微微上扬面前勾起一抹浅笑,望着何奈奈的双眸充满了宠爱和深情,他吃力的握着何奈奈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上,莫名的感到了一种安心。

忘记何奈奈的那些日子,他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依靠的浮木,想尽一切办法的找到自己的归属,可他越是用力,越是找不到自己的归属,而现在他的归属,他的最终目的地找到了,就在他的身边。

‘我在’两个字,音色冷清嗓音透着低沉和无力的虚弱,可是却包含了他对何奈奈这辈子也诉不尽的深情。

如果可以,他想一辈子每当何奈奈喊道他名字的时候,都能够回应何奈奈‘我在’,如果可以,他想一辈子就这样握着何奈奈的手,享受着前所未有的心安。

何奈奈眨了眨眼睛,握着顾情深的手更加用力,慢慢的俯下身,将自己的头轻轻的依靠在顾情深的胸膛,节奏明显,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在她的耳边回荡着,那熟悉的心跳声促使着何奈奈的眼泪越流越凶。

顾情深吃力的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何奈奈的后背,“情深这辈子在也不会离开奈奈。”

他扭头望着外面的日出,刺眼的阳光模糊了他的视线,像这样的天气他不止一次见到,可是他不得不说这是他迄今为止见到的最美的日出。

然而顾情深的内心也十分的清楚,这一切之所以美好并不紧紧是因为外面的阳光正好,而是因为阳光正好,身边有所爱之人相伴所以这一切才会变得美好。

阳光洒落在大地上的每一个角落,金灿灿的颜色渡在两人的身上,微风吹拂着洁白的窗帘,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间静止了下来,形成了一个唯美的画面。

情不知所起顾一往情深,缘不知所远顾一如既往

奈奈,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情深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的手,更舍不得忘记你。

你瞧纵使我忘记了你,可是仍然对你怦然心动,这辈子情深被何奈奈吃定了,顾情深这可温热的心永远都属于何奈奈,他的心里只能住着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有一个格外动听的名字,她叫何奈奈。百年之后,他还有一个格外动听的爱情故事告诉他的孩子们,这个故事便是何奈奈和顾情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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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房间外,温倩的后背倚靠在冰冷的墙面上,现在明明是炎炎夏日,可是她却感受到了一种刺骨的冰冷感,明明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都在炙热的温度躁动着,她却只能感受到心底深处快速蔓延的

冰冷感。她的耳边回荡着顾情深和何奈奈的对话,缓缓的闭上双眸,鬓角边的青筋暴起,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拳头处传来指甲断裂的声音,没一会猩红的鲜血从她的手掌缓缓滚落,滴落在逛街的地面上,

好似地板上绽放的妖冶的曼陀罗花朵。

‘奈奈,我回来了,许你一辈子的情深回来了’,安静的走廊传来一道清晰的冷哼声,声音之中充满了满满的愤怒和狠毒。

情深啊,情深,我真的不知道该好好的夸你人如其名情深深情呢,还是该骂你被爱情冲昏了头。

那个女人在你的身边只是一个累赘,什么都帮不了你,还要你舍身往死的去救她,为此你还险些将自己的性命葬送,可即便如此你仍然不肯忘记这个女人,这到底是为什么。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让你留恋的,老天明明已经帮你忘记了那个女人,为什么你还要对她念念不忘,为什么我在你的身边守护着你,你却看都不看我一眼。

温倩扭头望了一眼病房内,瞧着房间内那温馨唯美的画面,感觉自己的双眸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刺到了,眼底深处蔓延着强烈的酸楚感,眼眶不知不觉变得湿润起来。

她倔强的紧抿着唇瓣,将自己的下巴扬起,想要将自己的眼泪逼回去,这个动作案她早已经轻车熟路了,可是这一切却怎么也没有忍住,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顾情深时隔多年,你还是像那么多年前那般冷血无情,可是你知不知道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早晚有一天你会发现我比何奈奈更加适合你,何奈奈只会连累你,而我能够助你一臂之力,将你路上的所有绊脚石铲除干净!

在何奈奈的精心照顾下,不出半个月的时间,顾情深和何奈奈办了出院手续,然后顾情深火速订了飞往帝都的机票。

顾情深恢复了记忆,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到家里,想要回到孩子们的身边,想要回到奶奶的身边,当然他更想看看他的小公主。

在住院的这半个月里,顾情深给小公主起好了名字——顾唯一。

当天下午他们一起回到了顾情深在布拉格的房子收拾行李了,推开门瞧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温倩,何奈奈先是一怔,随后扭头望着身边的顾情深,她了解顾情深,知道顾情深是一个知恩图报的男人。

况且温倩对顾情深来说是救命恩人,所以即便顾情深准备为温倩做些什么她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最主要的是,她对顾情深有信心,相信即便温倩说出什么离谱的条件顾情深也不会答应。

顾情深似乎感受到了何奈奈的担忧,他伸手握了握何奈奈的手,唇角噙着一丝浅笑,俯身亲吻何奈奈的额头,指尖轻轻地抚摸着何奈奈的脸颊,“乖,到楼上等我。”

何奈奈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然后见了点头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她有些担忧的转身看了一眼顾情深,驻足了一秒钟,然后垂首快速的踩着楼梯到了二楼的房间。客厅之中,此时此刻只有温倩和顾情深两个人,顾情深松开自己西装外套的扣子,迈着优雅的步伐朝着沙发走去,坐在了温倩右手边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深不可测幽深的双眸打量着坐在沙发上喝茶的温

倩。

“说吧,有什么事情。”

温倩听到顾情深的话喝茶的动作一怔,睫毛抖了抖,她淡定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唇角噙着一丝优雅的笑容面对着顾情深,“你不能走。”

“你觉得你拦得住我?”顾情深挑了挑眉,望着温倩的目光多了一丝嘲讽,唇角噙着一丝若隐若现的讥笑。

“我自然知道我拦不住你,可是何奈奈呢?”温倩越过顾情深,看着他身后二楼的方向,“我知道何奈奈在你的心中占有不可取代的位置,我也知道为了保护何奈奈,你会不惜一切代价。”

“我要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你不离开这里,不跟何奈奈走,我保证何奈奈一辈子平平安安,毫发无损。”顾情深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眼底深处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冷芒,唇角噙着一丝冷笑,笑容之中夹杂着无情和狠戾,“温倩,你救我一命,日后我必定不会亏待你,我让墨珏将地盘让给你,若是你不知悔改

.”他的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讯息,右手转动了一下左手无名指的戒指,“我可以让你辛辛苦苦打拼的一切在顷刻间化为须有。”

温倩的手攥了攥拳头,她极力的隐忍着,紧咬着牙关,胸口上下剧烈的起伏着,好半晌开口说道:“顾情深你不能这样对我,这么多年了,我对你的感情你难道一点也感受不到吗?”“我温倩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高高在上享受着多少人的羡慕,可是他们不知道我之所以这么努力,想要的不过是你的爱,我知道你的心里容不下另外一个女人,可是我也不奢望什么,我只要你的一个

眼神。”温倩目光炙热紧紧的盯着顾情深,“情深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好好的看看你的周围,我才是唯一能够配得上你的女人,我能够帮你得到你想得到的一切,我能够助你一臂之力,何奈奈那个女人她一无是

处,什么都不会,我和何奈奈相比”

不等温倩的话说完,顾情深猛地站起身,厉声呵斥道:“够了!”一声怒吼,彻彻底底的震慑住了温倩,温倩傻傻的望着顾情深,完全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顾情深垂眸居高临下的望着温倩,目光冰冷阴沉,“温倩有些事情得过且过,你所做的事情我不予追求,但是你也

不要得寸进尺。”

“你有你的好,但是我不需要,在你们的眼中何奈奈她一无是处,但是在我顾情深的眼中她何奈奈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你根本无法和她想比较。”说完顾情深转身离开,温倩急忙的站起身拉住了顾情深的手臂,她紧紧的抓着顾情深的手臂,“情深你不能走,你不能离开我,我错了,我再也不和何奈奈相比较了,我求你不要离开我,我爱你,我爱了你

很多很多年,我求你不要离开我.”“温倩,我从来都不需要你的爱。”顾情深伸手狠狠的甩开温倩的手,抽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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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温倩踉踉跄跄勉强站稳,她站在原地失魂落魄的望着顾情深离开的背影,耳边回荡着顾情深薄情的话语‘温倩,我从来都不想要你的爱’,多么薄情,多么冷血的一句话,一如很多年前顾情深拒绝她的时候。

诺大的房间里回荡着凄凉低沉的笑声,温倩的身体颤抖着,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她抬头,目光阴鹜狠毒的瞪着二楼的方向,咬牙切齿的说道:“顾情深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虽然温倩的声音很低,但是顾情深却从她的话语中感受到了满满的恨意,顾情深脚下的步伐一顿,但是他并没有转身望着温倩,“温倩不要将我对你最后的好也抹杀掉。”说完他像是感受不到温倩的存在,

迈步离开。

温倩听到顾情深的话怔怔的愣在原地,紧紧攥着拳头的双手不知道何时慢慢的松懈了下来,眼角泛着湿润,唇瓣翕动,低声的呢喃着,“情深,为什么你始终不肯好好的看我一眼。”如果说我对你的感情不够真挚不能够打动你,你说出来,我愿意改正,只要你开口,即便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心甘情愿甘之如饴,可是为什么你连一句话都不肯和我多说,为什么要将我对你所有的好

,所有的感情都全盘否定。何奈奈回到房间里,有些心不在焉的收拾着行李,虽然她人在卧室坐着,可是心却早已经飞到了顾情深和温倩那边,倒不是她不放心顾情深,不相信顾情深,而是她担心温倩会做出一些让顾情深觉得为难

的事情。对于温倩,何奈奈说不上是恨还是气恼,或许这些都有,但是更多的是一种怜悯,试问一个女人付出了那么多年的感情,却始终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可即便如此,许多年后,女人依然对男人的感情深厚,

同样身为女人,她忍不住心疼温倩。可是另一面,她又暗暗地告诫自己,何奈奈别犯傻了,温倩那个女人并不知道你可怜,若不是因为温倩,恐怕你和顾情深也不用再都这么大一个圈子才能在一起,若不是因为温倩,你也不用在帝都一个人

每到深夜饱受相思之苦,若不是温倩,顾情深现在应该早就和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没准在生产的时候,顾情深还能陪在身边。

“啊,要疯了,要疯了。”何奈奈将手中的衣服胡乱的丢到一边,然后整个人狠狠的栽在床上,何奈奈的头部陷入柔软的被子之中。

顾情深推开门便看到何奈奈这幅样子,望着她的目光浮现出满满的深情和纵容,唇角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浅浅的笑意,即便笑意很浅,可是笑容之中承载了他诉不尽的深情。

他慢慢的走上前,坐在床上,手掌轻轻地抚摸着何奈奈的头脑袋,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在抚摸自己心间上的稀世珍宝,“在担心温倩的事情?”何奈奈猛地抬头望着顾情深,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话说出来,何奈奈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然后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窝在顾情深的怀中,双臂紧紧的拥抱着顾情深的腰肢,“情深,我不是不

相信你,只是我觉得温倩这件事情处理起来有些太棘手了。”

“棘手吗?”顾情深挑了挑眉,反问着何奈奈。

何奈奈有些捉摸不透的望着顾情深,双眸仔细的打量着顾情深脸上的神色,顾情深冷峻的面庞呈现出温和深情的神情,“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对于温倩,顾情深谈不上有什么斩不断理还乱的感情,更谈不上什么亏欠愧疚。换句狠心的话来讲,这一切都不过是温倩自愿的。首先温倩救他并不是单纯的想要救他,而是一开始就有所企图,再者温倩

这个女人太贪心,向墨珏刻意隐瞒他的行踪,企图在他的身边取得信任,更贪婪的想要得到他的心。

还好他对何奈奈的感情真挚,即便忘记了何奈奈,可是每到梦境萦绕的时候,脑海之中都会浮现出和何奈奈的轮廓,虽然看不清晰,可是他能够感受到内心深处自己对这个女人的不一样。

温倩做的很多事情他看在温倩救他一命,不与她计较,但是温倩若是对何奈奈有半点的威胁,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若是温倩伤何奈奈一根汗毛,他必定千倍百倍的偿还,若是温倩胆敢让何奈奈处在危险之中,他必定要温倩的命作为代价!

“情深,我们真的能够平安的回到帝都吗?”何奈奈清澈的双眸紧紧的盯着顾情深,她的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温倩的身份她是了解的,她相信依照顾情深的能力,了解的更加透彻也不是什么难事,温倩对顾情深的感情太执着,执着的有些偏执,何奈奈很担心温倩会对顾情深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傻瓜,什么时候连我也不相信了。”顾情深俯下身亲吻何奈奈的发顶,手掌轻轻地落在何奈奈的后背,手掌在何奈奈的后背上肆意的游走,然后落在何奈奈的腰肢上,慢慢的压在何奈奈的身上,“亲爱的,

我好想你。”

何奈奈眨巴着眼睛望着顾情深,脸颊有自主的泛着一丝丝红晕,“有多想。”

“食髓知味,百吃不厌,想要和你一辈子。”顾情深的嗓音低沉沙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无形之中透露出无限的暧昧。

何奈奈有些嫌弃的丢给顾情深一个白眼,伸手扯了扯顾情深的脸颊,“你的脸皮越来越厚了,也越来越污了。”

顾情深伸手握着何奈奈的手,“小东西,我都忍了大半个月了。”

“一直.”不等何奈奈的话说完,顾情深俯下身堵住了何奈奈的唇,一点也不给何奈奈说话的机会。

一室旖旎,抵死缠绵

傍晚时分,何奈奈和顾情深踏上了返回帝都的路程,但是在他们抵达的车子抵达去往高速的路上,突然一群黑衣人莫名从半路杀出来,将他们的车子围堵得水泄不通。车内何奈奈瞧着这副驾驶,本能的凑到顾情深的身边,双手紧紧的抱着顾情深的手臂,眼底深处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慌张,“他们是温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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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顾情深十分冷静的坐在何奈奈的身边,抬眸目光冰冷无情的打量着围堵在车子周围的黑衣人,唇角噙着一丝似有似无嗜血残忍的冷笑,薄唇轻启,声线冰冷的说道:“自不量力。”

他伸手握了握何奈奈的手,投给何奈奈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伸手打开门,只是他的手还没有触碰到门锁的时候,何奈奈一把紧紧的握着顾情深的手,“不要去!”

她真的怕了,担心自己一放手顾情深就会离开自己。记得上一次何渊的事情,顾情深也是这样温柔的笑了笑,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他就离开了自己好久好久,那段时间她的天就像是塌了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灰暗的,生活也因为缺失了顾情深而变

得索然无味。

甚至在顾情深杳无音讯的时候,她消极低沉的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

若不是墨珏他们一直鼓励着她,身边爱她关心她的人陪伴着她,只怕现在她才是真正的和顾情深阴阳两隔。

而现在顾情深又要离开她,独自面对所有的一切,何奈奈真的担心这一切都会重蹈覆辙,她怕了,也不想再去经历一次。

“别担心,没事的。”顾情深俯身亲吻何奈奈的眉心,手掌轻轻地抚摸着何奈奈的脸颊,伸出另一只手兀自打开门,走下车。

何奈奈紧随其后,顾情深扭头望着她,神情带着几分疑惑,何奈奈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伸手一把挽住顾情深的胳膊,笑盈盈的望着顾情深,“我们说过无论风风雨雨一起面对。”

我不想再经历任何一次你离开我,所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除非黄土白骨,不然我绝对不会离开你。

顾情深不在说些什么,伸手紧紧地握着何奈奈的手,朝着黑衣人走去。

黑衣人的背后是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在顾情深和何奈奈走过来的时候,车门突然打开,入眼的先是一双十公分高的高跟鞋,然后一身白色连体衣的温倩从里面走了出来。

白色的连体衣简洁大方,衬着温倩十分的干练,墨色的发丝被高高的竖起精干的马尾,耳垂上是垂感十足的流苏耳环。

这样的温倩,比起平时待在顾情深身边,故作小鸟依人的她,更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虽然是同一个人,但是两种装扮下所散发出来的气势是不同的。

何奈奈不由得仔细的打量着温倩,眼神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惊艳,但是心中也忍不住小嫉妒一把,抿了抿唇瓣,似是感到有些不悦。

顾情深感受到了何奈奈的情绪变化,他凑到何奈奈的耳边低声的说道:“宝贝儿,在我的眼中你永远是最美的那一个,无人能比。”

“真的?”何奈奈扭头半信半疑的望着顾情深,顾情深十分诚恳的望着何奈奈,然后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何奈奈自然知道顾情深是在哄她开心,但是听到顾情深这么说,心中还是忍不住小雀跃。站在他们对面的温倩看着顾情深和何奈奈在自己的面前亲亲我我腻腻歪歪的,实在觉得刺眼,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然后侧头对着身边的人小声的吩咐道:“记住,若是动起手来男的我要活的,至于

女的.”她的双眸微微眯起,眼底深处流露出危险的光芒,“是死是活,全看她的造化。”

“是,夫人。”男人对温倩的话十分的遵从,不敢有半点的质疑。温倩点了点头,唇边噙着一丝似有似无的冷笑,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迈着优雅自信的步伐走上前,一抹白色的身影站在黑压压一片的黑衣人中十分的亮眼吸引人的注意,“顾情深,我说过我一定不会让你

如愿轻松的离开这里。”

这里是她的地盘,对于自己的能力,温倩还是有十足的把握。

这些年她努力的扩展自己的势力,将自己的势力渗透到各个国家,原本打算是想要助顾情深一臂之力,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用自己千辛万苦创建的势力来对付自己内心所爱之人。

情深,你知道此时此刻站在你的对立面,我有多么的不忍吗?

只要你说你愿意留在我的身边,只要你说你不走了,我立刻就会缴械投降,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一直在等待你给我一个答案。顾情深冷笑一声,面色冷峻的面对着温倩,脸上没有丝毫的笑容,眼神更是透着寒意的望着温倩,“温倩我说过我会离开这里,我本以为我说的那些话你会懂,我以为你会选择另一条路,看来我高估了你的

聪明。”

言下之意是什么,温倩自然能够听的出来,她望着顾情深身边的何奈奈,暗暗的咬了咬牙,“情深,为了你哪怕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今天我是不会让你如原来这里的,除非”

“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凛冽的风将温倩的话传到了顾情深和何奈奈的耳中,何奈奈挽着顾情深的手臂忍不住加大了几分力度。

顾情深眸子闪烁着晦暗不明的深沉,“温倩,你是不是一定要将我对你最后的好也一起抹杀掉?”

“情深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要的不多,我只要你待在这里,待在我的身边,仅此而已!”温倩声音发着轻微的颤抖,眼眶也忍不住泛起了红。顾情深紧抿着唇瓣没有理会温倩的话,温倩从顾情深脸上的神情得到了自己的答案,她知道顾情深这次是铁了心要离开这里,知道顾情深是永远也不可能待在她的身边的,其实这个答案她一早就知道,因

为她了解顾情深,她了解顾情深甚至都超过了对自己的了解。可是当她从顾情深的身上真真切切的印证了答案的时候,心脏发出强烈的疼痛,她品尝到了锥心刺骨的感觉,她捂着自己的左胸口,向后退了一步,原来心痛的感觉是这样的,原来被心爱之人伤害是这么

的疼。

“情深,你还是这么无情,一如当年我追求你的时候。”温倩的声音很低,但是言语中透露着无尽的悲伤。只是她的话不知道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站在她对面的顾情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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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世人只觉得顾情深无情,可是又有几人知晓男人的痴情。他之所以无情是因为他把自己所有的感情,所有的温暖都投注到了身边的这个女人身上,他之所以无情是因为他把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身边的这个女人身上,除此之外,他看不到任何一个人的好

,他之所以无情是因为他将身边的虐人是做自己的唯一。

试问一个人能有几个唯一,他顾情深的心很小,一生只能容纳一个唯一,除此之外任何人也走不进他的心。温倩回想起许多年前,自己终于鼓起勇气想顾情深告白的那天上午,那天上午阳光正好,她知道顾情深喜欢早上去篮球场打球,所以她特意准备了毛巾还有矿泉水,矿泉水她还特意挑选了顾情深爱喝的牌

子。顾情深按照她心中所想从她的身边走过,她深呼吸,怀揣着内心所有的紧张和忐忑走上前,将手中的东西包括她熬了三天三夜才写好的情书一同递给顾情深,“顾学长,我是三年级二班的温倩,我喜欢你很

久了。”

因为她突如其来的告白,周围围堵了很多人,再加上顾情深本来就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更是许许多多女人暗恋的对象,一个月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向顾情深告白。

而温倩的举动,对于看热闹的人来说,又可以看到禁欲系男神顾情深无情的摧残少女的芳心了。

结果顾情深像是没有听到温倩所说的话,甚至连一个眼神也没有停留就离开了,温倩孤零零的愣在原地,知道上课铃响起她都没有从顾情深的无视中回过神来。顾情深的无视对她的打击很大,甚至影响到了她后面的正常生活,她被同学耻笑不知天高地厚,被女生们拍击,她以为自己现在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会让自己对顾情深产生恨意,可是她不但没有产生丝毫

的恨意,甚至越挫越勇,发誓这辈子一定要让顾情深爱上自己。

于是这种执念,在她的心中根深蒂固,陪伴了她很多年。

后来因为她的父母没有钱抵债将她当做筹码抵押换给了黑手党的老大,那个男人很疼她,很喜欢她,可是她并不喜欢那个男人,每当那个男人触碰她的时候,她都觉得十分的恶心。一次偶尔她在时代周刊上看到了顾情深的身影,那一瞬间,年少青春对待爱情的懵懂和憧憬让她感觉自己活着有了不一样的意义,她开始从杂志上观察顾情深的一举一动,她了解到顾情深最远大的志向,

于是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

她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将黑手党的老大给杀了,并且以他的名义写了一份遗嘱,将所有的财产都归属到她的名下。就这样原本她堂而皇之的取而代之,对待那些对自己出言不逊的人,她毫不手软的除掉,她渐渐的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女人,成为了各个男人闻风丧胆的‘黑寡妇’,她知道外界对于她的传言并不好,可是她不

在乎,因为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顾情深,为了她爱的情深,让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然而当她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她猛然得知原来顾情深的身边早已有了女人,并且顾情深对这个女人很好,好的让她每每想象到他们在一起恩爱缠绵的画面,就难以控制的想要杀人。“情深我那么爱你,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为什么你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我,在我知道在你的我抵不过你身边的那个女人,可是同样身为女人,为什么我要面对你的冰冷,你的无情,你的残忍,你难道不

觉得你不公平吗?”顾情深面无表情的面对着温倩,他不知道温倩口中的冰冷无情残忍到底表现在哪里,他只是做了一个丈夫应该做的事情,既然已经是有妇之夫了,难道不应该斩断外界所有不好的影响吗?难道不应该斩断

所哟女人对自己抱有的幻想吗?

“温倩放我们走,我留你一条活路。”顾情深对于温倩的话视若无睹,好似温倩所说的那些话,根本与他无关。

温倩听到顾情深的话轻笑了一声,笑声之中夹杂着嘲讽,“情深,你现在是不是还搞不清楚状况,你们只有两个人。”她张开自己的双臂像是在炫耀自己的胜利,“你觉得你会是我的对手吗?”

顾情深抬眸冷眼打量着温倩,“温倩这次为了让我留在这里,你的总部可以说是倾巢而出。”

他故意将‘倾巢而出’几个字咬重,像是在暗示提醒着温倩什么。

温倩一怔,神情出现了一丝丝的惶恐,眼底深处浮现出不安和恐惧,声线紧张的问道:“你什么意思?”“你知道这些年来你的手段,你的野心得罪了不少的人,那些人在暗处确实对你虎视眈眈,这次你倾巢而出,你觉得你的总部又怎么能够保持屹立不倒呢?”顾情深的话轻飘飘的,低沉的嗓音中透着一丝丝

的温柔,可是却让温倩感觉自己的后背一阵恶寒。

她只是想要挽留顾情深,只是想着只要能够留住顾情深就足够了,完全忽略了那些存在的潜在威胁。电闪雷光之间,有什么东西从温倩的脑海之中闪现,她瞪大双眼怔怔的望着顾情深,瞳孔紧缩,眼眸中盛满了难以置信,眉头紧蹙,好半晌,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这次的事情我对外时隐瞒的,那些人根

本不会知道,除非”

一边说话的同时,温倩的大脑也越发的清醒起来,“是你,顾情深是你将消息走漏出去的。”温倩伸手指着顾情深,即便她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是心中还是难以控制的震惊,但是更多的是心痛。这些年来,自己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做了多少的努力,她以前连刀都不敢,可是到后来变得杀人好想家常便饭一样,任何一个对她出言不逊的人到最后只有尸首异处的下场,这么多年来她机关算尽,睡觉都

不敢踏踏实实的睡,吃饭都要找专门的人来试吃,她就担心那天自己一不小心死不瞑目。

可即便如此,她竟然败在了自己最爱的男人手中,而这个男人出手毫不逊色,甚至连给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顾情深,你够狠,你果然够狠!”温倩点着头,眼神中悲痛交加,但是更多的是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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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何奈奈虽不知道顾情深具体做了什么,但是从温倩的言语中也不难推测出一二,她望着顾情深,似乎在等待顾情深给她的答案。或许是两个人之间相处达成了某种默契,顾情深事业上的事情,包括顾情深一些不愿意告诉何奈奈的事情,何奈奈从来都不会插手,她知道顾情深不告诉她,是为了她好,而且她也不想成为顾情深某种心

理上或者生活上的负担。

她能够从温倩的口中感受到顾情深的无情,但是对于温倩说不上丝毫的同情,只能说咎由自取,若是温倩早一点放手,若是温倩从来不曾对顾情深的事情有半点的隐瞒,若是温倩.

可是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的可能如果若是,所有的事情一旦开始便难以停止。“若是你现在放我们走,我可以饶你不死,他日你能够东山再起,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温倩和顾情深老死不相往来。”顾情深神情冷漠的望着温倩,口中说出来的话十分的冰冷,好似他

现在所面对的人并不是爱他的人,而是他的仇人。

温倩轻笑了一声,笑声之中夹杂着无尽的悲凉和辛酸,泪水漫上她的眼眶,她红着眼隔着数人望着远处的顾情深,“老死不相往来?”她笑着笑着,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角处缓缓滚落,面如死灰,死气沉沉的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生机,比起刚才意气风发的状态也少了一些自信,“顾情深我现在才发现你果真无情狠心,我曾经抱有一丝丝的

幻想,幻想着只要我在你的身边,我能够用我的真心打动你。”“可是现在我猛然发现我面对的从来都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而是一个冰冷的石头!”温倩咬牙切齿的咆哮着,她的眼眸中充满了恨意,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恶狠狠的瞪着顾情深以及何奈奈,“情深,

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哪怕我付出所有,也在所不惜。”

“温倩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这样不可理喻了。”顾情深眉头轻蹙,望着温倩的目光中带着些许失望。

温倩冷笑了一声,正想说些什么,一旁的人走上前,递给她手机,“夫人,不好了,堂里出事了。”那人的神情十分的急躁,虽然所说的话十分的简短,但是温倩隐约感受到了不好的预感。

她有些不耐的将手机拿了过来,最先入耳的是剧烈的爆炸声,虽然是从电话听筒里传出来的,可是震耳欲聋的威力却丝毫没有减弱,由此可以推测出电话那边现在正在遭受着炮火剧烈的轰炸。

“什么事,说!”温倩抬眸打量了一眼顾情深,然后慢慢的侧了侧身以防顾情深从她脸上的神情找到蛛丝马迹。

电话里的信号并不是特别的好,只是隐隐约约听到电话里面的人将现状报告给温倩,温倩听完后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浑身上下散发着骇人的戾气。将手中的手机狠狠的丢在地上,然后从一旁的黑衣人手中掏出一把手枪,对着地上的手机,‘砰砰砰’三枪,在子弹的攻击下好好的手机硬生生的变成了扭曲的物体,然后她一个利落的转身,用手中的枪指着

顾情深,红着眼,满脸怒火的吼道:“顾情深,我温倩那么爱你,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狠心——”顾情深丝毫不畏惧温倩手中的枪,只是在温倩的枪对准他的时候,他本能的将身边的何奈奈护在身后,“温倩我说过你若对我产生丝毫的威胁,我必定不会手下留情吗,趁现在还能回头,赶紧改变你的选择

,不然后果你承担不起。”“顾情深,我温倩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威胁我。”温倩一边说话,一边迈着步子走上前,同时重新给手枪上膛,寒风凛冽却丝毫没有削减掉温倩身上腾腾的戾气,“顾情深,只要我现在轻轻叩动扳机,下一秒你

便会一命归西,难道现在你都不打算想我屈服吗?”顾情深转身看着身后的何奈奈,然后伸手拍了拍何奈奈的肩膀,转身朝着温倩走去,何奈奈愣了一秒钟,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抬眸望着顾情深的身影,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快速的追上前,然后伸出双

臂紧紧的挽着顾情深的手臂,“我们说好的无论风雨都要相依相伴。”

顾情深笑了笑,握着何奈奈的手走上前,顾情深的胸口抵着温倩的枪口,“温倩,凭你的手段你不可能不知道奈奈的存在,可即便你知道了还是选择一意孤行,只能说这一切都是你自作多情。”

“你该知道我顾情深不会爱上你,更不会留在你的身边,所以放聪明点放手吧,不要因为你的一己私欲让千万兄弟给你陪葬。”

温倩听着顾情深的话手颤了颤,她泪眼朦胧的望着顾情深,“可是我还有回头的可能吗?”她说话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哽咽,眼神也浮现出了一丝无助。

“能!”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淌,最终温倩将手中的枪放下,她的神情看不出喜怒,一脸平静的面对着顾情深,“你走吧,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对你有丝毫的奢望。”

她输了,输的一败涂地,但是她知道她之所以输并不是因为她不如何奈奈,而是因为她和何奈奈之间相比较,她少了一个制胜的关键也是最重要的筹码——顾情深的心。就像顾情深自己曾经说过的那样,即便何奈奈在他们的眼中一无是处,没有任何的有点,甚至满身都是缺点,但是在顾情深的眼中,只要是何奈奈,是他心中所爱的那个何奈奈,那么一无是处的何奈奈也

是这个世界上最独一无二,最好的那一个。

顾情深带着何奈奈如愿踏上飞往帝都的飞机,但是在去往机场之前,温倩将何奈奈留下,两人进行了简单的谈话,谈话的内容何奈奈并没有告诉顾情深,她想这是她和温倩之间的秘密。顾情深和何奈奈平安抵达帝都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钟,夜深人静,但是即便是凌晨一点,今晚的顾宅却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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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何奈奈平安归来的日子,最主要的是何奈奈这次回来并不是一个人单独回来的,而是在顾情深的陪同下一起回来的。

顾情深下落不明,不知生死的那段时间里,不仅仅是何奈奈心里十分的煎熬,顾宅里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内心都是不好受的。

奶奶看到顾情深的第一眼,眼泪情不自禁的漫上眼眶,即便她很努力的忍住泪水,可是眼泪还是流了出来,她快步走上前,紧紧地拉着顾情深的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奶奶的视线在顾情深和何奈奈之间来回徘徊,不由得叹了口气,“老天保佑我的好孙子能够平安归来,也希望以后你们两个在老天的庇佑下平平安安。”奶奶拉过何奈奈的手,让她的手和顾情深的手紧紧的

握在一起,“保佑你们从此少些灾难多些幸福。”

“奶奶,对不起。”顾情深深邃的眸子中充满了歉意和愧疚。

出意外的事情他很愧对自己的家人,当初他只是想着自己拼尽全力保护好何奈奈,却忽略了自己的家人,更没有想到自己遭遇不测,他们会如此的煎熬。但若是上天在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仍然会选择为了保护何奈奈而放弃自己的生命,愧对家人他可以利用自己下辈子偿还,但是他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爱之人倒在自己的面前,所以他愿意用

自己的生命去换心爱之人的性命。

由于天色晚了,又考虑到何奈奈和顾情深长途跋涉路上也劳累了,所以奶奶并没有同何奈奈顾情深聊太久,只是稍微做了一下,喝了一杯水便去休息了。

随着大家逐渐散去,何奈奈和顾情深闲暇了下来,顾情深第一时间便是站起身快速的朝着儿童房奔去。

等到何奈奈赶去的时候,站在门口远远地瞧见顾情深半跪在婴儿床的旁边,双眸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婴儿床里的小家伙,神情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柔和,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何奈奈的唇边含着笑意慢慢的走上前,在她走过去的过程中,顾情深动作缓慢的伸出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小家伙的脸颊,那动作像是在抚摸瓷娃娃,生怕一不小心伤到了她。

软软的触感让顾情深的整颗心狠狠一颤,紧接着胸膛中有什么东西被瞬间柔软了,胸腔之中堆积着满满的感动以及复杂的情愫,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在那一刹那间,眼泪竟然不由自主的浮上眼眶。

要知道当初何奈奈生下睿轩和睿辰时,他都不曾有这种激动欣喜的感觉,更不曾感受到那种复杂的情愫填满自己的整个胸腔。何奈奈慢慢的走上前,她的手轻轻地搭在顾情深的肩膀上,顾情深一把握住何奈奈的手,然后慢慢的站起身,双眸紧紧的盯着何奈奈,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左胸口,“奈奈,委屈你了,这辈子我会好好的补

偿你,我要用我所有的爱来弥补这段时间给你的委屈。”

原本煽情告白的时刻,两人应该好好的相互承诺,说出感人肺腑的话语,然后在美好的氛围下好好温存,然而不等何奈奈给予顾情深任何的回答,这一切伴随着宝宝的哭闹声被打破。

说起来宝宝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但是她要是哪里不舒服不顺心,丝毫不会看时间,完全看自己的心情。原本这个孩子的降临对于顾情深来说就有诸多的感动和复杂的情愫,此时此刻孩子突然哭闹了起来,即便之前已经有当爹经验的顾情深也一下子慌了神,他无比紧张的望着婴儿床内的小家伙,浑身上下紧

绷着一根神经。

正是煽情的时候,没想到被孩子的哭闹声全都给搅浑了,“小不点,你可真会挑时候。”

出国的这些天何奈奈并不知道孩子的饮食习惯,所以在孩子哭闹的第一时间首先想到的便是孩子饿了,她快速的将奶粉充好然后递到宝宝的嘴边,可是孩子一点也没有要吃的意思。

于是何奈奈便想到孩子很有可能是.拉了。

她拆开宝宝的尿不湿,果然不出所料,比起慌张的顾情深,何奈奈县的尤为淡定,她快速的从一旁拿过准备好的尿不湿,就像是本能反应。视线的余光突然注意到傻傻的看直眼的顾情深,双眸中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狡黠,眸子转了转,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第一次见你闺女,还不好好表现表现,当心她哪天嫌弃你。”将手中的尿不湿丢到顾

情深的怀中,走到桌子上将湿巾丢给顾情深,“之前好歹也是当过爹的人,该怎么做还是门清儿的。”

孩子的事情不过是个小插曲,何奈奈和顾情深回到卧室,自然少不了一番抵死缠绵。次日两人一番缠绵温存过后才恋恋不舍的起床,顾情深回来的消息自然是无法隐瞒墨珏他们的,所以那些人早早的就来拜访,兄弟们见面自然少不了要叙叙旧,宫擎宇一时嘴快无意间提起了顾情深不在那

段时间里,何奈奈魂不守舍的样子。说起何奈奈那段煎熬的日子,向来最有心数话最少的苏熠然也忍不住开口说起了在座都不知道的事情,“大哥失踪的那段时间里小嫂子确实不好过,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们所有人都以为小嫂子从悲伤之中走

了出来,学会了坚强,学会了独立,实不相瞒,小嫂子白天所表现的一面,让人找不出一点毛病,险些连我也蒙骗了。”“但是又一次我会公司拿资料,路过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传来低声的啜泣声,走近一看才发现是小嫂子坐在椅子上手中紧紧地握着你的照片,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痛哭,她哭的那样隐忍,那样让人心疼。



“那时我才明白,原来她在人前所表现的一切都不过是假象,其实她的心里还是没有放下,她没有忘记你,只是为了不让我们大家为她担心故作坚强罢了。”

听着苏熠然所说的话,顾情深自然搭在膝盖上的手紧紧的攥起了拳头,薄唇轻抿着,声音有些哽咽,眸光显得暗淡,“这些.我从来都不知道。”他想到何奈奈会伤心难过,但是他从不曾想到自己的离开会给何奈奈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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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当天夜里,顾情深想到了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来弥补何奈奈,何奈奈被顾情深搞得精疲力尽,她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开吃的东西,不然怎么经历如此的旺盛,当然她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可是眼前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却情意绵绵的在她的耳边说道:“宝贝儿,我深知我这辈子我亏欠你很多,所以我打算从今往后肉偿。”

今夜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都说小别胜新欢,但是顾情深每天深夜都如狼似虎,饥渴的让何奈奈难以招架,这让何奈奈泛起了头疼。

不过这段日子她的生活也不是没有丝毫的改进,顾情深回来了,她不用在担负着顾情深那个沉甸甸的世界,可以挑了肩上的重担潇洒快活的坐着人人羡慕嫉妒的顾太太。最主要的一点,顾情深知道她的心里还是喜欢唱歌的,但是何奈奈心中下了决心了,想要过相夫教子的生活,可是顾情深又担心何奈奈没有事情做,于是何奈奈只好说自己闲来无事去es娱乐转转,一来可

以调整一下生活事件,二来渺渺怀孕了,刚好给何渺渺放个小长假,让她好好的休息休息。

这天何奈奈抱着顾唯一来到公司的时候,恰好看到何渺渺挺着肚子从大门走进来,白允浩像个小跟班似的,在何渺渺的屁股后面大包小包的拎着各种东西。

何奈奈瞧着眼前这一幕,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浅笑,眼眸中充满了羡慕和祝福,在她看来何渺渺和白允浩走到现在这一步实属不易,要知道当初他们两人之间真的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但是好在白允浩没有放弃,坚持不懈的用自己的真心打动了何渺渺的心,最终抱得美人归。

何渺渺注意到了站在电梯口等待着她的何奈奈,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许多,“奈奈,奈奈”同时响起的还有白允浩满是担忧的声音,“哎呦,渺渺,你慢点,当心脚下的路。”白允浩说话的同时也不忘加快脚下的步伐,赶到何渺渺的身边,伸出手小心的搀扶着何渺渺,有些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渺渺,虽然说现在你已经五个月了,但是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的,就算你不顾忌肚子里的孩子,好歹也要.”

何渺渺听到白允浩开启了碎碎念的模式,颇感无奈的翻了翻白眼,然后语气带着丝丝不耐的打断了白允浩的话说道:“白允浩你再这样像个和尚似的碎碎念,今晚就睡沙发!”

果然,一句话彻底的震慑了白允浩,白允浩虽然心里叫屈,脸上也全是委屈,但是何渺渺一个眼神扫过去,最终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巴,选择屈服在媳妇儿的威慑力之下。耳边终于清静了,何渺渺自然是得意的不得了,她瞧着何奈奈怀中抱着的顾唯一,忍不住逗弄着宝宝的脸颊,“小唯一,我是你的姨姨还记得我吗?”她望着孩子的神情充满了柔情,目光之中散发着母亲特

有的慈爱。

何奈奈握着顾唯一的小手和何渺渺打招呼,“唯一,和姨姨打招呼。”

顾唯一到底还是个小孩子,不会说话,但是看到喜欢的人她总是喜欢笑呵呵的,她的笑容也别有感染力,能够让人感受到她笑容之中的喜悦,用顾情深的话来说顾唯一这点像极了何奈奈。何奈奈瞧着何渺渺隆起的腹部,“你现在身子笨了,应该好好在家里休息才对。”她的视线又转移到何渺渺身后的白允浩,再次跳转到何渺渺身上的目光变得有些暧昧起来,“你瞧瞧你们家的白先生多担心你

啊。”

“何奈奈。”何渺渺有些不好意思的喊着何奈奈的名字,眼神之中带着一丝警告,她下意识的打量着周围,生怕何奈奈刚才说的话被其他人日听去了。

何奈奈知道何渺渺了脸皮薄,便再没有开何渺渺的玩笑,“好了好了,别生气,当心对宝宝不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电梯之中,然后顺利的到了es娱乐的高层管理区的办公室,走进办公室,何渺渺从白允浩的手中结果一些东西,一并放在了办公室的茶几上,“喏,这些东西是给唯一买的。”“买这些做什么,墨珏他们给唯一买的,唯一都穿不过来了。”何奈奈想顾唯一这辈子真的是比她还要走运,这么大点就被一种帅哥各种围着各种宠爱,暂且不说她的两个哥哥对她的宠爱,单单是墨珏他们

对顾唯一的宠爱让何奈奈有些担心以后唯一长大了会被娇惯出公主病。

但是用顾情深的理论来说,女儿就是要富养的,至于男孩,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在家里遭受不公平待遇睿轩和睿辰不止一次找何奈奈哭诉。“买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着好看就买了。”何渺渺从里面拿了一件粉色的公主裙,还有一双白色的皮鞋,“你看多好看,我们的唯一穿上一定漂亮极了。”她拿着裙子在唯一的面前晃了晃,“唯一你喜

欢吗?”唯一只是拍了拍手然后咧嘴笑,何渺渺和何奈奈聊天的时候,白允浩全程像是不存在似的,默默地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给何渺渺端茶倒水,那样子哪里还有以往天王巨星人气偶像白允浩的气势,

俨然一个妻管严的丈夫。

何奈奈凑到何渺渺的身边小声的问道:“请教你一个问题。”

“什么?”何渺渺有些疑惑的望着何奈奈。

何奈奈挑了挑眉,神情有些暧昧的望着何渺渺,“从实招来,到底用了什么样的办法将我们曾经不可一世桀骜不驯的人气偶像给驯化成现在的妻管严的。”

“男人啊,你就不能给他们什么好脸色,男人是你给他们几分颜色,他们就敢开染坊的人。”

“但是这一切都归根结底源于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是真的爱你,因为爱你,他才会毫无底线的纵容你,因为爱你,他才会无节制的满足你各种要求,因为爱你,他才会没脾气的当你的出气筒。”何渺渺曾经以为,这辈子遇到白允浩是她的不幸,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想到,遇到白允浩才是她这辈子的幸运,遇到了白允浩她才懂得被宠爱是一种什么感觉,遇到了白允浩她才感受到被爱是一种什么感觉

。她望着站在不远处默默的玩着手机等待着她回家的男人,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她从不曾想到,眼前这个她以为带给自己不幸的男人让自己感受到了蚀骨般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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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何奈奈的脑海中反复的回荡着何渺渺所说的话,“男人啊,你就不能给让阿门什么好脸色,男人就是你给他们几分颜色,他们就敢开染坊的人”,她的脑海之中反复的捉摸着何渺渺所说的话,全然忽略了何

渺渺后面所说的一番话。

她暗想着,这段时间顾情深在床上这般的嚣张猖狂,难不成是自己太纵容,太惯着他了?这样想着的何奈奈,脑海之中突然有了一个计策,于是这天夜里,顾情深蹭到床上,对着何奈奈动手动脚,然而下一秒,就被何奈奈狠狠的踹下了床,何奈奈气鼓鼓的瞪着顾情深,“顾情深,从今天开始你

去睡沙发。”

“为什么?”顾情深一脸茫然的望着何奈奈,他并不认为自己这段时间又做错过什么事情,更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让何奈奈不高兴的事情。

相反,这段时间他为了好好的肉偿何奈奈,每天晚上可都是尽心尽力的伺候着何奈奈,就算何奈奈不知道自己的用心良苦,好歹看在自己汗如雨下辛苦的模样好好的心疼自己才对啊。

怎么他的辛苦非但没有换来何奈奈的心疼,反而一下子被打入了‘冷宫’?何奈奈高傲的扬了扬下巴,一本正经的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没有为什么。”她把顾情深的枕头一把塞进顾情深的怀中,“之前不是还说只要我说东你绝对不说西,我说一你绝对不说二,现在这么快就要反

悔了。”“当然不是,只是好端端的让我去睡沙发”顾情深有些难为情的望着何奈奈,垂眸望着自己怀中的枕头,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然后把手中的枕头嫌弃的丢到地上,厚着脸皮蹭到何奈奈的身边,“宝贝儿,你

这突然把我打入冷宫是不是也该让我死的明白啊。”

“累了。”

顾情深疑惑的楞了一下,但是很快似乎明白了何奈奈的话,他贱贱的笑了笑,“宝贝儿,对不起,今晚我会温柔一点的。”

于是,何奈奈即便是抵死反抗最终还是拗不过顾情深,被顾情深吃得连渣渣都不剩。次日,何奈奈腰酸背痛的,鼓足了所有的勇气起床,瞧着坐在餐桌对面的某男,意气风发精神饱满的模样,暗暗的咬了咬牙,昨天晚上那么折腾,顾情深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什么,为什么男人和女人之间

的差距如此之大。她拿过一个小笼包,恶狠狠的瞪了顾情深一眼,然后狠狠地咬了一口,好似是在咬顾情深,顾情深瞧着何奈奈幽怨的小眼神,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宠溺纵容的笑意,视线注意到自己的手机,眸光瞬间暗沉

了许多。

何奈奈吃完饭上楼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短信,‘亲爱的,今晚我们继续大战三百回合’,何奈奈顿时脸色爆红,神情变的有些不自然。

路过的张妈注意到何奈奈爆红的脸颊,忍不住关心的问道:“少奶奶,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啊?”何奈奈望着张妈一愣,随后反应了过来,讪讪地笑了笑,捂着自己的脸颊,“我没事,就是.就是今天有点热啊,有点热。”她一边干笑着,一边快速的离开。

转身的时候,还特意瞥了一眼顾情深的方向,瞧着某男笑的嚣张得意的模样,暗暗的咬了咬牙,顾情深,我们走着瞧!

都说她何奈奈这辈子走了狗屎运捡到顾情深这个宝,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生活,尤其是夜生活多么的苦逼。

白天她要保持精神饱满的状态和顾情深一起去公司,但是晚上却要满足顾情深。她不过是走投无路,阴差阳错抱了一下某男的大腿,现在好了稀里糊涂的把自己的心掏给了人家,还嫁给了人家,白天要上班,晚上还要和某男挑灯夜战,生活过的如此苦逼,何奈奈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

要摆脱现在苦逼的生活状态。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既然自己斗不过,她多总是可以的吧。

这天不等顾情深主动,何奈奈率先开口说道:“老公,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求休假。”

顾情深瞧着何奈奈憔悴的模样,眉头轻微蹙着,毫不犹豫的应允道:“好。”

何奈奈的请假换来了几天逍遥自在的生活,但是很快逍遥自在的生活被打破了。

这天她像往常一样可怜兮兮的望着顾情深,故作憔悴的说道:“老公,我感冒发烧了,求放过。”

她满心期待的等待着顾情深说一句好,可是没想到等到的却是顾情深这样的一番话,“是吗,不舒服,哪里不舒服,生命在与运动,运动运动你的病就好了。”

“哎,不是,顾情深我身体不舒服。”

顾情深像是没有听到何奈奈的话似的,对何奈奈上下其手,何奈奈防不胜防,她大声的喊道:“顾情深,我身体不舒服你还不放过我,你是不是禽兽啊。”

“禽兽?”顾情深挑了挑眉,唇角缓缓的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要是我不做些什么,岂不是对不起禽兽这两个字。”

于是乎接下来,房间里传出来这样的声音,“顾情深,你别乱摸.”

“顾情深,我痛,你轻一点.”

“顾情深,我求饶还不行吗,我错了,我再也不骗你了,顾情深你放过我这一次吧”

“顾情深”

何奈奈轻松了几天,得意忘形后,最终还是没有逃过被吃干抹净的下场。

何奈奈一大早醒过来,拖着几近半残的身体去了公司,但是在人前还不得不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天知道她每走一步双腿就难以控制的打颤。

“何渺渺,老实交代,你是不是顾情深派来的奸细!”

何渺渺一大早接到何奈奈的电话,面对何奈奈电话里的质问,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什么状况,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奈奈,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什么奸细,什么顾情深派来的,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何奈奈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粗略的和何渺渺说了一下,当然也没有忘记何渺渺之前所说的那句话,她本以为何渺渺会同情她,谁知道何渺渺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奈奈,你只听到了我全面一句话,却没听到我后面的话,自己犯了蠢也难怪顾少折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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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快帮我想想办法,我实在熬不住了,顾情深从布拉格回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我都怀疑让他是不是电动的。”

“顾少是不是电动的,你不是最清楚。”何渺渺低声咳了咳,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就连她自己都有些难以相信这话是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的。

何奈奈有些嫌弃的‘吁’了一声,“何渺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污了。”何渺渺并不是没有给何奈奈出计策,她提醒何奈奈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刚好这段时间,她闲着无事,想要去外面度假,但是白允浩有工作脱不开身,所以两个女人很快达成了共识,一个是为了阳台去外面

度假,一个是为了躲避美名其曰好好疼爱她,肉偿她的丈夫。

何奈奈快速的收拾好行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订好机票,然后火速前往马尔代夫。安全到达马尔代夫的时候,何奈奈去房间里泡了一个澡,她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大体推算了一下,现在帝都应该是晚上了,这也就意味着自己安全了,她想即便现在她告诉顾情深自己的行踪,顾情深也不

会怎么样的。她暗暗窃喜,若不是自己躲在外面,她真想看看顾情深吃瘪的神情,她拨通了顾情深的手机,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何奈奈快速的隐藏起自己内心的喜悦,装作忧愁难为情的语气,“老公,真是抱歉,渺渺

说她想要出来散散心,然后我和她在外面,今晚不回去了,也有可能这段时间都不回去了。”

“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就委屈你,好好的照顾孩子,照顾奶奶他们了,你要相信我,我是爱你的。”

电话那边的顾情深没有说话,何奈奈有些怀疑顾情深是否听到了自己所说的话,心中也隐约生气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情深,老公,亲爱的,你有听到我说的话吗?”

她从浴缸之中站起来,然后随手套上了一旁的浴袍走出了浴室,突然敲响的房门吓得何奈奈浑身一哆嗦,随后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原来做贼心虚竟然是这种感觉。

“谁啊。”她朝着门口走去,下一秒便听到房门外传来的声音,“老婆是我,快打开门。”

听到熟悉的声音,何奈奈心里骤然咯噔一下,脚下的步伐也在一瞬间停顿了下来,她浑身上下所有的神经紧紧的绷着,紧张的望着门口的方向,声音难以控制的颤抖着,“你你说什么?你.是谁?”

“老婆大人,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吗?”顾情深的话音落下,伴随着‘滴’的一声,房门从外面被人推开,身着黑色西装,笑的温文尔雅的顾情深就这样出现在了何奈奈的面前。

何奈奈瞬间像是被雷狠狠的劈了一下,好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她神情错愕的望着顾情深,向后倒退了几步,“你,你怎么在这里?”她出门的时候特意叮嘱家里的佣人转告顾情深,说她今天下午有场会议需要晚些回家,她留出了充足的时间给自己‘潜逃’,甚至为了配合自己的谎言,她真的在公司里安排了一场会议,只是让白允浩暂时主

持,而她则踏上了飞往马尔代夫的飞机。

她安排的天衣无缝,为了自己的胜利大逃亡煞费苦心,结果最终还是没有躲过顾情深。

都说三十六计走为上,可奈何让他何奈奈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也躲不过,这辈子都难逃顾情深的魔爪。

之前种种的原因导致何奈奈和顾情深的婚礼并不如他们想象之中的完美,也成为了顾情深心中一直觉得对何奈奈的愧疚,于是在何奈奈不知情的情况下,顾情深秘密策划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虽然这次的婚礼并不是在何奈奈喜欢的布拉格,而是选在了帝都的一初大酒店,但是用心良苦的程度丝毫不逊色当初在布拉格那场婚礼的策划以及精心的安排。

顾情深将两人的婚期选在了5月20号,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数字谐音过来是“我爱你”,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第一次相识便是在5月20号。

顾情深永远也无法忘记何奈奈关上灯强行闯入他房间的时候,无法忘记何奈奈被再次抓回房间后举足无措的模样,无法忘记何奈奈更无法忘记何奈奈因为破坏公共设施被警察拘留时那让人心疼的模样。

他和何奈奈之间经历的种种,甚至细致到生活之中一些繁琐的小事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5月20号这个日子在顾情深的生命之中占据着很重要的意义,所以他想在这个对自己极重要又特殊的时间重新给何奈奈一场完美盛大而隆重的婚礼。顾情深布置这一切的时候,何奈奈全程都是被蒙在鼓里了的,直到这天顾情深神神秘秘的带领着何奈奈去了婚纱店试婚纱,婚纱是何奈奈最喜欢的那家品牌店,只是当老板再次见到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难

免觉得有些奇怪。以前在店里老板不是没有见到过熟悉的脸庞,但是再熟悉的脸庞旁边都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可是像这样第二次出现在他店里,还都是熟悉的面庞,老板也有些觉得奇怪,但是到底还是心眼多的人,见人说

人话见鬼说鬼话,笑呵呵的走上前说道:“顾少,您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嗯。”顾情深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示意店员和老板都让开,牵着何奈奈的手朝着里面走去。

何奈奈在顾情深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玻璃橱窗前,只是这巨大的玻璃橱窗外面盖着一层黑色的幕布,让人无法看清里面的东西。

“情深,你在搞什么鬼?”莫名其妙的被顾情深带道这里对何奈奈来说本来就很奇怪,现在站在这橱窗前心中的疑惑感更是强烈了起来。

“乖乖闭上眼睛。”顾情深的双手自然的搭在何奈奈的双肩上,俯身薄唇凑到何奈奈的耳边柔声的说道:“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何奈奈望着顾情深,约莫一秒钟然后闭上了双眼,“我倒要看看你准备搞什么鬼。”顾情深瞧着何奈奈脸上的神情,然后伸手在何奈奈紧闭的双眼前晃了晃,确定何奈奈看不见才伸手扯开了黑色的幕布,巨大的玻璃橱窗中的东西瞬间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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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那是一件绝美的婚纱,美得无与伦比,美得让人忘乎所以。

比起洁白的婚纱,婚纱的上面用淡金色的丝线勾勒出了一朵朵蔷薇花,每朵蔷薇花瓣上都镶嵌着大小不一的细碎钻石,即便失去了灯光,失去了阳光的衬托照射,这件婚纱也散发出熠熠的光彩。

领口以及后背的蕾丝花边精致中透露出丝丝的神秘诱惑感,婚纱的裙摆是一层层白色的纱幔叠加而成的,每一层纱幔上都镶嵌着细碎闪耀的钻石,整件婚纱看上去那样的精致,那样的美轮美奂。

何奈奈忍不住看直了眼,老实说婚纱她不是没有见过,再者之前她和顾情深结婚的时候,身上穿的婚纱也很美,但是和眼前这间婚纱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只是不知为何,她感觉眼前的婚纱有些眼熟,细眉微蹙,脑海之中不断的搜寻着大脑的记忆,寻找自己到底在哪里见到过这件婚纱。

好半晌,她猛然想起,这件婚纱自己好像在顾情深的书房里见过设计图,但是好像又有几个细节不太一样。

顾情深感觉何奈奈有些心不在焉,忍不住询问道:“怎么了?”言语中带着几分担忧。

何奈奈楞了一下,望着顾情深,唇角噙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摇了摇头,“怎么想起来带我看婚纱。”“之前的婚礼并不是想象之中的那么完美,所以我打算在举办一次,让帝都所有的人成为我们爱情的见证人。”顾情深从后面紧紧的拥抱着何奈奈的腰肢,俯身凑到何奈奈的耳边柔声的说道:“对不起,我让

你受委屈了,因为我让你担心难过伤心,是我对不起你,相信我,从今往后顾情深再也不会离开何奈奈。”

“今生,顾情深的一辈子只许诺给何奈奈,顾情深的余生只有何奈奈的陪伴。”

何奈奈被顾情深的话完全震惊了,好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她怔怔的望着顾情深,眼眶渐渐地便湿润起来,“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她和顾情深的婚礼就像是一个没有圆满存在缺憾的婚礼,和她想象之中完美的婚礼是完全不一样的,她以为她的婚礼注定成为了她心中的缺憾,但是她从不曾想到细心的顾情深竟然会偷偷地精心准备好了

一切。

“上个月。”顾情深回答着何奈奈的问题,“婚礼定在了5月20号,也就是下个星期,所以你要抓紧时间好好准备了,我顾情深的新娘,他人眼中的顾太太,可是要一出场就惊艳所有人。”

其实是否能够惊艳众人对于顾情深来说并不是特别的重要,在他的眼中,纵使人世间有百媚千红,唯独你是我的情有独钟。

转眼间,顾情深和何奈奈的婚期将至,但是在5月18号的这一天,发生了一件令人噶按到震惊不可思议的大事情。

之所以被称之为大事情,是因为面对这次突如其来的事情,所有人都不曾料到,在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所有人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击了一下。温倩死了,刚开始所有人在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以为是谣传,是温倩散播出来的谣言,目的是为了让顾情深放松警惕,但是经过一番调查,这件事情被百分之百的确定,温倩死了这则消息是真实的,她

死于5月16号,具体的时间还需要相关人员鉴定。

因为温倩的尸体是被人在海边发现的,发现的时候,温倩身上的肌肤无比的苍白,在海水的浸泡下有些水肿,但是还没有到腐烂的程度。尸体被送到法医那里鉴定的时候,鉴定结果不是他杀,因为在尸体的身上找不到丝毫打斗挣扎的痕迹,再者温倩的身份还有手段,想要轻易的伤害她根本不可能,不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不可能坐稳黑

手党夫人的位置。

利用排除法,很快法医和警察断定温倩是自杀,之所以说温倩自杀并不是胡乱的猜测,而是从温倩身上找到的一些线索。

首先温倩衣衫完整,排除了侵犯的可能,再者法医从温倩的身上提取除了一些化妆品含有的化学物质,这也就说明温倩生前是精心化过妆容的,最终的可能只有自杀。只是温倩究竟为何自杀成为了一个不能解释的谜,要知道这些年来温倩在道上混得如鱼得水,在她的管辖范围内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成为她的威胁,甚至那些将来能够成为潜在的威胁,也不等他们真正的

壮大起来温倩便斩草除根。

即便那些对温倩恨之入骨的人也不得不屈服在温倩的铁血手腕下,毕竟谁都想要活不是吗?但是不管怎么说,温倩的死,对于之前那些对她虎视眈眈的人来说绝对是一个莫大的好消息,他们从不曾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能够摆脱温倩的阴影,更不曾想到他们恨之入骨的温倩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死了



温倩死去的消息不径直走,在道上引起了轩然大波,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黑寡妇最终落得自杀的下场,也不免让人唏嘘。谁都知道温倩的地位是谁都不能够轻易取代的,也知道温倩的铁血手腕令人闻风丧胆,温倩这个名字就像是死神的呼唤,但凡有温倩出现的地方,人人都要颤上一颤,温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再加上她的

野心之大,在之前黑手党老大的基础上,她在短短的半年之内,将自己手中的势力发展壮大。虽然人人都很惧怕温倩,但是面对温倩的能力和手段,大家也不由得钦佩望尘莫及,若不是温倩自杀,他们还不知道要熬多少年才有出头之日,眼下温倩自杀了,人们有十分的好奇,这温倩究竟为何自杀

呢?

温倩死后,警察开始深入调查,在这期间,警察从温倩的住处找到了一封遗嘱。

遗嘱之中含带着一封信,遗嘱上面只有寥寥几句话。

第一句:“若是我死了,堂里的任何兄弟会得到一笔安家费,愿大家从今往后平平淡淡生活。”

第二句:“我温倩这辈子最不起大家的跟随,愧对诸位兄弟们的信任。”

第三句:“我死后,请将这封信寄给远在帝都的顾情深,也算了却我最后一桩心事。”根据温倩的遗嘱,警察将这封信寄到了顾情深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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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顾情深看着墨珏带来的信忍不住蹙了蹙眉头,尤其是注意到信封上写着‘情深亲启’这四个字,和温倩生活过一段时间,虽然他们不曾发生过任何的关系,但是温倩的字迹他还是熟悉的,在看到温倩的字迹时

,顾情深的眼底浮现出了厌恶和冷漠。

“温倩死了,这封信是在你之前住所的房间里发现的。”墨珏将桌子上的信推到顾情深的面前。

顾情深眉头紧蹙,神情冷漠,“与我何干。”温倩是死是活对于顾情深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若说非要从温倩的身上找到能够影响到他的东西或是事情,大概也只有担心温倩会威胁到何奈奈的生命,除此之外温倩的存在对于顾情深来说并没有

什么太大的意义和影响。墨珏轻微的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这封信是温倩写给你的,只该怎么处理是你的事情。”他站起身准备,垂眸望着坐在沙发上喝茶的顾情深,“听警察说这封信是温倩在遗嘱上特意交代的事情,也是她死后

唯一的心愿,不然警察也不至于将这封信送到你的手中。”

不等墨珏的话音落下,顾情深放下手中的茶杯,声音冰冷带着一丝不耐,“什么时候,我们的墨少也开始帮人求情了。”言语中带着一丝丝的嘲讽,“我的印象之中,我们的墨少可从来都不是讲情面的人。”

墨珏并没有因为顾情深的话而感到愤怒,相反他轻笑了一声,笑声中带着一丝自嘲,“或许时间久了,那天说不准我也心软了也说不准呢。”他迈步朝着外面走去,只是走了两步,他脚下的步伐停顿了下来,慢慢的转身望着顾情深,从窗户中曝晒进来的阳光模糊了墨珏的神情,使得他精致立体的五官好似蒙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给人一种朦胧的

美感,尤其是那一双锐利好似鹰隼眸子的双眸,好似在这一刹那间流露出了动容。

“这么多年来,若是没有她在暗处帮你,或许我们并没有想象之中的这么顺利”

不等墨珏的话说完,顾情深好像又有话要说,但是墨珏却抢先打断了顾情深要说的话,“你先不要说,听我说。”

顾情深扭头望着墨珏,似乎在等待墨珏把话说下去,墨珏慢慢的走到沙发边,双手自然的搭在沙发上,“或许你觉得有没有她的帮助都无所谓,因为你是顾情深,只要你想要得到的从来都不曾失手过。”

“之前的事情的确是她的不对,可是现在你眼前的这段封信是她唯一的遗愿,这里面写的是什么你我现在并不知晓,但若是你现在就这样无视,你难道不觉得亏欠,不觉得对不起她,以后不会后悔吗?”

顾情深像是没有听到墨珏所说的话,坐在沙发上没有丝毫的动容,薄唇轻抿着,就像是一座浑身上下散发着优雅以及浑然天成贵胄之气的雕像。

墨珏望着顾情深良久,迟迟等不到顾情深丝毫的回答,他知道若是顾情深不愿开口说话,就算自己说破了天,顾情深都不会给他任何的回答。

好半晌,他似是放弃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就在他走到玄关的时候,沉默了许久的顾情深突然开口说道:“下不为例。”他的声音很轻,好似只是墨珏一时间出现的幻听,但是在顾情深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墨珏还是清楚的捕捉到了顾情深的声音,他扭头望着坐在沙发上的顾情深,注视着顾情深将桌子上的信拿起来,然后一

点点耐心的拆开。

顾情深清楚的感受到了墨珏的视线,但是他并没有抬头,而是专心的拆开手中的信封,薄唇轻启,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我从未觉得亏欠过她,更不曾觉得对不起她,我这一生唯一亏欠的人只有何奈奈。”

不管顾情深内心是怎样想的,也不管他究竟为什么拆开了温倩亲笔写的那封信,温倩的确死了。信纸是很简单的白色信纸,黑色的钢笔字刚劲之中带着一丝女孩子笔记特有的娟秀之气,上面一笔一划的写道:“情深,我爱的情深,请允许我在这封信的开头突刺称呼你,我知道对于我对你的称呼你会觉

得厌恶,觉得恶心,可是请你偶尔纵容我一次,我想你保证,仅此一次。”

“写下这封信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你是否会亲手拆开这封信,甚至当我一笔一划用心写下这封信的时候,其实我是在赌,赌你愿意理会我,愿意原谅我,愿意倾听我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当你拆开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赌对了,当然,当你看到这封信的到时候很庆幸的是我已经死了,我知道这个消息对于很多人来说就好似普天同庆的好消息,温倩死了顾情深可以放心了,温倩死了那些一直

被我踩在脚下的人终于有了出头之日,温倩死了所有人都可以将心中的不快尽数吐出。”

“情深我知道我所做的事情你可能永远也无法原谅我,但是请你相信我,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所有的出发点都源于我爱你,我知道你对我的爱不屑一顾,你的心中,你的眼中只有一个何奈奈。”“可是你知道吗,你越是深爱着何奈奈,我就越发疯狂的嫉妒,我很想做到人们口中常说的爱屋及乌,但是怎么办我温倩就是那种搬不上台面,小肚鸡肠,恶毒的女人,我越是得不到你,我越是控制不住的

不择手段,甚至险些不小心伤害了你伤害了你爱的何奈奈。”

“在这里我想对你说一句对不起,若是你还记得一个叫做温倩的女人,我想请求你原谅她,原谅她做的所有傻事,原谅她做的那些疯狂的事情。”“情深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梦想,我想成为你的左膀右臂,当我被父母抵押给黑手党老大的时候,顾情深这个名字就像是我心中唯一的支柱,是你在黑暗之中给了我一丝丝光芒,当我看到杂志封面上的你的

时候,我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梦想,恍然之间我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我知道你最大的志向是什么,我默默的关注着你所有的一举一动,就是希望能够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我是第一个站出来帮助你的人,我就这样默默的帮着你,在暗处默默的看着你一步步视线自己的远大

志向。”“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从未想到在我帮助你的时候,同时也逐渐的成为了你的威胁,我只是想要帮你,从未想要成为你的威胁,成为你时刻警惕防备的敌人,我曾经暗暗发誓一定要帮你,帮你摆平你所有的

绊脚石,可是我从未想到有一天绊脚石的行列中也有我的名额。”“我温倩想来是说得到做得到,我既然决定帮你摆平铲除所有的绊脚石,自然我也不会存货,所以我选择自行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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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不管你信或不信,我所做的每一个决定,每一件事情都是以爱你为出发点决定的,我是真的爱你,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也会成为你最大的威胁。”“我想或许现在看到信的你也始终不会相信,我的死是因为自杀,而我自杀的原因竟然是不想给你带来负担,不想成为你最大的威胁,不想让你一直防范警惕着我,或许你从来都不会想到一直蛇蝎心肠的温

倩竟然有一天会如此的善良。”“善良到为了心爱的人选择了断自己的生命,不仅你不相信,就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自认为我温倩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也不是那种为了爱大无畏的人,甚至我很自私,我比任何一个人都珍视自己的生命

。”

“我收到你准备和何奈奈再次举行婚礼的消息,马不停蹄,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赶到了帝都,我想我的到来你相比也收到了消息,甚至可以说其实你的人一直在暗处默默的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

“不然我也不会在刚刚到达帝都就被人盯梢,我知道那是你的人,也知道你并不欢迎我来到帝都,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来到了帝都,不为别的,我只是想好好的看你一眼,哪怕只是一眼。”“我记得那天我看到你的时候你和何奈奈刚刚从婚纱店取走了婚纱,你望着何奈奈的眼神那样的温柔深情,老实说我从来不曾见到过如此温柔的顾情深,可以说在我的记忆力,顾情深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好

似对世间万物都无情无义。”

“虽然你我之间未说上一句话,你不曾给我一个眼神,但是能够远远地看你一眼,对我而言已经足够,我知道我变不成何奈奈,更无法取代何奈奈,我嫉妒何奈奈,但是我也羡慕何奈奈。“

“我羡慕她有这样一个男人爱她入骨,我羡慕有这样一个男人对她深情似海,一往情深,更羡慕即便你们之间有那多的阻碍,你依然对她一如既往。”“我看了你们很久很久,我不得不承认你们之间很般配,有时候我在想若是我当初没有向你有任何的隐瞒,若是在你醒来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你有一个妻子她叫何奈奈,是不是我们之间就不用这样敌对,若

是我大度一点学会爱屋及乌,学会控制自己嫉妒心,是不是我也可以成为你们的朋友偶尔陪在你们的身边呢?”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若是,现实就是现实,是非对错皆在一念之间,既然当初我做了选择,就应该对当时的选择付出应有的代价也应该承担这一切所带来的后果。”

“河水不会倒流时间不会逆转,你我之间再也回不去了,我知道你的心中记恨我,知道你再也不愿意想起一个叫做温倩的女人,我选择了结自己的生命绝不是因为想不开,而是因为我爱你。”“情深,我是真的,真的太爱你了,我爱你成了疯,成了魔,导致我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也导致你和何奈奈分开,我死后不奢望你还记得一个叫做温倩的女人,也不奢望在每年的忌日给我烧一把纸钱,只

是希望你能够原谅我,不要让我带着遗憾不得安宁。”

“情深,曾经我被嫉妒蒙了心,被嫉妒操控失去了理智,我嫉妒何奈奈,但是现在我衷心的祝福你和何奈奈恩恩爱爱,白头到老。”落款处写的是‘熟悉的陌生人温倩’,将信上全部的内容看完,顾情深拿起一旁的打火机将信点燃,一举一动没有片刻的犹豫,他将手中的信丢进烟灰缸,看着熊熊的烈火将信纸一点点的吞没,最终幻化成一

堆灰烬。

顾情深的举动让墨珏有些诧异,他疑惑的望着顾情深,好半晌,只听到顾情深不知道是再说给他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从今往后一笔勾销。”

温倩我只能说一笔勾销,伤害后的伤疤一直存在,原谅谈何容易。

信我一字不落的看完了,愿你在天之灵能够安息,你熟悉的陌生人顾情深。

这封突如其来的信,伴随着顾情深的烧毁就像是真的不曾存在过一般,不曾打破顾情深和何奈奈正常的生活,不曾干扰到顾情深对何奈奈的感情。就如同顾情深在心中所想的那般,他和温倩之间再无瓜葛,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从今往后一笔勾销,他们之间早已形容陌路,即便有关系也仅仅只是曾经,若是硬要给他们扯上一层关系那边是熟悉的陌生

人。很快顾情深和何奈奈的婚礼在即,这次他们的婚礼完全是按照奶奶的要求办的,,当然也是在何奈奈和顾情深的同意之下,为了给何奈奈一个完美的婚礼,奶奶专门请人按照传统的习俗走的过程,在结婚

的前一夜更是按照习俗让何奈奈和顾情深两队锌粉分开,说是为了图个吉利。

何奈奈带着孩子去了奶奶家暂住一晚,只等明日顾情深敲锣打鼓的将何奈奈娶到顾宅。

何奈奈坐在床上,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首饰以及那套火红色的嫁衣,心中难以抑制的泛起甜蜜。

按理说自己这段时间第二次结婚,虽然婚礼并不完整也不如想象之中的完美,但是到底还是有些经验了,也不该像第一次那样紧张,可是此时此刻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内心难以按捺的紧张和喜悦。她走到阳台前,伸手轻轻的抚摸火红色的嫁衣,唇角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丝甜蜜的笑容,她开始很期待她和顾情深明天的婚礼,婚礼的现场都是顾情深亲自操办的,她并不知情,因此她也十分期待明天的

婚礼现场。

“奈奈,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不然明天会体力透支的。”奶奶关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何奈奈转身望着门口,唇角噙着一丝浅浅的微笑,声音轻柔的说道:“知道了,奶奶,你也早点休息。”听到奶奶离开的脚步声,她再次转身看着火红色的嫁衣,抬眸望着外面皎洁的月色,垂眸见,视线的一角触及到了窗外,停在别墅门口的熟悉的车子,细眉微蹙,眼底划过一丝不可思议,她伸手慢慢的推

开窗户,微微眯了眯眼,仔细盯着那辆熟悉的车子。她唇角边的笑意更浓了许多,她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双眸紧紧的盯着车子,果然车内突然传来一阵亮光,紧接着她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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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即便是上一次结婚顾情深和何奈奈也不曾分开,可是这一次奶奶非说什么图个吉利,饶是顾情深想要自私的把何奈奈留在身边,抱着睡觉,但是为了吉利,为了奶奶口中所谓的幸福生活,也不得不忍耐着

。虽然他一直坚信何奈奈的幸福是自己给的,但是他也不敢轻易的去冒险,可是一个人躺在床上实在是了无睡意,于是他开着车来到了奶奶家门前,即便不能够拥抱着何奈奈,可是和她身处在一个地方,仿

佛也能够感受到她轻浅的呼吸,以及身上散发出来自然的清香。

顾情深垂眸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十点整,还有八个小时他就可以娶到自己的心爱之人,还有八个小时他就可以给她一场盛大而隆重的婚礼了。

就在顾情深大脑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打开,看到上面的短信,唇角不由得微微上扬,然后快速的给何奈奈回了一条消息。何奈奈将手机发过去静静地等待着顾情深回复的消息,就在她的指尖快速的敲击着键盘,想要给顾情深回复短信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上面跳跃着顾情深的电话号码以及她给顾情深编辑的称呼‘全世界最

帅最爱我的男人’。

何奈奈将手机接听,“这么快就想我了?”

“哦?”顾情深的声音有些轻佻,微微上扬,似乎是在对何奈奈口中所说的话产生疑惑,“我怎么觉得像是你想我了呢?”“某些人可真是越来越自恋了呢。”何奈奈从窗户张望着门口外那辆熟悉的车子,眸子转了转,眼神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甜蜜,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甜美的微笑,“也不知道是谁在家里憋不住,偷偷的跑

到人家的楼下傻傻的等着。”顾情深听到何奈奈的话楞了一秒钟,但是很快他反应了过来,他打开车门走下车,便看到原本拉着窗帘的窗户不知何时打开,又不知何时何奈奈出现在了窗前,他站在楼下仰望着,双眸紧紧的盯着站在窗

前的何奈奈,“就这样站着当心着凉。”言语中虽然带有责怪的语气,但是更多的是担心和宠溺。

“该担心着凉的人是你才对。”何奈奈瞧着顾情深身上单薄的衬衣,细眉微蹙,“夜里凉,怎么出门不带件外套。”

顾情深听到何奈奈的话,垂眸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随即唇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出门的时候太着急,忘记了。”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何奈奈的声音轻柔婉转,透着让顾情深心境轻颤的酥软,用顾情深的形容来说,这是他这辈子听到的最好听的声音。顾情深走到绕到车子的另一边,身子面对着何奈奈,后背依靠在车门,单手撑着自己的另一只手肘,“我担心我的新娘子会趁着我不在身边连夜逃跑,我还担心有居心叵测之人将我的新娘子掳走,我可不想

在一夜之间沦落成为孤家寡人。”

“所以我也以过来守着,这样不管是我的新娘子打算趁机逃跑,还是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对她不利,我都能够守在她的身边,只有这样我才放心。”他们之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顾情深是真的怕了,以前他天不怕地不怕,好似能够让他顾情深担惊受怕的东西从不曾存在,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变得小心翼翼,时时刻刻担心何奈奈会

受到伤害,担心何奈奈会遭遇不测。

以前墨珏他们总是嘲笑他没心没肺,就像是石头不被任何人打动干扰,而现在墨珏让他们总是笑话他前怕狼后怕虎,最怕老婆的搓衣板。

虽然墨珏他们的话让身为男人的他有些抬不起头,甚至觉得没面子,但是比起那些至今孤家寡人的兄弟们来说,他也有自己的优势,比如他最心爱的人就陪在自己的身边,再比如他是有老婆的人。何奈奈被顾情深的话逗得‘噗嗤’笑出了声,心里也顿时觉得甜蜜蜜的,她的双眸紧紧的盯着顾情深的身影,然后又抬眸眺望着远处的天边,今晚的夜色格外的皎洁,让她恍然间想到了她第一次出去拍摄mv

时顾情深去探班的那个晚上。她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夜色好似也是这般的皎洁,她情不自禁的回想起了她和顾情深发生的种种,不论好的坏的,她无比庆幸她还陪在顾情深的身边,许是被情所动,她突然开口说道:“情深,你知道吗

,我从未想到有一天我会和然后人可望不可即的顾少有瓜葛,更不曾想到我会嫁给你,而且还是两次嫁给你。”

电话里传来顾情深一声温柔的轻笑,沉默了片刻,低沉的嗓音透着磁性的沙哑,“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想我这辈子注定孑然一生,但是遇到了你,我开始相信爱情,你让我相信了爱情是一辈子的。”

“遇到你的那天晚上,我就想到了我顾情深这辈子一定会娶何奈奈,无论一次两次,顾情深这辈子只会娶何奈奈。”

在没有相互的陪伴,这夜十分的漫长,而此时此刻相爱的两人在电话里互诉衷肠,使得这漫长的夜变得不再那么的艰难漫长。

直到凌晨何奈奈才渐渐地有了困意,然后在顾情深声音的陪伴下渐渐的陷入了沉睡之中。五点钟何奈奈被奶奶从床上叫起来,配合着化妆师化妆,在几个化妆师的配合下,精致的新娘妆容展现在众人的眼前,细眉明眸,挺翘的鼻梁下是一片红色的唇,何奈奈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由得想起一

首诗:‘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八点钟,别墅的门口上突然传来响彻天空的鞭炮声,锣鼓喧天,一时间冷清的周围瞬间变得热闹非凡。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顾情深双手捧着象征着爱情的玫瑰和蔷薇花,带着他的伴郎团踏入了别墅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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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别墅内被装饰的十分喜庆,楼梯的扶手上系着一只只气球,粉白色的气球有规律的相间好看极了,气球上面张贴着何奈奈的照片,有的是她专辑的照片,还有的是平时生活中顾情深偷拍的,到了最后气球

上面张贴的不再是何奈奈个人的而是有了顾情深的陪伴,这一只只气球好似记录着何奈奈以前的生活。

像是在无声的告诉众人,从前何奈奈是孤身一人,但是今后何奈奈有了顾情深的陪伴。今天顾情深想要娶到何奈奈注定是波折重重,再加上那些伴娘团可不是吃素的,在伴娘团强烈的要求下,以及威胁下,顾情深乖乖的对伴娘团们提出的要求一一执行,比如当着所有人的面扮鬼脸,再比如

说出何奈奈的是个优点。好不容易走到了房门前,伴娘团围堵在门口使得顾情深无法接近,伴娘们一个个的伸出手讨要着红包,顾情深眸子转了转,将怀中掏出来的一沓红包随手一扬,红包瞬间变成红包雨从天而降,一时间伴娘

们哄抢着红包,全然忘了坚守自己的岗位。顾情深双手捧着捧花,正大光明的推门而入,他身着红色的喜褂,金色的丝线在他胸口的位置勾勒出双龙戏珠的花纹,袖口以及领口的位置是繁琐的祥云流水图案,在阳光的照射下,金色的丝线金光闪闪

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金色的阳光仿佛在他的身上镀了一层金,模糊了他身形周围的一切,却映衬着他精致立体的五官越发的精致。

他含情脉脉的望着坐在床上的何奈奈,眼神中充满了诉不尽的温柔深情,他随手撩起双腿前的前袍,然后单膝跪在何奈奈的面前,将手中的捧花献给何奈奈。

何奈奈笑意盈盈的从顾情深的手中接过捧花,指尖触碰着花束,心尖不由得轻颤,一种复杂的情绪快速的蔓延,眼角也不由得变得湿润。

顾情深从墨珏的手中拿过红色的婚鞋帮何奈奈穿上,手轻轻地捧起何奈奈的脚,俯身温柔的亲吻着何奈奈的脚背,抬眸望着何奈奈,然后帮何奈奈小心翼翼的穿上鞋子。

“我的新娘,你准备好了吗?”顾情深柔声的询问着何奈奈,在热闹喧哗的周围,他的声音显得很小,甚至丝毫不会引起谁人的注意,但是落在何奈奈的耳中却是那样的清晰。何奈奈腼腆的笑着,双眸中充满了喜悦和甜蜜,轻抿着唇瓣点了点头,顾情深弯下腰将她从床上抱入怀中的时候,她配合着微微张开双臂,即便心中做好了准备,可是突然腾空未免还是让她心中不踏实,

她下意识的将自己的双臂勾住顾情深的脖颈,瞬间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何奈奈匆忙的抬眸望着顾情深,而这时顾情深也恰好抬眸望着何奈奈,四目相对,彼此的眼神之中交流着某种常人感受不到的感情,瞬间周围喧闹的一切在两人的耳边霎时间安静了下来,此时此刻没有什

么实能够打扰他们的。

新郎在一片热闹非凡的欢呼下成功抱得心上人上了婚车,在车上顾情深担心何奈奈会饿,还特意为何奈奈准备了一些吃的,“今天会很累,你先吃点东西,免得饿坏了肚子。”

“咱们一起吃。”何奈奈将顾情深手中的东西一人一半,然后笑眯眯的望着顾情深。车子即将抵达顾宅的时候大老远便能看到红色的地毯,伴随着车子一点点的驶入顾宅,鞭炮声再次响起,车门打开的时候,顾情深抱着何奈奈走下了车,两人一同踏入了顾宅的大门,虽然说每天何奈奈都

会从这个门进进出出,可是今天给她的感觉却是那么的不一样。

她侧眸偷偷的望着身边绝美的男人,暗想着,难道是因为他在自己的身边,才使得这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吗?

在司仪的主持下,何奈奈和顾情深拜了天地,然后给家长们端茶倒水,奶奶还给了何奈奈和顾情深一人一个大大的红包。小唯一穿着红色的小纱裙,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被张妈抱着站在一旁,注意到看着自己的何奈奈,她笑嘻嘻的张开了手臂,将小身子往前凑,似乎想要何奈奈抱抱,谁知何奈奈走上前一把被小唯一嫌弃的推

到了一边,她示意顾情深抱抱,顾情深走上前将小唯一抱过来。小唯一喜滋滋的趴在顾情深的怀中,那一副甜蜜幸福爆棚的模样,俨然像是找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顾情深抱着小唯一,朝着何奈奈挑了挑眉,耀武扬威的炫耀着,好似在宣扬你看小唯一果然还是更喜欢

我一些。

何奈奈哭笑不得被晾在一边,看着父女俩之间的互动,何奈奈隐约感觉未来自己的生活之中会出现一个强劲的情敌。

十一点钟,何奈奈和顾情深从顾宅出发赶往酒店,一路上婚车浩浩荡荡的,大街上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今天是emperor集团顾少结婚的日子,更知道顾少对他的妻子疼爱有加。婚礼现场十分的梦幻唯美,奢华的水晶吊坠,叮叮咚咚发出悦耳清脆的响声,铺着鲜花瓣的红色地毯散发着迷人的芳香,婚礼现场的一切都是白色和粉色相互陪衬的,使得眼前的一切那么的唯美又那么的

纯洁。舞台上搭建着逼真的城堡,城堡上面点缀着一朵朵白色的玫瑰花和粉色的蔷薇花,在白色烟雾的衬托下,城堡显得那样的梦幻,最主要的是舞台上的每一首歌曲都是何奈奈所演唱的,当然为了迎合这个喜

庆的日子,特意挑选了一些欢快的曲调。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宾客们各就各位,十二点整,整个婚宴大厅骤然年陷入了黑暗之中,当舞台上再次亮起灯光的时候,只见正中央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幕布,上面俨然播放着顾情深和何奈奈之间的

点点滴滴。伴随着背景音乐,顾情深拿着话筒从黑暗之中缓缓的走出来,他站在舞台的正中央面对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唇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多一份会显得太过虚假,少一分又会让人觉得冷淡,“大家好我是顾情

深。”顾情深的一句话,下面响起了震聋欲耳的掌声,等到掌声落下的时候,他的薄唇轻启再次开口说道:“在我没有遇到何奈奈的生活中,我从来不相信爱情,我想我一辈子注定要在孤独中度过,但是直到我遇

到了何奈奈霎时间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有人说遇见爱需要很多的运气,相守需要很多的勇气,可是一直以来我都想告诉你何奈奈,此生于我而言最美好的时光莫过于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有很多的时间,我也有很多的勇气,所以我打算余生的漫长时光中,只愿为你倾注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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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何奈奈在更衣间换上了洁白的婚纱,婚纱每一层都镶嵌着大小不一细碎的钻石,因此穿起来并不会那么的轻松,但是想到这件婚纱是顾情深特意为自己设计的,何奈奈觉得这一件婚纱于自己而言不足为据



她换上婚纱,穿上了镶嵌着水钻的高跟鞋,坐在梳妆台,三五个化妆师帮何奈奈变换着妆容,整理着发丝和造型。她左右端倪着自己脸上的妆容,欣喜爬上她的眉梢,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何渺渺挺着肚子走上前,伸手打开了一个宝蓝色的丝绒首饰盒,“奈奈,我记得中学时代我们一起看时尚杂志的时

候,你很中意这条项链,转眼间过去那么多年了,不知道你的喜好是否改变。”

“这条项链我收藏了十三年,希望现在我送给你还不算太晚。”盒子里面安静的躺着一条项链,项链的吊坠是一朵白色的小花,花蕊的部分镶嵌着一颗小小的水钻,与何奈奈身上的钻石项链相比较,这条项链的水钻并不那么起眼,甚至和何奈奈身上那些名贵的珠宝首

饰相比较简直不值一提,但是对于何奈奈来说,这条项链是无价之宝,也是众多新婚礼物之中让她最觉得有意义的一件。记得中学时期的时候,她总是喜欢和何渺渺窝在床上看着杂志,那时候她在何家根本没有零花钱,所以即便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她也只是看看,因为她空空的口袋根本让她无法支付那些在平常人看来很便

宜的东西。

当时看到杂志的时候,她一眼看中了这条项链,但是当时她只是手指在上面轻轻地抚摸着项链,她没有想到何渺渺一直记在心里,更没有想到何渺渺偷偷的买下了这条项链。

“渺渺,谢谢你。”何奈奈站起身,伸出手紧紧的拉着何渺渺的手。

何渺渺笑了笑,“这有什么谢不谢的,其实这条项链早就应该送给你的,希望你不要怪我送礼物送晚了。”

“说什么呢,怎么可能。”何奈奈伸手将项链拿了出来,“帮我带上。”

“我们的顾太太能不能不要寒酸我了,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给你带上这个,知道的是我们感情好,不知道的还以为顾少故意让你出丑呢。”

何渺渺不愿意给何奈奈带上,她从何奈奈的手中拿过项链走到小唯一的身边,笑眯眯的说道:“我们给小唯一带上好不好啊。”何奈奈只是感觉顾情深出去了很久,说好了,她和顾情深一起从这里走出,但是左等右等也等不到顾情深,于是她偷偷的走到门口,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却无意间听到顾情深神情的告白,以及舞台上播放

的照片。

她整个人顿时楞在了原地,手也一时间忘记了抓着门,房门由于惯性一点点的打开,身穿白色婚纱的何奈奈怔怔的愣在原地,就这样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以及顾情深的视线之中。舞台上的顾情深注意到那抹白色的身影,深邃的凤眸流转出满满的深情和纵容,“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虽然并没有我想象之中的那么美好,但是每每回想起你的局促不安和紧张,我就忍不住想眼前这个

乖女孩真的是打我的女孩吗?”“世人总是觉得你算计我,千方百计的想要爬上我的床,可是又有谁知道其实从来都不是何奈奈怕伤了我的床,而是我让何奈奈爬上了我的床,若是没有我顾情深的默许,纵使千百个女人也休想靠近我半步

!”

言下之意被众人听到忍不住暗暗唏嘘,他们一直以为何奈奈不择手段的勾搭顾少,原来一直都是顾少暗算何奈奈,可这又何尝不代表顾少对何奈奈的深情纵容呢。

“我爱你是独一无二的,是纯粹的,是别人望尘莫及的,我的爱今生今世只属于你一人,无论何时,我都会爱着你,所以何奈奈你愿意成为顾情深的妻子吗?”伴随着顾情深将视线落在何奈奈的身上,众人的视线也不由得纷纷转移到何奈奈的身上,何奈奈眨巴着眼睛望着顾情深,全然忘记了该回答些什么,她怔怔的站在原地,若不是身后的何渺渺实在看不下去

了推了何奈奈一把,何奈奈仍然反应不过来。她扭头看了何渺渺一眼,然后又将视线转移到顾情深的身上,唇瓣翕动,好半晌开口说道:“我愿意。”她伸手拖着自己婚纱长长的裙摆,然后迈着步子一步步的靠近顾情深,她每走一步,脚下就发出清脆

悦耳的声音,何奈奈听得出来那是钢琴琴键的音符。就好像她现在身处在钢琴之上,她曾经无意间和顾情深说起过,若是有一天我能在钢琴上翩翩起舞该多好,她没有想到这么久过去了,顾情深仍然记得,不但记得,还用这样特殊的方式,她的唇角上扬,

裂开一抹幸福甜美的笑容,眼角不由得湿润。顾情深走上前,伸出手牵着何奈奈的手,两人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舞台上,两人面对着彼此在司仪的带领下宣读着誓词,“我顾情深愿意今生今世娶何奈奈为我的妻子,无论顺境或是逆境,贫穷或是富有,

健康或是疾病,我将永远爱她,珍惜她,直到生命终止的那一刻,直到天荒地老。”

“我何奈奈愿意今生今世嫁给顾情深为他的妻子,无论顺境或是逆境,贫穷或是富有,健康或是疾病,我将永远爱他,珍惜他,直到生命终止的那一刻,直到天荒地老。”

两人的话音落下,舞台上突然飘落下来了漫天飞舞的花瓣,在漫天飞舞的花瓣中,何奈奈和顾情深四目相对,深情的凝望着彼此,唇瓣慢慢靠近,最终落在彼此的唇瓣上一枚轻柔的吻。

顾情深伸手捧着何奈奈的脸颊,薄唇亲吻这她的鬓角,凑到她的耳边,嗓音低沉而又醇厚的说道:“奈奈,我终于娶到你了,终于给了你一个完美的婚礼。”

“顾情深,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妻子了。”何奈奈缓缓地闭上了双眸,头慢慢的依靠在顾情深的胸口,听着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她的心莫名的踏实了许多,顾情深你知道吗,以前我从来不敢相信誓言,更不敢相信别人的承诺,因为我知道山盟海誓

都不过是空口白话,可是遇见你,我相信了永远。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顾情深紧紧地拥抱着何奈奈,奈奈曾经我以为你我之间注定有缘无分,还好我回来的及时,还好兜兜转转老天又让我遇到了你,今生今世,你的余生,我顾情深必定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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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新婚之也必定是少不了甜蜜的,为了烘托气氛,房间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火红色的一片,红色的蜡烛上跳动的烛火增添了一丝丝的暧昧,正红色的床单上面被洒满了娇艳欲滴的花瓣,花瓣被摆成了一个巨大

的心,周围还散漫了花生桂圆红枣之类的东西,寓意早生贵子。

何奈奈身着红色的睡衣裙,坐在床的一边,伸手轻轻的抚摸床上的东西,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甜蜜不经意的从眼底深处流露出来。顾情深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伸手擦拭着头发,望着身着红色睡裙的何奈奈,他慢慢的走上前,手轻轻地搭在何奈奈的肩膀上,手掌慢慢的滑动到她漂亮的颈部,然后将手中的毛巾丢掉,将何奈奈转了过

来,两人面对着面,他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何奈奈的脸颊,深邃的凤眸紧紧的凝望着何奈奈。

烛火散发着昏暗而又暧昧的光芒,一下一下跳动着,忽暗忽明,衬托着何奈奈娇俏的面庞越发的美艳动人,“奈奈,你真美。”

何奈奈轻抿着唇瓣,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眸,缓缓的闭上双眸,脸颊在顾情深温暖的手掌摩擦着,好似在寻找安抚乖巧的猫儿。

顾情深慢慢的俯下身,一点点的靠近何奈奈的唇,何奈奈的睫毛颤了颤,呼吸也开始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两人的唇渐渐地碰在了一起。

吻由浅至深,安静的房间内发出亲吻时暧昧的声响,很快房间内的气氛到了一定的极点。

伴随着火红色的睡衣宛如花瓣从半空中飘摇而落,两人紧紧相拥,然后双双跌入柔软的大床上。

一夜缠绵,一室旖旎。

深夜,何奈奈依偎在顾情深的怀中,顾情深的指尖轻轻地抚摸着何奈奈洁白无瑕的美背,俯下身,唇瓣似有似无的亲吻着她的美背,“奈奈,即便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了,可是我丝毫没有要厌倦的意思。”何奈奈慵懒的撩起眼皮,媚眼如丝的望着顾情深,双臂勾住顾情深的脖颈,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再次点燃的时候,突然房间内响起了鞭炮声,何奈奈吓得浑身狠狠一哆嗦,惊呼了一下,眼眸深处浮现一丝

惶恐,紧张的望着顾情深,“怎么回事?”

这期间鞭炮的声音并没有停止,反而声音越来越大。

顾情深的眸子微微眯起,紧紧地盯着房门的位置,隐约能够看到门口人影晃动,他掀起被子大步流星的朝着门口走去。

门外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小心翼翼的猫在顾情深和何奈奈房间的门外,“顾睿轩,我迟早会被你害死。”顾睿辰一边说着话,一边在顾睿轩的背后递着红色的小炮仗。

顾睿辰扭头朝着自己的哥哥贼兮兮的笑了笑,“咱们是兄弟,所谓同甘共苦,所以什么事情我自然不能忘记你啊。”他将手中的小炮仗点燃,然后快速的从门缝塞进了房间。今天可是他爹妈大喜的日子,他自然要好好的帮他们庆祝庆祝,谁让他亲爱的父亲大人总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呢,动不动就让他抄写三字经,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忍了那么久终于

找准了机会了,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他隐约听到房间内传来的脚步声,而且脚步声越来越近,很明显房间内的人越来越靠近门口,而且这脚步声,顾睿轩自然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这脚步声不就是他可敬的父亲大人的吗。顾睿轩垂眸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打火机,眸子转了转,眼底深处快速的闪过一丝狡黠,突然小心的哎呦了一声,然后伸手捂着自己的肚子,“我肚子疼,我去上厕所,你先在这里帮我顶一下。”将手中的东西

匆匆忙忙的塞到顾睿辰的手中,然后快速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顾睿轩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到房门突然打开的声音,僵硬的慢慢仰起头,从下往上看,俨然看到了顾情深阴沉沉的一张脸,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我知道错了,我回去抄写

三字经。”“顾睿辰,你这个当哥哥的真是越来越放纵弟弟了,确实该罚!”顾情深弯腰伸手将顾睿辰拎了起来,扭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周围,“顾睿轩我知道你躲起来了,你给我听好了,你哥哥抄写三字经十遍,你抄写

一百遍!”

顾睿轩瞬间犹如五雷轰顶,想也不想的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为自己打抱不平,可怜兮兮的望着顾情深,“爸爸,为什么啊?”

“因为你是始作俑者!”何奈奈不知何时穿好了衣服站在顾情深的身边,她好好的新婚之夜都被这个小混蛋给毁了,她快要被气死了。

顾睿轩委屈的不得了,他只是想要给爸妈增添点情趣,顺便带点小私心,谁承想不但没有受到表扬,反而还被惩罚,果然他们大人的世界,小孩子们不懂。

虽然何奈奈和顾情深的新婚之夜被顾睿轩给毁了,但是这并没有阻挡他们两个人往后日子的甜蜜。在婚前顾情深就曾向何奈奈允诺,结婚后他会全心全意的在何奈奈的身边陪伴着他,向来对何奈奈言出必行的顾情深自然没有食言,他将公司上上下下所有的事情交给自己的好兄弟们打理,至于他,每天

生活的潇洒自在,带着自己最心爱的妻子环游世界。

每去到一个地方,顾情深和何奈奈便会拥吻作为纪念。

何奈奈你知道吗,我深信从遇到你的那天起才是爱情的一辈子,我对你的爱从不曾有过改变,唯一改变的是,我一天比一天更加深爱着你。

爱你一辈子对我来说远远不够,如果可以我想爱你生生世世,若是你不在我的身边,良辰美景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千山万水于我而言也不过是平平淡淡的山水风景。

顾情深,我何奈奈从未想过有一天你我会嫁给你,我本以为我这一辈子注定庸庸碌碌,注定平平淡淡,可是自从遇见了你,你将我从黑暗带向了光明,带我从平淡中感受到了风起云涌。

我始终坚信,在我把心交给你的那一天是我一生浪漫的开始.

“顾情深,你这辈子有没有做过什么后悔的事情?”“有,我后悔为什么我没有早点遇见你,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来到你的身边,开始我们共同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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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这天何奈奈和顾情深深夜散步,围绕着小区的广场,以月光作伴,手挽着手,何奈奈望着两人倒映在地上的身影,突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触。

她扭头望着身边的男子,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她想若是能够这样一辈子该多好。

顾情深感受到何奈奈的目光,扭头望着她,“是不是发现我越来越帅了。”

“啧啧啧,某些人的脸皮可真是越来越厚了。”何奈奈嫌弃的撇了撇嘴,然后撒开顾情深的手,快速的向前迈着步子走,好似万分嫌弃顾情深想要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顾情深唇角噙着一丝宠溺纵容的笑容,但是转眼间,他的笑容收敛了许多,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眼眸中流转着深谙不明,薄唇也情不自禁的轻抿成一条冰冷的线条,脚下的步伐不由自主的加快,然后走

到了何奈奈的身边,将何奈奈一把搂入了怀中。

何奈奈怔怔的望着眼前的人,感受到顾情深的怀抱,扭头看了看顾情深的顾情深,伸手紧紧的握着顾情深的手,然后垂眸从那人的身边绕了过去。

“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那人突然开口问道从他身边路过的何奈奈。

何奈奈身形一怔,脚下的步伐停顿了下来,她轻抿了一下唇瓣,然后扭头面对着身后的男人,莞尔一笑说道:“这位先生,我们从不曾认识。”说完何奈奈挽着顾情深的手臂离开。

她曾以为那次之后她和向濡之间再也不会相见,毕竟他们之间并无任何的交集,再者两个无缘无分的人怎么可能在人山人海之中相遇呢。

但是这个世界与她而言还是太小了,小到她总是能够碰到不该碰到的人。

对于向濡,何奈奈对他并没有什么感情,若是硬要说他们之间有什么感情纠缠的话,何奈奈想大抵就是亏欠,但是她之前答应了向父向母,今生今世永不和向濡相见,这样也算是了却了他们心中的担忧。

向濡站在原地,望着何奈奈渐行渐远的身影,眉头紧蹙,一副深思的模样,站在他一旁的念念心里万分的紧张,她总是担心向濡回想起什么,总是担心向濡会离她而去。

就在念念忍不住胡思乱想的时候,身边的向濡突然开口问道:“念念,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念念浑身一激灵,眼底深处匆匆的划过一丝慌张不安,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唇角微微上扬扯起一抹僵硬的笑容,“向濡你说什么呢,难道你没听到刚才她说的话吗?”她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神情略微显得

有些不自然。

向濡一直盯着何奈奈离开的背影,全然没有注意念念脸上的神情,“听到了,可是.”向濡眉头紧锁,眉宇间带着一丝狐疑,像是在怀疑什么,又像是在努力的思考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从他看到那个女人的第一眼,总是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的样子,从那个女人的身上他能够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熟悉感。

他伸手捂着自己左胸口的位置,他隐约感受到那里传出来的丝丝疼痛感,疼痛感快速的从心底深处蔓延至他的全身,让他明显感觉到胸口传来的窒息感。

“我”

不等向濡的话说完,念念有些心虚的开口打断了向濡的话,“向濡,咱们快回家吧。”

向濡双眸紧紧的盯着何奈奈背影消失的地方,最终点了点头,妥协般的跟着念念的脚步朝着家里的方向走去。

这夜念念忧心忡忡,她本以为向濡在也不会碰到何奈奈,即便碰到也会不认识,毕竟医生说过,向濡的大脑受到了创伤,将会永久的失忆,她想向濡这辈子都不会记起什么的。

但是她没有想到,这天向濡和何奈奈不但碰到了,向濡对何奈奈竟然还有熟悉感,这对她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她必须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带着向濡离开这里,一定不能让向濡再想起何奈奈。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向濡从浴室走出来,看着躺在床上不安的念念,轻笑了一声,“在想什么?”

念念从床上猛地坐起来,神情有些不自然的面对着向濡,然后伸手撩了撩垂在胸前的头发,“没什么,只是我在想我们结婚之后该去哪里度蜜月。”

“度蜜月?”向濡挑了挑眉,慢慢的走上前,唇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容,他坐在床边,伸手搂过念念纤细的腰肢,“不管你想去哪,我都会陪着你。”他温柔的亲吻着念念的唇。

念念双臂自然的勾住向濡的脖颈,半信半疑的望着向濡,“你说真的?”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说过我们之间要坦诚相见。”向濡俯下身,将念念压在自己的身下,手指轻轻的撩拨着她耳边的碎发,唇凑到她的鬓角边,“还是说你一直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不知道向濡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说话的时候,气息喷洒在念念的脸颊,使得她身上的毛孔都张开了。然而听到向濡的话,念念浑身狠狠一机灵,她明显的感觉到身上从脚底由下而上蔓延至全身的恶寒,干笑了一声,然后伸手推开面前的向濡,翻身背对着向濡,“你瞎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欺骗过你,好了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这么着急做什么,你看夜色正好,不如我们.”向濡笑了笑,俯身堵住了念念的唇。

不一会,房间内传来紊乱的气息声,以及粗喘的声音,房间内的气氛越来越暧昧昏暗的灯光下,两个纠缠不清的身影抵死缠绵着。

‘轰隆隆’——

伴随着一声巨响,漆黑的天际划过一道闪电,闪电打来一瞬间的昼亮,只是这昼亮难免让人有些心惊胆战。

依偎在向濡怀中的念念蹙了蹙眉头,在向濡的胸口蹭了蹭,继续显然了沉睡之中。而念念身边的向濡却睡得并不是那么的安稳,陷入睡梦之中的向濡不知何时冷汗浸湿了他的发丝,冷汗顺着他的鬓角缓缓滚落,一滴滴的埋没在枕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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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向濡紧紧搂着念念的双臂也不由自主的慢慢松开,他转身背对着身后的念念,双手不安的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一道闪电在此划破天际,震耳欲聋的响声,让处在睡梦之中的向濡浑身狠狠一哆嗦,攥着床单的手紧紧的攥着拳头,薄唇紧抿着,不安的紧蹙着眉头。

睡梦中,向濡梦到了一个熟悉的场景,在这个场景之中不仅仅有他,还有一个.他看不清容貌的女人。

可是他总是感觉眼前这个看不清容貌的女人十分的熟悉,可具体哪里熟悉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一点点的靠近那个女人,“你好,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这位先生,我们从不曾认识。”

女人给他的回答那么的熟悉,对于这个回答向濡并不陌生,因为他今天刚刚听到一模一样的回答。

“我们之间不会不认识的,你在骗我对不对?你们都在骗我对不对?”向濡快步的走上前,想要抓紧那个女人,想要驱散女人面前的白色烟雾清清楚楚的看清女人的面容。

然而他的手刚要触碰到女人手臂的时候,眼前的女人突然平白无故的消失了,就好似在一瞬间化作了烟雾,让他根本触碰不到。

他拼命的呐喊,想要再次找到那个女人,想要当着女人的面继续问清楚,“你在哪里,你给我出来,给我出来!”强烈的头痛似的向濡从睡梦中猛地惊醒,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他的动作幅度太大,导致惊醒了一旁的念念,念念慢慢的坐起身,仔细的打量着向濡的神色,注意到他额头上的冷汗,蹙

眉头情不自禁的蹙了蹙,“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紧张的摸索着向濡,生怕向濡哪里受到了什么伤害似的。

向濡轻轻的拂开念念的手,怔怔的望着念念,像是在打量着什么,又像是在探究什么,总是望着念念的眼神十分的高深莫测让人难以捉摸。

念念似乎察觉到了向濡眼神中的古怪,她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垂眸间掩盖了眼底深处的心虚和不安,“这样我瞧着我做什么。”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轻抿着唇瓣,“你饿了吧,我给你煮碗面吃。”

向濡一把拉住了念念的手腕,念念疑惑的望着向濡,向濡虽然唇角带着一丝丝的浅笑,但是态度却显得有些敷衍,“不用了,你睡吧,我到外面抽根烟。”说完话,起身离开。

念念坐在床上,双眸紧紧盯着向濡离开的背影,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然从向濡刚才的神态上感受到了以前向濡对她的态度。

在向濡没有失忆之前,向濡对她也很温柔,没有半点的脾气,但是总是让她感觉很陌生,陌生到难以亲近,可是在向濡再次醒来失去了对何奈奈的所有记忆后,这一切都得到了改变。

再加上向父向母拼命的游说,向濡才相信她是他的未婚妻,而且他们之间连孩子都有了,距离结婚只差一步,但是中途他出了车祸,所以这一切都耽搁了。向濡相信了他父母的话,也相信了她的身份,对她的态度有了改变,她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向濡的爱,她以为这一切都不会再有任何的波折,但是伴随着今晚何奈奈的出现,她开始感到不安,尤其是刚才

向濡对她的态度,恐惧和不安像是一条条带有毒刺的藤蔓将她紧紧的缠绕,让她透不过气。

她的手不由自主紧紧的攥着身上的被子,眼底深处盛满了担忧和不安,为什么她的心底有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向濡离开了卧室,走到客厅的阳台,从桌子上摸起了一个烟,然后从口袋里面掏出打火机将烟点燃,烟卷燃烧的光亮忽暗忽明,白色的烟雾模糊了男人脸上的神色。

他望着外面哗哗下着的大雨,脑海之中竟然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了何奈奈的面孔,他紧蹙着眉头,疑惑着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自己竟然会对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女人念念不忘,为什么自己竟然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的熟悉感。他甚至觉得他们之间一定有过什么,从他醒过来的第一眼,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心里很踏实,可是左胸口的位置空空的,明显的感觉那里好像缺少了什么东西一样,空荡荡的,让他很不舒服,也让他感

受不到丝毫的温暖。

虽然自己的父母告诉自己,念念是他的未婚妻,但是他的心底还是有一些怀疑的,后来的种种他也开始慢慢的说服自己。

可是今天看到了那个女人,他在心底压制依旧的怀疑竟然再次苏醒了过来。

轰隆隆的响声,打断了向濡的思路,他仰头望着天空之中的瓢泼大雨和闪电,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中一瞬间迸发了出来。

“奈奈?”他的薄唇翕动,轻声的念着这个名字,或许他自己都不曾发现,自己念这个名字的时候,语气是何其的温柔深情。夹在指尖的烟卷慢慢的燃烧,白色的烟灰落在他的指尖,使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手狠狠一哆嗦,指尖的烟卷掉落在了地上,他蹲下身将烟卷捡起来,转身之间脑海中突然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迸发了出来



“奈奈,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我想你保证,这辈子我会爱你,疼你,珍惜你,绝对不让你受委屈。”

“奈奈,等我回来娶你可好?”

“向濡这辈子只爱奈奈一人,向濡会爱奈奈一生一世,直到海枯石烂。”

“何奈奈我们分手吧。”

“何以沫,你胆敢动奈奈一根手指头,休怪我对你无情。”

“向濡,我们之间回不去了,我不恨你,因为你根本不值得我恨,从此之后你我之间再无瓜葛,形同陌路。”

他指尖的烟卷再次掉落,头痛欲裂使得他紧蹙着眉头,面色也越发的苍白了起来,他空出一只手,勉强的撑在地上支撑着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他醒来的时候,一直觉得有一个女该深爱着自己,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记错了,从来都不是有一个女孩深爱着自己,而是他一直深爱着一个女孩,只是他们之间注定了无缘无分。

奈奈,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

曾经我以为我对你的爱,天地可鉴,以为我对你的爱是其他人无法比拟的,可是我一直高估了我对你的爱,我明明那么深爱你,可是却一次次的忘记你,我一直以为,我对你的爱已经达到了刻骨铭心。然而老天一次次的用事实证明,我向濡根本不配爱何奈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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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黑暗的角落中,一个男人蜷缩在地上的某个角落,他耷拉着脑袋,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隐约听到他低低的啜泣声。

难道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吗?

难道你我之间注定有缘无分是吗?

可是真的就要我这样认命,听从老天的安排吗?

向濡的手紧紧的攥着拳头,紧咬着牙关,充满悲伤挣扎的双眸在一瞬间迸发出了一丝坚决,他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到。

他不甘心就这样在老天的安排下委曲求全,不甘心这辈子就这样庸庸碌碌的一辈子,不甘心和何奈奈就此形同陌路。

他们以前明明是那么的要好,可是老天一次次的让他们失之交臂,一次次的让他遗忘何奈奈,他想不通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拼命的挽回何奈奈的心,为了何奈奈他可以做任何的事情,哪怕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她的生命自己也在所不惜,就算为了何奈奈死他也无所谓。

为了何奈奈他做了那么多,为什么老天不肯在给他一次机会,为什么要让他再次遗忘何奈奈,难道说他和何奈奈之间的缘分真的就那么浅薄吗?

还是说从一开始,让门的相遇相知就是一场错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正规的道路,只是他自己还沉浸在那场错误的相遇之中不肯出来。

奈奈,我舍不得放手,我舍不得你就这样离开我。

向濡猛地站起身,他快速的朝着门口的方向冲去,他想要去寻找何奈奈,想要看看何奈奈,想要告诉何奈奈他记起了所有的一切,想要

他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想要告诉何奈奈,总是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向濡也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或许是他跑的太着急了,竟然一不小心狠狠的栽在了地上。双膝狠狠地磕在地上,钻心的疼痛快速的蔓延,可是向濡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朝前走,他踉踉跄跄的站起身,紧抿着唇瓣迈着步子继续朝着前面走,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下了脚

步。整个人像是顿时失了魂一样,怔怔的站在原地,任由雨水疯狂的洗刷着他,他慢慢的仰起头,望着黑漆漆的天空,竟然突然笑了起来,他的脸上一片湿润,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只是放肆的大笑

,可是笑声之中却让人感受到了无尽的悲伤和痛苦。

他垂首望着自己,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发什么神经,就算他此时此刻冲到何奈奈的身边又如何,恐怕何奈奈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吧,就算他下载出现在何奈奈的身边,只怕何奈奈根本不需要他。

何奈奈爱的是顾情深啊,何奈奈的眼中只有顾情深,自己那么卑微的放低身份去爱她又有什么用呢,在她的眼中向濡只是一个陌生人,根本不值得她去注意的一个人。

向濡啊,向濡,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到底在做什么,你曾经是何等的骄傲,是怎么为了一个女人,一次次的毫无底线,甚至不惜将自己的自尊践踏只为了换她的一个回眸,这样真的值得吗?向濡就这样在大雨中站了整整一夜,他并不知道念念同样在雨中站了整整一夜,她的手中撑着一把伞,静静的站在原地望着向濡,并不是她不愿意走上前为向濡遮风挡雨,而是她心里很清楚,此时此刻的

向濡并不想要看到自己,更不会需要她手中的雨伞。

因为向濡的心里一直需要的都是何奈奈啊,可是向濡他知不知道,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念念需要的是他。

她想向濡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只要他一个转身,就会发现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女人默默无闻的站在他的身后,只要他一个转身,站在他身后的女人愿意为他遮风挡雨。念念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眼眶不由自主的泛着红,眼角也渐渐地湿润,她的心里很明白,只怕现在的向濡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什么都记起来了,不然他也不会像是疯了一样不管不顾的把冲出来,

更加不会默默的流泪。向濡在她的心中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他是最完美的,在他的身上找不到一丝一毫的不足和缺点,可是因为何奈奈,她发现原来她眼中完美的男子一直都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为了一女人失去了自我



可是她扪心自问,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为了能够留在向濡的身边,她一次次的毫无底线,即便向濡伤她伤得遍体鳞伤,她也依然深爱着这个男人。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向濡心底的那个女人,因为她的名字永远都不是向濡喝醉酒后脱口而出的名字,这么久以来她一直都是何奈奈的替身,即便之前向濡失忆了,可若不是她和何奈奈之间有几分相像,

向濡真的会轻易的答应和她结婚吗?这么多年她不过是充当向濡心底的那个影子,充当向濡灵魂深处深爱的那个女人,可即便这样,她也心甘情愿,她以为自己的这场梦会梦到很久很久,久到她到死都会沉浸在梦境中的甜美,但是她怎么也

没有想到,她完完全全的沉浸在睡梦中的时候,老天竟无情的将她从梦境拉到了现实,让她知道了撕心裂肺的事实。

向濡,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将我这辈子的时光都浪费在你的身上你就会看到我了,没关系,我有充足的时间等你,我也有百分之百的耐心等你一点一点的消耗我对你的爱。向濡恢复了记忆这件事情就像是一个被知晓的秘密,即便念念清楚的知道了祥如意恢复了记忆,她也从未将这件事情说出口,更不曾告诉向父向母,她不想让他们担心,更想自欺欺人,让自己沉浸在自己

营造的美梦之中。

当然,向濡自己也不曾对恢复记忆的事情提起只字片语,这件事情好像在他们两人中达成了某种默契。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向濡和念念的婚期将至,然而婚期将至的念念却提不起半点的兴致,更没有当新娘的喜悦,她的心中充满了紧张和不安,究竟为何只有她自己知道。

向母兴奋的和念念商讨着婚礼上的一些细节,还挑选了很多婚礼现场风格的图片,等待着念念挑选出来,她说了很多,可是念念从头到尾只是回答着,“嗯”,这让向母有些不悦。她放下手中的东西,端正身子望着念念,脸上的神色带着一丝探究,“念念,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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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念念满脑子都是向濡恢复记忆的事情,之前她和向濡的婚礼的确是向濡只亲口答应的,可是那个时候向濡失去了记忆,而且也相信她是他的未婚妻,但是现在向濡恢复了记忆,他知道自己欺骗了她,这样

的情况下向濡真的还会答应娶她吗?

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很清楚的答案,但是她还在等待着向濡给她回答。

向母的话,一时间让念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向母,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勾唇笑了笑,伸手端起桌子上的水杯,“没有什么事情啊,可能最近睡得比较晚吧。”“是吗?”向母半信半疑的望着身边的念念,目光上下打量着她,“念念,你可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虽说向濡之前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眼看着你们两个就要修成正果了,我可不希望你们

两个之间再出现什么差错啊。”

“我知道了.”念念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喊道:“妈。”

向母听到念念的话,笑着点了点头,再次拿起桌子上的照片,和念念说着婚礼上的一些事情,这时门口传来声响,念念本能反应扭头望着门口的方向,然后站起身,笑意盈盈的走上前,“你回来了。”

她帮向濡脱掉外套,然后蹲下身换上鞋子,这些动作无形之中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就像是一种本能,只要看到向濡回到家,她就会那处一种专门针对向濡的状态面对向濡。

向濡垂眸看着蹲在地上的念念,眉宇间有些动容,“这些事情交给佣人做就可以了。”

“作为你的妻子,这是我的本分。”念念仰起头望着向濡脱口而出,当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猛然一怔,她有些紧张不安的垂首,“那个,厨房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菜,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嗯。”向濡应了一声,然后朝着楼上的方向走去。

念念站在原地望着向濡离开的背影,苦涩从她的心底深处蔓延,她真的还能够成为他的妻子吗?

她自己编织的美梦其实一早就该醒过来了,可是她不甘心,她舍不得,她不想就这样早早的离开自己心爱的男人。

或许自己沉浸在美梦之中未尝不可,起码自己不用感受那种默默爱一个人的苦楚,更加不用体会那种心酸,或许只有等到向濡亲自将她从梦中唤醒,她才能够真正的醒过来。

“念念,念念”向母不停的喊着念念的名字,念念猛然反应过来,她望着向母,向母有些疑惑的望着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流泪了?”

“啊?”念念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湿漉漉的,原来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哭了啊。

可自己为什么要哭呢,是因为心痛,还是因为舍不得呢?吃饭的时候向母提起婚礼的事情,向濡并没有什么表示,没有反对但是也没有同意,他的种种表现让坐在他身边的念念惴惴不安,一顿饭下来根本没有吃几口东西,“那个,爸妈我吃饱了,你们吃吧。”说

完她抿了抿唇然后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向母看着念念离开的背影,然后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向濡的身上,“向濡,你和念念是不是闹别扭了,我瞧着念念今天都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可能吧。”向濡随便的回应了一句话,然后低下头默默的吃着东西。

向濡和念念周末的时候都会在向宅过夜,今晚也不例外,只是这一天的相处让两人都有些不在状态,念念和向濡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回避向濡,好像她在刻意的躲避向濡。

向濡自然也看出来了,从念念今天吃饭的时候,他就发现念念有些不对劲,“你”

不等向濡的话说完,念念突然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那个,我和宝宝说好了,今晚给他读睡前故事。”

就在她和向濡擦肩而过的时候,向濡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我们聊一聊。”

“有什么好聊的。”念念伸手去掰开向濡的手,可是向濡的手握的十分的紧。

“你知道了。”向濡的双眸微微眯起,向来温柔似水的眸子此时此刻充满了打量和探究,像是恨不得看穿念念的心事。

念念浑身狠狠一哆嗦,她急忙的甩开向濡的手,动作十分的匆忙,明显的带着一丝心虚,“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向濡走上前,双手紧紧地搂着念念的双肩,然后将念念扣在墙壁上,“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一早就知道对不对,你早就知道我恢复了记忆对不对?”

念念抬眸对上向濡的眸子,好半晌她点了点头,“对,我知道了,在你恢复记忆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念念自嘲的笑了笑,“告诉你我知道了你恢复记忆,然后等待着你狠狠地抛弃我吗?告诉你我知道了你恢复记忆,眼睁睁的看着你去寻找何奈奈吗?”“向濡你怎么那么狠心啊,你伤我伤的还不够吗,是不是一定要等到我心如死灰你才肯罢休?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努力了的自欺欺人,告诉我自己你是爱我的,暗示着我自己你还是那个没有恢复记忆的向濡,

时时刻刻的提醒着我自己,你会娶我,会给我一个完美的婚礼。”“可是你现在恢复了记忆,自己清醒了过来,为什么也要让我清醒过来!”念念猛地伸手狠狠的推开面前的向濡,她踉跄着迈着步子,神情悲哀的面对着陷入,“向濡,我累了,我想要离开你了,我不想爱你了,可是可是”她缓缓地抬起手捂着自己左胸口的位置,声音也逐渐的变得哽咽,“可是这里不愿意,这里舍不得,即便这里被你伤的千疮百孔,即便我无数次的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我还是舍不得离开你

。”“向濡你知道吗,我从来都不奢求你会爱上我,我只是希望我能够成为陪在你身边的那个人,只是希望你能够偶尔给我一点点回应,希望你能够看我一眼,哪怕只是一眼!”念念的言语中带着卑微的乞求,

她一直都知道向濡爱的不是她,她明明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可是她还是愿意在向濡的身上耗费自己所有的青春。向濡听到念念的话,唇瓣张了张,想要说出一些话来,可是喉咙处像是有什么东西掐住了,硬是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只是静静的望着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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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向濡一直知道念念对他的感情,也知道念念在他的身边真的是什么也不求,甚至为了能够留在自己的身边念念百般隐忍,即便知道自己不爱她,可是她还是愿意留在自己的身边。

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便是念念,对于念念他有愧疚,有亏欠,有很多很多复杂的情感,但是独独没有爱。

或许对于年年他实在是太狠心,可是他又何尝不想好好的去爱眼前这个女人,但是他已经把自己所有的感情投注在了何奈奈的身上,无形之中让她早已就已经身不由己。

“向濡,我念念这辈子将所有的青春时间都耗费在你的身上,我从来都不后悔,也从来不觉得你狠心,因为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决定啊。”

“我知道一直以来你心底爱的人是何奈奈,我也知道我这半辈子如何努力,也始终都比不上何奈奈,我更加知道向濡的爱这辈子都不属于念念。”“没关系,你不用给我任何的机会和希望,反正我已经在你的身上浪费了很多的精力,也不差这一星半点了,我还有很多的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你的身上,不论是一年,两年,还是十年,甚至一辈子我都有耐

心可以和你一直消耗下去。”

“我以前一直觉得我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在我的身上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缺点,但是遇到了你,爱上了你,我猛然发现我身上还仅剩下一个难能可贵的优点,那就是我的执着。”

不知道为什么,向濡从念念口中所说的话,硬生生的感受到了那种悲哀和苦楚。

他知道终究是自己委屈了眼前这个女人,终究是自己对不起眼前这个女人,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绝世好男人,尤其是在背叛了何奈奈开始,他更加不认为自己配得上哪个女人对他不离不弃。

但是念念的执着,竟然让他有些无地自容。

向濡缓缓地垂下眸子,薄唇轻抿着,好半晌他开口说道:“念念,我不值得你这样。”“何为值得,何为不值得?”念念嘲讽的轻笑了一声,“你想要减轻你内心对我的愧疚所以觉得我所做的这些都是不值得的,你想要让我死心,所以你觉得我做的这些都是不值得的,可是向濡你有没有想过,

这些所谓的值得不值得,从来都是你认为的,并不是我心中所想”

“我不奢求你对我的爱,更不要求你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我只是希望能够留在你的身边,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

“很抱歉,在你失忆的时候我欺骗了你,请你不要怪他们,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若是有什么怨言都冲着我来,不要伤害其他人。”念念迈着步子和向濡擦肩而过,她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我会一直等着你,虽然我知道你可能一辈子都不需要我,但是我想告诉你,若是等到那天你累了,只要一个转身你就会发现我还站在原地等着你。

”说完话,念念紧抿着唇瓣打开门离开了房间。

这夜向濡睡得并不踏实,他不知道是不是身边少了一个人的缘故,还是今天念念所说的那一番话让他的心中有了动容,向濡静静的躺在床上感受着漫漫长夜。

而隔壁房间的念念躺在床上同样了无睡意,她无数的叹息,然后起身,她扭头望着身边的孩子,然后慢慢的掀开被子下了床,轻手轻脚的迈着步子离开了房间。她先是去了向濡的卧室,本来想要进去看看向濡,但是隐约听到房间里叹息的声音,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转身朝着楼下的方向走去,喝了一杯水,回到了房间,她习惯性的摸了摸孩子的脸颊,突然感觉

到孩子身上散发出来的热度,不由得紧紧皱着眉头。

伸手仔细的试探孩子额头上的温度,指尖感受到孩子身上的温度,本能的大喊道:“来人,快来人——”向濡已经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他本想抽根烟,突然听到隔壁房间内传来的声音,丢下手中东西快速的朝着隔壁的房间冲去,一进门便看到念念抱着孩子朝着门口冲过来,向濡紧蹙着眉

头,从念念的手中接过孩子,“怎么回事?”“我不知道,我就是下楼金额了一杯水的功夫,孩子就突然开始发烧了,我”念念的眼眶不由得泛起了红,她委屈的望着面前的向濡,“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都怪我,好端端的喝什么水啊,要是我没有

离开,也许宝宝他就会不会发烧。”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我带孩子去医院。”

“我也去。”念念跟上向濡的脚步,谁知她前面的向濡突然停下了脚步,念念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向濡的后背上,她抬头疑惑的望着向濡,“怎么了?”

向濡打量了一下念念身上的着装,“你在家等着,我会好好照顾孩子的,要是我们都去了,爸妈该担心了。”

“不行。”念念拥簇着向濡朝着外面走去。

向濡无奈只好朝着外面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向濡将衣架上的外套递给念念,“外面冷。”

念念迟疑了一秒钟,接过了向濡递给她的外套。

两人很快到了医院的门口,快速的下车,然后把孩子送进了急诊,又是吃药又是打针,孩子的高烧很快退了下来,念念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向父向母收到了消息,很快来到了医院,“你们两个赶紧回去休息一下吧,念念你也回去换套衣服,下个月就要成为向太太了,在人前可不能马虎。”

“好。”

念念和向濡离开了医院,他们一前一后走出医院,向濡走到马路边上的时候,停下了脚步点燃了一根烟,“小心——”向濡还没有搞清楚什么情况,只是感觉身后一阵强大的外力将他狠狠地从原来的地方冲撞开,他踉踉跄跄的朝前迈了几个大步,手中的东西全都掉在了地上,视线的余光只是看到一件熟悉的外套飘飘落落

最终落在了地上。而穿着外套的那个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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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念念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向濡,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明近在咫尺,可是却让她感觉到他们之间有一道无法逾越的距离,是任由她怎么努力也可望而不可即的。她明明知道向濡对她没有什么感情,可是在向濡递给她那件外套的时候,心底忍不住想入非非,忍不住陷进了自己美好的幻想之中,她想或许向濡对她不是一点感觉没有的,不然也不会关心她,更不会担

心她。

可是抬头在看看眼前的向濡,男人神情冷漠,哪里像是对她有感觉的样子。

她轻微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抬眸间突然注意到一辆车子快速的朝着向濡拭去,车子里面的人像是也吓坏了,面对眼前的场面完全忘记了该如何做,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只是瞪大眼睛,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看着车子一点点的逼近站在马路边点烟的向濡。

念念的双眸中充满了惶恐和紧张,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嘶声力竭的喊道:“小心——”

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样反映的,只是当她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奋不顾身的冲向了向濡,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推开了站在原地的向濡。

面对突如其来的举动,向濡明显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他只是感觉到一阵强大的外力冲撞他,然后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只是看到地上掉落了一件再熟悉不过的外套,他记得这件外套是自己亲手递给念念的。

现在这件外套就这样掉落在地上无人问津,而穿外套的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在那一瞬间的声音,“小心——”向濡明显的感觉自己左胸口传来一阵强烈的不安和紧张,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念念的身上找到这种感觉,他以为这辈子只有何奈奈才会影响到他,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出何奈奈之外的女人也会

影响到自己。

他不断的在周围搜寻着脑海中模糊的身影,之所以说是模糊,是因为在他的印象之中,他好像从来都没有好好的看过念念一眼,甚至闭上眼睛,他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念念的五官,以及给他的感觉。

若是硬要说他对念念的影响,大概也只能说她长得很像何奈奈.

向濡想到自己对念念的形容,不由得勾唇自嘲的笑了笑,他突然感觉是那么的混蛋,感觉念念是那么的可怜。

一个女人用所有的爱去爱他,耗费所有的青春去等他,浪费大量的精华和时间陪伴着他,可是他却在这些年里没有给这个女人是好的反应更没有认真的回答。

向濡自我感觉一生中犯浑的次数寥寥无几,一次是和何奈奈交往期间和何以沫鬼混,一次是发现自己失忆忘记了何奈奈,还有一次便是现在,他竟然仗着那个女人深爱着自己,无情的伤害这个女人。他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难以控制颤抖着的双臂,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眼眸深处充满了难以置信,他转身寻找念念身影的时候,注意到在不远处一个纤弱的身影,正在努力的支撑着地面从地上缓缓的爬起

来,他几个大步迈上前,却还是晚了一步。司机见识不好,急忙的下车,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念念从车前扶了起来,一脸愧疚歉意的说道:“这位小姐实在对不起,我刚才就弯腰捡手机的功夫,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你看这便就是医院,我带你去医

院检查,所有的医药费用都由我来支付。”

念念轻抿着唇瓣,轻轻地拂开司机的手,“我没事,只是你下次开车注意点吧。”

对于念念来说她并没有什么大碍,只要受伤的不是向濡就好,她抬眸望着站在不远处的向濡,眼眸中不由得闪现出了笑意,她一瘸一拐的走上前,沉默了一秒钟,犹犹豫豫的最终开口说道:“你没事吧?”

向濡神情没有丝毫的表现,看样子就好像没有听到念念的话,念念跟在向濡的身边久了,自然也知道这是向濡发火的前兆。只是她不明白向濡在生气什么。司机一直在念念对的身边,希望带念念去检查,念念有些不耐的说道:“这位先生,我说过了我真的没事,你放心我不会讹你的。”她身上的上市再清楚不过,只是膝盖处还有手肘几个部分磨破了皮,而且

车子也并没有结结实实的撞倒她。念念说话的时候,明显的注意到向濡的面色越发的阴沉,而身边的司机还在喋喋不休的劝说着念念去做检查,就在念念想要拒绝的时候,向濡突然弯下腰将念念打横抱起,厉声的呵斥道:“你是脑袋进水了

吗,受伤了干吗不去医院!”

念念瞬间哑口无言,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向濡脸上的神情,唇瓣蠕动,想要说些什么,犹豫了一下最终低下了头。

向濡看着司机冷哼了一声,然后没好气的说道:“我的律师会尽快和你取得联系的!”

念念一听瞬间机灵了起来,本想替司机说说好话,可是看到向濡警告自己的眼神,只好抱歉的对着司机笑了笑。向濡抱着念念取到了急诊,护士帮念念处理着伤口,但是护士总是感觉不太舒服,她第五次抬起头看着抱着念念的向濡,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这位先生,请你把你怀中的小姐放下好吗?你这样只会

妨碍我。”

向濡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是你医术不精!”

护士:“.”一脸屌屌的神情让护士很不爽,可是偏偏她又不好反驳什么,心里多少带着一点情绪的,所以在给念念处理伤口的时候,小手不小心重了一些,念念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痛得五官扭在一起,向濡急忙

的吼道:“你是不是护士啊,不知道下手轻一点吗!”

护士翻了翻白眼,应了一声,“知道了。”但是嘴巴里还是忍不住嘟囔道:“又不是痛在你身上着什么急啊。”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可被向濡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向濡猛地一怔,猛然发现,对啊,又不是痛在自己身上,自己着什么急啊。而且,而且,一直全程抱着念念,他这是怎么了,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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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念念一直被向濡抱着浑身很不舒服,在向濡的怀中轻微的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两人之间的距离无形之中又拉近了许多。

她的鼻息间清楚的呼吸到向濡身上散发出来令她无比熟悉的味道,她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然后向后仰了仰身子,将他们两人之间拉开了一段距离。向濡对她来说就好似罂粟的存在,迷恋却又想要躲避,那种矛盾的无时无刻不折磨着她,她贪恋被向濡这样抱着的感觉,贪恋向濡身上的味道,珍惜和向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可是她也十分的清楚,自己

越是舍不得离开向濡到最后只会越陷越深,最终落得难以自拔的下场。

然而即便她的心中已经很清楚的知道了自己的凄惨的下场,还是不由自主的慢慢的靠近向濡。要知道虽然她在向濡的身边很久了,可是向濡对她所做的暧昧动作或者说是近距离的接触是少之又少的,即便向濡这样抱着她,大多也都是在他喝醉酒的状态,不然也是抱着她,口中却喊着另外一个女人

的名字。

她从未想到有一天他也会被向濡这样抱着,更没有想到她有朝一日能够从向濡的身上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关心以及.紧张。

眼前的一切来得太突然,突然到她不由得暗想这一切是不是自己做的梦。

念念伸手小心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传来的疼痛感让她清楚的意识到这一切并不是自己的幻觉,她眨巴着眼睛,怔怔的望着向濡,她真真切切的从向濡的眼神之中感受到了他自己的关心。

她好不容易熬到了向濡看她一眼的机会,可是她不知道为何,心里竟然开始抵触了。想到她和向濡之前发生的种种,想到向濡曾经说过他们之间不会有半点的感情,想到向濡曾经无数次用事实证明她念念不过是何奈奈的替身,她之所以能够留在向濡的身边完全是因为何奈奈,自己不过是

向濡用来发泄对何奈奈爱意的慰藉。

无论什么时候,向濡还是向濡,念念永远还是那个卑微的念念,永远也不可能走进他的心里,更不可能轻易的靠近他的身。

与其自己沉浸在美好的遐想之中,让向濡用事实来证明鲜血淋淋的现实,倒不如自己早一点醒过来,免得又被向濡嘲讽。向濡无比紧张的看着念念膝盖上的伤口,伤口很深,而且周围还有很多石子的细碎颗粒,所以清理伤口的时候格外费劲,虽说伤口在念念的身上,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护士清理伤口的时候,他竟然情不

自禁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其实我没有什么事情,只是一点小伤,你若是有事情可以先离开。”念念犹犹豫豫,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说出了压在胸口好半天的话。

向濡听到念念的话,眉心不由得狠狠的皱在一起,她这是什么意思?赶自己走?还是觉得他的存在碍她的眼了?脑海之中不由得浮现出那天夜里他们对峙的画面,耳边依稀回荡起她嘴巴里说出的那一句‘向濡,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等你,我已经把大把的时间浪费在你的身上,反正也不在乎一丁半点’,心底深处莫名的

浮现出焦躁。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焦躁,或许是因为念念说这句话的时候,言语中充满了对他的嘲讽,亦或者是因为他从念念口中的话感受到了满满的怨怼,潜台词就好像在说向濡你就是个混蛋,向濡你冷血无情。他的眸光暗沉了许多,面色也冰冷了许多,薄唇轻抿成一条冰冷的线条,面对向濡的沉默,念念并不知道他的心中在想些什么,贝齿咬着唇瓣,犹豫了许久,忍不住再次开口说道:“今天的事情你不要多想

,我只是凑巧看到了”不等念念的话音落下,向濡猛地站起身,他起身太突然,导致在他怀中的念念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整个人毫无征兆的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念念疑惑的仰起头望着向濡,向濡神情冷漠一言不发的大步流星的

离开。

念念坐在地上,委屈的抿着唇瓣,一旁的小护士无奈的叹了口气,蹲下身将念念从地上搀扶了起来,“这位小姐,你说你好端端的说那些话做什么,难道你看不出来刚才那位先生很关系你吗?”

“这女人啊,有时候不能够太倔强,也不能太要强,偶尔在男人的怀中撒撒娇,服服软,远比你对着男人冷言冷语,竖起一道道扎人的刺要强得多。”

小护士的话念念又怎么会不知道,可是即便她将自己身上所有的刺拔掉,还是难以靠近他啊。

她自嘲的苦笑了一声,眼角渐渐的变得湿润,冷哼了一声,低声的呢喃着,“你懂什么。”

“我确实不懂。”小护士撇了撇嘴,“我确实搞不懂,那位先生那么紧张你,那么关系你,你好端端的说出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把他气走,你看看你,结果还不是自讨苦吃。”

“自讨苦吃?”念念轻笑了一声,她何尝不想依偎在自己最爱的人的怀中,何尝不想对着向濡撒娇,可是她没有资格啊,她有什么资格对向濡做那些只有妻子才能做的事情。

念念瞳孔放大,视线盯着房间的某一处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向濡本是要离开的,但是一摸口袋手机不在身上,于是转身寻找,却没想到听到小护士和念念之间的谈话,他依靠在门口的墙面上,静静地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心里深处蔓延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和心

疼。

耳边依稀回荡着念念一句话‘你懂什么’,他从这简单的四个字中感受到了女人太多的辛酸,太多的苦涩,太多的无奈。

他想要进去将女人搂在怀中,想要对她说上一句‘对不起’,可是他挪动了一下脚步,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所以的一切都太晚了,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已经将她伤的千疮百孔,其实自己一句‘对不起’可以弥补的,他对她的冷漠,尤其是一个拥抱可以化解的。不管他做什么,现在都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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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向濡在门口站定了几分钟,最终还是转身离开,走到街边的电话亭拨打了自己打的电话,接电话的人是念念,“喂。”

听到念念酥软温柔的声音,向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他第一次认真的去对待念念,他感觉念念的声音是那么的动听。

可是想到念念之前对他所说的话,一种难以压抑的焦躁感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来。

“我的手机落在你那里,记得帮我带回来。”向濡说话的时候,言语中无形透露出了满满的冷漠,即便他是对着念念说话,可是让念念感受到了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一段距离。

念念沉默了一秒钟应了一声,“嗯。”电话那边突然没了动静,念念不知道向濡还在不在,有没有听到自己刚才的回应,犹豫了一下,再次开口说道:“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向濡的大脑一直难以控制的胡思乱想着,脑海之中萦绕的全都是念念所说的话,电话里再次传来念念的声音,他几乎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啰里啰嗦的烦不烦。”

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浑身狠狠一怔,他有些错愕的站在原地,不经过大脑思考,下意识的想要开口解释,但是电话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向濡听着电话里传出来‘嘟嘟嘟’的声音,眉头狠狠地蹙成一团,他冷哼了一声,然后狠狠的将电话挂断,背靠着电话亭,从口袋里面摸出来烟,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白色的雾蒙蒙的厌恶遮挡住了男人脸

上的神情。

眉头越皱越紧,心中忍不住腹诽着,他刚才是抽了什么风,他刚才竟然想对念念解释,甚至想要给他道歉,他是疯了吗?

不行不行,这个女人有毒,不然他怎么今天接二连三的在她的面前失态反常呢。

他将手中的烟丢在地上,然后用脚尖踩灭,扬长离开。念念身上的伤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肇事司机对念念可是一直端着敬着,生怕稍有不慎惹来一屁股的麻烦,好在念念并不是那种刁钻的人,没有对司机死缠烂打,她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钟,

她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上了车。

从这天之后,念念在也没有见到过向濡,她不知道他们之间怎么了,更不知道她到底哪里做错了,让向濡如此的厌烦自己。

一个人在深夜中煎熬着,有时候她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真的爱错了?自己执着了那么久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明知道他们之间没有半点的可能,自己为什么还要苦苦纠缠呢?

这夜念念毫无睡意躺在床上,她将自己的头埋在枕头之中,鼻息间隐约有向濡身上的味道,那种淡淡的烟草和薄荷缠在一起的味道,深深地吸引着她,不知不觉早已经让她病入膏肓难以自拔。

她的手紧紧地抓着头下面的枕头,眼角不知不觉泛着湿润,向濡,你说我们之间是不是这辈子都没有可能了,即便我念念将这辈子所有的青春和精力都耗费在你的身上,我也注定无法和你走到一起。

是不是纵使我努力千百倍,也终究难以抵得过你心中的何奈奈?

我突然觉得好累好累,我想停下我对你的爱,我突然怀念以前没有遇到你的日子.

次日向母走到餐厅瞧着房间里没有念念的身影,忍不住疑惑了一声,“念念平时不是下来最早的吗,怎么今天没有下来呢?”

“让她好好的休息休息吧。”向父的言语中颇有宽容和理解。向母点了点头,但是她的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念念在他们家待久了,无形之中早已经深深地融入到了这个家中,况且她懂事又温柔,与其说向母将她当做自己的儿媳妇,倒不如说将她当做是自己的女儿



瞧着念念一直没有下来,向母的心中有些担忧,放下手中的碗筷,“不行,我得上去看看,你那个混蛋儿子对人家不管不顾,我可不能坐视不管。”

对于向濡不吭不响的就去了国外的子公司,向母的心中一直耿耿于怀,她走到了房间,推开门,笑意盈盈的喊道:“念念.”然而她口中还没有说完,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以及整洁的床铺,剩下的话尽数卡在了嗓子眼,她慌张的在房间里搜寻着念念的身影,当她注意到桌子上留下的一封信,不安感瞬间席卷而来,她看着信,双

手剧烈的颤抖着,好半晌,大声的喊道:“向国强,看看你儿子干的好事!”念念的不告而别,使得当天下午向濡就被喊回了国,跪在地上等待着向父向母的兴师问罪,向母一直阴沉着一张脸,她的手中还攥着念念留下的那一封信,好半晌,向母冷哼了一声,“向濡,你让我说你什

么好,念念那么爱你,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呢,难不成你真是铁石心肠?”

向濡抿着唇,任由向母将心中所有的不快都吐出来,“咱们不说别的,就说说你在医院昏迷的那一年,念念一边照顾孩子,一边照顾你,从来不让其他人插手,我和你爸爸眼看着念念熬出了黑眼圈。”

“就算她生病也从来没有停止过照顾你,念念对你的感情可谓是天地可鉴,你说说你,怎么就那么混蛋呢?”

“现在好了,念念离开了,你高兴了吧!”向母红着烟圈瞪着向濡,将手中的信狠狠地丢在向濡的脸上。向濡瞧着飘落在地上的信纸,愣了一秒钟,然后伸出手将信捡了起来,瞧着念念些的内容,他的心中不知为何泛起了心酸,那个深爱着他的女人真的就这样离开了,有一种叫做后悔的东西,不知不觉从他

的心底深处悄然生长,然后紧紧的包裹着他的心。

脑海中反复的回荡着向母所说的话,这次难道他真的做错了?

他垂眸看着手中的信,唇角浮现出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笑容之中充满了愧疚和歉意,原来他不负责任的离开,真的伤害到了她。

以前他总是仗着念念对他的感情胡作非为,无非就是知道这个女人是不会离开自己的,可是现在她真的离开了,而且是不声不响,他竟然开始感到害怕了,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得到的有恃无恐。

因为你拥有,所以你不在乎,因为你拥有,所以你敢无情的挥霍,然而当有一天你失去,猛然发现,你早已经离不开她。好半晌,向濡开口说道:“你放心,我会把她找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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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念念离开向家之后回到了以前和母亲相依为命的偏远小城市,这座城市十分的安静,周围的人也十分的单纯朴实,她不是没有后悔过就这样离开了向濡,但是她想若是自己此时此刻还舍不得离开才是真正

的后悔。

她曾下定决心要将自己的所有都浪费在那个男人的身上,可是她猛然发现纵使她将自己今生今世所有的青春和精力浪费在那个男人身上,他也不曾有半点的心动。

甚至会让他躲避从而产生厌恶感,与其这样倒不如自己干净利落的离开,将心中对他的感情埋藏在心中,即便自己某一天老去了,也可以幻想着他的面庞安静的离开。“一杯香草奶茶。”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念念的思绪,但是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她忍不住轻微的蹙了一下眉头,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幻听了,还是太过想念那一个人,竟然感觉这道声音是那么的熟悉

,熟悉到他好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念念垂首自嘲的笑了笑,念念啊,念念,不要胡思乱想了,他怎么可能来找你呢?

若是他真的对你有感觉怎么会躲着你呢,若是你的所作所为让他产生一丁点的心动,他又怎么会没有半点的反应呢?

“一杯香草奶茶。”那道声音再次传来,念念本能的回答,“好的.”她抬眸望着眼前的人,口中未说完的话硬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

她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原来原来刚才并不是自己的幻觉,也不是自己自作多情,而是他真的来了。她静静的站在原地望着突然出现的向濡,无数种复杂的情绪错综复杂的盘绕在心尖,她轻抿了一下唇瓣,然后垂眸,卷翘的睫毛遮挡住了她眸中的紧张,好半晌,她再次抬眸,“请你稍等一下。”说完转身

走到了吧台。

向濡默默地注视着念念的一举一动,然后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这周围的摆设,奶茶店的店面很小,但是周围的环境以及摆设却营造出了一种温暖的感觉,让人从一进门便能够感受到暖暖的温馨。他的视线又再次转移到念念的身上,看着纤弱的身影,不知为何,他感受到了左胸口流淌出来的怜惜,这种感觉他从来不曾在念念的身上产生,他感觉自己好像不知不觉着了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开始观察念念的一举一动,开始回想念念的一举一动,开始尝试努力的回忆他曾经和念念在一起的过往。

但是即便他绞尽脑汁的去回想他和念念的曾经,他发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有关念念的寥寥无几,甚至严格来说可以算做空白。

“先生,你的奶茶。”念念小心翼翼的将奶茶递给向濡,向濡先是一怔,随后伸手接过了念念手中的奶茶。

念念的指尖感受到了向濡的触碰,顿时浑身上下传来一阵强烈的酥麻感,她浑身狠狠一哆嗦,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然后转身离开。

向濡莫名其妙的看着念念,垂眸看了看手中的奶茶,指尖似乎还存有念念指尖的温度,他捻了捻自己的指尖,唇角隐约浮现出似有似无的笑意,眼眸深处一闪而过一丝温柔的神色。

他端起手中的奶茶轻轻的抿了一口,然后轻微的蹙了蹙眉头,虽然他脸上的神情只是一瞬间,但是在这一瞬间已经足够被念念轻易的捕捉到,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疑惑紧张的望着向濡,“怎么了?”

向濡勾唇笑了笑,他标准的礼貌的微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对念念开始有了一些温度,不在那么的冷漠生疏,也不在那么的拒人千里之外,或许这些细微的改变向濡自己都不曾发现。他只是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内心对念念的改变,他举了举手中的杯子吸引念念的注意,“没什么,只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我要的是香草味的奶茶,而不是.”他再次蹙了蹙眉头,似是有些不悦,“而不是蓝山

咖啡,而且还是速冲的。”

不等他的话音完全落下,念念轻抿了一下唇瓣,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我记得你并不喜欢香草奶茶,而且”

“可是我的未婚妻喜欢。”向濡轻飘飘的一句话,甚至可以说他的语气轻到没有一丝一毫的分量,可是却硬是让念念感觉自己的大脑一懵,顿时一片空白,口中未说完的话也硬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

她怔怔的望着面前的向濡,脑海之中一时间闪过无数个问题,他有未婚妻了?他要结婚了?那他今天来是想要和自己彻底撇清关系的?向濡并不知道念念的脑海之中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身迈着优雅的步伐一步步的靠近念念,“我的未婚妻前些日子和我闹了别扭离开了我,以前和她相处的日子里我从来没有觉得我的

心里有多么的需要她,她对我的好不知不觉已经让我觉得是理所应当的。”

“可是我忘记了,在爱情之中从来都没有理所应当,能够被伤害到遍体鳞伤的人完全是因为爱你。”向濡伸出手拉着念念的手,“念念,对不起。”直到向濡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念念才反应过来,她望着向濡,心底深处带着一丝紧张,唇瓣翕动,轻声的说道:“所以你是想向你的未婚妻道歉吗?”她的言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眼眶微微泛着红,原

本清澈的双眸布了一层楚楚可怜的雾水。

向濡勾唇浅笑着,“不。”他停顿了一下语气,然后手臂用力将念念狠狠的拽进自己的怀中,“我是想要弥补她,虽然我知道我伤害了,现在做什么都为时已晚,可是我还是希望她可以好好的考虑考虑。”

他的手掌轻轻地托着念念的后脑勺,俯身慢慢的凑到念念的耳边,语气轻柔深情的说道:“我打算用我的余生来弥补。”他的双眸深深的注视着念念,“你愿意吗?”

念念紧紧地望着向濡深邃的双眸,许是沉浸在他眼眸中的漩涡,或者是被向濡轻柔的嗓音蛊惑,亦或者说其实在她的心里一直期待着向濡的这句话。

在向濡的话音落下没有几秒钟的时候,她的大脑已经比她率先做出了反应,大脑控制着她点着头说道:“我愿意。”

念念从未想到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毫无骨气的再次点头答应向濡,但是她知道,此生只要这句话是向濡说出口的,即便他伤了自己千百遍,她仍然会点头答应。

向濡紧紧地拥抱着念念,望着灿烂的正午阳光,“人们总是常说我爱你是世上最动听的话,可是我想告诉你,我习惯你。”

爱情总有一天会消耗殆尽的,爱情只能短时间的维系人们一段日子,但是习惯不一样,无形之中念念这个人早已经融入到了向濡的生活之中,他习惯了念念的身影,习惯了念念的一切。

此生此世,向濡离不开念念念念,你是我心底里的念念不忘,是我眼前世界的过目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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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转眼间,小唯一已经一岁两个月了,开始呀呀学语,但是小孩子学东西东西总是慢的,再加上一天之中学习的东西多了,难免有些混乱,现在的小唯一就分不清楚,‘你我他’。

嘴巴里时不时地冒出来一两句让人哭笑不得话,“妈妈,你是我的宝贝吗?”

“爸爸是他的爸爸吗?”

“我是你的爸爸吗?”

无论何奈奈怎么给小唯一纠正,小唯一就是搞不清楚,后来她也不再强求,想着等孩子大一些自然就会明白了。

这天小叔叔顾言突然到访,进门的时候一脸春风得意,一眼便看得出来顾言的心情很好,顾言还抱着小唯一玩了很久。

“你要喊我爷爷。”

顾言笑着望着小唯一,眼神之中充满了宠溺,他伸手温柔的帮小唯一整理着发丝,指尖自然的流露出疼惜,“小唯一,你这可是赤裸裸的占便宜哦。”言语中浮现出了满满的宠溺和纵容。

何奈奈忍不住看傻了眼,要知道在顾家这么久,她除了看到顾言对莫久久这么好脾气以外,从来没有在看到过顾言对谁如此的有耐心。

要知道顾言的脾气向来难以捉摸阴晴不定,即便和顾言相处久了,何奈奈的骨子里还是带着一股小心翼翼,因为在她看来顾言的脾气比顾情深还要难以捉摸。

她站在一边瞧着顾言对小唯一耐心,有求必应的模样,她隐约从顾言的身上看到了女儿奴的身影,摇头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小唯一趁着何奈奈不在身边,笑嘻嘻的凑到顾言的胸口撒娇的说道:“小爷爷,星星呢?”

顾言伸手宠溺的摸了摸小唯一的脑袋,“你不是不相信我吗?”

“唯一错了,小爷爷最厉害了。”小唯一撒娇的哄着顾言,清澈的双眸透着一股子灵气,眨巴着眼睛观察着顾言神情上的变化。

顾言笑了笑,从自己的怀中摸出来一条钻石项链,一只用钻石打造的星星形状的吊坠吸引着小唯一的双眸,“哇,好漂亮。”小唯一的双眸闪烁着光芒,紧紧地盯着顾言手中的项链。

“喜欢吗?”

“喜欢。”小唯一喜滋滋的搂着顾言的脖颈,‘吧唧’亲了一口。

“小叔叔前段时间不是在d市工作吗,怎么突然回来了?”何奈奈帮顾言泡了一杯茶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转身朝顾言走去,从顾言的怀中将小唯一接了过来。

何奈奈注意到小唯一的手中拿着一条钻石项链,轻微的蹙了一下眉头,神色带着一丝严厉,“唯一,你又乱要东西了。”言语中带着一丝斥责,小唯一可怜兮兮的望着何奈奈,模样委屈极了。

顾言见势走上前,将小唯一再次从何奈奈的怀中接过来,“都是自家人,再说了,这都是我之前答应小唯一的,要怪就怪我。”

“小叔叔,你这样会惯坏她的。”何奈奈有些苦恼的望着顾言,平日里顾情深就对小唯一的要求百听即从,现在又来了一个顾言。

顾言小心翼翼的伸手帮小唯一带上,眉宇间浮现出纵容和宠溺,“小孩子嘛,何必那么严格,再者说谁让我们的小唯一这么可爱漂亮惹人疼呢。”何奈奈正想说些什么,顾言突然伸手打断了何奈奈的话,然后站起身接起了电话,刚开始顾言脸上的神色还算温和,但是很快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阴沉了下来,坐在沙发上哄着孩子的何奈奈也清

楚的感受大了从顾言身上散发出来冷冽的气势。

她疑惑的抬眸望着顾言,瞧着顾言阴沉至极的神色,犹豫了一下,就在她犹豫之间,顾言冷声的对电话里的人说道:“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她找出来!”说完挂断了电话。

顾言薄唇紧抿,棱角分明的面庞仿佛布了一层寒冰,幽深的双眸浮现出深谙不明,他紧紧的攥着手中的手机,指尖泛着青白,骨节突兀,手臂上的隐隐可见暴起的青筋。

“小叔叔,出了什么事了吗?”何奈奈怯懦糯的开口询问着背对着她的顾言。

顾言缓缓的闭上双眸,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和小唯一做了简单的告别,甚至都没有和何奈奈多说些什么便离开了。

顾言离开的时候,恰好顾情深下班回家,他走下车便注意到从家中气势汹汹离开的顾言,本想走上前打声招呼,奈何顾言已经坐上车扬长而去,他站在原地沉思了一秒钟,然后迈着步子朝着家中走。

走进玄关便注意到在抱着孩子准备上楼的何奈奈,顾情深将手中的几份重要文件随手丢在客厅的沙发上,急忙走上前将孩子从何奈奈的怀中抱了过来,顺势俯身亲吻着何奈奈的唇,“辛苦你了,老婆。”

何奈奈笑了笑,“也辛苦你了,我亲爱的老公。”

小唯一鬼机灵的待在顾情深的怀中,双手捂着自己的双眼,一副非礼勿视的模样,可是她的唇角却微微上扬,勾起一抹灿烂甜美的笑容。

“出了什么事情,小叔叔离开的时候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何奈奈耸了耸肩,“不清楚,只是隐约听到小叔叔说什么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什么人。”顾情深英气的剑眉微微蹙了蹙,沉默了一秒钟,唇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何奈奈瞧着顾情深脸上的神色,一般顾情深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不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另一种便

是有些看似是秘密的事情早已经被他知晓。

顾情深注意到何奈奈的目光,对着何奈奈温柔的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搂着何奈奈的纤细的腰肢,“看来有人开始向小叔叔发出挑战了。”

“嗯?”何奈奈一脸不解的望着顾情深,她怎么感觉顾情深越解释她的大脑里面越糊涂。另一边顾言离开了顾宅,开着车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一个教堂,此时的教堂正在举办一场盛大而隆重的婚礼,长长的红地毯上洒满了象征着纯洁美好的白玫瑰花瓣,而教堂的门口摆放着一对新人的甜蜜的结

婚照,只是这张照片却显得格外的独具匠心,因为不知道什么人在照片上泼上了红色的油漆,原本唯美甜蜜的照片瞬间显得带着几分狰狞和恐怖。

大堂内钟声响起,预示着婚礼正式开始,顾言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上前,伸出双手推开了面前的两道门,在教堂的门被推开的一刹那,里面的人将目光都转移到了顾言的身上。顾言像是感受不到众人的目光,他微微仰着下巴,好似从天而降的神,浑身上下散发着浑然天成的贵胄之气,眉宇间带着一丝轻蔑俯视着众生,他环视着四周,视线最终落在身穿白色西装的男人身上,“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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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八章

..许你情深共白头

男人根本不知道顾言说的是什么意思,原本今天婚礼的不顺就足够让他恼火的,正愁没处发火,正巧碰到一个不长眼的。“你脑子有病啊,今天是我的婚礼,我警告你,再敢胡来信不信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男人的言语中带着一丝警告,可不知道是不是在顾言气势的震慑下,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心底深处的理直气壮被吓得

魂飞魄散。

他不知道面对眼前的男人为何自己会从内心产生一种惧怕,更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何等身份,只是感觉到男人身上浑然天成的贵胄之气,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顾言双眸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人呢?”他冰冷的声音中夹带着一丝极力的忍耐。

他是一个很没有耐心的人,唯一的耐心全都给了莫久久那个小妖精,可是人家却根本不稀罕,纵使他努力千百倍,也始终抵不过眼前的这个混蛋男人。顾言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凤凰男,爱慕虚荣,狼心狗肺,背信弃义,他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努力的在男人的身上寻找出一丝丝的有点,若是一定要在眼前这个一无是处的

男人身上找到一个优点,那么在顾言看来唯一的优点就是皮相不错,虽然这个优点在顾言看来十分的勉强。“或许你不认识我,但是我对你却十分的了解,所以你最好不要对我有半点的隐瞒,不然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顾言清冷的言语中充满了警告,抬眸间,双眸散发出来凛冽的目光,使得眼前的男人浑身

狠狠的一哆嗦。

面对顾言的话他一头雾水,“这位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要找谁,今天是我和我妻子的婚礼,我想你可能走错地方了。”

顾言轻笑了一声,似乎对男人充满了不屑,男人身边的女人,悄悄的凑到男人的耳边轻声的呢喃着,“你说这个人会不会是莫久久搬来的救兵?”

“莫久久?”男人紧蹙了一下眉头,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的顾言,然后轻笑了一声,“怎么可能,那个穷酸丫头怎么可能认识这种看上去这么有身份的人。”“段思成,男,年龄23岁,毕业于xx市大学金融管理系,在大学交往过一个女朋友,两人之间的感情有三年的基础,但是男人为了口中所谓的事业心抛弃了女人。”顾言语气不急不慢,像是在讲述一个故事

娓娓道来,然而他口中所说的一字一句足够让男人出一身的冷汗。

“对了,忘记了补充一点。”顾言转身望着男人,眼眸中夹杂着一丝丝似有似无的笑意,望着男人的眼神中充满了讥讽,“你那望子成龙的父母若是知道你对外声称他们早亡,不知道是何感想呢?”

男人惊恐的望着顾言,眼眸中匆匆浮现惶恐和不安,“你在说什么,什么父母,什么望子成龙。”“张大小姐,顾某在这里奉劝你一句,在挑选男人的时候最好要擦亮眼睛。”顾言说完转身离开,“段思成,给你两个小时,不,一个小时尽快的滚出帝都。”不然后果你承担不起,至于张氏企业,从今往后

你们将是我瑞盛集团黑名单上的人。”

伴随着顾言的离开,交谈内却炸开了锅,“顾某?难不成是”

“这还用猜吗,瞧着他身上的气质不是顾言还能是谁啊。”

“不是说他最低调的吗,很少在人前出现,传言他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怎么今天突然就出现了。”

“诶,这张家以后就是瑞盛集团黑名单上的人了,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张家要完蛋了?”顾言离开后,拨通了莫久久的电话,但是手机然处在关机状态,顾言咒骂了一声然后狠狠地将手机摔在地上,大步流星的上了车,从车内的储藏箱里拿出一部手机,拨通了身边助理的电话,“阿司,查的怎

么样了?”

“属下无能,还请少爷惩罚。”

顾言的手狠狠的锤了一下方向盘,然后启动车子,“给我一份有关莫久久平时喜欢去的地方的名单。”说完便挂断了电话,他启动车子离开,他就不信了,任凭自己掘地三尺还找不到那个小妖精。没一会阿司将顾言要的东西发给了他,于是顾言开始了一下午的奔波,但是最终都是无果而终,他看着上面最后几个地点,心中开始暗暗的祈祷着,祈祷着自己能够在着最后的几个地方找到莫久久的身影



他走到一家叫迷情的pub,瞧着在五彩的霓虹灯衬托下的酒吧名字,眼底深处浮现满满的嫌弃,他一直纠正着莫久久的审美观,怎么这丫头一点都不长进。

酒吧内,喧闹的声音被节奏感十足的音乐压制着,绚烂的灯光洒满房间内的每个角落,营造出一种迷情暧昧的氛围。

莫久久在一群人起哄的喧闹声下,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猛灌,酒渍浸湿了她的衣襟,可是她依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知心话大冒险继续!”莫久久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子上,然后伸手旋转桌子上的酒瓶子,瓶口再次对准她自己,莫久久傻笑了一下,笑的明明那么没心没肺,可是她却明显的感觉到胸口处传来强烈的撕痛

感,她想着大概就是胸痛吧。

可是她并不想要这种感觉,她感觉这种疼痛时时刻刻的折磨着她,感觉这种心痛感好像在提醒着她的愚蠢和失败。

“大冒险,还是真心话。”一个男人慢慢地靠近莫久久,他的目光透着一丝贪婪的打量着莫久久。

莫久久伸手狠狠地推开了身边的男人,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真心话不够刺激,我选择大冒险!”

“好!”男人答应的十分爽快,他的手抚摸着下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其中一个女人提议道:“我们玩点刺激的,一会第一个从门口走进来的男人,久久就走上前和他向他索吻如何?”

女人的话音落下,周围顿时一片起哄的声音,莫久久嗤笑了一声,“你们以为我不敢吗?”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伸手指着门口,“你们都给我看好了。”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酒吧的门被人推开,然后走进来一个男人,周围的人开始推搡着莫久久,“快去啊,愣着做什么,该不会是后悔了不敢玩了吧。”

莫久久瞧着站在门口的男人,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谁怕了。”

她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到西装革领的男人面前,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容,“嘿,帅哥.“

不等莫久久的话完,男人转身瞧着身边的人,莫久久口中的话顿时卡在了嗓子眼,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瞧着眼前的人,“段思成?”“莫久久,你把我害惨了!”段思成伸手想要抓着莫久久的手腕,但是有人却抢先一步,率先握住了莫久久的手腕,然后将莫久久从段思成的面前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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