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二公子 - xp1024.com
《西岐二公子》


第一百零五忆 父子被擒,敌将报恩

黄飞虎大战殷洪,约有二十回合,殷洪马上功夫终究浅显,渐露败势。

“殿下,我来也。”庞弘走马来助。

“我来会你。”天禄纵马而出,敌住庞弘;刘甫又舞刀飞来,天爵出马接住;苟章见状也冲杀出去,天祥纵马持抢来战;毕环使锏走马杀来,天化举双锤拦住。

无有援手,殷洪终究敌不过黄飞虎,掉头便跑。

“哪里走!”黄飞虎驱牛追赶,眼见着殷洪便要身首异处。

忽一道白光闪过,黄飞虎立时气绝滚下骑来,五色神牛见机不妙,转身便逃。

阴阳镜者,乃赤精子镇洞法宝,分阴阳两面,各掌管死生,白光一道便是阴面发威,黄飞虎中招身亡。

“父王!”天化见黄飞虎坠骑,忙弃了毕环,驾着玉麒麟赶来救父。

“拿下黄飞虎。”郑伦杀出阵来,以乌鸦兵将黄飞虎尸首擒进营中。

“看法宝!”殷洪见天化冲来,再见他座下玉麒麟,忙取出阴阳镜,白光闪过,天化跌下坐骑,也被擒了。

苟章看这边战况,冲着天祥哈哈哈大笑:“小鬼,你父与大哥俱死,还不回家哭丧去。哈哈哈”

“找死!”天祥怒极,趁其分心,一枪刺出正中苟章左腿。

“啊,好小子!”苟章吃痛,败退回营。

“撤!”随着殷洪一声令下,此番交锋我大周以惨败而告终,我方损失两员大将,而敌方不过伤了一位,最为要紧的是,这二人都是孤嫡系。

姜子牙见此结果,自然恼怒,然一听殷洪手中有厉害法宝,瞬即不敢出声,只道:“从长计议。”

黄飞虎与天化本是死了,不过殷洪为在苏护与郑伦面前卖弄,将镜子红的半边,也就是阳面冲父子二人一晃,黄家父子当即复活,睁开二目。

“狗贼,用何妖术擒我!”天化只气得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怒骂不已。

“自古兵不厌诈,你失手被擒,只怪你学艺不精。”殷洪对天化的咒骂不屑一顾,并且洋洋得意于自己有件好宝贝。

但听黄飞虎言道:“你决计不是殷洪二殿下。”

殷洪喝道:“你凭何说我不是!”苏护怀疑他,现如今又有人怀疑他,你叫他如何不恼?

“你若是二殿下,怎会不认得我武成王黄飞虎。你可记得当年我在十里亭前放你,午门前救你?”黄飞虎分明已经认出是殷洪,才会有这一番话。果不愧有勇有谋的元帅。

“呀!”殷洪欢呼一声:“你原来就是大恩人黄飞虎。”忙解开黄飞虎捆绑,又令放了黄天化。

殷洪问道:“你不在朝歌称王,为何归降西周?”

黄飞虎汗颜道:“殿下,臣愧不可言。纣王无道,欺辱臣妻,故此弃暗投明,归投周主;今三分天下,有二归周。天下八百诸侯,无不臣服。”

“纣王有十大罪:得罪天下、诛戮大臣、炮烙正士、剖贤人之心、杀妻戮子、荒淫不道、沈湎酒色、峻宇雕墙、广兴土木、天愁民怨,天下皆不愿与之俱生,此殿下所知者也。今蒙殿下释吾父子,乃莫大之恩。”

“黄将军,我父王虽有罪过,但我殷洪无辜,若将军肯入我麾下,待我得胜还朝,继承大宝,必还天地乾坤朗朗。”

黄飞虎与孤说,听到殷洪这番慷慨激昂之言,他当时还真动了回去的念头,毕竟大商是他祖祖辈辈效忠的朝廷。

但是他最后拒绝了“殿下,臣不愿再负一君。”话是这样答的,不过他当时应该是想到,还在西岐的孩儿以及老父了吧。却不知是否也曾想到无助的孤呢?

“罢罢罢,你父子且走吧。”

郑伦急止道:“殿下,不可轻释黄家父子,此乃放虎归山。”

殷洪摆手道:“黄将军昔日救吾兄弟性命,今日理当报之。今放过一番,二次擒之,当正国法。”

殷洪对黄飞虎言道:“黄将军,昔日之恩今已报过,日后再有相逢,必是你死我亡。”

“殿下保重。”

黄家父子同至城下,黄滚见二人忙打开城门,随着他们一同到相府参见姜子牙。

姜子牙不解道:“大王被擒,怎能逃脱此厄?”

黄飞虎具实以告,姜子牙大笑道:“天相吉人,大王洪福齐天。”

“大王,你被他镜子所伤,可有异样?”

“但觉白光闪过,便不知人事。”

“怪哉,怪哉。”

殷洪次日领众将来城下,坐名要姜子牙答话,探马报入相府。

姜子牙对众将道:“今日再会殷洪,需看他使个怎样的镜子?”

传令排队伍,炮声响亮,旌旗招展,出城对子马,各分左右,诸门人两边排开。

殷洪在马上拿画戟指姜子牙,道:“姜子牙为何造反?你也曾为商臣,一旦辜恩,情殊可恨。”

姜子牙反驳道:“殿下此言差矣,为君者当爱养百姓,听纳忠言,岂可暴虐无辜,使天下之人流离失所,困苦颠连,各有怨叛之心。盖因纣王无道,天愁民怨,天下皆与为仇,天下共叛之,岂西周故逆王命哉?今天下皆已归周,殿下又何必逆天强为,当大义灭情投我西岐,以免他日后悔。”

殷洪怒极,喝道:“谁与我把姜尚拿了。”

“末将在!”庞弘大叱一声,走马滚临阵前,用两根银锏,冲杀过来。

“我来也!”哪吒登风火轮,摇火尖枪战住庞弘。

刘甫出马来战,天化接住杀;毕环助战,有杨戬接住杀。至于苟章,仍在营中养伤,还未能出战。

“姜子牙,纳命来!”殷洪走马来战姜子牙,姜子牙仗剑相迎。

这场恶杀:扑咚咚陈皮鼓响,血沥沥库朱砂;槟榔马上叫活拿,便把人参捉下。

暗防风鬼前乌头,便撞飞抓好杀;只杀得附子染黄沙,都为那地黄天子驾。

“看我打神鞭!”姜子牙几番招架不住,当即祭出打神鞭来打殷洪。

但听得奇怪的一声“啊哟”,打神鞭正中殷洪,“这痒痒挠,挠的人家真舒服呢,哈哈哈……”原是殷洪有护身法宝紫绶仙衣,打神鞭伤不得他,方才不过戏耍姜子牙罢了。

“去!”哪吒与庞弘几回合交锋见姜子牙失利,忙祭起乾坤圈,一圈便将庞弘打下马,抢上前一枪刺中胸前,庞弘殒命。

殷洪大叫:“好匹夫,敢伤吾大将。”弃了姜子牙,来战哪吒,姜子牙当即松了口气。

殷洪也是气急,不与哪吒多战。只取出阴阳镜来,阴面白光照着哪吒一闪,但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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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忆 师傅与弟子

殷洪手中阴阳镜威力无匹,左右人生死,却奈何哪吒不得,只因他是莲花化身,非是精血之体。哪吒正是这一类法宝、法术的克星。

“嘿嘿,殷洪,你的法宝不灵哩。”哪吒这般嘲笑道。

“死死死!”殷洪怒极,连晃数下,光影重重,却全无应验,哪吒仍踏着风火轮,悠悠哉哉的在空中晃荡。

“看剑!”殷洪无奈收了阴阳镜,仗剑来杀。

彼时杨戬天眼已看出殷洪法宝来历,疾呼道:“师叔快退,是阴阳镜!”

“唏律律!”姜子牙一听,当即调转马头“邓婵玉,发石!发石!”

“咻!”五光石应声而出,直击向殷洪。殷洪与哪吒大战局中,怎防邓婵玉一石打来,啊哟一声,被五光石打得头青眼肿,拨骑就逃。

“哪里逃!”哪吒火尖枪斜里一刺,正中后心。却听“铛”的一声,枪尖并不曾刺入分毫,哪吒见此不敢再追。此一阵,紫绶仙衣救殷洪两回。

姜子牙得胜回营,姜子牙问道:“杨戬师侄,你确定,那真是阴阳镜?”

杨戬点头道:“确信无疑,今日若不是哪吒,我等凶多吉少。”

“阴阳镜乃赤精子师兄镇洞法宝,怎会在纣王之子殷洪手中?”姜子牙沉凝良久,突然将目光转向土行孙,立时便有定计。

“杨戬师侄,你往太华山走一遭,看师兄如何说。”

“诺。”杨戬带着姐夫离了西岐,借土遁到太华山。

赤精子问曰:“杨戬师侄,你到此有何要事?”

杨戬行礼,言道:“师伯,弟子此来,乃是借阴阳镜与姜师叔,暂破成汤大将。”

赤精子不解道:“阴阳镜?前日我徒殷洪已带下山去,我命他助子牙伐纣,难道他不曾说起?”

杨戬告罪道:“师伯恕罪,杨戬此来,确是但为殷洪,此殷洪不曾归周,如今反伐西岐矣。”

赤精子听罢,懊恼不已“吾错用人!将一洞珍宝尽付殷洪,岂知这畜生反生祸乱!难不成他忘了灰飞烟灭的誓言?”赤精子再道:“你且先回报信,我略作打点随后就至。”

孤猜想,他所谓的打点,是将此事上报给元始天尊,毕竟他这个师傅,实在太称职,以至没留一手。

杨戬回返三日后,方才有门官报入殿前:“赤精子老爷到。”

赤精子一见姜子牙,满面羞愧:“子牙,贫道汗颜。吾使殷洪下山,本是助你同进五关,岂知那畜生负我之言,反生祸乱。”

“师兄万不该,将阴阳镜赋予他。”

赤精子曰:“不单是阴阳镜,贫道恐防东进有碍,把紫绶仙衣也给了他。想必子牙已见识过那仙衣厉害。”

姜子牙与哪吒深以为然,也恍然大悟。

赤精子再道:“也不知这孽障听何人唆使,中途改了念头。也罢,趁此事还有挽回余地,我前去走一遭,使他进西岐赎罪。”

“若如此,最好不过。”姜子牙还是很愿意见到这个结果的,土行孙便是个很好的例子。

赤精子出城至敌营,大呼:“殷洪,出来见我!”

“何人在我门前叫嚷!”但见殷洪带着刘甫、苟章齐至辕门,一见赤精子吓的急忙下马。

“弟子殷洪拜见老师。”

赤精子怒斥道:“好你个孽障,你在洞中如何指天发誓,助周伐纣?如今却出尔反尔反伐西岐,是何道理?”

“徒儿,开口有愿,出语受之,违誓你则成飞灰也!你若还认为师,则随为师进城,助周伐纣,以赎前日之罪。”赤精子说到最后,老泪纵横。想必这个机会,他在元始天尊面前争取了很久吧。

殷洪起身,言道:“老师在上。殷洪乃纣王之子,怎能反助武王。古云:‘子不言父过。’况敢从反叛而弑父哉?”

“古云‘未修仙道,先修人道。人道未完,仙道远矣。’不论证佛成仙,亦无有教人逆伦弑父。即以此奉告老师,老师何以教我?”

赤精子哈哈大笑:“畜生!纣王逆伦灭纪,惨酷不道,杀忠害长,淫酗无忌。天绝商久矣,故生武周继天立极。天心效顺,百姓来从。你助周,尚可延商家一脉;你若不听吾言,便是在劫难逃。

“纣王恶贯盈,而遗疚于子孙也。你速速下马,忏悔往愆。吾当与你解释此罪尤也。”

殷洪毫不理会,上得马来,正色道:“老师请回。未有师尊教人以不忠不孝之事者。弟子实难从命!俟弟子破了西岐逆孽,再来与老师请罪。”

赤精子大怒:“畜生不听师言,敢肆行如此!”仗手中剑飞来直取殷洪首级。

殷洪以戟架住“老师,我与你有师生之情,你如今自失骨肉而动声色,你我师生之情何在?若老师必执一偏之见,致动声色,那从此你我师徒情分一刀两断。”

赤精子大骂:“孽障!”又一剑砍来。

殷洪面红火起:“赤精子,你我已非师徒,这一剑吾不让你了!”

殷洪发手,赴面交还,未及数合,殷洪把阴阳镜拿出来,欲晃赤精子。

“呀!”自家法宝,赤精子自知其威力,立即借纵地金光法走了,进西岐城来至相府,殷洪则长叹一声,拨转马头。

姜子牙问赤精子战况,赤精子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众门人面色尴尬,俱说:“师伯,你太弱了。岂有师尊降不住徒弟之理?”是啊,赤精子是否真降不住呢?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吧。

“不好,敌营又来左道。”众人抬头一看,见一道黑光滑落,径直落在敌人辕门前。

那道人身不满八尺,面如瓜皮,獠牙巨口,身穿大红,颈上戴一串念珠,乃人之顶骨;又挂一金镶瓢是人半个脑袋;眼、耳、鼻中冒出火焰,如顽蛇吐信一般。

吓的辕门守将,连滚带爬地上报给殷洪。不一会儿,殷洪便带人马来至。

“来者何人?”

道人曰:“吾乃骷髅山白骨洞一气仙马元是也,遇申公豹请吾下山,特来助你一臂之力。”

殷洪大喜,当即请马元上帐“老师吃斋吃荤?”

马元道:“贫道生来不吃素,人心热血充饥渴。”

第一百零七忆 前日因出今日果,千年犬妖仍非人

西岐城外,马元叫阵道:“哪吒小儿,出来受死!”他单找哪吒,却不叫姜子牙,也不知与哪吒有何仇怨。

“何人叫嚣!”哪吒脚踏风火轮,手持火尖枪出阵。

“彩云童儿,可是此人?”马元问身旁童子。

“就是他!”那童子恶狠狠的指着哪吒,那眼神恨不得吃了哪吒。

“那就好。哪吒小儿,可还记得骷髅山白骨洞!”马元这般喝道。

“呀,你是石矶的相好!”哪吒大惊,一枪刺出。

马元冷哼一声,太阿剑出鞘招架,如此你来我往数个回合,哪吒渐露败势。

“着!”乾坤圈打出,直击向马元头颅。

“喝!”乾坤圈击来,马元躲也不躲,手一伸,一把抓住乾坤圈,顺势收入豹皮囊。当真是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还我乾坤圈!”哪吒心系宝物,混天绫再出,一抹红光袭出直击马元。

“哈哈哈!”马元大笑着,手中太阿剑就这么一引,随着豹皮囊一开,混天绫也被马元收了去。

“哪吒,也该到我施展施展了。先杀了你,再找太乙老儿!”随着马元掐诀念咒,其背后竟生出手来,那手大如山岳,五指粗壮如柱,可如意伸缩,直抓向哪吒。

“看我板砖!”哪吒扔出怀中金砖,金砖随风而涨,最后大似城门。

“啪”大手一把抓住,待马元收起金砖再抓时,此间哪还有哪吒身影。

哪吒九死一生逃进城来,姜子牙忙问道:“哪吒,来人是谁,又与你有何恩怨?”

“师叔,他必定是石矶的相好姘头,都怪弟子当年年幼乖张,才惹来这般强敌。”哪吒之后将如何误杀石矶座下碧云童子,又如何借太乙真人之手,杀了前来报仇的石矶一事说个清楚明白,言语之中满是懊悔,对当年之事深感惭愧。

阐教之人就是这般护短,也不论是非对错。

次日,姜子牙率军出征,问道:“道者何名?”

马元言道:“吾乃骷髅山白骨洞,一气仙马元是也。此番下山,一来助殷洪殿下,共破逆天大恶;二来找哪吒小儿报阿矶之仇;三来诛你阐教贼子,予我截数解恨。”

姜子牙反驳道:“殷洪误听申公豹之言,有背师命,逆天行事,助极恶贯盈之主,伐有道之君。”

“二者,乃是尔等截教之人执迷不悟,不识天时,助纣为虐,其死乃是咎由自取,不怨旁人。道友既是高人,何不顺天从仁,回返仙府?”对哪吒之事姜子牙未做申辩,想必也觉得哪吒理亏吧。

马元哈哈大笑:“殷洪乃纣王亲子,彼何得反说他逆天而行,难不成转助尔等,叛逆其君父,方是顺天应人?”

“姜子牙!还亏你是玉虚门下,自称道德之士,据此看来,只满口胡言,无父无君之辈,我不诛你,更待何人!”

马元仗剑跃步杀来,子牙手中剑劈面交还。未及数合,姜子牙祭出打神鞭,来打马元。

姜子牙正等着马元受鞭,哀嚎倒地,却不想马元一伸手就拿住了打神鞭,转瞬收进豹皮囊。

“啊!”子牙大惊,急退而去。

“哪里走!”马元仗剑追杀。

“丞相莫慌,武荣来也!”正在此时,忽一人奔驰而来。

来人头戴凤翅盔,身穿金锁甲,外披大红袍,腰缠自玉带,座下紫骅骝。

此人乃是秦州运粮官,被姜子牙封为猛虎大将军的武荣,今日恰好催粮至此,见姜子牙有难,故来助战。

武荣一马冲至军前,大刀狂风骤雨般使出,马元单凭武力竟抵之不住。

“可恶!”马元掐诀念咒,忽从脑后伸出手来,一把将武荣抓在空中,而后往地上一摔,武荣当场晕厥。

“喝!”马元蹲下身子,脚踩住武荣胸膛,两只手各抓住一只腿,只听得“咔吧”一声,武荣被从中一撕两半。

马元先隔空吸溜一口鲜血解渴,而后从残躯中掏出心来,对着姜子牙等人,张开嘴“吧嗒吧嗒”生吃了仍在跳动的心脏。一时间满嘴的血腥,浑身的杀气。

“啊!啊!”这等血腥场面,将姜子牙吓的面色苍白,魂不附体,直欲发疯。

“哈哈哈!姜子牙你也难逃一死!”

最快反应过来的是土行孙,他疾呼道:“师叔快走,吾来也。”抡开大棍就打马元,姜子牙终于回过神来,急忙拍马回返。

马元见土行孙,嘲笑道:“黑矮子,你来作甚?”

土行孙仰头道:“自然是来擒你的。”又一棍打来。

马元终是大怒:“好孽障,敢再攻来!”绰步撩衣,把剑往下就劈,土行孙依仗身子矮小,穿裆钻到马元身后,抡着铁棍,将马元大腿,连腰打了七八棍。

“找死!”马元被打急了,念动真言,巨手再次伸出,一把抓住土行孙,狠狠地往地下一摔。

马元刚欲将土行孙给撕了,却不想土行孙方一落地便消失不见。

马元气的直瞪眼,咆哮道:“黑矮子,给我出来!”大手成拳,猛砸在地上,方圆十里随之震了三震。仍不见土行孙,马元复再出拳。

“咻!”邓婵玉见此,忙打出五色石。再震几下,即便土行孙没事,西岐城也毁了。

“啊哟!”马元一心找土行孙,哪曾提防暗器伤人,脸上被石头击中,打的是金光乱冒,龇牙咧嘴。

“拿命来!”趁此时,杨戬纵马舞刀,直杀马元。

“喝!”马元忍痛强定精神,使剑来战杨戬。

杨戬勇武,刀出如雷电般迅捷,马元难以架不住,只得再念真言,复现巨手,极速将杨戬抓在空中,往地下一摔。

杨戬可没土行孙那地行之术,被狠狠摔在地上,立时昏厥,被马元如撕武荣一般,取出心肺,血淋淋吃了。

“汪汪汪!”姐夫立时发狂,凶狠地蹿了出去,直扑向马元。

“孽畜!”举手一挥,姐夫被拍出十丈远,倒地不醒。

马元捂着脸,谓姜子牙道:“今日且饶尔等多活一夜,明日再来会你。”

看着倒地的姐夫,孤叹道:“犬终究是犬啊,无论出于何种目的接近,对主人也是忠心的。”恭喜姐夫,大道能成。

“奴,多准备些腰子,这回得多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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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忆 文殊妙计束马元,师徒上演苦肉计

姜子牙灰溜溜回府,叫苦道:“唉,就连杨戬师侄也被活吃了,我等莫不成任由马元放肆?”

赤精子一言不发;众人无计可施则一声不吭。

姜子牙看着众人,摇头一叹。

姐夫夜里悠悠转醒,第一时间蹿起“主人!主人!姬发,我主人是不是真的被马元吃了?”

“你倒是真心跟他了。”

“汪!”

“放心吧,杨戬可非短命之相,待明日你便能再见他了。你与其想他,还不如静心养伤,腰子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汪!”姐夫一见腰子,当即扑了上去,边吃边问:“有小龙虾吗?”

“啊?”姐夫,你确定自己不是穿越过来的?

马元得胜回营,与殷洪等饮酒至二更时分,马元突的双眉紧皱,汗流如雨,手紧紧捂着肚子,左看看右瞧瞧。

殷洪问道:“老师,可是身有不适?”

马元笑道:“无妨,只腹中有些疼痛。”

郑伦递上一杯酒,言道:“想必是仙长吃了生人心,故此腹中作痛,喝些热酒冲一冲,自然无事。”

马元接过热酒,汩汩喝下。“嘭”酒碗掉在地上,马元捂着独自在地上疼苦翻滚“痛煞我也,痛煞我也。”

“茅厕,茅厕。”殷洪急忙命郑伦将马元抬去如厕,噗!咕!嗤!画面太美。

整三日,马元一直蹲在茅厕,一刻也出不来。

“汪汪汪!”一大清早的,姐夫就发了疯似得乱叫。

“知道了,知道了,找你的主人去吧,别来扰我。”打发了姐夫,孤继续酣睡。

“丞相,杨戬活了,活了。”黄滚欢呼着,将这喜讯禀报给姜子牙。

“哈哈哈,天不亡我。速带我去见他。”子牙大喜,亲自去接杨戬,当然旁边还有哮天犬。

“杨戬师侄,你昨日不是已经……怎么?”

杨戬大笑道:“那不过是弟子的障眼法罢了,弟子在马元腹中下了一枚奇丹,足能让他狂泻三日,定让马元失其形神,丧其元气,谅他没个六七日,不能出来会战。”

“哈哈哈,妙哉,妙哉。”姜子牙大喜,这是他目前为止听到最好的消息,也算是扳回一局。

忽哪吒来报:“文殊广法天尊驾至。”

“众将随我相迎。”姜子牙忙率领众人,将文殊广法天尊迎至银安殿。

文殊广法天尊牵着四不像,笑道:“恭喜子牙,金台拜将吉期甚近。”

姜子牙摇头苦笑道:“前有殷洪违背师言,助苏护征伐西岐,现有马元凶顽肆虐,师弟我正如坐针毡,何敢言说金台拜将。”

文殊广法天尊听罢,哈哈哈大笑:“子牙,贫道此来特为收马元,你大可安心。”

“若能得道兄相助,姜尚幸甚,国家幸甚。但不知道兄用何策治之?”

文殊广法天尊示意姜子牙附耳过来,二人一同低语,最后只听得“你只需依我之计行事,必让你如意。”

当日申牌时辰,姜子牙骑四不像,单人独骑,在苏护辕门外查探,不时用剑指东对西,敌营巡哨探马得见,当即报入中军曰。

马元一听禀报,怒不可遏:“前日误被暗算,今他姜子牙还敢出现在我眼前!待吾前去擒来,方消吾恨。”

姜子牙一见马元杀出,转身要走,马元大叫道:“姜尚不要走!”大步追赶,仗剑来取子牙首级。

“叮”子牙拔剑相还,步兽相交,未及数合,姜子牙抽身要逃,马元报仇心切怎肯轻放,急追而去。

“姜尚,有本事你下骑,我们拼脚力。”四不像乃神兽,马元实难追上。

“道友,难不成你看我须发皆白,便以为我老糊涂了不成?”

“混账。”马元提气,速度一时飙升,险些就要赶上四不像。

“呼哧,呼哧”追了好一阵,马元终是累的于原地大喘气“今日暂且放过你,他日再见你,必将你活撕生吃。”马元没了耐心,决定放弃追赶回返老营。

姜子牙见马元转身,忙勒回四不像,大呼道:“马元你可敢来这平坦之地,与我大战三百回合?吾定擒汝!”

马元大笑道:“你就微末道行,也敢在我面前叫嚣!”遂绰开大步杀来,与姜子牙交上手,未及三四回合,姜子牙拨骑又走。

马元见此立时恼了,仰天咆哮:“姜子牙,我今日拿不着你,誓不回营。便赶上玉虚宫,也擒了你来。”

如此你逃我追,直至日落西山,马元眼看着姜子牙转过前面山坡,追上去却已不见人影。

马元四下搜寻,抬头时,则见姜子牙在山顶上,两边有将校一片大叫;“今夜马元已落圈套,死无葬身之地。”

马元本就恼怒,听得此言气的立时跳起,提剑杀上山来,方至山上,哪还有姜子牙身影。

“姜尚,你个缩头乌龟!给道爷出来!”马元怒吼之声,让小山也跟着颤了一颤。

许是喊叫有了作用,山下出现万千兵士,喝叫道:“不要走了马元!”马元提剑又赶下山来,到时人却又都不见了。

如此反复上下,马元似猴儿般被戏耍一夜,直至次日天明。此番消耗颇大,纵使仙人也难免腹中饥饿。

“姜尚,我马元必诛杀你,且先回营弄些吃食,再来杀你。”

马元正回返间,只听得山坳内有人唤叫:“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其声凄怆无比。

马元循声而去,但见山坳茂草之中,躺着一名美丽女子,手捂着心口,面色痛苦。

马元轻易不敢上前,只在远处问道:“汝乃何人,为何在此喊叫?”

女子答道:“道长救命,小女子因回家探亲,中途偶得心气疼,命在旦夕,望老师在近村人家讨些热汤,予我喝下,倘得重生,恩同再造。”

马元环顾四周,言道:“小娘子你看此处荒凉,贫道哪里去寻热汤?即便寻来,你也死多时矣,不若贫道我反化你一斋。”

“我随身只是些衣物,并无干粮,又何以斋道长。”

马元摇头道:“不是如此说,我因赶了姜尚一夜,肚中实在饥饿,你必死也,不若做个顺水人情,将自己化与贫道我吃了吧。”

“老师不可说戏言,世上岂有人吃人的道理?”

“你且睁眼瞧。”马元一脚踏住女人胸膛,另一脚踏住女人大腿,用剑割开女人衣服,现出白嫩肚皮。

“噗嗤”剑从肚脐处刺将进去,女人惨叫一声殒命当场,一腔热血也滚将出来,马元急不可耐地用手抄着血,连喝了好几口。

“处子之血,最是解渴。”马元叫了声畅快,手插进女子肚子,要去摸心吃。

“咦,怎只一腔热血,心肝脾肺肾哪去了?”

正在马元摸索时,山上现一梅花鹿上,其上坐着文殊广法天尊仗剑而来。

“呀!”马元大呼,忙要将手拿出肚皮,不意肚皮竟合了口子,把手给封在里面。

“不好!”马元知中计,起身一跳,双脚欲下女人身,却不想两只脚也长在女人身上。女人就像个膏药,紧紧粘在马元身上。

“马元,今日便是你之死期,纳命来。”文殊广法天尊杀到近前,宝剑斩出。

“老师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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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忆 马元得庇护,殷洪化飞灰

“马元,你助纣为虐,如今求饶为时已晚,纳命来!”文殊广法天尊听也不听,直斩而去。

“当初不是这样说的!不是这样说的!”马元吓的大叫,起身要逃,却不想那女人身子已长在地上,他已动弹不得。

“叮”一声脆响,文殊广法天尊的剑被一枚石子击开。

只听得远处有声音传来:“道兄剑下留人。”话音刚落,一位头上无毛,身穿道袍,面黄微须的道人,出现在文殊广法天尊面前。

文殊广法天尊见礼道:“道友何处来,有何事见谕?”

“原来道兄认不得我,贫道乃西方教下准提道人是也。此番前来,只因封神榜上无马元姓名,而马元又与我西方有缘。还请道友高抬贵手,许贫道将其带上西方,成为正果。既是道兄慈悲,亦是贫道门中之幸。”

文殊广法天尊一听来人名姓,急忙收剑,满面欢喜,卑躬道:“晚辈文殊见过尊者。久仰西方大法,莲花现相,舍利耀光,乃高明之客。马元之事,贫道谨领尊命。”

准提道人点点头,上前为马元摩顶受戒,削他头上烦恼三千丝“徒儿,你根行深厚可惜五行修炼,枉费工夫,且随我上西方八德池边,谈讲三乘大法,七宝林下,任你自在逍遥。”

“谨遵法旨。”马元领命,杨戬也只能回了本相,不再粘着马元。

“徒儿,豹皮囊中物归原主,我门中人不得行抢。”

马元领命,将打神鞭、乾坤圈、金砖等一并给了杨戬,让他代为交还。

“此间事了,贫道先行一步。”准提向文殊广法天尊打了个稽首,带着马元驾云而去。

“师伯,此人是谁,马元凶残怎能放他,他西方教竟收容此等人,想必也是藏污纳垢之所,该当一并铲除。”

“师侄不可妄言,此乃圣人尊者,且先回城再作区处。”姐夫注意到,文殊广法天尊的手心出汗了。

银安殿上,众人皆喜马元得去,然赤精子却双眉紧皱,问道:“如今殷洪挠阻逆行,恐误子牙拜将之期,如之奈何?”

“唉,本是同根奈何相煎。”正话间,忽杨戬来报:“慈航师伯至矣。”

众人忙迎出府,姜子牙问道:“道兄此来,有何见谕?”

慈航道:“专为殷洪而来。”

众人大喜,赤精子急忙问道:“道兄将何术治之?”

“子牙,当时破十绝阵,太极图可还在?”

“在此。”姜子牙将太极图从豹皮囊中取出。

慈航接过太极图,言道:“若擒殷洪,须赤精子道兄施为,方除此患。”一行人中,也唯有赤精子才懂太极图驱动法门。

赤精子闻言,摇头一叹“终究是我的徒儿,还请子牙与我一同前往。”

次日晨,成汤营内大炮响亮,杀声大震,殷洪大队人马出营,至城下大呼:“姜子牙出城答话!”

姜子牙不带诸门人,只领一支人马出城,剑指殷洪:“殷洪!你师命不从,今日难免大厄,四肢定成飞灰,悔之晚矣。”

“找死!”殷洪大怒,纵马摇戟来杀,姜子牙手中剑赴面交还,兽马争持,剑戟并举,未及数合,姜子牙掉头便走,奇怪并不进城,只往狂野而去。

“哪里走!”殷洪急忙追赶,刘甫、苟章率众跟随。

远处赤精子见殷洪中计而来,不觉眼中落泪,点头叹曰:“孽徒,孽徒。今日是你自取此苦,你死后休来怨为师。”遂把太极图一抖,图立化金桥一座,四不像四蹄一纵,带着姜子牙上了金桥。

“吁!”殷洪在桥头勒住缰绳,停住烈马。望着姜子牙的眼中冒着真火。

姜子牙在挢上,见殷洪不敢上桥,指殷洪道:“殷洪你可敢上桥来,与我战三回合吗?”

殷洪大笑道:“即便我师父在此,我也不惧,又何怕你之幻术哉?休走,我来了!”把马一纵,上得桥来。

年轻人终究火气旺,受不得激。殷洪一上此图,便觉杳杳冥冥,心无定见,百事攒来,心想何事,其事即至。

但见他下得马来,跪于原地,哭诉道:“杨姨母,你可安好,当年若非你助我兄弟,我死多时矣。”

忽而又道:“母妃,你放心孩儿定为你报仇,等我得胜还朝,必将殷受取而代之,将妲己挖眼去心、五马分尸为母妃报仇。”

忽而立起,欢呼道:“大哥,你还活着!”作拥抱状。

“殷洪!你看我是谁?”但听一嘹亮喝声,殷洪定睛一看,所抱之人哪里是殷郊,分明是他师父赤精子。

殷洪噗通跪倒,泣曰:“老师,弟子愿保武王灭纣,望乞救命!”

赤精子摇头叹曰:“此时迟了,你已犯天条,我早已给过你机会。”

殷洪叩头拜曰:“是申公豹将言惑我,望老师慈悲,放弟子一条生路。”

赤精子看着自己教育的徒儿,老泪纵横,转身要往西昆仑拜下,却听半空中慈航道人叫到:“天命如此,怎可有违?休得误了时辰。”

“啊!”赤精子大喝一声,将太极图一抖,卷在一处,提着半晌,复一抖开太极图,一阵风吹过,殷洪连人带马,化为飞灰。

赤精子聚拢骨灰,嚎啕大哭:“太华山再无人养道修真,师害弟子其罪难恕。”

慈航道人宽慰道:“道兄言重了,马元封神榜上无名,自有救拨苦恼之人。殷洪命该如此,何需嗟叹?”

“这是我费心养大,用心教授的徒儿啊。”赤精子呢喃着,傻傻的往太华山方向而去,手里牢牢捧着殷洪骨灰。

“道兄!”慈航道人本欲追上去,见赤精子那般状态,也只得长叹一声,对姜子牙道:“贫道等子牙拜将吉辰,再来饯东征。”

“此间事了,我也先行回去,告辞。”文殊广法天尊亦告辞离去。

郑伦等人此时就在远处观望,见我方势大,便藏而不出,苏护得报称“殷殿下化为飞灰,郑伦、刘甫、苟章等不知所踪”

苏护大喜,当即与儿道:“待我修书一封,你亲自射进城去,明日请姜丞相劫营,我和你将家眷先送西岐西门,吾等再将郑伦一齐拿解面见姜丞相,以定前罪。”

苏全忠道:“父亲英明。唉,若非吕岳、殷洪,我等父子进西岐城多时矣。”

通敌文书如下:“征西元戎冀州侯苏护,百叩顿首武王、姜丞相:护虽奉敕征讨,然心归周久矣。兵至西岐,急欲投戈麾下执鞭役使,孰知天违人愿,前有吕岳,后有殷洪、马元争相抗违,索性今已尽数授首。”

“惟副将郑伦执迷不悟,擅自冒犯,获罪如山;护父子反复自思,非天兵压寨,不能剿强诛逆。今特敬修书,望丞相早发大军,是夜劫营,护父子乘援,可将巨恶擒解施行。但愿早归圣主,共伐独夫,洗苏门一身之冤。谨此上启,苏护百拜顿首。”

第一百一十忆 孤王救郑伦,子牙选苏护

这个夜晚终将难眠,不说姜子牙得意地调兵遣将,一股无形之气袭来,孤也顿觉精神一振,耳聪目明,念头通达。

“屠龙,占龙气”算得此间,孤抬头望天,那空中象征孤帝王之气的大龙,竟壮大了一倍有余;体内的天地玄黄印所散光芒,也比往日更加耀眼。

殷洪乃是殷商二殿下,生来便身具帝王之气,其死了,他的帝王之气便是无主之物,而天地玄黄印便是,摄取帝王之气的宝贝。

可惜的是,殷洪的帝王之气承载了他一丝意志,抵死也不愿归附孤,若非天地玄黄印强拽,孤连他这一半的帝王之气都得不到。

“心悦诚服”这个很重要,孤必要做一件事,让殷郊臣服孤,至少也要产生好感。大龙便是孤的保命符,能多争取一分便多一分活命的机会,孤有必要冒一次险。

不过在此之前,孤还要救郑伦一命,天下痴情人,孤能救一个便是一个。

姜子牙命黄飞虎父子五人作前队,直破辕门;邓九公冲左营;南宫冲有营;哪吒压阵。因苏护事先安排,他们冲进敌营并没多少阻碍。

“呀!”郑伦听到动静,急上火眼金睛兽,提降魔杵与刘甫、苟章等分头迎敌,他往辕门与黄飞虎一行,大战在一处,一时间打的难解难分。

左营,刘甫大喝道:“邓九公,休要猖狂!”纵马挥剑,与邓九公斗在一处。

“来的好,正要找你!”南宫方进右营,便遇上苟章,相互厮杀。

眺望远处战火,姜子牙贼眼一睁开,命令“打开城门,全军出击!”西岐城开门,发大队人马来杀,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响,天地也为之变色。

“自家人,自家人。”苏护父子扛着我方旗帜,逆行在大军之间,带着一批人马往西门进了城去。

“噗嗤!”邓九公与刘甫大战,久战之下刘甫非邓九公对手,被邓九公一刀砍于马下。

“休走!”南宫适战苟章,苟章逐渐招架不住,拨马便逃,天祥见敌将要逃,策马上前,斜刺一枪将苟章挑于马下。自此殷洪部属消灭殆尽。

刘甫,苟章已亡,邓九公与南宫适立即前来支援黄飞虎,大军将郑伦团团围住。

“郑伦,败局已定,还不弃械投降!”黄飞虎大喝一声,若郑伦能归降自然再好不过。

“哼,我便是死也不降你。”郑伦说完,退身想要施展他那法术,降魔杵已腾于空中。

“铛!”邓九公一马当先,纵身一跃,一刀狠劈下去,降魔杵被从中劈断掉在地上。

“啪”紧接着邓婵玉一石打来,将郑伦打倒在地,两边士卒一拥而上,将郑伦绳缠索绑,捆将起来。

相府。

姜子牙谓苏护道:“君侯大义素布海内,不是不忠小信之夫,识时务,弃暗投明,审祸福择主而仕,宁弃椒房之宠,以洗万世污名,真英雄也。不才无不敬羡。”

苏护父子答曰:“不才父子,多有罪戾,蒙丞相恩赐全生,愧感无地。”

“哈哈哈,自此你我同殿为臣,共伐无道。”姜子牙再传令:“将郑伦推来。”

众将推郑伦上殿,郑伦立而不跪,咬牙切齿,一双眼死死盯着苏护父子。

姜子牙道:“郑伦!谅你有多大本领,屡屡抗拒,今已被擒,何不屈膝求生,安敢大廷抗礼?”

郑伦大喝道:“老贼,吾与尔互为敌国,恨不得生擒尔等叛逆,解往朝歌,以正国法,今不幸吾主帅同谋,误被尔擒,只死而已,何需多言?”

姜子牙哈哈大笑“果然忠勇可嘉,老夫便成全你,左右推出斩了。”

黄飞虎与天化抢杨戬一步,将郑伦推出殿外,却是让杨戬一阵尴尬。虽说不曾明文规定他专门行刑,可几番来已是成了惯例,便是姜子牙都觉得有些意外。

“噗!”黄飞虎则在屠刀上喷一口烈酒,天化则趁机在郑伦耳边低语道:“陛下让我转告将军:活着方能守护。”想必天化也不明白孤这话的意思吧,但郑伦一定能听的明白,他若想一辈子保护“妲己”那就得先留着性命,不然到时朝歌城破,妲己必亡。

“大王且慢行刑,待我劝说一番。”苏护得姜子牙准允,来作最后的劝说。

“请便。”黄飞虎示意天化松开郑伦,退避三步。

苏护言道:“郑将军,你何故执迷不悟,常言识时务者为俊杰。今国君无道,天愁民怨,四海分崩,生民涂炭,刀兵不歇,天下无不思叛,正天欲绝殷商也。今周武以德行仁,推诚待士,泽及无辜,民安物阜。”

“三分天下二分归周,天意已明,姜丞相不日便要东征,代民伐罪。将军可速早回头,我代你告过,姜丞相定容你纳降,不然徒死无益。”

郑伦紧攥拳头,脸上狰狞非常,应该是在作着复杂的思考。

苏护见此再道:“郑将军,非我苦苦劝你,可惜乎你有大将之才,死于非命。你说忠臣不事二主,今天下诸侯归周,难道都是不忠的?武成王黄飞虎、邓九公,俱是不忠的?今天下叛乱,乃是纣王自绝于天。况良禽择木,贤臣择主,本是常事。”

“将军可自思来,无论是道法高明之士,亦或经天纬地之才者,至此皆化为乌有,何也?乃阐教门下多高明之士,道术精奇之人。郑将军不可执迷,当听吾言,日后有无限受用,切不可小忠小谅。”

郑伦长叹一声:“唉——非君侯之言,几误用一番精神。只是吾对丞相屡有冒犯,恐丞相不容也。”

苏护当即为郑伦松绑,言道:“姜丞相气量如沧海,何细流不纳?将军休得错用念头,待吾禀过丞相保管你荣华富贵。”

苏护领着郑伦至殿前打躬道:“丞相,郑伦被末将一番话说,今肯归降。奈彼曾有小恶,还望丞相以及众将军见谅。”

姜子牙捋须笑道:“当日是彼此敌国,各为其主,郑将军今肯归降,则成一家,前番之事便化作尘土飞扬矣。”

一番论功行赏,姜子牙引苏护父子与郑伦来面见孤,即便孤是个摆设,但怎么也是明面上的王,起码的样子姜子牙还是要做做的,不然他的贤德、忠君可就是个笑话了。

“贤父子与郑将军快快请起,我西岐能得苏侯相助,正是如虎添翼。”孤既不热情,也不厌恶,说些场面话罢了。

“陛下,分封一事还需陛下做主。”这应该是姜子牙对孤的一次试探吧。不过苏护孤才不在乎,没了郑伦苏护便是再普通不过的武将,你姜子牙纵使得了又有何用?

姜子牙,你以高官厚禄拿人,孤却只需一句话,便能让人俯首听命。这该是比你高明了吧,老东西。

“苏护封为进东侯,统领旧部,至于封地待得攻下冀州,冀州便再分封给苏侯。而苏公子与郑将军,仍旧为苏侯副将,麾下听用,待得攻破殷商,尔等便是开国功臣。”

“陛下,此举不妥。”姜子牙进言,要说孤不公,这无异于不作任何封赏。

“孤乏了,尔等退下吧。”孤听也不听,径直往寝殿而去。

看着孤远去的身影,姜子牙当着郑伦的面对苏护说:“侯爷,陛下虽有不公,却还望侯爷稍安勿躁,我们来日方长。”

“末将并无奢求,能得一家平安便足以。”苏护虽这么说,但心里一定十分失望吧。

这恰恰是姜子牙希望见到的,苏护与孤交恶,必死心追随姜子牙,所以当时他并不曾对孤步步紧逼,只在苏护父子面前做个样子。

“呀,又出了变数。”东进屡出状况,到底是何人偷下了棋。

第一百一十一忆 九公斩张山,北海罩西岐

孤本算来,殷洪绝命苏护归顺,该当是金台拜将,讨伐商纣,转守为攻之时,岂料天意难测,竟多了张山这么一劫。索性孤得殷洪半数帝王之气,不然这等变数孤只得事到临头,才得堪堪知晓。

苏护归降,殷洪身死纣王得报,作为苏护名义上的女儿妲己竟然毫发无伤,孤不免想起上一任皇后。唉,人与人之间是有差距的。

一纸诏书下,言曰:“征伐虽系于天子,功成乃在阃外元戎。西岐姬发猖獗,大恶难驱。朕欲亲征讨贼,无奈百司谏阻;兹尔张山素有才望,士大夫李定等,特荐卿得专征伐,尔其用心料理,克振壮猷,毋负朕倚托之重,俟凯旋之日,朕决不食言,似吝此茅土之赏,特诏。”

张山将三山关交代给洪锦,便率领十万人马,左右先行钱保、李锦,副将马德、桑元,杀向西岐。

昼夜行军,没几日便至我西岐北门安营扎寨,探马即刻报入相府:“商朝有人马在北门安营,主将乃三山关总兵张山。”

姜子牙一听,忙问邓九公,邓九公原先便是三山关总兵:“张山此人用兵如何?”

邓九公言道:“张山原是末将交代官,乃一勇将耳。”

“旗下可有异人?”

“却也不曾听闻。”

“哈哈哈,大善。”恰在此时,有人来报:“敌将请战。”

邓九公当仁不让:“末将愿往。”一来为西岐建功;二来表忠心彻底与商纣决裂;若能劝降敌将便再好不过。

讨战者乃是先行钱保,其头戴金冠分凤翅,身着黄金铠挂龙鳞砌,腰悬三尺锋。

邓九公大喝道:“钱保,你且回去,让张山出来,吾与他有话说。”

钱保立时大怒,怒骂道:“反贼!朝廷拜你为大将,宠任非轻,你却不思报恩,投降叛逆,乃狗彘不如,若是我早早自刎了。”

“死你自取,休怪他人。”邓九公纵马舞刀直杀向钱保,钱保手中刀急架相还,约莫三十回合,钱保非邓九公对手,被九公一回马刀,劈于马下,为我西岐献上一颗人头。

“将军幸苦,且进府饮宴。”姜子牙令道:“来人,将钱保首级挂于北门,震慑敌军。”

次日张山亲临叫阵,坐名要邓九公答话,邓九公挺身而出,其女邓婵玉跟随压阵。

张山一见邓九公便开口大骂:“反贼匹夫!国家有何亏你?你竟背恩忘义,一旦而事敌国,死有余辜。今不倒戈受缚,倘敢特强,杀朝廷命官。我今日便拿你解上朝歌,以正国法。”

邓九公一咬牙,定了定精神,言道:“你既为大将,怎的上不知天时,下不谙人事,空生在世,可惜衣冠着体,真乃人中之畜耳。”

“今纣王贪淫无道,残虐不仁,天下诸侯不归纣而归周,民心人意可见。汝尚欲勉强逆天,是自取辱身之祸,与闻太师一般枉送性命耳。可听吾言,下马归周,共伐商纣,自不失封侯之位。不然,悔恨无及矣。”

张山气的直哆嗦,喝道:“纳命来!”摇枪策马而出,邓九公垃圾劈刀相还,正是:轻举擎天手,生死在轮回;往来无定论,叱吒似春雷。一个恨不得平吞你脑後,一个恨不得活砍你头腮;只杀得一个天昏地暗没三才,哪时节方才两下分开。

“父亲,我来助你。”但听一声清喝,一道五彩光华闪过,张山哎哟一声,脸上被五色石击中,疼的他几欲坠马。邓九公趁势而上,挥刀要取张山首级。

“元帅!”李锦急忙上前来救,用剑架住杀刀,带着兵丁逃回大营。

邓九公得胜回营,少不了大肆庆功,张山可是敌军元帅。而就在西岐庆功时,敌营却来了一位道人。

那道人来自蓬莱仙岛,号称羽翼仙,一上来便将张山的伤势治好了,可谓是妙手回春。

次日早羽翼仙城下讨战,专找姜子牙答话。姜子牙一听是道人,当即命阐教众门徒随行,而且还带上浩浩荡荡的新军——赤火军。

姜子牙看了看左右阐教门人,心中有了底气,这才出言道:“道友请了。却不知道友高姓大名,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羽翼仙答:“贫道乃芦莱岛羽翼仙是也。姜子牙!我且问你,你若非昆仑门下元始之徒,你有何能背后骂我,欲拨吾翎毛,抽吾筋骨,我与你本无干涉,你如何这等欺人?”

姜子牙一阵错愕,言道:“道友!不可错来怪人,我与道友,未有半面之交,此语从何而来!必是小人诬陷,还望道友明鉴。”

羽翼仙号一阵沉默,却不能弱了气势,言道:“姜子牙你话虽有理,只是此语未必无因而来。你从今百事斟酌,毋得再如此造孽,不然我与你不得干休,你且去罢!”

“多谢道友。”姜子牙方欲勒骑回城,却不想哪吒听罢大怒:“号个泼道焉敢如此放肆,渺视师叔?”登开风火轮,摇枪向羽翼仙刺来。少年意气,比不得姜子牙人老皮厚。

“放肆!”羽翼仙亮出宝剑,与哪吒枪剑并举,不过三两回合,哪吒便渐露败势。

“哪吒莫慌,我来助你。”天化忙催玉麒麟,使双锤与哪吒同战羽翼仙。

“我也来助你。”雷震子张开风雷翅飞在空中,黄金棍往下劈来。

土行孙倒不出声,只倒拖铁棍,来打羽翼仙下三路。

“哮天犬,我们也上。”杨戬纵马舞三尖两刃刀,前来助战,一时间羽翼仙被众人围在当中。上三路雷震子,中三路杨戬、哪吒、黄天化,下三路土行孙。

羽翼仙再是厉害,也终究抵不过群殴,被哪吒祭起乾坤圈打伤左肩。

“喝!”羽翼仙大怒,背后长出两丈长翅膀,猛的一扇,将众人扇出十丈远,转身要逃回老营。

“咻!”天化立住身子,赶忙一记攒心钉射出。

“啊!”攒心钉稍偏,只打穿羽翼仙右翅,害他腾飞不起,掉在地上。土行孙趁机偷袭,借着地行之术,将羽翼仙腿上打了数下,打的羽翼仙连连叫唤。

“汪汪汪!”杨戬放出姐夫,姐夫自毫不留情,对着羽翼仙脖颈就是一口,生咬了一块带血的肉下来。

“啊!”羽翼仙含恨抓起一把尘土,在空中一撒,借着土遁之术逃走了,临走前还扬言道:“我要你西岐化为渤海!”

正因他最后这一话,孤才得以算到,这羽翼仙竟有这般本领,若不早作准备,我西岐还真就要变成汪洋大海。

姜子牙得胜进府,正与诸门人商议,忽一阵风来,将檐瓦刮下数片。

“上天示警。”姜子牙忙取金钱占卜,得到结果直吓得他魂不附体,赶忙沐浴更衣,往昆仑山下拜,汇报此事而后披发仗剑,移北海之水,把西岐整个罩住。

这北海只水也是奇怪,该是蓝蓝的海水,却闪现金、白、紫、蓝四种颜色。透过海水,孤看见羽翼仙现了本相,却是一只巨大的大鹏金翅鸟。

羽翼仙张开二翅,直把天也遮黑了半边。可谓是“二翅遮天云雾起,空中响亮似春雷;曾扇四海具见底,吃尽龙王海内鱼。只因怒发西岐难,还是明君神德齐;羽翼根深归正道,至今万载把名题。”

羽翼仙大笑道:“姜子牙你着实可笑,我若稍用些许之力,便是四海也顷刻扇干,岂在乎此区区一海之水?”羽翼仙展两翅,用力扇,共有七十八扇,水不曾干不说,还越扇越长,越扇越广,至最后还淹了张山大营。

羽翼仙想前言,又望张山营地,一时羞愧难当,挥振二翅向天而去,顷刻便不见了踪影,据说半路上被燃灯强行收了当徒弟,至后来倒也混了个显赫地位。

第一百一十二忆 不识马善真面目,纵使千刀也枉然

正当姜子牙等人,沉浸在擒拿羽翼仙的喜悦中时,殷郊已然亲自出马,坐名要姜子牙出来答话,腾腾一脸杀气。

殷郊,你终于来了,孤可等你良久,得你帝王之气,这天下非孤为主不可。

报马当即报入城中“城外有殷郊殿下,请丞相答话。”

“殷洪之兄!”姜子牙一听,立时站起,手不由得有些哆嗦,磕磕巴巴地道:“传,传令全军,出击。”

姜子牙带军出阵,敌方阵容瞬间将他吓住——殷郊三头六臂三只眼,马善三只眼,温良三只眼。正如哪吒所言“三人九只眼,多了个半人。”

殷郊走马至军前,喝到:“姜子牙是哪个?”

姜子牙上前:“姜尚在此,见过殿下。”姜子牙在四不像上,随意给殷郊行了个礼。

殷郊六臂青筋暴起,三目圆瞪,厉声大喝:“你杀吾弟,我今日便要你偿命!”六臂各持兵刃,舞的眼花缭乱。

“休要伤我师叔!”哪吒蹬开风火轮,也显出三头六臂来抵殷郊。

单以三头六臂威力来看,乃是哪吒技高一筹,毕竟殷郊所得神通乃是药物激发,比不得哪吒自修而来。

“看我法宝!”殷郊祭出番天印,只一击便将哪吒打下风火轮来。

“哪吒!”黄天化见哪吒失利,当即催动玉麒麟,以两柄银锤,敌住了殷郊。土行孙趁机将哪吒拖回。

“找死!”但听得叮叮当当数声清响,黄天化立时坐不住麒麟,跌将下来。

“拿了!”张山带人将黄天化五花大绑,拿回大营。

“休走!”黄飞虎见子被擒,忙催开五色神牛来战。殷郊对齐不屑一顾,摇动落魂钟,黄飞虎也如天化一般撞下神牛,被马善、温良捉去。

“师叔,事不可为,撤吧。”杨戬出言道。

看着杀来的殷郊,姜子牙也慌了,忙令全军撤退回城。

殿上,杨戬言道:“师叔,如今又出怪事。”

“细说之。”

“弟子看殷郊打哪吒的是番天印,擒天化的是落魂钟。”

“难道广成子使他来伐我。”番天印与落魂钟,乃是广成子镇洞法宝。

杨戬言道:“师叔莫不成忘了殷洪故事?”

众人点点头,最后将目光转到杨戬身上,处理此事杨戬驾轻就熟,还该他走一遭。

正在众人谈话时,门官来报,黄飞虎与黄天化安然无恙回来了,弄的众人莫名其妙。姜子牙一问才知,殷郊与殷洪一般,感念当年释放之恩,特此放他父子二人一条生路。

“好,杨戬你就好好休息,明日一早赶赴九仙山桃园洞,请来广成子师兄,清理门户。”

“领命。”是夜,众人散去,次日杨戬刚要动身前往,就有马善城门叫阵,杨戬只得护卫姜子牙左右。

“来人是谁?”马善喝问道。

“邓九公。”邓九公通过姓名,纵马舞刀飞来杀,马善使枪劈面相迎,两马往还,约莫杀有十二三回合,邓九公刀法如神,马善终敌之不住,被邓九公闪一刀,避开其长枪,循着间隙抓住腰间绦勒,一把将人举起,狠摔在地上。

“啊哟。”马善被这一狠摔,当场摔晕过去,被邓九公五花大绑押解进城,来与姜子牙复命。

“来人,将其泼醒!”一瓢凉水下去,马善从昏迷中醒来,立而不跪。

姜子牙喝道:“马善,你既已被擒,何不屈膝讨饶?”

马善大笑,骂道:“老匹夫!你乃叛国逆贼,吾是忠诚良将,今既被擒,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斩!”姜子牙怒极,直接命令南宫适为监斩官,推马善出府行刑。

“噗嗤!”南宫适手起刀落,马善人头落地,腔子本该迸溅鲜血,岂料竟又长出一个完好头颅来。

“来啊,来斩啊,看你有几把刀?”马善不仅毫发无损,还扬言叫嚣。

“噗嗤,噗嗤……”南宫适怒极,连斩了五刀,每次都砍的马善人头落地,可每每转眼看,马善脖颈处又长出脑袋。

南宫适无法,忙进相府禀报:“丞相异事非常,吾奉令将马善连斩六刀,这边刀过,那边长好,却不知有何幻术?请丞相定夺。”

“众将随我一观。”姜子牙带着众人出府来看,此番换成杨戬行刑,三尖两刃刀斩下马善刚人头落地,这边又完好如初,摇晃自如。

“看我降魔杵!”韦护降魔杵打将下来,“嘭”一声正中马善天灵盖,只打得一派金光,整个人就地散开化作一滩。

“哈哈哈……什么!”韦护大笑着刚想收回降魔杵,那边马善又恢复了人形。

“哈哈哈……还有什么招数,尽数使来,我马善皆受着。”

“众弟子,三昧真火。”随着姜子牙一声令下哪吒、金吒、木吒、雷震子、黄天化、韦护、杨戬同时释出三昧真火,同烧马善,一时间周遭气温爆升。姐夫离得近了,狗毛差点烤焦。

“吾去也!”奈何马善并不惧怕真火,反而借着真火施展火遁跑了。

“可恨,实乃大患也。”姜子牙恼怒非常,命回府商议。

杨戬言道:“事态紧急,弟子需即刻赶往九仙山打探虚实。二再往终南山见云中子师叔,借照妖鉴一用,看一看马善何物,方可依法治之。”

“速去速回。”

杨戬领命,带着姐夫借土遁迳往九仙山去来见广成子。

广成子见杨戬,言道:“前时令殷郊下山,助姜子牙伐纣,师侄可曾见到?。”

杨戬大叹道:“师叔你信错人矣,殷郊如今不伐朝歌,反伐西岐,用番天印打伤哪吒,落魂钟擒了天化。弟子刺来,乃是奉姜师叔之命,请师伯出山,清理门户。”

广成子一听大叹:“这畜生竟敢违背师言,我广成子也落得如赤精子一般下场,殷门众人不可信啊。”

“师侄,你且先回,我稍作整顿便去西岐。”

“告辞。”杨戬离了九仙山,来到终南山进洞府见云中子行礼,口称:“师叔,今西岐来了一人名马善,诛斩不得,水火亦不能伤他,不知何物作怪,特借师叔照妖鉴一用。俟除此妖邪,即当奉上。”

“既如此,拿去便是。”云中子很是爽快,当场将照妖鉴给了杨戬,杨戬得宝,立即返回西岐复命,姜子牙一听事情妥当,方才安心。

“杨师侄果是最靠谱的,明日便来看看马善是个什么东西。”

第一百一十三忆 灯芯成精非紫霞,马善也是灯内仙

杨戬提刀上马,来到敌营辕门前,大呼道:“马善出来受死!”

不久,马善骑马来至军前,喝道:“三只眼,想必你就是杨戬了吧?”

“还算有些见识。”杨戬一边说着话,一边将照妖鉴取出朝马善一照,顿时一道金光射出,刺眼的强光使得马善难以睁眼。

杨戬低头看宝鉴,里头有一点灯头儿在面晃,马善的真身原来是一个灯芯。

“杨戬,将何物晃我!”马善怒极,闭着眼纵马舞刀来杀,杨戬急忙收起照妖鉴,三尖两刃刀挥舞相迎。如此你来我往足足大战有三十回合,杨戬愣是拿马善不下,退一步说即便拿了马善也无法子杀了。

“明日再战。”杨戬拨马回城,马善也不追赶,调转马头回归大营。

姜子牙见杨戬回城,忙问道:“马善乃何物作怪?”

杨戬郁闷地回答道:“弟子照马善,竟是一点灯头儿。真是稀奇古怪,灯头也能修炼成精了?”

韦护在旁言道:“道兄寡闻矣。我所知灯芯成精的,便有三处,一者玄都洞八景宫灯,二者玉虚宫灯,三者灵鹫山灯。”

“这还真是头回听闻,待我往三处一探,便知端的。”杨戬马不停蹄,依照距离近远,带着姐夫施展土遁随风而去。

杨戬先是到了昆仑山玉虚宫处,此间乃是元始天尊道场,阐教祖庭。

遥望之,但见:琼楼玉宇,上界昆仑谷;虚繁地籁,境寂生天香;青松带雨遮高阁,翠竹依稀两道旁;霞光缥缈,采色飘飘;朱栏碧槛,画栋雕梁;谈经香满座,静坐月当窗;鸟鸣丹树内,鹤饮石泉旁;四时不谢奇花草,金殿门开射赤光;楼台隐现祥云,玉磬金钟声韵长;珠帘半卷,炉内烟香;讲动黄庭方入圣:万仙总领镇西方。

“此乃师祖住所,徒孙岂能擅入。”杨戬敬畏非常,只得等在路旁,期望有一两位师叔、师兄路过。等候多时,遥望见白鹤童子出宫来。

白鹤童子随元始天尊来过西岐,与杨戬也算有过一面之缘。杨戬急忙上前施礼,口称:“师兄!师弟杨戬见过,借问祖师面前琉璃灯,可曾亮着?”

白鹤童子点点头,道:“昼夜长明。”

“多谢师兄相告,杨戬告辞。”杨戬遂即往灵鹫山而去。

灵鹫山杨戬倒也来过几次,与燃灯关系也算不错,便也不拘谨,直接拜访大大方方的进了元觉洞。

打眼这么一瞧,便见着燃灯头顶的琉璃灯灭了,灯中灯芯早已不翼而飞。

杨戬忙道:“老师,你头上的琉璃灯灭了。”

燃灯惊醒,抬头看见灯灭,叫了一声:“呀,孽障走了!”

“确实是孽障,日日听老师讲道说法,如今却化作精怪,助纣为虐,还请老师做主。”

“此事我已知晓,你先去我随后便来。”

“诺。”杨戬别了燃灯,借土遁迳归西岐,至相府复命,将上述之事说了一遍,姜子牙不由大喜“殷郊、马善亡矣。”

正在此时,有门官来报:“九仙山桃园洞,广成子至。”

姜子牙忙出迎,将广成子接进府内。

广成子一脸羞愧,对子牙谢罪道:“贫道不知有此大变,岂意殷郊反了念头,吾之罪也。待吾出去招他来见,必叫他偿前过。”

广成子一脸怒气,至敌营前大呼:“殷郊,快来见我。”殷郊听声便知老师,忙策马而来,躬身道:“弟子,拜见老师。”

广成子见果真是自己徒弟,痛心疾首,大喝:“畜生!你难道不记得,你所发过的誓言了吗?”

殷郊泣诉道:“老师在上,听弟子禀报。弟子领命下山,收温良、马善,中途遇着申公豹,欲说服弟子保纣伐周。弟子感念老师大恩,岂敢有负师言?弟子知吾父残虐不仁,肆行无道,因得罪于天下,弟子更不敢有违天命。”

“只吾幼弟又得何罪,竟被太极图化作飞灰,他与姜子牙何仇,竟遭此惨死?此岂是仁心者所为?此岂行德行仁之主?老师若反欲我事仇,请恕弟子断难尊从。”殷郊言罢,放声大哭,咚咚咚直给广成子叩头。

广成子长叹一口气“殷郊,你不知申公豹与子牙素来有隙,他是诳你之言,岂可深信?况且此事我等再三给汝弟机会,奈何汝弟不听劝告,自取灭亡,实是天数使然。”

殷郊一听,愤然站起,怒道“申公豹之言,固不可信,吾弟之死,又是天数?终不然,是吾弟自己走入太极图中去,寻此惨酷极刑?今兄存弟亡,实为可惨。老师请回,俟弟子杀了姜尚,报弟之仇,再助西周伐纣。”

“殷郊,你可记得发下誓言?”

殷郊道:“弟子知道,只要能杀了姜子牙,便死也甘心,而决不愿独自偷生。”

“孽障!”广成子大怒,仗剑来杀。

殷郊用剑架住,凄苦道:“老师没来由,你为姜向与弟子变颜,实系偏心。倘一时失体,不好看相。”

“哼,看剑!”广成子听也不听,又一剑劈来。

殷郊又以剑架住“老师何苦为他人,不顾自己天性?老师所谓天道人道,俱是矫强?”

“此是天数,你不侮悟,违背师言,必有杀身之祸。”一剑再劈来。

殷郊终是怒了,言道:“你既无情待我,偏执己见,欲坏手足,弟子也顾不得了!”弃了宝剑,发手还一戟来。师徒二人,战未及四五合,殷郊祭番天印打来。

“呀。”自家法宝,广成子自知其厉害,忙以纵地金光法,逃回相府。

广成子低头道:“惭愧,那孽障被申公豹说反,即便吾再三苦劝,彼终是不从,还反祭番天印来打我。失败,失败。”当师傅当成他这样,确实够失败的。

“番天印乃是你法宝,难不成无法制之?”

还未待广成子答话,门官来报:“燃灯老爷来至。”

“快,速去迎接。”众人忙出府,将燃灯迎接至府内。

燃灯言道:“子牙,天意难测,连吾的琉璃灯,也来寻你一番。”

姜子牙哪敢反驳,只言道:“命该如此,理当受之。”

燃灯道:“殷郊事大徐徐图之,马善事小吾即刻收之。不过还需子牙配合。”

“敢不从命。”

第一百一十四忆 此间命犯火,泼水来消之

“马善出来答话!”姜子牙单人独骑来至辕门,坐名只要马善来见。

不消一会儿,马善便提枪而来“就你一人,也敢叫嚣?”挺枪直刺姜子牙。

莫说是姜子牙一人,即便杨戬、哪吒、黄飞虎统统来了,他马善也不俱,纵使被擒,也无奈他何。

姜子牙足以对得起马善对他的轻视,不过几个回合,姜子牙便落败而逃,也不知是慌不择路还是另有所图,不回城反而往东南荒地跑去。

“休走!。”马善艺高人胆大,对姜子牙穷追不舍,最后来至一条小溪边。彼时姜子牙已不见了踪影,四不像的脚力终究不是凡马能比的。

不过柳树底下,却低头倚着一位道人,似是在纳凉小憩。

马善喝问道:“兀!那道人,见一老头过去吗?”

道人迷迷糊糊地抬起头,问道:“你是在问我?”

“没有,没有,不是,不是。”马善慌慌张张,连连摆手,急调转马头要逃。

“好你个孽障,背我出洞,还助纣为虐,如今还想往哪里逃!”道人身份呼之欲出,乃是灵鹫山燃灯,马善真主人。

只见燃灯从袖中取出琉璃灯,往空中祭起,接着往下掉来,正中马善,顿时一片金光,随着一声惨叫,马善最终化作灯芯,立在琉璃灯上。

“哈哈哈,从今以后收心,勿惹这红尘俗事。”灯光无风摇曳,做出回应。

燃灯点点头,取出符纸掐诀念咒,一黄巾力士凭空出现“将此灯送回灵鹫宫。”

黄巾力士也不答话,只接过琉璃灯,化作流光一道径往灵鹫宫而去。

此间事了,燃灯回来与广成子共议:“如今马善已除。奈何殷郊有番天印在手。”

“惭愧,弟子教徒不严。”广成子心气全无。

正说话间,有将来报“殷郊殿下,城外讨战,扬言要丞相偿命。”

燃灯道:“子牙你有天尊所赐杏黄旗,可保其身。”

“是。”姜子牙这才想起自己有这么一件防御至宝,平日里不用倒是忘却了,遂带众门人出城迎敌。

“殷郊,你有负师命,难免犁锄之厄,何不及早投戈归周,免得自误。”

殷郊大骂:“匹夫!把吾弟化为飞灰,我与你势不两立!”纵马摇戟,直取姜子牙首级。子牙仗剑迎之,剑戟交加,大战起来,一时之间也难分胜负。

“殿下,我来助你。”温良走马来助,哪吒见此当即蹬开风火轮,抵住温良叮叮当当好不激烈。

“看我法宝。”温良祭出白玉环,要来打哪吒。

“就你有宝不成!”哪吒避也不避,而是取出乾坤圈打了出去。

“叮——”法宝相撞,只听得一声脆响,白玉环应声而断,沦为废品。

温良痛心疾首,大叫:“宝贝!哪吒你敢毁我法宝,拿命来!”手中剑法使的如狂风暴雨,招招拼命,简直如同疯了一般。

“你个穷鬼,疯子。”要是哪吒被人毁了乾坤圈,他根本不会有反应,法宝他多的是。更何况温良还是为这么一件易碎之物,分明就是穷疯了才有的表现。

“看我板砖!”哪吒蹬风火轮,绕到温良身后,一砖砸下正中温良后心。

“啊!”温良惨叫一声,疼的直欲坠马,好不容易强定精神,拨马往回跑。

“嗖!”却不想杨戬在远处取出弹弓,一弹子射来,其力道甚足,铜弹子直从温良眉心穿过,温良根本来不及惨叫,便坠马倒地死于非命。

温良与马善乃是同一个山寨兄弟,一个有燃灯作为靠山最后平平安安,而一个没有靠山却死于非命。这就是人间世道,仙家规则。

“可恨,杀我大将!”殷郊气极,祭出番天印打姜子牙。

“哗啦啦”姜子牙迎风展开杏黄旗,顿时万道金光祥云笼罩,又现出千朵白莲,裹护着姜子牙。(所谓裹护,就是像纱布一样将周身裹住,以做防护。)

“嘭!”番天印打在祥云上,与之角力悬在空中,再不能近半分。

“看我法宝。”姜子牙趁机祭出打神鞭。“啊”打神鞭正中殷郊前胸,将殷郊打下马去。

“取你首级。”杨戬急冲上前,欲斩殷郊首级。

“救殿下!”张山、李锦二骑抢出,联手阻住杨戬去路,殷郊这才得以有机会借土遁而去。

“撤退。”张山、李锦撤出战圈,带着兵士一同撤回大营。

“哈哈哈,鸣金收兵。”姜子牙欢喜非常,此战虽不甚满意,却也可谓大获全胜,只差一点就能取殷郊首级。

燃灯对广成子言道:“此番虽说大获全胜,可番天印终究还在,且子牙拜将之日将近,恐误吉辰,天尊罪归于你。”

广成子告曰:“还请老师为我设一谋,除得此恶,不然弟子罪莫大焉。”

“你与我细说这番天印。”广成子随即将番天印的由来,威力,咒法一一与燃灯说了。

话说当年天地间有一强大种族“巫族”,内中大神通者比比皆是,十二祖巫统领更是世间少有的大能。

当中有两位祖巫,一名“共工”,一名“祝融”二者素来不和,一次两人大战,共工不慎撞断了顶天的天柱“不周山”,致使天空塌陷,天空弱水蔓延人间,苍生受难,民不聊生。众圣出手拯救苍生,女娲炼石补天一事便在当时。

事后,元始天尊取不周山半截,以强大法力,将硕大无比的山壁炼成一枚可握在手心的印鉴,其重量简直无法估量,一旦被他砸中下场可想而知,即便金光圣母也惨死在番天印下。

正在众人议论间,孤抬头望天,烈日炎炎“烈日还加一把火,唯有自救。”

孤当即命散宜生道:“散大夫,孤欲定一节日。将后日定为泼水节,以洗却连日来这鲜血与燥热。不论平民贵胄,可共同嬉戏,”

“陛下圣明。”在此兵荒马乱时,确是要些娱乐给生活一些调剂,不然活着真心没有意思,陷进绝望中无法自拔。

此令一下,城中百姓尽皆取盆做瓢,打水囤水,就等着节日到来。至于姜子牙等人,正在忧心着殷郊之事,哪管孤“胡闹”,此事根本不放在心上。

如此最好,免得耽误孤获取民心。

敌营一道红光降下,带着烈火之意。

第一百一十五忆 民,帝王之本也

连日来,敌营无甚动静,而再过一日便是那泼水节,却忽有探马报入相府:“丞相,有二位道人于城外,请丞相答话。”

“难怪近日无动作,原来是请帮手去了。”姜子牙自以为猜到了真相,却是大错特错,两位道人不是殷郊请来的,而是自行来的,据说是受了申公豹的邀请。

“众将,与我城外御敌。”姜子牙随即同众门人出城,排开队伍,只见阵催鼓响,对阵中有两位道者。

一者,头戴鱼尾冠,纯然烈焰:大红袍,片片云生。丝绦系赤色,麻履长红云;剑带星星火,马如赤爪龙。面如血泼紫,钢牙暴出唇;三目观宇宙,双手定乾坤。

一者,头戴鱼尾冠,纯然黄土:皂黄袍,滚滚尘土。丝绦系黄色,麻履带尘土;剑带蒙蒙尘,马如黄爪龙;海下生黄须,双目可通神。

阐教门人看罢二人,嘲笑道:“截教门下,特立独行者甚多。”

红道人拍马上前,大呼道:“来者可是姜子牙?”

姜子牙悠悠地赶着四不像,来到阵前答道:“道兄,不才便是。不知道兄是何处名山,哪座洞府?”

红道人言道:“吾乃火龙岛,焰中仙罗宣是也。吾今来会你,只因你玉虚门下,把吾辈截教,耻辱太甚;吾故到此,与你见一个雌雄,方知二教自有高低,非在于口舌争也。”

“你的左右门人,也不必向前,道爷今日只与你比个高低。”言罢把马“赤烟驹”催开,使两口飞烟剑,来杀姜子牙。

罗宣来势如烈火,姜子牙手中剑急架相迎,未及数合,已露败势。

“休伤我师叔!”哪吒蹬开风火轮,摇枪来刺罗宣。

“刘环在此,休要放肆!”黄道人纵骑而出,抵住哪吒。

哪吒虽受阻,然此间阐教门人甚多,杨戬舞三尖两刃刀、天化使双锤、雷震挥金棍、土行孙捅铁棍、韦护劈降魔杵,五人同时杀向罗宣。

“有言在先,安敢以多欺少!”罗宣恼怒非常,二百六十骨节摇动,现出三头六臂。一手执照天印,一手执五龙轮,一手执万鸦壶,一手执万里起云烟,双手使飞烟剑。

罗宣现出三头六臂,五龙轮一击,将天化打下玉麒麟,亏有金、木二吒将其回去。

众将见罗宣凶威,不敢近前,一行人只将罗宣围困在当中。

“谁人上来受死!”罗宣叫嚣不已,气的众人青筋暴起。杨戬眼神一定,一捋哮天犬脑袋,正要暗放哮天犬,来伤罗宣。

“看鞭!”论气性,姜子牙可比杨戬大的多,一听罗宣叫嚣,当即祭出打神鞭。

“啊!”罗宣胸口被打神鞭击中,活活被击退三丈,一口闷血吐出,受伤不小。恨恨的看一眼众人,随后施展土遁逃回大营。

那边刘环见罗宣败逃,分了心神,哪吒抓住机会一乾坤圈打出,正中刘环胸口,痛的刘环俯于地上,哪吒抢步上前欲取其性命。

“喝!”刘环大喝一声,好一阵灼热,三昧真火喷发,避退哪吒,待得真火散去,刘环早已不见身影。

姜子牙只管得胜回营,犒赏三军,却不知一场大祸即将到来。

“铛铛铛铛……走水了!走水了!”二更时分,城中一片喧闹,锣鼓声、哭喊声、惨叫声比比皆是,寂静的城市顷刻间以鲤鱼打挺之姿苏醒。

城中各处火起,相府皇城,处处生烟。乃是罗宣施展法术,招来天火焚我西岐。

“姬旦东方救火,散宜生西方救火,南宫适北,邓九公南,孤镇皇宫……”孤命令连下,组织一切可用力量救火,而此时燃灯、广成子只是挥灭相府大火,而后便遥望火光,不再动作,任由火兽在城中肆虐。

孤虽有先见,以泼水节为名,命百姓囤水,无奈杯水车薪,最多是减小伤亡。大火若想灭去,一者仙人相助,二者大火焚净。

“民者,帝王之本也,为万民孤便求助于天。”反正已有一只虎在侧,孤也不怕引狼入室,说不得还能看着虎狼相斗,孤还能从中得利。

孤跑到丹墀告天道:“姬发不道,获罪于天,降此大厄,有累万民。只愿上天将姬发尽户灭绝,不忍万民遭此灾厄。”俯伏在地,叩头不已。

“嘎嘎嘎……”天使倒不曾来,却来了万只火鸦,口内喷火,翅上生烟;又有数条火龙,把五龙轮架在当中;赤烟驹四蹄生烈焰,飞烟剑长红光,火中任意驰骋。一时间火势大涨,百姓已无力救火,只守在井边艰难抵御。

“求上天怜悯,求上天怜悯。”孤不停叩头,额头鲜血不住流淌。

“人王快快请起,此非天谴,乃罗宣放火也。”一娇滴滴的女声在孤耳畔响起。

而后,顿觉浓雾乍起,拢而成水,火遇真水,随即息灭。

“嘎嘎嘎……”火鸦入雾,惨叫连连,吐火则熄,身上生烟,不一会则陨落在地。

大火尽去,火鸦绝灭,浓雾也渐渐散去。天际之间现一女仙,骑乘青鸾鸟,头戴鱼尾冠,身着绛绡衣,举止雍容,一派华贵。

罗宣住马大喝:“乘鸾者何人,敢灭我真火,害我火鸦!”

女仙笑道:“吾乃天庭龙吉公主是也。你有何能,敢逆天心,来害明君?吾特来助阵,你可速回,毋取灭亡之祸。”公主也算杨戬旧相识,为制土行孙往夹龙山时,杨戬与那公主突兀的有一面之缘。

“找死!”罗宣大怒,将五龙轮劈面打来。

“你可尽力施为。”龙吉公主从容取出四海瓶,瓶口对着五龙轮,宝轮竟被瓶收去。

“呀,还我法宝!”罗宣祭出云烟飞剑,又被龙吉公主用四海瓶收了,把罗宣气的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

“看剑!”刘环飞起,仗剑来杀。

“疾!”龙吉公主眉头微皱,转瞬舒展,念一声法诀,二龙剑遂即空中飞起,此乃烈火之剑,生就火焰缠绕。二者斗法只一个回合,刘环便身首异处,死于火内。

“啊!”罗宣怒极,现三头六臂,祭照天印打龙吉公主。

“疾!”龙吉公主把剑一指,印即落于火中,逐渐消融。

罗宣正驱印抵御间,龙吉公主另祭飞剑,来取罗宣首级。

“走。”罗宣知难相拒,拨赤烟驹就走。

“哪里走!”一声娇喝,红芒袭去,赤烟驹嘶鸣一声,轰然自倒,罗宣也随之倒地。

“今日,便是你死期。”龙吉公主二龙剑举起,正待斩杀罗宣,不料罗宣滑溜,借着二龙剑之火,施展火遁跑了。

大火尽去,满城人民齐声大呼:“武王洪福齐天,德感上苍,吾等皆有幸也。”

万民归心,帝气竟暴涨——民乃帝王之本也。

第一百一十六忆 仙女听墙根,四方宝旗聚

“人族姬发,叩谢公主救民于火。”对龙吉公主孤是由衷感谢,如无她孤帝气安能暴涨,无她孤又如何能与阐教斗。

天庭即便明面上不与三教争,暗地里却也没少使坏吧。

“人王无须多礼,快快请起。”龙吉公主俯身将孤扶起,近前看当真是美艳动人,欲罢不能。索性此时姜子牙带人来到,孤才不曾亵玩之。

杨戬介绍道:“师叔,此乃天庭龙吉公主。”

姜子牙忙拜见,口称公主,眼睛时不时瞄向苍穹。“若非公主,我一城百姓危矣。”

“贫道触犯天条,方才见罗宣用火,焚烧西岐,特来相助武王。日后有功于社稷,或可免罪愆,得再回瑶池。”

“公主慈悲,孤欲奉公主为我西周供奉,不知公主意下如何?”孤抢姜子牙前,为龙吉公主定个职称,选个住处。

“但凭武王做主。”

“邓婵玉,且送公主入府休息。”孤将龙吉公主安排在邓婵玉隔壁,我西岐也唯有这两员女将尔。

当然,孤也是为龙吉公主探听情报,提供方便之门,毕竟夫妻床第之间,秘密不少呢。

嘿嘿嘿,龙吉公主想必还不通夫妻之事吧,正好学习一番,也免得看图画了。(直白点就是,仙女听墙根)

姜子牙善攻伐,而火后重建工作则由孤主持,姜子牙省的烦心,孤也乐的聚拢民心。

忽有一日,木吒欢喜来报:“弟子父亲李靖到来。”

旁有燃灯对姜子牙道:“李靖乃是吾门人,曾为陈塘关总兵。”

“一门良将俱来也。”姜子牙大喜,忙接见,比当日接见黄飞虎一家更为热切。

交谈中得知,李靖在来的路上遇见了罗宣,李靖施展玲珑宝塔,灭了罗宣,为我西周献上一礼,算是投名状。

据说龙吉公主听到这话,脸上似有不快,可能是因为罗宣没死在她手里的缘故吧,龙吉公主可是罗宣天生的克星呢。

罗宣已除,众人不由地再将目光定在殷郊身上。广成子道:“如今只剩殷郊不得败之,如之奈何?”

燃灯言道:“吾连日来日思夜想,终想出一法。除非先天至宝四方旗齐备,方能克制番天印。如今我等手中只有玉虚杏黄旗,殷郊难伏。”

四方旗者,乃是老子的离地焰火旗,西方的青莲宝色旗,元始天尊的戊己杏黄旗以及不知所踪的素色云界旗,皆是天底下顶尖的防御至宝。

广成子道:“此乃弟子之祸,该当走一遭。”

“你速去。”

广成子借纵地金光法,来到了八景宫,阐教道教一脉相承,也无需广成子多费口舌。广成子还没进洞,玄都大法师便奉命捧着离地焰火旗,交给了广成子。

广成子道了声谢,收好宝旗,转往西方极乐之乡。据广成子描述此间:宝焰金光映日月,黄香奇彩更微精;七宝林中无穷景,八德池边落瑞璎。素品仙花人罕见,笙簧仙乐耳根清;西方胜界真堪羡,真乃莲花瓣生。

广成子礼貌拜见,接引请入。接引乃西方教掌教真人,身高丈六,面皮黄色,头挽抓髻。

接引稽首道:“道兄乃玉虚门下,久仰清风,无缘会晤。今幸至此,实三生有幸。”

广成子连称不敢,言道:“弟子因犯戒,今被殷郊阻住子牙拜将日期,特至此求借青莲宝色旗,以破殷郊,好佐武王东征。”

接引道人皱眉,摇头道:“贫道西方,乃清净无为地,与贵道不同。以花开见我,我见其人(窥见本性,善意待人),乃莲花之像,非东南两渡之客。此旗恐惹红尘,不敢从命。”

广成子反驳道:“道虽二门,其理合一。以人心合天道,岂得有二?东西南北共一家,虽分彼此,如今武王,乃是真命天子,应运而兴,东西南北,总在皇王水土之内,道兄怎言西方不与东南之教同?古语云:‘金丹舍利同仁义,四教原本是一家。’”

接引仍旧摇头“道兄言虽有理,只是青莲宝色旗,染不得红尘,奈何奈何?”

二人正论间,后边来了一位道人,乃是西方教另一位掌教——准提。

准提言道:“广成子道兄此来,欲借青莲宝色旗,单只为去西岐山破殷郊,此宝自是借不得;如今不同,亦自有说。”

准提转而对接引说:“前番我曾对师兄言过,东南有三千丈红气冲空,与吾西方有缘。是我八德池中,五百年花开之数。西方虽是极乐,其道何日得行于东南?不若借东南大教,兼行吾道,有何不可?况今广成子道兄前来,当得奉命。”

“罢罢罢,且拿去吧。”接引随即将青莲宝色旗取出,付与广成子。

“多谢两位天尊,贫道告辞。”

说及此间,广成子还心有余悸,连赞准提高义,不然断不能借来这青莲宝色旗。

燃灯道:“如今正南用离地焰光旗,东方用青莲宝色旗,中央用戊己杏黄旗,西方用素色云界旗,单让北方与殷郊走,方可治之。”

广成子一愣,问道:“素色云界旗何在?”

“不知。”众人摇头,就连燃灯也大呼道:“不想漏了一个,奈何奈何。”

晚间土行孙与邓婵玉说起此事“凭空殷郊来伐西岐,费了许多事。如今还少素色云界旗,也不知哪有?”

龙吉公主就住隔壁,“不小心”听见,忙进隔壁道:“素色云界旗,是我母亲所有。”将在床第之间的邓婵玉吓了一跳,土行孙见龙吉公主嘴里流水,一柱擎天,怒的邓婵玉三天不让他上床。

“素色云界旗又名聚仙幡。赴瑶池会时,将此旗拽起,群仙俱知,即来赴瑶池胜会,故曰聚仙幡。此旗别人去不得,须得在天庭任职的南极仙翁,方能借得来。”

“广成子,辛苦你再走一遭。”燃灯命广成子往昆仑山,令南极仙翁去借聚仙幡。

一日功夫,南极仙翁持旗来到,与众人共言殷郊之事。

燃灯道:“今有聚仙幡,可擒殷郊矣,只是还少两三位操旗者。”话犹未了,赤精子、文殊广法天尊前后而至。

赤精子与广成子相见,相拥而泣,当真是同病相怜出孽徒,皆言“殷家生来是反骨”此言倒也无差。

燃灯见二人到来,大喜:“文殊可将青莲宝色旗,往西岐东面驻札;赤精子用离地焰光旗,在岐山南面驻札;中央戊己杏黄旗,乃贫道亲自镇守;西方聚仙旗,须得武王亲自驻札。”

“啊,孤肉体凡胎如何能掌至宝。”

“陛下,不过退兵尔,老臣与你一同前往。”姜子牙说话间,手中打神鞭往前挺了一挺,眼神犀利无比。

“如此,便依你。”

孤命休矣,阐教分明是要借殷郊之手害孤性命。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第一百一十七忆 殷郊受犁锄,孤王接帝气

尔等仙人有计策,孤这人王亦有对策,若遇殷郊,孤则不闻不问不阻,任他来去。你若问我,孤只推说肉体凡胎驱不得仙家法宝,你怪孤何?

姜子牙擂鼓聚将,令:“黄飞虎领令箭,冲张山大辕门;邓九公冲左营门;南宫冲右营门;哪吒、杨戬在左;韦护、雷震子在右;黄天化在后;金、木二吒、李靖父子三人掠阵。”

将令停当,姜子牙挟持着孤去往岐山,守定西方地位。

一更时分,黄飞虎带领一支人马,杀进辕门。殷郊听得杀声,出帐上马,见是黄家父子大呼道:“黄飞虎,前番放你,你今还敢劫营,自取死耳!”

黄飞虎回道:“殿下得罪,臣奉将令,不敢有违。”摇枪直杀。

殷郊手中戟急架相还,黄天禄、黄天爵、黄天祥等一拥而上,将殷郊围在当中,一时间殷郊难以脱身。

再说邓九公带领副将太鸾、邓秀、赵升、孙焰红,冲杀左营,有张山接招。

南宫领辛甲、辛免、太颠、闳夭,杀进右营有李锦按住厮杀。

商营大将皆被牵制。

殷郊毕竟有三头六臂,黄家父子肉体凡胎,渐露颓势哪吒、杨戬忙抢入中军及时来救。

哪吒的枪,只在殷郊前后心窝、两胁内乱刺;杨戬三尖两刃刀,只在殷郊顶上飞来。

“欺人太甚!”六个打一个,殷郊着实气急,一手祭出落魂钟对哪吒摇起,正常人该是迷迷糊糊,咕咚倒地,哪吒却是全然不理。

殷郊另一手祭番天印打杨戬,杨戬有八九玄功,铜皮铁骨,番天印无奈他何,再加上杨戬善于变化,行踪不定,殷郊根本难以分辨他之真身。

也是殷郊该着,若是将法宝调换一下,落魂钟对付杨戬,番天印对付哪吒,必能建功。可惜啊,可惜。

“看我法宝!”哪吒祭出金砖,“铛”一声正中殷郊落魂钟上,只打得霞光万道,声震寰宇,宝钟似有破碎之相。

“我来也!”此时南宫已斩了李锦,也杀到中军来助战。

张山与邓九公大战,不防孙焰红喷出一口烈火,面上被火烧伤,哀嚎倒地,邓九公趁机赶上一刀,将张山劈于马下,也领众将官前来中军助战。

“后会有期!”殷郊虽是三头六臂,又怎经得这一群狼虎之辈,忙撤出阵来,往岐山方向逃遁。

“众将士,随我追击!”黄飞虎带领众将,猛追三十里,遥见文殊广法天尊方回。

文殊广法天尊言道:“殷郊,今日你要应誓,受那犁锄之厄!”

殷郊欠身,称道:“师叔,弟子今日回朝歌,师叔为何阻吾去路?”

文殊广法天尊道:“殷郊师侄,你入罗网之中,速速下马归降,或可赦你,你毕竟是我阐教门徒。”

“阐教门徒?我弟殷洪也是阐教门徒,尔等可曾放过他了?”殷郊怒喝,纵马舞刀,直杀文殊广法天尊。

天尊手中剑随手相还,不过几个回合,殷郊便祭出番天印来打文殊广法天尊。

“哗啦啦”青莲宝色旗迎风展开,好宝贝:白气悬空,金光万道,内现舍利,将文殊广法天尊护住,那番天印落不下来。

“走!”殷郊见番天印不能建功,只得收了印,往南方离地而去。

赤精子早已等候多时,阻道:“殷郊你不能如殷洪一般有负师言,不然难免出口发誓之灾。”

“狠杀弟子,麻木不仁!”殷郊祭番天印就打。

“果然兄弟,俱冥顽不灵。”赤精子展动离地焰光旗,番天印只在空中乱滚,不得下来。

“走!”殷郊见还如此光景,只得再收印,往中央而去。

燃灯道人哈哈大笑,谓殷郊曰:“殷郊,你师父有一百张犁锄候你!”

殷郊知燃灯厉害,求软道:“弟子不曾得罪众位师尊,为何各处逼迫?”

燃灯怒道:“孽障!难不成你发愿对天,出口则忘?”

“唯死战耳。”殷郊知不能善了,祭印便打。

“善哉,善哉。”燃灯随即展开戍己杏黄旗,一时间万朵金莲现,万道金光出,有莲花挡住番天印不得下来。

不仅如此,番天印抵在莲叶上,莲叶似有粘性,随着其收缩,番天印也跟着去了,番天印要不了多久,就会被燃灯给收去。

说起来,燃灯就喜欢将别人的法宝据为己有,赵公明的定海神珠,萧升曹宝的落宝金钱俱在他手中,最后这杏黄旗是否有归还,孤便不得而知了。

“收!”殷郊恐番天印被燃灯道人收去,忙收印在手往孤处而来。

孤遥望见殷郊到来,心中默默祈祷:姜子牙,你莫言语,就让我们静静地静静地躲在这里,默默地默默地看着他离开。

“姜尚吾来也!”奈何天不遂人愿,姜子牙刚冒出头,便被殷郊发现,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殷郊显出三头六臂,摇戟来杀。

孤被吓的脸色苍白,拉着姜子牙的衣襟道:“骇煞孤王,丞相救命!”

姜子牙嫌弃地将孤的手拨开,言道:“陛下莫慌,来者乃殷郊殿下。”

“既是当今储君,孤当拜见。”殷郊你放过孤,你只杀姜子牙就好,反正孤是你的臣子,给你叩头你也受得起。

姜子牙一听,振袖喝道:“今为敌国,岂可参拜!”

“孤之安危,全仗丞相了。”说完,孤退后一步,感觉不够远又连退三步,气的姜子牙白须颤抖,头顶冒烟。

“纳命来!”姜子牙已无暇顾及孤,殷郊已然杀至其面前,姜子牙剑急架忙迎。

殷郊报仇心切,只一合便祭出番天印来打。子牙急出打神鞭,堪堪挡住番天印一击。

“陛下,给我聚仙幡!”番天印再打,姜子牙疾呼孤手中聚仙幡。

“啊,你说什么,大声,风大!”孤哪会轻易交出聚仙幡,阐教想借殷郊的手除去孤,孤难道就不能借殷郊手除去你姜子牙?

“嘭!”番天印一击打在打神鞭上,将姜子牙胸以下部位直接拍入地下。

“啊,要死了,要死了。陛下,聚仙幡!”姜子牙惨叫起来,那模样孤看了真是痛快无比。

“丞相,孤来了。”孤挪动了起来,准确的说应该是蠕动——平常一步,孤分成百步在走。

“嘭!”番天印再打,姜子牙头以下部位都被打进地底。

“姬发,阐教不止我一人!”

“殷郊,看法宝!”孤不能再耽搁了。确然阐教不止姜子牙一人,今日若是他死了,阐教门人定怪罪于我,必杀孤来泄愤,再杀孤至亲嫡子。孤在世为人,亲情爱情俱是孤之挂碍。

聚仙幡展开,只见氤氲遍地,一派异香笼罩上面,五彩祥云天地迷,金光万道吐虹霓;殷郊空用番天印,咫尺犁锄顶上来。

“喝!”姜子牙趁此时机,奋力跳起,冲出土层执打神鞭来打殷郊。

“可恨!”殷郊急忙躲避,收印抽身往北而去。

“哈哈哈,殷郊任你百般狡猾,终入我彀中。”燃灯远见殷郊发手一雷,顿时间殷郊四处呐喊声声,锣鼓齐鸣,杀声大振。

殷郊慌不择路,催马只向北去,然越往前行山径越窄,最后大山阻挡,已无去路。

殷郊下马步行,见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乃对天祷祝道:“若吾父王还有天下之福,我只一印,便将此山打一条路径出来,如此商朝社稷还存。若开不了道,则商朝将将亡,吾命休矣。”

“轰!”番天印打下,真将山打出一条路来。殷郊立时大喜:“商朝天下,犹未绝也。”顺路便走。

哈哈哈,当真是可笑至极。殷郊手中番天印乃当年开天辟地的盘古大神脊梁所化,可谓世间最坚硬之物,如何开不了小小一座山来,要知道这山也不过是盘古大神的躯干所化罢了。

“合!”殷郊方到路中央,燃灯道人便用手一合,二山头猛然间一挤,将殷郊的身子夹在山内,只叫他露出头来。

殷郊命在顷刻,此番是孤最后表现机会,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与生死。

滚鞍下马,跪于尘埃,啜泣道:“千岁!小臣姬发,奉法克守臣节,并不敢欺君罔上。姜丞相今日令殿下如此,使孤有万年污名也。”

姜子牙红脸皱眉,强拉起孤来“殷郊违逆天命,天数使然,怎能脱逃?”

“丞相今将储君夹在山中,大罪俱在姬发了。望列位仙长大开恻隐,怜念姬发,放了殿下吧。”将殷郊夹在山中那是燃灯的事,孤只怪在姜子牙头上,一者燃灯不会怒,二者姜子牙不敢说不。

燃灯道人笑道:“贤王不知天数,殷郊违逆天命,怎能脱逃?大王尽过君臣之礼便罢,切不可逆天行事。”

“姬发恳请众仙长,放殿下一条生路。”孤再三哀求,看着殷郊对孤的眼神,慢慢地从憎恨变成感激。

孤终于含泪撮土作香,称臣泣诉“臣非不放殿下,奈众仙长要顺守天命,实非臣之罪也。”随后挥泪而去。

最终殷郊应了誓言受了犁锄之刑,由广成子亲手清理门户,而孤的帝王之气也暴涨两倍有余,殷郊一身帝王之气俱在孤身也。嫡长子就是不一样。

第一百一十八忆 洪锦怜婵玉,龙吉斩洪锦

张山身亡,其所属残军被我军兼并,而这期间商纣派来了洪锦——洪锦领兵十万前来攻城。

“必是最后一路大军。”姜子牙极其渴望完成伐纣大业,好回到昆仑山修道。终究他已老态龙钟,不出十年他必然一命呜呼。换言之,留给孤报仇的时间不多了。

姜子牙问左右众将道:“谁愿去走头阵?”

南宫适出班愿往,姜子牙许之,南宫适遂带人马出城。

南宫适喝道:“兀!敌将通名!”

敌将答曰:“吾乃三山关总兵洪锦麾下,正印官季康是也。今奉敕命征尔等叛逆之徒,尔当受首辕门,倘敢引兵拒敌,必死无葬身之地。”

南宫适听罢,哈哈大笑曰:“似你这等不堪之辈,西岐城也不知杀了多少。快快回兵,或可免你一死。”

“死!”季康大怒,纵马舞刀直杀来。

南宫适手中刀赴面相还,如此你来我往约有三十回合,突见季康掐诀念咒,骤然间其顶上现一块黑云。

“汪!”黑云中冲出一只恶犬来,直向南宫适扑去,南宫适猝不及防,膊子上被咬了一口,连血肉袍带甲被扯去半边,凶猛程度丝毫不亚于姐夫。姐夫说,他们是同个品种,不过并不是亲戚。

“畜生!”南宫适吃痛,另一只手要拿刀来砍恶犬,恶犬反应也是迅速,一击得逞,立即回到季康身边。

南宫适一刀劈空,季康却一刀向他劈来“嚯”好凶险,若非南宫适夺得及时,性命休矣。

“驾”南宫适知不能敌,急忙撤回城中,与众人一说方才之事,听的姜子牙极其不悦,只让南宫适退下养伤。

门官又来报,敌将叫阵,此番姜子牙派出邓九公,他原是三山关总兵,与敌将是旧相识。

说到这三山关,可谓是人才辈出,前有邓九公,再有张山,现又有洪锦,日后还有那一尊需要圣人亲自出手才能降服的大仙。

“柏显忠,天下尽归明主,你等今日不降,更待何时?”

柏显忠喝道:“似你这匹夫,负国大恩,不顾仁义,乃天下不仁不义之狗彘耳,枉我以前还将你当作忠臣良将。”

“找死!”邓九公大怒,催开坐骑,使开合扇大刀,杀向柏显忠。

若依着邓九公的性子,该是为商纣守节而死,可为了女儿,他也只好违背本心了,毕竟邓婵玉在这世间唯有他一个亲人,若不照拂,实有愧“父亲”二字。

柏显忠挺枪刺来,二将交锋,这一个顶上金盔鹤烈焰,那一个黄金挂连环套。这一个猩猩而染大红袍,那一个粉素征袍如白练。

二将如此大战二三十回合,邓九公终究是大将,展开刀如同闪电,势不可当。柏显忠没有道术,哪里会是邓九公敌手,最后被邓九公手起一刀,斩于马下,首级被姜子牙号令城头,以助军威。

次日洪锦亲自出手,城外叫阵:“姜子牙出来受死!”

“众将,与我出阵,今日必除此獠。”姜子牙带着一干人,浩荡行来。

洪锦喝道:“姜子牙吾乃奉天征讨大元戎,洪锦是也。尔等不守臣节,逆天作乱,往往拒敌王师,法难轻贷。今奉旨特来征讨尔等,拿解朝歌,以正国法。若知吾利害,早早下骑就擒,可救一国生灵涂炭。”

姜子牙笑道:“洪锦,你既是大将,当知天时。如今天下尽归周主,贤士尽叛暴纣。尔不过一泓水,能济甚事?今诸侯八百,齐伐无道,不久会兵孟津,代民伐罪,以救生民涂炭,削平祸乱。汝等倘敢逆天以助不道,乃自取罪戾也。”

“巧言令色!”洪锦不再多言,拔刀来杀。

“我来会你。”不待姜子牙反应,七十二弟姬叔明闪出,催马摇枪来迎。

叔明自以为自己功夫了得,也确实凭手上功夫能与洪锦战个不相伯仲,奈何洪锦乃身怀道术之辈。

但见洪锦跳出战圈,自豹皮囊中出去一面皂旗,猛往下一戳,光照来,旗化作门,“驾”洪锦连人带马,迳往门而去不见了踪影。

“休走!”叔明不知深浅,竟赶马追进门去,不过须臾,便见咕噜噜一颗头颅被扔出门来。

“唉,七十二啊,七十二,你与姜子牙通,死有余辜。”

“哈哈哈”洪锦现身收了皂旗,叫嚣道:“谁敢与吾见阵?”

“洪锦,休得放肆!”邓婵玉出阵来杀,她与洪锦关系似乎不浅。

“婵玉,我不想伤你。”洪锦倒也怜香惜玉,不愿与邓婵玉为敌。

“若不想与我刀兵相见,则与我一道归顺明主。”邓婵玉用期望的眼神看着洪锦。

洪锦于马上,看了一眼敌阵中那黑漆漆、矮墩墩的土行孙道:“往事不可追,如今你我各为其主,便各忠于君吧。”

洪锦含泪舞刀来杀,邓婵玉手中双刀来迎,一时间竟然打的难分难舍,孤远观之,招式之间似有关联,最少也是彼此知之。

“驾!”洪锦跳出战圈,将皂旗如前施展,驱马走入门去。

“驭!”邓婵玉勒马停住,不来赶他,单取五光石往门内打去。

也是准头,只听得洪锦在门内“哎呀”一声惨叫,遂即灰溜溜地败退进营。

邓婵玉也不作追赶,只放洪锦离去。

“回兵!”姜子牙一声令下,待明日再战。

一场大战,邓婵玉难免会与土行孙提及,索性土行孙愚钝,倒也不曾问些别的,只关心娘子是否伤到,需不需要亲切抚慰。

龙吉公主在隔壁自听的清晰,装作串门,问道:“贤夫妇方才在说些什么?”

邓婵玉遂将洪锦一事说明,龙吉公主听罢笑道:“此乃小术,唤作‘奇门遁’,待明日吾收之。”

次日洪锦再来叫阵。

“公主,你当真有法能制洪锦遁术?”姜子牙问道。

“自然。”

“如此,便劳烦公主走一遭了。”

洪锦马上问道:“我叫邓婵玉来,你又是何人?”

“我不过一小女子罢了,即便说出姓名,你也不知。你只需晓得今日是你死期便是。”

洪锦立时大怒,骂道“贱人!”纵马舞刀来杀,公主微微一笑手中鸾剑飞出,与洪锦站在一处。

不过几个回合,洪锦便将遁术使出,策马奔进门去。

“雕虫小技。”龙吉公主取出一面白旗,也往下一戳,光照来,白旗化作一门,龙吉公主悠悠然走马而入,竟悄无声息地到了洪锦身后。

洪锦还在自家门前等候龙吉公主进来,好冷不防地给她一刀,哪里料到,龙吉公主竟有专克他遁术法宝。

“啊!”洪锦却是被龙吉公主冷不防,给了一剑正中其左肩,慌的洪锦不顾皂旗,出门向北窜逃。

“唳!”一声鸾鸣,龙吉公主驭神鸟直追。

第一百一十九忆 洪锦龙吉成姻缘,丞相子牙要伐纣

龙吉公主追将出去,不久便已脱离众人视线。杨戬暗命姐夫跟随,以查动向。

龙吉公主于天上大呼“洪锦,速速下马,吾乃瑶池金母之女龙吉。”

洪锦充耳不闻,狂奔而去,龙吉公主只得往前又赶,终究一个神鸟一个马儿,洪锦无奈被龙吉公主追上。

一时间两人短兵相接,大战一场,洪锦身上有伤敌不过龙吉公主,借土遁直奔去了北海。索性姐夫嗅觉灵敏,不然还真追之不上。言及至此,姐夫神采飞扬,洋洋自得。

见得大海,洪锦自豹皮囊中取一物往海一丢,那物见水则活,生如蓝鲸,海中王霸。

“鲸龙带我入海!”洪锦跨鲸龙,奔入蔚蓝海内。

“唳”青鸾虽是神鸟,却也不善游水,只得在北海上空盘旋。

龙吉公主似乎早知有此一遭,自锦囊中取出神鲸,也往海里一丢,那宝物见水则变,“哗啦啦”分开水势,如泰山一般。不过模样倒是与鲸龙一般,二者只是身量上的差距罢了。

“神鲸,随我追!”神鲸带着龙吉公主潜入海中,洪锦与龙吉公主就此在海内展开激战,搅得是波浪滔天,水花漫天。

“真是气死,我刚想游水入海,浪花炸上来,溅我一身,还将我冲出数丈,前后不下十次,他俩一定是故意的。”姐夫如此气愤道。

姐夫方找到间隙冲进海内,那边洪锦却已被龙吉公主的捆龙索给捆了结实。

“小狗,随我一道将洪锦拿往西岐。”龙吉公主此言,将姐夫气的龇牙咧嘴,好一阵癫狂。当真是面子里子都没了。

姜子牙见到龙吉公主擒下洪锦,欢呼雀跃,赞道:“有公主相助,真乃社稷生民之福。”

“自来未与丞相成尺寸之功,今日捉了洪锦,但凭丞相发落。”龙吉公主言罢,也不管洪锦下场,径自回住处去了。

龙吉公主到底是对洪锦不屑一顾,还是不忍看其下场?孤尚存疑虑。

姜子牙命:“推将出去,斩首号令。”

“诺”南宫适监斩,正待行刑突见一白须道人自空中坠下,喘息不定,只叫道:“刀下留人。”接着施了个法术,将南宫适手中大刀击落。

南宫适急进相府来禀:“丞相,末将斩洪锦,方欲开刀,有一道人横空杀出,搅了法场。”

“众将随我一探。”姜子牙率众前往法场,见那道人姜子牙问道:“道兄从何处来?”

道人答道:“贫道乃月下老人是也。因符元仙翁曾言,龙吉公主与洪锦有俗世姻缘,绾红丝之约,故贫道特来通报。二则可以为子牙兵度五关,得一臂之力。还望子牙成人之美,莫违天意。”

姜子牙哈哈哈大笑“成人之美,我亦愿之,只是还得先禀过公主。”而后乃命邓婵玉去见龙吉公主言说此事。

龙吉公主听罢,迷惑不已:“吾因在瑶池犯了清规,母后特贬我下凡,不得复归瑶池。今下山来,怎的又多此一场孽缘?”

“也罢,先见过月下老人再议。”

孤犹记得,龙吉公主见到月下老人的那一刻,当真是一脸的震惊。

按说她已知来人是谁,怎会再有此反应。此人必定有假,奈何其真实是谁,孤掐算不出。不过也不甚要紧,总之是那强定姻缘之辈。

月下老人言道:“公主被贬下凡,正合了此一段俗缘,此后返本归元,万念俱通。今子牙拜将在即,兵去五关,公主该与洪锦建不世之勋,垂名竹帛,候功成之日,瑶池自迎公主回宫。”

“可洪锦此人胸中无术,连我也胜不得,我安能嫁他?”龙吉公主极不满这段突来的婚姻。

月下老人正色道:“此乃天数,公主虽欲强辞,不可得矣。贫道受符元仙翁之命,不辞劳烦,亲自来此,特为公主做媒。公主当依贫道之言,不可误却佳期,否则罪愆更甚,那时悔之晚矣,还请公主三思。”

“这,这……”龙吉公主好一阵挣扎,最后只一声长叹“唉,但凭仙翁做主。”孤一直没明了,符元仙翁是何仙,月下老人只亮出他的名号,便让堂堂天庭公主殿下,没了脾气不敢发作。

洪锦与龙吉公主成了姻亲,其所属部将自皆归我西岐,世间之事还真是变幻莫测。

次日,孤设早朝有姜子牙捧出师表上殿,其如此言道“臣闻惟天地万物父母,惟人万物之灵;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师,惟共克相上帝,宠绥四方,作民父母。”

“今商王受,弗敬上天,降灾下民,流毒邦国,剥丧元良,贼虐谏辅,狎侮五常,荒怠不敬,沈湎冒色,罪人以族,官人以世,惟官室台树陂池侈服,以残害于百姓。遣厥先人,宗庙弗祀,播弃黎老,昵比罪人,惟归言是用。焚炙忠良,刳剔孕妇,崇信奸回,放黜师保,屏弃典型,因奴正士,杀妻戮子,惟淫酗是图。作奇技淫巧,以悦妇人,郊社不修,宗庙不享,商罪贯盈,天人共怒。”

“今天下诸侯,欲大会于孟津,兴吊民伐罪之师,救生民于水火。乞大王体上天好生之心,孚四海诸侯之念,思天下黎庶之苦,大奋鹰扬,择日出师,恭行天罚;则社稷幸甚,臣民幸甚。乞赐详示施行,谨具表以闻。”

归结一句话“出兵伐纣”,表内还附含崇黑虎等反叛诸侯信件,俱是姜子牙假孤名义与众诸侯联合伐纣,便是连得天下后如何瓜分都为孤想好了。

孤看罢出师表以及信件,沈吟半响,言道:“相父此表,虽说纣王无道,为天下共弃,理当征伐。但昔日先王曾有遗言,切不可以臣伐君。今日之事,天下后世,以孤为口实。况孤又辜先王之言,谓之不孝;纵纣王无道乃君也,孤若伐之,谓之不忠。孤与相父,共守臣节,以俟纣王改过迁善,不亦善乎?”

以时机而言确该出兵,然出兵之后呢?依姜子牙性格,自是联合各方反叛诸侯,以最快速度攻陷朝歌,商纣灭亡大周得天下,再这之后呢?

是姜子牙挟孤以令诸侯,还是取了孤的性命摆一个傀儡在王座上?到时这天下是我姬氏的,还是他姜子牙的;是我人族的,还是那些视人为刍狗的仙人的?

孤此时不反抗,更待何时!

第一百二十忆 武王受逼宫,无奈去亲征

姜子牙一听孤反对伐纣,当即反驳道:“老臣怎敢有负先王?然天下诸侯诉纣王罪状,皆言殷受不足以君天下。前有东伯侯姜文焕、南伯侯鄂顺、北伯侯崇黑虎具文书知会。”

“如哪一诸侯不至,则先问其违抗之罪,而后再伐无道。老臣恐误国事,因此上表请王定夺愿大王裁之。”

言语之中,威胁之意显露无遗,若孤不赞成伐纣,姜子牙则会引其余三大诸侯,先来讨伐孤王。

姜子牙,你小看孤也。三国,孤能占擅卜,何俱哉?

“既是他三路欲伐成汤,则随他去也,孤只与丞相坐守本土,以尽臣节。上不失为臣之礼,下可守先王之命两全其美?若三国来攻,我西周猛将云集,焉有惧哉?”

姜子牙面露不忿,言道:“天为万物父母,人为万物之灵。今商王荼毒生民,罪恶贯盈,皇天震怒,今陛下行伐罪之师,正代天以彰恩德救民于水火。如不顺天而为,罪在不赦。”

“丞相……”孤决心拼着与姜子牙在群臣面前翻脸,也不去伐纣,走那死路。

忽而,散宜生上抢言道:“陛下,丞相之言乃为国、为民、为臣之谋大王不可不听。今天下诸侯共议大会孟津,大王若不以兵相应,则成众矢之的,致众人不服,必罪我国以助纣为虐。”

“倘移兵加之,彼时岂不自遗伊戚?且纣王信谗屡,征西土黎庶受难。以臣愚见,不若依丞相之言,出兵大会孟津与天下诸侯陈兵商郊,观政于商俟其自改。则天下生民皆蒙其福,又不失信于诸侯遗灾于西土。”

哪吒出班道:“末将附议!”

李靖出班道“末将附议”再之后是金吒、木吒、哪吒、雷震子、韦护最后就连四贤八俊、南宫适、邓九公、苏护、黄滚这般的武将也纷纷赞成,眼神殷切切,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是啊,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文臣武将,谁人不想建功立业,位极人臣?

看姜子牙那得意的表情,这分明就是逼供于孤。三路诸侯再是强大孤也不惧,然国内不可生乱。祸起萧墙,虽万里疆土,也毁于顷刻。这也是姜子牙一直留着孤的一大缘由——象征是凝聚力的灯塔。

孤不应允,还能如何?“散大夫之言是也,不知用多少人马,何人为帅?”孤突然醒悟,散宜生此人大有问题,莫不成他早就投靠了姜子牙,抑或是他自始便是阐教人。

散宜生道:“当拜丞相为元帅,付以黄钺白旄,得专阃外之权,便宜行事。”

武王曰:“应。”

“黄帝昔拜风后,需筑台拜告皇天后土山川河渎之灵,捧毂推轮方成拜将之礼,陛下当仿效之。”

“应,此事全权由散大夫处理。”孤退朝而去,这殿堂上孤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听着散宜生的摆布,孤金台拜将,赐姜子牙帅印,统领全国兵马。

孤记得最深的,乃是姜子牙与阐教十二金仙说的一句话“多蒙列位师兄相助,今日得握兵权皆众师兄之赐也,姜尚何能。”大大的实话,若无师门弟兄,姜子牙你早死公明手。

那一日阐教教主,元始天尊也来到,姜子牙趁机问日后前程,原始明示道:“界牌开过诛仙阵,穿云关下受痘瘟;谨防达、兆、光、先、德,过了万仙身体康。”

凭此偈语,孤方能远眺一番后事。虽不甚清明,却也能雾中见路。

此后天化与孤言道,他也趁机问其师尊清虚道德真君,此行吉凶如何?

清虚道德真君言道:“徒弟,你问前程之事,我有一偈,你可时时在心谨记,依偈而行或可无事。”

“逢高不可战,遇能急回头;金头鸡上看,蜂拥便知机。只为功成,莫为千载有名;若不知时务,防身有难危。”

孤听罢此偈,心一疼,泪水不由而落——天化,姬发对你不住,黄飞虎我害你一家深矣。

次日,姜子牙下教场操演,照名点将“令南宫、武吉、哪吒、黄天化上将台。”

四将上台打躬,姜子牙道:“吾兵有六十万,欲用你四将为先行,排左右前后,你等皆有本领,任选其一可也,我也难决断。且各拈一阄,自任其事毋得错乱。”

“是。”四人随后抓阄,天化是头队先行,南宫是左哨,武吉是右哨,哪吒是后哨。

“令杨戬、土行孙、郑伦上将台。”此三人,姜子牙立为三军督粮官,抓阄结果是:杨戬头运,土行孙二运,郑伦是三运。

“点将开始!”点将簿有将如下

奔来大将:黄飞虎、黄虎彪、黄飞豹、黄明、周纪、龙环、吴谦、黄天爵、黄天祥。

本土大将:辛免、太颠、闳夭、祁公、尹公。

皇家大将:姬旦、姬召、毕高、毛遂、伯达、伯望、叔夜、叔夏、仲突、仲忽、季随、季空、姬叔度、姬叔坤、姬叔康、姬叔正、姬叔启、姬叔但、姬叔元、姬叔忠、姬叔廉、姬叔德、姬叔美、姬叔奇、姬叔顺、姬叔平、姬叔广、姬叔智、姬叔勇、姬叔敬、姬叔崇、姬叔安。

归降大将:邓九公、太鸾、邓秀、赵升、孙焰红、晁田、晁雷、洪锦、季康、苏护、苏全忠、赵丙、孙子羽。

女将:龙吉公主、邓婵玉。

正可谓天下英才俱在西土,然又有几人忠于孤王?

点将毕,姜子牙传令黄飞虎、邓九公、苏护上台“纣王虽是气数已尽,然五关之内必有精奇之士,不可不防备。当战者战,当攻者攻,其间军士须要演习阵图,方知进退之法然后可破敌人。来人,抬十阵牌放在台上。”

十阵者: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三山月儿阵,四门斗水阵,五虎巴山阵,六丁六甲迷魂阵,七纵七擒阵,八卦阴阳子母阵,九宫八卦阵,十代明王阵。

“此十阵,需俱按六韬精演,军士方知进退之方。今东征非同小可,需三位将军日夜操练,毋得怠玩有乖军政。”

黄飞虎、邓九公、苏护领命,带兵演练阵法。

准备停当,姜子牙终将爪子伸到孤这里“陛下,人马军粮皆一应齐备,还请陛下亲征东行。”

可笑,孤已予你帅印,自由你全权征伐,孤亲征要帅何用?尔乃惧孤在家中,于粮草等事上施加暗算,将孤放在眼前方能安心。

“孤若亲征,则国内之事乱矣。”孤不放过一丝挣扎的机会。

果然,姜子牙已想好对策,言道“上大夫散宜生可处内政;老将军黄滚沉稳,可处军政。”

孤无奈答允,退朝拜见母后:“母后,今姜尚会诸侯于孟津,孩儿必得同行。此去经年,艰难险阻,还望母后多多保重。”

孤不敢在母后面前落泪,显得交代后事。不能为父报仇已属不孝,实不该再让母后哀痛白发送黑发。

姜子牙!阐教!孤人王姬发,与尔等拼了。

第一百二十一忆 子牙毁城墙,武王收南宫

“征云蔽日隐旌旗,战士横戈纵铁骑;飞剑有光来紫电,流星斜落挂金黎。将军猛烈堪图画,丞相威仪异所施;漫道拽王来伐罪,方知天地有仙圣。”

孤随大军行进,行过燕山正往首阳山(老子所在)而去,却见前方有两位道人挺立中途,以躯阻住大军:“且住,请尔主将出来答话。”

姜子牙一听,方要驱策四不像上前,忽而有转头看向孤,邀请道:“陛下,与我前去一看可否?”

姜子牙啊姜子牙,面上功夫汝乃当世第一流,可那第一反应暴露了最真实的你——汝不将孤置于眼中。

姜子牙出言问道:“二位道长,阻路有何见谕?”态度极是客气,对道人装扮的,姜子牙向来威不起来。

矮道人言道:“吾乃伯夷,此乃叔齐。敢问今日武王与子牙起兵往何处去?”

姜子牙答道:“纣王无道,逆命于天,焚炙忠良,荒淫不道,无辜天秽德彰闻。今我辅助武王恭行天之罚,代天伐纣。”

二人道:“吾闻‘子不言父过,臣不彰君恶。’故父有诤子,君有诤臣。今纣王君也,虽有不德,何不倾诚尽谏以尽臣节,亦不失为忠耳。

“二位道长所言甚是,丞相不若我等……”孤方言语,便被姜子牙打断道:“二位可知,今天下溺矣,百姓如坐水火,三纲已绝,四维已折。我西周若不顺天应命,救命水火,何以面对天下人?”

“丞相此言差矣……”二人还待分说。

“来人,将此二人架开。”姜子牙恼羞成怒,命兵士将伯夷、叔齐架到路旁,大军继续行进。

二人仍不放弃,于路旁还大呼道:“父死不葬可谓孝乎?以臣伐君可谓忠乎?我恐天下后世乃有为之口实者。”

倒是两个倔强的老头,孤时常在想,若他们也会法术,是否姜子牙会改变主意,随孤西归,也就不会有日后这些痛心事。

行三日,探马来报探马来报“前方有一队人马阻住大军,不能前进请令定夺。”

方得消息,便有一猛将策马扬鞭而来,来我阵前喝道:“某在此,何人敢来一战!”

“元帅,末将请战。”左哨先行南宫适请命前往,欲建东征第一功,却险些死于非命。

南宫适得令出阵,大喝道:“兀!俺元帅奉天征讨,你是何人,竟敢大胆阻吾人马?”也不待对方答话,南宫适便舞刀来杀。

“怕你不成!”此将手中枪赴面交还,两马相交刀枪并举,战有三十余合,南宫适被敌将抓住破绽,摔下马来,被敌将用长枪指着道:“匹夫,吾也不伤你性命,快请姜元帅出来相见。”

南宫适遭此羞辱暗恨不已,满面羞愧返回大营,迎来的乃是姜子牙一声爆喝:“南宫适,我等一行六十万人马,你乃左哨今一旦挫吾锋芒,你还敢回来见我!”

“左右,与我绑出辕门斩讫报来!”

“丞相,念在南宫将军忠心耿耿,功绩满满,还望留他一条性命。”孤出言阻止。

“陛下,非我无情,乃是军法严明。陛下既拜我为帅,自由我总理军事。左右,将南宫适推出斩了。”姜子牙是半分面子都不给孤王。

姜子牙,你难道不知,南宫适敬仰你深矣,尔此举无异于自毁城墙,自掘坟墓。

彼时,南宫适已是面如死灰,不过他也是个汉子,不落泪,不喊冤也不挣扎,任由兵士持刀,将其推出辕门。

兵士方要手起刀落,取南宫适首级,却听敌将喊道:“刀下留人,请姜元帅相见,吾有机密要事。”

兵士停手,报入大营姜子牙听罢立时火气,丢了斯文,大骂道:“匹夫!擒吾将不杀反放回,如今在辕门耀武,传令摆队伍出营。”

大队人马出营,誓要杀了敌将,以解心头之恨。而此时孤正暗命旦,事后带南宫适来见孤。

到此时孤都还记得,旦那惊讶面孔“南宫将军任有生机?”

姜子牙坐在四不像上,问道“你是何人?”

敌将见姜子牙出动大队人马,急忙滚鞍下马,拜伏言道:“末将魏贲,闻元帅天兵伐纣,特来麾下欲效犬马微劳。”

“先前因未见元帅真实,末将不敢擅入。今见元帅士马之精威,令之严,仪节之盛,知不专在军威而在于仁德也。末将敢不随鞭镫共伐暴纣。”魏贲不仅武艺过人,这嘴上功夫也甚是了得,只三两句便叫姜子牙沾沾喜喜,不计前嫌。

“将军人杰也,本帅欢迎之至。”

魏贲连称不敢,跪而言曰:“启元帅,南宫将军只一时失利,望元帅怜而赦之。”

姜子牙点头,言道:“南宫适虽失利,然既得魏将军反是吉兆也,且赦免。”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南宫适将先锋印交与魏贲,随营听用。”夺了南宫适的军权。

南宫适看似保住了性命,但对身为武将的他来说却是奇耻大辱。大丈夫立世,只求顶天立地,却不想竟成他人垫脚石,进阶梯。

好你个魏贲,卑鄙无耻,既有心投靠,又何故羞辱同袍!好你个姜子,我对你忠心耿耿,你却执意杀我,近新人抛旧人,我恨不能生啖汝肉。

一个失魂落魄的南宫适出现在孤面前,呆呆的像一块木头,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干。

“南宫将军。”第一声,南宫适不应。

“南宫将军。”第二声,南宫适不应。

“南宫将军!”第三声,南宫适依旧不应。

“南宫适!”待得第四声,孤冲上前,一拳照着南宫适面门打去。南宫适终究是武将,条件反射躲开。

“陛下,末将失利,当死。”南宫适一心求死,或者说心早已干了。

“南宫适,你忠于谁?”

“啊!”南宫适显然被孤问懵了。

“你忠于谁?”

“效忠西周。”南宫适立的笔挺,如一杆枪。

“你忠于谁?”

“忠于民。”

“我问的是,你忠于谁?”

“我南宫适,忠于陛下。”言罢,南宫适拜倒在孤的面前。

“即日起,你便是我姬发心腹。我要与你说一件机密要事。”

“末将定当守口如瓶。”南宫适发誓。

孤将姜子牙如何忘恩负义杀害父王,如何迫害孤王尽数与南宫适说了。一说心中秘密,当真畅快无比,一块大石两人同扛矣。

“我南宫适誓杀姜子牙,便是先他死了也必化为恶鬼,夺他性命。”南宫适发誓。

第一百二十二忆 金鸡岭上见孔宣,顿觉步步是危机

金鸡岭,无论孤多么不愿提起这里,可终究避不开,逃不脱。

张山阵亡,纣王派出孔宣前来截杀,便阻在这金鸡岭,头一阵由其先锋官“陈庚”讨战。这名字倒是与吕岳的师弟一样,也不清楚是同一人还是巧合。

“何人愿意出战?”姜子牙问众将。

天化率先出班,言道:“弟子愿往。”

姜子牙看着天化,笑着点了点头,孤则目送天化上了玉麒麟出营。

自从听到兵士来报说前方是金鸡岭,孤整颗心便悬着了。一开始孤确实将天化当作一枚棋子,可孤是堂堂的人,多年相处,早已将天化视为至亲,是绝不希望他有事的。

天化对阵陈庚倒是无惊无险,陈庚既不通法术,武艺也敌不过天化,天化几招便枭了陈庚首级,得胜回营。

“好!”姜子牙大喜,当场为天化记下首功。

私下里,孤命南宫适带天化来见,嘱咐道:“天化,此处于你乃是绝地,凡事谨慎,切勿冒进,我断不能失去你。”

“陛下放心,臣一定小心在意。”天化不是个敷衍的人,孤知道他将孤的话听进去了,只可惜,孤低估了敌人。

次日,孔宣命孙合讨战,此番天化不再请战,而是武吉出手,姜子牙面色似有不悦,不过终究是自家徒弟,转而欣慰,点头许之。

孔宣或许是强将,不过孙合之辈却未必是强兵,即便连武吉也战不过,不过几招孙合便被武吉挑下马来,枭去首级,号令辕门。

“不愧是我徒儿,记功,日后论功行赏。传令,犒赏三军。”姜子牙大笑不已,似乎比自己打胜了还要高兴。

未等次日,孔宣再派高继能前来讨战,也不待姜子牙发问,哪吒便按耐不住,请命道:“弟子请战。”

“哪吒,你此番速战速决,切勿拖延,免误了庆功酒。”

“哈哈哈,我去也。”哪吒脚蹬风火轮,飞出大营,直面敌将高继能。

高继能大呼道:“来者可是哪吒?”

哪吒立枪停步,言道:“你既知吾威名,何不早早下马受死。”

“黄口稚子!”高继能大怒,使开枪刺来,哪吒火尖枪急速忙迎,一时间轮马盘旋,双枪齐举。

约战有十五回合,高继能掩枪而走,败退间左手伸进衣服里,似乎要取什么东西。

“哪里走!”哪吒哪肯放他,乾坤圈祭起,只见一道流光划过。

“啊!”乾坤圈正打中高继能左肩,让他取不得物什,最后只得真的伏鞍而逃。

哪吒遗憾摇头,回营报道:“弟子未得全功,还请师叔责罚。”

“无妨,虽未全功,却也小胜,也为你记上一功。”随后犒赏三军,众将欢歌。

“姜子牙出来答话!”天方亮,孔宣便在阵前叫嚣,连败三阵,他终究按耐不住,亲自出马。

孤得报,当即与姜子牙一行至阵前探看。只见孔宣身似黄金映火,一笼盔甲鲜明;大刀红马势峥嵘,五道光华背后现。

孔宣拍马上前,问道:“老匹夫,你可是姜子牙?”

姜子牙见孔宣背后生光,不敢妄动,言道:“然也,不知将军有何见教?”

孔宣叱道:“姜子牙你原是殷臣,为何造反?吾今奉诏征讨,你若好好退兵,谨守臣节,或可保全家国;若敢作半字迟延,吾定削平西土,那时尔等悔之晚矣!”言语间,背后无色光芒更甚,就连四不像也向后退了一退。

姜子牙勒住四不像,强自淡定道:“天命无常,惟有德者居之。纣王今淫酗肆虐,秽德彰闻,天怒民怨,四海鼎沸,人心皆欲归周,将军大才何不顺天应命,亦归我周也?”

孔宣听罢,哈哈大笑:“好你个颠倒黑白的老混账,你以下伐上,却反倒是顺天而行。尔借此一段秽污之言,惑乱民心,借此造反,拒逆王兵,情殊可恨!”

孔宣不再多言,纵马舞刀要来杀姜子牙。

洪锦走马截住,大喝道:“孔宣,不得无礼!”他二人原是生死兄弟,孔宣起先是洪锦手下大将,故此洪锦率先冲出,欲不战而屈人之兵。

孤从来都支持减慢东征速度,能打多久便是多久,可那一次,孤无比希望,洪锦能三言两语便让孔宣归降,全数收编他的部队。

奈何,天不遂人愿。也是,天日和会遂孤心愿,孤生来便是与天做对的。

孔宣见到洪锦,更为愤怒,直骂道:“你个不忠不义的逆贼,你还敢来见我!”

“贤弟,天下八百诸侯,俱已归周,只你一忠臣,也不能济事,还是与我一道,代天伐纣。”洪锦将“天”这个字咬的很重,显然意有所指。

“逆贼,看刀!”奈何孔宣恼怒,听也不听,劈刀就砍,洪锦只得挥刀来挡。

未及数合,洪锦将皂旗往地上一戳,旗作门来,洪锦方欲进门,却听得孔宣大笑:“米粒之珠,有何光彩?”

但见其中背后黄光一亮,往下一刷,洪锦即被刷去,就如沙灰投入大海,止留一匹空马。

“哈哈哈,姜子牙受死!”孔宣纵马来杀姜子牙,姜子牙虽猛然缓过神来,手中剑急架相迎。

“元帅,我来助你。”邓九公走马前来助阵,与姜子牙一起斗上了孔宣。

约莫十五回合,姜子牙暗祭打神鞭要打孔宣。岂料孔宣早已发现,背后红光一闪,打神鞭也落在孔宣红光中,似石投大海,杳无踪迹。

“啊!撤,快撤!”姜子牙吓的连呼撤退,孤估计他当时都吓尿了吧。

鸣金收兵,姜子牙回到大帐,喝了杯茶,定了定心神,这才缓缓地说道:“孔宣背后那五道光华也不知何物,好生厉害,莫非我等东征之路就此停住?”

李靖出班言道:“元帅,切莫灰心,不过败一阵尔。”

“将军有何妙策?”

“三日里商营连败三阵,此番得胜,必定犒赏全军,其时守备松懈,我等何不趁机劫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歼商军。只孔宣一人,也无济于事。”

“将军妙计,”姜子牙令道:“哪吒,你劫孔宣大辕门,黄天化你劫左营,雷震子你劫右营,我随后大军压至。”

“遵命。”

临行前,孤还是不放心,冒着暴露的危险,嘱咐天化“切勿冒进,穷寇莫追,我等你平安归来”。

天化点头应是,对孤笑了笑而后翻身上骑,率军出征。

那个笑容孤至今还记得,充满阳光、希望,恰在最美好的年华绽放,比花更美。

可那次之后,孤再也看不到这样的笑容了。天化,孤不是说了吗,等你平安归来,你怎能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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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就是我创作的动力,我写的这么烂你们都愿意看,我真的很快活。

第一百二十三忆 天化死,武王疯

今夜注定难以入睡,孤整颗心随着金鸡岭上那地动山摇的战斗起起伏伏,不得安定。

姜子牙始终没有大军压去,而是按兵不动,像是在等着什么消息。

“陛下,我儿天化归天了!”孤最担心的事终究是发生了,黄飞虎抱着已没了头颅的天化残躯,哭倒在孤面前。

天化被高继能枭了首级,号令在辕门外的旗杆上,任由风吹雨打,这种酷热天气,要不了一天头颅就会发臭,三天便会爬满蛆虫,已故之人毫无尊严可言。

“噗!”孤心口一疼,冲出一口血来,瘫坐在椅子上。天化,你怎么就去了,孤与你还有大抱负不曾完成呢。

此战,到底发生了什么?

按计划,哪吒踏风火轮冲开辕门,岂料孔宣早有准备,早已等候多时,大笑:“哪吒,你今番劫营定然遭擒。”

哪吒愤怒,举枪来战,二人杀在中军难解离分。

雷震子飞在空中,冲开右营则有周信阻之,周信此人只是普通武将,因雷震子有二翅飞在空中,不能触及,没几回合,周信便被雷震子一棍,打得脑浆迸出死于非命。

雷震子解决完周信,便飞至中营相助哪吒战孔宣,孔宣见雷震子杀来心知周信休矣,便动了真格,但见得黄光一闪,雷震子被拿了去。

“呀!”哪吒顾不得救援,转身逃跑,却哪里跑得过光,白光一闪,哪吒也被拿了去。

天化此时已驾玉麒麟冲进左营,却有高继能一马当先,勇猛来敌。

天化两柄银锤使的出神入化,似流星不落地,来往不沾尘,高继能见势不妙掩一枪拨马便逃。

“哪里走!”天化催动紧追不舍,他是见过高继能于哪吒对阵的,以为高继能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武将,并无异术。

“嗡嗡……嗡嗡……”高继能展开蜈蜂袋,从中飞出千万只蜈蜂,卷将来成堆成团而至,如那飞蝗一般。

天化只双手并双锤,哪里应付的了这些个蜈蜂,带着兵士且战且退。

要说这蜈蜂多是多,却也不带毒,兵士们虽被咬的浑身是包,却也无性命之忧,倒还有力气撤退。

“唳!”正当天化要撤出蜂阵时,那玉麒麟忽的发了疯,狂叫一声,撂了蹶子。

“啊!师傅!”天化一心应付蜈蜂,怎会想到坐骑会再次坑害他,不慎撞下地来,高继能趁机一枪,取了天化首级。

有兵士拼死抢回尸体,报给黄飞虎,这才有了先前一幕。

“恳请陛下恩准臣领兵,夺回天化头颅,好叫天化安息。”

“我等愿意追随父王(大哥)夺回大哥(天化)头颅。”黄天禄、黄天祥、黄天爵、黄明、周纪等俱出言,要随黄飞虎一道去,夺回天化头颅。

孤紧攥着拳头,充满愤怒的双眼闪着红芒,强自起身,扶起黄飞虎“将军,我大周对你不住。天化自要全尸,不过不是你去,而是我去。”

“陛下,万万不可,你乃一国之君,断不能以身犯险。”无论是南宫适还是黄氏一门,都连连摇头,死命劝诫。

“黄氏一门乃国之柱石,汝等在,大周便不会倒。吾注定难逃一死,便为天化舍这残躯又如何?尔等宽心,此番也不定非死。”天化,向来是你为孤付出,孤也该为你尽一份心了,便是死也甘愿。媚儿,孤只能负你了。

“陛下。”众人劝说不过,只得遵从。

孤交代后世一般,写了三封信,交代了一件事。

第一封信是给媚儿的,命奴让姐夫代为转交给媚儿,道的是离别,诉的是情话;第二封信是给母后的,儿得让母亲知道,儿死得其所,不枉为人;第三封信是写给诵儿的。仙人必不会当人间君主,大周下一任国君自然是诵儿,孤命他,莫与仙为伍,莫忘家仇,不然父死不瞑目。

“天化大仇不能不报,高继能既是驭兽蜈蜂,崇黑虎统御神鹰,必能克他。”

孤再次披上黑色斗篷,如前往北海一般,拄着仗,在南宫适的掩护下,来到敌军辕门前。索性一路上没遇上龙须虎,不然他非追出来问个究竟,到时可就将姜子牙惊动了。

“站住,若再靠近格杀勿论。”辕门兵士挺枪呼喝。看着旗杆上那颗带血的头颅,孤再是坚硬的心也随之碎了,泪水夺眶而出,不能自已。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兵士再一声呼喝,孤才定了精神,拭去泪水,行礼道:“西周姬发,求见孔宣大元戎,还请代为通报。”

“姬发!快拿下!”兵士一听是孤,一拥而上,将孤绑缚带到孔宣面前。

“姬发,好你个逆贼,竟敢只身闯营!”孔宣大喝一声,震的孤一个激灵。

“将军,我好歹也是一镇诸侯,何不解了捆绑,我俩坦诚相见。”

“谅你也翻不出浪来。”孔宣随手一挥,孤身上绳索尽去。

“我此番前来,只为迎回天化头颅。”

“哈哈哈……可笑,此震慑之物也,不能与。”

“必不让将军为难。我姬发为西周之主,愿举国投降将军。”孤跪拜在地上,头顶托举着西周传国玉玺。

“你,你……”孔宣言语颤抖了,“你当真愿为一头颅,献上一囯?”

“甘愿,若将军不信,大可斩了姬发。只求我死后,将军给天化一个全尸。”

孔宣接过孤手中玉玺,孤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发抖,心田有堆满了不可思议。

帐中许久无声,寂静如同沉睡,孤拜服在地自始至终动也未动——孤已做好死的准备。

“啪!”碎裂声响起,孔宣将传国玉玺摔的粉碎,言道:“陛下,我孔宣恨不能先识你。”随后郑重的将孤扶起,向着孤拜了三拜,还孤前先之礼。

随后孔宣命人取来锦盒,盛装天化头颅“陛下,头颅你尽可拿去,归降却也不必,你我大战再言胜负。”

“来人,送武王出营。”

高继能见此,忙出言道:“将军,万万不可,此乃放虎归山!姬发诚然明主也,可敬,不可留啊将军!”

“我意已决,休得多言。”

“唉——”高继能长叹一声,无可奈何。

便是连孤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能安然归来,全了天化尸身。

可孤当时真是愿意举国投降的啊,孔宣若不杀孤,孤也能退守西土,不再进兵。

即便孤死,后辈子孙也永不会受仙人操控,西周亦能保一方人间乐土。

世事难料,便是能掐会算也无可奈何。天化,我以薄酒祭你,你我大醉一场吧。

第一百二十四忆 飞虎报子仇,孔宣亮神通

月光暗淡,归路漆黑,孤捧着天化锦盒,小心翼翼地穿过哨卡。

忽的,灯火通明,人影憧憧,但见姜子牙领着众将跪拜在营门前,呼道:“臣等有罪,令陛下以身犯险,罪在不赦。”姜子牙说完,努嘴示意孤看看其身后队列众将。

“咚咚咚……”孤心跳剧烈,险些再吐一口鲜血。姜子牙身后第一列跪着的,正是郑伦、邓婵玉、邓九公、黄明、周纪、黄飞豹、黄飞彪、龙须虎、南宫适、四贤八俊。全是孤的肱骨之臣。

至于黄飞虎与其子黄天祥、黄天爵、黄天禄都去崇城请崇黑虎去了,不曾在营中;姐夫也随杨戬前去运粮,不在营中。

孤相信,姜子牙必定知道他俩是我的人,龙须虎他都能发现,还有什么他,确切的说是他们,不知道的呢。

“陛下,臣求陛下降罪。”姜子牙背对众将,面对着孤,作出一个阴狠笑容。

“众将为国不惜以命相搏,我姬发身为一国之君,自当尽一份心里。”孤随后将天化交到黄飞豹手中,由长叔代其父好生安葬天化。

一局军棋,尽数被敌人看明,还能赢吗?唯有抱死志,孤注一掷,搞一把大的,证明我曾活过。

五日后,门将来报,黄飞虎归来,姜子牙忙令至帐前,问道:“请崇黑虎之事如何?”

黄飞虎欣喜答道:“不仅有崇黑虎,还添有三位,俱在辕门外听令。”

“快请,快请。”连日来挂着免战牌,姜子牙也是憋气的很,即便天化是孤的人,却也心急诛杀敌将。

除却崇黑虎外,还有黄飞虎在途中收下的,三位飞凤山大王,老大闻聘、老二崔英、老三蒋雄,恰是日后镇守五岳的山神。

分宾落座,互为介绍,姜子牙道:“今孔宣猖獗,阻逆大兵,有劳贤侯,途次奔驰,深多罪戾!”

崇黑虎起身言道:“烦元帅引进,参谒武王。”

姜子牙脸色一黑,着黄飞虎带四人来见孤。

黄飞虎拜倒,感激涕零道:“陛下,臣……臣……”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感谢孤迎回天化头颅。

“大王明君也,我崇侯虎愿为大王马首是瞻,共抗姜子牙。”崇侯虎如此说,想必是黄飞虎将秘密告知他了,如此也好,至少多了个会法术的心腹,还得来一国效忠。

“侯爷言重,孤力穷德薄,天化也因我而死,未免损兵折将,生灵涂炭,孤欲回兵,紧守西土。”

崇黑虎起身不允“大王差矣!今纣恶贯盈,姜子牙人面兽心,百姓遭难,国民蒙蔽。大王因小小困境,便灰心丧气,如何称男儿!我等与大王同生,同死。”

“哈哈哈哈……好,说的好”孤大笑道:“来人,备酒为侯爷与三位将军接风洗尘。”此一宴,孤喝的酩酊大醉,既借酒消愁,亦借酒抒情。

酒后孤与黄飞虎言道:“切勿因报仇心切,而轻易出阵。”黄飞虎点头应是。

崇黑虎次日上火眼金睛兽,左右有闻聘、崔英、蒋雄上金鸡岭,坐名要高继能出来答话。

高继能出营,大喝道:“崇黑虎,你乃是北路叛军,为何也来助西岐为恶?不过如此也好,你等会聚一处,正便擒捉,省得费事。今日两份功劳我一并得了。”

崇黑虎大怒,叫骂道:“匹夫!死活不知,四面八方皆非纣所有,尚敢咒吾而不知天命也!前日斩世子的可是你?”

高继能笑道:“哪吒、雷震子亦不过如此,你又有何能!”纵马摇枪杀向崇黑虎。

崇黑虎手中斧赴面相迎,一时间兽马相交,枪斧并举。

“我来助你!”闻聘青骢马跑,五股叉摇;崔英驭来黄彪马;蒋雄磕开乌骓马,四将将高继能围在当中。

“喝!”高继能好武艺,一条枪抵住四件兵器,一时间竟难分高下。

姜子牙远处观战,忽对身旁的黄飞虎道:“黄将军,崇君侯此来为你,你当出营助阵才是。再者天化大仇,也该由你亲手讨回。”

黄飞虎一拍脑门,惭愧道:“末将痛子,一时昏聩,几乎忘却了。”遂即上五色神牛,摇枪杀出营来,大呼:“崇君侯,吾来拿杀子仇人也!”同四将一起,将高继能围在当中。

高继能久战多时,一个人一条枪终究挡不住五人五兵。高继能见蒋雄使的飞爪,急忙将金纽索一抓,借力一拽当即腾空而去,跳出战圈就走。

“哪里跑!”崇黑虎等五人急忙追赶。

“嗡嗡嗡……”高继能把蜈蜂袋一张,好蜈蜂遮天蔽日,若骤雨飞蝗。

“唳!”闻聘拨回马,欲要逃回。

崇黑虎淡然一笑,言道:“不妨,有吾在此。”信手将背后红葫芦盖揭开。顿时一阵黑烟冒出,烟中隐有千只铁嘴神鹰。

正是:葫芦生黑烟,烟开鬼神惊;秘传玄妙法,千只号神鹰。乘烟飞腾起,蜈蜂当作羹;铁翅如钢剪,尖嘴似金针。翅打蜈蜂成粉烂,嘴啄蜈蜂化水晶。

不消一会儿,高继能的蜈蜂被铁嘴神鹰吃了个干干净净。

高继能见此,发疯起来,大叫道:“还我蜈蜂来!”复回来再战。

高继能已失了蜈蜂,有哪里是五人的对手,几个回合被黄飞虎一枪刺中胁下,翻下鞍马,“嗤”黄飞虎枭了其首级,报了杀子之仇。

得胜,黄飞虎方要回营,便听得敌营传来叫喊声“匹夫休走,吾来也!”乃孔宣亲至,欲报大仇,也不多作废话,把宝刀直来杀敌,闻聘、崇黑虎忙举双斧相迎。

“收!”群殴似有二十回合,孔宣展翅在天,背后五道光华齐亮,待得光芒消散,五人亦是不见了踪影,只剩得五骑归营。

姜子牙闻报大惊失色“虽杀了高继能,却又折五将,且按兵不动,高挂免战牌。”

孔宣这边也无大将,之想着阻住我军前进之路,令我等不得前进半分。

如此这般,相持五六日,头运押粮官杨戬至辕门下马,问道:“这时侯,为何还在此处?是何人领兵阻住?”

“唉,一言难尽啊。”姜子牙将黄天化被杀,哪吒、雷震子、洪锦、黄飞虎、崇黑虎、闻聘、崔英、蒋雄被擒一一说了一遍。

“哇呀呀呀呀!”杨戬一听天化被杀,气的三尸神暴跳,请命道:“元帅,明日末将亲临阵前,用照妖鉴看他到底是什么东西作怪。”

“大善。”

黄飞虎,天化离我而去,你莫不成也要抛弃孤吗?

第一百二十五忆 孔宣显神威,子牙欲罢兵

次日姜子牙带众门人出营,来会孔宣。

孔宣言道:“尔等无故造反,诬谤妖言,惑乱天下诸侯,妄起兵端,欲至孟津,会合天下叛逆。”

“本座本不愿再与尔等厮杀,只阻住你不得过去,此番又为何前来送死。”孔宣所言却非狂妄,彼时营中众将确无人能擒他,更何况诛他了。

杨戬趁着孔宣说话时,暗在旗门下将照妖鉴照向孔宣,镜中现一块五彩斑斓玛瑙,滚前滚后。

杨戬喃喃自语“玛瑙也能成精?”

孔宣察觉镜面光芒,冲着杨戬讥讽道:“杨戬你将照妖鉴上前来照,在那远远照,恐不清楚。大丈夫当明做事,不可在暗地做作,我让你照。”

杨戬顿感脸上无光,大摇大摆地牵着姐夫走至军前,举起照妖鉴直照孔宣。虽说离得近了,不过镜中所见到的,还是那一个滚前滚后的玛瑙。

“再来!”杨戬不信,三番五次来照孔宣,孔宣不过讥讽言语,哪成想杨戬还真就当真了,而且还一而再再而三。

“我美是不美!”孔宣终是被照妖鉴照的恼了,纵马摇刀,直杀向杨戬。

“来得突然!”杨戬惊呼一声,三尖刀急架相还,如此你来我往战有三四十回合,未能分胜负。

“必先发制人。”杨戬知孔宣有拿人之术,见武艺上胜不过,当即放出哮天犬。

“汪汪汪……”姐夫吼叫着,扑向孔宣,只见得黄光一闪,姐夫顿觉自身轻飘,迷迷糊糊就被拿了去。

“还我爱犬!”杨戬舞动三尖两刃枪,疯狂地向孔宣攻击。

“杨戬道兄,我来助你。”韦护祭杵打来

孔宣又把神光一亮,将降魔杵收了。

“快退!”杨戬见势不妙,忙呼韦护撤退。

孔宣哈哈大笑道:“杨戬你身怀八九玄功,善能变化,如何也逃走了?”受这般讥笑,杨戬头回也不回,只与韦护退入己方阵营。

孔宣见杨戬不睬,乃对姜子牙大喝道:“姜子牙,受死吧!”孔宣走马来战,慌的姜子牙坐不住四不像。

李靖忙出列,摇戟直冲向前抵住孔宣宝刀,战有十几回合,李靖祭起玲珑金塔,往孔宣砸去。

“法宝,何惧哉?”但见黄光一闪,金塔无踪无影,吓的李靖拔马便逃。李靖也是不长记性,前番韦护教训还在眼前,这厢他又出法宝。

不过也无可奈何,孔宣神光不仅收宝,还能收人,若不先发制人,莫说宝物,便是性命也被收了去。

孔宣叫:“李靖不要走,来擒你也!”红光一展,李靖被拿了去,只剩座下战马独自逃回。

金、木二吒见父亲被擒,祭出四口宝剑飞来,大骂道:“孔宣恶贼,敢擒吾父!”

孔宣手中刀急架相迎,只三回合,金吒便祭出遁龙桩要定孔宣,木吒祭吴钩剑要斩孔宣。

阐教百试百灵的法宝,这回总算是遇到了克星,孔宣把红光一展,不论是桩是剑俱被收了去。

“大哥,快跑。”木吒招呼金吒快跑,独自来阻挡孔宣。

“一个也别想逃,正凑个一家团聚。”孔宣神光复一撒,李家人自此尽数被拿了去。

“姜子牙,纳命来!”收了李家父子,孔宣再来找姜子牙。

此时姜子牙身旁已无人护佑,只得迎难而上催开四不像,持宝剑来战孔宣。

“收!”未及三回合,孔宣青光往下一撒,欲要将姜子牙收了。

一时间,千朵莲花骤然现,点点涟漪荡漾空。姜子牙见势不妙,急祭出杏黄旗护住身体,青光不能下来。

至宝果不一般,便是孔宣那威力无匹的神光,也奈何不得。

“看刀!”孔宣大怒,策马杀来,有女将邓婵玉杀出,拿一块五光石打来。

“啊哟!”孔宣猝不及防之下,被邓婵玉一石打伤面门,当即勒转马头往本营逃走。

“咻!”龙吉公主祭起鸾飞宝剑,从孔宣背从砍来,“噗嗤!”孔宣左肩上中了一剑,痛的几乎坠马。孔宣万分狼狈地败进营去。

这一阵也说不明胜负,只把姜子牙愁的唉声叹气,而孤则喜忧参半。

孤喜的是,姜子牙门人已被拿了七七八八,忧的是黄飞虎与崇侯虎等也落到孔宣手中,说不得就性命不保。

“来人,请丞相来帐内议事。”

姜子牙到来,孤与其道:“孤闻元帅连日未能取胜,而屡致损兵折将。元帅既为诸将之元首,六十万生灵,俱悬于元帅掌握。”

“然元帅轻浮,一旦信任天下诸侯狂悖,陡起议论,纠合四方诸侯,大会孟津,观政于商。致使天下鼎沸,万姓汹汹,糜烂其民。”

“今阻兵于此,众将受干戈之厄,三军耽不测之忧,使六十万军士,抛撇父母妻子,两下忧心,不能安身。使孤远离膝下,不能尽人子之礼,又有负先王之言。”

孤将姜子牙好一顿数落,心头爽快后这才说到正题“元帅听孤,不若回兵,固守本土,以待天时,听他人自为之,此为上策,元帅意下如何?”

姜子牙道:“大王之言虽是,只老臣恐违天命。”

“若天命有在,则无需强为,岂有凡事阻逆之理?”

“陛下所言甚是。”姜子牙终于妥协了,他虽不认同孤所言,但孔宣确是能威胁到他的性命,除却杨戬与龙吉公主,他手下已无能人。若再在此间僵持,我军必被攻克,彼时伐纣不成,反陷己身。

姜子牙出帐至前营传令道:“今夜灭灶班师。”众将无有阻拦,皆回营打点收拾起行。

这一路艰难险阻,唯此番最是难过,还过的去吗?众将皆心灰意冷。

“子牙,且慢动身。”天上急降下陆压道人,喜的姜子牙冲上前去相迎。

陆压道:“闻你退兵,贫道急急赶来。切不可退兵,若退兵一步,则众门人如同黄天化一般,俱遭横死矣。”

姜子牙一听,吓的冷汗直冒,想来是听明白陆压话的言外之意,忙令全军道:“停,依旧扎住营寨。”

“唉——”孤闻得陆压到,长叹一口气,终究还是被拦下了。

陆压阻住姜子牙后,再来见孤,言道:“大王不知天意,大抵天生大法之人,自有大法之人可治。今若退兵,使被擒之将,如黄飞虎等,俱无回生之日。尔等西周万民也难逃屠戮。”

陆压这绝对是拿百姓的性命在威胁孤,在他那副慈悲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炙热的毁灭之心。

“好,一切全凭仙长做主,孤不过问便是。”

下班路上,来个意识流

下班路上被车灯晃过,猛然间想起初中的时候被老师查寝,手电筒直照着眼睛,如车灯晃过般难以睁眼。

老师之所以把我们拎出寝室,是因为我们夜里不睡觉,跟隔壁寝室砸墙玩。

我身为寝室长,一开始是拒绝的,阻止的。可隔壁的简直欺人太甚,不停的敲,大力的敲。

我这好脾气也爆了,“反击”。我的天,我竟然下了这么个愚蠢的命令,结果一发不可收拾,八个人“咚咚咚”使劲的砸墙,结果就悲剧了,好一顿的批评教育。

要说到寝室的话,中学住校的时候我也疯狂了一回——翻墙出去上网,玩的游戏似乎在当时很火天龙八部。

上网!我第一次跟同村人去上网的时候,就进了局子。我生怕会进档案来着,毕竟初中生未成年啊。

说回天龙八部,游戏不错,但不是我的菜,太耗费精力,我一直喜欢小说来着。

游戏的话,网游我玩过天龙八部,鬼神之域,天下二,诛仙。等级都不是太高,主要用来看风景来着,为了写小说弄点灵感。

唉,小说啊。我从初中就开始写,到现在参加工作了,连签约都达不到,也是够够的了。

第一百二十六忆 孔宣威猛一挑三,奈何不敌枯树枝

次日,孔宣至辕门搦战,探马报入中军。

陆压上言道:“贫道一往,会那孔宣看是如何。”

陆压谓孔宣道:“足下既为大将,当知天时人事。今纣王无道,天下分崩,愿共伐独夫,足下难道想以一人欲挽回天意耶?甲子之期,乃灭纣之日,你如何阻得住?倘有高明之士出来,那时悔之晚矣。”

孔宣笑道:“料你不过草木愚夫,识得什么天时人事?我观商纣有我庇佑,命不该绝,千秋万代,你待如何?”

孔宣放下豪言把刀一晃,来杀陆压。陆压手中剑急架忙迎,一时间步马相交。

“请宝贝转身。”陆压祭出斩仙飞刀;孔宣也是不慢,将红光往陆压撒来,斩仙飞刀在前,被先收了。

“宝贝!”陆压惊呼一声,知神光利害,化长虹逃进营来,汗颜道:“孔宣果是利害,不知神光是何物,竟不可解。”

姜子牙一听这话,当即蔫了,脸黑着,谁人也不给颜色。若不是你陆压挡路,此时已在回师的路上。尔阻路不要紧,可你出阵为何也败北,如此有何资格拦路?

“姜尚出来见我,以决雌雄,免得三军于此地受苦!”孔宣得胜却也不去,而是叫嚷着让姜子牙出阵。

左右门军来报,姜子牙只充耳不闻,吩咐着无关紧要的事“中午炒个青菜,不开荤了。”武吉也很配合的应是“注意火候,青菜别烂了。”

孔宣在辕门等久了,嘲笑道:“姜尚你空有元帅之名,而无元帅之行,畏刀避剑,不为丈夫!”

“姜子牙,你个卖米面笊篱的,哪有本事,不过欺世盗名之辈。”孔宣一刻不停地在辕门处辱骂姜子牙,孤在暗处听着,心里也随他一起怒骂姜子牙“真是人越老越怕死,半截身子入土,却这般惜命,懦夫!”

“好个匹夫,焉敢如此藐吾元帅!”西面传来一声大喝,原来是土行孙压粮到来。

土行孙大骂道:“狗贼是谁,安敢如此无理!”

孔宣低头,见是一矮子,身高不过三四尺长,仰天嘲笑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来说话?”

“哇丫丫,气煞我也!”土行孙气急,滚到孔宣的马足下举棍就打。

“找死!”孔宣轮刀架住。

土行孙身材矮小,动作灵活,左右窜跳,而孔宣本身量高,再加之坐于马上,几回合下来,孔宣甚感吃力。

孔宣道:“吾下马来与你战,看你如何!”孔宣下马,执刀在手,往下砍来,土行孙手中棍往上来迎。

再说报马报入中军:“启元帅:二运官土行孙运粮至辕门,与孔宣大战。”

姜子牙眉头一皱,忙令道:“邓婵玉你速去相助,土行孙若失,粮绝矣。”邓婵玉得令,策马出辕门来。

土行孙与孔宣步战,大抵土行孙步战能人,孔宣原是马上将军,下来步战,不甚犀利,反被土行孙打了几下。

“可恨!”孔宣恼怒,将神光往下撒来。

“呀!”眼看着土行孙躲闪不及,邓婵玉喝道:“逆贼看石!”孔宣听得呼喊,抬头时,五色石已是中其面门。

孔宣惨叫一声,双手掩面,转身就跑。“休走!”婵玉趁机又是一石,正中孔宣后颈,孔宣头也不回,只逃回行营。

到底是五色神光降不得五色石,还是孔宣降不得邓婵玉?

“多谢娘子救命。”土行孙欢喜万分,随邓婵玉一同进营见姜子牙。

姜子牙得报孔宣败逃,大喜道:“幸有贤伉俪,不然孔宣叫嚣不休矣。”

“元帅言重,我等堪能退敌,却无能降敌,汗颜,汗颜。”

次日孔宣痊愈,辕门处只要发石女将,以报三石之仇。邓婵玉本欲出阵,姜子牙摇头道:“婵玉不可出去,你发石打过他三次,此番必有提防,若去既不能胜,也难免陷身。”

姜子牙转身令道:“悬免战牌。”

“哈哈哈……”孔宣见免战牌,怒气全消,大笑着回营而去。他本就想着双方对峙,令我等进不得半寸地。

次日,燃灯道人来至姜子牙忙出辕门迎接,入帐行礼毕,尊于上坐,姜子牙哭泣道:“老师,姜尚盼你久矣。”

燃灯道:“吾尽知之。今日特来会他。”

姜子牙精神一振奋,传令:“去了免战牌,诛杀孔宣。”

“竟敢去了免战牌,必又来个陆压之辈。”孔宣提刀来至辕门,燃灯飘然而出。

孔宣笑道:“燃灯道人,你乃清静闲人,道行高深,何苦也来惹此红尘之祸?”

燃灯道:“孔宣,你既知我道行深高,便当倒戈投顺,同周王进五关,以伐独夫,如何执迷不悟?”

“你说你道行深高,某家道行也不浅。听我道来——混沌初分吾出世,两仪太极任搜求。如今了却生生理,不向三乘妙里游。”

燃灯道:“你既知兴亡,深通玄理,如何天命不知,兀自逆天耶?”

孔宣道:“此是你等惑众之言,岂有天位已定,而反以叛逆为正之理?”

“你这孽障,自恃强梁,口出大言,毫无思忖,必有噬脐之悔!”

孔宣大怒,将刀一摆,就来战燃灯,燃灯口称:“善哉!”把宝剑架刀,才战二三回合,燃灯便祭起二十四粒定海珠来打孔宣。

“收!”孔宣忙把神光一撒,那宝珠落即落入神光之中。

“喝!”燃灯大惊,又祭紫金钵盂来打,也落入神光中。燃灯大呼:“门人何在?”

“唳!”只听一声清响,接着一阵大风刮来,一只大鹏雕自空而来。正是羽翼仙杀到。

“轰隆隆!”孔宣见大鹏雕飞至,忙把顶上盔挺了一挺,化一道红光直冲牛斗,横在空中,激战在云间。

“啊!”战有两个时辰,大鹏雕一声惨叫被打入尘埃。

燃灯见势不妙,忙化一道光,独自逃回营来,大鹏雕管也不管。孔宣也是仁义,并没斩了大鹏雕,而是看在同族的份上,放他回来。

燃灯问大鹏道:“孔宣是何物得道?”

大鹏回道:“弟子在空中与他激战,只见五色祥云护住他的身子,也像有两翅之形,但不知是何鸟。”

“若论鸟,你已是霸王,究竟是何鸟竟这般威猛?”正在燃灯百思不得其解时,军政官来报:“有一道人至辕门求见。”

此人挽双抓髻,面黄身瘦,髻上戴两枝花,手中拿一株树枝,见燃灯来至,稽首道:“道友请了!”

燃灯忙回礼道:“道兄从何处来?”

“吾从西方来,欲会东南两度有缘者。今知孔宣阻逆大兵,特来渡彼。”

燃灯问道:“贫道闻西方乃极乐之乡,今到东土,济渡众生,正是慈悲方便。却不知道友道号为何?”

道人道:“贫道乃西方教下准提道人是也,前日广成子道友在我西方,借青莲宝色旗,也会过贫道。今日孔宣与吾西方有缘,特来请他同赴极乐之乡。”“借”这字,准提咬的很重,生怕燃灯老昏,听不清楚。

燃灯大喜道:“道兄今日若能收伏孔宣,孔宣自由道友处置。”燃灯自是知道,准提是来东方抢人才的,不过燃灯可不管,孔宣是敌人,而且是自己降不住的敌人,若接引有本事任凭拿去便是。

准提点头,出营来会孔宣

孔宣坐马扛刀,喝道:“老道怎又是你!”

接引道:“我贫道与你有缘,特来同你共享西方极乐世界,演讲三乘大法,无挂无碍,成就正果,定此金刚不坏之体。”

孔宣大笑道:“一派乱言,又来惑吾。”孔宣把刀往道人顶上劈来。

“来得好。”准提笑着,七宝妙树一刷,将孔宣的刀刷在一边;孔宣忙取腰间金鞭来打,又被七宝妙树刷在一边,孔宣只剩得两手空空。

“气煞我也!”向来只有他唰别人的,却不想今日找了别人的道,孔宣怎能不气急败坏,将当中红光一撒,把准提收了去。

“怎的圣人也敌不过孔宣?”燃灯见准提被收大惊失色,身子不禁往后退了一退,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嘭嘭嘭”须臾间孔宣顶上盔,身上袍甲,纷纷爆裂,连座下马也被压地下。

“铛!”只听得孔宣五色光内一声响,现出一尊圣像来——十八只手,二十四门,执定璎珞伞盖,花鱼肠,如持神杵宝锉,金铃金弓,银戟旗等件。

准提宝相庄严,光中作歌:“宝焰金光映目明,西方妙法最微精;千千璎珞无穷妙,万万祥光逐次生。加持神杵人罕见,七宝杯中岂易行;今番同赴莲台会,此日方知大道成。”

“孽畜,还不原形!”随着准提一声爆喝,霎时间现出一只目细冠红孔雀。

“还子牙众将门人来。”

孔雀痛苦应道:“俱监在行营后,可自取。”

准提点头,对子牙说一声“别了”,便将孔雀一拍,孔雀遂即二翅飞腾,有五色祥云,紫雾盘旋,径往西方去了。

佛,你为何不来渡孤?孤若皈依,尔可为孤报仇否?

第一百二十七忆 分兵有三路,亲信一网去

准提走后,姜子牙命韦护与南宫适至孔宣行营,招降兵卒,众兵见无主将,俱缴械投降。

上天庇佑,被擒众将俱安好,黄飞虎也无恙。这点即便孤不掐算,也能料定,以孔宣高傲的性格,断不会一一斩杀的,而是一网打尽后一并了结。

回归本营,燃灯与姜子牙好一阵商谈,不用想都知道,必定是燃灯催促姜子牙加快东征进度,免得误了日子。

此后兵发汜水关,途中孤曾叮嘱黄飞虎“切莫出兵在外,以免姜子牙施暗手。”

黄飞虎言道:“陛下,我黄家世代为大周尽忠。”孤当时并不明白黄飞虎此言何意,之后看到天祥那具冷冰冰的尸体,孤立刻明白了——黄飞虎甘愿赴死,只为给子孙谋个荣华富贵。

大军至汜水关,姜子牙宣布了一项命令:“吾如今分兵三路,一路取佳梦关,一路取青龙关,吾自取汜水关,方免吾军左右受敌也。”

“督兵分取二关,非才德兼全,英雄盖世者不足以当此任,吾思非黄将军、洪将军不可。”

“末将愿往。”黄飞虎不曾拒绝,洪锦也爽快答应。

姜子牙点点头,道:“二位将军可拈一阄,分个左右。”

抓阄看似公平,可谁知道姜子牙有没有暗箱操作,使了什么手段,故意安排黄飞虎去青龙关送死。

洪锦的先行是季康、南宫适、苏护、苏全忠、辛免、太颠、闳夭、祁公、尹公、龙吉公主分兵十万,往佳梦关去。

黄飞虎先行是邓九公、黄明、周纪、龙环、吴谦、黄飞豹、黄飞彪、黄天禄、黄天爵、黄天祥、太鸾、邓秀、赵升、孙焰红,择吉日祭旗,领兵十万,往青龙关去。孤之亲信俱在这一路。

“南宫将军,孤有密旨传你。”

“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你带话给龙吉公主,若她能杀了姜子牙,我人族愿尊天号令。”非是孤不愿亲手报仇,而是孤无能为力,只好借助天庭安插在大周的力量。

“遵命。”南宫适领命,而后随洪锦出征佳梦关。

季康出头阵,上马提刀至关下搦战,关内徐坤领令,全装甲胄出战。

季康大呼道:“徐坤,今日天下尽属周王,汝为何尚逆天命而强战也?”

徐坤破口大骂:“反贼!谅尔不过一走使耳,你有何能,敢出此言?”纵马摇枪,直刺季康。

“叮叮当当”季康手中刀赴面交还,大战五十余合,季康口中,念念有词,其顶上冒一道黑气,黑气中现一狗头。

“啊哟!”正值酣战间,徐坤不妨被狗咬了一口,立时痛苦哀嚎,手中枪法不整,“噗嗤”被季康手起一刀,枭了首级,掌鼓进营报功。

洪锦甚为欢喜,言道:“首战报捷,攻克在即也。谁人再去叫阵?”

“末将愿往。”请命的乃是苏侯之子——苏全忠,与其对阵的是敌将胡云鹏使一柄大斧。

胡云鹏见得苏全忠,怒骂道:“反贼!天下反完了,你也不可反,你姐姐是朝阳宠后,这等忘本,你好生坐在马上,待吾来擒你!”

“良禽择木而栖,似尔等这般不识天数,必将绝灭。”

二马相交,枪斧并举,大战三四十合。胡云鹏却非苏全忠对手,只被苏全忠杀得马仰人翻,枭了首级回营,见洪锦报功。

连战连败,胡升焦急非常,与其弟胡雷道:“二弟,今两阵连失二将,天命可知。况今天下归周,非止一处。不若我等归周,以顺天时,亦不失豪杰之所为。”

胡雷反驳道:“长兄之言差矣,我等世受国恩,享天下高爵厚禄。今国家多事之秋,不思报本,以分主忧,而反说此贪生之语?常言道:‘主忧臣辱,以死报君,理之当然。’长兄切不可提此大逆不道之言,待吾明日出阵,定要成功。”

胡升默然,无言可对,各归营中歇息。

“末将请战,战胡雷。”南宫适第三批出马。胡雷手中刀,往南宫顶门上砍来,南宫手中刀劈面相还,两马相交,双刃并举。

两人约战有三四十合,南宫适故意卖个破绽,胡雷上当,最后被南宫适一刀砍伤,生擒进营。

胡雷见洪锦,不仅立而不跪,反而大骂道:“反国逆贼!你不思报国大恩,反助恶成害,真狗彘也!吾恨不能食汝之肉!”

洪锦气的拍案而起,命:“推出去斩讫报来。”须臾胡雷人头落地。

“三战三捷,当犒赏全军。”洪锦与众将一同欢畅饮酒,畅快非常。

“报!”门官慌张来报说“胡雷又来讨战!”

洪锦听罢大怒,胡雷分明已人头落地,怎又冒出个胡雷来,乃命道:“报事不明,推去斩了。”

“将军,冤枉!冤枉!真是胡雷来了,一模一样。”

南宫适出言道:“且住。将军待末将出营一探,便知真假。”洪锦点头道:“快去快回,酒予你温着。”

“呀!”南宫适出营一看,真是胡雷,大叫道:“妖人焉敢以邪术惑吾,纳命来!”纵马舞刀去杀,二将复战,未及三十合,南宫适依旧擒胡雷下马,掌鼓进营。

“胡雷,你纵有邪术,却终究不敌大法。”胡雷人头再次落地,洪锦与南宫适复饮酒作歌。

门官又报:“胡雷又至。”,气的南宫适将酒坛摔在地上,提刀出营,再次捉了胡雷进营。

“将军,他斩也不死,我等为之奈何?”对如何处置胡雷,众人陷入窘境。

事蹊跷怪异,难免惊动后营的龙吉公主,她上中军帐来问缘故,洪锦将胡雷死而复生一事说了一遍。

龙吉公主听罢,咯咯笑道:“此乃小术,有何难哉?”命:“将胡雷顶上头发分开。”

龙吉公主取三寸五分乾坤针,对准胡雷泥丸宫,“啪!”手掌拍下去,针入内,鲜血迸溅,胡雷死尸倒地,不复再来。

龙吉公主收起宝针,环视众将道:“此小小替身法也,何以为奇?”

胡雷一死,当晚洪锦便收到胡升降书:“镇守佳梦关总兵胡升,洎佐贰众将等,让具降表与大周元帅麾下:窃念升等,仕商有年,岂意商王肆行不道,荒淫无度,见弃于天。仇溺士庶,皇天不佑,特命大周兴兵,以救百姓。”

“如今兵至佳梦关,升等不自度德,反行拒敌,致劳元戎奋威,斩将殄兵,莫敢抵当。今已悔过改行,特修降表,遣使纳款,恳鉴愚悃,俯容改过之思,以启自新之路;正元帅不失代天宣化之心,吊民伐罪之举,则升等不胜感激待命之至,谨表。”

洪锦看罢哈哈大笑,重赏信使,言道:“我也不回书,明早自进关安民便是。”

信使回后,佳梦关城楼旗帜变了西周旗号,洪锦点点头,挺直腰板,扬眉吐气地望着龙吉公主。

自古驸马倒插门,男振夫纲万万年。

洪锦正兴高采烈,准备明日进关一应之物,却见报马来禀:“佳梦关不知何故,又拽起成汤旗号。”

“咯咯咯……夫君似乎高兴的太早了哦。”受龙吉公主这般嘲笑,洪锦脸面全无,大怒道:“这匹夫焉敢如此反覆戏吾。吾明日拿这匹夫,必将其碎尸万段,以泄此恨。”

第一百二十八忆 邓九公,黄天祥卒

噩耗声终究传来,邓九公与黄天祥在出征青龙关时,被敌将斩杀,黄天禄亦被敌将所擒,如今生死未卜。

且说黄飞虎于青龙关外安下行营,升帐问道:“今日已抵关隘,谁去见头一阵立功?”

邓九公出阵“愿往。”随后关下搦战,青龙关守将丘引即令马方去见头阵。

邓马二人大战三十回合,马方即被邓九公劈于马下枭了首级,掌得胜鼓回营。

得胜次日,丘引却大队摆开,辕门叫阵,不守反攻,黄飞虎说了句“猛将也。”

见得黄飞虎带兵出营,丘引大骂道:“黄飞虎你负国忘恩,无父无君。你反了五关,杀害朝廷命官,劫纣王府库,助姬发为恶,今日反来侵扰天子关隘,你真是恶贯满盈,必受天诛!”

黄飞虎笑道:“今天下会兵,纣王亡在旦夕矣,你等皆无死所。马前一卒,有多大本领,敢逆天兵耶?”

黄飞虎回顾左右,问道:“哪一员战将,与我拿了丘引?”

黄天祥闪出“待我来擒此贼。”催开战马,摇手中枪,杀向丘引。

“慢来!”高贵轮斧接住。一时间两马相交,枪斧并举,黄天祥虽说年幼却力大无穷,未及十五合,一枪刺中高贵心窝,高贵死尸倒地。

丘引大呼:“气煞我也!不要走,吾来也!”邱引银盔素甲,白马长枪,飞来直取天祥。

“妙哉!”天祥见丘引自投罗网,心下自喜,摇手中枪,劈面交还。

当真是后生可畏,黄天祥使一条枪,真如风驰雨骤,势不可当,把丘引杀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总兵莫慌,我等来也!”丘引副将孙宝、余成杀出,两骑马,两口刀。

“以多欺少,我来也!”邓九公拍马上前,勇猛无匹,宝刀活劈了余成,头颅咕噜坠地。

孙宝大呼:“好匹夫,焉敢伤吾基友!”调转回来来战邓九公。

“啊!”丘引因余成之死分了心神,被天祥一枪正中左腿,大呼一声拨马就逃。

“嗖!”黄天祥挂下枪,取弓箭在手,拉弓射箭,箭矢离弦,正中丘引左肩。

“撤!”孙宝见主将败走新生退意,邓九公却穷追不舍,只一刀便将孙宝斩于马下。

“哈哈哈,关中大将俱亡,不日便能夺下这青龙关。”黄飞虎欢喜非常,想必当时心中还在想,孤的提醒实过于杞人忧天,却忘了一个道理——乐极可生悲。

“咚咚咚……”战鼓擂,攻城时,黄飞虎出动十万人马,攻打青龙关。

丘引忍着伤痛,上城亲自指挥,千方百计,防设守关之法。大抵此关,乃朝歌保障之地,西北藩屏,最是紧要,加之乃丘引守城能人,黄飞虎一连攻打三日,都不能得拿下此关。

“将士疲惫,不宜再战,传令鸣金收兵。”黄飞虎见势不可为,即收回人马,再作良谋。

却不想此番决策,为儿招来祸患。若一鼓作气,说不得天祥仍在。

次日哨马报入中军:“黄总兵,关上有将搦战。”

黄飞虎惊讶道:“不借此修养,怎无故动兵?”谓左右道:“谁人愿去走一遭?”

邓九公道:“末将愿往。”随后绰刀在手,迳出营来。

敌将手提荡魔杵,坐金睛兽而来。

“来者何人?”

敌将答曰:“吾乃青龙关督粮官陈奇是也,你是何人?”

“吾乃西周东征副将,邓九公是也。日前丘引失机,闭门不出,今日怎命你来送死。”

陈奇大笑道:“看你这匹夫,如婴儿草芥,有何能耐!”催开金睛兽,使开荡魔杵,劈胸就打。

邓九公大杆刀赴面交还,兽马交锋,刀杵并举,两家大战三十回合。

邓九公刀法如神,陈奇无能抵挡,败阵而去。

“休走!”邓九公穷追不舍。

岂料陈奇勒马停住,将手中荡魔杵一举,忽现三千飞虎兵,手执挠钩套索,如长蛇阵一般,飞奔前来。

邓九公力战群魔,难顾左右。

“哈!”陈奇自口中喷出一道黄气,凡是有三魂七魄的,受此黄气,则魂魄自散,迷迷糊糊,昏昏沉沉。

“噗通!”邓九公沾染黄气,坐不住鞍鞒,翻身落马,被飞虎兵一拥上前,生擒活捉,拿进关中。不久便见邓九公头颅挂于城头,黄飞虎哀悼不已。

次日,陈奇又领兵至周营搦战。

太鸾原是邓九公副将,一听仇人又来,当即出班言道:“末将不才,愿为主将报仇。”

“将军谨防左道。”黄飞虎这般嘱咐道。

“纳命来!”二人大战有二十回合,陈奇把杵一举,后面飞虎兵拥来,将太鸾困住,接着将嘴一张,太鸾沾染黄气含恨落马,被飞虎兵擒拿进关。

丘引对太鸾则不屑一顾“此小小从贼尔,且不必斩他,暂下囹圄,俟拿了主将,一齐上囚车解往朝歌领赏。”

“殊为可恨,谁人前去搦战!”黄飞虎决定化被动为主动,着将搦战。

黄天禄、黄天爵、黄天祥齐出班道:“不孝三人愿往。”

“儿,此番你弟兄三人需齐心协力,谨防左道。”

“父王放心,孩儿知道。”弟兄三人上马,迳出营来。

“吾等乃开国武成王三位殿下,黄天禄、黄天爵、黄天祥是也,陈奇还不快快下马受降。”

“哈哈哈,无知小儿,妄言降我。我先拿了你们,再擒尔等父王。”催开金睛兽,使开荡魔杵,飞来直取。兄弟三人三条枪,急架忙迎,四马交锋。

本是三战一,再加亲弟兄,齐心合力,陈奇被天祥一枪正中右腿。

“好小子!”陈奇将坐骑跳出战圈,要跑。

“哪里走!”黄天禄奋起直追。

“二哥,回来!”黄天爵大呼,却已然不及。

陈奇见黄天禄追赶,把荡魔杵一举,顷刻间飞虎兵蜂拥而来,黄天禄受困,接着陈奇吐出黄气,随即黄天禄滚下鞍鞒,被飞虎兵生擒活捉去了。

“四弟,先走。”黄天爵强拽住欲要冲出的黄天祥,悲悲戚戚地回营,拜于父王面前“父王,二哥被擒,生死不知。”

“气煞我也!”黄飞虎腿脚一软,栽于案前,黄天爵,黄天祥忙上前搀扶。

“哨官,前去探查,探查我儿是否,是否已被号令城门。”说话时黄飞虎已然哽咽。这位父亲共有四子,如今长子死,二子生死不明,再是铁汉子,也熔化了。

“启老爷,不曾号令。”得此回报,黄飞虎方才稍稍安心,急欲攻占青龙关,救出黄天禄。

次日陈奇关内养伤,则换由丘引前来。此番他不戴头盔,而戴金箍,似头陀样,贯甲披袍,上马提枪,坐名要黄天祥决战,以报先前一箭之仇。

“父王,此番我定杀此獠!”天祥上马提枪,冲营而来。二哥被擒,他本就憋闷,丘引得来正合心意。

黄天祥摇手中枪直刺丘引,丘引挥枪迎面交还,二马盘旋,双枪并举,大战在关下。

丘引武艺低微招架不住,掩一枪回马往关前就跑,黄天祥杀敌心切,策马狂追。

丘引勒马大呼:“黄天祥,你看吾法宝。”只见丘引顶上长一道白光,光中分开,内里现出碗大一颗红珠,在空中滴溜溜直转。

黄天祥抬头看时,不觉神魂飘荡,辨不出东西南北,昏昏惨惨,被丘引军卒生擒下马,绳缚二臂拿进关去。

黄天祥受缚,气冲斗生,厉声大骂:“邱引!你这逆贼,敢以妖术惑吾,小人也。我死不足惜,当报国恩,若武王兵临,你这匹夫,有粉骨碎身之祸;你既擒我,快与我一死,吾定为厉鬼以杀贼。”

丘引大怒“你这叛贼,反出语伤人。左右乱箭射死,取其首级号令城门。”

“噗!”黄飞虎听报,吐血三升,跌倒在地,众将扶起。

舒缓许久黄飞虎放声大哭:“吾生四子,不能为武王至孟津,大会诸侯以立功,今方头一座关隘,先丧吾三子。”

真是:“为国捐躯赴战场,丹心可并日争光;几番未灭强梁寇,左术擒儿年少亡。”

黄飞虎知事不可为,随后修书一封,向姜子牙求援,亦为孤通报噩耗,望孤早作准备。

第一百二十九忆 难明女人心,夫妻诱子牙

姜子牙看罢求援信,只惋惜道:“可惜,邓九公、黄天祥枉死,不过为陛下尽忠,也该是死得其所。”

“呜呜呜……”邓婵玉听闻父亲战死,哭着进帐来,请战道:“元帅,末将愿往青龙关,为父报仇。”

“也罢,也该你去走一遭。”姜子牙谓哪吒道:“哪吒,你脚程快,先赶去青龙关,以免生变。”

哪吒领命,脚蹬风火轮率先飞往青龙关,至于邓婵玉则随后策马追赶。

在邓婵玉动身之前,孤秘密见了她。

“婵玉,你父之死,乃姜子牙故意算计,青龙关实乃绝地。你此去带话给黄飞虎,新仇旧恨孤一并与姜子牙清算,便是孤拼上性命,也必拉姜子牙陪葬。”

“陛下保重,末将别过。”

此间已无人,月明天寂寂。孤出言道:“出来吧。”

自暗处走出一人,咯咯笑道:“夫君,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你我心意相通,我自能察觉。”

媚儿一把扑过来,紧紧抱着孤,现在孤都忘不了她身上那淡淡的幽香,这股味道孤甚是迷恋,但孤此刻不得不无情地将其推开。

孤正色道:“媚儿,你不该来这。”

“燃灯、陆压都走了,哪吒杨戬又不在,没人能发现我。”媚儿一直嬉皮笑脸,不当一回事。

“媚儿,如今已兵进五关,朝歌不日便会沦陷,你与大姐、三妹当及早抽身。”

“知道了,知道了。”媚儿撒娇道:“夫君,我是想你了,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面对媚儿的撒娇,孤不自觉的要伸出手抚摸她的脸庞,突的把心一横,硬生生地将手收回,略带呵斥道:“媚儿,听话,带着庚儿离开朝歌。”

“是啊,我们有庚儿呢。你说庚儿长大之后,是像你还是像我呢?”媚儿似乎与孤根本不在一个频道,只自说自话。

孤冲上前,紧紧抓住媚儿双臂,厉声道:“苏喜媚,你给我听好了,马上带着大姐跟三妹离开朝歌,我死……你们要活着。”

媚儿盯着孤看了好一会儿,缓缓地伸出食指,在孤鼻头上点了点,言道:“庚儿的鼻子像夫君。”

“别管什么庚儿了,我在乎的只有你!”孤近乎于咆哮。

“可陪伴我的是庚儿啊。”媚儿这句话,让孤一时哽咽,天底下有哪个母亲不是珍视自己孩子,胜过自己夫君,更何况孤这位夫君,有实无名,躲躲藏藏。

“以后你会对庚儿好的吧?”媚儿没来由的问这么一句。

“他是我们的孩子,我当然会对他好,不仅我对他好,你也会对他很好。”

“嘻嘻,夫君我们去看星星。”

数着夜空里稀稀疏疏的星星,孤迷迷糊糊的进入梦想,醒来时已天光大亮,洪锦的求援信也到了。

媚儿,孤现在终于明白,你当时为何说话奇奇怪怪,永远跟我不在一条线上。

你是不想让孤见你的哀伤啊。原来当时你就抱有死志,只为求得庚儿一世平安。

是啊,你与大姐、三妹受命于女娲,她没有命令你们撤退,你们三个小妖哪敢逃出朝歌。

自始至终,你们三个就是弃子,女娲从没想过让你们活着。

且说那日晚佳梦关守将下了降书,城头改上西周旗号,不过一个时辰竟又改回成汤旗号,将洪锦气的七窍生烟。

次日,佳梦关内一红衣道姑骑金眼驼,与胡升一并叫阵,洪锦闻报,上马提刀,带左右将官出营。

洪锦大骂胡升道:“混账,反复不常,真乃狗彘匹夫,敢来戏侮于我!”纵马舞刀,直杀向胡升,还未等胡升还手,那红衣道姑便催开金眼驼,使两口太阿剑冲杀而来,口中大呼:“吾来也!”

洪锦仔细定睛,见道姑座下异兽,急忙收手,退后几步,遥问道:“来者何人?”

道姑答曰:“吾乃邱鸣山,火灵圣母是也。你将吾门人胡雷杀了,今特来报仇。你可速速下马受死,莫待吾怒起,连累此十万生灵死无全尸。”

“小小妇人,安敢口出狂言!”洪锦手中大杆刀劈向火灵圣母,火灵圣母忙以太阿剑架住。

未及数合,洪锦欲用奇门遁以诛火灵圣母,却见火灵圣母将头上巾帼摘去,顿现出十五六丈金光,把火灵圣母笼罩当中。

“人呢?”火灵圣母消失不见,此番是洪锦见不得她,她却能瞅的见洪锦。

“噗嗤!”火灵圣母一剑砍来,洪锦躲不及被劈开锁子连环甲,肩头着伤,惨叫一声带伤逃回。

“众将士,随我杀!”火灵圣母一声令下,便有三千火龙兵冲杀进大营来,那真个是:

炎炎烈焰迎空燎,赫赫威风遍地红;好似火轮飞上下,犹如火鸟舞西东。这火不是燧人钻木,又不是老君炼丹;非天火,非野火,乃是火灵圣母炼成一块三昧火。

三千火龙兵勇猛,风火符印合五行;五行生化火煎成,肝木能生心火旺,心火致令脾土平。脾土生金金化水,水能生木澈通灵,生生化化皆因火,火燎长空万物荣;烧倒旗门无拦挡,抛锣弃鼓各逃生。焦头烂额尸堆积,为国亡身一旦空。正是:洪锦灾来难躲逃,龙吉公主也遭凶。

“谁人胆敢放肆!”龙吉公主在后营,听得动静,急提剑杀出。

“娘子小心,敌人会隐身!”洪锦大呼一声,龙吉公主一时不明。

“噗嗤!”太阿剑照龙吉公主劈下,砍伤其饱满胸膛。

“撤退!”龙吉公主,急往西北逃去,火灵圣母带兵追赶六七十里方回。

密林深处,南宫适听闻夫妻二人悄悄话。

洪锦道:“娘子演技超群,为父自愧不如。”

“夫君过谦了,方才夫君那声情并茂的一声呼喊,便是为妻也以为遇了强敌。”龙吉公主笑道。

“南宫适,出来吧。”原来两人是故意让南宫适听到对话的。

“两位仙人有何吩咐?”南宫适自大树后走出,恭敬问道。

龙吉公主言道:“我等着伤,此番你可向姜子牙下书求援矣。还望你转告陛下,莫要忘却他的诺言。”

“遵仙谕。”南宫适随后带来这样一封求援信:

“奉命东征佳梦关副将洪锦顿首百拜,奉书谨启大元帅麾下:末将以樗栎之才,谬膺任重,惧恐有不能以克负荷,有伤元帅之明。自分兵抵关之日,屡获全胜,因获逆命守关裨将胡雷,擅用妖术,被末将妻用法斩之;话彼师火灵圣母,欲图报仇,自恃道术。末将初会战时,不知深浅,误中他火龙兵冲来,势不可解,大折一阵。乞元帅速发援兵,以解倒悬,非比寻常,可以缓视之也!谨此上书,不胜翘企之至。”

姜子牙,你的死期到了。

第一百三十忆 姜子牙死

姜子牙看罢洪锦求援信,当场大惊失色,言道:“龙吉公主有难,此非我亲去不可。”

乃命李靖道:“李靖听令,我走后全军交托你手,尔不可违吾节制,亦不可与汜水关会兵,只需紧守营寨,毋得妄动,违者定按军法。”

“是,元帅。”李靖领命,姜子牙随后带韦护调兵三千,离了汜水关,奔赴佳梦关。

来到佳梦关安营,洪锦夫妻上帐请罪,备言失机折军之事。

姜子牙也不责罚,只稍训斥几句“尔等身为大将,受命远征,需当见机而作,如何造次进兵,致有此一场大败?”

洪锦言道:“元帅,起先俱得全功,不意来一道姑,名曰火灵圣母,有一宝物‘金霞冠’能隐其形,我等看她不见,故此失机。”

“又是左道之术,截教与我等势成水火,不再一家。”

众人正言语间,那边火灵圣母前来叫阵,坐名只要姜子牙。

姜子牙随即带众将迎敌,言道:“道友你既在道门,当知天命。今纣恶贯盈,天下共怒;天下诸侯,大会孟津,观政於商。你何得助纣为虐,逆天行事,独不思得罪于天耶?况吾非为一己之私,乃奉玉虚符命,以恭行天之罚,道友又何必逆天强为之哉?不若听吾之言,倒戈纳降,吾亦体上天好生之仁,决不肯拒而不受也。”

火灵圣母笑道:“你不过仗那一番惑世诬民之谈,愚昧下民。尔不过一钓叟,贪功为利,鼓弄愚民,以为己功。怎敢言应天顺人之举?且你有多大道行,自恃其能哉?”不再多言,火灵圣母催开金眼驼,仗剑来杀,子牙手中剑火急忙迎,韦护持降魔杵,掉步飞腾,二人战住火灵圣母。

战有三五回合,火灵圣母解开头上巾帼,一时间金光大作,格外耀眼,待得光芒散尽,火灵圣母已然隐其身来。

“出来!”回应姜子牙的是冷冰冰一剑,他自称道门,便是做了元帅也着道袍,此剑正中其胸膛,若非逃的及时,只再深些,即刻殒命矣。

姜子牙见不能敌,舍了韦护,拨转四不像,往西大营逃去,火灵圣母哪里肯舍,大呼道:“拿下姜子牙!”

身后三千火龙兵杀出,为火灵圣母追击姜子牙杀出一条血路来。

只见大辕门金蛇乱扰,围子内个个遭殃;火焰冲於霄汉,金光烧尽旗,一会家副将不能顾主将。刀砍尸体满地,火烧人臭离闻。

火灵圣母紧赶子牙,南宫适暗自跟随,前走的似猛弩离弦,后赶的似飞云掣电,暗随的似鹅毛飘过悄无声息。

姜子牙着伤,加之驾驶技术不精,终被火灵圣母追上。

“啊!”火灵圣母取出混元锤,往姜子牙背上打来,正中子牙后心,姜子牙惨叫一声,跌下四不像来,终究一命呜呼。

“姜子牙,我今日先取你首级号令城门,再来杀龙吉以报我徒大仇。”说话间,火灵圣母驱骑上前,举起宝剑向姜子牙脖颈砍去。

加油,加油,加油。这是孤在予她呐喊助威,砍下姜子牙头颅,阐教便是有通天本领,也救不活姜子牙。

“叮——”一颗宝珠袭来,打开火灵圣母剑锋,南宫适遥听见歌声:

“一径松竹篱扉,两叶烟霞窗户;三卷黄庭经,四季花开处。新诗信手书,丹炉自己扶;垂纶蒲,散步溪山,坐向蒲团,谓动离龙坎虎;功夫披尘远世途,狂呼啸傲免和乌。”歌声罢,一道人已然出现在火灵圣母面前,护住姜子牙尸首。

火灵圣母手中剑一紧,大呼道:“广成子,你不该来!”阐教还是不愿姜子牙死,派来广成子前来搭救。

广成子曰:“吾奉玉虚符命,在此候你多时矣!”

“那便同姜子牙一起死吧。”火灵圣母也是狠厉,直仗剑砍来。

“何必?”

这一个砍剑进道步,那一个急转麻鞋;剑来剑架,剑锋斜刺一团花,剑去剑迎,脑后千团寒雾滚。

“哗——”火灵圣母揭开巾帼,隐去身形。

“铛!”火灵圣母原以为广成子见不得她,却不想火灵圣母剑被广成子精准架开。

“师祖的扫霞衣,怎会在你身上!”火灵圣母惊呼一声后随即仗剑来砍,倒是被南宫适听了清楚。

火灵圣母口中的师祖乃是截教圣人“通天教主”,他的法宝怎会在阐教金仙,广成子的身上?

确然奇怪,不过也不是孤该去想的,即便想明白了又如何?孤还能否见到今日的夕阳,都还两说着呢。

“火灵,你若缴械投降,我还能饶你一命。”广成子盛气凌人。

“看剑!”火灵圣母哪里肯从,仗剑再砍。

“自找死路。”广成子当即祭出番天印,只听得“轰隆”一身,纵然火灵圣母仙家道体,也被这番天印打得脑浆迸出,一命呜呼。

“贫道给过你活命的机会。”广成子收了番天印,将火灵圣母头戴的金霞冠也取了,因脑浆血迹斑斑,广成子顺道去山涧洗了洗。

此时姜子牙尸首无人照看,南宫适一咬牙,火冲到姜子牙身旁,一探姜子牙鼻息,再探其脉搏,确信姜子牙已死,这才躲回暗处。

广成子悠悠闲闲的提着一葫芦水,来到姜子牙身旁,将姜子牙的嘴硬生生撬开,而后从豹皮囊中取出一枚红色丹药,用葫芦水送服。

“末将验过姜子牙尸体,确信他已经死了,可广成子一给他服下丹药,姜子牙却立马就活了。”

听到南宫适的禀报,孤当真是心灰意冷,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结局。

姜子牙自知得救,对广成子感恩戴德“若非道兄相救,姜尚必无再生之理,道兄实乃姜尚再生父母。”

“师弟言重了,吾奉师命,在此等候多时,你该有此厄。”随后把姜子牙扶上四不像,目送着姜子牙离开,这才飞往碧游宫。

“龙吉公主与洪锦竟这般不尽心,如此大事却想着借刀杀人。猫偷鱼还想不惹骚,难怪不成功。”孤抱怨道。

“不,陛下,”南宫适言道:“末将也本以为他们只想借刀杀人,可末将随后跟着,却发现有人半路劫杀姜子牙。”

“他们的后手,是谁?”

“申公豹!”此人如雷贯耳,却始终未得一见,没想到他与天庭还有牵扯。

是了,是了。难怪他身为阐教人,却频频招来能人与姜子牙作对,殷郊殷洪也是他给说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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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角色的设定,我书中不能说的太清楚,只能给点线索大家猜测下。但是我今天想说明白点,以免大家觉得我只是抄书,一点不动脑子。

申公豹是天庭的人。

原著上说他不服气姜子牙,可你没发现他出现的太突兀了吗,再者说了姜子牙那个是流放,有啥好羡慕的。唯一的解释是他背后有人支持,这个人就是一直从未出现,可到处有他身影的玉帝。

从杨戬得到三尖两刃刀开始,就很清晰的能看到天庭的身影——龙吉公主打照面,西岐救火;降服洪锦,符元仙翁强令成婚(玉帝游历人间的道号),素色云界旗,以及这一章诱骗姜子牙。

天庭安插申公豹在阐教,为的就是让阐教与截教斗个两败俱伤,最后他玉皇大帝暗中招兵买马,真正意义上的统治三界。

申公豹这里之所以出现台前,来杀姜子牙,是天庭决定放弃他,火已经烧起来了,就不需要点火的木柴了。而申公豹也想借此机会,给他的道侣“函芝仙”报仇。(对八卦有兴趣的可以去看原著,47回。对了,申公豹初次登场时的对话也有点奇怪,后文我会提及37回)

第一百三十一忆 一日死二次,仍活!恨恨恨!

“呼呼呼……”姜子牙正行之间,忽一阵大风刮来,那风摧林拨树,搅拇翻江,甚是厉害。

“定!”姜子牙也有些道术,施了个定字诀,任由大风刮来,只是岿然不动。

“谁人偷袭暗算,可敢出来一会?”姜子牙环顾四周,全身戒备。

“哈哈哈,姜师兄,许久未见,师弟申公豹甚为想念呢。”话音刚落,便见申公豹跨虎而来。

“是你!”姜子牙一讶,忙将四不像一拨,逃于茂林之中。

“姜师兄,你我许久未见,但席地叙旧,如何避而不见?”申公豹如那附骨之疽,紧随姜子牙身后,他那虎看来也非凡虎。

姜子牙见无法避开,只好只得强打起精神,上前稽首道:“贤弟何往?”

申公豹笑道:“特来会你,姜子牙你还同南极仙翁在一处否?你今日难脱我手!”

姜子牙一听,连退几步,言道:“道兄,我与你无仇无怨,你何事这等恼我?”

“哈哈哈,无仇无怨?你不记得在昆仑,你倚仗南极仙翁之势,对我全无好眼相看?先叫你,你不睬,后又同南极仙翁辱我,再令白鹤童子衔我的头去,指望害我。此乃血海深仇,还竟说无仇!”

“噌!”申公豹拔出宝剑,照姜子牙砍来,子牙手中提剑架住,解释道“道兄!你真乃薄恶之人,我与你同一师尊门下,抵足四十年,何无一点正气?”

“及至上昆仑,是你将幻术愚我。那时南极仙翁叫白鹤童子难你,是我再三解释方饶你性命,你怎能颠倒黑白,不识好歹?”

申公豹大怒“巧言花语,吾必杀你。”又一剑砍来。

“申公豹!吾是让你,非是怕你。只恐后人言我姜子牙不存仁义,也与你一般,你如何欺我太甚?”挥手中剑来战申公豹。

姜子牙话说的狠,本事却是平平,不过几个回合便被申公豹打的拨转四不像,往东逃跑。

“哪里走!”申公豹虎踏风云,穷追不舍,于后方一颗开天珠打来,正中子牙后心。

“啊!”姜子牙受此一击,滚下鞍鞒,一命呜呼。

“今日便取你首级,祭奠我道侣。”申公豹挥剑,欲要取姜子牙首级。

“铛!”也不知何物,击开了申公豹手中宝剑,而后听一声大呼“申公豹少得无礼,我在此!”

“俱留孙!”申公豹回头见是惧留孙来至,也顾不得取姜子牙首级,急上虎要跑。

“哪里走!”惧留孙急祭捆仙绳,顷刻间便将申公豹给绑了,而后吩咐黄巾力士“予我将此孽障,拿至麒麟崖等吾发落。”

黄巾力士领命去矣,惧留孙则去搀扶起子牙,靠石倚松,取一粒丹药予其服之,一时三刻,姜子牙又活。

姜子牙醒后感激涕零“多感道兄相救,伤痕未好,又被打了一珠,一日连死两次。”

“此乃天数也。我奉师命前来救你,你既已无恙,我便回玉虚宫复命,告辞。”

目送俱留孙离开,姜子牙便上了四不像,回返佳梦关。

听到南宫适禀报,孤凉半截的心最终整个被冰冻了。一日连死两次,到最后姜子牙还是活生生的,这让孤如何斗?

命运,牢牢掌握在敌人手中。

可孤不甘心呐!不甘心做仙人的傀儡,不甘心忍气吞声认贼作父,不甘心这天下万民变成仙人豢养的狗彘。

姜子牙进辕门,洪锦夫妇面上欢喜,心中却怒火滔天。

“两位仙人,姜子牙依旧活着,你叫我该如何向陛下禀报?”南宫适责问道。

龙吉公主道:“南宫将军,你转告陛下,我天庭一言九鼎,姜子牙吾必除之。”

“还望仙人竭尽全力,毕其功于一役。”南宫适能当着他们夫妻俩的面说出这些话,足见他对孤的忠诚。这是冒着身首异处的风险啊。

整顿兵马未毕,有军政官报入中军:“启元帅,关内差官下文书,请令定夺。”

姜子牙接过文书来,上曰:

“纳降守关主将胡升,暨大小将佐等,顿首上书于西周大元帅麾下。卑职升谬承司阃,镇守边关,谨慎小心,希图少尽臣节,以报主知。孰意皇天不眷,降灾于殷,天愁人叛,致动天下诸侯,观政于商。

“日者元帅率兵抵关,愚弟胡雷与火灵圣母,不知天命,致逆王师,自罹於祸,悔亦无及。升罪固宜罔赦,但元帅汪洋之度,好生之仁。无不覆载。今特遣裨将王信,薰沐上书,乞元帅下鉴愚悃,容其纳降,以救此一方人民,真时雨之师,万姓顶祝矣。胡升再顿首谨启。”

姜子牙看书毕,对胡升信使道:“你主将既已纳降,吾亦不究前事。明日即行献关,毋得再有推阻。”

洪锦在旁言道:“胡升反覆不定,元帅不可轻信,恐其中有诈。”

“我自有计较。”姜子牙一意孤行,对洪锦的劝诫听也不听,恨的洪锦牙痒痒。

“欢迎,欢迎……”次日,胡升同大小将领,率百姓出关,手执降旗,焚香结彩,迎子牙大队人马进关,来至帅府,堂上坐下,众将官侍立两旁。

胡升来至堂前行礼毕,禀道:“末将胡升,一向有意归周,奈吾弟不识天时,以遭诛戮。末将先曾具纳降文表予洪将军,不意火灵圣母要阻天兵,末将虽再三阻挡,却也难敌其手,致有得罪于元帅麾下,望元帅恕末将之罪。”

姜子牙脸色一正,喝道:“休得多言,尔乃反复无常之小人,我西周不留。来人,推出去斩了。”

姜子牙这一招卸磨杀驴用的极妙,不费一兵一卒取了佳梦关不说,还能杀了胡升来解一日二死之闷气。

“得令!”左右将胡升绑出帅府,少时左右将首级来献。

姜子牙命道:“拿出关前号令,警告天下,谁若再冥顽不灵,必与他一般,人头不保。”

“领命。”

“贤伉俪与我一同前往汜水关,此间便由祁将军镇守。”姜子牙谓洪锦夫妇。

“诺。”

“南宫适,你该先大军一步,去汜水关报捷,陛下可候你多时矣。”

南宫适冷汗直冒,艰难地挤出一个字“是”。

姜子牙,孤舔着血,在汜水关等你回来!

第三百三十二忆 青龙关报捷,姜子牙归来

这边姜子牙自佳梦关返回,那边黄飞虎正在苦战。

哪吒登风火轮星夜前来,于次日提火尖枪,往关下搦战,见关上号令的黄天祥尸首,大怒道:“吾拿住丘引,定以此为例。”

哪吒大呼道:“城上报事官听着,快传与丘引,早来洗颈受戮,小爷哪吒来了。”

丘引听报,出关门,依旧头陀打扮。不待丘引问话,哪吒便对其破口大骂:“你这匹夫,黄天祥不过与你敌国之仇,彼此为国,不过枭首,又有何罪,你竟欲风化其尸!我今拿住你,定碎醢汝尸,为天祥泄恨!”

哪吒把火尖枪摆直刺向丘引,丘引以枪急架相还,二马相还,双枪并举,来往战二三十合。

“厉害。”丘引不敌,含恨而走。

“哪里走!”哪吒心切为天祥报仇,哪里肯舍,抓紧追赶。

“嘿嘿。”丘引把头上白气升出,现一颗红珠出来,在空中旋转。

按说,哪吒本该神魂颠倒,迷迷糊糊,却怎奈他是莲花化身,不是肉体,伤不得哪吒却被哪吒所克。

哪吒大笑道:“哈哈哈,无知匹夫,此不过颗小红珠,小孩玩意儿。”

“气煞我也!”丘引大怒,当即收起红珠,勒回马再战。

又战有十几回合,哪吒打出乾坤圈,正中丘引肩窝,打得其筋断骨折,伏鞍而逃,败回关去。

“算你跑的快。”哪吒得胜回营,憾不能取丘引性命。

而此时邓婵玉也已赶到大营,随后来的是土行孙。

邓婵玉于汜水关走后不久,土行孙便押送粮草至,一听武吉说自己岳丈被敌人杀死,娘子前去报仇,当真是气的三尸神暴跳。

“我必报老泰山大仇”,土行孙也不等姜子牙回返,独自一人,策马追赶邓婵玉,至营门前方才赶上。

黄飞虎见夫妻二人,含泪道:“邓将军为左道阵亡,吾子二人被擒,天祥被丘引风化其尸,实为可恨。今日哪吒与之一阵,虽重伤他,却不能取其性命。”

土行孙道:“大王稍安,待末将今晚将天祥尸首盗出,用棺木收殓。明日我夫妇二人定擒丘引报此仇。”

邓婵玉点点头,俨然为土行孙马首是瞻。邓婵玉终究是被土行孙的真心所感动,接受了这个丑陋的相公。

当晚土行孙借地行术,迳进关来,见被擒拿众将,悄声道:“黄天禄,我来了。你放心,不久就取关救你。”

黄天禄等听罢皆大喜,言道:“速些才妙,这边伙食可不怎么好。”

土行孙:“天祥……定速速救你们出去。”土行孙此时不忍心告知天祥走的噩耗,毕竟他此番也救不得人去,只为盗取天化与邓九公尸首而来。

悄默声的,土行孙将吊天化与邓九公尸首的绳子割断,将二人尸首偷回大营。

黄飞虎见天祥尸首,邓婵玉见邓九公首级,俱放声大哭。众将皆悲戚不已,便是连哪吒也满脸泪痕。

良久方才哭罢,黄飞虎命黄天爵道:“天爵,你送天祥与邓将军的尸首回西岐去,也好入土为安。此去便无需再回,早晚侍奉祖父。”

“父王,儿愿留此,为四弟报仇,救出大哥。”黄天爵不肯去。

黄飞虎紧紧抓住黄天爵的肩膀,言道:“儿啊,如今我黄氏一门人丁凋零,你去才能保我黄氏血脉。黄氏一门,断不能绝在我黄飞虎手上。”

黄天爵啜泣道:“父王,保重。”黄天爵就此被种.马。

次日清晨,陈奇领兵至营前搦战,土行孙、邓婵玉欲为父报仇,一同前往。

土行孙体贴,温柔地谓邓婵玉道:“娘子一旁掠阵,待我擒陈奇来,予你手刃。”

土行孙大骂陈奇:“匹夫,用左道邪术,杀吾岳丈,此仇不共戴天!”

陈奇大笑:“你这等人,如朽腐之物一般,尽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杀你都觉污手。”

“看棍!”土行怒极,手中棍提起便打,陈奇荡魔杵来抗。

未及数合,陈奇忙把杵一摆,飞虎兵齐奔前来,围住土行孙,土行孙左支右绌,艰难与飞虎兵抗衡。

“夫君,我来助你!”邓婵玉见土行孙被围,急催骑前来。却见陈奇对着土行孙,自嘴中喷出一道黄气,土行孙立时站不住,一跤跌倒在地,飞虎兵一拥而上将土行孙绑了。

“啊哟!”邓婵玉此时方赶至中途,见土行孙被擒,发出一块五光石来,正中陈奇嘴上,打得他唇绽齿落,掩面而走,飞虎兵顷刻散去。

“嗖!”邓婵玉又发一石,中陈奇后心,打的他护心镜粉碎,伏鞍而逃。

“相公!相公!”邓婵玉急下马来救昏迷的土行孙,哭哭啼啼地解其浑身上下绳索。

土行孙迷迷糊糊醒来,见邓婵玉为其流泪,哈哈大笑,抱着邓婵玉只叫道:“娘子!娘子!”

小胜回营,忽听探马报入中军:“有三运粮官郑伦来到,辕门等令。”

郑伦至帐前行礼毕,言道:“拜见大王,郑伦如期押粮至此。”

“多蒙将军,催粮有功,俟上功劳簿。”

郑伦道:“俱是为国效用,”转而问土行孙道:“却不知老土你夫妇二人,在此何干?”

土行孙叹道:“青龙关中有一人,名唤陈奇,也与你一样拿人。吾岳丈被他拿去,坏了性命,特来此报仇雪恨。”

“只是他比你不同,你鼻孔出气,他却口内出烟,昨日我险被他拿去。”

郑伦拍案而起,大喝道:“岂有此理,当时吾师传我大法,曾言盖世无双。难道此关,又有此异人?我必定会他一阵,看其真实。”

次日出关陈奇搦战,郑伦请命出战,黄飞虎许之。此乃以矛对矛,且看哪个是铜,哪个是铁。

郑伦上了金睛兽,提降魔杵,领本部三千乌鸦兵,出营来见陈奇。陈奇也是金睛兽,提荡魔杵,也有一队人马,俱穿黄号衣,也拿着挠钩套索。

若说两人是同门师兄弟,想必无人会怀疑。(荡魔大帝)

郑伦至阵前大呼:“来者何人?”

陈奇曰:“吾乃督粮上将军陈奇是也,你是何人?”

郑伦曰:“吾乃三运粮总督官,郑伦是也。闻你有异术,今日特来会你。”郑伦遂即催开金睛兽,摇手中降魔杵,劈头就打。

“看哪个厉害!”陈奇手中荡魔杵,迎面交加,一场大战。

二将大战虎穴龙潭:这一个恶狈狠,图睁二目;那一个格吱吱,咬碎恨牙。

郑伦正战之间,把杵在空一摆,乌鸦兵闪现行如长蛇阵一般而来。

“飞虎兵听令!”陈奇也亮出飞虎兵,士卒挠钩套索齐备,欲拿人。

“哼!”郑伦鼻中两道白光喷出。

“哈!”陈奇口中一股黄光迸出。

“轰!”两气相撞,陈奇跌了个金冠倒躅,郑伦跌了个铠甲离鞍。

“嘎嘎嘎……”郑伦被乌鸦兵抢回。“吼吼吼……”陈奇被飞虎兵抢回,各上金睛兽,各回大本营。

“哈哈哈……莫不成是你孪生的兄弟,该认亲去。”哪吒与众将,笑得腰软骨酥,调侃郑伦。

郑伦不曾反驳,只暗自沉思。

黄飞虎与众将共议取关之策。

哪吒道:“如今土行孙也在此,不若我俩夜间前去。我先斩关落锁,土行孙暗放天禄、太鸾,如此里应外合,攻取关隘。”

黄飞虎点头“全仗两位了。”

土行孙施土遁进关,来在天禄脚下,只待喊杀声起便割开绑缚天禄与太鸾的绳索。

二更时分,哪吒登风火轮,飞进关来,一金砖下去拍死一半守门军士。

“快跑啊!”门军再是忠义,也被哪吒这一手吓破胆,叫嚷着往内城逃窜。

“嘎吱——”哪吒随后推开城门,引兵入城。

“杀啊!”一时间喊声震天,金鼓大作,天翻地覆,城中大乱。

“时机至矣。”土行孙跳将出来,手起刀落,救了黄天禄与太鸾,三人一同杀出总兵府。

“迎敌!”丘引被惊醒,急忙上马,提枪迎敌。

“丘引,受死!”邓秀、赵升、孙焰红将丘引裹在当中,一时难以脱身。

“丘引,受死!”黄天禄从总兵府杀出,见丘引被围困,怒吼着杀来,要为天祥报仇(被解救之后,土行孙终是说了这个噩耗),土行孙倒拖铁棍,也往邱引马下举棍打来。

“唳!”丘引不及堤防,被土行孙一棍,正打着他马七寸,那马前蹄直竖,直把丘引跌下马来。

“纳命来!”黄飞虎驾牛赶来,见丘引落地,忙挺枪刺来。

“叮!”枪入青石,丘引竟借土遁逃了。

“啊!”黄飞虎仰天咆哮,随后调转牛头,再去杀敌。

“哈哈,真是冤家路窄。”郑伦杀进城来,正遇陈奇,二将当即交兵大战。

哪吒听见虎吼声,急忙过来助阵,祭出乾坤圈,打中陈奇,伤其臂膊。

“啊哟,偷袭……”噗嗤!陈奇那一句“偷袭暗算,阐教小人”还未说完,便见天边射来一杆长枪,正中其胸膛,陈奇当场殒命。

此枪乃是黄飞虎所射,若换做平日,他也不会以多欺少,暗枪伤人,可走了丘引他着实伤恼,也就顾不得什么直一枪掷来。

此战直杀到天明,黄飞虎不曾言语招降,敌军一律格杀勿论,他要用敌人的血祭奠死去的天祥。

“大哥,够了,够了。”若不是黄明、周纪等劝阻,黄飞虎连那些主动投降的士兵都不会放过。

青龙关捷报传来,姜子牙也回了汜水关外大营。

“陛下!”

第一百三十三忆 汜水关前,姜子牙二挂免战牌

“陛下!老臣此番不得天佑,全仗陛下洪福方能保命,老臣当铭记于心。”姜子牙话说的感恩戴德,听的孤却是心肝大颤。

也罢,孤等着你的报复。

一日之后,黄飞虎大军凯旋,姜子牙惋惜的出城迎接,言道:“唉,佳梦关害我两员大将,实可伤。”说的好听,当日派兵时,你怎不派一个阐教门人去?哪怕有邓婵玉去也是好的。

“唯有推翻腐朽,重建秩序,方能告慰英灵。”姜子牙随后向汜水关总兵,韩荣下了战书:

“西周奉夫征讨天宝大元帅姜尚,致书于汜水关主将麾下:常闻天命无常,惟有德者,永获天眷。今商王纣淫酗肆虐,暴殄下民,天愁於上,民怨于下,海宇分崩,诸侯叛乱,生民涂炭;惟我周王,特恭行天之罚。所在民心效顺,强梁授首;所有佳梦关、青龙关逆命,俱已斩将搴旗,万民归顺。今大兵至此,特以尺一之书,咸使闻知,或战或降,早赐明决,毋得自误。”

韩荣看毕原书批回,辛甲领书回营报曰:“奉令下书,原书批回,明日会兵。”

次日,姜子牙行营礮响,大队摆开出辕门,在关下搦战,韩荣忙整点人马,放礮呐喊出关。两军关前对阵。

韩荣于马上言道:“姜元帅请了!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元帅何故动无名之师,以下凌上,甘心作商家之叛臣?”

姜子牙笑道:“将军之言差矣,君正则居其位,君不正则求为匹夫不可得,是天命岂可常哉?惟有德者居之。”

“昔夏桀暴虐,成汤伐之,代夏而成汤天下。今纣王罪过于桀,天下诸侯叛之,我周特奉天之罚,以讨有罪,安敢有逆天命,厥罪惟钧哉?”

韩荣听罢大怒,喝道“姜子牙!我以为你是何高明之士,原来不过是妖言惑众之小人。”喝问左右道:“哪员将官予吾拿了姜子牙?”

“末将愿往!”傍有先行王虎,走马摇刀,飞奔前来,直奔姜子牙而来。

“休得放肆!”哪吒蹬风火轮,举枪来杀,一时间轮马相交,刀枪并举。

“啊!”王虎乃是凡躯,未及数合,被哪吒奋勇一枪挑于马下一命呜呼。

“韩荣,受死!”魏贲不待姜子牙发令,把马一磕,摇枪飞取韩荣。

“全军出击!”姜子牙无奈,只好挥动兵将,冲杀过来。

姜子牙这边能人虎将比比皆是,韩荣那边俱是些肉体凡胎,哪能抵住,一场交锋便败进关去,姜子牙随后鸣金收兵,围困汜水关。

姜子牙见汜水关无能人,本想等关中弹尽粮绝,再行征伐,不想次日有敌将辕门搦战。

姜子牙问:“谁去出马?”

哪吒应声而出:“弟子愿往。”蹬轮提枪,出得营来。

“呀,竟是你!”哪吒一见敌将,惊呼一声,此人乃是他的手下败将,汜水关七首将军“余化”。

当年黄飞虎投奔西岐时,路过汜水关便是被余化所擒,若非哪吒来救,说不得黄飞虎早就被余化押解进朝歌,身首异处。

那一场交手,余化被哪吒打的鼻青眼肿,险些殒命,后被他逃脱,多年之后却又回来了。

“哈哈,哪吒,正要寻你报仇。”余化见了仇人,把脸红了半边,催开金睛兽,摇戟直杀向哪吒。

哪吒使枪,迎面交还,一时间轮兽相交,戟枪并举,来往冲杀,有二三十合。

“看刀!”余化收戟,祭出一口刀来,那刀如闪电般射来。

“啊哟!”一刀劈断了哪吒左手,手落在地上即化为一地莲花瓣儿。

哪吒败回营中,走进辕门,跌下风火轮来,浑身颤抖,不能做声。

姜子牙忙令扛抬至中军,李靖呼喊道:“哪吒!哪吒!”哪吒却只是颤,答不得话。

“到底是何物,竟姜哪吒重伤至此?”姜子牙闷闷不乐,愁眉苦脸。

次日,余化又来搦战,此阵由雷震子提棍出营。

“余化,受死!”雷震子把二翅飞腾于空中,将黄金棍劈头向余化打来,余化手中戟赴面交还,一个在空中用棍,一个在兽上施威。

“看刀!”不过几个回合,余化便祭出凶刀来,“噗嗤”把雷震子风雷翅伤了一刀。

“啊!”雷震子吃痛,艰难逃回,跌在营中,也如哪吒一般,闭口不言,浑身颤抖。

姜子牙见形势不妙,言道:“连伤二人,若痴呆一般,且悬免战牌出去。”

“哈哈哈,姜子牙,无胆老贼。”余化朝大肆嘲笑,得胜回营。

后日,杨戬押粮到,讶曰:“从三月十五日拜别之后,将近十月,尚不曾取商朝寸土,今又何故挂免战牌?”

姜子牙惭愧道:“敌将余化有一柄宝刀,擦着就伤,甚难对付。”

“师叔且大可将免战牌收了,待弟子明日出兵擒他。”杨戬自持自己精钢不坏之躯,自信满满。

“甚好,甚好。”正议至此,左右来报:“有一道童求见。”

“请来。”少时童儿至帐前,倒身下拜曰:“弟子乃是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门下。因知哪吒师兄有危,特命弟子背上山去调理。”

“事不宜迟,速去。”童儿只带走了哪吒,却没去管雷震子。孤想问:云中子何在,云中子座下道童又何在?

次日去免战牌,杨戬关外搦战,余化随即出来迎战。

“余化,我特来取你性命!”杨戬一言不合,纵马摇三尖刀杀向余化。

余化手中戟赴面交还,顷刻间一场大战,约二十回合,余化吃紧,似有败迹。

“看刀!”余化忙祭起化血神刀,如闪电飞来。

“铛!”杨戬运动八九玄功,以左臂迎来,刀虽破开战甲,却不能伤其肉体。

“好刀!”虽说余化之刀破不开杨戬防御,但速度着实太快,杨戬防御不及,而运转玄功法力消耗甚大,杨戬只得先行败回营来。

姜子牙问道:“师侄,你会余化结果如何?”

杨戬道:“弟子见他神刀利害,仗吾师道术,以左臂迎他一刀,依旧看不出是何毒物。弟子且往玉泉山金霞洞走一遭,向师尊请教。”

“速去速回。”

“师叔放心。”杨戬化一道流光而去。

“免战牌,快挂免战牌。”姜子牙叫嚷着,命人再挂起免战牌。

快结尾了,有些纠结

本书快要结尾了,我纠结要不要将第二部写出来。写出来之后,有些东西就太直白,不写出来又感觉第一视角,不能将好多东西写明白。

我又想开新书,关于黑白无常的。纠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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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忆 杨戬骗仙丹,丹主杀上门

杨戬前去玉泉山见玉鼎真人,自是要带上姐夫。此二者已是形影不离,终日相伴。

一路无书,杨戬进金霞洞见师父,玉鼎真人问道:“徒儿,你此来所为何事?”

“启禀师尊,弟子近日助师叔进兵汜水关,与守关将余化对敌,彼有一凶刀,不知上有何毒,起先哪吒与雷震子被他伤了,颤抖不已,不能做声。”

“后来弟子也被余化伤了一刀,幸赖师父玄功不曾重伤,却也难敌,也不知是何宝贝?”

“且待我断来。”玉鼎真人看杨戬臂上刀痕,只一眼便道:“此乃是化血刀所伤,凡被此刀伤了,见血即死。幸哪吒莲花化身无有血肉,你又有玄功,故尔如此。不然,皆不可活。”

杨戬大惊,忙问道:“此术何解?”

“此刀乃蓬莱岛一气仙余元之物,当其修炼时,此刀在炉中,与三粒宝丹同炼。要想解此毒,非此三丹不能得济。”

“这可如何是好,余元必不肯将宝丹交出。”杨戬十分焦急,哪吒有太乙真人搭救,雷震子可还等着他拿解药回去。

“此事只可智取,不能力敌,尔莫忘了变化之能。”

杨戬一听恍然大悟,当即向玉鼎真人告辞,带着姐夫往蓬莱山而来。

“变!”杨戬来至蓬莱山,仗八九玄功,将身变成余化模样,大摇大摆地在山中行走。

蓬莱山好大的所在,杨戬人生地不熟,想找到一气仙的洞府,真如海里寻针——望穿眼。

“师兄!师兄!”没走一刻钟,便有提着酒葫芦的道童呼唤杨戬,此乃是一气仙座下童子,此番是为一气仙往酒家打酒去的。

延年益寿,长生不老余元或许是行家里手,但是这酿酒制造还是别家有本事。嘴馋了,难免打发道童去别家买些来。

“正好一道,拜见老师。”杨戬也不敢多说话,只说这一句平常语,不带任何称呼。

“正该如此,”道童也不怀疑,只转身要往前走,忽然身子一顿,转过头来问道:“咦……师兄,你何曾养了小狗?”

道童问的狗自然是姐夫。被人说成小狗,姐夫着实气愤,恨不得冲上去咬他,他可是“犬王”来的。

“流浪狗,看着可怜就捡回来了。我们走吧。”

“是。”如此,道童带着杨戬见到了一气仙余元。杨戬倒身下拜,言道:“弟子奉师命,去汜水关协同韩总兵,把守关隘。”

“不意姜尚兵来,弟子见头一阵,刀伤了哪吒,第二阵伤了雷震子,第三阵恰来了姜子牙师杨戬,弟子用刀去伤他,被他一指,反将刀指回来,将弟子伤了臂肩,望老师慈悲救援。”说着将手臂间的伤口,亮给余元看。

余元大惊道:“竟有这等事,他有何能,凭指回我宝刀?”

余元道:“当时炼此宝刀,在炉中分龙虎,定阴阳,同炼了三粒丹药。此丹留在此间也无用,你且将丹药尽数取了去,以备不虞。”余元遂将丹药交予杨戬。

杨戬叩头拜谢,假言前方战事吃紧,急忙出洞回往大营,生怕自己的身份被余元识破。

“杨戬,还我丹来!”行得半途,余元骑金睛驼追赶。

“我徒儿,最讨厌的就是狗!”想必是余元发现了姐夫,暗自掐算顿明被杨戬骗了,这才奋起追赶。

“不好!”杨戬见余元追来,大惊,忙将丹药放于豹皮囊中。

“哮天犬,拦住他!”杨戬暗见姐夫放出,“汪汪汪”勇猛的姐夫一扑上去,当即在余元的脖颈处来了一口,生生的咬下余元一块肉来。

“好畜生!”待余元摆脱了姐夫,杨戬已然走远。余元忌惮的看了一眼姐夫后,便打道回府,调养伤势去了。

姐夫向孤说此事的时候,极是得意“那老小子没用的很,爷爷一出,便吓破了胆。”

杨戬骗丹回来,忙取丹药给雷震子服下,又遣木吒往乾元山,送此药予哪吒调理。

三枚去其二还余下一枚丹药。

次日姜子牙去了免战牌,命杨戬关下搦战,余化自来迎战。

杨戬大喝道:“余化!前日你用此化血刀伤我,幸吾炼有丹药,能解你恶毒,不然几被你这小人所害。”

“休要言语惑我,解药只在我师尊手中,你哪里会有。”余化不信,当即祭出化血刀来,正劈中杨戬脖颈,杨戬竟是躲也不躲。

“噗嗤!”血如泉涌,杨戬首级几被斩下。

“哈哈哈,便知是惑众妖言。”余化大笑。忽然,笑容凝固,杨戬伸手将头摆正,刀痕随着一并痊愈,整个人也毫无中毒迹象。若非战甲间的鲜血,仿佛方才之事并未发生。

杨戬所以无事,乃事先便将余下的一枚丹药含于口中,待得化血刀斩下,即刻吞服,解了恶毒,不然要害处着伤,纵有八九玄功也必死无疑。

“不可能!”余化仰天咆哮,其实心中已信了六分,只是心有不甘,祭刀再向杨戬砍来。

“铛!”化血刀被黄金棍抡开,雷震子一脸怒容,向余化喝道:“余化,纳命来!”

“啊!竟真有解药。”余化见雷震来,确信了杨戬能炼解毒之药,忙收起化血刀,以戟来战。

战场之上,化血刀既没了妙用,自比不得长戟来的威猛。

杨戬见“奸计得逞”,并着雷震子一同攻击余化。余化心慌意乱,加之武艺平平,不过几个回合,便被雷震子一棍打中,揍翻在地。

“啊!”杨戬一刀补上,余化顷刻间没了性命。

杨戬得胜回营,姜子牙欢喜不已,大笑道:“余化已去,汜水关唾手可得。”传令全军道:“众将今晚好生休息,明日下关,大会孟津。”

夜间。孤喝酒,请姐夫吃大肘子。一个颓废,一个油腻。

“姐夫,你说现在媚儿他们,还在朝歌吗?”

“你问我?你能掐会算的,问我作甚?”姐夫不理,一口咬下半个肘子,连皮带着骨头,果然是好牙口。

孤灌了一口酒,言道:“不是不能,是不敢。”孤终究出不去这大营,飞不去朝歌。鞭长莫及啊。

打姜子牙自佳梦关归来后,孤就被姜子牙软禁了。

次日清晨。

“报!元帅,余化师尊余元,辕门搦战!”吓的姜子牙要挂免战牌。

第一百三十五忆 一锉难敌四手,作死莫过贪心

姜子牙一听余化师尊——余元杀上门来,立时慌张,要挂那免战牌。

姜子牙是吃了火灵圣母的亏,对师傅这辈的心有恐惧。虽说死后还能活,然,死的滋味可不好受,对此,孤深有体会。

“元帅莫慌,化血刀在此,余元无此,也无奈我等。”李靖放豪言,亮出从余化手中夺来的化血刀。

姜子牙环视一众阐教门人,心中方定“传令,摆队伍出营。”

余元十分凶恶:鱼尾冠金嵌成,大红服云暗生;面如蓝靛獠牙冒,赤发红髯古怪形。丝绦飘火焰,麻鞋若水晶。

姜子牙在众门人的护卫下,壮着胆子至军前言道:“道者请了。”面对来寻仇的,姜子牙竟还挺客气。

余元瞥一眼姜子牙,喝道:“姜子牙,你躲开!叫杨戬来见我。”余元蔑视姜子牙,单要找杨戬报仇。

哈哈哈,姜子牙这会儿心里估计是哭死,本以为汜水关轻易可下,连夜里命杨戬前去催粮(估计是发现姐夫在孤这儿,找个借口让姐夫离开孤,毕竟软禁了就不准人去探望),如今无强将在此,却是要自己亲上了。

姜子牙言道:“杨戬催粮去了,不在行营。道友既在蓬莱岛,难道不知天意,自成汤传位六百余年,至纣王无道,暴弃天命,肆行凶恶,罪恶贯盈,天怒人怨,天下叛之。”

“我大周应天顺人,克修天道,天下归附。今奉天之罚,以观政于商,尔何得阻逆天使……”

余化听的烦,大怒道:“少唧歪,杨戬不在便先取你首级!”催开五云驼,仗宝剑杀向姜子牙。

余化火气很大,孤的火气也不小,杀了姜子牙,还我自由身。

“叮叮当当……”姜子牙以手中剑赴面交还。左有李靖、金吒,右有韦护、龙须虎、武吉,前来助战。洪锦、龙吉公主、邓婵玉此阵未出。

“纵使人多,也怕你不成!”余元祭出三寸金光锉,来打子牙。

“啊呀!”姜子牙大叫一声,忙展杏黄旗,召出千朵金莲,拥护其身。

“嘭嘭嘭!”金光锉连破五层莲花,待得六层时已然无力,滞于那处不得动弹。

“余元,受死!”李靖见得时机,祭出玲珑宝塔来打余元。

“收!”余元忙收回金光锉,来抵玲珑宝塔。

“噗——”一锉一塔正僵持间,不妨姜子牙打神鞭打来,一鞭正中余元后背,打得他胸中三昧真火,一吐十丈远。

“卑鄙无耻!”余元着伤,收回金光锉,把五云驼顶上一拍,只见那五云驼,四足起金光,缥缈而去。

“道友好走。”姜子牙见追之不上,嘲笑一句,便收兵回营。

回兵不久,木吒回来,言说顺利将丹药给哪吒服下,因心忧此间战况,故而匆匆赶回。

又有门官来报:“土行孙等令。”

“必是催粮到来,且令来。”

果不其然,土行孙交纳粮数,不误期限,姜子牙欢喜道:“土行孙催粮有功,暂且下帐少憩,明日一早随我一同下关。”

时至三更尽,姜子牙得报,敌营火光冲天似有动作,

“哈哈哈,且令全军戒备,若敢冲我大营必叫他有来无回。”行军打仗,若已防备了敌军前来劫营,可比攻占城池要有胜算的多,毕竟是自家地盘,便是强龙到了也得盘着。

不多时,门官再报“辕门外有俱留孙求见。”

姜子牙疑惑道:“这时候,他怎么来了?”虽有不解,却也出帐迎接。

只见惧留孙提着一个袋子,一脸的惭愧色,若非夜间火光黯淡,更当分明。

姜子牙问道:“道兄夤夜至此,不知有何见谕?”

惧留孙叹道:“还不是为土行孙,那孽障而来。”

姜子牙更是不解,问道:“土行孙昨日催粮方至,如今夫妻共枕,相安无事,道友何以为他前来?”

“哼!”惧留孙不再多说,只将手中如意袋一抖,摔出个黑矮子来。

“呀,你怎会?”姜子牙一脸懵。

“孽障,还不从实招来!”俱留孙大喝,吓的土行孙具实以告,不敢拖延。

话说他催粮至时,正见余元逃走。土行孙见余元座下“五云驼”,四足旋起金光,如云霓缥缈而去,甚妙,想着若自己有这坐骑,就能即刻追赶上娘子。

所以土行孙也不顾邓婵玉劝阻,决定今夜去往敌营,盗了五云驼。

至二更,土行孙把身子一扭,借土遁进了汜水关来。到帅府,土行孙见余元默运元神,从地下往上看他,道人目似垂廉,不敢上去,只得等候。

等待良久,余元渐渐鼻息之声如雷,似乎已沉睡。土行孙大喜,将身子钻了上来,拖着铁棍四下里找寻五云驼,在外廊下。

土行孙在地下看见,到丹墀下,埃着马台扒上去,坐在五云驼上,试验试验,然后又扒将下来。

“不若杀了余元,也好叫坐骑认主。”土行孙思定,转头来回到余元住处,将铁棍来打余元,照余元耳门上一下,只打得他七窍中三昧火冒出来,可就是不动。

“喝!”复打一棍,打得余元只不作声。土行孙讶道:“这泼道真是顽皮,吾且回去,明日再做道理。”

土行孙转出房间,上了五云驼,把它顶上拍了一下,那兽四足就起金云,飞在空中。

“唔唔,好畜生,好畜生。”土行孙欢快大叫,他身材矮小,在速度上先天的比人稍逊一筹,有了这五云驼,此难就此解矣。

“你快出关去,怎竟在关中溜达。”五云驼只在关中飞腾,不得出关去,土行孙不免心下焦急,毕竟此乃敌军营寨。

“哈哈,下来吧!”不妨后头伸出一手,一把将土行孙头发抓住,提兔子般拎着。

余元大笑道:“拿住偷驼贼子。”

一时间惊动一府大小将官,纷纷掌起火把灯盏,升了宝殿。

“放开!放开!”余元高高的将土行孙提着,来到大殿,一路上土行孙各种挣扎、叫嚷俱是无用。

韩荣问曰:“老师提他做甚?放下他来罢了。”

余元道:“你不知他会地行之术,但沿了地,他就去了。”

“老师欲将他如何处治?”

“你把俺蒲团下一个袋儿取来,装着这孽障,用火烧死他,方绝祸患。”

韩荣随即命人取了袋儿,将土行孙装起来,后架起柴来,将如意乾坤袋丢入火堆。

土行孙在火中痛的兹哇乱叫“烧死我也!烧死我也!”

俱留孙听到此间,冷哼道:“亏你还有脸说,若非我算到你有火难,及时相救如今你命休矣。”

土行孙跪倒在地,哭诉道:“弟子以后决计不敢擅作主张,一切行事全凭姜师叔调遣。”

第一百三十六忆 纵使不坏身,难敌斩仙刀

惧留孙言道:“土行孙不遵军令,暗行进关,理当斩首。只是正值用人之际,还请子牙准他戴罪立功。”

姜子牙道:“若不是道兄求免,定当斩首。土行孙,你日后切不可肆意妄为。你可要知,家有娇妻长盼归。”

“弟子拜谢师叔。”土行孙眼泪汪汪地望着邓婵玉,这份夫妻缘分得来可是不易,险些轻易葬送。

此事处理完毕,已是次日天光大亮,余元出关来至周营,坐名只要惧留孙。

惧留孙道:“他来只为乾坤如意袋,我不去会他,还需子牙代劳。”

“自无不可。”姜子牙欣然答应,前番对阵能胜,此遭还怕他不成?

余元见是姜子牙出阵,大喝道:“姜子牙,怎的是你?叫惧留孙那贼子出来会我,还我如意乾坤袋。”

姜子牙笑道:“道友你好不知天命,道友要烧死土行孙,自无逃躲,岂知有他师父来救他。正所谓有福之人,千方百计,而不能加害;无福之人,遇沟壑而丧其躯,此岂人力所能哉?土行孙有福,你便是那后者。”

“气煞我也!”余元大怒,催开五云驼,使宝剑来杀。

“叮叮当当……”子牙坐下四不像,手中剑赴面相迎,二兽相交,双剑并举,一场战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得谁。

“卑鄙!”两方正酣战间,俱留孙暗祭出了捆仙绳,余元不妨,一瞬即被五花大绑起来。

“哈哈哈,这便是高下。”俱留孙不以为耻,只将余元拿进中军。

“道兄有此算计,为何不先言明?”姜子牙略带质问道,他本是想亲手拿下余元来,在众将士面前长长脸,巩固威望,不想俱留孙横插一脚,手段还不甚高明。

“天机不可泄凡尘。”俱留孙只回一句,便叫姜子牙哑口无言。姜子牙,你终究是个凡人,虽与他们师兄弟相称,可谁又在乎你,计较你?

“来人,将余元拿去剁成肉泥!”姜子牙恼怒,喝令李靖将余元碎尸万段。

“叮——”李靖领令,将余元推出辕门,以宝剑斩之,但听得一声响。宝剑都砍缺了口,余元身上却反倒一点伤痕也无。

“叮叮叮……”连番斩下,宝剑终究变成废铁,李靖这才回报姜子牙,言说余元不畏刀兵,无法杀之。

“竟有这等事?”姜子牙亲至辕门查看,见一地铁片,以及虽被五花大绑,却红光满面的余元,立时火气。

“韦护,降魔杵!”

“嘭嘭嘭!”韦护祭起降魔杵,向余元一顿猛揍,只打得腾腾烟出,烈烈火来。

哈哈哈……余元毫发无伤,还欢喜作歌道:

“君不见皇天得道将身炼,伤仙鬓道碧游宫?坎虎离龙方出现,五行随我任心游;四海三江都走遍,顶金顶玉秘修成。曾在炉中仙火炉,你今斩我要分明;自古一剑还一剑,漫道余言说不灵。”

姜子牙听罢歌声,一时皱眉,转而问俱留孙道:“不知道兄有何妙法,能除此獠?”

惧留孙回道:“你可命匠人造一密不透风的铁柜,将余元沉于北海,定除此患。”

“事不宜迟,武吉此事便交由你全权处理,切记铁柜要密不透风。”姜子牙命道。

“领命。”武吉领命,急忙召集铁匠,急造铁柜。三日后功成,将余元放在柜内,惧留孙命黄巾力士抬去往北海中一丢。

此后余元是如何逃脱,孤就不甚清楚,但是孤知道,他日后回来寻仇乃是受了欺骗,那纯粹就是来送死的。

“众将听令,随我攻城!”没了余元,姜子牙即命将官攻城,必要下此关隘。

如此大战了三天三夜,竟不曾想到,那韩荣还是个守关的能人,三日恶战竟始终攻不下城池。

姜子牙与李靖等不得不重新布局,商量约有半日时间,忽有门官报入中军:“启元帅,余元搦战,只要惧留孙。”

“什么!”姜子牙大惊,不免看向身旁的俱留孙,而此时的俱留孙也是一般的惊讶,两人俱不曾想到,如此余元竟还能活着回来。

惧留孙道:“子牙,如前番一样,你还与他说话,待吾再擒他进来,且救一时燃眉之急。纵使捆仙绳绑他一辈子,也在所不惜。”

姜子牙连忙点头道:“道兄之言有理。”

余元一见又是姜子牙,乃大呼曰:“姜子牙!我与你今日定见雌雄。”催开五云驼,恶狠狠的飞来直取。

“叮叮当当……”二人激烈斗法,有前番教训,不过五六回合,便见余元祭出一物“穿心锁”。

“让你透心凉!”金色宝物向姜子牙袭来,正中姜子牙心口。

“啊——咦?”姜子牙本以为死定,却不想啥事没有,所谓的“穿心锁”分明就是捶打人胸口的“小拳拳”。

“不!不可能!师祖!”余元似乎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不过为时已晚,俱留孙祭出捆仙绳,他如前次一样,被五花大绑,拿进中军。

“虽则擒矣,却该如何处置,莫不成真就用捆仙绳捆他一辈子?”一众人犯难起来。

“报——陆压道人来至。”

“妙哉,妙哉,斩仙飞刀定能治他。”姜子牙同惧留孙欣喜出营,迎接陆压。

余元一见陆压,急忙求饶道:“陆道兄!还求你慈悲,可怜我千年道行,苦尽工夫。从今之过吾必改过,再不敢干犯西兵。”

陆压断然拒绝,喝道:“你逆天行事,天理难容,况你是封神榜上之人,我不过代天行罚。”封神榜上本已有名,一榜的棋子、弃子罢了。

陆压从花篮中取出一个葫芦,揭开葫芦盖,里面一道白光如线,射在空中。现出一物七寸五分,横在白光顶上,有眼有翅。

陆压口道:“宝贝请转身。”那东西在白光之上,连转三四转,可怜余元斗大一颗首级,落将下来。

“先炼真元後运功,此中玄妙配雌雄;惟存一点先天诀,斩怪诛妖自不同。”

姜子牙令道:“来人,将余元尸首号令辕门,震慑敌军。”

陆压急忙阻止,言道:“不可,余元毕仙家,若是暴露,则有违天和,且用土掩埋。”

“如此也好。”姜子牙答应,毕竟若无陆压,余元也不好处置。

“此间事了,吾便回去了。”陆压告辞。惧留孙也随后向姜子牙告辞,而后告诫了土行孙几句,也回了山门。

第一百三十七忆 孤奔西岐,郑伦倒戈

“报!截获敌军催粮信件。”

“报!截获敌军求援信件。”

“报!敌军催粮官不日便到。”各种情报纷至沓来,姜子牙随即令道:“李将军,你父子三人带兵阻击敌军押粮官,务必毙其性命,毁敌粮草。”

“末将领命。”李靖本是陈塘关总兵,行军打仗也是行家,曾为官也会以“末将”自称,不像他人总以为阐教高人一等。

“武吉,你领人马将城门团团围住,不得放一人出城。”

“弟子领命。”武吉领命,封锁汜水关四门。

姜子牙的想法很简单,断敌军粮草,围而不攻,待敌人饥肠辘辘时,雄关不攻自破。

虽不是什么高明战术,却也极其奏效,李靖成功截击了汜水关粮草,武吉将汜水关围了个水泄不通,眼看汜水关就要因粮草不足而举关投降。

“哈哈哈,看那城楼兵士如此虚软无力,必是不得饱餐,汜水关可取也。”姜子牙胸有成竹。韩荣再是猛将,也终究肉体凡胎,不能辟谷。

忽,探马报入中军“汜水关总兵韩荣,领兵出关,请元帅答话。”

“哦!终是按捺不住,决定拼死一搏了?也罢,且会他一会。”姜子牙忙传令,与众门人将士,统大队出营。

姜子牙喝道:“韩将军!你时势不知,天命不顺,何以为将?且不如倒戈伐纣,免致后悔。”

韩荣笑道:“姜牙你倚着兵强将勇,不知你等死在咫尺之间,倘敢耀武扬威,数白道黑。”

“哼!谁与我将韩荣拿下!”

“末将愿往!”魏贲急摇枪冲杀过来。

“休得猖狂!”韩荣背后有两员小将,抢出阵来,截住魏贲,此二人乃是韩荣亲子,韩升、韩变,兄弟二人俱穿皂衣,披赤足。

三骑赴面交还,未及数合,韩升、韩变拨转马,往后就走。

“黄口小儿,哪里跑!”魏贲依仗武艺,哪里肯舍,只为建功,急往下赶来。

“推车来!”韩升一声大喝,三千兵卒推万刃车而出,韩变去了头盔,披发而立,空中念念有词,只见万刃车上风车转起,一时间风火齐至。

正是:云迷世界,雾照乾坤;飒飒阴风沙石滚,腾腾烟焰蟒龙奔。风乘火势,黑气平吞;风乘火势,戈矛万道怯人魂。黑气平吞,目不难观前后士。

“啊!啊!”此势如破竹,魏贲见势不妙忙回身逃跑,武吉着刀,险些斩了三寸气。

滑喇喇风声卷起无情石,黑暗暗刀痕剁坏将和兵。人撞人哀声惨戚,马撞马鬼哭神惊;诸将士慌忙乱走,众门人土遁而行。

惨败。

正如姜子牙所言:“一派利刃,漫空塞地而来,风火助威,势不可当,非军士可以力敌也。”

一场大败,全军斗志全无,而韩荣父则趁着夜色,暗暗出关,将那三千万刃车杀至辕门。

“敌袭!敌袭!”敌军已来到近前,军士竟才发现,着实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一时间之间火光冲天,风助火势,势如骤雨,炮声响亮。

“轰隆隆!”四下大炮乱响,万刃车刀剑如梭。三军踊跃纵征鼍,马踏人身迳过,风起处遮天迷地。火来时烟飞焰,军呐喊天翻地覆,将用法虎下崖坡。

“迎战!迎战!”姜子牙慌忙召集阐教门人、黄飞虎、洪锦夫妇前去迎战,以至于无有护驾之人。

孤此番正如火堆上,一张缓缓飘落纸的纸,若无风来相助,必定化为灰烬。

而这些个风,已被姜子牙抽调的一干二净,孤随时都可能死于乱兵之中。

此,便是姜子牙的算计,他拖了这般许久才来向孤报复,也算能忍。姜子牙孤也是小看你了。

“杀呀!”只见黑云密布,风火交加,刀刃齐下,如山崩地裂之势,灯烛难支。

三千火车兵,冲进辕门,如潮奔浪滚,势不可挡。况且黑夜,彼此不能相顾,只杀得血流成渠,尸骸遍野,分不清敌我。

“陛下!快快上马!”正当孤茫然四顾时,四贤八俊牵来逍遥马,毛公遂、周公旦带兵保驾。

关键时刻,还是自家兄弟来的可靠,忠诚良将难免披了一层虚伪的皮囊。

“哈哈哈,你们来的正是时候。且往西岐退走。”姜子牙孤先走了。你引兵来杀孤,孤且看你要如何退兵。

“姜子牙,纳命来!”韩升、韩变认准姜子牙,一路追杀,若非姜子牙执着杏黄旗,挡下风火,必化为灰烬。

姜子牙且战且退,韩家兄弟穷水不舍,直把姜子牙赶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何人欺我元帅!”一声厉喝响起,乃是郑伦催粮路过,见姜子牙有难急忙来助。

郑伦把坐下金睛兽一磕,往前迎来。

韩升道:“纵使你来,也救不得他!”驱使着万刃车就要发动攻势。

“快阻止他!”姜子牙急忙大呼,提醒郑伦先下手为强。

“哼!”郑伦忙运功鼻内两道白光,对着韩升弟兄而去,弟兄二人中招,瞬间坐不住鞍鞒,翻下马来,不省人事。

“快跑啊!”无兄弟二人念咒,万刃车便如孩童玩具一般,毫无半点威风,推车的兵士吓的抱头鼠窜,就连一个拔刀来杀的也无,当真没半分骨气。

郑伦擒了二将,押在粮车后同姜子牙回军。

“陛下留步!”孤身后传来呼唤声。

“二哥,郑伦在后头唤你。”姬旦言道。

“无需理他,只装作未闻。”孤猛抽逍遥马,速度即刻飙升,若能一瞬就回到西岐便是最好。

孤虽必死无疑,可能生谁又愿死,况且孤还有舍不下的红尘事,红尘人。

“吁——”郑伦这混账,救下姜子牙也就算了,竟派乌鸦兵来拦截孤王。虽说孤与他不常沟通,软禁之后更是不曾说话,可说他不明白孤的心意,这却是大大的不该。

叛变了!

说起来,郑伦可从未归心,只是为了心中所爱罢了。想必他是看出孤只是个傀儡,生杀大权尽数掌握在姜子牙手中,所以便将筹码押在了姜子牙身上,而孤也自然而然与之敌对。

孤知之又奈何?四贤八俊无法力,不敌郑伦哼一哼,孤更是手无缚鸡之力,强行反抗唯有死路一条,只得勒马停蹄。

姜子牙上前道:“陛下,敌将已被擒拿,老臣恭送陛下回营。”

孤见韩升、韩变被五花大绑,丢在马背上,叹了口气,而后慌张道:“孤几乎吓杀,幸得毛公遂保孤,方得免难。”

姜子牙假意告罪道:“皆是老臣之罪,如今取关再无阻碍,还请陛下回营。”

孤当然不愿就此轻易回营,言道:“丞相,行军打仗一事孤当真一窍不通,往后如此番一般,孤性命休矣,威望一说俱成浮云。不若丞相率军出征,孤且回西岐安定后方。”

“陛下所言极是,只是西归一路凶险,难免有敌军截击,我等俱不能在侧护卫,恐陛下到不了西岐。”这威胁的够直白,姜子牙,你是怕孤听不懂吗!

以下犯上,死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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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忆 郑伦拿韩门,李靖不识子

孤连同着韩家弟兄,被姜子牙与郑伦押回大营。

“杀了他!杀了他!”见得韩家弟兄,群情激奋,此二人害我周营将士性命数以万计,我等虽不会生啖其肉,却也要将他千刀万剐。

“众将士且听我说,此二人罪孽深重,自当凌迟处死。但姜尚还请众将稍安,待我以他二人为质,拿下汜水关再行处置。我保证,他二人活不过明日。”姜子牙如此安抚道。

以子相挟,这确实是一条妙计。韩荣只生有这两个孩子,为孩儿性命,为韩家香火计,必甘愿献关。

姜子牙开始收拢人马,待得天光大亮时,令人将韩家弟兄高高掉在战车上,推着战车前方开路,直面向韩父。

韩荣见二子篷头跣足,绳博二臂,押在军前,不觉心痛,忙大叫曰:“姜元帅,二子无知,冒犯虎威,吾愿献汜水关,望元帅大开恻隐,怜而赦之。”

“好,我……”姜子牙正想答应,岂料韩升大呼道:“父亲不可献关!你乃纣王之股肱,食君之重禄,岂可惜子之命,而失臣节……”

“啪!”一鞭子抽在韩升嘴上,害他立时失了声,再言语不得。

“韩总兵,你可考虑清楚,你韩家也就此二子,难不成韩门一脉断送在你手中。”姜子牙怒目喝道。

“我儿,我儿……”老父韩荣隔关而望,泪流满面,个中心情想必黄飞虎深有感触。一面是忠诚、一面是人伦,韩荣该如何抉择?

韩变大呼道:“父亲,大哥说的对啊,我兄弟可死,却不能累父亲,背这千古不忠的骂名。”

姜子牙抬头望了一眼天空,而后下令道:“斩之!”

“噗嗤!”只见武吉适奉令,手起刀落,斩韩家弟兄于关下。

“啊!姜子牙,我要你偿命!”韩荣见子受诛,心如刀割,大叫一声,欲冲出关来,与姜子牙决一死战。

“哼!”但听得天际间一声闷哼,一道白光自空中射下,“啊!”顷刻间韩荣坠往城下,摔成肉泥一团。

姜子牙果真是老贼,贼精,贼精的,不仅以韩家弟兄作为要挟,还暗命郑伦由乌鸦兵载着,飞到韩荣头上天空,施以夺魂之术,害韩荣性命。

姜子牙此算计还不仅仅为了拿下韩荣,也是在测试郑伦,看他是否真心投靠自己,还是受了孤的指使。

“姜子牙,你还真是多虑了。”孤全然没有翻盘的机会,姜子牙你大可不必这般防范孤。

你不就在孤的算计下死了两次吗,放心,阐教爸爸会救活你的。

韩荣坠城而死,守城官兵自然缴械投降,大开城门,城中百姓焚香,跪迎孤进总兵府。

“传我军令,大军依旧驻扎城外不得扰民,查点府库钱粮,收编降将,敢有不从者一律格杀。”姜子牙这般传令。此关一战损耗颇大,必得作个补充,不然前路凶险。

“攻克此关,众将劳苦功高,今日治酒款待有功人员,郑伦当浮一大白。”随后众将欢饮,虽付出惨痛代价,但能拿下汜水关,也是值得的。

孤暗自叫来姬旦,吩咐道:“韩家父子实乃忠烈之士,且厚葬之。”孤今日给尔等坟头,但愿他日孤不是曝尸荒野,恶狗扑食。

姜子牙在汜水关计点军将,忽报:“黄龙真人来至。”其迎接至中堂,打稽首,分宾主坐下。

黄龙真人道:“前方界牌关,立有诛仙阵,子牙不可敌也。”

“你可吩咐门人,搭起芦篷席殿,迎接掌教师尊大驾。”

姜子牙一脸震惊,言道:“是何等阵法,竟要师尊亲至?”

“天机不可泄漏,你只需知道,此阵比之九曲黄河阵高妙太多。”黄龙真人倒也没有卖关子的意思,只是不想过早透露阵法威能,以免军心不稳,出了大祸。

姜子牙连忙命武吉与雷震子搭建芦蓬,等候元始天尊驾临。

“妖怪!妖怪!”门官叫嚷着冲进府来,心肝胆颤地禀道:“元帅,外面有一个面如蓝靛、发似朱砂、三头八臂妖怪,要闯进关来,请令定夺。”

“李将军,你且去一探。”

李靖得令,前往查看,那关外确实有这怪物,脚上还踩着风火轮。

李靖喝道:“来者何人,我儿风火轮怎在你手?”

那妖怪低头看了看脚下风火轮,哈哈大笑道:“父亲,孩儿就是哪吒啊。”

“胡说八道!我英武不凡,怎会生出你这怪模怪样的东西!说,你是否将哪吒杀了,坟头在哪儿!”李靖怒发冲冠,认定妖怪杀了哪吒,夺了哪吒的风火轮。

“李靖,你怎能不辨亲子!”妖怪也是恼了,怒道:“是了是了,我方出生你就想剑劈了我,从不曾将我看作孩儿。来来来,且用你的玲珑塔,再来困我,烧我。”

“你真是哪吒?”此事也只有他父子二人知晓,外人哪知道他们关系如此恶劣。

“我不是,我不是,我是灵珠子,不是你李家的种。”哪吒闹起了小孩脾气,矢口否认自己身份,看的孤暗笑不已。

临死前看这一场闹剧,也算解闷。唉,这有趣的人生,就要结束了吗?

李靖问道:“你怎变得这般模样,虽是莲花肉身断也不能这样。再者你原先不是三头六臂,怎生成了三头八臂?”

“哼!”哪吒对李靖理也不理,径直拜见姜子牙去了,守门兵士自是明白妖怪就是哪吒,哪里还会再拦他,赶忙让开道路,放哪吒进关。

“你是?哪吒!”姜子牙略作停顿,便瞧出妖怪就是哪吒,激动的哪吒将自己如何从三头六臂,变成三头八臂的事与姜子牙说了。

太乙真人护短啊。

哪吒解了化血刀毒后,太乙真人还特意给他吃下一枚火枣,“唰唰”哪吒就从原来的三头六臂,变成了三头八臂。

只因大法初得,所以使用不精,无法变回人之面目,只得法相行来。日后做到收放自如,依旧还是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除此神通外,太乙真人还另赐哪吒两件宝物,一件事“九龙离火罩”另一件是“阴阳子母剑”,八只手各有兵刃。

第一百三十九忆 龙吉进房间,二圣见阵前

且说次日,武吉来报曰:“芦篷俱已建造完备。”

黄龙真人道:“如此只是洞府门人去得,余下将官,一概去不得。”这当中自然就包括洪锦夫妇,他们是天庭的人。

姜子牙点头,而后传下令来:“诸位将官,保陛下紧守关隘,不得擅离。我同黄龙真人与诸门人弟子,前去芦篷伺候掌教师尊与列位仙长,共会诛仙阵,如有妄动者,按军法。”

“领命。”黄飞虎一行俱言领命,

姜子牙随后与黄龙真人、陆压道人,带领众门人前外四十里外的芦蓬。他们仙家讲究不履凡尘,需找个僻静所在,似乎如此就显得自己高人一等。

如此一来,这汜水关中,只余下郑伦一人监视着孤,孤忽然感觉自己自由了。

郑伦,不是孤小看他,而是他除了会哼哼外,全然就是个蠢货,一根筋,想做到时刻监视孤,孤只送他两字“呵呵”。

有时孤也觉得自己可笑,这么个蠢货竟然害的孤只能困在这汜水关,若无他救姜子牙,说不得姜子牙已成为灰烬,孤也能回到西岐。

夜半无人时,孤穿衣坐起,低声道:“你来了。”

“龙吉拜见人王。”这半夜里闯进孤房间的,正是天庭公主“龙吉”。

并不是孤约的她,孤始终对媚儿一片真心,如今性命危在旦夕,自也不会想那淫邪事,孤只是算到她会来找孤罢了。

“不知公主深夜到此,所为何事?”

“人王,龙吉此番前来,实为告罪。”之前姜子牙看守的太严密,她不敢来见孤。

龙吉虽欠身言语,但语气中却无半分告罪之意,显然是知道自己有错,但不会真向孤低头,毕竟孤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而她是能上天土地,翻江倒海的仙人。

“不敢当,你之无力孤深有体会,毕竟阐教势大,力压天庭。”孤话刚说完,那龙吉脸便绷着了,虽然孤说的是事实,但是谁又愿意承认自己比别人弱呢。

“人王,你也无需用言语激我,我天庭行事向来一诺千金。姜子牙性命必被我天庭所收,我只希望,人王不要忘记自己,答应过的事。”龙吉这话还真没骗孤,姜子牙封神榜上无名,他死后灵魂自然飘进地府,而地府又归天庭管辖。

“你放心,只要你为我报杀父之仇,我大周天下必尊天庭,家家户户供奉玉皇大帝。”只要天庭能为孤报杀父之仇,只要是我姬家掌囯,孤必定遵守诺言,毕竟只有天庭与阐教势成水火,方能有我人族一线生机。

孤这边商量定,芦蓬那边更是热闹非凡。广成子、赤精、惧留孙、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慈航道人、玉鼎真人、云中子、太乙真人、清虚道德真君、道行天尊、灵宝大法师,俱陆续来至。

陆压道人言道:“会了诛仙阵,再会万仙阵,吾等劫运便满,自此归山,再图精进,以证道果。”

众道人曰:“道兄之言,正是如此。”众皆默坐,专候元始天尊。

不一时,只听得空中有环佩之声,乃是燃灯道人来了。众道人忙起身,降阶迎上篷来,行礼坐下。

燃灯道人言道:“诛仙阵只在前面,诸友可曾见否?”

道众言道:“相去甚远不曾亲见,再者师尊未至,我等不敢妄动。”

“那一派红气罩住的便是,我来至,众仙可先眺看。”众道友俱起身,定睛观看。

多宝道人见那许多祥云,便知是阐教门人来了,用手发一声掌心雷,把红气展开,现出阵来。

芦篷上众仙正看,只见红气闪开,阵图已现,好利害,杀气腾腾,阴云惨惨,怪雾盘旋,冷风习习,或隐或现,或升或降,上下反覆不定。

“好生朦胧,走近了看才好。”广成子起身飞往阵前,众门人也化流光近前探看。

只见诛仙阵内,正东上挂一口诛仙剑,正南上挂一口戳仙剑,正西上挂一口陷仙剑,正北上挂一口绝仙剑。前后有门有户,杀气森森,阴风飒飒。

多宝道人内中作歌道:“兵戈剑戈,怎脱诛仙祸?情魔意魔,反起无名火。今日难过,死生在我;玉虚宫招灾惹祸,穿心宝锁,回头才知往事讹。咫尺起风波、这番怎逃躲?自倚才能,早晚遭折挫。”

燃灯听罢,厌恶道:“众道友!尔等听听截教人作的歌,岂是出自善良之辈,我等且各自回芦篷,等掌教师尊来,自有处治。”

众仙方欲回身,只见阵内多宝道人,仗剑一跃而出,大呼曰:“广成子不要走,我来也!”

广成子见多宝,立时大怒:“多宝道人,如今又是你!我当日去碧游宫归还金霞冠,你却倚人多,再三欺我。通天师叔吩附过你,不得与我为难,你全不遵依,如今又在此摆诛仙恶阵。欺我阐教无人吗?”

广成子气急,仗剑来杀多宝道人,多宝道人手中剑赴面交还。

未及数合,广成子祭出番天印,多宝道人躲不及,一印正中后心,“嘭”的打了一跌,狼狈地逃回阵中去了。

众仙不敢擅自进阵,只得且各自回去,恭候元始天尊。

不久,只听得半空中仙乐齐鸣,异常香齐只见如虹,乃是元始天尊驾临,众仙赶忙下篷来迎,恭敬地将其接上芦篷。

“师尊,如今诛仙阵在前,我等如何应对?”

元始天尊淡然道:“且稍安勿躁,等师弟来再作计较。”元始天尊口中的师弟,自然就是截教教主“通天”。

果然,不久后半空中仙音响亮,异香袭袭,奎牛开道,随侍有大小众仙,截教门中师尊通天到了。

“恭迎师尊法驾。”多宝欣喜若狂,出阵来迎,通天点头,带众门人进阵。

众门人有上四代弟子:多宝道人、金灵圣母、武当圣母、龟灵圣母,又有金光仙、乌云仙、毗卢仙、灵牙仙、虬首仙、金箍仙、长耳定光仙……

次日天明,燃灯启曰:“老师今日可会‘诛仙阵’么?”

元始道:“此地岂我久居之所,速速破阵来。”吩咐门人前去破阵。

阐教众仙来至阵前,只见“诛仙阵”内金钟响处,一对旗开,奎牛上坐着通天教主,左右立诸代门人,煌煌大派之象。

通天教主见元始天尊,打稽首道:“道兄请了!”

元始言道:“贤弟为何设此恶阵?当时我等在碧游宫,共议封神榜,根行深者,成其仙道,根行稍次,成其神道,根行浅薄,成其人道,仍堕轮回之劫,此乃天地之生化也。”

“而今大商君主无道,气数当终;周室仁明,应运当兴;难道不知,反来阻住姜向,有背上天垂象。且当日封神榜内,应有三百六十五度,分有八部列宿群星,当有这三山五岳之人在数。”

“贤弟为何出乎反乎,自取失信之愆?况此恶阵立名便是可恶!只‘诛仙’二字可是你我道家所为的事?且此剑立有‘诛戳陷绝’之名,亦非是你我道家所用之物。这是何说,你作此祸端?”

通天教主曰:“道兄不必问我,只问广成子便知我的本心。”

元始天尊一愣,转而问广成子道:“这事如何说?”

广成子也是一脸懵逼,摇头言说不知通天教主何出此言。

通天教主喝道:“小辈,你曾骂我的教下‘不论是非?不分好歹,纵羽毛禽兽,亦不择而教,一体同观。’想吾师一教传三友,吾与羽毛禽兽相并,道兄难道与我不是一本相传?”

元始一听,猛瞪了一眼广成子,而后言道:“贤弟,你也莫怪广成子,其实你门下胡为乱做,不知顺逆,一味特强,人言兽行。”

“况贤弟确实也不择根行,一意收留,致有彼此搬弄是非,令生灵涂炭,休心忍乎?”太乙真人护短,估计就是从元始天尊这遗传的吧。

通天教主当场气的三尸神暴跳,喝道:“据道兄所说,只你门人有理,连骂我也是应该!既是如此,我摆设此阵,道兄就破吾阵,以此阵我俩见个高下,分个根行。”

第一百四十忆 诛仙之战分外明

元始天尊道:“破此小阵,倒也不难,且待我入阵一观。”

“哼!”通天教主兜回奎牛,进了大阵。而后元始扶住飞来辇,徐徐正行至东震地“诛仙阵”。

许久,但听得原始作歌而出:“好笑通天有厚颜,空将四剑挂中间;枉劳用尽心机术,任我纵横独往还。”

众门人迎接上了芦篷,燃灯问道:“老师,此阵中有何光景?”

元始言言曰:“说不清,道不明。”

南极仙翁道:“老师既入阵中,如何不破了他,让姜师弟好东行。”

元始摇头道:“先师次长,虽然吾掌大教,仍有师长在前,岂可独自专擅?候大师兄到,自有道理。”

话未了,只听得半空中一派仙乐之声,异香缥缈,板角青牛上,坐一圣人,有玄都大法帅牵住此牛,飘飘落下来。

“大师兄至矣,我等前去迎接。”元始天尊率领众门人俱来迎接老子,送上芦蓬叙话。

老子言道:“通天师弟摆此诛仙阵,使姜尚不得东行,此是何意?吾特此来问他,看他有什么言语对我?”

元始道:“昨日贫道先进他阵中走了一遭,未曾与他较量。”

老子曰:“你就破了他的罢了,他肯相从就罢;他若不肯相从,便将他拿上紫霄宫去见老师,看他如何讲?”

“哈哈,毕竟我居次,凡事还需大师兄做主。”原始是想让老子做这恶人,也就是后世所说的“甩锅”。

“叮叮当当……”至次日天明,通天教主传下法旨,令众门人排队出去,击动了金钟玉磬,迳出诛仙阵来,请老子答话。

通天教主打稽首道:“见过大师兄。”

老子曰:“贤弟你我三人,共立封神榜,乃是体上天应运劫数,你今为何反阻周兵,使姜尚有违天命?”

通天教主曰;“道兄!你休要执一偏向。广成子三进碧游宫,面辱吾教,恶语詈骂,无礼犯上,不守规榘。昨日二兄坚意,只向自己门徒,反灭我等手足,是何道理?”

“今兄长不责自己弟子。反来怪我,此是何意?如若要我释怨,可将广成子送至碧游宫,等我发落;我便甘休。若是半字不肯,任凭兄长施为,各存二教本领,以决雌雄。”

老子道:“似你这等说话,反倒是不偏向的?你偏听门人背后之言,大动无明之火,摆此恶阵,残害生灵。莫说广成子未必有此言语,便有也罪不致此;你就动此念头,悔却初心,有逆大道,不守清规,有犯痴之戒。”

“你听我之言,速速将此阵收回,回守碧游宫,改过前愆,尚可容你还掌截教。若不听我言,拿你去紫霄宫见了师尊,将你贬入轮回,永不能再至碧游宫,那时悔之晚矣。”

通天教主听罢,须弭山红了半边,修行眼双睛烟起,大怒喝道:“李耳!我和你一体同人,总掌三教,你如何这等欺灭我,偏心护短,一意遮饰?”

“还说拿我见师尊,难道我不如你?吾已摆下此阵,断不与你甘休!你敢来破我阵法否?”

老子笑曰:“有何难哉,只到时你莫要后悔。”

“我通天行事从不后悔。”通天道罢随即兜转奎牛,进陷仙门去,在陷仙阙下等候老子。

“哞!”老子将座下青牛一拍,去往西方兑地,边走老子边作歌:

“玄黄世兮拜明师,混沌时兮任我为;五行兮在我掌握,大道兮渡进群贤。清净兮修成金塔,闲游兮曾出关西;两手包罗天地外,腹安五岳共须弭。”

“轰!”通天教主见老子昂然直入,把手中雷放出,一声响亮,震动了陷仙门上的宝剑,一时间阵中剑光骤起。

老子大笑道:“通天休得无礼,看我扁拐!”对剑光睬也不睬,直扁拐向通天劈面打来。

“气煞我也!”通天教主见老子进阵,如入无人之境,不觉满面通红,偏身火发,将手中剑火速忙迎。

酣战间,老子言道:“你不明至道,何以管立教宗?”又一扁拐照脸打来。

通天教主怒道:“你有何道术,敢肆诛我的门徒?此恨怎消?”将剑挡拐,二圣人战在诛仙阵内,不分上下,敌斗数番。

战有半个时辰,只见陷仙门八卦台下,有许多截教门人,一个个睁睛竖目,一同施法,一时间那阵内四面八方雷鸣风吼,电光闪灼,霞气昏迷。

正是:风气呼号,乾坤荡漾;雷声激烈,震动山川。电掣红绡,钻云飞火;迷日月,天地遮漫。

风刮得沙尘掩面,雷惊得虎豹藏形;电闪得飞禽乱舞,雾迷得树木无踪。

那风只搅得通天河波翻浪滚,那雷只震得界牌关地裂山崩,汜水关颤颤巍巍;那电只闪得诛仙阵众仙迷眼,那雾只迷得芦篷下失了门人。这风真有推山转石松篁倒,这雷真是威风凛冽震人惊;这电真是流天照野金蛇走,这雾真是弭弭漫漫蔽九重。

“休想撼我!”老子急忙祭出天地玄黄塔,护住周身,任凭雷鸣风吼来袭。

老子已处不败之地,忽地将青牛一拍,跳出战圈,把鱼尾冠一推,只见顶上三道气出,老子复与通天教主来战。

“当!”只听得正东上一声钟响,来了一位道人。

头戴九云冠,穿大红白鹤绛绡衣,骑异兽而来,手仗一口宝剑,大呼曰:“李道兄!吾来助你一臂之力!”

通天循声问道:“那道者是何人?”

道者答曰:“你竟不识我?吾有诗为证:‘混元初判道如先,常有常无得自然;紫气东来三万里,函关初度五千年。’”

道人作罢诗曰:“吾乃上清道人是也。”仗手中剑杀向通天。

通天教主正想他来历,忽见杀来,慌忙招架。

“当!”正南上又有钟响,再来一位道者,戴如意冠,穿淡黄八卦衣,骑天马而来,一手执灵芝如意,大呼曰:“李道兄!我来佐你共伏通天道人。”

通天喝问道:“来者何人?”

道人曰:“我你也认不得,还称做截教之主?听我道来。‘函关初出至昆仑,一统华夷属道门;我体本同天地老,须弭山倒性还存。’吾乃玉清道人是也。”

“管你何人,我自一并了解!”通天教主也不去想,只仗剑来杀。

“叮——”正战间,正北方一声玉磬响,来了一位道人:戴九霄冠,穿八宝万寿紫霞衣,一手执龙须扇,一手执三宝玉如意,骑地狮而来。

道人大呼曰:“李道兄!贫道来辅你共破陷仙也!”

“你又是何人?”通天教主着恼,一会儿来一个,一会儿来一个,感觉无穷无尽,没完没了。

道人言道:“你听我道来:‘混沌从来不计年,鸿蒙剖处我居先;三同先天地玄黄理,任我傍门望眼穿。吾乃太清道人是也。”

“师弟,我这一气化三清之术可还行?”老子笑一笑,便同三清一同裹住了通天教主,或上或下,或左或右,通天教主以一敌四,也只有招架之功。

尔等问孤为何写的这般清楚,仿若亲见?孤也甚是奇怪,演算之下此一战格外清晰,仿若孤长了耳目在阵中,孤有种重回年少时肆意纵横的错觉。

想必以西方两位圣人之能,该是更能算的“清楚”吧。

第一百四十一忆 西方有大教,四圣破诛仙

“嘭嘭嘭!”通天结实挨了老子三扁拐,但听得一声钟响,三清俱去,唯留下老子一人。

终究同门师兄弟,老子不会赶尽杀绝,言道:“师弟,你还执迷不悟,听我言,速速退去,我等还是一家。”

“咳咳咳……还说什么一家,你偏帮原始来打我,这个家我看分了算。”

“孽障!”老子气急,举扁拐要再打。

阵中有多宝道人冲出,大呼道:“师伯我来了!”多宝道人飞剑来杀,直取老子首级。

老子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把扁拐架住剑,随手取风火蒲团祭在空中,一瞬间便将多宝道人卷了进去,不得脱。

老子招出一位命黄巾力士,命道:“将此道人拿去八景宫,放在桃园,俟我归来再行发落。”

黄巾力士点头领命,将宝道人押往八景宫。似乎这位截教大弟子,日后成了佛教教祖一般的人物,那时也不知他是心在佛教,还是心在截教。

若是孤啊,自是心系故土,顾念家乡。

通天见多宝道人被擒,忙在阵中隐去身形,老子摇摇头,也不恋战,出了陷仙阵,回至芦篷。

元始问道:“大师兄今日入阵,见里面光景如何?”

老子笑道:“此恶阵,急切也难破他。通天被我打了二三扁拐,藏了起来。其大弟子多宝道人,被我用风火蒲团拿往玄都去了。”

元始道:“此阵有四门,非得四圣齐聚,方能破阵。”

老子愁道:“我与你只顾得两处,还有两处,非众门人所敢破之阵。”

正议间,忽有广成子禀报:“二位老师!外面有西方教下准提道人来至。”

“哈哈哈,快快迎接。”老子、元始二人忙下篷迎接,请上篷来,叙礼毕,坐下。

老子笑道:“贫道正欲借重道兄,不意道兄先来,正合天数,妙不可言。”

准提道人言道:“不瞒道兄说,我那西方花开见人人见我,因此贫僧来东南两土遇有缘;又几番见东南二处,有数百道红气冲空,知是有缘。”

“贫僧借此而来,渡得有缘,以兴西法,故不辞跋,会一会截教门下众仙也。”

老子道:“今日道兄此来,正应上天垂象之兆。”准提道人问道:“这阵内有四口宝剑,俱是先天之物,不知当初如何落在截教门下?”

老子道:“当时有一分宝岩,我师分宝镇压各方,后来此四口剑,就是我通天贤弟得去,岂知他今日用此作难。如今道兄来的恰好,只是再得一位,便可破此阵耳。”

准提道人道:“既然如此。总来为渡有缘,待我去请西方教主来;正应三教会诛仙,分辨玉石。”

“如此,大善。”老子大喜,准提道人辞了老子,往西方来请西方教主接引道人。

一日后,接引道人来至,但见:大仙赤脚枣梨香,足踏祥云更异常;十二莲台演法宝,八德池边现白光。寿同天地言非谬,福比洪波说岂狂;修成舍利名胎息,清闲极乐是西方。

老子与元始迎接,打稽首坐下,老子道:“今日敢烦二位,乃是三教会盟共完劫运,非我等故作此障孽耳。”非尔等故意,莫不成是孤搅动了风云?

接引道人道:“贫道来此,会有缘之客,也是欲了冥数。”

元始道:“今日四友俱在,当早破此阵,何故在此红尘中扰攘也?”

老子道:“你且吩咐众弟子,明日破阵。”

元始命玉鼎真人、道行天尊、广成子、赤精子:“你四人伸过手来。”元始各书一道符印在手心:“明日你等见阵内雷响,有火光冲起,齐把他四口宝剑摘去,我自有妙用。”四人领命站过去了。

又命燃灯:“你站在空中,若通天往上走,你可把定海珠往下打他,自然着伤,一来也知我阐教道法无边。”吩咐毕,众仙盘膝打坐,之待天明。

“叮叮当当……”次日黎明,众门人排班,击动金钟玉磬,四位教主齐至诛仙阵前。

“报与通天,我等来破阵也!”

左右飞报进阵,只见通天领众门人齐出戮仙门来,迎着四位教主。

通天对接引、准提道人道:“你二位乃是西方教下清净之乡,至此地意欲何为?”

准提道人道:“我弟兄二人,虽是西方教主,然此处有缘道友甚多,我俩特来度化。”准提度化有缘人的手段,似乎是“暴力”,孔宣便是例证。

通天喝道:“既是四位至此,必见个高下。”通天说罢,径进阵去了。

接引道人道:“吾进离宫。”

老子道:“吾进兑宫。”

准提道:“吾进坎地。”

元始道:“吾进震方。”

元始先进震方,坐四不像迳进诛仙门。

“轰隆隆!”八卦台上,通天手发雷声,震动诛仙宝剑,那剑飞来只取元始首级。

“喝!”元始顶上庆云迎住,有千朵金花,璎珞垂珠,络绎不绝,那剑再是厉害也下不来了。

元始一步一步,渐进诛仙阙(诛仙门控台)立住。

“我去也!”通天知不能敌,忙往离宫而去。

接引此时已进离宫,通天忙发雷震戮仙剑,接引道人现出三颗舍利子,射住了戮仙剑,那剑如钉钉一般,牢不能动。

随后接引一步步进了戮仙门,至戮仙阙立住。

“可恨!”

老子进西方陷仙门,通天又发雷声,震那陷仙剑,只见老子顶上现出玲珑宝塔,万道光华,定住陷仙剑。

老子进了陷仙门,也在陷仙阙立住。

准提道人进绝仙门,手执七宝妙树,上边放出千朵金莲,射住了绝仙剑,也进了绝仙门,来到了绝仙阙。

四位教主齐进阙前,老子道:“通天!吾等齐进了你诛仙阵,你欲何为?”

“轰隆隆!”老子随手发雷,四野震动,诛仙阵内一股黄雾腾起,迷住了诛仙阵,令得截教仙人辨不得方向。

腾腾黄雾,艳艳金光;腾腾黄雾,诛仙阵内似云迷;艳艳金光,八卦台前如气罩。剑戟戈矛,浑如铁桶;东西南北,恰似铜墙。

“便是没了门人,杀尔等我一人足矣!”通天教主发了狠,青萍剑一剑化万千,飞来直杀。

“喝,看我等神通!”接引道人一拂尘架来,拂尘上有五色莲花,朵朵托剑;老子举扁拐纷纷打来;元始将三宝玉如意架剑乱打。

准提道人最是大法,把身子摇动,大呼道:“道友快来!”半空中又来了孔雀大明王——孔宣,而后现出法身有二十四头,十八只手,执手了璎珞伞盖,花贯鱼肠,金弓银戟,架持神杵,宝锉金瓶,把通天裹在当中。

“嘭!”老子扁拐,向通天后心就一扁拐,打的通天三昧真火冒出。

元始祭三宝玉如意,要来打通天。

“啊!”通天急忙使剑招架玉如意,不防被准提一杵打中,翻鞍滚下奎牛。

“以多欺少,我等来日在战。”通天欲借土遁而去。

“嘭!”燃灯在空中等侯,见通天上来,忙祭出定海珠打下来,通天不防直被打回阵内。

“轰隆隆!轰隆隆!”阵内雷声且急,外面四仙家知时机已到,急奔入阵中。

广成子摘去诛仙剑,赤精子摘去戮仙剑,玉鼎真人摘去陷仙剑,道行天尊摘去绝仙剑。

四剑摘去,其阵已破。

通天也不知为何,最终独自逃归,截教众门人多数离去,少数被准提拉往西方。

“西方大教教主,孤是否该见上一见?”

第一百四十二忆 孤与西方有缘

“自由,妙哉。”孤心中大畅,行走在汜水关内,见孤者无不恭敬退避。帝王当有此番景象。

“嘚嘚嘚……”白发老者拄枯枝作拐,慢悠悠地朝孤走来,无半点退避之意。

孤原地立住,等他。

“姬发,你我有缘,可愿皈依?”孤即便一直盯着,也不知老者何时到了孤的面前。

“人族姬发,见过准提圣人。”孤能猜到他是谁。

“嗯?”准提一皱眉,问道:“你何以知是贫道?”

“这天地间肯来、敢来渡化孤的,也就剩西方大教了。”

“人王就不怕贫道,将此事告知元始天尊。”

“孤虽弱,却不可失人族气节,便是死也还得立着。”死亡,孤准备多时,随时奉陪。

“人王洞察天机,实人杰也,可敬可佩。”

“天尊无需多言,孤今日在此承诺,只要天尊为孤报了杀父之仇,我大周子民,必尊西方大.法。”货卖两家,孤不为盈利,只为制衡。那些高高在上的精灵,还是斗起来的好。

“可惜,可惜啊……”其声犹在人却不见,看街上行人一如平常,似乎未曾听到孤与准提的谈话,甚至于记都不记得,有这样一位老者出现。

姜子牙凯旋归来,孤言道:“元帅远破恶阵,谅有众仙,孤不敢差人来问候。”

姜子牙言道:“荷蒙圣恩,仰仗天威,此番三教圣人亲至,共破了诛仙阵。请大王明日前行,扎营界牌关。”

“明日事,明日来,今夜我等不醉不还。”

“犒赏三军,明日拔营!”

也不知这一晚发生何事,次日里,姜子牙见孤,竟反口道:“老臣先去取关,而后差官来汜水关请驾。”

孤微微一愣,遂即言道:“但愿元帅早会诸侯,孤之幸矣!”孤本就不愿去,待在汜水关挺好。

界牌关下,姜子牙问帐下:“哪员将官,关下见头功?”

魏贲应声而出“末将愿往。”魏贲上马,提枪出营,至关下搦战。

敌将彭遵会魏贲,大呼道:“周将通名来!”

魏贲曰:“吾乃扫荡成汤,天保大元帅麾下左哨先锋魏贲是也。你乃何人?若是知机,早献关隘,共扶周室;如不倒戈,城破之日,玉石俱焚,悔之晚矣!”

彭遵大怒,骂道:“魏贲,你不过马前一匹夫,敢出大言!”摇枪催马直取,魏贲手中枪赴面相迎。

两马相交,双枪并举,一场大战。魏贲,枪力勇猛,战有三十回合,彭遵战不过魏贲,掩一枪往南败走。

“匹夫休走!”魏贲见彭遵败走,纵马赶来。

岂料彭遵回顾,见魏贲赶来,忙挂下枪,囊中取出一物,往地下撒来,化作精致小阵。

魏贲不知,马冲进阵来。

“轰隆!”彭遵在马上发诀,把菡萏阵震动,只见一阵黑烟迸出。

“唳!”一声响,魏贲连人带马被震得粉碎,彭遵掌鼓得胜进关。

姜子牙得报,叹道:“魏贲忠勇之士,可怜死于非命,情实可悯!”如此一来,左先锋一位便空缺出来。

次日,苏护搦战,王豹出而迎敌,喝道:“苏护,你乃天下至无情无义之夫!你女受椒房之宠,身为国

戚,满门俱受皇家富贵,不思报本,反助武王逆叛,侵故主之关隘,你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王豹愤恨不平,催开战马,摇戟来杀苏护,苏护手中枪赴面来迎。

一时间,二马相交,枪戟并举,苏护虽是猛将,却已年迈,久战之下渐露颓势。

“父亲,我来助你!”苏全忠、赵丙、孙子羽三

将一齐上来,将王豹围在核心。

“好无耻!”以一敌四,王豹如何敌得住,把马

跳出圈子就走。

“哪里走!”赵丙见胜,急忙赶来,欲取敌将首级建功。

“轰隆!”赵丙正赶之间,王豹回手一个劈面雷打在脸上,翻下鞍鞒一命呜呼。

“兄弟!”孙子羽纵马急救,王豹又一个雷放出,劈中面门,孙子羽当即跌下马来,呜呼哀哉。

“我儿,速撤。”苏护见势不妙,急召独子苏全忠撤回。

“哈哈哈……”王豹大笑着,掌鼓进关,回见徐盖。

姜子牙见再损两员大将,责备道:“你父子久临战场,如何不知进退,致损二将?”

苏全忠申辩道:“元帅在上:若是马上征战,自然好招架。”四打一,自能如此说。

苏护再道:“可今王豹以邪术害人,有雷有火,打在脸上就要烧坏面门,我等凡人怎经得起。”

姜子牙盯着苏护,最后叹道:“误丧忠良,实为可恨!”

姜子牙问道:“众门人,谁去关下走一遭?”姜子牙输不起了,只能出动阐教人马。

雷震子出曰:“弟子愿往。”

“此阵必得建功。”姜子牙严令。

“诺。”雷震子出营,至关下搦战,关中彭遵领令来战。

彭遵见雷震子,大呼曰:“来者何怪?”雷震子面如蓝靛,黄牙爆出,獠牙十寸,背生双翼,全无人相。

雷震子喝道:“连我你也不识!吾乃武王之弟,雷震子是也!”孤的弟弟,呵呵,孤是不是该谢谢你——打着孤的旗号,却帮着姜子牙做事。

“哼!枪下亡魂耳!”彭遵摇手中枪催开马,来取雷震子。

“看棍!”雷震子把风雷翅飞起,使开黄金棍劈头来打。

一上一下,一仙一凡,彭遵哪里招架得住,拨马就走。

“哪里走!”雷震子见他败走,忙将翅飞起,彭遵正要亮出法宝,雷震子陡然加速。

“嘭!”劈头一棍,彭遵急架时,已然晚了,被打爆了头颅。

“哈哈哈……夺关果还得我阐教门人。”姜子牙得意忘形,将一众凡人将官说的羞愧难当,颜面扫地。

界牌关总兵徐盖得报,言道:“有阐教大能相助,此关终是难守,我知顺逆,不若顺天下势,弃商归周,好保众将性命。”

王豹不允,言道:“主将不必性急,待我明日战不过时,任凭主将处治。”

“唉——”徐盖长叹一声,回了住处。

王豹亦回了私宅,只向东焚香一炷。烟随风动,袅袅而去。

第一百四十三忆 论情报工作与宣传的重要性

“周将出来受死!”王豹单戟匹马前来搦战,想来是擅作主张,逞匹夫之勇,未曾知会过徐盖。

姜子牙得报,问左右门人:“谁人见阵走一遭?”

哪吒应曰:“师叔,弟子愿往!”哪吒登风火轮,提火尖枪,奔出营来,见王豹哪吒也不言语,摇枪便刺。

“当!”王豹的画戟急架忙迎。

“轰隆!”未过几回合,王豹便发一劈面雷,来打哪吒。那雷有电亦有火,声骇人,实更伤人。

也是王豹该死,哪吒乃是莲花化身,全身上下都不导电,也没有什么经脉、神经,脚下那风火轮更是火光熠熠,哪里会怕他的雷法。

“呼呼呼……”风火轮起空中,吸了雷中火,雷再至哪吒身上,哪吒不焦不红,依旧细皮嫩肉。

“着!”哪吒还击,祭起乾坤圈,正中王豹顶门,打的王豹昏落马下,“噗嗤”哪吒一枪刺来,枭了王豹首级,号令回营。

“好好好,当是我阐教门人。”姜子牙大喜,言道:“王豹伏诛,关内再无能人,我等明日进兵拿下界牌关。”

次日还未等姜子牙进兵,便有法戒提剑在手,周营前搦战。

此人:头戴赤金箍,光生灿烂;身着皂盖服,白鹤朝云。腰系丝绦悬水火,顶上焰光生。

准提果不愧是圣人,不过几天时间,便安排人来杀姜子牙,只是这结果孤不甚满意。

但也无妨,只要高高在上的你不诓骗孤,孤也就做个好人,履行了诺言,尊你西方大法。

孤此生不过百年,你西方教便与三教、天庭,斗个万万年吧。

探马报入中军,姜子牙传令,命众门人出营,来会法戒。

姜子牙见法戒孤身一人,遂即将四不像催至军前,稽首道:“道友请了。不知道友姓甚名谁,所为何来?”

法戒言道:“吾乃蓬莱岛炼气士法戒是也,彭遵、王豹是吾门下,先后死于雷震子、李哪吒之手。你只叫他二人来见我,免得我害你众人性命!”

除彭遵与王豹外,汜水关守将之子韩升、韩变,也是法戒弟子。

法戒分明就是准提安插在东土的眼线,而且准提觊觎西岐甚久,所以才在西岐“桥头堡”汜水关收徒,还收的是守将之子。

等等,那凤鸣岐山,是不是也是准提搞的鬼,圣人之事孤算不明,看不清。

雷震子在旁,听得法戒叫嚣,当场大怒,骂道:“讨死的泼道!我来也!”扇动风雷二翅飞在空中,将手中黄金棍向法戒劈面打来,法戒手中剑急架忙迎。

雷震子,你可真是孤的好弟弟,父王的好儿子。法戒不过是找个出阵的由头罢了,没想到你竟然还真就出了,帮着姜子牙挡下了死劫。

着实该死。

二人大战有四五回合,法戒忽然跳出战圈,取一白幡对着雷震子一晃,雷震子即刻跌在尘埃,不省人事。

“拿了!”随着法戒一声令下,便有兵士出关来,将雷震子捆将起来,拿进关中。

法戒大喝道:“雷震子已被擒,哪吒何在!”

哪吒大怒,骂曰:“妖道用何邪术,敢擒吾道兄

!”登开风火轮,摇开火尖枪,来战法戒。

未及三四回合,法戒忙把那幡取出,也来晃哪吒。

即便是仙人,情报也不甚灵通,哪吒根本就是这夺魂一类法宝的克星。

“呼——”哪吒见自己不中招,舒了一口气。

“不可能!”法戒不信邪,连连晃动白幡。

“着!”哪吒乾坤圈打出,法戒只顾晃动白幡,哪里躲的及,被乾坤圈打中,跌在地上。

“受死!”哪吒方欲用枪来刺,结果法戒,却不想法戒借着土遁去了,哪吒大叫可惜,最后只得暂回。

“暂且回兵,待救了雷震子再作区处。”

姜子牙做这般打算,自然不是因为雷震子是孤小弟,而是因为雷震子是阐教门人,若真是孤亲弟,姜子牙必定下令攻城,至于人质什么的,不好意思他姜子牙眼中只有“仙质”。

界牌关内,徐盖见法戒着伤,便问:“老师,今日初阵,如何失机?”

法戒曰:“不妨,是我误用法宝,待明日定杀姜子牙。”随后取丹药吃了一粒,即时全愈。

法戒吩咐左右“把雷震子抬来!”

此时雷震子昏迷不醒,法戒对雷震子将幡右转两转,雷震子这才得睁开眼。

“妖道,将何邪术擒我!”一睁眼,雷震子便破口大骂。

法戒败阵,心也有火,回骂道:“为你这物,害我被哪吒打了我一圈!”命左右:“拿去杀了!”

徐盖听此,急忙阻止,上前言道:“老师既来为我末将,且不可斩他,暂监在囹圄之中,候解往朝歌,俟天子发落,表老师莫大之功,亦知末将请老师之微功耳。”

徐盖做此打算,确然是因为雷震子乃是孤小弟,为日后投奔我西岐,铺平道路——救了王弟。

法戒略一皱眉,而后婉儿笑曰:“将军之言,甚是有理。”法戒也想跟孤结个善缘,不过他俩似乎并没问过,孤,愿不愿意。毕竟,兄弟是假的说。

法戒次日出关搦战,姜子牙随即出营会战,大呼曰:“法戒!今日与你定个雌雄!”催开四不像,仗剑直取。

“正合我意!”法戒手中剑赴面迎来,战未及数合,眼见着姜子牙就要被法戒取下首级。

“元帅,我来助你!”李靖纵马摇戟来助姜子牙,暂且缠住了法戒。

“看鞭!”姜子牙腾出手来,祭起打神鞭来打法戒。

“啪!”就像哪吒克魂魄类法宝一般,这打神鞭单单就伤不得法戒。

法戒用手接住打神鞭,随后一拽,便将打神鞭收入囊中。

“啊,还我打神鞭!”被夺了打神鞭,姜子牙几欲发狂。

“休要猖狂,我来也。”一声大喝传来,土行孙方催粮到营前,见法戒将打神鞭接抢去,立时抡起铁棍打向法戒。

“黑矮子,给我躲开!”法戒剑法神勇,想要冲破包围,宰了姜子牙。

“我来也!”这一声喝,乃是杨戬所发,他也是催粮刚到此,见交战急忙助战。

如此便是李靖、姜子牙、土行孙、杨戬四打一,纵使法戒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疲于应付,根本就腾不出手来施展白幡。

“元帅,我来了!”郑伦竟也催粮赶到。

“这不可能。”法戒懵了,如他说的,这不可能。杨戬、土行孙、郑伦同为催粮官,去往不同地方,路程也不同,怎会在同一时间押运粮草来此,正因为算好了这一点,法戒才孤身前来。

事出反常必有仙。唉,西方教的终究弱于阐教,无怪乎他千方百计来东土渡人。

“擂鼓助战!”姜子牙也不忍心以多欺少,跳出战圈,命令擂鼓助战。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啊!”土行孙铁棍在法戒下三路上打了几棍,法戒吃痛意欲逃走。

“哼!”郑伦见土行孙成功,忙将鼻窍中两道白光哼出来。

“糟了!”法戒听得,忙抬头一看,便见两道白光射来,法戒躲闪不及,被白光射中,顷刻间跌倒在地。

“嘎嘎嘎……”法戒乌鸦兵生擒活捉绑,拿回大营。

姜子牙忙用符印镇住法戒泥丸宫,并从他豹皮囊中取回打神鞭,这才大舒一口气,言道:“三运押粮官,功劳不小,我必论功行赏。”

“多谢元帅。”三员官称谢姜子牙。

姜子牙笑容一敛,喝道:“将法戒推出去斩了!”盛怒之下,也顾不得雷震子死活。

“领命”杨戬把法戒拿至辕门,面冲界牌关,方欲行刑,只见一道人作歌而来。

歌曰:善恶一时忘念,荣枯都不关心。晦明隐现任浮沉,随分饥餐渴饮。静坐蒲团存想,昏聩便有魔侵。故将恶念阻明君,何苦红尘受刃?“拜见天尊。”杨戬见是准提驾临,忙停手迎接。

准提道:“小友刀下留人,你与我报知子牙,说准提道人来见。”

杨戬忙报与姜子牙,姜子牙一听忙同众门人

迎接至辕门外,要请准提道人进中军。

准提摇头道:“不必进营。贫道有一言奉告:法戒虽然违天阻逆元帅,理宜正法。但封神榜上无名,又与吾西方有缘,贫道特为此而来,望子牙公慈悲。”

姜子牙此时连皱眉都不敢,当即道:“老师吩咐,尚岂敢违?”传令:“放了。”

准提点点头,上前扶起法戒道:“道友,我那西方绝好景致,有诗云:西方极乐真幽境,风清月朗天籁定。白云透出引祥光,流水潺潺如谷应。猿啸鸟啼花木奇,菩提路上芝兰胜。松摇岩壁散烟霞,竹拂云霄招彩凤。”

“七宝林内更逍遥,八德池边多寂静,远列巅峰似插屏,盘旋溪壑如幽磬,昙花开放满座香,舍利玲珑超上乘。昆仑地脉发来龙,更比昆仑无命令。”

“道友可愿皈依?”

“如此极品所在,我法戒愿意皈依。”

准提当场为法戒摩顶受戒,言道:“你名法戒,甚和我教,日后法戒既是你姓名,也是你法号。”

“领法旨。”而后师徒二人在众人的注视下,潇洒、帅气地返回西方。

即便是失败了,准提也不忘做一次宣传,果然套路深。

第一百四十四忆 吐烟使人迷糊

界牌关中,徐盖一听法戒被擒,急忙前去后营释放雷震子。

“小殿下,末将久欲归周,无奈左右官将不从,后又有法戒相阻,致羁行旌,屡获罪戾,纳款已迟,死罪,死罪!”徐盖连连告罪,只三言两语便将雷震子哄骗住了。

“好说,好说,你今放我,我必在皇兄与丞相面前,替你多多美言。”

“多谢小殿下,我这有降书一份,还望小殿下转呈,若陛下愿纳,还望小殿下通告一声。”

雷震子接过降书,展开风雷双翅,飞进大营拜见姜子牙。

“甚幸,你安然无事。”姜子牙欣喜不已,他似乎真有点害怕雷震子死在界牌关。

雷震子言道:“托陛下鸿福耳。界牌关守将徐盖久欲归周,屡被众将阻挠。今特放弟子归来,愿献关纳降,此乃降表。”

姜子牙接过降表,看也不看,即传令:“收下降表,令徐盖来。”

左右领命,不一会儿徐盖便策马来至辕门,下马行进中军,向姜子牙拜倒曰:“元帅,末将有意归周,无奈左右官将不从,致羁行旌,屡获罪戾,纳款已迟,死罪,死罪!望元帅海宥。”

姜子牙上前扶起徐盖,言道:“徐将军既知天命归周,为时不晚,何罪之有。快快请起。”

徐盖谢过,后姜子牙催人马进关,升银安殿清查户口、库藏,并将孤从汜水关迎进界牌关。

银安殿上,孤言道:“相父劳心远征,使孤不得与元帅共享升平,孤心不安。”

姜子牙道:“老臣以天下诸侯为重,民坐水火之中,故不敢逆天以图安乐。”

“徐盖见过陛下。”徐盖满面欢喜,想必是以为放过雷震子,孤感恩便能让他平步青云,所以志得意满吧。

孤笑道:“徐将军献关有功,待大会孟津,孤必论功行赏。”徐盖面上笑容尽散,低头深思。

“元帅,此番大胜当设宴犒赏三军。”

“陛下所言极是。”当晚欢声笑语,次日,子牙传令起兵前取穿云关。

行数日,大军穿云关前扎营,姜子牙问曰:“谁取穿云关去走一遭?”

徐盖应声而出,言道:“启元帅:穿云关主将乃末将之弟,无需张弓只箭,末将说舍弟归周,以为进身之资。”徐盖倒也实在,可惜啊,他太高估了自己,此等人,孤不屑用之。

姜子牙哪里会知道下文,当即大喜“将军若肯如此,真为不世之奇功,岂止进身而已!”

徐盖随即上马至关下,大呼曰:“左右,开关!”

守关军卒见是徐盖,为难道:“大老爷,如今你我成敌,小人不敢擅开城门,且容我进关禀报。”

徐盖不耐的挥挥手道:“快去,快去。”

不久便见关门大开,徐盖之弟徐芳喜迎出关,大笑道:“兄长,弟候你多时,快快进关。”

徐盖只以为是弟热情迎接,谁想到,方进关来关门便“嘭!”一下关上了。

“左右,拿了!”但听得徐芳大喝一声,两边跑出刀斧手,不待徐盖反应就将其拿下绑了。

“二弟,你怎如此对我!”徐盖质问道。

徐芳一听问话,破口大骂道:“徐盖,你这辱没祖宗的匹夫!你降反贼,也不顾家眷遭殃。今日你自来至此,正是祖宗有灵,不然我徐氏一族尽遭屠戮!”

徐盖反骂道:“你这不知天时的孽障!天下尽已归周,纣王崩在旦夕,何况你这弹丸之地,敢抗拒吊民

伐罪之师!你要做忠臣,你比苏护、黄飞虎何如?洪锦、邓九公何如?”

“我今被你所擒,死固无足惜;但不知何人擒你,枭你首级!彼时我徐氏一族,谁人看护,终究难逃屠戮。”

徐芳听的是三尸神暴跳,传令:“把这逆命的匹夫监候,俟拿了姬发、姜尚,一齐解往朝歌正法!”左右领命,将徐盖暂押后营。

徐芳问左右:“谁为国讨头阵走一遭?”

“末将正印先行,马忠愿往。”

“头阵必建功。”徐芳这般严令。

马忠领令开关,炮声响处杀至周营。报马报入中军:“启元帅,穿云关有将搦战。”

姜子牙一听,长叹道:“徐盖休矣。哪吒,你且去会他一会。”

马忠见哪吒,便叱喝道:“无知匹夫!你等妄自称王逆天反叛,不守臣节,侵王疆土,罪在不赦。不日拿住你等,粉骨碎身。”

哪吒笑道:“吾看你等好一似土蛙、腐鼠,顷刻便为齑粉,何足与言!”

“看枪!”马忠怒起,摇手中枪,飞来直取,哪吒的枪闪灼光明。轮马相交双枪并举,杀至穿云关下。

交战十多回合,马忠忽然把口一张,只见一道黑烟喷出,马忠策马冲进,一时间连人带马都不见了。

“看不见了!”哪吒见马忠黑烟喷出口,迷住一片,忙将风火轮腾起,把身子一摇,现出八臂三头,蓝脸獠牙,起在空中。

马忠虽吐烟,却也只是熟悉,不能在烟里见物,再者他不会飞,地上摸寻不见哪吒,便急收起黑烟。

“呀,什么怪物!”马忠见空中哪吒模样,吓的回马要逃。

哪吒哪里肯舍,大叫:“马忠休走!吾来了!”只见哪吒将九龙神火罩抛来,顷刻间罩住马忠。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马忠在罩中拼命挣扎,甚至吐出黑烟,使的哪吒看不见他。

“哼哼,雕虫小技。”只见哪吒把手一拍,罩里立时由黑转红,内里现出九条火龙,上下盘飞,霎时间,马忠随着黑烟一起,化为乌有。

马忠号称什么神烟将军,在孤看来不过是跳梁小丑,连在自己烟气中都能迷糊,早就该死,能活到那时已是奇迹。

“哈哈哈,我们哪吒本事不小,头阵建功。”姜子牙大喜。

次日,又有敌将前来搦战。哨马报入中军,姜子牙问左右:“谁人出马?”

金吒方想出阵,便有黄飞虎进帐道:“此战,末将愿往。”这倒不是孤的授意,只是自闲置以来,黄飞虎极为憋闷,也料到自己离死期不远,甘愿战死,不愿被姜子牙坑害致死。

“有武成王出马,必定成功。”姜子牙欣然同意,随后黄飞虎上五色神牛,提枪出营。

第一百四十五忆 仁君保忠臣,教徒吹己教

阵前,龙安吉大呼道:“来者何人?”

黄飞虎答道:“吾乃西周开国武成王,黄飞虎是也。”

龙安吉一听,冷哼一声道:“好啊,原来你就是黄飞虎!你个不忠不义之辈,反叛成汤,酿祸之根,今日定要擒你!”当即催开枣红战马,摇手中斧要来斩黄飞虎。

“喝!”黄飞虎手中枪急架忙迎,二将相交,枪斧并举,大战五十余合。

一边是赫赫威名的统军元帅,两朝大王;一边只是一名不见经传的,穿云关守将之一。龙安吉武力怎能胜过黄飞虎,眼看就要被黄飞虎手中长枪,刺中咽喉而亡。

“叮当叮当……”忽的,龙安吉斧把黄飞虎枪一挑,摆脱战圈,自豹皮囊中取出一宝,望空中一丢。

此乃仙家法宝,名为“四肢酥”,一物共两个圈,左右翻覆,如活动的阴阳鱼一般,扣就阴阳连环双锁,外圈则凭空悬着金色铃铛。

“黄飞虎,看吾宝贝!”黄飞虎闻言,忙抬头一看,可还未待看清,便已跌下鞍鞽,昏迷不醒。

“这似乎并不是三教法宝。”孤在辕门外观瞧,能清晰听到,此宝所发之声,乃是梵音,铃铛不过是掩盖罢了。

可是,孤观姜子牙等阐教人,为何脸上并无异样?

黄飞虎掉下坐骑,便有左右将其生擒活捉,拿进穿云关去。

姜子牙见此,不悦道:“此又是左道之术,我等暂回,从长计议。”

龙安吉将黄飞虎拿进穿云关来见徐芳,黄飞虎站立言道:“吾被尔邪术拿来,应以一死报国,尔等动手便是。”

徐芳喝骂道:“真是荒谬!舍故主投叛贼,今反说‘欲报国恩’,何其颠倒耶!。”徐芳令道:“来人,将这不忠不义之徒推出去斩了。”

方有左右欲领命行刑,便有龙安吉出列阻止,但听他言道:“将军,黄飞虎乃天下大逆,且是陛下点名捉拿之人,该当送往朝歌,以正国法,如此方能显将军大功。”

“龙将军所言有理,暂且收押,待后日与姬发、姜子牙一并送往朝歌。”

黄飞虎随后被押于徐盖一起,徐盖一脸愧色道:“大王,不才恶弟,不识天时,恃倚邪术,害大王也遭此罗网之厄,实乃徐某人教导无方。”

“……”黄飞虎默然无语,只听他说。

按说黄飞虎被擒,孤当晚该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却不想孤不仅沉沉睡去,还连续做了三个梦。

第一梦就是黄飞虎被擒,龙安吉出言暂且保下了黄飞虎性命。

第二梦:孤见到龙安吉跪倒在准提面前,准提手一翻便有法宝四肢酥出现在其掌心。

“徒儿,此乃四肢酥,凭此宝擒下黄飞虎、洪锦、南宫适。切记不可伤其性命。”

“弟子领命。”龙安吉接过四肢酥,叩头领命。

画面一闪,便进入第三梦,孤对面出现一脸惭愧的准提,其对孤告罪道:“人王,前番无能不能为你报杀父大仇,贫道万分抱歉,你之诺言大可作废。”

接着,准提话锋一转“人王,尔死劫难脱,贫道亦是救不得你。不过还请人王放心,为弥补前番罪责,贫道会借龙安吉之手,护你一殿忠臣。将其送往朝歌,或可免于一死。”

“多谢。”这样也好,终究不能祸害忠臣,让他们给孤陪葬。

无怪孤能听见那梵音,而旁人听不见。准提圣人为了西方教,也是竭尽心力了,当真是大毅力之辈。

次日里,龙安吉又至周营搦战。

姜子牙问左右:“谁敢出马?”

洪锦请命出马,来至阵前,喝道:“龙安吉,你今见故主,为何不下马纳降,尚敢阻吾耶?”原来,龙安吉以前在洪锦帐下做偏将,故而有此一言。

龙安吉仰天大笑,喝道:“反将洪锦,我正欲拿你等,解进朝歌,以正国法,尔何不知进退,尚敢巧言也。”发马来杀。

“叮当……”战不过几个回合,龙安吉便祭起四肢酥,起在空中。

此宝一出,洪锦立时浑身四肢,骨解筋酥,手足齐软,坐不住鞍鞽,跌下马来。

“左右,与我拿了!”洪锦也被龙安吉拿进关来,与徐盖、黄飞虎关押在一处。

姜子牙恨道:“谁再去见阵?”

“末将去也!”南宫适不待姜子牙答应,策马而出,直与龙安吉战在一起。

南宫适出马去战,自是孤指使的,至于洪锦则是自发,他并非孤的心腹,想必是天庭与西方教私下里有了交易吧。

天庭与西方教既然有了利益纠葛,孤也乐见其成。有关系,就一定会产生矛盾,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洪锦都敌不过四肢酥,南宫适一介凡人,自然也挡不住,被龙安吉拿进穿云关中。

徐盖、黄飞虎、洪锦、南宫适四人摇摇头,相视苦笑。

中军姜子牙大发雷霆“不曾进半寸不说,还被敌人连擒四将。可恨!可恨!”

哪吒言曰:“这龙安吉使得妖术,待末将明日见阵,定然取胜。”

“好,且去休息,明日夺回颜面,振我阐教声威。”

次日里,哪吒上了风火轮,前来关下搦阵,大呼曰:“左右的!传与你主将,叫龙安吉出来见我!”

龙安吉得报随即出关来,见哪吒在风火轮上,问曰:“来者可是哪吒?”

“哼,既知小爷大名,还不下马受降!”哪吒道罢,对着龙安吉就是一枪,龙安吉手中大斧急忙相迎。

“叮——”只一回合,龙安吉便祭四肢酥在空中,大叫:“哪吒!看我宝贝!”哪吒忙抬头看去,见阴阳扣就如太极环一般,并伴有叮当之声。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龙安吉等着哪吒酥软掉落,哪吒则等着龙安吉发招,却不知龙安吉已然出招,只是对他这无魂魄的莲花化身,无效罢了。

“哈哈哈,你的法宝对我不灵。”良久,哪吒终于反应过来,挺枪来杀龙安吉。

“不可能!”龙安吉大惊,一手挥斧抵挡,一手收回四肢酥,欲要再发。

“喝!”哪吒现出三头八臂,大呼道:“你给我一圈,我也还你一圈!”道罢,祭出乾坤圈向龙安吉砸去。

“啊!”乾坤圈来同光速,龙安吉躲之不及,被乾坤圈正中顶门,打下马来,一命呜呼。

“嗤!”哪吒并没轻易放过龙安吉,而是加上一枪,枭了龙安吉首级,号令辕门。

“哈哈哈,果是阐教威武。”姜子牙大喜,毫不避讳地鼓吹阐教。

第一百四十六忆 瘟神吕岳复再来

且说徐芳闻听龙安吉战败,被哪吒号令辕门,只慌道:“如之奈何?”左右踱步,目光不由望向后营,囚禁徐盖之处。

正在此忠孝之间犹豫时,忽有左右来报:“府前有一道人要见老爷。”

徐芳如得救命稻草,忙传令:“请来。”少时,见一道人,三只眼,面如蓝靛,赤发獠牙,径进府来。

“周营的,快叫姜子牙出来受死!”次日,那道人出关至营前,喝姜子牙出来答话。

报马报入中军,姜子牙当即吩咐:“点炮出营。”应该是想一战便拿下穿云关。

姜子牙至辕门一看,来人竟还是熟人,便是害的全城中毒的“吕岳”。

姜子牙见是手下败将,笑道:“吕道友,你不知进退,尚不愧颜。当日既得逃生而去,今日又为何复投死地也?”

吕岳冷哼一声道:“我今日来,也不知谁死谁活!”

左有雷震子大吼一声,骂道:“不知死的匹夫,吾来了!”展开风雷二翅飞在空中,黄金棍夹头打来。当日吕岳可是将雷震子害苦了,见到仇人,着实怒不可遏。

“小辈猖狂!”吕岳手中剑挥出,只一招便将雷震子杀退。

“我来助你!”金吒见此,一个箭步冲去,双剑向吕岳劈头就砍。

“暂且让尔等,多活一时。”吕岳拨转坐骑,欲要退回。

木吒大喝:“泼道不要走!也吃吾一剑!”一时间李靖、韦护、哪吒众门人一齐拥上前来,将吕岳困在当中。

“无耻阐教,以多欺少!”吕岳大喝一声,现出三首六臂,祭起宝印,迅猛地将雷震子打将下来。

“雷震子。”金吒忙动手救回,其余人等合力抵御吕岳。

“看鞭!”如此机会,姜子牙自不会放过,暗把打神鞭祭起空中。

“噗!”吕岳躲闪不及,被鞭击中后背。见势不妙,吕岳喷出胸中三昧真火,众将只得暂避真火,吕岳趁机败回穿云关。

“可恶!暂且回营。”一众人围攻吕岳,这位曾经的手下败将,不仅没能杀之,还反倒被吕岳伤了一人。姜子牙那小心眼,一时间怒火中烧。

“众将,吕岳擅使毒,传令全军,全营将士三餐柴胡汤,以免中敌将阴手。”

“诺!”众将领命,命座下兵士抓紧熬煮柴胡汤,一日三餐皆需服用。

也是神奇,连日来,众将士无一人有中毒迹象,一时间众人对地皇神农感恩戴德。当日任人宰割的事,他们实在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五日后,杨戬押粮归来,姜子牙自是喜不自生。

姜子牙谓杨戬道:“如今吕岳又来阻住穿云关。”

杨戬道:“吕岳乃是失机之士,不去洞府躲避,何敢又阻行旌?”杨戬此问,孤也心有困惑,吕岳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又涨了多大本事,竟敢杀个回马枪。

是准提圣人吗?可他为何不与孤知会一声呢?

杨戬与姜子牙正议论时,忽有军政官来报:“吕岳辕门搦战。”

“哈哈哈,来的正好,该你杨戬大显身手。”姜子牙忙传令出营,率领众将,与诸门人随来至营前。

此番吕岳不是一人,身后不仅有三千兵士,身旁更有一位青衣道人——陈庚。

吕岳喝道:“姜子牙,吾与你有势不两立之仇!若论两教作为,莫非如此。此吾二人私怨,不关两教干系。”

“吾今有一阵设下,你可敢来破。尔放心,贫道慈悲,可许你等先进阵一观。”

姜子牙道:“道友,你何不自守清净,往往要作此孽障,甚非道者所为。你既摆阵,请摆来我看。”

“稍待!”吕岳请陈庚头前走,自己随后,有半个时辰摆成一阵。

吕岳对外称,陈庚乃是其结义弟兄,然孤料此人绝不简单,而且是大阵关键人物,不然连日来如何不见吕岳身影,先前阻兵又为何不设此阵。

阵法摆定,吕岳至军前大呼道:“姜子牙请看吾阵!”

“我来也。”姜子牙随后同杨戬、哪吒、韦护、李靖

上前。

杨戬阻忽阻住姜子牙往前,言道:“吕道长,吾等看阵,不可发暗器伤人。”

吕岳一听,当即不屑地冷哼一声,怒道:“尔乃小辈之言。我自用堂堂之阵,正正之旗,岂有用暗器伤你之理!若论暗箭伤人,你阐教可是个中高手。”

“……”姜子牙等人无语反驳,只得快步进阵一观,约有一个时辰,姜子牙众人才看罢出阵。

吕岳笑呵呵地问道:“姜尚,你可识此阵否?”

“这……”姜子牙着实答不上来,本想胡诌一个,岂料杨戬插言道:“吕道长,此乃小术耳,何足为奇!”

吕岳曰:“此阵何名?”

杨戬笑曰:“此乃瘟疫阵,你还不曾摆全。俟摆全了,吾再来破你的。”

“……”吕岳闻杨戬之言,如石投大海半晌无言,最后只得恨恨地拂袖进阵,任由姜子牙等人回营。

回到中军,姜子牙忙问杨戬“师侄何以知此阵,不知可有破解之法?”

杨戬告罪道:“师叔恕罪,此阵名乃我依据师尊送我偈语所推,却并无破阵之法。”

姜子牙叹道:“虽一时回得他好看,终不知此阵中玄妙。奈何,奈何。”

哪吒却毫不在意,言道:“且应他一时,再作道理。况且十绝恶阵与诛仙这等大阵,俱也破了,何况此区区小阵,全然不足为虑。”

姜子牙摇头道:“虽然如此,也不可不慎。古人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岂可因其小而忽略。”

李靖连忙附和道:“元帅所言甚是。”此一句,招来哪吒一个冷眼。

正议间,军政官来报:“终南山云中子来见。”

姜子牙大喜:“武王洪福天齐,自有高人来济此阵之急也。”忙迎出辕门接住云中子,二人携手,行至帐中坐下。

“道兄此来,必为此瘟疫阵也。”

云中子点头:“然也。”

姜子牙欠身谢道:“姜尚屡遭大难,每劳列位道兄动履,尚着实惭愧。却不知此阵中有何秘术,又用何人可破?”

云中子道:“此阵不用别人,乃是子牙你百日之灾。只至灾满,自有一人来破。百日内,吾与你代掌帅印,调督军事,其余不足为虑。”

“但得道兄如此,姜尚便一死又何足惜,况未必然也。”姜子牙欣然就将帅印赋予云中子掌管,这次又没问过孤。

第一百四十七忆 杨任救四将破瘟疫

姜子牙有百日之灾的消息,他特意命人前来告知孤王。应该是想看孤对此事的态度,那孤就给你想要的态度。

孤慌忙至中军,急切道:“孤闻丞相破阵有百日灾劫,孤心不安。往往争持,致多苦恼,孤想不若回军,各安疆界,以乐民生,何必如此?”对你足够关心,可孤心里巴不得你被千刀万剐。

云中子却道:“贤王不知,上天垂象,天运循环,气数如此,岂是人为,纵欲逃之不能。贤王放心。”

孤言道:“只是这百日,丞相肉体凡胎,焉能熬得过。”

“此不劳陛下挂心,老臣虽说未能修成仙体,却也是阐教门人,自有教中妙法。”姜子牙得意洋洋,不过会一点皮毛道术,却在孤面前炫耀,实乃小人嘴脸。

“丞相为我大周开疆拓土,不惜舍身,孤感念在心。”姜子牙孤不仅将你记在心上,还将你刻在骨子里,永生永世寻你报仇。

“陛下言重了,此乃老臣分内之事。”姜子牙一脸谦逊,这幅画面说不出的和谐完美,或许后世看了会感叹——果然只有仁君加忠臣,才能夺得天下。

呵呵……

有左右报入中军“吕岳着人送来战书。”姜子牙接过,展开,其书曰:九龙岛炼气士吕岳,致书于西岐元帅姜子牙麾下:窃闻物极必反,逆天必罚。尔西岐不守臣节,以臣伐君,以下凌上,有坏纲常,得罪天地;况且以党恶之象,屡抗敌于天兵,仗阐教之术,屡屠城而杀将,恶已贯盈,人神共愤。故上天厌恶,特假手于吾,设此瘟疫阵。今差使致书,早早批宣,以决胜负。如自揣不德,急早归降,尚待尔不死。战书至日,且速自裁。

姜子牙看罢战书,只笑道:“原书批回,明日决破此阵。”

次日姜子牙打点停当,只听得关外炮响,子牙上了四不像,孤因为担心丞相安危,遂同众将诸门下齐至军前掠阵,观战。

好个瘟疫阵:杀气漫空,悲风四起,杀气漫空,黑暗暗俱是些鬼哭神嚎;悲风四起,昏邓邓尽是那雷轰电掣。

透心寒,怎禁他冷气侵人;解骨稣,难当他阴风扑面。远观似飞砂走石,近看如雾卷云腾。瘟疫气阵阵飞来,火水扇翩翩乱举。瘟疫阵内神仙怕,正应姜贼百日灾。

姜子牙深吸一口气,回头望了一眼云中子,在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之后,这才至阵前道:“吕岳,你今设此毒阵,与你定决雌雄。只怕你祸至难逃,悔之晚矣!”

“死来!”吕岳催开金眼驼,仗剑飞来直杀。

“叮叮当当……”姜子牙手中剑急架忙迎,二人战及数合,吕岳掩一剑径入阵去了。

“哪里走!”子牙催开四不像,直追入阵去。

阵内情况孤不甚明了,只知一时三刻,吕岳并着陈庚阵前大呼:“姜尚已绝于吾阵,叫姬发早早受死!”

孤心里欢喜,眼里带泪,慌问云中子道:“仙长,丞相果绝于阵中?实痛杀孤家也!”

还未待云中子答话,便有哪吒、杨戬、金木二吒、李靖、韦护、雷震子一齐大呼:“拿这妖道碎尸万段,以泄我等之恨!”

“怕尔等不成!”吕岳、陈庚二人向前迎敌,几人大战在一处,只杀的阴风飒飒,冷雾迷空。

“喝!”哪吒现了三首八臂,把乾坤圈祭起,正中陈庚肩窝上。

“汪汪汪……”杨戬放出哮天犬,把吕岳头上咬了一口。

“啊哟!”吕岳、陈庚二人吃痛,径败进瘟疫阵去了。

“哪里走!”杨戬等还待追击,却有云中子阻道:“且住,暂且回营,我等从长计议。”

“是。”众门人只得暂收兵刃,同孤一同进营。

进得营来,云中子道:“尔等且宽心,子牙受难天命如此,百日之后自能出阵。”

“如此,孤心安也。”众人散去,孤纳闷在帐内,度日如年,双眉频锁,如此良机却还不能把宰了姜子牙,真是……

塔拉拉,塔拉拉……孤夜起一卦,算到今日徐芳便会命方义真,押解黄飞虎等人前往朝歌。

到时朝中有大姐与媚儿相助,当保他们性命,如此也不枉他们跟孤一场。

“一路有龙吉公主照应,安全无虞。”安静了多天的龙吉公主终于暗夜出营,随着方义真的囚车去往朝歌。

天下将定,天庭想要抽身,藏起尾巴,除去骚味。

一连八十日,敌营毫无动静,我军也按兵不动,静候那所谓的“百日之内,必有人来破阵”的那个人。

云中子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孤比他更为淡定,他们阐教都不着急,孤就更不会心急,那个人不来才好呢。

九十日时,夜。

孤屏退左右,偌大的王帐只剩下孤,孤对暗处言道:“公主,终究出了变故?”

自暗中走出龙吉公主,其点头道:“半路突然杀出一名阐教弟子,叫杨任的,劫了囚车,救了洪锦四人。”

“他们可曾四散逃去?”

“我夫妇二人察觉到有阐教监视,不敢退走。至于黄飞虎等人,人王当知他们心思。”龙吉公主言道。

孤听罢,长叹一声:“唉,必定是隐于民居,准备来个里应外合,攻克关隘,与孤汇合。忠臣难得,可惜孤受之不起。”

“人王保重,好自为之。”龙吉公主说完,便已消失不见。

九十七日时,有报马报入中军:“辕门外有异人求见。”

云中子笑道:“破阵之人来也,”忙传令:“请进中军。”

孤一见杨任,当真怪样甚是骇人:别人眼眶里长眼,他却不是,竟长出一双手来;手上人至多长些毛,他却长了一双眼睛。

孤一只有个问题,他上厕所擦屁股,眼睛是对着**的吗?

杨任见云中子,当即下拜道:“师叔在此,料吕岳何能为患!”

“哎,破阵还需你。”

随后杨任将救了黄飞虎一事表过,且安排了他们在关中民居暂住,也好日后里应外合,共取关隘。

“多谢仙长。”孤举杯敬杨任,对他生不起一点恨意,他就是一杆枪罢了,比孤还要可怜。

不觉又过三日,正满百日,清晨里,孤同着众将齐至辕门,看杨任破瘟疫阵。

但见杨任至阵前大呼曰:“吕岳出来见我!”

吕岳现了三首六臂,手拎宝剑而出,问曰:“你是何人?通个名来!”

杨任道:“吾乃道德真君门下杨任是也,今奉师命下山,特来破你瘟疫阵,取你首级。”

吕岳听罢,大笑道:“你不过小小童子,竟敢口出狂言!”仗剑来杀,杨任飞电枪急架相迎。

战未三回合,吕岳掩一剑往阵中而走,杨任大呼:“吾来也!”开了玄光镜,直冲进阵。

话说吕岳去进阵去,杨任赶进阵来。吕岳上了八卦台,将瘟疫伞撑起来,往下一罩。

“呼——”杨任把五火扇一扇,那伞化作灰烬,飘扬而去,又连扇了数扇,只见那二十把伞尽成飞灰。

正值此间,忽有一人冲进阵来,方想言语却不想,一扇呼来,顷刻间被扇成灰烬。

陈庚见了,大怒不已,骂道:“何处来的妖人,敢

伤吾弟!”举兵刃来杀杨任。

“呼呼呼……”杨任把扇子连扇数扇,莫说是陈庚一人,就连地都扇红了。

“不好!”吕岳在八卦台上见势头凶险,捏着避火诀指望逃走,不知杨任此扇乃五火真性,攒簇而成,非普通避火诀可以趋避。

“啊!”吕岳不能镇压火势,撤身往后便走,被杨任赶上前,连扇数扇,把八卦台与吕岳俱成灰烬,如此,瘟疫阵告破。

阵内有那姜子牙,伏在四不像上,面如金纸,似无生机,手里紧握着杏黄旗,左右金花簇拥,保护其身。正因有这宝旗,姜子牙方能坚挺这百日,逃过那熊熊烈火。

“姜师叔。”杨任见此,慌把姜子牙背回行营。

第一百四十八忆 飞虎将归,太鸾殒命

“速速让开,让开!”杨任背负着姜子牙,大叫大嚷着冲进营来,所过之处无人敢阻,急忙退避。

孤在辕门处见此,自是要阻拦一番。这就好比姜子牙生了重病,他作为孤的仇人,孤定要尽可能拖延,说不定就拖死了他,也算报仇了。

“慢,慢,慢,再慢。”孤从杨任那儿接过姜子牙,放在准备好的担架上,也不把姜子牙抬走,只平放在地上。

而后,孤对着姜子牙好一通哭泣“丞相,想你自父王时便为我大周殚精竭虑,如今领军出征,更是为国为民,为孤王,却不想如今受这般苦楚。丞相,你真乃千古第一大忠臣,有你我大周才能有今日这般景象……”孤开始了喋喋不休。最能耐的,哪吒等人竟也被孤说的哭了。

“师叔,你一路走好……”还真是意外之喜,姜子牙被孤给活活说死了。

不过按当时姜子牙的状态,确实也是死了,没有脉搏、没有心跳,也就躯体完好罢了。

“为何还不将子牙送至中军?”早在中军等待的云中子,着实等的不耐,出帐查看情况。

“仙长,必出了意外,丞相已死多时矣。该当及早入土为安,毕竟已过百日,若是尸身损毁,丞相则体面全无。”孤那时将装傻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

“还有救,却也不好再耽搁,速速将其送至中军。”随着云中子一声令下,哪吒并着兄弟父亲四人,将姜子牙火速抬至中军。

接着中军帅帐就成了手术室,便是孤都不让进,孤在帐外只听见里头“喝哈”“嘿嘿”之声。然后,然后姜子牙就活生生的走出来了。

“元帅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除了孤,其余人等尽皆大舒一口气,神定。

姜子牙见众将,言道:“有劳列位挂心,待我痊愈,穿云关可破。”

“丞相且宽心,仔细调理。”随后我等自回营帐,三日后姜子牙痊愈,云中子也返回仙府,再见时已是万仙阵之役。

“攻城!”杀声振地,锣鼓齐鸣,喊声不止,如天

崩地塌之状。

徐芳听得动静,急上关来守御,雄关四面架起云梯火炮,攻打甚急。

“轰!”雷震子甚威猛,飞在空中,一棍刷在城敌楼上,把敌楼打塌了半边。

“啊!”哪吒也登起风火轮,冲上城来,一枪刺出,守关军士被杀倒一片。

“不许跑!不许跑!”任凭徐芳再是维持,也挡不住兵败如山倒,兵士见势不妙,丢盔弃甲而逃。

“咔擦!”哪吒下城,斩落关门锁钥,周兵一拥而入。

“全军出击!”徐芳见大队人马进关,只得领最后的勇士,纵马摇枪,前来抵挡,一时间两方陷入混战。

再说潜伏在关中的,黄飞虎、南宫适、洪锦、徐盖等人,听得关内喊杀,知是我军成功,四将提兵,杀至关前。

见徐芳,黄飞虎大叫道:“徐芳恶贼,吾来也!”宝剑向徐芳砍来。

“呀,你!”徐芳正在着忙之际,又见黄飞虎等四人冲杀前来,不觉吃了一惊。

“噗!”徐芳见剑杀来,急忙往后一闪,虽躲过致命一剑,可座下战马之马首,却被黄飞虎硬生生砍下。

“噗通!”战马死尸倒地,徐芳也不免跌下鞍鞒,士卒一拥而上,将徐芳生擒活捉,拿缚关下。

“主将被擒,尔等速速投降,莫要自找死路。”徐盖大喝一声,还在抵抗的守关兵士,立即放下兵刃,举手投降,由我军看管。

姜子牙随后以胜利者的姿态进关,整编关中兵士,出榜安民,收缴钱粮,犒赏有功三军。

姜子牙忙的都顾不上,理会黄飞虎四人,孤也趁机见了黄飞虎。

“得见陛下安好,末将终心安也。”黄飞虎见孤,跪地下拜。

“黄飞虎,如此绝佳机会,你为何不逃,非要回来送死?”孤很是气愤,孤注定死了的,你为何回来给孤陪葬。

黄飞虎正色道:“我黄飞虎,已负一国,断不能再负仁君。不然天化、天祥枉死也。”

“陛下,黄飞虎愿与你共死。”

“好好好,得你如此,孤也不妄为帝。”黄飞虎一番言语,将孤感动的泪流满面。

王做到孤这般程度,应该是成功的吧,可惜啊,人力终究过于渺小。孤虽贵为一国之君,可连报个杀父之仇,孤都做不到。

关内安定后,姜子牙便着手处置徐芳,徐芳见姜子牙立而不跪,铁骨铮铮,真汉子。

姜子牙恼道:“徐芳,你擒兄乃绝手足之情,为臣则有失边疆之责,你有何颜尚敢抗礼?真乃人中之禽兽也!左右,速推出斩首!”

“是。”众军士把徐芳推出,大刀落下,徐芳身首异处,徐盖自始至终没发一言,只是默默的将徐芳尸首下葬。他那时何等样的心情,孤已无暇去猜,挑选寿衣也是一件麻烦事,而且还特别不舒服。

“进军。”翌日,姜子牙传令起兵,夹带着孤,行有八十里至潼关,安营炮响立下寨栅。

全军一夜休整,姜子牙次日升帐,问左右:“谁去取此关见阵一遭?”

太鸾应声曰:“末将愿往。”姜子牙许之。

太鸾出营,至关下搦战,守关总兵余化龙,命长子余达出关迎战。

余达好相貌:紫金冠,名束发;飞凤额,雉尾插。面如傅粉一般同,大红袍罩连环甲。狮鸾宝带现玲珑,打将钢鞭如铁塔。银合马跑白云飞,白银枪杵鞍上拉。

太鸾问曰:“来将何名?”

余达回道:“吾乃余总兵长子,余达是也!久闻姜尚大逆不道,兴兵构怨,不守臣节,干犯朝廷关隘,是自取灭亡耳。”

太鸾怒道:“吾元帅乃奉天征讨,东进五关,吊民伐罪,会合天下诸侯,观政于商。五关进之有三,尔尚敢拒逆天兵哉。”

“劝尔等速速倒戈,或可免汝一死;若候关破,彼时玉石俱焚,教尔等追悔莫及”

“匹夫,气煞我也!”余达大怒,摇枪直杀,太鸾手中刀赴面来迎。

二将大战,约有二三十合,余达似是不敌,拨马便走。

“小子,哪里跑!”太鸾见余达年轻,不曾谨慎,急追而去。

“看我法宝!”余达闻脑后马至,挂下枪,自豹皮囊中取出法宝——撞心杵,回手便是一杵。

“啊!”杵来的太快,再者太鸾不曾防备,那杵正砸在太鸾脸上,太鸾被击下鞍鞒,一命呜呼。

“噗嗤!”余达回马,复一枪,太鸾身首异处。余达得胜回营,邓婵玉悲悲戚戚,伤心不已。

开始了,姜子牙又一轮的清除开始了。

第一百四十九忆 苏护绝命,全忠着伤

次日,姜子牙升帐,言道:“今日非苏将军出阵,方能报太鸾之仇,杨我大周军威。”

“末将愿往。”军令,苏护哪敢推辞,提枪上马,至关下讨战。

不多时,关内出来一员小将,前来迎战。

苏护问道:“来者何人,余达何在?”

余兆曰:“吾乃余元帅次男余兆是也,对付你,还无需我大哥出手。你且报上名来。”

苏护道:“吾非别人,乃冀州侯苏护是也。”说话时,一脸的自傲。

苏护这副嘴脸,便是孤看着也生讨厌,既已归周,竟然还自称冀州侯,冀州如今可还在纣王手中。

余兆一听是苏护,忙行礼道:“老将军,末将不知是老皇亲,还望恕罪,恕罪。”

“无妨,我也不与你这娃娃一般见识,你且回去,让你父你兄举关投降,我会在元帅面前为尔等美言,保你一家性命。”苏护一脸的得意,还转头看向姜子牙等。能兵不血刃就拿下一座关隘,天下间也唯他苏护一人。

“哈哈哈……”余兆哈哈大笑,嘲讽道:“好个逆贼!身为贵戚,世受国恩,宜当共守王土,以图报效,何得忘椒房之宠,一旦造反,以助叛逆,切为将军不取!一旦武王失恃,那时被擒,身弑国亡,遗讥万世,追悔何及。速宜倒戈,尚可转祸为福耳。”

苏护知被余兆戏弄,勃然大怒:“天下大势,八九已非商土,岂在一潼关也!”纵马摇枪,直杀向余兆,余兆手中枪急架忙迎。

“叮叮当当……”二将来往,十数回合,突的余兆拨马回走,欲要逃走。

“果然小儿,败阵回家找爸爸去了。”苏护也不予追赶,只在原地嘲笑,太鸾之事他记忆犹新,不敢再轻易追击。

岂料余兆并不回城,反而在距苏护一段距离后,停马挂枪,而后从腰间豹皮囊中取一面杏黄幡,迎风一展。

“唏律律!”一道金光一晃,余兆连人带马就不见了。

“不好!”苏护大叫不好,慌忙转马欲要冲回营来。

“噗嗤!”余兆也不知从哪出现,没征兆的一枪刺中苏护,苏护即时毙命。

那幡或许能让人隐身,又或者与洪锦的一般,自成空间,如此才能瞬间没了踪影又突然杀出。

“哈哈哈,逆贼苏护已死,尔等速速投降,或可保尔等性命。”余兆调笑一番,便拍马回城。

“武成王,将我为苏护选好的寿衣送去吧。”孤对苏护的死,也不过长叹一声,只因结局早已注定,怪只怪他看错了人。

“元帅,余兆杀我父亲,我定要为父报仇,还请元帅准我出战。”苏全忠闻报痛哭,上帐说欲报父仇。

“苏小将军,余家兄弟俱会左道之术,断不可轻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姜子牙对苏全忠竟好生相劝,似乎有心发展他成为自己的心腹。

苏家在军中实力不小,苏全忠作为苏护唯一的儿子,对姜子牙来说是一大助力,最重要的一点是,苏全忠与孤没半点联系。

“为人子而不能手刃仇人,何以立足天下?元帅莫劝,我去也。”苏全忠不顾劝阻,出帐上马,关下搦战。

他最后那一句话,确是说到孤的心坎里,欲报父仇而不得,儿何以面对天地,何以面对九泉之下的父王。

“余兆出来受死!”苏全忠叫的是余兆,对他的却换了一位余家兄弟。

苏全忠不识余兆,见关中一小将来,切齿咬牙,大喝道:“余兆,快来领死!”

小将道:“非也!吾乃是余元帅三子余光,余兆是我二兄。”

“好好好,我今日先杀你,再杀你二兄。”苏全忠纵马摇戟,向余光冲杀而去。

余光挥戟来迎,一时间戟、枪并举,难解难分,二马往来有二十余合时,余光佯装不敌,拨马便走。

“不杀匹夫,誓不回兵!”苏全忠报仇心切,直追而去。

“嘿嘿。”余光按下戟,自豹皮囊中取出梅花标,回首就是一标。

“啊!”那标来的甚急,苏全忠躲闪不及,可怜被射中,索性他有铠甲护体,再者未伤及要害,并无性命之忧。

“唏律律!”苏全忠着伤,一时间疼痛难忍不能再战,只得勒马回头,败逃回营。

“哈哈哈,周将皆是酒囊饭袋也。”余光大笑一声,得胜进关。

姜子牙见苏全忠着伤进营,忙命医官医治,并言道:“苏小将军,你实在太过刚直,那余家兄弟俱会左道之术,决计不可冒进。”

“元帅,末将惭愧。”

“唉,且安心静养,明日必免不了一场大战。”

果然,次日里关中点炮呐喊,余化龙带四子出关,至周营搦战。

“叫姜子牙与姬发出来受死。”

哨马报进营来,姜子牙当即与众将出营拒敌,左右军威甚齐。

辕门外,余化龙一骑当先,拱手道:“姜子牙请了!”

姜子牙答礼道:“余总兵,不才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还望赎罪。”

“不才奉天征讨独夫,以除不道,吊民伐罪,所以望风纳降,俱得保全富贵;所有逆命者,随则败亡,国家尽失。元帅不得以昨日三次侥幸之功,认为必胜之策。倘执迷不悟,一时玉石俱焚,悔之何及?请自三思,毋贻伊戚。”

余化龙听罢,哈哈大笑道:“似你这等出身浅薄,不知天高地厚之辈,只知妖言惑众,造反叛主,以逞狂为。今日逢吾,只叫你片甲无存,死无葬身之地矣!”

余化龙大叫一声:“左右!谁与我拿姜子牙建头功?”

“孩儿愿往。”左右四子并肩子,向姜子牙冲杀过来。

“休得猖狂!”苏全忠战住余兆,余达敌住武吉,邓秀抵住余光,余先战住黄飞虎,余化龙压住阵脚。

两方大战,真个是:两阵上旗幡齐磨,四对将各逞英豪。长枪阔斧并相交,短剑斜挥闪耀。苏全忠英雄赳赳,余兆似猛虎头摇,武吉只教活拿余达,邓秀喊捉余光餐刀,黄飞虎恨不得枪挑余先下马,众儿郎助阵似潮涌波涛。咫尺间天昏地暗,杀多时鬼哭神嚎。这一阵只杀得尸横遍野血凝膏,尚不肯干休。

余兆拨马就走,苏全忠随后赶来,被余兆隐去身形,蓦一枪正中苏全忠心口,将护心镜打得粉碎,苏全忠整个人被打的翻身落马。

“受死!”余兆勒回马,挺戟要杀苏全忠。

“看棍!”千钧一发之际,雷震子展开双翅飞来,使开黄金棍向余兆当头刷来,余兆只好回戟架棍。

“小侯爷。”偏将祁恭,急忙将苏全忠救回。

“姜子牙,受死!”余化龙见战况胶着,自纵马舞刀来攻姜子牙。

“休要伤我师叔。”旁有哪吒登风火轮,挺枪来刺,来往冲突,两军杀在虎穴之中。

二者正酣战间,忽听得“汪汪汪”的犬吠之声,余化龙哪里知道,常吃的畜生能这般厉害,不防备,被哮天犬一口咬了颈子,连盔都带去了。

“好狗。”哪吒大赞一声,急祭起乾坤圈,一圈正中余化龙肩窝。

“撤!”余化龙吃痛撤退,商军大败而走。

“乘胜追击!”姜子牙宝剑一挥,我军随即追击冲杀,只杀得敌人尸横遍野,血淋草稍。

“哈哈哈,杨戬师侄,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原来杨戬催粮归来,恰逢此战,便放出哮天犬来助哪吒,左右了战局。

第一百五十忆 余德种痘,地皇再现

“报!”次日一早,便有将官来报“辕门外有一道人搦战。”

“道人!”姜子牙心一惊,眼皮一跳,忙令道:“传杨戬、雷震子、韦护、金吒、木吒、李靖随我一同出阵。”根据以往的经验,道人来,免不了是场恶战。

辕门外却有一道人,准确来说是一位道童,头挽双抓髻,着麻鞋道服,背三尺青峰。

姜子牙驱骑上前,问道:“道者从何处来?”

道童喝道:“姜子牙,吾乃余化龙第五子,余德是也。杨戬用哮天犬咬伤吾父,哪吒用圈打伤吾兄,今日下山,特为父兄报仇。吾与汝等,共显胸中道术,以决雌雄。”

“纳命来!”余德言罢,撒步仗剑来杀姜子牙。

余化龙共有五子,昨日只出四子,想必是昨夜方才赶回,却不知是受了谁的指示,他的师尊又是何人。

“休要伤我师叔!”杨戬舞三尖两刃刀忙迎,还未待回合,便有哪吒提枪,现出三首八臂,雷震子、韦护、金吒、木吒、李靖一齐涌了上去,那阵仗真是吓死个人。

“喝!”余德被众人围在当中,随着他大喝一身,身上蓦然出现一团黑气,如铠甲一般,便是火尖枪也伤其不得。

“哈哈哈,纵然尔等以多欺少,我也不惧。”余德意气风发,挥剑疾斩,众人无法只得且战且退。

“哮天犬!”杨戬放出姐夫,姐夫很是神勇,扑上去就咬在余德脖颈上,可是任凭再哪般撕咬,也不曾破了余德一点皮,倒是被余德一震,飞出甚远。

“看我板砖!”哪吒赫然拍出金砖,而且将那砖变得如城门般高大。

“碰!”一拳,余德只一拳,便将金砖击飞,手中剑咻咻两下,众人难免着伤。

“撤,快撤。”姜子牙见势不妙,急忙要撤,李家父子也知余德难以对付,转身而逃,便是杨戬也准备回马。

“哈哈哈,今日先饶……”余德话未说完,便有一颗弹子向他射来。

“啊哟。”弹子正中余德胸口,余德吃痛,借土遁走了。

那弹子乃是杨戬射出,倒不是他的弹弓厉害,而是余德有破绽。

回得营来,姜子牙问道:“杨戬师侄,你这弹弓如何能伤的了余德?”

“当时他胜券在握,竟不予追击,必有破绽。我也只想尝试一番,没想到歪打正着。”杨戬说话的时候,还有些窃喜。此事,确实有很大的侥幸成分。

“若再对他,施一个拖字诀。”姜子牙立即制定了应对方案,只是往后之事,却超过他的预料。

孤一早算到,余德会手段,凭风下毒,只是并无手段防御。风者无孔不入,再是包裹也无用。

“啊哟,啊哟……”只一晚,全营普通兵将浑身发热,瘫软无力。

一日后姜子牙在中军也发热,孤更是感觉浑身疼痛,坐卧不得。

三日后,一干阐教门人,也出现了浑身发热,上下长痘之症。

六十万人之大营,止得哪吒,杨戬,姐夫安然无恙。哪吒是因他肉身不具血肉;杨戬则是功法厉害,百邪不侵;姐夫的话,应该是身上虱子多吧。

哪吒与杨戬道:“今番又是那年吕岳之故事。”

杨戬叹道:“吕岳伐西岐,我等还有城郭可依。如今不过行营寨栅,如何抵挡?倘潼关余家父子冲杀出来,如何济事!”

杨戬说的倒是实情,偌大军营,仅凭他二人,哪能护的周全,余家只需稍稍来个冲杀,自此天下便无大周。

“蠢货,一群蠢货!”孤怒骂余家父子,如此良机,竟不知利用,还想等全军毙命,兵不血刃就吞下这六十万大军。

你们也不想想,人家有阐门大教作为后台,不顾廉耻,小的打不过来老的,老的打不过来祖师,你们等的起吗?

“唳唳!”果然七日后,半空中黄龙真人跨鹤而来,杨戬、哪吒忙将黄龙真人迎至中军坐下。

真人问道:“杨戬,你师父可曾来?”

杨戬答摇头道:“不曾来。”

真人皱眉道:“他原说先来,如今该会万仙阵了,怎……”话未绝时,只听得玉鼎真人自空中来至。

“拜见师父。”杨戬迎迓。

玉鼎真人入内营,见姜子牙浑身长痘,形容枯槁,惊讶道:“何人伤你如此?”

“却,却不知……”姜子牙说话,断断续续,杨戬插嘴道:“先前来了余家老五,次日全军便有异样。”

玉鼎真人点点头,命杨戬道:“想必又是吕岳一流,你再往火云洞走一遭,我等在此等你归来。”

“徒儿领命。”杨戬领命,带着姐夫借土遁往火云洞而去,如风云一般。

二次来,杨戬虽已熟门熟路,却也在洞外,不敢擅入,等候少时,见一水火童子出来。

杨戬忙上前稽首道:“敢烦师兄借传一语,杨戬求见。”

童子回礼道:“师兄稍待。”不多时,童子复至洞外:“准杨戬进见。”

杨戬遂至洞中蒲团前,倒身下拜:“弟子杨戬愿老爷圣寿无疆!”

“你今此来,所为何事?”问话的乃是人皇——黄帝。

“弟子有书信呈上。”杨戬当即将书呈上,伏

羲天皇接过,书曰:弟子黄龙真人、玉鼎真人薰沐顿首,谨书上启辟天开地昊皇上帝宝座下:弟子仰仗三教,演习灵文,自宜默守蒲团,岂敢冒言渎奏。但弟子等运逢劫数,杀戒已临,襄应运之天子,伐无道之独夫。路至潼关,突遭余德以左道之幻术,暗毒害于生灵。

兹有元戎姜尚,大周武王,暨门徒将士兵卒六十余万,骤染颗粒之疮,莫辨为痈为毒,恹恹待尽,至呼吸以难通,旦夕垂亡,虽水浆而莫用。

自思无奈,仰叩仁慈,恳祈大开恻隐,怜继天立极之圣君,拯无辜之性命,早施雨露,以慰倒悬。临启不胜待命之至!

伏羲天皇看罢书,谓神农地皇道:“今武王有事,吾等理宜助其一臂之力。”

地皇点头应是:“皇兄之言是也。”遂取三粒丹药付与杨戬“此丹一粒可救武王,一粒可救子牙,一粒用水化开,只在军前四处洒过,此毒气自然消灭。”

杨戬又问道:“不知此疾何名?”

“此疾名为痘疹,乃是传染之病。若救迟,俱是死症。”

杨戬又问道:“倘此疾后日传染人间,将何药能治?乞赐指示。”

“你随我出洞至紫云崖来。”杨戬拜别天皇,人皇,随地皇来至崖前。

地皇寻了一遍,在一处拔一株草递与杨戬:“你往人间传与后世,此药能救痘疹之患也。”

“此草何名?”

“紫梗黄根八瓣花,痘疮要治用升麻。常桑曾说玄中妙,传与人间莫浪夸。”

“多谢老爷赐药,前线危在旦夕,弟子告退。”杨戬离了火云洞,火速赶回周营,依照医嘱处置,霎时间痘疹之毒一时全消。

孤顿觉神清气爽,并做好做梦的准备。

姜子牙去病,怒道:“哇丫丫丫,今日不取潼关,势不回军!”

第一百五十一忆 大破潼关,万仙来阻

夜,在孤焦急的等待中终于降临,孤沉沉睡去,便有地皇入吾梦来。

“人族晚辈,拜见地皇。”

“不必多礼,我此来乃是向你赔罪。”地皇言道。

“赔罪,地皇何出此言?”

“余德,他是我徒儿。”

孤方闻此消息,惊愕不已,一时间没缓过劲来。地皇再言道:“皇兄算你时日无多,我等本想借余德为你报仇,也好让你少一桩遗憾,怎料余德不听我言,拖延不肯出兵,乃至于杨戬执书前来求药。”

“我三人笼中之鸟,实无力与阐教正面一战,只得交出解药。”

“多谢三皇,晚辈铭感五内。报仇一事,只听天命,不由人也。断不能因我私事,而危及三皇,倘如此,姬发便是人族罪人,即使尝遍阿鼻地狱酷刑,也未能赎罪。”

“你一去,我人族,也不知何时,再见光明。唉——”地皇长叹一声,消失在孤梦中,孤闭着眼,两行泪淌过脸庞。

八日,众将毒解,姜子牙命军烧火做饭,饭饱后攻城,方集结完毕,便有潼关余总兵领兵杀来。

想必是见这营中升起袅袅炊烟,知此事有变,这才发兵。

“众将,随我杀呀!”

余德穿道服,仗剑在前,如风驰雨骤而来,喊声大振。

杨戬头先反应,喝道:“此匹夫恃强欺敌,自取死也。”提三尖两刃刀杀出营去。

姜子牙坐四不像,哪吒引道,众门人左右拥护,一齐杀出营来,大呼道:“余化龙!今日是汝父子死期至。”

“纳命来!”金、木二吒气冲牛斗,杨任腹内生烟,雷震子声如霹雳,韦护咬碎钢牙,李靖欲平吞他父子,龙须虎足踏水云,奋勇争先。

“休得猖狂。”余家父子迎上前来,周营中众门人裹住了余家父子,厮杀在一起。

未及数合,哪吒抽身,现了三首八臂,登起风火轮,飞在潼关城上。

“妖怪啊!”守军见哪吒三首八臂,怪模怪样,吓的肝胆俱裂,一声喊,霎时散了个干净,哪吒也懒得理会他们,转身下城楼,要去斩断关门大锁。

“不好!”余光见哪吒上关,不免分了心神,被雷震子“咚”一棍,正中余光顶上,翻下马来,一命呜呼。

余达大吼:“匹夫!伤吾之弟,势不两立!”发疯似的来战雷震子。

人致癫狂,则出招没了章法,余达被韦护祭起降魔杵打死,倒在尘埃。

“呼——”但见杨任将扇子一扇,余先、余兆二人尽皆化作飞灰而散。

“啊!”余德见弟兄已死四人,心中大怒,直杀姜子牙。一旦有事,便找姜子牙。

“看我打神鞭。”姜子牙急祭打神鞭于空中,正中余德,将其打翻在地“噗嗤”李靖忙抢上前,一戟将余德刺死。

“嘎吱——”此时潼关大门已开,雷震子领兵冲入关中,杀的守将丢盔弃甲。

“惨败”余化龙此一战,已经输的一无所有,环顾四周满目是敌,五子尽皆死在地上。

“啊!陛下!臣不能尽忠扶帝业,为主报深仇也。”余化龙含恨,以手中剑自刎而亡。

铁骑驰驱血刃红,潼关力战未成功。

一门尽节忠商主,万死丹心泣晓风。

苟禄真能惭素位,捐生今始识英雄。

清风耿耿流千载,岂在渔樵谈笑中!

余家一门虽死悲壮,孤却不会有半分同情。战场之上战机尤为重要,他们父子一而再再而三错过胜机,死也是咎由自取,无怨他人。

“众将,随本帅入关。”姜子牙驱人马进关,出榜安民,清查库藏,凡着伤的,俱放在潼关调理。

事罢,黄龙真人、玉鼎真人与姜子牙言道:“前

面就是万仙阵了,可请武王暂歇此关。你先命人造起芦篷席殿,迎迓三教师尊。我等只此一举,以完劫数,了此红尘之杀运也。”

“可喜可贺。”姜子牙不觉大喜,忙命杨戬、李靖去造芦篷。

过数日,李靖回令:“芦篷俱已完备。”黄龙真人曰:“芦篷既完,如前番只是众门人去得。余者俱离四十里远,扎下团营,俟破阵后,方许起程。”

对此,孤听之任之,安心做个看客。此一役,便是终结,所有人的性命都进入倒计时阶段。

三山五岳众道人齐齐拍手大笑而来:广成子、

赤精子、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慈航道人、清虚道德真君、太乙真人、灵宝大法师、道行天尊、惧留孙、云中子、燃灯道人。

众道人见姜子牙稽首道:“今日之会,正完其一千五百年之劫数。”

“老师,不知该如何破这万仙大阵?”众门人俱问燃灯。

燃灯言道:“待掌教天尊到,那时自有道理。”众仙点头,皆默然端坐。

“轰隆”一个雷声,远处一块烟雾撒开,现出万仙阵来。

芦篷上众仙一见,睁目细看数番,见截教

中高高下下,攒攒簇簇,俱是五岳三山,四海之中云游道客。

燃灯众道人叹曰:“今日方知截教有这许多人丁,吾教不过屈指可数之人,无怪此阵叫万仙大阵。”

黄龙真人言道:“自元始以来,为道独尊,截教

门中一意滥传,遍及匪类,只可惜白用工夫,苦劳心力,徒费精神;不知性命双修,枉了一生作用,不能免生死轮回之苦,良可悲也!”言语之中,尽是对截教的贬低。

道行天尊道:“此一会,正是我等一千五百年之劫,难逢难遇。今我等先下篷看看,如何?”

燃灯摇头“吾等不必去看,只等掌教来至,自有会期。”

广成子道:“我等又不与他争论,又不破他的阵,远观又何妨?”

众道人齐点头,言道:“广成子言之甚当。”

“也罢,只是切记,不可造次。”燃灯阻不住众人,只得下篷,一齐来看万仙阵。

忽有歌传来:人笑马遂是痴仙,痴仙腹内有真玄。真玄有路无人走,惟我蟠桃赴几千。

歌者马岁大呼道:“玉虚门下,既来偷看吾阵,敢与我见个高低否?”

燃灯怪罪道:“你等只贪看恶阵,致多生此一段是非。”

黄龙真人惭愧不已,走上前道:“马遂,你休要这等自恃。如今吾不与你论高低,且等掌教天尊来至,

自有破阵之时。你何必倚仗强横,行凶灭教也。”

“休得多言,看剑。”马遂跃步仗剑来杀。

“叮!”黄龙真人手中剑,急忙来迎。

“去!”只一合,马遂祭起金箍,把黄龙真人的头箍住了。

“啊!”随着马遂掐诀念咒,那金箍越收越紧,害的黄龙真人头疼不可忍,哀嚎连连。

“闭嘴。”燃灯量天尺拍向马遂,马遂慌忙急退回阵。

“我等暂回,从长计议。”众仙哪还敢在此多留,万仙阵中随意出来一人,便拿下了黄龙真人,实力不容小觑,再者人数上阐教比之截教,有着巨大差距。是非之地,速速离去。

“可恨,此箍竟除之不去。”众仙施展浑身法宝,俱不能除黄龙真人头上金箍,反倒是越想松开,箍得越紧。

“唉——”燃灯长叹一声,有种老人叹小孩的感觉。

第一百五十二忆 太极两仪又四象,多变化

在正文之前,我想跟大家探讨一个话题:对这个世界我所存在的必要,我迷惘。

一粒尘埃于宇宙而言,到底有什么意义?国家这个大机器之下,我一个小零件存在的意义又在哪里?。。。。。。。。。。。。。。。。。。。。。。。。。。。。。。。。。。。。。。。。。。。。。。。。。。。。。。。。。。。。。。。。。。。。。。。。。。。。。。。。。。。。。。。。。。。。。。。。。。。。。。。。。。。。。。。。。。。。。。。。。。。。。。。。。。。。。。。。。。。。。

忽有南极仙翁先到芦篷,“掌教师尊将至,尔等速速迎接。”

众仙欢喜,燃灯当即率众仙下芦蓬迎鸾接驾,不一会儿便听仙音袅袅,而后见元始天尊坐宝撵而来。

“恭迎掌教天尊。”众门人拜毕,侍立两旁。

元始见黄龙真人,言道:“黄龙,且先过来。”

黄龙真人忙走上前来,但见得元始用手一指,他头上金箍即脱,落在元始手中。

“多谢师尊,弟子惭愧。”黄龙真人一时羞愧难当,悔不听燃灯之言,方有此厄。

元始点点头,喂众仙道:“今日你等俱该圆满此厄,各回洞府,守性修心,斩却三尸,再不惹这红尘之难。”

“领法旨。”

忽听得空中有一阵异香仙乐,飘飘而来。

元始微微一笑,言道:“师兄至矣。”

老子骑青牛而来,见元始言道“师弟,周家不过八百年基业,贫道却到红尘中来三番四转,可见运数难逃,神仙佛祖俱在劫中。”元始不作答,只是端然默坐。

当得知老子说了这句话时,孤心头不免一阵轻松。孤虽死期将至,不过我周家却有八百基业,也算没白来世间走一遭。

诵儿,父王希望你为人族之崛起而奋斗。仙以人为棋子,但愿你能带领人跳出这棋盘,做自己的主。

及至天明,只听得芦蓬那边万仙阵半空中,仙乐声声,佩环之音不绝。

原是来群仙随通天教主,离了碧游宫,亲至万仙阵来,誓要报诛仙阵之仇。

“恭迎教主。”金灵圣母得知,率领万仙,迎接教主,进了阵门,上了八卦台坐下。

不久,长耳定光仙出阵来,径至芦篷下。

哪吒见来人,喝问道:“来者何人?”

长耳定光仙道:“吾奉命下书拜见师伯,速去通报。”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等着。”哪吒撂下两个字,转身去请示,老子点头:“命来。”长耳定光仙这才上得篷来。

“拜见大师伯,我奉师命前来下书。”长耳定光仙拜伏于地,恭敬地将书呈上。虽成敌对,长耳定光仙却不敢有半分造次。

老子接书来,问道:“此书你可曾看过?”

长耳定光仙连说“不敢”,老子这才展开书来看,看罢谓定光仙道:“吾已知晓,明日我等来破万仙阵。”

定光仙下篷至万仙阵,回复通天教主。

次日,二位教主领众门徒来看万仙阵,下得篷来,至阵前窥探:一团怪雾,几阵寒风。彩霞笼五色金光,瑞云起千丛艳色。

前后排山岳修行道士与全真,左右立湖海云游陀头并散客。

正东上:九华巾,水合袍,太阿剑,梅花鹿,都是道德清高奇异人;正西上:双抓髻,淡黄袍,古定剑,八叉鹿,尽是驾雾腾云清隐士。

正南上:大红袍,黄斑鹿,昆吾剑,正是五遁三除截教公;正北上:皂色服,莲子箍,镔铁锏,跨麋鹿,都是倒海移山雄猛客。

翠蓝幡,青云绕绕;素白旗,彩气翩翩;大红旗,火云罩顶;皂盖旗,黑气施张。杏黄幡下千千条古怪的金霞,内藏着天上无、世上少、辟地开天无价宝。

乌云仙、金光仙、虬首仙神光赳赳;灵牙仙、毗芦仙、金箍仙气概昂昂。七香车坐金灵圣母,分门别户;八虎车坐申公豹,总督万仙。

无当圣母法宝随身,龟灵圣母包罗万象。金钟响,翻腾宇宙;玉磐敲,惊动乾坤。

提炉排,阵阵香烟龙雾隐;羽扇摇,翩翩彩凤离瑶池。奎牛上坐的是混沌未分、天地玄黄之外、鸿钧教下通天截教主。

皇皇大教,惹人羡慕。

元始怒道道:“他教下就这些门人!据我看来,总是不分品类,一概滥收,不论根器深浅,岂是了道成仙之辈。申公豹这等欺师灭祖的,也在他处,他也肯收。”

“此一回玉石自分,浅深互见。遭劫者,可不枉用工夫,可胜叹息!”

元始话了,只见通天教主从阵中坐奎牛而出,穿大红白鹤绛绡衣,手执青萍宝剑,一脸凶光而来。

通天教主见二位师兄,也不收剑,只说说道:“二位道兄请了!”

老子恼道:“贤弟可谓无赖之极!不思悔过,何能掌截教之主?前日诛仙阵上已见雌雄,只当潜踪隐迹,自己修过,以忏往愆,方是掌教之主,岂得怙恶不改,又率领群仙布此恶阵。”

“你莫非待玉石俱焚,生灵戕灭殆尽,方才罢手,这是何苦定作此孽障耶?”

通天教主怒道:“你等谬掌阐人二教,自恃己长,纵容门人肆行猖獗,杀戮不道,反在此巧言惑众。我是哪一件不如你?竟还叫外人欺我!”

“今日你再请西方准提道人,将杵打我啊!”

元始气的面如黑漆,言道:“你既摆此阵,就把你胸中学识舒展一二,我与你共决雌雄。”

“哼!”通天教主冷哼一声,走进阵去,少时布成一个阵势,乃是一个阵结三个营垒,攒簇而立。

通天教主至阵前,问道“你二人可识吾此阵否?”老子大笑:“此乃是吾掌中所出,岂有不知之理?此是太极两仪四象之阵耳。”

混元初判道为尊,炼就乾坤清浊分。

太极两仪生四象,如今还在掌中存。

老子问众仙:“谁去破此太极阵?”

赤精子大呼:“弟子愿会此阵!”想来是对太极两仪四象阵极其精通。

主阵者,乃乌云仙也,乃是一位长须黑面,身穿皂服,腰束丝绦的道人。

乌云仙跳出阵前,大呼曰:“赤精子,就你也敢来会吾阵!”

赤精子大笑:“乌云仙,今日我不仅破你阵法,更要取你性命。”

“哈哈哈哈……”乌云仙大怒,竟不用阵,而是仗剑来杀,全然不安常理,慌的赤精子手中剑急忙交还。

未及三四个回合,乌云仙腰间掣出混元锤就打。

“啊哟!”一声惨叫,混元锤把赤精子打了一跤,乌云仙复要再打,取赤精子性命,却有广成子大呼曰:“少待伤吾道兄,吾来了!”仗剑抵住乌云仙。

“竟出两人,无能之辈。”乌云仙嘲笑一声,与广成子激战起来。

“啊!”乌云仙一锤,把广成子打倒在地。

“走!”广成子爬将起来,向老子看了一眼,而后骤然往西北方逃了。

通天教主见此,命道:“定然拿来!”

乌云仙领法旨,极速追赶,速度明显比广成子要快。

“媚儿,你怎么来!”孤被活活吓死。

第一百五十三忆 绝情,绝情,再绝情

当见到媚儿,孤险些将魂吓飞了去。此时节三位圣人,万千仙人俱在不远处,媚儿竟来此,全然是不顾性命。

“滚,你给孤滚远点!”孤对媚儿厉声呵斥。

“夫君,我们离开吧,不管这是是非非,找个僻静处,过我们一家三口的小日子。”媚儿仿佛不曾听见的孤的呵斥,倒是柔柔的要带孤走。

“走?孤乃大周之王,将来这天下都会是孤的,你叫孤去往哪里?”

“夫君,什么都你做主,这回,能不能听我的。”媚儿说着说着,泪水不由地流出。

“天下哪有女人做主的份,更何况你还是个妖孽!”孤恼的直欲扑上前去。

“姬发!我是来通知你的,老娘今天非得带你!”媚儿咆哮着,想要强行将孤带走。孤一介凡人,绝对挡不住。

“姐夫!”孤一声喝,面前闪过一道黑影,乃是姐夫挡在孤与媚儿之间。

“姐夫,连你也拦我?你应该懂我的。”媚儿可怜兮兮的说道。

“唉——妹子我懂你,可我更懂他。听姐夫的,赶紧走吧,带上狐狸、庚儿、琵琶统统都走。”姐夫话里的那个他,指的是孤。

“得罪了!”媚儿显出原形——九头稚鸡,猛向姐夫攻去。

“汪!”姐夫也不示弱,直扑上去。

结果可想而知,一个是鸡,一个是犬,媚儿哪会是姐夫的对手,掉了一地的鸡毛,也没见得一块犬的皮肉。

“快走,再不走,被那些仙人发现,就什么都晚了,庚儿也会有危险。”姐夫劝说道。

“好,我走。”媚儿痛苦的挤出三个字,在孤的注视下,姐夫的押运下渐渐离去。

孤大叹一声,转过身去。再看,孤怕自己会心软,会忍不住流泪。

“夫君!”媚儿猛然转身,冲过来,一把从后面抱住孤,紧紧的抱住,生怕跑走了。

孤本要手抬起,掰开她的手,终究还是放了下来“媚儿,走吧,我不过是凡人一个,你却还有大好年华,不值得。这盘棋,终究要许多人陪葬,夫君不希望坟墓里有你,甚至有我们全家。”话到半程,孤已落泪。

在姐夫半拉半拽之下,媚儿终于走了。说来也奇怪,那边仙人竟然没一个,察觉这里动静的。

媚儿,夫君很快就来陪你了,你一定在地狱等着我吧。

万仙阵前热闹非凡。

乌云仙本追着赤精子去了,没多久,却有准提道人坐着金鳌,带着赤精子赶至万仙阵前。

那金鳌非准提原有,而是强行收纳,便是截教乌云仙是也。

通天教见此,怒冲面上,眼角俱红,大呼道:“准提道人,你欺人太甚!绑我徒儿,我定不与你干休!”

准提道人笑道:“道友,乌云仙与吾有缘,被吾用六恨清净竹,钓去西方八德池边自在追遥,无挂无碍,实强如你在此红尘扰攘也。”

“哇丫丫丫!”通天教主听罢大怒,正欲与准提厮杀,却听得“太极阵”中一人作歌而出:

“大道非凡道,玄中玄更玄;谁能三悟透,咫尺见先天。”

虬首仙提剑而出:“谁人敢进吾阵中来,共决雌雄?”想必他与乌云仙关系极好,这才搦战。

准提道人曰:“文殊广法大尊,借你去会此位有缘之客。”

准提道人问也不曾问过元始天尊,便在文殊广法天尊顶上一指。瞬间文殊广法天尊,此时或许就能称为文殊菩萨了。

其泥丸复开,三光迸出,瑞气盘旋。

“接着。”元始天尊递一幡与文殊,名曰“盘古”。文殊广法天尊接幡,作偈而出:

“混元一气此为先,万劫修持合太玄;莫道此中多变化,末铅消尽福无边。”

虬首仙也不多言,仗手中剑砍来,文殊菩萨手中剑急架相还,未及数合,虬首仙便往阵中而去。

“哪里走!”文殊广法天尊纵步追赶。

只见阵中如铁壁铜墙一般,兵刃如山,连绵不绝,旋转开来,一点点向文殊菩萨逼近。

“喝!”文殊菩萨将手中盘古幡展动,顷刻间铜墙铁壁如纸糊,连绵刀山嘎巴脆。

“现”广法天尊现出法身来:面如蓝靛,赤发红髯;浑身上五彩呈祥,偏体内光拥护。

降广杵滚滚红焰飞来,金莲边腾腾霞光乱舞,香风缥缈,璎珞垂挂,莲花脚下。

“不好!”虬首仙自知不能敌,正回避,文殊菩萨忙将捆妖绳祭起,一瞬便将虬首仙拿住。

“拿去芦蓬等候处置。”文殊菩萨命黄巾力士。

广法天尊收了法身,徐徐出阵,上篷来见元始“弟子已破太极阵。”

“嗯,南极,将那厮打回原形。”元始命道。

南极仙翁得令去芦篷下,以三宝玉如意将首仙打回原型,乃是一个青毛狮子,剪尾摇头甚是雄伟。

接着,南极仙翁在虬首仙项下挂一驭兽牌,上书“虬首仙”名讳,予了文殊菩萨做了坐骑。

准提见此,点头微笑。

次日,老子与元始亲临阵前,问:“通天何在?”左右报与通天教主,迳出阵前。

老子指与通天教主曰:“你的门下,竟此等之物,你还要自称道德清高?真是可笑。”此等,老子以虬首仙为例。

通天教主怒火满面,喝道:“你再来破我两仪阵!”掌阵仙人,灵牙仙大呼而出曰:“谁敢来破两仪阵?”

“普贤,此阵命该由你去。”元始命普贤真人见阵,老子还赋予他太极符印。

“定不辱命。”普贤真人至阵前,言道:“灵牙仙,你苦修成形,为何不守本分,又来多此一番事也?只怕你咫尺间,现出了原形,当时悔之晚矣!”

“死来!”灵牙仙大怒,仗双剑飞来直杀。

“叮——”普贤真人仗手中剑火速忙迎,未及数合,灵牙仙便往两仪阵中而去。

“哪里走”普贤真人赶入阵内,灵牙仙祭动阵法,逞截教玄功,发动雷声,来困普贤真人。

“喝!”普贤真人现出法身,甚是凶恶:面如紫霞,巨口獠牙,霎时间云笼红顶上,一会儿瑞彩罩金身。璎珞垂珠挂遍体,莲花托足起祥云;三头六臂持利器,手内降魔杵一根。

“走!”灵牙仙哪里敌得过,想要逃,却不想普贤真人使出长虹索,拿住灵牙仙,命黄巾力士将灵牙仙拿去芦篷下听候发落。

“弟子破阵归来。”普贤真人破了两仪阵,迳至芦篷上复命。

“便让他与你做个坐骑。”老子乃命南极仙翁将灵牙仙打回原形,乃一只白象,在其颈上也挂一牌,上书“灵牙仙”名讳,自此便随着普贤真人。

第一百五十四忆 龟兮,归兮

再看万仙阵前,青狮在左,白象在右,阐教人笑容满面。

“气煞我也!”通天教主大怒不已,命金光仙摆阵。

金光仙领命出阵,大呼道:“阐教门人不要逞强,吾来也!”

元始当即吩咐慈航道人“你将如意执定,进四象阵去,何愁此阵不破也。”

慈航道人乃作歌而出:“普陀崖下有名声,了却归根返玉京;今日已完收四象,梦魂犹自怕临兵。”

慈航歌罢,言道:“慈航道人!你口出大言,肆行无忌,劝你快收了阵去,不然今日你将死于目前。”

“哼!”金光仙大怒,仗手中剑飞来直杀,慈航道人手中剑急架忙迎,未及三合,金光仙便入四象阵去了。

“休走!”慈航道人直冲入阵中,金光仙当即将四象阵符印发开,内有无穷法宝,来对慈航道人。

“出!”慈航道人忙将头上一拍,有一朵庆云笼罩,盖住顶上,听得一声雷响,现出法身来。

怪样这般:面如傅粉,三头六臂;二目中火光焰现金龙,两耳内朵朵金莲生瑞彩。

足踏金鳌,霭霭祥云千万道;手中托杵,巍巍三宝如意擎在手。长毫光灿灿,杨柳在肘後,有瑞气腾腾。

“乒乒乓乓!”六臂齐摇,一时间将四象阵打的支离破碎。

“好个阐教。”金光仙大恨,欲待逃回。

“哪里走!”慈航道人忙祭起三宝玉如意,一击便将金光仙打晕,后命黄巾力士拿去芦篷下,听候发落。

一如前番,南极仙翁,将金光仙打回原形,乃是一只金毛吼,于他颈上挂一驭兽牌,书“金光仙”名讳,与了慈航道人为坐骑。

孤算得,他后来成了观世音菩萨,唐朝年间还因避讳李世民名讳,称为观音菩萨。

想必那时定然是人族光明,仙人黯淡,人能真正主宰自己的命运。

孤向往之,小李子,孤不如你甚矣。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通天教主见金光仙被拿,心中大怒,方欲仗剑前来,以决雌雄,忽听后面一门人道:“老师不要动怒,吾去也!”

言语者,乃是龟灵圣母,身穿大红八卦衣,仗手中宝剑作歌而来:

“炎帝修成大道通,胸藏万象妙无穷;碧游宫内传真诀,特向红尘西破戎。”

“广成子,你可敢一战?”龟灵圣母乃金光圣母闺蜜,此一阵,欲要寻广成子报仇。

“安…”广成子话未出腔,便有惧留孙忙道:“师兄,切莫乱了计划。”遂即迎上前,谓龟灵圣母道:“那孽障,我来会你。”

“取死!”龟灵圣母提剑杀来,与惧留孙大战,未及三五合,祭起日月珠打来。

“不好。”惧留孙知此宝厉害,不敢招架,转身往西败走。

通天教主大呼:“速将惧留孙拿来。”若是再不能胜一阵,他截教脸上无光。

“诺。”龟灵圣母忙飞赶而去。

“俱留孙,哪里走。”正往西追赶,只见迎头来了一位道人,头挽双髻,身穿水合道服,徐徐而来,阻住龟灵圣母。

道人出言道:“不要赶吾道友,你既修成人体,理当守分安居,如何肆志乱行,作此孽障?若不听我之言,那时追悔不及,你可速回。”

龟灵圣母一时皱眉,喝问道:“来者何人?”

“吾乃西方教主,今来特遇有缘。”此道人,正是接引天尊。

龟灵圣母退后几步,喝道:“你是西方,当安你巢穴,如何放在此妖言乱语,惑吾清听也?”话毕急祭日月珠向接引打来。

接引也不言语,只随意伸出一根手指,现出一道毫光,光里开出青莲一朵,轻轻巧巧的,便将日月珠托住。

接引道人双手合十,叹道:“既到此间,也免不得行红尘之事,非是我不慈悲,乃气数使然,我也难为自主。”

接引手里甩出一串念珠,一个是圣人天尊,一个不过截教弟子,龟灵圣母哪躲的开。

念珠落下,正打在龟灵圣母背上,将其压倒在地,现出原身,乃是个大龟。

根源出处号帮泥,水底增光独显威;世隐能知天地性,灵性偏晓鬼神机。

藏身一缩无头尾,展足能行即自飞;苍颉造字须成体,卜筮先知伴伏羲。

穿萍透荇千般俏,戏水翻波把浪吹;条条金线穿成甲,点点装成玳瑁齐。

九宫八卦生成定,散碎铺遮缘羽衣;生来好勇龙王幸,死后还驼三教碑。

若问她何名何姓,天塌生成小龟龟,炎帝得道号龟灵。

“孽障,受死!”惧留孙方欲仗剑斩之,接引急阻道:“道友不可杀他,若动此念转劫难完,相报不已。”

接引呼道:“童子何在?”但见一童着急赶来,走至面前听候调遣,想必是方才接引赶的太急,童子没能及时跟上。

接引命道:“你先将此畜,拿回八宝功德池,我先往万仙阵走一遭。”

“诺”童子领命,送别接引道人同惧留孙,这才将腰间绣着荷花的小包儿打开,欲收龟灵圣母。

“嗡嗡嗡……”不料小包里飞出一物,正是:“声若轰雷嘴若针,穿衿度幔更难禁;食肉饮血侵人体,畏避烟火集茂林。炎热愈威偏聒噪,寒风方去便无情。”

那物乃世间蚊子老祖,修炼得道,先被白莲童子收入小包,如今一开,便闯了出来。

“嗡嗡嗡……”蚊子飞出,一变十十变百最后化作万万千,俱来叮在龟灵圣母头足之上。

“孽障,速死。”白莲童子忙以法宝赶打,奈何数量可怖,驱之不散,不一时,便将龟灵圣母吸成空壳,而后一哄而散。

“糟了,如何向师尊交代。”白莲童子追无可追,哭丧着脸,也不去管龟灵圣母的尸首,径追接引去了。

“姐夫,快,快把那龟壳拿过来!”孤忙叫姐夫将巨龟壳用豹皮囊收起。有了它,孤说不定能窥那一线生机。

那龟可着实难清理,皮肉极为坚硬,便是利刃也无法伤其分毫,只能用锥子一点一点的凿,慢慢的将龟壳单个抠出来。

最主要的是,它实在是太大了,再大一点,孤的寝殿都不能将其装下。索性阐教一干门人俱不在,都忙着去朝拜圣人,无人对孤监视,这才给了孤充足的时间,制作漏天机。

再算那天机:黄飞虎死于渑池,南宫适死于游魂关,邓婵玉死于渑池县,媚儿……一定是孤算错了,一定还有出路,一定还有!

那日里,洪锦前来“臣辞大王,要去会万仙阵以完劫。”

“永别了,洪将军。”

“我只是回家,大王保重。”随后洪锦夫妇告别起行。

孤能明白龙吉公主的意思,如今已近朝歌,天下大局已定,是他天庭该抽身的时候了,与孤告别只是出于礼貌罢了。毕竟也是曾经的合作伙伴,好聚好散。

第一百五十五忆 万仙阵开,二八星宿

接引同惧留孙来至万仙阵前,通天教主怒骂不已:“接引道人!你前番可恶,破吾诛仙阵,今又来此,我与你见个高下!”

道罢,把奎牛催开,用剑来取,接引也不动手,只见泥丸宫舍利子升起三颗,或上或下,反复翻腾,偏地俱是金光。

“叮叮当当……”通天教主青萍剑连连挥斩,却不能近身半分。

“看我法宝!”通天教主大怒,复用渔鼓打来,准提忙用手一指,一朵金莲架住渔鼓,通天教主亦不能近身。

老子与元始言道:“二位道兄暂回,今日且不要与他较量。”

老子转而对通天教主道:“师弟,我等明日再战如何?”通天教主不曾反驳,只不过冷哼一声,收回渔鼓,退回阵去。

四圣回至芦篷坐下,元始道:“二位道兄此来,必尽除此教,以绝吾之虚妄。只是难为后来访道修真之人,绝此一法耳。”

接引叹道:“贫道此来,单只为渡有缘之客,然据吾观万仙阵中,邪者多而正者少,没奈何只得随缘相得,不敢勉强。”

老子道:“吾等门人今已满戒,明日速破此阵,让他早早返本还元,以全此辈根行也,不失我等解脱一场。”

元始点头,遂即问姜子牙:“前日破诛仙阵那四口宝剑可还在?”

“剑俱在弟子处。”

“取来。”子牙遂取出四口剑献上。

元始命道:“广成子、赤精子、玉鼎、道行,你四人但看明日吾等进阵之时,阵面八卦台前,有一座宝塔升起,你四人先冲进重围之中,祭起此剑,原是他的宝贝,还绝他的门人,非我等故作此恶孽也。”

元始又谓姜子牙道:“明日会阵之际,但凡吾门下来者,皆可进阵,以完劫数。”

姜子牙欣然领旨,来至芦篷下,吩咐众门人道:“明日共破万仙阵,尔等俱入阵中,各见雌雄,以完劫数。”

“可喜可贺。”众门人听说,喜不自胜。

次日。

“铛铛铛……叮叮叮……”金钟玉磬响动,四圣率诸门人下得蓬来,共赴万仙阵。

通天教主至阵前,见老子、元始四人齐至大呼道:“哼!今日定要与你等见个高低,断不草率干休。”话犹未了。

“师弟……”元始方想言语,“通天,纳命来!”洪锦与龙吉公主突冲至阵前,也不听约束,举刀直冲杀过去。

“公主!”姜子牙惊呼一声,却已拦阻不住。

“噗——”二仙突然杀来,万仙阵内仙不曾堤防,被龙吉公主祭起瑶池内白光剑,伤了数位仙家。

“休得放肆。”只见乱腾腾杀气迷空,黑霭霭阴风晦昼,乃是金灵圣母绰步提飞金剑杀来。

“嘭!”夫妇二人原本便是来送死,几回合后金灵圣母祭起四象塔来打,龙吉公主躲也不躲,一塔正打中顶上,一命呜呼。

洪锦见公主殒命,大呼道:“还我公主!”把刀来杀金灵圣母。

“让你俩做个同命鸳鸯。”金灵圣母又祭起龙虎如意,正中洪锦顶上,洪锦也随着龙吉公主去了。

阵内之事,在场诸人看的一清二楚,西方两位教主一脸疑惑,元始则是眉头一皱,而后瞬间舒展,从容道:“方才绝者,乃瑶池金母之女,天数合该如此。”

“师伯,弟子来也。”翠蓝旗摇动,来了四位道人,俱穿青色衣“一字青纱脑后飘,道袍水合束丝绦;元神一现群龟灭,斩将封为角木蛟。九扬纱巾头上盖,腹内玄机无比赛;降龙伏虎似平常,斩将封为斗木豸。

三绺髭须一尺长,炼就三花不老方;篷莱海岛无心恋,斩将封为奎木狼。修成道气精光焕,巨口獠牙红发乱;碧游宫内有声名,斩将封为井木犴。”

“当!”又听得一声钟响,见大红旗摇,再来四位道人,俱穿大红绛绡衣,好凶恶:

碧玉霞冠形容古,双手善把天地补;无心访道学长生,斩将封为尾火虎。

截教传来炼玉枢,玄机两挤用工大;丹砂鼎内龙降虎,斩将封为室火猪。

秘授口诀仗妖邪,顶上灵云天地遮;三花聚顶难成就,斩将封为翼火蛇。

不变荣华止自修,降龙伏虎任悠游;空为数载丹砂力,斩将封为觜火猿。

一杆白旗摇动,又有四位道人出来,身穿大白衣;体态凶顽,各有妖氤气概:

五岳三山任意游,访玄三道守心修;空劳炉内金丹汞,斩将封为斗金牛。腹内珠玑贯八方,包罗万象道汪洋;只因杀戒难逃躲,斩将封为鬼金羊。难龙坎虎相匹偶,炼就神丹成不朽。

无缘顶上现三花,斩将封为娄金狗。金丹炼就脱樊笼,五遁三除大道通;未灭三尸夭六气,斩将封为亢金龙。

“唰!”但见通天教主,把手中剑望东西南北指画前后,阵门打开,又有四位道人出来:

“自从修炼玄中妙,不恋金章共紫诰:通天教主是吾师,斩将封为箕水豹。出世虔诚悟道言,勤修苦行反离魂;移山倒海随吾意,斩将封为三水猿。

箬冠道服性聪敏,炼就白气心无损;只因无福了长生,斩将封为轸水蚓。五行妙术体全殊,各就玄中自丈夫;悟道成仙无造化,斩将封为璧水崳。

元始神色一凝,笑道:“此是截教门中,并无一人有根行之士,俱是无福修为,该受此劫数也,实为可悲。”

“哈哈哈,我等来也。”皂盖下又出来四位道人,怎见得:

“跨虎登山观鹤鹿,驱邪捉怪神鬼哭;只因无福了仙家,斩将封为女士蝠。

顶上祥光五彩气,包含万象多伶俐;无分无缘成正果,斩将封为胃上雉。炼采阴阳有异方,五行攒簇配中黄;不归阐教归截教,斩将封为柳士獐。

赤发红须情性恶,游尽三山并五岳;包罗万象枉徒劳,斩将封为氏土貉。

“唉,”元始与老子同西方两位教主共言道:“你看这些人,有仙之名,却无仙之骨,哪做得修行悟道之品?”元始这分明就是嫉妒,如今来已四五之数,单此便已胜过他阐教。

“吾等来也。”只见旗门开处,又来了四位道人,怎见得:

“修成大道真潇,妙法玄机有真假;不能成道却凡尘,斩将封为星日马。

铁树开花怎能齐,阴阳行乐跨红霓;只因无福为仙侣,斩将封为昴日难。

面加蓝靛多威武,赤发金睛恶如虎;唤风呼雨不寻常,斩将封为虚日鼠。

三昧真火空中露,霞光前後生百步;万仙阵内逞英雄,斩将封为房日兔。”

“再来!”通天教主调出第七对来,展一杆素白,下有四位道者,凶凶恶恶,凛凛赳赳,手提方楞锏出来,有诗云:

“道术精奇盖世无,修真炼性握兵符;长生妙诀贪尘劫,斩将封为毕月乌。

发似朱砂面似靛,浑身上下金光现:天机玄妙总休言,斩将封为危月燕。

面加赤枣落腮胡,撒豆成兵盖世无;两足登云如掣电,斩将封为心月狐。

腹内玄机修二六,炼就阴阳超凡俗,谁知五气末朝元,斩将封为张月鹿。”

日后的九曜二十八宿齐聚,按定方位,齐齐整整,左右盘旋,簇拥而出。但见了些飞霞红气,紫电清光,有多少着层层密密,凶凶顽顽,真个是杀气腾腾,愁云漠漠。

第一百五十六忆 最强圣人

“吧嗒,吧嗒……”这是准提流下的口水,东方果然人杰地灵,可怜西土贫瘠无佳徒。

通天教主喝道:“你四人看今番如何对我?”不用门人,单催开奎牛,执剑砍来。

老子笑道:“料你也不过如此。”催开青牛,举起扁拐,急架忙迎。

元始天尊命左右门人道:“今日你等俱满此戒,须当齐人阵中,以会截教万仙,不得错过。”

“遵命。”众门人无不正色,啊一声喊,杀入万仙阵中。

文殊,普贤,慈航各显法身,冲在阵前,仗着坐骑横冲直撞。

“来迟了,来迟了。”陆压道人从空飞来,慌慌张张撞入万仙阵内,也来助战,斩仙飞刀大杀四方,所向披靡。

老子坐青牛,往来跳跃;通天教主纵奎牛,猛勇来攻;三大士催开了青狮象吼,金灵圣母使宝剑飞腾;灵宝大法师面如火热,无当圣母怒气冲空。

太乙真人动了空中三昧,毗芦仙亦显神通;道德真君来完杀戒,云中子宝剑如虹。

惧留孙把捆仙绳祭起,金箍仙用飞剑来攻;阵中玉声铮铮响,台下金钟朗朗鸣。

杨戬刀犹如电闪雄,李靖塔同山岳。金吒纵脚步,木吒宝剑齐冲;韦护祭起降魔宝杵,哪吒登开风火轮,各自称雄。

雷震子二翅半空施勇,杨任手持五火扇扇火。

“剑来”又来广成子等四仙家,祭起那诛戮陷绝四宝剑,咫尺间便斩了二十八宿,顷刻时九曜俱空。

“不好!”通天教主精神灭半,金灵圣母日内喁喁,毗卢仙已无主意,无当圣母战战兢兢。

“有缘者可入。”又来了准提教主,将乾坤袋举在空中,如龙卷一般,在阵中一顿狂吸,凡离得近的,俱被他掳入袋中。

老子与元始冲入万仙阵内,将通天教主缠住,金灵圣母欲要救援,却被三大士围在当中。

三大士或三头六臂,或现八臂十头,或五头八臂;浑身上下,俱有金灯自莲宝珠璎珞,华光护持。

“呀,给我躲开!”金灵圣母以玉如意招架三大士多时,却无法撼动三人阵势,急的圣母大叫不已。

“啊!”燃灯道人藏在一旁,突祭出定海珠,正击中金灵圣母顶门,打的她脑浆迸裂,一命呜呼。

“喝,诛仙剑阵成!”广成子祭起诛仙剑,赤精子祭起戳仙剑,道行天尊祭起陷仙剑,玉鼎真人祭起绝仙剑,摆了个诛仙阵,将万仙阵罩住。

“啊!”“不甘心啊!”万仙阵内剑气纵横,凡修为低者,就同砍瓜切菜一般,残遭杀戳。

姜子牙这半吊子,也趁机祭出打神鞭,拍烂了几人头颅。

通天教主见万仙受此屠戮,大怒,急呼道:“长耳定光仙快取六魂来!”那是通天教主准备对付四位圣人的法宝,可惜,长耳定光仙已不知所踪。

“定光仙快取来!”通天教主连叫数声,却无其人影。

“啊!我与尔等拼了!”通天教主已知长耳定光仙背叛师门,怒不可遏,祭起紫雷锤来打老子。

老子笑道:“此物怎能近我?”顶上现出玲珑宝塔,顶住紫雷锤。

“啊!”通天教主正与老子抗衡,不妨元始天尊一如意打来,正中通天教主肩窝,疼的他几乎落下奎牛。

“师弟,授首吧。”元始展动盘古幡,欲要取通天教主性命。

“住手!”一声喝来,只见南上祥云万道,瑞气千条,异香袭袭,一道者手执竹枝而来。

道者其作偈曰:“高卧九重云,蒲团了道真;天地玄黄外,吾当掌教尊。盘古生太极,两仪四象循;一道传三友,二教阐截分。玄门都领袖,一气化鸿钧。”

元始、老子、通天见道者,忙倒身下拜“弟子愿老师圣寿无疆!不知老师驾临,未曾远接,望乞恕罪!”

鸿钧道人问通天:“孽徒你为何设此一阵,涂炭无限生灵,这是何说?”

通天教主禀道:“老师,乃是二位师兄先欺吾教,纵门人毁骂弟子,又截杀弟子门下,全不念同堂手足,一味欺凌,望老师慈悲,为我做主。”

鸿钧道人听罢,喝道:“你这等欺心,分明是你自已作孽,致生杀伐,该这些生灵遭此劫运,你不自责,竟去责人,情殊可恨!当日三教共签封神榜,你何得尽忘之也?”

“名利乃凡夫俗子之所争,嗔怒乃儿女子之所事,纵是未斩三尸之位,天赴蟠桃之客也。要脱此苦恼,岂意你二人乃是混元大罗金仙,历万劫不磨之体,为三教元首,乃因小事,生此嗔痴,作此罪孽。他二人原无此意,都是你作此过恶,他不得不应耳。虽是劫数使然,也都是你约束不严,你的门徒生事,你的不是多;我若不来,彼此报复何日是了?我特来大发慈悲,与你等解释冤愆,各掌教宗,毋得生事。”

鸿钧道人吩咐众门人:“你等各归洞府,自养天真,以俟超脱。”

“谨遵师祖法旨。”无论截教阐教,众仙俱不敢违命,叩头而散。

鸿钧道人谓三徒:“你三个混账过来。”

老子、元始、通天一脸忐忑,跪走近前。

鸿钧道人问道:“当时周家只因国运将兴,商数当尽。神仙逢此杀运,故命你三个共立封神榜,以观众仙根行深浅,或仙或神,各成其器。”

“不意通天轻信门徒、致生事端,虽是劫数难逃,终是你不守清净,自背盟言,不能善为众仙解脱,以致俱遭屠戮,罪诚在你。非是我为师的有偏向,这是公论。”

接引与准提一旁点头道:“前辈之言不差。”

鸿钧理也不理二圣,只再训诫徒儿道:“今日我与你等讲明。大徒弟,你须让过通天,俱各归山阙,毋得戕害生灵。况众弟子厄满,姜尚大功垂成,再毋多言,从此各修宗教。”接着鸿钧道人自袖内取出一个葫芦,“啪啪啪”三下倒出三粒丹来,每一位赐他一粒:“你们吞入腹中,吾自有话说。”

“咕咚”三位教主俱谨依师命,各吞一粒。

“此丹非是却病长生之物,你等听我道来:

‘此丹炼就有玄功,因你三人各自攻;若是先将念头改,腹中丹发即时薨。’”

三位教主脸色瞬间苍白,吓的连连叩头,言道:“我等日后必不再为难,还望老师慈悲。”

“休得多言,尔等去吧。”

鸿钧道人看了一眼准提,言道:“西方的两位也自回吧。”

“是,是,我等告辞,告辞。”接引带着准提,逃也似的离开了。

第一百五十七忆 媚儿,我们私奔吧

群仙作别,惟有陆压道人暂留,对姜子牙言道:“我等此去,会面已难,前途虽有凶险之处,俱有解难之人。只还有几件难处之事,非此宝不可,我将此葫芦之宝送你,以为后用。”陆压将斩仙飞刀,暂借给了姜子牙。

这当真是一件可恨的宝贝。

“拔营,出征。”休整几日,姜子牙传令起兵往临潼关来,安下行营。

临潼关守将乃欧阳淳,副将卞金龙、桂天禄、公孙铎。

姜子牙取关心切,升帐传下令去:“黄飞虎出阵一遭。”

黄飞虎言道:“遵命。”随后黄飞虎关下搦战,姜子牙这是压榨黄飞虎最后的价值。

关中卞金龙领命出阵,大骂黄飞虎:“反贼!你蒙受皇恩,却不思报国,反助叛逆,纳命来!”舞斧杀来。

“哼!”黄飞虎大怒,纵骑摇枪,上前去战。

“噗嗤,啊!”卞金龙手中斧急架忙迎,牛马相交,斧枪并毕,战未及三十回,黄飞虎卖个破绽,将卞金龙刺下马来,枭了首级,得胜回营。

“大王幸苦,回营休息。”姜子牙不提记功,只叫黄飞虎后营休息。

“黄飞虎,快快出来受死!”次日里,有一小将面貌凶恶,手持方天画戟,在阵前搦战。

此人乃是卞金龙之子——卞吉,闻听父亲被杀,特此前来报仇。

只见他扛抬一个红柜出关,在阵前竖立一根大幡杆,而后从红柜内取出一面大幡,以幡杆挂将起来,悬在空中,足有四五丈高,幡上图案尽是些白骨骷髅,可怖之极。

那幡乃是一件宝物,名为“幽魂白骨幡”,专攻人魂魄。

姜子牙得报说小卞吉找黄飞虎,遂言道:“请武成王前去迎战。”哪吒方要前去,南宫适挺身而出道:“元帅,武成王昨日已完一阵,此阵该当由我出马。”

姜子牙点点头,言道:“也好,俱是一路,不分先后,你且先去。”

“末将去也。”南宫适抱死志,出马迎战。

卞吉见南宫适,喝问道:“来者何人?”

“似你这等黄口孺子,定然不认得我,我乃西岐大将南宫适。”

卞吉言道:“你且回去,只叫黄飞虎出来,他杀我父,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哼,黄口小儿,先过我这关。”南宫适纵马舞刀,直杀向卞吉。

“哼,我先取你狗命,再杀黄飞虎。”卞吉手中戟急架忙迎,一时间二马相交,刀戟并举,一场大战,正是棋逢对手,将遇对家。

“哒哒……”卞吉与南宫战有二三十合,卞吉拨马便走,跑的飞快。

“小儿,哪里逃。”南宫适急忙追赶。

卞吉纵马直往幡下穿过,南宫适久经沙场,自不会被小小的骷髅幡所吓倒,紧跟着要过去。

“咣当!”还未待穿过,南宫适已连人带马跌倒在地,不省人事。

“左右,予我将其拿了。”卞吉一声令下,南宫适遂被敌军索绑,拿进关去。

孤听闻此噩耗,皱眉不已,莫不成天机大转,南宫适熬不过此劫?

孤复又重演一遍天机,仍同前番,南宫适死于游魂关。

“可恨,孤之演算,如今已不能窥探天机也。”假象,一切可看明之处俱是假象。

按说南宫适被俘,欧阳淳该斩他头颅,怎知公孙铎谏言道:“主将在上,如今奸佞当道,言我等守关将士,俱是假言征战,冒领钱粮,贿买功绩,凡有边报,一概不准。依末将愚见,不若将南宫监候,俟捉获渠魁,解往朝歌,以塞奸佞之口,庶知边关非冒破之名,还我将士清白。不知主将意下若何?”

此处还需多谢大姐,若非她用幻术迷住纣王,也不能让纣王将求援,认成冒领钱粮,贿买功绩,无意间保了南宫适一命。

“黄飞虎,出来领死,切莫再找替死鬼。”次日卞吉又来搦战,坐名要黄飞虎。

黄飞虎遂即带上黄明、周纪出营。

卞吉怒骂黄飞虎道:“反国逆贼!擅杀我父,此仇不共戴天!今日拿你碎尸万段,以泄吾恨。”舞戟来刺,黄飞虎急拨枪来迎,战有三十回合。

“黄飞虎,敢来追我否?”卞吉拔马回营,往幡下去了。

“大哥,莫要中计。”周纪急忙阻止,不让黄飞虎追赶。

“大周交给你们了,我去也。”黄飞虎主动冲上去凑人头。按他的想法,孤手下亲信越少,孤就越安全,虽说是个傀儡,可总是活着的。

姜子牙如今已近百岁,说不得孤能活活耗死他,到时大周便还归姬氏名下。黄飞虎此举虽说忠义,却也十分幼稚,试想想姜子牙与孤有杀父之仇,他怎会留孤长久,待天下得平,便是孤丧命之时。

“咣当!”黄飞虎打幡下过,连人带马(他那五色神牛今日没带,他不忍多年伙伴与他一同归西)悉数倒地。

“哇丫丫,休要伤我大哥!”黄明大怒,摇斧赶来欲救黄飞虎,至幡下也跌翻在地,随着黄飞虎被敌军擒拿回关。

“撤。”周纪无奈,只好带兵撤回,再作计较。

临潼关内。

“仓啷”卞吉拔刀出鞘,欲要在灵前取黄飞虎首级,祭奠亡父。

欧阳淳忙来阻止,言道:“小将军!父仇虽要报,只黄飞虎乃是起祸渠魁,正当献上朝廷正法,一则以泄尊翁之恨,一则以显小将军之功,恩怨两伸,岂不为美?不若将他监侯,你看如何?”

“哼!”卞吉收刀回鞘,含恨而退。

夜半三更时,姐夫忽来孤之床前,未有暖床之意。

“姐夫深夜到此,所为何事?”

“此来只为传话。”

“媚儿?”

“不,欧阳淳。”

“?”何时姐夫与欧阳淳有了联系?

原来,欧阳淳已成狐狸大姐亲信,拿下南宫适,黄明与黄飞虎实是为了解救他二人,准确说是为了解救孤。

只要孤明日亲征,如黄飞虎那般被卞吉擒去,欧阳淳便可暗中放了我三人,而后谎称已被处死,到时媚儿便会带着庚儿与孤一家团聚,自此其乐融融。

不过此计必需要孤配合,不然孤作为一国之君怎会轻易出阵,欧阳淳这才以暗记联络了姐夫,请他代为传话。

“媚儿为了孤,可真是煞费苦心啊。”孤泪流满面,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应不应,给句痛快话。”

“孤……答应。”孤不管这江山,不管这人族,与媚儿能快活多久便快活多久吧。

三位人皇,还请原谅后辈子孙,子孙不孝,不能为人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第一百五十八忆 有缘无分

孤来见姜子牙时,他方领兵回来,此一战被掳去了雷震子,他实为悲愤。

“丞相,我军连日折兵,孤身为一国之君,不可置身事外,孤欲御驾亲征,以吾龙气镇压此獠。”孤说的慷慨激昂,全然不顾性命,好一明君作派。

“陛下,你乃囯之根本,亲征之事,还需待土行孙打探后再行计较。”姜子牙竟然拒绝了孤,确是出乎孤的预料,按说他应该欣然答应才是,这当中莫不成有什么计较?

至深夜,土行孙探营归来,大喜道:“师叔,此关不日可破矣。”

“哦?快快讲来。”

话说土行孙得令,施地行之术,进得关来。先往禁中来看南宫等人是否安全,只因当中守卫森严,不敢妄动救人,便往别处行走探看。

不觉来至一屋前,无意间听得邓昆、芮吉二侯在屋内饮酒交谈。此二人,乃是纣王派来,协助欧阳淳御敌的。

邓昆笑谓芮吉道:“贤弟,我们道句玩笑话,你说将来,是周兴,还是纣兴?你我私议,各出己见,不必藏隐,总无外人知道。”

芮吉言道:“兄长之问,弟如何敢尽言?若说我之识见所得,又有所不敢言;若是模糊应答,兄长又笑小弟是无用之人,这不是来难小弟么?”显然他并不想议论这敏感的话题,一旦传了出去,便是抄家灭族的重罪。

邓昆大笑道:“我与你虽为异姓,情同骨肉,此时出君之口,入吾之耳,又何本心之不可说哉?贤弟勿疑。”

芮吉叹道:“大丈夫,既与兄长同心之友,谈天下政事,若不明目张胆,倾吐一番,又何取其能担当天下事,为识时务之俊杰哉。”

芮吉这才言道:“依弟愚见,你我如今虽奉旨协同守关,不过强逆天心耳,岂是百姓之所愿也。”

“今主上失德,四海分崩,诸侯叛乱,思得明主,天下事不卜可知。况周武仁德播布四海,姜尚贤能辅相国务,又有三山五岳道术之士,为之羽翼,是周日强盛,商日衰弱,将来继商而有天下者,非周武而谁?”

“然我等受国厚恩,惟以死报,尽其职耳。承兄长下问,故敢尽以实告,其他非我知也。”

邓昆言道:“贤弟这一番议论,足见洪谋远识,非他人所可及者。但可惜生不逢时,遇不得其主耳。后来纣为周掳,吾与贤弟不过徒然一死而已。愚兄固与草木同朽,贤臣择主而仕,以展贤弟之才。只可惜贤弟不能效古人,良禽择木而栖,唉——”

芮吉哈哈大笑:“据弟察兄之意,兄已有意归周,弟愿随鞭镫。”

邓昆嘴角一凝,笑着起身道:“非不才敢蓄此不臣之心,只以天命人心卜之,终非好消息,而徒死无益耳。既贤弟亦有此心,正所谓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只吾辈无门可入奈何?”

芮吉道:“慢慢寻思,定有机会。”

天上掉下的功劳,土行孙怎会放弃,忙现身出来,上前言道:“二位贤侯请了,要归武王,我与贤侯作引进。”

“你是何人?”突然冒出来的人,把邓、芮二侯吓得不轻,若非久居上位,性子沉稳,早已叫侍卫来。

土行孙道:“二位贤侯无需惊恐,吾乃姜元帅麾下,二运督粮军官土行孙是也。”

二侯定神问道:“将军何为夤夜至此?”

“不瞒贤侯,吾奉姜元帅将令,特来进关,探听虚实。适才在地下,听得二位贤侯有意归周,恨无引进,故敢轻冒,致惊大驾,幸勿见罪。”

“二位贤侯若意归周,不才愿为引荐。我元帅谦恭下士,决不敢有辜二侯之美意也。”

邓、芮二人一听不胜幸喜,忙上前行礼道:“不知将军前来,有失迎迓,望勿见罪。”

邓昆挽土行孙之手叹道:“武王大抵仁君,才有公等高明之士,为之辅弼耳。天下不久归周,正与芮弟商让,不意将军得知,实我二人之幸也。”

土行孙道:“事不宜迟,将军可修书一封,俟我先报知姜元帅,侯将军乘机献关,以便我等接应。”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邓昆急忙在灯下修书,递与土行孙“烦将军报知姜元帅,设法取关,早晚将军还进关来,以便商议。”

“贤侯,再会。”

便是如此,土行孙携信归来。

“哈哈哈……”姜子牙看罢书信,大喜道:“此真天子之福也,再行设策,以候消息。”

“陛下,临潼关不日可取,无需陛下以身犯险矣。”孤听闻,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返回王帐。

终究是有缘无分吗?

“陛下,丞相吩咐,你之安危事关国祚,特命我弟兄二人贴身保护您的安全。”金吒领着木吒前来“保护”孤。

姜子牙很可能已经猜到孤的意图,为防止孤向欧阳淳言说,邓昆与芮吉二人欲要投降,所以命李家兄弟严密监视孤。

贴身保护,程度之亲,便是姐夫也近不得孤身,消息进不来,也出不去。

孤就像一个被押在死牢,等死的囚犯,甚至更可怜:他们还知道自己的死期,孤却时刻面临着死亡。

“报你主将,出来答话!”天明时,邓昆检点士卒,炮声响处,人马出关,至周营前搦战。

姜子牙忙领众将出营,列阵迎敌。

邓、芮二人见姜子牙,驾马堂堂正正地自幡下走过,喝道:“姜子牙!今日与你共决雌雄也。”拍马杀入阵中来。

“休要伤我主帅。”黄飞彪、黄飞豹二马冲出,接住邓、芮二侯厮杀,四骑相交。大战有三百回合,竟仍不分胜负。

卞吉等的着实不耐,大呼道:“二侯勿惧,吾来助战!”

“我来也。”武吉拍马出阵,接住卞吉,只几回合便拨马往幡下走过。

“哈哈哈,黄口小儿武艺平平。”武吉嘲笑一番,却也不敢追击。

“鸣金收兵。”姜子牙见只有邓、芮二人相战,随即令鸣金回兵。

“不对,此事甚为可疑。”姜子牙眉头一皱,大叫不解。

土行孙道:“元帅莫不是疑心,邓、芮二侯为何能安然走过幡下?”

姜子牙点点头。

土行孙笑道:“这有何难,俟弟子今日再往关内走一遭,便知端的。”

“速去。”

第一百五十九忆 变数即是定数也

当晚初更,土行孙便以地行之术进关去,至邓、芮二人屋中。

邓、芮二人见土行孙来至,大喜道:“正望公来,卞吉那幡名为幽魂白骨,本无法可治。今日我二人出阵故意刁难于他,他才予我俩一道符,顶在头上,往幡下走过,就如平常。”

“哦,此符何在?”

“在此。”邓昆地上符来,言道:“足下可持此符,献于姜元帅。可速速进兵,吾二人有献关之策。”

“二位侯爷稍待,我等明日定取关来。”土行孙得符,当即回营如此报来,并将符呈上。

“哈哈哈,竟是此等小术,我了然矣。”姜子牙竟识得符中妙诀,命人取朱砂书符,顷刻间,千万张符纸即成。

“命众将盔内藏符,明日一早随我取关。”

次日,姜子牙领大队出营,遥指关上搦战,探马报知邓、芮二人,二人遂命卞吉出马迎敌。

卞吉大呼道:“姜子牙,今日定拿你功成。”纵马摇戟,直奔姜子牙。

“休得猖狂!”左右一干大小将官,冲杀过来,一时间把卞吉围在垓心,好不要脸。

“喝!”这卞吉也是不凡,即便是被众将困在垓心,也凭手中一杆宝戟,剌中武吉肩窝,杀出重围。

“哪里走。”众将纵马直追。

卞吉“嘿嘿”一笑,往幡下过去,随后勒住马来,等着众将中招,着实老神在在,胜券在握。

“左右,伺机拿人。”卞吉如是纷纷左右兵士。

“哒哒哒……”我军众将齐往幡下冲过,再将卞吉围在当中。

“小子,看你如何逃!”

卞吉大惊:“此是天丧商朝社稷,如何此宝无灵也。”其不敢恋战,舞动长戟,撕开一个口子,败进关去。

“由他去了,尔等先将幽魂白骨幡收了。”姜子牙也不追赶他,只命众将先将幡收了,而后敲锣打鼓的回得营来。那热闹劲,孤便是在后营也清晰可闻。

回军时,正值午时,及至傍晚时分临潼关关门大开,自关中出来黄飞虎、南宫适、雷震子等。

“哈哈哈,果然是天向大周,雄关不攻自破。”姜子牙大喜,忙命人将黄飞虎等请进帐来。

“拜见元帅。”

“诸位将军受苦了,且不知如何得回?”姜子牙虽猜到缘由,却也问了一句。

“师叔,乃邓昆、芮吉二位侯爷放我等。他二人随后还有大礼奉上。”

且说卞吉败进关中,来见邓、芮二人。

邓昆问道:“不知今日,卞将军擒有几员周将?”

卞吉答道:“今日末将会战,周营有十数员大将,将吾围裹当中,末将刺中一将,乘空败走,引入幡下,本欲擒他几员。却不知何故,他众将一拥前来,俱过了我幽魂白骨幡。此乃天丧商朝,非末将不尽全功也。”

“如今幽魂白骨幡已被姜子牙所取,应当速速斩了黄飞虎一干人等,而后与姜子牙血战到底。”卞吉不愧武将之后,有那铁血报国之心。

邓昆大笑道:“前日擒三将,遍遍灵验,今日如何就不灵了?”

芮吉和道:“此无他说,定是卞吉见关内兵微将寡,而周兵势大,料此关难以久守,故与周营私通假输一阵,敌将一拥而入,以献此关耳。幸军士速即紧闭,未遂贼计,不然吾等皆为虏矣。此等逆贼,留之终属后患。”典型的贼喊捉贼。

“冤枉啊,我父为周将所杀,我卞吉安会与姜子牙为伍。若二位侯爷不信,我愿亲手取了黄飞虎首级,以为明证。”卞吉叫冤不已。

邓昆大喝一声:“休得巧言狡辩,来人拿下卞吉枭首示众。”

卞吉怎肯乖乖就范,舞动长戟抗拒不已,奈何方一场大战,怎禁得起百人围攻,终究力有不逮,失手被擒。

“大贼,卖国大贼也!”卞吉悲愤,仰天长啸道:“天道不公啊!”

“噗嗤”卞吉人头落地,热血撒凉地。

欧阳淳此时闻讯赶来,问道:“二位侯爷,卞吉罪犯哪条,因何斩之?”

邓昆道:“卞吉不知天命,故意逗遛军机,理宜斩首。”

芮吉言道:“我二人实对将军说,方今商朝气数将终,荒淫不道,人心已离,天命不保,天下诸侯,久已归周,只有此关之隔耳。”

“今关中无有大将,可抵周兵,终是不能拒守,不若我等与将军将此关献于周武,共伐无道,正所谓:‘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且周营俱是道术之士,我等皆非他的对手,我固然与你俱当死君之难,但无道之君,天下共弃之,你我徒死无益耳。愿将军思之。”

欧阳淳勃然大怒,骂道:“尔等食君之禄,不思报本,反欲献关,甘心降贼,屈杀卞吉,此真狗彘之不若也!我欧阳淳其首可断,其身可碎,而此心决不负商朝之恩,甘效辜恩负义之贼也!”

邓昆大喝道:“今天下诸侯,尽已归周,难道都是负商朝之恩者?只不过为独夫残虐生灵,万民涂炭,周武兴吊民伐罪之师,汝安得以叛逆目之,真不识天时之匹夫。”

欧阳淳痛呼道:“陛下误用奸邪,反卖国求荣。左右,与我共诛恶贼。”不料左右将官,无一动者。

“你们,你们……”欧阳淳指着他们的手,微微发颤,痛心不已。

“哈哈哈……将军,此乃天命所归,还是与我等投奔明君,尚能保身家性命。”邓昆如此笑道。

“恶贼,纳命来!”欧阳淳暴怒,宝剑出鞘来杀邓、芮二人。

“哼,找死!”二人也非庸人,亦拔剑来迎,双战欧阳淳。

“啊”二打一,欧阳淳如何战得过,被芮吉吼一声,一剑砍倒枭了首级。

邓、芮二人夺了关内兵权,而后至牢房先行放回黄飞虎等人。

“二位侯爷,可谓是弃暗投明,甚合天心,甚合天心。”姜子牙听报,大喜不已。

忽有左右来报:“邓昆、芮吉至辕门听令。”

“令来。”

二人而后至中军,姜子牙亲迎至帐外,引其入座。

姜子牙言道“今日贤良归周,真不失贤臣择主而仕之智。”

二人道:“实乃我主英明,元帅不弃,肯纳我二人这等庸才。”

“哈哈哈……不知关内如今?”

“元帅可随时进关检阅。”

“如此甚好,众将,随本帅进关一遭。”如此,我军兵不血刃,临潼关归了周了。

孤,悲哭。妙计终究敌不过变数,不,这全是定数。

第一百三十二忆 青龙关报捷,姜子牙归来

这边姜子牙自佳梦关返回,那边黄飞虎正在苦战。

哪吒登风火轮星夜前来,于次日提火尖枪,往关下搦战,见关上号令的黄天祥尸首,大怒道:“吾拿住丘引,定以此为例。”

哪吒大呼道:“城上报事官听着,快传与丘引,早来洗颈受戮,小爷哪吒来了。”

丘引听报,出关门,依旧头陀打扮。不待丘引问话,哪吒便对其破口大骂:“你这匹夫,黄天祥不过与你敌国之仇,彼此为国,不过枭首,又有何罪,你竟欲风化其尸!我今拿住你,定碎醢汝尸,为天祥泄恨!”

哪吒把火尖枪摆直刺向丘引,丘引以枪急架相还,二马相还,双枪并举,来往战二三十合。

“厉害。”丘引不敌,含恨而走。

“哪里走!”哪吒心切为天祥报仇,哪里肯舍,抓紧追赶。

“嘿嘿。”丘引把头上白气升出,现一颗红珠出来,在空中旋转。

按说,哪吒本该神魂颠倒,迷迷糊糊,却怎奈他是莲花化身,不是肉体,伤不得哪吒却被哪吒所克。

哪吒大笑道:“哈哈哈,无知匹夫,此不过颗小红珠,小孩玩意儿。”

“气煞我也!”丘引大怒,当即收起红珠,勒回马再战。

又战有十几回合,哪吒打出乾坤圈,正中丘引肩窝,打得其筋断骨折,伏鞍而逃,败回关去。

“算你跑的快。”哪吒得胜回营,憾不能取丘引性命。

而此时邓婵玉也已赶到大营,随后来的是土行孙。

邓婵玉于汜水关走后不久,土行孙便押送粮草至,一听武吉说自己岳丈被敌人杀死,娘子前去报仇,当真是气的三尸神暴跳。

“我必报老泰山大仇”,土行孙也不等姜子牙回返,独自一人,策马追赶邓婵玉,至营门前方才赶上。

黄飞虎见夫妻二人,含泪道:“邓将军为左道阵亡,吾子二人被擒,天祥被丘引风化其尸,实为可恨。今日哪吒与之一阵,虽重伤他,却不能取其性命。”

土行孙道:“大王稍安,待末将今晚将天祥尸首盗出,用棺木收殓。明日我夫妇二人定擒丘引报此仇。”

邓婵玉点点头,俨然为土行孙马首是瞻。邓婵玉终究是被土行孙的真心所感动,接受了这个丑陋的相公。

当晚土行孙借地行术,迳进关来,见被擒拿众将,悄声道:“黄天禄,我来了。你放心,不久就取关救你。”

黄天禄等听罢皆大喜,言道:“速些才妙,这边伙食可不怎么好。”

土行孙:“天祥……定速速救你们出去。”土行孙此时不忍心告知天祥走的噩耗,毕竟他此番也救不得人去,只为盗取天化与邓九公尸首而来。

悄默声的,土行孙将吊天化与邓九公尸首的绳子割断,将二人尸首偷回大营。

黄飞虎见天祥尸首,邓婵玉见邓九公首级,俱放声大哭。众将皆悲戚不已,便是连哪吒也满脸泪痕。

良久方才哭罢,黄飞虎命黄天爵道:“天爵,你送天祥与邓将军的尸首回西岐去,也好入土为安。此去便无需再回,早晚侍奉祖父。”

“父王,儿愿留此,为四弟报仇,救出大哥。”黄天爵不肯去。

黄飞虎紧紧抓住黄天爵的肩膀,言道:“儿啊,如今我黄氏一门人丁凋零,你去才能保我黄氏血脉。黄氏一门,断不能绝在我黄飞虎手上。”

黄天爵啜泣道:“父王,保重。”黄天爵就此被种.马。

次日清晨,陈奇领兵至营前搦战,土行孙、邓婵玉欲为父报仇,一同前往。

土行孙体贴,温柔地谓邓婵玉道:“娘子一旁掠阵,待我擒陈奇来,予你手刃。”

土行孙大骂陈奇:“匹夫,用左道邪术,杀吾岳丈,此仇不共戴天!”

陈奇大笑:“你这等人,如朽腐之物一般,尽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杀你都觉污手。”

“看棍!”土行怒极,手中棍提起便打,陈奇荡魔杵来抗。

未及数合,陈奇忙把杵一摆,飞虎兵齐奔前来,围住土行孙,土行孙左支右绌,艰难与飞虎兵抗衡。

“夫君,我来助你!”邓婵玉见土行孙被围,急催骑前来。却见陈奇对着土行孙,自嘴中喷出一道黄气,土行孙立时站不住,一跤跌倒在地,飞虎兵一拥而上将土行孙绑了。

“啊哟!”邓婵玉此时方赶至中途,见土行孙被擒,发出一块五光石来,正中陈奇嘴上,打得他唇绽齿落,掩面而走,飞虎兵顷刻散去。

“嗖!”邓婵玉又发一石,中陈奇后心,打的他护心镜粉碎,伏鞍而逃。

“相公!相公!”邓婵玉急下马来救昏迷的土行孙,哭哭啼啼地解其浑身上下绳索。

土行孙迷迷糊糊醒来,见邓婵玉为其流泪,哈哈大笑,抱着邓婵玉只叫道:“娘子!娘子!”

小胜回营,忽听探马报入中军:“有三运粮官郑伦来到,辕门等令。”

郑伦至帐前行礼毕,言道:“拜见大王,郑伦如期押粮至此。”

“多蒙将军,催粮有功,俟上功劳簿。”

郑伦道:“俱是为国效用,”转而问土行孙道:“却不知老土你夫妇二人,在此何干?”

土行孙叹道:“青龙关中有一人,名唤陈奇,也与你一样拿人。吾岳丈被他拿去,坏了性命,特来此报仇雪恨。”

“只是他比你不同,你鼻孔出气,他却口内出烟,昨日我险被他拿去。”

郑伦拍案而起,大喝道:“岂有此理,当时吾师传我大法,曾言盖世无双。难道此关,又有此异人?我必定会他一阵,看其真实。”

次日出关陈奇搦战,郑伦请命出战,黄飞虎许之。此乃以矛对矛,且看哪个是铜,哪个是铁。

郑伦上了金睛兽,提降魔杵,领本部三千乌鸦兵,出营来见陈奇。陈奇也是金睛兽,提荡魔杵,也有一队人马,俱穿黄号衣,也拿着挠钩套索。

若说两人是同门师兄弟,想必无人会怀疑。(荡魔大帝)

郑伦至阵前大呼:“来者何人?”

陈奇曰:“吾乃督粮上将军陈奇是也,你是何人?”

郑伦曰:“吾乃三运粮总督官,郑伦是也。闻你有异术,今日特来会你。”郑伦遂即催开金睛兽,摇手中降魔杵,劈头就打。

“看哪个厉害!”陈奇手中荡魔杵,迎面交加,一场大战。

二将大战虎穴龙潭:这一个恶狈狠,图睁二目;那一个格吱吱,咬碎恨牙。

郑伦正战之间,把杵在空一摆,乌鸦兵闪现行如长蛇阵一般而来。

“飞虎兵听令!”陈奇也亮出飞虎兵,士卒挠钩套索齐备,欲拿人。

“哼!”郑伦鼻中两道白光喷出。

“哈!”陈奇口中一股黄光迸出。

“轰!”两气相撞,陈奇跌了个金冠倒躅,郑伦跌了个铠甲离鞍。

“嘎嘎嘎……”郑伦被乌鸦兵抢回。“吼吼吼……”陈奇被飞虎兵抢回,各上金睛兽,各回大本营。

“哈哈哈……莫不成是你孪生的兄弟,该认亲去。”哪吒与众将,笑得腰软骨酥,调侃郑伦。

郑伦不曾反驳,只暗自沉思。

黄飞虎与众将共议取关之策。

哪吒道:“如今土行孙也在此,不若我俩夜间前去。我先斩关落锁,土行孙暗放天禄、太鸾,如此里应外合,攻取关隘。”

黄飞虎点头“全仗两位了。”

土行孙施土遁进关,来在天禄脚下,只待喊杀声起便割开绑缚天禄与太鸾的绳索。

二更时分,哪吒登风火轮,飞进关来,一金砖下去拍死一半守门军士。

“快跑啊!”门军再是忠义,也被哪吒这一手吓破胆,叫嚷着往内城逃窜。

“嘎吱——”哪吒随后推开城门,引兵入城。

“杀啊!”一时间喊声震天,金鼓大作,天翻地覆,城中大乱。

“时机至矣。”土行孙跳将出来,手起刀落,救了黄天禄与太鸾,三人一同杀出总兵府。

“迎敌!”丘引被惊醒,急忙上马,提枪迎敌。

“丘引,受死!”邓秀、赵升、孙焰红将丘引裹在当中,一时难以脱身。

“丘引,受死!”黄天禄从总兵府杀出,见丘引被围困,怒吼着杀来,要为天祥报仇(被解救之后,土行孙终是说了这个噩耗),土行孙倒拖铁棍,也往邱引马下举棍打来。

“唳!”丘引不及堤防,被土行孙一棍,正打着他马七寸,那马前蹄直竖,直把丘引跌下马来。

“纳命来!”黄飞虎驾牛赶来,见丘引落地,忙挺枪刺来。

“叮!”枪入青石,丘引竟借土遁逃了。

“啊!”黄飞虎仰天咆哮,随后调转牛头,再去杀敌。

“哈哈,真是冤家路窄。”郑伦杀进城来,正遇陈奇,二将当即交兵大战。

哪吒听见虎吼声,急忙过来助阵,祭出乾坤圈,打中陈奇,伤其臂膊。

“啊哟,偷袭……”噗嗤!陈奇那一句“偷袭暗算,阐教小人”还未说完,便见天边射来一杆长枪,正中其胸膛,陈奇当场殒命。

此枪乃是黄飞虎所射,若换做平日,他也不会以多欺少,暗枪伤人,可走了丘引他着实伤恼,也就顾不得什么直一枪掷来。

此战直杀到天明,黄飞虎不曾言语招降,敌军一律格杀勿论,他要用敌人的血祭奠死去的天祥。

“大哥,够了,够了。”若不是黄明、周纪等劝阻,黄飞虎连那些主动投降的士兵都不会放过。

青龙关捷报传来,姜子牙也回了汜水关外大营。

“陛下!”

第一百六十忆 我恨,我恨!

临潼关中,孤与两位爱卿交代:“南宫适,游魂关你不可去。”

“若姜子牙命我,我该如何?”

“主动请命,去往渑池县。”

“领命。”

乃谓黄飞虎道:“武成王,下一关渑池县也,你与南宫适互为照应,切记小心在意。”

“陛下,我本该死于临潼关内,若渑池县真我死地,我则为周魂。”黄飞虎与孤挥泪拜别,此后我俩天人永隔。

兵行一日,便至渑池县地界,姜子牙传令安营,点炮呐喊,宣告来也。

次日里,姜子牙升帐,有差官下书,姜子牙拆书看毕,问左右道:“如今东伯侯姜文焕,求借救兵拿取游魂关,我该如何处置?”

旁有金、木二吒,出班道:“弟子不才,愿去取游魂关。”

“好,你二人去我才安心。”姜子牙竟点头许之,白让南宫适担忧半天,莫不成天命真已改了?南宫适能逃过死劫,那媚儿是否也……

姜子牙问左右道:“谁去渑池县取头一功。”

“末将愿往。”南宫适领令出营,至城下搦战。

县城关张奎闻报,命副将王佐出阵。

但听南宫适大呼道:“呔!五关皆为周有,只此弹丸之地,何不早献,以免诛身之祸?”

王佐骂道:“恶贼,你等叛逆不道,罪恶贯盈,今日自来送死也!”纵马舞刀,来杀南宫适。

“哼哼”南宫适手中刀劈面交还,二将只战有二三十回合,王佐遂被南宫适手起刀落,挥为两段。

“好,将军勇武,且回营休息。”姜子牙大喜,却也不言记下南宫适功劳。

次日里,姜子牙命道:“昨日南宫将军首战告捷,今日劳烦黄将军走一遭。”

“末将领命。”黄飞虎只得听命,骑五色神牛去城下搦战。

张奎派出的乃是郑桩,起先黄飞虎小心对待,后发现郑桩不过草包一个,大战二十合后,黄飞虎一枪将其刺于马下,枭了首级回营。

“好。”姜子牙只道了个好子,便打发了功臣。

“擂鼓,攻城!”姜子牙命左右军士,一齐攻城。

正厮杀间,有张奎纵马提刀,一马当先,冲出城来。

张奎喝道:“姜元帅慢来!”

姜子牙呐喊道:“张将军,速速早降,不失封侯之位。若自执迷不悟,前有五关为例。”

“纳命来!”张奎大怒,催开马,使手中刀,直杀姜子牙。

“休得猖狂,我等来也。”有姬叔明、姬叔升纵马大呼,两条枪急架忙迎。

这两个认贼作父的玩意儿,哪里是张奎对手,没几回合便败阵而逃,却不知张奎的坐骑甚奇,名为“独角乌烟兽”,其快如电。

“哈哈,想跑?”张奎让二人去有三匹箭之地,他只在兽角上一拍,那兽便如一阵乌烟,又似飞云掣电而去,瞬间便至姬叔明背后。

“噗嗤”手起刀落,姬叔明被斩于马下。

“啊!”姬叔升见其兄落马,忙回马,又被张奎顺手一刀,砍成两段。

“鸣金收兵!”姜子牙见张奎如此凶猛,大惊失色,急鸣金收军,张奎也不敢追击掌鼓进城。

回得营来,姜子牙闷闷不乐“张奎座下是何等异兽,竟有如光之速,我等如何能避开?”四不像虽也神异,却玩玩跑不过那独角乌烟兽。

“……”众将又哪里知道,正默然无语时,忽有门官来报:“北伯侯,崇黑虎至辕门外求见。”

姜子牙忙传令:“请来。”

崇黑虎同闻聘、崔英、蒋雄上帐来。他四人虽未受孤之命前来相助,却也知孤此时军中需要助力,遂星夜前来。

姜子牙问道:“君侯兵至孟津几时了?”

黑虎道:“不才自起兵收了陈塘关,人马已至孟津,札营数月矣。今闻元帅大兵至此,特来大营奉谒,愿元帅早会诸侯,共伐无道。”

“甚好,甚好。”姜子牙欢喜不已。

黄飞虎感谢崇黑虎道:“昔日蒙君侯相助,擒斩高继能,此德尚未图报,时刻不敢有忘,铭刻五内。”

姜子牙眯眼一瞧无人,乃笑道:“诸位将军舟车劳顿,且先去营帐休息,明日再议破敌一事。”

“贤侯不该来此绝地也。”黄飞虎责怪崇黑虎。

“大王,你我同为陛下,如今你有死劫,我焉有不来之理。大王且放心,我五人联手,定拿下张奎首级。”

事已至此,黄飞虎也不再多言,只想着明日出阵小心在意,同众弟兄拿下张奎,改了天数。

次日姜子牙升帐,果命黄飞虎五人出营搦战。

崇黑虎催开了金睛兽,举双板斧,飞临阵前大呼道:“张奎!天兵已至,何不早降,尚敢逆天,自取灭亡哉?”

张奎怒骂道:“无义匹夫!你乃是杀兄图位,天下不仁之贼,焉敢口出大言?”催开马,使手中刀飞来直杀。

崇黑虎举双斧急架忙迎,闻聘拍马摇叉冲杀过来;崔英八楞锤,一似流星;蒋雄的抓绒绳飞起,一齐上前;黄飞虎舞枪来杀,一骑在后。

五人将张奎裹在当中,这一场大战真是

“只杀得愁云惨淡,旭日昏尘,征夫马上抖精神。号带飘杨,千条瑞彩满空飞,剑戟三差,三冬白雪漫阵舞。

崇黑虎双板斧,纷绁上下;闻聘的托天叉,左右交加。崔英的八楞锤,如流星荡漾;蒋雄的五爪抓,似蒺藜飞扬。

黄飞虎长枪如大蟒,虎翻腾刀;架斧,斧劈刀,叮当响,出穴好。

张奎战五将,似猛虎,叉迎刃,刀架叉,有叱吒之声,锤打刀,刀架锤,不离其身。

抓分顶,刀掠处,全凭心力;枪刺来,刀隔架,纯是精神。五员将,鞍鞒上,各施巧妙;只杀得刮地寒风声拉杂,荡起征尘飞镫甲。”

六人战有三四十回合,未分胜负,但见崇黑虎把坐下金睛兽一兜,跳出圈子,欲拉开距离好放神鹰。

“走。”四将知黑虎打算,未免误伤也拨马跟黑虎身后。

“哪里走!”张奎把兽顶角一拍,一阵乌烟,瞬时便出现在闻聘背后,手起一刀,闻聘被挥于马下。

“啊!”崇黑虎急用手去揭芦盖,却已是不及,被张奎一刀,砍为两段。

“纳命来!”崔英勒马回来,张奎使开刀,又战三将。

“夫君,我来助你。”桃花马上一员女将,用两口日月刀,飞出阵来,乃是高兰英来助张奎。

“啊!”但见那妇人取出个红葫芦来,祭出四十九根太阳神针,瞬间射住三将眼目,三将俱成瞽者。

“嗤嗤嗤”张奎连斩三刀,三将尽数人头落地。

“五将东征会渑池,时逢七煞数应奇;忠肝化碧犹啼血,义胆成灰永不移。千古英风垂泰岳,万年烟祀祝嵩尸;五方帝位多隆宠,报国孤思史册垂。”

“噗!”孤闻听噩耗,悲恸不已,只喷出一口心头血,足足昏迷三日。

我恨,我恨那!

第一百六十一忆 其王未死,遗诏先出

孤在“水”中潜行良久,如今必要做些事了。

趁着黄飞虎丧期,李靖带着家孩子祭拜,孤密诏姬旦前来营中谈话,将姜子牙如何暗害父王,孤又如何努力对抗,最后无可奈何,潜于水下。

直到眼睁睁,看着苏护与黄飞虎死去,从头到尾与他说了,就连媚儿与庚儿的事都不曾对他隐瞒。

“二哥,你受重了。”姬旦唏嘘不已,断然没想到,这一派君臣和睦的景象之下,竟是这一番尸山血海,勾心斗角。

“姬旦听令。”

“臣弟在。”

“你持我遗诏,今夜速速赶回西岐,一旦我归天,便由诵儿继我皇位,你则一字并肩之王从旁辅佐。可观其德行,再决定是否还政于他。”

“臣弟领命。”姬旦接下遗诏,泪流满面。

“切记,漫天仙圣皆我姬家仇敌,吾等身可死,族可灭,却断也不能因惜命,助他们把控了人族。”

“是,臣弟切记。”姬旦挥泪,径出营帐。

待得姬旦走后,孤唤来一干人等“黄明、周纪、龙环、吴谦,四位将军,你等与武成王亲如兄弟,武成王身死,你等必要送他尸首回西岐,将其亲手交到天爵手中。”

“固所愿也,最后一程我四人必送大哥。”黄明等男儿落泪。

“之后,尔等无需再回,与黄老将军一起,为孤王守着大周,守着西岐。黄氏一门,为孤流的血已经够多了。”

“陛下,此令请恕末将等不能从命。吾等四人愿遂大哥遗愿,誓死追随陛下。姜子牙虎狼也,断不可叫陛下孤身战狼。”

“你们……好,好,先送武成王回西岐吧。”孤无奈,只好先应付他们先走,大不了派快马穿行于黄滚,叫他务必留下四人,好日后人有保我大周,不至诵儿军中无人可用。

送走四人,孤又唤出屏风后的管叔、蔡叔。

“方才我与众人的谈话,你二人可曾听真了?”

“听的真真切切。”二人点头,恭敬无比。

“好,旦弟持我遗诏算是明旨,我另有一份遗诏,乃是暗旨。”

“臣领旨。”

暗旨所说乃是:倘若诵儿不得民心,迷信仙圣,则废其皇位,由孤之次子武庚继皇位,天下诸侯皆听其令,讨伐诵儿。

姬旦忠诚可赞也,可孤也怕他这份“忠诚”。面对侄子诵儿,孤怕他会心软,下不了狠手,到时人族彻底成为仙圣的信仰汲取物,我姬发便是人族罪人。

所以孤留了后手,由管叔、蔡叔持孤遗诏,但凡有这个驱使,就奉庚儿为皇,号令天下诸侯,集万民意念,或可与仙圣一斗。

“你二人领我遗诏,深藏在营中,万万保全性命,便是临阵脱逃,孤也赦你等。”

“陛下……”

“退下吧,孤乏了。”

孤昏迷这三日,死了黄飞彪,他急为兄长报仇,姜子牙自然不会阻止,结果被张奎斩成两截,一命呜呼。

送走姬旦的次日里,杨戬押粮草归来,一同回来的还有姐夫。姜子牙见杨戬回来,自然命他对付张奎,而孤趁此与姐夫私会。

“黄飞虎一干人都死了,看来姜子牙是忍不住了,你快逃,不然真的走不了了。”姐夫甚为焦急。

“姐夫,我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又不是不知道,但有异动,便是身死的下场。”

孤言道:“姐夫,我所以叫你来,你希望你以最快速度去一趟朝歌,叫媚儿,狐狸大姐,琵琶妹妹赶快走,趁现在阐教人还没盯上他们,要不然定会被这些混蛋打的灰飞烟灭,万劫不复。”

“你以为我不想吗?她们三一个比一个倔,你那娘们非要跟你同生共死,小狐狸跟琵琶又顾念姐妹之情,都愿意留到最后。”

“你们是非得一起都死了,才算甘心是吧!”姐夫越说越激动,最后更是怒吼出来。

对于狐狸大姐与姐夫,孤真的愧对他俩。

狐狸大姐一窝子子孙孙,虽说不是孤害死的,却也是孤知情不报;姐夫是孤硬生生忽悠过来的间谍,原本可是说的好好的,什么都不让他做,现在却让他狗做人事,为难甚矣。

“咚咚咚!”孤向姐夫跪下,连连磕头。

“好,我去,我去,你给我起来,别一副要死的样子。你就算死也要死的硬气,记住,你不是一个人。”是啊,还有你这只狗一直在我身边支持着我。

再说杨戬对阵张奎,竟是被张奎生擒,拿进城去。

张奎大喝道:“杨戬,你既被吾擒,为何不跪?”

杨戬喝道:“无知匹夫!我与你既为敌国,今日被擒,有死而已,何必多言?”

“好一条汉子,”张奎命左右道:“推去斩首号令。”

“领命。”左右将杨戬斩讫,持首级号令城头,不想刚挂上去,那头就变了样子。

于此同时,照料独角乌烟兽的马夫来报:“老爷,祸事不小。老爷的马,不知为何,无故掉下头来,如今头不知去向。”

“报老爷,杨戬头颅刚挂上城头,竟变成独角乌烟兽的头。”

张奎听得二方来报,不觉大惊失色“吾成大功,全仗此兽,无端被杀,这可如何是好?”张奎正在厅上,急得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时,忽报:“杨戬又来搦战。”

张奎顿然醒悟:“吾中了此贼腾转挪移之术,定杀他为我马儿报仇。”随即换马,提刀在手,复出城来。

见杨戬,当即大骂道:“逆贼!擅坏我龙驹,气杀我也!”

杨戬却笑道:“你仗此马,伤我大将,我先杀此马,后取你驴头。”

张奎喝道:“吃我一刀!”使开手中刀杀向杨戬,杨戬三尖两刃刀急架忙迎,与他战了二十合。

杨戬卖个破绽,被张奎抓住腰内丝绦,提将起来,二次被张奎擒进城内。

“如何是好,杨戬两番被擒,性命堪忧。”姜子牙在辕门观瞧,急的似是热锅上之蚂蚁,却也无计可施。就连杨戬也非张奎敌手,姜子牙却哪里敢出阵。

回得城内,张奎与高兰英长吁叹道:“夫人!我为官多年,得许大功劳,全仗此乌烟兽。今日周将杨戬,用腾转挪移我龙驹,着实可恨,却不知何以治他。”

但听高兰英笑道:“好办,将乌鸡黑犬血取来,再用尿粪和匀,先穿起他的琵琶骨,将血浇在他的头上,又用符印镇住,然后斩之。”

张奎点头如法炮制,高兰英用符印毕,先将血粪往杨戬头上一浇,手起一刀,首级便砍落在地。

“哈哈哈,杨戬一除,周人无所惧也。”夫妻二人皆大喜不已。

笑容未散,便有丫鬟飞跑出厅来,哭禀道:“老爷,夫人不好了,老太太正在香房,不知是哪来的污秽血粪,把太太浇了一头,随即掉下头来,呜呜呜……。”

“啊!娘啊!”张奎大叫道:“老母养育之恩未报,今因为国,反将吾母丧命,真个痛杀我也!”

“杨戬,我与你不共戴天。”手提刀,冲出城来于我军辕门外搦战。

第一百六十二忆 姜子牙,孤气死你

“杨戬,还我老母命来!”张奎在辕门外叫骂不止,杨戬在中军得报,扛上三尖两刃刀就要出阵。

“且慢,”在众将诧异的眼神中,孤阻止道:“杨戬,此阵你不可去。”

“陛下,那张奎坐名要与杨戬一战,我军怎能退却。”姜子牙怒气冲冲,若非有众将官在,估计已是大叫大嚷起来,说不得打神鞭便落到孤的头上。

“杨戬,我且问你,你前番故意被擒,是否害了张奎老母性命?”孤问道。

“是。”杨戬点头承认,此事他方才已禀明,断不敢吃了吐。

“好!你勇战敌将,挫其锐气,该赏;然我大周乃仁义之师,两军交战怎能祸及妻儿老母,况且手段极其残忍,如此我等与纣王何异,还谈何替天行道?如此,该罚。”

“这……”姜子牙与杨戬一时哑口无言,好一阵,杨戬才开口道:“陛下,是末将有欠考虑。”

孤点点头,言道:“再者,你已出阵两次,这功劳也该给众将分一分,独占了好处可不成。”

孤话音刚落,便有哪吒响应道:“陛下说的是,也该我哪吒显显本领,让那张奎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哪吒!”李靖急忙叱喝,换来的是哪吒对他的怒目。

“既是如此,杨戬甘愿受罚。”杨戬低头。

“咦,杨戬你家的狗哪去了?”孤极是突兀的问了一句。

“呀!哮天!”杨戬也不言告退,直扛着兵刃,冲出军帐,叫嚷着:“哮天!宝贝!宝贝!”

杨戬你可有的找咯,哮天这会儿在朝歌与狐狸卿卿我我呢。

杨戬如此举动,一干众将皆惊掉了下巴,尤其姜子牙气的脸色发黑,险些喷出一口老血。他万没想到,一向能堪大任的杨戬,做事竟也这般轻佻。

他们哪懂得养宠物人的心,那是他们家人,宝贝。可比什么建功立业重要的多,君不见魔礼寿知杨戬杀了他的花狐貂,发了疯似的,誓要宰了杨戬为花狐貂报仇。

“杨戬既有‘要事’,那便由哪吒出阵。”孤随即定了哪吒出战,姜子牙此时哪还有脸反驳,任由哪吒欢欢喜喜的出阵去了。

孤后顾之忧已去,在死前必要给姜子牙添堵,并且在军中树立光辉形象,如此孤死了,姜子牙也无法从德行方面废了孤。如此孤之姬家始终占据大义,他仙人想得人族信仰,就休想绕过我姬氏一族。

哪吒登风火轮,现八臂三头,来战张奎“张奎,若不早降,悔之晚矣!”

“我先杀你,再杀杨戬!”张奎怒气冲天,催开战马,使手中刀劈来。

“喝!”哪吒火尖枪劈面迎来,你来我往战有三五十合。

“着!”哪吒将九龙神火罩祭起,直将张奎连人带马罩住。

“不好!”

“啪!”伴随着哪吒手一拍,罩内现九条火龙,上下翻腾吐出烟火,遍地烧来。一时间罩内烟雾缭绕,战马哀鸣。

“哈哈哈,张奎连人带马,烧的连灰都不剩了。”哪吒得胜回营,如此上禀。

“好好好,小小哪吒,本事非凡,陛下真是英明。”姜子牙笑眯眯的看着孤,分明就是挑衅说“如何,便是没有杨戬,我阐教也不缺能人”。

“张奎既除,我等便来商议如何夺城。”孤回以微笑。且看最后吧,必让你颜面扫地。

夺城姜子牙打算的极其完美“至晚发令箭,点练士卒;至三更造饭,四更整饬,五更出兵,哪吒先行、金吒在左、杨戬在右、李靖押后,一鼓成功”。

众将遵循姜子牙吩附,各行其是整装待发,不料至三更时分,有杨任击云板大呼道:“有刺客进营,各哨小心!”

“哪里?哪里?”不一时惊动全营,姜子牙急忙升帐,众将官弓上弦,刀出鞘,两边火把灯球照耀如白昼。孤呵呵一笑,来至帐中。

姜子牙问杨任道:“刺客何在?”

杨任禀道:“张奎提刀在地下,迳进辕门,弟子故而击云板报知。”

姜子牙叱喝道:“胡说,哪吒已将张奎烧死,如何又有个张奎?”

杨任喝道:“便在此间!”杨任大喝一声,眼眶里双手齐齐拍出,猛击在地上。

“啊!”地底传出一声惨叫,还真是张奎。他受此一击,已然远遁而去。

原来,在被九龙离火罩,罩住之时,张奎见机不妙立即翻下马来,施地行之术跑回城去。

张奎本想借着假死,悄摸的潜进营来宰了姜子牙,却不想刚好就遇上了杨任这位——眼睛长在手心的家伙。那眼还偏偏就往地下看,而且还是神眼,可见幽冥。

张奎在杨任处无所遁形,这才发生先前那一幕。

“真好似土行孙。”众将不由地齐齐看向土行孙。

土行孙急忙摇头,言道:“张奎与我不相干,我师傅传我地行术时讲,此术天下无双,却不知哪里冒出个渑池县主来。”

孤出言道:“此事暂且不提。哪吒,你可知罪!”

“啊?我何罪之有?”

“哼,你谎称张奎已死,害全军疏于防范。今日若无杨任在此,全军将士与丞相岂不尽数丧命?你之罪天大也!”

孤环视四周,未有一人欲出言帮衬哪吒,姜子牙也不过张张嘴,没蹦出一个字。

“我,我,我也没想到……”哪吒哭丧着脸,一肚子的委屈。

“来人,哪吒谎报军情,仗打一百军棍,先行一职暂由南宫适担任。”

“诺。”众将领命,无人有异议。

姜子牙死死按着胸口,脸憋的通红。

次日高兰英出城搦战,有邓婵玉道:“既是女将,婵玉愿走一遭。”

姜子牙点头道:“切记小心,妇人出阵必是不凡。”

“末将知道。”邓婵玉言罢,翻身上马,出营大呼道:“来将何人?快通名来。”

高兰英应道:“吾乃渑池县主,张奎夫人高兰英是也。你是哪来的贱妇?”

邓婵玉喝道:“吾乃大周运粮官,土将军夫人邓婵玉是也。”

高兰英大骂道:“贱人!你父子奉敕征讨,如何苟就成婚,今日有何面目归见故乡也?”

“休得中伤我父!”邓婵玉大怒,舞双刀来杀高兰英。

“你也使双刀?”高兰英一惊,拔出双刀急来架迎。

这一个顶上金盔耀日光,那一个束发银冠列凤凰;这一个黄金锁子连环铠,那一个是白雪初施玉琢娘。

这一个似向阳红杏枝,那一个似月下梨花带露香;这一个似五月榴花红似火,那一个似雪梅花靠粉墙。

这一个腰肢袅娜在鞍鞒上,那一个体态风流十指长。这一个双刃晃晃如闪电,那一个二刀如锋劈面扬。

“邓婵玉,休走!”邓婵玉与高兰英大战有二十回合,拨马回逃,高兰英忙驱骑追来。

“着!”邓婵玉回首就是一石。

“啊!”五光石正中高兰英脸上,疼的她掩面而逃,邓婵玉就此得胜回营。

“好好好,果然巾帼不让须眉。”

邓婵玉……唉,可惜了。

第一百六十三忆 夫妻一体,死则同穴

“婵玉大功,乃全军楷模也。”孤如此赞赏道,土行孙也觉着脸上沾光,洋洋得意道:“我娘子,是天底下最厉害的。”

“住嘴!这么多人呢……”邓婵玉羞着脸,呵斥土行孙,土行孙则嬉笑着,不以为然。

“而今高兰英着伤,张奎昨日受了杨任一掌,想必也未痊愈,正好叫阵。”姜子牙言道。

还未待众将答话,孤便道:“元帅言之有理,那张奎擅地行之术,非土将军出阵不可。”

“啊……嗯。”姜子牙张了张嘴,蹦出这两个字。孤把他的话抢来说,他当然说不出什么。

“末将领命。”土行孙提着棍子,出营叫阵。

张奎主将也,既被点名,即便伤势未愈也只能出城迎战,一见土行孙,张奎喝问道:“兀!那矮子,你是何人?”

土行孙道:“吾乃大周运粮官,土行孙是也。”

“好啊,就是你家婆娘打伤我爱妻,正好报仇。”张奎使手中刀来杀,大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意思。

夫妻恩恩爱爱,相互扶持,护佑一方百姓,这生活也算不错。可惜,遇上了乱世,更遇上了阐教一流。

土行孙,张奎二人大战,来来往往,终究张奎伤势未愈,被土行孙打的滚下马来。

张奎方一触地,便消失不见了。

“哪里走!”土行孙把身子一扭,施展地行之术,来赶张奎。

“呀!你也会!”张奎大惊,不曾想天下也有此妙术之人,二人又复大战。

张奎身子大,在地下不好转换,且有伤在身,而土行孙身子矮小,转换伶俐,故此或前或后,张奎反不济事,只得败去。

“可恼!”土行孙赶了一程,却赶不上,张奎地行术,一日可行一千五百里,土行孙只得一千里。

土行孙只好作罢,回营禀报:“张奎果擅地行之术。此人若是阻住此间,深为不便。”

姜子牙言道:“土行孙,昔日你师父擒你,用指地成钢法,今欲治张奎,非此法不可。”

“只是我还不曾习得此法。”

姜子牙言道:“这好办,待我修书一封,你带去夹龙山见师兄,习得道术,再来破渑池县。”

“遵命。”

姜子牙随后修书予土行孙,土行孙别了邓婵玉,往夹龙山而去。

这天,姐夫回来了。

“怎么样?”

“她答应了,你尽可放心。”

“呼——”孤长舒一口气,总算,总算……

“有一事,还需拜托姐夫。”孤言道:“土行孙已前往夹龙山求法术,来治张奎,还请姐夫给张奎警示一番。”

“好。”姐夫随后离去,当晚张奎门前一阵大风刮过,将军旗一折两段。

“此不祥之兆也。”高兰英忙排香席,取金钱排卜一封。

高兰英算得结果,慌道:“将军,土行孙往夹龙山,取指地成钢之术,来破你也。”

“呀!我速去阻他。”

“将军,葫芦与你。”高兰英取出红葫芦,给了张奎,亲送张奎出战。

两日后。

“报!大事不好!”将官急报。

“讲。”

“启元帅,渑池县城上号令了土将军首级,请令定夺。”

姜子牙大惊道:“呀!他往夹龙山去了,如何被害?”

夫死,邓婵玉自第一时间得息,“呜呜”地哭上帐来“元帅,我愿为夫报仇。”

姜子牙点头道:“一路走好。”以姜子牙的智慧,自是第一时间便猜到此乃孤之手笔,他想赢得一阵,邓婵玉这个“忠王派”也就成了不二人选。

邓婵玉啼泣上马,来至城下,只叫道:“张奎出来受死!”

随后出阵来的,却是高兰英,但听她道:“你这贱人,我正欲报一石之恨,今日合该死于此地。”

“贱货,还我夫君命来!”邓婵玉怒喝,鸳鸯刀使出,要来杀高兰英。

“哼!”高兰英使刀来迎,二者你来我往,战有二三十合。

“驾!”高兰英拨马而回,邓婵玉报仇心切,哪里肯舍,大叫一声“休走”径直追了上来。

“出!”高兰英取出红葫芦,手在底部一拍,便见一束金光射出。

那一束光乃是四十九根太阳神针,其细如发,利如剑,疾如电。

“啊!”邓婵玉终究凡人,哪躲得了,被神针射住双眼,观看不明,哀嚎不已。

“噗嗤!”高兰英趁势而回,手起一刀,将邓婵玉斩于马下,自此一代红颜呜呼哀哉。

“婵玉,一路走好。”孤以薄酒祭之。

夫妻本一体,寝则同被,死则同穴。

“可惜,失了邓婵玉。”姜子牙嗟叹一声,目光不由得转向孤,似有得意。

姜子牙对众将道:“高兰英有太阳神针,射入二目非同小可,诸将俱要防备。且先按兵不动,再设法以取此县。”

李靖出言道:“元帅,末将以为不妥。渑池一小县耳,料他也无多少兵将。末将恳请元帅,着人马四面攻打此县,群起攻之必将此县夷为平地。”

姜子牙一愣,随后大拍脑门,言道:“啊呀!李将军所言甚是,两军交战,看的还是手中兵将。”姜子牙猛然意识到自己进了误区。

渑池县再大,也不过一县之地也,能有多少兵将,一万人马都不到,我军大可大军压上,无需与他来什么单对单放对。

一旦大军压上,即便张奎与高兰英难对付,他们终究两人也无力回天。

“擂鼓,全军出击!”姜子牙命三军四面攻打,架起云梯大炮,三军呐喊,攻打甚急。

好一场大战,一连攻打两昼夜,张奎也是良将,凭借手中不足一万的兵丁,生生抗住我方大军。

比起阴谋诡计,行军打仗姜子牙可算是弱到极点了。

大军正回营休整时,忽辕门官来报:“有一道童来见。”

姜子牙大喜,知是“妈妈”来喂奶了,忙传令请来。

少时一道童,至帐下行礼道:“弟子乃飞云洞门下,因师兄土行孙在夹龙山猛兽崖,被张奎所害,家师已知。其死乃应上天之数,这是救不得的。家师特着弟子来此下书,师叔便知端的。”姜子牙接过书来,展开观看。

书曰:“道末惧留孙,致书大元帅子牙公麾下:前者土行孙,合该在猛兽崖死於张奎之手,理数难逃;贫道只有望崖垂泣而已,言之不胜于悒。

今张奎善于守城,急切难下,但他数亦当终。子牙公不可迟误,可令杨戬将贫道符印,先在黄河岸边设伏,等杨任、韦护追赶至此擒之,取城只用哪吒、雷震子足矣。

子牙公须是亲自用调虎离山计,一战成功,此去自然坦夷。只俟封神之后,再图会晤不宣。”

子牙看罢书,忙传令:“哪吒领、杨戬、杨任、韦护、雷震子令箭,依计行事。”

次日,午末未初,姜子牙来请孤上帐相见:“今日请陛下同老臣出营,看看渑池县城池,好去攻取。”

孤眉头一皱,这是何说,似与他书中之计不一。

见孤犹疑,姜子牙当着众将面道:“陛下,此乃关乎全军存亡之大事,不然老臣也不敢惊动陛下。”

孤无奈,只得点头道:“孤愿往。”

同姜子牙出营,孤时时提防,有南宫适护我左右。

姜子牙带着孤,遛弯,从东门一直绕到西门,时不时还用手指指点点,胡诌着说:“若破此城,需用轰天大炮,洞开此处,此县一时可破也。”

姜子牙这般大摇大摆,安能不惊动张奎,不一时便见张奎上马提刀,冲出城,大呼道:“姬发!姜尚!今日尔等命难逃也。”

“陛下,快走。”姜子牙叫了一声,猛一拍四不像,如箭一般射出,往黄河方向而去。孤座下不过凡马,哪能追得上。

“姜子牙!”

孤难不成就这样死了?

第一百六十四忆 夫妇亡,渑池县易主

“休伤我主!”南宫适急忙上前护驾,让孤先走,自己则迎上张奎。

孤骑在马上,回头看了一眼,把心一狠策马奔往大营。

远看去,似有四员大将前来接应,只是隔的太远,看不真切。

“啊!”这一会儿功夫,南宫适即被张奎打下马来,索性只是受伤,并无性命之忧。

“姬发,纳命来!”听得后头一声怒喝,孤心急如焚,大叫道:“护驾!护驾!”营中哪吒一流俱不动作,若他们有心瞬息可至。

这天无比清明,世间怎如此污浊?

一个是马上将军,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帝王,孤哪里赛的过他。张奎不多时便追了上来,孤此时还能遥看见姜子牙的身影,他似乎在那里停下了。

可恶,是想看孤怎么死的吗?

“噗嗤!”张奎一刀下来,直砍在孤坐骑身上。

“律!”马儿疼的嘶鸣吼叫,尥蹶扑腾,孤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

“杀!”那刀距我脖颈仅有一寸,孤冷汗并着尿水上下齐出。

“嗖!”这是救命的声音,一道箭矢飞来,直射向张奎。

一时间,摆在张奎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不管箭矢,执意杀了孤,那么他自己也必定中箭身亡;第二,回刀格挡,保住性命。

“当!”没有丝毫犹豫,张奎回刀挡下箭矢。

“陛下,我等来也。”乃是黄明、周纪、龙环、吴谦杀到。

“你们回来了?”孤此时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愤怒。因为他们违抗命令,才救下孤一条性命。

这就是所谓的天意吗?

“张奎,休得放肆!”黄明将孤扶起,护送回大营,周纪等三人合攻张奎,南宫适也强撑着伤势,前来支援。

“可恶。”张奎接连挥刀,强势杀出重围,舍了孤王,施展地行之术,追向姜子牙。

比起孤众将护佑,姜子牙却孤身一人,在张奎看来如此的姜子牙更好欺负。

“姜子牙,纳命来!”张奎去追姜子牙,南宫适等人自不会前去救援,只护着孤进了大营。

鬼门关前走一遭,汗。

“陛下,九死一生,快些回营休息。”李靖头一个出声,毕竟前半生当过总兵,稍懂得些天地君亲师。

“张奎已走,必不得返,尔等大可攻城。”孤拂袖而去,怒不可遏。

按预先设计好的,张奎追赶姜子牙,营中一将也不出来接应,待得不见张奎身影,营中金鼓齐鸣,炮声响亮,三军呐喊,震动天地。

“全军出击!”营中大小将官,在李靖的指挥下,齐出营来,杀奔城下。

“敌袭!敌袭!”高兰英在城上,全装甲胄,守护城池。

“贱妇,拿命来!”哪吒脚蹬风火轮,现三头八臂,摇火尖枪飞上城头来杀高兰英。

“喝!”高兰英急上马,使双刀,抵住哪吒。

城头毕竟狭小,高兰英战马无法发挥,无奈,只得且战且退,走马下城。

“哪里走!”哪吒哪里肯舍,追着高兰英便去。

“看棍!”雷震子见机,展开二翅,飞上城来,使开黄金棍,将一众敌军打的哭爹喊娘,毫无斗志。

“啊!妖怪!妖怪!”兵将四散而逃,雷震子借机斩关落锁,引大军进城。

“杀啊”听得呐喊声,高兰英大叫“不好”勒住马来,要放那太阳神针。

“着!”哪吒怎会让高兰英使出神针,一见她勒马停住,忙祭出乾坤圈来打高兰英。

“噗!”乾坤圈正打中高兰英后胸,瞬时鲜血喷出,跌下马来。

“噗嗤!”哪吒上前,补上一枪,自此一代贤妻死于非命。

“孤城死守为殷商,今日身亡实可伤;全节全忠不朽,女中贞烈万年扬。”

高兰英被杀,李靖自是率领大军,一鼓作气,攻占了渑池县,军士俱伏地请降。

李靖道:“俱免尔等一死,候元帅归来安民。”

军营内,孤面前跪着四人。

“尔等为何不尊王命,复再回来?”孤喝问道,即便他们方才救了孤,孤也不会领情。

“陛下,我等追随飞虎大哥,念的是他重情重义,如今大哥壮志未酬身先死,我等为人弟兄,当誓死保护陛下,为陛下流尽最后一滴血。”周纪言道。

“黄老将军呢?”孤分明就传信给黄滚,让他务必留住四人,他们如何冲出的西岐?

四兄弟相互看了一眼,言道:“老将军有书信呈上。”

孤忙接过信来观看:罪臣黄滚拜上,黄明等四人,乃罪臣亲送出城,若有怪罪,罪臣愿一人承担。

想我黄滚前半生为成汤开疆拓土,镇守国门,怎料家门不幸,出此逆子,为区区妇人,竟害的黄氏满门沦为乱臣贼子,实乃老朽教子无方。

界牌关时,老朽本欲押解逆子前往朝歌赎罪,怎料中了周纪这厮奸计,致使被逼投敌,实乃吾人生最大污点也。

降将叛臣投敌,自古皆不受重用,陛下却以王位待之,于吾更是照顾有加。

在西岐子孙膝下,一家团圆,吾顿时明白什么是天伦之乐,原来,是这么美。

蹉跎半生,到了才明白,父子亲情才最是重要,所谓加官进爵,实乃浮云笑谈耳。

吾子,吾孙皆为陛下抛头颅洒热血,黄滚垂垂老矣,却也不得落后。愿为陛下赴汤蹈火,把守国门,流尽最后一滴血。”

看罢信件,孤长叹道:“唉,所托非人也。”

再说张奎赶姜子牙,直追到黄河岸边。

杨任远远望见张奎从地底下来,忙知会韦护道:“道兄!张奎来了,你看我手往哪指,你就往哪边祭降魔杵镇之。”

“好。”

张奎自地底见杨任,知其能看破他身形,转身便跑。

杨任纵云霞兽,大喝:“张奎不要走!今日你难逃此厄也!”

“嘭!”随着杨任手一指,那降魔杵便落了下来,第一招韦护与杨任配合的少了些默契,只在张奎身后爆开。

“呀!”张奎吓的魂不附体,慌不择路,东冲西撞。

“嘭嘭嘭……”降魔杵接连暴捶,张奎仓皇逃窜,最终进入彀中。

“指地成钢之术,吾命休矣。”任凭张奎再使多大力气,也再难在地里挪动分毫。

“哈哈哈……张奎,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杨戬开了额上神眼,自暗处显出,身旁还跟着姐夫。

“哼!不过以多欺少,算什么好汉?”

“行军打仗,论的就是以多欺少。”

杨任手向地上一指,“嘭”一声,降魔杵随即落下,大地龟裂,张奎顷刻间被打成齑粉。

飞虎,这也算为你报仇了。

第一百六十五忆 斗智与斗力

拿下渑池县,大军在此休整数日,便又起兵,往黄河而去。

“元帅,此时隆冬天气,不宜行军,不若等到来年开春,再行征伐你看如何?”孤当着众将官面,这般建议姜子牙。

“元帅,陛下所言甚是,该当等来年开春,再行征伐。”周纪头先响应。

姜子牙此时能说什么,大军已经开拔,只得怒道:“军令如山,莫说区区严寒,即便天上落刀,都得进军。”

“好,元帅统领军务,孤也不便插手,全凭元帅做主。”孤拂袖而去,做出一副生气模样。

孤能阻止姜子牙进军吗?从始至终都不能,之所以如此说,不过是在全军建立,孤体谅军士的明君形象,而姜子牙则是一心为己的老混蛋嘴脸。

“吾等领命,全军加速前进。”仙将自无大碍,其余凡人将领多少心有怨气,率领部下继续前进。

至黄河岸边,因无战船姜子牙吩附:“借办民舟,每只俱有工食银五钱,并不白用民船一只。”

“另备龙舟一只,装载武王。”

姜子牙此举若得实行,万民自是乐意,欢呼雀跃,可他漏算了一点,大周的钱财可都掌握在孤的手里。

姜子牙志在成仙得道,早进朝歌,哪里会管这“婆娘”的财政。

“传姜元帅令,黄河沿岸每家每户必出船一艘,为我等替天行道助力,敢有不从者则是逆天行事,当诛。”

此政令一出,沿岸百姓谁敢不出船只。姜子牙在民间的声望,降至谷底。

孤在船头,看黄河滚滚,一脸得意。虽说是阴招,不过能伤到姜子牙,不管再阴险的招数,孤都能使出来。

“陛下,你说这黄河水为何这般浑浊?”姜子牙问道。

孤答道:“浑浊的不是水,而是人心。天下忘恩负义,卖主求荣,数典忘宗之辈甚多,这黄河之水如何不浑浊。”

“依老臣之见,乃这不尊天命,负隅顽抗,才致使黄河之水浑浊不堪。”

“哼!黄河滚滚东流,遵的便是天道。”孤言罢,姜子牙面色立时铁青。

“哗哗哗……”顿时,只见得黄河内,白浪滔天,风声大作,龙舟在浪里起起伏伏,左摇右晃。

“洋洋光浸月,浩浩影浮天;灵派吞华岳,长流贯百川。千层凶浪滚,万叠峻波颠;岸口无渔火,沙头有鹭眠。茫茫浑似海,一望更无边。”

“陛下,可要当心了。”姜子牙嘿嘿一笑,只定在一旁,孤环视左右竟只有姜子牙与孤二人。

“怎么,这就要动手了?”

“唉~老臣只是看着,手可从未动过。”姜子牙笑眯眯的将手背在身后。

“呼呼呼……”黄河之上竟起了龙卷风,周遭无数船只,不去侵害,却直奔孤之龙舟而来。

按说孤此时应该躲进舱内,可风着实太大,孤不敢松开抓住护栏的手,但凡松一点,就是升天的结果。

“陛下,安心上路吧。”姜子牙话音刚落,那龙卷风便强了一倍。

“啊!”孤再也抓不住护栏,被卷在空中,这种飞翔的感觉真不怎么样。

忽然,一道白影闪过,孤“嘭”一声自空中掉在甲板上。

是谁救孤一命。

“嘚,何方妖孽!”姜子牙手向着河面一抓,便有一尾白鱼,自黄河里飞出,吸在姜子牙手心。

“人王,救我,救我。”白鱼传音入密,向孤求救。

他乃河伯,见孤有大难所以出手相救,黄河之地,毕竟是我华夏起源之所。

姜子牙大笑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鱼入王舟,主纣王该灭,同室当兴,正应大王继汤而有天下也。”

姜子牙传令道:“来人,命庖人将此鱼烹来与大王食之。”

孤急忙出言:“不可,此事吉兆,此鱼便是吉祥之物,还掷于河中。”说话间,孤手伸过去,要夺下姜子牙手里的鱼。

姜子牙哪里肯依,手一躲,言道:“既入王舟,岂可舍此?正谓天赐不取,反受其咎,理宜食之,不可轻弃。”

“遵命。”领命的乃是哪吒这小家伙,接过鱼来,捶打胸口两下“哈”喷出三昧真火,白鱼立时熟了。

“大王,还请品尝。”

“你,你们!”孤拂袖而去,怒不可遏。这还真是君不君臣不臣,孤失败到家了。

“恭迎武王,姜元帅。”对岸四百诸侯,知我军到来,纷纷前来迎接。

孤第一时间就想冲出去,他们都是人族,是孤最强后盾,孤只要收服了他们,说不得就能逆天改命。

可恨姜子牙横亘在前,言道:“今日虽抵岸,陛下还在舟中,俟老臣先上岸,陈设器械,严整军威,以示武于诸侯。立定营寨,然后来请大王。”

“哪吒、杨戬,你二人在此保护陛下安全,万不可让陛下离开龙舟。”

“是,师叔。”二人领命。

孤,孤还能如何,只得道:“听凭元帅做主。”嗑瓜子好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被囚禁足足三日,姜子牙这才让杨戬带着孤,前往孟津大营。

可真是大营:南伯侯鄂顺、东南扬州侯锺志明、西南豫州侯姚楚亮、北伯侯崇应鸾、东北衮州侯彭祖寿、西伯侯姬发、夷门伯武高逵、左伯宗智明、右伯姚庶良、远伯常信仁、近伯曹宗、州伯丁建吉。各路人马俱在一处。

可惜,众侯爷孤虽能见着,却根本无法与众侯爷接触,总是有那么双眼睛盯着孤,但凡有谁靠近孤,当天夜里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哪吒识字,会写小本本的哦。

众诸侯俯伏道:“今武王大驾,特临此地,使众诸侯得观天颜,仰观威德,早救民于水火之中,天下幸甚,万民幸甚。”

孤心中感叹,若单我自己,我是千个百个愿意,可如今,唉……

孤谦逊道:“予小子发,嗣位先王,孤德寡闻,惟恐有负前烈,谬蒙天下诸侯,传檄相邀,特拜姜元帅,东会列位贤侯,观政于商。若谓予小子统率诸侯,则予岂敢?惟望列位贤侯教之。”

姜子牙听罢,微微皱眉。

豫州侯姚楚亮言道:“纣王无道,杀妻诛子,焚炙忠良,杀戮大臣,沈湎酒色,弗敬上天,郊庙下祀,播弃黎老,昵比罪人,皇天震怒,绝命於商。”

“吾等奉大王恭行天之罚,伐罪吊民,拯万姓于水火;正应天顺人之举,泄人神之愤,天下无不感悦。若予等与大王,坐观不理,厥罪惟均,望大王裁之。”

“纣王虽不行正道,俱臣下蔽惑之耳。今只观政于商,擒其襞幸,令纣王改其敝政,则天下自平矣。”

姜子牙听罢,面有不乐。

彭祖寿却道:“天命靡常,惟有德者居之。昔尧有天下,亦因其子不肖,而禅位於舜。舜有天下,亦因其子之不肖,而禅位於禹。禹之子贤、能承继父业,于是相传至桀而德衰,暴虐夏政,天人怨之。”

“故汤得行天之罚,放桀于南巢,代夏而有天下。贤圣之君六七作,至於纣罪恶贯盈,毁弃善政,戕贼不道,皇天震怒,降灾於商。爰命大王,以伐殷暴,大王幸毋固辞,以灰诸侯之心。”

“不然……”孤方要言语,便被姜子牙强行打断。姜子牙道:“列位贤侯,今日亦非商议正事之时,且先饮宴,贺我等齐聚一堂。”

“元帅所言甚是,今日该当一醉。”

第一百六十六忆 梅山之上多精怪

阻在孟津的,乃是名为袁洪的元帅,商将中本无此人,乃是纣王见势不妙,在朝歌贴了招贤榜,袁洪自荐,这才带兵阻在孟津。

袁洪半路投效,纣王自对其不甚放心,还为他安排了几位参军。

次日升帐,众诸侯上帐参见,有夷门伯武高逵言道:“大王,六百诸侯,驻兵于此,俱未敢擅自用兵,只在此拒住,只候大王大驾来临,以凭裁夺。”

“今日大王驾到,若不先擒袁洪,则匹天尚自逞强,犹不知天使之不可战也。”

“此事莫急,我等方至,对敌将一无所知,还是先缓上一缓。”孤自不会急着用兵,能拖就拖。

姜子牙道:“主公之言甚善,吾必先下战书,然后会兵孟津,如此方能彰显我天兵威仪。”

“善。”众诸侯无异议,如此散去,杨戬则奉命前去敌营下书,回复次日交战。

经过一日调查,姜子牙只知袁洪乃梅山人氏,座下有数名大将,领二十万大军,参军乃是商朝老臣“鲁仁杰”“殷破败”,“雷开”为五军都督。

然袁洪本领如何,是否会道术,这最关键部分,姜子牙一概不知。

“顾不得许多,胜利在望,还能退却不成?”姜子牙也不再多想,次日调出大队人马,并八百诸侯齐出,孤也身先士卒,驾逍遥马行在军前。

我军人马俱是火红旗;左是南伯侯鄂顺;右是北伯侯崇应鸾,尽是五色憧。真若盔山甲海,威势如彪,英雄似虎。

对面袁洪:银盔素铠甲,缨络大红凝;左插狼牙箭,右悬宝剑锋。横担混铁棍,白马似神行。

姜子牙驱骑向前,问道:“来者可是商朝元帅袁洪?”

袁洪道:“是本帅,你可是姜尚?”

姜子牙道:“然也。方今天下俱已归周,商纣无道,天下离心离德,只在旦夕受缚,料你一杯之水,安能救车薪之火?汝若早早倒戈纳降,吾待汝以不死;如若不从,一朝兵败,玉石俱焚,还望元帅休执迷,徒贻伊戚。”这是姜子牙惯用伎俩,先礼后兵,以显示他的仁义。阐教的皇皇大气。

袁洪大笑道:“姜尚,你个老儿只知蟠溪捕鱼,水之浅深。只因五关无有将才,才让你深入重地,你安敢巧言令色,惑吾众听!”袁洪回顾左右先行,问道:“谁与吾拿此鄙夫,以泄天下之愤。”

“元帅放心,待我成功。”旁有一将名为常昊,走马飞临阵前,摇中枪杀向姜子牙。

姚庶良见此,纵马摇手中斧,大呼曰:“匹夫慢来!有吾在此也。”

一时间两马相交,枪斧并举,几十回合,常昊渐露败势,回马要逃。

“哪里走!”各路诸侯会兵的头件功,姚庶良怎肯舍去,急纵马追上前去。

他哪知道,常昊乃是蛇精化为人形,但见常昊勒住马来,朝着姚庶良吹一口气。

顿时间,起一阵旋风,笼来一团黑雾,姚庶良连人带马装进雾中。

“卑鄙,障我明目!”姚庶良于黑雾中大叫不已,而此时常昊已纵马冲进雾中。

“啊!”随着一声惨叫传来,姚庶良连人带马,吞进腹中。

因笼在黑雾中,众将还不知常昊妖精也,此事也是孤事后得知,众将只道他有杀人秘术。

黑雾散去,常昊大笑道:“先杀姚庶良,再杀姜尚!”

衮州伯彭祖寿,纵马摇枪大呼道:“匹夫,敢伤吾大臣!”

“兄长暂歇,我吴龙来会他。”吴龙常昊立功,忍不住使两口双刀,催开马飞奔前来,对上彭祖寿。

常昊拍拍肚皮,回马退去,场中两骑相交,刀枪并举,杀在阵前。

战未数合,只见一阵风起,黑云卷来,彭祖寿已不知人事,被吴龙一刀斩为两断。

吴龙得胜,跃马舞刀,飞奔军前大呼道:“谁来先啖吾双刀?”

杨戬见此,对哪吒道:“此二将俱不是正经人,似有些妖气,我与道兄一往何如?”

“正合我意。”哪吒登开风火轮,使火尖枪,现三头八臂出得阵来。

吴龙问道:“来者是谁?”

“吾乃哪吒是也。你这孽畜!怎敢将妖术伤吾诸侯?”把枪一摆,直刺吴龙。

“来得好!”吴龙手中刀急架交还,打的火花四溅。都说双拳难敌四手,哪吒八臂,怎的吴龙能与之抗衡?

原因很简单,吴龙手臂更多,足有百余只,虽说极为细小,然甚为灵活,若非哪吒有多件法宝傍身,几被吓跑。

密密麻麻的,着实让人头皮发麻。

“哪里走!”哪吒转身要逃,吴龙急追赶来。

“可恶!”哪吒恼了,回手祭出九龙神火罩,顷刻间将吴龙罩在里面。

“哈,看你还追我。”哪吒洋洋得意,手掌“啪”一拍,罩内现出九条火龙来,九龙吞吐,火起,罩内顿时红光一片。

常昊见此大怒,纵马持枪:“哪吒还我兄弟命来!”

“哼!休要猖狂!”杨戬忙使三尖刀,纵银合马,去战常昊。

论及武艺,常昊哪是杨戬对手,不过几招便又败走。

“吁——”有姚庶良之教训,杨戬自也不去赶他,自豹皮囊内取弹弓在手,“嗖”发出金丸,照常昊打去。

常昊不愧蛇精,身子柔软,以诡异之姿,避开金丸,纵马回营。

“去!”哪吒复祭出神火罩,也将常昊罩住,似吴龙一般,九龙吐火焚之。

“可恶!擂鼓出击!”袁洪着恼,传令三军冲杀,大呼道:“姜子牙!我与你见个雌雄!”

“全军出击!”姜子牙长剑所指,便是全军所讨之贼。

两军交战,喊杀声成片。胳膊、腿脚、头颅俯拾即是,满眼血腥暴力,令人作呕。

这便是战争,可笑的是,引发战争的孤却是为了光明。

狗屁的光明,都他妈是无止尽的黑暗。

“陛下当心。”南宫适、黄明、周纪等护孤左右,杨任则催开了云霞兽,使开飞雷枪,敌住袁洪。

战有六七回合,杨任取出五火扇,照袁洪一扇,袁洪画一道红光,遁走了,只烧死他一匹马。

“撤退!撤退!”袁洪不敌宝扇,只得先行撤回,姜子牙也就此鸣金收兵。

“塔拉拉,塔拉拉……”吴龙、常昊未死,姜子牙这回你算是遇上对手了。

第一百六十七忆 你之外还有别人哦,要小心

“着姜尚来见我!”次日辕门外,高明、高觉前来搦战。

此二人倒不是梅山七怪中的,乃是棋盘山桃精、柳鬼,即是后世所说的,千里眼,顺风耳。不过最要紧的一点是,它们长在轩辕庙旁。

“后辈子孙,拜谢人皇。”不必说,这两怪定是轩辕人皇派来助孤的。这应该就是人性吧,明知必死无疑,却一丝希望也不会放弃。

姜子牙听报,问左右道:“谁去走一遭?”

哪吒当即出阵:“弟子愿往。”

“去吧,必胜之。”

高明、高觉,一个面如蓝靛,眼如灯;一个脸似青松,口血盆;一个獠牙凸暴如钢剑,一个海下胡须似赤绳;一个方天戟上悬豹尾,一个纯钢板斧似车轮。

哪吒见二人,当即大喝道:“好丑,死来!”提手中火尖枪直杀向二将。

“喝!”二将举戟斧劈面迎来。

战有十几回合,哪吒现出三头八臂,以一对二却不露败势。

“着!”哪吒祭出乾坤圈,正中高觉顶门下,打得他一派金光,消散去了。

“啊!”高明怒起,挥动大斧,冲向哪吒。

“住!”哪吒又祭出九龙神火罩,把高明罩在当中,还未待哪吒发动罩中火,高明早化黑光一道,去了。

“可恨!”哪吒无奈,只好回营禀报道:“敌将有替身小术,被他们逃去了。”

“无妨,明日定还有一战,无需在意。”姜子牙也不呵斥,只令哪吒回去休息。

果然,次日里,高明、高觉又来我军阵前搦战。只听高觉喝道:“哪吒言吾等有替身小术,尔等俱出来看我等真实。”

“众将,随我一同迎敌。”今日姜子牙领着六百诸侯齐出,孤也随行,看看两位人皇弟子,终究是舍弃性命来助孤的人。

孤见二怪,果然丑陋不堪,不过以人的审美来评判桃柳,似乎偏颇了些。

姜子牙乘四不像,来至军前,言道:“高明、高觉,尔等不顺天时,阻逆王师,乃自取杀身之祸也。”

高明听罢大笑:“姜子牙!我知你是昆仑客,你也不曾会我这般高人,今日成败,只在此举也。”说罢二将使战斧冲杀过来。

“休得猖狂!”李靖、杨任二骑冲出,四般兵器交加。

“呼——”战有几回合,杨任取出五火扇,来扇高明。

“不好!”高明见势不妙,忙化道黑光一道跑了。

“看法宝!”李靖祭出黄金塔要压高觉,高觉见势不妙,也化一道青光去了。

“撤兵。”袁洪见两位将军败阵,当即命令撤军,回营再做打算。

姜子牙也鸣金回营,鸣金,乃大胜之意。

杨戬禀道:“今日会此一阵,俱为无用。当时弟子别尊时,师尊曾有一言,吩附弟子说:‘若到孟津,谨防梅山七圣阻隘。’叫弟子留心,今日观之,奈实不能成功。师叔宜当设计处治,方可成功,若是死战,终是无用。”

姜子牙看了孤一眼,随后点头道:“吾自有计较,尔等暂回。”

姜子牙所说的计较,无非是顺着这条线索,占卜一番,他的占卜之术虽比不得孤,却也能算到高明,高觉乃是精怪。

“咚咚咚……”中军帐中鼓响,众将官上帐听令。姜子牙令道:“李靖,你在八卦阵正东上,按震方贴上此符印,钉上桃桩,桩用狗血撒上。”

“雷震子,你去正南上,如此而行。”

“哪吒正西方,如此而行。”

“杨任正北。”

“杨戬你可引战,以五雷法,往桃桩上打下来。”

“韦护你用瓶盛乌鸡黑狗血,女人屎尿和匀,装在瓶内,如见高明、高觉赶入我阵中,你可将瓶打下。此等污秽浊物定能压住他,此一阵可以擒二子也。”

“遵命。”各门人听命而去,众将则打着哈欠,补觉去。

没事击什么鼓,让孤不得安歇。这方法着实可笑,论嘴硬谁也比不上你姜子牙。

“哈哈哈,竟想用狗血,屎尿害我二人。”高觉在营中听到,与高明大笑不已。

若是一般邪祟祟,姜子牙这方法还凑合,他二人可是秉承人皇之气而修成的精灵,哪惧怕这些东西。

“着高明,高觉出来见本帅!”次日,姜子牙亲临辕门搦战,坐名要高明,高觉。

“来也!”高明、高觉大呼出营,对着姜子牙大笑道:“姜子牙,可笑你自称扫荡成汤大元帅。据吾看你,不过一匹夫耳。”

“你既是昆仑客,理当遣将调兵,共决雌雄,为何钉桃桩,安排符印,周围布八卦,按九宫,还令门人用乌鸡黑狗血这般秽物,压我二人?”

“!!”姜子牙大惊,死盯着孤,他认定孤泄密了。

孤微微一笑道:“你猜。”姜子牙听了,立时青筋暴起,要拔宝剑。

“姜子牙,受死!”高明,高觉冲将上来。

“休得放肆。”南宫适、武吉二马齐出,急架忙迎,瞬间四将交兵,枪刀并举。

姜子牙一时间也敛去怒意,淡然看着四将交战。在他看来,结局已经注定,起些波澜,也只是让这个故事更动人罢了。

“撤。”南宫适,武吉于高明交战未及数合,便往阵中败走。

高明笑道:“休走,吾等岂惧你安排?”兄弟二人,随后赶入阵来。

“哇呀呀呀,受死!”兄弟二人刚入得八卦方位,东有李靖,南有雷震子,西有哪吒,北有杨任,四面发起符印,处处雷鸣。

“哗!”韦护在空中,将一瓶秽污之物,往下倾倒而来。

“哼!”一片绿叶凭空而来,迎风变大,将一瓶鸡犬秽血托举在空中。

“你们谁要?”高明指着李靖、杨戬等人。

“哎,哎,哎,别,别过来!”这等污秽之物虽压不得他们,可任谁也不会愿意,淋这么一身东西,忙逃窜躲避。

“走你!”“哗”污血向李靖去了。

“哎哟,还好不是我。”亲子哪吒庆幸不已,却无半分救助之意,至于其他人,更不会出手相助。

“啊!”李靖情急之下,只好祭出宝塔来挡,本是金光闪闪的宝塔,立时变得乌漆抹黑,脏臭无比。

“可恶!”李靖见自家宝贝成这模样,气的直跳脚,再看高明,高觉二人,恶作剧完毕后,二人竟是逃了。

“嗡嗡嗡……”这是宝塔发出的声音。神器有灵,造此大辱它被气的变大变小,胀。

“不好!”“快跑!”众门人见势不妙,急忙要跑,当中就数李靖跑的最快。

“嗡!”宝塔发了疯似的旋转开来,其身上的污血四处飞溅。

“啊”

“啊哟”

“呜呜呜……”到头来,谁也没逃过。

节约用水,节约用水。

哪吒,那缸水是做饭用的,不是用来洗澡的!

“去你的!”哪吒一脚踹飞伙夫。

第一百六十八忆 一叶可障目,雷声压鼓声

是夜,杨戬独自一人飞往金霞洞。

千里眼,顺风耳自然知晓,只笑道:“谅你也无从得知我等根脚,便是知道又奈我何?”

道理是如此说,不管杨戬得来何等办法,总会先告知姜子牙,那就同告诉高明,高觉一样。

却不知,一叶可障目,雷声压鼓声。

话说杨戬来至金霞洞,见玉鼎真人言说二高难治。

真人言道:“此孽障乃棋盘山桃精柳鬼,桃柳之根深盘三十里,采天地之灵气,受日月之精华,成气有年。加之棋盘山有轩辕庙,庙内有泥塑鬼使,名曰:‘千里眼,顺风耳’二怪,托其灵气,故而目能观千里,耳能听千里,千里之外,不能视听也。”

“若想治他,可叫姜子牙,着人往棋盘山,将桃柳根盘掘挖,用火焚尽,后将轩辕庙二鬼泥身打碎,以绝其灵气之根。如此二怪可除也。”

“却不知此事如何瞒过二高,并知会姜师叔?”杨戬问道。

“哈哈哈。徒儿,此处如何曰静?”

“因别处闹。谢过师尊。”杨戬欢喜归来,姐夫自然第一时间,将此事告知孤。

孤忙蘸水为墨,在桌上写到:二高,当心桃柳根。

“陛下,丞相请陛下前去议事。”

“知道了。”说话间,孤对敌营方向比了个大拇指。加油,你们棒棒的。

哇哈哈哈……孤那时哪会知道,这两人竟是文盲啊,全然看不懂孤写的是啥。

不认字去揭什么招贤榜,凑个哪门子的热闹,可害苦了孤。

当孤来至帅帐,却见杨戬令三千军舞动红旗,又令一千名军士擂鼓鸣金,其势直可谓惊天动地。

孤见此还在心中嘲笑“尽做些无用功,这会儿二高早去了棋盘山守木。”

做好遮蔽耳目之事,杨戬才与姜子牙道:“我营中并无奸细,只因高明、高觉二人,乃桃柳所化之精灵,有千里眼,顺风耳之能,先前被他二人探去了消息。”

“如今吾用红旗招展,使千里眼不能观看,锣鼓齐鸣,使顺风耳不能听察。请元帅命将往棋盘山,掘挖二树老根,以火焚之;再令将把轩辕庙内二鬼打碎,此怪方能除也。”

“如此大善。”姜子牙大喜,令李靖领三千人马,速往棋盘山去,挖绝其根;令雷震子去打碎泥塑鬼使。

二人倒也迅速,不过半日功夫,便掘了桃柳之根,碎了泥塑鬼使,回营来报。

“可确定,当真毁了?”孤问道。着实太过意外,寄希望于二高使了障眼法,骗过了他们。

“定是毁了,连渣都不剩。”李靖言之凿凿,孤有口难言。

嗑瓜子吧,孤就多余出手。

“杀呀!”值得欣慰的是,袁洪不是傻蛋,暗夜里前来劫营,高明、高觉乃是先锋,冲在阵前。

“敌袭!敌袭!”一阵喊叫,惊起了众将,东李靖,西杨任,南哪吒,北雷震子,左杨戬,右韦护,一齐冲将出来,领军厮杀。

“休要以多欺少,我来也。”袁洪拍马前来相助,有杨任出阵阻住,叫得他一时脱不了身。

但听姜子牙喝道:“高明,高觉尔等死期将至,还不快束手就擒!”

“就凭你?”高明,高觉怒喝一声,显出本体,桃树、柳树,枝繁叶茂,其树参天,无风而自舞。

“先撤。”姜子牙令人先撤,以免被抽到,而后令韦护“秽血泼洒”。

“哇——”不用姜子牙招呼,众将躲得远远的,今天可没多少水洗澡了,再沾染上可就得顶着臭了。

“哗!”秽血自空中倾倒下来,桃柳二树自是避也不避,任凭秽血浇到自己身上。

忽然,桃柳不动了,确切的说是他们想动,却怎么也动不了。

“姜子牙,你毁了我们根本!”高明高觉大惊。

“哈哈哈,为时晚矣,看鞭!”姜子牙祭起打神鞭,打将下来,高明、高觉难逃此难,只打得四分五裂,二灵归天。

“报!元帅,后方粮草失火!”正在姜子牙得意间,有兵士来报,粮草失火。

果然,粮仓处火光漫天,整三月的粮草付之一炬。

“快,救火!”姜子牙慌了手脚,忙驱骑奔往粮仓。

常言道: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而无粮草果腹,匹夫何来的志气?

杨戬、李靖、哪吒、韦护、雷震子纷纷赶赴粮仓,杨任也想。

“别忙走。”袁洪哪会轻易放走杨任,只使一根混铁棍,拖住杨任,角色完完全全调换了个。

“可恶,你给我躲开!”杨任火起,取五火扇要扇袁洪。

“喝!”袁洪显出元神,如光一般“嘭”一棍击在杨任天灵盖。

杨任不过半路出家,换了一对眼目,得一件宝贝,哪有本事躲闪,顷刻间被一棍打的稀碎。

袁洪也不是那得寸进尺,不知好歹的人,宰了杨任便化青光一道,回了大营。

姜子牙此时来到粮仓,见敌将大惊道:“吴龙!常昊!你们没死!”他们一直以为二人死了,这才全数阵前迎敌,没成想二人假死,还摆了姜子牙一道。

“嘿嘿,姜子牙,你死我俩都不会死。”吴龙丢下火把,如此调笑道。

“放肆!”韦护怒极,祭起降魔件来打吴龙,吴龙忙化青光去了。

“受死!”哪吒也祭起九龙神火罩,来罩常昊,常昊化一道青气也不见了。

要说这哪吒也真不长记性,前番吴龙、常昊便是在他罩内逃去的,如今还使出罩来,当真笨蛋,愚不可及。

“救火,救火。”姜子牙也顾不得其他,只号召大家救火。有法术当真方便,如此大火招来云雨,不一时便给灭了。

“杨戬,粮草还能维持几天?”

“元帅,还能维持十日之用,且全部被雨水打湿,这期间说不得发霉,而无法食用。”杨戬痛心禀报,粮草是他辛辛苦苦运来的,如今只剩下这点。

“哪吒,你脚程快,速去找郑伦,令他五日内务必运送一批粮草到此,否则军法处置。”

“遵命。”哪吒登上风火轮,疾飞出营。

“报!杨将军被袁洪一棍打死了。”待得处理停当,众将这才发现,杨任被袁洪干死了。

“啊呀!着了道了。”姜子牙万没想到,袁洪前番见着五火扇便逃,今日却能将使五火扇的杨任给杀了。

杨戬言道:“今夜大战,虽斩了高明、高觉,反被烧了粮草,还折了一员大将,实在可恨。据弟子观袁洪等,俱是精灵所化,急切不能成功,弟子愿往终南山,借来照妖鉴,照定他的原身,当能擒此妖魅。”

“速去速回。”

第一百六十九忆 把姜子牙拉出去斩了

当天,杨戬从终南山云中子处借来照妖鉴,待得次日,袁洪已整顿军马,杀至军前。

“众将,随我迎敌。”有照妖鉴在手,姜子牙自不会挂免战牌,带领众将出营。

姜子牙谓袁洪道:“足下不知天命久已归周,尔何阻逆王师,令生民涂炭?宜速归降,不失封侯之位,如不识时务,悔无及矣。”袁洪也算是人才,若能招入麾下,确是上上之选。

袁洪却对姜子牙不屑一顾,大笑道:“姜子牙,尔不过蟠溪一钓叟,有何本领敢出此大言?”回顾常昊道:“与吾将姜尚擒了。”

“遵命,姜子牙纳命来!”常昊纵马挺枪冲出,直杀向姜子牙。

“休得猖狂,我来也!”杨戬催马舞刀,抵住厮杀。

两人大战,未及十五合,常昊拨马便走,杨戬忙取出照妖鉴,追击上去。

“妖孽,速速现形!”照妖鉴一照,常昊果然现了原形,一条大白蛇。

白蛇眼露凶光,嘴一张,忽有一阵怪风卷起,播土扬尘,秋云霭霭,冷气森森,黑雾朦胧。

“嘶嘶嘶……”白蛇隐在雾中,要来伤杨戬。

“哼哼,雕虫小技。”杨戬额上天眼看,黑雾被他看破,而后摇身一变,化作一条大蜈蚣,其背生两翅,钳如利刃。

“飞天蜈蚣!”白蛇大惊,这是他一大天敌,他实没想到,杨戬还有变化之功。白蛇慌忙要逃,忽发现,竟化不了青光逃遁,照妖鉴实乃妖物克星。

“咔嚓!”杨戬抓住机会,将白蛇一剪两段,首尾两分,一命呜呼。

“喝!”杨戬复了本相,舞动三尖两刃刀,将此蛇斩成数段,最后还不罢休,发一五雷诀,彻底将白蛇击成飞灰。

“杨戬!你欺人太甚!”袁洪见杨戬不给白蛇留全尸,怒不可遏,杀将出来,要为白蛇报仇。

“来,我连你一同斩了。”杨戬岿然不俱,原地迎敌。

“道兄暂歇,此阵我来。”哪吒登风火轮,现三头八臂,使火尖枪,抢先杨戬与袁洪一战。

“这哪吒。”杨戬笑一声,回马退去,任由哪吒对阵袁洪。

袁洪与哪吒一战。武艺上,哪吒显然不是袁洪混铁棍的对手,未及数合,哪吒便祭出九龙神火罩,将袁洪连人带马罩在当中,同时罩内九条火龙齐出,将袁洪盘旋回绕焚烧。

不得不说,经过前几次教训,哪吒如今这九龙离火罩使的越发熟练,火龙近乎于瞬发程度,奈何袁洪更快,化青光一道,逃回营去。

“呼,险些丧命。”回营后,袁洪有些后怕,若再迟上片刻,便被焚尽了。

“哪吒,我来也!”吴龙使两口双刀来战哪吒,哪吒收回九龙离火罩,复来接战吴龙。

“妖孽,速速现行!”杨戬在傍,取照妖鉴照看,害的吴龙现出原形,乃是一条巨大的蜈蚣。

“哒哒哒……”蜈蚣大惊,忙转身逃跑。

“哪里走!”杨戬催马追赶,那蜈蚣也回身,卷出一阵黑雾,罩住自己。

“取死。”杨戬开了天眼,摇身一变,化作一只五色雄鸡:绿耳金睛五色毛,翅加钢剑嘴如刀。

“咯咯哒!”雄鸡飞入黑雾,将蜈蚣一嘴,啄作数断杀死。杨戬后发五雷诀,将蜈蚣击作飞灰,不留其全尸。

“撤,撤,撤。”鲁仁杰见此,忙令全军撤退,回营后随意找了个由头,带着几位参军,跑回了朝歌。

敌营中无大将,姜子牙也不着急,顺手还发了一份招降书给袁洪,把袁洪气的,当场将书撕的粉碎。

“传逆叛姜尚,早至辕门,洗颈受戮。”这一日,一巨人在我军阵前叫骂,扬言要取姜子牙性命。

此人名为邬文化:身高数丈骼榔头,口似城门两眼大;丈二苍须加拂线,尺三草履似行舟;生成大力排山岳,食尽全牛赛虎彪,陆地行舟人罕见。

邬文化同高明高觉一样,揭了招贤榜,被纣王派来相助袁洪。嗯,他也不识字,这年头文盲率还是挺高的。

姜子牙见巨人,惊问众将:“哪来这一个巨人?”姜子牙向来认为,天生异相,必有大能,心不由得一颤。

龙须虎出言道:“师尊,弟子愿往一战。”

姜子牙打量龙须虎,叹一声:“倒忘了你也是个巨人,你可去一战,切记小心仔细。”

“我晓得。”龙须虎大步出营,来对邬文化。

虽说龙须虎个头也不小,却足足比邬文化矮了半截。

邬文化低头往下一看,大笑不止:“哪来一个小虾精?”

龙须虎怒骂道:“好匹夫!吾乃姜元帅门徒,龙须虎是也。”

邬文化笑道:“你一个畜生,全无一些人相,姜子牙竟也收你为徒,阐教也不过如此。”

“哇丫丫丫,受死!”龙须虎大怒,发手一巨石打向邬文化。

“哈哈哈,还不够挠痒的。”巨石击在邬文化身上,邬文化愣是连皮也没破一点。

“欺人太甚!”龙须虎接连发石,惹的邬文化火起,手中排扒木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啊!”只一招,龙须虎便被邬文化打入土,拍成肉泥,一命呜呼。

“徒儿,你死的好惨。”姜子牙痛哭不已,虽说龙须虎有些呆傻,却对姜子牙言听计从,忠心耿耿,今被邬文化杀了,忍不住落下泪来,不免的还看了看武吉,他最后一位弟子。

孤又一个朋友走了,越来越寂寞了。

“杀呀!”“啊!”“敌袭”“救命”全营哀悼时,不意邬文化夜来劫营。

邬文化当头撞进辕门,冲开七层鹿角,撞翻四方木棚挡牌,排扒木撞扫两边,势不可挡,只一人便杀的我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池。

“元帅,你不能走啊,回来。”姜子牙果然不是什么东西,见邬文化勇猛,只顾自己上四不像,手执杏黄旗,护定身子,奔逃出营。

哪吒、李靖、韦护等一见姜子牙都跑了,他们自然也不会留下拼命,俱使个遁术逃了,任由袁洪带兵虐杀我军。

“隆隆隆……”粮仓处忽现一巨人,头撑天,脚踏地,盘古一般,打雷一般杀向邬文化。

“邬文化,与吾战一场。”大巨人叫嚷道。

邬文化抬头看见,直吓得魂不附体,大呼道:“我的爷来了!”倒拖着排扒木,转身就跑,不一会儿,就不见人影。

“哪来的贼子!”袁洪持棍大喝,大巨人瞬时变了模样,原来是杨戬。他正看守粮草,见邬文化肆虐,便化一大巨人,吓退邬文化。

“妖孽,正要杀你!”杨戬使开三尖两刃刀,杀向袁洪。

“叮叮当当”袁洪使棍抵住,大战一场,杨戬冷不丁放出哮天犬,袁洪自知不敌,忙化一道白光脱身回营。

“杀啊!”袁洪,邬文化俱去,孤当即带领众诸侯,组织人马展开反击,直战到天明,才算将敌军杀退。

战后,孤收集败残人马,点算损折军兵,共有二十馀万,帐下折了将官三十四员。

“啪!”孤拍案而起,指着姜子牙鼻子,大喝道:“姜子牙,你身为三军主帅,敌军来杀时,你人在何处!”

你道姜子牙说了什么,只简简单单“天数”二字。

“好,好个天数。来人!把姜子牙,拉出去斩了!”

第一百七十忆 邬文化亡,七怪聚齐

“来人,把姜子牙拉出去斩了!”孤大喝一声,南宫适立即响应,要起身拿下姜子牙。

“嘭嘭嘭……”一阵土遁,杨戬、哪吒、李靖、韦护、郑伦忽然出现,将姜子牙护在当中,眼带杀气,浑身是煞,如狼一般,恶狠狠地盯着在座众将以及孤。

……空气在此刻凝固,孤只觉口干舌燥,肝胆俱裂,手不由得握在腰间佩剑上,在座众将尽皆屏住呼吸,不敢动作。

南宫适定格在起身动作,直不起腰来。姜子牙不说话,直勾勾看着孤,不怒不喜。

“呵呵,陛下,姜元帅奔走,定是在想退敌之策,以元帅往日功绩,当抵此过。”管叔出言,打破沉寂。

蔡叔附和道:“陛下,元帅劳苦功高,断不会置我军危难不顾。”

二人说完,营中又陷入沉寂,足足一盏茶功夫,姜子牙才笑一声,向孤跪倒,言道:“陛下,二位大人所言不差,老臣确是想退敌之策,岂料陛下神勇,敌军在您手中不堪一击。”

“哦,原来如此。”“我就说,元帅不是这样的人。”“错怪元帅了。”一干诸侯接连道冤枉了姜子牙,无一人敢提出质疑。

凡人,真是悲哀啊。在仙人面前,完全不值一提,他们随意一个法术,我六十万大军,顷刻间便飞灰湮灭。

惜命,是人所以能繁衍至今,最珍贵的品质。

“孤错怪元帅了,元帅请起。”管叔领会,忙上前扶起姜子牙,姜子牙对管叔点了点头,算是承他这一份情。

这一幕当然是孤精心安排的。阐教势大,若此法便能杀了姜子牙,姜子牙早死久已。

安排此一场,乃是为了让管叔与蔡叔跟姜子牙结个善缘,让姜子牙将二人视为自己人。他二人必要留到最后,即便认贼作父也在所不惜。

“不知元帅可想出破敌之策?”孤问道。

姜子牙入座,言道:“自然。想克敌,必先治邬文化,至于袁洪,杨戬有照妖鉴在手,不足为惧。”

“嗯,详述之。”

姜子牙如此计划:先选一处设下埋伏,堆上燃火之物,他去将邬文化引进埋伏圈,纵火烧死邬文化。

“此计甚妙,不免让孤想起渑池县一役。既是此计,怎少的了孤,孤愿与元帅一同诱敌。”

姜子牙先是一惊,后言道:“陛下愿往,当是万民之福。”

众诸侯、将军皆心生敬佩“陛下明君也。”

孤不是犯傻,主动前去送死,只孤需要诸侯归心。孤身先士卒,姜子牙临阵脱逃,任谁都会选择孤吧。

为子孙计,为人族计,孤须得冲锋在前,身先士卒。

随后杨戬领人马寻埋伏地,最后定在离大营六十里外的蟠龙岭,此山弯环,如蟠龙之势,中间空旷,且只一条路,岭上亦可藏兵。

“元帅,随孤前去诱敌。”孤翻身上马,率先奔向敌营,姜子牙只得驾着四不像,巴巴的在后头跟着。

在敌营外晃荡不久,便有邬文化领令出营,撒开大步,拖排扒木,如飞云掣电而来。

但听邬文化大呼道:“姜尚休走!今番吾定擒你!”

“走。”姜子牙与孤拨转坐骑,往西南而逃。

“哪里走,纳命来!”邬文化迈开大步,急追而来。

我等逃他追,足足赶了一个时辰,邬文化不免气力自乏,喘着粗气,立住脚转身要回去。

“驭!”孤定住逍遥马,回顾邬文化,呼喝道:“邬文化,你敢来与吾大战三十回合么?”

邬文化听此,立时大怒:“有何不敢,你别跑!”回身再赶来。

“驾。”

如此两三次,终是将邬文化引到蟠龙岭。

邬文化见我等进山林,大喜道:“姬发,姜尚,你今进我家矣,便似鱼游釜中,肉在板上。”想必邬文化便长在深山吧,却不知他与当年的巫族是何关系。

“陛下,师叔,您二位暂退,之后就交给我们了。”杨戬岭上迎接,让我与姜子牙暂避,而后率领武吉、南宫适动作。

“轰隆隆!”邬文化方一踏进岭来,武吉便领军用木石叠断其退路。

“不好!”邬文化立知中计,手中排扒木挥舞,想扫开阻路木石,逃将出去。

“杀啊!”只听得两边炮响,杀声振地,军士用火弓、火箭、火炮、乾柴等物,尽往山下抛放。

干柴烈火,顿时四下火起,满谷烟生,那真是:腾腾烈焰,滚滚烟生;一会儿地塌山崩,霎时间雷轰电掣;须臾绿树尽占红,倾刻青山皆带赤。那怕你铜墙铁壁,说甚麽海阔河宽?任凭他烁百流金,遇着时枯泉涸辙。风乘火势逞雄威,火借风高真恶毒。

“啊!啊!啊!”邬文化避无可避,只得在烈火中灼烧,最终哑下最后一个音。

可怜好好的一个大汉,落得这般凄惨下场。

袁洪听闻邬文化中计被害,闷闷不乐,正独坐时,忽有门将来报:“营门外有一陀头求见。”

“弟兄来了,快快有请。”袁洪忙传令请来。

少时一陀头至中军:其人面如黑漆甚蹊跷,海下髭须一剪齐;长唇大耳真凶恶,眼露光华扫帚眉。皂服绿绦飘荡荡,浑身冷气侵人肌。

陀头向袁洪打稽首道:“大哥,小弟朱子真拜见。”此朱子真也是梅山精灵,乃是猪精修成的人形,闻听常昊、吴龙死特来助拳。

兄弟二人正饮宴间,门将又报:“营门有一杰士求见。”

“令来。”

来人面如傅粉,海下长髯,顶生两角,戴一顶束发冠,至帐下行礼道:“弟杨显,拜见大哥。”此人亦是梅山人氏,乃羊修成人形。

“弟来,我心甚慰。”三人一同畅饮。

“哈哈哈……”大笑声传来,自云端冲下一人“兄弟几个,喝酒吃肉怎不叫我?”

“戴礼,来来来,快些入座,骨头正好给你。”戴礼乃是梅山狗精,不吃屎,只食带血的骨头。

嘴尖耳大最蹊跷,遍体妖光透九霄,浑身黑甲兼黑袍,黑不溜秋乌亮亮。

“慢来!慢来!”营外有人急呼,后冲进一人,身高一丈六尺,顶上双角,卷嘴尖耳,金甲红袍,全身甲胄,轩昂不凡。

“我金大升,来也。”

“哈哈哈,我等弟兄难得聚齐,今夜不醉不归。”

“头一杯,敬常昊、吴龙,我等在此立誓,必诛杨戬,杀姜子牙,以报大仇。”

第一百七十一忆 杨戬诛妖

“报!辕门外有五将搦战。”晨起,便有门官来报,袁洪带四位兄弟,前来我辕门外搦战。

姜子牙当即出兵,有朱子真先上“姜子牙,成汤相传数十世,尔等世受国恩,无故造反侵夺关隘,反言天命人心,真是妖言惑众,不忠不孝之夫。”

“吾今日到此,快快下马纳降,各还故土,尚待你等以不死。如有半字不然,那时拿住,定碎尸万段,悔无及矣!”

姜子牙大骂道:“无知匹夫!你死在当下,尚不自知,犹自饶舌也!”

“哼!”朱子真不再废话,仗剑来杀姜子牙。

“休得放肆,我余忠来也!”南伯侯麾下副将余忠,使开棒夹头就打朱子真。

叮叮当当,朱子真手中剑劈面交还,一时间步马相交,剑锋并举,未及二十合,朱子真转身就走。

“哪里走!”余忠欲建功,哪里肯舍,急忙追赶,姜子牙见此还命擂鼓助威,余忠更是勇猛,头也不回。

“嘿嘿。”奔逃一里后,朱子真见余忠还追,当即施开法术,足下顿有阴风簇拥,一派浓雾笼罩,看不真切来。

“小小雾气,能奈我何!”余忠想也不想,挥舞狼牙棒便冲进白雾内。

“嗷!”但听得白雾内一声嚎叫,便见红光闪过,乃是朱子真把口一张,将余忠咬成两截。

“哈哈哈,还有谁来送死!”朱子真信步走回,如此叫嚣。

杨戬把马催开,使三尖两刃刀,大喝道:“好孽障,吾来也!”

朱子真手中剑急架忙迎,步马相交,刀剑并举,未及数合,朱子真抽身就走。

“哪里走!”如余忠一般,杨戬冲进雾内死了,而且是被朱子真活吞进肚子里。

“撤,撤,撤。”姜子牙见杨戬丧命,着实慌了手脚,忙逃进营去。

“好,猪贤弟,你功大也,报了常昊、吴龙之仇,我等回营庆贺。”袁洪欢喜不已,就连他都没想到,杨戬有照妖鉴在手,竟如此轻易就死在朱子真手中,不,口中。

“元帅,若孤所记不差的话,你是准备用照妖鉴降住袁洪等妖孽吧。”

姜子牙面色狰狞,道了一个“是”字。

“如今杨戬被杀,照妖鉴也进了朱子真的肚子,那么请你告诉孤。这战,还怎么打!”话到最后,孤甚至于拍案而起。

“陛下,老臣相信,杨戬不会如此轻易就死了。”姜子牙反驳的很感性。

“事实呢?事实上,杨戬被整个活吞了,毛都不剩下一根。”

“一天,请陛下给我一天时间。”

“?”

“如果一天之后杨戬还没回来,老臣愿带军冲杀,不成则死。”姜子牙这是在赌。

“好,孤答应你。”话已至此,孤也不能威逼太甚,不得不说,姜子牙赌对了。

不用算孤都知道,杨戬没死,前番花狐貂也是将杨戬整个活吞了,可最后杨戬不仅没死,还变成花狐貂打入敌人内部。

深夜里,朱子真营帐。

“啊哟!啊哟!”朱子真痛苦哀嚎,求饶道:“望大仙慈悲,慈悲,小畜在梅山也不知费几许辛苦,采天地灵气,收日月精华,方成人形。今不知份量,冒犯天威,望乞恕罪,恕罪。”

杨戬于朱子真府内道:“你既要全生,你可速现原身,跪伏周营,吾当饶你性命。如不依吾言,我把你的心肝肺腑,都摘下来。”言罢,在朱子真肠子上狠狠掐了一把,疼的朱子真连连作呕,哀嚎连连。

“嗷嗷嗷……”朱子真哪敢说不,忙现出原形——黑皮大猪,烟尘滚滚地奔往我军辕门。

“猪贤弟,止步!”袁洪急得抓耳挠腮,却阻之不得。

猪精奔至辕门前跪伏,而此时正值南宫适巡营,见一猪伏着,南宫适道:“此是民间家养的,怎走至此间来?来人,将其送至农家,归还原主。”

“将军,沿岸农家甚多……”兵士显然不愿去。

“无妨,慢慢寻找,咱们不着急。”

南宫适自是孤安排去的,孤也知道杨戬就在这猪精肚子里,虽说杨戬“复生”已是定局,可若是生生拖延杨戬一天时间复活,孤看姜子牙到时在军中还有何威信,说不得他带兵冲杀的时候,就被袁洪给斩了。

杨戬在猪腹内大呼道:“南宫将军报与姜师叔得知,此是梅山之猪怪,今早见阵,吾借机钻入他腹,特来擒伏至此,快请师叔来辕门发落。”

“你说你是杨戬,我怎么相信你?若是袁洪设计引诱,元帅岂不危险,还请现身一见。”虽不是孤教给他的原话,不过大概意思差不多。

“这确是为难,我若离了他腹,他必然逃了。”

“那就不好意思了,来人,准备囚笼,把这只猪困了。”南宫适令道。

“是。”兵士忙去准备囚笼。

“冲进去!”这话是杨戬对朱子真说的。“嗷!”朱子真嚎叫一声,肥硕的身躯直撞飞辕门,闯进大营。

“敌袭!敌袭!弓箭手,杀了他!”南宫适赶忙招呼弓箭手,准备射杀猪妖,要是能将猪妖腹内的杨戬一并射杀,那就更好了。

“住手!”弓箭手方才拉弓,便听姜子牙一声喝。

姜子牙今夜无心睡眠,辕门处动静大了,不免惊动了他。

“师叔,我是杨戬,我现在猪妖腹内,猪妖已被我制服,听候发落。”

“哈哈哈,果不愧是你杨戬,师叔没错信你。”姜子牙欢喜非常,打神鞭祭出“嘭”一声,打碎猪妖头颅。

“噗嗤”猪妖身死,杨戬破腹而出,披着血衣,宛若地狱恶鬼,恶狠狠的瞪着南宫适。

“啊呀,还真是杨将军,方才我也是忧心元帅安危,还望将军莫怪,莫怪。”南宫适主动告罪,杨戬如此高傲之人,怎还放的开去计较。

“元帅果然神算,杨戬,你大功一件。”孤也是适时夸耀二人,让他们有气也无处撒。

次日里,杨显叫阵道:“杨戬,速速出来受死!”

“妖孽,纳命来。”杨戬收鉴,走马舞三尖两刃刀,冲杀而去。

战有十几回合,杨显明显不敌。

戴礼使两口刀,飞奔前来“杨兄弟,吾来助尔一臂之力!”

“休要以多欺少!”哪吒忙登风火轮,使开火尖枪迎来,一时间轮马相交,刀枪并举,大战在一处。

“休走!”杨戬战杨显二三十合,杨显不敌拨马便走,杨戬急去追赶。

“哼!”杨显恼怒,一道白光飙出,杨显现原身白羊,来战杨戬。

“嗷呜!”杨戬化一只白额斑斓虎,纵身扑来。

“咩!”杨显惊呼一声,急欲逃走。

“咔嚓!”羊怎跑得的过虎,被猛虎一下扑倒,咬断脖颈。

姜子牙大喜道:“好,我阐教弟子又杀梅山一怪。”

“可恶!”戴礼见杨显身死,忙口内吐出一粒碗大的红珠,往哪吒顶门打来。

“啊呀!”哪吒怎防他口内吐珠,被一击打中胸膛,摔在地上。

“狗妖,休要猖狂!”杨戬见哪吒失机,当即放出哮天犬,向戴礼扑杀而去。

“汪汪汪……”戴礼也化成黑狗,二犬好一顿撕咬,终究哮天犬更胜一筹,将戴礼一口咬住,使其不能挣脱。

“噗嗤!”杨戬手起一刀,将戴礼挥于马下,随即驱骑要回。

“杨戬休走,我金大升前来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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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忆 自此梅山无圣贤

“金大升,休得猖狂!”郑伦上了金睛兽,提降魔杵,迎了上去。

“看刀。”金大升催开独角兽,使三尖刀砍来。

“当!”郑伦手中杵劈面相迎,二兽相交,大战数合。

“哈!”金大升嘴一张,喷出来火雷一般的牛黄。

“啊!”郑伦不及提防,牛黄正中面上,打伤鼻孔,腮绽唇裂,倒撞下兽去,被金大升手起一刀,挥为两段。

这就是不忠的下场,郑伦,死的好。

姜子牙见得郑伦身死,着实伤悼,泪如雨下,长叹道:“郑伦屡建大功,自从苏护归周,一路督粮有功于王室,岂知至此,丧于无名下将之手?情实可伤。”

“谁为郑伦报恨,走一遭?”

杨戬应声道:“弟子愿往。”随即上马提刀,来战金大升。

“杨戬,正好杀你报仇!”金大升舞刀直杀来,杨戬手中三尖刀赴面来迎。

“叮叮当当”二将俱是三尖刀,往来冲突,一场大战,有三十余合。

“看我照妖鉴。”杨戬不愿久战,要使照妖鉴照金大升。

“哈!”金大升当机立断,喷出牛黄来,此宝如火块般飞来,而此时杨戬方取出照妖鉴来,即便照住了金大升也阻不住牛黄。

“走!”杨戬见势不妙,忙化一道金光,带着姐夫往正南逃去。

“杨戬,休走!”金大升吞回牛黄,驱骑追赶。

杨戬逃在前,忽有一阵香风缥渺,异味芳馨氤氲,遍地有五彩祥云,隐隐中一对黄飘荡,当中有一位道姑,跨青鸾而至。

道姑身旁有女童三四对,于空中道:“杨戬速来见娘娘圣驾!”

杨戬确是不识来人,不过未免节外生枝,随即向前抄手施礼道:“弟子杨戬,见过娘娘。”

道姑言道:“杨戬,吾乃女娲是也。今见成汤数尽,周室当兴,吾特来助你降伏梅山之怪。”

“呀,原来是女娲娘娘,阐教杨戬,愿娘娘圣寿无疆。”杨戬大礼参拜,跪地不起。

“无须多礼,且先起来。”女娲命杨戬起身,后命青云女童:“你将此宝拿去,把那孽障牵来。”

“诺”青云童儿接宝在手,彼时金大升驱策坐骑,提刀赶来。

青云童儿上前拦住,大呼道:“孽障,娘娘圣驾在此,休得无礼!今奉娘娘法旨,特来擒你。”

“呀!”金大升见得青云童儿,立时大惊,要施遁术逃跑。

“哪里走!”青云童儿将伏妖索祭起空中,立时拿住金大升,后有黄巾力士,将金大升穿起鼻子来,用铜锤把金大升背脊上,打了三锤。

“哞——”金大升现出原身,乃是一头水牛。

“杨戬!你且将牛怪带回周营发落,我还助你收伏白猿精怪。”

“诺。”杨戬别了女娲,把牛牵着回来。

姜子牙忙传令道:“请众诸侯齐至大营门,看吾号令此怪。”

“哞哞哞——”牛怪不停挣扎,索性有缚妖绳将此怪缚在地下。

“噗嗤”杨戬手起一刀,将牛头斩下,血溅四方。

“好好好!”众将士齐声喝采,大呼痛快,其肉分而食之,其头挂在旗竿上号令。

杨戬启曰:“师叔,如今七怪已去其六,大胜在即。”

“正是,今夜便去劫营,一战成功。”

哪吒听闻,一个劲给杨戬使眼色,杨戬了然道:“弟子同哪吒共去,必定手到擒来。”

“哈哈哈……我正有此意。”

“轰隆!”时至二更,一声炮响,周兵呐一声喊,齐杀进成汤营去。

“杀啊!”南伯侯鄂顺,领二百诸侯,一齐奋勇当先;北伯侯崇应鸾,冲杀进左营;李靖、韦护、雷震子冲杀进右营;杨戬、哪吒杀入大营,进中军来战袁洪。

“众儿郎,随某杀敌!”袁洪听得动静,忙上马使一根铁棍,带兵抵抗。

“袁洪,今夜便是你的死期。”杨戬提刀杀向袁洪,一时间二马相交,只杀得愁云荡荡,惨雾纷纷。

“快逃啊,逃啊。”众诸侯齐杀入成汤营,只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渠,哀声惨切,不堪听闻,胜局已定。

“杨戬!我今日与你不死不休!”袁洪咆哮怒吼,现出原身,起在半空,将杨戬劈头一棍。

杨戬有七十二变,化一道金光,起在空中躲过,也照袁洪顶上一刀,劈将下来。

这袁洪也有妙法,随化一遭白气,护住其身。

杨戬大喝:“梅山猿头,焉敢在我面前弄术?拿住你定要剥皮抽筋!”

袁洪大怒:“你有多大本领,敢将吾兄弟尽行杀害?我与你势不两立,必擒你碎片万段,以报其恨!”

他二人各使神通,变化无穷,麻雀老鹰、猎狗猛虎、巨象蝼蚁……相生相克,凡世之禽兽,无不变化尽使其巧,俱不见上下。

“走。”袁洪纵祥光而去。

“哈哈哈,净说大话,哪里走!”杨戬弃了马,亦纵步借土遁,紧紧追赶。

两家各使神通,最终到了梅山,袁洪老家,忽不见了袁洪。

梅山却是好景致:形势高拔路羊肠,古柏乔松崖两岸,果树成林,鲜花遍地。

“孩儿们,杀!”只听得一声呼喝,崖下立时窜出千百小猴,手执棍棒,齐来乱打杨戬。

“吱吱吱……”莫说动手,便是这叫声也叫人恼烦,杨戬见敌众我寡,情知不能取胜,忙化一道金光去了。

方才转过一坡,只听一派仙乐之音,满地祥云缭绕,女娲又来。

杨戬大喜,忙俯伏山下,叩首道:“弟子杨戬,拜见娘娘,还望娘娘慈悲,助我降伏此怪。”

“吾将山河社稷图授你,定能收伏此恶怪也。”杨戬叩首拜谢,女娲娘娘自回宫去了。

杨戬得图,寻一大树,将图悬挂上,那图随后变化,与环境融为一体,再无图形。

“袁洪,速速出来受死!”杨戬复上梅山,大呼不止。

袁洪出,大笑道:“杨戬,正愁无处找你,你竟自来送死!”

二人话不投机,刀棍相较,未及十合杨戬转身就走,袁洪随后赶来。

“刷”杨戬上了树,入了山河社稷图。

“哈哈哈,竟躲在树上,笑话。”袁洪嘲笑一声,毫不犹豫也纵身上树。

“杨戬,出来受死!”山河社稷图内自成空间,内里不见杨戬,如四象变化,有无穷之妙;思山即山,思水即水,想前即前,想后即后,鬼打墙,不得出。

袁洪忽闻一阵香风扑鼻,异样甜美,乃是一颗桃树,绿叶森森,下坠一枝红滴滴仙桃,颜色鲜润,娇嫩可爱。

“正好解渴。”白猿不觉欣羡,遂攀枝穿叶,摘取仙桃下来,倚松靠石而坐品尝仙桃。

“猴儿,猴儿,你的死期到了。”杨戬提刀而来。

“杨戬……不好。”白猿正欲待起身来战,竟发现不能起。食了此桃,僵如磐石,不能活动。

“哼!”杨戬一把抓住袁洪头发,用缚妖索捆住袁洪,后收了山河社稷图,迳回营来。

姜子牙观白猿,命:“推出斩之!”

杨戬得令,将白猿一刀,只见猿头“咕咚”一声落下地来。

“呀”袁洪颈上无血,且冒一道青气,冲出颈子,长出一朵白莲花来,那花一放一收,又是一个猴头。

“斩斩斩!”杨戬连砍数刀,一样如此,忙来报姜子牙。

“竟有这等怪事。”姜子牙急出营来看,并亲自辨真伪,果然如此。

姜子牙捋须道:“这猿猴既能采天地之灵气,便会炼日月之精华,故有此变化耳!这也无难。”姜子牙自袖中取出一个红葫芦,揭开葫芦盖,只见其面升出一道白线光,高三丈有馀。

“请宝贝转身”姜子牙打一躬,须臾间有一物现于其上,长七寸五分,有眉有眼,眼中射出两道白光,将白猿钉住身形。

“啊!”那宝物在空中将身转有两三转,只见白猿头已落地,鲜血直流。

自此梅山无圣贤。

第一百七十三忆 兵临朝歌

在孟津休整几日,姜文焕也在金吒与木吒的帮助下,拿下了游魂关,与我大军会和。

“征云迷远谷,杀气振遐方;刀枪如白雪,剑戟似堆霜。旌旗遮绿野,金鼓震空桑;刁斗传新令,时雨庆壶浆。军行如骤雨,马走似奔狼。”

百万大军,兵至朝歌城下。

“啪!”纣王听报,将手中玉杯砸的粉碎,大怒道:“欺寡人太甚!众卿,如今兵临城下有何良策,以解此厄?”

有鲁仁杰奏道:“臣闻大厦将倾,一木难扶。今囯库藏空虚,民自生怨,军心俱离,纵有良将,其如人心未顺何?虽与之战,臣知具不胜也。不若遣一能言之士,陈说君臣大义,顺逆之理,令其罢兵,庶几可解此厄。”

纣王听罢,沈吟不语。这分明就是投降,摇尾乞怜,殷受作为王不到万不得已,他决计不能如此做。

又有飞廉出班奏曰:“臣闻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况都城之内,环堵百里,其中岂无豪杰之士,隐踪潜迹于其间?愿陛下急急求之,加以重爵高禄,而显荣之,彼必出死力,以解此厄。”

“况城中尚有甲兵十数万,粮饷颇足;即不然,令鲁仁杰督其师,背城一战,雌雄尚在未定之天,岂得骤以讲和示弱耶?”

纣王一听,大喜道:“爱卿此言甚是有理。”忙命人悬榜,不一日便有三名弟兄自荐,乃是丁策、郭宸、董忠。

“三位爱卿,我大商未来,全系在尔等之手。”纣王将注押在三人身上,却不知此三人只是些纸上谈兵的草包罢了。

鲁仁杰为元帅,率丁策三人来我营前叫阵。

鲁仁杰道:“吾乃纣王驾下,总督兵权大将军鲁仁杰是也。姜子牙你既是昆仑道德之士,如何不遵王化,构合诸侯,肆行猖獗,以臣伐君,屠城陷邑,诛军杀将,进逼都城,意欲何为?”

“千古之下,安能逃叛逆之名,欺君之罪也?今天子已赦尔往愆,不行深究。尔等撤回人马,速速倒戈,各安疆土,另行修贡,天子亦以礼相看。如若执迷,那时天子震怒,必亲率六师,定入其穴,上成齑粉,悔之何及?”

姜子牙听罢,大笑道:“你既为纣王重臣,为何不识时务,不知兴亡?今纣王罪恶满盈,人神共怒。天下八百诸侯,会兵驻此,大商亡在旦夕,子尚欲强言以惑众也?”

“昔日成汤德业隆盛,夏桀暴虐,成汤放于南巢,伐夏而有天下。至今六百馀年,至纣之恶,过于夏桀:吾今奉天征讨,而诛独夫,公何得尚执迷如此,以违天命哉?今天下诸侯,会兵在此,止弹丸一城,势如累卵,犹欲以言词相尚,公何不智如此?”

鲁仁杰大怒,回顾左右道:“谁为吾擒此逆贼?”

“吾来也!”郭宸纵马舞刀,直杀向姜子牙。

“休得猖狂!”南宫适拍马,冲将过来去,与郭宸截住厮杀,二马相交,双刀并举,两下擂鼓,杀声大振,不过几回合,郭宸眼见要落败。

“贤弟,我来助你!”丁策拍马冲上,摇枪助战。

“休要以多欺少!”武吉走马敌交锋,战未有二十合,武吉已露败势,有伯侯鄂顺,纵马直冲过来截杀,那边有董忠敌住。

“我来也!”姜文焕也待不住,磕开紫骅骝,走马来杀,与鄂顺配合刀劈了董忠。

“我也来!”哪吒见姜文焕建功,忙登上风火轮,摇火尖枪,冲杀过来。

杨戬也随之而动,纵马摇刀,直杀向敌军主帅——鲁仁杰。

两家混战,只杀得天愁地暗,鬼哭神嚎;哪吒大战丁策,郭宸也来助战。

“啊!”哪吒暗祭起乾坤圈,正中丁策,取了其性命。

“噗嗤!”郭宸被杨戬一刀,斩于马下。

“撤。”鲁仁杰见不能取胜,忙败进城去。

“回兵。”姜子牙也不追赶,鸣金收军,再议战事。

营中,众诸侯言道:“元帅,朝歌已无能人,不若今日便率儿郎攻城,必能攻克。”

“不急,朝歌已无人可用,且看纣王作何打算。”在这紧要关头,姜子牙倒是不急了,从这点上来看,倒是没白长那么多岁。

次日,将官来报:“成汤差官至辕门,请令定夺。”来人乃是大商老将——殷破败,对大商忠心耿耿,能言善辩,年轻时也是一员虎将。

此乃纣王无奈,采用鲁仁杰之言,遣将说服我军。

姜子牙欠身道:“殷老将军此来,不知有何见谕?”

殷破败道:“末将别元帅已久,不意元帅,总六师之长,为诸侯之表率,真荣宠崇耀,令人敬羡。今特来三谒,有一言奉告,但不知元帅肯容纳否?”

“老将军有何事见教?但有可听者,无不如命。如不可行者,亦不必言,望老将军谅之。”

殷破败坐而言曰:“末将尝闻天子之尊,上等于天,天可灭乎?又法典所载,有违天子之制,而擅专征伐者,是为乱臣;乱臣者杀无赦。有构会群党,谋为不轨,犯上无君者,此为逆臣。”

“逆臣者则伏诛,天下人人得而讨之。昔成汤以至德,沐雨栉风,伐夏以有天下,相传至今;则天下之诸侯百姓,世受国恩,何人不是纣之臣民哉?今不思报本,反倡为乱,首率天下诸侯,相为叛乱,残踏生灵,侵王之疆土;覆军杀将,侵王之都城;为乱臣逆臣之尤,罪在不赦。”

“千古之下,欲逃篡弑之名,岂可得乎?末将深为元帅不敢也。依末将愚见,元帅当屏退诸侯,各返本国,自修德业,毋令生民涂炭,天子亦不加尔等之罪;惟修厥政事,以乐天年,则天下受无疆之福矣。不识元帅意下如何?”

姜子牙笑道:“老将军之言差矣,尚闻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也。故天无常,惟眷有德者。尧帝有天下,而让于虞,舜帝复让于禹;禹相传至桀,而荒怠朝政,不修德业,遂坠夏统。”

“成汤以大德,得承天命,于是放桀而有天下,传于至今;岂意纣王罪甚於桀,荒淫不道,杀妻诛子,剖贤臣之心,炮烙将官,虿盆宫女,囚奴正士,醢戮大臣,朝涉之胫,刳剔孕妇。天怒于上,民怨于下,自古及今,罪恶昭着,未有若此之甚者。”

“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一夫,乃天下所共弃者,又安得谓之君哉?今天下诸侯,共伐无道,正为天下戮此凶残,救民于水火耳。实有光于成汤,故奉天之罚者,谓之天吏,岂得尚拘之以臣伐君之名耶?”

姜子牙,也是能说会道之人啊。

殷破败,沉默半晌,乃言道:“元帅所说,乃一偏之言,岂至公之语?吾闻君父有过,为臣子者,必委曲周全谏诤之,终引其君父于当道。如甚不得已,亦尽心苦谏,虽触君父之怒,或死或辱,或缄默以去,总不失忠臣孝子之令名。未闻暴君之过,扬父之恶,尚称为臣子者也。”

“元帅以至德称周,以至恶归君,而尚谓之至德者乎?昔汝先王,被囚里七年,蒙赦归国,愈自修德,以报君父知遇之恩,未闻有一怨言及君,至今天下共以大德称之。”

“不意传至汝君臣,构合天下诸侯,妄称君父之过,大肆猖獗,屠城陷邑,覆军杀将,白骨遍野,碧血成流;致民不聊生,四方废业,天下荒乱,父子不保,夫妻各散。此皆汝辈造这等罪孽,遗羞先王,得罪于天下后世,虽有孝子慈孙,乌能盖篡弑之名哉?”

“况我都城甲兵,尚有十余万,将不下数百员,倘背城一战,胜负尚未可知。汝等就藐视天子,妄恃己能耶?”

姜子牙眼神一冷,便有姜文焕,带剑上帐,指殷破败大喝道:“汝为国家大臣,不能匡正其君,使之当道,今已陷之于丧亡,尚不知耻;犹敢鼓唇弄舌,于众诸侯之前耶?真狗彘不若,死有余辜,还不速退,免汝一死!”

殷破败勃然大怒,立起骂道:“汝父构通皇后,谋逆天子,诛之宜也。汝尚不克修德业,以盖父愆;反逞强恃众,肆行叛乱,真逆子有种。吾虽不能为君讨贼,即死为厉鬼,定杀汝等耳。”

“哇丫丫丫,气煞我也!”文焕执剑大骂:“老匹夫!我思吾父被醢,**遭害,乃是你这一班贼,播弄国政,欺君罔上,造此祸端。不杀你这老贼,吾父何日得泄此沈冤於地下也?”骂罢手起一刀,将殷破败挥为两段。

两军交战,凭借的是武力,扯再长的闲篇也敌不过一刀两断。

“文焕,你太冲动,两军交战,怎能斩来使。”姜子牙似要怪罪。

姜文焕道:“这匹夫敢于众诸侯之前,鼓唇摇舌,说短论长,又叱辱不才,情殊可恨。若不杀之,心下郁闷。”

姜子牙道:“事已至此,拖出去喂狗。”这里的狗可不是说的姐夫。

纣王实无可用之人,既是前来谈判,该许些大好处来,讲什么君臣、忠义,取死而已也。

虽然再大的好处,也不可能退兵。

第一百七十四忆 亡国之君

“姜子牙,毫无道义!”纣王闻听使者被杀,勃然大怒。

“陛下,当务之急乃是坚守城池,护我大商基业。”鲁仁杰言道。

“爱卿,守城一事全权交托于你了。”纣王无奈,只能依仗城中十万兵马,来对我军百万雄师。

“这鲁仁杰,倒是守城良将。”姜子牙看罢朝歌布防,不免赞叹一句。

姜子牙与众将商议道:“鲁仁杰若一心守城,我军急切难下。况京师城垣坚固,若以力攻,徒费心力,当以计取。”

哪吒言道:“师叔,我等可各施遁术进城,里应外合,一举成功,又何必与他较胜负于城下。”

姜子牙摇头道:“不然,令众人进城,难免有杀伤之苦,百姓岂可遭此屠戮。”

“元帅之言甚善。”百姓无辜,众将一致同意,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上上之策。

孤抢言道:“城中百姓被纣王敲骨剖胎,万般奴役,负累不堪,恨不能食纣王血肉,寝其肉皮。不若先写一告示,射入城中,晓谕百姓,使百姓自相离析,人心散乱,不日其城可得矣。”

“陛下圣明。”在姜子牙一阵错愕之中,孤接受着众人赞誉。

没错,孤就是抢了你的话说,如何?这已然是孤的话了。

姜子牙作稿,命人抄录数千张,四面射入城中,或射于城上,或射于房室之上,或射于道路之中。确保朝歌军民,人人可见其告示。

告示曰:“扫荡成汤天保大元帅,晓谕朝歌万民知悉:天爱下民,笃生圣主、为民父母,所以保毓乾元,统御万国。岂意纣王,荒淫不道,苦虐生灵,不修郊社,绝灭纲纪,杀忠拒谏,炮烙虿盆,淫刑惨恶,人神共怒。”

“我大周武王,仁德素着,海内通知,本欲进兵攻城,念尔等万姓久困大火之中,望拯如渴;恐一时城破,玉石俱焚,甚非我等吊民伐罪之意。尔等宜当体此,速献都城,庶免杀戮之虑,早解涂炭之苦。尔等当速议施行,毋贻後悔,特示。”

告示内容如同瘟疫一般,不过半天时间,便在朝歌传遍,满城哗变,守军无力镇压,只得退守皇宫,还有不少守军直接就抛弃了纣王,倒戈了。

“吱——”至三更时分,朝歌城四门大开,父老军民人等,齐出大呼:“吾等俱系军民百姓,愿献朝歌,迎迓真主。”喊声动地。

“哈哈哈,这便是天命所归,凡逆天而行者,死!”姜子牙意气风发,率大军行进城去,直逼宫城。

“轰轰轰……”纣王穿甲胄,上逍遥马,排仪仗,提金背刀,日月龙凤开,锵锵戈战,整顿銮驾,排出宫门。

誓死一战。

“轰轰轰……”姜子牙也不示弱,排展两杆大红旗,一对对循序而出,排五方队伍,甚是森严,兵戈整肃,左右分列大小诸侯;门人众将,一对对侍立两旁,威风凛凛,器宇轩昂,左右又列有二十四对,穿大红的军政官,雁翅排开。

正中央大红伞下,才是乘四不像的姜子牙。胆小,一只是姜子牙良好的品格。

姜子牙对纣王,微微欠身道:“陛下,老臣姜尚,甲胄在身,恕不能全礼。”

纣王喝道:“尔曾为朕臣,为何逃避西岐,纵恶反叛,累辱王师?今又会天下诸侯,犯朕关隘,恃凶逞强,不守国法,大逆不道,孰甚于此?”

“今朕亲临阵前,尚不倒戈悔过,犹是抗拒不理,情殊可恨!朕今日不杀你这贼臣,誓不回兵!”

姜子牙道:“今陛下不敬上天,肆行不道,残虐百姓,杀戮大臣,惟妇言是用,淫酗沈湎,臣下化之,朋家作仇,陛下无君道久矣。其诸侯臣民,安得以君道待陛下也?陛下之恶,贯盈宇宙,天愁民怨,天下叛之。吾今奉天命,行天之罚,陛下幸毋以臣叛君自居也。”

纣王哈哈大笑:“朕有何罪?”

“哈哈哈,何罪,你之罪罄竹难书。众将,与我历数纣王大恶。”

杨戬道:“殷受沈湎酒色,弗敬上天,远君子,亲小人,败伦丧德,极古今未有之恶,罪之一也。”

姜文焕道:“姜皇后为万**仪,未曾失德,陛下乃听信妲己谗言,断情绝害。剜剔其目,炮烙其手,致皇后死于非命,废元配而妄立妖妃,纵淫败度,大坏彝伦,罪之二也。”

李靖道:“太子为国之储君,乃万民所仰望者也;尔轻信谗言,命晁雷、晁田,封赐尚方,立刻赐死。轻弃国本,不顾嗣胤,忘祖绝宗,得罪宗社,罪之三也。”

黄明道:“黄氏一门忠烈,好比树之枝干,陛下乃播弃荼毒之,炮烙杀戮之,因奴幽辱之,如杜元铣、梅伯、商容、胶鬲、微子、箕子、比干是也。诸君子不过欲去君之非,引君于道。却遭此惨毒,废股肱而昵此罪人,君臣之道绝矣,罪之四也。”

鄂顺道:“信者人之大本,天子号召四方者也,不得以一字增损。今陛下听妲己之阴谋,宵小之奸计,诳诈诸侯入朝,将东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禹,不分皂白,碎醢其尸,身首异处,失信于天下,四维不张,罪之五也。”

崇应鸾道:“法者非一己之私,刑者乃持平之用,未有过用之者也。尔悉听妲己惨恶之言,造炮烙阻忠谏之口,设虿盆吞宫人之肉,冤魂啼号於白昼,毒焰遮蔽于青天,天地伤心,人神共愤,罪之六也。”

金吒道:“天地之生财有数,岂得妄用奢靡,穷财之力,拥为己有,竭民之生?今陛下惟污池台榭是崇,酒池肉林是用,残宫人之命,造鹿台广施土木,积天下之财,穷民物之力。又纵崇侯虎剥削贫民,有钱者三丁免抽,无钱者独子赴役;民生日促,颓薄成风,皆陛下贪剥有以唱之,罪之七也。”

黄飞豹道:“廉耻者,乃风顽惩钝之防,况人君为万民之主者。今陛下听妲己狐媚之言,诳贾氏上摘星楼,君欺臣妻,致贞妇死节。西宫黄贵妃直谏,反遭掼下摘星楼,死于非命,三纲已绝,廉耻全无,罪之八也。”

周纪道:“举错乃人君之大礼,岂得妄自施为?今陛下以玩赏之娱,残虐生命,朝涉之胫,以验民生之老少,刳剔孕妇之胎,试反背之阴阳,庶民何辜,遭此荼毒?罪之九也。”

哪吒道:“人君之宴乐有常,未闻流连忘返。今陛下夤夜暗纳妖妇喜媚,共妲己在鹿台,日夜宣淫,酗酒肆乐,信妲己以黄男割炙肾命以作羹,绝万姓之嗣脉,残忍惨毒,极今古之冤,罪之十也。”

八百诸侯齐呐喊一声:“愿诛此无道昏君!”

东伯侯姜文焕抢先杀出,大呼道:“殷受,受死!”

南伯侯青鬃马冲出,厉声大呼:“无道昏君!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鄂顺马至军前,叱纣王道:“你行无道,吾父王未曾犯罪,无故而诛大臣,情实难容也!”三人俱把手中刀一晃,向着纣王劈胸就砍。

纣王确然勇士也,便是以一敌三,也不落下风,倒是接连击退姜文焕等人。

“我来也!”新任北伯侯崇应鸾,见势不妙,也把马催开,前来助战。

一对四,纣王终于有些难以招架,疲于应付,毫无威仪,狼狈不堪。

不知怎的,在那一刻,孤忽然很同情他,偌大的江山,如今就剩下身后一座小小的宫殿,还被原先的臣子群起而攻之。孤不免想到自己的下场,是否也会同纣王这般,被臣子围攻分尸。

“住手!”孤大喝一声,将逍遥马催上前,叫停四侯攻击。

“陛下,纣王倒行逆施,该当受死。”姜子牙使一个眼色,示意四人继续攻击。

四人装作不见,只看着孤,听孤命令。

孤言道:“纣王虽失政,可吾等俱为臣子,岂有君臣相对敌之理?当年暴桀也不过被流放罢了,如今纣王也不当死。”四侯会意,回马收兵。

“擂鼓,进攻!”姜子牙大喝一声,便听得“咚咚”鼓声,左右立时有三十五骑,纷纷杀出,把纣王围在垓心,手举屠刀。

“姜子牙,你敢违抗王命!”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杀!”

第一百七十五忆 死我一个就够了

“姜子牙!”孤怒不可遏,险些就要拔剑砍了姜子牙。

“休伤我主!”鲁仁杰、雷鹍、雷鹏见纣王有难,忙纵马杀进重围。

“杀!”一时间,两军混战在一处。

杀气迷空锁地,烟尘遮岭漫山;排列诸侯八百,一时地沸天翻。

花腔鼓擂如雷震,御林军展动;纣王摧残渐渐,众门人猛虎出山。

众诸侯各分方位,空中剑战如攒。

东伯侯姜文焕,施威仗勇,南伯侯鄂顺,抖擞如彪;北伯侯崇应鸾横拖雪刃,南宫适似猛虎争飧,护孤左右。

“啊!”一声惨叫,纣王将南伯侯斩于马下。

鲁仁杰枪挑林善,恼了哪吒登开风火轮,大喝道:“不得猖獗,吾来也!”

雷震子、杨戬、韦护、金、木二吒一齐出,杀入重围。

“死死死!”杨戬刀劈了雷鹍,哪吒祭起乾坤圈,要了鲁仁杰性命。

“嘭!”雷震子一棍,结果了雷鹏。

“殷受,纳命来!”姜文焕取鞭在手,照纣王打来,“啪”的一声,正击中纣王后背。

倒不是姜文焕不想用刀结果了纣王,只是其一有孤命令在前,其二刀毕竟太短,还没等他近前,就会跑了纣王。

“啊!”纣王疼的几欲落马,强撑着驾驭逍遥马,逃回皇宫。

“撤退,撤退。”大商军队溃败,躲进宫门内。

我军鸣金收兵后,孤黑着脸,对众诸侯道:“今日一战,大失君臣名分,尤其姜子牙,阵前竟不听号令,该当死罪。”

众诸侯沉默不语,姜子牙则不以为意道:“陛下,常言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再则,纣王暴虐,人神共怒,便杀之于市曹,犹不足尽其辜,大王又何必为彼惜哉。”

“我等八百诸侯齐渡黄河,不过兵谏也,断不能有这弑君之举,不然我姬发有何面目面对天下人!”孤大喝道。

“陛下,请知晓,不是您面对天下人,而是我!阐教姜子牙,面对天下人!”姜子牙挺直腰板,毫不掩饰。

“好,好,好,随你!随你!”孤怒不可遏,拂袖而去。

争执期间,无一将敢发一言,也唯有南宫适随着孤离开了。

“报!陛下,今夜摘星楼火起。”朝歌之颠,孤亲手设计的摘星楼今夜火起,一把火将其烧的什么都不剩,连着一同消失的还有大商之王——殷受。

这,便是亡国之君该有的下场吧。

“夫君,好久不见。”不,孤是幻听,这绝不是媚儿的声音。

可现实啊,就是这么残酷,媚儿就这样,笑着站在孤的面前。她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哮天犬!”孤疯了似的咆哮,姐夫啊,姐夫,你怎能欺骗孤,怎能欺骗孤。

“夫君,不怪姐夫,是我求姐夫不告诉你的。”媚儿死死抱着孤,她的怀抱瞬间将孤融化了。

“走吧,不用管我,带着庚儿走的远远的。”孤含泪对媚儿说道。

“庚儿还在皇宫,带上你,我们全家一起走。”说到这,媚儿将孤抱的更紧了。

媚儿,夫君知道我是你所挚爱的,可你又何尝不是孤最爱的,你之生,便是孤最大的幸福。

“好了没有,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原来狐狸大姐、琵琶都守在营外,见我俩磨叽,狐狸大姐忍不住进来催促。

“你们,你们怎么也在!”孤指着她们,直觉得不可思议,媚儿留到最后孤还能明白,可狐狸大姐、琵琶却早早可以去了。

“废什么话,快走。”狐狸大姐也不打算解释,拉着孤就往营外冲。

“妖孽,哪里走!”只听得一声大喝,便见哪吒摇火尖枪,杨戬使三尖两刃刀,雷震子使黄金棍,韦护使降魔杵,李靖托宝塔,金、木二吒使宝剑,齐在营外恭候。

“大胆妖孽,竟敢挟持武王,还不束手就擒!”姜子牙坐四不像上,大喝一声,看向孤的眼神里尽是戏谑。

姜子牙,你是早存了心,将孤一网打尽啊。

“姜子牙,就算死,也拉你垫背!你们先走。”琵琶见姜子牙,一边使绣鸾刀杀向姜子牙,一边让我们先走。

“好妖孽,还敢放肆!”哪吒登轮,夺勇当先,抵住琵琶。

“休走,吾来也!”杨戬使刀,挡住我等去路。

媚儿横剑在孤脖颈,威胁道:“别过来,不然我要了武王性命。”

还未待杨戬为难,便听姜子牙喝道:“无需管她,杀!”

“杀!”杨戬使开刀呼呼砍下,要连着孤一同砍。

“当心。”媚儿忙将孤推开,保了孤一命,而后举剑与杨戬战在一处。

“我来助你。”雷震子也来,狐狸大姐忙使双刀架住。

这是孤唯一一次,不以旁观者的心态,看待的战争。在交战的,就是孤自己。

“姜子牙,你在做什么,刚才是不是想连孤一起杀了!”武艺上孤帮不上媚儿,只能搅扰姜子牙,为媚儿争取生机。

“陛下,别闹。”

“噌!”孤拔出宝剑,砍向姜子牙。

“当!”韦护降魔杵出,一下击飞孤的宝剑,说了一句:“陛下,别闹。”

“妈的,谁他妈跟你闹了!”孤发了疯,张牙舞爪地冲向姜子牙,毫无仪态可言。

“陛下,陛下。”李靖、韦护、金吒、木吒忙来拖住孤,孤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就是这四人齐上,都差点没能拉住孤。

“汪汪汪……”姐夫被杨戬放出,猛扑到媚儿身上,而后毫不留情的给了媚儿一口,连血代肉的。

“啊!”媚儿借着血,施血遁逃了。

“孽畜!怎能让她逃了!”杨戬怒不可遏,奋起直追。

“嗯~”姐夫一龇牙,突的攻向狐狸大姐。

“哎哎哎!”雷震子哪料到哮天犬会突然冲上来,立时乱了手脚,被狐狸大姐抓住空档,施遁术逃了。

“狗东西,捣什么乱!”雷震子怒吼一声,扇动翅膀急追狐狸大姐。

“哪里走!”姐夫频频失误,哪吒免不了分心留意,被琵琶抓住机会,遁逃了。哪吒懊恼之下,急追而去。

“哈哈哈哈……”孤瘫在地上,仰天大笑。

逃了,逃了好啊。死我一个就够了,够了。

说些什么吧

首先特别高兴,一直以来支持我的拙作。尤其是哆啦@梦,本棵纪年,天使1,睹星佛悟。

哆啦@梦在书评上,竟然因为没时间看我的书,感到抱歉,我着实诚惶诚恐。

本棵纪年挺关心我的生活,我没有结婚,也没有生孩子,我目前只是一只单身狗,我正在竭力追求命中的那只母犬。

西岐二公子虽然成绩十分惨淡,但这是我写书10年来,成绩最好的一本。(以活跃度来看)

十年,不知不觉都已经十年了,这当中我混过各大网站,用过七八个笔名,却始终没有一本能签约的。

我必定是没本事,在网络小说上混饭吃的,这点我早就看的十分明白。

但是梦想啊,既然有了我就不会放弃,那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会为支持我的人战斗到最后一刻,哪怕最后只剩下我自己,我也会说“梦想,有你真好”。

啊啊啊

我若进军向前,却发现孤立无援。为之奈何?唯有倒戈相向,自立为王。

——反骨,势所逼也。气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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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忆 媚儿,你为何?

“众将士,攻城!”随着姜子牙一声令下,大军攻城,宫城没了大将,没了帝王,自是在顷刻间即被拿下。

“快跑啊!周兵杀来了!”宫人落荒而逃,杂乱不堪。

“庚儿,你一定要活着。”在攻城之时,孤便交代了管叔与蔡叔,务必找到武庚。

王座上,孤谓众将道:“纣王无道,残虐生民,而六宫近在肘腋,其宫人侍宦,被害更深。令军士不得擅杀宫人,违者斩。”

“陛下仁德。”众诸侯皆赞成,姜子牙也不好说什么,而这是孤对庚儿的保护。

众将散去,孤终于等来了消息,管蔡二人成功找到了庚儿。

“放开我!放开我!”一路上,庚儿不停挣扎厮闹,想挣脱管蔡。

“陛下,这就是武庚殿下。”

“你们退下吧。”孤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二人领命起身退走。

“你就是姬发!”庚儿用一双满带仇恨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孤——他的亲生父亲。

“是。”

“啊!”武庚猛冲上来,用他那颗小小的头,撞向孤的肚子。

孤不闪,也不躲,任他撞,说实话,那一下真的疼,可孤也不能抱着肚子哀嚎吧。忍,一直是孤拿手的本事。

“我杀了你!”庚儿一口咬在孤的手上,殷红的鲜血淌进他的嘴里。

小小年纪狠辣至斯,孤心甚慰,孤所缺的,就是这一份狠辣吧。

媚儿,你将我们的儿子教的很好。

“你恨我吗?”

“……”庚儿抬起头,疑惑地望着孤,嘴里还叼着孤的手。

“你恨我吗?”

“你逼死我父王,我要杀了你!”媚儿自然没跟庚儿说过,孤便是他的父亲,毕竟小孩子的嘴巴尤不严实。

“好,好的很,带着这份恨意,好好的活下去吧。”

“来人,将武庚带下去。”孤猛的甩飞庚儿,命管蔡二人将庚儿带下去。

恨好啊,有了恨才能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有了恨,我人族才有望主宰自己的命运。

一阵仙音响起,女娲驾到,杨戬、哪吒、雷震子侍立在后,而媚儿、狐狸大姐、琵琶妹妹则被缚妖索绑着,像死狗一样被拽了回来。

“汪汪汪……”姐夫狂吠着,袭向女娲。他简直是疯了,竟妄想杀了女娲这位妖祖。

“孽畜。”还不待女娲动手,便有青云童子祭出缚妖索,将姐夫绑了。

“竟敢冒犯娘娘,死来。”言罢,童子便要挥剑斩了姐夫。

“慢!”杨戬急忙道:“还望娘娘恕罪,这畜生先前走了妖妃心有愤怒,再见她难免激愤,实无意冲撞娘娘。”杨戬跪地,向女娲求情。

“既是如此,便饶他一命。”女娲点头,便见童子一脚踹飞姐夫,疼的姐夫在地上打滚哀鸣,而即便是在剧痛之下,他也不忘看向狐狸大姐。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妖妃尽被擒,大周必兴。”送走武庚不久,姜子牙便带来了噩耗。

“她们在哪儿?”孤青筋暴起,喝问道。

“似这等祸害江山之妖孽,自是押解法场,斩首示众,以慰万民。”姜子牙说的很是得意。

啊!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孤!孤今生只爱此一人,你们为何不叫她有个善终?你们是要孤的性命,孤给你们就是了,你放过她啊。

女娲,你个贱人,为什么不给她们一条生路,帮着杨戬他们把媚儿抓了回来。(对不起,出于剧情需要,我不得不诋毁娘娘,对不起)

孤猛冲向法场,法场中央,跪着媚儿、狐狸大姐、琵琶妹妹,杨戬、哪吒、雷震子各自持刀,立在三者身后。

“嗯嗯嗯……”姐夫被缚妖索拴在柱子上,他发了疯的撕咬着缚妖索,他无比希望救下狐狸大姐,什么狗屁仙路,在爱面前那都是渣滓。

“松绑。”孤命杨戬松绑,杨戬不听,而是看向姜子牙。

“陛下,此乃祸世妖孽,焉能放生,当斩首示众,以慰万民。”姜子牙之言,赢得万民响应。

“他们设炮烙,建虿盆罪莫大焉,当杀。”

“妖孽该死。”

“陛下,且听听万民呼声。”姜子牙指着台下万民,一脸春风得意,今天该是他一生中,最欢喜的时候了吧,他终于干成了这件大事,他的仙道有望了。

可你的成功,为何要建立在孤的痛苦之上?你姜子牙是臣,孤才是君。

“噌!”宝剑出鞘,孤挥剑斩那缚妖索。

“当!”宝剑被嘣断,孤手被震麻,而那缚妖索却无半点缺口。

“不!”孤丢了手中的剑,抢过兵士手中的刀。

“当!”依旧斩不断那细细的一根麻绳。

“陛下,此乃缚妖索,莫说凡间兵刃,便是仙家法宝,也断其不得。”姜子牙嘲讽道。

“雷震子,我命你立刻解开缚妖索!”

“好你个妖孽,竟施媚术迷惑陛下。”姜子牙莫名喝了一声,万民恍然大悟“无怪陛下跟妖孽夫妻一般,原来是妖孽做法,迷惑陛下。”

“左右,将陛下送下去。”姜子牙再一句,便有金吒、木吒蹿出,强行将孤带走。

自始至终,媚儿都不发一语,只是望着孤,恬静安详,全然不似即将入黄泉的状态。

孤被姜子牙强行按在了监斩台上,由金吒、木吒看押着。

见到在刑场上的媚儿,庚儿张牙舞爪,嘴被管叔死死捂着,他俩手上满是庚儿的泪水。

“吧嗒吧嗒……”庚儿,别怪父王心狠,让你亲眼看着你母亲被杀。人只有感到无能为力的时候,才有决心不断变强,只有这刻骨铭心的恨,才能扭转这颠倒的乾坤。

“陛下,时辰已到,还请发令行刑。”姜子牙递上令箭,那笑容着实令人作呕。

孤坐立不动,不抬手,不回头。

“陛下,由您亲手发令,方显我大周威名。”姜子牙说话间,已然将令箭塞到孤的手里,一点一点的将孤的手抬起,而后“啪”一下把令箭扔在了地上。

姜子牙虽老朽,却也是修道之人,孤手无缚鸡之力,与之角力,哪是他的对手。

“噗嗤!”手起刀落,三颗头颅“咕咚”坠地,血如泉涌。

“噗!”孤一口逆血上来,血染监斩台。

“头!头又长出来了!”只听得台下一阵惊呼,孤猛作起精神,一看,媚儿竟又长出头颅来。

对了,对了,媚儿乃九头稚鸡精,当有九条命。

孤忽然看到了希望“下一刀,你就别长出脑袋。”

“噗嗤噗嗤……”接连六刀,媚儿一个劲的长出头来,每再长出一次,孤的心脏便离嗓子眼更近一分。

媚儿,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别再长出头来了,就让他们以为你死了,这样你就能活。

“噗嗤!”又是一刀,孤的心已含在嘴里,一双眼死死盯着媚儿的身子。

“别长出来,别长出来……”孤祈祷,不停的祈祷。

“哗”一道光彩闪现,媚儿,媚儿露出最后一颗头颅。

“啊!”孤怒喝一声,掀翻面前桌案,要冲往法场。

“陛下,不可。”金吒只伸出一只手,轻轻松松地将孤拽了回来。

“妖孽,竟会此等妖术,待我诛你。”姜子牙飞身到了刑场,取出斩仙飞刀。

“请宝贝转身。”但见得一道光华,绕在媚儿脖颈,在那一刻孤绝望了,可媚儿就那样恬静的望着孤,嘴角还带着笑。

“噗!”孤再喷血,倒地不起。

绝望给了孤重重的一拳,突然降临的希望又将孤扶起,而后是更深的绝望,是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砸在孤的身上,将孤砸的粉碎。

媚儿啊,你为何要长出那最后一颗头颅?

活着真好

能安然看到今天的太阳,真的很好。我又一次倒在工作岗位上,最近多灾多难。

腰疼医生说腰肌劳损;地滑摔了一跤弄的胳膊疼,腿疼;昨晚又晕倒了。

我无比惧怕死亡,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完,没做好,真的不想这么早就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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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路历程

中午去了镇上医院检查,不是低血糖,心电图结果是心律不齐,医生说让我去市里医院,那是下午四点钟。

我说,这个点医院下班了吧,我明天去。医生说还有急诊,让我必须当天就去看急诊。

说实话我当时慌了,急急忙忙打车去市里,路上花了一个多小时,到急诊随意一看说查不出来,要等明天门诊开门再说。

医生还说,你这个情况百分之七十查不出来,百分之二三十能查出来。

我……最糟糕的是惊动了母亲,惊动了亲人朋友,着实无语。那我现在是该笑还是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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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忆 媚儿,夫君来了

当孤再次睁眼时,第一眼看见的是老贼姜子牙,他手持打神鞭,满脸愤怒。

“啊!姜子牙!”孤使出浑身力气,向姜子牙扑过去,可孤实在是太虚弱了,不曾推倒姜子牙,倒害得自己栽到床下。

“哈,哈哈,来吧,来杀我啊,你不是一直都想杀我吗?”既然无能为力,孤索性躺在地上,引颈受戮。

姜子牙不发话,只是手中鞭子高高举起,猛然落下。“轰”一声,孤安然无恙,眼前砖石却被砸的稀碎。

“哈哈哈……”姜子牙不杀孤,而且笑的异常凄凉,孤能清晰的看到他脸上的泪痕。

“为何不杀我?”

“姬发,你以为阐教在乎你吗?在他们眼中,你就是只小的不能再小的蚂蚁。自始至终,也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我姜子牙才是你的杀父仇人,他们阐教却置身事外。”姜子牙几乎是用吼的。

“他们阐教?怎么,你被逐出师门了,哈,哈哈哈……”孤就是在幸灾乐祸,世上还有什么,比看到仇人痛苦更高兴的事呢?

“逐出师门,你高看我了,我从来就没入过阐教,我自始至终不过是一枚弃子罢了。”话音落下,姜子牙便张开榜单,递到孤的眼前。

“哈哈哈……卸磨杀驴,好,姜子牙,你也有今天,哈哈哈……”但凡能叫出名的,在封神榜上都有位置,李家父子,杨戬,雷震子,韦护更是肉身成神,却独独没有姜子牙这“第一大功臣”的位置。

姜子牙注定不能成仙,最后竟连神也做不得,而再过几年他就该死了。

卸磨杀驴。姜子牙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已经晚了。

“你看到了吧,看到了吧,尽情的嘲笑我吧。我被耍的团团转,却一直像只狗一样,在他们面前摇尾乞怜,卑躬屈膝,到头来还是凡人一个,超脱不了轮回。”

“我要留着你,留着你跟他们斗,跟他们疯。我要让他们知道,人虽然卑微,却也是有尊严的,人不可欺!”

可笑,你姜子牙一直以仙自居,最后却说什么人不可欺,当真是讽刺。可是,在那一刻,孤为什么觉得姜子牙这个老东西,那么可怜呢?

他满头的白发杂乱不堪,白须上残存着酒味以及呕吐物,双手干瘪,斑斑点点,一双眼更是空洞无神。

不,孤不能同情他,他是孤的杀父仇人,他死了孤才畅快呢。

“哈哈哈……”姜子牙大笑着出了房间,据说是去了岐山封神,飞虎还被封为东岳大帝,倒也不枉忠义之名。

五日后,孤有了气力便临朝封侯。

“武庚,纣王之子当封侯,仍以朝歌为封地。”

“京畿之地,分卫,鄘邙三地,为管叔,蔡叔霍叔封地。”其余诸侯如下:

齐\姜姓,侯爵。系炎帝裔孙,伯益为四岳,生万生平水土有功,赐姓曰姜氏,谓之吕侯。其国在南阳宛县之西南。自太公望自渭水,为周文王师,号为尚父;佐文武定天下,有大功,封营邱,为齐侯,列於五侯九伯之上,即山东。

燕\姬姓,伯爵。系周同姓功臣日君。佐文武定天下有大功,为周太保;食邑於召,谓之邵康公。留相天,主自以西之诸侯,乃封其为北燕伯;其地乃幽州蓟县是也。

魏\姬姓,伯爵。系周同姓功臣曰毕公高,佐文武定天下有大功,封於魏国。即今河南开封高密县是也。

管\姬姓,侯爵。系武王弟,曰姬叔鲜,以监武庚,封於管。即今河南信阳县是也。

蔡\姬姓,侯爵。系武王弟,曰姬叔度,以监武庚,对於蔡。即今河南汝宁府上蔡县是也。

曹\姬姓,伯爵。系武王弟,曰姬叔振铎,武王克商,封於曹。即今济阴定陶县是也。

姬姓,伯爵。系武王弟,曰姬叔武,武王克商,封於。即今山东衮州府汶上县是也。

霍\姬姓,伯爵。系武王弟,曰姬叔处,武王克商,封於霍。即今山西平阳府是也。

卫\姬姓,侯爵。系武王同母小弟,封为大司寇;食采於康,谓之康叔,对於卫。即今北京冀州是也。

滕\姬姓,侯爵。系武王弟,曰姬叔绣,武王克商,对於滕。即今山东邱县是也。

晋\姬姓,侯爵。系武王少,曰唐叔虞,封於唐,後改为晋。即今山西平阳府绛县东冀城是也。

吴\姬姓,爵。系太王长泰伯之後,武王克商,遂封之为吴郡。即今吴郡是也。

虞\姬姓,公爵。系太王仲雍之後,武王克商:泰伯仲雍之後,得周章已为吴君,封其别为虞公。

虢\姬姓,公爵。系王季虢仲,文王弟也。仲与虢叔为文王卿士,勋在王室,藏於盟府;而文王友爱二弟,谓之二虢。武王克商,封仲於宏农陕县东南之虢城。

楚\芋姓,系颛顼之裔,曰鬻熊,为周文王师,有勋劳於王家,封之於荆蛮,以男之上居之。即今丹阳南郡枝江县是也。

许\姜姓,男爵。系尧四岳之後,因先世有功,武王克商,对其裔於许。即今之许州是也。秦嬴姓,伯爵。系颛之裔,因先世有功,武王克商,封其裔柏翳於秦。即今之陕西西安府是也。

莒\嬴姓,爵。系少昊之後,因先世有功,武王克商,封其後兹与期於莒地。即今莒县是也。

纪\姜姓,侯爵。系太公之次,武王念太公之功,分封於纪。即今东莞剧县是也。

邾\曹姓,爵。系6终第五之後,武王克商,封其裔於邾。即今之山东邹县是也。

薛\任姓,侯爵。黄帝之後,武王克商,对其後奚仲於薛。即今之山东沂州是也。

宋\姓,公爵。系商王帝乙之长庶,曰微,商纣王不道,微抱器归;武王克商,封微於宋。即今之睢阳县是也。

杞\姒姓,伯爵。系夏禹王之後,武王克商,求夏禹苗裔,得东楼公,对於杞,以奉禹祀。即今之开封府雍邱县是也。

陈\妫姓,侯爵。系帝舜之後,其裔孙闳父,为武王陶正,能利器用,王实赖之,以元女大姬,下嫁其满而封诸陈,使奉虞帝祀,其地在太之墟。即今之陈县是也。

蓟\姬姓,侯爵。系帝尧之後,武王克商,求其後,封之於蓟,以奉唐帝之祀。即今之北京顺天府是也。

高丽\姓。乃殷贤臣曰箕,亦商王之裔,因不肯臣事於周;武王请见,乃陈洪范九畴一篇,而去之辽东,武王即其地封之。至今乃其孙,即朝鲜国是也。

其亲王功臣,帝王后裔,共封有七十二国。今录其着者,其馀如越封於会稽,向封於谯国,凡封於汲郡、宿封於东平,郜封於济阴,邓对於颍川,戎封於陈留,芮封於冯翊,极封於附庸,谷封於南阳,牟封於泰山,葛封於梁国,倪对於附庸,谭封於平陵,遂封於济,杞滑封於河南,邢封於襄国,江封於汝南,冀封於皮县,徐封於下邳,舒封於庐江,弦封於戈阳,封於琅,厉封於义阳,项封於汝阴,英封於楚,申对於南阳,共封於汲郡,夷封於城阳等国,不悉详记。如南宫、散宜生、闳夭等,各分列茅土有差。即於是日大开筵宴,庆贺功臣;封文武等官;又开库藏,将金银宝物,悉分放诸侯人等。

“我等君臣同乐,后会有期。”众人俱各痛饮,欢尽而散。

别了,这人世。

圣人批注

满纸糊涂文,小河永远无法理解大海的广阔。你虽是帝王,却也不过是个蝼蚁凡人。

《西岐二公子》圣人批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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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

我没事,什么都查不出来,那就开始准备下一本书吧。会有一段时间的资料收集,出大纲。

诸位有资料的也可以在书评里说说。资料方向,动人的故事,死亡,刀兵,悔恨。

什么白娘子,西游记,七仙女,牛郎织女,梁山伯,24孝图,聊斋志异。

总之,能打动你的任何故事,无论古今都可以。这是一本能从远古写到现代的书。

《西岐二公子》我没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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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大爷

跟大家介绍个人,我们的福大爷,对我这个乖孩子来说,他绝对是个传奇。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抢,他样样都占,至于偷,我们福大爷才不屑呢。

我做实习生的时候就在他的手下混,拿我们行业来说,他是我师傅,不过我从不以师傅称呼他。大爷,福大爷。

他本不姓福,名字里也没个福字,之所以这么称呼他,是因为他一开始冒名顶替,最后办理健康证他才不得已说出了真名,而已经叫习惯的称呼,也就没人去改了。

汶川地震想必大家还记得吧,当时福大爷就在震中,他幸运的活了下来。他学历低(似乎初中都没有毕业),刚出社会的时候,没钱没手艺,只能在一家医院当护工,跟一群老头抢饭碗。

他劣迹斑斑,自不会认真工作,偷懒耍滑家常便饭罢了。地震那天,他正在地下室找个没人的角落睡觉,忽然感到地面晃动,他蹭一下就冲了出去。

轰隆!医院、楼房、商场、街道……全数倒塌,满目幽灵,只他一个活物。那场面我虽不曾经历,却也为之胆寒。

世间之事也真是没道理,如果福大爷踏踏实实工作,认认真真干活,说不得我就遇不上他了,每年为他默哀三分钟。常言道,祸害遗千年,说的应该就是他吧。

别看他现在大腹便便,几近秃顶,年轻那会儿可是个标准的小白脸(就是所有男的都痛恨,又羡慕的那种),这点我相信他说的,他身份证上的照片,真是俊的没话说(说到这个,我要怒吼一声,哥们这么帅,身份证上竟然把我拍的那么丑!)

福大爷被包养了,就是那种不用上班工作,整天在家吃吃喝喝,只负责洗澡睡觉的那种包养。真的是没天理,我24岁至今从未脱单,他一个大混蛋,臭流氓,竟然能神龙摆尾,逍遥快活。

最可气的是,他竟然厌倦了被包养的生活,踹点钱,换个号码,买一张车票,跑了!

凭什么!凭什么!福大爷这样的都能有选择,我怎么就只能孤独终老!

兜里的那点钱,哪里够他花费,没几天就囊空袋尽,穷光蛋一枚。怎么办呢?先去公园踩点,再找个夜黑风高的夜晚,遇上一对小情侣,直接硬抢,如此好几顿饭钱到手。

来钱这么快的活计,福大爷自然隔三差五就做上那么一回,所以最后他锒铛入狱,成了阶下囚,好一番劳动改造。

从那里头出来后,他身上也没多少钱,想着去找个活干,可他没学历,没手艺,自然到处碰壁,满处溜达。

他终究没有饿死,找到了活,那是他以前从来没想过,也从来不屑做的活——跑菜员,就是餐厅里负责把菜从厨房,送到服务员手里的那个人。地位最低,工资最微薄的职业。

之所以有这样大的变化,那是因为他看上了那个餐厅的服务员,一个漂亮、性感、高冷的女子。我得收回他没手艺这句话,他有手艺,一手泡妞的技术简直是我膜拜的对象。

他坐个动车的功夫,就能拿下一个美女,而且还是倒贴的,纵使那服务员漂亮、性感、高冷,追她的人一地铁,最终还是被福大爷拿下,且是像电视剧里女的爱男的,爱的死去活来的那种。

福大爷当时也应该是爱她的吧,为了她福大爷不惜给客人洗澡,当然不是用温水淋浴,而是用滚烫的菜汤倾盘而下。

女的漂亮,偏巧就遇上个好色的客人,拽着她的手不放,福大爷刚好跑菜进来,见到女友被调戏,二话不说,就把手里的“鸡煲”往那色鬼身上丢过去,烫的他兹哇乱叫。

顾客是上帝,上帝会错吗?就算是错了,也是对的。你看那些修女,不都是要把一辈子献给上帝的嘛,不过调戏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

餐厅经理出面,再三道歉、赔罪、赔钱,那色鬼才算骂骂咧咧的出门,而这钱则是从福大爷工资里扣,需要福大爷不吃不喝两个月才能挣取。

如果是一般人,只能苦水咽进肚子,可既然是福大爷,那这事就没完。他立刻打电话,召集江湖弟兄,个个提着棒球棍将那色鬼团团围住,吓的色鬼当场尿哭,乖乖的交出钱来,发誓以后再也不来这家餐厅,当然了,弟兄们的出场费也是要色鬼出的。

对此事,我听的热血澎湃,好!棒!别以为我们这行就好欺负。

那群弟兄是福大爷做打手的时候认识,他为了包养女人,非得找个来钱快的活,从小好勇斗狠的他,选择了当打手,出场一次就是一个月工作,那时候生意好,他一个月不止出场一次。

最狠的一次是为了帮兄弟报断指之仇,带人砍了回来。第一次砍人,他头晕目眩,哇哇直吐。

恶人自有恶人磨。

他认认真真,踏踏实实,辛辛苦苦工作一个月得来的1350元工资,不过夜里买包烟的功夫,就被抢了。原先计划好的租房、被子、手机全部泡汤,还被打的浑身是伤。索性餐厅包吃住,他才算没饿死。

地下黑拳,我们福大爷也有涉猎,在训练场上,他连教练都能两下干翻,本以为自己天下无敌,没想到第一场就遇上硬茬,被敌人轻松KO,足足在医院躺了一个月。他的出租屋里还有一件护头的护具,也不知道是为了吹嘘,还是为了不忘耻辱。

福大爷现在还能活着也算是奇迹,一个月不过三四千工资的他,曾经一度因为赌博欠下三四百万的债。神奇的是一月之后,他又成了百万富翁,这赌博技术,也是没谁了。

现在福大爷正提着棍子,向我抢一百块,以作赌资。

脚印

脚印

月儿弯弯,照映出路旁泥泞里的些许脚印,我驻足停留,细心观察。

这两对脚印,该是一对情侣的吧。男孩的脚与我差不多,该是42码大脚丫,女孩的脚就显得小了些,许是35码吧。

瑟瑟冷风中,男孩搂着女孩的腰,甜蜜蜜的行在路上,女孩脚步有些凌乱,彼时该是心跳加速了吧。

我倒是很有兴趣知道,你俩是男孩先追的女孩,还是女孩先追的男孩,我想听一听你们的故事,然后用我这只秃笔,写下你们的故事。

可是想来是没有这个机会了,不过不管怎样,你俩既然已经携手,就祝愿你们白头偕老,永不相离。

嚯!好大的步子!脚印的主人,该是夜跑的人吧。你们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抬步向前,你们提倡健康生活,却也别忘了安全第一。

这黑漆漆的路,还是放慢脚步的好,即便是要跑,也请避开泥泞,那处滑。

如果你是位美女,那就不要晚上出来,天黑看不清你的美,倒是你那曼妙的轮廓,会引来一匹乃至一群饿狼。

俊男也需当心,狼有公的也有母的,母狼凶狠起来,就连公狼也要叫大姐。

这人三只脚,该是一位老人家,拄着拐杖,去往养老院。他走的很慢,每一步,都沉浸在回忆里。

曾经的朋友、家人、爱人都已远去,独剩下他这一副残躯。

老人可能对妻子,许下这样一个承诺“等以后赚了钱,带你出去旅游”。可当挣了钱之后,却冷冰冰的回一句“工作那么忙,哪有功夫,过段时间再说”。

而这过段时间,便成了今生的诀别。那一堆幸苦得来的红纸,最后只用来垫了棺材。

两对大脚丫,中间杂着一个小脚丫。一家三口,爷爷在左,奶奶在右,大手牵小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路上,奶奶问这问那,嘘寒问暖,惹的孩子很不耐烦,冲奶奶发脾气,脚在地上狠狠剁了一下。

爷爷当场训斥奶奶,别问东问西的,走,回家吃牛肉去。孩子欢喜非常,一个劲的说爷爷好,爷爷最好。

这个脚印是个孩子的,现在是在上五六年级。也不知是她大了家长放心,还是家里没人,今天是她一个人背着沉重的书包,在马路上飞奔,为了冲上一辆刚进站的公交车,她险些滑倒,“刹车线”拉的老长。

孩子,你也不用着急回家,反正家里也没人,就算彻夜不归也不会有谁管你。末班车到十点呢,现在还不到六点。

我的脚印也印在这泥泞里,可我却没有故事可说,我只是个孤独的行者,负责将你们的脚印拓在纸上。

——西岐二公子

2018年1月22日,于下班路上

脚印2

????????????????????脚印一

月儿弯弯,照映出路旁泥泞里的些许脚印,我驻足停留,细心观察。

?这两对脚印,该是一对情侣的吧。男孩的脚与我差不多,该是42码大脚丫,女孩的脚就显得小了些,许是35码吧。

?瑟瑟冷风中,男孩搂着女孩的腰,甜蜜蜜的行在路上,女孩脚步有些凌乱,彼时该是心跳加速了吧。

?我倒是很有兴趣知道,你俩是男孩先追的女孩,还是女孩先追的男孩,我想听一听你们的故事,然后用我这只秃笔,写下你们的故事。

?可是想来是没有这个机会了,不过不管怎样,你俩既然已经携手,就祝愿你们白头偕老,永不相离。

?嚯!好大的步子!脚印的主人,该是夜跑的人吧。你们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抬步向前,你们提倡健康生活,却也别忘了安全第一。

这黑漆漆的路,还是放慢脚步的好,即便是要跑,也请避开泥泞,那处滑。

如果你是位美女,那就不要晚上出来,天黑看不清你的美,倒是你那曼妙的轮廓,会引来一匹乃至一群饿狼。

俊男也需当心,狼有公的也有母的,母狼凶狠起来,就连公狼也要叫大姐。

这人三只脚,该是一位老人家,拄着拐杖,去往养老院。他走的很慢,每一步,都沉浸在回忆里。

曾经的朋友、家人、爱人都已远去,独剩下他这一副残躯。

老人可能对妻子,许下这样一个承诺“等以后赚了钱,带你出去旅游”。可当挣了钱之后,却冷冰冰的回一句“工作那么忙,哪有功夫,过段时间再说”。

而这过段时间,便成了今生的诀别。那一堆幸苦得来的红纸,最后只用来垫了棺材。

两对大脚丫,中间杂着一个小脚丫。一家三口,爷爷在左,奶奶在右,大手牵小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路上,奶奶问这问那,嘘寒问暖,惹的孩子很不耐烦,冲奶奶发脾气,脚在地上狠狠剁了一下。

爷爷当场训斥奶奶,别问东问西的,走,回家吃牛肉去。孩子欢喜非常,一个劲的说爷爷好,爷爷最好。

这个脚印是个孩子的,现在是在上五六年级。也不知是她大了家长放心,还是家里没人,今天是她一个人背着沉重的书包,在马路上飞奔,为了冲上一辆刚进站的公交车,她险些滑倒,“刹车线”拉的老长。

孩子,你也不用着急回家,反正家里也没人,就算彻夜不归也不会有谁管你。末班车到十点呢,现在还不到六点。

我的脚印也印在这泥泞里,可我却没有故事可说,我只是个孤独的行者,负责将你们的脚印拓在纸上。——西岐二公子

2018年1月22日,于下班路上

?????????

???????????????????脚印二

? 2018年的第一场雪如期而至,早上八点半整个世界都披上了白衣,地面上的脚印也越发清晰。

?一大早的,这妈妈就带着狗儿子出来看雪。许是第一次见雪吧,它既好奇又害怕,贴着路边,挨着草丛走,留下了清晰的小爪印?。

?妈妈穿着高跟鞋!只能对你膜拜之,真的勇士,敢于雪地穿高跟。

??那个脚印里窝着一个散落的小雪球,它先打在我的身上,一部分掉进我的脖子,一部分窝在印里。

?我的脚印是不够完整的,起来的晚,是第三批过客,跑的也快,雪也留不住我的印记。

?抓一把雪,我要反击,你别跑!

?前面已没了脚印,环卫工人一铲子,上面的印子被毁了个干净。

?长长的路,只剩下些积水,再看不到雪白。他们的脚印不曾留下,却踏在我的心里。雪一直下,该是一次又一次的循环往复,街道铲雪吧。

?酒店PA,保安也加入行列,为我们开辟出一条通往上班的路。

??雪一直下,下个不停,归去路上小心在意。

?????????????????????——西岐二公子,18年1月25号于上班路上

????

???????????????

屋檐下的鸟,冰里的鱼

?????????????????屋檐下的鸟

?办公室屋檐下,窗台上落着一只鸟,一只黑色的,长喙的鸟,它浑身湿漉漉的,看着十分狼狈,双眼更是呆滞无神,我与他只隔了一层玻璃,它都没有发觉我。

?想来是天下着大雪,压塌了它的小窝,让它无处栖身了吧。

平常这时候,它该是约上三五好友,在枝头上鸣唱着“欢”,而此时节于它而言,无异于一场世界大战,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朋友也各奔前程。

我立时便动了恻隐之心,想把它请进来,进到我这有暖气的办公室。

“扑棱棱”未及我打开窗子,它就扇着翅膀,仓惶逃去。

希望它并没有被我吓出心脏病,也希望它能在这场大战中幸存下来,光明啊,就在明天。

???????????????——西岐二公子,2018.1.26于25日办公室小窝

??????????????????冰里的鱼

?初见你时,你摆动着你肥硕的身体,在那浅浅的水潭里艰难游动,只为那一口短短的青苔果腹。

?连日来的大雪,将水潭彻底冰封,潭水无波,死气沉沉。

?我不免担忧起你来,你是否也随着潭水被一同冰封,小小的水潭我从左到右,竟无法将你找到。

?一天路过你那儿五次,每次都为你祈祷,也每次搜寻你的所在。

?当路过第四次时,我终于发现了你,你神奇的出现了,出现在一个显眼的地方,而且不光是你,还有你的爱妻,你的孩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我不免感叹:生命真是伟大,即便是潭水的鱼,也有属于它的奇迹与神奇。

???????????????????????——西岐二公子,18.1.28凌晨1:30

雪化冰棱

??????????????????雪化冰棱

太阳出来,雪开始融化了。

我作为一个南方人,能见到这场大雪的概率实在不高,二十五年来也只见过两次。

上一次,我还是个小朋友,所以映像不是特别深,也没留下什么文字上的痕迹。

这次记录了雪天,脚印,也该来说说这冰柱,冰棱。

水无形,冰自然也就千变万化,透过一面薄薄的玻璃,看到那树上结的冰,我着实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那枝丫上所结的,好似一把镰刀,又像是螳螂的大刀,虽是透明,却透着寒芒,该是锋利无比。

这里还有个有趣的东西,我应该是叫它锄头,是那种两个叉子,像牛角一样,在家时我应该是使过,似乎是拿来松土用的。

看到它,我不免想起爱种地的父亲来,房前屋后种满了菜,可是家里时常无人,大多都烂在地里。哈哈,爱好而已,随他去吧,反正也不指着这菜养活。

跟锄头一样,属于利器的还有一个冰凿,那种登山用的凿子。它结在树上,有前有后,有柄有把,悬在空中,定能担当攀登珠穆朗玛峰的勇者,手里的凿子。它,从未停止过攀登。

这里还有只小虫,冬虫夏草一样的毛毛虫,被整个吞噬,到了春天长出枝叶来,从动物到植物。神奇的很

垂下屋檐的,是一条条的冰棱,上粗下尖,而且十分锐利,在远处看去,好像珠帘一般,在阳光下,闪耀着它的高贵与圣洁。

最后还有个物件,怎么说呢,像一个喷壶,小时候去理发店剪头发,他不洗头,只是用那个喷壶将头发弄湿,然后咔哧咔哧,剪出一个当年十分流行的碎发。

想起那时候自己帅气的模样,我笑了。



更衣室新置了长凳,正好冲着那面全身镜,我坐在长凳上等同事下班,我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面对过自己。

卷起的头发是上月整的,告别以前那短发的形象,我感觉还不错,只是少年白头,略有沧桑。

脸一如既往的消瘦,瘪的似乎没有半点水分。有点小龅牙,那是小时候磕到床头柜上造成的,可不是我父母给我的出场标配。尖嘴猴腮的,似乎是个猴子吧。

六百多度的眼镜遮住了我的黑眼圈,我正在考虑换副隐形眼镜,实在地看看黑眼圈有多厚多大。

天气寒冷,制服外披着一件厚厚的棉衣,因为手上戴着手套所以不能玩手机,也就塞上耳机听听音乐。是一首改编的《小小鸟》,想飞却飞不高,我跟着唱起来。

似乎以前也写过关于长凳的事,且容我找找。

17年3月9日晚10点刷脸下班,更衣室长凳上洗碗大叔在上面躺着。

我猛然想起,在这长不足两米,宽不足半米,一张IBM桌般的长凳似乎有我挺多回忆:换鞋子、休息、等吃饭、等人,当然我也在长凳上躺过。

不过不同的是,大叔可能是等吃夜宵,而我是等吃早餐。而现在我是坐着等吃夜宵。到时间了,也该垫吧垫吧了。

??多么奇妙。

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了

越来越颓废了,不行需要给自己点动力。目前收藏是615,如果收藏达到1000我就开书。

立此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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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专车

灵魂专车

大年三十晚上十点,这名酒店服务员正好下班去往宿舍,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打开“滴滴”软件叫车,本以为会等上许久,没想到不到两秒就有人接单,而且是从普通快车升级为专车。

是一辆白色现代朗动,车牌号是浙A533DF。在这个黑漆漆,空空荡的酒店路口,车灯格外晃眼,他看不清车牌,听到喇叭声,他自然的上车了。

“师傅,大年夜的还出来开车?”他说。

师傅回答道:“这时候回家的人多,你是在这家酒店上班?”

“是的,已经三年了。”

“像你们,是不是每年都不回家过年的?”

“这个也不绝对,不过我已经两年都没回去了,说实话,我都忘了父母长什么样了。”说到这,他不禁有些感伤,不免想起学生时代的寒暑假来。

“你老家是哪里的?”司机问。

“衢州。”

司机看了看时间,道:“走吧,专车送你平安到家。”新的广告语,给司机666。

一天的火爆生意,服务员十分疲累,没几分钟,他就在车上睡着了。

“兄弟,醒醒,醒醒,时间要到了。”司机有些焦急的叫醒服务员。

“这里是……”服务员透过车窗,看到不远处的一座房子,房子里亮着灯,还传出春节联欢晚会的声音。

“我家。”不是服务员在杭州的出租屋,而是他在衢州的,那有家人的家。

“不可能,不可能啊。”就算是动车,从杭州去衢州都要一个半小时,怎么睡一觉专车就能把自己送到家?

“快点回家,没多少时间了!”司机呵斥一声,服务员被吓了一跳,忙下车冲上房子台阶,还未待敲门,大门就自动打开了。

“爸妈,我回来了!”第一声没人应,他想是电视放的太大声。

爸妈正躺在床上看春晚,谈论着自家儿子,做这行当过年都回不了家,也不挣钱,比自家工人都不如,还不如回家来,子承父业的好。

服务员唤道:“爸妈,我回来了!”

开门,爸妈没注意;门前的儿子,爸妈没看到;儿子的呼唤,爸妈也没听到。甚至儿子在他们耳边大叫,父母也毫无反应。

服务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用他颤抖的双手,去抚摸父母的脸庞。

空空荡荡,如抚秋风。

“爸!妈!”两个字,用尽了服务员浑身的力气,他瘫软在地上,泪水划过脸颊,画出长长的泪痕。

司机走过来,将服务员扶起来。

“我不甘心!我才24岁,我没谈过恋爱,没结过婚,没有孩子,所有的精彩都没有体会过,为什么偏偏是我死了!”服务员歇斯底里的呐喊,只换来司机一声长叹。

司机道:“小鬼,这就是你的命,得认。好好再看看你父母吧,此生你们将永别。”

吧嗒,吧嗒……泪如雨下,注视无言。服务员脑海中回荡着一句“白发送儿北风唤,黄土埋骨夕阳哭”

爸妈,没我你们也一定会好好的,反正我一年到头也不回家;爸妈,没我你们也一定会好好的,反正你们不缺钱,不需要我的工资往回寄;爸妈,没我你们也依然是夫妻,这么多年的感情,不用每次都说不离婚是因为我。

大年三十晚上十点,不是服务员下班的时间,而是他的死亡时间。专车确实是专车,只不过是来自地府的专车,那司机就是勾魂的鬼差,也称作灵魂摆渡人。

新书楔子,来这先试试水,找找感觉看

话说巫妖两族,为争夺天地主宰之位,连年征战,盘古脊梁——不周山也被巫族共工撞倒,最终巫与妖两败俱伤,却是被人族趁虚而入,夺了主宰之位。

两族之战,致使生灵涂炭,鬼魂游荡无处栖身。巫族祖巫“后土娘娘”心怀慈悲,舍身以化轮回地府供天下鬼魂栖身,也给巫族立下个安身立命的所在。

而本书的故事,便是从地府挑选鬼差开始讲起。

地府百废待兴,如今最缺的便是鬼差,虽说地府是天地之阴极,鬼魂会自动被吸引过来,可一旦那鬼成了气候,则是不愿来到地府安身,接受投胎,如此便需要鬼差将那些鬼抓回来,顺道给那些迷路的鬼一些指引。

偌大的广场上,有数之不尽的小鬼,他们是第一批入住地府的小鬼,碰上这次机会可说是极其幸运,不仅不用担心魂飞魄散,而且还有机会成为鬼差,超脱生死,与世长存。

广场上空,腾有一张黑漆王座,座上之王赤髯黑发,顶生犄角,双眼似铜铃,身高一丈余,既威武,又可怖。他是一个大巫。

单有牛头,马面二小巫侍奉在大巫身侧。

大巫见得底下吵吵嚷嚷,极是不耐。只见牛头扬起手中长边,往下打来“啪”一声,只一鞭子,满场小鬼全数挨了一记,痛的惨嚎起来“呜呜呜……”

“都闭嘴,不然再赏你们一鞭!”随着马面一声怒喝,哪还敢有小鬼出声,便是疼也得忍着。

“有请阎罗王训话。”牛头,马面卑躬屈膝,恭请大巫“阎罗王”训话。

“啪!”阎罗王扬手一挥,众小鬼又挨了一记,且比上回更疼。

“呜呜呜……”小鬼哭嚎,嘈杂不堪。

“啪!”阎罗王又发一记,这一记更狠,更快,却听不到半点声响。

“哈哈哈,好,好的很,”阎罗王见得无鬼敢做声,满意大笑道:“在本王辖区,就得守本王的规矩,没让说话,就别吵吵。”

“是,我等谨记。”有鬼出言附和,该是老江湖的鬼。

“嗯~”阎罗王虚空一抓,便有十万小鬼被拿起。

“阎罗王饶命,饶命。”十万小鬼哀嚎求饶,也不知自己哪里恶了阎罗王。

阎罗王听也不听,大嘴一张,十万小鬼尽数进了阎罗王肚皮,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阎罗王拍拍肚皮,言道:“叫你们别吵吵,还哔哔,一群废物点心,只够我个半饱。”

地上匍匐一片,小鬼们不敢抬头,瑟瑟发抖,一张嘴就生吃十万,如此生猛,怎叫人不肝胆俱裂,屎尿迸溅。

“这里是地府,而我是这一区的王,你们的生死由本王说了算。娘娘大发慈悲,化地府予天下之鬼安身,我等当竭尽所能,拿鬼到来。”

“来,大家跟我一起喊。竭尽所能,拿鬼到来。”

“竭尽所能,拿鬼到来。”小鬼哪敢叫的大声,这许多鬼,所发之声却好似蚊虫叫唤。

“吼!”阎罗王咆哮一声,声浪将小鬼震飞起来,摔的撕心裂肺,却也不敢有鬼叫唤。

“大点声!”

“竭尽所能,拿鬼到来!”歇斯底里,吃奶的劲,连王座都被掀起,转了三转。

“哈哈哈……好,非常好。”阎罗王不仅不恼,反倒开心的很,自动又在空中转了三转,懵逼全场。阎罗王有病,病的不轻。

但见得阎罗王屈指一弹,一道灵光摄入众小鬼眉心。

“这是娘娘赐下的‘鬼经’,非鬼不得修炼,习此功可保尔等不惧日光,白日可行,不至于病恹恹的。”

随着阎王手一挥,众小鬼手中多出了武器,有的是幡,有的是鞭,有的是刀,有的是剑不一而足。

“给你们一年时间,每人抓一万小鬼来,若到时完不成任务,本王就生吃了你们。完成任务的,则成本王麾下鬼差,专擒小鬼。”

“祝你们好运。”言罢,阎罗王与牛头马面消失不见。

场中静了有一刻钟,方才哭喊起来“呜呜呜……”本来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没想到,比生前还要受罪。

兄弟二人看着小鬼们哀嚎,长叹一声,找个角落商量起来。

二人是亲兄弟,个头差不多,不过一个长的黑,一个长的白。白的自是比黑的帅气,黑的自是比白的威武。

白的武器是一根白色棒子,名叫“哭丧棒”,黑的武器是一条黑色的铁链,叫作“锁魂链”。

“哥,看来我们兄弟即便是死了,也要相依为命。”白是弟弟。

“两万鬼,你说我们怎么抓?”

“既然阎罗王这么说,必说明我们有能力,还是先看看鬼经再说。”

《鬼经》确是后土娘娘所赐,不过却不是娘娘所创,乃是地府立后,自行出世的一本功法,得天地造化而成。

此功共分六层境界,乃是小鬼、大鬼、鬼差、鬼将、鬼帅、鬼王,每个境界又分初中高三等。非鬼不得修炼,只要稍加努力,便能修炼成小鬼初等,自此灵魂不散,不惧阳光。

附带的,还有各类小法术,是一套系统的功法。

“哥,我们不通武艺,要想抓两万鬼,需得专心修炼鬼经,如此才能与他们一争长短。”白指了指在广场的众小鬼,细细数来,只这一段时间便有几万小鬼离开,前去抓鬼。

“那我们快找个地方修炼。”黑有些着急,虽说天下生灵涂炭,可这许多小鬼,每人一万亡灵着实不够分的。

“不,我们就在这,哪里也不去。你可别忘了,我们也是小鬼。”

新书,楔子第二版

更深露重,寒意袭来,也不知今夜是否能得见无常二鬼。

我虽不愿见二位,却总是想起你们,毕竟终有一日,我们仨会肩并肩走到一处。既是如此,便让本公子先来说说你们的故事。

话说上古巫妖两族大战,最终落得两败俱伤,连盘古脊梁——不周山都被干倒,最后竟被他们眼中,蝼蚁般弱小的人族崛起,夺下了三界主宰之位。

这一场大战,使得三界生灵涂炭,世间鬼魂无数,漂泊颠沛甚为可怜。

巫族祖巫后土娘娘见此状,发大慈悲,于血海之上身化地府,造就六道轮回,供以世间亡灵栖身、转世,而地府也成为巫族残部最后的乐土。

地府初立,正值百废待兴,地府十大冥王决定在众小鬼中选出些能干的来,供日后驱使。

毕竟回家的路,需要人摆渡指引。

荒地上,猛多出千万小鬼,方一出现,小鬼们都东张西望打探,他们都是在游荡过程中,被莫名抓来的。打探过后,他们质问道:

“你是谁,为什么抓我们过来?”

“这是哪里?”

“放我们走!”

……诸如此类之声,不绝于耳,而他们质问的对象,则是坐于王座的冥王。

这位冥王名为阎罗,乃巫族大巫,红髯黑发,顶生犄角,身高一丈余,牙同钢刀利。其身旁还侍候着牛头、马面二小巫。

“嗯哼~”阎罗王清了清嗓子,言道:“都静一静,首先欢迎大家,来到我们巫族后土娘娘所立的地府。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甲区冥王‘阎罗’。地府,是天下亡灵的家……”

话到此停顿,阎罗王说不下去了。为什么?因为下面压根就没有鬼听,有甚者还撸起袖子,想上来打人。

阎罗王笑脸变冷脸。

“都给本王闭嘴!”阎罗王怒吼一声,突的变成十丈巨人,一巴掌呼下来,众小鬼直接被拍成薄纸。

索性,都是鬼,即便成纸也能活着,只不过疼痛是在所难免,疼的是撕心裂肺。

“呜呜呜……”痛是要嚎出来的,分散注意力,能减轻疼痛。

“闭嘴!”阎罗王一声咆哮,犹如刮起十级台风,小鬼们在地上连滚了十多滚才停下来,随后风平浪静,寂静无声,没鬼敢发一言,便是疼的剧烈,也不敢吭声。

“你说说你们,是不是贱,本王好好跟你们说,你们不听,非得叫本王使用暴力,啊!若非娘娘有令,谁愿意面对你们这些垃圾!”阎罗王收拾好心情,变回一丈大小,转身问马面:“我刚说到哪儿了?”

“大王,说到地府,是天下亡灵的家。”

“哦对了,我继续背。”冷脸变笑脸,这是后土娘娘写的稿子,背的时候要面带微笑表示尊重,领导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地府乃至阴所在,有六道轮回,可供亡灵转世。尔等若想转世尽皆可去投胎,但是转世后是否能超脱轮回之苦,就得看你们自身的造化了。”

“不过,你们今天算是遇上个好机会。地府新立,而你们是我抓回来的第一批小鬼,有机会成为我麾下鬼差,供我驱使。一旦成为鬼差,便能超脱生死,与天齐寿。尔等可愿?”

……很久,都没有声音。

阎罗王尴尬道:“啊哈,没事,你们大胆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愿意。”局面十分难堪,千万小鬼,没一个愿意的。都已经死了,谁还想被奴役?

“哦,这样啊。”笑脸变怒脸,百丈巨人来,一把将千万小鬼攥在手心,送到嘴边。

“不愿意?本王活吃了你们!”喝声地动山摇。

“愿意,愿意,我们愿意。”在死亡面前,什么节操都是扯犊子,小鬼集体改口。

阎罗王满意的将小鬼们洒下,温声细语道:“本王很高兴大家都想成为,地府一名光荣的鬼差,不过报名人数实在是太多,本王只需要十万鬼差。”阎罗王正色厉声道:“也就是说,要淘汰九百九十万。”

“淘汰我,淘汰我……”有小鬼叫嚷起来,他们只想转世重生,弥补生前的遗憾,不想留在什么地府,被冥王奴役。

“淘汰,可惜了。”但见得阎罗王撅嘴一吸,叫嚷着淘汰的小鬼,尽数被阎罗王活吃了。

“淘汰者,入我肚皮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小鬼们见此吓的瑟瑟发抖,匍匐在地,若非是鬼魂,定有屎尿迸溅,肝胆俱裂。

“好,接下来给大家讲讲鬼差的职责,鬼差主要是负责把新的亡灵带回家,若遇上恶鬼,拘拿来让本王好好摆弄摆弄。”

“那么怎么才能成为一名鬼差呢?这个问题问的好,你们互相厮杀,最终活下来的十万人,就是本王麾下鬼差。至于之后的规矩,等你们成了一名鬼差再说吧。”

一时间,场中气氛微妙,小鬼们都攥起拳头,警惕地看着四周的小鬼,这可真的是满目皆敌。

“哦,差点漏了一段,”阎罗王面带微笑,背道:“为表公平,本王会各赐尔等功法一篇,法器一件,并给你们一年的修炼时间,在此期间小鬼们不准相互出手,违令者,魂飞魄散。”阎罗王轻轻的一吸溜,上千鬼魂入了他的肚皮。

“这不能怪我,谁叫你们离我近。小鬼们,保重了。牛头,马面之后的事交给你们了,胆敢反抗者杀无赦。”话音未落阎罗王已消失不见,只留下牛头,马面打着哈切,不屑的看着一众小鬼。

小鬼们脑海中多出一篇名为《鬼经》的功法,手中也各自出现一件法器,或鞭子、或棒,或刀,或剑不一而足,想来是阎罗王嫌累赘的战利品。

《鬼经》是后土娘娘赐下,不过却不是后土娘娘所创,乃是地府立下后,随之出世的功法,该是得天独厚,只可惜,此功只有鬼方可修习。

此功共有六层大境界,分别是小鬼、大鬼、鬼差、鬼将、鬼帅、鬼王,每层大境界还分初中高三阶。

据功法所载,只需炼成小鬼初阶,便能不惧日光,白昼可行。

此时每个鬼心里都忐忑不安,这两兄弟也不例外。

你说这万千小鬼,本公子为什么单说他哥俩呢?因为他俩有意思:一奶同胞的双胞胎,一个是白脸,一个却是黑脸,死还死在同一天。

白道:“哥,没想到我们死了,还是要相依为命。”

黑道:“我们只是换了个活法罢了。这回我们不忍了,拼一把!”

白娘子(观雷峰塔浮雕有感)

今日南海龙宫张灯结彩,高朋满座,西海龙王敖明更是喜上眉梢。南海龙宫多了一位小公主,今天就是这位小公主“敖素贞”的百日宴。

小公主的母亲是一条蛇,生出的小公主也是一条蛇,不过小公主有龙族血脉,只要勤加修炼,他日必定退皮换鳞,化龙升天。

来的宾客有东海龙王、西海龙王、北海龙王、观世音菩萨、河伯、长江龙王、太乙真人、太白金星、南极仙翁……这南海龙王有个好人缘。

小公主与大家见过,乃一条白蛇,吐着红色信子,一双竖眼灵动非常,可爱的紧。

“嗖!”素贞弹射而出,直落在观世音的玉净瓶上,伸出舌头,舔舐着杨柳枝上的水露。

“还望菩萨恕罪,原谅小儿无礼。”南海龙王连忙告罪,并想过去将素贞捏下来。

“无妨,无妨。南海龙王,公主与贫尼有缘,不知可否贫尼做个俗家弟子。”观世音言道。

“愿意,愿意,菩萨若能收小儿为徒,乃小儿的福气。”

如此,素贞百日之时,便成了观世音的俗家弟子。

岁月悠悠,不知不觉间,五百载已过。

“龙王爷,不好了,公主不见了。”蟹将禀报。

“传令巡海夜叉,一旦发现素贞就给我抓回来。”敖明对蛇妃道:“女儿都被你宠坏了,一个姑娘家,不好好在家待着,天天往外跑。”

“我是宠,可也没见你骂过啊。”

素贞跟随观世音修炼五百年,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找准了机会偷溜出了南海,悠哉悠哉的就游玩到了西湖。

“果然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西湖真个美。”与浩瀚无垠的大海相比,西湖更显精致秀丽。

面对这难得的风景,素贞在附近买了一处宅院暂住,作为一名公主,银钱于她而言不过是个数字。

某一日,断桥上发生一件怪事。一个卖汤圆的汉子,将小孩子倒拎起来,头冲着湖水。慌的孩子父亲连连哭喊:“住手!住手!”

“呀,孩子危险。”素贞见此,忙现出原形,冲进湖中,想着一旦孩子落水,她就将孩子救下。

“啪啪啪!”汉子不将孩子扔进湖里,而是在孩子背上拍了三下。

“波!”一颗小汤圆自孩子口中吐出,掉进了湖水中。

凡人见到那是汤圆,可在素贞眼里,那分明就是一颗被施了障眼法的仙丹,素贞二话没说,就要将仙丹给吞了。

“蛇妖,住嘴!”一老龟半道杀出,要抢这枚仙丹。

“蛇妖,西湖是我的地盘,这仙丹是我的。”

“这分明是别人不要的,怎么就成你的了。”

二者话不投机,随即大战起来。素贞不愧是观世音的徒儿,几招便将老鬼击退,吞食了仙丹,平白涨了五百年道行。

再来说说这枚仙丹的来由。

那卖汤圆的汉子乃是吕洞宾所化,见孩子颇有仙缘便与他一颗“汤圆”好收个徒弟,孩子吃了仙丹自此不觉饥饿,连续三天未曾进食。

孩子父亲肉眼凡胎,哪知道这其中奥妙,只当是汤圆把孩子吃坏了,父亲随即带着孩子找吕洞宾要说法。

吕洞宾掐指一算,叹道:“可惜啊,可惜。孽缘啊,孽源。”于是乎,将孩子体内仙丹倒出,给素贞捡了个便宜。

一年后,素贞离开西湖,去往各地游玩,在途中遇上个劫色的,他的名字叫“小青”。

也真是天大的缘分,小青也是一个蛇妖,不过道行尚浅,没几下就被素贞给收拾了,二蛇不打不相识,以姐弟相称。

出门在外,而且是私逃出来,素贞当然不会用真名,而是用了母亲的姓氏“白”,白素贞。

小青倒是真名,是一个养蛇人给他起的名字,养蛇人还有两条青蛇,唤作“大青”“二青”。

说来小青还有些恋母情结,从小被二青照顾,自从二青走了之后,他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如今遇上了素贞,也算弥补些缺憾。

姐弟二人相伴旅游,十年后兜兜转转又来到了西湖。

西湖上数十艘游船,素贞一眼便看到了“许仙”,这位英俊的美男子,叫得素贞怦然心动,掐指一算,竟是十年前,那个吐“汤圆”的孩子。

素贞娇羞道:“郎君,既是我抢了你的仙缘,素贞便以生相许。”

之后便是一场瓢泼大雨,许仙与素贞因雨相逢,一伞为媒,洞房花烛。可惜就苦了小青,扮作素贞丫鬟,害得后世人都以为他是母的。

小两口如胶似漆,举案齐眉,还开了间药铺,名为“保和堂”,济世为民,日子可算是幸福美满。

岂料,有金山寺老和尚“法海”找上门来,一个劲的跟许仙说素贞是蛇妖,还建议许仙在端午节那天,给素贞喝下雄黄酒,便能辨别真伪。

这老和尚,就是十年前西湖里的老龟,当年逃去西天,如今偷了佛祖的金钵、袈裟、禅杖归来,欲报当年夺丹之仇。

许仙自然不肯相信,与自己朝夕相伴的娘子是蛇妖,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生根发芽。

再者,他一想,反正娘子不是蛇妖,便是喝雄黄酒又何妨,端午喝雄黄酒,本就是这一代的习俗,有驱邪,养神之功效。

素贞推却不过,只得喝下雄黄酒,许仙见得素贞真身,被活活吓死。

为救活自家相公,素贞让小青挡住“黑白无常”,守住许仙魂魄,她则飞去昆仑仙境,去盗取还魂之物“千年灵芝草”。

灵芝草有鹤鹿二仙看守,无论是道行还是人数上,素贞都不是二仙的对手,素贞险些被二仙斩杀。

“住手!”南极仙翁及时感到,救下了素贞。

“公主,你不在龙宫,怎的来我昆仑?”

“仙翁伯伯,还请救我相公。”素贞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南极仙翁。

“公主,你如此行事,龙王可曾知晓?”

“伯伯,现在我相公命悬一线,若没有灵芝草,相公死了,我敖素贞也不活了。”素贞以死相逼。

南极仙翁长叹一声:“罢了,罢了。可真是一段孽啊。”

素贞费尽艰险得了仙草,救活了许仙,怎料许仙不敢与素贞同住,最后更是怕的跑进了金山寺,寻求法海的庇护。

素贞哪里肯依,本恩恩爱爱,现在相公怕娘子,如此落差素贞恨极了法海,带着小青杀上金山寺,讨要许仙。

“白蛇,许仙乃是自愿在我寺出家,哪是我强留,你且问他,是否愿意随你走。”

许仙畏畏缩缩,躲在法海身后,不敢说话。

“姐姐,为了这个男人,不值得,我们走。”小青气急,拉着素贞要走。

素贞不去,含泪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他是我相公,就是我相公,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法海,把我相公还我!”

“妖孽,佛门之内岂容你放肆!”话不投机,酣战一起。法海手中有佛祖法器,即便素贞加上小青也不是法海对手,素贞无奈,只好负伤逃走。

养伤期间,素贞竟发现自己怀了许仙的孩子,直哭到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不过素贞也不忍心堕胎,东躲西藏的将孩子生下,而后交由许仙姐姐抚养,取命“许仕林”。

“白蛇,没想到你还敢来我金山寺,今日老衲定斩妖诛邪。”又是一番大战,法海凭借法器,将素贞与小青打的节节败退。

“法海,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放不放我相公?”

“你便是再问千万遍,我也是不放,你奈我何。”

“好,这是你逼我的。”但见得素贞拔下头山金钗,掐诀念咒,立时间狂风大作,乌云密布。

“你不是蛇,你是龙!”法海大惊,心生退意,可惜为时已晚,有虾兵蟹将到来。

“拜见公主,我等水族,听候调遣。”

“今日,我敖素贞便水漫金山。儿郎们听我号令,行云布雨。”当即是天降暴雨,江河决堤,水漫金山,殃及了无数百姓。

“敖素贞,你涂炭生灵,会遭天谴的!”法海怒极,猛攻素贞,可谓是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虾兵蟹将死伤无数。

素贞最后被收进金钵,洪水退去,小青逃走,许仙拜佛。

法海对素贞,可谓痛恨至极,原本是要杀了素贞以解心头之恨。可是他不敢,他不敢杀南海龙宫公主,观世音弟子,但说放过素贞他也不答应,于是乎立下一座雷峰塔,将素贞压在塔下。立下规矩“雷峰塔倒,西湖水干”方可释素贞。

“师傅,我愿做一个扫塔僧。”许仙请求,法海答应了。自此夫妻二人虽日日在一起,却时时不得见,不亦悲乎。

南海龙王得知自己爱女被当作妖孽,镇压在雷峰塔下,当场就点兵要踏平金山寺,却有观世音菩萨前来阻止。

“龙王稍安勿躁,此乃素贞劫数,待得劫数圆满,便是她成道之时。”

“还望如菩萨所言,不然可别怪本王落了佛门面子。”

这一等,就是许仕林高中状元,雷锋拜母,小青也以姨娘的身份再来金山寺。

“状元郎,虽说你是天上文曲星下凡,可你母亲确是白蛇,当年更是水漫金山,涂炭生灵,放不得。”

“老和尚,莫非是非逼得本官一纸文书,率军攻打你金山寺不成。”

“便是寺毁僧亡,也是不放。”法海岿然不俱,或者说,压根就没将凡人看在眼里,所以跟许仕林谈话,只是看在他星君转世的份上。

“仕林,休要与这秃驴多说。”小青拔剑而出,砍向法海。

虽说这几年小青修行有成,但终究无法战胜法海,被法海击伤在地。

“妖孽,受死吧。”法海举起禅杖,就要将小青砸死。

“孽畜,住手!”梵音阵阵,乃是佛祖降临。

“弟子拜见佛祖。”法海慌忙收手,叩拜佛祖。

“孽畜,还我金钵、袈裟、禅杖。”

“弟子知罪,可是敖素贞水漫金山罪不可赦,该杀,该杀啊!”法海边说,便冲上去抱住佛脚,连连祈求。

“孽畜,还不醒悟!”佛祖一脚将法海踹回原形,收回法器,回转西天大雷音寺。

“姐姐。”小青做法,一把将雷峰塔推倒。

暗处,观世音菩萨道:“龙王,雷峰塔已倒,这西湖水?”

“哈哈哈,顷刻即干。”但见得龙王张嘴一吸,西湖瞬间成了陆地。

“施主,可喜可贺。”许仙不以娘子称素贞。

“你念的经,我听进去了。”素贞只向许仙点了点头。

“爹,娘孩儿盼着你们啊。”

“孩啊,苦了你了。”素贞抚着仕林的头,位列仙班去了。

“阿弥陀佛。”许仙也成果位,飞往西天。

“相见不如不见——”许仕林长叹一声,返朝为官。

独自行走的路

这漆黑的路,我已走了三年,偶尔驰过的车,才会带来那一瞬间的光明。

黑暗的尽头不是我的家,却成了我的归处。我梦中的人啊,明天就要归去,天各一方的我们自此永别。

《西岐二公子》独自行走的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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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第三版

楔子

混沌盘古开,天地始分明。

先有龙凤劫,再有巫妖乱。

巫妖两族,为争夺天地主宰之位,连年征战,盘古脊梁——不周山也被巫族共工撞倒,最终巫与妖两败俱伤,却是被人族趁虚而入,夺了主宰之位。

两族之战,致使生灵涂炭,鬼魂飘荡无处容身,十年则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巫族祖巫“后土娘娘”发大慈悲,于盘古肚脐“血海”之地,舍身以化“轮回地府”供天下鬼魂栖身转世,也给巫族创下个安身立命的所在。

地府如今百废待兴,最缺的便是鬼差,地府是一个新家,还没鬼知道回家的路,需要鬼差渡他一程。

而本书的故事,便从地府挑选鬼差开始讲起。

偌大的广场上,有数之不尽的小鬼,他们本事飘荡在血海上的小鬼,碰上这次机会可说是极其幸运,不仅不用担心魂飞魄散,而且还有机会成为鬼差,超脱生死,与世长存。

广场上空,腾有一张黑漆王座,座上之王赤髯黑发,顶生犄角,双眼似铜铃,身高一丈余,既威武,又可怖。他是一个大巫。

单有牛头,马面二小巫侍奉在大巫身侧。

“安静!”牛头喊话,却无鬼答应,依旧吵吵嚷嚷,指指点点,大巫见此极是不耐。

只见牛头扬起手中长鞭,往下打来“啪”一声,只一鞭子,满场小鬼全数挨了一记,痛的惨嚎起来“呜呜呜……”

“都闭嘴,不然再赏你们一鞭!”随着马面一声怒喝,哪还敢有小鬼出声,便是疼也得忍着。

“有请阎罗王训话。”牛头,马面卑躬屈膝,恭请大巫“阎罗王”训话。

“啪!”阎罗王扬手一挥,众小鬼又挨了一记,且比上回更疼。

“呜呜呜……”小鬼哭嚎,嘈杂不堪。

“啪!”阎罗王又发一记,这一记更狠,更快,却听不到半点声响。

“哈哈哈,好,好的很,”阎罗王见得无鬼敢做声,满意大笑道:“在本王辖区,就得守本王的规矩,没让说话,就别吵吵。”

“是,我等谨记。”有鬼出言附和,该是老江湖的鬼。

“嗯~”阎罗王虚空一抓,便有十万小鬼被拿起。

“阎罗王饶命,饶命。”十万小鬼哀嚎求饶,也不知自己哪里恶了阎罗王。

阎罗王听也不听,大嘴一张,十万小鬼尽数进了阎罗王肚皮,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阎罗王拍拍肚皮,言道:“叫你们别吵吵,还哔哔,一群废物点心,只够我个半饱。”

地上匍匐一片,小鬼们不敢抬头,瑟瑟发抖,一张嘴就生吃十万,如此生猛,怎叫人不肝胆俱裂,屎尿迸溅。

“这里是地府,而我是这一区的王,你们的生死由本王说了算。娘娘大发慈悲,化地府予天下之鬼安身,我等当竭尽所能,完成娘娘宏远——愿天下鬼,有处安身。”

“来,大家跟我一起说。娘娘圣寿无疆,宏福齐天。”

“娘娘圣寿无疆,宏福齐天。”小鬼哪敢叫的大声,这许多鬼,所发之声却好似蚊虫叫唤。

“吼!”阎罗王咆哮一声,声浪将小鬼震飞起来,摔的撕心裂肺的疼,却也不敢有鬼叫唤。

“大点声!”

“娘娘圣寿无疆,宏福齐天!”歇斯底里,吃奶的劲,连王座都被掀起,转了三转。

“哈哈哈……好,非常好。”阎罗王不仅不恼,反倒开心的很,主动又在空中转了三转,全场懵逼。阎罗王有病,病的不轻。

但见得阎罗王屈指一弹,一道灵光摄入众小鬼眉心。

“此乃娘娘赐下的‘鬼经’,非鬼不得修炼,习此功可保尔等不惧日光,白日可行,不至于病恹恹的。”

随着阎王手一挥,众小鬼手中多出了武器,有的是幡,有的是鞭,有的是刀,有的是剑不一而足。

“给你们一年时间,每个抓一千小鬼来,若到时完不成任务,本王就生吃了你们。完成任务的,则成本王麾下鬼差,而鬼差的职责是负责把亡灵带回来,若遇上恶鬼,拘拿来让本王好好摆弄摆弄。。”

“牛头,马面,剩下的事交给你们了。”

“恭送大王。”

送走阎罗王,牛头出言道:“众小鬼,都给本座听好了。我们巫族才是这地府的主人,而你们就是一群寄居在地府的可怜虫,是奴仆,千万别有自己的想法。在这里,只有是,没有不。”

马面言道:“牛头,你说错了,他们现在连虫都算不上,只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对,哈哈哈……”

“我跟你们拼了!”面对牛头,马面这般肆意的嘲笑,场中有鬼怒不可遏,仗着手中有武器,攻向二小巫。

“找死。”二小巫怒喝一声,原本一丈的身躯,瞬间变成十丈,一脚踢过来,一拳砸下来,小鬼死伤一大片。

“呜呜呜……”众小鬼惨叫着,却再无鬼敢上前。唉—本来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没想到,比生前还要受罪。

“啪!”一鞭子下来,小鬼们结结实实挨了一记。

“都给我老老实实的,要想活着就好好干活。对了,千万别想着逃跑,在你们身上,阎罗王可做了记号,随时随地都能叫尔等散灵。”

“顺便告诉你们一条规矩,地府之内,小鬼不得动手。然后你们可以滚了。”话音落下,牛头,马面也消失不见。

场中足足寂静了一刻钟,方才开始闹腾起来,场中有一对亲兄弟,个头差不多,不过一个长的黑,一个长的白。白的自是比黑的帅气,黑的自是比白的威武。

白的武器是一根白色棒子,名叫“哭丧棒”,黑的武器是一条黑色的铁链,叫作“锁魂链”。

“哥,看来我们兄弟即便是死了,也要相依为命。”白是弟弟。

“一千鬼,我们怎么抓?”

“既然阎罗王这么说,必说明我们有能力,还是先看看鬼经再说。”

《鬼经》确是后土娘娘所赐,不过却不是娘娘所创,乃是地府立后,自行出世的一本功法,得天地造化而成。

此功共分六层境界,乃是小鬼、大鬼、鬼差、鬼将、鬼帅、鬼王,每个境界又分初中高三阶。非鬼不得修炼,只要稍加努力,便能修炼成小鬼初阶,自此灵魂不散,不惧阳光。

附带的,还有各类小法术,是一套系统的功法。

“哥,我们不通武艺,要想抓一千鬼,还需得专心修炼鬼经,如此才能与他们一争长短。”白指了指在广场的众小鬼。细细数来,只这一段时间便有几万小鬼离开,前去抓鬼。

“那我们快找个地方修炼。”黑有些着急,虽说天下生灵涂炭,可这许多小鬼,每人一千着实不够分的。

“不,我们就在这,哪里也不去。你可别忘了,我们也是小鬼,出了地府可就不安全了。”

只有自身强大了,才能谈说什么未来。

白鹭仙

蓬莱有座小岛名为“白鹭”,岛上生活着一群白鹭仙人,他们无忧无虑,十分惬意。他们的善良正如他们的毛色一般,纯白无瑕。

当中有这么一只小白鹭,蠢笨蠢笨的,就是飞不起来,妈妈就算教他多少遍,他也飞不了一米高,只扑棱棱几下就掉在地上。

“你这孩子真没用,你看看你大叔的儿子,比你小都飞的比你高了。”妈妈嘴上这么抱怨,却用喙为小白鹭梳理着羽毛。

忽然有一天,一条蛇精闯进岛来,他的狠如同他的獠牙一般,充满恶毒。他见鹭就杀,见卵即吞,刚好就遇上了这对母子。

“孩子快跑!”母亲见蛇精来了,振翅而起,飞在空中。

“妈妈,妈妈……”小白鹭拼命拍打着翅膀,由于害怕别说一米高,就连半米也飞不起来。

“哈哈哈,笨鸟,活该被我吃。”蛇精冲上前来,要生吞了小白鹭。

“呱!”本已安全的白鹭妈妈,自空中俯冲下来,啄向蛇精。

二者双双化作人形,战在一处,可蛇精功力比妈妈强太多,妈妈的腿被蛇精咬住,挣脱不开。

“妈妈,我来救你。”小白鹭回转身来,要来救妈妈。

“孩子,别过来!快跑!快跑!”

“呜呜,我要妈妈,要妈妈。”小白鹭不依,径直冲过来。

妈妈一把抓住小白鹭,哭泣道:“你要是不听话,妈妈就不要你了。孩子,飞,你要飞,妈妈托着你。”妈妈将手举的老高,而这时候,蛇精的毒液已经侵蚀妈妈的全身。

“扑棱棱”奇迹出现了,笨鸟终于飞起来了,飞上树梢,掠过湖水。

“孩子,你要好好活着,别为我报仇。”这是妈妈在世间最后的声音。

小白鹭逃脱了,而妈妈却被吃的毛都不剩。

就这样,白鹭岛被蛇精占据,白鹭几乎灭绝。

若干年后,有一个白鹭仙人出现了,他身披洁衣,英俊帅气,其飞能与雄鹰比高,其爪可比钢钩。

白鹭仙人与蛇精好一场大战,最终蛇精被白鹭仙人踩在脚下。

“你是谁?”

“我是妈妈的孩子。”

呜呼,白鹭高洁,母爱可恸,孝心可恸。

新书楔子

写了这么多书都没签约过,我真的怕了。先来这里试试毒吧

楔子

混沌盘古开,天地始分明。

先有龙凤劫,再有巫妖祸。

巫妖两族,为争夺天地主宰之位,连年征战,盘古脊梁——不周山也被巫族共工撞倒,最终巫与妖两败俱伤,却是被人族趁虚而入,夺了主宰之位。

两族之战,致使生灵涂炭,鬼魂飘飘荡荡无处容身,若无机缘无需十年则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见此惨状,巫族祖巫“后土娘娘”发大慈悲,于盘古肚脐“血海”之地,舍身以化“轮回地府”供天下鬼魂栖身转世,也给巫族创下个安身立命的所在。

轮回地府偌大一片,尽归巫族,只是荒原一片,空空荡荡,若想要个居所还需动手建造。

巫族作为地府的主人,而鬼魂只是些寄居在地府的可怜虫,这建造的苦活累活,自然就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地府阴气极重,鬼魂在此,无需担心魂魄自行消散,且如活在阳世一般,手能提来肩能扛。

奴隶,对,小鬼们就是巫族的奴隶。

“啪!”伴随着皮鞭的抽打声,还有那牛头、马面监工的咒骂声:“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给爷爷我快着点,若是延误了吉时,我活吞了你们。”

活吞?巫族有这能耐,只要鬼魂进了他们的肚子,就意味着魂飞魄散。

他们现在正在建造的,是地府第一栋建筑,巫族的灵魂殿堂——盘古殿,此殿不供天地,不供鸿钧等七大圣人,只供盘古大神。

巫族自称是盘古后裔,据说巫族是由盘古精血所化,二者血脉相连。向来以天地之主自诩。

劳役是十分繁重的,就像阳间帝王剥削徭役一般,会有大批的人死,鬼魂被百般徭役累死者众多。

输出大于进补则死,此乃天道,万物不可违。

如此下去,岂不是要尊贵的巫族,来做这奴隶的活计?再者巫族打架是把好手,建造这精细活,他们还真不擅长,至于说法术变化出屋宇,他们更是不会,那是妖族特长,巫族靠的就是自身气血。

十殿冥王一合计,不行,得再拿些鬼魂来,壮大奴隶军团。

可谁去拿呢?冥王有十位,以天干分区甲、乙、丙、丁、午、己、庚、辛、壬、癸,管理者分别是阎罗王、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五官王、卞城王、泰山王、都市王、平等王、转轮王。

他们之间不分大小,谁去都不愿意,最后是互相推诿,不情不愿,上演了一场“一个和尚有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的戏码。

最后阎罗王想了一个好办法“莫不如,让这些鬼魂去抓鬼魂。”

“这主意好,只是他们过于孱弱,若出了地府,一时三刻即亡。”

“无妨,娘娘不是赐下一本‘鬼经’,刚好予他们修炼。”

“这倒可行,只是如此一来,工期岂不延误。”

“哎~大可择优放出地府。”

“出了地府,他们跑了怎么办?”

“在他们身上施加桎梏,若敢跑,管叫他魂飞魄散。”

“好,那就赐下功法,以十年为期,设下擂台,取前一千名,给予鬼差身份,可通阴阳,勾魂索命。”

巫族全然没想过,若鬼魂修炼有成,将来造反报复他们,他们该当如何。在他们心中,鬼魂就是些随风飘荡的蒲公英,轻飘飘的毫无份量。

“你们这群废物,现在有个机会落在你们身上。”牛头,马面将众阎王商量好的事告知下去,一时间众鬼一片哗然。

“啪!”恶鞭抽打,鬼魂哀嚎。

“都给我闭嘴。你们都是些卑贱货,能有这机会,完全是我们伟大的冥王大发慈悲,你们要懂得感恩。虽然给了你们十年时间,但并不意味着,在这十年时间内,你们会停工,给爷爷我继续干活,谁不听话,我活吞了谁!”

“啪啪啪”又是一顿鞭子挥打下来,众鬼急忙再去工作。

看着自己脑海里出现的功法,这兄弟俩两眼放光,他们看到了希望。

“哥,我们一定要成为鬼差。”

“这日子我受够了,一定要成为鬼差。”他们是两兄弟,而且是双生子,相貌是一般无二,只是这肤色却是一个白,一个黑,白面的是弟弟,黑脸的是哥哥。

他们本在部落里生活的好好的,却不想巫妖大战,他们遭受波及,成了鬼魂,后来浑浑噩噩,也不知被谁拿来地府奴役。

都说死了一了百了,可谁承想,死后却比活着更艰辛百倍,兄弟俩这回是打定主意,要成为地府鬼差,至少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有一丝自保能力。

况且,根据《鬼经》所载,若修得大成完全能与大巫相抗,也算的上一个高手。

《鬼经》乃是地府立下后,地府自成的先天功法,共分小鬼、大鬼(境界虽分的有些玩笑,却也是实情,在巫族眼中,鬼魂就是个玩笑,所谓的脸面都是靠自己拼来的)、鬼差、鬼将、鬼帅、鬼王六大境界,每个境界又分初中高三阶。

此功法非鬼不得修炼,只要修成大鬼初阶,便能不惧阳光,可往阳世。

冥王所定鬼差之名,便是取自《鬼经》,也就是说,唯有达到鬼差之境,才有资格在阳间行走。人间修士、巫、妖残部俱是鬼修的危险。

整日里小鬼们遭受着奴役,一天也只有短短的一个时辰进行修炼,所幸地府阴气极重,是鬼修的宝地,资质绝佳者只花一年的时间,就修成小鬼高阶。

白脸,黑脸生前可能十分普通,可死后资质却是绝佳,可能是双生子的缘故,二者心意相通,领悟两相印证,一年时间已开始向大鬼境界冲刺。

自从有了修为,干活也省力了许多,只要完成分配的任务,小鬼们就有更多的时间修炼,监工们很是满意,冥王们也大赞自己决策英明。

十年,十年之期已至,地府正式开始竞争鬼差。

“轰隆”一声巨响,自空中坠下一块硕大无比的巨石,直将地面砸的降了一丈,烟尘弥漫了整个地府。

“啊切”偌大的烟尘,将冥王们呛的不浅,阎罗王着恼道:“老家伙,搞个擂台,整那么大动静干嘛!”

那巨石原先是一座尖锐山峰,被楚江王一个手刀斩成两截。这是抽签抽到的活计,他才懒得将“擂台”背过来,所以就在十里之外丢了过来,尖的那头朝下,插进地里,平滑的那头向上,供鬼打擂。

竞争鬼差的方式很简单,在这擂台上展开混战,能坚持到最后一千名者,谁就能成为鬼差。当然了,不能杀鬼,若是死了,地府可就没人干活了。

楚江王,弹了弹身上的灰,言道:“本王懒得与尔等废话,战吧。”

“杀啊!”十万鬼尽数冲上擂台,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光是他们的喊杀声,就足以叫人动容。

众冥王戏谑道:“这些小鬼,本事不大,气势倒是挺足。”

“哈哈哈,雷声大雨点小,哪比得上我们巫族。”

“此言差矣,怎能拿这群猪狗,与我巫族相比。”

“哈哈哈……”

在冥王看来,可能这就是一场小孩的把戏,可在擂台上的鬼,却是将此战视为生存之战,不到最后决不放弃。

黑脸、白脸兄弟已修成鬼差中阶,在一众鬼中本就难逢敌手,再加上并肩作战,渐渐的无鬼敢靠近他们,毕竟名额有一千个,无需在一棵树上死磕。

闲来无事,兄弟二人索性交替盘膝而坐,恢复法力。

持续了半天的功夫,擂台上只剩下两千鬼,能留到现在的鬼,无不是达到鬼差之境,黑脸、白脸也无法安静盘膝。

“妾身见过两位兄台。”让兄弟俩意外的是,来挑战他们的竟然是个女子,一位身着红衣,手提长枪的绝美女子。

“姑娘,就凭你一个,也敢挑战我们兄弟?”白不屑道。

“妾身林四娘,欲挑战二位兄台,敢问二位兄台高姓大名?”红衣女林四娘,正式向兄弟二人发出挑战。

“既然姑娘坚持,那我兄弟就得罪了。我名白无常,此乃我兄长黑无常,接受姑娘的挑战。”

这并非是兄弟俩的真实姓名,在他们俩看来,人死了,那便是一个新的开始,阳世的名字也该随着他们的肉身一同消亡。

世事无常,朝生暮死,乐极生悲,一母同胞,我白他黑,那便以肤色为姓,以无常为名,再活一回。

“我先来。”黑无常走出,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林四娘先出手。

“小心了。”长枪挥舞,只一招便可知,这林四娘生前必是练家子。

黑无常眼神一凝,收起轻视之心,闪躲开刺来的长枪,并随手捡起一块石头,砸向林四娘。

“嘭!”林四娘回手一枪,将石头击的粉碎,以更凌厉这姿,攻向黑无常。

几招下来,黑无常竟被打的节节败退,眼看就要跌出擂台。

“大哥,我来帮你!”白无常急忙出手,挥拳攻向林四娘后背,林四娘只得回防。

“姑娘竟然修成鬼差高阶,当真天纵之资,那就休怪我兄弟以多欺少了。”白无常一旁观战,倒也看出了林四娘的虚实,没想到,林四娘资质竟高绝至此,已修成鬼差高阶,成为鬼修第一人。

“正合我意。”四娘挺枪邀战,兄弟二人齐射而出,分左右两路攻向林四娘,地上石头接连不断的砸向四娘。

四娘不断舞动长枪,将石头击成粉碎。

“咔嚓”长枪在不断的撞击下,虽有四娘法力加持,却也耐不住消耗,最终断为两截。

“好机会,上!”没了武器的人,就像没了牙的老虎,兄弟俩自然不会放过这绝佳的机会。

“啪!”而拳击在一起,拳劲将两人震出十米外,四娘却是不见了踪影。

“小心!”空中传来四娘一声疾呼,便见她扔出手中半截长枪,飞向黑无常。

黑无常被击退十米,还不曾缓过劲来,哪来得及闪躲,出于本能的闭上双眼——等死。

“叮——”一声脆响,一枚细针钉在半截长枪上,半截长枪则插在了地上。

“啊!林四娘,你坏我好事。”随着一声惨叫,一个鬼,被四娘一脚踢出擂台,丧失了成为鬼差的资格。

“谢,谢谢。”黑无常呆立当场,他不明白,林四娘为什么要救自己,他们可是对手啊。

黑无常空荡荡的胸膛,竟出现了爱的颤动。美女救英雄,英雄倾心之。谁说鬼是冰冷的,他们也是热的啊。

“哼,我最看不得的就是偷袭了。”林四娘道:“我们再来。”

“停手!”马面一声呼喝,宣告了打擂结束,四娘方才踢下擂台的,就是第一千零一名。

第一章 七月半,鬼门开

擂台赛结束,冥王坐在看台上,已经开始打盹了。“冥王,冥王……”牛头呼唤几声,这才唤醒众位冥王。

“哦,嗯,是结束了?”

“对对对,几位冥王,您看这一千名鬼差怎么处置?”马面谄媚地问道。

“哦~可真够慢的,我来吧。”阎罗王大手一张,每一根手指,便化作石柱一般粗大,随着他弹琵琶一样的那么一扒拉,擂台上的一千只鬼,便被分成均等的一百份,他随手抓了一份。

“哎,阎罗,你这可不地道,修为最高的可都在你手里了。”秦广王当即不服,阎罗王将林四娘、黑白无常这些鬼差当中最厉害的,都扒拉到自己家了。

“哈哈哈,先下手为强,这就当我分拨的辛苦费了。”

“忒的不要脸,罢罢罢。”众冥王也不再计较,蝼蚁罢了,谁在乎自己手中的蚂蚁,哪个个头大那么一点点呢?

冥王们挑拣完,各自带着各自的鬼差回去了,黑白无常也被带去了阎罗殿。

“哗啦啦……”阎罗王拿出一个大口袋,像倒垃圾一样,在鬼差面前倒了一堆废铁,垒起来足有三人高。

“从今天起,你们就算为我办事。你们虽然卑微的不值得一提,却也代表我的脸面。这些玩意儿是我斩杀妖族,从他们身上搜刮来的法宝,你们挑些能用的。”

“啪!”一大堆令牌,被阎罗扔在地上“这是你们的腰牌,是你们身份的证明,腰牌遗失者,死。”

“是,我等遵命。”鬼差们连连应是,像狗一样,趴在地上,捡起属于自己的腰牌。

腰牌非金非木亦非石,正面刻“鬼差”二字,反面刻着“甲”字。乃是地府甲区鬼差之意,用来区别鬼差与奴隶。

而当他们佩戴上这枚腰牌时,灵魂便被下了桎梏,但凡敢生出摆脱地府的念头,便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对此鬼差们虽然心里不舒服,却也能接受,他们的日子,总归比那些被奴役的奴隶好许多。

随后鬼差们就在这一堆垃圾中,挑拣法宝。

“我们分头找。”黑白无常选择分头行头,这样机会大些。其实说实话,他们都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兵器,这一堆基本上是报废的法宝,只要能找到一件能用的,他们就满足了。

黑无常的运气不错,没多久就寻得一把红缨枪,枪身通红,枪头似火,红缨如血,想必它原先的主人是位女妖,男子断然不好意思,使这般艳丽的兵刃的。

黑无常看向远处依旧一无所获的林四娘,暗自将红缨枪藏入腰牌(腰牌有储物之能)继续寻找。

“呼——”找到了,没多久,其他鬼差也找到了可用的法宝,是一柄大锤。

接着是斧子、剑、刀子、棒子、大印接连被扒拉出来。

林四娘也找到了一根白色棒子,虽说枪与棒子一般都是棍状兵刃,但如果有选择的话,四娘还是想用枪。

“我找到了。”白无常举起手中的黑铁链,冲黑无常笑了笑。

在部落里,他们出去狩猎,白无常体弱,就时常用绳子做武器,虽说铁链与绳子有差别,不过凭他现在的修为,只需稍微熟悉下,就能运用自如。

“大哥,你还没找到称手的吗?”

“没,还没。”黑无常摇了摇头,低头继续寻找。

白无常一看就知道,自家大哥说谎了。虽然不明白大哥为什么骗自己,但白无常也不深究,帮着黑无常寻找。

“轰!”忽有一道光华直冲云霄,照的阎罗殿通亮。

“不好,是谁打开了轮回通道!”阎罗撇下一干鬼差,爆射出去。

“走,我们也去看看。”四娘一副大姐头作派,带领黑白无常等鬼差,飞往六道轮回。

在空中盘踞着一位人首蛇身的美人,她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下方就是六道轮回“人道”的入口。而十殿冥王正好拦住入口,不叫美人靠近。

“十位冥王,还请让路,别逼我动手。”美人脸色不悦道。

“女娲娘娘,你贵为圣人,驾临地府我等兄弟自然扫榻相迎,可我们巫妖终究势不两立,你想送伏羲投胎,就算明知打不过你,我等今日也非得拦你一拦。”

原来那美人便是女娲娘娘,人族的创造者,一干鬼见得娘娘不由自主的倒身下拜,口称“娘娘”。这是源自灵魂的尊重。

女娲娘娘分属妖族,她有一位兄长名“伏羲”,在巫妖大战中被斩杀,女娲娘娘废了好一番劲,才保其灵不灭。

女娲娘娘此来,便是要送伏羲的灵去投胎,日后伏羲虽不能如她一般成圣,却也好证个人皇之位,万劫不灭。

女娲娘娘有这打算,作为妖族死敌的巫族怎么可能答应,所以誓死守住轮回入口。

“唉,我实不愿再与尔等动手,不周山一战已死伤太多。”女娲娘娘哀叹一声。

“结阵!”十殿冥王掐动法诀,合而为一,化作一位手持巨斧的巨人,挥斧向女娲娘娘砍来。

“你们的盘古真身,比之十二祖巫可差远了。”但见得女娲娘娘蛇尾一扫,便将巨人击飞出去,十冥王瞬间解体。

强,实在是太强了。

在冥王面前,黑白无常只觉得自己弱小的如同烛火,可十大冥王面对女娲娘娘,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圣人之威,真可毁天灭地。

“噗”十殿冥王被打的一口逆血喷吐,已然重伤。可是他们没退,而是手挽着手,毅然地挡在轮回通道前。对他们来说能不能拦住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拦住的这个决心。

巫可以战死,但绝不退后。

“何苦来哉啊。”女娲娘娘轻叹一声,一口仙气吹出,好似刮了十级台风,方圆十里,无论冥王还是鬼差都被狂风卷走,带到百里之外,而神奇的是,无一人受伤。

清场完毕,女娲娘娘小心翼翼地打开手中盒子,看着当中那即将幻灭的灵,不由的流下泪水。

“大哥,对不起,是妹妹没能护住你。”

“傻瓜,哪有妹妹护持哥哥的道理。倒是哥哥没用,没能保护好妹妹。送我入轮回吧,下一世我可就是人了,见到你,还得向你这个人祖跪拜呢。”

“哥哥,你净跟我玩笑。”女娲娘娘擦干泪水,轻轻柔柔的将伏羲的灵送进轮回通道,自此妖族伏羲大帝亡,人族伏羲人皇生。

百里之外,十殿冥王捶胸顿足,悲愤道:“后土娘娘,你何时归来,妖族欺我巫族太甚啊。”他们是骄傲的巫族,如今却被死敌打上门来,而毫无还手之力,实乃奇耻大辱。

“你们这群废物,都给我滚,滚!一年之内你们若抓不到一千个鬼魂,我叫你们魂飞魄散。”冥王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一干鬼差自然就成了他们的出气筒,谁叫他们生前是人族,而人族是女娲娘娘创造的。

至于说为什么没有妖族成为鬼差,我就呵呵,巫族还能给他们机会?

就在这样一场闹剧下,鬼差们被冥王狼狈的赶出地府,以一年为期,每个鬼差需抓一千个鬼来交差,如果顺利的话,一年之后,地府将新增1000000鬼奴隶。那天,正是农历七月半。

“四,四娘。”黑无常唤住前头走着的林四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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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本书收藏是672,如果一个月之内到了一千五收藏的话,那就正式转移过去,开始新书。

如果始终达不到,那就说明我还需要再研究研究,等研究好了再进行通知。

新书可能是我最后的尝试了吧,我不能再输了,再输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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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写了这么多书都没签约过,我真的怕了。先来这里试试毒吧

楔子

混沌盘古开,天地始分明。

先有龙凤劫,再有巫妖祸。

巫妖两族,为争夺天地主宰之位,连年征战,盘古脊梁——不周山也被巫族共工撞倒,最终巫与妖两败俱伤,却是被人族趁虚而入,夺了主宰之位。

两族之战,致使生灵涂炭,鬼魂飘飘荡荡无处容身,若无机缘无需十年则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见此惨状,巫族祖巫“后土娘娘”发大慈悲,于盘古肚脐“血海”之地,舍身以化“轮回地府”供天下鬼魂栖身转世,也给巫族创下个安身立命的所在。

轮回地府偌大一片,尽归巫族,只是荒原一片,空空荡荡,若想要个居所还需动手建造。

巫族作为地府的主人,而鬼魂只是些寄居在地府的可怜虫,这建造的苦活累活,自然就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地府阴气极重,鬼魂在此,无需担心魂魄自行消散,且如活在阳世一般,手能提来肩能扛。

奴隶,对,小鬼们就是巫族的奴隶。

“啪!”伴随着皮鞭的抽打声,还有那牛头、马面监工的咒骂声:“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给爷爷我快着点,若是延误了吉时,我活吞了你们。”

活吞?巫族有这能耐,只要鬼魂进了他们的肚子,就意味着魂飞魄散。

他们现在正在建造的,是地府第一栋建筑,巫族的灵魂殿堂——盘古殿,此殿不供天地,不供鸿钧等七大圣人,只供盘古大神。

巫族自称是盘古后裔,据说巫族是由盘古精血所化,二者血脉相连。向来以天地之主自诩。

劳役是十分繁重的,就像阳间帝王剥削徭役一般,会有大批的人死,鬼魂被百般徭役累死者众多。

输出大于进补则死,此乃天道,万物不可违。

如此下去,岂不是要尊贵的巫族,来做这奴隶的活计?再者巫族打架是把好手,建造这精细活,他们还真不擅长,至于说法术变化出屋宇,他们更是不会,那是妖族特长,巫族靠的就是自身气血。

十殿冥王一合计,不行,得再拿些鬼魂来,壮大奴隶军团。

可谁去拿呢?冥王有十位,以天干分区甲、乙、丙、丁、午、己、庚、辛、壬、癸,管理者分别是阎罗王、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五官王、卞城王、泰山王、都市王、平等王、转轮王。

他们之间不分大小,谁去都不愿意,最后是互相推诿,不情不愿,上演了一场“一个和尚有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的戏码。

最后阎罗王想了一个好办法“莫不如,让这些鬼魂去抓鬼魂。”

“这主意好,只是他们过于孱弱,若出了地府,一时三刻即亡。”

“无妨,娘娘不是赐下一本‘鬼经’,刚好予他们修炼。”

“这倒可行,只是如此一来,工期岂不延误。”

“哎~大可择优放出地府。”

“出了地府,他们跑了怎么办?”

“在他们身上施加桎梏,若敢跑,管叫他魂飞魄散。”

“好,那就赐下功法,以十年为期,设下擂台,取前一千名,给予鬼差身份,可通阴阳,勾魂索命。”

巫族全然没想过,若鬼魂修炼有成,将来造反报复他们,他们该当如何。在他们心中,鬼魂就是些随风飘荡的蒲公英,轻飘飘的毫无份量。

“你们这群废物,现在有个机会落在你们身上。”牛头,马面将众阎王商量好的事告知下去,一时间众鬼一片哗然。

“啪!”恶鞭抽打,鬼魂哀嚎。

“都给我闭嘴。你们都是些卑贱货,能有这机会,完全是我们伟大的冥王大发慈悲,你们要懂得感恩。虽然给了你们十年时间,但并不意味着,在这十年时间内,你们会停工,给爷爷我继续干活,谁不听话,我活吞了谁!”

“啪啪啪”又是一顿鞭子挥打下来,众鬼急忙再去工作。

看着自己脑海里出现的功法,这兄弟俩两眼放光,他们看到了希望。

“哥,我们一定要成为鬼差。”

“这日子我受够了,一定要成为鬼差。”他们是两兄弟,而且是双生子,相貌是一般无二,只是这肤色却是一个白,一个黑,白面的是弟弟,黑脸的是哥哥。

他们本在部落里生活的好好的,却不想巫妖大战,他们遭受波及,成了鬼魂,后来浑浑噩噩,也不知被谁拿来地府奴役。

都说死了一了百了,可谁承想,死后却比活着更艰辛百倍,兄弟俩这回是打定主意,要成为地府鬼差,至少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有一丝自保能力。

况且,根据《鬼经》所载,若修得大成完全能与大巫相抗,也算的上一个高手。

《鬼经》乃是地府立下后,地府自成的先天功法,共分小鬼、大鬼(境界虽分的有些玩笑,却也是实情,在巫族眼中,鬼魂就是个玩笑,所谓的脸面都是靠自己拼来的)、鬼差、鬼将、鬼帅、鬼王六大境界,每个境界又分初中高三阶。

此功法非鬼不得修炼,只要修成大鬼初阶,便能不惧阳光,可往阳世。

冥王所定鬼差之名,便是取自《鬼经》,也就是说,唯有达到鬼差之境,才有资格在阳间行走。人间修士、巫、妖残部俱是鬼修的危险。

整日里小鬼们遭受着奴役,一天也只有短短的一个时辰进行修炼,所幸地府阴气极重,是鬼修的宝地,资质绝佳者只花一年的时间,就修成小鬼高阶。

白脸,黑脸生前可能十分普通,可死后资质却是绝佳,可能是双生子的缘故,二者心意相通,领悟两相印证,一年时间已开始向大鬼境界冲刺。

自从有了修为,干活也省力了许多,只要完成分配的任务,小鬼们就有更多的时间修炼,监工们很是满意,冥王们也大赞自己决策英明。

十年,十年之期已至,地府正式开始竞争鬼差。

“轰隆”一声巨响,自空中坠下一块硕大无比的巨石,直将地面砸的降了一丈,烟尘弥漫了整个地府。

“啊切”偌大的烟尘,将冥王们呛的不浅,阎罗王着恼道:“老家伙,搞个擂台,整那么大动静干嘛!”

那巨石原先是一座尖锐山峰,被楚江王一个手刀斩成两截。这是抽签抽到的活计,他才懒得将“擂台”背过来,所以就在十里之外丢了过来,尖的那头朝下,插进地里,平滑的那头向上,供鬼打擂。

竞争鬼差的方式很简单,在这擂台上展开混战,能坚持到最后一千名者,谁就能成为鬼差。当然了,不能杀鬼,若是死了,地府可就没人干活了。

楚江王,弹了弹身上的灰,言道:“本王懒得与尔等废话,战吧。”

“杀啊!”十万鬼尽数冲上擂台,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光是他们的喊杀声,就足以叫人动容。

众冥王戏谑道:“这些小鬼,本事不大,气势倒是挺足。”

“哈哈哈,雷声大雨点小,哪比得上我们巫族。”

“此言差矣,怎能拿这群猪狗,与我巫族相比。”

“哈哈哈……”

在冥王看来,可能这就是一场小孩的把戏,可在擂台上的鬼,却是将此战视为生存之战,不到最后决不放弃。

黑脸、白脸兄弟已修成鬼差中阶,在一众鬼中本就难逢敌手,再加上并肩作战,渐渐的无鬼敢靠近他们,毕竟名额有一千个,无需在一棵树上死磕。

闲来无事,兄弟二人索性交替盘膝而坐,恢复法力。

持续了半天的功夫,擂台上只剩下两千鬼,能留到现在的鬼,无不是达到鬼差之境,黑脸、白脸也无法安静盘膝。

“妾身见过两位兄台。”让兄弟俩意外的是,来挑战他们的竟然是个女子,一位身着红衣,手提长枪的绝美女子。

“姑娘,就凭你一个,也敢挑战我们兄弟?”白不屑道。

“妾身林四娘,欲挑战二位兄台,敢问二位兄台高姓大名?”红衣女林四娘,正式向兄弟二人发出挑战。

“既然姑娘坚持,那我兄弟就得罪了。我名白无常,此乃我兄长黑无常,接受姑娘的挑战。”

这并非是兄弟俩的真实姓名,在他们俩看来,人死了,那便是一个新的开始,阳世的名字也该随着他们的肉身一同消亡。

世事无常,朝生暮死,乐极生悲,一母同胞,我白他黑,那便以肤色为姓,以无常为名,再活一回。

“我先来。”黑无常走出,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林四娘先出手。

“小心了。”长枪挥舞,只一招便可知,这林四娘生前必是练家子。

黑无常眼神一凝,收起轻视之心,闪躲开刺来的长枪,并随手捡起一块石头,砸向林四娘。

“嘭!”林四娘回手一枪,将石头击的粉碎,以更凌厉这姿,攻向黑无常。

几招下来,黑无常竟被打的节节败退,眼看就要跌出擂台。

“大哥,我来帮你!”白无常急忙出手,挥拳攻向林四娘后背,林四娘只得回防。

“姑娘竟然修成鬼差高阶,当真天纵之资,那就休怪我兄弟以多欺少了。”白无常一旁观战,倒也看出了林四娘的虚实,没想到,林四娘资质竟高绝至此,已修成鬼差高阶,成为鬼修第一人。

“正合我意。”四娘挺枪邀战,兄弟二人齐射而出,分左右两路攻向林四娘,地上石头接连不断的砸向四娘。

四娘不断舞动长枪,将石头击成粉碎。

“咔嚓”长枪在不断的撞击下,虽有四娘法力加持,却也耐不住消耗,最终断为两截。

“好机会,上!”没了武器的人,就像没了牙的老虎,兄弟俩自然不会放过这绝佳的机会。

“啪!”而拳击在一起,拳劲将两人震出十米外,四娘却是不见了踪影。

“小心!”空中传来四娘一声疾呼,便见她扔出手中半截长枪,飞向黑无常。

黑无常被击退十米,还不曾缓过劲来,哪来得及闪躲,出于本能的闭上双眼——等死。

“叮——”一声脆响,一枚细针钉在半截长枪上,半截长枪则插在了地上。

“啊!林四娘,你坏我好事。”随着一声惨叫,一个鬼,被四娘一脚踢出擂台,丧失了成为鬼差的资格。

“谢,谢谢。”黑无常呆立当场,他不明白,林四娘为什么要救自己,他们可是对手啊。

黑无常空荡荡的胸膛,竟出现了爱的颤动。美女救英雄,英雄倾心之。谁说鬼是冰冷的,他们也是热的啊。

“哼,我最看不得的就是偷袭了。”林四娘道:“我们再来。”

“停手!”马面一声呼喝,宣告了打擂结束,四娘方才踢下擂台的,就是第一千零一名。

第一章 七月半,鬼门开

擂台赛结束,冥王坐在看台上,已经开始打盹了。“冥王,冥王……”牛头呼唤几声,这才唤醒众位冥王。

“哦,嗯,是结束了?”

“对对对,几位冥王,您看这一千名鬼差怎么处置?”马面谄媚地问道。

“哦~可真够慢的,我来吧。”阎罗王大手一张,每一根手指,便化作石柱一般粗大,随着他弹琵琶一样的那么一扒拉,擂台上的一千只鬼,便被分成均等的一百份,他随手抓了一份。

“哎,阎罗,你这可不地道,修为最高的可都在你手里了。”秦广王当即不服,阎罗王将林四娘、黑白无常这些鬼差当中最厉害的,都扒拉到自己家了。

“哈哈哈,先下手为强,这就当我分拨的辛苦费了。”

“忒的不要脸,罢罢罢。”众冥王也不再计较,蝼蚁罢了,谁在乎自己手中的蚂蚁,哪个个头大那么一点点呢?

冥王们挑拣完,各自带着各自的鬼差回去了,黑白无常也被带去了阎罗殿。

“哗啦啦……”阎罗王拿出一个大口袋,像倒垃圾一样,在鬼差面前倒了一堆废铁,垒起来足有三人高。

“从今天起,你们就算为我办事。你们虽然卑微的不值得一提,却也代表我的脸面。这些玩意儿是我斩杀妖族,从他们身上搜刮来的法宝,你们挑些能用的。”

“啪!”一大堆令牌,被阎罗扔在地上“这是你们的腰牌,是你们身份的证明,腰牌遗失者,死。”

“是,我等遵命。”鬼差们连连应是,像狗一样,趴在地上,捡起属于自己的腰牌。

腰牌非金非木亦非石,正面刻“鬼差”二字,反面刻着“甲”字。乃是地府甲区鬼差之意,用来区别鬼差与奴隶。

而当他们佩戴上这枚腰牌时,灵魂便被下了桎梏,但凡敢生出摆脱地府的念头,便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对此鬼差们虽然心里不舒服,却也能接受,他们的日子,总归比那些被奴役的奴隶好许多。

随后鬼差们就在这一堆垃圾中,挑拣法宝。

“我们分头找。”黑白无常选择分头行头,这样机会大些。其实说实话,他们都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兵器,这一堆基本上是报废的法宝,只要能找到一件能用的,他们就满足了。

黑无常的运气不错,没多久就寻得一把红缨枪,枪身通红,枪头似火,红缨如血,想必它原先的主人是位女妖,男子断然不好意思,使这般艳丽的兵刃的。

黑无常看向远处依旧一无所获的林四娘,暗自将红缨枪藏入腰牌(腰牌有储物之能)继续寻找。

“呼——”找到了,没多久,其他鬼差也找到了可用的法宝,是一柄大锤。

接着是斧子、剑、刀子、棒子、大印接连被扒拉出来。

林四娘也找到了一根白色棒子,虽说枪与棒子一般都是棍状兵刃,但如果有选择的话,四娘还是想用枪。

“我找到了。”白无常举起手中的黑铁链,冲黑无常笑了笑。

在部落里,他们出去狩猎,白无常体弱,就时常用绳子做武器,虽说铁链与绳子有差别,不过凭他现在的修为,只需稍微熟悉下,就能运用自如。

“大哥,你还没找到称手的吗?”

“没,还没。”黑无常摇了摇头,低头继续寻找。

白无常一看就知道,自家大哥说谎了。虽然不明白大哥为什么骗自己,但白无常也不深究,帮着黑无常寻找。

“轰!”忽有一道光华直冲云霄,照的阎罗殿通亮。

“不好,是谁打开了轮回通道!”阎罗撇下一干鬼差,爆射出去。

“走,我们也去看看。”四娘一副大姐头作派,带领黑白无常等鬼差,飞往六道轮回。

在空中盘踞着一位人首蛇身的美人,她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下方就是六道轮回“人道”的入口。而十殿冥王正好拦住入口,不叫美人靠近。

“十位冥王,还请让路,别逼我动手。”美人脸色不悦道。

“女娲娘娘,你贵为圣人,驾临地府我等兄弟自然扫榻相迎,可我们巫妖终究势不两立,你想送伏羲投胎,就算明知打不过你,我等今日也非得拦你一拦。”

原来那美人便是女娲娘娘,人族的创造者,一干鬼见得娘娘不由自主的倒身下拜,口称“娘娘”。这是源自灵魂的尊重。

女娲娘娘分属妖族,她有一位兄长名“伏羲”,在巫妖大战中被斩杀,女娲娘娘废了好一番劲,才保其灵不灭。

女娲娘娘此来,便是要送伏羲的灵去投胎,日后伏羲虽不能如她一般成圣,却也好证个人皇之位,万劫不灭。

女娲娘娘有这打算,作为妖族死敌的巫族怎么可能答应,所以誓死守住轮回入口。

“唉,我实不愿再与尔等动手,不周山一战已死伤太多。”女娲娘娘哀叹一声。

“结阵!”十殿冥王掐动法诀,合而为一,化作一位手持巨斧的巨人,挥斧向女娲娘娘砍来。

“你们的盘古真身,比之十二祖巫可差远了。”但见得女娲娘娘蛇尾一扫,便将巨人击飞出去,十冥王瞬间解体。

强,实在是太强了。

在冥王面前,黑白无常只觉得自己弱小的如同烛火,可十大冥王面对女娲娘娘,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圣人之威,真可毁天灭地。

“噗”十殿冥王被打的一口逆血喷吐,已然重伤。可是他们没退,而是手挽着手,毅然地挡在轮回通道前。对他们来说能不能拦住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拦住的这个决心。

巫可以战死,但绝不退后。

“何苦来哉啊。”女娲娘娘轻叹一声,一口仙气吹出,好似刮了十级台风,方圆十里,无论冥王还是鬼差都被狂风卷走,带到百里之外,而神奇的是,无一人受伤。

清场完毕,女娲娘娘小心翼翼地打开手中盒子,看着当中那即将幻灭的灵,不由的流下泪水。

“大哥,对不起,是妹妹没能护住你。”

“傻瓜,哪有妹妹护持哥哥的道理。倒是哥哥没用,没能保护好妹妹。送我入轮回吧,下一世我可就是人了,见到你,还得向你这个人祖跪拜呢。”

“哥哥,你净跟我玩笑。”女娲娘娘擦干泪水,轻轻柔柔的将伏羲的灵送进轮回通道,自此妖族伏羲大帝亡,人族伏羲人皇生。

百里之外,十殿冥王捶胸顿足,悲愤道:“后土娘娘,你何时归来,妖族欺我巫族太甚啊。”他们是骄傲的巫族,如今却被死敌打上门来,而毫无还手之力,实乃奇耻大辱。

“你们这群废物,都给我滚,滚!一年之内你们若抓不到一千个鬼魂,我叫你们魂飞魄散。”冥王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一干鬼差自然就成了他们的出气筒,谁叫他们生前是人族,而人族是女娲娘娘创造的。

至于说为什么没有妖族成为鬼差,我就呵呵,巫族还能给他们机会?

就在这样一场闹剧下,鬼差们被冥王狼狈的赶出地府,以一年为期,每个鬼差需抓一千个鬼来交差,如果顺利的话,一年之后,地府将新增1000000鬼奴隶。那天,正是农历七月半。

“四,四娘。”黑无常唤住前头走着的林四娘。

问答

尔若成鬼得机会出得地府,头样事该做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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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酒鬼之怨

“四,四娘。”黑无常叫住了林四娘。

“有事吗?”林四娘问道。

“那个,那个……”一个黑脸大汉却扭捏起来,看的白无常冷汗不已,这许多年,他还从未见过大哥这样。

“你用枪,棒子应该用不惯吧。”

“哦,你说这个,”四娘扬了扬手中棒子,言道:“确实是用不惯,可惜我找不到长枪,只能勉强用着了。”

黑无常手一翻,自腰牌中取出红缨枪,递给四娘“给你。”

四娘一愣,而后欣然接过红缨枪“我们交换,这根哭丧棒给你,总不能让你没了法宝。”

“好,好。”黑无常点了点头,接过四娘手中的白色哭丧棒。

法宝皆有名,棒子叫“哭丧”,铁链是“锁魂”,长枪唤“姽婳”。日后四娘收有大军,因枪得命,世人称“姽婳将军”,此乃后话,孤他日再说。

“四娘有一年时间,你准备去哪儿?”白无常见自家哥哥木讷,即问道。

“我要去寻我夫君,也不知他如今是生是死。”说到夫君时,四娘面露哀伤,想来她与其夫君极是恩爱。

“哦,夫君。”白无常加重“夫君”二字,并看了一眼黑无常,果然,黑无常低下头默然无语。恨不相逢未嫁时啊。

“我先走了,一年后再见。”

黑无常呆呆的看着四娘远去的身影,呢喃道:“她怎么就嫁人了呢?你说她怎么就嫁人了呢?”

“走吧,我们回家。”白无常叹了口气,拍一拍黑无常的肩以示安慰,随后飞往家乡。

家乡啊。他们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要逃离那儿,去看看外面广阔的世界,可在地府的这段时间,他们最牵挂的,最在意的,却恰恰是家乡,那里有生养他的父母,有他们无数的回忆。

“这是哪儿?”大地满目疮痍,沧海变桑田,绿地成湖泊,黑白无常迷失在回家的路上。可恨那时候没有高德地图,更没有滴滴打车。

“酒,给我酒,我要喝酒。”正在哥俩迷茫时候,旷野里跌跌撞撞,出现一个满身泥垢,手里提拉着空酒瓶的壮汉,而他没有影子。

“兀!你们两,给我站住!”壮汉大喝一声,拦住哥俩去路。

“把,把酒交出来,不然爷爷我打的你,你连你妈都不认得。”

“呵呵。”这酒鬼也算倒霉,好死不死遇上这哥俩,他们正好要抓鬼呢,再加上迷路着实一肚子火气。一个使哭丧棒,一个用索魂链,劈头盖脸把壮汉打的一顿。

“哎哎!两位大哥,别打了,别打了。”酒鬼疼的连连求饶。

酒鬼生前也算好勇斗狠,要是喝了点酒更是什么都敢干,杯中物终日不停,这回是醉酒冻死在旷野无人收尸,最后成为孤魂野鬼。可怜他至今还未醒酒,迷迷糊糊不知自己已经死了。

“哗!”一盆凉水浇下,终叫酒鬼清醒了些。

“你们是谁,我怎么在这?好疼。妈的,竟然敢打老子!”感觉到浑身的疼痛,酒鬼暴起,扑向白无常。

“哒!”白无常一链子抽过去,直将其打的晕头转向。

“咚”酒鬼一把跪下,讨饶道:“哥,我错了。”

“反了,这边。”酒鬼还真是头晕,虽然跪着,却是背冲着黑白无常。

“哦哦哦。”酒鬼急忙转过身,“咚咚咚”磕了三响头“两位哥,放弟一码,我错了。”

“哈哈哈……”看到酒鬼这幅模样,黑白无常不禁大笑,这人还真是朵奇葩。

“我问你,这是哪儿?”

“鱼鸟部落。”

“鱼鸟部落?那距离黑白部落多远?”

“黑白部落,没听过。”酒鬼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黑白无常皱眉,自家部落叫黑白,附近的部落他们也知道,可就没听过什么“鱼鸟部落”,他们彻底迷路了。

“不过,我可以帮你们问问我族人,说不定他们知道。”

“好,就这么办,前头带路。”黑白无常眼前一亮,酒鬼说的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毕竟一人技短,二人技长。

鱼鸟部落环水而居,如它的名字一般,鱼虾为食,鸟兽为伴侣,虽不能大富大贵,却也能吃饱穿暖,在那个年代实属不易。

大河上,正有十名渔夫撒网捕鱼。

“嘿,小六子捕鱼呢,这是我两位大哥。”酒鬼冲上前,向当中一个渔夫打招呼,还在不停地朝着小六子使眼色,意思是召集弟兄们,把黑白无常干趴下。

“收网,拉!”小六子看也不看,只是指挥着渔夫收网,他们今天的收获还不错,一网下去,够部落生活十天了。

“妈的,一群欺软怕硬的怂货。”酒鬼暗骂一声,他哪里知道,如今他是鬼,而小六子是人,人鬼殊途,鬼能见人,人却见不得鬼咯。

“几位大哥,你们知道黑白部落在哪儿吗?”白无常问道,他修炼了《鬼经》自有法诀能让阳世人得见其身。

“没听过,你到别处问问吧。”渔夫摇摇头,向远处部落方向一指。

“好,谢谢了。”随即拽着一脸郁闷的酒鬼,去往部落方向。

“两位大哥,要不先去我家休息休息,我去给你找人。”酒鬼心想,将黑白无常领到自己家,一个招呼一大帮人冲出来,当场就能干翻了黑白无常。不像小六子这些个没情义的,遇事就躲。

“走吧。”

部落不算大,也就是百十人,不过已经不再住洞穴,有巢氏出而茅屋成,人最终告别了阴暗潮湿的洞穴。

看着炊烟袅袅的部落,黑白无常不免想起自己故乡,妈妈这时会在门口等着狩猎回来的孩子,一同开饭。

“婆娘,我回来了。”酒鬼一回家,就大声嚷嚷,可惜没人能听到他说话。

灶头下,五岁的儿子在吹火;灶头上老娘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在做饭;门外老爹在劈柴,暴起的青筋是被气的。

“爹!娘!儿子!你们怎都不理我!”酒鬼终于发现事不对头,似乎没人能看见他。

“啊!”一声惨叫从屋内传出,酒鬼大呼“婆娘!”猛冲出去,飞起一脚要踹门,不想整个人都穿了进去。

入眼的是什么呢?满目春色,为了不被和谐,孤不多言,一想之污而已。

“你太粗暴了。”

“比起你那死鬼丈夫怎么样?”

“少跟我提他,成天就知道喝酒,一喝醉就打我,我巴不得他早死。”

“啊!”一个男人,最不能忍的就是被戴绿帽子吧,而且还是当着面被戴绿帽子,更可恶的是,自家那个贱货还不停咒自己死。酒鬼彻底疯了,戾气顿升,屋中温度骤降。

“我杀了你们这对奸夫**!”酒鬼一拳头,打的奸夫飞起,再一拳打的婆娘吐血。

酒鬼怨气过重,竟冲进阳世。

“你个贱货,怎么对得起我,啊!”酒鬼厉声质问。

“你,你……”看着酒鬼,婆娘只惊的说不出话来,而此时奸夫已经站了起来。

“去死吧!”奸夫一棒子打向酒鬼,酒鬼发狠躲也不躲,只伸手掐住奸夫咽喉。

“呼”棒子穿过酒鬼身躯,而奸夫则被酒鬼掐住咽喉提起,脸憋的发青,手脚不停挣扎。

“咔嚓”一下,奸夫被拧断了脖子。鬼魂被黑无常打晕,收进腰牌。

“啪啪啪”酒鬼抓起婆娘,一顿巴掌,打的她连妈都不认得。

“我不在家,你就这么对我,这么对我?这是第几次了,第几次了?”

“没有,没有,我没有。”婆娘哭的稀里哗啦,脸肿的更是说不清话。

“啊!”酒鬼将婆娘扔到床上,想要掐死他。

“儿子(爹)!”房门被踹开,酒鬼爹娘,儿子悉数冲了进来,见到酒鬼纷纷惊呼,酒鬼猛然回头,手下也停止了动作。

“爹。”儿子冲过来要来抱酒鬼,结果抱了一个空。

“儿,儿子,是你的鬼魂回来了吗。”老娘磕巴着嘴巴,声音颤抖,老泪纵横。

“娘,是我,我回来了。”

一场尴尬又另类的团聚后,真相大白。

一月前,酒鬼被发现冻死在旷野里,家里没了男人,免不了被惦记。奸夫瞧上了婆娘,而婆娘也早就不堪忍受酒鬼动辄打骂,所以两人立马就勾搭上了。

真可谓是:住你大房,玩你媳妇,打你娃娃,搞你爹娘。

奸夫一个大汉,他们老弱妇孺怎敢反抗,再加上婆娘还很乐意,觉得奸夫比酒鬼好很多。

至于部落族长,他并不阻止,这事正常的很。为了部落子孙繁衍,乱伦也不新鲜,更何况这事,只要别出人命就行,毕竟酒鬼已经死了。

“贱货,你就这么巴不得我死?”

“是,我日日夜夜盼着你死。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动不动就打我,我浑身上下哪处没你打的伤。”婆娘也发了狠,言道:“你死都死了,还回来干嘛?我要不是不跟他,你叫我们一家子怎么活?靠我,还是靠儿子?”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咯?”

“就是……噗嗤”婆娘还想再说些什么,酒鬼却没给他机会,长长指甲划过其咽喉,要了她的性命。

鬼终究是鬼,千万别跟他讲什么道理,他们可是靠一口怨气活下去的啊。

关于这一切,黑白无常只做一个看客,平白在得两只鬼何乐而不为呢?

辞职信

十九大正式提出,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

良渚作为中华文明起源地,也必然能申遗成功,我们酒店要接待的客人,会越来越高端。

从而客人对于酒店的服务质量,设施设备的要求会愈渐提高。(先之线上学习,便基于此点)

但目前而言,我们酒店没有接待高端宴会的能力,只能勉强维持日常运转。个人以为,想满足客人的要求,有两点必须做,且刻不容缓。

一、大换血,大批量的招老酒店人,实习生、帮宴不能再是主力。

二、重新进入开荒阶段,停业装修,组织员工进行最专业的培训。

以上两点,就第一点而言我需要给后来人腾位置,需要我离开。

就第二点来说,改造耗资巨大,基本不可能去做,再者组织员工培训,也没这能力。英语我也不可能学的会。

这是我人生的第一份工作,我珍而视之。为了酒店发展,我只能挥泪离去。

最后祝酒店生意兴隆,能成百年老店。

2018.4.22祝++

我也不知道我出于什么原因,将辞职信发到书里。可能是一份纪念吧。

我决定了

我决定了,推翻重写。不从刚开始一点点的来,而是从中间切入,前事回忆,后事努力。

不过既然已经写出了两章,那就先挂着,如果正式转到新书将不再出现这三章。

提前写番外,哈哈哈,我也是够奇葩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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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了

我决定了,推翻重写。不从刚开始一点点的来,而是从中间切入,前事回忆,后事努力。

不过既然已经写出了两章,那就先挂着,如果正式转到新书,将不再出现这三章。

提前写番外,哈哈哈,我也是够奇葩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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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勾魂周武王

“姬发,该上路了。”说话者乃是白无常,其一身白衣,手持黑色锁魂链。身旁乃是黑无常,身着皂衣,手持白色哭丧棒。

他们今天,是来勾拿周武王姬发的灵魂。当年姬发死在十绝阵之一的红砂阵中,这哥俩就来过一趟,却不想中途被仙人阻拦,姬发从他哥俩手中逃脱,惹的阎罗王大发雷霆,最后姬发被阐教仙人以金丹救活,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二位,久违了。”姬发已不复当年雄姿英发,如今老态龙钟,乃寿终正寝。说实话,姬发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活到死,而不是在伐纣的途中,就被姜子牙一干人等害死(欲知详情,请看孤上一本书‘西岐二公子’)

“姬发,如今封神已毕,看谁还护你。”白无常言道,想起当年阎罗王那一顿鞭子,他就对姬发恨的牙痒痒。

“哈哈哈,护佑,我不过是枚弃子,谁还会护佑我?”姬发苦笑三声,往事种种涌上心头,心不免悲戚。

当年忠于自己的忠诚良将,譬如黄氏一门,几乎被姜子牙残害殆尽,也就留有一子“黄天爵”延续黄家香火。

姬发他虽身为帝王,却连自己最心爱的女子都护持不住,最后在监斩台上,眼睁睁看着爱人,被姜子牙用斩仙飞刀杀死。

胡喜媚,姬发的一生挚爱是胡喜媚。没错,就是轩辕坟三妖中的“九头稚鸡精”(欲知详情,请看孤的上一本书‘西岐二公子’)

“媚儿,孤来寻你了。”姬发长叹一声,伸出手示意白无常将自己捆绑了。

“罢罢罢,看你如此可怜,我也不绑你,只跟我们走便是。”见姬发出乎预料的合作,白无常也就懒得将其捆绑。

“胡喜媚你见不到。”

“便是百世轮回,孤也要寻到媚儿,予她一世名分。”姬发信念无比坚定,催促黑白无常道:“快些上路,我也好早些找到媚儿。”

行在黄泉路上,白无常传音给黑无常“大哥,你跟他说这些作甚,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他若是闹腾起来,凭借身上龙气,说不得又得从我们手中逃脱。”

“痴情人。”黑无常面露悲苦,长叹一声。

“你若是想,便寻四娘去,别成天在我这唉声叹气。”白无常着恼,加快了脚步。对于这木讷的哥哥,白无常也真是醉了,都成了鬼了,还顾虑那么多作甚。

姬发确实再也见不到胡喜媚,莫说百世轮回便是千世轮回,也见不得她。姜子牙施展斩仙飞刀毫不留情,已然将胡喜媚斩的魂飞魄散。

再者,胡喜媚即便有逃了灵魂,也不能投胎,因为他是妖,而十殿冥王皆是“巫族”。巫族作为妖族死敌,但凡妖族敢靠近轮回地府,冥王必定施展雷霆手段,弄的妖族魂飞魄散。

说起这,孤不免要说一番轮回地府的来历。

且说盘古开天辟地后,先有龙凤大劫,龙凤两族大战两败俱伤,巫妖二族顺势崛起,成为新的天地霸主,龙族则退居大海,凤族则避居火山。

巫妖二族为争夺天地主宰之位,也不免步了龙凤两族的后尘,不周山下一战,巫族共工更是撞断了盘古脊梁“不周山”,致使苍天破漏,弱水倾泻,民不聊生,天地间亡魂无数,无处安身,飘飘荡荡,痛苦的等待着魂魄消散。

妖族女娲娘娘痛心疾首,炼石补天,拯救天下苍生;巫族后土娘娘,发大慈悲以肉身化作轮回地府,供以天下亡魂栖身、轮回,并发誓巫族残部永镇地府,偿还因果。

地府以天干分区,乃是甲、乙、丙、丁、午、己、庚、辛、壬、癸,管理者分别是阎罗王、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五官王、卞城王、泰山王、都市王、平等王、转轮王。

因为巫族需要镇守地府,所以就不能行走于阳间,便在众多亡灵中挑选出一千名顶尖者,赐予鬼差身份,专司勾魂之事。

黑白无常便是甲区阎罗王麾下鬼差,哥俩身上有玄色腰牌为证。

“姬发,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转世投胎,六道轮回五道任你选;第二,在地府定居,自此永生。”

“六道轮回,却不知是哪六道?”姬发问道。

白无常解释道:“六道轮回,乃是天人道、人道、畜生道、恶鬼道、阿修罗道、地狱道。最后的地狱道,至今未开。”

“地狱道,世间有地狱族?”

“不知。”黑无常只吐二字,他向来惜字如金。地狱道确实神秘,黑白无常即便是鬼差,也不曾知晓此道奥秘,自地府立下,还从未有亡灵投入此道,冥王也绝不许小鬼投入此道。

“你也算是赶上好时候,若换做先前,小鬼来到地府必定成为巫族奴隶。”

白无常此言确是事实,当年地府初立,荒原一片,正是百废待兴,鬼魂亡灵作为一群寄居在地府的可怜虫,自然就成了免费劳力,没日没夜的干活,还不管饭(因为鬼是不会饿的)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死了竟还比活着还要痛苦。

鬼并不是永生不死的,在无尽的劳役中鬼一批批的死亡,为了补充劳动力,十殿冥王这才在一干奴隶中挑选出一千名,每区分一百名,派往阳间勾拿小鬼。

而就在五十年前,后土娘娘因大功德重生归来,见得巫族手拿鞭子挥打小鬼,呵斥怒骂,简直将小鬼们当成畜生,勃然大怒,对十殿冥王好一番训斥,自此地府规矩大改。

一、凡入我地府之鬼,皆可任意选择五道轮回投胎;二、凡入我地府之鬼,皆可选择定居地府,自此地府不灭,鬼则永生;三、各辖区冥王,可征调所属辖区居民劳动,但需予以阴石为报酬(一种灵石,能增强鬼魂法力),不得打骂居民,更不得致使居民魂飞魄散。

三条铁则立下,地府小鬼几乎选择投胎,唯有已经成为鬼差的这些个不敢言语,他们已经被冥王设下桎梏,但凡生出背叛地府的念头,便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你们都给我滚出地府,给本王见鬼就抓,十年时间要是抓不到十万鬼,我必定活吞了你们!”冥王们虽气的跳脚,却也不敢违抗后土娘娘命令,只能将气撒在鬼差身上,强令他们抓鬼来地府。

“兄弟们,没有小鬼,我们撸起袖子照样干。都动起来。”冥王们在后土娘娘的指挥下,带着小巫撸起袖子建造着地府——属于他们巫族的最后一片乐土。

“我选人道轮回。”毫无意外,姬发带着前世的记忆,投生了人道。

“大哥,你有没有觉得……”

“功德。”

“这就是功德的力量,立刻去闭关。”每投一小鬼去轮回,或者在地府定居,上天便会降下无形无质的功德,大头分给后土娘娘、小头分给各区冥王,剩下一点则归鬼差,算是一点小小的辛苦费。

今天送了姬发去轮回,加上以前的功德,哥俩顿觉头脑清明,突破在即,急忙回家闭关。

鬼差们修炼的功法是《鬼经》,乃是地府立下后,地府自成的先天功法,共分小鬼、大鬼(境界虽分的有些玩笑,却也是实情,在巫族眼中,鬼魂就是个玩笑,所谓的脸面都是靠自己拼来的)、鬼差、鬼将、鬼帅、鬼王六大境界,每个境界又分初中高三阶。

此功法非鬼不得修炼,只要修成大鬼初阶,便能不惧阳光,可往阳世。

冥王所定鬼差之名,便是取自《鬼经》,也就是说,唯有达到鬼差之境,才有资格在阳间行走。人间修士、巫、妖残部俱是鬼修的威胁。

此次闭关,黑白无常当突破至“初阶鬼将”。

第二章 痴情总被伤

看得懂的,都不是命运。

说得清的,都不叫爱情。

忘得了的,都不是遗憾。

听得见的,都不是伤心。

躲得开的,都不是缘分。

猜得透的,都不叫人生。

——引自大冰《好吗好的》

此间乃是富贵人家,男主人七十而寿终正寝。亲朋好友无不弹冠相庆,庆祝世间少了个“花花公子”“薄情寡义”之徒。

“祝赟,该上路了。”黑白无常如期而至,前来索拿男主人亡魂。

“你做人还真是失败,看看你的这些亲朋好友,见你死了,纷纷庆祝,开怀大笑。”白无常嘲讽道。他作为鬼差,不知多少次出现在灵堂上,可从没像今天一样,见到这幅场景。长辈去世了,竟都开怀大笑,无一人落泪。

“你们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祝赟非但不辩驳,反倒饶有兴致的讲故事。

“黄泉路长,你且说来。”

祝赟闭上双眼,沉浸在了回忆中,好一会儿方才诉说:“她叫刘鸾,长的普普通通,甚至可以用丑来形容,却是我一生挚爱。”

“我跟她拐了七八个弯才有缘认识,稍有一些偏差,我们便不能在南方相遇,她会不离北方故乡。”

“平日里见不上面,我们就以书信联系,若有一日收不到她的回信,心里便八爪挠心,总觉得空落落的。”

“乐理方面我真的没一点造诣,可为了她,我绞尽脑汁,遍访大家,最终为了写了一首词‘北方佳人’,她回信说‘哭了’。”

“我本是木讷的人,老实巴交的不会说话,可是面对她,我变得厚颜无耻,死缠烂打。最启齿的‘爱’也大声的说了出来。”

“拐了七八个弯,我们才能相见,这是一份难得的缘,能遇见你真好。我,爱你。”

“她听后,只是尴尬一笑,什么也没说。从那之后我满脑子的诗词都成了情话。”

“我的眼里,心里、梦里都是你,已经快装不下了,让我们爱个够。”

“你的音容相貌在我脑海里愈渐清晰,你已在我心房定居,我已深深的爱上了你。”

“书信交流,已经不能再满足我对她的爱慕,我决定搬家。离了原先的别墅,在她家附近租了个简陋的阁楼,那时我与她只隔了一条街。”

隔的近了祝赟与刘鸾相见的时间也就多了,两人经常约在一起吃饭、逛街、看灯会。而且并非祝赟单方面约刘鸾,而是相互的,时不时的,只要两人在同一时间有空,便走在一起。

“我们的默契十足,总能聊到一处,她什么也跟我说,我什么也同她讲。我以为这就是恋爱,心里像蜜一样甜滋滋的。”

就像诗词里写的一样“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辗转反侧。”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在一场灯会上,有一段皮影戏的表演,演的是一对相互喜欢的男女,却因为一点小矛盾都不肯先低头,最后分道扬镳各自成家。”

“我嗟叹一声,为何有情人不能成就眷属。我牵着她的手说‘阿鸾,嫁给我吧’。”

“我们不合适。”这是刘鸾当时的回答,祝赟只当是自己求婚太突然,刘鸾没做好心理准备,便也不再逼迫,两人依旧保持着这种“暧昧”的关系,像是小情侣一般,时不时约会。

“可是那天,她脖子上的三颗草莓,就像一根粗大的针扎在我的心上,我血流不止,整个人仿佛坠入寒潭,浑身冰冷。”

“是她跟我说的,她是单身,不然我怎么会追求她!我堂堂君子,怎会做夺人之妻的荒唐事。长辈每每与我说,寻个妻子无需太漂亮,不然守不住。好,那我就找个长相普通的,许她一世白头,终生不弃。可是最后……哈哈哈,想起往日为她做的种种傻事,辗转反侧,当真是可笑,可笑,可笑至极。”

祝赟回到家,越想越气愤,便给刘鸾写了一封信“我要疯了,今天我必须弄明白,你真的是单身吗?谁给你种下的草莓?在你眼里我是什么,小兵、备胎还是玩笑?”

刘鸾回信说:“我已有情郎,在看完那场皮影戏后,我便与原先的爱人复合了。我从没将你当作小兵,只当你是个要好的朋友。”

“哈哈哈,跟我在浪漫的灯会上看完皮影戏,然后转头就跟前任复合了,很好,很好,当真好。”

“痴情总被无情伤。从那一刻起我发誓,我不再做君子,我要成渣男。世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他们能左拥右抱,我祝赟为什么就不能,我也不缺万贯家财。”

逛清楼、进赌场、喝大酒、抽猛烟、夜劫道总之凡是渣男的习惯他都学了个遍。这世界也真是奇怪,老实君子无人要,花心公子却不停的招蜂引蝶,有的甚至还愿意倒贴。

“你若去了,我头也不回。”

祝赟左拥右抱,始乱终弃,也不知坏了多少良家女的名节,奇怪的是那些被坏名节的女子,竟都维护他,甚至不惜性命的保护他。

“你们说,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都疯了。”白无常惊呆了,他觉得这个世界好陌生。阳间人真会玩。

刘鸾死在祝赟的前面,死在了北方故乡,当祝赟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那年他五十五,冒着危险独自一人驾着马车,奔去了北方,宛若奇迹般的出现在刘鸾的坟前。

这些年祝赟虽有心避开关于刘鸾的一切,却也时不时听到关于她的一些消息:结婚了,生了一男一女,丈夫另娶将她赶回了娘家,不让她见孩子求也没用……

祝赟看着那座孤单的坟墓,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只是临走的时候,在刘鸾的坟前洒下一把“红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松绑,走。”黑无常让白无常解了祝赟身上的索魂链,让祝赟浑身轻松的走完这段黄泉路。

祝赟回头看了看,也不知看的是什么,更不知看的是何人。

此生,来世;再见,永别。

第三章 姽婳将军林四娘

阎罗殿内,阎罗王威严的坐在王座上,脚下则跪着甲区鬼差。阎罗王是典型的巫族,高有十丈,头生牛角,面目狰狞。

“轰!”一座大山压下来,将鬼差们压的匍匐在地,他们本可以施展法力,将这座山弹开,但是他们不敢,因为这山是阎王赏给他们的。

“你们这些废物,我养着你们不是让你们快活的,是让你们捉鬼的。”阎罗王指着鬼差大骂道:“一百年,就给本王弄到这点功德,全是些好吃懒做的猪。”

“冥王息怒,我等必当竭尽全力。”

“息怒!息怒!”阎罗王扬起手中长鞭,冲着鬼差们一顿毒打,鬼差们虽疼到深处,却没一个敢出声。

他们了解阎罗王的脾气,不出声顶多挨一顿鞭子,一旦出声,必定被阎罗活吞了。记住一句话,地府永远不缺想做鬼差的鬼。

“滚滚滚,都给我滚。”阎罗王许是打累了,将鬼差们轰了出去。

酒楼,虽说鬼不会饥渴,但酒楼作为一个歇息,谈话,消遣的地方总是不错的。被阎罗王轰出来之后,鬼差们都去往酒楼,准备合计合计。

“你看他们,是不是被冥王打了,一个个鼻青眼肿的。”

“活该,总是欺负我们,当年勾我魂的时候,下手贼狠。”酒楼已经有了客人,看到一瘸一拐,鼻青眼肿的鬼差们,都开始幸灾乐祸。也是,任再好的人,做这送人下黄泉的差事,都不会被人喜欢。

“看什么看,都给老子滚!”鬼差们憋了一肚子的火,见得酒楼里的人讥笑自己,当即爆发怒火,将客人们打了出去。

“这个,这个,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官爷们消消气,消消气。”酒楼老板本不敢管这事,可他不管,这酒楼可就被盛怒的鬼差们拆了,他可是小本经营,赔不起。

“滚滚滚,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有的鬼差不依不饶,顺势要打掌柜的。

“停。”黑无常只道一字,一干鬼差便不敢再有动作。

“你们啊,也真是,若将这酒楼砸了,我们还怎么坐,还怎么谈话。”白无常言道。

“黑哥,白哥教训的是,教训的是。”鬼差们纷纷坐下,眼巴巴的看着黑白无常,看样子是想让他们出主意。

黑白无常心头一怵,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方才多什么嘴,就该任由他们发泄。

正对视间,楼下一片嘈杂。

“啊哟,可疼死我了。”黑白无常定睛一看,原来是乙区鬼差赵虎带着一干兄弟,鼻青眼肿的往酒楼来。

赵虎见到楼上的黑白无常,当即痛哭道:“啊啊啊,老黑,老白,可疼死我了,你们可得救救我呀,我们家冥王下手太狠了。”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哭起来那个凄惨劲,连小媳妇也比不上。

“你们也被冥王训斥了,是因为功德少这事吗?”“谁说不是啊,我们这可是同病相怜那,你就更应该出手相救了。”赵虎点头如捣蒜,可怜兮兮的望着白无常。在一干鬼差里,白无常出了名的主意多,脑子活。

“先坐,先坐。”白无常此时也不急说,他在等,等另外几区的鬼差,果然,过不了一刻钟,其余八区的鬼差接踵而来,当日在地府的鬼差全都聚在这个小小的酒楼里。

“小二,你,你看着,我,我回家收衣服去。”掌柜的撂下一句话,将这烂摊子丢给了小二。

“收衣服?不对啊掌柜的,我们地府不下雨。”等小二反应过来,已然晚了,掌柜早跑没影了。

“老白,大家伙儿都到齐了,你倒是说说,怎么会这样,我们投入轮回的亡灵数量一年比一年多,业绩可谓蒸蒸日上,我这些兄弟更是全年无休,怎么这功德反倒越来越少。”赵虎纳闷的很,众鬼差纷纷点头。

“啊哼,啊哼”白无常清了清嗓子,言道:“我如果说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打我?”

“呵呵,怎么会呢。”赵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惹的黑白无常浑身一颤。

“我们可以先来分析分析,对,分析分析。你刚才说,一年比一年忙,那这是为什么?”

“这个我知道,投胎的时候运气不好,投胎到敌对阵营里去,夭折的很多。”

这时候所有鬼投胎,都带着前世的记忆。你想想看,前世甲把乙杀了,下一世甲刚好投胎成了乙的儿子,甲会怎么做,叫乙一声“爸爸”吗,显然不可能,但凡有活动能力,立马动手报仇。

当然,最先的还是嘴仗,将乙痛骂一顿。乙知道自己儿子是冤家,会怎么办,当然第一时间处置了,不然还等着以后甲长大了,宰了自己不成。

还有的投了畜生道,先前是人,怎么吃的下血淋淋的肉,喝的下树汁,都想着死了算了,再投胎一次,这回变成人。所以刚生下来没几天,就被活活饿死,主动到地府报道。

鬼差们当然十分高兴,频繁投胎,意味着就有更多的功德进账,“赚钱”速度快啊。对些个老熟人,鬼差们还给些绿色通道,允许他们插个队,先投胎。

“你们都聚在这干嘛呢?”一个女声传出,自鬼群中走出一位,身穿红衣的角色美人。

“四姐。”“四姐。”围在桌边的鬼差赶紧让道,坐在椅子上的立马让座。

白无常也站了起来,向红衫美人打了声招呼“四姐”。

红衫美人唤作林四娘,四姐则是鬼差们对她的尊称,因为她的修为,是鬼差当中公认的第一“鬼将中阶”,抓的亡灵数量也是第一。用十二个字形容就是:长得美、能力强、业绩好、老板疼。

“都坐,都坐。”四娘招呼大家坐下“小虎子,我坐你位置你不介意吧。”

“不不不,不介意,不介意,四姐肯坐那是给我赵虎面子,请坐,请坐。”赵虎擦了擦椅子,恭敬的给四娘送去。

“小白,说说吧,你们这一大帮子聚在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四娘问白无常。

“唉,还不是……”白无常解答一番,而后言道:“四姐也是运气好,今日没在地府,不然也免不了跟我们一同受罚。”

“哦,原来是这样。”

“嗯嗯嗯。”鬼差们都以为四娘是知道前因后果,所以才这般恍然大悟,却不知道,就在昨天,阎罗王忽然招了她去,派她去阳间西岐找什么黑猫回来。果然是老板疼,舍不得责罚她,所以事先将她支开了。

“这事儿还需要想?越长寿的亡灵,我们得到的功就越多嘛。”

“啊呀,对啊。果然还得是四姐。”

“四姐真是智慧与美貌并重。”鬼差们不停赞美林四娘,倒是黑无常从始至终闷声不响。

在四娘快走的时候,白无常暗自用脚踢了踢黑无常,几乎是硬逼着黑无常跟四娘说句话,哪怕一声“再见”也好。

没有,黑无常愣是一个字也没说,只是看着四娘远去的背影,在心里说了句“我爱你,可惜我们无缘。”

四娘生前已有夫君,她随着夫君南征北战,最后她先一步到了地府。残酷的万中选一的鬼差选拔中,他以第一之姿脱颖而出,被鬼差们尊称四姐,凭借的就是一股子倔强。她此生唯一的心愿,就是找到夫君,与他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黑无常在选拔中,对四娘一见倾心,得到一件长枪法宝“姽婳”也送给了四娘,四娘虽然收了,可却回赠给黑无常一根白色“哭丧棒”,并跟黑无常说了她与夫君的故事。

“心想事成。”这是黑无常听过四娘与其夫君的故事,对她的祝愿。

世间最痛苦之事,莫过于: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恨君生迟,君叹我生早。

若得生同时,誓拟与君好。

年岁不可更,怅惘知多少。

咫尺似天涯,寸心难相表。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来世愿同生,永作比翼鸟。

和鸣相伴飞,天涯复海角。

有日老难飞,互抱栖树杪。

老死化树藤,情根亦缠绕。

第四章 贼偷

夜间时分,村庄里吵吵嚷嚷的,村民举起火把,将这条后墙的小巷子,照的犹如白昼。

“洪金,你的时间到了。”黑白无常今日索魂者乃洪金,名金却命里少金,生前是个贼偷,今儿个就是失手被人活活打死。家里妻儿,孤儿寡母的前来收尸,不仅没人同情他们,还受尽了村民的白眼。

“儿子,以后不许跟大勇玩,他爸爸是贼,他长大了也是个贼。”大勇就是贼偷的儿子,今年只有五岁。

“贼婆娘,你也不是好东西。”

“活该,死好。”

村民戳着孤儿寡母脊梁骨骂,洪金妻子毫不反抗,只伏在洪金尸体上嚎啕大哭“报应啊,报应啊”

“你们是坏人!坏人!”大勇哭喊着,用手,用头驱赶着人群,在他眼里爸爸就是爸爸,是疼他爱他的人,这群打死爸爸,骂妈妈的人都是坏人。

“我长大了一定杀了你们!”

“这小鬼!”一大人怒喝一声,想给大勇一巴掌,却被人拦住了“小孩子,跟他计较什么。要我说,得去洪金家看看,找找哪些东西是大家的,好让它物归原主。”

“对,说的对。”一时间,围观的村民都往贼偷家中去了。妻子只顾哭泣,根本没阻拦的心思,大勇也没离开母亲半步。

“都是一群混蛋,我都被他们打死了,还牵连我的妻儿。”洪金的鬼魂看了方才那一幕,气的直发抖。

“你还有资格生气,谁叫你手脚不干净,死了活该,还连累妻儿。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吧。”白无常喝骂道。

“噗通”贼偷突然向黑白无常跪倒,求饶道:“两位官爷,我知道我死了活该,但是我老婆我儿子没有错啊,就请你们可怜可怜他们,别这么快带我走,等我看着他们平安到家了,我任凭两位官爷处置。”贼偷哭了,虽然可恨却也有可怜之处。

“行。”黑无常一口答应,害得白无常将“不行”这两个字生生咽了回去,叹了口气,默认了黑无常的决定。

“谢谢官爷,谢谢官爷。”贼偷感激涕零,向黑白无常连连叩头表示感谢。

妻子哭了好一会儿,终于从哪儿找来一辆板车,艰难的将贼偷运回家中。

家哪里还是个家,分明就是被强盗光顾过了。看门的大黄狗,鸡圈的三只老母,屋檐下的一串腊肉,屋子里的一筐鸡蛋,衣柜里的衣服,梳妆台上的镜子,藏在床底下的几串铜钱,甚至连吃饭用的八仙桌都被搬走了。

“呜呜呜……你让我怎么活!”妻子坐地痛哭,家徒四壁,她还带个孩子,往后这日子怎么过?

“两位官爷,你可得为我做主啊,我是贼我该死,但是他们抢劫,罪过也不小。求求你们,带上他们一起走吧。”一群“强盗”确实过分了,贼偷也不过偷点小钱糊口,他们却是搬空了贼偷家,简直是要了孤儿寡母的命。

“阳间的事我们管不着,也不想管。不过看在他们孤儿寡母的份上,我们法外开恩,可以给你点时间与妻儿告别,之后就跟我们去地府吧。”白无常与黑无常交换了眼神,最终松了口。

“谢谢两位官爷。”

“快点,我们在门口等你。”黑白无常退出贼偷的家,他们最见不得就是这生离死别,尤其是黑无常,别看说话从不超过五个字,哭倒是能哭一整天,稀里哗啦的泪流成河。

“儿子,老婆,我对不起你们,你们放心哪怕是下地狱,我也不让那帮混蛋好过。”洪金不去告别,而是穿过后墙跑了,黑白无常还傻乎乎的在门口等。

本来他们想着,贼偷附身在自己身体上,好亲口与妻儿告别,没想到他直接就跑了。可能是怕吓着妻儿吧。

“大哥,这都半个时辰了,他怎么还没出来?”白无常开始有些担心。

“进。”黑无常也不废话,直接冲进屋中,只有一具尸体,一个寡妇,一个小孩,哪里还有洪金鬼魂的影子。

“啊!就不该发善心,竟然被他跑了!”白无常懊恼不已,有些埋怨的看向黑无常,都怪他动了恻隐之心,不然他早就带着洪金入地府了。

“找吧。”黑无常一脸惭愧,可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去找洪金,责怪根本于事无补。

可问题是,说说容易,真找起来可谓是大海捞针。洪金是这片的地头蛇,随便找个地方一钻,他们就找不到了,更何况他现在成了鬼,能飞天会穿墙,难度实在是太大。

以往他们抓鬼都是碰运气,遇上就抓。现在他们手里虽然有了无常薄,却也只能守株待兔,要想根据它来搜鬼,除非拿出无常薄原版——生死簿,不然绝无可能。

可以这么说,他们比阳间捕快缉贼更为无力,阳间不行还能贴告示悬赏,黑白无常则给谁悬赏?况且要是让别的鬼差知道了,非得笑掉大牙,终日玩鹰被鹰啄,他们以后还怎么在鬼差界混。

“有什么发现?”

“没半点痕迹。”

“等,他一定会再回来,不然他妻儿活不下去,即便找不到他,到时拿了他妻儿,必能引他现身。”

“好。”黑无常点点头,赞同白无常的主意。

再说现在洪金在哪儿呢?他报仇去了,要去把家里的东西抢回来,可是他就是个刚死的新鬼,根本没能力触碰到阳世的东西,只能狰狞着面孔,在人前嘶吼。

“你们都该死,该死。还我母鸡,还我衣服,还我腊肉。”可惜,没人能听见他的话,且随着旭日东升,他感觉浑身难受,如烈火焚烧一般。

“就算魂飞魄散,我也不叫你们好过。”洪金发狠起来,直冲进张石头体内。

“啊”张石头灵魂受到鬼魂冲击,当即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哈哈,我还活着,还活着。”洪金虽然不明白自己现在的状态,但他知道,只要吞噬了张石头的灵魂,那他就能占据张石头的肉身,做到真正的复活。

“洪金,你个贼偷,滚出我家!”张石头只当是洪金闯进自己家,却不知道这是他的灵魂世界。

“你家,哈哈哈,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我家。”洪金大喝一声,向张石头攻去,几回合下来,张石头被打跑了,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哼,以后再遇见,一定将你杀了。”从此刻开始,张石头的身体里就居住了两个灵魂,按照后世的说法,就是“人格分裂”,如果不明白,大家可以看看张一山出演的电视剧《七个我》

看着自己新的身体,洪金很不满意,瘦胳膊瘦腿,力量太小,不足以支持他翻墙倒柜。

“娘儿们,死出来。”洪金嚷嚷道。

“叫什么叫,你个老石头。”张石头老婆拿着勺子,从厨房里出来,她正在准备早饭。

“把从我……洪金那儿拿来的东西,都送回去。”洪金命令道。

“送回去,你傻了吧,不跟你发疯。”婆娘不理会洪金,返回厨房忙活。

“臭娘们!”洪金怒起,冲上去就给了婆娘一个巴掌,啪的一声,巴掌印深深印在婆娘脸上。

“我跟你拼了!”婆娘哪里受的了这气,一勺子抡过来,打的洪金头破血流。

“啊哟,马勒戈壁的!”又不是自家媳妇,洪金哪里会留情,从旁拿起锄头,追着婆娘打。

“救命!救命!”婆娘被洪金撵的满院子跑,大呼救命,隔壁邻居赶紧跑过来劝说,只是见得洪金拿锄头乱挥,虽然着急,却没一个敢上前阻拦的。

“去死!”眼看着一锄头就到婆娘身上,婆娘也以为自己死定了,已然闭上了眼睛。

“喂!”邻居惊呼。

停下了,在千钧一发之际,张石头的灵魂占据了身体的主导权,收住下落的锄头,将其扔到一边。

“啊!”张石头抱着头,哀嚎一声,昏倒在地。

“老石头。”婆娘第一时间冲上去查看,看到他没死打松口气。

在婆娘看来,打她没事,可要是他死了,一家子没了劳力,就都活不下去了。

张石头的灵魂世界。

“你还敢出来,今天非杀了你。”洪金喝道。

“这是我的身体,你给我滚出去,也不许碰我家人!”

“哈,你一辈子窝囊,我帮你站起来,你该感谢我。”

“放屁,那是我愿意,你管不着。”张石头气的跳脚,夫纲难振耻辱啊。

“哈哈哈……”这是洪金对张石头,赤裸裸的嘲笑。

“我跟你拼了!”张石头主动攻向洪金,却忘了,他哪里是洪金的对手。

第一忆 五岁记事学算卦

孤夜里暗起一卦。孤,将不久于人世。一世为人,孤必要留下些什么,以便后人评判功过。

漫天诸神,孤不怕你们,孤就要死了,用不着再怕你们了!

孤乃黄帝苗裔,祖父季历,祖母太姜,父王文王姬昌,母后太姬。父王生前侍奉商纣,忝为西方伯侯之长,统领西路二百诸侯,人称西伯侯,乃一方贵胄。

西伯侯这一尊贵的称号,等父王百年之后便会由他嫡长子继承,而那个人不是孤,孤只是二公子,西岐二公子。父王百年之后,继承西伯侯之位的是孤的亲哥哥,姬昌嫡长子“姬伯邑考”。看这名字就能知道,父王是铁定要将西岐传给大哥的。

“姬伯”姬姓伯侯邑考。

不能继承伯侯之位这事孤早知道。在孤五岁的时候,孤就知道,在大哥面前孤只能是个陪衬,也必须得是个陪衬,因为那是父王希望见到的。

孤记得那是一个冬天,为了写出一篇好字手给冻的通红,不过孤内心是欢喜的,这是孤习字以来写出最好的字,孤欢欢喜喜地将字给父王看,不想父王仅看了一眼,就皱着眉头训斥道:“发儿,些许成绩就得意忘形,回去,将这一篇字抄写五十遍再来见我。”

“父王,我只是见大哥写了一篇好字得了您的夸奖,今天我扛着冻写了一篇更好的字,为的也是那一句‘后继有望’啊,可您为什么,为什么非但不夸我还罚我?”孤当时心里是这般想的,如今想来却是幼稚的可笑,不过一句夸奖而已,一个贪玩小孩就愿付出了这般大的代价,这难道不可笑吗?

“二弟,听说父王罚你抄写。”

孤当时心头一阵厌恶:“也不知是哪个该死的奴才,竟然将这事告诉了这厮,让他逮着机会来嘲笑我。”

“如此好字,父王怎会训斥你?”大哥看了我写的字,自认不如。

孤一听这话,当即火起,带着哭腔嘶吼道:“比你写的好多了,可为什么父王夸你却训我,为什么,为什么,我讨厌父王,讨厌你,你给我走,给我走。”孤推搡着就将伯邑考推到屋外。

“二弟别哭,是大哥的错,是大哥的错。”伯邑考在雪天里向孤认错。呵呵,可笑,他有什么错,错的是父王不是他,他只是循规蹈矩的做一个长子该做的事。可儿时的孤就觉得,是他错了,是因为他伯邑考我才会被父王训斥,我爱父王,我恨伯邑考。

“姬发,为父是如何教你的,兄友弟恭,你就这样对待你的长兄!”父王见伯邑考被孤轰到了门外挨冻,厉声斥责孤,不以“发儿”称呼,而是叫孤全名“姬发”。

孤抹着眼泪,将房门打开,哭泣着赔罪:“父王,大哥,发儿错了,发儿不该这么对大哥,发儿错了……”

“我没错,错的是父王,是伯邑考,我恨伯邑考,我恨伯邑考。”从那时候起孤王开始隐忍,也开始恨我亲爱的大哥。

若干年之后,当孤成了父亲,做了王孤才知道,错的不是伯邑考,也不是父王,而是孤。父王如此厚此薄彼,不过是不想我跟大哥他日兄弟阋墙。

家族出一个经世之才是天大的喜事,而同时出现两个却是天大的祸事了,为了姬氏一族,为了西岐百姓,父王只能舍弃孤,也必须舍弃孤。(参考李世民与李建成)

可是父王啊,当孤明白一切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伯邑考,我可敬可爱的大哥死了,是被孤亲手葬送,做成肉饼送进父王你的口中。

猴儿,孤错了;大哥,二弟错了。

父王精通先天演算,占卜之术享誉全国,对此道父王可谓是痴迷非常,每每晨起便会卜上一卦以测凶吉,以验对错。

“我要是学会了先天演算,必定能讨父王欢心,到时父王就宠我就宠我。”孤那时有了这想法就央求祖母教我先天演算。说起来父王的占卜之术也是由祖母传授,不然父王贵为西伯侯又怎会这世人眼中装神弄鬼的把戏。

先天演算的鼻祖乃是伏羲人皇,传说洪荒时代风雨无常,民众朝不保夕,人皇就想创出一门预知未来的“功夫”,后来在一个河边见到一只老龟,看到龟甲上的纹路,人皇顿悟了,而后绘出了八卦,创出了先天演算这门“功夫”。

那只老龟后来成了截教门徒,道号“龟灵圣母”,据说仓颉当年能顺利造出文字也多亏有它帮助,奈何上天不公,如此大功德的神龟最后却被一大群蚊虫吸干了精血,只剩下一副龟甲。那副龟甲事后被孤收起,供奉在祠堂,享受香火,孤也借助着神甲的力量算到许久之后的未来。

祖母不似父王只疼伯邑考,在众兄弟中祖母最心疼孤,孤到现在还能清楚记得祖母那慈祥的模样。祖母一听孤要学卜卦之术,当即就答应了,嘴里还念叨着:“学了好,学了好。”孤当时没当回事,如今想来,祖母是早就算到我日后多灾多难,需得学这先天演算来趋吉避凶,与天斗,与人斗,与神斗。

原本只是想学了先天演算讨父王欢心,却不想孤在这方面极有天赋,孤也对它很有兴趣,就连祖母也夸赞孤说:“发儿的资质比之你父王更胜一筹。”

“我比父王还厉害,哈哈哈。”初得此称赞儿时的孤自然心中欢喜,不过转念一想“不行,要是父王知道了该会生气的,对,我不能比父王优秀,我要紧随着父王。”就是从那时候起,孤学会了藏拙。

“父王,孩儿今日开始跟祖母学先天演算,祖母还夸我呢。”

父王用他的大手拍着孤的头,言道:“是该学,是该学。”果然,大人要比孩子承受的更多,不仅要担负起一个大家,还要在孩子没长大成人前,承担孩子的一切。

细细想来,那段学算卦的日子,是孤一生中最充实,最快乐的日子——有一个目标并为之努力奋斗,身边还有家人。能见到父王,能听见琴声。

学着父王的样子,孤每日晨起便占上一卦,测算今天会发生些什么,明天又会发生些什么。一开始错处多多,甚至于是没有一处是对的,但孤始终坚信祖母说的“发儿小小年纪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仅仅比你父王差一些而已。”

“塔拉拉,塔拉拉……”夏日的那个清晨孤又占了一卦,卦象显示“日晴,鹊鸟飞头过,邑考夜鼓琴。”

“一定又算错了,伯邑考怎么会跟喜鹊一块,他可不配。”收拾好心情推开新一天的房门,就听见“喳喳喳”的鸟叫声,孤抬头一看,竟是只双眼乌黑、翅若祥云,尾羽绚烂的喜鹊。

“来人,把那颗大树给本公子伐了!”孤一气之下,指着不远处的百年老杉木命人伐了。

喜鹊啊喜鹊,哪里不好做窝非到我门前碍眼。

“轰隆”老树应声而倒,就因为这一声巨响,惊动了父王。

“发儿,你为何伐了那颗老杉木?”

“那杉木长在孩儿门前,不仅阻了孩儿前进的去路,每日还挡了和煦的晨光,洁白的月光,是以孩儿就命人将它伐了。”孤自然不会将自己是因为一时恼怒,才会命人伐木这一事实说出来。

“胡闹,那树的年岁比你祖母还大,岂能因你一己之私就夺了它的性命!”父王拍案而起,厉声呵斥于孤,气得不轻。

“不,父王你别生气,孩儿是听说杉木做琴甚好,尤其是百年的老杉木,孩儿就想伐了老杉木,给大哥做一把好琴。”孤当时福至心灵地,想到这么个理由。

大哥跟孤喜欢占卜术不同,他自小便喜爱音律尤痴鼓琴,天资更是非同一般,小小年纪就有大家风范,那琴音一出真叫人如痴如醉。奈何,如今已成绝响,而且还是孤亲手割的弦,断的琴。

“哦?还算你有心,做琴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命人制作,你且下去吧。”

孤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间,心中怒火狂烧“伯邑考,为什么一牵扯到伯邑考,父王就那么大度,不仅不生气还夸我有心。伯邑考!伯邑考!”

如今想来,孤当时可真是幼稚的可笑,凭父王的演算之术,怎会算不到这些许小事,必是一早就准备好了斫琴师就等着杉木倒下,不然不过才月上柳梢,大哥焉能盘坐在杉木树根上鼓琴予孤听。

“大哥,二弟好后悔,当时没认真听你鼓琴。”

第二忆 五凤鸣岐山,天意始归周

晨起一卦完毕,“奴”方进来为我洗漱。“奴”是服侍孤的小丫头,她没有名字,她的职业就是她的名字“奴”只属于孤一个人的奴婢。

“奴,自今日起我吃素。”

“是,二公子。”奴明白孤的意思,从那之后的一个月里我没沾过半点荤腥。孤不喜欢二公子这个称谓,可孤不能让“奴”称我发公子,反而奴不仅要称孤为二公子,还要大声的说,最好每次都让父王听见。

“父王,母后,孩儿向您问安。”一进屋,孤就暗自观察父王神情,发现父王同往常一般并不曾有半点兴奋。

“发儿,来,到母后跟前来。”母后亲切地抚摸着我的头,孤虽然只是二公子,可却是母后亲生的两个孩儿之一,至于其他的几十位兄弟,都是父王侧妃所生,母后自然对孤宠爱有加。

“父王,敢问最近可有大事发生?”既然从父王脸上看不出端倪,孤只好试探着问问。

“嘭嘭……”孤心跳的很快。是的,孤当时既紧张又害怕。孤超越父王了吗?若是超越了父王,父王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不喜欢我?

“莫非发儿你算出了什么?”父王定睛看着孤,眼神中有一丝的惊异。

“孩儿只看到一片迷雾,迷迷蒙蒙的看不真切,故而向父王讨教。”这是孤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而今果然用上,一切都毫无错处地进行。

可尽管一切尽在掌握,孤依旧紧张。

“为父只看到百兽奔走,喧腾不已,至于个中缘由依旧朦朦胧胧看不真切。”说这话的时候,父王明显有些失落。以父王先天演算术造诣,一年之内任何事都不该看不透,算不明,这会儿可能会想是不是由于自己忙于政务而荒废了卜卦。

“孩儿告退。”孤急忙离开父王住处,孤怕,怕自己抑制不住兴奋,在父王面前手舞足蹈起来。

“我超越父王了,超越父王了,在先天演算上我果然比父王更有天赋。”父王所说那百兽喧腾缘由孤能算的一清二楚,这意味着孤在先天演算一道的造诣已经胜过父王。

那一年,孤十岁。

三日之后,父王登殿早朝宣布一则命令“自即日起,凡我西岐子民持戒十五日,不杀生,只吃素,每日焚香沐浴,十五日后随百兽往岐山朝拜圣兽——凤。”

话说天地间有四大圣兽:龙、凤、麒麟、玄龟。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就异常珍稀,非偌大机缘不可得见。凤更是最难见到的圣兽,传闻他鸿前麟后,燕颔鸡喙,蛇颈鱼尾,鹳颡鸳腮,龙纹龟背。羽备五彩,高四五尺。其翼若干,其声若箫。不啄生虫,不折生草。不群居,不侣行。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饮。翱翔四海,遗世独立。

最最重要的是“凤天下有道则见”。

宣布斋戒命令时,父王异常激动,甚至于热泪盈眶。作为一名兢兢业业的君主,还有比自己治理出大昌之世来的更让他激动的吗?

底下人说你是千古明君,万古帝王,那可能是阿谀奉承,即便是真心话也只能当讨好的话来听。可凤不一样,他不会说谎,也不屑说谎。多少年了,自黄帝先祖之后,凤竟又在西岐出现,还有谁能否认西伯侯是一位明君?

很奇怪,凤不曾出现,可全城人的表现却好像看到凤似的,兴奋、欢喜、自豪。想来这就是父王为何能让凤再现人间的原因吧。百姓都知道,西伯侯算必准,所以百分百信任父王,而父王也全心全意为民谋划。政通人和,君民一家,治下大昌。

“嚎嚎嚎……”“汪汪汪……”“哞——哞——哞……”“咩——咩——咩……”十五日之后,西岐城中一切猪狗牛羊狂躁不已,城中响彻兽叫成了兽城。

“解放围栏、枷锁,释放一应兽类。”随着父王一声令下,城中鸟兽冲出家园集体奔往岐山。

“主公有令,西岐城民焚香行走,随百兽赶赴岐山,朝拜圣兽。”命令一下,城中无论男女老幼皆持香,浩浩荡荡地前往岐山,祖母太姜也在孤与大哥的搀扶下,随着父王前去朝圣。

凤再现人间,照祖母的话说“即便还剩下一口气,也要前去朝拜一番,这可是我儿的功德啊。”

“奴,医师可曾找到。”

“二公子,照您说的,奴在僻静巷找到了他,就在您前面。”奴指着队伍前方一个身穿补丁衣的中年男子说道。那是孤命她找来的医师,不是给人治病的那种医生,而是专门医治兽类的“兽医”。

西岐城中百兽喧腾,岐山之上更是万兽欢腾,鸟兽虫鱼无不激动非常,叫声连连,声音简直嘈杂到刺耳的程度。

索性孤早有准备,将丝带揉成团塞进祖母耳朵,老人家年纪大,可经不得吵闹。看到祖母满意且欣慰的笑容,孤就知道这个办法还是不错的。

突然间,叫声停止,闹腾归于寂静,只剩下风吹树叶以及流水声,万兽围在一颗硕大的梧桐树四周,保持着十米的距离,不敢逾越半分,万兽仿若人一般低下头颅,曲膝跪倒。

随着父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西岐人持香而拜,面露虔诚。年幼时的孤妙微抬起头,向着梧桐树瞄了一眼。

梧桐树高而葳蕤,想来也只有它那洁白的躯干才能容得下圣洁的凤吧。“呼——”一阵风吹过,掀开了繁茂的树叶,孤看到了自出生以来最美丽的羽毛,炫彩而不失圣洁,色杂而不失高贵。

“唳!”一声凤鸣便见得凤冲天而起,孤也得此一窥凤之全貌。凤果真如传说中一般,身披五彩衣,遨游天地间,遗世而独立。

凤盘旋空中,岐山百鸟展翅追随,整列有序,宛若乌云遮蔽天空,凤鸣鸾叫婉转动听,如此堪称神迹的一幕被唤作百鸟朝凤。

“大夏姬昌携西岐万民,参拜圣兽。”真见神凤,父王泪流满面,冲着凤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嘭嘭嘭”西岐万民学着父王的样子,一同向凤磕了三个头。万民磕头,足足将这岐山磕矮一寸,其声势当不亚于地龙翻身。

“姬昌且起,天意归周,天下大昌,吾等此来是为庆贺。”凤竟口吐人言,果然神奇。

“吾等?”还不待父王想明白,“唳唳唳……”自梧桐树上又飞出四只凤来。正是那五凤鸣岐山,天意已归周。

“姬昌,盛世可期,吾等去也。”头凤说完,就带着另四只凤去了远方。

“姬昌惶恐。”父王再次拜倒,惶恐莫名。

一凤现世已是难能可贵,如今五凤同鸣,父王当真承受的起吗?他又是否愿意承受呢?

第三忆 紫微西照王北行

五凤潇洒离去,岐山万兽也陆续退回,父王终于慢慢起身,失神地回返西岐,跟随他的还有西岐城的百姓,而这当中没有孤,也没有那个兽医。没人注意到,在一个偏僻角落,躺着受伤的“猴儿”。

猴儿的真名叫白面猿,猴儿是孤对的他爱称,早在一月前孤就算到,猴儿会出现在那里,是孤日后身份变化必不可少的东西,所以早早的就让奴找好了兽医。可如果孤知道,当孤失去他的时候,会那么心痛,孤即便舍了王位不要也不要他死。

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张大,快快救治那只猴子。”张大就是那名兽医,他始终没有离开我左右。

“二公子,这不是猴,是一只白面猿,他伤的不轻,想是朝圣时被其他动物踏伤的。”张大检查了下猴儿,纠正了我的错误。

“管他是猴是猿,他还有的救吗?”孤总觉得,猴儿叫的更亲切些,即便是个误会也没关系,美丽就行。

“有,有,不过需要带回去好好照顾。”猴儿起先是被其他野兽踩断了腿骨不能动弹,万兽离开的时候又有不小心的将他踩出内伤。他当时还那么娇小,如何承受的起这般践踏。

当时孤就该想到,他不是凡物,而是一只神猿,确切的说他是只千年得道之猿,修得十二重楼,横骨俱无,善能歌唱,修成火眼金睛,善看人间妖魅。也不知是哪位仙人豢养的灵兽,将其放将出来,引孤入彀。

自那日起,孤的住处就多了两个人,张大以及猴儿。没错,在孤眼中,猴儿就是人,没有谁比他更能了解孤的心意,他是孤的诉说对象,孤相信他会替孤保守秘密,即便是死。

猴儿恢复的很慢,即便有孤的细心照料,也足足花了半年时间才痊愈,孤当时真的很担心他撑不下去。那时孤只当是因为猴儿有利用价值,所以才十分关心,却没发现自己已经将他当作亲人。

猴儿很讨人喜欢,大哥就经常来弹琴给他听,也真是奇怪,猴儿竟然能听的懂,时而举臂欢呼,时而黯然落泪,颇通人性,即便是历来严肃的父王也会被他的俏皮通灵给逗乐,更遑论孤的那些兄弟们。

孤也是那时候,与诸多兄弟有了不错的交情,如旦、叔鲜、叔度、叔振铎、叔武、叔处、叔康、叔绣、叔虞、叔乾、叔明等,不过这些交情哪些是真心实意,哪些又是虚情假意那就另当别论了。

猴儿果不愧神猿之称,他痊愈之后越发活跃,某一日也不知从哪儿找来檀板,冲到孤面前,手里轻敲着檀板,嘴里竟唱起了曲。真个是宛转歌喉,音若笙,满楼亮。高一声如凤鸣之音,低一声似鸾啼之美。愁人听而眉皱,欢人听而抚掌,泣人听而止泪。

“哈哈哈,此猿当为我西岐第三宝。”父王得见猴儿神异,当下便封了猴儿为西岐三宝之一,自那之后西岐除了七香车,醒酒毡之外又多了一宝。此宝别于其他二宝是死物,其有模有样,能窜会跳,非人似人,简直瑞兽。

白日里孤在众人的眼中,就是陪着猴儿撒欢玩耍的孩童,而在寂静的深夜里,人们却不知孤每每夜观星象,探看天下大势。

“紫微星星光西照,我西岐当真是天命所归。”属于大周的机会在那个夜晚上终于到了,孤不怕纣王司天监看出天意,凭太师杜元铣在先天演算上的道行,想看出朝代更迭还早着呢。

“猴儿,机会稍纵即逝,我是不是该帮父王一把?”捋着怀中猴儿毛发,孤心下思虑。

父王这人啊,过于忠君,即便是知道天命归周,也不敢有悖君臣之道,我若不出手,大周何时能君临天下,我必须得帮父王一把,好让他日后问鼎天下。

这是孤当时的想法,如今想来,这不过是那些所谓的仙、圣所布下的一个局,假借天的名义发动战争,实则是为了争夺在这俗世的道统传承,孤即便身为九五之尊也只不过是一枚小小棋子。可笑孤当时以为算尽天下事,却万万没想到,世上最懵懂糊涂的就是孤了。

时天子乃是纣王,其在位刚满七年,依规矩父王十天前就去了朝歌纳贡。孤不得不称赞一句,纣王这七年里,无论自身德行亦或是治理天下,皆堪称明君。

纣王,乃帝乙之三子也。帝乙生三子:长日微子启、次日微子衍、三日寿王。帝乙游于御园,领众文武玩赏牡丹,内飞云阁塌了一梁,寿王托梁换柱,力大无比;首相商容,上大夫梅伯、赵启等,上本立东宫,乃立李子寿王为太子。后帝乙在位三十年而崩,托孤与太师闻仲,随立寿王为天子,名曰纣王,都朝歌。

时朝堂之上文有太师闻仲,武有镇国武成王黄飞虎,政有首相商容亚相比干;文足以安邦,武足以定国。中宫原配皇后姜氏、西宫妃黄氏、馨庆宫妃杨氏,三宫后妃皆德性贞静,柔和贤淑,纣王坐享大平,万民乐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四夷拱手,八方宾服。

“若想颠覆商纣必灭其明灯,首要老太师闻仲。”岂不闻盛极而衰,纣王垂拱而治,若没了闻仲监囯,其必自满,骄奢淫逸不断。

“猴儿,我们两个月后再见。”

第二日,孤就不见了踪影,确切说是西岐城的人都以为孤迷失在岐山,找不到回来的路,军民不过找了一日就不再寻孤,盖因父王离开时留下一份薄绢,上书“发儿迷失岐山两月,两月后安然而归,不必寻找。”西岐城民对此深信不疑,祖母兄弟皆不忧心。

父王啊,父王孩儿搅乱了天机,连你也骗过去了吗?当时孤十分得意,却不想想自己是哪来的能力搅乱天机,那一份薄绢不过是父王保护孤的借口罢了。

孤出了西岐,便褪下丝绸着上麻衣,左手撑一根龟杖,右手拿一面夔皮拨浪鼓,摇身一变成了一名卜卦算命的“巫祝”。

“再见了,我的家园。”孤最后回首看了一眼西岐城戴上兜帽,前往北海。

那是孤第一次出远门,呵呵,挺有意思的。

北海乃是一莽荒所在,那儿都是些披发左衽的蛮夷,只知好勇斗狠,全无智谋,只臣服于强者。孤去北海就是为了说服那七十二路诸侯,反了纣王,引闻仲出朝歌平叛。

此事最难之处是“纣王不派黄飞虎而派闻仲平叛”,毕竟严格来说黄飞虎才是专思征伐的。对此孤早有计较,孤算得黄飞虎夫人已身怀六甲,年二月便要临盆,若想引闻仲出山,必要赶在二月之前策反北海七十二路诸侯。闻仲此人忠君爱国,为人刚正,断不会让即将成人父的黄飞虎带兵远征,骨肉分离的。

“时间,我很缺时间。”

孤欲讨伐商纣,凡我西歧城民悉数纳税上供,以作军资。推荐票,收藏多多益善。

第四忆 算尽天下事,赐名龙须虎

其实巫祝除了会算卦,还必须得会医术。孤当时虽然年幼,但一身的医术可不低,凭借这一手,孤一路上倒也不孤单。

走了一夜,回头已经看不见高大的西岐城墙。孤直接在大路中央睡去,等明日一早被人叫醒。

“兀!那小鬼,给老子闪开。”一大清早就被这野蛮的声音吵醒,即便是早知道心里还是有那么些不舒服。

孤站起身,看了看那野蛮人。事隔多年已经记不得他长什么样子,也忘了他叫什么名字,姑且就叫他蛮子吧。

蛮子骑在马上,手里拿一根石矛趾高气扬的,身后有十几位骑着马的汉子,马匹上或多或少地挂着鼓鼓的皮囊,看样子是收获颇丰。队伍当只有一辆简陋马车,而里面躺着一个人。

孤不曾言语,也不曾退避,只是摇了摇手中的夔皮鼓。孤在路旁睡这么一觉就是为了等他们,好教他们送孤一程。

蛮子对孤上下这么一打量,便大呼:“有救了,大哥有救了。”激动之余还将孤一把拎起,驾着马来到马车旁。

“大哥,在路上捡到个巫祝,你的伤有治了。”呵呵,孤现在还在想,这个蛮子,有求于人还这幅态度,就不怕孤暗下黑手把蛮子头给治死了。

“你,你奶奶的,怎么能这么对巫祝,还不把巫祝放下来。”蛮子头喘着粗气骂起了蛮子,孤总算是落了地。

“要我帮你治伤也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这里的货物随你挑,随便什么都可以给你。”蛮子头很豪爽,可惜就这点东西,孤堂堂西岐城二公子哪里会看的上。

“我不要你的东西,只需要你送我去桑叶城。”桑叶城虽不属北海,却是他们的终点站。

“没问题,顺路。”蛮子头立即答应,谈好价钱孤也就开始施救。他是被利刃伤了脚受了感染,以至于行走不便。治疗的草药早在出西岐的时候孤就已备好,敷在蛮子头的伤口上,草药量没余一分也没少一毫。

“巫祝,你就不问问我们是干什么的?”蛮子头笑眯眯地看着孤,有些怪异。

“不必问,我只需要知道,你们是要送我去桑叶城的人就够了。”孤自不必问他们的营生,孤一早就算出来了,他们是一伙贼寇,每个人夺去的性命都不止一条,可谓穷凶极恶,该死。

“他奶奶的,没意思,真没意思,老子睡了。”不能吓着孤,他一个瘸子除了睡还能做什么呢?

他们的马不错,才不过几天的功夫,就到了桑叶城,临别的时候孤送了他们一句话“明天早上记得吃饱点。”吃饱了他们也好上路。

明天一早他们就会被围剿强盗的军马尽数斩杀,那是他们该得的报应,孤并不想改变他们的命运。

跟蛮子头分开之后,孤兜兜转转地又搭上了一个商队能捎孤一段儿,商队头子是个十分慈祥的老人,也没问孤收贝币财帛,就让孤上了他的马车。

老人家孙子快要出生了,他准备做完这一笔生意就回家养老,让自己二儿子接管商队,每次说到这个的时候,他就咧着嘴笑,当时孤不懂,只觉得他笑的傻,现在才明白那是满足,幸福。

“好人应该得有好报。”孤将事先准备好的毒药放进他们的饭菜里,毫无例外,商队里的人包括孤自己都中了毒。

因为中了毒,商队不能行进,只好就地医治,作为队里唯一的巫祝孤当仁不让,随便扯了个什么病,就带着人找来草药熬成药汤,等到第二天所有人就都痊愈了。

其实这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让人上吐下泻罢了,即便没有汤药治疗,过个两三天也就没事了。适当清清肠胃也是好的。

商队再次行进之后才发现,原来前方昨天发生了地震。一时间他们都对昨天中毒没能赶路庆幸不已,要不是耽搁了一天的时间,他们可就跟地上的死尸一样——等着发干,发臭了。

“老人家,我给了你回家的机会,就当作是我对你的感谢吧。”

凭着这一手卜卦的能力,孤一行无灾无难,只不过不是每个时候都有人搭伴,都有马车坐,偶尔也会一个人走很长时间的路。

就在前面有一个小部落,他们世代打猎为生,平常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吃着烤肉,喝着果酒,聊着家常而现在只能静静地躺在那里,任凭烈火烧尽他们的身躯。

烈火中有一个怪物,头似驼狰狞凶恶,项似鹅挺折枭虽;须似虾或上或下,耳似半凸暴双睛。身似鱼光辉灿烂,手似鹰电闪钢钩;足似虎钻山跳涧,龙分种降下异形。正大口大口地吃着肉,烤肉,不是人肉。

说实话,孤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吓人的怪物,刚开始的时候心里还真有点发怵。

“吼!”那怪物见到孤,大吼一声直冲着孤扑过来。

“我能让你天天吃烤肉!”孤以平生最快的语速喊出这一句话,索性那怪物停止了进攻,要是再晚一步他的手就要穿过孤的胸膛,结果孤的性命。

“你说的是真的吗?”这怪物也是可怜的很。他是天地生成的精灵,在少昊时就开始孕育,百多年来一直都在深山老林里活动,十几年前的偶然一次机会,他尝到人生中第一份烤肉,那味道绝对不是那些带血的肉能比,自那之后他就开始迷上那个味道。

可他毕竟灵智有限,只会吃不会烤,为了这一口吃的,他只好在人烤出肉之后动手去抢,人当然不会以为他冲出来只是为了一口烤肉,只当他是入侵的怪物随即奋起反抗,最终部落化为灰烬。

“自然是真的。”为了证明孤所言非虚,孤扔给他一条还热乎的烤羊腿,一想起他那一副吃相孤就觉得好笑。

吃干净烤羊腿,怪物舔着嘴巴道:“好,我以后就跟着你,吃肉。”

嗯,跟着孤有肉吃。

“你叫什么?”

“我没爹没娘,没人给取名字,你给取个好听的。”

“龙须虎,你以后就叫龙须虎。”

“有龙有虎,好!”龙须虎对自己的名字很满意。

有这么个强壮的保镖,此去北海畅行无阻,孤只需要坐在他肩上,凭着他的脚程没几天就能到北海大诸侯“袁福通”所掌管的城池“临海”。

当然孤也付出了不少的烤肉。

第五忆 北海袁福通,率军反商纣

北海果然是个蛮横的地方,几天来孤连续见到血腥厮杀,胜的人不仅无罪,反而会被称为汉子、勇士。

这,真是个——好地方。

“嘿,怪物,敢不敢跟我比划比划!”胜利让那人丧失了理智,竟愚蠢到挑衅龙须虎的地步。

“怪物!”龙须虎最反感人叫他怪物,这样显得人高高在上,他低人一等似的,要知道人在龙须虎眼里不过是蝼蚁。

也不用多费手脚,龙须虎只一下,就将那人脑浆给打了出来“记住,爷爷叫龙须虎,有龙又有虎。”这话是对围观人说的,他对孤给他取的名字很满意,常常拿出来炫耀。

“来,擦擦手。”孤递给他一块羊皮,让他擦擦手上那黏糊糊的脑浆。

“不用了。”龙须虎伸出舌头,在手上舔了舔,手倒是干净了,一张口却血呼啦的,恐怖狰狞。

“也好,就这样吧。”这正是孤想见到的,如此龙须虎勇武之名就会传遍北海,到那时,呵呵呵。

临海城屋舍虽比不上西岐鳞次栉比,井然有序,却粗犷宏伟倒也契合北海人的性格。

“龙须虎,快跑,快跑!”城卫一见龙须虎来,连守城的职责都给抛下,只顾逃命。

“老祝啊,他们是不是都怕我?”这龙须虎十足十的是个憨货,跟他说过多少次,称呼孤巫祝,非说老祝叫起来顺口,强安了称呼给孤,孤又不姓祝。罢了罢了,一个称呼而已,不需要在意,反正孤也不想让人知道孤的身份,这样混淆视听也不错。

“是啊,你最威武,最强大。”孤笑着丢给他一块烤肉。孩子嘛,是需要哄的。

“完了,我还想要。”一块烤肉能够孤吃饱,但对龙须虎而言只是塞塞牙缝。孤只想勾起他的食欲罢了。

“没了,”孤抖落抖落空空如也的布袋道:“不过你今天只要打赢一个人,以后就有吃不完的烤肉,哦,肥的流油的那种。”

“谁,谁?我找他去。”龙须虎睁眼四顾,一脸兴奋。

“不用我们找,他会自己找上门来。”

“找上门找打?他是傻子吗?”

他是不是傻子孤不知道,孤只知道,当孤踏出西岐城的时候,他的生死就操控在孤的手中。

“不啦啦,不啦啦……”孤在街上摇着拨浪鼓,想招揽些生意,当然这是掩人耳目的动作,孤是要告诉全城的人,孤与龙须虎在这儿,你们倒是快来啊。

“龙须虎,放我下来吧,这地方够你施展了。”在一处广场,孤让龙须虎停了下来。

“那找打的人呢?”

“就快来了,你还信不过我。”

“相信,我相信,你说什么都是真的。”为博取龙须虎信任,孤少不了在他面前展露下卜卦本事,所说之事毫无例外尽数应验。

“记住,别把人打死打残了,不然可就没你吃的了。”

“好好好。”一听会没有烤肉,龙须虎头连连点头,用心记住。

当孤找好一个好地方观战,就有一大队人踏着整齐的步伐来到广场,领头之人正是孤此行目标“袁福通”。

袁福通高近一丈,胡子拉碴,披着兽皮,要是再配上一副利爪,活脱脱就是一头凶猛野兽,而且还是百兽之王“虎”。

“吼!”一见袁福通,龙须虎二话没说就向他扑了上去,在袁福通手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跟袁福通交上了手。

对了一拳,袁福通倒退数步,龙须虎却岿然不动“你是我遇到过最强的人。”

“是吗?”袁福通显然不喜欢龙须虎的赞扬,绕着龙须虎走,想找出他的破绽。

打斗的具体过程孤已经记不太清,毕竟孤不会武艺,反正结果是龙须虎大获全胜,把袁福通揍的头破血流,连他妈都不认识。

袁福通也真傻,那么多手下不招呼并肩子上,非得跟龙须虎单打独斗,说什么勇士之间的战斗,不准其他人插手。可笑,对付敌人,当然要利用自己一切优势,宰了敌人,取得胜利,管他什么道义,规矩。

“我宣布,从今天起,龙须虎就是我北海第一勇士。”

“有烤肉吃就行,勇士就勇士。”之后孤如愿住到了袁福通的宫殿。

“侯爷,你被龙须虎伤的不轻,这药给你敷上。”

“好,谢谢。”袁福通收下药,夜里冲进来找孤。“巫祝,你的药真管用,我现在浑身上下都不疼了。”

“不用多说,我知道你的来意,既然你信得过我的医术,就带路吧。”

“好,这边来。”袁福通并不奇怪孤为什么会知道,只会庆幸孤不仅医术高超,占卜之术也是绝顶。

“唔,你要去哪儿?”龙须虎这个时候在吃宵夜,一听孤要出去当即问道。

“跟我走就知道了。”

“你这人一点都不痛快,没意思,没意思。”龙须虎嘴里叫着没意思,可还是跟着孤出了门,由着袁福通带着来到宫殿的一处幽静所在“耄耋屋”。

耄耋屋里住着袁福通的娘,准确的说是躺着的病娘。袁福通找龙须虎不仅要跟龙须虎比划比划,称量下龙须虎的斤两,还想让孤出手救治他的老娘,为此还不惜亲身试验孤的医术,孤能到这里说明孤的医术得到袁福通认可。

为老夫人把过脉,她的病情果如占卜算到的一样严重,只再晚片刻,老夫人就归天了。

不过既然事情都在意料之中,孤自然早有准备,命人取来一碗温水,将藏在玉盒中的一粒药丸喂老夫人吃下,诊病也就到此结束。

“侯爷,剩下五粒药丸,每天给老夫人服下一粒,五天后,老夫人定然百病全消。”

“好,好。多谢巫祝。”袁福通收下药丸,连连道谢。

五天之后,老夫人神采奕奕,喜的袁福通手舞足蹈,还将孤封为北海第一大巫祝。

侯爷如此待我,我必以死相报。哈哈哈。孤铁口直断,说风是风,说雨是雨,袁福通简直将孤奉若神明。

有此开始,龙须虎与孤一武一文,在北海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堪称国之柱石。

“大巫祝,你见多识广,依你看,我北海比之朝歌如何?”

“各有千秋,各有千秋。”

“大巫祝,你明白我的意思。”

“侯爷若想称王,在下必助侯爷一臂之力。”

“唔,还有我。”不用看,龙须虎说这话的时候一定在吃着烤肉。

“好,有两位相助,我袁福通再也不用怕他闻仲。”

北海本不在商纣版图内,当年是闻仲带兵败了袁福通父王,年幼的袁福通不得已对商纣称臣,多年来一直厉兵秣马,为的就是重振北海雄风,奈何闻仲积威甚重,北海上下找不到一人能与之相抗,如今有了龙须虎这万人敌本事,以及孤这算天下能耐,他终于有信心跟闻仲做过一场,以报父王大仇。

当晚,孤彻夜算卦,第二天一早将数个锦囊交到袁福通手中,随后回房休息自此一觉不醒。

当然,那死去的不是孤,而是孤找来的一个替身,孤先用毒毒死了他,再给他换上孤的衣服,一切就像泄漏了天机,遭受了天谴一般。

至于孤,当孤摘下面具,换了衣服后,北海又有谁认识孤呢?

“侯爷,切莫悲伤,能助侯爷称王,在下死而无憾,只要侯爷依照锦囊中妙计施行,必能让侯爷得偿心愿。”这是孤用左手写下的遗书。

孤离开之后不久,袁福通率领北海七十二路诸侯正式反商,四处攻城掠寨。袁福通反叛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朝歌,纣王震怒,欲点一路兵马出征平叛,太师闻仲考虑到黄飞虎孩子即将出世,毛遂自荐亲带大军北伐。

袁福通凭借孤给他的锦囊,足足抵挡闻仲十五年,可笑他死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只是孤的一枚棋子,甚至对未能打败闻仲对孤心生愧疚。

“本王有负大巫祝”。

至于那龙须虎,那龙须虎,唉~

第六忆 轩辕坟上一囊酒,勾得佳人一世情

当孤一脸狼狈回到西岐城时,家人们都没惊讶,只道父王神算,而祖母则是慈爱地抚着孤的头“发儿,你受苦了。”如今想来,这话说的别有深意。啊,我的亲人们,你们究竟在我不知道的背后为我承受了多少苦楚与压力?

几个月没见到“猴儿”他比以前消瘦不少,奴跟孤说,自从孤失踪猴儿就食欲不加,有几次还差点冲到岐山上去找孤,索性被发现的及时,拦下了猴儿冲动的行为。

“猴儿,我回来了,以后你可得多吃。”猴儿“唔唔唔……”点点头,哼哼地咬去半个苹果。心情好吃什么都香,孤与猴儿才一个月就胖了一圈,大事可期啊,想来父王会带回来好消息的。

父王归国,城民出迎十里,远远的孤就见父王面露愁容,想来父王已经开始察觉到商纣国运即将到头,作为臣子他该如何在之后乱世中处事。

“命,上大夫散宜生以及四贤八俊,领人在西岐大街小巷宣讲忠君爱国之道,为期一月。”父王一回过就下达了这样的命令,随着命令一同被百姓知道的还有北海袁福通率领七十二路诸侯叛变一事。

孤当时觉得父王此举实在多余,如今想来此举有三点好处,其一能跟纣王表明自己绝不叛国;其二为自己博得一个忠君爱国的名头;其三,明哲保身,照顾一家周全。

哦,对了,父王对孤失踪了两个月的事情不闻不问,孤当时只以为父王以为算到了所以不去问,现在想来父王是不想问,装傻只当不知。

之后的几年,孤什么都没做,乖乖当一个世家子弟,嗯,次子。唯一与众不同的也就是跟猴儿终日玩耍在一起,猴儿也真是通灵竟能听懂孤的话,不过这件事除了孤没任何人知道,包括侍奉在侧的“奴”。

而这几年当中,西岐在父王的统治下一步步地发展壮大,人力物力也日渐丰盈,父王的贤德之名也传遍各国,不曾见人有半分异议。

时间过的很快,孤成年了,在族人的见证下孤束发而立,温文尔雅,不卑不亢,当为世上少有的美男子。

“父王,孩儿以为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孩儿如今成年想出外游历增长见闻,还望父王准允。”为了便宜行事,孤明白跟父王说要外出去。

“吾之孩儿,该当如此。”

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孤背上行囊,踏上一条长长的路,回来后不久孤就与太妊成了婚,政治联姻罢了,孤不会抗拒,毕竟这也是增强孤实力的一个方式。至于说爱情什么的,没有,我俩之间并不存在这个,孤一生至爱只有“媚儿”一人,孤对太妊至多是略有亏欠罢了。

孤此行最主要目的是往冀州办件大事,不过在去往冀州前,孤特意绕道去了一个地方——轩辕坟。

黄帝墓冢如今破败不堪,若非孤擅演算,哪里能知道这一荒草丛生的土丘竟会是先祖黄帝之墓。稍待提一句,墓冢周围一股狐骚味。

“子孙发路经此地,无甚厚礼,略备薄酒以敬先祖。”拔开酒囊,在坟前洒下美酒,酒香立时四溢,不过须臾就掩盖住了那股子狐骚味。

媚儿就是在这个时候被孤吸引出来的,据她所说随着轩辕墓的败落,来祭奠的人越来越少,她也好久没品尝到这般美味的佳酿,所以循着酒香就出了墓来。

“公子,媚儿这厢有礼了。”那是孤第一次见媚儿,不过一眼她就走进孤的心中,永生不忘,肌如瑞雪,脸似朝霞,海棠风韵,樱桃小口,杏脸桃腮,光莹娇柔,楚楚动人。可恨女娲这贱人(罪过,一切都是为了表达武王心情,绝无冒犯娘娘之意。罪过,罪过。)背信弃义,将她卷进乱局,更恨孤自己为什么让媚儿爱上自己。

媚儿是这么形容我俩的初次见面,“循着酒香我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当看清楚你,就好像被一瓢清水泼到面上,立时清醒。夫君,你怎能生的这般俊俏的。”

孤以一囊美酒换得了媚儿一方绣帕,那帕子如今就在孤怀里,当孤死的时候它也会随着孤一同进坟墓。媚儿,生前不能孤与你成划水鸳鸯,死后孤要与你长眠一起,只愿来生月合老人能给我俩一世夫妻。

媚儿对孤极其信任,即便妖精的身份也如实相告,当她告诉孤她的真实身份时,孤能看出来她的紧张与害怕。

“你不在乎我是人,我又为何在乎你是妖呢?”这是孤当时的回答,只要有爱,种族又有什么关系,世仇又有何妨。

人只看到人爱妖人会承受什么,却不曾想想,妖爱人可是会承受的更多——来自妖族的排挤,来自人族的追杀。最后妖死了,被冠以妖女惑人的罪名,而人呢?随着时间流逝,也渐渐相信是被迷失了心智,娶妻生子,最后将往日的情义忘的一干二净。

对媚儿,孤也没半分保留。孤有什么心愿,大志又是什么,媚儿知道的一清二楚。孤真的好后悔告诉媚儿那些,可能那样,媚儿就不会那么尽心地去蛊惑纣王了吧。

“媚儿,你是跟哪个俏郎君私会呢,也不让姐姐见见。”正当孤与媚儿你侬我侬之时,一位美妇突然来搅扰。

“姐姐,不要伤害他。”媚儿展开双臂,将孤护在身后,一脸警惕。

“媚儿你真真是爱上人了?本来琵琶妹妹告诉我时,我还不相信,你当真让姐姐我失望。”美妇言道。

“姐姐,发与别人不一样,他是真心喜欢我的。”

这个时候,孤当然不能躲在女人背后,挺身道:“这位姐姐,我与媚儿是真心相爱,还望姐姐成全。”

“成全,呵呵呵……”突地美妇冲到孤身前,只叫一声,一张脸哪还能见到半分人样,赫然是狐狸面庞,千年狐狸精。

“怎么,我是妖,你不怕我活吃了你?”看到孤没被吓着,千年狐狸精倒是十分意外。

“怕?怕有何用,姐姐会同意我与媚儿在一起吗?我对媚儿是出自真心,自然会要接受她的亲人。”

“好,”千年狐狸道:“媚儿,你的眼光真是好啊,羡慕死姐姐了呢。”

“嗯嗯,妹妹也羡慕的紧。”这个时候出来的,就是千年狐狸口中所说的琵琶妹妹。

第七忆 武王女娲宫进香

“夫君,前方不远处就是女娲宫,夫君可愿陪媚儿一同行?”女娲对人族有大恩,而她的身份是一只人首蛇身的妖怪,是天地间法力最高的妖,妖中圣者。但凡妖族,都信奉女娲,媚儿也不例外,可女娲最后还是辜负了媚儿对她的虔诚。

“女娲娘娘抟土造人,炼石补天,功德无量,我理当参拜。”女娲宫,一切纷争的起点,孤自然要去探看一番。

女娲宫石阶层层,殿宇齐整,楼阁丰隆,想必当年一定是香火鼎盛。可随着时间流逝,女娲又不常显灵,人早就忘了有这么个仙女不顾性命救了人族,如今女娲宫只剩下破败的庙宇以及一个年迈庙祝。

时间,是这世间最无情,最残忍的东西。

“公子,小姐,二位可是来给娘娘进香的?”孤与媚儿一进女娲宫,庙祝就迎了上来,很是殷切。现如今来女娲宫进香的人不多了。

“老人家,这是香油钱。”孤自钱袋里给了庙祝些许香油钱“老人家,可否为我俩取些香烛来,我俩也好祭拜娘娘。”

“二位稍待。”趁着老庙祝去取香烛的空档,孤观起了女娲圣像。

遮掩圣像的幔帐早已成零碎的破布,整个圣像由泥胎做成,没半点鲜活气;左半边脸则因为缺乏维护,早已经塌了下来;一双眼空洞,无神,没半分灵气;双手本该十指,如今也只剩下八根指头是完整的,而即便是完整的手指也是密布孔洞,要不了多久,这位女仙就会失去双手。

总而言之,这是座起初十分普通,现在快要倒塌的塑像,即便日后修补也不能美的勾魂摄魄。为什么说是修补,而不是重铸,那是因为圣像不可轻动——毁了是亵渎仙人,移走则是将仙送走,所以只能修补。

“老人家,这女娲宫怕是难以维持了吧。”祭拜完女娲,孤就与老庙祝聊了起来。

“谁说不是呢,想当年女娲宫的香火是何其鼎盛,就那大鼎半天功夫香就能插满,”老庙祝指着殿前一个大鼎道:“现如今,几年了都不见几炷香。唉,也不知道怎么了,怎么就没人信奉娘娘了。”

“谁说的,我们妖……我们两不就信奉娘娘吗?”媚儿激动之下,差点就说出了自己的身份,是啊,人不信奉女娲,可他们妖族却只承认女娲是妖族唯一的领袖,唯一的圣人。

“对,不仅有你们,还有我这老家伙,只要我活着,女娲宫殿前的香火就不会断。”老人家直起腰板,攥起拳头,目光坚定。

“老人家若是不嫌麻烦,可否与我俩讲讲娘娘的故事。”

“好,好啊。”一打开话匣,老人家就停不下来,从女娲造人开始一直讲到炼石补天,激情昂扬,自豪满满。

“好,娘娘果然是大德大贤的女仙。”孤赞道:“老人家,我倒是有个办法,能让女娲宫重现当年的景象。”

“当真?”

“当真。”

“好,你说怎么做,就算下油锅我这老骨头绝不含糊。”

“不需要老人家冒险,只需要老人家进朝歌城讲故事,女娲娘娘的故事。”

“这样就行了吗?可我以前试过,不仅没用,来的人还更少了。”老庙祝对孤的提议表示怀疑。

“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不是吗?”

“这……公子说的对,现在是最糟糕的情况了,我再去试试。”

“老人家,切记。只讲女娲娘娘炼石补天,保人族风调雨顺的故事,其他的一概不讲,一概不说,一概不答。”

“可这比起造人来,功德小了不少。”

“老人家,有时候功德太大,反而是一种罪啊。”孤言道:“您只管照我说的做,绝不会害你便是。我俩可是娘娘的信徒呢。”

“对,对。”媚儿连连点头,她是娘娘最虔诚的信徒。

离了女娲宫,在回轩辕坟的路上,媚儿问孤:“夫君,这样真的能让女娲宫重现当年的盛况吗?我可记得当年朝拜的人,从山上一直排到了山下呢。”

“只要老庙祝照我说的做,女娲宫香火一定能像当年,不,比当年香火更加旺盛。”

“可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待为夫到床上悄悄告诉你。哈哈哈……”

“讨厌,调戏人家。快说,不然我不走了。”媚儿羞怒道。

孤驻下脚步,往着女娲宫深深一拜,解释道:“现在是大商时代,大商的王才是人族共主,娘娘号称人族创造者,商王岂不是要低她一等。男人而且还是王,却要屈居在女人之下,你说商王能不能容忍。”

“就因为男尊女卑,他们就敢冒犯娘娘?”

“娘娘多久没有显灵了?”

“媚儿明白了。”圣人要是没有显圣,百多年后谁还会忌惮你,供奉你,信仰你,记得你。

“咦,不对,这只能说明女娲宫为什么会衰败,跟他能不能复兴没多大关系吧。”

“现在看是没多大关系,不过一年后,情况就大大不同。”

“一年后,莫非夫君又算到了什么?”

“你猜猜看。”孤考校起了媚儿,在女娲宫里孤可是给了提示的。

“天灾。”

“媚儿果然机智。”

轩辕坟内,媚儿与众姐妹聊起了与孤今日的女娲宫一行,说到女娲宫如今的衰败,无不扼腕叹息。

“不行,这件事我们也该出力。”狐狸大姐决定在振兴女娲宫这事上出份力。

“对,女娲娘娘不仅是我们妖族的圣人,也是人族的圣人。”群情激昂,众志成城。

“可怎么做才好呢?”

“人不是说娘娘不显灵嘛,我们就代替娘娘显灵。”狐狸大姐出了个大胆的主意。

“冒娘娘之名行事,娘娘会不会怪罪我等?”琵琶妹妹表示担忧,圣人的威严可不是他们这群小妖能冒犯的。

“不会,娘娘大慈大悲,定然不会怪罪,说不定得知我们振兴女娲宫还奖赏我们呢。”狐狸大姐言道。

“我同意姐姐说的,即便娘娘怪罪我也认了。夫君你赞成媚儿吗?”

“这是件好事,我又怎么会不赞成。”女娲宫越早振兴,对孤日后行事越有利,孤自然赞成媚儿参与行动。

“好,我们姐妹同去。”如此,三妖分散行事,以女娲的名义积德行善,受惠百姓感念娘娘恩德纷纷前往女娲宫谢恩,老庙祝见香火复苏,以为是孤出的主意起了效果,遂即更卖力地宣传女娲“炼石补天”的事迹。其他女娲的事迹一概不讲,一概不说,一概不答。

“媚儿,今日歇歇,随我去一趟朝歌。”

“朝歌?夫君是要对纣王动手了吗?”一说起朝歌,媚儿就立刻想起孤的心愿,想到城面的王。

“不,杀纣王的时机未至,这次去朝歌是去见老丞相‘商容’。”要杀纣王如今有媚儿相助自然不是难事,可杀了纣王又如何呢,这天下还是大商的,纣王可有两个亲儿子。

杀纣王必要纣王无道,大商亡国之时方可。

“商容?夫君认识他?”

“不认识,现在不认识,以后更不会认识。”

第八忆 妲己美人入贼手

朝歌不愧是大商最繁华的城市,那些鳞次栉比的屋舍,热闹的人群且不去提,就单单那高耸入云的摘星楼就叫人叹为观止,若再高几分说不得还真能摘下星星来。

“媚儿,你说这摘星楼美吗?”

“美,宏伟,这应该是世上最高大的建筑了。”媚儿仰望着远处的摘星楼,赞叹不已。

“不,我这里有比它更漂亮,更宏伟的高台,且看。”孤说完,就从行囊中取出一副建筑图纸来,这是孤苦思冥想一个月方才想出来的建筑图样,只要建造成功,那几可摘星的摘星楼就不值得一提了。

“这,这真的能造出来吗?真的有这般美丽的高台吗?”看罢图样,媚儿实在无法相信,有人能建造出如图一般的高台。

“你放心,过不了几年,这朝歌就会多出这么一座美轮美奂的高台。”

“夫君,媚儿相信你。就是不知道,这座高台叫什么名字?”

“鹿台,它叫鹿台。”

“鹿台,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名字奇不奇怪无所谓,只要能载入史册的那就是经典。”说了句不相干的话后,孤紧接着就将鹿台建造图送给了媚儿。

还没等媚儿说些什么,前方就一阵骚乱,路人纷纷退避道路两旁,冲着行来的车驾躬身行礼。路人当中包括宣讲女娲娘娘事迹的老庙祝。

“坐在马车里的老头是谁?”媚儿问的,是那一位坐在马车里,被众多护卫护持着的,一脸愁容的老人家。

“他就是大商首相——商容,囯之文柱。”一代能臣应该是精神抖擞,成竹在胸,如今怎会面带愁容,还很是失望的样子呢?

随着车驾远去,一则从龙德殿传出的消息也随之而来“首相商容,驳斥君主,以下犯上,罪大恶极,然念其三朝元老恩准戴罪立功,俸禄减半,以观后效。”至于商容究竟是因为何事驳斥纣王,流传的消息里倒是没见答案。

这事孤不用算也能猜到,没了闻仲那一根鞭子压着,正是血气方刚的纣王自然肆无忌惮起来,终日流连摘星楼,只知享乐不理朝政。商容作为首相,见到这种情况当即抱本上奏,期望纣王勤政爱民,不要辜负他们这些力挺他登上王位的大臣。

只听商容苦口婆心的劝诫纣王倒是会做做样子应付过去,可商容偏偏拿他帮助纣王夺得王位这事来说,纣王立即火冒三丈。“难道我殷受没有你商容,就登不上这王位?孤乃天命所归,天生王者!”盛怒之下,纣王不顾群臣反对,硬是给商容安了个“驳斥君主,以下犯上”的罪名。

“走吧,媚儿,该见的人见到了,我们该启程了。”说这话的时候,孤是既痛心又开心。痛心的是当今大王,不能善待贤能;欢喜的是,只有这样的大王我大周才有崛起的希望。

“启程,我们又要去哪?”

“冀州城。”

“又去见一个人?”

“没错,而且还是位美女,”孤看了眼媚儿道:“跟你一样的美女。”

“你们人,果然是喜新厌旧。”媚儿伤心地瞪了孤一眼,便要离孤而去。

“媚儿你误会我了,你仔细想想,我要是去沾花惹草会带上你吗?我的眼里心里只有你,你是我的唯一。”

“那你的目的是?”

“目的?确实,我带你一起去是有目的的——为了让你先认认人。”

“女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现在是没什么关系,可以后你俩会是好姐妹。好了,我们得抓紧时间,不然可就错过了。”媚儿还是相信孤的,即便孤说的这么不清不楚她还是随孤一同去了冀州,就连孤让她变幻容貌她也没有任何迟疑,立即照做。

孤倒是没让媚儿帮着变幻容貌,与媚儿长的貌美不同,孤长的英俊是不会有人惦记的。当换上一套华丽的衣服后,孤俨然成为一位公子,富公子。

带着媚儿行走在这冀州城,看见什么有趣就买什么,鼓鼓的钱袋子被孤挂在腰间显眼位置,深怕别人看不见。

“夫君,有两个人一直跟着我们。”媚儿不愧是妖,很快就察觉到我俩被两个贼给盯上了。

“我还怕他们不跟着呢。放心,拐过前面那条巷子,他们就顾不上我们了。”

拐过巷子,孤与媚儿纷纷侧目,美,太美了“杏脸桃腮,浅淡春山,娇柔柳腰,真似海棠醉日,梨花带雨。真个是九天仙女下凡尘,瑶池仙境产妙人。”

“走吧,别看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看。”孤拉着媚儿的手,直与那美人擦肩而过。

一切果如孤所言,二贼拐过巷子一见这般美人当即被摄去了魂魄,哪里还顾得上来偷孤身上的钱财。

二贼缀着,尾随着美人,他们不仅有偷人钱财的手艺,还有贩卖人口的营生。美人一看就知道是不谙世事的富家女,被贼人跟的这么近了还没察觉,结果用不了三两下就被抓了,二贼还合计着发达以后该怎么过奢侈生活呢。

“夫君,你为什么不让我出手救她?”尾随着那美人的还有孤与媚儿,媚儿不止一次的想出手杀了二贼,救下美人,可都被孤阻止了。

“当然不能救她,她被抓可全是我算计的。”

“夫君算计的,没有啊,媚儿一直跟着夫君,没见夫君跟这两个贼有什么联系啊。”媚儿一脸的不解。

“把自己摘的干净,这说明算计已经到了高深的地步。即便做毫不不相干的事,也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要想做到这一点其实很简单,学会算卦。

孤算得一卦,这一天的某个时刻,冀州苏护之女——妲己会摆脱奴婢丫鬟,出府玩耍。

只要孤引导人贩子遇上妲己美人,不用命令人贩子自然而然就会将妲己给绑了。所以孤穿上了华丽的衣服,装扮成一副世家公子样子,而且表现出出手阔绰,身家丰厚的姿态,为的就是让二贼盯上孤的钱,继而跟着孤去见妲己。

对了,为了不让二贼盯上美貌不逊色妲己的媚儿,孤还特意让媚儿变丑了不少,而且还打扮成妇人模样。

在外人看来,不,就是在身边的人看来,孤也只不过是带着妻子在冀州城闲逛买东西罢了,任谁也抓不住孤半寸把柄。

“可夫君,妲己被抓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现在还看不到,但是再过几年,妲己将是我征服天下最大的助力。”

“既然她那么重要,我们更应该救她啊。”

“找女儿这事,还是要交给苏护这位父亲来做不成。不曾失去,哪里会懂得珍惜,又哪里会有龙德殿的勃然大怒。”

第九忆 妲己得救传美名

夕阳西下,是吃晚饭的时候了,苏护一家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妲己来吃饭,一查之后才知道,妲己已溜出府去多时,底下小厮奴婢怕老爷夫人怪罪,不敢上报,只盼着自家小姐能赶回来吃饭,哪里想到小姐从出去后就再没见回来。

冀州侯女儿走失,冀州城立时掀起了轩然大波,苏护当晚就下令严守城门,只进不出;城中各处张挂妲己画像,但凡提供妲己线索者奖百金,若有知情不报者杀无赦;城中守军在苏护与苏全忠的带领下,挨家挨户砸门搜查妲己。催粮官郑伦恰时也在城中,骑上火眼金睛兽随苏护一同去找妲己。

冀州城迎来了一个不眠之夜。

从妲己被绑走开始,孤与媚儿就跟在二贼身后。一绑了妲己,他俩马上就外出找买主,去之前是喜滋滋的,回来之后却吓的脸都白了。他们显然是知道自己,绑了冀州侯的女儿。

他俩只不过单纯的想用妲己大赚一笔,哪里想到妲己竟然是冀州侯的女儿,吓的他们躲进贼窝,紧闭大门,不敢露头。

“怎么办,怎么办,他们很快就找过来了。”冀州城只进不出,照守军现在这么个找法,他俩这个贼窝很快就会被发现,到那时候他俩只能是身首异处。

“都是你,绑了这女的就该出城,你非得留下来,现在好了,要死了,要死了!”甲贼冲着乙贼大吼道。

依甲贼的意思,是先将妲己弄出城,看看城里风向:要是没人找妲己就再回来把妲己卖了;要是有大人物找妲己,他们就躲起来先避避风头或者干脆换一座城市做买卖;再不济宰了妲己随便找个荒野埋了,神不知鬼不觉的。

当然了,妲己死之前,甲贼也不介意好好享用一把,如此国色别说一亲芳泽,以前可是连瞧都没瞧过一眼。

“怪我!要不是你好色,我会这么着急出手吗!”乙贼暴怒之下,也冲着甲贼吼叫起来。甲贼是什么德行乙贼再清楚不过,别的女的还好说,这妲己实在太美,要是没了清白价钱可就降好几倍,那可是他当财主的钱啊,不能给甲贼败了去。

“我,我,我……”甲贼盛怒之下,随手拿起酒坛就向乙贼砸过去,现在他只想让甲贼快点去死,不念及半点情份。

“哐当——”乙贼及时躲开,酒坛砸到地上发出巨响。

这个酒坛子那时候可不在甲贼手边,争吵声固然是大,不过哪里有打砸的动静大呢?所以孤让媚儿施展搬运之术,将一个酒坛挪移到了甲贼手边。

“****奶奶的!”乙贼也不是善茬,捡起地上的酒坛子照样砸了过去,场面一下子变的十分滑稽:“咣当,咣当……”一会儿是甲贼上窜下跳躲避酒坛,一会儿又是乙贼左奔右跑。砸准的哈哈大笑,没中的再接再厉。他俩只顾着发泄,完全没去想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按理来说,妲己动弹不了,在这么乱糟糟的情况下,即便不被误杀,也难免被误伤,不过她自始至终只是完好无损的做个睡美人。

“媚儿,护住妲己,不能让她死了。”这种情况孤早有预料,给甲贼酒坛只是为了搞出动静,给冀州侯引路,可不是想让妲己香消玉殒的。

“没问题,一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媚儿自信一笑,暗中施展法术,帮妲己挪移走了多次的致命伤害,人依旧比花娇,而这一切一直昏迷不醒的妲己毫无所觉。

噗嗤!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乙贼最终倒在血泊中死了。胜利的甲贼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乙贼的尸首,手里攥着的匕首也紧了紧。他只不过是个贼而已,杀人,而且还是杀自己最好的兄弟,他还是头一次,难免有些慌乱。

“不是我狠,是你该死,是你该死。”甲贼找到了借口,很快就从杀兄弟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我不想死,不想死啊。”甲贼抱着头,死死抓着头发,恐惧让他失了理智,不知道摆在他面前的还有两条生路。

第一条路,杀了妲己然后逃,反正在这冀州城认识二贼的人不多,说不定还能躲过去。毕竟他不知道孤一直盯着他。

第一条路或许有些冒险,但可以险中求胜——放了妲己。妲己从绑回来到现在,都没看到过他的脸,甚至是几个人绑了她的妲己都不知道,甲贼大可以救醒妲己,然后编一个故事。

甲贼可以说自己看到乙贼绑架良家女子,自己仗义出手,来了个英雄救美,最终救下了妲己。要想更天衣无缝,可以说成是不想惹上大麻烦,所以杀了兄弟,将功赎罪。说不定啊苏护还会感念乙贼的救女之恩,重金赏赐他,或者给他在军中谋个职位,当个名留青史的大将。

所以说自己才是自己最大的敌人,往往致自己于死地的,就是自己。甲贼走哪一条路,最后下场是什么,孤并没去算,因为孤压根就没想让他能活过今天,为了日后与苏护的君臣之谊,甲贼必须死。

甲贼看到了被绑在柱子上的妲己,霍地站起来,冲到妲己面前一把就撕破了妲己的衣服。想来甲贼是抱着:怎么都是个死,还不如先爽一把的想法。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媚儿,别管。”孤阻止了媚儿出手,就这么看着甲贼轻吻妲己。

“夫君,她不是对你很重要吗,清白没了真的没关系吗?”在媚儿担心的时候,贼窝响起“咣咣咣”的砸门声,甲贼的动作顿的一下,紧接着更为迅猛地对妲己展开攻势,提枪上阵就在顷刻。

“嘭!”大门被苏护一脚踹开,入眼是这样一副场景:一个脏乱的院子,满地都是被砸的稀巴烂的酒坛子,地上血泊里躺着一具尸体,自己的爱女被绑在柱子上,一个恶心的男人扒了裤子要在自家女儿这块肥田上耕耘。

“住腰!”苏护大喝一声,手里豹尾鞭同时挥了出去。

“哼!”郑伦窍中二气后发先至,甲贼身子一晃,不能动作。

啪的一声,甲贼被一鞭子击中头颅,脑壳开裂当场毙命。苏护一个箭步冲上前,摘下披风给妲己披上,抱着妲己冲出去骑上骏马就奔腾回府,过程之速当真罕见。

“这苏护还真是个暴脾气。”孤当时看了苏护这风风火火的作风,笑着摇了摇头。当场就击杀贼人,就不知道擒拿贼人好好审问一番,看看幕后有没有主使者什么的?虽然也问不出什么来。

不过有些时候别人的缺点,在自己看来就是优点了,而事实证明,正因为苏护这个暴脾气的缺点,拉开众诸侯反叛商纣的序幕。

如今身为人父,孤倒是能理解当时冀州侯的做法,为了维护女儿清白,他怎么能让甲贼多活一刻。

“夫君,这事就这么完了吗?”

“是的,我们这辈子也也不会再来冀州城了。”

“媚儿看不明白,夫君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媚儿,你要记住,这世上没有比失而复得的明珠更珍贵的东西了。如果有人来抢这颗明珠,势必要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媚儿点点头,没有说话。

苏护走了,郑伦却是留下来收尾。看着甲贼的尸首,郑伦眼中闪过凶过,手一招凭空出现千百只乌鸦,不过一会儿功夫,甲贼就被乌鸦吃的什么都不剩。

“烧了这藏污纳垢的地方。”一把火,烧干净这里的龌龊,用火光照出一片清白。

说起郑伦,他也是个痴汉子。除了孤估计也没人知道,他暗恋妲己多年,为了妲己他甘愿屈居苏护之下做个小小的催粮官,为了妲己不嫁给纣王他不惜造反,为了妲己不被牵连当年竭力反对苏护投我大周。

风波过后,城中百姓议论的最多的,不是苏护如何神勇一招毙敌,而是妲己的美貌,即便是传说当中的九天玄女也不过如此而已。

欲伐无道,凡我西歧子民,速速上供。推荐,收藏多多益善,孤心甚慰。

第十忆 武王回西岐挥泪别媚儿

冀州城布下局之后的一段时间,孤与媚儿就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没有目的,没有目标的在全国各地游玩。非要说有什么目的的话,那就是打发时间。孤那时候虽然算不到媚儿的结局,但是孤知道,孤不能与媚儿白头偕老,比翼双飞。

孤的正妻不会是媚儿,即便是妾侍也没有媚儿的位置,不论是家中亲人还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都不会允许孤娶一个妖精做王妃,所以孤要尽可能多的留下孤与媚儿两人之间的记忆,这样等到孤老了,躺在病榻上,躺进坟墓里,还能记得她的美,她的好。

那段时间是孤最快活的日子。跟自己心爱的女子骑着巨鸟看日出、跨着海豚游东海、坐着骆驼穿戈壁、高山深处搞野炊、捉弄富人济贫穷、挂牌行医不收钱……随心所欲不需要瞻前顾后,不需要提防任何人,不用担心大周在顷刻之间灭亡,也不用担心是否能看见第二天的日出。

“夫君,半年多过去了,你说女娲宫怎么样了。”媚儿不愧是女娲最虔诚的信徒,即便溺在爱的河水里还不忘女娲宫。

“也是时候了,我们回去看看。”媚儿虽然只是一个千年道行的妖精,但带着孤飞去朝歌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仅仅半年不见,如今的女娲宫却宛若重生:殿前华丽,五彩金妆;金童对对执旛幢;玉石女双双捧如意。玉钩斜挂,半轮新月悬空;宝帐婆娑,万对彩鸾朝斗。碧落床边,俱是舞鹤翔鸾;沉香宝座,造就走龙飞凤。飘飘奇彩异寻常,金炉瑞霭:袅袅祯祥腾紫雾,银烛辉煌。人影憧憧往进香,几十庙祝忙不开,世人皆求风雨顺。

“这,这当真是女娲宫?”媚儿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如今的女娲宫与半年前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你夫君我说过,女娲宫会重现当年辉煌,自然不会有错。”孤志得意满,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真的很好。那时孤做什么事都充满自信,仿佛世间只有自己是智慧的,其他的人都是白痴,由着孤随意摆弄。

“就你能,要是没我们姐妹以娘娘的名义积德行善,女娲宫哪有这么快复兴。”媚儿是见不得孤独占功劳的。

“都有功劳,都有功劳。不过这最大的功臣还要数老天。”孤指了指头顶这灼人的烈日,无云的蓝天。

听到这话,媚儿脸上没了笑容,眉头紧锁,怀着悲伤“是啊,怎么就突然闹起了天灾,要水的地方没水,要阳光的地方又总是下雨。”

“天意难违,我们只做力所能及的事。”是的,人力有穷,即便是那时贵为伯侯的父王,也仅仅只有在西歧周边赈灾的能力。

“嗯。”媚儿重重的点头道:“走,夫君,我们去给娘娘上炷香。”媚儿拉着孤,强挤进人群。

这天倒是没见过老庙祝,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如此一来也好,省的被认出来,到时候也是件麻烦事。上香的过程中,媚儿发现一个年轻的庙祝总是盯着媚儿在看,整个人都痴了。

“这说明我家媚儿人见人爱。”

“可人家只想让你欣赏我的美嘛。”

“这事回家再说。媚儿我来问你,你可知道女娲娘娘的诞辰是什么时候?”

“这个,媚儿倒是没听说过。”

“三月十五号,每年的三月十五号就是女娲娘娘的生日。”孤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响亮,生怕那庙祝听不见。其实谁知道女娲诞辰是什么时候,女娲是混沌时就出生的仙人,而混沌之时又没有年月。

不过呢,三月十五号也不是孤随意说说的,每年的三月十五号是由仙转世为人的天皇伏羲的生辰,而伏羲是女娲的哥哥。

“娘娘圣诞日,媚儿记住了。”不仅媚儿记住了,那庙祝也记住了,多了个名头来敛信徒的钱财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去管这日期是真是假。经过庙祝们一通宣传,最后导致所有人都以为女娲是在三月十五号那天诞生的,这真的是个美丽的错误。

不,这对孤来说,是再正确不过的事情了。世人都会记住那天,孤也会庆祝那天。

过不了多久,人群一阵骚乱,显然有大人物前来进香。

“商容来了,我们走吧。”

“夫君,你怎么那么怕见商容呢?我听说他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丞相。”

“就是因为他是个好丞相,所以我不能见他,以后你就明白了。”商容无论是为人还是为官,孤都十分敬佩,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他可以说是鞠躬尽瘁,奈何他只效忠于大商,是大商的文柱,孤不得不将其推倒。

对商容孤心存愧疚,所以孤不想,也不敢见他,只在他死的时候,在他坟前上过一炷香,敬了一杯酒。

“两位姐姐,这半年多来辛苦了。”

“哟,我可爱的弟弟,你舍得回来了?拐跑我家媚儿你还有胆子回来,看我不活吞了你。”狐狸大姐着实气愤,想来是不高兴孤跟媚儿不辞而别。

“姐姐,哪里是拐跑,是媚儿自家愿意的。”说完这一句,媚儿羞答答的玩弄着衣角,孤只顾着给狐狸大姐赔罪。

“大姐赎罪,弟弟保证再没有下次。”

“别嬉皮笑脸的,站直了,老实交代,这段时间有没有欺负我们家媚儿。”黄妹妹故作严肃,当起了判官。

对女人,孤实在是没办法,说什么是什么呗,只要不反对孤跟媚儿在一起就行。

“夫君,你买花烛作甚?”看着房间里被点亮的花烛,媚儿很奇怪。

“我们洞房之夜,怎能没有花烛点缀。”

“夫君,我是妖。”

“媚儿,我是人。”媚儿流着幸福的眼泪,与孤一夜云雨。妖果然是妖,厉害!

那一夜后,孤给媚儿留下一个锦囊,便扶着老腰回返西岐,从离开到回来刚好是一年时间,而这一年是在史书上消失的一年。孤不愿说,史官们也不敢问,仙人们也不想孤有这一段与妖为伍的经历。如今孤时日无多,也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孤只希望后人知道,孤曾经爱过一个美丽、可爱、善良的妖精——刻骨铭心的那种爱。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孤穿着新郎服,牵着红绣球,跟边上这位即将是我妻子的,又没有见过面的,传闻很美丽的,会跟我白头偕老的新娘——太妊,举行婚礼仪式。

媚儿,发不曾欺骗你,可发辜负了你一生;太妊,孤,唉……

第十一忆 女娲宫纣王渎圣

孤与太妊成婚两年有余,因不时常耕耘倒也不曾诞下子嗣,日子过的平平淡淡,只是偶尔会跟随父王前去慰问灾民,了解一下百姓疾苦,当然与孤一起的还有大哥伯邑考。

说起来,孤都成婚许久,父王却也没给大哥许一门亲事,难不成是一早就算到大哥的命运,父王未免日后无颜面对大哥妻儿,所以才任由大哥孤身一人。

这事等孤到了地府,得去问问父王。

不过大哥对自己的婚事倒是不着急,只要父王允许他钻研音律,即便孤独到老他也无所谓,甚至于他对伯侯之位也没什么兴趣,还时常与孤说,要将这尊位让与孤。

这一点,是孤当时最讨厌大哥的地方。伯邑考你说的好听,你之所以对伯侯之位不屑一顾,那是因为你唾手可得,生来就是属于你的,所以才表现的这么大方,你如果跟我一样是庶出,看你还让不让,与不与。

让给孤?可笑!孤想要的东西又何需他人相让,孤会去拿,会去抢!可惜啊,孤机关算尽,却没算到费尽手段抢到后会后悔。

“邑考,明日为父启程前往朝歌进贡,囯中事务便交付于你,凡有疑难,武事问南宫适、辛甲,政事问散宜生。”

“南宫适,辛甲,散宜生,而等三人定当辅佐邑考,保我西岐百姓平安。”父王如此吩咐大哥等人,他们四人定当奉命遵从。

“发儿,你就随为父一同前往朝歌。”虽然孤一早就算到了这事,但孤到现在还弄不明白,父王一生中有百子,平日里也不太在意孤,怎么那天就会想到让孤一起去朝歌。

虽然闹不明白原因,不过能有正当理由去朝歌孤心中也是欢喜的,这样就能见到媚儿了。两年多来,孤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她,尤其是在耕耘之时,弄的太妊以为孤没有雄风。

孤乘坐马车,随着进贡大队前往朝歌,在路上就听说了一件纣王的丑事——女娲宫渎圣。孤很不解,即便那一尊女娲像修缮完整,也不过是泥胎罢了,纣王后宫佳丽无数,又怎会被一泥塑迷的神魂颠倒,还在粉壁上写下亵圣之诗:

凤鸾宝帐景非常,尽是泥金巧样妆。

曲曲远山飞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

梨花带雨争娇艳,芍药笼烟骋媚妆。

但得妖娆能举动,取回长乐侍君王。

预知而不能全知,这一点正是孤的可悲之处。孤到后来才知道,孤所能算到的,只是那些仙人想让孤知道的,想探知点秘密简直难如登天。

登天?说到登天,孤手下能人异士甚多,却是不曾有人带孤天上走一遭。说到底,孤不过是颗摆在明面上的棋子罢了,那些个道教门徒哪一个将孤放在眼中。但是他们日后也没什么好下场,虽长生不老,却做不到如孤一般颐养天年。

“塔拉拉,塔拉拉……”得知纣王渎圣一事,父王当即命令队伍停止前进,停靠在路边卜算起来。

“我大商危矣,危矣。”即便父王喃喃自语十分小声,却还是没逃过孤的耳朵。其实即便听不见父王说的,孤也知道大商危矣,并且纣王渎圣一事孤一早就算到了。

在给媚儿的锦囊中孤就这样写到:两年后三月十五日,纣王会于女娲宫写下渎圣诗句,届时不必理会,只静待女娲娘娘传召。看完焚烧成灰。

“全体上马,加速前进。”一卦算完,父王去朝歌的心更为急切,命令队伍日夜兼程赶赴朝歌,想必是要去朝歌会见商容商谈纣王渎圣一事。

“媚儿,你这会儿想必已经得到女娲娘娘的传召了吧。”

进贡队伍刚在朝歌城中驿馆安顿好,父王就火速赶往丞相府去,什么都不曾与孤交代。

“奴,我第一次来国都,带几个护卫随我出去走走。”孤堂堂伯侯次子出行,要是不带侍女护卫出行未免惹人怀疑。

“遵命。”在奴与护卫的陪同下,孤顺利出了驿馆。朝歌可不像孤说的,头一次来,反倒是奴和护卫们头一次来朝歌,瞬间就被这繁华的帝都弄的晕头转向,不过一会儿功夫就找不见孤,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媚儿,媚儿,夫君来找你了。”孤冲着洞口喊了半天都无人搭理,忽的身后传来一股巨力量将孤抱起,在半空中旋转了好几圈,直教孤头晕目眩。

“咯咯咯,咯咯咯……”如此愉悦的欢笑声,自然是发自媚儿的。

“调皮,竟敢捉弄夫君。”

“我今天要活吃了你。”还没待孤反应,就被媚儿给拿进了洞,做了些少儿不宜之事。

一番云雨过后,媚儿靠着孤的臂膀道:“夫君,你算的真准,娘娘果然传召我们姐妹,还让我姐妹三人隐去妖形,托生宫闱,祸乱纣王。”

“夫君,连女娲娘娘都在帮你,看来离你称王的日子不远了。”媚儿喜上眉梢,她一直以为,当孤成了九五之尊,就能与她双宿双飞。

“是啊,大幕已经拉开,这场大戏也该开始了。”孤问道:“不知姐妹们想到如何托生宫闱?”

“这还不简单,纣王好色天下皆知,就连女娲娘娘都敢打主意。我等姐妹只要幻化成美人接近纣王,必能教纣王神魂颠倒,朝钢崩坏。”媚儿显得十分自信,在她看来,纣王虽是王,但也不过是一介凡人,若不是女娲娘娘有令,依她的脾气这等渎圣之人就该一口一口的活吃了。

“不妥,幻化之术虽然神奇,然大商朝廷不乏能人异士,万一被看破岂不坏事。”孤言道:“依我之见,需得借一凡人皮囊,如此才算稳妥。”

“啊!”媚儿忽然想到什么,惊叫着坐起“妲己,你说的是妲己。”

“没错。”

“妲己是谁?”房中突兀地出现,除孤与媚儿之外的第三个人的声音,吓的媚儿与孤手忙脚乱。

孤那时候确实是大意了,一算到与媚儿相见脑海里就只想着来见媚儿,不曾算这后续之事,使得自己与媚儿陷入尴尬境地。

“姐姐,你怎能这样。”媚儿羞怒地,对从床底下钻出来的狐狸大姐言道。

“哟哟哟,这会儿不好意思了,方才我在床底下可没少吃灰。你俩这动静可真不小啊。”妖果然是妖,行事风格就是与人不同,听墙根这事也能如此光明正大。

“哦,对了,发弟弟,你们刚才说的妲己是谁,有我美吗?”狐狸大姐说完,摇身一变就成了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

“姐姐虽然美,却美的不够纯粹,天然。妲己之美那是造化神奇,浑然天成……”形容到这里,孤脑门上就被赏了一记。

“啊哟。总之,总之,姐姐若想找一副没人躯壳,冀州侯之女妲己绝对是不二之选。”

“我现在就去冀州,驱散她魂魄,抢占她肉身。”

“无需如此,姐姐只需在恩周驿静候,妲己自会送上门来,保管名正言顺。”那里还盘踞着一只吃人的妖怪,狐狸大姐一去刚好可以鸠占鹊巢。

“看来弟弟又算好了一切,姐姐这就去了。你们再战一轮,我保证这一轮绝对没有我。”保证,狐狸大姐的保证孤可不敢相信,还是穿好衣服离开吧。

这时奴为了找孤已经疯了,父王又迟迟未归,奴只能调动了一切能调动的人手,满世界的找孤。

“公子,公子,总算是找到你了。”奴喘着粗气道:“公子,你的腰怎么了,衣服怎么也这么脏?”

“方才不小心摔了一跤,弄脏了衣服,这腰也受了伤。”未免奴起疑,孤在衣服上抹了点泥土,以摔跤来掩饰孤腰部不适的真正原因。

第十二忆 午门题反诗,苏侯拒交女

在奴的搀扶下,孤行走在回驿馆的路上,前方忽然一阵喧闹,诸多兵士驱赶着行人为后方车驾开路。未免受伤孤也随之退往一边。

驶来的两辆马车非常豪华、气派,车窗的帘子都是掀开的,车里的人一脸得意地看着退避两旁的行人,眼神中俱是不屑。

“费仲,尤浑,果然妙哉。”奸臣只要出一位就能让朝钢崩坏,大商竟然同时出现了两位,而且还联合在一起,即便没有孤出手大商也必亡,我大周果然是天命所归。

闻仲啊闻仲,你实在是太自信了,治理朝政,行军打仗你是把好手,但论起教书育人你可是无能的很。

“他们就是费仲、尤浑,难怪那么神气。”奴也听过费仲与尤浑的大名。纣王身边的红人,如今在朝廷的风头俨然已经压过了首相商容,仗着纣王宠幸骄横跋扈的不得了。素有“要拜君王,先谒相公”之说。

“何人挡路,速速退去!”大兵冲着前方五人一顿呵斥。那几人穿着甚是普通,不过站立如松,腰间佩剑,一身的杀伐气,看样子是脱了盔甲的军旅之人。

“大胆,不过小小的中谏大夫,安敢让我家侯爷让路!”五人中一高个者怒声斥喝,叫停了行进的车马。

“我管你是什么侯爷,这里是朝歌,你就得给我家大人让路。”大兵仗着有费仲撑腰,全然不买账。在马车里费仲听到这话,脸上绽放出满意的笑容。

“啪!”高个子一巴掌就掴在兵士脸上,直打得他满地找牙,口吐鲜血。

“呜,上,给我杀了他们!”大兵怒极,招呼所有兵士出手,要将那挡路之人杀了。围观群众眼见大战将起,未免殃及自身纷纷做鸟兽散去。

奴本来也想扶孤回驿馆,却被孤拒绝了,这等好戏可不能错过,非得亲眼见识不可。

劈哩啪啦,一顿乱战,兵士虽有几十人却不敌那五人远矣,而那一位主子自始至终都未曾出手。

看着自家兵士不敌,费仲尤浑是吓的肝胆俱裂,哆哆嗦嗦的下了马车,强作镇定地扬声道:“这里是帝都,你们还想杀人不成?”

“只许你杀人,就不许我们反抗?”高个子挥起巴掌,挨个给了费仲尤浑一下,费尤二人乃是文官,哪经得起这般大力掴打,一时疼的死去活来。

“住手。”待高个子又要出手时,被那主子出声阻止。

“费仲,尤浑,汝二人蛊惑圣聪今日便给你小小惩戒,且好自为之。”

“是是是,一定一定。”二奸臣连连应是,深怕挡路人害了他们性命。

“敢,敢问阁下名讳。”

“哈哈哈,怎么,还想找我报仇不成?”

“不敢,不敢。”费尤二人吓的伏地不起。

“大丈夫敢作敢当,费仲尤浑,尔等可识得此物?”那主子自胸前掏出一枚令牌,上书一个“冀”字。

“下官拜见冀州侯。”令牌一出,那主子的身份不言自明,便是那冀州侯苏护是也。

孤在角落看着扬长而去的苏护,笑着摇头“苏护啊苏护,你岂不知,自古阎王好斗小鬼难缠。嫉恶如仇也需虚与委蛇”

“父王可曾备好礼物送去费仲,尤浑府上?”

“侯爷是命人给费仲尤浑送去礼物后,才去的丞相府。”

翌日,孤趁着父王前去朝贡之机,又与媚儿幽会,郎情妾意当真快哉。“夫君,你说这苏护被纣王召去,所为何事?”因为狐狸大姐要借妲己肉身,媚儿不免对苏护有所关注,见苏护刚回驿馆不久又被纣王召去心中疑惑。

“天机不可泄漏,你若想知道何不亲去看看,这可是一场好戏呢。”

“夫君说是好戏,那必是精彩不过,且看我手段。”媚儿施展隐身之术,随着苏护一同进龙德殿见纣王。

那是孤第一次见纣王,纣王虽然沉迷酒色,却也不减英雄本色,身着王服却好似身披战甲,活脱脱一位战神。费仲、尤浑恰时侍立在侧,俯瞰着苏护一脸的得意。

“苏爱卿,朕闻卿有一女,名唤妲己,德性幽闭,举止中度,朕欲纳其为妃。彼时爱卿贵为国戚,名扬四海,天下莫不欣羡。不知卿意下如何?”纣王说的是意下如何,不过说话的语气可没有半分商量的意思。王者霸气显露无疑。

苏护听言,正色奏道:“陛下宫中,上至后妃,下到嫔御,不啻数千;妖冶妩媚,何不足以悦王之耳目?乃听左右谄谀之言,陷陛下于不义。况臣女蒲柳弱质,素不谙礼度,德容俱无足取;乞陛下留心邦本,连斩此进谗言之小人,使天下後世,知陛下正心修身,纳言听谏,非好色之君,岂不美哉!”言罢,怒视费仲、尤浑,双眼直欲滴血。

此乃孤布局成功,妲己美名传到费尤二人耳中,也知苏护爱女如命,所以想以此报复苏护的折辱之仇。

纣王大笑:“卿言甚不谙大体,自古及今,谁不愿女为门楣?况女为后妃,贵敌天下,卿为皇亲国戚,赫奕显荣,孰过於此?卿毋迷惑,当自裁审!”

苏护闻言,不觉厉声言曰:“臣闻:‘人君修德勤政,则万民悦服,四海景从,天禄永终。’昔日夏失政,荒淫酒色;惟我祖宗,不迩声色,不殖货利,德懋懋官,功懋懋赏,克宽克仁,方能割正有夏,彰信兆民,乃其昌:永保天命。今陛下不法祖宗,而效彼夏王,是取败之道也!况人君爱色,必颠覆社稷;卿大夫爱色,必绝灭宗庙;士庶人爱色,必戕贼其身。且君为臣之表率,若不向道,臣下将化之,而朋比作奸,天下事尚忍言哉?臣恐商家六百馀年基业,必自陛下紊乱之矣!”

纣王听苏护言,勃然大怒:“‘君命召,不俟驾。君赐死,不敢违。’况选汝一女为后妃乎?敢以戆言忤朕,面斥朕躬,以亡国之君匹朕,则大不敬,孰过於此?”

“着随侍官拿出午门,送法司勘问正法。”左右随将苏护拿下。

其间转出费仲、尤浑二人上殿俯伏奏曰:“苏护忤旨,本该勘问;但陛下因选侍其女,以致得罪,使天下闻之,道陛下轻贤重色,阻塞言路。不若赦之归国,彼感皇上不杀之恩,自然将此女进贡宫帏,以侍皇上;庶百姓知陛下宽仁大度,纳谏如流,而保护有功之臣,是一举两得之意,愿陛下准臣施行。”

纣王闻言,天颜稍霁:“依卿所奏,即降赦旨,令彼还国,不得久羁朝歌。”费仲尤浑得意地看着苏护,其意明了,我俩虽是小人物,但是你的命掌握在我等手中,让你死就死,让你生就生。

当时命悬一线,苏护哪敢违命,当即告辞,回返驿馆。

众家将见苏护归来,问道:“圣上召侯爷进朝,有何商议?”

苏护噌的大怒,骂曰:“无道昏君,不思量祖宗德业,听谗言谄媚之言,欲选吾女进宫为妃;此必是费仲、尤浑以酒色迷惑君心,欲专朝政。我听旨,不觉直言谏诤,昏君道我忤旨,拿送法司;二贼子又奏昏君,赦我归国,谅我感昏君不杀之恩,必将送吾女进朝歌,以遂二贼奸计,我想闻太师远征,二贼弄权,眼见昏君必荒淫酒色,紊乱朝政,天下荒荒,黎民倒悬;可怜成汤社,化为乌有!我自思若不将此女进官,昏君必兴问罪之师;若要送此女进宫,以後昏君失德,使天下人耻笑我不智。诸将必有良策教我?”

诸将闻言,齐曰:“吾闻君下正,则臣投外国。今主上轻贤重色,眼见昏乱,不若反出朝歌,自守一国,上可以保宗庙,下可以保身家。”此时苏护正在盛怒之下,一闻此言,下觉性起,竟不思维,便曰:“大丈夫不可做不明白事!”叫左右,取文房四宝来,题诗在午门墙上,表永不朝商之意。诗曰:

君坏臣纲,有败五常。

冀州苏护,永下朝商。

题罢反诗,苏护遂带着众家将策马跑出朝歌,奔赴冀州。城卫见反诗,吓的连摔数跤,呼喊着“冀州侯反了,冀州侯反了。”

“夫君,这苏护都反了,妲己可就成不了纣王王妃了。看来这回你是失算了,可怜我姐姐白跑一趟。”

“此时还言之过早,且看我父王手段吧。”不急不急,纣王想抱得美人,非得一波三折不可,这才刚刚开始。

第十三忆 重男轻女自古有,昨个苏护是实例

“驾!驾!驾!”晁田、晁雷驾着快马,嘴里喊道:“天子传旨,速速让开!”风风火火的,直搞的是鸡飞狗跳,人人自危。

“传旨,纣王这么快就知道苏护造反了吗。”媚儿言道。

“这里毕竟是朝歌。”孤言道:“媚儿,旨意一下,我也不日就要离开朝歌,又要与你分离,我当真舍不得。”

“今日的离别,是为了日后的长相厮守。”每当想起媚儿说过的这句话,孤就痛的撕心裂肺。长相厮守,孤又何尝不想与媚儿你长相厮守?可天意如此,吾等蝼蚁安能做主。

“这个锦囊送给你,就当是临别礼物了吧。”锦囊中没什么珍贵的东西,只写着一段话“若坏朝纲,必陷忠良”。

纣王旨云“朕闻‘冠履之分维严,事使之道无二。’故‘君命召,不俟驾,君赐死,不敢违命。’乃所以隆尊卑,崇任使也。兹不道苏护,狂悖无礼,立殿忤君,纪纲已失;赦彼归国,不思自新,辄敢写诗午门,安心叛主,罪在不赦。赐尔姬昌等节钺,便宜行事,往惩其忤,毋得宽纵,罪有攸归。故兹诏示汝往,钦哉谢恩!”

按说冀州乃是北伯侯崇侯虎辖下,这出征一事该交给崇侯虎。费尤二人的建议也是让崇侯虎带兵出征,好教苏护死无葬身之地,奈何鲁雄老将军出班奏曰:“侯虎虽镇北地,恩信尚未孚于人,恐此行未能伸朝廷威德;不如西伯姬昌仁义素着,陛下若假以节钺,自不劳矢石,可擒苏护,以上其罪。”

这一下子,父王就受了无妄之灾。

父王虽与苏护没多深的交情,却也素知苏护为人,知他断然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除非被逼无奈,且这个中缘由以父王演算之力,也能算的明明白白。为纣王一己私欲便出兵讨伐冀州,致使生灵涂炭,胜了不但无功还徒增骂名。

然,此乃纣王旨意,父王不过是一方伯侯,安能违抗圣旨。父王一时间进退两难,只好与崇侯虎推说:“我先回西岐调兵,公领兵先行,届时合兵一处,共伐冀州。”

看着毫无余地的圣旨,父王满脸愁容,一不知该如何进退,二感大商从此多事。

“父王,孩儿见父王愁容满面,不知孩儿可能为父王解忧?”

“你……”父王注视孤良久,方才说道:“也罢,也罢,此事就说与你听,也好多一人参详。”接着父王这件事的起因,与自己的为难尽数与孤说了个明白清楚。

“父王,此无非是天子爱美之心而起,只需献上妲己,此事便迎刃而解。孩儿听说,妲己是个堪比九天玄女的美人,到时苏侯爷可就是皇亲国戚,贵不可言。”

“为父也知此事症结所在,然苏护爱女如命,不然也不会午门题诗公然反叛。”

“孩儿听闻,苏护不仅有女妲己,还有独子全忠。”听完孤言,父王当即眼前一亮,不顾孤在此当即取出龟甲开始演算。

“哈哈哈……幸得吾儿提醒,此事已无烦忧。”父王豁然开朗,笑着说道:“吾等明日便启程回西岐。”

“孩儿告退,父王早些安歇。”

话说崇侯虎一接圣旨就领兵五万,直奔冀州。苏护本是崇侯虎辖下一小诸侯,自是知道崇侯虎多行不道,不带诉说两方就战了起来。

头一战是先锋对阵,苏全忠轻而易举的就将梅武刺于马下,而后苏护大军乘势而攻,杀的崇侯虎败退十里。

第二战,崇侯虎还没缓过劲来,苏护在夜里就带着精锐劫了崇侯虎营地,打的崇侯虎再退二十多里,逼他进了武岗镇。

第三战,苏全忠早于武岗镇埋伏,待得崇侯虎进了埋伏圈,立时发难。这苏全忠也真是将门虎子,只一人就刺死了孙子羽,伤了崇应彪,吓跑了崇侯虎。

对阵崇侯虎屡战必胜,苏全忠便目空一切,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只当自己的武艺是天下第一,结果崇黑虎一出其便沦为了阶下囚。

这崇黑虎乃是崇侯虎亲弟,官拜曹州侯,生的是面如锅底,海下赤髯,两道白眉,眼如金铃,戴九云烈焰飞兽冠,着锁子连环甲,大红袍,腰系白玉带,骑火眼金睛兽,用两柄湛金斧。

崇黑虎幼年时曾拜过截教仙人为师,学了身厉害的御兽本事。哦,说起来与苏护也有一拜之交,素与苏护兄弟相称。

苏全忠少年意气,不顾苏护劝阻与崇黑虎对阵,如果单比武艺崇黑虎自是战不过苏全忠,岂料崇黑虎揭开背上红葫芦,放出一只铁嘴神鹰,那神鹰骁勇立时啄瞎了苏全忠胯下战马,战马吃痛挣扎、乱跳,跌了苏全忠一个金冠倒躅,铠甲离鞍,瞬即沦为崇营的阶下囚。

而此时,父王在做什么?父王正悠哉悠哉地听着大哥弹琴,猴儿唱曲,既不发兵,也不发愁,似乎纣王征讨旨意当中没有他一般。

父王自然不敢抗旨,早在几日前,父王就给了散宜生一封书信命他去冀州亲自交到苏护手中。“你此去也毋须着急,只管游山玩水,悠哉慢行,切记在苏全忠与崇黑虎被擒之后,方可送上书信。”

是的,崇黑虎也被苏护一方拿下了,而拿下他的人正是先前提到的那一位冀州催粮官“郑伦”。其曾拜西昆仑度厄真人为师,不仅能驱使三千乌鸦兵,更有一窍中二气的本领,专吸人魂魄。

崇黑虎与郑伦对战,还不曾探明郑伦虚实就听郑伦鼻窍“哼”一声,顿时两道白光喷出,崇黑虎立时倒地,束手被擒,败的个稀里糊涂。

苏全忠,崇侯虎均已被擒,散宜生这才前去崇营言说父王有一封书信要交予苏护。崇侯虎虽对父王不发兵相助颇为愤怒,然其弟身陷囹圄也只好忍气吞声,放开行营让散宜生进了冀州城。

父王信中如此言道:“西伯侯姬昌百拜冀州君侯苏公麾下:昌闻:‘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今天子欲选艳妃,凡公卿士庶之家,岂得隐匿?今足下有女淑德,天子欲选入宫,自是美事,足下竟与天子相抗,是足下忤君,且题诗午门,意欲何为?足下之罪,已在不赦。足下仅知小节,为爱一女,而失君臣大义。昌素闻公忠义,不忍坐视,特进一言,可转祸为福,幸垂听焉!且足下欲进女王廷,实有叁利:女受宫帏之宠,父享椒房之贵,宫居国戚,食禄千锺,一利也。冀州水镇,满宅无惊,二利也。百姓无涂炭之苦,叁军无杀戮之伤,叁利也。公若执迷,叁害日下至矣:冀州失守,宗庙无存,一害也。骨肉有灭族之祸,二害也。军民遭兵燹之灾,叁害也。大丈夫当舍小节,而全大义,岂得效区区无知之辈,以自取灭亡哉?昌与足下同为商臣,不得不直言上渎,幸君侯留意也。草草奉闻,立候裁决。谨启。”

父王书信写的好是不好?即便没这许多良言,只要是一封劝降信就足以让苏护投降,左右不过是个台阶罢了。

单单一个崇侯虎他苏护就已快招架不住,何况还有其余三大镇诸侯,再加上独子苏全忠被擒,此事稍有差池他苏家就断了香火,为了一女而陷苏氏宗祠于绝境,他苏护安敢承受这般罪孽。

终究是重男轻女。妲己是苏护的掌上明珠,那苏全忠却是苏家全部人的至宝,为了苏全忠性命,妲己只能成为牺牲品。

苏护看罢书信痛哭流涕,将书信传于崇黑虎阅览,决意放了崇黑虎,而后进女朝商赎罪。

如此,冀州之事告一段落,父王不仅一兵未出,一将未损,还得了个贤侯美名,当真是鸿运当头。

来来来,且鼓起琴来,唱起曲来。涔涔涔,哈哈哈。

第十四忆 姬发一言阻祸,害得贤相命呜呼

妲己依算计,被苏护送进了朝歌赎罪,少有人知在途径恩州驿时,妲己就已被等候多时的狐狸大姐夺舍,当晚就魂归地府了。

说来妲己也是无辜,后世这千般骂名都由她一个早死之人背负,千百年都不曾减免分毫。不过为成大事这点狠辣是必须的,别说是妲己,即便是亲哥哥,孤当时也毫不手软。

纣王真真是个好色之徒,见狐狸大姐这身皮囊貌美,二话不说就免了苏护叛国之罪,还命显庆殿筵宴叁日,首相及百官庆贺,皇亲夸官三日,文官二员,武官三员,送苏护荣归故地。接着就迫不及待地拉狐狸大姐进寿仙宫嘿嘿。

狐狸大姐看到孤留给她的话,以她的聪明才智自无需孤再去提点。入宫不过几年,朝歌就传出阵阵噩耗,诸如杜元铣妖言惑众被枭首;首相商容辞官归隐;梅伯以下犯上被炮烙。

说到炮烙,这是狐狸大姐自个儿想出的酷刑。此刑约高二丈,圆八尺,上中下用火叁门,将铜造成如铜柱一般,里边用炭火烧红,却将妖言惑众,利口侮君,不遵法度,无事妄上奏章,与诸般违法者,跣剥官服,将铁索缠身,裹围铜柱之上,只炮烙四肢筋骨,不须臾烟尽鼻消,悉成灰烬。

正是将人当成野彘、肥羊在铜柱上铁板烧,以此来阻断言路。狐狸大姐真是孤的好帮手。

那日孤夜观天象,正看见天府星北移“狐狸大姐,不,皇后娘娘恭喜,恭喜。”孤向着朝歌方向深深一拜。狐狸大姐可真是为我过甚,为使朝纲崩坏竟给纣王来了绝后计。

纣王有正宫娘娘姜皇后,乃是东伯侯姜恒楚之女,纣王二子皆是姜皇后所生,大儿名唤殷郊,二儿名唤殷洪。

因纣王夜夜与狐狸大姐厮混,姜皇后统领后宫,免不了训斥于她。狐狸大姐是何等样的人物,哪受得了这种气,遂即招来了费仲,让他想出个计策灭了姜皇后。

说来费仲的栽赃嫁祸之计是低级到了极点,竟是随便找了个府中下人“姜环”冒充刺客在大殿上刺杀纣王,被擒之后一口咬定是受姜皇后与姜恒楚指使。

即便姜环原先是东伯侯治下小民,可他在费仲府上伺候多年,只消稍稍查验便能知晓幕后真凶,偏的纣王只听费仲一家之言就拿下了姜皇后,为逼其招供还强挖姜皇后双目,炮烙其手。姜皇后不愧为女中豪杰,面对严刑拷打竟是宁死不屈。

两位皇子当时尚且年幼,见母浑身鲜血,双手焦炭直气的火冒三丈哪里顾得上什么,拔剑就将姜环这一重要人证给斩了,且还提剑杀上寿仙宫。

纣王立时大怒,以为两儿子是要弑父,当即命晁田、晁雷拿着龙凤剑杀了殷郊与殷洪,殷郊殷洪吓的手足无措辗转跑到了九间殿,寻求大臣庇护。

当时有两位镇殿大将军,是两兄弟,生的异常魁梧,名唤方弼、方相,一听纣王竟杀了贤德的姜皇后,还要杀自己的亲儿子,顿时火起,抱着殷郊、殷洪就反出了朝歌。

“这一场戏还真是精彩,不能亲眼目睹真是可惜,可惜。”算得闹剧清楚,孤心中甚是欢喜,如此一来纣王后继无人,即便日后大周不发兵朝歌,商纣也必亡。

“不好,那两小儿要奔西岐来了。”一卦算深,竟发现两位殷郊、殷洪要投奔父王来,吓的孤一身冷汗。当时西岐可算不上兵强马壮,若与纣王开战无异于是以卵击石。

这可真是盛名累人:父王平日里就是忠肝义胆,贤名在外,且加上西岐物阜民丰,殷郊殷洪随即动了向父王寻求庇护的心思。

“还好,还好,有黄飞虎一拦,时间上来得及。”孤算得,黄飞虎追赶上了殷郊、殷洪,虽不曾将其交予纣王,却也为孤争取了时间。若是过了三岔口,这事可就麻烦了。

翌日一早孤就离开了西岐,孤如此行径早多时就已安排好了说辞,喜游名山大川,看潮涨潮落。孤作为一家之主,做出的决定,太妊也不敢反对,至于父王如今正为朝廷大乱而发愁,哪里还顾得上孤。

“呼哧呼哧……”两个巨人各自扛着一位少年奔跑在路上,所去方向正是东鲁与西岐。

孤早已打扮成巫祝等在路旁,见四人过来忙疾呼道:“前方可是殷郊、殷洪两位殿下?”

“驭——”方弼、方相急停住身形,大喝道:“那巫祝,你可是来抓我弟兄的?”说完就用那两大眼珠子,死死地瞪着孤,一个不好就要扑将过来将孤剁成肉泥。

“非也,非也,我不过是个巫祝,哪有本事抓两位镇殿大将军。”

“知道就好,”听孤说到他们的名号,兄弟二人很是高兴“算你有见识,不然就你这小身板,还不够我弟兄塞牙缝的。”

“两位将军,且放我与弟弟下来。”待得方弼方相将其与殷洪发下,他郑重带着殷洪向孤行礼,言道“不知这位巫祝,有何指教,我兄弟二人逃命情况紧急,还望巫祝勿要戏耍。”

“哈哈哈……不愧是皇子,小小年纪倒是谨慎。”孤笑道:“我可不是来戏耍你的,乃是来救尔等性命的。”

“此言何意?”

“我且问你,你兄弟二人是否要投奔西岐?”

殷洪回答道:“确是,我大哥投奔东鲁,我投奔西岐。”这是两人一早就商量好的。

“错错错,投奔哪里都行,就是不能去西面。”

“还请赐教。”

“想那西伯侯姬昌素以忠君闻名,两位殿下如今已然成了乱臣贼子,若投奔西岐,西伯侯不仅不会庇护二殿下,还会立时将二殿下绑了送往朝歌。”

“不是我们的错,是父王杀我母亲在先,还要杀我们。”

“为父不仁,孩儿自然不义。”一听自己成乱臣贼子,两位殿下情绪异常激动。

“即便天下人都知道两位殿下的苦,可这天下是纣王的,旨意已下,二位殿下如今已然是通缉要犯。”

“我们为什么听你的?”方弼嚷嚷道。

“哈哈,别忘了,我是巫祝。”孤言道:“言尽于此,如何决断但凭殿下心意,在下告辞。”

走时孤也不忘装一回高人,作歌曰:

美人祸国万民灾,驱逐忠良若草莱。

擅宠诛妻天道绝,听谗杀子国储灰。

英雄弃主多亡去,俊彦怀才尽隐埋。

可怜纣王孤注立,纷纷兵甲起尘埃。

两位殿下呆立良久,郑重决定,殷郊投奔东鲁外翁姜恒楚,殷洪投奔南都鄂崇禹,至于北伯侯崇侯虎他们从没考虑过。崇侯虎那一副阿谀奉承的嘴脸,两位殿下虽然年幼,也是看的清楚明白的。

“商容,我本不想害你性命,奈何天意如此,你且安心去吧,后世必传你闲名。”

第十五忆 纣王宣召,姬昌去朝歌

事情的发展一如孤所预料的那般,武成王追击无功而返,纣王便换了殷破败、雷开前去追赶殷郊、殷洪,即便二将到武成王处提兵时武成王刻意拖延,可他两毕竟是驭着宝马,而殷郊、殷洪则是用双脚走,再加上年幼终是被二将给逮了回去。

至于方家两兄弟,早在三岔口时就抛弃了殷郊、殷洪两位逃生去了。他俩虽然憨直,却不是傻子,一时义愤做出叛国之事,事后想想终是觉得带着两位殿下跑不远,为性命计只放下话说:“臣此去随意找个地方暂且安身,来日殿下借兵进朝歌时,臣自来拜投麾下,以作前驱耳。”随后一溜烟跑了。

说来两位殿下被擒之处也是妙极:殷郊是在一座破败的轩辕庙中被擒,这岂不预示着人皇不再庇佑大商,大周兴实乃天命;二殿下殷洪,则是在老丞相商容府中被擒获,这虽说是孤的算计,不过此事尘埃落定也必是上天庇佑,商容之死乃是天意。

两位殿下被擒回朝歌后就被推出午门斩首,岂料天作大风,将两位殿下抓了去,过了几年孤方才知道,原来他二人是被阐教的广成子与赤精子救走,收为徒弟了。

说到广成子与赤精子这两位阐教“高人”,孤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本事,连个徒弟都教不好,所有宝物都给了自个儿徒弟,嘿,不仅没助孤夺天下,还成了我大周问鼎天下的阻碍,最后亲自出马清理门户。

不过此事也需分两说,一开始孤算到两位殿下的天命是助我大周,成我大周麾下大将。也不知这申公豹是何许人也,竟能篡改天命,摆了孤一道。

申公豹此人,绝无表面上那么简单。

两位殿下被擒不久,商容也随之进朝歌面君,走时遣散了家人奴仆,抱着死志。

商容虽辞官归隐,然其在朝堂威望尚在,殷破败、雷开二人也不敢阻拦他鸣钟击鼓请纣王升殿。

纣王驾临九间殿,虽恼怒商容倚老卖老,不知进退,然念及其在朝中威望,也不敢轻易斥责,耐着性子接过商容奏本。

奏本如是说:“具疏臣商容奏为朝廷失政,三纲尽绝,伦纪全无,社稷颠危,祸乱己生,隐忧百出事。臣闻:‘天子以道治国,以德治民,克勤克戒,毋敢怠荒。夙来致敬,以祀上帝。’故宗庙社稷,乃得磐石之安,金汤之固。昔日陛下初嗣大位,修行仁义,不违宁处,罔敢倦勤;敬礼诸侯,优恤大臣,忧民劳苦,惜民货财,智服四夷,威加遐迩,雨顺风调,万民乐业。真可轶尧驾舜,乃圣乃神,不是过也。不意陛下近时信任奸邪,不修政道,荒乱朝纲,大肆凶顽,近佞远贤,沉湎酒色,日事声歌。听谗臣设谋,而陷正宫,人道乖和;信妲己赐杀太子,而绝先王宗嗣。慈爱尽灭,忠臣遭其炮烙惨刑,君臣已乖,大义已无。陛下叁纲污,人道俱乖,罪符夏桀,有忝为君。自古无道之君,未有过此者!臣不避斧钺之诛,献逆耳之言。愿陛下速赐妲己自尽於宫闱,伸皇后太子屈死之冤;斩谗臣于藁街,谢忠臣义士惨刑酷死之苦。人民仰服,文武欢心,朝纲整饬,宫内肃静。陛下坐享太平,安康万载。臣虽死之日,犹生之年,臣临启不胜惶悚待命之至!谨疏以闻。”

纣王看罢奏本,大怒,这分明就是指着他鼻子在骂,纣王作为一国之君怎会忍气吞声,当即将奏本撕了粉碎,下令道:“将这匹夫拿出午门,用金瓜击死!”

这商容也是刚烈,用不着其他人动手,自己就一头撞死在这九间殿上,自此一代贤相一命呜呼。

走马朝歌见纣王,九间殿上尽忠良。

骂君不怕身躯碎,叱主何愁剑下亡?

炮烙岂辞心似铁,忠言直谏意如钢。

今朝撞死金阶上,留得声名万古香。

适时有一大夫名赵启见纣王如此不义,大骂道:“无道昏君!绝首相,退忠良,诸侯失望;宠妲己,信谗佞,社稷摧颓。我且历数昏君的积恶,皇后遭枉酷死,自立妲己为正宫,追杀太子,使无踪迹;国无根本,不久邱墟。昏君昏君!你不义诛妻,不慈杀子,不道治国,不德杀大臣,不明亲邪佞,不正贪酒色,不智坏叁纲,不耻败五常。昏君!人伦道德,一字全无。枉为人君,空坐帝位,有辱成汤,死有馀愧!”

赵启这般作死,纣王自是成全了他,在那九间殿上,当着众大臣的面将赵启脱去衣冠给炮烙了。

商容一死,孤既哀伤又欢喜,只能在这遥远的西岐,给商容敬上一杯送行酒。“老丞相,一路走好。”

没过几日,纣王就派使者来西岐下了一道圣诏,诏曰:“北海猖獗,大肆凶顽,生民涂炭,文武莫知所措,朕甚忧心。内无辅弼,外欠协和,特诏尔四大诸侯至朝,共襄国政,戡定祸乱。诏书到日,尔西伯侯姬昌速赴都城,以慰朕绻怀,毋得羁迟,致朕伫望。俟功成之日,进爵加封,广开茅土,谨钦来命,朕不食言,汝其钦哉。特诏。”

旨意上说的好听,是因为北海猖獗,所以召四大诸侯前去相助分忧,可孤知晓,这是纣王怕东伯侯姜恒楚得知女儿被杀,纠结其他诸侯反他,所以想来个先发制人,招四大诸侯进朝歌杀了,而且是宁杀错莫放过。

接到圣旨的第二日,父王便召集了满朝文武于端明殿议事,对上大夫散宜生曰:“孤此去,内事托放大夫,外事托于南宫、辛甲。”又吩咐大哥说:“昨日天使宣诏,我起一易课,此去多凶少吉,纵不致损身,该有七年之难。你在西岐,须是守法,不可改变国政,一循旧章,弟兄和睦,若臣相安。毋得任意见之私,便一身之好。凡有作为,惟老成是谋。西岐之民,无妻者,给与金银而娶;贫而愆期未嫁者,给与金银而嫁;孤寒无依者,当月给口粮,毋使欠缺。待孤七载之後,灾满自然荣归,你切不可差人来接我,此是嘱咐至言,不可有忘!”

大哥听父此言,跪而言曰:“父王既有七载之灾,子当代往,父王不可亲去。”

父王抚着大哥,言道:“我儿,君子见难,岂不知回避。天数已定,断不可逃,徙自多事。你等专心守父嘱诸言,即是大孝,何必乃尔?”

国事交代完毕,父王第二日方才启程前往朝歌,孤与家人大臣在十里亭饯别父王,且为父王送上一份礼物——一匹小白马。

“发儿,如此小马,走不快,不能扛,为父要是无用矣。”父王指着孤送的小马驹这般言道。

“父王,七年之后,它便是一匹识途老马。孩儿希望父王能骑着它,早日归来。”孤说完,就向父王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父王看了看孤,又看看了看大哥,眼眶湿润,不曾说什么就带着五十名随从去了朝歌。

第十六忆 九间殿诸臣奏本

在去往朝歌的路上,父王路过燕山迎来了自己人生中的一百子“雷震子”,乃是一鬼妇所生,由天上神雷招魂还阳。

雷震子在坟冢中啼哭不止惊动了父王,父王见其中可怜,且算自己命中当有百子随即将雷震子收为义子。刚收义子没多久,雷震子就被路过的云中子收为徒弟,七年之后若不是有雷震子相助,父王也回不了西岐。

孤知道,小弟是云中子徒儿转世,为的就是能有一个正当且显赫的身份,参与日后大战,抢夺他们仙人口中所说的气运,渡过那所谓的杀劫。但孤还是挺羡慕小弟的,虽然与孤同是棋子,可至少能肉身成神,得个长生不老,而孤只能在抱憾中渡过一生。

纣王杀妻一事对四大诸侯严格封锁消息,也不知道父王是怎么想的,装作不知,还与其余三大诸侯饮宴。

就在宴席之间,发生了两件事。

南伯侯鄂崇禹向来是心直口快,嫉恶如仇,如今跟这多行不道的崇侯虎同桌吃饭,免不了对他横眉冷对,言语冒犯。

鄂崇禹对崇侯虎言道:“天下诸侯首领,是我等四人,闻贤伯过恶多端,全无大臣体面,剥民利己,专与费仲、尤浑往来。督工建造摘星楼,闻得你行似贪狼,心如饿虎,朝歌城内军民人等,不敢正视。千家切齿,万户衔冤。贤伯!常言道得好叁丁抽二;有钱者买闲在家,无钱者重役苦累。你受私爱财,苦杀万民,自专征伐,狐假虎威。祸由恶作,福自德生。从此改过,切不可为”

鄂崇禹的本意是好的,可说话太直,明摆着得罪人,而且还是跟他同等官阶的人。

崇侯虎极其不满,大叫道:“鄂崇禹你出言狂妄!我和你俱是一样大臣,你为何席前这等凌辱我?你有何能,敢当面以诬言污我!”

两方言辞激烈,父王自是从中调停,岂料顾上了崇侯虎,却漏了鄂崇禹。那厮骂别人行,别人骂他他却不能忍,拿起酒壶就朝着崇侯虎砸去,正打在崇侯虎脸上,浇了一身的酒。

“鄂崇禹,你欺人太甚!”哇丫丫丫,说话间崇侯虎就要跟鄂崇禹拼命。东伯侯姜恒楚见状,急忙架住崇侯虎。

“崇贤伯,大臣大打出手成何体统,夜深了,且回去睡下。”姜恒楚身为国丈,说话自是有份量的,崇侯虎只恶狠狠地瞪了鄂崇禹一眼,拂袖回房去了。

见崇侯虎走远,父王方才言道:“鄂贤伯,如此作为未免太过了些。”

“过吗,这还是轻的,要是在我手下,非叫他身首异处。还给他脸了。”

姜恒楚言道:“罢罢罢,莫让一条恶犬搅了兴致。来啊,为我等重设一席。”

“对,恶狗,一条恶狗。哈哈哈。”鄂崇禹大笑不已,分毫不知自己祸事将近。

就在三位诸侯饮宴甚欢时,一驿卒叹道:“千岁啊千岁,尔等今夜传杯欢会饮,只怕明日是鲜红染市曹,可怜啊,可怜。”

虽是轻叹,然夜深人静,三位诸侯听的清楚,父王急命人将那驿卒拿来厉声问道:“方才是你说我等明日要血染市曹吗?”

“不是小的说的,不干小的事,都是那姚福与我说的。”驿卒未免祸事,将事推到了姚府福的身上,父王当即叫来姚福问道:“你且说来,我等为何就身首异处?若性口胡邹,吾等必将你一刀两断。。”

姚福见三侯威严,哪敢隐瞒,叹道:“是非只为多开口。三位千岁爷在上,这一件是机密事,小的是官家下人,因姜皇后屈死西宫,二殿下大风刮去,天子信妲己娘娘,暗传圣旨,宣四位大臣,明日早朝不分皂白,一概斩首市曹。今夜小人不忍,不觉说出此言。”

姜桓楚听罢,急忙问道:“姜娘娘何为屈死西宫?”

姚福也不迟疑,将自己所知之事悉数说了出来——姜皇后如何惨死;两位殿下又是怎样被大风刮走;纣王有为何动了杀众诸侯的心思。

姜恒楚听罢,晕眩不已,索性有父王扶住才免得瘫倒在地,痛哭道:“我的儿,你好生命苦,好生命苦啊。”

在姜伯侯的悲痛中,四大诸侯终是知道自己即将性命不保,但他们还不知道,这驿卒与那姚福俱是妖精所化。驿卒是媚儿,姚福是琵琶妹妹。

姜皇后虽然是狐狸大姐授意费仲设计害死的,可纣王杀四大诸侯之事,却不是出自狐狸大姐的本意,毕竟四大诸侯当中有孤的父王,就算狐狸大姐狠心,那媚儿也不会干那。

但是木已成舟,狐狸大姐也不能改变纣王想法,再者说这事搞不好还是好事,能来个险中求胜。

狐狸大姐赶忙命媚儿与琵琶妹妹化作驿卒与姚福,将纣王要杀四大诸侯的事告诉他们,让他们及早防备,狐狸大姐同时也做好吹纣王枕头风的准备,她有信心只要能拖延个一时半刻,纣王保准不会杀了父王。

至于怎么个险中求胜,那可就得详细说说了。若想推翻商纣,必得使大商刀兵四起,烽火连绵,而最好最快的方法是什么?那就是天下大诸侯举兵造反。

眼下纣王要杀四大诸侯,这不就是个很好的机会吗?要知道,四大诸侯自己虽然是进了朝歌,可他们的嫡长子可都在本国呢,一旦听说自己父王被纣王杀了,那必定是举旗造反,讨伐无道啊。

到时候三大诸侯都举旗造反,独剩下父王一路,只需看他们与纣王鹬蚌相争,父王等到两方筋疲力尽之时出来捡个便宜就能坐拥这大好江山,岂不快哉。

咦?难不成父王也是算到这此中关窍,所以才愿意以身犯险的。

哦,至于琵琶妹妹所说,提议纣王杀四大诸侯是狐狸大姐的意思,那是出于冒险失败的考虑。万一诸侯们没有造反,或者说造反不成功,留着费仲、尤浑这两大奸臣,也好慢慢败坏这大商江山,反正这骂名也是“妲己”背负,狐狸大姐表示自己毫无压力。

第二日,四大诸侯觐见纣王,两本上奏。姜恒楚一本奏,其余三大诸侯合本奏。

姜恒楚奏曰:“臣镇东鲁,肃静边庭,奉法守公,自尽臣节,有何罪可知?陛下听谗宠色,不念元配,痛加惨刑,诛子灭伦,自绝宗嗣,信妖妃阴谋妒忌,听佞臣炮烙忠良。臣既受先王重恩,今睹天颜,不避斧钺,直言冒奏,实君负臣,微臣无负於君。望乞见怜,辨明冤枉,生者幸甚,死者幸甚。”

纣王大怒驾曰:“老逆贼命女弑君,忍心篡位,罪恶如山,今反饰词强辩,希图漏网;命武士拿出午门,碎醢其尸,以正国法。”武士听令当殿就将姜恒楚拿了,推出去午门,要将姜恒楚剁成肉泥。

父王见此,忙带着其余两大诸侯上奏:“具疏臣鄂崇禹、姬昌、侯虎等,奏为正国正法,退奸除佞,洗明沉冤,以匡不替,复立叁纲,内狐媚事;臣等闻圣王治天下,务勤实政,不事台榭陂池,亲贤远奸,不驰骛於游畋。不况湎於酒,不荒淫於色,惟敬修天命,所以六府叁事允治。以故尧舜不下阶,垂拱两天下太平,万民乐业。今陛下嗣承大统以来,未闻美政,日事怠荒;信谗远贤,沉湎酒色。姜后贤而有礼,并无失德,竟遭惨刑;妲己秽污宫中,反宠以重位,屈斩太师,有失司天之监。轻醢大臣,而废国家之股肱。造炮烙阻忠谏之口,杀幼子绝慈爱之心。臣等愿陛下贬费仲、尤浑,惟君子是亲;斩妲己整肃宫闱,庶几天心可回,天下可安。不然,臣等不知所终矣。臣等不避斧钺,冒死上言,恳乞天颜,纳臣直谏,速赐施行,天下幸甚!万民幸甚!臣不胜战栗待命之至,谨具疏以闻。”

纣王看罢,更为恼火,狂怒拍案:“将此等逆臣枭首回旨!”武士领命,将三大诸侯悉数拿下,推去午门。

这时候就能看出几位诸侯在朝中的人脉了。

时费尤二人出班奏曰:“臣启陛下,四臣有罪,触犯天颜,罪在不赦。然姜桓楚有弑君之恶,鄂崇禹有叱主之愆,姬昌利口侮君,崇侯虎随众诬谤。据臣之见,崇侯虎素怀忠直,出力报国,造摘星楼,沥胆披肝,起寿仙宫夙夜尽瘁,曾竭力公家,分毫无过。崇侯虎不过随声附和,实非本心;若不分皂白玉石俱焚,是有功而与无功同也,人心未必肯服。愿陛下赦侯虎毫末之生,以後将功赎今日之罪。”

瞧瞧这话说的,三言两语就将崇侯虎的罪过降到了“随声附和”,费仲尤浑果不愧是大奸臣。他俩素日里就与崇侯虎狼狈为奸,当年建造摘星楼时就没少跟崇侯虎一起从中贪污,崇侯虎若死了,他俩在朝中可就少了一分助力,所以这才出面相救。

“如此,便独赦崇侯虎,退朝。”

这还得了,崇侯虎这德行的都被赦免了,其余诸侯却要丧命,哪有这样的事。

武成王黄飞虎当即出班,紧随其后的有亚相比干、并微子、箕子、微子启、微子衍、伯夷、叔齐七人俱上表奏曰:“臣启陛下。大臣者,乃天子之股肱。姜桓楚威镇东鲁,数有战功,若言弑君,一无可证,安得加以极刑?况姬昌忠心不二,为国为民,实邦家之福臣。道合天地,德配阴阳,仁结诸侯,义施文武,礼治邦家,智服反叛,信达军民。纪纲肃静,政事严整,君仁臣忠,子孝父慈,兄友弟恭,若臣一心,不肆干戈,不行杀伐,行人让路,夜不闭户,道不拾遗,四方瞻仰,称为:‘西方圣人。’鄂崇禹身任一方重寄,日夜勤劳王家使一方无警,皆是有功社稷之臣,乞陛下一并怜而赦之,群臣不胜感激之至。”

纣王见八名股肱大臣出班求赦,也不好不从,但也不能说改就改,损了龙威,故而言道:“姬昌朕亦素闻忠良,但不该随声附和。本宜重处,孤看诸卿所奏赦免。但若他日归国有变,卿等不得辞其责矣。姜桓楚、鄂崇禹谋逆不赦,速正典刑。诸卿毋再渎奏。”

如此,四大诸侯就剩下父王以及崇侯虎。虽没达到狐狸大姐的全部算计,可也逼反了两大诸侯,倒也不错。

第十七忆 姜老头三四事

父王注定是要有“牢狱之灾”的,本来纣王听了众大臣的话已经同意放父王回西岐,费尤二人还在长亭相送,却不想父王多喝了几杯酒就将费尤二人何等下场,大商是何结局尽数说了出来。

父王也不是个贪杯的人啊,况且一项与费尤二人面和心不合,怎会如此不小心?真是叫人费解。

纣王得知此事勃然大怒:“这匹夫,朕赦其归国,非但不感恩,反而侮辱,可恶至极。”纣王当即命晁田将父王抓了回去,欲杀了父王。幸得亚相比干出面说情,才是给父王一个机会验证其演算之能。

父王算得卦是太庙明日午时起火,那火也烧的甚是离奇:纣王为堵悠悠之口,将太庙一应火烛,易燃物尽数撤走,可那天上竟是降下来一个火球,正好砸中太庙,天火熊熊,浩大太庙化为灰烬。

太庙起火一事,孤那时也算得,可每每探其源头,总是朦胧一片,想来又是哪个先祖,神仙在背后施手段助父王一把,以全仙人口中所谓的“天数”。

之后的事想必大家也知道,纣王不好再将父王问斩,将其囚禁在羑里城监视,软禁。孤则率先一步在羑里城等着父王,好再看父王一眼,毕竟一别就是七年,既然顺路怎么能不过来探望落难的父王。

见得父王虽然面容憔悴,身体倒还硬朗,押解人员也无甚责难,孤的心方才踏实,也不曾上前问安就走进人群,去了朝歌城外的宋家庄。

宋家庄,距离朝歌城三十五里,时庄主名叫宋异人,既是富人也是个善人,即便对已四十载不见的结义兄弟都还愿意倾尽所有去帮助,反而他的结义兄弟闯下大祸,一走了之,全然不顾是否会牵连到宋异人。

“咯吱,咯吱……”

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头,挑着满满一担做工差劲的笊篱,晃晃悠悠地走在去往宋家庄的路上。担子时不时的换个肩膀,想是走了很长的路。

“这老头真是奇怪,编这么些个笊篱做甚,就是用一辈子都用不完。”

“许是人家拿到集市上卖的。”

“卖?谁家不会编笊篱,我就编的比他好,谁要他的破东西。”

“也是,一担子破东西,哈哈哈,真是个老糊涂。”路人这般哄笑着,老头听的清楚不悦之情已呈现在脸上,不过可能是不想跟年轻人一般见识,怒火没有发作,只是加快了前去的脚步。

这一切孤都看在眼里,随着老人孤来到了他家门口。

老人家还没进门,门里当即迎出一老妇人,皱着眉头看了老头一眼刚想问些什么,那老头忽然就撩了担子,冲着老妇嚷嚷道:“你个恶妇,非叫我卖什么笊篱,这来回七十里,没一人买的,我这把老骨头都散架了。”

“有个营生有什么不对,难道就一辈子让宋大哥养着,他只是你的义兄,不是你爸。全靠着他,你亏心不亏心。你心安理得,我还要脸呢。”老妇人毫不示弱,从她话语中便能听出事情大概。

这老头老了,无儿无女所以来投奔他义兄,一应吃食住宅皆是他义兄的,就连这个六十八的黄花大闺女也是老头的义兄给说的亲,老妇看不惯老头终日游手好闲,只知伸手向义兄要钱,所以让他编制些笊篱去卖,没成想笊篱一个都卖不出去,所以才发生了上述一幕。

“走走走,没什么好看的,都回家去。”一位长者走过,驱散了围观的人群,孤叹了口气,摇着头离开了。

没过几日,这家人又吵嚷起来。

老头把原本装白面的箩筐扔在地上,骂道:“都是你这贱人多事,卖什么的什么面,一整筐白面就卖了一文钱。”

“一文钱,怎么就卖了一文钱,都赊出去了?”

“哪有的赊,快马溜缰,绳子绊住了脚,把两筐面泼了一地,大风刮过来,都没了,没了!都是你这贱人,不然哪有这事。”

老妇人一听事情缘由,狠啐老头道:“你自己没用反过来怨我?你就是个饭桶,蛀虫,只知道吃的猪!”

“你个贱人,竟敢啐你丈夫,反了天了!”老头脾气大,一巴掌就打在老妇人脸上。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老妇人也不是善茬,当即便与老头揪扭在一起,这乱糟糟的场面吓的孤连忙找地方躲。可怕,太可怕。

长者闻讯携妇赶来劝说,老两口方才停下闹剧。后来这老头帮长者去看店去,也不知道是他命不好,还是老天在耍他,久旱不雨的朝歌那天竟下了好大的雨,一整天都没个生意,反倒是店里的肉没人吃都臭了,折了不少的本钱。

不过这事孤不曾亲眼见到,这下雨天的,孤可不去外头淋雨。正搂着媚儿品着美酒,优哉游哉地享受呢。

“媚儿,给狐狸大姐传个信,让纣王颁旨,禁止屠沽。理由嘛,就说天下动荡,天灾频频,不杀生以祈福。”

“夫君,你这是又算到什么了吗?”

“没什么,就是整个人罢了。都说事不过三,我看他第四次是什么反应。”孤言道:“来,媚儿喝下这一杯我们就睡了。”

“讨厌夫君,你比我更像妖。”媚儿将酒一饮而尽,扑进孤的怀里。

“咩咩咩……”“哞哞……”“吼吼吼……”过了几日,那老头赶着一群羊、牛、猪要进朝歌城贩卖。

“那老头,站住!”看门人喝住老头。

“军爷,您要买牛羊还是猪?都是活的,不臭。”老头笑呵呵的,以为有生意上门。

“违禁犯法,拿了!”看门人一招呼,就有一大群士兵要来抓老头。这老头也是老滑头,见机不妙拔腿就跑,一群牲口都到了官兵手里。

老头也不管那些,只慌慌张张地跑回宋家庄找长者。

长者问道:“贤弟,发生何事,你这般慌张?”老头当即将失了牲口一事说了一遍,抱歉道:“老兄,我愧对你,愧对你啊。”说完就拿起长者刚煮好的酒豪饮起来,以消心头烦愁。

“姜子牙啊,姜子牙,你比我算到的还要不堪。好吃懒做,欺软怕硬,推卸责任,暴躁易怒。仆佣就是仆佣,不足挂齿。”看了姜子牙的表现,孤当时是这般评价的,如今想来真真是可笑至极。这哪里是不足挂齿,简直是人生大敌:父因其而死,爱因其而亡,权因其而失,心因其而冷。

第十八忆 劝阻实为推一把,有愧媚儿第一事

“黄妹妹,出来吧。”孤言道。

“咯咯咯,”黄妹妹从藏身处走出,笑道:“你说你们难得团聚,不好好恩爱,怎么来看这糟老头子?”

“小妹,你不能学大姐。”媚儿有些恼怒,黄妹妹明显就是想学狐狸大姐,真是无语,确确实实的妖孽。

“不学,不学,不学不就好了嘛。”黄妹妹见媚儿生气,忙说不学狐狸大姐听墙根。

“小妹,你怎么藏那么好,我都没发现。”

“咯咯,”黄妹妹捂嘴笑道:“你眼里除了‘夫君’还有谁。哎哎哎,别生气,我不说了,不说了。”

两女就这般嘻闹着回了轩辕坟。

“黄妹妹,需要我赠你一卦吗?”

“哦,你倒是说说看。”黄妹妹眨巴着眼睛看着孤。

“别找人算命,特别是那个糟老头子。”

“啊,那老头还会算命。”黄妹妹言道:“为什么不能找他算命?”

“他能看破你的变化,会吃亏的。”

“咯咯咯,就这样一个糟老头,还能看破我的变化,我偏就不信了。”黄妹妹显然看不上姜子牙。

“小妹,夫君说的话向来是准的,以后看到这老头躲着点就是,或者去穿一身人的皮囊,遮掩下妖气。”

“我……”黄妹妹想反驳些什么,可看到媚儿那认真的表情,只好违心道:“听你的二姐。来,喝酒。”说完黄妹妹笑嘻嘻地递给媚儿一杯酒。

黄妹妹啊,黄妹妹,你说你怎么就不听孤的劝告,非要去招惹姜子牙。

姜子牙做生意次次都亏本,到了后来竟然在朝歌南门闹市开起了命馆,铺子外贴有一副对联左边是“只言玄妙一团理”右边是“不说寻常半句虚”。里边又有一对联云:“一张铁嘴,识破人间凶与吉;两只怪眼,善观世上败和兴。”上席又一副云:“袖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

其中姜子牙对上席对联的解释甚是可笑。“袖里乾坤大”乃知过去未来,包罗万象;“”壶中日月长”有长生不死之术。他姜子牙不过一区区凡人,安敢说什么长生不老。

老神棍,就知道忽悠人。

姜子牙命馆一连开了四个月都没有生意,竟然找了两个托。

第一个托名叫“刘乾”,乃朝歌一破落户,长相凶恶,好勇斗狠,不过极其贪财。一听姜子牙许下五钱银子的好处,就答应了陪姜子牙演一出戏。

什么“一直往南走,柳阴一老叟。青蚨一百二十文,四个点心、两碗酒。”完全是胡扯,分明就是“出门走百步,柳下睡一觉。激动回命馆,大赞老神仙。”

第二个托名叫“刘坤”,是刘乾的亲弟弟,有这等不需出什么力就能赚钱的活计,刘乾当然不会忘了自家兄弟,不然凭他刘乾一个小民,哪敢拖拽官兵强叫其算命。

至于姜子牙所说的“卦逢于艮,钱粮不必问。等候你多时,一百零三锭”也是瞎掰,应该是“工钱不必问,归来自给你,到时定记喊,给你十钱银。”

老而不死是为贼,姜子牙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贼精贼精的,用这种下作招数,真是给我算命界丢人。

可惜啊,世人都是这么愚昧无知,只两个人说好,就引的一大群人来算命。一课五钱,没过几天姜子牙就赚回了折了的本钱。

“夫君,你怎么不去拆穿他?”媚儿对姜子牙没半分好感,看姜子牙这般得意,很不满。

“拆穿,怎么拆穿?至少到目前为止,他算的是极准的,没人会相信我的话。”孤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下跟姜子牙在算数上一较高下,那样会暴露孤的行踪,而且姜子牙也不配。

半年之后,姜子牙名声越来越大,黄妹妹去看狐狸大姐,从皇宫出来刚好就能看见门口排着长队的,姜子牙的命馆。

黄妹妹想起孤说的话,冷哼一声:“看你能把我怎样。”摇身一变超做一位身穿重孝的妇人,娇滴滴道:“麻烦让让,让妾身先算一卦。”排队的命客见是披麻戴孝的妇人,深怕沾了晦气都躲了开来,让黄妹妹先算。

姜子牙不相面,看手相。黄妹妹艺高人胆大,伸出手却不想姜子牙一把将黄妹妹的寸关尺脉门揝住,封住了黄妹妹的法力。

黄妹妹急忙道:“小妇新孀,先生不相不问,只抓着我手,这是何说?”

命客一看,确实如此:“姜子牙,你这一大把年纪了,没想到还这般好色。”

“就是,就是。”

听到命客的话,看到黄妹妹那张得意的脸,姜子牙疾呼道:“她是妖精,孽畜看我今日诛你。”说着就拿起旁边一个砚台,砸了黄妹妹一个脑袋开花。

“打死人了!打死人了!”命馆顿时乱作一团,时有比干经过,一问事情原是这般,也不知该如何裁决,只好先拿了姜子牙,前去面见纣王。

皇宫发生了何事孤未亲眼看见,算得的结果是:黄妹妹为了跟孤较劲,偏偏要跟姜子牙斗法,结果被姜子牙用三昧真火当着纣王的面烧回了琵琶原形。

索性狐狸大姐当时在场,求纣王将琵琶续上弦供她弹奏,才保得黄妹妹一命。至于说弹琵琶,狐狸大姐哪会这手,黄妹妹续上弦后就一直被供在摘星楼,五年都不曾有人动过。

姜子牙因为诛妖有功,且能掐会算,所以纣王封他做了个司天监。

“妹妹,你来看我,回巢穴去便罢了,算甚么命。姜子牙,我誓杀你!”

此事,孤是有愧媚儿的。姜子牙此人留不得,孤必要使个手段杀了他,而惹怒狐狸大姐便是个绝妙好计。

孤知道黄妹妹心高气傲,越是不让她做,她就越去做,只要苦口婆心的劝说一番,保管她去戏弄姜子牙。

黄妹妹被姜子牙打回原形,凭着三姐妹的交情狐狸大姐势必要杀姜子牙而后快,漫天仙圣也没理由阻止狐狸大姐报仇,再者狐狸大姐是受了女娲旨意,杀了姜子牙完全牵扯不到孤身上。

不过媚儿你放心,孤知道你们姐妹情深,黄妹妹不仅不会死,反而会因祸得福,法力大进。

虿盆乃是一坑,宽二十四丈,深五丈,内里放着几万毒蛇,将人推下去,当即万蛇噬咬,死无葬生之地。也只有狐狸大姐才能想出这个酷刑来,妖孽果然是妖孽。

明面上虿盆是为了惩罚奸邪,实际上则是为了给黄妹妹提供人类精血,助她早日恢复。

除了虿盆这个血祭祭坛外,狐狸大姐还让纣王建造了酒池肉林,让宫人相互比武,胜者奖励酒池肉林享受,败者则推进虿盆。

纣王尽数答应,对他来说这没什么,他从来就没把奴才当人看过。

第十九忆 接连失算,好好好

摘星楼,狐狸大姐与纣王正在此饮宴。

“陛下,妾身有一图画要献于陛下。”狐狸大姐随即将鹿台之画呈上给纣王,这一幅当然不是孤手绘的那一幅,那是孤送给媚儿的。即便狐狸大姐是媚儿姐姐,媚儿也不会将它转赠,这幅鹿台画是狐狸大姐凭着自己记忆画出来的。这等美丽的高台她看一遍就牢记在了心中。

纣王看罢曰:“此画既非翎毛,亦非走兽,也非山景,更非人物,爱妃给朕看是何意?”

“此乃鹿台,高四丈九尺,殿阁巍峨,栏杆玛瑙砌,明珠妆成栋梁,夜现光华,照耀瑞彩。陛下万圣至尊,富有四海,非此台不可配也。到时陛下早晚宴于台上,自有仙人、仙女下降。陛下得与真仙遨游,必当延年益寿,禄算无穷,陛下与臣妾,永享人间富贵。”

“妙哉,妙哉!”自古帝王谁不想万岁万岁万万岁。纣王大赞道:“只是此台工程浩大,该命何人督造?”

“姜子牙法术高深,且善算数,妾身以为督造此台非他不可。”

“准,”纣王命左右:“宣姜子牙觐见。”

“陛下英明。”狐狸大姐很是满意。

姜子牙要是接了圣旨督造鹿台,那他就是助纣为虐,日后的名声也就好不到哪去,就没脸说什么为国为民。他要是抗旨不从,就更合狐狸大姐心意。但凡抗旨者,杀无赦,凭姜子牙那点道行必死无疑。

鲜有人知道,在姜子牙进宫之前他去了一趟比干府邸,还给了比干一个锦囊。更没多少人知道,锦囊的纸条上写了些什么。但是孤算到了,算的一清二楚。

姜子牙算到自己进宫凶多吉少,为报比干当日举荐之恩,他赠了比干一句“一碗符水喝下,保一时平安。若闻贩妇言能活,寿终正寝活长久;但听贩妇说不活,即时倒地即时薨。”

摘星楼上,姜子牙看罢鹿台图样回禀道:“陛下,此台高四丈九尺,造琼楼玉宇,碧槛雕栏,工程浩大,非三十五年不得完工。”

纣王一听,失望地跟狐狸大姐说:“爱妃,三十五年之后我等俱老矣,彼时便是造出鹿台也无甚用。也罢,也罢。”

狐狸大姐言道:“姜子牙乃方外术士,总以一派诬言,哪需三十五年之久。狂悖欺主,罪当炮烙。”

纣王曰:“爱妃之言是也。”传承奉官:“可与朕拿姜尚炮烙,以正国法。”

姜子牙冒死劝诫道:“臣启陛下,鹿台之工,劳民伤财,愿陛下息此念愿,切不可为。今四方刀兵乱起,水旱频仍,府库空虚,民生日促。陛下不留心邦本,与百姓养和平之福,日荒淫於酒色,远贤近佞,荒乱国政,杀害忠良。民怨天愁,累示警报,陛下全不修省;今又听狐媚之言,妄兴土木,陷害万民,臣不知陛下之所终矣。”

“臣受陛下知遇之恩,不得不披肝沥胆,冒死上陈。如不听臣言,又现昔日造琼宫之故事耳。可怜社稷生民,不久为他人之所有,宗庙为他人所占,臣何忍坐亲而不言?”姜子牙说的激情昂扬,铿锵有力。孤怎会不晓得,他不过是想临死前博个忠名罢了。

纣王闻言大怒:“匹夫,焉敢侮谤天子!”令两边承奉官:“替朕拿下,醢尸齑粉!”

“喏!”左右方欲动作,怎料姜子牙见机不妙,立即撒丫子跑了,全没半分大夫仪态,惹的纣王大笑不已。孤也对姜子牙多添一份轻视之心,如此大费周章除个小人,是不是杀鸡用牛刀了。

“噗通!”姜子牙在皇宫乱跑,被承奉官逼的走投无路,只得从九龙桥上跳下激起一人高的浪花。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承奉官怕不好向纣王交代,赶忙命人打捞姜子牙。

在承奉官打捞的过程中,上大夫杨任刚好经过,问清缘由当即去了摘星楼找纣王理论,结果被纣王残忍地挖了双目。杨任之后被清虚道德真君派遣黄巾力士救下,收为门徒,在孤伐纣时来姜子牙帐下做了一员大将。

具体细节孤不甚清楚,孤当时没空去掐算,只因姜子牙的命运变了。

孤本来算到的结果是:狐狸大姐强逼姜子牙造鹿台,姜子牙不从最后溺水而亡。可事实上姜子牙竟会水遁之术,给活了下来,而且还有空回家写下休书,休了马氏。

“不可能!不可能!”当时孤不相信,孤竟然也会有失算的一天,自孤北海一行后就从未算错过。那次确实是个沉重的打击。不过也多亏那一次,让孤明白了一个道理,未曾尘埃落定就不要掉以轻心,尤其是跟这些修道的。

“没完,还没完。”孤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孤始终相信,躲过一次杀身之祸不过是姜子牙的运气罢了,孤不信他能躲过第二次杀身之祸。

姜子牙抗旨逃离,建造鹿台的事就到了崇侯虎手中,而在崇侯虎还没接到圣旨之前,朝歌百姓之间就已传出“纣王建造鹿台,抽调劳役”的消息,一时间朝歌没钱买劳力的百姓惶恐不已,纷纷锁上大门,奔逃出城,投往西岐。他们可是知道给纣王当劳役,那是十死无生,当年建造摘星楼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姜子牙,你不是自诩救民救国吗?我看有这些逃民拖累,还怎么逃出五关。”是的,纣王要建造鹿台这个消息,是孤传出去的,只需要花些钱就可以了。

事实证明孤又算错了。

在临潼关的时候,逃民与姜子牙相遇了。见到逃民凄苦非常,姜子牙于心不忍,打包票说会带他们出城,而后就去找临潼关守将张凤讨个人情。

“卑职此来,不为别事。单为众民苦切,天子不明,听妲己之言,广施土木之工,兴造鹿台,命崇侯虎督工。岂意彼掐虐万民,贪图贿赂,不惜民力。”

“我途经贵治,偶见许多百姓,携男拽女,扶老携幼,悲号苦楚,甚是伤情。如若执回,又惧炮烙虿盆,惨刑恶法,残缺肢体,骨粉魂消。可怜民死无故,怨魂负屈!今尚观之,心实可怜!笔不辞愧面,奉谒台颜。恳求赐众民出关,黎庶从死而之生,将军真天高海阔之恩,实上天好生之德。”

姜子牙将姿态放的极低,可那张凤根本不理会他,还骂姜子牙:“汝乃江湖之士,一旦富贵,不思报本于君恩,反以巧言惑我!逃民不忠,若听汝言,宜陷我于不义;我受命执掌关隘,自宜尽臣子之节。逃民玩法不守国规,宜当拿解於朝歌。自思只是不放过此关,彼自然回国,我已自存一线之生路矣。若论国法,连汝并解回朝,以正国典;奈吾初会,暂且姑免。”

“左右,将姜子牙叉将出去。”

本该是姜子牙被轰出去之后,为全脸面拼尽全力杀开了临潼关,放走了逃民自己则是力竭而死。可事实上是:姜子牙在地上抓一把尘土,往空中忆撒,尘土随风而去,姜子牙顺势带着逃民飞上了高空,不过须臾就飞过五关,到了汜水关外的金鸡岭,而后告别逃民隐居蟠溪。

“好,好,好。”孤连叫三个好字,只有这等人才可当我大周丞相。必死之局都能生,岂有不灭商纣之理?

那次之后孤对姜子牙,有了全新的认识。

“演算一道,我还需钻研。”

第二十忆 狐狸大姐爱大哥,一个是春一个是冬

媚儿曾不止一次的问孤“夫君,你既然布局许久,又为何不亲眼看看伯邑考的结局?”孤当时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才回答道:“既已胸有成竹,又何必多此一举?”

孤那时候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犹豫,等到大哥身死的消息传到西岐之后,孤在泪水中才明白,孤之所以犹豫,是因为害怕,不舍——害怕见到被剁成肉泥的伯邑考,害怕见到食子之肉的父王,害怕面对自己黝黑的心肠;不舍慈爱大哥,不舍爱子父王。

清晨醒来,孤就带着猴儿来到大哥门前。

“二弟,这么早就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大哥对孤一早便来,感觉很诧异。

“发此来,只为求大哥一事。”

听孤正色言语,大哥豁然转醒,一扫清晨慵懒,问道:“且说来。”

“咚”孤笔直地向大哥跪下,不说话,只是向大哥叩头,连叩了三次。

“二弟,你先起来。到底什么事,你说就是了,只要不犯法,为兄都可以帮你摆平。不必行此大礼。”大哥说着话就要将孤扶起。

“不,大哥,我所请之事有违父命,有违孝道,非行此大礼不可。”孤执意不肯起身,大哥也拿孤无法,叹道:“说吧,到底什么事?”

“我想去朝歌接父王回家。”说完孤将头埋在地上,不再抬起。猴儿也是有样学样,跪下来,头埋在地上。

过了许久,孤才听到大哥说:“二弟,我不如你甚矣,请受为兄三拜。”说完,大哥向孤跪下,拜了三拜。自古子跪父有之,弟跪兄亦有之,却从不曾听闻“兄跪弟”。

“我为家中嫡长,一不能定国安邦,二不能救父脱囚,三不敢朝歌面君,无用至极。如今二弟所请,更叫为兄汗颜。”

“七年已满,是该接父王回家,不过不是你去,而是我去。”大哥顺势将孤扶起,猴儿见孤起身,一蹦就起来了。

“大哥,西岐不能离开你。”

“不,西岐不能少的是父王,父王乃我西岐之魂,断不能有事。我意已决,你不必再劝。”大哥说话决绝,不容孤反驳半分。七年暂代伯侯,显然已养出了些许霸气。

“大哥若去,还请带上我西岐三宝。”说这句的话时候,孤哭了。孤当时心想:“怎么假哭也能流这么多眼泪?这一出戏还真难演。”

大哥望着孤身后的猴儿,握着孤的手虽只说了个“嗯”字,可眼角却已现泪珠。大哥一直以为猴儿对孤十分重要,孤当他是亲人。他又哪里知道,孤之所以对猴儿如同弟弟,只是因为他还没到实现价值的时候。

“猴儿,此乃世间最恶的恶人,看到他,杀了他。杀!”孤时常指着纣王的画像,这般跟猴儿说。每次说完猴儿都会立刻扑将出去,将画像撕的粉碎,以致后来不用孤说什么,但凡看到纣王画像,猴儿便会主动攻击,异常凶猛。

七间殿上,一听大哥要去朝歌接父王回家,上大夫散宜生当即反对道:“臣启公子:主公临别之言,‘七年之厄已满,灾完难足,自然归国。’不得造次,有违主公临别之言。如公子于心不安,可差一士卒前去问安,亦不失为子之道。何必自驰鞍马,身临险地哉。”

大哥叹曰:“七年,你且算算如今是第几个年头了?父王有难,七载禁于异乡,举目无亲。为人子者,于心何忍?所谓立国立家,徒为虚设,要我等九十九子何用!我自带三宝,往朝歌进贡,以赎父罪。”

“尔等不得有异议,且散了吧。”大哥不再理会众大人,只回后宫与祖母以及母后交代事情。

作为家中次子,大哥不在,家中事务大哥自然交托给孤,大哥临行前还嘱咐孤说:“二弟好生照顾家里,亦不可改西岐规矩,我此去朝歌,多则三月,少则二月,即便回程”

“大哥慢走。”孤在十里长亭送别大哥,直至看不见他的背影才离去。大哥这条家乡的路你可要慢慢走,因为它是一条黄泉路。

之后事情的发展倒是没出乎孤的意料:大哥到了西岐不去拜会费尤二人,而是径直去了比干府,求比干将其引荐给纣王,比干见大哥一片孝心也不好拒绝大哥,次日便将大哥带到纣王面前。

“姬伯邑考叩见陛下。犯臣姬昌罪犯忤君,赦宥免死,暂居羑里。臣等举室感陛下天高海阔之洪恩,仰地厚山高之大德。今臣等不揣愚陋,昧死上陈,请代父罪。倘荷仁慈,赐以再生,得赦归国,使臣母子等骨肉重完;臣等万载瞻仰陛下好生之德出于意外也。”

适时狐狸大姐正在纣王身侧,见得大哥丰姿都雅,目秀眉清,唇红齿白,言语温柔,面如满月,一表非俗,其风袅袅情动人。竟然对大哥一见钟情,实令孤哭笑不得。

孤一早就告诫过狐狸大姐,不要喜欢上大哥,那样她会碰壁的,直接给大哥安一个意图弑君的罪名杀了就是了,反正孤都已经准备好了。可狐狸大姐偏偏就不听,最后还不是因爱生恨,害大哥死的凄惨。

许是狐狸大姐听孤说过,大哥琴艺高超,不问西岐三宝,只先叫大哥抚琴一曲,以辨传闻真假。本来大哥因为父王蒙难,说什么也不去弹琴的,但是纣王发话,他也不能抗旨,毕竟大哥还指望着纣王放了父王呢。

“此曲祗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真不负爱妃所,邑考此曲可称尽善尽美。”纣王如此评价大哥。要说纣王治国那是昏庸非常,可要说这享乐听曲那可是行家里手,大哥能得纣王如此夸赞,想那一曲该是何等美妙。可惜孤无缘闻听。

为了能拿下大哥,狐狸大姐想出一个主意——拜大哥为师,学习琴艺,如此朝夕相处,再凭借着媚术,必能收了大哥。到时候狐狸大姐将大哥幽禁在宫中日日享用,孤则安安心心的在西岐继承王位。两全其美。

“伯邑考为父赎罪实是仁孝,陛下当赦西伯父子归国。但邑考琴为天下绝调,今赦之归国,朝歌竟然绝响,深为可惜。妾有一法,可全二事。”

“爱妃快快道来。”

“陛下可留邑考在此传妾琴技,俟妾学精熟,早晚侍陛下左右,以助皇上清暇之乐。一则西伯感陛下赦宥之恩;二则朝歌不致绝瑶琴之乐,庶几可以两全。”

“妙哉,妙哉。”纣王大呼狐狸大姐聪明,却不知若非大哥乃是正人君子,他就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而且还是他自己亲手戴上的。

第二十一忆 纣王以乐断案,大哥邑考成肉泥

纣王旨意大哥自然不敢违抗,只得乖乖成为狐狸大姐的老师。狐狸大姐不是人,只想着跟大哥鸳鸯戏水,全然没半分羞耻心。整了个宴席将纣王灌醉,扶去休息。而后便急招来大哥私会,当然了名义上是学琴。

两边宫人取琴二张,上一张是妲己,下一张是大哥传琴。

大哥躬身道曰:“犯臣子启娘娘,此琴有内外五形,六律五音。吟、操、勾、剔。左手龙睛,右手凤目,按宫、商、角、征、羽。又有八法,乃抹、挑、勾、剔、撇、托、摘、打。有六忌,七不弹。”

狐狸大姐一开始还有点兴致,问道:“何为六忌?”

大哥答曰:“闻哀,恸泣,专心事,忿怒情怀,戒欲、惊。”

狐狸大姐又问:“何为七不弹?”

大哥再答曰:“疾风骤雨,大悲大哀,衣冠不正,酒醉性狂,无香近亵,不知音近俗,不洁近秽。遇此皆不弹。此琴乃太古遗音,乐而近雅,与诸乐大不相同,其中有八十一大调,五十一小调,三十六等音。”大哥说完,随即将琴拨动,其音嘹亮,妙不可言。

大哥是个好老师,尤其是在传琴方面,奈何狐狸大姐不是个好学生,听大哥这般絮絮叨叨的,着实没了耐心,可为了不叫大哥看轻,也只好安排宴席上来,想着将大哥灌醉,让他来个酒后乱性,如此岂不妙哉。

狐狸大姐是用心良苦,可是大哥却并不卖她的面子。在学琴的时候还吃吃喝喝,这简直就是对琴的亵渎,大哥一生爱琴成痴,哪会允许这种事的发生,尤其狐狸大姐还要大哥陪宴,这断然不可。

狐狸大姐无法只得命宫人:“且将酒宴撤下。”而后与大哥说:“邑考坚执不饮,本宫也不勉强,还依旧用心传琴。”大哥领旨,依旧抚琴,照前勾拨多时。

狐狸大姐心头着急,哪有心思在琴上,急中生智言道:“我居于上,你在于下,所隔疏远,按弦多有错乱,甚是不便,焉能一时得熟。我有一法,可以两便又相近,可以按纳,有何不可。”

大哥说道:“久抚自精,娘娘不必性急。”

“不是这等说。今夜不熟,明日主上问我,我将何言相对?深为不便。可将你移于上坐,我坐你怀内,你拿着我双手拨此弦,不用一刻即熟,何劳多延日月哉。”

此话一出,大哥瞬即吓的脸色煞白。老师拿着弟子的手教授琴艺自无不可,可是狐狸大姐贵为皇后,大哥不过是一犯臣之子,若是被旁人看见了,不仅是他性命不保,就连父王也会受到株连。

大哥深吸一口气,起身奏道:“娘娘之言,使臣万载竟为狗彘之人!史官载在典章,以娘娘为何如后!娘娘乃万姓之国母,受天下诸侯之贡贺,享椒房至尊之实,掌六宫金阙之权;今为传琴一事,亵尊一至于此,深属儿戏,成何体统!使此事一闻于外,虽娘娘冰清玉洁,而天下万世又何信哉。娘娘请无性急,使傍观若有辱于至尊也。”

狐狸大姐脸被大哥气的通红,厉声道:“走,给本宫滚回你的驿馆去。”

大哥躬身一礼,带着自己的爱琴回了驿馆。

“好你个伯邑考,本来还想留你在宫中伺候,不想你非要找死,那可就怪不得我心狠了。”

翌日,狐狸大姐就将今夜学琴一事禀报给了纣王,不过所禀内容却是与事实相去甚远。“陛下,妾身本看伯邑考大才,心生敬佩拜其为师,岂料他昨日根本无心传琴,更对妾身欲行不轨,将言调戏,还望陛下为妾身做主。”狐狸大姐哭哭啼啼的,模样甚是可怜,孤之演技比之她来真是相去甚远。

纣王一听自家爱妃被调戏,自是不能忍受,当即宣大哥进宫,拍案道:“伯邑考,尔昨夜传琴为何不尽心竭力,难不成是敷衍朕吗?”纣王只说大哥不尽心,没说大哥调戏狐狸大姐,想来他也知道戴绿帽是不好的,丑事是不能宣扬的。

大哥忙道:“学琴之事,要在心坚意诚,方能精熟。”

狐狸大姐在旁言道:“琴中之法无他,若仔细分明,讲的斟酌,岂有不精熟之理。只你传习不明,讲论胡涂,如何得臻其音律之妙。”

纣王听两人争辩,一时也分辨不出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所以命大哥:“伯邑考,你且再抚一曲与朕亲听,看是如何。”大哥受命,膝地而坐,抚弄瑶琴。“点忠心达上苍,祝君寿算永无疆。风和雨顺当今福,一统山河国祚长”

也不知是纣王睿智一早就知道谁说的真假,还是因为大哥的琴技实在过于高超,听罢大哥一曲,纣王竟没了怒火,面色变得平和了许多。

狐狸大姐毕竟是纣王的枕边人,一看纣王脸色就知道纣王不会降罪给大哥,随即言道:“陛下还未曾听过白猿唱曲吧,且叫人将白猿带上,也好一辨真伪。”

“善。”纣王刚好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大哥,用白猿来打个岔倒是件不错的选择。

猴儿出得红笼,轻敲着檀板,婉转歌喉,音若笙簧,满楼嘹亮。高一声如凤鸣之音,低一声似鸾啼之美,愁人听而舒眉,欢人听而抚掌,泣人听而止泪,明人听而如痴。

纣王听之,颠倒情怀。狐狸大姐听之,芳心如醉。宫人听之,为世上之罕有。除了狐狸大姐,没人注意到猴儿的眼神一直关注着纣王。

正在大家都如痴如醉的时候,猴儿忽然将檀板掷于地下,隔九龙侍席上,一撺劈面来抓纣王。

纣王霍然起身,只一拳就将猴儿击毙,猴儿身体重重地砸到地上成了一具娇小的尸体,如此猴儿也终是完成了他的使命。在看见猴儿尸体的那一刻,孤接连哭了三天,直哭到没有眼泪,即便在父王去世孤也没哭的这么伤心。

纣王大怒:“伯邑考,你竟敢御兽行刺!”

“陛下,冤枉啊,”大哥喊冤道:“白猿虽然神异,却也不过是山间畜生,见陛下桌案上的瓜果免不了骚动,实与臣无干啊陛下。”大哥也是聪慧,将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

“陛下,伯邑考分明是巧言狡辩,若不是陛下洪福齐天,妾身可就要失去陛下了。”狐狸大姐边说,边用帕子擦拭着泪水。

“伯邑考,你且在弹一曲,朕今日要来个以乐断案。”

“喏。”

明君作兮布德行仁,未闻忍心兮重敛烦刑。炮烙炽兮筋骨粉,虿盆惨兮肺腑惊,万姓精血竟入酒海,四方膏尽悬肉林。机杼抽空兮,鹿台才满,犁锄折兮巨桥粟盈。我愿明君兮,去谗逐淫;振刷纲纪兮天下太平!

方到这一段,狐狸大姐便拍案而起:“大胆匹夫!敢于琴中暗寓谤毁之言,辱君骂主,情殊可恨!真是刁恶之徒,罪不容诛!”

其实狐狸大姐根本不懂音律,且大哥用的隐晦连纣王都听不出来。狐狸大姐之所以能说出来,乃是孤算到而后告诉她的。

纣王听完狐狸大姐的解说,当即大怒,喝左右来拿大哥。

大哥边弹边说:“臣还有结句一段,试抚于陛下听完。”

“愿王远色兮再正纲常,天下太平兮速废娘娘。妖气灭兮诸侯悦服,却淫邪兮社稷宁康。陷邑考兮不怕万死,绝妲己兮史氏传扬!”

大哥作歌完毕,回首将琴隔侍席向狐狸大姐打来,只打得盘碟纷飞。狐狸大姐佯装狼狈躲避,跌倒在地。

纣王大怒曰:“好匹夫!猿猴行刺,被你巧言说过;你将琴击皇后,分明弒逆,罪不容诛!”喝左右侍驾:“将伯邑考拿下摘星楼,送入虿盆!”

狐狸大姐起身奏曰:“陛下且将邑考拿下楼去,妾身自有处治。”纣王听狐狸大姐之言,把邑考拿下楼。

狐狸大姐命左右取钉四根,将大哥手足钉住剁碎,大哥疼的大叫,骂不绝口:“贱人!你将成汤锦绣江山化为乌有。我死不足惜,忠名常在,孝节永存。贱人!我生不能啖汝之肉,死后定为厉鬼食汝之魂!”

“醢尸!”随着狐狸大姐一声令下,大哥最终被左右剁成肉馅,包肉饼的肉馅。

“大哥,弟在家遥祭,一路好走。且放心,家中老小弟会照顾周全,西歧百姓皆我子民,弟理当照料。”

鬼故事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相信,坚信。

五年级的时候,有一篇课文讲的是钟馗捉鬼,当时老师问我们“同学们,你们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不信。”

只有一个声音说“有,我见过。”说这话的人是我,我是举起手,蹦跳起来说的。

“哈哈哈……”我的举动引得同学们哄堂大笑,说我是傻子。

“有,有鬼,我见过的。”我很委屈,我真的见过鬼,就在我们村的烂窑厂。

为了让我们停止喧闹,老师说:“既然你见过,那就给我们讲讲。”

那是我五六岁时候的事情了。村里孩子闲来无事免不了去地里摘点东西来吃,嗯,别人家地里的,我们叫做“偷”。

玉米烤着吃的滋味就很不错。眼看着玉米长高,邻家哥哥们带着我沿着田间小路去摘玉米。

外面看着挺饱满的玉米,扒开来一看都是白白的,嫩嫩的,完全不适合烤着吃。

小孩子嘛,没的吃自然就想着去玩,而我们玩闹的地方很特别,一座孤坟——被盗的孤坟。

回去的时候我们路过烂窑厂,那里也有一片玉米地,里头的玉米颗粒饱满,黄橙橙的像金子。

“拔!”以衣作兜,满载玉米。可能是过于开心吧,其中两个竟然想拉屎。

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不久就提着裤子冲出来,大喊着:“有鬼啊!”

我抬头看去,一颗大树上,一男一女一小孩,穿着彩衣,脖子被白绫吊着。身子不是自然下垂,而是横着在空中,三人成一水平线。

“啊!”吊死鬼,那是吊死鬼。

我把这件事说给奶奶听,奶奶告诉我说,十里八乡凡是夭折的孩子都葬在烂窑厂,野狗常来刨食。

“哈哈哈哈……”说完我见鬼的故事,同学们加倍的嘲笑我,老师也说我是出现了幻觉。

好吧,既然你们都不相信那我就不说了,只藏我自己心里。

我打定主意。

而我今天之所以写出来,是因为我又撞上鬼了。

第二十二忆 痛与不痛事后才知,有情无情再见才明

看着地上那一大摊碎肉,纣王皱眉道:“爱妃,这一堆烂肉实是污浊,确不该当殿醢尸。”纣王吩咐左右道:“投入虿盆,将大殿清洗干净。”

“且慢,”狐狸大姐娇滴滴道:“陛下,妾身想到一个有趣的玩法。”说完用手帕掩着脸面,咯咯咯地发笑。

狐狸大姐这一举动,顿时引起纣王的好奇心,焦急问道:“快快言来,爱妃总是有奇思妙想。”确实,在发明刑具、整人方面狐狸大姐很有天分,不过下面说的这件事倒不是狐狸大姐自己想出来的,而是孤教她的。

“妾常闻姬昌号为圣人,明祸福,识阴阳。且闻圣人不食子肉,今将伯邑考之肉着厨役用作料,做成肉饼,赐与姬昌。若姬昌食此肉,乃是妄诞虚名,祸福阴阳,俱是谬说。大可赦宥,以表陛下不杀之仁;如果不食,当速斩姬昌,兵发西岐,恐遗后患。”

纣王笑道:“妙哉,妙哉。爱妃之言正合朕意。”吩咐左右道:“速命厨役,将伯邑考肉做饼,差官送往羑里,赐与姬昌。”

父王,倘若你吃了大哥的肉回了家,即便日后知道是孤算计死了大哥,想必你也没资格责怪孤吧。如果您不吃,被纣王一刀斩了,孤虽然悲痛,但孤也会心安理得地继承大位,因为只有孤才能保我大周一统江山,千秋万代。

不过父王是一定会吃大哥的肉,因为孤已经算到了。

大哥的肉做成的肉饼,孤自然不会随意找个人给父王送去。孤安排媚儿变化成使者,将肉饼用龙凤膳盒装着,最大限度的保持它的体温,亲自摆到父王面前,谎称此肉饼乃是纣王昨日猎来的獐鹿肉所制。

父王跪在案前,揭开膳盒,感动道:“圣上受鞍马之劳,反赐犯臣鹿饼之享,愿陛下万岁!”谢恩毕,父王连吞三饼,而后将食盒盖住,不露缝隙。

“钦差大人,犯臣不能躬谢天恩,敢烦大人与昌转达,昌就此谢恩便了。”说完父王朝着朝歌所在方向跪拜下来,接连磕了八个响头。

父王,儿知道您一定算到吃下去的是大哥的肉。儿真想问您当时是什么感觉,在媚儿离开之后您又是否啼哭了呢?

本来这是一个一石二鸟的好计策,既能名正言顺的灭了大哥,又能将父王从羑里救出。好好的事情就差点坏在费仲、尤浑这两个奸臣手中。

媚儿送完肉饼前去显庆殿回禀的时候,纣王正在与费尤二人弈棋,纣王一听父王连吃大哥三块肉,当即觉得父王是欺世盗名之辈,所谓的能掐会算不过是以讹传讹,便想放父王回家,你道费尤二人是怎生说的?

费仲道:“姬昌演算无差,定知子肉。恐不食而遭屠戮,只得勉强忍食,以为脱身之计,不得已而为之也。陛下不可不察,误中奸计耳。”

尤浑则道:“姬昌外有忠诚,内怀奸诈,人皆被其瞒过,不如禁于羑里。似虎投陷穽,鸟困雕笼,虽不杀戮,也磨其锐气。况今东南二路已叛,尚未慑服,今纵姬昌归去,实是再添一患矣,乞陛下念之。”

纣王一听,不消思考便道:“卿言是也,还将姬昌囚之。”

帝王心性大抵如此:宁杀错不放过;为保江山基业,宁我负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负我。

不过无甚大碍,孤早有预见,此等小人不过是为了报复父王“诅咒”他二人罢了,只需稍加贿赂必会在纣王面前美言,谏言赦父王归国。

“塔拉拉,塔拉拉……”一卦完毕,孤算得五日后将有陪同大哥去往朝歌的家将归来,到时可十分热闹。

起先应该是孤听说噩耗,拍案而起,大骂纣王昏庸,手段残忍。而后是南宫适破口大骂,扬言要兵发朝歌,讨伐无道,一时间群情激奋。在这个时候上大夫散宜生出场,力挽狂澜,安定乱局,定下以重宝贿赂费仲、尤浑二人之计。

五日后,孤踏着轻快的步子升殿早朝,不久后随大哥一同前往朝歌的众家将狼狈跑回,见到孤当即大哭道:“公子往朝歌进贡,不曾往羑里见老爷,先见纣王。不知何事,纣王下令将公子醢为肉酱。”家将位卑自是不晓大哥肉被做成肉饼,被父王食之。

按照事先想好的戏码,孤该是拍案而起,接着破口大骂。可当孤一听到大哥去世的消息直感觉天旋地转,肝胆剧痛,心头咯血,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淌,就是骂不出声来。

“大哥,弟错了,弟是在乎你的。”

“猴儿,你不该死,不该死的。”

听得大哥被醢尸而死,群臣激愤不已,大将军南宫适最为激进,大叫道:“公子乃西岐幼主,今进贡予纣王,反遭醢尸之惨。痛心切骨,君臣之义已绝,纲常之分俱乖。今东南两路苦战多年,吾等奉国法以守臣节,却是如此下场。当统两班文武,倾一国之兵,先取五关,杀上朝歌,剿戮昏君,再立明主。正所谓定祸乱而反太平,亦不失为臣之节!”

两边武将及四贤、八俊、三十六教习子姓姬叔度等,齐声赞同:“南将军之言有理!”众文武切齿咬牙,竖眉睁目,七间殿上,一片喧嚷之声。

孤当时悲痛欲绝,且自己脱离计划,一时间心慌意乱。

“二公子莫慌,”散宜生奏曰:“且先命刀斧手先将南宫适拿出端门斩了,然后再议。”散宜生此言一出犹如醍醐灌顶,朝堂顿无鸦雀之声,孤也为之一振。

“不能乱,现在西岐就靠我了,我不能乱,一切还都在掌控中。稳住,姬发你给我稳住。”孤当时在心里这么跟自己说。

“大夫为何斩南将军?此理何说?”

散宜生回道:“此等乱臣贼子,陷主君于不义,理当先斩,再议国事。”散宜生而后对文武道:“诸公只知披坚执锐,有勇无谋。不知老大王克守臣节,硁硁不贰,虽在羑里,定无怨言。公等造次胡为,兵未到五关,先陷主公于不义而死,此诚何心。故先斩南宫适,而后再议国是也。”

孤与众卿听罢,默默不语,南宫适亦无语低头。

散宜生再曰:“当日公子不听宜生之言,今日果有杀身之祸。昔日大王往朝歌之日,演先天之数,七年之殃,灾满难足,自有荣归之日,不必着人来接。言犹在耳,殿下不听,致有此祸。况又失于打点,今纣王宠信费、尤二贼,临行不带礼物贿赂二人,故殿下有丧身之祸。”

“为今之计,不若先差官一员,用重贿私通费、尤,使内外相应;臣且修书,恳切哀求。若奸臣受贿,必在纣王面前以好言解释。老大王自然还国,那时修德行仁,俟纣恶贯满盈,再会天下诸侯共伐无道,兴吊民伐罪之师,天下自然响应。废去昏庸,再立有道,人心悦服。不然,徒取败亡,遗臭后世,为天下笑耳。”

孤点头,道:“大夫之教甚善,使发顿开茅塞,真金玉之论也。不知用何等礼物?所用何官?”

“不过明珠、白璧、彩缎表里、黄金、玉带等身外物。但记其礼二份;一份差太颠送费仲;一份差闳夭送尤浑。使二将星夜进五关,扮作商贾,暗进朝歌。费、尤二人若受此礼,大王不日归国,自然无事。”

“善。”

失去亲人,真的很心痛,撕心裂肺的那种。

第二十三忆 文王归国来,初见申公豹

俗语言曰:“有钱能使鬼推磨,亦使石磨倒推鬼”。

有费仲、尤浑这两大奸臣在纣王面前游说,纣王不仅放了父王,还加封父王为“文王”特专征伐,赐卿白旄黄钺,坐镇西岐。每月加禄米一千石,派文官二名,武将二名,送父王荣归,赐龙德殿筵宴,游街夸官三日。

这本是极大的荣耀,父王也感觉十分荣幸,奉旨游街,一时风光无两。

游街刚满二日,恰巧遇上自军营回家的“镇国”武成王黄飞虎。武成王对父王说:“当今宠信奸邪,不听忠言,陷坏大臣,荒于酒色,不整朝纲,不容谏本。炮烙以退忠良之心,虿盆以阻谏臣之口,万姓慌慌,刀兵四起。”

“东南两处,已反四百诸侯,以贤王之德,尚有羑里困苦之羁。今既已****,是龙归大海,虎入深山,金鳌脱钓,如何不知省悟!况朝中无三日正条,贤王夸什么官,游什么街?何不早早飞出雕笼,返回故士,父子重逢,夫妻复会,岂不为美?又何必在此网罗中,做此吉凶未定之事?”

为了确保父王能顺利出五关,武成王还给了父王五道出关铜符。

父王无故逃离,纣王瞬即大怒,当即命雷开与殷破败带领精兵追杀父王。

父王则一人骑着孤送的小白马,那时已经是七岁的老白马,往西岐方向狂飙,过孟津、渡黄河、到渑池。

那一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父王回家了。

祖母太姜兴冲冲地跟我们说:“你们父王回来了,快,快组织百官去迎接!”

“诺!”其实父王回来,孤一早便算到了,只是没说罢了。

父王能平安归来还要多谢小弟“雷震子”。本来父王已经被殷破败和雷开追上了,是小弟手持金棍,劈倒了一座山峰吓退了殷雷二人,救下了父王,又是雷震子带着父王飞过五关到了西岐地界的金鸡岭,而后回山复命。

“嗯昂,嗯昂……”父王骑着小毛驴出现在我们的视线,父王本来的白马坐骑已被丢在渑池,小弟那时没能力背着父王又带着白马飞过五关。

这头毛驴不属于父王,它的主人是那牵毛驴的人,名叫“申杰”。瓜子脸蛋,横生白须,不邪不正,头扎青巾,衣袖宽大,脚蹬麻鞋,背负宝剑。

申杰表面上是金鸡岭上一位开客栈的生意人,不过孤知道,他是个高人,具体高到何处呢?只需说他另一个名字,诸位就能明白——申公豹。

姓申名杰,字公豹,姜子牙人生大敌也。是的,只是姜子牙的敌人,不是孤的敌人,认真说起来,他算是孤的盟友。只不过我俩未曾有过盟约,也不曾有过交谈,只是有着共同的敌人罢了。

孤时常在想,要是当年让申杰在我朝为官,他是不是就不会投靠天庭,会不会就没有后来那一系列的事,父王也就不会死于非命,天下也会太平的更快了呢。

遥见父王,孤率领百官、弟弟急忙迎上去,拜服驴前道:“父王羁縻异国,时月累更,为人子不能分忧代患,诚天地间之罪人,望父王宽恕。”

“恭迎主公(父王)归国。”众人齐拜,迎接父王归国。

见此情此景,父王不由得潸然泪下,哭道:“想昔日朝商之时,遭此大难,不意今日回归,已是七载,青山依旧,人面已非。孤想今日心中不胜凄然,孤无家而有家,无国而有国,无臣而有臣,无子而有子。陷身七载,羁囚里,已自甘老死。今幸得见天日,与尔等复能完聚,睹此反觉凄然。”

时有散宜生奏曰:“昔成汤亦因于夏台,一旦还国,而有事于天下。今主公归国,更修德政,育养生民,俟时而动,安知今日之里,非昔时之夏台乎?”散宜生虽是书生,可孤以为他是个有谋的勇士,对时机的把握极准无比,不负父王对他万般信任。

在父王羁縻羑里时,散宜生绝不允许他人说大逆不道的话,等父王一平安回来,就第一个说父王是王者之相,当取天子之位而代之。

父王听罢面有愠怒:“大夫之言,岂是为孤?实非臣下侍上之理!昌有罪当诛,蒙圣恩而不杀,而七载之囚,乃天子浩荡洪恩。”

“今赦孤归国,复荷优偿,进爵加封,赐黄钺白旄,得专征伐,此何等殊恩,当克尽臣节,此生绝不敢萌生二心,何得以夏台相比?大夫忽发此言,岂昌之所望哉!此后需慎,勿复言也。”

“臣惭愧。”

为给大夫解围,孤近前将父王扶下毛驴,送上撵车换上王服,带着百官与申杰回返西岐。正如大哥所言,父王是西岐之魂,得知父王回来,一路上都是迎接的百姓,真可谓万人空巷,孤听到他们说:“西岐今日有主了。”

是的,西岐之主永远都是姬昌,孤的父王,而孤只是大周天子罢了。

“奴,兽笼准备好了吗?”行进间孤王问奴。在迎接父之前孤就让奴为孤准备一个兽笼,不需要太大,只够能装下三只兔子就行。

“奴一早就准备好了。”奴说着将兽笼从家将手里接过,提在手上,让孤亲眼看到。

“不错,这大小刚刚好,先打开吧,马上就有兔子来了。”孤话刚说完,就听父王在撵车里哀嚎,大叫着:“痛煞孤也。”

“停下!”孤立刻命车队停下,一个纵跃就上了撵车,抱着父王,焦急问道:“父王,您怎么了?”

此时父王面如黄纸,身子瘫软,已口不能言,两只眼直勾勾地盯着孤。“主公!”一时间场面乱成一团,百官不知所措,众兄弟六神无主。

“来人,取茶汤来!”

“是,是。”奴手忙脚乱地将事先准备好的茶汤送上来,孤立刻给父王灌了下去。

“茶汤”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说辞,实际上那是一碗汤药,不过也不是什么天材地宝,灵丹妙药,不过是些催吐的药材熬煮成的药汤罢了。孤一早便算到父王有此一病,病因为何,所以孤除了让奴准备兽笼外,还让她准备了“催吐药”。

“哇!哇!哇!”父王连吐三口,每次都吐出一快肉羹来,那肉羹一掉在地上就会化作一只四足两耳的小白兔,一蹦一跳地逃去远方。

“兔子,兔子……”父王无力地指着兔子,焦急呼喊。

“我来!”申杰当仁不让,冲出队伍,身手异常敏捷,不一会儿就将三只兔子都抓在手里。

“快,我这有笼子,装进来。”奴赶忙递过去笼子,将三只兔儿装了进去。一切稳当,父王终于松了一口气,而这口气一松,父王也随即昏厥过去。

“回宫!回宫!”孤大声疾呼,命车队策马扬鞭,飙回后宫。

至于申杰,那时候谁还管他,不过身手敏捷,会抓几只兔子罢了,到底还是个小人物,只配骑着小毛驴在后面跟着。

孤知道,他对此是十分生气的。他申杰不惜放下身段,由一位仙人乔装成客栈老板,不辞辛苦,千里送父王归来,还当了一回猎人帮着捕兔儿,却没得到赏识与重用。事后不过给了些金帛赏赐,实在令他气愤。

“申公豹啊申公豹,可惜你比姜子牙晚出现在孤眼前,不然这大周丞相就是你了。”

第二十四忆 文王造灵台,三更噩梦醒

经过一系列的调理,父王总算是痊愈了。

父王那天虽然心急兔子,可是他从来不向孤打听兔子的事,也从来不去看望兔子,哪怕是偷看。而孤也不会特意在他面前说。

孤与父王都对这三只兔儿有亏欠。

父王痊愈后便临朝听政,不免谈及黄飞虎赐铜符,雷震子渑池救父,申杰牵驴送归。为表感谢,父王只是命人重赏了申杰,而后就打发他回去了,平白错失了人才。

私事说完,谈及公事七间殿上群臣俱是义愤填膺,皆出言要征讨商纣,为大哥报仇,扶立明君。

尤以南宫适等武将叫嚷最凶,什么我西歧如今大军四十万,联合各路反军必能灭了商纣。

“孤以众卿为忠义之士,西土赖之以安,今日出不忠之言,是先自处于不赦之地,而尚敢言报怨灭雠之语。天子乃万国之元首。纵有过,臣且不敢言,尚敢正君之过;纵有失,子亦不敢语,况敢正父之失。所谓‘君叫臣死,不敢不死;父叫子亡,不敢不亡。’为人臣子,当以忠孝为首,焉敢以直忤君父哉。

“昌因直谏于君,君故囚昌于羑里,虽有七载之困苦,是吾愆尤,怎敢怨君,归善于己。古语有云;‘君子见难而不避,惟天命是从。’今昌感皇上之恩,爵赐文王,荣归西土,孤正当早晚祈祝当今,但愿八方宁息兵燹,万民安阜乐业,方是为人臣之道。从今二卿切不可逆理悖伦,遗讥万世,岂仁人君子之所言也!”

“再说邑考遭醢尸,此是其自取死而。孤临行曾对诸子、文武有言‘孤演先天数,算有七年之灾,切不可以一卒前来问安,候七年灾满,自然荣归。’邑考不遵父训,自恃骄拗,执忠孝之大节,不知从权,又失打点,不知时务进退,自己德薄才庸,性情偏执,不顺天时,致遭此醢身之祸。

“孤今奉公守法,不妄为,不悖德,硁硁以尽臣节。任天子肆行狂悖,天下诸侯自有公论,何必二卿首为乱阶,自持强梁,先取灭亡哉。古云;‘五伦之中,惟有君亲恩最重;百行之本,当存忠孝义为先。’孤既归国,当以化行俗美为先,民丰物阜为务,则百姓自受安康,孤与卿等共享太平。耳不闻兵戈之声,眼不见征伐之事,身不受鞍马之劳,心不悬胜败之扰,但愿三军身无披甲冑之苦,民不受惊慌之灾,即此是福,即此是乐,又何必劳民伤财,糜烂其民,然后以为功哉。”

实言,父王这一番说辞,着实令人寒心。忠,可也,然不能愚忠,选贤而效之,遇不贤而弃之。纣王实乃暴桀再世,当年夏王都反了,为何如今我大周不能反?

“臣等惭愧,必不敢再提征讨一事。”父王虽无淫威,却是以德服人,群臣作为下属也不好再说什么。至于孤只在一旁站着,自始至终不发一言——早就知道结果,又何必自讨没趣?

“此事休得再提,”父王言道:“孤思西岐正南当造一台,名曰‘灵台’,以应灾祥之兆。然孤又恐木土之工,非诸侯所作,劳伤百姓。众卿何以教我?”

散宜生出班奏曰:“主公造此灵台,既为应灾祥而设,是为西土之民,非为游观之乐,何为劳民哉。况主公仁爱,功及昆虫草木,万姓无不衔恩。若大王出示,万民自是乐役。若大王不轻用民力,仍给工银一钱,任民自便,随其所欲,不去强他,这也无害于事。况又是为西土人民应灾祥之故,民何不乐为。”

“善。”父王准允,当日便放下榜文,征集工人建造灵台,每人给一钱银作为工钱。

奈何,父王威望着实太高,不仅很快就集齐了民工还都不要工钱,一个个都很卖力的干,不过几日就将灵台造好。

灵台竣工当日父王就带着孤与众位大臣前来查看,灵台虽然比不上鹿台那般奢华美丽,却也独具匠心,且耗费时日甚短本该高兴,可看父王面色并不怎么开心。

孤不免问及父王不欢喜之缘由,父王回答说:“此台虽好,台下欠少一池沼以应‘水火既济、配合阴阳’之意。”

散宜生言道:“这有何难,灵台如此浩大工程都能几日完工,不过一池沼,费不了多少时日。”当即命人开挖池沼。

“父王,池沼还需些时候,父王且先坐下,儿为您奉茶。”孤说着就递过来一杯茶水,是孤刚沏的茶。不过孤送茶的角度却是大有讲究,一不阻挡父王观察工人的视线,二又引导父王看向前边。

“且慢,他们抛弃何物?”父王指着台下一群民工,问他们方才抛弃的是什么。孤盯紧一看,原来是一副枯骨,当即回禀。

“岂有因孤开沼而暴露此骸骨之理,实孤之罪也。且将枯骨取来,放在一处,以匣盛之,埋于高阜。”

父王的举动一时间引起民工们一声声的敬佩,其仁德的名声又大了一分。这正是孤想要见到的场景,也是孤一早就设计的。

但是孤万万没想到,这枯骨依靠灵台,日后竟然化为精灵,与一个叫孙悟空的人作对。

父王见众民工挖池沼幸苦,吩咐孤准备宴席,与民工们在灵台一同饮宴,推杯换盏不知几个来回。天黑了,父王索性就在灵台安寝,孤则在一旁侍候,不离半步。

“啊!”父王一声惊呼,从噩梦中醒来。

“父王,您是做噩梦了吗?先喝杯茶压压惊。”

“发儿,你还在啊。”父王迷糊问道:“现下是什么时辰?”

“三更方至。”

“你且回去睡下,一早便回宫升殿,孤有大事要说。”

“孩儿等父王睡下了,再回去不迟。”父王今天只会做这一个噩梦,孤也没有一直留着的必要。

见父王睡熟,孤方离开父王营帐,恼怒道:“姜子牙,你可真是好大的架子。”

父王梦见,一只长了翅膀的大熊向他扑过来。也就是后世所说的飞熊入梦。

第二十五忆 有钩有香饵,钓个丞相尊

七间殿上,父王对满朝文武说了他昨日的梦境——飞熊向他扑来,骇的父王惊醒。

散宜出班恭贺道:“此梦乃大吉兆,预示大王将得栋梁之臣,大宝之士,不让风后、伊尹之右。”

散宜生曰:“昔商高宗曾有飞熊入梦,得傅说于版之间。今主上梦飞熊,又见台后火光,乃火锻物之象。今西方属金,金见火必锻;锻炼寒金,必成大器。此乃兴周之大兆。臣再恭贺”

群臣一听散宜生所说,尽皆跪拜恭贺道:“西岐明君,大周当兴。”

父王坐于椅上,捻须不言,眉头紧锁。

下朝后,父王问孤“发儿,对这‘飞熊’你有何看法?”

“飞熊,实我大周贤臣,一国柱石。”这是孤当时对姜子牙的评价,不仅是因为孤算到姜子牙壮举,还因为孤跟姜子牙过过招,知道姜子牙的不凡——是个异数。

“也罢,也罢,是与不是,为父到灵台一算便知。”休憩一日,父王又动身前往灵台,孤自然陪伴在父王左右,以作见证。

前方家将开道,行人退避。虽然慌忙,却也井然有序。然方行到南门时,前方忽然传来嘈杂声

“樵子打死人了,樵子将门军打死了。”

父王问道:“前方发生何事?”

家将上禀道:“主公,前方一樵子不知是何故,打死了守门军。”

“带上前来,与我发落。”很快,那樵子就被带到父王逍遥马下。

樵子吓的脸色煞白,浑身哆嗦,见到父王直接瘫软在地。

“尔是何人,为何打死门军?”

“小人,小人名唤武吉,”武吉回答道:“小人不是,不是有意打死门军。实,实是因为担子无故塌了一头,扁担,扁担收之不及。才,才意外打死了门军。还望大王饶命,饶命啊。”

担子真的是无故塌了一头吗?姜子牙你个老贼,为了收一个徒弟,暗中施法,不惜害了一无辜门军性命,果真是硬心肠。不过也是,就连父王你都下的去手,一个素未蒙面,素不相识的门军,死了与你而言又有何妨呢。

“且住,”父王言道:“自古杀人偿命,尔打死人是实,自要赔命给门军。且先囚禁,待孤回后再行处置。”父王言罢,自有家将画地为牢,将武吉禁于圈中。

画地为牢乃是我西岐独有囚犯之法。其一西岐在父王治下,安居乐业,鼠盗狗偷者甚少,无需耗费财力建造监狱;其二,父王擅长先天演算,若有人出了圈子,父王一准知晓,知需略微掐算一番必能再将犯人逮回来,即刻斩首。

“塔拉拉,塔拉拉……”父王在灵台上演算完毕,抬头望着青天,许久,许久,道不尽的迷茫、委屈、不舍。

“发儿,随为父回家吃饭去。”父王牵着孤的手,回宫吃了团圆饭。

那时候孤不明白,父王为何变得珍视家人多于在乎百姓。父王归天之后孤才明白,父王是算到了自己的死期,想在剩下的日子里,尽可能多的陪伴我们。

父王,您是慷慨赴死,孩儿却不能对您的死无动于衷,孩儿要报仇,报仇。

三日后,散宜生来报:武吉家中有老母需送终,念其一片孝心,请父王先放其归去,为老母准备好日后用度,再自行投案。

“孤念其孝心一片,准他回家料理老母后事。”

“主公仁德。”

半年后,散宜生就此事又来报:武吉一去半载,杳无音信,必狡猾之民,怕担罪责,带母逃往外国。

父王当即占上一卦,卦象上说“武吉畏刑,投崖自尽。”

不过父王算错了,真实情况是武吉怕死,向姜子牙救助(可笑,竟把害自己的元凶当作恩人),姜子牙教武吉摆了个瞒天过海的阵法:在床前依照武吉身高挖一坑堑,深四尺。至黄昏时候,睡在坑内,武吉母于武吉头前点一盏灯,脚后点一盏灯;用生米或饭,抓两把撒在武吉身上,而后在身上放上些乱草,睡一夜。

可惜啊,姜子牙你瞒得过父王,却瞒不过孤。

光阴荏苒,又是一年好春色。

“三春景色繁华,万物发舒,襟怀爽畅,孤同诸子众卿,往南郊寻青踏翠,共乐山水之欢,以效寻芳之乐。”

散宜生前启曰:“臣等随使南宫、辛甲保驾,正尧舜与民同乐之意。”

父王大悦,传旨道:“次早南郊围幸行乐。”

骑着马跟着队伍行进在去往南郊的路上,孤略有失意道:“此事拖延许久,今日方才成行。”

姜子牙,那个时候你是否拿着鱼竿,也同孤一般言道:“还真够久的。”

不过若是有重来的机会,孤希望游玩南郊一事能拖延一辈子,如此父王就能寿终正寝了。可天不许,人不愿啊。

“哈哈哈……”父王开怀大笑,连饮数杯美酒,孤在一旁斟酒也是面露欢喜,还招呼众兄弟表演以助酒性。

十二弟叔乾舞了一套毫无破绽的枪法,叔升与叔明学的亦是枪法,也不好再舞一遍,两人只好以枪对战,着实精彩绝伦。可惜,他们血气方刚,姜子牙不过几句话就将他们忽悠了,竟然开始不听孤这位二哥的话,当真是死不足惜。

“坐的久了,且起来走走,也好醒醒酒。”父王向来不胜酒力,吾等自不会有异议,随着父王踏春而去。正行走间却听前方溪上传来歌声:

忆昔成汤扫桀时,十一征兮自葛始。

堂堂正大应天人,义旗一举民安止。

今经六百有余年,祝网恩波将歇息。

悬肉为杯酒为池,鹿台积血高千尺。

内荒于色外荒禽,可叹四海沸呻吟。

我曹本是沧海客,洗耳不听亡国音。

曰逐洪涛歌浩浩,夜视星斗垂孤钓。

孤钓不知天地宽,白头俯仰天地老。

“好一个洗耳不听亡国音,”父王命道:“且将贤人请来。”辛甲领命,急忙去请唱此歌的“贤人”。

“洗耳不听亡国音”可是有其典故的。

此一句乃尧王访舜天子故事:昔尧有德,生不孝之男,尧王恐失民望,私行访察,欲禅让。一日行至山僻幽静之乡,见一人倚溪临水,将一小瓢儿在水中转。

尧王问曰:“公为何将此瓢在水中转。”

其人笑曰:“吾看破世情,了却名利,舍了家私,弃了妻子;离爱欲是非之门,抛红尘之径。僻处深林,盐蔬食;怡乐林泉,以终天年,平生之愿足矣。”

尧王听罢大喜,心道:“此人眼空一世,亡富贵之荣,远是非之境,真乃人杰也!将此帝位正该让他。”

尧王曰:“贤者!吾非他人,乃帝尧也。今见大贤有德,欲将天子之位让尔可否?”其人听罢,将小瓢拿起,一脚踏的粉碎,两只手掩住耳朵飞跑,跑至河边洗耳。

正洗之间,又有一人牵牛来吃水,其人曰:“那君子!牛来吃水了。”那人只管洗耳,其人又曰:“此耳有多少污秽,只管洗?”那人洗完,方开口答曰:“方才帝尧让位与我,把我双耳都污了;故此洗了一会,有误此牛吃水。”

其人听了,把牛牵至上流而饮,那人曰:“为甚事便走?”

其人曰:“水被你洗污了,如何又污我牛口。”

父王一生忠君爱国,只这一句怎能不叫父王乖乖上钩。

蟠溪一老儿,钓鱼不见钩。

其钩是一句,不听亡国音。

有钩有香饵,钓个丞相尊。

第二十六忆 几首歌儿钓文王

很快,一众渔人就被带到父王面前,刚好六名。渔人见到众多兵士虽然有些讶异,倒也没显得恐惧。西岐兵士不似其他地方的兵贼,这里军民一家,只要人没犯法,兵士就绝不会刁难人。

“小民拜见大王。”

“不敢当贤者如此大礼,快快请起,快快请起。”父王当即上前去搀扶渔人,孤也学着样子,假装心甘情愿地去搀扶近前的渔人。

“大王,我等哪里是什么贤人,俱是闲散人罢了。我等清晨出户捕鱼,午时贩鱼归来,晚间对月饮酒,偷得浮生半日闲,悠哉又游哉。”

“倒也闲趣,倒也闲趣啊。”父王感叹一声,问道:“孤方才听先生所唱之歌韵度清奇,敢问是何人所作?”

渔人答道:“离此三十五里,有一蟠溪,溪中有一老人,时常作此歌。我等耳边听得熟了,故此信口唱出,此歌实非小民所作。”

“原来如此,诸位请回。”渔人叩拜后,方才回到舟上。

“走,随孤一道去访贤者。”

“诺。”随后,父王便带着我等驾着马前往蟠溪,方行了二十五里,便听前方林中传出歌声。

凤非乏兮麟非无,但嗟世治有隆污。

龙兴云出虎生风,世人漫惜寻贤路。

君不见耕莘野夫,心乐尧舜与黎锄。

不遇成汤叁使聘,怀抱经纶学左徒。

又不见一傅岩子,萧萧蓑笠甘寒楚。

当年不见高宗梦,霖雨终身藏版土。

古来贤达辱而荣,岂特吾人终水浒。

且横牧笛歌清昼,漫叱黎牛耕白云。

王侯富贵斜晖下,仰天一笑俟明君。

“哈哈,贤者来也。”父王大喜,命道:“往林中请贤者来。”辛甲领命,策马往林中而去,不久辛甲就带来六名樵子,来到父王跟前。

“不知谁是贤者,昌拜见。”父王下马恭迎。

“我等俱非贤者,不过山中樵子罢了。”

“若非贤者,安能唱出如此韵度清奇的歌来?”

“大王不知,离此十里之蟠溪上,有一老叟,朝暮垂钓。小民等打柴回来,溪少歇,朝夕听唱此歌;众人听得熟了,故此随口唱出。不知大王驾临,有失回避,乃子民之罪也。”樵子说话间,还为父王指明了盘膝所在。

许是父王年纪大了,糊涂了,竟然相信他们的话。三十五里,十里,这分明就是在为我等指路啊。阐教也忒能装神弄鬼,为了姜子牙能名正言顺地在西岐为官,竟派十二金仙变化成渔人、樵子做那指路之人,可真是故弄玄虚的高手啊。

不过这安能瞒得过孤的卦算。

别了樵子,我等在往前行了七里,又听见歌声传来。

春水悠悠春草奇,金鱼未遇隐蟠溪。

世人不识高贤志,只作溪边老钓矶。

那歌是一名肩挑柴的汉子所唱,歌虽简短,却是到处姜子牙所在,也道出姜子牙志向。并非甘愿隐居蟠溪不展抱负,而是世人不识贤者,若有人来请,必出山相助。

“大夫,那作歌的看着好生眼熟。”孤与散宜生驾马相近,随口说道。

散宜生定睛一看,当即一怔,上禀道:“大王,作歌之人似是那打死门军的武吉。”

父王看也不看,当即摇头道:“大夫差矣。武吉已死万丈深渊之中。前演先天数,岂有武吉还在之理?”父王一直对他的先天数很是自信,就像当年孤对自己算数无比相信一般。

散宜生确信是武吉,当即命辛免“将那人拿来问话。”散宜生,你还真是多事啊。

如今想来,莫非你是阐教安插在我西岐的内线。是了,是了,尔处处听姜子牙的,当年取定风珠那等大事姜子牙也委派给了你,可笑,孤还当你是忠臣良将。

汉子一看辛免来至,避之不及,急忙撂下挑子,跪倒在地。“果真是武吉。快跟我去见主公”辛免持剑,押着武吉来见父王。

父王一见武吉,一向好脾气的他气的是满脸通红,大喝道:“匹夫!怎敢欺孤太甚!”又对散宜生道:“大夫这等狡猾之民,必须严加勘问。杀伤人命,躲重投轻,今若被武吉逃躲,则‘先天数’竟有差错,何以传世?”父王最在意的,就是他被囚于羑里七年所创出的“先天数”,如今算武吉出了差错,自是愤怒不已,那可算是父王毕生之心血。

武吉听罢,泣曰:“吉乃守法奉公之民,不敢狂悖。只因误伤人命,前去问一老叟。离此间三里,地名溪,此人乃东海许州人氏,姓姜名尚字子牙,道号飞熊。其叫小人拜他为师傅,告知小民回家挖一坑,叫小民睡在里面,用草盖在身上,头前点盏灯,脚后点盏灯,草上用米一把,撒在上面,睡到天明,只管打柴再不妨了。大王,蝼蚁尚且贪生,岂有人不惜命?还望大王开恩,宽恕小民。”

还未等父王发话,散宜生却是大叫妙哉“恭喜大王!武古今言:‘此人道号飞熊。’正应灵台之兆。昔日商高宗夜梦飞熊,而得傅说。今日大王梦飞熊,应得子牙。今大王行乐,正应求贤。望大王宣赦武吉无罪,令武吉往前林请贤士相见。”

散宜生方言毕,那武吉便突地起身,往林中飞奔而去。

“哎!”父王猝不及防,抬手欲阻。

“罢罢罢,且弃马,随孤进林。”林深柴密,马难行走。武吉是算准了这个,才没等父王发话,就跑进林子,若是父王追究凭其对地形的熟悉,总能甩了我等。

“武吉,贤者何在?”

武吉在林中不见姜子牙,甚是慌张“方才在此,如今却是不在了。”分明就是一派胡言,姜子牙一渔翁,不在溪上垂钓,难不成还进林子砍柴?若要亲自砍柴,要武吉这弟子作甚。

“那贤者可有居处?”散宜生问道。

“前方不远处,有一草屋。诸位请随我来。”这回武吉显得很镇定,因为他相信姜子牙就在草屋里,而且一定会救他。

武吉引父王至草屋,父王以手轻扣柴门,犹恐造次。只见里面出来一小童开门。

父王笑脸问曰:“老师在否?”

小童曰:“不在,同道友闲行。”

父王问曰:“甚时回来?”

小童曰:“不定。或就回,或一二日,或三五日,萍踪靡定,逢山遇水,或师或友,便谈玄论道,故无定期。”

散宜生在旁道:“臣启主公。求贤聘杰,礼当虔诚。今日来意未诚,宜其远避。昔上古神农拜长桑,轩辕拜老彭,黄帝拜风后,汤拜伊尹,须当沐裕斋戒,择吉日迎聘,方是敬贤之礼。主公且暂请驾回。”

父王一听,点头道:“大夫之言是也。命武吉随驾回朝。”如今回想起武吉被辛甲、辛免架着,频频回头看向草屋的情景,孤就觉得好笑。他以为姜子牙会救他,可姜子牙却是在草屋里眼睁睁地看着他被父王带走。

父王不愚,“人质”父王也是明白的。姜子牙,既然你要扮高人,那好,我给你高人的待遇,不过你也别不识抬举,若我再来时还见不到你,那就别怪我杀了你的徒弟。

父王行至溪边,见光景稀奇,林木幽旷。乃作诗曰

宰割山河布远猷,大贤抱负可同谋。

此来不见垂竿钓,天下人愁几日休。

又见绿阴之下,坐石之旁,鱼竿飘在水面,不见人影,心中甚是悒快。复吟诗曰:

求贤远出到溪头,不见贤人只见钓。

一竹青丝垂绿柳,满江红日水空流。

“主公,时辰不早,请驾先回。”散宜生急请父王回宫。

第二十七忆 蟠溪宜生请子牙

“众卿不必回府,且在殿廷斋宿三日,三日后与孤同去迎请大贤。”父王此举乃是怕大臣中有人忍不住吃荤,尤其是南宫适这等武将,安置在七间殿上则方便监管多了,求贤之心更诚。

南宫适一听不能回家,只能统一在这里吃住,当即言道:“溪钓叟,恐是虚名。主公未知真实,而以隆礼迎请,倘言过其实,不枉费主公一片真诚,为愚鄙夫所弄。依臣愚见,主公亦不必如此费心,待臣明日自去请来。如果才副其名,主公再以隆礼加之未晚;如果徒有虚名,可叱而不用,又何必主公斋宿而后请见哉?”若依了南宫适,他也就不用吃三天的素了。作为军人,他向来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日啖鲜肉三百斤。

父王还未发话,散宜生却率先反驳“将军!此事不是如此说。方今天下荒荒,四海鼎沸,贤人君子多隐于深谷。今飞熊应兆,上天垂象,特赐大贤助我皇基,是西岐之福也。此时自当学古人求贤,破拘挛之习,岂得如近日欲贤人之自售哉?将军切不可说如是之言,使诸臣懈怠。”

父王听罢,说了声:“大夫之言,甚合孤意。”

如此即便连孤在内的很多人不愿斋戒沐浴,但父王有令我等也不得违抗。至于武吉被家将日夜看守,按时提供饭菜,除了不能随意走动外,跟我等享受一般待遇。

“武吉,三日后再去蟠溪,能否见得子牙先生?”日子无趣,孤顺道戏弄一番武吉。

武吉一听孤问话,连连点头“能能能,再去蟠溪,定能见得家师。”看他紧张那个劲,真是有趣,生怕说错一句话身首异处。

而这期间,孤看见散宜生在暗中吩咐府中小厮做些事,孤略一掐算便算出,他是命小厮将西岐出贤者的消息传遍西岐,为三日后父王迎贤者造势。

当时孤对散宜生此举尤为赞赏,心中感叹,父王极重用于他,他也确实人才,合该当一国丞相,为何只是个上大夫。如今孤终是明白,是散宜生自己甘为大夫,甘为姜子牙下属,当日造势不是为父王博贤名,而是为姜子牙谋美名。

三日转眼即逝,父王沐浴整衣。命武吉为武德将军,领队出发,后头家将抬着好几箱聘礼,浩浩荡荡地前往蟠溪礼聘姜子牙。

由于散宜生事先泄露了父王聘请贤者的消息,大街上人满为患,扶老携幼比比皆是,手里都焚着香,要同父王一起迎接贤者。

“我西岐城民,且先在城中等候,以免惊扰贤者,待孤迎来贤者,我等一同受其教化。”

“大王早些归来,我等在此恭候。”

城民停留,军队继续行进,行了三十二里到了林中,父王恐惊扰大队人马惊扰了“贤者”遂命我等驻足,留下大部分人马在林外,只让散宜生带着几名家将扛着聘礼随他一同前去,即便是孤父王都不曾叫去。

父王不让孤去,孤也只好偷偷前去。“尔等照看好武吉先生,我四处看看。”

“诺。”士卒虽然心里明白孤心中打算,倒也不敢说什么,毕竟孤是注定要继承父王王位的人,他们未来的主子,即便孤很好说话,但也不是低贱士卒所能冒犯的。

蟠溪上姜子牙持着钓竿,两眼看着溪水,好似没察觉父王到来,待得父王来至其跟前他竟是作歌唱起:“西风起兮自云飞,岁已暮兮将焉依?五凤鸣兮真主现,垂钩竿兮知我稀。”

父王等姜子牙唱完歌,才躬身问道:“贤者快乐否?”

姜子牙猛然回头,见是父王,忙弃竿一旁,俯伏叩地,拜曰:“小民不知驾临,有失迎候,望贤王恕尚之罪。”

父王忙扶住,拜言曰:“久慕先生,前顾未遇,昌知不恭,今特斋戒,专程拜谒。得睹先生尊颜,实昌之幸也。”

“不敢,不敢,”姜子牙请道:“若大王不弃,可至小民家中一坐。”

“荣幸之至。”随即在姜子牙的带领下,父王与散宜生一行都进了姜子牙的草屋,姜子牙命童子侍茶,孤趁无人看门一溜就到了屋檐下,从矮窗窥探他们言行。

父王道:“久仰高明,未得相见,今幸接丰标,衹聆教诲,实昌三生之幸矣。”

姜子牙拜而言曰:“尚乃老朽庸才,不堪顾问:文不足安邦,武不足定暾。荷蒙贤王枉顾,实辱銮舆,有负圣意。”

散宜生在旁,忙出言:“先生不必过谦,吾君臣沐浴虔诚,特申微忱,专心聘请。今天下纷纷,定而又乱,当今天子远贤近佞,荒淫酒色,线虐生民,诸侯变乱,民不聊生。吾主昼夜思维,不安枕席。久慕先生大德,侧隐岩溪,特具小聘,先生不弃,共佐明主,吾主幸甚生民幸甚。先生何苦隐胸中之奇谋,忍生民之涂炭?何不一展绪馀,哀此茕独,出水火而置之升平。此先生覆载之德,不世之仁也。”散宜生说完当即将聘礼摆开,子牙定睛一看,急忙合上箱子,命小童收起。

孤那时只当是些金银玉器,以为姜子牙是个贪财的贤者,如今算来除金银外礼盒中还有一贴,上书“时机已至,子牙出山”八字,而那字正是姜子牙师尊——元始天尊这老贼所书。

见姜子牙收下聘礼,父王欢喜,散宜生更甚,带着姜子牙就出了草屋,去到林外大军驻扎处,孤绕道快跑着赶在他们前头出了林子。

散宜生方到另外驻扎处,就急忙命人将銮舆推来,请子牙登舆。而他这一举动,不曾请示过父王。

姜子牙跪而告曰:“老臣荷蒙洪恩,以礼相聘,尚已感激非浅,怎敢乘坐銮舆,越名僭分?这个断然不敢。”

父王扶起姜子牙,道:“孤设鸾舆,本是为先生,必然乘坐,不负素心。”子牙再三不敢,推阻数次,决不敢坐,乱了尊卑之序。

散宜生见姜子牙坚决不从,乃对父王道:“贤者既不乘舆,望主公从贤者之请。可将大王逍遥马请乘,主公乘舆。”

父王皱眉道:“若是如此,有失孤数日之虔诚也。”如此又推让数番,最后才定了父王乘舆,子牙乘马。

车出渭水,一路上欢声载道,士马轩昂,来到西岐万民争看,焚香载道,无不欣悦。

子牙至朝门下马,父王升殿,当殿封姜子牙为右灵生丞相,姜子牙叩拜谢恩,如此姜子牙就在我大周为官。

渭水溪头一钓竿,鬓霜皎皎白于纨。胸横星斗冲霄汉,气吐虹霓扫日寒。

养老来归西伯宇,避危拚弃旧王冠。自从梦入飞能後,八百馀年享奠安。

第二十八忆 有愧媚儿第二事

“鹿台完工,我也该依约去会媚儿了。”上次离开朝歌时孤与媚儿约定,是年九月十五圆月夜,城郊桂花树下我俩相会。那桂树是孤与媚儿一同种下的,而且是孤特意带着媚儿远离轩辕坟种下的。

“驾驾驾……”一路策马狂奔,在离那桂花树还有十里的时候,孤直接从飞奔马上跳将下来,在地上接连滚了数圈,直跌了个头破血流,皮开肉绽。

“啊哟,啊哟……”孤哀嚎着,取出事先准备好的伤药给自己涂上,休息片刻后随手拿起一根枯枝当作拐杖,艰难向前行去。至于那马,早已跑的没影了。

“跌”落马时,明月高悬,孤拄着拐颤颤巍巍地走着夜路,到了桂花树下圆月已成残月,到第二日了。

“夫君!夫君!你怎么会伤成这样?”媚儿本因孤失约而恼怒,可一看见孤遍体鳞伤当即怜惜非常,泪水止不住往外流。

孤心生惭愧地伸出手,为媚儿擦去泪水“对,对不起,媚儿,是,是我失约了,失约了。快,快回轩辕坟。”

“好,跟我回家,养伤。”媚儿所说的家当然是轩辕坟,不过这时候哪里还有轩辕坟,哪里还有媚儿的家,那里只剩下一片焦土。

由媚儿带着,不过须臾间便从城的这头的桂花树下,到了另一头轩辕坟冢。如今的轩辕坟满目疮痍,焦土一片,一股恶臭难闻至极,那是狐狸皮肉烧焦之后的味道。

媚儿愣在当场足足一刻钟,而后瘫软在地上,恸哭不已“呜呜,这是哪个贼子,竟害的我轩辕坟狐族绝户!呜呜,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开的,不该离开的。”

在媚儿痛哭自责时,孤心中也自责不已,这些狐狸平日里对孤也是恭恭敬敬的,尤其是小花,那么俏皮可爱,鬼灵精怪的,孤为了自己的大业牺牲他们真的值得吗?

那时候孤觉得成大事者,必需狠下心肠,所以是值得的。如今想来,成大事者,当有仁者之心,为公不为私,他们本不该死,本该活的很好。

“告诉我,是谁,到底是谁干的?”媚儿红着眼睛问孤,孤知道她对孤起了疑心,毕竟孤向来算无遗策,这等大事孤一定能算到的。

“咳咳……”孤痛苦地咳嗽几声道:“媚儿,我是算到了轩辕坟有此一劫,故而驾着快马往朝歌来,来提醒你不要离开轩辕坟,或者狐儿们别去赴宴。谁能想到半道上马竟惊了,把我摔了下来,弄的我遍体鳞伤。我不停往这里赶,可最后还是来晚一步。都怪我心急一心想着报信,不曾算算沿途的安全,要是算明白了,狐儿们也就不会死了。”说完,孤也不知怎的泪流不止,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孤当着媚儿面前就哭泣了,而且还哭的不成样子。

媚儿听完一把抱住孤,抽泣道:“夫,夫君,我,我该,我该怎么办?”

“此等血海深仇,自然得用命偿。”

“我该找谁报仇。”

“比干。”不是孤没算清楚是黄飞虎派人动的手,不过黄飞虎以后是我大周大将,怎能就此被害,再者孤设此计为的就是除去比干,孤又怎能不将杀狐儿的罪名归结到比干头上。

“好,我这就去杀了他。”媚儿霍然起身,要去相府杀比干。

“等……”

“夫君!”媚儿因何惊呼,因为那时孤伤重,已经“昏厥”了。媚儿也顾不得什么报仇,抱起孤就奔向医馆。

看着美人那焦急的脸庞,孤心道:“媚儿,当你知道真相的时候,你是否还会这般在乎我呢?当你知道真相的时候,你是否会亲手杀了我呢?当你知道真相的时候,你是否会杀了我之后然后再自杀呢?”

“所以我决定,我不能让你知道真相。为了我,为了你,为了我们。”

商容一去,商朝最倚重的文臣就是这位比干,而且他不仅身居亚相,更是皇亲国戚,纣王的亲叔叔。其满腹经纶,忠君爱国,一腔的报国热血,如此人才注定了不能为我大周所用,那么孤也只好取了他的性命。

而这件事不能由孤来做,孤的双手沾血,要保持白净。反正狐狸大姐手上已经害了好多大臣的性命,也不差比干这一条了,那就让狐狸大姐动手吧。

至于是个什么由头,想必诸位也是明了——狐狸大姐为自己狐子狐孙报仇。

鹿台落成纣王欲请仙人赴会,狐狸大姐当年是因为逼迫姜子牙建造鹿台,所以随口胡说了一句“鹿台建成日,必有仙人恭贺”。

如今纣王讨要仙人,狐狸大姐实在无法,只好到轩辕坟中招呼了三十九只会变化的狐儿,在十五月圆之夜去玩鹿台饮宴,由比干皇叔作陪。

狐儿们虽能变化,可也不过是一群小妖,几杯酒下肚,当即露了行藏,屁股上的狐狸尾巴被比干瞧个正着,正当比干作陪完毕闷闷不乐地往家中走时,比干恰好遇上了黄飞虎。

黄飞虎身为武将,一听有妖孽作祟,当即命手下副将周纪跟踪自鹿台散去的狐儿们,这一跟就跟到了轩辕坟冢。

黄飞虎得报说找到了狐儿们的老巢,大喜不已,随即命令周纪堆柴一把火烧了轩辕坟。要说放在平常,狐儿们虽是小妖,可施展些小法术,灭个火也是轻轻松松的,可他们饮酒过甚,导致昏迷不醒,被活活烧死,至于那些普通狐狸一冲出坟冢就被周纪射杀。狐儿们到了阎王那儿,都还搞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只当自己是在做梦呢。

“好,老大人真是功不可没,功在社稷。”比干甚为欢喜,命众家将道:“这许多狐狸,还有未焦者,拣选些好的,将皮剥下,造一袍袄献与当今,以惑妲己之心。使妖魅不安于君前,至生内乱,使天子醒悟,或加贬谪妲己,也见我等忠诚。”

“丞相所言甚是,”黄飞虎邀请道:“如此大快人心,丞相何不与末将回府,痛饮一番。”

“甚妙。”

孤假装昏迷了一天,方才悠悠转醒,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媚儿,而第二眼看到竟是狐狸大姐,她一脸的愤怒。

“我要活吃了!”

第二十九忆 武王妙计除比干,得意之作实是坑

狐狸大姐是真的想将孤给活吞了,在这个世上她再也没有亲人了,媚儿与琵琶顶多是她闺蜜,她轩辕坟一脉狐族就剩下她一只,而且一早就注定了走向灭亡。

“大姐!”媚儿第一时间张开双臂,护在孤身前,挡住狐狸大姐。

“妹妹,你给我让开,今天我一定要活吞了他。”狐狸大姐冲着孤龇牙咧嘴,极是生气。

“大姐,不关夫君的事,夫君已经尽力了。”媚儿为孤开脱,孤当真有些脸红。媚儿,你真傻,难道你就没想过夫君是骗你的吗?

“你如果要杀夫君,就先把我吞了吧。”

“你……”狐狸大姐指着媚儿,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终于无奈叹了口气“我知道,我知道这事不怪发弟弟,可我心疼啊,他们都那么小,那么可爱,都是叫我老祖宗的啊。”说到这,狐狸大姐忍不住哭了起来。

孤见狐狸大姐心疼模样,心道:“大姐,对不住了,为了我的大业也只能伤害你了。”如今想来,狐狸大姐,你狐族不灭,你不死,女娲娘娘焉能心安?

“大姐别哭,我这就跟大姐去杀了比干,为我们轩辕坟的狐族们报仇。”

“好,我们走!”狐狸大姐当即同意媚儿的提议,动身去杀比干。

“且慢,”孤撑起病躯,言道:“大姐,轻易杀了比干,大姐可能解心头之恨?”

“别卖关子,直说。”狐狸大姐极其没有耐心。

“比干此人素来忠君,并且爱国,最想见到的就是大商国祚永昌。如果我有办法让他在心灰意冷中死去,而且还是自杀,不知大姐可愿多等?”

“如你当真有这妙法,那我就听你安排。我要让这老贼心身俱死。”

“我们只需……”孤当即将自己的妙计告诉给狐狸大姐与媚儿。

“好,这老贼就该有此下场。”狐狸大姐大赞后,看了眼媚儿“只是委屈了妹妹,要跟我一同进宫。”

“姐姐,狐儿们也是我的后辈,为他们报仇怎能少了我。还是夫君知我心意。”

“如此,那我便依计行事,发弟弟你就好好养伤,等我们回来给你带礼物。”

不觉半月过去,媚儿提着菜篮同狐狸大姐来看孤,不用算单从她们笑脸上孤就知道,计划成功了。比干死了,又去了孤一个心腹大患。

“夫君,待我用这颗玲珑心给你熬一锅汤药。”媚儿从菜篮中掏出一颗血淋淋的心脏来。

“莫来,莫来。”看着那一颗仍在跳动心脏,孤只想作呕,哪会喝它熬成的药汤。

“发弟弟,姐姐在此谢过了,”狐狸大姐冲孤深深拜下道:“比干老贼唯有此死法,方能解我之恨。”

“弟分内之事。”大商当真是气数已尽,虽有能人贤臣,奈何昏君为王。

当日听孤说完妙计,狐狸大姐就回了皇宫,故意撤去妆容,将自己变成病容惹得纣王生厌,言谈之下说自己有位妹妹名为“胡喜媚”,乃是修道的仙人,比之自己貌美百倍,纣王好色之徒当即起了心思要见媚儿。

狐狸大姐假装十分为难的点燃了传信香,召唤了媚儿。当日媚儿一改往日妆容,可惜孤不能亲眼看见,实乃憾事。

媚儿当日穿大红八卦衣,丝绦麻履,肌如瑞雪,脸似朝霞,海棠风韵,樱桃小口,杏脸桃腮,光莹娇媚,色色动人。文文静静的,虽不似往日那般活泼,确是一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妲己样貌虽美,可再美的事物看久了谁都会生厌,再加上那帝王近仙人的虚荣心,此时媚儿这般仙子到来,纣王自是有心将媚儿收入后宫,日夜陪伴作乐,坐享齐人之福。

在狐狸大姐再三“规劝”下,媚儿仙人舍了修道,愿留在宫中侍奉纣王。

倒不是孤舍得将媚儿送出去,自甘戴绿帽子。纣王到底不过是凡夫俗子,媚儿只需施展个小小幻术,就能让纣王********,事后还以为办了媚儿。

孤让媚儿进宫另有目:其一,轩辕坟狐族皆亡,媚儿孤身一人也寂寞,倒不如进宫陪伴狐狸大姐,两人也好说说话;其二,闻仲不日将回国,狐狸大姐在宫中需要媚儿照应。

一日起来,狐狸大姐佯装心疼病发作,急的纣王手足无措。

“大王,这是姐姐的心疼病发作了。”媚儿道:“昔在冀州,姐姐也常有心痛疾发,冀州有一医士,姓张名元,他用药最妙。只玲珑心一片,煎汤服下,此疾即愈。”

“快,宣冀州张元!”

“大王,恐是来不及了,姐姐病情耽搁不得。”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纣王急的直转圈,忽的灵光一闪,道:“美人,尔是修仙之人,且掐算一番,看我朝歌何人有玲珑心,取来一片。”

“诺!”媚儿假装掐算,最后得出结论,偌大朝歌只有亚相比干才有这玲珑心。

纣王一听是比干,当即大喜“若说旁人还难办,既是皇叔,自当献上玲珑心。”

“陈青持朕御札,速招皇叔比干进宫。”催命御札一连下了六道。

比干在府中从陈青口中得知事情原委,知自己性命休矣,向家人交代了后事,其子微子德忽想起姜子牙曾留下的一个锦囊,忙取出来交予比干。当中有纸条一张,符录一张。

符录用火烧去,和在水里成就符水,将符水服下,即便没了心脏也能再活一段时间。至于那纸条中的内容前文已说过,在此就不多赘述。

“汩汩汩……”比干喝下符水,上了骏马前去鹿台面见纣王。

纣王见比干到来,忙道:“皇叔御妻偶发沉疴,惟玲珑心可愈,朝歌唯皇叔有此玲珑心,乞借一片作汤治疾。若愈,此功莫大焉。”

比干故作不知,问道:“心是何物?”

纣王曰:“乃皇叔腹内之心。”

比干当即怒道:“心者一身之主,隐于肺内,坐六叶两耳之中,百恶无侵,一侵即死,心正,手足正,心不正,则手足不正。心为万物之灵苗,四象变化之根本。吾心有伤,岂有生路?老臣虽死不惜,只是社稷邱墟,贤能尽绝;今昏君听新纳妖妇之言,赐吾摘心之祸。只怕比干在,江山在;比干亡,江山亡。”

纣王曰:“皇叔之言差矣。今只借心一片,无伤于事,何必多言。”

比干厉声大叫:“昏君!你是酒色昏迷,糊涂狗彘,心去一片,吾即死矣。比干不犯剜心之罪,如何无辜遭此飞殃!”

纣王听罢大怒,本来有求于人,比干又是自己皇叔,言语冒犯也就算了,可这回就得寸进尺了,直骂自己是猪狗,作为王他焉能再忍。

“君叫臣死,不死不忠,台上毁君,有亏臣节,如不从朕命,便叫武士拿下去取了心来。”

比干见纣王心意已决,当即心灰意冷,冲着病榻上狐狸大姐大骂:“妲己贱人,我死冥下,见先帝无愧,尔之声名必遭后世唾弃!”

“取剑来!”奉御官将剑递与比干,比干接剑在手,朝太庙大拜八拜,泣曰:“成汤我祖,岂知殷纣断送成汤二十八世天下,非子孙之不忠耳!”说完将剑往脐中刺入,将腹剖开,手伸入腹中将心一把拽了出来,狠狠往纣王面前一掷,合上衣袍,甩袖而去。

纣王对此毫不在意,而是用宝剑切下玲珑心一片,命人熬成药汤给狐狸大姐服下。“美人,剩余玲珑心你用仙家秘术收好,保持新鲜,待来日爱妃旧疾发了再行熬药。”

“妾身告退。”媚儿收下玲珑心,准备告退。

“下去吧,下去吧,朕要与爱妃独处。”

媚儿离开鹿台后,不是去房中将玲珑心放好,而是变作一卖菜妇人在距鹿台六七里外的大路上叫卖。

“无心菜,无心菜,新鲜的无心菜。”正叫卖时,比干骑马经过,勒住马缰问道:“人若是无心如何?”

媚儿答曰:“人若无心即死。”

“啊!”比干大叫一声,跌下马来,毙命当场,被随后赶来的黄明、周纪收殓。

御札飞来实可伤,孤王设计害比干;子牙倚仗昆仑术,卜兆焉知孤更高。

“夫君,媚儿不明白,你为何让媚儿变作卖菜的妇人,答比干那么一句?”孤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说实话,媚儿当年问孤,孤也不曾知道答案,只知道该这样,这样比干就死了。从来就没想过不这样比干没有心脏依旧会死,如今想来这分明就是那些仙人对孤的试探,试探孤的“心肠”到底硬到何种程度,会不会将心还给比干。

第三十忆 黄明与周纪,飞虎好兄弟

朝歌城南有一酒馆,黄明与周纪二人正在此间饮酒,二人皆是一脸的愁绪。

黄明嗟叹道:“唉,可叹我大商朝两位贤德丞相,竟都落了个不得善终。”

周纪也是惋惜道:“商容首相,比干亚相是何等样的栋梁,我们这位大王倒是一点都不在乎啊。”

也难怪他们忧心此事。纣王无道,天下诸侯俱已造反,而纣王却为了给狐狸大姐“治病”竟然不惜逼死自己的皇叔比干,黄明与周纪是亲眼看着比干倒下去的,那无心的胸膛,那场面虽事隔多日却依旧触目惊心。

“速来,神算到了。”酒馆外忽然传出喧闹声,黄明,周纪二人循声望去,一群人正围着一位戴着面具的巫祝,央求着给自己算上一卦。

“想必诸位也知吾规矩,一日赊一卦、卖一卦、送一卦。”

“我等明白,一日三卦,先验卦再算卦。”

所谓赊一卦,便是给那些付不起课钱人算的卦,可以赊给你,而且还保准你第二天有钱来还,还心甘情愿;卖一卦,即是当场给课钱,至于多少,三钱足以;送一卦,乃是白送,只要巫祝看顺眼了,就免费为你算上一卦,别看不要钱,算的也保证不错。

尔等问孤为何如此清楚?自然是因为那戴着面具的巫祝,正是孤王。

想必这会儿,黄明周纪会因为好奇,问酒馆小厮孤这巫祝是什么来头吧。

第一卦,孤是赊给了趴在地上乞讨的臭乞丐。“出城五里柳树下,拾金不昧有奖赏。”

第二卦,孤卖给了五名捕鱼人。“日上三竿时,撒网东南角,鱼虾皆可收。”

第三卦,孤送给了一位身怀六甲的妇人。“龙凤呈祥有二胎,哭哭啼啼真热闹。”

“三卦已毕,明日再会。”孤拄着龟杖进了对面黄明、周纪正在饮酒的酒馆。

“巫祝,还是老样子吗?”酒馆小厮问孤。

“嗯,三个点心一碗酒。”孤点点头。吃完点心喝完酒,孤便回了客栈,不曾与黄明、周纪有过接触。

第二日。酒馆里,黄明、周纪又在此间喝酒,这回不仅他们俩,还有龙环、吴谦,来此借酒消愁的同时,顺道观察孤是否真是神算。

“准,先生算的实在是太准了。”孤还不曾到算命摊子,就听见有人在议论孤,说孤算的真是准。说这话的,正是昨天那个趴在地上,又脏又臭的乞丐。

如今的他不脏也不臭,穿的虽不是华服却也是件新衣,也不知他洗了多久的澡,浑身上下的臭味也没有了。

“你不就是昨天那个乞丐嘛,且来说说,巫祝算的是如何准的?”

“昨天我依照……”乞丐当即将自己昨天的遭遇跟众人说了一遍,事实与孤算到的别无二致。昨日乞丐依照孤所说,出到城外五里的柳树下,在那儿竟是发现了一个钱袋,钱袋当中还装有三两银子。

作为一名乞丐,这种天降横财他本该收入怀中,立即逃走,可是他没有,而是倚靠在柳树下,等着失主前来,并原封不动地将钱袋奉上。

失主是去城外收账的小财主,回来的时候因为天太热,所以喝了点溪水,然后就在溪边的柳树下稍稍休息了一会儿,钱袋不慎就掉了,才会有这么一出——乞丐还钱。

“你是个乞丐,为什么不拿着钱走?”失主问。

乞丐答道:“我是乞丐,我会去讨,但不会藏。”这算是乞丐最后一点尊严了吧。

失主当即决定“以后你就到我府里当差,专管钱财收账。来,这五钱银子是老爷我赏你的,洗个澡,买件像样的衣服。”

“你可真是走运。”

“是啊,你的运气真是太好了。”人们都说是因为乞丐的运气好,却不想想,乞丐要是拿了钱就走了呢,还会有人雇佣他吗?三两银子够用多久,到时候他依旧是个又脏又臭的乞丐。

“既是准了,那便给课钱来。”孤也不与乞丐客气,当即问他要昨天的卦钱,乞丐很爽快的给了孤三钱银子,向孤叩三个响头以作拜谢后方才离开。

不久之后,那一伙儿渔人提着新鲜的鱼虾就来了。“巫祝算的真准,我等依照巫祝所言时辰方位一网下去,鱼虾丰收啊。今日特此奉上鲜鱼活虾以示感谢。”

“且送到对面酒馆,命厨子煮了。”

“诺。”

昨日三卦,已应验两卦,众人都在等着孤这最后所送那一卦。若说捡钱、捕鱼那都可能是人为,可是这生娃娃,上天注定,人不可为也。

“哇哇哇……”这哭泣声乃出自婴儿。循着哭声看去,共有六人,两个在襁褓中的婴儿,两位白发的老人一男一女,一对刚为人父母的夫妻。

小妇人面色憔悴在婆婆的搀扶下,跟在郎君身后。那郎君与老丈怀里各抱着一个婴儿,郎君抱的是男孩,老丈抱的是女孩。孩子啼啼哭哭的,吵闹的紧。

“又准了,又准了。”不待六人言说,围观之人便明白六人来意。他们是来感谢孤的,若不是孤算到他们家生了龙凤胎,他们还真没准备另一个孩子的吃穿用度。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求孤给孩子赐名。

“既是双生子,当是无独有偶。”哥哥是林无独,妹妹是林有偶。

验卦完毕,一赊、一卖、一送共三卦俱已完毕,孤便照着往常一样进了对面酒馆,要了三个点心一碗酒。

“巫祝,您的鱼虾我们给您做好了,现在给您上?”酒馆小厮问孤。

“且先等会儿,我还等朋友。”

“想必是老朋友吧。”

“不不不,是不认识的朋友。”小厮听的一愣一愣的,只当孤是在发神经,摇着头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嘿,这一人喝酒还真是无趣的紧。”孤喝着酒,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恰巧就被黄明等人听见了。

黄明一看众兄弟,点了点头,便有龙环出声道:“若是巫祝不嫌弃,不妨与我等兄弟一同畅饮。”

“善哉。”孤端着空酒碗,向他们走过去,边走便喊“小厮,我朋友来了,该上菜了。”

“汩汩汩……”孤毫不客气地从黄明等人的酒坛子里倒了一碗酒“你们请我喝酒,我请你们吃鱼。”

“哈哈哈,”黄明等人哈哈大笑,举起酒杯“碰”,干了。那一顿酒喝的真畅快,当当真真的是“畅饮”。

“巫祝你算无遗策,不知能否算出我大商以后的运势?”酒过三巡后,周纪终于忍不住问孤这个问题。

孤虽然等的就是他这一问,不过孤怎会直面回答他“此等大事怎能在酒桌上来说,即便说了也是酒后胡言,当不得真。”

“既然国之大事不可说,那这人之小事想必能说吧。”周纪仍旧不曾放弃。

“说得,说得。嗝!”孤打了个酒嗝言道:“尔等四人命运相同,同殿为臣,不过殿不是如今这个殿,君也不是如今这个君了。”

“我大商真要亡了?”黄明听孤说完,终是忍不住大叫道。

“贤兄莫嚷,我可不想同那文王一般,作七年的阶下囚。”

“是小弟失言,那敢问,武成王黄飞虎的命运又是何?”

“冲冠一怒为红颜,自此飞虎属西方。嗝——”打了个长长的酒嗝,孤就趴在桌上一动也不动,孤酒量浅,“喝醉了”。

“来人,且将巫祝送回客栈。”当即,便有黄明属下抬着孤上了马车,安全地护送孤去客栈休息。

“黄飞虎啊,黄飞虎,为了你这个良将,我可是煞费苦心啊。”

第三十一忆 太师回兵陈十策,殿上有人出反驳

纣王二十二年冬,亚相比干出殡,满朝文武百官尽皆送行,而纣王则在鹿台上无微不至地照顾狐狸大姐。

孤不止一次的问自己。纣王爱美人不爱江山,那么孤呢,孤是爱江山还是爱美人呢?孤始终找不到答案。

“轰隆隆……”非是冬日现惊雷,而是大军回国闹出的动静,带头的正是骑着墨麒麟的闻仲,闻老太师。

“闻太师奏凯回朝!闻太师奏凯回朝!”城中一片哗然,这本该是好消息,可来的真不是时候。

征战十五载,闻太师终于回来了。整整十五载,孤当时为何不想想,凭闻太师的手段,小小袁福通哪能挡住这般许久,堪称猛将的龙须虎在闻仲面前也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只怪孤年少太过自信,以为那是自己神机妙算,锦囊之计总是料敌先机。

“前方是何人灵柩?”午门外,闻仲问左右官员。

“乃亚相比干灵柩。”回话的官员面带哀伤,眼泛泪光。

“呀!这是何等说?”闻仲大叫一声,忙问左右,比干何故身亡。左右当即将事情原委告知闻仲。

“众官速速随老夫回朝!”“亚相入土为安!”指令连发,闻太师骑着墨麒麟率先冲了出去,众官急忙跟上,微子德则送着灵柩下葬去了。

九间殿上,闻仲看着那立在中央用以炮烙的柱子,忍着怒气问执殿官道:“此乃何物?”

执殿官跪而答曰:“此是天子所置新刑,名曰:‘炮烙。’”

太师又问:“何为炮烙?”

武成王向前言曰:“太师此刑铜造成的,有三层大门,凡有谏官阻事,尽忠无私,赤心为国的,言天子之过,说天子之不仁;正天子不义;便将此物将炭烧红,用铁索将人两手抱住铜柱,左右裹将过去,四肢烙为灰烬,殿前臭不可闻。为造此刑,忠良隐道,贤者退位,能者去国,忠者死节。”

闻太师听得此言,大怒,三目交辉。只急得眉心神目大睁,命:“执殿官,鸣钟鼓!”

“咚咚咚……”钟鼓响起,众官心中大定,闻仲俨然是那颗定心丸。正因如此,孤要将这枚药丸给抠走。

不久,纣王就乘着撵车从鹿台匆匆赶往九间殿。

“哈哈哈……太师远征北海,登涉艰苦,鞍马劳心,运筹无暇。欣然奏捷,其功不小。”纣王大笑着,如今诸侯俱叛,正是需要闻仲这员良帅的时候。

太师拜伏于地曰:“仰仗天成,感陛下洪福,灭怪除妖,斩逆贼,征伐十五年,臣捐躯报国,不敢有负先王。臣在外闻得内廷浊乱,各路诸侯反叛,使臣心悬两地,恨不能插翅面君。今睹天颜,其情可实?”

纣王毫不犹豫道:“姜桓楚谋逆弑朕,鄂崇禹纵恶为叛,俱已伏诛。但其子肆虐,不遵国法,乱离各地,使关隘扰攘,甚是不法,良可痛恨。”

“姜桓楚篡位,鄂崇禹纵恶,谁人为证?”闻仲之问咄咄逼人,呛的纣王无言以对,他总不能说是因为怀疑,开弓没有回头箭,所以宁杀错勿放过吧。

趁着纣王语塞,闻仲复奏:“臣远征在外,苦战多年。陛下仁政不修,荒淫酒色,诛谏杀忠,致使诸侯反乱。臣且启陛下,殿东放着黄澄澄的是何物?”

纣王曰:“谏臣恶口:君,沽忠卖直,故设此刑。名曰:炮烙。”

闻仲又问:“进都城见高耸青云,是何所在?”

纣王曰:“朕至暑天,苦无憩地,造此行乐,亦观望高远,不致耳目蔽塞耳,名曰‘鹿台’。”

“商容,比干二位丞相因何而亡?”

纣王曰:“商容包庇殷郊、殷洪不孝子死有余辜;比干皇叔为救爱妃甘愿剖心做药,功莫大焉,朕痛心之。”

太师听罢,大喝道:“今四海荒荒,诸侯齐叛,皆陛下有负诸侯。今陛下仁政不施,恩泽不降,忠谏不纳,近奸色而远贤良,恋歌饮而不分昼夜;广施土木,民连累而反,军粮绝而散。文武军民,乃君王四肢,四支顺,其身康健;四肢不顺,其身残缺。君以礼待臣,臣以忠事君。想先王在时,四夷拱手,八方宾服,享太平乐业之丰,受巩固皇基之福,今陛下登临大宝,残虐百姓,诸侯离叛,民乱军怨,北海刀兵,使臣一片苦心,殄灭妖党。今陛下不修德政,一意荒淫;数年以来,不知朝纲大变,国体全无,使臣日劳边,正如辛勤立燕巢于朽木耳,惟陛下思之。”

纣王被闻仲指鼻一通臭骂,倒也奇怪,纣王竟不发作,只老老实实听着,就像个乖乖受训的小屁孩。

“臣方回朝,自有治国之策,容臣再陈陛下,陛下暂请回宫。”纣王被臭骂了一通,哪里还会在这多待,闻太师放他走他立即摆驾去了鹿台,找狐狸大姐抚慰去了。

“众官不必回自家府邸,且随老夫回府共议国事。”

“诺!”众官等的就是闻仲这句话,随即一行人就到了闻仲府邸,端坐在银安殿上。

“众官大可畅所欲言,老夫俱听着。”

“禀太师。”“禀太师。”“禀太师。”闻仲一开腔,众官就抢着回话,本安静的银安殿嘈杂的让人想逃。

“静一静,静一静,”孙容高声道:“太师在上,朝廷听谗远贤,沈湎酒色,杀忠阻谏,殄灭彝伦,怠荒国政,事迹多端,恐众官齐言,有紊太师清听。不若众位静坐,只是武成王黄老大夫,从头至尾,请与老太师听。一来老太师便於听闻,百官不致搀越,不识太师意下如何。”

“甚好。”如此乱糟糟的场面,闻仲也想快些结束。一时间,众官目光都看向了武成王黄飞虎。

“末将敢不从命,”黄飞虎言道:“天子自从纳了苏护之女,朝中日渐荒乱,将元配姜后剜目烙手,杀子绝伦。诓诸侯入朝歌,戮醢大臣,妄斩司天监太师杜元铣,听妲己之狐媚,造炮烙之刑。坏上大夫梅伯,因姬昌於里七年。摘星楼内设虿盆,宫娥惨死;造酒池肉林,内侍遭殃。造鹿台广兴土木之工,致上大夫赵启坠楼而死。任用崇侯虎监工,贿赂通行,叁丁抽二,独丁鞍役,有钱者买闲在家,累死百姓,填於台下。上大夫杨任剜去二目,至今骸无踪。前者鹿台上有四五十狐狸,化作仙人赴宴,被比干看破;妲己怀恨,今不明不白,内廷私纳一女,不知来历。昨日听信妲己诈言心疼,要玲珑心作汤疗疾,勒逼比干剖心,死于非命,逼的夏招大夫以死直谏。国家将兴,祯祥自现,国家将亡,妖孽频出。谗佞亲加胶漆,忠良视若寇仇;惨虐异常,荒淫无忌。即不才等,屡具谏章,视如故纸,甚至上下隔阻。正无可奈何之时,适太师凯奏还国,社稷幸甚!万民幸甚!”

“望太师拨乱反正,铲奸除恶,定我邦国。”众官跪倒,尽皆啜泪,压抑了多年的情绪在这一时刻爆发了。

“众官请起先回,待老夫写好救国之策,再同众官一同面见陛下。”三天时间内,闻仲发动自己在朝歌的情报网,将诸事都弄了个清楚明白,呕心沥血地写下了救国十策。

第一:拆鹿台,安民心不乱;第二:废炮烙,使谏臣尽忠;第三:填虿盆,安宫患。第四:填酒池,拔肉林,掩诸侯谤议。第五:贬妲己,另立正宫,自无蛊惑。第六:斩费仲、尤浑,快人心以警不肖。第七:开仓廪,赈民饥馑。第八:遣使命,招安东南。第九:访遗贤于山泽。第十:大开言路,使天下无壅塞之蔽。

“此十策,还请陛下批行。”闻仲亲自为纣王奉上朱笔,让纣王批准。

“这?”纣王拿着朱笔,游移不定,最后才曰:“鹿台之工,费钱粮无数,成功不易,今一旦拆去,实为可惜,此等再议;五件贬苏后,今妲己德性幽娴,并无失德,如何便加谪眨?也再议;六件中大夫费、尤二人,素有功而无过,何为谗佞,岂得便加诛戮?除此三件,其余准行。”

十成其七件,闻仲仍不满意,言道:“鹿台工大,劳民伤财,黎民怨深,拆之可消天下百姓之隐恨。皇后惑陛下造此惨刑,神鬼怒怨,屈魂无伸,乞速贬苏后;斩费仲、尤浑,则朝纲清净,国内无谗。圣心无惑乱之虞,则朝政不期清而自清矣。愿陛下速赐施行,幸无迟疑不决,以误国事,则臣不胜幸甚。”

“臣等附议!”众官尽皆声援闻仲,大有逼宫之势。

纣王没奈何,退步曰:“太师所奏,朕准七件,此三件候议妥再行。”

闻太师曰:“陛下莫谓三事小节而不足为,此三事关系治乱之源,陛下不可不察,毋得草草放过。”

“太师此言差矣!”就在纣王两难之际,有一大臣出班上奏。闻仲与众官齐刷刷地看向他,恨不能将其剥皮挫骨。

第三十二忆 而今策反不亲去,西岐几句乱东海

闻仲怒目圆睁,盯着出班之人,问道:“尔是何人?”

出班之人挺起胸膛,答曰:“卑职费仲是也。”

闻仲道:“你有何话讲?”

费仲对视闻仲道:“太师位极人臣,却不按国体:持笔逼君批行奏疏,非礼也;本参皇后,非臣也;令杀无辜之臣,非法也。”

“太师灭君恃己,以下凌上,肆行殿庭,大失人臣之礼,是为大不敬!”

闻仲听完气的神目睁开,长髯直竖,大喝道:“费仲巧言惑主,气杀我也!”闻仲冲着费仲面门就是一拳,直将费仲打下丹墀,面门青肿,呜呼嚎啕,狼狈非常。

尤浑见费仲如此,此二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即怒上心来,出班言曰:“太师当殿毁打大臣,非打费仲,实打陛下矣!”

闻仲收回拳头,冷声问道:“汝又是何人?”

尤浑曰:“吾乃尤浑。”他说这话的时候,站的直挺挺的,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太师笑曰:“哈哈哈,原来是你!两个贼臣表里弄权,互相回护!”噌噌噌上前,照着尤浑胸口便是一掌,把那蠢货打翻觔斗跌下丹墀有丈余远近。是极,尤浑真是蠢到极致,就连闻仲也敢当店顶撞,连风向都看不明白,真是愚蠢不堪。

闻仲站定,唤左右道:“将费、尤二人拿出午门斩了!”

“诺!”当朝武士应的极快,一瞬间就将费尤二人拿下,推出了午门。此乃闻仲早有算计啊。

纣王见费尤二人受辱一直默默无语,这满朝的文武他谁都不怕,就怕闻仲这位老先生,老师傅。这位可真的是一不顺心就能打皇上的主。

不过闻仲为官多年也知进退,明君臣之道,这杀大臣的事他还做不得主,故而请旨道:“费仲、尤浑极是可恶,诬告老臣,恳请陛下降职,处死费仲,尤浑二人以证国法。”

纣王虽惧怕闻仲,却也不想失去费仲,尤浑这两个贴心大臣,只好言道:“太师奏疏,俱说得是。此三件事,朕俱总行;待朕再商议而行。费、尤二臣,虽是冒犯参卿,其罪无证,且发下法司勘问,情真罪当,彼亦无怨。”

见纣王退步至此,闻仲也不好追逼过甚,跪而奏曰:“臣但愿四方绥服,百姓奠安,诸侯宾服,臣之愿足矣,敢有他望哉!”

纣王当即传旨:“将费、尤发下法司勘问,七道条陈当即举行;三条待议妥施行。”如此九间殿太师陈十策方告一段落,孤也与媚儿现了身形出了九间殿。

闻仲可真是个宝啊,不仅马上能战,马下亦能治国,不过几月时间,商纣的国力竟有所恢复,气运可谓是蒸蒸日上,那颗暗淡许久的紫微星竟渐渐恢复光辉。闻仲是打着先恢复国力,充盈国库,再慢慢收服叛军的算盘。

孤占上一卦,望着朝歌方向,言道:“武成王,看来调离闻仲又该着落在你夫人身上。”

姜子牙自从做了大周城下,时不时的就在我等众兄弟间谈论天下大势,有的时候还给我们上起课来,而他寻孤的次数是最多的。

任谁都知道,大哥死了之后,孤才是父王王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当然在孤看来,孤是唯一的继承人,谁若挡了孤的成王之路,孤必不会心软再向兄弟下手。

“二公子,请看,如今天下狼烟四起,北海袁福通虽已被闻太师扫平,然商纣东西南北,四路大诸侯,如今已反了两路,也只剩下崇侯虎还一心归顺,商纣江山可谓是岌岌可危。”姜子牙指着一副势力分布图跟孤讲解。

“丞相此言差矣,莫非我西岐非归顺商纣不成?”孤一脸阴沉,姜子牙这话若是给父王听见了,免不了一顿责骂。

“老臣失言,老臣失言。”姜子牙连忙道自己口误,并表示以后不会再说大逆不道的话。

姜子牙表明态度,孤方才接着说道:“即便去了我西岐周囯,还有东海平灵王拥戴纣王,再加上朝歌文臣武将良多,你且说说,商纣如何岌岌可危?”

姜子牙听孤这么一说,盯着势力分布图上东海位置足足一刻钟才坚定的点了点头收起了图,径直回府去了,竟不曾与孤告辞。

不过孤并不会嗔怒,更不会怪罪他,反倒是欣喜“一计又成矣”

果然,不久之后就传来消息说东海反了平灵王,闻仲怒不可遏,亲率二十万大军出征东海。

孤不曾讶异,因为这本就是孤的算计,意料中事。

姜子牙此人乃是昆仑元始天尊座下弟子,因仙道难成所以派他来人间助我西周君临天下。那时我西周羽翼未丰,还不足以凭一己之力灭了商纣,只能是搅的天下大乱,令所有诸侯王反了朝歌,反了纣王。

当日一听孤说平灵王未反,当即眼前一亮,豁然开朗,第二天就向父王告了病假,一个人施展土遁之术来到了东海摆下算命铺子。

凭借算卦这一手,姜子牙当年都能在朝歌混个司天监当当,在东海那自是被奉为神灵,平灵王更是对他千依百顺,什么都愿意听姜子牙的,所以姜子牙叫他反了纣王,平灵王二话不说就反了纣王。反正天下叛军林立,也不在乎他这一路了。

平灵王哪里知道,自从闻仲回国,就没有诸侯再反,如今他是头一个,这闻仲焉能忍受,视为平灵王对他的挑衅,不然他没回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反,自己一回来就反了。

当然闻仲恼怒之外还有原因,商纣急需一个胜利来杀鸡儆猴,而平灵王就是个很好的选择,因为平灵王弱啊,自古以来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先捏破软的再说。

而为保闻仲能顺利亲自带兵出征,孤算好了武成王黄飞虎妻子临盆的日子,如北海一般,闻仲果不愿见到孩子出生见不着爹爹,所以让黄飞虎留下,自己去征讨东海。

说起黄飞虎的孩子,那长子应该叫做黄天化,还是孩童时就被一路神仙给掳了去当了徒弟,都不曾知会过黄飞虎这作父亲的。

临行之前,闻仲还抱着黄飞虎的手说:“朝纲无人,全赖将军。当今若是有甚不平之事,礼当直谏,不可钳口结舌,非人臣爱君之心。待我凯旋之后,再与将军把酒言欢。”

哈哈哈,闻仲你可真是痴心妄想,尔出征北海孤让天下反了两路镇诸侯,死了满朝的直言忠烈而今汝出征东海,孤若不策反了武成王,孤焉能有脸面活在世上。

第三十三忆 励精图治伐北侯,一封书信兄弟残

“大姐,我走后你可千万小心那只‘金眼神莺’。”

“发弟,你多虑了,不过是只未开智的扁毛畜生,能奈我何。”

这是孤离开朝歌时与狐狸大姐的对话,她不听孤言在夜半吃人时终究是被她口中的“扁毛畜生”所伤。

诚如狐狸大姐所言,金眼神莺不曾开智,仍属畜类,奈何其二目如电,爪似钢钩,狐狸大姐一旦大意就会着了道,毕竟这是闻仲特意给黄飞虎留下来降“狐狸”的。

闻仲留下金眼神莺,是因为鹿台惊现狐妖,为了防止有漏网之鱼,才在临走的时候将金眼神莺交给了黄飞虎,让其进出宫时带着以保纣王万全。

“狐狸大姐啊,狐狸大姐,你偏就不听弟弟我的,若你小心些,别那么心高,莺儿也不至于能伤了你。”金眼神莺孤认识,而且很熟。它原本就是孤在北海时的宠物,为了抓住它孤与龙须虎可废了不少气力,而在孤“死”的时候,孤将莺儿送给了袁福通,再借他之手将莺儿“交”到闻仲手中。

袁福通你果然没让孤失望,闻仲你果然没让孤失望,狐狸大姐你果然没让孤失望。去吧,去弄的黄飞虎家破人亡,叛商投周吧。

某日七间殿上,父王言问:“众卿可有异常事要报?”

姜子牙当即出班奏曰:“臣见谍报,纣王剖比干忠心,作羹汤疗妲己之疾。崇侯虎更是紊乱朝政,横恣大臣,蛊惑天子,无所不为,害万民而不敢言,行杀戮而不敢怨。恶孽多端,使朝歌生民,日不聊生,贪酷无厌。臣愚不敢请,似这等大恶,假虎张威,毒痛四海,助纣为虐,使居天子左右,将来不知何以结局。今百性如在水火之中,主公以仁义广施,依臣愚见:先伐此乱臣贼子,剪此乱政者,则天子左右无谗佞之人,庶几天子有悔过迁善之机,则主公亦不枉天子假以节钺之意。”

听完姜子牙一阵说辞,孤不免觉着可笑。凭这牵强理由,就要我西岐出兵攻打一路镇伯侯着实幼稚。岂不知攻伐诸侯乃天子专事,不受君命不得为之?

尔莫以为孤不知晓,昨日有南极仙翁前来传话,言你奉命下山多时,灭商伐纣之事却毫无进展,元始天尊极为恼怒,催你速速行事,如此你今日在七间殿上才有的这一番言论。

孤知而不言,孤心悦之,自此迈上成王之路。

依照孤的推算,崇侯虎被灭后黄飞虎会带一家老小、兄弟投奔我西岐,彼时西岐有文有武;父王振臂一呼,联合各路诸侯起兵伐纣,以摧枯拉朽之势打到了朝歌;朝歌城下,众军与闻仲来了一场惨烈无比的大战;最后父王会站在泰山之巅,对天下人宣布“暴商灭,大周立!”,而后五年父王归天,孤顺理成章地继承王位,坐拥天下。

父王听姜子牙说完,言道:“卿言虽是,奈孤与崇侯虎一样爵位,岂有擅自征伐之理?”

姜子牙曰:“天下利病,许诸臣直谏无隐。况主公受天子白旄黄钺,得专征伐,原为禁暴除奸。似这等权奸蛊国,内外成党,残虐生命,以白作黑,屠戮忠贤,为国家大愚。大王今发仁政之心,救民於水火,倘天子改恶从善,而效法尧舜之主,大王此功,万年不朽矣。”

父王沉思良久,方才点头,曰:“丞相行师,谁为主将,去伐崇侯虎?”

姜子牙曰:“臣愿与大王代劳,以效犬马。”

“恐有别端,孤同丞相一往,可以共议。”

“大王大驾亲征,天下响应。”

父王亲去,孤自是随驾出征,见一见尸山血海。

大军行至崇城,先有南宫适首战告捷,斩了飞虎将军黄元济首级;第二阵乃是我方辛甲、幸免、毛遂、周旦、召奭(shì)、吕望、南宫适与敌方陈继贞、梅德、金成十人之间的混战,七打三我方自然大胜,斩梅德于马下,吓的崇应彪不敢出城。彼时崇侯虎并不在崇城,而是在朝歌纣王身边。

姜子牙正欲乘胜追击时,父王出言阻止“且慢攻城,崇家父子作恶,与众百姓无干;今丞相欲要攻城,恐城破玉石俱焚,可怜无辜遭枉。况孤此来不过救民,岂有反加之以不仁哉?切为不可。”

父王从高德仁义出发,姜子牙虽然心急,却也无法反驳,只得将主意打到了崇黑虎身上。崇黑虎经冀州一役,跟崇侯虎这位大哥已貌合神离,若能说动黑虎相助,与我大军里应外合之下,取下崇城必是轻而易举。

次日清晨,在父王并不知情的情况下,姜子牙假借父王之命交代给南宫适一件差事——送信。

“南宫将军,且慢行。”孤适时叫住了已上马背的南宫适。

“不知公子有何吩咐?”南宫适急忙下马,躬身问道。南宫适此人忠勇可嘉,确是难得的将才,其对孤也向来恭敬。

“将军前去送信,却是漏了一封。”孤递上亲手写的书信,南宫适立即接过,翻身上马,将两份书信尽数送到崇黑虎手中。

“岐周丞相姜尚顿首百拜,致书大君崇黑虎将军麾下:盖闻人臣事君,务引其君于当道;必谏行言听,膏泽下於民,使百姓乐业,天下安阜。未尝有身为大臣,逢君之恶,蛊惑天子,残虐万民,假天子之命令,敲骨剥髓,尽民之力,肥润私家,陷君不义,忍心丧节。如令兄者,真可谓:‘积恶如山,穷凶若虎。’人神共怒,天下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为诸侯之所共弃!今尚主公得专征伐,以讨不道;但思君侯素积仁贤,岂得概以一族而加之以不义。尚不忍坐视,特遣裨将呈书上达君侯,能擒叛逆,解送周营,以谢天下。庶几洗一身之清白,见贤愚之有分;不然,天下之口哓哓,恐昆仑火焰,玉石无分,倘深为君侯惜矣。倘不以愚言为非,乞速赐一语,则尚幸甚,万民幸甚。临楮不胜企望之至,尚再拜。”

看罢姜子牙信件,崇黑虎猛将其掷之于地,大骂道:“姜子牙端不为人子,辱我长兄,言语威胁,实在可恨!”

“大王,且再看看另一份书信如何言说。”家将将孤书信递上。

崇黑虎一脸不耐地揭开信件,但见信中不过四字“取而代之”,黑虎眼前猛然一亮,浑身一震,立即合上孤之信件揣入怀中,俯身捡起姜子牙书信,改口道:“方才孟浪了。我观姜丞相之言,甚是有理,我宁可得罪祖宗,怎能得罪天下,为万世人民切齿?纵有孝子慈孙,不能盖愆尤:宁至於冥下请罪於父母,尚可留崇氏一脉,不致绝于宗枝也。”

南宫适一时间被黑虎弄的稀里糊涂,只道方才黑虎一时义愤,而今幡然醒悟,才会有前后颠倒变化。

“南将军。末将谨领丞相教诲,不必修回书,将军先回,多多拜上大王丞相。总无他说,只是把家兄解送辕门请罪便了。”

“将军高义,末将不如。”南宫适折服,躬身退下。

待南宫适走后,黑虎就进了书房,大白天的便点上火烛,将孤那四字信件焚成灰烬。

崇黑虎,想必这世间也就孤最懂你,同为家中嫡次子,我俩是何等的不幸。不过我们也是幸运的,因为我们会争,能争。争本得不到的,争想要得到的。

第三十四忆 子牙擅斩崇侯虎,天机骤变孤不明

好一个南岳正神:九云冠,真武威;黄金甲,霞光吐。大红袍上现团龙,勒甲绒绳攒九股。豹花囊内插狼牙,龙角弓弯四尺五。坐下火眼金睛兽,鞍上横托两柄斧。

崇黑虎收到书信便命副将高定、沈冈点好三千飞虎兵,亲自带兵飞驰崇城,由儿崇应鸾镇守曹州。

崇应彪见自家叔父前来,当真喜出望外,窃以为是来驰援的,不曾想却是引狼入室,让我等来了个里应外合。

“今得叔父相助,实我崇门之幸。”

第二日,崇黑虎便领着三千飞虎兵来我大周辕门外叫嚷“呔!无故犯界,乱臣贼子!”

先锋官南宫适出阵道:“尔兄不修仁道,吾主乃是替天行道。看刀!”言罢,南宫适就举刀向崇黑虎攻去。

此战直打到三十多回合,两人挨在一起一会儿,旁人只会以为那是厮打在了一起,可孤知道,那是崇黑虎在与南宫适低语。

“末将只一阵,只等把吾兄解到行营,再来相见;将军败下阵去罢。”

“领君侯命。”

南宫适佯装敌不过,驾马逃走,崇黑虎得胜回营。然虽得胜,那崇应彪却有心生疑窦“叔父为何不释放神鹰,擒拿南宫适”?

崇黑虎也是急智,言道:“那姜子牙乃昆仑修士,必能破我神鹰,且先胜他一阵再说。”未免侄儿再有话说,当即补充道:“你修一表,差官往朝歌见天子,我修书请你父亲回来设计破敌,庶几姬昌可擒,大事可定。”

“侄儿领命。”崇应彪以为此计甚妙,却不知此乃催命的符,要命的信。

黑虎信中这般言道:“弟黑虎百拜王兄麾下:盖闻天下诸侯,彼此皆兄弟之国;孰意西伯姬昌不道,听姜尚之谋,无端架捏,言王兄恶太过深,起猖獗之师,入无名之谤,伐崇城甚急。应彪出敌,又损兵折将。弟闻此事,星夜进兵;连敌一阵,未见胜员。因差官上达王兄,启奏纣王。发兵叛除奸,肃清西土;如今事在燃眉,不可羁滞,弟侯临兵,共破西党,崇门幸甚。弟黑虎再拜上陈。”

至于崇应彪写给纣王的奏表里写了些什么。那并不重要,因为它已在孤面前化为灰烬——姜子牙早便命人将奏表劫下,只黑虎一份家书到了朝歌崇侯虎手中。

崇侯虎看罢信件,拍案大骂:“老贼!你逃官欺主,罪当诛戮;陛下几番欲要伐你,我在其中尚有许多委曲,今不思感恩,反致欺侮;若不杀老贼势不回兵!”即穿朝服,进内殿朝见纣王。

崇候虎奏曰:“逆恶姬昌不守本土,擅生异端,领兵伐臣,谈揭过恶,望陛下为臣作主。”

纣王曰,“昌素有大罪,逃官负孤,又敢凌虐大臣,殊属可恨。卿先回故地,朕再议点将提兵,协同捕逆恶。”侯虎领旨先回,领人马三千,离了朝歌飞驰崇城。

“西岐军队,放开口子,放崇侯虎进城。”姜子牙料到崇侯虎归来,一早便下了命令,不阻拦崇侯虎进城。

崇侯虎进城,看到自家兄弟,自家孩儿,自家娘儿们都在城门口迎接,心情正大好时,却听崇黑虎腰间剑响,还不曾反应过来,一家男女老小,尽数被埋伏着的二十名刀斧手给拿了。

“黑虎,我俩嫡亲兄弟,你反拿我?”崇侯虎一脸蒙逼,完全想不到崇黑虎会这么对他。

崇黑虎看着大哥,平平淡淡地说道:“长兄。你位极人臣,不修仁德,惑乱朝政,荼害万姓,重贿酷刑,监造鹿台,恶贯天下,四方诸侯欲同心灭崇姓,文王书至,为我崇门分辨贤愚;我敢有负朝廷,宁将长兄拿解周营定罪。我不过只得罪与祖宗犹可,我岂可得罪于天下,自取灭门之祸?故将兄解送周营,再无他说。”

“黑虎……”崇侯虎死死地盯着崇黑虎,而后长叹一声,想必已是明白了个中勾当。

崇黑虎押着崇侯虎一行来到辕门,下马解剑进了父王帐中,跪曰:“不才家兄,逆天违命,造恶多端,广行不仁,残虐良善,末将今将不仁家兄,解至辕门,请令施行。”

父王一听,浑身一震,竟转头看向侍立一旁的孤,直看的孤心怦怦直跳。“稳住,一定要稳住,姬发你是注定要当王的男人。”

“你一胞兄弟,反陷家庭,亦是不义。”父王你这话除了是对崇黑虎说,还对谁说呢?

崇黑虎被父王这一句说的无地自容,一时没有答话,姜子牙及时出声道:“崇侯不仁,黑虎奉书讨逆,不避骨肉,真忠良君子,慷慨丈夫!迸语云:‘善者福,恶者祸。’天下恶侯虎,恨不得生啖其肉;三尺之童,闻而切齿。今共知黑虎之贤名,人人悦而心服,故曰:好歹贤愚,不以一例而论也。”

“崇侯爷,劳烦将崇侯虎一家推至中军,听候发落。”打发了崇黑虎出去,营中就剩下孤,父王以及姜子牙。

“主公,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唯有杀了崇侯虎,方能正我讨逆诛邪之名。”

“父王,儿以为丞相所言甚是,还请父王当机立断。”孤那时不免也要声援姜子牙。

“这,这……”正在父王为难之际,帐外传来一声“崇侯虎一行已押至中军,听候发落。”

“主公,请。”“父王,请。”父王就这样被孤与姜子牙逼着出来营帐到了中军。

崇侯虎一家人跪在地上,女子此时已泣不成声。崇侯虎、崇应彪见父王现身忽地暴起,欲向父王攻击,幸有兵将将其二者控制。他们只能在地上拼命挣扎,疯狂喊叫:“乱臣贼子,无耻姬昌,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啊!啊!”

“放肆!还请主公下令,处决了此等奸佞。”

“这,这……”父王到此时,还犹豫不决。

“将崇侯虎,崇应彪斩首示众。”不等父王裁决,姜子牙就下了斩首的命令,只一瞬间孤与父王看向他的眼神就变了,待第二天孤才知道,变的哪止眼神而是整个天机。

变了,一切都变了。

第三十五忆 文王九七死,乃是人谋杀

“骇煞孤也。”父王亲见身首异处,鲜血迸溅,竟被吓的惊魂无定。

“将头颅号令辕门。”姜子牙一声令下,自有军士领命照办,至于孤则扶着父王回到帐中休息。

“丞相,不知其余人等如何发落?”崇黑虎指着那跪在地上的女眷,显然动了恻隐之心。

姜子牙见崇黑虎有意放过,也乐的做个顺水人情,言道:“令兄积恶,与元配无干。况且女生外姓,何恶之有?贤侯将令嫂与令侄女分为别院,衣食之类,君侯应之,无使缺乏,是在君侯。今曹州可令将把守,贤侯坐镇崇城,便是一国,万无一失矣。”

“感念丞相大恩。”崇黑虎百拜,叩谢。依照习俗,长兄死了若其无子嗣,其弟能继承他的一切,嫂子变成妻子,侄女变成女儿,当然也可以是妻子。不过崇黑虎并不是好色的人,只是不想对女流之辈下手罢了,毕竟她们都是无辜的。

“父王,可曾好些?”孤扶父王坐定,手自然地搭在父王脉上。父王只是受了些许惊吓而已,并无大碍,只需稍事休息便可。

“无妨,只要有发儿你在我身边陪着就好。”万没想到,这话能从父王口里说出,孤当时也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没意识到这话另有深意。

“孩儿会一直陪着父王。”孤做了这么多,最初的出发点,不就是为了得到父王独一无二的疼爱嘛。

崇侯虎已伏诛,大军次日便启程回西岐,而就在回去的路上父王就患了怪病。以孤的医术竟是连病因都查不出,即便用先天之数推算也不能算出病由,更别说如何医治了。

“父王,您放心,祖母医术高超,等我们回了宫,父王您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孤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期望祖母能医治好父王。

“发儿,其实你的医术早已超过了奶奶,昌儿的病我也无能为力。”祖母说这话的时候,眼泪止不住的流,我们都知道,父王若再这般下去,时日无多矣。

“不,不,不。”孤连道三个不字。

“父王是寿终正寝,不是死于疾病。父王能活过百岁,君临天下。”塔拉拉,塔拉拉。孤再次占卜起父王的命运“卒九七,死病痛”。

“啊!”孤将龟壳摔的粉碎,指着苍天怒骂道:“你个贼老天,你骗我!原本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是谁改了天机,改了天命,我要他死,要他死。啊!啊!啊!”孤仰天长吼,可孤终究无能为力。他们连天机都能改,我一介凡夫俗子在他们眼中连只蝼蚁都不如,怎么斗得过他们,怎么斗的过他们。

孤每天都在占卜,占卜父王病因,占卜医治父王的办法,可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而在父王去世的前一天晚上,孤在书房突然算到了父王的病因。

凶手是姜子牙。就是这个老东西害死了父王,就是他。

他杀父王的理由很简单——不配合。在姜子牙看来,父王太过迂腐,死忠,面对如此的纣王都还要讲尽忠,不过一个恶贯满盈的崇侯虎都觉着不能由他杀,那样是乱臣贼子所为,就父王这态度,姜子牙还能奢望父王出兵伐纣吗?

姜子牙比父王的年纪都大,虽说学过法术可限于资质只学了皮毛,并不能长生,再加上昆仑连日来的催促,他实在是等不起了,所以在大军回返的路上,姜子牙偷了父王一根白发,凭借这一根白发对父王下了诅咒之术,故而药石无用。

“噌!”宝剑出鞘,孤提着它就冲向父王寝宫,姜子牙就在那儿。

到了寝宫外,孤听见当中父王正与姜子牙在说话。

“爱卿,孤居西北,坐镇一方,统二百镇诸侯元首,感蒙圣恩不浅。方今虽则乱离,况且还有君臣名分,未至乖戾。孤伐侯虎,虽得胜而归,心内实有未安。今明君在上,不奏天子而自行诛戮,是自专也。况孤与侯虎一般爵位,孤竟专杀,大罪也。自杀侯虎之後,孤每夜闻悲泣之声,合目则立於榻前,吾思不能久立於阳世矣。今日请卿入内,孤有一言,切不可忘。倘吾死之後,纵君恶贯盈,切不可听诸侯之唆,以臣伐君。丞相若违背孤言,冥中不好相见。”

姜子牙噗通一声跪下,道:“臣荷蒙恩宠,身居相位,敢不受命?若负君言,即系不忠。”

不忠,哈哈哈,都已弑君,还说什么忠。孤当即就冲了进来。

父王见孤到,欢喜道:“我儿此来,正遂孤愿。”孤也不好当面与姜子牙厮杀,免得父王连最后的一时三刻都活不过,只好将剑藏在衣袖中,不让人看见。孤来到父王床边磕头行礼。

父王说道:“我死之后,吾儿年幼,恐妄听他人之言,肆行征伐,纵天子不德,亦不得造次妄为,以成臣弑君之名。你过来拜子牙为尚父,早晚听其指令,听丞相即如听孤也。可请丞相坐而拜之。”

孤瞪大了眼睛看着父王,拜姜子牙这老东西为父,开什么玩笑,孤是来杀他的。就在这时,父王“咳咳咳……”剧烈的咳嗽起来,也顾不得其他孤赶忙为父王顺气。

“忍”就在孤为父王顺气的时候,父王用手指在孤的掌心写了一个忍字。

就这一个字,孤什么都想明白了。父王是一早就算到凶手就是姜子牙,为了一家平安,父王是甘愿赴死的,父王是为了孤死的。而姜子牙之所以会这么做,必定是受了昆仑的命令,那些个仙人,之所以能算出病因,那是因为仙人故意让孤看的,这是威胁,如果不从孤就有跟父王一样的下场,甚至于我姬氏一脉都会死于诅咒,为了自己,为了族人,必须忍,必须忍。

“嘭嘭嘭……”孤转身给姜子牙磕了三个响头,认他做了亚父。

姜子牙喜出望外,叩首榻前泣曰:“臣受大王重恩,虽肝脑涂地,粉骨捐躯,不足以酬国恩之万一。大王切莫以臣为虑,当宜保重龙体,不日自愈矣。”

我们只当姜子牙这话是放屁。

父王最后跟孤说:“商虽无道,吾乃臣子,必当恪守其职,毋得僭越,遗讥後世。睦爱兄弟,悯恤万民,吾死亦不为恨。”又曰:“见善不怠,时至勿疑,去非勿处。此三者,乃修身之道,治国安民之大略也。”

“咚咚咚”孤没有回答,只是磕头,孤怕一说话就忍不住流泪,忍不住会拔出剑杀了姜子牙。

父王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孤蒙纣王不世之恩,臣再不能睹天颜直谏,再不能演八卦羑里化民也。”言罢遂薨。

“父王!”父王死的那天,被孤养子院中的兔儿也一道走了,整个家就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了。

七间殿上,孤正式继承父王王位,接受群臣朝拜。

“武王,从今天开始叫我武王。”

“拜见武王陛下。”

“哈哈哈……”姜子牙,你不就想要一个这样的西岐之主吗?有野心,又猖狂,那孤就做这样一个人,你满意了吗,满意了吗?

报仇,报仇。报仇!报仇!!

(第一卷终)

第三十六忆 苦心策反武成王,不了闻仲杀将出

姜子牙,你害死父王,孤恨不得喝你血,吃你肉。

但是孤不能。

在演算一道上,姜子牙虽比孤逊色太多,可孤终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寡人。姜子牙虽然是个年迈的老不死,却身怀道术,若想杀了孤,孤立时化为枯骨。

请相信,姜子牙做的出来,假若孤死了,孤还有九十八个弟弟,姜子牙会在当中随便挑选一个听话的当王,顶替孤的位置。

单一个姜子牙孤就难以对付,更何况姜子牙还有师门,师门里有师兄还有师傅,最重要的是,姜子牙这么做是得到师门默许的。孤虽然没有证据,也算不到,但是孤不相信,以圣人手段会不知道姜老儿的行为。

他们可是想让谁知道什么,就让谁知道什么。孤之所以能算到父王是姜子牙害死的,就是圣人故意告诉孤的。用意十分明显,孤若不从,下场就同父王一样。

而这满朝文武大臣,也没多少人是真心臣服孤的,尤其是孤的这些弟弟们,毕竟孤不是嫡长子。身为王子,又有谁不想要这王位呢?

年轻,稚嫩,这是孤向来的伪装,如今却成了孤威信不足,不能服众的根本原因。孤本来有足够的时间,一点一点地向满朝文武展现孤的稳重、练达以及帝王手段,而后顺理成章地登上王位。可姜子牙动作太快,快到孤根本来不及反应。

孤需要借助西岐以外的力量。

“黄飞虎!”塔拉拉,塔拉拉……趁着星夜,孤演算起来。自父王仙去,孤再也不敢晨起算卦,生怕姜子牙察觉孤精通演算,用孤不知道的手段害死孤。

“糟糕,事情有变。”算罢一看,那闻仲竟比预算要早一年得胜回朝,正好赶上武成王叛变纣王。

“莫非孤苦心埋下的伏笔,竟就此折了不成?”孤真的是慌了,那可是孤报仇唯一助力。为了黄飞虎来投我大周,孤可谓是煞费苦心,连狐狸大姐孤都算计了,若是被突然回来的闻仲给杀了,孤不仅鸡飞蛋打,向姜子牙报杀父之仇也是无望了。

此事还需回头来说,当年孤在酒馆里与黄明、周纪等有一番对话,暗示他们黄飞虎日后会投奔我大周,先在他们心中堆上稻草,然后以黄飞虎娘子贾夫人一事在稻草堆上点一把火,直接撺掇着黄飞虎反了朝歌,与纣王刀兵相见。

明面上看孤没费多大劲,可这背地里,孤可是绸缪良多。

“媚儿,你在宫中时日不短,可否与我讲讲这朝中局势?”

“这有何难,夫君且听媚儿细细道来。”媚儿清了清嗓子,言道:“原本商纣文有商容、比干,武有闻仲、黄飞虎,而今只存武将而无文官矣。”

“费仲、尤浑二人还不算文官吗?”孤问道。

“奸猾小人,还入不得本姑娘法眼。”

“娘子所言甚是,夫君受教了,”孤俏皮道:“那我们今天就去瞧瞧这黄飞虎。”

黄氏一门七代为将,黄飞虎父亲乃是商纣元帅“黄滚”,黄飞虎借着祖荫再加上他战功显赫,被封为异姓之王,朝野上下他算独一份了,即便是身为元老的闻仲也只是太师而不是王。

黄飞虎早上起来,便有贾夫人为其穿衣戴甲,奉上热乎的早餐,黄飞虎会说一句“区区小事,命下人做就是了,不用夫人亲自动手。”

贾夫人回一句:“服侍夫君是妾身本份。”

用完早膳,贾夫人会牵着孩子的手,在门口看着黄飞虎前往军营,直到黄飞虎消失在视线当中,贾夫人方才带着幸福的笑容进府。

未免麻烦,黄飞虎午饭总是在军营吃的,可黄府的饭桌上总有黄飞虎的碗筷,黄飞虎食量大,贾夫人给他盛了满满一钵。

黄天祥会问贾夫人:“母亲,父亲又不曾回来吃饭,怎么还给父亲盛饭?”

“是啊,夫君午饭从不回来,我怎么每次都忘呢?”贾夫人喃喃自语。

一天训练完毕,黄飞虎才带着黄明、周纪等结拜弟兄打道回府,有时候出个突发事就会很晚,可不管多晚,贾夫人都会等着黄飞虎回来用晚膳,即便孩子们饿的嗷嗷叫,贾夫人也不许孩子先动筷。

“好美的一天,好美的一幅画。夫君,我希望我们以后也能这样。”看完黄飞虎家的一天,媚儿无比羡慕。

“是啊,他二人是恩爱极了,真希望我们也有这么一天。”

孤花费一天时间观察黄飞虎一家,自然不是为了这一声感慨,而是要通过媚儿的嘴让狐狸大姐知道,黄飞虎与贾夫人非常恩爱的,假若贾夫人被人杀了,黄飞虎一定不惜性命为妻报仇。

“哈哈,黄飞虎,原来你老婆就是你的弱点,且看本姑娘手段。”狐狸大姐因为黄飞虎放莺儿抓伤她一事一直记恨着黄飞虎,早就想找个机会将黄飞虎除去,贾夫人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此时正是元旦佳节,但凡王公大臣夫人俱要随各自夫君入宫朝贺,只不过王公大臣朝贺的是纣王,而夫人们朝贺的是皇后,也就是狐狸大姐。

本来每年夫人们来朝贺,狐狸大姐也就应付应付,走个过场,众人行礼过后也就散去了,可这回,狐狸大姐单留贾夫人,说要亲近亲近。

贾夫人原本是想去西宫见见黄飞虎的妹妹黄贵妃的,可狐狸大姐有命,她虽不愿却也只能遵从,这三说两说的,狐狸大姐竟与贾夫人结拜成了姐妹,如此便摆上来了一桌酒席。

贾夫人是百般不愿,万般推辞,奈何狐狸大姐贵为皇后,她不过一下臣夫人,哪敢不从命,拜了姐妹又喝了酒。

“陛下驾到!”狐狸大姐正说笑间,纣王已然归来。前后又是拜姐妹,又是饮宴,来回一番折腾,纣王那边哪有不好的道理。

贾夫人着忙奏道:“娘娘将妾身置于何地?”君不见臣妻礼也。

“姐姐不妨,可往后宫避之?”贾夫人慌忙躲进后宫。

纣王进殿见有筵席,问道:“爱妃与何人饮酒?”

狐狸大姐奏道:“妾身陪武成王夫人,贾夫人饮酒。”

“贤哉我妻!”纣王对狐狸大姐的行为大为赞赏,这一高兴就换了席面饮了几杯。狐狸大姐乘机说自己与贾夫人结拜为姐妹,要纣王渐渐贾夫人,纣王碍于君不见臣妻的古礼,原先是推辞的,但一听狐狸大姐说贾夫人长的花容月貌,国色天香,纣王这好色之徒一下就来了兴致,假装离开了。

狐狸大姐道:“一年一会,与姐姐往摘星楼看景何如?”贾夫人不敢违命,被狐狸大姐骗着去了摘星。

狐狸大姐携贾夫人上得楼来,观看摘星楼下景致“虿盆”“酒池肉林”等,吓的贾夫人面色煞白。

就在这时宫人来报:“陛下驾到。”慌的贾夫人手足无措,狐狸大姐道:“姐姐莫慌。请立于栏杆外边,等驾见毕,姐姐下楼,何必着忙?”

彼处已无后宫可躲,贾夫人只能立在栏杆外边。纣王上楼,狐狸大姐礼毕,纣王坐下。

纣王故问道:“栏杆外立者何人?”

狐狸大姐道:“武成王夫人贾夫人。”贾夫人无奈,只好上前见礼。

纣王偷睛观看贾夫人姿色,果然端正,是个妙人,当即为贾夫人赐座。其实哪里的事,贾夫人年轻时确实是国色天香,可再是美貌的女子也敌不过岁月,贾夫人彼时已三十有六,虽风韵犹存,却不复年轻貌美,比之狐狸大姐更是相形见绌,纣王之所以有此以为,都是狐狸大姐施展幻术迷惑了纣王。

“陛下在此,焉有臣妇之座,还请陛下容臣妇告退。”见到纣王已是于礼不合,贾夫人哪敢坐下,再者说她还赶着去见黄贵妃。

纣王道:“皇姨谦而不坐,朕立奉一杯如何?”纣王举动轻浮,面带淫笑。

贾夫人当即面红赤紫,怒发冲霄,用手抓杯,望纣王劈面打来。大骂:“昏君!我丈夫与你挣江山,立奇功三十余场。可你不思酬功,今日信苏妲己之言,欺辱臣妻,昏君你与妲己贱人必不得好死!”

纣王大怒,命左右将贾夫人拿下。贾夫人挺身大喝道:“谁敢动我!”转身一步,走上栏杆仰天大叫:“黄将军!妾身与你全其名节,只可怜我三个孩儿无人看管。”说罢将身一跳,摔下楼台,摔的个粉骨碎身。

“朝贺中宫起祸殃,夫人贞洁坠楼亡;纣王失政忘君道,烈妇存语敢自凉。西伯竞言招国瑞,殷商又道失金汤;三三两两兵戈动,八百诸侯起战场。”

“糟糕!”纣王见贾夫人坠楼而死,大叫一声糟糕,可悔之晚矣。

黄贵妃在西宫得知此事,大哭道:“妲己泼贱,与吾兄有隙,今将吾嫂嫂陷害无辜。”黄贵妃怒然行至摘星楼指着纣王骂道:“昏君!你成汤社稷亏谁?我兄与你东拒海寇,南战蛮夷;掌兵权一点丹心,佐国家未敢安枕。我父黄滚,镇守界牌关,训练士卒,日夕劳苦;一门忠烈,报国忧民。今元旦遵守朝廷国礼,进宫朝贺,乃敬上守法之臣。任心泼贱,骗彼上楼,昏君!你爱色,不分纲常,绝灭彝伦!你有辱先王,污名简册!”黄贵妃把纣王骂得默默无言,体无完肤。

黄贵妃转而指着狐狸大姐骂道:“贱人!你**深宫,蛊惑天子,我嫂嫂被你陷身坠楼,痛伤骨髓。”赶上一步,一把抓住狐狸大姐。

黄贵妃乃将门之女,瞬间就将狐狸大姐拖翻在地,捺在尘埃,手起拳落,打了二三十下。狐狸大姐见纣王在,有本事也不敢使用,只凄声叫着“陛下救命!陛下救命!”

纣王见黄贵妃打狐狸大姐,大有将其打死的意思,忙上前劝解,纣王道:“不干妲己事,你嫂嫂触朕自愧,自投楼下,与妲己无干。”

黄贵妃哪里肯听,不顾纣王阻拦继续打狐狸大姐,忿急之间不暇检点,回手一拳,误打纣王脸上。

纣王立时大怒:“你这贱人,反将朕打一拳!”一把抓住黄贵妃长发,一把抓住宫衣,举将起来,直往摘星楼下一扔。可怜香消玉碎佳人绝,粉骨残躯血染衣。

“糟糕!”纣王心懊恼不已,只怪自己喝酒过甚,太过冲动,殊不知他之所以冲动,乃是狐狸大姐迷了他的心智。

且说贾夫人侍儿随其往宫朝贺,只在九间殿等候,到了晚也不见贾夫人出来,忽一内使告其道:“你夫人坠了摘星楼,黄娘娘为你夫人辨明,反被天子下楼,摔的粉骨碎身。你们快回去报知武成王吧。”侍儿听说,急急回王府去了。这内使非是别人,乃是媚儿变化,为的就是引黄飞虎杀向王宫,定黄飞虎一个欺君罔上,造反叛国的罪名。

彼时武成王在内殿,同亲弟黄飞彪、飞豹,义弟黄明、周纪、龙环、吴谦,亲子黄天禄、天爵、天祥三子欢饮,只见侍儿慌张来报:“千岁爷,祸事不小!”

飞虎问道:“有何事报得这等凶?”

侍儿跪禀道:“夫人进宫,不知何故坠下摘星楼,黄娘娘被纣王扔下楼来摔死了。”黄天禄十四岁,天爵十二岁,天祥七岁,听得母亲坠楼而亡,放声大哭。

正是:

“忽闻凶报门惊,子哭儿啼泪苦倾;烈妇有恩虽莫负,忠君无愧更当诚。左观四友俱怀恨,右视三男苦痛心;回首不堪重挹怏,伤心只有夜猿鸣。”

话说飞虎听得此信,无语沉吟;又见三子哭得酸楚,一时踌躇不定。

黄明出声道:“兄长不必踌躇,纣王失政,残暴不仁,杀臣杀妻,今害嫂嫂。长兄不必迟疑,君不正,臣投外国。想吾辈南征北讨,马不离鞍,东战西攻,人不脱甲。若是这等下场,愧见天下英雄,有何颜立于人世?君既负臣,臣安能长仕其国?吾等反也!”

“附议!”黄明、周纪、龙环、吴谦四人各上马,持利刃出门。

黄飞虎见四人反了,急追出府,大叫道:“四弟速回,就反也要商议,往何地方,投于何主?打点车辆,装载行囊,同出朝歌。”四将听罢,拉缰回马,下马进府去了内殿。

“噌!”黄飞虎拔剑相对,大喝道:“黄明尔等四贼,不思报本,反陷害我合门之祸!我家妻子死于摘星楼,与你何干,你等口称反字?我黄氏一门,七世忠良,享国恩二百余年。难道为一女人造反?你借此乘机,要反朝歌,而图据掠。你不思金带垂腰,官居神武,尽忠报国;而终成狼子野心,不绝绿林本色耳。”

四人被黄飞虎骂的莫然无声,许久黄明方才言道:“长兄你骂得有理,又不是我们的事,恼他怎的?”

四人转身回座,照样饮酒说笑“哈哈哈哈……”

黄飞虎见四人如此作派,心中着恼:“尔等发笑作甚?”

黄明道:“兄长家下有事挠心,小弟们心上无事,今元旦吉辰,吃酒作乐,与你何干?”

黄飞虎怒道,“你见我有事反大笑,是何兄弟?”

周纪噌地站起,道:“笑的就是你,你只知官居首领,显耀爵禄,身披蟒袍,却不思为妻报仇。知者说你仗平生胸襟,位至尊大。不知者,只说你倚嫂嫂姿色,和悦君王,得其富贵。”

“哗啦啦,蹦擦擦”黄飞虎将桌子一掀,大叫一声:“气杀我也!传家将收拾行囊,打点反出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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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忆 今夜除夕无父王,除夕今夜不点灯

那年此夜此时,孤过着百年不变的节日“除夕”,一家子人围坐在篝火旁,听父王说一个恐怖的故事。

“孩儿,你可知道,我等为何要过除夕,这夕又是何物?”那时候我们还小,还不知什么是过年,所以都纷纷摇头,然后用好奇的目光盯着父王,我们知道,知识渊博的父王会告诉我们答案。

“咳咳”父王清了清嗓子,为孤与一众兄弟讲起了除夕的来历,以及年的故事。

“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每到除夕这一天,大雪就会掩盖山中所有食物,野兽们都会跑出山林找吃的,而这个村子里却出现了一只怪兽。较之老虎它的体型更加庞大,一双眼睛大的跟我脑袋一样,它的头上啊还长着一个尖尖的独角,两颗巨长的獠牙红的发黑。一闯进村子不仅吃人圈养的牲口,就连人也被它当作食物,弄的村民苦不堪言。那个怪兽的名字就叫做“夕”。

无奈之下,村民们只好赶着牲口,带上粮食前往山上的竹林避难,一连过了几代都是这样。说来也奇怪,每次那怪兽一到竹林,听到村民伐竹的声音它就被吓的四处乱窜。渐渐的竹林成为村民的避难所与圣地。

这年的除夕村民也同往年一样,赶着牛羊,带上粮食,扶老携幼地去往竹林避难,不同的是,有一位老婆婆在路边收留了一个因饥寒而昏倒的孩子,那孩子也就跟你们现在一样大,很弱小,一看就需要人保护。当然也可人疼的紧。

那孩子跟着村民们躲在山上的山洞里,吹着冬日的寒风,看着山下屋舍俨然的村子,不解地问道‘婆婆,你们怎么不到山下的房子里住,偏的在山上挨冻受饿?’孩子问了,老婆婆自然就跟孩子讲了他们之所以抛下家,跑到山上的缘由。

谁知那孩子一听,哈哈哈大笑道:‘哪里需要怕它,你们跟我回村子,我有办法对付那个怪兽。’

也不知怎么的,村民竟都相信了那孩子的话,跟着他回到了村子,就连孩子让他们砍竹子回去,他们也不曾询问缘由。

“等到时候那怪兽来了,我先去拖住它,你们就将这些砍碎的竹节扔到火堆里,我管保那怪兽了账。”

“吼!”怪兽如约而至,庞大的身躯只一下就将村口,防范野兽的坚固大门给掀翻,村民看到这一幕,纷纷吓的腿软,不敢上前,唯有那孩子走出屋来,张开双臂大喊道:“呔,怪兽,今日有我在此,你休想伤害村民。”

你想那怪兽那么大,哪会理会这同蚂蚁一样的小人,一爪子探下来,就要取那孩子性命。孩子见状急忙向村民叫到:“快把竹节丢到火里,快!”

村民们被怪兽吓的腿软,精神不振,反应自然慢了些,还没等他们将碎竹节丢进火堆,那怪兽的以爪子就已然要了孩子的性命,紧跟着嘴往前一凑,就将那孩子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眼见孩子被怪兽吃掉,村民们怒不可遏,以迅雷之势将竹节扔进火堆,只听得“劈哩啪啦,劈哩啪啦”一通乱响,吓的那怪兽四处乱窜,慌慌张张地跑出村子,一会儿功夫就不见影子,自那之后,那怪兽就没到过村子,也不知是饿死了,还是跑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

村民们为了纪念这个叫作“年”的孩子,就将这天当作了节日,命名为“除夕”“过年”。而过年点篝火,烧竹节的习俗也被一代一代的流传下来。

父王讲完故事,顺手将手边的碎竹节扔进火堆里,如当年在那个村里一样,火堆里传出“劈哩啪啦,劈哩啪啦”的乱响声。

“呜呜呜……”大哥听完,双手抹着眼泪呜呜的哭。

“邑考,你怎么哭了,这故事有那么吓人吗?”

看到大哥哭鼻子,当时孤嘲笑道:“大哥真胆小,听个故事都能被吓哭,胆小鬼。”

“不是,我哭不是因为故事吓人,而是因为那叫做年的小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他只跟我们一样大,他不仅没爹没娘,为了保护村民连命的都没了,要是那些村民早些将竹节扔进火堆,那年就不会死了。哇哇哇……”说完,大哥哭的更加伤心,这个可能就是后世所说的“换位思考”吧。

“好,不愧是我姬昌的儿子,有仁心。”

父亲夸奖大哥,孤当时自然嗤之以鼻,言道:“我倒是觉得,年死了的好。活要顶天立地,死要轰轰烈烈,当年他若不死,后世百年又有谁记得他的姓名?”

父王听到孤的回答,眉头一皱,粘着胡须不发一语。

“大王,三牲祭礼已准备妥当,该去祭祀列祖列宗了。”太妊的一句话,将孤从回忆中唤醒。

往年的这个时候,都是父王带着我们众兄弟,带上三牲祭礼去祠堂祭拜祖宗,没想到今年,却换成孤带着众兄弟去祠堂祭拜祖先,而当中就有父王。孤心中岂不悲愤。

每逢佳节倍思亲,奈何天人永相隔。真凶安然表忠心,可恨无能将此除。

姜子牙,你个老东西,还我父王命来,还我父王命来。

狂野上,高高的柴堆早就搭好,孤不来他们也不敢点燃篝火,只在一旁等着,看着那一堆堆宛若诸天星辰的柴堆,孤又不免想起当年与大哥围坐在篝火旁,听着父王讲故事的一幕,一时情难自抑,流下两行热泪。

“往年都是父王点燃这篝火,如今父王不在,这篝火如何能明?”

“传令下去,父王三年丧期内我姬氏一族,除夕之夜不燃篝火,不点明灯,以这热火照亮父王的登天路。”

“诺。”

原本孤只让姬氏一族这般做,却不想往后的三年每到除夕夜,西岐城除了月光与星光,再也看不到一点灯光。

“父王,你可曾知道,你的子孙,你的子民是多么爱戴你,他们每年都在为你祈祷,都在想念你。你的姓名必将永垂不朽,与世长存。”

………

除夕夜工作在酒店,本觉得同往常一样迎来送往,没什么区别。回到宿舍码字的时候,却被窗外缤纷绚烂的烟火所惊醒,过年了还同往年一样热闹,而我家里唯独独就缺了我。爆竹响彩惯欢喜,此景此时心悲戚。万家点灯围桌坐,唯有吾家二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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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忆 商朝飞虎入死境,幸得武王施妙计

夜已深深,孤猛然从床上坐起,寒夜里不曾披外衣就快步出了房门。

“大王?”两旁守卫见孤,当即下跪拜见,孤略一皱眉,挥手道:“尔等退下。”

“诺。”守卫听令,退去远处。

孤望了望夜空星相,大叫道:“大事不好!”大周一员猛将有性命之忧,需及早出手解救,不然大周大事难成。

次日午后,孤便与姜子牙商谈国事,说着说着就说到当今局势上来。彼时有诸侯作乱,东海因为姜子牙的缘故更是猖獗不已,太师闻仲起兵伐之,真乃乱世也。

“自古乱世出良将,丞相,你且说说这乱世之中谁人称得上是良将?”孤问道。

“要说这良将,当朝闻仲闻老太师,当之无愧,其为截教门徒,师承金灵圣母,文能安邦,武能开国;而后便要数那武成王黄飞虎,自他祖父起便是将门,可谓一门忠烈,到了武成王这一辈,已然达到顶峰,拜为王侯;其父黄滚黄老将军,身为商朝元帅,也是帅才;至于我大周南宫将军,只堪冲杀,并无帅才。武吉在老臣教导下虽堪一用,却尤稚嫩。”

“然也,我大周除丞相外并无帅才矣。”孤叹道:“若那黄飞虎能为孤所用,我大周大事成矣。”

“武成王,自然……”姜子牙那一句“武成王自然会成为周臣”还未说完,脸色猛然一变,手上当即掐算,大叫道:“不好,武成王危矣。”

“大王,武成王将有大劫,老臣先行告退,详情容后细禀。”姜子牙急匆匆地离开大殿,去找他的“娘家人”救武王了。

说到姜子牙娘家人阐教,孤及其痛恨,若不是他们在背后给姜子牙撑腰,孤早就手刃了姜子牙这个杀父仇人。不过这回孤确实要好好感谢他们,若是没有他们,武成王便会被闻仲抓回朝歌,到时以纣王脾性,武成王必死无疑,如此孤就少一员心腹大将,大周也少一个忠臣。

可最终开国武成王,终究没能等到开国成功,可惜了黄家一门忠烈。

闲话莫说,彼时黄飞虎已然陷入死境。闻仲东海告捷,过早回兵朝歌,恰逢黄飞虎反叛,当即带兵追赶,并命青龙关守将“张桂芳”,佳梦关守将“魔家四将”,临潼关守将“张凤”从各路堵截黄飞虎,在临潼关外黄飞虎已然成了瓮中之鳖,若无仙家出手搭救,黄飞虎必死无疑。

姜子牙,快去吧。

事情紧急,姜子牙抓一把黄土往空中一撒,借着土遁来到青峰山紫阳洞,清虚道德真君处,也不顾什么礼节直接冲进洞府,叫嚷着:“师兄,黄飞虎危矣,快去搭救。”

清虚道德真君猛然一惊,手上掐算后大叫一声:“啊呀,贪杯误事,贪杯误事啊!”也不管姜子牙,独自驾着云彩不过一瞬就到了临潼关。

清虚道德真君拔开云彩,看到黄飞虎在底下安然无恙方才舒了一口气,取出混元幡命予黄巾力士“尔且将吾混元幡遮下,把黄家父子移往深山,待贫道退了朝歌人马,打发他出关。”

“领法旨。”黄巾力士领命,混元幡遮下罩住黄飞虎一行,接着一卷就被黄巾力士带到了深山当中藏匿起来。

一时间,闻仲等人大眼瞪小眼,明明就看见旗帜在前方,怎的就忽然消失不见。恰在此时前哨报:“青龙关总兵官张桂芳听令。”

太师传将:“令来。”

张桂芳行至军前,欠身躬候。太师问道:“黄飞虎反出朝歌,必由此关隘,你可曾见否?”

张桂芳答道:“末将不曾见。”

太师道:“尔速回,谨防关隘,不得迟误!”桂芳得令严守关隘。

前哨又报:“佳梦关魔家四将听令。”太师命:“令来。”

魔家四将步至军前口称:“太师!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太师道:“黄飞虎可曾往佳梦关来否?”

四将答道:“不曾见。”太师传令:“速回佳梦关守御,协同捉贼。”四将得令,带兵回防。

前哨再报:“临潼关守将张凤听令。”

太师问道:“老将军!叛贼黄飞虎可曾往关上来否?”

张凤欠身答道:“不曾见。”闻太师皱着眉,令道:“回兵用心防守。”

送走了张凤太师百思不得其解:“俱道飞虎既出西门,过孟津,为何三处人马,俱言不曾见?异哉异哉。也罢,待吾将入骑扎住在此,看他往那里去?”

且说清虚道德真君在云里,看闻太师驻兵不动。真君道:“若不把闻仲大军退回去,黄飞虎焉能出得五关。我且给他来个声东击西。”真人遂将腰间葫芦盖去了,倒出神砂一捏,望东南上一洒,道了声“变”洗去先天一气,炉中炼就玄功。

那一捏神砂方一落地,便变成了黄飞虎一行,其中黄天禄,黄天爵,黄天祥,黄明,周纪,黄飞彪,黄飞豹俨然在队,与真人无二。

少时间闻太师哨将来报:“启太师!武成王领家将,倒杀往朝歌去了。”太师闻报,脸色一变传令:“回兵。”慌忙赶杀,奔赴渑池。

闻太师于墨麒麟上果见前边“黄飞虎”领军杀往朝歌,太师忙催动三军,拼命追赶。

云彩里,清虚道德真君向着远去的闻仲一拜,言道:“闻道友,对不住了,我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

“黄巾力士,闻仲已走远,且用混元幡将黄飞虎放于大道。”黄巾力士依命将黄飞虎一行放在大道上。

黄家父子兄弟,在马上如醉方醒,如梦方觉,个个揉眉擦眼,定睛看时,四路人马去得影迹无踪。

黄明叹道:“吉人自有天相。”

黄飞虎虽困惑,却也知道是仙人搭救,故而向天拜道:“飞虎多谢仙人相助。众弟兄,各方人马俱不知往哪里去了,乘此时速行,过临潼关。”

众将听令,疾速策马前行。来至临潼关见一支人马扎住团营,阻住去路。

黄飞虎令军辆暂停,正要上前打听,只听得炮声响处,呐喊摇旗,飞虎坐在五色神牛上,只见总兵张凤全装甲胄。

“飞虎贤侄,我张凤等你多时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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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忆 明里飞虎过五关,暗里孤王过死关

说起黄飞虎叛纣王过五关,孤当年可着实废了不少心血,不仅事先警示还差点赔上媚儿性命,只为了搭救黄飞虎的性命。

临潼关倒是好过,虽有忠于纣王的老将军张凤镇守,可黄明与周纪早有安排。自从孤与他二人在酒楼一番醉谈后,他二人就相信早晚有一天黄飞虎会叛离朝歌投奔西岐,所以一早就在张凤身边安插了心腹爱将“萧银”。

其实按照黄明的原意,五关每关都要安插人手以备日后叛逃之用,可惜除了临潼关与界牌关,其余三关却不能成功安插,倒是平白死了不少细作。

这也难怪,临潼关张凤乃是黄飞虎之父“黄滚”的生死之交,军中故友,黄飞虎部下前来投奔他当然不会拒绝,并且还会重用;而那潼关守将“陈桐”却是不然,他昔日也算黄飞虎部下,不过犯了军纪被黄飞虎驱逐出了黄家军营,仰仗一身旁门左道才谋得潼关守将一职,可谓与黄飞虎势不两立,凡是跟黄飞虎有关系的兵丁他都容不得,更别说将领;至于穿云关守将,他虽然跟黄飞虎没有恩怨,但他却是陈桐的亲哥哥,自然心向着陈桐,在穿云关排挤黄飞虎一系的人,孤若是不曾记错的话,那人的名字叫做陈梧;最后的汜水关,守将韩荣倒也跟黄飞虎无仇无怨,更无兄弟被黄飞虎收拾过,之所以安插不进人,主要是因为韩荣的副将“七首将军余化”,他本领高强,向来就瞧不上黄飞虎这个依靠祖宗福荫谋得王位的王爷,更别说其他及不上黄飞虎的人,用他的话说是“雕虫小技,耻与为伍”。

黄飞虎过临潼关有着萧银的里应外合,他们不仅安然无恙,萧银更是一戟将张凤刺死,夺了临潼关的掌控权。

临潼关好过,黄飞虎潼关一行却是让孤痛心疾首。

那日正值元宵佳节,媚儿不远千里前来西岐与孤团圆。正是最美时候,美人在怀,美酒满杯,良将来投,月光皎洁,人生好不舒畅。

忽的乌云袭来,天相大变,孤暗叫不妙,掐指一算,武成王黄飞虎竟然死在了陈桐的火龙标下。

“怎么会,怎么会?”孤百思不得其解“不是已经提醒过姜子牙了吗,怎么黄飞虎还会死?”孤当时可真的是痛心疾首,如丧考妣。

孤实在是想不通,这黄飞虎按理也是阐教该争取的人啊,而且孤还事先提醒过他们,怎么到了黄飞虎还是死了?

毫不夸张的说,当时除了媚儿,黄飞虎就是孤最重要的人,他不仅是孤的开国元勋,更是孤在朝堂与姜子牙抗衡的最大本钱,如今黄飞虎一死,孤不仅报仇无望,还得一辈子当他阐教的傀儡,摆设。

“夫君,切莫悲痛,你还有媚儿。”

看着在怀的媚儿,孤喟然长叹“现在孤也只有你了。”

那夜孤酩酊大醉,原本第二天孤就要跟姜子牙摊牌,声讨他阐教,即便不能为父报仇,也不能做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大丈夫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明明白白。

不过事情很快又有了转机,黄飞虎失踪了十三年的儿子“黄天化”半路杀出,用仙药救活了黄飞虎,凭借着清虚道德真君赐下的“收标花篮”与“莫邪宝剑”两件法宝,不仅收了陈桐的火龙标还将陈桐斩于马下。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孤的预想上来。

说起天化,他也是个苦命孩子,三岁时候在自家花园玩的好好的,活活被清虚道德真君掳了去,强行收为弟子,从头到尾都不曾知会过黄飞虎这个做爹的,害得黄家都以为黄天化已经死了。索性清虚道德真君没把天化教坏,教出来个好孩子。将门虎子,满心的忠君爱国,对孤也甚是忠心,奈何阐教不容他,害得他英年早逝。不然孤非封他个王做。

“如今黄飞虎复活潼关已过,可这穿云关还有一火劫,他该如何过去?”天化帮着黄飞虎过了潼关就尊师命回了山门,不然这点灾劫孤也不会犯愁。

媚儿可心,见孤犯愁出了个主意“媚儿可化作贾氏亡魂,提点黄飞虎。”

“不行!”孤当即严词拒绝,坚决不让媚儿以身犯险。黄飞虎必然被众多仙人盯着,若是被他们发现媚儿突然出现,而后察觉孤与媚儿的关系,即便媚儿受命女娲说不定也会身首异处。

也许这是那些仙人对孤的试探,试探孤手中的力量到底有多少,而那潼关就是试探的开始。

可最终孤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媚儿背着孤离了西岐前往穿云关,化身贾氏提醒黄飞虎,陈梧投降是假,目的是将其诓骗进关,趁着深夜黄飞虎一行人酣睡之际,在他们房前屋后堆满柴火,将一干人等俱烧死在屋中,好向纣王邀功。黄飞虎如醍醐灌顶,叫醒众人,带着一家子杀出了穿云关。

“媚儿,你千万不要有事啊。”发现媚儿不见,孤一刻不停的演算媚儿行踪,索性媚儿无性命之忧。因怕孤责怪,见黄飞虎安然离去便出了穿云关返回朝歌。没过多久姜子牙就找上门来,献给孤一根鸡毛掸子,以及一盘鸡肉,还阴阳怪气的说:“这天下鸡子,非是盘中餐,便是手中掸,陛下可听过鸡子被人拥在怀里的?”

“丞相言之有理,不过家里唯一的母鸡还是留着下蛋,补贴家用的好。”

“陛下所言甚是,既然母鸡珍贵那就再建一道篱笆,免得到处跑,被人抓了吃肉。”

“孤乏了,你退下吧。”孤心中已然做好打算,非到万不得已,必不动用媚儿。

虽不完美,到底黄飞虎是安全的过了穿云关,也算了了孤一桩心事。至于那界牌关,无需孤再操心,自由黄明,周纪应付,毕竟是家事,孤不便插手。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祝大家元宵节快乐。今天的月色格外迷人,在看花灯的时候别忘了抬头看看天上的明月。

第四十忆 破五关,黄飞虎终归周

界牌关乃是黄飞虎老父,商朝兵马总元帅黄滚镇守。此人“可堪守囯,无能开国”过于迂腐,且为人贪生怕死,毫无半点志气,且十分重家世,打心眼里看不上黄明、周纪、龙环、吴谦等绿林人氏。不过也正因如此,他会为了性命不惜一切代价“保家卫国”。

儿媳因纣王而死,黄滚不仅不支持亲子叛商投周,反而要将黄飞虎拿了献给纣王,好保全自己性命。得亏了黄明精明:先是一通花言巧语让黄滚相信黄明会助他擒拿黄飞虎,从而拖住黄滚,而后发动在界牌关的细作,将后军粮草付之一炬,强行给黄滚安了个“护粮不利”的死罪,如此才算逼得惜命的黄滚,不得不与黄飞虎一同投奔西岐。

界牌关一过,黄飞虎一行距西岐这一段路之间也就剩下“汜水关”这最后阻碍,这也是黄飞虎最难过的一关。

守将韩荣倒是不足为惧,然他手下副将余化却是大有来历,生来异相:五柳长髯飘扬脑后,脸似涂金,丹凤眼,卧蚕眉,提金錾,提芦,坐五色神牛。乃是蓬莱仙人“一气仙”高徒,手中有法宝“戮魂幡”,只需往天上一举便能放出黑气,将人罩住,凡是有魂魄之人立时迷迷糊糊,任人宰割。

黄飞虎是当世悍将,武艺上胜过余化,可余化一祭出戮魂幡,黄飞虎立时被擒。即便黄明、周纪兄弟二人一起上,都败在这戮魂幡之下,与黄飞虎一般成为阶下囚,紧接着是黄飞虎的两位弟弟“黄飞彪”“黄飞豹”被擒,黄飞虎结义兄弟“龙环”“吴谦”,最可气的是就连十三岁的黄天禄都出阵了,而黄滚这老匹夫还不敢动手,最后竟然带着黄天爵,黄天祥给韩荣跪下,求韩荣饶命。

黄滚乞饶道:“子累父死,滚不敢怨,奈何黄门七世忠良,未尝有替臣节。今日不幸遭此劫运,使我子孙一概屠戮,情实可悯。不得已,肘膝求见总兵,可念无知稚子,罪在可宥,乞总兵放此七岁孙儿出关,存得黄门一脉。但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韩荣哪会因为黄滚求饶,而白白放走功劳,断然拒绝:“老将军此言差矣。荣居此地,自有当官职守,岂得循私而忘君哉?老将军权居元首,职冠百僚,满门富贵,尽受国恩,不思报本,纵子反商,罪在不赦,髫龄无留;一门犯法,毫不容私,解进朝歌,朝廷自有公论,清白毕竟有分。那名正言顺,谁敢不服?今老将军欲我将黄天祥放出关隘,吾便与反叛通同,欺侮朝廷,法纪何在?吾反为老将军受过矣。这个决不敢从命。”这话说的是义正言辞,爱国之情溢于言表,半点也无传言中的那般贪财好色。

黄滚叩首言曰:“总兵在上,黄氏犯法,一门眷属颇多,料一婴儿有何妨碍,纵然释放,能成何事?这个情分也做得过;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将军何苦执一,而不开一线之方便也?况我黄门功积如山,一旦如此,古云:‘当权若不行方便,如入宝山空手回。’人生岂能保得百年需无事?况我一家俱系含冤负屈,又非大奸不道,安心叛逆者比。望将军怜念,放出吾孙;生当衔环,死当结草,决不敢有负将军之大德矣。”

韩荣嗤之以鼻:“老将军你要天祥出关,末将除非也作叛亡之人,随你往西岐,这件事方做得。”

黄滚见韩荣执法不允,终是大怒,站起身来对二孙曰:“吾居元帅之位,反去下气求人,既总兵不肯容情,吾公孙愿投陷阱,何惧之有?”那慷慨赴死的身影想必异常挺拔吧。

来至监狱,黄飞虎见黄滚同二子齐到,放声大哭:“岂料今日如老爷之言,使不孝子为万世大逆之人也。”

黄滚叹曰:“事已至此,悔之无益。当初原教你饶我一命,你不肯饶我,又何必怨尤?”想必他当时脑子里在想的是自己以前如何威风八面,黄氏一门如何威震八方的吧。

黄飞虎一行被擒,孤算的很清楚,但是孤根本不敢出手,况且也做不了什么。余化那一杆戮魂幡唯有阐教哪吒能破。

哪吒那孩子较之天化更是苦命,阐教为了造出一个克制伤人魂魄法宝的仙人,硬生生将个活泼孩子变成了“莲花精”,一个无魂无魄,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哪吒。

可笑哪吒还浑然不知,以为阐教是对他千般万般的好,给了他第二条性命,他也不想想若不是阐教仙人着他下界投胎为李靖之子,他依旧是太乙真人座下大弟子“灵珠子”,俊朗帅气,法力通玄。

或许是太乙真人心中有愧,洞中宝贝“混天绫,乾坤圈,风火轮,火尖枪,金砖”都给了哪吒,还传授了他三头八臂(若是不信请看原著)的法相绝学。

“可怜之人必是可恨。”当孤算到有哪吒时,孤就知道,大周军队将来不仅会有一个先锋大将,还多了个把持军队的人,还偏偏只听姜子牙这个老匹夫,孤恨不得他当年一降生就死在李靖手中。

黄飞虎落网,韩荣为了邀功自是着余化押解往朝歌,而哪吒便在路上堵他。余化武艺不行,只仗着一杆戮魂幡才敢嚣张,遇上哪吒这个无魂无魄之精,他的法宝“失灵”了,被哪吒祭出金砖打的是鼻青眼肿,哭爹叫娘,也顾不得什么法宝,拔腿就跑。

哪吒向来是个赶尽杀绝的主,哪里肯放过余化,带着黄飞虎一行追到了汜水关与余化一通乱战,顺手一金砖还要了韩荣性命。索性余化坐骑“火眼金睛兽”脚力,又有汜水关兵士拖延,余化这才保住性命逃回蓬莱寻求一气仙庇护,自此一心报仇勤学苦练,几年后仗着一柄化血神刀好一番威风。

汜水告破,黄飞虎一行过首阳山,十里桃花岭,翻燕山无人阻拦,不过数日便到了西岐城外,可让孤好一番舒气。

“黄飞虎,尔投奔西岐不言见孤,却先见姜子牙,看来还需孤提点你一番。”

第四十一忆 镇的是商,开的是周,忠的是君

“姜子牙,你也该来找孤了吧。如此孤便在显庆殿恭候大驾。”孤假意在显庆殿看着闲书,不多时姜子牙便来显庆殿觐见孤。

姜子牙喜上眉梢,奏曰:“大王万千之喜,今成汤武成王黄飞虎,弃纣来投大王,此西土大兴兆也。”当时孤对姜子牙的话嗤之以鼻:呵呵,西土大兴之兆,怕是你姜子牙功德圆满之兆吧,到得开国功成,你姜子牙是否就要取孤的首级,而后控制诵儿号令诸侯。如今想来,却是万分可笑,阐教仙人,不,即便是姜子牙这个永远成不了仙的修仙之人,也看不上这凡间的繁华,孤在他们眼中比之孩童还不如。

“此事大善。昔父王曾说,夸官时得受武成王大恩,今既来归,礼当请见。”孤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见这大商第一悍将的风采。

黄飞虎见孤倒身下拜,孤甚是满意,降将姿态就该如此。飞虎言曰:“成汤难臣黄飞虎,愿大王千岁。”

孤上前将起扶起,言道:“久慕将军威行天下,义重四方,施恩积德,人人敬仰,真忠良君子,何期相会,实三生之幸。”黄飞虎一路逃亡,虽比当年孤在朝歌见到的模样憔悴不少,却也掩不住他浑身上下的大将之势。

飞虎惶恐道:“荷蒙大王提拔飞虎一门,出陷阱之中,离网罗之内,敢不效驽骀之力,以报大王。”好的很,孤要的便是忠于王的人。

“将军在商为王侯,在西岐也仍是王侯,不过非为镇国而为开国,开国武成王。”

飞虎听闻封号,愣上片刻,而后拜倒在地,谢恩曰:“臣谢大王,必不负开国二字。”

黄飞虎听封,孤甚是欢喜,他不是蠢人该明白孤的用意。孤也特别留意了姜子牙,当孤说到开国时,姜子牙脸上很明显的绽放出笑容,显得那般急不可耐。

“来人,摆宴,为武成王接风,丞相作陪。”君臣共饮,席间免不了听黄飞虎将纣王失政,细细说一遍。

“君不正,臣投外国;君正,则四海来投,各尽其道而已。”孤放下杯盏,对姜子牙言道:“丞相,武成王放到,还需有劳丞相为其建一座王府,切记官邸规格不能低了武成王在朝歌的,免得世人说孤不重人才。”

“老臣领旨。”

酒过三巡,月亮已然冒出了头,姜子牙这老头终是不胜酒力,告辞离开,席宴间也只剩下孤与黄飞虎“武成王,尔如今没有住处。便先在孤这王宫住下,待得王府落成再搬进去,你看如何?”

此乃恩宠,黄飞虎自不会拒绝,受宠若惊的在孤的王宫住下。次日,黄飞虎上殿奏曰:“臣父黄滚同弟飞彪、飞狗、子天禄、天爵、天祥、义弟黄明、周纪、龙环、吴谦,家将一千名,人马三,未敢擅入都城,今住扎西岐山,请旨定夺。”

商朝三员帅才,如今归我西岐已二,孤焉有不喜之理,当即言道:“既是有老将军,传旨速入都城,尽皆官居旧职。”

不多时,黄飞虎便领着一家老小前来谢恩,黄滚官居大周总帅,驻守西岐。黄飞彪、黄明、周纪等便依旧作为黄飞虎副将,听候差遣。三千兵丁,编入禁军拱卫王宫。正式分封完毕,他们便随着黄飞虎一同在王宫住下,孤的王宫虽比不上纣王的,可容纳这些人却也绰绰有余。

孤之所以留黄飞虎一家在王宫住下,不仅是看重他们,更是为了提醒他们,忠君爱国这四字中的“君”是谁。孤不仅是承袭的君,更是千古以来的明君,值得他们以命效忠。

“武成王,不知你如何看待君臣?”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武成王言重了,你可是孤的肱骨之臣。”

孩子永远是一个家庭融入另外一个家庭最好的媒介,诵儿便与黄天爵、黄天禄、黄天祥处的极好,即便在孤的面前也以兄弟相称,诵儿一口一个“天爵哥哥,天禄哥哥,天祥弟弟”叫的好不欢喜,而黄家小子也随诵儿一同唤祖母一声“祖奶奶”。

祖母每每见到黄家小子,便会抚着他们的头,叹道:“这飞虎倒是生的一群好儿子,可惜啊,可惜。”可惜什么?孤当年不曾晓得,如今总是知道,祖母惜的是他们英年早逝,“天”妒英才。想必当年父王的先天演算,祖母也是学了吧,毕竟那是父王留在世间的东西。

且回过头来,说说那闻仲。清虚道德真君的那一捏神砂毕竟只是障眼法,待得到了朝歌便消散了去,没了“黄飞虎”踪影闻仲当即明白是中了仙家幻术,紧接着就听哨兵来报“黄飞虎逃出五关,杀张凤,陈氏二兄弟以及韩荣,还拐走了黄滚,已投奔西岐。”

闻仲听罢,仰天长叹:“吾掌朝歌先君托孤之重,不料当今失政,刀兵四起,先反东南二路。岂知祸生萧墙,元旦灾来,反了股肱重臣,追之不及。中途中计而归,此乃天命。如今成败未知,兴亡怎定?吾不敢负先帝托孤之恩,唯有尽人臣之节,以报先君。”

“擂鼓聚将。”不多时,大将齐聚。有总兵官鲁雄,佑圣上将晁田等一一待命。

“如今逆贼黄飞虎携老父投奔姬发,恐西土不守本分,横生祸乱,欲差一二将出五关探听西岐消息。众将可有愿往?”

晁田当即应声曰:“末将愿带兄弟走一遭。末将此去,一则探虚实,二则观西岐进退巢穴。入目便知兴废事,三寸舌动可安邦。”

“幸苦将军,切记如动则动,如止则止。”大商毕竟刀兵四起,经不住四处大战,能不开战闻太师也不想开战。或者说是平定了四方,再回过头来一心对付西岐。

轰天炮响,汪洋大海起春雷;震地锣鸣,万仞山前飞霹雳。人如猛虎离山,马似腾龙出水。旗摆动,浑如五色祥云;戟剑煌,却似三冬瑞雪。迷空杀气罩乾坤,遍地征云笼宇宙;征夫猛勇要争先,虎将鞍鞒持利刃。银盔荡荡白云飞,铠甲鲜明光灿烂;滚滚人行如泄水,滔滔马走似狻猊。

晁田、晁雷领兵三万浩浩荡荡地来到西岐城下,生怕别人不知道似得,将动静闹得甚大,孤在王宫即便不掐算也知道是他大军压境。

“合该我大周再收两员大将。如此小事也用不着孤出马,就让给你姜子牙好了。我们且各自招待好自己的人。”

“摆宴,孤要与武成王一家一同用膳。”

第四十二忆 首战晁家军,飞虎被擒

毫无意外,签约申请没能通过。落榜了。我也不再求什么了,写书自己看吧,给自己一个交代,人生啊,做好这一件事也是值了。

且让我们书接上文。晁田晁雷率军三万,兵发西岐,孤不愿去管这事,只当个看客,毕竟他俩的结局早已注定,姜子牙若是连这两位都收服不了,又如何当得起丞相之位。

“陛下,大军压境,黄飞虎请战。”黄飞虎方来归降,急需立功,况且此事也是因他投奔西岐而起,他理当请战。

“去吧,切记此行不可轻信他人。”黄飞虎,孤知你立功心切,不过你既已入了我西岐,就莫要顾念往日情谊,如今兄弟已是敌国,该战得战,该杀得杀。不然可是会遭人排挤的。

晁家军首战着晁雷当先锋,南宫适出城迎战,不过几个回合就将其生擒,带到姜子牙面前,起初晁雷也是铮铮铁骨,硬汉一个,左右将其推至滴水檐前,晁雷是立而不跪,大喝姜子牙:“汝不过编笊篱,卖米面一小人,吾乃天朝上国命臣,不幸被擒,有死而已,岂会曲膝求生?”

这话说的很是漂亮,可世间事光说无用,得做出来的。姜子牙本想成全他一片忠心,也好正式与商撕破脸皮,亮出伐纣旗号,命道“左右,将其推出斩首。”左右当即将晁雷推了出去。

见状,黄飞虎出曰:“丞相在上,晁雷只知有纣,不知有周,末将敢说此人归降,后来伐纣,方可得其一臂之力。”

子牙捋须一思,点头许之。

黄飞虎忙出相府,阻止行刑。飞虎将晁雷扶起,曰:“晁将军,你天时不识,地利不知,人和不明。三分天下,周土已得二分。东西南北,俱少属纣。纣虽强胜一时,乃老健春寒耳。纣之罪恶,天下百姓皆知之;兵戈日无休息。况东南士马不宁,天下事可知矣。武王文足安邦,武可定国。想吾在纣官拜镇国武成王,到此只改一字,开国武成王,天下归之,悦而从周。周武王之德,虽尧舜不是过耳。吾今为你力劝丞相,准将军归降,可保簪缨万世。若是执迷,行刑令下,难保性命,悔之不及矣。”

晁雷被刀架在脖颈上,心中早就怕了,不然也不会跪着侯斩,如今黄飞虎一篇言语刚好给了他台阶下,不过心中尚有担忧:“黄将军,方末将抵触了丞相,恕不肯赦免。”

飞虎曰:“你有归降之心,吾当力保。”

晁雷曰:“既蒙将军大恩保全,实是再生之恩。末将敢不如命?”

晁雷回到相府见子牙,噗通一声拜伏在地:“末将一时卤奔,冒犯尊颜,理当正法,荷蒙赦宥,感德如山。”

姜子牙曰:“将军既真心为国,赤胆佐君,皆是一殿之臣,同是股肱之佑,何罪之有。将军既已归周,城外人马可调进城来。”显然姜子牙是改变了主意,毕竟能兵不血刃,便得三万大军,实乃妙事。

晁雷曰:“城外营中,还有末将兄长晁田,待末将出城招来,同见丞相。”

“将军速去速回。”

不多久,那晁雷传话来说:“末将领令招兄晁田归降,吾兄愿从麾下,但有一小小要求:兄说奉纣王旨意,征讨西岐,此系钦命,虽未成被擒归周,而吾兄如束手来见,恐诸将后来见诮。望丞相抬举,命一将至营中请一番,可存体面。”

姜子牙哈哈大笑,曰:“原来你令兄要请,方进西岐,小事尔。”

姜子牙问众将:“左右谁去请晁田走一遭?”

黄飞虎自是当仁不让,不然这功劳可就没了。随即起身答曰:“末将愿往。”而后姜子牙亲送二将出府。

回转府内,姜子牙发令辛甲、辛免领兵两万,把守龙山口,又令,南宫领兵五千于岐山路等候。“如此,方保万无一失。”

黄飞虎同晁雷至营门,晁田早在辕门等候,口称:“千岁请。”飞虎毫不防备就进了行营,只听那晁田大喝一声:“拿了!”两边刀斧手齐动,飞虎虽勇武却也寡不敌众,被众人挠钩搭住,卸却袍服,绳缠索绑。

飞虎大骂:“负义逆贼,恩将仇报。”

晁田哈哈大笑,得意道:“踏破草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要擒反叛解往朝歌,你却亲送上门。传令起兵,速回五关。”

晁田心头甚美,不费一兵一卒便将叛贼擒获,他日拿给纣王,必是加官进爵,光宗耀祖,说不得还能顶了黄飞虎的位置,做一个异姓的王爷。

正在幻想时,四面喊杀声起,原来已至龙口山,陷进了幸甲、幸免的包围圈。“晁田早早留下武成王,吾奉姜丞相命,在此久候多时矣。”

晁田大怒:“吾不伤西岐将佐,焉敢中途抢截朝廷犯官?”纵马舞刀来战。辛甲使开斧赴面交还,两马相交,刀斧并举,大战二十回合。辛免见辛甲的斧胜似晁田,自思既来救黄将军,须当上前,催马使斧,杀进营来。

晁雷见辛免马至,理屈词穷,举刀来战,战未数合,晁雷见势不妙,拨马落荒便走。辛免领军将纣兵杀散,救下了黄飞虎。

飞虎感激涕零,千恩万谢。出得行营见辛甲大战晁田,飞虎怒发冲冠,大喝道:“吾有恩于你晁田,你这个贼狼心之徒,今反来害我。”冲将上去,独自一人与晁田相杀,未及数合,便被飞虎擒下马来,拿了绳困索缚。

飞虎指晁田痛骂曰:“逆贼你欺心,定计擒我,索性姜丞相奇谋胜算,不然我黄飞虎就栽在你手。”说着一脚将晁田踹倒在地。

“将军息怒,将军息怒。”辛甲忙上前阻止,怕飞虎一怒之下害了晁田性命,使了个眼色令幸免先行将晁田解回西岐。

且说晁雷不识路途,落荒而逃,右串左串,只在西岐山中打转,走到二更时分,方上大路,只见前面有夜不收灯笼高挑。晁雷吓的拔马便走,金铃响处,忽闻炮声呐喊,当头一将,乃南宫也。

灯光影里,晁雷求饶道:“南宫将军还望放一条生路,来日恩当重报。”

“不须多言,早早下马受缚。”

晁雷无奈只好舞刀相迎,可他哪里是南宫敌手,不消几个回合便被南宫生擒下马,两边将瞬时以绳索绑缚,拿回西岐来。

此时天色微明,黄飞虎在相府前伺候,南宫也恰好回来。

飞虎见南宫生擒晁雷,称谢道:“谢过将军生擒此贼子,不然我黄飞虎罪莫大焉。”

“皆是丞相神机妙算,末将不敢居功。”但听得鼓响,众将进府参谒。

子牙传令,将晁田、晁雷二将推至檐前。子牙大喝曰:“匹夫用此诡计,害我忠良,此皆是奸诈之徒,命推出斩了。”左右得令,将二将簇拥推出相府。

只听得晁雷大叫:“冤枉。”

子牙闻听,笑曰:“明明暗算害人,为何又称冤枉?且将其拿将回来,看他还有何话说。”

晁雷曰:“丞相在上,天下归周,人皆尽知。吾兄也有归周意,奈何父母俱在朝歌,子归真主,父母遭殃;自思无计可行,故设小计。今被丞相看破,擒归斩首,情实可矜。”

姜子牙转头问飞虎:“黄将军,晁雷可有父母在朝歌?”

飞虎答曰:“有。”

姜子牙曰:“既有父母,此情是实。”传令把晁田放回,二人跪拜在地。子牙道:“将晁田为质,晁雷领军回朝歌要粮,运粮队夹带家眷回西岐,将军此番可得速去速回。”

晁雷看了看晁田,转身离去。

此事告一段落,两边皆大欢喜,唯有黄飞虎闷闷不乐,不仅寸功未力,还被敌将生擒,没了颜面。直接导致西岐文武对其轻视,一时间黄飞虎在西岐处境尴尬,情绪低落到了极点,即便同在王宫孤也终日见不到他。

“姜子牙,且先让你赢上一局。”

第四十三忆 定心黄飞虎,笑失十二弟

“奴,吩咐下去,孤要设宴。”

“可是宴请丞相?”奴有此一说也在理,毕竟是姜子牙主导了战局,降服了纣将,收编了军队。

然,孤要宴请的并非姜子牙“宴请开国武成王,孤要与他压惊,定心。”

“诺。”

黄飞虎是百般拒绝来赴宴“飞虎谢过陛下好意,然飞虎被敌将擒获,实无颜赴宴。”奴照着黄飞虎的原话前来回孤。

“唉,到底还是骄傲的人。”孤对此早有所料。在纣下黄飞虎可说是从无败绩,投奔西岐这一路也是赢多输少,而今投奔西岐头一阵,就被敌将擒了去,黄飞虎无地自容,羞愧难当也是在所难免。

“如此,那便命人将饭食带上,跟孤去。”孤要来个送饭上门,如此黄飞虎焉有拒绝之理。

见孤带着饭食前来,黄滚与黄飞虎诚惶诚恐,拜谢道:“臣辜负陛下,陛下如此我黄氏一门愧不敢当。”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孤赶忙过去将黄滚与黄飞虎扶起,并命令下人将酒菜摆上。

“来来来,好酒好菜可别糟蹋了,快快入席吧。”

已然这般,黄家父子也再难推辞。黄滚起先一杯敬孤“我儿黄飞虎有愧陛下,首战被擒,罪莫大焉。黄滚此杯是为儿谢罪。”言罢,黄滚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后给黄飞虎使了个眼色。

“老父说的是,飞虎首战失利。陛下非但不怪罪,还与飞虎压惊,飞虎实在羞愧,这杯敬陛下宽容。”黄飞虎言罢,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切莫如此说,常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将军久在军中当知此理。再者,那是晁家兄弟失信,辜负了武成王你一番美意。”孤言道:“时日还长,想必两位将军不令叫孤失望。”

“必不负陛下。”黄家父子感恩戴德,又满饮了一杯酒。

酒过三巡,孤也吃的迷迷糊糊,摇摇晃晃,提着酒壶嘴里叫嚷着:“来,西岐武成王,我给你满上。”

奴立时出言提醒道:“陛下,不是西岐武成王,是开国武成王。”

“开国,对开国,不过也是西岐的,我西岐的。”说着孤打了个酒嗝,撑起身子“两位将军,孤不胜酒力,今日便到此为止,改日我等再来畅饮。”

“恭送陛下。”黄家父子毕竟是行伍出身,酒量惊人,三坛杜康酒下肚也毫无醉意,将孤最后一句话听的十分真切。

消失在黄家父子的视线中,孤立即在车撵上坐直,看着后方言道:“黄飞虎,希望你能明白孤的心思,如此也不枉孤‘醉酒’一回。”

孤之所以装醉,说黄飞虎是西岐武成王,是在提醒他,如今他已不是商纣下的武成王,纣兵不会像以往那般服从他的命令,他现在是西岐的王,他要效忠的是一个叫“姬发”的男人。

次日,孤便听到有人说,孤处事不公。说这话的正是孤之十二弟——姬叔乾。

降服晁田、晁雷军中免不了摆上庆功宴,十二在席间多喝了几杯,便叫嚷道:“二哥处事实在不公,收服晁田等丞相才是居功至伟,那黄飞虎却是名不副实,丢进颜面。二哥反倒请他饮宴。不公,不公,实在不公。”临了还补充一句:“要是大哥在,绝对不会这么做,寒了将士们的心。”

“住嘴,二哥可是你能妄议的。”四弟姬旦呵斥道:“大哥已去多年,如今二哥是王,我等是臣,便该以死报效,如何能随意责备。”

“我哪里说错了,他就是不公。”酒壮怂人胆,何况十二他历来胆大,即便姬旦是他四哥,也毫不退让。

姜子牙摆摆手,笑道:“两位殿下,莫要动怒,莫要动怒。今日可是喜宴,万不可伤了兄弟情份。”

孤得知这个消息,气的在寝殿直跳脚,大骂道:“姬叔乾,你个认贼作父的狗东西,竟然站在杀父仇人一边。好好好,既是如此,孤也顾不得什么兄弟情义,便早早送你上路吧。”

孤当即命人招来十二,对他言道:“十二弟,你善武艺,孤想让你在丞相麾下当一名小将,你看如何?”

“愿意,愿意。二哥,你就算不说,我也会求你让我入丞相麾下。”欢呼雀跃便是他当时的状态,孤心道:“死不足惜。”

且说闻仲发三千人马,粮草一千,命晁雷去了三四日,忽想起汜水关有韩荣,晁家军缺粮,韩荣为何事不肯支应,其中必有缘故。

太师立即命人焚香,将三个金钱搜求八卦妙理玄机,算出竟是姜子牙的诈骗之计。“嘭!”拍案叫道:“吾失打点,反被此贼同家小去了,气煞吾也。”

闻仲问徒弟吉立、余庆:“今令何人可伐西岐?”

吉立上前道:“老爷,欲伐西岐,非青龙关张桂芳不可。”

太师大悦,遂发火牌令箭,差人往青龙关去,一面又点神威大将军邱引,交代镇守关隘。张桂芳得了太师火牌令箭,不敢耽搁当下便点了十万人马,带着先行官风林杀向西岐。

“浩浩旄旗滚,翩翩绣带飘;缨红似火,刀刃白如镣;斧列宣花样,摇虎豹条;鞭锏瓜棍,征云透九霄。三军如猛虎,战马怪龙枭;鼓擂春雷震,锣鸣地角摇。桂芳为大将,西岐事更昭。”

兵至城下,姜子牙自是一早得报,一般大将皆在相府商议退敌之策。

姜子牙问黄飞虎道:“黄将军,张桂芳用兵如何?”

“张桂芳乃左道旁门之将,俱有幻术伤人。此术异常,但凡与人交兵会战,必先通名报姓,如末将叫黄某,正战之间,他就叫:‘黄飞虎不下马,更待何时?’末将自然下马。故有此术,似难对战。丞相须吩咐众位将军,但凡遇桂芳交战,切不可通名,如有通名者,无不获去之理。”姜子牙听罢,面有忧色。

相府诸将,不服此言者道:“岂有此理,哪有叫名便下马的?若这等我们百员将官,只消叫百十声,便都拿尽?”众将官俱各含笑,皆以为黄飞虎是在危言耸听,张桂芳如他黄飞虎一般名不副实。最激烈者,莫过于孤之十二弟,十二。

正在此时,张桂芳命先行官风林前来叫阵。姜子牙问:“谁见首阵走一遭?”十二想也不想的就站出来“末将愿往。”

“殿下且当心他的左道之术。”黄飞虎出言提醒。

高马上,十二一脸的不以为然,说道:“将军,今日且让你看看,我是如何杀敌的。”撂下一句话,就策马而去。

风林此人乃风后苗裔,会些法术,用一“红珠”为法宝,在黑烟掩护下转砸人面门。

武艺上十二倒是胜于他,风林败北逃回,十二紧追不舍,岂料风林转头吐出红珠,直砸十二面门,快刀随后而至,十二便被枭了首级。

噩耗传来,姜子牙立即瘫软在了太师椅上,扼腕叹曰:“殿下,老臣不该让你出战啊。”

姜子牙都如此,孤作为十二二哥自然也要演的更加逼真,不仅瘫软,而且还痛哭流涕“十二弟,二哥不该让你去军营,那样你就不会死了。风林,我姬发誓要取你首级,以告慰我十二弟的英灵。”

“誓杀风林,誓杀风林。”众将同仇敌忾,士气高涨。孤心甚悦“十二啊,你的死还是有价值的。放心,二哥会为你报仇,怎么说我们也是兄弟嘛。”

第四十四忆 初见小哪吒,还未断奶娃

咚咚咚……战鼓响起,姜子牙命兵将摆上五方阵,迎战张桂芳大军,报姬叔乾被杀之仇。孤知道,这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姜子牙真实目的是为了葬送黄飞虎,毕竟黄飞虎与孤走的太近,这是他不愿看到的。当然了,要是能拿下张桂芳巨更好了。

出战前,孤单独见了见黄飞虎,对他叮嘱道:“武成王,尔知张桂芳凶险,切不可冒进。”

“陛下放心,臣必安然回来。”

黄飞虎倒是没有失信,可周纪却折了进去。两军对垒起先自然免不了一番言语上的较量,姜子牙别的不行,说起瞎话来可真是行家里手。

“张将军,尔岂不闻贤臣择主而仕,良禽择木而栖?天下尽反,岂在西岐;料公一忠臣也,不能辅纣王之稔恶。吾君臣守法奉公,谨守节度,今日提兵侵犯西土,乃是公来欺吾,非吾欺足下。倘或失利,贻笑他人,深为可惜。不如依吾拙谋,请公回兵,此为上策。毋得自取祸端,以贻伊戚。”孤在城楼上听到这话,顿觉姜子牙忒是不要脸,按当时情况西岐根本战胜不了张桂芳大军,姜子牙分明就是怕了。

张桂芳一听,立时火起,挥剑一指“先行官与我把姜神棍拿来。”

风林领命,策马上前,西岐先锋官南宫适立即驭马迎敌,二将杀的征云四起,锣鼓喧天。

“众将士,随我杀啊!”张桂芳一声令下,自己身先士卒,直取黄飞虎。

黄飞虎毕竟是武将,不能避而不战,大喝道:“老贼,敢冲吾阵脚!”催动五色神牛,与张桂芳战在一起。

两军搅在一起,孤在城头上也看不真切,依凭演算之术以及后来听闻,方才知道了全部。

张桂芳武力比不上黄飞虎,不过几个回合,便已落下风,正当黄飞虎要将其拿下时,张桂芳大叫道:“黄飞虎不下牛,更待何时”如鬼使神差一般,黄飞虎竟不自觉地下了五色神牛,引颈受戮。

周纪见状,忙抢上前去,抡斧直取张桂芳首级,张桂芳唯有避其锋芒,黄飞彪与黄飞豹适时冲上前来,一左一右将黄飞虎架离了战团。

周纪独战张桂芳,被其一句“周纪不下马,更待何时!”给叫下马来,两边兵士一拥上前,将周纪擒拿。

另一边,南宫适与风林之战也到了尾声。风林红珠法宝一出,正中南宫适面门,南宫适“啊哟”一声,昏厥在地,被风林当场擒获。此一役,我西岐连失两员大将。

“回城!回城!”姜子牙是大叫着,带领将士们跑进了城里。孤看的出来,他被吓的不轻,黄飞虎与南宫适是当时我西岐最强大的战力,可张桂芳与风林轻轻松松的就能将二者拿下,这战还怎么打,别说日后的千秋霸业,就是能不能撑过明日都是两说的。

“威武!威武!”见姜子牙败逃,张桂芳大军一片欢腾,齐喊元帅威武,张家军无敌。

“哈哈哈,姜子牙好大的名声,今日一见不过些许编笊篱,卖米面的伎俩。儿郎们,且先回营,待吾等吃饱了,再来找姜神棍耍乐子。”

“唔唔唔……”张桂芳大军如此戏谑着回到营中,将孤气得不轻。姜子牙与孤虽说有杀父之仇,然而在伐纣这件事上我们观点、利益一致,断不能被纣将小瞧了。

“丞相,张桂芳之患,你可有法处之?”孤在相府,代表一众文武问道。

“为今之计,老臣只得往昆仑山走一遭。”“在老臣回来前,还请陛下在城头挂上免战牌以拖延时日。”

“丞相所言甚是。”孤遂即命人在城头挂上免战牌,那张桂芳也是太过规矩,见孤挂上免战牌,竟真的不再攻打西岐,只施一个“困”术,将西岐城各门把守的严实。

“丞相早去早回,我西岐百姓可就全仰仗丞相了。”

“陛下放心,老臣与西岐共存亡。”正在煽情道别时,门房忽然来报“门外有一道童求见。”孤瞬时一愣,因为这是孤昨晚不曾算到的,此道童乃是变数。孤虽有心一查究竟,可是当着群臣的面,孤也不好暴露演算之能,只得将此事隐下。

“道童?”姜子牙显然也如孤一般,不知道童是谁。“且带他进来,与我见见。”

不多时,那门房就将道童带到,只见那道童身着道服,头扎两个冲天鬏,身绕赤红混天绫,手持一杆异宝火尖枪,腰别五彩豹皮囊,长了个孩子的个头,却生的一双成人的眼睛。

道童见姜子牙,倒身下拜,口称“弟子,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座下哪吒,拜见师叔。”

“哪吒奉师命下山,听师叔左右驱使。”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姜子牙很是欢喜地将哪吒扶起来。姜子牙虽然并不看好小哪吒,但在这危难时刻,同门不忘派人相助便表示姜子牙还未被师门遗忘,阐教仍是他最大的后台。此次回返昆仑,必能请来一二位师兄除了张桂芳。

“多谢小仙人援手。”孤也上前,感谢小哪吒来援手。哪吒的本事孤虽不曾亲眼见过,但之前有听黄飞虎说过他是如何打伤余化,又如何抄了韩荣老巢,对这个小人儿孤可是仰慕的紧。孤只恨自己没有这般本事,不然早就结果了姜子牙的性命。

“陛下不必言谢,伐纣灭商乃是天数。”不过一句话,孤便知哪吒与孤无缘,他信的是阐,尊的是天命,而孤注定与阐教是仇人,总有一天会分崩离析。

“哪吒,你可还记得我黄飞虎?”

“啊,原来黄伯伯你在这儿,天禄与天祥弟弟呢,可与你在一处?”哪吒说着,四下张望,在人群中寻找黄家那两个小儿的身影。

“他们不在此处,若想见他们,今日可到我府中住下。”黄飞虎向哪吒发出了邀请,他的武成王府已经落成,可以接待客人。

“甚好,甚好。”

听着哪吒与黄飞虎旁若无人的闲谈,姜子牙干咳一声“咳咳”,哪吒方才意识到自己太过欢喜,竟将正事给忘了。

“师叔,哪吒听闻西岐已挂出了免战牌,可是真的?”

“这也是无奈,那张桂芳也不知有何等左道之术,唤名便下马,端的厉害。”

哪吒躬身,对姜子牙道:“师叔在上,弟子奉师命下山,今悬免战,此非长策。弟子愿去见阵,张桂芳可擒也。”

“可你尚不足成年,如何能降住张桂芳。”

“师叔莫看哪吒外表,吾乃莲花化身,即便活个千年万年也是这般身量,算岁数哪吒已成年多时矣。”哪吒言道:“师叔放心,我阐教妙法难不成还敌不过他左道之术。”

哪吒将话说到这份上,姜子牙自不再阻拦,孤也想看看这哪吒是否真如黄飞虎说的一般神勇,当即命人去了免战牌,打开城门送哪吒去张桂芳阵前搦战。

张桂芳见哪吒不过一黄口稚子,哈哈大笑“西岐是无人了吗,竟派个娃娃来。不如趁早投降,还能有个全尸。”言语中的轻视分外明显。

“哎!商军,敢来一战乎?”哪吒的嗓门甚大,孤即便在千米之外的城墙上也是听的一清二楚。

“无知小儿,死不足惜。”张桂芳怒然道:“风林你且出阵,为我中军添一道娃娃菜。”

“保证新鲜。”言罢,风林便提着狼牙棒出了辕门。

第四十五忆 哪吒败桂芳,官拜先锋官

辕门大开,一将蓝靛脸,朱砂发,凶恶多端,用狼牙棒,走马出阵。抬头见脚踏风火轮的哪吒生的娇小,出言调笑道:“那还没断奶的小娃娃,你叫什么?”

哪吒答曰:“吾乃姜丞相师侄李哪吒是也,吾从不曾吃奶,如今只想喝你张桂芳的血。”哪吒可不是个善茬,言辞也是犀利的很。

风林道:“你这娃娃,非但没断奶,眼神还不好,吾乃先行官风林是也。”言罢脚下一紧,纵马使棒,杀向哪吒。手内两相架隔,轮马相攻,棒并举,大战城下。

两三回合之后,风林就受了对哪吒的轻视之心,手下力道也加重了几分,十数招后已然拿出全力,却仍不能将哪吒拿下,反倒是被哪吒轻松接下攻击“喂喂喂,就你这还先行官,张桂芳是专派你出来丢人的吗?”

“黄口小儿!”风林把口一张,喷出一道黑烟,烟里红珠向哪吒劈面打来。

哪吒脚踏风火轮,笑道:“此左道小术耳。”只见哪吒用手一指,黑烟顷刻自灭。

风林见哪吒破了其法术,厉声大叫:“气杀吾也!”挥棒复战。

哪吒显然没了闲心与风林玩耍,自豹皮囊中取出一个圈儿,向风林一丢,正打中风林左肩甲。

“啊哟!”风林吃痛,身子晃动一下,急忙调转马头,败回营去。

“风林已败,张桂芳可敢一战!”哪吒得胜不退,仍旧在辕门外搦战。孤能看见,张桂芳大军一片躁动,没了前些日子的那份军纪,自然也没了前几日那颗信心。

张桂芳身为元帅,被一娃娃指名挑战岂能避退,再者风林输了,他这个当主将的得把面子找回来,不然军心不稳,三军将士凶多吉少。

张桂芳策马出阵“哪吒,我张桂芳誓要取你首级。”

哪吒大喝:“匹夫!说你善能呼名落马,特来擒尔回去当个弼马温!”把枪一挑来取桂芳。一时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马上,两人酣战在一起。

不觉间已是三四十回合,张桂芳见拿哪吒不下,当即调转马头,与哪吒拉开距离,忽的回头,冲着哪吒大呼曰:“哪吒不下轮来,更待何时?”

哪吒一个急刹,脚蹬定二轮,停在空中,却是不曾被叫的下了风火轮。“哈哈哈,张桂芳,你徒有虚名而已。”

张桂芳也很是诧异,此叫语捉将,道名拿人,从不失准,怎的对上哪吒就不灵验了?张桂芳仍不死心,又叫一声:“哪吒不下轮来,更待何时?”

“爷爷就是不下,有本事你上来咬我啊,哈哈哈……”哪吒不吝讥讽之言。

张桂芳恼羞成怒,再叫一声:“哪吒不下轮来,更待何时!”

哪吒大骂:“失时匹夫,我就不下来,难道你强叫我下来?”

张桂芳大怒,弃了法术,策马向哪吒挥剑。

哪吒挥舞火尖枪迎战,似银龙翻海底,瑞雪满空飞,只杀得张桂芳力尽筋疲,遍身流汗,同坐下战马一般“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哪吒瞅准时机,手在豹皮囊上一抚,道了个“着”,乾坤圈就向张桂芳砸去,直打的张桂芳筋断骨折,在马上晃了三晃,吓的他调马便走,灰溜溜地逃进军营。

“哈哈哈……哪吒真乃我西岐救星,及时雨啊。哈哈哈……”哪吒连败敌方两员大将,孤在城头上看的热血沸腾,恨不得与张桂芳交战的就是自己。

“哇哇哇!”一时间军民振奋,都称呼哪吒为我西岐的及时雨。

“真是奇也怪哉,”姜子牙百思不得其解,问道:“张桂芳可曾唤你名字?”

哪吒答道:“叫唤了,弟子都不带理他的,甚是吵闹。”

“怪哉,怪哉。我等尽皆听唤下马,你因何无事。怪哉,怪哉。”姜子牙直摇头。

“丞相,且莫去管他缘由,而今摆个庆功宴才是紧要事。”黄飞虎常在军中,知道庆功宴的意义重大,此举能凝聚军心,尤其这段时间来连吃败仗,非得大摆庆功宴不可。

“武成王说的是,此事就交给你去办,若是银钱不够,只管去找散宜生。”

“领命。”散宜生与黄飞虎领命退下。

“哪吒,你立了功,你说师叔该如何赏你?”姜子牙说话了,但是说这句话的不该是孤吗?姜子牙,你眼中可还有孤王?

忍,我且看你能耍什么花样。

“赏,师叔有何可赏,法宝、道术?”哪吒这一问倒是让姜子牙尴尬了,他不过是个凡人,哪来这两件东西,冷场了许久姜子牙才道:“师叔我想封你个官做做,你可愿意。”

“嗯?”当着孤的面,你就敢如此放肆,分封官职,气煞孤也。可心里再是恼怒,面上仍不能展露半分,还得欢欢喜喜的赞同:“丞相言之有理,哪吒力败敌军大将,该封个官做。”

“当官不错,我爹爹以前就是当官的,很是威风。嗯,我爹爹是总兵,那我就当先行官,那边叫作风林的好像就是这个官。”

姜子牙看了看本该坐南宫适的空位,道:“先锋官已无空缺,要不师侄换一个。”

“有人了,那就让他出来与我比比。要是战的过我,我就换一个官当当,要是战不过我,那这先行官我就当定了。”

姜子牙出言呵斥到“胡闹,怎可这般儿戏。”

被长辈呵斥,哪吒一时脸上无光,整个人蔫了下来,毫无半分得胜归来的神采。

姬旦圆场道:“丞相无需斥责小哪吒,先锋官自古也非只能一人,大可与南宫将军并列。”

“如此,哪吒上前听封。”姜子牙也觉得不应与哪吒闹僵,毕竟现下西岐的安危全系在哪吒一人身上:“李家幼子,武艺高强,道法通玄,特封为我大周先锋官,今夜通报全军,明日行授印礼。”

之后便是一场盛大的庆功宴,众将士推杯换盏,不知不觉间便是月上柳梢头,繁星闪耀。孤看着明月与繁星,叹了一句“星月分明,天机难测。”

自那天起,一切都乱了,这片凡人的地界充斥着超然的仙人,将此间弄的满目疮痍,破败不堪。孤即便有演算之能也是软弱无力,甚至在强大对手面前显得比普通人还不如。

第四十六忆 四圣骑兽至西岐,阐教子牙生软骨

不过第二日,姜子牙就来找孤辞行——旧事重提,前往昆仑山求来一路援兵,除了张桂芳此獠。

“如今我西岐有小哪吒,又何须丞相再走一遭?”孤当然不是担心姜子牙路途幸苦,只是不想太多阐教的人插手到西岐的事上来,不然孤在西岐就更加没什么地位了。

“陛下,哪吒虽然神勇,却不过孩童罢了。若非无法,老臣断不能让一个孩子担起一国重任。”

孤虽然嘴上表示十分的赞同“哪吒如此可爱,娇小,确实不该将担子压在他的肩上,丞相早去早回,孤在西岐等着丞相归来。”但孤心中可不这般想:姜子牙你不过是看哪吒跟天禄、天翔、天爵玩的甚好,以为他会投靠到孤这边,不够牢靠吧。

“老臣告辞。”姜子牙说完,就往空中撒一把尘土,施了个土遁随着风去往了昆仑山。

孤能算到姜子牙是怎样到了昆仑山,出了昆仑山在东海之滨收了黄帝座下总兵官“柏鉴”,而在昆仑山发生的一切,孤是半分也算不到,若不是经历了姜子牙封神,想必孤即便到死也不会知道真相。

昆仑山中,元始天尊给了姜子牙一件神器“封神榜”,此榜专护人魂魄,凡榜上有名者皆难逃一死,他们死后魂魄便会被这封神榜吸收,待得孤伐纣事必,姜子牙便会在岐山上封神,如此他们才能摆脱封神榜的束缚,到天庭成为漫天诸神,协助玉皇大帝管理天地人三界。

而姜子牙之所以收下鬼魂柏鉴,乃是为了在岐山上铸造封神台,以便张挂“封神榜”。对了,险些忘记,岐山上还有五鬼也听姜子牙调遣,协助柏鉴铸造封神台。要说六鬼不过建个小台子罢了,也无甚功德,可最后柏鉴却被封了个“清福神”,那五鬼则被封为清福神座下“五路神”。可怜孤带领西岐一众军民讨伐无道,到现在还是凡人一个,说不定明天就下了地狱。

“丞相走了五日,事体如何?”孤真是很想知道,昆仑那边是什么态度,因为昆仑那边的态度,决定了孤如何处事,这十分重要。

“陛下且宽心,我师尊元始天尊有言,每逢劫难必有能人相助。”为防止孤追问,姜子牙补充了一句:“南宫将军与周纪将军已在张营多时,今晚老臣便带人将二人救出,以保忠义。

“此言大善。”姜子牙即便不说,孤也打算派兵救出南宫适与周纪。他们两个都是凡人,跟阐教昆仑可没半点关系,正好为孤所用。

三更时分,只听得张营“轰”一声炮响,顿时喊声四起,震动山岳。

张桂芳慌忙披挂上马,带着风林冲出营外。但见遍地周兵,灯球火把,照耀天地通红。喊杀连声,山摇地动。

辕门处哪吒脚登风火轮,手提火尖,自上而下向张桂芳冲杀而来,势如猛虎。张桂芳见是哪吒这个小煞星,拔马便逃,哪吒紧追不舍,看样子是要除了张桂芳不可。

风林本欲上前相助,突见黄飞虎骑五色神牛,提抢冲杀而来。风林立时大怒:“好反贼焉敢夤夜劫营,自取死也。”纵青马,使两根狼牙棒,来取飞虎首级。

一时间牛马相逢,于灯火的夜间混战起来。

再说辛甲、辛免往右营冲杀,张桂芳与风林皆被牵制,营内已无将能当,任凭他二人纵横。二人提剑直杀到后寨,见周纪、南宫监在陷车中,忙杀开纣兵,打开陷车,将两人救出。

“哈哈哈,我南宫适出来了,张桂芳我要将你抽经剥皮。”南宫适放出狠话,同周纪一起抢了利刃在手,冲进纣兵群中,只杀得天崩地裂,鬼哭神愁。

张桂芳与风林哪里会是哪吒与黄飞虎的对手,见势不妙,只得带伤溃逃。

“快跑啊!”见主帅败逃,三军顿时叫嚷起来,弃鼓丢锣,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逃到七里外的西岐山,依靠茂林掩护,方才收拾败残人马,安营扎寨。

“风林,想吾戎马一生,从无败绩,今日溃败至此,吾有何颜面面对闻老太师。”张桂芳自愧不已。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前几日输一阵还能捂住,毕竟先赢过西岐一回,而今是损兵折将,退避山林,全线溃逃,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有隐瞒了。

“为今之计,只得修告急本章,禀明朝歌,请闻老太师速发援兵,共诛反叛。”

张桂芳在山中窝了几日,忽然又兵至我西岐东门,还向我方搦战,姜子牙面对败军之将自是十分不屑,亲自带着兵将出城迎敌。

姜子牙言道:“败军之将,有何面目至此?”

张桂芳摇摇头:“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得为愧。吾已今非昔比,不可欺敌。”言方罢了,只听得其后方鼓神响起,兵士退避两边分出一条道来,道路中央走出四头异兽。

传说龙生九子,有老大囚牛(qiúniú),老二睚眦(yázī),老三嘲风(cháofēng),老四蒲牢(pǔláo),老五狻猊(suānní),老六赑屃(bìxì),老七狴犴(bìàn),老八负屃(fùxī),老九螭吻(chǐěn)皆是万中无一的凶兽。

而这自张军出来的四兽,就占了两狴犴与狻猊,另外两兽也非凡品,乃是五彩花斑豹以及獠牙大狰狞。

四兽方一冲出阵来,“唏律律!”战马嘶鸣,直起身子,前脚不停扑朔,一时间我军战将都跌下马来,就连姜子牙也不例外,唯有黄飞虎的五色神牛因同属异种,方才得以幸免。而哪吒则是蹬着风火轮停在半空,不敢动弹半分。

“哈哈哈,莫急,莫急,慢慢起来。”四兽背上的四位道人,尽情嘲笑着我大周将士。

姜子牙憋着一张通红的脸,慢慢地站起身,对四位道人打稽首,问道:“四位道兄,哪座名山学道,何处洞府逍遥?今到此间,又有何吩咐?”

骑陛犴的王魔道:“姜子牙,吾等乃九龙山气道者王魔、杨森、高友乾、李兴霸也。你我俱是道门,只因闻太师相招,特地到此。我等并非与子牙刻意为难,子牙只需答应三件事,我保你西岐无虞。”

姜子牙想也不想,急忙言道:“道兄吩咐,莫说三件,便是三十件都可依得,但说无妨。”姜子牙明显是惧怕王魔等人,想必是以前在师兄弟中听说过九龙岛四圣的威名。

“头一件要武王称臣。”

子牙一脸困惑道:“道兄差矣,吾主公武王,本就商臣。奉法守公,从无欺上,何不可之有?”

王魔再道:“第二件开了国库,犒赏三军;第三件将黄飞虎绑缚出城,与张桂芳解回朝歌,复命纣王。你意下如何?”字面上虽是商量的意思,但那说话的语气却是不容的姜子牙有半分质疑,否则便大军压境,西岐立时化作焦土。

子牙连连应是:“道兄吩咐,极是明白,极是明白。然而事情繁琐,且先容尚回城,三日后作表,烦道兄带回朝歌谢恩,再无他议。”

“哈哈哈,姜子牙,你倒是识时务。阐教尽是你这般软骨吗。”姜子牙一听这话,紧握双拳,青筋暴起,可始终不敢发作。

“啊!姜子牙,你个混账东西,这三个条件岂是你能做主答应的,你还将孤这个大周的王放在眼里吗?”孤算到此间,气的将龟壳摔在地上。

第四十七忆 姜子牙二上昆仑,武王痛施美人计

姜子牙毫不犹豫便答应了四魔的三个条件,西岐城立即陷入恐慌,王宫中更是一片混乱。家人,臣子都堵在孤门口。

“诸位殿下、大人,陛下正在与老祖宗等人商议对策,尔等可先回去,”奴在门外这般应付着:“放心,终究会有办法的。”

“我们等,我们就在门外等。”大臣不肯离去,坚持在门外等应对之策。

里面,都是我大周的肱骨之臣。祖母坐高堂,孤坐左首,姜子牙居右,而后姬旦、黄滚、武成王黄飞虎、散宜生,哪吒、武吉,在西岐这都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可如今却都皱起了眉头。

“丞相,那王魔四人真有这般可怕,还不曾战过就投降了?”孤看的出来,祖母对姜子牙是有怨愤的,西岐可是父王一点一点经营起来的,是父王的心血,祖母不容许这么轻易就送出去。可姜子牙是西岐唯一依靠,怨愤是不能发作的。

“唉,太皇太后,非是我姜尚贪生怕死,而是王魔等人在我道门乃是有名的强人,我大周实无可战之人啊。”姜子牙一脸丧气的说着。对这话,哪吒很不服气,起身道:“师叔,请让我出战,我定叫那四魔有来无回。”

姜子牙摇摇头,言道:“师侄虽然法力高强,或许能战胜他们四人中一二,可其余三二人,谁能抵挡?”说这话的时候,姜子牙扫视了一遍在座的诸位。

确实,若是寻常武将,黄飞虎必定当仁不让,主动请缨出战,可王魔四人皆是道门中人,黄飞虎实非敌手。就连黄飞虎都不行,更别说其余诸人了。

“依丞相所言,莫不是真要答应他们的条件:孤王称臣,绑武成王,犒赏三军?”孤按着桌案,猛的起身,如此质问姜子牙。

黄滚与黄飞虎跟着,噗通一声跪下“请丞相将我父子,解送桂芳行营,免累西岐百姓。”

“万万不可。”众人都以为姜子牙做这般打算,都对姜子牙产生了质疑。

如此甚好,此乃离间计也。姜子牙,孤还不知道你们,伐纣不功成你们焉能罢休,此番王魔四人对你们来说不过小灾小难罢了,那位圣人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我姬氏子弟愿誓死保卫西岐。”姬旦当即表明决心,紧接着是武吉一拍桌案,吼道:“我武吉即便死,也让他们掉三两肉。”

一时间,群情激奋,姜子牙已然被众人排挤在外。

“唉”姜子牙长叹一声,走到黄滚与黄飞虎身前,将二人搀扶起来,而后对这祖母与孤行了一礼道:“太皇太后,陛下。方三件事,乃权宜暂允他。非有他意,彼骑的俱是怪兽,众将未战,先自落马,挫动锐气,实不宜一战。”

“为今之计,唯有老臣去昆仑走一遭。还请诸位予我三日时间,三日之后我必回。”

“西岐就拜托丞相了。”见姜子牙施土遁离开,孤一颗心忐忑不已。姜子牙此去可不止三日,而是整整七日,另外四日如何能拖延过去。

“来人,高挂免战牌。”

“来人,给张营送去美味佳肴和御厨,且说是前番一战赔罪之用。”

“散宜生,暗中带一批珠宝以及狐媚美女十名送去给四魔,孤不管你怎么说,务必多争取几日时间。”据媚儿传来的消息,四魔是好酒肉之徒,想必也好女色,只要这十名女子施展狐媚之术,必能与四魔一番缠绵,怎么也能拖延几日。

散宜生也是能说会道的主,趁着酒肉已送去,四魔心情大好时方才乔装成商贾面见四魔。

“下官散宜生,拜见四圣,拜见张将军。”

“这有酒有肉,怎能无美女相伴。”给十名美女使了眼色,她们依照美貌,依次将斗篷解下,直让四魔看的呆了,口水并着酒水淌了一地。

“来啊,给众位大人舞上一曲。”

美女们正要起舞,王魔已然冲出,两只手一手各捞两名美女,扛在肩上,嘴里说着:“还跳什么舞,哥哥我先用了,哈哈哈。”声音还在,身影却是不见了。

“噌!”另三魔也按耐不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了几个,到营帐用上了。这场面,弄的张桂芳与风林尴尬不已,他们没想到一派仙风道骨的四魔,竟是酒肉好色之徒。

“咳咳,”张桂芳言道:“散大夫此来,不会仅仅献上美女这般简单吧。”

“自然不会如此简单,来人啊。”随着张桂芳一声令下,自营帐外进来十二人,六人一组,抬着两口大箱子,艰难的将其放在张桂芳面前。

“啪嗒”散宜生一打开箱子,立时宝光大放,箱子里满满当当放着各色各样的珠宝:南海夜明珠、蓝田生烟玉、翡翠玉镯、双凰金钗……

“条件。”张桂芳也是明白人,合上箱子,直接问散宜生的条件,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黄飞虎狡诈,趁我等不备带着家小逃出府去,如今也不知藏在城中哪个角落,还请将军多宽限几日,待我王擒获黄飞虎,必将黄飞虎送与将军。”

“几日,你想要几日?”

“七日如何?”

“五日。”

“将军,黄飞虎悍勇,我……”散宜生话未说完,就被张桂芳打断“若再讨价还价,便仍旧三日。”

“是,散宜生谢过将军。”散宜生忍着怒气,向张桂芳行了一礼。

“哈哈哈……”这边刚商定完,四魔的笑声便传进帐来。

“哎!散宜生是吧,回去告诉姬发小儿,叫他多送些美女来,十个根本不够我们兄弟四人用。”十名美女毕竟只是肉体凡胎,扛不住四魔的手段,已然昏于塌上。

“是,是。”散宜生灵机一动,言道:“不过四圣如此人物,非得天香国色的女子方能配得上,需好生寻摸。”

“那是,我等九龙岛四圣,哪是庸脂俗粉能配得上的。”

“七日。”

“什么七日?”

“只需四圣宽限我大周七日,必寻来国色送到四圣榻前。”这个时候,张桂芳的脸色很是难看,他没想到,散宜生竟然当着他的面求四魔宽限日子,若是四魔答应了,他的话也就不作数了,这可大大伤了张桂芳的颜面。在张桂芳眼中,散宜生俨然成了出尔反尔的小人。

“不行,太久了,我们等不及。五日,就五日。”

“好,就五日。”散宜生已无可奈何,主动权在人家手里,能多争取到两日时间也很不错了。

“来来来,散大夫,我送你出去。”张桂芳很是热情的拉着散宜生的手,将其送到了辕门,在出辕门的那一刻,手一用劲,只听一声咔嚓,一声惨叫,散宜生手骨尽断,哀嚎着回来复命。

“散大夫受苦了,回府养伤吧。”

“奴,为孤准备笔墨。”孤写下这段话:

上苍不佑,大军压境,姬发无能,无法退兵,愧对万民。三日后,西岐无王亦不存,大周囯亡是纣民。为搏一线生机,发厚颜招美女数十名,送去张营听用。百拜叩首,百拜叩首。

亡国在即,城民也是同仇敌忾,不用父母要求便有貌美女子主动前来王宫。“吾等愿死时是周民。”

孤向着众女叩首,哭道:“众姑娘此去,务必再拖延几日,待得丞相归来,我姬发必救你们。”

“不劳陛下救助,我等姐妹不会脏着身子活在世上。”

“姑娘好走。”孤领着一众文臣武将,跪送姑娘们出城。

“啊!想我黄飞虎铮铮男儿,竟到了要弱女子挺身相护的地步。”

吾等恨不能啖四魔之肉,喝四魔之血。

“凡我大周在一日,其家族女子世代封为男爵。”在那个年代,从不曾有过女子为官。

第四十八忆 子牙回来死了,武王命当如何?

七日,已经七日了,姜子牙你怎么还没回来,难道那些姑娘就白白牺牲了,西岐终究逃不过灭亡的命运?

姬发啊,姬发,你不是算无遗策吗,怎的这回一个不准。阐教,你是准备放弃孤了吗,孤还年轻的很,还有大抱负,孤不想这么早就死了。

孤当时很害怕,很慌乱。早在第五日的时候,敌军就有了异动,张桂芳已经做好了攻城的准备,是姑娘们使出了浑身解数,硬生生拖住四魔,使得张桂芳不敢动弹,这是用她们的性命争取来的时间。

大破敌军后,那些姑娘连着一开始送过去的十名美女,静静躺在一个营帐的地毯上,没了生机。她们的衣物被撕成粉碎,周身上下包括整个营帐全是秽物,那下体……不,孤不能再说下去了。

在孤心中,她们是最圣洁的,她们三十八人是我大周圣女。

大殿上,孤已然不对姜子牙抱任何希望。“诸位,丞相迟迟不归,想必中途出了变故,我等唯有死战矣。”

哪吒出言道:“陛下,我师门不会置陛下于不顾。”

南宫适是个直肠子,当即反驳道:“事实是,丞相没在三日内回来。”这就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本来南宫适对姜子牙奉若仙圣,但是姜子牙说的是三日回来,可七日了还不曾回来,实在是让人大失所望。一向稳重的散宜生,这回脸上也露出了失望之色。

“黄滚请战。”“黄飞虎请战。”黄家父子当即表明态度——死战。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终究失望,还不如搏一把,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死战!”我姬氏子弟也不弱于人,不仅为了保国,还为了护家。

“死战!”有志不在年高,祖母虽高寿也愿与我等并肩作战。

“死战!”文官也毅然放下手中的笔,拿起他们从未耍过的刀,决心慷慨就义。

“死战!”哪吒受了感染,也愿与我等死战。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岂曰无衣,与子同泽;岂曰无衣,与子同裳。要想孤称臣,就从孤尸体上迈过去。

修戈矛,修矛戟,修甲兵。全民皆兵,护我乐土,护我家园。

准备好一切,刚要摘下免战牌,姜子牙回来了。他妈的,他竟然回来了。他蓬头垢面的,骑着一匹麟头豸尾体如龙的杂种——四不像,回来了。

众将顿时叫嚷起来“丞相回来了,丞相回来了”末了还加一句“丞相带着邪气回来了。”这邪气指的可不是四不像,而是龙须虎,他可是孤的老朋友了。不过到他死的时候,孤也不过是他陌生的熟人。

说到长相,他可寒碜到了极点,简直就是十不像:头似驼,项似鹅;须似虾又上又下,耳似牛凸暴双睛。身似鱼,光辉灿烂,手似鹰,电闪钢钩;足似虎钻山跳涧。这龙可真是**,什么都上,一点都不挑食。

“邪气,你妈才邪气呢。老子是北海龙须虎,是你家丞相的门徒。”龙须虎咆哮着与姜子牙一同进了军营。

“陛下,老夫前来告罪,言说三日,如今已八日矣,还望陛下宽恕。”

说实话,看到姜子牙回来,孤松了一口气,能活着谁又想死呢,世界很大,还没全在孤脚下。“丞相回来就好,想必这一兽一徒便是丞相找来的帮手吧。”

“陛下大可宽心。”

这话一出,军心大定。原先是背水一战,如今是自信满满。“姜子牙啊姜子牙,你就当真那么不可或缺吗?”

八日了,四魔玩腻了,也没了耐心,骑着四头凶兽在城下叫骂道:“姜子牙,你就是一根说话不算话的狗屎,阐教就是一群缩头乌龟。快给爷出城,不然我叫你西岐人畜全无。”

“王魔,你休得放肆,我阐教姜尚前来会你。”说话间,姜子牙已是骑着四不像出了城门。

四魔座下那四头凶兽一见四不像,不自觉地后退几步,仰天哀鸣,全无了往日鄙夷众兽的气势。众将的马匹也顺势直起腰杆,气宇轩昂的驮着战将门,直面敌军。

孤后来才知道,原来四不像原为元始天尊的坐骑,在兽类中四不像身份极是高贵,四凶兽在他面前,连孙子辈的都算不上,若是施展出神通,只需一蹄子就能将四魔送上封神榜。

“好你个姜子牙,原来龟缩这么些天,是去昆仑山借四不像。”王魔把狴犴一磕,强逼着它上前,提着宝剑来取姜子牙首级。

哪吒见状急忙登开风火轮,挥舞火尖枪叫到:“王魔休伤我师叔。”冲杀过来,一时间轮兽相交,枪剑并举,二者陷入苦战。

杨森瞅准时机,也不管哪吒是不是小辈,驭着狻猊来到哪吒近处,一个开天珠就向哪吒打来,哪吒一个不妨被开天珠打下风火轮。

“哪吒,受死吧!”王魔乘势而上,欲取哪吒首级,黄飞虎一见当即策牛而上,与王魔战成一团,哪吒趁着这机会,迅速登上了风火轮跑走了。

“看法宝!”杨森见跑了哪吒,当即给了黄飞虎一珠,黄飞虎肉体凡胎哪经得起这一下,哎哟一声跌下五色神牛昏迷不醒。

本以为黄飞虎小命休矣,岂料龙须虎适时抢出,那副尊容就连王魔也为之一颤“这是什么怪物!”

黄明与周纪急忙抬着黄飞虎回归大营,送医救治。

“我来对付这妖精,你们先拿姜子牙。”高友乾骑着花斑豹,祭出混元珠拖住龙须虎,王魔、杨森互使了个颜色,一同向姜子牙杀去。

彼时姜子牙身边已无能战之人,只得将剑招架,一对二已处劣势,那李兴霸却还以劈地珠偷袭,正中姜子牙前心。

“啊!”姜子牙疼的浑身一颤,他强行定了定身,手往四不像角上一拍,四不像顷刻间飞腾起来,奔向北海。

王魔大笑道:“哈哈哈,待我拿下姜子牙。”当即驱兽于空中追赶。没过一会儿,就看不见两人的影子。

“鸣金收兵!鸣金收兵!”主帅被撵着跑,已然没有战下去的必要,黄滚当即命令撤回城中。

我西岐惨败,哪吒、黄飞虎、龙须虎、南宫适、武吉个个着伤,手下兵士更是死伤无数;反观敌军主将无一伤亡,小兵个个英勇。

“塔拉拉!塔拉拉!”此卦乃绝卦,这一卦孤为姜子牙而算。

姜子牙死了,他死了。

“找丞相,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孤是该高兴,还是该发愁呢?

第四十九忆 好人命短,祸害长寿

九龙四魔压西岐,匹夫子牙断魂去。

算及至此,孤甚为欢喜“父王,姜子牙死了,害您的人死了,若您泉下有知,还请稍待合眼,看孩儿一统寰宇。”

孤之所以信心百倍,原因有二:其一姜子牙之死,与孤半分关系也无,阐教不会报复孤;其二,仙人们是想借着天下大势,来达到自己的目的,阐教决计是不会放弃西岐,毕竟他们已经在这上花费了许多心力。再者说,除却西岐,各大诸侯,还有哪一路能与商纣一争长短。

孤当时是这般想的,可孤低估了仙人,也高估了自己。凡人的武力在他们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孤在他们心中也并没有太大的份量,为了让孤不抱幻想,老老实实的,他们要了孤一条性命。

“黄滚老将军听令。”

“末将在。”黄滚当时眼中泛着光芒,他心里明白,这是他再登军中巅峰的时刻。

“尔率领伯达、伯适、仲突、仲忽、叔夜、叔夏、季随、季、毛遂、周旦、召、南宫适、辛甲、辛免、太颠、闳夭、黄明、周纪整肃军队,势与商军死战到底。”

“末将领命。”黄滚领命,当即带着众人前去整肃军队,加固城防。

“黄飞彪,黄飞豹,龙环,吴谦听令。”

“末将在。”

“尔四人率领百人小队,冲出城去,寻找丞相下落,切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姜子牙不见到你的尸体,孤心难安。孤失算的事情,已经出现过太多次了。

“末将领命。”

这些人都是当时孤的亲信,当然还得加上一个黄飞虎,只是彼时他负伤抱恙,正在府中修养,有黄天禄、黄天爵、黄天祥三儿侍奉在侧。

“太妊,若是国破家亡,你带着诵儿、母亲、祖母跑。张桂芳虽是商军,倒也不会心狠手辣到屠杀妇孺的地步。”

“国破家亡时,吾必在陛下身边。我俩夫妻同体。”

“你这又何必呢?”太妊,你这又何必呢?你知道,孤的心思并不在你身上,倘若真的国破家亡,孤希望你能给我姬氏留个种。

为君者当有一统寰宇的雄心,而为夫为子者也须未雨绸缪。这是矛盾的,也是合理的。

一大清早的,天祥就来在孤门前跪着,本披肩的长发一根也不见了,改换了一个光头造型。

“天祥,你怎的将头剃成这样!”孤怒声道,要知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如今将头发剃的一根不剩,这是忤逆之举。他这是要仿效哪吒,削骨还父,削肉还母,与父母跟断义绝吗?

“陛下,我黄天祥身为黄飞虎之子,一不能与父并肩作战,二不能为父治伤,三不能为父报仇,这算哪门子的儿子。”

“我黄天祥今日削发明志,若不手刃杨森为父报仇,今生不再留发,亦不再称黄飞虎之子。”

“好好好,”孤道了三个好字,夸赞道:“黄氏一门皆将才。天祥,你先起来,再有战事,孤命你做先锋,为武成王报仇雪恨。”

那年黄天祥十三岁。

“陛下,末将看张军动向,想必今日便会攻城,虽有城墙坚守,可我军粮草至多维持三日之用,不能久战。”黄滚私下里禀报给孤。

“老将军且安心备战,粮草一事切莫传出。”

“兹事体大,末将知晓。”如今大军压境若再有个粮草不足,那无疑于是雪上加霜,军心立时不稳,西岐不攻自破。

坐在王座上,看着没有姜子牙在列的文臣武将,孤心中说不出的畅快。往常孤不过是个傀儡,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如今孤说什么是什么,真正做到了一言九鼎,九五之尊就当如此。

“散宜生,城中百姓且带人去安抚,莫生民变。”

“臣领旨。”

“武吉,你好好照顾你两位师弟,丞相一定会回来的。”

“末将遵命。”说这话的时候,武吉是沮丧的,毕竟姜子牙在的时候,他在军中地位甚高,差一点就取代了南宫适的位置,而今却沦落成一个照顾病人的看护。

“且各司其职去吧。”随着孤一声令下,众人转身向殿门而去,突的,众人停了下来,愣了一会儿神,而后喜上眉梢,躬身下拜。

“丞相。”

姜子牙回来了,活着回来了。孤当时直接瘫软在王座上,一脸了难以置信。分明是死了,怎的又活了,他边上那位头梳双抓髻,身着淡黄道袍的小道士又是谁,怎生的与哪吒有几分相像?

“丞相!”孤振作精神,从王座上站起,跑这来到殿门前,言道:“上天庇佑,丞相安然无事。”面上对老天感激涕零,心里却恨他恨的痒痒。天不长眼,非要好人命短,祸害长寿。

“老臣汗颜,若非金吒师徒,老臣性命休矣。”姜子牙随即将自己如何死而复生,金吒又如何取了王魔性命与我等一一道来,说的群情激昂,唯有孤忧心忡忡“阐教又来我西岐安插一人手”。

“这位便是金吒,师承我师兄文殊广法天尊,乃是李家长子,哪吒的大哥。”

“金吒拜见陛下,吾奉师命保周灭商。”

“好,一门三儿郎,二者侍君侧。好啊,好啊。”孤言道:“哪吒如今正在武成王府养伤,孤着人带你去看看。”

“小弟受伤了?陛下,师叔,金吒失陪了。”金吒急忙跟着武吉去了武成王府,兄弟见面一番相拥而泣。金吒取出丹药给哪吒服下,哪吒些许伤瞬间及愈。此非孤亲眼所见,也不去细说他。

姜子牙回归,军政要务又重回他手中,他一看孤在军中布置,眉头不由皱了皱。但是他没有动作,临阵换将乃是兵家大忌,断不可为,再者孤安排的人也确实是精兵强将,西岐已找不出其他能人来。

且说杨森算得王魔殒命五龙山,怒不可遏,率领张军在城下叫嚣“姜子牙,可敢出城一战!”“姜子牙,你杀我道兄,我等势不两立!”

作为主将,姜子牙本不必身先士卒,可是昨日兵败北逃实有损形象,需一战重塑;再者金吒言道“师叔,既有我兄弟二人保护,出城必定成功”,姜子牙只好提着打神鞭,在金吒与哪吒的拱卫下出城迎战。

当时孤看到这一幕,对姜子牙很是鄙视,贪生怕死到如此地步,姜子牙也是个人才,莫非真如老话说的,越老越怕死。可后来孤历了场死劫,孤终于明白姜子牙那时为何如此惜命——死过一次的人,为了性命什么都能忍。

第五十忆 大破张桂芳,一代忠魂陨

三魔一见姜子牙,当即冲杀上前,要取姜子牙性命为王魔报仇。姜子牙吓得驾着四不像往后一缩,金吒与哪吒顺势出列上前,与李兴霸等战在一起,只杀得霭霭红云笼宇宙,腾腾杀气照山河。

可毕竟是三打二,久战之下金吒与哪吒渐露颓势,看样子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李兴霸拿下。

姜子牙终于坐不住了,抽出腰间打神鞭,向着高友乾一丢,立时电闪雷鸣,风云变色。

只一鞭子,高友乾便被打的脑浆崩溅,与王魔作伴去了。杨森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实没想到道兄会死在姜子牙这个凡胎手中

“我要你偿命”杨森大吼着,祭出宝珠杀向姜子牙。哪吒那会让他得逞,乾坤圈瞬时丢出,砸向杨森。

“看我收你法宝!”杨森打开豹皮囊,自当中传来一股吸力,将乾坤圈吸住,眼看乾坤圈就要入了敌手,金吒赶忙使出遁龙桩,将杨森定住。

“小辈,全仰仗法宝!”杨森怒不可遏,金吒与哪吒的法力在他眼中不值一提,可是法宝着实厉害,遁龙桩他挣脱不得。

“那也是本事,去死吧!”金吒哪管他咒骂,一剑下去,就将杨森劈成两段,九龙岛四魔仅剩一人矣。

“纳命来!”李兴霸怒吼着,提着宝锏向金吒杀来,哪吒见大哥有难,一驱风火轮随着金吒一起迎战李兴霸。

张桂芳、风林见高友乾与杨森相继陨落,终是按耐不住,策马上前。武将出场,孤这边自然不能落后,小将黄天祥带兵出击,当真是勇冠三军,一杆长枪使的宛如苍龙,锐不可挡,只一个刺挑就将风林挑下马去,张营又失一员大将。

“撤!撤!”五员大将大将,如今已去其三,张桂芳不得不撤军回营,李兴霸一人独战金吒与哪吒也是力有未逮,只好随着张桂芳一同败退进营。

“回营!”今日大胜,姜子牙也不做追击,率领大军回到城中。

“丞相,此一战,张桂芳已不足为惧。”孤夸耀道,这还得感谢那一根打神鞭,若无它与张桂芳一战凶吉难料。

“岂止是不足为惧,简直就是不值一提。”姜子牙也总算扬眉吐气一把,杀了四魔中一人,不仅再次树立了自己的光辉形象,还报了自己被杀大仇。

“有请我们的小英雄上殿。”小英雄指的自然是斩杀风林的黄天祥,这小子别看年纪不大,本事却不小,当真有其父风范。

“小英雄!小英雄!”众将这般欢呼着,黄天祥小脸不禁红了,显得女儿装,羞羞涩涩的走上殿来。

“天祥,别看你个头不高,这本事可是高超,一个回合就将风林拿下,老头子我远不如你啊。”姜子牙夸着天祥,孤心中不免冷笑。

你个行将入土的老头怎么能跟天祥比,他就好比东升的旭日,你姜子牙最多是西坠的夕阳。

“丞相说的没错,既然你杀了风林那便续发,光头着实难看。”孤可不想见天祥一辈子都顶着个光头。

天祥一听,身子一挺,脸色一正,言道:“不,我没给父亲报仇,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黄飞虎是被杨森所伤,而杨森却死在了金吒手中,不是天祥自己报仇,所以这孩子倔强的不再续发,到死的时候仍旧是个光头。

“儿啊,你这又是何必呢?”黄飞虎叹道。经过一夜休整,第二日我西岐大军兵发张桂芳大营,誓要此役拿下张桂芳人头,告慰死难将士的在天之灵。

“姜子牙,你欺人太甚,我乃天朝元帅,尔等乱臣贼子罪不可赦!”张桂芳率军出营,已然做好死的准备。

“张桂芳,我来会你。”黄天祥提枪出阵。

“来者何人,我剑下不斩无名鬼。”

“你当我是笨蛋吗,看招!”之所以让天祥出阵,乃是算准了张桂芳不识他姓甚名谁,无从呼名。

张桂芳问天祥叫什么,天祥怎么会告诉他,就像他说的,他不傻。较之风林,张桂芳武力要胜许多,与黄天祥大战三十回合都未分上下,姜子牙怕天祥吃亏。

“擂鼓聚将!”姜子牙一声令下,伯达、伯、仲突、仲忽、叔夜、叔夏、季随、季、遂、旦、召、南宫、辛甲、辛免、太颠、闳夭、黄明、周纪等,骑马围裹上来,将张桂芳围在当中。

那张桂芳似弄风猛虎,醉酒狂彪,奋勇抵抗,全无惧怯。

“围而不杀。”这是姜子牙给众人的命令,别看张桂芳现在勇猛,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力竭,到时杀他便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而今张营中能战者仅剩一个李兴霸。姜子牙叫来金吒,道:“你去战李兴霸,我在一旁使打神鞭助你,今日定要斩他。”

“诺”金吒听命,跨步而去。李兴霸坐狰狞上,见金吒持剑赶来,当即催动狰狞,冲着金吒提锏就打。

金吒左右手各举宝剑急架相迎,一时间叮当作响。

“大哥,我来助你。”哪吒登风火轮,摇枪直刺李兴霸,李兴霸右手持锏对金吒,左手忙抽出腰间宝剑还击哪吒,两手都不得空。

“李兴霸,看法宝!”姜子牙坐在四不象上,看准了机会,祭出打神鞭。

“卑鄙偷袭!”李兴霸见势不妙,将狰狞一拍,那兽四足立时腾起风云,飞向天空,一眨眼就消失了。

“休走!”金吒与哪吒奋起直追,奈何狰狞速度太快,终究让李兴霸逃脱了。

此时,围困张桂芳一干人中,传出晁田弟兄二人的声音:“张桂芳早下马归降,免尔一死,与吾等共享太平。”他兄弟二人往日里倒与张桂芳有些交情,喊这一嗓子实在是为救张桂芳一命,可是张桂芳并不领情。

张桂芳大骂晁田弟兄二人:“叛逆匹夫!捐躯报国,尽命则忠。岂若尔辈贪生而损名节也?来吧!”从清晨杀到午牌时分,张桂芳终于是筋疲力尽,大叫着:“陛下!臣不能报国立功,唯有一死以尽臣节。姜子牙,太师会为我报仇的!”说完自转枪头向着喉间一刺,瞬即殒命。

“哼,不识天数死有余辜。”姜子牙令道:“来人,斩下首级,号令东门震慑敌军。”一代忠魂最终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孤私下里命人将他无首残躯厚葬一处风水宝地,斩鲁雄后又将张桂芳首级归位,这才免得他做个无头鬼。

不,准确的说是无头神。

第五十一忆 七月里来飘白雪,子牙高山造杀孽

张桂芳在身死前夜,他就将求援信递到了闻仲手中,闻仲当场点鲁雄为将增援张桂芳。这个孤王理解,鲁雄毕竟是老将,为人成熟稳重,对待姜子牙这种老狐狸就该派这样的人来,如果一开始便是鲁雄来,西岐早就葬送了——他决计不会让四魔跟我们提条件,也不会给姜子牙时间去昆仑,更不会接受孤的美人计。

令人费解的是,闻仲竟然安排费仲、尤浑二人来当监军。孤可是听说鲁雄因为性子直,再加上资历老,在朝堂上没少针对费仲与尤浑,他们怎么能一起共事,再者说费仲、尤浑溜须拍马、朝堂争斗还行,行军打仗根本就是门外汉,闻仲是老糊涂了?

如今想来,这闻仲根本不是老糊涂而是只老狐狸。

当年闻仲回兵呈十策,当中有一条就是将费仲与尤浑二人斩首,可纣王坚决反对,只是将二人押进监牢,闻仲出征东海没一天就将费仲、尤浑二人放了出来,毫发无伤。纣王如此包庇他们两个,闻仲倒也不好与纣王闹得太僵,所以就想借我们西岐之手斩了费仲与尤浑。

孤手起一卦,哈哈。与孤猜想差不离,且不仅如此,闻仲还私下里命鲁雄将费仲、尤浑送至阵前,白给我们杀,就连死后的名头都想好了——为国尽忠,身为文官奋战一线实乃我辈楷模,让我等怀着悲伤的心情,送两位大人上路,愿两位大人一路走好。

哦,还顺便庆祝成功攻打下西岐,大王一统寰宇。

闻仲算盘打的倒是不错,不过他万万没想到,鲁雄十万人打我西岐八千人最后却落得个惨败收场,而且是我西岐毫发无伤,不损一员,鲁军十万全军覆没。

这全要归功于一场大雪,一场七月酷暑日里的大雪。

“奴,孤冬日的衣服给收拾出来。”

“陛下,如今酷热难耐,您怎想起要收拾冬日棉衣了,要不奴再为您取些冰块来,降降暑。”奴以为孤是热糊涂了,大白天里说梦话。

“两件事都要做,冰送这来,衣服给旦送去。”

“诺。”奴虽仍有不解,但孤发话,她还是依命去做了。她临走的时候,孤还加了一句“明天拿个桶去河边取些冰来,冰窖里的冰可不多了,留给祖母用。”

“啊!陛下,你今天怎么净说些让人搞不懂的话?”

在孤交代奴办事的时候,鲁雄已然陈兵在七十里外的西岐山茂林中,那里树木参天,枝繁叶茂是个避暑的好去处。鲁雄不愧是老将,带军经验丰富。

反观姜子牙这老东西却下了三道蠢命令。其一:命南宫适与武吉带兵三千西岐山上安营,随后他自己带兵五千一同山顶安营;其二,调拨军需,棉衣棉裤,斗笠蓑衣送与八千将士;其三,高山营后筑三尺土台一座。

鲁雄探听到这消息,讥笑不已“姜子牙,姜子牙,你一个卖笊篱米面的,果然不是行军打仗的料。如此天气上山,不出三日即死也。”

“命令全军,截断周军水源及粮草运输,但凡有周军下山格杀勿论,我要让他们活活饿死、晒死在山上。”

“诺,”将士问道:“可他们军需中有棉衣棉裤、斗笠蓑衣,我等该如何处置?”

“哈哈哈,”鲁雄一听笑的老泪纵横,摆摆手道“让他们送,让他们送,别拦他们,要是他们推不动,你可以派人帮帮他们。”将士领命,帮助我军运送棉衣等物。

鲁雄望着西岐方向,说了一句“不出五日,便能在朝歌喝上庆功酒。”

说实话,鲁雄的想法没错,要是对付一般将领,只需掐断了山上众将士的粮草,水源,按当时酷暑不出三日八千将士将必将活活变成干尸,但是他忘了,或者是说万万没想到,姜子牙竟有呼风唤雨的本事,一场大雪降下,整整十万人葬送在一片白原下。

土台筑造完毕,姜子牙即上台,披发仗剑,往着东昆仑一拜,而后布罡斗,行玄术,念仙章发符水,只见得狂风大作,吼树穿林。刮得飒飒灰尘,雾迷世界;滑喇喇天摧地塌,淅沥海沸山崩。铁杆将士两边歪,铜铃大眼难得开。

大风过后,竟飘起的雪花,起初时一片两片,似鹅毛风卷在空中,至后来千团万团,如梨花雨打落地下,梨花乱舞,纷乱不堪。商军各个单一铁甲哪受得住“飘雪寒冬”,一时间抱怨连连,哗变在即。

也不知雪下了多久,孤只知道,山上雪深两尺,山下茂林处的雪却有四五尺深,整个岐山都被雪给冰封住,好多鸟兽都冻死在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中。

“南宫适,你带二十名刀斧手前去鲁军,料理后事。”

“武吉,你去西岐城,将陛下请来,就说我军大获全胜,需祭岐山感谢皇天后土庇佑。”

“吾等领命。”

孤就这样,随着武吉来到岐山,一路走来看到的流水,上面都漂浮着一块块还未化去的冷冰,也不需孤吩咐,奴便很自觉的用木桶收集。一路上看到的鸟兽,情况都不是很好,有的死了一动不动,有的没死却也奄奄一息,瑟瑟发抖。

姜子牙那次杀孽可是不轻,但是孤不明白,他既然有这本事,怎么不用在张桂芳手里,那样也不至于被王魔杀了,丢了颜面。莫非他这一招是文殊广法天尊教的,还或者是姜子牙不是姜子牙,是披了一层姜子牙皮的姜子牙?

这个孤不知道,或许死了之后会知道吧,可到那个时候,孤也就不能再写出来告诉给后人了。

唉,不说这些了,人老了难免容易感伤。对了,在这一段时间,还发生了一件事——李兴霸死了,当天李兴霸撇下张桂芳,骑着狰狞跑了,想着回九龙岛请来好友来灭我西岐,刚走到半道上却被一个道童拦住了。

那道童不是别人,正是李家三兄弟的老二“木吒”,师承九宫山白鹤洞普贤真人,使一对吴钩,可怜李兴霸刚与金吒哪吒大战一场,气虚的很,没几个回合便被木吒钩去了性命,落得个草草掩埋的结局。

李靖,你倒是个做官的料。怪不得阐教要救你。

第五十二忆 魔家四将显神威,西岐大军遭惨败

来到山上,就看见三人跪在姜子牙脚边。分别是老将军鲁雄、费仲、尤浑。费仲、尤浑两人这时候已经是吓得瑟瑟发抖,连连求饶“放过我,只要你放过我叫我干什么都行,我可以帮你们刺杀纣王。”

至于鲁雄,嘴里不求饶,反而叫嚣着“姜子牙,有本事我们真刀真枪的干,别使这种邪门歪道的手段。”嘴里嚷嚷着,身子还不停挣扎想要站起来,索性有四个人按住他,他才保持着跪姿。

“丞相,此三人是?”孤当然知道他们是何许人也,如此一问不过找个话头罢了。

“陛下,此乃费仲尤浑。”姜子牙只提费仲尤浑,并不说鲁雄,莫不是他怕孤招揽鲁雄,日后与他作对?姜子牙纯粹是想多了,如鲁雄这般的老将是断然不会投降的,再者说他过于迂腐,行军打仗向来胜者为王,输了还怨敌人用法术,如此样的人孤要来作甚。

“既是奸臣逆贼,那便斩了首级以祭岐山,感谢皇天后土。”

“诺。”手起刀落,三人人头落地摆上供桌,吾等焚香祷告祈求上苍。孤知道,这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姜子牙的目的是为了祭祀封神台,他命柏鉴在岐山建造的封神台已经竣工,而且就在孤的不远处,他派武吉前来的一层目的,就是为了保证封神台不出差错。

鲁雄十万大军,冻死者三四千,跑了大部分,还有一部分被我们收编入了西岐,也算弥补了些前些时候的兵力损失。

但是这些远远不够,东伯侯与南伯侯坚持不了太长时间,过不了多久闻太师就会空出手来亲征我西岐。我西岐发展终究欠了时间与火候。

果不其然,南伯侯大败接连丢失了两座城池,大批难民向我西岐涌来,我西岐向来以仁德立世只得打开城门,接待难民。而闻仲得知鲁雄战败的消息,怒不可遏,派出自己手中王牌来征讨孤——佳梦关魔家四将,魔礼青、魔礼红、魔礼海、魔礼寿。

老大魔礼青,身长二丈四尺,面如活蟹,须如铜线。手持青云剑,上有符印,中分四字:“地,水,火,风”,风是黑风,风中有万千戈矛。若被碰到,四肢顷刻化为齑粉;火是红火,空中金蛇缠绕,遍地一块黑烟,烟掩人目,烈焰烧人,无从遮挡;水是三千弱水,水里一片鹅毛浮不起,但凡泡上了人,活活溺死。

老二魔礼红,高人秘授一把宝伞,名曰“混元伞”伞皆名珠穿成,有祖母绿,祖母碧,夜明珠,辟尘珠,辟火珠,辟水珠,消凉珠,九曲珠,定颜珠,定风珠。还有大珍珠穿成“装载乾坤”四字,这把伞撑开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转一转乾坤晃动。

老三魔礼海,用一杆银枪,背一面碧玉琵琶,上有四条弦,也按地、水、火、风,拨动弦时,风火齐至,如青云剑一般。

老四魔礼寿,用两根铁鞭,腰间别一个豹皮囊,囊里有一物,形如白鼠,名曰“花狐貂”若放在空中,立时变成白象般巨大,胁生飞翅,一张嘴食尽世人。

至于魔礼青法宝那“地”字作何解,孤也不明了,他们还没来得及使出这一招,就死了,想来是什么了不得的绝招吧。

与魔家四将的一战足足打了一年多,是孤对战七十二路诸侯最艰难的一战,索性有黄天化这孩子,不然孤可活不到这个时候来写这一篇回忆录。当然这都是后话,以后再说。

大军压境,我军自然也不能不战而降,姜子牙带兵出城,李家三兄弟,武吉、南宫适、龙须虎、黄家三兄弟、黄明、周纪……总而言之,叫得上名的战将姜子牙都叫上了,魔家四将逼出了我西岐所有家底。

“姜子牙,乱臣贼子,我奉陛下之命来取你首级。”魔礼青不与姜子牙费口舌,也不骑坐骑只一个箭步就冲出阵列,仗剑来取姜子牙首级。

“休得猖狂!”左哨上南宫纵马舞刀大喝,一时间步马交兵,刀剑并举。

“杀!”魔礼红一声令下,使一杆方天戟冲杀而来。“我来会你。”辛甲一勒马腹,举斧来战魔礼红。

魔礼海与魔礼寿随后杀出,哪吒、木吒、金吒立时迎敌,混战一团。

“魔礼海,看法宝!”哪吒乾坤圈向魔礼海砸去,魔礼海看着向自家砸过来的法宝乾坤圈呵呵一笑,唤了一声“二哥”。

魔礼红立时会意,嘿一声跳出阵外,将混元伞撑开,就是那么一晃,哪吒的乾坤圈便被吸了进去。“我的乾坤圈!”哪吒心疼的大叫,一枪向魔礼红刺来,魔礼海当即出枪相护,挡住哪吒。

金吒见哪吒法宝被收,忙使出遁龙桩攻向魔礼红,魔礼红又将混元伞一晃,遁龙桩也被收魔礼红收了去。“呀,我的遁龙桩。”这法宝可是他师傅借给他用的,如今被魔礼红收了去,他可无法交代。

姜子牙见哪吒与木吒接连吃亏,手中打神鞭瞬即向魔礼红打来。

“打神鞭,可打不得我。”魔礼红嘿嘿一笑,混元伞使将打神鞭也给收了。子牙大惊,勒住四不像,不敢上前。

魔礼青趁此时机,摆脱南宫适,将青云剑在空中左右一晃,反复三次,顿时黑风卷起,风中“叮叮叮”传出万千戈矛声,吹的我军东倒西歪,各个带伤。

“看我法宝混元伞!”

“看我法宝碧玉琵琶!”

“看我宝贝,花狐貂!”

魔礼红,魔礼海,魔礼寿趁机发难,法宝尽出。混元伞吸我军兵刃,琵琶涨风势,花狐貂成白象吞人,我军端的是损失惨重。

“商军将士,随本将杀啊!”魔礼青一声令下,商军向我军发起了总攻,我军方遭大难怎拼得过他们。“撤退,撤退,撤退!”姜子牙大吼着,撒丫子跑进了城,至于原本的四不像也不知是被黑风吹走了,还是它看姜子牙太窝囊弃他而去了。

“跑。”众将也顾不得什么面子,各施神通逃跑:哪吒蹬风火轮,金吒木吒施土遁,龙须虎施水遁,黄飞虎驾五色神牛,南宫适骑战马……

“挂免战牌!挂免战牌!”姜子牙进城就这一句话,挂免战牌。他这张老脸也是不要了,反正今天这一战已经丢光了。

魔家四将看到西岐城头上挂的免战牌,嗤笑不已“姜子牙,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我等可不是九龙岛那四个蠢货。”

“全军听令,攻城!”

第五十三忆 四将施妙法,难敌日月星

魔家四将根本就不管什么免战牌,通令全军攻城,喊杀声一片,连西岐城都震了三震。

“黄滚率金吒、木吒、哪吒守东门;黄飞虎率黄明、周纪、黄飞彪、黄飞豹、守西门;南宫适、武吉、龙须虎东西策应。”姜子牙缓过神来,指令连发。

“末将遵命!”

“末将遵命!”

“末将遵命!”

魔家四将单打独斗厉害,可这攻城略地确是稍逊姜子牙一筹。也对,不然以他们如此本事也不会只是个小小的佳梦关总兵,而是像黄飞虎一般封王。

魔家四将这边架云梯,轰火炮,姜子牙这边砸油瓶、射火箭、丢石头、挽弹弓、捅长枪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攻城三日不下,魔家四将这边却损兵折将,痛下决心改攻为困。分兵出去将我西岐城围了个水泄不通,而这一困就是四个月。

对他人来说,这是一段煎熬且心惊胆战的日子,可对孤来说却是难得的闲暇时光,不仅姜子牙无暇顾及我,而且媚儿得知西岐城受困,偷跑进城与孤私会。

分别良久,孤与媚儿自然是夜夜笙歌,日日缠绵,孤这腰疼的病根,可能就是当时种下的吧。

孤怀抱着媚儿,舔着她红扑扑的耳朵,言道:“媚儿,夫君我倒是不怕魔家四将,他们自会有阐教人来对付,只可惜如此一来我西岐尽皆阐教门人,夫君我便成了有名无实的王,处处受姜子牙钳制。”

“媚儿就认识大姐跟三妹,如今都在纣王宫中,最多也就为夫君探听探听消息,在纣王面前吹吹枕头风,别的也帮不上夫君了。”媚儿说这话,显然带着自责的意思。

“不,媚儿,你还忘了一个,姐夫,大姐夫。”

“对,还有大姐夫。”媚儿眼睛一亮,忽又暗淡下去“可是,大姐夫会来搀和这事吗?”大姐夫向来瞧不起凡人,从来不与孤说话,也就对大姐百依百顺。

“你让大姐转告姐夫,若是帮我,他便能如愿以偿拜入阐教门下,从此由妖化仙,光宗耀祖。”

“当真?”

“一言九鼎。”

“吧”媚儿在孤脸上亲了一口,瞬间撩起了孤的霸气“此事敲定,我们干点正事。”又是一番云雨,孤在媚儿娇笑中连喊“承受不来,承受不来”。

“啊!”

“差点忘记了,魔家四将死日,闻仲必定率军亲征,夫君希望你想办法拖延,最好能拖他个一年半载的。”劳作的过于辛苦,倒是将这件大事给忘了,通过这件事孤终于晓得再是血气方刚也需节制。

时,西岐已被困二月有余。

丞相府中忽猛风大作,将宝纛杆折成两段,一段仍立着,一段却“吧嗒”一声落在地上。如此异响,惊动了正在府中议事的姜子牙,他急忙焚香卜卦,算得魔家四将要用法宝将我西岐给夷为平地,顿时大惊“啊,不好”。

姜子牙像发了疯似得,整理好道袍走上祭台,拿着桃木剑一顿比划,嘴里还念念有词。只听“呔!”一声北方天际划来一道水线,在西岐上空一卷旋成一团,宛若纱布般将西岐城罩了住,城中百姓以为是天上弱水倾泻,吓的躲进屋去不敢出门,唯有孤与媚儿不曾进殿,抬头望着天。

姜子牙的演算之术实在太差,若非孤让媚儿发一阵猛风将纛杆折断,给他提醒,他哪来得及移来北海之水将西岐城罩住。

“夫君,以魔家四将的法宝,这小小的北海之水怎能护西岐周全,不如夫君与媚儿一同离开西岐,找个深山老林过神仙眷侣的日子去。”

“看着吧,自会有高人相助。”孤言方毕,自昆仑方向又划来一条水线,但是这条水线却与众不同,北海之水是蓝,而这昆仑之水则呈三色,分为“金色、白色、紫色”,自空中落下直覆在北海之水上,宛若后世闪烁的霓虹灯。

“三光神水,元始天尊的三光神水。”媚儿一眼就认出了这三色水的来历,此水名为三光神水,三光者日光,月光,星光也,乃是元始天尊以琉璃瓶经千年采集方得,实在金贵。

“原来是圣人手段,无怪晦涩难明。”也就关于圣人的事孤算不出来。

没过多久,魔家四将便施展了神通,立时间四下里阴云布合,冷雾迷空,响若雷鸣,势如山倒,骨碌碌天崩,滑喇喇地塌。三军见而心惊,一个个魂迷意怕。

三光神水的光芒在迷雾中时隐时现,以着微弱却是强大的光芒守护着西岐,城中的感觉最多就是个光打雷不下雨,瞎害怕。到了最后,全城百姓都当这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景来观赏。

魔家四将原以为西岐已被夷为平地,拔开云头一瞧,西岐安然无恙,草也不见伤一根,弟兄四人垂头丧气回营睡觉,接着围困西岐,直至西岐无粮,不攻自破。

当时城中却也无太多粮草,若不收容那些难民估计还能撑一个月,可将粮食分给了难民城中粮草仅能维持十日之用,十日之后西岐城必然告破,众将官为此发愁不已。

“但愿楚州解粮官马成龙,能在十日内押解粮草进城,不然我西岐危矣。”姜子牙也只能寄希望于外援了,大军围城,西岐将士断不能脱困出去。

“丞相,马将军毕竟武将,哪敌得过魔家四将的邪门歪道。再者说远水解不了近渴,不若下发告示向城中豪绅赊借余粮,勉强撑过一阵。”黄飞虎如此建议。

姜子牙想也不想,当即拒绝“不可,吾若出示,民慌军乱,必生内患。还有十日,我等另想他法。”

姜子牙哪还有什么好办法,拖了七八日眼看着就要挨饿,他愣是一个屁都没放出来。勿怪,勿怪,孤粗鄙了些,然而对姜子牙此人,孤实难文明,一个啃老的老头。

正在以为要饱餐一顿,拼死一战时,自天上降下两个道童来,言说要与我西岐送粮。两道童一名韩毒龙,一名薛恶虎,虽非良善姓名,却师承名门,师傅乃是金庭山玉屋洞道行天尊。一个穿红衣,一个穿青衣,是赛狗屁的一对师兄弟。

他们两送来一斗米的粮食,可别小看了这从豹皮囊中掏出的一斗米,倒将出来可是能将三个粮仓给填满到淌出来,且斗中米还剩一半。

当场就将那些个讥讽的将官给惊呆了“仙人妙法,仙人妙法。”

在他们欢呼之际,孤却与媚儿泪别“媚儿,趁着众人瞧热闹你且回朝歌,切记我交代的事。”

“夫君,媚儿走了。”

“媚儿,孤爱你生生世世。”

孤通令全城,我西岐遭受强敌,凡我西岐城民尽皆献上推荐与收藏,与孤一起打倒魔家四将。

第五十四忆 一人是杨戬,一狗是姐夫

韩毒龙与薛恶虎送粮来整整两个月,姜子牙愣是动也不动,无奈西岐实无克敌之法。姜子牙如此对孤说:“如今我西岐粮草充足,魔家四将拖着十万之众,每日消耗粮草巨大,且各方反叛,商纣也无太多粮饷消耗下去,过不多久魔家四将不战自溃。”

总而言之一句话,姜子牙要拼消耗,以城拖敌。

但是姜子牙忘了一件事,魔家四将也是修真之人,手上也有神通,腰间的豹皮囊也有芥子纳须弥之能,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他们就能从三山五岳运来足够的粮草,姜子牙的这一招对他们全然无用。

孤知道姜子牙肯定也晓得这般无用,只是为找个不出兵的理由罢了,说到底就是怕死,毕竟连他的最大杀器打神鞭都被收了去。

方一日,丞相府门前来了一人牵着一条狗,人姓杨名戬师承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相貌俊朗,手持武将长枪。

狗名哮天,生的虽小巧却长有一嘴厉齿,最重要的是他就是大姐的夫君大姐夫。

大姐夫果然抵挡不住加入阐教由妖变仙的诱惑,假装成一条受伤的流浪狗,在杨戬的必经之路上等待杨戬好心救助,从此之后跟着杨戬,列为阐教。他日后与杨戬一道扬名天下,位列仙班,孤的功劳可不小。

“师叔,弟子既来免战牌可去矣。”一会姜子牙,杨戬便扬言能除魔家四将,姜子牙高兴还来不及,当然不会拒绝杨戬出城杀敌,当即去了免战牌亲自送杨戬出城。

魔家四将见去了免战牌立时振作精神,率兵出营。整整四个月都不曾打仗,他们可是憋闷的紧。

魔礼青喝问道:“来者何人?”

杨戬回:“吾乃阐教门下杨戬,汝有何能敢来此行凶作怪,倚仗左道害人?眼前便叫你知吾利害,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言罢杨戬策马而向前,向敌军冲杀。

“黄口小儿,不知厉害!”魔家四将一同出手,把杨戬围在当中。杨戬本事非凡,以一敌四也显得游刃有余。

不料马成龙解粮打此经过,见魔家四将以多欺少,大喝一声“我来助你”两口刀一拍赤兔马蹿进圈子力战四将。

魔礼寿见马成龙参战,心中大怒即刻放出花狐貂,那花狐貂迎风而长化作一只白象,口似血盆,牙如利刃,只一口就将马成龙给吞了。

“呀,畜生害人!”杨戬怒不可遏,虽说他不惧魔家四将,可马成龙好歹也是为帮他,如今不及一回合就被畜生吞了,这焉能容忍,挥枪就要将花狐貂斩了。

“啊呜!”花狐貂转过头一口又将杨戬给吞了,吞的什么都不剩。

哪吒见势不妙,一蹬风火轮进城来报说:“杨戬被花狐貂吃了。”

“可怜英俊郎,一朝丧貂口。”想必姜子牙心中既有可惜,也有愕然。想金吒木吒到来,说的话就同板上的钉,可杨戬来没一会儿就被活吞了,实在是令人大跌眼镜。

姜子牙在府中闷闷不乐,孤也是受着死亡的威胁。大姐夫亮出利爪,瞪着大眼睛质问我“姬发,我不顾脸面投靠了杨戬,本以为凭借他的身份我也算阐教门人,可现在呢?他死了,被一头小貂给吞了,你还待怎说!”

“我要杀了你!”一条疯狗向孤扑来。

“他没死。”孤吓的冷汗直冒,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说出了这三个字。

大姐夫瞬时停在空中,那爪子距离孤的头颅已不到一分。“我怎么相信你?”大姐夫虽然有些怀疑,但还心寸着希望。

“今夜你且在相府等待,杨戬必至。”

“我就再信你一回。”

“若有虚言,姐夫尽可来取我性命。”孤面上显得自信满满,可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孤的卦已不是百算百准了,一旦出现差错孤性命休矣。

孤向天祈祷?索性上天保佑,深夜里杨戬安然来到相府,惊的众人以为遇上冤魂,一问缘由方才知道,杨戬是故意被花狐貂吞下的。

杨戬身怀九转玄功,不仅能变大变小,还能化作世间万物。花狐貂来吞时他将身子缩小,自行进入花狐貂腹中,趁着魔家四将饮庆功酒之际,一把将花狐貂黑心捏碎,而后变化成花狐貂的模样,混在魔家四将军营。今夜杨戬便是奉命来城中活吞了姜子牙与孤,好叫西岐群龙无首,不战自溃。

“好是歹毒。”姜子牙言道:“杨戬师侄,你这般本事可有大用。可化作花狐貂,趁其不备将魔家四将宝贝取来,没了宝贝,魔家四将不值一提。”

“师叔所言甚是。”杨戬即时飞出西岐城,落在魔家四将帐上。

魔礼寿听得宝贝回来,忙用手接住瞧了一瞧见不曾吃人,兴致缺缺,随手将花狐貂收进豹皮囊,同兄弟进帐中睡去。

正是:酒酣醉倒,鼻息如雷,莫知高下。

杨戬自豹皮囊中跳出,魔家四将帐上就挂着那四件宝贝,杨戬一时兴奋手不稳当,混元伞“啪嗒”一声落在地上,牵动到杆子连同着另两件宝贝也掉在地上,吓的杨戬一把抄起混元伞,一溜烟跑出军营回到了相府。

这声响倒是将魔礼青从梦中惊醒,睁眼一瞧见地上掉着宝贝“呀,原来挂塌了钓子掉将下来。”糊涂醉眼也不曾清点,将宝贝挂上躺下又睡了。也是杨戬幸运,拿的是混元伞,惊醒的却是魔礼青,若是惊醒了魔礼红当场就被发现了。

杨戬将混元伞送到相府,哪吒与金吒欢呼雀跃,立即打开伞将乾坤圈、遁龙桩、打神鞭以及将士们的兵刃取了出来。

“师叔,方才取伞时闹出了动静,怕是惊动了那四个兄弟。”

“他可曾瞧见你了?”

“不曾。”

“无妨,他们决计不会怀疑到你身上。你且再去商营,取他余下两件法宝。”

“是。”杨戬领命,化作花狐貂复进了魔礼寿的豹皮囊。

第五十五忆 天化投孤,命陨骑下

杨戬回到敌营,大姐夫则暗地里来找孤——承认错误。“妹夫,果然妙算,姐夫佩服。还望你别跟姐夫一般见识。”

“姐夫,你我本是一家人,哪有怪罪的道理。”

“对,一家人,一家人哈哈哈……”姐夫问道:“现在我已经接近了杨戬,你说,我需要为你做什么?”投桃报李,本是平常。

“姐夫,你什么都不用做。”

“什么都不用做?”

“对,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对杨戬忠心就够了。”

“这点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让他死在我前面的。”这话姐夫说的倒是没错,没了杨戬他就失了晋升的阶梯,对他来说这比死还要痛苦。

次日傍晚,丞相府门前来了一人,此人是孤盼望已久的人儿。

他身高九尺,面似羊脂白,双目有神,虎形豹走,头挽抓髻,腰束麻绦,脚登草履,骑一头祥瑞玉麒麟,提一柄乌黑重锤。

“来者何人?”

“吾乃青峰山紫阳洞清虚道德真君门下,武成王黄飞虎之子黄天化。”

在相府议事的黄飞虎一听黄天化到来欣喜不已,自五关一别至此间已数年,父念子甚也。

姜子牙更为高兴,眼下杨戬在敌军中策应,又来了个阐教高徒,攻克魔家四将轻而易举,振往日雄风可待。被别人打的龟缩在城中四个月,任谁都憋出了火气。

至于孤,哈哈哈哈,大笑不已。终于有个修道的亲信,黄天化是个重情义的孝子,凭借孤与黄飞虎的关系,再加上黄家一门的忠君思想,黄天化必能为孤所用。

黄家父子重逢,孤也去凑了个热闹,带去一桌酒席以做恭贺,黄飞虎跪谢道:“陛下仁君,体恤我黄氏一门。”

天化在山中终日粗茶淡饭,头回吃酒肉,自是大快朵颐吃的满嘴油污,看的孤与黄飞虎大笑不已“慢慢吃,没人与你争抢。”

“呵呵,实在是太好吃了。”天化有些不好意思的憨笑着,气氛十分融洽。

“奴,将衣物送上。”孤一声令下,奴便送上王服。这是孤早便命人准备好的,不然临时找这么宽大的王服,还真找不到。

“天化,此乃王服战甲,你身为武成王长子,黄家世子,该着此服。”

“不可,我师傅命我不可忘本。”天化断然拒绝易服,理由居然是因为师傅之命,想必是仙人知道孤会拉拢天化吧,看来清虚道德真君也擅于演算一道。

“本!你之本乃是黄滚老将军长孙,武成王长子,天祥、天爵、天禄长兄,着王服才是不忘本。难不成你要不认祖父,亲爹,弟弟!”孤痛斥黄天化。

“陛下所言极是,所言极是。”黄天化被孤说的连连应是,一众黄门中人皆是点头。黄飞虎亲自为天化脱下道袍穿上王服。

“如此皆大欢喜,我等再来畅饮。”

次日天化请战,姜子牙一见天化改了装束,成了穿王服,带束发冠,金抹额,披大红服,贯金锁甲,束玉带。

姜子牙怒不可遏,骂道:“黄天化!你是道门弟子,怎能着王服?想我身居相位,亦不敢忘昆仑之德!你昨日下山,今日变服,还不速去换回来。”

“师叔,弟子下山,退魔家四将,故如此将家装束耳。何况我为武成王之子,身着此服分所当然。”

“你。罢罢罢,且杀敌去吧。”姜子牙也不愿与天化纠缠,打发他出城杀敌。

魔礼红头先出阵,骂骂咧咧道:“你们周军怎么不偷偷摸摸,改光明正大了,一群小贼,不得好死。”

“无耻败类!”

天化被骂懵了,他昨日方至,哪晓得有杨戬夜偷混元伞一事,血气方刚怒气上脑,一拍玉麒麟瞬即冲将出去,挥着锤子要取魔礼红性命。

“休得猖狂!”魔礼红失了法宝,明知不是天化的对手,当即后退,魔礼青顺势抢上前与天化战在一起。

天化无愧是将门虎子,虽不曾学过疆场杀技,却也凭借武艺在二十个回合内将魔礼青压下。“此战我儿必胜。”黄飞虎于城楼观战,显得信心满满,不仅是他,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当中也包括黄天化自己。

“看法宝!”不料魔礼青跳出战圈,手中丢出白玉金刚镯,立时一道霞光袭来,正中天化后心。

“师傅!”天化呼喊一声便栽倒在地,没了气息。

“啊!休伤我道兄。”哪吒反应迅速,踏着风火轮挡住要来取天化首级的魔礼青,未及数回合魔礼青复打出白玉金刚镯。

哪吒一见,忙扔出乾坤圈但听得“咔嚓”一声,白玉金刚镯应声粉碎。

“好贼子,坏我法宝。”魔礼青怒火中烧“弟兄们,并肩子上!”

“以多欺少,不陪你们玩了。”哪吒见势不妙,蹬着风火轮跑进城来。在哪吒与魔礼青大战时,天化尸首也被黄明趁机带进城。

“不,天化我儿!”黄飞虎悲痛欲绝,抱着天化的尸首嚎啕大哭。白发送黑发,原本便是这世间最悲惨的事。

姜子牙也闷闷不乐,杨戬前些时候那是假死,现如今天化已无生机,师门怎会派遣这等人前来,不仅害了自己性命,还使得本不高涨的士气更为低落。

“天化,是孤对不起你,你本不该有此劫。”孤心生愧疚。清虚道德真君还真下的去手,全然不顾多年的师徒之情,爱徒说杀就杀了。

孤虽然在城楼上看不到远处战况,可孤能算到,魔礼青的金刚镯打来天化是晓得的,他在第一时间就驱使玉麒麟躲开,可玉麒麟并没有往前跑,而是往右转了一圈,天化这才被金刚镯命中后心,死的着实冤枉。

玉麒麟这般行为,必是受了清虚道德真君之命,倘若天化投孤便害了他性命,若是不然则助天化成功。

天化尸首方收敛停当,天边便降下一朵云彩,乃是一道童乘云而来。“见过师叔,以及各位道兄,我乃清虚道德真君坐下弟子,今奉命前来背师兄黄天化回山。”

“我儿已死,当入土为安,还背去作甚?”黄飞虎立时不允,好不容易与儿子重逢,没过一天就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连尸首都不留下,他当然不答应。

“伯父,难不成你忘了自己是如何死而复生的?”道童一句话,黄飞虎恍然大悟,赶忙扶起天化,催促着道童将天化背起“速去,速去。”

“告辞。”道童腾飞而去,飞向紫阳洞。

第五十六忆 天化归来,钉杀敌帅

天化死后,魔家四将仍不撤军,依旧在城外叫嚣“姜子牙,你怎么成缩头乌龟了?免战牌刚才摘的不是挺硬气吗,怎么又给挂上去了?”

“无胆的鼠辈,只会偷鸡摸狗,快将我混元伞还来。”

“大周,还敢称什么大,分明就是小周,小周子。哈哈哈……”听着敌军这无情的嘲笑,孤与姜子牙都是义愤填膺。憋屈,无比的憋屈。

对孤来说好不容易来个能帮衬自己的仙门中人,头一次出阵就被其师门给设计害死了,这难道是天要亡我姬发?

“玉麒麟,你这畜生怎还有脸待在武成王府吃食歇息,就该将你宰了煮火锅,让百姓们都来分食,方解孤心头之恨。”

对姜子牙来说,从下山到现在从来就没打过这么窝囊的战,被围困了四个月不说,刚摘了免战牌要大战一场,没几个回合先锋被敌军灭了,他这张老的不能再老的脸要往哪搁?

“武成王,贵公子一定会死而复生,还请宽心。”姜子牙尽管心里不痛快,面上还是要安慰武成王,怎么说在军事上武成王才是行家,一些战阵即便姜子牙知道,也不见得摆不出来。纸上谈兵毕竟比不上身先士卒来的更为准确。

“会的,天化一定会活着回来。我不也还活着吗?”武成王坚信。

天化的确是活着回来了,就在当天傍晚回到城中,回城见的第一个便是孤。

“陛下,天化回来了。”天化直接土遁到孤的房间,孤知道天化会来,早便将太妊与奴等支开。

“回来了,怎么先到我这了,该去见你的父王,他一个铁血将军,因为你当着众将的面嚎啕大哭,要是见到你不知道该多高兴。他是个好父亲。”

“陛下也是个好君上,我黄天化也必定是个好臣子。”天化说完便化作一道风离开了。

孤知道他为什么头先来见孤。他应该是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死,明明就驱使玉麒麟躲开了,最后怎么还会中招?那是他师傅在从中作梗,给玉麒麟下了命令,他来就是来向孤投诚的,他要与孤一起抗衡仙人,抗衡这些将人当作玩偶的仙人,证明人的价值,即便我们弱小,但我们从未想过屈服。

反抗!反抗!

天化首先要做的就是隐藏自己,将自己藏的严实,藏的不被人发现,藏的让人以为他是他们那一派的。所以等孤再次见他的时候,他已经换下王服重新穿上道袍,在那之后到他死前的最后一顿饭也从来没沾过荤腥。

“父王,丞相。如今我有吾师所赐法帖,再会魔家四将必让他们魂飞魄散。”天化所说的法帖就是一张纸条罢了,没半分威能,不过却是清虚道德真君与玉麒麟的暗号,若是天化带着法帖回来,玉麒麟便要助天化除去魔家四将,若是没有法帖再行击杀,绝无生还的余地。

“务必小心,再不可轻敌。”黄飞虎叮嘱道。

魔家四将一听黄天化死而复生,且在辕门外叫阵,纷纷冲出军营。“哟呵,死了还不消停,是想再死一回吗,你们道门法术可救不活你第二次。”

“今日只有你们死。”天化一拍玉麒麟向魔家四将冲杀而去,魔礼青最先迎上提剑来刺,一时间步骑相交,大战一场。

“可敢追我?”三五回合天化掉头便走,还不忘调笑一句。

“手下败将!”魔礼青双脚生烟,紧随其后。

黄天化回头一看,见魔礼青赶来,收起重锤,自腰间取出一个锦囊打开,内中有一物长七寸五分,有华光散发,火焰夺目,名曰:“攒心钉”,乃是清虚道德真君赐予天化的克敌法宝。

天化两指拈出,向着魔礼青一射,但见一道金光正中魔礼青心口,“啊”魔礼青惨叫一声,那金光已然穿心而过。

“大哥!”魔礼红见魔礼青栽倒,大怒方天戟一摆,紧紧赶来。

黄天化收回攒心钉,向魔礼红一射,魔礼红虽以方天戟格挡,奈何那不过是凡铁罢了,哪挡得住仙家法宝,方天戟被穿透不说,身体还被一钉穿透,殒命当场,全了他与魔礼青的兄弟情义。

魔礼海大呼曰:“小畜生,偷袭吾兄弟!”驾着坐骑,弹着琵琶要取天化性命,为兄弟报仇。你想,那琵琶毕竟是碧玉制成,坚硬程度还比不上方天戟,自然还是被天化一钉给穿透,魔礼海也立时没了性命。

“啊,我杀了你!”魔礼寿见三兄死于非命,悲痛万分,怒火中烧,自豹皮囊里拿花狐貂,命其化作白象,活吞了天化。

“啊呜!”花狐貂倒是张口了,不过他咬的可不是天化,而是魔礼寿。

“啊!”只一小口,便将魔礼寿的指头咬下,鲜血淋漓,魔礼寿当场惨叫,泪水喷溅。

“看法宝!”天化趁此时机一钉打来,正中魔礼寿前胸。一声更为凄厉的惨叫后,魔礼寿也魂归地府。魔家四兄弟同死一处矣。

魔家四将已除,杨戬也功成身退,变会本相,从一花狐貂变成一个大活人,着实将天化吓了一跳,天化提锤问道:“何人?”若不是方才见花狐貂帮助自己,我想天化必定是第一时间砸下锤子吧。

“道兄切莫动手,吾乃杨戬,家事玉鼎真人。姜师叔有命,在敌营为内应。”杨戬忙解释道,他可见识过攒心钉的厉害,即便有玄功也挡不住一下。

“原来如此,还要多谢道兄方才出手相救。”同门师兄弟,互相寒暄了几句。此时城门大开,我军乌泱泱的冲了出来。

“杀啊!”敌帅已死,姜子牙当然不会放过良机,当即下令全军出击,攻克敌军,还命人将魔家四将头颅割下,挂在城头原本挂免战牌的地方,他要用他们的头颅来血洗那“耻辱”的四个月。

敌军没了主帅,全军指挥,尽管有十万大军却也被我军杀的丢盔弃甲,狼狈的逃进汜水关面见韩荣。

“今日能大破敌军,全赖我们两位小英雄。”孤举起酒杯,为他们庆功,也暗暗使了个眼色给大姐夫。

大姐夫乖巧的像正常小狗一样,蹭着杨戬的脚,在他周围上窜小跳,吐着舌头,讨着主人欢喜。

第五十七忆 东南二路平,太师伐西岐

“此次大胜,孤要论功行赏,杨戬你可愿入朝为官?”

“自是愿意,杨戬此番下山便是助周伐纣。”

“陛下,以杨戬之能,当封个左路将军。”姜子牙趁势为杨戬讨官,右路将军是武吉,左路将军要是给了杨戬,孤在军中可信的大将便又少一人。

“左路将军,甚好。”孤毫不犹豫便答应了,倒是让姜子牙十分惊讶,任谁也想不到孤不反对,而且还爽快答应。

“这……”

正在姜子牙目瞪口呆时,杨戬出言道:“敢问陛下,当日助我战魔家四兄弟之将,在军中所任何职?”

“你说的是马成龙,他乃楚州解粮官,可惜英年早逝。”

“那我便顶他的缺,当个解粮官。”孤明白杨戬的意思,虽然当日马成龙没有帮上忙,但好歹也是仗义出手,为此还献出了性命,以杨戬这恩怨分明的性子,必会报答此等“恩情”。

所以封官一事,孤率先提出,不仅显得大度,且掌握了主动权。

“师侄,小小催粮官岂不委屈了你。”姜子牙急忙劝诫,杨戬若是成为左路将军,必是他左膀右臂,而解粮官就显得人微言轻了。

“哎,丞相此言差矣。正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军中粮草可是头等大事,试想若非韩毒龙与薛恶虎两位道长及时送粮来,我西岐一城饿殍矣,哪有今日克敌魔家四将一说。”

“在此,发谢过两位道长送粮,解我西岐之饿。”孤端起酒杯,敬了坐于下首的韩毒龙与薛恶虎,二人受宠若惊,忙回敬孤。姜子牙一看情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回座。

孤见姜子牙回座,方才言道:“黄天化,此战你功劳最大,这左路大将军非你莫属。”

天化还未有动作,姜子牙便冲了出来,反驳道:“陛下,万万不可,天化年幼且无任何带兵经验,左路将军一事还是暂缓,不若先让天化来我帐下做个偏将,予我教导一番,再封将不迟。”

姜子牙,你这理由着实可笑的很,天化年幼,杨戬便年长了?天化无带兵经验,杨戬便领过兵了?半斤八两吧。论起功劳,天化的功劳才是最大的,做人偏颇到你这程度,也是够拼的。

“陛下,丞相。天化并不想做什么官。天化自幼离家,如今好不容易一家团聚,只愿在父亲与爷爷身边做个偏将,一尽人伦孝道。”孤早便知道天化会有此一说,如此不论是阐教与孤这边他两边都不会得罪,修道之人可不是佛门出家便不认爹娘,仁孝节义也是讲究的。

“孤尊重你的意见,想必你能在你父亲身边学到不少东西。”

“不愧是我阐教门人,师叔敬你一杯。”姜子牙端起酒杯,向天化敬酒,笑着喝下酒水。

此事告一段落,且说天下大势,南伯侯、东伯侯相继败北,连丢数座城池,大量难民涌入西岐城寻求庇护。我西岐城规模虽是不小,却也难以容纳相当于两三座城池的人,只好安排军士分批将他们送到各大城池安家,可以说忙的不可开交,钱粮也有些吃紧。

孤这边忙忙碌碌,闻仲这边却是腾开了手脚,一听魔家四将死于西岐,立时火起,清点三十万大军征讨我西岐。

这事自然是媚儿传信跟孤说的,为了拖延时间在闻仲出征之前,她还做了件趣事。

出征前,闻仲检阅毕三军,拿着蛟龙金鞭翻身上墨麒麟,岂料墨麒麟尥了蹶子,将闻仲掀翻在地,慌的官员们上前搀扶。你想,墨麒麟乃是瑞兽,且与闻仲征战多年,说是生死兄弟也不为过,怎会在阵前尥蹶子?

这原来是媚儿的杰作,她一早便借着土遁藏在地底,只待闻仲上骑便用嘴啄墨麒麟的蹄子,墨麒麟吃痛可不哀鸣一声尥了蹶子。奈何闻仲不谙兽语,只当墨麒麟是许久未曾出征,有些不适应。

时有钦天监王燮上前道:“太师今日出兵落骑,实为不祥,可再点别将征伐。”

闻仲虽老,却也不是个信命的人,拒绝道:“大夫此言差矣。人臣将身许国,而忘其家;上马抡兵,而忘其命。将军上阵,不死带伤,此常理也,何足为异?大抵此骑久不曾出战,未曾演试,筋骨不能舒伸,故有此失。大夫切勿再言。”随后,闻仲依照计划出征。

媚儿信中还向孤说抱歉,没将孤交代的事办好,没能拖延闻仲出征时间,害的孤不能有充足时间安置难民。

孤回信,也说不上是回信吧。在孤收到媚儿书信的同时,她手中也收到孤写给她的“回信”。孤若是没记错的话,信中是这样说的:媚儿,切勿自责,此事夫君心中早有计较。闻仲是个不信命的老顽固,些许小事是不可能拖延他,要想拖延,只能在道路上做文章。

你可先化作渑池县县主张奎模样,代替他迎接闻仲大军,指他往青龙关来西岐,路上崎岖道窄,浩浩大军行进便同龟速。而后,你在空中施法,降下一场暴雨,使道路泥泞不堪,保管闻仲慢上一月。

切记,注意安全,莫要被闻仲发现。若是危急性命,立即逃走,不用顾及为夫。为夫日夜盼望着与你相聚,将你明媒正娶娶进宫来。

光明正大娶媚儿为妻,孤一直都是这么期盼着的,可是孤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这算不上谎言,也算不上实话,便说成是愿望吧。

媚儿从来没让孤失望过,将张奎支开后,自己化作张奎模样率众人迎接闻仲,当闻仲问及何路距西岐最近时,给他指路青龙关。闻仲不疑有他,火急火燎的便奔向青龙关,不曾在渑池县停留,害的媚儿想了好多应付闻仲的话都没用上。

闻仲率领大军是越走越不对,起先道路还算宽敞,到后来就变成崎岖的山路,一两千人的小股军队行军倒还行,可他足足三十万大军,还有马匹以及各类辎重,行军极其艰难,队尾挪动一步就过去了半天了。最可恨的是还不能回头,那样不仅没了威信,调度也是个大问题,闻仲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进。

“索性天晴气清。”闻仲话说完没多久,突然乌云遮日,天降大雨,本就崎岖的山路立时变得泥泞不堪,又无处避雨,全军乱作一团。

闻仲见状,当即命令全军停步,以帐为庐暂先遮雨。

要不然说是老将呢,若是他下令加速前进,不免有人脚下打滑,后军踩上去绝对一命呜呼,未到西岐则先损兵将。

第五十八忆 当世大将军,闻仲第一猛

“散宜生,四弟,难民可曾安排妥当?”孤问道,再有半日,闻仲便会兵临城下,到时难民若被截阻则生死难料。

“启禀陛下,难民已全数安置妥当,钱粮供给一分不少。”散宜生如此禀报道。

“如此甚好,下去准备吧。”

“准备,准备什么?”旦显然不明白孤此言何意,带着疑惑与散宜生一同离开了大殿。

闻仲出了绝龙岭,便在我西岐南门安营,且深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以放炮声与喊杀声来宣告自己的到来。营安南北,阵摆东西;营安南北分龙虎,阵摆东西按木金。围子手平添杀气,虎狼威长起征云。

拐子马齐齐整整,宝纛卷起威风。阵前小校披金甲,传儿郎挂锦裙;先行官猛如罴虎,佐军官恶似彪熊。定营炮天崩地裂,催阵鼓一似雷鸣;白日里出入有法,到晚间转箭支更。只因太师安营寨,乌鸦不敢望空中。

姜子牙第一时间得报,慌忙在城楼上探看,姜子牙虽不曾见过闻仲,但军中到处是闻仲的传说,他必得小心谨慎。

看罢闻仲大军,姜子牙不免感叹道:“闻太师平日有将才,今观其军如此整练,人言尚未尽其所学矣。”

黄飞虎言道:“丞相不必忧虑,魔家四将威武,也不过如此。正所谓国王洪福,巨恶自散。”

“难免一场恶战,累我西岐百姓。”姜子牙长叹未止,便有差人来报“丞相,闻太师命人下书。”

“带进来。”

送书人乃是黄花山四壮士的老大,邓忠。他们本是黄花山中贼寇,闻仲发兵西岐,途经黄花山见邓忠、辛环、张节、陶荣四人还有些本事,遂收为徒以为听用。今番下书,乃是邓忠主动请缨,欲建头战首功。

闻仲书信上这般写的:成汤太师兼征西天宝大元帅闻仲,奉书西周丞相姜子牙麾下:盖闻王臣作叛,大逆于天;今天王在上,赫赫威灵。兹尔西土,敢行不道,不遵国法,自立为王,大伤国体;复纳叛逆,明欺宪典。

天子屡兴问罪之师,不为俯首伏罪,尚放大肆猖獗,拒敌天吏,杀军覆将,辄敢号令抖威,王法何在?虽食肉寝皮,不足以尽厥罪;纵移尔宗祀,削尔疆士,犹不足以偿其失。今奉诏下讨,你等若惜一城之生灵,可速至辕门授首,候归朝以正国典,如若抗拒,真火炎昆冈,俱为齑粉,噬脐何及?战书到日,速为自裁不宣。

“邓将军且回,转告太师三日后会兵城下。”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虽然没有明文规定规定,却是道义问题,毕竟敢来下书者必是忠勇之士,妄杀忠勇乃是罪过。

这一回,散宜生与姬旦终明白孤所说的准备是什么意思,三天时间内,他们忙忙碌碌的调配钱粮,做好一切与闻仲大战的后勤工作。

三日之后,会兵城下,孤远坐殿堂,“坐镇”后方,看着姜子牙折腾。

面对闻仲,姜子牙不敢轻慢,亮出最强阵势“五方阵”,一干能人武将尽数出动哪吒蹬轮,,杨戬牵狗、金木二吒各背剑、天化扛锤、武吉拿枪,黄飞虎骑牛悉数护卫在姜子牙身侧,各个一脸警惕地看着闻仲。

“黄飞虎,出阵见我!”闻仲大喝一声。

“飞虎拜见太师,朝歌一别至今多年矣。”黄飞虎驾着五色神牛,出阵对话。

“黄飞虎满朝富贵,尽在汝门。你怎敢负君,造反助恶,杀害命官,逆恶贯盈。该杀!”黄飞虎与孤说过,闻仲对他有授业之恩,他一身行军打仗的本事大部是闻仲教的,就连胯下坐骑五色神牛也是闻仲历尽千辛万苦为其寻来的。与闻仲做对他从没想过,没想到最后不仅成了敌人,还要了他的性命。

造化弄人,天命难违。孤即便算无遗策,却也有许多遗憾。

“末将请战。”邓忠见机请战,要为闻仲取下黄飞虎首级。

“去。”闻仲话音未落,邓忠便策马杀出,奔向黄飞虎。黄飞虎驱策五色神牛上前迎击,两人就此战在一起,不过那邓忠终究不过是山间贼寇罢了,哪比得上黄飞虎沙场将军,十几个回合便渐落下风。

张节见势不妙,大喝一声“大哥,我来助你。”冲出阵来,要助邓忠斩黄飞虎。

“以多欺少,我南宫适来也。”南宫适策马飙出,阻住张节,张节一时难以摆脱,只得与南宫适酣战,而邓忠无人相助眼看就要落败。

陶荣见大哥有难,提锏来杀黄飞虎,武吉从旁杀出,阻其去路,两人俱有些武艺,一时间也难分胜负。

“可恶。”辛环见兄弟都被阻住,终坐不住,把胁下肉翅一夹,飞起半空,手持宝钻,往姜子牙打来。他倒是打得好算盘,知道杀了姜子牙,我军则不攻自破,但他怎能得逞,天化可不是摆设。

玉麒麟冲出,天化挥着双锤战住辛环,打的辛环连连倒退,与姜子牙之间拉开了距离。

“姜子牙,纳命来!”闻仲不愧是老将,见姜子牙护卫空档,且哪吒等被前方四处大战吸引,当即催动墨麒麟,向姜子牙挥出蛟龙金鞭。

“呀!”姜子牙惊呼一声,忙举剑相护,因失了先手,应付起来甚为被动,简直就是被闻仲虐打。可惜当日孤未在场,不然亲眼看到姜子牙吃鳖,定是一件极为欢喜的事。

随着闻仲出战,商纣大军顷刻而动,战鼓擂,杀声响,不一会儿功夫,几十万大军便混战在一处。

话说闻仲双鞭乃截教高人所赐,甚是利害,祭起空中,如有风雷之声,子牙道行不足哪能敌得住,且还失了先手,没几个回合蛟龙金鞭便正中子牙肩臂,打的他翻鞍落骑。

“喝!”闻太师欲来取姜子牙首级,哪吒终是反应过来蹬风火轮来飞救,大叫:“勿要伤吾师叔!”火尖枪照闻太师面上刺来,闻仲急忙回鞭招架。

“丞相!”辛甲适时抢出将子牙救回。

哪吒与闻仲才战三五回合,就被他一鞭打下轮来。早有金木二吒跃步赶来,仗宝剑架住金鞭,欲救哪吒。

“可恶小儿!”太师大怒,连发双鞭,左右不定,或起或落,打得金、木二吒难以招架,即便韩毒龙加入,也未能扭转颓势,跟着金木而吒被闻仲压着打。

当世猛将,当属闻仲第一。

“闻仲,休得猖狂!”杨戬见此,忙伸援手飞走出阵,挺枪便刺。

闻仲见杨戬仪表不凡,当即以秘法祭出双鞭,正中杨戬脑门。“铛铛铛……”只打得火星四溅,杨戬竟全然不理,毫发无伤。

闻仲大惊,叹道:“西岐有此能人,焉能不反。”

闻太师正与杨戬四人酣战时,那边陶荣已然挣脱武吉并将聚风幡取出。只摇了数摇,刹时间飞沙走石,播土扬尘,天昏地暗。

只杀的众军如风卷残云,丢旗弃鼓,将士尽盔歪甲斜,莫辨东西,乱成一团。

“撤!撤!”姜子牙见势不妙,忙令回城从长计议。

第五十九忆 神鞭败金鞭,乘胜追击

与闻仲头战,我西岐一败涂地,众将败逃回城商量对策。

“敌军凶悍,众将可有退敌之策?”

“陛下,丞相,商军众将不足为虑,然闻太师过于勇猛。”黄飞虎这话说的一针见血,黄花山四壮士也不过一般武将,最多是法宝聚风幡有些威力罢了,彼时我方仙人甚多,数量与能力上完全可以压制他们。

奈何只闻仲一人便牵制住了金吒、哪吒、木吒、杨戬、韩毒龙我军五位高手,使得天化等无法迅速拿下黄花山四壮士。

“老夫也明白,可闻太师手中那对蛟龙金鞭太是厉害,一旦祭出无人能挡。”姜子牙一脸无奈。杨戬被蛟龙金鞭击中看似无事,也不过是强撑着罢了,若再来一轮,金鞭必破了杨戬防御,到时杨戬必亡。

就在众将陷入沉默时,孤出声道:“若说鞭子的话,丞相手中不就有一根鞭子?”

众将顿时一个激灵,纷纷将目光投向供台上的打神鞭。自打神鞭被魔家四将之一的魔礼红收走,最后经杨戬之手失而复得后,姜子牙便不敢动用打神鞭,而是命人做了供台将其供奉起来,每日早晚焚香祭拜,深怕再丢了难以向元始天尊交代。

“打神鞭虽强,却也时灵时不灵。”这也是姜子牙将打神鞭供起来的原因,打神鞭专打“神”打高友乾这神自是一鞭即死,可对上魔家四将这不在封神榜上的仙人自然无用。可悲的是姜子牙也不知封神榜上有谁名,自然就以为打神鞭时灵时不灵,极耽误事。

天化起身言道:“师叔,为今之计也只能一试。”死马当作活马医,打神鞭时灵时不灵,万一对上闻仲的蛟龙金鞭又灵光了呢,西岐之难岂不是又过去了。

“附议。”黄飞虎赞同,西岐大败需要一场胜利,若是不成也总比龟缩在城中的好。每次都等着阐教人来解围,实在不是他黄飞虎的性格。

黄滚附议、杨戬附议、哪吒附议、龙须虎附议、韩毒龙附议、薛恶虎附议、南宫适附议、武吉附议。

姜子牙看着众将,终是摇头一叹道:“也罢,众将且先回去养伤,三日后吾持打神鞭领军出战。”

三日休整,姜子牙提着打神鞭带领众将出城一战。

两军对垒,闻仲嘲笑道:“姜子牙,手下败将尔。龟缩三日,今日是哪借的胆竟敢出城?”

姜子牙被闻仲一句话气的不轻,红着脸喝到:“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言罢驭骑杀出,闻仲以鞭相还,“铛铛铛”鞭鞭相击,金铁交鸣好不热闹。

姜子牙不过无仙缘的凡夫俗子,论起武艺哪是闻仲这修道全真之人的对手,眼看就要落败,杨戬与哪吒急忙从姜子牙左右杀出,来战闻仲。

“太师,我来助你。”邓忠见闻仲被围攻,当即走马前来助战,“杀!”黄飞虎哪会让他得逞,驾驭五色神牛上前截住邓忠。

“姜子牙,纳命来!”张、陶二壮士杀出,另有武吉、南宫出手敌住。

辛环仗翅飞来,则有天化驭兽飞起,以锤相阻。

“看法宝!”闻仲一对三,略显吃力,随即以秘法将蛟龙金鞭祭在空中,要来打姜子牙。

“看我法宝!”姜子牙亦将打神鞭祭起,鞭猛的往上一迎。“铛”的一声,闻仲蛟龙金鞭应声而断,不甘的落于尘埃。

闻太师大叫一声:“好姜尚,敢坏吾法宝,吾与你势不两立!”

姜子牙一脸惊喜,全没想到,打神鞭竟发挥出了威力。复祭起打神鞭往向他杀来的闻仲打去。

“啊哟!”一声惨叫,闻仲被打落墨麒麟,重重摔在地上。

“太师!”吉立、余庆忙催马急救,阻住姜子牙,闻仲借此时机施土遁跑了。无将指挥,商军乱作一团。

“众将士,与我杀啊!”姜子牙举着打神鞭,嘶喊一声,意气风发的带着众将冲杀,只杀的商军丢盔弃甲,哀嚎连连,逃进营去。

凯旋而回,姜子牙坐在高头大马上,看着两旁欢呼的城民,毫不掩盖自己心中的喜悦,脸上笑着,右手紧握着打神鞭,左手不停地拈着胡须,仿佛新郎官一般带着众将进了相府。

“丞相与众将大败商军,保我西岐无恙,实在劳苦功高。孤已备好宴席,今日吾等必要欢庆一番。”孤早便命人备下宴席等在丞相府。结局果然如孤卜算到的一般无二,蛟龙金鞭敌不过打神鞭,我大胜而归。

“谢过陛下,”姜子牙言道:“武吉,传令全军今日可尽情吃肉,切忌沾酒,违令者斩。”姜子牙,你就放心把,就你那点小伎俩孤焉能算漏。孤只备了肉,至于酒坛子里的“酒”全都是水,原先的酒都被孤换成了肉,不然哪来那许多钱粮犒赏三军。

杨戬言道:“师叔,闻仲蛟龙金鞭已失,今夜若去劫营,必能大胜。”

“哈哈哈,知我者杨戬师侄也,老夫正有此意。”

饭饱,稍息,姜子牙指令连发。

“擂鼓聚将,今夜劫营。”

“诺。”咚咚咚一阵鼓声,众将丞相府前听用。

“黄飞虎、黄飞彪、黄飞豹、黄明、周纪听令,令尔等冲闻仲左营。”

“领命。”

“南宫适、辛甲、辛免、姬旦、毛遂、姬濮、吕望听令,命尔等冲闻仲右营。”

“哪吒、黄天化听令,命尔二人为先锋,直冲辕门。”

“是。”

“木吒、金吒、韩毒龙、薛恶虎听令,尔等为二队,紧随其后。”

“诺。”

“杨戬听令,命你潜入闻仲后军,毁其粮草,断其供给。”

“得令。”

“龙须虎、武吉随我左右,适时接应。”

“黄滚老将军,你仍守城垣,等吾大胜归来。”

“遵命。”

西岐众将依命行事,悄然出城,生怕惊动了敌军,却哪里知道,闻仲也擅占卜,早已知晓姜子牙今夜回来劫营。

“哈哈哈,姜子牙,今夜你来劫营,我叫你有来无回。”

“邓忠、张节在左营敌黄飞虎;辛环、陶荣在右营战南宫适;吉立、余庆坚守粮草,严控火烛;老夫坐镇中军,定保无虞。”

姜子牙,此番良辰美景,孤且看你是否还有命欣赏。

第六十忆 大败闻仲,百弟来寻

今夜,姜子牙带兵劫营,孤知道他能成功,可说实话孤并不希望他真么快就将闻仲打败,因为那样只会让战事更为扩大,也更为惨烈。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孤与大周百姓皆是凡人,禁不起仙人们的折腾。

最主要的是,孤会见到我那个相貌奇丑的“弟弟”。

这阐教为了道统也是不择手段,竟不惜让弟子轮回,附身到一个夭折婴儿上,拿捏着父王的善心强给孤安了个弟弟,百号弟弟。

元始天尊,你传你的道,我作我的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这样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跟我们帝王家扯上关系,给孤一个弟弟也就罢了,还害死我父王,简直欺人太甚。

好,既然你要以雷震子王子的名义来跟我们家扯上关系,那我就不承认他,我们全家都不会承认,连面都不让他见。

夜里一声炮响,我军开始劫营。

哪吒头阵,摇动火尖枪直破辕门,闻仲飞骑出战,以单鞭相迎。原来闻仲双鞭分雄雌,被姜子牙打断的那一根鞭子是雌鞭,而今使的乃是雄鞭,还没来来得及再寻雌鞭姜子牙就打上门来。

商营左右,分别有黄飞虎以及南宫适攻伐,邓忠、张节与辛环、陶荣领兵相抗,倒也打的难分高下,顷刻间战火起三处,唯有后方不见动静。

“啊呀,道兄快来助我!”哪吒惊呼一声,向后方求救。那闻仲虽说只有单鞭,可道行仍在,哪吒不过黄口小儿哪是闻仲敌手,没过几个回合哪吒便现败势。

“我来也,哪吒躲开。”天化抡着一双银锤,向闻仲面门砸来,闻仲侧骑躲开。一回合毕,金木二吒哪吒二兄,各持宝剑来杀,弟兄二人上下其手,同着哪吒与天化将闻仲打的只得防御。

“我们也来!”虎落平阳,焉有不上前痛扁之理。韩毒龙,薛恶虎师兄弟也提着宝剑,一左一右向闻仲攻去。

“混账!”被众人围攻,闻仲憋闷不已,手中劲道再添几分,大有拼死一搏,扭转乾坤之势。

再说黄飞虎这边,抵他的不过是邓忠、张节罢了,他可是领着黄明、周纪、天祥等一干猛将,无论是数量上亦或是将领的本事上都胜过他们太多,几个回合后,邓忠、张节被打的只能向辕门靠拢,与闻仲会合。

“太师,我们顶不住了。”邓忠、张节且战且退,大喊着,害的闻仲一分心中了天化一锤,仗着皮糙肉厚倒也无事。

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后方火光大作,粮仓失火,烟尘滚滚。吉立与余庆看守粮草,一个个都莫名其妙,他们时刻警惕小心,严控烟火,不曾见敌人影子怎的粮仓会突起大火?

他们又哪里晓得杨戬玄功的奥妙,杨戬不过化作小小老鼠便轻而易举的进了粮仓,口一张只需吐出一丝胸中三昧真火便能将粮仓点燃,火势随风而涨,不一时便蔓延开去。

“救火,救火!”吉立、余庆慌忙组织人手救活,提桶的提桶,打水的打水,泼水的泼水。没用,全然无用,三昧真火非是凡火,怎是凡水能灭,火势不仅不减,还暴涨。

“撤,带上剩余的粮草撤。”还有未被点着的粮草,吉立与余庆只能狠着心,带着十分之一不到的粮草撤退。比起去支援闻仲保护粮草显得更为紧要,全军没了粮草不战自败,有这剩余的粮草还能再与我西岐拖上几天,等待韩荣支援。

姜子牙见火光起,心知杨戬成功,当即驱骑上前,祭出打神鞭向闻仲打来。

“啊!”闻仲本就被哪吒等战的手忙脚乱,哪有手来抵姜子牙这一鞭,胸口结实挨了一鞭子,连人带骑被打退四尺有余。

“粮草已毁,大营难立。”闻仲知大势已去,借着打神鞭之威,将胸中三昧真火向哪吒、天化等吐了个干净,为免被火灼杀,天化等只等暂避锋芒。

“撤退!”闻仲趁机带领邓忠与张节向右营突围。

“闻仲休走!”南宫适与武吉虽拼命阻止,奈何人家人多势众,终究不敌,被闻仲与黄花山四壮士逃了去。

“师叔,我去追。”杨戬此时已回,请缨追击。

“且让他去吧,如今闻太师已无营可守,若追击必遭反噬。”人越是被逼的山穷水尽,越是能爆发出超出想象的能力。

“鸣金收兵,奏请陛下犒赏三军。”姜子牙啊,姜子牙,你当孤是存钱罐吗?昨天才犒赏过三军,你今天又要犒赏三军,孤哪来那许多钱粮。你们腰间豹皮囊能装万物,怎么不去把闻仲粮草偷来,反倒是烧了,败家玩意儿,难怪马氏要离你而去,除了打战与勾心斗角你什么都不会。

“陛下,我军大胜您为何不去慰问将士们?”奴问道。

“奴,传令下去,撤去所有守卫,今日只接见丞相,其余人一律不得进殿。”孤并不回答奴,而是命令他撤去守卫,毕竟有这么个怪模怪样的弟弟,传出去可不好听。

撤去守卫不到一盏茶时间,姜子牙便带着孤那所谓的“弟弟”雷震子来见孤。

孤说他怪模怪样还算是客气的,即便是孤能算到他的尊容,可真亲眼见到时不免吓了一跳,手脚都略有些发抖。

身长二丈有余,面如青靛,发似是朱砂,双眼凸出好似球,牙齿出唇实为耙,只背上一对风雷翅有些模样,可他长错了地方,雷震子是人不是鸟。

“皇兄。”雷震子见孤便称孤为兄。我呸,哪来的就乱攀亲戚,孤几时有你这般丑陋的弟弟,父亲救你不过是看你可怜罢了,孤即便是死也不会认你。

“你是?”

“陛下,此乃雷震子,乃是当年先王在前往朝歌路上所收义子,后随云中子上山修炼。当年先王回西岐若非雷震子出手,先王也回不了西岐。”姜子牙言明雷震子身份,张口闭口先王,先王,将雷震子说成是父王的救命恩人,逼得孤不得不违心一次。

“啊,原来是雷震子,父王说起过你。奴,快赐座,赐座。”孤假装着热切,心里却无比厌恶。现下想想雷震子的样子孤都作呕,你们阐教就不能找个相貌俊美的来,非得找雷震子来恶心孤?

“皇兄,我下山的时候刚遇上败逃的闻仲大军。”

“你与他们交手了?”

“是的,闻仲让一个长翅膀的拖住了我,自己带军逃了,我因为着急来见皇兄所以没去追击。”

“你做的对,他们人多势众,你势单力薄难免吃亏。”嘴上假意关心,心中却恨不得他即刻死了才好。

“丞相,我宫中多位女眷。雷震子相貌太过惊世骇俗难免惊扰,还辛苦丞相带雷震子回府居住,孤即刻命人建造府邸,待府成再将其接出。”

“不用麻烦,不用麻烦。我就住在师叔府上,可能没几天就走,不用给我建造府邸。”

这可是你说的,本来就没钱给你建造府邸。

第六十一忆 壮魂功,十大阵

经过一段时间与雷震子的相处,孤发现他虽然样貌怪异,但为人率真,心性宛若孩童,想必是山中清冷无人说话故而不善处世为人。

“小弟,二哥虽贵为天子,却羡慕你的福分,他日成仙作祖,万劫不灭。孤只落得个埋入黄土,白骨骷髅的下场。”孤感叹道,若是孤了法力,说不定就能自保,逼急了直接宰了姜子牙杀上昆仑山。

“修炼,只要修炼就行了啊。”雷震子眨巴着眼睛看着孤,仿佛在问,你为什么不修炼?天可怜见,有谁教孤了?指望姜子牙,得了吧,不说他不会教,就他自己还是半吊子,不能位列仙班,只能享受个人间富贵。

“苦于无人教授,不知小弟可愿收二哥当个徒弟?”孤终于说出自己的想法,虽说雷震子法力不高,但是他单纯好忽悠。

“不行的,不行的”雷震子连连罢手“我还没修炼成功呢,怎么能当二哥你的师傅,再者说我们阐教功法不得轻易外传。”

“外传,你我兄弟,怎能是外人?”孤仍旧不死心,这是孤唯一的机会,要是真的能修炼成功,孤说不定能达到元始天尊的高度,不再惧怕任何人。

“不行,不行。”雷震子还是摇头,不肯同意。

“小弟,你”孤失望透顶,黯然道:“罢了,罢了,我也不为难你,只怪我没有那个福分。只希望我死了以后小弟能好好照看这个家,多多帮衬着诵儿。”

“二哥,你别这么说。”雷震子一脸的为难,他最是见不得人善心,典型的面恶心善。“这样吧,这是我在石桥南畔一座府邸得到的一本功法,虽说不能让人成仙作祖,但延年益寿还是做得到的,最重要的是他不是我阐教功法。”

雷震子说完,便从怀中取出一本功法秘籍,功法是写在一卷树叶上,也没个名字。就像雷震子说的那样,这功法修炼了不能让人成仙作祖,但延年益寿也是可以的,因为修炼此功法能强健灵魂,灵魂若还有活力即便身体坏死也能比常人多支撑一会儿。孤称这功法为“壮魂功”。

得此功法孤自然满心欢喜,并嘱咐雷震子不要将此事说出去,以免受到师门师长责怪。四下无人时孤必定修炼,功法确实不错,即便一天不睡觉都能精神抖擞,容光焕发。

孤还沾沾自喜,佩服自己的智慧,从雷震子那儿忽悠来这本功法,使得孤有更多精力来对付姜子牙,直到孤死的时候才知道,这一切都是阐教在暗地里搞的鬼,是为了给孤一个下马威,让孤好好做人,别妄想着翻天。

与仙斗与神斗是多么的可笑,蚂蚁就是蚂蚁即便你再努力也干不过人,更何况你还是一只孤军奋战的蚂蚁。

闻仲被姜子牙打败撤军岐山外七十里,半月后请来十位截教高人来我西岐讨战,姜子牙得报立时慌了手脚。想当年闻仲请了九龙岛四圣,就将姜子牙杀的不敢出城,求救于昆仑方才摆平,这回人家请来的十人,且必定比以往之人更为强大,姜子牙焉能不惧。

截教那十位,乃是闻仲昔日好友,被称为金鳌岛十天君,分别有秦完、赵江、董全、袁角、金光圣母、孙良、柏礼、姚宾、王奕、张绍,各自都有一门厉害的大阵,就设在我西岐城下,直敞开了要我军去破,半分也不将阐教放在眼里。

秦天君秦完言道:“姜子牙吾等在岛中曾练有十阵,摆与汝过目。尔可进阵观瞧,若破不得阵尔也不必倚强,免伤上天好生之仁,累此无辜黎庶,勇悍儿郎,智勇将士,遭此劫运,而縻烂其肢体。”

能进阵观瞧,自然是再好不过,就算姜子牙不谙阵法一道也欣然同意:“道兄既有此意,姜尚岂敢违命?”随即带着哪吒、杨戬、天化、雷震子进阵观瞧,以便破阵。

刚要踏入阵中,杨戬似想起什么,回过头对秦完道:“吾等看阵,不可以暗兵暗宝坑害吾师叔,此非大丈夫之所为也。”

秦完大笑道:“我截教最重信义,岂有暗宝伤你等之理。若是不敢进阵,直言便是,只需写下降书我等立即撤去大阵。”

哪吒气愤道:“谁说我们不敢进阵,只是你口说无凭,非得对天起誓不可。”他们修道之人起誓上苍可能感应,一旦违背誓言,必遭天谴,天人五衰更会提前降临。

“胆小鼠辈。”十天君谑笑着对天起誓道:“我金鳌岛十天君对天起誓,今番姜子牙带人观阵,必不发动阵势,更不会暗中加害,若违此誓愿受九天雷劫,地狱炎火之苦。”

“师侄们,我们进阵。”

十个人十座阵,分别是天绝阵、地烈阵、风吼阵、寒冰阵、金光阵、化血阵、烈焰阵、落魂阵、红水阵、红砂阵,除了红砂阵孤亲身经历外,其余大阵也只是听天化说起过。

据说天绝阵乃通天教主演先天之数后,得先天清气炼就大阵,内藏混沌之机。中有三首,按天地人三才,共合为一气。若人入此阵内,有雷鸣之处,化作灰尘。仙道若逢此处,肢体震为粉碎,故天绝。正是:天地三才颠倒推,玄中玄妙更难猜;神仙若遇天绝阵,顷刻肢体化成灰。

地烈阵,亦按地道之数,中藏凝厚之体,外现隐跃之妙,变化多端,内隐一首红幡,招动时上有雷鸣,下有火起;凡人、仙进此阵,再无复生之理。正是:地烈成分浊厚,上雷下火太无情;便是五行乾健体,难逃骨化与形倾。”

风吼阵中也藏玄妙,按地水火风之数,内有风火,此风火乃先天之气,三昧真火,百万兵刃,从中而出。若神仙进此阵,风火交作,万刃齐攒,四肢立成齑粉。就算他有倒海移山之异术,难免身体化成脓血。正是:风吼阵中兵刃窝,暗藏奇玄妙若天;伤人不怕神仙体,消尽浑身血肉多。

寒冰阵:玄功就号寒冰,一座刀山上下凝;若是神仙逢此阵,连皮带骨尽无凭。”

金光阵:宝镜非铜又非金,不向炉中火内寻;纵有天仙逢此阵,须臾形化更难禁。

化血阵:黄风卷起黑沙飞,天地无光动杀灭;任你仙人闻此气,涓涓滴溅征衣。

烈焰阵:燧人方有空中火,养丹砂炉内藏;坐守离宫为首领,红招动化空亡。

落魂阵:白纸摇黑气生,成妙术透虚盈;从来不信神仙体,入阵魂消魄自倾。

红水阵内夺壬癸之精,藏太乙之妙,变幻莫测;中有一八卦台,上有一二个葫芦,任随人、仙入阵,只需将葫芦往下一掷,倾出一点红水,阵内即刻汪洋无际。若是水黏在身上,顷刻化为血水,纵是神仙,也无术可逃。乃是:“炉内阴阳真奥妙,成壬癸里边藏;饶君就是金刚体,遇水黏身顷刻亡。”

姜子牙进阵一探,得出一个令人绝望的结论:“此阵乃截教传来,皆稀奇之幻法,阵名亦是罕见,叫我等如何破得?”

快快快,照着姜子牙的体形去定制棺材,记住用上好的金丝楠木。

第六十二忆 姚宾落魂术,子牙薨薨薨

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一大清早的,奴就大叫大嚷起来,看她那焦急的模样,一定给孤带来了好消息。

“陛下,丞相薨了。”姜子牙死了。

孤面无表情,按说孤该心里开心,面上当做出悲伤的表情,但在那一刻孤终究没能伪装下去。姜子牙死了,这是个多么令人开心的事情,父王你在天之灵看见了吗,姜子牙“又”死了。

“奴,随孤将备好的棺椁给丞相送去。”披上王袍,去往相府。

此时丞相府已乱作一团,黄家一门,杨戬、金吒、木吒、哪吒、武吉、南宫适、龙须虎、雷震子、散宜生等一干文臣武将都聚在相府。有悲伤啜泣的,有扬言报仇的(可笑并不知道仇人是谁),有举行葬礼的,有要跟商兵决一死战的……吵吵嚷嚷,半分不让人省心。都是开心啊,哈哈哈。

“到底怎么回事,丞相不就嗜睡些,怎么突然薨了?”

“陛下,臣也不甚清楚,近日丞相也不知怎的,强敌环伺竟终日嗜睡不理军事,如今更是毫无知觉,一命呜呼。”武吉回答道。

他们又哪里知道,姜子牙的死不是无缘无故,乃是有人暗中出手,出手之人便是十天君之一的姚宾——落魂阵阵主。

闻仲戎马一生未尝一败,此番败给姜子牙闻仲将其视为人生大耻;再者他领着几十万大军耗费粮草辎重繁多,前番时间还被烧毁了粮草若非有韩荣接济,他们大军就完了,实不宜久战;最主要的是,各地反叛势力因他领兵出征,又收拢了力量,开始斗争,他需要迅速解决了西岐的事,好增兵各方。

“诸位道兄若有妙术,使姜尚自死,不费张弓,不损一卒,此乃幸中大幸。”

姚宾夸口道:“这有何难。我有妙法,不动声色,只需二十一日,姜子牙自然命绝。纵是脱骨神仙,超凡佛祖,也难逃躲。”

姚宾之法名为“落魂术”,需在落魂阵中施展。筑一土台,设一香案,台上扎一草人,草人身写上姜子牙的名字,草人头上点三盏催魂灯,足下点七盏捉魂灯,而后仗剑,步罡念咒,于台前发符用印,向空中一日拜三次,连拜三四日,就能将姜子牙拜的颠三倒四,坐卧不安。

施术七八日后,姜子牙被夺去了一魂二魄当即心烦意燥,进退不宁,十分不爽利,军务也没多少心思打理,懒惰常眠,众将只当姜子牙是压力过大,年事已高,也不曾往心里去。

又过了十四五日,姚天君将姜子牙又夺去了一魂二魄。那时的姜子牙,可就不是没精神那么简单了——白日憨睡,鼻息如雷。

哪吒、杨戬与众弟子甚为纳闷:“方今兵临城下,阵摆多时,师叔全不以军情为重,只是憨睡,此中必有缘故。”

杨戬曰:“据我观师叔所为,昼夜颠倒,连日如在醉梦之间,似此动作,不像前番,似有人暗算之意。不然师叔学道昆仑,通五行之术,善察阴阳祸福之机,安能昏迷,置大事而不理?其中定有蹊跷。”

众将商定,一同前往姜子牙寝处查看,姜子牙依旧酣睡,鼾声如雷,众人废了好些功夫才将姜子牙从睡梦中叫醒,姜子牙无奈只好升殿理政。

武吉言道:“老师每日安寝,不顾军国重务,关系甚大,将士忧心。恳求老师,速理军情,以安周土。”

武吉话方毕,殿外忽起大风。

杨戬抢言道:“师叔,殿外突起大风,不知是吉是凶。”

看着众将期盼的目光,姜子牙只得取出铜钱占卦,得出的结论是:“今日正该刮风,原无别事。”一派胡言,这分明就是哮天犬姐夫弄出的大风。

杨戬眉头一皱,同哪吒兄弟与天化相视一眼,决定先将姜子牙送回房暗自查探缘由,可惜他们查了许久都没有半分头绪。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根本无半点线索,怎么可能查到。

又过了二十日,姚天君将姜子牙二魂六魄,俱拜去,只剩最后的一魂一魄。

取得如此成绩,妖天君却还羞愧,自己在闻仲面前夸下海口,说二十一日要了姜子牙小命,如今过了一月多,还让姜子牙剩了一魂一魄。

呜呜呜

孤泣声道:“丞相为国勤劳,不曾受享安康;一旦至此,于心何忍?言之痛心。”

“厚葬丞相。”孤使一个眼色,奴便命人将棺椁抬上。

“师叔无子,我与哪吒为师叔入殓。”杨戬含泪与哪吒一头一脚,要将姜子牙抬进棺椁。金丝楠木的棺椁,值老鼻子钱了。

“不对,师叔胸前还热,必未死,且安在卧榻。”

杨戬孤恨你。

孤自然能算到,姜子牙命不该绝,会有赤精子来救他,可姜子牙与孤有杀父之仇,即便他命不该绝孤也要与天斗一回。孤要趁着赤精子没来之前将姜子牙给活埋了,而后让人伪装成商兵,刨他的坟,烧他的身,让姜子牙魂无依处,看你阐教怎么救姜子牙。

孤的计划十分完美,却不曾想出了杨戬这个意外,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如今只能寄希望妖天君加把力,要了姜子牙最后的一魂一魄。

次日清晨,姜子牙终于没了体温,宣告死亡,孤满心欢喜的命人擦干净棺椁来到相府,准备即刻将姜子牙埋了。岂知又出了幺蛾子。

阐教仙人赤精子到了,赤精子言道:“贫道此来,特为子牙下山。如今子牙死在何处?”众将将赤精子引进房间,赤精子取出腰间葫芦,只拍了拍,姜子牙的一魂一魄随即而出,不过却飘飘荡荡的不肯入体。

原来,姜子牙剩余的一魂一魄,不是被妖天君拜走的,而是自行飘荡了出去,如今确是不愿归体了。他要走你就莫强求吧。

“不好,魂魄要走!”赤精子大叫一声,自豹皮囊中取出“阴阳镜”,将红面向着姜子牙魂魄一照,立时将其定住。阴阳镜有两面,一面为红主生,一面为白主死,殷洪凭着这一法宝倒是坑孤不少。

“一魂一魄归位,敕!”道法完毕,一魂一魄被逼着回到了姜子牙体内。

“仙师妙法,只为何丞相还不醒来?”孤问道。

“陛下莫急,此不过一魂一魄罢了,待得三魂七魄完备,只需我阴阳镜红面一照,子牙即刻生还。”

“师伯,那师叔余下的二魂六魄在哪里?”杨戬问道。

“此必是落魂术,那姚宾可在此间?”

“师伯真是神机妙算,那姚宾如今正在城外,还摆下了落魂阵。”

“众位莫慌,且让我三更时分会他一会。”三更未至期间,他就在床边守着姜子牙,根本不给孤任何毁尸的机会。

第六十三忆 两闯落魂阵,阐教十二仙

夜半三更时,赤精子脚踏莲花来闯落魂阵。落魂阵阵主妖天君正在纳闷,为何姜子牙生育一魂一魄还不摄来。

但听得他掐诀念咒:“姜子牙一魂一魄,速速归来!”说完冲着草人一拜,赤精子趁此时机现出身来要抢台上草人。

姚宾是有道行的截教仙,当即就发现了赤精子,腾的起身喝道:“赤精子你敢入吾落魂阵,抢姜尚之魂!”说话间将一把黑砂往赤精子撒来,赤精子哪敢沾染这要命的黑砂,慌忙疾走就连足下二朵莲花也顾不得,落在阵中,很是狼狈的遁回了西岐。

孤领着众人在门口相迎接住,问道:“师伯可曾救回师叔魂魄?”

赤精子叹了口气,摇头道:“落魂阵好生厉害,几乎连我陷於里面,饶我走得快,犹把我足下二朵莲花落在阵中。”

孤仰天痛哭道:“若如此,丞相不能回生矣。还是速速让丞相入土为安吧。”只要你点头,孤立马就命人把姜子牙活埋了,坟坑都已挖好,就等着棺椁下葬。

赤精子连连罢手道:“贤王不必忧虑,料自无妨。此不过子牙一小灾殃,且待贫道回往昆仑寻来解法。”

“仙师速去。”速去慢回,最好死半道上,省的在孤跟前看着心烦。

且说那赤精子去了几日,从老子那儿求来法宝“太极图”来破这落魂阵。这太极图乃是老子当年劈地开天,分清理浊,定地水火风,包罗万象之宝,据说很是强大。

既然说到老子,孤不免要仔细说道说道。

老子乃是元始天尊与通天教主的师兄,他们师兄弟三人俱是鸿钧道人的徒弟,居住在八景宫中,与两位门徒众多的师弟不同的是,他只收了一位徒弟——玄都大法师(至少孤生前的时候是只收了一位徒弟)。

他手中有一副扁拐,一开始孤也闹不明白,他们仙人无病无灾,更不会瘸腿,按理说是用不上扁拐的。后来孤从哪吒的谈话中得知,那副扁拐的作用并不是拿来拄的,而是有两种妙用:其一乃是世间难得法宝;其二乃是道门家法,谁若触犯门规,便将其吊在桃树上,用扁拐打上一顿,好长记性。

也不知谁头先被老子收拾了,反正后来这就成了一个传统,一个门规,当年哪吒要杀李靖的时候,就被文殊广法天尊一顿扁拐狠揍。当然了,那一副扁拐不过是仿制老子的,非是正品。

赤精子求来太极图,意气风发当晚三更便又入那落魂阵,夸下海口“今日必救子牙魂魄。”

但见赤精子将太极图铺开,太极图顷刻间化为一座金桥,五色毫光,照耀山河大地,护持着赤精子,坠入土台。说时迟那时快,赤精子一把就抓住草人,转身就走。

姚天君怎会答应,大叫道:“好赤精子,你又来抢我草人!”忙将一斗黑砂,往上一泼。

“不好!”赤精子不知以图相抗,只顾惜性命,再次施了土遁逃出了阵,而后将姜子牙的二魂六魄用葫芦装起,回到相府。太极图自然就落在阵中,被姚宾得了去。

这回赤精子闯阵回来,脸色比起上一次更为难看,简直可说是如丧考妣,面白如纸。“师伯,难不成又没救回师叔魂魄?”杨戬问道。

“子牙魂魄虽救回来了,可吾将掌教大老爷的太极图,失在落魂阵,若被师傅知道吾必化为劫灰。”赤精子一副要死的样子,看的孤着实开心。你们阐教也有今天,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如今却是知道怕了?

金吒出言道:“师伯且宽心,师祖大能怎会计较,再说师伯救回师叔魂魄乃是大功一件,功过相抵,必定无事。”

赤精子听完,似乎想到什么,一拍脑门,大笑道:“大老爷早有妙算,庸人自扰了。且随我去救活子牙。”遂即领着众人来到姜子牙房中。

三魂七魄尽数归为,自然猛然转醒,大呼一声:“好睡!赤精子师兄怎会在此?”

黄飞虎言道:“丞相,若非仙师,您已归天多时。”而后便将此事的来龙去脉,与姜子牙说了一通,至于闯阵细节赤精子也及时补充,不然孤也写不得这般详细。

姜子牙叩谢道:“谢过师兄救命之恩。自悔根行甚浅,不能具知始末。反累师兄将太极图陷于阵中,子牙罪该万死。”

赤精子连忙扶起姜子牙,宽慰道:“子牙无需自责,且调养身体,待恢复后,共议破阵之法取回太极图。”

调养数日,姜子牙最终痊愈。赤精子与姜子牙一伙人,聚在一起苦思冥想这破阵之法,姜子牙胡子都捋没了一半,也没想出什么花来。

赤精子叹道:“此阵乃左道旁门,不知深奥,难以破之。”正在众人一筹莫展时,有杨戬来报说麻姑洞黄龙真人到来,赤精子与子牙欣喜万分,忙迎出门来。

姜子牙问道:“道兄今到此,有何事见谕?”

黄龙真人笑道:“知子牙有难,特来西岐共破十绝阵。方今吾等犯了杀戒,轻重有分,众道友随后即来。城中凡俗不便,贫道先至,与子牙议论,可在西门外,搭一芦篷席殿,结彩悬花,以使三山五岳道友齐来,可以安歇。不然有亵众圣,甚非尊敬之理。”

姜子牙大喜,急忙传命:“着南宫、武吉起造芦篷,安放席殿。”又命:“杨戬在相府门首,但有众师兄至,随即通报。”

赤精子对子牙道:“既如此,吾等不必在此商议,候芦篷工完,篷上议事。”

不消一日,武吉来报工完。子牙同二位道友,众门人都出城来听用,只留武成王掌府事。

且说姜子牙一上芦篷,那就热闹了,仙圣不绝而来,骑瑞兽、踏祥云、踩莲花、凭清风、依土遁来的比比皆是:

九仙山桃源洞广成子,二仙山麻姑洞黄龙真人,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五龙山云霄洞文殊广法天尊,普陀山落伽洞慈航道人,金庭山玉屋洞道行天尊,太华山云霄洞赤精子,夹龙山飞云洞惧留孙,崆峒山元阳洞灵宝大法师,九宫山白鹤洞普贤真人,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青峰山紫阳洞清虚道德真君。

“子牙谢过众位师兄下山相助。”姜子牙向着众真人深深一拜,眼泪水都差点流出来。这些个师兄都有自己道场,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今齐聚着实令人激动。

孤只得对月长叹:“孤离死期不远矣。”

第六十四忆 阐教师尊有燃灯,狠心邓华来祭阵

芦蓬上,阐教仙人依次落座,细数有十二人之多,孤没跟他们挤在一块,孤可不想让他们说成仙凡有别自讨没趣。

“子牙,我等今日前来助你,为你马首是瞻,听候调遣。”广成子言道。

姜子牙一听,顿时慌了手脚,惶恐道:“众位师兄,姜尚不过四十年毫末道行,岂能法破得此十绝阵?乞列位道兄,怜姜尚才疏学浅,百姓疾苦,将士水火,敢烦哪二位道兄,与吾代理,释君臣之忧思,解黎庶之倒悬,真社稷生民之福矣。姜尚不胜幸甚。”

孤想想也知道,姜子牙当时心都在流泪,暗说这广成子坑自己。若是姜子牙有法子破阵,哪还会需要他们来,早早的就破了阵法,兵发朝歌去了,更不会差点丢了性命。

广成子惭愧道:“吾等虽有所学,然自身难保无虞,亦无人能敌此左道之术。”

“子牙,莫要推脱,你如何说我们如何做便是,阵法一道,吾等实无能为力。”文殊广法天尊力挺姜子牙。

他们阐教之人,似乎真的不怎么精通阵法,反倒是截教仙人各个是阵法高手,单凭一阵,便能阻挡千军万马,可说的上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这……”姜子牙额上汗水流淌,两手发抖,显然是被吓的不轻。

正当此时,只听半空中有鹿鸣,瞬时异香满地,通处氤氲,原是一道人乘鹿而来。那道人身着道袍,手拿长尺,模样倒也平常,只一双耳朵异常大,尤其是耳垂拖得长长的,足足有孤的一倍长。

众仙一见道人,急忙起身相迎“老师,恭候多时。”十二金仙领着阐教门人纷纷下拜,口称老师。

尔等可切莫误会,此道人非是元始天尊,乃是燃灯道人是也,虽说是阐教中人,却非元始天尊弟子。孤想其可能是鸿钧老祖徒弟,受元始天尊之请,一同创立了阐教。

来上芦蓬,燃灯言道:“尔等先至,贫道来迟,幸勿以此介意。”

姜子牙忙说道:“老师能来,实我辈之幸,如今十阵在前,还请老师施法破之。”

众仙道:“子牙言之有理,老师可有法破那十绝阵?”

燃灯笑道:“莫急,莫急。吾此来一则与子牙代劳,执掌符印;二则尔等有厄,特来解救;三则了吾念头,参破杀劫。子牙,可愿将帅印交与我?”

“老师有命,弟子怎敢不从。”姜子牙欢喜着将帅印交给了燃灯,这就好比将一副重重的担子交托给了别人,人觉得立时轻松。

可是姜子牙,你做的未免过份了些吧。帅印,乃是军队统帅大印,是军权的象征,谁执掌帅印谁就能率领大军;更为重要的是,这帅印只有孤王才能赐予他人。你凭什么身份转让兵权,丞相、元帅亦或是修道人?你将孤置于何地,孤这个大活人就不能入你眼了?

燃灯更是放肆,举起帅印,向着皇宫方向宣布道:“众将听令,帅印我手,进退由我,但有抗命立斩不赦。”

燃灯,亏你道行高深,却是个充满权力欲望的小人,对了,你还是个霸占别人东西的恶霸,难怪后来会叛教,如此卑劣的人,元始天尊怎么也不知道防备你呢?

我方又是造芦蓬,又是降仙人的,闻仲自是知晓,再加上赤精子救活了姜子牙,惹得闻仲火冒三丈,二差邓忠前来下书:

征西大元戎太师闻仲,书奉西周丞相姜子牙麾下:古云:‘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今无故造反,得罪于天下,为天下所共弃者也。’屡奉天讨,不行悔罪,反恣肆虐暴,杀害王师,致辱朝廷,罪在罔赦。今摆此十绝阵已完,与尔共决胜负。特着邓忠将书通会,可准定日期,候尔破敌。

姜子牙潇洒的将战书一扔,腰板挺直,言道:“三日后便来取尔等性命。”也难怪姜子牙这般吐气扬眉,对比两方实力即可见一斑。闻仲那边不过十天君罢了,而我方有十二金仙再加上个燃灯道人,还有天化一众的晚辈弟子,实力上完全是碾压,姜子牙若还没信心那就不必行造反之事了。

三日之后,十绝阵前。燃灯掌元戎,众仙对对排,赤精敲钟,广成子击磬,声势虽不及闻仲那边响炮声,兵喊杀,却也一派仙家气度。

秦完骑黄斑鹿出阵,谑笑道:“赤精子道兄,还得谢过你馈赠太极图。今日你们何人再来送宝?”

这话将赤精子气的不轻,当场便要飞将起来要取秦完性命,幸得燃灯阻拦才免无谓伤亡。燃灯看了看众人,一言不发,满面踌躇。

“怎么,难不成偌大个阐教竟无人敢来破阵?”秦完大笑不已,惹得众仙面红耳赤。正在此时,天际间飞下一持方天画戟的道人。

“见过诸位道兄,吾邓华奉师命特来破天绝阵。”邓华乃是元始天尊坐下第五弟子,辈分颇高,不过这本是嘛倒是不敢恭维,活脱脱是供来祭阵的。

这十绝阵易破也难破,难的是开阵必害命,易的是一阵害一命,只要有人命陨阵中,那这阵法威能便会下降,全然挡不住阐教众仙。显然,这邓华就是元始天尊,专门安排来祭天绝阵的人,所以平日里也没认真教导,简直白瞎了这高高的辈分。

燃灯捻须一思,点头道:“既是如此,你安心去吧。”这话当时听着没什么,现在想来,燃灯也是早知道邓华是祭阵之人,只是在众仙面前不好明说罢了。

“秦完休要嚣张,我来破你天绝阵。”

“你是何人?”

“吾乃元始天尊坐下,五弟子邓华是也。”

“哈哈哈,师伯弟子竟然无名,想必又是个姜子牙。”

“气煞我也!”邓华大怒,将自己与姜子牙同列,他深以为耻。挥舞着方天画戟来杀秦完,秦完当即以锏相还,几个会合后秦完丢锏而去,入了天绝阵。

“休走。”邓华穷追不舍,也入了天绝阵。

邓华一入阵立时没了方向,正兜兜转转间忽的天雷落下,只一下就将其击晕在地,口吐白沫,痛苦抽搐。

“噗嗤”秦完顺手一刀,取了邓华首级,而后耀武扬威的,拎着血淋淋的人头,骑着黄斑鹿出了天绝阵“哈哈哈,尔等阐教,何人再来送死。”说完将首级扔了过来,被杨戬接住。

看着邓华首级,众仙一阵唏嘘“可怜数年道行一朝丧”。

“文殊,你且入阵走一遭,务必小心仔细。”

“领法牒。”文殊广法天尊随即出战。

第六十五忆 天绝阵告破,地裂阵又起

文殊广法天尊带上玄光镜,歌道:欲试锋芒敢惮劳,云霄宝匣玉龙号;手中紫气三千丈,顶上凌云百尺高。金阙晓临谈道德,玉京时去种蟠桃;奉师法旨离仙府,也来红尘走一遭。

孤也不明白,他们仙人为何这般喜欢歌咏,难不成是为了壮胆之用?

文殊广法天尊言道:“秦完,你截教无拘无束,原自快乐,为何在此摆下天绝阵,陷害生灵?我今既来破阵,必开杀戒,非是我等灭却慈悲,无非了此前因,你等勿自后悔。”

秦完听罢,大笑:“你等也是闲乐神仙,怎的也来受此苦恼?你不知吾阵中无尽无穷之妙?非我逼你,是你等自取尔。”

文殊广法天尊笑曰:“也不知是谁自取灭亡。”秦完大怒,执锏就打。

“来得好。”文殊广法天尊将剑挡架,未及数合,秦完便败进阵去。

来到阵门前,文殊广法天尊一脸踌躇,不敢再踏前一步。他是没看见,后方的燃灯被气的吹胡子瞪眼,一把夺过赤精子手中金钟,挥动手中量天尺“铛铛铛……”敲响金钟,催促着文殊广法天尊。这金钟就相当于我们军队的战鼓,当战鼓响起时,必须得进攻,不然就是违抗军令,死罪。

文殊广法天尊将手中剑攥紧,脸色一正,手往地上一指,出现两朵白莲,他踏着白莲才进了阵去。

透过玄光镜,我等能清楚看到、听到阵内一切。天绝阵中漆黑一片,寒风凛冽,索性文殊广法天尊有灯烛之能,才算释了我等双目。

但听得秦天君夸口道:“文殊广法天尊,纵你开口有金莲,随手有白光,也出不得吾天绝阵。”

天尊笑道:“此何难哉?”将口一张,竟真有斗大一个金莲喷出;左手五指有五道白光,垂地倒往上卷,白头顶上有一朵莲花,花上有五盏金灯引路。阵中一时如白昼,与阵外一般无二,邓华残躯便躺在阵中无人收拾。

天绝阵中有三幡,随着秦完挥动天雷便降下,直击文殊广法天尊。

“区区天雷能奈我何。”只见文殊广法天尊顶上庆云升起,散发五色毫光,内有璎珞垂珠,挂将下来,手托七宝金莲,将天雷挡住。

原来文殊广法天尊的真身便是一座莲台,无怪能口吐金莲,正是:悟得灵台体自殊,自由自在法难拘;莲花久已朝元海,璎珞垂丝顶上珠。

“雷来,雷来!”秦完猛摇旗幡,天雷如下暴雨般击打下来,可无论多少天雷,俱不能伤文殊广法天尊分毫。

文殊广法天尊在庆云下言道:“秦完,你已技穷,且看我手段。”话音刚落,便将法宝遁龙桩望空中一撒,将秦天君遁住了。

此桩哪吒与王魔都尝过厉害,此桩按三才而设,桩上下有三个圈,一旦祭出,便能将人缚住,叫人动弹不得半分。即便如秦完这般法力者,也难逃此厄,被缚在桩上不能活动,只能叫嚷:“仗法宝之利,算不得本事!”

文殊广法天尊对秦完理也不理,只对昆仑元始天尊道场打个稽首:“弟子今日开此杀戒。”说完将宝剑一挥取了秦完首级,接着用豹皮囊收起邓华残躯,最后拎着秦完头颅出了阵。

闻太师坐在黑麒麟上,见秦完被斩,怒叫一声:“气煞老夫!”催动墨麒麟,大喝:“文殊休走,吾来也!”

文殊广法天尊哪会料到闻仲这般不守规矩,所以不曾提防商营出手,再者方才破阵看着是云淡风轻,可对文殊广法天尊的消耗也不小,真要对上文殊广法天尊必定身陨。

待得文殊广法天尊反应过来,也只能催动白莲,以最快速度回向我方阵营,幸有黄龙真人及时乘鹤飞出,阻住闻太师:“秦完天绝阵坏吾邓华师弟,如今秦完身亡,一命抵一命罢了。今十阵方破一阵,还有九阵未见雌雄。原是斗法,不必特强,你且暂退。”

“哈哈哈”只听得地烈阵一声笑,赵江在梅花鹿上,作歌而出:“妙妙妙中妙,玄玄玄更玄;动言俱演道,默语是神仙。在掌如珠易,当空似月圆;功成归物外,直入大罗天。”

“文殊广法天尊,尔既破了天绝阵,谁敢会吾地烈阵?”赵江与闻仲使个眼色,意思是:放心,我定能为秦道友报仇。闻仲点了点头,这才驱使墨麒麟回归自家阵营。

“这地裂阵,缺韩毒龙不可破。”燃灯命韩毒龙地烈阵走一遭。

韩毒龙受宠若惊,跃身而出,大呼曰:“休得猖狂,吾来也!”

赵江问道:“小子何人,敢来见我?”

韩毒龙答道:“道行天尊门下韩毒龙是也,奉燃灯师祖法牒,特来破你地烈阵。”

赵汪听罢,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你不过毫末道行,燃灯竟让你来破吾阵,空丧性命尔。”驱骑上前,刺剑直取韩毒龙首级。

韩毒龙以手中剑赴面交还,剑来剑架,犹如紫电飞空,一似寒冰出谷。战有五六回合,赵江把剑一手,往阵内败走。

“休得逃走!”韩毒龙随后赶来,直接进了地裂阵,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阐教卑劣,让弟子平白送死。”赵江嗤之以鼻,上了阵台,将阵五方旗摇动,阵中立刻卷起怪云,传出雷鸣,还伴着烈火,是天中火,石中火。雷火交加,狂风扑面,韩毒龙俨然是置身于一个火炉子,还是不停扇风的火炉子。

“啊!”可怜韩毒龙只带我等看了眼地裂阵风景,便被烧成灰烬,连身上所携带的玄光镜也被烧化了。

韩毒龙毙命,赵天君复上梅花鹿出阵,恼怒道:“阐教的,可敢着个别有道行的来见吾阵,毋得使根行浅薄之人,至此枉送性命,无趣的很。”

燃灯道人捋须罢,笑道:“道友有所求,吾自当满足。惧留孙你且去走上一遭,谨防他阵中火焰。”

“诺。”惧留孙领命,正了正衣冠,作歌而进:“交光日月炼金英,二粒灵珠透室明;摆动乾坤知道力,逃移生死见功成。逍遥四海留踪迹,归在玄都立姓名;直上五云云路稳,彩鸾朱鹤自来迎。”

第六十六忆 喜破地裂阵,悲失定风珠

赵江地裂阵前等待,头戴碧玉冠,眉心一点红,身着翡翠袍,丝绦结就乾坤样,足下常蹬两朵云。

惧留孙言道:“赵江,你乃截教之仙,怎与吾辈大不相同,立心险恶,摆如此恶阵,实乃逆天行事。即便你胸怀道术,只怕也难逃封神台上之灾。”

赵天君一听立时大怒,提剑飞来直取俱留孙首级。这俱留孙也是毒舌,对人这般恶语相向,任谁都不会有好脸。

惧留孙微微一笑,执剑交还,未及数合,赵江收剑往大阵逃去。

惧留孙急忙追击,想在赵江入阵前截住他,可惜还是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赵江入了地裂阵。

地裂阵前,俱留孙踌躇不定,不敢轻进大阵。“铛铛铛”燃灯催促的钟声响起,俱留孙只得一咬牙进入大阵。

赵天君这时已上控台,将五方旗呼呼挥动,阵内立时烈火熊熊。

“不好。”惧留孙见势不妙,赶忙开了天门,现出庆云,将周身护住。

“看法宝!”俱留孙从豹皮囊中取出捆仙绳,向前一丢,那绳子在大火中宛若一条游龙,向赵江袭去。

赵江只顾挥动五方旗,调动烈火攻破庆云,捆仙绳一来他躲闪不及,瞬间被捆成一个大粽子。

“依仗法宝,算不得本事!”赵江怒吼着,挣扎着,大骂着。

“成者王侯,败者贼寇。”俱留孙自豹皮囊中取出符纸,念一段咒,一个黄巾力士便出现在俱留孙身边。(黄巾力士乃是纸人,亦是傀儡,力大无穷,乃是仙人们的得力助手)

“黄巾力士,将赵江拿回芦篷发落。”

黄巾力士点点头,一把将赵江扛上肩头,率先将赵江拿上了芦篷,随后又化为一张符纸。

惧留孙随后出阵,闻太师驱使墨麒麟追杀,声若巨雷大叫道:“惧留孙休走,拿命来!”

“不与疯狗争!”俱留孙只顾往芦篷逃。

玉鼎真人及时闪出,笑道:“闻兄不必如此,我等奉玉虚宫符命下山,身惹红尘,来破十阵。如今才破两阵,尚有八阵未见雌雄。况只斗法,何劳声色,非有道之士也。”

“闻仲,速速退下。”燃灯亦现身喝退,吓的闻仲不敢发作。

“哼,走着瞧!”闻仲拂袖而回,鸣金收兵。

“子牙,将赵江吊在芦篷上,震慑截教,壮我阐教威风。”

“诺。”姜子牙领命,将赵江吊的老高,任由他指天骂地,随风凌乱。

此事暂毕,众仙问燃灯道人:“敢问老师,‘风吼阵’明日可破否?”

燃灯摇摇头道:“破不得。这‘风吼阵’非世间风,此风乃地、水、火之风。若一运动之时,风内有万刀齐至,难以抵挡。须得有宝物定风珠,治住恶风,如此方才破得。”

众仙问道:“不知何处有定风珠,我等赊借一二。”

当中有灵宝大法师道:“吾有一好友,在九鼎铁叉山八宝云光洞,人称度厄真人,他手中便有定风珠。只需弟子修书一封,即可借得。”

灵宝大法师向姜子牙,言道:“不过还要劳烦子牙差文官一员,武将一员,前去借珠,有定风珠在手‘风吼阵’必破。”

“小事尔,怎敢说劳烦二字。”姜子牙忙差散宜生、晁田──文一武,星夜往九鼎铁叉山八宝云光洞取定风珠。

于此同时,孤也给黄飞虎下了命令“武成王,如今杨戬在芦蓬侍奉,分不开身,催粮之事还需由你代劳,说不得还能遇上散大夫。”

“如果真能遇上,也赶巧的很。”黄飞虎笑道,显然不太相信自己催粮回来,能遇上散宜生。

孤焉能不知道燃灯等人打的什么算盘,要说去借定风珠,散宜生与晁田可不是最佳人选,该由灵宝大法师亲自前往,这样不仅快不说,也能确保万无一失。

非得要散宜生与晁田去,不过是想借机给孤王一点颜色看,打压一下孤王的亲信。

且说散宜生、晁田渡黄河,爬高山借定风珠,一路上也还顺当,可在回来的路上却出事了。

黄河渡口来了突来两个巨人,将一干黄河摆渡的尽数赶走,只他二人在渡口摆渡,垄断两岸迎来送往,做着欺行霸市的生意。

散宜生叹道:“唉,不过几日便换天地。”正感叹间,那兄弟二人撑着木筏便来了,竟是晁田的旧相识。

“可是方弼、方相两位将军?”晁田问道。

“是我兄弟,你是,晁田将军?”

“哎呀,不成想在此间遇你二人,我俩还愁无舟过河。”晁田欢喜不已。

“这有何难,请上筏来。”方弼、方相伸手将散宜生与晁田拉上木筏,很是热情。随后方相撑出木筏,向对岸行去。

“晁兄,不知这位先生是?”方弼问散宜生是何人。

“这位先生,乃是西周上大夫散宜生是也。”晁田介绍完,散宜生也向方弼、方相行了一礼,算是见过。

方弼道:“你为纣臣,何事同他走了?”

晁田抓着脑袋,一脸的尴尬,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散宜宜生急忙出言解围:“纣王失政,晁将军已归顺武王。如今闻太师征伐西岐,摆下十绝阵,今要破风吼阵,故来此借定风珠。得遇昆玉,实乃幸事。”

方弼略一停顿,言道:“原来如此,敢为散大夫定风珠是何物,吾等山野村夫不曾见过宝物,可否借吾一看,以长见识。”

“这,好吧。”散宜生乃是文人,方弼、方相送其过河,他有此请求也不好拒绝,只好取出定风珠来递与方弼。

方弼接过定风珠又摸又看,待筏靠岸时,即刻将定风珠往腰包里一塞,道:“此珠便当作船资。”遂即带着方相大步往正南大路去了。

“追,拿回定风珠。”散宜生吓得魂飞魄散急道,催促着晁田去抢回定风珠,可晁田却是一动也不动——好大一个将军,竟不敢上前阻拦。

“上大夫,此二人力大无穷,吾实非敌手。”晁田羞愧不已,但始终没有知耻而后勇,冲过去抢回定风珠。

散宜生大哭:“此来跋涉数千里程途,岂料一旦被他抢去,怎生是好?吾有何面见姜丞相?”哭罢,便要往黄河里跳。

晁田一把将散宜生抱住“大夫不要性急,吾等死不足惜,但姜丞相命我二人取此珠破风吼阵,事关重大,不幸被方贼劫去,吾等死于黄河虽罪有应得,可姜丞相不知音信,乃有误国家大事,是不忠也。我和你去姜丞相报知情况,令他别作良图,再死刀下不迟。”

散宜生叹道:“谁知此处遭殃,只得如此。”二人寻来马匹,往西岐快马加鞭,行不过十五里,便见武成王黄飞虎催粮过此。

散宜生急忙下马,哭拜在地,害的黄飞虎一阵莫名,问晁田道:“散大夫因何事这等悲泣?”

晁田刚要回答,却被散宜生抢过话去,将取定风珠渡黄河,遇方弼、方相一事说了一遍。

黄飞虎急道:“几时劫去的?”

散宜生道:“去尚不远。”手还还指了指南边方向。

“一百精兵,随我去追。其余人等,就地扎营。”驾驾驾,黄飞虎猛拍五色神牛,带着一百精兵向南追去。

第六十七忆 大王霸气夺宝珠,方弼阵中枉送命

要说这方弼、方相也是黄飞虎的旧相识,他二人当镇殿大将军之前便在黄飞虎帐下效力,后来被黄飞虎推荐给纣王才成为镇殿大将军。

当年他二人甘愿担着舍命的危险,毅然决然的带着殷郊、殷洪两位殿下逃走,黄飞虎还好心放了他们一命,并予一块宝玦以作路费。

不过黄飞虎却不知道,孤也曾与方弼、方相有过一面之缘,还为他们指过路;他也不知道,方弼方相早就已经后悔,离了朝歌他们就撇下了殷郊、殷洪两位殿下逃命去了。今番抢了定风珠就是为了去献给纣王,好将功赎罪,官复原职。

“方弼、方相两位将军!”黄飞虎老远就看见这两个巨人,在五色神牛上扯开嗓子这般呼喊着。

隔着老远,方弼、方相虽看不清黄飞虎,却认出了五色神牛,知道是黄飞虎来了,当即停下脚步。

“我等兄弟拜见大王。”方弼、方相在见黄飞虎,激动的热泪盈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这些年他兄弟俩过的不容易啊。曾经是锦衣玉食,现下是饥一顿饱一顿,得见故人委屈涌上心头,不自觉的便哭了。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黄飞虎赶忙上前将二人扶起。

“大王,您这是要往哪里去?”

“特来追你二人,”黄飞虎正色喝道:“我且问你们,为何将散宜生的定风珠给抢了?”

“大王,冤枉啊,我兄弟二人摆渡度日,这定风珠乃是船资。”方弼、方相哭诉道,这么多年他们虽然处江湖之远,却也知道黄飞虎入了我西岐,与散宜生同殿为官,哪敢说出实情,只得装疯卖傻。

“切莫胡言,我还不知你俩兄弟,虽不至于杀人,可这打家劫舍的勾当,你们可没少干。快快将定风珠拿来。”黄飞虎身后还跟着几百精兵,方弼、方相哪敢不交,只好笑嘻嘻的奉上定风珠。

“果然是宝珠,宝光阵阵。”黄飞虎问道:“你兄弟二人可有去处?”

“流落江湖,居无定所。”

黄飞虎道:“我弃了成汤,今归周国,武王真乃圣主,仁德如尧舜。今闻太师在西岐征伐,屡战不能取胜,你既无所归,不若同我归顺武王御前,乃不失封侯之位。不然辜负你兄弟本领。”

方弼急忙点头:“大王!若肯提携,乃愚兄弟再生之恩矣,愿意追随,愿意追随。”想必他们当时脑子里想着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场景吧,可惜还没等享受就归了天去。

“既如此,随吾来。”二人随着黄飞虎飞骑而回,散宜生与晁田见方家兄弟跟着而来,吓的魂不附体,以为黄飞虎反被他二人给擒拿了,直叫嚷着“来人,擒恶贼,擒恶贼!”

黄飞虎急忙阻止,道:“两位休要惊慌,方弼、方相已被我收入帐下,与我等共助武王完成大业。”

“呼,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散宜生的一颗心这才落了地。

“散大夫,此乃定风珠你且收好。稍候我着人先送你二人回西岐,以免有失,由你亲自献上定风珠也好将功赎罪。我与方弼、方相押运粮草随后赶来。”

“还是武成王思虑周详。此次多亏了武成王,不然我等愧对丞相,愧对陛下。”

“切莫客气,速速启程吧。”

有着兵士护送,散宜生与晁田带着定风珠顺利来到西岐,并将定风珠送到姜子牙手中,沿途上发生的事自然也一并与姜子牙说了。

一说珠子被人抢去过,可把姜子牙气的不轻,喝骂道:“散宜生,索性是这定风珠,若是国玺此番也让它失了去?还有你晁田,身为武将当勇猛无畏,怎能畏缩不前。尔等且戴罪暂退”

芦蓬上,姜子牙恭恭敬敬的将定风珠送到燃灯面前,燃灯喜道:“既有此珠,风吼阵可破。子牙,你且先去备好美酒听用。”燃灯随即率领十二金仙两两排开,下了芦蓬前去破阵。

风吼阵阵主,董全见阐教龟缩许久终于有了动作,欢喜地骑着八叉鹿出了风吼阵,还咏歌道:“得到清平有甚忧,丹炉乾马配坤牛;从来看破纷纷乱,一点灵台只自由。”

“阐教的,你们何人来破我风吼阵?”这董全早就想替秦完与赵江报仇,奈何他法术不精,风吼阵又不可移动,只能等人来闯阵,主动权完全掌握在阐教这边,这回阐教有动作他势必要杀上一上,全了他们师兄弟的情义。

“董全你且莫急,我方还有一员大将未至。”燃灯言罢,便往西面南面瞧去,乃是黄飞虎带着粮草回来了,自然当中还插着方弼、方相二兄弟。

黄飞虎才领着方弼、方相前来拜见燃灯“仙长,这是我新收二将,方弼、方相。”

“二位将军果然神勇,子牙给二位将军赐酒。这是接风酒,也是壮行酒。”汩汩汩,这两人一口就将一大碗酒喝下了肚,擦了擦嘴巴道了声:“好酒。”

“哈哈哈,不知方弼将军可愿去破这风吼阵?”

方弼一口答应:“方到周营,该当出阵,拿戟来。”提着方天画戟,迈着大步就来到董全面前。

“好一条好汉,只可惜要做了我阵中亡魂。”

“气煞我也,纳命来!”方弼气性大,一戟干向董全,那董全也不与方弼纠缠,只退步进了风吼阵,方弼方来哪知晓风吼阵的厉害,直追了过去。

透过玄光镜我等看见,阵中卷起黑风,似有万千兵刃杀将下来。只听“扑哧扑哧扑哧”一阵响,方弼四肢瞬间被切成数段,胳膊腿脚散落一地,小脑袋也从中被劈成两瓣,血水溅的到处都是。

董全手隔空那么一抓,将尸首那么一拢,随后随手一挥便将尸首扔出了阵外,不耻道:“玉虚道友!尔等把一凡夫误送性命,污我大阵,汝心安乎?如还是高明道德之士,便亲来会吾阵,决一个生死。”

燃灯乃命慈航道人:“带上定风珠,破他的风吼阵。”

慈航道人领法旨,作歌出战,歌曰:“隐自玄都不计春,几回沧海变成尘;玉京金阙朝元始,紫府丹霄悟道真。喜集化成年岁鹤,闲来高卧万年身;吾今已得长生术,未肯轻传与世人。”

第六十八忆 道行天尊空道行,普贤真人才名士

慈航道人咏歌出阵,谓董全道:“董道友,只吾辈逢此杀戒,尔等大可逍遥,何苦摆此阵势,自取灭亡?当时签押封神榜,你亦在碧游宫,该听你掌教师说过‘静诵黄庭紧闭洞,如染西土受灾殃’,而今你逆天行事便将殒命。”

董天君怒道:“哼!你阐教门下,自倚道术精奇,屡屡将吾辈藐视,杀害,我等这才下山。道友,你既自诩为善好乐之客,那便回去,再着别个来,免得送了性命。”

慈航道人转身向着燃灯看了看,硬着头皮道:“你自身难保,还敢说我!”

“看招!”董全大怒,执宝剑往慈航道人眉心刺来。慈航道人叫一声:“来得好。”以剑架住。

你来我往约莫三五回合,董天君便收剑进了阵去。

“休走!”慈航道人奋起直追,终赶不及,阵门前亦一番踌躇不敢擅入。

“铛铛铛!”钟声响起,耳边还传来燃灯的催促声:“慈航,速速入阵。”

慈航道人只得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一点点的挪进阵去。

此时的董全已上了控台,见慈航道人进阵当即挥动阵旗,立时间黑风卷起,遮天蔽日,如坏方弼一般模样。

“定风珠,起!”慈航道人见黑风起,急忙祭出定风珠,顶在头顶。眼看着慈航道人就要被万千“利刃”分尸,却不想,那些“刀子”活生生的环绕在慈航道人周遭,不敢再进半分,宛若臣见了君般,不敢放肆。

“定风珠,可恶!”董全大喝一声,他深知定风珠乃是他风吼阵的克星,含恨舍了阵旗提剑向慈航道人杀来,欲与慈航道人拼死一战。

慈航道人却不与他比剑见高低,而是招出黄巾力士,并将清净琉璃瓶交付与他,命黄巾力士:“将瓶底朝天,瓶口朝地。”

黄巾力士听命行事,琉璃瓶对着董全一照,只见瓶中射出一道黑气,但听得“啊”的一声惨叫,董全整个被吸进瓶中,不一时便化为脓水,含恨而终。

且说那闻太师坐在墨麒麟上,见风吼阵被破,董全被杀,气的杀向出阵的慈航道人:“慈航休走,纳命来!”

慈航道人身下无坐骑,再加上破阵消耗颇多,哪有那力气躲开闻太师,眼看着要被闻太师击杀,时有黄龙真人乘鹤急止,一剑相抗,言道:“闻道友你十阵才破三阵,十人方去三人,何必动这无明火失了身份?”

黄龙真人话方毕,便有寒冰阵主袁角叫到:“闻道友且回,待吾会他阐教。”乃信口作歌曰:“玄中奥妙人少知,变化随机事事奇;九转功成炉内宝,从来应笑世人痴。”

闻太师点点头,依言回营,那袁角出阵喝道:“阐教门下,谁来会吾寒冰阵?”

燃灯道人这回是毫不犹豫,手一指道行天尊门徒薛恶虎:“薛恶虎,你去寒冰阵里走上一遭。”

薛恶虎听了,吓的一个踉跄,宝剑脱手。他可不是傻子,三阵头走的都没了性命,其师兄韩毒龙便是很好的例子,此番去了必定凶多吉少。他用央求的目光看着道行天尊,希望道行天尊能求情,让燃灯另择人选。

岂料道行天尊猛瞪了薛恶虎一眼,而后嘴唇微动,想必是传音于他。也不知说了什么,只知道薛恶虎拿起剑,毫不犹豫的冲出芦蓬,来到寒冰阵前,一脸的视死如归。

孤后来了解到,这薛恶虎从艺不过十多载,家中尚有老爹老娘,还有那刚怀身孕的娘子。

袁角是薛恶虎出阵,气愤道:“小小道童来此作甚,着你师父来会我。”

薛恶虎哪里肯退,言道:“奉命而来,岂有善回之理。”执剑向袁角砍来,袁角大怒,将剑来迎。

短兵相接,薛恶虎勇猛异常,将袁角打的节节败退,袁角也不与其多做纠缠,六七回合后便入阵去了。

薛恶虎直冲入阵中,无半点犹豫。

此时袁天君已上了控台,用手将皂旗摇动。一时间阵中景象大变,天上突现冰山,有棱有角宛若宝刀剑,往下压来;下有冰块,如狼牙一般,往上凑合。

莫说薛恶虎不过小小道童,即便是得道真人,遇之也成齑粉。薛恶虎闯入其中,还未及反应,便听得“咔嘣”一声脆响,可怜薛恶虎被“咬”成肉泥,命丧寒冰阵。

阵外道行天尊叹道:“吾两个门人,俱丧十绝。”真真是做作,若真心疼徒弟为何不自己出阵?

袁角收拾完阵中残骸,跨虎而出,嘲笑道:“尔等十三位,皆是上仙名士,却无人敢来会吾大阵,却令此无甚道术之人来送性命。”

此一语气的众仙人直跳脚,太乙真人怒声道:“莫要猖狂,我太乙前来会你。”

太乙真人方要出战,便被燃灯道人阻住,只听他说道:“太乙,此阵非你破得,”随后看向普贤真人“普贤,你前去走一遭。”

“弟子遵命。”普贤真人作歌而来:“道德根源不敢忘,寒冰看破火消霜;尘心不解遭魔障,眼前咫尺失天堂。”

普贤真人歌罢,袁天君怒气纷纷,持剑而至“普贤,你如此狂妄你师傅可知晓?”

普贤真人不答,只笑道:“袁角你何苦作孽,摆此恶阵?贫道若是入阵,一则你身死道消,二则累我开了杀戒,与你我皆无益处,何不撤了阵去,再回你金鳌岛逍遥。”

“气煞我也!”袁角大怒,仗剑直取普贤真人手机,普贤真人忙以手中剑相还,二人战有三五回合,袁角便败入阵中。

普贤真人也是真好汉,紧随着袁角入了阵,害的燃灯将举起的量天尺尴尬放下。

阵中袁角将皂旗挥动,天上有冰山一座打将下来。

普贤真人一看,伸出一根手指就那么一指,忽现一道如线白光,于空中团成一朵庆云,高有数丈,上有八角,角上分挂有金灯,璎珞垂珠作装饰,护持顶上。

冰见金灯火自然消融,毫不能伤普贤真人,只滴滴答答的降下雨水来。

“地生寒冰!”

地上狼牙冰起,直往上刺,普贤真人冷哼一声“云开两朵,灯分乾坤。”那庆云立时分出一半,带着四盏金灯来到普贤真人脚下,那狼牙冰触灯即融,化为河水,向阵外流淌。

“哼,算你厉害!”两方僵持约有一个时辰,袁角见大阵无用,只得无奈抽身。

“哪里走,剑去!”普贤真人哪肯放过袁角,祭出吴钩剑,剑化流光飞去,瞬间将袁天君斩于控台之上。

普贤收了云光,大袖迎风,飘飘而出。

“还我道侣命来!”墨麒麟未动,五点斑豹驹先至。

第六十九忆 连破两阵,上帝出手

骑五点斑豹驹冲来的乃是金光圣母,十天君中之所以只有她一位女性,乃是因为她是袁角道侣,娘子。普贤杀了袁角,金光圣母怎肯罢休,直冲过来要取普贤真人性命。

“疯妇,不与你一般见识。”普贤真人甩袖便逃,快金光圣母一步进了芦蓬,金光圣母含恨歌咏道:“真大道不多言,运用之间恒自然;放开二目见天元,此即是仙圣。”这是讽刺普贤真人不配做仙。

“尔等阐教之辈,何人来破我金光阵?”

燃灯见金光圣母一副发疯模样,环视周遭一干仙人头疼不已,想来是不想派他们平白送了性命,得找个该死的来祭阵。

“吾来也!”正在为难之际,空中飘然坠下一位道人。

“你是何人?”

道人答曰:“阐教门下萧臻是也。”此人也是邓华一流,是阐教专门供以祭阵之人,来时玄光镜都带好了。

“当心。”燃灯只送了萧臻两字,便收了萧臻一命。二比一,倒也合算。

“且看我手段。”萧臻言罢便,劈剑向金光圣母斩来,金光圣母正憋着一团火气,哪管来人道高道低,以剑相还。

十天君武艺真是差劲,连萧臻之流都杀不过,金光圣母败北进阵,萧臻喝道:“泼妇休走!”直愣愣的冲进了金光阵。

金光圣母至控台下驹。阵中有二十一根杆,杆上吊着镜子,镜子上每面有一套子,套住镜子,套子连着绳子,绳头垂在控台上,金光圣母将绳子一拽。

“哗啷啷”二十一面明镜现出,随着金光圣母掐诀念咒,明镜放出金光愈来愈亮,直射向萧臻。萧臻无法宝护身,被金光伤到瞬即人间蒸发,没了痕迹。

金光圣母得胜出阵,扬言道:“萧臻已绝,谁敢再来会吾此阵?”

燃灯捋捋胡须,言道:“赤精子,且将你八卦紫绶仙衣借广成子一用。”

赤精子领命,当蓬脱衣,露出嶙峋瘦骨。广成子披着伴有,赤精子体臭的八卦紫绶仙衣,去往金光阵走一遭。

未免尴尬,广成子作歌曰:“有缘得悟本来真,曾在终南遇圣人;指出长生千古秀,生成玉蕊万年新。浑身是日难为道,大地飞尘别有春;吾道了然成一贯,不明一字最艰辛。”

“终究来个看的过眼的。”

“金光圣母,你之阵不过儿戏尔,且莫猖狂。”金光圣母大怒,仗剑来杀,广成子执剑相迎,战未及三五回合,金光圣母转身往阵中去了。

广成子也不犹豫,紧随其后赶入金光阵,但见金光射将下来,要取他性命。广成子忙将八卦紫绶仙衣抖开,连头带脚裹个严实。

金光纵有精奇奥妙,高温似火,也侵不得八卦紫绶仙衣。约莫有一个时辰,金光不能透入其身,急的金光圣母大叫。

广成子趁此时机,暗将番天印,往八卦仙衣底下打将上来,但听得一声声的脆响,镜子接连被打碎了十九面。

“呀!”金光圣母着了忙,飞身拿起仅剩的两面镜子,要与广成子拼命,岂料番天印通灵,无需广成子控制,“咻”一声拍向金光圣母,金光圣母躲不及,被番天印正中脑门,脑浆迸出,身陨阵中。两面镜子“啪嗒”一声,亦不甘的掉在地上。

广成子破了金光阵,方出阵来,便有闻太师大叫:“广成子休走,吾与金光圣母报仇。”墨麒麟走动如飞,金鞭挥动如风。

时有化血阵阵主,孙良阻道:“闻兄不必动怒,待吾擒他,与金光圣母报仇。”

孙良面红如枣,一脸短髯,头戴虎尾冠,胯乘黄斑鹿,只往化血阵阵前一站,愁的燃灯道人往天上频看。

别说,还真有一道人慌忙而至,与众仙打稽首道:“众位道兄请了!”

燃灯大喜,问道:“道者何来,高姓大名?”

道人回到:“衲子乃五夷山白云洞散人,乔坤是也。闻十绝阵之化血阵行凶,特来此助子牙,孙良之流……”

乔坤言未了,那孙良已然叫嚣:“谁来会吾大阵?”

乔坤冷哼一身,抖了抖衣裳,提剑而去“吾来了!”

“尔等截教,总算有道之士,为何起不良心,摆下此等恶阵?”

孙良蔑视道:“无名小辈,也敢来破吾化血阵?速速回去,免得枉死。”

乔坤立时大怒,痛骂道:“孙良,你休夸海口,吾定破尔阵,拿你枭首号令西岐。”

孙天君大怒,纵鹿仗剑来杀,乔坤持剑对面交还,未及数合,孙天君败入阵去,乔坤随后赶来入阵内。

孙良于控台上,将一片黑砂往下倾倒,黑砂似水,汪洋一片,乔坤无处可避,身沾黑砂立时殒命,可惜了这千年道行。

至于乔坤自己是否会可惜、遗憾,那就不得而知了。根据孤所算到的,这乔坤可不是他所说的散人,而是师承上帝与萧升、曹宝、洪锦、龙吉公主乃是同路货色。

送他们上神榜,乃是上帝为了在众神间安插几个自己的亲信,这还是孤所能算到的,而那些算不到的就不知有多少了。甚至孤猜想,神秘的申公豹也是上帝的人。

孤也明白,天庭之所以透露给孤这些,只是传递给孤一个信号,孤有他们在暗中给支持,大可多害他几个有道的仙人,好壮大他天庭势力。

孤愿意与你上帝狼狈为奸。

诸位,可莫误会,此间上帝乃是,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可非后世“嫉妒教”的上帝哟。嫉妒教,后世人怎会起这么个滑稽的名字。

说回正题,那孙良得意的出阵,大笑道:“燃灯道友!你着无名下士来破吾阵,徒送死尔。”

燃灯已看出化血阵玄机,当即命太乙真人:“你去走一遭。”

太乙真人领命,作歌而来,歌曰:“当年有志学长生,今日方才道行精;运动乾坤颠倒理,转移日月互为明。苍龙有意归离卧,白虎多情觅坎行;欲炼九还何处是,震宫雷动兑西成。”

孙良也不与太乙真人废话,以剑杀来,太乙真人用剑相还,只三五回合,孙天君亦往阵中去了。

太乙真人听着后方催促的钟声,方才往阵门下一指,地上立时生出两朵青莲。脚踏莲花,太乙真人才敢入阵。

一入阵来,太乙真人便显出庆云护于顶上,人腾在半空。显然是料定孙良会在上方撒下黑砂。

透过玄光镜可见,黑砂打将下来,砂方至顶上庆云,如石沉大海一般,自灭无迹。

“可恨!”孙天君大怒,将一整斗黑砂往下一泼,其沙遇庆云成就灰尘飞扬而去,无半点功用。

“算你厉害。”孙天君见己术不灵,欲抽身逃遁,太乙真人忙将九龙神火罩祭于空中,直将孙良罩住。

“啪!”随着太乙真人双手一拍,罩中现出九条火龙,在罩内盘绕,孙良顷刻间被烧成灰烬,如此化血阵告破。

“啊!”闻仲痛心大叫。

换了封面,不知比之前一个是好是坏?

第七十忆 姬昌我父王,姜子牙已死

闻太师泣道:“吾受国恩,官居极品,以身报国,理之当然。今日六友遭殃,吾心何忍?四位道友,请回海岛待吾与姜尚决一死战,非是他死即是我亡。”

四天君俱道:“闻兄且自宽慰,此是天数,吾等各有主张。”孤到现在都不明白四位天君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道友死了不值得伤心,这不该是安排的吧。

且说太乙真人回至芦篷,夜幕已拉下,两方回兵罢战姜子牙打点前后,张罗饭食。

闻仲已然对剩下的四位天君失去了信心,趁天黑骑着墨麒麟往峨眉山而去,去请截教一位大仙——赵公明。

赵公明此人在截教辈分极高,深得通天教主喜爱,即便十天君见了也得尊称他一声师兄,伏羲天皇年间便在峨眉山立了道场名为“罗浮洞”,收有二徒陈九公、姚少司。

有两件法宝一为缚龙索,一为定海神珠,有这两件法宝,即便燃灯也奈何他不得,事实上赵公明仗着这两件法宝,将燃灯打的慌张逃窜,大失仙家风范。

后世有一首诗便是写他的,孤便在此借用一下:天地玄黄修道德,宇宙洪荒炼元神;虎龙啸聚风云鼎,乌兔周旋卯酉晨。五遁四闲除戏要,移山倒海等闲论;掌上曾安天地诀,一双草履任游巡。五气朝元真罕事,三花聚顶自长春;峨嵋山下声名远,得到罗浮有几人。

罗浮洞。

赵公明见闻太师,欢喜道:“闻道友,哪一阵狂风吹你到此?你享人间富贵,受用金屋繁华,全不念道门光景,清谈风味。”

“唉——”闻太师长吁了一声,未及开言,赵公明问道:“道兄为何长吁?”

闻太师回答道:“我闻仲奉诏征西讨伐叛逆,不意昆仑教下姜尚,善能谋谟,且助恶者众,朋党作奸,屡屡失机,逼得我无计可施。不得已往金鳌岛邀秦完等十友协助,摆下十绝阵,指望擒获姜尚。”

闻太师含恨道“孰知今破其六,反损六位道友,无故遭殃,实为可恨。今日自思无门可投,忝愧到此,烦兄一往,不知道兄尊意如何?”

赵公明一拍大腿,言道:“你何不早来?今日之败,乃汝自取之也。那十人不过微末道行,怎能成事。你且先回,吾随后即至。”

闻太师大喜,辞了公明驾风云回营。

待得闻太师离去,赵公明即命两位徒儿打点行装,随他往西岐一去。带两个门人驾土遁往西岐时,行到一座高山,见一只彪悍猛虎,似已修成了些神通,能腾云驾雾。

赵公明大笑道:“此去正愁无坐骑,跨虎出阵,正是好事。”

也不知赵公明掐的是什么诀,念的是什么咒,那猛虎竟乖巧的匍匐在地,脚下生风驮着赵公明,霎时便到了成汤营辕门下。得到兵士禀报,闻仲与四位天君急忙恭迎,客客气气的将赵公明请进了大营。

赵公明质问道:“四位道友,尔等既已摆下十绝阵,何损了六位道友?确实无用。”正说间,猛然抬头,见芦篷上吊着的赵江,公明问曰:“那篷上吊的乞人是谁?”

白天君哭道:“师兄,非是别人,乃是地烈阵阵主赵江。”

赵公明拍案而起,喝道:“岂有此理?三教原来总一般,他阐教将赵江如此凌辱,吾辈面目何存?待吾也将他的人拿一个来吊着,以解此恨。”言罢率领闻太师与四天君,来芦蓬下叫阵。

“兀!那阐教的,着姜子牙前来答话!”赵公明提着铁鞭,指着芦蓬,喝要姜子牙。

燃灯坐在蒲团上定睛一看,猛然站起,手略有些发抖,十二位仙人俱皱眉不已,有甚者还惊的张大嘴巴。

燃灯呆罢,转而对姜子牙道:“来者乃是峨嵋山罗浮洞赵公,你可见机行事,”子牙刚要领命出战,燃灯又加了一句叮嘱“言语中,切莫冒犯。”

“诺。”姜子牙使了个颜色,便有哪吒、雷震子、黄天化、杨戬、金、木二吒保护着他来到两军阵前。

姜子牙见公明,恭恭敬敬地向他施礼,言道:“敢问道友是哪座名山,何处洞府?”

公明答道:“吾乃峨嵋山罗浮洞赵公明是也。你阐教破吾道友六阵,坏吾六友,心实痛切!还将赵江高吊芦篷,情更可恨。”

“姜子牙,我知你是玉虚宫门下,我今日下山,便是与你见个高低。”

赵公明也不待姜子牙辩驳,提鞭纵虎来杀姜子牙,姜子牙虽仗剑招架,却不想力量差了太多,只一鞭子便将姜子牙打下鞍来。

“师叔!”哪吒急来使火尖敌住赵公明,金吒趁机抢回姜子牙。

“哪吒,师叔死了。”金吒一探鼻息,姜子牙已然被一鞭打死。

“纳命来!”哪吒一听枪法更猛,誓要给姜子牙报仇。奈何未及数合,哪吒也被公明一鞭,打下风火轮来。

“师弟,我来助你!”天化催开玉麒麟,使两柄银锤抵住赵公明。

“吾来也!”雷震子亦飞出,展开黄金棍往赵公明打来。

“恶贼,拿命来。”杨戬也纵马出阵,一干人将赵公明裹在当中,只杀得天昏地暗无光彩,宇宙浑然黑雾迷。

“阐教小儿,不知天高地厚。”即便对上几人,赵公明亦是从容应对,气定神闲。也难怪,即便是杨戬们的师傅,他赵公明也不放在眼里,更何况这几个晚辈。

可惜他万没料到,还有姐夫这一条咬人的狗。杨戬暗中将他放了出来,姐夫蹿跳起来,照着赵公明脖颈“咔吧”就是一下。

“啊,孽畜!”赵公明吃痛,驱虎回了商营。

商营。

“师兄勇武,只一阵便要了姜子牙性命。”闻仲言道:“只是这脖颈上的伤?”

“无妨,待我敷上药即刻痊愈。”果然,赵公明从宝葫芦里取出药敷上,伤口立时痊愈。闻仲大喜,传令全军,吃肉喝酒。这多长时间,终究是扳回一局,实在大块人心。

商营欢呼雀跃,周营却哀伤不已,文武群臣纷纷聚在丞相府为姜子牙哭丧,孤亦是叹道:“纵你千般算计,名与利也终成画饼。”

父王,姜子牙死了。

第七十一忆 截教有仙赵公明,真的猛士一干六

丞相府。

孤假作悲伤道:“丞相已去,收殓入棺,择日入土为安。”棺椁早已备好,随时都能入殓、下葬。

“诺。”正在众人忙碌后事时,广成子突然来访。

孤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知道姜子牙这回又要死而复生了。

孤率众人迎接至殿前,行礼道:“仙长,丞相已亡,如之奈何?”

广成子罢了罢手,言道:“贤王,无妨,子牙该有此厄。”随即命人取水一盏,而后自玉葫芦中取出一粒仙丹,用以清水给姜子牙服下。

约莫有一个时辰,姜子牙痛的大叫一声:“痛杀吾也!”二目睁开,见广成子站于卧榻,姜子牙猛然想起,自己被赵公明一鞭打死。

“多谢师兄,救命……”姜子牙正欲挣起身来向广成子致谢。

广成子摇手道:“子牙你已无大碍,只需好生调理,切记不要妄动。吾去芦篷照顾,恐赵公明猖獗。”广成子向孤点了点头,回至篷上。

赵公明次日上虎,提鞭出营,至篷下,坐名要燃灯答话。

“也罢,诸位随我去走一遭。”燃灯带着众仙人排班而出,十三对一。

燃灯打稽首,对赵公明道:“道兄请了!”

赵公明言道:“道兄,你等欺吾教太甚,吾道你知,你道吾明。你乃阐教玉虚门下之士,我乃截教门人。你师,我师,总是一师秘授,了道成仙,共为教主。”

赵公明再道:“如今尔等将赵江吊在篷上,将吾道藐如灰土。吊他一绳,有你半绳,道理不公。你难道不知,翠竹黄须白笋芽,儒冠道履白莲花。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来总一家。”

燃灯摇摇头,问道:“赵道兄,当时佥押‘封神榜’,你可曾在碧游宫?”

赵公明一愣,显然不明白他此言何意:“自是在场,那又如何?”

燃灯道:“你既在场,那你师可曾说神中之姓名,三教内俱有弥封无影,死后见明。尔师言得明明白白,道兄今日至此,乃自昧己心,逆天行事,是道兄自取。吾辈逢此劫数,吉凶未知。吾自天皇修成正果,至今难脱红尘。道兄无束无拘,却为何要来强争名利。”

赵公明一听,立时大怒,喝到“废话少说,明枪来战吧。”

黄龙真人跨鹤挡在燃灯面前,大呼道:“赵公明,你今日至此,必是‘封神榜’上有名人,合该此处绝命。”

赵公明大怒,举鞭来杀,真人忙将宝剑来迎。一时间鞭剑交加,两仙酣战。

“看我法宝!”赵公明猛然跳开,将缚龙索祭起,把黄龙真人捆个结实,随着手一拽平空拿了去。

“休走!”赤精子见赵公明拿了黄龙真人,忙执剑来战公明。

“微末道行,取死而已。”公明鞭法飞腾,二仙来往有三五回合,公明随即取出定海神珠。此珠共有二十四颗,将此宝祭于空中,能发五色毫光。此宝纵然是神仙,亦观之不明,瞧之不见,一砸下来,当场将赤精子打了一跤,摔倒在地。

“看鞭!”赵公明正欲用鞭,击打赤精子天灵盖,取他性命。

广成子闪现,大叫:“住手,吾来了!”番天印应声向赵公明打来。

公明见番天印来得凶恶,急忙回鞭迎架广成子,猛一鞭子,将番天印打飞。

“咻”五色毫光再现,定海神珠一出便将广成子打的落尘埃,痛苦哀嚎。

“赵公明,莫要猖狂!”道行天尊,玉鼎真人,灵宝大法师,接连出阵来抵住公明,救广成子性命。

“土鸡瓦狗。”赵公明连发神珠,三位大仙尽数被击飞,着伤五位被燃灯拖着,狼狈的回到芦篷。

“哈哈哈,无胆鼠辈。”赵公明见燃灯带人退却,大笑不已,随即驱虎回营,商营一片欢腾,全营畅饮美酒,大口吃肉。

“来人,也将此人吊在高处,任风雨吹打。”闻仲一声令下,黄龙真人也被高高吊在旛杆上,任由狂风刮的不定乱飘。

经此一战,孤算彻底认清了燃灯,亏得十二金仙还尊称他一声老师,竟眼睁睁看着弟子受伤,自己却吓的不敢动手,实在愧对“老师”二字。

燃灯回至芦篷坐下,众仙见不一会儿就有五位着伤,一时间面面相觑,愁眉不展,默默不语。

燃灯问道:“今日赵公明用何法宝,打伤诸位?”

灵宝大法师回道:“只知着人甚重,不知是何宝物,看不明切。”

余者齐曰:“只见光发五色,却不知是何物件。”

燃灯闻言,甚是不乐,再见黄龙真人吊在旛杆上面,拿乾坤尺的手气的发抖。“可恨,全然不顾颜面,羞辱我阐教。”

众仙叹道:“是吾等逢此劫厄不能摆脱,今黄龙真人被如此厄难,我等于心何忍!谁能解他愆尤。”

玉鼎真人道:“无妨,至晚间我自有妙计。”众仙散去时,仍旧一脸的无奈。

孤寝殿,姐夫竟迷倒孤枕边人,来找孤耍乐。

“姐夫,今夜怎有闲暇来我住处?”

“杨戬被玉鼎真人叫去了,我闲着无聊,便来你处讨点肉吃。”

“哈哈哈,管够,管够。”孤大笑不已,也确实委屈姐夫了,想他一只小狗得道,吃的是肉,啃的是骨,却随了个吃素的阐教门人当主人,这许久,想必连肉的味道都忘了吧。

至于玉鼎真人找杨戬,乃是命杨戬今夜去救黄龙真人。至一更时分,杨戬摇身一变化作飞蚊,飞在黄龙真人耳边,悄悄言语:“师叔,弟子杨戬奉命,特来救你,不知何法安全?”

黄龙真人喜道:“师侄,你将吾顶上符印去了,吾自得脱。”杨戬依言将符印揭去。道教符印有二,那符印名为“封法符”乃用于封印法力,另一种名为“锁魂符”乃用于封锁灵魂。符印一去,黄龙真人法力立时恢复,当即带着杨戬施展风遁,逃回了芦篷。

“黄龙汗颜,谢过师侄救命之恩。”黄龙真人向着杨戬一拜,杨戬急忙回礼,口称:“师叔言重,此乃师侄份内之事。”

第七十二忆 武夷散人有萧曹,落宝金钱不降凡

赵公明此时正与闻仲饮酒半酣,二人欢呼大悦,邓忠急忙来报:“启老爷,旗杆上不见了黄龙道人。”

“哼!”赵公明把手中酒坛往地上一摔,掐指一算,笑曰:“黄龙你今日去了,明日怎逃,阐教十二仙终逃不过我的手段。”

“闻道友,传令全军,早些休息,明日与我一同杀敌。”

次日升中军,赵公明上虎提鞭,来至篷下。“燃灯道友,昨日你不应声,今日你可敢来啊?”言语之中带着满满的鄙视。

燃灯一听,脸气得发紫,对众仙道:“你们不必出去,待吾出去会他。”

燃灯乘鹿,数门人相送至于阵前。赵公明道:“杨戬救了黄龙真人,带他来见我。让我瞧瞧,到底是何人敢与我做对。”

燃灯笑道:“道友乃斗筲之器,此事非是他能,乃仗武王洪福,姜尚之德耳。”

公明大怒:“你竟敢说我无福无德!”提鞭就打燃灯。

“来得好。”燃灯急忙用乾坤尺招架,未及数合,赵公明将定海珠打出。

“呀!”燃灯见定海神珠打来,拨鹿便走,定海神珠打到空出。燃灯奔逃却不进芦篷,而是往南方向去了。

“休走!”赵公明驱虎追击,提鞭来杀。

“老师。”众仙疾呼,有甚者还追将过去,奈何燃灯与赵公明速度实在太快,着实追不上,只得作罢回至芦蓬。

燃灯与赵公明往前赶有多时,至一处山坡,那坡上松树下正有二人下棋,一位穿青衣,一位穿红衣,青衣者曹宝,红衣者萧升。

二人听得鹿鸣,停下棋局,询问道:“道友何人,何故奔逃?”

燃灯勒住鹿儿,向二人打个稽首“贫道燃灯,见过两位道友。”

“可是阐教真人,燃灯老师?”

“正是贫道。”

“原来是老师当面,武夷山散人萧升、曹宝见过老师。不知老师有何急事,这般奔逃。”二人对燃灯极为恭敬,恰恰满足了燃灯的虚荣心。孤估计他们压根没把燃灯放在眼中,不过是做做样子,好有个借口参与进封神来。

“这真是一言难尽……”燃灯随即把赵公明伐我西歧之事,说了一遍。

二人道:“无妨,老师尽管在一旁休息,待我二人会他。”

话音刚落,那赵公明倏忽而至,看向二人一脸的凶恶。赵公明问道:“尔等何人?”

二人笑道:“你连我也认不得,还敢称仙?且听我道来:‘堪笑公明问我家,我家原住在烟霞;眉藤火电非闲说,手种金莲岂自夸。三尺焦桐为活计,一壶美酒是生涯;骑龙跨出游沧海,夜静无人玩月华’。”

“吾等乃五夷山散人萧升、曹宝是也。俺兄弟闲对一局,以遣日月,今见燃灯老师被你欺逼太甚,强逆天道,扶假灭真,自不知己罪,反持强追袭,故拔刀相助。”

赵公明大怒:“无名之辈,也敢放肆!”当即发鞭来打,二道人急以宝剑相迎,此番鞭来剑去,宛转仙身。

“看我法宝。”未及数合,赵公明把缚龙索祭出,来拿两个道人。

萧升一见索笑道:“来得好。”急忙向豹皮囊取出一个金钱,有翅,名曰“落宝金钱”,也祭起空中,只见缚龙索触金钱立时落在地上,曹宝眼疾手快,忙将缚龙索索收了。

赵公明大呼一声:“好妖孽,敢收吾宝?”又取定海神珠来打二人,萧升又发金钱,定海神珠也随钱而落,曹宝忙抢了定海神珠,与缚龙索一同收在豹皮囊中。

“气煞我也!”公明见失了定海珠,气得三尸神暴跳,祭起鞭子来杀,萧升再发金钱,却不想鞭乃凡铁非是宝,金钱降之不得,结果铁鞭正中萧升顶门,打得他脑浆迸出,殒命当场。

“小升!”曹宝痛呼一声,拔剑来杀。赵公明没了法宝,一时间也拿曹宝不下。

一旁燃灯萧升死了,这才将乾坤尺祭出,来打赵公明,赵公明与曹宝交战正酣怎会提防。

“啊呀!”赵公明被一尺打得几乎坠虎,大呼一声,拨虎往北逃去。

燃灯恭施一礼,谓曹宝道:“深感道兄施术之德,堪怜那一位穿红的道友遭厄,吾心不忍。”

道者答曰:“唉,我俩因闲无事,假此一局遣兴;今遇老师,实为不平之愤,不期萧兄绝于赵公明毒手,实为可叹。”

燃灯问道:“方才赵公明祭出二物,欲伤二位,贫道见一金钱飞去,那物即随钱而落,道友忙忙收起,却是何物?”

“此宝名为落宝金钱,专落法宝,可恨那鞭是凡铁,一时失察害了萧兄一条性命。此番连落公明二宝,却不知何物?”言罢,曹宝将宝物取出来与燃灯观看。

燃灯一见定海神珠,立时眼放精光,鼓掌大笑:“今日见此奇珠,吾道成矣。”

“此言何解?”

燃灯答道:“此宝名定海神珠,自元始以来,此珠曾出现,光辉照耀玄都,后来杳然无问,不知落于何人之手;今日幸逢道友,收得此宝,贫道不觉心爽神快。”

曹宝道:“老师既欲得此宝,必是有可用之处,老师自当取去。”

燃灯急忙推辞,言道:“贫道无功,焉敢受此宝?”

曹宝道:“一物自有一主,既可助老师成道,理当受得,弟子留之无用。”

“如此,便谢过道友,日后定当相报。”

“却是不敢,我如今只想取赵公明首级,以慰萧兄在天之灵。”

“这有何难,只需与我至周营,定能如愿。”曹宝点头答应,燃灯而后带着曹宝回至芦篷。

“恭迎老师。”众仙见燃灯归来,急忙起身恭迎。

“免礼,此乃武夷山三人曹宝,今番多亏他相助,不然我命休矣。”燃灯随后将遇萧升曹宝,打伤赵公明一事说了一遍。

燃灯又对众仙道:“列位被赵公明打伤,扑倒在之宝,乃是定海神珠。”

“原来是此宝,无怪这般厉害。”

再说那赵公明。其被乾坤尺所伤,奔逃回商营,恼的大叫道:“吾自得道以来未曾吃过如此大亏。”

“发生何事,竟至如此?”闻仲问道。

“吾正赶燃灯,偶逢二子,名曰:‘萧升、曹宝’,将吾缚龙索、定海神珠接连收去。吾仗此奇珠诛敌无数,却被两个无名小辈收去,可恨,该杀。”

公明曰:“陈九公、姚少司,尔等好生在此,吾往三仙岛见你等师姑,借来宝物灭他西岐。”

“吾等翘首以盼。”闻仲言道,斟酒为其送行。

想必诸位也发现,这段时间孤没怎么出现。确然——有阐教十二金仙,再加上个燃灯,孤哪里敢妄动,只盼望着他们能早日离去,别注意到孤才好。

第七十三忆 陆压本是逍遥仙,奈何尘世走一遭

赵公明所要去的乃是海外三仙岛,那是个顶好的去处,孤曾听姐夫说起过:

烟霞袅袅,松柏森森。烟霞袅袅瑞盈门,松柏森森青绕户;桥踏枯槎木,峰巅绕薜萝。鸟衔红蕊来云壑,鹿践芳丛上石苔;那门前时催花发,那山后风送浮香。临堤绿柳啭黄鹂,傍岸夭桃翻粉蝶;确然别是洞天景,胜似篷莱阆苑佳。

仙岛之上,便住着赵公明的妹妹,三霄。三霄者琼霄、云霄、碧霄也。

这三位仙姑的风姿孤至今难以忘记,说句对不起媚儿的话,若能得其一,孤纵然是舍了整个天下也无怨无悔。奈何天妒红颜,三位仙姑最后俱没个好下场。

三位仙姑手中有两件顶厉害的法宝,一者混元金斗“装尽乾坤并四海,任他宝物尽收藏”;一者金蛟剪“万物一剪则两段,所向披靡无可挡”。此番赵公明便是借来了金蛟剪,来我军阵前叫骂。

“燃灯老贼,出来受死!”赵公明喝骂着,亮出了明晃晃的金蛟剪。

燃灯一见,吓的浑身一振,对众仙道:“赵公明竟借来了金蛟剪,你们不可出斗,吾独自去会他。”想必燃灯也是知道金蛟剪的威名,才会这般吩咐众仙。

“燃灯老贼,你将定海神珠还我,则万事干休;若不还我,便将你一剪两段!”以赵公明的性格自然不会警告燃灯,而是琼宵娘娘嘱咐与他“哥哥,金蛟剪不可轻出,你可先警告一番,若燃灯仍旧不还,再与他定个雌雄”。

“此珠与我有缘,今见主自行来投,此乃天道。凭你那左道旁门,哪有福慧压得住他?你还是早早放下执念,回峨眉去吧。”燃灯说这话的时候,脸既不红心也不跳,明明抢了别人的东西,还说的这般理直气壮,仙人果非凡人可比。

赵公明气的三尸神暴跳,叫嚷道:“燃灯老贼,气煞我也,纳命来!”说话间纵虎上前,祭出金蛟剪。

在这一刹那,孤仿佛看见剪子化作两条蛟龙,自空中俯冲下来,直杀向燃灯。一时间风云变色,电闪雷鸣,天地震动,那一刻感觉世界到了尽头。

“啊!”燃灯见状不妙,毫不犹豫自豹皮囊中取出一木质小人,借着小人施展木遁逃回了芦蓬,只是可怜了他座下的梅花鹿却无辜遭殃,被金蛟剪活生生剪成两段,可恨剪子上还不留一点血迹。

“好生厉害,金蛟剪果然名不虚传。”燃灯逃回芦蓬感慨不已,当然更多的是后怕。

赵公明在阵前跳脚不已,怒骂到:“燃灯老贼恬不知耻,快将定海神珠还我,还我!”如此这般叫骂了有一个时辰,这才干休回了大营。

“老师,如今赵公明一剪在手,所向披靡,我等该如何是好?”广成子代表众仙问计。

燃灯长叹一声:“唉,非掌教天尊不可破。”除非是元始天尊亲至,否则休想破了金蛟剪。这威力也只比诛仙四剑稍逊一筹了。

“不可,不可,乃是我等犯了杀戒,怎敢惊扰师尊。”正在众仙左右为难之际,天边慢悠悠的飞来一朵云彩,云彩上头载着一不修边幅的邋遢矮道人。

其人未至声先到,歌曰“贫道本是昆仑客,石桥南畔有旧宅;修行得道混元初,了长生知顺逆。休夸炉内紫金丹,须知火妄焚玉液;跨青鸾骑白鹤,不去蟠桃餐寿乐。不去玄都拜老君,不去玉虚门下诺;三山五岳任我游,海岛篷莱随意乐。人人称我为仙僻,腹内盈盈自有情。”歌罢了,道人正好降下云头,立于燃灯面前。

“这位道兄请了,敢问哪座名山,道号为何?”燃灯问道。

道人哈哈哈一笑,答道:“贫道乃西昆仑闲人姓陆名压,因赵公明保假灭真,又借金蛟剪下山,有伤众位道友,故此贫道特来会他一会,管教他了账。”

“如此,便有劳道友了。”燃灯欢喜不已,正愁无人能破赵公明,却不想来个毛遂自荐的,只希望不是邓华这等只会说大话之流。

次日,赵公明又来叫阵,陆压道人当仁不让,出阵迎敌。

“兀,那矮子,你是何人,燃灯却让你来送死?”

陆压踮起脚尖,不忿道:“好你个没见识的,竟不识我,且听我道来:性似浮云意似风,飘流四海不定踪;或在东洋观皓月,或临南海又乘龙。三山虎豹俱骑尽,五岳青鸾足下从;不富贵不簪缨,玉虚宫内亦无名。玄都观里桃千树,自酌三杯任我行;喜将棋局邀玄术,闷坐仙山听鹿鸣;闲吟诗句惊天地,静理瑶琴乐性情;不识高名空费力,吾今到此绝公明。”

赵公明听罢,顿时火起“无名小辈,也敢大放厥词?”纵虎提鞭来杀,陆压持剑对面交还,未及三五回合,公明将金蛟剪祭在空中,两条蛟龙瞬时向陆压杀去。

“不跟你玩了。”陆压道人大笑着,一甩袍袖,身化长虹一道,径直回到了芦蓬,明明白白的雷声大雨点小。

“道友,如此便了了?”燃灯张大了嘴巴问陆压,众仙也是一脸的尴尬,说好的绝公明可结果却大相径庭。

“贫道自有处治,要想绝他赵公明,还需子牙辛苦一趟。”陆压说着自豹皮囊中取出一幅书,交予姜子牙。

“子牙,吾书上写得明白,上有符印口诀,你依次而用。往西山立一营,营内筑一高台,台上结一草人,草人身上书赵公明三字,头上点一盏灯,足下点一盏灯,脚步罡斗,书符结印焚化,一日三次拜礼,至二十一日午时,贫道自来助你,公明自然绝也。”

“这莫非是落魂阵阵主姚宾之术?”赤精子问道。

“非也,非也,姚宾之术焉能与我钉头七箭书相比,他之术只降的了凡伤不得仙,我之术即便是圣人也能撼上一撼。”陆压一脸的傲气。

也难怪,依仗此术即便是圣人也不敢轻易招惹他,果然不愧是孤的师傅——你没听他歌中唱到,石桥南畔有他旧宅,孤之《壮魂功》定也是他之术,孤习他道术自是他弟子,而他也当得起孤称一声师傅。

“道兄大法,我等自愧不如。子牙,你且依言行事。”燃灯拜服,命姜子牙行事。

“诺。”姜子牙随即命武吉、南宫适带上百名工匠先去筑造,而后集结了三千精兵,开赴岐山深处。

姜子牙军至岐山,南宫已安排停当,寻来稻草扎一草人,依法制度。但见姜子牙披发仗剑,脚步罡斗,书符结印,只拜了三五日,赵公明便心如火发,意似油煎,焦躁不安,帐前走到帐后,抓耳挠腮。

赵公明本是一派仙风道骨,没几日就成了混世的魔王,见得兵士,非打即骂,就连猛虎坐骑,也被他用铁鞭打的皮开肉绽,也只在闻仲面前稍有收敛。

“唉,前后不过几日,赵道友何以性情大变?”闻仲百思不得其解。

第七十四忆 陆压道高有妙法,阐教高人妄称仙

芦篷上,燃灯等众仙正欢呼雀跃“道友大法,赵公明受你妙术,已昏昏沉沉半月有余矣。”

这半月来赵公明起先是脾气暴躁,后来便昏昏沉沉终日酣睡,我大军阵前也难得消停了一段时间。不过有大阵阻隔,燃灯等也不敢贸然进攻。

“闻道友,如今赵道兄终日酣睡,我军士气低落,需得一胜,不然必被阐教看轻。你等且留在营中,吾开‘烈焰阵’去会阐教门人。”白礼言罢,欲坐骑出营。

闻仲急忙阻止“白道友,且慢,此事还需从长……”

白礼不等闻仲说完,便大呼道:“十阵之内无一阵成功,如今若坐视不理,何日成功?”不理闻仲,径直而出。

“阐教门下,谁人出来受死?”白礼乘鹿大呼于篷下。

燃灯一见,原来不过是白礼,哈哈大笑“众仙,我等且去会他一会。”燃灯带领众仙下了芦篷。

白礼阵前叫到:“玉虚教下,可商量好了,谁来会吾大阵?”

燃灯尴尬的捋了捋须,环顾左右,却无一人答应,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想必他是忘了,即便不是赵公明绝阵也难以对付。

陆压在旁问道:“此阵何名?”燃灯道:“此是烈焰阵,那阵主是截教门下白礼。”

“哈哈哈……”陆压笑道:“若说别的阵吾没法,这烈焰之阵待吾去会他一番。”

陆压道人作歌而去,歌曰:“烟霞深处运元功,睡醒茅芦日已红。翻身跳出尘埃境,肯把功名付转篷。受用些明月清风。人世间,逃名士;云水中,自在翁;跨青鸾游遍山峰。”

白礼自上而下打量陆压道人,不屑一顾道:“矮子,你又是何人呢?”

陆压道人恨得咬牙切齿,发狠道:“贫道陆压,特来取你狗命。”

“大言不惭!”白礼大怒,仗剑来杀。陆压当即拔剑相还。

“可敢随吾入阵?”未及数合,白礼往阵中走去。

“谁不敢谁孙子。”陆压不待燃灯敲钟,便冲去阵中。

那白礼下得鹿来,上控台将三面阵旗帜招展。陆压进得阵来,空中火、地下火、三昧火,三火将陆压团团围裹。

“啊哟,啊哟……舒服,真舒服。火儿,火儿,再加把劲,老祖我好久没这么舒服了。”陆压显然把这当成蒸桑拿,直叫喊着舒服。

“哈哈哈,陆压道兄真乃妙人。”阵外,燃灯等连连叫好,孤也看的放声大笑。

许是叫喊不过瘾,陆压道人还作起歌来唱着“燧人曾炼火中阴,三昧攒来用意深。烈焰空烧吾秘授,何劳白礼费其心。”

“啊!气煞我也!”白礼听得此言,着实气愤,可恨自己又无奈他何。

“不与你耍了。”陆压手中托着一个葫芦,也无需拔开塞子,葫芦内自现一线毫光,高三丈有余。

隐约间内中似有一物,长七寸,有眉有目。眼中迸射出两道白光罩将下来,瞬时钉住白礼泥丸宫,白礼顿时昏迷,瘫软在地。

陆压在火内,向那物一躬:“请宝贝转身!”那宝物在白光头上一转,“噗嗤”一声白礼首级落下尘埃。

“辛苦了,宝贝。”陆压收了葫芦,破了“烈焰阵”,晃晃悠悠,潇潇洒洒的出阵。

忽有人大呼道:“陆压休走!吾来也!”原来是落魂阵阵主姚宾,跨鹿持锏,飞电而至。

“切,谁搭理你。”陆压理也不理,脚步如风,快姚宾一步回了阵营。

“懦夫,不配为仙。”姚宾跳脚大叫。

燃灯命姜子牙:“你去唤方相破‘落魂阵’走一遭。”

子牙急令方相:“你去破‘落魂阵’,其功不小。”

方相这傻子,想也不想便提着方天画戟,飞步出阵曰:“那道人,吾奉将令,特来破你落魂阵!”未等姚宾答话,提戟就刺。

那方相虽说是个凡人,却生的挺拔高大,孔武有力。只五六回合姚宾便招架不住,回骑收锏,往阵内走去。

“咚咚咚……”后方姜子牙擂起战鼓,方相闻鼓而杀,赶进“落魂阵”内。

此时姚宾已上板台,且已从斗中抓出一把黑砂洒将下来。

“无风,怎会沙尘飞扬?”方相正纳闷之际,黑砂沾身,顷刻而绝。

姚宾一拍胸膛,一把火,将方相尸首烧成灰烬。复上鹿儿出阵,恼恨道:“燃灯道人,你也算名士,为何将一俗子凡夫枉送杀戮?你们十四人,何人敢来破阵?”

燃灯命这才命赤精子:“你去走一趟。”

赤精子领命,提宝剑作歌而去,歌曰:“何幸今为物外人,都因夙世脱凡尘。了知生死无差别,开了天门妙莫论。事事事通非事事,神神神彻不神神。目前总是常生理,海角天涯都是春。”

赤精子歌罢,喝道:“姚宾,你前番将姜子牙魂魄拜去,吾二次进你阵中,虽救出子牙魂魄,却落了太极图,而今你又伤方相,殊为可恨。”

姚天君笑道:“即便你有太极图也不堪一击,最后太极图还落吾囊中。你玉虚门下神通总是名不副实。”

赤精子言道:“休得逞口舌之利,此乃天意,该是如此。你今逢绝地,性命难逃,便悔也迟。”

“哇呀呀呀呀!”姚天君大怒,执锏就打。

“来得好。”赤精子拔剑招架,走步闪躲,未及数合,姚斌便败进“落魂阵”去了。

“姚宾,站住!”赤精子急忙追赶,却追赶不及,只能在阵前懊恼,大骂,全然不敢入阵。

“铛铛铛……”燃灯钟声催促,赤精子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进了阵去。

这一次乃赤精子三次入阵,他岂不知阵中利害,立刻现出庆云一朵护住周身,并将八卦紫寿仙衣穿上,赤精子一时间光彩耀人,美若天仙。

“赤精子,受死。”说话间,姚宾已然将黑砂撒下,阵内立时间沙尘飞扬,不见近处。

黑砂确然是好宝贝,奈何赤精子上有庆云,下有仙衣,黑砂不能侵犯,沾不得身,无奈他何。

“纳命来”姚天君见黑砂不灵,遂挥锏下台,亲身来杀。

“且看我法宝!”赤精子将阴阳镜亮出,以阴面往姚宾一照,姚宾受此一照顷刻间倒地,一命呜呼。

看着地上尸首,赤精子对东昆仑打一稽首曰:“弟子开了杀戒!”而后挥剑取了姚宾首级,顺带从他豹皮囊中取回了太极图。

“好,大振我阐教微风。”燃灯夸耀道:“赤精子,如今太极图已回,你且送还玄都洞大老爷处。”

“诺。”

第七十五忆 商营抢书周营夺,九公不敌杨戬威

姐夫今夜又来向孤讨食,不过这回孤可不留他了。“姐夫,今夜你忙得很,可没功夫在我处吃肉。”

“哦,此话怎讲?”姐夫不解问道。

“姐夫,不若我俩定个赌,你看可否?”孤,并不回答,只是要与姐夫赌约,耍他一耍,戏他一戏。

“与谁赌,也不能与你赌了。莫卖关子,直言无妨。”姐夫立即怂了,不敢与孤赌约。

“哈哈哈……”孤这才回答:“你回去,杨戬必叫你去岐山,你此去切不可太快,必要时拖杨戬一拖。不然赵公明打来,你我俱成两段。”

“赵公明,如今迷迷糊糊,昏昏沉沉,哪会?”

“莫问,速去。”姐夫也知兹事体大,不敢懈怠,四脚扑通消失无踪。

孤自然是算到了什么,那红水阵阵主王奕,与红沙阵阵主张绍都是觉得奇怪,按说赵公明乃是大罗金仙,断不能有嗜睡之理。

“据我等观赵道兄状态不像好事,想必有人暗算他,不若取金钱一卜,探求缘由。”

“两位道兄言之有理。”闻仲点头,急忙取出金钱占卜,算得缘由气的拍案而起“竟是术士陆压以钉头七箭书,在西岐山要暗害赵道兄。卑鄙小人,不为人子。”

“此事还得先告知赵道友,再做区处。”二阵主与闻仲赶忙将此事告知赵公明,好叫他自己拿个主意,却不想赵公明此时已昏昏沉沉,全然没了主意,只哀求道:“闻道兄!我为你下山,你需解救我,解救我。”

“这……”闻仲一时头疼,索性有二位阵主在旁说:“无妨,吾辈往西岐山,抢了他的书来,便能解此厄。今夜便命陈九公、姚少司二人,借土通暗往岐山,抢了钉头七箭书,大事可定。”

“我等领命。”救师傅于危难,陈九公、姚少司义不容辞,当仁不让。

闻仲这边安排了人去抢书,陆压这边也心血来潮,掐算到有此一劫,当即与众仙说明“众道兄!闻仲已察出缘由,今着陈九公,姚少司二人去岐山抢箭书。箭书一旦抢去,赵公明得生,凭他手中金蛟剪,吾等十死无生,需速遣能士报知子牙,加强防备,保箭书无虞。”

“此事紧急,杨戬、哪吒你二人且去协助子牙,我等在此镇守。”燃灯当即命杨戬与哪吒前往岐山。

“领命。”两人一同下了芦蓬,本该一同前往岐山,哪想杨戬半路出了状况——哮天犬死死咬着杨戬裤腿,害他腾不得云,无奈降在地上,高声呼喊道:“哪吒,你先去,我随后便到。”

“哮天犬,你怎么了?”杨戬问爱犬道。

哮天犬羞羞涩涩道:“主人,我,我想尿尿。”哈哈哈,也亏得姐夫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来,不过就他那个狗脑子,能想出办法来也就值得称赞了。

“去去去,一边去。”杨戬可不想惹的一身骚,将姐夫赶到远处方便。是故杨戬与哪吒相差了一顿小解的功夫,黄黄的尿有点骚。

且说陈九公、姚少司先哪吒一步来到岐山,二人驾着土遁飞在空中,果见姜子牙披发仗剑,步罡拜斗,于台前书符作法念咒。

“咚!”姜子牙一个响头磕下,视线离了草人,陈九公、姚少司趁此良机,一把抢了案上草人,化作一道风去了。

“呀!”姜子牙听见响,急抬头看,案上哪还有草人。“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姜子牙正不知所措间,忽见哪吒来至。

哪吒道:“师叔,我奉陆压道者命相告要事,有闻太师差人来抢箭书,此书若是抢去,一概无生。师叔需严加防范。”

姜子牙吓的脸色苍白,痛哭道:“晚矣,晚矣。吾方才正行法术,只听一声响,再抬头时已不见了箭书。”

“师叔莫哭,我去追他。”哪吒登风火轮狂追而去。

再说杨戬牵狗行来,未及数里,只见一阵风来,甚是古怪:滑碌碌如同虎吼,滑喇喇猛虎咆号;扬尘播土逞英豪,搅海翻江华岳倒。损林木如同劈砍,响时节花草齐凋;催云卷雾岂相饶,无影无形真个巧。

“此是风遁,必是陈九公、姚少司二人。”杨戬立即停住脚步,蹲下身将地上土抓一把,往空中一洒,喝一声:“疾!”周遭景象天翻地覆,仙家妙法端是神奇——只一把尘土,杨戬便变出了商营。

陈九公、姚少司见本营随即落下,“邓忠”巡营见二人忙迎进进营,“闻仲”此时正坐中军,问道:“尔等抢书一事如何?”

二人答道:“奉命抢书,姜子牙正行法术,我二人等他拜下去,便趁机将书抢回。”

“闻仲”大喜,言道:“快将书呈上。”二人领命,“闻仲”接书一看,随即放于豹皮囊内,言道:“尔等后边去回复赵道友,好叫他安心。”

“诺。”二人转身正往后营走,忽听得脑后一声雷响,急回头却已不见了大营。

“不好,中计了。”二人大呼,见牵狗杨戬立于道途,喝道:“还吾书来!”二人大怒,各持双剑共四口剑来取杨戬手机。

“怕你不成?”杨戬放狗一边,挥戟相迎,“叮叮当当……”夤夜交兵,只杀得天惨地昏,戟剑之声不能断绝。

“道兄,我来助你!”原是哪吒飞至,见杨戬酣战当即摇枪助战。

陈九公、姚少司本就不是杨戬敌手,况又有哪吒助战,一个不敌姚少司被哪吒一枪刺死,而后杨戬把陈九公胁下一戟,当场毙命。

杨戬道:“方才他二人借风遁,吾想必是抢了书去,吾遂设一谋,仗武王洪福把书诓了过来。又得道兄协助,可喜二人俱死。”

“既抢回书,那便与师叔送去,免得他着急。”

杨戬遂与哪吒往岐山见姜子牙,二人行至岐山,天色已是见明,急的姜子牙上窜下跳,忽有南宫适来报:“杨戬、哪吒求见。”

“快请,快请。”姜子牙未等杨戬与哪吒坐定,便忙问道:“夺书一事如何了?”

“师叔宽心,书已夺回。”说话间,杨戬已从豹皮囊中将草人取出,恭敬奉上,而后将如何设计诓骗陈九公、姚少司得来书,又如何在哪吒的帮助下斩杀二人之事,俱实告知了姜子牙。

姜子牙听罢,夸耀道:“杨师侄智勇双全,奇功万古。李师侄丹心一片,赤心辅国。”

“师叔,书既已送还,我二人便回去复命了。”

第七十六忆 红水阵告破,赵公明命绝

且说闻仲在军营苦等陈九公、姚少司,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这二人怎还不归来,莫不是中途出了变故?”闻仲命道:“辛环,且去打探打探。”

辛环领命前去打探,少时来报:“太师陈九公、姚少司不知何故,已死在中途。一人中枪,一人中戟。”

闻仲拍案大叫:“必定是哪吒与杨戬,阐教已有防备,夺书无望矣。”

“赵道兄,我闻仲对不起你,我是混账,混账。”一位铁血将军,一国柱石却同三岁孩童,嚎啕大哭。

王变听得闻仲哭声,忙与张绍前来询问:“闻兄,何故痛哭?”

“陈九公,姚少司命绝,夺书无望,赵道兄危矣。”

“为之奈何,为之奈何?”二人着急万分,只得跟着闻仲去后营见赵公明。

三人废了好大劲才把赵公明唤醒,闻仲哭泣道:“陈九公、姚少司俱死,我闻仲对不起道兄。”

“什么!”赵公明猛将身坐起,二目圆睁,又气又惧,指着闻仲的手剧烈的颤抖。四人好一番沉默,赵公明长叹一声:“罢了,罢了。吾悔不听吾妹之言,今至有丧身之祸!”

“赵道友,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闻仲连连向赵公明磕头赔罪,然而终究没有办法挽救赵公明性命。

赵公明阻止道:“无需如此。想吾在天皇时得道,修成玉肌仙体,岂知今日遭殃,反被陆压而死,实乃可恨。闻兄,我死之后,你将金蛟剪连吾袍服裹住,用丝绦缚定,你把金蛟剪连袍服递与吾三位妹妹,好叫她们为吾报仇。”言罢泪流满面,仰天大呼道:“云霄妹子!悔不听你之言啊!”

“哼,我去诛阐教门人,为道兄解恨。”王变受了刺激,骑着鹿儿冲出老营,将“红水阵”排开。

王变径至篷下,大喝道:“玉虚门下,谁来会吾红水阵!”

“哼,赵公明绝矣,王变有何惧哉。”燃灯领众仙下篷,众弟子分开左右。

燃灯向曹宝稽首道:“曹道友,你去破阵走一遭如何?”

曹宝答应:“既为真命之主,安得推辞。”听听,他是为了孤宁愿赴死,奈何孤却与他不曾相识。世上假托孤名义的不计其数,然又有几人真心为孤?

但见曹宝持剑而去,喝道:“王变休得猖狂,我来会你!”

王变见来人是曹宝,言道:“曹兄,你乃散人,不入阐教,此处与你无干,为何也来受此杀戮?”

曹宝道:“察情断事,尔等扶假灭真,不知命运早定,何必执拗。十阵之间,已破八九,可见天心有数。”

此言刚好触王变痛处,气的他大怒,仗剑直取曹宝首级。

“来得好。”曹宝以剑招架,步鹿相交,未及数合,王变假意败北往阵中奔逃,曹宝紧随其后,冲入阵中。

阵中王变已上了控台,只见他将一葫芦往下一摔,“啪擦”一声葫芦振破,红水平地涌来,阵中立时汪洋。

曹宝方进阵来,便置身于汪洋之中,怎得逃脱,被红水沾身,四肢皮肉顷刻消融,只剩下宝衣“天织衣”在红水中漂浮。

王变捞起宝衣,乘鹿出阵,大呼道:“燃灯甚无道理,无故断送散人。你玉虚门下高明者甚多,何不来会吾大阵?”这话王变就说错了,燃灯送曹宝上封神榜可不是无故,而是蓄谋已久,而且曹宝也是欣然愿往的。

孤之所以如此说,原因有四:其一,一旦曹宝殒命,那定海神珠便真真正正成了燃灯的宝物,不会有人说闲话,毕竟赵公明即将归天;其二,曹宝归天,那么燃灯被赵公明追杀的狼狈逃窜一事,便没人再知真相,随他自己怎么说,能很好的维护自己光辉形象。

其三,萧升死后曹宝并不埋怨燃灯不及早出手,反而跟燃灯来了芦蓬,态度还十分恭敬,这全然不合理;其四,曹宝明知阵内凶险,却毫不犹豫冲入其中,燃灯命他破阵的时候也是当即领命,不曾犹疑。

破阵之人燃灯早已想好,王变一叫嚣燃灯便命道德真君道:“你去破此阵。”

道德真君领命,提剑而去对王变言道:“王变,你等不谙天时,指望扭转乾坤,逆天行事,只待丧身,噬脐何及。今尔等十阵已破八九,尚不悔悟,犹然恃强狂逞,实不配成仙得道。”

“气煞我也!”王变大怒挥剑来杀道德真君,真君剑架忙还,二者来往数合,王变如前次进本阵去了。

金钟响起,真君方才赶进阵中。

王变上控台,同样将葫芦打将下来,只见红水满地,一片汪洋。

“雕虫小技,且看我手段。”但见真君将袖一抖,落下一瓣莲花,其双脚踏在莲花瓣上,好似一叶扁舟,任凭红水上下翻腾,道德真君只是不理,泛舟湖上,怡然自得。

“看你能嚣张到几时!”王变又拿一葫芦摔碎,直往真君顶上袭来。

“庆云现!”真君现出庆云,护住周身,洪水难犯,自上而下红水失了效用,简直如同凡水。

“啪擦,啪擦……”王变接连摔破葫芦,约莫有半个时辰,葫芦俱被摔碎,而真君依旧淡定从容,遂欲抽身逃走。

“留下命来。”真君取出五火七禽扇,据天化说此扇乃是空中火、石中火、木中火、三昧火、人间火,五火合成,扇有凤凰翅、青鸾翅、大鹏翅、孔雀翅、白鹤翅、鸿鹄翅、枭鸟翅,七禽翎上有各有符印、秘诀。

专有一首诗形容它:五火奇珍号七翎,授人初出乘离荧。逢山怪石成灰烬,遇海煎干少露泠。克木克金为第一,焚梁焚栋暂无停。众仙纵有神仙体,遇扇搧时即灭形。

道德真君将七禽扇照王变一扇,立时五火大作,只听得王变大叫一声,化一阵红灰,一命呜呼,红水阵告破。

红水阵破,闻仲第一时间得报,虽痛心疾首,却也没率军冲杀,如今十阵仅剩一阵,赵公明亦是危在旦夕,无实力,也无心力大战,只想陪在赵公明身边为他“送终”。

不觉间姜子牙已在岐山拜了二十一日,陆压这才出了芦蓬,陆压谓姜子牙道:“恭喜,恭喜。红水阵告破,赵公明性命将休,双喜临门,可喜可贺。”

姜子牙躬谢陆压:“若非道兄法力无边,焉得公明绝命。”

“过奖,过奖。”陆压笑吟吟撑开豹皮囊,取出小小一张桑枝弓、三只桃枝箭,递与子牙:“今日午时初刻,用此箭射之。”

子牙曰:“领命。”

饮茶几杯,下棋一局,午时不觉已至,姜子牙净手、拈弓、搭箭。

陆压曰:“先中左目。”噗,姜子牙一箭射中草人左眼。

“啊!”商营中赵公明左眼失明,即便用手掩捂,仍旧血流不止。剧烈的疼痛,使得赵公明上窜下跳,地上翻滚。

“赵道兄,我闻仲对不起你。”闻太师心如刀割,一把抱住公明,泪流满面,哭声甚惨。

“啊!”又一声惨叫,赵公明右眼被射,双眼不能见物。

“最后一箭,射他心脏。”姜子牙领命,搭弓射箭,直扎赵公明心脏。

悟道原须灭去尘,尘心不了怎成真。至今空却罗浮洞,封受金龙如意神。可怜截教一位大仙,自此一命呜呼。

“赵道兄,一路走好。”闻仲放声大哭,依赵公明之言,亲自将他尸身裹好入殓。

第七十七忆 会红沙阵武王身死,朝歌城中媚儿诞儿

赵公明命绝,举国上下一片欢腾,唯独孤闷闷不乐,对月长叹,整日来心情烦躁,易爆易怒。

“妹夫,赵公明死了,你怎么闷闷不乐起来?”姐夫问道。

“唉,明日便是我的死期,又如何能开心。”

“什么!”姐夫没有问,只是惊讶诧异罢了,他也明白,孤向来说的准。

“姐夫,我死后请帮我带话给媚儿。她是我一生最爱,此生我与她有缘无份,但愿来生能与她再续前缘。”

“放心,这话我一定带到。”姐夫向孤保证。

“对了,劝她与大姐速速离宫回轩辕坟修炼,莫再管天下事,与虎谋皮终究太过凶险。”

“好。”

次日清晨,红沙阵阵主便来我军阵前叫嚣,誓要为赵公明报仇雪恨,你猜燃灯老儿如何说?即便是姜子牙也被吓了一跳。

“红沙阵乃是一大恶阵,必须要一福人前往,方保无虞,若无福人去破此阵,必有大损。当今圣主福泽深厚,乃是最佳人选。”燃灯老儿,你信口雌黄,你来之后孤没敢有半分动作,处处隐忍退让,你却为何苦苦相逼,非要至孤于死地,我恨不能将你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姜子牙一听这话,当场就惊了“当今天子虽福泽深厚,却不善武事,怎破得此阵?不若另选他人。”姜子牙为孤求情,这倒是令孤意外,岂料燃灯对此充耳不闻,只言道:“事不宜迟,请武王行。”十分迫不及待的要送孤上路。

孤虽知此去必死无疑,奈何身为一家之主,一国之君,所以孤明知必死也得去走一遭,并且假装成毫不知情,还得一副欣然赴死样子。

那燃灯与孤如此说:“陛下,方今十阵已破九阵,只余一红沙阵,须得陛下亲破,方保无虞,但不知陛下肯去否?”

燃灯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叫孤如何回绝,只我一人方才能破阵,难不成孤畏死退缩,遭世人耻笑,群臣离心?

强压着心头的愤怒,孤言道:“列位仙长此来,俱为西土祸乱而发此恻隐,今日用孤,安敢不去?”

“陛下圣明。”紧接着燃灯便让孤解带宽袍,在孤前胸后背各贴一张符录,待孤穿上衣袍之后,又在孤蟠龙冠内放了一张符录。孤后来才知,那符录平常的很,名为“永鲜符”人贴上并不能水火不侵、刀枪不入,不过是保持尸身不腐罢了。

“陛下,此乃逍遥马,可为陛下充当脚力。”燃灯牵来一批高头大马,虽说也是难得一见的宝马良驹,不过比起众仙座下的瑞兽,那便不能同日而语了,即便是燃灯有这般坐骑,也不会舍得送给孤吧,毕竟都是去送死的。

“哪吒、雷震子,尔等保武王下篷,会那红沙阵。”

“啊!”二人突受此命,一阵诧异,丝毫没心理准备,然而在燃灯犀利的目光下也不得不遵命,保着孤前去迎战。

阵前张绍头戴鱼尾冠,面如铜绿,额下赤髯,面色凶恶,手提两口大剑,喝问道:“来者何人?”这一声喝问好是大声,孤的心随之一颤,便连座下的逍遥马也受了惊吓,仰天长啸。

哪吒代孤答曰:“此乃,西周之主武王是也。”

“你们阐教欺人太甚,竟派个凡夫俗子前来戏耍贫道,看我不杀了你们。”张绍大怒,骑着鹿儿便向孤冲杀而来。

“护驾!护驾!”也顾不得什么仪态,孤呼喊雷震子与哪吒挡住张绍,此时孤已吓的腿脚酸软,浑身剧颤,恨不得立即调马回宫。

哪吒与雷震子倒也神勇,没几回合便将张绍打的躲进阵中。

“穷寇……”孤正想说“穷寇莫追,吾等且回”好保自己一条小命,这知道跟做到果然是有巨大差别的,“临事方知一死难”便说的是如此。

却不料,身后“铛铛铛……”响起金钟声,孤本想装作未闻非回去,那逍遥马却着了魔似的,一个劲的往前冲,孤还没反应过来,便已身处大阵。

看着红沙向孤撒下,孤当场吓尿了。这不是夸张的修辞,而是真实阐述,莫大的恐惧使得孤根本控制不住,那骚黄之物喷薄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啊!”红沙沾身,孤当场殒命,座下的逍遥马也不曾幸免,随着孤一命呜呼。

“皇兄!陛下!”雷震子与哪吒冲进阵来见孤去了,恨的挥动武器要来杀张绍,奈何红沙甚是厉害,二人即便是仙体也经受不得,随孤而去。

孤死了,魂魄离体。孤感觉冷的发颤,十分虚弱随着风儿飘飘忽忽,不觉间便来到岐山,当间有一张榜单大放金光,孤不由自主的便往那处飞去,离那榜单越近孤越是觉得温暖,魂魄也变得越来越有力量。

“陛下,你不该来这,出去!”一鬼魂突然出现,将孤一把推开,推的老远老远,接着就有一股风将孤刮了起来,孤也总算是体会了一番上天入地的感觉。

随风而去,也不知过了几日,孤竟来到了朝歌城。此时朝歌已不复当年盛况,各路诸侯造反,又逢天灾,国力自是日渐衰弱。

“既来了朝歌,何不在魂飞魄散之前看一眼媚儿。”孤打定了主意,便有目的的借着风来到宫中。

宫中

半成品,先发出来,等我吃完饭再填补润色。

第七十八忆 黑白无常索命鬼,陆压道人滑稽鬼

黑鬼、白鬼两大鬼,还没等孤看清楚他们模样,他们就用锁魂链将孤给捆住,捆的很严实,使得孤动弹不得。

两鬼埋怨道:“姬发,你让我弟兄这一通好找。你可知道红沙阵有多么凶险,我们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冲进阵去,可你呢?竟然没在里头,你说说你,这不是折腾我兄弟吗?”

“你一个刚生的鬼,怎么这么结实,一路来的风竟没把你吹散?”

经他们这么一说,孤马上就想到了《壮魂功》难怪孤比姜子牙还能跑。

“好了,跟我们走吧,别误了时辰。”白鬼拽着链子,一把将孤拉走。

“且慢,且慢,等等!等等!”到最后,孤是歇斯底里的叫喊。

“别墨迹了,哪个死了能甘心,跟我们走,赶不上投胎你就等着下地狱吧。”黑鬼在孤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很重,很疼。

“我不一样我会复活重生!”这句话孤说的一气呵成,极其清楚。

“哦。”两鬼就回了个哦字,依旧拽着孤往前走,不为所动。

“我说我能复活。”

“我再说一遍,哪个死了都不甘心。”啪,黑鬼又一脚揣在孤屁股上。

“我是西周之主,得阐教仙人庇护,你们不能带我走。”事到临头,孤只能搬出阐教来狐假虎威一番。

“哈哈哈,阐教怎会为了你与我地府交恶。实话告诉你,就连你父王都是我们送走的。”

怎么办,怎么办?孤彻底慌了,要是被他们带走,孤必定会被送去轮回,到时即便燃灯有仙药也救不回孤了。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锁链声一点一点的敲在孤的心上,死亡的恐惧也随之袭上来。

“不能放弃,不能放弃。”求饶无用,孤使劲挣扎,拼命反抗,弄的白鬼恼怒不已,黑鬼在后面猛踹孤。

“消停点,锁魂链专拿魂魄,你逃不了,别逼我们把你打的魂飞魄散。”

身体上孤老实了,思想上孤从未停止过运转。

壮魂功,孤如今唯一能倚靠只有它了。说实话,灵魂状态修炼壮魂功,孤不知道能不能行,但是孤不得不为。

凝神静气,运转功法,没想到功法运转的竟异常顺畅。力量,孤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在那一刻孤才知道,原来壮魂功是需要在灵魂状态时修炼的。

“啪!”孤轻松一挣,锁魂链应声而断。孤一脚踹开白鬼,一拳打飞黑鬼。说实话那是孤一生中最暴力的一次,也是孤最痛快的一次,——亲手报仇的感觉真好。

“我去也。”孤拔腿往西岐方向狂奔,方才是偷袭得手,真要干起来孤哪里会是鬼差的对手,得马上跑回去,让燃灯拦下两鬼。

“休想跑!”孤能感觉到哭丧棒就在身后,他们很快就要追上,要是挨了这一棒子,孤必定魂飞魄散,就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奇迹出现了,一道白光袭出,绕着两鬼这么一飞,两鬼立时被捆住,任凭如何挣扎也不得脱。

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孤当然不会放过,想也不想全速冲刺,只留下两鬼在身后叫喊“姬发,你给我回来!你就等着下地狱吧!”

到现在,孤都不知道,那道白光是何物,又是各人所发,他又为何要救孤一命。

逃回西岐,孤第一个找的就是姐夫,孤依附在它的身上,躲在它的长毛下。那身上一股子恶心的臭味,真让鬼难以忍受。

“妹夫,没想到你的魂魄还在,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大不了给你造个躯体。”只要魂魄在,造一个躯体也是能复活的,只是需要耗费许多的天材地宝,更要法力高强之辈护持,而且即便以上两个条件都满足了,要是魂魄适应不了新身体也照样完蛋,且会因为逆天行事遭受天谴,凭孤这凡胎自是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阐教人会复活我的,姐夫不必为我担心,只需勇往直前便可。”

孤在外飘荡这几日,赵公明的妹妹云霄、琼霄、碧霄带着菡芝仙与彩云仙子已是来了商营,誓要射杀陆压为赵公明报仇。

云霄乘鸾来至篷下,喝到:“陆压出来受死!”

陆压也不知从哪里回来,刚巧卡在这当口,听有人唤他,他便提剑在手,迎风大袖飘飘而出。

云霄娘娘一观陆压,便断定他是个腹内有胸襟之士,提醒姐妹小心在意。

但听陆压歌道:“白云深处诵‘黄庭’,洞口清风足下生。无为世界清虚境,脱尘缘万事轻。叹无极天地也无名。袍袖展,乾坤大;杖头挑,日月明——只在一粒丹成。”

琼霄问道:“陆压,你为何射死吾兄赵公明?”

陆压答:“修道之士,皆从理悟;岂仗逆行。故正者成仙,邪者堕落。吾自从天皇悟道,见过了多少逆顺。历代以来,从善归宗,自成正果。岂意赵公明不守顺,专行逆,助灭纲败纪之君,杀戮无辜百姓,天怒民怨。且仗自己道术,不顾别人修持。此是只知有己,不知有人,便是逆天。从古来逆天者亡,吾今即是天差杀此逆士,又何怨于我!吾劝道友,此地居不久,此处乃兵山火海,怎立其身?若久居之,恐失长生之路。”

陆压话毕,云霄但是陷入沉吟,良久不语,可那琼霄却火爆脾气,怒道:“好孽障!焉敢将此虚谬之言,簧惑众听!射死吾兄,反将利口强辩,料你不过毫末之道,有甚能耐。”琼霄言罢仗剑来取陆压首级。

陆压忙架剑相迎,不过几个回个,碧霄便从锦绣囊中取出混元金斗。

“不好!”陆压想逃,奈何混元金斗吸力太大,陆压连人带剑都被吸了进去,一代大能就此被擒。

陆压被擒到商营,被狠狠的摔在地上,疼的他直叫唤“啊哟,啊哟,轻点,女孩子家家的,就不怕嫁不出去啊。”

“啪!”碧霄一鞭子打过来,陆压这才闭了嘴。而后碧霄亲自动手,将陆压绑缚起来,并将陆压泥丸宫用符印镇住,缚在旛杆上。

“陆压,你会射吾兄,今番我也射你!来人!”传箭手,令五百名军来射。

“哎哎哎!三位姑奶奶,你们讲点道理,不是我动的手,是姜子牙亲手射杀的赵公明,我顶多是出出主意,你们专拿我一人这不公平。”

“原来还有姜子牙的事,你放心,我们姐妹会送他来陪你的。”碧霄大手一挥,当即箭发如雨,那箭钉在陆压身上,也不见有血,过不了一会儿,陆压浑身浴火,那箭连箭杆与箭头都成灰烬。

碧霄见此“好妖道,将何异术来惑我等!”忙祭金蛟剪来剪陆压。

陆压叫剪飞来,大笑一声:“吾去也!”遂化长虹一道,潇潇洒洒的回到了芦篷。

复见陆压见众仙都很诧异,燃灯问道:“混元金斗将道友拿去,如何得返?”

陆压笑道:“她们将箭来射我,欲与其兄报仇。却不知我根脚,那箭射在我身上,剪矢顷刻灰末。复放金蛟剪来杀,吾使了个光遁便回来了。”

燃灯大赞道:“道兄道术精奇,真个可羡!”

陆压摆摆手道:“雕虫小技,不值一提。贫道来此只为除赵公明,如今赵公明已死,贫道便不再久留,诸位就此别过。”

“且慢,道兄。”燃灯当然不会放陆压走,出言阻止,希望陆压留下来与他一同对付三霄。

“再会了,再会了。”陆压甩也不甩燃灯,化长虹一道消失远方。

尴尬的燃灯只能发笑掩饰。

第七十九忆 恶狗扑食仙姑肉,怒摆大阵营前堵

陆压逃回已是晚间,三霄也不曾连夜邀战,而是等到次日清晨,带着彩云仙子与菡芝仙前来叫阵。

“快叫陆压出来!”碧霄喝道,昨天可是将她气得不轻,今日非要好好找陆压算账。

燃灯老远答话道:“五位仙姑,陆压道人已于昨日离去,不在我芦蓬矣。”

“可恨,胆小鼠辈。”碧霄再道:“陆压不在,姜子牙总在吧,叫他出来与我姐妹见个高低。”

燃灯点点头,谓姜子牙道:“子牙,仙姑唤你,你且去走一遭,我命弟子护你前往。”

姜子牙苦着一张脸,在弟子的护送下来到五位仙姑面前。姜子牙乘骑,向五仙姑打稽首道:“姜尚见过五位仙姑。”

云霄言道:“姜子牙,吾等居三仙岛,乃是清闲之士,并不管人间是非,此番前来只因你将吾兄赵公明,用钉头七箭书射死。他有何罪,你下手如此绝情?实为可恶!此虽是陆压之法,却是你搭弓射箭,杀吾之兄,我等不得不问罪于你。”

“况你乃毫末道术,又何足论?便是燃灯道人,遇吾姐妹三人,他也不敢欺侮我等。”言语间,透着善良与高傲。

姜子牙言道:“仙姑此言差矣,非是我等寻是作非,乃是令兄咎由自取。天数如此,终不可逃;既逢绝地,怎免灾殃?令兄师命不遵,要往西岐,自取死耳。”

琼霄听罢大怒:“既杀吾亲兄,还敢言天道,吾与你杀兄之仇,如何巧言遮饰!吃吾一剑!”把鸿鹄鸟催开双翅,将宝剑飞来直取姜子牙首级。

姜子牙急以剑相还,不过一招便被打的倒退,天化见此纵玉麒麟而来,使两柄银,为姜子牙冲杀。

“我来助你。”杨戬亦走马摇戟,飞来截杀,姐夫则躲在杨戬怀里伺机而动。

碧霄怒发如雷道:“以多欺少,气煞吾也!”把花翎鸟一拍飞腾,云霄把青鸾飞起,也来助战,彩云仙子把葫芦中戳目珠抓在手中,要来打黄天化下麒麟。

“啊,我的眼睛!”戳目珠专伤人目,天化不及堤防,被打伤二目,惨叫一声翻下玉麒麟。

“道兄!”金吒急忙出手,将天化救了回去。

“看我法宝!”姜子牙见天化失利,忙将打神鞭祭起,正中云霄腰部,云霄“啊哟”娇喝一声掉下青鸾。

“姐姐。”碧霄摆脱杨戬,急催花翎鸟来救,杨戬瞅准时机将姐夫放出。

“汪啊!”姐夫一出,恶狗扑食,咔一下就在碧霄肩膀上咬上一口。“啊!孽畜!”碧霄痛的惨叫,挥剑来杀姐夫,姐夫脚一蹬跳开,碧霄肩膀却是被血淋淋扯下一块肉来。姐夫真是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如此妙人怎下的去口。

“啊!我一定炖了你,啊!”碧霄强忍着疼痛,将云霄救回。

菡芝仙见势不好,将手中一口袋打开,忽来一阵好风,有诗为证:“能吹天地暗,善刮宇宙昏;裂山崩山倒,人逢命不存。”

姜子牙被这股风吹的晕头转向,一个不妨被彩云仙子戳目珠打伤眼目,疼的几乎落骑。此时碧霄已安置好云霄,发剑冲杀,要趁此时机取姜子牙性命。

眼看着姜子牙性命休矣,杨戬却半路杀出,挡住碧霄。“师叔快走,我先挡着。”姜子牙虽失明,却也只芦蓬方位,驱使坐骑奔回芦篷。

“我们撤。”云霄见姜子牙逃走,也只好带着众姐妹撤回本营。

芦蓬上一阵手忙脚乱,燃灯急来诊治姜子牙与天化,打眼一瞧,这才长舒一口气“无妨,不过戮目珠罢了,用药便愈。”随即自葫芦中取出丹药,给二人用下,果真是即刻痊愈。

“可恨被偷袭暗算,不然也不至师叔受伤。”天化恨切齿咬牙,扬言要报此珠之仇。

商营,仙姑们气愤不已“若非念及他们是小辈,我等早祭起混元金斗,不然哪会有这狼狈。”

云霄气愤道:“吾不肯伤及无辜,尔等却反伤害我。罢了,子莫言玉虚门下门人,你便是我师伯,也顾不得了。”

云霄命闻仲道:“把你营中大汉子,选六百名来,与吾有用处。”太师领命,立时即去选了六百大汉前来听用。

六百大汉乃是三霄布阵所用,三人往后营用白土画成图式。此阵名为九曲黄河阵,内按三才,包藏天地之妙,中有惑仙丹闭仙诀,能失仙之神,消仙之魄,陷仙之形,损仙之气,丧神仙之原本,捐神仙之肢体。神仙入此成凡人,凡人入此即命绝。九曲曲中无直,曲尽造化之奇,抉尽神仙之,任他三教圣人,遭此亦离逃脱。

此阵太妙,众人演习了半月有余,方得走熟。“阵已成,且会阐教门人。”

闻仲上了黑麒麟,邓忠等四将分于左右,五位仙姑齐至篷前大呼曰:“左右探事的,传与姜子牙,着他亲出答话。”

姜子牙当即传令,命众门人排班出来,两方在阵前对峙,杀气腾腾。

云霄道:“姜子牙,若论三教门下,五行之术,倒海移山,你我俱会;今我有一阵请你看,你若破得此阵,我等退离西岐,不敢与你拒敌。你若破不得此阵,吾定为吾兄报仇!”

杨戬出言道:“仙姑,我等同师叔看阵,你不可乘机暗放奇宝暗器伤我等。”

碧霄见是杨戬,怒目圆瞪,喝道:“杨戬我等又不是你,怎会做此下作事。我闻得你有八九玄功,变化莫测,我只看你今日如何变化,来破此阵。”

“你……”杨戬气的说不出话来,牵着姐夫保着姜子牙来看阵。

到了阵门,上悬有小小一牌,上书“九曲黄河阵”,士卒不多,只有五六百名,五色。“阵排天地,势摆黄河;阴风飒飒气长人,黑雾迷漫遮日月。悠悠荡荡,杳杳冥冥;惨气冲霄,阴霾彻地。消魂灭魄,任你千载修持成画饼;损神丧气,虽逃万劫艰辛俱失脚。正所谓神仙难到;削去顶上叁花;那怕你佛祖亲来,也消了胸中五气。逢此阵劫数难逃,遇他时真人怎躲。”

姜子牙看罢此阵,皱着眉头回见云霄。

云霄谑笑道:“姜子牙,你识此阵否?”

姜子牙立时收起愁容,言道:“仙姑,你明明清楚书写在上,又何必问识与不识也?”

碧霄大喝:“少废话,阵已看罢来战吧。杨戬,你今日再放哮天犬来。”

“得罪了。”杨戬倚了胸襟,仗了道术,催马摇戟来杀,碧霄在花翎鸟上执剑来迎,未及数合,碧霄霄祭起混元金斗,杨戬不知利害,只一道金光,便将杨戬吸在斗中。姐夫与孤俱不能幸免,被混元金斗所擒,内中混混沌沌,不明觉厉。

金吒见杨戬被擒,大喝:“将何左道拿我道兄?”仗剑来杀,碧霄持宝剑来迎,数回合金吒祭出遁龙桩。

碧霄掩嘴笑道:“此小物也。”把金斗祭起,用指一指,遁龙桩立时落在斗中,金光再起金吒也被拿了。真个是装尽乾坤并四海,任他宝物尽收藏。

木吒见金吒被拿,大呼道:“那妖妇,将何妖术拿吾兄?”狼行虎跳,仗剑直前,往碧霄一剑劈来,碧霄急忙架迎,未及三合,木吒把肩膀一摇,吴钩剑起在空中。

碧霄一见吴钩,再笑道:“莫道吴钩不是宝,吴钩是宝难伤吾。”碧霄只用手一招,吴钩竟不受控制,落在碧霄手中。

“你也来吧。”碧霄再祭混元金斗,木吒躲不及,被金斗装将了去。三道童,一犬,一鬼,被碧霄摔进九曲黄河阵中,任他们自生自灭。

“姜子牙,纳命来!”云霄大喝一声,将青鸾一纵,持剑直杀子牙。

姜子牙急架剑想还,未及数合,碧霄送来混元金斗,云霄当即祭起来拿子牙。

“看我杏黄旗!”姜子牙见混元金斗来,忙将杏黄展开。顷刻间金光大作,把金斗敌在空中,斗上金光照下,杏黄旗只是“哗哗哗”的乱翻,倒也不曾落将下来。

第八十忆 九曲黄河阵,竟出两圣人

展开杏黄旗,姜子牙便回骑逃回芦蓬。

燃灯叹道:“此宝乃是混元金斗,此番是众仙一场大劫数。你们神仙之体,有些不祥;入此斗中,根深者不妨,根浅者只怕有些失利。”

云霄娘娘大胜回进中军,闻太师欢喜不已,营中设席款待,整夜商营欢腾不已。

次日,五仙姑齐至篷前,“燃灯前来答话。”

燃灯一听眉毛一跳,想必是心中纳闷,姜子牙还在,怎么又找上他了。不过仙姑既然相招,他也不得不往,随即同众仙排班而出。

燃灯见云霄打稽首道:“道友请了!”

云霄道:“燃灯,今日你我会战,决最终胜负。吾摆此阵,请你来看,此阵因你教下门人,将吾道欺凌太甚,吾故有此念头,如今月缺难图,你门下有甚高明之士,便都来来会吾此吧。”天地间有这般的豪气的女子,唯有云霄仙子矣。

燃灯笑道:“仙姑此言差矣,签押封神榜时,你亲在宫中,岂不知循环之理?从来造化复始周流,赵公明定是本无仙体之缘,该有如此之劫。”

琼霄气的跺脚,与云霄道:“姐姐既设此阵,又何必与他讲什么道德。待吾拿他,看他有何术相抵?”也不待云霄发话,琼霄便驾着鸿鹄鸟,仗剑飞来杀燃灯。

赤精子大呼道:“少出大言,吾来会你。”轻移道步,执剑而来。步鸟飞腾,宝剑相击,一时间不分上下。

“看法宝。”云霄将混元金斗祭起,一道金光,如电射目,顷刻间将与碧霄酣战的赤精子拿下,赤精子被封了泥丸宫,削了顶上三花,往黄河阵内一摔,与我等做伴。

可怜千年功行,座中辛苦,只因一千五百年逢此大劫,乃遇此斗装入阵中,总是神仙也没用了。

广成子见赤精子被擒,大叫:“云霄休小看吾辈!”

云霄在青鸾上,问道:“广成子,莫说你是玉虚宫击金钟首仙,若逢吾宝,也难脱厄。”

广成子笑道:“吾已犯戒,怎说脱厄?”仗剑来杀,云霄执剑相迎,趁二者酣战之际,碧霄暗祭金斗,广成子一个不妨,也被封了泥丸宫,削了顶上三花拿进黄河阵内。

“休要猖狂!”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慈航道人、清虚道德真君、道行天尊、玉鼎真人、灵宝太法师、惧留孙、黄龙真人、太乙真人其上阵,十人打五人该是胜了吧,却不想金光下来,十人俱是与孤一般下场。

“撤!撤!”燃灯忙拽起姜子牙,施土遁逃命回了芦蓬。

偌大的芦蓬只剩燃灯与姜子牙,姜子牙叹道:“不料众道友俱被因于黄河阵中,吉凶不知如何?”

燃灯言道:“虽是定数,却可惜了一场功夫虚用。为今之计,只得贫道往玉虚宫走一遭。你在此好生看守,静待贫道回来。”

燃灯刚去没多久,便急急忙忙回来,焦急道:“子牙,快快焚香结彩,老爷驾临。”

姜子牙大喜,忙洁净其身,秉香道旁迎迓銮舆。云天飘渺间,似见诸多仙人行来,又听闻歌声传来:混沌从来道德奇,全凭玄理立玄机;太极两仪并四象,天开于子任为之。地丑人寅吾掌教,黄庭两卷度群迷;玉京金阙传徒众,火种金莲是我为。六根清净除烦恼,玄中妙法少人知;二指降龙能伏虎,目运祥光天地移。顶上庆云叁万丈,遍身霞绕彩云飞;闲骑逍遥四不象,默坐沈檀九龙车。飞来异兽为扶手,喜托叁宝玉如意;白鹤青鸾前引道,後随丹凤舞仙衣。羽扇分开云雾隐,左右仙童玉笛吹;黄巾力士听敕命,香烟滚滚众仙随。阐道法扬真教主,元始天尊离玉池。

元始天尊落下沉香辇,行到芦蓬,南极仙翁执羽扇随后而行,白鹤童子抱琴跟随。燃灯与子牙倒身下拜,言道:“弟子不知大骂来临,有失远迎,望乞恕罪。”

元始天尊道:“无妨,尔等平身。”

子牙启曰:“如今三仙岛摆黄河阵,众弟子俱有陷身之厄,求老爷大发慈悲,普行救拔。”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

元始天尊不耐道:“天数已定,自是能解,何必你言。”元始默然静坐,不露声色。燃灯、姜子牙恭敬侍于左右。

至子时分,元始天尊顶上现出庆云,阐教众仙庆云不过堪护周身,元始天尊之庆云却有一亩地般大,上放五色毫光,挂有金灯万盏。

云霄在阵内猛见芦蓬上庆云现出,惊道:“师伯至矣。妹子,我当初不肯下山,你二人坚执不从,我一时动了无明,偶设此阵,把玉虚门人俱陷在里面,使吾不好放他,又不好坏他。今番师伯又来,怎好相见,真为掣肘。”真个是懊悔不已。

琼霄道:“姐姐此言差矣,他又不是吾师尊,我等也不是他教下门人,如何怕他?”

碧霄亦道:“我们见他尊他,他无声色,以礼相待。如他有不顾辈分出手,我们哪认他什么师伯,既为敌国,如何逊礼?今此阵既已摆了,又何需怕他许多。”

次日清晨,元始天尊命南极仙翁,将沉香辇收拾好“吾既来了,须进黄河阵走一遭。”

“掌教,这边请。”燃灯引道,姜子牙随后下篷。行至阵前,白鹤童子大呼道:“三仙岛云霄、碧霄、琼霄快来接驾。”

云霄等三人俱出阵来,拜道:“拜见师伯。弟子擒你门人,望乞恕罪。”

元始天尊道:“你三人设此阵,乃我门下该当如此。只是一件,你师尚不敢妄为,尔等何苦不守清规,逆天行事,自取违教之律。尔等且进阵去,我随后而来。”

三位娘娘先自进来,上了八卦台,元始天尊坐着飞来椅,径进阵来。沉香辇下四脚离地二尺有余,祥云托定,瑞彩飞腾。

元始天尊进得阵来,慧眼垂光,见广成子等横睡直躺,闭目不睁叹道:“只因三尸不斩,六气未吞,空用功夫千载。”元始天尊也不出手,看罢直欲出阵。

“休走!”八卦台上彩云仙子,见元始天尊要走,抓一把戳目珠打来。

“哼!”元始天尊冷哼一声,看也不看,那戮目珠便化为飞灰,出得阵去。

云霄喝问彩云仙子“你为何出手偷袭,那是你能放对的!”

“我……”彩云仙子脚一跺,离了八卦台。

元始天尊出阵上篷坐下,燃灯问道:“方掌教入阵,为何不破此阵,将众仙救出?”

元始天尊笑道:“此教虽是贫道掌,却尚有师兄,必当请问过道兄方可行。”言未毕,只听空中牛哞之声,元始道:“八景宫道兄来矣。”忙下篷迎迓。

老子带着玄都大法师乘牛从空而降,元始远迓大笑道:“为周家八百年事业,有劳道兄驾临。”

老子苦笑道“此等小阵你破了便是,又何必等我?”哈哈哈,元始天尊只是大笑。看来,这是元始天尊拉老子下水,也不知原先圣人们是打了什么算盘。

再说三霄在阵中,见老子顶上现一座玲珑塔,毫光五色,云霄更是慌乱“连玄都大老爷都来了,怎生是好?”

碧霄道:“三清各教各授,哪管他?今日他来,吾与昨日那样待他,哪里怕他?”

云霄摇首道:“不好,不好。敌不过的。”

琼霄道:“如此,待他进此阵,就放金蛟剪,再祭混元金斗,定保无虞。”

正在三霄商量之际,玄都大法师于阵前大呼曰:“三仙姑快来接驾。”

三仙姑此番出阵却是立而不拜,直挺直腰板,一脸愤怒。

老子看见,气道:“你等不守清规,敢行忤慢,尔师见吾尚且躬身稽首,你焉敢无状?

碧霄道:“吾拜截教主,不知有玄都;上不尊,则下不敬,礼之常耳。”

玄都大法师听罢,大喝:“好胆,竟敢出言触犯天颜,快进阵去,分个雌雄。”

“哼!”三霄转身入阵,老子骑牛,元始坐辇,白鹤童子在后,齐进九曲黄河阵。

第八十一忆 二圣降三霄,仙翁破红沙

九曲黄河阵,孤乃亲历者,孤亲眼见证了两位圣人如何不顾辈分,仗着法宝,杀害三位仙姑。

二位圣人进阵来,老子见我等昏睡在地,叹道:“可惜千载功行,一旦俱成画饼。”说实话,孤当时还着实担心老子会发现孤,不过显然孤是多虑了。奇怪,圣人怎么发现不了孤呢?

琼霄见老子进阵,也不说“看法宝”直接便祭出金蛟剪攻向老子。那剪在空中,挺折如剪,头交头,尾交尾,落将下来。

“雕虫小技。”老子呵呵一笑,只把袖口望上一迎,那剪便如芥子落于大海,掀不起半点浪花。

“还我金蛟剪来!”碧霄将混元金斗祭起,老子拍了拍牛背,命青牛后退几步,而后将风火蒲口往空中一丢,将混元金斗即刻裹住,随着老子手一招,落在老子手中。

但见老子往空地上一点,现出一名黄巾力士,老子命道:“将混元金斗带上玉虚宫。”黄巾力士领命,带着混元金斗出阵而去。

三霄大呼:“可恨,收吾法宝,誓不与你干休!”三位齐下台来,出剑直击老子。

“人再多也是无用。”老子将乾坤图一抖,图立时化作流光一道,将云霄团团裹住,使之动弹不得。招出黄巾力士,命他将云霄压在麒麟崖下,等待处置。

“大姐!”琼霄怒极,疾挥宝剑,依然是发狂了,誓要与老子拼命。

本来这琼霄便奈何不得老子,可元始天尊竟还命白鹤童子,将三宝玉如意祭出偷袭,“嘭”一声正中琼霄天灵盖,琼霄自此一命呜呼。死时她一脸的血呼啦,没半分仙气。

碧霄嘶吼道:“元始天尊,你不要脸!”吐出一口精雪祭飞剑,飞剑威力全开来杀元始天尊。

“无需师祖出手,我也能降你。”白鹤童子发出一如意,飞剑便被打落尘埃。

“我跟你们拼了!”手无寸铁,碧霄张牙舞爪冲向元始天尊,却见元始自袖中取出一个小盒,揭开盒盖丢起空中,眨眼工夫碧霄便被装入盒内,不消一会儿碧霄便化为血水。

控台上还有菡芝仙与彩云仙子,二人见三霄顷刻即绝,也没胆子再逗留,脚底抹油跑回商营,与闻仲报信去了。

“此时不醒,更待何时!”老子手指一指,“咔嚓”一声雷鸣,众仙猛然惊醒,见老子与元始天尊,纷纷跪拜“拜见师伯,老师(师祖),弟子惭愧劳烦驾临。”拜服于地不敢起身。

元始天尊道:“起身吧,今诸弟子削了顶上三花,消了胸中五气,此乃天意劫数。况今姜尚有四九之惊,尔等要往来相佐,再赐尔等纵地金光法,可日行万里。”

“另尔等镇洞之宝,俱装在混元金斗内,我命人取来还尔等。凡俗尘世非我久留之地,我同师兄暂回玉虚宫。只留南极仙翁,白鹤童子破红沙阵,一旦破阵尔等则速回昆仑。”

“恭送圣人。”众仙送离圣人,齐上芦蓬运转功法,固本培元。在这段时间,元始天尊已命黄巾力士将众仙的法宝送来,为破红沙阵,南极仙翁还向清虚道德真君借来五火七禽扇。

次日由南极仙翁率领众仙,至红沙阵前讨战:“吾来会红沙阵,张绍现身。”

张绍骑着鹿儿,提剑从阵里冲出,见南极仙翁道:“道兄,你乃善行乐之士,非破阵之能手,此阵只怕要了你性命。”

南极仙翁听完,也不生气只说道:“张绍,无需多言,速启大阵待我来破。”

“那便看你有没有本事了。”张绍纵鹿冲来,宝剑往仙翁顶上就劈。

“休伤我师!”旁有白鹤童子闪出,将三宝玉如意祭出挡剑,来往不过几个回合,张绍竟收剑进阵。

“休走!”白鹤童子与南极仙翁,毫不犹豫地追入阵中。孤也离了姐夫,随着他们冲入红沙阵,来到孤“尸首”旁。

百日功夫逍遥马已长蛆腐烂,孤的身躯却依旧面色红润,就连下体的骚味也依稀可闻,不愧是仙家符录,当真是妙不可言。

且说张绍上了控台,抓起就向仙翁洒来,这红沙孤可深知其厉害,那可真的是沾之即死啊。

“吹到天边去吧!”南极仙翁将五火七禽扇一扇,风火交加,呼呼声带着红沙去到天边。

“看你能扇多少!”张绍怒极,整一斗红沙,往下一倒,一片沙海随之而下,波涛汹涌。

“这又何妨?”南极仙翁掐诀念咒,扇子立时变大数倍,紧接着连扇三下,沙海去无影踪,若非孤的尸身在南极仙翁后面,非得被狂风带走不可。

“算你厉害,我去也。”张绍见红沙不成便想逃跑,哪知白鹤童子早料到他有这招,及时祭出玉如意,正中张绍后心。

“啊哟!”张绍翻下鹿来,痛的在地上打滚,白鹤童子手起一剑,即时血染衣襟,取张绍性命。

南极仙翁见地上孤与雷震子、哪吒,学着老子那般随手发雷“咔嚓”一声,果然是惊醒了昏睡的雷震子与哪吒。

哪吒一个鲤鱼打挺,挥枪叫道:“杀!”火尖枪直刺南极仙翁。

“哪吒,休得放肆。”幸有白鹤童子祭出三宝玉如意抵挡,再加当头棒喝,哪吒方才醒悟,红沙阵已破,在他面前的乃是他大师伯南极仙翁。

“皇兄!”雷震子一睁眼,首先便是查看孤的情况,发现孤亡了,立时嚎啕大哭,感动的孤这个鬼都差点掉泪。

“武王!”姜子牙见红沙阵破,催骑前来,见孤身死竟也哭声不止,这令孤着实纳闷——我俩可是有不共戴天世仇,你却又为何为我之死而伤心?

燃灯悠哉悠哉的晃荡而来,只瞄了一眼孤便道:“不妨,武王该有百日之灾。前日入阵时,吾赐予三道符印,保他身体不腐,灵魂不灭。且带回芦蓬,我自有办法。”

雷震子背着孤放在篷下,用水清洗百日来身上积淀的污垢,等白净之时,燃灯才许雷震子背着孤上芦蓬。

燃灯从葫芦里倒出一粒丹药,用水研化,强行灌入孤口内,于此同时孤的灵魂便受到了召唤,三魂七魄一点一点的归位。

“姬发,珍爱生命,远离赌博,你可明白?”也不知谁说的话,也不知来传出的话,突然冲入孤的耳朵,孤被吓的整整缓了两个时辰才敢“复活”过来。

孤以后的路,必须步步为营,踏错一步便是阿鼻地狱。

第八十二忆 媚儿你叫孤如何面对你?

九曲黄河阵破,三霄俱亡,闻仲已是大势已去,红沙阵再破闻仲这边更是雪上加霜,总而言之闻仲离死不远矣。

芦蓬上。

燃灯言道:“众仙,而今十绝阵已破,吾等与子牙代劳已毕,只广成子、赤精子与慈航留下,其余众仙可各归洞府,重聚顶上三花,胸中五气。”

众仙领命离去各回洞府,燃灯吩咐广成子道:“你去桃花岭阻闻仲,不许他进佳梦关。”

燃灯又命赤精子道:“你去燕山阻闻仲,不许他进五关。”

“慈航你在此坐镇,定黑风诛菡芝仙。”方才分配好一干人等,天空忽飘来一朵红云,乃是阐教福德之仙——云中子到了。

燃灯急忙派赤精子将云中子请上芦篷,云中子打稽首道:“云中子见过诸位道友。”

燃灯等回礼道:“见过道友,道友真乃福德之仙,不犯黄河阵,仍保顶上花。”

云中子谦虚道:“贫道不过侥幸而已,奉师命整日锤炼通天神火柱,专于绝龙岭等候闻仲。”

燃灯一掐算,恍然大悟“既是掌教之令,你可速去,不可迟了。”云中子点头,往绝龙岭飞去。燃灯回身把帅印交还姜子牙,言道:“贫道我也往绝龙岭,助云中子一臂之力。”话罢了,也飞往绝龙岭。

姜子牙重掌帅印,当即托举空中,对全军扬声道:“擂鼓聚将,随我冲杀!”姜子牙的这一嗓子异常洪亮,这段时间他可过的憋屈的很。

以往他是老大,自从燃灯等人来了之后,他完全就靠边站了。钉头七箭术拜草人,这种苦活累活都是他来,甚至好多次冒着生命危险与敌军对阵,现如今燃灯等都走了,他总算能有机会发泄发泄心中闷气,冲杀闻仲大营便是很好的一项运动。

姜子牙这边着急集结人马进攻,孤这边也没闲着。从被姜子牙送回宫的那一刻开始,孤便一头扎进了澡盆,还叫上十七八个宫女来服侍。孤要彻底洗干净那黄黄的污秽,吸去孤身上的耻辱,可无论孤撒多少花瓣,用上多少香粉,孤都觉着自己浑身的尿骚味。

“烦躁,郁闷,孤要发泄,发泄!”

那些宫女就是供给孤发泄的,以男人独有的方式发泄,疯狂,近乎于病态的发泄。那一次孤达到了人生的巅峰,孤从没想到自己能这般强。媚儿,相公永远爱你,甚至心甘情愿为你去死,可我不能接受你跟别的男人有孩子,这是底线。

“啊!啊!啊!”鸳鸯戏水,水戏浅;一龙群凤,笑淫淫;良家女子,众荡妇。

孤并不掩盖自己的荒唐行为,孤写这本书便是为了将自己,毫无保留的赤裸裸的暴露在你们面前,好让你切实的来评价孤。孤是个人,是个男人,有爱恨情仇、有七情六欲,也会害怕也会愤怒。

帝王一怒,横尸百万。

“嘭!”孤在里头“洗澡”门却被猛力的撞开,孤身无寸缕,再加上一地春光,孤立时恼了“谁,为孤杀了!”

汪汪汪……一只狗冲孤直叫,孤定睛一看,竟是姐夫强行闯了进来。以他的能耐,想必那些个护卫这会儿都做着美梦吧。

“滚,都给孤滚!”随着孤一声咆哮,那些宫女都战战兢兢的拿上衣服,冲出门去,半分不敢耽搁。

“媚儿来了!”姐夫一句话,害的孤又喜又愁又怕。

媚儿我好想你,想你想的发疯发狂,乃至于死的时候唯一想见的只有你,可媚儿,我的爱人啊,你让孤如何面对你?

装傻,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当作什么都没看到?不,事情已然发生,现实必须得面对,你我之间已经出现问题了。

可难道让我停止爱你吗?不,我做不到,你是我的唯一,是独一无二的。但是假如你知道我们之间存在问题,你又是否会离我而去,去到纣王身边相夫教子?我不能失去你,没有你我会死,因思念你而死。

一时间万般愁绪涌上心头,“咣唧”一声,孤仰天倒下不省人事。

孤昏迷的这段时间,姜子牙已然带兵与闻仲交上了手。姜子牙当着闻仲的面,传令武吉把芦蓬吊着的赵江斩在军前祭旗。

“赵道友!”闻仲急红了眼,提鞭冲杀过来,天化当仁不让催开玉麒麟,用两柄银锤挡住闻仲。

“我来也!”菡芝仙纵步举剑来助闻太师。杨戬纵马摇戟,前来敌住菡芝仙。二人一时间打得难分难解。

彩云仙子见此也仗剑冲杀,要来杀杨戬,哪吒自是不让大喝一声:“呔!休要以多欺少!”登风火轮抡火尖枪战住彩云仙子。

“杀啊!”邓、辛、张、陶四将率军齐出,我方也不含糊,姜子牙一声令下,黄飞虎、南宫、武吉、辛甲亦是领军冲杀。

正是:两阵咚咚擂战鼓,五色摇飞霞舞;长弓硬弩护辕门,铁壁铜墙齐队伍。闻太师九霄冠上火焰生,黄天化金锁甲上霞光吐;女仙是大海波中戏水龙,杨戬是万仞山前争食虎。

这一番好不热闹,害的姜子牙不得不去插上一手。

“闻仲,纳命来!”姜子牙挥舞着打神鞭,帮着天化来杀闻仲。

菡芝仙见状,忙甩开杨戬把腰间风袋抖开,一阵黑风卷起,即刻便要肆虐,慈航道人果断出手打出定风珠,将风定住,风不能起。

“我劈了你!”菡芝仙怒极,挥剑来劈定风珠。“看法宝!”姜子牙忙祭起打神鞭,“啊!”打神鞭正中菡芝仙天灵盖,打得其脑浆迸出,死于非命。

彩云仙子听得菡芝仙惨叫,慌忙回头来看,一时间竟忘了还有哪吒在,哪吒挺枪一刺中彩云仙子肩甲,惨叫一声亦是没了性命。

武成王大战张节,枪法如神,但听得他大吼一声,枪往前一刺,张节便被刺于马下,一命呜呼。

“撤!撤!”闻仲见损兵折将,自是不敢再战,忙摆脱天化,带兵士撤回大营。

奏着凯旋之音,姜子牙带着大军胜利回城。

“子牙,菡芝仙已死,我也不便在此久留,且先回山修炼。”慈航道人与姜子牙道别。

“多谢道兄援手,道兄慢走。”

第八十三忆 于痛苦中挣扎

孤大睡一觉,做了很多梦。

媚儿一个人来,孤假装不知道媚儿与纣王有了孩子,继续与她恩恩爱爱,床榻缠绵,可日子久了,媚儿终究看出端倪,她质问孤“是你让我去纣王身边,现在你又怨我,你们人没个好东西。”一言不合,媚儿便离孤而去。

孤不要。

媚儿带着孩子来,与孤摊牌“姬发,你不过是个文弱书生,榆木疙瘩,哪比得上纣王威猛霸气,怜香惜玉。我这回来,就是带儿子来感谢你的,没有你送我去纣王身边,就没有他的存在。孩儿,快谢谢娘亲的大媒人。”

孤不要。

媚儿一个人来,孤激动送上拥抱,她却毫不犹豫亮出爪子,戳穿孤的胸膛,在孤弥留之际她对孤说:“夫君,我与你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作为凡人就该老老实实的,别想着翻天。”

孤不要。

“夫君,夫君……”孤被媚儿的呼唤声叫醒。一睁眼便能见到她,真好。

“媚儿!”孤情难自己一把抱住媚儿,搂的很紧很紧。

“哇哇哇!”婴儿的啼哭声将孤惊醒,孤猛然松开媚儿,看着媚儿怀里的孩子,孤抱头逃窜,大呼道:“孤不要,孤不要……”

“夫君,你怎么了,我是媚儿啊。”

“这是梦!这是梦!醒过来!醒过来!”孤如癫似狂,在房间内胡乱蹿跳。

“定!”媚儿个孤施了个定字诀,孤才安定下来,孤也意识到这不是梦,确实是媚儿带着她的孩儿来见孤了。她是来跟孤摊牌的,是来感谢孤的。

媚儿自后面抱住孤,泣声道:“夫君,你这是怎么了,几月功夫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听到媚儿的哭声,孤的心在滴血,滴答—滴答—媚儿,你知道的,孤最见不得的就是你哭了。

“媚儿,你是不知道,妹夫可被燃灯给坑苦了,死在红沙阵不说,还大失仪态,换作是我都没脸活下去了。”姐夫抱着哭啼的孩子,在一旁为孤叫苦,孤还能听到他逗弄孩子的声音“嘟嘟嘟,小乖乖,别哭哭,伯伯在啊~”

“夫君你受苦了,你放心,等我完成女娲娘娘交代的任务,我一定求女娲娘娘收拾燃灯那臭道士。”说着说着,媚儿又哭了起来。

“夫君,这样你一定很难受,我马上把你解开。”可不是难受嘛,身子向左倾、双手抱着头,一脚将迈又未迈,腰闪着了,腿抽筋了,疼并别扭着。

恢复灵动,孤整理衣冠,假装正常的与媚儿道:“媚儿,许久未见,你可还好。”

“夫君,你怎这般奇怪,我是媚儿,你的媚儿,你怎对我如此冷淡?”媚儿质问,她开始质问了。不要,不要离开我。

“不,我,我只是太高兴了。对,高兴的我都不知该干什么了。”孤上前,轻轻地搂住媚儿的细腰,看着媚儿的殷桃小嘴,孤知道自己得吻下去,可就差那么一毫,孤终究还是停住了。

媚儿睁着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孤,看的孤胆颤手抖。

“夫君,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媚儿急忙将孤扶到椅子上,还未等孤回答,姐夫却说话了“你们小两口卿卿我我的,可还将不将我放在眼里,孩子还你,我走了。”姐夫一把将停止哭闹的孩子,塞到媚儿怀里。

从孩子到媚儿怀里开始,孤便一直盯着孩子看,一直盯着不发一语。呆呆的样子一定很可笑吧。

“夫君,我们的孩子很可爱吧。”

“啊,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的孩子是不是很可爱?”

“你刚刚说什么!”孤直接跳的了起来。

“我说,我俩的孩子长的很可爱。”

“这孩子是我的。”媚儿小拳拳捶打孤的胸口,娇羞道:“夫君,你说什么呢,孩子不是你的,难道还是旁人的不成,我可不像你三妻四妾,我对你是从一而终。”

“孩子可有名字?”

“武庚,”媚儿道:“武是你的封号,庚是指西方。”

“好名字,好庚儿。”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孤独自一人的胡思乱想,可笑孤还在当中痛苦挣扎,真相实在是太美好了。武庚,我姬发第二子,你是你父王与你母后爱情的结晶,是人族的希望之光。

媚儿一早便想来见孤,可惜当时燃灯等众仙都在,她不便现身,刚好在庚儿百日时,燃灯等离开了,媚儿便带来孩子与孤一起,为孩子办场百日宴,虽说小宴只一桌,一人一鸡一条狗,孤却觉得无比幸福,温馨,庚儿也笑的灿烂无比。

在孤为庚儿过百日诞辰时,姜子牙已然连夜率军劫闻仲大营。

姜子牙督前军冲开闻仲七层防御,“杀!”随着一声呐喊,大军杀进大辕门。

闻仲忙上了黑麒麟,提鞭冲来,大呼道:“姜尚,今番与你定雌雄!”

姜子牙仗剑交还,金吒在左,木吒在右,龙须虎发石头打将来,如飞蝗骤雨,成汤军卒立时损失惨重,多被砸伤。

趁闻仲酣战在中军,黄飞虎却领军杀进左营,那邓忠、陶荣两位大将见他,立即率兵拦截“黄飞虎慢来!”

“杀!”黄飞虎并着天化,将二将牢牢牵制在左营。

南宫适奉命冲闻仲右营,有辛环抵挡“南宫适休得放肆!”肉翅一张飞在空中,向南宫适杀来,独一人南宫适自不是辛环对手,只可惜辛环猛冲过来,他手下兵丁根本来不及跟上,辛环独自一人对上三千人,自是有些吃力,一时间难分高下。

“看我打神鞭!”闻太师正征战间,姜子牙祭起打神鞭,闻仲虽以神目看见了,却躲的晚了,被打神鞭击中左肩臂,吃痛回骑。

没了闻仲,龙须虎发石无阻,飞石乱打,直打的闻仲三军大乱,丢盔弃甲。

“杀啊!”我军喊杀着,四面围裹上来,将闻仲围在当中。

此刻左营黄飞虎几位儿子少年勇猛,势不可挡,使枪如龙摆尾,转换似蟒翻身,陶荣躲不及,被黄天祥一刺于马下,邓忠一人独木难支,只得败走。

辛环于空中见我军势大,料不能取胜,又见后营突起大火,原是杨戬施了神通烧了粮草,只见火焰冲天,金蛇乱舞。

“铛铛铛……”我军锣鸣鼓响,四处大叫道:“西岐圣主,天命维新;纣王无道,陷害万民,你等何不投西岐,受享安康?何苦用力而为独夫,自取灭亡?”

“降者不杀!”成汤军士在西岐日久,自明白西岐与朝歌的分别,“铛啷啷……”一大片一大片的兵士缴械投降。

“全军撤离!”闻仲无奈,只好率军撤退。归降者散于两边,不降者且战且走。

“追击!”姜子牙一声令下,我军奋勇追穷寇。

锏敲鼻梁、锤打胸膛、刀砍后背、斧钺破腹、箭穿胸膛、戟削首级、枪插红心。

第八十四忆 穷追堵截,返程无路

幸福总是短暂的,又到了孤与媚儿分离的时候“夫君,你要多保重,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会在朝中助你一臂之力,及早结束这乱世。”

“放心,夫君我一定会活下去。”不管为了谁,孤都必须活下去,哪怕是卧薪尝胆都必须要活下去。日后行事,孤必定慎之又慎。

“闻仲命断绝龙岭,商纣将亡。”此乃孤所得卦象。

却说闻仲兵败,逃至岐山,才收拢败残人马,点兵一看只十万矣,又有张节、陶荣归天,着实气愤,悲哀“想我闻仲,自出山之日起便领兵征战,从无败绩,不成想今日竟兵败至此,姜子牙我与你誓不罢休。”

闻仲传令道:“命令全军,过佳梦关回朝歌,待我召集人马,再杀姜子牙那老匹夫。”可怜兵败将亡,其成甚挫,着实没兴,一路上人人叹息,个个吁嗟。

败军正行间,却见远处桃花岭上立有一面黄幡,幡下有一道人,在此等候多时。

闻仲勒住缰绳,喝道:“广成子,你在此作甚?”

广成子笑而答曰:“特在此等你,你违天逆命,助恶灭仁,致损生灵,害陷忠良,自取灭亡。我今在此,也不与你为难,只不许你过桃花岭,任凭你往别处去便了。”

闻仲大怒“吾今不幸兵败将亡,敢欺吾太甚!”催开墨麒麟,提鞭就打。

“匹夫之勇,有何惧哉?”广成子撒步向前,以宝剑急架相还,未及三五回合,广成子取番天印祭于空中。

“番天印!”太师见番天印打来,拨墨麒麟望西逃。邓忠等将士紧随而去,可谓是一骑绝尘,也正如广成子所言,他只不让闻仲过桃花岭罢了,闻仲败逃他也不作追击,只收回番天印,回到黄幡下打坐盘膝。

辛环不解问道:“老师,方才怎的怕他,我等十万之众,冲过去便是?”

闻仲摇头道:“广成子那番天印乃是不周山所铸,威力无匹,若中此印,十死无生。且自避他,我们改道往燕山去。”

闻仲率军晓行夜住,不一日人马便至燕山,猛然抬头见太华山也立一面黄幡,幡下也有一位道人,乃赤精子是也。

赤精子见闻仲,稽首道:“闻道友,吾奉燃灯老师之命在此阻你,不许你进五关,你还是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你们阐教欺人太甚!”闻仲气得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将墨麒麟一夹,四蹄蹬开,使开蛟龙金鞭,一时间神光灿烂,遍处蛟影。

“便是欺你,你又能奈我何?”赤精子迈出步子,挥开宝剑,一时间鞭剑相交,砰砰作响。

“闻仲,受死吧。”赤精子见武艺奈何不得闻仲,当即亮出阴阳镜,用阴面来照闻仲。

“呀!”闻仲显然知道阴阳镜的厉害,一见赤精子拿出阴阳镜,赶忙给墨麒麟一鞭,催动着墨麒麟跳出光外,转瞬间往燕山下逃去。

“哈哈哈,慢走不送。”赤精子也不追赶赶,只在幡下大肆嘲笑。

辛环道:“老师,两条路既不容行,不若还往黄花山,进青龙关去。”

闻仲沉凝良久道:“吾非不能遁回朝歌,见天子再整兵将,以图恢复,只身后诸将,怎可忍心舍下。罢罢罢,且听你的,去往青龙关。”

闻仲带军往青龙关而去,未及半日,便听得一声炮响,喊杀声四起,两杆红幡展动,哪吒脚踏风火轮,捻火尖冲出,大呼道:“闻仲休想回去,此地便是你归天之所。”

闻仲开了神眼,查探一番,确定只哪吒一将,这才痛骂道:“姜子牙你欺吾太甚,此处埋伏着不堪小辈,欺藐天朝大臣!”提鞭纵墨麒麟飞来直打哪吒。

“竟敢小看小爷。”哪吒火尖急架相还,一时间鞭枪并举,只见阴霾迷四野,冷气逼三阳;这壁厢旌耀彩,反令日月无光;那壁厢戈戟腾辉,致使儿郎丧胆;金鞭叱叱闪成风,神出没施妙用。

闻太师忠心,三太子赤胆,只杀得空中无鸟过,山内虎狼奔;飞沙走石乾坤黑,播土扬尘宇宙昏。

按说哪吒不是闻仲对手,奈何闻仲起先被打神鞭所伤,再加上连日来与广成子、赤精子一番大战,消耗颇多,对付起哪吒来还真有些吃力。

“哪吒休得猖狂!”邓忠、辛环、吉立、余庆冲将上去,与闻仲一起将哪吒围在当中,五对一实在有失他闻仲身份。

“以为人多就厉害了?”哪吒岿然不俱,使开一条混天绫将周身护住,挥动火尖枪抖擞神威,酣战五将。

“啊”一声惨叫,吉立被哪吒刺于马下,趁邓忠等前去查看时,哪吒忙驱风火轮退出阵来,乾坤圈打出,正中邓忠肩甲,邓忠翻下马鞍,哪吒复一枪,结果其性命。

“哪吒小儿!”闻仲见吉立、邓忠相继而亡,再见我军气势高昂,发出懊恼一声,命军撤退。

“扑哧扑哧……”哪吒挥枪大杀四方,大呼道:“降者免死。”

大势已去,纣兵也不作无谓抵抗,纷纷投降:“愿归明主。”哪吒大获全胜,志得意满地将降兵带回西岐。

闻仲此番凄凉,至晚检点残兵,竟不足一万人,愧赧无地,长叹道:“吾自征伐,未尝挫锐,今日西征,竟有片甲不存之辱。”说着说着老泪纵横,输哭了。

辛环在侧安慰道:“老师且请宽慰,胜负乃兵家之常,何必挂心?俟回朝再整大队人马,以复此仇。老师还当自己保重身体。”

次日闻仲起人马,往黄花山进发,行至九时,猛见前面红旗招展,号炮喧天,一将金甲红袍,坐玉麒麟上,扛两柄银锤而来,大喝道:“闻仲,我黄天化奉姜师叔令,已在此候你多时!今兵败将亡,眼见独力难支,天命已定,我劝你及早归降,念你忠良,兴许还留你一命。”这话自然是孤交代给天化的,闻仲此人若能收为己用,必是孤之左膀右臂,所以孤即便明知不可能也愿意试一试。

闻仲听罢怒骂道:“好反叛逆贼,敢出此言欺吾。”催开墨麒麟,单骑力战天化。

但见:两阵鸣锣击鼓,三军呐喊摇旗;红招展振天雷,画戟轻翻豹尾。这一个舍命冲锋扶社稷,那一个拚生惯战定华夷;不是你生我死不相离,只杀得日月无光天地迷。

“老师我来助你。”辛环、余庆见闻仲战天化不下,急忙催马驰援。

天化见二将来助战,把玉麒麟催动,跳出阵外佯装要逃,余庆果然中计,穷追不舍,天化冷笑一声,回手便是一记火龙镖,正中余庆前心,余庆惨叫一声当即落马而亡。

辛环见余庆落马,大叫一声:“哪吒,纳命来!”肉翅飞来,钻往天化顶上打来。

第八十五忆 绝龙岭上,闻仲成灰

辛环飞在空中,打的是上三路,天化却是银锤短兵器,不好招架,只好催动玉麒麟跳出战圈。

“休走!”辛环拍着翅膀,猛追天化不放。

“回来!回来!”闻仲连连呼喊,奈何辛环杀红了眼,全然不顾闻仲命令,只一个劲的追击天化。

“噗!”天化将攒心钉射出,正中辛环肉翅,双翅着伤,辛环从半空中狠狠的摔在地上。

“撤!撤!”闻仲提起辛环,带着余下残兵,往东南败走。

天化连胜二将,也不追赶,只领兵回西岐报功,顺带与孤说说战况。

闻仲回首看残兵,一脸的愁容,想出征时大军三十万,而今只剩下三四千,作为元帅惨败至此,他都该以死谢罪了。

“回首青山两泪垂,三军惨惨更堪悲;当时只道旋师返,今日方知败卒疲。可恨天时难预料,堪嗟人事竟何之;眼前颠倒浑如梦,为个丹心总不移。”

闻仲作罢诗,神思不宁,三军造饭,辛环整理,次日回兵。将至二更,只听得山岭上响声大振,炮发如雷,闻太师出帐观看,竟是姜子牙与孤在马上饮酒作乐。

左右诸将用手频频点到:“山下闻太师败兵在此。哈哈哈哈……”

闻仲性如烈火,听此嘲讽、讥笑哪能受得,当即上了墨麒麟,提鞭杀上山来。只听一声雷响,山上一个人影都曾有。

“障眼法。”闻仲张开神目,左右观看,四下搜寻,正郁闷间,忽听山下一声炮响,我军人马势如云集,将闻仲残军围困山下。

“不好,中计了!”闻仲急忙催骑杀下山来,可恨好不容易到了山下,竟一军一卒也不曾见了,闻仲又气又累大喘粗气,还未等恢复,又听山顶上大炮响,子牙与孤拍手大笑:“闻仲今日之败,把数十年英雄尽丧于此,有何面目再返朝歌,该当以死谢罪。”

闻仲厉声大骂:“姬发匹夫,焉敢如此欺我!”纵骑复杀上山来,将至半山凹里,猛然飞起雷震子,一棍打来。正是那“两翅飞腾起怪风,发红脸靛势如熊;终南授神仙术,辅佐姬周立大功。”

闻仲又气又急,哪曾防备偷袭,虽及时将身一闪,没被金棍伤着自己,可墨麒麟却难以幸免被活生生的打成两段。闻仲跌下地来,忙以土遁去了。

雷震子正待追击,却有辛环大呼:“雷震子休走,吾来了!”肉翅忍痛飞起,来战雷震子。

“汪汪汪……”杨戬放出姐夫,一口把辛环的腿咬住,紧接着雷震子一棍,正中辛环顶门,一时间脑浆迸溅,一命呜呼。

闻仲施了土遁,裹挟着一些士卒来到了青龙关大路,猛然到此不觉迷踪失迹,正在军士观看东南西北时,忽听林中伐木之声。

闻仲神目一张,见是一伐木樵夫,太师忙令士卒向樵子问路,士卒问道:“樵子,我等乃是奉敕征西的,如今要往青龙关去,借问你哪条路近些?”

樵子收起柴刀,用手一指道:“往西南上不过十五里,过白鹤墩,便是青龙关。”

“多谢。”闻仲遂即领众人往西行,迤逦望前而走。

行有二十里,竟没到青龙关,反倒是来到了绝龙岭。绝龙岭,虎头石长就雄威,奇松怪柏若龙蟠,碧落丹枫如翠盖。云迷雾阵,山巅直透九重霄;瀑布奔流,潺一泻千百里。荆榛塞野,打柴樵子难行;胡羊野马似穿梭,狡兔山牛如布阵。正是:草迷四野有精灵,奇险惊人多恶兽。

“不好,此乃绝龙岭。”闻仲大叫一声不好,知自己上当,原来方才那樵子乃是杨戬变化,特意指闻仲来绝龙岭,全他命数。

“哈哈哈……闻道友贫道已在此恭候你五日矣。”云中子言道。

闻仲见是云中子,一时间慌乱不已,稽首问道:“道兄等我作甚?”

“此处绝龙岭,乃是你魂归之地,我特在此送你一程。”

闻仲听罢,仰天长笑:“云中子!别以为我怕了你,我即便是死也要你脱层皮。”

云中子笑道:“那便来吧。”

闻仲挥鞭打来,云中子以手发雷,平地下长出八根通天神火柱,高有三丈,圆有一丈,按八卦方位立住,将闻仲围在当中。

“喝!”随着云中子掐诀念咒,每一根柱内,现出四十九条火龙,烈焰飞腾,直袭向闻仲。

闻太师大笑道:“我截教人人会遁,火中之术,个个皆能,此术焉能欺吾?”掐定避火诀,太师站于里面,毫发无损。

闻仲言道:“云中子,你的道术不过如此,恕我不奉陪了。”借着大火施展火遁,欲要独自一人回返朝歌。

“哪里走!”云中子当即将燃灯道人紫金钵盂扣下,“铛!”闻仲直撞上钵盂,九霄烈冠撞落尘埃,青丝发俱披下,其更是跌在地上,哀嚎不已。

“烈火熊熊!”云中子趁此时机急忙掐诀念咒,一时间火势凶猛,闻仲过已然来不解施展避火诀,可怜成汤太师,为国捐躯,烧成灰烬。

那一晚,闻仲一点真灵,借风迳至朝歌,于梦中来见纣王“陛下,老臣奉敕西征,屡战失利,枉劳无功,今已绝于西土。愿陛下勤修仁政,求贤辅国,毋肆荒淫,浊乱朝政,毋以祖宗社稷为不足重,人言不足信,天命不足畏,力反前愆,庶可挽回。老臣欲再诉深情,恐难进封神台耳,臣去也。”

纣王猛然惊醒,将此事说与大姐听,大姐当然知道那是闻仲阴魂不散,死不瞑目,只假说道:“梦由心生,贱妾常闻陛下忧虑太师西征,故此有这个惊兆,料闻太师从无败绩,怎会失机。”

纣王深以为然:“御妻之言是矣。无心睡眠,且云雨一番。”可叹闻仲一世忠勇,却不想有此主公。

次日上朝,姜子牙笑着禀奏:“陛下,闻仲已死,余党不愿归降者已全数斩杀,降者也正在整编,立一新军。还望陛下为新军赐名。”

“新军赐名丞相全权做主便是,只是闻仲一代忠良令人敬佩,虽化为灰烬,却也需立个衣冠冢厚葬,另收拢墨麒麟与闻仲衣冠冢合葬,也好让他们这对老伙计黄泉路上做伴。”

“陛下仁德,老臣遵命。”

第八十六忆 邓九公杀到,一胜一负

距闻仲归天已一月有余,在此期间,又有许多流民、百姓前来投靠西岐,我大周可谓是四海归心,三分天下孤已收二分矣。

这算着时间,三山关总兵邓九公,也该奉命前来征讨,而代替他镇守三山关的乃是孔宣,是一只法力高深的孔雀,孤日后会提到他,此间便不多言了。

那日孤高坐殿堂,处理朝政,忽探子来报,邓九公带军杀到,现已在西岐东门安营扎寨。

姜子牙一个激灵,当即回头问黄飞虎道:“邓九公其人如何,可有道术?”黄飞虎启曰:“邓九公,将才也,无道术。”姜子牙听罢大笑:“将才好破,将才好破。”姜子牙这是被闻仲、十天君、赵公明、三霄给吓住了。

连番的敌人都不是他能抗衡的,整天性命不由己,那感觉孤可是深有体会。

次日邓九公派来先行官太鸾前来叫阵,太鸾生的面如活蟹,一脸黄须,一对铜铃眼。

但见他带兵摆开阵势,阵前立马横刀,只道:“搦战!”凶凶恶恶,是个煞星。

姜子牙城头站立,问左右:“谁走头阵?”

“末将愿往。”先锋官南宫适当仁不让,提刀上马,冲出阵来。南宫大呼曰:“来者何人?”太鸾答:“吾乃三山关总兵邓九公麾下,正印先行太鸾是也。今奉敕西征讨贼,尔等不守臣节,招纳叛亡,无故造反,特强肆暴,坏朝廷之大臣,藐天朝之使命,殊为可恨。”

“天子特命六师,除叛恶,尔等可下马受缚,解往朝歌,尽成汤之大法,免生民倒悬。如再执迷,悔之不及。”南宫适听罢,哈哈大笑:“太鸾!你可知张桂芳、魔家四将、闻仲等,他们都落得个焚身斩首,片甲不归的下场,尔等不过米粒之珠,光明不大,也敢在此大放厥词!”

“看刀!”太鸾怒极,催开座下紫骅骝,手中刀飞来直杀,南宫一笑亦纵骑合刀,急架相还。

“叮叮当当……”二人你来我往,约莫有三十回合,南宫适仗着坐骑厉害,展开刀势,抖擞精神,倍加气力,欲要一鼓作气拿下太鸾。

“哼!”太鸾假作不敌,将合扇刀卖个破锭,南宫适果然上当,被太鸾回手砍来

“着!”一刀劈将下来。

“不好!”南宫适将身急闪,虽避免要害受伤,却将其护肩削去半边,绦绳割断数寸,大失仪态。

“纳命来!”太鸾急来补刀。

“驾!”南宫适知自己不是太鸾对手,急忙拨马回城。南宫适进城,一脸羞愧道,拜道:“丞相,末将首战有损军威士气,还望丞相责罚。”姜子牙摆摆手:“南宫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无需自责。为将务必见机,进则可以成功,退则可保无虞,此乃为将之要。”

“末将受教。”头阵得胜,邓九公自是趁着气势如虹之时乘胜追击,次日,邓九公调五方队伍,大壮军威;炮声如雷,三军踊跃,喊杀振天,来至城下,扬言让姜子牙答话。

姜子牙得报,当即领军出阵,我西岐连珠炮响,只见两大红旗飘飘而出,引一队人马,分为前队,有穿红周将,压住阵脚,齐齐整整,纪律严明。

姜子牙带兵之能,孤并不否认,确然将才,即便邓九公也称赞姜子牙

“姜尚用兵,真个纪律严明,甚得形势之分,果有将才。”邓九公见姜子牙出,即刻纵马向前言,谓姜子牙道:“姬发不道,大肆猖獗,你姜尚乃昆仑明士,为何不知人臣之体?却持强叛国,大败纲常,招亡结党,法纪安在?天子兴师问罪,尔竟敢逆天拒敌,实在可恨。”

“吾今日领兵到来,你该及早下马受缚,以免满城生灵涂炭,如抗吾言,那时城破被擒、玉石俱焚,悔之晚矣。”姜子牙嘲笑道:“邓九公,你这篇言词,真是痴人说梦。而今天下归周,人心效顺;前数次兵来,俱全军覆没,片甲无回;今将军将不过十员,兵不足二十万,乃如群羊斗虎,以卵击石,必败无疑。”

“依吾愚见,不若速回兵马,转达天听,言:‘我周并未有不臣之心。’各守边境,岂不没事。你若是执迷不悟,恐蹈闻仲之辙,那时噬脐何及。”想必当时姜子牙心想,若是逼急了我,分分钟给你来个冰冻,让你与鲁雄做伴去。

姜子牙这般嘲笑,邓九公焉能不怒,大喝道:“你个卖面编笊篱的小人,安敢触犯天朝大将,不杀你,难消此恨。”纵马舞刀飞来直杀。

不待姜子牙出手,黄飞虎催开五色神牛,冲上前挡住邓九公。

“邓九公慢来,我有话对你讲。”两人是旧相识,黄飞虎是想要劝邓九公归降。

邓九公一见是黄飞虎,哪肯听他废话,只骂道:“好你个反贼,竟敢来见吾。”提刀便向黄飞虎劈来。

黄飞虎枪法如龙,邓九公刀法似虎。酣战间,黄飞虎免不了劝说一番

“如今天下归周,九公将才何不弃暗投明,共扶武王成就大业。”可惜那邓九公哪里肯听,只一门心思要黄飞虎性命。

“伯父,我来助你!”左哨哪吒见黄飞虎战邓九公不下,当即蹬开风火轮,摇枪助战。

“休要以多欺少!”邓九公长子邓秀,纵马冲来,想抵住哪吒。

“我来也!”天化也是按捺不住,催开玉麒麟截住邓秀。

“死!”太鸾舞刀冲出,武吉见此赶忙摇枪抵住,一时间赵升、太颠、孙红、黄天禄等将齐出,两家混战一团,只杀得天昏地暗,旭日无光。

邓九公本就不是黄飞虎对手,又有哪吒来助阵,即便黄飞虎再如何想让,也背不住哪吒暗取乾坤圈打来,正中九公左肩,打的其骨断皮开,几乎坠马。

“撤!”邓九公吆喝一声,商军兵败如山倒,狼狈回营。一场大胜,姐夫免不了在孤耳边念叨,还吹嘘到

“如果换做是我,一早便将他们拿下,哪会这般拖延。”

“你今日没去看是对的,如同孩童厮打,无趣的紧。”

“今日不去,明日必去城头一看。”

“明日有何好看的?明日一阵便能将邓九公收了,更无趣。”

“非也非也。且早着呢,姐夫。明日一看美人,二看热闹。”

第八十七忆 商营有女名婵玉,回首发石现五光

次日,孤早早便来到城头,果然有敌将前来叫阵,而且还是一位女将。正是:红罗包凤髻,绣带扣潇湘;一瓣红渠挑宝镫,更现得金莲窄窄;两弯翠黛拂秋波,愈觉得玉溜沉沉。娇姿娜,慵拈针指好抡刀;玉手青葱,懒傍妆台骑玉马。

“嚯,竟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在孤身旁的姐夫不禁赞叹道,邓婵玉确实当得起“英姿飒爽”四字,出得厅堂,上得战场。只可惜如此妙人,却被土行孙这个黑矮子给糟蹋了,别看姜子牙是个百岁老头,端的是为老不尊,什么下作的手段都能使的出来。

“姐夫,你若咬一个人,会咬他哪里?”

“脖子。若是凡人被我咬一口必亡,仙人法力高者或许还能留一条性命。”姐夫可不是夸海口,想三霄之一的碧霄何等样的修为,被姐夫咬上一口也落得个重伤,这要是凡人必定魂飞魄散。

“那还请姐夫怜香惜玉些。”

“你的意思是……”姐夫顿了一下,而后道:“你莫非是看上她了不成,这可对不起媚儿,我是断然不许的。”

“姐夫多虑了,我只是不想红颜薄命罢了。”

再说姜子牙,一看来者是女将,心里咯噔一下,沉凝不语。黄飞虎问道:“丞相千战未曾忧惧,今来一女将何故沉凝?”

姜子牙叹道:“用兵有三忌,道人、头陀、女子。”这是姜子牙通过自己的亲身经历,总结出来的道理,但凡有这三者出现必身怀异术,有高于常人之能,最最重要的是,都不是他姜子牙能出手降服的,丢面子不说,有时还丢性命。

见邓婵玉来,他心里自然害怕了,免不得会想起三霄来——三个要圣人出手才能降服的女子。

哪吒出列道:“师叔,不必忧心,不过一小女子罢了,我去会她。”

姜子牙点点头道“当心在意。”他虽然心里担忧,但也不能龟缩不出,惹人耻笑。

哪吒出阵大呼:“我来也!”

邓婵玉看哪吒不过是稚子一枚,皱眉问道:“小孩是谁?”

哪吒怒道:“吾乃哪吒是也。你个深闺弱质,怎不守家教,在此抛头露面,还不回营去,另换有名之将出来,不然可别怪我乾坤圈不认人。”

邓婵玉一听大怒:“好啊,原来就是你伤吾父亲,受吾一刀。”邓婵玉咬牙切齿,怒气冲冲,纵马使刀来杀。

“一个俏娘子,不拿针线,使个什么刀?”哪吒火尖枪挥出,二人动起手来,战未数合,邓婵玉把马一拍,掩一刀走了,临了还喊一声:“吾不及你。”

哪吒哈哈大笑:“女子果不堪大用。”轻视之下,哪吒直追而去。

“啊哟!”未及百米,邓婵玉取五光石掌在手中,回首一下,啪,正中哪吒脸上,只打得他粉脸青紫,鼻眼皆平,哀嚎连连,便是连风火轮都蹬不稳了。

“暗器伤人,卑鄙无耻。”

“我是小女子,卑鄙无耻你又奈我何,看招!”邓婵玉言罢,又要出五光石来打。

“啊!”哪吒尝到厉害,哪还敢逗留,急驾风火轮逃回城来。

哪吒此番表现,孤在城头上看的一清二楚,对此孤只能感叹一声“果然年轻气盛,孩童心性。”

见鼻青眼肿的哪吒,天化背手身后,摇头晃脑道:“为将之道,身临战场,务要眼观四处,耳听八方。难道你连一块小石头也不会招架?要是大石头打来,你不就骨折心碎,一命呜呼。”

“黄天化,你找打!”哪吒挥动火尖枪,直刺向天化。

“怎么,听不得实话?”天化也不弱气势,银锤抡出,与哪吒在大殿上乒乒乓乓的大打出手。

“够了!”二人这般胡闹,将姜子牙气的不轻,大吼一声,吓的天化与哪吒连忙停手,跪倒地上不敢动弹。

“你二人是同门师兄弟,大殿之上,这般大打出手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师叔,我们知错了。”

“知错,好,好的很。我今天让你们多长点记性。”姜子牙从豹皮囊中取出一根扁拐,对着天化与哪吒的脊梁,啪啪啪就是三拐。

“你俩给我滚回去,好好反省。”

“是。”二人逃也似的出了大殿。凭姜子牙那点手段,哪里能奈何的了他俩,只当挠痒痒了,即便是五光石也最多让哪吒当场疼一下而已。

二次里,邓婵玉又来叫阵,天化出列请命,姜子牙点点头:“仔细,莫要轻敌。”

邓婵玉跨刀骑马,挺胸问道:“来将何名?”

黄天化答:“吾乃大周开国武成王长子,黄天化是也。你这贱人,昨日你将石打伤哪吒,今天我要与他报仇。”言罢举起银锤就打,邓婵玉拔出鸳鸯刀劈面来迎。

二人未及数合,邓婵玉拨马就走“黄天化你敢来赶吾否?哈哈哈……”

这话一出,那还了得,身为男子被女子鄙视了,那怎生行,必须迎难而上。“休走!”天化大喝一声只得催开坐骑,往前赶来。

邓婵玉微微一笑,收起鸳鸯刀,回手便是一石。

天化早有防备,急忙躲闪“啊哟!”奈何那五光石来的实在太快,天化躲闪不及,依旧被石打在脸上,且比哪吒那会打的更狠,疼的天化直欲落泪。

姜子牙见黄天化又是脸着重伤回来,恨铁不成钢道:“你如何不提防?”

天化道:“那贱人笑我不敢追击,待我追去她回收便是一石,来的实在太快,弟子躲闪不及,故而,故而被她打伤。”

姜子牙恼道:“罢罢罢,且回去养伤吧。”

天化方走出大殿,那边哪吒便摇头晃脑道:“为将之道,身临战场,务要眼观四处,耳听八方。难道你连一块小石头也不会招架?要是大石头打来,你不就骨折心碎,一命呜呼。”

天化怒道:“你为何还我此言,我出于无心,你为何记此小忿。”

哪吒大吼道:“哼!这是一报还一报,我以牙还牙。”

“你是不是又想打架?”

“怕你不成!”

姜子牙听到动静,急忙赶来,大喝道:“你俩是嫌昨日挨的打不够吗,速速退去。”

“诺。”

赶走二人,姜子牙回殿议事“邓婵玉此女,发石之术实在难挡,众将以为该如何应对?”

杨戬出列言道:“师叔,邓婵玉用石打人,龙须虎道兄亦是发石伤人,且一个小石,一个巨石,合该龙须虎道兄出阵。”

姜子牙一听大喜,言道:“师侄言之有理,为保万无一失,你带哮天犬前去压阵。”

“领命。”

第八十八忆 黑矮子土行孙,捆仙绳捆仙人

龙须虎与杨戬二人领命出城,老远邓婵玉便见到高大的龙须虎,一蹦一跳的赶来,那怪模怪样,着实将她吓了一跳,就连座下的马儿都差点尥蹶子。

“来的是个什么东西?”

龙须虎听罢大怒:“贱人!吾不是东西,吾乃姜丞相门徒龙须虎是也。”

“今奉吾师之命,特来擒你。”龙须虎也不待邓婵玉反应,抬手发石,照邓婵玉打来,磨盘大小的石头,两手齐放,便如同蝗虫袭击,乌云遮月,只打得遍地灰土尘起,“轰轰轰”声如霹雳。

“好大!”邓婵玉急忙策马左闪右避,仓皇而逃。

“哈哈哈……别跑啊,我还没出招呢!”龙须虎大笑着,狂奔追赶,手里发石也不免停顿了些。

岂料邓婵玉见巨石有所停歇,回手便是一石,五光夹杂着阳光,分外刺眼。

“我躲!”龙须虎见五光石打来,将头一低,五光石看看擦过他的后脑勺头发,飙去远方。

“嘿嘿,我……啊哟”正在龙须虎得意间,刚想夸口说自己早有防备,哪成想那五光石竟从后头又飞了回来,正中颈子龙须虎窝儿骨,龙须虎吃痛扭头便逃。

“哪里走!”邓婵玉再发一石,正中龙须虎大脚,其独足难立,一跤跌在地上。

“纳命来!”邓婵玉拔刀策马飞奔而来,欲要取龙须虎项上人头。

眼看着龙须虎就要身首异处,一命呜呼,杨戬终于出手了。

“休得猖狂!”马走如飞,挡在身前,摇戟来刺,邓婵玉只得勒马招架。身份一男一女、兵器一长一短,未及数合,邓婵玉便已败走。

“哪里走!”杨戬奋起直追,誓要取邓婵玉性命。

“咻!”邓婵玉一石打来,正中杨戬脸上,只听得“当!”一声,并看见火星四溅,杨戬的小脸竟然同钢铁般坚硬,分毫不惧五光石的击打。

“咻咻咻!”邓婵玉惊的连发数石,仍只听得“当当当”声,杨戬毫发无伤。

“哮天犬,上!”杨戬一撒手,放开了姐夫,姐夫好似发了疯一般,蹿起来就在邓婵玉脖子上咬了一口。

“汪哦!”一嘴下去,邓婵玉连皮带肉都被咬了下来,鲜血自脖颈上喷溅而出,邓婵玉一张俏脸变得鲜血淋漓,血呼呼啦的。

姐夫可真是够狠心,都已经交代过他下嘴轻点,最后还是这么残忍。用他的话说,演戏要演的逼真,这才对的起看戏的人。索性土行孙有灵丹妙药,不然一个美人脖子上多一处伤疤,着实难看了些,若是碰上爱美的女子,说不定就寻了短见。

“啊——”邓婵玉痛的嘶吼,强撑着精神,给了座下战马一鞭,悲惨的败进营去。

大败邓婵玉,我方自然免不了摆下庆功宴,哪吒与天化在宴席上使劲的称赞杨戬:杨大哥真是本领高强,连那五光石都不惧,我俩可是疼了好一会儿呢。

杨戬只笑道说法术各有玄妙,无需过谦。

次日一早,但听得城外有人厉声大呼:“叫哪吒出来答话!”孤看都不看就知道,是那个名叫土行孙的黑矮子,一想到他将邓婵玉给那个了,孤便一肚子的火,即便有再大的热闹也不城头看,只听姐夫来跟孤说。

敌将点名叫阵,哪吒自是提枪出战,问黑矮子道:“你是何人,也来送死?”

黑矮子答道:“吾乃邓元帅麾下,先行官土行孙是也。你打伤我元帅,今日我特来擒你报仇。”

“哈哈哈……”哪吒大笑不止,喝道“就凭你!”火尖枪下戳向土行孙,土行孙忙将手中棍往上招架。

哪吒虽是孩童身,却也生的比土行孙高大,再加上又蹬着风火轮,土行孙更是在哪吒下面,没打几回合,土行孙便不干了,跳出圈子大叫道:“哪吒你高我矮,你不好发手,我不好用功,你且下轮来,我们分个输赢。”

“还怕你不成。”哪吒跳下轮来,把枪来挑,土行孙也不要脸皮,竟从哪吒胯下直钻到他身后,趁机还在哪吒腿上打了一棍。

“混蛋!”哪吒回身来杀,土行孙又往钻到后面,“嘭嘭!”在哪吒胯子上又打两棍。

“啊!”哪吒气的发疯,取出乾坤圈砸向土行孙。岂料,土行孙突的一下,竟消失不见了,乾坤圈威力虽大,砸不到人也是枉然。

“着!”但听得一声喝,捆仙绳自地里射出,把正在找四处找人的哪吒捆了个结实。原来土行孙精通土遁之术,旁人的土遁只能遁地一丈,他却能遁地五丈之深,所以方才突然消失,趁着哪吒四下茫然之时,暗出捆仙绳来偷袭,一招制敌。

土行孙将长棍伸进绳,挑猪一样拿了哪吒进商营,狠狠的将哪吒摔在了邓九公面前。每每说起这段,哪吒便对土行孙咬牙切齿,当着孤的面都敢对骂起来,若非有人拦着还可能动起手来。

邓九公见哪吒,哈哈哈大笑:“哪吒,你伤我是何等威风,怎的今日竟被捆成猪样。听说你是莲花化身,不如将你蒸了蘸糖吃,也不知是人肉味还是莲藕味。”

“小人得志,要杀要剐就来吧,我师傅会为我报仇的。”

“带下去,蒸熟给将士们加菜。”邓九公说的自然是气话,就算哪吒是莲花化身,可生的是个人样,有鼻子有眼的,他们哪下的去嘴。

“土将军劳苦功高,今日非得犒劳一番,让将军的本事全军知晓。”

“男儿大丈夫,自当建功立业,开疆拓土。”这黑矮子人长的虽然锉,然而志向之高远与孤也不相伯仲了。

酒足饭饱,土行孙提棍叫阵“周营的,且出来受死!”

姜子牙问道:“何人会土行孙?”

天化急忙闪出身来,道:“弟子愿往。”他虽然与哪吒吵吵闹闹,可关系却是最好,你想若是关系不亲近,压根就不会搭理,更何况吵吵闹闹了。

“切记小心,莫要失机。”

天化上了玉麒麟,出城而去,大喝道:“你这黑矮子,焉敢伤吾道兄。”手中银锤照土行孙顶门便打。

土行孙持铁棍左右来迎,锤打棍寒风凛凛,棍迎锤杀气腾腾,战未及数合,土行孙故技重施,躲在地里,趁天化茫然时暗祭起捆仙绳,将黄天化拿了,与哪吒一起,狠狠的扔在牢房。

“呜呜呜……你我兄弟竟在此相见,可悲,可叹啊。”

这正是:人不可貌相,山水不可斗量。

第八十九忆 姜子牙捆成猪,武王入尿池

天化失手被擒,黄飞虎第一时间便找到孤哭诉“陛下,我与天化骨肉分离十余载,今一旦被擒,命在旦夕,还望陛下怜我忠心,想妙法施救。”

“武成王切莫心急,天化乃是孤左膀右臂,孤怎会弃他。你且宽心,天化必安然归来,不仅如此,我们还能喝上一顿喜酒。”孤只好泄露天机来劝慰,也不知是否让姜子牙听到了,使得他几日后虐待孤王。

“末将告退。”黄飞虎擦着泪退去,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一铁血将军流泪比流血都难,可为了天化他已经不只一次泪流满面。

再说姜子牙一听天化被擒,气的吹胡子瞪眼,大喝道:“一个黑矮子,竟连擒我方两员大将,难道我大周无可用之人了吗?”这话说的杨戬等面红耳赤,羞愧不已。

“报!”斥候来报“土行孙城外叫阵。”

“欺人太甚,众将随我迎敌。”姜子牙提着打神鞭,迈着大步走出殿外。

城外土行孙已排开阵势,叫嚣着“姜子牙出来受死。”还真是好汉,全然不顾这师门辈份,若非玷污了邓婵玉,孤说不得还要招揽一番。

“放肆!”姜子牙本就恼火,再听他叫嚣,哪里按捺的住,策马扬鞭而来。

姜子牙喝道:“呔!那小子,观你形貌,分属残疾,也敢在我阵前叫嚣。”

“我今天先让你残疾!”土行孙大怒,不由分说,将铁棍劈面打向姜子牙,姜子牙急用剑招架,如此你来我往,未及三五合,土行孙突的消失,施以地行之术藏于地底。

“无胆鼠辈,速速出……”姜子牙狠话还没放玩,捆仙绳便已将他捆个结实,随着土行孙手一拉,整个人跌下马来。

“救丞相!”眼看着姜子牙,就要被土行孙一棍敲碎脑壳,武吉等齐奋勇冲出,且战且退,杨戬压阵,这才算是将姜子牙抢回城。

姜子牙被救回城,武吉便拿刀要将捆仙绳给割断,嘎吱,嘎吱的割。“啊啊啊!停停停!”绳子陷在肉里,愈割愈紧,痛的姜子牙大叫。

如此好消息,孤自不可错过,见姜子牙被捆成个猪样,孤差点没笑出身来,猛搓了搓眼睛,强挤出泪水,哀嚎道:“啊呀!孤不知得有何罪?天子屡年征伐,竟无宁宇,民受倒悬,军遭杀戮,将逢陷阱,如之奈何,相父今又如此受苦,使孤日夜惶悚不安。”

“呜呜呜……陛下,陛下不必如此,老臣当不起。”嘿,没想到孤精湛的演技,还将姜子牙给感动了。

“捆仙绳!”杨戬没头没脑的叫了一声“陛下,师叔,这绳子便是俱留孙师伯的捆仙绳。”

姜子牙低头一看,怒道:“岂有此理,难道惧留孙反来害我,我与他没完。”

此时门房来报,有白鹤童子求见,姜子牙虽是白鹤童子师叔,却也不敢怠慢这位侍候在元始天尊身边的童子,急忙道:“快请进来。”

白鹤童子至殿前见子牙,拜道:“师叔,弟子奉老师法牒,送符印,解捆仙绳。”但见白鹤童子将符印贴在绳头上,而后用手一指,那绳即时落将下来。

姜子牙脱困,忙向昆仑拜谢老师慈悯,白鹤童子上前将其扶起来,凑近他耳边低语了些什么,想必是在说孤坏话,反正跟姜子牙说完之后,姜子牙看孤的眼神便不对了,方才还感动来着,这会儿就成了恼怒。

“都散了,明日再战。”

次日土行孙又来请战,杨戬领令出阵,上马提戟,出得城来。

杨戬道:“土行孙,可敢与我明刀明枪来战?”

土行孙嘲笑道:“你我各凭妙法,难不成你怕了?”

“笑话,怕你侏儒?”杨戬大怒,挥戟来杀,土行孙忙发棍来迎,一时间棍戟交加,叮当作响。

“再见!”土行孙一个转身,便没了影子。

“汪汪汪!”姐夫疯狂大叫,提醒杨戬土行孙在地底,可惜已然晚了,一道金光袭来,杨戬被捆仙绳拿了,姐夫见机不妙溜回城来。

“杨戬实在太笨,都已经提醒他了,还被拿了去。”姐夫向孤发了好一阵牢骚。孤只静静听着,偶尔问一句“姐夫,喝茶吗?”

再说土行孙命士卒抬着杨戬往辕门走,士卒越走越慢,“轰”一声,“杨戬”整个掉在地上,仔细一看,哪是什么杨戬,分明就是一块大石头。

“看戟!”杨戬大喝一身,挥戟来杀。方才经姐夫提醒,他赶忙抓一颗石子,化作自己模样,自己则变成一个小虫,附在假身身上,如此才杀了土行孙一个措手不及。

“啊!”土行孙不备,左肩中了杨戬一击,待得杨戬想再来杀时,土行孙当即将身子一扭,即时消失不见。

杨戬看了摇头叹气:“成汤营里,但有此人,西岐必不能取胜。”

杨戬回城报曰:“师叔,西岐又添一患矣。那土行孙善有地行之术,若是他暗进城来,袭击陛下与师叔,那便大事不妙。”

姜子牙担忧道:“这怎生是好?”果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旦涉己着急忙慌。

杨戬道:“土行孙所使捆仙绳,乃俱留孙师伯之物,待弟子往夹龙山飞云洞去,探问一番再作打算如何?”

姜子牙大赞道:“师侄言之有理,只是你若不在,谁人来敌土行孙?不若这样,我以秘法传信给师兄,请他速速前来,若出不孝则清理门户。”

姜子牙这边言罢,孤便算到了自己有牢狱之灾,赶忙命奴准备姜汤以及御寒的衣物,姜子牙要使坏了。

晚间姜子牙在府中,忽见一阵怪风刮来,甚是利害——淅淅萧萧,飘飘荡荡;淅淅萧萧飞落叶,飘飘荡荡卷浮云。松柏遭摧折,波涛尽搅浑;山鸟难栖,海鱼颠倒。东西铺阁,离保门窗脱落:前後屋舍,怎分牖倾欹。无踪无迹惊人胆,助怪藏妖出洞门。

姜子牙大惊,忙取香案焚香炉内,将八卦搜求吉凶,拍案大叫:“不好!”紧接着着急忙慌地带人杀到孤的寝殿。

“丞相,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姜子牙答道:“老臣算土行孙今晚进城刺驾,还请陛下到一安全所在躲避,此间有老臣在。”

“安全所在,不知丞相所指何处?”

“地牢。”

“什么,孤乃万金之躯,去地牢岂不污了身子。”

“还请陛下恕罪,也唯有那里,任凭土行孙想破脑袋也猜不到,陛下会在那里。陛下,时不我待,还请速速移驾。”

“罢罢罢,大丈夫能屈能伸,招呼吧。”孤当然明白姜子牙这是借机让孤难堪,不用说,他肯定为孤准备好了手铐脚镣。这些东西可真沉,若是拖着这一副东西逃跑,绝对逃不出百米去。

地牢里阴暗潮湿,腐烂味、尿骚味、尸臭味各种味道交杂在一起,捏着鼻子都让人作呕,孤发誓那是孤到过的最污秽的地方。

“咕咚!”孤被扔进了水池,与其说是水池,还不如说是狱卒们的小便池,黄黄的,骚骚的,尿比水多,味比气重。

“呕!”孤现在想起来,都连连作呕。

姜子牙,孤与你不死不休!

第九十忆 美人香艳,矮子滑溜

孤在水牢中受苦,杨戬却上了孤的龙床,还与妃子颠鸾倒凤,**不堪。孤无比憋屈,男人混至如斯,还有何面目苟活世上?

杨戬化作孤的模样,与妃子一阵欢愉后,便沉沉睡去,也该他倒霉,这时候土行孙自地底下冒了出来,轻手轻脚上了龙床。

“咔嚓!”一把大刀下去,“孤”身首异处,龙床上满是鲜血,场面惨不忍睹。

“啊!”妃子被惊醒,一看情况,大叫起来,土行孙一把将其嘴巴捂住“别叫,不然宰了你!”土行孙凶恶模样,立时将妃子吓的不敢声张。

房间安静下来,土行孙不自觉打量妃子,见她脸似挑花,异香扑鼻,身材曼妙,双峰雄伟,一颗糙爷们的心骚动了。

土行孙笑呵呵问道:“美人,你是何人那?”

妃子哭泣道:“我乃武王妾侍,英雄害之无益,还请赦妾一命,妾身感恩戴德。英雄若不嫌弃贱妾貌丑,还望收为婢妾,得侍将军左右,妾身铭德五内,不敢有忘。”

妃子此言,正合土行孙之意,其面露为难正色道:“也罢,既是你央求,我也不好拒绝。你我做对露水鸳鸯,一夜夫妻,若侍候的好了,我便赦你。”

“好,好,好。”妃子急忙答应,可恨当时孤没有在场,若是在场非一剑斩了她,平日里秀雅端庄,不成想骨子里是个贱胚,骚货。

“哈哈,来吧!”土行孙迫不及待,解衣上床,拉着妃子往被里一钻,又亲又摸,好不火烧。心火烧,心火烧,心扉啊,关不住了~

“对,就这样,抱着,抱紧一点。”土行孙欢愉道:“来,让爷亲一个。”

“好嘞!”妃子抱着土行孙,狠狠一勒,弄的土行孙快喘不过气来。

土行孙叫道:“美人,略松些,略松些。”

妃子大喝:“呔!土行孙,你看我是谁!”

“啊,是你!”土行孙定睛一看,哪里还是妃子,抱的他喘不过气的,乃是杨戬是也。土行孙赤条条的,又加上身在龙床不着地,想逃也逃不了。

“等死吧。”

这一切,自是姜子牙这老不羞的算计——他命杨戬拔一根毫毛化作孤的模样,杨戬则化作妃子,对土行孙使个美人香艳计。听姐夫说,那次之后,杨戬足足洗了一个时辰的澡,嘴里还嘟囔着“初吻,初夜,初初初……”

“哈哈哈……”姜子牙大笑着来到房间,对土行孙道:“小子,任凭你多滑溜,也难逃老夫掌心。”

“老家伙,你不得好死!”土行孙怒骂道。

“哼,死到临头还敢放肆,拿出去斩了。”

“诺。”杨戬领令出门,要来斩土行孙。

出门的时候,杨戬是将土行孙提溜起来的,可要开刀斩土行孙,必是要将土行孙放在地上,不然一只手提着,一只手砍刀,不好落刀不说,土行孙还会在空中动换,不仅砍不到他,一不小心还可能伤到自己。

杨戬强行将土行孙按在地上,左手固定住,右手接过刀“嘿!”一声砍下,但听得“叮!”一声,刀将地砖劈成两半,土行孙却不见了踪影。

“啊呀!大意了。”杨戬懊悔,恨不得用刀将自己的手剁了。

“杨戬,你!你!唉,如此竟也让人跑了,你叫我如何说你。”姜子牙气的真想给杨戬上刑,可是考虑到目前大周只有他一人能敌土行孙,只能强压怒火,长叹一声。

姜子牙沉凝片刻道:“也罢,我未能联系上俱留孙师兄,你且走一趟夹龙山,务必要请他来。切记快去快回,我在城中翘首以盼。”

待得杨戬飞身而去,姜子牙当即命人高挂免战牌,紧闭府门,谢绝一律访客。噔噔噔,搬进了纯木的阁楼,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昼夜守卫,严防死守。

姜子牙,你这般怕死,何不来与孤做个邻居?放心,这池子宽敞的很,足够我们两住了。

土行孙险被斩首,自不敢轻易来犯,敌我双方就这般僵持着,只等杨戬归来。再说杨戬到了夹龙山了吗?

没有,杨戬带着姐夫借用土遁在空中飞的好好的,也不知哪来一阵怪风,将杨戬吹到一座高山上:山顶嵯峨摩斗柄,树梢彷佛接云霄。青烟堆里。时闻谷口猿啼;乱翠阴中,每听松间鹤唳,啸风山魅,立溪边戏弄樵夫。成器狐狸,坐崖畔惊张猎户。八面崖嵬,四围险峻;古怪乔松盘翠岭,嵯岈老树挂藤萝。

绿水清流,阵阵异香忻馥郁;岭峰彩色,飘飘隐现白云飞。时见大虫来往,每闻山鸟声鸣。鹿糜成群,穿荆棘往来跳跃;玄猿出入,盘溪涧摘果攀桃。行来深凹,俱是采药仙童;不是凡尘行乐地,赛过篷莱第一峰。

“必是仙家所在,且入内一探。”杨戬落下土遁,沿着幽径行有数十步,见一座桥梁,过了桥,又见碧瓦雕檐,金钉朱户,上悬一匾。

“青鸾斗阙。”杨戬方读罢匾额字,但见朱红吱呀一声开了,内中传来鸾鸣鹤唳之声,又见数对仙童,各执羽扇,并排出门,正当中有一位仙子,身穿大红白鹤降绡衣,徐徐而来。

后世有诗云:“鱼尾金冠霞彩飞,身穿白鹤绛绡衣;蕊宫玉阙曾长生,自幼瑶池养息机。只因劝酒蟠桃会,误犯天条谪翠微;青鸾斗阙权修摄,再上灵霄启故扉。”如此人物,虽说比不上三霄,可也是世间少有,却在乱世中沦为政治的牺牲品,实可悲可叹。

仙子见杨戬,问道:“是哪来的道友,来我仙府所为何事?”

杨戬忙施礼道:“弟子乃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门下杨戬。今奉姜子牙命,往夹龙山去,探机密事,不意驾土遁于此误落,还望仙子恕罪。”

仙子言道:“原来如此,却不知杨戬你往夹龙山所为何事,可否对人言?”

杨戬笑道:“对仙子,自无需隐瞒。只因土行孙同邓九公伐西岐,他有地行之术,前日险些被他伤了武王与姜子牙,如今访其根由,觅其实迹,设法擒他。”

仙子道:“土行孙,我识得,其确是惧留孙门下。”

杨戬躬身称谢,问道:“请问仙子尊姓大名,回西岐好言仙子恩德。”

仙子答道:“吾非别人,乃昊天上帝亲女龙吉公主。只因那年蟠桃会,我奉酒时有失规矩,误犯清戒,父王遂将我谪贬凤凰山青鸾斗阙。”

杨戬躬身“原来是公主殿下,方才失礼,还请恕罪。”杨戬虽是阐教门徒,不过天庭乃是三界宫廷,龙吉是此间公主,自是尊贵无比。

“无须多礼,你且速去,莫要耽搁。”

“多谢。”杨戬复使土遁往夹龙山去。

杨戬走后,却不知龙吉公主还说了一句话“如此,便算与他结了个善缘,日后也不算无故插手封神。”

第九十一忆 武夷山杨戬收徒,西岐内老黑受缚

孤在这段时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泪罢了。倒是比不上杨戬此番一波三折,离了龙吉公主远方突然扬尘播土,倒树催林。海浪如山耸,浑波万迭侵。乾坤昏惨惨,日月暗沉沉。一阵摇松如虎啸,忽然吼树似龙吟。万窍怒号天噎气,飞沙走石乱伤人。

杨戬无奈,只得降下地来。

一浪头打来,内中冲出一物,口似血盆,牙如钢剑,大叫一声:“来者何人,犯我领地!”

杨戬笑道:“妖孽,分明是你阻我去路,怎说我犯你领地?如此蛮不讲理,必害人不浅,留你不得。”

“气煞我也!”怪物气急,钢叉向杨戬刺来,杨戬当即以枪来还,如此你来我往数回合,杨戬将枪一收“呔!”一声,左手发雷。

“啊!”那怪物中招,自知不敌,驾云抽身而去。

“哪里跑!”杨戬牵着姐夫于其后紧追不舍,那怪物跑的还真快,若非姐夫有一个灵敏的鼻子,还真就找不到他所藏身的石穴。

杨戬艺高人胆大,便是龙潭虎穴也敢去闯一闯,石穴深邃而漆黑,杨戬锤了锤胸口,释出一缕三昧火眼,照亮道路。

里面虽大,却也只一条路,杨戬提着枪,直走到路的尽头,不料此间并无怪物,只有一口三尖两刃刀立在当中,尖上有一包袱挂在上面。

那包袱包裹着,看不见内里何物,但是那一口三尖两刃刀却散着宝光,最是要紧的,杨戬是使枪的,三尖两刃刀既有枪之能也有刀之威,正合杨戬使。

“妙哉!妙哉!却不想去趟龙夹山,也能得件宝贝。”杨戬欢喜不已,竟连那怪物也不去理会了,直拔起兵刃挥舞起来。

“趁手,真趁手。”杨戬十分满意,当即弃了原先长枪,改用三尖两刃刀。

验好了刀,杨戬自是打开了包袱,当中是一件淡黄袍:淡鹅黄,铜钱厚;骨突云,霞光透。属戊己,按中央。黄澄澄,大花袍。浑身上下金光照。

杨戬“哗”一声,将袍抖开,穿在身上,不长不短刚刚好,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一般。“此番真是造化非凡。呀,时辰不早,该动身了。”杨戬这才想起自己有任务在身上,不可在此久留,急忙带着东西出了洞去。

孤对此深有怀疑,这分明是有人暗地里讨好杨戬,要从他身上得到些利益,而且是巨大的利益,否则也不会下这么大的本钱。可此人是谁?孤至今不解,只肯定与下面两位童子有莫大联系。

没走多远,只听得后面大呼:“盗袍的贼,休走!”

“谁?”杨戬急转头来看,竟是两个童儿自远处追来。

杨戬立而问曰:“唔,那童子,哪个盗袍?”

童子道:“是你,是你,就是你。”

杨戬大喝一声:“吾盗你的袍?吾修道多年,岂会贼盗!”杨戬也是色厉内荏,身上分明就披着黄袍。

二童子曰:“你是谁?”童子也是奇怪,竟主动岔开话题,问起杨戬出身来。

杨戬曰:“吾乃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门下杨戬是也。”

二童子听罢,当即倒身下拜:“弟子不知老师驾到,有失迎迓。”

杨戬一愣,还真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消化了一会儿才问道:“二位童子是何人?”

童子答曰:“弟子乃五夷山,金毛童子是也。”

“你二人方才何以称呼我为老师?”

金毛童子回答道:“我二人渴望修仙了道,无奈无人引路,老师乃是阐教高徒,还望老师收留,指我等一条通天之道。”

杨戬点点头,道:“我看你二人如此赤诚,那便收下你们。不过我还有要事要办,你等可先往西岐去见姜丞相,等我归来。若姜丞相问我,你可说我一切顺利。”

金毛童子问道:“倘姜丞相不纳,如何?”

杨戬看了看姐夫,道:“你将哮天犬带去,姜丞相必当收纳。”

“拜别师傅。”就这样,姐夫被金毛童子牵了回来。着两人看着弱小,却是狮子成精,姐夫一只小狗在二人面前大气不敢出,心里直咒骂杨戬“你个没良心的小子,轻易就将我与人了,若他们骗你,我岂不是成了一锅狗肉汤!”

“小狗,你也不用怕,我两吃素许久,不会吃你的。你也是好造化,竟能待在杨戬身边,日后前途无量。”

“呵呵,借两位大哥吉言,我们一起发达,一起发达。”姐夫赔笑不已。

“哈哈哈……”金毛童子笑而不语,施展法术只一会儿便来到西岐,腾云的速度比杨戬快上不少。姐夫还告诉我,他们两身上的气味,同那个突然冲出来的怪物一模一样,只是怪物是一个,他们是两个。

有姐夫为证,姜子牙自然欢喜的收下了金毛童子“杨戬既得宝物又得门人,深为可喜。你二人且留我府上,听候差遣。”

没过半日,杨戬与拘留孙前后而至,姜子牙欢喜地迎出府来,想来他也明白,俱留孙不会助纣为虐。

姜子牙道:“高徒累胜吾军,后被杨戬看破法宝,只得请道兄前来,以完道兄昔日助燃灯老师之雅。师弟不胜感激。”

惧留孙惭愧道:“自从我来破十绝阵回去,也未曾检点宝物,岂知被这畜生盗去在此作怪!”

俱留孙问道:“擒土行孙不难,只是你想如何处置,我得先问一问。”

“似这等不识天数,不敬师长,尊卑颠倒之辈,留之无用。斩!”

“不不不,子牙言过了,俱是阐教门人,如此师尊脸上无光,师兄我也无面目与其余十一位道兄并称。”

“却不知师兄待如何?”

“不若,改斩首为招降,最好连那邓九公也一并招降了。放心,有我在,土行孙遁走不得。”俱留孙笑道。

“妙计,妙计。”姜子牙哈哈哈大笑,此番一来,阐教面上好看不说,西岐还能多一员大将。一旦没了土行孙,邓九公一行自是能轻而易举的拿下,说不得还能将邓九公,邓婵玉一并招降了,姜子牙可是早看中了邓婵玉那一枚五光石。

次日,子牙独自乘马,往成汤辕门前后,观看邓九公大营,假装探查军情。大摇大摆的,想不被人发现都难。

邓九公得报,忧心道:“姜子牙善能攻守,晓畅兵机,不可不防。”

旁有土行孙大喜道:“元帅放心,待吾擒来,今日成功,报前日之仇。”也不待邓九公反应,便提棍杀了出去,大呼道:“姜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纳命来!”举手中棍照姜子牙头打来。

姜子牙仗手中剑急架来迎,未及三合,姜子牙拨转战马便逃。“休走!”土行孙随后赶来,祭起捆仙绳,又来拿姜子牙。

哪知,今日这捆仙绳喝醉了酒似得,竟只腾在空中抽搐,却不落下来捆住姜子牙。“喝!”土行孙掐诀念咒大喝一声,废了老鼻子劲,依旧使唤不动那捆仙绳。

“师傅!”土行孙也不是傻子,自是明白姜子牙已看出他的跟脚,从龙夹山请来俱留孙来拿他,不然以姜子牙的性格,怎会孤身前来探营。棍子一收,就要施展地行之术逃跑。

惧留孙自云端喝道:“土行孙,既知我来了,还往哪里逃!”但见他用手一指,那一块土比铁还硬,土行孙钻不下去,反倒撞的发晕,晃晃荡荡。

“哎,你个小畜生,竟在此胡闹。”惧留孙赶上前去,一把揪住他耳朵,用捆仙绳将其四马攒蹄捆了,铁棍伸进绳里,将他扛进了西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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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忆 散宜生做媒,孤王终得脱

土行孙被俱留孙狠狠摔在众人面前,杨戬见其在地,呼道:“师伯,当心他逃了。”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惧留孙笑道:“有吾在此,无妨,无妨。”

俱留孙喝骂土行孙道:“你个小畜生,说是谁唆使你来此闹腾的?”你瞅瞅人家仙人说话的水平,一下子就将罪责推在别人身上,土行孙就算再笨也明白祸水东引,更何况确是别人撺掇的他。

土行孙哭道:“老师,呜呜,弟子闲玩高山,遇逢一道人,他说自己是阐教门人申公豹,说我不能了道成仙,只能受个人间富贵。”

“他叫我往邓九公行营立功,弟子自然不肯,百般推脱,他当时便恼了,对我大打出手,说我不听他的,就杀了我,弟子无奈只好就范。他还叫我盗了老师捆仙绳,以及两葫芦仙丹。”

“弟子真的知错了,还请师傅恕罪。”土行孙将事情推的一干二净,俱往这个神秘的申公豹头上推。可事实是,申公豹只是与他说道说道人间繁华,美人佳肴,然后给了他一封推荐,他便按耐不住遁出深山。

姜子牙在旁道:“道兄,既是如此也怪不得师侄,我等也不与追究了。”

惧留孙瞪了土行孙一眼,言道:“你个小畜生,还不多谢你姜尚师叔。”

土行孙急忙称谢道:“多谢师叔,师叔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

“起来吧。”俱留孙收了捆仙绳,命土行孙站起说话。

“子牙,如今这畜生弃暗投明,邓九公你待如何应付?”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土行孙师侄,你在邓营时日不短,可知有何办法能让邓九公归顺?”

土行孙沉凝一会儿,道:“邓九公此人忠义的很,要想他归顺怕是不可能,不过我媳妇便是他的弱点。”

“你媳妇?”众人惊呼,皆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那眼神任谁都瞧得明白——就你这幅尊容还能讨得了媳妇,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怎么了,怎么了?邓九公女儿邓婵玉就是我媳妇,还是个美人嘞。”土行孙极不服气,挺直腰板大呼道。

“邓婵玉?你且细细说来。”姜子牙肚里的水一下子加了毒。

土行孙得意道:“弟子随邓九公征伐西岐。一次仗捆仙绳拿了哪吒,二次又擒了黄天化,邓九便与我庆功,席间说我本领大,要将独女许我。只待我诛了武王,便与婵玉完婚。怎料,怎料……”土行孙也没好意思说下去,杨戬听到这一张脸冷的像冰,看架势土行孙若敢再说一个字,杨戬便叫他身首异处。

“武成王,邓九公对女如何?”姜子牙转过头来问黄飞虎。

黄飞虎据实答曰:“邓九公早年丧妻膝下无儿,唯有一女婵玉,视若珍宝。”

“妙哉,妙哉。散大夫,合该你做一回媒人。”

散宜生会意微笑,领命而去。

话说散宜生出城,来至邓营,对旗门官道:“辕门将校,报与你邓元帅得知,西周上大夫散宜生,有事求见。”

军政官报进中军:“启元帅!西周差上大夫有事求见。”

邓九公道:“吾与他互为敌国,差人来必定是下说词的,岂可容他进营,惑乱军心。你与他说:‘两国正当争战之秋,相见不便’让他哪来回哪去。”

军政官依言回覆散宜生。

散宜生笑道:“两国相争,不阻来使,相见何妨,吾此来奉姜丞相命,有要事面决,再烦通报。”

军政官又进营,将散宜生言语,对九公诉说一遍。邓九公沈吟,旁有太鸾上前言道:“元帅大可放他进来,看他如何说,方可从中取事。”

邓九公点点头:“此言有理。”散宜生这才得以进了营来,面见邓九公。

邓九公见散宜生道:“散大夫,你与我今为敌国,未决雌雄,彼此各为其主,岂得循私妄议?大夫今日见谕,公则公言之,私则私言之,不必效舌剑,徒劳往返耳。吾心如铁石,有死而已,断不为浮言所动。”

散宜生笑道:“吾与公既为敌国,安敢造次请见?自是有一件大事,特来请元帅明示。”

“吾囯昨拿一将,言说是元帅女婿,今丞相不忍骤加极刑,以割人间恩爱,故命宜生亲至辕门,请元帅裁决。”

邓九公大喝:“谁吾婿,我女还未嫁人呢!”

散宜生道:“土行孙不是你女婿吗?”

邓九公听罢,厉声言道:“散宜生你在我营中,说话注意些。我只有一女,乳名婵玉,其幼而丧母,吾爱惜不啻掌上之珠,岂肯轻易许人,今虽及笄,所求者固众,吾自视皆非佳婿,那土行孙何德何能,焉能入我眼?”

散宜生道:“元帅暂行息怒,听在下拜禀。古人相女配夫,原不专在门第,况土行孙也非无名小辈,乃是夹龙山飞云洞惧留孙门下高徒,实说起来还是高攀了。”

“元帅看中其本领以令爱相许,真是大好的姻缘,土行孙也因是元帅女婿,这才暗进城内行刺,欲速成功,结成连理。昨被擒伏彼再三哀求姜丞相及彼师尊惧留孙曰:‘未完此段姻缘,死不瞑目。’之语。”

“即便如此,姜丞相与他师尊也不肯饶他,只予在旁劝慰:‘岂得以一时之过,而断送人间好事哉。’因劝姜丞相暂且留下土行孙,宜生则不辞劳苦,特谒元帅,想求元帅赐人间好事,成儿女恩情,此亦元帅天地父母之心。倘元帅守诺,姜丞相肯将土行孙送还元帅,以成姻亲,再决雌雄,并无他说。”

邓九公慌张道:“土行孙妄语耳,他乃申公豹所荐,不过一牙门裨将,吾怎会轻以一女许之哉,彼不过想借此偷生罢了,大夫不可轻信。”

散宜生道:“元帅此事必有他故,土行孙怎能平白兴此一番言语。想必是元帅于酒后赏功之际,怜才惜技之时,以一言安慰其心,彼使妄认为实,作此痴想耳。”

邓九公大叹道:“唉,大夫既已知晓,我也不再遮掩。当时土行孙被申公豹荐在吾麾下,吾亦不甚重彼,初为副先行督粮使者,后因太鸾失利,彼恃其能,改为正先行官,首阵擒了哪吒,次擒黄天化,三擒了姜子牙。吾见其累次出军获胜,摆酒与他贺功,以尽朝廷懋赏功臣之意。”

“及至饮酒间,彼曰:“元帅在上,若是早用末将为先行,早取西岐多时矣。”那时吾酒后,信口许之曰:‘你若取了西岐,吾将婵玉嫁你为妻。’怎料他酒后胡言为真,致使大夫来此做这媒人。”

散宜生听罢,大笑道:“元帅果然光明磊落。只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况且婚姻之事,世间大伦,如何能作儿戏之谈?前日元帅言之,土行孙信之,土行孙又言之,天下共信之,只以为元帅相女配夫,谁信将军权宜之术,为国家行此不得已之深衷也?

“可怜令爱千金之躯,作为话柄,闺中之秀,竟作口谈。若不成全此事,令爱唯剩白头之叹,吾窃为元帅惜之。若此事穿到朝歌,元帅前途堪忧啊。”

“你!”邓九公气的发抖,直欲拿剑活劈了散宜生。

“元帅,且慢动手。”太鸾急冲上前,附耳与邓九公说了些什么。

邓九公听完太鸾之言,收剑回鞘,笑道:“哈哈哈。大夫之言,深为有理,末将无不应命。只小女因先妻早丧,幼而夫教,我虽一时承命,未知小女肯听此言,还请大夫俟我将吾意与小女商榷,再令人至城中回复,你看如何?”

“如此,我便在城中恭候。”散宜生施礼告辞,回了城来,将出使一事与文武说了一番,众人皆道散宜生擅言,软硬兼施拿下邓九公。

“呀,却把陛下给忘在大牢了。”呜呜呜,终是想起孤来了,啊啊啊!孤要洗澡!

第九十三忆 各怀鬼胎,成亲抢亲

次日晨,太鸾便来我西岐城下,对守门官将道:“吾乃先行官太鸾,奉邓元帅命,欲见姜丞相,烦为通报。”

姜子牙得报,对惧留孙道:“恭喜师侄,得抱美人。”

“多谢师叔成全。”惧留孙这会儿欢喜的不得了,只差蹦高了来,全然不知他不过是姜子牙手中一枚棋子,为的就是……算了,接着往下看吧。

太鸾被请进城来,事后他讲,深入敌营,他还是十分紧张的,毕竟稍有不慎就是身首异处的下场。假若他当时知道姜子牙已洞悉他的计划,他定是不敢来的。

“劳烦先行走一遭,罪过,罪过。”姜子牙与惧留孙降阶而接,太鸾控背躬身:“丞相在上,末将不过马前一卒,礼当叩见,岂敢当丞相如此过爱。”

姜子牙言道:“彼此二国,俱系宾主,将军不必过谦。”一阵客套,三人进得殿,分宾入座。

“咳咳……”姜子牙清了清嗓子,言道:“前者因惧道兄,将土行孙擒获,当欲斩首时,彼再四哀求,言:‘邓元帅曾有牵红之约。’乞我稍缓须臾之死,故此,昨日着散大夫至邓元帅中军,问其果然。”

“倘元帅果有此言,自当以土行孙放回,以遂彼儿女之情,人间恩爱。幸蒙元帅见诺,俟议定回我,今将军赐顾,元帅必有教我。”

太鸾欠身答曰:“丞相言重了,末将今日来特奉主帅之命,多拜上丞相,不及写书,但主帅乃一时酒后所许,不意土行孙信以为真,竟以此事倡明,主帅亦不敢辞。”

说到这,太鸾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只是元帅此女,自幼失母,元帅视若珍宝,需得问过。岂料昨日晚间一问,小姐羞羞答答,竟说早便仰慕土行孙,同意婚事,该着是皆大欢喜,天作之合。”

土行孙一听,欢呼道:“婵玉真是这么说的?太好了,哈哈哈……”

“孽障,还不住嘴。”俱留孙瞪了土行孙一眼,吓的他不敢言语。

太鸾尴尬一笑,接着道:“我与元帅翻了黄历,后日便是吉日良辰,意欲散大夫同丞相亲率土行孙入赘,以珍重其事,主帅方有体面,不知丞相允否?”

太鸾事后说,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跳的贼快,已经想好一百种应对姜子牙推却的话,可万没想到,姜子牙竟一口答应了。

姜子牙道:“我等后日亲送土行孙至邓元帅行营,吃贺喜筵席,将军早回,禀报元帅及早准备。”太鸾告辞,欢欢喜喜的将此事告知邓九公,邓九公在营中好一阵忙活。

光阴荏苒,成亲之日到了。子牙带众人前往敌营,命散宜生先行通报,太鸾与邓九公急忙来迎。

邓九公远远望见子牙,乘战马,带脚夫,一行不过五六十人,并无甲胄兵刃,嘴角微微一翘。只见子牙同众人行至辕门。邓九公迎上前来,打躬曰:“丞相大驾降临,不才未得远接,望乞恕罪。”

子牙忙答礼曰:“元帅盛德,姜尚久仰慕誉无缘,末得执见,今幸天缘,得罄委曲,尚不胜幸甚。”

惧留孙同土行孙上前行礼,口称:“亲家。”

邓九公糊涂问姜子牙:“此位是?”

姜子牙哈哈笑道:“此乃土行孙师父惧留孙是也。”

邓九公道:“啊呀,原来是亲家公。末将久仰仙名,未曾拜识,今幸降临,殊慰夙昔。”

“不敢,不敢。”双方好一阵虚与委蛇,假意寒暄,这才进了营去。

子牙睁眼观看,只见肆筵设席,结彩悬花,极其华美,怎见得?有诗为证:“结彩悬花气象新,麝兰香霭衬重菌;屏间孔雀千年瑞,色映笑容万谷春。金鼓两旁藏杀气,笙箫一派郁荆榛;孰知天意归周主,千万貔貅化鬼。”

“啊呀,好一桌宴席,可惜了,可惜。”姜子牙看营中张灯结彩,一桌美酒佳肴,再遇上良辰美景,却连道可惜。

“丞相何出此言?”

“可惜肉里藏刀,酒里含毒。”

“呀!动手!”邓九公“碰擦”一声,摔破了杯子,但听得营外喊杀声四起,刀剑之音叮当作响。

“姜子牙,既已被你看破,那就休言我无情,怪只怪你轻率轻敌,擅入我营。左右,杀逆贼!”邓九公拔剑,杀向姜子牙。

“你之伎俩,焉能逃我法眼。”姜子牙一语出,辛甲掏出一枚信号弹,“轰”的一声,放到空中。于此同时,一众脚夫纷纷从礼盒内取出兵刃,一拥而上袭向邓九公。他们都是辛免等一干武将打扮来的。

至于土行孙,那哪里是什么土行孙,分明是杨戬变化的,一动手杨戬便回复了本来面目,也杀向邓九公。

恨只恨邓九公人马俱在营外,而“脚夫”因献礼,俱都进了营来,所谓远水解不了近火,邓九公只得用剑劈开营帐,往后营跑去。

两方各怀鬼胎,显然姜子牙更胜一筹。

当日散宜生提土行孙说媒,邓九公本想一口回绝,太鸾却在他耳边说了一计,令得邓九公改变了心意。

太鸾道:“元帅,西岐难入,我们何不引诱姜子牙出城?待他们接亲之时,我们设下筵席,选精兵二百人,各藏短刀利刃,埋伏帐外,听击杯为号,左右齐出,不论姜子牙亦或是众将,一顿乱刀剁为肉酱。”

邓九公点头,为保险起见他命令:“赵升领一支人马,埋伏左营,侯中军炮响,杀出接应;孙红领一支人马,埋伏右营,侯中军炮响,杀出接应;邓婵玉领一支人马,随时接引。”

至于说姜子牙,早在入营前一日,姜子牙将土行孙与杨戬叫到自己身边,对土行孙道:“此番迎亲,土师侄不可前往,换成杨戬前去。”

“这怎么行!”土行孙与杨戬一同大呼起来,土行孙是愤怒自己被抢了媳妇;杨戬则是惊讶忽然来这么一出,再者邓婵玉也非他心怡女子。

“土师侄,你放心,我管保入洞房的是你。此番前去凶多吉少,我也是为你安全计。”

“入洞房还是我,那行,那行。杨戬道兄那就幸苦你了。”土行孙满意的点点头,只要入洞房的人没换就行。

杨戬当然是老大不乐意,凭什么,冒险的事我来做,享受却是别人来,厚此薄彼确是寒心。

“杨师侄,此番也不全然是结亲,还能立大功,如此对你修行可大有好处。”

“既如此,请师叔吩咐吧。”

“杨师侄,你变化成土行孙模样,明日随我前往邓营,在此之前熟悉一番土行孙的习惯动作,以免被邓九公发现破绽。”

“诺。”姜子牙继而唤来辛甲、辛免、太颠、闳夭、四贤八俊等,命他们乔装成明日送礼脚夫,暗为左右接应之人,俱各暗藏利刃。

“雷震子、黄天化尔等各领一支人马,抢他左哨,杀入中军接应;哪吒、南宫适各领一支人马,抢他右哨,杀入中军接应;金吒、木吒、龙须虎统领大队人马救应抢亲。土行孙,你在敌营外蹲守,待我发出信号,你只管冲入后营抢了邓婵玉便走。”

“领命。”众将领命,各作准备,这才有了方才那一幕。

第九十四忆 武王反间计,邓婵玉失身

四下间伏兵齐起,喊声振天,军营一片大乱,邓婵玉忧心父亲,跨着马,提着刀来救父亲。

“婵玉,快走!”邓九公为将多年,明白此番大势已去,败局已定,唯有先行撤退再作计较。

“一起走。”邓婵玉伸出手,将把邓九公拉上马背,邓九公看身后追兵,也伸出手来。

“咻!”一道金光自地上飙起,直接将邓婵玉给绑了,也不知谁一拉,邓婵玉掉下马来,落在地上竟顷刻消失不见。

“土行孙,掳人子女不得好死!”邓九公愤怒大叫,就差一点他就能握住邓婵玉的手,可没想到土行孙中途杀出,当着他的面用捆仙绳绑走了邓婵玉。

“邓九公,哪里跑!”姜子牙高呼道,邓九公也顾不了太多,翻身上马,带领残部往岐山逃去,姜子牙直追杀邓九公五十里,方才鸣金收军。这是他与邓九公对阵来,唯一靠自己赢来的胜利。

丞相府,姜子牙开怀大笑,对惧留孙道:“师兄,如今邓婵玉已到,土师侄应立刻与其成亲。”

惧留孙点头:“贫道亦是此意,事不宜迟。”

“师侄,你乃我阐教门人,虽是抢亲,仪式也不能过于简单,我即刻命人布置新房,摆下喜宴。”

“多谢师叔,土行孙感激不尽。”

“武吉你传令下去,喜酒也作庆功酒,二酒并饮,众将今日不醉不归。”

“诺。”姜子牙随后便命散宜生等布置,增添喜色,不仅如此还命人大肆宣传,其目的就是为了人尽皆知,最好让纣王也能知道,邓九公的女儿嫁给了西岐一员大将“土行孙”。

宫中,奴来报说:“陛下,姜丞相派武吉来,请您去参加土行孙的婚礼。”

“哼!”孤气的一拳砸在盆壁上,喝道:“跟他说孤在洗澡,没空!”

“诺。”奴吓的一哆嗦,腿身出去。

“回来。”

“陛下还有何吩咐?”奴折返回来,聆听圣谕。

“孤人不去,但孤要送他们一件大礼。”孤当时灵光一闪,阐教既对孤有了防范,孤便与他来个反间计,让他们自己打自己。他们不是认定了,凡是与孤接触的人,便是孤一党吗?那好,孤就与土行孙多接触接触。

奴领着孤的口谕,与武吉一同去到相府传达,陛下口谕:土行孙阐教高徒,屡破我军,本领高强,该当我大周供奉,特于宫中辟一处供奉府,供与供奉居住,也权当是新房,以免委屈了邓小姐。

奴回来跟孤说,姜子牙听完口谕,看土行孙的眼神立马就不一样了,而土行孙则是呵呵呵的傻笑,嘴角还恶心的淌出口水。姜子牙更生厌恶。

孤设此供奉府,一自是为了离间供奉与阐教的关系;二也是为孤招揽人才,倘若有他方势力来,一旦入了这供奉府,即便不是孤的人也会烙上孤的印记,百口莫辩。

奴带着邓婵玉先到府中安顿,土行孙则在丞相府陪客吃酒。

“邓小姐,孤不请自来,还望恕罪。”邓婵玉向来被孤欣赏,孤自是要在她……之前来探望他一番。

“姬发,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邓婵玉的眼睛里充满敌意,毕竟孤与她分属敌国,有此表现也属正常。

“小姐说笑了,莫说你被捆仙绳所缚,即便能活动自如小姐也不该冲动行事。一旦我死,邓家军必定一个不留,当然了,这当中也包括令尊。”

“哼,”邓婵玉冷哼一声道:“有屁快放,姑奶奶没闲心搭理你。”这话粗鄙不看,不过听到孤耳中却是无比动听,非是孤犯贱,只是觉得巾帼英雄该有此骨气,也不枉孤重看她。

“小姐想必也知自己难逃一劫,小姐固然可以一头撞死在床头,然令尊就免不了身首异处。”

“算你清楚,只要解了捆仙绳,我邓婵玉当场撞死,宁死不污清白。至于我父亲,他大可回到朝歌,邀来三五大将一同攻打你西岐,为我报仇。”

“小姐恐怕还不知道吧,你与土行孙成亲一事已经闹的人尽皆知,想必不日便会传到纣王耳中,以纣王心胸,到时令尊百口莫辩。如今闻太师归天,说不得炮烙之刑再启,令尊一世英雄最后不得善终,实可悲可叹。”孤摇头惋惜,故作垂泪。

“卑鄙!”邓婵玉气的大吼,奋力挣扎着要起来杀孤。

“不,小姐你弄错了,如此卑劣之事,我姬发身为大周天子自不屑为之,此事全是姜子牙那老匹夫的算计。”

“姜子牙,他不是你的丞相吗?”

“丞相?对,他只是一个丞相而已,那么我请问小姐,来西岐之前,你可知我西岐有个武王?”

“这……我明白了,你是傀儡。”

“小姐,话有些时候不用说的那么明白,心里清楚就行了。”那一瞬间,孤心头仿佛被针扎了一样,十分难受。

“不好意思。也就是说你今天来是想帮我的,那你要怎么帮我?”

“发,斗胆请小姐牺牲贞洁。结局已然注定,孤也无力回天,小姐若与土行孙成就事实,令尊便回不得朝歌只能投奔我西岐,彼时你们父女俩仍能生活在一起,总好过双双归天。土行孙虽说矮小丑陋,却也出身不凡,且心爱小姐,你二人成双必定幸福。孤保证,一旦推翻纣王,你与你父亲必封王拜相,开女官之先河。”在那一刻,孤精神百倍,用姐夫的话说“你浑身都在发光”。

“我,我,我……”婵玉处子,哪好作答,犹豫半天等到土行孙来洞房了,都没回答。逼的孤只能在隔壁开个洞偷窥。

土行孙傻笑着进了屋来,邓婵玉此刻正是泪雨如倾,骂道:“无知匹夫,卖主求荣,你是何等之人,敢妄自如此!”

土行孙陪着笑道:“是是,我是卖主求荣。可小姐虽说是千金之体,不才亦非无名之辈,也不算辱没了你。况小姐曾受我疗疾之恩,又有你尊翁泰山亲许与我,可说是明媒正娶,小姐有何苦固执。”

邓婵玉喝道:“你若敢过来,我一头撞死在这儿。”

“小姐此言差矣,你被我捆仙绳所缚,哪有本事寻死。”土行孙说到这,搓手上前,欲强解邓婵玉衣物。

“住手,你住手!”邓婵玉面色通红,抗拒不已,索性有捆仙绳挡着,土行孙没能顺利解开衣服。

“捆仙绳,收!”土行孙此时便同发狂的猛兽,按纳不住,收了捆仙绳,一把抱住邓婵玉,一顿狂吻。

“啊!啊!”邓婵玉抵死拒住,彼此在地上扭作一团,奈何邓小姐终是女流,敌不得土行孙,不一时,满面流汗,喘吁气急。

土行孙乘隙,一把扒了她的外衣,而后猛力解她里衣,解衣时候也耐不住饥渴,伸出舌头一顿乱舔。

“如是特强,定死不从。”邓婵玉终是缓过劲来,一脚踹开土行孙,依着床头,看意思土行孙要是再过来就一头撞死。

土行孙无奈,只好哄之曰:“小姐既是如此,我也不敢用强,却不知小姐如可才肯答应?”

“原先我父不过假意许诺,此番我要当面问他,是否愿意将我许配给你,若是他点头,我便由着你,刀山火海我也随你去。”

“本来小姐开口,我该听从。可就怕小姐见了令尊又改变主意,那可就辜负了我对小姐的一片痴心。”

邓婵玉急忙摇手道:“不会,不会。我此生已属将军,若我是有负初心,定不逢好死。”

土行孙思量一番,言道:“既然如此,贤妻请起,勿要坐在地上,免得着凉。”土行孙上前要扶邓婵玉起来。

待得邓婵玉起身之际,土行孙猛将双手插入邓婵玉腰里,抱紧了一提,直摔上了床,接着一个跳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邓婵玉肚兜给扯了,立时春光乍现!看直了孤的眼睛。?

“啊!”

此事成矣。

第九十五忆 邓九公归周,冀州苏护出

一夜巫山云雨后,土行孙与邓婵玉成就夫妇,邓婵玉失了贞洁,也只好随了土行孙。

土行孙道:“我二人可至相府,叩谢姜师叔与我师尊,成就抚育之恩。”

邓婵玉点头道:“此事固当要谢,然我父亲昨日不知败于何地,岂有父子事两国之理,乞将军以此意道达于姜师叔得知,作何区处,方保两全。”

“贤妻之言是也,殿上就讲此事。”两人商定,来至相府说明此事。

姜子牙捋须道:“此事也不难,若婵玉果有真心为国,只消请他自去说他父亲归周,父女同殿为臣,但不知婵玉可肯去否?”

邓婵玉噗通跪倒,言道:“丞相在上,贱妾既已归周,岂敢又蓄两意,婵玉愿说服父亲降周,全我父亲性命。”

姜子牙大赞道:“好,小姐有此觉悟,不愧女中豪杰。今小姐既欲亲往,吾拨军校随你一同前去。”姜子牙说的大义凌然,暗地里不过是想派兵士监管邓婵玉,假若邓婵玉有异心,即刻诛杀,绝不留情。

且说邓九公收集残兵,驻札岐山一夜,至次日升帐,其义子邓秀、先行官太鸾、副将赵升、孙红侍立。

九公哀然叹曰:“吾行兵以来,未尝遭此大厄,今又失婵玉,不知死生,正是羊肠藩离,进退两离,为之奈何,为之奈何。”

太鸾谏言道:“元帅可差官上表进朝歌告急,一面派人入城探听小姐下落。”正说话间,左右报曰:“小姐领一支人马,打西周旗号,于辕门处求见。”

“什么!”邓九公,手略微有些发抖,既有兴奋,也有愤怒。失而复得,未能尽忠。

邓九公喝道:“带上来!”邓婵玉至中军,双膝跪下,咚咚咚当场给邓九公磕了三个响头。

“这么说,你投靠了西周!”

邓婵玉啜泣道:“孩儿系深闺秀艳,以被土行孙夺了身子,已然是他的人了。此事俱是父亲失言,弄巧成拙,反中奸计。”

“好你个孽女!”邓九公噌一声,拔出剑来,要劈了邓婵玉。

“元帅!”太鸾等急忙上前拽住,言道:“元帅三思,她可是你唯一的女儿。”

“哎!”邓九公愤恨地将剑扔在地上,痛心的看着邓婵玉。

邓婵玉又进言道:“父亲,今纣王无道,天下三分,有二归周,其天意人心,不卜可知。纵有闻太师、魔家四将、十洲三岛真仙,俱皆灭亡,顺逆之道明甚。今孩儿不考,归顺西岐,不得不以利害与父亲言之。”

“父亲以女儿亲许敌国,姜子牙亲造商营行礼,父亲虽是骗他,然纣王岂肯信之,父亲归商必遭屠戮。孩儿乃奉父命,归适良人,自非私奔桑濮之丘,父亲亦无罪孩儿之处。父亲若肯依孩儿之见,归顺西岐,择主而侍,不但骨肉可以保全,实也是弃暗投明,从顺却逆,天下无不赞赏。”

邓九公沉凝,环视太鸾众将,叹道:“我儿!你是我爱女,我怎舍得你,只是天意如此。但我羞入西岐,屈膝于卖笊篱的姜子牙?”

“这有何难,姜丞相虚心下士,并无骄矜,父亲若肯降周,孩儿愿先去说明,令丞相出城迎接。”

“为保我一营将士,只好如此了。”

邓婵玉说服邓九公先回相府,对子牙将上项事诉说一遍。

“哈哈哈,邓元帅果然是时事英雄,众将随我一同出城迎接。”

邓九公见姜子牙果来迎接,忙下马躬身道:“末将才疏智浅,致蒙谴贲,理之当然,今已纳降,望丞相恕罪。”

姜子牙走上前去,携九公手言道:“今将军既知顺逆,弃暗投明,便是一殿之臣,有哪分什么彼此,前事种种俱让他随风去了。”

“多谢丞相大肚。”邓九公不胜感激,随后两方人马进了相府,姜子牙命人重整筵席,同诸将饮庆贺酒。

“丞相,邓元帅归周,何等大事,丞相为何不派人通报一声。”孤不请自来,进了相府。

姜子牙一见孤来,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而后和颜悦色道:“陛下恕罪,邓元帅方归我大周,还未来得及禀报,本想明日再去殿上参拜陛下。”

“丞相无需自责,孤不过玩笑罢了。邓元帅你肯来我西周,孤欢迎之至,借相府一杯酒敬过元帅。”孤接过奴递来的酒,对着邓九公一饮而尽。

“臣惶恐。”邓九公亦是满饮一杯。

“丞相,邓元帅你欲授予何职?”

“还需陛下做主。”

“归武大将军,仍统领旧部,并授供奉,也好父女俩同住。”

邓九公当场叩拜谢恩,却是令得姜子牙不快,只喝了几杯便叫醉离开了。

汜水关韩荣听得邓九公纳降,将女私配敌国,韩荣飞报至朝歌,有上大夫张谦看本,见此报大惊,忙进攻上奏。

“陛下今有汜水关韩荣,进有奏章,臣不敢隐匿,虽触龙怒,臣就死无辞。”

纣王听说,知事不好,命道:“即刻拿来朕看。”

张谦忙将韩荣本,展于纣王龙案之上,纣王看未完,掀案大怒:“邓九公受朕大恩,今却归降叛贼,情殊可恨,待朕升殿,与众臣共议,定拿此一班叛臣,明正伊罪,方泄朕恨。”

九间殿上钟鼓齐鸣,众官闻知,忙至朝房伺候。须臾,孔雀屏开,纣王驾临,登宝座传旨,命众卿相议,众文武齐至御前,俯伏候旨。

纣王道:“今邓九公奉诏征西,不但不能伐叛奏捷,反将己女私婚敌国,归降叛贼,罪在不赦,除擒拿逆臣家属外,必将逆贼拿获,以正国法,卿等有何良策,以彰国之常刑?”

纣王言毕,有中谏大夫飞廉出班奏曰:“臣观西岐抗礼拒敌,罪在不赦;然征伐大将,得胜者,或有捷报御前,失利者,畏罪即归伏西土,何日能奏捷音也。依臣愚见,必用至亲骨肉之臣征伐,庶无二者之虞,且与国同为休戚,自无不奏捷者。”

纣王曰:“大夫所言极是,你心中可有人选?”

飞廉日:“非冀川侯苏护不可。其一为陛下国戚,二为诸侯之长,必能建功。”

“苏护?”纣王回头看了看后宫方向,大叫一声:“好!”

“朕封苏护为征西大元帅,军政官速发黄钺白旄、使命诏,前往冀川,令其速速出征不得有误。”

飞廉做这般想原是没错,可惜,苏护终究不是邓九公,他膝下有儿,光凭妲己可逼不得他出全力,不过是为我西周送一员大将罢了。

第九十六忆 飞虎擒赵丙,郑伦拿父子

雷开、殷破败奉命前往冀州传旨,还未出宫门便被大姐拦住。

“拜见皇后娘娘。”

“两位将军可是要前往冀州?”

“我等奉命前去传旨,诏令国丈出征西岐。”雷开具实以告,不敢有半分隐瞒。

“既是去我父亲处,我有一事还需劳烦两位将军。”

“敢不从命。”

“这是我的一封家信,还望两位将军将其转交给我父亲。”大姐递给雷开一封信,这份信是孤以妲己口吻写的,上次媚儿来西岐孤让她带回朝歌,在这个时候递想办法给苏护。

“定不辱命。”雷开接过家信,率领兵士策马而去。

“苏护,希望你好自为之。从此我与你苏家再无瓜葛。”

纣王圣旨言曰:“朕闻:征讨之命,皆出于天子,阃外之寄,实出于元戎,建立功勋,威镇海内,皆臣子分内事也。兹西岐姬发,肆行不道,抵拒王师,情殊可恨,特令尔冀州侯苏护,总督六师,前往征伐,赵丙为参军,二人合力必擒获渠魁,殄灭祸乱;俟旋师奏效,朕不惜茅土,以待有功,尔其勋哉!”即便飞廉说的再言之凿凿,纣王也还是不放心苏护,毕竟他是有前科的人,所以派了赵丙前来监督苏护。

“国丈,这是皇后娘娘托我转交给你的家信。”

“将军受累了。”苏护送走雷开与殷破败,才拆开家信,孤若是没记错的话,信是这么写的“不孝女妲己叩首。父亲,女儿自知罪孽深重,无颜面对父亲、母亲、兄长。女儿豆蔻年华时被纣王强占为妻,封此幽宫实为不甘,愿以纤纤之躯葬送大商山河。”

“女儿得知父亲奉命出征西岐,心为父欢喜,大周正该父亲投效。想必父亲心中也早有此打算。在此女儿有一言规劝父亲,归降之举切不可太早,以免自降身价,需让西周人看见父亲本事,若能施以恩惠那就再好不过。”

“父亲也无需顾念儿女,女儿誓与纣王同归于尽。前路茫茫,父亲珍重。”

苏护看罢家信,嚎啕大哭“妲己,是为父对不住你。”

“全忠,明日将满门家眷,藏在行营,一同前往西岐。”

“诺。”苏全忠自是明白苏护打算,当晚便为满门家眷备好军服,次日一早夹在护卫军中一同开赴西岐,于城外安营扎寨。

姜子牙得报,第一时间就问黄飞虎:“大王,久闻此人善能用兵,却不知是否会左道之术?”

“丞相放心,苏护不会左道邪术。说来,我与他也算有过交情,以他性情必不甘侍奉纣王,待我前去游说,必能劝其归降。”姜子牙许之。黄飞虎信心满满,可惜他万没料到孤在当中横插一脚,让他的算计落了空。

黄飞虎上了五色神牛,出得阵来,冲到敌人辕门处大呼道:“请苏护前来答话。”

“武成王到来,快去……”苏护素来敬仰黄飞虎,一听是他前来,忙要出门迎接,可步子刚迈出,突然就缩了回来。

“武成王既来叫阵,赵丙你且去领教领教。”赵丙领令上马,提方天戟,幽直出了辕门,但听赵丙冲黄飞虎吼道:“黄飞虎!你身为国戚,不思报本,无故造反,致起祸端,使生民涂炭,屡年征讨不休,今奉旨前来擒你,还不下牛受缚!”言罢摇戟刺来。

黄飞虎以枪架住,对赵丙道:“你好好回去,请苏护出来答话,以免伤了性命。”

赵丙哪里肯听,大喝道:“纳命来!”又一戟向黄飞虎刺来。

黄飞虎乃是马上将军,怎受得这般,立时大怒:“混账,竟敢连刺吾两戟。”催开神牛,二十回合,赵丙被飞虎生擒活捉,拿解相府。

“敌将姓名?”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赵丙是也。”

“赵丙,赵将军,你既已被擒,因何立而不跪?”姜子牙喝道,哪吒随手在他腿上来了一击乾坤圈。

“哼!”赵丙也是个硬汉子,忍着痛,愣是没跪了,叫嚷道:“老子跪的是天地君亲师,断不会跪尔等乱臣贼子!”

“却不想赵将军还是个忠臣。也罢,也罢,我姜尚便全了你的忠义,带下去斩了吧。”咔嚓,人头落地,大商又一忠臣殒命。

为我西岐送一颗人头,苏护以为时机已到,该是写书投我西岐的时候了,不成想郑伦得知赵丙被杀,请战道:“侯爷在上,黄飞虎自恃**,我郑伦请战,必让他血债血偿。”还不待苏护反应,郑伦便跳上火眼金睛兽,提了降魔杵,于西岐城下叫骂。

黄飞虎提枪应战,识得郑伦,故对其言道:“郑伦你且回去,请苏护出来,吾自有话说;你若是不知机变,如赵丙自投陷身之祸。”

“狂妄!”郑伦大怒,抡杵就打,黄飞虎手中长枪急架相还,一时间枪杵并举,两家大战三十回合不分胜负。

“驾!”郑伦回马,与黄飞虎拉开距离,手中降魔杵往空中一扔,“嘎嘎嘎……”三千乌鸦忽现天空,宛若恶狗扑食,直袭向黄飞虎。

“喝!”黄飞虎也是勇猛,不断挥舞长枪,且战且退,眼看着便要退回城去,岂料郑伦自鼻孔出声“哼”一声,但见两道白光飙出,缠上黄飞虎,黄飞虎立时无力挥舞,昏昏沉沉。

“拿下!”随着郑伦一声令下,乌鸦亮出勾爪,抓着黄飞虎回了大营。

事后孤问其当时感受,其之说了四个字“如在梦中”。

郑伦掌得胜鼓,回营来见苏护,问该如何处置黄飞虎。

“你……”苏护那一句“你怎将武成王给擒了?”始终没有说出口,毕竟他当时还是商臣,郑伦此举也在情理之中。

“黄飞虎诛赵丙将军本该斩首,然其乃朝廷要犯,陛下亲点叛逆,且于后营严加看管,待得胜日,押回朝歌,请陛下定夺。”

“遵命。”

黄飞虎被擒,天化自请令出阵,姜子牙点头许之。

“郑伦,出来受死!”

郑伦哈哈大笑:“黄毛小儿,连你父王都不是我对手,你算什么?”

“哼!”天化也不与其多言,银锤当即砸出,真似流星闪灼光辉,郑伦忙将杵劈面相还。

二将你来我往十合,郑伦便已露败势,他忙将杵望空中一摆,三千乌鸦兵骤然而至,如长蛇一般纠缠着天化,正在天化应付时,郑伦鼻窍中白光吐出,天化当时便坐不住玉麒麟,滚下骑来,而后乌鸦兵一拥而上将天化拿进了商营。

第九十七忆 婵玉专打脸,哪吒呼啦圈

孤听闻黄飞虎被擒,急忙起驾丞相府,没成想还在路上又听天化被擒,心情着实不美。那郑伦对妲己可真是一片痴心,即便妲己已为人妻,也愿为她效死力。

“丞相,我大周两员大将被擒,不知丞相何以应对?”孤言语中有质问的意思。黄飞虎、天化对孤来说十分重要,断然不能失了他们。

“陛下莫急,我军中还有能人,土行孙你且去走一遭。”

“末将领命。”

孤毫不避讳姜子牙,给邓婵玉使了个眼色。邓婵玉会意,出列道:“婵玉愿同夫君一同前往。”此番举动感动的土行孙不要不要的,姜子牙怎是轻轻冷哼一声。

郑伦城外叫阵,婵玉飞马而出,土行孙地上老鼠,骑不得马,只在地上跑着。偏的,土行孙是主将,需跑在婵玉前面,看模样土行孙就像个牵马的。

“小娘子,就你一人?”郑伦毫不掩饰轻视之色,在他眼中土行孙压根就不能算人。

土行孙气的跳脚:“嘿嘿!那谁,没看爷爷在这站着吗?”

郑伦低头一看,哈哈大笑道:“这是哪来的孙子,在此放屁,还是回家吃奶去吧。”

“气煞我也!”一言不合,土行孙便使开铁棍攻来,因为身高的缘故,最高也就能打的着郑伦座骑金睛兽,所以他攻击金睛兽的腿,想把郑伦掀下来。

“放肆!”郑伦怎让土行孙得逞,降魔杵往下一挡,接着一挥,就将土行孙甩了出去。

土行孙也是耐摔的主,在地上一滚,安然无恙,起身再攻,依仗着身量小,专在金睛兽四蹄间穿来穿去,气的郑伦大吼“臭老鼠!”

“郑伦,你别跑啊。”郑伦回骑,土行孙以为郑伦拿他没法子,要走,很不识趣的追击上去,岂料郑伦冷哼一声,两道白光自鼻出冒出,缠上土行孙,土行孙立时昏昏沉沉、踉踉跄跄,随后乌鸦兵出,将土行孙拿了去。

“小矮子,任你嚣张,看本大爷如何收拾你。”郑伦洋洋得意,准备回营。

“休走!”郑伦显然将婵玉给忘记了,可能轻视到了极点就是忽略吧。

“小娘子,我不愿与你动手,本将也懂怜香惜玉。”

“看招!”见土行孙被乌鸦兵越带越远,婵玉不再多言,即刻出招,一对鸳鸯刀使的出神入化,让得郑伦刮目相看。

“退!”郑伦武艺高强,身经百战,手上功夫自不是婵玉能对付的,没几个回合,婵玉便被击退,往城门跑去。

“哈哈哈……再见了,小……啊哟!”郑伦那一句,“再见了小娘子”还没说完,婵玉回手便是一石,正打在郑伦脸上,疼的他几欲坠骑。

“驾!”缓过劲来,郑伦驱骑追赶婵玉,被一女子打伤,他的脸面可是丢尽了,非得找补回来不可。奈何婵玉早已进城,郑伦一靠近,城头上的弓箭手便是乱箭齐发,逼的他不得不暂回军营养伤。

进得营来,苏护关切问道:“郑伦,伤势如何?”

“唉,末将过于得意,着了小女子的道了。嘶~还真他妈疼。”正在此时,有将官问道:“侯爷,所擒敌将如何处置?”

苏侯传令:“带上来。”众将卒将土行孙簇拥推至帐下。

“哈哈哈哈。”苏护看见土行孙哈哈哈大笑,他此生从没见过这么个玩意儿,还是敌方大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推出去斩了!”郑伦下令,他虽然不知道婵玉于土行孙是什么关系,但必定关系匪浅,要斩了土行孙来解恨。苏护本想阻止,不过也不好驳了郑伦面子,毕竟郑伦对他一家忠心耿耿。

面对死亡,你料土行孙如何说?“将军,且不要斩,容我回去说个信。”

场面好一阵尴尬,见过求饶的,却没见过这么愣的。“推出去斩了!”这回是苏护下令,如此小丑他日后羞于与之为伍。

“你既不肯,我就跑了。”

“噌”苏护拔出佩剑,交予行刑官,不耐道:“切成六段。”

行刑官领命,将土行孙退出,不一会儿慌张禀报:“侯爷,方将那矮子推出辕门,他将身子一扭,顷刻不见了,便是连绳子都没剩下。”

苏护喟然叹曰:“无怪屡次征伐,俱是片甲不回,无能取胜,原是能人辈出啊。”

“匹夫,拐我一条绳。侯爷莫忧心,待我休整一晚,明日再拿敌将。”

婵玉五光石虽然厉害,却也只是让人疼一时罢了,休息一晚,郑伦已是安然无恙,一大早便在城门外叫嚷着:“昨日女将出来,大爷报仇来了。”

婵玉正欲出阵,姜子牙阻之道:“且慢,郑伦今日再来必有防备,你之石恐难伤他,且换人出阵。”

“师叔,我愿前往。”哪吒站了出来,子牙点头道:“该是你去。”言罢,还看了孤一眼,隐隐有挑衅之意。从结果来看,想必是姜子牙要提醒孤“你的人无用,尽数被擒。我的人一出,便让郑伦败北。日后乖巧些,万别做出头鸟。”

哪吒出阵也不多言,火尖枪拿起便刺,与郑伦打的甚是精彩,若这般打将下去,一天也休想分出胜负。

郑伦显然也失了耐心,把降魔杵往空中一掷,乌鸦兵随即飞出,“嘎嘎嘎”的盘旋在空中乱叫。

郑伦紧接着对着哪吒一声哼,两道白光缠上哪吒,哪吒此时本该同土行孙一般昏昏沉沉,掉下风火轮来,岂料哪吒仍气定神闲,立在轮上。

“哈哈哈,你的邪术不灵了。”

郑伦大惊:“吾师秘授,怎会失灵?”又冷哼一声,射出白光。

“我就这么站着,你能奈我何?”哪吒果在空中站着,不进不退,郑伦则是连哼三次,俱不能拿下哪吒。

三次过后,哪吒哈哈大笑:“你这匹夫,得的什么病,发的什么疯,只管哼?”

“气煞我也!”郑伦大怒,一面降魔杵使开照哪吒劈头乱打,另一面命令乌鸦兵高空袭扰。

“以多欺少,我亦不怕。”哪吒抖开混天绫,将自身防的滴水不漏,手中火尖枪连连应对郑伦降魔杵。

如此大战三十回合,哪吒瞅准时机从豹皮囊中取出乾坤圈,照着郑伦一圈打将下来。

“啊哟!”因被乌鸦兵扰了视线,郑伦躲避不及,被乾坤圈打中,叫了一声痛驾着金睛兽逃回大营。

哪吒得胜回城,姜子牙论功行赏暂且不提,只但说郑伦。

苏护见郑伦着伤难立,借机言道:“郑伦,此乃天命所在,我等不能强为。前闻天下诸侯归周,俱欲共伐无欲共伐无道,只闻太师屡欲扭转天心,故此俱遭屠戮,实生民之难。”

“我今奉敕征讨,你得功不过暂时侥幸耳。吾见你着此重伤,心下甚是不忍。我与你名为主副之将,实为同袍弟兄。今见天下纷纷,刀兵未息,此乃国家不祥,人心、天命可知。”

“昔尧帝之子丹朱不孝,尧崩,天下不归朱而归于舜。舜之子商均亦不孝,舜崩,天下不归商均而归于禹。方今世乱如麻,真假可见,从来天运循环,无往不复。今主上失德,暴虐乱常,天下分崩,黯然气象,莫非天意也。”

“我观你遭此重伤,定是上天警醒你我耳。我思:‘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不若归周,共享安康,以伐无道。此正天心人意,不卜可知。你意下如何?”

“嘭!”郑伦拍案而起。

第九十八忆 苏侯欲归周,奈何吕岳至

郑伦拍案而起,大叫道:“侯爷,天下诸侯归周确然没错,可侯爷不比其他诸侯,乃是国戚;国亡与亡,国存与存。”

“今君侯受陛下大恩,一旦负国,为之不义。小姐贵为皇后,倘若负囯小姐必死,乃是无情。”

“今国事艰难,侯爷不思报效,竟欲归反叛,为之不仁。郑伦切为君侯不取也!若为国捐生,舍身报主,不惜血肉之躯以死自誓,乃郑伦忠君之愿,其他无需多言。”

苏护哪会死心,言道:“将军之言虽是,然古云:‘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古人有行之不损令名者,伊尹是也。”

“想黄飞虎官居王位,主上失德,有乖天意,人心思乱,也舍纣而归周。邓九公见武王、子牙以德行仁,知其必昌,纣王无道,知其必亡,亦舍纣而从周。所以人要见机,顺时行事,不失为智。你不可执迷,恐后悔无及。”

“侯爷既有归周之心,我也无法阻拦,可我郑伦决然不顺从于反贼。待我早间死后,君侯早上归周;我午后死,君侯午后归周。我忠心不改,此颈可断,心不可污!”郑伦言罢,转身就走,弄的苏护一阵沉思。

“父亲,郑伦怎这般固执,若无他,我等归周久已。”苏全忠自暗处出现,对郑伦埋怨道。

“唉,自古痴情皆受伤。”苏护言道:“且不去管他,你去将黄家父子带来。”

苏护亲自为飞虎父子松绑,告罪道:“武成王,都是我营中将士鲁莽,害二位受苦了。”

苏护道:“不才久欲归周,苦无机会。今奉敕西征,实欲乘机归顺。怎奈偏将郑伦坚执不允。我将言语开说上古顺逆有归之语,他就是不从。今放贤父子回去,还望告知武王我之心思,以免多有得罪。”

黄飞虎听罢大喜:“君侯既肯归顺,宜当速行。郑伦既然执拗,只好除之。大丈夫先立功业,共扶明主,垂名竹帛,岂得效匹夫匹妇之小忠小谅。”

“此事再议,再议。”苏护可不忍心害了郑伦,只施了个拖字诀。

黄飞虎被苏护放回来,孤自能算到,早早就穿好了衣服,就等人来报,与姜子牙一起为黄飞虎打开城门。

孤故作疑惑问道:“大王被敌将所获,为何夤夜而归?”

“启禀陛下,乃是苏护放我父子,苏护早有归周之心,只是他手下偏将郑伦执拗阻拦,这才拖到现在。”

“大王受苦了,且先回府休息,余事明日再说。”

苏营。

苏全忠献策道:“父亲,不若趁郑伦身着重伤,您修书一封,打入城中,知会姜丞相前来劫营,将郑伦生擒进城,看他归顺不归顺。孩儿与爹爹早得归周,恐迟生变。”

苏护叹道:“此计虽好,只是郑伦也非歹人,必须保他周全。”

苏全忠再道:“那便如此,若他肯归顺则皆大欢喜,若不肯则将其贬为庶民,卸甲归田,也可全他一条性命。”

苏护点头:“只好如此,明日行事。”

东方日出,天光大亮,苏护次日升帐,决心行计,忽听得门将来报:“有一道人,长三只眼,穿大红袍,求见侯爷。”

“道士?”苏护知道门有神通,也不好避而不见,便命道:“令来。”

道人进中军见苏侯,稽首道:“贫道见过侯爷。”

苏侯还礼,问道:“道长今到此间,有何见谕?”

“贫道特来相助侯爷,共破西岐,擒反贼,以解天子。”

苏护一听,心咯噔一下,刚要送信出去,却不想半道杀出个道士,果如全忠所说,迟则生变。“道长仙乡何处,道号为何?”

道人笑道:“衲子乃九龙岛炼气士,道号吕岳,乃申公豹请我来助侯爷。”

“九龙岛,便是那个出王魔,杨森,高友乾,李兴霸四位道长的九龙岛?”

“他四人正是我好友,听闻他们遭西岐毒手,特来为他们报仇。”方说到这里,便听后营有人叫唤疼,听声音是郑伦的。

吕岳问道:“是何人叫苦?”

“是我偏将郑伦,被西岐将官打伤了,故此叫苦。”

“且扶他出来,待吾看看何如?”

“如此,再好不过。”苏护是真心希望郑伦能够无恙,人心毕竟不是铁。

左右将郑伦扶将出来,吕道人看他伤势,当即笑道:“此乃太乙乾坤圈打的,不妨,待吾救你。”但见他豹皮囊中取出一个葫芦,自当中倒出一粒丹药,用水研开,敷于患处,便如甘露沁心一般,郑伦即时痊愈。

“道长妙法。”苏护连呼大赞,郑伦在后头也能听到苏护于吕岳谈话,又见吕岳手段高明,心中暗生一计。

郑伦噗通一声向吕岳跪下,叩头道:“仙人妙法,郑伦恳求仙人收我为徒。”

“郑伦,不得无礼。”苏护立即就明白郑伦打算,乃是想利用吕岳来阻拦他投周,只要吕岳收了郑伦为徒,苏护也不能将吕岳赶出去,人家住徒儿这任谁也说不得他去。

吕岳罢手道:“侯爷,无需动怒。此子资质极佳,能收其为徒,贫道求之不得。”

“咚咚咚”郑伦当场三个响头,行过拜师礼,欢喜的吕岳哈哈大笑,苦恼的苏护皱眉不已。

“老师既为西岐而来,弟子听候老师法旨,随时出阵。”

吕岳言道:“徒儿莫急,还有你四位师兄未至,待他们一来,即时攻克西岐,为你报仇。”

过了数日,吕岳口中的四位道人这才到。在这几日间,苏护不止一次要送信出去,言明这里来了个难缠的“吕岳”,可每次的书信都被郑伦驱使乌鸦兵截下,愁的苏护白发与日俱增。

四位道人脸分青、黄、赤、黑,或挽抓髻,或戴道巾,或似陀头,穿青、红、黄、皂,身俱长一丈六七尺,行如虎狼,眼露睛光,甚是凶恶。

郑伦前往迎接,躬身道:“众位师兄,老师有请。”四位道人也不谦让,径至帐前,见吕道人行礼毕,口称:“老师。”

吕岳问道:“尔等为何来迟?”

穿青衣道者回答道:“因制攻伐之物,故此来迟。”

吕岳点点头,谓四门人道:“此为郑伦,乃为师新收的徒弟,日后便是尔等师弟。”

“郑伦见过四位师兄。”郑伦重新又与四人见礼,而后问道:“却不知四位师兄高姓大名?”

吕岳介绍道:“此位姓周,名信使一个头疼磬;此位姓李,名奇使一面发躁幡;此位姓朱,名天麟使一柄昏迷剑;此位姓杨,名文辉使一根散瘟鞭。”

第九十九忆 吕岳四门徒,气疯姜子牙

大殿之上,姜子牙显得极不高兴,一张脸绷着,责问黄飞虎道:“大王,据你所说,苏护不日便来归降,如今五日已过,他却毫无动作,是何道理?”

依等级来说,姜子牙只不过是丞相,而黄飞虎乃是孤分封的大王,王要大过丞相,姜子牙如此做派该治个以下犯上的罪过。

然即便是孤都无奈他何,武成王又能怎样?只好告罪道:“丞相息怒,末将愿往敌营一问。”

“不用了,敌人已至。”姜子牙话音刚落,便有守城将士来报“城下有一道人叫骂。”

姜子牙长叹一口气,问众将道:“谁愿去走一遭?”

金吒当仁不让,出列道:“弟子愿往。”

“小心,在意。”姜子牙叮嘱道,这都是他人生经验,在战场上遇上道人一定要小心。

叫骂之人天生异相“疑似朱砂脸带绿,獠牙上下金睛目;道袍青色势狰狞,足下麻鞋云雾簇。”

金吒喝问道:“来者何人,我金吒不杀无名之鬼。”

道人答曰:“小子,吾乃是你九龙岛气士周信爷爷。闻尔等仗昆仑之术,灭吾截教,情殊可恨,今日下山,乃与你等见一高下,定一雌雄。”道明来意,周信拔剑便杀。

金吒剑急架剑相还,叮叮当当几个回合,周信竟抽身要走。

“无胆匹夫,休走!”金吒毕竟年轻,想早早的建立功勋,因此对周信紧追不舍。

周信回头,阴惨惨一笑,自袍服中取出头疼磬,对准金吒连敲了三四下,金吒即时头晕目眩,面如金纸,掉下马来,幸有兵士急忙来救,才保他有命回来。

入得相府,金吒只唤头疼,断断续续的将刚才所发生的事,向孤与姜子牙做了个简要的解说,而后便大汗不止,疼晕过去。

“送金吒前去休息。”这一夜,姜子牙难以入眠。敌人强大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敌人强大,却不知敌人强在何处。周信究竟是使了什么邪术将金吒给害了?

次日黄滚又差人来报:“又有道人请战。”

不待姜子牙发问,便有木吒请缨道:“丞相,家兄被害,木吒焉能不为兄报仇,木吒愿往。”

“切不可冒进。”姜子牙再嘱咐道。

今日道人却已非周信,其人挽双抓髻,穿淡黄服,面如满月,三绺长髯。

木吒见道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大骂道:“你个妖道,用何等左道邪术,困吾兄长,使他头疼!我木吒今叫你不得好死!”

李奇哈哈大笑道:“非也,非也。昨日是吾道兄周信,吾乃李奇是也。”

“既是一党,死有余辜。”木吒轻移大步,执剑当空来取李奇首级。李奇手中剑劈面交还,如此你来我往只五七回合,李奇便回马要逃。

木吒报仇心切,早就将姜子牙的叮嘱抛于脑后,对李奇紧追不舍,眼见着木吒就要追上李奇,却不料李奇自豹皮囊中取出了发躁幡,拿在手中,对木吒连摇数下,木吒当即打了一个寒噤,定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李奇逃回营去。

“嘶!”木吒猛一把将身上道袍扯下,嘴里叫嚷着“热”,狂飙坐骑回了相府。等孤再见他时,木吒已然全身赤裸,面如红纸,周身散发着热气。

“师叔,大事不好。”木吒话一说完便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姜子牙忙冲过来,欲将其扶,手刚触碰到木吒的身体,“烫!”手急忙收回,就那一瞬间姜子牙的手被烫红了。

“杨戬,快,快将木吒丢入冰窖,快。”姜子牙大呼,他明白,像这般高温,在场除了杨戬外,其余人谁都进不了木吒的身,木吒那时候哪里还是个人,分明就是个大火炭啊。

杨戬也不含糊,一把提起木吒冲进皇宫冰窖,一拳头在冰山上砸了个洞将木吒塞了进去。

姜子牙吹了吹手,问黄滚道:“木吒如何这等回来?”

黄滚惭愧道:“相隔太远,末将老眼昏花,看不真切。”

“唉——”

第三日朱天麟讨战,小弟雷震子出阵迎敌。

雷震子把风雷翅分开,飞起空中,使起黄金棍,劈头盖脸一通乱打,忙的朱天麟左右应对,未及数合,朱天麟败走。

“穷寇莫追”小弟向来是个乖孩子,朱天麟跑了他也不去追赶,谁能想到还是着了道。

朱天麟用剑遥往雷震子一指,雷震子便架不住风雷二翅,“嘭”一声响,摔在地上昏迷不醒。

“哈哈哈哈……”朱天麟大笑而去,竟不管地上的雷震子,任由他被黄滚救回相府。

看着昏迷不醒的雷震子,姜子牙郁闷不已,恼火的不吃不喝,难以入睡。小弟昏迷,孤自然将其接到宫中照顾,特命了两位美人贴身伺候。

第四日,杨文辉来城下请战。姜子牙拍案而起“简直欺人太甚!”连日来,营中大将俱是着伤,而且还都是阐教门徒,即便姜子牙再能隐忍,此时也怒不可遏。

“老师,弟子观他们邪术只堪近战,换我出阵,必能建功。”龙须虎竟也会聪明一回,这自然是孤通过姐夫之口给他的提示,为的就是让姜子牙出丑。

“暂且一试。”姜子牙准允。

龙须虎鼎立阵前,大喝道:“吾乃姜子牙门人龙须虎是也,今奉命前来取你首级。”

“傻大个!”杨文辉大怒,仗剑来杀。龙须虎急忙后退,发手有石,磨盘大的石头如同狂风骤雨般袭来,杨文辉只一柄小剑如何抵挡,只一会儿便回马要逃。

“哪里走!”龙须虎越打越兴奋,竟一时忘了具体,待见杨文辉取出散瘟鞭时,龙须虎想退已经来不及了。

随着杨文辉手中散瘟鞭一辉,龙须虎突地转身一跳,如同发狂的公牛一般,冲进城中,还发手有石,也不知撞倒多少行人,更不知毁坏多少建筑,最后一块石头更是打进了相府,击在姜子牙的座位上。只差一点,就能把姜子牙整个砸个稀巴烂。

“拿下!拿下!”姜子牙暴怒不已,大失颜面。龙须虎是他弟子,却反过来要用石头砸他,简直是欺师灭祖,日后他还有何面目见阐教师兄,又有何德能指挥千军万马?

一众将官涌上去,费了好大工夫才将龙须虎用捆仙绳绑住。彼时龙须虎已然没了力气,口吐白沫,奄奄一息。

“唉,罢罢罢,且送下去休息。”龙须虎这般模样,姜子牙又怎好责怪,只得作罢。

姜子牙惆怅道:“一日一位道者,莫不是又有十绝阵之祸?”还未等众将答话,黄滚慌忙来报,有一三眼道人前来讨战,还带着周信、李奇、杨文辉、朱天麟、郑伦。

姜子牙掀翻桌案,大喝道:“全军出击!”杨戬、金毛二童子、哪吒、黄天化、土行孙、邓婵玉等领命。

第一百忆 吕岳败于四打一,杨戬胜在有妙法

姜子牙实在是怒不可遏,连日来日损一将,到第五日敌营竟又换一人前来讨战,是可忍孰不可忍,掀翻桌案下令全军出击。炮声响亮,两扇门开,左右众将,前后阐教门人保护。

彼时吕岳身穿大红袍服,面如蓝靛,发似朱砂,三目圆睁,骑金眼驼,手提宝剑。见姜子牙带兵出城,问道:“来者可是阐教姜子牙?”

姜子牙一见敌方阵容,心中一怵,环视周围众将,挺起脊梁道:“正是。道兄是哪座名山,何处仙府?今纣王无道,周室兴仁,天下共见,从来人心归顺真主,道兄何必强为,常言顺天者存,逆天者亡。”

“想必道兄在道门久已,莫不知封神榜,乃道、阐、截三教圣人所定,非吾姜尚为一己之私。今吾奉玉虚符命,扶助真主,不过完天地之劫数,成气运之迁移,道兄虽屡得胜,也不过一时侥幸成功,若是劫数来临,自有破你之术者。道兄不得恃强,无贻伊戚。”

吕岳曰:“吾九龙岛吕岳,焉能不知封神榜,只是你等阐教门人,侮我截教,吾故先令四个门人,对尔等略施手段,今日吾特来会你一会,共决雌雄。”

姜子牙大笑道:“岂不闻赵公明,三霄之流也成画饼,道兄此来不过自取杀身之祸耳!”

吕岳一听,大怒:“死者已矣,你竟无耻至此,该杀!”纵开金眼驼,执手中剑来杀,姜子牙剑急架忙迎。

“休伤我师叔!”杨戬在旁,纵马摇刀杀来,直照吕岳顶上砍下,吕岳手中一面剑架刀一面隔剑,在此时哪吒驾风火轮,使开火尖,冲杀过来。

“我来也!”天化看此情形,也顾不得苏护放他们的恩义。心想,必不能被哪吒给比下去。驾着玉麒麟,杀将过来,四人人将吕岳围在当中。

“师傅,我来助你。”郑伦驾着金睛兽,直杀向天化,他后来跟孤说,他最后悔的事,就是当日擒拿天化后,没将其就地正法。为了妲己,郑伦也是够够的了。

“正好报仇。”天化见郑伦杀来,当即拨转玉麒麟,双锤并起,力战郑伦。

“看枪!”哪吒见天化与郑伦对战,急忙挥枪来杀郑伦。也无怪哪吒如此,天化可是郑伦的手下败将,若一对一,天化必败无疑,而他哪吒却正是郑伦的克星。他俩平日里虽吵吵闹闹,却是关系最好。

哪吒离开战圈,也就剩下姜子牙、杨戬对吕岳,攻伐有漏,捉襟见肘,眼看吕岳便要冲出包围圈,哪吒急忙大呼:“天化,快去拿吕岳,而后再杀郑伦。”

“我要亲手杀了他。”为了大局,天化也只好放下私人恩怨,前去相助姜子牙。三打一,却是久久不能攻下。

“看棍!”土行孙终按捺不住,提铁棍冲入战圈,来打吕岳。

“哼,以多欺少,我吕岳怕你不成!”吕岳言罢,身子一摇霎时现出三头六臂,一手执刑天印,一手拿瘟疫钟,一手持定形瘟,一手擒指瘟剑,双手握钢剑;三头俱是青脸獠牙,四对半九只眼大如铜铃可怖非常。

“退!”姜子牙、杨戬、天化、土行孙急忙飞退。吕岳这分明就是亮出了底牌,断不能与他硬拼。

“金毛童子!”杨戬大喝一声,金毛童子当即射出一枚金丸,正打中吕岳肩臂,打的吕岳退后三步。

“火龙标,去!”天化忙一记火龙镖飞出,正中吕岳右腿。火龙标之威,若换成他人被其射中,即刻丧命,吕岳却不过瘸腿罢了。

不过此已是大功一件,吕岳只是三头六臂,而不是三头六脚,右腿受伤,蹦跳着左腿战力直线下降。

“啪!”趁人之危,落井下石姜子牙可是行家里手,趁吕岳行动不便,祭出打神鞭,正中吕岳前胸。

“噗!”吕岳当场呕血三升,恨恨的瞪了姜子牙九眼,施展土遁逃回大营。

“老师。”郑伦见吕岳败逃,心下一慌,手里失了方寸,被哪吒一乾坤圈打中肩背,叫疼着败进大营。至于周信等自然无心恋战,纷纷撤退回营。

“鸣金收兵,犒赏全军。”姜子牙志得意满,近日来屡战屡败,总算是得一回胜,总算扳回了一分颜面。

在姜子牙犒赏全军时,孤则暗自命奴做一件事“即日起,孤与祖母宫中不再使用井水、湖水,只用冰窖里冰块融化的冰水。祖母宫里若用水时,内中掺杂些安魂丸,此物有助祖母睡眠。”

“诺。”

“对了,将木吒从冰中挖出来,送他回相府修养。”

两日后,一城中烟火全无,街上无人行走,相府内更是寂静——所有人都虚软无力,莫说阵前冲杀,便是走步上前也难以做到,只用爬的。

满城之中,也仅剩下三人无事:孤、哪吒与杨戬,孤是因为早算得有此一劫,而哪吒与杨戬则是因为体质特殊,所以并未受难。

此事缘由还要从两日前说起,吕岳战败极不服气,夜间趁着众将庆功之际,命四门人偷潜入城中,在城中各大井水、湖泊中下了瘟毒。此毒虽不能让人当场毙命,却胜在无色无味,即便是仙人也不能察觉,一旦中毒则四肢酸软,腿脚无力,那感觉就像是拉了一天肚子。

“杀啊!”城外喊杀声想起,原来是郑伦率领三千人马,要来攻打西岐城。

哪吒焦急道:“你我二人,焉能抵挡大军?死矣,死矣。妈妈,我想你了。”说着说着,哪吒竟哭泣着叫起了妈妈——唉,他再是强大,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杨戬喝道:“住嘴,莫要自乱阵脚,吾自有退兵之策。”但见杨戬随手在地上抓了两把土,望空中一洒,叫一声:“疾!”

忽然间,西岐城上尽是彪躯大汉,剑拔弩张,一副迎敌模样。

“不好,中计了,撤!”郑伦哪还敢攻城,急忙调转金睛兽,带着三千人马逃窜回营。

“呼——”见郑伦逃走,杨戬长舒一口气。方才不过是障眼法罢了,若郑伦决心攻城,那箭根本伤不了人,魁梧大汉更是弱如鹅毛。孤敢断定,只需一炷香时间,西岐便会易主,相府众将头颅满地。

你说,孤是不是该趁这个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宰了姜子牙?

第一百零一忆 火云洞中求仙药,却不识祖天地人

杨戬强撑了一个白天,终是撑不住消耗,瘫软在地。

“杨大哥,你怎么样了?”

“哪吒,我法力消耗太大,需要一晚时间调息,你赶快在城头点满火把,扰敌视线。”

“好,好。”哪吒急忙照办,一时间,城头上火如长龙,遥远望着,就好似千军万马立于城头。只此一招吓的郑伦不敢动作。

“如此,怎能长久。”哪吒也明白,这一招只不过能糊弄一时,吕岳很快就会反应过来,到时大军杀到,他们不过晚死几日罢了。

“唳~”哪吒正烦恼间,空中传来鹤唳之声,夜空中乃是黄龙真人跨鹤而来,哪吒与杨戬见道,急忙下拜,口称:“师叔。”

黄龙真人点点头,问杨戬道:“你师父可曾来?”

杨戬摇头道:“不曾见家师到来。”

黄龙真人眉头一皱,也不说什么,只是去相府看姜子牙,见姜子牙还活着,这才上了城,而此时玉鼎真人恰好来至。

黄龙真人问道:“道兄为何来迟?”

“我以金光纵地术,比不得你仙鹤,故此来迟。今吕岳将此瘟毒,害一城众生遭逢大厄,实是罪过。”

“两位师叔,可有解救之法?”哪吒问道。

玉鼎真人笑道:“不过左道旁门,自有解法。”命杨戬道:“徒儿,你速去火云洞求见三皇拜求丹药。”

“火云洞,哪处洞府?三皇又是何仙?”

“距此东面八百里,你见有云生八处,雾起四方,挺生秀柏,屈曲苍松之地便是。”

杨戬领命,带着姐夫一道前往火云洞。姐夫之所以没有中毒,自是孤提醒的他,孤还托他带一封书信给三皇。

他们阐教不知三皇是谁,孤却不能忘,一日为人便一日是三皇子孙,儿孙者原先是拜访无门,适逢良机,自当拜上。

杨戬来火云洞前不敢擅入,等候多时,方见一童儿出洞府,杨戬赶忙上前稽首:“师兄,吾乃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门徒杨戬,今奉师命,特到此处参谒三皇老爷,烦劳师兄代为通传。”

童儿一听是阐教人,随即问道:“你可知道,三皇是谁,又何以老爷相称?”

杨戬摇头道:“不知,还请师兄指教。”

童儿叹一口气道:“你是阐教之人,不知也不怪你。三皇者,人祖天、地、人三皇帝主。”

杨戬恍然大悟道:“多感师兄指教,弟子原先不知。”语气中并没多少敬畏,却是吓的姐夫半死,回来之后对孤喝骂:“你个该死玩意儿,那三皇可是杀妖的主,你让我去莫不是让我送死。”

童儿摇了摇头,转身回洞府通报,行走间轻声自语道:“三教可恨,淡化三位皇爷。”这话若不是姐夫猛犬耳尖,还真听不清。

童儿不久回来,带着杨戬进了洞府,这才见到三位人皇。

当中一位,顶生二角;左边一位,披叶盖肩,腰围虎豹之皮;右边一位,身穿帝服,威严不凡。

杨戬倒身拜言:“弟子杨戬奉玉鼎真人之命,特来拜见三皇老爷。只因吕岳助苏护征伐西岐,不知用何道术,将一城生民,害的卧床不起,呻吟不绝,昼夜不安,大周武王亦是命在旦夕。”

“故弟子特恳三位皇爷,大发慈悲,拯救无辜生灵,此乃再造洪恩,德同渊海。”

当中伏羲人皇,谓左边神农人皇道:“想吾辈为君,画八卦,定礼乐,并无祸乱。方今大商掌囯,干戈四起,遐想武王德业日盛,必取而代之,此乃天数,御弟不可辞劳,当赐予良药,以全天数。”

神农人皇点头道:“皇兄此言有理。”随即起身入后,杨戬只跪拜在地,静静等着神农人皇取药出来,却没注意姐夫也随神农人皇一同去了后头。

“小妖,你若再跟着,便宰了你吃狗肉。”

“汪!”吓的姐夫瑟瑟发抖,连退三步。

“哈哈哈……”神农人皇也是孩童心性只大笑着,继续往前走去。

“姬发,当时我差点死了,成一锅狗肉汤了!不行,你得天天供肉给我。大腰子!”

“好好好,管够而且带血,你继续说。”

“嗨,我这犬啊就是重信,答应帮你送信,就一定做到,所以我还是跟了过去。”

神农人皇一把将姐夫拎起,眯着眼问道:“小狗狗,你还真不想活了不成?”说话间,另一只手已然将神农尺拿着。

“信,送信。”姐夫当时吓的说,全然说不出话来,只一个个的蹦字。

“倒是听过信鸽,却没想到还有信狗的,且将信拿出来予我一看。”

姐夫也是人才,竟将孤花了一晚上写的信藏在肚子里,这时抠吐出来,羊皮纸写成的信整个黏糊糊的,叫人哪里还有看的心情。

神农人皇气的嘴角抽搐,给了姐夫一尺子,怒道:“谁派你来恶心我的?”

“啊呜~息怒,我去洗洗,洗洗。”

别说神农人皇了,孤即便是听到这里,都恨不得掐死姐夫,这可是大不敬啊“姐夫,那是我写给老祖宗的信,你,你……”

“汪汪汪,你叫我怎么办?我一没衣服,二没豹皮囊,三又要不被人发现,不藏在肚子里,难道还塞到**里去啊?你还听不听,不听我走了。”姐夫气的龇牙咧嘴,转身要走。

“牛鞭,猪鞭。”

“哦,我们继续,刚讲到哪儿了?对了,洗洗,我去洗信去了,神农人皇则取了药给杨戬。”

“葫芦里有仙丹三粒,一粒救宫中贵胄,一粒救相府众将,一粒救全城百姓,只需融于水中,用杨枝搅拌,凡有此疾者饮下,两日内必愈。”

“多谢三皇老爷。”杨戬叩首在地,拜谢出洞,三皇散去各归住处,姐夫此时恰好洗干净信件,赶忙将其给了神农人皇。

“后辈子孙大周姬发武王拜上,今三教当道,天地间只知仙家不识三皇,吾生父文王姬昌更被阐教暗害。三教实欺我人族太甚,姬发虽欲反击,却无奈不通大法,力不从心。适逢吕岳之祸,该当先祖施药解救万民,扬人皇圣德,重聚人心。姬发愿以卵击石,捍我人族。”

杨戬没出多远,神农人皇便追将出来“杨戬且慢,随我去一趟紫芝崖。”

神农人皇带着杨戬在紫芝崖寻了一遍,忽拔起一颗草来,递与杨戬“你将此草带回人间,此专治传染之疾。凡世间众生,遭受瘟疫,取此草服之,其疾自愈。”

杨戬接草,跪而问曰:“此草何名?”

神农道:“此草生来盖无世,紫芝崖下用功夫;常桑曾说玄中妙,发表寒门是柴胡。”

“拜谢人皇。”正在杨戬叩头之际,神农人皇将一物打入姐夫体内。

“呐,这一枚印给你,神农人皇说此印可帮你聚帝皇之气。”

“天地玄黄印,人皇之印”孤仿佛间看见数条帝龙在空中盘旋,人间帝皇之气尽数向我西岐汇聚。

第一百零二忆 人祖天地人,古来与仙斗

即便有神农人皇的灵药,众将也不能即刻痊愈,只是一点点的好转,杨戬安顿好众将之后,方才来到孤的寝宫,姐夫不便与他会面,在他来时已然退去。

“陛下,此乃神农处得来的灵药,你且服下,必能解毒。”说着喂给孤一枚红色丹药,也不用水送服直接让孤生咽,也不知道他是年轻办事不牢,还是怕孤再中水中毒。

“果然灵验,孤立时感觉舒爽不少,丞相他们可安好?”

“陛下放心,师叔以及城中百姓都已服下灵药,只需些时间,便能痊愈,到时有我师尊以及师伯相助,吕岳之流不足为道。”

“如此,孤便心安,你且随哪吒同守城门,以免吕岳趁势偷袭。”

“正要前去。”杨戬化作流光一道,去到了城头与哪吒等人会和,待得杨戬走后孤做了个奇怪的梦。

四周白茫茫一片,孤梦见前方有一个顶生二角,身披兽衣之人,和蔼的向孤招手“来,到这里来。”

孤也不知怎么的,径直就过去了,说来奇怪,孤竟然心中断定,他不会伤害孤。

“姬发孙儿,你受苦了。”那人摸着孤的头,孤泪水当即淌了下来。

“人族后辈,周天子姬发,拜见伏羲天皇。”即便是在梦中,孤也不是一个白痴,听了姐夫给孤三皇的描述,孤若是还猜不出面前之人是谁,孤还有何资格与仙斗,与天斗?

“坐下说话。”随着伏羲人皇手一挥,孤由跪转坐,与其一一相对。

“吾确是伏羲不假,不过只是他寄托在天地玄黄印中的,一缕意识而已。”

“姬发聆听天皇教诲。”孤诚惶诚恐。

“教诲倒是谈不上,只是来与你说个人。”

我等人族自女娲娘娘创造开始,便秉承着自强不息的信念,即便生在巫妖混战的时代,也没放弃对未来的期盼。通过一代代先人不断的学习、发明、创造终于诞生了伏羲八卦,伏羲天皇也因此成就道果,得窥天机,我人族这才得以发展壮大。

彼时巫妖大战接近尾声,已然是沙滩上的前浪,我人族趁势而上成为天地间最大一波浪潮,奠定了世界主角的地位。

族群壮大了,大战结束了,随之而来的并不是幸福生活,而是无边的灾难,人族孱弱的,就好比树上熟透的果子,任谁想咬上一口,可怜的是谁都有能力去采摘。

这个圣人要在人族传教,那个仙人要在人族开宗立派,那个入了魔的要将人族掳了去血祭,妖族更是直接将人当作食物,伏羲身为人皇愁的头发皆白。

站队,只有站队人族才能得到庇佑,而当时红花白藕青荷叶的三教便是天地间最强大的组合,他们有三位圣人,通天教主手中的诛仙剑,更是号称非四圣不可破。

“三位圣人,我人族愿意信奉三教,只希望三教庇佑我们人族,莫要让魔头与妖物害我人族。”

老子不说话,只是点点头。元始天尊言道:“既然你人族信奉我三教,我三教自会庇佑你人族。不过……”

“圣人有什么条件,伏羲答应便是。”

通天教主直言道:“本尊也不骗你,若你还在人族,便不会有人真心信奉我三教。”

“好,我伏羲对天发誓,从此离开人族,隐姓埋名,老死深山。”

“不不不,你虽是凡人,却也贵为一族之长,怎能有这般下场。我等兄弟为你准备洞府一座,你且住在火云洞安享晚年吧。”自那日起,伏羲天皇消失不见,被三圣软禁在火云洞中,直到孤死都不曾被释放。

天皇失踪,人族大乱一场,各分部落各自为战,都想当人皇,理所当然的,拥有强大仙法的三教门人受到人族追捧,信仰,拜入三教门下者不知凡几。

民不聊生,三教却在当中受益颇多,三圣的名号也响彻天地。人教教主——老子,阐教教主——元始天尊,截教教主——通天。

至于女娲娘娘,似乎从补天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孤终究是凡人,也不知道她是否也身陷囹圄,还是对自己捏的泥人不屑一顾。

多年的战乱,免不了瘟疫肆虐,高高在上的仙人们也对此无能为力,法力高强者不受其害,法力低微者沾染了瘟疫也就比普通人稍微好些罢了,但也免不了最后一死。

地皇神农应运而生,他拿着一柄木尺,走遍千山万水,尝遍世间百草,数不清几次险些丧命,也数不清身上有多少伤痕,最后终于研制出了对付瘟疫的灵药,人族这才得救。

“地皇!神农是我人族的大英雄,是我人族共主。”三教的风头全然被神农地皇给抢了。

人族得救了,安定了,但是魔头却来了,他们说地皇治好了瘟疫,阻碍了他们吸收死气修炼。人族虽有修炼三教法术者,却被师门严令,不得插手人族中事,他们已非尘世人,不再沾染尘世灰。

那真的是一场噩梦:你是否闻到血水的腥臭;是否听到凄厉的惨叫;又是否看到魔头张血盘大口,啃食着跳动的心脏。

“啊!我投降,我妥协。”地皇终于不堪重负,请上昆仑上,寻求三教相助。

“按理人皇亲自相求,我三教本不该拒绝,只是我等皆是远离尘世之人,这世间的纷纷扰扰实不该沾惹,不然千载修行毁于一旦,还望人皇体谅,另寻他处。”

“我神农愿自行前往火云洞。”

“好。”

领导查岗,我先撤了,之后内容下班了再补。

第一百零三忆 四门洞开,吕岳杀至

“姬发,拜见神农地皇。”

“孙儿无须多礼。我人族自古受制圣人,我等虽从未停止过斗争,奈何人族无大能,女娲娘娘避世不出,唉……”

“天地玄黄印乃我人族至宝,可助你凝聚人族气运,一旦气运加身,即便是圣人也不敢轻易斩杀你,也算我三人对你些许的帮助吧。”地皇言语中处处透露着无奈。差距太大实难奈何。

“不知人皇可有嘱咐?”

“他不曾来,不过托我带句话‘小心女人,尤其是天庭的女人’”

“对了,你所服下的那枚丹药,乃是三弟的一滴精血。此血助你强健体魄,延你阳寿,好叫你有足够的时间护我人族。”孤之所以能活九十多,便是因为那一滴人皇之血。

“姬发拜谢三位老祖。”孤明白,三皇只是给孤人皇之血,而不是仙家功法,是怕仙家察觉,害孤陷入危险。

再则,孤即便修炼仙家功法,也不能是圣人对手,毕竟功法出自圣人之手,一旦修炼有成会被瞬间镇压,甚至于落的父王一般下场,别说往后的五六十年,便是五六年也过不下去了。倒不如一直做个凡人——在仙人眼中蝼蚁一般的存在,徐徐图之。

孤自梦中醒来,敌军已然攻进城来,与其说敌人攻进城来,倒不如说是黄龙真人主动放敌军进城。

话说七八日时间,吕岳觉察到事有蹊跷,掐指一算,大叫不好“原来杨戬往火云洞,求来了解毒丹药,需即刻出兵。”

“周信、李奇、朱天麟、杨文辉,尔等各率三千人马,趁姜子牙等身弱无力,杀进城中,将阐教之人屠戳干净。郑伦你率军三千,城门处接应,一旦情况有变,立即驰援。”

“徒儿领命。”郑伦等领命而去。

“啊呀!侯爷勿要见怪,方才事急,有所僭越,还望侯爷恕罪。不知侯爷对贫道安排有何异议?”吕岳一拍脑门,道了声僭越。

吕岳僭越确然不错,他一不是大商人士,二不是领军元帅,苏护面前哪轮得到他来发号施令,指挥属于他苏护的人马。

可此时你叫苏护如何回答,反对“不得出兵,我等尽数投降西岐,归顺武王。”只要苏护敢如此说,吕岳必第一时间让他身首异处,营中一家老小亦不能辛免。

为性命计,为妻儿计,苏护只得尴尬一笑,言道:“仙长安排甚为妥当,自当趁虚而入。”

“哈哈哈,告辞。”吕岳大笑着,与徒儿们一起杀往西岐。

“咚咚咚……”北风吹战鼓擂,喊杀声一片。周信领三千人马往东门杀来,李奇领三千人马往西门杀来,朱天麟领三千人马往南门杀来,杨文辉领三千人马同吕岳往北门杀来。

“不好!”哪吒在城头见敌军分四门杀来,忙来报黄龙真人“师伯如今城内空虚,只我等四人,如何能应付?玉鼎师伯变出的兵将,如同纸糊一般,若靠他们守城,根本不可能。”

黄龙真人却很淡定,道:“无需担心,我自有应对。杨戬你往东门迎敌,开门让他进来;哪吒你往西门,也是如此;玉鼎师弟你在南门,贫道在北门,且将他们诱进城来,我等分而食之。”

东门处,周信畅通无阻的冲进城来,杨戬自门后闪出,迎面便是一刀。

“喝!”周信反应迅速,出剑相迎,叮叮当当一时间好不热闹。

再说西门,李奇领三千人马杀将进来,有哪吒截住杀“李奇休得猖狂,可敢与我一战?”

“乳臭未干的娃娃,别说你李爷爷欺负你。”如此李奇与哪吒缠斗在一起,三千人马也按兵不动为李奇掠阵。

朱天麟杀进南门,有玉鼎真人截住去路“道友,此路不通,速速退去,不然我休怪剑下无情。”玉鼎真人亮出明晃晃的斩仙剑,直指朱天麟。

杨文辉与吕岳同入北门,黄龙真人跨鹤而来,大喝一声:“吕岳慢来,你今入西岐实乃自投罗网,留下命来。”

吕岳气的大喝:“杂种龙,你有何能,竟敢口出狂言。”手中剑杀来,黄龙真人忙用剑招架。

黄龙真人使的是阴阳双剑,对上吕岳算是一打二,吕岳恼了,现出三头六臂,六手对双手,情势发生逆转。

“啊!”最先拿下敌人的,乃是杨戬。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姐夫。“啊呜!”姐夫扑将上去,咬住周信脖颈就不松口,鲜血不停流淌,染红战甲。任凭周信如何挣扎,都不曾将姐夫甩开。

“咔嚓!”杨戬趁机一刀下去,周信当场断为两截。

“杀!”周信一亡,他手下三千人马又哪里是杨戬敌手,被杨戬一人杀的哭爹喊娘,丢盔弃甲地逃出城外。

郑伦见逃兵,喝令手下人马捉拿,带回处置,却不敢入城去。

“哮天犬,你且在此守住,我前去帮忙。”杨戬让姐夫做起老本行“看门”,自己提着三尖两刃刀往中央救援。

此时西门的李奇,也被哪吒乾坤圈收了性命。三千人马畏哪吒虎威,纷纷逃出城去。

“嘭!”哪吒取出金砖,将其变的如城门一般大小,严实的堵住了城门,而后也往中央驰援。

“师尊,我来助你。”玉鼎真人在南门战朱天麟不下,杨戬急忙走马接应。

“师伯,我来助你。”黄龙真人敌不过吕岳,哪吒急忙前来相助。

“哪吒,休要以多欺少。”杨文辉杀将出来,挡住哪吒。那边玉鼎真人见状,大喝一声,斩仙剑威力尽显,在杨戬的配合下朱天麟身陨。

“吕岳,受死!”

如今局面对吕岳是大大不利,他本五人杀入城中,如今只剩师徒二人,而黄龙真人、玉鼎真人、杨戬、哪吒却有四人。

更为糟糕的是,姜子牙一干人等已尽数痊愈。

“雷震子,你且去看看城中情况如何。”他们之前虽不能动弹,可那喊杀声还是听的一清二楚,如今痊愈姜子牙急忙命雷震子前去查探。

“诺。”雷震子以风雷翅飞到空中,绕城飞行一周,回报道:“吕岳带兵杀入城来,索性被黄龙师伯堵在城门处,城中百姓尽数安好。”

金吒、木吒、黄天化闻听是吕岳,恨的牙痒痒。同声大呼:“今日不杀吕岳,誓不罢休。”三人齐出相府,赶去杀敌。

第一百零四忆 韦护诛文辉,飞虎虎战殷洪

金吒大叫道:“小弟,不可走了吕岳!”说罢,将遁龙桩祭在空中来打吕岳。

“走!”吕岳想必也知道遁龙桩厉害,忙将坐骑金眼驼拍一下,驼立时四足起风云,欲往高处而去。

“哪里走!”木吒哪肯放他,吴钩剑自迎面砍来。

“啊!”吕岳被众人合围,接连应付哪还能再躲过吴钩剑,被剑砍下一只手臂来。

“喝!”吕岳也是猛将,忍痛使剑逼退木吒,强行驾着金眼驼冲出重围。

“追。”众人奋起直追,奈何金眼驼着实太快众人追之不上,只得叹息返回。再见吕岳时,已是几年后的穿云关了。

众人前去追击吕岳,杨文辉无人对付,其见势不好,也遂即逃走。

孤在城头看至此处,还曾言道:“吕岳败逃,苏护明日必举营归周。”却不想,明日孤被活生生的打脸。本该归顺的反了,而本该反的却降了。

城外安定,城中百姓无恙,孤自要借此机会,大肆宣扬一番三皇功德。

你道我等连日来为何酸软无力,无能做事,那是中了敌军的瘟毒了。

那为何又好了呢?乃是杨戬去火云洞三皇处,求来了解毒灵丹,我等方才无恙,不然敌军冲入城中,我西岐一城之人皆受屠戮。

何?你竟不知三皇是谁,此乃人祖也。

天皇者伏羲:演八卦、定人伦、确属相、造历法、授渔猎、驯家畜、制琴瑟。开智于人。

地皇者神农:创医药、治瘟疫、授农耕。果腹于人。

人皇者轩辕:铲邪魔,定天下。安定于人。

三皇功高,后辈不可及也。今闻瘟疫再起,特赐下除瘟良药“柴胡”,惠泽于人。先祖大恩,后辈难偿。

此言一出,孤安排的博学之人纷纷传颂,有甚者还拿出三皇画像,免费赠于众人,张挂家中日夜供奉。

孤之寝殿也自然有三皇画像,而且还是原本,那些发散出去的画像,都是依照孤这里的临摹去的。那是孤根据自己梦中所见,再加上姐夫描述所画出来的。

当然了,人皇轩辕孤不曾见,可能有些失真,不过却是姐夫点头的,想必也差不多少。“就这样吧,困死了,困死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孤的这番举动自没瞒过姜子牙,孤也无意去瞒,孤要的就是个人尽皆知,本想着姜子牙会用狠辣手段对付孤。

可姜子牙似乎并不知三教与三皇暗中矛盾,在自己房中除了元始天尊画像,也张挂起了三皇画像。

想必元始天尊鼻子都气歪了吧,哈哈哈……

正在孤等着苏护前来归顺时,有一位头戴顶盔,身穿道服,手执降魔杵的道者前来相府。

见姜子牙,其躬身道:“师叔!弟子是金庭山玉屋洞道行天尊门下韦护是也。今奉师命来佐师叔,共辅武王。”

“弟子来此途中曾遇吕岳,两下交锋,弟子用降魔杵打死其中一个道者,也不知其何名,只可惜走了吕岳。”

“无妨,无妨,他一人又能掀起多大风浪。”姜子牙笑道,当即领着韦护入府为众人介绍。

且说那边苏护打点好了人马,写好了降书,正准备归降我西岐,却不料营前传来一声大呼:“殷千岁驾临,冀州侯苏护速来接驾。”

苏侯听闻,奇怪道:“陛下独子仍在襁褓,何以有殿下来?”

吩咐左右道:“尔等且将来人带来。”

来人面如亮漆,海下红髯,两道黄眉,眼如金,皂袍乌马,穿一付金锁甲,用两条银锏。

苏护问道:“你是哪里来的兵,又是哪个殿下命你来此?”

来人答曰:“吾乃庞弘是也,此来是奉大商二殿下殷洪之令,命末将来召老将军。”

苏护当即拍案而起,喝道:“昔确有殷郊、殷洪二殿下,然早已被陛下绑在绞头桩上,欲行刑时被大风刮不见了。尔竟敢在此冒充,该杀!”噌,苏护宝剑出鞘,就要来杀庞弘。

“且慢!”旁有郑伦阻止道:“侯爷听禀,当时被风刮去,想必是被仙人所救,定见今见天下纷纷,刀兵四起,特来扶助家囯。君侯且放他到行营,也好一辨真伪。”

“庞弘,我放你前去,若是冒充尽早逃了,免得血溅大营。”

庞弘冷哼道:“侯爷,你且候着。”转身而去,不久带了殷洪与一干人马至中军。

苏护一见殷洪,心顿时凉了。根本无需分辨,那殷洪模样活脱脱一个纣王啊。

苏护问道:“请问殿下,是成汤哪一支宗派。”虽心中明了,苏护却不得不问确切些。

殷洪道:“吾乃当今嫡次子殷洪,只因父王失政,把吾弟兄绑在绞头桩,欲待行刑。然天不亡我,有海岛高人,将我救下,故今日下山助你成功,你又何故多疑。”

郑伦听罢,叩头下拜:“殿下到此,真乃社稷之福,末将郑伦拜见。”

“请起,”殷洪扶起郑伦,为众人介绍道:“我身后四人,乃吾收大将,本是二龙山黄蜂岭中好汉,老大庞弘,老二刘甫,老三苟章,老四毕环,日后与尔等一同浴血奋战,马革裹尸。”

相府,有人来报:“丞相,苏营来人。”

姜子牙哈哈大笑:“正想他呢,没成想就来了,众将随我一同迎接苏侯。”可笑姜子牙还以为是苏护举营来降了。

“丞相,来人是下战书的。”

“什么!”姜子牙一个踉跄,差点摔了,冷眼看向黄飞虎,而后一把夺过战书。

“成汤殿下讨战,老儿可敢接?”

“哼!”姜子牙一把捏碎战书,问黄飞虎道:“纣王少嗣,焉得有殿下提兵?”

黄飞虎答曰:“昔殷郊、殷洪绑在绞头桩上,被风刮去,想必今日回来。末将认得他,待吾看来,便知真假。”

“大王,可莫再让人失望。”姜子牙毫不掩饰厌恶之色,因苏护之事他脸面丢大了。

黄飞虎出阵,并有天化、天禄、天爵、天祥,父子五人齐出,殷洪着王服,左右有庞、刘、苟、毕四将,郑伦后方护卫。

黄飞虎出马问道:“来者何人?”

殷洪与黄飞虎十多年未见,哪还认得黄飞虎,再说他一直以为黄飞虎在朝歌,也不作他想,只答话道:“吾乃当今二殿下殷洪是也,你是何人,敢行叛乱?我劝你早早下马受缚,若是恼了我,叫你西岐寸草不留,人畜俱绝。”

黄飞虎喝道“吾非别人乃开国武成王,黄飞虎是也。”

“哼!就你也配称武成王!”殷洪把马一纵,摇戟来杀,黄飞虎亦催动神牛,手中宝剑急架忙迎,一时间牛马相交,剑戟并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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