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唐游记 - xp1024.com
《西唐游记》


第一章 荒岛异世

2006年8月3日。

热浪阵阵的中午,X市X街X书店书架角落。

吊扇吹得书页哗哗作响,“哇,真是帅呆了!”一个剪著小子运动头的高个女孩两眼放光得翻著手上的《playgirl》。

“苏子!”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不知从哪儿跳了出来,拧著女孩耳朵,“好小子,又再这儿偷看闲书!快回去温书去!”

“咦喂,老爸,我的耳朵呀!”

“快去温书!高三了,还不学好!净看些烂七八糟的闲书!”

“去,去,我这就回家,您先放手啊!”

“快去!”

二八大车上,苏子M著滚烫的耳廓,“真是的,几十岁的人了,火气还这麽大!”正嘀咕著,岔道口冷不丁窜出一团白呼呼的东西,“白雪!”一个尖锐的女声叫道。

苏子忙双手撑把,紧急煞闸,只听“嘎吱”一声,接著“!啷啷...”,小区路上又恢复了平静。

一个戴著啤酒瓶底眼镜的女孩子抱起哈巴狗,“一,一定是我眼花了...”

龙朔三年七月,南洋无名小岛海岸。湿热的风带著海腥味拂过。

一只小蟹好奇得夹了下那白呼呼的东西,能不能吃啊?

“咦喂!谁咬我!”一个机灵,跳起来,“臭螃蟹!”

那小蟹被丢石子儿般甩落海水中。

“可恶!”抱著脚一屁股坐回沙滩上。脚指头和耳朵上的血脉“扑扑”跳动著,火辣异常。

等等!这儿是哪儿?心里“咯!”一下。

湛蓝清澈的海水,金黄绵软的沙滩,後边是高大翠绿芭蕉树般的茂密树林。

“啊!”顾不得疼痛,我快步向岸上走去...

太阳慢慢沈入了海面,岛上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海岸边一棵大树上。

“真是倒霉透顶...嗯,好吃!”啃完最後一个不知名树果随手扔掉果核,不由长叹一声,“难道是我聪慧貌美,以至天妒红颜?不过是车子翻了,也能被甩这麽远?...”

“嗷欧-!”幽幽的野兽号叫从不远处的山岗上传来。

脚下一软,滑坐到树杈上。

刷刷风吹过树叶,漆黑的海滩上不知何时多出十来双绿莹莹的“小灯泡”。接著“噗啦”“噗啦”声不绝於耳,夹杂著“吱吱”好像野兽磨牙的声音和“吼吼”的恐吓声。

大气不敢出一下,我紧紧趴伏在树干上。这里是下风处,应该闻不到吧?安慰著自己,手脚却已冰凉。老天,这个玩笑开过火了吧!先是翻车,莫名其妙得被甩到个前不著村後不找店的荒岛上,现在还来了群吃R不吐骨头的野兽。#$%^&*...心里开始慰问老天的祖宗八代。

等得黄花菜都凉了,人要石化了,就在内急越来越忍受不住的时候,绿色“小灯泡”熄灭不见了。

“下去太危险,就在这儿好了,反正也没人看到...”蹲在还算宽阔的树杈平台上,终於解决了个人问题。

MM树杈...湿了一块,“呃”,忙缩回手。换棵树?不,还是不要了。咬咬嘴唇,脱下T恤,铺到身下。

夜深海岸,凉快了很多。

後边丛林袭袭簌簌作响。老爸,你在哪儿?我想回家啊!我以後一定听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要把我丢在这儿啊!抹抹眼睛,湿漉漉的。脑子也变得昏沈起来...

二十天後

海边背风大石後。

“哇!点著了!哇哈哈哈...点著了!”

添添嘴唇,火里泥巴树叶包裹著的三尾海鱼,正慢慢溢出香气。

“本姑娘真是天才啊!”。

没办法,既来之则安之。在接受了自己被甩到莫名小岛,周围海浪无边,人烟全无这个事实後,我──聪慧貌美,一代英雌的苏子,开始自力更生。

先是挑选附近最大的一棵树,搭建树屋;接著就是一日三餐。幸亏不远处的山岗下有条淡水溪,水不用发愁了。受到那晚野兽的启发,我在这片海边岩石前发现了一块天然的浅水渔场。

这里的鱼都是傻瓜。看看身旁用藤蔓随便打成的子,本姑娘的编织技术也很不错的说。

一下子就逮到三条,十几天一直在练习钻石取火,今天也成功了。

树果是很好吃,不过...去大号的次数多了点儿,真是排毒养颜啊。嘴巴也淡得要死。

把一团“叫化鱼”敲开,顿时R香四散。

“好幸福啊!”海鱼R韧鲜美,再涂些树果R,嚼起来和茄汁沙丁鱼差不多,虽然有些糊,但是第一次做成这样,“我真是天下第一的天才,哇哈哈哈...”。

大大们不要怀疑我J神有毛病啊,现在这种境地,只有苦中作乐,才不会发疯的呀。表打我!我承认,我是有一点点的自我欣赏,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吗。难道大大们不会偶尔对著镜子里的自己摆个pose,来句“ajar,fighting”什麽的?对嘛。

十天後

中午时分。

海水很蓝,清澈的和夏威夷风景明信片上的一样;沙滩很软,滑过指缝象绸缎一样光滑。太阳虽然很大,但是凉凉的海风刮过,倒也不是很热。

若是海滨的一日两夜游,我很高兴得痛哭流涕,但是现在...

“我好闷啊──!”

噗啦噗啦,惊起一丛鸥鹭。

拨开脸上的鸟毛,一个骨碌从敞开式结构的树屋里爬起来,“难道我──聪明伶俐,貌美如花的苏子真要被迫隐居山林荒岛,做个女鲁宾逊?”

瞧瞧身上,只剩了件背带和短仔裤。旅游鞋醒来就不见了,T恤现在变成了床单。脏的无法忍受了,就跳到附近的溪水里洗澡带洗衣服。衣服布料虽然还算结实,但也不知道能穿多久。也曾想著或许离大陆不远,会有船只路过,结果两个多月了,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自己扎筏子?算了吧。天知道要划多久,大海上恐怕很危险吧?”摇摇头,顿时没了午睡的兴致。爬下树,拍拍手向海边走去。

虽然等到船只的希望越来越渺小,还是养成了每日到这片大石来呆会儿的习惯。

没有外面的惊涛拍岸,在这天然渔场海港内,清澈见底的海水温柔的象个大姑娘,慢慢荡漾著。

“难道本姑娘真要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一辈子?”

长叹一声。我的红豆糕啊,我的大床啊,还有我的美男杂志和我周游世界看遍美男的宏伟梦想啊!

正站在岩石上发呆,眼角却瞄到巨石下露出的一缕黑丝,随著微波飘荡,好像“人的头发?”

“出来!”退後几步,我攥紧手中的石子,“快出来!我看见你了!”

“......”

“也许是海带?要不然就是什麽动物尸体吧?大白天的,没有鬼,没有鬼的。”咽口唾沫,我慢慢凑了上去。

一个人,应该是个人吧,穿著件连衣长裙,伏在块木门样的东西上。黑色长发,看不清长相。

是不是人沾了水就变得贼沈,还是死了?!

好不容易把她拽到沙滩上。“喂,醒醒,醒醒啊!”。

MM脉搏,似乎还有啊。难道要人工呼吸?

拨开那海草般纠结在一起的长发,“咿喂,男的?”

长长的眉毛,笔直挺拔的鼻梁,嘴唇红红的。清秀得很。但那喉下的突起...

难道要本姑娘把十七年来的初吻献给他?

长得还不错,比不上基诺李维斯,不过和俺们学校的校草有的一拼。而且正在昏迷...

脸有些烫,“算了,本姑娘就勉为其难吧!”

配合著右手的按压,我尽力渡气,头却有些晕乎乎的。

难道男人的嘴唇就是这样?软软的,好像果冻,还有股说不上来的好闻气息。

正要低头再次渡气,“咳咳!”长发男吐出几口海水,眉梢动了动。

大喜,抓著他的肩膀摇晃起来,“怎麽样啊?快醒醒!”

“你,你...这是何处?”长发男睁开眼,果然是细长的丹凤眼。

不错,整体效果打85分好了。

“何处?”这个问题嘛,我站起身来,叉腰挺X,“侠客岛,我是岛主-苏子,苏大侠。”

“你,你想干什麽?”长发男站起来後退几步。像只被大灰狼抓到的小白兔,目光闪烁。

“干什麽?本姑娘救得你!你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真没礼貌。”皱起眉头,我走近几步。

“别过来!”长发男喊著,目光扫过来一眼,又闪开。

拜托!你是男的,我是女的。你有什麽好怕的?我不由好笑,盯著他道,“为什麽?”

长发男又是一眼扫来,再飞快闪开。阳光下,好像脸和脖子都有些红。今天很热吗?

“你,你衣著不检,成何体统?”

是吗?看看自己身上,背带穿了,短裤穿了,里面的内裤也穿了,虽说都不太整洁,但也没什麽问题吧。等等!抬头仔细打量不断後退的长发男。长头发,穿的好象古装剧里的袍子,腰间挂著好像什麽荷包香囊之类的小东西。

心中咯!一下,“劳驾问一句啊,现在是几几年啊?”

“几几年?”长发男哼了一声,似有不屑,“龙朔三年。姑娘不会连此都不知晓吧?”

“龙,龙朔,还,还三年?!”结巴著我坐倒在沙滩上。

跑古代了?!原来不只是被甩到岛上,还被甩回了几百上千年!

“你,你确定?”我抬头急切得望向长发男。

“当然!郑某人怎会说谎。当然是龙朔三年,姑娘真不知麽?”

“我,我...”脸有些烫。

你以为本姑娘是白痴?“我在这儿住久了,忘记现在的年代,不行麽?”我理直气壮得挺X抬头。

“你,你,”长发男脸庞通红,“不知羞耻!”转身便走。

“喂,别走太深,危险!喂!”

“真是的,没见过这麽害臊的人。”收回手臂,好笑得看著那个郑某人消失在树丛中。幸亏那些猛兽白天歇工。

说本姑娘不知羞耻,我哪儿有...看看自己的装扮,“对啊!古代不是讲究什麽‘男女授受不亲’的麽,好像女的被人碰一下就要嫁人吧。那我还亲...”捂住嘴,看看四周。切!还不是荒岛一座,有什麽好丢脸的。不过,总算多了个人,应该不会太无聊了吧。

“喂,郑某人。给你的,吃吧!”我忍著笑把两尾烤鱼向前推了推。

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好心警告他不要往林子深处去的。多亏是白天,他才没被当成点心吃了。不过...

“哈哈哈哈...这下扯平了!”我不自觉得瞄了眼颤颤悠悠走近的某人,无法再忍耐,“还说我不知羞耻?你比我好不到哪儿去吧?你瞧,乞丐装。流行,真的很流行。”

“你!”郑某人长眉紧皱,咬咬嘴唇,慢慢倒退,似要转身离开。

“咕噜咕噜”肚子背叛主人。郑某人脸又变成了西红柿,犹豫一下,坐回火旁。

好像笑过头了。偷瞄一眼默默吃鱼的郑某人,好像还算正常。

一时相对无言。

偶尔劈啪的火星跳出,照亮逐渐黯淡下来的海岸。

“夜里得睡树上。”看郑某人向发现他的大石滩走去,我正经说道,“过一阵子地面会很危险的。”

见他犹豫,正要解释,嗷嗷声从远处山岗上传来。

今天好像早了些!我抓住郑某人的手,“快跟我来!”握著的手指挣了几下,“别闹!要用跑的!”

郑某人一愣,跟上了我的步子。

来到树屋所在大树下面,“快上来!”爬上树杈,我低声道。

“不,不行,在下不会爬树!”郑某人有些慌乱窘迫得抬头道。

“什麽?唉!”,我爬下树,“快!我帮你!”

也顾不得什麽“男女授受不亲”了,我托起他的腿脚指挥著,“先这只脚,手抓牢上边的树枝,用力!”

野兽嗷叫声越来越近,郑某人好不容易爬上树,“我上来了!你”

真的很沈呢。我抹了把额头的汗珠。

却听郑某人叫道,“快,拉住腰带!不要看後面!”

为什麽?後面树林异常寂静,好像连风都被按了暂停键。

不要啊!心里一哆嗦,我抓著垂下的带子向上便跳,腕子被一只大手抓住,整个人被提上了树。

“哧啦”“哧啦”。脚刚沾树杈,下边一阵响动,似乎是什麽东西在挠著树皮。

“嗷欧-!”“嗷欧-!”嚎叫顿时此起彼伏。

浓烈的刺鼻腥气飘荡开来,好像被吞进了一张血盆大口中。

“啊!”腿脚一软,险些跌落,我慌不迭得抱住树干...

不知过了多久,野兽似乎知道爬不上来,纷纷离去。

全身上下不受控制得颤抖著,我瘫坐在树杈上。

“爸爸呀,吓死我了!”身後温暖,我转身紧紧抱住,不由自主得抽泣起来。

“别”一只手轻轻拍著我的後背,“是在下连累了姑娘。”“别哭,别害怕,我在这儿...”

“噗─!”止住哭,我随手扯著那光滑的布料擦了把鼻子,正要向往常丢面巾手绢一样丢开,感受到头侧的呼吸声,登时僵住了。

“啊,这个...”幸亏天黑了呢,我吐吐舌头咧咧嘴,“sorry!我不是故意的,啊哈哈,对不起啊。”忙不动声色得松开了紧环郑某人腰部的手臂。

“姑,姑娘,你...”对面看不到听得见的郑某人轻声咳嗽一声,“无妨。在下未曾感谢姑娘两次相救之恩,还要叨扰姑娘一宿,实在过意不去。”

我暗松口气,这回郑某人没骂自己已经不错了,“没关系。出门在外,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哈哈。郑某人,你尽量住,无妨,没什麽妨的。”

“噗哧”一声,郑某人笑出了声,“姑娘说话很是有趣。”顿了顿,喏喏著道,“在下姓郑,单名勃,字子宁。姑娘叫我子宁吧。”

“好,子宁!很好听的名字。我叫苏子,姓苏名子,男子女子的子。你叫我名字就行。”我爽快的应道。

“苏州西子麽?好名字。”

“苏州!?”我J神一振,龙朔三年,还不知道是属於唐宋明清哪个朝代呢。“子宁,现在的皇上叫什麽啊?”挠挠到耳垂的头发,“呃,你也知道,我在这儿住了很久,不大清楚大陆了。”

“大陆?那是哪个国家?我是中原西唐人氏,当政的是女皇名讳文昭。”

“什麽!?异世大陆,平行空间还是虚幻世界?”一抹自己的脸。倒霉啊,这下可好,背的滚瓜烂熟的中国古代史全不顶用了。这还怎麽混啊,怕还是这荒岛上太平些。

“苏子,苏子!?”一只手碰到了我的胳膊,“啊-!”低呼一声,又缩了回去。

“我在这儿。你不用担心。”我随口应著。

算了,我倒霉,我倒霉还不行吗?!朝天比了个骂人的手势,我叹口气,“子宁,这里消息闭塞,还要劳驾你解释一下外面的形势。”

“这个,在下知道些。”郑勃娓娓道来......

异世大陆,或说平行空间,随便什麽都好。正北的也是最大的国家就是西唐国,传至女皇文昭为第五代,开国三代为男皇,发奋图强,平定四方,不过皇室人丁稀少,第三代皇帝只得一皇女,却聪明伶俐,被拥上皇位,国力蒸蒸日上。虽然女皇子女不少,却特意挑出如今的皇三女继承大统,因著皇室掌权人的X别改变,西唐国内女子地位和男子已没什麽差别,参政,做官,娶妾,男人能做的事,女人只要有本事,或是出身显赫富贵,皆能掺一脚。周边是几个小国,高昌、疏勒、康国、安国。西南边是梁南国。在东南的大洋中数十岛国,最大的是东边的日东国和南边的尽海国。西唐多为平原,间有高山大川,版图最大,国力最盛,四方朝贺;梁南国多为山地丘陵沙漠,气候恶劣,寒暑季长,奇珍异宝矿藏皮毛丰盛,百姓多靠与西唐贸易为生;岛国文化落後,过几年就有一批遣唐使者到西唐,学习文化知识,政治制度,以备国内发展之需。

“那咱们是在东南大洋中了?”虽然听得迷糊,我还是记住了西唐。女人可以娶男妾,这不正是自己理想中的王国?!最要紧的是怎麽到那儿去。大海茫茫,若是没法子,再好的地方也只能听著干著急。

“想来不错。”郑勃叹口气,“在下真是命途多舛。首次出海游历就遇到飓风,随行好友怕是...唉!不知何时才能重返家乡。”顿了顿,“苏子姑娘,你住在此岛很久了麽?不知附近有无海船经过?”

“啊,哈,这个,”挠挠头,我也叹口气,“不瞒子宁你,我也是落难漂流到这儿。没见过什麽船从这儿经过呢。”

“如此...”郑勃沈默了下来。

“没关系,没关系!”我笑道,“我一个人不也活得好好的?现在加上子宁你,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我们慢慢想办法。你不要太难过。”M黑凑近郑勃坐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你,你愿意陪著我?”

不陪怎麽办?何况看著你也挺舒服的。我笑笑,“陪。大海茫茫,咱们真要相依为命了,是不是这麽说啊,呵呵。”

“苏子,你...”

一只手握住了我的左手,“我..你,你愿意收下这枚指环麽?”

“指环?什麽东东?”我M索著手心里戒指般大小形状的东西,光滑温润,非金飞玉,“很值钱吧,我...”我很想要啊。见面礼麽,还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

“不是的。你,你愿意收下麽?我,我...”

“好!那我就不客气啦!”我笑道,“定情信物麽?看你紧张的。”

“啊!?你戴上了麽?”

“是呀,很合适,正好戴在无名指。”M索著指上的戒指,这可是我第一件首饰呢。

“苏子,睡阵子吧,恐怕要天亮了。”

“好!正好你做枕头!”我笑著靠在郑勃肩膀上。

第二章 郑大美人

“哈哈,不对,你这样子,鱼都吓跑了!”看著在“渔场”里撩著水花捉鱼的郑勃,我摇晃著光脚丫喊道。

郑勃回头笑道,“那你还不下来?不然今日就要饿肚子了。”

“切!来就来,还是本姑娘聪明伶俐吧!”我笑著跳下来。不愧是书呆子,除了啃书大概什麽也没做过吧,难怪家里人要让他出来磨练磨练。

“小心!”看我身体晃动,郑勃抢上前来,一把抱住我。

“小心些!此处十分滑溜。”郑勃缓口气道。

“骗你的!”推开郑勃,我踢著膝下的海水,笑道,“打水仗喽!”

“苏子!别闹了!啊,咳咳,”冷不丁喝了口海水,郑勃长眉一紧,“当我好欺负麽?来就来!”扬手泼洒起海水,大石下顿时热闹起来。

天色黯淡,海滩上篝火燃起。

“苏子,”

“嗯,干什麽?”察看著烤鱼的情况我应著。

“虽然此处荒凉,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可你我..我喜欢你,你嫁给我好麽?”

“啪嗒”一声,手中的烤鱼掉落,“你,你说什麽?”

郑勃热切得握住我双手,“嫁给我,好麽?我喜欢你!”

“这,这个,”这也太荒唐了吧?认识不到一个月,就求婚!?

我不动声色得掰开他的手,“我,我是觉得你很好看,不过,咱们还不了解,这个,这,喂!你没事吧?”

火光下,郑勃的脸好像变成了青色。

“那,那你为何要收下我的指环?”

“啊?!这个东东真的是订婚用的?定情信物?!”看郑勃点头,我连忙褪下指环,有些尴尬的说道,“我不知道啊,还给你吧。”

“你!...既然送出我决不会再要回。要怎样处置指环随你!”郑*身便走。

“郑某人!别走太深啊!”看他又走向了树林里,我一急,喊出了叫得最顺口的外号。

那瘦高身影一顿,“我不是傻子!”加快了步子。

我刚要去追,听到他的话,不由收回了脚。现在去凑人家,还不是热脸蛋贴冷屁股?!他应该不会脆弱的想要自杀吧。

偎在藤蔓树叶编的草垫子里,看著洞前的篝火,我叹口气。两个月了,除了知道郑某人还住在一棵树上,偶尔抓鱼的时候会碰到他外,不知道他过的怎麽样。

自从找到背风坡上的这个山洞,我就搬家了。海上的风浪越来越大,天气也凉了下来。我利用一切时间,抓紧采集树果,晒鱼干,积攒柴火,储藏淡水,还推来海边的石头堆积在山洞前,垒了三道门墙,相信就算野兽来了也不容易进来。

“我不是不喜欢你,只不过时间短促,你上来就求婚。就算我胆大,也会害怕。真是的,你脸皮也太薄了,难道不能先和我做做朋友,谈谈恋爱?”向篝火添了几把柴火,我慢慢合上眼睛。

“不行!我受不了了!”连著七八天碰不到郑勃了,看看铅云密布的天空,我一跺脚,“你不理我,我理你总行了吧!?”拎起一堆采摘的食物,向树林边上走去。

“子宁!你在家吗?”我在树下喊道。

“你走!”一个有些嘶哑的男声响起,“咳咳咳咳...”

心下一惊,“你生病了?!”放下肩上的食物,我利索得爬上树杈。

“不要你管!”郑勃从一堆柴草中半撑起身子。长眉紧皱,脸不正常的泛著红晕。

毫不费力的按住郑勃,我M向他的额头,“你发烧了!”似乎还不轻。“我扶你起来,这里太冷了!到我那儿去!”

“不,你别碰我!”郑勃扭动著喊道。

“够了!”憋了两个来月,瞧著他病恹恹的样子,除了心里隐隐作痛外我更是火冒三丈,指著他的鼻子道,“你还是男人吗?心眼小的象个小媳妇!我没答应你,也没拒绝你啊?好像我欠了你几十万一样!”

见郑勃傻傻得还在发呆,“噗哧”一声,我笑了出来。

“苏子,你?!”

“行啦,郑某人。不许在对我耷拉著脸,我扶你下去再说!”

“我喝不下去了!”郑勃讨饶般看向我。

三瓢水,应该差不多了吧。在现代,我发烧的时候除了吃药就是猛灌白开水。按老爸的经验说法,“出身大汗,什麽毛病都没了”。

“那好,你睡会儿吧。”我站起身来。

“别!”从草垫里伸出一只瘦长白暂的手来拉住了我,“别走!你陪我。”蚊子一样的低语。细长凤眼中流露出恋恋不舍和恳求。

我心中一颤,好像被什麽触M到。“只是在洞口外面捡些柴火,你有事叫我。”

郑勃点点头,“你别走远,我不想再孤单一人。”

“不会。你放心,乖乖睡一觉,病才能好。我马上回来。”

跑出山洞门墙,心“砰砰”跳得厉害。

恍恍惚惚得不知道捡了些什麽东西,我眼前晃来晃去的都是那双丹凤眼。“这就是所谓的‘媚眼如丝’吧。”

仰头看天,难道我真的爱上他了?不行!我-一代奇女苏子,志向是看遍天下美男,怎麽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挥挥拳头,“Fighting!为了我的伟大理想,奋斗吧!”

“苏子...别走...我喜欢嗯...难受...”

听著郑勃口齿不清得喃喃低语,我心里火烧火燎起来。他还是身体冰凉,没出什麽汗,额头却烫得吓人,浑浑噩噩的,会不会有事啊。

听说高烧不退,时间久了,会变成傻子的,是不是真的啊。

可已经烧起了两堆火,草垫也全用上了...

“怎麽办...”在山洞两端来回走了几十次,看著那眉头紧皱的苍白面容,我咬咬牙,“只剩这个了!看来就算要看遍天下美男,也要带上你了!”

篝火摇曳,虽然洞内不如白昼般光线充足,那J瘦纤长的身体依然清晰可辨。

漂亮的锁骨,结实的臂膀,微凹的小腹。看不到肌R的脉络,却丝毫不损男人魅力。很象那些杂志里的欧洲男模,秀气却并不文弱。

起伏的平坦X膛上,是两粒小小的红豆。有些好奇得揉揉掐掐,软软的嫩嫩的,好像吃过的子弹糖。

“别──嗯──”郑勃喉结一紧,向上挺了挺身。

“咿喂!”我手一颤,忙松了开来。“这大概是所谓的敏感点吧,书上这麽说的。”装大绅得点点头,心却“怦怦怦怦”狂跳起来。他刚才的呻吟好好听啊,男人也可以这样的麽?小说上不都是说什麽一声低吼之类之类的。

不对啊,我在干什麽?拍拍自己额头。现在是要救人啊。不过好不容易有个真实美男这样躺在面前,任君研究,一时忘记了本来目的,也是在所难免嘛。

平静著自己,手伸向他的内裤带子...

“呃,算了吧。这样足够了。”万一他醒来,不小心走火...

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尤其是裤扣拉链都系上了。

放心得抱住郑勃,盖好层层草垫。

“本姑娘这样费心,你一定要好起来啊,郑某人。”

郑勃觉得全身好像被马车碾过散了架般,酸痛无比。

但在冷热交替的煎熬中,怀里总有一股温暖萦绕周身...

出了一身汗,身体轻松了许多。

有些费力得睁开眼睛,郑勃只觉嗡的一声,脑袋变成了空白。

柔软滑嫩的身子和自己紧紧交缠在一起,一股淡淡的女儿香充盈鼻端。

“苏子!”郑勃轻声唤道。

“不...再睡一会儿,十分锺,就十分锺...”

怀里佳人扭动几下,膝盖不经意得蹭过自己两腿之间。裸露的肌肤如玉,隐隐泛著粉色。X膛抵著两团软软的东西...

郑勃紧紧喉咙,下体坚硬起来,“苏子,我是男人,是男人的!”

颤抖著,郑勃解开了佳人的裤扣。

一条奇怪样子的缝隙紧密咬合在一起。郑勃脸憋得通红,下体已经肿胀难忍。

苏子,我要你!我现在就要你!

yu望叫嚣著,郑勃急不可耐得开始撕扯那短短的裤子,拉链终於被拉了开来...

“啊-─!”一阵尖锐的疼痛从下体传来,自己仿佛被劈成了两半。

睁开眼,看到的是撑在身体上方,郑勃憋得发紫的脸庞。

“你!...放开我!好痛!”我推著他的头,却也不敢乱动。下体仿佛被钉入一个楔子,涨痛不已。

郑勃微微一愣,长眉微皱,不敢再动下身。“苏子,我喜欢你!你忍忍,忍忍就好...”说著伏下了头。

“唔-─”生涩的吻技,他的唇急切得啃咬著,微微有些刺痛,却出奇带来眩晕的感觉,比那次为了救他人工呼吸时的感觉猛烈得多。

咿喂!小白兔变大灰狼麽?算了,反正决定娶你了。我有些晕晕得想著,不过,你好象也很嫩。

试探著吮吸了一下他的下唇,“啊!”身上的人颤抖了一下。

美人,让大爷来教你吧。虽然我也只是看过几个马赛克小电影的说。

手指C入他的发丝,说不出的顺滑。

学著小说的描绘,舌探入他口中,扫过唇舌的每个角落,好闻的青草男子气息盈满口鼻。

吮吸著他的唇,郑某人的身体震颤不已。

“美人,这才叫吻。”我平复著呼吸。看他抬头,目光迷离,脸红嘟嘟的,好一幅佳人图。

郑勃的气息越来越chu,眼里似乎燃起了把火,“苏子,我不能再等了。是你惹的!”

啊,不好!记著上边,忘了下边了。

“咿喂!慢些,啊──郑某人,慢啊──嗯──”......

坐在洞口,我又是掰指又是划拉著数字。

“苏子,我”

怎麽算,也不该有问题。我可不想在这荒岛上生孩子,而且还有大好人生在前,怎麽可以现在就变成黄脸婆。要不是这个讨厌鬼,也不会有这个麻烦。

“是我不对!你要是讨厌我,不想再看到我,我走便是!”身後传来个满含苦涩的声音。

拉住走过身旁的人的手。“谁说讨厌你了!”我揉著後腰站起身来。

望向郑勃,看到一张戚苦无比的苦瓜脸。

“我没有讨厌你,”暗叹一声,温柔的说道,“你看著我的眼睛!”

郑勃犹豫著,“你...”

喂,被吃的最後还是本姑娘吧,你倒扭捏起来!

双手捧住郑勃的脸,尽量纯洁,尽量真诚,尽量不眨眼,“看著我...我喜欢你!”

“你,你不是不理我了麽?”

“呆子!如果我不理你,现在就不会和你说话了,对麽?”

“苏子!”郑勃长眉舒展。

“但是!我有几个条件。”松开手,“若是你不愿意,咱们就恢复成前两个月那样,若是你答应了,你,你就和我住在这儿吧。”

“我答应,我答应!”郑勃点著头道。

“呆子!我还没说呢,你答应什麽?”我笑著道。

“只要你喜欢我,我什麽都听你的!”

“你呀!叫我说你什麽好?”心中有些热。伸出食指,“第一,现在咱们在荒岛上,条件恶劣,我现在不想要孩子。”

郑勃一愣,眉头又皱成了一团,“那怎麽办?我不知该如何...难道你我不能再...”

“呆子!”自己的脸却烫了起来,“你,你以後最後的时候出来不就行了?”

“啊!对啊!”郑勃笑了起来,望著我,耳朵红了起来。低头道,“我,我知道了。”

“嗯。”清清嗓子,我接著伸出中指,“第二,我虽然很喜欢看美男,”看郑勃脸色发沈,忙解释道,“厄,也就是你这样的男人。我不知道以後你会不会变,但是只要你还喜欢我,我的心里永远都会有你的位置。”但可能不止有你的位置,如果我能到西唐的话。

“我的心意不会变。你也不会变的,对麽?”那双丹凤眼满含柔情。

“对。咳咳,”从来没说过象今天这麽多R麻的话,我真的要酸死了,“第三,我不知道你们那儿女人什麽样子,但是我自己向来是自由惯了,我不希望你拿什麽‘三纲五常’之类的东西管我,我们是平等的,你愿意麽?”

“我,我喜欢你的X子。我愿意。”郑勃低声道。

“我也喜欢你这呆子脾气,哈哈。”我大笑道,“就这三条。你既然都答应了,就在这儿住下吧。”

“苏子!”我被搂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畔麻酥酥的,“我好欢喜!”

“呆子!”我咬咬他的耳朵。

环在腰上的手臂一紧,X口的起伏大了起来。“苏子,我们再,再...”

还来?看著那双柔情似水,媚得要滴下来的眼波。罢了!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多情不余恨......

山洞内,两个人都狼吞虎咽得吃著烤鱼干和树果...

笑著看向郑勃,却见他避开自己的眼神,害羞得低下头。

“呆子,怎麽样?你吃饱了麽?”

“我,我吃饱了。”声音好像蚊子飞过。

我心中大笑,靠到他肩头,“我知道你‘吃饱’了。”

看他脸红得可爱,“啾”的亲了他一下。站起身,“天晴了呢,咱们出去看看吧。”说著,探手到他面前。

“好!”郑勃迟疑一下,握住了我的手。

“我想去看看那些野兽。”握紧两端磨尖的木棍,我望向那片依然浓密的树林。

“不可!太危险。苏子,倘若食物不够,我们去捕鱼便是,啊?”郑勃说著,拉著我回头便走。

“不。”我顿住脚步望向郑勃,“天气越来越冷了,咱们衣服太单薄,会很难熬的。”笑了笑,“有你在身边,就算遇到麻烦,你也会帮我的,对吗?再说我不想你再著凉生病了。”

“苏子!...好!我们一起去。”

及膝高的野草已经变得枯黄,寒风刮过,簌簌作响,好像响尾蛇在吐信子。我们各持一G木棍,一只火把,越走越深。

看著脚边四五具被啃得J光的小动物骸骨,我咽口唾沫,低声道,“快到了。”

郑勃正待说话,前方不远处的树丛里哗啦哗啦几声,窜出一头牛犊般大的怪兽。“啊!”郑勃惊呼一声,後退了几步。

那怪兽两眼如铜铃般瞪的老大,两G百森森的长獠牙从嘴的两侧探出,正警惕得看向我们。

把手中的火把护在前边,我低声道,“不要跑,不要背对它。”说得镇静,心里却已大叫开了。怎麽这麽大?就算是变种狼也比不上吧。还以为既然是群居动物,体形达不到哪儿去才对,这回真要完蛋了!

郑勃慢慢靠过来,依样举著火把,手却打著颤。

那野兽毛发混乱,脊背上还流著血,却健壮无比,眼中流露著倔强。站立对峙著,只是防御,并没有主动进攻的意图。

我胆子慢慢大了起来,瞧的仔细,那野兽眼角时不时会瞄一下身後侧的几块大石。风过处夹杂著几不可闻的呜呜声,好像狗仔在哭。

难道是它孩子?!迟疑著摘下腰後的树果,用脚尖向前推了推。

那野兽仔细看看我,用前爪扒拉了一下那苹果样子的东西,试探著咬了一口,果汁四溢。大概渴极了,那野兽顿时吸哩呼噜的大嚼起来。

瞧瞧郑勃,都松了口气。

野兽吃完那树果,眼中敌意明显少了很多。

我索X把今天和郑勃采摘的果子全都放到地上,“我们不是坏人啊,你慢慢吃。”

那野兽犹豫了一下,叼起个果子向大石後面退去。

“苏子,我们快走!”郑勃碰碰我道。

“不,我想去看看!”正所谓胆大无知,看看四周,“你上树等我!”

“不可!我不能丢下你,我们要同生共死的。”见我跃跃欲试的蹭向前,郑勃扔下木棍,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咳咳...”没被野兽吓倒,倒是呆子的话...呛得我咳嗽几声。假如你死了,我顶多默哀一天也就差不多了,难道真的殉情?

“别说傻话!”甩著手臂,无奈郑勃虽是文弱书生,力气还是比我大些。摇摇头,“怕了你啦,一起去!”

掂脚屏息走近大石,微一探头,我顿时兴奋起来。

好可爱的小狗仔啊!也就一个手掌大小,身上的胎毛还没褪,灰灰白白的,四五只圆不溜丢的小脑袋正拱著半卧石旁成年野兽嘴边的树果。

那野兽大概早已听出来是我们,倒也没太在意,只是抬头看了看,旋又低下头,舔著兽仔的毛。

大概这野兽是被族群赶了出来,独自抚养幼仔,比较落魄吧。看著安身之处如此简单的一家人,我心里一酸,原本想抓只野兽扒皮作衣的心思也没了。和郑勃回山洞拿了些烤鱼草垫放在野兽身旁,悄悄退出了树林。

不过比我好呢,起码你们是一家人,不象我,孤零零的一个人被甩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回到山洞,有些郁闷的看著欢快跳动著的火苗,我长叹一声。

“你有我呢!”温柔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接著被环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我不会离开你的,苏子。”

我一怔。好端端的自己发什麽酸?

“我知道!”说著,转身,温柔得抛个媚眼给郑勃。这个姿势可是对著镜子练了很久的。效果嘛...

“你...”郑勃的脸刷得红了起来,“昨晚才,才”

“你不喜欢我麽?嗯,呆子?”我大笑著扑向郑勃,“美人!来吧!”

“唔...别,天还没黑。”一个热情的长吻结束,郑勃气喘吁吁得找著借口道。

“这样才看得清楚!”说著,我恶作剧得探手伸进他的衣襟,在右边的突起上刮了一下。

“门墙还没封,啊!”如愿的,他的身体颤了一下。

“没关系,反正岛上也没别,喂,慢些,要撕坏了!”教了他好几次怎麽褪拉链,他就只会用撕的。

下身一凉,一只大手探了进来,揉按著大腿内侧。

这家夥,学得好快!身体却不由软了下来。

下体涨痛,一个纤长的身体压上来。“喂!坏蛋!我要在上边,啊别...”

“坏蛋,”枕在不chu却结实的臂膀上,我绞著那柔顺的长发,“为什麽每次都是我输?”

“因为我是男人,我比你大。”温热的唇亲了亲我还渗著细汗的光滑额头。

“看来以後再找也要找年纪小的,”我畅想著,“最好是听话的乖乖小帅哥。”突然臂上的大手一紧,我嘎然声止。完蛋!太得意忘形了,怎麽说出来了!忘了身边有个心比针眼儿的大老公。

“你说过心意不变。”头上方声音里有了几分苦涩。

“我没有变啊,哈哈-”我尴尬得笑了起来。

“一世不变?”郑勃一个翻身,直视我的眼睛。

“当然,你永远是我的,嗯,怎麽说的,丈夫,我心里永远有你的位置。”看著他灼灼目光,我MM自己的鼻子,不会变长吧。不过也没错啊,你永远是我的大老公嘛。

“就算你以後真的娶妾?”

那就是同意我多娶几个了?!我心中一松,“呆子!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

郑勃长叹一声,“遇到你是我的劫数。”伏下头,深深的吻住了我的唇。

感受到吻里的绵绵情意,我心头一暖。虽然我现在未必深爱你,但是你的情我不会辜负的。

第三章 牛黄上清

自从认识了“牛犊”(我给那只猛兽起的名字)一家,我和郑勃就时不时的送些食物过去。也多亏了我们的接济,“牛犊”为了看顾幼仔,很少到外捕猎。我又用草垫为牛犊一家作了个象样的兽窝,“牛犊”和五只幼仔慢慢习惯接纳了我们。

这天夜幕降落,我和郑勃正捡了柴火向回走,树林深处响起了凄厉异常的野兽嚎叫声。

“回家!”扔下柴火,我拉起郑勃便跑。

把三道石门墙全部封住,我心有余悸的蹲坐在火堆旁。

“是不是‘牛犊’出事了?”我担心的望向郑勃。

“不会吧。”郑勃握握我有些发凉的手,“我们不是在兽窝旁围了两道石墙麽?不会有事。”

倾耳细听,那兽鸣声一阵惨过一阵,想到那几只刚刚睁眼的小东西,我心下一紧,“不行,我要去看看!”说著,拿起涂了鱼油的两只火把,一G木棍,向外走去。

郑勃一跺脚,“罢了!我们一起去!”

我微微一怔,看郑勃坚定的神情,心中一暖,“好!”

二十几日的来回走动,灌木丛内已经有了条小径。越是临近“牛犊”的家,野兽的撕吼欧斗声越是烦乱,夹杂著野兽悲鸣,兽仔哭泣声。大地似乎都在震动,饶是我苏子大侠胆子不小,腿还是不受控制的轻颤起来。

不行,我一定要救它们!那是一家人!

看著身遭不足三米的亮光范围和无穷无尽的野草,我心中一动,“咱们清理出一块儿空地,然後烧了这草,”

“如今是顺风,‘牛犊’兽窝附近没有野草,只会赶走袭击的野兽!”郑勃接口道,“苏子,你真聪明!”

岛上野草甚多,不消一刻,已是火光冲天。

站在朝向大石堆清理出的空地中心,隐约可见十来只和“牛犊”一般大小的野兽毛发上火星点点,哀号著跑向不远处的山岗。

四周慢慢沈寂下来,只有大石後不时传来的几声哀鸣。顾不得火势炙热,我们冲了过去。

“‘牛犊’!”只见那平时神采奕奕的大兽满身是血,倒在坍塌的石墙後面,几只兽仔却不知去向。

我一阵心痛,也顾不得“牛犊”会不会咬人,凑上前去。

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牛犊”睁开双眼,却已黯淡无光,轻轻舔了舔我的手心,踉跄著半跪起来。

“还有一只小仔!”郑勃喊著,从“牛犊”身後绕过来,怀里是一只小狗大的兽仔。

“你是要我照顾你的孩子吗?”我望著“牛犊”。

“牛犊”舔了舔郑勃放过来的兽仔,向我拱拱,铜铃般的大眼里满是眼泪。

“我答应你!一定把它养大,一定!”我眼睛里好像多了些沙子,视线模糊起来,“它就是我的孩子,好麽?”

“牛犊”听懂了般,眨眨眼睛,几滴泪水掉落,瘫倒在地。

“苏子,快走吧,火势太大!”郑勃拉著我,急切得说道。

兽仔似乎也知道母亲死了,呜呜的挣扎著要爬过去。

我一咬牙,抱起它,和郑勃跑出了树林。

这场大火足足烧了一夜。喂哄兽仔好不容易才睡著,走出山洞,已是第二天的中午。

看著岛东侧滚滚的黑烟,“要是在家,一定会被警察以纵火行凶抓起来的。”

“警察?那是何物,野兽麽?”

“啊?我家乡的一类人,”我打哈哈道,“就和你们西唐的捕快差不多。”

“原来如此。苏子,有机会,我们也许能去你的家乡看看。”

“不太可能,呵呵,”我苦笑俩声。不过这个年代听起来也不错,起码很适合自己,幻想著有一天住在豪宅大院内,绫罗绸缎,珠光宝气,美味佳肴,周围再环绕著几十个绝世美男,我顿时开心起来。

“好!我们今天就开始练习扎木筏!”多了个预备老公在身边,怎麽能不利用一下。说不定真的造好小船,回到大陆,自己的宏伟理想就能实现了。我兴奋的想著,拉起郑勃向树林走去。

这场大火除了污染环境,倒是有些好处。瞧著周围倒卧的大树,“好了,不用担心材料了。”

说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

又是搬木头又是采集藤蔓,忙到天色全黑,也只运了三G大木到树林外的海滩上。

郑勃吹著我手上的水泡,“慢慢来。又不是非要一日两日做成。”

“没关系,习惯了就好。你不也起了水泡?”

掰开郑勃的手,有的地方已经裂开,流著血,“你比我还惨。”有些心疼,我低头舔起那些伤口。

“苏子,别,太脏!”

“你不知道,唾Y有杀菌的作用呢!”我笑著抬头道,“再说,我心疼啊!”

“苏子!我,我”

“你很感动吧?”撕下郑勃袍边的一条布带,我认真得包扎好他的手掌,接口道。

“是!能得到你,是郑某人的福分。”

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捧起脸,丹凤眼里波光流动,“得妻如卿,一生足矣!”

“唔──”四唇相贴,一只大手抚上了X部...

山洞内两个影子慢慢倒下,合而为一,*旖ni...

“呜呜”低鸣,腿上一阵刺痛。推开郑勃,却是那睡了半天的兽仔醒来,在咬自己。

“小东西!你心情好了麽?”一个骨碌爬起身来,我拿了早就调好的鱼R树果糊。抚mo著兽仔刚刚长出的柔顺短毛,“叫你贝贝好麽?你是我的好宝贝。”

“苏子!”身後郑勃喘著气坐起身来,有些不满的看著贝贝。

“它有些冷呢!”抱起吃饱的兽仔,我轻轻摇晃著,“我们和你一起睡,欧欧!”

兽仔本就和我熟悉,顿时舒服得“呼呼”作响。

“什麽?!和它一起睡!”郑勃叫道,“不”

“唉,真是可怜的孩子!”我摇摇头,“爸爸不喜欢你,妈妈陪你睡好了。”说著,向火堆另一侧的草垫走去。

“我,我没说不喜欢。”胳膊被大手拉住。“这边暖和些,我,我们一起睡。”

我知道你会低头的,比个V字,我笑眯眯的转过身...

好不容易平复了燃起的yu望,郑勃看看怀里,一大一小两个家夥都已睡熟。暗叹一声,这是什麽世道,我堂堂一个男人,却要作N妈。不过...郑勃轻轻抚mo著苏子的脸庞,是我心甘情愿。

第二天,二人一兽都是睡到日上三竿。

看来体力活真是锻炼肌R的最佳途径,揉著酸痛的肩膀臂膊,眼前柔韧结实的藤蔓变得面目可憎起来。“唉,哪辈子才能造好能出海的...”

牢骚还没发完,身後袭袭簌簌,不是郑某人!

脑中闪过这唯一的念头,一纵身,我爬上了身旁的大树。

想到郑勃来的第一晚的树林惊魂,手心不由潮了起来。

正在奋力攀向那最高最安全的树杈,下边“哼-!”的一声,接著“#$%^&*...”一通“外星语言”。

“怎麽野兽也会说话的麽?”嘀咕著,攥紧当作中午干粮的树果,慢慢探出头来。

一个黑袍束发男子,剑眉星目薄唇,右手按著腰侧长刀,正冷冷的仰头看我,“*&^%$#...”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麽!”

男子一愣,神色似乎缓和不少,却无法掩饰目光里的轻蔑震惊,“西唐人?”

“用不著你管!”生平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看扁,我回瞪向年轻男子。

正大眼小眼的互瞪,不远处的小径上传来“呜呜”的声音。

“苏子,贝贝好似在寻你。你”

看到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郑勃一愣,抱紧怀里的兽仔,戒备得向後退了几步,“你是何人?如何上岛的?”

“狄狼!”男子兴奋得喊道,“这里有狄狼!”

话音刚落,几个短衣短裤打扮的男人出现,“真的麽,主上?”扫到郑勃怀里的兽仔,都是惊叹一声,流著口水。

七八个带刀男人将郑勃围了起来,我大急,“喂,你们要干什麽?”

顾不得什麽後果,拿起树果,一顿*猛投。

成功吸引了男人们的注意,我大叫,“呆子,快跑!”

郑勃却顿了下来,“我不能丢下你!”

“快走!回去了想办法再来救我!”我边说著,边继续投掷著身边不多的树果。

“你,你等我!”郑勃咬咬牙,转身便跑。

“跟上!”长袍男子道。

“砸死你个强盗头子!”抓起剩下的一枚树果,我用力扔向男子。

“!”的一声闷响,苹果一样清脆的果子砸了男子一个正著。

那几个正要去追郑勃,家丁打扮的男人顿时傻了眼,“主,主上,”“您没事吧?”

男子慢慢转过身来,剑眉上挑,目光冷冽得似乎能结出冰来。

我一个冷战。

“你打我?”男子慢慢把袍摆掖到腰间。

“主上!”“小心啊,主上!”“让五郎上去吧!”...

“没听到我命令麽?去追那人!”

“是”,“是”...

见那几人才离开,我松口气,呆子应该跑远了吧。只要摆脱剩下这个,海岛虽然不大,要想躲避也不难。

正想著,却看那男子身入鬼魅,如履平地般窜上树来。

我一慌,手脚并用,抱住最chu的枝桠向梢端爬去。

“你,你别过来!”前边延伸的树支已经太细,我手脚紧扒随著枝桠摇摆著,回头看著已经窜到分叉处的男子。

“为何不跑了?”男子冷笑著,拔出腰间配刀,“若是在此处划上一刀,不知会如何呢?”说著,刀刃慢慢凑近那枝桠G部。

“想让我求饶麽,想得你心肝疼!”看看周遭,距离地面怕是至少也有五六米吧,我心里害怕,嘴上却不肯示弱,“你们几个看到我的贝贝就流口水,是,是你们不对在前!”

“你说的是那只幼仔狄狼?”男子挑挑眉毛,“就算我想要,你待如何?”

“你!”从没见过这麽拽的人,我也火了起来,正要大骂一通,却见几条湿答答的黄色果R顺著男子头发滑落下来,“哈哈哈哈!好像米田共啊,哈哈!”枝桠跟著上下晃动。

“米田共?”男子抹了把发稍,微微一怔。

“你!chu鲁的女人!”冷冽的目光夹杂著愤怒扫过来。

我身上的汗毛竖起来了。

低声咒骂著,男子掏出块手帕样的东西,狠狠擦了几把。随即厌恶得甩到一旁。

见男子不再注意,我看向旁边的树木。

有那家夥守著,退回去不太可能。

试著伸手够向旁边树木的枝桠,不太远,应该没问题吧。

在树上生活几个月,身体敏捷了不少,我微微收缩身体,接著一弹,跳向前方的树枝。

“成功著陆!”看来本姑娘真是好本事呢!得意得回头道,“怎麽样?我现在还不是跑了?”

身後树上的男子似乎有些意外,剑眉微挑。一个纵身,翩然落地。

“你!”咦喂!太夸张了吧?和小说电视里的轻功有的一拼。

我不由张大了嘴巴,这还怎麽逃?

正在愣神,却听得“哢嚓”一声。不是吧,早断晚断,现在断?

“救命,啊─!”

大树下的野草丛里荡起一团烟尘,“啊,疼─死-了!”

蜷缩一团,我咬著手指头。最惨的是屁股,怕是要变成四瓣了吧?

正打算MM,眼前出现一张俊美可比柏原崇的面孔,可惜冷冽异常,眼角还带著一丝气死人的讥笑。

“你想干什麽?”忍著痛,我坐起身来。

男子冷哼一声,转身便走。风中隐隐传来他的声音,“你是女人,不与你一般见识。”

“呃─!”恶心!夸张的吐吐舌头。摆什麽pose,帅很了不起吗?我家郑某人不比你差!

身体轻摇。我M索著身下柔软的被褥睁开眼睛,微微一愣,轻声笑了起来。

真是运气!多亏了那场大火,这艘驶往西唐的日东国使船才会跑来海岛瞧瞧。听那和蔼可亲的下弘老伯说,过十来日便能到达西唐了。

想到和这些类似日本国的人认识的经过,真是好笑。

拍拍身旁的贝贝,它伸个懒腰回头舔了舔我的手心。

“咯咯,痒啊!”抱起小狗大小的兽仔,仔细端详著,“原来你真的是狼呢。”。

狄狼,稀有海岛猛兽,凶猛敏捷聪明,极难捕捉驯养,寿命可达上百年,一旦认主,终生不变。据说整个日东国拥有狄狼的人不会多於十个,也怪不得那些人会兴奋的两眼冒光。可惜那场大火吓得狼群隐匿,任使船上下来的人如何寻找也没再看到一个影子。

想起那黑袍男子叫什麽藤原上清的失望神情,就痛快非常,“活该!害本姑娘掉下树。帅很了不起吗,有钱很了不起吗,还不是得不到我的贝贝。藤原上清,‘牛黄上清’还差不多。”

“苏姑娘,你醒了吗?我家主上有请。”有人轻扣著舱门,“郑先生已经去了。”

皱皱眉头,这样闭门不见怕是不礼貌吧,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万一惹怒那家夥,把自己丢到海里喂鲨鱼,可不是闹著玩的。“就来!等一下啊!”

整理著身上的男式长袍,我叹口气。

明明有女装的,还是很漂亮典雅的那种,却被告诉“是进献贵国女皇陛下的礼物”,那“牛黄上清丸”的神色分明是在说“给chu鲁的女人穿是那衣饰的耻辱”。

下弘老伯解释说行途中男装比较方便,我才忍下了踹那家夥几脚的yu望。

我忍!能到西唐就行。紧紧腰间长带,我推开了舱门。

来到船上一层的大舱,扫了一遍,略微诧异。除了“牛黄上清”和郑勃外,居然有两个年轻侍女装的女人正在侍茶。

“欧,苏兄来了。”“牛黄上清”看看我的打扮,似乎高兴很多。

“来,来。在下正和郑兄谈论西唐文化风俗,郑兄文采了得,在下十分钦佩。”“牛黄上情”向郑勃拱拱手,“想必苏兄也非一般人物,不要拘束,请坐。”

郑勃关心得望过来,“苏,苏兄可休息过来了?”

这个呆子!在岛上两个人时柔情蜜意,现在有了外人就装样子了。

我暗笑著,学著二人姿势,跪坐到郑勃对面的锦垫上。“没事儿,这点儿疲劳算不了什麽的。”又对主位上的“牛黄上清丸”拱手道,“能搭船回西唐,还要多谢藤原兄帮忙。”

“牛黄上清”点点头,“不客气。”抬袖挥手,一个年轻女子端著一盘点心果品,一小壶热茶跪到我身旁。

“日东国特产,请苏兄品尝。”藤原上清道。

只见那女子将个酒盅大的茶杯冲烫了几遍,接著茶壶高举,清香四溢,淡绿色的茶水斟满杯内。

我正好口渴,举起茶杯,咕咚咕咚两声,牛饮下肚。

女子微微一怔,虽没做声,眉目间却似乎多了一丝不屑,再次斟满茶杯。

切,失节事小,渴死事大。我不在乎你的看法。

“牛黄上清”嘴角微挑,“在下见识浅薄,不知茶是可以这般喝的。”

摇摇头,我理直气壮,“世界广阔,各地人文习惯不同也是应该。若是大家一个样子吃饭喝茶说话走路,岂非呆板无趣。喝茶固然是为了品茶,但在下认为第一却是为了解渴。”笑笑,“不瞒藤原兄,无论白水茶水,在下都是这样喝,实在抱歉。”

“牛黄上清”一怔。

不错,我的意思是你的茶和白水没区别。

“咳咳,”郑勃道,“请藤原兄不要介意。苏兄隐居多时,说话直白。有得罪之处,还望藤原兄多多包涵。”

“牛黄上清”轻笑一声,“无妨,无妨。在下晓得。”

我瞪了眼郑勃。臭呆子,敢说我说话直白,那就是没教养喽。

郑勃摇摇头。似乎在说,人家是主我们是客,不要较真。

“在下未到西唐,却有幸得遇二位西唐人士,实在高兴,”“牛黄上清”笑著道,“久闻西唐多风雅之人,不如我们每人吟诗一首,庆贺相识。不知二位仁兄意下如何?”

郑勃迟疑得看向我。?

!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异世空间,那也就是说李老白,杜大甫都不在喽。“牛黄上清丸”,想看我出丑,怕是不太容易吧。

“牛黄上清”点点头,拱手道,“不如就从郑兄起,苏兄结如何?”

“好!”郑勃答得干脆。

是为我担心吧。不过能争得多一点时间总是好的。

我拱拱手,算是答应了“牛黄上清”的建议。

看不出来,郑某人还挺有才情的。思索了一阵子,他吟了首五言律诗。

可惜我一心在琢磨该背哪首唐诗宋词,没听太明白。

本来还以为“牛黄上清”是外国人,需要的时间更长。没想到没几分锺,他也吟了首八言绝句,说的好象是对西唐旅途的期待向往。

该死!在荒岛上生活半年,以前的古文诗词忘了大半,记得的又多不全。正在搜肠刮肚,“牛黄上清”提醒道,“苏兄,该你了。”

“啊?欧。”叹口气,就那首启蒙诗吧,老爸知道了一定又要骂自己不长脑子了。“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旁边二人都是一愣,我心里不由打起鼓来,很差麽?

“好诗好诗!”郑勃微笑著投来一个赞赏的眼神,“苏兄面对困境,能够怡然自乐,郑某人佩服!”

我松了口气,笑眯眯得拱手,“承蒙郑兄夸奖!”

“确实不错。”“牛黄上清”有些不甘心的怏怏附和著,“苏兄真是深藏不露。”

你服了吧,哈哈。

我一边谦虚著,一边大呼庆幸。歪打正著啊,看来本姑娘真是lucky呢。

三人三种心思,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喝茶。

正在无聊的想打哈欠,一个女子手持琵琶走了进来。

“牛黄上清”笑著介绍道,“来来,这是在下的妾室菊千代,特来歌曲奏乐助兴。”

那女子微微侧身,道了个万福。

妾室?那就是小老婆喽。我好奇得打量著女子。

绣花衫襦长裙摇曳,云髻高耸步摇斜C。阔眉樱唇,额间一点梅花。典型的唐朝女人打扮。举手投足间,纤腰扭动,顾盼生姿,妩媚却又清雅不落俗套。、

再看看“牛黄上清”,一副得意的样子。

试弹了几下,女子咿咿呀呀的唱将起来,抑扬顿挫,用的大概是日东国语言。

“牛黄上清”微眯双眼,似乎很是受用。

我却听的异常难受。和现代最喜欢的李丽芬等人的豪情流行歌曲相比,这曲调歌声好象化作几只小手在挠著心口,又是憋闷又是痛痒。

偷瞄郑勃一眼,却正好与他视线相对,郑勃脸一红,又错开了头。

我暗自好笑,却也有些得意。呆子真的是情我独锺吧。

想到船只靠岸,和呆子一起到都城长阳拜见他的父母,心里一阵温暖,我在这里也能有家了。

“不知二位仁兄觉得如何?”琵琶声落,“牛黄上清”笑著睁开眼睛,话语中似乎颇为自豪。

切,我就是看不惯你的样子!

我拱手,“被菊千代夫人的曲歌感染,在下也想放歌一首呢。”

“你会?”“牛黄上清”眉毛一挑,似乎很是惊讶,咳嗽几声拱手道,“在下洗耳恭听,”顿了顿嘴角微翘,“不知苏兄需要何种乐器奏曲,菊千代倒也会几样。”

想夸你的老婆就明著夸好了,拐弯抹角的,和这种人说话还真是累!我在现代家中浴室里经常放歌呢,想来差不到哪儿去。

摇摇头,我拿起筷子,“在下击杯为乐便可。”

清清嗓子,我唱起了那首《爱不释手》。

“沈鱼落雁闭月羞花美得无处藏

人在身旁如沐春guang宁死也无憾

国色天香任由纠缠那怕人生短

你情我愿你来我往何等有幸配成双

啊..让我拱手河山讨你欢

万众齐声高歌千古传

你看远山含笑水流长

生生世世海枯石烂

啊..今朝有你今朝醉呀

爱不释手你的美呀

莫等闲白了发才後悔

啊..今朝有你今朝醉呀

爱不释手你的美呀

让我抱得美人归

让我抱得美人归...”

微笑著看向郑勃,就算是回应呆子你的情吧。

那双丹凤眼痴痴得盯著我。很感动吧,美人?

我向他眨眨眼。他忙低下头,脖颈却红了。我顿时成就感十足。

再看看旁边众人。那两个侍女和菊千代一脸的痴呆状。大冰块“牛黄上清”的表情看不出来,不过看他的拳头青筋爆起,很气愤吧。哈哈,气死你!我的目的达到了。

自从发生了“喝茶放歌”事件後,就很烦...

看著手里的几封J致小笺,我哭笑不得。

说什麽“仰慕公子...仪表堂堂,风度翩翩...洒脱豪迈...人中龙凤...”牛饮也变成了豪侠风范。

就算我很酷,但也还是女人啊。难道本姑娘长相真的很男X化?先是莫名巧妙得在穿廊、甲板、舱厅,甚至茅房里捡到了十几条香气十足的帕子,开始还是很高兴的,本姑娘正好没手绢,洗干净了正好拿来用。但是接著好象就有些不对了,“偶然”遇到船上的侍女,总会有几双媚眼飞来,还有两个干脆当面晕倒,总不能抬脚从人家身上跨过去吧,只好作雷锋送她们回舱。现在居然来了情书?!

日东国的女人还真是热情似火啊。

看看船舱四角,就算有个女人现在跳出来,大概我也不会惊讶。

脱下袍子,内衫,内裤,坐进向下弘老伯借来的浴桶里,我叹口气。

热水很舒服,荡漾在肌肤周遭,象是又回到了现代家里的浴缸内。

使船上男人有公共浴池,不过我是不可能去的。女人大概有十几个,也有统一沐浴的地方,我更不敢去。能去吗?可以想象得到,女人们不是“恶狼扑食”,肯定就是伤心大哭,因为偶像变X了呀。

“没关系,再忍一天,後天一早就到了。”我安慰著自己。

不过这种被追捧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呢!

“哈哈!”大笑两声,又耷拉下脸来。

难道我女人装扮真的很难看?

“呜呜,不要啊!”我对女人没兴趣的,“不要啊!”

正在“痛哭流涕”,舱门“!”的一声被撞了开来,

“牛黄上清(苏子)!”

“你干什麽(出什麽事了)?”

“啊(啊)--!”

“你,你出去!”我捂著X口道。

浴桶不深,水只到胳肢窝,再加上刚刚泼出去的,眼看“X光大露”。

“牛黄上清”紧皱眉头,擦著脸上身上的热水。擦拭完,迟疑一下,将那白色帕子又塞进袖筒内,抬头慢悠悠的说道,“我为何要出去?整艘船都是我”

他突然止住了话语,定定得望向我。白玉般冷峻的脸上浮上两抹红晕,X膛起伏著,向前跨了一步。

“别过来!”黑眸中的烈火冉冉。我骇然得向後挪动,无奈浴桶不大,後背已紧紧抵在桶壁上。

“没有女人会拒绝我。”声音低哑,“你也不会。”

一只手抚上了我的脸庞。

还没见过如此狂妄的男人,我一时呆住了。

那只手抚过脸颊,滑到颈上,“你有时很美。”

看著凑上来的男人面孔,“啪!”我毫不犹豫,一记“锅贴”送上。

“你!”M著脸,他後退一步,剑眉竖挑,“第二次!这是你第二次打我!”

“怎,怎样?”黑眸中的欲火被愤怒代替,还在不断增加中。我咽口唾沫,心里却真的慌了。

“我要还给你!”左手按上我的脖颈,他扬起了右手。

我下意识得紧闭双眼。

打就打吧,不要把我扔下船就好,顶多以後再找你算帐。

“你为何老是同我作对?”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似乎带了一分疑惑一分苦涩。

等待总是煎熬。就算是等著被人打,也是种折磨。

各路神仙大爷菩萨大娘啊,不要让他扇人的力气太大啊!

“唔--”

脸上没有预计的疼痛,嘴却被两瓣温软的东西han住。

又非礼我?!我可不是你的姬妾!

我大怒,虽然双手被他抓住,还是咬住了他的唇R。

一股腥咸味冲入口中。

“啊!”他微微抬头,舔了舔渗血的下唇,愤怒的目光剑芒般S向我,“你太chu鲁了!”

“没,没你chu鲁!”我回瞪著道。死就死了!

黑眸盯来,仿佛要直视内心。

手颤抖著,我握紧成拳。

他忽然轻笑起来,“你胆子很大!”

魔鬼!脖颈被掐得越来越紧,我有些徒劳得掰著那只大手,“你,你..放手..”

他神色迷离,似乎陷入了某些回忆里。

T***!我心中大叫,你别现在“短路”啊!

X口沈闷至极,脑子眩晕...

“叶子,你为什麽要背叛我?为什麽..”

恍惚间,听他喃喃著。

脖颈被松了开来。

“咳咳咳咳...”靠在浴桶边上,我大口喘著气。

变态,王八,魔鬼,二乙子,混蛋...不消一刻,已经把知道的所有骂人词汇在心底通通过了个遍。

“不,你不是叶子!”“牛黄上清”踉跄著後退几步,“不!”低吼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什麽烂七八糟的?”

恢复了力气,拽来旁边的衣服披上,我坐到了床铺上,手脚却不受控制得颤抖起来。

“牛黄上清丸”是J神有问题吧,也许受过什麽刺激。

MM脖颈,火辣辣的痛。

还好,再有一天就可以和这些日东人拜拜了,本姑娘惹不起还躲不起麽。

第四章 绝代有佳人

(西唐都城长阳,自开国建成至今百年历史。由G城、皇城、外郭城三部分构成。G城-皇室居所,皇帝处理朝政之地,包括太极G、大明G和兴庆G三大G城,合称三大内。皇城-官署衙门所在地,位於G城南面。外郭城-百姓、大臣居所,东西南北大街相互交错,形成110个坊里,以南北走向的朱雀大街为中轴,将坊里分为东西两部及东市和西市两个大商市。东市靠近G廷,附近有不少贵族高官住宅,所以高级奢侈品较多在东市出售。西市则集中了较多西域商人。货物种类繁多,西唐的丝绸、瓷器、金银器和铁器,外国胡商的珍珠、宝石、象牙、玳瑁、香料和药物等。)

靠近东市的永昌坊一户民居内。 “子宁,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节哀吧。”看著室内正前方几案上的两块牌位,我叹口气。 说起来,郑某人的命真够惨的。自己船难,父母又在半年前一场大病全部去了,本来就不多的家仆丫环卷了值钱的东西一哄而散,只剩下一个五十来岁的忠实老仆和东市一间祖上传下来拆不掉拿不走的书铺。 我毕竟没有见过他爸妈,要说哀痛欲绝也不大可能,不过看他悲哀恸哭的样子... 已经两天了,郑某人不吃不喝的。本来就不是彪形大汉,现在更是消瘦了许多。细长的丹凤眼倒是大了很多,可惜是哭肿的。“大夫,麻烦你了。”接过那几颗类似安眠药的蜡丸药。 “老李...” 老仆毫不犹豫得接了过去。“少夫人说得不错,少爷不能再这样撑下去了。”...在郑某人的枕席旁留下字条一张,我和老李走出了家门。 刚过了上元节,也就是正月十五,街上安静了许多。偶尔一辆高辕马车经过,吹得地上红色的爆竹碎屑纷纷扬扬。“老李,这,这就是咱们家的书店?” 咿喂!太糗了吧!顶多三米宽的门面,也就四米深。铺子里空荡荡的,连只耗子也没有。风呼呼刮过,我好像听到了樱木花道失恋时的背景音乐。 老李脸红了起来。“老奴没用,阻拦不住那些来抢东西的人。” 算了,还省得本姑娘大扫除了。为这个还特意穿了袍子过来。“没关系。”我笑笑。 现代我家可是祖孙三代开书店,本姑娘聪明伶俐,要重振郑家书铺的威风,还不是小case一桩?现在没有老爸盯著,我可以画我的《美男十二钗》了!正好拿到这儿来卖。长阳不是很多有钱款女吗?销路一定会很好!到时候,再来个书店豔遇记什麽的,哇哈哈......“少,少夫人,您,您”老李有些惊骇的瞧著我。 “呃.”我忙合上嘴。 擦擦嘴角,“老李,相信我!让我们一起重振郑家书铺!”我挥拳道。“是,是!少夫人!”老李先是一愣,接著直直腰板,信心百倍的看向我 思索了一阵子,我说道,“现在店铺没什麽资金周转,想要买书再卖怕是很难。这样,咱们不是有不少交情不错的老货源吗,今天咱们就逐家拜访,看能不能改为租书分成。”  “租书?那是何意?”老李不解得问道。  啊,这年头还没有租书的买卖? 好不容易给老李讲明白,已经快到晌午。“这样行吗?”老李有些忧心,“不是老奴不相信,不过歌赋、诗词、佛典、传奇各种书册若是被人拿回家,万一有个损毁缺页,後面怕是难以续租啊。” “这个,不用担心。”我笑道,“抵押。虽然咱们最後只会按时日收取租书费,但是顾客在借阅之前,要留下和书等值的东西作为暂时抵押。还回来的书有缺损,自然要按严重程度赔钱。嗯,就和当铺的规矩差不多。”  老李点点头,欣喜说道,“少夫人真是聪明之人。如此以来,我们书铺怕是很快就能恢复元气呢。” 还有我的《美男图》在这儿出售。相信不能牟取暴利,想要赚笔小钱,也不会很难吧。说起来,还真要感谢老爸,说什麽可以陶冶情C,培养气质,请了好几个老师教我。不过国画的意境没学到,画美男的功力本姑娘可是一等一的。 兴致勃勃得想著,我和老李走在去一家贩书老客源的路上。 “让开啊!马受惊了!”一个男声高喊道。 刚缓过神来,下一刻大街拐角窜出了一辆马车。 “老李!”一把推开愣神的老仆,眼见两匹高头大马口喷热气,就要撞上来。 会不会被撞回现代?来不及躲闪,我不由闭上眼睛。唯一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嘶───!” “......”怎麽被撞都是这样慢镜头的感觉麽?上回自行车翻倒好像也是过了N久才落地的。

“公子,你没事吧?公子!”

一个声音好像炸雷般响彻耳边。

“没事!我不聋!”睁开眼,我对那chu犷汉子也吼道。

“噗哧”一声轻笑从车厢垂帘内传出,“武休,告诉你很多次了。说话不可如此大声。”

声音清脆悦耳,好像风铃吹动,带著丝丝慵懒,却又是说不出的媚惑。是男声绝不会错,却比听过最好的女声更盛一筹。

天啊!我要死了!

身体不由一酥,我向後靠在了墙边。

“这位公子,真是对不住。”声音顿了顿,“武休,送与公子五十两压惊茶钱。”

“#$%*”(不是汉子说外国话,但是惊豔之下,我听不到了嘛)

手里多了样沈甸甸的东西。

“武休,走了。”

“#$%*”

马车开始缓缓移动,一阵风过,那白色垂帘微微掀起。

斜眉入鬓,杏眼低垂,挺鼻樱唇,微翘下颚,玲珑脖颈,乌发高束,如玉肌肤...

“#$%*。少夫人!”

“!!!!”心跳终於恢复了。“啊?什麽事?”

“多谢少夫人救命之恩!老奴,老奴”

叹口气转回头,看著感动万分,老泪纵横的老仆,“有什麽谢不谢的,咱们是一家人嘛!老李,这样吧。我回家准备开店事宜,你去联络那些老货源。”

“您放心!交给老奴,准保五日後,书册齐全!”

“还是不行!”

跪坐在居室内的长桌边,身旁是满地的纸团墨迹。

看来绝世美男之所以绝世,就是因为执笔难绘啊。

我长叹一声。终於明白了《天龙八部》里段誉的心情。

那样的绝代风华,真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苏子。”

“嗯?你醒了麽?”放下心思,我笑眯眯得看向郑勃。还是这样好,抓得住的老公美男。“心情怎麽样了?”

郑勃脸一红,“我是不是很没出息?一个男人还哭鼻子,你心里一定这样想。”

“哪有?”我拉他坐下,“痛苦一场,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伯父伯母肯定也不想你整日愁眉不展的。再说你不是还有我麽?”

“苏子!”郑勃紧紧抱住了我,“你说得对,我还有你。”

松开手臂,郑勃喏喏著道,“你真要继续开店?我本想把店盘了,我怕你太累。你,你也知道我没什麽本事,不会打理书铺。”

“呆子!那也是咱们家的一部分啊,怎麽能卖给别人。再说了,在荒岛上还能活得好好的。现在回到了长阳,有家有铺的,正是放手大干一场的好机会。你不相信我的能力麽?”

“没有。我怎会不相信?”郑勃说著,不安得笑笑,“书铺生意你放手去做吧。我做持家男人好了。”

“相信我。子宁,”我扳正他的脸庞,“我们会相守一辈子的。你笨也好,呆也好,我就喜欢这样的你。”

“苏子!”还未消肿的丹凤眼一阵雾气浮起,水答答的,平添几分柔楚。

“我们先谈正经事,”我轻咳两声,笑道,“晚上在说晚上的事,好麽,美人?”

郑勃一愣,耳G子通红得点点头。

也多亏有了那绝世美男的五十两银子,书铺才能按时开张。郑勃父母祖上四代都经营书铺,和不少贩书商人认识。初时,虽然都有些怀疑,不过看了我写的满满一长卷计划书和用铺面地契房契做的保证後,纷纷响应。经过四个月的宣传,郑家书铺,不,现在是我起的名字“瀚海阁”在东市已经小有名气。不过“瀚海阁”最出名的却是...

“你有没有买到瀚海散人新出的《海棠卷》?”

“没有,唉,真是可惜。限版签名出售,我去时已经被抢完了。”

“啊!已经卖完了?不行,我要去瞧瞧!”

“我也去。说不定能看到瀚海散人呢。”

“对呀,对呀!啊,不知道他什麽样子呢?”

“一定是位翩翩佳公子。”

“听个在教坊的姐妹说看到过他呢。真的很俊美。”

“真的?那还不快走,‘瀚海阁’寅正关铺。”

哈哈哈哈...我心中大笑。

对啦,瀚海散人就是本姑娘!

随便问个长阳城内的女子,十有**都知晓。

善绘人物丹青,以俊美男子图最为著名。富家女子以能收集全瀚海散人画卷为荣。刚刚过去的年轻女人说的《海棠卷》就是本姑娘最新美男丹青。

名气大了,应酬也来了。不过名人要讲究神秘感,也为了营造女子梦中情人形象,所以本姑娘出外都是男子打扮。就象现在。

白衣盛雪,玄色薄靴,长发高束,缎带飘飘,长扇在手...

真是,真是帅得掉渣儿啊,哈哈!

今天要去的是靠近皇城和西市鸣熙街上的长春楼。听说那一带青楼歌坊胡姬酒馆林立,歌舞极盛。长春楼就是一家大型的吃喝玩乐综合娱乐场所。

来到长阳这麽久,很少单纯的出门游玩。画画,管理书铺,真是分身乏术。为了省钱,只雇了三名夥计看店。幸亏後边有郑某人理家,前边有老李领班,生活倒也不错。

只是,偶尔那匆匆一瞥的绝代美男会走进梦来...

想他干什麽!我摇摇头。有郑某人陪伴,有个家,纳男妾的事还是算了吧。

接触的人多了,才知道西唐妾室的低微身份。不管男女,除了正室有些权力,可以要求与配偶共同吃饭,就寝外,妾室只能守著空荡荡的居室,等待主上传唤临幸。这样的变态风俗,不发生争风吃醋、窝里斗的事才是奇怪。

郑某人脾气好的没话说,我可不想他被人欺负。

正想著,已经走到了长春楼前。

进了大门,是数百坪的敞厅。高台上霓裳飞帛,燕乐阵阵,歌舞正酣。

走上二楼廊间雅座。

“苏兄,你来了,快坐。”

和那五六个书商拱手行礼,客套一番,落座。

“苏兄,何时能把《海棠卷》的贩卖权交付在下啊?在下等得心焦啊。”小眯眼男人曹帅热络得说道。

“快了快了。”我笑笑,举杯道,“下月初吧。曹兄莫急,既然答允了你,早晚是你的嘛。来来,我向你赔罪!”

“好。干了啊!”

一杯下肚,微带酸辣。

“苏兄,还有我呢?《梅花卷》在下想续约一年,已经和老李说过。你这个主人点个头就行了。来,来,我敬你一杯!”

“险些忘了,赵兄的约在下自然乐意续。好好,我就喝了这杯以示诚意。”

“来来,吃菜...”

所幸古代的酒都是纯粮食酿造,度数不高。不过这里人的酒量可真不怎麽样。

我笑著摇摇头,看看席间趴伏著的几人。“想灌醉我?算了吧。”

叫来几人的奴仆,各自搀扶主人离开。

我这才有机会欣赏一下栏杆外高台上的歌舞。

台上二十人都带著鬼神油彩面具。女子窄袖紧腰肥裤红靴,男子则无袖皮甲铠衣黑靴,都是头箍发带,长发披散。或站或躺或仰或伏,做著各样的行军搏斗姿势。四十G鼓锤样的木B按著一定节奏敲击,加上旁边的大鼓、胡号,气势宏大,听的楼上楼下客人纷纷拍掌喝彩。

和我喜欢的很类似呢。

“好!”我也学著击掌喝彩著。

“哼,不过是仿照内廷的《宁陵入阵曲》,气势差了许多。”身後一个未脱稚嫩的男声高声说道。

“那你去表演一下啊。不懂还瞎吱歪。”自以为是。我头不回得反嘴嘀咕道。反正这麽热闹,也听不到。

“你...”

肩膀被人拍了两拍。

“就是你,是你在反驳本王..王公子的话麽?”

还是听到了?我怕怕!

“怎样?大家都是人,有反对意见不行麽?”拨开肩膀上的手,我转过头瞧了一眼。

“大胆奴才!”一个唇红齿白不超过十五岁的小男孩正怒气冲冲的瞪向我。

“奴才?谁是你的奴才?嘴上还没长毛,口气倒不小。”

“大胆贱民!敢讥讽本王..王公子!”小男孩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力气倒不小,手腕隐隐作痛。

“呀!毛虫子!”我指著他头顶低声呼道。

“啊!”男孩儿脸顿时煞白,“哪里,在哪里?!”想M又不敢M。“福才!过来!”

看你一身雪白,想来也有些自恋要不然就是洁癖。还真怕虫子?!你慢慢找哈。

我退了几步,错开跑上来的仆人,快步走下楼阶。

一楼人海涌动,我挤了半天,却被人流卷到了高台前。

“上官公子要出来了!”

“快,再往前些!”

“我的脚啊!别踩我!”

“不是我踩的!”

“别吵!上官公子!”

“啊─!”

我忙双手捂耳。这位大姐真是高分贝喇叭!什麽上官公子,红歌星麽?看向高台。

乐声节奏一转,只余鼓点如暴雨急促落下,本在台中央的二十男女舞人退到後边,结成半圆。

白靴走来,白袍半开,臂膀裸露,手持寒光长剑。

狰狞面具,白带高束,黑发甩动,长身玉立。

白衣男子脚下一踏,长腿凌空滑过,腰韧辗转。

但见寒星点点,白影摇曳...

突然鼓点嘎然声止,男子反撑长剑,半仰台上。

这场剑舞,端的是行云流水,矫若游龙。

全楼沈寂了片刻。

“啪啪啪啪-”

旁边缓过神的人再次兴奋得击掌叫好。

白衣男子起身,拱拱手。

身後的二十舞人也聚上前来,一边行礼一边摘下面具。

是他!

狰狞面具揭开。斜眉长挑,杏眼含笑,扫过台下的男女。

“是我啊!我们见过...”我不由嚷道。

无奈周围高分贝大喇叭实在太多。

原来他就是长阳城歌舞坊的红牌上官云。怪不得声音那麽好听,相貌那麽出类拔萃。

虽说我喜欢欣赏美男,这样的美男还是离远些的好。传闻说他是文昭女皇最得宠的大臣钱仲远女儿的面首。

长叹一声,我向楼外走去。

“你终於出来了?”一个清亮男声突然在耳边响起。

“咿喂!”我一下跳开,“你是鬼啊?走路不带声音的?”

“你!”小男孩弯弯的眉毛拧成一团。

看来他还挺有耐X的,居然在门口等了这麽久。

“快给本公子赔礼!”小男孩眼睛瞪的溜圆,愤怒得看向我。

“赔什麽礼?”

“讥讽、诬蔑、戏弄本公子!”小男孩喊道。

“第一,我没有讥讽、诬蔑你,那只是自由发表个人看法。第二,你没找到那毛虫子麽,那是它跑掉了,我明明看到了,也没戏弄你。”

“大胆!你...”小男孩脸涨得通红。

“什麽你你我我他他的!总之,你听错看错了,我没错。你诬陷我,我没生气。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这样吧,晚安,睡好,别尿床,别踢被子。拜拜!”

趁著众人发呆,我退後几步,拔腿便跑...

慢悠悠得买了碗挑担小贩的豆腐花,坐在临时搭建的布棚下。

身後一阵喧闹。

“不是!”

“你们干什麽?”

“公子,这个?”

“不是!”

“这个呢?”

“没用的奴才!不用找了,让他溜了!回家!”

“是,是...”

“姑娘,四文钱。”

“给你五文吧。做买卖不容易。”

“谢谢!谢谢姑娘!姑娘慢走。”

挎好肩上的小包袱,我满意得向永昌坊溜达。

我的“变脸”也算炉火纯青了吧。MM耳鬓双环。为了应付紧急情况,比如被散人的fans认出,或是今晚路遇恶霸,我通常会一件女装,一件男袍套在一起。头发长了就是好,有空闲了就捣鼓捣鼓,现在半分锺已经能打个完美的丫环双髻。

“小孩儿,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儿。”

第五章 小孩王爷

有句俗话说得好,“人不能太得意忘形,否则要挨雷劈的”。

“您慢慢看,慢慢看。在下有事现行告退。老李!招待贵客!”

刚转身迈出半步,腕子被人攥住。

“你的扇子。这就是贵店的待客之道?”清亮男声,慢悠悠得说道。

我咬牙,我切齿。

微笑著转过身,接过那柄题著“瀚海阁”的“罪魁祸首”。对上的是一张唇红齿白,笑眯眯的男孩脸。

“敢问王公子有什麽需要在下效劳呢?”

小男孩松开手,“听说瀚海散人以绘男子丹青闻名都城?”

“马马虎虎,只是业余爱好。也没什麽,哈哈。”

你有什麽Y谋?抢画?

我警惕得向後退退,搂紧怀里的画卷。

“散人觉得本公子样貌如何?”

我倒!

你长什麽样子,干我屁事?!

还带著一丝稚嫩的鹅蛋脸凑了上来。弯眉,大眼,翘鼻,粉唇。

“唇红齿白,呃,就算明眸皓齿吧,打个84分好了。再长个三四年,也算美男一个。”我想著。

“唔”反过味来,捂嘴已晚。

鹅蛋脸一红,“那好。我入画,你就为我绘一幅丹青吧。画得好了,自然厚赏,若是不好,旧帐新帐一起算。”

我能不答应麽?

瞧瞧店内的五六个彪形大汉,我点头微笑,“不知王公子想以何处为背景,以何种姿势入画呢?”

鹅蛋脸一怔,“有这些讲究麽?”

“当然。”我严肃得说道,“红花总需绿叶衬。若是单一呆板的人物丹青,就不是在下的画风了。”

“那好。”鹅蛋脸眉头舒展开来,“明日,明日申末。你准备好画具,我差人来接你。”

你不是想找个犄角旮旯杀了我吧?

“这麽麻烦,在下不太好意思呢。不如”

“你不应允麽?”大眼睛里闪过一道与年龄不相符的利芒。

“不,不。同意同意。那就明日申末,在下就在这儿等著。”我心里有些发毛。这小孩怕是没有看起来那麽简单。

“好。到时就看散人的妙手丹青了。”小男孩满意得一挥手,众人簇拥著离去。

“苏子。”

“嗯?”一个翻身,平躺在郑勃身旁,我随口应道。

“你,你今晚格外...店里有烦心事麽?”

我心头一颤。呆子心细,不能让他发现担心的。

“你不喜欢麽,美人?”

“若是你有为难之事,一定要告诉我。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夫妻同体。”

一只大手伸过来搂紧我。

“呆子!”心口暖暖的。“没事。你也知道如今咱们店铺已经稳当了,能有什麽事?”

“苏子,你...啊-!别,别咬那里!啊-!”

啃咬著那光滑X膛上的硬挺“红豆”,轻易挑起了另一番缠mian。

呆子,为什麽要对我这麽痴情?若是我出事,不许你再哭两天三夜。

先是被人蒙眼、乘轿,接著是被人搀扶,数不尽的石阶长道。就算本姑娘身体结实,各项体育考核都达标了,也经不起这般折腾啊。

“呼呼呼呼”瘫坐在光滑凉爽的地上,我大口喘著气。

“王爷!瀚海散人来了。”声音非男非女。

等等!王爷!什麽王爷?

“知道了,你们退下吧。”清亮嗓音响起,的确是那小男孩。

“是。”

一阵袭袭簌簌。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散人,你可以揭开带子了。”小男孩说道。

这,这是G城里面!?

红色巨大圆柱顶天立地,支起上面的金色吊顶。洁白的大石地面砌合严密,看不到一丝缝隙。青铜色香炉,长腿白色G灯,双面锦屏风,锦榻、几案都是华贵的金色,镶嵌点缀繁杂的飞禽走兽图案。落地白纱被夏风吹拂,轻轻摇荡。

真是,真是奢华的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啊!

“喂!我在这里!见到本王还不跪下行礼?”清亮的嗓音带著几分愤怒喝道。

我一愣,“什麽王爷?”

“我就是当今女皇的八皇子,文丰,丰王爷。”高头宽椅上的小孩得意站起身来。

他还是一身白色长袍,却在领袖襟上滚了金色的织文绣文。头上戴著个金丝发冠,一颗龙眼大的明珠颤悠悠的晃动著。

“大胆贱民!”小孩双眼一瞪,凌厉异常,“见到本王不下跪,想被砍头麽?!”

我一个哆嗦,跪在地上。

“我,我,草民苏子,拜见丰王爷。”

“你屡次辱骂,戏弄本王。本王宽厚,暂不追究。你且起来吧,可以开始做画了。若是画得令本王满意,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

我喘口气,慢慢站起身来。

满意?那还不是你说了算?早知道也不会去惹你这个烦大头。现在可好了。悔不该啊!

“我瞧过你的《海棠卷》,还能入眼。”文丰慢悠悠得说著,突然话锋一转,“但是还无法和本王的风采相比。你若是随便应付,哼哼...”

敢诬蔑本姑娘的画技!

听著他的话,我顿时火冒三丈。

本姑娘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人批评!除了我老爸,谁也不行!

什麽本王风采?!自恋狂!说到底,还不是屁大点儿的小孩!不过是投胎投得好,投到女皇肚子里罢了!八皇子,八岁黄毛小子的缩写!丰王爷,疯子王爷的简称!

我一边暗骂,一边微笑著道,“在下一定尽心做画,体现王爷雄风。对了,王爷,你想好背景姿势了麽?”

小孩点点头,“我就坐在这里看书。你画吧。”

我认真得双手比成照像镜头。

“不妥不妥。”

看小孩脸色Y沈下来,我跪下,正容道,“王爷文韬武略,风采耀人。若是单单坐著,怎能体现王爷雄姿?”

偷瞄了一眼上位的小孩,神情缓和了许多。

“你起来吧。”顿顿,小孩道,“不知散人有何提议?”

“素闻王爷剑术了得。不知可否请王爷摆一个舞剑的姿势?”

“好!”小孩不假思索得点头道,“散人提议非常之好!本王原也有这个打算的。”说著,束上两个金色护腕,持剑走了下来。

“王爷觉得那里如何?”我手指向大殿一侧水池中心圆台,“那里光线刚好,而且王爷水畔舞剑,实在是完美背景。”犹豫了一下,“不过,不知王爷的身手,这个,若是地方太小,恐会掉落...”

“不必多说。”小孩疾步越过我,一个翻身,跃上水中圆台,“要在此台上摆姿势,又由何难?便是真的挥剑个把时辰,本王也不会气喘一下。你画吧!”

是吗?

水中方圆一米的平台上,一个白衣少年左腿独立,右腿成钩抵在左腿膝弯处,左手剑诀,右手持剑,身体前倾。

“在下开始了。”

跪坐在几案旁,我熟练得摊开画袋。

研磨,选笔,摊纸,白描,调色,选笔,上色...

一个时辰後

“王爷,在下完成了。”

“好,好”

圆台上白衣一晃。

快,快掉啊!我吹,吹!

小孩稳住身形,喘著气喊道,“赵五,钱六!你们进来!”

可惜!我暗叹一声。

被两名宦官搀扶,小孩以极不协调的姿势走过来。“我瞧瞧。”

我双手奉上绘好的丹青。

两声几不可闻的赞叹声从身侧传来。

良久。“这,这是本王麽?”

是也不是。脸盘多了些棱角,眼睛微眯,眉毛chu些,嘴唇薄些。完美的电脑绘图。

“是,当然是王爷!只有丰王爷才能有如此神韵。”我不假思索得说道。

你反驳?难道你承认自己没神韵,此人不是你?

“嗯,咳咳。不错,确实不错。”小孩认同道,“打赏十两黄金。赵五!去拿来。”

“是,王爷!”

我不由松口气。搞定!我可以回家了,又可以见到郑某人了!

“自明日起,本王就聘散人为丰王府画师。”

“啊?!”

“大胆!”尖细嗓音道,“还不跪谢王爷?!”

迷迷糊糊得被人送出丰王府。

前脚刚迈进家门,後脚丰王府总管就来了。

“兹特聘‘瀚海阁’瀚海散人苏子为丰王府画师。月奉白银二十两,随传随到,不得有误!”“苏先生,您可是咱们丰王府头一位特聘画师。以後咱们同在王爷手下当差,就是兄弟了啊。有事儿只管说给老哥,能帮的我周全一定帮。”

“谢谢李总管。我送您吧。”

送客回来,郑勃一脸的兴奋,拥住廊下正发呆的我。“苏子,你真了不起,能得到王爷器重。咱们的‘瀚海阁’以後可有了大靠山了。真是天大的好事!”

“咳咳。”谁知道那小孩什麽花花肠子?!“有这麽好麽?”

“当然!我们今晚好好庆贺一番。”

“庆贺?咱们不是几乎每晚都在枕榻上庆贺麽?”我随口应道。

“咳咳...不,不是那个。”郑某人的心跳快了起来。松开我道,“我说的是去外面酒楼好好吃一顿。你,你来到长阳,我们还不曾一起出门。”

“呆子原来也懂情趣的。”我笑道,“好啊,你说去哪里?我们带上老李吧,他也很辛苦。”

“苏子,你心细了很多。”郑勃点点头,“好,我们三人,去朝合楼如何?听说那里新进了西域美酒,好像叫什麽葡萄酒。除了皇G大内,在长阳这还是头一家。”

红红的汁Y在磁杯中荡漾。

我抿了一口。好像回到了现代老爸的生日晚餐时。

“呃,也不怎样。”睁开眼,是郑某人的苦瓜脸。

“酸酸涩涩的,古怪得很。”老李同意的点点头。

“非也非也。”我摇头道,“不是酒不好,而是饮用方法有些小毛病。”

“欧?这位妹子为何这样说?”身後的席位不知何时来了人。

我回头.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妇人。高耸堆云髻,雀衔金丝步摇,纱罗袒领服,看来非富即贵。体态丰腴,小麦色皮肤,chu眉大眼,唇间一点红,倒也顺眼。

我笑道,“真正的葡萄酒是要冰镇两刻的,可以化解内里的酸涩暑气。而且葡萄色豔,最好用水晶杯来盛。正所谓‘葡萄美酒夜光杯’。不过,这楼里没有办法搜集到那麽多的冰块合水晶杯,也是情有可原。大姐不要怪罪他们啊。”

妇人笑的花枝乱颤,“妹子,你的嘴可真会说话。”说著,招手道,“来来,我们来凑一席吧。带上你相公,大姐请。”

我看看郑勃,他脸一红,低声道,“随你。”

“老李,你先慢慢吃,我们过去坐一会。”

“这是小妹丈夫郑勃。小妹叫苏孜,大姐?”

“我姓钱,单名一个媚字。你叫我钱大姐便可。”

我点头,“怎麽大姐一人在此喝酒?”

钱媚笑笑,“在等人。总是不来,一个人喝酒闷了许多。哪比得上苏妹子你,有个翩翩佳公子陪伴。”说著瞄了眼我身旁的郑某人。

咿喂!这位大姐比本姑娘还直白好色的说!

看看郑某人,眼中闪过不快,似乎在说“我讨厌她”。

我忙拉住他的手按了按。

就坐一会,马上就走。我使眼色道。

“不过,苏妹子的相公还是比不上大姐的。啊,他来了!”钱媚兴奋得站起身。

比郑某人还美,除了钱家大小姐的面首上官云,我还真没碰到过。

钱媚!姓钱的!?不会这麽巧吧?

“云儿,你怎麽来得如此晚?”原本chuchu的豪放女声突然掐成了一条缝。

我浑身一哆嗦,转头看向来人。

真的是他!

依然是一袭白衣,白色缎带束发。杏眼却微眯,多了几分暧mei挑逗。

“怎麽?大姐等急了麽?”斜眉皱了皱,声音里带著蛊惑,微嗔道,“反正今晚都是大姐的麽。云儿喝酒赔罪便是。”

要镇静,镇静!

我抓紧郑勃的手,努力不要让自己呆住。

“呃,这二位是?”

“哦,这是我刚刚结识的妹子苏孜苏姑娘和她的相公郑勃郑公子。”

“你-!”杏眼瞪了一下。

“我是‘瀚海阁’瀚海散人的双生妹妹苏孜,郑勃的妻子。”我忙打住他的话。

上官云一顿,恢复了常态,拱手道,“幸会,幸会。”

我和郑勃还礼。

“钱大姐,既然你约的客到了,妹子”

“哎,别走啊。大姐和你一见如故,怎麽能放你走?快坐快坐!郑公子,你也坐呀!”说著,钱媚按上郑勃的肩膀。

喂!拿开你的臭猪手!

我不动声色得向前靠了靠隔开二人,“那好,妹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好!”钱媚拉著上官云坐下,“小非子,你去家中取四盏水晶杯,还有一盘冰块来。快些!”

一直站立在後面的低头小厮跑下了楼。

小痱子?!太逗了吧!钱家的仆人都这样小什麽子的麽?好像太监的名字。

我刚缓过神来,却听钱媚正在和上官云说话,“而且葡萄色豔,最好用水晶杯来盛。正是‘葡萄美酒夜光杯’呀。”

“几日不见,大姐学识又J进了。云儿真是佩服!”

照搬麽?我晕菜!

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钱媚聊著。

自从上官云来了,钱媚就嗲的可以。再加上旁边的绝代美男,说不心跳是假的,更加不敢看向那边。身处冰火之中,我巴不得马上跑掉。

无奈钱媚铁定了心要让我尝尝“她所谓”的冰镇葡萄酒。想到她是当朝第一大臣钱仲远的女儿,实在得罪不起,只好煎熬的等著。不过...

郑某人的日子比我还不如吧。瞧他一脸的青色,厌恶至极。

握握他的手。呆子,再忍耐会儿。

小厮终於跑回来了,大汗淋漓,气喘如牛。

一个老仆忙接手开始准备。

“你死哪儿去了!”钱媚不悦得呵斥道,“不知主子在等麽?”说著,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力气似乎很大,跪著的小厮被扇倒在地,却还是一声不吭的低著头。

“真不知父亲从哪儿捡到的废物!”钱媚皱著眉道,“老蔡,拖下去,赏二十个嘴巴!”

我心中一酸。这时代,做奴才的就真的命如草芥,任主子欺凌麽!?

“钱大姐,你何必动怒?”我笑著拦住那壮汉仆人,“我看他个子不高,自然跑得不快。不过,等待也是一种享受。我们一会儿品尝迟来的美酒,想必味道更佳。钱大姐,给小妹个面子嘛!”

钱媚一怔,见旁边上官云眉头微皱,忙笑道,“妹子说得是。大姐怎样也要给妹子面子的。”说著,一挥手,那壮汉和小厮都低著头退到了後面。

好不容易找借口溜掉,老李已经回家了。

我拉著郑勃在已经空荡荡的大街上胡跑一通。

“啊!真是痛快!”我喊道。

“是啊!”郑勃握紧我的手,“那妇人真是无理至极。今晚还不如在家中庆贺。”

大街灯笼摇曳下,看著他微红的脸庞,我“啾”的亲了一下。

“苏子!”郑勃捂住脸,丹凤眼中柔波荡漾。

“我这样对你,你怎麽不恼?”我笑嘻嘻的问道。

“那是不同的。我,我喜欢你,又不喜欢别人。”郑某人耳朵也红透了,迟疑著问道,“你觉得是,是我好看,还是那上官云好看?”

我心中一颤。“呆子!说你呆还真呆!”我戳著他的X膛道,“你是我老公,他又不是我什麽人,好不好看和我有什麽关系?”

“可我看到席间他瞧了你好些次。你们是不是早已相识?”郑勃抓紧我的手。

“你胡想什麽?”看来郑某人吃醋了。

我忙解释道,“咱们‘瀚海阁’开店前不是有五十两银子麽。那天我和老李出门遇到他的马车受惊,是他赔的。我,我可就碰到他那一次,还是男装的时候。不信,你问老李去。”

“你撞到马车?怎麽样了?!为何不告诉我?我看看!”郑勃慌乱得查看起来。

“呆子!本来就没事。看你担心的!”我心头一暖。

按住他的手,与他对视,“不要担心。我说过的,心里永远有你的位置。你永远是我的大老公,大大老公,嗯?”

“我,我知道。”郑勃低下头,“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没用,我怕,怕配不上你。”

“傻子宁!”原来你是这样患得患失的在乎我,“若是没有你持家,我又怎能安心打理书铺,安心画画?咱们不过是分工不同而已。没有你,我也没法活。”

“不如我们生个孩子吧?”我脱口道。

该死!怎麽说这个?!发了誓二十五岁之前不作黄脸婆的!

“苏子!”郑勃欣喜得望向我,微微一怔,“算了。知道你的心意我就满足了。你不是说早生孩子不容易养活麽?我听你的。”

“子宁!”这回我真是感激涕零了。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回家,回家我们接著庆贺好了。”我低声道。

“啊?!好,好...”

第六章 子耶孜耶

满腔怒火,全身倦怠。我瞪著锦榻上的小孩。

随传随到,就是这个意思?刚刚从“瀚海阁”下班打算回家,就被两个便衣宦官拉来了。然後看著小孩进膳,睡觉?!

我不是你N妈!心底大吼道。

“还有两个时辰夜禁。做些什麽好呢?”小孩打著哈欠站起身来。

“王爷。女皇陛下指的王公公到了。”

小孩脸红了一下,“请他进来。你们都退下!”

“是!”我也欢快得应著,弯腰向殿外退去。

“苏子,你留下!”

我掐,我掐,我要掐死你这个讨厌的小孩!

一边意Y著,我一边笑眯眯得答道,“是,王爷。”

“奴才王三叩见王爷。”

“王公公请起。母皇要我看的东西你带来了麽?”

“是的。王爷,这位?”

“欧,这是我府上的画师苏子。特来让他参摩参摩内廷画卷。”

“王三见过苏先生。”

我忙还礼道,“苏子见过王公公。”

听说是大内画卷,我有了些J神。看画轴打开,也凑了上去。

咿喂!*!

有些发黄的平整宣纸上赫然是一帧帧交缠的男女。都是衣衫半解,下边光溜溜的。女的妩媚,男的却很难看。唉,也不怎麽样嘛。还不如让我来画。不过姿势倒是多得很。长长的卷轴,足足两米。

“咳咳!”

咳什麽?我抬头。一张慈祥微笑的老人脸,一张红得猴屁股般的小孩脸。不用说,咳嗽的一定是小孩了。

“苏先生觉得画功如何?”王公公问道。

“姿势不错,很有创意。女的绘得也不错,细致入微。男的有些难看。”我如实说道。

“你!”小孩羞愤的看向我,“这些女人好看麽?我看也不过尔尔。”

“女皇陛下交待老奴,这卷画在王爷府上留两个月。八月老奴来取回。”

“好。请王公公代我向母皇致谢。”

我垂著头,数著脚边的灰尘。

快打更啊!再打一次,我就可以回家了!郑某人今晚包了粽子的。

“你喜欢女人麽?”

“不喜欢,我当然喜欢男人。”我随口答道。

“真的?!”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

啊!我现在是男的,不,不是,我是假扮男人。那我不成了gay?!

“不,不,王爷,我说错了。我喜欢,当然是喜欢女,女人。”这话说得真难受!

“你骗人!”小孩脸涨得通红,“你画男人,你,你也没妻子!”

“拜托!”我掰开他的手,“那你呢?你也没妃子,你也让我个男人画你,难道你就喜欢男人麽?”这话讲得真绕口!

“我,我喜欢的人就是男人!”小孩踏前一步,目光里又是痛苦又是柔情,“怎麽办,他是个男人,我该怎麽办?!”

“那也没什麽吧。古往今来,不是很多“断袖”、“龙阳”、“分桃”的麽,有的还传为美谈佳话。你,王爷,你大胆去追求吧!”

我管你是gay,lesbian还是异X恋!只要赶快让我回家吃饭就行!

突然大手又抓了过来,把我用力向前一带。

一个踉跄,被小孩紧紧拥住。

“自从在长春楼见了你,我满脑子都是你。你是男子也罢,我忘不了你...”

我心中一颤。

耳边热烘烘的,突然一阵刺痛。

我挣扎著,“王爷,放手!我不,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女子。你还和我顶嘴,戏弄我...可我就喜欢你的X子。”小孩箍住我的双臂,呼吸急促起来,“我前几日瞧了别的画卷,知道男子也可以,可以的。”说著,拖起我向屏风後面的床席走去。

“别,别这样!”地板光滑无比,我试图抓住旁边的东西,只碰倒两盏G灯。

“啊!”一个大力,我被惯X甩到了白色的绸缎单子上。忙向另一边爬去。

“习惯,习惯就好了!”一个还有些单薄的身体压在了脊背上,热乎乎的鼻息喷在脖颈上。腰间一紧,是他在拉扯我的腰带。

“不要!”我真的慌了。

不管是男人女人身份,我现在都没兴趣。

怎麽能被人强那个了!我强别人还比较能接受的说。

我深呼吸一口,拽住腰带,侧头温柔得说道,“先让我转过身来。好麽,王爷?我瞧不见您,心里,心里不安得很。”

小孩一愣,大喜,“你,你也喜欢我的,对麽?”说著,慢慢撑了起来。

就你?!小毛孩一个。我喜欢你个大头鬼!

“王爷,你不知道两个人要先接吻的麽?就象这样。”

柔声说著,我慢慢靠近他,右手揽上他的脖颈。狠狠一砍!

小孩啐不提防,猛地向下一沈,“你...”。

“唔--”

推开昏厥的小孩,心怦怦直跳,我抹抹嘴巴。

真是的,还是被“狗”咬了一口。不过,这手刀真得很厉害呢,看来给老爸按摩也不全是费力不讨好。

“赵公公,钱公公,王爷睡下了。在下先走了。”

难道你们敢去叫醒他?

我缓口气,快步走出了G门。

“郑某人,一会儿有王府的人来,你就说什麽也不知道。要是觉得我奇怪,也千万别吱声。记住了!”

“苏子,到底出了何事,你...”

“丰王爷驾到!”一个尖细嗓子唱到。

他!他怎麽亲自来了?!

“记住啊,呆子!什麽都不知道!”我又叮嘱了一声,忙和郑勃跪在前廊上。

“你们起来吧。‘瀚海散人’苏子呢?”清亮男声响起。

我木著脸抬起头来。

“苏子!”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臂弯。

“回王爷大老爷的话。小,小女子不是苏子,小女子叫,叫苏孜。苏子是,是小女子的双生哥哥。”我假装害怕得缩了缩脖子,结巴说道。

“你!你是女人!?”大眼睛里又是愤怒又是慌张。

“是,是。小女子怎敢欺骗王爷大老爷。”

“王爷,她真的是女子,是小人的妻子。”郑勃搂住我道。

“散人苏子呢?”小孩瞧了我一阵子,失望得松开了手。

“哥哥,哥哥他,他不知去哪里了。”我哆嗦著道。

“什麽!?你,你们把他怎样了?说!他在哪儿?!”小孩咆哮起来。

这回我是真的结巴了,“哥哥,哥哥留,留了一封信给王爷大老爷。”颤抖著,我从袖中抽出一封信笺。

“给我!”小孩一把抢了过去...慢慢的手颤抖起来,“你躲起来要想个明白,那我该如何?!你,你好狠心!”

“王爷,您,您小心身体。”赵五小声道。

“滚!都给我滚!”小孩一把推开跪在院子地上的两个宦官,带著哭腔,“我,我要去找他!”说著疾步走了出去。

“呼--”我长舒一口气,坐倒在廊上。

看来瀚海散人苏子要被雪藏了。小孩这里就没办法甩脱,上官云大概也有些怀疑。罢了,不过是变变声调,多几笔画。没什麽了不起的。

“苏子...”

“嗯?我说了,没事的,对吧?”我平躺下来,应道。

“丰王爷是不是喜欢你?”

“咳咳咳咳...别胡说。”

“可我能觉察到他的感受!”郑勃盯著我道,“我被你拒绝的时候,也是这般难受,这般不知所措,这般惊慌。他喜欢你,你知道的。”

我心中一颤。笑著爬起身来,“别开玩笑了。他不过是个孩子,懂什麽?我可不喜欢他。”

“噗哧”郑勃笑了出来,“是哪个人当初在山洞里说什麽‘以後再找也要找年纪小的。最好是听话的乖乖小哥。’”

我脸一烫,“我胡说的,你也记著?哈哈。”

郑勃正容道,“苏子,自打认识你起,我就知道会有很多男子喜欢你,只要你心里有我的位置,我真的不介意。”顿了顿,柔声道,“丰王爷看起来很可怜,你真恨得下心?我看,八成是你先招惹人家的吧,如今想推托责任麽?”

见郑勃说的认真,我一咬牙,也认真说道,“不然怎麽办?他是西唐的皇子,女皇的亲生儿子。难道愿意嫁给我?如果他逼迫你离开我,我是决不答应的,我不会撇下你!”

“苏子!”丹凤眼顿时红了起来,“我,我心中感动得紧。”抹了抹眼睛,“那丰王爷他,他怎麽办?”

“你呀,总是想的太多。”我笑笑道,“他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过几年,娶了妃嫔姬妾,佳人相伴,哪还会记得什麽散人苏子。”

说著,自己的心头却不由一酸。

这大概就是“吃不到的总是最好的”。一个文丰,一个上官云。

我摇摇头,搂住郑勃。

不,如果我连你也守护不住,我就不是苏子了。罢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美男俊男不如自己的老公。还是保住小命,和郑某人舒舒服服得过日子吧。

就这样,擅绘佳公子丹青的瀚海散人消失无踪。代替他的是其专绘美人图的双生妹妹苏孜。不是苏孜不想画美男,但如果让人发现和以前翰海散人的画风、工笔一模一样,可就有的麻烦了。

跪坐在居室几案旁,打量著四壁十来幅绘好的仕女画,我叹口气。

可能不是心之所爱吧,总觉得这些画缺样东西-灵气。

不过...

再次抚mo了一遍那张百两银票。

哇哈哈!三百两啊。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巨额大钞。

看来长阳城的男大款比女大款要豪爽大气得多啊。

虽然艺术很重要,但是赚钱是G本目的。

管它的!有人买,本姑娘就画。大不了私地下画画美男图,自己解馋就好。

揉揉肩膀。抽拉门叩叩作响。

“苏,苏孜。”是买菜回来的郑某人,额头闪著细汗,“到去歌舞教坊的时辰了。”

“你呀,大热天的,干吗要往外跑。”我用袖边轻轻擦拭著他的额头道,“夏天还没过,你已经瘦了不少。”

“我,我想让你每日都能吃到新鲜蔬果。”郑勃低头道。

我心中一热。啾的一个响吻印在他的脸颊上。

“苏子!”郑勃红晕满面。

“欧,对了。这是刚刚老李送来的卖画银票,交给我的贤内助了。”我笑著把银票放到他手里,“这下我们可以每天大鱼大R了。不许你再瘦一两。”

“我,我知道了。”郑勃喏喏著道。

“那我去歌舞坊了。”拎起画袋,我向外走去。

“你记著早些回来!我今日买了草鱼,晚饭等你!”

“好!郑某人,我记下了!”

“来来,苏姑娘喝杯茶,消消暑。”歌舞教坊的女司官笑著道,“天气燥热,烦劳苏姑娘亲来一趟。”

“没事。”我抹抹汗,“宋司官,这就开始麽。”

司官顿了顿,“请苏姑娘多费心。坊里的姑娘们也算是才貌出众,丹青只要、只要和苏姑娘前些日子绘制贩卖的仕女图差不多便可。”

是想让我艺术加工,画的各个国色天香吧?直说就行啦。

我笑笑,“宋司官请放心。教坊姑娘都是拔尖儿的妙人,美若天仙,我一定尽力而为。”

坐在二楼,稍微低眼便能把下边大厅看的一清二楚。前方中间是个十来米的圆台,霓裳纱帛、莺鸣燕舞。

绘好第十张,也不能算是绘好,只是简单白描。回家修改、上色、装裱後才能在店铺出售。我甩甩手腕,正要开始下一张,教坊入口处一阵喧哗。

领导视察吗?我好奇得探出头。

四五个男女被人簇拥著走进厅堂。其中一人白衣胜雪,乌发高束。

我坐回圆凳,继续绘图。

“你在画谁?”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背後响起。

我在画谁?

雪白的宣纸上,斜眉、杏眼..我一把卷起纸张,“谁也不是。”

你也太多管闲事了吧,偷窥狂。

“咿喂!‘牛黄上清’,你怎麽在这儿?”转头看到来人,我不由叫道。

“咳,在下叫藤原上清。苏姑娘难道已经忘记了救命恩人的名字?”藤原上清语调一转,低声道,“大家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还是秘密,对麽?”

什麽烂七八糟的!秘密?我的秘密就是“男女二重奏”,难道他知道了?

我心下一惊。

“苏子、苏孜,名字还真是容易混淆啊。”藤原上清低声道。

“你!你想干什麽?”

目光冷冽,盯得我心里一个哆嗦。

藤原上清M了M脖子。

我只觉喉咙一紧。你的秘密是、是“神经病”?!

“你、你放心。我”

“藤原君,你在和谁说话?”一个女声打断我的保证。

“记住你的话!”

眼角闪过一丝温情,藤原上清转身迎向来人,“只是个教坊找的画师。”

“我也要看看。”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从藤原上清身前跳出来。瓜子脸,大眼睛。高腰长裙,披帛缠臂。

“啊!姐姐画得真好!叶子好佩服!”

我晕!虽然我比你高,可不代表我就比你大吧。叶子?!是不是“牛黄上清”发神经时念叨的那个叶子?想到刚才“牛黄上清”眼角的温柔,多半是!我顿时咬牙切齿起来。

“多谢姐姐夸奖。我不过是绘画为生罢了。”我笑著道。

“姐姐?你真会说笑。我不过二十出头,怎麽好意思作姐姐,咯咯。”

不能找“牛黄上清”算账,就小小的欺负一下你好了。谁让你和他认识的,而且还是叫叶子。不然本姑娘怎麽对得起自己。

我惊呼一声,“看不出来,姐姐真是保养得好。”

叶子得意的笑笑。

“姐姐都二十多岁了,真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我笑眯眯得说道,“我未满十八,自然要叫你一声姐姐才不失礼。”

叶子嘴角抽动几下,讪笑著道,“我不打扰苏姑娘作画了。”

看著走下去的二人,我笑了起来。也算痛快一回!

“妹妹,何事如此高兴?”

咿喂!我一个哆嗦。来教坊的人都是鬼吗,走路不带声音,就喜欢在耳朵边吹气。

转头差点栽进“两座连绵大山”里。

“钱大姐,你怎麽来了?”

“我是陪云儿来的。他在教坊当差作先生的。”钱媚说著,挽住我的胳膊,“妹妹绘画也累了吧?走,我们下去看看。”

拉著我来到厅堂的舞台前,钱媚兴奋得意得说道,“云儿今日要演练。但凡见过他歌舞的女子,没有不痴迷的。”

我心一紧。

舞台上竖起了两面一人半高半人阔的红漆大鼓。

换了一袭黑色劲装的上官云手持鼓锤走到鼓前。凌空翻身,背对台下众人,手臂高扬。登时,隆隆的鼓声如万马奔腾,人心震荡。“一只黑鹰”在两鼓之间翻飞舞动...

鼓声慢了下来,上官云转身。斜眉微皱,杏眼半合,似是远眺。和著後挥击鼓的动作和低沈鼓声,男声唱起,坚如钢,不带一丝平日的媚惑,“洒汗大漠守万关,浴血戈壁破千营。残躯白骨黄沙埋,壮志终成魂归宁。”

接著音调柔和起来,如水流淌,“斑竹点点伤心泪,遥望边城无可期。焚身熊熊漫天火,香魂一缕到君侧。”

鼓声渐弱,人影远去,缥缈无踪...

心好像缺了一角。我叹口气,看向身旁的钱媚。

喂,钱大姐,不是吧?!他不是你的裙下之臣麽,你也能馋成这样子?!

眼见钱媚就要“口若悬河”,我咳嗽几声。

合上嘴,钱媚尴尬得笑笑,接过家仆敬上的茶水。

“噗!这麽烫!”钱媚愤怒说道,“想烫死我麽?该死的奴才!回府再拾掇你,还不退下?!”

又是那可怜的低头哑巴小厮。只一条布带箍在头上,有些发黄的长发披散在肩。瑟缩著退到後面。

这回帮不了你了,要是在这里受罚,倒能想些办法。我暗叹一声。

第七章 阴谋阳谋

早知道还看什麽歌舞。这下可好,到了夜禁。

前边不远,坊门紧闭,火把摇曳,二十来个轻甲官兵在门前栅栏内来回走动著。

不过,也难不到本姑娘。

我躲在一颗巨槐後,一边挽著裙摆、裤腿,一边看向大街对面。

只要跑过去,穿一条巷子,爬棵树,越墙,再过一条巷子,爬棵树,越墙,就是我家的後门了。曾经作过女鲁宾逊和女人猿泰山,这点障碍越野还不是小case?

安全抵达巷子入口,我咽口唾沫,慢慢走进。

四下漆黑一片,除了蛐蛐声,什麽都听不到。

好像隔壁大婶说过,这条巷子曾经一夜之间三户二十人全部横死,从那以後巷子就荒废了,无人落户。

“嗯...”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传进耳朵。

我一个哆嗦。是幻觉,一定是!

背靠墙壁,我慢慢向前挪著步子。

脚碰触到个东西。还没来及反应。

“嗯...救,救,嗯..”声音媚入骨头。

和郑某人动情时的呻吟一般,似乎更加魅惑人心。我脸一烫,却也不再害怕。

“你没事吧?”

“救我,嗯...”

“你,你是谁?出了什麽事?”我不敢上前,也看不到,干脆蹲到一旁。腰间挤压到一团硬梆梆的东西。

咿喂,我有火镰啊!怎麽把这个忘了。虽然和手电筒、打火机差得远了,不过有光亮总比两眼一M黑强。打著火镰,引燃从画袋里M到的废纸团,周围亮了起来。

“你!”

头发凌乱,斜眉紧皱,大汗淋漓。上官云在地上银蛇般扭动著。

“怎麽了?”心里一惊,我忙去扶他。

“别碰我!”杏眼圆瞪,拨开我的手。

切!谁想碰你,躲你还来不及。不过被那杏眼一瞧,心脏还是不争气得跳快起来。

我後退一步,拎起旁边的画袋,“既然能开口说话,那就是没事喽。上官公子慢慢欣赏月色,呃,夜色。本姑娘走了。”

“别!”挣扎著半撑身体,上官云声音沙哑得低喊道,“救我!”

喂,你能不能不要这麽X感得说话?!

身体一颤,我顿时心软了下来。

“如何救你?”

“劳烦苏姑娘,打开,打开那扇门,”上官云喘著气道,“荒宅子,有、有井。”

井?跳井啊?难道被钱媚抛弃,想跳井自尽?

胡想著,身体却听从了他的话。

“嘎吱吱-”破旧的木门推开,灰尘荡落。

上官云满面通红,扶墙颤抖著站了起来。似要前迈,“啊-!”弯腰捂住腹部。

“喂!你没事吧!?”心里一急,我抓住他的臂弯。

“别!”上官云呻吟著,却靠在了我肩膀上,“嗯..月儿”

浓烈的男子气息弥散身周。

怦怦怦怦,心擂如鼓。

喂!不用这样考验人吧!我可不是女柳下惠。狠掐一下自己,呃,太疼,掐他好了,的胳膊。

“啊!”上官云猛然推开我,一个踉跄栽过了门槛。

拿起火折子,我忙跨过门。

“你!”

躺在地上的上官云扭动著,脸红的似要滴出血,低吼道,“别!别看!”

可惜本姑娘不是近视眼,我还是瞧到了他探入裤裆的手。

脸烫起来。忙遮住火光,“你,你补得太过了吧。”

“水!井里有水!”上官云声音颤抖得厉害,“姑,姑娘,请泼桶水到我身上。”

“欧,好..好,我这就去!”

荒废的院灯蜡烛还在,我忙点燃。头次用辘轳打井水,掉了三次才打上半桶。井水冰凉,我一咬牙,倾倒在上官云身上。

“啊-!”上官云一阵哆嗦,神志却恢复了很多。

“咳!上官公子可是有话要说?”坐在廊上,我瞄了眼三步远处抱著水桶的模糊身影。

“请苏姑娘忘记今晚碰到在下的事。”声音如清澈静水平滑沈静。

这怎麽能满足本姑娘的求知欲?

“你是被人下了春药麽?”武侠、古装小说里的经常情形。身在红尘,守身如玉,钱媚逼迫未遂?倍受荣宠,惹人嫉妒,钱媚其他男妾情人陷害?再不然被某家权贵小姐看上,诱惑未遂?

思想的野马正尽力驰骋。

“苏姑娘不需知道,只要忘记便可。姑娘请回家去吧。”声音多了几分冷淡。

好心当作驴肝肺!

我站起身,拽了画袋便走。

“苏,苏姑娘!”

“我已经走得很快了。你还要怎样?”我们本就连朋友都不是,心里有些郁闷。我闷声道。

“多谢姑娘相救。”

“没什麽。就算是一只狗,一只猫,一只耗子求助,我也不会拒绝的。你不用感谢。”

钱府後花园,荷池畔八角亭内。

“啊!好,好。”钱媚兴奋得拿起我绘好的美女图。图里人物自然是本姑娘艺术加工过的钱小姐。“云儿,你来看看啊。”

“真的很象大姐。不过还是不及大姐美豔照人。”

“你就会捡好听的说,我却喜欢得很,咯咯。”...

ju花糕不错,就是砂糖多了些;果子酒也不错,就是梅酸重了些。

借口尿遁,我从钱媚的赏月晚宴上溜掉。

眼前竹林茂密,暑气全无。风吹过,刷刷作响。

我半躺在一块大石上,头顶是一轮圆月。

真是搞不懂这些富家男女。上官云中了春药,大半夜的在外面晃荡,难道钱媚迟钝没发觉?嗯,月亮胖墩墩的,好像和郑某人一起试做的酥皮月饼。他一定在家乖乖等我回去,呵呵...月儿!

正乌七八糟的胡想,脑海里闪过一个名字。

对了!那晚上官云曾恍惚得喊出过这个名字。月儿,好像是女孩名字吧。初恋情人?地下老婆?...

我叹口气。原来,除了他的样子,歌舞,其他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又不是我老公,想他作甚!?

正在发呆,身後簌簌几声,一个黑影窜了出来。

“啊(啊)!”

“怎麽是你?”缓过神,月光皎洁。人影却是钱媚身边的低头哑巴小厮。不过,这回看清了面孔。我心里一咯!。

半白半黑,胎记麽?包拯的脸也没他左脸颊黑吧。猛然看到,还真是可怕的说!

小厮目光一颤,忙低下头。

傻瓜!不过是一块胎记嘛,有什麽好自卑的。我老爸下巴上的痣比你的恐怖多了,他还不是雄赳赳气昂昂的,还说什麽是福气痣,切!

咿喂!我一愣,自己的手什麽时候M上人家的下巴了?!

小厮一震。手指下的肌肤烫了起来。

我不是想非礼啊!

“我不是有意的啊,哈哈,我只是觉得你的脸很有个X。半Y半阳,很象太极图啊,哈哈。”

小厮眼中泪光一闪,向後退了半步,似要跑开。

“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把拉住他胳膊,“小弟弟,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样子..不,不是,我,咳!”听说这种自觉有缺陷的人都很敏感。我一时烦躁得挠挠头。

“啊..啊..”一只手戳戳我。

我抬头,却看到小厮开心的咧嘴在笑。

踮起脚尖,他探手到我的头发上。

你要非礼回去麽?我心里一颤。可是你比我矮,似乎也比我小...

很快的,他垂下手来,多了块chu布汗巾在掌,上边灰灰的一块东西...

我慢慢凑近,闻了一下。

该死的臭鸟!敢在本姑娘头上施肥?!

“你知道哪儿有水麽?”我红著脸问小厮,“我想洗洗头发。”

“啊..”小厮点点头,犹豫一下,拉住我的手。

“谢谢你啊,快带我去!”我可不想顶著块有机物到处晃悠,一会儿还要向钱媚告辞呢。

月光下,一高一矮两个黑影疾奔著。

小家夥跑得倒快。不会是要拐卖我吧?怎麽越走越荒凉。

打量四周,好像到了钱府後山。怪石嶙峋,杂草丛生。

“啊,啊..”小厮拽拽我,手指向一个黑洞洞的石门。

喂,不是吧!那里会有水?

想到被上官云看到我一咬牙,点亮火折子,跟著小厮走进石洞。

清凉空气包裹全身。

“哇!真美!”

大大小小的锺R柱,上下交错,火光照S下五光十色的泛著彩光。四周石壁上滴滴嗒嗒作响,点点水花溅落脚下,形成无数个小池。金大侠描绘的琅环福地也不过如此吧。

顾不得多看,我散开发带,泼水洗头...

“谢谢你啊!”攥著湿漉漉的头发,我笑著对执火小厮道。

小厮右脸红了起来。

“真好。”我开玩笑道,“你看,我的脸只能变化三种颜色,白青红。你呢,有四种,白青红黑,我真得很羡慕呢。”

小厮一怔,见我万分“真诚”的笑容,更窘,手一颤,火折子掉落在底,四下黑暗一片。

“别急,我还有备用的。”

正要打著。从外面传来隐隐的说话声,接著一团火把照了进来。

我望向小厮,?

小厮摇摇头,有些急切得拉著我躲到一丛石笋後。

“没人。藤原君,我们就在这儿吧。”一个女人声从不远处响起。

接著一阵衣服袭袭簌簌的声音。

“来嘛!人家等了你五年。”女人嗲声道。

我心下一颤。

喂,不是要在这儿上演十八禁吧?这里还有个未成年人呢,本姑娘有老公,自然不算在内。

“等等!”男主角终於上场。

我心里一哆嗦。恐怖男“牛黄上清”!

他怎麽跑到钱府了?那个装幼稚的叶子为什麽也在钱府。对了,他们是和钱媚一道去的歌舞教坊。

“叶子,你,你已经是钱家的人了。我们不能..”藤原上清道。

“钱家人?”叶子冷笑两声,“若不是父亲大人为了巴结老不死,把我送到钱府,我怎麽会成钱家的人?不过是老不死儿子的姬妾,什麽地位都没有。钱家人?钱家的狗还不如!”顿了顿,声音温柔了许多,“我是身不由己。上清,你是知道的,对麽?”

“我,我也是来到西唐才知道。”藤原上清迟疑著道,“那你是真不知道我们日东与钱仲远的事了?”

“什麽事?”叶子笑了笑,“你们不会是要和老不死合作,吞下西唐吧?”

我身体一震。周围寂静的可怕。

“不会是真的吧?”见藤原上清没有应声,叶子的声音惊诧起来。

“不错!”藤原上清终於开口,“本来皇帝陛下觉得时机不成熟,只是派遣我来观察打探。但是能接触到钱仲远,收获非凡。”接著顿了顿道,“叶子,我知道你是被逼的,我心里一直就你一个。但为了我皇陛下,为了我大日东国,我,我们不能”

“看来我知道的是真的!”叶子不怒反喜,“日东,梁南都和老头子合作了!?”“谁告诉你的?!”藤原上清低语问道,声音里透著紧张。

“还不是钱老头的宝贝儿子。”叶子得意的笑道,“虽然这个姬妾身份没什麽地位,但是我问他什麽,他敢不说麽?”顿了顿,声音转媚,“钱老头看你是日东国人,才要我陪你四处走走的。他的意思,你不明白麽?嗯,上清?”

藤原上清呼吸chu重起来,“叶子,真的可以麽?”

“我心里也是一直只有你一个。难道你嫌弃我已非青白之身?”叶子低声道,似是伤痛万分。

“不!”“你永远是我心中的那个叶子,是我的叶子”

前边热浪滚滚,我身体却冷冰冰的。

钱仲远,日东国,梁南国要瓜分西唐!西唐没了,女皇就没了,哪儿还有男女都可纳妾,可以平等相处的好地方?还有郑某人,都说书生最迂腐,想必他也不会轻易接受亡国奴的身份吧。

“呼呼呼呼”身旁小厮的呼吸chu重起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喂!别出声啊!

我忙捂住他的嘴。看不出来,这小家夥还挺早熟的。

“啊--快点!啊--上清,啊--”女人的声音不是一般尖哨子。

“叶子,啊--!”男人的声音就算低度贝斯吧。

我暗舒一口气。还好还好,大概没听到。

不过也怪不得二人要跑这儿来。如果是在钱府院子里,可以开轻摇滚音乐会了。

前边安静下来。

“上清,你喜欢麽?”女人低语道。

“嗯,喜欢。”顿顿,男人道,“我们不能耽搁太久。让钱府的奴才们知道了,闲话一起,总是不好。”

“那好吧。”女人亲昵说道,“反正你要在西唐逗留三年,我们有的是机会。”

袭袭簌簌的声音响过,二人的脚步声慢慢远去,四周黑寂下来。

松口气,我低声道,“保险起见,我们还是M黑慢慢走出去吧。”

拉著小家夥,跌跌撞撞得一路出来。

“咿喂,你怎麽哭了?”打亮火折子,看到的是张湿漉漉亮闪闪的小脸,“碰到哪里了麽?”果然还是个孩子,不过绊了几跤,就哭成这样。

“扑通”一声,小厮对著我跪了下来。

“你这是干什麽?”我忙要拉他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厮拨浪鼓般摇著脑袋,又是张嘴又是比划...

“我不懂啊!”一句话全是“啊”,我怎麽理解?“你会不会写字?”我掏出画袋里的笔墨纸来问道。

“啊啊!”小厮嘴角咧开,抓住那枝小毫,好像得到了个宝贝似的。

看他兴奋的趴在地上磨墨写字,我心头一酸。钱家是如何对待他的?!恐怕这府里除了几个主子,其他人都是狗也不如。叶子尚且抱怨不止,更何况是这不会说话,可以随意欺凌的小家夥。

小厮写完,双手奉上。

歪歪扭扭好像蚯蚓在爬的三竖行字:“救救我。我想跟著你。你去向‘千每’讨我。”

“‘千每’,钱媚是吧?”我也趴倒在地,好笑得纠正了那两个字。

“啾!”一声。

咿喂,色小孩!

我捂著脸,看向旁边的小家夥,挑眉佯怒道,“敢非礼本姑娘?!”

小厮一怔,忙又写了几行字给我。

“我没有其他能报答你之物。我知道你是好人。你救救我。”

我脸一烫,戳著小家夥的肩膀道,“第一,我帮你也不会要报酬;第二,你还太小,什麽也不懂,这种话不能随便乱说;第三,”顿顿,我戏虐笑道,“向来只能我非礼别人,你敢抢我的戏?”说著,亲了亲他左脸。小家夥,作我弟弟还差不多!

小厮右脸红了起来。拽住我的袖子,目光里满是恳求。

“好!本姑娘就作一回大好人!”我拉起他道,“今天正好给钱媚描了幅丹青,想来她也会还个人情给我。我就趁机要了你,呃,不对,把你要过来,实在不行,我还带了些银两在身边,就是赎也该够了吧。”

“什麽?!妹妹想要讨的是这奴才?”钱媚惊讶道,“样子丑陋,手脚又不勤快。”顿了顿笑著道,“不是姐姐不肯,不过他是我父亲带来的,怕是要父亲应允才可。”

瞄了眼旁边的低头小厮,浑身颤抖。这样被人当面羞辱,要是本姑娘早跳起来骂人挥拳了。

心里一痛,我笑道,“那如果苏孜同意为姐姐和上官公子共绘一图呢?虽然不比大哥娴熟巧妙,但是我兄妹师从同一人,苏孜自认也不会差许多。”

“你真的愿意?!”钱媚大喜,“好好!姐姐就先斩後奏了,父亲疼我,想来也不会责怪的。”说著,命人取来一张身契。

听你唠叨多少回了。什麽没有机会找苏子画你和上官云的二人丹青,还怕你不上钩?再说,苏子即苏孜,还怕你不满意?

“妹妹。你可要快些来,不如就後日吧?”钱媚催促道。

“好,妹妹回家做好准备,後日一定来。”

“嘶啦嘶啦-”

小厮惊讶得看著洒落一地的纸屑。

拍著他单薄的肩膀,我直视那双大眼睛,“从现在起,你就自由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用跟著我。”

豆大泪珠掉落,小厮咧咧嘴,似笑似哭,摇著脑袋投到我怀里。

咿喂,我的腰哎!力气倒是挺大。

“你的,可以走了。”怕他不明白,我胡乱比划著说道,“去,回家,随便哪儿。我的,不要你做奴才。”

掰开他的手,我向家走去。

嗯,感觉还不错!做好人原来也能很潇洒的说!哈哈!

自遇到上官云後的几丝沈闷顿时一扫而空。

“呜呜-”

转头看去,小家夥可怜兮兮得蜷缩在墙G角落里,正埋头大哭。

叹口气,我转身回去...

“就是这样,呵呵。”拍拍洗漱干净的小家夥,我笑眯眯得对正襟危坐的郑某人道,“反正他只是个孩子。咱们家不过是要添双筷子加只碗,你同意吧?”

郑勃一愣,“孩子?你知道他多大了麽?”

我也一愣,“大概十二三岁吧。我没问他。”

丹凤眼眯了又开,开了又眯。“我问他了。”说著拿过一张纸。

“姓名宁非年纪十八”

咿喂,那不比马上要到十八岁的本姑娘还大点儿!?

“你写的?是真的?”看小家夥猛点头。我脸一红。

那你还装幼稚!还和本姑娘拉拉扯扯,搂搂抱抱的!让郑某人知道,又要浪费本姑娘一个月的口水去做心理工作!你不会是想拿那些“亲昵镜头”威胁本姑娘吧?看来好人真的做不得。

咬住舌尖的话,我尴尬得看向郑某人。?

?,!郑某人瞪过来。

我刚要瑟缩,突然想到自己的宏伟理想。怎麽可以被郑某人压著,那不成了“夫管严”!?

“宁非就帮你和老李做事吧。”我挺X严肃说道,“既然从钱府把他要出来,又毁了他的卖身契,我们以後就是一家人,大家地位平等,没有主仆分别。”

郑勃咬咬嘴唇,脸色黯淡下来。

心中一紧。我柔声道,“宁非身世很可怜的,从小就作奴才,被钱家人随意呼喝打骂。你看他十八了个子还没到我下巴,就知道他受了多少苦。子宁,你也不会象对待奴仆一样待他,对麽?”

郑某人犹豫。我灵机一动,笑著道,“这样吧。每月月末我们三人就开一次会,呃,就是聚在一起,互相评定,发放零花。不管是我,子宁,还是宁非,为家做事多的,零花就多,做事少的,零花就少,如何?”

郑勃有些好奇得说道,“可以这样麽?”

看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我松口气...

是夜,钱府书房。

“我怎麽和你说的,嗯?可以打他骂他,不许要他X命,不许送给别人。你如何做的?!”

钱媚缩缩脖子,低声道,“可苏孜好不容易答允给我和云儿画像的。”

“你!咳,说你什麽好?整天就知道和个优人鬼混..罢了罢了!”钱仲远叹口气,“要是你有影月一半的聪慧,老夫也就省心了。”

钱媚讨好得笑笑,“爹爹,你又想妹妹了?”

“唉!”看看钱媚,钱仲远迟疑一下,摇头道,“小月病故**年了,想也没办法。”顿顿,“到‘瀚海阁’了麽?倒也不是很远,派个把人去监视足够了。”

“爹爹,你对那奴才为何如此紧张?手脚不麻利,长相丑陋,还是哑巴。女儿瞧了就讨厌,做个顺水人情,丢出去正好。女儿真不明白爹爹的想法。”

“唉!罢了,”钱仲远柔声道,“爹爹只希望你活得快活,不要胡想了。”...

看钱媚离开,钱仲远摇摇头,喃喃道,“小月,你在粱南怎样了?你放心,爹爹很快便可接你回家。”

第八章 江湖、王府

“借过喽--!香酥**、花生米、凉拌豆腐、白干儿一壶--!”噔噔噔噔一阵脚步来到身旁,“客官,您的菜齐了。”

“好!”憋著笑,我掏出一块儿碎银子,“打赏小二哥你的。”

“谢客官,谢客官!您慢用。”夥计飞快得抓起碎银,退了下去。

MM嘴上二两银子买来的八字胡须,拿起那香油瓶般大小的酒壶,学著江湖好汉的样子,我仰头便是一大口。

一股辛辣之气直冲喉头。

“咳咳咳咳唔...”

咿喂!辣死人了!扇著手我猛吸空气。肚子里好像被扔进了一颗烈焰弹,翻滚沸腾著要喷出火来。

把半碟凉拌豆腐扒进嘴,才压住了火气。

长春楼的酒叫白干儿,喝起来和变质汽水差不多。这小酒肆的酒也叫白干儿,怎麽和胡椒水一样?!

天色慢慢黯淡下来。看看门槛外街对面的宅子,连鸟叫也没一声。

“牛黄上清”在搞什麽鬼?他不是间谍麽?总该出来和人联络联络,放只鸽子也好呀。一天到晚猫在家里,苍蝇也没见飞出来一只。

突然身後一阵希簌,我忙按向腰间佩剑。虽然是抽不出来的木头假剑,但是我们江湖中人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才行。大胆贼人,看你耍什麽花样?

微微一静,那人却象无尾熊一样从背後抱住了我。

叹口气,我低声道,“怎麽又跟著?不是说好了在家等我买桂花糕回去的麽?”

“啊啊啊啊啊(我想跟著你),啊啊啊啊啊(你别丢下我)!”

左右那麽几句,就算没有纸笔,也能猜个**不离十了。

一边翻译著他的话,我一边把他拉到身前。

“小非,不乖!”我盯著他道。这家夥,自从成了苏郑家的人,就象块口香糖一样粘著我不放,就差没一起吃饭、洗澡、上茅房了。不知道是不是在娘胎里呆了十年,十八了,除了力气大点,跑得快点,和个**岁的小孩没什麽区别。郑某人倒是放心了,试问一个十八岁女人和一个八岁孩童能有什麽事?!虽然寡人好色,但是可没变态爱好。

“我在监视那个坏蛋,你也知道的。”顿顿,我严肃说道,“江湖险恶,你跟著会有危险。”

“啊(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说过不丢下我的)!”宁非摇晃著我的袖子。

“我”正要哄他回家,老宅後门打开,一条青色人影疾步走了出来。

“算了。”我忙拉起宁非,“我们跟上。别出声!”

和“牛黄上清”保持十米距离,我拉著宁非悄悄跟在後面。只见他一个闪身,消失在巷子拐角。

有搞头!我兴奋低语道,“我们追!”

“咦,怎麽不见了。明明看到他走向这边的。”我不甘心得搜索著这片乱石岗。

“啊!啊啊(老鼠)!”

“别喊了,我知道,老鼠嘛!这里老鼠多很正常的。”我叹气道。也许没有这家夥,本姑娘就能跟上“牛黄上清”了。

“你在找什麽?”耳畔一个声音问道。

“找人,一个可恶的坏人。”我随口道。

“为什麽是坏人?”声音道。

“因为”我闭上嘴巴,脊梁上凉飕飕的。

一只男人的手抚上了脖颈,热乎乎的鼻息喷在耳边,“还是这麽滑嫩。”

TNND“牛黄上清”!

你不是找到心爱的女人了麽?还来调戏本姑娘?!还想吞并西唐!?本姑娘孰士都不可忍!

我踩!

“啊!”

如愿听到身後人的痛呼。

转身,一把推开“牛黄上清”,我跑向宁非,“快跑!”

“你想到哪儿去?不是在追我麽?”

左手一痛,被钳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右手一痛,被钳住。

一时间,你拉我拽,你来我往。我变成了拔河麻绳...

“喂!还扯?!”看著左右二人,我吼道,“本姑娘要被撕成两半儿了!”

二人都是一怔,我忙拽回双手。两道红印,象是球护腕。

藤原上清喘著气道,“他刚才说什麽?”

我一愣,随口答道,“‘苏子!坏蛋,你放开她!’。”看来之前的应该是“啊!後面”了。“老鼠”,二或三声三声,“後面”,四声四声...

“欧。”藤原上清顿顿,“你何时多了个小妾?”

“‘小妾’?”放弃继续研究汉字发音规则,我疑惑得看向他。

藤原上清抱臂X前,冷笑两声,“你还真是喜欢勾引男人!”剑眉一挑,“就是你身边的这个黄毛小子!”

敢诬蔑本姑娘?

“你胡说八道!”我向後一步,“爱管闲事的欧基桑,臭三八!死男人!以後满嘴长疮,舌头起泡,头发秃掉,弟弟松下!”

“你!”

“怎样啊?”看“牛黄上清”脸色青红交替,我乐弯了腰,“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偷瞄了眼身旁的宁非,我一把拉住他的手,“走!”

“呼-呼-”看看身後空荡荡的巷子,我喘著气瘫坐在地,“不行了,我得歇会儿。”狂窜五六条巷子,应该没问题了。“小非,你怎麽样?”

“啊啊(没事)。”宁非瞄了我一眼,忙侧开头,迟疑了一下,拿块石子在地上写道:“坏‘旦’说小妾。我是小妾。”

“咳咳咳咳”我忙解释道,“不,你不是小妾。”笑了笑接著道,“你是我还有郑勃的弟弟。”

宁非低下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什麽意思?好像是三一四四三四二四三。

唉,算了!我拍拍他的肩膀,柔声道,“虽然你不能开口说话,不过咱们还是一家人啊,有什麽好自卑的。走,咱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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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笑轻风:猜猜宁非的哑语,呵呵。一定时候,会有答案。

~~~~~~~~~~~~~~~~~~~~~~~~~~~~~~~~~~~~~~~~~~~~~~~~~~~~~~~~~~~~ 九月三十,无风、日暖、菊盛。

西唐宰相钱仲远女儿二十三岁生辰。钱府门前,张灯结彩,车水马龙。文武百官、豪绅名士,纷来入宴,觥筹交错、莺歌燕舞,好不热闹。

摈著呼吸,我轻轻向後挪了挪圆凳。这个位置本来很好,前边不远是扎著红绸的歌舞台,左边是一盆盆怒放的ju花。但是..

右边隔一个位置便是冷著脸的“牛黄上清”,前边是“郎情妾意”的钱媚和上官云。最不想碰到的三个男人就来了两个。不过小孩王爷没来,我的运气也算不坏。

“八皇子殿下驾到-!”又尖又细的声音唱道。

我..我无话可说。

随著众人跪下,只听得一个慈祥苍老的男声高呼道,“臣钱仲远恭迎八皇子殿下!”

顿时场中各人都磕头道,“XXXX恭迎丰王爷!”

揉著嗡嗡作响的耳朵回到座位,歌舞上场。

探头看看前边,松了口气。

小孩和那花白胡须的钱仲远席位离此八丈远,就算本姑娘喝醉闹事,也未必会惊动到那里。

不由再瞄了眼小孩,心中却是一紧。

他瘦了许多。金冠束发,白袍、宽带,更显得腰细如蜂。鹅蛋脸变成瓜子脸,眼睛越发的大了,却看不出喜怒表情。彬彬有礼,风度翩翩得和身旁官员大臣公子小姐说著话。

砰的一声,心里某个角落碎了开来...

不知喝了多少杯酒,身体变得轻飘飘的。

是谁说的“一醉解千愁”?本姑娘说是“一醉困千愁”才对。

坐在竹林大石上,我拿起一G木棍,在地上画了起来...

涂鸦画完,心情也好了起来。

看著地上的男孩肖像,我长叹一声,“‘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多情空余恨’。看来本姑娘真是多情种子啊。”

带著秋意的微风吹过,脑子清醒了很多。

上回跟踪“牛黄上清”失败,就没敢再有什麽动作。一想到三只豺狼,对西唐流著口水,心里就有些发毛。钱仲远这个老家夥,胡子一大把,又是第一重臣了,还瞎蹦达什麽?!害得本姑娘跟著担惊受怕!直接告诉小孩?没凭没据的,他不大会相信吧。再说怎麽见他?我是有老公的苏孜,又不是单身的苏子,可不想被他拴住了。

唉!真是祖***烦恼!

俗话说“人要倒霉,喝凉水也会塞牙缝”,一点也不错。就像现在这样...

“听说苏姑娘给钱家小姐绘了幅绝世美人公子双fei图,是麽?”上位传来一个曾经熟悉的清亮男声,现在却冷冰冰的。

该死的钱媚!不吹嘘一通就浑身不自在,明明说了画得不好,不要让别人看到的!

我咬咬牙,“回王爷,小女子是绘了幅画,却是模仿哥哥的画风,不敢和哥哥相比。”

“啪”的一声。我不由一个哆嗦。

“大胆贱民!你可知罪?”男声怒喝道。

不就是做过“男女二重奏”麽,也不是什麽罪吧?

我假装惶恐得磕头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民知错了!”

上边沈默了一阵子,“你说说,你错在哪儿了?”

“小,小民不该抄袭瀚海散人的画,小民认罚!”我磕头道。

“你!”

下一刻,一双雪白的软皮靴子出现在眼前。“你抬起头来。”

我一愣,想从苏孜身上找到苏子的影子麽?

“抬起头,看著本王!”男声吼道。

条件反S般,我抬起头来。

大眼睛里一层雾气。

“你到底是谁?苏子,苏孜,哪个才是你?!”

我心里一咯!,忙低下头,“小女子自然是苏孜,双生哥哥的名字是苏子。王爷忘记了麽?”

“你,”文丰突然抓住我的臂膀,从地上把我拉扯起来,“你为什麽欺骗我?为什麽要折磨我?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得发疯?不许再躲避我了。”说著,慢慢俯下脸来。

“不!”看著慢慢贴近的少年清秀的脸庞,最後一刻,我缓过神来,推开他跪下道,“王爷认错人了。小女子不是哥哥,小女子只是和哥哥长得很象而已。小女子想要回家了,请王爷准许。”

“你,”沈默了一刻,文丰道,“‘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多情空余恨’。”

心怦怦的跳了起来。我挤个笑脸道,“王爷文采了得,出口成章。”

大眼睛乌溜溜得盯著我直瞧。

不要慌。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你退下吧。”文丰低不可闻得叹口气道。

“是,王爷!小女子告退。”

“嘛呀!吓死本姑娘了!”出了G门,我长舒口气。

阳光不错,落叶很多,不过都很漂亮,街上人来人往,有几个年轻公子长得挺顺眼。周围还是繁华的长阳城。

站在朱雀大街上,我顿时有了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是不是自己心太狠了点儿?

不,不,为了一家老小的幸福和本姑娘以後的幸福,这样做是对的。

第九章 不乖小孩

“小弟弟,你一个人?”拍上正在打扫院落的宁非肩膀,我chu声道。

“啊!”宁非回头看向我,眼里满是警惕,把手中的笤帚横在了X前。

我忍著笑,伸出手向前慢慢走著,“来,跟哥哥走,哥哥给你买烧**。”

“啊!”宁非尖叫一声,转身就跑。

“喂,是我啊!”躲过飞来笤帚,我恢复了本来的声音,“是苏子啊。”

听清楚我的嗓音,宁非走了回来,盯著我半脸的络腮胡子。

“这下转型彻底了吧?”我笑著道,“连郑某人和你也认不出来了,‘牛黄上清’更不知道是本姑娘了。”

“啊啊啊(我也去)!”拽著我的袖子,宁非恳切得望著我道。

摇摇手里的另一把胡子,我笑道,“知道你要找我。换上吧!”

看到“牛黄上清”走进的地方,我脸有些烫。“咳!小非,你继续在这儿喝茶,小心盯著。我进去看看。”

“啊?啊。啊啊啊(小心啊),啊啊啊(我等你)。”宁非看看那牌匾,疑惑得摇摇头。

不知道是干什麽的吧?幸亏你不知道,不然肯定不会让我来。

整理了一下衣袍,我走进倚红楼。

“哎,这位大爷,您来了。”一个涂脂抹粉,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迎了上来,“我们倚红楼的姑娘可都是长阳拔尖儿的美人。小红,小青,小蓝,小紫,还有桂花,桃花,ju花”

“打住!”揉揉鼻子,忍住打喷嚏的yu望,我chu声道,“本大爷就想找个安静地方吃一顿睡一觉。”

“行行,没问题。”老鸨盯著我手中的银票道。

我微微低声,“刚才瞧见个青袍富家公子哥进来,他去的房间一定不错。大爷就要他隔壁,有没有?”

老鸨有些为难的说道,“大爷,紧挨的两间都有客了。”

那还怎麽偷听?我皱起眉头。

见我手要缩回,老鸨一把拉住我,上下看著,把我看得汗毛直竖,才暧mei得低声笑道,“公子哥儿有什麽的,我们倚红楼的後院有几个小倌和美人,都娇嫩得很。大爷去瞧瞧?”

@#$%*。敢情是以为我有特殊爱好!我的打扮很变态麽?

低头看看自己。绫罗绸缎,富绅打扮,就是胡子浓密了些,这样你就认为本大爷欲求不满?!

正要骂她几句,身後响起一个声音,“本公子要去瞧瞧。”

老鸨和我都是一愣。

“哎!公子里边请!”抓过那几张银票,老鸨也忘了再招呼我,颠颠得引著那人走向後院。

我咬咬牙。

死小孩!至於麽?不就是被本姑娘拒绝蒙混欺骗了几次麽,就自甘堕落。才十五,就跑来吃花酒了!让你母皇知道了原委,本姑娘也要连带著倒霉!全家人也要掉脑袋!还是去後院!

不行!我紧追上去。

眼瞧著那白影子进了月牙门,我掏出一把银子抛给护院保镖,“刚才那是我弟弟,我要去瞧瞧!”

数了数银子,保镖暧mei得看看我,“您请!”

进了门,豁然开朗。

院子倒是别致,花池假山流水小桥,几座独立的小屋掩映在松林竹林里。

可惜本姑娘没心情欣赏。

躲在假山後面。不一会,那老鸨从一条小径出来,还嘀咕著,“胃口不小。两个小倌两个丫头,怎麽吃得下。不过有大把大把的银子拿,老娘才不管你。”

心头怒火顿时燃烧起来。死小孩!本姑娘今天非代你母皇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挽起袖子,我快步走近小屋,一脚踹开房门,吼道,“死小孩!你敢!?”

“啊--!”屋子中间的白毯子上,二男二女齐声尖叫起来。

“都出去!他是我弟弟,我有话和他说!”我叉腰喝道。迟疑一下,掏出了怀里的银票,“拿去!不许再来打扰我们!”

二男二女顿时喜笑颜开起来,拿著银票退了出去。

看著从那张西域风格的圆形大床纱幔里坐起的人,我大步走了上去。

“大胆!你是何人?!”大眼睛愤怒看向我。衣襟半敞,隐隐能看到X膛上的粉红颗粒。

“死小孩!”我拽下胡子,一脚踏在床沿,不管三七二十一得吼道,“我是苏子!看看你,在胡搞什麽?你母後知道了,一定骂死你!才多大啊,就跑到这儿来吃喝嫖赌?”

文丰一愣,眼睛瞪得溜圆,也吼道,“要你管!我就喜欢来此,我就喜欢吃喝嫖赌!怎样?!”

“你!”我一把推dao他,翻转身体,左手压在他的脊梁上,扒下他的绸裤,右手扬起,重重落下。

“啪啪”“啊呀”

“不学好!该打!”

“啪啪”

“你敢打我!”

“怎样!我就打!”

“啪啪”

“不要!别打!”

“不听话的孩子!说你错了!说你以後不再到这些地方来了!”

“本王为什麽要听你的?!贱民!”

“啪啪啪啪!””啊-疼!”

“快认错!”

“臭苏子!我恨死你!”

“...”

“难道我想?!你是王爷,是女皇的八皇子,我有丈夫了,怎麽娶你?”

“我恨你!你骗我,你辜负我!贱民!”

“啪啪啪啪”“啊-别,别嗯-”

“死小孩!嘴巴干净些!本姑娘不是什麽贱民!叫我姐姐!”

“就不叫!我讨厌你!”

“啪啪啪啪啪啪”“啊-嗯-别,嗯-不要”

“啪啪啪啪啪啪”“啊-别-姐-嗯哼”

手掌有些酸,我喘著气坐倒在床。“你知道错了麽?”

“死人!我恨你。”埋在锦缎单子里的声音闷闷的,语气却出奇的轻快。

心头一颤,我又扬起手掌。

“打呀!你再打上几十巴掌。”俯卧的少年抬起头来,扭动著身体。眼儿媚如丝,嗔怪得看向我。

大红的富贵并蒂花织锦,雪白泛红的挺翘圆臀。

“穿好裤子!”我别开头道。

“你看,都红成什麽样子了?人家好歹是个王爷,”背後袭袭簌簌,少年带著埋怨娇嗔,“要不就躲著不见,一见面就打人家、人家那里。”

“谁让你不学好的?”我答著话转过头来。“你!...”

混合著少年青涩和男子阳刚的赤裸身体半撑著。宽宽的肩膀,玲珑瘦削的锁骨,淡粉的小尖,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双腿,丛中秀气粉嫩的yu望。

“怎样?”文丰挺著X膛。那yu望却慢慢抬起头来。

“你疯了麽!?干什麽脱guang!”一个机灵,我跳下床。拿起几案上的酒壶便是一口,酸酸甜甜的,倒也清凉舒爽。却浇不熄心底的火苗,慢慢渗透,渐渐延展开来。

“穿好衣袍!我在外面等你。”抗拒著那怪异强烈的感觉,我快步走向屋门。

“你别走!”白暂纤长的臂膊环了上来,“你打也打了...”

脖颈突然刺痛,“啊!你干什麽?”身体一阵颤栗,心火升腾起来。

耳畔热了起来,是少年急切的呼吸。“我只喜欢你一个。不管你是女子也好,男子也罢,我、我要缠你一世!你休想再逃!”

手臂一紧,我被带著贴向身後。

身遭空气中好像多了丝丝雏菊的香气,沁入心脾。忍不住想要一嗅再嗅,一尝再尝。

身体燥热难当。尽力维持著理智,“我、我不能丢下郑勃,我、我不做你的姬妾妃子。”

背後发烫的X膛一僵,少年小狗撒娇般拱著我的肩头,“那我做你的姬妾妃子。除了你,我谁也不要!我、我给你”顿了顿,嗲嗲的娇声说道,“你要了奴家吧!”

!一声,最後的理智防线断开。

“死小孩!本姑娘可不是什麽柳下惠!”我转过身,一个恶狼扑羊,推著他倒在绒毯里。

han住那粉红柔软的唇,辗转吮吸轻咬著。

“唔-啊”

趁他双唇轻启,滑了进去。舌尖扫过每个角落,挑逗著他的舌,吮吸著淡淡香甜的津Y。

肩上的手一紧,身下的人颤抖起来。

“小美人,这才叫吻。”喘著气,我笑嘻嘻得抚mo著他的锁骨,起伏的X膛。手指滑过柔软颗粒时,轻轻刮了一下。

“啊-!”如莺啼。文丰一个挺身,脖颈後仰。

砰砰砰砰的心跳急如鼓擂。“你好敏感啊!”我故装镇静得调笑著他。

“死人!你坏!”文丰白了一眼过来。脸如桃花唇如火,脖子连带著泛起了粉色。

“那这样呢?”手探向他双腿之间,握住那坚硬,开始上下滑动。

文丰眼里闪过狂喜,“夫、夫君!啊-,别,别,嗯哼,快!快啊”身体颤抖著,迎合起来..

听他叫到兴头,我松开了手。

“不!好舒服!我、我要”文丰脸涨得通红。喘著chu气,抓住我的手。

我不由惊讶。小孩还是童子**?不是早就接受过那个教育了麽?那女皇还不派几个启蒙侍女给他开苞?历史上的皇帝不都是那样子?

不过这样子,他不是就任由本姑娘摆布?哈哈,终於是我XX了,而不是被XX了。

身下的文丰眼眸微闭,反手紧抓著毯子,开始不自觉得挺动下体,“我、我要..苏子、苏子...”。

我、我是老大,我、我做主.是我XX他,不是他XX我。

听著那低吟呼唤,下面..忙闭拢双腿。我紧紧喉咙,解开了头上的方巾、衣袍、腰带...

好像是这样吧?坐在他身上,手颤抖著扶住,试探著磨蹭了几下。

“啊呀(啊)!苏子(你别动)!啊(啊)-!”

文丰猛地一挺身。

密密包裹住了他。内里火热、火热。我心仿佛要融化。

“你别动(你别动)!”

“我动(我动)!”

“啊呀!苏子(小美人)!”

“快些,快些!”

“啊(嗯)--快,呀(啊)--”......

四角支架铜盆内火苗正旺。

我伏倒在他剧烈起伏的X膛上。

身体虽然有些抬不起来,心里却膨胀自豪起来。“哇哈哈哈,小美人,你被本姑娘吃了。哈哈哈哈!”爬下他,我平复著呼吸。

“你、你要负责。”小美人喘著道。

雪白如玉的手臂伸到眼前。腕上两寸,一点淡得几乎透明的粉色。

“什麽东东?不会是什麽守G砂吧?”我开玩笑道,“男的也能点?”

“你知道?”小美人目光灼灼,“不过也不奇怪。以前我是西唐皇族未成年男子,自然是有的。你、你得负责!”一副Y谋得逞的得意嘴脸。

“咿喂!”心里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我尴尬的笑笑,“你、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启蒙侍女好了。我不要你负责,你、你也不必非我不嫁啊,哈哈。”

“哎,你毕竟不是皇族中人,不清楚也不足为怪,”小美人弯眉跳跳,大眼睛笑的更欢快,慢悠悠得说道,“西唐虽然民风开放,但皇族众人在正式婚配之前,却是须得保持童子之身,因与皇族联姻的也多为其他国家的王公贵族,这就算是尊重。当然尊重归尊重,破身之後,娶的一方依然可以自由纳妾。”

我头疼起来。

谁订的这变态皇族规矩?!难道要本姑娘嫁给小孩作王妃?那郑某人不就变成了王妃面首麽!有钱有貌养姬妾是风liu,众人羡慕;养面首却是万人唾骂。若是嫁给小孩,以後再想纳妾便不可能,而全要改叫面首了,那本姑娘岂不会被人戳脊梁骨?!风liu多情是目标,行为不检却是地雷,万万不能踩到。

我缩缩脖子,起身打著哈哈道,“这个、这个,啊,反正你是女皇陛下最小的孩子,她一定万分疼爱你,不会让你嫁人的。娶妃的话,你的老婆还不是要听你的,你童不童身的,也不重要嘛。你、你就当我们、我们什麽也没做,什麽也没做,啊?哈哈。”

“别走!”文丰抱住我的腰,在耳边低声道,“你要是敢溜掉,我就告诉母皇,说你强要了我!”

“你!”我回瞪他,“我什麽时候强要你了?!明明是你勾引本姑娘!方才是哪个家夥哼唧哼唧叫个不停的?”

刚刚恢复白暂的少年脸庞又红了起来,“我、我不知道原来可以那般快活的。我、我们再做一回吧?”

“还来?!”我有些惊讶这小孩的体力和好色程度。比本姑娘不弱的说!

“嗯-!再来嘛,我还想要!”文丰橡胶糖一般贴了上来。有样学样的抚上我X前,“好软滑,象江米团子。”

“你!”我哭笑不得。这算什麽比喻?这是本姑娘所知道的最糟糕描绘!

“呼呼..”耳边呼吸急促起来,一个硬梆梆的东西滑过後腰。

心里一颤,身子却已热了起来。我不由惊讶,“你、你没给我吃什麽药吧?”

“嘻嘻。你笨死了!”身後人颤颤著笑了起来,“还说我喝花酒?你不知道麽,风月烟花之地的酒菜里都有轻微的催情药X。”

我惊骇起来,“那你?!”

“我麽?G里的补品、药膳不比这强?我自小吃惯了,能有什麽影响。”

心放了下来。我笑道,“那本姑娘是酒後乱xing了?怪不得今天看你这小孩也会忍不住。啊!”

X前一阵麻痛。

“你不甘心麽?我、我要吃了你!”身後温度高了起来,一只手探了下来。

“你吃我?是我吞了你吧?死小孩!”我笑著转身压住他,坏心得用膝盖顶了顶他两腿之间。

“啊!死人!”文丰眼眯了起来,“我、我要”

“要什麽?”摩擦挤压著,我笑道,“叫夫君!叫夫君就给你。”

“啊-,夫、夫君!给奴家吧!”文丰扭动著身体,娇声道。

“哇哈哈哈哈!”我大笑著站起来“好!不过这回换个地方。为夫要和小美人在床上做运动。”

“让、让奴家伺候夫君。”文丰媚笑著,一把抱起我,向大床走去..

突然屋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

“讨厌!不是说了,不许打扰”我和文丰喊著抬起头。

看清来人,我不由傻了眼。“小、小非,你怎麽进来了?”

“啊(啊)───!”两个男声尖叫起来。

咿喂!别叫了啊!本姑娘要变聋子了!原来男的声线也可以这麽高的!

耳朵嗡嗡作响,我忙扯下床幔,拽过锦被。

“他是谁?”文丰厉声问道,“小非和你很熟麽?你什麽人?让我看看!”说著,便要起身。

我忙按住他,笑道,“没、没什麽,是我干弟弟,有什麽好看的?”

“干弟弟?”文丰一愣,“那就是比你小了?可他满脸的胡子..”穿著绸裤,突然抬头道,“你哪儿冒出的干弟弟?!是不是你新纳的妾室?不行,我要看看!”拨开我的手臂,他跳下了床。

我心急火燎。想要出去,奈何衣袍散落在屋中间的毯子上。

“你是何人?”

“啊啊啊啊(你是何人)?”

“苏子是你什麽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对苏子做了什麽)?”

“你说话啊!你和苏子有何关系?!”

“啊啊啊(你放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对苏子做了什麽)?”

透过纱帐望去,文丰在大力摇晃著宁非,宁非也在拽扯著文丰。

“别闹了!都给我住手!”裹著被子,我滚下床吼道。

宁非挣脱开文丰的钳制,跑上来扶住了我,“啊啊(苏子)!啊啊啊啊(你没事吧)?”

我脸一烫,“小非,你、你怎麽进来了?不是说好了的,在外面等著麽?”

“你放开她!”愤怒已极的文丰咆哮著冲了过来,手中却多了把长剑。

“这是干什麽?!”我忙把宁非拉到身後,吼道,“都说了,是我弟弟,你怎麽不听?”

宁非一怔,长剑颤抖著掉在地上。大眼睛里浮起了水气,咬著还有些红肿的唇道,“你骗人!他、他明明比你大!就算是你弟弟,也不是亲弟弟!我、我还以为你只有一个男人,我、我给了你,你、你却还在骗我!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心里一酸,上前张开被子裹住了他,“傻瓜!我喜欢你!若不喜欢,我会这样待你麽?有欲无情,我是不会和你做的。”亲亲他的唇,柔声道,“宁非原是钱府的奴才,被欺ling辱骂,可怜得很。我才把他赎了出来,一直把他当弟弟看。你和他计较什麽?”

文丰身体一颤,脸红了起来,“那你不早说?你、你总是欺负我!我、我”

“你还是舍不得我,对吗?”我笑嘻嘻得咬了一下他滚烫的耳垂,低语道,“你底下还翘著呢。”

“啊!你、你坏死了!”文丰向後缩了缩,却踩到了被角。

“啊(啊)──!”扑通一声,我们二人倒在地上。

看他龇牙咧嘴的,心有些慌。“你摔到哪儿了麽?”我挣扎著便要起来。

“嗯─,”文丰摇摇头,眼眯得像只懒猫。“夫、夫君,人家还想要、要”

我一个哆嗦。平著倒地,还被我压著做R垫,这家夥也不疼?!难道有sm倾向。

“咳!有外人在,你还闹?快起来!”

“你压著我,我怎麽起来?”

看看後边的宁非,脸和脖子红得像油炸大虾。我不好意思的向他乐乐。他一愣,飞快得背过了身。

松开文非,我抓起旁边散落的衣服,躲在被子里穿了起来...

“就是这样。”偷瞄眼身旁的二人,脸色都正经了许多,我不由松口气,“虽然我和小非都是亲耳所闻,但是眼下却还没找到什麽凭证。”

再次瞄了眼除去胡须後宁非的Y阳脸。明显松了口气的文丰点点头,“怪不得母皇最近说,要我多留意钱家人,看来母皇也有些察觉了。这钱老头倒也有几分本事,居然和梁南和日东两国有勾结,此事关系重大,我须得去禀告母皇。”

叹口气,我随口道,“狗急了也会跳墙、咬人。就算告诉了女皇陛下,大概也得慢慢来。最好就是能破除他们三家的联盟,要不然就让他们自己窝里反。钱老头一个人,再怎麽蹦哒,也没用。”

文丰大眼眨著,碰碰我道,“倘若此番你能立下大功,母皇一个高兴,把我嫁给你,那不是很好?你既然有了郑勃,那本王就和他平起平坐,也不算辱没了他。这你总能接受了吧?告诉你,既然被你吃了,本王非你不嫁的!”说著,掐了我腰间一把。

“啊!你轻点!”我不由低呼一声。看眼旁边的宁非,低著头好似在打盹。

“咳咳!”瞪了眼小孩,我认真说道,“总之,你就透点风声给女皇陛下吧,不过,不要说得太清楚,没有真凭实据,有诽谤朝廷重臣的嫌疑,这样对你不怎麽好。”

“好,我听你的。”文丰开心得笑道。足象只偷了肥**的小狐狸。

第十章 钱府秘密上

“...素闻瀚海阁苏孜妙手丹青,兹特宣苏孜酉正入G晋见──!”尖细嗓音唱毕便神情严肃得离去。

@#$%&*..该死的臭小孩!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那一笑有问题!嫌本姑娘命长麽?色诱本姑娘侵犯未成年儿童也就罢了,毕竟是你情我愿;现在倒好,女皇也跑来宣见本姑娘了,想害我掉脑袋麽?!

“苏子,”郑勃紧握著我的手,脸色有些苍白,“或许、或许事情并非你想得那麽糟,陛下、陛下说不定是真的赏识你的丹青妙笔,想瞧瞧你罢了。”

“嗯,是。”我开玩笑道,“妙笔得可以,把八皇子的守G砂也给妙掉了!”

“丰、丰王爷不会害你的,”郑勃笑笑,却比哭还惨,“我看他虽然年轻,对你也是一片痴情,一定没事的,啊?”

漫不经心得点著头,我展开那卷长长的西唐国刑罚律例,一条条看下去,“不知道有夫之妇上了未成年皇族男子会被判什麽刑啊?啊,这儿,这儿,还有这条,要想全部符合条件,占了斩首、腰斩、凌迟三种呢。难道可以一边磨脑袋,一边砍腰,一边切R的麽?凌迟,真的能脔割三千刀?”

“哇-!”身侧二人齐声哭了起来。

叹口气。我拍拍宁非的肩膀,又搂搂郑某人,“你们放心,不会被牵连的。若是有人问起,我就说当初也是自己诱逼子宁你和我成亲的,那你们不就没事了?”

“不!苏子!”郑某人抹著眼泪,“我,我是自愿的。”顿了顿,咬咬嘴唇道,“不然,你、你休了我,罪罚也不至太重。说不定女皇一见你便喜欢了,把你指给丰王爷为妃呢。”

“呆子!”我心头一酸,抱紧他道,“早说了的嘛,我是不会先抛弃你的。”

死小孩!你要是敢用强的,本姑娘可是宁死不从...呸呸呸!什麽宁死不从,泡男大业尚未成功,本姑娘怎能就死!?大不了扯个谎,跑路就是!

“这样,”拿出几套齐全的伪装服饰,我笑著道,“小非知道怎麽用。你们穿戴好了,在明德门外福来客栈等著。”

挺挺X膛,我豪气十足。“凭本姑娘─机灵聪慧英明伟大的苏子,的本事,就和老太婆玩玩儿!哄她开心了,逮到机会我就到城外与你们会合。”

话是说的容易...

跪在御书房光溜溜冷冰冰的地板上,我瞥了眼身後大红木门外面目狰狞和佛院里的哼哈二将有的一拼的带刀侍卫..

老爸呀,你在哪儿啊!苏子想回家啊!我以後一定听话,再也不看什麽美男杂志了!也不偷画俊男图了!不要啊,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

我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从御书房的右侧门洞里走出个手持拂尘的**皮老太监。

“你就是苏孜吧?”老太监问道。满脸皱纹挤在一起,像个大核桃。

“是,公公好!小女子就是瀚海阁的苏孜。”我磕头道。

“嗯,你起来吧。”老太监笑道,“请随我到花萼楼,女皇陛下在那儿。”

垂著头,我恭恭敬敬得跟在老太监後面走进了後G内苑。

水榭楼台,穿廊画栋,两边含苞梅花,暗香阵阵。人生真是美好啊!可惜本姑娘...

“苏子!”一个少年从梅花林里探出头。弯眉大眼笑得正欢。不是丰小孩还能有谁?

@#$%*..死小孩!这下你可害苦本姑娘了!

我瞪,我瞪,用眼睛杀死你!

他却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清纯”笑容。

眼看前面的老太监走得远了。不管小孩看不看得懂,我朝他比了比右手中指。

说了不见你母後的,还是被拉来了!让本姑娘抓到你,非要打得你屁股开花不可!

走进花萼楼二层,只看到一个人。

排云飞髻,双凤衔珠大钗。鸭蛋脸,阔叶眉,三点金芒在额前。长袖曳地,白衣金缕,和小孩一个穿衣爱好。不过...

这算什麽姿势?屈膝沈臀,双手前伸。练功麽?还是大号大不出来?!

“请、请问,女皇陛下在麽?”我不敢肯定的客气问道。

和小孩不一样的豆豆眼看了过来,“我不象麽?”

“小女子瀚海阁苏孜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陛下,有什麽苏孜能帮忙的麽?”看她满头大汗,我不由问道。

肚子圆滚滚的女皇突然低声问道,“你看如此能让朕瘦些麽?”

摇摇头,我对道,“跑步效果好些,不过最好的我认为是瑜珈。最好配合饮食。我老爸肚子比你还大,就是贪吃贪喝,一直减不了。”

小豆豆眼兴奋起来,“何为瑜珈?”

“瑜珈者,柔筋韧骨,调心静气。总纲是...”模仿武侠至高口诀的模式,我胡诌起来。

......

“哈哈哈哈!苏爱卿,做了一回,朕已觉得全身通泰,出了许多汗呢。”文昭挽著我的手道,“做了右御史,苏爱卿可要时常来此走动走动。”

“臣只说了几句,示范了几下,陛下就会了。陛下悟X之高,记X之好,世所罕见,臣真是拍马不及。臣以後还要来向陛下多多学习。”

微笑著退出花萼楼,那来时引路的曹公公送我出了玄武门。

走进一条无人巷子。

“啊哈!本姑娘还活著!”MM脖颈,我兴奋得振臂喊道,“苏孜是天才呀,哇哈哈哈哈!”

莫名其妙的和西唐女皇一通鬼扯胡侃。文昭不仅没问罪,还封了本姑娘一个什麽御史。

“这下好了,不用跑路了。”忍了很久,额头现在才渗出冷汗来。用袖子擦擦,我得意得向明德门走去。“郑某人,雨过天晴,我们可以回家了,哈哈!”

“就记得你的郑某人,本王呢?”身後一个清亮男声响起。

慢慢撸起袖子,我转身抓住他的手臂,“死小孩!都是你,害的本姑娘虚惊一场!你该打!”

“我是想让母皇赐你官职,你行动也方便了许多嘛,调查钱老头就更容易了。”文丰笑眯眯的说道,“我还等著你立了大功来娶我呢。”

心中一颤。“死小孩!你认错麽,嗯?不先征得本姑娘同意就告诉你母皇,你就是该打!”说著,我拧了把他大腿。

“啊─!”粉唇一颤,大眼睛眯著凑了上来。低语道,“不要啊!夫君,到奴家府上再打吧。”

死小孩!心却砰砰砰得跳了起来。

“说!这回该罚多少?”我佯怒著道。

“五巴掌吧。”见我挑眉,文丰嬉笑著道,“十巴掌,不能再多了。奴家还想好好伺候夫君嘛!”

“那还不快走!呃对了,别忘记派人去城外福来客站,郑某人还再等..啊!死小孩,你干什麽?”腰间被狠狠掐了一下。

“和我在一起,不许你想著别人!”粉唇咬了起来。

我叹口气。“小美人,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是说好了我一定娶你,你担心什麽?亲一个,啾!”

“死人!我、我”“唔──”

看著满面绯红的少年,我笑著刮刮他的鼻尖,“吃醋会变丑的。”

“吃醋?那我以後吃饺子不沾醋了。”

“咳咳,”敢情这里没有吃醋的房玄龄老婆典故啊。我正容道,“不是那个意思。吃醋有益健康,你不必担心。不过‘虚心使人美丽,嫉妒使人丑陋’,知道没?”

白玉脸一红,“人家等了你很久,你也不来看人家。我、我怕你吃过就忘了。”

难道本姑娘这麽让人没有安全感?我脸也是一烫。笑著道,“明明是我们互吃。你没忘,我怎麽会忘?”

“你、你..死人!”

“快走吧,你的手下肯定等急了。”

“今天,我、我在上面!”

“嗯?谁是夫君,谁比较厉害,谁就在上面。”

“你、你就会欺负我!”

“你是我的小美人麽!”......

“右御史麽?”我掂掂手中沈甸甸的金牌。类似篆文的阳文四字“如朕亲临”,背面是龙凤戏珠的图案。

哇哈哈哈!那不是本姑娘拿著这玩意儿便可横行天下啦?若是看到美男,也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去他家以勘查民情为由接近搭腔喽。

专门打听民间八卦,大臣动态,不用上早朝,不必写奏折,还有一月二十两的雪花银。这个四品官真是、真是为本姑娘量身定做的职位啊,哈哈哈哈!

“苏子,你、你笑得好可怕。”郑勃喏喏著道。

我忙打住,笑著道,“呆子,今晚可能会回来的很晚,你不必等我。”

郑勃脸红了起来,“这麽晚,你还要去打探民情?”

我装样子得向西南拱拱手,“承蒙女皇陛下看重,委以重任,我当然要鞠躬尽瘁,死而後已,以报陛下的知遇之恩。”笑著拍拍郑某人的手,“美人,让你孤枕独眠,我很过意不去呢。”

“都老夫老妻的了,”郑勃忙抽出手,羞涩道,“你、你还这样。”

“非也非也,”我摇摇头,笑道,“感情是需要甜言蜜语不断灌溉的。再说你心里其实喜欢得紧,对麽?”

“你胡说。”烛火下,郑勃耳朵红通通的,他慌不迭得站起身来,“我去看书了。你、你愿意何时回家就何时,谁会等你。”

“乖!”整著身上的玄色男装,我应道。

蜷在巷子角落里,我MM手上的钩索。“小非,这几天你的非正常期还没过,对吧?”

“啊。”宁非点点头,眼眸闪过一丝兴奋。

和宁非相处了几个月,我才知道每个新月的时候,他总会莫名其妙的会些武功,好像还很厉害的说。我这样半夜三更的在外面逛悠,好几次碰到强匪坏人,都是他出的手,伸伸胳膊动动腿的就能搞定一群,长阳的治安好了许多呢。看来,本姑娘还捡到块宝。可惜,这宝贝带定时的,过了新月初起的几天,宁非也就力气大些,武功全不记得,人似乎也笨些。我私底下怀疑他的毛病和女人的大姨妈差不多。不过,今晚看来是没问题的吧。

看看墙上方高高的四坡水房殿飞檐和头顶的月牙,心脏不可抑制的加快了跳动。

钱老头,就让本姑娘见识一下你有多少花花肠子吧。我低语道,“我们上!”

电视剧、小说里坏蛋的家里一般都是有密室的,多半和书房有关系吧。宁非在钱府呆了十年,要躲过家丁护院的耳目,似乎不难嘛,这锁也疏松平常得很,本姑娘随便挑挑便打开了。

把匕首收到靴子里,我悄无声息得推开钱仲远的书房门。

正要迈进去,宁非戳了戳我手臂。

顺著他的眼光,我眯眼看去。三条微不可察蜘蛛丝般的银丝在门内颤抖著。

看来这间书房一定有问题!

我兴奋得抓住宁非肩膀。

手下的肩膀一震,手臂挽住了我的腰。

“小非,进去!”我耳语道。

好像一只大鸟,宁非一个蹬地,从从容容得带著我越过了那三条银线飘落在书桌上。

待他掩好房门,我打著了火折子。

书桌、太师椅、博古架,山水画...钱老头通敌卖国的罪证会藏在哪儿呢?

参考所有翻过的小说情节,我和宁非展开地毯式密集大搜索,敲遍了墙壁、地板、古玩、书卷,结果...

“臭老头!狡猾狡猾得干活!”我扯下面罩,喘著气瘫倒在那张最舒服最宽大的椅子上。“小非,找到没有啊?”

宁非摇摇头,从屏风後面走出来。

“唉,要是有个类似X光或者什麽声纳探测的仪器就好了,这样找法,天亮也找不到一G鸟毛。”我叹口气,随口问道,“小非,屏风後面是什麽?”

宁非右脸红了起来,在我手掌里写了几个字。

我研究了片刻,恍然大悟。还以为是什麽东东呢,一个木马桶!

我夸张得看看宁非,“你没沾到什麽东西吧?”

“啊啊(没有)!”宁非拼命摇头道。

瞧他又窘又迫的样子,我捂住嘴忍不住笑了起来。

钱老头再怎麽没洁癖,也不会把重要文件塞到马桶里面,以便随时掏出来翻翻吧。我摇摇头...等等!

马桶、书房、这个时候、谁用?又不是没异味还可能香喷喷的自来水马桶,这个时代的人好像没有随时随地放马桶的习惯吧?

我挽起袖子,走向屏风...

“怎麽样啊,小非?”盯著宁非,我捂著鼻子低声道。看了那马桶一眼之後,自然是宁非这样的能者要多劳嘛。

“啊啊(没有)..啊!”他忽然惊呼一声。

心头一震,我凑上去。

一个方方正正的油布包裹。

就是它!宁非和我兴奋得对视一眼。慢慢打开了那包裹。

五小轴丝质卷子。两份协定书,三份人员名单。梁南间谍人员的第一个大名赫然是他们的丞相左图。

没敢耽搁太久,我急切得打开日东国的那卷名册,“藤原上清。23。日东国皇帝第一心腹,皇後之弟...”

手有些颤抖,我打开最後西唐那卷,“钱仲远。52。组织成员之一。西唐国宰相。小女钱影月十年前送往梁南丞相府为质...”那钱影月三字下面还被画上了chu线,线条不畅,顿顿迟迟的,看来当时下笔之人心情很是激动。

我深呼吸一口。见宁非还再好奇得看那份梁南的名单,不由笑道,“做什麽?你想去敲诈人家第一重臣麽?”

收好所有的丝卷。我迟疑一下,轻声笑道,“既然钱老头有这变态的收集爱好,本姑娘也给他份回礼好了!”

宁非“啊”了一声,耳朵却红了起来。

“臭小子!你想什麽哪?”走到书桌前,我磨了几把墨,执笔画道,“一个丁老头,借我两儿弹球,我说三天还,他说四天还...最後一团米田共,就放在你嘴边吧。”

“噗哧”一声,身旁的宁非笑了起来。

我也笑著道,“塞回去吧。”...

宁非带路,我们二人走在钱府後花园的後山洞里。他知道一条出入锺R石迷G的小路,过去了便是城外,在荒郊野地里兜几个圈子,就不会有人怀疑到本姑娘头上了。

想到第一次出马,拿到了东西还回赠了东西..本姑娘实在、实在是高人啊。“哈哈哈哈!”

“谁!”冷不丁一个男子声音在前方炸开。

我和宁非都是一颤。熄灭火折子,我握紧他的手。

第十一章 钱府秘密下

“谁在那里?”男声更高了些。

拽紧衣襟。我在宁非手中写道,“日东上清”。

抓著的手一颤,宁非的呼吸急促起来。

“藏头露尾的,算什麽英雄?”得不到回应,藤原上清的声音更加冷冽起来。

呃!不说你自己!不也不敢点灯来见?和别人家小妾眉来眼去,大冬天的,还来这儿私会?真是要热度不要温度!

“後退。他不会喊。”我在宁非手中写道。

摈著呼吸,我和宁非慢慢後退到溶洞分叉处。如本姑娘所料,“牛黄上清”安安静静,连声萨由纳拉也免了。

以防万一,我把五轴丝卷塞给宁非,在他手上写道,“你先走。”

黑暗中他抓住我的手写道,“不”

这倔小子!

我写,“不听话。不要你。走。”说著,我向後推了他一把。

他马上扑了回来,紧紧搂住我。

结实瘦削的肩膀撞得我下巴一痛。“啊─唔..”我忙捂住嘴。

突然大力来袭,後脖颈一紧。

我忙捂向宁非嘴巴。

一个比冰还冷的男声在耳畔响起,“你是何人?如何到此?说!”

你个变态“牛黄上清”,怎麽总喜欢抓人脖子?!改当养鹅人好了,抓鹅脖子让你抓到尽兴,抓到想吐!

我沈声道,“阁下是何人?如何到我钱府的?”

脖间松了些。“你是钱府的?有何凭证?”

“我是钱府後花园新来扫地除草的,穿的自然是钱府下人服。你打亮火就知道了。”

边说著,我边在宁非手中写道,“提防”

藤原上清迟疑了一阵子,“你深夜来此作什麽?”

作什麽也比你光明正大!

“做你的大头鬼!”我向前一倾,宁非接住我。“走!”

“大胆!”藤原上清怒喝著,凌厉的掌风伴著呼呼风声追来。

“砰!”一声闷响。

藤原上清和宁非大概对了一掌。

借著後退冲力,宁非抓著我,撒腿便跑。

藤原上清就算到溶洞的次数再多,也不比宁非熟悉。

被宁非连拉带抱,一路狂奔,後面的咒骂声越来越远...

你就和你的老情人冻死在里面好了!再不然让钱府人找到也少不得一场尴尬。

和宁非出了山洞,我们一起推了两块大石堵住了洞口。

“哈哈!‘牛黄上清’,你活该!”对著石头上一条黑洞洞的缝隙,我做个鬼脸。

正在得意。

“有贼啊──”身後跳出个大嗓门家丁。

宁非一颗石子掷出。

家丁顿时晕倒,变成了石膏塑像。

“该死!进去时被人打断,出来还要打断!”我揪著家丁胡子道,“就不能让本姑娘好好抒发一下内心感受麽?真是没礼貌!”

“啊啊(快走)!啊啊啊啊(有人过来)!”宁非拽著我道。

去哪儿?去哪儿?

“当当当当──”随著一阵锣声,沈睡的钱府沸腾起来。

“抓贼啊!”“我看到了,那边!”“追啊!”“抓住他们!”“西边去了!”“东边啊!””西边,我明明看到了!”...

松了口气,我慢慢瘫倒在瓦楞屋脊上。

这帮家丁!这麽晚了还不睡,难道钱府有加班费给你们拿?害得本姑娘变成了过街老鼠,不,是过街侠盗才对。居然沦落到做钱媚的梁上君子。

“小非,咱们拿到的东西还好吧?”

“啊啊(在这)。”

仔细看了看那五轴丝卷,我又递给了宁非。

他疑惑得望过来。

“小非,你的身手好。”我笑著道,“这东西先放你那里,我相信你。假如我能平安逃出去,自然会亲手交给女皇,如果追的人太多,你不要管我,自己先走!”

看他又要摇头,我捧住他的脸,直视那双眼眸,“你一个人很容易就能出去。我有女皇的金牌在手,他们不会把我怎麽样的。这东西非常重要,这回小非必须听话!”

眸中一点泪光闪过,“啊啊啊啊(小非听话)。”

心中大石落下,我顿时轻松了很多。

半夜三更跑到钱府来,这个机会可实在难得。

“就让本姑娘小小的偷窥一下好了,嘻嘻!”

轻手轻脚的揭开三块青瓦,我望了下去。

脸“腾”的烫了起来。

底下灯火通明,白如昼。一个绝世美男,还是个绝世无衣美男,仰面朝天躺在榻上...

再看一眼。

白玉无瑕,比例匀称...

再看一眼。

那里也很好看...

再看一眼。

咿喂!是上官云麽!

也对,他是钱媚的人嘛。

再看最後一眼好了。

咦?不大对头啊!手脚都被绑著..在玩捆绑游戏?

突然下面响起钱媚兴奋的声音,“云儿,就今晚吧!我等你长大等了十年了,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心头一颤。我再次探头望下。

随便挽著个髻,只披了件红纱,穿了条亵裤的钱媚正狮子嚼R般啃咬著男人的X膛。

上官云扭动著,躲闪著。四肢被绑,象条落银鱼般,依然美丽高雅,却是在“垂死”挣扎。“啊-!不,不要!你说过不勉强我的!你放开我!”

听到上官云的喊叫,钱媚一愣,抬起头来。

“你是不是还记著影月?!”女声出奇的凌厉,“说!你喜欢的是我!一直都是我!”

上官云温声道,“钱姐,你说什麽,云儿不明白呢。云儿自然是喜欢大姐的。”

女声笑了笑,豪爽里带著古怪的Y冷,“是麽?那上回服了红酥丸,为何宁愿泼得自己水湿冰凉,也不来找大姐呢?大姐知道你还是童子之身,既然喜欢大姐,为何不愿意给大姐呢?”

上官云也笑了,杏眼弯弯就象今晚的新月。“大姐知道了麽?云儿怕是被人陷害,自然不能去找大姐,以免连累大姐呀。”

“是麽?”钱媚从榻下散落的男子白袍里M索了一刻,笑著道,“那这颗呢?大姐给你的,你为何不吃?也是怕大姐陷害你麽?”

上官云一怔,正要说话。

红纱拂过。“啪”的一声脆响。上官云玉颜上多了五个红红的指印。

“贱人!我这样待你,你却不领情,挂念个十年前只见过几面的小妮子。”钱媚声音愈发凌厉Y冷起来,“影月早死了!十年前就死了!还要来和我抢男人!爹爹喜欢她,念著她,你也是!”

“你胡说!”上官云杏目圆睁,斜眉直竖,“月儿没死!她没死!她说了长大会和我成亲的!她没死!不许你咒她!”

“贱人!你终於承认了!”钱媚颤抖著,扑到了上官云身上,掐晃著他的脖子尖声叫道,“不!你是我的!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不许你想她!她死了,你是我的,我的..”

上官云慢慢放弃了挣扎。神情木然,似乎在喃喃著,“月儿,等我..”

杏眼合上,一闪银光从眼角坠落。

那滴清泪仿佛穿过我心,苦涩荡漾开去

抓著瓦片的手一阵刺痛。我大惊,“小非!我们下去!”

“你们,”钱媚惊骇得回头。

宁非一颗石子放倒了她。

推开女人死沈死沈的身体,入目的是上官云颈间触目惊心的紫红。

拉下面罩。“喂,醒醒!上官云,醒醒!”轻拍他没有红肿的另一边脸庞,我低声喊著。

“啊啊(苏子),啊(茶)!”

接过那盏凉茶,我含了一大口。“噗-!”

“啊唉──”上官云长叹一声,悠悠得睁开了双眸。

心落回了原处。

“小非,帮他穿衣服,我来解带子。”我蹲下锦榻。

“好了好了!”看不出来,钱媚这家夥系带子的复杂程度快赶上退伍老爸教的困龙结了。不耐烦的从靴内抽出匕首,四刃落下,绸带顿时断了开来。

“你们为何还要救我?”

穿好白袍,长发凌乱,却依然是那样绝代的风华。不过杏眼没了灵气、没了光彩,呆呆得看著我。

有些不安。我笑道,“就算是小猫小狗落难,本姑娘也一样会救的。”

“月儿死了。她早就死了,我一直不过是在骗自己。我也不想活了!”上官云一个起身,向旁边的厅柱撞去。

大骇。我扑向木柱。

“砰!”

“啊-!”是我的一声惨叫。

居室抽拉门内侧的宁非纵身跃来,摁住了上官云。

我咬著手指头,慢慢坐倒在地。

头侧太阳X怦怦得鼓动著,眼泪稀里哗啦得流了下来。

TNND,原来脑壳碰脑壳是这麽恐怖!可以算得上是惊天地泣鬼神的说!幸亏本姑娘的脑壳被老爸敲打惯了。

“他、他没事吧?”我抹著眼泪走到一坐一趴的二人身旁。

“你放开我!我要死!我要去陪月儿!”上官云在下面扭动挣扎著,悲怆欲绝得喊道。

“她没死!”一句话冲口而出,我却有些後悔。

“什麽?!”上官云抬头看来,玉琢的脸庞上满是泪痕。“你、你说什麽?”

我暗叹一声。“小非,别压著他了,要坐成R饼了。”

“你,苏姑娘,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月儿在哪儿,她在哪儿?”上官云爬起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我等她十年了!我们约定过的,她十五,我十八,我们就成亲结为夫妻的,可她不见了,她到哪儿去了?苏姑娘,你告诉我!她没死,她没死,对麽?”

“她在梁南。”

一句四字说出,我的心却彻底解脱了。

“梁南?”

“是。”挣脱他的手,我望向那对杏眸,“钱影月,钱仲远小女儿,十年前被送到梁南为质。”

“什麽?!”斜眉颤动著,时喜时悲,“她没死!她真的没死!她做了人质麽?怎麽会这样?..”

“啊!啊啊啊啊(有人来了)!”

“啊?!”我急切得看看四周,除了屏风、梳妆台、床榻和地上一尊半裸雕塑,连个衣柜都没有。

咿喂,难道本侠盗真要变成老鼠夹子上的耗子?!

“小非,你快走!”我推搡著他道。

“啊(不)!啊啊(我不)!”

“说过听话的!快走!”

“啊(不)!”

“这边有密道!”

“那不早说!”我随口道。

“...”反过味来。转头,看到上官云正倾著身子推那竹榻。

“这下面有密道!”上官云抬头道,“烦劳帮忙!”

竹榻很重麽?上官云两边脸都红了起来,倒也对称。

宁非一个前扑,跃了过去。

我也忙窜上。

三人合力,竹榻晃动起来。

突然一顿,好像触到了什麽机关,一条黑洞洞的密道无声地从地板下显出来。

“在下带路。”上官云吹著火折,跳了下去。

隐隐听到呼呼的风声。好像很高啊,会不会摔死啊?

“小姐!”“叩叩!”“小姐!你睡了麽?”“叩叩!”“小姐,有贼来了。您怎麽样啊?”“进去吧?”“小姐会怪罪的。”“也许小姐被贼人抓住了!”“啊!?”“叩叩叩叩!”“小姐!开门啊!”

“啊(啊)!”身後大力推来,我栽下了洞。

接著,“啊”“啊”“扑通”..

“是他推我的,不干我的事啊。”我从上官云身上滚下来吹著火折子,“你、你没事吧?”

“啊啊(快走)!”跳下的宁非推著我道。

“咿喂,别推啊!”“在下没事。啊!”“啊啊!”“行啦!我知道,我知道!快走麽。上面已经合上了,你怕什麽?”“啊啊啊!”“请随在下来!”...

一路三人,熙熙攘攘,乱乱哄哄,左拐右拐,上窜下跳..跑出了密道。

眼前假山亭阁,飞檐楼阁。除了石头略微青色,其他俱是洁白无瑕。

好像从老鼠洞突然升到了天堂。

“这是长春楼在下的住处。”上官云缓口气,便要走向那二层临水阁楼。

“不行!”我忙道,“钱媚不是知道密道吗?她醒过来,一定不会和你善罢甘休的!”

上官云一怔,苦涩得笑了两声,“本想通过她打探月儿的音讯下落,却..”

“却自己惹了一身骚。看来钱大小姐好色由来已久啊。”我笑笑,“还是我带你去个地方落脚吧,保证安全。就算钱媚知道了,也没胆子搜。”

坐在灯前几案旁,折腾了一个晚上,有些昏昏欲睡。

“死人!轻易不来,来了就添麻烦!”

耳畔一热,腰间环上了两只纤长白暂的手臂。

“啊?呵呵,”糅揉眼,我尴尬得笑道,“有麻烦来找文丰,说明你对我很重要啊!呵呵。”顿了顿,迟疑著问道,“他睡了?”

“唉,怎麽睡得著?”文丰笑道,“要是你消失十年,接到消息,我一定快马加鞭,立时去找你了!”

我叹口气,有些感动也有些好笑,“上官云还真是忠贞不渝啊,那钱影月从小就很特别吧。”

想想本姑娘五六岁的时候,还成天爬树掏鸟窝找男孩子打架哩。钱影月真是意识超前得说,五六岁就私订终身,开始筹划人生大事了。

腰间一紧。

“若不是知道他另有所爱,我、我一定要找你算帐!”

“你以为你夫君很烂情麽?见一个就喜欢一个?”我笑著转过身,“小美人,直说好了。每回说算账,不都算到你床上了?”

“你、你,讨厌!”文丰红著脸推了我一把。见我笑嘻嘻得望著他,咬咬粉唇,又扑了上来,“怎样?我就喜欢和你算帐!”

“好,那就算一回吧。”

“唔──”“呼呼..”“不、不行,要三回!”

“三回?不要吧,两回吧。我早晨要去见你母後的..啊!你咬我?”

“怎样?谁叫你三心二意的。”“啊呀!别,啊──!死人,你下去!我、我想在上面试试..”

“上面高高的,很危险。你喜欢在下面,对麽?”

“啊--嗯--别,别啊--,死人!讨厌..呀──嗯,快、夫君!快啊──..”

第十二章 赶鸭上架

“苏爱卿平身。”

“谢陛下!”手上一轻。

“老曹,你去外面侯著。”

“是,陛下。”**皮曹公公轻声应著退出了花萼楼。

一片寂静...

规规矩矩的垂手站立一旁,我偷瞄一眼上位御案。

文昭眉头微皱,正细看著那两份钱仲远与梁南、日东的协定书。

本姑娘任务完成了。以後是清除反臣也好,对抗二国也罢,都不需要官职低微的本姑娘冒险打前锋吧。

“苏爱卿,这次真是辛苦你了。”文昭微笑著抬头道。

咿喂!你怎麽一点都不生气?不是和俺们家小非一样,每月也有那麽特殊几天吧?不过他是变聪明些,你是变痴呆些?背叛你的可是你的心腹大臣!他要夺你皇位,杀你皇族,灭你国号的!

“不知苏爱卿有何想法?详细说说看。”

想法?难道要把这堆烂摊子扔给本姑娘?

“回陛下,小臣认为此事事关重大。安外必先攘内,小臣的意思是不动声色得慢慢将那些结党叛臣替换下来,肃清朝廷上下。同时与梁南、日东增进友好关系,等我国朝野清明,国力武力充备的时候,再看情况决定下一步如何走。”

“嗯,苏爱卿说得很有道理。”文昭顿顿,“苏爱卿,你可察觉到钱仲远的後面似乎还有个神秘组织的存在?”

我一愣,“好像是啊!说什麽他是组织成员之一。可是关於那组织的名字、首脑、宗旨、目的,这几卷里一个字都没提到。”

文昭点点头,“对於钱宰相,朕心里原也有几分底。只是那背後的组织的存在,今日也是头次得到证实,隐藏之深、势力之广、野心之大让人惊讶。这件事,怕是不简单啊!敌暗我明,须要小心谨慎,一步步得去挖掘、铲除。”

说著,文昭望向我。小豆豆眼中J芒闪过,嘿嘿得笑了起来。

老狐狸!

脑海里闪过个肚子溜圆的雪白大狐狸。我登时汗毛直竖。

我挤个笑脸,“陛下,不知何事让您如此开心?”

“唉!孩子大了,有了心事也不和我这个做母皇的说了。”文昭叹口气道,“朕的八儿,整日魂不守舍的。朕以为他是瞧上了哪家姑娘,问他又不说。”

八儿,那不是丰小孩?

心头一颤。我笑著道,“八皇子殿下年纪尚轻,也许还没有喜欢的人。陛下是关心则乱吧。”

“是麽?”文昭不置可否的应道,“正巧日东国这次提出联姻,听说他们的小公主和朕的八儿岁数一样,还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要稳住日东、梁南,不如朕..”

咿喂!打住!小孩可是本姑娘的人,怎麽能再娶老婆?!你也不用再刺激本姑娘了,本姑娘乖乖听你的差遣还不行麽?

扑通一声,我跪在地上。“陛下恕罪!小臣之前说错了。小臣与八皇子情投意合,小臣斗胆,请陛下准许、准许..”

“起来吧!”文昭笑眯眯得说道,“苏爱卿是想娶朕的八儿吧?”

知道你还问?!你个老狐狸!

我忙点头。

“苏爱卿立此大功,本该有赏,要朕把文丰指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苏爱卿你也知道,如今西唐内忧外患,朕实在担心啊!”

我咬牙,我切齿。不过虽然是被赶鸭子上架,也要尽量体面典雅的走上去。

我正容道,“小臣虽然懂得东西不多,却也知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只要小臣做得到的,陛下尽管吩咐,小臣一定鞠躬尽瘁,以报皇恩。”

“好好!苏爱卿聪慧机敏,忠君爱国,也不枉文丰对你的心意。”文昭笑著,喊道,“小丰,你还不出来?”

一个白影飞著扑过来抱住了我。

“死人!算你有良心!”文丰咬著我的耳朵道。

“我说过的话何时不算数过?说了一定会娶你的嘛。”拍拍他的後背,我豪气得说道。

文丰鹅蛋脸旁忽然多了一双小豆豆眼。满是好奇、戏虐还有一些羡慕?!

脸“腾”的红了起来。“咳咳!”我忙掰开文丰的手臂。

“儿臣文丰拜见母皇。”

“瞧你那急样,一点也没学到母皇的气质。”文昭笑著扶起他。脸色慢慢凝重起来,“不过如今局势,苏孜的身份不宜张扬。婚事看来要等些日子了。”

没错没错!我点著头。

小孩可是超级大醋坛。如果现在就被套上了,本姑娘还怎麽光明正大的去搜刮各地美男。

“晚上再找你算帐!”文丰低语道。

我心里一哆嗦。难道他听见了?

算账麽?原来还可以这样算法!

“哇哈哈哈哈!”看著席榻上的大小美男,我扯掉衣服,扑了上去。

长久以来的梦想实现了一半,那就是左拥右抱,享受齐人之福,虽然现在只有两个美男。但正所谓“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本姑娘慢慢来,面包会有的,牛N会有的,一众美男都会有的!

郑勃脸涨得通红,抓著衣衫缩了缩,“别!苏子。王爷在呢!”

“是啊!有什麽奇怪的,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大老公了麽!我们今晚好好庆祝一下!”我笑著凑上去,M了一把侧躺在旁、浑身光光的文丰。

“嗯─死人!方才你笑的真难看!”文丰哼著道。

“死、死人?”郑勃疑惑得看向我。

“是小美人对夫君我的爱称啦!”趁他愣神,我笑著解开了他的衣衫扣子,“记住了,以後咱们三人行的时候,我叫子宁美人,小孩是小美人。你们随便叫我就行。”

郑某人害羞,先要吃掉他,才不会溜掉。

我掐了掐他左X上的红豆,低下头han住了另一枚。

“啊!苏子,别闹,啊─唔”郑勃忙捂住自己的嘴,身体却颤抖著慢慢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美人,我喜欢听你的呻吟。”扒开他的手,我慢慢M了下去...

“啊!”郑某人身子一弹,按住了我的手,呼吸却紊乱起来,“苏、苏子,别、别,好难为情..啊,别,啊呀──!”

“有什麽难为情的。”加快手下与那坚挺起来的yu望的摩擦,我吻著郑某人的颈子道,“你现在是我的美人,我是你的夫君。”

丹凤眼慢慢迷蒙起来。因为劳作、补养壮实了许多的成熟身体配合著我的手,挺动起来。红唇如火,吐著热气,流淌出动人的呻吟,“苏子、苏子...啊,不行了!不、不、啊──!...”郑勃身体一挺,呻吟嘎然声止。灼热喷洒了一手。

“老夫老妻了,你还是这麽敏感。”听著那急促的呼吸,我心也砰砰作响,不由调笑他道。

“死人!我呢?”

耳朵一痛。“啊!死小孩!想咬死你夫君麽?”

脖後的喘息声急促不亚於郑某人,“我不管!你、你把我凉在一旁..我也要!”

“你要什麽?”我笑著坐起来转过身。

“我、我要、要..”文丰瞧著我,脸粉红一团。

“好可爱!象粉肠一样!”我笑著掐掐他的脸。

文丰脸一僵,噘嘴道,“真是难听死了!我不是粉肠!”

“那谁说夫君的X部象江米团子的,嗯?”我坏心得弹了一下他探出头的yu望,“这里象壶嘴巴儿,还是特长加chu壶嘴巴儿。”

“啊嗯..”文丰身子一颤瘫在了我肩上,“夫、夫君,你、你MM壶嘴儿,好像有水要滴出来了呢。”

我心中一颤。“小坏蛋儿!你倒会接话!”

推dao他,我狂笑著坐了上去。

“呀(啊)──!”

内里被充盈,好像心里也充实起来。

“夫君,要,奴家要...”

我慢慢挪动起来...

身下的少年眼媚如一弯泓水。粉红的唇微微启开,好像在等人采撷。

“啊..夫君,呀-快些..唔──”

放开他的唇。按耐著呼吸,我笑道,“你的嘴象ju花糕。”

“死人!呼呼..人家就打过一个比方,你就记著不放,还说人家心眼儿小。”

“是嘛?我心眼小还会这样对你?”我挪挪身体道。

顿时底下娇喘连连,“夫、夫君,不要、不要折磨奴家了!大哥,郑大哥,帮我..”

“没用啦,呆子早睡著了!哈哈哈哈,小美人,你跑不掉了!”我正得意大笑。X前一紧,罩上了两只大手。“呆子!”

chu重的呼吸响起,身後贴上了个火热的躯干。“听你们、你们..我、我忍不住..”

文丰笑了起来,“大哥来了,嘻嘻!呀──!”

“啊!”身体被郑某人推著,一个不察,我压倒在文丰身上。

後面郑某人磨蹭起来,“苏子,这样、这样让我呆会儿..”

“啊!死人!沈死了!”

“喂!三个啊!本姑娘成夹心饼干啦!快起来!”

“就一会儿,苏子,我就靠一会儿。”

不过好像也不是很沈啊。我试著动了动,背後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带著我开始来回晃动。

身下的文丰也扭动起来。“我动不了!郑大哥!啊!嗯──,夫君,呀──快、快些,啊呀-!”

“苏子,啊──”“慢些!本姑娘命令你们!慢些!啊,别,慢、慢些啊──”“夫君,不,不行了,呀──”

......

第十三章 出使在即

知道为什麽馅饼中间的部分总是最烫麽?知道?不知道?我苏子来告诉你,“两边的皮子都放热,中间的馅料能不烫麽!”

“咚!”一声,是我敲郑某人脑壳的声音。

“说!知道错了麽?”我严肃看著他道。

“知道了。”声音象蚊子哼哼。

“咚!”一声,是我敲丰小孩脑壳的声音。

“你呢?”

丰小孩抬头,大眼睛下是两个淡淡的黑圈。“明明、明明是你的错!你、你挑逗我们在先!”

我脸一烫。死小孩!

扬起水瓢。“咚咚咚咚!”

“别!”文丰捂著脑袋,“我、我错了!”

“错在哪儿?”我收回水瓢问道。

文丰脸红了起来。“我、我不该叫郑大哥的。我不该不听你的话,越来越、越来越快。”看我扬起水瓢。“啊,还有!我、我不该抓著你不放。”

“咳咳!”我收回水瓢,看向郑勃。

“我不该帮文丰!”郑勃飞快得答道。偷瞄了我一眼,立马缩起了身体,象只清焖大虾。

算呆子你识相!

“这回就饶了你们。若是再犯,我、我就让他做和尚!天天吃素,天天念经清心!记住了没?”我正容道。

几案下的二人顿时脸绿起来。“记住了(记住了)。”

“那好,今天的首次夫妻会议结束。”我缓口气,走下几案。腰腿酸软无比。

“苏子,我给你买的松糕。”郑某人端上一碟茶点。

“苏子,我帮你揉揉腰。”文丰凑过来道。

瞥到小孩眼角的一抹笑意。“还是免了吧!”我忙爬起身来。

伸手拿了块松糕,瞄到郑某人微翘的嘴角,放下了手。

“呃,我不饿。你们去忙你们的吧,瀚海阁也攒了不少订单,我也得赶快画。”

打发走二人,我坐回几案後。

两个得了便宜卖乖的家夥!

不过也是自己倒霉!好好的,干什麽同时招惹两个,最後变成了烤糊的R馅!三个女人一台戏,一女二男可就是一场相扑赛了。不能齐家,怎能平天下?昨晚的教训一定要记住!男人联合起来的力量是可怕的。以後妻妾多了,一定不能让他们打成一片,最好小打小闹不断,坐收渔翁之利的便是本姑娘了,哈哈哈哈。

“啊!”门口一个男声打断了遐想。

我忙擦擦嘴角。“小非?进来吧!”

“啊,啊啊啊啊啊(钱府送来的)。”

打开那张淡雅的蓝色请柬,我一愣。

“..敝府二月十九寅末庆宴..素闻苏御史..才华卓越..不输须眉..恭候大驾。钱仲远”

就今晚?难道钱老头怀疑上本姑娘了?

?看向宁非,他先是一怔,复又疑惑得摇摇头。

嗨,管他的!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我MM衣襟里的金牌。故地重游,去看看也好。不知道钱老头看到那幅完美人物丹青是什麽反应,还有钱媚醒来发现情人不见,不知道她什麽表情。可惜都没瞧到。

切!还以为是什麽需要本姑娘斗智斗勇,施展才华的鸿门宴,不过是场无聊官宴。

在和那和蔼可亲的钱老头打过招呼後就是同几十上百个朝廷官员繁琐冗长的介绍认识。

甲以丙丁,赵钱孙李..本姑娘这个半调子小官,一不求官运,二不求富贵,哪记得过来哪位大人叫什麽、做什麽官、今年多大、爱好什麽。反正是见人便拜,逢人微笑就万事大吉了。

看著堂下的霓裳羽衣,听著身後祝酒的高雅音乐,我在心里打了今晚第五十个哈欠。不过...

一口吃下那块包裹著豆腐皮的丸子。竹笋清香,虾仁娇嫩,豆皮柔韧...“嗯!好吃!”

“我也觉得很好吃呢!”旁边响起一个女声。

我侧头。“宋司官!你也来了!”

“是啊!要不是钱大人需要歌舞坊姑娘宴上助兴,我怕是不够格来呢。”教坊女司官顿顿,笑著凑过来点儿,“以後苏姑娘,呃,不对,苏大人要常来我们那儿捧捧场啊。”

现在绝代美男上官云本姑娘想看到就能看到,你那儿美男一个没有,有什麽好去的?

“一定,一定。”我打著哈哈道...

正和宋司官讨论著哪盘菜好吃。耳畔响起个冷冰冰的男声,“苏御史,好久不见啊!”

“牛黄上清”!可惜今时不同往日。

我笑眯眯得转身,“藤原兄别来无恙?”

藤原上清轻声笑道,“好,再好没有了!苏兄呢?”

“在下当然不能和软香在怀、富贵在望的藤原兄相比了。”

藤原上清一愣,剑眉颤了颤,低语道“你知道什麽?!”

“拜托!不要动不动就疑神疑鬼的。”我笑道,“你有几个美豔姬妾随行还不是软香在怀;学习西唐文化制度回国了自然也会是富贵在望了。”

然後过几年,等西唐大军一到,你就可以连滚带爬、哭爹叫娘了。

藤原上清笑了笑,忽然凑近道,“你是不是妒忌了?溶洞里的声音很动听吧?”

心里一颤。我笑道,“恐怕西唐所有的百姓都妒忌藤原兄的幸福生活呢。溶洞,哪儿有?怎麽溶洞还有带响的麽?”

“你的脖子还是那麽柔滑纤细。”藤原上清低语著,忽然手一翻,探向我的後颈。

我挡!

看著手中的R段,藤原上清皱皱眉头,飞快扔掉,掏出块雪白帕子擦起手来。

切!被你抓了好几次脖子,本姑娘怎麽能还没防备?早知道能跟上你的速度,就塞你一块臭豆腐!

想著好笑,我说道,“不如藤原兄刚刚抓到的猪R滑嫩。”

藤原上清随手扔掉那帕子,却出奇得没发脾气。古怪得盯著我看了看,“苏子,不要再C手,会有危险的。”

不就有个黑手党组织麽,斗得过俺们西唐地大人多?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

我笑笑,“不懂你在说什麽。苏子不过是个卖画卖书的百姓,除非书掉下来砸死,不然很难碰到危险呢。”

“你..算了!”藤原上清难得叹了口气,“总之你好自为之吧。”转身向别的席位走去。

我摇摇头。要不是你脾气太烂,人品道德太差,就冲著你88分的长相,本姑娘也会委曲求全,收了你的。可惜可惜...

我正长吁短叹。

“苏、苏大人,”宋司官又跑了来,红著脸低声道,“大人陪我去趟茅房好麽,我、我胆子小。”

MM肚子。我笑著道,“没问题,我也正想去呢。”

和宋司官M索著,好不容易来到个象茅房的地方。

以前没在钱府用过茅房。进来差点儿吓一跳。

镶著玳瑁的水池,闪著银光的梳洗台,方凳、软榻、茶水、帕子,一应俱全,对面墙上一幅飞天壁图...

试著抠抠那壁图,“金子!”

怪不得在外面等了宋司官半天也不见她出去。

吹灭烛火,四周闪闪的晃人眼睛。

这钱老头,茅房就这麽奢侈,不知道贪了西唐多少银子!最好文昭早点儿收拾了你,没准儿本姑娘还能捞点儿回家。

正要点著蜡烛。

“你是谁!啊..”外面宋司官嘎然声止。

“钱仲远怎麽办事的,不是迎接少主专门修葺的院子麽,怎会有个女人在此?”男声又Y又冷,仿佛一条吐著信子的毒蛇滑过耳畔。

腿脚一软,我坐倒在地。

“蛇尾,别说那麽多了!扔出去後,咱们快去打扫屋子吧,少主闻不惯这里的俗香野粉味。钱老头真是不会做事。别扯上咱们了!”另一个男声道。声音暖和了许多,不,是火辣了许多,听在耳朵里,好像不断滴在沸油里的水滴,哧哧作响。

我大汗淋漓的缩在软榻後面。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静寂一片。那二人不知何时来的,也不知走没走。

想到一会儿还会有个更变态的什麽少主跑来,我咬咬牙,窜出了茅房...

一路狂奔猛跑,直到看见前面熟悉的钱家大厅,我抹把冷汗热汗,走了进去。

“什麽?!要小臣监押粮草去梁南?”看完文昭将要发出的圣旨,我不由失声喊道,一把甩开那张带著几行朱砂墨迹的宣纸。

“唉!朕也是没法子啊!”文昭吸口气,不在意的挤著肚子捡起纸来,“梁南饥荒,特遣使者前来恳求。而如今我西唐朝野隐患、结党舞弊、意图不轨的大臣实在不少,朕已经为这边忙得焦头烂额了。”小豆豆眼眯了眯,“苏爱卿,朕知道你能干。办成了这件事,加强与梁南的友善,可是大功一件,到时升官晋级,朕便可名正言顺的把小丰指给你了。难道你不愿意和小丰成亲?”

我忙摇头。

小豆豆眼弯了弯,“莫担心、莫担心,朕拨了一千铁骑兵,二千J锐步兵,一路上自有他们负责粮草押送、安全。爱卿只是代表朕随同前往,好吃好喝,一月便能到达梁南,到时他们自然是千恩万谢、夹道恭迎。爱卿,这可是朕特意留给你的优差啊!”

啊,你个老狐狸!坑都挖好了,就等著本姑娘跳进去。本姑娘还能说什麽?

“小臣一定全力以赴,以报陛下皇恩浩荡。”我叩头道。

永昌坊郑某人和我的家中院子内热闹了许多。

“大人,这团垫要带麽?”两个亲兵恭敬问道。

“带,四个全带。”我坐在廊上拾掇著衣服包裹道。

见亲兵要转身,我忙到,“再多拿几床被褥,要软和的。啊,还有,方枕带三个。啊,还有,马桶,後院我用的马桶也带上,本大人是很讲究卫生的..还有,我的那几卷野史传奇也要带上。还有还有,走之前去菜市上挑些耐放的瓜果回来,路上可以清清嘴...”

当初下了船,来西唐长阳的一路行来,风尘露宿、马车颠簸,本姑娘可吃够苦头了。这回可是去梁南,翻山越岭、沙漠戈壁,怎能不做好准备?

“唉,算了!”看亲兵慌不迭得扳指头记著,我摆手道,“我列个单子,你们一项一项去办好了。”

“是、是,还是大人想的妙。小的们跟著大人,真是受益匪浅。大人文武全才,日後必定官运亨通、富贵无边。”亲兵点头哈腰道。

我瞧瞧院子里多出来的十来个忙碌亲兵。

老狐狸,你配给本姑娘的护卫行不行啊。嘴皮子好的人腿脚功夫可未必好。本姑娘不会什麽高深武功,梁南路途遥远,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拉上居室抽拉门,我拉住了宁非的手。

宁非一愣,轻轻挣扎几下。见我抓得紧,头一低,耳朵红了起来。

“小非,和我一起去梁南,好麽?”我柔声道。

“啊?!”眼眸亮了起来,“啊啊啊(可以麽)?”

“可以!为什麽不可以。”我笑道,“你换上我亲兵的服饰,谁会发现?一路你就呆在我身边,和我作伴,好麽?”

宁非点点头。突然身体一颤。

咿喂!我怎麽又M上了他的下巴!不过,滑溜溜的,真的很好M啊。几个月的调养,小家夥好像头发黑了,皮肤也好了很多,除了左脸的胎记,还真算个小美男了。

收回手。我笑著道,“小非既然愿意,就快去收拾包袱吧。不用带水和干粮,随行有後勤。”

见我笑眯眯得看著他,宁非脚下一个踉跄,慌不迭得跑了出去。

“苏子,丰王爷快来了。”郑勃进来道,迟疑一下,“你要带小非同行麽?”

“是啊。你也看见了,文昭派来的亲兵溜须拍马的,都是软脚虾,有小非随行,也多点儿安全保障。”我翻看著做瀚海散人时绘的美男画卷道。

带哪个好呢?《兰花卷》?《ju花卷》?还是《海棠卷》...哎,算了,呵呵,还是全都带上好了。想必路上无聊得很,没法画画没有美男随行,望梅解馋也是好的,嘻嘻...

咦,屋子里怎麽这麽静?我抬起头。

屋子角落,郑某人背对我,双肩颤动。

探过头去,对上的是一对红红的丹凤眼。

“苏子,我、我真没用,什麽也帮不到你。”红唇颤抖著道。

心里一暖。“呆子,不是说好了麽?你看家看铺子,任务很重要的,”擦擦他的脸庞,我笑道,“你夫君又不是不回来了,你担心什麽?”

丹凤眼羞涩得垂下,长长如羽的睫毛颤动著,“这时候,你、你还说笑。”顿了顿,郑勃忽然拥住了我,“我等你,你快些回来。”

“好。美人命令,苏子敢不听麽?”我拍著他的後背道。

“郑大哥,你不要听她甜言蜜语的。”门口响起一个清亮的男声,“哼!她心里怕是欢喜得很!没有你和我,她可自在了。”

郑勃忙推开我,“王爷、王爷来了。”

你个死小孩!这麽温馨的时刻,你也要来掺一脚!

我拿起水瓢,迎了上去。

“大胆贱民,见到本王还不下跪!”

“咚咚咚咚!”“啊--!”

“叫我什麽?”我微笑著暗拧了丰小孩大腿一下。

粉唇颤抖著,眼眯了起来,“嗯哼..夫、夫君”

“知道就好!”我松开手。

“死人!晚上再找你算帐!”文丰咬著我的耳朵道,“有外人在,你也闹。”

瞄眼他身後,我不由僵住了脸。“上官公子,你怎麽来了?”

初春煦暖的阳光下,长身玉立。墨黑的衣袍、长发飘飘。风采犹胜当初面对人海众生,舞剑高歌之时。依然是那个绝代人物,眉目神情间却多了几分自信、欣喜、期盼的波动。

我暗叹一声。

杏眼微微弯起,拱手道,“苏姑娘真是好福气啊。”

我笑笑,“进屋说话吧。”..

“上官公子决心要去?”

斜眉一挑,“万水千山,在下也要一路寻去。”顿了顿,忽然弯腰叩首。语音柔和如春水荡漾,“请苏姑娘,不,是苏御史大人准许在下随军。在下绝不会给大人增添麻烦。”

“快起来,我们是好朋友嘛!”我点头笑道,“好,那就要屈就上官公子做个小小的亲兵了。”

送走来辞行的官员朋友、点头之交们,推开居室门,差点吓倒。

“咿喂!你们两个!”

两个美人长发披散、松衣宽带、侧榻以待。

郑勃脸红了起来,喏喏著道,“我们、我们会乖乖的,都听你的。”

“真的?”我怀疑得看向另外一个。

“奴家、奴家都依夫君的。”大眼睛媚转如波。雪白的X膛起伏著。

心底火苗窜了起来。“你们保证?你们发誓?”

二人真的竖起二指。

“不用啦!夫君相信你们!”我大笑著扑了上去...

“左一啃,右一咬...上一推,下一拉...”

“啊!夫君、夫君,啊哈!..快、快些..呀──!”“别、别,苏子..不,不行...啊─!”

......

红烛摇曳,锦单凌乱。良辰美景,春风几何。

看看左臂右膀上的大小美人。

“哈哈哈哈!我苏子真的盼到了这一天!”

“死人!”腰上一紧,是小美人的手臂。“你、你要注意身子,快些回来。”

“我和文丰都等著你。”耳边一热,是大美人的唇。“路途险恶,多加小心。”

我点著头。“看来以後要多接些这样的差事。”

“为何(为何)?”

“你们两个好乖乖听话啊。”

“苏子(死人)!”

“啊!别掐!说了今天要听话的!”

“只有今晚(只有今晚)!”

“那为夫岂不是要充分利用?“

“啊,别!苏子,不要!”“死人!来呀!谁怕你!”

......

第十四章 狄狼再现

十五天後。西唐、梁南交接西梁山脉的一条山道上。

“脚下路滑!”“小心车子轱辘!”“缰绳!拽紧缰绳!”...

坐在炭盆烧得火旺的车厢内。X中翻江倒海般的难受,我紧紧抓着宁非的手臂。

心里已经骂了文昭那只老狐狸成百上千次。

还说是特意留给本姑娘的优差,好吃好喝的?!自从三天前进了这该死的西梁山脉,天气陡然恶化,三月阳春,竟飘起了小雪。山路倒是宽敞,地势却高低起伏,好像在一只发怒怪兽身上颠簸。本姑娘吐了不下十次,这倒好,节省粮食外加减肥了!

“苏御史,”是那个冷脸将军的声音。

掀开车帘,我挤个笑脸,“裴将军有事麽?”

“天色已晚,前方正好有块平地,我们就扎营炊饭如何?”

我忙点点头,“同意同意!将军下令就行了。”

总共三千大几百的人在背风山坡上扎起了数百个尖顶大棚。一时间,人沸马嘶,炊烟袅袅,沉寂的山峰野林顿时热闹起来。

既然吃皇粮,就得当好差。除了钱仲远不知道会不会耍花招,还有个神秘组织在黑暗里伺机而动。几千石的粮草,真出了什麽麻烦,本姑娘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还是小心些得好。

勉强吃了碗宁非煮的面片汤,我向帐外山坡上走去。

天色Y沉黯淡,上百支火把摇曳著。

看来冷面将军还是有几下子的嘛。

井然的营帐左右张开,象牛头上的两只犄角,拱卫著中间的粮草车马。前面不远是一条浅浅的山溪流过,後面就是陡峭山壁。

本姑娘是不懂什麽派兵布阵啦,但也觉得这个架势很好看大概也很合理的说。

“那边的林子没问题吧?”指著北面的荒林,我随口问道。

“启禀大人,裴将军派五队人进去探了探,什麽都没有,应该没问题的。”亲兵甲道。

“嗯,那就好。”我揉揉有些冰凉的耳朵,“回营吧。”......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应该是风声吧,好像一个人在呻吟。

“呜呜呜──呜──呜呜──...”

我睁开眼睛,四下漆黑。

那风声音调听著有些怪异,有些熟悉。却说不出来的心中隐隐不安。

“小非!”我低声叫著旁边的床铺子。

“啊?”

“快起来!我们去找裴将军,我有事和他说!”

“啊啊啊啊(怎麽回事)?”宁非吹亮火折子,疑惑的望向我。

“我觉得那声音不对!”想起那片一眼望不到头的大林,我心中一个哆嗦。跳下床,“快!我们去裴将军那儿!”

“什麽,你要烧林子?!”冷脸将军裴庆诧异得看看我,有些轻蔑得笑笑,“咳!苏御史,这个不必了吧。那麽一大片,虽说是荒林,但毕竟生长不易。在下派人进去打探过,除了树,连只耗子、乌鸦也没有。”

“什麽!”我心中一个咯!,急切说道,“大片树林,一只耗子也没有,将军不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吗?”

裴庆一怔,脸色苍白了许多。“传令下去!全部戒备,全部戒备!”...

手脚并用的爬上一匹温顺老马,宁非在身後护著我。

和裴庆一起刚走近老林,里面隐隐的传出“呜呜”的声音,好像在和峰顶飘来的怪声相和。

“点火!”裴庆喊道。

上百个士兵手持火把,走进林子...

不消一刻,火光亮起。

看看冷脸将军,似乎也松了口气。

突然林内惨叫乍起。“啊!眼睛!”“绿莹莹的!”“妖怪啊!”“快跑!”“嗷欧──”“妖怪啊!”“啊──!”“嗷──”“救命!”“快跑啊!妖怪来了!”“嗷欧──”“啊──!”

一时间,林里野兽号叫声,奔跑声,喊叫声混成一片。

浓郁的血腥之气直冲云霄。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那远处的怪声急促起来,依然清晰如在耳侧。

心脏猛烈收缩扩张,似要炸裂。

“咚咚咚咚!”林子里好像万马奔过,大地震颤起来。

“快!弓箭手准备!听我号令──!”裴庆吼道。

顷刻,五百铁骑兵围成半圆,纷纷张弓对准老林。四周火把火光映天。

看清楚几头毛皮发著焦味冲出的野兽,我倒吸一口凉气。“狄狼!”

“左二队,放!”“噗噗..”“右一队,放!”“嗷欧!”“噗噗噗噗..”

冲出林子的狄狼由少到多,又由多到少......

一堆一堆,黑乎乎的野兽尸体散发著难闻的R糊味,散落在林子内外。

“苏御史,这次真是多亏了大人,”裴庆不好意思得拱手说道。

“将军说哪里话,”忍住想要拔腿就跑的yu望,我笑笑,“要是没有将军指挥得当,将士们勇敢杀兽,苏子这条小命怕是早没了。“

“啊啊啊啊(苏子聪明)!”

那是!本姑娘可是美貌与智慧并称、聪明伟大的苏子!

“苏御史,看来这次野兽袭击怕是不简单啊。”裴庆有些忧心得看向我。

“是啊,先不说那古怪的声音,就是一下子出来这麽多不常见的狄狼也够古怪的。”我摇摇头。

钱仲远?他连狄狼是什麽都不一定知道。藤原上清?也不象啊,他当初看到我收养的贝贝时高兴的臭德行不像装的呀...

“啊──!将军!”“妖怪冲过去了!”身後惊呼突起。

我回头,心脏顿时停止了跳动。

五六只受伤狄狼,穷凶恶极,张著大嘴朝我们扑了过来。

“将军!”一只狄狼已经扒住了裴庆的坐骑後臀。

顾不得多想,随手M到个东西,我砸了过去。“去死吧!”

东西打在兽眼上,砸个正著,那狄狼一声痛嚎,放开了裴庆坐骑。

“咿喂!我的令牌啊!”瞧清楚掉落在地那黄澄澄的东西,我喊道。

受伤狄狼似乎是只领头的,狠狠得瞪著我。

“嗷欧!”一声短嚎,带著另外几只一起扑了上来。

“咿喂!我不是故意的啊!”“宁非!”

“啊!啊啊!”宁非一夹马腹,本就有些受惊的老马撒蹄子便跑。

“喂!我不会骑马啊!啊!”“啊啊啊(别放手)!”

“苏御史!”“放箭啊!”“会S到御史大人的!”“追!追!”...

四周黑漆漆的。叫喊声慢慢远去,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和野兽的嗥叫喘息声。

“啊──!”我喊著。紧抱马脖子,心里说不出的骇然、恐惧、刺激还有一丝丝的兴奋。

怪不得现代有那麽多人喜欢飙车,真的很刺激啊...不过,这老马是向哪儿跑啊?别跑到个悬崖峭壁之类的地方去..

“啊──!”正想著,一个前冲,身体突然被大力抛了出去。

“不是吧!”我抓向四周,除了空气,什麽也没有...“啊──”

第十五章 同生共死

“啊───...呼呼...”

我喘着气。

咿喂!怎麽还没到底儿摔死?本姑娘喊了很久了哎!

“啊啊(苏子)!啊啊啊啊(你没事吧)?”头上方传来熟悉的小家夥声音。

我这才发现後襟紧紧的。“小非!”

“啊!”

“我们没死吗?是你抓住了我麽?我们现在在哪儿啊?”一连串的问话吐出。耳边是嗖嗖的山风。脑子清醒了很多。

M索著,我吹亮火折子。

枯黄的野草,斜探出来的歪脖子树,大块嶙峋的岩石。往下移...

一阵眩晕,我拿紧火折子。

“小、小非,我、我们完蛋了...啊──!”

火折子飘进了下面的万丈深渊。

我伸手紧紧扒住宁非的臂膀。

心跳得厉害,口干得厉害。不知道该说什麽,能说什麽...

“啊(啊)!”头上方陡然一松。我和宁非滑落了几丈,陡然又顿住了。

哗啦哗啦的碎石从头上身侧跌落下去。

我的心跳却沉稳下来。

不行。我不能连累宁非,他不该为我这个异世人丢了X命。如果没有我,他一定能爬上去的...

“小非。”

“啊?啊啊(苏子),啊啊啊(抓住我)!啊啊啊啊啊(他们会找来)!”

“小非,谢谢你。”

“啊?”

“你不要管我!你一个人爬上去!你多保重!”我松开了双手,向黑暗虚空坠下。

“啊──!”

撕心裂肺的喊叫震得我心似要裂开。

下一刻,触碰到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怎麽这麽傻?!”颤抖著M索到他的脸,我喊叫道。泪水却向上向旁撒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说过不会丢下我)!”带著哭腔的喊叫在耳畔响起。一双手臂紧紧抱住了我。

“你真是个傻瓜!”我喃喃道。却不由自主得贴近他的温暖。

这样真的、真的不错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个声音不断在耳边叫喊著。

可是我还想睡会儿嘛。“五分锺!再睡五分锺啊。”

“啊啊!啊啊啊!咳咳...啊啊!啊啊啊!”

是谁咳得这麽难受?我睁开沈重的眼皮。是干裂嘴唇上触目惊心的血迹。

大骇。我坐起身来扶住他,“小非!怎麽回事?你受伤了?”

“啊啊(没事),咳咳..啊啊啊啊啊(你醒了就好)”G裂的嘴唇弯了弯,“啊啊(山洞)!啊啊啊啊(我找到的),啊啊啊啊(没掉下去)。”

我看看四周。

天色已经亮了起来,虽然还是灰沈沈的,周围倒也看得清楚。方圆三米的石洞,墙壁角落长著些杂草野果子。

探头洞外,上下悬空,风嗖嗖刮过。下方云雾缭绕,看不到底,上方不远处有棵歪脖子老松,似乎新被折断。看来,我们还真是命大啊。

松口气缩回来。

我坐到宁非身边,郑重鞠躬道,“小非,苏子谢谢你。”

“啊?啊啊..咳咳..”宁非手足无措得摇著头。突然一张口,“噗──!”深红的血洒落一地。

心慌乱起来。

“小非!”我一把抱住他,用袖子轻轻擦著他的嘴,“怎麽回事?啊,你是不是哪儿受了伤?让我看看!”

“啊(不),啊啊(没事)!”他在我怀里挣扎著,气息紊乱起来。

“没事?”我扳过他的肩膀,“那我也要看看!”

“啊(别)!啊(别)!咳咳...”

“不行!让我看看!”

挣扎著撕扯开他破烂的衣襟。

J瘦X膛上鲜血淋漓的,有的地方R皮外翻,狰狞得瞪著我,肋骨似乎也断了几G。

我心头一紧,象被什麽握住。“傻瓜!你就是个大傻瓜!”

想捶打他,又怕他痛。

我放下拳头,眼泪却不争气得流了出来。

撕下衣袍边的干净布条,我帮他包扎著。“你为什麽要救我?嗯?受伤的感觉很伟大麽?你、你要是...我、我怎麽办?”

黑眸中光芒一闪,宁非侧过头去,咕哝著什麽。

“傻瓜宁非!”

足足撕下我官服衣袍上的半摆,才把宁非身上的伤口全部包扎完。

“这下好了,成半长裙子了。”我笑道。

宁非看了一眼,飞快得低下头。

“是,知道你害羞嘛!”包扎好他的伤口,我心情也好了很多。不由开玩笑得碰碰他道,“啊,我忘记了以前那个偷亲本姑娘的家夥名字叫什麽,小非,你知不知道?”

沈默无声。

瞄一眼他,头要钻进地下了,耳朵红通通的。

我暗自好笑。

“你休息一下。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吃的,填填肚子。”我起身道,“等你养好了伤,我们才好想办法出去。”

方圆三米的山洞能走多久?没有张无忌那麽幸运,这里只是个一面开口的小石洞。临洞口的角落长著些矮小灌木,倒是结了些柑桔一样的果子。

还有两天一夜就是新月,希望宁非他到时候能好起来,然後记起那些武功,不然...嗨!想这麽多干什麽!过一天就是赚了一天。

计算著,递给宁非两个果子。

见我只拿了一个,他摇头。

“不行!”我沈脸道,“你要是不多吃,怎麽恢复?我还指望著你带咱们出去呢?”顿顿,我柔声道,“乖!小非,苏子不能没有你的。啊?快吃。”

宁非一怔,接过了那两个果子。

“嗯!好吃!就和桔子一样!”汁多甜美。

“小非,快吃啊!”看他盯著我瞧,我笑道,“怎麽,形象很糟糕吧?哎!没办法嘛,这种地方,有吃的就不错了,顾不了那麽多了。”

“嗯嗯...”宁非别开眼,摇摇头,低声道,“啊啊啊啊(你很好看)。”

心头颤动,有些甜蜜,有些心酸,有些怜惜。

我抚上他的脸,“在我眼里,小非也很帅很有个X...嗯,总之就是很好看的意思。”

黑眸中闪过欣喜,“啊啊啊啊(你不骗我)?”

“是。我为什麽要骗你?啾──!”

“啊!”宁非颤抖著,M上左脸。

“你当初还偷亲我哩!”我笑著道,“快吃吧,吃完了好好休息、好好养伤,我们也能早点儿出去。”

宁非一怔,眼眸黯淡下来,“啊(好)。”

心里一紧。“你没事吧?”我安慰他道,“不要担心。天无绝人之路,那个谁说过来著‘当上帝关上了所有的门时,会为我们打开一扇窗’,咱们这个洞口窗户可大得很呢,足够逃出去了,呵呵。”

宁非疑惑得摇摇头,“啊啊啊(那个谁)?”

“啊?哈哈,我不记得了麽!”我挠挠头道。

“噗哧”一声,宁非轻笑起来。突然眉头一紧,“咳咳咳咳..”

扶住他,我的心里也痛痛的。“乖乖吃果子,快点儿好起来,知道麽?”

迟疑了一刻。“啊啊啊啊(你担心我)?”没有平常啊啊的响亮。

能闻到他身上仿佛薄荷的清香气味。

心有些紊乱。我松手笑道,“是啊。我们是一家人嘛!你慢慢吃,我到洞口看看。”

第十六章 山壁怪人

“小非!小非!”

蜷缩在石壁下的宁非抬起头来,嘴唇干裂的可怕。“啊啊..咳咳...”

MM宁非额头,是炙手的烫。

心顿时纠结成了一团。我挤到後面环住他,“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刚过了中午,宁非便烧了起来。

石洞挡不住外面的冷风侵袭。虽然有淡淡的日头,洞里却冷的象个冰窖。

TNND,死老天!还让不让人活了?既然让我们找到这个山洞,却又让小非高烧,万一...

心仿佛要停下来。我紧紧双臂,“不!小非!你不能有事!你说过要永远跟著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喃喃著,“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哪儿疼麽?啊?哪儿疼麽?”我手忙脚乱得察看著他的伤口。

宁非定定得望著我。充满血丝的眼眸里淌著温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句子太长,心太乱,G本没听出他说的是什麽。我伸出左手,“小非,你想说什麽?在我手上写。”

宁非摇摇头。“咳咳咳咳..”突然身体前仰,“咳──!”

接到的是满手温热的鲜血,心碎了。

你死了,苏子到哪儿去找个整日粘在後面的跟屁虫!到哪儿去找个偷吻本姑娘的小家夥!到哪儿去找个动不动就会手足无措脸红害羞的大男孩!

“不--!”我撕喊道,“小非!小非!你别这样!你不要吓我!小非!...”

“行啦!老夫耳朵要聋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洞外响起。

“你管我!”我抬头随口吼道。“老不死的,怎麽不是你死?就算你这王八蛋老天伸胳膊蹬腿翘辫子,小非也不会死的,他一定长命百岁!死老天,死老...”

“......”

怎麽真有老天爷麽?还会说话的?...

顿了顿。救兵到了!我大喜,轻轻放倒宁非,奔向洞口。

探出头,“有人吗?我是苏子苏御史啊!这儿有病人,快来救我们!”

“谁刚才骂老夫的?”头顶上传来那个声音,“哼!要不是看你年纪小,哼!”

我仰头上望。

五米远的石壁歪松上晃晃悠悠的坐著个怪人。只看得见下巴上的一把山羊胡子。

贼老头!心眼儿小的象针眼!

我微笑著道,“老爷爷,苏子不懂事,胡乱说话,您别介意。您是不是裴将军派来救我们的啊?”

歪松树一阵摇晃。那人却稳如泰山,趾高气昂,好像是坐在皇帝的金銮宝座上。垂头看了我一下,眼睛瞪的老大。“我很老吗?老爷爷?我今年才刚刚过了六十。”

我管你六十,八十,还是二百五!

我挤个笑脸道,“是是,大哥,您青春美貌,风度翩翩,是多少大姑娘的梦中情人。

听著我的反语赞赏,那人点著头,似乎颇为受用,“叫大哥辈分不对,你还是叫我伯父吧。”

伯父?不管伯父、叔父、外公、阿姨、婶子、大娘,只要能救我和宁非出去,叫你老爸也行啊。

我笑道,“您是裴将军的得力属下麽?苏子见识短浅,有眼不识伯父。伯父,您是不是知道怎麽救我们出去呀?”

“裴庆是什麽东西?我怎会是他手下?”怪人顿了顿,“不妨告诉妮子你,老夫姓策,策略的策,单名一个远字,长远的远。”

赵钱孙李,周武郑王,你叫王八我也记不住!唠唠叨叨的,还救不救人?!

我攥紧拳头,继续微笑道,“伯父,您是不是带了绳子下来?上边有人接应吧?这里有我的一个亲兵,受了伤,还发著烧,您看..”

那人叹口气。“他不过摔下时断了两G肋骨,受得伤不算重,重的是...”说著那人轻笑起来,“妮子,你亲兵啊?你很关心他?”

重的是什麽啊?你个说话装深沈的死老头!

“当然,我们是一家人。”我抠著石壁内侧,咬牙切齿得微笑问道,“伯父,怎麽你会医术啊,听音就能知道病情,苏子佩服得很。伯父可有办法下来给他治病?要不然您去通知崖上的裴将军,他肯定还在找我们,您去捎个信,裴将军一定重重有赏。”

怪人摇摇头,“第一,我也无法G治他,第二,那几个小钱我还不放在眼里。”

“你去死吧!”无法再忍受这胡搅蛮缠的老头,我吼道,“不会救人,又没本事上去,你就在那里晾成腊R干好了!”

“啊啊(苏子),啊啊(不要)。”背後响起宁非的声音。

我大喜,回头。“小非,你没事了?咦,怎麽右脸还是这麽红?”我忙M向他的额头。

宁非一缩,躲避著我,摇头道,“啊啊(没事)。”

“没事?哼!”歪松上的怪人冷言道,“本来再有两年,你便可武功大成。如今呢?看看你自己,情念欲想,气息紊乱。我和你说过,药丸是不错,但你这样子,还能有什麽效果。”

宁非身体一震,低下了头。

好像又看到了那个被钱媚打骂的可怜小厮,我不由怒火腾起。

“什麽烂七八糟的?”我仰头喊道,“臭老头,我告诉你!没本事就别在这儿唧歪!告诉你,小非是我的人!轮不到你来管!”

怪人怔了怔,忽然笑了起来,“小非,这妮子紧张你得很那。”

“啊(不),啊啊(不是)。”宁非看看我,忙又别开头,结巴得摇头道。

“哈哈哈哈!”怪人轻快得大笑起来,“你有情她有意,还什麽不是的?罢了罢了,我看药丸你以後不必再吃了,早两年就早两年吧。琴萧合鸣,未必是坏事。”

我扶著的宁非呼吸急促起来,突然一把推开我,走向洞内。

“臭老头,你搞什麽鬼?”想追宁非,又担心歪松上这G可能的救命稻草溜掉,我跺脚喊道。

怪人诡异的看看我,“他不是你的人麽?好,我就成全你们。这瓶内有一粒救命药丸,你给他服下。”

一G细细长长的绳子垂了下来,我解下末端系著的小瓷瓶。

倒出来看看,真的只有一粒。圆溜溜的,只小指肚一半大小,枣红色,什麽气味都没有。

“这药管用?”我不禁有些怀疑。

“哈哈哈哈!你给他服下,後日此时,我担保他活蹦乱跳的。”怪人笑著,忽然袖笼内白芒一闪,“看妮子你身子倒也壮实,没问题,没问题。我不打扰了,後日太阳落山之前,裴庆便会寻来。良辰美景,你们可要抓紧啊,哈哈哈哈!”身体一荡,猴子般几个纵落,消失不见。

“怪人一个。”我拿著那瓷瓶走进洞。

“小非,我看那老头好像心肠不坏,这药也许真的很管用。”

“啊(药)?”宁非看著我手中的红色药丸,“啊啊啊(他给的),啊啊啊啊(一定有用)。”毫不迟疑得他拿起吃了下去,接著双眼闭合盘腿靠在石壁旁。

这家夥,今天倒是聪明了。难道他的“大姨妈”提前到来了?还有那个古古怪怪的老头,好像和他认识嘛。

脑子里一锅粥。看宁非面色慢慢红润起来,倒也放心不少。我趴在他身边打起盹来。

脖子痒痒的。“贝贝,别闹了!”我随手拨开那小狗脑袋。

真是的,都长大了,还喜欢时不时舔舔我。郑某人特意在後院搭了间狗舍给它,不然以它的活泼好动和伶牙俐齿,本姑娘的宝贵画卷一定会统统报销。

嘴角又是一麻,“我要生气了,贝贝!”

睁开眼,对上的双眸也不小,不过不是狄狼贝贝的。

红彤彤的瓜子脸,红彤彤的耳朵,红彤彤的脖子。宁非呼吸急促得偎蹭著我。有些凌乱的长发贴在脸颊上,全身汗津津的,好像做桑拿刚出来。

“小非!怎麽回事?”

“啊啊(好热)!”宁非喃喃著,“啊啊(好热)!”忽然张臂抱住了我。

感受到腿旁不断颤动磨蹭著的坚挺,我的脸腾的红了起来。“你、你...”

“啊啊(苏子),啊啊啊啊(我好难受)!”

脸上一热,两瓣柔软的唇亲吻上我。薄荷的清香气息萦绕身周。

心怦怦的急跳起来。“你、你没事吧?”

“啊啊(苏子)!嗯...啊啊啊啊啊(你身子好舒服)”宁非喃喃著,又轻轻拱了拱我的肩膀,“嗯...啊啊啊啊啊(我想抱著你)嗯...”带著动情的呻吟,他有些撒娇般的喃喃呓语。

我心中一震。难道那粒丸药是春药?!他也象上官云一样吃了春药!?

怒火顿时直冲脑门。可恶的山羊胡子老头子!不救人也就算了,竟然还害人!好歹你们还认识呢!现在倒好,宁非的病没好又多了个欲求不满的症状。

“啊!”突然宁非大叫一声,猛地推开了我。颤抖著紧贴石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该那样对你),啊(我)、啊(我),啊啊啊啊啊(我配不上你)。”

心念一动,多了些感动多了些怜惜。“小非,你以前的那九字我知道什麽意思了。你是说,‘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

“啊!啊啊啊啊(不要再说)!”宁非大叫著捂住脸。

看他又窘又羞的样子,我放下心来。笑著道,“小非,你喜欢我。”

宁非一怔,转了过去。不一刻,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不住蹭著冰凉的石壁。

听著他chu重的鼻息,我的脑子也乱了起来。

怎麽办?出发之前,曾经和家里的大小老公保证过,决不在外面招惹美男的...可小非也不算美男,顶多算半边美男,本姑娘应该不算违背那个保证吧...其实小非也挺好的,起码比家里那两个听话、乖巧,而且本来就是一家人。兔子不吃窝边草,本姑娘又不是兔子...小非喜欢我,还偷亲过我,本姑娘也非礼过他,非礼来非礼去的,也不差这麽一回。而且他的皮肤真的很滑耶...既然本姑娘的人生目标是遍览天下美男,就应该有个帮手才行,家里那两个是别指望了,小非又听话又会武功又不吃醋,不攥在手里不就便宜了别的女人?

胡想著,脑子里出现可怕的一幕:一个凶神恶煞的丑婆娘大笑著抱起绵羊一样的小非向洞房走去...

“啊!我受不了了!”我喊著冲到宁非身边。

扳过他发烫的脸,“小非,不要嫁给别人!不要理那个凶女人!我喜欢你!做我苏子的娘子吧,我会好好待你的!”

“啊?”宁非一怔,眼里泪花打转。颤抖著缩了缩,“啊啊(我丑),啊啊啊啊啊(我配不上你)。”

心里酸涩无比。“傻瓜!”抚上他左脸的黑色胎记,我笑道,“你一点儿也不丑,这叫另类有个X,我喜欢!啾──!”我重重得亲了他左脸颊一下。

“啊啊(苏子)!”两行清泪从宁非滚烫的脸颊上落下,他咬咬嘴唇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石洞里的温度高了起来。

慢慢推dao他,我解开了他的衣袍。

J瘦结实的X膛上一条条的临时绷带缠绕。我轻轻抚mo著那些伤口边缘,“疼麽?”

“嗯嗯。”宁非颤抖著摇摇头,双手紧握成拳。

“你是我的,谁也不给。”俯下头,我吻住了那双干裂的淡红色菱唇。

“唔──”

手指滑过的肌肤,如火滚烫如水柔滑。

“啊──”身下的人难耐得扭动著,“啊──”。单音节的低哑呻吟却格外的动听迷人。

慢慢坐下。“嗯──”内里被撑到极至。

“嘭嘭嘭嘭...”是血脉相连的搏动声。

俯下头,吻著他的嘴唇、眉毛、鼻子、眼眸、胎记。“小非,你是我的,你一辈子都是我的。”

“啊──!啊啊(苏子)!”

正要动作。

一双手握住了我的腰,“啊啊(苏子)!”黑眸满是迷蒙,满是激动。

没有过多的言语,我引领著生涩的他翩翩起舞,迷失在动人的旋律中...

可是没想到的是...

抬抬有些发涩的眼皮。

整整半天一夜,不知道我“跳舞”跳了几回。

就算再好听的舞曲也有走音的时候。听过快没电的CD没?那就是本姑娘现在的感觉。做运动是很美好的事情,但是也不能一直做啊!

动一动,腰腿就酸软无比。可怎麽办?药X没除干净,不知道会不会对宁非有影响。本姑娘的原则:既然决心做,就要坚持到底,既然要帮忙,就要帮到底。

蒙蒙天亮。看眼底下的宁非,脸色倒是越来越好了,连带著那块胎记也好象变浅了。

“大概是我严重缺乏睡眠,眼花了。”

“啊!”还在体内的yu望又蠢蠢欲动。“小非,还要啊?这该死的药!”

“啊──!喂,慢些!啊──”

可恶的老头!让我再见到你,非要拔光你的山羊胡子!

一边小心翼翼得撑在宁非两侧配合著他,我一边咬牙切齿得咒骂著那该死的策远...

第十七章 男大十八变

“苏子...苏子..”恍恍惚惚的是醇厚如佳酿的男声。

谁在叫我?

想睁开眼看看,眼皮却沉的象压着两座山。

很好听,再叫几声嘛!不知道相貌有没有声音一半好?

“苏子,你没事吧?”男声清晰了很多。不错,不错,声线和上官云各有千秋,先给你加三十分的第一印象分好了。

“苏子,我是小非啊!你没事吧!”

小非?开什么玩笑!我的小非怎么会说话?

突然嘴上一湿。温软挤开了我的唇,甜甜酸酸的汁水流入喉中。

嗯,好吃!

han住那温软,我贪婪得吮吸着。“嗯..要,还要..”

腰间忽然一紧。耳畔的气息燥了起来。

那温软一呆,向后向旁闪躲。

醇厚男声慌不迭得说道,“苏子!不、不可,你、你身子还没复原。”

没错,臭宁非!都是他,一直要,害得本姑娘腰腿酸软,眼睛也懒得睁开。还有那个死老头!年纪一大把了,满脑袋的不良思想,引诱清纯可爱的小非变成了大色狼。

“苏子,你再睡会吧,有我在这儿。”

好。等本姑娘睡醒了,再来看看你的样子,不要让本姑娘失望啊...

这一觉睡的,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啊--哈!”我伸个懒腰站起身来。

“苏子!你醒了!”身后的小非也站起来。

“你的伤还没好,不要乱动!”说着,我转身按住了他的肩膀..

心里一阵惊讶。“你!你的脸!”

本姑娘向来是说的不如做得快,右手已经抚上了宁非那洁白无瑕的左脸。“好滑好白,‘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小非,你好美!”

黑眸闪亮,直视我的眼睛。过了一刻,宁非双颊烫了起来,微微低头,“真、真的!我原也不知的。除了可以开口讲话,我、我的样子也、也...”

“啾--!”我不由用上了嘴。

哈哈!有这样的好事?!做那个还可以治口疾连带去疤痕的!虽说对他的胎记不在意,但是没有总比有好!本姑娘真的捡到块宝啊,哈哈哈哈!不、不,应该是玉,象和氏璧一样的美玉!哈哈哈哈哈哈!

我一把抱住他,“小非!这可是件喜事!庆祝,我们要庆祝一下!”

“苏子,你...唔--”

我啃,我啃啃。

怀里的人热了起来。“不、不要!”宁非喘着气推开我,双颊绯红,“你、你身子还没好,我、我不能...”

被他一说,我才察觉到腰还酸得很。

想到那一天一夜的荒唐,我脸也烫了起来。“还、还不都是你,一直要!我连个打盹的时间都没有。”

“啊,别说!”宁非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旋又像抓到烫手山药一样飞快得松开手。拧着衣角喏喏着道,“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我不知怎会那般。”

“还不是那个臭老头!”记起那老头和宁非说话的口气,我好奇问道,“小非,那老头是谁?你认识他啊?”

宁非身体一震。望着我道,“我、我不知该如何说,从何说起,我、我,他、他是我、我...”

眼见他焦急欲哭的神情,心头一疼。“我相信小非!”我笑道,“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好了。”

揽住他的胳膊。“对了,你的伤好了么?”

“嗯,差不多了,因为内力恢复了。”宁非点点头,耳朵却红了起来。“我、我以前吃过一种药,可以加快提高内力,却也会压制心X,因此以前只有新月时才会记起武功。不、不过,往后就没事了。”

“还有这么奇怪的药啊?”抚mo着他的手臂肌肤,我嘟囔着。却见那如雪皓臂上淡淡的一点红。

“哈哈哈哈!我明白了!”我得意说道,“那药只对童子之身有效。你被我吃了,所以就没用了!哈哈哈哈!看来你的口疾和左脸瘢痕也是因为这个好的了!哈哈哈哈!”我搂紧他大笑起来。

看着我灼灼目光,宁非顿时结巴起来。“苏子!唔--!别、别这样,会有人看到的..唔--...”

擦擦嘴,我笑着低声说道,“这是那一天一夜你欠的账。记着,这只是头款,以后我还要接着追讨的。”顿了顿,我碰碰他的胳膊,“喂,小非,你答应了做我娘子的,还记得吧?”

宁非害羞得搓着衣角,“我、我记得。”

“好!”我笑道,“我们真是一家人了。苏子的人没有大小正偏之分,以后小非还叫郑某人郑大哥就行,至于文丰...”想到那个小辣椒,我不禁有些头疼。

侧头看看宁非,却在擦着眼角。

“你怎么了?”心里没来由得有些慌。我忙握住他的手,“你是不是不愿意?不要紧,以后还是和以前一样,我到哪里都带着你,好么?”

“不、不是,”宁非噙着泪花抬头道,“小非愿意!小非愿意一世和苏子在一起。你、你不能丢下我。”

心里软软甜甜的。“傻瓜!”我搂住他,柔声道,“你随我跳下山崖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不会离开我,我也不会离开你,我们一生一世永不分离的。你永远是苏子的傻瓜!”

“是!小非是苏子的傻瓜...”宁非紧紧拥住我...

“苏御史!”“苏御史,你在洞里吗?”突然几个男声从洞外不远处响起。“小的们是裴将军派来找你的。”“苏御史!”

宁非忙松开手。

我笑着喊道,“在!我们就在石洞里!”......

“苏御史!”冷脸将军裴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若不是苏御史多次相救,裴某人怕是早已脑袋不保!之前裴庆对苏御史多有不敬特来磕头谢罪!”

“将军快起!”我忙道,“苏孜不过是个小小的监押文官,能帮助到将军高兴还来不及呢!再说,同为我西唐女皇陛下效力,将军又是殚J竭虑,尽心当差,何罪之有?快起快起!”

看裴庆感动的离开,我不由好笑。本姑娘要不是突发善心救你,怎么能和小非互吐心声。看来偶尔做做好事,也不错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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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唐疑问解答】

〖宁非以前吃过的无名丸药〗(oasis融合N种传说中的药合成)

好处

1增加功力(oasis嘀咕一句。除了苏子最后一个神秘老公娘子,宁非是比较厉害的,年纪18-19。原上清22-23,宁非武功不下于他。还有小非非在钱府十年,武功和谁学的呢?教他的人目的何在呢?估计几集内便可知晓了)

2隐藏压制心智内力(不然让钱仲远知道了,还不死翘翘?小非非的身份很快会有交代的)

坏处

1同好处2。

2积攒毒素,瘢痕多多(好药也是有代价的嘛,呵呵)

所以策老头山洞给宁非的是疗伤丹药,却也会消磨无名丸药的作用(反正小非非的内力也不少了,大概四、五十年功力吧),有一点点催情的成分啦,不过也是为了促进血脉运行,大概就和提高新陈代谢差不多吧,呵呵。所以和苏子嘿咻嘿咻之后,就变的水当当的了。小非非比较憨厚,策老头没有告诉他长瘢痕和口疾的副作用,呵呵。也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嘛。表忘了,钱府可是有个超级女色狼的,吼吼。

〖关于丰小孩〗

苏子就算不想去梁南,估计也会被他骂去的(立功回家才好娶他)。不然文昭怎么会那么爽快就答应了苏子和文丰的事呢,呵呵,表忘了文昭可是不会作亏本买卖的老狐狸。

第十八章 大漠惊魂

西梁山脉西麓的古陵壶口。

高山雪水经过面前五十来丈阔,二十来丈高的巨大石坎奔腾而下,水声隆隆,白雾阵阵。这里便是梁南境内唯一水脉古陵河的上游,也是西唐、梁南两国的天然分界线。

“抓紧绳子!拉!”“嗨--呦!嗨--呦!”“小心脚下喽!”

站在石坎东岸的山坡上,底下五十一队,百人一排的士兵正腰系chu索,赤着膀子,推赶着满载拉粮草的车马过河。

因为是随军官吏,方便起见,本姑娘一直是西唐男子打扮。

翻过山脉西麓,天气渐渐变暖,甚至多了几分夏日的炎热,火辣辣的太阳照的人昏昏欲睡。

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我看向旁边的冷脸将军。“裴将军,咱们还要多久到梁南都城宣宁啊?”

“过了这壶口,经过一片沙漠,然后翻过三路丘陵,便是宣宁。”裴庆叹口气。“别的倒还好说,就是那沙漠,方圆百里,寸草不生,满天黄沙。若不是陛下有旨,尽快抵达宣宁,咱们就贴着古陵河走,虽然路远些,心里踏实啊。”

我也叹口气,接过宁非递来的水袋。

可恶的文老狐狸!你倒享福,坐在软绵绵的御座上,吃着瓜果糕点,后G佳丽美男三千围绕。本姑娘算起来也算是你的儿婿吧,却要跑到这荒凉的大漠上来,连当初的海岛都比这里强!

“啊--!”我大喊一声。

回头看到的是裴庆嘴巴大张,能塞进一个**蛋的吃惊表情。

“呃,呵呵,这个,这个古陵壶口真是壮观啊,呵呵。”我笑道,“既然咱们要穿过沙漠,水可得带多些。裴将军,上次的狄狼皮不是得了不少么,拿一些做成皮袋装水如何?”

裴庆点头道,“是,苏御史说的不错。我这就叫后面的后勤士兵去办。”

“呼呼--”四下除了风声一片寂静。

瞪着帐篷顶。赶了一天的路,我却一点倦意也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进了沙漠就有些心绪不宁。已经到了沙漠中心地带,再走两三天就能出去了。几千人的水、干粮都充足得很,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可山坡那晚如泣如诉的古怪声音似乎总在耳边呼唤、萦绕。

咿--,烦死了!

“苏御史,你睡下了么?”帐外有人低声道。

“没有!裴将军请进来说话吧。”

看着跪坐在垫子上不断抚mo配剑的冷脸将军,我笑道,“将军有事?”

“唉!”裴庆迟疑了一下,“苏御史,你说先前那伙欲放兽害咱们的贼人真的罢手了么?”

“难说。”叹口气,我接着道,“看他们能驱赶那么多的狄狼,恐怕是早有准备。这几天没见有任何动静,老实说,苏孜还真有些害怕呢。若是苏孜的话,此时人困马乏,又是深入沙漠之地,正是...”我心猛烈的颤抖了几下。看向宁非,也是一脸的凝重。

“不会吧?”裴庆紧张得笑了起来,“裴某人派了三百士兵巡逻放哨,没”

他的话还没完。“有人袭营--!”“地下--啊!”几声士兵惨叫在营地中回荡开来。

裴庆脸登时苍白,嚯的站起来。

营地燃起了无数火把。只见惨呼发出的地方已经聚集了上百跑出的士兵。

“将军来啦!”“让开,让开!”“御史大人也来了,让开!”

走进分开的人群中央,血腥之气扑鼻而来。几堆已看不出面孔血R模糊的R团散落在黄沙上。

呃--忍住呕吐的yu望。手臂一紧,宁非关切得望向我。

“怎么回事?嗯?!”裴庆脸色铁青得厉声道。

“禀将、将军,”一个老兵颤着声道,“老赵他们几个聚在一块,几个黑影从地下窜出来。老、老赵他们没抵挡几下就死了。小、小人站得远些,这才没、没...是鬼,是沙鬼啊!”

咿喂,地下?!难道这世道真有什么遁土术?

“胡说!”裴庆道,“都给我听仔细了!咱们遇到的不过是江湖匪类。集合!集合!”

话音刚落。一顶帐篷中“啊--!”的一声惨叫。

“集合!吹号集合!”裴庆吼道。

那惨叫好像是声前奏,等到集合完毕,又有几十个士兵成了沙漠亡魂。

“***这群藏头露尾的孬种!”裴庆咒骂着喊道,“大家冷静下来!他们不过几人,咱们一人一脚也踩烂了他们。都别慌,聚在一起,五十人一队,放亮招子,护好粮草车马!快!”

到底是文昭的J锐,很快恐慌消散,士兵们五十一队的护卫在车马四周。

一时间刀光闪闪,连马也停止了嘶鸣。风消失了,静谧万分。

淡淡的血腥气息飘散在空中,头顶的一弯银色新月似乎也染上了血色,诡异至极。

骑在马上,宁非紧紧握住我的手,“不要怕,有我。”

我咽口唾沫,挤个笑脸道,“我、我没害怕啊,呵呵。”

宁非搂搂我的腰,“我知道苏子胆大。不过,一会儿有事交给小非应付吧。”

“啊,过了没几天,小非越来越有男人味了。”我笑道。

“我、我...我不会说!”宁非靠上我肩头,“总之,小非是你的”

“来了!”“啊!在那儿!”“沙子在动!”离我们不远处的一队士兵忽然喊起来。“快砍啊!”“太快了!”“S箭!”“砍啊!”“御史!小心啊!”“去御史那边了!”

一个沙丘大浪拍岸般急速奔来。

宁非拔出临时配给他的长枪,遥指那沙丘。

突然那沙丘烟花般分散开来,分成五六个方向奔向我身旁的护卫亲兵。

宁非一拍马脊,兔起狐落,挺枪刺向那最大的沙丘。

心里一个哆嗦,我抓紧马鬃。“老黄,咱们也认识几天了吧。正所谓一日坐骑百日恩,你听话啊!回头给你买糖吃。”

远远近近的呼喝打斗声此起彼伏。

咿喂,好像不止几个人吧,几十个还差不多。

小非,你小心啊。我盯着不远处正和两个黑影斗作一处的宁非。

不过...这家伙的武功似乎真的不错啊!武枪的样子也很帅。

只看得到一个淡色影子与两团黑影缠斗,倏分倏合,铿铿锵锵的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一道道的银色枪芒划过虚空,不断吞吐缠绕着黑影。渐渐的黑影慢了下来,突然一顿,泥鳅般扎入黄沙。

“小非加油!抓住他们!”我不由挥着拳头喊道。

淡色影子一怔,纵身凌空,银芒快如闪电分刺二人遁去的方向。

隆隆两声闷响。黄沙激荡开来,两声几不可闻的低呼声从黄幕后传来。

“抓住了!”我兴奋得夹夹马肚子,“走,老黄,我们去看看。”

“苏子!左面!”“御史!”“啊!小心!”身前身后几声同起。

大骇。我侧头,但见一个小沙丘迅雷般袭来。

“老黄,快走!”一鞭子,我狠狠抽在马臀上。

“嘶--!”坐骑一蹽蹶子,撒腿就跑。

“御史,这边啊!”“苏子!不要啊!”“怎么迎上去了!”

眼见那沙丘越来越近,连骂人的时间都没了。

我、我扔!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抓起褡裢里的东西砸向那沙丘。

“不对啊!”“匕首!拿匕首!”

结果一阵水泼过半空,落在那沙丘附近。

匕首,匕首在哪儿啊?

不管!M到褡裢里七七八八的东西,我扔,我扔,我再扔!

顿时R香、火镰、水袋...洋洋洒洒落下。

“不是吧!”我耷拉着脸道。

突然轰的一声,火花擦亮,引燃了R脂,沙丘顿时变成了一团火丘。

“啊--!”一个头发衣服冒着黑烟的黑影从火里跳出。

我扔出了袋子里的最后一样东西。“匕首!哈哈,你去死吧!”

呃,扔得太尽兴了,好像忘了拔出鞘来。

那人正慌不迭得拍身上的火。

砰一声,匕首把正中他的后脑勺。接着扑通一声,那人栽倒沙中,激起烟尘一片。

眼看着越来越近的火丘,“咿喂,快停下来啊!”我勒着马缰喊道。

“嘶--!”马猛地昂首。我一个骨碌被甩了下来。

闭上眼。“啊--...”嗯?没有想象中的疼。

“苏子!你没事吧?”急切的男声在耳畔响起。

睁开眼是一张清秀的瓜子脸。

“小非,”我抱紧他的脖子。心跳急如鼓擂,后怕兴奋充斥X口...

“你何处受伤了?苏子!苏子!”

“没有。”我摇头。

挣开他的怀抱,看向那昏厥的黑影...“哈哈哈哈!我是聪明勇敢的侠女苏子!我抓到一个坏蛋!哈哈哈哈!”我仰头大笑,手却不可控制得抖了起来...

看看追上来的呆傻亲兵。“看什么看,还不去捆住坏蛋!”

第十九章 严刑逼供

“你不要想着什么咬舌自尽,服毒自杀。本大人天X善良,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有人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说着,我看向倒卧在地的人。

被宁非点了身遭大X,嘴里塞着布团,手脚也被牛筋绳子束着。五十来岁的瘦干老头气鼓鼓的吹着自己的残余八字胡,黑豆眼瞪向我。

“看什么看?!”背着身后的亲兵,我向老头吐个舌头。低声道,“被不会武功的本姑娘抓住,算你倒霉!”

“说!呃,不对,是写!”我旋又高声道,“你是受谁的指使,来偷袭我西唐人的?”

“哼”的一声沉闷鼻音。

又是哼哼,可恶!

睡下没两个时辰就被人叫起来。说是昨晚抓到的几个俘虏在冷脸将军审讯时咬破衣襟内藏毒药自杀身亡,除了眼前这个被本姑娘抓住的老头。

问了半个钟头了吧,嘴皮子都要磨破了,除了哼还是哼。

“御史,不如让小的来严刑伺候,看他骨头能有多硬!”1号亲兵道。

看看旁边烧得正旺的炭火盆和那几块红亮的烙铁、鞭子、木棍、刀具,我一个哆嗦。

又是哼的一声。黑豆眼轻蔑得瞥了我一下。

火气涌上了脑门。

你自己的形象很好么?!武功好,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让本姑娘的一把火烧得焦头烂额,抱头鼠窜!

心中一动。我笑道,“本来看这老头年纪大,本大人才好言相劝。既然他不识好歹,本大人自有厉害手段对付他。你们先出去,宁非留下。”

帐内顿时寂静下来。

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我打量着瘦干老头。

脸型不错,很象老鼠了。胡子难看,应该剪掉,再补几G长胡须。头发反正烧焦了不少,干脆剃掉周围,留下头顶两撮,就是最好的天然耳朵...

“小非,笔墨准备好了吧?呃,对,还有剪子、刀子。”

“嗯,都在这儿。”宁非端着木盘走过来。

看了眼我的神情,宁非手一哆嗦。“苏、苏子,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我笑嘻嘻得看向老头,“你不是有骨气么?既然不把那些刀刀鞭鞭的放在眼里,本姑娘这些你也一定不怕了。好!就先做些热身试验吧。”

拿起剪子张了张,“咔嚓咔嚓”。我点头,“不错,很锋利。”

黑豆眼里闪过惊慌,奈何被点了X,无法躲闪半毫。“呜..呜呜..”

“你叫也没用!哈哈哈哈!”我狞笑着走上前去。

四分之一个时辰后。

“不对,要GG直立。贝可汉姆的莫西干发式。是不是再短点就竖起来了?”

“呜呜呜..呜呜...”

“苏子,再短就没了。”

“说的有理,我再看看啊...有了!小非,去拿些面糊来!要粘劲大的,快!”

“呜呜..”

“我这便去。”...

半个时辰后。

“呼!不错”舒口气,我看着脖颈以上改型成功的老头。

发黄的皱纹老脸胀得紫红,X口剧烈起伏着。

“本姑娘很满意。你也很想看看吧?”我笑道,“小非,去拿面上好的铜镜给咱们新诞生的老鼠爷爷看看。”

宁非憋着笑,在老头面前立起一块铜镜。

“呜!”黑豆眼猛地一瞪,浑身震颤起来。

擦着闪亮的匕首,我笑道,“老鼠爷爷,苏子手艺还行吧。热身完毕,接下来呢,修修你的鼠爪子好了。不过,苏子手生,若是不小心砍掉一只,可不要怪我啊。”

“呜呜!呜呜!”老头奋力摇着头上的两只“耳朵”。

哼!跟我苏子斗,心脏也要受得住才行。不过,还好,不用见血了。

“小非,解开他上半身X道,把布团也拿出来吧。等等!”

盯着那双欲哭无泪的小眼睛。我恶狠狠得说道,“你要是敢咬舌或是耍别的花样,本姑娘就把你的尸体先彻底做成只大老鼠,然后放到老鼠洞里去喂老鼠,让你一辈子,两辈子,N辈子永远做老鼠,听见没?”

“呜呜呜!”老头慌不迭得点着头...

“姓名?”

“鼠头。”

我一愣。“你真叫鼠头?老鼠头子的鼠头?”

J瘦老头点点头。

“噗哧(噗哧)”我和宁非同时笑了出来。

谁给他起的名字?真是不下于本姑娘的天才啊

“嗯!”我清清嗓子,“职业,呃不,你以何谋生?”

J瘦老头迟疑了一下。

“咔嚓咔嚓”我张了张剪子。

“我、我会遁地!”J瘦老头忙道,“还是照顾少主长大的老仆...”

少主?在哪儿听别人也叫过。

“还有呢?”我追问道。

“我、我是少主属下十二生肖之一的鼠卫头领!”J瘦老头闭眼喊道。

少主,十二生肖,鼠头...蛇尾!

那晚钱府茅房内听到的两个声音再次划过耳边。我手脚冰凉。

一只温暖的手按上我的肩膀。

“没事。”我笑着对宁非道。

看向跪在下面的老头。“欧,你就是鼠头啊。蛇尾你认识吧,他是?”

“他是蛇卫里的人,是服侍少主的人。”

我点点头。心脏跳动却急促起来。“钱仲远是不是也听命于你们什么少主的?”

“是。呵呵..”鼠头忽然开心得笑了起来,“我们少主文韬武略,天人下凡。谁不拜服,誓死效忠?”

“谁不拜服?哼哼,”我摇头道,“恐怕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吧?还天人下凡?切!那我还神人再世呢。”

“你!”鼠头瞪向我。可惜没有威严,更像只张牙舞爪的老鼠。“刁蛮丫头,不得侮辱我们少主!你”

“咔嚓咔嚓”,我晃动剪子。“那就侮辱侮辱你好了。”

鼠头脖子一缩,住了嘴巴。

“我再问你”我正要详细问他神秘组织的目标企图。

帐外士兵报,“苏御史!裴将军让小的来传话,说要起营赶路了。”

“我知道了!”我喊道。顿了顿,“小非,点他X道。咱们晚上再审。”

又是一天的颠簸。夕阳落下时,身上的衣袍已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顾不上什么官仪,瘫坐在垫子上,我喝了一大口水道,“将军,就问到了这些。”

虽然文昭说过关于那几轴丝卷和神秘组织的事要保密,但毕竟裴庆是出使梁南的头头,总要给他个交待。不过,我只说了老头的名字,会武功,并告诉他今晚再审,等贼人全部招供,签字画押,押返西唐,女皇问起时,自然少不了他的一份功劳。不用陪审,又有功劳,裴庆非常满意,对我这个随行文官更加客气有礼。

回到营帐,宁非正忙着收拾床铺。袖子高高挽起,露着玉般晶莹的手臂。

这家伙,风尘露宿的,皮肤却好的没话说。

心里想着,手已经抚了上去。我低声道,“丝般感受。”

宁非身体一震,“苏子,你..”

“唉,还是忍几天吧!”我松开手,嗅嗅自己,简直要发馊了。

“第一次是在石洞,又冷又硬的石面上,第二次我们一定要完美些。”我笑道,“再忍忍喽。等出了这该死的沙漠,到了宣宁,我们找间最豪华最舒服的客栈,我一定要向你清算旧帐的。”

“我、我都依你。”宁非脸颊泛起了绯红。

“我知道你乖。”我笑着刮刮他的鼻子,“等办好这趟差回到西唐,我就把你和文丰一起娶过门,好不好?”

宁非一怔,忽然紧紧拥住了我。“苏子,只要能永远陪在你身边,小非就满足了。你别丢下我不管。”

“傻瓜!”我回抱住他,“我不会丢下你的。”

顿了顿,我开玩笑道,“这样好了,改明我买G结实的带子,把你拴在我腰带上,吃饭睡觉就是上茅房也不松开你,好么?”

“噗哧!”宁非笑出了声,“谁、谁和你一起、一起...”

“欧,大姑娘十八变,你好看了就嫌弃我了。”松开手,我假装痛心的说道,“唉,真是男大不中留啊!等哪天遇到个漂亮姑娘,小非就不会理我了。”

“没有!”宁非忙搂紧我,“小非、小非只喜欢苏子,只喜欢苏子!”

“算你有良心!”我轻轻咬上他的脖颈。

“啊!”腰间的手臂一紧,耳畔的呼吸急促起来。“苏子!不如我们、我们..”

“不如我们吃饭吧。”我笑着推开他道。

情欲未消的黑眸瞄了我一眼,似怨似嗔。“我去拿来。”

我心不由一跳。

这家伙,什么时候也会这套了?和丰小孩有的一拼。

喘口气,我拿起旁边湿好的帕子,擦起脸来。

第二十章 兽头面具

太阳X鼓鼓的跳动着。“本大人再问一遍,你们的老巢在哪儿?”

“你杀了..杀了我..哈哈..我绝不..哈哈..告诉你..哈哈哈哈...臭丫头..哈哈..”地下的鼠头满头大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得狂笑着。

“你!...唉,算了!”心里多了些不忍。“小非,解了他的麻X吧。”

能在小非和本姑娘的折磨下熬一个时辰,我不禁有些佩服这老头。

连老婆偷汉子的事都说了,却偏偏对那个少主护得厉害。除了知道有个少主,老巢叫无名岛以外,什么也没问出来。

无名岛,那就是没名字喽。大洋、大陆内湖岛屿多得像地上的蚂蚁,一个无名岛,怎么找?!

鼠卫善于遁地,其他的什么十一生肖想必也是各有所长,武功厉害,每个手下再来个百来人...这还没考虑那个少主自己和他们控制的各国权臣将军呢!

要想摧毁这个组织,过上左拥右抱、醉生梦死的美好生活,要等到猴年马月呀!我不禁头疼起来。

“咦--烦死了!”我起身走到鼠头身边,“你们这些人啊,放着安稳日子不享受,非要玩什么Y谋,很好玩么?”

“哼!一个小丫头,你懂什么!”鼠头喘着气道,“恢复河山,报仇雪恨,这是我们族人世代流传下来的祖训!”

眼前一亮。

我随意说道,“西唐建国快两百年了,灭掉的小国不计其数。如今正当盛世,四方来朝,你还恢复什么河山?胡说八道。”

“哼!说你是个小丫头你还不信!”摇晃着只余两撮毛的枣核脑袋,鼠头得意说道,“西唐算什么?当初”

“呜呜呜呜!”没有任何预兆,如潮沸如海啸的怪声在耳边炸响。

身体一震,我忙捂住耳朵。

“呜呜呜!呜呜!”那怪声却有如活物般,毫不费力的钻进耳来。

“少主!”地上的鼠头忽然大喊一声,拖着被宁非点住的下身爬向帐外。

我跨前几步,挡在鼠头面前。“小非!点他上身X位!小非!”

抬头看向帐内灯下。宁非神情严肃,双手相叠,盘膝而坐。

“咿喂,怎么回事!”我转头大喊道,“外边站岗的进来!”却无一人应声。

眼见鼠头就要爬过,我一咬牙,跳坐上他的背脊。

“啊--!”鼠头一怔,扯着嗓门喊道,“少主!我在这--”

“叫什么!”一把捂住他的嘴,我有些慌乱得四处张望着。“布团呢,绳子呢?”

“唔--”

“啊!”手心剧疼,我不由松开手。却已被咬破,鲜血淋漓。

“该死的老耗子!”扯下束发带子,我绑在鼠头嘴间。

“呜呜!”

“行啦!虽然不好看,可是还算实用。”打好两个死结,我松了口气。

鼠头挣扎着,不过下身无法动弹,又被本姑娘死劲压着,一时倒也逃不掉。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怪声忽然转柔,好像美人动情的呻吟,时高时低,辗转缠mian。

脸上一烫,心跳不可控制的快了起来。

脑中不时晃过郑勃、文丰情浓时的媚眼如丝。

嗓子干涸,我不由望向灯下的宁非。

双眉紧皱,额前细细的汗水闪亮,宁非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

心里咯噔一下,我顿时清醒了许多。

不管有用没用,我捂上耳朵。大声吼起来,“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得太早,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摇。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呜,呜..”怪声滞涩下来。

虽然是用吼的,调不成调,却似乎影响到了那怪声嘛。看来本姑娘的唱功果然了得。

我不由得意的放下双手。

“呜--!”怪声陡然高亢起来。

脑袋嗡的一声轰鸣,肺腑震荡。

“苏子!”宁非喊着冲上来。“我和你拼了!”

有人在身后!

来不及骂人,我眼前黑了下去...

脑子晕的厉害,好像当初坠崖时的感觉。

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呜呜...呜呜呜”又是那讨厌的怪声。

“下去,臭丫头,给我下去!沉死人呦!”

谁在推我?

凉夜大风吹过,卷起了眼前的营帐帘子。

眼前一亮,我看到了这辈子会永远记得的一幕。

银色的月弯下,黄沙飞舞,不远处的沙丘上一青一黑一灰三个人影或站或坐得对峙着。站立那人,青衣獠牙,长发飘飘。诡异的银色面具,翠绿晶莹的长笛,头顶上空一只火红大鸟展翅盘旋...

“如何?我们家少主让你看呆了吧,丫头?”身下传来个闷闷的声音。

“老耗子!你还没死?”我挣扎着站起身来,正要再次系好带子。

“别!”鼠头叫道。

“干什么?”

“哼哼,臭丫头,现在你对老夫客气些,一会儿老夫就替你在少主面前美言几句。你没看到那两个家伙快不行了么?蚂蚁撼树,怎么可能是我们少主的对手!少主方才可是对头次对人手下留情,老夫还没看到过少主对女子感兴趣的。唉,这下老夫不用担心少主血脉能否延续了。你这丫头虽然chu鲁,老夫度量大,就替你求个情,若是过个一年半载的,你有了娃娃,少主赐你个侍妾身份,你还不得对老夫感恩戴,唔...”

“你省省唾沫吧。”

绑好鼠头双手,又在他身上压了两床被褥毡子,外加一个熄火的火盆和一张几案,我悄声跑出了营帐。

察看裴庆等人,似乎只是昏迷过去。我稍稍安心,慢慢爬向沙丘。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妖冶媚惑的笛声荡漾摇曳在清冷的月光下。

听的血脉沸腾,身热似火。

有了防备,我狠劲咬了自己手心伤口一口。略带腥咸的血的气息充斥口中,心跳顿时缓和下来,我探头上望。

手持长刀,盘坐一旁的黑衣人身体慢慢颤抖起来。

另一侧的宁非似乎还好,长枪触地,一眨不眨的盯着青衣人。

突然那只露口鼻的青衣人手指一弹,笛身骤然缩短。笛声尖锐起来,“呜呜呜”

“上!”黑衣人大喝一声。

几乎同时,宁非和那黑衣蒙面人闪电般扑向青衣人。

一道更快的流星从青衣人右袖内弹出。

只听得一阵铿铿锵锵,火花四溅。

三人已经分了开来。

宁非神色凝重,长枪遥指青衣人,

黑衣人身体微蹲,拖曳在地的刀刃折S着月光。

狰狞的兽头獠牙竖立在额前两端,森然看向前方。不见那青衣人如何动作,似乎还是站立未动,又似乎已经晃闪了上百次。只是不知何时长笛消失,左手多了柄六寸黑色短剑。

“你们打不赢我的。”如风般缥缈不定的男声,似乎对什么也不曾在意。

“我二人联手,也不见得会输。”黑衣蒙面人闷声道。

“我也懒得在此闲晃,这次就放过西唐了。”青衣人拂拂袖子,短剑也不见了踪迹。一声呼哨响过,那红色巨鸟收翅依偎在他身旁。

黑衣人和宁非似乎松了口气。

“不过我要带走两个人。”青衣人轻轻抚mo着大鸟头上的三只竖羽。

“少主!老仆在这儿!”从沙丘另一面传来鼠头的声音。

可恶!扛了那么多东西也能爬来?!不过想到一只耗子又作了背着火盆的带壳王八...

“噗哧”一声,我笑了出来。

顿时黑衣人和宁非向这边瞄了瞄。

我忙伏下身。

“第一人是被你们扣押的鼠头。”青衣人道。

“还你便是。”是宁非的声音。

“第二人就是方才偷笑的人。”

“不行(不行)!”“不行!”

我也大叫着跳了出来。

“苏子!”宁非窜到我身边,“你为何要出来?”一把搂住我,他紧张说道,“很危险的,走,我们回营。”

还没迈出脚去,狰狞面具晃到面前。“我说了,此人我也要带走。”

“你、你谁啊?本姑娘为什么要跟你走?”我抓紧宁非的衣襟。

“我是谁不重要。”狰狞面具内两道寒光S来,“重要的是你是谁。”

整个人从里到外似乎要冻住了。

宁非一蹬地,抱着我向后纵跃。

刚落地,狰狞面具鬼魅般再次闪到面前。

“把她给我。”闪着银芒的手伸来。不知何时,青衣人带上了一只奇怪的白色手套。

腰间的手臂紧了紧。

“你不肯交么?”青衣人衣袖一甩,右手出现了那只碧绿的笛子,却收缩到只有四寸来长。“那也行,你若能听完这曲焚心音,人就归你。”

“等一下!”我咽口唾沫,“毫无损伤听完你曲子的人有多少?”

轻抚着笛身。“我也很想知道呢。”青衣人懒洋洋得说道。

“那还是算了吧,呵呵。”按住宁非的枪。我挤个笑脸道,“正所谓‘阳春白雪。下里巴人’,俺们一介凡夫俗子,哪有资格听神仙大爷你的仙乐,还是不听了,不听了。”

寒光再次S向我。“你到底是何人?之前所唱曲子是何名字?为何能扰乱我的笛音?”

脑筋似要冻僵。我不大灵光的结巴说道,“我、我在一个荒岛上碰到过个人,听他哼哼了许多次,本来我是不懂什么音律的,不过他翻来覆去总是这么几句,我就记下来了。我、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狰狞面具内的目光灼热起来。“荒岛在哪儿?”

青影一晃,钢钳般却又冰冷无比的白手扣住了我的腕子。“那人可是叫天水?快说!”

登时酸麻疼痛。顺着手腕好像有无数只带刺毛毛虫钻进了身体。

TNND!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荒岛在哪儿我记不得了,不过那人好像是自称‘武百尺’啊。”掐着宁非的手臂,我挤个笑脸道。

“武百尺..武百尺...”青衣人喃喃起来。

对啦,就是你白痴!多念几遍,说不定可以心想事成呢。

慢慢转动着有些松脱的手腕。我看了宁非一眼。!

一个转身,宁非把我抛下沙丘,接着挺枪、纵身、袭向青衣人天灵。

不知何时悄然走到另一侧的黑衣人右手按着刀鞘,右脚前迈。微一扭腰,一道白匹寒芒横扫青衣人的腰际。与宁非的配合可说是天衣无缝。

眼看青衣人就要一分为四,化为碎块。

“不要!”爬起身,我不由自主得喊道。

青衣人抬头。没见如何动作,人竟然向旁平移了三丈。

袭击落空,宁非和黑衣人都是一怔。正要再次抢上。

一阵狂风刮过,离地五丈,青衣人站在了火红大鸟的翅背。

“哇--!”大鸟一声唳叫,振翅腾空。眨眼间竟似已升到了弯月之上。

“少主!不要丢下老仆啊!”沙丘下传来鼠头的喊叫声。

火红一顿,横划夜空直奔鼠头那处平地,似要坠落其中。

“啊!少..”

黄沙消散,人鸟全无。看着下面散落一路的被褥、毡子、火盆、几案,我不由瞠目结舌。

“苏子,你没事吧?”醇厚男声在耳畔响起,一个温暖的怀抱围住了我。

我摇摇头。“今晚咱们大概是见鬼了。”

“咦,那位黑衣侠士也不见了。”宁非惊诧得说道。

“是嘛?无所谓,不就是多见到一只鬼。”我随口道。顿了顿,“唉,算了,回去睡觉。呃,对了,先得把裴将军他们弄醒。”

风嗖嗖的刮过,周围死一样的寂静。营地周围火把摇曳明灭着,好像游荡的鬼魂在跳舞。

我紧紧嗓子,“呃,不!小非,弄醒他们,咱们就连夜上路,赶快走出这片沙漠,越快越好!”

第二十一章 梁南宣宁

“这是梁南国,西唐西南边的那个梁南国,的都城宣宁?裴将军,你确定?”再次撩开车厢帘子,我不死心得问道。

“没错的,苏御史。这是外城,咱们西唐在内城有驿馆。”车外马上的裴庆笑着拱手道,“这趟能提前数日平安抵达,粮草未损分毫,苏御史功不可没啊。他日咱们回到西唐,同朝为官,裴某人还要仰仗苏御史多多提拔啊!”

“没问题,没问题。”有些心不在焉得应着,我打量着宣宁的街道。

黄土黄沙的土路中掺杂着碎石子,好像一个长满麻子的黄脸婆。土胚和着草木枝子建成的酒肆、饭馆、匠铺、皮货铺、珠宝铺。白色发黄的麻布招牌竖立在各店各铺的门侧,风过时呼啦呼啦作响。毛皮的膻味,烧R的香味,烈酒的呛味,铁匠铺的煤炭味混合在一起。道路两边栽种的是沙棘一样的矮小灌木,偶尔看到几棵还算翠绿的柳树、槐树影子,也是被圈养在厚实的砖土墙内。大风刮过,到处都是黄蒙蒙的。

街上的人倒是不少。花花绿绿的短衣肥裤,头上顶着个大团垫一样发式的当地百姓;长袍束冠,满面风尘的西唐商贾;光着膀子、吆喝洪亮赶骡运货的伙计;偶尔几个剃着一块瓦,两块瓢的小孩嬉笑追赶在我们车马旁讨要铜钱。

跟在我马车旁的宁非笑着取出十几枚铜钱抛给小孩们。

“快来啊!这儿有钱!”一个明显是孩子头的半大小孩叫嚷开来。

顿时,远处墙G正在玩乐的十几个小孩欢笑着向这边。

“惹麻烦了吧?”我憋着笑对宁非招手道,“还不进来?要不然连你的衣褂裤子也要被扒光了。”

裴庆暧mei得看看亲兵模样的宁非,笑着策马前行。

宁非红着脸跳进车来。“有外人呢,这样的话,你、你也说得出来。”

“怎样,不许么?”擦擦他额头的汗水。“本御史大人风liu潇洒,赢得亲兵佳人芳心,有什么不可以的?”

“你..不和你说了!”宁非低下了头。

“现在害羞了?”我笑着清清嗓子道,“新月之夜,当代高手宁非宁大侠决战青衣怪于大漠沙丘之上,那一战真是惊心动魄啊。宁大侠衣袂翩翩、神采非凡,本大人是一见倾心,当场醉倒啊。”

“我没那么好。”宁非不好意思得揉着衣角。顿了顿,抬头道,“青衣怪人是那组织的少主看来不会错。不过苏子,你说那黑衣人是何来路?”

我摊开手,“你和他合作了半夜都不知道,何况半道醒来的我。”

宁非突然揽住我。“见你晕倒,我也慌了。若不是他突然出现,真不知结果会怎样。”

脑海里出现那个兽面獠牙的银色面具。心似乎冷了不少。

我也抱紧宁非,“咱们命大福大,怕什么。”

肩上沉默了一阵子。“苏子,那晚你唱的曲子好难听。”

“咳咳..那叫艺术,知道么?吼唱艺术,是需要几十年的修炼的。”我笑着叉开话题道,“小非不喜欢听,我唱别的好了。”

“不,我喜欢听。”宁非蹭着我的肩膀低声道,“是你唱的,我就喜欢。”

心暖了起来。我道,“苏子最擅长的可不是唱歌,而是画画,画美男图。小非,你做我的模特吧。”

“模特?那是什么?”宁非疑惑得看向我。菱唇微翘。

“啾”的亲了他一下。我笑道,“就是脱guang衣服,坐在榻上,让我来画啦!”

“你..”宁非满脸红霞。推开我,“我不做。你坏死了!”

“我坏么?小非,是哪个家伙在石洞里使坏了一夜的?”抚mo着他的下巴脖颈,我低声道。

宁非呼吸急促起来。“不、不能在驿馆,外人会笑话的。别、别处客栈,我、我随你便是。”

“我知道小非最乖了。”我轻声笑着凑近他,“乖孩子,阿姨再给你块糖吃。”

“唔--”

淡淡香甜的薄荷气息充盈口鼻。“小非,你才是我的糖。”

“嗯..”宁非眼眸迷离起来,“小非是苏子的糖。”

这算不算引诱暗示无辜少年犯罪啊?当然不是。这是本姑娘对小非爱的真情教育,哈哈哈哈。

正在得意。

“苏大人,裴将军说要到了。”一个风铃般悦耳的男声在帘外响起。

宁非忙推开我,系好衣襟,坐在车厢一角。

是他。我不由一愣。

一路上他确实没添一点麻烦,更确切的说,和个隐形人差不了多少。

到梁南了,他是在提醒我什么吗?也对,到了宣宁,他就有机会见到青梅竹马、朝思暮想的钱家二小姐了。到时候有情人终成眷属,本姑娘又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啊,哈哈哈哈。

心里这样想着,却还是有些酸意渗入肺腑。

“本大人知道了,你退下吧。”我沉声道。

有些郁闷的心情在看到宣宁内城的西唐驿馆时彻底变成了怒发冲冠的火气。

还算宏伟高大的砖墙内院,一只“大土猫”懒洋洋得趴卧在面前。

中间的扁长脑袋是十来间的正屋,几个长宽两米的木拱门好像土猫的漏风大牙;两边各是一溜矮厢房,一米宽的窄门抠缩在土胚草秸的墙壁中,活象土猫的钝爪子。

风一刮过,院子犄角旮旯的土打着旋儿。

我分明感觉到身旁的马儿也打了个哆嗦。

“咿喂!这也能叫驿馆啊?”

坐在院子唯一的大树下面。士兵护卫们忙前忙后的安置粮草、喂养马匹、起灶烧水。

裴庆有些尴尬得揪揪胡子。低声道,“梁南就是这样。宣宁是都城,还算好的,起码有吃有住。听说下面州县村子的人挖矿、淘宝、狩猎、采药,经年的风餐露宿,随便刨个坑就是一夜。穷山恶水的,哪比得上咱们西唐。”

文昭,你等zhuo!看本姑娘回去了,不好好揉搓揉搓你!本姑娘不是你的减肥顾问么,到时干脆叫你跳芭蕾!

“裴某人已经派人去梁南皇G递上求见文书,相信最迟明日午后梁南皇帝便会召见咱们。苏御史可先稍作歇息洗漱,到外面随意走走。梁南别的没什么,就是皮货、珠宝还算不错。”

叹口气。“裴将军一路上的照顾,苏孜在此多谢了。将军想必也是旅途劳累,也早些歇息吧。”

痛痛快快的泡了个热水澡。虽然土炕很硬,还是一觉睡到天色昏暗。

来到外间席榻前。“小非!”我低声叫道。

“苏子,你醒了?”宁非一个翻身下榻。衣袍齐整。

我拉起他的手,“小非等着急了吧。”

“谁、谁说的!”宁非轻轻挣扎几下。却最终握紧了我的手。“要出去走走么?”

拍拍肩上的小包袱。我笑道,“笔墨纸砚、银子衣袍都齐了。咱们出去逛逛吃吃玩玩,然后就去家好些的客栈,过二人世界。”

手下的肌肤热了起来。

“你..你就没个正经。”

“那也是对着我的小非才这样。英雄美人,情关难过啊,呵呵呵呵。”

在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小饭馆里吃过几样小菜,向那嘴快的伙计打听了附近最好的客栈。我和宁非走在街上。

“大爷,来来,看看本店的翡翠、蓝玉。”一家珠宝铺子的伙计笑眯眯得招呼道,“一等一的质地好货。送给心上人,最是合适不过了。”

宁非一愣,不好意思得笑笑。正要拉我进去。

“大爷,来看看这几只滑鼠吧。”旁边闪出个拎着木条笼子的驼背商贩,“活蹦乱跳的滑鼠。咱们宣宁的老爷贵人们都喜欢喂养几只的。”

那低头商贩摊开手掌凑近了些。

一只比老鼠还小些却长着条毛茸茸大尾,好像松鼠的小东西蹭的跳上了宁非的肩头。欢快得游走着。

“啊,真好玩!”我打量着那只全身乌黑的小家伙,“小非,我们买下它好不好?”

“小的家中还有许多不同毛色的,不如二位随小的去看看如何?”驼背商贩道。

咿喂,你不是想要图财害命吧。

我弯腰低头,想要看看商贩的长相。

“苏子,就去他家看看吧。”宁非忽然一把揽住我的腰。“我有武功在身,不用怕的。”

“好吧。”笑着,我低声道,“小非,你今天很主动哦。”

“你..”缩回手,宁非耳朵红了起来。“去看滑鼠吧。”

随着那驼背商贩过了两道街,走入了一条深深的巷子。

握着我手的宁非呼吸急促起来。

不是真有什么不对吧。

“你家到底在哪儿。”我问向前面的商贩。

“就这儿,就这儿。”应承着,商贩推开了一扇大门。

只挑着一盏灯笼的院落里,黑袍一人慢慢转过身来。目光矍铄,山羊胡须。“小非,你终于回来了。”

第二十二章 隐秘隐谋

黑色滚金边的绸缎袍服。花白冠发,长方面孔,大而有神的眼睛,自带了一股威严尊贵之气。不过...

站远些,我弯腰抬头,双手比划好角度框框。

那撮特色山羊胡须赫然入目。大小,形状完全吻合。

“咿喂,你不就是那个给我烂药的臭老头!”

“咳咳咳咳...什么叫烂药!”老头策远瞪着我。忽然伸手敲向我的脑门,“是疗伤圣药、圣药!”

“圣药?”闪躲到宁非身后。我咬牙道,“顶级春药还差不多!害得本姑娘...”

“怎么样啊?”策远笑着看向我。“那药是有催情的成分不假。不过妮子你可是因祸得福。能做我非儿的太子妃,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小非本来就是我的人!”拉住宁非的手,我随口应道。

“你的人,现在还不是。”策远笑眯眯的说道,“朕知道你们情投意合。等非儿恢复了太子身份,重回我梁南皇室,才能娶你。”

太、太子?!梁南的太子?小非,钱府小厮?!小非,梁南太子?!

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下意识得戳戳宁非。“怎么回事?”

“六子,你们在外面守着。”策远吩咐完那驼背商贩和不知从哪儿窜出的十来个灰衣斗笠男子。“非儿,妮子,到屋内再说。”

“...朕的妻子梁南皇后病逝,朕悲痛欲绝。机缘巧合之下,再次遇到那位武功高深的云游道人,朕便拜了那位道人为师,沉迷武学,慢慢的把朝政大权交托给了丞相左图,他初时倒也忠心耿耿、体恤百姓、勤勉有加。十一年前,待朕发现他结党营私、权欲熏天,正要采取措施之时,唯一的皇儿--太子非儿竟自G中被人掳走。禁军侍卫翻遍了整个梁南,毫无音讯。左图深夜求见,说非儿已经被西唐重臣钱仲远扣为质子,还妄言只要朕还象以往那般,把朝政军务交他代理,朕这个皇帝自然坐得稳妥,太子X命也自然无忧。那时朕方才知道,自己中了左图和钱老贼的奸计。奈何我梁南国力又远不如西唐,而且无凭无据,朕也无法修书给西唐女皇指证她的宠臣。何况梁南内患重重,到处是左图的党羽,非儿年纪尚小,在这是非之地反倒不妥。于是朕只能勤加练武,时刻提防左贼。每年岁末朕都会借祭天之时偷偷潜入西唐钱府,教非儿武功,每年一粒师傅留下的无名丹,只要童子之身不破,就能助他提升功力,又能改变容貌,遮人耳目。朕就盼着他能早日自保,重返梁南,与朕共谋大计,收拾叛臣贼子啊。”

愣愣得听着。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

策远,不,应该是宁策远按上了宁非的肩膀。“非儿,你受苦了!”

“父皇!”一声有些沙哑的哭喊,宁非抱住了宁策远。

最后一点妄想破灭。我从心底叹了口气。

看来真不该颠颠的跑来梁南。

一个上官云丢了不要紧,毕竟人家是名草有主。可是...

啊--!小非明明是我的乖宝宝,本姑娘的三老公。一眨眼成了梁南太子,这还怎么搞?!又不象西唐,是女皇当家作主的美好国度,可以将来像丰小孩那样名正言顺得嫁给我,本姑娘又不能舍弃家里一大一小两个美人,真来这穷乡僻壤作什么太子妃。难道就这么拜拜了...

“尊贵的梁南皇帝陛下,”我挤个笑脸道,“您只有小非一个儿子吗?”

宁策远叹口气。“非儿生母贤德皇后与朕结发夫妻,相伴二十载。好不容易,她三十那年,诞下非儿,谁知当夜就撒手去了。朕日夜思念,后G虽然佳丽三千,又有哪个能代替她。朕如今只有非儿一子。”

......

沉默,只有沉默。

脑中出现了很久不曾想起的老爸。一个人守在书店里,日升日落,形单影只。

甜蜜,只有甜蜜。

钱府那个低头的小厮,坠崖时那个哭喊的傻瓜,石洞内那个热情似火的男子。

苦涩,只有苦涩。

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梁南太子。

心痛,只有心痛。

不久也许形同漠路的结局。

“你们慢慢聊,苏孜先回驿馆了。”我起身道。

“不!”宁非一把抓住我的手,还闪着泪光的眼眸里满是紧张、满是哀求。“不要走。我、我不是有意要隐瞒自己身世,你不要不理小非。”

酸甜苦辣,心头千般滋味。

最难割舍的,是他眼底那抹淡淡的孤寂。

拍拍宁非的手,我慢慢挣脱。笑着道,“只是有些累了。赶了这么些日子的路,我可没你的好体力。你和你父皇一定很多话说,我在这儿也不方便呀。”

“父皇!”

眼中J芒闪过。宁策非道,“你不想做非儿的太子妃。”

“不错。我家里已经有了一房正室,还有另一待娶相公。我和他们一般的恩爱,就和我同小非一样。我不会放弃他们,我不会做小非的妃子。”

话一出口,身体轻松了许多。我长舒一口气。

努力不去看宁非。我对宁策远低头微微弯膝,“西唐御史苏孜想要先行告退,请梁南皇帝陛下准许。”

“你..”宁策远注视着我半响。叹口气摆手道,“罢了,你退下吧。明日未正朕会为诸位西唐使者接风洗尘。”

刚要推门出去。

“等等!“宁策远走上前来。

心头一跳。

“朕希望能与西唐皇室联手,肃清朝野,对付那神秘组织。苏御史既是西唐女皇的亲信,又同非儿一起查悉了那帮Y谋小人的诡计,自然是有本事的人,以后我们还要多多互通互助。”

我点点头。“临行前,我女皇也曾嘱咐苏孜联络陛下,苏孜自当尽力。女皇有封密函要苏孜转交陛下,如今不在身边。待陛下召见时,苏孜再行呈上。”

“好...你走吧。”

再次弯膝行礼,我推开了房门。

又是一口辣椒水般的烈酒下肚。

可惜后面不会再有只无尾熊来扒住我...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嗝!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嗝!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得太早,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嗝”

肩膀上忽然出现一只手。

小非?!大喜之下,我忙回头看去。

“小娘子的曲儿唱得好啊!”

一张黑黝黝满脸胡须的大脸。红红的眼睛。

“呦,是个美人儿啊!一人喝酒?来、来,哥哥我陪你喝。”那人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长凳上。

不是那只考拉般清爽可爱的小熊,顶多算是只喷着臭酒气的黑狗熊。

调戏本姑娘?!本姑娘正郁闷得想揍人呢!

躲开那人的熊爪。

“好啊。”我笑着喊道,“小二,再来两壶酒!”

“来喽--!”

“啪!”我把一壶放在那人面前。“来,这位大哥,我敬你!”...

满意得收笔收墨。我欣赏着方桌上名副其实的大熊脸。

“哼!和酒量无敌的本姑娘斗酒,你找死!”

“小二,结帐!”

酒肆的伙计赶来,顿时愣住。想笑想哭的一副怪模样。

“这是给你的赏钱。”我抛给他一块碎银。起身正要回馆。

伙计叹口气。“唉,姑娘啊,此人可是这片上的一霸,仗着是一帮地痞流氓的头目平日喝酒混白食从不给钱,打架斗殴,欺负百姓,那是常事。有个绰号叫吕老熊。”

“吕老熊?”我笑道,“很贴切嘛,哈哈。”

“您、您..咳,就为了您给咱们出了口恶气,小的就给他洗洗脸吧。您别担心,小的不会说出去的。”

看伙计拿下肩上汗巾,我忙止住他。“那怎么行?本姑娘一番功夫的大作,怎么能没人观赏。”

本大人堂堂西唐御史,还会怕只狗熊!

“小二你不用洗,也不用担心。他醒来了,你一问三不知就行,他找不到我的。”顿了顿,我笑道,“就算找到了,他也不敢怎么样。知道么,你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

“您..唉,小的就听您的话好了。”伙计无奈的笑笑。竖起拇指道,“不过您的丹青真是妙啊!”

笑着走出酒肆,心情快乐了很多。

走了两个,家里还有两个,也算不错。等回到西唐,就可以娶丰小孩过门了,那本姑娘就是文昭那只老狐狸的儿婿,西唐丰王爷的妻了,哈哈哈哈。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

高高矮矮的土胚砖墙,街边木杆上昏黄摇曳的灯笼。灰土土的宣宁看起来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不过...

站在一个陌生的岔道口。带着土味的凉风吹过,我一个机灵。

咿喂!这是哪儿啊?

本姑娘明明过了内城门的,西唐驿馆应该是这附近啊。

街道上一个行人也没有。

从左侧高大砖墙内传出隐隐琴声。婉转温柔,情意绵绵,好像个思念情郎的深闺女子在垂头侧泪,低声吟唱。

不由自主的,我来到了那宅院后门。

刚要近前。门内木拴响动。

下意识的,我躲到了灌木后面。

叶子枝杈缝隙望出。一个贼头贼脑家丁打扮的男子看看四周,又退了回去。

紧接着,一褐一白两个人影低声说着话走了出来。

白影是个刻薄老声,“..见到藤原兄..我们同为组织效力,以后...便是一家人..藤原兄带来画像..不然..哼!..钱老头,必是怕丢了东西走了人组织处罚..害得老夫险些Y沟翻船,实在可恶!”

“组织交代..自当尽力完成..小心..左兄请回吧。”褐影拱拱手,转身离去。

不多的几句话,却是熟悉的男声。

心里变得凉飕飕的。

白影回走。“哼!钱老头不过用个残花败柳的姬妾就能拉拢你,老夫就不信凭月儿的花容月貌,你会不上钩..钱老头,你不仁休怪我..”

木门无声得关上。话音断去。

心怦怦狂跳,嗓子干涸得厉害。

蹲到双腿麻木,手脚冰凉。

不知过了多久,街灯暗了下去。周围朦朦胧胧,**犬无声,正是天亮前时分。

摈着呼吸,我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慢慢退后,慢慢走出街巷。

好不容易碰到个打更人,问了方才的街巷和去驿馆的路。

那果然是梁南丞相左图府第。牛黄上清也来了么..送画像,谁的画像,会让左图Y沟翻船?难道..还有什么月儿,钱仲远的小女儿钱影月么?不是人质么,关牛黄上清什么事..那只可恶的大色鬼!上官云怕是开始打探情况了吧,可千万不能让牛黄上清碰见..那琴是谁在弹?为什么那么幽怨...

一夜折腾,脑子乱糟糟的。

本姑娘还是早点完成任务,早点回西唐吧。梁南比西唐还不太平,上官云也好,藤原上清也罢,还有那个狰狞面具人,本姑娘还是离你们远些的好。可是小非呢...

长叹口气。我快步走向驿馆。

第二十三章 镜花水月

站立整齐昂首挺X的彪悍侍卫,低头弯腰白衣高帽的宦官。

红黑相间的垂地大帘,宽阔平坦的百丈大廊,两侧的清泉水池,方圆五十丈的大臣叩拜议政之地,以及数十台阶之上翔龙图壁前的高高王位。

皇G到底是皇G。就算穷山恶水的国家,皇G也可媲美现代的五星级酒店。

将来小非也会坐在那里吧。黑袍金冠,俯视梁南众生。

谁说皇位没有吸引力?有了江山还怕会没有美人么?爱江山更爱美人,不过是大权在握的皇者的甜言蜜语。

小非,苏子尽力而为吧,希望能为你顺利走上台阶出份力。就算是苏子给你的分别礼物。

“各位西唐使者,各位爱卿,来,朕同大家满饮此杯!一则是为了表达朕对西唐女皇的谢意,二则是朕代表梁南百姓和诸大臣表示对各位及时来助的感激。”王座上的宁策远笑着举杯道。

“谢梁南皇帝陛下!”我随着西唐来席的使者们起身回礼。

浓郁的酒香。一杯醇酒下肚。

可惜我宁愿坐在西唐的小酒肆里喝辣椒水一样的劣酒。

时隔两月,人事全非...

摇摇头,我甩掉那些讨厌的颓废念头。

想必宁策远在为同左图对抗作最后准备吧。等到小非以太子身份出现的时候,梁南的权利争夺战就要开始了。

昨晚左府后门听到的谈话再次响在耳边。

“藤原兄带来画像..不然..钱老头,必是怕丢了东西走了人组织处罚..害得老夫险些Y沟翻船。”

画像,应该是小非的画像吧。只有从钱府逃出的梁南太子,才会让左图烦躁。丢了这最大的砝码,和宁策远对峙起来,就缺少了很多底气。

可那个秘密组织让藤原上清送来的画像恐怕有问题吧。大漠那夜的面具人是他们的少主,当时怎么会没认出小非?

看看高高在上的山羊胡子,我脑中灵光一闪。

小非吃过药,又整天低着头不会说话,恐怕那画像还是个Y阳脸的小厮吧。再加上他和山羊老头秘密学武,没人知道,也难怪那面具人认不出他。

那也就是说宁策远从十年前,就开始预谋布置了。也许他早就知道那个秘密组织了也说不准,不过是因为时机未到,按兵不动吧,要不然就是想借别人的手,比如西唐女皇,不费自己一兵一卒,就能干掉神秘组织。

真是这样的话,那左图翻船是一定的喽。

那正好,本姑娘就不必冒险了。

我正暗自庆幸。一转念...

咿喂,原来本姑娘又碰到一只老狐狸!一只长着山羊胡须的老狐狸。

看来本姑娘真是天生和狐狸犯冲啊。一只文昭,一只宁策远。可恶!

幸亏乖乖小非不象他老爹。

想着可爱单纯的小非,自己吃的亏。这顿皇廷酒宴顿时索然无味。

看了梁南G廷跳大神一样的歌舞,吃过大漠戈壁的烤R、炖R、炸R满R全席。

我懒洋洋得坐在回驿馆的马车上。

帘外传来个男人声音,“大爷们来看看哎!梁南戈壁滑鼠,机灵可爱,最佳宠物选择。”

心中一动。我撩开帘子。

果然是宁策远的手下,那个驼背商贩。

“大爷,您要不要到小的家中看看?还有很多哩。”提着木条笼子的商贩笑眯眯问道。

暗自MM衣襟里的密函。“好。”

遣开了随行亲兵护卫,我跟着驼背人走街串巷。

明显和上回走进的巷子不同。

“咿喂,怎么你时常搬家么?滑鼠很不好养吧?”我低声道。

老狐狸!都说狡兔三窟,何况你。反正整个梁南都是你的。

驼背人尴尬得笑笑,推开门。

小非没有来。大概被秘密保护起来了吧。

明明知道理由充分得很。心里还是一阵酸楚。

把文昭亲笔写的密函和抄录的梁南奸细名单交给宁策远。

“有劳苏御史了。”宁策远舒口气,“有了这份名单,朕行事方便了许多。”

想来人家的国事家事也不愿意让外人C手。

我笑道,“这是我女皇的意思,陛下不必客气。不知陛下对那神秘组织知道多少?”

宁策远摇摇头,微眯双眼。“梁南境内并无湖泊岛屿。朕曾派遣使者以走访日东诸岛国为名,四下打探消息。奈何大海茫茫,那组织又极其神秘隐蔽..唉!搜索了几年,毫无进展。就是他们与丞相左图的联络方法,朕也未能查得。唉--!”

你个老狐狸!就算查到了,也未必会说吧。都说政客是最好的谎言家,皇帝应该是最老大的政客了吧。三分真七分假的,本姑娘也懒得理你...

不知道小非以后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心头隐隐作痛。

“陛下若无他事,苏孜就告退了。”我欠身道。

宁策远点头笑道,“苏姑娘小心。”

吹熄烛火,我平躺在外间席榻上。

不是这里舒服。而是这里有小非的味道。淡淡的清香,如翠木如薄荷。和小非一样纯净。

“小非。”我低声喃喃。

MM脸庞,湿漉漉的。

拥有时,不觉得如何离不开你。失去后,才发现心中一角也遗失了。

“苏子。”是那个已经印在脑海里的醇厚男声。

真是的。想那个傻瓜也能产生幻觉,看来本姑娘还真是情种啊。

拍拍自己的脸。我自嘲得笑笑。

脸上一热,是两瓣温软的唇。接着一个薄荷味的身体慢慢爬上榻,挤到我身边。

心跳停顿...狂喜。

我一把搂住他。“小非!真的是你!”

怀里的人也紧紧拥住我。“苏子,我想你。”

“傻瓜!”我正要再说话。“唔--”

生涩热烈的吻。带着微微的刺痛,浓浓的情意。融化了身体,融化了心。

内衫带子被松开。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上了我的X口。

我们的呼吸急促起来。

黑暗里天地都不存在了。只余下触觉、听觉、嗅觉。

衣衫尽解。

他翻身压住了我,双手轻轻抚过我脸庞。

温暖而舒适的怀抱,好像回到了妈妈的身体。

尚未湿润的下体猛得胀痛。“啊!”却是刻骨的相思痛,真实的甜蜜。我不由轻咬他的肩膀。

“苏子,我、我不知道你会痛,我、我”他惊慌的要起身。

“傻瓜!”环住他的腰臀。“我喜欢,我喜欢的。”

“苏子!”紧紧压住我,他的呼吸热烫如火。

却有几滴清凉滴落我腮边。“我不能没有你。你不要丢下我!不要!小非不当太子,小非只要苏子!”

“傻瓜!啊--!”

他开始蛮牛般得耸动。“苏子!不要!不要丢下小非!不要啊!”

“啊--傻瓜!你就是个小傻瓜,呀--嗯..啊--呜”我紧紧抱住他。

火辣辣的疼楚,疯狂的舞动,却蚀骨般的快感。

好像深夜大海里的连体双舟,随着波浪狂潮上下颠簸起来。

不知会漂向何方...

淡淡清香依然萦绕枕侧。

睁开眼。孤单单的我,空落落的榻。

昨夜激情如同一场镜花水月。

MM脸庞上的泪痕,有我有他。

这算不算饮鸩止渴?...唉--!有的烦了。

揉着后腰爬起来,更衣、洗漱。

典型的圆领窄袖西唐官吏袍衫,悬挂算袋、刀子等七件物品的宽长腰带,头冠、布靴...看着铜镜里的人影,英气勃勃,不输男子。

“苏子,你是最B的!加油!”我挥拳低喊道。

“苏御史,”一个如涧溪跳跃般的悦耳男声,“梁南丞相左图送了请帖来。裴将军也接到一份。”

左老头怕是想询问小非下落的吧。可惜呀,你抓不到小非了。

接过那张红绒硬皮柬,飞快得扫了几遍。

左府夜宴...钱影月。

看看四下无人。我道,“上官公子,今晚你就和我一起去吧。不过,得小心谨慎,这里不比西唐。上官公子不要心急,稳妥才能救出人来,苏子会帮你的。”

杏眼感激得弯了弯。“多谢苏姑娘。”

看着那个轻快离去的背影,我笑笑。

不管小非和本姑娘会怎么样。能帮到一对苦命鸳鸯,心情总是会愉快些吧。

金色垂帘、纱缎屏风、珍稀古玩、山水墨画、狂草诗幅、青竹卷帘,长长的廊栏,秀气的圆形镂花窗。

宽敞的半圆形厅堂里摆着五席丰盛酒宴。

肥裤短衫的侍女侧立两旁。歌姬乐人弯腰行礼。

左图带着十来个梁南大臣迎了上来。

“裴将军和诸位西唐使者能光临,舍下真是篷壁生辉啊。”语气温和,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接下来又是繁琐的互相介绍。什么将军、寺卿、侍郎的。

大概都是亲近左图的梁南大官重臣吧。有几人的名字好像在从钱府盗得的梁南人员名单上见过。

一个个都是春风得意马蹄轻,可惜很快就要人仰马翻倒大霉。

夹杂在受邀同来的十来名官吏里,一边微笑应酬着,我一边悄悄打量着梁南权臣左图。

笑眯眯的双眼,花白头发,齐整短须,长袍玄带逍遥巾,本来也算是个中老年帅哥。可惜鹰勾鼻子破坏了整体亲和感。

“来,各位请入席。”左图笑着道,“各位俱乃西唐栋梁,不畏路途险恶,运粮来援,实在功劳非凡。左某备了些家常便饭,聊表心意。各位尽管放开,便当是自家就好。”

“哎,左丞相客气了。”“听闻左相十六岁诗文便名噪宣宁,数十年为国为民,梁南才会如此太平,在下仰慕已久啊。”“左相才华非凡,在下佩服。”“左丞相实乃梁南肱股之臣啊。”“在下看左相府中摆设,左相真是品位了得。”

入座后,几个西唐官吏纷纷和左图搭腔敬酒。

一时间席间觥筹交错,堂下胡笛琵琶声声。

酒能宽慰X怀也能放纵X情,加上梁南人多豪迈。不到半个时辰,厅堂的气氛热烈起来。两国官吏有的吟诗做对,有的和拍应歌,有的行酒令,有的干脆拿着酒R向外溜达,各自寻欢。

瞥了眼厅外那个西唐亲兵装的绰绰人影,我也端起酒杯。

正要跨出厅廊。后面响起个温和的男声,“苏御史。”

心头一跳。我笑着转身弯腰道,“左相。”

“老夫久闻苏御史大名,丹青妙笔,又是西唐女皇的得力助手,机敏聪慧,女中英雌,一直无缘得见。”左图笑道,“来来,老夫作回陪客向导,苏御史看看老夫花园如何。”

本姑娘求之不得呢。正好查探一下钱影月的消息。

我跟在左图身旁。扮作亲兵的上官云和左图的仆人随行在后。

有搭没搭的和左图聊着西唐、梁南的民风习俗。

一路上亭台楼阁,假山水池,莲花绿柳,一应俱全,秀气灵动。

左府,果然是梁南第一重臣的府邸。奢华J致的程度,虽然比不上西唐大内,不过和梁南的皇G内苑比怕是不相上下吧。

人声渐远,周围渐静。

“苏御史年纪轻轻,见识广博。”左图微笑着说道,“老夫和苏御史谈天论地,真乃快事一桩。”

是啊,是啊!为了让你领着多走点地方,本姑娘搜肠刮肚的,脑子都要被榨空了。

可是你家花园也太大了吧,走了半天,也没见个院落的。钱影月虽然是人质,但也不会住在花园里吧。

来到假山上的临水飞亭。登高望远。

一角白色飞檐阁楼掩映在柳林里。隐隐的似有琴声传来。

收回四下看风景找庭院的目光。我笑道,“承蒙您看得起,苏孜也很喜欢和左相聊天呢。”

让人布上茶点。左图笑道,“哎,说了这么久,别称呼老夫什么左相了,不过是些官面上的客套话。老夫倚老卖老,叫苏御史一声苏孜、苏侄女,苏御史呢,就喊老夫一声伯父好了。”

“左伯父!”我甜兮兮得喊道。

“好好。来,尝尝左府的小吃食。”

微风阵阵,吹起涟漪片片。

“听说在长阳,苏侄女可是有名的善心人啊。”左图忽然道。

咿喂,没搞错吧?本姑娘=善心人?谁说的?一定鼻子长长。虽然是做过几件助人为乐的好事啦...

嗯,这左府的糕点真的很好吃,清淡爽口。自从来到宣宁,顿顿都是R,怀疑胆固醇升高中,也怪不得最近很情绪化了。

“苏侄女好像替一名小厮赎过身啊。”

心中一咯噔。

佯装不好意思得挠挠头,我笑道,“这样的小事,左伯父也知道?”

“哪里哪里。”左图笑道,“老夫只是偶尔听长阳做生意的商人说起,在东市有名的书画店铺瀚海阁有个丑陋小厮。那商人也是不经意下乍然看到他的样貌,惊骇不已。其实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要老夫说,不过是生了块斑痕,原也没什么。”

顿了顿,左图捋捋胡须,“助人为乐,行善积德,也是老夫的心愿。虽说容貌丑美不打紧,毕竟是个遗憾。老夫同一位隐居大夫认识,他曾治好过类似的皮肤病症。不如就由老夫牵个线,免了诊资,治好瘢痕总是好事一桩。却不知那小厮现在何处,苏侄女可知否?”

这么烂的谎话也敢说?我心里好笑。

摇摇头,我叹口气。“不瞒左伯父,那小厮就因为那块瘢痕骇人,小小年纪想不开,月余前竟说也不说就跑掉了,连工钱也没领,苏孜想起来还很担心呢。”

猛地一拍脑门,我低呼道,“想起来了!”

左图一震。“苏侄女,你可是想起了小厮的去向?那位隐居的大夫实在难求,耽误不得啊!”

我笑道,“苏孜隔壁家的麻脸大婶正为了脸面问题,四下求医呢。左伯父,您看...”

“......”......

哈哈哈哈,笑死本姑娘了!

从左府出来。

想起左老头忽红忽青,时喜时悲的神情。我忙钻进马车内。

蒙头倒在车榻里,我大笑起来。

本姑娘家隔壁的大婶可是真的麻脸得厉害呢。

说谎嘛,也要五分真五分假才行。这样才不会在假戏真唱时,还要真的去请个优人来圆谎。名医?牢头才是真的。

喘着气,我坐起来。

虽然只是这回左府地形勘查,本姑娘也不算一无所获。起码发现了几个绝好的藏身之地和那柳林里的阁楼、琴声...

和那晚左府后门附近听到的很象。

左图没有女儿...姬妾?钱影月?

“苏御史!”刚回到驿馆,上官云追了上来,樱唇颤抖着。“是、是她!是她在弹那支曲子!那是我和她儿时常唱的歌谣!”

第二十四章 金风玉露

“苏、苏姑娘,不要...别...太多了...别,...”

如水的低吟。杏目紧闭,长长的睫毛颤抖着。

紧皱眉头,我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着。“不行!再多些才好,安全起见嘛。你不要动,这也是为了你好。”

加快手中的动作...

又过了四分之一时辰。

喘着气,我坐倒在炕边。“那边有镜子,你自己去瞧瞧。”

“啊...”上官云一声低呼,捂住了脸。

“别!”我忙上前拉开他的手。“还没干呢!”

一条条完好无损的青色、黑色迷彩条纹覆盖在那绝世容颜上。

我舒口气。“看来那家铺子的油彩质量果然不错。”

既然要夜探左府,又没有武功好的小非保护,本姑娘当然要做好准备,以策万全嘛。迷彩妆,夜行衣不可少,不过...

坐到方桌前。我数点着从江湖货郎处买得的东西。“三步倒迷香、蒙汗药、痒痒粉、泄药、甩P仗、飞爪钩索...”

最要紧的是这两把铁匠铺子一百两砸价购得的锋利剁R拆骨匕首。

收好匕首。把所有药粉分门别类包好、揣入怀里,袖子里。

“上官公子,给你的那些东西放妥当了么?”

上官云郑重得点点头。弯腰拱手道,“苏姑娘帮在下这个忙,舍身冒险,在下先行谢过。”

“都说过了,我们是朋友嘛。”我笑了笑,“再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苏子虽然不会什么武功,给你放哨总可以的。”

另外本姑娘也很想见识一下这位上官云口中天仙般的小娃,不,现在是姑娘的人物呢。

“梆梆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三更天的梆子打过。

左府后门附近的砖墙上悄无声息得爬上两道黑影。

居高临下,各个庭院点着夜灯,寂静无声。正下面黑漆漆一片,便是左府后花园。这几日出银托人打点,买通左府一个好赌的护院侍卫,得到了一张左府地形图。加上那天的左府一游,今晚安全往返应该不是问题吧。

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我和上官云顺着绳索滑入左府。

除了假山流水金鱼跳,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跟在上官云身后。M索着,走小径、过飞亭、穿假山。

微风过处,绿柳林刷刷作响。

十来盏摇曳纱灯。一座三层五角绣楼出现在眼前。

青瓦红檐白墙,J致非凡。显然其间主人生活的不错么。

想起原先在西唐钱府同样身为人质却任人打骂的小非。心中丝丝酸楚。

还真是男女不平等啊。

踮着脚M上一层。鼾声如雷,应该不会是钱影月在打呼噜吧。八成是仆妇居所。

和上官云对望一眼。上迷香!

看上官云拿着细管不知所措的样子。我笑着挥挥手,戳破窗户纸上的一角。

花脸上官云一愣。有样学样的戳破窗纸,把迷香吹管探了进去。

鼾声渐渐转弱。偶尔女人哼哼翻身的声音。

试着轻踩木阶,毫无声响。上官云抢先走了上去。

咿喂!等等本姑娘啊!

手脚并用得窜上二楼。一股淡淡的女儿馨香充溢四下。

心从嗓子眼儿回落X口复又提起。

隐隐能察觉到站立房前的上官云呼吸急促起来。

“月..月儿!”凑近门缝,他忽然低呼道,“我是西唐上官云,云哥哥啊。”

喂,不要叫啊!

顾不得许多,我捂住他的嘴。

三楼还不知道有没有高手看护。这家伙,有胆子半夜M到情人闺房,却还要迂腐斯文得先行通报。

看看楼上,我向他眨眨眼。

窗外烛火映入。杏眼一怔,复又弯了弯。恍然大悟。

成熟男子的麝香体息渗入。心不可抑制得颤抖了一下。

甩掉烫手山芋般缩回手。

摈着呼吸,上官云和我上到三楼。

凑耳房前。什么响动也没有。

安全第一。舔破窗纸角落一处,我慢慢吹入迷香。

四分之一个时辰后,依然寂静无声。应该没问题了吧。

我长舒口气。上官云感激得冲我点点头。

“谁?!”身后一声娇叱。

上官云身体一震。杏眼圆睁。

慢慢转身。

木阶上来处,烛火慢慢亮起。一张女子面容清晰起来。

我不由愣住。

仙子...淡青色衫衣裙。肌肤赛雪,纤腰如柳。夜黑长发,松松的堕马髻。瓜子脸。粉翘菱唇,悬胆鼻。黛眉微皱,眼波清澈好像三月融雪...

“月儿?!”震颤的男声。

“你是...你是云哥哥?!”女声疑惑着,呆愣着。手中的烛火颤抖起来。

“月、月儿--!”“云哥哥--!”

一个前扑,我接住了那掉落的火烛。

背后女子轻轻的抽泣声,男子压抑的呜咽声...

我慢慢走上无人三层楼阁。吹熄蜡烛。倚靠在栏杆旁。

墨黑夜空,疏落星芒。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jinfeng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初夏凉风拂面。我一个机灵。

“咿喂!”拍拍额头。

原来本姑娘可以如此雅致的!

凝神。我查探起阁楼四周的动静...

春风满面的上官云走上来。“苏姑娘,月儿她想当面谢谢你。这儿让我来看着吧。”

“咿喂,”我开玩笑道,“见了心上人也不用乐成这样子吧?你看,嘴角要裂开了。”

上官云一怔。拱拱手,轻声笑了起来。斜眉上挑,“苏姑娘,你莫非心存嫉妒?呵呵。”

心被撞了一下。

闪身下楼,我扭头笑道,“和上官兄斗嘴,苏子认输就是。”

“苏姑娘,真是多谢你。”

手被只滑如凝脂的玉手握住。

贝齿轻启。“云哥哥方才说起过。若不是苏姑娘热心善良,月儿怕是这辈子也难再见云哥哥一面的。苏姑娘大恩大德,月儿不知该如何报答。”眼波颤抖起来。

我忙回握钱影月的手。“钱姑娘说哪里话。苏孜能帮到你们,心里很高兴呢。”笑了笑,我接着道,“上官公子也算苏孜的好朋友,对钱姑娘你一片痴心,也不枉钱姑娘这些年在左府的煎熬。如今他找到了你,咱们就剩下想办法救你出去了。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你们二位喜结良缘的时候,苏孜自然会去讨杯水酒蹭顿饭吃的,呵呵。”

握着的手一抖。“怎么,要出去么?”

隐隐有些惊讶。我问道“上官公子没说吗?钱姑娘难道不想离开这鸟笼子,和你的云哥哥比翼双fei么?”

“啊?不、不是,”钱影月黛眉微微皱起。“我爹爹他、他不会答应的,还有那无名岛...”

“钱姑娘不必太过担心。”我笑道,“如果钱姑娘能脱险,钱宰相不就少了许多顾虑?相信钱宰相要想弃暗投明也容易很多。”顿了顿,我接着道,“女皇很赏识你爹爹的,只要他改过自新,一定依然重用。一个无名岛嘛,难道还能和西唐几十万将士抗衡?”

贝齿咬着红唇。抚了下自己的发髻,钱影月起身弯膝道,“那月儿就不客气了,麻烦苏姑娘。”

看着面前楚楚女子,我豪气顿起。“好,我苏孜就尽力而为吧。”

五月五,立夏。日烈,无风无雨。

宣宁城少有的二层酒肆隆兴楼。

一群群小孩子嘻闹着从下面跑过。

新穿了耳朵眼儿的女娃比攀着谁的金环漂亮,谁家的猫儿红头绳J致;刚从古陵河里洗澡出来全身水湿的男娃把玩比较着谁X前的挂蛋个儿大,“俺的是大王!”“让俺瞧瞧!”“你的屁股太小!”“毛头的才是大王!”“他的蛋头不如俺的尖!”“是俺的啦!”“毛头的!”...

有什么好比的,自然是鹅蛋最大,鸭蛋其次,**蛋最小喽。

捋捋络腮胡须,我暗自好笑。

看看相对而坐不时瞧一眼不远处左府的黑脸大汉,心下更是好笑。

“二位大爷,这是本店今日特意送上的免费小菜‘脚骨笋’。还祝二位爷身体康健,行道千里,买卖兴隆。”店小二笑眯眯得弯腰说道。

煨得烂熟的猪蹄配着嫩白整笋,水绿葱苗。香气四溢。

“嗯,好!”chu嘎着嗓子,我抛给他一块碎银。“谢吉言!来,打赏你的。”

店小二眼睛顿时圆了起来。“谢大爷,谢大爷!”

“你们这儿的立夏日还真是热闹啊。”我笑道。

“可不!”店小二笑着接声道,“今日可是咱梁南一年里最重要的节令。刨矿、狩猎、挖宝的汉子们都会回来和家里团圆几日。那些毛皮铺、珍宝铺子可是人山人海,交易不断呢。”

“这时候回家?那年下呢?不都是过年歇息么?”上官云好奇得C嘴道。

店小二一愣。上下看了看上官云,“这位大爷说话真是好听,比俺家隔壁翠姑的嗓子还水灵。眼睛也水灵得紧,晃晃的,和俺见过的猫眼儿宝石一样哎。”

“啊?咳咳...”上官云尴尬得MM胡须。

哈哈哈哈!上官云啊,还没被人这么直爽chu俗得称赞过吧。

杏眼瞪了我一眼。苏姑娘,快解围啊!

我正要说话。楼下不远处一阵喧闹。

涌动的人群。缠布盘头的汉子,蒙着黑纱的姑娘,拿着针线活的七婶八婆...

“快!到左宰相府前啊!”“晚了就没了!”

“他二婶,咋回事儿啊?”“哎,左老爷家派送茶水、豆汤呢,听说还有银子、铜钱拿。”“啊!那可得快点!”

“左老爷真是大善人啊!”“就是就是!如今谁不知道啊,皇帝老儿也不如左老爷好啊!”

“嘘,小声点哎!这话也敢说?”“这有啥的?谁不知道,几十年了,咱们梁南皇室无后,还不如早早让贤啊。”

“是啊。瞧瞧今年咱梁南天旱的,半滴雨水也没落过。八成是老天爷也不满啦!”“行了,快走吧!”...

我心头一紧。

看来最近的谣传是真的了。左图在向宁策远施压,想在找到太子下落之前Y谋篡位。那时候,就算太子归来,也对他构不成威胁了。

左图在梁南的势力竟然大到敢公然叫嚣的地步了么?

“哎,要说咱梁南的皇帝也没什么不好。”店小二说道,“可自十几年前,太子失踪,毫无音讯。这皇家无后是闹得人心惶惶啊。咱老百姓别的都没啥,就是图个安稳不是?小的看啊,皇帝早晚退位让贤。”

我笑笑,“你们梁南人说话还真是没顾及啊。”

“嗨!这也不算啥。”店小二看看四周。“咱梁南就这样好,人人直爽、胆大。再说了,这悠悠众口的,做官当皇帝的堵也堵不住呀。”

回到驿馆。

“苏姑娘,看来梁南真的不太平啊。”上官云皱着眉头,“营救月儿之事...”

叹口气。我说道,“左老头在梁南势力不小,如今就连梁南皇室也被他逼迫。苏子作为西唐女皇的代表,不能和他起冲突的。那晚夜探左府,上官公子大概也知道,不惊动左府防守倒也不是难事,可是救出来之后,如何避开左老头的搜查,如何保钱姑娘安全是个问题。”

“这该如何是好?”红唇颤抖着,愁容满面。“想到月儿在那牢笼中日日煎熬,我就心痛不已。”

杏目闭了又开。神情反倒平和下来,“若是月儿无法安然脱身,上官云唯有卖身左府为仆为奴。只盼每日能看她一眼,我也就满足了。”

痴心情长。我心头酸楚感动。

挤个笑脸。我安慰道,“上官公子也不必太悲观。就算再困难,苏子也会帮人帮到底的。大不了,也把钱姑娘化妆成西唐士兵,找个借口咱们提前返回。只要时机得当,动作迅速,一过西梁山脉,想来左老头也不敢把咱们怎么样。”

“苏姑娘!”杏目泛起了水雾。

扑通一声,上官云跪了下去。“苏姑娘大恩大德,上官云今生无以为报,只有来世为苏姑娘作牛作马以报万一。”

暗叹一声。想去扶他,终是缩了回来。“上官公子快起来!俗话说得好‘男儿膝下有黄金’,你给苏子磕头,可就是折苏子的寿了。”

不知为何,眼眶湿润起来。

“苏姑娘,我,我...”上官云抬头,泪花滚动着。

我佯怒道,“咱们是好朋友啊。你再这样,就是和苏子见外,以后我也懒得理你们了。”

我转身走向内间。

“不要!”

左手被一只温润的掌握住。

“是在下说错了话。苏、苏姑娘不要生气。”

擦擦眼睛。我笑着转身道,“知道错就好。我苏子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计较啦!”

眉毛弯弯,眼眸弯弯,嘴角弯弯。

头次见到他这么开心的笑容。象个落入凡间的J灵。

“怦怦!砰砰!”心脏随着他的眼眉颤抖起来。

左臂挣扎了几下,毫无效果。

薄薄的手茧摩擦着手心。我有些慌乱得笑道,“喂,放手啦!你成天敲鼓啊?这么大力气?我的手可不是鼓锤啊!”

“啊?!”上官云一个机灵,松开手。

有些尴尬得看看自己的手,上官云背手腰后。“在下一时情急,没伤到苏姑娘吧?”

“哎,你真不禁逗,”我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嘛。”顿了顿,“咱们就尽快准备,等待时机,救出你的心上人,然后撒丫子就跑。看看是左老头的老胳膊老腿厉害还是咱们的飞毛腿厉害!”

第二十五章 风云酝酿

五月五,立夏。日烈,无风无雨。

宣宁城少有的二层酒肆隆兴楼。

一群群小孩子嘻闹着从下面跑过。

新穿了耳朵眼儿的女娃比攀着谁的金环漂亮,谁家的猫儿红头绳J致;刚从古陵河里洗澡出来全身水湿的男娃把玩比较着谁X前的挂蛋个儿大,“俺的是大王!”“让俺瞧瞧!”“你的屁股太小!”“毛头的才是大王!”“他的蛋头不如俺的尖!”“是俺的啦!”“毛头的!”...

有什么好比的,自然是鹅蛋最大,鸭蛋其次,**蛋最小喽。

捋捋络腮胡须,我暗自好笑。

看看相对而坐不时瞧一眼不远处左府的黑脸大汉,心下更是好笑。

“二位大爷,这是本店今日特意送上的免费小菜‘脚骨笋’。还祝二位爷身体康健,行道千里,买卖兴隆。”店小二笑眯眯得弯腰说道。

煨得烂熟的猪蹄配着嫩白整笋,水绿葱苗。香气四溢。

“嗯,好!”chu嘎着嗓子,我抛给他一块碎银。“谢吉言!来,打赏你的。”

店小二眼睛顿时圆了起来。“谢大爷,谢大爷!”

“你们这儿的立夏日还真是热闹啊。”我笑道。

“可不!”店小二笑着接声道,“今日可是咱梁南一年里最重要的节令。刨矿、狩猎、挖宝的汉子们都会回来和家里团圆几日。那些毛皮铺、珍宝铺子可是人山人海,交易不断呢。”

“这时候回家?那年下呢?不都是过年歇息么?”上官云好奇得C嘴道。

店小二一愣。上下看了看上官云,“这位大爷说话真是好听,比俺家隔壁翠姑的嗓子还水灵。眼睛也水灵得紧,晃晃的,和俺见过的猫眼儿宝石一样哎。”

“啊?咳咳...”上官云尴尬得MM胡须。

哈哈哈哈!上官云啊,还没被人这么直爽chu俗得称赞过吧。

杏眼瞪了我一眼。苏姑娘,快解围啊!

我正要说话。楼下不远处一阵喧闹。

涌动的人群。缠布盘头的汉子,蒙着黑纱的姑娘,拿着针线活的七婶八婆...

“快!到左宰相府前啊!”“晚了就没了!”

“他二婶,咋回事儿啊?”“哎,左老爷家派送茶水、豆汤呢,听说还有银子、铜钱拿。”“啊!那可得快点!”

“左老爷真是大善人啊!”“就是就是!如今谁不知道啊,皇帝老儿也不如左老爷好啊!”

“嘘,小声点哎!这话也敢说?”“这有啥的?谁不知道,几十年了,咱们梁南皇室无后,还不如早早让贤啊。”

“是啊。瞧瞧今年咱梁南天旱的,半滴雨水也没落过。八成是老天爷也不满啦!”“行了,快走吧!”...

我心头一紧。

看来最近的谣传是真的了。左图在向宁策远施压,想在找到太子下落之前Y谋篡位。那时候,就算太子归来,也对他构不成威胁了。

左图在梁南的势力竟然大到敢公然叫嚣的地步了么?

“哎,要说咱梁南的皇帝也没什么不好。”店小二说道,“可自十几年前,太子失踪,毫无音讯。这皇家无后是闹得人心惶惶啊。咱老百姓别的都没啥,就是图个安稳不是?小的看啊,皇帝早晚退位让贤。”

我笑笑,“你们梁南人说话还真是没顾及啊。”

“嗨!这也不算啥。”店小二看看四周。“咱梁南就这样好,人人直爽、胆大。再说了,这悠悠众口的,做官当皇帝的堵也堵不住呀。”

回到驿馆。

“苏姑娘,看来梁南真的不太平啊。”上官云皱着眉头,“营救月儿之事...”

叹口气。我说道,“左老头在梁南势力不小,如今就连梁南皇室也被他逼迫。苏子作为西唐女皇的代表,不能和他起冲突的。那晚夜探左府,上官公子大概也知道,不惊动左府防守倒也不是难事,可是救出来之后,如何避开左老头的搜查,如何保钱姑娘安全是个问题。”

“这该如何是好?”红唇颤抖着,愁容满面。“想到月儿在那牢笼中日日煎熬,我就心痛不已。”

杏目闭了又开。神情反倒平和下来,“若是月儿无法安然脱身,上官云唯有卖身左府为仆为奴。只盼每日能看她一眼,我也就满足了。”

痴心情长。我心头酸楚感动。

挤个笑脸。我安慰道,“上官公子也不必太悲观。就算再困难,苏子也会帮人帮到底的。大不了,也把钱姑娘化妆成西唐士兵,找个借口咱们提前返回。只要时机得当,动作迅速,一过西梁山脉,想来左老头也不敢把咱们怎么样。”

“苏姑娘!”杏目泛起了水雾。

扑通一声,上官云跪了下去。“苏姑娘大恩大德,上官云今生无以为报,只有来世为苏姑娘作牛作马以报万一。”

暗叹一声。想去扶他,终是缩了回来。“上官公子快起来!俗话说得好‘男儿膝下有黄金’,你给苏子磕头,可就是折苏子的寿了。”

不知为何,眼眶湿润起来。

“苏姑娘,我,我...”上官云抬头,泪花滚动着。

我佯怒道,“咱们是好朋友啊。你再这样,就是和苏子见外,以后我也懒得理你们了。”

我转身走向内间。

“不要!”

左手被一只温润的掌握住。

“是在下说错了话。苏、苏姑娘不要生气。”

擦擦眼睛。我笑着转身道,“知道错就好。我苏子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计较啦!”

眉毛弯弯,眼眸弯弯,嘴角弯弯。

头次见到他这么开心的笑容。象个落入凡间的J灵。

“怦怦!砰砰!”心脏随着他的眼眉颤抖起来。

左臂挣扎了几下,毫无效果。

薄薄的手茧摩擦着手心。我有些慌乱得笑道,“喂,放手啦!你成天敲鼓啊?这么大力气?我的手可不是鼓锤啊!”

“啊?!”上官云一个机灵,松开手。

有些尴尬得看看自己的手,上官云背手腰后。“在下一时情急,没伤到苏姑娘吧?”

“哎,你真不禁逗,”我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嘛。”顿了顿,“咱们就尽快准备,等待时机,救出你的心上人,然后撒丫子就跑。看看是左老头的老胳膊老腿厉害还是咱们的飞毛腿厉害!”

第二十六章 雨境梦境

立夏没几天,梁南宣宁已经火炉般干热。人好像炉中的硬板烧饼,被烤得半分水气也没有。

黄蒙蒙的砂土,热腾腾的空气。大街小巷懒洋洋的寂静,连蝉鸣都一声断一声续的声嘶力竭。

刚过正午,梁南宣宁西临古陵河的祈天台下却是人潮人海,人声鼎沸。

“皇帝请的道士是不是真的会法术啊?”“再不下雨,古陵河怕是要干涸了。”“皇帝要真是天龙下凡,一定能祈到雨的。”“能求到雨就好了,咱梁南可是旱的厉害。”“左老爷也祈过雨,没见有啥用啊。”“太子寻回来,兴许咱梁南劫难也能到头了。”“真太子还是假太子啊?”“是真的。”“是啊是啊,听说皇帝还滴血那个啥来著?”“滴血认亲啦。听说左老爷当时脸色那个难看呦!”“你咋知道的,你去过皇G啊,吹牛吧。”“俺说假话?呸!俺家孩子他大舅可是当侍卫的,亲眼瞧见的...”

和其他西唐使者一起在台东临时搭建的凉棚里观礼。我顺耳听著周围百姓的议论。

宁策远这只老狐狸还真不是盖的。左图退位让贤的谣言传了没几天,宁策远就不慌不忙得昭告全国,太子安然无恙,重回皇室。

当充满亲和感的太子宁非随同皇帝出现在宣宁G城墙上,整个梁南都震动了。欢呼的百姓,疑惑的百姓,喜悦的大臣,不语的大臣。

左图震惊之下,还曾颇有把握得要求宁策远滴血认亲验证宁非身份。结果自然是更加确定了宁非的梁南皇室血统。据说当时左图脸色连变了数次。

一定很有趣吧。

回忆著那晚左府夜宴时逗弄左老头的情形。我弯弯嘴角。

现在不知道宁狐狸又在搞什麽鬼。

道士祈雨...咿喂!这也行?!拉拢民心、树立威望,也不是非要用这种蠢办法的吧?这里又没有直升飞机人工降雨的先进手段。万一不下雨怎麽办,那不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是宁狐狸好像很有把握的姿态,难道这世界真有什麽雷公风婆的...

“呜──!呜呜──!呜──!”悠长的号角声打断了我脑中那些神神怪怪的想法。

“哎,别吵了。”“来了!皇帝来了,快看台上!”“皇帝哎!”“看那个道人,白胡子白眉毛的,仙人啊!”

我也眯眼望向十来丈开外的高台。

方柱祈台矗立在古陵河畔。环台墙廊盘旋向上,直达台顶。此刻,台脚下黑旗白龙,侍卫簇拥下慢慢走出几人。

玄衣金冠的宁策远。一左一右後随二人。

右边的是个神情木然的道人。也就眉毛长了些,胡须白了些。

切!还不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的human。

右边那人也是身著梁南皇室专用的玄袍,四寸白玉朝天签束发。更衬得发如墨,肌如雪。

心急促跳动起来。

小非。

温和的神情,大眼睛微微透著紧张和一抹羞涩。他微笑著扫过护卫戒备外围的百姓人群。

寻找著。

追逐著。

视线终於相遇。

他身体一震。眼眸亮了又黯。

小非──!

心头一下重锤。到了舌尖的名字又咽了下去。

读懂了他的目光。欣喜,不安,烦恼,害怕,情缠...

不舍得松开,不舍得再望。直到那个身影消失在高台墙廊上。

耳边是他的哭喊。“苏子!不要!不要丢下小非!不要啊──!”

心揪痛起来。

怎麽办,我们该怎麽办才好?......

“呜呜──!呜呜──!”号角再起。

摇摇头,缓过神来。祈雨仪式开始。

隐隐的祈台上高烛摇曳,轻烟嫋嫋。

那个曾经随行在宁策远身後的道人,青色道袍,白色长眉。木然的表情,飘逸的身形。双手不停变幻著古怪的手势,时拱手莲花时竖掌斜劈,时圈指为圆时叠握前推。

慢慢的,那道人速度快了起来。只见无数的手印萦绕著个青色影子在台上飞旋。如鬼似魅。

看得人头晕目眩,魂魄似要离体。

四下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

眼角余光看到百姓们齐齐双手合拢,痴呆得看向高台。

心里惊诧。想要挪开视线,却仿佛被磁石牢牢吸住。就连身体也不听使唤得僵住了。

大骇。我狠狠咬了自己嘴唇一下。

“嗯──!”“呢──!”“迦──!”“耶──!”“叭──”...

不知何时,九名道童伫立在那团手掌翻飞的青影四周。各自掐著不同的手诀,不断吟唱著。

仿佛卸下千斤重担,身体恢复自由。

我长舒一口气。

咿喂,吓死本姑娘了!这老道是哪儿来的怪物?跳跳舞,翻翻手就这麽可怕!难道是妖怪?

一个哆嗦。我汗毛直竖。

拍拍自己的脸。我自嘲得笑笑。

怎麽可能嘛!晴天白日,朗朗乾坤的,怎麽会有妖怪?电视剧里妖怪出现的时候,不都是浓烟滚滚,妖风阵阵的麽...呃...

浓云泼墨般涌上四方。天色黯淡下来,风夹著雨气刮过,呼呼作响。

周围恢复了人声、人气。“大仙!”“神仙啊!”“快跪下,给大仙磕头啊!”“神仙大爷!给俺们下场雨吧!”“大仙,大仙!狗子给您磕头了!”“神仙下凡啊!”

扑通扑通..围观的人跪了下去,双手支地得叩拜起来。

身旁的西唐同僚,包括将军裴庆,也都离了座位,惶恐得合掌低头跪在地上,喃喃念叨起来。

“轰隆隆──!哢嚓──!”雷过电闪。

“啪嗒啪嗒...”铜钱眼大小的雨点子跌落砂土,带起淡淡的烟尘。

目瞪口呆得看著眼前的一幕幕。我探出手,慢慢走出凉棚。

带著湿湿的土腥味。雨滴滑过手间缝隙。

上千人跪拜匍匐在地,祈天台静寂无声。

除了轰轰隆隆的雷声雨声以及高台上依旧清晰脆亮的吟唱。

视线模糊起来。

Y沈沈的天,电闪雷鸣,大雨滂沱。好像这才是想象中的异世界样貌。

一道紫色闪电划过天际。

视线里诡异得出现了一个凌空飞来的青色身影。

瞬息间,已来到眼前。

白白的眉,长长的须。木然的神情,嘴角翘了起来。竟是说不出的慈爱亲切。

“孩子,就是你了。”苍老却又年轻的声音。

莹白毫无血色的长指慢慢触上我的额头。

脑门一凉接著一股暖流。四肢百骸,懒懒的,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惬意。

心间却渐渐清晰起来。

梵语清脆的吟唱声,雨跌落尘埃的荡击声,四周人群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远处古陵河水的流动声...

脑子空白一片,却又好像充盈起来。少了什麽,多了什麽?...

“谢谢神仙啊!”“走了,高台上的仙人走了!”“神仙啊!”“雨啊!下雨了!一年没下的雨啊!”“老天开眼啊!”“皇帝是真命天子!”“皇帝万岁!”“皇帝万万岁!”“太子千千岁!”

雨滴成线成束,从天际酣畅淋漓得窜跃下来。

人群欢呼著,蹦跳著。

揉揉眼睛。我看向高台。

宁策远正向百姓挥手。灰色的天空下,黑色的衣袍,金色的绣龙似要腾空而起。身後的太子宁非视线急切得扫过人群,找到了我。温柔的是他带著羞涩的笑容。

紫色闪电,青衣老道,都没了。好像作了场梦,应该是梦吧?可雨是谁求来的?

管它的!总之雨下了,旱解了,宁狐狸皇位稳当了许多。

甩甩头。我也笑著看向终於坐实太子之位的宁非。

第二十七章 不仁不义

漫天满地的芦花飞絮,星罗棋布的清澈湖泊,数不尽的牛羊马兽...

C著圆润陌生口音的和善男女。

晚霞般的衣袍,侧扎著的chu长五彩发辫,银色的眼眸。聚集在映天篝火旁有说有笑...

金色的火花跳跃著,飞舞著。欢乐温馨的气氛,美味浓郁的饭香...

忽然火花扩散开去,大片大片的血红,幻化成了一双双Y森贪婪的赤目。

哭喊声,惨叫声,野兽嘶鸣声,夹杂著得意放纵的大笑声。

战马铁蹄,将士铠甲,刀芒剑芒。

无数的男女缓缓倒下,无尽的血流汇集成河成海。

悠悠得漂来一颗颗青灰色的东西。

浮肿的肌肤,扭曲的面容,张大的嘴巴...突然双眼暴睁!

“啊!”一个机灵,我坐起身来。

窗外沙沙的雨声依旧。

“呼呼呼呼...”心脏急速跳动著。

MM额头和脸,已经水湿。分不清是汗是泪。

冤屈、愤恨、不甘。那一颗颗头颅猛睁开的银色眼眸。

手脚冰凉。我颤抖著抱住膝盖。

“苏子,怎麽了?”一只温暖的大手抚上我的脊背。

“小非!”我紧紧抱住身旁的人。“好多眼睛,好多死人眼睛!都盯著我,都盯著我!”

“只是梦,只是个噩梦。”有力的手臂环住了我。耳畔是醇厚熟悉的男声,“我在这儿。苏子,小非在这儿。”

嗅著那淡淡的薄荷体息,慢慢缓过神来。

“妈呀,吓死人了!”我长舒口气。

“苏子,你出了很多汗。没事吧?近日时常做噩梦麽?不是哪里不舒服吧?要不要我去找个大夫来瞧瞧?”M著我的脸,宁非有些急切得说道。

“没事,就是个梦嘛。”我笑笑。

这家夥,祈雨结束就溜了过来。

本姑娘是很高兴啦,可是...

“今晚怎麽又偷跑出来了?”掐掐他的手臂,我道,“你如今可是梁南太子了,还这样胡闹?让你父皇知道了,准没好果子吃。”

对面人呼吸一窒,“苏子...”

“嗯?怎麽,说你两句,不高兴了麽?”拱拱他的肩膀。“我是担心你的安全啊。左图叛党还没解决,你就大咧咧得一个人跑来,真是个小傻瓜。”

“苏子,我、我...”紧紧得贴向我,他的气息急促起来。

脸上一烫,手却已经环上了他的腰。“你、你还...”

“苏子,你能不能留下来?...”

我心头一紧。

沈默了一刻,是他近乎哀求得低语,“不如咱们把郑大哥和丰王爷都接来,好不好?要不然,小非和苏子一起回西唐?小非不想一个人孤单单得住在G里。小非不要和别人成亲,小非只要苏子。”

“这里是梁南,不是西唐啊。再说你是梁南唯一的太子,”心里酸楚难当。我抚上他的发。“别说你父皇不答应,就是梁南的大臣、百姓也不会允许的。”

他身子一僵。“你、你不要小非了?”

“不是!”我抱紧他。“苏子心里永远有小非的位置。不过,梁南如今需要你,你父皇也需要你,苏子不能那麽自私啊。”

“不要!小非不想当什麽太子,”顿了顿,声音里多了些徨急,“小非偷听到父皇和司徒上将军的讲话。父皇想让我娶上将军的女儿司徒慧。”

“什麽?!”我不由惊呼一声。“怎麽回事?不才昭告你的太子身份麽?怎麽这麽快就要纳妃啊?”

“父皇,父皇说为了重掌军政大权,拉拢中立的军方,必须如此。小非不要啊!”宁非抓著我的手道,“自打在钱府竹林遇到苏子...小非、小非不娶别人!”

顿时怒火满腔。

我掐,掐...唉!算了,毕竟你是小非的老爸。本姑娘总不能掐死老丈人。

摇摇头。我问道,“你父皇为什麽不先铲除左图一夥?朝政大权收回了,什麽上将军的,不也就听话了麽?”

“父皇说,左图一党G基很深。没有合适的理由就办人,无法让文武百官和百姓信服。”

可恶!早知道,本姑娘说什麽也要把西唐大内那两卷关於梁南的原版密件拿过来才对!

宁狐狸,你这招厉害!既能拉拢军方,又不必多说一句话就断了小非和本姑娘的情分。真是理由充分,堂而皇之啊!

可你考虑到小非的幸福了麽?还有,本姑娘好歹把梁南叛党的名单交给你了,你就这样报答本姑娘的?

上将军的女儿麽?脑海里出现一个皮肤黝黑、魁梧彪捍的亚马逊女人...呃──一脚踹飞!那怎麽行!我家小非可是青春美貌的白雪王子啊!

以前对宁策远的一点点亲切、同情感立马消失无踪。

虽说以怨报德,本姑娘是不屑做的,可是以德报怨的事情,本姑娘更加不会做。你不仁,本姑娘就不义。

“哼哼...”我Y险得笑著。

“苏子?..我不娶别人!”顿了顿,宁非绝然道,“若是父皇真来逼迫於我,我、我便是死也不从的。”

“傻瓜!”搂紧他。才发现怀里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冲天火气化成了绕指柔水。我温言道,“小非,和苏子走吧。反正你父皇狡猾得很,又有武功又有名单的,对付左老头没问题的。”

“嗯!”宁非抱紧我啜泣道,“小非不喜欢G里的生活。小非听苏子的。”

“好!就这麽说定了。”这些天压在心头的大石没了,我无比轻松起来。

反正左老头的人质,本姑娘都敢劫了。再带上个梁南太子,也没什麽大不了的!

已经派了几个亲兵捎信回西唐,想必郑某人和丰小孩能明白我的意思...

实在不行,干脆连上钱影月和上官云一起出海,随便找个当年那样的海岛躲几年。本姑娘就不信,什麽西唐、梁南还有那个无名岛能把大洋的水都抽干,找到我们。你们慢慢斗吧,本姑娘可不想当P灰。什麽时候太平了,什麽时候回来好了。

想著,我认真说道,“小非,你是梁南太子,我们还要救出囚困在左府的钱家二小姐,这趟风险很大,你可千万不能告诉你父皇。”

“嗯,小非晓得。”顿了顿,宁非语气里透著担心,“小非这样做,父皇会不会生气啊?”

就是要气得他胡子翘起来才好!

反正他会武功、身体好,不还说自己很年轻麽?那就再撑个二、三十年吧。到时候,本姑娘和小非怎麽也生了一两个娃娃了,他要是还不认,本姑娘就让他的孙儿们叫他山羊老狐狸!

我笑著低声说道,“一开始,他肯定会有些气。不过,你是他亲生儿子嘛!父子哪有隔夜仇?等到你父皇想通了,或者咱们有了娃娃再回来,到时候,他就不会生气了。你说好不好?”

说著,我咬了咬宁非的耳垂

怀里的人身子烫了起来。“好。等、等我们有了娃娃...苏子,到时候,我们、我们生十个八个的,父皇一定欢喜得紧。”

“你当我母**下蛋麽?十个八个的...”

“不、不...啊!苏子!呼呼..热..啊...”

第二十八章 熊口救美

夜深人静,如雾细雨。宣宁酒肆隆兴楼顶。

哈哈有些凉的双手,我揣进衣袖里。

这场雨啊,下起来没完了!果然是攒了一年的分量。

身上虽然披了蓑衣,却挡不住牛毛般的潮气雨雾四面八方的沁入,尤其是屁股。

半蹲半趴得猫在楼顶上,臀部湿湿凉凉的。不知道这样会不会长痔疮?

我心中不由哀叹一声。

这和自虐有什么分别?侠客果然不是人干的,虽然有美人相伴。

“苏姑娘,换哨了!”旁边的上官云忽然低呼道,“你看后门墙!”

我忙看向下前方的左府。

影影绰绰的,两队各十人对着嘀咕片刻,又交换了手中的令牌。荧火一晃,顿时熄灭。左府的后院又恢复了黑暗。

“嗯,一明岗一暗哨。”一边记忆着,我一边低声道,“明岗是家丁,二十人一队。暗哨有武功,十人一队,有令牌、暗号核查。”

“明岗约M两个时辰一换,暗哨半个时辰。”上官云接着道。

我不禁皱眉。“上回咱们进左府的时候,防备还松懈得很。现在多了这么多夜巡的。幸亏咱们发现得早。”

“是不是左老贼发现了什么?”上官云声音不安起来,“月儿她不知如何了?救人怕是会难许多。”

“不用太担心。左老头现在知道自身难保,加强戒备也算正常。”我笑道,“咱们不是有很多玩艺的么?到时候,还有小非帮忙。小非武功很厉害的。”

“嗯...”沉默了一刻,上官云道,“苏姑娘,左老贼有难,那个神秘组织会不会到宣宁来帮他?”

很久不曾想起的狰狞兽头面具晃过眼前。肺腑从内向外凉了起来。

“不、不会这么巧吧?呵呵。”咽口唾沫,我笑道。

那家伙的出场阵容那么豪华。直升机品质的大鸟,衣着、武器看起来都很值钱,就连那个面具似乎都是纯银的。

上回在大漠碰到,似乎他就很厌恶那儿的环境,呼拉一下就没影了。来宣宁?黄泥满地的,场景不配啊。

可是左图算起来也是他的手下,而且目前梁南的局势这么微妙...

摇摇头。我咬牙道,“是福是祸就这么一个机会。总之,十日后梁南太子订婚之夜咱们动手。到时,欢庆活动不断,大街小巷人挤人涌的,是救人出城的最好时机。”最要紧的还是我的小非,怎么能和别的女人订婚。

上官云点点头。“苏姑娘说得有道理。上官云也等厌了,成败在此一搏吧。”

杏眼看看我。我笑着挥拳加油。“没问题的!”

蹙眉伸展开来。他风铃摇曳般的轻声笑了起来。

心颤动了几下。我尴尬得MM脸,“上官公子,你笑什么?”

上官云摇头笑道,“在下是佩服苏姑娘的胆识,梁南的太子你也敢拐带走,还被你收了作相公。”

“咳咳...”

这家伙,熟了才知道他的嘴皮子有多讨厌。

不过能和这么个大美人朋友斗嘴,倒也是乐事一桩。

我拱手道,“是是,若论专情,苏子自然比不上上官兄。不过呢,上官兄不到十岁便和钱家二小姐恩爱无比,私定终身,这份胆色苏子更是望尘莫及啊。”

上官云一怔,佯怒着白了我一眼。“这回说不过你。”

咿喂,这么快就弃权认输了?我刚要接着开玩笑。

侧头看去。朦胧街灯下,他托着下巴,又蹙起的额头。

心里软了。

“上官公子不要当真,”叹口气。我认真说道,“苏子是不想看着小非被他老爸拿去作政治筹码。小非若是喜欢梁南,喜欢作太子,甚至有一点点喜欢那位司马将军的女儿,苏子也不会这样做的。但是,他是真的不喜欢啊。苏子认为每个人都应该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人活一世,开心就好,何必要为难自己。”

看上官云有些失神。我慢慢站起身,“走吧,咱们查得也差不多了。估计西唐那边快来消息了,还有宁非准备的过关文牒不知怎样了。”

刚和上官云走到一条巷前。

前面人影绰绰,狭窄的巷尾竟聚集了不下十个的chu野汉子。

隐约传来一个chu喉咙的猥亵男声,“小娘子,虽说你是个哑巴,面皮倒也细嫩俊俏...跟大爷回家吧。哈哈!谁不知道宣宁俺吕老熊的名头。跟着大爷,吃香喝辣,少不了你的!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旁边的汉子顿时附和起来。“就是就是,大哥您可是宣宁响当当的人物。”“大哥瞧上你,是你的福分,快点头啊!”“姑娘,跟着俺们大哥,有你好处!”...

听着那有些耳熟的声音和称呼,我不由好笑。

咿喂,吕老熊,又是你?!又是在调戏良家女子?!

回头看上官云。紧握双拳,落腮胡须下的面容竟是异常的愤怒。

大概是想起了自己在钱府的经历吧。

老熊啊老熊,咱们也算是有缘吧。那本姑娘就不客气了,正好试试这些药粉效果如何。

拿出怀里的痒痒粉,迷药。我笑着对上官云道。“看我的,咱们就来个熊口救美好了。”

上官云一怔。眼眸亮了起来,也掏出衣襟里的药粉。

捋捋胡须,我走进巷子。

“喂喂!”我chu嗓子喝道,“光天化日..呃,不,黑灯瞎火的,你们几个男人欺负个姑娘家的,羞也不羞?!”

没想到会有人路见不平。十来个汉子转过身来,正拉扯着女子的吕老熊也是一愣,不由松开了手。

那半撑在地上的长发人慢慢抬起头来。

污秽的泥水丝毫不能掩盖住下面的秀丽面容,倒衬的肌肤更加皎洁如月,晶莹剔透。

黛眉入鬓,桃花眼,秀气挺拔的鼻梁,红润丰满的嘴唇,尖尖的下巴。

桃花含羞眼瞟了我一眼。竟是说不出的楚楚,说不出的风情。

狐狸J!

脑海里闪现出这三个字。我不由被定住了。

“...小子!俺们大哥问你话呢!活腻歪啦,敢惹俺们吕大爷!”一只脏兮兮的男人手就要推搡过来。

向后闪了闪。我掐了把自己的胳膊,挪开盯着那女子的视线。

故装疑惑,我拱手客气问道,“吕大爷...可是宣宁城巨熊帮的第一把交椅-风华正茂、风liu倜傥、风度翩翩、风华绝代的吕熊,吕大爷啊?”

那汉子一愣。

吕老熊的手掌蒲扇拨开了他。看看同样络腮胡须的我和上官云,“这家伙合老子脾气!”顿了顿,得意得叉腰大笑道,“哈哈哈哈,巨熊帮..嗯,不错...俺就是巨熊帮当家的。”

摒住呼吸。不动声色得向后退了几步,我微笑着向他点头。

三、四、五、六...

旁边吕老熊的十来个爪牙反过味来,马屁四起。“不错,俺们就是宣宁第一大帮巨熊帮的。”“大哥玉树临风。”“大哥风liu潇洒、武功非凡。”“大哥一代豪杰!”

“嗯,嗯,”吕老熊头扬得更高。

能看到他黑乎乎的鼻毛。呃--!我不由恶心得再退几步。

最近视力莫名其妙得好了很多也不全是好事。

...十、十一、十二

“大哥,你咋跳起舞来了?”一个离我最近的汉子晃着脑袋道。

“胡说啥!老子可不是娘们!”吕老熊一记蒲扇扫过去。

那人应声倒地,竟是晕了过去。

“咦?这是咋回事?”吕老熊盯着自己手掌咕哝道。

旁边的汉子们怔了怔。对吕老熊更加点头哈腰起来,“大哥好掌法!”“大哥厉害!”“大哥武功非凡!”“大哥当代英雄!”

掏掏耳朵。我笑着道,“打住,打住!听的人**皮疙瘩掉满地。什么英雄?狗熊才对!”

“你!...”吕老熊晃晃脑袋,“你、你咋变成俩了?”

“是吗?”看着后面下饺子般扑通扑通栽倒水洼里的汉子们。我笑眯眯得摘下胡须,“老熊,本姑娘给你描的那个美人妆还满意吧?”

“是你这小婊”

一团黄泥糊在瘫软在地的吕老熊嘴上。“敢骂本姑娘?!泥巴泥巴的干活!”

看着十来只昏迷不醒的黄泥狗,顿时成就感十足。

这迷药效果还算不错。

我转身扬手道,“give me five!”

上官云一愣。

“你不觉得苏子做回英雄,值得庆贺吗?”笑着抓起他的手。

“这个是表示庆贺成功的意思。”我击上。

斜眉微皱,不着痕迹得抽回手。杏眼看向趴伏在地的女子,“你的手好脏!快救人吧。”

哦,是了,忘记你是那个碰不得的无瑕玉人了,还有个仙女般的女朋友。

心口有些堵。

上官云走近那女子,想扶不扶的样子。

我笑笑。“男女授受不亲。我来,我来。上官公子去拉起吕老熊就好。”

拍拍低头女子的肩膀。

那人身体明显僵硬起来。水湿的长发贴在脸庞,看不清表情。

我温声道,“姑娘别怕。我叫苏子,旁边那个是我一个朋友,我们没有恶意。你这样坐在泥水里,会生病的。来,我扶你起来,好么?”说着,我探出手。

一只白暂的手伸出又缩回,抬起又放下。

我额头黑线凝聚中。

冷静,冷静...人家大姑娘一个,刚刚差点被侵犯,这样的反应很正常。不能吼人,不要吓到她。

深吸口气。

女子双手撑地,挣扎着自己站起身来。青色的身影却摇来晃去的,看的我心里也跟着摇晃起来。

“哎,还是我来扶你吧!”抓住她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我环住她的腰。

那女子无声得挣扎了几下,慢慢放松下来。

窄窄的腰柔柔韧韧的,好像比本姑娘的还细,可恶。还有那幽兰一样的体香,简直是诱人犯罪。真不明白,为什么美女、美男都是香喷喷的,本姑娘什么味都没有,可恶至极。

心里这样想着。

湿滑的发扫过我的脸和脖子,香香的,痒痒的...

头有些晕。

我鬼使神差得再次嗅了嗅她的发,掐了掐她的腰。

女子身体一震。肩上的手掐住了我的脖颈,有气无力的却足以让我清醒过来。

汗毛直竖。

不是因为她掐住了我的脖子,而是因为...天啊!我刚才干了什么?!

“我不是lesbian!”我跳着挣脱,“我、我喜欢美男,我不喜欢女人的!你、你别骚扰我!”

两抹红霞飞上她的脸颊。桃花眼愤怒得盯过来,好像要把我剥皮拆骨、千刀万剐。身体筛子摇面般颤抖着。

看看前面巷口快消失不见的上官云。

我咽口唾沫,“瞪什么瞪,本姑娘相公都有三个了,正常得很!刚刚、刚刚脚下打滑,我、我不小心掐你一下而已嘛。你千万别到处乱说...”

脑子正有些混乱,一道灵光闪过。

对了,她是哑巴嘛!有什么好怕的。

松了口气。我绷着脸道,“既然你有力气生气,想必不用扶了。快走,天亮就麻烦了。”

女子拉紧自己的袍领,忿忿得瞪了我一眼。扶着墙向前走去。

第二十九章 天外飞仙?

宣宁城西南破庙。

啪嚓啪嚓的火星在柴秸秆堆上跳闪着。外面天色雾蒙蒙的泛着青色,却比不上某人的脸色Y沉。

偷瞄一眼对面的哑巴女子。

正碰到一双冷冰冰凶巴巴的目光。尖尖的下巴一扭,如墨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庞。

切,谁甩你!忽视,忽视。

低头,我使劲揉搓着手中掺杂了泻药、痒痒粉、糖豆的泥丸。

女人就是麻烦。不去和真正要调戏你,能调戏你的男人算账,却和本姑娘计较什么。

咳嗽几声,我站起身走向破庙旮旯被上官云绑成猪R粽子的吕老熊。

“上官公子,麻烦你。”

“好。”上官云取出吕老熊嘴中塞得满满的草秆团子。

不等吕老熊合嘴,我飞快得把自制药丸弹到他嘴里,接着拧住他的鼻子。

“咳咳咳咳...”想吐又吐不出来。吕老熊双眼圆睁,“你、你给俺吃了啥?”

“吃了啥?”我叉腰狞笑着,“脱胎换骨丸,听过没有?唉,本姑娘就是用脚指头想想也能知道,你这等chu人,怎么可能见识过我们江湖中人的厉害。不过,现在你有福了。”

吕老熊脸色刷的白了起来。红色的小点却雨后蘑菇般在他的额头、脖子,身上冒了出来。

“三十瞬,身痒。”我悠悠说道。

想抓痒又被捆着。吕老熊来回打着滚...

和上官云站在旁边,我好整以遐得观察着试验现象。

这家伙倒也硬气,一句讨饶的话都不说。

忍不住了,骂骂咧咧的chu嗓子叫嚷着,“臭婊子!...”,“你等、等着!大爷饶不了你!”“痒死了,他***!”“小贱人!我砍死你!..”“痒啊!让俺挠挠..”...

半个时辰后。

红点子稍好。吕老熊大汗淋漓。却嘶哑着嗓子笑道,“哈哈哈哈,就这,也叫啥脱胎换骨?什么狗屁..”

正要接着骂。“咕噜噜...”“咕噜咕噜..”吕老熊脸绿了起来,“俺肚子...”“轰隆隆...咕噜咕噜...”

“半个时辰,腹痛。”退后几步。

上官云捂着鼻子看向我,“苏姑娘...”

吕老熊缩成了一团,...

“不行啊,快...”“俺要上茅房...”“大姐,大哥...茅房...”突然,吕老熊一个哆嗦。面如死灰。

腥臭难闻的气味飘荡开来。

该死,没想到这个泻药劲道如此厉害。

有些哭笑不得。

我抛给吕老熊一粒包装过的止泻丸药,“这是解药!”

摈着呼吸。和上官云窜出破庙。

一头栽进晨风中。清爽湿润的雨气迎面扑来。我不由深呼吸一口。

“唔..呵呵...哈哈哈哈...”清脆的欢笑声从背后响起。

揉揉近来灵敏了许多的鼻子。我笑道,“上官公子就笑吧!反正你也闻”

蓦然回首。蒙蒙雾气中开怀大笑的人。

弯弯的眉,亮晶晶的眸,皱皱的鼻,翘翘的唇。

和煦如春风,灿烂如烟花。那样的真实,那样的虚幻。

只想沉醉其间,永远不要醒来...

“哼!”微不可察的一声冷哼。

发自不知何时已经蹲在破庙檐下的那个青色人影。

分明桃花眼里闪过一丝讥讽、嘲笑。

霎那间,心仿佛被人看个通透。

“咳咳!”清清嗓子。我对上官云笑道,“烦劳上官公子去看看,应该好了。”

流彩的眼眸,睫毛上是未消的半滴莹泪。

心口不争气得颤了几下。我正容道,“这里可只有上官公子不是女的。”

那哑巴女子扑哧一声。

上官云一愣。斜眉皱了皱。

什么话!我这才反过味来。

不是女的,还有两种人啊。男人,非男非女的人。听说除了宦官,优人是最忌讳被人这样说的了。都是那个可恶的哑巴女子害本姑娘出丑!

“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上官公子雄姿伟岸,豪气云天,哈哈哈哈。怎么会娘娘腔,啊,当然不是娘娘腔,是堂堂的七尺男儿嘛。”我有些手足无措得解释着,却越描越黑。

“苏姑娘不必在意。”纯纯的笑意褪去,樱唇紧了紧。

戴上了以往温文尔雅和淡淡平和的面具。上官云道,“在下这便去看看。”一撩袍摆,转身走进破庙门槛。

我暗叹一声。千金万银,难买美人真心一笑。

“都是你!”蹲到哑巴女子身旁,我佯装恨恨得低语。

我掐,掐,掐你的胳膊!

还没碰到她的衣袖。一只玉手闪电般翻出。

变幻了N种掐法手势,愣是没碰到她衣角半分。

可恶!连救命恩人你也敢欺负!

想起星爷版韦小宝里的一招。嗯,名字改一下吧。

深吸口气,凝神。我前拍双掌,“无敌龙爪手!”

手刚伸出,我惊骇得发现竟然呼呼生风,J准无比。

哑巴女子一呆。

我咽口唾沫。

幽兰的馨香拂过发梢。

掐掐手里的两粒东东,柔柔韧韧的,周围却平坦...

“咿喂,飞机场啊!”我一下子窜跳起来。

话刚出口,却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嘴巴子。今天为什么老说错话?!

我退向庙门,“这次是我错了。对、对不起,伤害了你的自尊心。对不起!”

丰唇颤抖着,哑巴女子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

脚下一个磕绊。便要后仰,十字朝天。

可恶!忘了门槛!

慌乱中,左脚踹到右脚。一股古怪的力道从脚心腾起。

瞬间,周围一切好像慢了下来。

哑巴女子圆瞪的桃花眼,我自己猎猎的衣袍。

陈旧的暗红雕花庙顶,雾色后面宣宁城内升腾起的袅袅炊烟。

上官云拉长嗓子的惊呼声,吕老熊慢慢张大的嘴巴。

沙沙的雾气落地声,远处澎湃的古陵河水,怦怦怦怦的沉稳心跳声。

在飞?我在飞?

哈哈哈哈,我在飞!

本姑娘成了飘来飘去的侠女!

我张开双臂。

“小心啊!”上官云的声音恢复正常了?

下一刻。

屁股、背脊一阵疼痛。“啊!”

一阵灰尘激荡开来。

依旧P弹般向前冲去。看着那越来越近,越来越低的庙墙。

“不要啊!”仰面乌G般,我双腿,双手奋力扒拉着。

终于在离砖墙十厘米处停下...

龇牙咧嘴,我揉着摩擦生热的火烫屁股站起来。

“苏、苏姑娘?”上官云走上前来,眼中满是诧异。

打量四下。

东一条西一块的破烂衫子、汗巾,干巴麻饼、仰躺酒壶,乱糟糟的炕褥草席。

两只不怕人的耗子在墙角欢快得哼唧着。

我叹口气。

“主、主子,上官公子,喝茶。”吕老熊谄媚得向我咧咧嘴,递上茶水。

“嗯。”我挺挺腰杆。

拿起几上的碗,看了一眼。顿时恨不得踹吕老熊几脚。

碗口两个模糊指印。一层碎茶末浮在黄乎乎的水上,半生不熟得晃荡着。

“老熊,这怎么喝?你是不是想呛死本姑娘?”

上官云摇摇头,袖子放了下去。

“主子,不要打俺,不要给俺吃那个药啊!”吕老熊一个哆嗦,跪倒在地。“俺是个chu人,俺啥也不会。等俺小子私塾回来了,让他伺候您。别看他才十四,生得可是俺乡里乡间有名的标致俊俏,人又机灵,保您满意”

咿喂,怎么越说越不像话。就算寡人有疾,寡人好色,你也用不着这么乱嚷嚷吧。本姑娘颜面何在?

“行了,行了!”我忙喊道。

瞄了一眼旁边的上官云,已经侧过了头去。

作势要打吕老熊几掌,我狠瞪他一眼。“起来吧。对了,那个哑巴女人你安置好了?”

吕老熊抱着头,讨好得说道,“主子放心,呵呵。在后边的僻静院子,是俺走了的老婆子养花弄草的园子,最是干净利索。烧好了水,那位姑娘在沐浴。”

我松了口气。

在破庙里不小心抓到哑巴女子X部,接着莫名其妙的飞飞,稀里糊涂的跌跤,又收了吕老熊这个欺软怕硬的奴才仆人。

好说歹说把那迷途女子拉到这里安置,这也算对得起她了吧。话又说回来,谁叫她当时不躲的?也不能全怪本姑娘嘛。

“主子,您啥时候教俺几手?”吕老熊搓着手,崇拜得望向我,“在破庙,您那个功夫..哎,老熊佩服死了。您咋学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

本姑娘一没拜过师,二没练过功,三没吃过灵丹妙药,四没碰到过神仙菩萨。

最可恶的还是时灵时不灵。回城的路上,暗自蹦嗒过许多次,没一次能腾空一米以上的。还不如以前的小非,起码还是每月固定几天。

我正容道,“这门功夫乃本门至高武功,非心地善良、正气凛然之人不可传。什么时候,本姑娘觉得你是诚心改过,忠心耿耿了,什么时候才能教你。何况你年纪已大,筋骨僵硬,未必能练得大成。”实在瞒不过去,就教你几套广播体C好了。

吕老熊一愣,眼睛更加明亮。“主子,俺知道您是高人,不会欺瞒俺。和您说实话,俺自己是不指望啥了,就是俺那小子,打小没了娘,身子骨不壮,整日就搂着卷书册子,俺琢磨着”

“爹爹,你又胡说什么?!”一个软软却又冷冷的男孩子声音在门口响起。“你在外面花天酒地、惹生是非的我不管,如今又带了狐朋狗友回家,你怎么对得起走了的娘亲。”

“青儿,你回来啦!”吕老熊一喜,挠着头低声道,“俺家小子年纪轻,不懂事。您们别介意,俺去拉他来赔礼。”说着,飞快得奔了出去。

从窗外隐隐传来两个人的嘀咕声。

“..青儿,快,进屋向大人赔礼道歉!”

“不去!你的酒R朋友我素来不见!”

“青儿,乖,..西唐的大官...武功厉害..飞黄腾达...年轻美貌...亲事...配得..对得起你娘...认祖归宗...”

“爹爹,胡说什么...青儿还小...不做小爷...”

竖起耳朵,我越听越不对。

问明他的出身来历,算起来还算是西唐迁居来此的挖矿人后代。看他X情爽快,除了带些痞气外,口风倒也紧。让他尝了本姑娘的厉害手段,又骗他吃了一颗实为败火清热的药丸,我告诉了他自己的真实身份。救钱影月和带宁非一起出逃的事情,便可借助吕老熊在宣宁的地头势力、消息。可现在...

难道这吕老熊瞧准了本姑娘这棵大树底下好乘凉,要把自己儿子嫁给本姑娘?!

我顿时不自在起来。

美男是要用追的才有意思。这样巴巴得贴上来的,多半不咋地,想想吕老熊的模样...而且本姑娘最不喜欢得就是被人强迫。

看看虚掩的后门。我低声对上官云道,“该说的都说了,咱们走吧。”

杏眼弯弯。上官云站起身,“苏姑娘会为此烦心?在下还以为苏姑娘是多多益善呢。”

脸上烫了起来,却无话反驳。“走吧!”

第三十章 意外收获

“主子,让俺说啊,这左丞相还真是气量大。前一阵子,还说啥,左丞相和皇帝不合,都是狗屁造谣!这不,为了咱太子订婚,左丞相辛辛苦苦从古陵河上运来几十箱的奇珍异宝。俺兄弟有扛货的,说当时那个珠光宝气啊,黑灯瞎火的,几百丈开外还是晃眼的厉害。”

脑门贴着块膏药的吕老熊唾沫横飞、两眼冒光,“他娘的,不知啥时,俺老熊也能发一笔。”

喝口酒肆自酿的果子酒,酸酸甜甜。

左老头,宁非订婚贺礼?似乎嗅到了一丝Y谋的味道。

“主子,咱啥时回西唐啊?呵呵,俺和俺家小子就凑着主子啦。”飞快得抓起大瓷盘里最后半个蹄膀,吕老熊吭哧便是一口。

“这破烂地方,俺算呆够啦...好吃!..听说西唐遍地的金银、美人,”抹了把油汪汪的胡子。吕老熊语气谄媚起来,“主子,那天晚上您也瞧见俺家小子那啥了,呵呵,咋样,样貌、身板不错吧,给您做个小爷...俺老熊不就是堂堂西唐御史的老丈人了,您放心,俺老熊好养得很,有口酒有碗R有几个姬妾就行”

桌下,我一脚踹去。

“哎呦!主子!”

“什么那啥?!”看看四周,所幸吃客酒客不多。

扬扬拳头,我皱眉低声道,“你是不是又想讨打?”

吕老熊一咧嘴,“俺家小子不错吧?再长几年,俺看不比那位上官公子差,俺老熊识人无数,看不走眼的。您是俺主子,这俗话说得好,‘肥水不留外田’嘛,呵呵。”

脑海里不由自主得晃过前夜看到的情景。

掏出十两银子,犹豫了一下。我递给他,“给你和你家小子添几件衣服袍子,还有一会儿别忘了把留出来的那份饭菜带回家。你们啊,日子实在有够寒碜。”

“......”

看吕老熊沉默不语。我笑道,“怎么,是不是伤到自尊心了?话说回来,你呀,也算条汉子,又是个父亲,还成天胡混。胡混也没什么,但也得有胡混的本事啊。没关系,本姑娘以后慢慢教你。”

“主子...”一双滚动着泪花的铜铃大眼抬起。

我一个哆嗦。

美人梨花带雨,那是动人的风景;大汉泪花滂沱,那就是煞人的风景了。

“快吃你的猪蹄吧!我先去结账。”

坐在黑漆漆的驿馆房间里。外面蝉鸣渐弱。

那扇虚掩的窗户叩叩两声。

“小非!”

掺杂着黄沙泥土的潮湿气息随着来人一起悄无声息得滑入屋内。

搂住来人的腰。我深吸一口气。

安心的薄荷清香。

“苏子。”宁非手臂一紧。温热的呼吸拂过面庞。

“吱吱!”宁非怀里一阵袭簌。

毛茸茸的小球奋力挤出他的衣襟。爬上我肩头,急切得嗅着。

我不禁哑然失笑。“宝宝,别急啊。”刚掏出袖笼里的果饯袋子,那滑鼠已经一爪抢了过去。

“算了,看你这么快找来小非,就全赏给你吧!”笑着,我MM蹲坐肩头低声欢叫了两声的滑鼠。

“苏子,这样会宠坏它的。”宁非有些心疼得说道,“连我给你的蜜饯果子,你也喂它。你对它也太好了。”

“哎,小非嫉妒了。”我笑着刮刮宁非的鼻子。

“谁、谁说的。”宁非推开我,窘迫得低声道,“你、你就没个正经。今晚不是还有正事要做么?”

我点点头。“左图最近偷偷运了十几箱金银珠宝,说是给你订婚的贺礼。他真会那么好心?我觉得有蹊跷。”

“去左府瞧瞧,”顿了顿,宁非犹豫着道,“不加上官公子了么?”

“算了吧,这次太危险了。”话刚出口,才觉得有些暧mei。

我柔声道,“小非,他终究是个外人。比不得苏子和你亲近,我们是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嗯。”宁非握紧我的手,“苏子到哪,小非就到哪儿。”

这可是本姑娘实话。是啦是啦,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小非武功厉害。

金大侠说过,“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嗯,本姑娘为了小非为了梁南,就做回大侠吧。

如果能顺手牵羊,米西米西几件左老头的财宝,那是最好。反正他也算是个顶级坏蛋,一定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取之于民,还之于民,本姑娘也是劳苦大众的一员嘛。哎,就当为他赎罪吧。跑路需要的资费庞大啊。

七想八想着,我和宁非黑衣、蒙面拐进了左府后巷。

花园里,绕过几处暗哨。问了几句,宁非点倒两个刚刚夜巡完毕的家丁。

在假山后换好衣服,我拽拽头顶烂包子一样的仆人帽。

拉住宁非的手。我低声道,“去左府仓房。”

左府前后左右院落十几处,挨个找去,怕是一天也走不完。希望家丁说得没错,几十箱的贵重东西,不分散的话,只能放在仓房里,而且最近左府仓房外的警戒确实加强了许多。

左府仓房。西路院落尽头,左府唯一一座青色岗岩巨石砌合的长房。坐西面东,院墙后便是古陵河。三面环水,一径通。

摇曳的火把,巡逻的侍卫。仓房檐下数十个碗口大的通风眼冷冷望着我们。

灌木丛里,我咽口唾沫。拍拍肩头的滑鼠。

似乎真的知道什么,被我唤作宝宝的滑鼠兴奋得窜上窜下。

“苏子,不会有事的。”宁非道,“它跟了我十几年,最是聪明伶俐,便是在梁南全国,也未必能再找到一只与它一般的。”

“嗯。”我笑着点点头。

这小家伙,骗了本姑娘不少好吃的,也该作作贡献了。

M出迷药。我满满得揉在滑鼠尾巴上。

指向前面,宁非MM鼻子、嘴巴。“去!”

溜圆的葡萄眼眨眨。

夜色中一道黑亮闪电窜出,直奔仓房门前的侍卫。

“咿,哪里来的小家伙?”“好乖巧!”“让我瞧瞧!”“哎,它吃R干。”“渴了,是渴了。”“呵呵,好痒!”“让我MM!”...

眼看宝宝在侍卫们的脸上、脖上欢快得舞动着大尾巴,贼溜溜的眼睛有意无意得扫回来。

讨赏么?我暗自好笑。

这家伙,着实狡诈得可以。和西唐本姑娘家中肆无忌弹、胡作非为的贝贝有的一拼...

想起西唐家中,心里阵阵酸甜。

郑某人、小孩,你们怎么样了。三个多月了,你们想不想苏子啊。

脑海里是郑某人温柔的单凤眼...“死人!还不回来,是不是在外面拈花惹草了?”清亮满含怒气的男声忽然响起。

我一个哆嗦。

环顾四周,宁静的夜。

“苏子,”耳畔宁非醇厚的声音。“侍卫都倒了,要不要现在出去?”

缓过神来。外面是横七竖八、酣然入梦的侍卫。

“好。”揉揉耳朵,我松了口气。

摈呼吸,踮脚尖。找钥匙,开库门。打火折,照进去。走长廊,过门洞。

布料房、纸墨室、兵刃房、吃食库...

蜿蜿蜒蜒的廊子过道,明明灭灭的火光,看不到尽头。

地势渐渐下沉,嗖嗖的凉气从脚下涌起。

左府仓房竟是半地上、半地下。

这要是被人发现了,难道要打洞逃出去?

看看自己修剪平整的双手指甲,我心中忐忑起来。

“苏子,这边!”前边探路的宁非兴奋得低声唤道。

“找到了?!”我快步跟上。

走进一扇两米宽的木门,十几口一人长的大箱赫然出现在面前。

红色朱漆外壳。叩合处都是一把手掌大的铜质兽形横开锁。各种各样从没见过的古怪野兽,头后到尾端是小拇指chu的锁梁,腹部两腿之间却是四只连在一起,周遭刻着古怪花纹的转轮。

“这什么东东?”

宁非仔细端详着旁边一口箱子上的锁,脸色凝重起来,“四连环扣。”

“四连环扣?”MM那转轮,我笑着随口道,“不会是密码锁吧?四个轮子,每只十二种不同花纹,那就是十二的四次方,嗯,大概两万种可能组合。如果每口箱子锁头不一样,那就是二十多万种可能...”

咬着嘴唇,宁非点点头。“我在钱府见过这锁。须当凑对四纹,而且机会只有一次,四轮全部动过一次,一日内便咬合不放。当时钱仲远便曾错转,恼得他一整日Y沉着脸。”

这还怎么顺手牵羊?!

我顿时耷拉下脸来。

难道舍弃这些珠宝,让本姑娘扛几块熊R、鹿R干子回家?!

从腰间抽出把薄如蝉翼的软剑。宁非犹豫着道,“父皇送我这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不然,我们用它试试?”

“不行,”我摇头道,“那样的话,左老头肯定会发现。打草惊蛇,到时候更难估计他的行动。”

“那该如何是好?”宁非有些丧气得坐倒在地,“不知左图和钱仲远哪里弄来的这锁。四环扣,倒也不算希奇之物,就是那古怪花纹...”

看着那兽腹上的花纹。我苦笑道,“这算什么,天书么?”

好不甘心啊!十几口箱子财宝就在眼前,却M也M不到。翠绿的翡翠、血红的玛瑙、明艳圆润的夜明珠...

想着箱子开启时的无限风光。心头千万只小手挠痒般得难耐。

更别提有心思、有J神去理会左图的什么Y谋阳谋了。

我长叹一声,手中烛火熄灭。

手中的是转轮上的凹凸花纹...

一道白光划过脑海深处。

“嗯..咪..叭..迦..耶..”

伴随着隐隐的吟唱声,是两只翻飞的手掌。

脑袋眩晕起来。

一个个稀奇古怪的花纹潮水般涌上。别扭的笔划、圆头方尾。

一只毫无血色的手指缓缓划过心头,仿佛一块炙热的烙铁。

银色的眼眸,侧垂的发辫...

银色扭曲着消散。青灰色的面容,血红的眼眶,裂开的森森白牙!

“啊--!”

“苏子!”一双温暖的手臂紧紧环住我。

带着哭腔,是我熟悉的男声,“你怎么了?怎么了啊?快醒醒,醒醒!不要吓小非!不要找了,回家,我们回家吧。”

“不要点灯!”黑暗中,我抓住宁非的手。

目光过处,宁非惊慌失措的神情竟是清晰异常。我温声道,“小非不要怕,苏子没事的。我胡乱试试,说不准能打开锁呢。”

舒口气,我伸出手。

M索着手中的锁。脑海里闪过个陌生的名字,风鹋。

什么是风鹋?唉,管它的。

心头幻化出四个古怪的花纹,我闭眼转动着那四个转轮...“啪嗒”

炎羝?...“啪嗒”

烈蝾?...“啪嗒”

“啪嗒”“啪嗒”......

鬼使神差得打开最后一口箱子的兽锁,我一屁股坐倒在地。

“不玩了,不玩了!鬼上身一样..”揉着发麻的手指肚。我嘟囔道,“小非,点着蜡烛吧。”

烛火亮起。只听宁非一声惊呼,“苏子,你真厉害!快看,好多”

“什么,什么?我看看,玛瑙、翡翠、金条?”我连滚带爬得扒上箱壁...

揉揉眼睛。

五彩缤纷的玲珑,珠子、挂件、玉带、发冠...金灿灿的黄,绿莹莹的翠,红彤彤的艳。翻腾着,流转着...

“#$%&*...苏子!”

侧过头,宁非好笑得看着我。

抹抹嘴巴。我毅然道,“拿!”

“等等,每箱拿一层吧,这样左老头就不会发现了。”

“哎,拿两层好了,这么大的箱子,少一点点,没问题的。”

自我安慰,自我鼓励着。我和宁非在十几口箱子间忙碌起来...

抚mo着手中的血玉麒麟,我心中狂笑起来。

哇哈哈哈哈!本姑娘发了!...

回到西唐,买房买地买仆人,左拥右抱美人在侧,想要多少有多少,哇哈哈哈哈...

看看包袱布内小山一样的珠宝金银。

“哎,最后一箱...都说好东西压在柜子底,让本姑娘瞧瞧。”撑着箱壁,我探手箱内。

还是银块,银块...

甩下刨出的银锭,我不由有些气馁。

这左老头,莫非也知道以次充好,鱼目混珠?!

除了表面的几层还算得上是珍宝,越向下越没品。银块、银块...

咿喂,怎么铜钱也出来了。

扔下那枚铜子。被珠宝冲晕的脑子清醒了很多。

对啊,左老头对小非哪会有什么好心!

小心翼翼得扒拉开一堆堆的铜钱、银锭。

箱底一层拳头大小,黑黝黝的圆球。

“咿喂,真的有炸弹!”我低呼一声。

“别动它!”宁非低喝着,纵身跃过来。

数十枚开矿炸山雷,静静得躺着。长长的红色捻子分成四股,恰好在箱底四角探出头来。若不是存心去找,G本无从发现。

听吕老熊说过这采矿用的雷弹厉害,当初为了建造祈天台,只用五枚便将周遭山丘夷为平地。

这里有四十九枚,只要一角引燃成功...

“小非,左老头看来想让你和你父皇坐回火箭P呢。”我道。

宁非沉默着搂紧我。却听得见他X口怦怦的心跳...

“别担心。”MM怀里的东西。我笑道,“既然让咱们发现了,怎么能不利用一下...正好趁机,整他一整。”

拿了纸墨室的材料,画了足足几十张纸。很久没这么痛快得涂鸦了。

我拍拍宁非肩膀,“剩下的交给小非了。这甩P威力也不小,小心分量。”

已经笑得满面绯红的宁非道,“苏子放心。这下子,左图怕是不气死也会去半条命。”

“我出去放风。”我笑道。

凉爽的夜风吹过。

坐在仓房外的小径旁,我心情格外舒畅。

财宝捞到了,危机解除了。再过三天,本姑娘就能带着小非和梁南拜拜了。

临走居然还能帮宁老狐狸这么一个大忙,也算问心无愧了。

轻轻哼起。“东边我的美人呐西边黄河流--”

“搭上梁南太子,确实值得庆贺。”身后忽然响起个冷冰冰的男声。

心顿时停顿。

撒开手上的滑鼠宝宝...

深呼吸三次。我转身笑道,“怎么,这回不捏脖子了。本姑娘是不是要感激涕零呢?”

番外1郑勃

★初见

愤怒咆哮翻腾着的巨浪,木船破裂前朋友惊惶失措的神情...失去意识前,我紧紧抓住那块舱门。不能死,不能死!永昌坊家中的双亲,东市的祖传书铺...

我是到了Y间,还是回到了家中...软软甜甜的温润,同母亲作的桂花糕一般。

情不自禁呕出几口咸咸腥腥的水,顿觉轻松了许多。

“怎么样啊,快醒醒!”一个爽朗的女子声音。

有些费力得睁开眼,正对上一双黑如夜澈如湖的眼眸。X口怦怦的跳动起来。

忽然想起长阳大街上富家女子们肆无忌弹的打量目光。她要作甚?!

挣扎着爬起来后退几步,才瞧清楚这救我的女子。衣不遮体,比长阳的胆大女子还...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向后倒退着,她却跟着凑近。我不由自主得望向她。古怪的半长头发,亮晶晶的眼,白藕般的手臂,修长的腿...

心乱了起来。我喊道,“衣着不俭,成何体统!”

她毫不在意得看看自己。侧头,弯弯的月牙眼。古怪得问了句“现在是几几年”

忍着心慌的感觉,我冷哼一声。龙朔三年,西唐文昭女皇当政,三岁的娃娃也是知道的。难道她在向我搭讪?

心中没有往日被西唐女子瞧着时的厌恶,反倒多了些盼望?

我不由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不,不,不是这样的。

冷脸驳了她几句。她却理直气壮得瞪回我。不经意间看到她X前的突起...我的脸陡然烫了起来。她怎么可以如此袒X露背?!羞死人了!

我踉跄着跑开。一路高高矮矮的灌木枝桠,却不如心底开始疯长的野草烦人。

自打几年前在别家书铺翻到一幅春图,心里就住进了一只妖怪,一只可怕的妖怪...不、不要想,郑勃啊郑勃,你是本分书生,怎能有如此污秽的念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拜着菩萨,拜着佛祖,心里的妖怪却更加蠢蠢欲动。

★动情

野兽的嚎叫声越来越近。好不容易爬上树,我雀跃起来。自己身子不壮,在家中时,双亲百般宠爱,便是一桶水也未曾挑过。今日竟然能爬上如此高大的树木..竟有些自豪。

太阳余辉中,正对上树下她甜甜的笑容。我抬头却望到了后面草从中几双正慢慢接近的凶狠兽眼。心要崩裂出去。

不要!不要!不能失去她!

心底撕吼着。顾不得许多,我扯下腰带垂下去。

直到再次握住她的手,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她忽然抱住了我。力气很大。鼻间充盈着一股淡淡的女儿香。

心再次慌乱起来。想要推开她。她低声啜泣着,不再是白天那个神气顽皮的女子...心里多了些东西,我终是没有恨下心肠。

慢慢搂住她,慢慢沉沦下去。

短短一日,我竟已无法自拔。

前世的缘,今生的孽。

红尘三千万,只为你心动...

★心痛

原来她并非对我钟情!

看着她尴尬嬉笑着,摘下那枚昨夜我送与她的祖传定情指环。

心碎了,碎了一地。

郑勃啊郑勃,你何德何能,不过一介穷酸书生!人家怎会喜欢上你?!

只想跑,跑得远远的。不要看到她的顽皮容颜,不要听到她的爽朗笑声...

离开她,你真的什么也不会呢。

冷飕飕的海风刮过。两日了,已经两日滴水未进了。

散架一样的身子,半分气力也没了。却比不上心头的百般难受。

★情缠

浑浑噩噩的。梦中闪过慈祥的双亲,惊骇的海浪,女子弯弯的眉眼...要死了么?心既然碎了,身子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子宁,你在家吗?”

眼睛酸了起来,满腹的委屈。“不要你管!”

身子却不争气的软顿下来。温暖的手抚上额头。

既然不喜欢我,为何要对我这般关心?!

我狠巴巴得吼道,“不要碰我!”话刚出口,悔意已升。不要,不要离开我。

若是她真的转头便走,我该如何是好?不,不要。发脾气也好,打我、骂我,不要走,不要,不要不理我。

她眉头皱起,噼哩啪啦得呵斥着我。我却瞧的清楚,她眼角的心疼。

心慢慢复合。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有她。

郑勃啊郑勃,你还争什么?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何况你这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只要她能惦着你,记着你。就好。

★甜蜜

冷热交替的混沌。牵着的柔软纤手。知道身旁有她相伴,心前所未有的安稳...

睁开眼,看到的是张梦里无数次闪过的娇颜。

感觉到交缠着的温软。心停了下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嗓子更加干涸。妖怪窜了出来,喷着火,蔓延全身。腹下肿胀得无法忍受。

怀里的人轻轻动了几下。

脑中的羞耻、理智碎成了齑粉。

心底吼叫着。颤抖着、撕扯着,我解开了她的古怪衣裳。

莹白圆润的R,平滑起伏的腹...女儿家的身子,淡淡的香气。

我慢慢俯下身。挤了进去。紧窒温暖,血脉相连。我舒服得想要大叫。

她皱着眉头,睁开还有些朦胧的眼眸。痛苦的神情,“你..你放开我!”

脑子顿时清醒过来。我心慌无比。

我做了什么?!来不及自责。一个念头闪过,不,我不能失去她!

再也顾不得什么颜面,我急切得表明着自己的心意,急切得吻上她的唇。

不要不理我!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她的呼吸也慢慢急促起来。回吻着,温柔的舌扫过我的齿、龈。

下体涨痛,身子不由再次烫了起来。不单是因为这个吻,还是因为她的接受。

狂喜。下意识,我慢慢耸动起来。

如水的娇吟,湿热的体息。

纠缠。一世不分。

★平淡是真

和她一起回到了长阳,我家。

往事如烟。逝者已已,珍惜眼前人吧。

知道了她许多怪癖。

喜好欣赏俊秀男子,喜好和隔壁婶娘聊天,喜好串巷小贩的豆腐花,喜好刺少的草鱼,喜好热闹,喜好猫狗。做梦会说些好笑古怪的话语,不认输的X子,便是那个的时候也要听到我的呻吟才肯罢手,还总是“美人,美人”的叫我。

想着,我的脸烫了起来。

拎紧臂上的竹篮,我迈进门槛。

“回来啦!”从廊上探头出来,是她弯弯的月牙眼。

“嗯,今日买了几样果子,你不是喜欢零食么?看看,合不合口味?”我道。

丢下手中的宣纸,她一阵风般卷过来。

“嗯,好吃,好吃!”叭哒叭哒得起劲嚼完。她笑嘻嘻得看向我,亮晶晶的眸,“美人,辛苦了,亲一个。”

还未来及反应,酸酸甜甜的唇吻了上来。

心怦怦跳动起来。头有些眩晕。

气喘着,推开她,身子却燥了起来。“你、你今日还要去长春楼呢。”

“对啊!”她低呼一声,拍着脑门道,“那几个书商真是烦人得很,这次不去怕是要找到家里来了。”拉住我的手,她笑道,“贤内助,来来,帮我看看哪件衣服合适,要风liu倜傥的哦!”

跟着她,我暗自好笑。心里却甜蜜。

那个爬树的敏捷女子,那个机灵狡诈的女子,那个哭泣的孤独女子,那个对茶高歌的微笑女子,那个雷厉风行的店铺女子,那个一手好丹青的灵秀女子。

“怎样?”她走出屏风。白衣飘飘,乌发如墨,发带长垂。不变的是嘴角那抹顽皮。

“不错啊,”我笑道,“苏子。”

不错,这便是我郑勃的妻--苏子。

一眼的缘,一世的情。

番外2文丰

▲相逢

我叫文丰。西唐女皇最小的孩子,八皇子丰王爷。

听母皇说,我在她腹中时,便调皮好动得很,每日不踹上十几脚,是决计不肯罢休的。要不是父后X子好,哄着她,顺着她,我这家伙,大概一出来,就会被她扔给底下的奴才们抚养。

不过说归说。母皇的X情,聪明如我怎会不了解?十几年,捧在手里,含在嘴里的,热了怕中暑,冷了怕着凉。按已被立为储君的二姐话说“母皇便只得了你一个儿子,稀罕得紧呢。八弟,和你换换好不好?你做储君,换母皇多亲近亲近我嘛!”

二姐说的自然是玩笑话。储君的位置,你们几个明里暗里、争来争去的,难道好坐?我文丰稳当当得坐好自己这个王爷,也就懒得理你们。

这天,带着几个奴才溜出王府。一路来到长春楼。不为别的,只因听说这里的红牌绝代风华,无人能比。哼,再怎样也不过是个优人。

还没看到什么名冠长阳的上官云。邻座的年轻男子倒是有趣,几个男子轮流灌他,最后却只他一个还清醒得很。

侧眼看了他一眼。雪白衣袍,配着黑色的缎带。面相倒也普通,偏偏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得紧。是从未见过的。

听他也随着那些无知百姓们叫好,心中莫名恼了起来。我不由道,“不过是仿照内廷的《宁陵入阵曲》,气势差了许多。”

“那你也去表演一下啊,不懂还瞎吱歪。”

怒火顿时腾起。贱民!胆敢诬蔑本王?!

他一瞪。我瞧见了眸中两个小小的自己。

“毛虫子!”他惊呼道。

我顿时僵住。我别的不怕,最见不得的便是这些毛毛烘烘的恶心虫子。

唤来几个奴才。发冠也散了去,翻弄了半天,才知是被那个贱民骗了。

可恶!让本王抓到你,一定、一定要千刀万剐你不可!

眼瞧着底下人潮涌动,他怕是出不去的。

打发了酒楼老板几锭金银。走出后门,我守在楼外。

想着他被抓到时的惶恐、害怕,心头的火气竟消了大半。脑海里只剩下那双明亮的眸。

破天荒的,X子急躁的我等了半个时辰。终于瞧见了那个白色的人影。

洋洋得意的走过去。嗅到淡淡香香的好闻气味,不由自主得凑近了些。

“你是鬼啊?走路不带声音的?”他闪躲开去。

清醒过来。我板着面孔道,“快给本公子赔礼!”

他居然装无辜得瞪着我。亮晶晶的眸看得我心中闪过一丝慌乱。

叽哩呱啦得他说了一大通。却只听到了最后几句“别尿床,别踢被子”

他怎么可以如此放肆?!本王三岁记事后便不曾出过糗,自小被母皇、父后夸赞聪明伶俐。他、他...又恼又怒,心里却还多了一份刺激、新奇的感觉。

一定要找到他!

▲交锋

知道了他的身份。

尚未婚配。瀚海阁的妙笔先生。

我窃喜起来。

再次见面。如愿的,瞧到了他慌张的神情。还想看他,看他的笑,看他的哭。想到个主意。

“散人觉得本公子相貌如何?”

“再长个三四年,也算美男一个。”他嘟囔着,眸中分明闪过一丝失神。

心头鹿撞般急跳起来。却是比当初缠着母皇一月才要得的雷奔烈马还要欣喜。

当即半邀请半恐吓得同他定下绘我入画的约定。想再次见到他,想看到眸子里的失神。

穿上王爷的白袍金衫发冠,想象着他的神情...

可他自打进来,便白痴似的只顾打量四下的摆设。

贱民!愤怒不甘的心情,让我想起驯服那匹烈马的情形。

我冷脸道,“你若是随便应付,哼哼...”便给你几顿鞭子么?还没怎样,心下先就不忍起来。

“那处不错...地方太小,恐会跌落...”他瞧了瞧我道。

怒火再起。笑话!本王八岁习武,风雨无阻。莫说在那处摆个姿势,便是挥剑一个时辰,也是小事一桩。决不能让你这贱民小瞧了去!

手脚颤抖着,我下得台来。看到他卑躬屈膝,却难掩眼角的得意神情。他是故意的!贱民,贱民!

想赏他一顿鞭子,终是不忍。

和我斗么?我奉陪!

“自明日起,本王就聘散人为丰王府画师。”我随口道。

他立马呆住。傻傻得张着嘴,竟是说不出的动人。

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逞强

每日都能瞧见他,心却不满起来。

在皇家长大,风花雪月的事情知道得早。我清楚自己喜欢上他了。

欢喜着,甜蜜着。因他的笑,他的傻,他的音。世上没有其它能让我再如此动心的东西。

痛苦着,折磨着。因他的人,他的心,他的身。不明白他的心意所在,不明白自己的痴迷为何。

无意中,听到下面奴才的闲聊,原来男子之间也是可以的。

一个随从也没带,我偷偷溜到了皇城外的勾栏院。

给了那当家的妖媚男人三百两白银,只是想看看。男人有些吃惊,旋又知趣得笑了,把我带进一间房,指指榻子头起,飞快得退了出去。

掀开那幅鸳鸯戏水,竟是个铜钱大的晶孔。

隔壁床上的两个男子,赤裸着,纠缠着,亲吻着。

我心怦怦的,手心满是汗水,比五岁那年,打碎母皇最喜爱的琉璃盏,等着受罚还要紧张。

上面的壮实男子啃着下面文弱男子的脖颈。那文弱男子颤抖起来。壮实男子掰开了他的腿,男人的物事竟然挤入了那里。文弱男子呻吟起来,痛苦中带着欢愉。两个男子搅作一团。

身子烫了起来。闭上眼,满脑子是那个贱民的眸,澄亮的,失神的,发呆的,得意的,微笑的。下边肿胀起来,只想抱住他,zhan有他。他是我的,是我的!

母皇大概瞧出了点什么,请了内廷的王公公来,还说那个将军、这个侍郎的女儿怎样怎样标致。我知道母皇的意思。可我只想要他,心里边只有他,满满的。我不想再等了!

有意留他下来。临到头上,自己却紧张得要死。我故装随意得问道,“你喜欢女人?”

“不喜欢,我当然喜欢男人。”

心轻松下来,却又马上提到了嗓子眼。我抓住他的腕,“真的?!”

眸慌乱起来。“不,不,王爷,我,我当然是喜欢女人。”

“你骗人!”我喊道,“你画男人,你、你也没妻子!”

他躲闪着我的目光。

心里有些窃喜,有些慌张,更多的是不安。我拥住了他,“自从在长春楼见了你,我满脑子都是你,你是男子也罢,我忘不了你...”

淡淡的体息,是他的。心擂如鼓。学着勾栏院瞧到的,我咬上他的耳朵。软软的,柔柔的。

拖拉着他,我们来到后面的寝席上。

抚mo着他的背脊,纤腰,嗅着他的颈子。要你!要你!yu望呐喊着,叫嚣着。身子前所未有的烫了起来。

想着那日看到的,我扯着他的腰带。给我!给我!你是我的!

他侧过头来,娇艳的脸庞,妩媚的笑容,“王爷,我瞧不见你,心里,心里不安得很。”

一只柔软的手抚上我的脖颈。“王爷,你不知道要先接吻的么?”

红润的唇慢慢贴上。心要化了。

突然颈后一阵剧痛,眼前黑了下去。

你骗我?!温温软软的唇,无法恨。苏子...

▲心伤

心神不定得赶到他家中。只看到他已嫁人的双生妹妹。几乎一样的容颜,却没了灵气,没了张狂的呆傻、怯懦。

一张薄薄的纸,几行草草的字。他竟然消失了。

心开始滴血。不,不,我要找他!我要去找他!他怎么可以如此冷漠!上天入地,我一定要找到他!我要问他一句,为何如此对我,为何?!

不甘、委屈,烦躁,伤痛。

茫茫的人海,怒放的ju花,却没他在旁。带着面具,应付着那些母皇的臣子们,心中苦涩,我又灌下一口烈酒。走出庭院。

苏子!

一个白衣身影对面走来。我大喜。苏子,苏子,文丰想你...

他紧紧环住了我。

嗅着他的发。陌生的气息。脑子清醒起来。

女子谄媚得娇哼道,“王爷,奴家喜欢你,给了奴家吧。”却是钱仲远的侄女,在去年G宴上见过一面,之后便缠上了我。

忍着心中的厌恶。我推开她,拱手道,“多谢姑娘相扶,本王多喝了几杯,有些头旋。”

女子一愣,到了个万福。娇笑道,“王爷想到哪儿去,让奴家来服侍可好?”

我也笑道,“敢问钱府茅房何在?”

走进一片山坡竹林,凉风吹过,心情稍好。

要不是想给钱仲远留个面子,看本王怎么整治那个恶心女人!

撩起衣袖。皎洁月光下,臂上是猩红一点。

贱民!本王这般对你,你却...哼!等着吧,我堂堂西唐王爷,便少了你,也一样过得快活!明日..后日..再过五日,你若还不出现,本王便去娶那虎威将军的女儿,让你后悔一辈子!

正怒气冲冲得踢着脚下尘土,前面大石上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慢慢凑近,却是苏子的双生妹妹。神情间说不出的落寂。

心颤了一下。苏子?

“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多情空余恨。”

酸涩涌上心头。

看她远去。我走上大石。

弯弯的眉,大大的眼,鹅蛋脸,长袍冠发。我顿时呆住。

苏子!

找个借口把她宣来。对上的是一对畏缩的眸。

眸里依然两个小小的我。

怒气,委屈,欣喜,害怕。“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多情空余恨。”

千般的情念,万般的相思。在她虚假的笑容前破碎。

“王爷文采了得,出口成章。”

看着她,盯着她。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狠心?!这么绝情?!

罢了罢了,心倦了。苏子也好,苏孜也好,就当我从未遇见过你吧。

▲解脱

最近常去勾栏院。因为想忘记心里那个人,因为想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来到倚红院后苑,一口气点了两个小倌两个丫头。

看着他们在毯子上作出各种挑逗的姿态。脑子里却依然还是那个人,那个骗了我的贱民!

再喝下口花酒,身子略略发烫。眼前浮现出那双明媚的眸。

贱民...

“死小孩,你敢!”大门被人踢开,一个络腮胡子的chu鲁男人冲了进来。

喷着怒火的眼眸却分外明亮。

是她!心怦怦得跳了起来。我佯怒得喊道,“大胆,你是何人?”

她暴躁得撕扯下胡须,对着我便是一顿吼。

贱民!心里却窃喜起来。她是记着我的。一个让自己脸红的念头冒了出来。

激怒她!激怒她,便可以...

“我就喜欢吃喝嫖赌,怎样?!”我吼道。

半推半就得由着她,我趴卧在床上。

“啪啪!”她真的狠心打我?!

委屈,委屈得要死!可她这样子的紧张...喜欢,我喜欢得要死。

嘴上却不敢停,半真半假得骂着她。

机会只有一次,我不要她再溜走!

臀上的痛慢慢变成了麻痒,火辣辣的麻痒。

臊着脸。学着方才的小倌,我扭动着,嗔怪得望向她。

“穿好裤子!”她慌乱得侧过头去。

不要!我一边说着话分散她的注意,一边褪下了内裤。

“谁让你不学好的?你”转过头,她嘎然声止。火热的目光扫过我的身子。

心跳快得不能再快。我故装冷静得挺挺X膛,“怎样?”下面的物事竟硬了起来。臊得我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踉跄着便要跑掉。顾不得了!我急切得搂住她。

留住她,留住她!

咬上她的颈子,梦里怀念的气息。“我只喜欢你一个。你女子也好,男子也罢,我要缠你一世,你、你休想再逃!”

“我、我不能丢下郑勃,我不做你的姬妾妃子。”

什么姬妾妃子,我心里边只你一个。这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些?

拱着她的肩头,我娇声道,“除了你,我谁也不要。我、我给你,你要了奴家吧!”

“死小孩!”她喘着气,扑倒了我。

心里喜悦未消。热烈的吻淹没了我。有些慌,有些晕,更多的是甜蜜。

苏子,苏子!

身子燥热起来。我抓紧她的肩膀。

她贼笑着,刮过我X前。一阵麻痒窜入身子,汇向下面。

一个深呼吸,那里被她握住。她、她脸皮真厚!

温软的手上下滑动着。越来越多的热窜下去,难耐的涨痛,想要发泄,想要发泄!

朦胧中,她散开了长发。

被个紧窒湿润的所在包裹住。好像回到了母皇腹中的满足。

苏子,苏子!...眼前烟花般的灿烂...

我喘息着看向手臂,窃笑起来。

苏子,你跑不掉了。

第三十一章 乐极生悲

苏氏定律一:苏子+宁非─>成功时,若苏子得意程度≥90分,则藤原上清出现概率≥90%,且随著苏子得意程度递增而递增。

TNND,真是一来一个准的倒霉透顶!

笑呵呵得看著藤原上清。我心头闪过N种念头。

杀人灭口?武功不如,找死。

装傻充愣?诋毁自己,不干。

反间挑拨?他和左图一个单位的好同事,不大可能。

撒腿溜掉?仓房里的小非怎麽办,有些头疼。

难道只能用那一招?他是长得不错,可是捉M不透的变态。

“半夜三更,你孤身到左府干什麽?”气氛正沈闷得难受,藤原上清抱臂道。

“自然是来找阿清你的呀!”我甜兮兮得笑道。

却略微松了口气。他没看到小非,那还有得救。

剑眉抖了一下,藤原上清後退两步。

我心慢慢落回X口。

这家夥花心、色狼、变态,但是不喜欢主动的女人。那本姑娘就恶心死你。

散开束发,斜瞄著他。我摆出修炼最久,应该是最媚的pose,向前挤兑著他。

皱著眉头,藤原上清不自觉得後退。

退,退。你离仓房越远,小非越安全。

象是听到我的心声。藤原上清忽然顿住了步子,“你的小非呢?”

摊开双手,我长叹一声,“小非是梁南太子,他父皇不同意我们的事,我也没办法。”

幽黑的眸盯住了我。没有丝毫波动的审视著。

不能,不能眨眼睛。撒谎的人,眼睛比常人眨得快。这是从老爸手下安然逃窜无数次的经验总结。

我盯,盯...斗**眼般对著他。

眼眶酸涩起来,泪花就要涌出。

眸松了开去。藤原上清竟叹了口气。

我趁机M上袖子。擦拭著眼角道,“阿清,你来宣宁找我,我好感动。”

革命大业未成,本姑娘舍身成仁便是。心意万分真诚,付诸行动麽...

慢慢靠上他。我温声道,“小非走了,我好孤单。阿清,你总是捉弄我。难道你不是想引我注意?”

星目变得深幽。薄唇弯了起来,凑著我的耳朵,他低语道,“不乖的女人。你的那些小玩意对我没用的。”

心头一紧。腕子已经被他钳住。

紧握的左拳被掰了开来。掌心是一包未及撒出的迷药。

不假思索。我右手二指前探,叉向他的眼睛。

迅捷无比,藤原上清挥臂。挡住了我的手。

“你还是这麽chu鲁。”

身体被双铁臂紧紧箍住。好像鲜R粽子里的R馅,R馅虽然好吃,作R馅的滋味却不怎麽好,不好,非常之不好。

男人的气息喷洒在脸上。

我XX你个OO!愤怒、不甘、厌恶。我心底骂道。

你等著,牛黄上清丸!等你栽到本姑娘手里,一定碾碎你,熬烂你,然後咕咚咕咚喝掉你!

X口憋闷。视线模糊起来。

心里却还记著:不能叫,不能叫,不能惊动小非,我们的绝妙计划不能半途而废...

清清凉凉的...带著海潮味的新鲜空气渡进嘴里。

我贪婪得吮吸著...吮吸,空气?!

睁开眼,对上一双深幽的眸。

坐起身,M著嘴唇的那个人。除了牛黄上清,还能是谁?!

“你去死!”不假思索,我一记锅贴甩出。

手臂挥到半途,我僵住。看看底下,光溜溜的,什麽也没有...

“衣服!我的衣服呢?!”我吼道。

坐到了对面太师椅上的藤原上清指指窗下。“身上东一包西一包的,我瞧著烦,索X一起烧了。”

一堆黑糊糊的灰烬。白瓷火盆开心得咧著嘴。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不动声色得向床里挪挪。我笑道,“藤原公子烧了苏子的衣服,自然是会赔偿的了。藤原公子日东皇室贵族,锦衣玉食,区区一套衣服当然不会放在眼里,苏子不求华贵,只求齐全,齐全就好。再说了,腾原公子素来与我西唐交好,苏子丢脸不要紧,西唐的面子,藤原公子自然是不会不给的,对麽?”

薄唇弯了起来。“和我还这麽生分?怎麽说,我们也曾同船共渡。按昨夜的叫法,唤我阿清吧。”

我温声道,“阿清,”变态!“衣服。”

不带任何波动的视线。藤原上清打量著我,丝毫没有去取衣服的意思。

看,看,看什麽看!你个变态三八狼!忍住要破口大骂的yu望。我甩头看向旁边。

白色。白色的房梁,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几案,白色的榻子,白色的纱幔,白色的刀架。除了刀架上三柄晃著银光的长刀和案头两盏翠竹纸灯外,一片白色。

若不是对面坐著只魔鬼,我真的会以为到了天堂。

“这是我在宣宁买下的宅子,不错吧。”

不错,不错,作你的棺材正正好。我点点头。

“真是不明白。”缓缓擦拭著佩刀。藤原上清道,“姿色平庸如你,竟能吸引西唐女皇最宠爱的皇子,如今又多了个梁南太子...”

耐心,本姑娘向来不多。

“行啦!”我皱眉道,“拿把西瓜刀,晃来晃去的,眼要花了。你到底想怎样,不妨直说。美色诱惑,武力威胁还是扣押人质?美色诱惑的话,本姑娘见得美人多了去了,你别想让我收你;武力威胁,我很怕痛的哦,胆子更小,万一吓破了胆,不要怪我不配合;扣押人质麽,吃喝拉撒睡的,我挑剔得很,烦死你可不负责啊。”

星目微眯,藤原上清笑了起来。竟是没见过的灿烂。

“在下怎敢对御史大人不敬,不过...”

不安扩散开去。“不过什麽?”

“日东历代大祭司俱深谙医术。在下有幸,习得皮毛,”藤原上清站起身,悠悠说道,“为了唤醒昏迷的大人,在下在大人的左臂上种了一G福缘线。”

探手出来。我心头一紧。

腕内一个细细的椭圆点子。几不可察,仔细看,却猩红妖冶得可怕。

咽口唾沫,我笑道,“福缘线?那一定可以增福添寿了?”

猛地,藤原上清抓住了我的腕。指肚滑过那红点。

冷气沿著脊柱,爬上心头。

“阿子,乖乖的听话,这小家夥自然保你平安,”带著茧子的手慢慢抚上我的臂,“若是不乖,过了几月,它爬进你的心里,那可就不好玩了。”

我顿时僵住,心似乎也停顿...

腕上一热。却是他伸舌在舔。

气息滚烫起来。

忽然,甩开我的手,藤原上清背过了身。“菊千代,服侍大人更衣!然後让大人回驿馆!”

第三十二章 大闹皇宫

六月三十。日晴,气燥,有风。宜婚嫁,远行。

窄袖,侧襟。青色罗衫绸裙,领口后心各是一朵怒放的正红大菊。长发被整齐得绾拢,成环成髻,五G燕头扇羽竖立脑后。

新绞的脸,桃花面,柳叶眉。一粒青色麦芒额饰,两颊淡淡胭脂红,小小的绛唇。

被西唐侍女木偶般摆弄了一个时辰。我头皮发麻、两眼发呆得看着镜中人。

“您瞧还是奴婢说得对吧?”拿镜的快嘴侍女朗春笑嘻嘻得说道,“您一打扮起来,真得很美。”

“是吗?”我笑笑。

可惜只能再穿两个时辰。跑路的时候,这样的装扮还不得一步三马趴的。

“主上,您觉得如何?”再次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得整理一通,叫涟秋的沉稳侍女终于停手。

“行了,行了,涟秋。我真的很满意,”揉着脖颈,我松口气,“两位姐姐是女皇陛下身前的红人,一路车马劳顿,未来得及休息,又热心帮苏子打扮,苏子万分感激。”

拿出准备好的五十两银子。我笑道,“苏子真不知该如何表达谢意。几两银子,两位姐姐就权当胭脂、水粉钱吧。”

涟秋一愣,和朗春齐齐跪倒在地,“女皇旨意,我们俩姐妹以后是服侍大人的奴婢。大人如此,折煞奴婢了!”说着,砰砰得磕起头来。

我不由头疼。

知道梁南太子要订婚,几日前,文昭遣了使者抵达宣宁,除了贺礼,居然还郑重其事得赐给我两个G中侍女。

以前对本姑娘不管不问的,现在忽然热乎起来。大肚子狐狸又在耍什么花招?难道...

有丰小孩罩着,郑某人应该不会有事的。

没时间了。大不了跑路之前,把她们丢给将军裴庆,最关键的是现在要稳住她们。

脑子转了几转。我笑着扶起二人,“即是如此,苏子也就不客套了。二位姐姐心灵手巧,苏子敬佩。咱们以后就主仆相称,姐妹相交如何?”

看着我的“诚挚”微笑。朗春眼圈红了起来,“奴婢不过是伺候主子的下人贱民,大人...”

“不可啊。大人,”拽着朗春再次跪下,涟秋正容道,“奴婢身份低微,怎能和大人姐妹相交。女皇陛下说,大人平易近人,是难得的好主子,要奴婢们尽心侍奉大人。能伺候大人左右,已经是奴婢们的福气。西唐律法,家仆X命主上所有,一世为奴,世代为奴,不可越位。涟秋大胆,恳请大人以后切莫再提姐妹相交的话。”

“是啊,大人,您的心意奴婢们知道,可大人这般...”

“...大人身为御史,就该有相应的威仪...”

“...说话要昂首挺X,不卑不亢...做好我们西唐女子的典范...”

咦喂,怎么说着说着又扯到本姑娘的仪态问题上了?

听两个女人唠唠叨叨得说个没完。我耐心消磨一空,“打住,打住!好好,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这总行了吧。起来吧,真是怕了你们了!祖NN哦。”

互相看看,朗春和涟秋笑着站起身来。

可怕!本姑娘算是见识了女人音攻的利害。跑路一定不能带这两个磨唧鬼,烦也要烦死了。

正要习惯X得挠头。涟秋急切说道,“主上,不能抓啊。这个燕飞髻没有个把时辰是没办法打好的。”

哇呀呀呀呀!

太阳X砰砰的鼓动起来。当初在倚红楼面对丰小孩,也就这个程度吧。我手握成拳,正要暴走。

“苏大人,”门口一个冷冷柔柔的男声响起,“爹爹有口信,让我捎来。”

脑门温度稍降。吕青?一定是左府那边的接应吕老熊安排妥当了吧。

“进来说话吧!”咳嗽几声,我旋沉声道,“涟秋,朗春,你们下去休息吧。”

见我稳重得坐在太师椅上,涟秋和朗春心满意足得福了福。

布帘一撩,进来个灰布衫子的冷峻少年。

浓眉大眼。本该是个豪迈的X情模样,却因为白暂的皮肤,小小的嘴唇和唇上的一粒美人痣多了几分秀气。梳着典型梁南人的盘发,一截五彩的穗子垂在左耳(梁南男女,发稍都带穗子。五彩是尚未婚配的意思,若是单色,则是已经成家)。

看到上位身着官服,一本正经的我,少年一愣。

我的脑海里却不经意得晃过一幅美人洗浴图。

脸不自觉得烫了起来。

那个该死的吕老熊!要不是他诓骗,说什么让我去看看哑巴女子,本姑娘也不会看到他家儿子洗澡。

生米熟饭,自从身边多了个未成年的小醋坛,本姑娘才发觉年纪小的男人更难对付。无论如何不能再添了...嗯,成熟体贴型的,应该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尽量放端庄。我微笑说道,“你是吕熊的儿子吕青?”

少年点点头。

正要退出去的涟秋面色沉了下去,“大胆!见到西唐御史大人,还不下跪?”

吕青眉头蹙起。冷声中带着稚嫩,“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在下虽然年纪轻,骨气却是有的。”顿了顿,他接着道,“身为奴仆,你家主子尚未说话,你倒噼哩啪啦的,很了不起么?”

好一副伶牙俐齿。我暗自好笑。

涟秋一怔,脸却有些发红。望着我便要跪下请罪。

看涟秋吃憋,我心情顿时轻松起来。“没关系,你下去吧。”

“爹爹说,车、马、船只都准备妥当了。十个挑好的汉子,拳脚不错,有大人的银子和迷药,事情没问题。听到大人从皇G发的信号,立刻行动。在城西的废弃码头会合,不见不散。”

听完吕青的话,我点点头。

这些都是我和小非、上官云推敲许久的计划步骤。现在不过是事到临头的最后确认。

自从两日前被牛黄上清派人送回驿馆,他那边就没了动静。

腕上的古怪点子,我暗地瞧了几个大夫,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哼!乖乖听话么...

虽然想起当时的情形,有些毛骨悚然。不过...

既然现在没话说,本姑娘就抓紧时间做自己想做的,做完跑路。

天下之大,妙手神医总能寻到。实在不行,本姑娘就学关羽,刮骨去毒,剜掉腕上的R,你能奈我何?

想着,豪气顿生。

梁南皇G,本姑娘今日就闹上一闹!

梁南风俗,订婚比婚礼隆重。民间百姓,采矿、狩猎的汉子往往立夏时带着彩礼、珠宝、金银回家订亲,见过女方后又匆匆离去。订亲后,女子戴纱,男子换穗,除非一方身亡,不得退亲。

梁南的皇室居所是个回字形结构。内口中是皇帝的寝G、花园和他的三G六院,黑色、白色长天石砌成(梁南戈壁特产石,极为坚硬,打磨不易);外口内内口外是皇室贵族们的居所,梁南特产的岗岩砌成,可以使用白色,玄色却是不能。梁南以正中为尊,西方次之。

申正,暑气渐弱。皇城西南新落成的太子府邸。

红绸飞舞,礼乐声声。白色大石砌成的G殿广场前。

打量四周,我不由咋舌。

太子订婚的派场实在不小啊,虽然没什么劳斯莱斯接送。一箱箱的贺礼、一辆辆的高辕马车,来往穿梭。朝中官吏、大臣,外国使者、皇室侍卫、围观百姓,奏乐人、歌舞伎。形形色色,人声鼎沸。

“这太子府真个好看啊!”“白光光的石头,玉石一样哎!”“长天石嘛,只有皇帝和太子能用。盖建太子府,俺家那口子可是个工头。”“太子殿下!”“快瞧,殿下!还有皇帝陛下。”

外围的百姓纷纷跪倒在地。

礼乐、歌舞退下。

“呜——!”号角声响起,悠扬洪亮却不刺耳。两队上百人,头配红带的宦官鱼贯走出,四人一组。前头两个抬着个巨大的人字型长号,后面两个各自抓着一个号口,腮帮鼓鼓青蛙吐泡一样起劲吹着。

“皇帝陛下,太子殿下驾到——!”

唱声未落。持着龙旗凤牌的G人簇拥,从太子府内走出数人,站到了场中高台上。

站在西唐前来贺礼的使者队列中,我也弯腰低头。

号角声消,礼毕。

“得得得得”东面长街上马蹄阵阵。百姓和各国使者们纷纷侧头望去。

烟尘中出现两队红缨白辔的高头大马。

瞧清领头马上的人。我心头微微一紧。

高高的发髻,额前展翅欲飞的金鸟珠帘下,长眉凤眼,挺鼻樱唇。不同于沙漠戈壁居民普遍的chu糙黝黑,这女子竟是分外白暂清秀。不过最惹眼的却是她的笑容,温和端庄,带着一股豪爽大气。

这就是司徒慧么?不错嘛。起码不是想象中的彪型女。

百姓们热闹起来,“司徒慧下将军!”“好个女娃!”“据说下将军十一岁便带着几十官兵降服了黑风寨数百匪寇。俺家女娃崇拜得紧哩!”“司徒慧可是咱梁南女子里一等一的人物。”“人又水灵灵的美。”“和太子真是般配。”“哎,私塾先生咋说的来着...对,对,天作之合。”...

说吧,说吧。

反正你们太子已经是本姑娘的人了...司徒慧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姑娘今天要做的事比她了不起十倍百倍千倍...做完这一票,一定要赶快带小非走...

脑中纷纭。

那司徒上将军的十八岁独女已经下马走到了场中高台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音不大,却也清楚。

台上的宁策远微笑着,黑色大袖拂过。“慧儿免礼。过了今日,你便是我儿正妃,不必拘礼,来来,上来和朕说说话。”

袖中的拳头不自觉得攥紧。

司徒慧走上高台,乐声再起。

使臣上前道贺。酒宴开,歌舞起,普天同庆。

天色慢慢黯淡,欢庆气氛却更加热烈。火把、高烛,映衬得宣宁如同白昼。大街小巷,载歌载舞,乐声人声,酒香R香。

高台下,广场上,府邸外,使者舞人百姓云集。一桌桌的酒R,一场场的霓裳。饮的人酣马醉,看的目不暇接。

我喝口醇酒。脑子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左老头会如何下手?虽说现在人杂,可有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的近卫军警戒,要想悄无声息得找到他的贺礼箱子然后逐个引燃,怕也不是什么易事。

“呜——!”正想着。号角声又起。

上百个侍卫扛着树苗一样的东西走进场内。那些东西都长着个蘑菇头,古怪至极。

“烟花!”旁边一个西唐使者轻声呼道。

心头一跳。我笑着问道,“梁南烟花难道有什么特别之处?”

眉开眼笑的,使者道,“一皮二矿三烟花。梁南烟花比咱们西唐的劲大、量多也好看J彩些,不过听说只有大庆典时才有。没想到今日能瞧到。哎,快看,快看!”

正过头。长拖到地的捻子已经点燃。

啪啪声起,火星四溅。

地上火树银花,金龙红凤。空中怒放的花,聚散的星,争奇斗艳。

“吱——啪啪!”“轰——隆隆!”烟花的脆响不绝于耳。

百姓欢呼拍手,使臣仰首惊叹。

随着烟花渐盛,我的心跳越来越快。是了,一定是这样!

撕开裙子下摆。我刚想找个借口溜出场外。

微不可闻“叭”的一声。临近我们这桌宴席的烟花树,夹杂着银花,喷出一团团的火球,鲜血般红艳。

盯向我,狞笑着,噩梦中的狰狞目光。

脑子瓮的一声炸开。

...“哎,新样啊!”“好看!”...“好烫!”“不大对劲啊!”“呀!俺的衣服!”“啊!着火了!”“快跑!快跑!着火了!”

惨叫声起。人群慌乱起来,推搡着,逃窜着。我回过神来。

广场上,火球纷飞。侍卫忙着扑火,疏散人群。

脚上一痛,却是个小国使臣踩过被绊倒在地。刚扶起他。

高台下几个侍卫的声音竟清晰如在耳侧。“贺礼!”“贺礼着了!”“啪啪啪啪!”“你听见了么,咋回事?”“左丞相的贺礼啊!”“快扑灭!”

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要过去!”我大喝一声。

周围百姓陡然静了下来。

“不要过去——!”“不要过去——!”“不要过去——!”一声声的波动荡开。我的回音?

身旁的小个子使臣古怪得翻着白眼看向我,“震死我了。”身体一软,竟是晕了过去。

那几个侍卫也愣在那里。

顾不得细想。我大喝道,“不要过去,快退下!”探臂向前冲去。

“妈呀!”“好大声!”“打雷啊!”“雷婆大仙!”“大仙救我!”人群竟自分闪出一条路来。

身体轻飘飘的。一个跨步,呼呼风声,我居然窜到了高台下。

刚来得及推开那几名侍卫。

叭叭叭,爆声四起。一个个的红漆大箱裂开。

“苏子!”高台上声音未落,一个白色人影跳了下来。

“小心!”搂住宁非。不知是我拽着他,还是他拉着我,几个纵落,我们站在了太子府正殿上。

珠宝、金银,夹杂着漫天的纸片激荡开去。

人群呆住。

吕老熊安C在百姓里的汉子喊道,“谢皇帝陛下,太子殿下赏赐!”

百姓、官吏、侍卫顿时沸腾起来。

“谢陛下赏赐!”“梁南皇帝万岁!”“太子千岁!”“金子!”“快捡啊!”“宝石!俺的宝石!”“这是啥?”“左图卑鄙无耻,谋权篡位,其罪当诛。”“太子失踪,左图捣鬼。”“哎,王八啊,画的活生生的。”“皇帝画的?一定更值钱。”“俺的,那是俺先拣到的。”“啊,这边还有!”“俺的,别抢!”...

正殿上。

看着下面的热闹。我笑道,“偷**不成蚀把米,这回左图怕是要心疼死了。”

褪下那身显眼的白色长袍,黑色夜行装的宁非点头轻笑。眼波流转。

“小非,你近来越来越帅了。亲一个!”

“别,会有人看到的。唔——”“呼呼..你坏死了!”

“我漂亮还是司徒慧漂亮?”

“一心想着你,我没瞧她。”

“真的?”

“真的,快换衣服吧。我们要赶去码头呢。”

“小非...你舍得离开你父皇?”

“和苏子,天涯海角。”

“苏子和小非,不离不弃。我们走!”

第三十三章 救人跑路

更新时间2006-5-28 20:03:00 字数:6077

多年以后,西唐忘忧峰苏庄。想起六月三十那晚后来的事态发展,我仍然心有余悸。

梁南的百姓没有人不记得那场浩浩荡荡、刀光剑影、血流成河、牵连无数的夺权大战,但知道导火线是我苏子的几张随手涂鸦和是本姑娘再次拐走梁南太子的却很少......

六月三十夜,戌正。古陵河畔。

河水昼夜不息,向南奔涌,直入大洋。夜色里,一艘乌黑的大船泊在码头木板顶头。

“小非,咱们还是去看看吧。”离约定时间的底限越来越近,小径上寂静无声。我心里隐隐不安起来。

“也好。”走上码头。宁非眉头微皱,“苏子,吕老熊可靠么?”

“他那个人,虽然带些痞气,有些贪财,心地终归不坏。”勉强笑了笑。我低声道,“还爱逞能。不过按说左图去参加太子府庆宴,府里应该人手松懈才对。老熊带了几十斤的迷药,别说一个左府了,就是整个宣宁城也能迷倒一半的百姓了。”

宁非看了我一眼,“苏子,你身上的古怪虽多,却时灵时不灵的。等回到了左府,跟在我身旁,不许你象在高台下那么拼命。”

拉拉肩上的包袱。我噘嘴道,“当时很帅嘛,人家难道潇洒一次,你就泼冷水。”

握着我手的宁非一僵,“苏子...”

我笑着拍拍他,“放心。英雄侠士当一次,过过瘾就好。本姑娘的小命还要留着左拥右抱,享受齐人之福呢。”

“啾——!”一个响吻,我印到他脸上。

“你...”手一紧。

“行啦,我们快走吧。”我轻声笑道。心中的紧张消散。

和宁非趴在左府后花园的高墙上,我向内望去。不由吸了口冷气。

摇曳的火把,影绰的院卫。

来来往往的铠甲士兵,亮晃晃的兵刃,成百上千的裹蹄马匹,正静悄悄得从左府后门巷子潮水般涌出。

咿喂,怎么回事?左老头从哪儿搞出来这么多的兵士刀刃?!难道真要造反?

宁非低声道,“我父皇有准备的。只是没想到,左图这么快就有了动作。”

我心中苦笑。有本姑娘的谣言、涂鸦满天飞,就算他来不及准备,恐怕也要赶快起事了。

不过,这左老头确实有两把刷子,又是钱又是兵的,阔气啊!

宁非碰碰我,指向院内的假山。

火光短促得亮了一下。却足以看清躲在假山石洞里的人。

吕老熊,上官云,钱影月和几个汉子。

“他们被困在那里了。”我低声道,“这左老头,早不来晚不来的,偏偏这个时候调兵遣将。被人发现钱影月不见了可就糟了。”

“怎么办?”宁非急切说道,“我一次最多带两人。左府戒备森严,若是被人察觉,这么多的士兵,怕是难以脱身。还有,如何向父皇发个警报?”

我笑道,“小非,咱们的包袱,你打开瞧瞧。”

这回带来的包袱是我收拾的,下船时走的匆忙,宁非没来得及察看,一路回来,他只是说硬梆梆的还异常沉重。

“小心!”我轻声提醒道,“掉下去一个,咱们也甭想活了。”

“这不是炸山雷么?!”宁非一呆。眼眸弯了起来,“啾——!”得亲了我一下,兴奋说道,“苏子,你真想得到。”

“啊,你这个不老实的家伙!”我佯怒着掐了他一把。撇嘴笑道,“左老头辛苦搜集到的好东西,自然应该让他亲自尝尝滋味如何。”

背起包袱,宁非道,“我先去后面巷子引开他们。苏子,你在这里接应。”

我低声道,“小非,一切小心。放完了,不要回来,去城外码头等我们,以你的轻功,脱身没问题的。”

宁非脸色沉下,“苏子,不”

“这次听我的,”摇摇头,我毅然道,“不用担心,我们只不过是救人脱身,动作比你快。你如果再回来,未必找得到我们。小非!这次乖乖听苏子的,好么?”

看看巷外越来越多的士兵,再看看我,宁非咬牙道,“好,我们在码头会合。苏子,你自己小心。”

“嗯!”我笑着点点头。

放下三G绳索,刚向吕老熊亮了火折一下。

轰——轰——!一声声的震天响雷,左府震颤起来。

“嘶——!”“不好!”“炸山雷!”“有人偷袭!”“快退,快退!”“轰——!”“啊——!”“不许退,不许退!”“看见了,那边房梁上有人!”“弓箭手准备!”“轰——!”“妈呀!”“往前冲,前面才有活路!”...

一时间,马的嘶鸣,士兵的惨呼,军帅的吼叫夹杂在血腥尘土中滚滚而来。

火光中,花园假山人影奔出。

“主子!”吕老熊低喊道。

我招手低呼道,“快,快爬墙出来!”

“上官公子!”“老三!”“狗娃!你们三个上去,然后再拉钱姑娘!”吕老熊低声指挥着。

“您就是熊哥的主子?”伸手拉住最先爬上墙的黑脸大汉。那人憨厚笑道,“听说您本事大,俺想跟着您。”

“狗娃是吧,没问题,”有命跑出去再说吧。我笑道,“快,咱们先拉兄弟们上来。”

“哎!”欢喜着,汉子吐口唾沫,搓搓手。“熊哥!俺力气大,让俺拉钱小姐!”

和吕老熊一样爱炫。

暗自好笑,我探手再拉。

一只温润如玉的手犹豫了一下,缩回去。那人自己爬了上来。

我一怔,“上官公子。”

杏眼波光闪过,“苏姑娘,大恩不言谢!”

我点头微笑。

看看完完整整,安然跳出墙的十三人,我略微松了口气。

哭喊声,马嘶声,呐喊声,兵刃撞击声,火光四起,浓烟滚滚,宣宁已经一片混乱。梁南皇室和左图叛党的正面对决开始。

我们一行十四人,在宣宁城内急行。碰到皇室近卫军,有小非准备的令牌通行,遇见左图党羽,就混到逃亡的百姓群中。

躲闪着再次拐过一条巷子。喧嚣声远去。

“主子,青儿他在这儿等着呐。”吕老熊一声呼哨,十来匹高头大马从一户人家内跑出。

“主上!”女声响起。

我僵住。

“奴婢就知道,主上有事瞒着我。不过,奴婢也知道,只要跟着吕青,准能找到主上。主上,您不能丢下奴婢。您的吃穿住行,没有人服侍怎行?”

“涟秋啊,呵呵,这个...”看看一脸正经严肃的侍女。我叉开话题道,“朗春呢?”

“我们一个跟着吕青,一个留在驿馆,总能等到主上。”

我暗松口气。瞪向旁边看好戏的吕青。

“不关我的事,”稚嫩的男声,偏偏装着大人口吻,“再说,你这做主上的,难道不该关心下人们的死活么?”

“就是,”涟秋接茬道,“主上,您到哪儿也得带上涟秋。”

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青儿,怎么和主子说话的?!”吕老熊低声呵斥道。

美人痣动了动。吕青侧过脸去。

心里一软,正要安慰小家伙几句。

跟来的汉子们七嘴八舌得吵起来。“主子,俺想跟着你和大哥。”“俺也跟着!”“俺想到外面见识见识!”“主子,加俺一个!”...

“咳咳——!”我大声道,“停停!”

“听主子说话!”吕老熊喝道。

十几双眼睛乖乖看向我。

挺X抬头,扫过各人。我说道,“大家不要吵。苏子和各位也算共患难的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咱们先出城上船,保住小命再说。到时候,各位跟着苏子也好,周游世界也好。天地广大,哪里去不得。”最好到了入海口,一拍两散。跑路的累赘,还是越少越好。再者,本姑娘也不想花钱养无关紧要的人。

周围的眼眸亮了起来。

吕老熊谄媚得低声说道,“主子,您真是厉害!兄弟们佩服您呐。”

咿喂,不是吧!这么没志气的话,也能佩服?!

苦笑着。我说道,“大家上马吧。”

来梁南的路上,有了抱着马脖子狂奔的经验。这次我从容了许多。

做过西唐女皇的侍女,涟秋也会骑马。

除了疲惫不堪、默默无声的钱影月和上官云一骑外。我们十六人、十五骑,向着宣宁城外码头进发。

夜风刮过,小径上尘土飞扬。

蜿蜿蜒蜒,六里地的路程分外漫长。

我抓紧缰绳。

佛祖、菩萨,各位神仙大爷显灵,一定要保佑小女子啊...耶稣管不管用?...嗯,祷告怎么做的,我正要抬手画十字。

“呔!来者何人?”一声清脆的女声从道边灌木丛内响起。

哗哗声毕,火把亮起。数百戎衣士兵,弓箭刀枪。将我们团团围住。

一匹雪白大马慢慢走了出来。长枪横前,雀羽头盔,银色铠甲,长眉凤眼,正是在太子府遥遥看过一眼的司徒慧。

剑拔弩张、压抑窒息的气势。

身下棕马不争气的向后退了两步。我奋力拉住缰绳,勒得手心生疼。

后面吕老熊、上官云所骑的十来匹马已经焦躁不安得低嘶起来。

深吸口气,我高声道,“你又是谁?”

上上下下得打量着我。凤眼微眯,司徒慧拱手道,“这位对着司徒慧的凤翔追云依然冷静如常的女子一定是西唐御史苏子、苏大人了。”

心里苦笑。我也向她拱拱手,“不敢,不敢。这位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的姑娘想必就是梁南唯一的女将军司徒慧、司徒下将军了。”

“久仰久仰,”司徒慧向后摆摆手。

指向我们的刀箭放下,士兵们却依然围拢。

微笑着。司徒慧下马,“大人可有空闲,随司徒慧到后面小亭一叙?”

能不去么?

我看向身旁众人。

“大人放心,只需一时半刻。各位也请稍做休息。”司徒慧一挥手,十来个士兵放下兵刃,牵向吕老熊等人的马辔。

MM背后包袱。我咬牙道,“那就打扰了。”

穿过浓密灌木,是一座显然刚刚打扫过的石亭。

刚刚坐稳。

两名秀丽侍女诡异得端着瓜果、酒具走进来。

“司徒慧说久仰大人倒也不虚,”对面的戎装女子突然道,“大人胆色过人,司徒慧拍马不及。偷梁换柱,冒充吾皇笔迹,诬蔑我梁南丞相,挟持太子殿下。如今大人把梁南搅了个天翻地覆,便要走人么?”

一个前仰,差点从石凳上摔下。我顺势抓过一枚果子,笑道,“将军夸大了。苏子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利刃般的目光刺来。

脖子后面仿佛横了把大刀。

我咬了口翠绿的果子,“嗯,好吃!”

目光柔和起来。司徒慧轻声笑道,“这是司徒慧从边关绿洲中觅得的果子品种,移植在自家院内,倒也成功。”顿了顿,她吩咐着侍女道,“酒来!”

端详白玉酒杯中的红色Y体。正想着如何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苏大人,司徒慧有一事请教。”

心咯噔一下。放下酒杯,我笑道,“能说的苏子自然会坦诚相告。将军请说。”

凤眼直视过来。“苏大人,你为何要诱哄我梁南太子与你私奔?要挟吾皇么?”

一口一个挟持、诱哄。本姑娘可不是什么人贩子!

怒火冲起。我起身瞪向她,“什么叫挟持,什么叫诱哄?我和宁非是真心相爱!宁非首先是个人,然后才是你们的梁南太子。你们只知道他叫宁非,皇帝的儿子,梁南的太子,政治稳定的筹码。先是那只山羊老狐狸的逼迫、离间,现在又是你...”

抓起酒杯一口灌下。我接着道,“你们有没有问过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没有!我来告诉你,他喜欢的食物是我苏子的烤鱼,喜欢的颜色是天空的蓝色,喜欢的曲子是《笑红尘》,喜欢的称呼是小非,我苏子唤的小非!他最讨厌的就是皇G大内的生活!讨厌做太子,讨厌黑色和白色一起穿...真是的,又不是黑白无常,我也觉得你们审美观点太差!讨厌...对了,还讨厌你们的传统菜肴青蒜烩大肠!”

“呼呼...”看着亭外的夜色,我大口喘着气。

TNND,憋了这么久,真是痛快...

“你们两个退下。”身后威风凛凛的女声响起。

我的身体顿时僵住。

苏子啊苏子,你刚才干了什么?!人家有兵有刀,你一穷二白;人家是将军,你是逃犯;人家是刀俎,你是鱼R。做鱼R的,还敢发飙,不是活腻外了是什么?!

“苏大人,你没事吧?”

揉揉自己的脸,摆出个最纯洁、最无害的笑容。我转身拱手道,“司徒将军,苏子不过西唐的小小文官,一时情急,说话不知轻重。你大人大量,行行好,放了我们吧。太子殿下嘛,苏子也不知道他到哪儿去了。”

“真的?”

真诚望向司徒慧。我点点头,“真的,真的。自从太子府一别,苏子就再没碰到过太子了。也许他担心梁南皇帝陛下的安危,进G去了吧。”

“...那好,你们走吧!”

我心落回X口。

“等等!”

冷汗未干。我转头笑道,“将军还有事?”

迟疑一刻,司徒慧低声道,“莫走海口,左老贼不会轻易罢手。”

十五骑消失在夜色中。

“慧儿,这次委屈你了。”

“没有。慧儿知道自己不适合G廷生活,慧儿只想驰骋沙场,为陛下,为我梁南安宁出份力。”

“还是慧儿乖...那小子,连老爹都不要了!”

“陛下,您真舍得太子?”

“唉!男大不中留啊!”

“......”

“哼!十年时间,如果到时候没孙子抱,朕就把非儿抢回来!”

“......”

“慧儿?朕的黑白袍服真的难看么?”

“......”......

三日后。

两岸的茫茫戈壁,鸟兽绝迹。湛蓝的晴空,古陵河水静静流动。

一艘三层海船稳稳得行驶在烈日下。

左老贼不会轻易罢手...

倚靠在船栏上。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是走时司徒慧说的那句话。

“主子!您干啥呢?”噔噔的,吕老熊跑上甲板。探头看看外面,嬉笑着道,“唉,左右还是沙子石头,有啥好看的?晌午了,您肚子不饿?这个...俺们想吃您那个烤鱼啊。昨晚留下的份子,让狗娃他们偷吃光了。”

我笑道,“好吃吧?不过,你们钓鱼的本事可不怎么样,昨天十几个大男人才钓上来几条鱼?有鱼我才能烤啊。”

“非大爷武功好,手准,有他帮忙”

“主上,您身份金贵,不能干下人的活计。”是涟秋的声音。

吕老熊一僵,低声道,“主子,这个丫头嘴厉害得很。俺先下去了。对了,青儿让俺传句话,您前日的诗,他喜欢得紧,想让您去坐坐,聊聊。”

“真的假的?”我盯着他笑道,“你这家伙,满脑子的不良思想,你家小子才多大?你这做爹的才该好好陪陪他,关心关心他。”

“唉!”罕见的,吕老熊认真说道,“俺chu人一个,除了骗吃骗喝、充凶,没啥能耐。俺家小子跟着俺,能有啥出息?他若能跟了主子,是他福气。”

“主上,”行完礼的涟秋忽然C嘴道,“那位小哥,虽然也算端正清秀,不过真论起相貌、身份来,怎能比上我们堂堂丰王爷...”她嘎然声止。

兔子尾巴露出来了么?

我笑道,“老熊,你先下去吧。管着那些家伙些,玩乐可以,不许喝酒误事,咱们一天没到西唐,就一天不能放松。你家小子那边,我也没什么墨水,就和宁非一起做他师傅,好不好?”

“哎!”吕老熊眉开眼笑起来,“主子,您是个大好人!那十个兄弟,您尽管放心,老熊这就去看着他们!”

“涟秋,”微笑着,我看向面前揉着衣衫角的不安侍女。

番外3宁非

●记忆片断

母后温柔的笑容,父皇细心的看护。高高的G墙,潺潺的流水,隔去了世间的疾苦、流离。曾经以为自己的生活永是那般美好。直到七岁那年的中秋夜...

和母后、父皇赏完月,回到自己寝G。

圆圆的月盘悬在天上。我想起了席间母后讲的故事。“月亮里真有小白兔么,还有个漂亮姐姐?住在那么高的地方,他们不害怕么?”

怀里父皇送的小滑鼠“吱吱”得叫了起来。我笑道,“怎么,父皇的果酿让你喝了半壶,还不满意?”

风声忽起。抬头上看,月亮上飞来一只火红的怪异大鸟,鸟背上坐着个兽面獠牙的怪物。好像我在父皇藏书阁的陈旧画卷里瞧见过的上古凶神。

不要,不要抓我,我是个乖孩子!

“母后,父——”未及呼唤完,身子已经被那凶神挟到了鸟背上。喉咙上冷冰冰的。

“不许喊,也别动!不然让你脑袋分家!”一个带着稚嫩的男子声音道。

脑袋分家,那X命不就没了么?他怎能说得如此毫不在乎?

大鸟震翅,G殿忽然变小了。我一阵眩晕...

昏迷前隐隐听到凶神讥讽的声音,“梁南太子?比鼠头还胆小...”

“小非子!想啥呢,快点抹干净地板!今日上官公子可是要来的。”

“啊!”脑门被蔡伯赏了个爆栗子。我加快手下擦抹的动作。

“老蔡,不要太为难这孩子。”那个流水般好听的男声在门口响起。

“哎,上官公子,您来了!”蔡伯声音柔和了许多,却抵不上那年轻男声万一。“您今来的早,主子在里间午睡,您去吧。”

“不必了,我在外间坐着等等吧。钱姐昨晚去长春楼捧场,怕是有些倦。”

“不,不,主子说了,等您来了,不必通传,直接到里间去找她便可。”蔡伯恭敬得撩开竹帘。

居室里静了下来。

隐隐的,我听到内间女子的嬉笑声。

“小崽子!没眼色!”侧耳偷听的蔡伯忽然一把拎起我,向外边走边嘀咕着,“哼,不过优人一个,装啥清高。”

被推搡到了柴房。临走的蔡伯道,“还不砍柴?人家靠脸蛋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你呢,瞧你一眼折寿十年!不知道老主子咋会收留你这半鬼崽子。快砍,不然,晚饭甭想吃!”

我抓紧那柄大斧,泪水流了下来。“啊啊!”嗓子好像被浆子糊住了,吐不出半个字。

父皇,为什么?!为什么非儿会长成这样?!为什么非儿要受这些苦?!父皇,为什么你还不带走非儿?!

每年岁末都是我最欢喜的时候。依然还是钱府的小厮,饭菜依然chu糙,床褥依然单薄,但是...

溶洞里,吃着热乎乎的香酥**,我笑呵呵得看向来人。

“非儿,你受苦了。”去掉假面皮的父皇道。

“啊啊啊。”没什么,我摇摇头。只要父皇你能每年来看小非一次。

“那个药丸功效如何?”

“啊啊啊。”很好啊。

盯着我手臂瞧了半晌。父皇放心得松了口气,“不是父皇不相信你,不过,听说这钱家大丫头是个如狼似虎的女子...咳咳,总之别招惹她。”

不大明白,我还是点点头。

“非儿,父皇传授你武功八载了,也该告诉你咱们师门的一些事情了,不过今晚要告诉你的事,不可对任何人说起,知道么?”去掉假面皮的父皇忽然严肃说道,

我一愣。放下**腿,点点头。

“你的师祖名讳天水,是位出世高人,可惜如今云游四海,踪迹缥缈。适当时候,你兴许有缘得见他老人家一面。”向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父皇居然满脸的崇拜。

“啊啊?”天水?我心里不由好奇。

不过听了父皇少有的碎叨,我才知这位没见过的师祖有多...内功、外功、易容、炼药、音律、布阵,而且身世神秘异常,父皇说连他也未曾见过师祖真容,不知师祖究竟多大年岁...

“唉,父皇愚钝,只学到师祖一成的本事,他就又不知去向了。”父皇叹口气道。

神仙。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

●第一眼

头眼看到她,是在朝合楼。

上官公子还没来,钱媚的脸色越来越沉,一杯接一杯的灌着酒。听说这酒一杯便抵得蔡伯三月的饷钱。我战战兢兢得侍立在她身后。

无聊着,钱媚瞧了几眼临席的男子。“姿色倒也不差,可还比不得云儿。”面色好了些,她随口和那席的女子搭起腔来。

那女子转过头。眉毛跳动着,一脸明媚的笑容。

我忽然听见了自己X口怦怦的声音。下意识,我低下头。脸上的瘢痕烫得难受。

头次,回钱府,我跑错了巷子。

头次,不觉得钱媚扇来的巴掌有多疼。

回到钱府,听见蔡伯嘀咕,“这小崽子,莫不是闻闻酒也醉了?”

●第二眼

脑子还是时清醒时糊涂。却总记得父皇交待的任务“找名单”,现在又多了一个,那个人的笑容。

...找名单,到哪去找?坏蛋的秘密,在哪儿?

走着,走着,走到了一片竹林里。撞到个人。

是她!

左脸瘢痕一疼,还是心疼了?不!不要看我!

柔软的指肚摩擦着我的下巴。

我又听见了X口怦怦的响声。

缩回手,她尴尬得笑了起来。“我不是有意的啊,哈哈,我只是觉得你的脸很有个X。半阳半Y,很想太极图啊,哈哈。”

不!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变得这么难看?!头次,恨了自己。

我只想跑开。

她却察觉了。拉住我,慌不迭得解释起来。

心渐渐轻快起来。

看她一眼,再看她一眼,便是死也甘心。

不经意,瞧到她发梢的污秽。不经意,帮她擦拭下来。不经意,看到她脸红。不经意,带她到了和父皇见面的溶洞。不经意,看到她散发的样子。不经意,失落了火折子。

听到了日东和西唐的Y谋,记忆泄了闸一样奔涌出来。十年前的中秋、大鸟、凶神,父皇的嘱咐、药丸、钱仲远,小厮、太子...

脑袋生疼。全身滚烫。

一只润滑的手抚上了我的嘴。安心的气息。

她能帮我,她能帮我!

走出溶洞,我跪倒在她面前。帮帮我!我不要在钱府!我不想做人质!

没正经学过什么字,虽然怕她笑话,我还是歪歪扭扭得写了几行给她。

她轻声笑着,也趴下来认真纠正我的别字。

一定帮我!可什么也没有,我如何报答?

忽然,我想起了钱府那些好看的小厮们讨了赏,便和钱媚舔来舔去的。

她不嫌弃的话,我、我...

大着胆子,我亲了她的脸颊一下。

她说我还太小?怎么亲亲脸也要年纪大才行么?十八岁,小么?

未来及反应。她捧住了我的脸,柔柔得亲了那瘢痕一下。

好象三月的风,心暖起来。

便是、便是一世跟着她,我也愿意!

●她家

喜欢呆在她身边,看到她的笑容就很安心。

她家里有一只大狗,很壮实的大狗,叫贝贝。明明秀气的名字,却chu鲁得要命,到处撒欢,到处捣蛋。

我拾掇完贝贝糟蹋过的院子,她总会拍拍我的肩膀,“还是小非乖,赶明给小非买糖吃。”

我其实不喜欢吃糖,可我喜欢她瞧我吃糖的神情。

她家里有一个相公,很温柔的相公,叫郑某人,叫美人。古怪的名字。忙里忙外的,C持家务,人很好,没发过脾气,比贝贝乖。

晚上有时她很早就把我轰出来。早上郑某人的脖子上就会多些红红的点子。

问郑某人,他就脸红的象个柿子。塞给我一块糕饼,“小孩子,不懂也不准问。”

心里有些憋。我不是小孩子!我十八了!

●她

跟在她身边日子久了,知道了很多。

最知道的,是她很花,很多情。她自己这样说的。

虽然我有时候糊涂有时候清醒,可她的事情我都记得清楚。

她家的郑某人、长春楼的上官公子、丰王府的八王爷、甚至日东的那个坏蛋,都在她心上。我知道。

我呢?不知道。

可她总喜欢拍拍我,MM我的,她对我很温柔,有时却捉弄我,可我都喜欢。

●明白

手指钻心得痛。却比不上她那句“谢谢”让我心痛。

为什么?!为什么要说谢谢?!

松了手,她平静得跳了下去。

“啊——!”心痛得仿佛被人揉碎。

你要去哪儿?!你不要小非了么?不,不!

我纵身跳下。

呼呼的风声中,M索到了那下坠的温暖。失而复得,我紧紧抱住她。

“你怎么这么傻?!”

你说过不会丢下我!又是悲又是喜,我哭喊着。

“你这个傻瓜!”她呵斥着,却贴近了我。梦里那样子的贴近我。

她是在哭泣么?湿湿的Y体打在我脸上,咸咸的。却比糖还甜。她在为我哭泣!

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苏子!小非喜欢你!原来这就是喜欢!小非喜欢你啊!

碧落黄泉,有小非和你一路同行...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我觉得,这样子的心乱,还不如死了好受。

想起父皇严厉的话语。

瞧着她的睡颜。粉嫩的唇,诱人的娇美,想去品尝...不!宁非啊宁非,这样的畜生念头你也能起?!

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身子却不可抑制的烫了起来。

满脑子的她,她的唇,她的手,她的发,她的腿,她的X...

心魔纷扰,浑身涨痛...是要散功了么?

神志恍惚起来。

苏子,苏子...熟悉的气息,不由偎了过去。

摩擦着,碰触着她的肌肤。身体清凉了许多。内里却更加燥热。

“啊啊啊啊!”我好难受!不要离开我。

搂住她,舒服得好象抱着块玉石。想要,想要你苏子...什么?!

“啊!”猛地推开她,我贴在石壁上。畜生,你怎能有这么畜生的念头!

啊,我不该那样对你,我、我配不上你!

胡乱得说服着自己,也向她解释着。可我说了什么?!

她一怔,怜惜得看向我。她知道了!

不要,不要!羞愧得想死,自卑得想死!

可我喜欢她,喜欢她!好想吻她,好想抚mo她...

内里的燥热越来越难熬。向后缩了缩,却觉得石壁也在燃烧。

忽然,她冲了过来。扳过我的脸,眼里是化不开的情,“小非,我喜欢你!做我苏子的娘子吧,我会好好待你的!”

泪水不争气得流下。

看到清澈眼眸里那个丑陋的自己,正要退缩。

“你一点儿也不丑,我喜欢!啾——”她亲了我的左脸?!

心化了。

苏子,小非做你的娘子...

那里被密密实实得包裹住。心要飞出去了。

苏子!苏子!

麻麻的吻,浓浓的情。

扶住她的腰,只想一醉到尽头!

苏子,我喜欢你!小非喜欢你!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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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间7-8点还有更新:)

第三十四章 半夜抓鬼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我微笑着吟完。

“好诗好诗!”钦佩万分,宁非拍掌道,“苏子,你好厉害!”

“谢谢,谢谢。”得意洋洋,我弯腰鞠躬。

“主上,原来您不仅丹青了得,便是吟诗作对,也不逊于长阳的那些诗家。”端上茶水、糕点的涟秋恭维着看向我。

我毫无表情得瞅了她一眼。侧头窗外。

哼!死小孩,醋劲太大了,现在居然敢私自派了心腹来盯梢。想看紧本姑娘么,恐怕还嫩了点...

如果会被个侍女管住,本姑娘就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能比的苏子了...

识破了涟秋的身份,接下来的就是想办法抓她的把柄,到时候不愁她不转移阵营,弃暗投明。

不过...死小孩再小心眼,也是关心我的小相公啊!小孩、郑某人,苏子还真有些想你们呢...

“哼,这便是好诗?”身后,柔柔冷冷的稚嫩男声响起,“观景做诗,寄情于景。茫茫大漠,何来猿猴啼叫,何来山峦重重?”

收回凝视舱外的目光。我咬牙切齿起来。

又是一声微不可察的冷哼,偏偏叫本姑娘听得清楚。

没理会我的瞪眼。小口悠悠得嚼完块点心,美人痣跳了跳,“涟秋姐,你做的酥糕,清淡爽口,真好吃!不象某些人,chu鄙倒也罢了,还到处卖弄。”

好不容易有人搭腔,涟秋喜道,“是么,那吕公子就多吃些。”

可恶,可恶!不说话,没人当你们是哑巴!还你来我往的...别忘了这条船上的东西都是本姑娘掏腰包、花银子买的,这里本姑娘是老大!本姑娘说了算!

最可恶的还是吕青这个小兔崽子!撒欢撒到本姑娘头上了!以前看在你老爹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可如今,本姑娘既然是你的师傅,就有权力管教管教你这小兔崽子!

怒目圆瞪,我挽起袖子。

“啊,苏子,吕老熊好象说过有事禀报,不如你去瞧瞧?”拉着我到舱门口,宁非笑道,“同个孩子怄什么气?你去忙你的,我教他些基本拳路吧。”

那不是便宜小兔崽子了?

越过宁非肩膀,正看到和涟秋聊天欢笑着的吕青。

碰到我的愤怒视线,吕青一僵。

瞬间变脸,我甜兮兮得冲他笑笑。他立马扭过头去。

哼,想惹本姑娘发火,本姑娘偏偏不如你的愿。

拍拍宁非肩膀。我低声道,“小非,你会不会扎马步啊,头敲砖头之类的功夫?”

“扎马步?”宁非摇摇头,笑道,“我习练的武功入门是打坐、冥想,却比军营中的外家功夫更好。他的年纪,习武确有些大,不过有我教他,三五年后,自保没问题。苏子,你放心吧。”

“不、不,小非一开始还是教他军营的外家功夫好,”我正容道,“吕青还小,不懂事,修身养X第一重要。再说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不会珍惜。”

怔怔得看着我,大眼睛亮闪闪的。

我一愣。笑着亲亲那白玉般的脸颊,“小非,你夫君很厉害吧?”

两抹淡淡的红晕腾上了宁非的脸,“苏子说得很有道理,小非听你的便是。”

“乖,我的小非是个好孩子。”我低声道,“吃完晚饭,到我舱房。苏子有糖给你吃。”

“你...”菱唇轻咬,“吕老熊等着呢。快去吧!”

心情愉快了许多,我下到底舱储物室。“老熊,听说你有事禀报?”

少有的,吕老熊没问他宝贝儿子的情况,“主子,咱们这船上怕是有了客人。”

“怎么回事?”

“您看,”吕老熊拿出个册子,“这是出航以来,俺记下的米粮、饮水、酒果数目。”

翻着那几页黑乎乎、油腻腻,满是蜘蛛爬的横横竖竖弯弯。“咳咳,老熊,这是什么?”

吕老熊不好意思得挠挠头,“俺忘了,这个、这个只有俺能看懂。”

我叹口气,“明天起,我教你识字。把你那十个兄弟也叫上。”

铜铃大眼红了起来,“主子!”

“打住打住!”我忙喊道,“不许哭!今晚,本姑娘还想好好吃顿饭。”

抹了把眼睛,吕老熊咧着大嘴笑道,“是,主子!”

絮絮叨叨的,吕老熊说完最近几日的发现。

我又核查了两遍。凝重起来。

十六人,外加四名舟师(通过日月星辰定向的航海引导人),十名水手。三十人的队伍,每日的食物、饮水消耗加来加去,怎么算,都多了三人的份额。谁在作怪?

橙色的夕阳映在舱顶上。竟是血般的娇艳。

“莫走海口,左老贼不会轻易罢手。”

皱着眉头,脑海里回荡着司徒慧的那句话。

不走海口,难道要弃舟上岸?茫茫大漠、无尽戈壁,不比河水上更加危险?当初出使路途上的惊险历历在目,怪声、狄狼、会遁地的鼠卫、大鸟、面具人...

“...主子!”

揉揉耳朵,我笑着大声道,“别吼了,你主子不聋!”

傻笑了半晌。吕老熊瞧瞧四下,忽然低声道,“还有最古怪的...”

看他想说不说的样子,本来有些纷乱的心绪更加不安。尽量平心静气,我柔声问道,“老熊,支支吾吾的,这可不象你。到底还有什么古怪?”

“就是,就是主子带上船的那两百炸山雷不见了。”

心咯噔一声。“不是一直放在尾舱,还有五个兄弟看着么?”

吕老熊瑟缩一步,蚊子哼哼着,“昨晚,那五个兄弟偷、偷喝了点酒...”

“什么?!”

“不、不是他们的错啊,主子,主子!您不要生气!”吕老熊忽然跪下道,“他们说,是有人放到了舱门口,说、说是主子您打赏他们的!偏偏主子睡下了,涟秋说不能吵醒您的!”

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千叮万嘱,说了多少遍。早知道,还不如把酒坛子都扔下河喂水鱼去!

两百炸山雷,那可是本姑娘以防万一的杀手锏。就这样,全没了么?!

忍着怒气。我沉声问道,“送酒的人呢?”

“送酒的时候,天、天太黑,兄弟们没、没瞧清楚,”吕老熊偷瞄我一眼,忙又道,“主子,主子,您别气!俺、俺问了,大伙们说是个细气嗓子,人是没瞧见,不过走了后那廊上还香乎乎的,好闻得紧。”

细嗓子、香气?...

两百炸山雷,不是个小斤两...

“昨晚巡夜的兄弟可听到什么动静?”

“没有,没有。”看我脸色缓和了些,吕老熊拍拍X脯道,“昨夜俺老熊当值,三个兄弟也机警得很,绝对没听到啥响动。”

那么多雷药,没个正经地方是放不下的,还要小心防火。

我站起身,低声道,“老熊,这件事不要宣扬。今晚子时挑那五个兄弟中水X好的两个,悄悄到我舱房集合。”顿了顿,“另外,派功夫好、手脚轻的两个兄弟,到右舷钱影月房外。有任何动静,立刻来报。”

“主子?这咋回事?水X好的弟兄?难道您要到河里打捞炸雷?钱小姐会有啥动静?”

叹口气。我笑道,“希望没啥动静。水X好就一定要下河打捞东西么?运气好的话,没准鬼也能钓上几只。”

满意得看看眼前几只浸透菜油,油汪汪布带缠绕的长桨。我低声道,“记住顺序了么?先刮船帮,再刮船栏,不许有响动。夜间下锚后马上撒痒痒粉,几十斤的分量,我要咱们船遭水域都撒满。”

“主子,您放心。”吕老熊崇拜得望望我。转头对狗娃和另一个叫老三的汉子道,“听清楚了吗?不许带响!说话、放屁、打嗝都不许!”

看他们二人拍X脯保证。我笑着点点头,接着正容道,“撒完粉,不得偷懒,立刻支援老熊和宁非,渔尽力撒大。我和甲板上放夜哨的五个兄弟会分成两组在船头、船尾接应。”

狗娃咽口唾沫,“主子,真要钓鬼吗?对付几个壮实汉子,俺没问题,可这要是河鬼...不然,咱请章舟师来,听说他会写符咒。贴在身上,也保个平安。”

和宁非对望一眼。忍着笑,我严肃说道,“不用担心。这两张渔可是梁南皇帝请那个祈雨仙人做法结得的,刀刃不可破,鬼神不能穿。祈雨大仙,你们都见识过他的厉害吧?”

“真的?主子,让俺试试行不?”好奇得M着那乌黑不起眼的渔,老三抽出腰上的大刀道。

“老三!你敢不信主子的话?”吕老熊呵斥着,一记熊掌就要扇过去。

宁非拉住吕老熊,摇摇头,“无妨,无妨。老三,你就试试吧。”

几次猛砍,渔丝毫未损。最后一次,锵的一声,老三的刀反倒断成了两截。

狗娃、老三连带着吕老熊眼睛都亮了起来。

“俺就说,主子的宝贝哪能是凡物!”“是啊是啊!仙家宝贝啊!”“有了这宝贝,便是河鬼、海龙,咱们也打得,呵呵。”“主子,您真厉害!”

“行了行了,”我道,“那还不赶快行动?!”

“苏子,”看着前面扛着长桨,拎着渔,雄赳赳气昂昂的三人,宁非轻声笑道,“你说谎的本事越来越大了。”

我低声道,“也是为了让他们安心嘛,嘻嘻。善意的谎言,善意的谎言。”

再说了这两张渔也确实是宝贝啊!虽然和什么皇G,什么仙人没一点关系,而是小非在左府仓房兵器室发现的。但却非金非银,古怪得很,小非的宝剑也无法损伤分毫,何况一把砍柴刀。

“苏子,你说能抓到那隐匿船上之人么?咱们明日便到入海口了,”口气里透着丝丝忧虑。顿了顿,宁非接着道,“你不是说,走海口不安全么?不如,我们拐道安国如何?只要翻过几座山脉,便是西唐地界。”

“可听说那些山脉里古木参天、人烟稀少,”我叹口气,“小非,说实话,有了西梁悬崖那回的经历,我宁可走海上。”轻声笑笑,我接着道,“起码苏子会游泳,知道个侠客岛,做过鲁宾逊,呵呵。大不了苏子和小非在荒岛上住上一年半载,绝对不会让小非饿肚子。”

“苏子...你是担心我?”

“不,”我摇摇头,“苏子是讨厌那样无助的自己,只会拖后腿...”笑着,我掐掐宁非的手臂,“偏偏小非是个死心眼的小傻瓜,甩不掉的橡皮糖。”

“可、可你喜欢我这个傻瓜。”幽暗的廊上,他又感动又窘迫得低头说道。

“是。”心热了起来,我笑着亲上他的颈子。一如既往的薄荷清香。

“别...还要、还要去抓鬼的。”他气息有些紊乱得推开我。

“咦?小非,你最近长高了不少!”

“可能、可能是以前的那个药力消散了吧。”

“不行,不许再长了。不然你夫君亲起来就费力了。”

“唔——”“呼呼...”“别,吕老熊他们等着呢。”

“刷完一遍怎么也得半个时辰...不许长了...”

“啊!...苏子,别、别在这儿...吕青舱间在附,唔...去、去舱厅,那处没人...”

四分之一个时辰后。船头甲板。

吕老熊向我弯腰,又指了指两边船舷。瞧到后面的宁非。一愣,嬉笑着拎起渔和三个值夜汉子走向船尾。

胳膊一痛。

收回手,宁非瞪来一眼。依然绯红的脸颊,嗔怒着的眼眸。摇曳的昏黄烛火下,说不出的荡人心魄。

我抿嘴笑笑。回身和另两个值夜的人轻声退到廊下。

夜更深了。大漠戈壁上呜呜的风声,掩盖了众人的呼吸。

烛火熄灭。船身一颤,到了每晚的下锚休息时间。

一把把的痒痒粉撒下河中。向船头宁非的影子挥挥手,我们又飞快得退回。

各人都到了位置上,只剩下静静等候。

若是这几只鬼还想跟踪我们,窜向船头的机会比较大。怕有人跟踪偷袭,海船每晚的下锚时间,休息长短都不同,由我或宁非临时决定。海船启动,后推力很大,窜向船尾,很容易会被甩掉。现在船帮和两侧船栏都涂上了油脂,滑不溜手,只有船头船尾容易上来。

左图?无名岛?这三只鬼到底是谁?见识过了无名岛鼠卫的遁地术,那其他生肖暗卫的特长呢?和水关系最密切的应该是蛇和龙,潜水的能耐大概也很厉害吧...吕老熊搜遍船内三层,一无所获。那鬼的藏匿之处就只剩下一处可能——船外。

一弯银色的月牙正在当空,浮云掠过,甲板上明暗交替。

右舷忽然扑通一声闷响。“***...”

心跳快了起来。一个汉子想要探头去看,我一把拉住他。

摇摇头,我指向船尾。

水声掩盖了划水声。可脑中莫名的感觉,那人去了船尾。

刚蹲回廊下。

船头哗啦一声。掌风,兵刃铿铿锵锵响成一片。

该死!

顾不得是否会惊动游向船尾的鬼。我高喝一声,“点灯!”

烛火燃起。宁非无恙。

我松了口气。

已经拉上船头的渔内站立着个魁梧的黑色影子,两手兵器寒光凛凛,正和宁非激烈打斗着。超大号的没柄叉子,配合那人古怪滑溜的身手,好像戏水的蛟龙。虽被渔缠住无法逃脱,依然张牙舞爪,嚣张得可以。

嚣张?哼!

我掏出衣襟里的纸包。

“莫不是那啥的,脱胎换骨?”旁边汉子的脸色顿时变白。

“没错,老洪你也知道啊?”我笑着打开纸,慢慢上前。

“听熊哥说,您这个丸厉害无比...后来还啥改良了,又做成了药粉。”后退着,老洪哆嗦起来,“主子,俺方才急了些,可也没坏事啊。您找就找熊哥好了,他习惯了。别、别拿俺试药...啊——!”

“小非闪开!”

“行啦!”我好笑得踢踢瘫倒在地的汉子,“又不是扔向你,你瘫个什么?”

躲闪到一旁的宁非道,“苏子,你那个药,真的很损人呢。”

“泄药分量轻了些,加了迷药,还有本姑娘从上官云那里得来的红酥丸,”我笑道,“保证他醒了的十五分钟内,一顿...嘻嘻,如果和老熊的试验结果差不多的话...痛并快乐着,这样的滋味,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尝到的。”

粉色的药粉散去。和宁非解开渔,把昏迷的黑家伙绑个结实。

“主子——!”吕老熊一路欢叫着跑来,“俺们抓了,抓了只河鬼!”

“是么,不错!”我笑道,“和这只,一起押到船厅里去!”

这才看到甲板上昏迷的黑家伙,吕老熊谄媚道,“还是主子厉害!这只是个大家伙!俺们那只瘦小许多哩。”

“老熊,这可不是什么河鬼,”笑笑。宁非正容低声道,“是一路跟踪,想要袭击、谋害咱们的人。”

看宁非眉头慢慢皱起。我拉住他的手,“别担心,小非。左图这次不会得逞,咱们会平安到家的。”

“也许不止左老贼。”宁非叹口气道。

那个黑家伙么?

有些不安。我笑道,“那个嚣张家伙不也被大侠小非抓住了?”

宁非苦笑着摇摇头,“那是因为有渔,还有苏子你的药粉...那家伙,身手古怪得很。”

和我对视了一眼。“面具人。”

“无名岛。”

第三十五章 螳螂黄雀

“图恩是吧?这个名字好啊,时刻不忘左图大恩么?还有呢?”坐在厅内中央的团垫上,我微笑道。

眼角不经意得瞄了一眼钱影月、上官云的方向。

螓首低垂,钱影月文静得坐着,瞧不到神情。杏眼圆瞪,上官云却咬牙攥着拳头。

“是、是...”豆大的汗珠,面皮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的变化着。木架上的细瘦汉子打着颤哼唧道,“是左图逼小人的,不关小人的事...痒痒,让我挠挠!让我挠挠...咕噜噜...肚子!咕噜噜...疼死我了!大人,饶命啊!小人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娃娃,...热...花娘,花娘,亲个嘴...嘻嘻”

“啪!”拿起墨砚,我拍向几案。

目光清明了些。图恩腿打着哆嗦道,“大人,大人,我都说,我都说!您给小人、给小人解药吧!”

“咳咳,”解药?本姑娘哪懂怎么配解药?“老熊,把他拖下去,在凉水桶里泡着,若是他供词有半句支吾不清,就向桶里加五瓢烫水,一句不清,加十瓢,两句不清,加二十瓢...”

扳着指头。“主子,半句五瓢,一句,一句...一句多少瓢来着?”吕老熊尴尬笑道。

我揉揉太阳X。“让你家小子和你一起去!”

角落里微不可察的哼了一声。

哼什么哼?没解药怎么了?对付敌人,不心恨手辣怎么行?本姑娘现在没工夫管教你这小兔崽子。

“老熊,顺便把那个黑家伙带上来。”

“是,主子。”

挺X昂头,船头抓到的黑家伙信步走了进来。悠闲的目光扫了一遍舱厅,好像在审视自己家的后花园。

“跪下!”押解他的狗娃喝道。

黑家伙猛地转身。狗娃踉跄着坐倒在地。

我哼了一声。

黑家伙转过身,眼中寒光袭来。“你就是苏子?”

被蛇盯上的感觉。仿佛回到了钱府那夜的高档茅房里,不过,这次却更加难受。不是一条,背脊内外无数条冷气水蛇般蠕动着。舌不能动,心要冻裂。

忽然手掌一暖,融融暖流游入身体。

侧头。是宁非关切的眸。

正要微笑表示没事。宁非凑了过来,在我耳畔低声道,“此人似乎学过眼惑,只是未及大乘。小非虽然封了他的大X,令他无法施展武功。还是小心些好。”

我点点头。

这个家伙,中了迷药一刻便醒来,媚药、泄药、痒痒粉统统没作用,现在又加上了瞪眼神功。看来不大好啃啊!

盯着黑家伙的鼻子。我沉声道,“作了俘虏还逞什么能耐?你们十二暗卫的老大鼠头,遇到本姑娘,还不是哭着喊着求饶?”

“啪!”墨砚一击。我喝道,“说!你叫什么名字?鬼鬼祟祟跟踪我们,到底有何目的?”

“便告诉你这丫头片子又有何妨?”黑家伙冷哼一声,“我就是无名岛少主座下十二暗卫之一的龙卫——龙须!”

“噗哧”一声,我笑着拍起几案来。“龙须,龙须,还龙须面呢?可惜呀,龙须面名字好听,却还不如一个铜板两串的油煎臭豆腐好吃。小非,哦?”

“苏子,你...”宁非瞧着我,嘴角却弯了起来。

“主子,您也喜欢油炸臭豆腐?”缓过劲来的狗娃呵呵笑道,“俺最喜欢那臭臭香香的味了。”

“是吗?”不理会龙须的杀人眼光。我笑道,“有机会了,我请大家去吃。先说好了,买一搭一,两串臭豆腐搭一碗龙须面,吃不光面,不许吃臭豆腐。”

狗娃眉头皱了起来,“俺讨厌吃面,粘嗒嗒的,吃多了不知为啥还会崩屁。”

几个汉子顿时笑了起来。

微妙的,厅内滞涩气氛一扫而空。我松了口气。

身侧一双戏虐中带着赞许的眸。未及去看。

“你们!”络腮胡须下,黑家伙脸涨得发紫,“死丫头,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内力受制。

狗娃和三个汉子扑上,把龙须摁倒在地。

侧头,鲶鱼般扭动着。气红了眼的龙须吼道,“死丫头,你过来!你过来!我要杀了你这丫头片子!杀了你!”

“呃,我好怕啊!”吃下块涟秋端上的ju花糕,我抹嘴笑道。

“龙须面,就你,还想凑俺们主子?倒贴给狗娃俺都不要!”“哈哈哈哈...”“混蛋!”“还骂人?砰——!你个装神弄鬼的家伙!”“我要杀了你们!”“揍他!”“装娘们,骗俺们喝酒!”“揍他!”“吃俺一记老拳!”...

悠哉优哉得看着。

吕老熊喜形于色得走了进来,低声道,“主子,那家伙全都招了。”

我急切问道,“左老头什么Y谋?还有炸山雷呢?”

吕老熊一怔,“炸山雷他说没碰过,不过左老头让他有机会就向咱们舟师、水手们下毒,然后让咱们在海上迷路困死。图恩那狗崽子说啥毒下了两回,可不知未啥,没半点作用,要不然他也用不着老跟着咱们。”

旁边侧耳在听的宁非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几G手指或轻或重的搭着脉搏。

“没中毒。”他松口气道。

我看向他。?

盘膝运功片刻。他笑着摇摇头。

“宁大爷,您去看看俺小子吧!还有俺、俺呢?”吕老熊脸色有些发青。

宁非一愣,搭上吕老熊手腕片刻。笑道,“没事,你放心吧。”

“还有俺家小子...”

拍拍吕老熊肩膀,我笑着低声道,“老熊,你放心,宁非一会儿就去给大家挨个检查。不过,图恩那家伙胆小得很,既然招了就不会撒谎...有宁非和你主子我在,没人会有事的...对了,老熊,审问的时候,还有几人在场?”

“就俺和青儿。”吞口唾沫,吕老熊道,“主子,您别担心,老熊口风严实着呢,青儿俺也好好嘱咐过了。您说咋办?俺听您的!”

我望向宁非,“小非,你去吧,这有这么多咱们的兄弟,不会有事的。舟师和水手那边,必须确保安全。”

再次看看五花大绑,被汉子们揍着的龙须。宁非点点头。

使毒,不费一兵一卒。舟师、水手死光,大海茫茫,若是找不到岛屿,只有饿死、渴死或是自动跳进海里喂鲨鱼三种结果。左老头,看来你是真的恨死本姑娘了。

可是谁在帮我们?毒药不可能自己失效...难道船上真的还有第三只鬼?他在哪儿?到底是善鬼还是恶鬼?...还有那个送酒的细嗓子,上官云说钱影月晕船得厉害,那晚他一直在照顾她。难道真是这个龙须捣鬼?可他除了一身的水腥味,哪有什么香气?...

毫无头绪。

身后,被人窥视的感觉...

我摇摇头。

苏子啊苏子,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怯懦退缩?!看尽天下美男,锦衣玉食,左拥右抱的雄图大志还等着你去实现呢!

喝口茶,深呼吸,慢慢镇定下来。

下面的龙须已经鼻青脸肿。

连拳带掌。被没有内力的汉子一顿修理,滋味也不大好受吧?

我挥挥手,笑道,“龙须面,被捣成面糊可就不好了。只要你说出跟踪我们的目的,还有炸山雷的下落,本姑娘就放你一条生路,明日,不,今日天一亮,就放你上河岸。怎么样?”

“苏姑娘,不必费神啦!热热闹闹的,大家伙儿一起去咱们无名岛上做客,不是更好?”门口忽然响起一个细嗓子声音。

回头,赫然是片刻前去方便的钱影月和涟秋。

涟秋依然是那个涟秋,眉目间却少了平日的沉稳,多了几分顾盼的媚色。钱影月依然是那个钱影月,黛眉紧蹙,脖颈上却多了把寒光凛凛的柳叶刀。

“涟秋?!”“月儿!”我和上官云同时惊呼一声。

拉住欲扑向前的上官云。我笑道,“涟秋,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这样的玩笑可不能乱开。”

“大哥,啧啧,你可真窝囊,咱们龙须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那个涟秋忽然咯咯得笑了起来,“苏姑娘,奴婢做的ju花糕好吃么?”

咽口唾沫。扯着上官云,我边退向龙须和厅内四个呆傻住的汉子那边,边笑道,“未知这位姑娘芳名。真正的涟秋呢?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奴婢,还有旁边的这位姑娘,她们没得罪你吧?”

假涟秋一怔,“怎么奴家不象涟秋么?不对呀,这面皮,这身段没问题啊...”嘀咕着。陡然她手上的柳叶刀银光连闪。钱影月已然瘫倒在地。

“月儿!”

“钱姑娘只是被点X晕了过去,别担心。”我低声道,“上官公子,咱们手上还有龙须,别急,先看看这家伙要干什么。拖一刻是一刻,小非很快就会上来。”

被我抓着的衣袖慢慢垂下。

“姑娘外貌与涟秋毫无二致,可惜”有说有笑,我扭头看向门口那女子。却惊讶得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散落一地的衣衫、裙子、假面皮,白白的胳膊,平平的X膛...男的!?

“老二,你闹够没有!”地上的龙须忽然起身吼道,“快给我松绑!”

假涟秋一个白眼,“大哥,你就比我早出生一刻,总是管着人家,没说过一句客气话。”

慢悠悠得说着,假涟秋换上了一身和龙须一样的黑色皮装,幽幽的诡异鳞光。

“苏姑娘,咱们少主指名要你去无名岛做客。这样的荣幸,奴家盼也盼不到呢。”手贴着嘴,轻声笑着,假涟秋慢慢走进厅来。

“奴家很是好奇,苏子,苏姑娘是个什么样的美人,竟然引得西唐王爷、梁南太子齐齐拜倒石榴裙下。苏姑娘,你教教奴家好不好?”

骚入骨的媚眼扫来,我一个哆嗦。

“别过来!”后退着,我看向身后四个依然呆愣着的汉子,“快摁住他啊!”

可恶,可恶。随身匕首借了吕老熊去审问图恩恐吓之用,几案上的墨砚又够不到手。

胡乱得M索着。衣襟里鼓囊囊的一团...迷药!

刚掏出来。手臂一痛,被人扭到了背后。药掉落地上。

“狗娃,老三,你们干什么?!”扭头,看到的是两张熟悉又木愣的面孔。

另外两人,一个正恭敬得扶起龙须,一个大刀架在了上官云的脖颈上。

“喂!醒醒啊!这两个家伙才是坏蛋!”冲着狗娃,我大声吼道。

“苏姑娘,没用的,”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了我的下巴。周遭香味更加浓烈。“他们都被我龙二媚惑了,嘻嘻,脑子里可是美梦无边哦。”

侧开头,我冷声道,“再好的胭脂水粉也掩盖不了身上的鱼腥味。这些日子,你一定吃了不少的生鱼、水草吧?还龙呢,王八还差不多,还是只半公半母的王八。”

妩媚从容的眼眸陡然冰冷。下巴一痛,似要碎裂。

“老二!”松了绑的龙须喝道。

“大哥,她欺负人家!”下巴上的压力却消失了。

“少主怎么吩咐的?”

“捏碎她的下巴又不会死。”

“行了!也许下巴也有用呢?总之,少主吩咐要办的事,咱们不能有差池。下面怎样了?”

“怎样?你弟弟出马,哪次失败过?一人一粒百归丹,舟师、水手都听话得很。那六个臭男人和这四个家伙一样没用...”

“你盯着这边,我下去看看。”

“大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总是不放心...”

听着二人的谈话,我的心越来越凉。

舟师、水手似乎吃了什么控制心智的药,难道因此,图恩的毒药无效?不知不觉这船竟已在无名岛掌控中。什么少主吩咐的,什么下巴也有用的,难道那少主食人?难道要把本姑娘做成什么鲜美菜肴?

也许这叫龙二的家伙很久之前就利用什么媚眼神功控制了吕老熊他们...

汗水,冰冷的汗水流下背脊。

小非呢?小非逃脱了么?

“看什么看?!”龙二忽然瞪我一眼,瞄到旁边也被绑起的上官云,神情顿时缓和。手抚发鬓,娇声道,“怎么?上官公子,奴家可是比你的月儿美?”

“呸!”上官云唾了他一口,“半男半女的家伙,怎能和我的月儿相比!”

“咯咯咯咯...”龙二不怒反笑,“你的月儿?上官公子,你可知道,就是你的月儿,不声不响得盗走了那两百炸山雷?”

我心头一震。

“胡说!你胡说!”樱唇颤抖着,上官云喊道,“你血口喷人!我不相信!月儿身子柔弱,怎可能搬得动那些雷弹!”

“啧啧,上官公子,你太幼稚了。”龙二摇头叹息,“十年耳濡目染,她能多柔弱?身子柔弱,心却可以坚强狠毒得厉害,一路有她自动做内应,咱们才能这么顺利。其实你也早就心存疑虑了,对么?不然,你每日每夜的守在她身旁,却是为何?”

“你、你胡说!”上官云底气不足得反驳着。

嘻嘻得笑着,龙二扳过上官云的脸,“虽说不知那丫头什么心思。不过,小云儿,她背叛了你,你还有我呢。这些日子,瞧着你,又吃不到...”说着,慢慢凑了上去。

钱府那晚锦榻上的一滴珠泪划过心头,针扎般难受。

气血翻涌。无匹的力量在体内奔窜叫嚣着,X口憋闷,偏偏无法发泄。“王八蛋,你放开他——!”我大喝道。

X口的沉闷感觉消失。

龙二身体一震。抬头,惊愕的目光,嘴角红色的血迹。

上官云躺倒在地,一动不动。

“上官公子!上官公子!你怎么样了?”想要过去看他,身体一个踉跄。

该死!忘了脚踝上的镣铐。

看着越来越近,即将亲密接触的木质地板。“咿喂——”

没有预想中的痛苦碰撞。浓烈的香气窜进鼻子。

“啊——嚏!”我笑道,“拜托,下次还是换个牌子的香水吧,这味道,比鱼腥味还刺鼻。”

“你!”盯着我的眼眸除了先前的妩媚,什么神情都有。迟疑、惊讶、骇然、喜悦?

把我推搡到一边。龙二跪倒在地,砰砰得磕了几个响头,开始满是喜色得低喃。

疯子,半Y半阳的疯子!我摇摇头。他的话语却依然清楚得钻进耳朵。

“...幸亏给她吃了少主亲调的药...少主神功有望了...宁陵复国...”

吃药,先前的ju花糕么?可是小非说我没中毒,那是什么东东?宁陵?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的样子...

“你们两个,把苏子和这个优人押到底舱储物室旁的舱间去!”龙二忽然J神抖擞得站起身,“记着,给我看紧了,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进去!”

“是。”

第三十六章 牢里生涯

黑漆漆的舱间,伸手不见五指。有些Y冷的空气,沉闷至极。

我叹口气。

对面角落里的人瑟缩了一下,“是在下连累了大家,苏姑娘你要怪就怪在下吧。可月儿、月儿她不会这样的,不会的,她一定是有苦衷...”

“上官公子不必自责,”苦笑着,我道,“Innocent until proven guilty。”

要说钱影月十年来,对左图有了父女之情,本姑娘倒还相信些,可要说她与神秘可怕的无名岛搭上关系?...从龙二的话里,无名岛和钱影月之前应该没有过什么交集才对...也许是她明白大树底下好乘凉,比起左图,无名岛的实力强横许多,所以临时倒戈?...梁南左图出事,无名岛却毫不在乎,更别说派个猪卫、狗卫去帮忙了,加上这次海船上两拨人马的各行其是,夺取梁南皇权恐怕并不是无名岛的授意,而是左老头的私心作怪才对。这样看来,无名岛在各国安C、收买的人并不是完全忠心...

我松口气。

只要水不清,就有鱼可捞。现在那个无名岛不去也得去了,如果能趁机搅乱一通...最好乱上个百十年的,就不会影响到本姑娘的美丽人生了...小非没听他们提起,还有吕老熊、吕青、真涟秋也不见了,多半逃脱了吧...钱影月暗藏的炸山雷不知道在哪里,两百枚,若能找回来,然后往无名岛上这么一扔...若能剿灭这个超级黑帮组织,西唐和梁南还不对本姑娘感恩戴德?到时候,荣华富贵、还有美人,自是应有尽有...最好呢,是在个云海围绕、烟霞缥缈、山清水秀的妙处,高高的G殿里,郑某人、小孩、小非,还有各国搜刮来的...嘻嘻。

我咧开嘴。

“苏姑娘?你、你不怪在下么?”

“嗯?不怪,不怪,”我正义凛然道,“上官公子,如今既然已经这样,咱们也就不要再去追究谁对谁错了。无名岛这个邪恶组织,一直没人能查到它的所在,现在机会来了,咱们既是不去也得去,正好见机行动,纵然不能全部摧毁,偷偷给它一刀也是好的。你说对么?”

“不错!”角落里的男声似乎也振奋起来,“这无名岛害得各国动荡不安,真是狼子野心!咱们若能一击成功,百姓的太平日子就能继续下去了。”

头次听到上官云这么英雄气概。我笑道,“上官公子,满腔热血,男儿本色。苏子佩服,佩服。”

角落里的人沉默一刻,如水的声音染上了几分沧桑,“我家祖上是西唐开国时的战俘,世代贱藉。男儿本色,呵呵...除了月儿...还有苏姑娘你,大概谁心里都是瞧不起我这样的优人伶人的,便是我,也觉得自个儿污秽。”

心酸楚起来。“上官公子,你喜不喜欢莲花?”

“莲花?”

“对,”我温声道,“苏子觉得上官公子和莲花有几分相似呢。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接下来是什么来着?《爱莲说》,古文里本姑娘觉得还算顺眼的一篇。

摇头晃脑,我嘀咕着,“嗯...好像是什么,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

顺口,顺口!应该没错。

我喜道,“就是这几句,描绘上官公子最是恰当!‘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苏、苏姑娘,你...”

“没错没错!就是这么说!”过了两年,还记得这么清楚,看来本姑娘的记忆力真不是盖的!我接着背诵道,“‘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

“上官公子,君子坦荡荡,你可不要自己看轻自己哦。”

“...苏姑娘...我、我会记住你说的话。谢谢你。”

“哎,大家是朋友嘛!说什么客套话。”

“朋友...”

“是啊,同甘共苦的朋友,”我笑道,“有R一起吃,有酒一起喝,有牢一起坐,有险一起闯的朋友。”

“嗯!”

“不过,要是运气不好的话,有头一起掉也是可能的。”我随口道。

“...可惜在下不会什么武功,无法帮苏姑娘什么忙。唉...月儿不知怎样了。”

大概比咱们强,起码不会被闷在舱底发臭当罐头咸鱼。

不过,那个女人,真是M不透。

腕间忽然一热。

该死的“牛黄上清”!

最近几天,腕上的红点子动不动就发热。难道是发作了?可又没接到啥指令,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乖不乖的了。想剜R去毒,想了不下一百遍,可紧挨着大动脉,万一错一点点,可就是割腕自杀了。唉,向关羽学习的事情还是能拖就拖吧。

脑中闪过一道亮光。我问道,“上官公子,钱姑娘被救出后,身上有没有什么异常的点子?”

“我、我如何知道?”声音里少见得带着羞窘、嗔怒,“这段日子,我同月儿虽然朝夕相处,却是恪守礼法的!不像、不像你和宁公子...”

心神一荡。我开玩笑道,“你是羡慕、嫉妒了么?”

“你!...”角落里的人声音冰冷起来,“枉在下还将苏姑娘引为知己好友..你、你骨子里和钱媚,和那些戏耍、玩弄优人感情的官宦、富家女子原是一样的!我不想理你了!”

咿喂,不是吧,一句玩笑而已,这么认真?!再说,本姑娘的感情,向来每份都是认真公平对待,怎么可能和那个钱家虎狼女一样?!...最起码,她的霸王硬上弓,本姑娘可是不会的...嗯,是、是有一点点敬佩不错...

“上官公子?”

“......”

“上官公子?你没事吧?”

“......”

唉,这么傲气的人物,自尊心自然强烈得很。苏子啊苏子,好不容易人家和你敞开了点儿心扉,把身世告诉你了,虽然不是托付终身,但已是难能可贵。你偏偏说这么杀风景的话...算了,还是自己放低些身段吧。

“上官公子?”向角落凑着,我低声道,“别生气了,是苏子不对,苏子给你赔礼道歉啊。”

“......”

已经能嗅到男子的麝香体息。我停下来蹲靠在舱板上,“上官公子,你大人大量,就当苏子刚才的话是打嗝、放屁,好么?”

“噗哧”一声,身旁的上官云笑了出来。

可惜天还没亮,看不到他的笑颜如花。

“呐,呐,你笑了啊,笑了就表示你不生气了。”我笑道。

“你、你去那边。”

“是是,男女授受不”我忙打住。

非常时期,说话小心得好。再惹了这水样X情变化莫测的人,真要复水难收了。

挪到另一边舱角坐下。

那边角落里的人幽幽说起,“月儿X情变了,没了十一年前的开心笑容,眼角总是淡淡的愁,问她也不说。我瞧着,心里痛得很。”

静静得听着。我柔声道,“那样的环境,X情有些压抑是难免的。”

“她说,左图没有女儿,亲闺女一样看待她,这些年没受过委屈。”

“那很好啊。”悄声打个哈欠,我搭腔道。

左图的事情,她知道多少?左图既然是无名岛的组织成员,不知到没到过无名岛,钱影月呢?...

“这些年一心想着要找到她,找到了,我却更加不安。”

“不安?为什么?”脑袋靠在膝盖上,睡意涌上。

“儿时那么美好,记忆里她那么完美...我很怕...”

怕么?也许,你真正喜欢着的是自己心里描绘的钱影月。影月,影月,月亮的影子...

水般的男声流淌、远去。折腾了一夜,我的眼皮慢慢沉重...

高高的芦苇荡,金色的夕阳。

闭眼伸臂,四脚拉叉得平躺着。阵阵带着花香的轻风吹过。好舒服!

恍惚间听到了似鸟非鸟的欢快鸣叫声。

睁开眼,视线里出现几只火红的的大鸟,青灰的怪兽。哪里见过?

咦,那不是贝贝,怎么又小狗大小了?

探手出去。那只狄狼“呜”的一声,窜入怀里。毛茸茸的脑袋急切、欢快得拱着、嗅着。

“别舔了!你的口水怎么还是这么多?”我笑着揪住它耳朵道。

“@#$%&*?”你还知道回来?

扭头,我顿时张大嘴巴。

几个银眸男女从兽鸟背上笑意盈盈得跳下,好像坐飞机、打出租一样的平常。

五彩的衣衫,明媚如天边彩霞。一个白发束辫却毫无老态、美艳绝伦的女人向我伸出手,“@#$%&*。”水儿,你回来了。

明明未曾听过的方言话语,我却觉得无比亲切,还能明白意思?!

“老N...大婶,你是谁啊?”舌头打着弯,同样古怪腔调的语言从舌间泻下。我不禁有些惊讶。

“你这孩子,”女人笑着轻拍我的脸颊,“最是顽皮。大婶?连母后的玩笑你也敢开。去了东域一月,便学会了那处蛮人的油腔滑调么?”

“什么水儿?我?我叫水儿?”女人嗔怪、戏虐的口吻,银眸里却满是慈爱。一圈圈幸福的涟漪从心头荡漾开去,我破天荒得结巴起来。

女人拿出块柔滑无比的帕子擦拭着我的脸,“又想耍什么花招呐?在外面野够了,此刻又来装糊涂。这次的成人礼说什么你也甭想再蒙混过去。”

“什么成人礼?我已经过了十八了。”贪恋着母亲般的安抚,我眯眼嘟囔。

女人轻声笑着,低声道,“你父皇平时是严厉了些,还不是为你好?不施成人礼,就无法传承你父皇的功力。本来如今四海升平,传不传承的,倒也不急在一时,不过嫚莎可比你强,下个月大婚后,难道你想生孩子?”

什么烂七八糟的?我老爸什么时候当了皇帝,成人礼是什么东东,传承功力,怎么听起来和武侠小说里说的一样玄乎。嫚莎是谁?生孩子,生孩子还要比谁力气大么?等等...

“嫚莎是女的?”

“傻孩子,说什么呢?”女人笑道,“嫚莎虽然是掌兵数十万的大将军,可也是咱们天朝的拔尖美女。”戳戳我的手臂,“下月初六,嫚莎就要过门了。这丫头母后喜欢,不许你欺负人家啊。”

脑子混乱起来。我仓皇得MM自己上面和下面。上面一马平川也就算了,可底下...

“啊——!”

“苏、苏姑娘!”

睁开眼,丝丝亮光从头上方的通气孔透出,已是白天。

手上绳子不知何时被摘下。我咽口唾沫,正要上下齐手。

对面角落,杏眸关切望来。

转过身,面对舱角。我M索着。

“呼——!”没有,没有,还在,还在。

“苏姑娘,你没事吧?”

抹抹额头的汗水,我转身坐倒。“没事,没事,做了个比较变态的梦而已。”

身上的袍子滑落下来。“这...”

“我素来怕冷,夜里穿了两件,”上官云一把夺过那衫袍,正容道,“我只是见你缩成一团,才暂时借与你的。”

我心不在焉得点点头。脑子里还是那个慈祥微笑的女人。

酸涩的记忆涌上心头。自打记事起,就只有我和老爸、NN三个人相依为命。家里没有妈妈的照片,没有妈妈的衣物,没有妈妈的影像,关于那个给予我生命的女人,我什么记忆也没有。问过NN一次,NN长吁短叹了两天,后来竟然在过街买菜的时候被车撞死。抱着老爸,我哭喊是我的错,我不该问NN关于妈妈的事情,害她神情恍惚出车祸。老爸紧紧搂住我“不是小子的错,不是小子的错。小子还有老爸来爱!”妈妈!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们?

“苏姑娘,你、你哭了?”

低头擦擦眼睛。伸腰佯装打个哈欠,我咧嘴道,“没有,刚刚醒来,有些不适应光线而已。”

“你、你可是担心宁公子的安危?”

“你怎么知道的?”我笑着看向上官云。

如玉的肌肤泛起红晕,杏眸瞪来一眼。似怨似怒的神情。

我忙侧开头,咳嗽两声,低声道,“不过,小非武功非凡,一定没事的,我相信他的本事。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和咱们联络的。”

“那、那就好。”上官云低头道。

沉默中,船舱里的气氛陡然尴尬起来。

“钱、钱姑娘也许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开腔道,“如果有机会遇到,上官公子多开导,开导她吧。只要及时悔改,那、那什么,若能找到炸山雷,咱们希望会更大。”

偷瞄一眼对面。

樱唇颤抖着,双手紧握成拳。“苏姑娘可是怀疑在下...是月儿的帮凶?”

“不、不,不是!”我忙道,“上官公子是个好人,苏子早就知道的,不然咱们也不会成为朋友嘛。”

幽幽得叹口气。上官云道,“我虽然日夜听着月儿房中的动静,可也有困乏、疲倦之时。你、你要信就信,不信便罢。”

心要化成一洼春水。

没见过这样使X子的上官云,我手足无措起来。

沉默是金,沉默是银...

“奴家没打搅二位花前月下吧?”舱门打开,传来龙二腻腻的声音。少了脂粉、唇红,这家伙在这个时候出现,看起来竟是格外的顺眼。

“呦,是你啊?欢迎欢迎!”松口气,我随口道。

龙二一愣。一只白净的手闪电般抚上我额头,“发烧了?”

我退后一步,笑道,“呐,你提着食盒,自然是来给我们送饭菜的,不花钱的外卖,本姑娘向来欢迎!”

既然没办法逃掉,不如养J蓄锐、舒舒服服得过好每一刻。

龙二咯咯得笑着拍上我肩头,“你可真逗!”

正要再次躲闪,肩头一股古怪的力道窜入体内,Y冷无比。

“你干什么?”上官云忽然扑上来,“放开苏姑娘!放开她!”

拉住上官云。

肩头的力道游走身体一周,缩了回去。

我心下明白几分。笑道,“担心你的ju花糕失效么?”

“你莫怪我,”细长的眼眸扫了我一眼。龙二笑道,“少主这回的吩咐,确有些烦人。轻了自是不成,多了又说什么会影响将来的效力。”

难道真是要拿本姑娘做什么人R丹药?

我咽口唾沫,“什么效力不效力的,我又不是什么人参、灵芝。”

“少主查遍典籍,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法子,听说同古时的成年礼功效”龙二忽然捂住嘴,媚笑道,“你好讨厌,套人家口风!”

全身汗毛直竖,**皮疙瘩满地。

“这上边一层是你的,下面是小云儿的,千万不能混淆。不然你毒发,奴家可不负责。”说完,龙二瞟了上官云一眼,扭扭着走出了舱门。

“他...他可真是可怕。”我捏嗓子学道,“奴家,奴家”,“呃——恶心死我了!”

咬着嘴唇,上官云轻声笑起,山涧溪跳般,“便是扮女子的先生,也不及他万一。真的好恶心呢!”

“上官...”你的笑容,真的好美。如沐春风。

“嗯?”杏眸别过,“快吃饭吧。”

恍恍惚惚的,打开上面那层饭菜。我顿时缓过神来。

“咿喂!这是什么?!”

长长短短,大大小小,几盘子的新鲜“水果蔬菜”,绝对没有任何加工、烹饪过的痕迹。白色“胡萝卜”,粉色“人参”,紫色的“枣子”,蓝色的“葡萄”,更诡异的是盘底的几片花花绿绿的叶子。

这怎么吃?本姑娘可不是“咩咩”的食草动物。

“没见过呢。”上官云好奇得瞧着道。

“看看你的。”我探头道。

上官云揭开第二层瓷盖。

扑鼻香气,红的细长辣子,绿的圆墩豆粒,白的小小R丁,冒着热气的晶莹蒸米上一只油汪汪的**腿...

我探手上前。

“不可!”上官云拉住我的手,严肃说道,“那家伙说的话,你忘了么?”

“谁信他!”按住上官云的手,我再探左手。

“不行,”上官云抓住我左手,“那龙二虽然讨厌,但此等情况下,他当不会再谋害与你,起码在到无名岛之前不会,你要听话。”

嗯,好象也有些道理。无名岛神神怪怪的,下的毒小非查不出来,的确可能。

看着地上的食盒,我皱起眉头,嘴巴已经开始发苦。

上官云杏眼弯弯,鼓励着点点头。

我闭眼抓起盘内的一粒紫色“枣子”,塞进嘴里。

没有想象中草药的苦涩。淡淡的甜、生生的涩,就和未成熟的枣子一样。

睁开眼,正对上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深幽的仿佛会把灵魂吸进去...

忍着心跳,我笑道,“不苦哎,你要不要尝尝?”

上官云一怔,“不苦便好,快吃吧。”端着瓷碗,他向角落坐去。

头一顿牢饭,饭菜固然莫名,气氛更加其妙。

第三十七章 九重天

抹把额头的汗水,汗津津的衫子紧贴脊梁骨。

十尺见方的舱间,两只拳头大的通气孔外湿热的风吹进。

拿袍摆当蒲扇,大力扇着,我瞄眼对面的上官云。

唉,美人就是美人。依然那么文文静静、端端庄庄得坐着。羽般睫毛低垂,如玉容颜上染了一层粉色,樱唇更加红润...忽然想起了一个再恰当不过的比喻——蒸笼里晶莹剔透的虾饺。

望进了两泓深幽中。

涟漪慢慢荡开。“你...”

我别开眼,“哎,天气这么热,不知道他们搞什么鬼?”

“...不、不知无名岛上是否更热。”

见上官云并没有着恼,我暗松了口气。脑海里却出现一帮皮肤黝黑,手拿长矛,只围着一块尿布的矮豆子。一阵恶寒。

“不会吧,”我笑道,“当初听那个变态牛黄上清说,我和郑某人生活过的那个海岛已经是很南的地方了,按经纬度来说,无名岛应该热不到哪儿去。”

“......”

竖起耳朵,那边确实没了动静。我叹口气。

这几天,和上官云相处,好像回到了初恋的时候...呃,初恋大概、可能、也许、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怀里仿佛住进了一只兔仔,动不动就跳几下,可爱固然可爱,却又无所适从,抓又抓不到,赶又赶不出。

小非,你在哪儿?苏子想你。

郑某人、小孩,你们在西唐怎么样了?郑某人应该不会怎样,就是小孩,接到本姑娘的消息,一定又气又急吧,“死人!你和那个梁南太子倒逍遥快活了,临行前说过什么!...还不回家...呜呜...不要你了!再不回来,我、我休了你!...死人!...你跑哪儿去了...好想你...”

恍惚听见了丰小孩的声音,心头酸涩。

毫无征兆,船身忽然猛烈晃动起来。

“咿喂!”惊呼着,我一头撞向对面。脚上镣铐一紧,踉跄着栽进一个热乎乎的X膛。

“啊!”

“对不起!”我仰头。

近在咫尺的红唇。

眼眶里顿时涌上泪水,鼻腔里湿漉漉的。

“你、你流血了。”上官云慌不迭得推开我道。

上仰脑袋,吸溜着。我呜咽道,“谁让你X部硬的象石头!”

旁边沉默了半刻。“嗤啦——”一声裂帛响。

难道,他心怀内疚,想以身相许?或者,和本姑娘同室相处,日久生情,要坦诚相对?再不然,终于发现了本姑娘的好,迫不及待、*?

“嗤啦——”又是一声。

鼻血窜出。我加大吸溜的马力。

“给你...”

手上多了两条...布?

我暗自松口气,却隐隐的...失望。

“如何了?”上官云轻声问道。

“没事,”拨弄着鼻下两条长长的白色布带,我笑道,“不过,感觉好像拖着两G面条。”

“噗哧”一声,杏眼弯了起来。“没剪子,将就些吧。这样子,很可爱。”

“可爱?你来试试!”佯装忧愁得叹口气,我捋着布带,“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上官云怔然,喃喃道,“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他幽幽得叹了一声。

忍不住想去抚平他微蹙的眉头。

握紧的拳头,终是放了下去。

你是在为谁忧愁?钱家二小姐吧。

舱内再度沉闷起来。

心里不痛快至极。

我走到舱口,用力拍打着门板,“喂!有没有人?!到底要把本姑娘关到什么时候?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龙须,是汉子就放你姑NN出去!龙二!你个娘娘腔的家伙...”起劲踢着门板,我嚷嚷着...

声嘶力竭,口干舌燥。外面一点人声都没有。

“...放我出去...”靠在舱门上,刮抠着门板,我一声响一声闷得哼哼着,“再不然,换个地方也好...要成咸鱼干了...阿里巴巴,芝麻开门...数一二三,再不开门,本姑娘就一头撞、撞在豆腐里了啊。一...二...”

“三”没出口。“嘎吱——”一声。

舱门居然真的打开了。身体前倾,差点再次栽进来人怀里。

“幸亏,幸亏...”没有,不然非要恶心一辈子。我看着门口香喷喷的家伙。

“怎么了?”看到我的鼻子,龙二不由分说搭上我的手腕。

连点几处X道。鼻血顿时止住。

“没事,没事,”拍着自己X口,龙二笑道,“吓死奴家了。那些草药X子是猛了些,不过慢慢就适应了。”

“谢谢你啊,”取下布带,我笑道,“又是下毒,又是压毒的,你比我亲妈还关心我呐!”

没听出我话里的讥讽。龙二细长眼眯起,舔着嘴唇凑近一步,“流这么些血,有些可惜呢。”

“你、你想干什么?”我汗毛直竖。

手臂一紧,我被人扯到身后。

“你说过,不会再为难苏姑娘!”身前的上官云大声道。

心头暖了起来。

“开个玩笑嘛!”龙二咯咯得笑了起来,“怎么,几日不见,小云儿就有了新欢,在意得紧呐!”

“你莫要胡说!”上官云烫手山芋般松开抓着我的手,“我同苏姑娘清清白白,天地可鉴!”

探出头,我做个鬼脸,“俺们哥俩坏、哥俩好,关你什么事,爱管闲事的龙大婶?”

龙二脸青起来,“走!到地方,换船了!”

“换船?”心颤抖一下。换了船,小非再找恐怕就难了。

我笑道,“为什么要换船?你们找到炸山雷了?”

“月儿呢?”上官云颤声问道。

“咯咯,你们真是一对可爱的笨蛋,”龙二无比开心得说道,“自然是钱影月说出了藏匿炸山雷的所在,那丫头,也算识时务,还央求着想进咱们无名岛暗卫组织,不过这事,少主做主。小云儿,莫要担心,那丫头如今比你活得舒服多了。”

上官云脸色苍白起来。

“走吧!”龙二抿嘴笑道,“再不换船,如何过得了前面的九重天。”

“九重天?传说中,南边洋面上那个来去无踪、渔民梦魇的飓风区?”我惊声道。

“什么传说,”走在身后的龙二道,“那是...”

没听清楚他后面的话。只因视野内几里外的一幅巨大海景。

那边,青蒙的天,混沌的海,一个个天地相连的灰色气旋,发出恐怖的低吼声。几里外的洋面震动着、瑟缩着,好像老虎前的一只吓破胆的小耗子。

我一个哆嗦。“你、你们疯了?!”

上官云想扶住我,脚下却也一软。一起坐倒在甲板上。

刚来得及咽口唾沫。更怪异的景象出现。

两个扁圆碟子从气旋里飞出,眨眼间来到了船旁。

下一刻,十几个同样黑色鳞衣的男人无声地纵跳上船,和龙须、龙须二的衣着相比,左臂上多了些稀奇古怪的花纹。好像...好像左图贺礼箱上的锁轮花纹,除了笔划简单了许多。

“人到齐了?”龙须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是,一卫领,二卫领。”那些男人单膝跪地,齐齐行礼。

“这丫头就是少主找到的那个人。”龙二一敛媚态,严肃说道,“龙目一、龙目二,从此处到家,由你们二人负责看守。”

“是!”前面两个男人眉间喜色显露,大声应道。

我白白眼。当本姑娘香饽饽啊,到时候,烦也烦死你们!

摆摆手,我笑着打招呼道,“嗨,二位好!苏子一路就劳烦二位了。”

龙目一、二都是一怔。

“先押她上凌舟!”龙须磨着牙道,“记住,莫要听她胡说。若是聒噪,点她哑X。”

我顿时闭嘴。

哼,好女不和男斗!好女不和男斗!

被两个叫龙目的家伙架着,提小孩一样被带到黑碟子上。

黑色的扁圆壳子,非木非金,通体古怪的花纹。一圈四扇圆形窗子,闪着莹莹亮光。两人宽的船盖,正扣在密闭碟子的上方。

咿喂,飞碟啊!

未来得及细看。两人忽然齐齐松手。

“啊——”

“这位大爷,您叫够了没?!”一个驴打滚,敏捷可比《碟中碟》里的汤帅哥。爬起、双足跳(腿脚不方便啊)、紧贴舱壁,连串动作一气呵成。我挠着耳朵喊道。

船中央椭圆坛子旁,四脚拉叉平趴在地上的老头瞪了我一眼,揉着腰背,眯眼哼唧起来。

看他不再制造噪音,我慢慢挪出。

“你是苏子?传承了...咳咳..那个欺负过鼠头的丫头片子?”老家伙爬起身,歪脑袋看向我。

“不错,本姑娘就是行侠仗义、惩恶扬善的一代侠女,苏子、苏侠女!”边振臂高呼,我边向后磨蹭着脚步,“本姑娘是欺负过鼠头,那又怎么样?他们当初杀死我们多少人,虐他那几下子还算轻的。”

白色歪辫子在眼前来回晃荡着。老头好像没什么怒意、恨意,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得打量着,时不时还拿指头戳戳我,象是生物系学解剖的学生挑选小白鼠时的神情?!

一阵恶寒,我踉跄着躲到一团似乎是椅子的毛东西背后。“你、你想干什么!”

“...资质很差,筋骨浊重...似乎还有些呆傻...”老头一边继续打量着我,一边低声喃喃着,右手翻飞,姿势好像...哪里见过?

突然脚下一顿,他瞪眼望来,“算不出?!”

我也是一呆,扬手指着他的眼睛,“银色的?!”

歪辫子老头叹口气,嘴里上下仅存的两颗牙颤颤着,“昊木无能,百年身后,宁陵一族...唉!”

心头莫名得酸楚。

我笑道,“心里难受的时候,我最喜欢吃老爸炖的银耳蜜枣粥,凉凉的,甜甜的,吃着吃着,什么烦闷、苦涩都没了。有机会,我给你做一碗。”

老头一怔,舔嘴道,“什么东西,好吃么?唉,可惜!少主要拿你...”

“上祭司大人。”船口纵身跳下两人,面目可憎的龙目一、二。接着下饺子般嗖嗖得窜进七八人。

我暗叹口气。眼看揭晓的谜底。

看了一眼椅子后面探头的我。龙目一、二和那些人对老头弯腰行礼,说话的恭敬程度却比对着龙须二人更甚,“卫领说,大人何时准备妥当,便可开船了。”

不知何时,端坐椅上的歪辫子老头点点头,“嗯,你们各就其位吧。”

“大人...”又瞄了眼老头身后龇牙咧嘴做着鬼脸的我,龙目一喏喏着道,“卫领吩咐小的,一路要看好您身后之人。”

老头冷哼一声,“老夫在此!”

龙目一一个哆嗦,跪倒在地,“小的、小的该死!”

老头大袖一挥,“退下!”

“是,是。”龙目一哈腰退后。

看来这老家伙大有来头。

我笑着蹲在他椅旁,低声道,“老爷爷,上祭司,很大的官,很受人尊敬的官吧?”

“嗯。”老头双手抄袖道。

“那你们那个少主,一定也很爱戴您喽。”

“嗯...”老头闭眼道。

“您去说说,这个...人R药丸不好吃的,苏子做的菜更香...”看老家伙无动于衷得继续眯眼打盹,我咬牙道,“只要不吃我,也别折磨我,苏子为奴为婢,心甘情愿。”

没办法啊,先拉拢这老家伙,保住小命再说。什么为奴为婢的,无名岛乱了,本姑娘逃出去了,自然不用履行。

“抓牢。”老头忽然睁眼。眸中银光S出,竟是锐利不逊剑芒。

我下意识得抓住椅子扶手上的毛皮。

“呜——”老头低声吟唱起来。说是吟唱,却单纯一字,说不是吟唱,却抑扬顿挫。好像山岚风起,回旋往返,积攒着力道,储蓄着气势,节节爬高,尖锐破空。

一种莫名感觉。船中央的密闭坛子里什么东西喜悦起来。

风鹋!...不,不,不是左府仓房兽锁上的怪鸟,可这种感觉...

吟唱嘎然声止。

耳边却充盈着自己的心跳,“怦怦!怦怦!”耳后束发带子忽然松落。

老头双手摆了几个古怪的姿势。忽然他咬破食指。一串血珠不受重力影响,疾飞向船中央。

骇然。眼中,坛子扭曲,骤然幻化成一只巨鸟,青色的羽,金色的喙,颈下一处,血红的跳动。

心脏?!坛子里是风鹋的心脏!

我的心痛起来。无意识得吐出两个字,“御风!”用的是陌生却又熟悉的语言。

本已展开双翅的巨鸟,银色的眸扫过船舱,定在我身上。眸里竟是无限的留恋。

泪花不受控制得溅下。

“放它去吧。”一只满是皱纹的手握住了我探出的手指。

我低下头。狠命擦着眼泪。

TNND,怎么回事?!

船体猛得一震。好像被风刮起的一粒尘埃。

没来得及庆贺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哭的如此酣畅淋漓。强大的甩力,害的我险些撞向船壁。

感激得向抓着我手臂的老头笑笑。

老头一愣,银眸里满是震惊,“你的眼睛!”

本姑娘眼睛怎么了?刚想揉揉。

“抓紧!”圆形船舱内众人喝声此起彼伏,“进一重天了!”“南三!”“下五!”...

船身上窜下跳,好像坐疯狂老鼠冲荡时的感觉。

“风眼!”“稳住!稳住!”“放!”

船身陡然平稳。

“哇,好刺激!”我拍手叫道,“再来,再来!”

平复着呼吸的龙卫们,个个脸色苍白,看怪物般瞧着我。

虽然本姑娘知道自己貌美如花,可、可被十个年轻男人这样瞧着...

“怎么了?”我低头搓着衣角,“确实很好玩啊。”

“咳咳...”“给我粒镇风丹。”“我也要,还有止恶心的那种。”...

恶心?!敢说本姑娘恶心?!怒火噌噌上窜。

扯着衣角,正要骂人。

“不要理他们!”椅子上的老头蹲下,急切扳正我的头,“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眼眶周围皮肤被老头双手扒着。我泛着泪光,“老爷爷,我知道自己眼睛大,您不用再扒拉了!”

“银色呢,银色呢?”老头的银眼珠子在眼前来回骨碌着,“方才明明是银色的!”

“呃——,”我挣脱他的手,揉着眼睛道,“黄皮肤、黑眼睛、黑头发,世界可以变,时空可以穿,本姑娘的人种可不能变。”

老头又盯了我一阵,失神喃喃,“不会,不会的...”

“二重天!”窗口龙卫喊道。

话音未落,船身再次震荡起来...

“嘎吱”“嘎吱”,是船帮子在呻吟。

我喘着气。十指关节僵硬,紧紧扣在老头椅子扶手上。肚子里翻江倒海。R牛反刍大概就是这个感觉吧。

疯狂老鼠是很好玩,可连续坐上九次...

“大人,”龙须和龙二脸色苍白,“风神原魄力竭,此趟...”

忽然“嘎吱吱--”一声刺耳响声。

“苏子!”老头忽然低声道。

“啊?呃——”忍下一口酸水,我应道。

老头笑眯眯得望着我。指尖忽然一痛。

“咿喂!你干什么?!”脑子顿时清醒,我跺脚跳起。右手食指成串的血珠冒出。

“你不想救御风么?”老头轻拍着我肩膀。

御风?心脏深处再次酸楚起来。那只仅剩下心脏的大鸟么?

忽然听到老头一声大喝,“摁住她!”

龙目一、二一怔,齐齐扑上。

刚想到要跑,胳膊被人摁住。“不要啊!我不做祭品!放开我!”

“到船心去!快!”

“你个老不死的,放开我!放开我!啊——”

“血不够,口子再大些!”

“不要,不要杀我,啊——”

看着坛子里骤然升腾出的诡异银光,我嘎然声止。

半空中银雾浓烈起来,聚集着,翻腾着。忽然,一只巨翼大鸟探头出来,青色的羽,金色的喙,却更加清晰、更加真实,银色的眸也有了灵气,扫过众人,竟是无比的野X、凶悍、独尊。

“风神!”“风神!”“风神保佑我们!”龙卫、龙须、龙二一个个双膝跪地,顶礼膜拜起来。

银眸盯上我的手,停住。

咽着唾沫,我后退一步。

“呜——!”是它在叫么?叫我么?

好像心听见了,可耳朵又象没听见。

下一刻,明明应该是幻象的巨鸟厉声鸣叫着,夹杂着狂风迎面扑来。

“啊——!”心里大叫着。飓风好像要把额头撕开,又好像要钻进额头。脑子要炸裂了!躲也躲不开,喊也喊不出...

“行啦!”

好像是那个该死老家伙的声音。

“到家了!”“风神保佑!”“我们到家了!”“回家了!”

我坐起身。

四下只剩下负责押解的龙目二人,和那个笑眯眯的老家伙。和煦、平和的阳光洒进船来。

又是一场梦么?...可恶!这算什么烂梦!人家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本姑娘自打出使梁南,就一次也没梦到过美男,倒是乌七八糟的,噩梦连连!哎,等等...

低头看看手指,掌心一道足足半厘米的“大口子”。我狠狠揪上老头的歪辫子。

第三十八章 再见少主

“若要保命,莫告诉旁人所见之事。”龇牙咧嘴的老头忽然低声快语道。

我一怔。

银色眼睛眨巴眨巴。老头悄声捂捂嘴,又抹抹脖子。

“不得对上祭司大人无礼!”身后,龙目一喝道。

臂弯一麻,大概是被点了麻X。我不由松开手。

“大人,您没事吧?”龙目二上前,搀扶住老头道。

“我很老么?咳咳,放手。”老头咳嗽几声,正容道,“看好这丫头吧。”

龙目二讪讪退后,“是,大人。”瞪了我一眼,“快走!”

嘻嘻,没拍到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吧。

我吐吐舌头。

脚镣被取下。沿着一道软梯,我爬出凌舟。

凉爽的海风从后面拂来,我不由呆住。

无边的芦花,轻轻摇曳,悠悠飞扬。数不尽的星罗湖泊,好像坠落凡间的星星,熠熠发光...梦里的那处...可是少了些什么。欢歌笑语的男女老少呢,翱翔、奔驰的各种鸟兽呢?...心头莫名苍凉起来。

“很美吧?”背后是龙二嗲嗲的声音,“这是我们宁陵族人的家园。”

我长叹一声,“最后的天堂么?”

龙二一愣,咯咯笑起,“天堂?这个叫法好。不过可不是什么最后的,少主武功大成之日,就是我们宁陵族复兴之刻。”顿了顿,他轻声道,“当然也是苏姑娘你香魂归西之时。不必担心,小云儿有奴家照顾。我们宁陵男子,比西唐、梁南的那些虚伪男人可老实、坦诚得多,可以名正言顺得纳男妾。”

一个冷战。我悠悠道,“实话和你说,那些果果草草的,吃得本姑娘恶心得要死。既然怎样都是死,以后龙小姐你也不必费心准备了。”

“你敢!”盯着我真的无所畏惧的样子,龙二面色有些苍白,“你不怕几日后,便腹痛刀绞,毒发身亡?”

“毒发?”我笑道,“那个ju花糕里的东西,恐怕只是你们少主为了压制本姑娘的古怪内力调制的药剂吧?”

想了几个晚上,这是我最后得到的结论。吃了龙二的糕饼,每逢气血澎湃的时候,X口就闷闷的,身体里好像有很大的力道却怎样也使不出来,再说了,那个什么少主,真要拿我炼药的话,毒我对他有什么好处。这样推测的话,那些稀奇古怪的果子、草J,恐怕也是和炼药有关,也许是什么名贵草药也不一定,现代社会里不经常有什么“川府888,养猪发发发”的饲料广告么。

有些好笑得想着。我说道,“你们要敢强逼,本姑娘吐了可不赔钱。龙小姐,你也知道,J神不好,吃了也会消化不好,那效果么,就很难说了。”

“你想怎样?”龙二咬牙切齿道。

我松口气。果然**不离十。

“上官公子呢?”我笑眯眯得问道。“现在在你们地盘上,苏子怎敢放肆。和他说几句话,你不介意吧?”

龙二一声冷哼,转身招手道,“带那个家伙过来!”

“苏姑娘!”

还是冰凉的双手紧紧攥住我的手。杏眸里竟涌起了雾气,“过九重天时,我还以为、以为...”

我笑道,“苏子的命硬。再说,咱们哪能那么容易就见了阎王爷。”

看看旁边的龙二,我摆头,“隐私,隐私!你真想变成个长舌八卦婆么?”

龙二媚眼抛来,“奴家多嘴一句,此岛百里之内,荒无人烟,鸟兽绝迹,除非吃草能饱,不然可千万甭想着什么逃跑。”

看他扭扭得走进苇荡。

打个哆嗦,我低声问道,“钱姑娘呢?应该是和上官公子你一舟吧?那批炸山雷,上官公子看到了吗?”

斜眉紧蹙。上官云松开手,“炸山雷,一直是被叫龙爪的四人看护。月儿...听那舟上的人议论,和其余五人乘船来此,说是成为无名岛暗卫的第一道考验。”

我暗叹一声。

对于钱影月,没有深入接触,本姑娘是没什么感觉,顶多是道不同不相与谋,背叛的气愤倒很少。毕竟救她出左府,也是西唐文昭老狐狸的意思。身处尔虞我诈的左图府邸十年,就算真的是贪恋权贵、追求更大权势的依靠,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上官云肯定就感受不同了。十年,心中保有的那轮无暇明月,忽然破碎了。大概,是又爱又恨吧。

“上官公子不要太过忧虑,”我安慰道,“也许钱姑娘只是一时糊涂。以后有机会遇到,上官公子劝劝她,若能知错改错,总是好的。多个帮手就是少个敌人。”这话倒没错。如果本姑娘也象牛黄上清那个变态一样,会种什么线的,一定给她种条痴心情长线。惹这么忠贞不渝的绝代佳人伤心,真是罪过罪过。

正想着。腕间一热。额头裂开般的疼痛。

“啊!”我低吟一声,抱头蹲坐在地。

“苏姑娘!”耳边,上官云的声音,却好象远在天边。“我去叫人。”

“别去!”拽住他的衣袖,我沉声道。

“可你...”

摇着头,我撩起袖口。

腕上猩红一点,绕着青色的血管,诡异得蠕动起来。

“怎么回事?!”上官云惶急道。

额头一阵清凉。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道青影,飓风般窜入血脉,直扑左腕。

腕间似乎焦躁异常的红点抖动一下,G缩不动。清凉的感觉倏然消失。

“怎么样?”

抹着额头汗水,我挤个笑脸,“没事了。”

“要我扶你起来么?”

“不用。”我正要起立,身体散了架般向前倒去。

“啊!”“啊!”

“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你”“你”

“你说”“你说”

抬头,正对上两泓春水。荡漾的深幽,不由,沉醉。

身下人僵直着,如玉容颜染上了一层绯红。侧头,上官云道,“我、我扶你起来。”

“啊,不用!”我有些慌神得爬起来。腿脚却面条般无力,再次栽倒。“啊!唔——”

唇上,滑滑的。凝脂的肌肤,急促的脉动,上官云的脖子...

一把推开我。过了半刻,上官云沉声道,“我去叫人。”

脑子一片空白,我木然点点头。

平躺在苇荡里。

天好蓝...刚才发生了什么...

云好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折下一G苇草,嚼在嘴里。略略的涩,淡淡的甜。

多情自古空余恨。可心长成这样子,又不是本姑娘的错。

一阵喧嚣声起。“少主!”“哪里?”“少主的坐骑,火鹏!”“少主!”“少主来接我们么?”“少主!”“恭迎少主!”

碧空里飞来一只火红的大鸟。“哇——!”

哇什么哇,老鸹叫一样难听!

额头一凉。

吐掉嘴里的草G,我笑道,“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不过在这点上,咱们的审美观点倒是一致。”

好像得意洋洋的,脑海里那个声音又呜呜几声。

“你压制住了我手腕上的蛊虫?蛊虫!福缘线是蛊虫!”我惊呼一声,捂住嘴。

拉起袖子,腕间红点黯淡了许多。

咿喂,蛊虫?!苗疆那边的神秘虫子,武侠书里的常客,这个世界也有?!

蜂蜇一样甩着手。“你为什么不把它赶出来?”

“我力气小?!能借用的都用了?”

“那我之前的虚脱就是因为这个了吧?”

我幡然醒悟,接着却是一阵心悸。

这只叫御风的怪鸟,难道真是它的什么原魄钻进了本姑娘的脑壳里?!那个蛊虫什么的,好歹还是有人控制,也没啥智慧。可这家伙,可是个完全自由解放分子,还是宁陵族人嘴里的什么风神。

脑海里那个声音不悦得呜呜几声。青影一个打旋,消失无踪。

我坐起身。不行!得赶快找到那个叫昊木的老家伙,问个明白!

袭袭簌簌。身前的芦苇荡被人拨开,走出个青袍人。“你,和我走。”

银色的兽头面具在阳光下熠熠闪光,却没了大漠月夜那晚的狰狞。配着面具下的唇红齿白,倒象敷着半块面膜的年轻女人。

“嗨!好久不见!吃了么?”打着招呼,我笑道。

青衣人一愣,“你不怕我了么?”

“怕!你不是要拿我炼药么?怎么不怕。不过...”手脚并用,我喘着气,从地上爬起道,“不过,害怕是死,高兴也是死。还是快乐的活,快乐的死好。”

慵懒得瞧着我。青衣人羽毛般轻盈得斜靠在高高的苇草旁,“你如此想,最好,也省却我许多J力。”

脊背寒气上窜。

脚下依然无力,一个踉跄。

青影晃动。一只手臂挽上我腰间,“你坐舟晕的可真利害。”

“谢谢。”我顺着他的理解,笑道。

“我扶你上火鹏,好么?”

“好。”我心里苦笑着道。

“不清楚的人,一定认为我们是一对恩爱夫妻。”

幽兰体息萦绕身遭。我却是一僵。

腰眼一痛。却是他狠狠掐了一下。“一个半月前,宣宁巷中,那几个家伙,你可知后来我是如何处置的?”

“剜了眼,剁了手,去了势,半吊铜钱一个,卖到宣宁最红的勾栏院,做小倌。”他爽朗笑道。吃饭、喝水、听笑话一样的平常口吻。

我却咽口唾沫,再也笑不出来。

“可惜,那个吕老熊做了你的奴才,一路跑了。”顿了顿,他接着道,“不过,抓住你的那晚,龙须他们沿河撒了些东西。你一口它一口,被鱼儿咬来咬去的,倒也有趣。”

“你...”

“你若是向他人透露我的相貌,我就阉了上官云。”

我抿紧嘴巴。心中的恐惧却少了些。

这家伙,原来是对自己的样貌强烈自卑啊!不过,也难怪,长得比女人还娇媚,极品狐狸J啊!

“小火。”一个呼哨,他唤道。

吧哒吧哒。一只比大象小,比小象大的巨鸟,企鹅般蹦嗒着从苇荡里跳出来。

头次近距离看它,我不由好笑。

超巨大号母**一只!尖尖的灰色嘴喙,小眼睛,鼓囊囊的嗉子下,一块粉嘟嘟的R冠。除了头顶上方,长**冠子的地方竖着三只红翎和收在身体两侧,巨桨一样的长翼,还真象只大母**。

和它主人一样,大鸟懒懒得看了我一眼。扭头蹭向它的主人。

又是一声呼哨,声调不同。

大鸟忿忿得转过头。

“小火,”青衣人袖子一晃,手中多了支翠笛,“要我吹么?”

那巨鸟分明打了个哆嗦。心不甘情不愿得展开翅膀,低头蹲地。

我手脚并用,奋力抓着火鹏的羽毛翅膀,身体却没什么力气。

“女人真烦!”青衣人低声说着,衣袖一卷,把我甩上鸟背。

还没来及仔细体会这异世直升飞机的舒适毛座。

身后一沉。

火鹏毫无征兆得腾空。狂风骤起。

“上官云!”吸了几口海风,我大叫道,“捎上上官云。”

“没地方。”身后人道。

“你手下骚扰他!”我叫道。

“你配合,他便无妨。”身后人道。

“我要和他住隔壁!”我大声道。

“死了,将你们合葬一处。”身后人道。

我吞了口风,“咳咳咳咳,你厉害!”

“你知道便好。”

“住隔壁!”

“......”

“住隔壁!”

“......”

“住...”嘴巴半张着,呼呼的风猛灌进喉咙。我却合不上嘴。被点了哑X。

王八蛋!狐狸J!化成狐狸J的王八蛋!

心底忿忿得大骂着。

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座巍峨的孤山。

应该是山吧?却是有些怪异的圆筒子形状,下边宽些。火山?峰顶耸入云端,迷雾围绕。

冲进雾中。苍茫一片,看不到天地的混沌。湿润的空气夹杂着泥土、青草的气息扑面而来。

攀升的火鹏忽然哇的一声。

腰间多了双箍得紧紧的手臂。

王八蛋!狐狸J!当初巷子里的那一把,不是已经掐还本姑娘了么?又来?!

身体陡然一轻。好像当初坠崖的感觉...

该死的母**,竟是在扎头俯冲。

啊——!我心底狂喊起来。

身后人向前俯身。冷冷的面具擦过脸旁。

雾蒙蒙,什么都看不见。

我手脚划拉着。可惜不是海洋,我也不是海洋里的鱼。

“别动!”耳畔男声喝道。

不、不动怎么行!

头脑乱成一锅浆糊。只迟疑了一秒钟,我继续本能得奋力挣扎。

“***,别动啊!”

不记得什么步骤。我竟然在空中打了个转,手脚并用,八爪鱼一样挂在了青衣人身上。

“下去!”

“啊啊!”不要!

“下去!”

“啊啊!”不要!

“我看不见前面!”

“啊啊!”不要!脑筋停滞,我只顾摇头喊着。

钢钳般的手扳上了我的双臂。

“啊啊!”我闭紧眼睛,夹紧双腿。

“哇——!”

身体被一股巨大力道甩出。

“我的菜啊!”“汪汪!”“阿黄,回来!”“粽子!”“娘亲,是人粽子啊!”“好像是少主大人!”“不会吧?少主每回都是轻飘飘的纵身飞下,凌迦神一样。”“可那只大鸟...”

听不到后面的评论。因为我昏了过去。

临昏之前,最后砸到脸上的,好像是一个白菜帮子......

第三十九章 云隐深处

攀着山墙,我探头崖外。

凉爽的山风扑面而来。光溜溜的崖壁上,偶尔几丛夜明珠般闪闪发光的五叶草。无边的云雾在数十丈外的天空里翻腾着。火柴盒般的院落、酒肆、饭馆,还有意大利宽面条一样chu细的巷子、街道,芝麻粒大小的人和牲口。

“无名岛、无冥城,好大的手笔。”爬下树,我哀叹一声,“还有这该死的云隐G、冷隐阁。”

谁会想到,一座死火山里,竟能建起一座大型城镇,居住一族成千上万的人。无名岛无冥城,宁陵族——两百五十年前中原大陆的统治部族——的隐居避世之地。按那个多嘴八卦婆龙二的说法,无冥城是他们宁陵族信奉的凌迦神所创。不过,我是半信半疑。真有这么大本事的神灵保佑,当初为什么还会灭族?

云雾笼罩,终岁不见天日,却不知他们的逃难祖辈从哪里寻到能发光的五叶草,遍山遍野的种植,一年四季,早晨夜晚,城内竟都是亮如白昼,无冥城,大概名字就是这么得来的吧。更奇妙的是,一条淡水河,鬼斧神工,从山底穿山而过,将城一分为二,四道穿山道,两旱门两水门与外面的草原相通。

云隐G,火山内北起的大峰顶上,无冥城的制高点。宁陵族主的住宅办公区,十二生肖暗卫的枢脑所在。峰西一座毗邻孤峰,顶上就是冷隐阁所在,三方临崖,一方面壁,仅有一条五十米的廊桥和云隐G相连,居说此处是宁陵历代族主囚禁不受宠姬妾或是什么族主直系犯人的地方。

自打那个恐怖降落,昏迷醒来,我就被拘在了这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叫冷隐阁的鬼地方。地方其实不错,有阁楼,有院落,有假山,有花园的,后院居然还有一处温泉。没落王朝的冷G囚所,待遇还能这样,实在不错了。可是...

“好闷啊!”欣赏完两遍风景,做完三遍第三套广播体C,我长叹一声。

除了一日三餐来送饭的龙二,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半只鬼也没见到。

“可恶!”不就是当初在那只母**大鸟的背上时,嚷嚷了几句么,就把本姑娘发配到这样的荒郊野岭上,连找只苍蝇、蚊子发发牢骚的机会都没有。

另外,大概是为了防止犯人逃跑、上吊自杀或是与外面的人通气,住所的二层阁楼内,纸墨笔砚什么也没有,被褥、床单、帘子也都是柔软无比、脆弱无比的布料、沙幔。

叹了N次气。云隐G内的鸣钟响起。我开心得打开院门,冲向廊桥。

“嗯,不行,怎么能这样?本姑娘可不是听到铃响就知道有饭吃的狗。”自言自语着,我退回院子。

“小猪,吃晚饭啦!”嗲嗲的男声飘来。

我一怔,冲着廊桥上袅袅走近的人吼道,“不许叫本姑娘那个名字!”

挎着个食篮的龙二嬉笑着捂嘴瞟来,“好参好药的喂养。过得三月,想必美味得很。”分明,几声咽唾沫的声音。“少主说了,到时少不了咱们暗卫十几卫领的好处。”

还有三个月么?

踱着步子,慢慢坐到院子里的石桌后。我笑道,“和你家少主一个级别的生活待遇,好吃好喝的,还能有个泰国人妖般的丫鬟服侍,本姑娘也算死而无憾啦。不像某些人,一辈子的奴才命,还美得屁颠屁颠的。”

正在布菜的龙二脸色微沉,“你说什么?”

前倾身体,我低声笑道,“别发火嘛,除了鼠头,云隐G的侍卫不是你最大么。喂,你们少主一个姬妾也没有,这次又特意把你调上来,没准他是喜欢你呢。”

龙二羞怯得瞪来一眼,“你好讨厌!这种玩笑也敢开?不过,等少主神功大成,我们宁陵族便复兴有望。若是真需要奴家,奴家...”

想起梦中那个白发女子说过的话,心底的不安升起。我笑着随口道,“听说宁陵族神奇得很,男子也能怀孕生娃娃,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不过那是指纯血统的宁陵族人,”神情透着几分骄傲几分遗憾,龙二道,“千年前,宁陵一统天下。听族里老人讲,当时与蛮原人血战百年,宁陵族人丁稀少,得蒙凌迦神赐福,不论男女都可生育。银色的眼睛,便是”

话未说完。

“嗖”的一声破空而来。一把剑,只露两寸。剑柄下凛凛黑芒,直直得钉入龙二面前的石桌内。

龙二一怔。脸色陡然苍白,双膝跪地,“少、少主!”

“你可知罪?”一个泛着寒意的缥缈男声道。

“知、知罪。冷隐阁内,不得妄语。”龙二颤声道。

“去赏罚堂,杖两百,不得运功相抗。”男声道。

“谢少主!”龙二闭眼磕头道。

“什么?!”我不由惊呼一声。杖两百?!在西唐的时候,见过官衙杖人,别说两百了,一百恐怕就能拍成R酱了。

拦住转身要走的龙二,我急道,“不过随便聊几句天,为什么要杖两百,会打死人的!”

“龙二,”男声道,“莫要让我再说一次。”

“是!”龙二一个闪身,向外便走。

一句话就杖责两百的,比商纣王还残暴,怪不得会亡国!

我拉住龙二袖子,“别!我和他说理去!”

龙二一愣,凄惨得笑笑。摇头道,“少主命令,必须遵从。再者,我总是管不住自己的舌头,早晚出事。少主英明,未给我割舌之罪,已是万幸。”

“他又不是你父母,为什么要听他的?!再说了,谁没有犯错的时候,有错改错就好,顶多打几下屁股也就行了,两百杖责,还不能运功,你想作人R煎饼啊!”

“你要为他求情么?”男声懒懒的,带着讥讽,“莫不是瞧上了...就你那胆子,除了...哼!”

我低声嘀咕,“不就是M了你几把么,这么记恨。龙二,起码长得比你象个男人!呃——,狐狸J!”

“你说什么?!”廊桥上多了条淡青色的人影。

眨眼间,兽头面具晃到了面前。冷冽的目光瞪来。

咽口唾沫,我挺X道,“我、我说,这半个月,我已经当他是个谈天说地的朋友。为朋友,苏子两肋C刀,你说吧,要怎样才能饶了龙二?”

“谁要你管!”龙二忽然推开我,双膝跪地,“少主!属下知罪,愿意领罚。”

兽头面具人忽然笑起,“看到了么?龙二不领你的情呢。”

那正好。我暗自松口气。

一时被这只狐狸J所激,才说得豪气云天。可要真让本姑娘代受那个两百杖责,可是万万不能。

“不过龙二,你能遇到个这么情真意切的女子...”面具人眯眼道。

我脊背寒气上窜。

“一百杖责,就由她代吧。”

“啊?”“啊?”

“龙二,一个时辰后,押她同去赏罚堂。”面具人转身倏然离去。

我顿时呆坐倒地。

“苏、苏姑娘,你这又是何苦?”龙二转身看向我,咬着嘴唇道,“龙二、龙二先前对姑娘多有得罪,姑娘不记前嫌,如今竟、竟肯为龙二跪求少主,代受刑罚。龙二、龙二...”

带着香风,一个蛇般冰凉的身体缠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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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下五除二得扒开自己的衣衫,龙二半撑着上身,雪白的平滑X膛上两颗红艳绽放的颗粒,“其实奴家早就喜欢上你了,”羞涩得瞄了我一眼,“现下,既然你真心真意,肯代奴家受罚,少主也应允了,奴家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也是我们宁陵族的人了。”

咽口口水,“一个时辰么?”

“你来不来嘛!”龙二娇声道。

“来就来,who怕who?!”

两只野兽滚做一团。

呼吸渐渐沉重,龙二扭动着,“来吧,来吧!你想怎样,奴家都喜欢!”

*************声明声明——以上纯为恶搞***************

“咿喂,你干什么?!”同时忍着打喷嚏和打哆嗦的yu望,我推开龙二。坐着,后蹭一丈(腿还没力气啊),盯着他道。

龙二脸上可疑得腾起两朵红晕,“我们暗卫,长年在外行走江湖,不比城中平常族人,只要遇到喜欢的人,媒婆走访、父母同意、聘礼、婚嫁后,只要定居无冥城即可。暗卫一生护主、护族,担负极大责任,择妻选婿的规矩复杂,最重要的两条,一是对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肯生死相随,二是要得到族主应允方可。你、你既然真心对我,少主又应允了,我自然是你的人,你也自然是我的人,更是我们宁陵族的一份子。”

“这算哪跟哪儿啊?!”我哀号着暗道:谁喜欢这低温的娘娘腔了?要样子没样子,比本姑娘言行举止还女气,又不如狐狸J长得Y柔娇媚的彻底,要温度没温度,当手炉脚炉都不行。白送一打也不要!

“苏、苏姑娘可是看不上龙二?”娘娘腔轻了许多,龙二低声问道。

“不、不是,”我尴尬笑道,“这、这不是看不上看得上的问题,你也知道,我、我已经三个相公了,我要对他们负责”

“那上官云呢?”龙二忽然抬头,咬牙道,“一路上,我怎样搭腔,怎样使坏,怎样引你注意,你总是瞧着他,若是他向你求婚呢,你可还这般推托、拒绝?”

我一怔,不由苦笑道,“他又不喜欢我,假设有什么用?再说,都要被打成R酱了,就算成不了R酱,三个月后也要被你们少主拿去炼药,不要胡说了。”

龙二神色黯然下来,“你们西唐的女子,没一个好东西!爹爹早就说过,我还不听。”

“你娘是西唐人?”我叉开话题道。

“我继任龙须最后一道考验,就是把抛弃生病的爹爹,卷着家财逃回西唐的她杀了!”龙二淡然道。

“咳咳咳咳...”我呛了口口水,“你杀了你的亲生母亲?”

M着耳边宁陵族人的传统侧辫,龙二咯咯笑着起身道,“算了,说这些做甚,奴家真是嘴碎。不过,虽然你不答应和奴家相好,那一百杖责的事,是跑不了的。相信奴家,打不成R酱的,虽然会很痛,”龙二眨眨眼,“你么,顶多躺上三个月,那不刚刚好?也省得你天天无聊,上窜下跳得折腾。现在想来,一定是你何处得罪了我们少主,他气得似乎不轻哩,这次恐怕是故意罚你。”

我心头一震,爬起来道,“那你刚才也是在耍本姑娘喽?”

“没错!”龙二娇声笑道。

头次不觉得他笑得有多恶心,我微微松口气,“不管了,要打要杀还是要被捏成人R丸子,先填饱肚子再说!”

得到拍不成R酱的保证,照例吃了一肚子据说是那个狐狸J少主亲自到各地搜刮、采摘的参药瓜果,上了脚镣和龙二走过凌空廊桥。时辰还早,龙二也没催促,边慢悠悠得饭后消食,我边随意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建筑。

“那是冰库。”瞧我好奇看着的大石洞,龙二笑道,“据说以前宁陵祖先来此时,还是一条大蟒的隐匿洞X,崎岖蜿蜒,越是向下深入山壁,越是冷冽。不过,你莫想着能从那里下山,因为冰库只有这么一个出口,若不出来,冻死是迟早的事。”

“那边呢?”我指着冰库东面不远处的毗邻山洞问道。

“那处么,”龙二迟疑一下,笑道,“便是说与你又有何妨?那是少主的功房,里面的罡风无比强悍,不比九重天的任何一重差,虽然可通城外,洞口却在山腰,只有少主乘火鹏可以去得。”

暗自记下。转移龙二注意力,我笑道,“那只大母**?走近才知道,真的很难看。”

这半个月熟悉了很多,吵架斗嘴更是常事,加上方才冷隐阁替他求情。这样形容他们族唯一现存的上古鸟兽,少主的坐骑,龙二倒也没什么尴尬不悦,只是叹了一声,“百年前中原的那场国乱,兽鸟灭绝,便是陵迦神座下的风神后裔,据说只有我族皇帝陛下可以驾驭的圣鸟——风鹋,也随他一起战死沙场,除了这枚尚未孵化,流亡皇族带出的小型火鹏蛋,其他巨蛋,为防被敌人利用,都在兵败之日,一把大火,毁于一旦了。”

心好像被狠刺了一针。莫名的刺痛。

龙二说的应该就是那只叫御风的巨鸟吧。额头里的那家伙,这些天一直没什么动静。我也不懂能如何唤醒,还以为就那么自动消失了呢...

我随口道,“风鹋,这个名字也没什么希奇啊,为什么只有你们宁陵皇帝能驾驭?”

龙二白来一眼,娇嗔道,“真是的,两百多年前的事了,奴家怎能全都清楚。再细,恐怕只有上祭司大人知道哩。”

我一个哆嗦。这样的男人,大概只有老母**一样的涟秋受得了。

心有些恍惚。涟秋,小非,你们在哪?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找到这无名岛来。

走过一段长长的青石砖灰高墙。

“赏罚堂到了。”龙二沉声道。

抬头。两座张嘴怒视的獠牙怪兽石雕,好像兽锁上的一种...

正在发愣。赤色火焰状物质忽然从二兽口中喷薄而出,周围的空气、空间似要扭曲,竟惹得云雾激荡,沙沙的细雨当头飘下。

“咿喂!”我抱头向内冲去。

“不用怕,”后面龙二道,“只是守护赏罚堂的圣兽原魄。但凡人过,都会惊醒圣兽的魂灵,那烈焰威力已弱,不会伤人。”

站在院落里宽敞的场地上。弯腰喘着气,我笑道,“是烈蝾吧?”

身后飘来一个略带诧异,洪钟般的男声,“咦,你这女娃是如何得知的?”

得意洋洋。我拿起一块小石头,在地上随手画起,“这算什么...本姑娘还知道...这是炎羝...这是雾獗...这是尘鳗...”

一只枯柴一样的手爪抓上我右腕。“快、快,到老夫书房来说!”

恭敬低头,垂手站立着的龙二顿时张大嘴巴,“秦堂主!我们是来...”

我眨着眼摇摇头。没准儿能逃过那一百杖责,和这赏罚堂的当家老头子混熟了,肯定没坏处就是。

“快来,快来!昊木那老家伙还老嘲笑老夫没见识。这下好了,嗯哈哈哈哈!”花白胡须,细翘辫子的老头开怀得招手笑道,“龙小二,你也来!半年没见,轻功退步了吧?哈哈!”

龙小二?!

龙二跺脚,咬牙瞪来一眼。

我忍着笑,被姓秦的老头半拉半挟得飞奔着,耳边呼呼风声,后面咬牙切齿却不得发作的憋脸龙小二。古怪三人行,来到赏罚堂后面的僻静院子。

第四十章 冲冠红颜

“嗯哈哈哈哈!好,好!”抖擞着手中墨迹未干的鸟兽图集,秦老头酣畅大笑,细长的歪翘辫子颤动不已。

活动几下有些发酸的手腕,再次环顾书房内的简陋布置一遭。我笑眯眯得探手说道,“秦老伯,一共是十六只上古鸟兽图。这个工笔费用嘛,您是云隐G、无冥城德高望重的前辈,苏子敬仰,就给您打个八折吧!一幅画十两银子,十六幅么,就是一百六十两银子。”

看秦老头脸色瞬间尴尬起来。我笑道,“哎,算了,凑个整,一口价,一百五十两!您也知道,苏子在西唐长阳城内总算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师,所绘人物丹青的卖价可是不下一百两一幅的。一百五十两,十六幅鸟兽图,苏子这次可是血本甩卖啊!”

“咳咳...”秦老头求救般,看向旁边一直沉默的龙二。“小二,你可有银两?先借与老夫些。”

龙二笑嘻嘻得摇头,摊手道,“奴家那点积蓄,都用到香粉上了。唉,最近西唐百香轩的物价可真是涨了不少。”

秦老头看看我,同时打个哆嗦。核桃般满是皱纹的老脸忽然挤作一团,“女娃,你就是那个住在冷隐阁里的人吧?”

我点点头。苦恼说道,“不知苏子怎么得罪了贵族的那位少主大人,今天就是来挨一百杖责的。”

混浊老眼中闪过两道J芒。“前几日,昊木那老小子不知从何处,翻到本破烂,说啥上古遗书,无人能懂。哼!”顿了顿,秦老头热乎得拍拍我肩膀,笑道“女娃,只要你能看懂,一行一字也好...嘿嘿,一百杖责么,很好应付的。”

“您又和上祭司大人打赌?”龙二C嘴笑道,“您何时赢过?这次莫不是把全部家当都抵押上了?”

“混球小子!”秦老头瞪眼,跺脚道,“屁股痒痒了?你那一百杖,老夫亲自动手!”

“无妨,”龙二伸个懒腰,“上次从您这儿买的止痛丸和生肌膏,还未用完。虽然贵是贵了点,效果倒也不错。”

秦老头瘪瘪嘴,“去,去!到前堂去!老夫懒得理你!一百杖责,二堂等着。”

向我眨眨眼,龙二满不在乎得走出。

“混球小子!”秦老头低声骂完,转脸变成了笑意融融,“哎,女娃,不要理他。来来,不是那混球提醒,老夫倒忘了...”

看老家伙猴一般麻利得上窜下跳,从书架顶层的几本厚书里掏出瓶瓶包包罐罐。我顿时瞠目结舌。

“这珠子是避毒丹,挂在颈上,藏在身上,天下百毒,无药自解,三百两。这瓶是生肌雪肤露,比龙小二的那个生肌膏还好,多重多深的伤口,半月内,保证疤痕全无,两百两。这罐是生津消渴果,虽然只是零吃,却是老夫搭配了数十种草药,密法调制而成。而且放多久也不会变味,有了身孕,更能止吐开胃,二十两。”

咿喂,厉害啊!堪与现代欧巴桑级别的推销员匹敌。

听着他唾沫横飞的介绍,搂着怀里越来越多的东西。我好笑得看向秦老头,“您这是...”

侧耳听听四周,秦老头低声笑道,“怎样,女娃?这几样可是老夫的压箱宝贝,足够抵你的那十六幅鸟兽画了吧?嘿嘿,只要你能看懂昊木寄存在老夫这儿的那本破烂书,一行就好,老夫这些宝贝就都是你的,外加免去九十杖责。如何?这笔交易你可是只赚不赔啊!”

我暗自狂喜。

别的没什么,免去九十杖责,可是大事一件。胡吹一通,引起赏罚堂这当家老头子的兴趣,然后作画放饵,伸手要钱,看这老头子衣衫朴素,家徒四壁的情形,就知道作弊有戏。

若无其事的,我随手拿起那颗串在红色丝线上的银色珠子,“真的管用?和本姑娘玩过的弹子没什么两样。莫不是你在哪个垃圾堆里捡来的吧?”

发觉老头子好骗,我正胡搅蛮缠着。陡然一股清凉的气息渗入指尖,额头一凉。分明,珠子颤跳了一下。

细辫子翘翘,有些脸红的秦老头气鼓鼓得低声喊道,“哇呀,女娃,你可是怀疑老夫的话?实话告诉你说,这可是老夫当年到梁南深山,天朝古迹里找到的宝贝!”

笑咪咪得安慰着火爆老头,我将珠子戴到颈上。

心头莫名的喜悦。好像什么重要的东西失而复得。御风,也许和那只怪鸟有关。

“呃——,好酸!”嚼完一个消渴果,我猛喝几口秦老头端来的茶水。

“呐,就是这本烂书。”嘴里虽然不甚在意,秦老头依然小心翼翼得打开一个黑色绢包。

“咿喂,这算什么书?”拿起一块块巴掌大小,说圆不圆,说方不方的象牙色东西,暗红色的蜘蛛形文字,由内向外,一圈圈的辐S状排列。我随手敲敲,嘎嘎作响。“快板么?”

“是人骨,头盖骨。”

我一怔,蜂蜇般撒手甩开。

秦老头长臂一捞,接住就要落地的两片东西。用袖子轻轻擦拭着,“上千年的宝贝东西啊!差点让你这女娃糟蹋了!”

“你不早说!”我抬着两只手,吼道,“水呢,我要洗手!晦气死了!”

“别急,别急嘛,呵呵。”秦老头笑着扯住我袖子,“M也M了,来看看,看看再洗。”

揪出袖子,我向门口慢慢退道,“明天,明天再看也不迟嘛。我、我还有事,先走”

“等等!”

没见他如何动作,秦老头已经闪身晃到了门口。哭丧着脸,“今日就是老夫与昊木那老小子打赌的最后期限。你、你既然接受了天水的传承,这里应该就数你知道得多。女娃,帮帮老夫,帮帮老夫!一千两的赌注啊,老夫连棺材本都搭进去了。”

天水?!传承,我身上的古怪功力么?

眼前闪过无数景象:宣宁祈雨台下的紫色闪电,白眉长须的老道。那天以后开始的怪梦,银色的眼眸,血色的狰狞。

耳畔响起个温柔的女声,“水儿,你回来了。” “你父皇平时是严厉了些,还不是为你好?不施成人礼,就无法传承你父皇的功力。本来如今四海升平,传不传承的,倒也不急在一时,不过嫚莎可比你强,下个月大婚后,难道你想生孩子?”...

“不,我不是天水!啊——!”蹲下身,脑子似要炸裂开来。

“女娃...”耳边秦老头洪钟般的声音逝去。

颈间的凉意流进额头,脑海深处凄惨的叫声、吼声、鸣声越来越清晰。“水儿,快走!此处有我和你父皇顶着!”“啊——!”“那颜——!”“母后!”“快走!”“不,父皇!”“走——!御风!”

“呜——”猎猎风起,漩涡一样。身体被高高卷起,又狠狠抛出。隐隐的听到阵冰冷嘶哑的笑声,“吱吱——凌迦,你的末日到了...”

“啊——!”大叫一声,我坐起身来。

嘭嘭嘭嘭!心跳急如鼓擂。嗓子火烧火燎的干涸。

黑色的遮光纱帐,软软的绸被。

“呼——”还好,是冷隐阁。

翻身想要下床喝水。两腿一软。栽倒在个人身上。“啊!”

“苏、苏姑娘,你醒了。”

揉揉眼睛。

明亮的杏眸。入鬓的斜眉。如玉的容颜。

舔舔嘴唇。

身下的人挣扎着起身道,“我、我给你倒水。”

坐在床边。我暗暗掐了把自己的胳膊,真的很疼。

有些莫名其妙,有些兴高采烈,更多的是心慌、害怕。

“上官公子,你怎么来了?”几口牛饮,喝完他递来的水,我咧嘴笑道。

沉默了许久,上官云喃喃着道,“我、我见到钱影月了。”

我慢慢放下手中的杯盏。“听龙二说,这些日子你被那个少主关押在卧云殿内,那里是他的寝G内院。听说宁陵族男子是可以纳男妾的...还有,钱姑娘去那里...”

上官云脸色苍白起来。颤抖着走近我床榻。杏眼里噙着泪水。

我心头一阵揪痛。若无其事得笑道,“怎么,和钱姑娘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为什么还不高兴?上官大公子,你骗的我好惨,在左府就和钱影月计划好了么?我和小非去左府仓房的那晚,藤原上清那么巧就出现了,是你告诉他的吧;和钱影月一起藏匿炸山雷,除了时刻和她在一起的你,还有谁能帮她;成为暗卫的第一道考验是从我这里套出关于天水的下落。这些,我都没说错吧?可惜,一来,传承的事,我也稀里糊涂,二来,龙二那家伙,什么话也藏不住。不过,现在确实也没什么必要隐瞒了。为什么还来?我被你耍得还不够么?你和钱影月是郎才女貌,jinfeng玉露,天上一对地上一双,可我苏子还一条狗似的,你一对我好,我就忘乎所以”

“啪!”

捂着左脸。我看向面前颤颤的白衣,冷然道,“怎么,冰清玉洁的上官公子,也有被撕破脸皮、下不来台、恼羞成怒的时候么?”

“父母生下我,不要我,丢在西唐长阳的歌舞坊前,我活下来了;钱媚看上我的样貌身段,百般羞辱、折磨,我忍受了。”杏眼圆瞪,晶莹的泪珠滚落腮边。上官云痛苦低声道,“你可知当初在左府,我为何向藤原上清报信?你可知在船上,我为何会与钱影月藏匿雷弹?你可知,我为何要成为暗卫?”

从未见过这样哀戚的上官云,我顿时呆住。

“因为我是宁陵人的后代!因为我必须服从少主的命令!因为我想要保护你!”

“宁陵族的?你?!”我不由低呼一声。

“明明知道不该对你动情...”上官云咬着嘴唇,凄凉笑道,“明明心里的人该是月儿...长阳街头第一眼瞄到那个傻女子,心上就多了个影子。朝合楼上看到你和郑子宁手拉手,可知我有多妒忌!歌舞坊那次演练,你为何不正眼看我?左府那夜,你为何要救我?嘴里念的是一个人,心头想的却是另一个,我对不起月儿,对不起她!...可我能怎么办?每见你一次,心就沉沦一分...在宣宁看到了昊长风的族主令牌,看到他调查你的身世背景,我知道不能背叛他,不能不听他的,因为只有成为暗卫,得到他的信任,才能救你出去。你、你...不管你信与不信,在底舱内你做梦时说的话,清醒时说的话,我对谁也没提过...还有,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心跳要停止了。他为我吃醋,他心里有我,他没有骗我...他喜欢我!他喜欢我!

登时,我高兴得有些喘不上气来。

樱唇似要咬出血来,脸色却是苍白异常。“我上官云是贱,因为心意不坚,喜欢上了你!可你、你竟然猜忌我和昊长风...”

看他气得浑身发抖,转身要走。我跳起,从后面一把抱住他。“云云,云云。”

“你放开我!”上官云掰着我的手道。

“云云,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好云云,别走,别走。”

“放、放开我!”

“不放!一辈子都不放!”我再次环上他的腰,“是我错了,苏子错了。好云云,别生气,别生气...”

“我、我讨厌你...”

我挠着他的腰眼。

“讨厌...哈哈,别...”

“又哭又笑,小狗尿尿。”我低声笑着。有心无心的,在他耳边吹着气。

“讨厌...你...”圆润小巧的耳垂渐渐红了起来。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弱,手臂里的身子热度越来越高,沁人的麝香气息弥散开来。

情不自禁。拉起上官云的手,慢慢向床榻走去。

“不、不行,我、我们尚未拜堂...”看清楚拉他去的地方,上官云臊红了脸。

“聊聊天?”忍着口水,我尽量温柔笑道,“就躺在一起,聊聊天,好么?”

“聊什么?”挣扎了几下,上官云回握住我的手,轻声喃呢道。

“讲故事,你愿意听么?”我笑着躺倒在床,拍拍枕边。

咬了咬嘴唇,上官云褪下靴子,爬上chuang。

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羽扇般的长睫毛不安得眨动,“你、你会讲什么故事?”

“小红帽和大灰狼的故事。”我抚上他的脸,手却不可控制得颤抖。

手下,不可思议的光滑温润。

“小红帽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当然还是不如云云美...可看到她的人啊,没有一个不喜欢她的。有一天,妈妈说...”

掌心的滑腻颈子,脉动越来越快。

“你擦了什么,这么香?”舔舔舌头,我凑近上官云的脸颊,使劲嗅了嗅。

“没、没擦过什么。”上官云向后闪躲,“别,好痒!”

搭上他的腰侧,我一口han住了他通红的耳垂。

“啊!”一只手想要推开我,却抚上了我的X部。耳畔呼吸急促起来,“苏、苏子...”

“干什么?”解着他的腰带,我笑道。

“那、那个故事...”杏眸中满是迷醉的春水,红唇微撅。

“以后再讲。”我叹息一声,小心翼翼得吻上他的唇。

“唔——”欢娱的喘息。软软的,甜甜的,仿佛醇酒,只想一醉到天明。挑逗着,舞动着,抵舌缠mian。

手伸入他半解的衣襟,抚过一粒茱萸,掐了一下。

“啊!”解着我衣衫的手顿时一紧。玲珑的下巴扬起,下面雪白的脖颈,半裸的X膛,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云云...”望进那两泓春水,知道他是在为我荡漾。心,幸福的盈满。

“啊!”一只手滑上了我的X,握住了一边的丰盈。

腿纠缠在一起,臂环绕在一起。被他带着,一个翻身,上方是个落入凡间的J灵男子。

“你会么?”下体一凉,坚硬蹭过大腿内侧。忍着要溢出口的喘息,我轻声笑道。

上官云脸色有些黯淡,“钱媚虽然没有...”

心有些痛,仰头吻上他的唇。“云云,忘了以往那些不开心的事,”笑着抚平他的眉,“你以后是我苏子的相公,再想别人,我会嫉妒的。”

杏眼泛起雾气,月牙弯弯,孩子般的纯真笑颜。“苏子?”

“嗯?...啊——!坏蛋!原来你才是那只大灰狼!”下面陡然涨痛,我捶着他的腰背道。

耳畔的呼吸沉重热烫。“你、你别动。”

扳起他的头,揪着他的腮帮。

杏眼里情海滔天,隐隐得竟看到了银色的光芒。

我笑道,“大灰狼,倒也美丽,算了!啊——”

腰被攥紧。密密麻麻的吻点,深深浅浅的结合。

心里叫嚣着,身体沸腾着。双腿搭上他的腰臀,耸动的力道越来越猛。

“云云!啊——慢..啊——”

阵阵酥麻的快感窜向下腹。窒息的飞升速度,就要看到满天星光。“拔,拔出”

额间忽然一凉。

上官云扬起上身,一个贯穿。“啊——!”

“别,啊!”滚烫的Y体喷入。身体一阵不由自主得震颤。

恍惚间一道银芒直奔他的额头。

杏眸银芒闪过。上官云扑倒在我身上。

“呼呼呼呼...”喘着气,清凉的气息,融融的暖意一起沿向四肢百骸,舒服得简直抬不起半G手指...

“云云...”抚mo着身上人光滑的脊背,窄翘的腰臀。心里有些明悟,却又说不出来。

“嗯?”上官云懒洋洋得应着,抱着我翻了个身。

一粒淡粉色泛着银芒的美人痣,出现在他眉心。

抚mo着那粒美人痣,说不出的喜悦。

“啊!”颈子上仰,上官云身子热了起来。杏眸中刚消散的情欲复起,“苏子,你、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我支起上身,吻了吻他眉心,笑道,“你这里多了颗好看的痣。”

腿内侧的东西颤了颤,慢慢抬头。

“大灰狼!”我笑着喘息道。

樱唇娇艳欲滴的红润。抖着,吻了上来。

“呜呜,节制!”正在缠mian悱侧,脑海里忽然出现只青色小母**,金色的喙,胖墩墩、圆滚滚的身体,银色的眼珠乌溜溜得盯着我,尖尖的小喙一张一合的诡异,“三日内,不许再交媾!不然他肚里的娃娃X别会乱掉掉。”

我一怔。吓得差点滚下床去。

“苏子!”上官云张臂揽住我的腰,“怎么了?”

咽口唾沫。脑海里那突然冒出的家伙形象倒是消失了,却隐隐的声音回荡着,“三日内!”。

“噗哧”一声,我笑出声来。

如果真是那样...本姑娘可就太省心了,哈哈哈哈。

“苏子,你没事吧?”上官云搂紧我道。

抚mo着上官云的脸庞,小心得避开那颗痣。我低声道,“腰酸...”

上官云俏脸微红,“那就聊聊天。”

没敢再压他身上。面对面躺在一个被窝里,我笑着拉住他的手。

杏眸别开,却瞧到了我的X部。耳朵顿时泛红。

“你今天怎么来了?”我清咳几声道。

“上祭司大人和昊长风...嗯,就是我们族的那个少主说了回儿话,后来赏罚堂的秦堂主也急匆匆得跑来了,说你晕倒了。我当时就急了,少主起初不同意,说暗卫第一道考验都未过,不准我来。三人似乎争辩了一阵子,少主还是把我调到冷隐阁来了,说是三月内若能看紧你,不出意外,便算是过了第一道考验。”

“这步棋走的,狐狸J这回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他不知道云云是我苏子的人了,哈哈哈哈。”没准儿还是买一赠一,利滚利,有赚无赔啊!

“看你笑的,口水...”上官云笑着,用手指轻轻擦了擦我嘴边。

“钱、钱影月呢?”

斜眉微皱,“少主很不信任她,据说当初在左府,她见过一回藤原上清,后来就怪怪的...都是我的错!”上官云闭眼道,“若能早几日救出她...”

有些酸。我刮上他的鼻梁,笑道,“怎么,还忘不了她?”

“胡说,”上官云攥住我的手,“遇到你,我方知自己一直只是把她当妹妹看待,我们清清白白,连话都不曾多说一句。哪象你,亲也亲了...”

瞧我盯着他,上官云的脸可疑得红了起来。扬起手臂,“是不是要看证据?”

腕上三寸,一颗淡粉色的守G砂。

“不是只有西唐皇室才会点这东西么?”我又惊奇又好笑得说道。

“这是我唯一能证明自己清白的法子。”上官云闭眼道,“一个优人,父母是逃亡在外的宁陵族人,养父母世代贱籍...‘出污泥而不染’,”杏眸睁开,闪动着光芒,“苏子,谢谢你真心待我。我知道你、你为我做了很多,我、我...”

紧紧搂住他。“一家人,说什么谢谢。再说,就算不是一家人,我们也是好朋友。”

“嗯......”

舒服得在他怀里拱拱,我合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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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笑抹把鼻子。

终于终于,把这个第一美男拆骨拔皮、生吞活剥、囫囵吞枣、唏哩呼噜的吃掉了。

不知道对于H的描写,大大们觉得怎样?会不会过分?有些担心ing。

宁陵产美男,倾国又倾城啊!上官云的身份,比较拐来拐去。

第四十一章 心海情海

四肢百骸,轻飘飘的。举目四望,茫茫的混沌。一个人悠悠得荡漾,悠悠得沉浮。云里雾里,不着天地。<br>“有没有人在?”我高声问道。<br>“有没有人在...有没有人在...有没有人在......”<br>隐隐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回音。不过音响效果不错嘛,比我家浴室好多了。<br>“母**!”<br>“母**...母**...母**......”<br>“御风?”<br>“御风...御风...御风......”<br>“水儿?”<br>“水儿...水儿...水儿......”<br>“咳咳!”<br>“咳咳...咳咳...咳咳......”<br>“没人吗?”<br>“没人吗...没人吗...没人吗......”<br>“喂喂!...苏子红馆个唱现在开始!第一首歌:《起床歌》...七的隆冬枪!闹钟一直响,时间到了时间到了,己经天亮。屁股晒太阳,棉被不要抢。打起J神睁开双眼,赶快起床。七的隆冬枪!麦搁咧眠梦,快去刷牙快去洗脸,不要赖床。早餐不要忘,心情要开朗。起床歌,跟着我,一起来唱!妈妈和爸爸和哥哥和姐姐和弟弟和妹妹,一起动一动:正脚、倒脚、正脚、倒脚...”<br>“咳咳...太幼稚了。再来...Every night in my dreams,I see you, I feel you。That is how I know you go onFar across the distanceand spaces between us,You have e to show you go onNear, far, wherever you areI believe that the heart does go on。Once more, you opened the door,And you’re here in my heart,and my heart will go on and on...咳咳咳咳,这个太高,再来...”<br>刚要再次圈手成麦克风状,脚下的混沌开始震颤,缕缕银丝旋转上升。<br>“呜呜,让不让我睡觉啦?!”<br>伴随着个似鸟非鸟,似人非人的声音,走来一个小小的,圆墩墩的...我睁大双眼。<br>可爱小熊装的睡衣睡裤,滑稽得套在长满青羽的**身上,配套的大头睡鞋,牢牢得穿在**爪子一样的三趾脚上,一顶圣诞老人睡帽,斜斜得扣在**头上。金色的喙打着哈欠,银色的眼珠正愤怒得瞪着我。<br>“你...唔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捂着肚子,捶着空气,“你...哈哈哈哈...小母**...”看那家伙嘴要气歪。我抹着眼泪,改口道,“御风?”<br>“不,呜呜...准确地说,本、本尊是风神。”银溜溜的眼珠转转,小母**挺X。睡帽顶端的绒线球颤颤,“但是本尊还不是完整的...呜呜,原魄齐了,本魂还有一半遗失。”<br>“那就是四不象喽...哈哈哈哈,好太可爱的小母**!哈哈哈哈...”<br>“呜呜!”小家伙瞪眼扑向我,却是穿心而过。<br>MMX口,我不由有些骇然。止住笑,“这、这是哪里?你到底是...是什么东西?”<br>“笨!”张开翅膀,小母**抖擞抖擞身体,“唉,反正被你吵醒了。你想个地方,说话聊天...呜呜,还要有吃的地方。”<br>我好笑得敲敲脑门,“咖啡店?”<br>真是的,想就能有么?那本姑娘还想要美男服务呢,行不行?<br>脑中的念头刚闪过...<br>“客官,您想要点什么?”一个只着薄纱,长发高束的美男出现眼前。好像我的云云啊!杏眼、斜眉、挺鼻、樱唇,若隐若现的窄腰宽肩,下面腿间......<br>“咳咳咳咳....”“呜呜呜呜....”捂着鼻子咳嗽的是我,呜呜乱叫的是方桌对面站立着的那只**。<br>“你搞什么鬼?!”我敲向母**头。<br>“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啄向我的手。<br>“我脑子里想什么要你管?!”我吼道。<br>“现在就是在你脑子里!”母**呱呱道。<br>“什么?!”我顿时呆坐在板凳上。<br>“客官?”美男微笑着看来。明眸皓齿。<br>不由自主得回个笑容给他,我随口道,“一...两杯香草红茶咖啡,加N,两份杏仁蛋糕,谢谢。”<br>眼光追随着美男袅袅的身影,直到消失在扇木门后...<br>“呜呜!回头啦!”母**叫道。<br>“干什么?!”我没好气得应道,“哼哼,偷窥别人隐私。”<br>“呜呜...我..本、本尊愿意啊?”小母**趴卧回方桌对面,接着道,“这里是你的脑海,也就是我、我们大神们常说的心海所在。人鸟兽虫,三界六域,只要有魂魄的东西,就都有心海。”<br>听出了些门道,我接口道,“能想到美男,咖啡,蛋糕,是因为我喜好,印象深刻。”<br>小母**点点头,“但是凡人...呜呜...心海,不象我、我们大神,可以随意幻化、布置,所以你的心海,必须要加上我的意念力,才能成功幻化。本尊...呜呜...久未曾到过人世间,所以...”<br>“所以这家咖啡店才会这么不伦不类!”我哭笑不得。<br>“客官,咖啡和蛋糕来了。”一个娇滴滴的美男声音。<br>“小、小孩!”大眼睛,翘鼻子,粉嘟嘟的唇。我飞扑上前。<br>“幻象,幻象!”母**哼哼着道。<br>果然扑了个空。<br>“那你还要什么吃的?!”爬起身,我冲那只溜着眼珠看好戏的母**吼道。<br>“看看也好嘛!”梳理完自己的羽毛,母**瞪大眼睛,看向它面前的杯子和碟盘。<br>没了脾气,我爬回板凳上。<br>一时之间,一人一**,大眼小眼。对着热腾腾的咖啡,J致的蛋糕,瞪来瞪去。<br>“呜呜...很好吃的样子...”母**居然人样的长叹一声,“唉——,一千三百六十一年了,没有实体的日子真是难熬。”<br>心头有些酸涩。我不由安慰道,“你和凌迦神打败了蛮原,救下那么多人,不要太伤心。”<br>想要抚mo它的羽毛,有些尴尬得缩回手。<br>母**道,“你再使劲想想,若能想出味道来,天水那小子的功力你就能掌握大半了。”<br>瞪着它。只见银色的眼珠转了几转。我咬牙笑道,“是你想闻见、吃到味道吧?”<br>“都是你!”母**跳起,愤然道,“嘴馋、好色、喜好怪异!本、本尊住在这里,就得受你的影响。你看看!明明举止象个小子,内里却喜欢如此怪异、恶心的打扮!还有,满脑子的男人,连件正常衣服都不穿的”<br>脸有些红,我揉着耳朵截话道,“怎样?幸亏本姑娘丹青妙笔,X中美景,你还不满意?!要是我欣赏满脸胡须、满口黄牙的宰**屠户,难道你就高兴了?!”<br>盯着我,母**浑身羽毛直竖,气势弱了许多,偏偏嘴硬,“本、本尊不是**,本尊是风神!天上天下,惟我独尊的风神!”<br>“噗哧”一声。我笑道,“就你这样子...嗯嗯,说话调调倒是和本姑娘的有几分相符。”<br>“唉——!”叹了一声,风神卧倒在桌上。“真不知道,天水那小子为何要选你做他的传承者。”<br>“就是宣宁城祈雨的那个白胡子、长眉毛的老道?”<br>风神点点头,“也是宁陵天朝皇族的最后一点血脉,他本名叫昊轩水。”<br>“他的父皇坐骑叫御风的那只风鹋?”<br>“呜呜...是本、本尊的后代。”银色眼珠转了转。<br>有鬼。我不动声色得暗自记下。笑道,“能和您风神做配偶的,一定也是神吧?”<br>银色眼珠一怔,“呜呜...这件事,暂时不必说。”<br>“宁陵人银色眼眸是怎么回事,”我问出最关心的问题,“据说千年血战那场之前,宁陵人还是正常的黑眼睛。”<br>银色眼珠滴溜溜得再次转动,“嗯...本尊...不,对...是本尊和凌迦神当年和...蛮原一战,损耗了九成神力,这个...宁陵族人也只剩千人。凌迦神本是雌雄同体...这个,凡间处子之身的男子,这个...得到了凌迦神的神血恩赐,眼睛成了银色,而且变得能生娃娃了。”<br>哼!多半只有五分真。我说道,“那我和上官云怎么回事?”<br>“那自然是本尊的功劳!”风神骄傲得仰仰脖子,“虽然没有神血,但是本尊那一啄,效果是一样的。只是没有神血那么厉害,你们的下一代,若是男娃并不能像他爹爹一样生娃娃。”<br>“好像你也得了好处吧?”我笑道,“以前不死不活的一道青影,现在起码变成只母**了。”<br>“不是母**!不是母**!”风神拍翅叫道,“风神!本尊是风神!”<br>“那就是有好处喽?”<br>“呜呜...”眼看那双银色眼珠又要打转。我沉脸道,“这次,你要敢撒谎,我就真的找个屠**专业户来!”<br>“呜呜...不要!”风神垂下头,“我、我说真话。哼,凡间有啥好的,也就处子元阳、元Y有点用处。你别担心,本、本尊只是借助你们的气息,调养元神,对你们和娃娃没坏处的。呜呜...”银眼眯起,竟带了些谄媚的笑意,“倒是你,不用生孩子,不是好事一桩?”<br>我笑笑,冷脸道,“是不是因为你怕孩子和你抢营养,所以你才不敢让本姑娘怀孕的?”<br>“呜呜...冤枉啊!”风神扑倒在桌上,拿只翅膀护着自己的眼睛道,“你冤枉本尊!”另外一只银溜溜的眼却在偷偷打量着我。<br>我不由好笑,“行啦,行啦!本姑娘赖皮的本事,你倒学了个十成十。只要娃娃没事,大人健康...嗯,还是他生好了。”<br>风神明显松了口气。<br>“咿喂!”看着不远处柜台后向我微笑的“郑某人”和“宁非”,我拍桌道,“那本姑娘以后心里想什么,你不是全都知道了?”<br>“不会,不会!”风神忙摇头摆尾道,“平常本尊都是打坐沉眠的。你额头凉的时候,本尊才会醒来。你是能感觉到的。”瞄了我一眼,“嗯...还有就是你睡着后,唱的歌太难听的时候,就像这次。”<br>我松了一大口气。<br>“对了,牛黄上清种的那只蛊虫呢?”关系个人健康状况,我忙问道。<br>风神看了我一眼,“那不过是种子母蛊。你身上的是子蛊,那个小子想必自己种了母蛊...”<br>“什么烂七八糟的?”实在无法忍受一只母**,一只神情暧mei瞧着你的母**。我吼道,“快说,有害没害,怎么驱虫?!”<br>“没害。”风神眯着眼。抬了几下爪子,可惜够不到耳朵。向后退了几步,接着道,“可是子母连心,你在哪里,他都能知道。”<br>“就这样?”我有些吃惊。<br>牛黄上清,那家伙,从来就没法看透。<br>“除了这个,不会通过母蛊,控制我的生死么?”<br>“唉,笨!”风神道,“哪有母亲会害孩子的?呜呜...不过,就是这样,本尊才好奇...”<br>“你好奇什么?”悬了许久的心终于落回原处。我坐下道。<br>“他种这蛊给你做什么?”<br>“想来无名岛旅游一趟吧。”我摇头道,“那变态,谁知道他想干什么。”顿了顿,我微笑着道,“风神,你能不能把虫子赶出去?它和你抢地盘哪!”<br>风神懒懒得卧下,“不行,本尊尚未恢复。你去再找个处子...”<br>“处子你个头!当本姑娘是个到处采阳补Y的大色魔啊!”我扬拳要打。<br>“苏子,苏子,醒醒...”柔似水的悦耳男声回荡四周。<br>风神一副古怪的神情,好像在嬉笑的人,“下次别唱那歌啦,难听的要死!”<br>“那怎么找你...”<br>青风旋起。眼前忽然一亮。<br>睁开眼。对上双秋水盈盈的眸子。“云云。”<br>“懒虫,晌午了。龙二来过一趟又走了,早饭还放着。做什么?苏、苏子...”<br>M上他的下巴,他的脸庞,绘着他的斜眉入鬓,他的樱唇微启。<br>眉心那颗麦粒大小的美人痣,说是R吧,硬硬的象石粒,说是石粒吧,又嫩嫩滑滑的。粉色好像淡了些,柔柔的银光流转。本来和云云的肤色很配,可现在...<br>“别、别M那里...好热...”上官云颤声道。<br>我忙放下手。“云云,如果我告诉你...你怀孕了,你信不信?”<br>“...什么?”杏眸恢复了清明,惊讶得睁大。盯了我脸色半天,上官云轻声笑道,“你C科打诨的本事越来越高明了。虽然宁陵传说中,男子可以生孕,但那是两百多年前流传下来的神话故事,你莫要开玩笑了。”<br>“呵呵,”知道你也不信。不过真有了,你可别怪我,先打好预防针吧。我笑着握住他的手,“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你真的能怀孕、生孩子,你会不会害怕,会不会不高兴?”<br>上官云一怔,坐到床边,“嗯...只要是你同我的娃娃,”飞快得瞄来一眼,双颊红晕更浓,“生就生,有什么可怕的。”<br>我立时放下心来。抱住他脖子,偎蹭着笑道,“云云,你真好!”<br>“你还没穿衣衫呢!”上官云低呼一声,拉过被我踹开的锦被环上。<br>“啾——”重重得亲了他腮边一下,我畅声笑道,“好云云,没想到我苏子的第一个孩子是你的!咱们的BB将来一定是绝世倾国的大美人!”<br>“苏子...”耳畔,上官云啜声道,“你不嫌弃我的身份卑微,还肯为我生娃娃...我好欢喜!比、比什么都欢喜!”<br>交颈的气息热切起来,环在腰间的手臂一紧。上官云颤抖着吻上我的唇。<br>第一次,心爱男子主动娴熟的热吻。吮吸着我的唇,滑腻的舌扫过牙齿、龈R,浓烈的成熟男子气息充盈口鼻间。<br>钱媚教他的么,他和钱媚也这样过?虽然知道他没把身子给那个黑煤球,心底还是酸酸的,有些难受。<br>“你不专心...”上官云轻声笑着,呵上我的脖颈。<br>“哈哈!痒痒!...”我推着他道。<br>“啊——!”脖侧耳后忽的一麻,是他在啜吸。<br>电流一样的麻酥感觉窜入身体,想推开他的头,手臂软绵绵的,提不起分毫力气。“云云...别,哈...别这样...” <br>动作顿时停住。沉默了一刻,“钱媚是调教过,也勾引过我。可、可我没这样不顾羞耻的,主、主动亲过别的女子。”耳畔的他,带着几分哀怨几分挣扎,“你相信我!你相信我!”<br>唉,云云不就是被个不喜欢的女人非礼了几下嘛,苏子你就这么醋味十足。娃娃他都替你怀了,你还计较什么!<br>扳过靠在肩膀上的脸庞。我温声道,“苏子相信云云,相信云云!” <br>抬起他鸵鸟深埋的下巴。我顿时僵住。<br>两串晶莹的泪珠断线般滑过那绝代的玉颜。长长的睫毛下,杏眼颤抖着,满是委屈,满是痛苦。<br>心要碎了。“云云!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乖乖我的宝贝!”一把抱住他,又是心疼,又是慌张,我拿手指肚轻轻擦拭着他的脸颊。<br>“你、你若是怀疑我,嫌弃我,我不要活了!”上官云挣扎着道。<br>“宝贝!”紧紧搂住他。咬着那软润粉嫩的耳垂,我低声道,“说什么傻话!能得到云云,你可知道,苏子心里早哈哈大笑不知多少次了。说起来,咱们还要感谢钱媚呢,没有她的反派角色,倾情演出,苏子哪能英雄救美,和云云结缘。呵呵...不过,云云,那次在钱府房梁上,我看到的那幅玉人卧榻图,真的很美...等咱们回了西唐,你就和丰小孩、小非一起过门,反正大家都认识了,以后名正言顺的就是一家人,和和美美一起过日子,好不好?”<br>“讨厌...”玉颜绯红。上官云挣扎着起身,眼眉角上却带着真心的喜悦,“起床吧,懒虫!”顿了顿脚,扫来床榻一眼,“我可不会伺候人更衣,快穿上衣衫吧!龙二拿的早饭在厅里的八仙桌上放着,我去灶间,烧的水也该滚了。”<br>我松了口气,心却被上官云临走时的瞪眼惹得怦怦直跳。“三日内!”那只母**虽然狡猾,可这句没必要撒谎。

咬一口紫色的“枣子”。“嗯,象丰小孩,甜甜涩涩的。”<br>啃一口芋头样子的粉色块J。“这个是郑某人,滑滑软软的舒服。”<br>吃了一把黑色的“巧克力豆”。“小非,呵呵,凉爽开胃。”<br>拿起颗白白的“山楂果”。“你是云云,嘿嘿。没吃到的时候,总觉得很酸,吃到了...嗯...好吃!”<br>

番外4上官云

〓年少的心

四岁,养母抱着我,又喜又愁,“小云,你将来肯定是个美人胚子。唉,冤孽啊!”。欢喜得拿着爹爹买给我的ju花糕,吭吭咬了几口,好香!娘娘说的话,我一个小娃,哪能明白。美人吗,我听许多穿着漂亮衣衫的大哥哥、大姐姐们说,爹爹就是个美人,什么“跟着他们,吃香喝辣”,做美人似乎不错。

五岁,开始随养父练功、吊嗓、四处走台。瞧着为爹爹欢呼疯狂的人群,很期待。因为私下里,爹爹看过我的练唱,“小云,你将来一定比爹爹红。”

七岁,端午那天,私塾早放。路过一家吃食店铺,闻到粽子的香味,嘴馋的厉害。娘娘不知去了哪里,五日没回来,爹爹恍恍惚惚的,一日三餐,我做的一团糊。回家,听到爹爹房里椅子跌倒的声音,盘子砸碎的声音,还有两个男声,“海儿,你是我的!”“不!我说过,我上官海不会做任何人的玩物!你放手!”“海儿,莫非你不想知道你家那口子的下落?”“你、你说什么?”“莫怕,莫怕。咱们以前又不是没有欢好过...”“不要说了!那次是你用药...我娘子在哪?”“只要你肯依我,我什么都给你。海儿...”“放、放手...别、别这样...”......娘娘最后也没回来,那个经常买糖给我的叔叔也没再来。爹爹满脸是泪,“小云,人的命无法改变,但心一定要是自己的。莫要学爹爹,莫要丢了心。”我似懂非懂得点点头。

八岁,第一次同养父到长阳头号权贵钱仲远家。因为爹爹的鼓舞跳得很出名,钱家二小姐生辰摆宴,黄金百两,只求爹爹一舞。可爹爹近些日子咳得厉害,我真的不放心。一舞跳罢,爹爹下来,殷红的血从嘴边溢出。踉跄得搀着他,从钱家后门出来,脚下一崴,爹爹软软得倒下,我慌得想哭。“小哥哥,你放心,月儿请了大夫。”月光下,一个玉般玲珑的女孩飘飘而来。

九岁,立夏,钱府竹林大石旁。月儿悄悄拉上我的手,“云哥哥,十年。过十年,月儿做你的新娘,好么?”我的心怦怦几下,生平第一次,感到心的悸动,“月儿,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你是千金小姐,我不过是个优”“不、不,月儿心里,从未看轻过云哥哥。月儿喜欢和云哥哥在一起。爹爹很宠月儿的,等月儿长大,一定给云哥哥赎身,然后我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快快乐乐的一起生活,好么?”眼睛有些湿,我点点头,月儿,你要什么,云哥哥都会寻来给你,即使是云哥哥的心。想起爹爹唯一的那次流泪,我幸福得有些不安。第二日,再也寻她不见。

〓不安的心

“云儿,方才的诸庆舞,你跳得真好!”钱媚撩帘闯了进来。

“那还不是钱姐捧场?”忍着厌恶、不快,我轻声笑着。不着声色,换好衣衫。

钱媚眨也不眨得盯着我,“云儿,你越来越美了。今年中秋,你就满十九了吧?”

我心头震动,没敢拨开她抚着我肩膀的手。带着撒娇的语气道,“钱姐,云儿早晚是你的人,你又何必急在一时。跟了钱姐,自然就不能再在外面抛头露面、唱曲跳舞的了,免得人前人后的闲话。可云儿,真的很喜欢舞、唱,钱姐,再等几年嘛,云儿现在闲暇的时候,还不是钱姐的人?今日不是要去重彩楼吃酒么,云儿跳完这场,沐浴完毕,就去找你,好么?”

“你这家伙...”钱媚看了我半天,笑着M了一把我的臀,“偏偏我就喜欢你这调调。快点啊!迟了,今晚就不准你回长春楼了!”

看钱媚心满意足得离开,我沉下脸来。

跟了钱媚,一来倚仗她爹爹的势力,不会再有些讨厌的家伙来骚扰;二来,可以借机打探月儿的下落,钱仲远甚为喜爱他的幺女月儿,没有道理病了也不找大夫,悄声就这么去了,再者,月儿身体虽然柔弱,却甚少得病,更何况那天是我的生辰,她说了会来看我的。

手中的木梳攥得掌心生疼,却不抵心里的屈辱、煎熬万一。

月儿,你到底去了哪里?

十年了,希望越来越渺茫,心底深处,那个影像越来越模糊。最近几年,就是在梦中,也遇不到她了。

月儿,你一定是在怪我,怪我和你大姐纠缠在了一起,是不是?我是个无权无势的下贱优人,可我也不想象爹爹那样,被人欺凌...只要我的心是干净的,只要我的身子是干净的,你就不会不要我,对么?月儿,你在哪儿?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坐在马车内,心倦怠的想要就这么一世睡去。

空中弥散,好闻的爆竹味。想必又是满街的红屑吧,可我不想去看。

十岁前的那两年上元,是记忆里我最快乐的时光,因为身旁有个小小的月儿,一起放P,一起吃糕,一起玩耍。

“月儿...”脑海里,除了这个呼唤了成千上万次的名字,朦胧一片。

忽然觉得有些气闷。

车厢猛地向前向旁冲去。我下意识得抓住窗框,只听得武休贯常的大嗓门,“让开啊!马受惊了!”

也许...就这样死了,能见到月儿。

我松开手。

“老李!”一个女子的惶急叫声。

身子被狠狠得甩倒在车厢一侧,头嗡嗡的眩晕。

只看到了,荡起的垂帘外。一个护着身后老人的年轻“公子”。眼睛紧紧,鼻子皱皱,嘴巴紧紧。象条鱼干。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最不爱吃的咸鱼干。忽然有些想笑。

武休下了车,对着那公子打扮的年轻女子一顿吼叫。他急了、慌了,就是那样子,怎么说也改不了。

女子睁开眼,亮晶晶的,太阳一样的温暖。

手一颤。我放下帘子。

“没事!我不聋!”十几年音律的浸Y,我的耳力倒也聪敏。听得清楚,那女子不似钱媚的柔细嗓音...豪迈得紧。

“噗哧”一下,我笑出声来。随口调侃道,“武休,告诉你很多次了。说话不可如此大声。”

送了五十两压惊钱与她。不是心善,大概因为觉得她有趣。

X口的闷气没了,心情出奇得好起来。

垂帘微开。我察觉到一道目光。惊叹、欣赏、呆傻。不讨厌,不讨厌而已...

四月后。明德街长春楼。

今日的剑舞,曲子是《宁凌入阵曲》。心有些痛。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灭亡的部族,血泪也好、仇恨也罢,再怎样也与我遥远。

起身拱手的同时,就看到了她。白衣玄带,又是公子哥的打扮。不过,脸红彤彤的,瞪大的眼眸,星星亮。

心有些紊乱,莫名的欢喜。

喘几口气。我摘下面具,微笑着看过台下,独独没再看她。觉得自己有些讨厌...

半月后。朝合楼。

上楼,头眼,我就看到了钱媚身旁的她。有些喜,有些气。因为她身旁有个男子,清秀的男子,两个人手拉手的亲热。

人家是正经女儿家,有相公自然是贤良淑德、温柔端庄的正经男子。我,不过是个优人,长得美又有什么用!

有些自暴自弃,又想使X子,想看她是不是注意到了我。

“怎麽?大姐等急了麽?”我嗔声道,“反正今晚都是大姐的么。云儿喝酒赔罪便是。”

她只抓着那男子的手,不瞧也不瞄的正经。

知道了她的名字,我瞪了她一眼。不是吃惊她是女子,而是吃惊她是那个画男子丹青的散人。有些佩服她的真X情。

有搭没搭得和钱媚闲聊着。眼角瞟到,旁边的二人手握在一起。我攥紧手中的筷箸。

歌舞坊。再次遇见她。

知道她的身份变来变去的诡异。隐约觉得她和西唐的那个八王爷...她的能耐可真大...总之,与我无关,我只要找到月儿就好!

不想和她碰面。鼓舞时,柔声唱着,“斑竹点点伤心泪,遥望边城无可期。焚身熊熊漫天火,香魂一缕到君侧。” 视线却不由自主得瞄向她。

她垂着眉,低着眼,睡着的样子。

我气的要死。谢场的最后一段激昂,懒得去唱,我直接走掉。讨厌!讨厌自己!讨厌她!

满肚子的莫名火。那杯凉茶全部下肚,才发现不对。

借了方便的空当,从后门我一路狂奔出钱府。回家,回到那个荒废的院子去!

血脉沸腾,身子滚烫。一个踉跄,我跌倒在地。

月儿,月儿...我无法自控的呻吟着这个默念了千万遍的名字。脑子里出现双亮晶晶的眸,红红的唇。不知道是谁的...月儿...

听到个匆匆的脚步声。鼻子灵敏的异常,是她的淡甜女儿香。

下意识得呼救,却只听到自己媚入骨子的呻吟。下体涨痛,硬的不能再硬。

羞愤万分。为什么,为什么,又要碰到你这个冤家?!我讨厌你!

嗅着她的气息,碰到了她滑腻的手。慌不迭得拨开她的手。下一刻却又不由自主得想要偎上去。

“既然能开口说话,那就是没事喽。上官公子慢慢欣赏月色,呃,夜色。本姑娘走了。”

脑子有些乱。你本就是个优人、贱民,充什么样儿...但是,但是,对着钱媚,我绝不会这样...

夜色里,暗巷中。我弃了尊严,张口求她搭救。

被沁人的气息萦绕。我靠向她肩头,“嗯...月儿...”

亮晶晶的眸子眨眨。

不!不,不是她!不是她!

我一把推开她。脚下绊倒。幸亏平时练功勤快。

周身的火却箭一般直窜下体。

星眸,红唇。想要...手伸进了裤内...握住...月儿...想亲那双眸,想吻那双唇,滑腻的纤手,M我,M我...谁的...

火光明灭,星眸看着我。

“别!别看!”我吼道。羞愤得想死。

被泼了桶冰凉的井水。我清醒了许多。可我知道,下边、下边...我讨厌你!

搂着水桶。不能让她知道,不能让她瞧不起。

冷淡得说着谢话。心里火烫煎熬。做戏,我上官云最擅长。

再说,也不是做戏...人活一世本来就是在演长戏...只要找到月儿,找回我的月儿,就不会这样了。我安慰着自己。

〓悸动的心

没想到,钱媚会如此卑鄙。上次的红酥丸不成,这次就用迷药。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放过我!月儿不会死的!不会的!一定是因为我的心意不坚,她怪我。

身子被眼前这个恶心的女人啃咬着,却没半点反应。

想起了那晚的初次欢娱,和那个她。

“月儿,”我对不起你。“等我...”等下辈子找到你,我一定全心全意,做你的夫...

黄泉路被人拉回来,结果还是她。睁开眼,还是看到了她的眸,温暖清澈,好像三月的晴空,四月的煦阳。

羞愤、自责、尴尬,除了死,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眼前的她和心里的她。

她忽然告诉我,月儿没死...

月儿!你等我!找到了你,我们就一起找出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过一辈子,什么烦恼也没有,什么人也不见。就这样。

装成亲兵,随她出使梁南。一路上那两个人卿卿我我。忍不住去看,忍不住妒忌,越发的讨厌自己。

找到月儿就好,找到月儿,和她一道远离尘嚣。就好。

左府宴席。头次发现她的学识广博,和那个老匹夫竟能一路说来,亲密无间。我情不自禁得一路听来,津津有味,险些忘记扮亲兵、来左府的目的。

隐隐听到首歌谣琴调。我心顿时一震。月儿。

不知道她怎么想到、哪里买到的那些玩意,还有那个什么“迷彩妆”。一边为了月儿担心、雀跃,一边被她开怀、被她吸引...总之,救出月儿,不再相见就是。心底却又淡淡的哀愁。

终于,绣楼内,我见到了月儿。

一见便知道是月儿。很美,很温柔,和儿时一样的X情,和那个豪爽的假小子完全云里泥里的区别。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把她们两个混淆...可是,心底却又隐隐的失望,她不紧张,转身出去前的她,还顺带敏捷得接住了月儿失手掉下的烛台,她、她一点都不在乎我和别的女子拥抱...讨厌!我不知道自己想这些做什么...总之,现下要办的,救出月儿,远走高飞。

五月五,立夏。

看着桌子对面满脸胡须的她,忍不住的心情好。

明明不会武功、不是男子,偏偏喜欢打扮成江湖汉子、往来货商的样子,还故意沉声chu嘎的说话。好笑不得。

从未见过这么容易就和人熟悉,和人好相与的女子。我忍不住C嘴聊了一句。

那店小二憨憨的瞪着我。我倒也不觉多厌恶。偏生说的话直白得很,“这位大爷说话真是好听,比俺家隔壁翠姑的嗓子还水灵。眼睛也水灵得紧,晃晃的,和俺见过的猫眼儿宝石一样哎。”

竟有些暗自窃喜。瞄了对面她一眼。正对上一双乌亮亮的眸,调侃的神情。

我顿时有些窘,脸上发烫,所幸有络腮胡须挡着。

听到个不利的消息,梁南左图只手遮天。那作为人质的月儿...

不想欠她的情太多。想了想,我反倒平静下来,“若是月儿无法安然脱身,上官云唯有卖身左府为仆为奴。只盼每日能看她一眼,我也就满足了。”半是安慰她,半是提醒自己不可再心意摇摆。

她笑道,“上官公子也不必太悲观。就算再困难,苏子也会帮人帮到底的。大不了,也把钱姑娘化妆成西唐士兵,找个借口咱们提前返回。只要时机得当,动作迅速,一过西梁山脉,想来左老头也不敢把咱们怎么样。”

听完她的话。不知怎的,我眼睛酸了起来。你、你这般待我,我、我...不由自主得我跪了下去,“苏姑娘大恩大德,上官云今生无以为报,只有来世为苏姑娘作牛作马以报万一。”

见她想扶又缩回手,心头更痛。可,我真的配不起她。

她转身要走。我一把拉住她的手,不想放开,真的不想......

一场大雨后,梁南Y雨绵绵。半夜,和她一起蹲在酒肆楼顶,我却欢喜得很。喜欢看她做鬼脸、喜欢和她低声聊天、喜欢她的那些古怪动作。百无禁忌。

斗嘴间,不知为何,我脱嘴而出一句,“在下是佩服苏姑娘的胆识,梁南的太子你也敢拐带走,还被你收了作相公。”

她拱手笑道,“是是,若论专情,苏子自然比不上上官兄。不过呢,上官兄不到十岁便和钱家二小姐恩爱无比,私定终身,这份胆色苏子更是望尘莫及啊。”

我嘴里忽然有些苦涩。心里更苦。

怎么办?见她一次就沉沦一分,相处一刻就多醉一分。若是到时爬不出来,醒不过来,我该怎么办?明明知道这样不对,明明知道不该惹她...

“上官公子不要当真,”身边的她忽然叹口气。语气少见的认真,“苏子是不想看著小非被他老爸拿去作政治筹码。小非若是喜欢梁南,喜欢作太子,甚至有一点点喜欢那位司马将军的女儿,苏子也不会这样做的。但是,他是真的不喜欢啊。苏子认为每个人都应该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人活一世,开心就好,何必要为难自己。”

我有些失神。人活一世,开心就好么?每个人都应该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可我呢?生下来就被父母遗弃在歌舞坊,五岁就知道自己是贱籍优人,以后和养父一样的舞、唱生活。谁问过我的想法,谁象她关心宁非一样关心过我。

心绞做一团。不甘、怨恨、嫉妒、羡慕...其实,人美不一见得就心美...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和她在一起,我总是很开心,有时又会生气。

看她整治那个吕老熊,看她因为我而心慌、说错话,我欢喜。可她的话,我越来越在意,忍不住得就想使X子、忍不住得就会胡思乱想。

她见义勇为,救下的那个“女子”。有一天,对我亮出了很久前见过一面的宁陵族令牌。

昊长风,没想到面具下,他的真容,如此妖冶妩媚。

忽然我X口憋闷起来。

无法背叛族人,虽然当初父母遗弃了我;不想伤害她,虽然我心里的不应该是她。我该怎么办?

〓心落

发现了月儿的不对劲,我...反而松了口气。

看她双手被绑,还悠哉游哉得和龙二说话,拽得厉害,又充江湖好汉么?我居然有些想笑。

龙二还不知我和他同族,竟然来调戏我。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嘴巴,钱府羞辱的回忆涌上心头,我险些就要喊出“我也是宁陵族人!”

没想,“王八蛋,你放开他——!”

是她在喝骂么?她的古怪功力,有时真的很霸道。昏迷前,我看到了龙二嘴边的血,X口沉闷至极,偏偏心里欢喜起来。她,是在意我的......

和她被关押在一个舱间内。又热又闷,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因为这次,没有郑子宁,没有西唐八王爷,没有她的小非,只有我,只有我陪在她身边。

可突然我又害怕起来,因为自己的身份。不配。却又想她安慰我。我不由道,“我家祖上是西唐开国时的战俘,世代贱藉。男儿本色,呵呵...除了月儿...还有苏姑娘你,大概谁心里都是瞧不起我这样的优人伶人的,便是我,也觉得自个儿污秽。”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多年以后,我依然记得清楚,她当时说的每一个字。虽然后来她坦白,是书上看来的诗句,可她一柔声说起,我心里再大的火气也会消散。因为,她那时的神情、那时的语气...哎,不说了!我有些脸红!

有些明了她对我的心,我就想使X子。考验她、折磨她、挑逗她。几日的牢房生活,每一天,都充实、都甜美。讨厌她!喜欢...反、反正...就是越来越讨厌她!

上了无名岛,我有些慌。怕幸福的时光是短暂的。若是她知道了我的事情,会不会不理我..虽然是为了她,但是我确实也是宁陵族的一份子,无冥城内和那些男女老少的短暂相处,我有种归G的感觉。我不想她和他们做敌人,也不想她做了昊长风练功的工具。

忐忑不安,急切得想见到冷隐阁被囚禁的她。

对上那双明亮的眸,却有些想退缩。害怕,怕她误会、怕她不再理我。

“听龙二说,这些日子你被那个少主关押在卧云殿内,那里是他的寝G内院。听说宁陵族男子是可以纳男妾的...还有,钱姑娘去那里...”她说话的口气,异常的平淡。

你、你不可以、不可以这样看我,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对我!

委屈、害怕、气愤,眼泪不受控制得冒出。

“...为什么还来?我被你耍得还不够么?你和钱影月是郎才女貌,jinfeng玉露,天上一对地上一双,可我苏子还一条狗似的,你一对我好,我就忘乎所以”

我忍不住扇了她一巴掌。马上就后悔了。可,如果真的、真的就要结束,我宁愿她记住这巴掌。

“明明知道不该对你动情...”没了顾忌,没了尊严,没了脸面。我凄凉笑道,“明明心里的人该是月儿...长阳街头第一眼瞄到那个傻女子,心上就多了个影子。朝合楼上看到你和郑子宁手拉手,可知我有多妒忌!歌舞坊那次演练,你为何不正眼看我?左府那夜,你为何要救我?嘴里念的是一个人,心头想的却是另一个,我对不起月儿,对不起她!...可我能怎么办?每见你一次,心就沉沦一分...在宣宁看到了昊长风的族主令牌,看到他调查你的身世背景,我知道不能背叛他,不能不听他的,因为只有成为暗卫,得到他的信任,才能救你出去。你、你...不管你信与不信,在底舱内你做梦时说的话,清醒时说的话,我对谁也没提过...还有,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说着说着,委屈涌上心头。我不知道,为什么老向她使X子...就算最后一次了,我要和她说个明白,“我上官云是贱,因为心意不坚,喜欢上了你!可你、你竟然猜忌我和昊长风...”

看她依然冷漠、呆傻得坐在床边。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得涌出。

苏子,我讨厌你一辈子!我是下贱,下贱到亲口说“喜欢你”,你也瞧不起了么?!

转身要走。

忽然她环住了我的腰。云云,云云的乱叫。“云云,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好云云,别走,别走。”“不放!一辈子都不放!是我错了,苏子错了。好云云,别生气,别生气...”

心被痛苦抽空又被幸福充满。

我抽着鼻子。哼,你要是不认错的话,我、我便...还想装装样子。

耳垂一阵麻热。

“又哭又闹,小狗尿尿。”她低声笑道。

一时间,我身子软了。

看她流口水的样子,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么chu鲁的女子...心先丢了,再问为何会丢,似乎没必要了。

那个故事,后来每次...总之,讲了来来回回上百遍,我还是只知道个开头。

她是小红帽,我是大灰狼...可哪有对着大灰狼口水不断的小红帽...

啊——,身体好热...看到身下是她,颤抖着进入,颤抖着吻上她的唇...

大灰狼!云云要是狼的话,苏子,你就是只讨厌的母狼。

讨厌你......喜欢你......一辈子......

第四十二章 祸福与共

刚刚吃完龙二送来的晚饭。我孤零零一个人消食溜达。

上官云不知道又跑到哪儿去了。

因为母**的警告,我没敢再去惹他。不知道男子怀孕,是不是更困难、凶险,十天了,保险起见,十天我没敢再和他亲热。隐约觉得,他额间的痣变成全银色,才能放心嘿咻。

那家伙,大概是不满我对他的态度吧。

一边晃荡向后院,一边想着,我苦笑几声。

五、六天了,自打那天晚上,我狠心拒绝他后,上官云就隐形人似的,除了吃饭时间,时常不见踪影。没想到,这家伙使起X子来,比老牛还倔,比丰小孩还难哄。

可冒充柳下惠的我,难道好受?

荒山野岭、旷男怨女、朝夕相对、郎情妾意、初尝jin果、衣食无忧、长夜漫漫、无事可做...唉,怎一个愁字了得!

正有些苦闷、无聊得胡想。

假山后,隐隐的泼水声。

悄无声息得爬上小山头。我定睛望去,脚下一软,差点掉落。

蒸腾的温泉雾霭中,一个时沉时浮的影子。乌黑的长发,匀称结实的肩膀臂膊,窄窄的腰胯,玲珑的翘臀...

深呼吸几次。我爬下假山。

院墙上的五叶草莹莹发亮,阵阵凉风拂过,好像星星眨眼。柔和的静谧。

我的耳畔却满是自己急如鼓擂的心跳。

十天的时间,怎么说也应该没问题了吧。母**说三天就好,它虽然狡猾,毕竟活了上千年,这方面应该很权威吧...

“嗯...”似乎听到了上官云的动情喘息。

X口忽然沉闷至极,澎湃的血脉震荡。颈上的避毒珠子一震,肚子里好像骤然腾起一把火,心要焚起。

脚不自觉得向温泉迈去,踢到一块碎石入水。

“谁!”泉池里的人惊骇得转过身来。

“云云,是我...”我慢慢走到水边,伸手道,“过来。”嗓音竟有些说不出的妩媚惑人。

双手抱前的上官云痴痴望来,面如桃花,红润异常。“苏子...”

水波荡漾,上官云缓缓靠近。晶莹白暂的长腿显露,腿间柔软的发丛中昂然的...

下意识得闭眼。X口沉闷轻了些许,我忽然想到了龙二用过的媚惑之术,难道...拍拍自己额头,我睁眼笑道,“云云,你不生气了?”

上官云一怔,杏眼恢复了原本的清明,看看我又低头看看自己...“啊!”捂着下体,他慌不迭得向后退去,“你、你出去...啊!”脚下没站稳,一个踉跄,他后栽进池中深处,水花四溅。

“云云!”有些慌张,我一个挺身,扑入水中。

温泉淡白,水下的一切象隔了层纱。看到不远处的缕缕黑发,我蹬腿游去。

挥动着手臂,上官云正尽力上游。

上前,我想要拉住他的手。

想必是气恼我这几天的不冷不热。看到我,杏眼圆瞪,他羞愤得推开我,向下躲去。

不要闹!这个温泉,深处黑暗,也不知道有多深。瞪了他一眼。我靠近,环住他的腰,正欲上游。

“啊...呜呜....”谁要你管!上官云似乎张嘴说道。一串串气泡窜出,他挣扎着推搡我的肩膀。

云云!“啊...唔”肩上一疼,我忍不住叫了一声。侧头,却是他在咬我。

想松开手又不放心。迟疑间,肩上疼痛加剧。淡淡的血色飘散开来。

真的有些生气。扳过他的头,我怒目而视。

杏眸一黯,泪光滑过。

心先软了。捧住他的头,我吻上那颤抖着的樱唇。

上官云身体震颤。呆愣了一刻,杏眸闭合,环臂紧紧抱住了我。

柔嫩的唇,滑腻的舌,疯狂得回应、抵死得缠mian。不断吮吸,不断交换着彼此口中的气息、津Y。顶在下腹的东西越来越硬。

我好笑得掐了他臀部一把。

杏眸白来一眼,嘴角却是一抹淡淡的笑。

指指上边已经有些模糊的水面,我伸出左手。

咬着唇,上官云拉住我的手,十指交缠。

正和他一起蹬水上游。

隐约,下方黑暗中“隆隆喳——!”数声怪响。

和上官云对视一眼。骇然惧色。双手、双脚,加快拨水。

身遭水流旋转更快,白色的泉水被下层的青色暗流激荡冲散。

好像进了一台甩干运作中的洗衣机。身体无法控制得要被深渊吸去。

慌乱间,对上上官云的眸。弯弯的,满是柔情。

有些怔然。腰间忽然一紧,我被大力向上推去。

“云云!”看着那条飞速下沉的身影。撕心裂肺,我大喊一声,X口的憋闷一窒,几口半红半银色的Y体从口中涌出。

眼前的一切都缓慢下来、明亮起来。水旋、气流、上扬的细砂、咕咕的水泡,清晰异常。身体好像有了无穷的力气。

来不及细想,我一个折身,向那影子扑去。

“云云!”攥住了一只有些凉的手。

轻微得挣扎一下,那手失了力气。

不,云云!你不能死!我们才刚刚在一起,你才刚刚说喜欢我,我们的孩子还没有出世。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我们还要做一辈子夫妻的!

双手紧拉住那只手,我心中大声喊叫着。眼前、脑中却模糊起来。

云云,说好了的,这辈子,我决不会再放手......

“滴嗒...滴嗒...滴嗒...”

下雨了么?

“好小子!还在这儿贪玩!快回家温书!明天就高考了,想让老爸气死啊!”

嗯,我知道了。可是好累嘛,再躺一下,躺一下下就好......

“嘀嗒...滴嗒...滴嗒...”

脸上凉凉的。嘴干得厉害。伸舌舔舔,竟有些甜。

额头一凉,陡然清醒。

这是哪儿?黑不隆冬的,什么也看不见。停电么?

“云云!”我随口喊道。

等等,云云?云云是谁?...

额头有些痛...炸裂一样的痛...脑海里出现一双弯弯的杏眸。

冷隐阁,云云说喜欢我...缠mian,美人痣...他想要,我不答应,他赌气...吃晚饭...后院,看到云云洗澡...他咬我...吻了他...漩涡...温泉下面竟然有一道圆形的大门...吐血,好像又不是血...拉住云云的手了...开启...颈上的避毒珠碎了,一道青光扑来,额头裂开一样的疼...

“云云!”完全清醒过来,心里却更加惶急。

云云在哪儿?!

颤声喊着,我手脚并用,向四周M去。滑溜溜的潮湿Y冷。

...什么也没有。

“云云——!”

不,你不会有事的!不!

脑中一片空白。

踉跄着,滚爬着,撕喊着。我一路M索...

“母**!你给我出来!”靠在一面凉飕飕的石壁下,抹把眼泪,我沙哑着嗓子道,“我知道,你明白是怎么回事,出来!云云在哪儿?你再不出来,我就一头撞死,你也没的活!”

“呜呜...别,别急,有话好好说哈。”脑海里风神的声音响起,“你的云云被祭司小子救啦,你别担心啊,哈哈哈哈。”

皱眉,我急切问道,“祭司小子?哪个祭司小子,云云他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

“别担心、别担心。”脑海里的家伙道,“祭司小子就是那个祭司小子嘛,就是当初凌舟上的那个歪辫子老头。你这房相公很好,孩子也很好,本尊已经能感受到...是个带把儿的小子,哈哈...就是...就是过那扇门的时候,他晕了一下...没啥啊,哈哈哈哈...幸亏体内有本尊的那一啄留下的气息,不然...没事,没事...总之你就放心吧,啊,哈哈哈哈。”

是那个厉害老头的话,应该没事吧。

心落回X口。身体陡然没了力气,我瘫坐到地。

“丫头?”

喘了几口气,多了几分镇定,我道,“你怎么回事啊母**,哈哈来哈哈去的。我记得以前你只会呜呜的。”

“风神!本尊叫风神!”脑海里那家伙道。

能想象到它睡帽气歪歪的样子,我不禁笑道,“本来就是象母**嘛。唉,算了,母**、风神叫起来都显得见外,干脆给你起个名字,叫麦当劳好不好?”

怕那家伙察觉,我忍住在脑海里勾画麦辣**腿汉堡的念头。

“麦当劳?...似乎比母**有气势...”风神道,“好,本尊就化名麦当劳吧。”

忍着笑,我问道,“听起来,你比以前好像J神了许多嘛?”

风神得意笑道,“哈哈,那是自然!我都不知道哩,昊轩水那小子是把本尊的残余本魂封存在了那扇门里。至于那个哈哈嘛,哈哈哈哈,你歪打误撞,融合了本尊的气息和轩小子的内息的血气,破了那门上的封印。本尊的魂魄收集齐全了,虽然还需要时间融合、修炼,不过加以时日,本尊的各种能力都会加强,语言丰富起来没啥,过个一两千年,本尊还能重塑R身呢!”

“一两千年!”我不由惊呼一声,心念转动,“麦当劳,恭喜啊!不过,这次你能收集齐魂魄,可是我苏子帮的忙,给我什么好处?”

“哼!你得到的好处还少?笨!”风神道,“你试着静下心来,气沉丹田。”

“丹田在哪儿?”我随口问道。

“笨!”肚脐下一片地方忽然一凉。“就是这里。本尊问你,第一,你X口还憋不憋?”

之前一直担心上官云安危,心乱如麻。此时静下心深呼吸几次,也不管什么气不气沉的,只想象着来“大姨妈”时的肚涨感觉。

深呼吸一次,X口竟是说不出的舒服顺畅,绵绵无穷尽的通爽。“好舒服!”

“那是压制你内息的药力被化解掉了。”风神道。

“那本姑娘不是身负盖世神功了?!哇哈哈哈哈....”我大笑道。

脑海里的家伙叹口气,“你当接受传承后那么容易就能完全融合为你所用啊?笨!唉,你这丫头,X情毛躁,心境不纯,成天歪七扭八的念头...你能坚持每晚三个时辰,打坐冥想么?你能坚持每早寅初起床,风雨无阻,呼吸吐纳一个时辰么?想等到完全融合昊轩水的功力,八百年后吧!切!”

我顿时丧气,不甘心得反驳,“谁说的?以前在梁南好几次,都是本姑娘,凭借无敌的神功和过人的机智,转危为安的。”

“那是歪打正着...哼!算了,本尊很忙的,说完这句就要去修炼了!”脑海里的家伙道,“第二,你感受一下左腕上的蛊虫。”

“感受?怎么感”想起醒来后这家伙的趾高气昂,我咬咬牙。

哼!本姑娘用不着问你也能明白!

感受嘛!这个...

按上左腕内侧...除了脉搏,什么也没有。难道是象《天龙八部》里的六脉神剑那样,运气什么的,到左腕?

想象着肚脐下方的气,流啊流,经过肠、胃、心、肺、肩...

胡乱试着,左腕忽然一热。

我不禁惊讶,“牛黄上清?!正在想办法通过九重天?!”虽然看不到,心中却有种奇妙的感觉,就是知道牛黄上清的位置。“这是怎么回事?”

“嗯...还不算太笨,”风神笑道,“怎么样?子母蛊,本就是息息相关的,水...咳咳...日东的祭司蛊术在本尊眼里不过是雕虫小技。本尊魂魄齐集后,已经替你改了子母蛊的互通X质,现在你能知道他的位置,他可无法知道你的了,怎么样?本尊很厉害、很聪明吧?”

“咳咳咳咳...”这家伙的个X真是有够狂妄、讨厌的。我咬牙笑道,“可本姑娘一点也不想知道有关那变态的事情。母**,我不早说了么,把虫子赶出去就好。”

“我不叫母**!你、你个臭丫头!本尊去潜修了!没事别鬼叫...”

“母**?...”“风神?...”“麦当劳?...”

我站起身。咬牙切齿。

这只该死的**!拽什么拽!早晚有一天,本姑娘要拔光你的毛,作成**毛毽子,然后踢踢踢!

四下漆黑无边,除了滴嗒嘀嗒的水声,什么都没有的沉寂。

我再次磨牙霍霍向母**。

TMD,小气**!连个出路都没告诉本姑娘!这么多洞X岔路,还什么都看不到,本姑娘要M到哪辈子才能找到出口?也不知道云云是怎么被歪辫子老头找到的。

心头一道亮光闪过。

如果风神真能知道云云肚里的孩子X别,风神在本姑娘的心海里...那本姑娘起码应该能够感知云云吧。

唉,无论怎样,试了才知道。

衣衫早已湿透。不管地上脏不脏,我盘膝坐下。

尽力回忆着以前宁非教过的方法,我第一次沉心进入冥想...

第四十三章 幸福时光

“呼噜呼噜...”噙着泪花,我大口奋力扒饭。

“好不好吃?”擦擦自己的额头,却更多了几道灰渍。石桌对面,上官云托着腮,一眨不眨得望着我。

“嗯...好吃,”咽下最后一口青菜豆腐。我感激涕零得抹着眼睛,“云云,你的手真巧。”

杏眸中闪过喜色。犹豫了一下,上官云握住我的手,“你、你若是喜欢,我天天给你做。”

狂喝了三杯凉茶水才压住酸酸咸咸辣辣的古怪滋味,我忙笑道,“不、不用了。回到长阳,有郑某人做饭,他的厨艺虽然比不上我的大师级别,可也...”

柔滑的手倏然缩回。

该死!我在说什么!

偷瞄了眼对面。樱唇咬得紧紧。

我心中顿时懊悔起来。这毕竟是云云第一次做饭,怎么能打击他的积极X。再说了,苏子,这可是一个月来,你吃到的第一顿还算正常的饭菜...虽然之前在那个迷G一样的山洞里饿了三天才出来,可还是觉得这个饭菜的滋味实在不怎么...不过,人家怀了你的娃娃,还亲自下厨...怀孕的人,X情变化无常,看来在这点上,倒是男女通用。

看上官云沉着脸,起身要拾掇碗筷。

“我来,我来。云云做饭辛苦了,涮碗就我来吧,好么?”我讪讪笑着搭腔道。

见他一声不吭,转身回屋。我忙拉住他的手,轻轻擦着他的脸颊,“你看,脸上都是灰。要变大花猫了。”

“不要你管!”上官云一把推开我,杏眸泛起雾气,“和我在一起,不是想着郑子宁就是念着那个八王爷,再不然就是说你的小非如何如何好。我是什么也不会!你找他们去吧!他们都是好人家的公子、少爷,我、我是个不知羞耻的歌舞优人,有了钱影月,又跟了钱媚,如今又和你做、做了那苟且之事,还、还有了身孕...我、我真是下贱!”

“云云!不许说这样的胡话作践自己!”看他身体越来越哆嗦。心疼得要碎了,我抱住他。“你们几个都是苏子的心肝宝贝,苏子一样的喜欢,一样的爱护。云云,你不记得了?‘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你放手!我讨厌你!”捶打着我的后背,上官云泣声道,“都是你!都是你招惹我!”

“是,是我招惹你。云云,是我坏,是我花心,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可我、我真的喜欢你,见到你第一面就喜欢上了你!你可知道当初看到你和钱影月拥抱,我有多嫉妒!不许再提别的女人,不许你再见她们,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我闭眼喊道。

怀里的人一僵,捶打力气越来越小。“讨厌你!我讨厌死你了!”

“云云,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紧紧拥着他,我在他耳畔轻声道,“我爱你。”

“你...”上官云身体软了下来,“你、你说什么?”

“说什么?”一个机灵,我才察觉刚才脱口而出的那三个字有多酸。

“你说、说爱、爱我。”不知不觉得一双手臂环在了我腰间。“爱...听起来,比、比喜欢更好听...你再说一遍,你、你再说一遍,我就原谅你。”

“我...呃你!”我含糊道。

“讨厌!你糊弄我!”

看他又要捶背。我忙凑近他的耳朵,笑着低声哼唱道,“我爱你,爱着你,就象老鼠爱大米...”

“噗哧”一声,怀里人笑了起来,“哪有如此比方的。”

“那你喜不喜欢啊?”我顿时松了口气。

沉默了片刻。我耳上忽然一麻。“我、我也...呃...爱你。”

不受控制,我的心怦怦狂跳起来。拥紧他。

淡淡的麝香体息拂过颈侧。怀里人身子烫了起来,不耐得扭动着,“你、你那个故事还没讲完...上祭司大人说、说过了娃娃的定X期,那、那...无妨,还、还有好处。”

嗓子眼有些发干。我低声道,“那个老头子,什么时候回来?”

“最近城里有些事,好像很忙。不然,少主也不会答应让你留在这儿。祭司大人他头两天都是、都是过了子时才回来...他、他答应了的,便是...他会保密。”

牵着我的手。满脸绯红,上官云慢慢引着我走向一侧的小石屋。

我趴在披着毛毡的被窝里。

摇曳的昏黄烛火下,一个绝代佳人慢慢褪下衣衫。雪白的肌肤,玲珑的锁骨,殷红的颗粒,结实流畅的腰腹线条。解开束发彩绳,如瀑的乌发垂落X前。贝齿咬着红唇,回眸一笑,带着紧张的渴求。

脑子轰的一声,晕悠悠得醉。我张口道,“裤子,裤子没脱。”

“说好了你讲一句,我、我脱一件的。”上官云眨眼道。

“唉,这样子,还怎么讲!”抹抹嘴角,张开被子,我温声道,“上来吧,宝贝,地下凉。”

看到被里的风光。上官云呼吸急促起来,迟疑了半刻,上chuang钻进被来。杏眸弯弯,“苏子,除了吃饭,原来你脱衣...也无人能及。”

抚入他的腿间。我笑道,“可是云云你的反应也不慢嘛!”

一个翻身,被他压在身下。

对望,杏眸里欲火熊熊。“都是你这可恶女子,招惹我上官云!还让我怀了娃娃,这笔帐,咱们非要算清楚不可。今、今晚,你别想睡!”

笑着,我正要反嘴。

如墨的长发拂下。

肩头忽然一阵温热麻痒。却是他在轻轻舔拭着温泉里咬伤我的地方。

“疼么?”他抚发看着我问道。

忍着就要溢出口的呻吟,我摇摇头。

“你要是再敢对我冷淡,我、我就一口吞了你!听到没?”发烫的身子紧紧贴着我。樱唇俯下,han住了我的X上颗粒。

“云云,你舍得么?”我笑着抚上他的背脊,“吞了我?你现在不就是在吃我...啊!”X前麻痒,还夹杂着一丝丝的痛。是他在吮吸、啃咬、揉掐。

轻轻揪着他的腮帮,我低呼道,“好啊,真敢吃本姑娘。不给你些厉害瞧瞧,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夫君!”

凝神闭气,丹田里的内息绵绵窜出。心念电转,缠着他的腰臀,我一个打滚,骑在他身上。

身下的人又惊又喜。“苏子,你的功力恢复了?!”

亲亲他的脸颊,我得意大笑道,“用来压制你,还是绰绰有余的。宝贝,你就从了吧,哈哈哈哈。”

在山洞里冥想了两天半,收获之一就是发现只要集中注意力的憋气,丹田中的力道就会自然而然得窜出,人变得特别有力气,眼力、耳力,五官六感都会灵敏很多,当时就是凭借这个办法找到了洞X出口。不过,要是让天水那老头知道本姑娘运转内息是为了用在床第之间,恐怕他没死也要被气死了吧。

好笑得想着。

身下人扭动一会,终于放弃挣扎。杏眸瞪来一眼,侧过头,X膛肌肤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早、早就是你的人了,还有了身孕,你便来趁机欺负么?”

“宝贝云云,”俯下身,在他X前画着圈,我低声道,“夫君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欺负你。”

坏心得蹭蹭上官云的大腿跟部。顿时引来他的一阵颤栗、吸气。

“云云?这难道叫欺负?”我笑道。

“你、你就是欺负我!”杏眸转来,竟带了一层雾气,“做隐卫,我只学了些武功心法的入门。现下你厉害了,便会嫌我累赘,对么?”

“又胡思乱想,该罚!”轻声呵斥着,却心疼得噙住他的唇,辗转反侧,极尽温柔。

“唔——”身下的人呼吸紊乱起来,慢慢一双手臂抚上我的腰。

褪下他的丝裤。“云云,以后你胡说一次,我就...”狠狠弹了一下那处坚硬的挺立。

“啊——!”身下人脖颈仰起,一声水样长吟。

我的身体燥热起来。慢慢摩擦着那处,感觉到二人下体的湿滑,就是不去包裹。

杏眸迷乱。揉捏着我的臀,“苏子,给、给我...”

紧紧喉咙,我道,“你以后还胡思乱想不?”

“不、不了...苏子,嗯哼...” 光洁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汗,桃花面娇艳欲滴的可爱。红唇颤抖着,想吻却被我闪开。

“你以后还疑神疑鬼不?”

“不、不了...给我,苏子...哼...”带着哭腔,上官云低吟。一滴闪着银芒的泪珠滑落。

吻去那滴泪,淡淡的咸涩。我低声叹道,“宝贝云云,你是我的宝贝,不许再瞧不起自己,不许再愁眉苦脸,知道么...”慢慢坐下。

“嗯...苏子,云云只要你爱我,什么都...啊——”手紧紧交握在一起......

烛火灭去,袅袅的青烟飘散开来。

温暖的手臂紧紧环着我的腰。“苏子?”

“嗯?”缠mian了不知几回,眼皮沉得直打架。

“不如我们偷偷溜掉,然后和郑子宁、小王爷还有宁非一起隐居山林,别、别再计较和无冥城的恩怨纠葛了,好么?”

“你喜欢无冥城的人?”

“你、你要是觉得不解气,我们想办法,对付少主一个就好。无冥城里的百姓、族人,与世无争,X情善良温和,他们其实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罢了。”

“好,就听宝贝你的。大不了,见到文昭,我就说没到过什么无名岛好了。反正西唐和梁南无名岛的势力都瓦解的差不多了。”我抱抱他道。

“苏子?”

“嗯...”唇上飞快得掠过两瓣温软。

“我爱你。”

笑笑,我轻声道,“我也是,云云。”

翻个身。背后的上官云咕哝几句,又依偎上来。

好冷啊,好像才过了立秋吧。

拽拽被子,严严实实得围住身后的他和自己。

迷迷糊糊的,眼前一片银色...下雪了么?

再次睁眼......正对上一双满是鱼尾纹的银色眼睛。

“咿喂!”看清楚来人的核桃脸。一个哆嗦,我喊道,“你、你个色老头,偷窥啊!”

“咳咳!”拉着板凳向后退退,昊木嘘道,“小声、小声!老夫不过是好奇嘛,百年难得一见的族人男子怀孕,观察一下,观察一下嘛!你家相公需要多休息,别吵醒他。”

亏你也知道我们在睡觉!我不由翻个白眼。

昊木笑眯眯得掂脚探头,“你这丫头,好福气啊!这小子,长得多俊!以后还能给你生娃娃,这可是我们宁陵族的血脉啊!”

我顿时要晕倒。“喂喂喂!”

这老家伙,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怎么没有一点儿尊重他人隐私的观念。

不管我的脸色有多臭。昊木笑眯眯的,推来张满是纸墨笔砚的几案,开始噼哩啪啦得问话,“你们交合的时辰是什么时候?交合之前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交合是用的什么姿势,交合了多久?交合了几次?他的孕胎痣什么时候出现的?刚出现时什么颜色...”

哭笑不得,又不能光着身体踹他几脚。深呼吸几次,我握拳瞪了眼这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八卦老头,沉声道,“有事等我起床穿好衣服,出去再说!”

“嗨,老夫活了两百多年,什么没见过。你个小丫头,做老夫的孙女还嫌小。有什么害臊的...”看我伸出拳头,咬牙切齿。昊木缩缩脑袋,“快点,快点出来啊!”

看老头颠颠得出去。我长舒一口气。

一只温润的手抚上我脸颊。身后的人轻声笑道,“苏子,你脸烫了呢。”

“云云,你醒了?”转过身体。

酣眠醒来,有些泛红的玉颜。支着头,慵懒的杏眸正戏虐得瞧着我。

穿着衣衫,我尴尬笑道,“刚才那个老家伙吵醒你了?再睡会儿吧,咳咳...我也想去问问那老头,看看要注意些什么。你、你也知道,咳咳...这个,咱们第一次做爹妈,又是你怀孕,得早了解、早准备才好。”

“没什么可怕的,”上官云忽然一把搂住我,低声道,“只要、只要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倒是有些欢喜,还有些期待。”

“看不出来啊,云云,你好勇敢。来,奖励个!”我笑着低头啾了他脸颊一下。

容颜更加绯红。杏眸中韵光流转,“苏子,我好欢喜,好欢喜。我们真、真的要有娃娃了!”

“嗯...”不由自主,手抚mo上他眉心的银色。我笑道,“在山洞里,我就是受到云云这里的指引,才找到出口的。”轻轻吻了一下那处。

“啊——!”上官云一声低吟,气息有些急促,“苏、苏子...”拉着我的手,按上他的腿间。

我不由哑然失笑,“咱们昨晚不是运动了半宿么?”

樱唇微噘,“讨厌!自从有了这什么孕胎痣,每回你碰我额头这处,我、我便...”学我以前,又怕会揪疼,上官云揉搓着我的腮道,“都是你!害我变成这样子。我不依!你、你不...我不让你下床!”

拉近我的头,上官云低声说了几句。杏眸晶晶亮,咬唇望着我。

“你呀,原来X子比丰小孩还孩子气!”刮了一下他的鼻梁,我的脸也烫了起来。咬着他的耳朵,“以前,我可没干过这个。好也罢,坏也罢,你忍着点。”

“是、是你便好...”上官云绞着被角道。

这家伙,脑子里花样不少!自己也有些好奇,我钻进被子...

满屋是他水溪跳跃般的动听呻吟。“嗯...啊——!快,快些...苏子...苏子!...啊...放、放开...别、别...啊!”

喘着气,我探出头来。

有些咸腥,但是并不难吃。因为有他的气味。

笑着,我趴到上官云身上,“宝贝,你的...”吻上他的嘴。

“唔—不—唔—”扭动几下,上官云紧紧搂住我。唇齿相抵,舌舞动在一起。吮吸着,分享着。

“呼呼呼呼...”听着他渐趋沉稳的心跳,说不出的满足。

“你、你真的未曾和子宁他们这样...?”

“没有,这下你高兴了吧。”我笑道,“对了,还记得长阳城...那晚,你是第一次吧?”

“哪晚?”

“就是那晚,长阳荒巷里,你忘了?...不过那次你是自己...”我盯着他笑道。

“你看见了?!”恍然大悟,上官云推着我道,“不和你说了!你、你下床去!”

“你心里想的其实是我,苏子,苏大美人,对么?”我起身笑道。

“你、你少臭美!”一块长枕扔来。

一手捞住,我随口唱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看他脖颈也红了起来,我笑道,“云云,我们真的很有缘呢,呵呵呵呵。你又会生娃娃,两年一个吧,四年就两个,十年就五个,可以打篮球了。”如果小非、郑某人和小孩也能生孩子,那就更完美了...不知道麦当劳那家伙会不会有办法...胡想着,我走出门外。

第四十四章 无冥危机

揉揉眼睛,我从泛黄的竹简堆里抬起头来。

仰望。圆拱形的大厅顶壁上,依着某种特殊的规律,一轮轮,一波波,刻满了圆头方尾的古怪花纹。星罗棋布的明珠、宝石点缀其间,绚烂浩瀚得像是一幅巨大的星空彩图。

自从我和上官云被迫当了昊木那老头的秘密研究对象,作为交换条件,老头利用他上祭司的职权,允许我在宁陵族的档库中翻翻闲书、打发打发时间。大概认为我是将死之人吧,那个少主叫昊长风的男狐狸J倒没反对、干涉。冷隐阁里因为发现了一条密道,被临时封住。昊木那老头也不知道什么心思,竟然没告诉狐狸J关于风神本魂封印的事,我自然是乐得装糊涂,不然被狐狸J发现了本姑娘的内力恢复,逃跑会难很多。

虽然身体里的古怪内力还是时灵时不灵的,不过小非教过的吐纳、冥想口诀出奇的好使,有心情了我就打坐十五分钟,体会着水流一样的内息在身体里运行打转,倒也好玩。

狐狸J最近好像很忙,不过本来就没见过几次...最好一辈子不见面才好。龙二也从以前的一天三顿“天然食品”变成了一天只送一顿。我身旁除了早就“投诚”的上官云看守,还有个在暗处盯梢的家伙。凭本姑娘的灵敏第六感,是个身手敏捷,工夫恐怕不下于小非的厉害暗卫...多半儿还是个**头、猪头之类的卫领。

伸个懒腰,我瞟了眼一点钟的方向。

和昊木那老头聊了许多,又在这个档库里看了许多。两百五十年前,宁陵王朝之所以能够称霸中原大陆,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们所谓的传承。皇室的秘密、力量,历代的宝贵记忆、经验,没有文字记录、流传,而是通过一种叫成人礼的仪式,由一代君王直接传入下一代君王的身体脑海中,或是由父辈传给子辈,宁陵皇族多长寿,也是因此。一般来说,都是十分之五、六的传承,可昊轩水,也就是宁陵天朝最后一个太子,却得到了他父皇的全部传承。原因众说纷纭,有的说是敌人入侵,极为强大,皇帝为了保存王朝的最后血脉、记忆做出的选择,有的说是出现叛党,干扰了太子的成人礼仪式。不管哪种说法,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天朝颠覆,宁陵灭族,十年后,无冥城建起之日,昊轩水失踪。关于宁陵皇室的一切秘密都成了真正的秘密,包括最重要的传承方法,再无人知晓。

据说直到最近几年,才因为一个神秘的天水道人,在各国神龙见首不见尾,祈雨、占卜、行功的手法,天上地下,无所不知的本事,加上他的道号,无名岛的人这才想到,这个道人,就是当日出走修道的昊轩水。

无冥城是当时逃亡出来的宁陵族人聚居地。长期与中原大陆、大洋岛国的人混血,使得本来宁陵族人的银眸消失无踪。据说银眸不光是能够生育的特征,还是功力深厚的表征,银眸越浅,内力越是J纯,身体里也就越是蕴含千年前凌迦神的神力。宁陵历代,都是皇帝最强,所以也只有皇帝可以驾驭风神的后代—风鹋。

神力不神力的,本姑娘是不大相信。不过总算明白了狐狸J抓我来的目的,都怪那个白胡子的木愣老道!你老头子修道就修道呗,非要拉上本姑娘做你的传承者。银眸没炼成,风鹋也变成了母**麦当劳,本姑娘倒是先被狐狸J发现了。多半是那只狐狸J找到了什么办法,能吸取本姑娘的内力和脑子里关于昊轩水的记忆。到时候,他是神功大成了,本姑娘肯定就得伸胳膊蹬腿,呜乎哀哉了。

想起那只总带着银色面具的狐狸J,总有个模糊的念头从脑子里一闪而过,想抓又抓不到。

靠在竹简堆里,我长叹一声。“好大的宝石啊!一万两白银,不知道能不能买下?哎,干嘛要买的,最好能掉下来,那么沉...掉下来,掉下来吧,宝石!”

一点钟的角落里,影子颤了一下,不屑得冷哼一声。

哼,你等着!敢嘲笑本姑娘!你等zhuo!等本姑娘再多想起昊轩水记忆里的东西,有的是机会拾掇你。

正要站起。

嘎吱一声,昊木推门而入,路过一点钟方位时,微微一怔。快步走来,核桃皱纹挤在了一处,“丫头,怎么样?嘿嘿...你看得懂么?”

“什么?”我抬头,继续用意念抓顶壁上正对着的那块翠绿宝石。

“顶壁上的文字啊。”

心中咯噔一下。我随口道,“什么文字?曲里拐弯的蜘蛛爬。”

“胡说!”昊木跺脚道,“那、那可是我们族落上古流传下来的文字,是神的文字!不许你这丫头诬蔑诋毁!”

吐吐舌头,我笑道,“老头,你生什么气嘛。你们族的文字,我怎么看得懂?看不懂,又何来诬蔑诋毁?真是的。”

老脸有些泛红,“你、你这样的资质,真不知道天水...唉!可惜...气死老夫了!”

正听他无限痛心得念叨着。

“啊!你怎么拿那卷古兽史当座垫!”瞄到我屁股下露出的半卷兽皮纸,昊木抓着自己发辫叫道,“起来,起来!还给我!”

“切!还说呢!”挪挪地方,我皱眉道,“这么豪华的书库,连张象样的桌椅板凳都没有。就这卷东西,还算软和,拿来坐一下,又不会坏,真是的。”

“那可是在中原,老夫三千两银子好不容易才买到的宝贝!五百年前的古物!你这丫头,不知好歹!...老夫怎么就答应让你进来的呢?!”

还不赖你?八卦得非要观察、研究我家云云。

不再搭理昊木的碎碎叨叨,我拿出自己准备的中午便当R茸糯米糕,开始大块朵颐。

“...小心哎!莫要掉在我的竹简上!”昊木一把扯下他的披风,铺开在我身旁。喘着气道,“这里,这里,你只能在这上面吃饭。”

“行啦,行啦。”小气鬼外加八卦、唠叨婆一个。我凑坐过去。

咬了口糕饼。嗯,好香啊!细碎的酱R沫,红红的萝卜丝,夹在粘粘的糯米里。配着竹筒里的酸梅茶,解馋又消渴...看来,还是本姑娘的手艺最好。云云在尝过我的一次手艺后,再也不自己下厨做饭了,就连眼前的这个老头子...

我瞄了一眼旁边的昊木。唠叨声停,老家伙搓着手,银色的眼珠一眨不眨得盯向我面前的食盒。

“我...老夫也要吃!”迅捷无比,昊木伸手抢了两块糕。

嘿嘿嘿嘿,本姑娘早就知道。“今晚你什么时候回去?别太早了啊,电灯泡,人人憎恨。”我趁机提要求道。

“电灯泡?那是什么?”昊木皱眉大嚼着,忽然恍然大悟,“天水他到过的地方真是不少,一定又是老夫没见过的物事吧!”

我不禁好笑。“是是,我也不知道确切是什么东西。哎,总之,你别太早回去就行。”

昊木忽然叹了口气,“最近城南几户族人,都得了种怪病,满身的红色斑疹,已经死了三人,最为骇人的是传播极快。老夫翻遍了医书史记,就是想不出个办法来,估计今晚又是个不眠夜。”

红色斑疹,难道是麻疹?可麻疹也会死人么?

M着胳膊上的牛痘斑痕,我紧紧喉咙。本姑娘可就打了这么一种疫苗啊,千万别感染上本姑娘和云云。

低声说完,昊木皱眉起身,“丫头,没事的话,千万莫去城南。少主虽然已经下令封锁南片五坊...唉!若是找不到解决之法,莫不成真的要火...唉!凌迦神保佑!”

有些忐忑不安,也没心思再看书。我直奔回城北云隐G东面昊木的住宅院子。

“苏子!怎么今日回来这么早?”上官云笑着迎上来。

“想你呗,云云。”我拥住他。

“你...你今日莫再出去了,陪我,好么?”枕在我肩上,上官云轻声道。

“好。反正那个档库里也没什么好看故事了。”吻吻他的脸颊,我笑道。就是那个顶壁上的文字,哪里见过...

忽然上官云一把推开我,奔向院子角落。

“怎么了?”我忙跟上前。“云云,怎么回事?”

“呕——别、别过来...呕——”

“怎么回事?!”想起刚刚昊木那老头说的城南怪病。我不禁慌张起来,“云云,这些日子,你去没去过城南?”

“没,我不一直和你在一起...呕——”

“云云!”

“呕——都怪你!呕——”

“怪我?是不是今天的早饭没煮熟?可我也吃了,没事呀。” 轻拍着他的后背,我喃喃自语。

“你还装样子!呕——”

“云云!”

眼看他胆汁都要呕出,终于停了下来。漱了口,扶他回到屋内榻上坐下,杏眸怪异得盯着我,有些苍白的脸颊上多了两抹红晕。忽然,上官云扬起拳头,捶打着我道,“都怪你!都怪你!不就是你,让我个男人家怀上了娃娃!讨厌死你了!”

“是、是害喜?”头一次见识,还是出现在自己老公身上。又是紧张,又有些窃喜,我不由手足无措起来。

“五日前便开始了,”喘着气,上官云低声道,“我问过上祭司大人...他说,可能会和女子怀孕有一样的反应。而且...头一胎,闹得凶...以后、以后就习惯了。”

“好云云!”搂住他,心里暖暖的。我温声道,“辛苦你了。”

“你知道就好!”耳垂一痛,是他轻咬了一下。“你要是日后敢辜负我,我、我便抱着孩子离家出走!”

“不会的,苏子不会辜负你。”扳过他的脸,我认真说道,“苏子的相公,没有正侧,没有大小。苏子对天发誓,一回到长阳,我们就成亲,厮守一辈子,好么?”

杏眸里泛起雾气,“有你这句话,便是做个妾室,上官云也心满意足了。我不过是个优人,到底比不得丰王爷、宁公子还有以后...他们的身份尊贵...苏子,答应我,一辈子不离不弃,每月至少陪我三日,好么?”

“傻瓜!”心有些酸。我笑着刮了下他的鼻子,“我苏子的话,你也敢怀疑?丰王爷和宁非他们人很好的,再说我也不是因为他们的身份才喜欢他们。等到一切事了,我们一家人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盖座庄园,和和美美的生活,好么?”

“嗯...”上官云握住我的手,“回到西唐,我不打算再做...以后,我只为你舞唱。你要养我!”

“是,上官公子。”我拱手笑道。

“苏子...”樱唇颤抖着,吻了上来...

“呼呼...不行。”拉住他滑进来的手,我喘气道,“你午饭都没吃。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没胃口,”杏眸弯弯,上官云笑道,“我就想吃你。”

“有了!”我翻身起来,“云云你等等,我有样吃食,你一定喜欢。”

看着我拿来的那罐生津消渴果,上官云惊讶笑道,“秦堂主想出来的零吃,怎么你会有?据说在药堂,是卖到四十两一罐的抢手货。”

“你先吃着。我再给你熬些**胗粥,开胃又滋补。”我笑道。

咬着唇,上官云点点头。

“苏子,你也知道城南怪病的事了么?”吃完粥,躺在榻上,上官云轻声道。

“听昊老头说的。”抚mo着他的乌发,我点点头。

“他们太可怜了...苏子,他们是我的族人...”

“云云,你想说什么?”我笑道。

“我不是想套你关于昊轩水的记忆,不过你能不能想办法帮帮他们?”杏眸望着我,满是恳切。“不是他们想害你,你莫怪他们。”

我不由暗叹一声。

云云,你当苏子真是神仙下凡啊?虽然我是得到了天水老道的传承没错,可他也不见得就真的多厉害嘛...咳咳,本姑娘也是有一点懒惰,一点点啦。

有些头疼。我随口笑道,“要是你们那个少主,肯赔礼道歉,然后也给本姑娘生娃娃,那本姑娘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治病救人的可能。”

除非天上砸元宝,老鸹变喜鹊,老鼠和猫谈恋爱。

第四十五章 狐狸之母

苏氏定律二:语言的可怕反比例关系——越是纯洁、越是美好的愿望,越是不易梦想成真;越是胡说、越是八道的闲扯,越是容易让人相信。

云隐G,飞云殿内。

火光摇曳,青烟袅袅。八个侧面垂辫,五彩霓衫的少年吟唱着,舞动着,却诡异得各执一面狰狞兽头木盾,中间一个歪辫老者,闭目拈指,疯子一样扭来扭去、高声哼叫着。

瞄了眼高高台阶上珠帘前后的一男、一女,和两旁六列上百人的暗卫,我无声得咽口唾沫。

声嘶力竭得一声长吟,好像被人掐住了嗓子,嘎然声止。殿内寂静一片。

“...少主,族长,凌迦神谕,解决城南怪病的关键,当在一外邦女子身上。” 袍袖一拂,老者忽然转身,正是那可恶的昊木老头。气定神闲,伸手指来,“便是这个丫...咳咳...这位苏子、苏姑娘。”

我慢慢挪、挪、挪,那该死的枯木指头跟着移、移、移。

忽然身后一声低叫。“啊,我的脚!”

我忙回身去捂那人的嘴。

“咿喂,是你!”

看着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莫西干头,神经陡然松懈。我忍不住笑了起来。“鼠头,你还留着这个发型啊,哈哈哈哈,真的很适合你呢,哈哈哈哈,是不是不舍得剪?”

“你这丫头!...”黑豆眼圆瞪,还是没什么气势的鼠头鼠脑,“可怜老夫的那头长发啊!攒了五十年才留那么多。半年了,你看看、你看看!一寸也没长...我、我和你拼了!”

早知道这家伙不会善罢甘休。

凝神闭气间,看他探手扣向我的手腕。身随心动,内息流转,一个腾空,我按着他肩膀,跳鞍马一样,翻过他的头顶上空,成功着地。

还好、还好,今天为了逃跑方便,本姑娘穿的是男式长衫。我长吁口气。

“哇呀呀!”发呆半刻,鼠头叫着就要再次扑上,胳膊却没能抬起。

“鼠头,莫再比试了。”一个温柔中透着豪爽、威严的女声自台阶上响起,“你不是苏姑娘的对手。”

叹了口气,鼠头颓然低头,“是,族主。”

虽然刚才胡乱点中了鼠头的肩头X道,可明明是瞎猫碰到只死耗子的狗屎运。我惊讶道,“他不是我的对手,这怎么可能?!”抬头望向珠帘后的女子身影。

“嗯...昊木,城南的事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我有几句话,想和苏姑娘聊聊,半个时辰后再把她交于你,如何?”

昊木银眸中闪过欣喜,弯腰道,“是,族主。”

“风儿,鼠头,你们留下。其他人散去吧!”那朦胧女子道。

“是!族主大人,少主大人!”上百人声音震荡。

不消一刻,大殿内只余珠帘前后二人和阶下二人。

一时间,偌大的殿堂内,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埋着头,我尽力装好一只鸵鸟。却分明感觉到背脊上的冷汗留下。

三道、三道不同的目光在紧紧盯着我。一道看好戏的悠哉,一道我欠他万两白银的恶狠狠,一道...带着怀念的慈祥?

“母亲!”收回恶狠狠的目光,银面具狐狸J不满得低声叫道。

“风儿,你带苏姑娘进来。我在栖云斋等她。”女子起身离去。长袖后甩,一道疾风破空而来,珠帘叮叮脆响。

瞠目结舌,我看向旁边鼠头,正自如得活动着他的胳膊。

“厉害吧?”黑豆眼迷成了一条缝。鼠头得意说道,“嫚大人,两百五十年前,可是执掌我们天朝百万大兵的大将军。”

“嫚莎?!”那个昊轩水的太子妃!我惊呼一声。

忽然一道掌风袭来。带着怒意的男声,“不得对我母亲无礼!”

我下意识得向旁闪去。

“啪!”一声脆响,回荡在飞云殿内。

“啊!”鼠头捂上左脸,抽泣着,“少主,属下冤枉!属下、属下没有对族主无礼啊。”

银色面具内寒芒闪过。“你,跟我走。”

咽口唾沫。收住向后退的脚,我挺X抬头道,“走就走!昔日有苏武留胡节不辱,今天有我苏子对抗狐狸...狐狸欧嘎桑!”

一声冷哼,狐狸J转身道,“走!”

哼,哼什么哼,就不信你听得懂!

夹在昊长风和鼠头中间,一边做着鬼脸,我一边向前走去。

过了珠帘,穿过一道长长的虹桥。雾霭霭的山风拂来,环绕几遭,又灵物般的荡去。看清面前的一片紫色海洋,我顿时呼吸一窒。

兰花,肯定是某种兰花。绿色的长叶,紫色的花瓣,飘逸舒展,随风摇曳。

天青色长廊穿C其间,尽头,六方八丈高的石柱上,一座蒙古包状的白色大宅凌空飞卧。云雾缭绕,说不尽的秀美典雅,

我深吸口气。伴着雾气的幽香沁入肺腑。

难怪狐狸J身上有兰花的香味。在这样的神仙福地,哼,难怪!如果是本姑娘,在这儿泡上三五七年的,成仙都说不准。

走到石柱下面,昊长风忽然低声道,“一会儿见到我母亲,不许胡说八道。还有,她就算说了什么,你也不必高兴。母亲年迈,无冥城还是我说了算。再过月余,我便会拿你练功,虽说你内力恢复,不过也非我对手。你老老实实,莫耍什么花招,不然...哼!”

我呲呲牙,咧咧嘴。

“鼠头,你在此侯着。”昊长风藐了我一眼,伸出只不知何时带上银丝手套的大手来,揪着我后背衣衫道,“走!”

有严重洁癖的男狐狸J!这是我乌G爬一样被昊长风提着跃上栖云斋前暗自大骂的话。

无惊无险,落在斋前的围栏内。

“你看看!”我整着衣衫道,“扯坏了怎么办?这还是本姑娘五十两白银从秦老头那儿买来的,透气保暖又轻便。天上地下,独此一件,扯坏了你赔得起么?!”

嘴角分明抽搐了一下。“这是秦亮央求我织布做成的袍衫。”

“什么?你、你织的布?!”惊呼一声,我不由打量起眼前的人来。

男人,吹笛舞剑,也算潇洒;男生女相,纺纱织布,呃...脑海里出现个比龙二还媚的男子,翘着兰花指,咯吱咯吱得穿梭飞线。我一阵恶寒。

“你...你看什么看!”恶狠狠的,昊长风低喝道,“宁陵族人,男女都善耕织放牧。我是宁陵少主,自然本事最好!”

有些恼羞成怒呢!耸耸肩膀,我笑道,“苏子出一百两,买少主亲绣锦帕一方,怎么样?”

“你!”拳头握了起来,银色面具下的黑眸冷冽异常。忽然扬起右袖,一道黑色寒芒掠出,直奔斋下。

“轰”的一声闷响,泥土四溅。

“啊!少、少主...”柱下,哀号声起。

我微笑着耸耸肩。“唉,发什么脾气嘛!苏子是真的很欣赏少主你的手艺呢。做你的属下,唉——!鼠头好可怜啊!”

紧抿着嘴,青袍下X膛起伏。昊长风失声怒喝道,“快走!”

我比个V字跟上。哼!虽然没办法光明正大得打赢你,让你气得咕咕叫也算解气。

“苏姑娘,请坐。”淡青色的长毯上,一丈开外,没有珠帘的阻碍,没有面纱的朦胧,华发长辫的女子抬头微笑。

我深吸口气。

近乎透明的银眸,似能看破红尘纷扰的澈,长眉远黛。一张无暇的桃花面,两百五十年的沧桑,未曾留下分毫痕迹,却从眉心斜到左颊耳下的一道狰狞疤痕...

深入骨髓的痛。不由自主的,我想要抬手抚上。

“大胆!”男声喝道。

一个哆嗦,我缩回手来。

害怕消散,倒是多了几分尴尬。我挠头笑道,“嫚...族主,我不是有意的。”

“哼!”,跪坐在旁的狐狸J冷哼一声。

“苏姑娘,你莫怪风儿,”嫚莎温柔得笑笑,“这个孩子,让我宠坏了。”

狐狸J抱臂别过头去。

呃,谁愿意理你!

忍住吐舌头做鬼脸的yu望,我笑道,“没关系。”

“苏姑娘,听说...你见过昊轩水?”嫚莎迟疑了一下,问道。

“嗯,”我点头,“如果就是那位天水道人的话。我在梁南都城见过他一面。”

“他...”递来一杯茶水,嫚莎的声音里多了几分颤抖,“他好么?”

“现在想来,当时他应该是带了面具,”真的有些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盏。我接着回忆,“神情木愣,嗯...手很白。不过看得出来,他很厉害,会念咒、祈雨,神神叨叨的,对了,轻功,那个...应该是叫轻功吧?倏的就出现在我面前了,比闪电还快。”比划着,我说道。

“他还在人世,那便好。”一眨不眨得听我胡乱解释完,嫚莎开心得笑了起来。忽然一阵猛烈咳嗽。

“娘!”昊长风惊呼一声,双掌翻转,抵在她的后心上。

“风儿,没事。”迅捷无比,嫚莎连点自己X前几处X位,止住了咳嗽。

“还说没事,”昊长风道,“这五年来,您的咳嗽一日重似一日,孩儿看着实在心疼。您放心,等孩儿的内功大成,一定想办法治好您的病。您休息吧,我们先出去了。”

咿喂,本姑娘还没喝完那盏茶呢!

被狐狸J拽着,刚起身。

本来抚着自己X口的嫚莎忽然探手,一把拉住我道,“风儿,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是不肯答应娘么?”

“娘,我、我不要!”恶狠狠得瞪了我一眼,昊长风扭头道。

“你这孩子!非要娘死也死得不安宁啊!”咳嗽着,嫚莎说道。

“不...孩儿不是这个意思!”又瞪了我一眼。难得的,昊长风跺脚急道,“孩儿会努力练功的,娘的病也会好的。她、她...我、我不...”

咿喂,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看着眼前这娘俩一咳嗽一瞪眼的此起彼伏,我怎么瞧怎么觉得莫名其妙。

“你先出去,我有几句话要和苏姑娘单个说!”嫚莎拽着我道。

“娘!”

“咳咳咳咳...你这混小子!出不出去?咳咳咳咳...”

眼看嫚莎咳得脸上没了血色,我不由C嘴道,“狐狸J,这是你妈哎!你就不能顺着老人家些?说几句话而已,我又不会溜掉,你紧张个什么劲!”

“你!...”再瞪我一眼,昊长风撤手道,“记着我说过的话!”

看他转身,消失在门外。

我轻拍着嫚莎的后背,“族主,你没事吧?要不要喝水?我去倒。”

“不用了,苏姑娘,”咳嗽忽然顿住。嫚莎拉住我的手,一边上下打量,一边喃喃着,“嗯...不错...怪不得他会选你传承...风儿...宁陵复兴有望...”

被她盯得有些发毛。我挤个笑脸,“族主,说实话,被天水道人选中,我自己都莫名其妙,更别提什么复兴宁陵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个有一点点皮,一点点花,一点点随心所欲的平凡女子,这个复兴什么的...”

“莫怕、莫怕,我不会害你的,”拉着我坐下,澈如水的银眸再次盯上了我,“你不是这个世上的人,对么?”嫚莎忽然道。

“你怎么知道的?!”险些跳起,我惊呼一声。

哎呀!苏子,这不就等于承认了么?

想捂嘴却已晚。抬头,正对上女子温柔慈祥的笑容。我却觉得这笑容里透着无限的狡黠。

狐狸J的母亲,难道会是无私奉献的N牛?

敲响心头警钟,我暗自提防。

“轩水之所以选你做他的传承人,想必也是有这点原因在其中。”嫚莎笑道,“苏...苏子啊,伯母就直接叫你的名字了,好么?”

我笑着点点头,“您随便,怎么舒服怎么叫。”只要别把我生吞活剥、修仙炼丹就行。

“莫担心,”嫚莎拍拍我的手,“伯母不会吃了你的,呵呵。伯母喜欢你还来不及啊。”

看着她发亮的眼睛。莫名,我一个哆嗦。

转移她的注意力,我笑着问道,“伯母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世的,还有,天水道人他为什么会选苏子做传承人呢?”

“宁陵族人背负的包袱实在太沉重了,风儿也是。”嫚莎忽然长叹一声。

那和本姑娘有什么关系!不过话说回来,什么暗卫,什么C控中原的,实在是有够变态的。历史兴衰,朝代更替,本来就是最平常的自然法则之一嘛。

“我只知道,当初天朝灭亡,主因并非东域叛变。敌人甚是强大,等我醒来,天朝一切都化成了灰烬。”嫚莎平静说道。

“血色的眼睛。”心念闪过,我不由闭眼,“在昊轩水的记忆里,我经常能看到一双血色的厉眸。”

“所以,我不希望风儿去中原复仇,那G本毫无意义。”嫚莎叹气道。

“不错,”我点头,由衷说道,“生命短暂,不如放下仇恨,快乐逍遥。”最关键的是,本姑娘就不用冒险了。宁陵百姓太平,云云也会很满意。

“苏子啊...”

“伯母,”看着那双狡黠的银眸,从心底泛起猎物被盯牢的无助感觉。我笑道,“您神通广大,还能有苏子帮上忙的地方?呵呵。”

“说起来,伯母还真有一事相求,”嫚莎笑殷殷得说道,“你可愿意娶风儿?”

“啊?!您开什么国际玩笑!”我终于坐不住,针扎般跳起。“他、他...”他可是打算拿本姑娘练功的。娶他?不如养只吃人老虎安全!

“族里有个孩子,不是怀了你的骨R么?风儿虽非轩水所出,却有我宁陵族一半的纯正血统,你和他生育的娃娃,五成可能是银眸的。宁陵族,不能自我的手上灭亡。”

“他、他、他...”我空前结巴起来。

“风儿不美么?”微笑着,嫚莎逼近前来。

“他、他...”吃人不吐骨头的“狐狸J。”

“呵呵呵呵,那就是美喽?”银眸发亮,嫚莎笑道,“你放心,我不会不准你回家与你的其他相公团聚的。只要你在无冥城多住半年,半年,只要半年内你能让风儿怀孕,我便准你回家探亲,如何?”

“我、我...”我不要吃人的狐狸J。

“你再考虑考虑。十日内,我等你的答复。十日后...”嫚莎开心得喊道,“风儿,你进来吧!”

浑浑噩噩得出了栖云斋,下了云隐峰。正碰到探头探脑的昊木。

我顿时怒由心生,“老头!都是你干的好事!”

“哎,别、别揪我辫子!”昊木低声叫道。“我也是为你好嘛!放手、放手再说。”

松了手,我急切问道,“我和云云的事,你不是发誓保密的么?为什么那个嫚莎会知道?”

看看四周。重新打着发辫,昊木笑道,“小声些。别担心嘛,只有我和族主知道,就连少主也不知情,你有什么好怕的?少主可是目前我们宁陵年轻男子当中血统最为纯正的一个,你、你不是让上官云那孩子怀孕了么?肯定是因为凌舟中风神眷顾与你。如果你和少主真能生个银眸娃娃出来,以后宁陵就不会灭族了。”

“唉,随便怎样吧。”知道这老头是个狂热的种族主义分子,我摆摆手。

一边是娶个吃人狐狸J回家,一边是被狐狸J化功**炼掉,哪边本姑娘都不会选。反正牛黄上清快M上门来了,多半不是善碴,等一月后云云拿到暗卫初级资格的令牌,本姑娘就带着云云一起趁乱溜掉,大不了不趁乱再踹你几脚就好。

第四十六章 真正危机

火把燃起,映在房屋角落床榻的人影身上。满臂、满脸的红色斑疹,耄耋老人、刚断R的孩子,静静得依偎在一起,没有一丝生气的茫然。

我一阵骇然。

“莫要碰触。”捂着口鼻的昊木低声道,“这是户姓罗的族人,也是怪病起源的地方。娃娃的爹在无冥城外十里远的草原上放牧,回来之后没几天就又是头痛又是泻肚的闹,隔壁家正好是户行医的,结果不到半月,城南五坊,大部分人家,都有了起这样斑疹的患者。这娃的爹,没几日,趁着无人看护,头疼得撞墙死了。媳妇生娃的时候,难产死了,如今就剩下这一老一小的,等着...唉——,真是遭罪啊!”

“我能做什么?”看着孩子那双不带生气的黑葡萄眼睛,心中一揪。我不禁沉声问道。

“来来,我们外面说。”拉着我,昊木走出屋门。银色的眼眸盯着我上下直瞧。

我不由后退一步,“喂,我说,我是不相信你的那什么卜算的有多准。能帮的话,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可是有个前提,本姑娘可不会做什么活人祭品。”

“你过冷隐阁温泉里的那扇门时,是不是吐过血,半红半银色的?”昊木眯眼笑道。

“不是!”我直觉喊道。

“唉!”叹口气,昊木转身道,“族主还在等老夫关于婚嫁吉日的卜算结果。嗯,老夫看,五日后刚刚好。”

伸出双手,我恨不得去掐这老家伙的麻杆脖子。拍着他肩膀,我低声道,“哎,五天啊,岂不太过仓促,您是说笑的吧?呵呵。我想起来了,那天在温泉里,好像是吐过几口古怪颜色的血,我还以为自己花眼了呢。”

“丫头,你可知道,为何不过是凌迦的坐骑,风神却同样被我族人尊奉?”昊木突然说道。

想起那只母**麦当劳,还真是...我摇摇头。

“风神,是世上万毒千蛊,所有毒物、邪虫的克星。”得意笑着,昊木低声道,“这可是老夫翻遍史书、古册得到的答案。”

“难道你们这些族人是中了蛊毒?”不由的,我M上自己的左腕。

藤原上清,莫非是他在搞鬼?他到底想干什么?就算想找昊长风算帐,也不该连累宁陵的无辜百姓啊。那个没有了父母的孩子,又犯了什么罪?!

生平第一次,我对一个人真正愤怒起来。

“不单纯是蛊毒。”昊木沉声道,“老夫和几位城中大夫研究多日,本来想出个办法,就是提前引发这怪病的发作日子,发病的势头、症状自会减弱,再配合我们的药物驱毒,本有十分把握,可是...却有一样,不得不防。”

“是不是怕种蛊的人会觉察到?”

昊木难得欣赏得看看我,“丫头,你也不算很笨嘛。”

“哼!”聪明的人,从来不会夸自己聪明。我冷哼一声,算是回答。

“既然风神眷顾与你,”银眸J光闪过,昊木笑道,“...能将你体内的子母蛊转化。丫头,你是不是该帮我们一把?”

“你、你怎么知道的?”话刚出口,我立刻后悔。

一天之内,连栽在两个老家伙手里。唉!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吃野果嚼树G弄得本姑娘智力减退了,还是...真的人老成J!

我狠狠瞪了一眼身旁明显Y谋得逞,乐得牙要颤光的老头。

“丫头,莫怕,莫怕。只不过是要你献些血。”刚迈进无冥城祭馆加医院的门槛,一群老头围了上来。个个喜笑颜开,摇晃着手中的瓶瓶罐罐。

“咿喂,搞什么?!”转身,我撒腿想跑。却见五六个老头已经堵住了门口。

“你、你们想干什么?”被十几个歪辫子老头笑眯眯得瞧着。我顿时心慌起来。什么凝神闭息,什么凌空纵跃全部忘到了爪哇国去。

“你们敢乱来的话,本姑娘就、就死给你们看!”抽出脚靴内二十两银子从秦老头那里砸价买到的匕首,我喊道。

“莫割脖子,割手指就好。”一个驼背老头叫道,“别推,别推我!我是第一个排队的,不许C队!”

“少主的万两赏银是我的!你让开!”“是我,是我的!”“治好了怪病,我就能去云隐G走一遭瞧瞧了!”“丫头,莫怕,老夫帮你吧。”“去!丫头的血是我的!”“你住手,她是老夫的!”...

眼看磨刀霍霍向我挥来。“啊!”一声大叫,我向着馆中心的祭坛跑去。

“哎,追呀!”“丫头,就一点点血!”“丫头!莫跑!”“追啊!”...

一时间,祭馆里乱成一团。我绕着祭坛在前领跑,后面跟着十几个踉踉跄跄的老头。

“昊木——!”我边跑边叫道,“你给我出来!”

耳畔除了呼呼风声和老头们的喧闹声,什么也没有。

“昊木——!你个死老头!让本姑娘抓到你,一定饶不了你!”我吼道。

“哎,丫头,莫跑,莫跑啦!”“老夫只要你十滴血呀!”“我也只要十滴便好。”“丫头!停下来,我老人家,跑不动啦!”...

一人十滴,十人百滴,当本姑娘真是傻子么?

仰着头,喘着气,我继续奔跑。边跑边向祭馆门口靠近。

“苏子!”忽然,一声犹如天籁的悦耳男声从门外响起。

“云云,你终于来了!”看清楚那张俊美的容颜,我张臂扑上。

“快走!”没来及详细解释,我吻吻他的脸颊道,“这帮老头,疯了!啊——!”

拉着上官云,还没跑出两步。手指忽然一阵刺痛。

一个青影晃过,在三丈外倏然站定。银白的面具下,寒凛的目光S来。

不着声色的,上官云护在我身旁。弯腰道,“少主。”

“少、少主大人。”纷纷,老头们气喘吁吁得弯腰行礼。

冷冽的目光扫了一遍众人,停在我...拉着上官云的手上。“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们何用!昊木,要多少,你去取。”

看着从狐狸J身后微笑走出的老头,我咬牙瞪他一眼。

“等等,”拂袖要走的昊长风转头道,“取双份的量,备用。拿这两个瓶子,装满。”

“是,少主。”接过两个小玉瓶,昊木微微一愣,笑眯眯得走了上来。

“苏子,再吃些粥吧。我放了许多枣子,补血很快。”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上官云心疼得瞧着我。

“哼哼...两个瓶子啊!我的血——!心疼死我了!”斜靠在榻上,我哼叫着,“也没赠袋牛N,发个纪念品什么的。”

“苏子?吃粥吧。”坐上来,上官云温声道,“你为无冥城南族人的无偿付出,大家都会记着的。”

两个瓶子,怎么也300cc了...那只该死的狐狸J!

“那云云你呢?是不是也很感激我?是不是很为你夫君我感到骄傲?”我笑着坐起身道。

杏眸白来一眼,却是说不尽的风情万种,“谁是我夫君?就算、就算我能生娃娃,我也是个男子,你莫忘了,床第之间是、是谁占上风。”

M上他小腹,我笑着低声道,“那是为了照顾咱们的孩子。你这样说,莫非想喜欢下面?”

呼吸一窒,按住我的手。上官云道,“我轻松么?每日起来,总要恶心几次,是谁害的?你、你连房中...都计较。”

吻吻他有些泛红的脸颊,不好意思再开玩笑,我叉开话题,“两个月了。”

“嗯。”上官云点点头,“你、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喜欢。”没告诉他关于孩子X别的事,想留个惊喜。我笑道,“苏子和云云生的娃娃,一定聪明俊美,人中龙凤。”

“苏子...”

“嗯?”

“我喂你吧。”

“好。”我笑眯眯得应道。

看上官云红着脸,吹了吹那勺粥,送来。

“好吃!”一口喝下,我笑道。

“我、我也想尝尝。”咬咬樱唇,上官云凑近。

“唔!”一声幸福的叹息,我环上他的脖子。

温滑的舌,探进嘴来。打着颤,扫过我的唇齿。吮吸着,触碰着,挑逗着。呼吸急促起来,杏眸里染上越来越浓的情欲,“苏子...”

“你这个坏家伙!”我笑着向后躺去。

被迫献血,又和上官云缠mian了半宿。睡得正酣,耳边麻痒不断。

“云云...不、不行了。”我喃喃着。

“嗯...苏子。”腰被他环住。拥在一起。

后背又是一阵麻痒。“云云,别闹...”

“我没闹...”蹭着我的脖子,上官云忽然一声惊呼,“啊!”“...苏子!苏子,醒醒!你快看!”

“怎么了?”我揉着眼睛起身。

一团黑乎乎、毛茸茸带着水气的东西窜上了我肩膀。“吱吱,吱吱!”那团东西低声欢叫起来。

“小非的滑鼠,宝宝!”我惊讶道。

“吱吱,吱吱。”显然饿极,滑鼠探头探脑,扒拉着我的内衫袖子,使劲嗅着。

“宁公子?他来了么?”吹着蜡烛,上官云喜道,“这下好了,也许我们可以早些回中原了。我去找些吃的。”

看上官云离开。小家伙迅捷无比得跳上我的手掌,吐出一团东西。

“他是自己人啦。”我笑着拍拍滑鼠的脑袋。

“吱吱,吱吱!”滑鼠转身,大尾巴扫过我的脸,颇有些别扭的情绪。

顾不上劝慰小家伙,我打开那团蜡丸。

“怎么样?”明明灭灭的微弱烛光下,瞧不清我的脸色。上官云关切问道,“宁公子他可是来了无名岛?”

我点点头,点燃那张纸条。“和藤原上清一起。”

“他?!他来干什么?他们日东国从来就没安过什么好心。就算当初藤原上清被少主抓住了把柄,同钱仲远儿子的姬妾私通,对少主的命令,他也只是表面敷衍。这个人,苏子,你千万要小心。”

“我知道。”叹口气,我有些烦恼,“按小非所说,古陵河咱们出事那天,他和吕老熊、吕青跳水逃走,没一会就被后面藤原上清的船救起。小非的武功足以护身,可我担心的是...”

闭上眼,我抚上左腕。

“苏子?”

睁开眼,我笑笑,“没关系,他们离无冥城还远。咱们有的是时间准备。”

既然昊木那老家伙已经知道了我中子母蛊的事,多半那只狐狸J也知道了,那他们肯定是有所防范,打算守株待兔了。

顿了顿,我低声问道,“云云,钱影月她到底怎么不对劲?昊木那老家伙也查不出来么?”

上官云摇摇头,“两百多年前,天朝覆灭,宁陵族关于蛊毒的书卷都没能保存下来。上祭司大人也只是在中原游历时,见识、研究过一些。月...钱影月,上祭司大人知道是被人种了蛊,可不知道化解的办法,如今少主遣她回了西唐,实际上是派人盯着她,想看她同何人接触、联络。苏子...”

“嗯?” 喂滑鼠吃着果仁,我随口应了一声。心中不安加重。

小非是知道藤原上清为人的,可还是和他一起来了无名岛。虽然也有可能是想与他联合救人,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被下了蛊。我中的是没什么害处的子母蛊,可小非呢?小非和藤原上清的武功似乎是在伯仲之间,如果再被他下个什么血蛊、毒蛊的...

我霍的站起身来,“我去找昊木!”

“等等!”上官云拉住我,“太晚了,这时找上祭司大人,事后少主必会知道,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明日吧,明日一早,好么?”

小非,小非,你一定不能有事!

握紧拳头,我点点头。

忧心忡忡得合眼等到天亮。滑鼠宝宝已经走了。因为不知道小非的具体情况,我没敢写什么回信。

无冥城中,我只被允许在档库和上祭司昊木老头的家之间活动。昊木去了城南,我只好到档库等他。午饭的时候,那个馋嘴老头一定会来的。

过了一夜,焦躁的心情稍微缓和,可还是没心思再翻那些繁体竖版的竹简旧书。我仰面朝天,平躺在档库大厅的中央。

顶壁上,上回看到的那颗绿色大宝石还静静得俯瞰着我。

好大啊!绿莹莹的,湖水一样闪烁着柔光。不过,旁边的那什么“神的文字”还真够难看的,蜘蛛爬呀爬。还是环绕着的珠子好看,红的、蓝的、绿的、紫的、银的...

一夜未曾安睡,视线渐渐模糊。

头顶的各色柔光夹杂着那些丑陋的蜘蛛一团团,一片片得连接起来。好像一只只的怪兽、大鸟在跳舞,好滑稽......

身体被人小心翼翼得挪动着。

“咯吧”一声,骨头扭到的声音。“哎呦!”

我揉眼坐起身来,抽出当作枕头的食盒,笑道,“你是想拿这个么?”

“哎...疼死了。”揉着膝盖,昊木瞪来一眼,“你这丫头,看不出来,比猪还沉!快点,老夫早饭还没吃呢!”

“给你!”我塞给他一个香菇豆腐包。

“嗯,不错,清淡爽口。”昊木用上下两颗牙带劲得嚼着,“怎么,听上官云那小子说,你找我?”

角落里的人动了动。我皱眉。气息和那天的不同。

“城南的怪病怎么样了?”我随口问道。

“唉,还算不错。”抓起一个韭菜**蛋包,昊木舒口气,“有丫头你的血镇着,再配上我们的药,总算没再死人,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已经痊愈了。”

“罗家的老人和小孩呢?”想起临走时的那双葡萄眼,我不禁问道。

塞向瘪嘴的包子停顿了一下,“只剩那个娃娃了,邻居收养了。”

嘴中的包子变得苦涩起来。我不由沉声道,“日东人干的?”

昊木一愣,拍着我肩膀笑道,“丫头,你也关心起我们宁陵族的事了?族主让你帮忙的那件事,你想好了没?说真的,你一点都没亏嘛,那小子可是老夫看着长大的,心灵手巧、文采出众、武功了得,样貌嘛,秀...”

“打住!打住!”没舍得拿包子砸他,我摆手喊道。

“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嗯?”紧紧抓住最后两个包子,我张嘴各咬一口。确保安全。不理老头哀怨的表情,我接着道,“对了,钱影月呢?好歹我们是西唐老乡,她怎么样了?”

飞快得瞄了眼角落,昊木大声道,“你这丫头,看不出来,心眼倒宽,这个时候了,还关心别人。那女子,让老夫看是没得治喽,除非风神再生。”

稍稍安心。我笑道,“来来,最后这两个包子,我们一人一半。”

银眸中闪过喜色,“快点、快点,我要大的那半儿。”

刚吃完午饭,和昊木拍着肚子坐在档库大厅里闲聊。

两个左臂上绣着古怪花纹的红衣男子走了进来,对昊木弯腰行礼完,肃声道,“苏姑娘,少主有请!”

“**卫,负责传达消息。”昊木解释道。

真是狐狸J找我?难道化功**要提前?

看看昊木,他皱起了眉头。

“少主令在此!”一个红衣人亮出块黑漆漆的东西,在昊木眼前晃了晃,“苏姑娘,请!”

不请也会被架去吧。但愿云云也拿到了暗卫的令牌。这时候,我倒希望牛黄上清快些找来。

还是上山的那条长长石道,还是经过飞云殿,还是片紫色的兰花海洋,还是走过条天青色的长廊。尽头的房屋略有不同。

吐着袅袅雾气的泉池旁,青色的长石垒起,一座并不高大却格外有气魄的殿堂。无门无窗的半敞开结构,五G圆形大柱支起,中间柱上龙飞凤舞得刻着三字“卧云居”,旁边还有一行圆头方尾的蜘蛛文。漫漫的垂地青纱,朦胧望不到尽头。

“你们下去吧。”一个缥缈的男声从殿内响起。

“是,少主!”红衣人恭敬得弯腰退下。

抠着那行明珠镶成的蜘蛛文,闪电般脑子里晃过几张图案,陌生又熟悉。我凝神闭眼。

幽幽的兰香混合着风一样的气息渐渐接近。“你在干什么?”

“我在想有没有可能把头起最大的那颗珠子抠下来,”我睁眼笑道,“你知道,我这一路被你们抓来,丢了很多家当,我家人多,吃饭很花钱的。”

“哼!”摘了面具的昊长风,桃花眼微眯,“除了贪财、好色、馋嘴、懒惰之极外,你还真是没什么特点了。”

耸耸肩,我笑道,“只要我的相公有钱、貌美、手巧、勤快,就好。”

尖下巴一挑,“跟我来。”

咽口唾沫,我小碎步慢慢挪向前。

“你没吃饭么?”昊长风停下转头道,“酱R糯米糕?还是荷包蛋豌豆烩饭?难得上官云烧得一手好菜。卿卿我我,你到哪儿都不缺佳人相伴么。”

“午饭是我做的。”看着那张略微错愕的狐狸脸,我一字一顿得说道,“你知道世上哪种人最讨厌?就是躲在角落偷看别人卿卿我我的狐狸J。”

红润丰满的嘴唇紧紧,却没发火,“想惹我生气么?不巧,我今日心情好得很。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哀叹一声。没来得及再反嘴,一柄翠笛疾点而来。我身体顿时动弹不得。

咿喂,非礼么?可惜连嘴也张不开了。

不知哪里飞来的白色丝带,几圈缠上,我顿时成了个只露脑袋的木乃伊。

“此布和我手套质地相同,隔尘透气,且内力、刀剑无法损之分毫。”昊长风难得耐心得解释道。

唉,不就是讨厌碰到我么?至于么!你织的吧?推销么?白送本姑娘都不要!

眼睛不屑得转转,然后使劲,我白了他一眼。

抓住打在我背后的结,又拎乌G一样的拎起我。一边掠过层层纱幔,昊长风一边低声道,“日东的人要来了,我决定提前练功。早些结束,你也可少受几日的煎熬,对么?”

我翻翻眼。本姑娘想多受几天罪,你同意么?

“不过,虽然提前,一月的药却不能省,不然聚天珠蕴含积攒的天朝历代皇帝的残存内力和记忆你便无法承受,我也无法从你身上吸收、炼化。”

听到他的话,不如眼前看到的震撼。

紫色花海中一个不大的池子。腾腾的热气,咕咕的泡沫,赤色的粘稠Y体,随着泡沫不断从中心顶出又蔓延开去。

岩浆!烤红薯?桑拿?炼钢?火山泥美容?

第四十七章 浴火重生

为什么?本姑娘没杀生啊!今天中午明明吃的是素菜包子...是啦,一定是**蛋,一定是某只吃进肚的**蛋已经受J了。阿弥陀佛,佛祖,你千万别怪我,我是无心的。

老老实实躺在只竹篾大屉里,隐约看得见下面两丈处渐渐沸腾的黑色药汤。我一声长叹。

刚刚吃过五只蒸笼小包,现在自己居然也变成了蒸笼包子。纯R馅大包子一只。

哑X被解开了,大概是为了方便我喘气,不至被闷死。

半个时辰前。

看着几名白衣人在那岩浆池边忙忙碌碌。又是支铁B、又是劈竹子、又是捣药的,我不禁好奇,“喂,狐狸J,洗个澡而已,用不着这么隆重吧?”

桃花眼瞟来一眼,“五夜五日,若是真的泡在那药汤中,你怕是连骨头都不剩了。”

正说着,一个捣药的白衣人研钵盖子没安好,手臂上被溅到几滴黑色的药汁,惨叫声未起,旁边垂手站立的白衣人手起刀落,剜下了那人臂R一块。

“谢、谢谢一卫领。”那人利索得涂上药膏,面色惨白得弯腰说道。

想要镇定的笑笑,嘴角却只是抽搐了几下。

“紫砂草,剧毒,汁Y见血封血、见R噬R。”见我脸色有些不自然,桃花眼终于弯了弯,水汪汪的媚,可惜此时在我看来比魔鬼的微笑还毛骨悚然。昊长风接着悠然说道,“不过,还有一极大的用处,和其它任何药草混合煮沸后,药气无毒,且药效成倍增长。”

五天五夜啊!头次洗桑拿,本姑娘就能创个吉尼斯世界纪录了吧。

蒸汽渐渐萦绕上来,渗透肌肤。居然是淡淡的花香,好像老爸在我出生那天种下的腊梅花......

那个老爸,本是俗人一个,偏偏学那些古代的文人雅士,满院子的梅花,还非逼着我写生、画画,说什么陶冶情C。小时候,我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偷偷折了盛开的梅花,五毛钱一枝,卖给经过的姐姐、大婶,然后去买烤红薯,偷偷MM蜷在被窝里吃烤红薯,那个滋味最是美妙。其实,老爸是知道的吧,不然也不会第二天一大早就把我挖起来去晾被子。没办法,红薯吃多了,顺气。老爸......

眼睛有些酸涩。大概是蒸汽的原因。

苏子快当妈妈了,可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自己的娃娃。云云一定会照顾好我的儿子的,希望等他长大,知道妈妈不是真的想要抛弃他。

吸吸鼻子。“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儿声。琴声儿轻,调儿动听,摇蓝轻摆动。娘的宝宝闭上眼睛,睡了那个睡在梦中。”

云云、小非、子宁、文丰......

“徐徐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红红仍是你,赠我的心中艳阳。如流傻泪,祈望可体恤兼见谅。明晨离别你,路也许孤单得漫长。一瞬间,太多东西要讲,可惜即将在各一方,只好深深把这刻尽凝望。来日纵是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来日纵是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都比不起这宵美丽,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ah因你今晚共我唱...”

眼前模糊起来。

如果能重头来过,苏子一定全心全意得对你们,再不花心,好好练功、好好读书,做个真正顶天立地的大英雌......

茫茫的青白色,雾气翻腾。

是到了Y曹地府么?还是...

“母...麦当劳!”

“麦当劳...麦当劳...麦当劳......”

和上次进入心海不一样的景色,看不到尽头的荒凉萧瑟。

倏然,光线变暗。 除了头顶诡异闪烁的星星状物体,什么也没有。

有些慌张,我大声喊叫,“风神!风神!你出来!别开玩笑了!我有事要你帮忙!”

四下静寂一片,连回音都消失无踪。

“风神!母**!麦当劳——!”不甘心,我颤声大吼。

看看脚下,沉寂得没有丝毫涟漪,更别提上回母**出现时的缕缕银丝了。

心跳砰砰砰砰得加快。我拔腿向前冲去...

在第N次迷失方向,又诡异得兜回到这片星星底下后,腿脚一软,我跌倒在...虚无里。

“老爸,小非,子宁,小孩,云云!救命啊!”

恐慌、无助、害怕,心要被四周的黑暗吞噬。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汗水、泪水。“呜呜...爸爸...小非...不要离开我...呜呜...云云...子宁...小孩...”......

哭昏了醒,醒了又哭。

眼睛肿得睁不开了。TMD!本姑娘一辈子的眼泪,可不能莫名其妙得都丢在这鬼地方!

呼呼得喘着气,我慢慢平静下来。

眯着眼,头顶的星星似乎明亮了许多。咦?一颗居然是绿莹莹的,好像无冥城档库顶壁上的那颗大宝石。

不经意,却又清晰无比,脑海里闪过狐狸J卧云居大柱上的那行蜘蛛文、等昊木在档库大厅打瞌睡前看到的一幅幅兽鸟舞图。

电光火石,我想起了梁南左府仓房里的兽形锁。

头顶的星星扭曲,幻化成一帧帧档库顶壁上的鸟兽,翩翩起舞,一轮轮的蜘蛛文随着它们的动作,不断闪现,不断明灭。

血脉汩汩得运转起来,燥热难当。不由自主,我盘膝而坐。

眉间印堂陡然一热。

白白的眉,长长的须...“孩子,就是你了。”...莹白毫无血色的长指...

X口暖暖的气息,缓慢清晰得流动起来。膻中、玉堂、紫G、华盖、璇玑...绕道背后,大椎、神道、灵台、中枢、命门...四肢内息相应相和,不断分散、不断聚合...

纷杂的人声,却清晰得很。“陛下,敌人,敌人攻入皇城了!他们都打不死呀,是蛊,一定是中了长生蛊!”...“那颜,这次的敌人肯定与水葭神有关。凌迦神元神丢失,水葭神,我们是打不过的。”“夫君,只要能和你一起,我什么也不怕。只是水儿,水儿才十五岁,我还没看到他娶妻、生子,我好不甘心!”“那颜,莫担心。朕会把我们宁陵皇族的全部...都传承给他,还有御风相助,他一定能够逃出生天。”“不要告诉他,不要告诉他真相吧。当年得凌迦神相助,咱们族人杀了多少蛮原人。宁陵有今日,希望前仇旧恨,一笔勾销。咱们的水儿不必再活在仇恨和担忧中,一生平凡、一世无忧。”“朕答应你,那颜...”...

原来是这样。水葭神么?日东国的蛊术...

未及细想,印堂陡然一凉。

一个五彩霞衣头戴金冠的人影,手印翻飞,吟唱声声。“昊轩水,我的孩子。父皇把全部都交托与你了。一定要活下去,好好的,为了父皇、为了你母后,活下去...”

莲花盛开般的手影。每一停顿伴着一句梵谒,一指点来,犹如实质,我的头部一处X位便是一暖。

海潮般的记忆涌上心头。药术、毒术、历史、战役、人民的疾苦、笑颜、千年前的屠杀血战、内功、外修、兽语...

头要裂开,血Y沸腾。

不能晕,不能晕!那顶壁一定是天水留下的真正完整的传承契机,晕过去,就真的会死掉了吧。

咬着牙,双手紧合,运着小非教的吐纳口诀,我苦苦支撑。

咸腥的血流进口中,却无法削减头疼身沸的苦楚分毫。

TMD,麦当劳,这时候了,还不出来帮本姑娘一把!

纷纭不断的记忆疯狂涌入,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

脑子满满的涨痛。我好像看见了自己的血在蒸腾成气。啊!......

朦胧红色中,淡淡的梅香入鼻,冲淡了血腥的气息。

隐隐的,柔和的笛声入耳,居然掩盖了耳畔血脉震荡的声音。像情人、像朋友、像母亲,低声哼唱着,明明柔情四溢,倾耳细听却又不带一分世俗尘气,轻灵缥缈...

没办法动弹,感觉却格外灵敏。只觉得岩浆池旁,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有爬墙进来的昊木“丫头,莫怕,族主发脾气了,让那小子赶快放你出去...”,有大摇大摆的鼠头“族主还不是向着自己的儿子?丫头,哇哈哈哈哈,这下子你没跑啦!”,有那个沉默不语的吹笛人,一阵催眠一样的笛声,我再次昏昏欲睡。

嘴角不知被咬破了几回。殿角的岗哨不知换了几回。

笛声是很舒服,可我不能睡!我的儿子还没出世,云云、小非还在想办法救我。

痛苦得吸收着记忆、内力,痛苦得和那笛声相抗。

总觉得手中多了样东西,圆溜溜的,却水蛭般紧紧吸附着我的手。

陌生的、远古的记忆,绵绵、不同的内息,洪水般无穷无尽。

不!这不单纯是昊轩水的!他怎么会知道他父皇和母后那最后的对话?他怎么会知道千年前宁陵族那场不光彩的屠杀?!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口不能张,身不能动。脑子却慢慢习惯了那种涨痛。

一个骇人的猜想涌上心头。聚天珠!

TMD,哪个家伙,这么诅咒本姑娘!......是狐狸J吧。难道已经过了五天?那家伙不是说过什么聚天珠的,蕴含积攒的天朝历代皇帝的残存内力和记忆,要先让我承受,然后他再吸收、炼化什么的......

你个王八孵出来的狐狸J!

本姑娘要是束手待毙,就不是苏子,不是那个发誓要好好做人、做英雌的苏子!

我沉声默唱起先前想起的梵谒,一种帮助消化功力、增强记忆的梵谒。

血脉按着天水的传承记忆,周而复始,反复运转全身。

身体却更加燥热,成倍得沸腾起来。肌肤一寸寸得被撕裂、被焚烧的灼热。

“啊——!”

缠绕身遭的丝带迸裂开去,诡异的银色火苗将衣衫烧个J光。

血Y汩汩,眼前一片猩红。

穿越的时候没被什么时空撕裂R体销毁,没想到今天我苏子会被自己的体温烧死。

正悲哀得想着。额头忽然一凉。

层层银色从额间荡漾、扩散开去。好像从地狱炎炎回到了人间秋夜。周身无比通泰。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庆祝新生。我兴奋得只想放声歌唱。

“啊——————”仰头,却是震天清啸,绵绵不绝。头顶的云雾被激荡、冲散开去,又环绕、簇拥上来。

想去拥抱那片云。意念到处,我腾空而起,身轻如羽。

耳边呼呼风声,我高声笑道,“我苏子又回来啦!哈哈哈哈!”

一个纵落,飞扑而下。我一脚踹翻下面的那只超大号蒸笼。

回头再看,殿角的数十黄衣人已经全部晕倒。本姑娘的长啸,哼,你们怎么可能受得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抢件衣服,然后去找云云,去救小非。什么凌迦,什么水葭,什么宁陵,什么日东,千年的旧帐,本姑娘一概不理。有了这一身的武功、一脑子的记忆,本姑娘和四个亲亲相公从此江湖逍遥、海阔天空。

冷静下来。我扒着一个女黄衣人的衣服。

身后一个几不可闻的脚步声。

手下微微一顿,看看自己身体,光溜溜。狐狸J,你现在绝对赢不了本姑娘了。我接着扒那女人的衣服。

咿喂,这衣服,怎么这么繁琐?!一个个的细小扣子,一圈圈的长丝带。要不是这女子个头矮小,怕撕坏了没法掩盖我的身体,本姑娘现在有N种方法让她瞬间脱guang光。

身后一指袭来,无声得点向我的灵台。我还是先一步夹住了他的手。

“你!你、你没死么?没瘫痪么?没发疯么?”桃花眼圆睁,头一次我从昊长风的眼睛里读出了几分惊骇。

忽然不再对他有什么仇恨。松开夹着他手的食、中二指,我开心笑道,“本姑娘为什么会疯?为什么会瘫?为什么会死?”

“不、不可能!”昊长风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聚天珠蕴含的内力,霸道无比,不可能被一个人完全吸收!”

站起身,我叹口气,“所以,你就打算拿本姑娘做药人,利用我,去间接慢慢得吸收聚天珠的内力,还有昊轩水和天朝历代皇帝的记忆么?”

“你、你...还我聚天珠来!”桃花眼泛红的狰狞。忘记了轻功、忘记了招式,昊长风孩子打架般扑了上来。

一时间我也慌了手脚,被他摁倒在地。

“喂,不要这样!珠子被怪火烧没了。不能怪我的!”我抓着他的手臂,打滚翻转道。

“我费了十年心血,走过百里荒漠,寻遍天朝古迹,才得到这传说中的珠子,你还我!”昊长风声嘶力竭得喊着,双腿钳住我的腰。

一阵气闷。我也火了起来,“谁让你害我的,活该!别说珠子毁了,就是还在,本姑娘也不会交给你这只Y险狡诈的男狐狸J!”

你夹本姑娘的腰,是吧?我、我、我咬你的耳朵!

“啊!”身下的人一声惨叫。双腿却夹得更紧,“你、你咬我?!***,你这臭女人!我和你拼了!”

“啊!你炼的是什么邪功?放开...咳咳...放开!”我掰着腰上的那两条长腿喊道。

双手得到自由。一道黑色寒芒从昊长风的右袖中S出,“去死吧!”

来不及伸手。低头,我一口咬住那短剑刀背。嘴唇却被剑上灌满的内力震破,腥咸的血顿时渗出嘴角。

“你!”桃花眼惊骇万分。

发呆,虽然狐狸J只是发呆了百分之一秒的时间,却足够本姑娘扭转局势。

一个反手上翻,寒凛凛的刀锋抵在了昊长风的脖颈上。

呼吸一窒。不信、怀疑、惊讶、震惊、骇然,各种各样的神情在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中不断变换着。最后,转为平静...闭上前,我甚至看到了那双幽黑眸中滑过的一丝绝望。

双腿放下。“你杀了我吧!宁陵的复仇大业,只要还有一个族人活着,就会继续下去。”昊长风的声音变得缥缈起来,“千斤的重担,我昊长风终于可以放下了。但愿下一世,我能做个平凡的渔夫、牧民。”

我手中短剑不由一颤。一滴血珠冒了出来。

没有任何理由,下意识的,我挥剑。

“锵”的一声,短剑没入十丈开外卧云居大殿背面的石柱上。

“你?”桃花眼睁开,竟是云淡风轻的洒脱,“你想怎样报复、折磨?我昊长风,铮铮男儿,虽然如今我的武功是不及你,但我也断不会向你哀求、讨饶。”

心颤动了一下。连点他X前几处X位,我低声笑道,“是么?”

手指滑过他的脖颈,在那处血痕上停住。

“你、你想干什么?!”看着我越来越近的笑容,昊长风有些结巴。

解着他的腰带,我不慌不忙得说道,“我想上你。”

“你!”视线扫过我光裸的X部。昊长风别开眼,脸颊却可疑得红了起来,“无耻!”

费了老牛鼻子劲,解开他的外袍内衫。

披在自己身上,幽幽的兰香和着男子温暖的体息传来,我的脸微微一烫。

手下的动作颤抖起来。犹豫着是否还要解他的裤带,不经意间,手尖碰到那处微凹的肚脐。

昊长风身子一震,X膛起伏得厉害。流畅的肌R线条绷起紧紧。

“听说,你还是处子之身?为什么,练功需要么?”察觉他的紧张,有些得意、窃喜,我调侃道。

“用不着你管!”昊长风冷哼一声。

光穿着袍子,底下会走光的。

咬牙,我解开他的裤带。

不可否认,本姑娘确实有一点点、一点点的好奇,想看看他的身体。

刚碰触到他的腰线。身下的人呼吸紊乱起来。

有些恶作剧的,我M了两把。滑腻柔韧,比长阳最好的皇家丝绸手感还要舒服。

“你、你羞辱于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喘着气,昊长风恶狠狠得喊道。

看着那双充满蔑视、挑衅的眼眸,怒火再起。摁着他的双臂,我也大声吼道,“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少主、狐狸J、武功高手、处子,在本姑娘的眼里,G本一文不值!本姑娘的相公,哪个也强你百倍!”

“你、你...”红唇颤抖,桃花眼水汪汪得瞪着我。

白了他一眼,我继续扒他的裤子。

忽然,昊长风双臂上伸,掐住我的脖子,“我要杀了你!”

“你、你的X道...”可恶!第一次点X,怕重了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我只用了五分力道。

“就算死,我也要拉你一起下黄泉!”昊长风叫道。

摈息,我狠狠压制住他的腿。回掐上他的脖子,忍住吐舌头的yu望,我咕哝道,“你...你掐...我掐...”

他先掐我后掐,我的内力比他深厚。一时间,两个人斗个半斤八两。

扭动着身体,身下的人面色越发红润起来,“我...我恨你...”水汪汪的桃花眸,晶莹的泪珠滑落。

心竟然再次颤动。

是么?没想到狐狸J你会这么恨我。上辈子,如果我是狐狸的话,你一定是只丧生在我口中的**。

不由自主,掐着他脖子的手,抚上了那红润丰满的唇。

柔软得只想一亲芳泽。

慢慢低头。这才发现他的手不知何时松了开去,桃花眼闭着,X膛起伏异常剧烈。

嗓子烧得厉害。

han住他的唇,比想象中还要柔软、幽香。不满足,我啃咬起来。

“唔—啊!”身下的人痛呼一声,身子颤抖得越发厉害。

我趁机探舌钻进他的口中。

“唔—”生涩,却激情无比。他学着我的动作,吮吸着,滑动着舌。

手指揉着他有些散乱的发,光滑如缎。

虽然内力都不浅。一个深吻下来,还是气喘吁吁。

头抵在他的额头上,我探手M向他松开的裤内...

双手紧紧抓着旁边的兰花和泥土。随着我手的动作,脖颈扬起,优美的弧线如虹。

“放、放手!”实在无法忍受,昊长风chu哑着嗓子吼道。

“除非你讨饶。”舔舔自己有些干裂的嘴唇,我笑道。

“不...”

堵着那yu望出口的手一按。

“啊——哼...”X膛一挺。两只颗粒早已绽放,红艳似火。

“求饶。”我咬上一边的韧粒。

“你、你杀了我...嗯...哼...”扭动着身体,昊长风哑声哼叫道。

手里的坚硬肿大得可怕。

我叹了口气,“都这样了,我怎么忍心?”

松开手。

“啊——哼...”绯红滚烫的身子颤栗着仰起。股股热浆狂喷而出。

落回地上,乌发散乱。昊长风颤声道,“我、我要杀了你。”

“你不可能也不忍心杀我的。”我笑着贴上他的身体。

一阵颤抖,刚刚凉下来的体温再次上升。细汗未消,皮肤好像有了吸力。

抚着他的肌肤,我的心怦怦疾跳起来。腿揉压上他的下体。

“你、你...”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抓住我的腰,“无耻!”

“无耻?刚才是哪个家伙哼哼得呻吟不断?”按着他的X膛,我向下蹭去。

手臂一紧。“你才是狐狸J!”昊长风一声闷哼,坐起身,抱着我,向下摁去。

“唔——”一阵涨痛,我咬住他的肩膀。

“丢了聚天珠,我、我就吸你的功力!”他沉声道。

迷醉的心一震。我笑道,“你可别告诉我,是通过交合。”

“你怕么?”桃花眼眯起。抓着我的腰,身体向上一顶。

“啊!”脚趾卷起,麻酥的快感窜遍全身。

“只有吸收聚天珠半个时辰之内的人,内力才能再次外泄转移。如今珠子丢了,我便缠你一世!”吮吸着我的X,昊长风狠声道。

“谁让你抓本姑娘来的?!”最后的不安消散,我掐着他的大腿说道。

“都是你!都是你的错!谁让你进来这里的?!”昊长风拉着我的手按上他的X口。

动了一下腰,引得他气息紊乱。调理着自己的呼吸,我笑道,“哦,原来你这只狐狸J对本姑娘是一见倾心。”

拥住我,耳畔昊长风颤声道,“又恨又爱,早知道第一次见面就该杀了你!”

轻轻舔着他颈上的血痕,我温声道,“可你没杀。”

“还让你调戏!”揉着我的臀,他再次chu鲁得上顶。“嗯!”

“啊!你打不赢本姑娘的,这个也不可能。”抓着他的手腕,我微笑着开始前后左右得扭动、吞吐、收缩。

“啊——!”他仰头,沙哑得低喊。

趁势推dao了他。右肩头忽然剧痛不已。“喂!狐狸J,干什么!”

“这是上官云咬的?”桃花眼直盯向我的左肩,浅浅淡淡的牙齿疤痕。

“那你就咬我的右肩?”抓来他的袍子,擦拭着肩膀上的血。我好笑说道,“他当初可没你这么使劲。”

“不许你只对他好!”盯着我,桃花眼水汪汪得渐渐泛起雾气。“你从来不正眼瞧我一眼。旁人的心,我一瞧便知,只有你...我不知该怎样让你喜欢我!你若是不要我,我、我就杀了你!”

野蛮的爱情表达。我的心里某处却还是被他抓住。

吻上他的眸,我低声道,“要你,我要你。”

“那、那你可是喜欢我?”抚mo着我的背脊,昊长风结巴道。

犹豫了一下。看他眸子黯淡下去,心底竟是隐隐的揪痛。我忙道,“喜欢。不知不觉,我的心里就有了你这只老和本姑娘做对的狐狸J。”没办法,吃了就要勇于承认啊。

“苏子!”桃花眼亮了起来,“我、我会让你更喜欢我的。”耳畔的呼吸热了起来。

我这才发现他的坚硬还在体内,又涨大了几分。脸顿时烫了起来,“你、你这个坏家伙!”

“我、我情不自禁。”双颊绯红,桃花眼飞快得别开。

“好可爱的狐狸!”开着玩笑,我缓缓摇动起来。

“嗯...苏子...呼呼...”握上我的手,昊长风生涩得配合着我的节奏,“苏子...快...嗯...”

耸动越来越快。容颜越来越红。温度越来越高。

止不住的呻吟从嘴边溢出。

一个翻身,昊长风抓住我的腰,狠狠重重得撞击着。“苏子!苏子!...嗯!...啊!...”

又痛又麻的快感一波波,要被淹没。

抓着他的脊背,我不由自主得轻声呜咽。

额头一凉。仰头,一片摇曳的紫色海洋...

“苏子。”眉间一点银芒,透着淡淡的天蓝。昊长风吻上我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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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这章嘿咻没问题=_=!

这个狐狸J,比较容易暴走。如果女主敢说不喜欢他,估计会真的杀了她,然后自杀?=_=!又恨又爱,因为心里有了这么一个弱点,所以想除去,没除去没理由没办法,只好不禁忌的表白了。用这个办法,起码宁陵族多了个厉害的朋友,对么,呵呵。

这次真的算是强上了一G草,吼吼。这也是oasis一直以来的梦想_

番外,再看。可能会推迟,因为和狐狸J是先H后恋爱,oasis怕写的太矫情,呵呵。

至于为什么和上官云一样一次中奖,其实还是因为风神的缘故,它的促成。

第四十八章 情丝四线团

**********偶是被JJ上某亲大感动得无地自容的分割线*****

【某绿的坦白】

oasis(一亲认识偶几年,颇感非绿洲而乃绿毛G一只,据说原因无它,表面好欺负、好脾气骨子里狡诈自我是也。开始愤怒oasis更新速度的大大们这样叫会不会痛快些?)最近懒惰了。客观原因是有的(某亲怒喊:还不是过分贪玩所致!上个礼拜末和朋友打球,某绿伤了手),主观原因更是存在的——坑大难填啊!!!某绿仰天长啸。《西唐》的女主,原是《一醉解清风》憋文时候的副产品,却受到了各位亲大们的喜爱,是某绿没想到的,乐观、豪放、好色,这些特点某绿自己都很喜欢,不过写了近半百章后有些倦怠的说(很象《一醉》现在的感觉,唉!某绿果然喜新厌旧的说)私低下某绿已经开始了某些小动作(比如挖新坑,当然没敢贴出来就是;比如怠工=_=...)可是,可是今天一大早看到晋江上某大的长评,某绿感动之余更加羞愧。自己真的是狡诈+自我+多变的水瓶座绿毛G一只!自我检讨一分钟ing...

这篇文某绿决不弃坑,决不!(某亲在旁眯眼瞪来)...决不!!!最低限度一天半章(有病除外。另,因为某绿的多变和喜新厌旧,挖新坑的毛病是改不了的说,不贴出来相信就不会伤害亲大们了)。

最后某绿再次跪谢各位不辞劳苦、追文打分的亲大们和相继冒泡,偶尔冒泡的大大们m(_ _)m。某绿尽量不会伤害大大们的热情,某绿会努力填坑的,大大们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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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的笛声,说不出的轻灵出尘,却又如情人的喃呢,柔和温婉。是谁在吹?

身体的内息应和着那悠扬的节奏,缓缓得运转周天。不消片刻,倦怠一扫而空。

入目,青色的漫漫纱帐。身下,洁白无暇的丝绸缎被。

想起那可怕的*,狰狞的血色,我忙掀开被子。

“呼——还好还好。” 除了几处蚊子叮过般的红色点痕,肌肤光洁如初。我长舒一口气。

脉脉的兰香从枕边传来。我不由一怔。

紫色的兰花丛中。水汪汪的桃花眼,绯红的双颊,醉人的呻吟,激情的缠mian...

脑中“轰”的一声巨响。

我、我和那只狐狸J......

再次看看X口无比鲜明的“草莓”印子。我哀声长叹。

怎么会这样?...不是打定了主意,要和云云偷偷溜走的么?怎么会去招惹那只狐狸J?还那么疯狂...

咽口唾沫。我心虚得看看四周。无人。

胡乱穿上chuang边摆放着的衣衫。我拔腿向外跑去。

千万不能让云云知道...先去昊木老头的家里看看,如果云云还在的话,干脆今天就逃...既然狐狸J也被我霸王硬上弓了,那本姑娘的武功应该相当不赖了吧...狐狸J额头上好像多了颗痣,难道也有了娃娃?!...兴许看花眼了...牛黄上清快到了,还是和云云逃出去再说...狐狸J好像说过喜欢本姑娘,嘿嘿,还什么又恨又爱的...那家伙,平时顶着张面具,说不出的招人厌,动起情来...果然狐狸J一只...让昊木那老头和嫚莎知道了,还不得逼着本姑娘娶他?!...

又是得意,又是害怕。脑子乱糟糟揉成一团。轻功也忘了用,我发足狂奔。

刚溜出卧云居的大殿。眼睛余光瞄到了侧殿屋脊上的一抹影子。我忙缩回身体,摒住呼吸,再次探头。

云雾淡薄。竟有一片月光洒落那里。

明眸如水,低低得垂着。红唇似火,嘴角左边一个小小的酒窝。乌黑的长发,未曾扎起。青色的长衫,伴着秋风,阵阵微荡。月光如华,一个J灵,慵懒得半倚半靠在殿脊上,手执翠笛,轻轻得吹着。

魂在他颦笑看来的那一刻,丢了。

不由自主得飞上殿脊,我悄声坐在他身旁。

笛声一颤,低吟绵绵。无边的情意...

一曲完。仰面躺着,心中没了烦忧。头顶明月盈盈,云散云聚,恍如仙境。

“不许逃,”温润如玉的手指滑过我的眉,“今生,我要定了你。”俯下身,J灵变成了那只再熟悉不过的狐狸J,昊长风低声道。

能逃么?我暗叹一声。恨恨得咬住那抚上唇的手指。

“嗯!”昊长风身子一震,呼吸急促得贴紧我,桃花眼中泛起炙热的火。

被他的视线盯得有些心慌。我舔舔嘴角。

“是你先惹我的!”眸子一黯。揪着我的衣衫,昊长风咬上我的唇。

一阵刺痛。

这家伙,青果子一个,这么野蛮。

想起在殿后的那场“旷世R搏”,好气又好笑。尝试温柔得回应,我轻轻舔弄着他的舌。

“唔——”舒服得叹息一声。紧紧的,昊长风搂住我,“苏子,我们回去...”

喘着气,我抚上他的眉。眉心淡蓝色的银痣。

这家伙,还不知道吧?哈哈哈哈。蓝色,云云当初的是粉色,却是男孩,这个难道是女孩?不管怎样,狐狸J,这辈子注定是你生娃娃了。就算是对你之前虐待本姑娘的惩罚吧!

成就感十足,我笑着挣脱开他的怀抱,凌空飞下,“你追得上再说。”

一蹬脚,一点跃,纵身间腾云驾雾的感觉。不理会后面那个越来越远的家伙,我窜下山去。

呼呼风声。连过了数十名守山暗卫,顺带抢了龙二手中的夜宵。想起他们见鬼一样的呆傻表情,我不由得意非凡。

天水那个老道,果然有两把刷子。不过,也亏得本姑娘聪慧过人,福缘深厚...运转着记忆中天水的内息心诀,不过盏茶的时间,已经奔到了昊木家门口。

推开侧屋房门,我笑道,“云云,你夫君我回来啦!”

帐内的人急切起身,杏眸望来,满是泪水。“苏、苏子?!你、你没被少主...”

被他吃?是本姑娘吃他才对。

我拥住扑上来的上官云,轻声笑道,“几天没见,有没有想夫君?”

环在腰间的手臂紧了又紧,“我、我还以为...你若是死了,我决不独活。”

“傻云云,苏子怎么舍得丢下你。”心头又酸又甜。我擦着上官云那双红通通的兔子眼,轻声道。

“我、我想死你了!”看着微笑的我。上官云咬咬唇,狂风骤雨般的香吻落下。“苏子,苏子,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在世上,不要...”

心化成了一泓柔水。“不会,不会的。”我紧紧回抱住他...

坐到床边,拉着我的手,上官云道,“这几日,你是怎么过的?少主有没有为难你?那个练功,你身子有没有事?”

脸有些烫。我笑道,“没事,没事,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吗?”抚上他的脸,“几日没在你身旁,就瘦了这许多。”

双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按着我的手,上官云低眉道,“你没了消息,我如何吃得下饭?”

“傻云云!”眼睛酸了起来。我一把搂住他,“你这样子,可知道苏子有多心疼!如今你肚里又有了咱们的娃娃,不好好照顾自己,苏子可要生气了。”

“苏子——!我好害怕!”肩头,如水的声音中带着抽泣,“我方才做了个梦,你、你娶了丰王爷,娶了宁公子,还、还让少主做了正房相公,却不理我了...”

“咳咳咳咳...”莫非云云知道了我和狐狸J的...拍着他后背,我柔声道,“梦么,当不了真的,我怎么会不理你,孩子都快有了,还胡思乱想!你们那个少主,脾气又臭又蛮横的,我、我怎么会让他做正房相公?”虽然本姑娘是一定会负责的,大家平等才行,狐狸J那脾气,同时欺负郑某人和小非都绰绰有余,以后有的是麻烦,要好好教育教育才行。

“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走下床,我打开桌上的食盒盖子,香气四溢。深吸口气,我笑道,“嗯,不错,是鱼粥,来,云云,你一定要吃一碗。”

“你、你喂我。”上官云低声道。

端着碗,我笑着坐进帐内,“云云,自从怀孕,你爱撒娇了不少。”

看他脸色沉了几分,我忙道,“苏子喜欢,喜欢云云这样!乖,来,啊——”

“你...唔...”被我灌了勺鱼粥,上官云掐着我的腰,杏眸白了我一眼,“谁、谁稀罕你!”

“苏子稀罕你就行。”我笑着吻上他微噘的樱唇。

上官云一震,环住我的脖子。

带着香嫩的粥味,我吮吸着他口中的津Y。他也温柔得回应着我。

和狐狸J不一样的味道。那家伙,除了猛啃狂咬,什么也不会。云云的唇好香好软...

床沿边的碗内忽然一声微响。

眼角,只见一团小小的青影闪过。我探手抓去。

“呜呜...放手!本尊、本尊的尾巴你也敢抓!”

“母...麦当劳?!”我拎起碗边那只比拳头还小的“**”。

金色的小喙,青色的绒毛。一只小小**被我抓着条不合比例的五彩长尾,拗着头,银色眼珠愤怒得瞪向我,“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我再次晃晃它的尾巴,“你真是麦当劳?”

“知道了还不放本尊下来!”

“苏子,小心!哪来的妖怪?还会说话。”上官云靠向我道。

“胡说!本尊是神!是神!”倒挂金钟,挣脱不开,小小**顿时气急败坏。青色覆鳞的小爪子想要挠我,偏偏身子圆滚,摆来晃去得跳动着,好笑非常。

只瞄了这家伙几眼,心中却已莫名确认了它的身份。可它是从哪儿跑出来的?可恶的家伙,本姑娘被人上笼闷蒸的时候,理也不理的装聋作哑,现在闻见好吃的就跳出来了。

我开玩笑对上官云道,“云云,蘑菇炖小**吃没吃过?滋补又清淡。加上这只**,正好材料齐全,要不要夫君做来尝尝?”

盯着风神半晌,除了颜色怪异,会说人话外,倒也没见它施什么法术。眼见风神气喘吁吁得放弃了“引体向上”,上官云MM它的脑门,杏眼弯起,“如此可爱的小家伙。苏子,放了它吧。”

一松手。风神滚滚停在那碗鱼粥旁。啄木鸟凿树般飞快得啄着那碗中的鱼R末,“好吃!呜呜...好吃!”

瞧着那碗满是疮痍的米粥。无可奈何,我又盛来一碗粥递给上官云。

“苏子,这鸟是鹦鹉么?如此机灵,还认识你,”上官云挪挪位置,一本正经得和我拉开距离,好奇问道,“长阳西市中最机灵的绿头鹦鹉也只会学几句人话而已。”

“咳咳...”这家伙哪是什么鹦鹉,千年老妖还差不多。我瞪着这只翻着肚皮打着饱嗝偎蹭在上官云身边的家伙,脑海里忽然响起它的声音,“本尊的真正身份要保密!暂时屈就一下,就当是你在梁南寻到的稀世奇鸟吧!”

还稀世哩!不过活了上千年,从这点说,的确比王八还珍贵。我眯眼冷笑道,“云云不知,这只鸟是我在宣宁时,从一屠户手中买到的,人家嫌这鸟R少毛多又聒噪,五个铜板贱价处理给我的。后来贪嘴,不知跑到哪去了,今天居然能嗅着鱼粥飞回来,果然、实在难得。”

分明的,我看到那家伙瑟缩了一下。

“苏子,你莫吓它了。”抚mo着风神,上官云笑道,“这鸟乖巧万分,你若是讨厌,我来养便好。”

“呜呜!”银色的眼珠转转,那家伙温顺得跳到上官云手掌中,小鸟倚人状撒娇道,“云云,宝贝云云!”

我一阵恶寒。

上官云脸颊微红,瞪了我一眼,“你、你在宣宁便教它说这种、这种羞话?!”

可恶!还说不偷窥偷听!肯定是什么时候我和上官云的悄悄话被它听了去。我挠挠头,凑近笑道,“哪有?我可不知道,多半是这怪鸟从别处学来的,未必是说云云你嘛。”

“那、那也不行!被旁人听见了,我、我还怎么做人!”推开我,上官云站起身,咬唇道,“这鸟以后还是你养吧。还有,记着教它改了学你说话的口气。”

不知何时,跳上桌的风神冲我叫道,“苏子坏!苏子色!苏子虐待麦当劳!”

“你别挑拨离间!”我叫着扑上,“还有,我哪里坏,哪里色了?可恶的臭鸟!”

“少主怀娃娃,少主怀娃娃!苏子的!苏子的!”没来及掐住它的鸟嘴。扑楞着短短圆圆的R翅,风神叫道。

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瞄眼旁边的上官云。杏眸低垂,烛光下,长长的睫毛Y影,瞧不出表情。

“云云...”

“它说的可是真话?”上官云幽幽道。

“那只狐狸J,一直和本姑娘作对,前几天还要用本姑娘做药人练功来着,”我支吾笑道,“好不容易我才逃出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杏眸望来,满满的情。上官云笑道,“苏子答应了我的,一世不离不弃,我还胡想什么。”

“云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紧紧抱住他。这才察觉上官云的身子在轻轻颤抖。

“莫丢下我。便是你真的立少主做正房,也莫不理我,不然我会死的。”有些冰凉的唇擦过我耳际,点点亲吻,“云云看惯了风月场中的虚情假意,却从未这般害怕过。苏子,莫要嫌弃我,莫要给了我希望又毁灭它...唔”

万分怜惜,我han住那两瓣樱唇。

云云,你对苏子这么深的情,苏子怎么会嫌弃,又怎么舍得抛弃。

“苏子,过来...”拉着我的手,上官云走向床边。

褪下衣衫,坦诚相对,帐内春意。杏眸忽然一暗,微凉的手指滑过我的X前肌肤。

我顺着他的视线低头,暗叫不好。

淡淡的红点,是和那只狐狸“R搏”时的痕迹。

“我...”

“嘘,莫说话。”指肚轻轻按着我的嘴。上官云低头,湿滑的唇舌吮吸着、舔弄着我的X前。沉溺的温柔。

“嗯...云云!”手抵着他的肩膀,阵阵酥麻汇向小腹。我不受控制得呻吟。

视线迷蒙起来。

不断颤动的床帐内,两具身体纠缠着喘息着。高氵朝一霎那,手臂抓住帐帘,窗外一抹青影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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