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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亲相爱（神雕+倚天）》 第一章 初来乍到重体验 小香觉得吧，人这一辈子，死就死了，谁一出生不就是开始倒计时了？她还好，以前忙着赚钱，没顾得上自己感情方面的事情，现在好不容易想顾上了吧，正好有病了，这也好，钱财都留给爸爸妈妈和弟弟，自己身边儿也没个拖累的，死就死了。 “姐，你可不能真死啊，就你辛苦奋斗那点儿钱，你弟弟我还看不上眼儿，你还是给我抓紧好起来才是，我还想要一个小外甥女呢。”她弟弟在她的病床前哭喊道。 小香伸手想要挠下头，顺便说一句你哭的声音太难听了，吵到我了之类的话，结果，手还没抬起来，她断气儿了。 闭着眼混混沌沌的不知道耳边是哭声还是什么，心里想着，这辈子就这么完了？完就完吧，现代的社会竞争压力太激烈了，压的她实在是不想活了，这样最好，保险金还有……加上自己银行的存款……林林总总的，弟弟以后结婚买房子的钱是有着落了，爸妈养老…… 小香想着想着就失去了意识，跟睡着了般，就那样恍恍惚惚飘飘忽忽的不知道去了何方。 不知过了多久，她就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挤压，压的她都有些喘不过气儿来了，下意识的想要挥动四肢，却猛然记起自己不是死了吗？死人这么可能会有这样鲜活的感觉？ “夫人，您快用力，咱们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赶紧生出来才好。”一个女人焦急的声音不怎么清楚的在小香的头上飘过。 “娘，您再用点儿力气，就快好了，就快好了。”这回换了女人，声音年轻了不少。 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投胎转世的某人，决定大发慈悲，你别受苦了，我也不受罪了，干脆我自己出来得了。感觉到身边儿好像还有个不怎么爱动颤的小家伙也慢慢的开始向这边儿靠拢了，小香一脚踹过去，她先出世了。 “娘，是个妹妹，是个妹妹。”还是那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手舞足蹈的在小香旁边大叫。 口胡啊！谁说孩子一生下来就能看清楚世界的！为毛自己就一点儿也看不见！再世为人的她还没有接受，谁能告诉她这里是那里啊！这些人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一个老妇女生孩子其家属不是他丈夫在旁边看护而是他女儿在一旁观摩学习？这到底是哪家医院弄的这么个不负责任的医院居然搞出这么个项目，还有是哪对不负责任的父母，不知道响应国家计划生育的号召，一而再的生产，口口啊！她可不想一出生就面对一大堆兄弟姐妹，这还叫不叫人活了！ “龙姑娘，这孩子交给你，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瞪大眼睛虽然是一片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见，可这感官还是米有被剥夺的，感觉自己抱进一个怀抱，还没有认真品尝一下这到底像不像传说中的那样温暖，上辈子被生出来的时候她还不记事儿，现在记住了，那就一定要从头品尝。 可惜，事实再一次证明了老天爷不是站在她这头儿的，她还没有任何感觉呢，就又被抱进了另一个据不知道是不是她娘的生物口中说的“龙姑娘”怀里。 嘶~！这人身上真冷，一点儿也不暖和！ 折腾好久的小香再次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睡着的时候她还想着，等醒来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听听周围的动静，把这个貌似人口众多的大家庭给摸索清楚。 不过事情依旧没有朝着她想的方向发展，因为很快，她又被吵醒了，“叮叮铛铛”的，好像是冷兵器对打的声音。 小香吧唧吧唧嘴，感觉肚子饿了，于是就干哭几声，想要告诉抱着自己的人别在拿自己当布娃娃四处乱抛了，还是给她弄点吃的才是正经。 “姑姑，这不成的……”焦急洪亮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震得小香是脑子嗡嗡的响。 过了许久小香总算是头不晕眼还继续花，张嘴哇哇大哭，丫丫的！自己好歹也是带着记忆投胎转世的，就算这个世界比自己原来的还要先进发达，照顾孩子都用上什么叫做“姑娘”的机器人了，可也不能这样对自己！ …… “杨过，想要孩子就出去想办法把那个老和尚给站退了，再拿玉，女，心，经来交换。”李莫愁将手中的拂尘挥舞的声声作响，即使是在山洞之中，也丝毫没有让杨过靠近半分的打算。 人说吃亏上当一次就会长些记性，她李莫愁在杨过手下吃亏的次数可不止一次两次了，再不小心……稍稍分出一丝心神，低头看看怀里的孩子，也许这是自己传承本门衣钵的最后机会了，说什么也不能让它失去。 只是一想到自己那么多年还是形单影只一人，被迫守身如玉不说，还被逐出师门，可自己的小师妹，明明连孩子都有了，为什么还要霸占着本门巨宝？ 越想越愤然的李莫愁手上无意识的使劲儿，将她怀里本来昏过去的小香弄醒了。 小香是个开朗的人。挺豁达的一人，面对死，她坦然处置，对于这忽然又出现的再次出生，她也用最简单的投胎转世，自己一定又往后走了不知道几个世纪里头去想了。至于自己居然带着前世的记忆，从来不多想的她很自然的认为这是偶发现象。有些宗教还实行转世之说，估计她这也就是一特别的例子，不知道是自己原来哪里出了点儿问题，最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只是，想法很天真，事实却很残酷，原以为这次醒来就能好吃好喝，有新鲜的牛奶或者直接是人奶喝，有人轻声哄着自己睡觉。结果，是有人哄着她睡觉，还用手捂住她的嘴巴不要她哭，憋得她满脸通红，偶然间闻到了外头的空气，还满满的全是浓烟，呛得她要死要活的，依依呀呀的只想大声吵嚷，你们这叫虐待女童！不对，是虐待女婴！我要告你们！ 因为太小，她想咳嗽，到了嘴边儿就变成了娃娃大哭，等口气新鲜了，她一边儿大口呼吸一边儿感叹，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她这辈子是不是太惨了点儿，整个一要死要活的。 “师伯，得罪了，我将孩子的口鼻捂上，您自己照顾一下您自己吧。”杨过说的有理，实质上心里焦急万分，就算自己现在和他郭伯伯的女儿近到咫尺，可李莫愁的拂尘却始终抵在婴孩的心脉上，只要自己一有异动，相信这孩子立马丧生。 不过杨过到底是杨过，心里焦急，脸上还是一脸的真诚，仿佛他是多么的顾忌李莫愁这位同门师伯呢。 李莫愁心里冷笑，冷眼看着杨过做这一切，不管他是怎么做她都不相信，拂尘抵着孩子的心脉，另一只手虽然是捂着口鼻，可手低就是一排冰魄银针…… 眼看着外面的烟雾是越来越大，杨过眼珠一转，故意大声呻吟，“哎呦~！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不顾师门之情暗害我。”说完后快速的冲着李莫愁眨眼睛，轻声道，“做戏。” 李莫愁这会儿也憋得不行，见杨过又想出一招，也不管那么多计较了，立马附和着，装作一副气怒到不行却也惨遭暗算的样子，上气不接下气的骂道：“好，我今日……虽然死在你手里，却教你这小贼……也活不成。” 果然，外头的进来的烟雾渐渐较少，一只只的呆头鹅慢慢进来，接着又都中了杨过的计，踩到了洞口处的银针，他们这边儿的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 两个人再出来，算得上是重见天日。杨过紧张的让李莫愁帮着看看怀中孩子的情况，李莫愁冷哼这轻轻摇动手臂，将小香给慢慢唤醒然后再给哄睡了。 终于，自身情况有所好转，周围的情况也是，小香总算是能听一下四周的声音了。在她听来，这次说话的是一个男人，听着声音不怎么苍老，想来不是自己身子的父亲吧。（因为小香心里想的是之前将自己生出来的女人听着和那个不大的姑娘对话应该是个中年人，那样子的话，自己的父亲也应该是个年龄稍大一些的。） “李师伯，你歇一会儿，我去弄点儿吃的。”杨过强忍着去看小香的冲动，故作轻松的出去打猎。 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过后，小香闭着眼睛侧耳静听，没什么动静了。 师伯？这个称呼是不是有点儿返祖归宗了，什么年代的称呼啊！小香在心底吐槽不已。 “咕噜~！”小香不甘心的睁开眼睛，继续迷茫看世界，她饿了。 李莫愁淡笑着将那头刚刚抓来的母豹子拽过来，将小香放下，好让她去吸允豹奶。小香两眼还是雾蒙蒙的，加之天黑，也看不清眼前是什么东西，只是闻着味儿挺香甜的，就张嘴吃奶，边吃还在心里边想，这以后的生活就是不一样，自己现在吃的这个不论是人奶还是牛奶都比以前自己吃的好，难道是因为千百年后的世界的牛奶不再添加三聚氰胺了？ “哼，杨过那小子动作到挺快的，没想到他和师妹这都有孩子了，还生出来了。真是想不到啊。师父还总说师妹这好那好，她是好，好的都和自己徒弟好上了！”抱着吃饱喝足还是不是打嗝的小香的那个女人一边儿轻轻的给她顺气儿，一边儿愤愤的念叨。 念叨完了，才又想起来不应该在这样的小孩子面前说这种话，转而低声哄孩子，“小宝宝乖，好好睡觉，我们大人的事情由我们大人过问，不会伤到你的。” 咔嚓~！小香只觉得自己头顶上五雷轰顶，比刚才声音震耳，比刚才烟雾熏呛还要震撼，比自己现在打得嗝还噎人。原来她确实是是投胎转世了，可不是继续往下面走，而是穿回去了，还是穿到了一本书里头去。凭自己看电视看小说多年的经验，这不是金大侠创造的世界她的名字就倒着写，并且这辈子坚决不姓郭名襄！！ 第二章 总是女儿痴情长 接受她这辈子是郭襄那个迷恋一位残疾爱鸟人士，最后还郁郁寡欢的出家当了尼姑的事实用了小香好几天。她承认自己原来的名字俗气了一些，生活俗气了一些，理想追求都是一板一眼的毫无创新突破可寻，但老天爷这个玩笑开的是不是有点儿大发了，郭襄？！这也太突破了吧！她坚决不相信自己能有那么灵性，更不可能迷恋一个男人到那种地步。 在小香的意识里，传统的女人是顾家，不管这个家是自己从新组成的还是原本出生上天就附赠给你的。上辈子她选在了附赠的那一项，这辈子……好吧，这辈子才刚刚开始，她也不着急决定，而且桃花岛应该不缺钱，自己也还才那么一点点，这日子长着呢，以后再说以后的事情。 于是，总算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工作，睁开眼还是一片模糊时间长了也会有些酸痛的感觉，但是她还是觉得能感觉一些就感觉一些，再世为人，这种感觉真奇特。 只是奇特一会儿之后小香猛然发现，杨过没了。无意识的想要互动双手找找这位还没有断膀子的传说中的帅哥，张嘴“哇哇”大叫，希望能让他听到，可是回应自己的除了一个女人的柔声低哄外，就只有偶尔发出一声低吼的豹子的叫声了。 李莫愁淡笑着用拂尘给怀中的女婴驱赶临近的虫子，神色要多安详有多安详，仿佛这天地之间只有她们两个，她们才是骨血相亲的母女。 “如果当初我与陆展元真的在一起了，也许现在我们都儿女成双，甚至还会有了这样的孙女儿呢。不过也许也会有这样可爱的小女儿……”李莫愁低声淡淡的说着，然后低下头亲亲小香的小脸。 小香刚才叫唤累了，正一边琢磨着这太小的身子就是这点不好活动一下就累了，一边暗自酝酿，准备为下一次奋斗做努力时，听到了李莫愁在她耳边的话，以及脸上那个淡淡的温热的吻和吻后那一滴一滴的泪水…… ——唉~！真是痴情女儿大有人在，你说人家不喜欢你你干嘛非要扒着不放，撒手在找好的不就得了。你越是扒拉着越是稀罕，就越是凸显得人家情深意长恩爱无比。等你一不要了，不理不睬了，这你心里平和了，人家再想什么有什么也和你没关系了，所以也不用想不用问了。有一句话说的好，叫□的反面不是仇恨而是漠然。—— 小香这一通牢骚，在李莫愁耳里就是“啊啊依依呀呀”不知所云的哼哼，不过就这样也充分娱乐了这位不曾享受过这种天伦之乐的老女人。李莫愁是被逗弄的欢乐不已。 说完那一通牢骚之后，小香是很彻底的将体内本来就不多的力气全部用光，最后只能将本来就闭得紧紧的眼睛彻底闭得死死的，小小的脑袋里头慢慢开始一片空白。得！这位又睡着了！ 李莫愁见小香睡着后，就乐呵呵的唱起了多年前她和陆展元谈情说爱时学唱的那些婉转情歌，甚至到了后来，就连那原本凄苦的《摸鱼儿》一声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也变得柔情似水不再悲凉了。 接下来的日子，小香继续她重生的体验，李莫愁也放下本来的事情，也不急着去寻找杨过小龙女拿什么《玉，女，心，经》了，整天就以逗弄小香为乐，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快乐无边。 不过小香不得不承认，就算每个女人身上都有着母性的光辉，稍微一开发就向外四散光芒，但李莫愁还真就不会照顾孩子。当然了，她自己上辈子也没经验，可上辈子没有照顾人的经验，这辈子做孩子的经验却告诉她，这个最近一直在讨好她的女人的讨好手段实在是太让她看不下去了。 你家还没满月的孩子就能抱着比她两只手还大的老虎鞋玩儿、就能对她整日摇晃的拨浪鼓给予相应合理的回应。真实的！要是不这个小躯壳里头装着自己这个成熟人的灵魂，估计正常的还在早就不买她的账了。 “姑娘是头一次做娘吧。你家孩子还太小，这东西给她买有些早了，怎么也要再过一年才能用上。不过您要是想留着备用也可以的。” 李莫愁一抬眼，冷目扫过去，立马就把对面买古代不怎么精致的“儿童服装饰品”的大娘给震住了。那位大娘立马冷汗直流，心里直怪自己干嘛要多嘴多舌没事儿说这些东西做么。 “这些不适用？那你给我直接拿吧，你看这么大的孩子需要用什么就拿什么。你弄好，我都要。”良久过后，在对年的大娘快要晕倒至极，李莫愁终于开尊口说话了，并且把她释放出的杀气收了回来。 那个大娘长出一口气，脸上堆着满满的笑，伸头看了看李莫愁怀里的孩子，不住的夸赞不说，还老老实实的给李莫愁拿些现在这么大的孩子能有的找的东西，不敢有一点儿欺瞒，就怕这位抱着可爱娃娃的女煞星一个说不好把自己给杀了。在这样人名如草芥的年月，能活着，别管怎么样都阿弥陀佛了。 “姑娘，给，这是尿戒子，小孩子都要用得着的。我给你多备上几块。还有这个小襁褓，虽然没有您手上的好，但是总能换着用。说句不中听的，看看您那个做工，针线，先用我这个，等用不顺手直接扔了再用您那个也是好的。而且这年月，天气也不是太暖和，这么小的孩子可禁不住冻。多穿点儿也好。” 大娘是边说边将一推东西快速的打包装好，然后笑着递给李莫愁。 李莫愁冷冷的看着对面那张满是褶子的老脸，最后扔下一块银子，接过东西转身就走。 李莫愁这边儿刚走不久，那边就又有人上门找这位大娘打听了。来人是一个老者和一个小孩儿。小孩儿没有束发，看来像是是垂髫年岁的。 那大娘先是一愣，看了下来人的衣着，然后笑着问道，“这位掌柜的带着小少爷是来看看新鲜的东西吧。大娘我这里虽然没什么好东西，但保准都是自己一针一线做的，你们也买两个？” 老者和善的对着那位大娘摇摇头，“东西不用看了，我们不要，只是想和大娘打听一件事情的。” “啥事情？这十里八村的事情我都知道，就是隔壁襄阳城里头的那位大英雄是谁我也知道。”听说不买东西，大娘也不着恼，继续高兴的说道。 老者乐呵呵的手拈胡须，“不瞒大娘您说，刚才买东西的那个女子，正是小女。她怀里抱着的，也就是我的外孙女。因为和我那女婿因为琐事争吵，一气之下带着孩子出走了，这不，我这个做爹的也不能在家里干等着，就出来也跟着一起找来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也不敢贸然过去。所以，现在我就是想问问大娘你，她们刚才买了什么，你看着我那小孙女起色还好吧。” 那位大娘一脸了然的神色，一本正经的点头道，“我就说嘛，这么好看的夫人怎么就那副打扮儿，原来是这个样子。得，我跟你说吧，我看清楚了，夫人怀里的老掌柜的外孙女起色好着呢。到底是亲娘，再怄气也不会往自己孩子身上撒的，所以您就放心吧。” 老者笑着点头，也给了这位大娘一锭银子，大娘大喜过望，碰在手心儿里看了半天，等琢磨过味儿来，要抬头谢谢人家的时候，小铺子前面已经没有那两位的踪影了。 再说李莫愁，又买了些干粮和日常能用到的东西，就直奔树林去了。 其实也不是她想住在荒郊野外，在外闯荡江湖多年，她的日子过得并不艰难，但是因为怀里有着孩子，她怕在闹市酒家客栈自己一时不慎被杨过那个滑头将孩子抢了去。要知道她怀里抱着的不是杨过和小龙女苟且的孽种，而是她一生追求的《玉，女，心，经》。而且由于这几日的相处，她李莫愁也从一开始想着拿了心经就把孩子给掐死到拿了之后不但可以将孩子还给她的爹娘，她还要和孩子的爹娘商量商量，最好是能让自己也能参与到这个孩子的教养问题。要是杨过和小龙女能不辞辛劳再生一个，把这个给她养她就更乐意了。 “你说你小小的一点点，整天除了大声的哭就是小声的叫，你还会不会做些别的事情啊？你说你愿不愿意长大后还跟着我？要是你愿意的话，我也愿意将我这辈子所学全都传给你。”李莫愁在给小香换尿布的时候对她轻声说道。 当然，回复她的还是小香式依依呀呀，只不过其中的意思她听不懂而已。 我才不要跟着你呢，姐姐我长大之后要找到自己为之奋斗的家庭，然后继续完成我的守护和传统女人进行到底的宏伟目标！ 总的来说，小香和李莫愁在一起生活的这一段时间，还是很愉快的。首先，她不是个磨唧的女人，即便变成了婴儿也是个不磨唧的婴儿。其次李莫愁是个很磨唧的女人，别看书里说她多么邪恶心肠狠毒，整个一被情所逼的蛇蝎美女，却真的是一点儿也不干练。做事不爽快，最近还养成了凡事做了一件事情之后都要给大部分时间都闭着眼睛的小香汇报的习惯，听的小香是痛苦与快乐并存。 痛苦是那些话也太无聊了，居然连那只母豹子一天要大几次也要给自己“汇报”，实在是有够无聊的了。但是同时，听的事情多了，对外面世界的了解也就多了对于她这个急需知道外界社会情况的娃娃来说，还是很有必要的。做任何事情都要先从了解周围情况开始。尤其还是在初来乍到自己不了解的地盘儿更要如此。 不过小香没有想到的是，李莫愁跟她聊及最多的话题，不是日常琐事，不是玉，女，心，经，而是陆展元。 李莫愁说她记不清陆展元的样子了，却依旧每天在心底默念百边这个三个字。多少年形成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李莫愁说她其实已经没有那么恨了，甚至有一些后悔，可是错了，就是错了。即便她坚决不承认自己错，却依旧暗自伤怀。 李莫愁说她真的不想再见陆无双了，那是一个沉重的伤疤，见一次就扯一次。本来就忘不掉的过往，又这样一次次的摊开。 …… 李莫愁苦，苦的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抱着小香闷声哭，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没有经过一番真正的苦痛是不可能拥有的。 面对这样的李莫愁，小香本身不能给予什么反应，当故事听跟着一起心酸的同时也在暗自警告自己，绝对不能犯同样的错误。这情仇就是杯毒酒，是爱毒死谁就去毒死谁，只要别折腾到自己就成。上辈子没活过劲儿来，这辈子怎么也要潇洒的好好活活…… 第三章 亲姊亲母亲相见 “啊啊啊啊啊~！” 大家不要误会，这不是什么噪音之类的声音，而是小郭襄实在是太过无聊了，只能在这个她独自一人的古墓单间儿里自娱自乐一下，心里默唱上辈子记不住调的歌，唱到后来直接张嘴放歌一曲，虽然在别人听来和小孩子没事儿瞎叫唤没什么区别。 对了，现在小香终于有了个人尽皆知的新名字，郭襄。这是在她上次一时不慎睡过去，没有来得及看到她美丽如花，机智过人的老娘和李莫愁的那场大战。并且醒来的时候已经成功的再次被杨过拐带，然后，这个名字就一直被沿用了。 虽然小郭襄也很想问清楚杨自己的名字到底咋回事，可无奈张口说话人家听不懂。最后只能收声，在心里憋屈的想着有朝一日她一定要好好的找郭靖说道说道，这起名字啊，还是换一个好。不过转念再一想，郭芙，郭破虏……算了，郭襄就郭襄了，雅俗共赏，算是这三个名字里头最好听的一个了。 给杨过拐带走的小郭襄两人一路披荆斩棘，火速来到了重阳宫，一举将敌对势力拿下，救出小龙女，在大殿上礼拜成婚，然后回归古墓。 事情是挺多的，可惜，这些对眼睛终于能看清楚一点儿食物，视线不是太模糊的郭襄来说，还是白搭。有心安静听一会儿，就好像连呼吸都要费力气，睡醒了没多久就又困了，颠来倒去的，除了睡就是睡，生活极度颓废。 小郭襄在襁褓中的手指微微弯曲，暗自盘算，这会儿差不多应该是杨过在给小龙女疗伤的时候，然后接下来就是她那位传说中的只知道闯祸，被黄蓉娇惯到不行的大小姐郭芙登场，无意闯大祸，埋下了那十六年后再见的根苗。 “哄~！”一声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声音，砖头纷飞，其中一块正好擦着小郭襄的脸过去了，好悬没划伤她的脸。 “哇哇哇哇~！”小郭襄大哭，边哭边用别人都听不懂的话大骂，“到底是谁拆的这墙，也太没有技术含量了。要是真的将我的脸划破了，这在古代和残缺不全没什么两样。这人是诚心的还是怎么的啊！” “耶律大哥，你真厉害，一打一个准，那么厚实的墙壁，你能一下子就帮着我找到我妹妹，真是太感谢你了。”郭芙从耶律齐打破的洞口进来，先把小郭襄抱起来，粗略的看了一下没什么问题之后，就转身笑颜如花的对站在她身后的耶律齐道谢。 耶律齐淡笑着说，“没事儿，大家既然是为了寻找郭姑娘的妹妹来的，我自然也要出一份力才是。郭姑娘还是赶紧哄哄你妹妹吧，就算是小孩子，总是这样哭也不是个事情。” 郭芙现在是对耶律齐的话言听计从，觉得怎么听都是那么有道理，于是当下就慢慢的学着她母亲哄她弟弟的样子哄小郭襄。 谁知小郭襄心里正气着呢，再加上好多天都无聊的要命，杨过只是偶尔出现，自己的眼睛好不容易发育到能看清楚稍大点儿东西，眼前稍稍近点儿的物体也能看的更清晰了。真能看世界了，看到的确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亲姐姐，和那位刚刚差点儿害她破相且日后有望成为她姐夫的存在。 “哦哦，别哭了，烦死了，她怎么老是哭啊，是不是杨过伤害她了。”郭芙根本就没什么哄孩子的耐性，哄了一会儿就烦的受不了了，而小郭襄也正哭的起劲儿呢，一点儿也没停下来的打算。 小郭襄的意思是，能哭多大声就多大声，最好能让杨过和小龙女听见，虽然希望很渺茫，但是万一听见了，也许历史就从此改变了，没有十六年，也算是为她姐姐郭芙积德行善了。坏事做多了，那么是无意间做的，也总会得到报应的。 小郭襄前世就信这个，虽然不是那么的迷信，但是因果她信，身边的现世报也见过，至于她自己，只能说上辈子她极其不待见男的，从而导致了那些男人对自己怨恨太大，以至于最自己死了都不得安生，跑到这里“赎罪”来了。（郭襄不就是一辈子都没嫁出去么。） 可惜小郭襄的一片苦心了，除了郭芙抱着她想要把她递给武三思，让这位在场的五个的成年人里头唯一一个有生养经验的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也不清楚。当初大武和小武都是他们的娘一手拉扯大的，我根本就没怎么带过孩子，你这一问我，我也不清楚。”武三通说完后见郭芙一脸的鄙夷，赶忙再加上一句，“你们看看是不是尿了，小孩子被裹在襁褓里，就是真尿了估计也不一定能知道。” 郭芙听后赶紧将小郭襄再放回石桌上，因为急躁，手上的力气就拿捏的不是太准确，有一下没一下戳的小郭襄继续嚎哭。 没办法啊，她也不想那么不给自己亲姐姐面子，可是疼啊，这疼你总不能不让人家哭诉一下吧。 好不容易是解开襁褓，郭芙将小郭襄提溜起来，和耶律齐一起大眼儿瞪小眼儿的看看，想要找到她哭的原因。 “哇哇哇~！”小郭襄哭的更狠了，她是一边哭一边在心里痛骂，这两个人也太混了！尤其是郭芙，这是你妹妹啊！妹妹！你能让别人看你妹妹的果装吗？还有你丫个耶律齐，不知道非礼勿扰啊！ 小郭襄猛的用更大的声音哭，倒是把郭芙吓得一哆嗦，手一送，人就下去了。幸亏耶律齐眼疾手快，给抱了过来，然后轻手轻脚的将小郭襄再给放回襁褓中。一转眼，正好见到了放在一旁的小碗，和旁边的蜂蜜以及水，灵机一动，就转身问郭芙。 “郭姑娘，你妹妹是不是饿了？你看这里有蜂蜜和水，我想应给是给你妹妹吃的。” 郭芙也跟着眼睛一亮，双手用力一拍，欢呼道，“对啊，耶律大哥，你真是太聪明了。” 小武一脸的不耐，刚想说句话讽刺郭芙几句，被大武一把拉住，对着他摇摇头，小武忍住了。武三通在旁边一直关注着自己的俩儿子，见两人真的不再为郭芙争吵了，甚至还能理智的面对了，真是，太感谢他的杨过兄弟了。 小郭襄正哭得起劲儿呢，被郭芙不怎么柔情的往嘴里灌蜂蜜，一下子黏住了嗓子，她为了自己不被噎死之类的，勉强的止住哭声，艰难的将口中的蜂蜜咽下去。 “不哭了，不哭了，原来真是饿了。”郭芙一边给小郭襄喂食蜂蜜一边笑着说道。 吃饱了就睡，这是小郭襄最近最长时间做的事情。不过这次在她睡着前心里想的是，幸亏这个郭芙日后无儿无女，要不然，就她这个比李莫愁还不如的带孩子手艺，能把她自己的孩子养活那就是一个奇迹了。 只是，在很久的后来，等小郭襄变成了大郭襄，自己也生儿育女之后才明白，女人的蜕变是需要时间的。 不知道是不是这玉峰的蜂蜜也有鲜奶一样的功效，小郭襄这次睡的甚是香甜，不管外头怎么变化，她愣是睡的呼哈呼哈的。并且再次醒过来还是因为肉体上受到了疼痛——小龙女掐的。 “小宝宝乖，别哭了，好生睡觉。” 小龙女哄孩子猛一听还似模似样的，可再仔细听听就不对劲儿了，这那是哄孩子，整个一抱着孩子玩儿。 小郭襄随意的跟着小龙女哼哼，脑子里盘算着这会儿是个什么情况。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大风，明了了，看来这是在木屋里，自己的那个姐姐已经闯下大祸，小龙女命不久矣了。 “龙儿，你看着孩子，我出去看看。”杨过在小龙女的耳边低声说，要不是小郭襄就躺在小龙女的怀里，稍微再远一点儿都听不到了。不过又一想这个世界可都是与科学相违背存在的人物，这千里眼顺风耳多得是。估计马上或者已经来到的一灯老和尚就是其中一个。至于跟着他一起的裘千尺，那也不可能差多少。 杨过出去了，小郭襄下意识的想动动身子，伸伸腿儿挥挥手，不是做别的，是她在想事情。细想这金大侠原著中的剧情接下来是怎么样的，因为就看过一遍原著，而后看的那些根据原著改编的电视剧总是各不相同。这要让她怎么才能体现出穿越人士知道剧情的优势？虽然她现在无法去改变，但是事先明了再跟着看也会感觉很有趣，很有成就感的…… 小龙女慢慢的将怀中的小郭襄搂进，想着自己是没这个福气给过儿生儿育女了，要是他们也能有一个这么乖巧可人的女儿，那该有多好。可惜自己命薄，让这个孩子的姐姐生生的去了生的希望。可又不能怪罪人家，人家是无心之祸，而且要不是他们抢了人家的妹妹人家也不会找上来……这因因果果总是令人难耐。 郭襄慢慢的又在小龙女的轻声拍抚中睡去。睡梦中似乎感觉喝下了什么东西，很甜腻，但她却可以肯定那不是这小半个月一来每日都喝的蜂蜜，像是别的什么东西，就一两滴的样子，不多，但真的很甜。 —— “爷爷，这样真的好吗？”小童拉着他爷爷的手，担忧的问。 白胡子老者淡笑着点头，“这是最好的结果，行了，咱们回去吧，你也该学武了，再过三年我们再来看看这孩子。” “是，爷爷。” 草屋远处，一老一小的身影渐渐消失，屋内的一灯大师自然听到了那边的声音，只是因为眼前裘千尺的情况实在是太不妙了，自己顾暇不及，而身边这位年轻人又不知是善是恶，因而他也不能很在意外头百里之外的情况。 —— 点化慈恩，也就是裘千尺后，一灯算是结识了杨过和小龙女。在得知小龙女身上之伤后，一灯也表示束手无策。 “不过，我师弟应该可以。在医术的造诣上，师弟远比我走的远，想来让他给尊夫人看看病，那至少可以有生的希望，总比在这里等的要强。”看出杨过一开始的丧气，一灯特意说，“虽说人死由命，可终归要去尝试一下，兴许我师弟就能找到解救之法也未可知。” 杨过看了眼小龙女，小龙女淡淡的回答道，“生生死死本就无谓，就像着屋外的大雪，年年有雪，看似是年年相同，实则今年不是去岁雪，明朝未必就如今。” 一灯笑着点头，“小妇人慧根不浅呀！”赞叹完小龙女，一灯又转头问慈恩，“你懂吗？” 一旁的慈恩皱着眉头想，这有什么难理解的，不就是雪么。因而胡乱的点头。一灯暗自叹息，只是摇头说，“你还未彻悟。” 杨过心里略微的不自然，想这一灯大师在这种时候不说点儿激励龙儿的话，尽说些丧气的言语。 “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赶往绝情谷，正好也能把郭襄还给郭伯母……”…… 第四章 幼女还家几多喜 坐上回桃花岛的船，躺在黄蓉的怀里，小郭襄还在消化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切都太突然了，在电视机前看着小箱子里头的人物生生死死，可以说她是没什么感觉，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也就不会带入过多的感情。至于当初看书时候的心得体会，只能说，一开始就知道了最后是个完满结局的某人，即使前面再怎么生死相许，对于她来说都只是看看笑话，无关紧要。可真当她真见到了那漫天的大火，还有断肠崖上的两行字后，她忽然觉得，自己不能再将一切当做一个故事来看，生命的消失，就在她真正开始看清这个世界的时候。 也许是命中注定她和李莫愁有着不解之缘，小郭襄的眼睛完全发育好，能看清楚东西的时候正是她丧命于那一片火海之时。声声凄惨的最后的歌声，让小郭襄实实在在的被震撼住了。没有感觉可以忘记一切，可是与那个被世人称之为女魔头的可怜女人生活了一段时间的她知道了她的悲苦。也许死对于这个被情所困，一辈子生活在自己心灵煎熬当中的女人来说，是一件幸事吧。 也正是因为小郭襄一直都在为李莫愁的死不值，为她的情不值的愣神中，忽略了更重要的一些事情。小龙女走了，在场的除了自己没人知道那个冷若冰霜的女人为了自己最爱的人其实跳崖了。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娘将聪明绝顶的杨过骗得一愣一愣不带拐弯儿，撇撇嘴，闭眼睡觉。爱谁谁，反正你们总会相见，来个十六年之约也能让这个杨过磨磨心性，反正日后他自己会跳下去到时候，而她，这个换了心儿郭襄是不会去找人更不会跟着一起跳的。 人生就是，她不再是她，所以杨大侠，您慢慢跳！ …… “娘，到了，到了。总算是到家了！”郭芙站在黄蓉身边，兴奋的指着出来好几年的桃花岛。 和杨过在绝情谷分别后，黄蓉带着郭芙武家父子还有耶律齐级那位完颜姑娘一起准备回襄阳和郭靖汇合。半路上听说襄阳的战事一了，暂时没有什么事情了，郭靖不想在继续留在襄阳浪费百姓的东西，就收拾行囊回桃花岛了，临走前让白雕出去找黄蓉，告诉她自己回桃花岛的事情。就这样，接到讯息的黄蓉又带着一群人改道走水路，回桃花岛了。 听着郭芙的欢呼声，黄蓉也是满脸的笑容，看了自己的宝贝大女儿一眼，心里跟明镜似地，郭芙想什么她都知道。于是低声对郭芙说，“以前也没见你那么愿意回家啊，上次我让你逃出襄阳回桃花岛找你柯公公你怎么就那么不乐意，后来知道不用回去后又那么开心，我看，这次是不是因为他们啊？”黄蓉说完之后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船尾的耶律齐兄妹大武小武等人。 郭芙脸一红，跺脚拉着黄蓉的胳膊不依的撒娇道，“娘，您怎么能这样说我啊，我不依你。” “哎哎~！你给我慢点儿，别把你妹妹给弄水里去了，要是真弄了，我估计你这两年也不用回桃花岛了。”黄蓉赶紧把怀中的郭襄抱稳，生怕真把郭襄掉到水里去。 郭芙吐吐舌头，“我不在这里给你捣乱了，我去找大武小武玩儿去。”说完就往船尾跑去。 黄蓉淡笑着看着自己的大女儿这样跑过去，心里感慨万千，自己的女儿也是到了嫁做人夫的年龄了，这耶律齐是老顽童的弟子，按照门第来讲，也算是与她家郭芙门当户对了。这次带回来，再让她的靖哥哥好好□一番，假以时日定能够成大器，到那个时候，自己的女儿的终身也就不愁了。 没多久，桃花岛到了，一行人下船，远远的就见到郭靖和柯镇恶在岸边等着他们。 “爹爹，柯公公。”郭芙这个时候也不害怕了，自己做了那么多，也算是功过相抵了，再加上襄阳城保住了，相信心情大好的郭靖不会再难为自己了。 果然，郭靖只是板着脸教训了她两句就被一旁的柯镇恶给打住了，“行了，你别教训芙儿了。现在不是皆大欢喜了吗？当年你犯错的时候我和你几位师傅有那样教训你吗？什么时候要 砍过你的胳膊了？” 郭靖本来就是个极重师道的人，听了柯镇恶的教训后，连声应道，果真就不再提起此事了。 黄蓉在一边好笑的听着，心说当年您老人家也没少教训她的傻哥哥，当然了，人家郭靖当年那么傻，也没做过多少件无理取闹的事情。不过，女儿不用受罚她的心情也很好，就过去将二女儿抱到郭靖跟前说，“来，看看咱们家的二小姐。襄儿，来给你爹爹抱抱。” 郭靖伸手接过郭襄抱在怀里，憨厚的笑着说，“这次我们一定不能再纵容这两个孩子任性妄为了。蓉儿，这两个孩子我们一定要好好教养，绝对不能再骄纵了。” 骄纵一个已经够他气受的了，要是再多几个，就连郭靖这样的人都不敢再往下去想了。 “爹爹。”郭芙娇声说道，自己的心上人这个时候就在她身后，被郭靖这样一说，她心里自然不好受，于是赶忙问道，“弟弟呢？爹，弟弟在哪里了？” 一句话提醒了黄蓉，黄蓉看了看眼前的爷俩，都是空着手的，就问，“破虏呢？你给安排到了那个房间里？是芙儿小时候住的房间？” 郭靖点头道“是的，就在那里，刚才睡着了，我就没给带过来。” “什么？你给放在屋里了？”黄蓉大惊，“那么小的孩子，你居然让他一个人单独在屋子里，你……！” 黄蓉对郭靖没话说了，提裙子施展轻功快去离开，郭芙抱过郭襄跟着她娘一起快速离开。 “怎么了？”郭靖不解的回头问柯镇恶。 一群五大三粗的老爷们自然不明白，而唯二的两个姑娘又还是黄花大闺女，也不是很懂，最后还是耶律齐细心的想到，说，“不知道孩子身边还有下人守着吗？要是没有的话会不会太不安全了？” 一句话点醒一群人，郭靖带着一群人赶紧过去，到了门口才看见黄蓉正安抚哭的很大声的郭破虏，安抚好后将郭襄也放在床里头，把郭破虏并排放到郭襄身边，然后盖上被子，起身白了郭靖一眼，转脸笑着招待耶律齐等人。 郭襄慢慢的回头，累的她气喘吁吁的，都怪这身上的被子加襁褓太重了。好不容易转了过来，看到了旁边一个黑乎乎的小肉球。 这就是自己的弟弟？小小的孩子，当初自己给推开的存在，漂泊了好几个月，总算走了回来，有点兴奋，又有点紧张，以及……有点憋屈的想上小号！ 呜呜~！她真的想小号，来人啊，来人啊~！ 生养过孩子的人都知道，这孩子只要一个哭起来，另一个准哭，没多久，旁边刚刚被黄蓉哄的不哭的郭破虏也跟着哭了，只可惜走的太远的一群人彻底的没听见。 很快，年幼不记事儿的郭破虏哭着哭着就感觉到自己身子下头的襁褓开始湿乎乎的了…… 第五章 桃花岛上桃花香 时光飞逝，那个尿床连累自己弟弟的小郭襄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这三年，再次养育孩子，郭靖由衷的感觉到，不再纵容就是对的，看看，自己的这一双儿女多么乖巧可人啊。 郭破虏不止是长得随他父亲，就连脾气性格也是的，呆呆傻傻的，做的事情总能惹黄蓉大笑好久。同样三岁，郭破虏是说话都不利索而他的同胞姐姐则说得再利索不过了。不过也因为里面的心儿是个成年人的关系，小孩子那些令人着恼的行为郭襄不会去做，至于郭破虏，那是还没那个心思去做。 “姐姐，姐姐。”郭破虏说话不怎么利索，近来学说话吐字都是两个两个的往外蹦，听的郭襄是大呼有趣，每次逗他说完话后，要是被郭靖和黄蓉抓着了，她就往这本主的爹妈身上一靠，放心大胆的大笑。而郭破虏一点儿也不恼，还喜欢跟着郭襄这个整个桃花岛唯一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姐姐说话。就是看着她偷乐的笑模样自己也觉得开心。 才三岁的身体却是很强壮，不过自认为自己很“结实”的郭襄还是矮郭破虏半头。此时，郭襄正在桃花岛的书房里寻摸着，希望能找到一些好玩儿的玩意儿。要知道这里以前可是黄药师的书房，好吧，现在也是，只不过人家黄药师自从将这桃花岛给了自己的女儿和女婿后就不见踪影，说这地方是他的也就那么一说，几十年来他根本就不曾踏足过。但是昨天她在花园里摘花准备给郭破虏好好打扮一番的时候，听见路过的大武和小武正在给各自的心上人说他们的师祖黄药师多么多么的厉害，至今书房里头还有很多好东西，只可惜郭靖出于敬重的意思，不让他们去碰，因而他们也就很遗憾的不能带心上人去见识见识了。 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郭襄听后就记下了。黄药师是谁，没见过也听过，多情有意桀骜不驯，现在还是自己的外公。想想都流口水，那位可真是个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文韬武略，样样有门 。诗词歌赋，书画琴棋，八卦算数，无有不成 。医卜星象，yīn阳五行，奇门遁甲，皆在xiōng中 。农田水利，商经兵法，柴米油盐，无所不能的大能人，自己要是能撒摸出一点儿好东西，估计这辈子吃喝不愁不说，最主要的是不会被人欺负了。 郭襄知道自己再过一两年也就要和郭破虏一起个跟着郭靖黄蓉学武艺了，但是那种循序渐进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功夫在她眼里看着还不是那么保险，要是能把那些奇门遁甲医卜星象等之术学的实在了，称霸武林她米想过，但是滋润的活着可就绝对无问题了。 因此，带着她以为的伟大信念，一大早起来吃过早饭就跑这里捯饬开了，可也不知道这郭破虏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特异功能，本来为了打发他郭襄特意说咱们玩儿捉迷藏，明明在离这里很远的地方开始的，怎么才没过多久他决然真就找过来了。 郭破虏看着郭襄站在一个椅子上吃力的寻摸书架上的东西，歪着脑袋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后说，“姐姐，娘说，说你，要要，老实，一点，你这，这样，弄弄，弄外，爷爷，的动，东西，会，会会，挨打，的。” 郭襄立马牙酸，居高临下的看着扒着椅子仰着脸站着的郭破虏，掐着腰说，“听你说话这个费劲儿的，都能急死我。行了，你别管，我都弄清楚了，娘和爹这会儿在教大姐的心上人，咱们未来的姐夫功夫呢，不到正午是不会结束的，因此这会儿没人过来。你去一边儿玩儿去，别在这里打扰我。” 说完郭襄转回身，眼睛一亮，她刚才余光一扫而过的时候好像看见了一个光亮，这会不会是黄药师当年发明的东西，然后随意丢在上面的？不过，看看上面那么高的位置……郭襄一咬牙，这里说不定也曾经被自己的大姐郭芙洗礼过，就算那时候黄蓉或者郭靖把贵重的东西放的更高一点儿也是可以理解的。 于是，郭襄踮起脚尖，整个身体都处于僵直的状态，左手轻轻的靠放在暑假上，右手则伸的直直的，之间无意识的在扒拉着，希望能碰触到那个发光体。 郭破虏在下头看着，他一向很听话，不管是桃花岛的谁的话他基本上都听。既然他姐姐说让他在一旁自己玩儿，别打扰到她，那他就自己玩儿，不过看看四周没什么好玩儿的，那就蹲在门口拖着肉肉的下巴看着姐姐做这些高难度动作吧。 “郭大侠果然好功夫，我师父虽然教授了我口诀心诀，可真正融会贯通却一直未曾做到，现在看来，不只要靠自己钻研，还是要有像您这样的大英雄给我指点才行。” “呵呵，老顽童那个老小孩儿，一心要找个能合自己性子的兄弟和徒弟。没想到，这转来转去，认了靖哥哥做兄弟，收了你做徒弟，你们一个忠厚老实，一个守规守距。看来这老天爷还是开眼的，知道他一生都小孩子心性，什么时候都过得如愿，因而特意找了你们这么两个来管着他。想来他不让你在外头说他是你师父的话也是有这个原因的吧！哈哈~！” “娘，这老顽童我到现在还没正式见过呢，什么时候也请他到桃花岛来做客，让我也见见。” “让他来，他这辈子在桃花岛都呆过十五年了，估计这辈子他都不想在踏入桃花岛半步了。” “十五年？娘，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您跟我说说……”…… 郭破虏猛的回头，就见他爹娘领着耶律齐和郭芙从这边儿路过。其实要是郭破虏不动，还老老实实在在门里头蹲着，也不会被郭靖等人发现，偏偏他是个一根筋，知道自己姐姐做坏事呢，这会儿爹娘又来了，一着急，起身拔腿就跑，直直的冲到郭襄踩的椅子，巴巴的说，“快，快，快快，下来，爹娘，姐姐，耶律，耶律，律，律……” 郭破虏“律”了好几声还没“律”出来，倒是他一边说话一边摇晃椅子，把本来就没怎么站稳的郭襄给摇了下来。 “啊~！”郭襄惊叫着身子晃了两晃，最终还是没站稳，想要扒着书架，却又来不及了，整个人斜斜的掉了下去。 郭襄一咬牙一闭眼，想着要是真断胳膊断腿了，那郭破虏就好好的给她等着，一定要事后找他算账！ 眼见着就真要掉地上了，郭襄被听见声音急急赶过来的黄蓉倒着接住，黄蓉拽着郭襄的两只脚，再晚一下下，这郭襄的脑门儿就和地面亲密接触了。郭破虏站在旁边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看着，愣愣的低头看了看郭襄，确定没事儿，又抬头看了看他英明神武的娘亲黄蓉。小脸儿激动的立马涨的通红。 “娘，娘，娘娘，好厉，厉害，啊啊！” “蓉儿，怎么了？”此时，郭靖也冲了进来，郭芙和耶律齐紧随其后。 黄蓉对郭靖轻轻一笑，手微微一扬，郭襄边掉了个儿，随后跌进了郭靖的怀里。 “看看咱们的郭二小姐想做什么吧。这个时候带着你弟弟，身边儿也不跟着人，两个人瞎跑到这边儿干什么？”黄蓉弯腰把郭破虏抱起来，转而轻声的问郭破虏，“破虏有么有被吓着？” 郭破虏仍是一脸的兴奋，小胖脸儿摇得跟拨浪鼓似地，眼睛瞪得大大，兴奋的说，“不怕，一点，都，不怕。” “噗嗤，三弟什么时候才能利利索索的说话啊，娘，这样没事儿吗？我记得我小的时候也是和襄儿差不多大就说的很好了。”郭芙收到黄蓉给她的眼色，知道黄蓉是怕郭靖一会儿严厉的教训郭襄，因此跟着岔开话题。 黄蓉点头笑郭芙道，“没错，你说话是很利索，行动更是利索，咱们桃花岛多少珍禽走兽还不都是你那个时候给祸害没的，害的我又废了好多功夫才给收集起来。” 黄蓉回头见郭靖面上仍有怒意，就接着说，“爹不愿意回桃花岛主估计也有这个缘由在里头。这里都成了稚子的天堂个了，哪里还有个修身养性人间仙境的感觉，当初你外公毅然决然的离开估计也就是因为被你闹得太厉害了。” “娘，您就少说两句吧，我以前哪有那么调皮啊，咱们还是赶紧看看妹妹怎么样了，怎么到现在还不说话，别是吓着了。”郭芙不好意思的跺脚，那眼睛偷偷的看旁边耶律齐是个什么反应，现在他们俩的关系可以说是日渐明朗化，在不用多久相信就能够走到一起了，这个时候让自己的心上人听到自己过往的丑事，真是太让人难为情了。不过，当看到耶律齐听后只是笑着看着自己，眼中的宠溺就和她爹爹平日里看她母亲黄蓉时一样，郭芙安心的同时又觉得心里甜甜的。 黄蓉看了确实找到自己归宿的大女儿一眼，心里也为她高兴，不过这个时候不是再打趣的时候了，而是抓紧看看自己的好半天都不见动颤的小女儿。 “襄儿，怎么了？跟娘说，你是不是难受？”黄蓉柔声对趴在郭靖怀里的郭襄说道。 郭襄眼睛睁着，两只大大的眼睛一眨眨的，不错眼的盯着黄蓉看，眼珠子灵活的转动，黄蓉一看就知道这是没什么事情，不吭声估计是怕郭靖发脾气。 黄蓉猜测的还真准，郭襄早在黄蓉抓住她没让她跌倒地上的时候就已经回神儿没事了。后来不吱声那是因为她在郭靖怀里趴着呢。 别看郭靖为人憨厚，可真要拿定了什么注意，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说不再溺爱孩子，不能再把郭襄和郭破虏宠得跟郭芙一样无法无天就真的对待两个小的不再像十几年前对待郭芙那样纵容了。就真的不在纵容了，只要郭襄和郭破虏稍微犯了点儿错，那是该说的就说，该教育的就教育。不过在这点上，郭破虏没怎么享受过，天性摆在那边儿了，他就随他爹，自然不会触逆鳞。而郭襄，虽然也没享受过，但是总是听他有事没事的那么说着，自己刚刚又确实做了错事，还被抓了个现行，这难免的就会有点儿胆怯。 “我就是想来看看，有没有外公留下的东西，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外公，我想知道外公是个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像爹爹和破虏一样。”说完郭襄自己都在心里暗暗鄙视自己，那么大个人了，居然还说这样的话，听着觉得别扭，想想就更别扭了。 不过郭襄这一开口，郭靖倒是没什么怒气了，孩子想看看自己的外公，这是人之常情，虽然偷偷的跑过来是不对，差点儿从椅子上掉下来更是有过，但是既然出发点不是坏的，他自然也不会真的就去怪罪。相反，他还因为郭襄这句话想起了当年自己在草原的时候，跟着成吉思汗一起生活了多年，当时七位师父，再加上他娘亲还有华筝等人，现在再想想，拖雷亡故，当年的旧人估计也没有几个了…… “靖哥哥，走吧，咱们给这两个小祖宗讲一讲他们外公的事情吧。什么像你爹爹和弟弟，你们的外公道风仙骨，为人虽说是亦正亦邪，但也绝对是光明磊落的大丈夫。只因当日朝廷昏暗，先祖又遭奸人迫害，也正因此才造就了你外公离经叛道，狂傲不羁，孤僻乖张的性子。 黄蓉边说边一只手牵着郭靖一手抱着郭破虏，四个人慢慢的往外头走，郭芙没跟去，而是笑着看他们走远后才对耶律齐说，“娘一定是带着襄儿和破虏去积翠亭了，好像是当年我爹和我娘在那里也有一段故事。” “是啊，伯父和伯母的故事确实挺多，也挺感人的，每一次听都觉得，要是自己也能那样轰轰烈烈的爱一回，感受一回，也算是没有白在人世走一遭了。”耶律齐深深的看着郭芙，他不是个花言巧语的男人，在某些方面可以说和郭靖一样也就是黄蓉说的老成自重。可这会儿，不知道怎么了，外头微微的清风吹过，飘来了几朵桃花的花瓣，花瓣从打开的窗户中飞进来，从郭芙和他之间穿过，再慢慢下落。 郭芙面上红到不能再红了，低着头，手脚无措也不知道该放到哪里是好。 耶律齐鼓足勇气，慢慢抓住郭芙的手，拖起来说道，“芙妹……” “噗嗤，快快，要开始了。”小武趴在屋外的窗户下头，探出半个脑袋时刻注意这里面的情况。 他们本来都是被郭靖叫来，准备一会儿给他们讲功夫的，没想到众人结伴而来，到了近前确实耶律齐和郭芙在互吐心声，几个人相互一望，立刻就决定要蹑手蹑脚的听完里头的话。 “你们小点儿声儿，别让他们在里头听见了。”大武用力拍了小武的脑袋，叫自家的弟弟说话小声点儿，可也没见他有多小声。 “你们声音已经那么大了，我哥想不听见也难喽！”耶律燕直接来到了书房的门口，侧着身子靠在门边，歪着脑袋眼神儿里满是戏谑的盯着屋里还握着手的两人。 “呀~！”郭芙慌忙甩开耶律齐的手，捂着脸，慌慌张张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哈哈哈，真是看不出来，一向潇洒大方的郭大小姐居然也有那么羞涩的一面。哥，你下手可够快的，说吧，你打算怎么像郭伯母和郭伯父提亲啊。”耶律燕大笑着进屋，走到耶律齐的身边，抬手把一只胳膊就放在耶律齐的肩膀上笑问道。 耶律齐这会儿也气定神闲了，转过脸看了眼窗子外头的武敦儒，然后说，“你是不是想让你哥哥赶紧为你找个嫂子，那样你的终身也就好办了？” “哥……”…… —— 积翠亭在一片竹林的深处，因为郭襄和郭破虏年岁小，这两年，黄蓉和郭靖一般都不让他们整个桃花岛的四处晃悠，因此，这也算是郭襄第一次见到这座大名鼎鼎的亭子了。 路上，郭襄在郭靖怀里动了动，自从长大能说话后，她基本上就没再让郭靖抱过。这时被抱着，还真不习惯。一是她潜意识中还是没把自己当个三岁稚女看，就算是本尊的亲生父亲，这么亲密的接触她还是有些不习惯。再有就是她本来就是个有点儿怪癖的人，上辈子，只要她在家里，别说她爹要穿的一板四齐的，就连比她小好多岁的弟弟也要给她转的板板整整的，否则不能出来，只能窝缩在自己的小屋子里。 郭靖和黄蓉都察觉到郭襄的动颤了，不过郭靖以为这是小女儿怕自己教育她害怕的，心里还感慨的想自己总算找到点儿人父的感觉了。黄蓉可没郭靖那么天真，郭襄不大和郭靖亲近，她也有点儿感觉，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再往外掰扯，自然要撮合，亲骨肉的，不和爹娘亲还要和谁亲去？ 于是黄蓉装作没看见，指了指近前就要走到的亭子对怀里的郭破虏说，“这就是你们外公在桃花岛住的时候最喜欢的地方。” 到近前，郭破虏扭身子要下来，自己跑了进去，见到郭破虏下来，郭襄也赶紧要下来，郭靖憨笑着将郭襄也放下来，还怕她站不稳摔着了，特意直接将人放到亭子里头。 郭襄松开郭靖的神，慢慢的回身，转头看了眼一旁摆弄亭子中间棋盘上棋子的郭破虏，无趣的撇撇嘴，这棋盘上的棋局一定不可能是黄药师留下的了，而反观整个桃花岛最有闲心来这里下棋的估计也就是大武小武等一干闲着没事儿的人了。 郭襄扭头看看亭子的四周，发现竹亭之侧并肩生长着两颗大松树，枝干虬盘，看着模只怕有数百年的树龄了。苍松翠竹，清幽无比，是个休闲娱乐的好处所，只是……回头再看看竹亭当中的摆设，虽然还是竹桌竹椅，却完全没有旁边古韵的气质，反而像是多余的东西一般，看着只给人一种碍眼的感觉。 “呵呵，咱们的小襄儿也那么的有眼光，知道这亭子里头最不协调的东西是什么了。”黄蓉笑着走到正对着竹亭中竹桌竹椅皱眉的郭襄身边，蹲下身子一手随意的搭在竹椅上说道，“原来不是这些东西，只是因为你们大姐小时候太调皮了，一把火全烧了，要不是我和你爹爹来得快，只怕你们是看不到你外公最喜欢来的地方了。” “姐姐，调皮，打打。”郭破虏颠颠儿的跑到郭襄身边，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拉着郭襄的小手小脸板着对黄蓉说。 郭靖不解，问黄蓉，“破虏这说的是什么？难道是让我们教训下襄儿？” 郭破虏听了郭靖的话赶紧伸手护住郭襄，“不许，打打，姐姐。” 黄蓉抱着肚子在一旁笑了老半天才起身对正跟郭破虏进行露头不对马嘴交流的郭靖说，“靖哥哥，破虏的意思是，既然当年他们的大姐姐创下那么大的祸现在都没什么，现今他二姐姐郭襄也就是想知道他们外公的事情所以才去书房的，让你别严厉的说襄儿了，对吧破虏。” 郭破虏用力的点头道，“嗯。”郭破虏也是满头大汗，自己连比划带说的，就是没让自己的爹爹明白意思，还是娘亲聪明，不用说都能知道。 黄蓉牵着郭襄和郭破虏来到竹椅上坐下，跟他们说，“想知道外公的事情是吧，那好，今天爹和娘就陪着你们，给你们讲故事。爹爹和娘一人讲一个，轮流讲好不好。” 郭襄刚想摇头说算了，还是都你一个人讲得了，郭靖那笨嘴笨舌的，说话也就比郭破虏利索一点儿，照样干巴巴的没什么意思。 可还没等郭襄说出来，郭破虏就已经拍手大叫，“好啊，好啊。” 于是乎，两个大人带着两个小孩儿开始将他们外爷爷从前的故事以及郭靖本身的身世…… 黄蓉巧舌如簧讲的黄药师的身世，不知郭襄郭破虏听呆了，就连本来也知道一些的郭靖都听得入神。 而等到郭靖笨口拙舌的说自己当年的事情，虽然他说的是涂抹星子满天飞，可两个孩子没听过久就都睡着了。尤其是郭襄，本来做好的心里准备也还是没有抵过郭靖无趣的故事…… ———— 下面是资料，黄药师的资料： 家世：“他(曲灵风)说师父(黄药师)是浙江世家，书香门第，祖上在太祖皇帝时立有大功，一直封侯封公，历朝都做大官。师父的祖父在高宗绍兴年间做御史。这一年奸臣秦桧冤害大忠臣岳飞，师父的祖父一再上表为岳飞伸冤，皇帝和秦桧大怒，不但不准，还将他贬官。太师祖忠心耿耿，在朝廷外大声疾呼，叫百官与众百姓大伙儿起来保岳飞。秦桧便将太师祖杀了，家属都充军去云南。师父是在云南丽江出生的。他从小就读了很多书，又练成了武功，从小就诅骂皇帝，说要推倒宋朝，立心要杀了皇帝与当朝大臣为岳爷爷跟太师祖报仇。那时秦桧早已死了，高宗年老昏庸。师父的父亲教他忠君事亲的圣贤之道，师父听了不服，不断跟师祖争论，家里都说他不孝，后来师祖一怒之下，将他赶出了家。他回到浙江西路，非但不应科举，还去打毁了庆元府明伦堂，在皇宫里以及宰相与兵部尚书的衙门外张贴大告示，在衢州南迁孔府门外张贴大告示，非圣毁贤，指斥朝廷的恶政，说该当图谋北伐，恢复故土。朝廷派了几百人马昼夜捕捉，那时师父的武功已经很高，又怎捕捉得到他。就这样，师父的名头在江湖上非常响亮，因为他非圣毁祖，谤骂朝廷，肆无忌惮，说的是老百姓心里想说却不敢说的话，于是他在江湖上得了个‘邪怪大侠’的名号。 ”——梅超风回忆（金庸新修版《第十回往事如烟》） 第六章 为女高兴寻东邪 郭襄和郭破虏一人枕着郭靖的一条腿，在小竹塌上睡得甚是香甜。一旁，黄蓉抱出七弦琴，那可是把传世的名琴，是当年黄蓉的母亲出嫁给黄药师的时候，黄药师知其喜爱弹奏，就想着琴瑟和谐的演奏上一曲，可他的萧是好萧，却一直找不到一把与之匹配的琴。后来，他几入大内皇宫，只差没有去挖据古墓了，最终，竟真的就在西夏国度的宝库中，找到了这把古琴——天风海涛琴。此琴乃唐代古琴制造家，四川雷氏中技艺最为精湛的雷威制做而成。 后来，黄蓉的娘亲逝世，这琴本来是一同跟随她入葬的，后来也就放在了那个墓室之中，再后来黄蓉学琴，虽然又找了把九霄环佩琴，但那琴认主，不被它认可的人，是一定弹不出绝世的声音的。因此，黄药师又把天风海涛拿了出来，交给了黄蓉。 这会儿，黄蓉抱着琴，缓缓弹奏，曲子也不是古曲，乃南宋爱国侠士怀念故土时谱的曲子《潇湘水云》，前半段悠扬欢快，让刚刚睡找还有点不稳扥郭襄和郭破虏渐渐沉睡下去。 一下午，这一家四口就在这积翠亭里头，弹琴的弹琴，入睡的入睡，至于又被当做枕头又是唯一清醒的听众的郭靖，则确实听的津津有味，心里头还渐渐生出一股子从未有过的温馨感觉。这种感觉，本来在十几年前，郭芙出生后就能感受到的，可惜那个时候光跟着生气了，不过这样的天伦之乐宁静的心神，现在享受也为时不晚。 …… “啊，爹爹，怎么了？故事讲完了？”郭襄伸出短短胖胖的爪子揉着眼睛坐起来，小小的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不怎么清醒的往郭靖身上一靠，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郭靖乐呵呵的看着小女儿迷糊的小样子，自己这三个孩子，郭破虏涨的想自己，而郭襄，虽然小脸儿还没长开，但是黄蓉当年那份灵气的神韵，还有自己曾经只见过一面的岳母（遗容），可以肯定，这孩子长大了一定像她娘像她外婆。 “爹爹，爹爹，爹爹。”另一边肉呼呼的郭破虏也醒了，睁眼进看见他娘黄蓉在眼前弹琴，月光洒下，黄蓉今日又穿的是件淡黄色的衣衫，此时衬得她像是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薄薄的光晕中，那景象别提有多美了，激动的他一手抓着郭靖的袖子，一手指着黄蓉兴奋极了。 “呀！天都黑了，我饿了。”郭襄这会儿还没看见弹琴的黄蓉，睁开眼后下意识的抬头望天，见四周都点上灯了，就捂着肚子说。 黄蓉弹琴的手戛然而止，同郭靖相视一笑，说道，“看来咱们的二小姐饿了，真是个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要吃的小猪崽儿。” “哦哦，姐姐，猪猪。”郭破虏在一旁拍手大声称赞。 郭襄冲着郭破虏做了个鬼脸，吐吐舌头道，“你还说我，什么时候等你能一次吐三个字里再来找我说话。” 郭襄说完郭破虏就不乐意了，跳下来作势要打郭襄，郭襄赶紧也跳下来，奔着亭子外头就跑。不是她幼稚，是她实在不想被郭破虏这个小破孩儿抓住。这郭破虏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谁要是说他了，他也不着恼，就是跑过去闷不吭声抱着你不撒手，然后再把脸上的灰之类的往你身上蹭，要是他挺干净的没有什么脏东西，那就是现找也要弄出来一点儿蹭说他的人身上。郭襄被弄过几次后就怕了，再有这样的情况一准儿是拔腿就跑。 黄蓉收起琴，放到琴匣中，盖好后，就直接放在积翠亭的竹桌上，挽着郭靖的膀子跟着郭靖一起出了亭子。 郭襄低头闷跑，她可不敢往两边儿乱看，这郭破虏一身的力气，自己要是再不静心点儿，这身衣服她可是蛮喜欢的，才穿了一天，她可还想着多穿几天呢。 跑着跑着，正好撞到了一个人，身子直直的往后弹，来人赶紧伸手一捞，把郭襄给捞起来抱在怀里，郭襄侧脸一看，原来是郭芙。还没等她开口说话，身后的郭破虏就追到了，他看得真真的，觉得郭襄刚才被弹出去的瞬间还挺有意思的，就也有样学样的冲了过去。他可不比郭襄身子轻巧，跟一头小牛犊子似地，撞上郭芙后，不止他自己向后飞了出去，就连抱着郭襄的郭芙也蹬蹬的往后倒退。 郭靖和黄蓉看得真切，两个人赶紧过去扶住郭破虏，再抬头看郭芙的时候，郭芙已被耶律齐接住，靠在耶律齐的xiōng前，也是一脸的惊慌。 “你们怎么过来了。”黄蓉将儿子交给儿子他爹，笑问郭芙。 郭芙连忙挣扎着离开耶律齐，满脸通红，慌慌张张的说，“那个，我是来找妹妹的，武大叔说要吃饭了。娘，你和爹爹也吃法吧。”越说越乱，根本就词不达意，郭芙一跺脚，抱着郭襄就先回去了。 原来到了晚上吃饭的时辰了，郭芙也总算是从自己的屋子里出来，到饭厅一眼就看到了耶律齐，两相对视后更觉得不好意思，因而扔下一句“我去叫爹娘过来吃饭。”就跑出来了，耶律齐被耶律燕挤兑的也给撵了出来。他不想狠逼郭芙，想让郭芙自己考虑清楚，所以他就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因此也就能在郭芙差点儿被郭破虏撞到的时候及时出现，来个英雄救美。 吃晚饭，武三思看了角落里一群小的正有说有笑的，好像是耶律燕这会儿正在调侃郭芙。再看看完颜萍，心里暗自点头。这二女那个都要比郭芙靠谱的多，虽然家世没有郭芙显赫，可是娶妻娶贤。那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还是留给别人受吧，自己的儿子可消受不起。而且更重要的是，耶律燕性格豪爽和气，虽然看着大大咧咧的，但是粗中有细，是个做长嫂的料。而完颜萍，楚楚可怜的劲头很似当年他家何沅君，这样一想，武三思心下又是一片凄凉。【1】 黄蓉正拉着郭破虏叫他说话，这老是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她嘴上说不着急，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要是万一日后就一直这个样子了，她还不难受死啊。 “娘，您不是说爹爹小时候也这个样子吗？对了，您怎么知道爹爹小时候的事情啊，难道你们小时候认识？”郭襄不堪骚扰，可一只胳膊被郭破虏牢牢的抓着，说是这是刚才的惩罚，听了大半天的“爹爹，蝈蝈”，听的她耳晕目眩，实在撑不住了。 那边，郭芙被耶律燕调侃的太厉害了，也承受不住逃到这边儿来，正好听到郭襄的话，就接口胡侃道，“这就叫做青梅竹马。爹爹和娘亲可是令世人羡慕的一对神仙眷侣。” 这马屁拍的不错，黄蓉听着挺受用的，抬眼正好看见一旁直直盯着武敦儒发呆的武三通，心念一转，就对郭芙说，“是啊，人活一生总要经历这一遭，就是不知道你们这群小的什么时候都能修成正果，也让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高兴高兴。” 武三通听后大喜，忙跟着说，“郭夫人要是有这个想法那就太好了，我来这里住了那么些年，就是等着看大武小武成婚，他们成婚了我也就放心了，也能够去找师傅报喜讯了。” 这三年来，武三通在桃花岛做客，说是顺便教授自己俩儿子一阳指的功夫，实质上他就是在等着郭靖夫妇做主把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给办了。自己的儿子认了人家做师傅，将来也好要靠着桃花岛和郭靖的名气创出一片天地来，所以他不能不听郭靖夫妻的意见。 黄蓉两年前就知道了武三通的心思，不过一来她本人还没完全原谅武三思当年的错事，以及在襄阳的时候对自己和郭芙的污蔑，报仇什么的肯定是划不来也不会做的，所以她就故意搁置不提，急急武三思也算出了心头的一口气。二来则是耶律燕要想嫁人，自然要等到耶律齐娶亲之后，至少也要和他同时，而黄蓉又不想让郭芙太早就嫁了，能多留两年就多留两年。做妻子比做女儿时要辛苦，她是心疼郭芙才这样做的，不过，看来也是时候了。 柯镇恶坐在武三通的左面正喝茶同郭靖闲聊，当然了主要是他在说，郭靖听着。正喝水润嗓子的时候听了武三通的话，也接着说，“是的，我家芙儿也老大不小的了，蓉儿不能再留着了，你现在有襄儿这个贴心的小棉袄，就把芙儿放出去，她也该嫁人了。” “柯公公，您怎么也跟着打趣芙儿了。”郭芙骚得不行，可心里有甜甜的，觉得真要是就这么嫁给耶律齐了，也挺好的。 郭襄困得只打哈欠，心说你们爱谁娶谁娶，爱谁嫁谁嫁，这么少儿不宜的话你们就这么正大光明的让我和郭破虏听了去，这不是教坏小孩子嘛。 不过她抱怨是抱怨，郭破虏可一点儿没有被教坏的感觉，反而忒高兴的大声说，“姐夫要，姐夫要。” 呵~！能往外蹦仨字了！ 郭襄鼓掌庆贺，噼里啪啦过后，装模作样的拍了拍郭破虏的肩膀，“好小子，有长进，终于开始说三字经了，你的二字箴言听的我都要吐了。” 郭襄的话让屋里的一群人都笑了，郭芙抱起郭襄捏了捏她的鼻子，扭了扭，然后对黄蓉说，“这么晚了，襄儿该睡觉了，我去哄她睡觉。” 郭襄在郭芙怀中挣扎，不管是谁的怀抱她都不想在里头老老实实的呆着。被抱来抱去的实在是太丢脸了。不过，任由她这么拧歪，郭芙还是死死的抱着她，就是不松手。 回到卧房，其实也就是郭芙卧房旁边的屋子，姐妹俩同住一个小院儿，郭破虏跟着黄蓉和郭靖住。 帮着郭襄洗漱好，衣服脱了，给她盖好被子，郭芙轻轻出了一口气，着照顾人的事情她偶尔为之还可，要是总是那么做，她还真来不了。想到这儿，郭芙的脸色暗淡了下来，同心上人永远在一起，相敬如宾恩恩爱爱的生活，是她想往的，可一旦真的成亲了，这往后的责任，她要遵守的规矩……她真的不敢想，从来就没受过约束的人真要给她上上弦儿，这日子还真没法过了。 郭襄本来都闭上眼准备睡了，可左等右等就是没听见郭芙离开的声音。于是睁开眼就见到自家大姐一脸愁苦的在自己床头站着，两眼无神，脸上是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一看就是在心里煎熬呢。 郭襄这人，挺会分析事儿的，也就是那种嘴上说的一套一套，大道理是没完没了，可真碰到自己身上就傻眼的那种人。 看见郭芙这副模样，郭襄心里好笑，面上却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一翻身，趴在床上抱着自己的枕头仰脸唤郭芙，“大姐，大姐。你怎么了？” 郭芙一激灵，僵笑着对郭襄说，“没什么，你快些睡吧。最近几天老实点儿，别以为今天的事情混过去了就成了，要是万一爹爹那天再想起来了，你还有一顿好好说呢。” 郭襄摇摇脑袋，“大姐，你见过外公吗？你说你嫁人的时候外公会不会回桃花岛啊，要是你和耶律姐姐完颜姐姐一起嫁人的话，那一定是非常的热闹。外公会来的，对吧。”知道自己说了郭芙也只能当笑话听，郭襄就转换方式，采用迂回作战的策略。被人家照顾了好几年了，知道人家心里不舒坦总要帮上一帮，至少让她今晚能睡着。 郭芙轻笑着坐了下来，笑问郭襄，“你就那么想见见外公？” 郭襄一撇嘴，“我就是想见见不同的人，从我记事起，一直就只见到这几个人，我看腻了。” “噗嗤，咱们的郭二小姐可真是个才女，你呀比你姐姐我有本事，爱读书，小小年纪说的话可比我那时候强多了。好了，快睡吧，明天姐姐带你去海边儿玩儿，在桃花岛长大不会游水，将来你们就是出去闯荡江湖说出来都是个笑话。” 郭芙唠唠叨叨的又说了许多有的没的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说的通体舒畅了，这才转身离开，回自己屋里睡觉了。 这姊妹俩是一个说的痛快，一个听的不咋样，却都没注意房顶上其实有人。不是别人，正是黄蓉，她本来想推门进去和这两姐妹说说心里话的，等听了郭襄的话后停住了，然后飞身上房，是边赏月边听女儿的心事…… 等她回到自己的卧房的时候，郭靖早就把郭破虏给安置睡着了，就在里头的小屋。他们是，儿子睡里屋，他们住外屋。这要是郭破虏有个什么动静的，郭靖黄蓉也能立马就听见。说白了，也就是怕这个傻儿子不会照顾自己，所以才带在身边的。 黄蓉坐下后小声的将自己听到话跟郭靖说了，听得郭靖是哭笑不得，“你都多大的人了，三个孩子的母亲了，怎么还做这种事情。自家孩子还上房听人家的心里话，我就不信你去问了她们会不跟你说。” 黄蓉抿嘴轻笑，“她们定是会跟我说的，只是你不觉得这样做很好玩儿？我都多少年没做过这种事情了。” 郭靖点头，“是的，你是很多年都不淘了。” 黄蓉用手肘捣了郭靖一下，“谁淘了，我那不是想更能知道孩子们想的是什么嘛，再说了，我也就做这一回，谁还没事儿天天跑房梁上蹲着去啊。” “是是是是，蓉儿说的都对。”郭靖不会哄人，学了那么多年，还就是会这一句，黄蓉问他说自己好不好看，他一定说“好看最好看了”，问他说这事儿对不，他也一定说是，“蓉儿决定的都对。” 偏偏的，这样一句说了二十多年的话，听在黄蓉耳朵里就是极其的受用，别管听多少次，都听不够。 黄蓉淡笑着靠在郭靖的肩膀上，缓缓地说，“靖哥哥，我想是该让芙儿和耶律齐成婚了，还有大武小武也都该了。” “芙儿和耶律齐？他们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还有大武小武，他们有心上人了？”郭靖愣然，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今晚都在围着几个孩子的婚事转悠。要是有心上人，那成婚他是双手赞成，只是，他为什么不知道？ 黄蓉窃笑，“你能有什么眼力见儿，除了带兵守城，除暴安良，你郭大侠还会别的吗？这种女儿家的事情，你年轻时候就不会，现在更是不行了。” 郭靖被黄蓉熏了，也不生气，笑呵呵的问道，“那你听了都有什么想法？” 黄蓉重重的点头说，“我的想法是，这几个孩子的婚事，都一起办了，咱们多请一些德高望重的人，别太多，都是咱们最交好的就成，一时给几个成婚的孩子脸面，另一个，咱们襄儿想多见识见识高人，那就见。我还准备把咱们成婚那时候来过一次的蔺家老太爷也给请来，让他老人家出山，一定要把我爹给我带来。” 她闺女要见的人，自己这个做娘的一定要帮着让她见到。尤其是孩子的外公，想想刚才自己听那些话的时候，心里的酸楚，自己当年被爹捧在掌心，从没为见谁烦恼，自己的宝贝女儿也不能。尤其是郭襄那股子机灵劲儿，很得自己爹爹的真传，说不定这爷俩见了面，爹一高兴从今往后就又住回桃花岛，再也不出去了…… —— 【1】武三通当年爱上自己的养女何沅君，也就是李莫愁的心上人陆展元后来的娶的女子。两人曾联手在陆展元和何沅君的婚礼上捣乱，后未果。 第七章 祖孙相见不相识 桃花岛岛主黄药师的大外孙女，丐帮前任帮主黄蓉以及大英雄郭靖的大女儿郭芙要成亲了，同时一起成亲的还有郭靖的两大弟子武敦儒和武修文。 也不知道黄蓉是怎么想的，一向不在私事上大张旗鼓做事儿的黄蓉，这次直接将这件事情传到了武林，甚至还发了不少帖子，请的全是相亲相亲的武林老前辈或者是和他们桃花岛特别要好的侠义人士，请他们参加自己大女儿的婚礼，甚至还扬言，说这次婚礼是由东邪来主持。 于是，黄蓉是忙开了，可郭襄近来很不高兴，不是桃花岛即将被陆陆续续赶来参加婚礼的人弄的热闹起来打破原来的宁静，也不是自家大姐发呆面红的时间更长了，而是，在去桃花岛岸边的时候，她悲催的想起来，自己一直是个旱鸭子！ 上辈子没时间去游泳，也不想去，有一定洁癖的她根本就不愿意和一大群人在一个几天换一次水的“水池子”里瞎扑棱。所以，这游水的一项她没学过，也没想过自己能不会。 可是，那天被郭芙领着来到了桃花岛的岸边儿，耶律齐大武小武教郭破虏，郭芙教耶律燕完颜萍还有最主要的郭襄。可是，所有人都学会了，就郭襄不行。 “你是不是属秤砣的啊，怎么一下水就往下沉，你怎么连扑棱两下都不会做啊。”郭芙急了，她这个人，本来就没什么耐心，一边儿听着耶律燕的调侃，一边还要对着耶律齐似笑非笑的眼神。眼见着郭破虏都能在水里如鱼似水的打浪花了，而郭襄这边儿还跟个棒槌似地，连最起码的扑棱和狗爬式都不会。 “呦，大小姐亲自出马教自己的妹妹呀，可怎么看怎么还是那么没耐性，一点儿每个待嫁姑娘的样子，看看你那副德行。”身后，忽然传来轻慢的声音，字字句句全都针对郭芙。 郭芙一回头，气得直跺脚，指着来的两个女子就说，“陆无双，你在我桃花岛还敢口无遮拦，你要是再说信不信我让你给我离开，我们桃花岛不欢迎你这样的女人！” 完颜萍赶紧拉住想要冲过去的郭芙，柔声劝说道，“千万别置气。请她们是郭伯母的注意，这事儿我也知道的，程英姑娘怎么说都是你外公的徒弟，理应请过来的。你就让着她们一点儿，这个时候发脾气到显得你没气量了。有什么不称心的，咱们都等到过了那个日子再说就是了。” 郭芙气得直咬牙，又不能真冲过去。她知道黄蓉为了将自己的外公黄药师给弄来可是下足了功夫，请陆无双和程英来也是有用意的，自己这个时候真要讲她们都给撵走了，说不得黄蓉还真能让她去登门谢罪，到时候那她的面子可就丢的更大了。但是什么又不说就在这里听陆无双的奚落她自己又忍不住，眼圈儿一红，转身就跑走了。 耶律燕赶紧给耶律齐使眼神，耶律齐点头，将怀里抱着的郭破虏交给了武修文，转身追着郭芙的身影就去了。 “表妹，你就不能少说两句，非要把人说哭了才开心？”程英挺矛盾的，一方面她是真的同陆无双一样，打心眼儿里讨厌郭芙。杨过的胳膊，断了再也长不出来了；小龙女至今生死未卜，要是她十六年后回不来了，那杨过一定不会独生，那么郭芙就等同于说是将这两个人都给害死了。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要是没有黄药师，自己当年根本活不成，也不可能有现如今的这身本事。授业老恩师唯一爱女的孩子，自己怎么着也应该照应一下…… 耶律燕不满的牵着郭襄的手走到程英面前，“程姑娘要是真有心，早就在来之前跟陆姑娘说好了，何必等到每次说完之后再来训斥？” 耶律燕为人大大咧咧的，豪爽不说，还最喜欢打抱不平，只要在她眼里是不平的事情，她就是没有能力去过问，也会说上两句。杨过小龙女以及郭芙之间的事情，她知道的并不多，恍恍惚惚听了些道听途说的事情，也看到过郭芙的懊悔和郭靖后来对她惩处。她觉得，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没必要见一次掐一次，还每次都说得那么的毒。 郭襄被耶律燕牵着走过来，仰着小脸儿抬头打量陆无双和程英。白色衣衫，一条腿略微有些不自然，即使是站着不走动也很明显的这位，一定是陆无双了。而她旁边那个青衫灰衣，朴素到不行的女子，应该就是程英了。 由于天上的太阳太过刺眼，从下往上仰着脖子准备打量儿女的郭襄实则只能被迫闭上眼睛。 外面打量不成那就去屋里吧！想到这儿，郭襄伸手拽了拽程英的衣角，慢吞吞的问道，“你就是娘亲说的，那个外公收的关门弟子？” 口胡啊~！这学小孩儿说话真累！郭襄心里抱怨道，可不说又不行，因为就是机灵如黄蓉，也没在三岁的时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出口成章语出惊人什么的，（当然了，鉴于当时黄蓉身边儿就一个黄药师跟着，就算她语出惊人也会被黄药师自动看成自家宝贝女儿聪明没毛病。）所以郭襄故意藏拙，可是有些时候又藏不了，那么她就想了一个办法，这说话的时候慢慢的说，就算是蹦出些不是这个年纪能用的成语，在别人的耳朵里也不会那么刺耳。 其实，是郭襄多虑了，整个桃花岛就没一个人多想过。就连黄蓉也从没往别处想过。过目不忘没什么，黄蓉的亲娘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人家连看不懂的文字都能过一眼就记住，更何况别的？所以郭襄那点子稍微突出的东西，在别人眼里是在正常不过了。 程英低头看了看抓着自己衣服的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姑娘，一时愣住了，小姑娘很眼熟，没长开的眉眼特别的有她师傅黄药师谨慎收藏的那副美人图上的影子。据说那是她师娘，那么，这个一定就是黄蓉的二女儿，当年的那个女婴郭襄了！ 思及郭襄，程英心头一阵异样的情愫，这就是当年杨大哥抱养了许久的女婴，如今已经长那么大了。 蹲下身子，程英轻声问道，“你就是郭襄？” 郭襄点头，“是的。” “表姐，你说这个女孩儿就是当年的那个女婴？杨大哥拼死护住的那个女婴？”陆无双惊讶道。 郭襄拉着程英的手说，“走，跟我来。” “我也要，我也要，去。”郭破虏见郭襄要走，赶紧大声叫嚷着他也要跟去，大姐郭芙走了，这里就郭襄是他最熟悉的了，跟屁虫小破虏才不要被留下。 郭襄对着郭破虏吐了吐舌头，“去找你娘去，就说我带着程英姑姑去书房了。” 看着郭襄渐走渐远的身影，耶律燕不怎么放心的回身问武敦儒，“就这样让她们把襄儿带走了，成吗？要是有个万一，三年前的事情再来一回，我看着亲事也别成了，大家一起出去找人去吧。” “噗嗤~！”完颜萍忍不住轻笑出声，刮着脸皮对耶律燕说，“你还真好意思，这样的话怎么到你嘴里说得就那么顺溜。你是不是这些天和你未来的嫂子聊天聊出心得来了，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啊。” 耶律燕这才察觉到刚才自己失言了，恼羞的想要找完颜萍算账，被武敦儒拦住。就听武敦儒说，“咱们还是先把破虏送到师母身边儿，再把这件事情像她老人家禀报，由她来则断该怎么做。你也放心，这邀请来的人都是乘咱们的船，都是只能来不到时候是不给回去的，她们就是真想带着襄儿走也走不出去。” 耶律燕只能点头同意，几个人去找黄蓉说了这件事。黄蓉正在忙几个孩子成婚当日要准备的东西，听了他们的话后，将手上的单子放下，接过郭破虏，抱在怀里后对几个小的说，“这事我知道了，你们也下去个字忙各自的吧，过不今晚吃饭的时候都给我准时去前厅，咱们为陆姑娘和程英师妹接风洗尘。” 四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师母怎么就那么看重那两位，但吩咐下来了也就遵从，四个人应声出去。 快到用晚饭的时候，郭靖才从练功房里出来，一身汗气的就直接过来了。等进了屋看到桌上丰盛的晚膳，他纳闷儿的问郭芙，“怎么这么多菜，就我们几个人能吃的下吗？你娘亲自下厨了？” 黄蓉的厨艺天下无双，那是谁都不用去计较的。吃了半辈子那么香甜的饭菜，即使近年来吃的次数少了，可郭靖还是记着的，尤其是中间那道豆腐，别看他脑袋不灵光，但也一眼就认出了那正是当年黄蓉做给他们师父洪七公的菜。 郭芙脸色不佳，听了郭靖的问话低头翻了个白眼儿，“还能有什么，还没到日子就来了两个骗吃骗喝的，也不知道娘是怎么想的，居然还亲自下厨，她们有那个福气吃吗？” “芙儿，不得无礼。”就见黄蓉一手牵着郭破虏，一手牵着郭襄，身后跟着程英和陆无双。 “你外公多年在外，全靠程英师妹照顾。你娘我特意把他们姊妹俩提前请来，就是为了能好好的答谢一番，你休得无礼。”黄蓉怒斥道。 郭芙左看看右看看，那么多人，大庭广众之下，尤其还是在自己未婚夫婿面前，自己的亲娘居然这么不给自己面子，毫不留情的痛斥自己。这里子面子都下不来台的郭芙捂着脸气的哭着回自己屋里去了。 黄蓉也没追，也不让别人去追，而是满是歉意的转身对程英和陆无双说，“都怪我把她给惯坏了，你们姐妹俩别跟她一般见识，咱们吃咱们的，让她一个人静一静想一想自己的不是也好。”一番话是说的陆无双和程英感动不已。 郭襄看了黄蓉一眼，黄蓉转身时对着郭襄眨了眨眼睛，然后抱着郭襄做到了她的身边，把郭破虏安排到自己的另一边。 郭襄暗叹，到底是黄蓉，明明知道自己的女儿就是和这两个人不和，这两个人也特别的不待见自己的闺女，可偏生又不能不请来，于是她就想了这么一出，即让这二位买了自己的面子，又为郭芙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大婚做了维护。甚至还考虑到就是一起吃饭说不准这三个人还能抄起来，她就干脆把郭芙先说走，反正她是从来没说让郭芙给这两位赔礼道歉的话，这件事，只能那么过去。等过去了，黄蓉再这么宽慰自己的女儿那就是她的事情了，程英和陆无双定是不知道的。 这就是母亲，自己的女儿有错，可终究是自己的女儿，就算犯了错她也不希望别人天天挂在嘴边说叨，总要想法子封上那些人的最才成。也许，在这一方面，黄蓉是深得她父亲黄药师的真传！ 黄蓉端起酒杯，是连敬三杯，次次都有她的说辞，等喝完了，也不给程英和陆无双说话的机会，直接对这大武小武说，“你们这几日也要好生准备准备，我算了一下，柳世兄这几日也就到了，到时候你们什么也别做，专心的陪着他们好好逛逛桃花岛，说不准，一灯大师也有可能来呢。” “皇爷要来？”武三通大喜，心里越发感激黄蓉了。知道自己的儿子要是真的成亲了，这形式肯定比不上郭芙的，到时候多没面子啊。所以她才想了这么个折中的法子，一起成亲。一起好啊，自己还托了朱子柳把自己在大理的家业都给整理好带来，全交给自己俩儿媳妇手上。当然了，要是一灯大师能来，那可就不是增光添彩什么的了，说不得还能让他老人家指点自己两个孩子一番呢。 有东邪和南帝的婚宴，想想都觉得呗儿有面子！ 郭破虏才不听黄蓉说些什么呢，见没人说话了，自己也吃饱了，就从黄蓉后头探过身子拽郭襄的衣服，叫道，“你下午，在在在，外公的，书房里，做什么，好多书，啊。” 原来黄蓉带着郭破虏是快到吃饭的时候才过去找人的，一进屋见到的就是满桌子都是书，郭襄就被埋在书海里拿着笔拖着下巴写些什么东西，程英站在她身边给她指点，而陆无双则坐在椅子上靠着书架睡着了。 郭襄放下筷子，拿出帕子擦擦嘴巴，这才转身对郭破虏说，“我在学《算经十书》。” “那是，是什么，东西？”郭破虏不解的问。 郭襄一皱眉头，然后扒拉着黄蓉的胳膊，头枕上去说，“娘，您这次一定要给弟弟好好看看，我怎么觉得他现在不是说话费劲儿，而是有点儿朝着结结巴巴的方向去了吧。” “你才结巴呢！”郭破虏蹦起来就要打郭襄。 在场的人无不惊叹，尤其是郭襄，吃惊的看着小脸儿憋得通红的郭破虏，惊异的说，“说话顺溜了，顺溜了。” 黄蓉笑嘻嘻的将郭襄和郭破虏拉回各自的位子上，让他们做好，并对程英说，“师妹，最近我这边儿挺忙的，顺带着带一个孩子还成，襄儿一时就顾不及了。而且这孩子也喜欢那些奇门异术，既然这样，你看这几日能不能帮我照看一下？” 程英对郭襄的感觉也蛮好的，小女孩儿聪明，算数上的事情一点就投，不认识的字也是说一遍就认识了，一下午相处下来，她不由得感叹到底是自己师父的外孙女儿，就是聪明！ “当然可以了，师姐吩咐，小妹莫敢不从。” 黄蓉大喜，站起身又敬了程英和陆无双一杯，“那我就先谢谢两位妹妹了。” 一句话，板儿上钉钉，程英和陆无双这对先赶来的姐妹就正式成为了现阶段郭襄的“奶妈”。 这天，讲了一上午的书的程英累的是口干舌燥，而陆无双这些天无所事事陪着听也是脑晕目眩的，郭襄很大方的让两人中午回去午睡，并说自己想去岸边玩儿，下午可能会晚一会儿过来，让两个人多睡一会儿。 吃了午膳，郭襄就拿着小铲子，提着小篮子，颠儿颠儿的跑去海岸边，特意找了个郭芙他们平日里不常来的地方，低头慢慢寻摸着贝克之类的东西，找到了就放在篮子里，这是她记忆中上辈子同父母弟弟一起去“赶海”时做的事情，忽然的来了兴致，就过来了。 找了一大堆漂亮的贝克，满满的一篮子都是，郭襄往沙滩上一坐，一个个的又将那些东西捡出来，摆出不同的造型。小狗小猫什么的摆弄了一会儿就无趣的想扔掉。忽然，郭襄灵光一闪，这桃花岛上的桃花岛阵可是黄药师潜心创造而出。那种绝世阵法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造出来的，她学算术，一是迎合自己前世一个会计人员的专业要求，二是她也想着独创一个阵，将来自己找块儿人间仙境，在外围弄伤这么个东西，那不比什么都保险？ 想着想着，郭襄来了兴致，什么东西都是从临摹开始的，于是她就用着记忆，慢慢的拿贝壳摆出微缩性桃花岛阵。 当然了，她也不是全部都记得，只是摆着高兴而已，觉得自己对这方面有那么一点儿悟性了。 “错了，乱七八糟！”一声轻喝从身后传来，郭襄慢慢回头，依旧是阳光刺眼，什么都看不到，低下头，只能看见一身深蓝的衣衫，不过，那个蓝色衣衫旁边比自己高一些的童子她倒是看见了。那位也正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 “你们是谁？也是娘请来的贵客？”只是，好像那下船的地方不是这边儿啊。郭襄用自己脏兮兮满是泥沙的手摸摸脑袋，糊糊涂涂的想着。 “哈哈，笑问客从何处来，好一个何处来啊，没料到你也有今天。看来蓉儿说的对，让时常不回家，怎么样，连自己的外孙女儿也不认识你了。”一个苍老豪迈的声音在郭襄身边儿响起…… 第八章 东邪药师不寻常 大厅里头，得知黄药师来了的黄蓉赶紧将所有人都喊来，一群人可谓是热烈欢迎黄药师的驾到。 “爹爹，你可算是来了，我就知道您大孙女成亲那么大的事情您是一定会来的。”黄蓉一脸娇笑，看在黄药师眼里一点儿也不像是三个孩子的娘，还想二十多年前自己捧在手心儿的那个古灵精怪未嫁做人妇的小丫头。 仔细打量了黄蓉，见女儿还是那副模样，虽然有了为人母的慈善样子，可岁月并没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还是自己那个娇小可爱的女儿。黄药师放下心，脸上柔和了许多，但嘴上仍训斥道，“我可算来了，你满天下的散布消息，又找了你蔺伯伯，怎么，嫁了人当了娘，就合起伙来算计你爹？” 郭靖听黄药师训斥黄蓉，就上前行礼解释道，“岳父大人，蓉儿其实并不是想那样做的，只是偶然听襄儿说想见见自己的外公，长那么大还没见过。蓉儿这才出此下策的。” 黄药师狠狠瞪了郭靖一眼，他虽说是训斥了黄蓉，可心里还是没一点儿怪罪的意思，毕竟是自己从小宠到大的亲闺女，他还舍不得真说几句。真是的！看看这个呆头鹅他就气闷，就算再忠厚老实侠肝义胆，可到底还不是自己理想中的女婿。当然了，在他眼里，全天下就没有一个人能配得上他黄药师的女儿的。 黄蓉抿着嘴轻笑，上前一把挽住黄药师的胳膊，还像当年做小女儿时那样将头靠在黄药师的胳膊上，撒娇说，“爹爹就别生气了，今晚蓉儿给你做一顿您最爱吃的好好的给你接风洗尘。怎么样，开心吧。” “哈哈，黄兄，我就说你这辈子最拒绝不了的就是你这宝贝闺女的请求。对了，你那个小外孙女儿呢？刚才还没仔细看看就跑走了，那孩子也是个有意思的，大有蓉儿当年的模样。”一直站在黄药师身后的老者捻须大笑道。 郭襄正摇晃着小身子想要从一大群大人堵着的缝隙间看看黄药师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可前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是怎么都看不见。这是猛然听见有人指名要见她，她到愣住了。 原来刚才郭襄在沙滩边儿拿贝壳试着摆放出桃花岛上的桃花岛阵的时候，被忽然到来的人训斥说是弄得一塌糊涂，从头就错了，她先是愣愣的回头，还以为只是寻常的被黄蓉请来参加郭芙婚礼的客人，正想跟他们说接待的人在那边儿的时候忽然想到，自己摆的是桃花岛阵，而且还只是刚刚开始，没正摆到阵的重要环节呢，这个样子除了极其精通此阵的人，其余者就算是郭芙大武小武那样深知的也看不出来。而这个世界上，能真正精通此阵的除了自己娘亲黄蓉，和也许精通的程英，就只剩下自己的外公此阵的缔造者黄药师了。再想想刚才说自己弄的不对的声音，好像就是个男声，而且还是那种有点儿苍老却有很苍劲有力的那种。 “啊~！”郭襄猛的跳了起来，想要指着深蓝衣衫的人，可最后则是立马转身，快速往黄蓉和郭靖的院子跑去，边跑还边喊，“娘，娘，外公来了，外公来了。” ——不要怪郭襄大惊小怪，她就是那种猛然见到自己偶像立马乱了阵脚，并还有马上就要见到时胆怯的情结，所以，当时的她能想到的就是快速蹦起来跑回去找黄蓉。—— 当时见郭襄跑走，那老者就大笑着打趣黄药师说，“怎么听着那么像‘狼来了’，看来你这个外工做的不够格啊。” 黄药师冷哼一声，“一走就是几十年的某人没有资格说我。”说完黄药师就当先一步往桃花岛里走去。 …… 黄蓉笑着对那老者恭敬行了个礼，“蔺伯伯总算是来看侄女了，上一次见面还是蓉儿十四岁生辰的时候，这一晃都多少年了，当年我跑出桃花岛还去找过您呢，结果您的家人说您远游去了，当年就去了两三年了，前几年我和靖哥哥开英雄大会，又给你发了英雄帖，结果您家的家丁还是说您远游没有回来。我还以为您是为了躲侄女，把当年的承诺给赖皮了。” 那位被黄蓉称为蔺伯伯的老者身份极其特殊，他祖上乃战国时赵国的上卿蔺相如的一支后人。老者叫蔺巍啸，武功虽然没有东邪西毒他们高但也有独门绝招，只是他们家有祖训，他们这一支就隐姓埋名不问世事不管外头有怎样的风雨都不出世。所以，一身本事是好可从不与别人结交，当年和黄药师结交还是因为黄蓉的娘亲冯蘅是他的妻妹。就这么个关系，他才和黄药师结识上了。两人都是有能为的，又都不屑世俗观念，因而谈得投机。后来冯蘅死了，蔺巍啸还来过几次，后来就云游四海去，两个老朋友也是多年不见。 至于这次一同前来也是巧合，蔺巍啸三年前刚刚远游回来，确定家里没什么事情后，就又带着小孙子出来了，去岁正好在冯蘅逝世这天在一处竹林中偶遇了对月饮酒长歌的黄药师，自那后，两个人就一直结伴而游，前些时候，黄蓉又给蔺巍啸去了请帖，结果人还是不在，她心头一转，就问了他出去的时候带着谁，然后让两只白雕满天下的找，本来也不一定就真能找到，谁知事情就凑巧了，白雕一飞出来就遇见了，远远的看着认识的黄药师就飞了过去，爪子上绑着的请帖和信也都让他们拿了去，就这么着，黄药师来了。 “老朽可从不耍赖，不就是一把琴的事情嘛，只是一点你可要清楚了，当年我费力气给你讨来的好琴你拿去弹不出来，现在要是我再给你做一个还是没用怎么办？”蔺巍啸笑着问道。 黄蓉拍手道，“放心吧，我有了自己的琴就不用您老再特意做了，我是想请您给我两个女儿做的。” “让芙儿过来，还有襄儿和破虏，对了，还有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外孙女婿的拿个小子，是那个，让我看看。”黄药师把黄蓉拉过来问道。蔺巍啸笑着拉着自己孙子的手，低声道，“看见没，这就是护犊子的典型。”…… 黄蓉笑着对郭芙招手，郭芙马上靠近兴奋的喊了一声，“外公。” 黄药师虽有心理准备，可猛地见到当初自己离开时就一点点的小女孩儿变成了那么大个闺女，心头大喜，“都这么大了。以后好好成婚了要好好的过日子，别学你娘，不过要是他敢欺负你给你气受就来找外公，外公帮你收拾他。”别管是外孙女还是亲孙女，只要身上也留着她黄药师的血他黄药师就不会她被人欺负了去。 历来只有他欺负别人，绝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去。 郭芙甜甜地笑着，面上有些红晕的点点头。 黄药师又接过耶律齐抱着的郭破虏说了几句话，心下立刻不喜，不是别的，他就喜欢那种聪明机灵的，这孩子明显和他爹一样，傻乎乎的傻小子，除了憨厚老实也就憨厚老实了。不过转念一想，算了，想想这些年他在江湖上只要别人一说起郭靖，那是无不竖起大拇指，那些虽是虚名，可他听了心里还是痛快的。 放下郭破虏，黄药师低头开始寻找自己另一个小外孙女，“襄儿呢？不是说还有个孩子叫郭襄吗？” 黄蓉回头找去，见郭襄还在人群后头蹦跶呢，就笑着抱过来，对黄药师说道，“爹爹给，这就是您的二外孙女，怎么样，和您长得想象吧。” “不止长得像，她呀别看那么小，最喜欢的就是找外公的书籍看，然后研究那些奇门遁甲之术，活脱一个小东邪。”郭芙笑着说。 “芙儿。”郭靖警告的看着郭芙，意思是让他别没大没小的跟自己外公说话。 不过人家黄药师就喜欢这样的，自己人怎么着都行，尤其还是他宝贝女儿生的宝贝孙女。没大没小无所谓，只要他高兴。 “是嘛，襄儿小小年纪就喜欢那些东西，这可像你母亲。”说着从黄蓉手里抱过郭襄，笑着一看后却怔住了，低声道，“真像，真像啊。” 刚才日头高，再加上郭襄一脸一身全是沙子，他也没看清楚，这会儿接过来仔细看后，心下大有感触，脸上也黯然了许多。黄蓉知道这是黄药师心下有感，又开始思念她母亲冯蘅了，未恐他过于难过，于是黄蓉就笑着说道，“爹爹来了正好，这段时间窝忙得实在是脱不开身，多亏了程英妹子帮我教导襄儿着实累得不轻。这下好了，您可以和蔺伯伯一起帮我教导他们，也能让她们姐妹俩好好休息休息了。” 自己女儿的心思黄药师能猜不透？只是点点头，然后将程英和陆无双叫过来，又交代了两句，并让她们等着，等郭芙的亲事结束了，他还有事情找她们说。 一旁的郭芙看着黄药师抱着郭襄热络的跟程英和陆无双说话，正好还看见陆无双拿眼神儿瞟了自己一眼，她顿时大怒，心道好你个陆无双，不要以为你姐姐是我外公的关门弟子你就能给我气受了，本大小姐从来不受这样的闲气，这些日子让着你那是看在外公的面子，现在既然外公都来了，自己就没有理由要退让了。 郭芙刚想上前嘲讽两句，就被一直关注她动向的耶律齐一把拉住。总归现在的气氛那么好，没必要真的破坏，还显得郭芙不好。可以说，耶律齐现在已经有做个郭芙的好老公的自觉了。 郭襄爬在黄药师的肩膀上往后看，笑嘻嘻的看着那两只手，觉得特别的顺眼。结婚成家总是一件幸福的事情，郭芙能有这个归宿，可以说真的很好了。 同样看到的还有一直在错窜郭芙火气的陆无双，见到两人拉手后就指着他们的手，大笑道，“前辈快看，这郭大小姐和耶律公子感情真好，这个时候都手拉着手。” 黄药师抱着郭襄转身看了一眼，非但没有一点儿不满，反而觉得挺好的，男女授受不亲的世俗观念在他这里不值一文钱，只要两情相约，对自己外孙女好，那就是好的。因而他倒是对耶律齐的印象改善了不少，也对娶自己外孙女不舍的气儿消了不少，于是道，“小子，来，到院子里和我过几招。” 郭芙大喜，她听黄蓉说过黄药师的脾气，知道这是黄药师认同了耶律齐，就上前要接过郭襄。黄药师一摇手，“不用，我抱着襄儿和小子对几招。记住，别留招。” 黄药师就这么抱着郭襄走到前厅外头的院子里，一边逗弄郭襄说话一边等着耶律齐过来。 “外公，你胡子好长啊。”郭襄伸手摸了摸黄药师花白的胡子，心里想着这要是没有该多精神啊。而且最主要的是这白胡子怎么看这么影响形象，就算再干净再道风仙骨，可还是给郭襄一种去掉更好的认知。 “外公，要不我帮你剃掉吧。”说一出是一出的郭襄从怀里拿出一把小刀子，那刀子绝对小，也不是很锋利，是黄蓉给她留着划拉个削木头什么用的，因为郭襄特别喜欢在木头上划拉个字或是画个画什么的，所以她一般都随身带着。这也算是她没什么娱乐时光里的一项娱乐吧。 黄药师一把将郭襄手中的小刀抽走，虎着脸说，“胡闹。”把小刀又放回郭襄的怀里，“襄儿，算术好玩吗？” 郭襄眼睛睁大，指着前厅的方向说道，“外公小心，姐夫过来了。” 耶律齐的剑尖直指黄药师就来了，黄药师微微一侧头，点头道，“不错，是全真教的牛鼻子教出来的，还是那个老顽童？” 耶律齐全神贯注的和黄药师过招，竟一丝都没有听到黄药师的话，黄蓉在门前笑着提他回答道，“是老顽童的弟子，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天下奇闻呢。” “襄儿，想不想学琴？”黄药师一边轻松躲过耶律齐带着杀气的剑招，一边用更加轻松的语气像郭襄询问。冯蘅琴艺高超，黄蓉虽然也跟着黄药师学了，却没有学到半分，在外人看来是天籁了，在黄药师这里也就是个半瓶子晃荡。郭芙本来就心性急躁，不是那种能静下心学琴的人，而且最最重要的是，郭襄长得与冯蘅相似，黄药师不自觉的就想着给这个小孙女最好的一切以及教会她自己的所有本事。也算是弥补一下他心里的遗憾。 郭襄小手捂着自己的小xiōng口，她可没黄药师那么从容，好几次耶律齐的剑就那么还差一点点儿就刺到她了，虽然她也看出耶律齐也是无意识的，并且还招招避开自己，但这也是个雷区啊，刀剑无眼，要是真划拉上了，流血疼痛还是小事儿，万一破了相了，好吧，她是信得过黄药师，可她也真信不过耶律齐呀！ 黄药师察觉到郭襄的紧张，轻轻一笑，脚尖儿点地，使出横风扫叶腿，这前后两套都出自他创的功夫自然不容小觑。只见他抬起左脚，压在了耶律齐的剑上，身形微微一动，使了个千斤坠，耶律齐就觉得虎口一阵酸麻，连握剑的力道都没有，手一松，“啪啦~！”长剑掉地，在看他握剑的手，已满是鲜血。 黄药师翩然落在地上，郭襄就好像是坐了一会摩天轮似地，只不过这次是全人力无公害无污染的。见黄药师安稳着陆，郭襄刚想拍手鼓掌给他欢呼两句，就听见远处忽然有女子呼唤的声音。 “爷爷，爷爷，你在哪里啊，爷爷，爷爷~！”…… 第九章 大理求助竞前往 那傻姑被黄药师放在船上也带来了，只是她自己才从蔺巍啸手里得了一个胖胖的陶瓷娃娃，坐在船舱里玩儿得开心，到了下船的时候任凭黄药师怎么呼唤都不行，她就是非要在船舱里玩儿个开心了才算了事。 黄药师也不想真的拘着她，就随她去了，只是临走前像她交待说，玩儿够了就下船上岛上找他去，傻姑以前也跟着黄药师在桃花岛住过，知道路是怎么走的，黄药师觉得这就差不多了，也就没再去想。谁知那傻姑玩闹了一会儿，忽听见有人在外头说话，其中一个还是她家乡牛家村那边儿的口音，她就爬在窗户里头往外看，见几个叫花子路过，见那打扮儿比自己身上的还破烂，又脏兮兮的，一定也是个贪玩儿的，就跟着追了出去。 那两个叫花子是丐帮的不是？回答一定是的，只是巧了，他们是丐帮在大理那边儿的兄弟，因为大理的老皇帝猝死了，老皇帝的儿子又是个身子骨弱的，不中用，就算能上朝也没那个精力理事，再加上蒙古人一直虎视眈眈的等着把大理给吞并了，因而体弱多病的太子爷想了找人来找一灯，就算不能回去重新登基可至少也能让时局安稳一阵子。但是，在大理境内找不到，可要派个有能为的出去找，满天下的也没个目标，就是知道个桃花岛，可就他身边儿那几个人也是片刻离不开身的。正在发愁之际，朱子柳的大儿子朱玉卿前来求见，出谋划策，想的主意是，老皇帝是在朱子柳等一大干人走了之后才死的，死的蹊跷，现在要想将事情解决，就一定要找到有本事的人，也就是说，尽快的把他爹给请回来，最好能把桃花岛上面的那些英雄也请来，这样不但可以保住大理皇室，还很有可能让郭靖来Cāo练一下大理的士兵。至于去找人的人，哪也好办，丐帮啊！ 朱子柳这些年和黄蓉郭靖交往甚密，因而他儿子也和大理境内的丐帮兄弟有过不少接触。于是在取得太子爷的同意后，写了书信，登门去请丐帮的长老帮这个忙。大理的徐长老当然是义不容辞了，当下就带了三个弟兄赶往桃花岛，好不容易上来了，正说着一会儿见到了黄帮主该怎么样怎么样的时候，就听见身后嘻嘻哈哈冲过来个东西。 “哈哈哈，你们也爱玩儿泥巴呀，咱们一起吧，一起吧。”傻姑伸手就去抓徐长老的胳膊。 徐长老大骇，不知道这是从哪里跑出来的疯子，开口询问却得到的总是驴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老头心里着急，想走还总被傻姑拦着，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就直接喊着三个弟兄一起同傻姑打了起来。傻姑不是白给的，可这老家花子也不是吃干饭的，最后人家人多势众，弄得她措手不及，只能哇哇大叫。傻姑的内力不浅，用丹田发声，到也能传出好远去。 院子里刚和耶律齐过过招的黄药师听后脸色一变，提气抱着郭襄就往傻姑方向奔去。郭襄在黄药师的怀里，抬头看看黄药师开始泛青的脸，知道她这个外公是在担心，倾其一生也没把傻姑教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奇门五行行行都会。对爱徒的歉疚没有从这个傻徒孙身上补回来，想来这些年黄药师为了傻姑的事情也费了不少心力。 不过转念再一想，郭襄好笑的趴在黄药师的肩头，施人以鱼不如施人以渔，可这也要对症下药才成。他觉得这东西好，稀罕得不得了，可人家傻姑未必就能看得上。 感觉到自己的外孙女在肩膀上轻笑，黄药师低声问道，“襄儿做什么发笑？” 郭襄捂着嘴摇头，就算真要说现在也不是时候。那么不小孩子的话，还是留神儿，黄药师可也是个人精呢！ “说。”黄药师这会儿也不急了，刚才那就是脑子一热，现在再想，能上桃花岛来的，不可能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傻姑可能是遇到什么人又闯祸了。 郭襄努嘴吐了吐舌头，“是，外公，我就是觉得你这么着急挺好笑的，这里是桃花岛啊，谁敢在这里乱来。”然后捏着自己的小手，“除了姐姐和陆姐姐好吵架以外，这里平时可平静了。” 黄药师边走边问，“那你觉得是谁的错？” 郭襄冲着后头跟来的的黄蓉怀来的郭破虏做了个鬼脸，“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破虏就算做了坏事儿被人抓到了，我也会帮着破虏的。我的弟弟，除了我说，谁也不成。”护犊子是天生的，想改都改不了。郭襄上辈子就是个死护犊子看重家人的，这辈子依旧如此。 “哈哈，说得好！”黄药师大喜，他就是这么一个人，管他礼教世俗，自己的人自己照着，错了也是对的。当年他就是这么教黄蓉的，可惜黄蓉找了个木讷死板的郭靖，也开始变得迂腐起来。女儿女婿是亲，但是却不能达到真正的知心，这也是当年黄药师毅然离开的重要缘由之一。可现在好了，自己的外孙女小小年纪就能说出让自己舒心的话，真是难得难得。 黄蓉在黄药师身后听的真真的，心下一转，就笑着对黄药师说，“没想到襄儿随爹爹，既然这样爹爹日后还是别走了，就留下来，让女儿女婿尽尽孝道，顺便您也能教导一下襄儿。您东邪教出来的人，说不得长大后定比您还要厉害。” 黄药师没接话，而是若有所思的看了怀里的郭襄一眼，他还真就有那么一点儿心动了。千百年后谁还能知道这世上曾有个东邪？要是有这么一个传人，说不定还真就是个好主意。再想想自己那几个没福气的弟子，现在眼前也就一个程英和傻姑了。傻姑就不用指望了，程英也是个资质算不上绝佳的，能有现在的出息一算不错，再有更大的前进，实恐难事一桩。但要真能将自己外孙女教导出来，也算得他黄药师、黄老邪后继有人了。 眨眼的功夫，到达了事发现场，叫花子见了黄蓉如释重负。赶紧过去说有要事相告，就跟着黄蓉走了，黄蓉临走之前将郭破虏也交给了黄药师，这下，带着三孩子的黄药师板着脸看着傻姑和郭破虏趴在地上玩儿…… 晚上，黄蓉将大理的求助郑重其事的说了一遍，一屋子人的心情立马沉重了许多。大理是几个国家的交界处，他要是真被拿下了，或者现在本国动乱，势必会对大宋的安宁造成威胁。 “国家大义，我明日一早就启程去大理，势必要查出真凶，帮着大理渡过难关。”郭靖当场表态。 黄蓉有些为难的看了明显很失落的大女儿郭芙一眼，心下不忍，可又没法说出反驳的话，这时，就听郭破虏“吸溜”喝完他面前的大碗儿面条，擦嘴巴抬脸问黄蓉，“娘，后天不是大姐成亲的日子吗？爹爹不参加了？” 郭襄在郭破虏身边儿，也吃完了她那份儿面条，正拿小手帕擦手。低着头回到郭破虏说，“谁说的，大姐就嫁这一次爹爹肯定要参加的，放心吧，爹爹定是明天早上去后天早上回来，大姐不是说她的那个小红马特别的厉害吗？爹爹骑着小红马，一定能赶回来的。” 自家女儿一辈子就嫁一次人，还已经被黄蓉大张旗鼓的弄得满天下都知道了，到时候亲爹要是不参加，相信会成为女儿一辈子的遗憾。可是，事情又摆在眼前，郭靖又是个最看重大义的人，而且一灯大师也坐在这里，想想人家多次帮助他们夫妇渡过难关，就是不看别的，但看一灯大师的面子，他们也一定要出马的。 “这样吧，反正也就一两天的事情，再差也不过如此了，不过你们要是不放心的话，老朽先帮着你们走这一趟。”蔺巍啸手拈胡须笑道。 黄药师脸色变了两变，“你这小老儿不是有祖训不出世的吗？这回你去管着闲事，那是不是以后也能帮着我闺女女婿去襄阳长期出分力气？” 黄蓉赶紧端起酒杯，先干为敬，“蔺伯伯要是真的肯出山，定能助靖哥哥一臂之力，侄女先干为敬先行谢过。” 一屋子的人都好奇的看着蔺巍啸，这老头来后除了跟黄药师说上几句话后就一直带着自家的小孙子坐在那边儿不言语，可怎么一出生就能得来黄药师和黄蓉那么大的动静，看来不是泛泛之辈。 蔺巍啸大笑摇头，“别跟老儿灌迷汤，没用。这大理的皇室和我祖上还有点儿渊源，其中的事故不为人所道，我也就不说了，这次出手也不过是还情而已。”说罢蔺巍啸站起来，指了指身边儿的那个男童道，“蓉儿，我现在先把我孙子暂寄你这里，等你闺女成婚过后再带着孩子去找我也成，留在这里也行，我也不耽搁了，现在就出发，也让你们安心。” 蔺巍啸也不交代自己孙子几句，直接将那孩子推给黄药师。 黄药师对程英说，“程英，你跟着也走一趟，一路势必要照顾好这老头，记住了？” 一灯也想叫自己的弟子陪同一起去，被蔺巍啸阻拦了，他直笑说用不了那么多人跟着，多去一天少去一天都是一回事，自己现在走不过是为了让郭芙的亲事不至于办的众人心事重重的，那就不喜庆了。 一灯起身感谢，蔺巍啸大手一摆，转身就甩着袖子大跨步的往外走。 郭襄抱着自己的茶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心里赞叹，世外高人就是世外高人，这气势。记得以前有人跟她说过，这贵族有贵族的气势，不是钱财能堆积的。想来这高人也有高人的气场，不是谁甩袖子都能像隐士，说不定那还是疯子呢！ 程英带着陆无双赶紧起身告辞，一路马不停蹄的跟着蔺巍啸去了大理。也许正是因为这忽然的决定，有些人的人生轨迹就此改变了。 郭襄笑眯眯的冲着空气招招手，然后对拽着自己衣角不松手的郭破虏说，“怎么样，我就说爹爹会留下吧。不过，外公，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大理。” “你也要去大理？”黄药师旁边那个刚刚被自家亲爷爷抛弃的小男童好奇的像郭襄询问。 郭襄看看这个明显比自己年龄大，眼睛大，脸也大的小子，不乐意的轻哼一声，没搭理人家，她最不待见这种比自己高大的人了，别管是个头还是脸，走到哪里都想充大个儿的毛病也被带到这里来了。郭襄探出身子扒着黄药师的大腿笑着问道，“外公回去的是吧，襄儿想跟着出去走走看看。”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跟着黄药师出去生命安全有保障不说，最主要的是一定还能得到许多宝贝，就算去了大理，她就不信她一个深知前面历史的人还掏不出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来。宝贝不嫌多，是越多越好，前任埋宝后人享用，尤其是她这个后人挖出来享用，那是再好不过了！ 黄药师低下眼帘，抬手止住郭靖要制止的话，问，“……”…… 第十章 祖孙相伴赴云南 郭芙的婚礼相当的隆重，虽然黄蓉已经很克制的只请了江湖上和他们夫妇关系特别要好的武功特别好的侠士，但还是来了很多人，使得整个桃花岛都处于前所未有的沸腾状态。黄药师嫌人太多太烦，自动跑到他摆的阵中去住了，至少那里除了自己女儿孙女就没人会来打扰他了。 成婚之时，到底还是黄药师主持一灯大师作陪，郭芙等人可算是大大的长脸了。世上谁结婚也没他们那么隆重了，东邪南帝齐上阵，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蔺相儒，你说，外公会不会带我一起去？”郭襄趴在窗户上往里头瞅，她不喜欢那么多人挤在一个屋子里，就是屋子再敞亮也会觉得憋屈的慌，因此她一直趴在窗户上往里看，反正是她姐姐结婚又不是她，外面里面都一样看。而蔺相儒的名字取自他老祖宗的谐音，本来是不行了，可偏偏他这辈分是相字辈，蔺巍啸又给他算了一卦，说这孩子日后定是少点儿儒雅气息，因此，干脆就叫这个，也能衬这点儿。 “你应该叫我哥哥。”蔺相儒不满的再次指正，“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们平辈，我又比你年长，你要叫我哥哥。” 郭襄侧头看了眼一脸认真的蔺相儒，“虽然你的名字和你的老祖宗很相似，可是这嘴上的功夫你还不如你老祖宗的一个小拇指甲盖儿、所以，什么时候你成了名副其实的时候，我就改口。” 笑话，叫他个小毛孩儿哥哥，也不照照镜子，那么大的脸，看着就不英俊。其实郭襄挺喜欢和蔺相儒说话的，因为在那么大年纪的孩子里头，他们俩算是能说到一块儿去的，可是一看到那张脸，她又不知怎么了，特别想逗逗他，虽然知道这种恶趣味有够无聊的，也曾想着下次不能再这样了，但一见面依旧如故。 “儒哥哥，儒哥哥。”郭破虏从里面小跑出来，今儿黄蓉给他穿了见火红的衣衫，倒是把他平日里头那种呆头呆脑的气息掩盖了不少，还增添了点儿喜气童子的感觉。 郭襄伸手拧了一把郭破虏脸上肉呼呼的肉，别说，这手劲儿和自己的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郭襄脸嫩嫩的，像是能挤出水来，而郭破虏属于那种有点儿韧性的，掐下去不想就让人想到猪肘子。 “啪”郭襄猛的一回神儿，看见自己被郭破虏打掉的手，正不解呢，只听郭破虏不高兴的说，“二姐最坏了，你的脸才像猪肘子呢。” “呃……对了，你出来做什么啊，大姐他们拜堂成亲之后不久要开饭了吗？今天还有你最爱吃的水晶猪肘呢。”说道这里，郭襄自己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郭破虏两手扒拉着下眼皮，对着郭襄做了个鬼脸，然后得意的说，“你们别想撇下我，前天晚上我都听爹爹和娘说了，他们已经决定让外公带着你和儒哥哥还有傻姐姐一起出岛儿玩去，你们不能不带我一起去。” 郭襄眼睛一亮，抓着郭破虏的小手就问道，“这话你是什么时候听说的？真的还是假的？” 原来郭破虏自从说话顺溜了之后，记事儿也记得明白了，那日郭襄跟着黄药师去了桃花岛阵里头的小屋子里休息后，他就躺在床上睡不着，一心想着为什么二姐去了，而没叫自己去，是不是二姐想和傻姐姐玩儿而不带上自己？这郭破虏称呼傻姑就为傻姐姐，傻姑听后甚为高兴，后来就一直那么叫着了。 说郭破虏像郭靖是一点儿都不假，两人都是实心眼儿，即使心里存了事情躺在床上睡不着，也不会学人家翻来覆去，而是还那么躺着，外人看着跟睡着了一样。黄蓉来里头见郭破虏睡得安稳后就出去跟郭靖商量。 “大理自然要去，我看，最好是咱们都去了，这唇亡齿寒，大理守住了，对于咱们大宋来说也是件益事。我想，别只咱们去了，干脆等芙儿大武小武成亲后也跟着一起去。”黄蓉说。 郭靖微微皱眉，“这样的话，岂不是又要耽搁一段时日了？” 黄蓉抱拳笑着赞叹道，“这大理皇帝求到你这儿算是求对了，咱们的郭大爷侠胆义肝，连片刻也不愿等了。” 郭靖对黄蓉微微寒酸的抱怨从不在意，诚恳的说，“蓉儿，这战事不比其它，而且信中也说了，大理国先帝是猝死的，恐怕这里头也有事情，不尽早回去，我也不得心安。” 黄蓉捂着嘴轻笑道，“那么多年了，你的心思就没变过。好了，我也不逗你了，我早就想好了，蔺伯伯是第一站，他们先过去，然后为了以保万一，我爹爹带着襄儿傻姑在芙儿成亲当晚也连夜赶去，那时候一灯大师也会带着他四大弟子从另一条路过去，这是第二站。等第二天下午，咱们再带着一干孩子还有这群宾客，直接奔赴大理，我相信，就咱们请来的这些英雄豪杰，到了大理随便出来一个也不是白给的。” 郭靖听了黄蓉的话，激动的站起来，一把握住黄蓉的手，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喊了两声“蓉儿”之后，热血澎湃的说，“这下大理的子民也算是无忧了……” —— “……后来再说我就不知道了。”郭破虏低头捏着自己的手指头说道。 郭襄正听得入神呢，郭破虏这么忽然停了下来，下意识的直接问道，“你怎就不知道了？” 郭破虏不好意思的挠头笑笑，“因为后来我就睡着了。” 郭襄嘴角抽搐，拍了拍郭破虏的肩膀，倒退着往后走，想这靠到窗户台上的时候再说出自己的无语，结果，碰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东西，抬头，正是黄药师的腿。 “外公。”郭襄见到黄药师就自己动变回娇人可爱的小女儿模样，她就是吃准了黄药师吃她这套，谁让她这张脸像她娘黄蓉更像黄药师一辈子追念的才女冯蘅呢。 黄药师不吭一声的将郭襄抱了起来，摸了摸郭破虏的头，心里想着再傻也是自己的孙子，接下来这段时间是自己照顾这些孩子，那就多给他找点儿补脑的东西吃，争取在郭破虏长大前给补回来。 “黄伯伯。”蔺相儒有礼的像黄药师问好。 “嗯，相儒，牵着破虏，咱们走。”黄药师头都没底，直接抱着郭襄向前走，像是很随意的扔下一句话，不过就这句话也成功的让郭破虏的小脸儿涨得跟他现在穿的衣服一样红。 郭破虏高高兴兴的抓起蔺相儒的手，拽着蔺相儒跟着黄药师身后。 “爹爹……”黄蓉看见黄药师出来后，也跟着出来，喊了一声想再说句什么，却被黄药师背对着她挥的手给制住了。别人带着她的孩子她都会不放心，可是换成自己的爹爹，想想小时候自己被黄药师教养的一幕幕，也许让外孙们跟着他们的外公真是件好事。最好日后能让黄药师挂念在心，为了孩子留下来，别再那么大年纪四处乱跑了。 —— 上了船，郭襄坐在船头晃着腿笑嘻嘻的看着傻姑和郭破虏趴在甲板上玩儿铜钱，猜正反面，谁赢了打谁的掌心一下。也不知是傻姑手下留情还是郭破虏皮糙肉厚，被打了那么多下，就只掌心红了一点儿，其余什么事情也没有，反倒是傻姑一输了就四处跑，生怕被抓着让郭破虏打，然后郭破虏和傻姑就傻兮兮的两个人一起围着船舱跑。 闹够了，就都被黄药师赶回船舱里头睡觉，三小一大趴在一起睡，黄药师站在船头，轻轻的吹了一个郭襄叫不出名字的曲子，慢慢地就昏昏沉沉睡着了…… “嘻嘻~！” 郭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扫弄自己的鼻子，耳边还传来笑声，摇摇头，翻个身继续睡。 “哈哈，姐姐，起来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郭襄感觉有人拍打自己屁股，一激灵，赶紧坐了起来，抱着被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看，送了口气，原来是郭破虏。 郭襄转头看向船仓内的小窗子，发现他们还在水上。这不对呀，按道理说，桃花岛没那么世外桃源与世隔绝的，她记得小时候跟着黄蓉回桃花岛的时候也就用了半天，怎么现在从晚上出发一直到白天了还没靠岸。别是迷路了吧！ 可想到这儿郭襄一巴掌把自己的这个念头给拍没了，怎么可能迷路！他们是跟着谁来的呀，那可是黄药师！满天下谁迷路都成，就这位，没有可能。那不是迷路看样子就是他们要直接走水路，到大理边境或是临近的地方下船再该走旱路。 思考完毕，郭襄一把将郭破虏退出船舱，自己坐在里头换衣服，黄蓉很贴心的知道女儿爱干净，这日常的衣服也是带了一柜子，一天一件也能穿个个把月的。 换了衣服出去，就见傻姑和郭破虏还趴在地上玩儿呢，郭襄摇着头感叹他们这是“浪费好光yīn”，然后就奔去找黄药师了。绕道船尾，黄药师正和蔺相儒对弈，别看蔺相儒才堪堪六七岁的样子，这棋艺还真就能和黄药师杀上一两盘，虽然每次必输，但总能有一两招出其不意，让黄药师甚为欢心。 “襄儿起来了。”蔺相儒憋着坏笑说道。 郭襄脸不红心不跳，不就是赖床么，她和郭芙都喜欢的。白了蔺相儒一眼，扑到黄药师的身上，“外公，咱们什么时候下船啊，船上的干粮真的不好吃。” 吃了两年黄蓉亲自做的饭菜，基本上这郭破虏和郭襄的嘴都被养刁了，郭破虏还好点儿，没吃的饿了凑活也能吃，可郭襄这方面就不大行了，简而言之就是这丫头穿越前偏食，穿越后变本加厉被黄蓉给养的，更刁了，干巴巴的干粮她根本就是连碰也不碰的。 黄药师那种人，是饿上两天两夜也没事儿的，所以他也没吃那干粮。见自己小孙女真饿了，黄药师起身看看水上的风向，又仰脸看了看天上，“再忍一天吧，到了晚上就能上岸了。” “上岸就有好吃的了？我要吃烧鸡，吃烧鸡！”郭破虏追着又输了耍赖皮的傻姑过来，正好听到黄药师的话。 驾船的桃花岛的家丁这时也过来，说，“老太爷，这就是赶路怎么着也要后半夜才能上岸。要不先让小姐稍稍吃点儿垫垫？” 郭襄连忙摇头，“没事儿，我等到后半夜也成的，我还想尝尝外公的手艺呢。娘做菜那么好吃，外公也一定是的吧。” 郭襄明显感到黄药师身子微微一僵，心底忽然了然的发笑，想着，不会吧…… 第十一章 君子未必远庖厨 果然，一路顺风南下，可也是到了后半夜才上了岸。黄药师让那桃花岛的家丁将马车给牵出来，于是在郭襄目瞪口呆和郭破虏及傻姑的欢呼声中一辆不大不小的马车从船上牵了下来。 “这都放在哪里的？我昨晚在床舱里一点儿都没有闻到什么不适的气味，而且这马怎么就在船上不惊？”郭襄不解的回头询问黄药师。 黄药师看了眼郭襄，没回答这问题而是用袖子轻轻一挥那马缰，缰绳就落在了蔺相儒的手中。蔺相儒别看年岁也不大，可到底是练过几天功夫的，这东西来，举手投足的还是那么回事，至少在郭襄眼中，他是把那匹比郭襄本人高大好几倍的撩蹄子的大马给拉住了。 “有种香料，给马呀狗呀什么的动物闻过之后那些东西就会在一定时辰内昏睡不醒，等到了时辰它们自然会醒。而且这是郭伯母给你们兄妹特意准备的船，怎么也不会只有咱们看上去那么小的，其实船舱下面也有不少地方，只可惜出来的急了点儿，许多东西还是没有备齐，要不我就在船上给你没露两手了。”蔺相儒微笑着将马稳住，然后对着身后的家丁挥挥手。 “咕噜噜~！”郭襄捂着肚子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抬头看像黄药师，心说这你总不能再不理我了吧，我一天除了水，半点儿人粮食都没打牙，这要是再饿下去，肯定不可能活着到达大理皇宫，最多能保留成半死不活。 黄药师从腰间拿出几锭碎银子，这东西郭襄在她在这给世界为数不多的过年时候有幸见了三回，因此认得。就见黄药师手指弹动几下，一只两只三只郭襄叫不出名字的大鸟就从天上掉了下来。 傻姑欢呼着跑了出去，很快就提着四只好大好大个头，看样子也有他们桃花岛那两只白雕大的鸟，郭襄大惊，赶紧跑过去仔细辨认了一下，确定没有白雕在里头后开心的拍着xiōng口笑着对黄药师说，“外公，你这功夫真厉害，什么时候也教给我吧。”虽然您老人家是用比这鸟价值好几倍的银子将它们换下来的，但是郭襄依旧觉得这份气势太帅了。想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很俗气的对着世人扔一把不是银子是铜板也成，那种钱财漫天飘的感觉……嘶嘶~~光是想想都觉得美！ “外公，是不是你给我们做吃的啊。”郭襄对着黄药师就甜甜的笑开了，她觉得这男人无所不能也总会有个界限，至少黄药师给他的感觉是邪但不下流，虽然实礼教与无物，但又在某些时候还是会下意识的去准从。亦如他劝说杨过叛小龙女转投他门下，亦如他还是没老顽童那份随性愿与和自己不是一个辈分的人结拜兄弟。 不过，郭襄还是想得太天真了。事实证明，黄药师是个神奇的存在，他确实也打破了“君子远庖厨”这句话。 她和郭破虏被黄药师安排在篝火旁的小石头上坐着，石头上面给他们点着厚厚的羊毛毯子，身上也过着毯子，里面还有一层不厚不薄的棉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两个小家伙一眨不眨的盯着黄药师的身影。 其实黄药师也没真的都下手烹制了，他就弄了其中一只最小的，剩下三只大的全都交给蔺相儒，看蔺相儒那熟练的手艺，想来一定也是经常做这种事情的。 黄药师也没做什么特别特别的二十把鸟的毛给拔了，用水冲洗赶紧，然后手指飞动，也不知道放进去什么东西拿出来什么动，等郭襄揉揉眼睛再想仔细观察的时候，那只鸟已经被插在了树枝上放在火上烤了。郭襄觉得，那火似乎也知道强弱之分，要不怎么就一边倒的往黄药师想要它去的地方到，看那种倾斜的力度，怎么也不像是自然的力量。 另一边，蔺相儒就有点儿吃力了，因为他手上有三只，而最要命的不是他扒了毛放在一旁洗，而是傻姑好像特别喜欢把他喜好的再给糊上泥巴，这样来来回回几次蔺相儒无语了，只能挑出其中最大的一只洗好弄好插在树枝上跑到黄药师的身旁烤了起来。 别说，蔺相儒看着年岁不大，可这烧烤的手艺到不错，而且他手里那只居然比黄药师准备的熟的快，鲜黄娇嫩上流着厚厚的一层油，吸吸鼻子，一股香气。 “我要吃。”郭破虏从小石头上起来，将披在身上的被子全都塞到郭襄身上，颠颠儿的跑到蔺相儒的身边要肉吃，傻姑见有人来要也跟着一起吵闹起来，一时蔺相儒那里热闹非凡。 郭襄本来也在犹豫着是不是先问蔺相儒要一个翅膀垫垫，等黄药师靠好了再去吃，可看到郭破虏奔过去的时候黄药师明显的不高兴的表情，她就很知趣的抱着身上厚厚的毛毯被子，拽着石头上的垫子，拖到黄药师身边，挨着黄药师身边坐下，小小的人微微的靠在黄药师身上，轻声说，“外公，什么时候好，襄儿饿了。” “哼，记住，这贪念不能有，什么东西都要适可而止，是我的抢来怎么都成，但是不是我的，连看也不要看一眼。看那叫花子就知道吃，早晚他准死在这吃上。”黄药师直接来了这么一句看似是怀念友人实则是在教育郭襄要有耐性，最好再有点儿他的黄氏随性。 郭襄眨眨眼睛，有点儿明白的点点头，然后继续盯着黄药师烤的东西瞅，知道旁边的大比拼以傻姑胜利并且全部吃下去为结束，郭破虏很不高兴的也学着郭襄好做的动作抱着黄药师的腿，“外公，傻姐姐欺负我。” “有能耐就自己欺负回去，男子汉大丈夫，哭丧着脸做甚。”黄药师厉声说。 唬得郭破虏立马站直身子，大声说，“是。” “噗嗤。” —— 最后郭襄如愿以偿的吃到了黄药师亲手做的鸟腿，本来找她的意思是多吃点儿的，这中机会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相信就算是黄蓉小时候也未必就真的享受过多少次这种待遇。但被黄药师制止，他说女孩子小时候不要晚上吃那么多，稍稍不饿了就成。至于郭破虏就有口福了，可以说黄药师这只鸟就是特意为他做的，鸟肚子里头放着一大堆核桃仁儿，黄药师不止让他把那些核桃仁吃了，还让他吃了这四头鸟的脑子，最后郭破虏一擦嘴巴拍拍撑得鼓鼓的小肚子，他吃抱了。至于到底变没变聪明，那就天知道了！ 因为他们没有停靠在大城镇中正式的码头，后来也就在深林里随意打的东西烤的鸟吃的，折腾好后天都要放亮了。黄药师看了看前面的路，想了一下，最后让郭襄等人进马车里先睡上两个时辰，都两个时辰日头都老高了之后再赶路。 睡下的时候郭襄还在想，一边赶路一边睡不也成么，何必这样浪费时间。 可等到黄药师真的让蔺相儒赶马车的时候她才知道，这古代的路根本就没现代那么平整，说是坐马车，其实跟颠马车没什么区别。她是时刻都在一颠儿一颠儿的晃悠。看看旁边乐呵的傻姑和郭破虏，郭襄一掀帘子从马车里出来，对着在一旁步行的黄药师伸出手，“外公。” 黄药师接过郭襄，皱着眉头问道，“怎不在马车里好好呆着。” 郭襄撇撇嘴，“算了，里头更颠人，还是这里比较舒服。对了，外公，你说那五行八卦最先入理在什么地方，还有算数怎么才能将其融入其中？还有还有，我不想跟爹爹练功，我能跟着外公学武吗？” 黄药师不动声色的问郭襄，“你为什么想要跟我学武？你爹爹的功夫可是不在我之下。”要黄药师承认自己技不如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可是这又是自己的好女婿，因而他就用了个折中的说法。 郭襄摇着头说，“你看看姐姐还有大武哥哥和小武哥哥，哪个不是爹爹教出来的，可娘还总是说太笨了，没大本事呢。” “这话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娘和爹爹在我睡觉的时候曾说过一次，还说曾经什么襄阳大战全靠以为什么什么人，大武哥哥和小武哥哥非但没有起作用，还和姐姐一起闯祸了呢。”说罢，郭襄捂着嘴学着一般小孩子会做出的笑容来。 其实这话是郭襄自己编的，她就是想跟着位名师学习，看看当年的黄蓉在出桃花岛的时候也和自己出生时的郭芙差不多年纪，说不定还再小点儿，可黄蓉的功夫就要比郭芙好多了。说到底还是郭靖自己愚笨不会教人，甚至后来丐帮的绝学降龙十八掌传到耶律齐手中的时候就残缺不全，再往下就更加的不济了。到了元朝末年的时候，真正能会那绝学的估计不是凤毛麟角而是根本没有了。 所以说，这以口相传的落后方式确实不适合长时代的发展，武功也是如此。就是不知道大理的六脉神剑还有没有，那可也是个绝学…… 郭襄在黄药师怀里是越想越远，最终恍惚到不知那个异次元里去了。而黄药师则很认真的开始考虑郭襄的提议。诚然，郭靖不会教徒弟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他这次去桃花岛，看了一圈儿，就连自己的外孙女婿耶律齐也是被郭靖教的愚笨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要是再让他这样教下去，不止中原本应有的能人全都没了，就连那些传世绝学也说不定会不得流传于世。不过黄药师转念又一想，这郭靖可是那老叫花的徒弟，自己替他们着这个急做甚。回头只要把自己的外孙女教导好，把自己的外孙子的脑子给补好，把傻姑的各项技能再给教会，他就可以正儿八经的找个世外桃源开始享受生活了…… 第十二章 救人得宝遇三圣 去大理国国都的这段时日，郭襄算是有了口福了，大理的名吃很多，虽然等到了人烟密集的地方，黄药师就再也没下过厨，但是大理国本土吃食也让郭襄吃的眉开眼笑。其中她最爱吃的，并且黄药师基本上也不限制的就是宝珠梨。皮黄肉白、脆嫩可口。像郭襄这种不是很爱吃水果的，一口气儿都能吃上三四个。 “我今天听卖着梨子的大娘说，这梨子是当年一位高僧给带来，你知道是什么高僧吗？”蔺相儒买了梨子和粮食，一边将东西放上马车一边问坐在马车上的郭襄。 郭襄托着下巴正感叹着小子好使呢。小小年纪，才六七岁，放到现代那可是正宝贝的年岁，一个刚刚要上小学的孩子尤其还是个男孩儿，那一定是家里的至宝。可现在，估计他跟着他爷爷出去四处游荡的时候定是做多了这些繁琐的事情，看看他没东西那东西还有赶马车的那股子熟练劲儿，怎么着都不像一个在家里养尊处优的。再看看站在一旁傲然独立的黄药师，郭襄窃笑，或许就是因为这蔺相儒太好使了，所以黄药师才让程英跟着蔺巍啸走，自己带着人家孙子，绝对省事省心了不少。 “你听见我说的了吗？”蔺相儒将食物都放好后，见郭襄还在那边儿出神，就轻轻推了她一下。 “啊~！”郭襄恍然醒过来，看了看蔺相儒，眼珠子一转，甜甜地一笑，“我怎么可能知道大理有什么高僧，不过我相信外公一定知道，对吧。外公，我们来了大理是不是也去大理的国寺玩玩儿？” 黄药师点头，“好，等到了国都就带你们去。”自己亲孙女想去的地方，就没有不能去的，别说是个大理国寺，就算是要去嵩山少林寺他黄药师也会带着过去游玩一圈儿的。 郭襄拍手欢呼，一旁的傻姑也跟着拍掌大叫，她脸上带着蔺相儒给她买的好几个面具，她是一会儿扮大官儿一会儿扮小鬼的，逗弄的郭破虏是开心大笑。 就这样，一路说说笑笑的往前走，这天，眼看着出了这片树林就到了大理国的国都，郭襄坐在蔺相儒旁边晃悠着腿听着坐在马车顶上的黄药师吹箫。最近郭襄觉得自己似乎能理清这曲子中的一些韵味了，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也能弹出或者吹出这么美妙的旋律，当然，要是能用来自保或是乐器是绝世至宝就更好了。 郭襄正想得美呢，旁边的蔺相儒忽然将马拉住，马车急促的停下。郭襄因为事先不知道，差点儿就撞到前头的马，屁，股上，还好黄药师一开始就有所警觉，一察觉不对立马伸手一捞，身形慢慢的转下，落在了马车旁边。郭襄被拦腰抱着，脸朝下，看着地上厚厚的树叶，再次在心底走神感叹一句，到底是古代，落叶就是多，估计躺在上面都能睡着还很松软。然后郭襄一抬头，前方正好有个人躺在路中央。 黄药师将郭襄放在地上让她自己站好，这才走过去看看情况。郭襄回头气呼呼的对着蔺相儒说，“你停下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害的我差点儿就破……” 见蔺相儒一脸严肃的看着前方，郭襄收声不再言语，费力气的自己爬上马车，站在外头踩着木板向前张望。郭襄是看得真真的，那人看着年岁也没多大，也就十三四岁，身边放着一张焦尾琴，背后背着一把剑，面色呈现出极其不自然的黑，看不清楚其本来的样子，但是能确定的是他中毒了。再看其打扮，不像是中原人，也不像这些天他们看见的大理百姓的装束，来这里没几年的郭襄分辨不出那衣服到底是出自哪个民族来自哪个地区。 就见黄药师快速的在那人身上点了几下，而后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从瓶中取出一颗药丸给那人吃下，不多久，地上的少年面上的黑气慢慢消散，只是依旧昏迷不醒。 “相儒，过来把这人放到马车顶上去，让他在车顶上通风，吹一吹。”救治结束后，黄药师一甩手，事后的工作就不归他管了。 蔺相儒跳下马车，走到那人身边，微微皱着眉头行礼恭敬的询问黄药师，“还请黄爷爷赐教，这人所中何毒，是不是……” 黄药师大袖子一甩，清冷的说，“这小子仅是食了有毒的果子而已。” 蔺相儒点头，再次像郭襄展示了一个六七岁少年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将比他大一倍的青年轻易的扛了起来，脚下微微虚闪，也就是一晃眼的功夫，蔺相儒就带着人上了马车的车顶，将人轻轻放下后没有停留直接字半空中一拧身子，直直的落到了郭襄的身边他原来坐着赶车的位置。 郭襄惊讶的上下打量蔺相儒，真没看出来，他居然还会轻功，负重还能飞起来那么老高，虽然现在是面红脖子粗，可到底也是很厉害的。 郭襄给蔺相儒鼓掌然后紧接着就转脸问黄药师，“外公，襄儿什么时候才能练功，襄儿也想这样飞起来。”郭襄想了一下加了一句，“不过我不要背着别人飞。” 黄药师将手中的瓷瓶扔到郭襄的怀里，“这个给你了，想要习武等你再过两年，五岁的时候再开始。我给你两载考虑，到时你若还想跟着我学，我就严厉教导与你。” 郭襄用力的点点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而且她要的不止是武功绝学，更要黄药师的奇门杂学，那些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会的。 郭襄低头屈指算了一下，今年她的生日已经过去了，再等到五岁也就是说还有一年多一点儿的时间。嗯，还能玩儿一年，那就玩儿吧，该享受的时候就享受，该努力的时候就奋发努力，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原则。 摸摸小瓷瓶，郭襄把上面红色的封盖打开，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郭襄深深的吸了一口，眯起眼睛——好香啊！ 一旁的蔺相儒有些吃惊的看着黄药师，郭襄不认得他可是认得，这是黄药师自己炼制的独门灵丹妙药九花玉露丸。前些时候蔺相儒的爷爷蔺巍啸想拿别的好东西跟黄药师换着药黄药师都断然拒绝了，没想到这么轻巧的就给了他孙女。 “快盖上吧，别闻了，这九花玉露丸的清香也是有药性的，香气散完药也就没了。”实在看不下去的蔺相儒出声对郭襄说。 郭襄听后赶紧把盖子封上，摸着瓶子心里大喜，这可是她来到这世上迄今为止得到的第一样宝贝，虽然就只是一瓶子，但她以前也听黄蓉无意间说过，就是这桃花岛上，这药丸也不多了，因此一直被黄蓉珍藏。这次郭芙成亲，黄蓉在给郭芙嫁妆中特意增添了一小瓶九花玉露丸，用来安抚她不乐意让陆无双来的心。那时郭芙还捧着比郭襄现在手里小一圈儿的瓶子赖在郭襄屋里头一晚上，全是说这药有多管用多管用…… 郭襄笑着对黄药师说了声“谢谢外公。”就爬回车里面，从还在睡觉的郭破虏的身子下面找到属于她的那个包裹，放在最里面，系好包裹后又觉得不安全，重新把那瓷瓶拿出来放在自己怀里，可瓶子太大了，放在她衣服里头硌人不说，还从外头就能看出里面藏了东西，一点儿也没有她最初要的神秘感，当然也就更加不保险了。 郭襄来来回回几次，最后还是放在了她的包袱里，只不过她把包袱背在身上，还不是背在身后，而是放在前面，倒着背。拍拍前xiōng的包袱，郭襄开心的笑着小心的让过熟睡的郭破虏和傻姑爬了出去，坐到蔺相儒身边，抬眼一看，刚才她自己摆弄的太入神了，这会儿都进了大理国都了。大街上人来人往，黄药师特意走在前面，算是给马车开道，蔺相儒也拉进缰绳不让马走的太快，小心翼翼看着别冲撞人了。 等到了驿馆，门口早已等候多时的程英和陆无双见到前面的黄药师，欣喜的上前问候，只听程英说，“师父，蔺世伯让我和无双一早在这里等着您，说您今天一准到，果真就来了。” 黄药师点头，然后指了指身后马车的车顶，“去把那小子叫下来，要是他不愿意就直接拿剑刺他肩井穴，端看他醒是不醒。” 程英等人一愣，郭襄抬起头刚想涨起来扒着车子往上看，就见人影晃动，车顶上那个青年已然飘过在黄药师身旁，双手抱拳，“谢谢老人家救治知恩，不才刚才在进程的时候就已经清醒了，因偶然闻得老丈也要来驿馆，想来也和大理国国主有些关联，因此我才闭住气息又等了片刻。还望老丈勿怪。” 黄药师将那人的话听完后，面色一变，伸手直接给了那人一掌。黄药师要打人，世上又有几人能躲过去？因此，那人是结结实实的接了黄药师这一掌，立马被打的他口吐鲜血眼冒金星，“蹬蹬蹬~！”连着向后倒退了数步，知道身子靠上了马车才算堪堪稳住身形。 众人大惑，同时转眼再去找黄药师，却不见踪迹了。 “这个……”那年轻人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抬头想找人理论，可却不见打伤自己之人，暗自提气也发现xiōng口气闷，看来不将养一阵是不可能恢复如初了。 “表姐，这个，是怎么回事啊。”陆无双不解的拉了拉程英的衣袖，“这人到底是敌是友？”黄药师这样打一巴掌跑了的举动彻底让她迷糊了。 程英也是不明所以，愣在那里，她知道黄药师脾气古怪，这样做应该是生气了，可到底生的什么气她却完全不知。被陆无双问起来，也有些为难的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做了。 “唉~！程英姑姑，你真不了解外公啊。”郭襄死死抱着xiōng前的包袱，无奈的对程英说。 蔺相儒非常赞同的边点头边跳下马车，将缰绳交给一旁候着的马夫，转到那青年那里，一手扶着对程英说，“皇爷爷一定不喜欢人家随随便便的称他为老人家或是老丈之类的，还有更不喜欢别人占便宜。所以出手教训一下。程姑姑，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程英讪讪的笑笑回头引路，郭襄将马车里的郭破虏和傻姑叫醒，一群人进了大理国国主专门为他们准备的驿馆…… 第十三章 送雪莲果有暗算 几个人进去后，陆无双告诉他们说，“这里是我们来之后，大理皇室听说还要来很多人，就特意准备的，整个驿馆都留咱们住……” 蔺相儒将那青年扶到大厅其中的一把椅子上坐好，那青年提了口气，道了声谢，就自顾自的运气疗伤起来。 傻姑和郭破虏睡饱了，就趴在外头的院子里玩儿，正好也不会打扰到那青年。而郭襄程英牵着走到角落里，问她，“那个人是谁？” 郭襄笑着回说，“是外公再来的路上捡到的。外公说他是误食了有毒的果子才会躺在大路上的，不过因为到底是出现在大理国都城外，所以外公就让带回来，想来是想等这问问这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襄儿真是越来越聪明了，真不愧是黄岛主的外孙女。而且还不刁蛮，一点儿也不像你那个姐姐……”陆无双在一旁听着，未说完就被程英给喝断了。“表妹，襄儿还是个孩子，你说话注意点儿分寸！” 然后又弯腰笑着问郭襄，“那你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路上吃了点儿苦头吧，头一次出那么远的门。” 郭襄点点头，自己爬上了距离她最近的椅子上，坐好后才回答程英道，“我们是看过姐姐成亲之后来的，一路上有外公，也有什么都会的蔺相儒，一点儿也没有吃苦。程英姑姑不知道吧，蔺相儒好有本事，尤其是做饭的功力也不差，相信再过几年就能有娘的境界了，不过，你要想达到外公那中程度，还要好好努力！”后半句，郭襄整个就是对蔺相儒说的，说完还猛烈的点头以示自己说的重要性。这年头，要是男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那可就太好了！ “那个……”陆无双看了眼程英，还是转头问郭襄，“你大姐成亲的时候热闹吗？” 郭襄瞪大眼睛，一副可爱的样子，“当然热闹了，来了好多好多人，我头一次看到那么多人呢。每个人都给姐姐大武哥哥和小武哥哥送东西了，他们还是由外公主持的，一灯大师在一旁，甚是热闹。”郭襄撅起嘴，“就是太热闹了，我个子小，娘和爹爹又顾不上我，所以我一直趴在窗户上看的，好多东西都没看到。” 陆无双听后银牙紧咬，双目放着怒光，低声咒骂，“真真没个天理，将大哥害的断了膀子，害的大哥大嫂至今分别，她自己却大张旗鼓的成亲，老天爷怎么也不长眼！” 郭襄轻哼了一声，陆无双的底骂她都听见了，虽然心里也清楚自己姐姐曾经做了很多不对的事情，可说到底也是自己的姐姐，没得别人说的道理。这点，其实她和黄药师还真有点儿那个异曲同工的感觉。 跳下椅子，不怎么乐意的瞥了陆无双一眼，郭襄跑到门外头蔺相儒身边，看着蔺相儒很有气势的指使这驿馆的下人把马车里的东西整理出来，然后该洗的洗该谁的放到谁的屋里。 郭襄刚想夸赞蔺相儒好“贤惠”的时候，听见郭破虏一声清脆的外公，赶紧抬头笑着也喊道，“外公……嗯，蔺爷爷。”黄药师身旁是看似有点儿疲惫的蔺巍啸。 黄药师面色严肃，一手牵着郭破虏，一手牵着郭襄，看了陆无双一眼。到了他这种功力，百里之内的声音，只要想听是都能听见的，更何况陆无双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已经站在驿馆门口了。自己的大外孙女做事是没谱，还错多对少，可始终是她的大外孙女。当年黄蓉就被他娇惯的无法无天，因此在黄药师眼中，要不是对方是他深感知己的杨过，恐怕但凡敢说这样的话之人，早就成了地府冤鬼，而自己大外孙女没有了解的存在也一定会一并了解了。 程英到底不是白跟着黄药师多年，看见黄药师那一眼，心里就是一飘，知道黄药师是真的生气了，心里想着一会儿一定要好好的跟陆无双说说，她要是在这样口无遮拦，到最后就是杨过杨大哥亲自来恐怕也救她不得。 程英再次给黄药师蔺巍啸行礼，问道，“不知道蔺伯伯查到什么了。” 原来这蔺巍啸来了之后，没闲着，直接去了大理皇宫的冰窖安放那个猝死的先帝的地方，想着能看看查出什么来着。结果一查，还真就查出东西来了。 “很明显是中毒死的，而且，这种毒如果老朽所料不差的话，应该是来自西域或者波斯等地。不是中原应有之物。”蔺巍啸严肃的说，“而且最令人素手无策的是，这毒性到底是用什么制成的，怎么制成的老朽是一无所知，又因为尸首存放的久了，这毒性好死已经流失了一部分，再也查找，势必登天还难。” 黄药师冷哼了一声，“查不出来那是小老儿你无能罢了。平日里吹牛吹破天，一个小小的毒都查不出。” 蔺巍啸不怒反笑，“你个臭脾气的，你要是知道你倒是说出个一二三四来。” 黄药师轻哼了一声，松开牵着郭襄姐弟的手，走到那青年身后，抬掌，帮着那年轻人运气疗伤，片刻之后，年轻人睁开眼睛，站起来再次给黄药师鞠躬行礼道谢，不过这次他注意了，只说“尊驾”，不敢再以“老丈”等词语说了。毕竟那一巴掌拍的着实疼。 “废话少说，就说你来这里所谓何事，不是与大理皇宫有管吗？说！有什么关系。”黄药师冷漠的问道。 那青年微微一愣，好似从来没见过问人话还那么嚣张的。不过这人还是有点儿左性的，事情要一件件来，心里还是想着最先是这眼前嚣张怪癖的人救了自己，因而如实相告也是成的，于是他就说，“在下何有道……” “有盗？”郭襄不解的插话道。 “小姑娘说的是，是有道，家父当年希望在下能做任何事情都有道可走有道可循，因而给在下取了这么个名字。”何有道耐心的跟郭襄解释道。 郭襄点头，“哦，那你继续说吧。” “是，事情出在半年前，在下家主昆仑山，那日在一座雪峰上弹琴品雪，却忽然发现一穿着怪异的男子，在下就上前询问，才知他是大理人氏，为了他们皇上来雪山求雪莲，可因为等的时间太长了，多年在雪山上，寒气入骨，实在不能活着回到故土完成任务，因而请我为他走着一遭，所以我就来了。”说着就把他的焦尾琴的下面一层木板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匣子。 “就是因为这东西放在琴中，影响了琴的音质，使得在下一路上无曲可弹，真真是一大憾事，中原山水何其秀美，在下本来在许多处都深有所感，现在却……”何有道边说边将匣子打开，吓得陆无双大叫。 “你要作甚！大家小心，小心他盒子里是不是有什么毒物。” 陆无双那一嗓子吓得何有道差点就松手把手中的匣子给扔了，但因为手的晃动，匣子还是被打开了，接着，一阵芳香扑鼻，匣子中一朵美丽的莲花【1】，虽然花已经被采摘下许久了，可花瓣依旧娇艳欲滴，花心中的花蕊上，甚至还能看到点点小小的水珠。何有道慌忙的将匣子合上，“这东西可是宝贝，嗅其气味都能提神，这样真真是白浪费了。” 郭襄抿嘴笑道，“嗅其气味都能提神？外公，这不和您给我的那个一样么？对了，陆无双姑姑，你不能总是这样大惊小怪的。这里有外公呢，就算有事也不怕。” 郭襄的话说完，黄药师周身的气场明显平和了许多，不似刚才那么紧张。摸摸郭襄的头，黄药师转而问蔺巍啸，“怎么样？说的是真是假。” 蔺巍啸掐着手指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总之看样子像是故弄玄虚的折腾了一会儿，才颔首道，“可以的，此人当可信。” 黄药师就对何有道说，“可老皇帝一死，所托你之人你可知是谁？” 何有道想了一下，摇头说，“在下还没问清楚他就死透了，不过容貌之类的在下倒是能说的一二。” “哼，那种东西，他守着这雪莲定有许多年了，指不定容貌已经改了多少，你暂且住在这里等这吧，等朱子柳等人来了，相信他们应该能有线索。”黄药师道。 何有道想着推辞一下，说自己东西送到就想回去了，但面被黄药师一个冷眼扫过，立马收声，老老实实的跟着蔺相儒去找房间住下了。 等何有道走后，程英有些担心的问黄药师，“师父，这人是正是邪我们都一无所知，就这样贸贸然的留下来，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万一要是个心怀不轨的，程英担心……” 蔺巍啸大笑着说道，“无妨，最多再不过三四日的光景，郭大侠和蓉儿就会带着中原的武林侠士来此，到时候，一切事情自有分晓。” “你小老儿不走？”黄药师有些惊讶的问蔺巍啸，他没想到自己来了之后，蔺巍啸还不走，而且似乎还有这准备等这大理的事情解决掉的意思。 蔺巍啸手拈胡须，道，“我不是说过先祖和大理段氏有着一定的缘由么？此次来就是换了这份恩情的，因此，事情不结局小老儿是不会走的。” 黄药师见蔺巍啸还是没有明说的意思，也不强求，当下两人来了兴致，去杀了一盘。 接下来的两天，所有人都没出去，黄药师和蔺巍啸为日就在何有道的门前下棋，看似下棋，实则是近距离监视。郭襄因为无事所做，没黄药师的允许，又不能一个人出去，她也不想跟着郭破虏和傻姑一块儿玩泥巴，这两天也不怎么乐意和程英陆无双在一块儿，因此只能跟着蔺相儒一块儿在黄药师和蔺巍啸这里，看两个人对弈。 谁知，看来看去，倒是真把何有道给看出来了，不过人家不是出去的，而是想跟着一起杀一盘儿。然后黄药师惊讶的发现，何有道虽然以前没有接触过这棋，但是学下来也挺快的，悟性极高，不出一日没下几盘就能和黄药师旗鼓相当的战上好久。然后，他就开始不是和黄药师切磋棋技就是两人对拼乐理。黄药师大喜，虽然还是认为这何有道有些迂腐有些食古不化脑子有点儿迂，但看在难得有个人能在这两项上同自己那么谈得来，于是就很爽快的天天泡在何有道的院落里，两人正儿八经的切磋起来了。 “此子今后定有作为。”被黄药师扔一边儿不再理会的蔺巍啸笑着对蔺相儒和郭襄说。 郭襄睁大眼睛，指着又在下棋的两个人，“就因为他喜欢和外公下棋，蔺爷爷就能断定他今后有大作为？那傻姑还喜欢玩儿泥巴呢，也是一直执着着，我也没见到她有多大的做为。”郭襄这是典型的因为自己的外公被抢，来大理非但没有去成向往已久的天龙寺，还被关在了驿馆中，这里的活动范围还没桃花岛大呢，要真这个样子，她还巴巴的出来干嘛？从一个大的笼子跑到一个小了不知多少还毫无趣味的笼子里安静呆着，这不是脑抽是什么！ 蔺相儒笑着和蔺巍啸对视后，拍拍郭襄的小肩膀，拉着她坐到旁边的石凳上，道，“爷爷的意思是，这人的痴劲很足，你没发现只要是他喜欢的事情他就一定会去钻研下去吗？这不是很有当年老顽童周伯通只喜欢玩儿和武功的气势吗？我也相信，日后他的剑他的琴或者现在还要加上他的棋，一定会达到很高的造诣。这样的人，不名动一时你说可能吗？” 郭襄养着小脸儿望着天，囔囔的说道，“可能不可能的我说不准，但是我知道爹娘来了。”说着，小脸儿露出大大的笑容，指着天上的白雕兴奋的站起来往外跑。这人可算是来了，她解禁的日子估计也不远了，而天龙寺，想来也就更加不远了…… ———— 【1】、雪莲花的样子，纯属某玉自己想象，与任何都无关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十四章 访国寺错有错着 黄蓉和郭靖带着一群人赶来了，来的很是时候。郭襄和郭破虏先是围着郭芙一个劲儿的转圈圈，初为□的郭芙周身的气场确实是少了许多从前的刁蛮气息，多了点儿小女人的感觉。 “大姐，什么时候你才能个给我和破虏生个小侄子或小侄女啊？我想要小侄子。”郭襄抱着郭芙的大腿撒娇说。她想的，孩子是女人心头最柔软的一块了，比之男人更能让一个女人改变。虽然郭芙的大小姐脾气和急躁毛病以及没啥脑子是这辈子都改变不了了，但是养个孩子养养心性也是不错的注意。 郭芙满脸羞红，故作火大的将两个小的一手一只提起来全扔给了黄蓉，“娘，你也好好管管他们俩，真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郭破虏被提着晃悠晃悠的，乐得他拍手直叫着还要再来一次，黄蓉抱着郭襄和郭破虏笑着对郭芙说，“襄儿说的没错啊，你娘我还想早日宝宝外孙或是外孙女呢，咱们这次赶来的比较急，我也没顾上问你们什么。等这边事情一了，你们几个的事情也该好好说上一说了。” 郭芙被黄蓉说的面上过不去，一跺脚走了，惹来黄蓉大笑连连。 到了晚上，黄蓉带着俩孩子去找黄药师，见屋内的人还在对弈，就默不作声的驻足观看。郭襄靠在黄蓉的腿上，郭破虏是老实的，不让动就绝对不动。直等得何有道又输了，摇头感叹了一番后，黄药师才回头对自己女儿说，“来了。” “是的，爹爹。这位就是千里送雪莲的侠士何有道吧。”黄蓉笑着对何有道见礼。 何有道赶忙回礼，想要说些恭维的话，可又真不认识黄蓉。他久居昆仑山，中原的人事基本上都不知晓，就连对面的黄药师，他只知道是个能人却全然不知是名震江湖的东邪，当然了，至于东邪是何人他也一点儿不清楚更没听过。 黄药师大手一挥，对何有道说，“这是小女，江湖中人无需多礼，你在一旁候着吧。”下了棋局，黄药师就不是很喜欢和何有道说话了，主要是两人说不到一块儿去。 何有道想了一下，还是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说道，“先生这几日的交代，在下受益匪浅，只是明春在下和人约了要在昆仑山顶弹曲论曲的，现在已在此地耽搁许久，是在不适再耽搁下去了。还望二位早早的将这雪莲的事情处理好，或者还在下一个清白，让在下能够尽快离去还家。”何有道心里也是跟明镜似地，黄药师这些天基本上是天天泡在这里，晚上回去之后还有人在外头屋顶上守着。因为他也知道这是人家谨慎，一国之主都死了，自己又正好这个时候出现，人家不怀疑那才叫奇怪呢。所以他一直忍着没怎么计较。只是看样子，处理事情的人真的来了，那么他也真的就要告辞了。 黄药师轻哼一声，“你大可以离去，只要将那雪莲留下，再把托付你之人的样貌说一遍即可。” “真的？”何有道到底还是年轻，脸上还是存不住事，上面写满了他惊讶的内容。 蔺巍啸带着蔺相儒这个时候也从外头进来，笑着说，“下棋可观人品性。你和黄兄下了这么多盘棋，他要是再看不出你的品性来，也就妄称东邪了。” “小老儿多嘴多舌的。我是看着这小子在棋艺上有点天赋，所以才与他切磋，什么事情到你嘴里都变了味道。”黄药师坚决不承认自己做的事情就如蔺巍啸说的一般。 蔺巍啸轻笑着将手中的画轴打开放在桌子上，一旁的蔺相儒将笔墨拿出，稍稍沾了点墨汁，一副要作画的模样。 “你要听何有道口述然后画画像？你有那个本事吗？”郭襄好奇的爬到桌子旁边问蔺相儒。 蔺相儒撇撇嘴，拿画笔的轻轻敲郭襄的小脑袋，“要是不行爷爷会让我来画？好了，不会的人一旁坐着看就成了，别在这里添乱。” 郭襄撅着嘴对着蔺相儒做了个鬼脸，然后跑到黄药师跟前，抱着黄药师的手说，“外公，襄儿也要学画画，您也教襄儿吧。” 黄药师淡笑着拍拍郭襄的脑袋，黄蓉身旁的郭破虏见了，也跑过来抓着黄药师的另一只手放自己脑门上蹭。黄蓉抿嘴轻笑着过来，“爹爹这几日和破虏襄儿相处的很好啊，尤其是破虏，从小就不爱亲近别人，别看这样子，从来大武小武说什么他都是不听的。” 黄药师低头看看自己的外孙，然后问，“郭靖呢？去皇宫了？” 黄蓉面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语气也沉重了许多，点头应道，“是的，这一次的事情好像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我觉得这大理一定有蒙古人的奸细，可这奸细出在什么地方，现在还在不在就不得而知了。而且听说蒙古那边儿最近又在大理国边境蠢蠢欲动，这战争是一触即发。” 黄药师摇摇头，“这些都是你和郭靖要Cāo心的，是他们大理国的官员Cāo心的，与我无关。既然你们也来了，那么明天我就带着襄儿和破虏去天龙寺逛逛，你们那些国家大计不用拿来打扰我们。” 黄蓉点头笑道，“是。”只要黄药师不走，黄蓉这心里就有底，毕竟打仗郭靖成，计谋她黄蓉也是好手，但是摆阵之类的，还是黄药师这老姜辣！ 于是，当晚，等郭靖朱子柳等人从皇宫中回来后，告诉众人不止老皇帝死是因为中毒，就这太子身上也有毒，不过是慢性的，所以才只表现为身子较弱。要是现在不发现，相信再过不久，他也就那么死去了。一灯听后这合适双掌说万事不由人，大家尽人事就成，至于最后能怎么样，随缘即可。 不过，一灯是那么说了，可谁也没真的听进去，要是真的随缘即可，谁还千里迢迢的奔这边儿来！当下，一群侠士在郭靖的带领下，是出主意的出主意，出力气的出力气，总之是人人不闲着，全都热血沸腾的誓与恶势力斗争到底。 对郭襄来说，郭靖等人来了之于她最大的好处就是黄药师终于可以陪她出去找寻宝贝了，虽然还会有跟屁虫，但这也总比根本就不理睬她只和何有道下棋来的好多了。 第二日一打早，黄蓉郭靖等人就忙乎起来，黄药师带着一干小的和傻姑则出门送何有道，然后顺便去天龙寺看看。 何有道身上还是背着来时就有的宝贝焦尾琴和一把郭襄看不出来的剑，但是手里却多了一件物件，就是黄药师刚刚送给他的一套棋盘棋子，两人还定下了明年何有道在昆仑之巅上与人比琴时黄药师定会亲自前去观听。然后何有道走了，看着那眼熟的三样东西，郭襄在快到天龙寺的时候拍掌打叫一声，“啊！” “怎么了？”还是蔺相儒赶着马车往天龙寺的地点点苍山驶去，旁边坐着刚刚大叫的郭襄。 郭襄一脸恼恨的摇头，心里只骂自己咋就那么傻，何有道—何足道，琴、棋、剑。三样东西放在一起不就是三圣么，自己在人家在的时候怎么没发现呢？早知道就和人家好好说说，顺便留下个日后相认的暗号之类的，这样再见不但是朋友，还能帮着自己做许多她不想做的事情。比如说怂恿对方去少林寺偷经书，比如说怂恿对方去斩杀个个把坏人的，这样自己既不用动手又能达成心愿，真是，那么好的机会居然就这样给错过了。 郭襄在心里狂捶地，最后在蔺相儒诧异的眼神中，小拳头紧握，一定要把刚刚错失的从天龙寺里给补回来，就算是外地三尺也要弄出好东西来，就算自己现在人小用不到也可以拿来孝敬外公，总之一句话，雁过拔毛，但凡有身上长毛的鸟从她眼前飞过，都别想不脱光了就走！ 到了天龙寺，郭襄气势汹汹的蹦下马车，撒开退跑到寺庙门前，回头等着黄药师。黄药师也有意思诧异，这郭襄脸上给人的感觉都不像是来拜佛游览的，好事寻仇来的，那一脸的怒气在这么一小点儿的人身上表现出来，怎么看这么觉得好笑。 这大理国寺天龙寺不是一般的处所，平日里供奉香火基本上都只是大理皇宫中的，平头百姓从不来这里，而且这大理国皇帝列祖列宗的牌位全在此处，可以说，这里也是大理段氏政权稳定的后方基石。 在天龙寺出家的皇帝，本来都应是来此出家的，谁料一灯竟自上山走了，大彻大悟的太过彻底，使得天龙寺里当时的主持一生气，决定不再过问皇室俗物，也潜心修佛，从而天龙寺的武功之说也渐渐没落了下来，当然了，这也和一灯大师的爷爷段誉那一辈人丁稀少来此出家的根本就没有大有缘故。 黄药师上前敲门，有小和尚前来开门，黄药师直接说自己要来上香，问他们能与不能。 那小和尚看了看来的几个人，尤其是看了眼黄药师，那骇人的眼神怎么都让人心惊，于是连忙道了两声阿弥陀佛说是跟主持禀报一声。 黄药师今天的心情本来挺好的，和何有道定了来年相见之约，觉得这也算是近期有事情可做了，可面前的小和尚也太不给面子了，他要进去还容别人同意答应？ 黄药师直接将那小和尚点住，带着一干小的就自行闯了进去。郭破虏好像觉得这事情做的不对，可他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因此只能呆呆的和郭襄手牵手走在黄药师身边，呆呆的愣神儿。 天龙寺从外面看还先不出来，可进到里面，算是让郭襄大开眼界了，这里有三阁、七楼、九殿、百厦，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就是将那门头上的匾额换个去，稍稍改改说这里是皇宫大宅郭襄都信。 只是奇怪的是，这么一出秀丽的地方，他们一行人大咧咧的走了那么远，居然出了刚进门是的那个小和尚外再没见到其余人，而且，嗅一嗅，连点儿香火味都没有，这太也奇怪了。 正在想着要不要跟黄药师说说心中的疑惑呢，就听傻姑忽然嘻嘻哈哈的拍手朝北面下去了，任凭郭襄等人这么喊都不理睬。 “黄爷爷？”蔺相儒焦急的看着黄药师，他也早就察觉这里不对劲了，刚才更是感觉到北面有人暗中盯着他们，只是因为还不确定那边儿有几个人，怕一会儿周全不了郭襄和郭破虏，这才一直沉气不说的，想着等到了前面那块空旷之地再有所行动，没想到，傻姑居然发现，还嘻嘻哈哈的追了出去。 黄药师冷哼一声，低头问蔺相儒，“现在还没看出那是几人？” 蔺相儒一愣，知道这是黄药师在指点他，因此沉声闭眼，仔细辨别，然后睁眼面带喜色的说，“是两个人，内功不及傻姑。” 黄药师淡笑着点头，然后抱起郭襄和郭破虏就跟着一路追了下去。蔺相儒提气也跟着追，这下可苦了最前面的两个人了，明明知道身后有三拨人追赶，甩不掉走不了，满山的跑，从这山跑到那山，闷头往前，后面还是三拨。等天色渐暗的时候，前面的人没了气力，黄药师也教蔺相儒轻功心得教得差不多了，刚想使出弹指神通将前面的人打落，忽听傻姑“哎呦”一声…… ———— 天龙原著中说道： 天龙寺在大理城外点苍山中嶽峰之北，正式寺名叫作崇圣寺，但大理百姓叫惯了，都称之为天龙寺，背负苍山，面临洱水，极占形胜。寺有三塔，建于唐初，大者高二百余尺，十六级，塔顶有铁铸记云：“大唐贞观尉迟敬德造。”相传天龙寺有五宝，三塔为五宝之首。 第十五章 有意无意互交换 深山老林的，天色又暗了下来，郭襄被抱在黄药师怀里都看不清对面同样被黄药师抱着的郭破虏脸上的表情。忽听前方傻姑“哎呦”一声，似是掉到了什么地方，黄药师大骇，将郭破虏和郭襄用一只手抱着，提着蔺相儒的领子就到了傻姑发出声音的地方。“傻姑。”黄药师运气喊了一声。 “爷爷，爷爷……”傻姑在下面大叫。 黄药师微微送了口气，再看刚才傻姑追的那两个人，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点儿影子了。黄药师摸了两个石子，用上弹指神通，两粒石子连发出去。郭襄站在郭药师身边，只听耳边先是两声异常响亮的破空之声，随后就听远远的传来两声惨叫。紧接着，传来的竟然是黄蓉的声音。 “爹爹？” 火光摇曳，郭襄在黄药师怀里见黄蓉手拿火把身后跟着郭芙耶律齐，看见他们安然无恙，黄蓉脸上明显松了口气。“爹爹可叫女儿好找。” 黄药师轻哼一声，“我又没叫你来找我，襄儿破虏跟着我你还有何不放心的？” 郭芙在黄蓉身后笑着说，“自然是放心了，外公一出马，立刻将那两个奸细给抓住了，这下可省了我们不少功夫。” 黄药师将郭破虏和郭襄交给黄蓉，自己飞身跳下下面的大坑，将坑下头的傻姑给救了上来。一身泥巴的傻姑上来后笑嘻嘻的指着下面跟黄药师说，“爷爷，下面有个洞，里面会发光的。” 郭襄信念一动，心里想着这里该不会就是那个什么无量山洞吧。连忙四处张望，想着能找到瀑布或者玉璧石之类的显著特征，却在紧走几步后被蔺相儒一把抓了回来，警告她说要掉下去了，这才寂寥的回到黄药师身边。不觉又有些叹息，想着或许只是傻姑看错了也未可知。 正在思索之际，那两个被傻姑追赶至此，最终被黄药师用弹指神通给重伤的两个人被大武小武压了过来，“师母，您看看，这不是潇湘子和尹克西那两个恶人吗？” 黄蓉那凑近一看，可不正是这两人。黄蓉拇指与食指扣起，余下三指略张，手指如一枝兰花。黄蓉转头微笑着对郭芙等人说，“看好了，这可是你们师祖的独门绝学‘兰花佛袖手’。”边说边在潇湘子和尹克西周身几出大穴上快速的点去。指拂处若春兰葳蕤出手优雅，气度闲逸，轻描淡写间指气出完，收招挥手，更是潇洒自如。看得郭襄是目瞪口呆，不要怪她没见识，将武功使得如此飘移端丽，不显yīn柔的矫作更没有阳刚的僵硬，真真是太合她心意了。 “外公，这是外公自创的？襄儿要学，襄儿一定要学。”郭襄果断的抱住黄药师的大腿，抬头接着灯光形相清癯的老人，年过八旬，却依旧给人四五十的感觉。 黄药师低头借着火把的光亮看了看郭襄的小脸儿，又有些恍惚了。冯蘅年幼之时，是不是也喜欢用这种亮亮的眼神看人？恍惚间，黄药师好像看到下面有柔光闪烁，心念又一动，难道这下面真有宝贝？ 黄蓉轻轻的将郭襄抱起来，交给黄药师，自己则将郭破虏抱起来，转身交代耶律齐等人说道，“你们先回去将这两人交给你们的郭伯伯处置，我和父亲随后就到。” “娘，你们要去做什么啊？”郭芙有点儿吃味的问道，审讯那庙里的小和尚她也在跟前，明明这下面有宝贝，黄蓉怎么不带着自己去看看。 黄蓉自然是知道郭芙的念想，没搭理她，而是又交代了耶律齐几句，让留下几根火把后压着潇湘子尹克西火速离开。 树林又回归寂静，黄药师抱着郭襄锁着眉头站在刚才傻姑失足掉入的泥坑旁边，下面大概也就有几十米深浅，宽度也不甚大，在坑东面左侧隐隐的有柔光，黄药师运上内力仔细定睛一看，赫赫然是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横躺在一人高的洞口处，洞口上好似有门，隐约看着像是掩着一般。 “蓉儿，你们为何会出现在此处。”看完了下面，黄药师回过头询问黄蓉。这里不山不水的，应在皇宫里头帮着郭靖追查奸细的黄蓉出现在此处，定有因由。 黄蓉也看清楚了下面，回答道，“爹爹有所不知，这大理国死的那个老皇帝生前还是留有线索的，他是在见了天龙寺的高僧后猝死的，我们自然要去天龙寺看看了。赶到后正正好抓到了爹爹您点住的那个小和尚，没想到那和尚就是潇湘子的徒弟，此次随他师父过来，为的就是将大理国的皇子皇孙都赶尽杀绝，好让蒙古兵轻松攻下大理。可谁知老皇帝中毒一死，他们暂且找不到机会谋害太子，因而就还在天龙寺里呆着。至于找到这里，也是听那小和尚说的，这潇湘子和尹克西在天龙寺找到一张图，那张图画的含糊，只知道大致是这个方向，有大理段氏的至宝，上书‘不拘是谁，但送有缘人’。因此女儿才想着这人会不会朝这个方向来了……” “所以你就带着一干小的出来历练？”黄药师白了黄蓉一眼，就像黄蓉能一眼看出郭芙的心思，他也能一眼看出黄蓉的小算盘，无非就是想看看是不是真有好东西，自己胡摸着，不是送给自己就留着给她的靖哥哥保家卫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再下去看看，相儒，你的轻功成吗？” 蔺相儒一直跟在黄药师身后，听黄药师问他话，赶忙回答道，“可以的。” 黄药师点头，纵身一跃，因为怀里有郭襄，他不敢跳的太急，怕风刮了郭襄的脸，所以稳着身形飘飘然的落到下面，看的一旁的黄蓉都忍不住笑着打趣道，“爹爹有多少年没那么小心过了，看来襄儿真是投了爹爹的缘了，要不这样吧，日后教导襄儿的事情就全全交给爹爹了，这样我也可以腾出时间多帮着靖哥哥想事情。” 黄药师没吱声，在他眼里，黄蓉现在都有点儿魔障了，只要一有话题保准就是说让他留下别走的事情。他知道自己闺女是一番好意，可到底是潇洒惯了的人，就如同那展翅翱翔的雄鹰，你就是不能把他当家雀来养。至于教养郭襄和郭破虏的事情，黄药师觉得这是义不容辞的，郭芙没让黄蓉和郭靖教导好，现在已经嫁人了，那以后就是耶律齐的责任了，而这两个小的，黄药师知道黄蓉和郭靖现在是为国为民而忙碌顾暇不及其他，自己帮着可以，但是……总会有折中的办法的。 傻姑因为身后跟着黄药师，心里底气足，拿着火把蹦跳着跑到发光处，伸手就去抓那颗夜明珠，像右边一转，珠子脱落洞门大开。 “爷爷，你看你看，这珠子好亮。”傻姑欢笑着将夜明珠单手放到黄药师鼻子下面，郭襄一把抓了过来，因为夜明珠太大她手太小只能两手抱着，放在xiōng前低头看着，嘴巴咧得大大的，低声说，“外公，这东西是不是很罕见啊。” 那么大一颗夜明珠，郭襄想着都觉得罕见，要是以后在她的世外桃源中安装上几百颗这样的珠子，那晚上根本就不用点灯了。 就听黄药师看了眼珠子，冷声说，“在战火年间，这东西根本没用。”战争年月，要的是人要是粮食，这样珍奇异宝在盛世也许是见出奇的宝贝，可对于黄蓉和郭靖现在来说，确实用不上。 黄蓉笑着点头，“是啊，那就留给襄儿吧。”反正不是自家的东西，她们都是有缘人，爱怎么拿就怎么拿。哄得女儿高兴她自是乐意。 走到门边，用火把稍稍往里扫了一下，发现里面并非想象中的别有洞天，而就只是一个只容得下一个人石洞，并且里面已经有了一座玉石像，石像是个美女，手持玉剑，石像两边是书架，上面满满的放着全是书。 忽然一阵风吹过，吹起其中一片薄薄的纸片，黄蓉怀里的郭破虏伸手一把抓住，笑嘻嘻的将握紧的手伸到还在低头对着夜明珠咽口水的郭襄，郭襄稍稍抬头，就看到那纸片上书着四个字“六脉神剑”。 “呀！”郭襄赶紧抬头，对于石像她是没什么兴趣，仙人再美那也是仙人，还是做了古的仙人，至于她来说，那美人手中的玉剑以及身旁两侧的书籍更有吸引力。 郭襄把夜明珠往郭破虏怀里一扔，就挣扎着要从黄药师怀里下来，跌跌撞撞的跑到石像旁边，伸手想把玉剑给拽下来。怎奈人小力轻，抓不到够不着，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拿不到。 黄蓉在一旁快速检查了这小洞穴，发现并无异样后，才将玉剑拿下来，让蔺相儒在一旁看着郭襄把玩，自己则带着郭破虏指挥傻姑帮着把里头的书籍给搬出来，一点点的看上面的字迹。 郭襄抱着玉剑还没捂热，就感觉怀里一口，玉剑被蔺相儒给拽走了。“你还给我。那是我的。”郭襄早就羡慕郭芙等人都有自己的长剑，就连郭破虏都有镶嵌着红宝石的传说是当年黄药师教黄蓉学剑时制的，在今年过年的时候黄蓉给了当时还结巴着的郭破虏。后来任凭郭襄怎么耍赖撒娇，黄蓉都没给，缘由就是郭靖一句“女孩子小时候还是”安静点儿好。 现在她好不容易能有一把玉质的宝剑，怎么可能刚到手上就拱手让人了去。 蔺相儒笑着伸手揉了揉郭襄的小脸，“这东西还是有些锋利，放在你手上会伤着你的。不过看你那么喜欢剑，我就也用一把不错的剑同你换。”说着，蔺相儒打开他身后一直背着的小包裹，从中取出一把小木剑，大小正合适郭襄这个年龄的人玩儿，而且上面镏金镶玉，煞是好看…… 第十六章 怒气生自是不给 将所有书籍都打好包，黄蓉又进洞好好的探看了一番，确定没有东西了这才恋恋不舍的出来。这些年她陪着郭靖在襄阳对战，说实话，好多军饷朝廷根本就不拨给，有时候实在没办法了黄蓉要么自己筹钱要么直接自掏腰包。桃花岛里头的许多能卖钱的宝贝就因此少了不少，所剩下的估计也是那些价值连城无人能买得起的。所以这些年但凡能找到值钱的东西，黄蓉也不像年少时那样漫不经心了，总会留心收下，以备日后换军粮用。 黄药师皱着眉头看着黄蓉的一系列动作，心里说不心疼那是假话。他黄药师的闺女怎么能受这样的苦，可是再想想这也是为国为民，他也只能无奈的在心中长叹，暗自记下等到过几日出去时一定要多多留心这方面，尽量能帮着减轻负担。 郭襄在一旁抽搐着嘴角看着手中的木剑，心里狂喊，你丫一木剑用得着在上面弄那么多珠宝吗？看看这弄得，比正儿八经的宝剑上头还花哨，怎么看都像是那些脑满肥肠之人把玩在手里的装饰物。于是撇撇嘴，抬手将郭破虏叫过来，“破虏，给你，这是你蔺相儒哥哥送给你的东西。” 郭破虏哪里会有郭襄那么多的想法，接过木剑看着上面耀眼的慌忙，摸着手感也好，咧开嘴就笑着一个劲儿的对蔺相儒说，“谢谢哥哥，谢谢相儒哥哥。”然后不给蔺相儒说话的机会，转头就跑到黄蓉面前挥舞着小木剑兴奋的叫道，“娘，娘，你看看，这个漂亮不？咱们啥时候回去，我想给爹爹看看。” 黄蓉抱起郭破虏，看了眼黄药师，见黄药师点头就叫来白雕，让白雕相互扶持着驼起巨大的书包袱，颤悠悠的往驿馆的处所飞去。 “咱们也会去吧，等回去之后再说。”将洞门再次关上，抱这郭破虏，黄蓉率先飞身上去。黄药师不语的抱起郭襄跟着黄蓉一起飞身离去。 —— 回到驿馆，黄蓉直接将那些武侠秘籍全部交给一灯大师，“大师，这里还有一张纸条，上书‘但赠有缘人’，想来这是您大理皇室的东西，现在蓉儿就物归原主了。”对于武林秘籍，黄蓉最多看看名字，在她心里并没真的看得上那些东西，本来就会九yīn真经和打狗棒法这两项绝学，更不用说黄药师的一身本事她也没少学多少，这些以前的一些杂七杂八的武功她还真看不上眼。 一灯没有看那些书籍一眼，而是双手接过纸条，仔细辨认后双手合什大声念佛，“阿弥陀佛，这是老衲祖父的字迹……” 一灯的祖父乃当年的大理段誉。他自从当年带着王语嫣回了大理登基坐了国主，虽然不敢称之为贤明盖世，但也的的确确是个好皇帝。只是多年后仍旧痴性不改，在一次从雁门关为他大哥萧峰扫墓归来后，就有种想法，想着一生一世不过如此，可他们这些武功绝学很有可能就此失传，尤其是王语嫣熟记于心的那些，就这样随着他们逝去而消散实属可惜。多年的君王生活让段誉对这个世界的留恋变多，于是就和王语嫣一起动手默写了这写武功，本来他想着再放回琅琊洞府的，可去了之后觉得放上去有些唐突仙人，还不如将那尊玉石像搬走，换个地方存放起来，留着待日后的有缘人开启，也算是为世留下一些东西。 “老衲祖父就是这个脾气，即便是年过半百依旧有些左性。他既然说了但赠有缘人，那就说明这些东西不是归我们段家所有，既然如此，依老衲看，还是郭夫人继续留着吧。”一灯到底是出家之人得道的高僧，心里大彻大悟通透极了，对于这些世俗的东西，也许地上那一堆武功秘籍还没手中这章纸条来的让他珍惜呢。 黄蓉也不推辞，只是笑着说，“既然如此，侄女也不说什么了，这些东西我会抄上几份儿，给您的四大弟子一人送去一份儿，都是强身健体的东西，多看看也没的坏处还能让小一辈的人长长见识。”说完洞中的事情，黄蓉赶紧询问潇湘子和尹克西到底是为了什么来这里，来了之后又做了些什么。 武三通不说还好，一听黄蓉问起来，当长就破口大骂，“奶|奶个熊，这群蒙古人实在是太缺德了，因为他们内部还在争斗，就找人来暗算我们皇上，想着让我们大理国皇室断子绝孙之后自己内乱然后他们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的拿下我们大理。娘的！真他|妈的太恶毒了，先皇就是让他们给害死的，虽然太子身上的毒他们不承认可我就是觉得和他们有关，不行，我这就去杀了那两个畜生，你们谁都不要拦我！” 原来这潇湘子和尹克西真的就是封了忽必烈的命令前来暗害大理国皇室的。他们的任务就是把大理国皇室子孙杀干净。选择天龙寺做为据点也是因为这天龙寺里头的和尚一开始迷了心智，愤恨大理皇室越来越不给他们面子，有心想要帮着外族报复一下，后来见闹大了，想要出来指正，结果被潇湘子和尹克西抢先一步给他们灭门了。在等着机会继续暗杀的时候，忽然找到了那张段誉留下的纸条，两人谁也不信谁的，所以也一直没有去找，那天实在没办法了，他们想着能把追赶他们的傻姑等人引到“宝藏”处，最好能被宝藏边儿上的暗器埋伏之类的给折伤了，结果没想到的是，那里根本就没有暗器和埋伏。 武三通越说越气愤，是横眉倒竖满脸怒气，站起身就准备出去砍杀潇湘子和尹克西。 “慢。”一灯出声制止了武三通，“冤冤相报，他们也是奉命行事的。这次他们的任务没有完成，我相信就是把他们放回去他们也不会再去蒙古人那边了，既然如此，废去武功，留下他们的性命，也算是功德一件。” 蔺巍啸扬声长笑道，“高僧所言甚是，这二人日后还有一番因果，现在还不是要了他们性命的时候，而且，因为他们而沾染的两手血腥实在是不值得，老朽也认为放了比就此抹杀掉要好。” 郭靖躬身行礼应道，“好的，单听二位的吩咐。只是太子身上的毒……”郭靖看了眼一灯，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一灯在那边合适双手低垂眼帘慢慢入定轻声诵佛，众人无奈，只能退了出去。 到了外头，蔺巍啸说，“这太子的毒我可以帮着用那雪莲来炼制出解药，但是，太子的身体到底已经折损了许多，想了寿命也没有多少年了，这是人力所无法驾驭的。老朽也只能尽力而为。” 朱子柳等人连连称谢。人家愿意帮忙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因为他们太子身上的慢性毒素他们还没有查出出处也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毒， 郭襄靠在黄药师的怀里，皱着小眉头搂着那可已经被黄蓉用厚布包裹起来的夜明珠，眼睛转了几转，用余光瞟了一眼在蔺巍啸身边的蔺相儒，心里轻哼，想拿我的东西，你再从新投胎转世个十几会说不定还有可能！ 郭襄伸出右手冲着蔺巍啸一挥，笑嘻嘻的说，“蔺爷爷，蔺爷爷，我娘给我的玉剑您一会儿看过之后记得让蔺相儒还给我，那是我娘亲给我的。” 蔺巍啸一愣，低头看了看蔺相儒，不解那是什么玉剑。 黄蓉轻笑着说，“小孩子玩笑，蔺伯伯不要在意，走吧，咱们先去前面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动，您随不出手，可在一旁听听给我们把把关也是好的。” 蔺巍啸转头瞪了眼蔺相儒，才七八岁的蔺相儒当场就露出了不满，等人走后，将玉剑拿出来还给了郭襄，也不要回自己的木剑，转身就往自己的屋里跑去了。 “姐姐，蔺哥哥是不是生气了。”还是黄药师带着郭襄郭破虏，一手牵着一个，郭破虏越过黄药师探头问郭襄。 郭襄毫不介意的撇撇嘴，“爱生气不生气的，他以为他是谁啊，我好不容易有一把玉剑，剑口又不是很锋利，干嘛非要让他拿走。从我手里抢东西，除非是外公，其余我谁也不给。” “为什么除了外公呢？是我的话二姐你也不给？”郭破虏也有点儿不高兴的说。 郭襄摇头晃脑的没说话，都是一群小屁孩儿，蔺相儒最多八岁，再聪明伶俐也还是个孩子。郭襄自动的将刚才蔺相儒要她剑的行为想成了一个小男孩儿看到了一把心仪的剑也想要，又怕自己不答应所以才清醒叫唤。只是，太过想当然的郭襄有点儿忘记了，自己真正年少时候的心态，记忆当年她弟弟在小的时候喜欢小女生的时候所做出的那些蠢动作。 撇开外人，郭襄和郭破虏回了房间，黄药师让下人端来水，让两人洗脸洗脚一番后，从外头拿进来一个小纸袋子，里面慢慢的都是剥好的核桃仁儿。黄药师将核桃仁儿放在郭破虏的手里，对他说，“日后每日吃上一包，要是没人给你送过来，襄儿，记得督促你娘给你弟弟准备，这东西每日都不能少。” 郭襄来不及窃笑黄药师再次给郭破虏“补脑”的行为，瞪大眼睛不解的问黄药师，“外公这话是什么意思，您要走了？”不要啊！她还没有从黄药师手中抠出什么好东西，也没让他答应教自己本事，这就把人放走了，那岂不是她这一阵子都是一头热白忙乎了？而且她也挺喜欢和黄药师在一起的，虽然脾气是古怪了些，但是疼自己人的那份感觉却一点儿都不少相比较马上可能就会继续日理万机的郭靖和黄蓉相比，郭襄觉得，跟在黄药师身边更有利于自己的发展，尤其是武功奇门八卦等，那些东西就是让郭靖教他也叫不来。要不然这日后降龙十八掌是怎么没落的？ 第十七章 送别总有相见时 郭襄两只小手死死的拽着黄药师的衣摆，用牙齿轻轻咬了咬舌尖儿，瞬时就眼泪汪汪，小鼻子一抽一抽的看着黄药师，可怜兮兮的说，“外公，您真的要走，您不管襄儿了。”就算能看着书自学，可书上的东西是死的黄药师的心得之类的却是活的，现在放走了黄药师，谁知到哪辈子才能再见。要是来个十三年后再相见，到那个时候就算她郭襄还有心想他求教，可到时候那个多事之秋也不允许啊！ 郭破虏也学着郭襄的样子，就穿着小里衣光着小脚丫跳下来有样学样的抓着黄药师的另一边儿衣摆，未关上的门吹进一股冷风，郭破虏“阿嚏”一声，鼻涕横流并且一个没站稳结结实实的趴在了黄药师的大腿生，给黄药师的衣衫又增添了些别的颜色和液体。 黄药师无语的看着这两个小家伙，他自然知道同这么大的孩子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当年黄蓉也是这么大的时候，黄药师是要她做什么她准不做什么，指东打西，要她好好睡觉她是一定会上房揭瓦的。相较与那唯一一次的育儿经验，黄药师还真就觉得这两个小外孙不错。郭破虏老实不淘气，郭襄像是天生就是和自己脾气来的，做什么事情都很讨巧，自己也着实喜欢，说真的要是就这么不问这孩子了，黄药师的心里还真有些挂念放不下。只是…… “襄儿，无碍，外公这次离去最多一载之后边会回来，等你五岁之时，是想着跟外公学武还是继续留在你爹娘身边，到时再说。至于破虏，好好吃核桃，记住外公这些时日跟你说过的话，日后行事不可毛毛躁躁更不可学你父亲那样没有脑子。知道吗？”黄药师轻轻抱起两个小家伙，将两人放到床上为他们盖好被子。 郭襄在心里吐吐舌头，心想这天太难吃核桃肯定能做到，破虏就是不愿意吃我也可以帮着解决。这毛毛躁躁也不难，咱们破虏本就不是那样的孩子。只不过这要想变得有脑子还真就很艰难了，估计就是打回娘胎再生一会他也还会是这个样子，除非基因突变。 “那外公说好了，一年后一定要回来看我。”郭襄拉着黄药师的衣袖继续可怜兮兮的眨眼睛，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黄药师虽然性情古怪但绝绝对对是个君子，尤其是在面对家人的时候，郭襄相信黄药师一定会信守承诺的。 黄药师点点头，有些不耐烦的说，“你外公自是不会诓骗你们，行了，你们赶紧睡吧，等明日一早再去把我走的事情告诉你娘亲。” 说完，黄药师转身就走了，连哽都不打一下。 郭襄揉揉眼睛，看看门外，确定门都关上了，就是下去说不准这会儿黄药师也已经走远了，郭襄躺下来，将贴过来的郭破虏往一旁推推，“别过来，你脸上还有鼻涕呢，给你，自己用帕子擦一擦。” 郭襄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小帕子递给郭破虏，郭破虏接过来在脸上随便的抹了两把。然后有些落寞的问郭襄，“二姐，外公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郭襄侧躺过来，不解的看着郭破虏那张国字形的小胖脸儿上是一脸的落寞。伸出手捏捏郭破虏的腮帮子，“你怎么会这样想。” “因为从来都是二姐给外公撒娇，外公也喜欢抱二姐。”郭破虏有点儿小落寞。 郭襄歪着脑袋摸着下巴，看着郭破虏一脸的愁苦，心里不由得去想，这核桃吃起来真的有用吗？怎么郭破虏的脑子明显见长，连这么高难度的话他都能说出来想得到了，看来黄药师这一阵子的鼓弄是没白忙活，真是马上见效啊！至于郭破虏烦恼的事情，郭襄拉过郭破虏的小胖手，“那些东西都无所谓啦，人心从来都不是长在正中央的，有写偏斜很正常啊。你放心，要是外公多疼我了，你二姐我就把我的那些分给你，多多疼你一些不就好好了。” 郭破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想了一会儿，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就很是崇拜的看着郭襄，“二姐，你真聪明。要是大姐肯定说不出这样的话。” 郭襄嘴角抽搐，那是，要是大姐的话，她估计会直接找黄蓉闹腾说为什么没她的好处。“好了，大姐也很疼你的，你没看出来平日里大姐最喜欢的就是你吗？行了，咱们赶紧睡觉吧，今天出去跑了一天你不累啊。” 很快，两个人都睡着了…… 黄药师急着今晚就走是有原因的，本来留在这里是帮着坐镇别出什么大的岔子，现在基本上事情解决了，留下来也没事情了，再加上晚上黄药师看着那尊玉石像，有感而发想到了一些曲子，有点儿想去找何有道切磋一下，最好两人能再谈谈乐理。所以他就连夜而走，只给郭襄和郭破虏说了说，黄蓉那里是连个纸条都没有。只是殊不知今晚会走的不止他一人。 —— 第二日一大早，黄蓉就过来叫郭襄和郭破虏起床，顺便问问他们黄药师去了哪里，怎么屋里没人。 “外公走了啊。”郭破虏一边自己动手穿着衣服一边很平常的说道。 黄蓉手一顿，惊问，“走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们怎么知道的，走的时候说了些什么？” 郭破虏摸摸脑袋，有些糊涂的看着黄蓉，就算他现在不是原来的木头嘎达了，可一下子像他抛来你们多问题他也还是接受不了。转头看着郭襄，伸手推搡一下，意思是让郭襄来说。 郭襄抬脸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娘，外公说了，等明年我五岁的时候就会回来。外公答应了襄儿要教襄儿武功的。” 黄蓉眼睛睁得大大的，惊喜道，“是嘛，咱们小襄儿这么有本事，居然能让你外公答应这种事情。” “那是，外公还说让娘以后每天都要个给三弟准备核桃，要让他多吃核桃。娘，襄儿也喜欢吃，襄儿也能吃么？”郭襄伸手拉过黄蓉的手，一摇一晃的说道。 黄蓉听了就知道黄药师是个什么意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摸摸一旁郭破虏的小脑袋，是越看越好笑。 说完，照顾好两个小的，让他们刷牙洗脸，一手一个牵着去了前厅，路上郭破虏问黄蓉什么时候可以回家，黄蓉轻笑着说，“咱们可能暂时不会桃花岛了，爹和娘可能近日带你们去你们出声的地方，襄阳。” “那姐姐也跟着我们一起去吗？柯爷爷也会去的对吗？”郭襄仰脸问道。 黄蓉淡笑不语。昨晚在商量好大理一些紧要事情之后，蔺巍啸就带着蔺相儒告辞了。至于说这皇室的渊源，蔺巍啸也没再隐瞒，直说是当年段誉去中原的时候，曾经跟不经意的救了一个差点儿被拐卖的小男孩儿，那个小男孩儿正是蔺巍啸的大伯。当年段誉没什么感觉，也没把蔺家人的那一句日后定会还情之语当做一回事。此番前来，老皇帝死了已然是事实了，谁也没那个能力起死回生，所以他就用那雪莲给太子炼制了丹药，至于抓出具体给下毒之人，那就是朱子柳等人的事情了。蔺巍啸也留下话，说是日后要是大理还有劫难，他们定是会尽力相帮的…… 来到前厅，一说才知道，昨晚一灯大师也走了，说是去云游四海去了，让他几个弟子不用跟随。 黄蓉听后轻笑，“天下没不散的宴席，几位老前辈此番肯出来帮忙，我们就已经受宠若惊了，剩下的事情我和朱子柳世兄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就等着那毒害太子的人落网了。既然大事一了，我和郭靖也稍稍商量了一下，让耶律齐大武小武他们夫妇留下，一则训练他们，二则也能在此稍稍帮上点忙。至于我和郭靖，我们想着近日就带着襄儿和破虏回一趟襄阳，此事一出，我们都觉得这蒙古人是又要有动作了。” 黄蓉说的合情合理，朱子柳等人也没什么好说的，程英听说黄药师一走，郭芙又要留下来，就想着她和陆无双也走得了。可是朱玉卿这些时日和程英走的近乎，一听程英有离开的意思，着急万分，连忙登门请求留下。一时倒弄得程英不知如何是好。黄蓉明白程英心里有的是杨过，可终究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意”，既然如此，何不找个好的归宿？因此黄蓉也跟着出面强留下来程英，只说就留半载，半载后要是心里还是想走就去襄阳，反正一年后黄药师也会回来的。并且黄蓉还私下里找了郭芙，跟她说了别主动找程英的麻烦，大不了当做看不见。郭芙不服，可还是不情愿的答应了黄蓉。 没几日，黄蓉和郭靖就带着郭襄郭破虏离开了大理，奔襄阳去了。 第十八章 忆前尘何去何从 春去冬来，冬去春至，一年就这样过去了，郭襄也在襄阳住了一年了。这一年，郭襄算是看出来了，这整个襄阳城的百姓都那么敬爱郭靖和黄蓉不是没有道理的，就冲着人家吃喝住全部自己花钱，过来为民保平安还自掏腰包的架势，想不让人佩服都难。 襄阳城里专门有个郭府，是前些年郭靖在这里住的时间长了，老百姓自发给郭靖夫妇修建的宅院。后来黄蓉知道了，又丁是丁卯是卯，一文不差的全给了百姓。宅院不小不大，足够郭靖一家子和他的几个徒弟住的。 身为受人爱戴的大侠的女儿，郭襄没有感觉到什么压力，当然了，也可能与她基本上就没什么时间出去有关，自从到了襄阳郭靖和黄蓉就一心扑在了Cāo练士兵的事情上，对于这两个小的整个就给予了圈养的待遇。找人看着，就在一个小院子里，只准在那里头玩儿，出了院门都不行。郭破虏还不算淘，自己一个人趴在树下头扒拉泥巴就能玩儿上一天，可郭襄就不行了。一开始还能在院子里背着手转悠看着郭破虏玩儿，后来实在显得没辙了，整日吃了睡睡了吃的也不是个法子，又不想现在就用功苦读算数，没老师教她怕绕了远路，就这么着，郭襄开始每天抱着生涩难懂的古书来看。再难懂总还能开发脑子发挥想象力想一下，因此，郭府的下人都知道，郭家的二小姐是个才女，从小就喜欢读书将来定是和她母亲一样…… 在大理住了一年多的郭芙等人也在近期回来了，大理的时局是暂时稳住了，只是那样的平静能有多久，谁也说不准。 “着你这么说来，大理国本身确实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黄蓉皱着眉头问耶律齐。 耶律齐躬身施礼回答道，“回岳母大人的话，是的。我和大武小武兄弟在那里Cāo练了一年的军队，可是，到底是个小国家，人口不多又不是太过富足。现在是蒙古人那边儿自己没倒弄过来无暇顾及大理，要真是大兵压境，再加上蒙古人确实英勇善战，小婿觉得，这大理恐怕是保不住的。”耶律齐不遮着掩着直接将他所感说了出来。 郭靖在一旁听得直皱眉头，“大理要是也被蒙古人占领，他们的狼子野心一定会极度膨胀，到时候我们大宋的处境就更加的艰难了。”大理再一没了，大宋就等于说是被蒙古人整个包圆儿了。这个时候要是再想与之抗衡恐怕是更加的难上加难。 “还好现在蒙古人还在为了争夺皇位自己人和自己人打。娘，您说有没有可能他们直接自己人打得两败俱伤，最后咱们来个渔人得利呢？”郭芙走到黄蓉面前说出她心里想的主意。 黄蓉听后是摇头轻笑，“你呀，想法还是那么天真。我曾经和你爹爹也在蒙古人的军队中住过很长时间，当年成吉思汗在世之时，蒙古军队骁勇善战，当年打败大金可以说就是蒙古人一手为之的，虽然咱们大宋也出兵了，之时……”黄蓉摇头叹息，“虎父无犬子，他成吉思汗的子孙不可能是泛泛之辈，尤其是前一次同咱们对战的忽必烈，此子要是赢了今后比不好对付。不过，要是能有人在这次将他给斩杀了，也只能说明还有比他更厉害的成吉思汗的子孙存在。对我们来说也是更加的不妙。” 在场的除了耶律齐和郭靖，其余人听的都是晕晕乎乎的不知其所云。郭芙讪讪的笑笑，“难道我们就干坐着什么也不准备吗？” 郭靖一拍大腿，“自然不行。从明天开始大武小武去校场训练士兵，贤婿，你留下来跟你岳母和我学习布阵打仗之法，咱们势必要在大战来临之前做好准备，绝对不能松懈一定要死守襄阳！与襄阳共存亡！” —— 后院，郭襄正抱着《山海经》慢慢的看，忽然头上一暗，有人挡住了光亮，郭襄抬头，就见鲁有脚笑嘻嘻的老脸出现在她眼前。 “鲁老伯，你又有事情来请教娘了？”郭襄甜甜的笑着问道。郭襄挺喜欢这个憨厚的老者，不是因为他憨厚的像郭靖能够从他身上找到父亲的感觉，而是鲁有脚虽然憨直却并非木讷、呆板无趣。他从不把郭襄当小孩子来看，总是有什么说什么像是朋友一般的相处，让本来心里和脸就不成正比的郭襄身为开心，总算是有个人不把她当孩子可以面对面想个大人似地说话了。 鲁有脚摸着他下巴下稀稀拉拉的几根胡子，咧嘴一笑露出了他那一嘴的大黄牙，“小襄儿又读书了？我是来找黄帮主有点儿事情商量，没办法呀，你鲁老伯我老了，脑袋又不好使，只能有事情的时候来麻烦她老人家了。” 郭襄放下书，坐直身子伸手指在脸颊处往下拉了一拉，“胡说，你骗小孩子呢。我早就听人说过了，自从鲁老伯当了帮主就不再拿叫花子的事情烦娘了，说是让娘能更有精神辅佐爹爹守护襄阳。” 鲁有脚听了郭襄的话不但不恼，反而开心的哈哈大笑，顺势坐到旁边的椅子，大腿往上一翘，抽出自己酒葫芦拔开塞子，一股酒香扑鼻。鲁有脚咕嘟咕嘟的喝了两口，深吸一口气吧唧吧唧的品了下滋味，这才说，“还是你小丫头机灵，什么都懂。我这是听蒙古那边儿的小叫花子传了消息，这才过来给黄帮主送信儿的。” “全天下的叫花子都是丐帮的吗？”郭襄眨眨眼睛问道。对于动不动就有不是大宋的叫花子出现或是传递消息，郭襄觉得很稀奇，难道这叫花子都没有分地区国家的吗？ 鲁有脚大笑着伸手摸摸郭襄的脑袋，“那是自然，别看这全天下可能会有各种各样的国家，有着这样那样的民族，但是只要是叫花子，不管在哪里，都归咱们丐帮管理。就算蒙古那边儿净衣想要重新自立门户，可真正的好叫花子还是归咱们丐帮管的。” 郭襄抱着膀子点点头，轻声说，“看不出来丐帮还真是实现了世界大同的理想境界啊。要是世人都能有这样一颗心就好了。整天打打杀杀日日生活在紧张的气氛中，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上辈子做为一个长在红旗下的和平年代普通家庭的女人，郭襄来到这个世界最不习惯的可能是就人命如草芥一般的不值钱，尤其是现在这样的战争年月，平日里头别说军队里的军人了，就是平头百姓死个个把人甚至直接灭了一家灭了一个村子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鲁有脚点头，感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要是真要让蒙古人杀进来，还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惨遭他们的毒手。屠城对于那些野蛮的人来说都是再正常不过了的。你当年是没见着，当年我们随蒙古人打入大金国的都城，屠城算什么，烧杀抢掠他们是无所不为。最后要不是郭大侠出手救下一些人，指不定会妄死多少呢！” 郭襄跟着叹息，就在此时，她猛然想起来，最后郭靖和黄蓉以及郭破虏也是因为死守襄阳城，最后真就跟着襄阳城共存亡了。抬眼透过窗户向外看去，郭破虏正蹲在院子中央拿着小铲子锄土玩儿，院子外头，远远地，郭靖和黄蓉携手正往这边儿走，后面跟着的是郭芙和耶律齐。郭襄不敢去想，这一切要是真的都没了，她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大宋必灭，这是历史的轨迹，不问这个世界多么的荒诞无稽，但大势所趋的东西不可能有所改变。 想到这儿，郭襄猛的站起来，撒腿就往外跑，飞快的跑到黄蓉身边，伸出小短胳膊示意黄蓉将她抱起来。 “哈哈，襄儿还是那么的小孩子家家的，就是离不开娘亲。”郭芙开口打趣道。 郭襄没理会郭芙，而是死死的搂着黄蓉的脖子，将小脸埋到黄蓉的臂弯处。以前没有想过这件事情，懵懵懂懂的就过去了，可是现在忽然想起来，她很是害怕，失去最最亲近的人的感受，上辈子她也有过，她不不知道要是这辈子再面对这样的事情，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襄儿真是越来越会撒娇了，爹爹以后要是再说我小的时候淘气撒娇我可就不依了，明明现在襄儿要比我那个时候做的更多。”郭芙见郭襄没理自己，就继续有点儿吃味的说。这次从大理回来，郭靖在谈完了正事之后又好生的说了她一顿，无非还是当年杨过的事情，一点儿也不给她留情面。虽然说了那么多年她也习惯了，可这一年多没听过的话猛地再听，不高兴自然是有的。 郭靖虽然不喜欢郭芙的语气，可对于郭襄这种撒娇的行为也是深表不喜，正想出口训斥几句，就见黄蓉板着脸冲他摇摇头，小心翼翼的搂着郭襄慢慢的往里走去，她感觉到了，郭襄很不对劲。 郭襄继续谁也不搭理，仍是趴在黄蓉的怀里微微颤抖，有些东西，从心底发出的感伤一时半会儿是去不掉的…… 家人是什么？家人就是永远不会被放弃也永远不会被遗忘！ 不知不觉间，郭襄真的已经将这些人看做了自己的家人，不论是木讷又想做着严父的郭靖，还是古灵精怪又有些私心的黄蓉，以及刁蛮任性虽然不讨喜却也真的不坏的郭芙和已经形影不离好几年的傻小子郭破虏。这样的家人，当你知道他们有一天会有很凄美的结局时候，你又会怎么做？她有该怎么办？ 第十九章 想理论无从下手 黄蓉不知道郭襄是怎么了，只是那样轻轻的抱在怀里与郭靖并肩身后跟着郭芙耶律齐进来屋里。郭破虏这个时候也不玩儿泥巴了，拍拍小手上去就扑到黄蓉崭新的衣服上，裙子上立刻出现了两个脏兮兮乌黑黑的小巴掌印。黄蓉眉毛稍稍挑高一下，她这人挺爱干净的，就是做丐帮帮主那会儿必须要穿破烂衣服她也只是在衣角处不惹眼的地方打几个小布丁凑活一下算了。 黄蓉抽出一只手将郭破虏牵住，然后笑着问鲁有脚，“鲁帮主今天来襄儿这里同襄儿说些什么了，看把我们家小襄儿吓得。自打她出生我就没见过她这样过。” 郭靖在一旁皱着眉头不悦的说，“蓉儿，鲁帮主怎么可能吓唬襄儿，要我看就是你太宠着他们了。孩子不能宠，要不然长大后无法无天那还了得！”说完郭靖又狠狠瞪了郭芙一眼。 郭芙撅着嘴一侧身，愤愤的白了还窝在黄蓉怀里的郭襄一眼，心里恨道，都是她的错，自己心情不好干嘛还要害她也受郭靖责骂，这场无妄之灾完全都是这小东西惹出来的！ 鲁有脚笑着站起来给黄蓉和郭靖行过礼，“我也没说什么，刚才就是和襄儿说了说咱们襄阳的显要位置，估摸着还是小孩子，听我说了打打杀杀死人的事情一时有些被骇住了。哈哈，都是我的错，还望郭大侠别怪罪小襄儿。” 本来就没什么事情，郭靖听了之后也没当一回事儿，转脸就忘了。扔下郭襄的事情拉着鲁有脚问他得到的情报是什么。鲁有脚在那边儿颠来倒去说的慢吞吞的，郭靖也不着急继续耐心听着。 黄蓉没在一旁旁听，而是若有所思的抱着郭襄牵着郭破虏奔里屋去了，郭芙看了一眼也跟着进去了，留下耶律齐陪着鲁有脚和郭靖。 “襄儿是被你鲁伯伯说的话吓着了？”黄蓉心里一直都觉得挺愧对郭襄和郭破虏的。郭襄一出生就被抱走，险些就救不回来了。后来好不容易又回到了自己身边儿，相较与大女儿当年的溺爱，郭襄和郭破虏确实没得到许多，小时候郭芙像他们俩这么大年纪的时候，哪里是管得住的，一天不在外面撒野乱跑都不乐意。再看看现在，她和郭靖为了国家大义，这些儿女私情早就撇到九霄云外去了。尤其是来到襄阳后，他们俩一直都有一种危机感，整日围着襄阳忙得团团转，这两个孩子的教养问题自然就无暇顾及。 郭襄这个时候心情也平复的差不多了，有些不自然的从黄蓉怀里出来，揉揉鼻子摇头小声说，“没什么，刚才就是忽然心里不舒服，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你个傻丫头，还在娘跟前死撑着，你也不想想娘多聪明了，随随便便的掐指一算就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把话说出来也让我们帮着你听听顺便开导一下你这个小丫头。告诉你，过了这一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日后我和爹娘会因为要守护襄阳而更加忙碌，谁还有心思坐下来听你个小丫头的心事！”郭芙拉着郭破虏坐到郭襄和黄蓉旁边，一脸嘲讽的对郭襄说。 郭襄皱着眉头看看郭芙，然后转头问黄蓉，“娘，大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外公说的女人一旦结婚了到了年纪就会变成这个样子，暴躁焦炉还一脸的邪恶？”其实郭襄想问郭芙是不是大姨妈来了，或者直接问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怎么一年不见，一见面就跟吃了炸药似地一个一个往外蹦枪子儿。 黄蓉抿嘴轻笑着将郭襄揽到怀里抽空瞪了郭芙一眼，让她收敛一点儿，总归是个已经结了婚的大人，还是做大姐的，居然还跟自己的小妹妹争风吃醋。郭芙撇撇嘴，轻哼了一声。郭破虏不解的晃着脑袋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拉拉郭芙的袖口问道，“大姐你怎么了？不会真的是哪里不舒服吧，要是不舒服的话你就跟我说，我给你拿核桃吃，那是外公让我每日吃的，你也吃点儿？” 看着郭芙无奈的对着郭破虏的表情，郭襄“噗嗤”一下子笑了出来，滚到黄蓉怀里直嚷嚷肚子疼。她是笑的郭破虏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笑的郭芙也没了那股子酸气儿。 “好了好了，你要是没事儿娘可带着你姐姐去前头找你爹商量大事情了。”黄蓉为郭襄轻轻拍着背脊说道。 郭襄拧着眉头起身拉着黄蓉的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拉住能说什么？说爹娘你们别管什么襄阳了，这天下迟早是蒙古人的，而且蒙古人也管不长，再过些年又是那满脸麻子的朱元璋领着中原人杀了回来建了大明皇朝，之后再来个后金进来……最后直至中华人名共和国。反正历史的轨迹已经摆放在那里了，何必做无谓的牺牲呢？ 相信如果郭襄真的没脑子将上述话说出来，不是别人拿她当神经病看就是黄蓉郭靖把她永久封存省的妖言惑众蛊惑人心。 “娘，为什么非要有死人呢？您不觉得存储力量曝光养晦也是个不错的方法吗？”郭襄说的很慢，生怕说出一丁点儿不符合这个时代特色的话。 黄蓉听后自是以为郭襄确实是被鲁有脚的话给吓到了，于是笑着蹲下身子摸摸郭襄的头柔声说，“爹娘的事情襄儿现在还小，不用问这些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和破虏好好的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别让爹娘Cāo心就成，其余的不是你们要想的。” 说完黄蓉就没当做一回事带着郭芙走了，郭襄伸出手想把人喊回来听她说说“上下五千年”，“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的论断，可最后只能愁眉苦脸的看着黄蓉和郭芙毫不留恋离去的背影。 “二姐，二姐，你到底怎么了？你不是说你什么都不害怕包括死人的吗？”郭破虏在黄蓉郭芙走后自己跑到小柜子里拿出一小盒子剥好的核桃，一边吃一边好奇的问郭襄。前几日郭破虏晚上睡不着过来闹郭襄，郭襄一时心里头使坏，想着说些鬼故事吓唬吓唬他，结果这小子傻大胆儿，郭襄是没把郭破虏给吓着，自己到吓着了。最后又不想承认，只得嘴硬的说，她是什么都不怕，别说鬼了，就是死人在她眼前她都不会眨下眼的！ 郭襄卷着嘴角小脸儿一转，总要找个机会试探一下郭靖和黄蓉对于精忠报国的思想底线是多少，只有知道了她才能真正的想办法。可是，要是不坚决同襄阳同大宋共生死的郭靖还是郭靖吗？郭襄自己心里也不确定她所谓的试探到底能得到什么样的一个结果…… 晚上，因为郭芙等人回来了，黄蓉高兴的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小菜，摆了一桌的大席，开开心心的给郭芙耶律齐等人接风。 “这也是自你们几个成亲后咱们自家人头一次聚在一起，今儿也算是齐全了，咱们就高高兴兴的吃一顿，大武小武，师母送你们俩几个字‘慎言慎行’，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能耐比你们高的大有人在。所以不管多大，不管你们是学你们师傅叫你们的武功还是学你们本家的一阳指，都要记住踏踏实实万不可再像从前小的时候那样毛毛躁躁了。怎么也是成家的人了，现在你们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你们身边妻子的天！” 在郭家，历来饭间说话的事情都是黄蓉接过去的，一来人家口才好，刷刷两三句就能把该说的意思都说了。二来郭靖也喜欢看黄蓉意气风发的样子，字字句句都正好砸在他的心坎儿中，每次看着黄蓉说话，郭靖都觉得是件无比幸福的事情。 武敦儒武修文郑重的站起来听黄蓉教导，并在黄蓉说完后齐身行礼应道。黄蓉满意的点点头，她和郭靖一辈子没收几个徒弟，这两个也算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她也是一直把他们当成自己孩子来看待，现在两人也成家立业了，走了一趟大理那满身的轻浮之气少了许多，都变得沉稳了，她自然是心下满意。 点头让两兄弟坐下，黄蓉一转脸就见郭芙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像是在等着她也说叨几句，黄蓉轻轻一笑，转而对耶律齐说，“你是我们的女婿，也算是我们半个儿子了。我们知道你也是个有能为的，所以对你我和靖哥哥都很放心。只是郭芙自来被我惯坏了，要是日后有些磕磕绊绊的你权且看在我们的面子上别跟她一般计较。” “娘~！”郭芙不乐意了，怎么一说到她就成了这些话，有些不满的说，“我哪有被惯坏了，襄儿听到死人就肝颤呢，我可没有。上战杀敌我也是一个好手。” “噗嗤~！”坐在郭芙旁边的耶律燕轻笑着伸手指在脸颊处比划了一下，“嫂子也不知道羞。襄儿才多大您就拿她和您比，真是……嘻嘻……” 郭芙恼羞成怒，伸出手就去哈耶律燕的痒，耶律燕也跟着嘻嘻哈哈同郭芙打闹起来…… 郭靖自是不会理会小儿女们的玩闹，吃了晚饭，他先去书房看了一会儿兵书，又交代了武敦儒和武修文明日要做的事情后，就起身准备回房间了，刚一出门，在外头等候多时的小丫鬟就对郭靖回道，“郭大侠，郭夫人现在在二小姐和三少爷的院子里，她说等您这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就过去找他们。” 郭靖点头称谢，转身去找黄蓉去了。来到院门外，远远的就能听见屋里面黄蓉的歌声，听得郭靖是心旷神怡，正是当年黄蓉同郭靖一起泛舟五湖之中所唱的歌曲《水龙吟》。听黄蓉唱完许久，郭靖一直呆呆的站在门口，想着当年黄蓉在船上的一颦一笑以及那时候自己第一次听了范蠡的故事，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做个像文种伍子胥那样的人。不论生死都要为国尽忠。 “郭大爷在门口当门神吗？怎么也不进来坐坐？”黄蓉伸掌用内力将门打开，对郭靖打趣道。 郭靖摇头笑着进来，摸摸跑过来的郭破虏的小脑袋，问黄蓉，“你们在说什么呢，又是唱歌又是嬉笑，好不热闹。” “娘在给我们将当年和爹爹没有成亲之前的故事。娘说着说着就唱歌了。”郭破虏揉着眼睛，胡乱说了两句，他才不会像郭靖承认自己是因为听不懂所以迷迷糊糊的差点儿睡着了，刚才听了黄蓉的歌声，在他耳里，那简直就等同于催眠曲，要不是刚才黄蓉用掌力开门，强风刮过正好也扫到他了，指不定这时候他还在迷糊呢。 郭靖牵着郭破虏笑着坐下，问郭襄，“你娘讲的什么，襄儿听懂了吗？“ 郭襄有些为难的看看黄蓉和郭靖，她还没想好具体怎么做呢，结果晚上吃晚饭黄蓉就又过来发亲情牌了，没人要求硬是要给她和郭破虏讲故事。“说了，娘说了一句话‘国有道，不变塞焉，强者矫；国无道，至死不变，强者矫。’” 郭靖吃惊的看着郭襄，直接明了的赞叹道，“襄儿好记性啊，当年你娘说了好多遍你爹我都记不住。就是学这些字也是耗了你娘许多时日。真是没想到，襄儿如此聪慧，大有你娘亲和你外公的风范。”郭靖话锋一转，“襄儿破虏，你们可知这话中真谛？” 郭破虏自然是摸摸脑袋啥也不知道，郭襄只得回答道：“娘也给我们解释了意思，说是‘国家政局清明，你做了大官，但不变从前的Cāo守；国家朝政**，你宁可杀身成仁，也不肯亏了气节，这才是响当当的好男儿大丈夫。’嗯，就这些。” 郭襄的解释又引来郭靖的刮目相看。他就是那种笨人，一旦知道别人聪明后就会毫不吝啬的予以赞扬，可惜，听在郭襄的耳朵里却真的很别扭。 郭襄嘴角抽搐，其实每次人家一夸赞她聪慧过人她就想倒地抽搐不起，实在是觉得汗颜不已，一个未来世界的大学毕业生，从新回来，要是还不过人那岂不是白活一世了？尤其是被郭靖这种二傻赞扬聪慧，她真的有点儿受之有愧的感觉…… 第二二十章 硬辩解险遭鞭笞 在接受了郭靖的一番赞叹后，郭襄试探性的问郭靖，“爹爹，大丈夫自当是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是这有什么标准吗？是一个人一种想法，还是就如范蠡一般与君主同患难而不同富贵，还是和文种等人一样，同患难再在同富贵的时候慷慨就义。”郭襄其实很想听郭靖说他愿意同富贵，但是真到最后关头不是非死不可的时候他不会死，就算忍辱偷生也一定要带着人冲杀回来。 可惜，郭襄想的注定不能实现，郭靖就是郭靖，不有点儿迂腐不总是傻傻的认死理那就不是郭靖了。 就见郭靖豪迈的放声长笑，“襄儿，你要记住，你爹我这辈子做什么事情都问心无愧，但是做的最爽快也最开心的只有两件。一是娶了你们的母亲，而是带着你们母亲和你们一起守护襄阳城。我发誓誓死不会让蒙古人的铁骑踏过城池半步，除非是从你爹我身上踏过去！”一席话郭靖没把别人点着，倒是让他自己热血沸腾了！见他右手握紧拳头，一脸的光辉灿烂，或许在他眼里，能保住这大宋的江山固然是好，可是万一保不住，跟着这座城池共存亡在他看来也不无是个死得其所的好归宿。这样的情怀郭襄真的很佩服，只是接受，还是差点儿…… 郭襄皱着小脸儿，伸出小手抓着郭靖的衣服领子焦急的说，“可是，可是，可是天下之事不就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吗？既然是大势所趋，为什么不就顺天而为？要是真的是一代明主那就是百姓的造化，要是不是再起来反抗不也为时不晚吗？” 郭襄的话一说完，这原本一屋子的和谐气氛就一扫而空了，郭靖瞪大眼珠子咬牙切齿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郭破虏挠挠头，他压根儿就没听懂自家二姐说了什么惹得他一向脾气好好的爹爹做出这副骇人的模样。而黄蓉，则是若有所思的盯着郭襄，在黄蓉这里，什么惊世骇俗的思想都不为过，自小的教育不同，她听过郭襄的话后最先的感受就是，这孩子还真是自己爹爹的亲外孙女，虽然想的不大想通，但也足够惊人了！ 郭靖抬起手心里想着就这么一巴掌打下去，可半途被黄蓉截住了，“郭靖，你还真要打孩子？襄儿才多大，就算心思和你不完全一样你也不能打人。难道当年你娘还有你师父教导你的时候也是动不动就上巴掌的？”郭襄和郭破虏没生的时候，黄蓉一颗心是分成两半儿，一半儿给了郭靖一半儿全是郭芙，可自从生了这两个小的，她一颗心又硬生生多分出了两块，手心手背都是肉，那一块儿被弄疼了她都心痛。别说郭襄现在只是小孩子口没遮拦随意的说说，就是真做出了不好的事情，像当年郭芙那样，她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的孩子的。 郭靖被拦着一愣，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最先想的就是黄蓉问得最后一个问题，然后很肯定的说，“虽然娘从不打我，但是大师傅在教我武艺的时候从来都是一个不顺心就上巴掌的。” 黄蓉又好笑又心疼的将郭靖的手握住，探过身子抱住郭襄，“襄儿脾气秉性随我父亲，这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惊世骇俗的思想怎么了，她也没说错呀！只是你不认同那就说出来，要是我再看到你有动手打孩子的苗头，你可别怪我到时候翻脸不认人。” 黄蓉的话又提醒了郭靖，郭靖气呼呼的站起来，指着郭襄对黄蓉说道，“女孩儿家若不严加管教，日后只有害了她自己。襄儿从小便古古怪怪，令人莫测高深。你再看看她现在说的话，要是不严加教导，还不知道日后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呢。要真的等到那个时候，闯出比芙儿闯的祸还大的时候，咱们就追悔莫及了。蓉儿，别的事情我都能依你，可是这忠君爱国之事我们一定要坚定的站在一起，万不能让襄儿走上邪路！”这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郭靖就是被郭芙以前做的事情给吓怕了，惩于以往对郭芙太过溺爱，以致闯出许多祸来，对郭襄和郭破虏便反其道而行之，自幼即管束得极是严厉不说，稍微见到一点儿不好的苗头也是立马就想着给掐死。 郭襄在黄蓉的怀里汗颜的看着郭靖，她不过就是说了还不算震惊的话就已经让郭靖敏感到如此地步，要是她真的说了，这郭靖还不一巴掌拍死她呀！ “那个，我想说的……”郭襄有点儿混乱的伸手想要解释一下，可是起了个话头又不知道怎么往下胡诌。 “你……”郭靖也跟着伸手想把郭襄拉到自己怀里，他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现在想要做的也不过是抱着郭襄面对面很诚恳的跟这孩子好好说说。知错就改是他对杨过的希望，同样对于自己的亲生骨肉郭靖也真下不去狠手，嘴上说说还成，真到了实际Cāo作的时候，他也不忍心的。 “吡~！”随声而来的是一块小石子，直直的飞向郭靖伸向郭襄的手腕处。 郭靖急忙侧上，将一旁的郭破虏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窗外，“外面是谁？”叫完一声再低头看那暗算他的物件，一块碧绿色的上好玉石。 郭襄眼睛一亮，“外公！”这种手法，也许杨过也能做出来，但是掐指算算时间，这个时候杨过还带着他拐来的大雕在东海边儿遥望呢，至于另一个也许可能会这弹指神功的程英，郭襄不信她有这个单子来暗算（明算？）郭靖。所以，剩下的自然就是走的时候就说好了回来看她的黄药师了。 郭襄叫出来的同时，黄蓉也想到了，一脸兴奋的抱着郭襄出去，来到院子里转着圈儿的喊，“爹爹？是爹爹吗？” 而屋里的小破虏也总算是听懂了自己爹娘和他二姐说的话了，明白现在他那个分别一年多的外公可能回来了，也跟着高兴的跳下床蹦跶的跑出门，可是刚出去又冲了回来，在郭靖诧异的眼神中抱起床上装有核桃仁儿的小锦盒再次奔了出去。到了院子里，小破虏高高的举起锦盒也跟着大叫，“外公，外公，破虏有天天吃核桃！”小脸儿神气的样子，像是在等着黄药师出来对他夸奖呢。 最后出来的是郭靖，出来后对着正前方一躬扫地，“岳父大人大驾光临，还请下来一叙。” 这个时候就看出郭靖和黄蓉两人武功的深浅了，人家郭靖光是听心跳声都能确定屏住呼吸的黄药师是站在院门口旁边的那株大树上，而内里稍差些的黄蓉则是根本就没听出来。 既然被发现了，黄药师也不躲藏了，飘逸的从树上下来，看得郭襄是满眼放光郭破虏将手中的锦盒塞到郭靖手里双手用力鼓掌。 黄蓉好笑的看着郭襄和郭破虏，无奈的轻笑着说，“你们姐弟俩是不是太过了，外公稍微施展一点儿武功就把你们俩给迷倒了，我和你们爹爹经常在你们面前施展绝学怎么也没见你们这样神魂颠倒的。” 郭襄眨眨眼睛对着黄药师伸手，回头对黄蓉说，“那是因为外公一举一动都像图画似地，给人一种特别舒心、赏心悦目的感觉。爹爹武功一点儿也不潇洒，娘行动间是蛮有灵性的，可是还是没有外公那种给我们的感觉来的更舒服。”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郭襄这一番话，再加上黄蓉之前的衬腔，黄药师刚刚下来时的那满满的怒气已然荡然无存，留下的不过是对自己女儿和孙女能这么容易把握住他情绪的丝丝无奈。 “哼，你们两个就长了一张巧嘴，翘舌橙黄！再怎么说，也抹杀不了这臭小子想要打我外孙女的事实！”黄药师狠狠的瞪了郭靖一眼，冷冷的说完后，没搭理郭襄，而是牵起郭破虏的手回到了屋子里。 郭襄对着郭靖做了个鬼脸，“爹爹，看到了吧，打孩子是不对的，外公都生气了。” 郭靖跟柯镇恶学到的最多的并不是他的武功，而是柯镇恶身上那种重视父权的纲伦，“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黄药师算得上他半个父亲了，因此对于黄药师的话他也一向是言听计从。 老老实实的跟在黄蓉的身后进去，黄蓉警告性的拍了下郭襄的脑袋，让她别玩儿大发了，终归是自己的父亲，亲父子还没隔夜仇呢，哪里就真能为郭靖那没下去手的一巴掌生气呢。郭襄安慰的冲着黄蓉笑笑，进屋后从黄蓉怀里挣扎着跳下来，跑到黄药师的身边对郭破虏说，“小子，记住，现在开始要天天吃更多的核桃，好好跟爹娘学本事，日后也做一个像爹爹那样的大英雄！知道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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