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罪恶》 正文 第一章 游船迷夜 秋天的横滨港,暮色沉沉。白天看上去污浊不堪的海面,现在倒映着无数灯光,使柔和的波浪看上去像宝石一般在熠熠发光。 山下码头,停靠着日本汽车轮渡公司的“木槿”号。船上的汽车甲板舱的后舱门敞开着。 这艘汽车轮渡的排水量近万吨,可以同时容纳大型卡车60台、小型客车百台左右,定期来往于横滨市与九州宫崎市之间。 不过,今天晚上,汽车甲板舱起码空着一半以上的舱位。这也难怪,这艘定期渡轮航海一次需要26个小时,因此不像近距离的内海渡轮那样总是满载。 离开航时间七点钟还有五、六分钟的时候,一辆小汽车发着尖啸的排气音开到了码头上。这是辆柯尔特佳蓝GtO·MR型跑车,车身颜色是绿的。当跑车开到轮渡前时,轮渡公司的职员上前将它拦住。 车内,一个男子手握着方向盘。他头戴软礼帽,帽沿压得很低,脸色严峻,嘴上叼着一支雪茄。也许因为这样的缘故,使人觉得他有点像暴力团的人。他穿着一身黑色仿麂皮西服,里面穿着银色的花衬衣,系着一条银色的领带。 这人姓西城名叫秀夫。他打开车窗,向职员出示了预订卡。 运送佳蓝这种车身全长在四至五米之间的车型的费用为:包括一个司机在内的单程是一万八千日元。不过,这种时候,司机就得住在普通旅客舱里。西式房间每间住四人,日本式房间每间住六人。如果想住上等房间的话,就必须另外支付差额。 西城在特等舱预订了两个铺位。因为即使是特等舱,西式房间的定员也是两人,如果只订一个铺位的话,就得和别人同睡一个房间。当然啦,如果对方是个美貌女子,那还没有什么,但如果是个混小子的话,简直就叫人无法忍受。 职员看见预订卡后,马上变得殷勤起来。 他鞠了一躬说:“马上就要开航了,请上船吧,请多加小心……” “谢谢!” 西城嘴上叼着雪茄,用心怀不满的声音说道。然后挂档起步,将车开进了船肚子里的汽车甲板。 西城在船上职员的引导下将车停放好后,左手提着旅行皮箱,右臂上搭着一件风衣下了车。他看了看车轮、甲板上安有防滑装置,所以就没有必要再往车轮下垫防滑木块了。 西城来到楼梯旁时,一个上身穿着船员制服,头戴制帽,下身穿着超短裙的女服务员向他深深鞠了一躬。 西城上了楼梯,通过普通舱的C层舱,来到B层舱内,这一层有个像宾馆一样的大厅。 西城走到总服务台前,递上预订卡,在乘船登记簿上填写完毕后,接过了房间钥匙。大厅四周是餐厅、酒吧兼休息室。里面有许多新婚夫妇模样的人。 西城的房间在最上层的A层舱十二号。他进房间后,看了看窗外,窗外无高大遮挡物,视野很开阔,看完后他将窗帘拉上。 房间里有两张单人床,床与床之间摆着一套沙发和茶几,房里还有电视机,以及和陆地上通话的电话,另带一间浴室。 西城给服务员小费将他打发走了,然后,从旅行皮箱的底部取出一支带套的手枪。这是支美洲虎牌的贝莱塔自动装填式手枪,枪套上还带着个小包,里面插着消音器。 西城从裤袋里掏出一把带有十种特殊工具的开关刀,扳起其中的一把改刀将电视机连同底下的大型立体声收音机从窗户旁挪开,然后用改刀将收音机的后盖卸了下来。 西城将带套的手枪和装有预备弹仓的弹药包塞进机壳,关闭后盖,然后将收音机搬回原处。 西城在热水池用热水洗了脸和手后,离开了房间。这时,开航的广播响起,渡轮缓缓地启航了。 西城走下楼梯,来到B层舱的休息室,在酒吧柜台的角落里找了一张高脚圆凳坐了下来,出示了房间的钥匙,要了一杯杜松子鸡尾酒。 从船窗向外看,可以清楚地看到港口的夜景。渡轮缓缓地向港外驶去,从一些笨重但马力大的拖船、轻巧灵活的汽艇以及下着锚的外国货轮之间穿过,然后加快了速度。 西城吩咐调酒师再调制一杯杜松子鸡尾酒,然后点上一支烟抽了起来。他心里很不平静。一想到在九州等待着自己的将是极其危险的任务时,便感到胃部一阵难受,快被刚才喝下去的酒精缓解的胃部的硬块又紧紧地缩成了一团。休息室里,那些成双成对的年轻恋人,新婚夫妇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光彩。甜甜蜜蜜、卿卿我我的,欢声笑语不绝于耳。看到这些,西城除了感到有点嫉妒外,更多的是憎恨,他那高级流氓气十足的脸显得更加阴沉起来。 九州煤矿很多,从来就是暴力团活动猖獗的地方。他们通过从事煤矿劳工纠纷的斡旋和劳务管理来榨取油水。有的甚至在一手掌握了煤炭运输业之后,连煤矿也攫为己有。 当中东的廉价石油大量涌进日本后,煤炭业便萧条起来。九州的各个暴力团见煤矿没有油水可榨取了,便把黑手伸向以博多为首的城市和以别府为首的温泉区,为争夺地盘和利益而自相残杀。 昭和三十九年,在警察厅首次对暴力团进行打击之前,九州的暴力团有七百多个组织,成员近二万名,处在鼎盛时期。 这些组织中有:以神户为根据地企图称霸全国的巨人暴力组织山野组及其下级组织石田组;还有以企图遏制山野组扩张势力的乌合之众,即以大山组为首的地方暴力团联军。 昭和四十年起,警察对暴力团进行了强有力的打击。大部分的暴力团似乎被打垮了,除了山野组以外,几乎所有的暴力团都发表了解散声明。 然而,自从1970年日美安全条约修改后,暴力组织便完全重新恢复了活动。 当初警方在劝暴力团的头目和干部们进监狱时说:“请你们忍耐到70年安全条约续签,革命运动高涨时便马上释放你们,让你们组成一道反共的防坡堤……”果然,这些人在1970年以后全被释放出狱,他们重振旗鼓,在榨取当地居民油水的同时为争夺地盘进行着血腥的械斗。 九州也不例外,复活了的各暴力团除了从事以往的赌博、卖淫、恐怖,毒品贩卖、运输搬运、风化营业及商人的保镖费的催收,支票的抵押及担保、债权催收、土建承包等外,他们又开辟了一些新的生财之道,诸如同大企业紧密勾结,为其提供劳动力,从劳务费中提成,或受大企业重金委托专破坏当地居民的反对公害运动等等。 开航了一个多小时后,广播响了。播音员报告说:“渡轮航速为二十节,已经驶出了浦贺航道。”航线指示图上的指示灯亮了,指出了现在的所在位置。 岸边城岛上奔驶的车辆看上去宛如萤火虫一般,灯塔在眨着眼睛。 西城触景生情,想起了一些往事。他是个航海爱好者,经常出海航行,当年为避风暴时常在深更半夜途经这一海域的回油壶港。这一海域是美国第七舰队进出横须贺港的咽喉要道,自己就曾多次遇上在灯火管制下开向港口的美国灰色战舰和核动力航空母舰,差点被撞翻。想起自己用手电筒照着帆拼命逃窜的情景,西城不由得苦笑了。 西城喝干第三杯酒,将空玻璃杯放在柜台上,在帐单上签了字。这时,他觉察到在柜台另一头的角落里,有个年轻女郎在看着自己。 那女郎看上去有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容貌娇美,但那双饱含秋水的眸子却显得有点忧郁。一件藤色的连衣裙束裹着她丰腴的肉体,胸围、臀围同腰围相比,对照鲜明,头发又浓又密,染成了粟色,成波浪状地披撒在肩头。 当她的视线与西城的视线相遇时,脸上露出了期待的微笑,但马上便转过头去。她身边似乎没有伴侣。 西城立刻向她走去。 “对不起,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同您共进晚餐……独自一人吃饭太没意思了。”西城面带野性的微笑说。 “很乐意,我也是一个人。”那女郎望着西城的眼睛说。 于是,西城殷勤地挽着那女郎的手臂向餐厅走去。在餐厅的角落找了个座,以免干扰太多。二人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西城先向侍者要了香槟酒,然后说出了执行这次任务使用的化名:“我叫田代……田代建二。” 接着他又煞有其事地介绍起自己的职业来:“我在伊豆和箱根经营着旅馆,这次打算在九州也开一家,所以想先去考察一番,顺便也观观光。” “您的身份真令人羡慕啊。我嘛,叫清冈晶子,在长崎开着一家时装店。”那女郎说道。她的口音的确带着点长崎腔。 “到了宫崎您自己开车吗?您丈夫呢?” “我是个没有人要的剩余物资啊。”晶子说着,轻轻地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二人吃着鲍鱼、龙虾、还有牛排,喝着香槟、葡萄酒,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共进晚餐。不知不觉,两个半小时过去了。晶子说喝酒喝得浑身发热,想上甲板吹吹风,于是,二人便登上A层舱顶上的甲板。 渡轮平稳地航行着,几乎感觉不到船体在摇晃。二人凭倚着右舷的栏杆,向远处眺望着。远方,可以看到富士山白雪皑皑的山顶。 晶子的长发被风吹拂着,带着迷人的芳香,不时地在西城的脸上扫过,西城禁不住心动神摇,一声不吭的伸出左手轻轻将晶子的长发收拢,右手顺势将晶子的腰部搂住。 晶子吃惊地抬头望着西城,娇艳红润的嘴唇微微张着,露出珍珠般的牙齿。西城毫不犹豫地将她的嘴唇吻住,右手更紧地搂住了她的细腰。 晶子呻吟着,将双手搂住西城的脖子。二人热烈地接起吻来。 过了一会儿,晶子挣脱开来,气喘吁吁地说:“去房间……” 西城轻轻地将晶子抱起,一边吻着晶子的嘴唇,一边向楼梯走去。晶子则双目紧闭,眼睑在微微地颤动着。 走进A层舱时,一个中年的男服务员挡住了去路。 “您……”他瞪着西城。 “我老婆喝醉了,请你帮忙开开门。”西城抬起头来苦笑着说。 服务员打开门后,西城抱着晶子进了自己的房间,将晶子轻轻放在一张床上,然后拉上床前的帘子。 “辛苦了。你也不是小孩了吧?”西城往服务员手里塞进一张五千元钞票。 “您如果来个电话,早饭我给您送到房间里来。”服务员说完便识相地走了。 西城三下五除二地将身上衣服脱光,拉开床前的帘子一看,晶子正双手蒙着绯红的脸庞。 …… 第二天晚上九点左右,渡轮抵达了宫崎市的日向港。在此之前,晶子和西城一直难舍难分地泡在房间里。 “若是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吧。”西城同晶子告别。 送走晶子后,他回到房间,从立体声收音机的机壳内取出手枪和弹药包。枪套穿在裤子皮带上系在后腰,弹药包则绑在左腿上。 去总服务台结完帐,西城便到停车的甲板舱。这时,大部分汽车已经由前侧的门上岸了。西城的佳蓝GtO型跑车是最后上船的,离船时也是最后一个。 西城将车开上了岸,停靠在温暖的岩壁旁。他记得晶子说过她的车是辆小太阳牌轿车,可找了一阵也没找着,看样子她已经走了。 西城驱车上了十号国道,向别府驶去。他感到有点疲倦。十号国道很窄,同九州的大部分国家公路一样,上下行车道线只各有一条。 正因为如此,才很适合西城的佳蓝GtO型跑车。这种车体积小,超车的加速度优良,全速时离合器的操作也很轻巧。 车驶过郊外的一条弯道,进入了一条更宽的公路。公路右边看得见日向滩。西城挂上五档,将车速保持在平均120公里的时速。车内收音机的广播说,今天仅北九州一地就发生12起凶杀案。真是一个野蛮的地方。 操近路穿过工业城市延冈,进入了山区。西城将平均车速降至80公里,驾驶着车在弯弯曲曲的山区公路上行驶。每拐过一个急弯,轮胎便冒出蓝烟并发出尖利的声音,油温表的指针指着超出了一百度的地方。 穿过大分市后,公路的右侧是别府湾。从渡轮下来花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霓虹灯泛滥的别府市内。西城在市政府附近将车停下。 他决定今晚只逛逛大街,于是他顺着流川大道朝连结站前大道和市府前大道的银座街走去。路两边,酒吧、夜总会一家挨着一家;家家顾客盈门,热闹非凡,成群结队的游客在街上走着,想寻找消魂之处以度良宵,皮条客则紧跟在他们身后招揽生意。 在银座后街至银座的巷子里,有三个流氓正靠着墙在聊天,看见西城走过来,他们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三人挡住了西城的去路。在他们的衣领上,镍制徽章在闪着光。 “喂,老兄,你在这儿看什么?再这样像警察似地探头探脑,当心挨揍!”中间的流氓说道。 他脸上留着许多粉刺的痕迹,坑坑洼洼的,宛如月球的表面。 “到底谁挨揍?” 西城伸出左臂抓住那人的领口,将他提了起来。警视厅刑事局负责摧毁暴力团的这位秘密搜查官,可以轻而易举地单臂将两个这样的家伙水平举起。 被西城抓住衣领口吊起来的这个石田组流氓的麻脸很快便胀得发紫。他用手指甲抓着西城的左手,并想用膝头踢西城的腿裆来解脱痛苦。 西城身体一偏躲过那人的膝头,空着的右手猛然劈了两下,将那流氓的左右手腕的骨头击碎。 那流氓左右两边的人目瞪口呆地站了一会儿,才突然醒悟过来。他们慌慌张张脱下衣领上别着徽章的西服,扔在地上。他们腰间围着一条色彩鲜艳的宽腰带,腰带里插着把白鞘的匕首。他们想拔出匕首。 西城嘴角上挂着讥讽的微笑,将手上吊着的流氓像水车似地使劲一抡,那两人刚拔出刀子便被扫倒在地,匕首也从手里飞落。二人在地上翻滚着。 西城丢开手里的流氓,在倒地的二人头上各踢了一脚,将他们踢昏。 被丢下的流氓仰面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弄得喉咙直响,伸出的舌头也肿胀成了紫色。 这时,有个行人刚想走进巷子,见此情景马上便装着若无其事地掉头走了,大概是怕惹麻烦吧。 西城从地上拾起一把匕首。匕首磨得很锋利,散发着丁香油的气味。 西城把匕首按在正喘着气的流氓脖子上,嘲笑说:“果然挨揍的还是你们吧?” “你敢跟山野组底下的石田组作对,就别想活着离开别府市!”流氓虽然哆嗦着,但嘴上还是很硬。 “我是独狼一匹。石田组是不是山野组的敢死队我不知道,不过,我根本就不害怕。”西城说。 “你……你小子是哪个组雇来抢地盘的?是大山组吗?” “闭嘴!”西城将流氓喉咙的皮肤轻轻地割开了一个口子。 流氓翻着白眼昏了过去。西城搜了他的衣袋,摸出了驾驶执照,知道他叫清水四郎。 西城用脚将匕首踩断,随手扔掉后,穿过小巷到了银座街。街上酒吧、夜总会、舞厅鳞次栉比。有好几个妓女在拉客,周围到处有流氓在监视。 别府市人口仅有15万,但每年却要接待1000万游客,仅去年,警察便逮捕了五百个同卖淫有关的人和200个制作销售淫秽录像、裸体照片的人。然而,这只不过是冰山的一角而已。 西城慢慢地走着,几个拉皮条的,兜售黄色照片的人上来搭讪,都叫西城给打发走了。 “回头我感兴趣了会来找你的。”西城对那些人说完,便向站前大道走去。 站前大道的情况也差不多。西城朝车站方向走了一段,向左拐进银天街时,看见一伙胸前别着石田组徽章的流氓正杀气腾腾地奔跑着,其中有些人风衣底下揣着短刀。 准是为刚才石田组三个流氓挨揍的事,整个石田组都动员起来了。西城低着头赶紧钻进一家打着“春宫”招牌的酒吧。 店内光线昏暗,但相当宽敞。为了便于情人幽会,沙发的靠背都很高,坐着露不出头部,也看不见别的座位里的情形。 男招待将西城引导到一个空座上。这时,有两个身穿透明短衫和超级超短裙的“性感女郎”走来,一左一右在西城身旁坐下。她们戴着足有两公分长的假睫毛。 “请我们喝杯鸡尾酒吧。”女郎娇滴滴地央求说。 “好啊,两杯鸡尾酒,我嘛,来一杯啤酒吧。”西城笑嘻嘻地对拿来手巾的男招待说。 男招待走了之后,两位女招待自报了姓名。左边的头发染成金色的是咪咪,右侧的是爱玛,两人超短裙下什么也没穿。 “这个店太叫人满意了。”西城搂着二人说道。 这时,男招待送来了饮料。大块头的咪咪解开衣扣,露出了胸脯,然后抱住西城的头往自己的胸脯上按。 “哎,给点零花钱嘛。”咪咪娇声说道。 “我也要。”爱玛甜甜地说道。 “知道,我知道。”西城放开二人,用手巾擦了擦手,然后从厚厚的钱包里拿出三粒药片放进嘴里,用啤酒送进胃里。 接着,给了每人一张5000日元的钞票。女郎们忙喊男招待换手巾,然后,爱玛坐在西城的腿上,咪咪则吻起西城的脖子来。 西城此时根本无心同这两个女招待鬼混,他想起了石田组的事。 原先统治着别府夜生活的是当地控制着市议会的井口组。但是,在别府航线上随意来往的阪神地区的流氓们很不甘心让井口组独吞油水。 战后,在黑社会弱肉强食倾向日益明显时,神户的小林组率先打进了别府。 井口组拼死抵抗,其结果是小林组将井口组头子打成重伤,而小林也因此受到警方的追究,不得不撤回神户。 昭和30年,因打伤井口组头子而进监狱的前小林组敢死队长石田出了监狱,再次向井口组发起了挑战。 石田在别府建立石田组,将井口组的地盘一块一块地夺走,井口组被逼得走投无路,便开枪打了石田。 两田身中两枪,侥幸没死,气得他命令手下要将井口组斩尽杀绝。 井口组的主要头目终于被石田组干掉,从而被其彻底打垮。随后石田组又毫不留情地歼灭了以大分市为据点的小张组。 昭和33年,石田组夺取大分市后,拜在全国最有势力的山野组第三代头目门下,成为该组的直属成员。 石田组及其后台山野组在征服了东九州和南九州之后,下一步进攻的目标,理所当然的是九州的最大消费城市博多。 针对石田——山野组的阴谋,筑丰的各暴力团便以大山组为中心一致团结起来,成立了二叶会。最后,连北九州市的各暴力团也参加了这个筑丰防卫联军。 昭和37年,石田——山野组与筑丰联军双方各自在博多城内集结了几百名手执武器的战斗队员。 正当他们准备大打出手的时候,福岗县的近千名武装警察将他们包围起来。 很显然,在这种情况下,双方还要开战的话,双方都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他们表面上迅速和解,山野联军为了保存实力从博丰撤出。 然而,妄图称霸全国的山野邦并没有放弃他们征服筑丰的野心。 昭和38年,山野组以石田组打头阵继南九州之后又将野崎和博多弄到手,并在昭和40年警方掀起打击黑组织运动前夕,在北九州和博多一带向仅次于山野邦的、同神户木田会结盟的二叶会展开了猛攻…… 在曾经名义上解散了的各暴力团陆续复活的今天,山野组的活动范围多达33个府县,拥有450个团体和一万名成员。 其中,在第一次打击运动中名义上解散了的山野组直属的石田组复活后,活动范围几乎遍及九州各地。 不过,尽管如此,他们却还没有完全控制住一些地区的局面,筑丰联军仍在顽强地抵抗着石田组。 然而,财源丰里的石田组仍是一个不可轻视的组织。例如,几个月前,以残忍著称的代理组长竹井从前桥监狱出来时,山野组的大小头目共二百余人从全国各地开着高级轿车赶到监狱门口迎接,之后又用包租的喷气客机将竹井从羽田送到伊丹机场,再从机场用小轿车将他送往山野组的根据地神户,租下一家饭店,召开了盛大的欢迎会。会上,以治安人员的名义,但实际上是为了炫耀山野组和石田组的实力而集结了三千名山野邦系的打手。 一伙人在第三天又分乘五架包来的螺旋桨运输机飞往别府,在那里也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会。目睹到山野组实力的二叶会似乎吓破了胆…… 这时,有两名男人走进店来,他们的衣领上别着表示小头目的青铜徽章。 那二人逐个抓住各座位上的男人的头发,使他们抬起脸来,仔细地察看着,以期从中找到西城。 西城这时还不想使用腰后别着的美州虎牌贝莱塔手枪。他将嘴唇印在咪咪唇上,使她闭上眼睛,然后从上衣内口袋里掏出特殊开关刀藏在了腿下。 那两人来到西城身边,这时,骑在西城腿上的爱玛已经精疲力尽了。 西城故意将脸埋在咪咪的胸脯上。那二人粗暴地抓住西城的头发一拉。 “痛死我啦!”西城脸贴着咪咪的胸脯说道。 “让我们看看你的脸。”其中一人恶狠狠地说。 西城右手伸进右腿下,握住了特殊开关刀,拇指按住打开锥刀的按钮。 在抬起头的同时,右手从腿下拔出刀,一按锥刀开关,又细又薄的两刃锥刀飞出。 锥刀刺进了正弯着腰的那二人的心脏。 锥刀太锋利了,那二人在一瞬间似乎没存感觉到心脏被刺,就像被锋利的刮脸刀割伤后,一时还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二人立刻站直。 “你在干什么?快把玩具收起来!”右边的男子嘲笑说。 “让你看看真家伙吧。”左边的男子从宽腰带中拔出三十公分长的短刀。右边的男子从肩套里拔出38口径的勃朗宁自动手枪。 咪咪吓得刚要喊,便被西城用收回刀刃的开关刀击中颈动脉昏了过去。 爱玛也吓傻了。 “小子!你敢杀老子……”右边的男子喘着气说,突然,身子一斜,单腿跪在了地上,接着倒在地上痉挛起来,被刺中心脏这时才发作疼痛起来。 左边的男子刚想将短刀刺来,也突然倒下了。 西城推开爱玛,从地上捡起勃朗宁手枪,放进上衣口袋,将开关刀放进裤子口袋,然后站起身,向收费处走去。 在背后,爱玛突然惊叫起来,还有一些没来得及提上裤子的顾客站起来大叫。 西城对恶狠狠地挡住去路的经理和男招待们说:“那两个人好像是心肌梗塞,快去叫急救车吧。” “站住!你别想逃走。你对他们干了什么?”经理嚷着。 “喊什么!”西城一脚踢中经理的腿裆。 经理的睾丸被踢碎,痛得他双手捂着腿裆处仰面倒下,嘴里冒着白沫痉挛起来。 西城踏着他的身体走过时,他的肋骨承受不住八十公斤的体重,发出了断裂的声音。男招待们慌忙左右散开。 衣帽间的姑娘哆嗦着将西城的风衣递上。 “多谢啦!”西城招呼一声便走出店去。 他快步走进巷子内,从勃朗宁手枪把的弹仓室里抽出弹仓来,从弹仓的检视孔可以看见其中装填着六发三十八口径(38/100英寸,约为9.65毫米)的子弹。轻轻拉开枪栓一看,枪膛内已顶上了一发。 西城将弹仓装入弹仓室,察看了一下四周,只见巷子里有个拉皮条的吓得站立不稳,嘴巴则像缺氧的金鱼一样吧嗒着。 西城的风衣是在伦敦买的地道的“伯贝里”牌风衣。风衣口袋有两层,一层是真口袋,另一层是空的假口袋,手伸进去可以直接摸到上衣和裤子口袋。 西城将握着勃朗宁手枪的右手插进假口袋内,向着自己座车停着的地方走去。 当西城快要走到流川大道时,背后响起了几个人跑来的脚步声。那些人边跑边嚷嚷。 “他在这儿!” “杀了他!” 西城跳向一旁。在一家快餐店,屋檐下站着一个兜售黄色照片的家伙,西城在他背后用左臂勒住他脖子,将他的身子转向追来的流氓们。 追来的是戴着石田组青铜徽章的小头目二人,以及镍制徽章的小流氓二人。 青铜徽章的二人端着手枪,镍徽章的二人挥舞着短刀。 四人在距离西城还有30米时突然停下,并排站着。西城把黄色照片贩子的身体当作盾牌,右手从风衣底下亮出在“春宫”酒吧从石田组小头目手里夺来的38口径的勃朗宁自动手枪。 一打开保险,他就凭着直觉放了一枪,因为还没有试射过,与其使用准星和照门来瞄准,还不如靠右手的感觉来掌握手枪的平衡,这样射击效果反而命更好。 西城长期的射击经验发挥了作用。 四人中左起第二个握着托卡列夫手枪的小头目将他的自动装填式手枪丢开,双手捂住心口倒下了。 两个小流氓惊叫着胡乱挥舞着短刀转身逃走。剩下另一个小头目急得大喊:“站住!不准跑!当心扒你们的皮!” 他面带恐怖的表情握着纳甘转轮手枪胡乱放了起来。 枪声震憾着夜晚的街市,不过,那家伙的枪法实在太糟糕了。 发射出来的7.62毫米子弹白白地被夜空吸去,这还不算,有些子弹甚至打在他自己的脚下,毕竟是没有受过正规训练的流氓,握枪的方法太蹩脚。 西城冷冷一笑,端起枪射出第二发子弹,弹壳笔直地跳了出来。 那人的喉咙被38口径的子弹击中,像个陀螺似地旋转着倒下。不仅从喉头,而且从嘴里也喷出鲜血来,被西城当盾牌使的黄色照片贩子吓得尿了一裤裆昏了过去。 西城将他放倒在路上。隔着衣服摸了摸,看他身上有无武器。然后向倒在地上的两个小头目走去,另外两个小流氓早就逃之夭夭。附近的店铺全部关上了灯或拉上了厚厚的窗帘。 被击中心口的人自胃部以下全是血,似乎没有力气再捡起托卡列夫手枪还击了。 看到西城走来,他就像快挨打的狗一样看着西城。 “饶命!”他喘着气说。 “刚才的威风跑哪里去啦?” 西城拾起卡托列夫,这是支7.62口径的拉西安tt33型,跟那具尸体手里握着的7.62口径的纳甘转轮手枪一样,都是苏联制造的。 西城从尸体手上扯下纳甘手枪,又搜了一遍死尸的衣袋,搜出弹药包打开一看,里面装着50来发7.62口径的子弹。 西城看了一下弹壳底部的钢印,知道这子弹是1965年制造的。纳甘转轮手枪是19世纪设计的枪,其子弹在战前的日本曾有过不少。但60年代制造的子弹在日本出现确实很罕见,而且一般是从外国间谍手里缴获的子弹。 西城搜查了胃部被击中的男子的衣袋。他的弹药包里的托卡列夫子弹也是60年代的产品。 “你们二位都拿着这么稀罕的家伙啊,是从什么地方弄到的?”西城问。 从他衣袋里搜出的石田组的身份证上得知,他叫林谷。 “是上头发的——你是谁?是大山组雇的打手吗?”林谷呻吟着问。 “我是谁跟你无关。我问你,石田组从什么地方弄来这种苏制手枪和子弹的?” “我怎么知道?——快杀了我,给我来个痛快的!我变鬼也不会放过你。”林谷喘着气说道。 “是吗?好,那我就成全你。”西城把38口径的勃朗宁枪口对准林谷的眉心。 林谷白眼一翻便失去了知觉。 西城苦笑笑,将子弹快打光的勃朗宁手枪卸开扔掉。 就算县警察署从上面查出指纹也不怕,他们就指纹照会警察厅时,厅里会把事先准备好的西城的假经历通知他们的。 西城在这次任务中使用的化名是田代建二,当然,驾驶执照上也是如此。柯尔特佳蓝GtO型车的车检证上记载的姓名也是田代。 西城从裤腰皮带上拔出纳甘手枪,由于此枪是单动式的,所以他用大拇指将击锤扳开。 这种手枪有个七连发,转轮弹仓,靠独特的气体密封机体旋转,转到枪膛位置的弹室同机身后端结合得很紧密。 这种纳甘式手枪属于运动型,上面装有可调式瞄准器,在射程距离50米时,不管是准星还是照门,每动一毫米,其平均弹着点约可移动33公分。 上下左右的移动分别由照门和准星来担任。大约在25米远的巷子口角落里放着个蓝色的塑料大垃圾桶,西城举枪向那个垃圾桶瞄准射击。 一声枪响过后,只见垃圾桶上出现了一个枪眼,弹着点偏离右上方20公分左右,枪眼背后的垃圾飞溅起来。 第二发子弹几乎打在同一个地方。于是,西城用十日元的硬币转动照门的转轮使之升高一毫米,又捡起丢掉的勃朗宁手枪的枪身当锤子使用,把准星向右敲过一毫米左右。 然后进行第三发试射。这次命中了瞄准之处,垃圾桶被打得粉碎。 西城打开枪身右侧的弹仓盖,拔出弹夹,补充上子弹,接着便进行托卡列夫的试射。 这种枪准星和照门都是固定式的,通过试射,西城发现这把手枪的弹着点在25米时,偏下10公分,50米时偏下25公分。 这时,远处传来了警车的警笛声。西城双手各握着一支手枪插在风衣左右两个口袋里,继续向自己的车走去。 刚走上流川大道,一些小流氓就慌慌张张钻进巷子或横街躲起来,被枪声吸引而来的几十个好奇的游客伏卧在人行道上双手抱着头。 西城穿过流川大道,到了市政府旁边,发现有个小流氓跟踪而来正躲在卡车后面,于是便从口袋里掏出纳甘手枪对准那人,吓得他惊叫一声,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西城坐进自己的佳蓝GtO型跑车,将两支手枪放在旁边的助手座上,至于背后藏着的美州虎牌贝莱塔手枪,目前他还不想动用。 一打马达,发动机便咆哮起来,因为没有功夫加温,所以西城立即开动了车子。 首先驱车驶向别府市南郊的朝见神社。油压表的指针仍指着高的位置,油温表的指针还没上来,发动机内的润滑油还没有完全进入转动部位,所以西城控制着车速。 当开到神社附近向右拐弯的时候,油压和油温已经正常,西城开着车在狭窄弯曲的道路上朝着快乐天地的缆车乘坐口猛跑。 经过缆车乘坐口后,道路稍稍宽敞了一些。来到温泉水源丰富的鹤见地狱温泉附近后,西城驱车驶上左边西侧的道路。 过了堀田温泉汽车便驶上了横贯九州的干道公路,这条道路也是蜿蜒曲折的山间公路,但这样的公路对GtO这种小型的汽车来说是很却有利的。 透过路左边的杉树间隙,可以看到别府的夜景。不知道后面有没有车跟踪,不过,大概不会有车能追上西城的车。 西城进入了距市政府十多公里的奥别府城岛高原。由于在夜晚看不清楚,周围是一片具有平缓斜坡的大草原。 西城驱车驶离了横贯九州的干道公路,向左上了通往志高湖的公路。在湖边有个城岛湖滨饭店,西城已经在那里订好了房间。 西城将跑车开进饭店的五层大楼旁的停车场,左手提着皮箱向门内大厅走去。 一个男招待跑了过来,接过皮箱,因皮箱太重了,走起路来东摇西晃的,西城风衣的口袋里放着从石田组缴来的两支手枪。 在总服务台,西城自称田代,“我们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房间,请!”女招待递上住宿卡。 男招待将西城带到407室,从窗户可以俯瞰湖面。西城将500日元钞票塞进男招待手里。 “谢谢……晚餐您吃点什么?餐厅已经关门了,不过如果是日本菜的话,我们准备得有,我可以送到房间里来。”男招待说。 “做吧,那就拜托了,还有,再要三筒酒。”西城回答。 “知道了。”男招待离去。 西城将门锁上,从风衣口袋中掏出两支手枪塞进枕头底下,贝莱塔仍插在背后,他将皮箱放在行李架子上,关掉电灯,然后观察了一下饭店的后院和湖边一带,好像没有可疑的人在活动。 他将窗帘和百叶帘放下后,才又打开电灯。当他吸完一支烟时,有人敲门。 西城走到门边,钻进了门边的浴室。 “是谁?”他问。 “我送晚餐来了。”刚才那个男招待在走廊上回答。 西城开了门,男招待推着小车进来。 很快,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晚餐。有装在青竹筒内的青酒、鱼子酱、松浦泡菜,青竹醋烧香鱼、清蒸鳗鱼,荞面,沙丁鱼丸、城下咖哩河豚、尚未泡茶的大酱鱼茶饭等。 男招待走后,西城将上衣脱了,从容不迫地品尝着大分县的地方风味,他觉得起码享用美味佳肴时,应该忘掉自己的血淋淋的工作。 三筒酒下肚,他还想喝,但职业意识还是克服了这种欲望。 吃完晚餐,西城在衬衣上套上睡衣把男招待叫来。让他收拾了桌子,然后将门锁好,又把皮箱和沙发垫放在床上,摆出有人在睡觉的模样,又从枕头底下抽出两支手枪,然后在沙发背后仰面躺下,关灭了电灯。 过了两个小时,西城迷迷忽忽地打着盹,只有头脑的一角还保持着清醒。 一阵轻轻地敲门声使西城完全醒来。他在沙发背后坐起,等待着。 敲门声继续着,门外有个女人在悄悄地说道:“开开门,求求您……” 西城思索了片刻,将床头的小台灯打开,握着手枪走到门边,一打开门便将两手藏到背后。 进来的是一位美艳惊人的女郎,她很年轻,穿着睡衣,长长的黑头发波浪般地披下。 “怎么啦?”西城边问边用背把门关上,手在背后锁上门,尽量不让那女人看见手枪。 年轻女郎眼里含着泪水,“对不起……我是来新婚旅行的,可是我受不了丈夫的虐待,结婚前想也没想到,他竟是个变态极严重的人。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房间。请你把我藏起来,现在他一定拼命在寻找我。”她喘着气说道。 “哦,好吧,进里面去慢慢谈吧。” 西城用胸脯推着,叫她往床边走。那女郎退到床边,一看床上的伪装,便说:“这,这是干什么?” “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吧?你叫什么?” “我叫令子……我怕,你想把我怎么样?”那女郎眼角斜吊起。 “你用这么一套鬼话就想钻进我的房间来?快把衣服脱了!”西城拿出两把手枪给令子看。然后把皮箱和沙发垫等丢到地板上。 “脱了衣服上床去!然后,发出跟我寻欢作乐的声音,你要轻举妄动,我就在你身上打出无数洞眼来。”西城命令说。 令子战战兢兢地脱光衣服,露出了成熟的身体,怎么看也不像是处女。这一下西城心里完全明白了。 正文 第二章 色情诱饵 “干、干什么呀?”光着身子被按倒在床上的令子发出了同像貌很不相称的粗俗的声音。 “我不是说过了吗?也许你自以为装得很像,但你的表演却骗不了我。本来嘛,我对漂亮女人一向是来者不拒。你呢,的确也很有魅力,不过,你要是以为我会贪图你的美色而上钩,那你就想错了。”西城在令子的耳边轻轻说道。 见令子想要惊呼,西城立刻用左手掌捂住她的嘴,右手握着纳甘手枪顶着她的小腹,拇指将枪机扳开,“你想大声喊叫,你就叫叫看,当心我在你的身上钻个窟窿眼!” 令子拼命地摇头表示不敢。 “懂了吗?”西城喃喃地说。 令子一个劲地点头。 “好,那么,我让你开口说话,不过,不准大喊叫,听见没有?”西城将左手掌从令子的嘴上拿开。 “饶命……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令子哆嗦着点点头。 “是石田组叫你来的吧?”西城悄声地问。 “是,是的。” “你是石田组里干什么的?” “我是大干部佐佐木的情妇。” “你奉命前来的目的是想用美人计解除我的战斗力,对吧?” “是。”令子小声地回答。 “好……就照着我刚才说的办。你要发出听起来好象我们已在行欢作乐的声音来,懂了吗?”西城命令道,右手收回手枪,左手提起皮箱,移到床对面的沙发上。 这个沙发跟床一样,从门口看在死角位置,西城坐在沙发上想打开皮箱,但立刻觉得还不到开箱子的时候。 在皮箱里面,藏着一支斯托纳63A型自动卡宾枪,轻合金钢管结构的抢托折叠着,枪身全长还不到70公分。 另外还有40个每只30发的弹仓,其中装填着5.56毫来即0.233莱明顿高速子弹,以及枪支架、刺刀,可以直接装上斯托纳卡宾枪的40毫米榴霰弹发射筒以及榴霰弹30发。 设计过M16和AR18的尤金·斯托纳组织卡迪拉克公司生产的M63通过更换零件,可以很快改装成自动步枪、突击枪、轻机枪、卡宾枪和由弹链供弹的重机枪等。 令子按照西城的命令,嘴里发出官能快乐的哼哼声。 十几分钟以后,在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好像有三个人。 西城右手握着纳甘手枪,左手握着托卡列夫,悄悄立起,靠在沙发旁边的墙壁上。 不一会儿,钥匙插进了门上的钥匙孔内,发出轻微的声音。 接着,“咔嗒”一声门被打开,三人的脚步声轻微得近似滑稽地慢慢前来。 令子现在已经不是在表演而是真的动了情了。三人的脚在看得见床的一部分的地方站了一会儿。 然后三人一齐杀向床边,没想到西城不在床上,嘴里不由得发出惊呼或怒骂。 “不准动!”西城在他们背后严厉地命令道。 三人都端着手枪,其中一人慌忙转过身想开枪打西城。 还没等那家伙扣下扳机,西城右手的纳甘转轮手枪的枪口便吐出了桔红色的火焰。 子弹正中那人的额心,在飞出的瞬间将后脑勺炸飞。西城的拇指将枪机扳开。 脑浆溅了令子一脸,令子惊叫了一声使昏了过去,被打中的男子挣扎了几下便倒下了。 剩下的二人慌忙丢开枪,痉挛似地举起了双手。 “别开枪!饶命啊……”他们口吐白沫地哀求着。 “好,双手放在后脑勺上,慢慢转过身来!”西城命冬他们。 二人照着命令做了。他们吓得脸都白了,年龄看样子都在30岁左右。 “你们谁想先死?”西城凶狠地笑着。 “求求你……饶了我们吧。我们并不是想打死你才来的。”右边的男子呻吟着说。 “那么,你们来干什么?难道是来看我如何同女人快活的吗?”西城冷笑了一声。 “我们是奉命来带你走的。” “奉谁的命令?” “是佐佐木大哥……” “就是这个女人的情夫啊。他叫你们把我带到什么地方?” “佐佐木大哥开的名叫‘亚马逊地狱’的旅馆。”左边的男子哆嗦着回答。 “那里有个利用温泉模拟亚马逊河边森林建成的植物园,其中养着许多鳄鱼和食人鱼。” “哦?是准备拿我来喂鳄鱼和食人鱼吗?”西城严厉地问。 “不,不知道。我们只是奉命来带走你的……” “要是不肯说,那就叫你们死。开房间的钥匙是从哪儿弄到的?拿出来!”西城命令道。 “……”二人眼睛看着地面。 “是谁?”西城举起双枪,分别瞄准二人。 “是向这家饭店的领班借的。他因为赌博欠我们组很多钱,所以他不敢不听我们的话。” “是吗?那么,即使他听到刚才的枪声也不会打110电话报警吧?” “是、是的。我们关照过他,这个房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准声张。”右边的男子说。 “这就是说,我也不用慌张了。好吧,那么,我们还是回到刚才的问题上吧,你们把我带到‘亚马逊地狱’,到底打算干什么?”西城问。 “佐佐木大哥想知道你的底细,看你是别的组雇佣的打手,还是警察的探子?” “警察的探子?真是令鄙人不胜荣幸,不过,像我这种粗暴的人警察会用吗?” “……” “让我招供之后,打算怎样处置我?还是想拿我喂鳄鱼和食人鱼吧?” “饶了我们吧……我们只是来带你走的。” “拿着手枪隆重地走,是吗?” “……” “好吧,我去。不过,不是被你们带去,而是我自己去,你们转过身去,坐在地上!”西城命令他们。 “我们不想死……饶命!”二人哀求着,泪水流了下来。 “要是不照着我说的去做,叫你们马上就死!”西城吓唬他们。 二人战战兢兢地照办了。面对床坐在尸体旁,双手抱在后脑勺上。二人的裤子吸收着地毯上的血。 西城将拇指按住七连发纳甘左轮手枪的枪机,轻轻扣压扳机,同时慢慢放松拇指。 击锤慢慢向前倒下,这样一来击锤前端的撞针被挡块隔着,便无法接触到弹膛内子弹的底火了。 这样一来,手枪便没有走火的危险了。西城拿起纳甘的枪把砸在二人的头上,将他们砸昏过去。 然后,西城用刀子将床单割开,搓成了几根绳子。 将那二人的双手反绑在背后,又用一根短绳子将那二人的各一只脚拴在一起,免得他们逃走。 搜了他们的衣袋,知道右边的叫内藤,左边的叫森山,被打中的叫金子。三人都没戴石田组的徽章,但身上仍带着石田组干部的身份证。 西城把令子也绑上,堵上嘴,把托卡列夫关上保险,插进裤腰皮带。 西城将掉在地上的三个人的手枪踢进床下时,忽然想起那三人都没带车钥匙,看来外面车上还有个司机。 西城在昏迷着的二人背上踢了几脚将他们弄醒。二人呻吟着刚想把手放在头上,才发现自己的手被绑着,禁不住轻轻叫了一声,森山慌慌张张想站起身来时,脚被内藤的一只脚拽了个跟头。 “外面有车在等着,是吧?”西城问。 “是、是的……”内藤回答。 “车上有几个人?” “只有一个司机。是真的,只有一个人,他叫三下,那家伙连枪都不怎么会用。” “他还带着枪?” “我们给了他一把防身用的。” “车型呢?” “是比依克。” “我现在打电话给领班,等他接电话时,你们就告诉他,刚才为了叫我老实下来开了一枪,打中了我的肚子,叫他把司机喊到这个房间来帮忙把我抬走。” “知道了。” “你们带着驾驶执照,都会开车吧?” “啊,是。” “好吧。”西城用毯子将尸体盖上,拿起了床头柜上的电话。 “有、有何贵干?”电话里传来了颤抖的话音。 西城听出是领班的声音,便把受话器递给森山。 “啊……是我。我呀,我是森山。刚才瞄准那家伙的脚开了枪,谁知却打中了他的肚子,你去把车上的三下叫到这里来,我们好把这人抬走。”森山说。 “知,知道了。不过,你们在饭店里放枪,我可倒霉了,客人们纷纷打电话来问我那是什么声音……我好不容易才应付过去。” “知道啦。”森山放下电话,脸上出了不少汗。 “干得不坏。你们都给我进浴室去。”西城命令道。 二人因为各有一只脚被拴在一起,跌跌撞撞行动很不方便,但最后还是进了浴室。 西城让没有开灯的浴室的门开着,又将房门打开一条缝,然后,钻进浴室埋伏起来。 大约过了三分钟,走廊上传来脚步声,门开了,一个长发青年右手握着枪走了进来。 “大哥,那人不是一般的伤吧,被杀死了吧!”那青年说着话通过了浴室门前。 西城突然从浴室跳出,用全身的力气向三下的头部打去。 三下正慌忙想转过身来,头便被打破,像只被摔死在地上的青蛙一样倒在地上。他头上流着血,看样子一天以内是苏醒不过来了。 三下的手枪是支22毫米口径的很粗糙的玩意,像是在菲律宾私造的。西城将它丟进床底下。 西城从三下的衣袋里搜出比依克的车钥匙,然后左手提起皮箱,对浴室里二人命令说:“好吧,辛苦你们了,到汽车那儿去,然后带我去‘亚马逊地狱’!” 森山和内藤二人的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各有一只脚被互相拴在一起,像提线木偶似地向自动电梯走去。 西城跟在他们后面,右手端着纳甘转轮手枪,左手轻松地提着很重的皮箱。 因为是深夜,没有别的客人乘电梯上下。在大厅里,也仅有领班一人。 总服务台的领班一看见从电梯里出来的三人,慌忙想去拿电话。那人年龄近40,身材矮小肥胖、脖颈上端端正正地系着蝴蝶领结。 “不准动!” 西城厉声喝道。拇指顶开了纳甘的扳机。 那领班就像变成了化石似的,从张着的嘴里流出了口水。 “好,算你聪明。你过来,从台上跨过来。” 西城微微一笑。 领班就像是疟疾发着似地全身哆嗦起来。 “不用怕。要是你听话,我不会杀你的。” “……” 领班爬过柜台,举着双手向三人走近。恐怖得眼珠子似乎都要从眼窝里暴出来了。 等领班走近,西城便命令道: “好了,你走最前面,到这两位开来的比依克那儿去。” “我,我什么也……” 领班喘着气求饶。 “住嘴!你要是想溜,我就打死他们,他们死了,石田组也不会放过你的。” 西城威胁道。 森山赶紧对领班说: “求求你,快照这个人说的去做,他已经杀了好几个人了,想杀你我的话根本不当一回事。” “知道了……别开枪。” 领班转过身,率先向停车场走去。他上下牙齿不停地敲打着。 森山一伙的车是金属灰的70年型。 走到车旁,西城命令他们站住,然后将车钥匙丢过领班肩头。 “你开这辆车!不过,我警告你,在路上想逃也没用,我的车子开得更快。而且,就算你能逃走,那这两人也没命了,石田组绝不会饶过你的……” “……” 领班一个劲地点头。 “那么,去‘亚马逊地狱’吧。到了还有一公里的地方时,把车停在路边或空地上,懂了吗?” “是。” “把钥匙捡起来!等我的车子喇叭一响,你就开车,开快点也没关系。不过,不准开得太快。” “是、是。”领班捡起了钥匙。 西城命森山和内藤向佳蓝GtO型跑车走去。到了跟前,西城打开行李箱盖,将皮箱放进去后关上箱盖。 然后将助手座的靠背向前放倒,叫森山和内藤上了后排座席,接着拇指按着扳机以免走火,用纳甘手枪在他们的头上各敲了一下,二人昏了过去。 西城知道那二人没有在发动机上装炸弹,便发动了汽车,如果他们装了炸弹的话,在上车时会被吓得坦白的。 西城轰了几下油门,发动机运转正常,然后按了按喇叭。 他从反光镜中看到,那辆比依克车慢慢开动起来,超过了停在前面的佳蓝GtO。 西城也开动了汽车,跟在那辆车后面十米远的地方。 比依克车在像搓衣板一般的鹅卵石路上以60公里的时速行驶着,像是航行在大风大浪中的小船一样剧烈地摇晃着。 但是,减震性能优良的GtO在搓衣板似的路上走得较稳。 驶向九州横贯公路的柏油路面时,比依克将速度提高到80公里。但由于该车底盘的悬挂系统太软,在弯道时,必须将车速大大地减慢。 西城不时回头看看后排座位上的二人。他嘴上叼着香烟,单手握着方向盘,任变速杆放在三档位置,驱车跟着比依克,一边还在往纳甘手枪里补充子弹。 现在不是春天,沿路的杜鹃花都没有开。不一会儿,便到了看得见别府灯光的堀田温泉。比依克车向左拐去,没有驶向街里,而是驶向九州横贯公路的出口。 大约开了两公里,汽车在一家高尔夫球场处向左拐去。路旁立着“太平山入口旅馆”和“亚马逊地狱”等招牌。比依克车在稀疏的榨树林中的石子路上驶了一公里左右,在路旁的空地上停下。西城将GtO跑车停在它的左边。 西城下了车,左手拉开比依克车驾驶座侧的门。 “下车!” “别开枪,我还有一家老小,我已经照你的吩咐办了。” 领班从车上下来并一个劲地求饶。 “我知道。” 西城用手枪朝他头上敲了一下,将他打昏,然后,将他塞进比依克的行李箱内。 接着,将昏迷不醒的森山和内藤移到前排座位。出于二人是连在一起的,这样做花了很大的力气。 西城取下后排座位的垫子,用特殊开关刀上的扳手卸下座椅底部铁板的螺丝,取下铁板。 底下是两个存放东西的秘密箱子。传动轴从两个箱子之间通过。 左边箱子里放着个帆布包,右边的则空着。西城从行李舱取出皮箱,将其藏在右边的秘密箱子里。 西城将座席复原,把汽车开进树林里。被折断的灌木擦伤了车身的漆,但西城毫不在乎。 他将GtO型跑车在树林中藏好,下了车。又爬上路边的电线杆把电话线剪断。 西城回到比依克车旁,用擦窗户的麂皮将二人的嘴堵上。 打燃打火机一烧二人的耳朵,二人便扭动着身子苏醒过来。 “我这就把你们的嘴巴放开,谁敢大声喊叫,只有死路一条,谁先嚷嚷,谁就先死。” 西城用低噪门说道。 “……” 二人连忙点头。 西城用刀子割断勒在他们嘴上的麂皮条。 “怎么样?佐佐木开的旅馆真的还有一公里吗?”西城问。 “是的。” 森山看着窗外嘶哑着声音说道: “一旦把我带回来,他们打算干什么?” “不知道。反正,以要这车一到,大伙全会跳出来迎接的。”内藤说。 “叫你们把车开到什么地方?” “旅馆的后院。” “佐佐木一伙有多少人在等着我?” “有30来人。” “是吗……今天有客人住在旅馆里吗?” “都请他们换到别的旅馆去了。” “‘亚马逊地狱’在旅馆的什么地方?”西城问。 “在旅馆后院的外面,有一座很大的建筑物,大概有学校的十个体育馆那么大吧。那就是‘亚马逊地狱’,利用温泉水建成的。” “养了多少鳄鱼?” “有一百多条。其中有尼罗鳄,短鼻鳄和一般的鳄鱼等。食人鱼则不计其数,有很多反对石田组的人都被抓来喂了鳄鱼和食人鱼。看到它们吃人的情景,连我们都感到难受。不仅是骨头,连头发都被吃个精光。” 森山呻吟着说道。 西城坐进后排座位,伸手将钥匙插进点火开关孔内。 “这车子是自动变速的,可以不用左脚,所以你也可以开的。” 西城将驾驶室席上的森山的两手腕松了绑。 “是叫我开车冲进‘亚马逊地狱’吗?饶了我吧。” 森山呻吟道。 “想死想活就在眼前。你必须尽量装作没事的样子把汽车开进旅馆的后院……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把你杀了,然后叫内藤来开车。” 西城说。 “我干,我不想死。” “如果佐佐木一伙开枪的话,你就开车乱冲一气,你也不想死吧?” “我有个漂亮的女人,现在还不能死。” “那好,开车!” 西城命令道。 左手拔出藏在裤腰上的托卡列夫手枪。 森山发动了比依克,挂档起步。他的脚哆嗦个不停。但好在这车是自动变速的,而且油门又不太灵敏,所以汽车走得还算平稳。 行驶了500米,又拐过一段左弯道,迎面出现了一幢四层楼的旅馆,二楼以上没有灯光。那就是佐佐木经营的太平山旅馆。 西城通过警察厅的资料,早就知道了佐佐木的像貌和经历。 佐佐木曾是大分市的地痞,后被石田帮收罗。由于他生性残忍,喜欢舞刀弄枪,很快便受到了重用。 他已经有杀死敌对组织十人以上,以及警官和一般市民五六个人的嫌疑,还不止二三次被捕入狱。但由于他巧妙地编造了不在现场的证明,警方也不得不将他释放,现在他是石田组的行动队副队长,又是上别府的分部长。 太平山旅馆是一家化学公司为酬谢佐佐木出钱盖的。因为他们帮助该公司在大分市购买地皮时,用暴力驱赶了农民和渔民。 西城从资料中得知,在这家旅馆里,天天通宵达旦地表演性行为。有白人和黑人;白人和白人;黑人和黑人的表演。另外还有大批应召女郎在那里接客。 但是,资料上没有记载关于“亚马逊地狱”是石田组的尸体处理场所的情况。 森山在旅馆楼前没有停车,按照西城的吩附从主楼边上的人行道驱车向后院驶去。 西城刚摇下了左右车窗,缩着上身。 从主楼后门走出十来个男子全都炫耀地露出吊在屁股上的手枪,或故意显出西服下肩套中有手枪。 在警察厅查阅的资料中没有这些家伙,说明他们都是些小喽罗。 被车大灯强烈的灯光一照,他们笑迷迷地用一只手遮住眼睛。 西城用枪口顶住森山的脖子,命令道: “冲上去!” 森山迟疑了一下,但立刻将油门一踩到底,比依克摇摇晃晃地加速前进。 那伙打手大骂起来,一边连滚带爬地逃跑,一边拔手枪。森山来了个急刹车,同时向右猛地转过方向盘。 比依克车头一偏向右转去,车轮将草坪上的草和泥土碾的纷飞起来。西城将两支手枪伸出左边车窗,三秒中射出16发子弹,纳甘射出七发,托卡列夫射出九发。 那伙打手回击的子弹中,有几发打进或穿过了比依克的车身。 西城将打光了子弹的两支手枪放在座位上,从腰后拔出了自己的美洲虎牌贝莱塔手枪。 不过,他很快便发现,没有必要再使用这支手枪了。后门附近的打手们都挨上了西城的子弹,有的当场毙命,有的在草地上痛苦挣扎。 比依克在后院转了一大圈,因车速太快,差点翻掉。西城在车内迅速往纳甘和托卡列夫里装填上子弹,然后把贝莱塔插进腰后的枪套中。 “好了,这次该把汽车冲进后门去了,地上的那些人压死也没关系。”西城命令森山。 “不行,我不能这样做啊,叫我背叛同伙……”森山哭丧着脸说。 “你已经背叛了。现在不想干也晚了。今后,你可以跟我一块干,石田组的人今后不会放过你的。跟着我,你就不会有危险了。” 西城微微一笑。 正文 第三章 人间地狱 这时,西城发现在刚才的枪战里,坐在助手座上的内藤脖子上中了数弹,已经奄奄一息了。 森山调转车头,一面哭一面开车向主楼的后门冲去,后轮在强大的扭矩作用下,将草坪和泥土碾得纷纷飞起。 汽车距离主楼还有40米时,从一楼的窗户里突然吐出手枪齐射的团团火光,枪声顿时大作。 车的前窗玻璃被打得粉碎,驾驶席上森山的头消失了。有几发子弹从弯着腰的西城头顶擦过。后车窗也被打穿,以弹孔为中心,整块玻璃成了蜘蛛网状。 森山的尸体靠在座背椅上,右脚仍踩着油门。 车继续向主楼的后门开去。西城俯卧在后排座上,防备冲撞时受伤。 车轮碾压着尸体和重伤者们猛烈地撞在后门上,随着强烈的冲击,西城的头脑麻木了。 车冲开了后门,撞在后门里面的工作人员专用电梯上。车的前半部被撞扁,水箱冒着白色的水蒸汽,森山和内藤的尸体夹在仪表盘和座椅靠背之间,被夹扁了。 西城的头脑仍有点轻微的麻木感。但还是双手握枪,从被撞开的门里滚了出来。他故意没把发动机的点火开关关上。如果汽车着起火来,那就更好。 电梯厅里没有一个人,大概是被突然闯进来的汽车吓坏了吧。汽车行李舱盖因撞击被震开,西城从中抱出血淋淋的城岛湖滨饭店的领班。 打开电梯门,将领班抱进去,然后按了一下到最高一层楼的按钮,自己则赶紧跳出来。 旁边有同房子,西城向里面放了几枪冲了进去。屋里没有人还击。但当电梯快通过二楼时,二楼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西城冲进屋子一看,原来这里是一间很大的餐厅烹调间。西城向撞毁电梯厅的比依克轿车的油箱放了几枪。 汽油流了出来,当西城重新给两支手枪上好子弹时,流出的汽油已经着起火来,火势迅速蔓延。 西城将电梯厅同烹调间之间的门关上,然后跑到烹调间窗边向外面观望。 草坪上似乎没有增援的敌人。西城悄悄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后门里冒出滚滚的黑烟和火焰。西城弯着腰,沿着主楼的外壁向左拐去。 各窗户里都伸出手枪。不过,西城正处在死角位置,他们看不见。 因为托卡列夫手枪还没搞好,所以西城将其关上保险后插进了裤腰皮带。 然后将纳甘左轮手枪换到左手,从腰后拔出自己心爱的美洲虎牌的贝莱塔自动装填式手枪来。 从枪套外侧的包内取出一支很大的消声器套在贝莱塔手枪的枪口上。这种手枪的准星在枪管上的位置很靠后,即使装上消声器也可以准确瞄准。 用这支美洲虎牌的贝莱塔,西城可以在50米以内做到百发百中。而且,这种枪是32毫米口径的,同35毫米口径——使用九毫米以上强装弹的枪管后缩式手枪不同,没有在发射瞬间消除火药高压的枪管后缩机构,枪管是固定的。所以,即使消声器的重量加在枪管上也不会引起故障。 西城从那些伸出窗外的手枪中,选择了最近的一个射手的手腕瞄准,先用拇指扳开击锤,然后扣压扳机。 美洲虎贝莱塔手枪的保险是半旋钮式的,比一般的按钮式击锤更为安全可靠。射击时,第一发只须用拇指扳开击锤,以后仅靠回气管内的火药气体压力便可反复进行装填和击发。 由于具有无数小孔的大型消声器的作用,枪声很弱。那人的手腕被击中,手枪从他手里飞出落在了草坪上。 那人发出一声惨叫。但他并不知道子弹是从什么地方飞来的。其他打手们也好像十分震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个人从窗户伸出脸来,慌慌张张地左右察看。 西城一枪将他的脸打穿。接着一口气将剩下的八发打出。从窗口伸出的打手们握着手枪的手腕或者骨头被打碎,或者静脉、动脉血管被打断,惨叫声接连不断。 西城将空弹仓抽出,又从枪套上抽出一支预备弹仓换上。开启着的枪机在将一发子弹送进枪膛的同时自动关闭。 伸出窗户的残余的两支手枪缩了回去。西城开始向空弹仓内压子弹。 这时,电梯厅内的火势更大了。从一楼和三楼的窗户里也冒出了浓烟。 这时,“亚马逊地狱”里的敌人似乎忍无可忍了,从100米远的那幢巨大的体育馆一般的建筑物的一个窗户中,火光一闪。一发子弹带着尖厉的啸声划过夜空,擦过西城的肩头打在主楼的墙壁上,炸开了一个直径30公分左右的大洞,水泥碎屑纷纷落下。 同时传来了马格纳姆步枪巨大的响声。 冲击波引起了西城轻微的脑震荡,从头到背落满了水泥的碎屑,但他仍向前跑着。 第二发马格纳姆步枪弹打来,打在离西城一米远的地方。西城用纳甘手枪向烹调间隔壁的房间乱射了一阵后,跳了进去。 这是配膳间。里面也已经开始被来自电梯厅的烟雾淹没了。 一个齐手腕处断了手的男子正拼命想躲进碗柜底下。 碗柜一歪,几十个大碗掉在地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声,西城的双枪对准那人丑陋的脸。 “别、别打死我!”那人嘴里吐着白沫。 这时,从“亚马逊地狱”里仍然不断飞来马格纳姆步枪弹,穿过窗户,从趴在地上的西城上方通过,把内墙打得摇摇欲坠。 “你叫什么?”西城问那人。 “吉冈。” “‘亚马逊地狱’里有多少人?” “除了佐佐木队长以外,还有十人左右,全是上别府分部的头头。”吉冈回答。 “这幢主楼里有多少人?” “30人左右。” “在主楼和‘亚马逊地狱’之间有没有地道相通?”西城问。 这时,电梯厅里的比依克轿车的油箱好像爆炸了,“轰!”一声巨响震撼了主楼,烹调间与配膳间之间的门被气浪冲开,火焰冲了进来。 西城再次用左手握着的纳甘手枪一面乱射,一面逃进了左边的另一房间。吉冈在背后不停地喊救命。 西城进了房间一看,这里似乎是职员休息室,里面有三个男子。一人因失血过多而昏迷,一人被西城刚才的一阵乱射打中肚子,正在垂死挣扎,另外一人用手帕按着断了的右手腕在瑟瑟发抖。 以电梯间为中心的几个房间好像也烧起来了,发出了“轰轰轰”的响声,热浪不断涌来。 “你叫什么名字?”西城问那正在瑟瑟发抖的男子。 “进藤……快帮我叫辆急救车来。” “从这幢主楼有没有通往‘亚马逊地狱’的暗道?” “没有……要是有的话,我们早就逃进了‘亚马逊地狱’,救救我吧。”进藤哆嗦着说道。 这时,火势似乎时已蔓延到二楼,一个打手惨叫着从二楼的窗户跳到后院的草坪上。由于没控制好,那人倒栽着摔下草坪,立刻便不动了。 配膳间也烧起来了。西城无法再忍受热浪的烘烤,便迅速往纳甘手枪里补充上子弹后将它插在裤腰皮带上,然后抓住进藤的衣领将他提起。 “我们转移到另一间房间去,你不想被烤热吧?”西城说。 “要救、救我吗?”进藤的喉头剧烈地上下滚动,手腕处的伤口流着血。 “啊,不过,要请你当盾牌。”西城微微一笑。 提起进藤,将左邻的房门大打开,只见房间里黑灯瞎火的,一把将进藤推进去,自己则躲在门边。 “是我,别开枪!”进藤哭喊着滚进房间。 但是,房间里有个打手昏了头,拿着手枪乱打一气,眨眼间九发子弹全打光了,好像没有一发子弹打中进藤。 西城匍匐着进了房间,见那打手只顾着更换弹仓,便一枪将他拿着手枪和弹仓的左手打穿。 房间里很黑。但对西城来说,从窗户射的星光已足够使他看清房间里的一切。他有着狼一般的夜视能力。 “混蛋!你瞎了眼!竟打起我来了。”进藤用左手抓住那人,想咬那人的喉咙,同时迅速用左手捡起那人丢开的托卡列夫手枪,转身对准西城。 “蠢货!那里面没子弹,你也昏了头了。”西城嘲笑着说道。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用带消声器的贝莱塔将进藤的左腕打穿。 进藤和打手在房间地上滚动着企图逃走,西城先没管他们,把通往走廊的门拉开一条缝一看,走廊上浓烟弥漫,西城慌忙将门关上。 “你们要是都不想死的话,快想个好法子,怎么才能从这里脱身。”西城说。 “在正门大厅里,守着几个弟兄,要走,只有从应急门出去。”进藤说。他因失血过多,脸白得像纸。 “停车场在地下吗?”西城问。 “是的,不过,只有乘这边的电梯和正门大厅里的电梯下去。当然,如果到了楼外,那又是另一回事。”进藤的伙伴说。 “好,那么,我们到走廊上去,走应急门出去。” “我们走不动了。” “别美了,你们想被饶死啊?”西城嘴角一撇。 “知,知道了。”二人呻吟着站了起来。 西城打开通往走廊的门,浓烟涌了过来。二人吓得不敢出去,西城用手枪逼着他们。 二人被浓烟呛得不停地咳嗽着,摇摇晃晃地向走廊外侧的应急门走去。才走了一半路,进藤便力竭倒下。 西城也感到呼吸困难。好不容易到了应急门旁时,另一名打手也倒下了。 西城拉开应急门的插销将门打开后,把倒在地上的男子扔了出去。 没有人向这里开枪。西城跳出应急门,沿着一条之字形路线向百米开外的杂木林跑去。 “亚马逊地狱”的马格纳姆步枪再次咆哮起来。但高速子弹偏离西城很远。 西城跳进树林,蹲在一棵巨大的山毛榉树下,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往手上的两支枪里补充子弹。 再看主楼,从二楼以上的窗户里,不仅冒着浓烟,而且还喷出了火舌。草地上又多了许多具尸体。看来有许多家伙是被烧得走投无路,才从二楼、三楼以及屋顶上跳了下来。 西城在树林匍匐前进,向着可以看清主楼正门的地方爬去。突然,马格纳姆步枪又是一阵咆哮,西城回头一看,只见几个打手正从一楼窗户里一个个跳出,遭到了打红了眼的步枪射手的射击。 西城爬到能够看清楚正门的地方,只见从正门处也喷出了火来。新型建材烧着后散发出的恶臭飘进了树林。 西城在犹豫,不知是否该把藏在树林里那辆车上的斯托纳自动卡宾枪拿来。 但是,现在看来还是不让石田组知道自己带着这种强有力的武器为好。 所以,西城穿过向“亚马逊地狱”的侧面迂回过去,从一棵树的背后,敏捷地跳向另一棵树的背后…… 当西城到达距离“亚马逊地狱”的杂木林边缘时,主楼已全部燃烧起来,黑红色的火焰把“亚马逊地狱”一带都照亮了。“亚马逊地狱”有着玻璃的大圆屋顶,就像座巨型体育馆。 墙上开着许多一米见方的通风窗,其高度约有五米。从中漂出了温泉的水汽。 西城再次返回,钻进了300米外的竹林,想找一根适合作撑杆跳的竹子。 西城找到一根后,打开特殊开关刀,从根部将其截断。竹子刚要倒下时,西城赶紧用双手扶住,慢慢将其放倒,以免碰到周围的其它竹子而引起敌人的注意。埋伏在“亚马逊地狱”的敌人好像没有发现西城在竹林里,所以没朝这边开枪。 西城将放倒的这根竹子截成六米长的一段,削去枝叶,然后将开关刀和手枪收拾妥当,从裤子后袋里掏出一双鹿皮手套戴在手上。 他拿起竹杆,来到杂木林的边缘。 主楼的熊熊火焰照亮了树林和“亚马逊地狱”之间的草坪。所以,与其小心翼翼地匍匐接近,还不如一口气冲过去,而且,撑杆跳也需要助跑。 西城斜举着竹杆开始冲刺。一接近建筑物的水泥墙壁,便将竹杆的前端撑住草坪一跃而起。 富有弹性、被压得弯弯的竹杆将西城高高举起,到最高点时,西城将竹杆往背后一推。 西城的身子向一个通气窗孔飞去,双手牢牢地抓住了窗孔,但同时,胸部却重重地撞在墙上,肺部的空气被挤压出来。 西城感到剧烈的疼痛,差点昏过去。他的身子开始下滑,手套被磨得发出了焦臭味。眼看就要从窗孔滑下来时,西城用双脚蹬住墙壁,好不容易才控制不让身子下滑。接着用尽全力来了个引体向上,将上半身从窗孔伸进“亚马逊地狱”。右手拔出了美洲虎牌贝莱塔手枪。 “亚马逊地狱”里的灯全都关着,但从敞开的大门外,主楼的火光照了进来,使有着狼一般视力的西城将室内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 在繁茂的热带植物丛林之中,有个很大的冒着白色水汽的人工湖,还有一条流动着的小河。沿着小河、湖泊,有一条游人路。路两旁修着齐腰高时铁栅栏。这时,石田组上别府分部的头头们正集中在大门与后门一带,等待西城前来。 其他打手不知是不是躲进了热带植物的树丛中,西城没有发现他们。在小河和人工湖里,上百条凶恶的鳄鱼大概被枪声激怒,不时张开长着满嘴利齿的大嘴作出威吓的姿势。 在五百大小的食人鱼湖中,一大群凶猛的食人鱼在水面快速地游动着,似乎期待着吞噬的对象。大概是因为极度的兴奋与恐怖,再加上主楼冲天大火的巨大响声,石田组的人竟没有发现西城已经近在咫尺。 西城嘴里叼着贝莱塔手枪,纵身一跃,跳在一棵椰子树上,然后抱着树干,悄悄滑到地面。 右手拿起贝莱塔,左手拔出纳甘,避开游人路,在种着芒果与露兜树的树丛中向后门匍匐前进。 西城打算先把后门的那帮家伙收拾了,再来对付大门口的那帮。贝莱塔上装着的消声器此时大有用武之地。 不料,前进还不到20米,有条长达八米的尼罗鳄爬上岸来,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迅猛地扑向西城。 西城用贝莱塔朝那家伙的两眼各打进一发子弹,轻微的枪声几乎没有引起回响。 西城灵活地躲进身旁的一棵高七米的橡胶树后面,那鳄鱼痛苦地咆哮着咬住了树干。 鳄鱼狂暴地折腾了一阵之后滚进了湖里。西城爬着逃向人工岛的中央,透过树叶的缝隙查看着鳄鱼的动向。 那受伤的鳄鱼在水里翻腾着,又粗又长的尾巴搅起白色的水花和水汽,周围有30条左右的鳄鱼围了上来。 一条鳄鱼咬住瞎了眼睛的受伤鳄鱼的脖子,两条鳄鱼激烈地搏斗起来。 但这场搏斗片刻之间便告结束,因为其它家伙也都扑了上来,死死咬住受伤的伙伴。 接着发生的便是一场吵吵闹闹的大会餐。人工湖里血水翻腾,血肉横飞。 这时、从后门处顺者游人路走来三个男子,他们好像注意到了湖里的喧嚣。 三人除了在屁股后挂着的枪套或肩挂式枪套中插着手枪外,每人还端着一支冲锋枪。 他们的冲锋枪是什帕金41型的,带着圆型的圆盘式弹仓,枪管周围带着空冷筒。这种型号的枪在苏联等国均有生产,但从西城现在的位置看去,还无法判断是哪个国家的产品,总之,外观看上去很粗糙。但这种冲锋枪的弹仓可装71发子弹,而且出于这种枪的发射速度不高,即使不使用选择柄,也可以单凭食指扣压扳机的力量来进行单发与连发的转换。 三人看到鳄鱼竟相争吃的情景,大大松了一口气,放心地向这群尼罗鳄靠近。 三人傻呼呼地笑了一阵,得意忘形地将上身伸过铁栅栏,观看起鳄鱼们聚餐的场面来。三人用左手抓着贴在腹部的铁栅栏,握着什帕金冲锋枪的右手顺大腿垂着。 他们约有40米远。西城右手握着贝莱塔,用左手作依托,连放了三枪。 三发全部打中那三人的脸,还没来得及叫喊,便都一头栽进鳄鱼湖中。 一支冲锋枪掉进了教里,另外两支掉在了游人路上,几十条刚才被排除在会餐之外的鳄鱼闻到了死人的血腥味,迅速地扑了上来。 转眼间三人的尸体被撕成碎片,鲜血染红了水面。西城向掉在地上的两支冲锋枪走去,由于他脚上穿的是胶底鞋,走起来几乎听不到脚步声。 西城拣起两支冲锋枪一看,原来是苏联制造的。这时,听见后门有人在喊:“喂,情况有点不对劲,谁去看看!” 西城赶紧躲进食人鱼湖畔的树丛中,迅速给贝莱塔补充上子弹,将纳甘手枪收起,拿起一支冲锋枪将圆盘式弹仓卸下。 弹仓拿在手上显得沉甸甸的,像是装满了子弹。西城把这枪仓塞进衬衣内侧,按住被卸下弹仓的冲锋枪的木把将其折断,然后拆下抢机,丢进食入鱼湖中。 大群贪婪的食人鱼在水面上卷起旋涡,有的跳起想咬西城的手指,有的则在啃沉底的枪机。 两个家伙厥着屁股猫着腰从后门过来,他们只拿着手枪。一边走一边用颤抖的声音叫喊: “喂!你们在什么地方?” “快回答!” 当那二人走进被热带植物遮挡、从后门看不见的死角时,西城的贝莱塔吐出了两个空弹壳。 32毫米口径的弹头打进二人的耳朵后将大脑击碎,二人像陀螺似地旋转着摔倒在地。 西城上前拖起二人的尸首悄悄地放进了食人鱼湖中。 大群食人鱼扑向两具尸体,转眼间将人肉吃得精光。西城手上提着完好无损的一支什帕金冲锋枪。 然后,他弯腰向后摸去。 一面走一面往贝莱塔里补充子弹。繁茂的热带植物成了最好的掩护。 当西城到达可以清楚地观察后门的地方时,便趴下观察起敌情来。在20米开外的后门一带,共有六人守着。 其中没有佐佐木。不过,对以看到副分部长山本怯懦的麻子脸。其它家伙也都是在警察厅的资料照片上见过的大头目。 “去察看的人是怎、怎么搞的?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山本用焦躁不安的声音说道。 “名叫田代的混蛋是不是已经混进来了?”一个名叫黑部的头目喘着气说道。田代是西城的化名。 “不可能……不过,真叫人不放心。听着!大伙都呆在这儿不要走开,要是分散行动的话,很可能会成为那家伙的活靶子。”山本冷汗直流。 “可,可是……这样的话,还不如大伙一起去看看再说,怎么样?”黑部说。 “不行,不能擅自离开这里,先通知分部长吧。就说田代这家伙可能摸进来了。”说完,黑部想拿起身边桌子上的有线对讲机,大头目们的视线集中在对讲机上。 这时,西城用贝莱塔开始射击,以机枪一般的速度,十发子弹一下子便出去了。 没有人能逃脱打击。六人中有五人一命呜呼,只有山本一人在地上痛苦地挣扎。 西城故意没有让山本负致命伤,只把他的双膝和双肘打穿,而对其他人都是瞄准头部、脸部或心脏射击的。 山本想大声呼救,但因过度的惊吓,心脏似乎要跳出嗓子眼,只能发出嘶哑的哀叫。 西城迅速给贝莱塔补充上了子弹,然后从树丛中爬出,站起身向山本逼近。 山本恐惧地瞪着西城,眼珠子似乎要从眼窝里掉出。突然,他一翻白眼就人事不省了。 西城从尸体的裤子上抽下皮带,将山本双肘和双膝上部扎上,将流血止住。 检查了山本及其它尸体丢下的手枪,发现其中绝大多数是托卡列夫或纳甘,还有支非常罕见的斯捷金的连发手枪,这是山本的手枪。 这种手枪是苏联造的,有选择抦,可以打连发。当然,在这种情况下,就像1932年式的毛瑟枪那样,如果不用木制的枪匣作枪托的话,放枪后连子弹飞到什么地方都搞不清楚。 西城从各尸体的衣袋和手枪的弹仓里收集了大量7.62毫米的拉西安自动手枪子弹。这种子弹什帕金冲锋枪也可以使用。 从一具尸体上扒下衣服将收来的子弹包成一包背在背上。又把山本的头敲了一下,暂时让他继续保持昏迷状态,然后向前门摸去。 幸好“亚马逊地狱”占地面积宽,如果这里是个狭小的场所的话,佐佐木一伙就不可能察觉不到后门发生的一切。 当西城摸到佐佐木一伙背后30米处时,他们十来个人正在观看燃起了冲天大火的主楼。 西城觉得现在可以不必顾虑枪声的大小了。为了保险,他把贝莱塔放在脚边,单膝跪地,将什帕金冲锋枪的保险打开。 西城很清楚这种枪的用法,扳机扣下得浅,就是点射,扣下得深,就是连射。 西城用力将冲锋枪的枪把抵住腰部,一边转动着腰部一边深深地扣下扳机。 由于这种枪的击发速度较低,每分钟六百发,所以西城轻易地控制着枪身的跳动。 一排排7.62毫米子弹扫向那伙人的后背,将他们像割草似地扫倒。 西城也曾看过佐佐木后背的照片,所以,当冲锋枪口移到佐佐木身上时,便压低枪口冲着他腿部扫去。 有几个还未被击中的家伙慌慌张张转身乱射过来。 像他们那样射击,就像缺牙巴咬風子一样瞎碰,绝无命中的可能。所以,西城不慌不忙地重新开始扫射。 当71发的弹仓打空时,西城仅仅只是左肋下和右臂被浅找地擦破一点皮肉。 而石田组上别府支部的那帮家伙全都中弹倒下,有的当场毙命,有的身负重伤,丧失了战斗力。 长着一张长脸、蓄着小胡子的分部长佐佐木正脸冲着西城坐在地下,由于骨头被打碎,双脚朝着不自然的方向扭着,他按着双脚在大声嚎叫。嘴里流出了长长的口水。 “你是佐佐木吧?” 西城从衬衣内侧取出预备弹仓装在枪上,然后沉着地问: “你,你是从什么地方……?” 佐佐木喘着说。 “你管我从什么地方来,后门的那帮家伙全完蛋了。”西城说。 “你,你是哪个组的‘炮弹’?” 佐佐木呻吟着。 所谓“炮弹”就是强大的暴力组织想要夺取其他组织的地盘时,派去寻衅的杀手。 如果对方贸然将“炮弹”杀死的话,这一方便以此为借口,派去大队人马将地盘夺走。由于前去寻衅的杀手往往有去无回,会在敌人阵地“玉碎”,所以才被叫作“炮弹”。 “这个嘛——” 西城叼起了香烟。 “是二叶会吧?” 佐佐木喘着气说。因小便失禁,裤子前而湿了一大片。 “我是二叶会的‘炮弹’?这个嘛,凭你怎么去想象都可以。” 西城边吐烟边发出了笑声。 “畜生……二叶会的头子们疯了吗?二叶会在九州再怎么有势力,难道会记不得我们石田组是山野邦的直系了吗?” 佐佐木呻吟着,嘴里不断流出口水。双脚被打碎的骨头断碴从裤腿撕裂处露出。 “我没有说过自己是二叶会雇的打手。而且,我根本不想像‘炮弹’那样去送死。”西城说。 前面已经介绍过,二叶会是以博多的大山组为首的筑丰联军同以小仓的江堂组为首的北九州联军联合建立的。 “饶我一条活命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佐佐木喘着说。 “听说石田组现往搞得很红火,那就请你说出主要的资金来源吧。”西城将端着的什帕金冲锋枪的保险打开。 “同二叶会是一样的。而且,二叶会不也是通过威胁参予新干线和九州纵贯高速公路的大土地公司、大建设公司捞取油水吗?不也是揩公害补偿的油吗?” “这个‘亚马逊地狱’和‘太平山旅馆’是用‘新东日化学公司’的赏金盖的吧?因为你们在大分市为该公司当看家狗有功。” “你为,为什么要问这个?” “你说是或者不是!” “‘新东日化学公司’,还有其他大企业到东九州来,使这里税金猛增,失业者也减少了。所以,即使有百把人、千把人因公害见了阎王或变成残废,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吧。” “那么,你承认了?” “我承认……我承认了,你就放我一条生路呀!” “大分市的所有公害严重的公司都是你们石田组捞取油水的对象吧?” “二叶会在北九州和筑丰等地也是这样干的痳,你为什么单挑我们整呢?” “闭嘴!迄今为止,你们在这个‘亚马逊地狱’把多少人喂了鳄鱼和食人鱼?”西城说。 “这,这种事情只是谣传、谣传!” “是吗?我嘛,刚才故意留着副分部长山本没有杀,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西城微微一笑。 “那家……家伙也会说是谣传的。” 佐佐木说道。不过,脸部却在滑稽地痉挛着。 “还有个问题,这支冲锋枪和你们使用的手枪以及子弹都是苏联制造的,你们是从哪里弄来的?” “是山野邦发的,我们只管用,千真万确!” “是吗?是吗?我现在把你带到山本躺着的地方去。谁说了真话,谁就可以活命。谁要是敢撒谎,谁就得去喂鳄鱼。这里的鳄鱼好像特别喜欢吃人肉呢。” 西城又笑了一下。 说完,西城操起冲锋枪朝佐佐手能够摸到的掉在地上的几支手枪和一支七毫米的莱明顿、马洛组的波尔特突击步枪射了一通,将其击毁。 然后背向佐佐木,用左手提起一具尸体,举过铁栅栏,放进短鼻鳄湖里。 大群亚马进短鼻鳄从气味和声身上感觉到庄其它湖内,尼罗鳄们正享用人肉的盛宴,全都躁动不安。一见尸体落下,使一哄而上,眨眼间将尸体吃得精光。 “你要是顽固不化,就将活活地被扔进去!” 西城左手抓住佐佐木裤腰的皮带,将不断嚎叫挣扎着的他轻轻提起,朝山本到下的后门方向走去。 鳄鱼们纷纷跳起,想咬佐佐木,但没有成功。利齿咬在了铁栅栏上。佐佐木因伤痛和惊吓而昏了过去。 到了后门附近一看,双膝双肘被打穿的山本已苏醒过来,他正蠕动着全身像条毛毛虫似地企图爬着逃走。 看见西城提着佐佐木走近,山本不由发出了绝望的哀叫。 “你就死了心吧,山本先生。刚才我也对佐佐木说过了,我有许多事情要问你们二人。你们二人中间,谁要是老老实实回答,我就饶他命一条,谁要是净说谎活,我就拿他去喂鳄鱼,啊,不!还是喂食人鱼的好,可以看着他被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啃光——” 西城说道。 “好吧,我该让佐佐木醒来了。” 说完,西城提着佐佐木走近食人鱼湖。 食人鱼湖的游人路两旁的铁丝网很矮。 西城把佐佐木的双脚浸在湖内。当裤腿上沾的鲜血化开后,数万条长十五公分至二十公分左右的体型扁平的食人鱼蜂涌而至。 西城赶紧把佐佐木的脚提出水面,因为现在还不能叫佐佐木死。 几百条食人鱼露出锋利无比的牙齿跳出水面,其中有十几条咬住了佐佐木的皮鞋和脚脖子。 当那些家伙落下水面时,皮鞋就像是被凿子凿过似的,而脚脖子的肉就像被刮脸刀削去了一般。 紧接着食人鱼的第二梯队又跃出了水面,西城赶紧把佐佐木的身体又向上提高了一些。 第二梯队的食人鱼们扑了个空。这时,佐佐木因剧痛而恢复了神志。 他惨叫着睁开了跟,一看脚下无数食人鱼在打着转转,不由地又惨叫起来。 “我就这样把手松开好吗?”西城笑着问道。 “千万饶命啊……我说!”佐佐木吓得屙了一裤子大便。大便从裤腿掉出,还没等落下水面,便进了跳起来的食人鱼的嘴里。 西城将浑身哆嗦得像筛糠一样的佐佐木放在山本身旁。 “我也说,千万饶我一命。” 山本喘着说道。 “在这个‘亚马逊地狱’里,你们把多少人喂了鳄鱼和食人鱼?一五一十全招出来!” 西城命令二人。 二人用恐怖与憎恶交加的眼神互相看了片刻,佐佐木将如线转向西城,哆嗦着说:“你把山本干掉。干掉之后,我就全招出来,不然,山本这小子一定会向分部组长告发我的。” “畜生……支部长,我给支部长干这么多年……谁知这小子竟是这么坏。你把这小子干掉,我就什么都说出来。” 山本呻吟着说。 “你们这些流氓,全是一个德性,脓包一个!”西城心想。但嘴上却说:“啊,都别着急,先请分部长说吧。” “有36人。我本来不想干这种事的,可是,山本这个混蛋,逼我干这种残酷的事情。每当用死人喂鳄鱼和食人鱼时,山本这个家伙总要带着他的情妇来,一边看一边行欢作乐。” 佐佐木回答。 “和情妇边玩边看的,不正是你这个混蛋吗!说什么残酷,想出这个主意的就是你!” 山本对佐佐木嚷着。 “是吗?佐佐木的情妇,除了用美人计来引我上钩的令子以外,还有多少人?” 西城问山本。 “果,果然你相信我说的话啊?好吧,我什么都告诉你。这个佐佐木混蛋的情妇,现在有三十几人,不过最受宠的有令子、广子和晴美,还有爱米和圭子、安子。这六个騷娘们全都一边看着鳄鱼和食人鱼吃死人,一边和佐佐木作乐。这个佐佐木是个变态的混蛋,有露阴癖,越是当着兄弟们的面同自己的情妇们干,他就越有劲!” 山本说道。 “畜生……” 佐佐木想抓山本,但因手脚全都动弹不得,气得干瞪眼。 “是嘛,是嘛。请你详细告诉我,佐佐木的情妇们姓什么,住在什么地方。” 西城对山本作出殷勤的笑脸。 不过,山本只说出了那些女人的姓,地址就说不上来了。 “好吧,地址还是你来说。”西城对佐佐木说。 事己至此,佐佐木也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全说了。 “好,就像这样。把你们杀死的人,以及在这个‘亚马逊地狱’被处理掉尸体的人的姓名和身份说出来。” 西城进一步问佐佐木。 “那是组长的命令。我们也没办法。” 佐佐木喘着气,招出了所有被害者的情况。 “佐佐木说的是不是真的?”西城问山本。 “好像是真的,不,是真的。” “你也杀过人吧?” “我只杀过三个人。我招,你饶了我吧。” 山本呻吟着说。 等山本说完,西城又问:“那么,你们的手枪和子弹是苏联制造的,子弹的生产年份还不是很久。石田组是从什么地方搞到大量的这种手枪和子弹的?” “我,我先说,饶我一命!” “不,我先说,我不想死!” 山本和佐佐木争吵起来。 “谁先说都没关系,问题是说真话的才能活命,说谎的就得去死,懂吗?” 西城笑嘻嘻地说道。 “是组总部发给我们的。” 佐佐木说。 “刚才你们已经说过了。” “总部说,这些枪支弹药是博多港活动的福冈支部送来的。” “哦?” “这回让我来说。我在总部听说是博多分组在博多港来泊的南越货船‘卡特娜’号购买的。” 山本叫喊着。 “是这样的吗?”西城问佐佐木。 “不对。我知道真实情况,我全说出来,你要饶我一命。其实……”佐佐木刚要说。 “不许说!你要是说了……” 山本用近似悲痛的语调制止了佐佐木。 正在这时,‘亚马逊地狱’的天窗玻璃“嘭!”“哗啦!”一声碎了,其位置正好在西城等人的头顶上。 西城敏捷地操起什帕金冲锋枪仰射了一气。 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掉了下来。他右手握着形同汽车发动机活塞的手榴弹,手榴弹的通气孔冒着蓝烟,他身上还别着近十颗手榴弹。 西城在游人路上一阵狂奔,跳进热带灌木丛中俯卧下来。 这时,那人摔在水泥地上,手榴弹从手里飞出“轰!”一声爆炸了。 紧接着,他身上的近十颗手榴弹也被引爆。爆炸发出强烈的闪光。西城虽然紧闭着眼睛,但却感到眼前一片白光。 猛烈的爆炸声震聋了西域的耳朵。手榴弹的碎片和泥屑将西城身边的枝叶纷纷削落。 过了一会儿,西城摇着头抬起上身,耳朵还是听不见声音,头也是麻木的。 在佐佐木和山本躲过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大坑。二人及后来掉下来的男人已经被炸成碎块了。 附近的尸体也几乎被炸成了碎片,衣服的碎片及炸烂的桌子在燃烧着。 弹坑附近的湖内,几千条食人鱼翻着白肚皮,密集地浮在水面上。 西城用左手敲了几下头,耳朵慢慢恢复了听觉。 西城向被气浪冲开的后门走去。鳄鱼们全钻进了水底,大概是刚才的爆炸声损伤了他们过分敏感的听觉神经吧。 走近后门时,西城踩在一滩血上,差点滑了一跤。西城咒骂了一句,便冲出后门,沿着之字形路线向杂木林跑去。 没有人开枪射来。当西城跳进杂木林时,传来了旅馆主楼崩塌的轰响。西城不停步地向藏在一公里外树林里的佳蓝GtO走去。 这时,听力已经完全恢复了。 西城小心翼翼地靠近自己的佳蓝GtO·MR型跑车,在还有几十米的地方,他单腿跪下,察看着四周的动静,准备随时应付可能出现的埋伏者。 好象没有异常情况。西城走上前去,打开钢笔型手电筒,照着检查了左右车门的钥匙孔,看有没有人撬过的痕迹。 门似乎也无异常。于是,西城用钥匙打开门,把什帕金冲锋枪和空的预备弹仓以及用衣服包着的数千发7.62毫米拉西安自动手枪弹放在助手座上。然后,打开发动机罩。 接着又照了照发动机,看里面没有被装上炸弹后,才关上发动机罩,坐进了驶驾席。 西城先把空的圆盘式弹仓装上子弹,接着又从冲锋枪上卸下只剩下一半子弹的圆盘式弹仓,往里面补充了子弹。 为了慎重起见,西城用特殊开关刀上的扳手将后排座位下的秘密箱子打开检查了一遍,带榴霰弹发射筒的斯托纳卡宾枪及子弹带等均完好无损。 西城决定暂不使用这些王牌武器,于是关上了秘密箱子,把后排座位复原。接着发动了汽车,不等发动机充分预热,便挂档起步。 汽车冲开灌木或乔木的树枝,驶上了连接太平山旅馆与九州横贯公路的碎石小路。 西城驱车驶向九州横贯公路,并把车速提高到一百公里以上,左脚则轻径地放在刹车踏板上。 遇到路面有突起的地方,在车轮即将碾上时,左脚点一脚刹车,右脚则踩着油门不放,因此,汽车就加速使前轮腾起,顺利越过不平的路面。 当后轮接近路的凸面时,左脚又踩一下刹车,车子的重量便移向前轮,后轮腾起,避免了碰撞凸面时的冲击。 在超越凹面时也同样地灵活操作油门和脚刹,使汽车行驶起来几乎感觉不到颠簸。 这样,面对不断变化的路面,西成的左脚忙得不亦乐乎。 汽车在弯弯的林中小道上行驶了十几分钟,前方出现了九州横贯公路的入口时,西城不禁骂出声来。 那里停着五辆汽车,其中三拥一字排开,被当作路障把道路完全阻塞。 西城右脚松开油门,左脚使劲踩下刹车,方向盘猛地向右打到头,同时左脚一踩离合器踏板,挂上空档,拉出手刹。 佳蓝跑车原地打了个转,车头转向了“太平山旅馆”,紧接着又打回方向盘,放开手刹,挂上一挡,松开离合器踏板,加大油门。 佳蓝跑车恢复了接地力,歪歪斜斜地顺着原路返回。西城不失时机地操纵着变速杆将车速提高。 这时,从那五辆汽车的车窗里伸出十几支手枪、冲锋枪,一齐疯狂地射了起来。 但是,那些射手大概既惊慌又没有受过正规的射击训练,没有一发子弹击中了西城的车。 西城利用整个路面,按之字形路线,迅速地逃跑。转眼间便驶进了被树林阻挡的死角。 逃到大约一公里半的地方,出现了一条通往右则高尔夫球场的路。西城脚刹、手刹并用,让汽车拐了个直弯,冲进了这条小路。 西城刚放下驾驶席一侧的车窗,灰尘便立即涌进车内。他用左手握着方向盘,右节握着什帕金冲锋枪,这样,如果遇上石田组的伏兵,就可以随时应战。 不过,来到高尔夫球场前面时,仍没有遇上敌人。西城将方向盘向左转,车驶进高尔夫球场旁边的一条土路,这条路绕过太平山脚通向塚原温泉。 途中,西城看见了一个温泉村,有十五、六户人家。附近流动的小河水冒着白色的水汽,还看得到一些露天浴场。 要不是看见村子里拉着电线的话,西城本来是不打算在此停留的。 当他看到村里有一个与最近的邻居家相隔也有二百米的独家大院里也拉着电话线时,突然萌发了想跟厅里通话联络的念头。 接近那家大院围墙时。西城关掉发动机,挂上空档,让汽车靠惯性滑过去。 停稳车后,西城将衣服包着的大量子弹和什帕金冲锋枪放进汽车的行李箱内。手上握着美洲虎牌贝莱塔手枪,向大院的后门摸去。 他用特殊开关刀上的薄薄的锯条拔开后门的插销,将门打开。 西城钻进竹林,向面积达二十坪的正房摸去。出了竹林来到正房的后门,西城试着捅了捅后门。 后门没有上锁,为了不发出声响,西城将身边的一桶井水用勺子浇了一点在后门的滑轨上。 然后轻轻将后门拉开,进去一看,发现这是间厨房,有大锅台,从厨房到正门之间,是关西地区常见的土地面房间,房与房之间则用木格子门隔开。 右侧是茶室和客厅,左侧是浴室和厕所。在茶室的柱子上装有普通电话和有线广播喇叭。 西城脱了鞋,将茶室里面的拉门拉开,只见在黑暗中,一对年轻夫妇,相抱而睡。 西城用枪把将二人打昏后,又拉开了更里面的一扇拉门。里面有一对老夫妇也相抱而睡。 西城又将老夫妇打昏,然后回到茶室,拿起电话,拨通了大分县警察署内的秘密联络站。 说出暗号后,对方便将电话转接到警察厅刑事局特别搜查课的长井部长家里。 “你现在在干什么?”长井不高兴地问。 西城将到达别府后发生的事作了报告。告诉部长说,佐佐木的那些情妇是石田组上别府支部处理尸体的目击者,并说出了她们的地址。 “我现在将绕路去博多,如果运气好,就可活着到达。我想调查石田组的博多支部。” 说完,他挂上了电话。 回到里面房间一看,年轻夫妇和老夫妇们仍昏迷着。 西城又在四人头上各打了一下,使他们在一小时内醒不来,然后出了后门。 回到车旁,从行李箱内拿出什帕金冲锋枪等放回到助手席上,继续开车逃跑。 从塚原高原将车头掉向左侧的一条路。 前方二公里,就是通往“山波公路”的九州横贯公路,而且还是在城岛高原上,距离数小时前石田组设美人计的“城岛湖滨饭店”很近。 如果是直接去博多的话,最好在汤布院前面的分水岭离开九州横贯公路的右边,在久留米市或二日市绕过田川。 然而,西城却打算直接越过分水岭,由“山波高速公路”直达熊本,再从那儿沿有明海北上,从佐贺进入博多。 这样做的理由是,“山波高速公路”人烟稀少,同石田组的伏兵打起来时,不至因流弹伤了一般市民。 当谷底出现了汤布院温泉的灯光时,突然,一辆停在路边、从车窗里伸出无线对讲机天线的公子牌轿车猛然开到路中间停下。 西城以三档的速度擦过那辆车尾从路边沿冲了过去。 那辆车上有四名男子,除了开车的,其他三人从车窗里拿起手枪乱射起来。 不过,没等他们打中,西城的车就已经驶进了右弯道的背后。现在,西城的手握着什帕金冲锋枪垂在车窗外。 西城用左手操纵着方向盘和变速杆,在拐过第二个左弯道时,回头一看,只见那辆公子牌轿车偏偏倒倒地驶过弯道,轮胎散发着蓝烟尖叫着朝这边追来。 西城的车转眼间就把那车远远地甩在后面,但如果前方有石田组的别动队的话,西城将遭到前后夹击。 所以西城来了个急刹车,同时减档,降下车速后,把车停在路边,自己跳下车来。 他蹲在车旁,这时,那辆公子牌轿车拐出弯路,露出了车头。因离心力的作用,那辆车在弯道的外缘疾驶,车身重量几乎全落在了右前轮。 西城端起什帕金冲锋枪瞄准那车的右前轮扫射了一阵。 轮胎炸裂,公子牌轿车猛烈地撞在右边的山崖上,门被撞开,从中甩出两个男子,紧接着,车体又被山崖弹回防护拦。车子撞破防护栏,掉下了谷底,一声巨响,汽车起火爆炸。 西城这才向路上的二人走去。可是一看,那二人已经被弹回的车体压烂了身体,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了。 西城回到自己的车上,继续驱车前进。当快到分水岭时,他发现前方有辆像冷藏车那样的大型卡车在慢吞吞地开着。 西城立刻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赶紧踩下刹车踏板。这时,那辆大型卡车的车厢后门突然打开,里面伸出数支枪管,在西城座车的前大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西城反应敏捷地右手操起伸在车窗外的冲锋枪猛烈地扫射起来。 由于是单手握枪,姿势又很别扭,枪口跳动得很厉害。所以,西城停止扫射,换成了一次三发的点射。 长车车厢里的那帮家伙被打得晕头转向,慌慌张张地开火回击,但只有三发打穿了佳蓝的挡风玻璃,从西城的头顶上飞过。而他们全被西城的冲锋枪点了名。 车的挡风玻璃上以弹孔为中心出现了许多裂纹,后窗也变得如同毛玻璃一样。这时,西城将车完全停下。 那辆大型卡车的排气管“突突”地冒着黑烟在拼命逃窜。在急转弯时,因司机打不过方向盘而摔下悬崖。 西城嘴里不停地咒骂着,用冲锋枪的枪身将汽车的前后玻璃全敲光。然后用毛巾蒙在脸上,以免因风压而引起呼吸困难。 西城驱车顺利地越过了分水岭。前面就是“山波高速公路”了。驶过四公里左右,便到达了入口的收费处。 冲锋枪早已放在了助手席的地板上。 原以为石田组的人会在入口处埋伏,但现在看来不像。 收费处的职员穿着笔挺的制服,不象是石田组的流氓装的。 “不行,不行,没有车窗玻璃的车辆不准通行。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在前面响了一阵枪声……”职员问西城。 “噢,这是流弹打的。我正开着车,突然玻璃窗就碎了。” 西城骗他。 “那么,请你下车吧,我得报告警察。” “我可没功夫。” 西城突然开动车子,将职员甩在后面。 那职员追了几步,见追不上便比划着拳头骂了几句,随即跑回收费处的小屋去拿电话。 西城不去管他继续加速前进。因为这虽然是条高速公路,但在途中仍可以开到其他一般普通公路上去。而且,如果万一不行的话,就用威慑射击的办法突破终点关口。 西城在饭田高原将车减速,遇到直线时,便放开方向盘任汽车自己前进,腾出的双手给冲锋枪的弹仓补充了子弹。 再次加速,不多会儿,前方出现了入区的关口。那里立着一排栏杆,后面站着五个气势汹汹的职员。 西城咧嘴笑了一下,操起冲锋枪朝那排栏杆来了个点射。 栏杆被打飞,职员们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逃向两边。西城的车顺利地通过了关口而进入了B区。 该区距离不长,大约只有五公里左右。其收费处空无一人,看来是已经从刚才的收费处那里得到了消息,职员们全躲起来了。 通过B区以后,公路基本上呈一条直线,西城加大油门,将车速提高到一百八十公里。风压使西城的眼睛发干。当急弯再次出现时,西城反而松了一口气。 转过一个连续的急弯,就到了收费处。那儿就是“山波高速公路”的终点,在这个关口处也见不到人影。 西城通过关口,将车速控制在八十公里。山脚下,有一片灯光,那是阿苏的街道。没过多久,西城的车便到达了一官的街上。 在十字路口同五十七号国道相汇,西城在此往右拐去。 当他驱车到达阿苏车站前的十字路口时,突然发现前方埋伏着石田组的大队人马。 十字路口对面有十几台车一溜儿排开,手持武器的流氓们杀气腾腾地躲在打开的车门背后。 西城一面用冲锋枪猛烈地扫射着,一面向右轻轻一打方向盘,随即用力将方向盘向左打到头,同时加大油门。 由于车头已经摆向左边,因此避免了通常左拐弯时右侧飘起的现象。西城的车平安地向左拐了个急弯而没有翻车。埋伏着的流氓们齐开火。有几发子弹打中了车身,但对车的性能和西城毫无影响。 西城现在行车的道路是阿苏山收费公路。这儿的收费处同样是空无一人。 这条公路弯道很多,但周围是阿苏山脚下的缓坡,视野开阔,容易行车。不过,还是不能疏忽。否则,一旦突然遇上放牧的牛,就会弄得手忙脚乱。 直感告诉西城,那些埋伏的流氓一定会驱车追来的。看样子,他们是打算在阿苏山同西城决一死战的。这样的话,就没有必要再珍藏榴霰弹了。为了取出这件王牌武器,就必须尽量把石田组的人甩得远一些,争取时间来卸下秘密箱子的螺帽和螺栓。 西城全速驱车前进,拐弯时也不减速。擦着防护栏,从外线进入内线,又从内线进入外线,利用整个路面在蜿蜓曲折的公路上风驰电掣般地疾驶着。好在是夜晚,如果对面来车的话,可以看见灯光。 路上经常遇到在路中央睡觉的牛,为了避开这些家伙,西城有几次差点翻了车。不过,最后他总算突破了终点的关口,将车开进了山顶的免费停车场。 风在怒号,火山在怒号,两者交响,使人感到毛骨悚然。西城的嗓子被亚硫酸气呛得很痛,但他根本顾不上这些,而是迅速将后排座垫掀起。 <hr /> 注释: 正文 第四章 硝烟弥漫 西城使用特殊开关刀的扳手将后排座位下的秘密箱子打开。 从中将带M14榴霰弹发射筒的斯托纳作动卡宾枪和四十条子弹带中的十条,以及单光点夜间瞄准镜和装有三十发M79榴霰弹的一个帆布包取了出来。 然后将什帕金冲锋枪及其圆盘式弹仓和用衣服包着的子弹等放进秘密箱子,把后排座位照原样安好。 西城抱起从秘密箱子里取出来的武器弹药向阿苏火山口跑去。 细碎的火山砾和火山灰不断在西城脚下坍塌,跑起来很费劲。 直到这时,石田组的大队车辆才赶到。 十五辆汽车的轮子扬着滚滚灰尘冲进停车场后嘎然停下。有两三辆因冲得太快,撞在了一堆。紧接着,从那些车上跳下七十来人,用手枪和冲锋枪一齐朝着西城的佳蓝车猛烈开火。 停车场边上房子里的人们吓得赶紧将灯关上。 西城仍不停地奔跑着。前方有个堆满大石块的小山包。 流氓们朝西城的车乱放了一通枪后,发现西城没有还击才觉得有点不对劲,慌忙停止了射击,察看四周动静。很快便有人发现了已经跑出三百米外的西城。 “在哪儿!” “打死他!” 流氓们大声嚷嚷着,朝西城猛烈开火,好象这样一来,就可以忘掉恐怖似的。 不过,他们的枪法太差,再说西城的身影已经几乎跑进了黑暗之中,所以,虽然子弹如飞蝗一般,但都远远地偏离了西城。 “散开!散开后包围他!” 带队的头目大声喊道。 流氓纷纷散开。 这时,西城已经躲进小石山包上的一块岩石背后。放下帆布包,从中取出夜间射击用的FA11型单光点无倍率瞄准镜。 西城将瞄准镜插在斯托内长宾枪上,将枪栓拉开一推,把第一发子弹送进枪膛,瞄准最近的一个敌人。 瞄准镜的中心浮现着一个蓝色的光点。瞄准时,左眼看到的目标和右眼看到的在瞄准镜里的光点会在大脑里重合,但如果瞄的时间过长,目标就会消失。 所以,虽然这种瞄准镜不适合秘密射击,但对运动目标或黑暗中不易分辨目标却很适用。 西城一开始就没有企望每发子弹击毙一名敌人,所以他将选择柄扳在连发的位置,一扣扳机,先打出一个三发的点射。 一个敌人惨叫一声倒下了。西城又瞄准另一个敌人打了个点射。 将那敌人收拾之后又物色其他的目标。石田组的流氓们每听到西城的斯托纳卡宾枪在黑暗中咆哮一次,身边就有―名伙伴惨叫着倒下,他们全部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找地方躲了起来。 由于停车场周围没有灯光,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所以,虽然西城使用了集光性能优良的单光点瞄准镜,但要想发现那些躲着的家伙还是相当困难的。 好在西城居高临下,最终还是发现了趴在凹处的一些敌人。 一阵点射将他们全部消灭掉。这时,躲在岩石背后的故人只露出枪支及脸或身体的一部分向西城开枪还击。 由于消焰器的作用,西城的卡宾枪枪口的闪光很微弱,但并非一点没有。 躲在岩石后的敌人看来是瞄准西城的卡宾枪枪口的闪光还击的。 敌人人多势众,每分钟就有几千发子弹射来。有几发击中了西城借以藏身的岩石,打得碎石横飞。 两粒弹头的碎片钻进了西城的面部和肩头。西城赶紧缩回头,完全躲进岩石背后,把卡宾枪枪管下带着的榴霰弹发射筒的手柄边往下拉,边向前推。 发射筒的衬套向前移动,下拥的榴霰弹装填口打开了。西城把外壳为铝合金的四十毫米榴霰弹从装填口插入,拉开把手向上推,将装填口关闭。 然后,打开击发装置。这一系列动作,叙述起来长,实际上只化了两秒钟时间就完成了。 这种榴霰弹发射筒上带着五十米至四百米射程有效的可变式瞄准器。孔型照门每动一个刻度,在二百米的射程时上下可修正1.5米,左右可修正一米的弹着点。 不过,在黑暗中瞄准镜起不了什么作用,所以,西城凭着经验和直感朝斜上方射出一发。 四十毫米榴霰弹带着耀眼的火光,以每秒七十五米的速度,划出一道平缓的光弧飞了过去。 西城弯着腰转移到十五米远的一块岩石背后,从岩石背后伸出头观察弹着点。 四十毫米榴霰弹落在三百米远的一块岩石背后猛烈爆炸,弹体内藏着的几百粒榴霰弹在高性能炸药的作用下四散飞迸。 这时,西城正推拉着发射筒的手抦排出铝合金的空弹壳,装上了第二发榴霰弹。而被榴霰弹击中的流氓们的惨叫声响成一片。 同时,爆炸的火光使西城看清了其他流氓的位置,他又射出第二发榴霰弹。 这一发又杀伤了四、五个流氓。 惊恐万状的石田组的流氓们狂呼乱叫着乱放着手枪和冲锋枪冲了出来。 其中一些打光了子弹的流氓慌慌张张地躲到伙伴的背后。 西城用斯托纳自动卡宾枪朝他们猛烈扫射,打光一个弹仓又换上一个。炽热的枪管将护木也烫焦了。 正向这边冲来的流氓们接二连三地倒下。对流氓密集的地方,西城则用榴霰弹轰击。 战斗很快便近尾声,石田组的流氓们几乎无一幸存。 西城将装榴霰弹的帆布袋挂在腰上,小心翼翼地从岩石背后走了出来。 他走到离他最近的流氓身边一看,只见那家伙已经死了,手里仍握着托卡列夫手枪。西城逐一地察看着那些倒地的流氓,直至找到第八个时,才发现一个身负重伤、戴着头目徽章的石田组流氓。 “杀了我!让我死个痛快!” 那人翻着充血的白眼呻吟着说道。 “石田组是从什么地方弄到苏制武器的?” 西城翻开从那人衣袋里摸出的驾驶执照问道。 那人叫权田,现在住在熊本市。 “我怎么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会说,来吧,杀了我!” 权田呻吟若说。 “你要是不说,还有更大的苦头吃!” 西城威胁道。 “老子就要死了,还怕吃什么苦头。” 权田狠狠一咬舌头。 西城慌忙用力将权田的嘴撬开,但权田的舌头已经咬断了。 权田嘴里吐着血。失去了知觉。西城只好丢下他再去寻找,看看是否还有活着的小头目。 结果只找到一些活着的小流氓。西城问他们,得到的结果却是: “不知道……我们熊本用的枪是上面发的。” 西城拣了十个掉在地上的什帕金冲锋枪的圆盘式弹仓之后,返回停车场一看,只见自己的柯尔特·佳蓝MR型跑车被打成了一堆废铁。 西城检查了石田组丢下的十几辆车,发现所有车的点火开关上都插着钥匙。 西城回到弹痕累累的佳蓝跑车上,打开后排座位一看,用特殊钢制成的秘密箱子没被子弹击穿。 西城迅速地用开关刀上的扳手将秘密箱子打开。拿出什帕金冲锋枪及圆盘式弹仓,还有皮箱等。然后将这些东西搬到附近一辆樱桃牌-X1型轿车旁,从点火开关上拔下钥匙串,用其中一把钥匙打开行李箱后,把冲锋枪等放了进去,关闭好行李箱后,西城坐进驾驶席,将斯托纳卡宾枪放在助手席边的地板上,启动发动机。 靠前轮驱动的樱桃牌X1型轿车猛然冲出,前轮将火山砾纷纷扬起。这种车很适合在恶劣的路面上行驶,不过驾驶席却设计得不怎么样,屁股陷进座椅,这对有痔疮的人来说是一种痛苦。 西城开车顺着阿苏山道下行了两公里左右,向右拐进了一条岔注。这条路糟糕透顶,简直称不上是一条路,路面上坑坑洼洼的。许多溶岩硬结块突出在路面上。汽车底盘多次擦上那些溶岩,碰出了火星。 当下行到高森线上的白水村时,车底盘已经是伤痕累累了。在远离九州横贯公路的这个村庄里,没有遭遇石田组的伏兵…… 西城驱车来到高千穗,上了二一八号国道,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经由一条大致同九州纵贯高速公路规划用地平行的地方公路,避开熊本市,到了久留米市。 西城潜入了久留来郊外的一家工厂,偷出了氧气和乙炔气各一瓶以及焊枪和焊条,然后将樱桃牌X1型轿车开到附近一个山头停下,在后排座位底下制作了一个秘密箱子。 西城把斯托纳卡宾枪和榴霰弹等藏进秘密箱子,用早已准备好的伪造车牌换下原有的车牌。旧车牌换下后被藏进了秘密箱子。 当西城扔掉气瓶,发动汽车时,天已经亮了。他决定在福冈市附近的一家情人旅馆休息一下。 那家情人旅馆名叫“绿色公园”,距三号国道不远。一楼是车库,二楼是卧室。 收费处在车库的出入口,窗口开得很低,职员是看不清坐在汽车上的客人的脸的。另外,车库也都是各自独立的。 西城将车开到收费处,只听里面的职员用睡得迷迷糊糊的语调说:“九号空着,请先付三千元,其余的出来时再补。” 西城尽量将受了伤的面颊避开窗口,付了三千元后,将车开进通道,找到金属卷帘门开启着的九号车库后,把车倒了进去。 汽车完全进入车库后,金属卷帘门自动放下。西城关掉发动机,观察了一下车库,看见墙壁上安装着闭路电视的摄像机。西城把冲锋枪,斯托纳卡宾枪等留在车内的秘密箱子里,揣着三支手枪走上楼梯。 二楼的房间极其宽敞。房内有浴室,双人床。当然还有冰箱。 西城察看了一下房间,没有发现暗蔵的摄像机。然后进了浴室,脱去上身的衣服,洗起肩上和面颊上的伤来。弹头的碎片早已从伤口上掉下了。 洗净伤口之后,西城从钱包里取出抗生素药膏涂上,穿上血迹已干的衬衣和西服上衣。 躺在床上将从冰箱里拿出的啤酒和罐头等送下肚去。疲劳和睡意袭来,西城故意不上厕所就睡了,这样,啤酒被体内吸收后,膀胱发胀时就可醒来,免得睡得过死。 果然,等西城被尿憋醒时,一看表,才知道自己睡了三个小时。不过,等在卫生间痛痛快快地将尿撒完后,感到身上的疲劳已经完全消失了。 西城喝了一杯水又躺在床上,打算在这儿呆到太阳落山,然后再潜入博多市。 过了一会儿,当西城又将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听到下面车库的金属卷帘门发出了被打开的声音,他赶紧把床头柜上的台灯关掉。 滑下床,握着带消声器的美洲虎牌贝莱塔手枪向楼梯口爬去。 楼下车库的灯被人打开了。 三个流氓气十足的男子正在检查着西城抢来的那辆换上了假牌照的樱桃牌X1型轿车,其中一人手里拿着笔记本。 “不是这辆嘛……没有必要再查对相貌了吧。” “总会找到那家伙的,不过,他也许早就被二叶会藏起来了。这样的差事真叫人腻透了……” 三个家伙嘀嘀咕咕地走出了车库。 车库的电灯熄灭,金属卷帘门也放了下来。接着,右边隔壁的车序被打开。 西城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这家情人旅馆同其他情人旅馆一样,顾客和职员不用见面就可以办完所有手续。石田组一定散发了许多西城的面部画像,在拼命地寻找西城。 西城回到床边,将手枪塞进枕头底下后躺下。 西城觉得有必要化一下装,改变自己的像貌。这样做,需要有假发套,假胡子和眼镜。这三样东西皮箱里都准备得有,只要从樱桃牌轿车的秘密箱子里拿出来就行了。 等了一个来小时,西城走进车库。 从密秘箱子里取出皮箱后又回到了房间。打开皮箱,从中依次取出一件粉红色的带着花哨的波形褶边的刺绣衬衣、一件黑色的西装便服和一条裤子,一条鲜绝的花领带等……同时还取出了两付射击用眼镜、一付尼康的双筒望远镜,一付垂肩长发的假头套、还有口髭和下巴及面颊上的胡子。 冲完淋浴后,西城用特殊的药品将假胡子粘在脸上。不管是出汗或是真胡子长出来,这种假胡子在一周内是绝不会脫落的。 然后西城又戴上假头套,将它同自己的头发粘在一起,再戴上眼镜,一照镜子,简直不敢相信镜子里出现的就是自己。 接着,西城换上了花花公子穿的衣服,还换了一双高级皮鞋,将在枪战中被血与泥土弄脏的衣服塞进了皮箱。 西城把皮箱又放回了车上的秘密箱子内。再次回到房间里,拿起电话叫职员结账。 那职员叫西城报了从冰箱里拿出的饮料和食品的数目。当西城开着车从车库出来到收费处时,那职员又叫西城等着,直到他检查完毕冰箱的存货后才让西城离开。 西城付了房费后便驱车开上三号国道朝福冈市方向驶去。戴上射击用眼镜遮挡着强烈的紫外线。 在通往坂付机场的岔路口附近,西城发现有二十几名别着徽章的石田组的人在守着。 不过,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车上花花公子打扮的人会是西城,立刻便让西城通过了,西城很想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但想到这样会打草惊蛇也就算了。 在博多车站,西城买了各种报纸,又在车站大楼的百货商店里买了内衣、内裤以及衬衣,药品等塞进了才买的旅行皮箱。然后将车开到博多站前的祗园町,在“麦加罗饭店”门前的马路上停下了车。 西城提着旅行皮箱进了饭店,问总服务台有没有空房间。 “只有带双人床的房间……”饭店职员回答。 “没有关系,先暂定三天的吧。”西城说。 “好的,请在这儿登个记。” 职员递上一张登记卡,西城胡乱编造了一个名字和地址填上。 “我是借朋友的车来的,能不能……”西城说。 “只要把钥匙给我,我会让侍者替你开到停车场的。” “知道了。” 西城把樱桃牌轿车的牌照号告诉职员之后,把车钥匙交给了他。 一个侍者将西城带到七楼的七一五号房间,越过相邻的一幢楼房的顶上,看得见中洲的欢乐街。 西城给了侍者一千元小费将他打发走,然后从旅行皮箱里取出一大捆刚才买来的报纸,衣鞋不脱地躺到了床上,摘掉眼镜看起报来。 所有的报纸都对发生在别府的“太平山旅馆”和阿苏山上的枪战作了详细的报道。还刊登了许多被焚毁的旅馆照片和石田组流氓的照片。各家报纸都推断说,田代可能是二叶会雇佣的“炮弹”……当然,二叶会对此却极力否认。 看完报纸,西城将它们统统塞进垃圾箱,然后乘电梯下到大厅。 “我要出去一下,请把车钥匙……” 西城一边递过房间钥匙一边说。 “您的车在地下三层的停车场里。” 职员回答着将樱桃牌X1型轿车的钥匙交给西城。 因为石田组博多支部的流氓们正摩拳擦掌地等待着西城前来,所以西城决定在这两、三天内暂不采取行动,先熟悉一下福冈市区和近郊再说。虽然西城不是第一次来博多,他以前在这儿住过的天数合计起来至少有一个月,但由于城市和道路天天都在变化,所以仅仅只是记下退路也很有用。 西城将小型的樱桃牌轿车开出地下停车场,在附近的加油站加满了油箱,先驶向车站,中途向右拐,驶过了横跨那河川的柳桥,这时,太阳已经西斜了,座落在柳桥西南的清川町,从前叫作新柳町,同吉原、新宿二丁目、大阪飞田和名古屋中村一样,是日本的五大红线区(在昭和33年(1958)“卖春防止法”实施以前存在于日本的作为特殊饮食店得到营业许可的公娼街地区,警察署的地图上用红线勾出,故名)之一。 如今在这条街上,色情酒吧和快餐店栉此鱗次。其中既有二叶会的地盘,也有石田组的地盘。 西城开着车慢慢地在街上驶着,有许多拉皮条的和亲自拉客的妓女上来纠缠。 “现在我有事,回头再说吧……” 西城费了很大的劲才将他们摆脱掉。 西城从容不迫地察看了清川町的地形,然后向北侧的赛吉町驶去。 从前,春吉町同那珂川对岸的佳吉町都属于蓝线区(在红灯区周围没有营业许可的从事卖淫活动的饮食店街。警察署的地图上用蓝线勾出,故名),街上有不少妓院。 在那里,西城也仔细察看了一番,然后,驶过春吉桥进入中洲。中洲南端的一丁目是土耳其浴室密集的地方。从二丁目开始直到北端的中岛町,有许多脱衣舞剧场、色情电影院。此外,还有形形色色的俱乐部、酒吧、酒家、餐厅和大茶馆等。河边是个公园,这个时间,携带着塑料布的情侣们正陆陆续续地赶到。 当西城驶车离开中洲时,夜幕已经降临。为了能看清石田组控制下的博多港全景,西城向西公园驶去。 现在正是交通的高峰时间,而且,这地方的人开车往往很粗野,不时有车辆强行插到西城前面。西城提防着那些不要命的家伙,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车。在利用福冈城的护城河建成的大濠公园旁向右拐,朝荒津山顶的西公园驶去。 一条单行道在樱花树丛中通向山顶,在山顶上的瞭望台附近,西城将车停下,下车后上了瞭望台。 夜晚气温骤降,海风吹乱了西城假发套的长发。 放眼远眺,右边可以看见福岗港,长浜港、赛艇场和博多港。正面是那津码头的仓库和大群的储油罐,再向前,可以看见冲浜的中央码头。 港口再向前,就是雁巢机场等,从机场,看得见志贺岛,再往前便是玄界滩了。 由于西城戴着射击用眼镜,比裸眼看得更清楚。 西城看了一会儿全景,然后从衣袋里取出七倍的尼康小型双筒望远镜,集中地观察起港口的建筑物来。 过了两个多小时,西城才回到下榻的饭店,但他只把车停在停车场,就出了饭店步行向中洲走去。 在东中洲的一家饭馆,西城一边喝着河豚的鳍泡制的酒,一边吃着河豚鱼的生鱼片。烤鲑鱼片,烤鲷鱼,还有汤浓如奶液的炖仔鸡。 吃完之后,西城又转了几家酒吧,一边喝酒一边不动声色地向女招待们打听了石田组博多支部的情况。看来她们被昨晚枪战的消息弄得兴奋异常,把知道的一切都对西城说了。 第二天和第三天西城仍在福岗市周围二千公里范围内开着车观察地形。第四天,西城背着在百货商店买的画架和绘画用品箱在博多港转了一天。 报纸、广播、电视报道说,石田组和二叶会在北九州市进行了几次小规模的枪战。还有消息说,石田组的后台老板,神户的山野组已向全国各地的下属组织派出了联络员,似乎将有一场大的行动。 博多码头所在的筑港本町,中间夹着博多船坞同中央码头所在的冲浜町相对。 在筑港本町有幢“博多运输大楼”,这就是石田组博多支部的据点。这幢带有一个附属仓库的五层楼房,一楼是卡车的车库,二楼是事务所兼休息室,三楼以上似乎是骨干分子及打手们的宿舍。 第五天晚上,西城仍化着装,偷偷上了冲浜町的一家商社大楼的屋顶,用望远镜观察着“博多运输大楼”的动静。晚上十点左右,那幢大楼突然喧闹起来。大批流氓或乘出租车,或骑着摩托,或开着自己的车陆续赶到了大楼前。 到了十一点,一楼车库的金属卷帘门开启,从里面驶出一辆又一辆拉着帆布篷的卡车。 那十几辆卡车里运的一定是石田组的亡命之徒,看样子他们是前去攻打二叶会的。 “博多运输大楼”车库的金属卷帘门再次放下。二楼以上的房间窗户,除了百叶帘外,都拉着窗帘。 西城决定袭击在那幢大楼里留守的流氓。他拿起一卷事先准备好的钢琴弦,用特殊开关刀上的钳子剪下二米长的一截。 然后,用钳子将剪下的钢琴弦的前端弯成一个小环,把弦的后端穿过小环,便做成了一个活套。 接着,西城又将钢琴弦的后端在手上绕了几圈以便握得更牢靠,然后将这个富有张力的钢丝活套藏在衬衣底下,从应总楼梯下到了巷子里。 在石堂川畔的大浜小学附近,西城将车停下。这条街很黑,几乎没有行人来往。西城从汽车的行李箱里取出一个大纸袋,提着钻进了汽车。 从纸袋里拿出一瓶粘合剂的溶解液,用它将假头套和假胡子除下,脱下身上穿的花里胡哨的衣服,换上在旧衣店买的橄榄绿的工作服和卡叽色的棉布衬衣,用一双胶底的森林鞋将皮鞋换下。 身上带着装有消声器的美洲虎牌贝莱塔手枪和五个预备弹仓、特殊开关刀、还有刚做成的钢丝活套。 摘下射击用眼镜,将橄榄绿的工作帽的帽沿压得很低,把脱下的衣物放进行李箱后,西城不慌不忙地朝博多码头上的“博多运输大楼”走去。 鞋底夹着铁板的森林鞋不是新的,而且还渗入了许多鞋油,所以穿在脚上还比较舒服,脚后跟也不至于被磨痛。 当西城接近那幢大楼时,放轻脚步转向后门。 门内似乎没有人,西城用一只眼向钥匙孔内张望,但由于是弹子门锁,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西城拿出特殊开关刀,用上面的一件工具插进了钥匙孔,不到一分钟,锁便被打开了。 西城将特殊开关刀收进衣袋,左手拿着钢丝活套,用握着贝莱塔的右手转动门把手。 门把手转动了,西城慢慢将门打开一条缝,观察了一下里面的动静。 左侧好象是伙房和卫生间。右侧是值班室,在装着毛玻璃的门上有个人影在晃动,里面传出了电视的音乐声和剧中的说话声。 映在毛玻璃门上的人影不只一个,所以,西城不敢贸然行事,而是躲在门边,准备等有人出来用钢丝活套套他的脖子。 “把无聊透顶的电视关了!老子烦死了!喝一杯,算是提前庆祝吧。” 毛玻璃门内有个人叫喊着说。 好象有一个人站起把电视关了。 只听那人说: “酒是有的,不过,支部长说了,必须等大伙回来才能喝,这是命令。即使我也不能例外,你就再忍耐一会儿吧。” “别那么不近人情好不好?只要不喝醉,喝几杯有什么关系?” 最先开口的人说道。 “真没办法,好吧,你去把酒拿来,其实我也想喝极了。” 开始时还阻止的人说道。 “好,好。” 毛玻璃门上一个人影站起,向门口走来。走廊上的西城赶紧躲进值班室对面的卫生间内。 只听得值班室的毛玻璃门打开后又关上了。一个脚步声向卫生间旁的伙房走去。 西城稍稍等了一会儿,出了卫生间,蹑手蹑脚地向伙房摸去。正好伙房的门没有关,西城便悄悄向里望去。 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身穿花衬衣别着石田组徽章的男子、正拿着一瓶酒咕嘟咕嘟地喝着。他的背部斜对着门口。 那人喝够了,便拿起漏斗插进瓶口,打开水龙头想把减少了的酒掺上水。 西城乘机拿着钢丝活套,小心翼翼地摸了上去。那人正全神贯注地往酒瓶里灌着自来水,再加上水在哗哗流着、西城已经到了那人身后二米的地方,那人还没有发觉。 可是,当西城又跨上一步时,那人轻轻惊叫了一声转过脸来。 西城迅速将钢丝活套甩出,套住了这么个满脸杀气的男子的脖子。 西城用力一拉钢丝,活套一下子便收紧,深深地陷进了那人的脖子,甚至把皮肤也割出血来了。 那人想喊救命,但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也忘了去拔裤腰皮带上插着的手枪,双手只顾去抠勒在脖子上的钢丝,拼命想把钢丝活套从脖子上解脱。 但很快,那人便没力气了,全身痉挛起来,裤裆里散发出大便的臭味,身子软软地跪在地上。 西城松开钢丝,将那人慢慢放倒在地板上。那人神志不清地仰面躺着,从紫色的嘴皮之间伸出了肿胀的舌头。 西城从他脖子上取下深深陷进肉里的钢丝活套,那人这才开始了不规则的呼吸。不过,他短时间内是无法苏醒过来的,而且,等到他苏醒时,因大脑严重缺氧他已是个傻瓜了。 西城将他塞进大橱柜最底下的一格,关上柜门。 然后轻轻关上伙房的门,自己靠在门旁的墙壁上等待着。 大约过了三分钟,听见从值班室里怒气冲冲走出个人来。 “你小子在干什么?” 一个家伙嘴里骂着使劲推门走进伙房。西城在背后将钢丝活套套住他脖子使劲一拽。 那人伸面向后一倒,也想抠脱钢丝套拼命挣扎。西城使劲一脚踢在他头上,把他踢昏了。 西城然后丢开套子,握起带消声器的美洲虎牌贝莱塔手枪向值班室走去,那房间里应该只剩下一个人了。 一推开值班室的玻璃门,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正在看着摊开在饭桌上的报纸。 听见门响,他转过上身正想说: “那小子在干什么?”话未出口便咽下肚去。 “畜生!” 骂了一句,右手就想伸向西服的腋下。 “别动!” 西城命令道,拇指将手枪击锤扳开。 那人顿时象化石一般僵住了。 西城对他说: “把两手放在后脑勺上,慢慢地,只要不反抗,我就不会开枪的。” “你就是田代……” 那人嘴里漏出了西城的化名。 “是的。要是不照我说的去做,我就打死你!” 西城比划着手枪说。 “我不……相信你,你是个杀人狂!” “我要想打死你,现在就对以做到。” “别,别开枪!” 那人赶紧把双手放在后脑勺上。 西城穿着鞋就踏上了榻榻米,用手枪在那人的头上猛打一下,那人便直挺挺地躺在了榻榻米上。 搜了那人的身上,发现那人腋下的肩挎式枪套里插着一支托卡列夫手枪。从驾驶证上看,那人名叫三国。 西城麻利地将托卡列夫手枪分解开扔掉,又去了一趟伙房,将头部被踢昏了的男子拖回值班室。从他的驾驶证上知道他叫丰川。 西城从壁橱里拿出睡衣的腰带,将这二人背对背地绑上,用撕开的床单将他们的嘴巴勒上。 西城看见饭桌上摆着热水瓶,便倒出开水浇在二人的头上,二人的脸顿时被水蒸气所笼罩。 剧烈的疼痛使二人醒了过来,痛苦万状地扭动着身子。因为嘴巴被钳口布勒住,想惨叫也办不到。 转眼间,这二人的脸便红肿起来,痛苦得大小便直流,眼皮被烫得肿得老高,眼睛就象脸上开的一条细缝似的。 西城等这二人吃足了苦头,便说: “要是你们答应不喊的话,我就把勒在你们嘴巴上的布解开。” 二人一个劲地点头。西城给这二人松开勒嘴的钳口布,问: “除开这值班室的另外一人,这幢楼里现在还有多少人?” 二人沉默不语,只顾呻吟着。 “你们还想吃苦头吗?” 西城威吓他们。 “停车场里四人,事务所里二十来人。” 三国呻吟着说道。 “说出真话!” 西城把贝莱塔的枪口对准丰川。 “三国说的是真的!” “是吗?好吧,我相信你们。刚才从车库里开出好多卡车,对吧?是去什么地方的?”西城问。 “是去干活的。是去搬运从船上卸下来的货物。”三国说。 “是吗?你们真的那么想吃苦头吗?” 西城将森林鞋的鞋尖插进三国的嘴里,差点把他牙齿插掉,这样一来,三国就无法惨叫了。然后西城点燃打火机凑近三国的耳朵。 丰川从玻璃门上的反光看到了这一切,似乎感觉到三国痛苦的痉挛从背上传了过来。 “我说!我不想死,别整我!” 丰川喘着说。三国则已经昏了过去。 “那就快说!” 西城从三国的嘴里拔出鞋尖,在榻榻米上蹭了几下将血和唾沫擦去。 “他们是去摧毁饭塚的安田组的。安田组在二叶会里最弱。” 丰川呻吟着说。 饭塚市距离福岗市和北九州市各有二十五公里。 “想搞垮安田组吗?就算搞垮了安田组,对二叶会来说也不会有多大的损失。那还不如直接公开向二叶会宣战岂不干脆?” 西城说道。 “我们是想抓住安田组的组长,叫他招出你……你的确是二叶会的‘炮弹’,然后,我们石田组的后台山野组就对以此为借口把战斗队派到九洲来。” “原来是这样啊。” 西城咧嘴一笑。心想:这帮流氓互相残杀起来,我就省事多了。 “放了我吧……我已经说了这么多了。”丰川哀求道。 “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拿着的手枪是苏联造的!是从哪儿弄到的?” “……” “石田组上别府支部的人说,他们拿的苏制的手枪、冲锋枪是博多支部给弄来的。听说是你们在博多港从某艘船上卸下来的。对吧?” “造谣!” “为什么?你是害怕说出来吗?” “说武器是在这个港口卸下的完全是胡说。我不知道有这种事!”丰川呻吟着说。 “你小子还想充好汉?”西城嘴角上挂着讥讽的微笑。 “我没撒谎,手枪是支部长发给我的,但的确不是在这个港口卸下来的。”丰川喊叫着。 “不许嚷嚷——”西城斥责道。 “支部长在什么地方?”西城问。 “在他情妇那儿……” 丰川话还没说完,西城听到有几个人从二楼的事务所跑下楼梯来。 西城一脚踢在丰川头上,将他踢昏。打开玻璃门旁边的壁橱钻了进去。然后让橱门半开着。 脚步声是三个人的,正在走廊上向值班室跑来。 “怎么回事?” 他们边喊着边推开了玻璃门。 三个人一看见丰川和三国的惨相。慌忙端好了手枪,跳进了值班室。 西城的贝莱塔打出了一串子弹,因为枪口上带着消声器,枪声很小,但那三个家伙惊慌中放出的枪声却震耳欲聋。 西城打到枪膛还剩下最后一发子弹时停止了射击,从弹仓室拔下空弹仓后,摸出预备弹仓插上。 那三个家伙有的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有的完全丧失了战斗能力。西城从壁橱里出来,看着丰川。 丰川中了两三枪已经断气了。但三国因肺部中枪反而痛醒过来,嘴里流着鲜血在挣扎着。 “支部长在什么地方?”西城问。 “我不告诉你……” 三国呻吟着说。 “我知道他在情妇那儿。那是在什么地方?” “不告诉你!” “顽固不化的家伙!好,我就告诉你的伙伴,说你全都招了。不过,要是你告诉了我,我就对他们讲你什么也没说。” 西城骗他。 “你休想骗我!” “好吧,那你就吃我一枪吧。” 西城一枪将三国的额头打穿,他的头盖骨象开口的石榴一般爆开了。 一个受伤的家伙恐惧地看着这一切,当他看见西城将枪口还冒着蓝烟的手枪对准自己时,吓得眼珠子都快从眼窝里跳了出来。 “别开枪……请别开枪!支部长住在大濠二丁目的银色公寓,那幢房子是支部长的,五楼全是他情妇住的。” 那人刚说完便翻着白眼昏了过去。 西城用刀子将那些家伙的心脏给全捅了,如果不杀他们,那么敌人就会明白自己将前往支部长情妇的家。 这时,值班室的电话铃响了。楼梯上又想起了脚步声。西城赶紧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西城一跳下地面便沿着之字形路线狂奔起来。他听见大楼的二楼和三楼的窗户纷纷打开,接着便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子弹打在码头的水泥地上迸发出紫色的火星。 有几发子弹掠过西城身体,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但总算活着逃进了旁边的一幢大楼的背后。 直到这时,西城才发现身上被流弹擦伤了好几处。幸好没伤着骨头,伤势不重,西城好不容易才逃到停在大浜小学附近的樱桃牌轿车上。这时,西城听到了十几辆警车的警笛声,那些警车正火速赶往博多码头。 西城看了看四周,没看到一个人影,便坐在驾驶席上考虑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最后,他决定使用另外的汽车去袭击石田组博多支部的支部长妹尾。 这样的话,事成之后,可以把那辆车随便扔在什么地方,而且,樱桃牌X1型轿车也不会被人发现。 西城下了车想去物色一辆车门上不带防盗门锁的旧型汽车,走了三十多米,他发现路边停着一辆旧型的光冠牌轿车。 西城把钢丝活套的后端弯成钩子状,从旧型光冠牌轿车的三角窗的玻璃与窗框之间伸了进去,钩住了门锁的把柄。 打开锁后,将车门拉开钻进车内,看了看车上的仪表盘,把这种旧型的光冠轿车的点火开关整个抽出,在背后将来自电瓶的导线同点火导线直接连上。 由于该车的化油器,其阻风门是自动调节的,所以西城先踩了几下油门,用电瓶导线碰在起动马达的导线上。 马达低沉地咆哮了几声,将发动机带动起来。西城将马达的导线拿开,又将点火开关单元插回仪表盘内,让发动机静静地作着怠速运转。 正文 第五章 不速之客 等到水温表指针开始上升时,西城才将这辆偷来的光冠牌轿车挂档起步。 西城驾车避开博多的闹市区,驶过石堂大桥,迂回着朝大濠公园进发。 在板付附近,穿过三号国道,转过市区的北部,来到了大濠公园。这个公园面积很大,是利用福冈城旧址的护城河建成的。 西城驱车穿越公园的西部,在车前灯的照耀下,茂密的树林里正在幽会的情侣在黑暗中若隐若现。西城很快就找到了银色公寓。 因为这幢五层楼建筑的房顶上安装着十分醒目的霓虹灯。 西城把车开进公园附近的一块空地上停下。这里距离银色公寓约有二百米。 西城拆掉点火导线使发动机熄火,然后,将车内顶灯的开关也关上,免得一开车门,灯就亮。也许,此时支部长妹尾的保镖们正在公寓里向外监视着,所以得处处小心。 西城将钢丝活套塞进衣袋,从车上下来,朝着那幢公寓的后门走去。 公寓的正面对着大濠公园,背面是用铁栅栏围起来的日本式庭院。 西城走到高达二米的铁栅栏旁,只见铁栅栏上有扇上着锁的门。 不过,这种锁根本难不住西城,用特殊开关刀上的开锁工具轻而易举地就将锁打开了。西城偷偷溜进庭院,避开了小路,在地上匍匐前进,向楼房右侧面的应急楼梯摸去。 当还有三十米时,西城突然发现在应急楼梯前面的树丛中有两名男子正坐在椅子上交谈。 西城赶紧躲进石灯笼的背后。他以为自己被那二人发现了,紧张得心砰砰直跳。 西城趴在地上,悄悄从枪套里拔出带消声器的美洲虎牌贝莱塔手枪。 再次开始匍匐前进,不过,这一次不是直接爬向应急楼梯,而是向那二人的背后迂回前进。 在这个日本式庭院里,到处是树丛和假山。西城在这些树丛和假山的掩护下很快便接近了那两个家伙。那二人正在小声说着什么。 “田代这条疯狗也许已经潜伏在附近了,咱们吓唬吓唬他,放一枪试试怎么样?” “喂,喂,别开枪。要是枪一响,警车就会赶来的。” “这样更好,与其让那家伙杀掉,还不如让警察抓去,还能活命。” “蠢货!你不知道吗?这样做的话会给支部长以及全组带来麻烦的。” 西城无声无息地摸了上去。距离二人背后还有三米时,停顿了一下,张开嘴轻轻地呼吸了一下,以免呼吸声让敌人听见。他左手上已经握好了钢丝活套的尾端。 一切准备就绪,西城慢慢抬起上身,一站起,右手握着带消声器的手枪,便向其中一人的延髄打进一发子弹,接着西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刚才曾声称与其被杀死还不如被逮捕的另外一人。 那人转过身来,似乎吓傻了。眼珠子瞪得老大,气都喘不过来了。 西城把钢丝活套甩出,套在那人的脖子之后猛然一拽,将他拉倒。那人倒地之后,昏了过去,小便失禁将裤裆尿湿了一大片。 另外一人因延髄被枪弹打坏,当即毙命。延髄是神经中枢的所在,即使被缝衣针刺一下也必死无疑。 西城将死尸拖进树丛藏好后,把脖子上套着钢丝昏迷不醒的男子搬到假山背后。 在大块的怪石之间将那人放倒,将他脖子上的钢丝活套松开些,让他可以自如地呼吸。 西城搜了搜他的衣服,找到了一本驾驶执照,打开一看,知道那人名叫春日。 西城将手枪关上保险后插进枪套内,然后蹲在春日的身旁,收紧钢丝的活套。 春日无法呼吸,憋得难受,全身扭动着拼命想呼吸空气,眼睛也睁开了。 西城从春日身上夺走托卡列夫手枪后,把活套给他松了。春日也顾不上哀叫,只是一个劲地呼吸起来,气管发出了一断一续出气声。 西城等春日呼吸恢复正常后,便再次慢慢收紧钢丝活套。 “你要是敢大声喊叫,我就用力把套子收紧,勒死你!” 西城威吓他说。 “别这样……我保证。我决不反抗,你别杀我。” 春日喘着气说道。 “你很聪明,所以你才捡了一条命。你要喊叫或弄出声响,轻举妄动,对你是没有好处的。”西城警告他说。 “你想要干什、什么?除了命以外,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春日哀求。 “支部长在公寓里吧?”西城问。 “是,是的。” “保镖有多少人?不算你和刚才死了的那个家伙……” “门厅里有五人……五楼的走廊上有五人……还有,五楼的客厅里有十人左右。”春日交代说。 “屋顶上呢?” “我忘了说了,屋顶上也有人,在通风小屋里有二人。我没有想隐瞒,饶了我吧!” “别叫唤!好吧,你把支部长同他情妇住的五楼的情况详细交待一下。” 西城不动声色地说道。 “知道了——” 春日作了详细的交代,又回答了西城提出的几个问题之后,哭丧着脸哀求。“求求你,别杀我!” “我可以饶你不死,不过,得先请你睡上一觉。你要是不想死的话,就是醒了之后,也要假装熟睡,这对你有好处,懂了吗?”西城说。 “懂了。” “好,闭上眼睛,咬紧牙关。” 西城举起缴获春日的托卡列夫手枪,向正闭着眼睛瑟瑟发抖的春日头上砸去。 颤抖立刻变成了痉挛,很快春日便人事不省了。至少在两个钟头内他是不可能苏醒的。 西城将托卡列夫手枪分解后扔掉。从春日的脖子上取下钢丝活套,右手再次拔出贝莱塔手枪,向应急楼梯摸去。 到了应急楼梯跟前,西城趴下,爬着上楼梯,象头黑豹一样,无声无息地向目的地房顶爬着。 到了五楼时,西城的行动更加谨慎,回首一望,博多美丽的夜景尽收眼底,远处传来阵阵警车和急救车的咆哮声。西城爬到了屋顶附近,只见屋顶一周拉着离达三米的铁丝网。 不过,在通往应急楼梯的出口处,开着一扇铁丝网的栅门。门上挂着一把锁。 屋顶上是网球场和铺着草坪的小型高尔夫球场。有两间小屋,右边一间是容纳电梯和楼梯出口的小屋,左边的一间就是通风用的小屋。 铁丝网的孔很大,西城把开关刀伸了进去,用刀上的工具将锁打开。 开锁时发出了轻微的声响,顿时,从换气小屋里跳出两名握着手枪的男子。 西城早就把刀子换到左手,右手拔出贝莱塔手枪伸进铁丝网里打出一串子弹。 头二发是瞄准那二人的喉咙射出的,以免他们叫唤。只见那二人刚想把手枪对准西城,便丢下枪坐倒在地上。 二人的喉头上都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弹孔,呆坐了几秒钟就“咕咚”一声仰面倒下,后脑勺砸在水泥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西城这才打开铁丝网栅门,上了屋顶,走到那二人身边用脚尖将二人的身子拨拉着一看,不由得弹了一下舌头。 二人的喉咙被打中倒没什么,主要是连颈椎骨也被枪弹打断,脖子的后面出现了个大窟窿,这样一来,二人都活不成了。 西城把这垂死的二人拖进通风小屋,他们临死的痉挛一直传到西城的手上。小屋里点着一盏昏黄的电灯,丢着三个威士忌的空瓶,大概这二人刚才为了驱除不安心理正在喝酒。 小屋里有个柜子,打开一看,里面有一捆尼龙绳。西城咧嘴一笑,将这捆尼龙绳解开一看,这根尼龙绳约有二十米长。 西城在这根尼龙绳上每隔三十公分左右打个结,作防滑之用。全部打上结后,西城拿起绳子向大楼正面一侧的屋顶边沿走去。 西城向铁丝网下望去,只见公寓的正面是停车场,场上停着数十辆汽车。不过,没有一个人影。 西城逐渐将视线移近,脸贴在铁丝网上,垂直往下看。 石田组博多支部的支部长妹尾同他的情妇久美子的卧室有个极大的阳台,这是春日刚才交待的情况。 如果是别的家伙说的,就不能相信,但春日这个胆小鬼说的话,大概不会有假吧。 西城发现了要找的阳台,便走到其上方的屋顶边沿。只见那阳台一周是摆花盆的架子,上面摆着五百来盆花树。 阳台光线很暗,似乎窗帘和百叶帘全都是放下的,西城把尼龙绳分成双股,中间搭在铁丝网的支柱上,将两头放到那阳台上。 然后他翻过铁丝网,顺着绳子往下爬,因为绳子上有许多防滑的结头。西城轻轻松松就下到了阳台上。 西城下到阳台后,抓住绳子的一头轻轻一拉,另一头便滑过屋顶上的支柱掉了下来,他赶紧接住,以免发出声响。 接着,西城把耳朵贴在卧室的玻璃窗上,想听听里面的动静,但因玻璃窗很厚,隔音性能良好,所以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于是,西城试着想把这些铝合金的窗户打开,但所有的窗户都插上了插销。 西城只好再次求助于特殊开关刀,打开其中的一把带有金刚钻的玻璃刀。 他看准一扇玻璃窗,准备在靠近插销的地方用玻璃刀划下一块玻璃来。等了一会儿,希望能借助某种声音的掩护来把玻璃划开。可惜的是,大群汽车的轰鸣和警车的警笛声都在很远的地方。 西城横下一条心,从钱包里取出粘力极强的胶布贴在玻璃上,然后在玻璃周围用玻璃刀一口气划了个圆圈。 一拽胶布,一块圆形的玻璃便粘在胶布上脱落了。其厚度达七毫米。 西城将圆玻璃轻轻故在脚下,然后将手伸进洞里把插销提起。右手拔出带消声器的贝莱塔,左手轻轻将窗户打开。 钻进窗户,从百叶帘和窗帘的下摆底下爬进卧室后迅速站起。 卧室内极其宽敞,装饰得富丽堂皇。顶盖上垂着花边的纱帐罩在一张巨大的双人床上方,透过纱帐,可以看见妹尾和久美子正难解难分地纠缠在一起。 久美子年龄在二十三、四岁样子,一头长发染成金色,身子苗条修长,胸脯十分丰满。 妹尾身上还有点肌肉,像条野狗似的。他一只手在翻着北欧的彩色黄色杂志,另一只手在摸着久美子。 西城用手在背后悄悄将窗户关好,免得妹尾他们的惊呼传到外面去,也避免风吹进室内使二人发现西城闯入。 关好窗户后,西城爬着向床靠近。 当西城爬到距离二人还有两米时,被妹尾发现了。妹尾一声惊呼,赶紧丢开黄色杂志,扭转身子右手想摸枕头底下。 久美子被妹尾突然的动作弄痛了,从床上滚落下来,不过,嘴里发出的不是痛苦的呻吟而是咒骂声。 “不准动?否则,我就把你最要紧的东西打掉。” 西城把对准妹尾的贝莱塔的击锤用拇指扳开。 “……” 妹尾完全吓傻了。一动也不敢动了。 直到这时,久美子才注意到西城,她急促地喘了几下后便晕厥过去。 “好,你把双手放在胸前,慢慢地。要是不老实,我就开枪打死你!想必你知道我的为人吧?所以我绝不是吓唬你。你要是反抗的话,我决不会让你死得痛快,而是要慢慢把你整死。” 西城冷冷地说道。 “知,知道了。我也是个男人,说到做到,我不反抗。”妹尾说起话来好像喉咙里堵着东西似的,身体则在不停地发着抖。 “好,痛快。那么,你就照我说的做吧。” 西城把手枪对准妹尾命令道。 妹尾的身子僵硬得像化石。不过,唯有男根例外。他笨拙吃力地将双手放在胸口上。厚嘴唇的嘴角上流出了口涎。 西城走上前去,往昏倒在地的久美子头上踢了一脚,让她继续保持昏迷状态。 然后对妹尾命令道:“坐起来,动作要慢。” 妹尾费了很大的劲才做到不用双臂支撑地慢慢坐起。西城转到妹尾的斜后方,左手将枕头掀开。枕头下露出了一把上下枪管的双管袖珍手枪。 西城刚要拿那把手枪时,妹尾一反笨拙之态,以出乎意料的敏捷反扑过来。 他一拳朝西城下巴打来,西城一跳躲开,妹尾乘机将双手伸向西城尚未拿走的袖珍手枪。 西城将拇指塞在贝莱塔的击锤前面以免走火,用手枪的扳机护圈使劲打在妹尾的喉咙处。 妹尾的喉头软骨组织发出破碎的声音。身子一歪从床上滚了下来。西城迅速将双管袖珍手枪捡起。 这种手枪可以发射的温彻斯特·马格纳姆边缘发火弹。西城将枪管向下一折,拔出二发小小的子弹后将袖珍手枪丢进了垃圾桶。 这时,西城注意到妹尾已从昏迷中醒来,正想把右手伸到床底下去。 情况危险,赶紧用贝莱塔枪身打在妹尾头上,把他彻底打昏。然后察看床底,只见床垫下面用强力胶布固定着一支锯短了枪管的水平排列的双筒霰弹枪。 “顽固不化的家伙!” 西城嘀咕着从地上拣起一件睡衣,用刀子割开做成绳子和钳口布,先把久美子绑上。 然后再把妹尾的手脚也给绑上,勒上钳口布。又去阳台,把尼龙绳取来,用它把妹尾的右脚脖子绑住。 接着,西城用刀子在妹尾的肚子上开了个口子,露出了肠子。妹尾苏醒过来,痛苦的呻吟声从钳口布的间隙中漏出。肉色的大肠粘乎乎、亮闪闪地在蠕动着。 西城看到墙壁上有面大镜子,便把妹尾拖到镜子前,让他好好看看自己肚子上的伤口。 妹尾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窝里鼓出来,几乎昏过去。小便失禁,尿流了出来。 西城一下跳开,以免被尿溅到身上。等到妹尾小便停住,西城把钳口布给他松开。 “是谁说过不反抗的?”西城笑着说。 “畜生——” 妹尾从松开的钳口布缝隙中漏出了含糊不清的咒骂声。 “你小子是怎么钻进来的?” 妹尾呻吟着说。 “你还有心思问这个?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的小命吧。”西城嘲笑道。 “你小子这样干,当心点,有你苦头吃的。” “好啊,我会当心的。” 西城抓起枕头,按在妹尾嘴上,以防他哀叫,然后用刀子把他肚子上的口子开大。 妹尾全身激烈地痉挛起来。当西城把枕头拿开时,妹尾已经快咽气了。 “饶……饶……”妹尾从钳口布缝间吐出了白泡。 “我在别府听说,石田组使用的苏制手枪,冲锋枪是你们在这个博多港的外国船上卸下来的。”西城说。 “造谣!” “是吗?你小子脚上绑着的绳子你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吗?” “……” “我准备用它把你吊在窗户外边,你要是不说老实话,我就一刀将绳子割断。掉下去时的感觉你能想象出来吗?” 西城咧嘴一笑。 “别这样。我们支部使用的托卡列夫和什帕金是从组总部领来的,千真万确。”妹尾喘着说道。 “你真是个顽固不化的家伙,佩服,应该奖励,不愧是博多的支部长。”西城威胁说。 “请相信我!我并不是故意撒谎。”妹尾呻吟着说道。 “……” 西城用怜悯的眼光俯视着妹尾。 妹尾将眼睛闭了一会儿。 “我说,的确是我们把苏制武器卸下船后运到别府的组总部的。” 妹尾无可奈何地说道。 “什么船?” “是菲律宾的船,叫‘巴丽恩特斯’号。” “说出详细情况!” “菲律宾有个菲特尔·莫兰公司跟我们在毒品买卖上是关系户。有一天,这个公司的老板对我们说,他们袭击了菲律宾共产党的武器弹药库,弄到了一批苏制的手枪和冲锋枪以及子弹,问我们买不买。” “……” “手枪每支五十美元,冲锋枪每支三百美元,子弹每百发二十美元。我们一共买了十万美元的枪支子弹。”妹尾说道。 “你们是怎么从菲律宾货船上卸下这批武器的?”西城问。 “这批武器藏在从菲律宾进口的三万吨干果里……你到底是什么人?真的是二叶会的‘炮弹’?我觉得你好像是警察的密探。” “随你怎么想。这批武器弹药是哪一天卸下船的?” “……” 妹尾苦苦思索着。 “想不起了吗?” “是六月一日……不,是二日,二日的傍晚。” “是吗?你再说一下船名。” “‘欧丽恩特’号。” “不是‘巴丽恩特斯’号吗?” “是,是的。是‘巴丽恩特斯’号。” “哦?刚才你说的是‘欧丽恩特’号啊。” 西城的表情严峻起来。 “是,是这样的。菲律宾的船名是不太好记。” 妹尾慌慌张张地辩解。 “卸货的日期?”西城突然又重复了刚才的问题。 “是七月二日。” “不是六月二日?” 妹尾哑口无言。 “从菲律宾进口干果的是哪家公司?” “是我,我经营的‘九州贸易产业公司’。” “莫兰是以哪个公司的名义出口干果到日本的?” “是‘菲律宾干果公司’,地址在马尼拉。” “是吗?看来你是不肯说老实话喽,好,你既然想死我就成全你,不过,你别想死得痛快。” 西城拖起妹尾的身体朝阳台走去。 “你干什么!是嘛,你这么想知道武器的事,看来你就是警察局的密探?” 妹尾从钳口布的缝隙中漏出了喊叫声。 “你说错啦。我们组也想知道弄到手枪的途径嘛,要是能弄到冲锋枪就更好啦。”西城冷笑着说。 西城拖着妹尾来到窗边,掀起窗帘和百叶帘把窗户打开。妹尾一看到窗玻璃上的洞,便知道了西城是怎么闯进来的了。 “你把屋顶上放哨的人杀了啊?” 妹尾开始哆嗦起来。 “是啊,所以我可以不慌不忙地收拾你啦。” 西城从阳台上花盆架的空档把妹尾放过阳台栏杆,头冲地脚朝上地倒吊在大楼外面。 西城左手握住吊着妹尾的绳索,右手握着刀子对发疯似地挣扎着的妹尾说: “喂,看好了,我这就要用刀子割绳子啦。” 妹尾恐惧地盯着西城手里的刀子,只见西城慢慢把刀子凑近尼龙绳。 “别这样,别……手枪不是在这个博多港卸货的!是在长崎……” 妹尾叫唤道。 这时,在公寓前院停着的几十辆汽车中,有五、六辆汽车上手枪冲锋枪一齐开火冲这边打来。 几发子弹钻进妹尾的身体,几十发子弹打得墙壁火星四溅,还有几发子弹掠过西城的身体,一发穿过左肩。 西城丢开绳子一屁股坐倒在阳台上,妹尾掉下去后是死是活都无关紧要。 花盆一个个被击碎,泥土和锯末纷纷溅在西城的头上,不过,现在西城处在敌人火力的死角。 西城感到左肩火辣辣地疼痛,咬着牙爬进了卧室。把刀子收进衣袋,从床下取出锯短了枪管的双筒霰弹枪。 将枪身上装弹柄向右一按,双筒枪管便折开,各枪膛内露出了一发半透明的塑料弹壳的子弹底部。 西城抽出子弹一看,这种子弹超被称作3号巴克或SG的二十粒大颗粒霰弹。每粒的直径大约有六毫米半,是近距离射鹿用的子弹。 西城把两发子弹装回左右枪管的弹膛内,把枪放正。然后迅速检查了床头柜里的东西。 在床头柜的一个抽屉里发现了袖珍手枪的子弹和3号巴克二十五发装的纸箱。 西城手忙脚乱地把纸箱里的霰弹塞进上衣口袋,然后面向走廊的门走去。 这时,走廊上有几个人的脚步声传来,已经冲到了门口,门被踢开了。 西城端起霰弹枪,连续扣下两个扳机。“砰!砰!”枪声震耳欲聋,紫色的烟雾随同火舌一起从枪口进出。猛烈的后座力使西城的手指在护圈上碰得很疼。 由于枪管锯短失去了约束霰弹的能力,所以尽管是近距离,两发共四十粒的大型霰弹仍展开直径达一米多地向门口打去。 五个男子举着枪刚想跳进卧室,便被大粒霰弹纷纷打中,丢开手枪,倒在地上痛苦挣扎。 西城将枪管拆开,重新装上两发子弹,对那五个男子又放了两枪。然后装填上子弹,冲进走廊,对准楼梯方向放了一枪…… 大约五分钟后,已经打了二十发左右霰弹的西城翻过公寓后门的铁栏杆,跳上了后街的道路。 从公寓各窗户里射出的子弹如飞蝗般地朝西城飞来,西城一口气将剩下的子弹打完便将霰弹枪扔掉,沿着之字形路线逃之夭夭。 逃到公寓看不见的停车的空地,钻进偷来的光冠牌轿车,接好导线发动了汽车。 脚踩油门,挂档起步,驱车朝停着樱桃牌X1型轿车的大浜小学附近驶去。 后面没有车追来,大概那些家伙正忙着抬尸体抢救重伤员吧。西城一只手开着车,另一只手从钱包里取出黄色的止血药,涂在左肩的伤口上。 来到大浜小学附近,西城谨慎地察看了四周的动静,此有发现可疑的迹象。 脱下血染的工作服,布衬衣和裤子等,丢在光冠牌轿车内。然后,西城钻进了樱桃牌轿车,拿出装在纸袋里的华丽衣服换上。 由于上了止血药,伤口已经不流血了。西城换好衣服后,将假头套和假胡子粘上,开着汽车朝祗园町的“麦加罗饭店”驶去。 由于西城专挑背静的后街走,所以一路上没有受到警察的盘问。汽车开进饭店的停车场后,西城穿上风衣乘电梯来到大厅。 西城的膝头发软,但他还是努力露出微笑走向总服务台。 “七一五号房间的钥匙……刚才好像在港口和公园一带发生了激烈的枪战。我一路上受到好几次盘问,所以回来晚了。” 西城说。 <hr /> 注释: 正文 第六章 魂牵梦绕 西城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旅行皮箱里拿出急救包后,进了浴室。 脱光衣服洗了淋浴。将上半身的血迹冲洗干净。左肩的伤口又开始出血。 西城在浴室里再次将止血药涂在伤口上,继而又涂了抗生素软膏,最后用大型的软胶布将纱布贴上。 用温水将新的血迹擦掉,服下大量的抗生素,然后换上新的内衣内裤,把沾上血迹的衣服装进了手提箱内。 一切收拾妥当,西城上了床,伸手把床头柜上的开关一按,关掉房间里所有的电灯,然后抱着消声器的美洲虎牌贝莱塔手枪合上了眼睛。 疲劳感突然袭来,西城很快便睡着了。 几小时后,西城被一阵强烈的恶寒折磨醒了。高烧发到四十多度,身体正在同入侵伤口的细菌战斗。 身体不停地发抖,就像打摆子一样,还很恶心。西城挣扎着下了床。 他摇摇晃晃,步履不稳地把沙发的垫子和风衣等能够保温的东西搬到床上,又穿上了好几层内衣,最后把外衣也穿上这才回到床上。同恶寒搏斗了半个小时后,又昏迷般地睡着了。 第二次醒来是被热醒的。全身大汗淋漓,西城把内外衣服脱了,在浴室吃了抗生素和胃病药之后拿了一张浴巾。 刚才打湿了的浴巾现在已经干了。西城将浴巾围在身把沙发垫和风衣推到地上后上了床。 当被电话铃第三次弄醒时,已是第二天黄昏了。 西城拿起电话,不高兴地问。 “喂!” “对不起,因为你起得太晚了,我们担心您会不会出事了。” 交换台的小姐惶恐地说道。 “让你们担心了。放心好啦。” 西城挂了电话。 这时西城才觉得嗓子干得要冒烟,立刻上了浴室打开水龙头喝了个够出了浴室,捡起从门缝里塞进的报纸回到床上,把收音机打开。 从报纸和电台广播的新闻中得知,昨天夜里,石田组博多支部的人马几乎将饭塚的安田组全歼,他们抓住了安田组组长及其他几个头目作人质逃走了。但在今天早上八点左右,被割得支离破碎的安田等人的尸体在福冈市郊外的森林被人发现。 另一方面,就石田组博多的支部长妹尾及手下多人在银色公寓被惨杀一事也作了耸人听闻的报道。 据报道,福冈县警察署准备对袭击了安田组的石田组博多支部采取全体逮捕行动,同时,还准备对有雇佣杀手杀害妹尾等人嫌疑的二叶会采用另案逮捕的方法进行严厉的审查。 然而,被石田组毁灭了下属安田组的二叶会也是杀气腾腾的,据说他们已经打死了十几名警察和三十名左右的石田组分子。 另外,还有消息说,为了应付二叶会的总反击,石田组向后台老板山野组请求增援,警察在门司车站和别府港已经逮捕了五十多名武装的申国地方和四国的山野组下属的暴办团成员,但这些人不过是极少的一撮。 西城把房间收拾了一下,选了一套不太脏的内衣穿上,然后打电话给服务台,要了两磅牛腰肉排和大量的炸土豆片,还要了两瓶啤酒。 二十分钟后,有人敲门。西城坐在床上,用报纸把右手握着的手枪遮住。 “进来。”西城说。 只听“咔嗒”一声响,一把钥匙插进了钥匙孔将门打开,一个侍者推着小车进来。西城这才松了口气,左手拿出五百元钞票递上去说: “吃完以后,也许我还要睡上一觉,我不打电话给你就不要来收盘子。” “知道了。”作者鞠了一躬。 西城慢慢地、从容不迫地吃完牛排,然后上了一趟卫生间,发现小便红红的象血一样。 出了卫生间后,西城又上了床,这次一觉睡到晚上八点多钟。再次小便时,颜色变成了淡淡的竭色。 在浴室里给伤口换了药,然后穿上衣服,提起手提箱到总服务台处结帐。 结完帐后,西城把车钥匙交给一名侍者,让他把樱桃牌X1型轿车开到大门前。西城上了车,把汽车开上了夜晚的街头。 街上随处可见严阵以待的防暴警察机动队。西城在一尚未关门的洋货店及杂货铺买了许多内外衣服、毛毯和饮料等。 如果现在开车去长崎,到达时就将是深夜了,路上很可能会遇到警察的盘问。 所以,西城决定今晚在离博多不太远的地方露宿。为使伤口完全康复,也需要时间来休养。 西城决定去生松原前边的丝岛半岛。于是,他开车通过昨晚去过的大濠公园旁,上了二〇二号国道,向西驶去。 他看见在西警察署门前,有近五百名的机动队员列队而立。往西警察署前面一条岔路往右拐的话,可以看见古时抵抗蒙古大军的工事遗迹,但现在西城没有这份闲心。 很快,西城便驱车来到了面对玄界滩、右边可眺望志贺岛的生松原。左边一些漂亮的汽车旅馆星罗棋布。 在元冈一带,西城驱车向右拐进了丝岛半岛,一路通过今津、大原,宫之浦,向着滩山,一直开到樱桃牌轿车再也上不去的地方才停下。 西城把汽车藏在杂木林的灌木丛中,在那里度过了两天半的时间。在这期间,左肩的贯通枪伤上面长出了新皮,背上的打击伤也平复了。 通过汽车上的收音机,对石田组和二叶会的动向也大致得以了解。由于县警察署防范严密,双方还没发生大的冲突。 第三天清晨,西城乘上樱桃牌汽车,倒着车下山十几米后,来了个原地转弯,向二○二号国道驶去。 汽车驶上二〇二号国道通过前原时,车的右侧出现了旭日映照下的玄海国公园的海面。现在还没到上班高峰时间。 汽车开到了殿浦,西城早就听说过这里的艺妓很有名。要不是重任在身,他肯定要下来叫上几个艺妓热闹一番。汽车在唐津前面的松浦川告别了风景秀丽的虹松原向左拐去,但仍行驶在二〇二号国道上。 汽车沿着松浦川在国道上向山里驶去,开了六公里的样子,来到了岔路口。左边一条是二〇二号国道,松浦川也是沿着二〇二号蜿蜒盘绕,但西城仍继续在二〇二号国道上行驶,这条路旁流淌着的河流是波多川。 汽车在恬静宜人的田园风光中行驶了一段路程,很快便越过了山岭,进入了正值清晨交通高峰时间的伊万里市。 西城穿城往早歧驶去。 过了早歧有两条路,右边一条支路以通往佐世保,因西城先要去长崎,便选择了左边的二〇五号国道。 西城在一家可以俯视连结佐世保湾和大村湾的早歧漱户的汽车旅馆吃了早饭,连吸三支烟后,再次驱车上路。 汽车过了川棚一带,已经看得见大村湾了。只见一些小渔港若隐若现。太阳照耀下的大海湛蓝湛蓝的,西城甚至想,引退之后在这儿过过悠闲的生活也不坏。 前方是大村市,该市的机场旁边有个外国人监狱。西城驾车穿过大村后,在谏早向右拐驶向长崎。路名在川棚与大村之间的柚木变成了三十四号。 快到长崎车站时,只见浦上的工厂地带浓烟蔽日,空气特别污浊。汽车在站前向左拐去,到了出岛前再次左拐,奔驰在县厅前的大马路上,通过县警本部和检察厅等机关的大马路之后,向山上开去。 驶过中岛川,来到了崇福寺附近的“格兰德饭店”,这座十层楼的饭店的前面和左侧是停车场。 西城现在是里外上下一身新。被血和汗渍弄脏的内外衣服早就被他扔在半道上。将汽车停在饭店的正门附近,让一个侍者把手提箱提到总服务台边,自己跟着向总服务台走去。一进大厅,只见大厅里有许多外国游客和一些大概是来自夏威夷的日裔老人团体游客。 西城塞给总服务台职员一千元钞票。 “我没有预约……不过要是有空房间的话,哪儿都行。” “过一会儿有个客人要结帐,房间空出以后我会通知您的,请您先在大厅里休息一下,或者在西餐厅里用餐,您看如何?” 蓄着小胡子的职员小声说道。 “好吧,那么,把这个手提箱存放一下。”西城说。 “知道了。您贵姓?” “我叫大浦。” 西城随便编造了一个假名字。 西城乘电梯来到了十楼的西餐厅,餐厅内十分宽敞,三面是大玻璃,强烈的阳光照射进来,使餐厅内很闷热。西城很快便出了一身汗。 从这里向外望去,除了山的一侧看不到外,几乎可以俯瞰到整个长崎市。 远远地望去,似乎只有浦上工厂区处在烟雾笼罩之中,说长崎港一带的海面却碧蓝如洗,船坞连着船坞,万吨巨轮下锚而泊,这一切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由于西城带养灰色跟镜,所以还不觉得阳光刺眼。恼火的是出了一身汗却不能脱上衣,以免被人发现身上带着手枪。 为了避免出更多的汗,西城只要了冻肉和凉拌菜。吃完之后,正喝着冰咖啡时,客房部的侍者找来递上了房间的钥匙。西城接过一看,是507号房间。西城在帐单上签字以后,来到五楼自己的房间。这时,只见侍者已将自己的手提箱送到了房间。 西城午睡之后,下到了楼下大厅,当他将房间的钥匙交给服务台时,职员问他。 “您打算住几天?” “先订五天吧。” 西城回答。 “好的,那么,对不起,请您预付一万元。” 职员递上一张登记卡说,西城如数付给了他。 出了饭店,西城乘上樱桃牌X1型轿车,在附近的书店里买了长崎市及长崎县的详细地图。 西城慢慢地开着车,打算第一天先观察长崎市北部和港口对岸的地形。重要的地方,西城就下车步行,这样可以打得更仔细。先看完饭店附近的滨町的闹市区后,驱车由二〇六号国道前往浦上。 过了长崎车站没有多远,左侧近二公里的地带全是五光重工的造船厂和钢铁厂。喷吐着滚滚浓烟的便是钢铁厂。 再向前,便到了和平公园的综合体育场。接着,西城的汽车驶过浦上川大桥南下。这里的路旁也有许多属于五光重工的建筑物和设施。 西城到达对岸时,只见沿海一带全是五光重工的造船厂。 其中有几十万吨级的船台,喷涂工厂,面板工厂,构件仓库,船内设备安装工厂,船体组装工厂、材料切割工厂、钢板处理工厂、天然气罐等等。 西城开车离开这些工厂群上了后山。在途中下了车步行上山。为了防备被蝮蛇咬伤,脚上穿着森林鞋。 同佐世保、人吉以及川棚一样,长崎市也保留着不少战前的海军基地、地下兵工厂和地下仓库的遗址,这些设施都―直荒废着无人过问。 不过,这些设施由厚厚的混凝土构成,其中有不少还完好无损。西城找了几处可以当旅馆暂时栖身的旧海军设施便回到了车上。 这时,夜幕已经降临。山城的海港万家灯火如繁星点点,景色非常壮观迷人。 西城把车开到饭店的停车场,换了双矮腰鞋,步行下山走到浜町。各地的热闹场所似乎都差不多。 西城打算先填饱肚子,于是便进了一家名为“不知火”的鲜活菜馆。只见店中央有个大水池,柜台成正方形围绕着水池,靠里面的一边柜台为烹调台。 店内顾客还真不少,有成双成对的男女,也有数名男子结伴而来的,大多数椅子上已经坐上了顾客。西城在右侧的一张空椅子上坐了下来。 “先给我来份鲥鱼的生鱼片和一壶特级酒,酒要烈性的、要烫过。” 西城对站在水池和柜台之间的女招待说。 这位女招待同西城来别府时在渡轮上共度良宵的清冈晶子有一点相像。 记得晶子说过,她在长崎的大浦浜开着一家时装店。西城看着水池里游动着的鲷鱼、比目鱼、对虾等想:抽空去会会晶子也不坏……由于这几天过的是禁欲生活,所以西城一想起晶子的娇态,就不由得有点魂魄出窍。 正在这时,有两个身穿黑色西服,系着宽腰带,戴着墨镜、足登牛皮底草鞋的小流氓神气活现地走了进来。 两人的衣领都别着石田组的徽章。 “今晚来了不少美人啊。” “小妞,咱们好好玩玩怎么样?” 两人嘴里不干不净地说着,边摸着姑娘们的背部或臀部边向老板娘走去。姑娘们吓得缩成一团,而她们的男伴却装作没有看见。 老板娘对这两个小流氓强装笑脸,招呼道: “啊,二位来啦。” 说完,老板娘对收费处的姑娘使了个眼色。 一个小流氓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老板娘。 “你要是发现有长得象这家伙的人,就马上悄悄地通知我们事务所。要是干得好,我们可以免收你一年的治安费。” “这是谁呀?” 老板娘仔细地看着照片。 西城站起,一面佯装上厕所一面回过头来看老板娘手里的照片。 那张照片照的是一个男子的脸部画。由于画得太糟糕,西城隔了一会才意识到那可能是自己的画像。 “你小子在干什么!” 一个小流氓回头对化了装的西城斥责道。 “我想问问老板娘厕所在哪里。” 西城故意用关西话问道。 “就在那儿嘛,你不认识字吗?” 另一个小流氓指着用英语写着厕所的门说。 “噢,——对不起。” 西城一低头继续向前走去。 等到在厕所小便完出来一看,只见那两个小流氓正毫无顾忌地从柜台上的食品陈列柜里拿出青鱼子干在嚼着。 “那么,老板娘,这事就交给你啦,要是隐瞒不报的话,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的吧?” 一个小流氓恶狠狠地说道。 “我怎、怎么敢……收下吧,这个月的……” 老板娘把收费处的姑娘拿来的一个信封交给小流氓。大概是所谓的治安费吧。 一个小流氓接过信封,朝里面吹了口气,估量了一下里面的纸币。 “好了,告辞了。” 两个小流氓走出店去。 这时,一度保持沉默的顾客们好象是故意无视那两个小流氓来过似的,又接着原先的话题交谈起来。 西城大口吃着鲥鱼的生鱼片时,女招待对他低头以示歉意。 “真对不起您,先生。” “嗯?是因为刚才的事吗?那两个家伙是干什么的?神气活现的。”西城说。 “求求您,别大声说……他们是石田组的人,您不知道?” “哦,报纸和电视已经报道过了嘛,好象他们被一个来路不明的独狼弄得狼狈不堪。” 西城笑着说。 “所以,那些人正在火头上。您要是遇上戴着圆圈内有石字的徽章的人找岔,最好赶紧赔罪逃走。” “知道了。我胆子最小了。” 西城耸了耸肩膀。 吃完生鱼片,西城又就着喝了三壶酒,把鲜烧大甲掺和着茶泡饭一起吃光。 走出店门,西城想散散步帮助消化,便朝着清冈晶子的时装店所在的大浦町走去。 在浜町及其南边的铜座町和新地町的闹市区,到处可以看到三五成群的石田组的小流氓,那些家伙全都红了眼,象疯狗似地看着路上的行人。 西城尽量装出与人无争的表情走进那些流氓身边。那些流氓嘲笑着西城的眼镜、胡子和长发,甚至还有向西城吐口水的。 西城装着胆小怕事的样子躲开了他们。心里却想象着这帮家伙有朝一日落到自己手里吃尽苦头的样子,也就生不起气来了。 穿过新地町便到了荷兰坂所在的山手町,大浦町就在前面不远。 西城一面走一面寻找着“清冈时装店”。 很快便找到了,那是一幢二层楼的砖瓦房。 可是,店门关着,橱窗落下了帘子,二楼的窗户里也没有灯光。 西城只好进了隔壁的冷食店。 店内放着新潮摇滚乐唱片,顾客大多是学生。 西城在柜台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对穿着西装背心的老板说: “来杯宜母子杜松子酒。” 大概老板在外洋船上当过调酒师吧,他调制鸡尾酒的技术相当高明。 西城边品着宜母子杜松酒边问老板: “请问,隔壁的‘清冈时装店’平时总是这么早关门吗?” “这一带的店门都关得很早……不过,那个店嘛,最近两三天好像休息。” 老板回答。 “那太遗憾了。” “您认识清冈小姐?” “是的。我在东京从事时装设计工作,同清冈小姐是在一次晚会上认识的。她要我有机会来长崎时一定上她家看看,所以我想顺便拜访一下。” 西城说道。 “是吗?” “清冈小姐的住处在二楼吧?” “是啊。” 老板擦起杯子来。 西城喝完宜母子杜松子酒后便出了店门。这次他避开闹市区,回到了“格兰德饭店”。 从第二天起,西城花了三天时间,开着车在长崎郊外转了一圈,还去了一趟佐世保,仔细研究了被追赶时的退路。 第四天下午,西城在饭店里结完帐后,开着樱桃牌X1型轿车来到可以俯视造船厂的稻佐山上,钻进了一个旧的海军地下工事。 汽车上载着大量的食品和饮料、替换衣物、睡袋等,还有一个装有一对虎皮鹦鹉的笼子。 地下工事的入口宽一米半,高二米左右,但向里走十米左右时,宽度便达五米左右。墙壁和天花板的厚度约为一米。 再向里走进三十米左右时,隧道向右拐去。里面是个宽三十米,深二十五米、高三米左右的地下室。 墙上开着许多通风孔。在地下室的尽头,有二十公分宽的地下水冒出了地表,其上游的水可作饮用。下游则可当排水沟使用。 看来这里曾被作为工厂使用过。到处残留着设备和机床的底座,锈蚀不堪,天花扳上还可以看见电线的残骸,里面还算干燥。 西城将汽车开进地下室后,拿着镰刀、绳子和手电筒钻出了隧道,走到长着一片茅草的野地,割下一大堆茅草后用绳索捆好,背回隧道。 干到黄昏时分,已将大量的茅草搬到了隧道里。用一部分茅草将入口堵上,其余的运到地下室铺成一个垫子,在上面放好睡袋。 西城点上蜡烛,吃了面包干和罐头,没有因缺氧引起的头痛和瞌睡。喂了苍蝇和地下水的那对鹦鹉也好好的,没有一点异样。 看来地下室里没有对人体有害的一氧化碳。西城吃完饭后,拿起蜡烛将烟点着,吐出一口烟一看,只见袅袅上升的清烟被通风孔吸去。 由于通风孔是朝斜下方开的,所以即使遇到下雨,也不用担心雨水会灌进来。 这天夜里,西城梦见晶子时遗了精,第二天快中午时,西城爬起来一看,不禁苦笑着把内裤换了。 午饭后直至太阳落山的这一段时间里,西城一直躺在隧道外的草丛里听着半导体收音机。通过新闻广播和特别节目了解到石田组和二叶会的最新动向。据报道,山野组下属的暴力团员中已有五百多人秘密到了九州。 入夜之后,西城去掉假胡子和假头套等恢复了本来面目。穿上布裤和工作服,戴上工作帽,脚穿森林鞋,步行下了山。 藏在工作服下摆靠近臀部的枪套里插着带消声器的美洲虎牌贝莱塔手枪,裤腰的左前倒插着纳甘转轮手枪。 工作服的口袋里装着钢丝活套、特殊开关刀以及备用的子弹等。 在旭町桥前同工人、装卸工等混在一起,乘公共汽车来到长崎车站前。在公共汽车里,身穿工作服的西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在车站附近,西城进了一家大酒店,要了“长崎风味菜”,但侍者说要吃这种菜的话必须事先预约。 于是,西城只好要了两个凉菜:一个是酱墨鱼——将墨鱼剁碎后用酱和海带撒在上面;另一份凉菜是金枪鱼的软骨,还要了一壶河豚鳍酒。热菜点了烤乳猪、东坡肉、炸龙虾、浇汁河蟹,饭则要了咸鱼子干茶泡饭。 这一顿饭也许是最后的晚餐,所以西城打算好好品尝一下长崎的风味菜。好在这时石田组的人仍没有发现西城,西城才能从容不迫地吃完这顿晚餐。 西城离开酒家后,进了车站厕所,将手指伸进喉咙,把刚才吃下的东西全吐了。如果不把胃排空,腹部中枪后会引起腹膜炎的。 西城好好漱了口才出了车站,路上被一家面店橱窗里的炒面弄得胃口大开,但他只是咽了一下口水便朝浜町方向走去。 在浜町,有一家“红月亮”酒吧。 西城摘下工作帽塞进屁股口袋,走进店去。该店通道两边站着五六个侍者殷勤地欢迎西城。其中一人将西城带到二楼角落里的一个座位上。店内十分宽敞,每层楼的天花板都非常高。 “你想点哪位姑娘?” 侍者殷勤地问。 “只要是漂亮的姑娘哪个都可以。” 西城往他手里塞了一张千元钞票。 “好的,包您满意。” 侍者收了小费便走了。 周围吵闹得乌烟瘅气,邻席的说活声也听得清,不过,客人们仍不管不顾地同女招待们调着情,在她们身上摸来摸去,而女招待们也不甘示弱。 西城把纳甘手枪转到腰后,以免被女招待拉开裤子拉链时露馅。 很快,侍者领来三名女子。 坐在身边挣陪客费的女子叫卢米,年纪大约二十二、三,身上只戴着乳罩和穿着开叉的特短裤。假睫毛足有一公分长。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两个陪客,一个叫阿开米,一个叫和子,两人都快有三十了。阿开米像只果子狸,而和子像只狐狸。 “您喝什么?”侍者问。 “我要加冰的威士忌,要双份。” “真阔气!我们不要啤酒,要掺柠檬汽水的杜松子酒行吗?” 卢米娇滴滴地说道。 “当然可以啦。” 西城笑着说。 “你真叫我动心。” 卢米说着,突然将手向西城的腿裆间伸去。 “哎,等等嘛别着急好不好。” 西城嘻笑养制止卢米。那侍者鞠了一躬离开了。 “先生,您是出门在外吧?”阿开米问。 “哎——,我在出差。反正公司的交际费由我支配,咱们好好乐一乐,怎么样?” “好啊。” “那就等干完杯再来吧。我来这里后最感吃惊的是,那些大爷们个个都凶神恶煞似的呢,你们觉得石田组怎么样?” 西城说话时注意也让陪坐的两名女子听到。 “很厉害的,不过,又不能不从。”和子说。 “谁都不愿意被打上烙印,卖到香港去嘛。”卢米说。 这时,刚才那个侍者和一个好像是二楼的别经理的男子送来了酒和一大盘水果。看样子他们在水果上也想狠狠赚一笔。那副经理像蚂蚱似地看着西城点头哈腰,看着看着,他的表情紧张起来。 “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西城笑眯眯地问神情紧张的副经理。 “没,没有。我认错人了,以为你是中学的同学了,真对不起了。” 副经理又鞠了一躬。 “行啦,没关系。” 西城端起威忌酒杯。女招待们拿起杜松子鸡尾酒的酒杯。侍者和副经理离去。 西城呷了一口威士忌,试探着问: “刚才你们说要是反抗了石田组,就会被卖到香港,这是开玩笑吧?” “这个嘛,石田组是不好惹的,有些话我们也不敢说啊,” 卢米说完,喝了一口杜松子柠檬鸡尾酒。 “哎,我长得不漂亮,所以也不怕被卖掉。”和子说。 “可是,会被弄去做黑鬼的玩物啊。” 阿开米耸耸肩说。 “你说的黑鬼是不是佐世保黄基地里的黑人兵?” “是啊……好啦,别说这些扫兴的事了。让我们好好玩玩吧。” 卢米说完,把酒杯放在桌子上,伸手向西城大腿间摸来。 “好好,脱了脱了。” 西城从口袋里掏出二张千元钞票,塞进卢米的乳罩内。卢米抬起身将特短裤连同两条三角裤脱了下来,盖在两腿之间。 西城和卢米二人互相摸起来。 这时,西城看见一些流氓上了二楼,分散开站在墙壁跟前,另外在一楼还有七八个流氓抬头看着二楼。 “怎么样,今天晚上?一万元,在你的房间可以吧。我住宾馆已经住腻了。” 西城对春情荡漾的卢米悄悄说道。 “我住在……” 卢米不但说出了地址,还把自己的真名叫青井光子也悄悄告诉了西城。 “好吧,我们在那儿见面,我不是小孩子了,不喜欢这种半途而废的糊弄。” 西城抽回手,在酒杯的威士忌液体中洗了冼手,将裤子拉链拉上。 这时,站在墙边的流氓们以为西城要逃,赶紧把手伸向腋下和屁股上的枪套。 西城闪电般地左手拔出纳甘手枪,右手拔出美洲虎牌贝莱塔手枪。流氓们见状大惊,慌忙拔枪。 西城的两支手枪像机关枪似地喷泻着子弹。二楼上的流氓每人都挨了一枪,不是被打中胸部便是被打中腹部,靠在墙上慢慢滑倒,其中有三四个人的手枪走了火。卢米等人被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坏了,全都惊叫着晕了过去。 西城用纳甘手枪弹仓里剩下的子弹把二楼的电灯和一楼的舞台的照明及水晶吊灯全部打碎。 店里顿时变得漆黑一团,客人们和女招待都快吓疯了。 西城趴在地板上,迅速给两支手枪补充了子弹。 惊恐万状的客人们和女招待们绕过西城身边向楼梯跑去,有人撞翻椅子摔倒在地,别的人踩上去后自己也摔倒了,也有的人因看不清方向跨过栏杆掉下一楼。 一楼的女招待们和客人们也同样惊慌。人们争先恐后地向门口冲去。石田组的流氓们摸索着楼梯想上二楼,却被蜂涌而来的人流挤倒在地,有的头部撞在桌子上,有的被人踩得半死不活,痛得这些家伙拿起枪乱放一气。 这些枪声引起了更大的恐慌。这时,西城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他朝着二楼的彩色玻璃窗走去。 走近才知道,这种窗户是打不开的,于是,西城用纳甘手枪把将彩色玻璃打碎。 斜下方的二米左右是隔壁一幢二层楼房的屋顶。 西城毫不犹豫地跳下屋顶,朝屋顶上的小屋跑去。 这时,没有人从酒吧的窗户里向西城开枪。 来到小屋门前,西城把纳甘手枪关上保险,插进裤腰皮带。 西城试着开了开门,发现门锁着,便取出特殊开关刀,打开开锁的工具。 然后用它将门锁打开。 西城迅速打开门,一跳进去便立刻趴下,然后才慢慢爬起,手在背后将门关上。 端着带消声器的美洲虎牌贝莱塔手枪从楼梯下去,下到二楼的走廊时,才知道这里是舞蹈教习所。 只见学生和老师们抱头蹲在练习厅的角落里,被枪声吓得胆战心惊,全都在瑟瑟发抖,不过有个家伙借此机会在一个浑身打颤的姑娘身上乱摸着。 西城跑下一楼,这里是桑纳浴室的大门。一个从业员看见西城下来,吓得赶紧抱头蹲下。 西城一脚将那男子踢昏,透过茶色玻璃的店门向外观望,街上看不见行人走动,大概是被枪战吓坏了躲进了附近的商店,汽车也都停着。 西城推开门出去一看,只见酒吧门口站着四五个杀气腾腾的流氓。 他们发现西城从另外的地方突然出来,慌忙想掉转枪口,但已经晚了,其中一人的胃部中了西城一枪。 其余的家伙乒乒乓乓地乱放着手枪企图逃进酒吧,从二楼争先恐后逃下来的客人和女招待们象泥石流一般将他们挤到在地。 那些家伙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眨眼间便被踩得鼻青脸肿。 西城乘机逃之夭夭。 跑出不远,西城发现路上停着辆青鸟牌SSS型轿车,车主人过于慌张,连发动机都顾不上熄火便逃走了。 西城迅速钻进这辆汽车,将手枪放在助手席上后又把变速杆拨到倒档将车向后倒去。 来到十字路口吋,原地转过九十度的弯后迅速将变速杆推上一档,把车开进横道,加大油门,操纵变速杆使汽车不断加速。 途中,西城又偷了一辆汽车将青鸟牌轿车换下,开车朝长崎公园附近的名为梅宗西山的公寓驶去。几十分钟后,西城已经登上这幢公寓的楼梯。 这一带好像叫作上西山町,附近神社很多,有诹访神社、西山神社、松森神社等。 “西山公寓”是幢三层楼的房子。房子外侧有好几条楼梯,各家的门口和楼梯都是互相分开各不干扰的。 西城现在所要上的楼梯通向三楼的房间,那房间就是“红月亮”酒吧的女招待卢米即青井光子的,西城想找她了解石田组贩卖女人的事。 西城用特殊开关刀上的工具轻而易举地将光子的房门打开了。进入狭窄的过厅之后,西城反手将门关上,别上门锁的保险钮。 过厅里乱七八糟堆着许多碗盘,像是饮食店送货上门后尚未收回。西城脱下鞋子,往左右两个屁股口袋里各插一只,走进了客厅、餐厅、厨房兼用的房间,这里点着小小的电灯泡。 西城看了看房内,这里也是乱七八糟的。接着,西城又向里走进了卧室,看完卧室后又搜查了浴室和卫生间,没有发现藏着什么人。 浴室的更衣处放着台洗衣机,西城发现里面有男人的内外衣物,看样子是卢米的情夫的。 回到面积为的卧室,西城又搜查了大衣柜等,其中也发现了男人的衣物。 卧室里的双人床边,床头柜上也点着一盏小电灯,所以,西城看东西并不困难,虽然光线不是很亮。 搜查完毕后,西城把椅子搬到卧室门边,坐在椅子上背靠着墙壁等待光子回来。 等了一个多小时,西城忍不住想抽烟,便从内衣袋里取出早已准条好的形同板状巧克力的咀嚼香烟来。 打开锡箔纸包装,用刀削下二十克左右放入嘴里,慢慢地咀嚼着,茶褐色的唾沫吐在垃圾篓里的废纸上。 当西城第二次往嘴里放进咀嚼香烟,忽然听到有脚步声上了楼梯。有女人高跟鞋的声音,还有二三个男人的脚步声。 脚步声在门前停住,接着便听到钥匙插进锁内转动的声音。 “好像没事。” 是卢米的声音。 接着是开门的声音。 “好吧,要是发现可疑的情况,立刻给事务所打电话。” “我知道。” “当心点啊。” 几个家伙匆匆走下楼梯。大概是害怕遇上西城吧。 接着,又听到卢米关门挂上金属链子的声音。 卢米走到盥洗台打开水龙头喝了一口水,毫不提防地向卧室走来,在外间墙壁上将开关一按,卧室的顶灯顿时亮了。卢米打开门进来,却没有发现躲在门背后的西城,她一直走到床边,脱去衣服,身上只保留着一件薄薄的衬裙。 这时,西城悄悄站起,左手在背后将门关上,再次嚼起香烟来。 卢米这才注意到房内闯进了不速之客。 她的身子一下子就变得像化石一般僵硬,艰难地想把上身转过来。 “美人,你要是叫喊的话,当心半边脸被打飞!” 西城用拇指扳开贝莱塔的击锤。 “……” 卢米把双拳塞在嘴上竭力克制住哀鸣声。 西城走到她面前,命令道: “别打哆嗦了,仰面躺在庞上!” 卢米倒在床上,将双腿大大分开,里面没穿内裤。 在拳头的缝隙里漏出了颤抖的声音: “饶命……我不收、收你的钱,快点干完出去。” “很遗憾,像你这样的找还瞧不上哩!我来是想跟你讲讲话的。” 西城把椅子拖到床边,骑马式地倒坐在上面,枪口则仍继续对着卢米。 “我没有什么话——话要跟你讲,快出去!畜生,要是我家男人在的话,不把你打个半死才怪呢。” 卢米边哆嗦边骂。 “是吗?你的姘头有这么凶?” “什么姘头,别说得这么难听。” “是石田组的人吗?” “是的,快,快走!” 卢米双手从嘴上拿开。 西城从椅子上站起来,俯身看着卢米。卢米想吐口水,西城左手一挥。 卢米嘴上挨了一巴掌立刻昏了过去,六七颗牙齿从嘴里滚落出来。西城把她的脸偏向一边,免得血堵住咽喉。 撕开床单,做成绳索,将卢米手脚分开成大字形分别捆绑在床的四脚。 剩下的床单塞进了卢米的嘴里,渐渐地卢米牙床的出血越来越少了。 西城用床单做成钳口布将卢米的嘴巴勒上,其松紧程度只能允许卢米小声说话。 然后打燃打火机,慢慢靠近卢米的大腿间。 卢米苏醒过来,从钳口布缝隙中露出了一声惊叫,接着便哭起来。 “痛、痛……饶了我吧……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说大话了……” “你的姘夫一般是几点来这里?”西城问。 “不、不知道啊。并不是每天晚上都要来的。” “除了你之外,他还有情妇?” “是啊,有五个呢。毕竟阿健是个男子汉嘛。” “我想让你把那个叫阿健的混蛋骗到这里来。不过,我们先把酒吧间的谈话继续下去吧。” “……?” “你说过,凡是反抗石田组的女人都会被卖到香港,这话是真的吗?” “真、真的。” “被强迫充当基地甩黑鬼的军妓,也是真的吗?” “是的,你为什么要问这些事?” “你想知道我是什么人?刚才送你回来的是几个石田组的小流氓吧?” “送我回来的几个阿健的小兄弟告诉我,你是二叶会的‘炮弹’。要是刚才叫他们把我送进房间,也不至于……阿健的醋劲大得很呢。” “那你为什么要把这里的地址告诉我?” “那是因为我喜欢你、你嘛。” “你别骗我啦。你知道我是个出门在外的人,想设一个美人计吧?” “……” “怎么样?你已经用这种伎俩恐嚇多人了,把他们的钱财全部洗劫一空吧?” “对,对不起,剩下的钱全给你。求求你,放了我吧。” 卢米痛苦地说道。 “要是现钞的话,我就收下吧。不过,等我走的时候,你再把钱给我也不迟。我们还是谈刚才的事吧。你认识的姑娘中,被卖掉的有多少人?”西城问。 “大概有千把人吧。我干活的那家酒吧就有三十来人,我听阿健说过,她们被卖到香港以后,再转卖到东南亚的各个国家。” 卢米呻吟似地说着。 <hr /> 注释: 正文 第七章 情妇之惑 “是这样吗?被送到基地为黑鬼们充当军妓的姑娘也多吗!” 西城问。 卢米沉默着。 “怎么回事?” 西城再次把打火机的火焰靠近卢米已被烧伤的股间。 “我说,不光是给黑鬼,也有给白人当军妓的。” 卢米呻吟着说。 “原来是这样。石田组可真敢干啊……喂,你把你的情夫叫到这里来,我一定要见见那个叫阿健的混蛋。” “我不干!你要害他的!” 卢米在钳口布缝隙间发出痛苦的声音。 “你不必担心,我只是和他心平气和地讲话。” “别、别想骗我!畜生……” “不准骂粗话!你给阿健打个电话,叫他一定要来。就说你担心我会来,害怕的不得了,叫他陪你一夜……”西城命令道。 “不嘛,你想杀阿健吧?” “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才会杀他。快说,那家伙现在在什么地方?” “不是在事务所就是在安子那里。” “安子也是那家伙的一个情妇?” “是的。” “那么,你先给安子那里打个电话试试。号码?” “……” 卢米说出了电话号码。 西城从组合柜上拿下电话的受话器,放在卢米的肚子上,按卢米说的拨了号码。然后把受话器凑近卢米的嘴和耳朵,自己也把耳朵凑上去。 只听见电话里响了一阵呼叫音后,传来了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声音。 “是谁?现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是我、我,卢米呀。要是阿健在的话,叫他听电话。” “你脸皮真厚啊,你知道在和谁打电话吗?要知道我嘛,现在正是和阿健最热烈的时候。你就自己安慰自己吧,完了就快点睡觉!阿健说过,他讨厌粗俗的女人。” 成大字形四肢被绑在床上的卢米脸上泛起红潮,全身在微微发颤。 “再打一回电话!本来我想等阿健接电话时,告诉他这里有埋伏,叫他不要来的,畜生,刚才那个电话气死我了。” 卢米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这女人的头脑的确简单。 “知道啦,知道啦。” 西城笑嘻嘻地重新拨了电话。 等安子一接电话,卢米故作夸张地说: “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请你一定叫阿健听电话。” “你也真是,还不死心吗?我告诉你吧,你想找阿健是吗?他呀,现在正在我的身上呐。” 安子恨恨地说道。 好像一个男人接了安子手里的电话,用不满的声音说:“卢米,怎么回事?我不是你一个人的男人啊。合适点,别太自作多情!” 卢米的脸顿时变得像恶鬼一样。 “求求你,阿健,别那么的嘛。我很害怕,店里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吧?我因为不知道,所以把这里的地址告诉那个‘炮弹’了。我本来是想把他骗来后,再让阿健像平时那样吓唬他的……那个家伙,很可能会来的,所以,我害怕得快要疯了。” 卢米装出哀求的样子。 “真烦人,他是不会来的。一定是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阿健说。 “你是害怕了吧?你大概是在想:来这里要是遇上那家伙怎么办,对吧?” “混蛋!你是吃醋吃得发疯吧?” “你大概只是在口头上说说大话吧?那好,要是这样的话,我就在你的大哥当中另找靠山。” “住嘴,你这个騷货!……好吧,我明白了,我现在就来。” 阿健狼狈地嚷嚷着。 “我怎么办!” 安子刚发出悲痛的声音,电话便挂断了。 “好,干得不错。” 西城边笑着边将卢米的钳口布勒紧,以免她叫出声来。然后把咀嚼香烟吐在烟灰缸里,来到过厅,把门上的链子取下。 西城回到同过厅相连的客厅,蹲在沙发的后面,再次等待。 还不到二十分钟,便有人敲起门来。 “是我,快开门!” 门外传来叫喊声。随即,阿健用钥匙把门打开,他做梦也没想到,卢米现在根本不能回答他。 阿健右手握着托卡列夫手枪走了进来。 这家伙腿有点长,人长得其貌不扬,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好色之徒。只见他用胆怯的视线慌慌张张地看了看左右,反手将门关上,别上门锁的保险。 西城躲在沙发背面等待阿健上前。阿健脱下鞋子。 “喂,卢米,你在哪儿啊?有什么可生气的?在安子面前,我只能这么说,对吧?” 他打算使语调更甜蜜点的,但声音却在颤抖。 这时,西城突然从沙发背后站起,用右手的带消声器的贝莱塔发了两枪。 一发子弹射穿阿健的右手腕,他正要叫唤,第二发子弹飞来将他嘴唇和门牙打掉,他丢开托卡列夫手枪,跌倒在地昏死过去。 西诚关上手枪的保险,到过片把门链子上好,然后回到阿健身边。只是他没了嘴唇,再也好色不成了。转眼间,地板上流了一大滩血。 “真不幸啊。” 西城嘲笑地说着,将托卡列夫捡起,分解开丢进了垃圾桶里。然后把他拖进卧室,让卢米看他的脸。 卢米身子一挺便晕了过去,西城把他的身体侧着放在地板上,免得让血把他的喉咙堵住。 然后用钢丝活套套在阿健的脖子上,一勒紧,阿健四肢痉挛着乱扑腾起来。西城见状便把套子给他放松了一点。 阿健喉头咕咕作响,不停的咳着血,几乎顾不上哀叫。等到阿健缓过一口气来,西城便传诉他: “你知道了吧,要是你大声叫喊,当心被这个钢丝套勒断脖子。” “饶命,饶命啊!” 阿健用还能动弹的左手指使劲抠进喉头与钢丝之间。在他西服衣领上,准干部用的徽章在闪着光。 “你小子只能对女人耍耍威风吧?”西城嘲笑说。 “我不想死,别杀我,我一辈子记着你的恩情,求求你……” 阿健从血淋淋的嘴里挤出一丝声音。 “卢米说过,反抗了石田组的姑娘会被打上烙印,卖到香港和东南亚。是真的吧?”西城问。 “是、是的。” “每位姑娘值多少?” “按质论价……上等为三百万,便宜货为五十万。” “是用船运出去的吗?” “是用佐世保支部经营的‘西海海上运输公司’的船先送往香港,然后,有些留在香港:也有些被转卖到泰国和菲律宾等国。” 阿健呻吟着说。 “这么说,在香港有个大买主罗?” “……” “是谁?快说!你不想死吧?” 西城再次往钢丝套上使劲。 “饶了我吧,我只是个跑腿的,哪里知道详细情况。” “你的徽章是假的吗?” 西城把钢丝套收得更紧。 阿健为保护喉头伸进套里的手指被钢丝割破,钢丝深深陷入肉内。西城闻到一股大粪臭知道他大便失禁了便把钢丝套放松。 “买主是一个国际犯罪集团的头子,叫林胖子,他的老巢其实不在香港而是在澳门。在东南亚,日本姑娘的价值仅次于法国姑娘,所以林胖子也发了大财。” “……” 西城气得火冒三丈,他曾在警察厅的资料中看到过林胖子的材料。因这家伙胖得像头猪似的,体重有一百多公斤,听以才有这么个绰号。林胖子曾在澳门行政厅任过要职,从事着各种非法的活动。 “那么,石田组用的苏制手枪和冲锋枪是从林胖子手里买的吗?”西城问。 “不知道,支部长没有告诉我。” “是吗?可博多的支部长说过。苏制的手枪和冲锋枪是在长崎港卸下的。” “这我承认。可是支部长没有告诉我是从哪里运来的。” “你想死吗!” “我对不想死啊,我告诉你一个重要情报,饶我一命吧。” 阿健喘着气说道。 “什么?” “我们支部长之所以要给佐世保基地的美国佬提供军妓,是因为有个计划。” 阿健呻吟着说道。 “哦,那就把这个计划详细说说吧。” 西城眼里射出了犀利的光芒。 “我说,不过,你必须保证饶我一命。” “当然可以保证啦,杀了你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君子一言……支部长正通过那些军妓,设法使佐世保基地的美国佬吸毒成瘾。”阿健说。 “企图是什么?” “在美国基地……” 阿健刚要说,从外面射来一发子弹,打穿了卧室的遮雨套窗,粉碎了玻璃窗,穿过窗帘,掠过西城身边,将墙壁打个大洞。 紧接着传来一声使心脏震荡的高速步枪弹的发射声,西城反应敏捷地扑倒在地打着滚逃进了客厅。步枪弹仍接连不断地打来,好象是在远处的一幢楼里打来的。 西城爬进了狭小的浴室,站了起来,摸黑把窗户打开,只见窗户外面还有一道木格子。 窗下是空地,西城仔细观察了一番,似乎没街人埋伏。大概是因为多次失败,石田组的人再也不敢随便靠近西城了吧。 不知是卢米还是阿健被子弹打中,发出了内脏炸烈的声音。这时,西城发现浴室里挂着一盘晒衣物用的细绳子。 然后,右手握着用力向窗外的木格子击去。由于潮气和白蚁蛀过,木格子变得很脆,被西城一拳打成了碎片,纷纷落下空地。 西城将绳子的一头绑在水管子上,另一头从窗户放下去。爬上窗户后,用嘴咬住手枪,抓住绳子,用毛巾保护手便顺着绳子滑了下来。因摩擦生热毛巾冒出了烟。在距地面还有一米时,西城跳下。 一着地,他迅速将叼在嘴上的手枪换到右手,沿着之字形路线奔跑起来,眨眼间便跑到二十米远的相邻的一幢楼房后面去了。 瞄准卧室开火的步枪在五百米开外的一幢五层楼房的屋顶上闪着火光,一共有三支。 射手们似乎才发现西城逃走,朝着奔跑中的西城开起火来。 然而,他们射出的子弹只是徒劳地将泥土尘埃溅起,而伤不了西城的一根毫毛。跳进相邻大楼背后的西城继续沿之字形路线跑着穿过一段狭窄的道路,向着对面的小巷跑去。 三支步枪无可奈何地沉默下来。西城忽而贴着各家的围墙,忽而跳到电线杆或垃圾桶的背后,无声无息地向停车的地方摸去。 五六分钟后,西城看见了长满杂草的空地上停着的那辆偷来的青鸟牌SSS型轿车。西城凭直觉感到,汽车周围好象有石田组的人在埋伏。 西城卧倒在地,匍匐前进,利用杂草里废弃的汽油桶和垃圾桶作掩护,向空地上停着的那辆青鸟SSS型轿车摸去。 当西城摸到距汽车三十米时,发现了石田组的伏兵。在汽车右侧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个巨大的纸板箱,两个黑黑的人影握着枪蹲在纸板箱后面。 西城嘴唇一撇,冷笑了一下,左胳膊肘撑地握住持枪的右手,象步枪队卧射的姿势,手枪几乎纹丝不动。 西城瞄准右侧的男子的脸稳稳地扣下扳机。 象这样射击时,后座力显得很大,跟平时的感觉完全不同。 枪口喷出的火舌一瞬间照花了眼睛,但在接下来的一刹那,西城看到了那男子的脸炸开。紧接着,西城朝纸板箱上估计是左边男子的腹部的位置,打了两发连射。 那人用斯捷金自动手枪乱放了二枪后仰面倒下,倒下时把纸箱踢飞。 西城站起身,回头看了看后面,似乎没有人跟踪,于是向倒在地上的二人走去。 脸被打碎的男子显然不能再开口说话了。 然而,另一个男子虽然腹部受了两处贯通枪伤。但脉搏和呼吸尚还正常。 西城见那人衣领和内侧别着一枚石田组干部的徽章,不由得咧嘴一笑。 捡起地上的斯捷金全自动手枪,关上保险,塞进自己的裤袋里。 搜了搜那人的衣袋,找了五支二十发弹仓。斯捷金手枪可以打连发,因多数敌人短兵相接时,持有这种手枪就可占绝对优势。但因此也需要大量的子弹。 西城把五支弹仓都装进衣袋,左手抓住昏迷不醒的那家伙的领口,拖着他向青鸟牌SSS型轿车走去。这辆车不是在欢乐街枪战时捡来的,而是在半路上偷换的那辆,车钥匙是用头辆车的钥匙重新用特殊开关刀上的锉刀改制成的。 西城用这把钥匙打开了助手席一侧的车门,将昏迷不醒的那家伙放在助手席上,关上车门,自己绕到驾驶席侧用钥匙插进点火开关内,边打着马达边踩动油门,汽车一下子便发动起来。 他一面开动汽车一面将车门打开,把关上保险的贝莱塔插进枪套,右手换上了斯捷金自动手枪。又将手枪的选择抦扳在连发的位置,只靠左手操纵符方向盘和变速杆,就这样把汽车开到了诹访神社前面。 左边一条路通佐世保,右边通往野母崎。虽然西城想回到作藏身用的旧海军设施后再去佐世保的,但必须先躲过石田组的追击,所以他把车开上右边的一条路。 果然,几辆象是石田组的汽车疯狂地按着喇叭追了上来,碰到一般人的车挡道时,甚至不惜用手枪进行威慑射击。 西城把变速杆放在三档,这样一刹车,又可以很快的提高车速。一脚最大限度地踩下油门,汽车在夫马路上风驰电掣般的飞奔着,超了一辆又一辆的车。由于他方向盘打得太急,底盘悬挂较软的青鸟牌轿车重心偏向外侧,甚至连外侧轮胎护罩的侧面也擦上了地面,而内侧轮眙则常常飘起。 当接近跨越中岛川的中央桥时,西城猛踩了一下刹车踏板,将车速降到八十公里。 半开阻风门,再次加速,急打方向盘朝与道路成直角的桥猛冲过去。 由于车速太快,汽车被离心力作用甩向外侧的栏杆,助手席一侧的车身擦过栏杆,车后部却撞在栏杆上。发出“通!”的一声响。 这正是西城所希望的,只见正要向另一侧栏杆冲去的青鸟牌轿车后部被栏杆一弹开,正好摆正了车头。 西城的车冲过桥去,向着思案桥前进了二百米时,增加到五六辆的石田组的车也以近似于西城的车速企图转过中央桥。 但是,他们没有成功。那些车接二连三地猛烈撞上桥栏杆,有的被撞翻在地,燃起了大火,有的则撞断桥栏杆掉下河去。 这时,西城降低了车速,但这并非为了缓一口气,而是因为在思案桥一带车特别多的缘故。 正当西城驾驶车想通过思案桥时,突然,从左右两边大楼的窗口射来了一阵密集的子弹,车窗玻璃被打得粉碎。 西城赶紧把眼睛一闭,以免被玻璃碎片所伤。一瞬间,他的车撞在了前面一辆车的车尾上。好在那辆车被撞后歪倒了一边,让出了一个空档,西城的车便得以开进桥右侧的一条窄马路。 西城当机立断,将车开进那条窄马路。散热水箱被撞歪了,但没有碰到风扇叶子。 没想到,这条窄马路两旁有许多电影院,人群拥挤不堪,甚至还有一些瞎起哄的小流氓张开双臂想拦住西城的汽车。 西城用斯捷金自动手枪冲地面点射着,作着威慑射击。 小流氓们吓得屁滚尿流,惊叫着逃之夭夭,一般的人也吓得连滚带爬地向左右两旁的大楼里逃去。 一些人跌坐在路上,西城为了不压倒他们,开着汽车歪歪扭扭地在路上行驶着。 车子开出不远,便向左拐去,驶过丸山公园边上,向市外南郊的星取山开去。 这时,西城发现助手席上的那家伙苏醒过来正呻吟着。他脸上血淋淋的,大概是被碎玻璃割破的吧。 “你叫什么?” “吉冈……救救我……放我下去。再摇晃下去,我就没命了。”石田组的那干部喘着气说道。从他腹部流出来的血在助手席前的地板上积了一大滩。 “我可以放你下去,不过,要看你肯不肯回答我的问题。” 西城说道。 “你想问什、什么?……痛死我了……肠子都快扭断民。” “石田组的苏制手枪是从哪里偷运进来的?” “你小子,果然是秘密警察?” “果然?这是什么意思?别瞎扯啦。石田组弄到了这么多手枪和冲锋枪,哪个组不想知道这些武器的来源?” “这么说你是二叶会的?” 吉冈喘着气说。 “住嘴!快问答我的问题!”西城命令道。 “是从李汤姆进出口公司进的。” 吉冈回答。 “谁是李汤姆?” “他的总公司在澳门,是林胖子的部下……” 话还没有说完,吉冈便痛得昏死过去了。 西城赶紧把车停下。 “振作起来!” 西城摇着吉冈。 “林胖子现在跟北朝鲜……” 吉冈喉咙里呼噜呼噜响着,含糊不清的说着。话还没有说完,他的青紫症状厉害起来,脸几乎变成了紫色,随即一头栽在仪表盘上不动了。 从他张开的嘴里掉下了一块很大的血块,呼吸和脉搏也都停止了。 “跟北朝鲜在干什么?……” 西城自言自语地说着,把吉冈的尸体扔在冷清的住宅区后,正要上车时,发现散热水箱在漏着水。 西城摇了摇头。坐上了驾驶席,把斯捷金手枪上子弹所剩无几的拔了下来。换上预备弹仓。 正要开车时,他从反光镜里看见,有两辆汽车从背后迅猛地扑来。 两辆车后面的行李室盖边缘都伸出着老长的无线对讲机天线,但不象是警车。 西城赶紧开动汽车,逃进了岔道。出于发动机过热,马力下降,若不把离合器经常松开的话,发动机转速就会下降。 追上来的两辆车来不及停住,刹车和轮胎发着尖叫,从岔道口一冲而过。 西城乘机将车停下,松开发动机罩搭扣,跳下车,把发动机罩打开,然后借助身体重量将这个鳄式罩子向前扳到。 发动机罩子扭曲变形,上面的合页也拧歪了。 发动机室暴露出来。这样可以起到散热效果。但同时,向前伸出的罩子也会带来很大的空气阻力。西城跳上车,这次仍不时地松开离合器,开动了汽车。 这时,那两辆车在窄马路上调过头,开进了岔道。 在好不容易使车速提高到四十公里时,西城向左打过方向盘,驶进了一条巷子。 伸出来的发动机罩撞在左拐角的水泥墙上被撞飞了。这样一来,车子减少了空气阻力。 西城穿过巷子,把车开到另一条马路时,看见追来的两辆车中的头一辆碾压了西城车上掉下来的发动机罩,前轮胎爆开,车身擦着墙壁停了下来。 因道路堵塞,后面的车子只好倒车。西城想乘这个机会提高车速好甩开那些家伙。 但是,如果把变速杆放在三档以上的话,马力便会明显不足,加大油门也无济于事。 幸好发动机在风压的作用下很快冷却,马力又提上来了。就是挂上三档,汽车也能加速。这时,西城从反光镜里看见刚才追他的后一辆车绕路追了上来,那是辆公子牌轿车。 车里装满了人,似乎另一辆前轮放炮后车上的人都转移到了这辆车上。 有四个家伙从助手席和后排座位上将半个身子伸出车窗外,用手枪朝西城的车乱射。 西城低头弯腰,将车在路面上扭来扭去开得飞快。行李室中了数弹。 有一发子弹打碎后窗,从西城头顶上擦过,吓得西城出了一身冷汗。 西城驰车驶过白丝公园,开上了星取山的山路。 谁知,一上山路,发动机热度又开始上升,马力看着看着就降下来了。 西城不顾一切地驱车冲进右边的树丛中,右脚轮胎飘起,汽车差点翻掉。汽车一停,西城迅速从车上跳下,三滚两滚便滚进了树丛深处。右手握枪,左手拿着预备枪弹仓。 公子牌轿车在路边上嘎然停下,从车里跳出六个家伙,向青鸟SSS型轿车大模大样地走来。 蹲在树丛里的西城把斯捷金手枪扳到连发位置向那些家伙扫射起来。 九毫米子弹造成的连续不断的猛烈的后座力差点震断了西城的右手腕。手枪剧烈地跳动,子弹飞到何处只有子弹本身才知道。 西城松开扳机。 这时只有二人中弹倒地,其余家伙单腿跪地地在回击着,西城开始三发三发地点射。 这一次效果良好,只听见斯捷金达“达、达达……”不停地咆哮着,空弹壳乱蹦一气。那些家伙接连不断地惨叫着倒下。 当西城打倒最后一个人时,他感到左肩像被火红的铁条穿通似的剧痛,不由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时弹仓也空了,西城咬着牙强忍着疼痛,捡起因冲击掉在地上的预备弹仓。 西城给斯捷金更换好弹仓后,哼哼着爬起。因无法掌握斯捷金的正确弹着点,西城将其关上保险插进裤腰皮带,拔出了如同自己手的一部分的美洲虎牌贝莱塔手枪。 用拇指扳起击锤,借助树丛的掩护,像只猫一样地无声无息地朝那几个倒在血泊中的家伙摸去。 走近一看,有两个家伙伤得不太重,正握着手枪,东张西望的,想等西城一出现便开枪。 西城迅速放了两枪。 那二人各自握着的手枪在中弹的同时也走火飞出了老远。手枪的后座力使西城又感到一阵剧痛,差点坐倒。 背上流着血,看来左肩上的这一枪打穿了。 还算好,起码不用担心铅中毒了。 西城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从树丛背后走出,朝那两个滚爬着企图逃走的家伙走去。 “别、别开枪!” 二人中一个肚子上挨了一枪的家伙哀求说。 另一个家伙也带着哭腔求饶。两人的眼神就象受到了领头犬制裁的小狗似的,嘴边流着口涎。 “跟我作对会有什么结果,现在你们明白了吧?” 西城不慌不忙地说道。 “明白了,太明白了,我再也不敢跟你作对了,所以,你就放了我吧。” 一个家伙哭着说。这人貌同蝮蛇一般。 “你叫什么?”西城问。 “松本德治。” “我叫安井。” 另一个颧骨尖尖的有点象朝鲜人的家伙呻吟着说。 “你们都知道林胖子吧?还有李汤姆。” 西城问。 “没见过面。” 松本说。 “即使没见过面,总还是听说过的吧!” “……” “怎么!想死吗?” “不想死。不过,要是大家都知道我招供了的话……” “哦,是吗!你小子也跟松本是一样想法吗?” 西城对安井说。 “是,是的。你想想办法吧。” 安井喘着气说道。 有个垂死的家伙似乎听见了安井的话,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抓住了落在身旁的托卡列夫手枪。 西城见那家伙挣扎着把枪口对准这边,便漫不经心地用贝莱塔一枪把他的额头击穿,然后又逐个将那皯尚未断气的家伙全都送上了黄泉路。 “这下你们该满意了吧?” 西城问松本他们。语气中明显流露出对这帮为了自己活命而让同伙去死的社会渣滓们的轻蔑。 “你想叫我们说什,什么呢?” 安井窥视着西城的脸色。 “我是在问林胖子和李汤姆的事。”西城说。 “李是林的部下。” “我听说石田组的苏制手枪是通过李的进口公司偷运入境的,这是真的吗?” “……” “怎么样?” “支部长是这么说的。” 松本回答。 “鬼话!你小子在卸货时不是在场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我在问你!”西城说。 “手枪和冲锋枪还有子弹是向李汤姆公司购买的,我们的……石田组的‘博多运输公司’的船把这些枪支弹药混在货物里运来的。在船距长崎港还有五十海里时,我们支部长的游艇便前去接应,把枪支弹药卸下。” “哦,支部长的游艇有这么大吗?能装下大量的武器弹药……” “有四十八码长,可装四五吨货物。” “这艘游艇的名称?” “‘宇宙’,现在正停在深堀町的码头上,就是烧香岛对岸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吉冈好像说过,林胖子同北朝鲜有来往,关于这一点,你们必须说出详情来。”西城逼问二人。 “李汤姆公司给我们提供武器弹药的代价是:我们提供日本的女人和为秘密入境的北朝鲜人提供庇护。”安井说。 “秘密入境者不会是一两个人吧?” “有一百多人。” “现在还庇护着这些人吗?” “他们现在在佐世保支部。” “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恐怕不是一般的秘密入境者吧?” “是北朝鲜间谍……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的国家保安部的秘密特工。虽然我是韩国人,是他们的敌人,但也不能违背组里的方针。他们的目的是……” 安井还没有说完。 “住嘴!绝对不许再说下去了!否则,我们组在日本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松本大声嚷嚷着。尽管他身负重伤,却以出乎意料的敏捷,扑在安井身上,想掐死他。 “住手!” 西城想把二人拉开。 正在这时,西城突然发现,在一百五十米开外的地方,有几个男子正偷偷摸过来。西城赶紧卧倒,爬进了灌木丛中。这时,枪声大作。 不是五支,十支的枪声。从山坡的北侧和东侧,几十支枪在同时开火,不仅手枪,连冲锋枪的扫射也加入进来。 西城拼死滚进一个坑里,周围的树枝树叶纷纷被子弹削落。有些子弹钻进尸体内,发出令人心惊的声音。 紧接着,松本和安井中弹,发出了垂死的惨叫。敌人仍没有停止射击。 在西城的背上,每几秒钟就有一发子弹通过,所以,西城也无法抬起头来还击。 西城急得浑身是汗,后悔没把带榴霰弹发射筒的斯托纳自动卡宾枪带来。这时,枪声骤停。 一个嘶哑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在叫喊: “名叫田代的混蛋,快出来!放下武器脱光衣服走出这样的话,我们可以饶你一命。” “……” 西城没有回答,而是偷偷抬起头来。 “我们知道你小子现在躲在什么地方。我们不想打死你,出来吧,脱光衣服,举着双手出来!” 麦克风再次嚷嚷着。 西城赶紧低下头,他知道自己已完全陷入了绝境。 “好,你既然这么想死,我们就成全你小子!” 麦克风怒吼道。 话音未落,北侧的二十多支枪又开始了乱射,但东侧的家伙们却保持着沉默。 枪声断断续续地咆哮了三十秒左右,突然,在西城东侧二十米的地方,一颗手榴弹爆炸了。 之所以没有听见手榴弹导火索燃烧的声音,大概是因为枪声太响的缘故吧,或者,那是颗无声型的手榴弹。 西城眼前顿时一片雪白,碎石、砂土纷纷落在他背上。 “别打啦,我马上出来!” 西城脸冲着旁边大声喊道。 这时,第二颗手榴弹在七八米的地方爆炸,西城感到强烈的冲击,顿时便掉进了黑暗的深渊…… 西城朦朦胧胧觉着自己正在醒来,与此同时,全身的伤痛也越来越剧烈。终于,西城因忍受不了痛苦的折磨而睁开了眼睛。 看了看四周,这里好像是一个地牢,一定是个废旧的军基地设施。西城不由得一惊:难道自己的秘密据点被发现了?……急得浑身冒出汗来。 但他仔细一看,这并不是自己作为秘密据点使用的那个旧海军基地的设施,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接着发现自己被半吊着,只有脚尖略微沾地,两手腕分别被粗粗的锁链缚着,锁链的另一头则吊在打进粗糙的石壁上的两个大型的V形铁上。 衣服被剥得精光,浑身上下血迹斑斑。 三个男子杀气腾腾地盯着西城。 这三个家伙,都是西城在警察厅资料里的照片上见过的石田组长崎支部的头目。 这时,他们当中的一个叫代代木的大汉提来一桶泉水,将冰冷的泉水泼在西城的头上。 西城冷得直打哆嗦,感觉到自己的睾丸缩成了一团。 “你太让我们伤脑筋了!石田组因为你小子而受到了惨重的损失,你这条疯狗!” 一个名叫神山的高个子头目说。 “支部长呢?”西城声音嘶哑地问。 “被警察请去了。他们认为今晚的枪战是按支部长的命令干的。不过没关系,警察没有证据,到了早上,肯定会释放的。” 名叫吉崎的另一名头目说完,笑了起来。 “好啦,这回该由我们来审问你啦——” 代代木边点着雪茄边说。 “我们想知道你的底细,你要是老老实实地招了,我们可以饶你一死,不过,得把你右手的手指头全斩掉,叫你以后再也用不成枪了。你说五根手指和一条性命哪个可爱?” “都可爱!” 尽管西城冷得打颤,不断地哆嗦着,但嘴上仍很硬。 “你嘴再硬,也只能到此为止。好吧,夜晚很长,可是你若再跟我们玩花招,也许就永远见不到黎明啦。快招!” 神山狞笑着逼问道。 “我是没有组织的独狼。我以为只要大干一场,石田组就会高价雇佣我的。”西城说。 “你小子真会装蒜,好吧,我们来慢慢地消遣你。” 代代木把雪茄烟的烟雾喷在西城脸上,然后按了一下墙壁上的电钮。 少顷,两个小流氓模样的男子推着一辆胶轮的手推车进来。 手推车上载着一架小型的探照灯和一台小型的汽油发电机。汽油机的排气管很长。 一个小流氓将排气管的前端插进天花板附近的通风孔内。另外一人拉着发电机飞轮上的起动绳子,启动着发电机。 一切弄妥当后,两个小流氓走了出去,吉崎走近西城,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和一卷透明胶带。 西城一脚向吉崎踢去。谁知从吊着的双臂至背部一带立刻传来了一阵剧痛,使西城踢去的速度有所减缓。 吉崎向后一跳,躲开了这一脚。他恼怒地把小瓶和胶带放在地上,向西城逼近。 他的眼神就像长时间没有喝到血的恶狼的眼神一样。 “别杀了他,我要让他招供的。” 代代木赶紧关照说。 吉崎虚晃一拳之后,朝西城的腿股间猛踢一脚。 西城一扭身子想护住睾丸和男根,结果右大腿根被尖尖的皮鞋头踢中,引起一阵剧痛。吉崎并没因此罢手,再次向西城的腿股间踢来。 这次,睾丸虽躲过了打击,但男根却被踢中,发出令人不快的声音,好象是海绵体受创。西城这么一条硬汉也不由发出了一声惨厉的惨叫。 紧接着,西城的腹部又挨了一记重重的勾拳,打得他的惨叫也给噎了回去,眼前金星直冒,胃里激烈地翻腾着。 “住手,吉崎,慢慢折磨他!”代代木制止说。 “这下明白了吧,疯狗!再不老实,当心我把你的肠子从嘴里打出来。” 吉崎看着痛苦不堪的西城,心满意足地说道,从地上捡起小瓶和胶带。 拔去小瓶的瓶塞,将手帕浸了浸瓶中的液体,在西城紧闭的两眼周围擦了起来。 一股强烈的酮类脱脂药水的气味熏得西城头脑发昏。吉崎又把西城的眼皮扒开。用透明胶带粘上,使他合不上眼皮。 西城的眼皮被脱了脂肪,而且胶带的粘性极强,再加上酮液渗到眼睛里,西城想闭眼睛也办不到。 西城把头扭向一边,想用手臂内侧擦眼睛,但站在他旁边的吉崎却按住他的头,让他面向正面。西城的眼里流下了泪水。 等到西城的泪水减少了,代代木便打开小型探照灯的按钮。 一束强烈的光线射向西城的眼睛,西城不由挣扎起来,但却被吉崎按住。 西城只感到刺目的光芒,其余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快说吧,老老实实地回答刚才的问题。你小子要是再顽固不化,就会变成瞎子。一个枪手成了瞎子,还能吃这行饭么?好!我看你这小子能顽固到几时。” 代代木狞笑道。 西城挣扎着,徒劳的想闭上眼睛。突然,他感到头部裂开似的一阵疼痛。 西城吐起黄水来。吉崎大骂着,但仍没有放开西城的头。 “我明白了,我说,别再折磨我了。” 西城终于呻吟着说道。 “是吗?你终于想说了吗?你怕啦?” 代代木狞笑着说。当然,被强光照射着眼睛的西城是看不清他的表情的。 “正如你们所想的那样,我是二叶会雇的‘炮弹’。”西城说。 “那又怎么样?” “如果我被杀了,二叶会就大举进攻石田组,把我的死作为借口。”西城说。 “二叶会又算老几?我们根本就不怕,我们石田组有实力雄厚的山野组作靠山,如果二叶会胆敢轻举妄动,必将遭受惨重的失败。”代代木冷笑着说。 “问题不那么简单,二叶会将同关东会联手来对付你们。” 西城说道。 关东会是以东京各地的暴力组织为中心,和关东寻地妳一些尚未屈服于山野组的地方暴力团联合组建的。为的是不让企图称霸全国的山野组把地盘一块块夺走。 为了对付山野组,关东会的各暴力团捐弃前嫌,一致团结起来。 关东会的实力就连山野组也不敢等闲视之。就算打垮了关东会,山野组也必将受到重创而一蹶不振。 因为,即使山野组打赢了,完全控制了全国的夜世界,元气大伤的山野组也会遭到国家政权的打击。 “放屁!——”代代木尖声叫道。 “胡说八道!二叶会同关东会联手的事,我们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是的,这个混蛋在胡说!” “信口开河!”吉崎和神山也嚷嚷着。 “是吗?我的口音还听不出来吗?我讲的是关东话。”西城说。 “畜生……好,我有办法叫你开口说真话,让他尝尝我们发明的刑法吧。” 代代木向同伙说道。然后,吹了一声尖厉的口哨。 五六个小流氓立刻进来。 他们按住拼命挣扎的西城,用被水发胀的细皮绳子将西城刚才被吉崎踢肿的男根紧紧缠住。 小流氓们退下后,代代木用稍为冷静了一点的语气说: “我现在把探照灯照在你小子可怜巴巴的玩意儿上。等到皮绳子受热干燥而收缩,你小子的那个金不换的东西就会因血脉不通而腐烂脱落。那你小子就成了废人,再也不能找女人啦。” “饶了我!” “那要看你肯不肯说实话啦。”神山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这时,探照灯的光点从西城被胶带强制睁开的双眼移开,照在了西城的腿股之间。西城感到很热。 虽然眼睛不再受探照灯照射之苦,但西城的视力仍不能恢复,完全象是失明了一样。眼前一片雪白,什么也看不见。 “怎么样?眼睛瞎了,再加上享受不到男人乐趣的话,我看你小子今后还有什么活头……快说实话!只要你说了实话,我马上给你松刑,然后把你送到急救医院门前丢下。” 代代木甜言蜜语地说道。 “我没有撒谎,饶了我!只要你们饶了我!我愿意为石田组效劳。要是二叶会和关东会联手同石田组打起来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出谋划策,保证能打赢他们。当然,我也会参加实战,帮你们收拾那些家伙的……” 西城说。 “你小子的鬼话骗得了谁?混蛋!好吧,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就让你再多吃一会苦头吧!” 神山哼了一声。 由于没有必要再把西城的脸朝向探照灯,所以神山和吉崎没有按住西城的头,似乎他们已经移到了站在探照灯后的代代木身旁。 很快,缠绕在西城男根上的湿皮革干了,收缩着几乎将男根勒断。 疼痛加上恐怖,西城不禁发出了哀声。小便失禁但因出口受阻,膀胱胀得要命。 只有一点希望,那就是视力慢慢恢复了。代代木等人的身体和面部轮廓朦朦胧胧地浮现出来。 “怎么样?这下该说了吧?” 代代木面带肆虐的奸笑问道。 “我说,当然要说啦。可是,我刚才说的确实是真的。求求你们,怎么样?我可以归顺你们石田组,向全国的黑社会头目宣布我曾经是二叶会的‘炮弹’。这样一来,二叶会见我归顺了你们,也就失去了向你们发动进攻的借口。” 西城呻吟着说。 “你小子还死不肯招认吗?好,我明白地告诉你,我们怀疑你小子是警察局的密探。” “为什么?你们想到哪里去啦?别开玩笑了。” “没错,你小子是给石田组同二叶会的冲突点火来了。你小子想叫石田组和二叶会打起来,打得两败俱伤。” “荒唐……” “不,这家伙也可能不是警察局的密探。” 神山插话道。 “……?” “是的。这小子也许是内务局或内阁情报局的特工吧。”神山说道。 “真是笑话……好吧,就算我是情报局的特工人员,石田组要是把我干掉,将会遇上什么麻烦,你们想过没有?” “你说什么?” “你们就将同自卫队作战。你们以为能打赢已经具备出兵国外能力的日本军队吗?” “畜生……这么说,你小子果真是……?” 代代木等人哼哼起来。 “我是开玩笑的。我哪里是什么特工舸,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西城故作可怜地哀求道。 代代木等人面面相觑,一筹莫展的样子。西城现在的视力已经恢复到可以看清他们脸上表情的程度了。然而,眼看就要被皮绳勒断的男根却疼痛难忍。 代代木沉默了一会说道: “等等,我们必须先同主部长取得联系,商量一下再说。” 说完,代代木熄掉探照灯,关了小型发电机。吉崎则向西城的腿股间泼了几桶水,水汽冒了起来。 然后,代代木等人消失在门背后。 地牢里只剩下了西城一人。他想设法将两手腕从锁链套中解脱出来。 要是两手腕被手铐或链锁套铐在背后或前面时,这就很简单,只要用一只手将另一只手掌的关节卸下来,马上就可以从手铐或锁链套中解脱出来。 但现在西城身子被半吊着,双手被分开吊起,形成高呼万岁的姿势,所以上述办法是行不通的。 西城开始使劲给手掌施加压力,想不用右手来卸下左手掌的关节。 经过三分钟左右的努力,拇指的关节终于脱开了。锁链套的结头一下子便从手腕处滑到手掌上。 这样一来,西城一扭身子,左手便从锁链套中解脱出来,只剩下右手被吊着了。 西城把自由了的左手移向尚被锁链套着的右手。 用右手把左手拇指的关节推上,然后用左手卸起右手拇指的关节来。 想不到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 代代木等人端着手枪,狞笑着走了进来。 “行啦!到此为止吧。”代代木说。 西城绝望得身子发冷,就像从头到脚被浇了一盆凉水似的。大概是因为勒住男根的皮绳子松弛了吧,小便小股小股流了出来。 “蠢货!我们可没有那么傻,会上你的当哟。我们刚才是假装信了你的鬼话。其实我们是在看你会搞什么鬼。我们早就知道你小子想拖延时间……不过,算你小子有两下子,竟能从锁链套中解脱出来,杀了你就太可惜啦。”神山说。 “明白了吧?我们再也不会让你单独呆在这里了,想拖延时间也是没有用的。好啦,既然这样了,你就爽快点,讲出实话来,怎么样?”代代木说。 “达,达、达达……” 正任这时,从地下设施的入口附近,传来了激烈的自动步枪的扫射声。 大惊失色的代代木一伙赶紧同过头去,嚷起来: “怎么回事?” “什么人?胆敢打上门来!” 许多自动步枪猛烈地扫射了一阵钉,突然中断。紧接着,只听“轰”地一声巨响,顿时惨叫声四起。 而且,西城被关的地牢的门开始燃烧起来。室温迅速升至五十度左右,电灯熄灭了。 代代木一伙举着手枪发狂似地朝着门外乱放一气。转眼间弹仓里的子弹全打光了。 接着,代代木一伙争先恐后地将嘴巴凑向天花板附近的通风孔。西城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 这是因为大火烧光了氧气的缘故,这时,轰响声突然中断。 “全都滾出来!要想活命就放下武器出来!我们带着火焰喷射器,要是你们不出来,我们就把你们全烧成焦炭。” 一个口齿清楚带东京土音的人通过麦克风说道。 “饶命啊!我们出来。不过,门在燃烧,我们出不来……请给我们时间。” 代代木把嘴巴从通风口挪开,用近似哀鸣的声音叫喊道。 “好,我们等十分钟。作为交换条件,你们必须把抓住的那家伙放了。要是把他杀了的话,你们就没命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饶命!” 代代木一伙嚷嚷着。 西城用尽全身力气将右手的拇指关节卸下,将右手从锁链套中解脱出来。然后跌跌撞撞地走到空着的一个通风孔跟前,贪婪地呼吸着夜晚的新鲜空气。 刚开始时,西城连站都站不稳,过了一会儿,才恢复了一点力气,至少可以把缠在男根上的皮绳解开了。 又过了五分钟,他可以不时将嘴巴离开通风孔,回头看看后面的情况了。 门上的火焰快要熄灭了,但大概是因外面的家伙在用水龙头喷水,大量的热蒸汽从门上烧出的大洞里涌进,一时间地牢里热得连土耳其浴室也望尘莫及。 穿着衣服的代代木一伙一个个地倒下了,但光身子的西城还在挺着。 “怎么样?舒服吗?”麦克风在嘲笑着。 “我是被他们抓来的人。在这里的石田组的头目们全都热昏过去啦!”西城叫喊道。 “好,我们相信你。等着,我们给你冷却一下。”麦克风里的声音笑了起来。 一股强有力的水柱射了进来,把烧得破烂不堪的门冲飞了。冷水打得西城的身体很痛。倒在地上的代代木一伙被水柱冲得直打滚。西城仍贴在石壁上,从通风孔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放水停止后大约过了五分钟,蒸气变稀薄了。 “可以了吧,你也举起双手出来!” 麦克风命令道。 “漆黑一团,我什么也看不见啊。” “你朝着手电简的亮光走出来。” “知道了。” 西城回过头来。 只见入口方向亮着一支手电筒。于是,他跨过被冲倒在地的门,朝亮光处走去。这时,水泥的地面仍象澡堂子一样,热得烫人。因火焰喷射器喷出的高温火焰,岩壁变成了红色。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被烧成黑炭团似的尸体。 到了放着手电筒的地方一看,地道向右拐去了。在前方二十米开外的地方开着入口,从那里可以看到星光在闪烁。 西城出了地下设施后便筋疲力尽地倒下了。夜晚的清风吹在浑身是汗的身体上凉飕飕的,特别舒服。 在西城的身边,有十来个穿着银色防火服,戴着氧气面具,背着氧气瓶,其中还有几个背着火焰喷射器的人在俯视着他。 看了一会儿,有一人粗暴地踢了西城肋下一脚,另一个人将啤酒瓶捅进西城嘴里灌起他来。 虽然有些啤酒从嘴边溢出,但西城仍将这瓶啤酒的大部分喝下了。当他连续灌下三瓶啤酒时,才感到头脑前醒了一点。 西城仰面躺着打起嗝来。穿着防火服,戴着氧气面具的那十来个男子一声不吭地俯视着西城。 “你、你们是什么人?”西城问。 “……” 那些人仍没有吭声。不过,他们似乎在氧气面罩底下笑着。 “为什么要救我?”西城又问。 其中一人摘下氧气面具。 “我们既不是你小子的朋友,也不是你小子的敌人。不过,让你活着大打出手,对我们很有利。” 那人说道。他操着一口漂亮的东京话。 “哦,原来是这样。那么,我就不必感谢你们啦。” 西城小声说道。 “你这家伙果然是个硬骨头,佩服!” “你们是什么人我也不问了。” 其实,西城心里在想:你们是关东会的人吧?想利用我使石田组和二叶会斗个两败俱伤,然后你们好来控制九州的夜生活,对吧?要是把这话说出来的话,西城的命就难保了。当然,在石田组和二叶会斗个两败俱伤后,关东会也一定会设法干掉西城的。 “你的手枪和衣服我们已经给你从石田组手里夺回来了。放在五十米远的一块乌龟形石头的背后。等我们离开后,过几分钟你就可以站起来了。我们在这附近留下三名自动步枪手监视,只要见你不遵守我讲的话,就立刻打死你。” 那人说着,在西城的脸旁放了一块手表。 “明白了。” “那好吧,你自己当心点。” 那伙人正要离开。 “等一等,石田组的手枪真是从李汤姆公司进的吗?” 西城问。 “这个嘛,调查此事不正是你的任务吗?好啦,后会有期。” 那伙人离去。 说什么留下了三名枪手监视,很有可能这是吓唬人的话。但西城仍躺着没动,手里拿着表。 啤酒中的水分连同酒精一起,迅速被干透了的体内吸收。五分钟后,西城听见山脚下有数台汽车的发动机轰鸣起来。接着那声音由大变小,很快就听不见了。 西城多等了一分钟,十一分钟左右他才站起身。 像只在爬的乌龟石头很快便找到了。西城朝那块石头走去。开始几步,膝头一个劲地打哆嗦,过后的几步,脚步才稳当起来。 果然,西城在石头背后发现了自己的衣服,上面被手榴弹的弹片打出了许多小窟窿,衣服旁放着西城的鞋和带消声器的美洲虎牌贝莱塔手枪及其弹药包等。 另外,缴获石田组的斯捷金自动手枪及其弹药包和预备弹仓也放在那里。 近处,被抹了脖子的代代木一伙的尸体倒在地上。西城穿好衣服,看了看星星和下方长崎港的灯光,知道自己现在的位置距离秘密据点有五公里。 西城开始向自己的秘密据点出发了。途中好几次摔倒在地,每次部在剧烈的喘息之后,又竭尽全力爬起。 当西城到达位于俯视造船厂的稻佐深处的秘密据点——即一旧海军设施附近时,他卧倒在地,匍匐着向入口摸去。 右手握着贝莱塔,左手握着斯捷金。这两支手枪的扳机都打开着。 到达入口处时,仍没有发现异常情况,但西城并没有放松警惕。 进去一看,没有发现有入侵者来过的迹象。 如释重负的西城在地下水脉的下游撒了泡尿,受过刑的男根痛得像要断了似的。 西城钻进茅草垫上铺着的睡袋,闭上眼晴,胡思乱想了一阵,这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和第三天,西城除了吃就是睡,吃了又睡,睡了又吃,在等待着体力的恢复与伤口的愈合。 到了第四天傍晚,西城的体力和精神基本恢复,男根似乎也没什么事了。 西城从隐藏在地下设施里的樱桃牌X1型轿车里找出事先准备好的大号西服穿上,待夜幕降临后,便出发了。 这次,西城要去找石田组长崎支部长横川了解情况。但是,横川的住宅现在必定会有大批部下在守卫着,加之他有了戒心不会上情妇住处过夜,所以,必须设法将横川引出来。 西城时而徒步,时而乘公共汽车,来到了大浦天主教堂附近的一幢花园洋房。 这幢花园洋房是支部长横川最小的妹妹加代子同地丈夫竹岛居住的地方。西城早就通过警察厅掌握的资料了解到:青年时代就失去了双亲的横川对加代子是十分溺爱的。 西城潜入竹岛家附近的一所空房子里,以窥测时机行事。 等到夜深人静,西城来到竹岛家的后门。见后门一带安装着红外线报警装置,西城便绕到横侧的围墙边上。 围墙是用砖头砌成的,高度约有二米左右。西城脱了鞋,往裤子的屁股口袋里边塞上一只,然后轻轻助跑几步,纵身一跳,双手搭上了墙头。 借助上冲的势头,双手再使劲一撑,西城便坐在墙头上了。只见近旁有棵松树的树枝伸在那里,西城便踩上树枝,然后顺着树干滑下,到了花园里。 花园的面积相当大,主屋也是砖结构的,窗户的窗帘上透出了灯光。 西城蹑手蹑脚地摸到厨房侧面的出入口,发现门没有上锁,就没有再动招特殊开关刀上的开锁工具。 西城轻轻推开门,钻进了厨房,只见厨房里的餐具收拾得井井有条。 客厅里传来了电视的伴音声。好像正播放着电视剧。西城轻手轻脚地向客厅里摸去。 客厅门关着,西城从门上的钥匙孔往客厅里看去。 只见穿着睡裙的加代子正躺在沙发上出神地看着电视。电视上正播放着外国电影的床上戏。她将手插进带有花边装饰的黑色丝绸三角内裤,缓缓地在动着。 加代子约摸二十四、五左右,娇艳的脸庞和浅黑色的身体都十分动人。这时,电视上的床上戏进入了高潮,这时,加代子手指的动作也激烈起来,闭上了眼睛,眉心竖起了几道皱纹。 西城试着转动了一下门把手。 门没有锁上。西城悄悄推开门进了客厅,反手将门关上。加代子正沉溺于自慰的快感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不速之客的光临。 西城走近加代子身边,见她粉腮娇艳似火,呼吸急促,嘴里断断续续地漏出呜咽一般的声音。腰杆硬硬地挺着。 “要帮忙吗?” 西城嘻皮笑脸地招呼她。 加代子惊得跳起,但又马上倒在沙发上,想要呼救。 西城赶紧用右手将她两腮用力按住,加代子想抓挠西城的手背,但由于指甲剪短了,抓挠了一阵也只是在西城的右手背上留下了几道白印子。她的右手指头湿漉漉的沾着许多粘液。 西城左手一掌劈在加代子的颈动脉上,加代子顿时身上一挺便晕了过去。 西城剥下加代子的睡裙,撕开后做成绳子和钳口布,将她手脚捆上并勒上钳口布。 然后,西城把各房间都察看了一遍。在卧室里,他发现床垫底下藏着把斯捷金手枪,就把枪上的弹仓抽出,塞进了自己的衣袋。将膛内的一发子弹也照样处理了。在插着绢花的花瓶里,还发现了装着斯捷金用的九毫米子弹的两个弹药包,每包五十发,对于这些子弹,西城也照收不误。 当他回到客厅一看,加代子已经苏醒过来,正在挣扎着。她想用舌头将钳口布从嘴里顶出,结果弄得下巴上净是唾沫。 西城将加代子嘴上的钳口布稍稍放松了一些,让她能够发出点声音。 “你男人什么时候回来?” 西城问。 “畜生……你敢对我无礼……”加代子呻吟着说。 “别骂人好不好?你脸蛋这么漂亮,怎么说起话来这么难听?” 西城笑着说。 “你、你是谁?” “我是受过石田组拷问的人。” 西城回答。 “那你是来找我丈夫道谢的罗?畜生……我丈夫可不是好惹的,他非杀了你不可。” 加代子瞪着西城说道。 “我就是在问嘛,那个不好惹的家伙什么时候回来?”西城说。 “我怎么知道?我丈夫只要一出去,两三天不归家是常有的事嘛。” “所以你就自己安慰自己吗?好吧,没关系,要是不想说的话,我就让你想说。” 西城打开特殊开关刀的主刃,用其锋利的刀尖凑近如代子的眉心。加代子吓得浑身直哆嗦,视线赶紧从刀刃上移开。 西城吓唬她。 “你说!用这家伙让你吃点苦头才好!” “放开我!” “我可以把你漂亮的脸蛋划得像老树皮似的。不过,更有趣的是,我要让你再也不能享受女人的乐趣。” 西城把刀子移向加代子的大腿,用刀背在她的大腿内侧轻轻刮着。 加代子哭喊起来,西城赶紧拿起沙发垫塞在她的嘴上,用刀尖抵住她的小腹。 然后,西城放松了施加在沙发垫上的压力,加代子这才呻吟着说: “放开我……我说,我说。” “那就快说!你要是乱动的话,就是我什么也不做,你也会被刀子刺伤的。” 西城把沙发垫子从加代子的脸上拿开。 “他说大概在凌晨一点左右回家,就是今晚。” “不是编人的吧?” “是真的啊。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他应该在一点至两点回来。” 加代子喘着气说道。 “是吗?……你打电话去事务所,要他早点回来。你就说感到冷清啦、寂寞啦什么的,随便编个什么借口。”西城命令道。 “行不通的。我丈夫最怕被人说,全靠娶了我,他才有了出头之日。所以,我要是叫他早点回家,他反而会赌气不回来的。” “那么,就等吧,反正夜还长着呐。” 西城收回刀子,折叠好放进衣袋。重新勒紧加代子嘴上的钳口布,然后在房间另一侧的扶手椅上半躺下。 加代子再次挣扎起来。西城舒舒服服地躺在椅子上,摆出一付吊儿郎当的姿势监视着加代子。 在西城的目光的注视下,加代子又开始兴奋起来,两腿互相摩擦着,想以此来得到满足。 如代子的这种举动,使西城也不由得心旌动摇,无法自持。他慢慢站起,走近沙发,把捆住加代子两脚脖子的布带割断,然后脱下自己的裤子。 尽管受了酷刑折磨,西城的男性机能仍很强健。他足足花了几十分钟同加代子云来雨去,这才得到满足。 然而,加代子却意犹未尽,仍不肯放开西城。西城苦笑着站起,重新将加代子脚脖捆上,回到扶手椅上再次等待起来。 凌晨一点半左右,正门前传来了带转子发动机的汽车的停车声。西城立刻来到正门的过厅,用单眼从防盗门镜向外看。 只见大门由外向里打开后,一辆绿色的卡佩拉牌的转子式发动机汽车驶进了前花园。 从那辆汽车上下来一个年纪约三十岁左右的风度翩翩的男子,他从内倒将大门推上,然后朝主屋的正门走来。 西城把身体挪到门旁,只把脸凑在防盗门镜上。只见那人按起门铃来。他肯定是长崎支部的头目。 竹岛按了一会儿门铃,见加代子没有出来开门,便左手拿出钥匙串,右手从肩持式枪套里拔出中型的托卡列夫手枪。 西城见状赶紧缩回脸来,悄悄拔出带消声器的美洲虎牌贝莱塔手枪。 只听钥匙插进钥匙孔内“咔嗒”一声响,锁被打开了,紧接着门被一脚踢开,端着托卡列夫手枪的竹岛冲进了过厅。 正文 第八章 浪荡妇人 西城握着的美洲虎牌贝莱塔手枪闪电般地砸下。 贝莱塔扳机的护圈砸在竹岛的后脑勺上,砸得他“咕咚”跪倒,一下子丢开了托卡列夫手枪,一头栽倒在地面上。 鼻子被撞扁,牙齿也跌掉了几颗,满脸是血。因猛烈的撞击而昏了过去。 西城把正门的内侧关上,然后把竹岛向里拖了一点。 搜查他的衣服,发现他除了西洋剃须刀片和包皮的铅棍以外,甚至还带着铜指节。西城将这些凶器收起,放进了鞋柜。 然后把竹岛拖进了客厅。正在沙发上扭动着身体的加代子一看见竹岛的惨象,不禁从钳口布缝隙间漏出了哀叫声。 西城将竹岛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折断。 当竹岛的右手五根指头和左手拇指及食指被折断后,开始对痛苦呈现出反应来。 当左手的指头全被折断时,竹岛才彻底清醒过来。他右手的手指这时已肿得老高,再也无法握手枪了。 西城右手拿着沙发垫子,等待着竹岛清醒。竹岛惨叫起来。 西城赶紧用垫子堵住竹岛的嘴。 竹岛苦苦挣扎,企图用手推开垫子,但因手指的伤痛用不上劲,恐怖得瞪大了眼睛。 “你知道我是谁吧?——” 西城看着竹岛充血的眼睛说。 “我已经杀了你许多同伙,不管杀不杀你,被你们的组织抓住了都是死路一条。如果被警察抓住了也逃脱不了死刑……我现在把垫子给你放开,不许大声哦嚷,听见没有?要是叫嚷起来的话,当心我把你的脖子给割断!” “……” 西城命令道: “要是明白了的活,就用手掌在地上拍两下。” 见竹岛照办了,西城便不再向按在竹场嘴上的垫子施加压力。 “我不是你的对手,饶我一命吧。” 竹岛发出了呻吟声。 “现在支部长在什么地方?” 西城问。随手将垫子扔掉。 “……” 竹岛磨蹭着不答。 “你怕你死得不快吗?” 西城脸上露出了凶狠的笑容。 “要是知道了支部长在什么地方,你打算干什么?” 竹岛声音颤抖地问道。 “问话的是我!” “他在自己家里。”竹岛回答。 “不在情妇家里?” “不在。” “……” “因为情妇那儿不如自己家里戒备那么森严。” “原来如此。那么,你讲一讲他家的戒备情况!”西城说。 “他家本来戒备就森严,现在因为怕你偷袭,戒备就更小心了。他家现在总是轮流住着三十名亡命之徒。庭院里到处设置了伪装成假山的暗堡,那里面架着重机枪。另外,在主屋顶上也布置了几挺机枪。” 竹岛招供说。 “除此之外?” “在主屋四周的草坪下,埋设着几十个地雷。有一踏即炸的,也有遥控起爆的。哪怕你是铜头铁臂,去支部长家的话,也是自寻死路的。” 竹岛说。 “哦,是吗?我估计他家的戒备一定很严,但没想到竟这么厉害。” 西城哼哼着说。 “我们不知道你的来路,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干掉代代木等人逃脱的。不过,你要是偷袭支部长的住宅的话,肯定完蛋。石田组现在也不想弄清你的来路了,只要一发现你,就立刻会乱枪把你打死。” “你没能立上一功,甚是不幸啊。” 西城咧嘴一笑。 “我吗?我一开始就知道不是你的对手。求求你,饶我一命!我招出了这么多机密,要是让支部长知道了的话,就是被打死也无话可说。” 竹岛打了个冷颤。 “我早就问过你老婆啦。你老婆是支部长的妹妹吧?” 西城小声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你小子对加代子干什么了?” 竹岛呻吟道。 “别辑心,我什么也没干啊……我再问你,听说同石田组做秘密武器交易的林胖子和李汤姆公司现在同北朝鲜有来往,是吗?”西城问。 “不知道!” 竹岛回答。突然挣扎着坐了起来。 西城赶紧将他按倒。但竹岛已经看见加代子被裸着身子绑着,嘴上堵着钳口布。 竹岛既不叫喊也不哀叹,但他满是鲜血的脸上却露出了极恶毒的表情,连西城见了脊背上也不由得透过一股凉气。 “你对加代子干什么了?” 竹岛压低了嗓门问。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嘛,我什么也没有干,我只是让地老实点安静点嘛。” 西城一本正经地说道。 “骗人,你看看她的大腿……” 竹岛声音嘶哑地问道。 西城将视线移向加代子的大腿。 脸上流露出的狼狈表情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 “这种骗人的鬼话,你以为我会相信?畜生……杀了我!我反正活不了啦。就是你不杀我,支部长也会杀我的。支部长最疼爱的妹妹加代子被你玷污了,就是我的责任,他会杀了我,快,你快把我杀了!” 竹岛的声音越来越激动。 “你冷静点嘛,你这不是太多心了吗?”西城说。 “不行!我不相信你小子。我要问问加代子,你把加代子嘴上的钳口布解开。” “办不到!” “你是害怕加代子说出真情吧?” “我谁也不怕。”西城笑着说。 “那好,快把加代子嘴上的钳口布解开!” “混蛋!你想命令我吗?告诉你,没有人能命令我。我要是给你小子的老婆松开钳口布,你知道会怎么样?她就会呼救。要是让邻居听到了她的呼救声,就会打电话把警察招来,我不就麻烦了吗?”西城说。 “要是你怕加代子呼救会招来麻烦,那你为什么不把她杀了?为什么不灭她的口?大概你同她玩过了便不忍心杀她,对吧?” 竹岛跳起身,挥舞着双手向西城打来。西城向后一退躲开,然后向前跨上一步。 飞起一脚,踢中竹岛的下身。 竹岛翻着白眼摔向地面。头部突然重重撞在桌子角上,顿时口鼻里涌出大量鲜血,全身剧烈地痉挛起来。 西城怕加代子知道竹岛快死了,赶紧把竹岛搬进卧室,放在床边,摸了摸他的脉搏,发现脉搏很弱而且没有规律,呼吸也是一样。看来他即便死不成,一两天之内也无法恢复神志。西城把竹岛的眼皮合上,便回到了客厅。 松开加代子嘴上的钳口布。 “我,我丈夫呢?” 加代子呻吟着问。 “别担心。他什么事也没有,只是昏过去了。我把他放在了床上。”西城说。 “总不至于……不至于把他杀了吧……”加代子喘着说。 “怎么会呢。相信我好啦。我跟你的事我没对你丈夫承认,所以,你应该好好地谢我一番才是。” 西城咧嘴笑开了。 “……” 加代子一声不吭。 “所以,我对你有个要求。”西城说道。 “什,什么呀?你又想要我的身子吗?” “虽然我很想要你,但这一次就算了。我想让你把你哥哥叫到这里来。”西城说。 “我不干!你想把我哥哥骗到这里来杀掉!” 加代子使劲摇了摇头。 “杀掉?为什么?我只是有点小事想问问你哥哥——石田组长崎支部的支部长,因为支部的事务所和支部长的家戒备太严,我没法接近。我想,要是支部长肯到这里来的话,我们可以好好谈谈。”西城说。 “我不干!” “你要是听话,我可以让你再快乐一回,这次我会好好与你温存一番。”西城笑咪咪地说。 “下流……野兽!” “喂,求求你啦。” 西城跪在沙发边上,轻轻地抚摸着加代子的身子。 “放开我!真叫人恶心。” 加代子气冲冲地说道。 西城双手在动的同时,又在加代子身上吻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嘛。” 加代子边呻吟着边动着被绑的双手,似乎想抱住西城。被绑住的双脚也拼命想展开。 不一会儿,西城见加代子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时,便在她耳边悄悄说: “喂,求求你娘,给你哥哥打个电话。” “你能向我保证真的不,不伤害我哥哥吗?” 神魂颠倒的加代子用嘶哑的声音说。 “我当然可以保证啦。” “真的只是讲几句话?” “是啊。” “好吧……你快给我解开绳子。我要打电话……不过,我用什么借口把哥哥叫来?” 加代子气喘吁吁地说。 “你就看着办吧。比如说,你借口想和竹岛离婚,要你哥哥来商量一下等等……”西城说。 “我知道了,试试看吧。那你快给我把绳子解开。” “好。” 西城从衣袋里取出刀子,打开刀刃,右手闪了几下,加代子身上的布条全断了。随后,西城又把她嘴上的钳口布割断。 加代子从沙发上下来,猛地抱住了西城。手上拿着刀子的西城慌忙把刀子移到背后,要不然,加代子就会被刀子所伤了。 “我不太清楚,你和石田组是什么关系,不过,我可以求哥哥,让我和你在一起。我的那位竹岛实在逛中看不中用的男人。是个窝囊废,偶尔想来了,却像只公鸡,一下子就完事了。我早就不想和他过了,恨不得马上跟他离婚。你要是娶了我,石田组也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 加代子说完。便扑在西城的怀里,用鼻尖蹭他的胸部。 “我也愿意和你在一起。不过,给你哥哥打电话时,千万别提我的事。否则,石田组的打手们全都会赶来杀我。因为谁干掉了我,谁就可以立大功,懂了吧?”西城说。 “你真的愿意要我?” “啊,只要支部长允许。”西城对她说。 看来加代子不仅是性饥渴,而且头脑简单,只见她立刻喜笑颜开地向电话机走去。 西城赶紧追了上去。 “你愿意给你哥哥打电话这很好,不过,说话的语气别显得太高兴了。要不然,事情会弄糟的。” “我会尽量去干好的。” 加代子回答。但她没有马上打电话,而是将两手支撑在放电话机的桌子上,扭动着身子说: “哎——你快来呀,你不来,我就不给哥哥打电话” “好啊……不过,别着急嘛,打完电话,我一定好好让你高兴高兴。” 西城苦笑着,把开关刀折叠起来放进衣袋。 “不嘛……现在就要。打完电话也……” 加代子扭头望着西城。 “好好。” 西城用左手从背后抱住裸者的加代子,右手将裤子拉链拉开…… “真棒……你是真正的男子汉。”加代子喘着说。 “好啦,照我们说好的打电话吧。” “完事之后再……求求你。” “不行,先打电话。” 西城离开了加代子。 加代子气得口吐怨言,但也无可奈何,只好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西城把自己的耳朵凑近电话。 “你是谁?” 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小伙子的不耐烦的声音。 “啊……你是阿清吧?是我呀,我是加代子,叫我哥哥听电话。”加代子说。 “他大概已经睡下了吧。”小伙子回答。 “是我在找他!”加代子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 “对不起,我马上转过去。” 小伙子惶恐地应承道。 稍稍等了一会儿,电话里传出了转接的声音。一个沙哑的中年男子的声音在说: “是我,怎么啦,加代子。这么晚了……” 看来他就是石田组长崎支部的支部长横川吧。 “我不想跟竹岛过了,你快来?帮我想想办法。”加代子喊道。 “混蛋?我现在遇上了麻烦,没有功夫来管你们夫妇吵架的事。” 横川回答。 “没想到哥哥是这么一个无情的人,好啊,我不想活了。” “喂喂,你在说什么蠢话?叫竹岛来听电话。” “他走啦。带着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具气冲冲地走啦。他是到情妇那里去的。” “那家伙只有你加代子一个,哪里还有别的什么情妇?” “那是他平时总在哥哥面前假装老实,所以哥哥也被他骗了。那家伙,因为有哥哥在,他就当不成支部长,所以,平时老拿我来出气。这种事情,今天晚上我不得不告诉你。” “……” “你要是不肯来,我真的就去死!只要吃下安眠药再把煤气打开,就可以毫无痛苦地死去。” 加代子威胁说。 “等等,别性急嘛,我马上就去,你等着!” 横川似乎慌了。 “好吧,关于自杀的事嘛,我就慎重考虑之后再决定吧。” 加代子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表演的太出色了。这么一位娇滴滴的美人再加上这么好的演技,没当上女演员那真是太可惜了。” 西城奉承着加代子。 “我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你,我爱你,我爱你。” 加代子扑到西城身上,然后跪下,双手抱住西城的大腿。 西城却一掌击在加代子的颈动脉上,将她击昏后,把她抱上沙发又绑上四肢并勒上钳口布。 到卧室里一看,竹岛已经死了。西城从他衣袋里搜出钥匙串,然后来到庭院里。钥匙串上有一把钥匙是竹岛的卡佩拉牌转子发动机轿车的钥匙。 西城先将汽车发动,然后跳下车将大门打开,把车开到二百米之外的一条巷子里,这样做是因为刚才加代子打电话谎称竹岛已经离家出走,要是让竹岛的车留在庭院里,那就会引起横川的怀疑。 西城回到竹岛家的庭院后,没有把大门完全关上,而是留一条缝。 在外面把主屋的正门锁好后,西城进了一间放置杂物的小房,找到了一捆七毫米粗的麻绳。另外还找了一根又粗又长的钉子扭弯,系在麻绳的前端上,然后来到主屋跟前,朝屋檐下的一根椽子将麻绳拋去。 麻绳的前端不偏不倚绕过椽子,西城将其放下落在手边,然后抓住双股麻绳爬上了屋顶。 收回绳子,趴在门厅屋顶后稍低的位置,左手握着带消声器的美洲虎牌贝莱塔手枪。 等待着猎物上钩。 二十分钟后,西城看见有三辆汽车朝竹岛家开来。 中间是辆黑色的林肯大陆牌车。车前面由皇冠轿车,后面由公子牌轿车护卫着。公子牌轿车大灯射出的灯光,使西城看清皇冠车里坐着四人,林肯车里坐着五人。 第三辆汽车在竹岛家门前停下。 正从一辆皇冠车上,下来了三名握着手枪的男子,弯着腰、撅屁股靠近正门。 一人按了按门柱上的门铃电钮。见里面没有反应,另外一人便把开着一条缝的大门完全打开。 皇冠和公子牌车留在外面的路上,只有林肯、大陆牌轿车摇晃着巨大的车身,慢慢驶进庭院。 在刚才竹岛的卡佩拉牌转子发动机汽车停过的地方,林肯车停下了。 车门打开,这时,车内顶灯亮了。西城看清了车内那些人的面目。 坐在后排座位中间的,就是西城在资料照片上见过的石田组长崎支部长横川。他嘴上叼着一支没有点的香烟,剽悍的脸部因睡眠不足而略微有点浮肿。 西城将拇指搭在贝莱塔的扳机上。 林肯车上只留下司机,其余四人全下了车,其中的横川是最后下来的,除了横川以外其余人全部握着手枪。四人朝主屋的正门走来。 西城用舌头一舔嘴唇,将贝莱塔的击锤打开,听到一声金属的脆响,那一行中的一人抬头朝屋顶看。 那家伙发现屋顶有人,慌忙举枪瞄准射击,西城一枪打中他的眉心。 那家伙像个陀螺似地转着圈倒下。西城对他看也不看一眼,迅速将其余二人的胃部打穿。 接着以机枪般的速度将横川的双膝和右胳膊肘射穿。 横川惨叫着倒下,用左手捡起部下丢下的手枪,朝西城乱射起来。 不过,没有一枪能够打中西城。 吓得屁滚尿流的林肯车上的司机赶紧倒车逃跑。 西城左手一直握着贝莱塔的预备弹仓。 这时,手枪内还剩下四发子弹,西城准备随时换上预备弹仓。 林肯轿车的司机吓破了胆,只顾着倒车逃跑。却没有注意到从皇冠和公子轿车上跳下的伙伴们正冲过来。 林肯轿车歪歪扭扭地倒着冲去,将其中三人撞倒,顿时惨叫声响成一片。具有强大动力的林肯轿车从三人的身上压过,逃出了门外。 西城利用这场混乱,把贝莱塔手枪内剩下的四发子弹全打在没有被车压倒的另外三人身上,然后迅速从枪把的弹仓室拔下空弹仓,左手将预备弹仓插进。 等预备弹仓到位,因弹膛空着而开启的枪机便在自动将弹仓最上端的子弹送上弹膛的同时关闭。 没有受伤的四个家伙瞄准屋顶上的西城连连开枪。碎瓦块四处乱飞,有些打在西城的脸上和身上。 趴在屋顶上的西城迅速爬着转移开。 同时继续用贝莱塔还击着。 那四人无一能幸免,眨眼间便身负致命伤倒在血泊中。 西城继续在屋顶上移动,同时从弹药包里取出十发子弹,装进刚才换下的空弹仓里。 这时,西城向庭院里看去。只见横川坐在地上,左手握着另外一支手枪正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想要自杀。 如果横川死掉的话,那么西城今夜所干的一切都是白费劲了。看到这里的西城慌忙举起贝莱塔手枪向横川的左手腕瞄准。 还没有来得及扣动扳机,就见横川上身一动,左手握着的手枪喷出一道火舌。 畜生!……西城急出了一身汗。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横州的头盖骨并没有被击飞。 看来是横川的求生本能战胜了自杀的念头。虽然他犹豫着扣下了扳机,但在无意之中却把枪口从头部挪开了。 子弹擦过他的额头。子弹冲击波的打击使横川一下子就变傻了,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西城一枪将横川的左胳膊也打穿。弹头的冲击方使横州的左臂被强拧到背后。枪口仍冒着淡烟的手枪飞出老远。 西城检查了一遍其他敌人的情况。庭院里的敌人看来全部丧失了战斗力。逃出大门外的那辆林肯轿车不断地撞着电线杆或垃圾桶仓惶逃走。 皇冠和公子轿车的司机见状也慌忙开车跟在林肯轿车后逃之夭夭。为了保险起见?西城又把倒在庭院里的敌人中伤势较轻的家伙又逐一补了几枪,将他们送上西天。 然后解下缠在腰间的麻绳,搭在一根椽子上,顺着麻绳从屋顶下来。 收起麻绳又缠在腰间,然后警惕地向横川靠近。 “杀吧,痛痛快快地杀了我。”横川呻吟着说。 “我有事要问你呐。” 西城说罢,朝横川的下巴轻轻地踢了一脚。 横川仰面躺下昏了过去。西城用麻绳将横川背在背上,朝大门外跑去。 当来到停在巷子里的竹岛那辆卡佩拉牌转子发动机轿车旁时,西城的背骨都像快断了似的。 把尚未清醒的横川放在助手席上后,西城开了点火开关,一启动马达,转子发动机就像电气马达一样转动起来,西城猛轰了几下油门后,便挂挡起步。 卡佩拉牌转子发动机轿车尽管发动机性能优异,但方向控制上却不那么灵活。在狭窄的弯道上急速驶过时,前轮会不受控制地向外侧滑去。转向严重不灵。似乎是一辆结构欠佳的前轮驱动车。但又不像前轮驱动车那样,在拐弯时只要一松开油门踏板,就会变成内侧转向,急剧地向内侧转去。 所以,西城频频使用着手刹车,让后轮打滑,高速驶过一个又一个狭窄的弯道。 很快,西城便来到了大浦海边公賂。远处传来警车的咆哮声。 几十分钟后,西城驾驶的卡佩拉已经行驶在长崎港对岸的佐稻山深处的林中道路上。 过了一会儿,林中道路到了尽头,周围出现了大片的茅草地。路面的颠簸使横川苏醒过来,他三番五次想开门逃走,但西城没有让他得逞。地板上流了一滩血。 西城将车开进了茅草地,熄掉发动机,关上车大灯。 “你知道我是谁了吧?”西城问横川。 “畜生……我要杀了你。”横川喘着说。 “你能杀我的话就杀吧。”西城嘴角上挂着讥讽的微笑。 “你把加代子……加代子怎么样了?”横川呻吟着。 “别担心,我只是让她安睡一会儿?不过,我跟她亲热了一下,她就吵着要跟我结婚,真没办法。” “你敢强奸加代子!” “强奸?我不过是满足了她的要求而已。她不求我,我还不想干呐。” “竹岛的事是你逼加代子捏造的吧?竹岛怎么样?” 横川咬牙切齿地嚷嚷着。 “竹岛吗?那家伙见上帝去啦。不过临死前说出了不少情况。”西城笑着说。 “畜生……我没有什么可说的,快点把我杀了!”横川呻吟着说。 “不要急着去死嘛。你要是活下去的话,将来石田组组长的交椅就是你的,要是死了,那你过去的努力都是白费劲了。” 西城骗他。 “住嘴!我已经被你小子弄成了残废,就算活下去,也不会有什么作为了。” “别自暴自弃嘛,你要是说了,我就把你送到医院,只实接受手术,那就又可以走路了,也可以握手枪。从地狱里活出来的头头是最能服众的啦。”西城说道。 “你小子说的能叫人相信吗?你是想等我说完再干掉我吧。” “这是为什么?” “因为你小子想搞垮石田组。” “没有的事,我只不过是有点好打听罢了。石田组的人要是不作无益的抵抗,而且交待情况的话,也不至于会死。” “骗人!……你小子到底是什么人?开始我为你是二叶会的‘炮弹’,看来这种想法是大错特错了,越来越叫人摸不透了。” “我是一只独往独来的狼。石田组同二叶会随便怎么打都和我没关系。好啦,快回答我!李汤姆和他的进出口公司的林胖子你认识吧?”西城问。 “没办法,我承认认识他们。所以,快送我去医院吧。” 横川喘着说。 “松本……你的手下有个叫松本德治的说过,苏制的手枪和冲锋枪是石田组从李汤姆公司秘密购进,并在长崎附近的海面上,由你的大型游艇前去接货的。” “畜生……松本这个混蛋……孬种!” “那么,那家伙说的,果然是真的罗?” “你知道了这种事想要怎么样?果然,你小子是国家机关的人。” “不是啊。” “撒谎!” “有必要对你撒谎吗?不过,我要是想在这里干掉你的话,你把我当成国家保安机关的人也没有关系。” “……” “听说林胖子同北朝鲜有很深的关系。你们从李汤姆公司买进武器,作为代价,你们把日本女人交给李汤姆公司,而且还承担了庇护来自北朝鲜的非法入境者的任务。是这样吧?” 西城逼问道。 “随你怎么想象。” “别想耍滑头!……要不然,你小子的伤我也可以给你动手术啊,我的手术可没有大夫那样轻柔,我要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把你的手脚全截喽!” 西城从衣袋里掏出特殊开关刀,打开主刃,杀气腾腾地逼向横川。 “住手!住手啊!”横川吓得嚷叫起来。 “怎么样?” “我承认,我们是庇护了。” “有多少人?” “三百二十名多一点……是三百二十四名。” “有这么多?据说他们不是一般的非法入境者,那些家伙是些什么人,我想要你亲口说出。” 西城用平静得吓人的语调说道。 “饶了我吧。我要是说了,组长就会杀我,就是逃到天边,也逃不过山野组杀手们的追杀。” 横川流下了眼泪。 “你说了的事我决不告诉任何人,我可以保证。男子汉说话。一言九鼎。” “一言为定啊。” “好啊。” “他们是北朝鲜国家保安都的特工,是一些久经锻炼的猛虎。嗨,要是那些家伙来帮忙的话,我们长崎支部也不至于这么惨。” 横川放声大哭。 西城等横川哭声停下时说: “那帮家伙只知道自己的小命可爱,所以才不帮你们的忙,象这种家伙,没有必要去庇护的吧?” “是啊,不过,要想同他们为敌是很可怕的。” 横川呻吟着说道。 “那些家伙潜入日本的目的是什么?快说!” 西城追问。 “真实情况我们也不知道。” 横川喃喃迆说道。 “听说那些家伙转移到了佐世保,这是真的吗?”西城问。 “你连这事都知道?” “石田组一直在为美军佐世保基地的大兵们提供女人。并企图通过那些沦为军妓的女人们,使美国兵们全都变成吸毒的瘾君子,没错吧?你们使用的毒品,也是从李汤姆公司进的吧?” “……” “怎么不回答?要是不快点去医院的话,那就来不及了!” “是的。毒品也是通过李汤姆公司搞来的。” “为美国兵提供女人并让他们吸毒成瘾,目的是什么?” “是李汤姆公司的林胖子和北朝鲜特工的朴队长要求这么做的。” 横川呻吟道。 “北朝鲜特工的队长姓朴吗?叫朴什么?” “朴成一。大概不会是真名吧。来日本后,他使用了森成一这么个名字。当然,他持有以朴成一名义伪造的外国人登记证和驾驶执照。” “现在那家伙的老窝在哪里?” “基地附近的佐世保元町有家朝鲜烧肉馆‘平壤’,他是那里的副经理之一。” 横川招供说。 “朴以外的头头呢?” 西城问。 “副队长兼政治委员尹天隼,日本名字是伊藤大助。副队长兼战斗指导员金昌承,日本名字是金田昌夫……”横川说。 西城回忆了一遍警察厅的有关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国家保安部的人员的资料。 朴成一、尹天隼、金昌承……都是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名字。大概全是化名。 “他们的长相?先从朴开始说。”西城问横川。 横州说了,但半天也没说清楚。 于是西城换了一个问题: “好了,我想你该说了吧,朴成一等人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打入了佐世保的民间及美军的码头,等待着美第七舰队集结在佐世保港的时候,满载核武器的第七舰队……朴成一等人之所以要用女人和毒品来麻痹基地的卫兵和后勤人员,一是想在行动实施时利用他们,二是想弄清第七舰队在佐世保集结的日期。” “哦……不过,哪怕第七舰队只有一艘航空母舰的一枚核弹头爆炸,佐世保的中心部也会化为灰烬吧。哪怕是一艘航空母舰,如果上面装载的核弹头全部爆炸的话,那么长崎县北部恐怕很少有人能幸免于难。 “第七舰队的舰艇总数超过了二百艘,假如有三分之一、即七十艘舰艇集结在佐世保,它们装载的核弹头如果一齐爆炸,那么全九州将化为一片火海。你们以为你们还能生存下去吗?” 西城的声音带着苦涩的味道。 “真的吗?我不知道会有这么厉害。我听朴说过,第七舰队在进入佐世保之前是要去掉核弹头的,所以,即使把那些航空母舰,战舰或核潜艇炸毁,最多也只能把佐世保港的码头炸得稀巴烂……”横川呻吟着说道。 “愚蠢!第七舰队在进驻日本港口之前会去掉核弹头?我看朴一伙是害怕石田组知道真情后会退缩才编了这一个弥天大谎。就跟政府大言不惭编造的谎话是一样的。”西城说。 突然,西城看见在四百米远的山脚下有些东西在闪着微弱的冷光。 西城立刻辨认出那是些步枪的枪管,而且不止一两支,起码有五支的样子。 西城赶紧从汽车上跳下,不顾一切地逃进了茅草地。还没有逃出二十米远时,山脚下射来了第二发子弹。 没有看见发射时的闪光。一定是带消焰器的军用步枪。射来的虽然是发曳光弹,但由于子弹要飞出一百五十码时才开始曳光,所以同样不能发现射手的位置。 这发拖着桔红色弹道的子弹打碎侧面车窗玻璃,钻进了车内。 按这发子弹指出的目标,步枪一齐开火。 拖着绿光,紫光和蓝光弹道的子弹非常准确地纷纷命中了卡佩拉。 在弹头贯穿车体时发出的轰响和枪声中,西城听到了横川临死的惨叫。 西城在茅草中沿着之字形路线不停地匍匐前进,浑身直冒冷汗,心脏砰砰直跳。 曳光弹除了可以指示弹着点外,还具有燃烧效果,所以,卡佩拉转子发动机轿车很快便燃起熊熊大火。 西城匍匐逃跑时尽量注意不把茅草弄乱。 可是,在卡佩拉熊熊燃烧的火光照耀下,西城身边的茅草的不自然的摇摆似乎被正用双筒里远镜观察的狙击手头头发现了。 那人似乎下了命令,几支步枪开始用曳光弹朝距离汽车五十米左右的西城射来。 每当有子弹打在身边时,西城的心脏像被巨人的手抓住似的,一下子就揪紧了。溅起的泥土和被打断的茅草纷纷落在他的背上。 西城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但当曳光弹把茅草打着火时,西城不得不再次匍匐起来。 拼命克制住从肺部冲出的惊呼,手脚不停地向前爬着,双手被磨得鲜血直流。 当西城又进出三十米时,突然向前一跃,滚下了一个陡峭的斜坡。 这里是个山谷,汽车的火光照不到这里,茅草烧燃着的火光虽然微弱地照着这里,但这里却是狙击手们打不到的死角。山谷中流淌着一条三米左右宽的潺潺溪流。 西城把脸埋进溪流中,含了一口水,又吐出来,润了一下干得冒烟的嗓子。然后站了起来,沿着溪流,向上游跑去。潮湿的地面上留下了两行脚印。 跑了二十米左右,西城跳进溪流。水只没到膝下。西城这次改变了方向,在水里向下游跑去。 在水里不会留下脚印,而且水很清,鞋子踩过水底时也几乎没有把水搅混。 跑出二百米时,从西城刚滚下的斜坡处,隐隐传来了人声。 西城发现不远处有个绝妙的隐蔽场所,前方有个形同老虎嘴的断崖,断崖下有块大岩石,岩石与断崖之间有道裂缝,可以藏进一个人。 西城注意着不在地面上留下脚印,在岸边的小石头上跳跃着前进,到达了那块大岩石边。一钻进岩石后面的那条潮湿的裂缝,就立刻拔出美洲虎牌贝莱塔手枪,打开扳机。如果是短兵相接的话,即使敌人拿着步枪,也是可以跟他们斗一斗的。 过了一会儿,追赶者们好像下到了西城刚才呆过的山谷。因为溪流拐了一个弯,岩石又挡住了视线,西城无法看到他们。 木过,声音还听得见。 “我们顺着脚印往上游搜索。老林和老姜,为慎重起见,你们去搜索下游。” 一个看样子是狙击队领队的男子命令道。 他说的是朝鲜话,,而且是平壤口音。这就是说,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的特工人员终于出面围捕西城了。 时间过得真慢,像只乌龟在爬似的,叫人等得心急火燎的。 当两名男子端着AK47自动步枪摸到十米远近的地方时西城才发现他们。 两人都是职业特工。走起路来脚底下根本就没有声响,他们手里的枪都对着西城藏身的大岩石,眼里一派杀气,手指始终不离扳机。 西城在岩石背后悄悄拾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 由于西城藏身的地方十分黑暗,所以追来的姜、林两名北朝鲜特工似乎也不敢肯定西城就躲在那儿,仍未开枪,只是一味逼近。 西城左手腕一抖,将石块向自己右侧的一块岩石上抛去。这石块打中目标,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两名特工大吃一惊,不由得将AK47自动步枪的枪口转向那块岩石。 说时迟、那时快,西城从藏身的岩石左侧鱼跃而出,边滚动着,边用带消声器的美洲虎牌贝莱塔手枪连续开火。 慌得那两名特工边咒骂着边转身用自动步枪朝西城还击。 但是由于他们措手不及,身子转得过猛,所以只有一发子弹打中了西城的左腿,将他腿上的肉削去一块。而他们两人却全部被贝莱塔的三十二口径的子弹击倒在地。 西城迅速将贝莱塔枪把内的弹仓抽出,换上一支预备弹仓,又检查了一下左腿的伤势。由于过分紧张,西城还没有感到疼痛。 伤口深一公分,长两公分,在左腿的外侧。裤腿被血打湿了一片。 西城站起,朝二人走去。这时,他才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西城咬着牙忍痛走到二人的身旁蹲下,见那二人已是在死亡的边缘。 二人都是身中数枪,其中各有一枪命中了心脏,所以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了。 西城捡起他们丢在地上的两支AK47自动步枪,把贝莱塔手枪插进裤腰皮带。然后逐一将AK47自动步枪作了连发的试射。 从中选了一支击发装置状况良好的挎在肩上,将另外一支AK47自动步枪的帆布枪背带卸下,用它使劲勒在左腿伤口的下方。 从两具尸体上解下子弹带系在自己的腰间,往上游方向搜索去的北朝鲜特工们听到刚才的炝声一定会赶到这里来的。所以,西城像只螃蟹似地横着身子走向下游。边走边从衣袋里拿出抗生素药片塞进嘴里。 左腿的伤口越来越痛,好在不是内脏受伤。因此西城并没有感到太大的不安。他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提防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故方的追兵或伏兵。 西城走了一会儿,溪谷变得越来越窄,左右崖上生长的树木枝叶将溪流复盖,在溪流两旁也长着茂盛的灌木。 西城钻进灌木丛中,走了一百米左右,把火烧火燎地疼痛的伤腿浸在冰冷的溪水中。 然后离开溪流,钻进最繁茂的一丛灌木,趴在地上,等侍敌人追来。 时光在一分一秒地消逝。 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又过去了。 但敌人仍未露面。也许他们正不声不响地包围着西城,所以他决定继续等下去。他又服了一些抗生素药片。 没过多久,东方的天空微微泛白,西城俯卧着打起瞌睡来。 阳光从茂密的灌木枝叶间隙中射进来,驱散了西城的瞌睡。西城察看了一下腿上的伤势。 伤口上长出了一层薄皮。西城决定继续等待,等天黑以后再离开这里。 快到中午时,西城的肚子开始唱起空城计来。于是,他用刀子将树枝削成了一个四齿鱼叉,然后来到溪流边。 等了二十分钟,才发现一条娃娃鱼拖着可笑的身子逆流而上。 那家伙体长有二十五公分。西城现在是饥不择食,不是鱼也只好将就了,拿起鱼叉向那娃娃鱼头部扎去。 那娃娃鱼慌慌张张向前窜,正好被鱼叉扎中脖子,疼得它猛一跳,把鱼叉也弄断了,西城连忙跳进溪流里将它捉住,拿在手上滑溜溜的。 将这家伙往岩石上一摔,然后用刀子剥下它的皮生吃起来。这家伙的肉不像其外表,味道不错。 等吃完这一条时,肚子已经完全饱了。然后,西城又喝了些溪流里的水、吞服了抗生素,又钻进了原先的灌木丛中。 这一次是仰面躺下,很快便睡着了。这期间作了很多恶梦,经常醒来。 西城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他先蹲在溪流边上行了个方便,洗净屁股后猫着腰向上游走去。 走出茂密的树林后,爬上一个山崖,向着山脚走去。他打算在平安到达长崎后,给警察厅挂个暗语电话。 西城回到自己的秘密据点——旧海军的一设施里——,在这里度过了两天。 第三天傍晚,西城用假胡子、假头套和有色的射击用眼镜化了装。 将AK47自动步枪和子弹袋放进樱桃X1型轿车的行李箱后,驱车下山来到了长崎市内。 大腿上的枪伤已经痊愈,新肉隆起,新的皮肤也变硬了。 西城先开着车上了一趟大浦町。来到清冈晶子的时装店时,看见门上贴着临时休业的条子,楼上楼下不见有一丝灯光漏出。西城耸了耸肩,把车开过店前,将屁股倒进一条巷子转过车头,向市北侧的长崎支路驶去。西城的下一个目的地将是佐世保。长崎支路通过山区向谏早延伸。 出发前天空就阴沉得快下雨了,当西城驱车进入收费的支路时,天空降下了大雨。 在这种时候,前轮驱动的樱桃轿车只要踩着油门就可以稳定地行驶。而且,在雨中被石田组的人发现的可能性就小多!虽说脸部化了装,车牌照地换上了伪造的,但西城仍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驶过支路,在离谏早前不远的地方向左拐去,穿过大村时,车的左侧浮现出雨中的大村湾。 不时,有几个小小的渔港在车旁掠过。西城现在正逆向行驶在从福冈来长崎时歧路上。 在大村湾的前方,早向右拐的话,就是西城来长崎时走过的路,但西城仍照直向前驶去。 在左侧的海湾的海面上漂浮着一些东西,像是养殖珍珠的专用设施。 穿过海湾边时,大海又看不见了,没过多久,樱桃X1型轿车进入了雨中的佐世保。 如果顺着三十五号国道驶过监狱,左边有一连串的海上自卫队佐世保警备队和海上保安部以及入堍管理事务所和海关所在的码头。但这些地方从国道上是看不见的。 没多久,左边便望见了佐世保车站。西城驱车逝过三浦町、下京町、上京町、本岛町、鸟漱町、荣町和常盘町,在国道名刚改为二○四号的松浦田町的前方,向左驶离了三十五号国道。 驶过佐世保桥,左边便是一大片美军基地。 在防卫设施事务所附近再次向左拐,铁丝网的左侧,是美军基地里设的海上自卫队总监部。 右侧是美军宿舍和美军医院等。这里也围着象征治外法权的铁丝网。 穿过铁道,便来到了美国海军的登岸处。左手一溜是美军仓库、船坞和码头等。 西城停车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然后驱车朝佐世保重工的造船厂驶去。在日本——甚至可以说远东的两大军港之一的横须贺,有个属于名为SRF的美军舰船修理部的庞大的船坞群。 但在佐世保,美国第七舰队的船则主要由佐世保重工的造船厂来修理。 该造船厂规模庞大。长达二公里的工厂内集中着焊接、内部安装、喷漆、机械加工,木模、管道等大大小小的工厂和事务所,还有巨大的船台和四个船坞。 在第一船坞前站着日美的警卫人员,所以西城没能进去看一看。现在正有一艘美第七舰队的小型舰船在修理之中。 驶过第一船坞,大约驶了一公里左右,西城调转车头,开上了通往弓张岳的山路。从这条路上可以清楚地看见佐世保港的全貌和眼下的佐世保重工的工厂群。 在佐世保,也有许多旧海军的地下设施。 其中有些被美军接管,现在仍在使用。如像前烟弹药库。但战后由大藏省管理的设施已经大部分任其荒废了。 西城观察完佐世保港后,把车开进了弓张岳山腰的一个旧海军设施。这个地方是他在警察厅刑事局事先选好的。 这儿原先是高射炮的弹药库,隧道呈人字型。尽头处有间二十平方米大小的地下室。 同在长崎使用过的地下设施相比,这里的条件差多了。既潮湿,通风也不好。不过,作为躲避敌人追击的藏身之处,有总比没有强。 把车开进地下室后,西城将椅背放倒,头枕着椅背仰面躺下,在黑暗中抽起烟来。 在长崎时,西城曾向警察厅刑事局的长井部长通过暗语电话报告了侦察情况,并要求长井提供美第七舰队在佐世保集结的时间。 长井回答说: “很遗憾,这是美军的最高机密,我去询问的话不知是否给予答复……不过,我想想办法,通过内阁情报室向美军了解。你注意,在深夜零点的NhK广播电台的新闻开始播送时,如果播音员连续咳嗽两次,那就是美军答复了的暗号。你呀到以后,立刻给我打电话。” 快到凌晨零点时,西城拿着长崎买的半导体收声机从地下出来。因为在地下汽车收音机的收音效果很差,要是把车开进开出的话,这里的藏身之处又有可能被敌人发现。 西城来到外面之后,将频率已经事先调好在NhK广播电台的收音机天线拉出,打开了电源开关。 过了一会儿,收音机里传出了凌晨零点的报时声,在新闻即将播放前,播音员故意咳嗽了两声。 西城关掉收音机,回到了地下室,发动汽车离开地下设施下了山。 西城开车来到了位于美海军基地和佐世保河之间的保龄球中心附近的迪斯科舞厅。 这里有不少带着日本姑娘的美国兵。西城要了双份的威士忌后,问侍者: “我想给东京相好的挂个电话,这里能打长途吗?” 在这家摇滚乐震耳欲聋的店里,西城嘻皮士一样的化装最合适。 “往东京打吗?那必须先付押金。” 侍者说。 “多少钱?” “一千多元。” “贵了一点,不过,没有办法啊。” 西城拿出一张千元钞票。 “好吧,你跟我来。” 侍者分开跳舞的客人,带西城来到电话间旁。 这个电话间同公用电话间一样。如果像商店里的红色公用电话那样摆在外面的话,摇滚乐声会吵得打不成电话。 西城进了电话间,关上厚厚的玻璃门,向本厅刑事局的秘密联络所拨了电话。外面的侍者似乎正在暗中监视着西城。 电话打通后,西城说出了接头暗语速。 “是我,我这么有魅力的声音还听不出来?快给我接普茜。” 等了十几秒钟,长井刑事部长通过一台可以变成女人声音的特殊机器问: “是你吗?你把我一个人丢下跑到哪里去啦?” “佐世保嘛。现在我正在‘格尔米’迪斯科舞厅。我对东京感到厌烦,才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的。不过,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西城笑嘻嘻地说道。 然后使用暗语通了话。 长井用暗语说: “美第七舰队全部舰艇的三分之一将于十天后在佐世保港集结。据说美军接到我们的报告已经决定,进佐世保港的舰艇上的核弹头将事先存放在冲绳的那霸军港的核弹药库里。所以九州就可以避免一场核爆炸的灾难。另外,长崎县警署也将出面对北朝鲜别动队进行搜索,你再最后努一把力。” 正文 第九章 深入虎穴 第二天清晨,西城仍以嘻皮士的打扮从秘密据点下了山。 到了街上,西城也没乘出租汽车或公共汽车,而是步行来到佐世保车站,乘火车到了三十公里以外的武雄市。 在武雄市偷了一辆本田的城市牌轻型汽车,顺着三十五号国道回到了佐世保。途中在一家五金店买了几样工具和油漆。 回到借以藏身的旧海军设施后,用工具和油漆将偷来的轻型汽车的前后牌照篡改了。 到了黄昏时分,油漆虽然还没有完全干,但已经不粘手了。西城把分解开的AK47自动步枪和两条子弹带塞进一个大型背包里,放进本田轻型汽车的行李箱内。 西城把樱桃X1型轿车留下,驾着本田轻型汽车再次下山,来到佐世保的街上。 在佐世保桥的北侧有个元町。几年前,全日本拳联为了反对美国核潜艇进港,在这里同防暴警察机动队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在元町旁边的上町,西城将轻型汽车停下,然后向元町的外国人酒吧街上的朝鲜烧肉会馆“平壤”走去。 每家酒吧前都有年轻女郎、在巷口上有拉皮条的、或暗娼在招揽着街上三三两两走着的美国大兵。 “平壤”烤肉会馆是幢五层楼的建筑。根据门口的一块示意牌介绍,可知一楼和二楼是普通席,三楼是宴会厅,地下是单间雅座。 西城进了这家店,上了二楼,找了一个可以监视楼梯的座位坐了下来,先要了一壶烧酒和啤酒喝。 在这家店干活的男女招待似乎大部分是朝鲜族的。客人中约有五分之一是带着女人的美国兵。 西城要了五客烤肉和一大盘蔬菜,还有朝鲜辣白菜,喝一口烧酒,使用啤酒送下,如果只喝啤酒的话,只会喝得肚子发胀而引不起食欲,而且还会使肠胃受凉,影响消化。 朝鲜辣白菜非常辣,烤肉也很辣,痔疮肯定会痛的,但这菜的味道的确不错。西城又要了一瓶啤酒,边啜饮着啤酒以冷却火辣辣的舌头,边监视着通过楼梯的人们。 然而,光从那些人脸上和态度上是无法找出谁是北朝鲜的特工人员的。不过,西城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边,坐着三个男子。他们吃烤肉的样子显得小里小气的,半天没吃上一口,就好像是在喝咖啡磨蹭时间、半天不喝一口咖啡一样。 而且,他们还不时以锐利的目光打量着四周。他们肯定是刑警。县警本部的刑警们终于行动了。他们来到店里,大概是在等副经理朴成一的露面吧。 西城抽完五支烟,休息够了,便拿起帐单站了起来,把帐单团成一团塞进衣袋,从收费处前走过。 “喂喂,先生!” 收费处的中年妇女招呼说。 西城佯装不知径直朝一楼走去。 “请等等!你还没有付钱。” 收费处的中年妇女高声喊起来。见西城仍未停下,按了一下警铃便向西城追来。 在楼梯下的一楼,已经两个侍者听到铃声后在候着西城。 “那人想不付钱逃走!” 二搂收费处的中年妇女边用朝鲜话叫喊着边从楼梯上跑下。但刑警们没有下来,估计是他们害怕暴露身份。 “请等一下,先生。”两名侍者拦住了西城。 “真没办法啊。” 西城站住了。 “你想白吃可不行,快付钱吧。” 右边的侍者教训起西城来。 “我没有钱啊,怎么办?” 西城故意苦笑着说。 “那我们就送你去见警察。不过,你先跟我到办公室走一趟。” 左边的侍者说道。 “随你的便。” 西城耸了耸肩膀。 两名侍者分别抓住西城的左右手臂,摸到发达的肌肉时,顿时紧张起来。 一行人上了职员用的电梯。二楼收费处的中年妇女用朝鲜话说: “那我就去查一查这家伙吃喝了多少,然后再给办公室打电话。” 说完,她便向二楼走去。 职员用电梯里充满着大蒜的气味,看来这还兼着运货用途。 西城等电梯启动后便对侍者们说: “这样一来我就逃不了啦,快把手放开!” “不行!” 二人瞪着西城。 西城突然一挥左右手臂,两名侍者猛地被摔撞在电梯间内壁上,惨叫着倒下。 西城按了一下停止电钮将电梯停住。右边的侍者从后裤袋里掏出开关刀正要打开刀刃。 西城飞起一脚将他右手腕的骨头踢碎,等他惨叫着趴倒在地上时,又狠狠一脚踩扁他的右手背。 “饶命!” 左边的侍者挣扎着,想爬起来,一面叫喊着。 “你小子丟了我的面子,我要好好回报你,把你小子的脸划出无数道道来。” 西城说着,捡起刀子,一按开关将刀刃弹出。 “饶了我吧!”那侍者合掌拜着西城。 “你叫什么?” “柳川。” “我是问你的真实姓名。” “我姓柳。” “那个混蛋呢?” 西城用下巴一指那个痛昏过去的侍者。 “他姓张,日本化名是张本。” “是吗……把你小子的外国人登记证拿来看看。”西城命令道。 “你,你是便衣?” “不是啊。不过,如果我是便衣,你才给我看吗?” “不,不是,你看吧。” 柳从左边的内衣袋里拿出外国人登录证递给西城。 西城翻开一看,柳的国籍不是北朝鲜,而是韩国。出生地是东京的荒川巴。 “这个假证件是从哪里弄来的?”西城诈他。 “你小子真的是便衣?”柳嚷嚷着。 “为什么?” “警察才会问这种事。” “是吗?要是你一定要把我看作是警察,只好随你的便。喂,我们做笔交易怎么样?”西城咧嘴一笑。 “什么交易?” “副经理朴……日本化名森成一的在什么地方?” “……” “你要是告诉了我,我就不报告警察,说你是非法入境者。” 西城说。 “我不是非法入境者,我是在荒川巴出生的,出也后还从来没有离开过日本!” “那么,这个外国人登录证先放我这儿,我要好好调查一下。” “还来,还给我。” 柳痛切地叫喊道。 “那么,我们做笔交易。” “不知为什么,早上就有警察前来探听朴先生的事。所队朴先生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么说,是这个店里的什么人把警察来探听的事通知姓朴的了吗?” 西城问。 “……” “是你吧?” “不是我。是经理或别的什么人。” 柳慌忙摇头。 “姓朴的住什么地方?” “他的宿舍在这里的五楼但他好像几乎没有在那里住过。” “那么,他的实际住址?” “我真的不知道啊。”柳呻吟着说。 突然,电梯动起来了。西城再次按了一下紧急停止钮没有见效。有人在外面操纵着,电梯向上升去。 西城把开关刀折叠好放进衣袋,拖起柳的身体,左手从背后抓住他的衣服领。 使柳面向电梯的门,右手拔出带消声器的美洲虎牌贝莱塔手枪,拇指将击锤扳开。 电梯到五楼时停下了。 电梯门打开。西城看见五楼的走廊上有五六个家伙正端着带消声器的纳甘转轮手枪冲出电梯。 被西城当盾牌使的柳惊呼起来。 西城赶紧缩在柳的背后,把贝莱塔手枪从柳的腰侧伸出,打了个急促的连发。 那些家伙也同时对射过来。子弹“扑扑”地一个劲地往的身体里钻。柳痛苦地反弓着身子。 然而,胜负只在短短的两秒之间便决出了。 当西城的贝莱塔手枪的枪机后退开启,表明十发子弹全部打光,弹仓和弹膛内已经空了时,那些埋伏的家伙全都中了一两发子弹倒在了走廊上。 西城也感到胸部和腹部有点痛。原来是穿通了柳的身体的子弹又打在了西城的身上。 西城放下柳的身体,检查自己的伤势。发现三发纳甘的弹头只是浅浅地打进了腹部和胸部的皮肉。 幸亏纳甘手枪上带着消声器,大大削弱了弹头的能量,否则,西城肯定会受重伤。 西城顾不上先拔弹头,而是迅速把空了的弹仓压上子弹,插进枪把的弹仓室里一磕。开启的枪机在自动关闭的同时将弹仓上端的子弹推进弹膛。 西城这才打开开关刀的刀刃,把打进浅层皮肉的三颗弹头剃了出来。然后丢掉弹头,就地一滚出了电梯。 没有人开枪。西城举枪慢慢站起,只见有六个家伙倒在地上,其中两人伤得较轻,仅是肚子上各挨一枪,吸呼和目光都还正常。 西城将这两人拖进电梯,搜了他们的身上,有一人身上带着外国人登录证,国籍是北朝鲜。 “经理在什么地方?” 西城问额头上长着个瘤子的姓全的家伙。 “你休想让我开口……我们都是不怕死的,跟石田组的那些脓包不一样。”全呻吟者说。 “是吗?你小子真是北朝鲜特工?” “你小子就是自称田代的那个家伙吧?你化了装也瞒不过我,畜生!” “你们这些所谓不怕死的家伙,被我几枪就打发了,也太没出息啦。好了,快说,朴成一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全咬牙切齿地说道。 西城转向另外一人。从驾驶执照上得知他叫岩井,这家伙的脸长得跟秃鹰一样。 “你会告诉我吧?朴在什么地方?……”西城问他。 “不能告诉你。否则,我会被打死的。”岩井呻吟着说。 “那么,我现在就杀了你。” 西城左手握着开关刀刺进岩井的左耳朵一剜。岩井惨叫起来。 “放了我!我不是北朝鲜特工。我说,不过,我说了的事不能让那些人知道。” “让我把姓全的一伙杀死之后,你才肯说吗?”西城一撇嘴唇。 岩井一个劲地点头。 “叛徒!” 全用尽全身力气抓住岩井。西城冷笑了一下,决定让他们先厮打一阵。他出了电梯,把掉在走廊地面上的纳甘手枪一一捡起。 然后把这些手枪往电梯里搬。六支手枪加在一起还真有点沉。在电梯角落里把六支手枪放下。 这时,只见全正掐着岩井的脖子,一面想用牙齿咬他的喉结。岩井吓得几乎发疯,屎尿齐流,挣扎着企图从全的手里逃脱。 西城一脚重重地踢中全的头部。全一下子就瘫了。岩井这才挣脱全的双手,喉咙里“呼噜噜”直响,身体则不绝地发着抖。 西城问他: “你小子是石田组的人吧?” “是,是的。” 岩井用嘶哑的声音回答。 “你不想死吧?” “不想死,饶了我吧。” “那么,你把姓朴的秘密住所告诉我。” 西城用平静但充满杀气的语调说道。 “我,我说。我没有必要为这些家伙卖命。朴的秘密住所在富福町。那个町朝鲜人很多。朴藏在富福町的金本钢材加工厂里。” 岩井呻吟着说。 “金本是工厂老板吧?” “啊。” “金本也是北朝鲜特工?” “不知道。我们这些小喽罗哪里知道这么。” “好吧,这个问题就算了。在那个工厂里多,除了朴以外,还有多少北朝鲜的特工?” “仅我所知道的就有十人以上……可以放了我吧?求求你。” 岩井喘着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受差遣去过金本钢材加工厂。” “那个工厂里有多少工人?” “一打多人。个个都身强力壮。” “是吗?……这家烤肉会馆的经理现在在什么地方?” “李经理刚才逃走了,但他逃到什么地方我真的不知道啊。” “李的住宅在哪里?”西城问。 “在祗町。是一幢建在山坡上的很大的白房子,一看就知道。李的日本化名叫桃山……求求你,我已经说得够多了。” “还不够,你小子知道朴一伙的目的吧?”西城问。 “……” “是炸毁美第七舰队的爆破计划。” “你知道了吗?”岩井呻吟道。 “第七舰队挨不挨炸与我无关。干脆地说,不过,如果那些军舰上面的核武器要爆炸,我就不能置之不理了。因为这样会使九州的四分之一变成地狱。” 西城说道。其实第七舰队这一次将卸下核弹头进入佐世保港的。 “支部长说,第七舰队的核弹头带有安全装置,即使军舰被炸,核弹头也不会爆炸的。” “他的话根本就靠不住。” “支部长的住宅在什么地方?” “在八幡町,不过,他几乎不回那儿。而是在熊野町的中央公园旁的情妇家里。他新弄到一个美女,就把原来的老婆丢掉了。” “好,说得详细些。”西城说。 岩井作了回答,正在这时,突然在大楼前面和侧面警车声大作。看来,警察是在完成包围之后才鸣起警笛的。 “饶命……你把我交给警察也没关系。不过,千万饶我一命。” 岩井泪流满面地哀求道。 “好吧。不过你记住,即使被警察抓住,也绝对不许说出我的事来,否则,哪怕是说出一个字,我也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就算你小子进了拘留所或监狱也一样。” 说完,西城一脚踢在岩井的头上,将他踢昏。然后,西城把握着美洲虎牌贝莱塔手枪的右手藏在嬉皮士风衣底下,出了电梯朝楼梯奔去。 西城下到三楼,跑到走廊的尽头处,用手枪把将嵌死的玻璃窗打碎。 在隔着一条巷子的斜下方,看得见一幢二层楼的酒吧的屋顶。西城毫不犹豫地朝那屋顶飞身跳下。 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但当脚落在屋顶上时仍把瓦踩碎了。西城就地打了个滚又迅速站起,纵身跳向相隔还不到一米的另一幢房子的屋顶…… 半小时后,西城乘着本田城市牌轻型汽车逃回了秘密据点。估计今夜警察的行动会很频繁,所以西城决定好好休息一下。 第二天快到中午时,西城驾着轻型汽车再次下山来到街上。这回,他没有化装成嬉皮士,长发和假胡子已经除去,身上穿的是作业服。 在监狱附近把车停下。下车后步行向富福町走去。肩上挎着个细长的帆布包,里面装的是折叠着枪托的AK47自动步枪及预备弹仓。 这个富福町四面被监狱、污水处理场、垃圾焚烧场以及大海所包围。 细窄的巷子象迷宫一般纵横交错,左右两旁是低矮的平房。现在正是做午饭的时候,家家户户都飘出了烤鸡串、辣白菜和用磨碎的青豆在圆圆的铁锅盖上烘烤的诱人的香气。 商店里的商品几乎都很便宜。可能多数是从倒闭的批发商店弄来的或是一些来路不正的东西。 这里能够听到的语言大多是朝鲜语或朝鲜语同日语相杂的语言。盛行街头的是赌博。 在这个窄巷纵横交错的町的中心部,想不到竟然还会有一条宽十五米左右的马路。 在这条长达三百多米的马路两旁,停满了卡车和私人小汽车。有很多地方甚至停着两排汽车。 靠人行道的内侧,有许多废品回收业的处理场和仓库,另外,还有不少卖旧工具的铺子。 为了不引人怀疑,西城进了一家工具铺。 一个男店员正无精打采地看着电视,货架上则杂乱无章地摆着各种工具。西城慢慢地看着,物色着。 那些工具中有许多新的,但价格却极其便宜,只有市价的三分之一,大概是由一些不良工人偷出来贱卖给工具铺的吧。 西城买了老虎钳和钢锯等。那店员没有给发票。把包在报纸里的工具连同帆布袋拿在左手上出了这家铺子。一路上,顺便又转了几家铺子。 “金本钢材加工厂”在马路的尽头,厂区由高高的混凝土墙围起,占地面积近三千坪,规模还真不小。厂区露天里杂乱地停着十几辆卡车,在大如飞机停机库一般的厂房里,一些赤着膊的大汉或是在切割钢材,或是几个人一组地在往卡车上装。 这些在火花四溅的环境下工作的人,看上去个个筋骨强健、肌肉发达,那样沉重的钢材,连西城也不能轻易扛起,而他们却能一下子就扛在肩上。 在厂房的后面,可以看见办公楼或宿舍的一部分。但是,不能老是呆在一个地方观察厂里的情况,否则,会引起怀疑的。所以,西城穿过右侧的巷子,向工厂的后面绕去。 一路上,从巷子两旁破烂不堪的平房里,锥子般尖利的目光纷纷射向西城。 西城绕工厂转了一周,发现该厂没有后门。在工厂围墙外,两侧和后面全是一溜平房,其屋顶靠在围墙高度的三分之二的位置。 这样一来,就无法看见办公楼和宿舍了。西城回到马路上,进了一家大众食堂。 这家店还比较宽敞,进门左手并排着三个烧焦炭的大炉灶。那就是烹调处了。 上面的店堂内约放着五十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一个糊着一层焦油的烤肉炉。这些烤炉不同于一般朝鲜烤肉店使用的漂亮的不锈钢或中间凹的远红外式,而是把中间部分凸起的类似成吉思汗锅的东西直接放在煤气上加热的烤炉。 店堂的深处,还有个铺着莎草草席、比一般座位要高得多的客席。店内现在客人寥寥无几。 西城走到进门右侧的陈列着菜肴样品的玻璃柜台前看了看,觉得那些菜肴的味道似乎还不错。 于是,他在靠近烹调处的桌子边坐下,背靠着墙,用平壤口音的朝鲜话对店里的一个上了年纪的女招待说: “有浊酒卖吗?” “有啊,有米酒和麦酒两种,你要哪种?” 五十来岁的女招待说。 “还是麦酒喝起来要爽口得多,就来麦酒吧。另外,我还要海参、海鞘、咸明太鱼,炸肉排和内脏的烤肉,肉排和烤肉各要双份。” “知道啦。” 女招待先端来了铝壶和杯子,还有泡了一夜的黄瓜和辣白菜。 西城拿起银壶向杯子倒进茶色的浊酒。这种酒有种微弱的乳酸饮料味。 吃了一块辣白菜,味道果然不同于供应日本人的那种,辣得要命。但旁边一张桌子上的人似乎还嫌辣得不够,在大米酿制的白色浊酒里还要洒上辣椒面,嘴里还不停地嚼着生大蒜。 女招待送来了海参和醋渍海鞘,咸明太鱼。西城一边啃着明太鱼,一边喝起浊酒来。 由于浊酒的度数很低,喝下去后肚子里感到很凉,但一吃辣白菜,胃部很快就暖和了起来。 女招待从一个大瓶里抓起内脏,放在一个大铝盘内端了过来。这时,从“金本钢材加工厂”传来了午休的汽笛声。 很快,这个食堂便坐满了顾客。和西城同桌的三个男子正轮流用一只大海碗喝着酒。酒里浸泡着乳猪。 西城注意到,分散在其他桌子上的客人当中,有十五个左右是刚才在拜本钢材加工厂里干活的大汉。 他们当中的一人向同伴发出了暗号,等每个人都得到了暗号时,他们离开了自己的桌子,插进了西城前面和左右的桌子。 其他顾客似乎有点畏惧“金本钢材加工厂”的这伙人,不但没有怨言,甚至还陪着笑脸乖乖地移到别的桌上去了。 “金本钢材加工厂”的一伙人一面若无其事地打量着西城,一面吃着从原先桌子上搬过来的生牛肚。用麻油、大蒜汁和辣椒面拌过的牛肚亮闪闪的,看上去十分新鲜。 西城知道自己被包围了,腋下和小肚子不由得冒出了冷汗。但他表面上仍保持着镇定,将烤肉炉点上火。 放上内脏烤起来。内脏很快使被烤得滋滋作响,流出的油滴到火里,窜起了很高的火苗。这时,西城突然站起,将桌子连同上面的东西朝前面桌子边坐着的“金本钢材加工厂”的家伙们扔去。 被餐具、烤炉和烤肉等劈头盖脸地砸下的那几个人慌忙想跳起,但脚被椅子绊住而跌坐在地。 这时,西城已经拔枪在手,握枪的右手胳膊肘捅在同桌右侧的男子的下巴上将他打昏。然后用朝鲜话命令那伙正要拔出刀枪的“金本钢材加工厂”的人: “动一动就打死你们!” 有一人无视西城的命令,仍拔出了托卡列夫自动手枪。西城的带消声器的贝莱塔手枪轻脆地响了一声。 只见拔枪的那人的眉心出现了一个弹孔。那人在他后脑部的射出孔喷出血和脑浆的同时颓然倒下。 同“金本”无关的顾客见状吓得叫爹喊娘地朝门口一拥而去,有些人被踩倒在地,哭喊声此起彼伏。 “你小子究竟是什么人?是韩国中央情报局的特务吗?” “金本钢材加工厂”的一伙人中年纪最大的一人用朝鲜话问。在他茶褐色的脸上完全看不见胆怯的神色。 “不是啊,我是某个组的‘炮弹’。”西城说。 “混帐!有自称是炮弹的吗?”那人换成日语。 “好啦,随你怎么认为吧……你们听着,全把双手放在后脑勺上然后给我趴下。”西城命令道。 “混蛋!你以为能活着从这个町出去吗?町里全是我们的人。”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我不能活着出去?好啦,别废话了,快说,姓朴的在什么地方?” “姓朴的多着呢。”那人冷笑着说。 “别耍滑头!我问的是别动队长朴成一。他在不在‘金本钢材加工厂’?”西城问。 “你以为我们会回答吗?告诉你,我们不是石田组那样的脓包。” 那人嘲笑道。 正在这时,其他人的视线一下子全都转向烹调处。西城赶紧调转枪口,转脸望去。 只见一个厨子端着一瓢在焦炭灶上烧得滚开的汤正准备朝西城泼来。 西城一枪将他的右臂射穿。那厨子手里的热汤全浇在了自己的头上。厨子左手捂着烫伤的双眼,像野兽般地嚎叫起来,身子摇摇欲倒。 由于眼睛看不见了,他倒下时把头杵进了炉灶里,炭火烧着了他的头发,他立刻昏了过去。 西城侧目看着其他厨子慌慌张张把那人从处上拖开。这时,他用眼角的余光瞟见那个年龄最大的人在偷偷拔出纳甘手枪。 西城立刻蹲下开了一枪。那人的右手腕被击中,胡乱放了一枪便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由于没带消声器,纳甘手枪的枪声震撼了店堂。 “好,你们胆敢不听从我的命令,就把你们一个个全打死!” 西城左膝跪地叫喊着。 那人用左手按着右手的伤冷笑着说: “等你的弹仓打光时,你小子就活不成了。弹仓里面只剩下五六发子弹了吧?” “是吗?” 西城用左手解开帆布袋的口子。 拔出一支AK47自动步枪,将一支三十发的弹仓插上。 “畜生……” 就连右手腕被击穿也没畏惧的那人见西城从帆布袋里抽出了AK47突击自动步枪吋,也不禁变了脸色。 “所以我说嘛,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把你们一个个全打死。” 西城用握着贝莱塔的右手指将AK47的枪机拉开,然后一松手把三十发弹仓上端的子弹送进弹膛,把选择抦扳到下方单发的位置。 然后西城用AK47对着地上试射了一发,击发装置运转良好。 检查完毕,西城把贝莱塔关上保险插进了裤腰皮带间。将AK47换到右手,左手提起装着预备弹仓的帆布袋,绑在腰上。 然后,西城站起来命令道: “快点!双手放在后脑勺上趴下!” 那伙人虽然不停地咒骂着仍然照办了。虽说他们都是硬汉子,但性命毕竟是宝贵的。 西城将他们一个个踢昏过去。最后只留下右手腕被击穿的男子。 “你叫什么?”西城问他。 “不告诉你!”那人用朝鲜话叫嚷道。 “是吗?” 西城用AK47的枪口抵住那人的左手腕开了一枪。那人惨叫着在地上翻滚,左手腕上的大块肉被弹头打飞了。 “快说!”西城命令道。 “杀了我I”那人喘着气说道。 “好,我就杀了你,但不会让你死得痛快。” 西城左手抓着那人的裤腰皮带,将他拖到炉灶旁,然后把他的头按在炉里紫色的炭火上。 转眼间,他的头发便被烧焦缩成一团。 “放开我!我姓吴,是战斗副指导员……”那人呻吟着说。 “这家伙不错,可以当人质。”西城把吴拖了起来。 右手端着AK47,左手揪住吴的脖领将他向店外拖,一到门口,只见面对马路的所有商店和工厂的窗户里都伸出了手枪和自动步枪的枪口。 西城赶紧把吴转到前面当盾牌使。 “命令他们不许开枪!” 西城对吴说,同时把AK47的选择抦拨到连发的水平位置。 “不——” 吴呻吟着说。然后用朝鲜话大声喊: “别管我,快向这家伙开枪!” 西城刚蹲下,就有十几发子弹袭来。 有几发穿过吴的身体,浅浅地打进西城的皮肉,西城丢开吴的身体,向一旁滚去。同时用AK47扫射起来。 当AK47的弹仓打光时,西城已经收拾了四五个疯狂射击的男子。 西城滚进店内墙壁的背后,从帆布袋里拿出预备弹仓将空弹仓换下。 在此期间,对面房子里的人们仍不停地开着火,大众食堂的玻璃被击碎,炉灶被击毁,墙壁被打出许多洞来。 西城不时地作着威慑射击,逃到了店的后门,一脚将后门踢开。 只见巷子的尽头处有三名男子正等候着,他们全都端着AK47自动步枪。 西城迅速卧倒,同时开火。他感觉到那些人放出的子弹从背上掠过。 然而,论射击的本领,还是在实战中久经锻炼的西城要技高一筹。转眼间那三人的身体被枪弹撕碎,倒在血泊里。西城左手拿起一支预备弹仓,站起身向那三人跑去。 三人都已快要断气。 西城在巷子的尽头向左侧的另一条巷子扫射了一阵作为威慑射击,然后从三人的屁股裤袋里搜出九支预备弹仓,放进了自己腰上的帆布袋内。 AK47的弹仓虽然很重,但很结实不易变形,因此极少有故障发生。自动步枪在手,西城胆子也壮了不少。 西城警惕地注视着四周,随时准备开火,从一条巷子钻进另一条巷子。这时,传来了警车的警笛声。 当西城钻出迷宫一般的巷子时,面前出现了一个水上村落。几十家木板房伸出在肮脏的海面上。 另外,在一条用板搭成的简陋的栈桥边,系着几艘带外置式发动机的摩托艇。西城跳上其中的一艘。 拧开雅马哈二冲程发动机的燃料开关,轻轻开启节汽阀,拽住飞轮上的绳子使劲一拉。 发动机带着尖厉的啸声旋转起来。西城放开把船系在一起的缆绳,驾起摩托艇向海面驶去。 当驶离岸边三百米时,岸边有一些人向西城开火,不过,不是北朝鲜的特工,而是从警车上跳下来的警官们。 但是,三百米的距离已经完全处在手枪的有效射程之外了。而且警官们携带的子弹极其有限,转眼间便打光了所有子弹,气得他们双脚直跳。 不一会儿,海面上出现了一艘水上警察署的高速艇。起初看上去只是个黑点的高速艇迅速追来。 西城横穿海湾,将船头调向庵之浦。这时,高速艇已经驶到了距离三百米的地方。 艇上的麦克风喊起话来: “停下!再不停下我们就开火啦!” 在前中板上架着一挺两脚的勃朗宁AI轻机枪,一个警官在轻机枪后面向西城瞄准着。在机枪射手旁有个警官拿着双筒望远镜在观察,另一只手拿着轻机枪的预备弹仓。 西城让摩托艇忽而作回旋运动,时而作蛇形运动。 “开始射击!” 麦克风一声怒吼,轻机枪的时手开始点射起来。 西城低下头,作起更激烈的蛇形运动来。轻机枪的子弹白白地倾在海面上。 摩托艇溅起的水花把西城淋成了落汤鸡。事到如今,西城也只好下决心还击了。 勃朗宁AI轻机枪弹仓的收容弹数只有二十发,所以弹仓很快就空了。射手拔下空弹仓,从身旁正在观察弹着点的警官手里拿过预备弹仓。 乘着这个功夫,西城关掉了摩托艇的节汽阀,摩托艇的速度便降了下来。然后西城用AK47瞄准那挺轻机枪打起连发来。 前甲板上的两名警官吓得赶紧趴下了。AK47打出十几发之后,接着有五六发连续命中那挺勃朗宁轻机枪。 被打弯了枪管的轻机枪在弹头的接连冲击下掉进了大海,这时,西城把艇上的节汽阀开到最大,再次向海上逃去。 高速艇突然放慢速度,停止了追击。也许是他们接到上级的指示,知道警察厅有个秘密搜查官潜入了佐世保。这次遇上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神枪手,也许他们据此断定,那个神枪手就是秘密搜查官。 西城在庵之浦的一个荒原的岩石滩靠了岸,用摩托艇上的防水帆布将AK47自动步枪包起。 上了岸,爬上公路时,只见迎面开来辆本田CB350摩托车,西城便跳到路中间将其拦住。 驾摩托车的是个小伙子,戴着头盔和墨镜,来了个急刹车后,一只脚支地,发着火说: “你不要命啦I你想干什么?” “把你的机器借我用一下。”西城说。 “胡说什么!……快让开!再不让我就压死你啦!” 小伙子大轰了几下油门。 西城左手按住车把以免摩托车倒地,右手拿起包着防雨布的AK47朝小伙子的脖子一砸。 小伙子被砸到地面,一下子便失去了知觉。西城把本田350的脚架支起,在细长的座位一边把包着防水帆布的AK47绑上。 然后把小伙子拖到路旁林中的一个空地里,将他的头盔和墨镜脱下。在他头上踢了一脚,叫他一时醒不过来。 西城戴上抢来的头盔和墨镜,回到路上跨上本田,把脚架踢起,挂上档,大轰起油门来。 弯城把车头调向秘密据点所在的弓张岳方向,不过,这条路一直下去就是佐世保重工。 所以,西城在海角附近向左拐进一条岔道,很快就来到了九十九岛一侧。 在浓荫蔽日的小岛之间,星星点点散布着一些养殖珍珠的木筏,景色宜人,犹如放大了的志摩的英虞湾。 西城架着库托车沿着海岸北上。忽然,他发现在山坡上的树林里建着一幢独立的法国风格的漂亮的小洋房。 当西城看见有电话线通往那幢小洋房时,便毫不犹豫地驾着本田350朝那里驶去。 驶过一段相当陡的坡路后,来到了庭院的大门前。 铁栅大门关闭着。西城把摩托车藏在大门旁的树林里,然后徒步绕着这家的庭院走起来。 被刺铁竺围起来的这个庭院约有一千坪左右。后门是木制的并且很矮。西城用特殊开关刀的薄刃伸进门缝,将门拴拔开。 悄悄将后门推开一条缝,趴在地上钻进了后院。很幸运,后院里也有许多常绿树和灌木,正好用来藏身。西城钻进那幢法国风格的高架地板式的小洋房底下,侧耳细听,头顶上的地板传出了柔和的脚步声,好像是女人发出的。 西城顺着楼梯悄悄地向后门摸去。握住门上的把手试着一转,把手转动了,于是,西城右手拔出带消声器的美洲虎牌贝莱塔手枪,左手猛地一下将门推开。 里面是一间十分宽敞的餐厅,将餐厅和客厅隔开的帘子现在拉开着。 在那个可以俯视大海和群岛的客厅的窗边,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听到响动,她面带惊愕的表情回过头来。 那姑娘长得很美,鹅蛋形的脸庞同苗条的身体很相配。因过分的惊恐,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失礼了,只要你不要闹,我是不会对你粗暴的,我向你保证。” 戴着头盔和墨镜的西城跨进了房内,反手将门关上。 “……” 姑娘把小小的拳头塞在嘴上竭力克制住惊叫。 “小姐,你是一个人吗?”西城问。 那姑娘点点头,但马上又摇起头来,栗色的头发左右飘动着。大概她认为如果承认自己是孤身一人的话,就会遭受凌辱。 西城把贝莱塔手枪插回裤腰皮带。 “不要害怕。” 边说边向姑娘走近。 姑娘见状从嘴里漏出了惊叫,接着,便朝右边的房间跌跌撞撞地奔去。从嘴上拿开拳头叫喊起来: “救命啊!” 当姑娘把右边房门打开时,西城追上了她,在她心窝处轻轻一碰,然后将快要倒下的她拦腰抱起。 姑娘的身子极轻,散发着柠檬的清香。打开的那扇门里是间卧室。 看来是姑娘的房间,里面装饰着布娃娃和木偶人,书架上摆着世界文学全集和诗集等,墙上还挂着网球拍。 西城把姑娘放在床上。姑娘的短裙掀起,露出了线条优美的腿和脚。三角内裤是白色的。 西城体内不由得产生了一阵野性的冲动,但他克制着自己,从壁厨里取出床单撕开,将姑娘的两手和两脚捆上。 将她嘴里松松地勒上钳口布。从桌上书中的署名,得知这位姑娘叫小中秋子。 西城出了卧室,来到餐厅,用自来水冲洗了发硬的东西,使之冷却暴缩,然后去别的房间察看起来。 除了姑娘的卧室以外,还有三间卧室,西城还察看了浴室和储藏室,但没有发现任何人。西城这才走进门厅向大门走去。 翻过铁栅的大门,把本田CB350发动着,绕到后院,将摩托车藏在了灌木丛中。 回到疗内,走进秋子的卧室。 只见秋子已经苏醒,从床上滚落下来,正挣扎着想要恢复自由。迷人的臀部扭动着,再次勾起了西城的欲火。 “放了我……想要钱的话,我告诉你保险柜在什么地方。” 秋子从钳口布缝隙中漏出了声音。 “我不想要钱。” 西城回答。 “不……不……别碰我。” 秋子拼命地把腿并拢。 “你家里人什么时候回来?” “就要回来了。” “你要是不说真话,我就对你做你不愿意的事啦。” 西城咧嘴一笑。 “别这样……放了我吧。” 在西城不怀好意的目光扫视下,秋子喘着说道。 “那么,你说真话。” 西城把秋子抱上床,在她大腿内侧轻轻抚摸着。 秋子拼命合拢大腿,呻吟着说: “这里是别墅。我家在久留米。” “这么说,你是一个人来这里的罗?” “……” “你老爹是干什么的?” “轮胎公司的总经理。” “是吗……对不起,我要在这里躲几天,因为我现在受到警察和暴力团两方面的追捕。”西城说。 秋子从钳口布的缝隙间漏出了绝望的声音。 “不必担心,虽然你很有魅力,见了你这样的姑娘不动心的话就不是男人。不过,我会克制自己的,这一点我可以对你保证。不过,要是你逃走的话,我就麻烦了。所以,绳子不能给你解开,要方便的时候叫我一声。”西城说。 然后来到客厅,拿起电话的送受话器,拨了本厅刑事局的秘密联络所的号码。 不一会儿,长井部长接了电话,二人使用暗语交谈起来。 长井说: “你逃到上海后,县警的大部队大举搜索了富福町一带,不过,北朝鲜的特工却不知藏到哪里去了,至今仍未找到,金本钢材加工厂的那帮家伙以经理为首全都消失了。只有一个被你打中的家伙还没死,但还无法开口说话,如果能抢救过来的话,也许能交待一些情况。” “‘平壤’烤肉会馆的经理怎么样了?” 西城问。 “还没发现,已经以雇佣非法入境者的嫌疑对他家进行了搜查,不过……” “是吗?那么,石田组佐世保支部长呢?” “我们已另案将他逮捕进行了调查,但他滑头得要命,死也不交待。” “那么,请你把他放了。让我来使用暴力迫使他开口。” 西城说。 “这也是个办法。那我先和头头们商量了再说。” 长井回答…… 西城在小中家的别墅呆了整整两天。当秋子进卫生间的时候,西城就开着卫生间的门在外面守候,吃饭时则握着手枪监视。其余时间就把秋子捆上。当然,还经常和长井部长通电话。 第二天夜里,西城把秋子的绳子解开,将她打昏后离开了别墅。 手提着用汽车的帆布做成的吉它琴套一样的东西,里面却装着AK47自动步枪,找到藏在后山的本田CB350摩托车,把“吉它”琴套绑在摩托车上。 戴好头盔和墨镜,然后将摩托车的发动机启动。由于长井把县警没有布置警戒线的道路事先告诉了西城,所以免去了被逮捕的麻烦,顺利到达了熊野町。石田组佐世保支部长平井的外宅就在这里。 平井用来藏娇的这幢住宅位于中央公园附近,四周由爬满常春藤的高高的砖墙围着,占地约有五百多坪,庭院里绿树成荫。 平井将于明天中午交保释放。西城打算明天夜里潜入进去,强迫平井说出在拘留所里没有交待的问题。 据长井说,现在这里只有四名石田组的保镖在警戒着。西城把本田CB350放在中央公园的边上,背起装着自动步枪的“吉它”琴套。 徒步向平井的外宅走去。 围墙爬满了常青藤,西城轻而易举地抓着藤条爬上了墙头。 墙头上没有拉着带刺的铁丝网或高压电网之类的东西。 不过,西城在袭击烤肉会馆时曾从石田组的岩井嘴里了解到,在围墙内侧两米宽的地方内挖着陷阱。 陷阱里插着无数涂有剧毒的竹签。除了前门和后门一带,整个围墙内侧布满了这种陷阱。 西城避开有陷阱的地方,在墙头上使劲一跳,抱住了四米远的一棵松树的树干。 由于用力过猛,头盔在树干上重重撞了一下。因为担心石田组的保镖听见动静赶来,西城抱住松树一动不动地呆了一会儿。 没有任何人赶来。西城这才慢慢滑下树来,卧倒在地面上。 静观了一会周围的动静之后,西城向房子匍匐而去。主屋是一幢西式平房,面积相当宽敞。旁边有个车库,两辆车库已经容纳不下的汽车停在主屋的正门前。 车库的屋顶上是个堆放杂物的亭子间。西城的计划就是先潜入那间屋子。警察厅根据对这幢房子的航空摄影得出的结论是:从车库的屋顶可以很容易爬上主屋的屋顶。 主屋的屋顶上有根很大的壁炉烟囱。只要烟囱的大小容纳得下一个人,就可以顺着烟囱潜入客厅。 夜晚十一时,西城偷偷潜入了车库。主房虽然点着灯,但因窗帘和百叶帘的遮挡,窗户里面的情况无法看见。 在没有门的车库里,停着两辆汽车。都是中型的国产车。 这里的人是用一架现在横放在地上的梯子爬上屋顶的亭子间的,但如果西城也用这架梯子爬上去的话,就没法把梯子放回原处。西城脱掉鞋子,把鞋塞进裤子的屁股口袋里,爬上了一辆汽车的车厢顶。 薄薄的铁板受到西城身子的重压几乎塌了下来,听以西城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挪动步子。踮起脚,双手刚好够到亭子间的门口。 一个引体向上,翻上了亭子间,进去之后点燃打火机察看起来。 里面堆放着满是灰尘的破烂东西和火炉等物。顶上虽然吊着一个裸电灯泡,但现在是绝对不能点灯的。 西城钻进了一大堆家具里面,从背上放下帆布套,然后躺下试了试,觉得很难受,于是找了一些旧杂志和破沙发垫子等铺上。 把化纤的铺地物团成团当枕头使。只要不介意灰尘的话,在这里过个一两天不成问题。在帆布套里,除了自动步枪和预备弹仓外,还装着从小中家拿的罐装果汁和意大利风味的腊香肠等饮料和食品。 排泄物则打算用塑料袋来收容。一切安排妥当后,西城闭上了眼睛,想休息一会。 但却怎么也不能安然入睡。 凌晨三时,西城起来,在塑料袋里悄悄撒了泡尿,然后将口袋扎紧。 月亮从云层间钻了出来。西城没有借助打火机便走到了窗边。 站在窗边,仔细观察着主屋的屋顶。 车库屋顶的亭子间窗户斜对着主屋的屋顶,两者之间只隔着二米。 对西城来说,从窗户跳过去不费吹灰之力,但这样做会发出声响惊动石田组的人。因此,西城谨惧地打开窗户爬上了车库屋顶。 车库屋顶的边缘同主屋屋顶的边缘只相隔一米的距离。 西城俯卧着爬上了主屋的屋顶。 向壁炉的烟囱爬去。 在烟囱上方,距烟囱顶端三十公分左右有个白铁罩子。 这罩子是用来防雨雪,以及防止火星冒出的东西。 罩子的四根支柱分别由螺母固定着。 西城把头伸进罩子底下看了看,烟囱的内径相当大,完全可以钻进去。 尽量不出声地打燃打火机,将烟囱内部照亮。 只见烟囱的内壁突出着一排铁制的由上向下延伸的脚梯,看来这是供扫烟囱时用来往下爬的。 西城用特殊开关刀上的小扳手卸起烟囱罩支柱上的螺母来。虽然螺母已经锈住,但四拫支注的螺母都顺顺当当地卸下了。 拔掉四根螺栓,把烟囱罩连同支柱一起取下放在屋顶上,然后西城钻进附着一层厚厚黑灰的烟囱。 下到壁炉时,西城浑身上下沾满了黑灰。壁炉口上有扇铁门,不过门没有锁,一推就开了。 西城脱下了脏袜子,才进了客厅,以免弄脏地面。 根据岩井交待,平井情妇的卧室位置在门厅的右侧,壁炉的左侧。因此,西城走到左侧的一扇门前,悄悄将耳朵贴在门上。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里面床上有人翻身的声音和微弱的呼吸声。 餌城试着转动了一下门把,发现门锁着。想从钥匙孔向里望,但由于是半自动弹子锁,钥匙孔内没有间隙。 西城忍不住想进去见识见识,弄得平井神魂直面倒的情妇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于是,他使用特殊开关刀将锁打开,轻轻把门推开一条细缝。 这间卧室装饰得非常现代化,完全不同于这幢老式的建筑外表,就好像是纽约的豪华公寓里的一间房间。 然而,西城对这些毫无兴趣。 他发现在双人床上熟睡着的女人竟是晶子,清冈晶子。 西城感到十分震惊,呆呆地看着她。 简直不敢相信。一瞬间他怀疑是不是看错人了。 然而,相似的地方不仅仅是脸宠和头发,连躯体也是西城永远不能忘怀的晶子本人的。 西城呆若木鸡,眼睛里充满着痛苦。因为到了明天,不仅是要向平井,而且还必须向晶子了解各种情况。 西城将手伸进门内侧,按下锁的保险钮,悄悄将门带上,使用特殊工具将门锁好。然后,通过壁炉的烟囱回到屋顶。 把烟囱罩复原后,回到屋顶里的亭子间。躲在自己铺成的窝里,两眼久久地凝视着黑暗,不能入睡…… 天快亮时,西城打起瞌睡来。 但太阳升起来时,西城立即起来了。浑身的关节都在痛。他只喝了一罐简装果汁,便移到可以看清主屋后门的窗户边上。 快到中午时,主屋中的人们开始忙碌起来。 看样子他们已经得到了支部长长井将要释放的消息。 保镖又增加了三人。先前住在这里的四人乘着一辆车外出了。 没过多久,那辆汽车返回,卸下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大概是庆贺平井释放的礼品吧。 下午三时许,西城看见晶子出现在后院。 虽然她这次穿着长裤和衬衣,但走路的姿态也好,指使保镖们干活时的声音也好,确实是晶子的。 晶子指使两名保镖在后院里烤着松鱼。在一米见方的杉木板上,放着纵向切成四瓣的肥嫩的松鱼,上面盖上稻草后点火烧着。 稻草的火焰越旺,烤出来的松鱼越好。只有皮及浅层的肉被加热,大部分肉仍保持着生的状态,否则,就是失败。 似乎烤得还不错。保镖们将灰吹掉,跟着晶子回厨房去了。 当晚,平井乘坐一辆埃尔多拉多牌轿车,在前后两辆车的护卫下来到了这所外宅。 在主屋的正门前,平井悠然地从汽车上下来。 “总经理,恭喜你。” “县警这下也清楚了吧,跟石田组作对是没有用的,是吧。” “夫人时刻都在盼望你回来。” 保镖们迎上去,七嘴八舌地说道。 “大家也都辛苦啦。我在事务所听说,田代这个疯子还没有完蛋,你们这里发现什么可疑情况没有?” 平井问道。他年龄约有四十七八,身材短小矮胖,眼睛鼓鼓的像爬虫似的。 “您尽管放心。他要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保镖头目拍着胸脯说。 这时,一身和服打扮的晶子从正门奔出,扑上前抱住平井的脖子。 “我,直在为你担心,这下可好了,太好了。”她热泪盈眶地说。 “心肝,再也用不着担心了。” 平井抚摸着晶子的臀部说。洋洋得意。 担任护卫的两辆汽车分别开到前门和后门房,从上而下来的保镖们——每辆各乘了三人,——作出十分爱惜的样子擦起冲锋枪来。 在保镖们的簇拥下,平井和晶子搂抱着进了正门。西城准备等到夜深人静时再开始行动。吃完意大利式腊肠,他把一个塑料袋套在头上抽起烟来,免得烟味从车库里飘出去。 正文 第十章 鸳梦重十温 刚过凌晨一时,西城开始行动了。 在前后门内侧停放的两辆车里,各有了三名保镖,他们都抱着冲锋枪在打瞌睡。 两辆车的前后排座位的车窗都放下了三分之一左右,为的是使空气流通。 西城顺着绳子从车库屋顶的亭子间悄悄下来,脖上吊着AK47自动步枪,在裤子的后袋里插着几支预备弹仓。 西城出了车库,右手轻轻打开带消声器的美洲虎牌贝莱塔手枪的扳机。 左手拿着从亭子间找来的篮球,这球被西城开了两个洞。 西城先向后门的公子牌轿车摸去。把贝莱塔从篮球的一个洞伸进,使枪口略微从另一个洞里露出。 因为即使是带着消声器,在万籁俱寂的住宅区里,也会发出很大的枪声的。从排弹壳孔漏出的发射声要比通过消声器的枪声大得多。但是,手枪塞进篮球里面后,漏到外面的发射声应该是很少的,再加上球里面是个空洞,发射时,枪机的往复运动不会受到阻碍,弹壳的排出也不会受到影响。 西城把塞在球里的手枪伸进公子轿车的车窗里,连放了三枪。 三名保镖的太阳穴或延髓处各中了一枪,在睡梦中便见了阎王。 果然不出所料,枪声极其微弱,西城把手枪从球里拔出,补充上子弹,又将球里的弹壳扔掉,再次把手枪伸进篮球。 然后,向正门的皇冠轿车摸去。 皇冠轿车里的三名保镖也眨眼间被干掉了。 西城深深地呼了口气,然后向主屋的后门摸去。 后门的链用特殊开关刀一开便打开了。门内侧挂着的锁子也用刀子挑开。 推开门进去一看,这里是间厨房。西城反手轻轻将门关上。 厨房里没有人,但从里面餐厅传出了话声。西城脱下鞋子,潜入了餐厅。 只见餐桌被褲到角落上,地板上并排放着五张床垫,有五个男子盖着毯子睡在上面。 其余两名保镖大概在门厅。为了不惊醒他们,塞进篮球里的手枪也不能使用。 在庆贺宴会上喝醉了酒的这些家伙呼出的气,使餐厅里变得臭气熏天。 西城双膝跪地,一手拿枪,一手扶地向左边的男子靠近。 打开特殊开关刀锥进那家伙的延髄一剜。 延髄被损害的人,没有不是当即死亡的。那家伙也没能违背自然的法则。 当西城正打算收拾第三名保镖时,那人突然张开双臂抱住西城,吓得西城的心都揪紧了。 西城以闪电般的速度将那人的延髓剜了一刀,这时他才注意到那家伙大概是睡得稀里糊涂的,把西城当成自己的情妇了。 收拾掉餐厅里的五人后,西城又找到门厅旁的休息室,把熟睡着的最后两名保镖也干掉了。 干掉听有碍事的家伙以后,西城扔掉了篮球,然后轻轻地打开了寝室的门。 只见在大型的双人床上,矮胖的支部长平井和身体没有一点松弛的晶子正互相搂抱着在睡觉。这是丑陋对美丽的蹂躏。 二人的腿纠缠在一起。皱巴巴的床单滑落在床下。 西城象头狼似地咧牙一笑,将电话线割断。如果要使用电话,餐厅和门厅里还有电话。 最先醒来的是晶子。她仰视着站在床边的西城,眼睛渐渐斜起来,就象发了疯似的。 西城把贝莱塔的枪口对准了晶子。晶子象装有弹簧的布娃娃似地猛然跳起,脸上的表情迅速改变,连西城也感到吃惊。 一付悲痛欲绝的面孔,含泪说道: “救救我!……这里面是有原因的。” 西城转到床尾,免得晶子把平井挡住影响射击。 这时,平井醒了。 “混蛋!” 说着把右手伸到枕头底下。 “真遗憾。” 西城冷笑着,连续扣了两次贝莱塔的扳机。 只见从平井的两手腕处飞起了骨片和血水。平井惨叫了一声。滚下床来。 晶子同时也被平井带下床来。她推开平井企图逃走。 西城一枪打中了她的右大腿,晶子惨叫着昏了过去。 “别开枪!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想要这个女人的话,也随你。” 平井嘴里吐着白沫喘着气。西城跳上床。从枕头底下取出一支卢佳P08自动手枪,插在裤腰皮带上。 “救命啊!你们都在干什么!”平井叫喊道。 “他们都睡着啦,永远不会醒了。车里的保镖也一样。” 西城平静地说道。 “别开枪……” 平井将腕上露出骨肉的双手合起求饶。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个女人的?” 西城问。 “半年前。” “什么时候安置在这里的?” “……” 平井说出了晶子在长崎时装店休业的日子。 “是怎么认识她的!” “自从信子的车跟我的车相撞以后。” “这个女人对你小子自称是信子吗?” “难,难道不是?” “这个女人说她住在什么迆方?” “她说在东京失恋后便来到了佐世保,在好几家时装店里当时装设计师。” “哦。那么,‘金本钢材加工厂’的人逃到哪里去了?” 西城问。 “不知道。” “这里不是警察署!你以为可以蒙混过关吗?你不想死吧?” 西城脸上露出了凶狠的笑容。 “……” “先把你那东西打飞?” 说着,西城举枪向平井毛茸茸的地方瞄准。 “别这样!……与其被弄成这样,还不如死了的好。” 因为害怕,平井迸出了小便。 “那你就快说。” “‘金本钢材加工厂’里有个地道,两头通往大海和乌帽子岳的半山腰。” 平井呻吟着说。 “地道里宽敞吗?” “可以并排通过三个人。据说地道里有不少武器和弹药库。” “那么,‘金本钢材加工厂’的人和北朝鲜的特工们就藏在里面吗?” “不会……‘金本厂’被大队警察占领后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他们肯定逃到某个地方去了。” “某个地方?是哪里?”西城问。 “不知道啊,真的。” “是吗?你想变成废人吗?你想丧失男性的机能吗?” “如果知道,我会说的。北朝鲜特工已经中断了同石田组的所有联系,大概他们认为石田组已经靠不住了吧。刚才我跟组长通了电话,用的是暗语也不怕警察窃听。据组长说本部也没有收到有关北朝鲜特工的任何消息。” 平井交待道:“虽然从表情上看不象在撒谎,但实际情况是否象他所说的那样就不知道了。” “是吗?” 西城故意避开平井的睾丸和男根朝他大腿间开了一枪。 平井惨叫一声瘫倒在地。 “住手!……我真的不知道啊。” 平井喘着气说道。 这时,晶子恢复了知觉。西城等着晶子完全清醒。 当晶子的焦点稳定下来时,她企图向西城奔来。 但因右腿枪伤的疼痛又摔倒在地,面带悲痛的表情向西城伸出手。 “救救我!我是被暴力强迫才成为这个平井的情妇的。”晶子叫喊着。 “是吗?为什么在船上要找我?在渡轮上?” 西城问。眸子里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因为我喜欢你。一见面就喜欢上你了。就是现在也喜欢得要命。” 晶子喘着气说。 “那我真是太荣幸了。不过,你的话是不能相信的——” 西城喃喃说道,然后对平井说: “这个女人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常向你问起石田组的事吗?”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她的确问了很多问题。因我迷上了她,所以也不好拒绝回答她。”平井回答。 “是这么回事啊。好吧,这一次你要老老实实回答,你在渡轮上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西城命令晶子。 “你说什么呀?” “我叫你做不成女人。我要弄得你上下不管怎么整形,也恢复不了原状。打上十枪差不多了吧?”西城狞笑着。 “别这样!我说。” “……” “我们的组织怀疑你是秘密搜查官,但没有切实的根据。所以让我接近你,了解你是什么人。” “你的组织?” “……” “快说!” 西城在晶子的身边开了一枪。 “是关东会。” “是吗?从石田组长崎支部手里救我出来的也是关东会。关东会一方面装作二叶会的后台,另一方面设法让石田组和二叶会拼个两败俱伤,然后让警察收拾掉插手进来的山野组,他们就可以独霸九州一方。所以,我对他们来说,就显得极其重要了。由我来把九州的夜世界搅乱,关东会才好把九州弄到手。他们这种人,一旦阴谋得逞,一定会设法把我干掉的。” 西城用痛苦的语调说道。 “畜生……”平井骂晶子。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西城对晶子说。 “饶了我!我是关东会副会长的妹妹、会长的情妇……没法违抗命令。”晶子泪流满面。 “于是就当了这位平井的情妇,把石田组的情报泄露给关东会,是吧?真了不起啊。”西城嘴角一撇。 “会长只是命令我在你的衣服上放置窃听器。所以,同你睡觉,是因为真的喜欢上你了。相信我吧。” “那么,窃听器在什么地方了?” “缝在衣架上挂着的那件西服衣领里了。”晶子回答。 “那件西服嘛,早就被我扔掉了。因为在枪战中沾了许多鲜血。” 西城说。 “我要杀了你!这条母狗!活活打死你!” 平井站起来,想要咬晶子。 “救命!”晶子披头散发地向西城爬来。 “等等——”西城制止平井。 “北朝鲜特工和金本厂的人,还有烤肉会馆‘平壤’的经理等人逃到哪里去了?如果你告诉我,我就把这个女人交给你,咬死她也好,打死她也好,随你怎么处置。” “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我有条线索。好吧,我豁出去了,我说。” 平井呻吟着说,脸上的表情变得象个恶鬼。 “好,你说说看。”西城催促着平井。 “他们曾向我夸过口,说当被敌人追赶时,他们就在地面上挖了个洞,上面用草和土盖上,可以在里面躲十天。”平井说。 “是一人一个洞吗?” “好像是的。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准会因冷清和不安而疯的。” “原来是这样。那么,你是说,那些家伙是在乌帽子岳挖洞藏起来了吗?” “我觉得很有可能。” “金本厂的地道通往乌帽子岳半山腰的什么地方?” “在那里有好几个旧军队的高炮阵地,阵地下有地道相通。” “明白了。不过,特工们可以在洞呆好多天,但金本厂和‘平壤’的李经理及其他董事们也可以吗?他们也受过特工训练?” “不知道……不过,与你为敌的,其实不是北朝鲜的特工。” “什么?!” 西城深不可测的眼睛一亮。 “我们也是最近察觉到的。那些家伙假装成北朝鲜特工,其实……” 平井刚说到这儿,突然,卧室的玻璃窗发出一声巨响碎了。一个菠萝状的铁块冲开窗帘和百叶帘飞了进来。 那家伙既没有导火索燃烧的声音,也没有蓝烟和闪光,是无声型雷管式引信的手榴弹。 西城一个箭步冲进客厅躲在门边的墙根,手榴弹在卧室里猛烈爆炸。 整幢房子震撼了。卧室的门飞出老远。西城靠着的墙壁摇摇欲坠。西城端起脖子上吊着的AK47自动步枪,将又长又大的选择抦拨在水平位置。 这样,只要扣下扳机,就可以打一串连发。这时,第二颗手榴弹穿过卧室飞进了客厅。 想逃也来不及了。急得浑身冒汗的西城迅速拣起手榴弹。 朝卧室的窗外扔了回去。卧室里弥漫着硝烟和粉尘,像挂着纱的帘幕似的。 西城再次靠在门外的墙壁上。这时,刚才扔回的手榴弹在庭院里爆炸了。 西城刚松了一口气,却听见庭院里发生了猛烈的大爆炸。看来是刺客们携带的手榴弹被弹片引爆了。 西城把自动步枪的选择柄拨在安全位置,钻进壁炉里,顺着烟囱向上爬去。 爬上烟囱顶部时,戴上强化护目镜,用自动步枪将烟囱罩的支架射倒。 弹头和支架的碎片飞溅回来,一部分浅浅地打进了脸部的皮肉,但眼晴一圈受到了射击用眼镜的强片的保护而安然无恙。 等支架一倒,西城便爬出烟囱来到屋顶上,朝卧室上方的位置滚去。身子一边滚动一边把子弹所剩无几的弹仓从AK47上拔掉,从腰间的帆布袋里取出预备弹仓插进枪上的机关部。 朝地面看去。只见地上出现了一个直径达七米的大坑,在坑的四周,躺着两名内脏被炸开的男子。 远处,滚落着数只脚、手臂和脖子,坑内的土中还伸出了其他人的部分肢体。 西城用自动步枪扫射着从屋顶跳下。 没有人还击。在触地的一瞬间,西城将膝头一弯使冲击得到缓解,然后转向卧室奔去。 卧室大部分外壁坍塌了。仔细一搜索,晶子已被埋在瓦砾堆里断了气。 但平井还活着。虽然他浑身是血,被埋在瓦砾堆里快要断气,但还在微微地呼吸着。 “振作起来!马上给你叫急救车。”西城呼唤说。 “李……‘平壤’的李经理……以他人名义……在西海桥……附近的名仓……” 平井眼睛微微睁开一点断断续续地说,话还没说完,便…… 西城想用门厅里的电话同警察厅联系,但没有打通。餐厅的电话也坏了。这时,西城听到警车的声音已经很近了。在厨房里洗去脸上和手上的黑灰之后逃出了平井的住宅。 西城骑着CB350来到一家通宵营业快餐店,使用那里的电话同本部的长井部长取得了联系,用暗语互通了情报。 听说那伙武装分子不是北朝鲜特工,长井似乎感到十分震惊。西城告诉长井要密切注意关东会的动向。 打完电话后,西城回到了弓张岳半山腰的旧海军设施,准备在那里休息一天,同时等待县警搜索的结果。 县警搜索武装分子的结果将于下午七时由SMK广播电台的发射塔顶的绿色标志灯用摩尔斯信号方式通知西城。从西城的藏身之处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座发射塔。 西城饱餐了一顿之后,疲惫不堪地睡着了。一直睡到下午四时。 吃完饭,钻进已经放在洞窟好几天的樱桃X1型轿车,将插在点火开关上的钥匙一拧,启动马达便发出了低沉的咆哮声。 由于离合器是脱开的,传动齿轮的负荷很小,所以发动机一下便着了。 西城把装着AK47自动步枪及预备弹仓的袋子放在助手席上,挂挡起步,将汽车开出洞窟后停下,打开了汽车收音机。 取下后排座席,将底下的秘密箱子打开察看了一番。 带单光点的瞄准器和榴霰弹发射筒的MG3A斯托纳自功卡宾枪、什帕金冲锋枪以及斯捷金手枪等虽然表面生了一点锈,但并不影响它们的性能。 剩余的十五发榴霰弹和大量的自动步枪、冲锋枪和手枪的子弹也都没有沾上潮气。 收音机的新闻节目就昨晚在平井外宅发生的事作了大量的报道,但只字未提县警向乌帽子岳和西海桥出动了大队人马搜索武装分子的事。 下午七时,距离西城所在地一公里远的SMK发射塔的绿色标志灯开始一亮一灭地发起信号来。摩尔斯信号向西城通报。 “金本厂玉乌帽子岳的地道已找到,通往海边地道也随后找到。不过,在地道里什么也没有发现,在乌帽子岳发现了几十个地洞,里面确有人住过的痕迹,但现在却都空无一人。 “我们对西海桥一带进行了严密的搜索,然而李的别墅和有可能隐藏着武装分子的地洞却一直没有发现。 “另外,有迹象表明,正当我们的注意力集中在开往九州的山野组时,关东会的精锐三百来人乘渔船在九州登陆。 “现在,请你火速前往西海桥。枪战打响后,在西海地区秘密集结的九州各县警的精锐部队将等待半个小时。注意:只有半个小时。然后再突然发起总攻。” 上述内容的摩尔斯信号反复传送了三次。 西城向命运之神祈祷之后,驾着樱桃牌X1型汽车出发。驶出佐世保,顺着二零四号国道先开往早歧。二零四号在途中改为了三十五号。 在早故向右转弯,顺着二零六号国道南下,行驶了十五公里左右便到了西海桥。 在长达三百来米的拱型大铁桥下,就是连接右侧的西海和左侧的大村湾的日本三大急潮之一的针尾漱户。确切地说,西海侧为伊之浦漱户,大村湾侧为针尾漱户。 现在正在退潮,陡峭的断崖脚下,湍急的海潮在喷吐着白色的泡沫。一些逆着潮流行驶的船只前进得极其缓慢,好像蜗牛在爬一般。 在桥头边的免费停车场上,尽管夜色已深,但仍有数对情侣在眺望着潮流。在那些人里面或许混有县警便衣。 西城驾车过大桥,走了不多远便向右拐进一片杂木林将车停下。 他决定按照在车上想好的方案开始行动。他想碰碰运气,如果顺利,也许能把那伙武装分子引出来。 西城把车上的武器弹药全带上,向海边出发。沉重的东西压得他走起路来有点步履蹒跚,但他还是翻过了杂木林的西山,来到了可以俯视伊之浦漱户的断崖顶上。 对岸峭壁的后面就是名仓和田上等村落。 西城将AK47的选择柄拨到连发位置,朝着对岸的峭壁扫射起来。边走边射。不断变换着场所。 因为西城在车中想到,武装分子很有可能不是在名仓的地面上挖洞藏身,而是在绝壁上挖了横穴式的地洞,并把洞口伪装起来了。 谁知,当AK47的弹仓只剩下最后一支时,对岸仍然没有人还击。西城端起AK47,把最后一支弹仓里的三十发子弹一口气打了出去。 突然,——对岸峭壁有几十处地方闪起了枪火。无数子弹带着吓人的啸声纷纷向西城飞来。接着,在对岸的断堪顶上也有人向西城开火。 西城将打光了子弹的AK47扔掉,取下挎在左肩上的斯托纳卡宾枪,放开折叠枪托,像个傻瓜似地大笑起来。他终于把敌人引出来了。 袭来的枪弹将蹲着的西城身旁的树枝纷纷削落。西城滚进洼地后,迅速逃到了汽车上。 驾着车返回西海桥,一驶过大桥,便使汽车的运动路线呈之字形地蛇行起来,向名仓村冲去。 一进村子,汽车便遭到了一阵枪弹的洗礼。发动机被打得稀巴烂。西城跳出车子,同时端着斯托纳卡宾枪猛烈地喷泻着零·二二三的高速弹。 西城钻进灌木丛中,回实一看,樱桃轿车燃起了大火。他继续向树林深处逃去。 敌人从五个地方,各有十支左右的枪,按着他们所估计的西城所在的位置盲射过来了。 西城将背包放下,从中取出榴霰弹装填进斯托纳卡宾枪的发射筒内,接连不断地朝敌人集中的地方射去。 转眼间十五发榴霰弹便打光了,而敌人的枪声也消失了。 西城再次背起剩有大量斯托纳卡宾枪子弹的背包,向最近——其实至少有三百米远——的榴霰弹爆炸地点,巧妙地利用着天然掩蔽物匍匐而去。 当西城无声无息地摸上去一看,十人左右的男子全倒在血泊里,其中约有半数还没有死正在挣扎着。 西城右手握着带消声器的贝莱塔,左手支撑着右手腕。将那些还活着的人的左右胳膊肘一个个击穿。 其中一个看样子像是武装分子的头目。见西城走近,他突然扑向西城想用牙齿咬西城。西城朝他脑袋用枪把一敲,头一歪断了气。 “谢谢。” 西城喃喃说道。平井大概是想说,李经理在西海桥附近的名仓有一座他人名义的别墅。 把他打昏后拖到二百米远的树丛中。 搜了搜他的衣服,找到一张姓名为金田昌夫的海运公司雇员的身份证明书。他一定是武装组织的战斗指导员金昌承。 西城打了他几个耳光将他弄醒,然后轻轻掐住他的脖子问: “你小子姓金吧?” “你连这一点都知道了?畜生……快杀了我!” 金呻吟着说。因为喉咙被西城双手掐着,他无法大声地呼叫同伴。 “你们这些家伙为什么要冒充北朝鲜特工?” “畜生……我们全完了……我们的梦破灭了。” “快说!要是说了,我就让你不受痛苦地死去。” “我们在北朝鲜发起了一场反革命运动,计划暗杀首相和内阁成员,但遭到了失败,被关押在新安州海面的黄海上的一个孤岛里。后来,我们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夺取了警备船逃到了澳门,被李汤姆收留。先在李汤姆的赌场干了一段时间的保镖,但总觉得澳门和香港的天地太狭窄了。 “所以我们制定了一个计划,通过爆炸佐世保的美第七舰队,引起舰载核武器爆炸,使九州西部和北部陷入一场大混乱,我们就乘机把九州西部和北部的夜世界控制权夺到手。 “李汤姆也很赞成我们的计划,援助了我们巨额的资金和大批的军火。因为只要我们控制了山野组,在不仅九州各地,连全日本都归我们管辖时,他的权力就可以直接扩大到日本。在你小子来之前,我们的计划正在稳妥地实行,谁知……” “真是不幸啊——” 西城嘲笑着说。接着又问: “李的别墅在哪里?朴也在那里吗?” “是村子后山的一幢洋房。名义上的主人是长崎中华街的大亨蒋先生。而蒋是李汤姆的部下。那幢洋房虽然不大,但地下却极其宽敞,通往地下的秘密入口在锅炉房,从没有使用的锅炉的炉门进去。” 金呻吟着说。 西城用手枪在金的头上使劲一敲,让他在几个小时以内醒不过来,然后,向李的别墅摸去。 这时,从二○六号国道方向传来了激烈的枪声。西城事后才知道,关东会通过晶子探听到李的别墅地点后,派出了精锐力量,想在向石田组和增援九州的山野组发起总攻之前,先把李朴一伙干掉。正当他们的大队卡车浩浩荡荡地开往李的别墅时,遭到了武装警察的精锐部队的数百人的阻击,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枪战。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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