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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掌乾坤》


第001章 梨花迎雪(1)

前言本书讲述的是一场三角恋中刘子风因爱人意wài

死亡,自己徇情而穿越降生在北宋的故事,因为道人颇具玄机的一席话开始了自己在北宋寻找爱人的旅程。大宋名妓、纷扰的江湖、宋辽的战争,一代权倾朝野的艳美皇后、大金帝国、波斯女王,西夏的势力都将在他的手里诞生。本书与其他书不同的是,主人公的到来不是改变了历史,正是他的到来创造了历史应有的现状。

玄幻的魔道、香艳的江湖、心机狡诈可以驾御美人的小童、奇幻的星象学,注定这是一段不平凡的旅程。这部书是自己的第一部网络作品,也是自己的呕心之作,前面作了充分的铺垫。伏笔丛生,情节跌宕起伏,香艳之处更是细腻入微、华丽消魂,让你品之不够。请大家耐心读下去,相信您会喜欢上本书的。

◆◆◆第一章梨花迎雪十国五代江山碎,黎庶飘摇泪。

一条杆棒等身齐,平定南疆更有凤来仪。

斧声烛影凝风雪,疑案何人解?

太宗无义怎堪征,但看驴车滚滚汴梁城!

黄巢起义后,唐朝名存实亡,形成了藩镇割据局面,历史的车轮碾入了五代十国的战乱年代,风雨飘摇的中原大地黎民饱受战火之苦。幸有一代英主赵匡胤凭借一条盘龙金棍得将士们拥戴,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威加四海。

他在位的十七年间,先定周境,继平荆湖,再灭后蜀,攻取南汉,迫降南唐,又使吴越入朝归顺,平定了大半个中国。并在迫降南唐后将绝世美人小周后也带到了汴梁城,可惜的是这位纵横捭阖、睥睨一世的马上皇帝不到五十岁就在“斧声烛影”中稀里糊涂驾鹤西去了。

强幸小周后,荒yin骄纵的宋太宗赵光义能担得起一统江山的重任吗?宋辽高梁河一战宋军全军覆没,赵光义乘了一辆驴车孤身逃回开封,将周世宗、宋太祖两代精挑细选、千锤百炼、强劲如虎的十万精锐部队撇在了契丹人的铁蹄之下。这样的人怎能继承太祖的遗志?

但是,不管怎么说,一代英主在“烛影斧声”中突然死去,留下了千古疑案任人评说,也给古老的汴梁城增添了几多神mì



汴梁京城周阔七十余里,由外城、内城、皇城三座城池组成,人口百余万,是一座气势雄伟,规模宏大,富丽辉煌的都城。为北宋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和贸易集散地。

距城郭近百里处有一座高耸孤屹的山峰,陡如斧削,笔直入云,故名为绝壁峰,绝壁峰脚下平川沃土,梨树环漫,春季花如繁锦,香飘万里,此处就是刺绣之乡梨花村。

正值寒冬季节,一抹残阳即将垂入地平线,晴朗如洗的天空,突然涌来团团浮云,梨花村迅速笼罩在黑暗之中,村内青灯燃起,红晕相连,将腊月的山川点上一片冉冉生机,就在人们忙于生火、闭门入暖之际,平静的村庄有人惊呼起来:

“快看,下雪了,好大的雪啊,”随着这声闻耳如磬的喊声,人们纷纷打开刚刚掩蔽的柴扉向外望去。

果然,已近黄昏的莽莽苍穹,朦胧叠嶂,飒飒西风吹卷着漫天飞雪,如鹅毛般铺天卷地而来,搓绵扯絮、遮天迷地,顷刻间白雪皑皑的北国风光已尽入眼帘……

梨花村是一个小村落,住着百户左右的人家,因为这里一到三月份就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绚丽景象,故名为梨花村。

梨花村虽然不大,但在汴京一带却是大大的有名,因为此地盛产刺绣,更因为此地有两个与众不能的人物,这两个人是一对夫妇,并且是表兄妹,自幼在梨花村长大。

丈夫笑九天、妻子寒如玉,两人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随着年龄增大,感情日益深厚,到了婚嫁年龄更是情意绵绵,一日不见,恍如隔月,于是二人背着双方父母私定了终身。

寒如玉的父亲一心想攀龙附凤,执意要为女儿找一个官宦人家,托媒人四处走动,为此还花去不少银两。

待婚期落定,他们便将此事告sù

了女儿,没想到遭到女儿的强烈反对,公开跟老两口摊牌,并且信誓旦旦的表示非笑九天不嫁。

老两口无奈,因为婚事已定,为防意wài

,待婚期临近便将女儿锁于房中。

令人没想到的是:在迎娶的前一天,寒如玉在笑九天的帮zhù

下砸破后窗逃了出来,自此便杳无音讯,不知dào

去了什么地方。

双方的父母因此受到村里人的嘲讽,还赔了那官宦人家不少银子,四下寻找二人未果,几年后抑郁而终,相继辞世。

当人们逐渐忘却这件事的时候,笑九天、寒如玉却又突然回到了这个小小的村落,而且衣着华丽,出手阔绰,村里人无论熟与不熟皆备了一份厚礼送去,并且大摆筵席,连续三天宴请宾朋。

这小小的村庄哪见过这等场面,不但旧事没人再提起,而且对二人愈发恭敬。

开封可称是当时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富贾云集,贸易频繁,犹以刺绣更为兴旺,所以周边的居民多以刺绣为生,再将所刺之物卖给大客商将之输出到西疆、漠北乃至全国各地。

梨花村自然也不例外,笑九天夫妇本就擅长刺绣,此番回来后,所刺之物更是出神入化、栩栩如生。

这刺绣之技除了心灵手巧之外,还得用力恰到好处,笑九天夫妻二人所刺之物就在于力道的掌握和整体构图上,但二人并不以此为生,而是作为闲暇时的一种消遣,偶尔也会将所刺之物送人。

村民一见他俩所刺之物,皆惊诧不已、视为珍品,有好利之人,便偷偷拿到城里去卖,想不到所售价钱之高、令人乍舌,他们劳碌半生所得之钱财亦不能与此一次相比。

于是他们回来后,便又央着笑九天夫妇再送些给他们,笑九天夫妇来者不拒,很少让他们失望,总客气的应酬着。梨花村也因此村舍翻新、声名鹊起。

不到一年,汴京附近的人都知dào

梨花村有个“神针”,有不少商贾见有利可图,便专程到梨花村去拜访他们夫妇,以高价来求得他们的刺绣。

起先他夫妇还不太怎么在意,后来听人说他们竟被称为“神针”,便立即面色大变,好说歹说,也不让别人再在外面叫起他们这个名字。

但人间的事,每每都是那么奇怪,你越不想出名,反而更加出名,你越想出名,却永远不会出名,人们虽然答yīng

了笑九天夫妇,不再叫他们,私下却仍称呼着“神针”这个名字。

为此笑九天夫妇经常紧皱着双眉,每每夜深人静就会谈论起他们背后一些别人所不知dào

的秘密……

第002章 梨花迎雪(2)

昔日笑九天、寒如玉二人离开梨花村后,东飘西泊,却无意中得到一位久已洗手奇人的垂青,传得一身绝技。

笑九天夫妇,因受冷眼太多,不免对世人存了偏激之见,艺成后,挟技行走江湖,以抢劫官府富商为乐,也常接济周边受苦受难的百姓,遇不平之事亦经常出手相助。

因二人惯使一对银针、常杀人于无形,不数年,“神针双飞”之名即传遍江湖,武林中俱知有男女两个独行巨盗,不但武功高强,亦正亦邪,而且手段毒辣,手下少有活口。

一日两人行过一林间幽径,突然传来女子的啼哭声,两人寻声觅迹,来至林中一片开阔之处,见一男子俯地不动,身下流出汩汩鲜血,身侧不远一妇人,身着一件翠布花袄,一件水红的纱裙,头挽发髻,蓬若墨云,鬓角发钗散乱,珠泪盈腮,但仍掩不住那白嫩透红,光滑如玉的姣美容颜,丰腴凸透的迷人曲线蜷伏于地,束身的衣带条条破裂,露出的似雪肌肤、隐隐shuangfeng,更让男人垂涎三尺。

美妇身前矗立一青年男子,五官倒也端正,却面呈黄瘦之态,手中一柄长剑正指着妇人的胸部,时不时划下一剑,妇人虽极力掩饰,那对雪白峰丘却已遮掩不住,无奈之下苦苦的哀求着: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我夫君已亡,就让我保留清白之身把他殓了吧,我……。”话未完又匍匐在身畔男子身上哭泣起来。

青年男子“嘿嘿”yin笑着:“小娘子,你今儿个就归我了,好好伺候我,还能把你男人好好安葬,不然就等着暴尸荒野吧。”说完又是一剑,妇人胸间shuangfeng几欲全露,青年男子yin心大炽,已自把持不住,弃掉宝剑便待上前……

寒如玉见此情形早已气的美目喷火,大喊一声:“畜生,住手!”

这一声宛如晴空霹雳,本以为此处偏僻无人的黄瘦男子做贼心虚,骇得连连后退,顺手又拣起地上长剑,长剑在手半举于胸前,转头一看是两个貌不惊人的俊秀男女,不觉胆气又壮了起来。

“你们两个活得不耐烦了,敢管大爷的闲事,识相的快点滚开,不然让你们落得和他同样的下场。”说着话他面带不屑神色,扬剑指了指妇人身侧的男尸。

“好你个yin徒,光天化日就敢仗剑行凶,看我不撕烂了你。”

笑九天夫妇本就杀人无数,今日见这场面更加怒不可遏,寒如玉话音未落,手中宝剑已当胸刺到。

黄瘦男子自以为武功了得更没把二人放在眼里,横剑外拨挡开长剑,一个凤凰三点头,剑带破空之声反攻过来。

笑九天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此人功力如此了得,长剑已能御空有声,知dào

如玉非此人敌手,大喝一声:“贼子看剑。”也跟着加入了战团。

转眼斗了近百招,黄瘦青年剑术精妙,夫妇二人已渐渐被他剑光所笼,堪堪不敌,再打下去真要如地上男子一般模样了,那妇人边俯身哭泣,时不时又转过头来用乞盼的眼神看着恶斗中的三人,她当然不知dào

此时笑九天夫妇已险象环生,她只期盼二人能杀得了黄瘦男子为夫君报仇。

夫妇二人久经战阵,已知再不出绝技恐难全身而退了,两人相互对望一眼,双双拼劲全力反攻过去,剑光陡盛,黄瘦男子虽然武功高强,也被迫得后退一步,他本以为夫妇二人会继xù

反扑,却见二人身子突然双双向斜后翻出,三人的位置恰成了品字形。

黄瘦男子已知二人非自己敌手,只道二人要分散逃跑,杀机顿起,腾身向寒如玉追了过来,身形刚起,却见六七点寒星映着日光泛出银辉向自己罩了过来,惊急之下,忙屏气直坠,身体向后如弓弯起,脚尖上挑,手中长剑困兽般挥向一侧的银光。

他希望有奇迹发生,希望自己能躲过这一劫,他已知dào

这夫妇二人是谁了,要是早些知dào

他也不会如此大意。

几点寒光贴着他的头皮、衣襟飞了过去,一根银针似乎还穿透了束发,一根银针如破晓晨露在他眉间留下了丝丝凉意,他觉的有点疼,又觉得这疼痛正深入脑髓,他想直起腰身挥剑进攻,可是手上无力……

“当啷”一声长剑落地,未能直起的身躯平平落下,砸在地上发出“砰”然响声,他圆睁的双眸渗出丝丝血丝,他不甘心:自己恶名昭著,报应真的这么快就来了?

“你……你们敢……敢杀大漠七……”

愤然指向夫妇二人的食指无力再撑,右臂缓缓垂下,一颗黄瘦的头颅正没于男子胸口流出的几近干凝的血泊之中,双目欲呲,犹自满是疑惑。

刚才尚在哀啼的妇人此时如疯了一般爬起,长指挥动,在他脸上留下了斑斑的血槽,可她仍不解气,站起身来边哭边在他身上乱踢,乱踹,竟然连裸露的肌肤都忘了。

笑九天夫妇二人却并没有象往常般胜利的喜悦,他们知dào

黄瘦青年后半句是什么,武林中人以“大漠七……”为前缀的名号只有一个,那就是“大漠七鹰”。

武林中人皆传一首民谣享誉宇内:大漠有七鹰,孤岛一飞鸿,秦川五毒煞,玄女戏疯僧。他们夫妇二人更是耳熟能详,却不知这被自己杀死的青年人和大漠七鹰有什么关系。

笑九天上前拣起黄瘦青年的长剑,拾起抛落在一侧的剑鞘,“苍琅琅~”剑归入鞘,发出龙吟之声。笑九天一惊,听声辨物就可知这是一把宝刃,他目光凝视着剑身,鲨鱼皮的剑鞘,已显的陈古,顶端金丝环绕。他目光扫过剑柄,面色立kè

变的死灰般难看,口中喃喃道:“刁鹏!”

寒如玉上前接过夫君手上长剑,便也看到了镂刻在紫木色剑柄上的二个字“刁鹏”。翻过剑身,隐约见剑柄另一侧也刻有字迹,细看之下乃是“魔剑拔兮,腥风血雨”八个篆字,却不知何意。

寒如玉凛然道:“莫不然他就是大漠七鹰老大刁鹏的公子刁邛?”

“一定是他,刁鹏平生只有一子,不然他手中也不会握有刁鹏‘擎沙剑’。”

“那我们怎么办?”

“销尸,灭迹!”笑九天一字一顿,言语沉重之极。

二人将刁邛的尸体拖至树林深处,深深掩埋。

寒如玉看着手中“擎沙剑”爱不释手,擎沙剑乃南北朝时期梁国铸剑大师陶弘景所铸,本是陶弘景为梁王所铸十三把名剑之一,此剑一旦经内力绝高之人使出,将内家真力贯于剑身,可削金断玉。

后来梁被陈所灭,这把剑便流落到民间,二百年前为当世魔头“清魂冢”所得,凭此剑为乱天下,后被武林之尊“凄风叟”所败,清魂冢自此不知去向,这把名剑不知怎么又辗转到了大漠七鹰刁鹏手里。

笑九天凝视了这把古剑片刻,幽幽道:“如玉,此剑留不得,我们不能给刁鹏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找到我们,先把它藏起来吧。”

寒如玉依依不舍的将宝剑埋藏于一隐秘之地,担心以后找不到,又作了记号。

做完这一切,二人返回原地,又给了妇人一些银两,嘱咐她夫仇既已得报不要再将此事声张出去。

※※※※※※※※※※※※※※※※※※※※※笑九天夫妇刚刚离开,一个褴褛的身影便闪现在林中,他望了望四下无人,径直走到“擎沙剑”埋藏之处,将古剑挖了出来,擎在手里掂了几下,转身迅速离去……

虽然笑九天夫妇二人将后事处理的仔细异常,但仍然心有余悸,烦闷不已,想那大漠七鹰何等人物,此事日后难免不被查出,大漠七鹰若知dào

儿子惨死在自己手上必然来寻仇,而自己夫妇万万不是他们的对手。

二人经过一番商量便决定退隐江湖,以掩人耳目,思来想去还是回归故里比较稳妥,毕竟故乡情重,村里的人也比较熟悉,不会因为生人入驻而传得沸沸扬扬。

于是二人又做了几桩大买卖便隐居到了梨花村,当“神针”的名头愈来愈被外人所熟悉,夫妇二人担心仇家找上门来,岂能不忧。

偏偏此时如玉又怀了身孕,不久即将临产,笑九天思虑再三还是决定继xù

住下来,待孩子出世再做打算。

时值寒冬腊月,梨枝别错、西风飒飒,白天尚艳阳高照的天气,到了傍晚却风云突变,浓云象是突然间布满天空,弹指间就是瑞雪缤纷。

就在此时,如玉小腹疼痛难忍,看样子是要临盆了,笑九天忙差人请来村里的接生婆王妈妈帮如玉接生。

听着如玉痛苦、撕心裂肺的喊声,笑九天放心不下,本欲进入内室观看,却被王妈妈拦住道:“孩子即将降生并无大碍,男人此时不宜进入内室,否则会有不祥的事情发生!”

无奈之下,笑九天只得在外堂等候,不安的踱着脚步,听到外面有人呼喊下雪的声音,也自推开房门向外观看。

此时外面已是入眼皆白、银妆素裹,雪越来越厚,皑皑白雪压在老梨树的虬枝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似是不堪重负。

笑九天惦记如玉安危,本无心观看,方欲返回房内,却又听得有村民喊道:“哎呀,快看呀,梨树居然开花了!”

闻听此言、笑九天也吃了一惊,须知,此时正是腊月天气,穿着厚厚的冬装尚觉寒意袭人,而且外面正飘着大雪,梨树怎么会开花?

好奇之下他便又折回脚步,凝神向梨树望去,不看则已,这一看,笑九天也不由得楞在当地。

但见那满树梨花、正透过重重积雪向外绽放,一瓣,两瓣,越来越多的洁白更胜雪的花蕊弹开积雪,迎着西风傲然而开。已经开放的梨花正迎风飞舞,尚有未完全开放的正向外吐着娇蕊,刹那间院内芳香四溢,沁人心腑。

这等奇景,笑九天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正惊愕地看着满树梨花,痴痴的站在院内发愣,内室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声音缭绕,经久不绝,似含有无限的怨气。此正是:

春花傲向六出开,素裹戎妆比雪白。将相王侯谗佞主,何言天道射扉柴!

第003章 梨花迎雪(3)

听到孩子的哭声,笑九天无心再欣赏梨花迎雪开放的奇景,三步并做两步返回外堂,焦急的向内室张外。

须臾,听得王妈妈喊道:“大官人、生了,是个男孩,恭喜大官人、恭喜夫人!”

笑九天急忙推开房门,王妈妈已经将孩子包裹完毕,抱了过来道:“大官人真是好福气,你看这孩子眉清目秀,多有灵气啊!”

笑九天见孩子无恙,便走到床前看望自己的爱妻,寒如玉由于疲劳过度,看了笑九天一眼,又微笑着看了看孩子,便沉沉睡去……

笑九天又仔细的端详着孩子,这孩子只啼了一声,便不再啼哭,只是窄小的眉头却紧促在一起,樱红的小嘴轻轻的抽泣着,眉宇间似有成人之风。

对于这些笑九天也并未在意,好在母子平安,笑九天自然万分高兴,当即重赏了王妈妈,又请了一位生育过,干净整洁的少妇来照顾寒如玉母子。

竖日清晨,笑九天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早早来到院里,准bèi

尽兴的欣赏下梨花傲雪奇景。

当他兴致勃勃的走到院中,却不免又吃惊非小,但见那昨日满树梨花已然凋落,铺满了白雪层积的院落,偶有轻风吹过,便随着那风起伏飞扬,缠绵跌宕、舞姿翩翩。虽美不胜收,却不免让人心生怜悯。

笑九天亦不免有些惆怅,手里捧着娇嫩的花蕊,他仿佛看到一位风华绝代的美人儿韶华渐逝、红颜渐远,让人心生无限感慨,倍感萧索,欣赏了一阵,越感凄凉,便又返回房内,准bèi

再看看孩子和如玉。

今天如玉已早早醒来,眉宇间虽有疲劳之态,却仍按耐不住喜悦之情,见笑九天进来,便张罗着要给孩子喂养母ru。

说来也怪,这孩子却仍是眉头紧锁,亦不啼哭,也不进食,笑九天夫妇只道孩子刚刚降生,尚不饥饿,也没放在心上。

转眼过了三天,这孩子仍然滴水未进,小脸愈见消瘦,这夫妻二人可慌了手脚,忙差人去请郎中。梨花村在开封近郊,名医自然不少,可来人看过孩子之后皆束手无策。

到了第四天这婴儿仍然如此,看着孩子日渐消瘦的小脸,寒如玉竟自抽泣起来,笑九天来回踱着步,亦是唉声叹气、一筹莫展。

两人正束手无策,倍感绝望,忽听得门外有人高声吟道:“大道无声落,琼花天下成,江山千里素,一瑞万家红……”

声音高昂激荡,经久不绝,笑九天闻言,眼前一亮,暗忖道:“这声音由门外传来却似在耳边响起,浑厚、清亮,含着一股庄严、圣洁的力量,发声之人必定内功深厚,颇解禅意,而这大手笔、万物纳入眼中的诗赋更非常人所能吟颂。”

想到这里,笑九天径直来到门外,只见门前矗立一道士。这道人竹簪别髻,须发皆白,宽额窄脸,面色红润宛如孩童,两条长长的寿眉无风自动。鼻如悬胆,目似明星,半睁半闭,一身灰布道袍,怀抱拂尘,颌下似雪白须飘飘洒洒,一幅仙风道骨模样。

笑九天忙深施一礼:“不知仙长因何在小生门前吟颂,还望仙长指教一二!”

这道士对他的话恍若未闻,兀自道:“公子门庭是否新添一男婴?”

笑九天闻言道:“仙长所言非虚,只是……”

那老道拂尘一摆打断了他的话道:“此事我已知晓,快带我进去看看。”

笑九天忙引着道士来到厅堂落座,又吩咐ru母将孩子抱出来。

待孩子来到外堂,道士看着孩子凝视半晌道:“此子生来幽怨,而又不得舒怀,故不肯进食,公子可否让我与令郎独处片刻?”

笑九天见道士并无恶意,便吩咐ru母退去,自己也向道士深施一礼,径自退到了门外。

第004章 倾城绝恋(1)

笑九天退到了房门外,道士见房内无人,便又把目光落在婴儿身上,而那婴儿竟也用幽怨的小眼睛盯着老道,只是眉宇间仍然紧锁不展。

凝望了一盏茶的功夫,那道士打个稽首,神情庄重地道:“我虽不知你这娃娃来自何处,但却知dào

你是为情而断、为情而来,是也不是?”

那孩子闻听此言竟把眉头舒展开来,小嘴轻轻蠕动似是有话要说……

※※※※※※※※※※※※※※※※※※※※※公元1997年6月,北京某高等学府新的一届毕业生即将离校,奔赴各自新的工作岗位,而刘子风、张小玲、薛风仪就是这批学子中的一员。

那刘子风,身材修长、浓眉大眼、脸庞白皙,看似一副书生模样,为人却是极为倔强,尤不喜攀附权贵,尤其另女孩子动心的是他眉宇间时不时透出的淡淡的忧愁和冷竣的气质。

他和所有的男孩子一样,会粗心,会丢三落四,平时酷爱踢足球,是校足球队主力前锋,一有闲暇时间就会活跃在绿荫场上。

每每这时场边就会有一个清丽的身影,坐在看台上,双手托着下巴凝神观望,看着他的表现时而喜时而忧,似总也看不够。此女身材虽好,但俊俏的脸上却零星的点缀着几颗青春痘,使人看了,难免有些许的不自然。

她就是张小玲,一个平凡、细心的女孩,她爱做梦、爱幻想、爱看男生踢足球。

张小玲虽然看刘子风踢球,但从来不和他说话,因为她知dào

刘子风不会喜欢自己,自己又何必自寻烦恼呢,只默默地看着他,她已经心满yì

足了。

等刘子风回到场下,偶尔他身边会多出一个女孩给他拿来矿泉水,刘子风边喝水,边对女孩抱怨:“你以后别给我买水了,我自己会准bèi

的,拜托了好不。”

那女孩亦经常会生出刁蛮之态,冲着刘子风大吼:“拜托、拜托,又是拜托,你以为我愿意Lang费那闲工夫给你送水啊,本姑娘才懒的理你,谁稀罕你似的!”

说完投下一瞥幽怨的眼神,一阵风似的离去。

她就是薛风仪,一个富家千斤,平时就爱耍些小姐脾气,跟同班的姐妹们多半关系也很疏远,但因为她出手阔绰,对钱不怎么计较,也经常会有几个女孩围在她身边,听她呼喝,在她发脾气时成为她出气的对象。

刘子风和张小玲只能算是最普通的朋友,见面仅仅点个头的朋友,但点头以后,她就会心跳,就会脸红。怎么了?她在心里问自己,我……喜欢他吗?她摇摇头,不承认自己的感情。她小心地封闭着自己的感情,小心地注视着自己的心里的王子。而他,丝毫也没有注意到平凡的她。

毕业之前,同班同学聚在一起吃了顿散伙饭,大家都像疯了一样;拼命地喝酒,拼命地唱歌。毕业有那么多的快乐,也有那么多的麻烦。

因为刘子风家境一般,毕业后的去向很是个问题,他忧郁的眼神让他不胜酒力。虽然如此,他不停的和朋友们喝酒,谈论着,漫骂着哪个同学因为父亲是高官或富贾早就内定了一份另人羡慕的工作,谈论着一别之后何时才能再见?他眷恋大学快乐的时光,眷恋那让他纵横驰骋的绿荫场,眷恋那些平时没事就在一起鬼混的好朋友。

坐在一旁的薛风仪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突然跳起来冲着刘子风吼道:“别喝了,你看你都喝成什么样了,再喝回你自己家喝去!”

其实她是好心,担心他喝多了伤身子,但因为她一贯的大小姐脾气,好话却不得好说。本来是劝慰的话到她嘴里却变成了责骂。

刘子风知dào

这个女孩喜欢自己,但是他不喜欢她那专横跋扈的表情,立即回应一句:“我愿喝多少喝多少你管得着吗?不要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可以随便管别人。”

薛风仪习惯了颐指气使,刘子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下不来台,她恼羞成怒,“啪”的一声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扔下一句:“你喝,喝死也没人管你。”

然后又像一阵风似的扬长而去。

而这时正有一个人,坐在一个角落,幽幽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看着刘子风和薛风仪吵架,看着他又和朋友们喝的酩酊大罪。

她,轻轻的为自己斟满了一杯酒,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她走向了他:“祝你前途无量!”

第一次和他这么近距离说话,她有点紧张,说的有点急促,声音小的连她自己几乎都听不到,她的心一直在跳。他可能根本没有看清眼前的她,端起酒杯就喝,酒精让他的眼睛朦胧了,醉意中他一把抱住了她道:“也祝……祝你前途无量!”

她眼泪倾泄而出,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动,尽情的享shòu

着这片刻的拥bào

,享shòu

着这错误的拥bào

。此时她终于明白,自己对他的在意,对他的眷恋,就是爱!

第006章 倾城绝恋(3)

张小玲病了,老是头痛,有一次她晕倒了,去医院检查后才知dào

,自己得了脑瘤。万分之一的治愈可能。

她在医院里,但她依然没忘自己的任务,每天,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他的手机。听着那边的他模模糊糊的回答,她就安心了。她认真完成自己的任务,她也知dào

,这样的日子不多了。而他英俊、隽秀的身影,忧郁的眼神,一直是她最牵挂的东西。

她的病越来越重了,她开始昏迷,她离死亡越来越近。有一种强力的针剂可以把她从昏迷中唤醒,她请求医生,在每天的清晨,给她用这种药。

医生答yīng

了,对一个垂死的人,没有什么不能答yīng

。她依然打他的手机,用最快乐的声音,编制最可信的谎话。刘子风好粗心,他什么都没有发觉。

刘子风在IT界越做越好,人气渐旺,俨然成了中关村的知识英雄了。人们说他是个敬业守时的人,只有他的第一个老板知dào

,他爱迟到;只有他的同学知dào

,他是个懒鬼。他身边总是围绕着美丽的女孩,因为他分明是一个新贵,他会逢场作戏,但没有真心。

其实他自己还不知dào

,每天清晨的那个手机,已经让他习惯。尽管他早就不需yào

那个MORNINGCALL,但他没说,每天早上,他等着那个电话响起。他会问自己:“我爱她吗?会娶她吗?不,他摇摇头,她实在太平凡了,没有一丝的眩目,我不要……”

但他也知dào

,他习惯了她,他不能过没有她的日子。可能,比较平凡的女孩比较遵守信约,他这样安慰自己,可是,这样的手机联络并不能持续很久。因为,因为,因为她必须走了!

她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开始失约,开始没有MORNINGCALL。他有些奇怪,但并没有追问,女孩,该有自己的生活。他有时还偷偷地笑:“和男朋友云雨后就给另一个男人打电话当然不好。”

虽然这么想,但是他却总觉的哪不对劲,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侵袭着他,里面甚至包含着些酸酸的醋意。

她的状况更差了,她在死亡的边缘。她的即将来临的死亡成了联系同学的信息,大量的同学来医院看她。

他,终于也知dào

了这个消息,除了震惊他没有别的感觉。他默默的道:“不是好好的吗?不是经常打MORNINGCALL吗?尽管有时失约,但毕竟还是准时的呀。”

他认定她是急病,匆匆的买了一束黄玫瑰,赶往医院。他在心里认定她是他最好的朋友,黄玫瑰,代表友情。

他去开自己的车,手机又响了,是不是她?他真的已经习惯了她。不是,这是一个美丽的娇柔的小姐给他的信息:一颗心。

他打量着自己的摩托罗拉,这是一个可以传递图形的手机,两年来,他收到了无数的心、天使,但,没有收到她的。

他突然站住了,一个从不说爱的女孩,他很轻易的就想起了她的手机号码,那串每天都看一遍的数字。

“13905211314,”他念了一遍。

一种晕眩的感觉在他的头顶铺开,他明白:“她是统计和管理这些数字的,她可以为自己挑一个最适合的。”原来,每天,她都会说5211314。想清楚这些,他几乎站不住了,整个世界都转了起来。每天、每天、每天,在那个固定的时刻,她温柔的声音会在这里传到他的耳边:

“起床吧,别耽误了。”

“要不,你再睡会,我十分钟后叫你?”

“今天天冷,当心点。”

后来胆子大了,她也会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想没想我?”

不、不、不,他不能想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大的一个笨蛋;他觉得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失去她。对,不能失去,这种不能失去的感觉,这种害pà

失去的痛苦,原来就是爱,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自己可以编出最简洁的程序,可以黑掉世界上任何一个网站,但却看不透一个平凡的女孩,她真的平凡吗?不,不,我要她!

他没有办法自己开车了,他叫了TAXI,他要赶到她的身边去。对,带着爱去!在一家花店门口,他叫车停住。他扔下了黄玫瑰喊道“快,我要红玫瑰,999支!。”一个小店,哪有这么多,殷勤的小姐配了99支。

99支火红的、热烈的、带着清香的玫瑰终于随着他来到了病房。而她,在昏迷。几台机器在她身边,发出奇怪的声音,闪着奇怪的图象……

刘子风站在病房外,他和99朵玫瑰一起等,等待她的苏醒。

“她一定会活着,有我爱她,她会活着!”

他轻声的呼唤:“玲,我在等你!你一定要坚持住!”

她终于苏醒过来了。他冲了进来,还有,99朵玫瑰。

他趴在了她的耳边,就像每天早上她叫他一样,让自己的声音轻轻的传入她的耳朵:“我爱你!”她已经完全变了样子。

任何人都知dào

,平凡是对一个不好kàn

的女孩比较客气的评价,是的,她不是漂亮的女孩。而病中的她,更不好kàn

了。可对他来说,他需yào

什么呢?他不需yào

漂亮的女孩,他只要一个全心爱他的头脑,他爱她!

脑瘤一直在压迫视神经,她实jì

上已经看不见什么了。他抓住了她的手,温柔的说:“我现在没有钻戒,但我真诚地向你求婚,相信我!我只有99朵玫瑰,你是一个不平凡的女孩,你会喜欢玫瑰吗?我怕你不喜欢他们。”

在他眼里,她是那么与众不同,她会喜欢俗气的玫瑰吗?他不知dào

自己该说什么。这不是怜悯不是同情,他知dào

自己醒悟的太晚了,他知dào

其实自己早就爱上了她。

她小小的,柔软的,冰凉的手被握在了他宽大的温暖的手中。“傻瓜,哪个女孩不喜欢玫瑰?”她颤抖着,说了一句。他把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喃喃的说:“我们结婚时,要999朵玫瑰,不9999朵……”她微笑着,又是昏迷。

几天来,刘子风一直陪在医院,他拒听了一切来电,他的手机只等着一个号码:13905211314。

而她有时清醒,有时沉睡,而清醒时她就说:“真抱歉,我没有一直守约。”他就握住她的小小的手说:“没关系,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会一直等着你!”

“这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她有气无力的回应。

他双手捧着她的小手,深情的道:“有你,我才幸福!”

她含着泪光的眼睛又一次闭合,这次是长时间的昏迷。

医生告sù

刘子风:“这将是她最后的时光了。”

他不信这是最后的时光,他要把她唤回,他要她守约,他要她一辈子叫他起床。

刘子风天天守在张小玲床前,医生告sù

他:“他不会醒过来了,准bèi

后事吧。”

刘子风不相信,他附在她耳边,轻声地,千万遍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呼唤她醒来,他唱她最喜欢听的歌曲《我的未来不是梦》:

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阳下低头,……

你是不是像我整天忙着追求,追求一种意想不到的温柔。

你是不是像我曾经茫然失措,一次一次徘徊在十字街头。

因为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我从来没有忘记我,对自己的承诺,对爱的执著——……

我的未来不是梦,我认真的过每一分钟。

我的未来不是梦,我的心跟着希望在动。

跟着希望在动!

……

一遍又一遍,而泪水也一次又一次滴满她苍白的脸庞。

对自己的承诺,对爱的执著。在这个平凡的女孩身上得到了完美的演绎,只是天公不作美,将她的执著和承诺击得粉碎。

她还会醒来吗?还能再见到她梦中的王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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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 倾城绝恋(4)

他又坐在她的床前,象往常一样呼唤她:“玲,我爱你,你一定要醒,你一定会醒过来的。”晶莹的泪水滴在她美丽的睫毛上,滴在她唇齿间,滴在她空灵的心上……

“风……,真的是你吗?”张小玲发出微弱的声音,尚未睁开的双眼沁满泪水。

刘子风欣喜若狂,泪光荧荧,哽咽道:“是我,真的是我,你终于醒过来了!”

她睁开泪眼,半开玩笑的轻声道:“我本来要走,听到你的呼唤,又不忍心了。”

两个泪人依偎在一起,没有更多的语言,只有心灵的碰撞,爱的传递。

奇迹真的发生了,一个月后,医生诊断:脑瘤明显减小。两个月后,医生告sù

刘子风:“这真是一个奇迹,前所未有的奇迹,她居然从死神手里逃生,而且现在已经可以出院了,不过要注意休息。”

听到这个消息两人拥bào

在一起。刘子风象个孩子一样欢呼,雀跃,张小玲笑吟吟地看着她,脸上洋溢着幸福。

刘子风和张小玲相恋了,是刘子风把张小玲的生命从病魔手中夺了回来。这个消息在朋友圈里传播开来,也传到薛风仪耳朵里。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爱上她?他应该爱我的。”

她潸然泪下,但她不死心,仍然经常去找刘子风,这期间难免会碰到张小玲。而她惊讶的发xiàn

:张小玲脸上的青春痘在逐渐消失,到后来居然完全不见了。

没有了青春痘的张小玲脸如凝脂一般,越发光彩照人,这让向来以美貌自负的薛风仪有几分自惭形愧的感觉。

“难道这是天意,他救了她,她为他而开放?他们才是天生的一对?”

薛风仪喃喃自语,但她就是不甘心。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预言中的1999年8月18日太阳系十字连星再过几天就要到了。

刘子风和张小玲依偎在月光下,诉说着绵绵情话。两人不经意间就把话题转到了十字连星上。刘子风道:“我已经准bèi

好了天文望远镜,18日晚间,我们一起到楼顶看十字连星的奇观。”

张小玲幽幽的回了一句:“听说那天地球磁场会受到太阳风暴和行星引力干扰,会加强人在某方面的意志。”

刘子风半开玩笑道:“那更好啊,加强你爱我的意志,让你永远也离不开我!”

“那你呢?”

“我?当然也加强我爱你的意志,至死不渝,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傻瓜,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甜蜜无比。

“那好吧,18号下班后我来接你。”

他看着她美丽发亮的眼睛竟有些痴迷。

“你可不要迟到哦,来晚了看我不罚你。”

两人在略带寒意的月光下,相拥相偎,似有说不完的话,而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呢?

8月18日,清晨的天空万里无云,到了下午却黄云叠绕,空气中时不时吹来阵阵旋风,无线电信号几次被中断,但这异常的天象对于多数人来说只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丝毫影响不了什么。

下班后,刘子风并没有象以前那样在公司逗留,而是径直进了车库,开上自己的车直奔张小玲的单位而去,此刻他的心早已经飞到爱人身边,虽然只有两天没见,但他却恍如隔月。

张小玲的单位在刘子风停车方向的另外一侧,因为北京的交通向来拥堵,下班高峰期挑过车头到另一侧恐怕就要错过两人约定的时间。所以他没有挑头,他把车停了下来,准bèi

跨过人行道去找她。

刘子风远远的看见了在马路另一侧的张小玲,他向她招手,她也向他招手,于是张小玲准bèi

跨过人行道来找刘子风。

就在张小玲刚跨上人行道的刹那,一辆黑色的轿车逆向行驶、飞一般冲向了张小玲,她连喊一声都没来的及就被撞飞到马路边上,横飞出去一丈多远,片刻之间,马路上满是鲜血。

而那辆肇事车,稍迟疑了一下,便又疾驰而去。

这一切刘子风看在眼里,他的全身在颤抖,他傻了,木在了当地,他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等他反应过来,张小玲的身边已经远远的围了一圈人。

他疯了一般冲过去,拼命的挤开人群,他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她,整个身体都是血。昔日窈窕、妙曼的身姿已经因为外力撞击而变形,他俯下身来喊她:“玲儿、玲儿……”

可是张小玲已经永远听不到了,听不到他一生最爱的人的呼唤了。

他抱起她,向自己停车的地方冲去,他想送她去医院,他不想她死,可是还没跑多远,他似乎意识到一切都已经晚了,张小玲面如白纸,唇间血迹凝滞,身体已经变的冰凉。他凝视着她苍白的脸庞,欲哭无泪。

“我不会让别人分开我们,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

他声嘶力竭地喊着。

他步履凌乱地抱着她漫无目的地向前走,边走边喃喃自语:“玲儿你真的走了吗?你不要我了吗?你忘了我们的山盟海誓了吗?”

路边的行人看见他们,都远远的躲开,有的窃窃私语,有的打电话报警,而这一切他都看不见、也听不见,仍继xù

望前走,没有方向,没有终点。

不知什么时候他来到了一座湖边,这片湖泛着涟漪、闪烁着七彩的光芒,他是来过这里的,平时这片湖是碧绿的,而今天这座湖象人的生命一样反常,幽幽的七彩光芒泛着诡异,比往常更绚丽、更夺人魂魄。

只是这些他早已感觉不到,不知何时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阵悠扬、悲切的歌声:“千年等一回,我无悔啊……,是谁在耳边,说爱我永不变……”

他也跟着重复那些歌词,歌声嘶哑、悲切,断人心肠,不觉间已是满脸热泪,忽然间他仰天一阵凄厉长啸,低下头来痴痴地看着自己的爱人,喃喃道:“玲儿,我不会让你孤单的,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任何人也不能分开我们!”

说完,他踉跄着,抱着她纵身跳入了幽幽的湖水当中。

没有声响,没有痛苦,他觉的他正和自己的爱人坐着七彩祥云飞向天边,飞向没有痛苦的地方,他的思想也正渐渐的融入这茫茫的云海之中。

他恍惚的听见有人在喊他:“刘子风,我恨你——”

那么的熟悉,他好像还听到了有人落水的声音,只是这声音他觉得是那么的遥远,那么的朦胧。他的意识在渐渐消失,直到彻底消失在这茫茫的天际……

第008章 青梅竹马(1)

刘子风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发xiàn

自己居然在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里,蜂蝶花香的吊屏儿,桌上鉴柱镜架,香炉飘袅,疏帐曼垂,透过隐约的纱帐可以看到一个兰花锦被上鼓出的丰腴线条,一头青丝散落枕边。

“显然是个女人。”刘子风思忖道。

他费力地扭了扭头便看到了左边墙壁上挂着的一柄古剑,剑身上堆有灰尘,显是多日未曾有人动过。

“这还是一个练武人家,只是不知为什么多日未曾习武了,这是谁家呀?”

他收回目光,却觉一股肉Lang袭来挤压着自己的身体,柔软而富有弹性,阵阵女人香脂味直冲鼻端,他又努力侧过头来向挤压着自己的正起伏着的肉Lang看去……

“这是怎么回事,这分明是个女人啊,她怎么如此高大?”

他闭上眼睛,以自己理工科出身的思维将周边所见之物迅速的做了对比,进行了总结:不是这个女人高大,是自己太渺小了。

他终于明白自己正躺在一个丰韵女人的怀里,雪白的峰缘、脖颈刺激着他的双眸,晃的他睁不开眼睛,一股肉香夹杂着些许的汗渍味自两峰中间的浅沟内传来,他不觉一阵眩晕。

女人的胸部不断的起伏着,他也跟着上下浮动,如坐云端,又似卧于软絮之内,他不觉挣扎起来……

他想脱离这个女人,但是他没有丝毫力量,他想跳起来,却发xiàn

脚下无根,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怎么会这么小?怎么会成了一个婴儿?

“这是怎么回事?”他问自己,却没有答案。

就在他满腹疑云的时候,他听到女人喊:“大官人、生了,是个男孩,恭喜大官人、恭喜夫人。”

他猛然醒悟过来,“难道是传说中的投胎转世?不对啊,如果是投胎转世我怎么会记得以前的事情,对了,一定是穿越时空,一定是。”

他似有些明白,又似不明白,因为这一切没有人向他证实。

“哎!反正爱人已经死了,我一个人在这个不知dào

什么样子的国度,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想起张小玲的死,他又生怨恨:“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她就这么走了,这太不公平了,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夺走我的爱人?”

因为恨、因为思念,因为对红尘不再眷恋,他眉头紧促,几天不肯进食,直到这个道人对他说这些话:“我虽不知你这娃娃来自何处,但却知dào

你是为情而断、为情而来,是也不是?”

他明白了,自己却是穿越时空了,穿越小说中离奇、荒诞的故事居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听道人说这些话,似乎他对自己有所了解,所以刘子风试图和老道交流。

但是除了思想,其他的一切他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孩子,才出世仅仅几天而已,所以他只能看着老道,小嘴轻蠕。

道人继xù

说道:“看来我所料非虚,即来之、则安之,千古情缘,又岂是常人所能消受?”

老道背过身去,踱了几步,又道:“我有几句话送给你,你也不必再如此折磨自己,金风玉露一相逢自会胜却人间无数!”

说完道人转身向堂外而行,边走边吟道:“一世两为人,风雪煅梅魂。几许情缘债,江湖总留痕!”

刘子风思忖着道人的话:“江湖总留痕?难道我还有机会见到她?在江湖?会吗?风雪煅梅魂又是什么意思?”

一连串的疑问,在他的脑子里闪现,他似懂非懂,不过总算有了些许的希望,他想听道人多说些话,多了解些事情,却见那道人已走出房外。

笑九天见道人走了出来,忙迎过来道:“仙长,可有办法救我的犬子?”

道人一捋颌下几缕银白胜雪的胡须道:“令郎已无碍,只需调养几天就好,敢问令郎可有名字?”

笑九天听孩子无恙自是万分高兴,忙道:“犬子尚未取名,还请仙长赐教。”

老道闻言,略一思索,指着尚有层层积雪的梨枝道:“天道成落,致使梨花迎风雪而绽,自当以雪风为名,贫道告辞了。”

说完哈哈大笑,径自向外走去,身影渐行渐远。犹自从风中传来悠扬的歌声:“江湖腥风雨,傲梅定乾坤,一朝功成就,只做逍遥人……”

待笑九天追到门外,那道人早已没了踪影,无奈,笑九天忙返回房内。见自己儿子果如老道所言,眉目之间虽略有愁绪,但已不再紧锁,而且已能进食母ru。

笑九天高兴的喊道:“如玉,今日真是双喜临门!”

寒如玉闻言不解的道:“夫君所指何事?”

笑九天笑道:“夫人有所不知,我儿病情已愈,又得高人赐名,岂不是双喜临门吗?”

寒如玉亦是心中欢喜,忙道:“夫君快说,是何名?”

“笑雪风!”

说完又是得yì

的一笑。

“好名字,但愿我儿将来得成大志,成为欺风傲雪,文笔写乾坤的奇男子!”

刘子风听了夫妇二人的对话,也知dào

自己从今以后不叫刘子风了,在这个不知dào

是什么朝代的全新世界有了一个全新的名号:笑雪风。而且从寒如玉的口气来看还希望自己在文学方面能有所建树。

笑九天夫妇因对孩子太过喜爱,因常听村里老人说,一个孩子不好养,需yào

给孩子起个吉利点的名字,便琢磨着给孩子起个ru名。

这夫妇二人思来想去,觉的既然孩子多好,不如给笑雪风起个ru名就叫“笑三郎”吧,三代表多之意。自此村里人都知dào

笑家新得一男婴笑三郎,而且出生之时天现异象,梨花傲雪缤纷。

上了年纪的老人都说,梨花迎雪千年不遇,必有贵人出世。笑九天夫妇闻听也只是付之一笑,习武之人对这些民间的传说倒也不怎么在意。

第009章 青梅竹马(2)

时光飞快,转眼几年过去,又是年关将至,昨夜刚刚下过一场大雪,笑三郎正穿着一件锦缎蓝色小袄站在院中望着梨枝上的片片积雪出神。

此时的笑雪风已经六岁了,生的齿白唇红,面如暇玉,语似盈珠,只是有些话夫妇二人也听不懂,夫妇二人只道孩子初学人语偶出怪句也是常情,并不深究。

孩子每日的进步、变化,夫妇二人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更与众不同的是,笑三郎三岁能言,时至五岁,已能出口成章。

只是三郎不喜多言,而每每发言所说之词,所言之事更是胜人一筹,以至于每每有重yào

之事,夫妇二人都会把笑三郎叫到身边,听询他的意见。

唯一让夫妇二人难以释然的是三郎眉宇间似总有淡淡的忧伤,时隔多年仍然如此,夫妇二人虽有意加以引导,无奈这孩子天生倔强,性格迥然,特立独行。既然难以改变也只好由着他。

每到冬天下过雪之后,笑三郎总要来看梨树,而且在他观看梨枝之时最不愿别人打扰,否则就会几天吃不下饭去,几年来似乎已成了习惯。笑九天夫妇见怪不怪,也就随着他去,只要孩子快乐,不至于几天饭食不尽,作为父母就是最大的幸事了。

三郎望着树枝上残存的积雪映着阳光泛出彩色的光辉,每每看得出神,仿佛又看到了那片绚丽七彩的湖光,张小玲就站在湖面上向他微笑一般,可是一阵风吹过,那残存的积雪便簌簌而落,晶莹美丽的色彩也不复存zài



他怅然若失,他已听父母说过,自己出生之时天降异象,梨花迎雪而开,是以每到下雪之时便来观望,可是多年来,梨花在冬季再未开放过,他不知dào

张小玲是否和他一样来到了宋朝,道士跟他说的几句话虽然给了他些许的希望,可他不是个迷信的人,但由于心存念想,所以也只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将信将疑。

他正在梨树前胡思乱想,忽然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这声音太小,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过了片刻,敲门声又啪啪响起,虽然声音还是很小,但他却听清楚了,忙跑过去开门。

大门打开,他却吃惊非小,见门前俏生生的站个小丫头,正作势准bèi

再次敲门,稚嫩未消的清秀小脸冻的通红,发丝散乱,可还是有几尾小辫垂到胸前,更令人称奇的是,这孩子的每个辫梢上都缀着一个小铃铛。

在这女孩的身后雪地上躺着一个中年汉子,身上血迹斑斑,头戴一顶羊皮雪帽,满脸的胡子茬偎在雪地上,无丝毫动静,似是已经昏死过去。

见笑三郎吃惊的望着自己,女孩似有些害羞,几经犹豫还是轻启小嘴道:“小哥哥,我叔叔受了重伤,我们已多日未吃东西了,你能帮帮我们吗?”

“快,快进来!”

笑三郎伸手将女孩拉进门内,转身喊道:“爹!快来,有人受伤了。”他虽是心智成熟,却身小力单,忙喊笑九天来帮忙。

笑九天夫妇听到儿子喊声,忙奔到门前,笑九天上前试了试中年汉子的鼻息,尚有呼吸,忙将他搀进院子,找了处空房间,安顿在床上,又着人煮了些粥饭,去请郎中来给大汉医治。

大汉喝了粥饭,呼吸渐渐有力,苏醒过来,见到眼前的情景,知dào

定是人家救了自己,便欲下床跪拜,笑九天忙将他按住道:“兄台受了重伤,不宜乱动,快快躺下。”

大汉感动地望了笑九天一眼,这才又躺了下来。

须臾,郎中赶来,见这大汉浑身上下足有几十处大大小小的刀伤,他能坚持到此也真是奇迹了,忙为他退去羊皮藩袄,敷上止血的药物,包扎好伤口。

一切就绪,郎中向笑九天道:“他的伤势很重,需好生调养!”

“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倒不会,我给他开几副药,他受的都是外伤,并不致命,半月之后自会痊愈!”

郎中开完药方便自离去,笑九天又着人为女孩准bèi

饭菜,给她准bèi

住处,正在张罗,却听门外又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大汉面露惊慌之色,女孩吓得躲到了笑三郎身后,三郎将她拥在怀内安慰道:“小妹妹你不要怕,有什么事我会保护你的。”

他人虽小,说话的语气却斩钉截铁,无形中给人一种信任的力量,女孩面色缓和下来,却兀自偎在他怀里不肯离开。只往他怀中偎的更紧,笑雪风只觉自己怀中所拥、所保护之人就是张小玲,可是低头看时却分明是个孩子,不觉怅然所失。

笑九天看看爱子,又望望床上的大汉,似有所悟,开口道:“兄台莫要慌张,一切我自会安排,你好生休息就是!”

说完自行来到门外,见门前站立了四名气势汹汹的汉子,一身打扮和先前受伤的汉子一般无二,不同的是每个人手中拎着一把雪亮的马刀,几匹战马在几人身后打着响鼻,口中喷吐着白气,想是赶路甚急之故。

为首之人见笑九天出来,拱手道:“在下张北,这几位都是我的家丁,我手下的一位家丁偷了我庄中珍贵之物,连日带着女儿奔逃出来,我等几人一路追赶却在此处失了踪影,我随着足印追踪到此,如那家丁到了庄上,还请将他交出,张北不胜感激。”

此时梨花村的百姓以为笑家出了什么事情,平日里他们没少得笑家的好处,此时笑家有事,他们哪能袖手旁观,不多时村民们纷纷走出房门,手中擎着顶门杠子,大锄头,木叉,锅铲,菜刀等物围了上来,村民越聚越多,都以敌意的眼神望着几个大汉。

笑九天见大汉相问,故作不知,四下望了一眼道:“这里都是杏花村的村民,哪里有你说的什么家丁和他的女儿?”

自称张北的汉子阴阴一笑道:“朋友,我不是说村民,我见那家丁的足迹到了贵门前便消失了踪迹,想是去了府上藏匿,我那不成器的家丁手上倒也有些本事,我担心他会对贵府不利,阁下能否让我等进府中搜索?”

“大胆,尔等要私闯民宅吗?即使有人到了我的府上,我自会处理,有何劳尔等大驾。”

那汉子见讨不了好去,村民们又纷纷指责,想是特别惧怕官府,面色一缓道:“那我等先行告辞,还望阁下见到我那家丁及早告知,免生不测!”

说完向其他几人一挥手:“走!”

几人悻悻远去,笑九天劝退村民,合上府门,见那女娃正躲在门口望着自己,柔声道:“孩子莫怕,那些坏蛋已被我撵走了!”

“谢谢叔叔!”

小女孩可爱至极的样子笑九天甚是喜爱,俯身将她抱起,返回房内。

受伤的汉子见笑九天并没有将自己交出去,很是感激,躺在床上抱拳道:“阁下大恩没齿难忘,他日但凭恩公一声吩咐,在下赴汤捣火在所不辞!”

“兄台说得哪里话来,举首之劳何足挂怀,只是我尚有一事不明,一路追杀你的人为什么要说你是他的家丁呢?而且说兄台偷窃了他家的财宝,果真有此事吗?”

大汉似乎早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平静道:“恩公莫要听他们胡言,我哪里是他们的家丁,我本是在幽州一带放牧的牧民,姓丁名子成,这是我的小女雨绮。”

说完指着女孩道:“孩子,快谢过伯伯救命大恩。”

小姑娘真是乖巧的紧,轻盈的施了个万福道:“侄女谢过伯父救命大恩。”

说完又转过身来给寒如玉行礼,一举一动尽是大家风范,无丝毫乡村之气。

笑九天夫妇对这孩子当真是喜爱,寒如玉抱起孩子道:“好乖的小丫头,饿了吧,走,跟伯母吃饭去。”

“小哥哥不吃吗?我想跟他在一起!”

“乖孩子,小哥哥已经吃过了,你用过午膳才能跟小哥哥一起玩啊!”

女孩乖巧地点点头,寒如玉俯身将她抱起,走出房门。

笑九天见妻子带孩子出去,心中犹有疑虑,便又问道:“这么说兄台是辽国人了?”

“非也,在下也只是流落到北方的中原人,所以在中原才会有亲戚。我前日里也正是因为前来探亲,身上倒也带了不少钱财,没想到竟然遭到贼子窥探,险些丧了性命,也亏我曾学过三招两式,这才拼命保护小女冲了出来,没想到伤势过重竟然昏倒在恩公门前,多亏了恩公搭救才得以活命,没想到因下雪,这帮贼人竟然尾随而来!”

笑九天见他说的诚恳,点头道:“如此说来竟然是贼人见财起意,丁兄弟尽管在此小住,我这里虽不是什么王公府邸,房屋倒是有几间,住几个人却是没问题。”

“如此说来,又要叨扰恩公了!”

“父亲!”

笑九天回头见三郎焦急地立在门口,不由问道:“三郎有事吗?”

“父亲,有几个贼人始终在暗处向这边张望,想他们尚未死心,我们还是要小心为是。”

笑九天一拍头:“我儿不提为父倒是疏忽了!”忙又安排家人注意wài

面贼人动向。

丁子成也没料到这个看起来眉清目秀,只有五六岁的娃娃竟有如此心计,不由对他刮目相看,生了亲近之感。

第010章 青梅竹马(3)

是夜,繁星点点,浅浅的月光照在皑皑白雪上泛出清冷的光辉,梨花村的村民都已进入梦乡,大地一片宁静,村内偶有灯光射出,那也是生意人在盘算着自己一天的帐目,为来日的生意做着准bèi



四个诡异的身影悄悄的接近了笑家院墙,这几人每人手里提着一把闪着清光的马刀。几人虽有些武功在身,却不具备飞檐走壁的轻身功夫,互相搭起人梯,才翻上高大的院墙,跳入笑家院内。

虽然他们竭力掩饰,可落地之时还是发出轻微的响声,几人互相打个手势,向着大汉栖身的西厢房掩了过去。

待到了门前,一个大汉踏上石阶欲用手中马刀撬开门栓,马刀还未插入门缝,却听身后阴冷的声音响起:

“几位深夜到访,所为何事啊?”

声音虽不大,却是字字清晰入耳,将几人惊的魂飞魄散,人家都到了自己身后都不知dào

,在这深更半夜几人当真以为自己是见鬼了。

待几人回头看时,见一男一女正站在身后不远处背手而立,那女子几人虽是不识,那男子却是见过,正是白日里拒张北于千里之外的笑九天。

张北见事已至此,也不再遮掩,厉声道:“笑九天,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知dào

我那盗宝的家丁就藏匿在你家,你若交出来便罢,不然,嘿嘿!”

“不然怎样?”笑九天面现不屑,鄙夷地反问道。

“不然让你全家死无全尸!”

“好大胆的贼子,有何本事,竟敢口吐狂言,尽管放马过来,我夫妇接着就是。”

寒如玉已多年未曾过问武林中事,更不曾与人动手,今天见有人上门找茬,已怒不可遏,抽出长剑便待动手。

笑九天伸手拦住:“区区几个毛贼何劳夫人动手,我自打发了便是。”

张北没想到这两个看似文弱的夫妇竟然口气如此托大,心中甚是愤恨笑九天白日之举,一挥手,几人上前将笑九天围在了当中。

几人都是杀人如麻、劣迹斑斑之人,又怎会在乎多伤两条性命,张北已抢先一刀向笑九天斜肩带背劈了下来,刀泛光寒,冷气逼人,其他几人见首领动手,也纷纷出手。

笑九天见张北马刀距自己不足半尺,而身后的一刀也挟着风声向自己头顶劈来,猛然不退反进,张北未见他如何移动,笑九天已扣住了他的手腕,张北也算是少有的力大无穷之人,再加会个三招五式,这才坐上了首领之位,没想到却被一个文弱的书生轻易的扣住了腕子,心中犹是不服,便用力向后拖拽,想借蛮力将他拉倒,哪知dào

用了几下力qì

,笑九天纹丝不动,仍笑吟吟的看着他。

左右两人见首领受制,纷纷举刀向笑九天头上劈了下来。

笑九天隐居在此,本不想伤人,听得刀风来到,不得已,猛然松开张北手腕,一矮身自刀隙间钻了出去。

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张北正在用力摆脱笑九天的钳制,力道猛失之下,整个身体向前冲了出去,锋利的马刀不偏不倚正刺入方才笑九天身后之人的心窝,而左侧砍落的一刀,因笑九天突然失去踪影直接砍到了张北的脖颈上,两个人瞬间倒地,死于非命。

转眼间死了两人,夫妇两人吃惊非小,这要是传了出去,对方不断来寻仇或者官家找人门来,那自己就无法在此继xù

隐居下去,而今之计则再也不能放剩下的两人离开。

砍死首领的汉子见首领已死,知dào

自己万死难辞其咎,举着马刀凄厉叫喊着向笑九天冲了过来。

笑九天向右一错身,一伸手便又扣住了他的手腕,稍一用力刀头便改变了方向,大汉眼睁睁看着雪亮的刀头向自己胸口刺来,可是他躲避不开,这文静的书生似乎有无穷的力量,他丝毫动弹不得,扑哧一声,马刀直入胸口,一声闷哼,他也跟着首领去了西天。

剩下的一个汉子吓得亡魂皆冒,哪还敢再战,飞身向院墙扑去。

笑九天哪能容他逃走,伸手接住汉子死后尚未坠地的马刀,抖手向正逃逸的汉子掷了过去。

刀势如电,正中后心,本打算逃逸的汉子贴着墙壁摔倒在地上。

笑九天当年行走江湖时又何在乎杀几个人,可在自己家中杀人自不同于别处,他回身望了望丁子成休息的房门,见并无异样,心内稍安,想着爱子和那美丽的女孩此时应该正在梦中,不会见到这血腥的场面,忙招呼夫人将几具尸体拖到野外掩埋。

待收拾的干净利落,夫妇二人才又回房休息。

院中发生的一切,笑三郎都看在眼里,他知dào

白日的几个贼人晚间必定回来,是以只是合衣而卧,院中刚有动静他便隔着窗户向外观看,他没想到自己的父母原来还是身怀绝世武功的高手,举手投足便杀了四个人,但他自现代而来并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虽是不怕,却也唏嘘不已。

同样隔着房门看到这一幕的还有丁子成,追兵尽数被除去,他心内自然高兴不已,见笑九天向这边张望,忙挣扎着返回床上休息。

只有那个美丽而又神mì

的女孩此时睡的正香,在梦中他又回到了家乡,回到了草原上,和一个男孩骑着骏马在美丽的大草原上驰骋,她的笑声纯真而清脆,穿过草原,穿过云端在天际飘荡,而她身后的那个男孩便是笑三郎……

第011章 青梅竹马(4)

一个月后,又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丁子成的伤势已经痊愈,此人感恩戴德,处处为笑家着想,帮着处理家中的一些烦琐之事,笑九天与他倒是颇为投脾气。

笑九天本是江湖中人,过惯了刀口tian血的日子,整日闲在家中已经很是郁闷,难得有这么个朋友陪着自己,两人闲暇时便一起下棋、饮酒,谈天说地,只是笑九天多谈一些江湖中的佚事,而丁子成多谈一些草原上的所见所闻。

而那个名为丁雨绮的女孩对梨花村的一草一木都颇为希奇,她喜欢跟着三郎到田间游荡,喜欢看他将柳叶卷起来吹作笛声,喜欢听他讲一些凄美的爱情故事,笑雪风只道她是个孩子,自己也算有了倾诉的对象。女孩虽然听不懂,可还是展动着一对长长的睫毛,托着下巴仔细聆听,仿佛她已成了故事的主角,已沉迷其中,听到伤心处,明亮的眼睛里更是挂满了泪花。

梨花村的村头有一片空旷地带,每到清晨或日幕就会有成群的大雁飞过。笑雪风自制了一张竹弓,闲暇时笑雪风便带她到村头去猎雁。

初始他只当娱乐,加之力量太小很难射到大雁,他生性聪颖,在现代的小时候便经常以此为乐,而今也只是重复过去的故事而已,没过数日他便有了一套自己的射雁方法,只待大雁低飞时射击,渐渐地却也练成了一套好箭法,过了月余便已能时不时射到大雁。

每每射到了雁,两人便会找一安静所在,架起篝火,向雁身上洒些盐料来烤食大雁。此时萧雨绮会静静地守在他的身旁,托着被火映得红红的小脸看他烤雁。

笑三郎不经意间看向她时,总觉张小玲就在自己身边,细看时却又不是,免不了又是一声叹息。

“三郎哥,你为什么老叹气呢?”

“因为你的举动象我的一个朋友!”

“你的朋友?那一定长的很美了,她在哪里?能带我去看看她吗?”

笑雪风又是长长叹气,不自然地眉头紧锁,将两只眉毛拧在一起道:“她在天国,若是她知dào

我在等她,也许有一天她会来看我!”

“天国在哪?”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没有嘈杂,没有车辆,没有无耻不懂交规的小人!”

小雨绮眨着眼睛,似乎在想这样的地方到底哪里才有,自己怎么未曾听说过。

笑雪风撕下雁的一条腿递给她道:“雨儿,别想了,你找不到那里的,快吃吧!”

有了小雨绮在身边,笑雪风只觉自己在这大宋古朝不再那么孤独,因为他有了一个倾诉的对象,有了一个象张小玲那样的聆听者。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过了两个月,丁子成说自己要到家乡去看看,而女孩因为路途遥远,难承颠簸之苦便让她留在笑家。

笑九天准bèi

了丰盛的酒席为他饯行,两个孩子则在堂下玩耍。所谓玩耍也只是三郎消磨时间的一种方法而已,更多的时候他还是喜欢看看书,题题诗,此时女孩最愿意做的一件事就是为他研墨,而且乐此不彼,每每笑雪风题完一首诗,她的小脸已是满脸墨点,三郎看着她笑,她也眨着长长的睫毛,狡黠地看着他笑。

笑九天两人都喝得略带醉意,话也开始多了起来,却听笑九天道:“丁兄弟明日就要离开,不知何时能返回?”

“多则两月,少则一月便回。”

“我有句话一直憋在心里,不知当讲不当讲?”

“笑兄对我有救命之恩,有如再造,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讲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言了。”

“兄台但讲无妨。”

笑九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道:“丁兄弟来时我就看出你不是普通人。”

丁子成吃了一惊,瞬间便又镇定下来:“恩公此话从何说起,我只是个普通的牧民而已。”

“呵呵,别人虽看不出,我却是识得。”

说着她望了望堂下正在玩耍的丁雨绮道:“此女发髻上所缀之物非是凡品,乃大辽后宫之物。”

丁子成端着酒杯的手一阵抖动,倾出的酒洒在了衣襟上。

笑九天当年行走江湖所劫奇珍异宝不在少数,其中也有不少宫廷宝物,是以他初见女孩时便已认出她发髻上所缀之物来自大辽宫内。

见自己一言丁子成竟然如此紧张,已知自己所料非虚,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莫要惊慌,我想对你不利也不会等到今日,当**受伤之时所追击你的人腰上都配有亲王府的腰牌,加之此女所佩大辽后宫之物,所以我断定你来自于契丹宫闱。”

丁子成见自己的身世笑九天已尽皆掌握,也不好再隐瞒,拱手道:“恩公所言非虚,我确是大辽萧绰皇后身边的人,只因景宗新丧,塞格儿亲王耶律达赫便想趁机夺回帝位,欲将皇后软禁起来,皇后便命我将女儿雨绮带出宫来,以免遭不测,不想出宫之时还是被塞格儿亲王发xiàn

,以至派人一路追杀到这里,幸蒙恩公施以援手,子成才得以保全公主性命。”

说完站起身来,倒地便拜:“子成再次谢过恩公搭救公主大恩!如今事情原委我已合盘托出,我主仆二人之命本是恩公搭救,恩公若想拿我二人到官府请赏,杀剐存留,悉听尊便。”

笑九天一把将他拉起:“兄弟你这是干什么,漫说是大辽的公主,就是大辽的皇帝如我笑某看得上眼也自会搭救,快快请起。”

丁子成见他言辞诚恳,并无虚假,这才放心,在笑九天劝慰之下两人又推杯换盏对饮起来。

笑九天道:“丁兄弟的事以后我也不再过问,明**自去就是,辽国小公主留在我这我自会照料,而且两个孩子也甚是投缘,在一起也是个伴当。”

丁子成又是一番感谢,两人的话笑三郎看似没注意,实jì

上一个字不落听了进去,他暗忖道:“怪不得这女孩娴静文雅,气质不俗,举手投足尽是大家风范,原来是辽国的公主,也难怪她对这乡间所见如此新鲜,少不得她以后还要返回大辽,我倒是少了一个倾诉之人。”

次日一早,丁子成便辞行,动身北上了。

丁子成走后,丁雨绮,也是就大辽公主萧雨绮对笑雪风也就更加依赖,因笑雪风虽小,却能象大人一样照顾她,他能给她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萧雨绮本就是个孩子,适应能力极强,渐渐地她已经习惯了这里。

但笑雪风却始终拿她当个孩子,一些解不开的心结还是会向她倾诉,反正她也听不明白,随着年龄的增大,自己所讲之事她也自然会忘记。

可是两个月后这个美丽可爱的小倾诉对象也没有了,丁子成回来了,大辽皇后萧绰,小名萧燕燕,在大臣耶律斜轸和汉人韩德让的辅佐下平灭了叛乱,十二岁的圣宗即位,萧燕燕先被尊为皇太后。在辽圣宗帝位皇权进一步加强后更是率群臣给萧燕燕晋升尊号为“承天皇太后”。萧燕燕开始以承天皇太后的身份总摄军国大政。

辽国的叛乱既已平复,萧雨绮也不得不随同丁子成重返北国继xù

她的公主身份,在大人们告别的同时,两个已经难舍难分的小伙伴也是依依惜别。

笑雪风将用柳条编成的公主头冠戴在她的头上道:“戴上这个吧,可以遮挡烈日呢。”

外边笑九天已经为他们备好了马车,小雨绮公主一步三回头,不忍离开,突然,她挣脱丁子成的手又跑到笑三郎面前,从自己的发髻上摘下一只银铃塞到笑三郎手里道:“三郎哥哥,等我长大了我要嫁给你,你一定要来草原找我!”

幼小的声音虽然稚嫩,说话的表情却是极为凝重,一旁的笑九天夫妇见她可爱的样子忍不住上前亲了又亲。

笑三郎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她,他只当她是个孩子,孩子的话又怎么能当真,何况他心里仍然装着另外一个人,虽然没有消息,但他仍然满怀着希望。

虽然他这么想可是不知怎地,一双眼睛却含满了泪水,仿佛玲儿站在眼前正在向自己挥手告别,他的记忆又回到了几百年后那个有月亮的夜晚,他对张小玲的承诺:我爱你,至死不渝,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小雨绮自怀内掏出一枚白帕,为他擦去眼角的泪水,突然上前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道:“三郎哥,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萧雨绮终于上了马车,车行的一刹那,三郎怅然若失,心中一阵莫名的失落。

从今以后他连个倾诉的对象都没有了,这大宋古朝又有谁知dào

他这个来自于现代的古代人的孤独和寂寞呢?

第012章 青楼里的雪莲花(1)

丁子成带着大辽小公主走后,笑九天夫妇见三郎总是闷闷不乐,担心孩子闷出病来,又见他在辞赋上颇有天赋,于是便请京城附近的名师来家中教导三郎,令人称奇的是每个先生来不了数月,在文采上便被小小的三郎超过,因此教书先生换的极是频繁。

待孩子十二岁的时候,已然名动京郊,在县里举行的童试中考中秀才,取得了第一名案首,在省试中以最小的年龄夺的第一名解元,高中举人。一时间成了家喻户晓的神童,茶余饭后人们谈论效仿的对象,他所做之词赋、歌韵往往涵宇内万物之态,只是语意忧凉,读之常催人泪下。

因三郎毕竟年幼,夫妇二人又不想爱子走自己的老路,所以武功上也只传他一些强身健体的功夫,神针绝技也只是传些口诀,极少实练,文采上,梨花村附近名师都已被请遍,到后来,人皆言此子已可为我等之师。

夫妇二人见三郎在文学上大有可为,为了让他在文采上更进一步,并准bèi

三年后即将到来的会试,向状元发起冲击,夫妇二人决定把他送到京城。

笑九天在汴京城内有一神交好友,此人姓许名世儒,文渊阁大学士,早年曾为太子太傅,文采超然,名动宇内。太宗驾崩后,宋真宗赵恒即位,他被尊为帝师,多少人想拜在其门下为学,又哪有机会。

当年笑九天夫妇行走江湖之时,恰遇许世儒回杭州老家探亲,被贼人所劫,出手救了他。自此两人结下了深厚情义,笑九天隐居到梨花村后两人亦经常互致问候,却是多年未曾登门了,今番为了自己爱子的前程,夫妇二人才又想起了这位当世大儒。

“这几日大雪连绵,路上恐怕不好走啊。”笑九天担心爱子年幼不能承shòu颠簸之苦,故有此感叹。

“这算什么,比这更难走的路我都走过。”

笑三郎说完也觉自己失态,现代的想法怎么能在此表露呢,便又玩笑道:“哎呀,书里是这么写的。”

寒如玉幸福、满足的笑容荡漾在脸上,爱惜地嗔怪道:“我儿又胡言乱语了。”

笑九天见爱妻如此,也不觉哈哈笑道:“好吧,既然三郎不怕颠簸之苦,我这做父亲的又怎能拖后腿,明日一早我们就备车启程。”

※※※※※※※※※※※※※※※※※※※※※冬日的冷风吹拂着车幔,由于笑九天准bèi

充分,车内生了暖炉,三郎也并未觉的寒冷,偶尔撩开车幔望向窗外,口中的吐出的冉冉白气,才让人知dào

正值寒冬。

经过多半日的颠簸,车辆进了汴京城,绕过几条街道,转过几道青石弯巷,车辆在一处府邸前停了下来。

父子二人跳下车辕,向门前望去。

只见朱漆的两扇大门紧闭,门上两玫碗口大小的铜环映着日光发出幽冷的黄色光辉,左侧栓马石柱,右侧矗立着一根悬灯青柱,门庭虽是阔绰,却并无人看守来往,让人不免觉的清冷。

笑九天道:“世儒为官最是清贫,也不屑与那些阴奉阳违的小人来往,是以门庭冷落,也正因如此,为父才与他私交甚笃,我儿他日若能谋得一官半职当效此公”。

“是,父亲,孩儿谨记!”笑三郎恭身应允。

“啪、啪、啪”,笑九天上前扣打门环。

“谁呀?”大门支呀一声开了半边,一头戴八棱小帽,青衣及体的小厮自半开的朱漆门内探出头来。

“是我,梨花村笑九天来拜访老友。”

“是您老人家啊,我家老爷等您多日了,您总算来了,我这就去告sù

老爷,您请进。”说完一溜小跑进了内厅。

笑雪风喟叹道:“主人如此,上行小效,下人也如此近人,哪象那些王侯将相,一个家丁就可在街上横行。”

“恩,我儿所言极对。”笑九天拉起三郎的手进了大门。

两人刚入院中,自厅堂中已踱出一位中年文士来,满面的夫子书气,颌下青髯点缀着几根白须,飘飘洒洒,直掇的对襟长袍,袖口宽大,内衬白衣,腰间革带,白皙的脸庞挂满笑意。

“九天,可算把你盼来啦,你再不来为兄便要差人去寻你了。”言罢上前拉住笑九天的手,两人一阵寒暄、问暖。

笑九天将三郎拉到身边,对许世儒道:“这是犬子三郎,以后还要劳许兄大驾多多教导了”。

许世儒闻言收起笑容,面色突然变的严肃起来,他松开笑九天在院中来回踱了几步,捋着颌下几撇依稀有几根白色的青须若有所思。

笑雪风初见古朝中人竟是如此,心中不觉好笑,又不敢笑出声来,自己即来求学当遵礼教,只得恭恭敬敬的垂立一边耐心等待。

许世儒在院中度了一圈,突然开口仰天抑扬顿挫地吟道:

“龙乘悠云行九洲,行九洲天披彩绸。天披彩绸下界锦,下界锦绣龙乘悠!”

许世儒吟罢,眯起眼睛并不说话,只是捋着胡须轻轻的点头,似是对自己这首新作比较满yì



笑雪风吃了一惊,暗忖道:“怪不得他若有所思,原来是想考自己。”

他明白,这首七言古诗听来似是信口捻来,实则需yào

深厚的语言功底,而且是一首回文诗,需yào

首尾相连,今年正值龙年,这首回文诗不仅将“龙行天下”作为藏头,而且亦表达了他对当今天子的祈盼,恭敬,希望他能建立一世锦绣天朝。

笑雪风环视着四周,见东墙下扎着几株稀疏的篱笆,篱笆内正有几株红梅映雪傲放,幽香袭人,给这萧索的冬寒白雪倒添了几分春意。

清高傲世之人最是喜梅,梅占春先,凌寒早放,文人墨客们都喜借吟诗赋梅来表达自己高尚的情节,笑雪风本就是孤傲之人,因此对梅之情节有着比常人更深切的感受。

他也学着夫子模样,倒背着小手缓步行至篱笆跟前,略一思忖后心中已有了主意,他望着怒放的红梅,也童声朗朗,信口吟出一段回文诗来:

“傲蕊芬芳雪中魂,雪中魂魄寒风嗔。寒风嗔梅香影疏,梅香影疏傲蕊芬!”

吟罢,笑雪风向许世儒恭身一礼道:“弟子拙才,还望老师指教!”

“好,好,哈哈,好个‘傲雪寒梅’,此景此句虽稍显秩嫩,却也极具神韵,不错,孺子可教也!”

许世儒赞罢,转过头来对着笑九天道:“此子是个可雕之才,前途无量,我收下了!”

笑九天面带微笑,谦恭道:“犬子拙才,班门弄斧,还望许世兄不吝教导!”

“呵呵!贤弟莫要与我客气,你的孩子为兄自当尽全力培养,此子才思敏捷,稍加雕琢,来日必有所成!”

须臾,他上前拉着笑九天的手道:“九天,你可是多年未登为兄的门了,走,今**我二人一醉方休!”

第013章 青楼里的雪莲花(2)

大厅内几人分宾主落座,丫鬟奉上香茶。笑雪风头一次进古代的官家府邸,心中稀奇,不由四下打量起来。

许世儒官至太子太傅,虽无实权,毕竟是当朝一品大员,房间宽敞清亮,绝非一般乡下小吏富绅可比。只见香烟袅袅不断从内置的兽鼎内溢出来,使房间内温暖如春,右侧的屏风上描着郁郁苍劲的翠竹,高风亮节,栩栩如生。靠近门前向阳的一面,绛紫色花盆内挺立着一株枝叶垂畅的金橘,几枚ru白色的五瓣花正开的娇艳。配上墙上挂的几副古典字画,整个房间虽不是特别华贵,却也清新典雅,给人一种脱俗的感觉。

笑三郎看罢心中一亮,观其物知其人,从心里便喜欢上了这个虽有些腐儒却清高的老师。

他正待收回眼神,却见一个美极的小脸正从屏风后探出来,乍看之下,笑三郎不由呆得一呆,张大的嘴巴竟忘了收回。

这张小脸恬静而幽雅,仿佛与屏风浑然一体,使人乍看之下恍如画中。白皙粉嫩的小脸形如刚刚扒皮的鸡蛋,晶莹无暇,吹弹可破,头上梳着少女特有的双丫髻,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如天上的星星般明亮,黛眉弯弯,睫毛闪闪,挺拔的瑶鼻,菱花般的小嘴温润嫣然,浅笑时牵起两个浅浅的酒窝,宛若两片初放的梨花,贝齿如玉,颗颗生辉。

“好个小美人儿!”

笑三郎心中赞叹,一时竟看得痴了。少女经他一看,脸上一红,攸然将头又缩了回去。

这一幕许世儒看在眼里,哈哈笑道:“蓉儿,偷偷摸摸的做什么,还不快出来拜见你笑叔叔!”

须臾,一个小巧的身形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到了笑九天面前款款施了一个福礼道:“侄女见过笑叔叔!”

说完一双大眼睛狐疑地上下打量着笑三郎。

许世儒又道:“这是三郎,论年龄你该管他叫哥哥呢!”

大家之女果然颇懂礼数,她又转向笑三郎盈盈一礼道:“蓉儿见过三郎哥哥!”

笑三郎忙站起来还礼,笑九天哈哈笑道:“几年不见贤侄女已长成亭亭少女了,你看多么乖巧,许兄好福气啊!”

许世儒幽幽道:“哎,可惜她母亲生下她就走了,我又朝中事物繁多,也苦了她了,这下好了,三郎不是外人,我也放心,两人也算有个玩伴!”

说完,他突然脸色又沉下来道:“蓉儿,今日贵客登门,非是玩耍之时,快回闺房去吧!”

古代礼法森严,家里来了客人一家主母都没有坐的道理,何况一个未喑世事的少女,笑九天不好阻拦,小女孩偷望了眼笑三郎,碎步频叠,跑出了房门。

这时酒菜陆续上来,两人喝了几杯,许世儒向着管家许忠道:“去,唤她们进来。”

笑雪风正在诧异,门帘挑处已进来两个娉婷少女,厅堂内立kè

香气弥漫,笑三郎呛的几乎咳嗽出声,以手掩嘴才强行将这股刺鼻的胭脂味压制下去,反观许世儒却是神采飞扬,丝毫不为所动,自己的父亲也是略微皱了下眉头,便恢复如初。

须臾,两个下人又抬了一把古琴放在了厅堂当中,两个少女环佩叮当,款款上前向几人施礼。

笑雪风慢慢习惯了这股胭脂味,舒展开眉头仔细打量起二人来。两个少女一高一矮,高的那位少女头上珠钗琳琅满目,映着灯光熠熠生辉,画眉入鬓,高挑的鼻子,唇白齿红,眉目流盼,风情万种,倒也生的俏丽,不过笑三朗怎么看怎么不得劲,看到她,他就想起了现代的妓女,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神,春情无限,娇声嗲气,无一不象。他将目光移开,又打量着那个矮些的少女,一看之下一不由大惊,暗忖道:“怎么?这样的人物也做了歌妓么?”

只见这少女云鬓高挽,乌黑的青丝上绾着一把同样小巧的木簪,月白衫子的细罗裙,年龄约十五六岁,同样月白色的对襟长衫,笑雪风知dào

,这么冷的天少女的里面应该是穿着棉衣的,可是不知是剪裁得体还是天生丽质,一身普通的钗裙,全无半点装饰,可是娉娉婷婷的往那一站,却如一朵天山雪莲,一股水灵灵的劲几要沁入人的心里去,美的脱俗,美的高贵,让人无半点亵渎之心。

可令人称奇的是此女腰间素带上挂了一柄自己在孩童时常玩的拨Lang鼓,只是她这个是用木身羊皮面做成,上绣少女游春图,比自己玩的那个自是古典、别致了些,配上她纤巧的身材倒是极有风韵。

“头一次看到女子用鼓做装饰,这女子的一身装扮倒不象红尘中人,莫不是逼良为娼吧?”笑三郎心中嘀咕着,时不时看姑娘两眼,没想到那姑娘落落大方,无半点羞涩之意,只是垂下头去耐心等待主人的吩咐。

许世儒兴致颇高,笑呵呵看着笑九天道:“我特请来京城名伶巧月儿为贤弟演奏一曲,以助酒兴,今**我二人定要不醉不休。”

说完向着高些的女子道:“开始吧!”

笑九天身为宋人,对这种请名伶角妓来助酒的举动司空见惯,并不以为然。笑雪风来自现代,并无亲身经lì

,虽然惊诧,不过想到白居易老爷子与青楼女子的各种风流韵事也就坦然了。

在北宋,青楼歌舞妓这种无烟工业就是合法的,并不象现在这样会受到诸多管制。

宋朝的青楼女子可分为私妓、家妓、市妓、官妓四种。私妓是最下等。平日里在自家房内招揽客人,也不入妓馆,更不在教坊名册,只是向官府缴税,自然官府也就不去寻他们的麻烦。

家妓则是公卿贵族,士大夫们家中豢养的歌伎,平时用来自娱。她们虽然与相对的自由,但是却属于“下九流”。她们也属于青楼女子,是统治者、富贵人家的玩物。她们可以被相互赠换,甚至于如商品一样进行买卖,毫无人身自由。

白居易的“马肥快行走,妓长能歌舞。三岁五年间,已闻换一主……”便是妓女生活的真实写照。

市妓是人数最多的一种,汴京城里许多青楼妓馆的录事都属于市妓,她们多数是打小被卖给妓馆,老鸨子们花力qì

好生培养,请人教她们琴棋书画,卖身的契约就在老鸨子们手中,收入自是大多交给了他们。”

官妓归教坊司所管,下分筚篥部、杖鼓部、拍板部、参军色等十三部,色有色长,部有部头,在这些人之上有教坊使,副钤辖、都管、掌仪范等等此类官职,也算是朝廷命官,不过,呵呵,不那么光彩就是。

家妓和官妓是公卿贵族以及朝廷的私有财产,私妓和市妓是真zhèng

意义上的青楼女子。在宋朝,青楼远不是现代赤裸裸的金钱交yì

这么简单,青楼更是古代文化的象征,是诗化的青楼。与青楼有关的文学作品连绵不绝,才子文人需yào

借助青楼歌妓们的弹颂吟唱将自己的作品广播于世,词的传播更与青楼女子密不可分。

唐朝是“诗的国度”,宋朝则是“词的王国”,它们分别代表了诗词的最高成就。在唐宋那个诗词泛滥的时代里,冶游北里的也都是风流才子、文人雅士。在青楼女子与文人交往的过程中,唱和是必不可少的,因此妓女为了提高自己的地位,也会加深对文学的修养,于是就出现了许多“妙解文意,善工词赋”的聪颖娼妓了。

而在文坛上地位极高的诗魔白居易则是宋初文人学士流连青楼的典范和楷模,白居易的一生几乎与妓女相始相终。他不仅蓄有众多家妓,而且随着他游宦地点的变换,结识了数以百计的各地妓女,在游宦生涯的各个驻足点,诗人都用诗歌写下了与青楼女子盘桓宴乐的忘情场景。

他在杭州描写名妓苏小小的“涛声夜入伍员庙,柳色春藏苏小家”以及那首脍炙人口的《琵琶行》等等都是传唱千古的名句。《琵琶行》不用说穿越到了宋朝,就是在现代之时,三郎小时候也曾熟读唐诗宋词,中学课本上又曾以这篇文章为教材,所以耳熟能详。

词中描写的便是白居易在被贬江州郡做司马之时,与沦落的妓女共奏的一曲人生悲歌。那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多少年来,更是让数不清的逐臣孤子、薄命红颜就是在这伟大同情心的感悟中,得到慰藉,汲取勉励。也正是由于诗中所展示的妓女坎坷命运的典型性和诗人自己迁谪孤独之感的普遍性,才使《琵琶行》产生了超越那些泛泛的“咏妓”、“观妓”诗的意境,而获得了永恒的魅力。

笑雪风没想到的是今日这位看似古板、腐儒的先生居然也视白居易为楷模,请来了京城名妓助兴。他自穿越到古代,饱读诗书,私塾先生更是换了不下十个之多,关于青楼歌妓与文人才子的种种风流韵事也听了不少,正所谓入乡随俗,见怪不怪,想到这些心中也就坦然而对,不觉的这位当朝大学士是个异类了,不过对于宋朝的青楼名妓总是稀奇的,是以看得格外仔细。

第014章 青楼里的雪莲花(3)

巧月儿缓步走到古琴前做好,调好琴弦,素指轻抚,自弹自唱,一曲《踏莎行》悠然而起。琴声如泉水丁冬,歌声清亮,悠远,如百花次序开放,情意绵绵,动人肺腑。

词云:十载铅华,千亭驿短,乡音缕缕拂心箭。荒芜阡野静无人,狰狞豺寇夕阳晚。曳带罗衣,娉婷双燕,神锋曼舞秋霜剑。一朝雪霁信风来,感君恩重酌杯浅。

待她唱到“感君恩重酌杯浅”时,许世儒端起酒杯向笑九天拱手而谢,一饮而尽。

在这“童子解吟长恨曲,胡儿能唱琵琶篇”的年代,笑九天亦曾读过诗书,此曲的深意他又怎能听不出来,当下大为感动,向许世儒深深注视片刻,端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尽。

原来这首《踏莎行》正是许世儒感当年笑九天夫妇救命之恩而作,上片写自己为官十载后归乡的迫切心情,四野无人,夕阳向晚之时遇到歹人抢劫害命时的无助。下片写笑九天夫妇双剑合壁杀退歹人的英武和许世儒感恩图报的心情。

许世儒将这首词填好后,亲自送到妓倌给巧月儿,让她和曲弹唱,抓紧排练,只待笑九天来时为其演唱。他是个清高之人,感恩戴德的话不方便多说,以词言志则更能显示其情感的真挚。

此中深意笑九天又怎会不知,两人相视片刻,忽而同时哈哈大笑,再次举杯而饮,气氛极度高涨。

笑雪风今日可算开了眼界,这巧月儿自弹自唱的词曲温婉动人,余韵袅袅,比之自己在现代时所听的那些无病呻吟的歌星们所唱的粗枝滥调的歌曲何止强了十倍、百倍。

许世儒乃当朝大学士,一品大元,他所作之辞赋经巧月儿传诵,明日即可传遍京城,想到巧月儿就要因为此曲再次火一把,笑三郎不由把目光转向了稍矮些的女子。

矮些的少女见巧月儿弹唱完毕,向着许、笑二人盈盈一礼道:“民女素娥献丑,为老爷献上一段鼗鼓表演!”

“怎么她要用这拨Lang鼓来表演?嘿,真是稀奇,三岁孩童玩的玩意能有什么心意?”笑雪风心中疑惑,一双眼睛也瞪的更大,不错神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素娥轻巧的从腰间摘下鼗鼓,纤腰曼拧,皓腕斜指亮了个起式,然后开始曼舞起来。

错落有秩,时缓时急的鼓声,配上她如素蝶穿插般的舞姿,笑雪风感觉象是自己看到的西游记电视剧中嫦娥在瑶池曼舞一般,丰腴的臀部,柔软的细腰,胸前贲起的优美弧线,无一不精巧,若人怜爱,他一时竟看得痴了。

少女舞了一段,便随着舞姿,伴着鼗鼓声吟唱起来:为失三从泣泪频,此身何用处人伦。虽然日逐笙歌乐,长羡荆钗与布裙……

笑雪风熟读经史,晓得她演唱的是晚唐江淮名妓徐月英的一首诗,诗词本就婉约、凄凉,经她明眸善睐的眼神,婉转的歌喉演唱出来,更显得凄凄惨惨催人泪下,不知这女子心中隐藏着多少的酸楚和苦衷。

少女舞唱完毕,以鼗鼓抚胸,浅浅一礼,退到了一旁。

初始许世儒看她舞的精彩,连连点头,待她唱起歌来,脸色却慢慢阴沉起来。

笑雪风明白,这些文人雅士都希望歌妓们弹唱的是自己的诗词,即使不是自己的也要演唱些前朝或今朝一些诗词大家名士的词曲,歌妓的诗词填的再好,在他们眼里也是不入流的。

可笑三郎感觉却不同,他觉得此女无论歌舞或演唱都远超刚才那位京城角妓。他想为她解去这尴尬的局面,夸赞她一番,略一思忖,便脱口吟道:“素娥学舞腰肢软,旋织舞衣宫样染。织成云外雁行斜,染作江南春水浅。露桃宫里随歌管。一曲霓裳红日晚。归来双袖酒成痕,小字香笺无意展。”

许世儒听他吟颂连连点头,露出满yì

神色,气氛一时缓和下来,两个少女皆面露惊诧之色,怎么也不相信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能吟颂出如此惟妙惟肖的词句来。

其实笑三郎心里明白,这首《玉堂春》他是取了巧的,只把后人的词令略微作了改动,当然以他的才智临场作一首完全没有问题,但他觉得这首词更适合她,是以随口吟诵出来,许世儒再有才华,后人的名句他又怎么会知dào

?听得精彩也只有点头称赞的份了。

“我也要为这位姐姐作首诗!”

一身红衣如火一般的许南蓉从门外跑了进来。原来,家里难得如此热闹,她怎舍得离去,回到闺房换了一身红衣便又跑到门前偷偷观看,见笑三郎说的精彩,自己心中也蠢蠢欲动,想展示下自己的才华,这才向父亲要求。

许世儒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的爱女,道:“恩,我女儿的文采虽说在同龄中算是不错的,不过跟三郎比还是差了些!”

许南蓉小脸一扬,骄傲地挺起胸前的两个小蓓蕾,俏声道:“爹,我要跟三郎哥比比,看谁做的好,你就答yīng

了吧!”

“好,好!爹答yīng

你,你就也做一首,输了可不要哭鼻子哦!”

许南蓉转过身来,学着大人的样子背着手踱了两步,摇头晃脑的吟道:“向晚堂前天鼓传,白衣胜雪秀瑶肩。佳人妙舞谁堪赋,当属三郎锦绣篇。”

“妙,南蓉妹妹好七绝!”

笑三郎没想到一个美貌倾世的小女孩竟能吟得一首好诗,大儒门庭果然不同凡响,非是乡野女子可比,是以当先称赞起来。

笑九天也面带笑容赞口不绝。许南蓉如玉般的小下巴一扬,露出洁白如雪的粉颈,转向许世儒,得yì

洋洋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等着他也来夸奖自己几句。

许世儒看着自己乖巧的女儿满心欢喜,捋着颔下青须,呵呵笑道:“女儿啊,你都说了‘佳人妙舞谁堪赋,当属三郎锦绣篇’,不就是说三郎的才华要高于你吗?那还比什么呢?”

许南蓉没想到父亲会向着笑三郎,立kè

不高兴起来,眨着一双黑葡萄般明亮的大眼睛反驳道:“你……我……可是……”

“可是”了半天也没凑成一句完整的话,直气的小脸通红,撅起小嘴一甩头道:“哼!你向着外人说话,不理你了!”

说完一跺脚,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许,笑二人相视大笑。须臾,许世儒道:“来人,领二位姑娘下去领赏。”

巧月儿刚要转身而行,却听另一位叫素娥的少女道:“民女初到京城并不熟悉京城的名人雅士,所以才吟唱了一首前朝旧辞,扫了老爷的兴,还请老爷多多担待!”

说完她向着许世儒施了个万福,又转向笑三郎道:“这位小公子学究天人,刚才所作之辞赋奴家甚是喜爱,不知可否交于奴家弹唱呢?”

她闪着一双秀目,乞盼地望着笑三郎。许世儒点头道:“如此甚好,文人墨客辞赋都是由录事传诵的,三郎也正可借此一展才华,只是你年龄尚幼,莫要以此为傲,还要勤学苦读才是!”

录事便是指青楼女子,笑雪风是晓得的,老师答yīng

了,他更没什么可说的,站起身道:“全凭恩师安排,待我将此首小令写下来交给你带走。”

他正要转身去取墨宝,却听素娥道:“公子莫要再取笔墨,只须将此首小令再吟赋一遍,奴家便可记住!”

笑雪风转过身来吃惊的看着她,暗忖道:“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尽是才女,吟诵一遍即可记住?恐怕我自己也做不到,你真有这种本事?”

可是人家姑娘这样说,自己也没什么可反驳的,何况还省了自己的事,更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于是又将那首《玉堂春》当场吟诵了一遍。

少女静静地听完,似是已完全记住,施礼谢过,深深看了他一眼,便转身与巧月儿出了房门。

第015章 都是仕途惹的祸(1)

次日一早,笑九天嘱咐了笑三郎一番,便辞了许世儒返回了梨花村。于是三郎便在许世儒处住了下来继xù

深造、学习诗韵、曲赋。跟笑三郎一起为学的除了许南蓉还有几位京城内有名的王孙公子。

笑三郎无论诗词、歌赋都远超几人,许世儒为了报答当年笑九天的救命大恩,为笑三郎一人单独准bèi

了学堂,房间内笔墨纸砚,箫管琴笙应有尽有,单独施教。

因为许南蓉小小年纪就生的倾城之貌,娇若桃李,不点唇红。因此,虽然年纪不大,这几个王孙公子却对其趋之若鹜,其中有两个为甚,一个是真宗面前的红人当朝枢密使王钦若的公子王强,另一个是中原五省大盐枭柳正的后人柳玉庭。

王强是京城有名的恶少,经常向许南蓉献殷勤,只要有这个小美人在,他就会装模作样表现出一副好学,谦恭的样子。许世儒本不想教他,但王钦若是真宗面前的红人,又有皇帝举荐,他碍于情面,不好拒绝,只好勉强收下。

柳玉庭不象王强那样明目张胆,此人小小年纪就如同他父亲那般,心机颇深。他懂得手段,经常在许南蓉不开心的时候,去恭维她,去做一些让她开心的事。此人面如冠玉,却是美中不足,长得一副鹰勾鼻子,眉宇间时不时透出阴蔼之气。

这一切在笑雪风到来后,发生了改变,许南蓉通过接触,慢慢喜欢上了这个俊秀儒雅的小哥哥,她倾慕三郎的才华,爱慕他的英武之气,尤其另她最愿意看的就是三郎眉宇间时不时透出的忧郁之色。

她不理解,这才华横溢的男孩,为什么看起来总象是有满腹的心事。她总是在闲暇之余,跑到他的书房里。静静的,一双秀目闪着青春的光芒看他吟诗,谱曲,听他抚琴的声音,常常一曲悲凉的琴曲未完,她已是潸然泪下。

时间一久,许南蓉对笑雪风更加依恋,在三郎抚琴时她会随着琴韵姗姗起舞,罗衫及地,裙摆之上环佩叮当,尚未完全发育的少女身材已是曲线玲珑,歌如莺啼,温婉动人。

笑雪风自不是得道高僧,他看着她优美的舞姿,绝世的娇容,娇嫩晕红的肌肤心神荡漾,如痴如醉,但这只是男女间的正常的爱慕,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他,会爱上许南蓉吗,当然不会,因为他的心中已经被另一个女人填满,一个他一直幻想会有奇迹出现,能够再续前缘的女人……

他们的两小无猜,王强自然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可是许南蓉经常陪伴在笑三郎身边,他只得强按胸中的怒火,等待机会。

终于在一次晨课前,他和几个王孙公子逮住机会,截住了笑三郎。

王强上前大兴问罪之师,要他以后离蓉蓉远点,不要总缠着她。“蓉蓉”,是王强的叫法。

三郎自不会听他的。他,天生傲骨,又怎么会为几句恐xià

所动摇。一番争辩之后王强不耐烦了,挥拳向三郎脸上砸了过来。

三郎虽未深精武学,但一些基本的强身健体的功夫还是会的。他身形向外一侧,右手一带王强的左腕,脚下顺势一绊,这小子立即摔了个狗啃屎,哀呼不已。

王强哪里受过这种气,爬起来,手一挥,几个人蜂拥而上,时间稍久三郎抵挡不住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身上挨了几下拳脚,再打下去少不了挨顿暴揍。

而此时柳玉庭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阴森森的笑着,他比王强更恨笑三郎,因为有三郎在他就得不到许南蓉,不能象以前那样时刻陪在这个小美人儿左右。

眼看笑三郎要吃大亏,远处角门一响,许南蓉窈窕的身姿飘了进来。

柳玉庭见许南蓉向这边走来,立即换了一副模样,走到笑三朗一侧,高喊道:“住手!”

王强虽然不把柳玉庭放在眼里,但是他知dào

他阴主意最多,这打人的事,就有柳玉庭挑唆的原因,一定程度上他还是主谋。

于是他停了下来,柳玉庭大声道:“三郎和我们同为好兄弟,且向来好学,你们这样做有背古训,更对不起许先生的教导。”

那王强气呼呼的刚要冲柳玉庭发火,他的意思是想说:“这不都是你的主意吗,你现在却在这里谈古训。”头一歪却看见许南蓉气的小脸通红,面含煞气地站在旁边。

他立即象耗子见了猫一样,喊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玄即,手一挥领着几个人象耗子一样没了踪影。

三郎向柳玉庭投去感激的目光,但柳玉庭为何替他出头,这其中原由他又哪里知dào

呢?

此事之后,三郎、柳玉庭、许南蓉的关系更进一步,三郎把柳玉庭当做关键时刻替自己出头的好友,许南蓉爱屋及乌,对柳玉庭也自是心生感激。

本来因为许南蓉的原因,王强和笑三郎是水火不熔的,可是这天一早王强就敲笑雪风的房门,说有事求他帮忙。

笑三郎本不愿与这种人有过多往来,可是见他说的恳切,碍着同窗的情面便打开房门,将他让进了书房。

王强低着头进了房间,哭丧着脸道:“三郎,前日里是我对不起你,以后你和蓉蓉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笑雪风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王强以为他不信,指天起誓道:“我王强以后再对蓉蓉心存非分之想,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够了,有什么事快说!”

王强如释重负,满脸堆笑道:“三郎,我想让你帮我写首诗!”

笑雪风斜睨着他,怎么,这小子改邪归正了?狗能改得了吃屎?

王强从怀里掏出一张已经被团缩的折折巴巴的纸,展开道:“三郎,你看就是这个题目!”

三郎侧目一瞧,只见纸的顶端歪歪扭扭写着两个狗爬般的大字:仕途“你为何要以这个题目作诗?”

“我……我……,是我爹命的题目,我也没办法!”

“你父亲?枢密使王钦若王大人?”

“是,就是他!”

三郎眉头一皱,暗忖道:“这老小子平日里也不怎么管这个儿子,才让他如此嚣张跋扈,以致于小小年纪就恶名满京城,今日是怎么了,怎么想起让儿子做诗来了?还给命了题目,定是有什么深意,我倒要问问。”

想到这里故作深沉道:“我是轻易不会为别人题诗的,除非……”

“除非什么?”

王强有些迫不及待。

三郎查颜观色,知dào

这小子定是被他老爹逼得紧才如此着急,不紧不慢道:“除非你说出原委,如果你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才会帮你。”

“我……我……”

这小子我了半天没整出个所以然,三郎脸色一沉,不耐道:“不说算了,我还有事要做,你请回吧!”

“我说,我说!”

王强怕他逐客,闷着一只胖头,思量了半天才开口道:“三郎,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要跟别人讲!”

“你的秘密我怎会对别人讲,不愿说算了。”

“你不说就好,我这就说给你听。”

这小子搔了半天脑袋,才道:“那天……”

第016章 都是仕途惹的祸(2)

王强吭哧了半天终于说出了原委。

原来,王强这小子不仅游手好闲,溜鸡逗鸟,不学无术,别看年龄不大,却和他老子一样有个共同的爱好:狎妓。

在宋朝,文人才子或多或少与青楼女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十几岁年纪就去狎妓的也算是个异类,且不说他功能发没发育全,但如此小的年龄在一般人眼里还是个小童,大人们荒yin无度尚且不能持久,他小小年纪又有多少青春可以挥霍?别人怎么看他倒是不担心,但此事他绝不敢让他的老子王钦若知dào



王钦若的官职也是从小到大,一步步凭自己的能力走出来的,早年更是凭自己的真才实学考中了进士甲科。可他为人攻于心计,犹喜投机取巧、迎合帝意、将别人的功劳占为己有,正因为他把心思都用在了算计别人,揣摩别人的心思上,却疏忽了对儿子的管教。

因为许世儒在朝廷中虽不受重用,毕竟还是当朝一品大元,还是有许多事要做,因此他们在许大学士家中为学的时间并不是每天每时,只是在一天中特定的某个时辰,所以这小子有充足的闲暇时间去狎妓。

近日来,他听说飘香院新来了一位行首,不但人长的好,而且能歌善舞。便约了几个狐朋狗友,到了飘香院。

院里的老鸨子知dào

他是枢密使王钦若的公子,哪里敢得罪,可介shào

了几个姑娘他都不满yì

,指名道姓要狎那位行首金瓶。

老鸨支支吾吾,最后被他逼的没办法,便说金瓶姑娘正在陪客人,不方便接待他。他觉得老鸨说话吞吞吐吐,似是有什么事瞒着他,他以为老鸨欺他年幼,不肯让他上去。一气之下径直自己冲上楼去。飘香院的几个管事一个没注意他已经到了楼上,无奈之下只得跟着一起上了楼。

这小子到了楼上直奔行首的房间,他是这里的常客,行首的房间有别于其她姑娘,他是轻车熟路。到了门前径直推门而入,可到了里边他傻眼了。

房间的软床上,行首正在拼命地叫着,他的老子王钦若正抱着行首的雪臀,呼呼喘着粗气辛勤的耕耘着。见有人闯进来,金瓶一声尖叫便滑到了床里面,拽过被褥掩住了羞处。

他的老子王钦若大惊之下忙扭身向门前观望,胯间那条热气腾腾如怒蛙似的物件正对着房门,被他的儿子和赶上来的伙计、姑娘们看个正着,看到也就罢了,居然有个新来的姑娘不认得他,向他身上瞄了一眼,不屑道:“哼!这么小的东西也拿出来显摆。”

说完那姑娘摇着款款的腴臀撇嘴而去。这下没把个王钦若气死,待他看清楚门前闯进来竟然是自己的儿子时火气更大,回手抓起行首的胸罩,肚兜等贴身衣物就向他儿子的头上砸了过去。

嘿,还真不含糊,正甩在他儿子的头上,这下王强乐了,狎不着妓,得个这东西也行,将衣物抓在手里就跑,口中还喊着:“谢了老爹!”

这下没把个老小子气背过气去,大骂一声:“都给我滚!”

等众人走干净了,他也没心思狎妓了,出了飘香院气呼呼的上了轿,往家赶,他要很狠收拾下这个不成气的东西。可到了家傻眼了,王强那小子知dào

自己闯了祸一晚上没敢回家,不知dào

又去哪里鬼混了。

第二天一上朝,嘿,你说怎么着,他和他儿子的风流韵事朝臣们都知dào

了,连皇帝都把他叫去询问是否真有此事。这下老小子糗大了。

下了朝不理政事,直接往家赶,真不赖,正把准bèi

外出的王强堵在院子里。

王钦若脱下官靴,拎着鞋底子追着王强一顿暴打,俗话说的好:人要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缝,放个屁都砸脚后跟。王钦若就属于这种情况,追的急了一个没注意,竟然踩到了竹签上,把个老小子疼的学驴叫。

这不,朝也上不了,在家养伤。把他儿子也关在了柴房里,一天没给饭吃。

第二天,王强还要到许大学士家里上功课,这是正事,王钦若再有气,这道理他还懂,只得把他放了出来。不过留了个作业给他,让王强在日落前以“仕途”为题赋一首七律诗。

嘿!老小子也是气昏了头了,自己的儿子什么水平还不知dào

,写个大字都困难,竟然让他写诗词中最难的七律诗。

以他的本意,自己坐到现在这个位置,都是自己一手打拼出来的,他想让自己的儿子好好琢磨琢磨老子的不易,当官不是那么好当的,想当个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要付出汗水和努力。

一顿训斥之后,王强被放了出来,狼吞虎咽吃了早饭,就来许世儒府上了。昨天刚挨了顿鞋底子,哪还敢再偷懒,可这七律诗他是如何也写不出的。莫说是七律,就是五律,七绝,甚至打油诗他都整不出来。

思来想去,没有办法,正在绝望,还是他的狗友当朝光禄寺丞陈尧叟的儿子二狗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来求笑三郎,这小子知dào

老子这回是真的火了,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来求笑三郎。

笑雪风听完,心中忍不住想笑,憋的脸都红了,强忍着没笑出来,暗骂:“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动,一点不假。”

可是他已经答yīng

了王强,这首诗又不能不做,略一思忖,便拿过王强手里那张褶褶巴巴的纸要题诗。却被王强阻住了,因为他的老子识得他的笔迹,怕他认出来不是自己所作,要求三郎单独写一张,他再抄过来。

嘿!笑三郎心中暗骂:“这小子,看着没什么心眼,还挺狡猾!”

在书案上又拿了张纸,洋洋洒洒给他题了一首七律诗。为了让王钦若相信这首诗是他儿子所作,三郎特意给这首诗留了几个破绽,也就是有三处出律,不符合平仄之处。

三郎题完,王强拿出来一看,傻了,怎么?十分之九的字不认识,不过不要紧,任务总算完成了,便提起笔来依葫芦画瓢,在自己那张褶褶巴巴的纸上又书写了一遍。等他写完笑三郎一看,也傻了,怎么?他自己作的诗他自己都不认识了。

第017章 都是仕途惹的祸(3)

王强回到学堂,望着自己平生“第一次”写的七律诗,心情格外激动,想想,若是自己将这份成果完全交给父亲,自己以后就没有了炫耀的资本,于是乎,他又抄写了一份备案。

回到府上已是日落时分,刚进府门,管家王义就走上来,紧张兮兮道:“少爷,老爷正在生气呢,你若是没完成那份命题,我看……”

王强把脖一扬:“什么?我没完成,少爷我还有做不成的事,滚开吧你。”

他用手一扒拉,将老管家扒了个趔趄,昂头挺胸进了王钦若的书房。

书房内王钦若正坐在书案前软榻上,一只缠着绷带的脚放在对面的椅子上,聚精会神地看一本书。见他进来,脸色立kè

沉下来。

王强心中一阵紧张,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心道:“嗨!我怕什么,作业都已经完成了。”

他晃晃悠悠到了王钦若跟前。“那个题目完成了吗?”王钦若看着儿子神气十足的样子还是不太相信。

“父亲的吩咐,儿能不照办吗?给你!”

说着他从怀内将那张褶褶巴巴的纸又掏了出来,往桌案上一放,小手一背道:“自己看吧!”

王钦若斜了他儿子一眼,看了看那张纸团,皱了皱眉,不过还是将纸团展开了。

他一看上面游龙走凤,涂涂抹抹的笔迹,眉头皱的更紧了,不过,须臾就阴转晴了,他儿子的笔迹,他仔细看还是能辨清的,知子莫若父嘛。

他一个一个分析着上面的字迹,王强也不知dào

上面写的什么,表情也变的紧张起来,他仔细看着父亲的脸色,只见他的父亲脸色由晴转多云,又由多云转阴,不好!要下暴雨了——他的父亲咬牙切齿,将那团纸揉在手里,高高举起就要向桌子上拍下。

王强吓的转身就要逃,刚一转身却发xiàn

他的父亲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他如释重负,也跟着哧哧笑起来。

王钦若为什么会有这么丰富的表情变化呢?因为他已看清楚了这首诗,上面写的是:飘香艳舞忆王孙,佳丽爹儿两个分。你占shuangfeng虽欢喜,我蹚溪水也消魂。飞来鞋底一头落,打碎巫山两扇门。有女唏嘘云下叹,比之没有更短人。

他一看,这不正是在嘲笑自己父子两人共狎一妓吗?所以越看越生气,这两天他气消了些,也醒悟过来,自己的儿子什么水平别人不知dào

,他自己还不知dào

么?哪能作出七律诗呢。

因此,他认为这首诗一定是自己的宝贝儿子找人代作的,而这个人又有心讥讽他们父子二人,可正要发作,他突然意识到,暧~~,不对啊,这首七律诗有几个字出律啊,他反复琢磨,当时的情形和家里自己打儿子的情形别人不一定知dào

,再加之有三个字出律,所以他认为这首诗是自己的儿子所作。

要不怎么说“孩子都是自己的好”呢?没有父母看自己的孩子不顺眼的,于是,他又将那张纸重新展开,仔细看起来。

笑三郎在这首诗上故yì

留下了破绽,就是为了让他相信这首诗是自己的儿子所作。王钦若当年曾高中进士甲科,这几处瑕疵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首诗有三处不符合平仄,一处是“欢”字,该仄为平了,另一处是“一”字,该平为仄了,还有一处是“短”字,也是该平为仄了。

想到这个“短”字他就气的浑身发抖,自己堂堂枢密使竟然在大厅广众之下被一个青楼女子嘲笑,他这张老脸往哪搁?

正在生气,一回头便看到了儿子那张谄媚的笑脸,有心生气也生不起来了,他暗叹道:“哎,看来我的儿子也不错吗?谁说我的儿子不学无术?我儿子小小年纪都能写七律诗了,换作自己象他这么大年龄恐怕也写不出这么形象,这么有内涵的诗来,虽然这事有点不光彩,可怎么说也是孩子进步的一种表现啊!”

于是乎,他笑道:“儿啊,为父只顾忙于朝政,倒是疏忽了对你的教导了,你要体谅为父啊,为父这么做还不全是为了你将来能有一个好的归宿吗?你这首诗虽然有些小的瑕疵,不过已经非常不错了,父亲希望你能再接再厉,争取能超过为父当年的成就!”

王强一听父亲夸自己,心中的那点顾及立kè

全没了,嘴一撇道:“哼!你当年算什么?不过是个进士而已,我将来要连中三元,高中状元,光耀我王家门庭,你呀,已是人老珠黄喽,再也没机会中状元了,以后你就看儿我的吧!”

王钦若一听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仔细一体会,哦!儿子是瞧不起自己,有志气是好事,可也不能不把父亲放在眼里啊?他扭过头来想狠狠瞪自己的儿子一眼,一转身正对上王强那张谄媚的笑脸:“嘿嘿!父亲,我为了作这首诗可是绞尽了脑汁,我想好好放松一下,就不陪您老了!”

说完,王强dà

摇大摆出了房门,王钦若做到一半的面目表情没有了对象还怎么继xù

啊?无奈之下,只好象卸了气的皮球一般松了下去……

几天后,王强这首名为“仕途”的诗便传遍了京城,你想啊,王强难得有这么一次显摆的机会,他又不知dào

里面写的是什么,就把这首诗交给歌妓传唱。歌女们一看,这种题材的诗太难得了,正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呢。于是开始争相弹唱,古代的歌妓的传播功能几乎相当于现在的新闻联播。一时间这首诗上至王侯将相,下至乡井士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本来呢,出名是好事,可是真宗皇帝找王钦若谈话了:“爱卿啊!朕三令五申,官员不许狎妓。你说你,看看歌舞也就罢了,怎么还和儿子一起狎妓呢?私下有那么几次也无关紧要,你说你把这事搞的满城风雨,朕想保也保不了你了!”

宋太宗时曾规定,娼妓只能为官员提供歌舞和陪酒这类活动,不能提供性服wù

,违者要受到各种处分。官员像唐朝那样公开要求妓女献身,并以这种交yì

为风流倜傥而骄傲自豪的风气,算是上不了台面了,不过私下里只要不落人口舌,没有证据,没人弹劾你,官员仍可以为所欲为。

几年后,与王钦若同殿称臣的著名词人柳永,正因为风流倜傥,才华横溢,成为妓女们不惜重金争相服wù

的对象,只可惜宋朝已经反对官员嫖妓,柳永与妓女的关系影响了他在仕途的发展,只好奉旨填词终了一生。

王钦若身为当朝一品,专掌军事政令,调动禁军,与宰相文武并立,此中厉害怎会不知?听真宗提起自己狎妓之事,傻了,以为自己仕途不保,忙抱住真宗的大腿痛哭流涕道:“陛下!微臣侍奉你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啊,您一定要为微臣做主啊!”

真宗一听,火了:“什么?替你做主?替你做主就得罢官革职!”

“这……我……陛下……”

王钦若吭哧了半天没挤出个屁来,真宗看他可怜的样子于心不忍,怎么说他也是自己面前的红人,没了他自己有些不能摆到台面上的事找谁办呐。

“起来吧!这件事已是妇孺皆知,朕不能给那些多事的大臣以袒护你的口舌,这样吧,暂且将你降为三品参知政事,即刻上任去吧!”

王钦若一听,暗忖道:“哎!三品就三品吧,总比罢官革职强,凭皇帝对自己的信任,只要不被罢官,总是有机会的。”

连忙磕头谢恩,到政事府报到去了。

第018章 需要安慰(1)

“王钦若这个老贼,也有今天,我正想联合几个大臣弹劾他狎妓之事,没想到圣上已经将他降职了,还是轻判了他!”

自从许南蓉的母亲去世后,许世儒从来没有象今天这么高兴过。他与自己的妻子感情极为深厚,担心孩子心中有阴影,竟然没有续弦。他自幼读圣贤书,尊教守礼,虽然犹喜声乐,却对官员狎妓之事极为憎恨。想到王强小小年纪竟然与其父一起狎妓,一怒之下将王强也撵回了家,不准他以后再踏入学堂半步。王钦若自知理亏,也只得无奈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王强走了,学塾的气氛马上得到了净化。许世儒心中一高兴,放假庆祝一天。

几个孩子闲来无事,相约到街上转转,放松下。柳玉庭,笑三郎想去,许南蓉非要跟着,于是三人结伴出了许府。

笑三郎来自现代,对古老汴京城自是有着一份新鲜感,游玩的心情极为舒畅。不知不觉几人转到了南城宣凤楼下。此处叫买,叫卖,男男女女穿红挂绿,人来人往极为繁华。

几人转到一处小饰品铺前,许南蓉迈不动步了。只见这铺子上,小镜子、小梳子、手链、脚链、挂配、头饰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许南蓉拿起这个,放下那个,个个喜欢得不得了。

最后在三郎的建议下选中了一件坠式虫珀琥珀,是女子系在腰间的饰物,三郎见这只琥珀黄红相间,里面困着一只形似蝴蝶的昆虫,看起来极为漂亮。若是在现代此物当是一件非常珍贵的物品了。可是这位小贩不识得其价值。刘子风小时候就喜欢研究这些希奇古怪的东西,是以慧眼识金,为许南蓉挑了出来。

许南蓉把玩着这只琥珀,一双明亮的眼睛狡黠的眨了两下,突然叫道:“哎呀,人家光顾着出门了,可是一文钱没带呢,这可怎么办?”

“南蓉妹妹,我买了送给你可好?”

柳玉庭自告奋勇。许南蓉不高兴的看了看笑三郎,见他没任何反应,秀眉微蹙,道:“三郎哥,借我两文钱好不好?”

虽然她说是借,可三郎却明白,南蓉是想让自己为她买下。三郎当柳玉庭是朋友,见他已经答yīng

帮她买,自己自然不好意思再帮她买下。讪讪道:“南蓉,玉庭不是已经答yīng

给你买了么?”

许南蓉玉唇一嗔,小脚一跺,不高兴道:“不买了!”“当”,把佩饰扔回了铺位上,柳玉庭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可他楞是没作声。

“好吧,我借你两文钱!”无奈之下,三郎只好答yīng

借钱给他。他刚从袖内摸出几文钱,却听有人喊道:“快看,城楼上有仙女!”

几人诧异之下,齐抬头向宣凤楼上看去。只见楼顶远处宣凤楼上,一个看起来年龄和他们相仿的玄衣少女脚踏七踩祥云而来,后面飘飘跟着两个皂衣大汉,宛如两个煞神一般。

“真的是仙女?”笑雪风也惊诧起来,仔细看去才明白,原来那少女是踏脊瓦飞弛,因为宣凤楼在城东南角,她身后的一片云彩在阳光映射下泛出斑斓的色彩,两相互映之下,真如脚踏七彩祥云一般。

只是三人在高高的门楼上,距离甚远,看不清楚容貌,但是三郎从少女的轮廓推断应该是一个美丽至极的女孩。

“这么小的女孩就有这种本事,难怪被人当作仙女,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古人真的有这种本事?”

笑九天夫妇当着孩子的面从不展露轻身功夫,是以三郎极为惊诧。不仅是他们,周围百姓更以为是真的仙子降临,有的已经跪在地上开始膜拜,有的干脆就地取材,点燃香火、蜡烛,开始焚香叩头。

此时另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少女身后的一个大汉突然绕到少女身前,两人一前一后将少女夹在中间,同时出手发起攻击。

少女真不含糊,竟然以一双小手相搏,三人来往穿梭打斗了一盏茶的功夫,少女毕竟年龄太小,渐渐抵挡不住,被一大汉攸然一掌击在肩头。玄衣少女站立不稳,头朝下向城楼下栽了下来。

“哗!”众人皆发出惊呼,人群立kè

骚动起来,笑三郎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要说她受了伤,就是一个正常人也得被摔成肉饼。三郎不自觉地向前伸出了双手,作出了俯冲救人的姿态。柳、许二人惊讶地看着他。

三郎也觉的自己的动作滑稽,这么远,自己一个文弱书生还能救少女不成?

就在众人惊呼之际,更令人难以想象的事情发生了。少女在空中纤细的腰肢曼妙的一折,倏地变成了头上脚下,连连踢出一种奇怪的步法,轻飘飘向楼下落来。

到了地上,气势已衰,脸颊嫣红,素手抚着肩膀跌落在地上,已没有能力再起身逃走。

城楼上的两个大汉见此情形,齐飞身而下,在空中一左一右各出一掌向少女劈来。劲风嘶嘶,崩石裂云,眼见少女就要命丧当场。

霍地!斜刺里突然飘起一条枯瘦的青影,两掌同时飞出,凌空迎上了两个大汉,“砰”、“砰”两声震天巨响,那条青影凌空两个倒翻,飘飘落在地上,其神态潇洒已极,由于是背对着三郎,他看不清楚此人的容貌,只觉此人身着一袭青绿色的长衫,身材极为清瘦。

两个大汉被一股大力倒撞而回,砰地撞在厚重的砖墙上,沿着墙壁一阵翻滚,啪嗒摔落在墙跟底下,动也不动。

青衫人俯身扶起少女,两人腾身跃起,飞上高墙,越上高楼,穿房越脊而去,须臾,消失的无影无踪。

“神仙姐姐,不要走啊!”一条瘦小的人影向着高墙飞奔过去,到了墙下突然一声大叫,转头又向回跑。

三郎定睛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强。

王强抬头便看见了笑三郎,如同看见亲爹一般扑在他的怀里,高呼一声:“三郎救我!”

“发生了什么事?”三郎不明白他为什么前后反差如此之大,刚才还追着人家神仙姐姐跑的飞快,转身竟然吓成这个样子。

王强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向后指着趴在墙跟下的两个人道:“鬼……鬼……,鬼呀!”

三郎抬头望去,也不由骇得倒吸了口凉气。只见墙根下的两个汉子庞大的身躯正在一点点的消失,身下汩汩泛出腥臭的血水,片刻之后两个躯体便消失于无形,全部化为了血水。

众人见此情景,如遇鬼魅,哭爹喊娘,四散奔逃。转眼,人声鼎沸的闹市,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许南蓉双手抱住笑三郎的一只胳膊,娇躯抖个不停。

柳玉庭体似筛糠,突然转身大叫一声:“南蓉,快走!”一把拉起许南蓉,连拖带拽飞奔而去。

集市上只剩下了需yào

安慰的王强扑在笑三郎坏内,浑身抖个不停。

第019章 需要安慰(2)

笑三郎毕竟见多识广,又是理工科出身,定下心神,仔细想了想,推断出两个大汉定是中了什么奇毒的药物,他读过的武侠书里也偶有这样的记载,某某人中了一种化尸消骨的毒,片刻即可全身化为血水,没想到此刻自己竟然亲眼目睹。

一经想清楚事情原由,他便不再害pà

,想这两个人若大年纪,竟然联手欺侮一个豆蔻少女,必定不是什么善类,由官府去处理便是,自己也无须去管。

他推起王强仍在颤抖的身子,道:“没事了,鬼已经走了,我们也走吧。”

王强回头,果然不见了鬼的踪影,心神稍定,颤微微道:“三郎,你去哪里?”

笑三郎看着他可怜的样子哭笑不得,道:“当然是回许府。”

“我要跟你一起走,我需yào

安慰,我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

三郎狐疑地看着他,这个平日里骄横跋扈的阔少也需yào

安慰了?需yào

谁的安慰呢?

不过他看他实在可怜,不忍心将他单独抛下,随口问道:“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dào

了!”

笑三郎拂不过他,只好陪他前往,先将他送去再说。王强傍着笑三郎,两人出了集市,转过大兴街道,穿过两条小街,进入了烟柳巷。

往前走不远,前面闪出一处宽大的庭院,粉墙玉壁,玉阶楼阁,门前一座假山,上面一溪泉水飞射而下,溪水绕着假山潺潺流淌。倒显得清雅别致是个幽雅之地。

可是往门上看时,门庭上高悬一块红底黑漆的匾额,上题几个娟秀的大字:流云雅阁。

门前矗立的侍仆此时已迎了上来:“王大少爷来了,哎吆,还带了一位儒雅的公子,两位快里面请,爱爱姑娘这两天正念叨你呢,可不你就来了!”

笑雪风心中一惊,暗忖道:“这是什么所在?这名字怎么象妓院用的名字!爱爱?怎么象现代妓女用的名字啊?”他一时狐疑,竟然把现代的想法不知不觉说了出来。

王强此时也来了精神,嘿嘿干笑两声道:“亏你也是读书人,是妓院也不能这么叫啊,这里的红倌人个个赛天仙似的美,这可是文人雅士们聚集的高级所在,非是一般瓦窑可比。”

说到这里他又想到了刚才那位飞檐走壁的神仙姐姐,改口道:“当然了,跟那位神仙姐姐比,还是略有逊色,略有逊色,嘿嘿!”

三郎一听真的是妓院,转身欲行,却被王强一把拖住道:“怕什么,这里可是吟诗谱曲的好所在,姑娘们个个弹的一手好曲子,你进去看看就知dào

了,埋没不了你的!”

听他如此说,三郎也觉好奇,在现代时,古代青楼的故事可是没少听说,心中对古代青楼烟花之地竟还有些神往呢,穿越到北宋以后他还读过一个《旗亭画壁》的典故,文人才子们都以伶妓们弹唱的曲子来判定文采的高下。

这个典故说的是唐玄宗开元年间,诗人王昌龄、高适、王之涣齐名,无奈他们命运都不太顺畅,仕途艰难,而生活的经lì

又颇多相似之处。

有一天,冷风飕飕,微雪飘飘。三位诗人一起到酒楼去,赊酒小饮。忽然有梨园掌管乐曲的官员率十余子弟登楼宴饮。三位诗人回避,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围着小火炉,且看她们表演节目。一会儿又有四位漂亮而妖媚的梨园女子,珠裹玉饰,摇曳生姿,登上楼来。随即乐曲奏起,演奏的都是当时有名的曲子。王昌龄等私下相约定:“我们三个在诗坛上都算是有名的人物了,可是一直未能分个高低。今天算是有个机会儿,可以悄悄地听这些歌女们唱歌,谁的诗入歌词多,谁就最优秀。”

一位歌女首先唱道:“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王昌龄就用手指在墙壁上画一道:“我的一首绝句。”随后一歌女唱道:“开箧泪沾臆,见君前日书。夜台何寂寞,犹是子云居。”高适伸手画壁:“我的一首绝句。”又一歌女出场:“奉帚平明金殿开,强将团扇共徘徊。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王昌龄又伸手画壁,说道:“两首绝句。”

王之涣自以为出名很久,可是歌女们竟然没有唱他的诗作,面子上似乎有点下不来。就对王、高两人说道:“这几个唱曲的,都是不出名的丫头片子,所唱不过是‘巴人下里’之类不入流的歌曲,那‘阳春白雪’之类的高雅之曲,哪是她们唱得了的呢!”于是用手指着几位歌女中最漂亮、最出色的一个说:“到这个小妮子唱的时候,如果不是我的诗,我这辈子就不和你们争高下了;果然是唱我的诗的话,甭客气,二位就拜倒于座前,尊我为师好了。”三位诗人说笑着等待着。

一会儿,轮到那个梳着双髻的最漂亮的姑娘唱了,她唱道:“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王之涣得yì

至极,对王昌龄和高适说:“怎么样,土包子,我说的没错吧?”三位诗人开怀大笑。

那些歌女们听到笑声,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走了过来:“请问几位大人,在笑什么呢?”王昌龄就把比诗的缘由告sù

她们。歌女们施礼下拜:“请原谅我们俗眼不识神仙,恭请诸位大人赴宴。”三位诗人应了她们的邀请,欢宴一天。

想到这里,他揣摩着,自己穿越到宋朝后吟的诗也是不少了,不知这些歌妓们有没有人弹唱自己的曲子呢?古代青楼,虽曾耳闻,却是不曾真zhèng

的看见过。今日观眼前这座青楼的排场比书中之描绘显是高雅不少,有此机会,自己不妨见识一番。一念及此,不再犹豫,随着王强穿庭而入。

原来王强这小子今日有意给笑三郎打打溜须。按理,老子降了官职,又是因为儿子的原因,王强该难过才对,可是这小子不但没有半点伤心的意思,反而更加逍遥开心了,原因是他的父亲新官上任,忙着熟悉新的公务,更没时间管他,加之不用读书,每日里溜狗逗鸡,玩的不亦乐乎。

那首“仕途”让他声名雀起,他的大名一时间名满长安,谁家的母亲看到他就会对旁边的儿子说:“你可别学他,有多少家产也得被他败坏掉,再能耐的老子也得被他折磨死。”

可人家王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想到笑三郎一首诗就让自己名声大震,便想着再让他给作两首,可是他已经被许世儒逐出了师门,许府是进不去了。只好期望有朝一日能碰到笑三郎,虽然自己曾得罪过他,不过以自己溜须拍马的本事,给他打打溜须,保不成他得了自己的好,会再为自己谱作两首。

今天在闹市见到笑三郎,一方面见到销骨尸水的场面他确实害pà

,另一方面也正好借此机会给三郎打打溜须,因此他拐弯抹角将三郎引到了这个在京城可谓头牌的流云雅阁。

二人进了大门,中间是一片院落,此时正是孟春季节,院内鹅柳垂条,花香阵阵,假山溪水,九曲阑干绕着亭榭飞檐,清雅别致已极。怪不得文人墨客衷情于此,如此舒适的环境,加之多才多艺,美丽善解风情的姑娘们相陪,谁个不羡。

右侧亭榭内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正在把琴弹笑,见他们进来,齐闪着一双脉脉秋波向他们望来,见来的是两个十几岁的孩童,又都画枝乱颤,嬉笑出声。

笑三郎被人家笑的满脸通红,他虽然心智成熟,可外观上毕竟还是个孩童,这么小的两个孩子居然同时来狎妓,焉能不惹姑娘们围观,耻笑,虽然这些青楼女子比他们也大不了几岁,可人家是靠年轻吃饭的,越年轻越嫩,越有人怠见。

男人则不同,小毛孩子懂个屁啊,越老才越解风情,也难怪人家嬉笑他们。

此时,流云雅阁的老鸨也已迎了出来,一个半老徐娘,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腴臀款摆,手中舞着一方蝶帕。用现代人的眼光看,也就不到三十几岁的年纪,摇摆间风情无限,颇有几分风韵。可是在宋代就不同了,这样的年纪已经成了奶奶辈的了,年轻的姑娘大多十五六岁就都有了归宿,过了二十几岁嫁不出去就已经日落黄花了。

老鸨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哎呀,是王大公子啊,今个准bèi

找哪位姑娘啊?”

出了门她又瞧见了笑三郎,想是对如此儒雅俊秀的小童也来这里有些不适应。微微一怔,便眉开眼笑道:“这位公子好生俊秀啊,头一次来吧,来来,嬷嬷给你介shào

个俊俏点的姑娘。”

说着,也不管他同不同意,拉着他的手就往里走。

“王公子,你可算来了,想死爱爱了!”

一阵香风飘过,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自红亭的另一侧飘了出来。

王强一把搂过比他还高半头的姑娘,嬉笑道:“我说爱爱,本公子这不是来了么,快陪本公子好好潇洒一番,今儿个本公子可是受了惊吓的,你可要好好伺候。”

“瞧您说的,谁不知dào

你王大公子,哪个敢跟您过不去……”

两人挟肩揽腕向院落另一侧的房间走去,走到半途,王强回头冲着老鸨子喊道:“给笑公子找个上好的姑娘,出的银子都算我的!”说完与那爱爱姑娘连亲带搂进了内房,寻找安慰去了。

笑雪风看得一阵反胃,老鸨子一听王强出银子高兴了。连拖带拽将笑三郎让进了中堂,专门找那使银子多的姑娘往下喊。

这个时间不应时,不应晌,客人并不多,姑娘们正闲的慌。经老鸨子一阵吆喝,不多时,笑三郎身边已围了七八个风情万种的姑娘。个个眉波流转,嗲声嗲气,恨不得一口将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帅哥吃进嘴里,嚼两下才甘心。

感情,不仅是男人喜欢吃嫩草,女人们也有这爱好,何况眼前是一个风流倜傥,韵味十足的小帅哥?

笑三郎头一次见这场面,一时有些惊慌。老鸨见他有些莫不开,上前劝慰道:“哎吆,我说公子,我们这的红倌人个个水灵,保你尝了甜头,下次两腿不听使唤往这跑。”

宋朝的妓院分为红倌人和清倌人两种,红倌人即是卖艺又卖身的女子。清倌人即是只卖艺不卖身的娱乐场所女子。有知识,有技能,如吹拉弹唱,但她们不出卖肉体,身份依然是妓女。笑三郎能书善赋,这些基本的道理还是懂得的。

此时,老鸨一个一个的拉过姑娘道:“这是毛毛,这个是多多,这个是啾啾……”

她说了半天,忙了变天,见笑三郎没反应,不由有些泄气道“我说公子,您这个不满yì

,那个不满yì

,难不成您有相好的姑娘么,与哪个姑娘相好,嬷嬷使人给你叫去!”

折腾了这半天,笑三郎也渐渐适应了她的呱噪,摆摆手道:“算了,本少爷今日没什么心情,给我上杯茶,我就在这里等那位王公子。”

老鸨一听没钱可赚,立kè

脸色一变,颤着肥臀,摇着双手道:“姑娘们都散了吧,人家可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主儿。来人,给他上杯茶!”

笑雪风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也不管老鸨如何的鼓噪,兀自找了一清净之地坐下来,边品着茶边四处欣赏着这在现代世界根本无缘得见的大宋青楼。

勉强喝了一杯茶,自觉无味,便踱到院中欣赏风景,看看建筑,姑娘们见他出来,又都倚着阑干,看着他丝丝窃笑。四周幽闭的楼阁内时不时传来几声女子的**和腻人的呻吟声,搅得他心续不宁,便不想再等王强,转身向大门而行。

刚行至门前,欲推门而出,“铮——”一声悦耳的琴音悠然而起,伴随着乐声悠扬婉转的歌声冉冉传来:“素娥学舞腰肢软,旋织舞衣宫样染。织成云外雁行斜,染作江南春水浅。露桃宫里随歌管。一曲霓裳红日晚。归来双袖酒成痕,小字香笺无意展……”

第020章 需要安慰(3)

笑三郎刚刚迈出大门的腿又收了回来,暗忖道:“这不是自己当日送给素娥姑娘的那首词吗?怎么此地竟会有人弹唱?难不成我填的词已经红了?”

想到自己这滑稽的想法,自己也忍不住笑出来,名声对自己很重yào

吗?对,应该是很重yào

,这么多年没有玲儿的消息,我到哪里去找她?只有自己出名了,被人注意了,才能有更多的机会找到玲儿。

想通了这些又觉释然,自己应该多作些好的诗词,让这些歌妓们弹唱才是。

难不成这个弹唱的姑娘是在许府中相遇的素娥?心中有结,自然地又把迈出去的腿收了回来,转身向着堂内喊道:“老鸨!”

老鸨听见有人叫她,款款穿门而出,一见是这个盐水不进的“小孩”,没好气道:“什么事?”

“楼上弹唱着何人?”

“一个清倌人公子也喜欢么?”想到不管怎么说,还是有银子赚,她谄笑道:“公子如果喜欢自上去就是,有什么事再招呼嬷嬷!”

说完,摇摇摆摆,抖着手中蝶帕回到堂内,显然对笑三郎刚才的不领情还有些不满,是以让他自己去寻,自己也懒得伺候他了。

三郎不管她作何想法,好奇心驱使下,拾梯而上,到了楼上,行至弹唱女子门前,轻轻扣门。

琴声嘎然而止,须臾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支拗,房门被打开。一个绝美而略显羞涩的臻首探头向外张望着。

“是你!”

两人同时惊呼出声。这个娟秀的女孩正是三郎为之赋词的素娥。

“笑公子,快快请进,奴家没想到公子能来到这烟花之地。”

听她所言,笑雪风不觉有些尴尬,想是人家姑娘误认为自己是来狎妓的,不过转念一想,她既身为青楼女子又怎有资格嘲笑自己呢?心中也就坦然下来,反问道:“怎么?此地姑娘来的,三郎就来不得吗?”

素娥一怔,也觉出他话中有话,抬头幽怨地望了他一眼,抿着嘴垂下头去,不再言语。笑三郎虽然只有十三岁不到,可是身材长的并不小,加之素娥小巧玲珑,两人站在一起,男的俊,女的俏,宛如一对金童玉女。

笑三郎也觉出自己说话重了,讪讪道:“哦!对不起姑娘,在下言重了!”

另他没想到的是素娥再次抬起头来已是满脸泪痕,凭直觉,他觉得此女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坠入青楼,开口道:“姑娘可是迫不得已才堕入青楼的吗?”

素娥微点臻首道:“公子请坐,容奴家慢慢对你言讲。”

两人相对而坐,素娥轻叹一声,幽幽道:“不瞒笑公子,奴家本名姓刘名娥……”

“刘娥?”笑三郎觉得这个名字好生熟悉,暗忖道:“难不成这个小小的弱女子还是个史上有名的?”

可搜肠刮肚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宋朝哪个名人女子叫刘娥,也只好不再想。

刘娥见他惊讶,反问道:“怎么了笑公子?奴家是叫刘娥,有什么不妥吗?莫非公子以为奴家在说谎?”

“哪里,我只觉得这名字好生熟悉,所以惊讶,想是世间多有同名同姓者,姑娘不要芥蒂!”

“原来如此,奴家多虑了!”

两人侃侃而谈,几番交谈之后,笑三郎已清楚了她的来历和苦衷。

刘娥祖籍太原,祖父刘延庆在五代十国的后晋、后汉时任右骁卫大将军。父亲刘通是宋太祖时的虎捷都指挥使,领嘉州刺史,因此刘家举家迁至成都华阳。

刘娥出生之时,母亲庞氏曾梦到明月入怀,醒来后便生下一女,因此取名刘娥。然而刘娥出生不久,刘通便奉命出征,谁料牺牲于战场上,因刘通无子,家道中落,庞氏只好带着襁褓中的幼女寄居娘家。

在她十三四岁时,便出落得巧小玲珑,纤秀媚,再加性情又聪明机警,对书画文字、丝弦弹唱,一学便会,更令人称奇的是她居然无师自通,学会了民间早已失传的一种鼗鼓之技。鼗本寻常小鼓,没什么可听的,可因刘娥天资聪颖,丽质翩跹,能以自己的意思变化运用,竟能使人听了她的鼗鼓如醉如痴,欲罢不能。

因为庞家穷困,刘通生前又为官清廉,并未曾敛下什么财产,日子过得极为清贫,后来母亲病世,屋漏偏逢连阴雨,庞家又遭了一场天火,烧了个片瓦不留,只剩下刘娥和表哥龚美相依为命。万般无奈之下表哥便带上十三四岁的刘娥北上汴京求生。

到了汴京,二人人生地不熟,举步为艰,龚美连日劳累终于坚持不住,一病不起。万般无奈之下,刘娥只好抛头露面靠表演鼗鼓赚一些小钱给表哥治病,可是她不是名角,赚的那点钱还不够住店糊口,眼见表哥的病越来越重,刘娥欲哭无泪。恰巧流云雅阁的老鸨邓嬷嬷路过,见她生得美貌,遂动了歪心,答yīng

出钱给龚美治病,条件是她必须纳入流云雅阁为妓十年。

刘娥为了给表哥治病,万般无奈之下以卖艺不卖身为条件,答yīng

了这款不平等条约,堕入了青楼。

因她并没有知名的文人官员捧场,只能弹唱些陈年老调,因此台场清淡的很,上次许世儒宴请笑九天,请了本倌头牌巧月儿,另一个人并没有指定,老鸨闲她吃闲饭,便把她派了去,也因此结实了笑三郎。

笑三郎赠她的那首词,辞藻优美、瑰丽,经她谱之为曲,弹唱的婉转动听,倒是吸引了不少恩客,名声渐响,门庭渐渐热闹起来。今日正闲来无事弹奏这首曲子,而三郎又被王强软磨硬泡带到了流云雅阁,进而被歌声吸引,与她相逢。这一切看似巧合,也不能不说冥冥之中似有天定。

笑雪风听她讲的凄凄惨惨,泪光荧荧,便又勾起了自己的心事。两人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三郎怜其身世,遂又赠了两首词给他。刘娥感激不尽,当场弹奏了几首曲子作为回报。

笑三郎听得如醉如痴,暗忖道:“这女子好才华呀,所奏之歌赋如行云流水,泉水丁冬,绕梁不绝,加之特殊的出身,更多了些凄凉的味道,越是这样却越是吸引人,比之宫门歌舞尚强出许多。”

两人正弹得投机,楼下王强开始高喊:“三郎,完事了没有,该回去了!”

刘娥听得雪腮泛红,更加妩媚动人,羞怯之态直媚到人的骨子里面去。三郎看得呆了一呆,王强再下面又开始催,万般无奈,起身与她告辞。

刘娥依依不舍,幽幽道:“公子还会再来吗?”

“这……”

三郎略一迟疑,透过开着的窗子看到了对面的“蛰仙居”酒楼,心中一喜道:“此地我是不方便来的,如姑娘愿意,我们三日后可到蛰仙居,三郎向你学习萧管琴技可好?”

“奴家技艺粗糙,怎入得了公子法眼!”

笑三郎一阵失望,却听刘娥又道:“不过,只要公子愿意,奴家愿意倾囊相授,三日后巳时我们到蛰仙居相会可好?”

她自觉相会二字用的过于亲近,面颊上遂又飞起了红霞。

“就依姑娘之意!”

三郎心中高兴,拱手与刘娥道别。

到了楼下,王强坏笑道:“三郎,与那姑娘云雨了这么久可还好么?”

三郎怒骂一声:“休要胡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王强见碰了钉子,嘿嘿笑道:“三郎,我……你……你能再帮我作首诗么?”

他见三郎生气,担心他不答yīng

,说的吞吞吐吐,俗话说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既得了人家的好处,又结实了刘娥,可说是一件喜事。便随口吟了一首诗给他。

王强找了纸笔记了,高高兴行地出门而行。

到了街上,两人分手,各回自家。笑三郎走出不远一抬头,看到了远处夕阳西照下,金灿灿,高高露出的宫墙一角,暗叫一声:“这个刘娥不会是她吧?我说这么耳熟呢!”

第021章 大宋名妓(1)

笑三郎看到金碧辉煌的宫殿,灵光乍现,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自己看过的一部古装电视剧《狸猫换太子》,剧中那个阴险、狠毒,极富心机的刘妃,后来贵为献明肃皇后,本名不就是叫刘娥吗?

可是他将两人反复对比,怎么也不能把这个纤巧,柔弱的女子与大名鼎鼎的刘妃联想在一起,二人可以说根本不是同一类人吗?“也许仅是同名同姓而已,再说也没听说过刘妃出身青楼啊!”有了此想法,不再把刘娥想成刘妃。加快脚步,向许府行去。

笑三郎刚进府门,对面一阵沁人肺腑的少女清香扑面而来,许南蓉显然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依她的意思,三郎不走,她是万万不肯抛下他自己回来的。可在惊吓之中却被柳玉庭连拖带拽跑回了许府,心中惦记三郎的安危,坐卧不宁。

“三郎哥,你……你没事吧?”许南蓉美目中仍带有惊恐的神色。

“南蓉妹妹,能有什么事呢?”

“那两只鬼没怎么样你?”

三郎心中好笑,转念一想,在这消息闭塞的时代,南蓉又是个女孩子,并没见过什么世面,那两个人高来高去,陆地飞腾,死的又是如此蹊跷,也难怪被人当作鬼魅,安慰道:“那两人并不是什么鬼魅,只不过是中了毒才死的如此离奇!”

许南蓉眨着一双乌黑发亮的眸子,惊诧道:“你怎么知dào

他们是中毒?”

“有一种毒可以积尸销骨,我想那个青衫书生定是用了这种毒,才将两人化为血水。不仅如此,还有一种药物,给已经死去的人涂在身上,百年之后还能保持生前的容貌,你说神不神奇?”

许南蓉如听天书一般,抿着唇,一双痴痴的眸子崇拜地看着笑三郎:“三郎哥你知dào

的真多!蓉儿怎么就不知dào

呢?”

三郎心中暗忖:“这点屁事我再不懂,这几十年白混了。”不过人家少女如此崇拜自己,自己心里还是颇受用的,含笑道:“南蓉妹妹,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你就会知dào

的和我一样多!”

许南蓉的眸子由崇拜变成了狐疑,那意思:“怎么?瞧你那小模样,还装成大人了!”

三郎自知失言,赶紧搪塞几句,打消她的疑虑。许世儒单独在许府为他准bèi

了房间,而柳玉庭的父亲为他在京城备有豪宅,丫鬟仆人应有尽有,柳玉庭住在那里没有父亲的管教更是舒适、逍遥。

晚膳的时候许南蓉又向父亲说起此事,美目中仍是极为惊虑。此事一日间已传遍京城,许世儒亦早有耳闻。他沉吟半晌,道:“我听说江湖中有一武林人物唤作五毒书生,常能以毒功杀人于无形,那位青衫书生极有可能是他呢!”

“真的有人能练成这种武功?”许南蓉莺声燕语,模样极为娇憨、可爱。

许世儒又是一阵沉默,无力解释道:“蓉儿,女孩子家就不要问这么多了,具体有没有这种武功,为父也不甚清楚!”

三郎默默念着五毒书生的名字,暗忖道:“当日老道曾言‘几许情缘债,江湖总留痕’。偏偏南蓉又姓许,今日也见识了江湖人物恐怖的武功,是不是离见到玲儿的日子也不远了呢?”

想到这里他又突然想起了那个小小年纪就有一身莫测武功的女孩,“她不会是玲儿吧?”可是他又马上将自己的想法推翻,玲儿怎么会有如此高深的武功?而且和几个魔头在一起。可是如果不是她,那么自己的玲儿又在哪里呢?已经十二年了啊……

※※※※※※※※※※※※※※※※※※※※※竖日,上过晨课,读了一会《中庸》,看看时间差不多。方欲出门,许南蓉来了。

“三郎哥,我想听你弹琴!”

“南蓉妹妹,我有事外出,待我回来可好?”

许南蓉撅着小嘴哼了一声,道:“好吧,那人家等你回来了,你可莫要失言哦!”

许南蓉一直将他送出大门,目送他远去,再也看不见身影才转身而回。

三郎到了蛰仙居,定了一间上房,又在房中备置了琴棋箫管等各种乐器,以备两日后向素娥学习这些乐器。

两日后三郎依据两人约定的时间,提前到了蛰仙居,并嘱咐门前役仆,待素娥姑娘到来,无须禀报,直接引上楼来。

他端坐琴旁试了两首曲子,第二首没弹完,素娥姑娘就到了。今天这姑娘显然刻意修饰了一番,两道柳眉如月牙弯弯,乌黑的发髻上绾了一支银钗,轻施淡粉,略点瑶唇,颀长的秀项。大袖襦衣,玉色罗裙。同样一条玉带束着窄窄的腰身,将丰腴的臀部衬托的凸透玲珑。

在他看来,如果许南蓉是一朵娴静,欺风凌雪的梅花,素娥就是一朵倾倒众生的牡丹,偏偏又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媚态,可仔细看时这股媚态却又若有若无,使人欲罢不能,恨不得能得她一笑,立kè

去死也愿意。

他呆呆的看着她,又想到了那个刘妃,暗忖道:“如果她真的是阴险、狠毒的刘妃,可真要媚惑众生了。”

素娥见他两眼发直,嫣然一笑,笑三郎脱口而出:“好个回头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今儿个我是见识了!”

“笑公子何出此言呢?”

三郎没想到自己几十年的心智,自诩定力高深,在这个女子面前却是频频失态,为了掩饰窘态,打岔道:“既然姑娘已经来了,我们不妨开始吧。”

说完自顾转回到琴瑟前坐下来道:“我弹奏一曲,姑娘为我指点一番可好?”

“全凭公子吩咐!”

三郎展开十指,错落而弹,一首《汉宫秋月》铮然而起。他正弹的起劲,沉醉其中,一只柔弱无骨的素手搭上了他的手背,一抹滑腻腻,温润舒适的感官触觉使他再也不能静心弹下去。

侧头一看,正是刘娥将光滑如玉的素手放在了自己的手上,一种犯罪的冲动立kè

升腾而起,可人家素娥却似没感觉一般,仍抚着他的手道:“公子应该这样,琴声才能回震、悠远!”说话的同时将他的食指用力向下按了按,又猛然抬起,一缕回荡久远的琴音绕梁不绝。

三郎暗暗佩服,人家心无杂念的教自己,自己却是邪恶了,忙平心静气,认真听姑娘说教。

如此两人肌肤相接,耳鬓厮磨,一直学习了两个时辰。男的愿学,女的愿教,三郎可谓得了不少启发。

素娥见三郎略有倦意,便又为他歌舞演奏鼗鼓。其姿其魅,诸如汉宫赵飞燕恐怕也要自叹不如。三郎看得更是如醉如痴。

到了午时,笑三郎命人送来饭菜,两人用了午膳,品了茶。又约定了下次相会的时间,才依依不舍,相互道别。

第022章 大宋名妓(2)

此后每隔几天,两人相约一次,三郎将自己的新作的诗词交与她弹唱,自己也向她学些声乐的知识,可谓各得其所,互利互助。

笑三郎有规律而又反常的举动,柳玉庭早就注意到了,几番留意,便发xiàn

了他的秘密,他心中大喜,暗叹自己的机会来了。

许南蓉正为三郎经常外出,而不能经常陪自己而苦恼,柳玉庭走过来道:“南蓉,你没觉得三郎最近的举动有些反常吗?”

许南蓉一楞,狐疑地看着柳玉庭,不解道:“此话怎讲?”

“呃!既然南蓉还不知dào

,我看我还是不说了,毕竟我们还是好兄弟,我怎么能出卖朋友呢?”

他在吊许南蓉的胃口,他越是这样,许南蓉越是想知dào

。见他吞吞吐吐,许南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柳眉攸然立起,喝道:“柳玉庭,你若再给我卖关子,休想让我再理你!”

柳玉庭见这个小美人儿生气的样子竟比平日里的温婉多了一份冷艳之美,不由呆了一呆。许南蓉见他不理自己,怒道:“好!我不用你说,我自己去问!”

说完转身直奔笑三郎的书房,柳玉庭紧跑几步拦住她道:“南蓉,不是我不愿意说,实在……我实在是说不出口,而且我们又是好朋友,我不能出卖他,这样,待三郎再次出门,你悄悄跟着不就明白了?你去问他,他会告sù

你吗?”

这个柳玉庭首先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他知dào

许南蓉最恨闲着没事嚼舌根子,打小报gào

的小人,自己这样做不仅将自己置身事外,而且一旦许南蓉真的掌握了笑三郎狎妓的证据,那么三郎就彻底和这个小美人儿无缘了,自己的机会就来了。

果然,许南蓉不再去质问三郎,而是小心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到了第三天晨课后,她发xiàn

笑三郎出门了。自己立kè

也跟着出了许府,为了不让三郎发xiàn

有人跟踪,她只是远远地坠着。

笑三郎自觉自己做事光明磊落,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哪会想到有人跟踪。

蛰仙居内笑三郎抚琴而弹,素娥就坐在他的身边,肩膀挨着肩膀,缕缕青丝时不时拂过他的脖颈,宛如春风裁柳,蝶沾玉蕊。三郎觉得玲儿就坐在自己身边,琴诉有情人,悲悲切切,余音缭绕。

“砰!”门被推开了,一张宛若雨后青莲般挂着晶莹泪珠的俏脸出现在门前,抽泣着望着二人。

“南蓉,你怎么来了?”

素娥立kè

意识到自己和他靠得太过旖旎,太过亲近了,忙舒袖站起。

“你竟然和一个青楼女子约会?你置我于何地?”

三郎终于明白了,这个婉约如花的女子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自己,并不只是朦胧的好感这么简单。

素娥被人唤为青楼女子,想到自己和三郎的身份有天壤之别,自己只是一个青楼歌妓,而笑三郎年龄虽不大,却已经是个有功名在身的举人,自己怎么配得上他。想到这里她也嘤嘤的哭起来。

三郎毕竟没经lì

过这种场面,看看这个,望望那个,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许南蓉见他不向自己解释,更加伤心,转身掩面而去。

三郎怕她有危险,急道:“素娥,我们三日后见,我先走一步!”

他刚要转身而行,却听素娥道:“三郎,我喜欢你!”

三郎一惊,迈出的步子硬生生停了下来,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

素娥面飞嫣红,继xù

道:“但是我只是个青楼女子,我知dào

我配不上你,但是只要能守在你身边,常常看见你,奴家就心满yì

足了,没想到今日却让许姑娘误会你,我真是万死那辞其罪,我……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一起了,免得影响你和许姑娘的感情!”

她低着头,努力将这番话说完,然后垂首不语。

三郎知dào

自己不该喜欢这个女子,而且玲儿至今还没有消息,如果玲儿真的也来到这里,自己置她于何地呢?

可是看到眼前这个女子凄凄惨惨,楚楚动人的样子他只觉有一种悄然的情愫在心中滋长,他欲罢不能,不忍拒绝,也不想拒绝。

“素娥,这是我恩师的女儿,我……我们并没有什么,我只当她是妹妹!”

“可是我看得出,她很喜欢你,所以才追到了这里,你快去看看她吧!”

“好,那我们三日后再见!”

素娥略一思索道:“六日后吧,你多安慰安慰许姑娘!”

“好!一言为定!”

三郎出了蛰仙居,回到了许府,来到许南蓉闺房前,听到里面嘤嘤地哭泣声,知dào

许南蓉已经回来,心内稍安。刚欲上前敲门劝慰一番,却听身后有人道:

“三郎,恩师叫你过去!”

笑三郎回头看见了柳玉亭正似笑非笑,莫测高深地站在自己身后。

“玉庭啊,可知恩师唤我何事?”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老师只让我唤你过去!”

他顿了顿忽然道:“三郎,我听说你最近正在与青楼女子来往,你是有了功名的举人,可要洁身自好啊!”

三郎一怔,马上意识到许世儒为何要找自己,反问道:“玉庭,我的为人你还不知dào

吗,何况素娥姑娘虽然坠入青楼是被生活所迫,是卖艺不卖身的。”

“呃!这些你去跟师傅说吧,他老人家正在厅房等你!”

两人一谈话,许南蓉在闺房内立kè

停止了哭声,侧耳细听。听得笑三郎并不是狎妓,心内稍微安慰了些。听得二人脚步声远去,忙斩去眼泪,悄悄跟了出来。

“三郎,我听说你最近正跟一个青楼女子打得火热,果有此事吗?”

许世儒端坐在藤椅上,身前放着一盏冒着热气的香茗,袅袅升腾的热气后面是一张阴沉的脸庞。

“果有此事!”

许世儒见三郎并不推脱,腾,站了起来,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荒废学业去狎妓!你……”

笑三郎知dào

许世儒对狎妓之举极为憎恨,何况自己的年龄才不过十二三岁,知dào

自己必须说出真相,忙抢上前道:“恩师可否允许三郎把话说完呢?”

许世儒气呼呼地,“砰”又坐回椅子上。他是非常看好三郎的,怎忍心好友的儿子小小年纪就如此堕落下去。因此有心严厉地教导三郎一番。

三郎向他施了一礼,不卑不亢道:“恩师可知dào

那女子是谁吗?”

“是谁?不就是一个寻常录事吗?”

“恩师有所不知,她就是前日里来府上的名为素娥的女子!”

紧接着他又把素娥凄惨的身世简单说给许世儒,许世儒听得频频动容,脸色缓和下来,长叹一声道:“此女高义救兄,值得钦佩,可是你也不应该因此荒废了自己的前程!”

“恩师有所不知,此女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犹以鼗鼓更为出神入化,三郎只是向她学习一些曲赋之技,博百家所长为己用,并无他想,还望恩师体谅弟子的良苦用心!”

三郎知dào

老师也经常请一些歌妓来府上表演,他的辞赋也多是由歌妓们传诵的。他本人也经常到乐坊看伶妓们表演,自己与他比还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果然,许世儒神态不再严肃深沉,缓缓道:“若果真如此,倒也行的,你生性聪颖,所做之辞赋也正需yào

这样的人来传诵。只是你行事还要掌握分寸,莫要落人口舌!”

“弟子谢过恩师教诲,以后言行举止定当多遵礼教。”

他知dào

许世儒是礼教的忠实拥护者,自己只要以此为教条,循礼行事,定当无碍!

“如此甚好,下去吧!”

三郎如释重负,施礼退出了房门。一回身见柳玉庭与许南蓉二人一左一右躲在房门两侧。想是自己与许世儒的谈话两人都听了去,忙打手势示意两人离开。

柳玉庭哈哈笑道:“三郎原来是跟人家学习箫管琴技,怎么不早说呢,还让大家误会你,玉庭在这里给你道歉了!”

说完果然向他施了一礼。笑三郎知dào

自己的举动虽是合理合法,却难免让人猜疑,柳玉庭如此谦恭有礼,如果自己还计较,倒显得自己心胸狭窄,忙拉住柳玉庭道:“玉庭说得哪里话来,不知者不怪吗,我如此行事也难免惹人猜忌,以后还要请玉庭多多提醒才是!”

一旁许南蓉虽然知dào

他不是狎妓,但她曾亲见两人的亲昵之态,心中芥蒂难除,垂首寻思了半晌,突然道:“三郎哥,是我错怪你了,我的琴技始终欠缺,我……我也想跟你学习箫管琴笛之技,你可肯教我吗?”

“南蓉妹妹只要愿意学,我自然愿意教你,明日我们即开始可好!”

许南蓉始终闷闷不乐的眉蹙,紧锁的娇容终于溢出了笑容,雀跃道:“三郎哥此话当真?你真的肯教我吗?”

“自然是真的,大丈夫一言九鼎,三郎哥能诓你不成?”

许南蓉把住他的右臂,兴奋道:“既然如此,就依三郎哥所言,我们明日就开始!”

柳玉庭转过去的一张脸已由白变成了青紫色,找了个借口,先行出了许府,悻悻而去。

第023章 大宋名妓(3)

三郎为了避免别人说三道四,减少了与素娥相会的次数,每当他有空闲的时候,许南蓉就缠着他教她箫管琴瑟之技。其实许南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学得再好,对她一个一品大元的女儿也没什么用处。可她偏要学,主要还是为了能和三郎在一起。

时光冉冉,光阴如梭,转眼到了第三年的冬季,三年的时间,三郎已成长为翩翩少年。许南蓉出落的更似出水芙蓉一般雪肌玉骨,亭亭玉立,少女的身姿发育的如三春桃李,玲珑凸透,娇艳无比。

十七八岁的素娥正是少女怀春的季节,一颦一促,一举一动都是风情万种,那种若有若无透到人骨髓里的妩媚之态,随着年龄的增大谈笑之间都足以勾魂摄魄,成了一位勾死人不偿命的风韵美人儿。

三年里她凭借自己的技艺,出色的容貌,弹奏三郎为她所作的词曲,从开始的门庭冷落车马稀到恩客盈门,再到每见一面都要提前半个月预订。这些都可以从她衣着的变化体现出来。三郎初见她时是素白布衫,头穿木簪,自结实了三郎后,木簪被银簪取代,身上的衣物也变成了罗衫。三年后的今天她的头上已经是黄金镶嵌宝石的步摇,身上各种饰品,环佩叮当,玛瑙翡翠,应有尽有,衬着她娇媚的容貌,更显雍容华贵,艳色倾城。

此时的素娥已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无人问津,现在即使想见姑娘一面也要数百金,而且还要提前十五天预约。得姑娘表演鼗鼓琴曲之技更需千金以上的酬劳,即使如此,那些名门富绅们仍然乐此不彼。

有位江南富贾为了能常伴素娥左右竟然在半年的时间里花光了所有积蓄,直到分文皆无,最后车马都被典当了,回家的盘缠花光了,还是在姑娘的施舍之下才返回了江南。

素娥已是名副其实的花中之魁,京城第一名妓。也许她还不知dào

,自己将注定成为一段传奇……

可是不管她怎么忙,总要把和三郎相会的时间定出来,如果有大主顾实在得罪不得,也会派丫鬟到许府提前知会三郎。

明年的春天就是三年一度的会试,三郎所作辞赋得青楼歌妓们传唱已是名满京城,在文人名士心中,明年应试的第一名会元十有八九非笑雪风莫属。而且极有可能在殿试中经真宗皇帝钦点为状元。

许世儒心中高兴,自己的女儿许南蓉和三郎可谓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他心中已有了打算,先让三郎全心应对这次会试,会试后不管结果如何都要和笑九天把二人的婚事先定下来。

在这些青楼女子们心中,更是把三郎作为状元的第一人选。

在北宋,那些金榜题名、才华横溢的进士出身的官员的诗词歌赋显然是她们求之不得的传唱佳作。对于妓女来说,与这些官员厮混,能得到官员写的诗词,又能通过这些官员的唱和提高知名度,对于官员来说,与比自己老婆漂亮得多,风情得多,文雅得多的妓女厮混,本身就是巨大的人生快事,能够证明自己人生的辉煌,而且还能通过她们的口把诗词传唱出去,这无论对于官员还是妓女都是双赢的策略。

而状元的诗词更有可能使一个默默无名的妓女一夜成名,但是如果考试结果出来,状元有了眉目再去相请,难免失了先机,那时候状元可能已成了别人的座上宾,因此很多有些名气的歌妓都是对有希望中进士状元的举子提前宴请,以期得到他们的辞赋。而笑三郎则是她们的首选。

一时间许府门前热闹起来,有名望的歌妓们纷纷不惜重金,托人使关系来相请。

而且因为年关将近,家中传来口信,因三郎已多月未归,笑九天夫妇要他早些回来,也好家人团聚,共度佳节。只待休息好了,来年春季便可向状元之行发起最后的冲刺。

三郎归乡前几天的日程排的满满的,每日里应付各种宴请头都大了,可自己还不能落个未中状元,就目中无人的口舌,只好勉强应付。

最后一日,三郎又被春香院的头牌,莺莺姑娘请了去,希望能得到他的一首辞赋。

三郎出门后,流云雅阁也来了两个特殊的客人,一位是倒八字的眉毛,白面青须,四十几岁的士绅模样的人,闪烁不定的眼神里透着精明。另一位则是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文士,此人一袭锦袍,宽襦大袖,腰横玉带,玉带上坠着一块玲珑剔透的玉佩。只可惜他的头上戴着一顶压的很底的雪笠,遮住了半张脸,看不清容貌。可是站在那里那种气吞山河的气势足以使人不敢小觑。

老鸨见有客人登门立即迎了上来,老远就认出了那位士绅,晃着肥颤颤的臀部,摇着蝶帕叫道:“哎吆,我说王大……”

“住口!”

士绅一声厉喝制止了她,招手将她叫到了一旁,压低声音道:“这位赵相公要见素娥姑娘,你立即安排!”

“哎吆!我说王参政,如今素娥姑娘可是今非昔比了,会期安排的满满的,您呐,先使了银子预定吧!”

“大胆,这位赵相公非是一般人,若是惹恼了他,立kè

将你这流云雅阁夷为平地。”

老鸨看着他的凶狠模样,又看看旁边那位赵相公,想到他堂堂一个三品参知政事都对那位相公如此恭敬,赵相公的官职当在他的官职之上,如此大的人物得罪不得。

可是想想,如今素娥房里的客人可是使了银子的,自己若安排赵相公与她相见,就必须将上面的人撵走,这样一来她不仅得罪了财神爷,还要赔偿人家一笔银子,这赔本的买卖她怎能干,再说这位绅士只是个三品参政而已,朝庭一品大元也是她这里的常客。她将手一伸到了绅士面前道:“想见素娥姑娘我可以为你通融,可是这银子……”

绅士不耐烦道:“多少?”

老鸨伸出两只滑腻的手指头在他眼前晃了晃。

“二百两?”

老鸨摇头。

“二千两?”

老鸨还是摇头。

绅士张大了嘴巴,唏嘘道:“难道是两万两?”

老鸨点了点头。

赵相公听到二人的谈话也面露诧异神色,可是价钱开的越高,他见美人的心情越盛。此时已有些迫不及待。

绅士见老鸨狮子大开口,倒八字眉攸然立起,就要发作。

赵相公头也不抬,厉声道:“给她!”

“是!”

绅士心疼而又不情愿地从大袖内掏出两张万两银票,塞给了老鸨。

老鸨见了银子,眉开眼笑,道:“赵相公稍等,我去知会素娥姑娘一声。”

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将正在听曲的客人从素娥秀楼内请了出来。这才下楼请那位赵相公上去。

绅士尾随在赵相公身后上了楼,远远地站在门外等候。

赵相公进了素娥房间,摘下斗笠,两只眼睛不听使唤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在素娥凹凸有致的身材上游离着,最后将目光定在素娥如初绽桃花般粉嫩、娇媚的玉容上,再也不肯离开,丫鬟碧痕奉上香茶他也恍似未闻,朱唇半张竟看得痴了。

这样的人素娥姑娘看得多了,并不以为意,微垂臻首道:“赵相公是要听曲还是要看舞呢?”

赵相公突然醒悟过来,讪讪道:“姑娘说什么?”

丫鬟在一旁气道:“我家姑娘问你是听曲还是观舞,瞧你也是个读书人,看你那双眼睛要把人吃了似的!”

赵相公尴尬笑笑,道:“朕……啊!真是唐突,我听说姑娘善舞鼗鼓,歌鼓词儿,可否让本公子一观呢?”

“好吧,奴家就为公子歌舞鼗鼓,还望公子不吝赐教!”

素娥说完,自墙上摘下那把绣有少女游春图的小花鼓,风拂杨柳,花展娇枝般歌舞起来,纤腰柔软如面条,小巴掌般的金莲盈盈点点,歌声悠扬婉转,明眸皓齿,把个赵相公看得三魂七魄都出了窍,朱唇半张着,喃喃自语:“好!好!真如月里嫦娥下凡,汉宫飞燕重生……”

素娥歌舞完毕,素指轻弹,抚唱起琴来:“尘寰粉黛三千万,富贵花开皇后风。朝沐金光酌玉露,夜拂桂魄沁瑶宫。天香莫道君王势,国色悠弹乡野筝。四月织房乾作锦,韶华尽看洛阳城。”

这首歌是三郎去年春天牡丹开时作的一首七律诗,经她演唱出来更添神韵。

赵相公五指扣在桌案上,有节奏的击打着桌木,一双眼睛半阖半睁,完全沉浸其中。

吱拗一声,门开了条缝隙,一只胖胖的白脸探了进来:“公子,时间不早了,该回了!”

赵相公仍意犹未尽,依依不舍地起身向姑娘告辞,到了门前向那白胖的士绅道:“赏!重赏!”

士绅白胖的脸上抽搐了一下,咬了咬牙,自怀内又掏出两张万两银票递给了丫鬟碧痕。

两人快步下楼,士绅模样的男子半躬着身子小声道:“陛下觉得那姑娘如何?”

“恩,甚合朕意,改日朕还要亲自来访!”

“陛下,若是被那些多事的人知晓,难免落人口舌,尤其是寇准、许世儒二人又臭又硬,势必会当着众臣的面死谏,到那时陛下难免下不来台啊!”

“依爱卿之意如何?”

“陛下既然如此喜欢这个素娥,何不把她宣进宫去?”

“她虽说是个卖艺不卖身的,毕竟还是个青楼女子,你可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此事容微臣慢慢想来!”

“如果你能把这件事办好,朕定当重重有赏!”

士绅脸上抹过一丝得yì

的笑意,两人出了流云雅阁,外面停着一顶软轿,数百名公人将流云雅阁围了个水泄不通,整个院子只许出不许进。

赵相公上了那顶毫不起眼的软轿,几百人立即散了围困之势,将那顶软轿夹在中间,迤俪而行,就连那位官居三品的王大人也得跟在软轿后躬腰屈膝而行,可见赵相公身份之尊贵。

第024章 大宋名妓(4)

到了日落十分,素娥精心打扮了一番,知会了老鸨,在丫鬟碧痕的搀扶下出了流云雅阁,拐进小巷向流云雅阁后身绕行。

流云雅阁的后身正对着宽大的天宁街,对面就是“蛰仙居”。素娥拢了拢鬓边青丝,抬头望了望蛰仙居四楼的一间窗牖,幽怨地叹了口气,明日三郎就要返回梨花村,她有许多话要对他讲。可是自己该如何启口呢?想到自己时下的身份仍然是一个青楼女子,她那翠如远山的黛眉微微颦蹙在一起。

到了蛰仙居三郎还未到,她在那把已陪伴二人三年的古琴前坐了下来,轻抚琴弦,整理着凌乱的思绪。

“素娥姑娘,抱歉,我来晚了!”

三郎推门而入,如玉般的俊秀的脸上泛着浅浅的红光。

“莺莺姑娘又劝了你多少酒啊,快来喝杯醒酒茶!”

素娥将早已准bèi

好的香茶端了上来,三郎接过茶盏一饮而尽。略显朦胧的星目渐渐亮了起来。

碧痕姑娘知趣的退了出去。素娥将三郎扶到座位上,幽幽道:“公子如今已是京城的名人了,有多少姑娘投怀送抱呢,明年若是中了状元,公子会不回把奴家忘了呢?”

“她们怎么能跟你比呢?素娥姑娘才是我真zhèng

的朋友!”

“只是朋友吗?”

素娥一双秀目嗔怨地望着他。一双素指为他掸去了凝在肩头的一抹尘土。

三郎一怔,姑娘早已对他吐露情衷,在他心中对这位明媚多情的姑娘也早已情愫暗生,可是他心中仍怀着对玲儿的生死约定,不愿打破目前的这份平衡。沉默了半晌才道:“姑娘有所不知,其实……其实我早有了婚约!”

素娥一惊,须臾,反问道:“是哪位姑娘?”

“是一位叫玲儿的姑娘,只是我和她失散了,已多年没有消息,我正在寻她!”

“可有消息吗?”

“目前还没有。”

“公子准bèi

一直找下去吗?若是寻不着那位玲儿姑娘呢?”

“我不能确定能否寻得到她,但是,只要有一丝的希望我也会继xù

找下去。”

素娥明目中闪着异样的光芒,她没有看错人,她果然是个重情中义,用情至深的汉子。

她走到三郎跟前,低垂臻首,幽幽道:“三郎,奴家知dào

自己是个青楼女子,难登大室,如蒙公子不弃,公子收我做一偏房可好?今后若你能找到那位玲儿姑娘,我必不与她相争,这正室之位就给玲儿姑娘留着可好?”

三郎望着她脉脉含情无限娇羞的样子,大为感动,他没想到她竟然甘心做小,可见姑娘对自己的情义。

“那真是委屈姑娘了!”

“什么委不委屈的?只要能侍奉公子一生一世就是奴家最大的幸事了!”

她轻侧臻首靠在他的肩膀上。

“素娥,我明日就要回乡,特意作了一首词留给你!”

“你吟出来吧,吟完了奴家也就记住了!”

三郎拉着他滑润的素手到窗前坐定,素娥纤腰款摆羞涩地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三郎抱着她的纤腰,手指若有若无地在她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臀缘轻轻滑动,轻轻吟道:“漏夜远凝眸,池水些微皱。不见伊人陌上来,惟种相思豆。撷取红枚娇,空把樱唇嗅。孤影寒灯不肯栖,寂寂香腮瘦。”

此时的素娥经他一阵抚摸,已是娇喘吁吁,杏眼迷离,竟是一句也没听进去。见他已经吟诵完毕,坏笑地望着自己,不由娇嗔道:“三郎你在说一遍吗,人家……人家没记住!”

“你不是说一遍就能记住吗?”

素娥满面绯红,无限娇羞道:“谁让你……谁让你对人家那样了!”

三郎嘿嘿一笑,将嘴对着她的耳朵,又开始吟诵。

软风拂耳,温情脉脉,弄得她更是意乱情迷,娇喘不已。直到三郎吟到第三遍上这个过目不忘的才女才将整首词完全记住。

一轮弦月透过窗牖照了进来,照在她如玉般光滑的脸上,衬得她本就明艳的俏脸更加妩媚。

原始的冲动在他心中燃烧,他深吸了口气,强行平抑下心中的那股邪念,道:“明日我就要返回梨花村,如此良宵美景不与我温存一番吗?”

素娥大羞,几番斗争之下,还是羞答答地俯过脸来在他朱唇上轻轻tian了一tian,旋即满面羞红地垂下头去。

软玉温香,玉人在怀,三郎再也忍俊不住,趁着她软舌收回的当儿,他的舌头也跟着钻了进去,一双大手穿过贴身小衣在她的雪臀上游离着。素娥的防线全线崩溃,娇喘连连,柔软的身子如同一块软玉无力地靠在他的身上。两人的舌头忘情的缠绕在一起。

虽然素娥答yīng

做妾,可三郎毕竟来自现代,对这男人可以妻妾成群的社会明显有些不适应,而且他心中仍怀着对玲儿的愧疚,幻想着有一天她能出现在自己身边。若非如此他真想今日就要了她的身子去。

温存了片刻,他强行控zhì

着内心升腾的原始欲望,扳起她早已陶醉的一塌糊涂的身子道:“素娥,明日我就要返乡,还要向恩师道别,作些准bèi

,我们明年再聚吧!”

素娥依依不舍地站起身子,一双秀目闪着青春的光芒,幽幽道:“公子莫要忘了今日的约定,我等你回来!”

两人又拥在一起缠绵了一番,才不舍而别。

竖日一早,外边备好了马车,笑雪风辞别许世儒,准bèi

回乡。刚行几步,却见许南蓉挡在门前。

见笑雪风走过来,她低着头用她自己才能听清楚的细语道:“三郎哥,你要早点回来,我……我们大家都希望你早点回来呢!”言罢娇面飞红,双手不停地搓弄着衣角,粉颈垂的更低了。

笑雪风浅笑道:“南蓉妹妹,你放心吧,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他向右跨步,想绕过许南蓉,许南蓉莲步向左蹭了蹭便又挡在了他面前。

“这,这是给你的!”说着许南蓉自手中递过一支玉箫。

三郎低头一看这玉箫,晶莹剔透,荧光缭绕,箫上隐约间有龙飞凤舞,百鸟鸣啼,一看就知dào

此非平常之物。

原来这玉箫乃是当年西域所贡之物,许世儒当年为太子太傅时,先皇所赐,极为贵重,没想到这丫头今日竟要把她送给笑雪风。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三郎推辞着。

“你……你一定要收下。”许南蓉扭捏着,见笑雪风执意不收,竟有些委屈,美目中泪花盈盈。

“这……”

笑雪风迟疑着,他知dào

这少女情怀一旦遭拒,自己将给对方造成无比的伤害,何况对方又是一位一向对自己一往情深,娇艳如花的美人儿,是以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许南蓉等不及了,她一把拽过笑雪风的右手,强行把玉箫塞到他手里,玉容红霞乍飞,转身似一朵红云般跑回房内。

可是她又怎么会知dào

此一别竟是那么的漫长,险些就成了生离死别呢?

“哎!”笑雪风长长叹了一声,他现在心智早已成熟,少女的心思他又怎会不懂,只是他不想接受这个女孩,有了素娥他已经觉得对不起玲儿,他还在等着她的的出现,她还会出现吗?

他收起玉箫,怀着复杂的心情出了许府,登上马车。车轮滚滚绕过几条街道,出了汴京城门,驶向梨花村。

第025章 恨(1)

笑九天夫妇见爱子回来,自是万分高兴,一家人高高兴的过了一个团圆年,因为此时三郎已是身材俊挺的少年了,夫妇二人闲暇时就会传授他些基本的剑术、拳脚功夫,以期能够防身。

笑雪风乃天赋异懔之人,加之超出常人的思维、见识,学习这些得心应手,于是笑九天又着手传授他些“神针双飞”的入门之术。

几天后三郎居然也能把两根银针使得有模有样,这“神针双飞”之技需yào

极强的内力操纵,再加以柔术相辅,才能使银针伤人于无形,收放自如。

笑三郎初登门庭只能学些简单的发射之技,而内力则不是一朝一夕阳就能达成,尚需yào

岁月的磨练,个人的天赋不同,成就也自然有高低之分。

转眼间,三郎回梨花村已近一月有余,年关已过,他便准bèi

向父母告辞回京城去,准bèi

即将到来的会试。

寒如玉舍不得儿子,思索了下道:“明日乃正月十五,这几天又恰好下了大雪,我们明日在楼上摆酒赏雪吟月,也好为三郎送行,我儿就多住一日吧!”

笑九天欣然应允,夫妇二人开始着手安排第二天赏月的事,又使人邀请了几个亲朋好友明晚来助兴,为孩子饯行。

正月十五、月朗星稀,当空皓月映着皑皑白雪,银辉清寒伴着火树银花,恍若人间仙境,美丽已极。此情此景使人遐想无限,加之浩瀚夜空里偶尔绽起的七彩缤纷的礼花,更让人心旷神怡、意趣盎然。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到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别人守家待地,欢声笑语,笑雪风却意兴索然,想起与张小玲在月下的卿卿我我,深情厚意,更觉无味和孤独。

在大家的催促下,笑三郎无奈只得当众吟颂几首。可是如此良宵美景却总被他的诗韵谱的极为凄凉。俗话说无怨不成诗,也正因如此,他每每所赋皆搏得众人的啧啧夸赞。

时至子时,众人皆尽兴而去。笑九天夫妇想到爱子明日就要赶赴京城,不忍就此散去,一家人继xù

凭栏望月,当雪吟谈。

正当一家三人其乐融融、尽享天伦之时,却突然听得远处传来一阵如鹰啼鬼嚎般的叫声,听之使人毛发须张、不寒而栗。

那声音由远至尽,转眼已到门前,却听得有人道:“神针双飞,乃名动江湖之人,却藏匿在此十几年,真是无耻之徒。”

声音破空而至,刺耳之极,所闻之人耳膜似是针扎一般。

笑九天听得此声,手腕竟瑟瑟发抖,掌中酒杯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寒如玉见丈夫如此,亦面现惊恐之色对丈夫道:“难道是他们?”

“是的,是他们,没想到事隔多年他们终于还是找到此地。”言语中竟充满了无奈和绝望。

笑雪风聪颖过人,又加之心思缜密,此刻也已经知dào

来人是谁了,他也曾听笑九天夫妇谈起过当年行走江湖时的恩怨,而能让他们二人惧怕到如此程度的只有他们——大漠七鹰。

“大漠有七鹰,孤岛一飞鸿,秦川五毒煞,玄女戏疯僧”,乃武林中之泰山北斗,尤其这大漠七鹰杀人如麻,黑白两道之人死在他们手上的不计其数。

大漠七鹰一共七人,皆是武林中臭名昭著的魔头,每个人的武功都已臻化境,当今天下能抵得他们联手攻击的可谓凤毛麟角。只是这次前来寻仇却不知来了几人。

三人正自惊骇,却听得院内轰然一声巨响,平地骤起狂风,只见院中朱红大门砰然飞起,在空中化作团团飞屑,似雪花般簌簌而落。

但见人影闪动,院内已多了两个人。其中一人道:“笑九天、寒如玉,还不出来受死。”

笑九天夫妇在武林中被人尊为“神针双飞”,功力自非等闲,然而这等化木为屑的掌力却是平生未见,不由心中更是惊骇。

功力深厚之人将门扇击碎虽是不难做到,但凭一掌之力能将碎木化为木屑却是极为不易,武林中能练成此功者实乃凤毛麟角。

笑九天知dào

今日凶多吉少,迅速转身来到内墙,掌风过处,墙上已多出一洞,他伸手从墙洞内掏出一物。

第026章 恨(2)

笑雪风凝神一看,原来是一本帛线穿成的黄色古卷。方自诧异,笑九天已将古卷塞入笑雪风怀内,急道:“三郎,此书乃是我神针双飞秘籍,今日我和你母亲拼命也要送你出去,我二人若有不测,他**遍寻名师,学成神功,也好回来为父母报仇。”言语中尽是生离死别之意。

寒如玉急道:“三郎速从后门走,我和你父亲去牵制两个怪物……”

她的话未尽,就听院中鬼哭般的声音道:“寒如玉,笑九天,你父子三人不要妄想逃走,后院已被我的人守住,敢作不敢为算什么英雄好汉?”

听他的口气好象听到了寒如玉的谈话一般,笑九天牙关紧咬,他是个血气方刚的汉子,宁死也不愿让人瞧不起。倏地自墙上摘下那把已多年不曾用过的宝剑,率先走到院中,寒如玉母子见逃走无望,也凛然而出,跟着站在笑九天身侧。

到得院内,三郎才看清楚来人的相貌,即使他这种穿越古今、见多识广之人也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但见两人相貌真是怪异之极,如同两具骷髅般矗在当地。

但见左侧那人塌鼻凹腮,身上象是没有一块血肉,最令人难以入目的是此人双眼几乎长到了太阳穴上,右手小臂已断去,露出森森白骨。

右侧那人相貌稍好,却也是瘦骨嶙峋,一双鬼火般发亮的眼睛,宛如黑夜中的鹰隼奕奕放光,冠以鹰的称号真是再恰当不过,不同的是此人左袖空悬,一看便知没有左臂。

笑九天识得二人,来人正是佝偻双怪,左侧那人便是大漠七鹰老大,“乾坤手”刁鹏;右侧之人排行第二,正是“地煞手”沈Lang。

“乾坤手”刁鹏嘶嘶一阵冷笑:“笑九天,昔**杀我爱子,今日我要诛你全家以慰我儿在天之灵。”

寒如玉忍耐不住高声道:“刁鹏,你教子无方,任他欺凌妇孺,残杀无辜,我夫妇二人也是顺从人意,为天下除一大害。”

那刁鹏一见寒如玉,虽已步入中年,却是体态婀娜,凹凸有致,黛眉杏眼,玉容冰肌,可谓罕见美人。不由得yin笑道:“早闻夫人艳色倾城,我倒要亲自看看你那罗内肌肤是否也如脸蛋这般娇嫩。”说完兀自上下看着寒如玉。

寒如意被他轻薄之言气的脸泛红云,按奈不住胸中怒火,手中宝剑抖出三点银光向刁鹏当头罩到。

刁鹏却仍极为悠闲的站在当地,眼看剑锋已堪堪触及头顶,但见他左腕突然上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中食二指夹住了剑身。

寒如玉本欲抽回宝剑,只觉一股大力顺剑身传了过来。

刁鹏高叫道:“放手”,剑身一震,寒如玉已握不住宝剑,被震的倒退三大步,气血翻腾,喘息不已。

而那柄剑却已到了刁鹏手中,只见他二指轻颤,宝剑剑柄已硬生生破雪而入,插入地面青石之内。

寒如玉见宝剑被夺,更加气急,又自腾空而起、右手轻扬,两点寒光攸然而至,直取刁鹏人中、风池两处大穴。

却见那刁鹏不知使了什么手法,左臂在空中划了半圈,两点寒光竟倒射而回向寒如玉迎面打来。

寒如玉吃惊非小,腰肢急扭,两根银针擦着面门飞了过去,未待她转过身来,刁鹏已然欺身而到。寒如玉只觉的腰间一麻,随即无力的瘫坐在雪地上,她知dào

自己被刁鹏点了软麻穴,虽不会致命,但一身功夫却也无力再施展。

一旁的笑九天见爱妻有难,早已飞身而起,欲来相救,却被一股大力当空阻了回来,原来是“地煞手”沈Lang迎空劈出一掌阻止了他。

就在此时刁鹏平地横移三尺,已到了笑雪风身前,笑雪风还未明白怎么回事,也被刁鹏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随即刁鹏脸上泛过阴险、邪恶的笑容,向着笑九天道:“我要你父子二人生不如死,我要你亲眼看着你的夫人遭受惨绝人寰的凌辱。”

说罢,左手一扯,空中传来衣帛破裂之声,寒如玉似雪的肌肤起伏着暴露在寒雪、冷月之下,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突然遭受如此奇耻大辱,寒如玉口中发出轻微的屈辱的呻吟声。

笑九天血贯顶梁,已然有些失去理智,飞身一剑向刁鹏刺来。人未到,便觉一股劲风自身侧袭来,宝剑刺出一时来不及收回,仓促间以左掌相迎,两人当空对了一掌,砰然一声巨响,荡起漫天飞雪。笑九天惨叫一声滚落在地,嘴角溢出殷红的鲜血,内腑已然受了重伤。

笑九天也是江湖中成名的人物,只一掌便伤在沈Lang手上,可见武林中鼎鼎大名的大漠七鹰却非Lang得虚名。

衣帛破裂之声不断传来,寒如玉已然全身裸露在雪地里,凝脂般的肌肤映着白雪,润着清冷的月光,更显妖娆、妩媚。

笑九天再也忍受不了爱妻受此凌辱,挣扎着向前爬起,却被沈Lang一只脚狠狠踩在手腕上,痛苦难当动弹不得。

刁鹏望着寒如玉光滑柔润的娇躯,双目闪着yin光,突然从后面将寒如玉抱起,枯瘦的身躯前倾,扣关直入,奋力冲刺。

寒如玉想自尽却被刁鹏牢牢地控zhì

着,逃脱不得,只得无奈的,绝望的承shòu着他一波波的冲击,屈辱地呻吟着,羞愧难当,痛不欲生。

此时的笑雪风双眼几乎要冒出血来,牙关紧咬,斑斑血迹顺着嘴角淌了下来。

他恨,恨这世上的一切,他失去了挚爱,而今在这远古天朝,他唯一的两位亲人又遭受如此大辱。他发誓,他要杀尽世间所有道貌岸然之辈,杀尽世上的恶人……

但有什么用呢,他如今也已受制于人,他,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吗?

随着寒如玉一声痛苦的呻吟声,刁鹏站起身来,嘿嘿狞笑着,看着笑九天父子,本就丑陋的脸上因扭曲变形,更显狰狞。

寒如玉挣扎着站起身来,身体突然向前,迎着矗立在地上、向上泛着青光的剑尖扑了过去,宝剑贯胸而过,一声闷哼,寒如玉已然气绝神亡。

沈Lang见状哈哈大笑,似乎他很享shòu

这折磨人的快感,踩着笑九天的一只脚不自觉地松了开去。

此时的笑九天清楚,自己已无力回天。“我该怎么办?”他心念急转。

霍地,他凝聚全身功力向上跃起,双掌一翻,所有银针被他一同打出,漫天银星泛着寒光向刁、沈二人当空罩下。

借着双掌前推之力,笑九天身形倏然向后飞出。在刁、沈二人将银针扫落在地的瞬间,他已来到笑雪风身前,顺势一拍,解开了笑雪风身上的穴道。

口中喊道:“三郎快走。”说话的同时,拽着笑雪风胸前衣衫向前一带。

笑雪风已经明白了父亲的用意,他不是怕死之人,但如果自己死了,这血海深仇又由谁来报呢?

他借这一带之力就地一个翻滚,向门口奔去。

刁、沈二人没想到笑九天会有这一招,不过他们并不在意,在他们眼里,笑雪风与普通人无异,刁鹏甚至站在原地未动一下。

沈Lang则欺身向笑雪风追来,就在他起身的刹那,他发xiàn

右腿被人抱住了。

原来是笑九天见沈Lang欲追三郎,拼尽全力扑过来,双手死死的抱住了沈Lang的右腿。

他挣脱了几下,却没用,右腿仍被死死的抱着,笑九天已知dào

自己今天已无生还之望,是以用尽最后一点力qì

抱着沈Lang,以求三郎能有脱身的机会。

沈Lang挣脱未果,顺势一掌拍在笑九天天灵盖上,笑九天当场脑浆迸裂而亡。

此时笑雪风已然奔到院外,沈Lang阴阴一笑,两个起落已到笑雪风身后,扬起右掌便待落下……

第027章 神雕解困

这一掌若落在笑雪风身上,他必然命归阴曹,就在沈Lang扬起右掌的刹那,苍茫夜空中传来一阵高亢、凄厉、响彻云霄的禽鸣。

沈Lang、刁鹏二人闻得此声,如遇鬼魅般,向后倒翻而出,须臾便已隐身在黑暗之中,眼中尽是惊恐之色,是什么鸟能让名震寰宇的大漠七鹰如此害pà



他们不是怕这种生灵的叫声,而是怕这生灵的主人。

却原来,沈Lang、刁鹏二人已从这鸟鸣声知dào

,这发声之生灵乃是一虎头白雕——北海神雕。这雕的主人,就是武林中人闻名丧胆的“孤岛一飞鸿”苍九宫。

虎头雕,因头部、体羽,主要为暗褐色,且有灰褐色的纵纹,看似虎斑,因而得名。而跟随苍九宫的这只虎头雕却不同,不仅体形远大于普通金雕,而且周身除了爪子金黄之外,通体雪白,苍九宫三十年前便已名动宇内,此人行事怪僻,所做之事皆常人难以想象。他曾送二十万两银子救助山东灾民,也曾一夜间杀死“神剑山庄”三百多口人,手段之残忍亦是骇人听闻。

漫说他们两个人,即使大漠七鹰同时在场也不见得有丝毫胜算。所以二人急忙隐藏起来,待看个究竟。

就在此时,但见莽莽苍穹中一只白色大鸟俯冲而下,两只利爪向下一伸,便抓住笑雪风的两只肩膀,双翼用力一震,便又腾空而起,带着笑雪风风驰电掣般向南飞去。

刁鹏、沈Lang二人兀自望着那大雕远去的身影楞了半晌。沈Lang道:“那苍九宫也是极度残忍之人,笑三郎落在他手上也必是九死一生,只是听说那苍九宫十五年前已葬于天荡山谷底,今天他的神雕怎会在此出现,却未见那苍九宫的身影?”

刁鹏阴森一笑,面现狂傲之色:“那苍九宫既未现身,想必一定是死了,这娃娃被神雕所掳,即使不死,也难对我等构成威胁,他若想报仇,再修liàn

五十年吧。”言罢,仰天哈哈大笑。

笑罢,两人飞身而起,几个起落便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雪地上班驳的血迹和笑九天夫妇二人早已冰凉的尸体。

笑九天被那大鸟抓着,只觉耳侧呼呼风声,他想挣脱却无处着力。待得侧头向下一望,当即骇的透骨凉意由脚底直冲顶梁。

但见那脚下村庄,似是鸽笼般向后飞逝,时不时更有崇山峻岭自脚底略过,阵阵冷风自扬起的衣衫下穿过。

笑九天一阵眩晕,慌忙闭上了眼睛,看不到这些东西,他心绪慢慢的平静下来,心中也不再恐惧。

也不知飞了多久,寒意、饥饿一起向笑雪风袭来,慢慢他已不能抵挡越来越透骨的寒冷,精神恍惚间,逐渐失去意识。

当他再次醒来,身上却已不再似先前那般寒冷,他微微睁开双眼,但见彩霞满天,晨光和煦,艳阳高照,仿佛已到了春天。

他一弓身,站了起来,却见自己身处于一处院落之中,四处矮墙环闭,脚下是整齐的青砖铺地,在自己所驻位置的左侧也是一间青砖砌成的房屋,飞檐疏瓦、檀门古木。

而那大鸟,就伫立在他身畔不远,时不时冲着那檀木古门发出阵阵低鸣。

倏然一阵清风吹过,笑雪风嗅到由空气中传来阵阵清香,直通五骸。

他腹中早已饥饿难耐,闻到清香,便自起脚顺着那香气寻去,却见那阵阵清香是从那檀木古门内传出。

轻轻一推,那古门便已哑然而开。笑雪风举步走进室内,但见此间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石砖砌成的壁橱之内尽是琳琅满目的各色玉瓶。

室内中间矗立着两座丹炉,火光褶褶,香烟缭绕,那真阵阵清香便是从那炉内传出。

笑雪风因长时间抵御寒冷,此时正是饥饿难耐,便径直上前打开了一丹炉的炉鼎,他一看那炉内之物,竟自发出“啊”的一声。

只见炉内,整齐的摆放着九只栩栩如生的金牛,金牛遍体金黄,光泽愈滴,炉鼎一打开,更加香气宜人。

笑雪风稍一凝神,便已发xiàn

,那牛非是活物,却原来是用米面雕琢而成。

当下暗道:“我先吃他两个,待主人回来再向人家当面道歉也就是了。”随即拿起一个便自放入口中,金牛入口即化,沁人的香气直通四肢百骸。

笑雪风哪尝过这种人间极美之物,一顿狼吞虎咽。须臾间,两只金牛已尽入腹中。不吃倒还好些,吃了两个金牛,却觉腹内更加饥饿。

此时,他已顾不得那些尘俗礼节,风卷残云一般,九只金牛皆被他消灭干净。

吃完犹自意犹未尽,便又上前将另外一只炉鼎也打开,却见是两只玉体通莹的白虎,芳香四溢更胜金牛。当下暗道:“反正我已吃了这许多,也不差这两只虎了。”

有了此念,便又上前将两只玉虎抄在手里,片刻间,两只玉虎也被他狼吞虎咽吃了个干净。

第028章 孤岛一飞鸿(1)

吃完九牛二虎,笑雪风拍着着自己的肚皮,仍觉回味无穷。

突然,身后一道劲风袭来,笑雪风惨叫一声便被劲风凌空扫起,身躯撞到石橱之内,又一阵翻滚落到地上。

橱内各色玉瓶、丹药撒了一地,一片狼藉。

笑雪风痛苦着,他觉得浑身象散了架,方欲挣扎着站起,却突觉腹内如火烧烛焚一般,一股烈焰四处乱窜,片刻间,这股灼热之气便已通达全身。

他双手抱腹,痛苦难当、四处翻滚,这如火灼般的痛苦越来越重,笑雪风虽是意志坚韧却也承shòu不住,斗大的汗珠布满因痛苦而通红的俊脸。

那偷袭之人满目皆是恨意,兀自站在一旁观看,并不上前相助。一盏茶的工夫,笑雪风已然难以坚持,一声闷哼便昏厥过去……

待他再次悠悠转醒,却见自己身处于一石室之内,自己正盘坐在一座青石砌成的大炕之上,股下时不时传来阵阵透骨凉意。

在自己的另外一侧却还有一座大炕,形状和自己所卧之处一般无二,暗忖道:“难道自己又一次死里逃生吗,却不知是谁又救了自己?”

方自胡思乱想,但见石门旋转,自门外跺进一人,笑雪风一看之下,惊的一跃而起,倒退数步,险些从大炕之上跌落下来。

只见来人生的怪异之极,一身褐色长袍,略有些驼背,身高七尺,满头苍苍白发绞在一起,也不知有多少日未曾梳洗过,宽额瘦脸,象白纸一般,无丝毫血色,一对浑浊的双睛几欲暴出框外,让人望而生畏。

在此人身后,跟着一中年人,却正是袭击自己之人,一身青衣,面色黑里透红,虎目短须,一身正气,乍一看去却不似那猥琐之人,却不知他因何偷袭自己。

笑雪风正自诧异,却听老者开口道:“你这娃娃是何人,怎会来到此地?”

笑雪风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愤愤的道:“你二人又是何人,为何偷袭于我?”

老者身后中年**骂道:“你这狗娃竟还不知,你偷吃了我灵岛宝物,却还在装疯卖傻,看我不毙了你!”言罢,右掌又待扬起。

老者哼声看了他一眼,想是中年人对老者极为忌惮,无奈之下收掌退回到老者身后,只用一双眼睛恨恨地看着他。

笑雪风暗忖道:“我只吃了他几个面食而已,难道那面食竟是宝物?”想罢也觉自己理亏,觉的老者若真要杀自己却也不会等到现在,心绪方自平静下来,理直气壮道:

“告sù

你们也无妨,我非是愿来此地,是一只大鸟把我掳来。”

老者面现惊疑神色道:“我之神雕从何处将你掳来,你可说清楚,但有半句谎言饶你不得。”

笑雪风暗忖道:“反正自己失去了至爱,在这古朝又失去了生身父母,活着也没什么意义,大不了一死,告sù

他们又何妨?”

想到这里不再隐瞒,把自己的遭遇毫无保留的告sù

了两个人,想到父母所遭受的惨绝人寰的凌辱,悲惨至极的死法。心中更是痛苦万分,不觉已是泪光莹莹。

老者闻言,竟自打了个“嗨”声,幽幽的道:“没想到你这娃儿,遭遇却和老夫极为相似。”

顿了顿,又似无限苍凉地喃喃道:“难道这一切皆是天意,让这娃娃承袭我九牛二虎之功力,注定我苍九宫永无出头之日?”

笑雪风如坠雾中,茫然看着老者。老者凝望了他片刻,突然面现异样神色,转身对那中年人道:“也罢,既然天意如此,你就告sù

他吧!”说完径自走出石室。

中年人进前一步,看着笑雪风问道:“你可知我主人是何人?”

此刻他才知dào

原来老者竟然是中年人的主人,想罢,笑雪风茫然的一摇头。

“他就是三十年前已名满寰宇,人人闻风色变的孤岛一飞鸿,苍九宫。”

也不管笑雪风做何反响,继xù

道:“十年前……”

原来这老者就是“大漠有七鹰,孤岛一飞鸿,秦川五毒煞,玄女戏疯僧”中的孤岛一飞鸿苍九宫。

三十年前,风雨江湖,摇摇欲坠,世间充斥着欺世盗名之辈,道风日衰,魔焰陡长,沽名盗世之辈,披猖扬厉,屡见不鲜。

就在这乱世之中,江湖武林中突然出现一位出类拔萃的盖世奇人,此人来历不明,身边常有一只白雕为伴,身世如谜,其人年纪不大,但武功却已登峰造极,放眼天下武林,举世之中,却无人能于颌顽。

此青年才俊便是苍九宫,因偶得奇遇,得天独厚食用了一枚异果,更得到一本奇书宝典,这本奇书上记载了两样武功,一为轻功“幻影虚步”,一为掌法“血映长天”。

这套轻功步法苍九宫练的轻车熟路,但这套掌法,据书内记载共有九重。他虽得益于异果增长内力,费劲心机却也只练到第八重,因书内记载著书之人自己也只练到第八重,第九重尚无人练成过,非天赋、机遇异常之人不可为,勉强练习反而容易步入魔道,甚至于走火入魔,血脉逆行而亡。

故此,苍九宫也没继xù

去练第九重,即使如此,他的武功已足可傲视天下。

苍九宫乃是嫉恶如仇之人,见当时武林世风日下,于是,他内心里生了一个非凡的抱负,发誓要挽救天下,主持武林正义,对于卑贱丑恶之徒,要给予血的报应。

当时的苍九宫生得英俊绝伦,超尘脱俗,神采夺人,从外面看去,是一个世家公子,手无缚鸡之力,但武功却高得惊人。

就在短短的半年间,他连杀武林无数的一流高手,烧毁北十二省、七十四处匪窟,足迹所至,绿林果推,水旱英豪闻风丧胆,其名一时威震天下武林,有如九天丽日。

因武林中人传言此人来自一座不知名的岛屿,又兼身畔常伴一只白雕,是以世人皆以“孤岛一飞鸿”为其名号。

这孤岛一飞鸿为人任性,性格怪僻,他杀人之时,手段惨绝人寰,他得到消息:“神剑山庄”庄主“震天剑”冷浩生抢得一匹赈灾金银,价值二十万两,竟然暴怒之下一夜间杀了“神剑山庄”三百余口。

武林中一些沽名钓誉,邪恶之徒,因惧怕苍九宫终有一天会找到自己头上,便散播谣言道:“苍九宫惨杀生灵,蔑视苍天好生之德,其人罪大恶极!”

一时之间,苍九宫成为武林公敌,发出武林帖,绿林箭,利用卑鄙下流的手段,联手围剿他一人,却被他杀得一个不留。当时没人找他晦气则已,不然,一一皆被其诛绝。

在气盛、俊雅超凡的苍九宫快意恩仇于江湖时,一位清丽脱俗,情窦初开的女侠爱上了他,天涯海角对他展开了追求。

那位女侠不但风姿绰约,有沉鱼落雁之容,而且玉洁冰心贤惠得很。

但苍九宫为人怪僻,对于那位女侠,采兰赠芍,一片痴爱,视若无睹,反而,出言伤及那位少女的芳心。

那位少女见爱郎冷面寡情,出言辱骂自己,她知dào

自己一片深情已付之流水。她柔肠寸断,悲切欲绝,由爱变成恨,欲砍杀爱郎。

一场震烁古今的搏斗就此展开。

苍九宫真是没有想到,这年轻貌美的少女武功竟是如此高绝,招式绝伦,甚至并不逊于自己。

这使苍九宫惊讶不己,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位侠女,身负如此盖世的奇技,这使他感到人上有人,天外有天。

少女和苍九宫大战五百余招,这是他一生所碰到的最为有力的劲敌。

终于在五百二十招时,苍九宫凭借自己丰富的江湖搏杀经验,施展“血映长天”第八重绝技,险夺了少女的长剑。

他手握长剑冷冷的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再苦苦相逼,我也不会再对你怜香惜玉,以此断剑为证。”说罢,食指轻弹,竟把那柄宝剑震成两段。

那少女见爱郎说出这种冷酷无情的话,芳心如煎似烹,但她没落下一滴眼泪,此刻,她的心已死。

她由地上拣起那柄断剑,玉容泛起怨毒的仇恨,咬牙切齿地道:“苍九宫,我九天玄女许倩莲,真心向你诉爱,没想到你如此的寡情,你等着吧,我一定修成神功,把你残酷地毙于掌下。”

苍九宫仰天一阵狂笑,不屑地道:“好,九天玄女许倩莲,我等你,我随时等你来向我复仇。

许倩莲闻言,娇躯一阵颤抖,将另一截断剑撇在地上,怀着惨痛破碎的心,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自此,九天玄女许倩莲因爱成恨,竟然仇视天下所有美貌男子,她经常施展媚功勾引年轻俊朗的男人,待其上钩便将其杀死,手段之毒辣令人闻风而栗。

许倩莲惨绝人寰的做法惊动了一位游戏尘世的高人苦智大师,两人约战于四川“九顶峰之颠”。

无人知dào

战果,许倩莲自此便杳无踪迹,有人传言她随苦智大师远遁海外,但无人再见过她。

第029章 孤岛一飞鸿(2)

几年后,苍九宫因见世人皆如此,非自己一人之力所能改变,便厌倦了这种刀口tian血的日子,早已没了刚出道时的雄心壮志。

他在大江南北的一些重镇开了十三家布庄,以经营布匹、刺绣为名,改名换姓隐居起来。

因其性格乖僻,年近不惑仍是孤身一人,时值生意越做越大,已不需他亲自打理,便生起游遍天下的念头。

于是他将生意交给别人打理,自己开始游历天下名胜。

在一年的秋天,苍九宫虽已年逾四旬,因服得异果,看去仍是不到三十的风流书生,苍九宫因云游至一处山明水秀之地,而错过了宿头,那时正是日投西山,群鸦归林,暮色苍茫的时候。

此时风景最美,明月清风,莲香树吟的黄昏中,红霞满天,倒映在自己面前的潺溪流水中,清波涟漪,小鱼戏水。

面对如此天然妙境,苍九宫竟忘记了已是春色苍茫之时了,他竞解鞋嘻戏溪水之中。

突然,一曲清冷绝妙的琴韵,传人他的耳中。苍九宫好奇心一起,想看看这黄昏幽境,在这里抚琴的雅人,终于,他在一颗枫树下,看见了一位白裳如雪的少女,雪白的五指,正抚着琴弦。

那少女身披雪白罗纱,习习晚风吹拂着,白裳飘拂,云鬟雾鬓如仙女下凡。

苍九宫轻轻地走了过去,啊!他差点惊叫了起来,这情况真使他静止二十几年来,永不泛起涟漪的心情,遭受无比的波澜。

那是什么?美!美丽至极的少女。

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是自古的俗语。

原来那少女是这么千娇百媚,明眸皓齿,瑶鼻樱唇,玉骨的脸蛋白中透红,又娇又嫩,吹弹可破。

此女美得几乎可以集合人间所有赞美之词,也难以描述那沉鱼落雁之容,苍九宫那种不贪女色,定力极深的人,不由也神魂颠倒、不能自已。

那少女突然抬起臻首,双瞳剪水,突然向苍九宫扫来,朝他一笑,娇羞答答,忙又低下臻首。

这一笑,真把个苍九宫笑得七魂飞去了六魂。

原来少女的笑容大异常人,眼睛眉毛、樱唇,和玉颊上深深的梨涡,各成一体,其每一细小的部分,都又令人神驰、诱惑到心里。

像似几千种不同颜色的梨花,一齐在开放,组成了无与伦比的娇媚,真个是回头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苍九宫这个坚强无比的英雄,此刻却变成了一只温顺的绵羊,轻放着脚步,生怕吓坏了她似的,移至少女身前,轻声道:“这位姑娘,真是雅人,在此幽绝的人间仙境,弹琴自娱,冒昧打扰清幽,请姑娘见谅。”

那位艳丽的白裳少女,又缓缓抬起臻首,秋波微传,樱唇轻起,道:“这位相公,怎么这样说,看你黄昏云游山水,才真是一位清高雅人,妾能结识这种高雅之土,真是……”

苍九宫真没想到,自已会这么快得到美人芳心。

苍九宫着实为那少女绝世姿色所迷,于是口若悬河,天南地北,高谈阔论起来。

少女竟也似一见钟情,吐气如兰,含羞带笑,卿卿我我,两人似有相见恨晚之感。

苍九宫虽已年过四十,但与那少女,经过一月来的柔情蜜意,两人采兰赠芍,互诉爱慕之请,终不负他一番苦心,两人结为夫妇,双方互诉百年之好。

那少女名叫卫香兰,她向苍九宫说自己不会武功,苍九宫业已付出他最纯情的爱,当然他不会怀疑她所说的,而且,卫香兰走起路来,弱不禁风,楚楚可怜之态,更不会猜疑到另外的事情。

卫香兰对待苍九宫,非常温柔,也很贤淑,两情相悦,如胶似漆。每每饭菜都要亲自下厨为苍九宫做,而那饭菜更是可口之极,让他对卫香兰更加依恋。

一天卫香兰突然摔倒,几天过后伤势才好,便对苍九宫道:“妾身身体太过赢弱,相公可否传我些强身键体之术?”

苍九宫对卫香兰太过溺爱,便一口答yīng

了,开始传她些内功心法,后来拗不过她,又传她些轻功、掌法,没想到这卫香兰竟是天资聪颖,进步神速,因夫妻早已合体,而且又感情甚好,苍九宫没有任何怀疑。

两年后,也就是十五年前,卫香兰身怀六甲,替他生下一位极美丽的女孩。苍九宫身处无比的幸福之中,只觉上天对自己真是太过眷顾了,既得娇妻又得美丽的女儿。

人道乐极生悲,一场残酷的命运正悄悄的降临,有一天苍九宫突然觉的浑身乏力,但稍适休息却又好转,便也没望心里去,谁知这种情况却越来越频繁……

第030章 孤岛一飞鸿(3)

苍九宫只道自己上了些年岁,生病了,便准bèi

起身去天荡山拜访神医古尚,为自己诊治一下病情。卫香兰并未阻拦,只是临行前柔情蜜意,依依不舍,嘱咐他早些回来。

待上得白雪皑皑的天荡山,他却没想到遭到五大门派武当、华山、昆仑、峨眉、崆峒及其他一些武林高手几十人的埋伏。

武林中这次可谓是精锐尽出,武当掌门玄机子、华山掌门岳霄云、昆仑掌门上官云飞、峨眉掌门静一师太、崆峒派第二代最杰出的弟子厉冲及三山、五派的一干高手。

当时雪山派掌门古云风夫妇也在其中,但他们开始并未出手。

一场惨绝人寰的血战就此拉开序幕,苍九宫毕竟非泛泛之辈,“血映长天”绝技一出手就击毙四人,漫天泛起血红色的光辉。

苍九宫知dào

:“自己不拼尽全力恐怕是难以走出这天荡山。”是以雄心又起准bèi

大开杀戒。

双方激战几个时辰,红光过处头颅纷飞、断肢残臂,鲜血四溅洒满这漫山积雪。

正酣战中,苍九宫突觉浑身乏力,他暗忖道:“遭了,这病偏偏在此时又犯了。”

随即内力不济,掌风慢了下来,那五大门派的高手,似已知dào

他内力不济,纷纷拼力死战,战力更胜之前。

苍九宫知dào

自己今日恐怕难逃一死了,若没有这病,自己虽遭围攻,但凭自己“幻影虚步”轻功及冠绝天下的掌法脱身还是问题不大。

时间稍逝,苍九宫便已身中数剑,似血人一般,伴着他那红红的手掌,整个人象是刚从血水里钻出来。

渐渐的他已身受重伤无力再战,他向天厉号:“香兰,我对不起你,我苍九宫恐怕难践这白头之约了……”

就在此时,一声勾魂摄魄的绝妙琴韵响起,那些正在拼斗的各派高手,竟自齐齐停下身手,退了开去。

苍九宫不明白:这些平时穷凶极恶,甚是自负的魔头此时竟纷纷散开,让出一条路来。

他虽然知dào

那绝妙琴韵,是用极高的内功手法,弹震出来,能化暴戾之气为祥和,但是,这些武林高手,也不会如此恭敬弹琴之人。

须臾,天荡山山脚下,轻飘飘飞上来一位白裳丽人,那妙曼身姿,绝顶轻功,是如此的惊世骇俗。

苍九宫看清来人之后,恍似被焦雷击中,使他几乎晕死过去,心似被千万柄利剑,一片一片割下来。

原来面前那位白裳丽人,正是苍九宫的娇妻卫香兰。卫香兰来至他跟前,轻蔑的道:“苍九宫!你也有今天。”

苍九宫凄厉的嘶吼道:“你这贱人到底是谁?”

卫香兰咯咯一阵冷笑:“今日就让你死个明白,你还记得被你一夜间杀了三百多口的神剑山庄吗?我就是冷浩生的女儿冷青妍。”

卫香兰又是一阵仰天刺耳狂笑,恨恨地道:“你以为我亲自给你烧菜做饭真的是为了你好吗?你可知dào

那里面有什么玄机吗?”

苍九宫如五雷轰顶一般,他全明白了:“怪不得自己浑身乏力,却原来是这贱人搞的鬼,可是她用了何物竟然连自己都能瞒过去。”

想到这却也不由自主的问了出来:“你这贱人到底给我放了何物?”

“天珠草,天下至毒,无色无味,想必你也听说过,这药虽无色无味,但我仍怕被你识破,将毒逼出,是以每次只放极少的量,日积月累你却中毒已深,即使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直到你武功散尽。”说完又是一阵冷笑。

“天珠草”,苍九宫也曾听说过,只是这草据说生在天山绝顶,极难寻找,却不想被她寻了去。

“卫香兰两年来搔首弄姿,采兰赠芍,原来全都是虚伪的装作,啊!她是这么无耻,这么得……”气急之下,他竟想不出用什么言词来形容她,只是嘴唇气的瑟瑟发抖。

“自己完全中了天下武林人物,对自己布下的美人计,唉!苍九宫呀,你完全错了,你永远也不能洗雪此终生大恨了,你已沦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苍九宫心胆俱裂,怒喝一声,倏地扑了过去,但有什么用呢,他现在甚至连一个常人都不如。

卫香兰,不,此刻我们应该叫她“冷青妍”了,冷青妍轻轻一个闪身便已躲开。

“铮!”一声龙吟轻啸。

苍九宫只觉一柄锐利的长剑,贯胸而入,戳刺他的人,正是自己的娇妻卫香兰。

此刻,她满脸的煞气,舞着一柄寒光闪闪的的锋利长剑,一下一下的刺进自己丈夫的身体,但却没一下刺死他,她,还要折磨他。

苍九宫双目暴射出一股怨恨的光芒,冷然凝视着卫香兰,嘴角渗出了鲜血,喉咙中迸出断断续续的声音:“香兰,你……你当真要亲手杀死亲夫吗?……”

卫香兰脸带凶狠之色,恨恨的道:“哼,谁是你妻,两年来我忍气吞声,陪伴你这块老骨头,时时刻刻,恨不得食你的肉,喝你的血,今天我亲手把你碎尸万段,也难泄胸中之恨。”

苍九宫此刻真zhèng

的心碎了,他本来还存zài

一丝希望,那就是她曾经和自己生下一个女儿,难道两年的夫妻恩爱,全部荡然无存了吗?她真的那么绝情?

一声犀利的残叫,长剑挑断了他的右手经脉,苍九宫痛苦得在雪地上连连翻滚,不,他甚至连滚的力qì

都没有了。

就在此刻,一直未曾出手的雪山派掌门古云风夫妇出手了,骤若闪电般扑了过来,各自挥出汹涌掌风,卷着苍九宫的身体,直往万丈绝壑中滚落下去。

一场惊天动地的雪战,便如此地结束了,“孤岛一飞鸿”苍九宫便如此地抱恨终生,江湖武林不再出现他的踪迹,他,真的与世长辞了吗?

第031章 神功初成(1)

苍九宫如断线风筝般向谷底坠去,此刻满身的伤痛竟比不上他滴血的心痛,他知dào

自己没有机会报这血海深仇了,等待他的将是落地后粉身碎骨的死亡。

蓦地——长空一声犀利清彻的鹤啼,一只雪白的大鸟追风逐电般飞来,凌空抓住了苍九宫急坠的身体,稍一下落便又振翅而起,渐飞渐远,消失在这茫茫山谷……

青衣中年人讲完这一切,早已哽咽不已,泪水落满脸颊。

“他在替自己的主人难过、不平,这个人竟是这么的忠义!”笑雪风暗忖道。他已知dào

,故事的主人公就是刚才的老者,对于中年人出手偷袭自己,他内心早已原谅了他。

须臾,青衣人道:“贤侄,跟我来吧!”声音已不似先前那般冰冷,说罢先行走出石室。

笑雪风跟在青衣人后面,走出石室,石室外面是白色玉石砌成的阶梯,一路向上转过两个弯才到达地面。

令他吃惊的是,自己不仅身上再无任何痛苦,而且步履轻盈,脚下竟有振振欲飞之势。

笑雪风忍住这种想要腾身而起的冲动,跟着青衣人穿过几层青砖疏瓦的院落,向外而行。

待出得院落,笑雪风又是惊诧不已,原来这里竟是一片岛屿,山峦叠翠,鸟鸣风清,极目望去是一望无垠的湖水,碧波荡漾,Lang花拍岸,时不时有几只海鸥掠过水面。

远处天水相接,红日初升,流霞垂影,七彩琉璃,好一处世外神仙之地。看到旭日东升笑雪风才明白,原来自己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

青衣人告sù

他这里是鄱阳湖中心的一处孤岛。

笑雪风又是一阵怅然:“没想到自己离汴京已有千里之遥,汴京城内的许南蓉,素娥姑娘还在等着自己回去,家中却是飞来横祸,自己还能回到京城吗?”

会试之事,家中突逢巨变,他早已无心考lǜ

,心中被仇恨充斥着,此刻他只想报仇,杀尽大漠七鹰。

正思索间,听青衣人道:“主人,笑三郎到了。”

笑雪风收回飞扬的思绪,见那白发老者正矗立水边,茫然地望着远方。

正待上前搭话,却听那白发老者道:“洪烈,你回去休息吧。”

被称为洪烈的青衣人,施完一礼,径自离去。

白发老者转过身来看着他道:“三郎,你可知此是何地,你洪叔叔因何又打你一掌?”言语亲切,满是关怀之意。

他茫然的摇摇头,只听洪烈说自己偷吃了灵岛宝物,可几个面制的牛虎怎么就成了宝物呢?其中原委,他又怎会知dào



老者长长吸了口气,叹声道:“此处名为灵山岛,而你所食之物,乃武林至宝九牛二虎,是我花费近十五年时间方炼制而成。”

言未尽又打了个“嗨”声,接着道:“此九牛二虎,乃采集天下灵药,汇天池之水而制,所食之人可平添三十年功力,老夫本已武功尽失,但因老夫昔年曾食得集天地之灵气的异果,是以只要吃下这九牛二虎便可恢复功力。”

说完带有一丝埋怨地看了一眼笑雪风,不待他答话又自道:“那九牛二虎今日算是正式炼成,我忍着十五年的屈辱就是为了等这一天,炼制此物本不差这一日之时,是因我想十五年都等了,也不必急于一时,就再等一天吧,没想到……哎!却被你捷足先登了。”

三郎闻言懊悔不已,深深自责自己的卤莽,竟致这孤独的老人一身功力不能恢复,当下深施一礼道:“敢问老丈可有何补救之策?”

老人望了他片刻,突然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沉声道:“办法不是没有,只是你未必能做得到!”

笑雪风急道:“老丈快说,是何办法,我笑三郎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拼了性命也万死不辞。”

“吃尔肉,喝尔血!”老者说完当啷一声自大袖中将一把雪亮的匕首扔在地上,兀自看着他。

笑血风闻言一惊,稍作思索正身道:“晚辈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不怕再死一次,如用晚辈血肉之躯能挽回老丈功力,晚辈宁可一死,只可惜父母白生我养我一场了,他们的奇耻大辱,血海深仇却要永世不能得报了!”

说罢,星目含泪,俯身而拜,面向北方以头拄地磕了三个响头,默默念道:“爹爹!母亲!孩儿辜负了你们的养育之恩,不能为你们报仇,在此向二老叩头谢罪!”

叩完头,紧走两步,弯腰自地上拾起匕首,便要向胸口刺下去。

“慢着!”

老人厉声阻止了他,幽幽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大漠七鹰作恶多端,恶贯满盈,理应受到应有的惩罚,你若这样死了谁替那些妄死的人报酬?”

三郎满脸疑惑地看着苍九宫,不解其意。

苍九宫走上前来,用骨瘦如柴的右手抚摸着笑雪风的头,爱惜的道:“你既被我神雕救来,这一切具是天意,我怎会忍心再让你去死,若想让你死又何必费力救你?更怎会忍心食你之肉,饮你之血呢?”

笑雪风方才明白老人原来是在试探自己的胆量,自觉对不起老人,惭愧道:“可是我食了老丈的九牛二虎,致使老丈功力不能恢复,你又如何报自己的血海深仇呢?”

苍九宫慈爱地看着他,突然道:“我观你秉性率真,根骨奇佳,是块练武的上好材料,我有意收你为徒,将我一身武学尽传于你,你可愿意?”

笑雪风身负血海深仇,父亲临终前曾告sù

他遍寻名师,为双亲报仇,如今这天下武林第一人就在面前,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这样的好事,如果自己拜他为师,不仅自己的双亲大仇可报,也可为师父完成未了的心愿,真可谓一箭双雕,一举两得之举。

想到这里他扑通跪到,高声道:“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老人看着他,久未曾有过笑容的苍白枯瘦脸上竟露出兴奋之色,拉着笑雪风的手道:“好孩子,快起来,他**艺技有成,不但可报你双亲血海深仇,亦可为老夫除去那些欺世盗名之辈。”

其想法竟与笑雪风不谋而合。说完仍掩饰不住激动之情,仰天哈哈大笑。

第032章 神功初成(2)

地下石室当中,苍九宫道:“风儿,以后你就住在这里,需yào

什么我自会安排人给你送来。”

三郎暗忖道:这岛上有这么多房间,他都不要我住,却偏要我住在这阴冷的石室里……”心中虽在埋怨,面上却不好意思表露出来,勉强地点了点头。

苍九宫似看破他心事,说道:“我知dào

你在怪我要你住在此处,可是你也要知dào

,若有人想住在我这里的其他房间,倒还容易,可是要想住在此处,却是难如登天呢。”

笑雪风看着光滑的石壁,在墙壁的一侧挂着一柄古剑,除了这把剑,就是那两座光秃秃的石炕和炕前的一张石桌,除此并无什么特殊之处,所以仍是不解。

苍九宫目光留恋地在这石室四周一望,感喟着说道:“从今以后,我已和这石室绝缘了,你虽天资甚高,又机缘巧合食得九牛二虎,但能否尽传我‘幻影虚步’,‘血映长天’绝艺,还要看你是否能刻苦用功,悟性如何。”

笑雪风明白了,此地竟是当年师父练功之所。忙道:“我愿意住在这里。”

苍九宫又道:“昨**坐的这座石炕接地寒之气,可助你增加纯阴内力,你食九牛二虎,自身纯阳内力突增,却不能融入自己体内,也亏得这地寒之气加以引导,你才能将这纯阳内力据为己用,但要完全发挥作用尚需时日。”

顿了顿指着另外一座炕又道:“此石炕接地热之气,可助你增加纯阳内力,而此两种内力合修乃我独门‘两极心法’,正是‘血映长天’掌法所必需。”

言罢不再看他,径直走出石室,从此笑雪风便在这石室中住了下来。

这石室是在地底,终日阴寒,尤其晚上睡眠之时,他就睡在阴寒石炕上,笑雪风觉得这种阴寒之气简直难以忍受,若非他食用九牛二虎恐怕难以支承。

而白天他就要坐在那滚热石炕上练功,那股灼热之气常使他大汗淋漓,如坐火炉,但他咬牙坚持着。他这来自未来世界的人当然知dào

,承shòu常人不能承shòu之苦,才能取得非同一般的成就。

日复一日,笑雪风也不知过了多久,渐渐,他已能适应这阴寒、灼热之气,除了每日有人送来吃食之外,他连师父、甚至洪烈都见不到。

无聊的时候他便掏出父亲留给他的“神针双飞”秘籍研读,虽然其中有许多地方是他不能理解的,但是他仍仔细地看下去。时间日久他已能融会贯通。

待他把这套‘神针双飞’之技演练熟悉。就有人给他送来另外一些书籍。

虽然笑雪风曾博览群书,歌舞、诗词、曲韵无一不通,但这些书都是他平日里不曾见到的,即使他这来自未来的人也深深地被吸引着,终日研读。

书很快地被看完了,另一批新的书被送来,有时苍九宫也来教他一些他不懂的地方,日子过得不知不觉,笑雪风也不知看了多少书。

他这研究电脑程序的人,被这许多书所熏陶着,终于对这异古文化有了更深的体会,对武林之事也所知更多,渐渐地他也已经喜欢上了这远古世界。

有一天,当他将几本书看完之后,送来的是一本很薄很薄的手抄本,看那黄色凝积,似更加古老。

笑雪风见那书扉上写着“幻影虚步”几个篆字,里面却是一些修为、练气的功夫、步法,于是他开始研学这本上古奇书。

因食得九牛二虎,他自身已有了三十年的功力,再加之阴阳二气双修,他练习起来也不觉的特别吃力。

他自己并不知dào

自己的修为进境,但是师父苍九宫却知dào

,天资绝顶的笑雪风在这专为练功而造的石室中,专心地练习着。

并没有多久,他只觉得体内的两股阴阳真气充盈,他已可以将阴阳二气合二为一,随意指挥,而且身体更不知比以前轻灵多少,他常常觉得只要自己一提气,便可腾身而飞的感觉。

后来“幻影虚步”换为“血映长天”,这“血映长天”掌法共九重,每重一式,一式却含有三种变化。

越练到后来,笑雪风越觉吃力,他曾研究过各种电脑程序,却觉的这掌法比程序更为难懂,更加深奥。

待练到第八重,他已不敢太过用力击打墙壁,生怕这石壁轰然倒塌。

他研究了第九重,却觉这第九重一式三招更加深奥,似涵有宇宙星系变化之玄机。勉强研读、练习下去,却是头昏脑涨,气血翻腾。

他不敢继xù

了,因为他知dào

继xù

下去,可能会导致走火入魔,甚至于会气血逆行而亡。

即使不练习第九重,他已经可以在各种姿势下,身躯随意升腾,在平滑的石壁上,他可以随意驻足在任何一处,在已变得完全漆黑的房间里,他可以描绘出一幅极细腻的图画。

但他惟一不知dào

的是,他的“轻功身法”、“掌”,究竟已有了何种威力,因为在这石室中,他无法考证自己的“轻功”和“掌力”。

不知不觉他在这石室中已经五年了,连他自己都无法想象他何以能在这石室中度过五年的时光岁月,他想,这也许是一种探寻古代知识的欲望和兴趣以及父母惨死刻骨铭心的仇恨使得他能这么做吧。

最重yào

的是,他渴望自己练成绝世武功,不仅能报得血海深仇,更能在莽莽江湖中找到自己曾经的爱人。因为,有许多许多他应该做的事,不是凡人能做得到的。

在这五年里,练功无味之余,他创出了一套声韵,是根据北宋著名词人“晏殊”所作《蝶恋花?槛菊愁烟兰泣露》之词演化而来,《蝶恋花》又名《黄金缕》本是唐代教坊曲名,实jì

上此时的大词人晏殊在北宋尚在幼年,还未曾谱写这首柔肠百结,如泣如诉的《蝶恋花》,想是后来听了笑雪风的箫音甚是凄切、优美,才有了创作灵感。三郎来自现代,这阕脍炙人口、传唱千年而不衰的词自是记得,这其中的本末倒置世人又怎说的清楚?

三郎没有忘记张小玲,也在想着京城内的素娥,是以他把对两人的思念寄托在了箫声上。

每当练功没有进展,需yào

休息的时候,他就会吹奏这曲《蝶恋花》,而这曲满含思念之情的声韵以后能给他带来无穷益处,他却是不知。

终于,苍九宫认为笑雪风已学到了一切他能教的,甚至有些地方,连当年他自己都没有达到的,而笑雪风居然达到了。

于是,他带着他,走出了那间笑雪风曾呆在那里五年的石室。

第033章 神功初成(3)

当三郎走出地底,第一眼看见天光时,他的心情兴奋而又激动,那是一种掺合了喜悦、陌生,以及一些惊奇的感觉。

苍九宫把笑雪风带进自己书房,指着一张放在书房里的软椅让他坐下,然后笑着道:“这些年来,你觉得你在石室中所受的苦有没有白受?”

三郎感激地垂下头去,低声说道:“这全是师父的栽培。”

苍九宫笑着点头道:“好,好,你知dào

就好。”他侧身照了照放在桌上的铜镜,说道:“你看我比在我们初见时老得多了吧!”

笑雪风抬头望着苍九宫,那确是已和当年大不相同了,但不是见老,而是年轻了,初见时他面色苍白,满头白发绞在一起,两眼浑浊无光,而现在他脸色红润,白发梳理的整齐而干净,双眼之间已闪出久违的神采。

于是他高兴地说道:“师父不是老了,是更加年轻了,而且身体也比以前更好。“苍九宫笑道:“是因为有你继承了我的衣钵,而那些自命侠义的卑鄙小人即将受到惩罚,所以师父心情才如此之好。”

苍九宫顿了顿又道:“你可知dào

,我传你武功,除了是同情你的遭遇,助你复仇之外,最主要的还是我看出你的根骨太好,稍一雕琢,便成大器,果然你并没有令我失望,以你现在所具的武功,足可以称霸江湖了,从今天起,你就是第二个孤岛一飞鸿了,我以前从未完成的事,你都要一一替我做好。”

他脸上闪过喜悦的笑容,说道:“从今以后,孤岛一飞鸿又要重现江湖了。”

笑雪风为接受到这种奇异的任务而高兴,眼光因兴奋而更加闪烁了,他这来自于未来世界的人,即将在这风雨江湖大展拳脚,除尽那些欺世盗名之辈,这只在武侠小说中才能出现的情节竟然真的出现在自己身上了,他焉能不兴奋。

苍九宫望着笑雪风又道:“此番我虽命你去闯荡江湖,却不愿你去和那些武林人物争名夺利,我原来在江南一带,就有许多布庄。你从此便是这些布庄的主人,我这样做,一是不想让你再受苦,另外也是因为江湖上需yào

用钱的地方太多,有了钱,做很多事情要容易的多。”

笑雪风见师父已经为自己安排了一切,暗忖道:“师父倒真是心思缜密之人,这样我倒也真是省去许多事情,倒不用象自己原来刚大学毕业时那样,拼命努力地工作才能有栖身之所,才能得到别人的认可。”心中对这老人也更加尊重和感激。

却听苍九宫又接着说道:“你这次出去,什么事都可以随心去做,只要不伤害那些良善之人就可以了,除了大漠七鹰你要对付之外,中原武林的五大宗派,以及当年参与埋伏我的人你更要好好地去对付他们。”

他说至此处,用手一拍桌子,怒道:“这些沽名盗世之辈假冒伪善,背着‘武林正宗’的牌子,却专做些卑鄙无耻的事,你千万要注意。”

笑雪风极兴奋地说道:“好!”他虽不了解武林中的情形,但却对欺世盗名、穷凶极恶之徒极为愤恨,也正是因为他们,自己才失去爱人,才来到这远古世界,进而又失去两个最亲近的人。

苍就宫又道:“当今武林发生了很多事情,我要告sù

你,另外还有两件事情我要你去做。”

笑雪风也正想听听当今武林的一些佚事,便道:“请师父明示。”

“这第一件事,我听说卫香兰因强行练习‘血映长天’神功第九重,走火入魔而亡,不知是否属实,不管事情真假,你要帮我找回女儿,带她来此见我。”

笑雪风道:“师父放心,弟子自当全力去办。”

苍九宫接着道:“这第二件事,就是你要帮我找到九天玄女许倩莲,向她表示我的歉意,是我当年对不起她,才以至于后来她做出偏激的行为,如果她还想杀我,那你就让她来取我的人头。”

“这……。”笑雪风有些犹豫,一,是因为他自是不愿意苍九宫被杀死;二,是因为他曾听洪烈说过,九天玄女已经多年未在江湖走动,到哪里去寻找她呢?

苍九宫似是看出他心有所想,又接着道:“我虽多年未在江湖走动,但许多事情却是瞒不过我。”

顿了顿又道:“你可知dào

‘大漠有七鹰,孤岛一飞鸿,秦川五毒煞,玄女戏疯僧’是指哪几个人吗?”

“这……,我只知dào

师父和那大漠七鹰。”其他人笑雪风确是不知,也未曾听别人提起过。

苍九宫叹声道:“这秦川五毒煞,就是五毒书生仇少云,所谓五毒是指剑术、毒术、掌力、心机、色。玄女戏疯僧,疯僧是苦智大师,此人年已古稀却是游戏风尘,神龙见首不见尾巴,而玄女就是九天玄女许倩莲,当年九天玄女与苦智大师约战于四川九顶峰之颠后,便远遁到了海外。”

说到这里苍九宫面现悲凉之意,又接着道:“十年前她曾到海内寻我复仇,听说我已葬于天荡山下,就再也没有了消息,你可寻着这些线索去找她。”

说完苍九宫站起身来道:“我已让洪烈在杭州安排好一切,你明日即可动身,要注意不要轻易暴露身份。”

……

第034章 神针双飞

红日破云,朝霞满天,浩瀚的湖面,一叶扁舟如离弦之箭在湖面上飞驰,船上一英俊年轻后生,年纪约在二十上下,此人一身锦衣,身形修长,剑眉入鬓,星目闪着兴奋的光芒。

这正是学艺五年,初入江湖的笑雪风,只见他双掌交互向后斜拍,小舟轻若一片苇叶,穿波逐Lang而去,既快捷又稳当。

行了近两个时辰,笑雪风见离岸边已不是太远,便停下拍击的双掌,向后望去,见那陪伴自己五年的灵山岛早已隐在水气烟雾之中,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他坐在船头,想着自己自从来到这古老天朝所经lì

之事,想着自己如今准bèi

步入江湖武林,一展身手,却不知dào

她是否也在这苍茫的世界中呢?

想到与张小玲曾经的山盟海誓,而今自己现在却孤身一人,却不知她是否象自己这样幸运,得以穿越时空,练成绝世武功,想着想着不免有些黯然伤神,随手抽出身畔玉箫,迎风抚笛,吹奏起那首凄怨悲凉,令人无限神驰的《蝶恋花》: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这玉箫本为当朝宝物,悠扬,凄切的箫韵,再经笑雪风这等绝高内力的人吹奏而出,声音传出何止几十里。

但见不断有鸟儿源源不绝自远方振翅飞来,盘旋在笑雪风身侧,须臾间,他身畔已是百鸟齐舞,彩翅纷飞,好不壮观……

“呃!”三郎没想到五年的时间自己居然能进步如斯,宝箫、神功、纯熟的箫技综合在一起居然能引来百鸟起舞,可这些事情真的发生了,也使他对自己的曲韵、武功更有信心,于是他也沉醉在自己的曲子里,和着百鸟的翩翩飞舞更加忘我的吹奏着曲子。

悲凉幽咽的曲,吹人泪下的情,有如百鸟朝凤般的禽舞,他倾心而奏,不知不觉已是泪水长流、打湿长衫。

这起舞的百鸟哪怕有一个是玲儿或者素娥那该有多好,若是自己的生身父母笑九天夫妇也能听到这绝妙的曲子,知dào

自己修成了一身莫测的武功,那该有多高兴、多欣慰,可惜啊,哎……

百鸟能听得到这绝美、凄凉的天籁之音,武林人物自然也听得到,几条身影自林中穿出,极快的到了湖畔。

笑雪风已非昔日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虽然正吹奏着玉箫,但岸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倏地,箫声骤然而止,那百鸟犹自翩跹起舞,不肯离去。笑雪风双掌交替而出,扁舟向湖畔飞驰而去,片刻之间距离岸边只有十几丈远,湖面上一叶芦苇随波荡漾,笑雪风腾身而起,空中潇洒、飘逸的转过身形,双掌交替拍出掌风,掌风推舟,小舟犹如一片孤叶飘飘而去,逐渐隐没在烟泼浩淼的湖水中。

笑雪风借拍击之力,倒翻向岸边,行至芦苇上方真气将尽,飘飘而落,足尖点在芦苇上,再次借力提气腾身而起,有如弓行射向岸边,似一片枯叶浮于地上,背对三人,莫测之极。

笑雪风初入江湖,也是不喑江湖风险,倘若他在空中真气将泄时,三人出手相袭,可谓九死一生,也是因为三人对他不知底细,是以只是面露惊讶之色,啧啧赞叹。

他将扁舟隐没于湖水中是怕其他人看见小船从而猜测出灵山岛所在,乘船前去寻仇,对苍九宫不利。

转过身来,见身前三个武林人物正惊诧地望着自己。

此三人二老一少,皆面呈凶恶之色,两个老人年龄在五十上下,一个一袭紫色衣衫,另一位穿青挂皂,那年轻人则一身火红。

未待笑雪风开口,那紫衣老者道:“你这小子好俊的功夫,尤其那箫声更是精妙,你到底是谁?”

笑雪风见对方出言无礼,甚是不快,暗忖道:“看这三人非良善之辈,他们已见我从岛上出来,恐暴露师父行踪,先问问他们到底是何人。”

于是冷笑道:“你这老儿好是无礼,你等是何人先报上名字,看看你们配不配知dào

本少爷名号。”

那紫衣老者刚要发作,却被青衣人拽了下衣角,抢先说道:“小兄弟功夫不凡,想必也是师出名门,你可曾听说过秦山三鬼?”

原来这三人正是秦山三鬼,‘劈风鬼’张豹,‘日月鬼’李敖及‘穿山鬼’李红阳,三人各使一对哭丧棒。原来李红阳并不在秦山三鬼之列,只因当年天荡山一战,勾魂鬼项风被孤岛一飞鸿苍九宫击毙,是以他们把李红阳收编进来,仍号称三鬼。

这三鬼,在秦岭一带声名赫赫,恶迹斑斑,江湖中人对他们也是敬而远之,日月鬼李敖在三人中鬼主意最多,也最狡猾,见笑雪风年轻,也是想报出名号唬他一下,如若对方知趣,也好免动干戈。

他却没想到,这年轻人不听他们的名号还好,一听秦山三鬼的名字,立时剑眉倒竖,星目泛出寒光,一步步逼近三鬼。

因为他知dào

秦山三鬼当年曾参与对苍九宫的围攻,在师父要自己杀尽的一帮人之列,是以步步向前,动了杀机。

那秦山三鬼竟被他的气势骇的各倒退一步,日月鬼李敖仍不死心,急道:“你这娃娃到底是何人,我等与你可有过节?”

笑雪风冷笑道:“今日就让尔等死个明白,二十年前天荡山一战你们这些无耻之徒曾合力围攻一位身中剧毒的武林侠士,致使他坠涧而亡,你们是否还记得?”

闻听此言几**骇,齐声道:“你是苍九宫的什么人?”

“哈哈……,索命人!”

笑雪风厉声长笑,一张俊脸猛然间黯淡下来,沉声道:“你们几人作恶多端早就该死,纳命来吧,你们最好一起上,免得本少爷多费手脚。”

三郎神功初成,战意正旺,他也正想借此机会检验下自己的武功到底精进到了什么程度,是以言语咄咄逼人,狂傲之极。

秦川三鬼刚刚见识了笑雪风以掌代桨的功力,知dào

以一人之力并无胜算,是以日月鬼李敖阴阴一笑道:“我三人向来同进同退,只是我等掌下不死无名之辈,你报上师承、名号。”

他们皆以为苍九宫已亡,并不曾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他的弟子,还是想探听下这年轻人背后有没有靠山,以免节外生枝。

三郎不想过早暴露师父,而且此地离灵山岛又是如此之近,为免生不测,于是扬声道:“我师父的大名尔等不配知dào

,少爷我姓笑名雪风,也好让你们知dào

死在何人手里。”

三人见是无名小卒,不再害pà

,各举哭丧棒扑了上来,三人成名已久自非等闲,六只哭丧棒挟着风雷之声自三个方向朝笑雪风砸来。

笑雪风展开“幻影虚步”奇妙身法游弋在棒影之内,他并没出手,他在检验自己的轻功身法。

转眼间三鬼各攻出九招十四腿,可是连这年轻人的影子都没碰到,更加怒不可遏。

三人一打手势,三人演练多年的合击绝技“天罗地网”已然施展开来,但见漫天棒影在空中交织成网状,层层叠叠,密不透风向笑雪风当头罩来。

此时的笑雪风已对自己“幻影虚步”奇妙身法有了十足的自信,越来越熟练。倏地迎空而起,向上跃起两丈多高,身形连续变换,自缝隙中穿出,奇妙地腾出了棒影之外,在空中优美地变换身形头朝下俯冲下来。

借俯冲之势,笑雪风右掌轻扬,“银针双飞”绝技已然出手,六根银针一闪即到,攻向三鬼阳白、风府二穴。

劈风鬼张豹,穿山鬼李红阳,只见空中银光连闪还未来得及躲闪,已各被两根银针破风而入,未来得及喊出声,已然毕命,身体仍未倒,双眼圆睁似是不明白,自己为何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去。

那日月鬼李敖倒是狡猾,见空中银芒闪动,知dào

不妙竟然不顾颜面使出驴打滚的招数,滚出一丈多远。招数虽不雅观,但毕竟还是躲过了这一劫。

待他站起身来回头一看,见劈风鬼张豹、穿山鬼李红阳正暴凸双目,缓缓倒下,吓的亡魂皆冒,不待转身自顺势飞奔而去,他知dào

自己若跑的慢些也必然同这两人一样,命归阴曹。

此时笑雪风刚刚杀上瘾,又怕走漏风声,哪能容他跑掉,右掌四指微一弯曲,嵌入二鬼身上的四根银针及落空的两根银针已然飞回到手中。

笑雪风此时的“银针双飞”之技,手法、力道比起当年笑九天夫妇又不知高了多少倍。

他见日月鬼李敖飞奔而去,身形展动,向李敖追来,未待落地,右掌便又挥出,六根银针同时向李敖射去。

那李敖真是狡猾,他听到背后破空之声,便又故伎重演,想趴到地上躲过此劫,他哪里想到,笑雪风神针绝技竟是如此迅捷,未待他趴到地上,神针已到,六根银针无声而入,日月鬼李敖也是睁眼而亡。

笑雪风自以为自己做的干净利索,这一切没被人发xiàn

,收起银针便又继xù

赶路。他哪里想到,在距他们搏斗之处仅十丈远的一株翠柏上,有一人将此处发生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连笑雪风这等功夫力高深之人亦未曾发xiàn

此人藏身之所,可见这藏身之人武功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

而此人竟然还是个容貌娇美的少女,这少女一袭黑色劲装,肤不施粉却光润如玉,黛眉凤眼,瑶鼻樱唇,明眸皓齿。虽是娇媚无比,却是满含端庄,雍容之态,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出尘脱俗,隐含一股威严不可侵犯之气。

她暗忖道:“笑雪风是谁?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言谈举止似曾相识,却又不知在哪里见过,举手投足间就杀了大名鼎鼎的秦山三鬼,当真是不可小觑,看来我要多留意此人。”

待笑雪风走远,也径自跳下树来,飘身而去,一个跳跃便出去十丈之远,真是如风似电,须臾间,一点黑影消失在茫茫雾色中……

第035章 断桥无残雪

杭州在北宋被称为“丝绸之府”、亦是大宋朝闻名遐迩的“鱼米之乡”,京杭大运河和以大涌潮闻名的钱塘江穿城而过。杭州城内“鸿泰秀庄”也是江浙一带最大的刺绣、丝绸布匹经营之所。

此时斜阳西下,红霞满天,时值早春季节,傍晚的街道仍给人丝丝的凉意,在“鸿泰秀庄”门前站着一俊挺,儒雅的年轻人,他正抬头向店内张望。

此时由门内跑出一身着蓝色衣衫的年轻伙计,向这年轻人恭身施礼道:“少东家,我们已等候您多日了。”说完恭恭敬敬的站在一侧。

被称为少东家的年轻人正是风尘仆仆由洞庭湖赶来的笑雪风,虽连日赶路,但仍神采奕奕,面现兴奋之色,他并未迟疑,昂首举步走入这豪华气派的店铺之内。

店伙计引着他直奔后宅,迎面又迎出来几人,头前之人,一身青衣,脸膛黑里透红,正是洪烈。

未待笑雪风说话,洪烈已恭身说道:“少爷,我已备好宴席为你接风。”敢情这洪烈为了替苍九宫复仇,心甘情愿称笑雪风为少爷,听他驱使。

宴席之上,洪烈告sù

三郎,他已在“临江客栈”为笑雪风安排好住处,这样做也是为了不暴露他少东家的身份,而这布庄的生意仍由洪烈来打理,同时私下里做笑雪风的接应。

洪烈还告sù

他杭州城内离“临江客栈”不远的“天府酒家”是江湖人物聚集之地,江湖上的各种传闻佚事,只要你去那里多半会打听得到。

酒足饭饱,笑雪风由人引领便赶回客栈休息,连日赶路他也确是有些疲劳,足足的睡了一夜。

次日一早醒来,三郎突然想起一事,自己穿越到这古代天朝之前,在读大学期间,曾游览过杭州西湖,现在既然到此,便又想故地重游,看看这西湖美景与二十世纪之西湖有何不同。

一念到此,便不再犹豫,问清道路,信步向西湖走来,待到得西湖边上举目望去,却又生出无限感慨。

但见这古西湖一望无垠,碧波泛舟、桃红柳绿、樱花灿烂,东出红日,清朗苍穹一碧如洗,端的是人间仙境,又岂是自己昔日在现代世界所见那般拥挤、混沌。

想到这里,就又感觉自己甚是幸运,得以死而复生、完成穿越,享shòu

这人间胜景。

走过“夹株杨柳夹株桃”美景的苏堤,甚是心醉神驰,只觉意犹未尽,便又沿白堤折回。白堤两侧桃蕊芬芳,馨香四溢,一路走来,不知不觉已到尽头,四野望去,西湖胜景尽收眼底。

此时三郎才注意到,原来自己驻足之地已是西湖十景之一的断桥,可惜此时正是晓春,无缘见那断桥之雪。

须臾,便又想起,断桥乃是传说中白娘子、许仙赠伞结缘之地,身临其地,想到这缠绵悲怆的爱情故事,却不免有些怅然,便随口吟道:“白蛇百练意未泯,问佛何处是知音……”

正待续吟下去,却听一清朗幽怨,极具穿透力的声音接道:“有缘千里来相会,须往西湖高处寻!”

笑雪风一惊,自己只顾欣赏美景、借景抒情,有人到了自己身侧,自己却还不知,当下循声望去。

只见在自己身后不足一丈远处,桥身的另一侧,正站着一清秀书生,此人一袭白衣,上宽下窄的瓜子脸,画眉凤眼,唇红齿白,面如美玉,端的是翩翩美男子,俊雅之极,只是身材略显瘦削,难免多了些女人之风。

那俊美书生见笑雪风望向自己,也自冲他颌首一笑,这一笑竟如一片绽放的荷花,给人一种清凉、脱俗的感觉。

笑雪风暗忖道:“真是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美貌男子。”也忙还一礼,笑声道:“兄台好文采,这上下两句和的恰到好处,比我之所想还要高明。”

俊美书生一拱手,似被笑雪风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俊脸微红说道:“小弟所赋之词乃引经据典,投机取巧,兄台所吟才属原创,词美境佳,堪称雅人。”

顿了顿又道:“听兄台所赋之词似是见景生情,以词言志,心中似是有无限心事?可是想起了自己的红粉佳人吗?”

笑雪风忖道:“此人一眼看破我心事,倒是聪明之人,只是我所想所忆之人又怎能告sù

一个刚刚见面,不知底细的陌生人。”忙道:“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

说罢两人相对一笑,于是两人在这人间绝美之地,断桥之上高谈阔论,抒词吟赋,甚是投缘,不知不觉已是艳阳高挂。

三郎忽然想起一事,问道:“还不知兄台大名,可否相告?”

那书生似是略有吃惊,稍顿了顿才道:“小弟姓宋名书青,敢问兄台大名?”

笑雪风见对方只是一介文弱书生,也就不再隐瞒,把自己名字具实相告。

通完姓名,那书生宋书青说道:“已近午时,想必兄台也已饿了,你我二人到天府酒家共饮两杯如何?”

笑雪风本就对这俊美书生极有好感,一听是天府酒家,正合自己心意。忙道:“好,就依兄弟之言,你我二人把酒再叙。”

他只道书生不会武功,担心将他落下,开始走的并不急,却见那书生丝毫不见落后,便又加快脚步,可是任他怎样加快,那书生始终不离他左右半尺。

笑雪风才知是自己看走眼了,原来这文弱书生竟然身怀上乘武学,暗叹: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此人气质不俗,自己当好生结交才是。

天府酒家本就不算太远,再加上二人脚步甚快,不多时就来到天府酒家门楼前,抬头一望,只见楼阁横匾上,斗大的四个漆黑大字“天府酒家”。

这时门边两位侍者,赶快上前,躬身抱拳笑道:“两位爷,请进!敝楼陈年好酒,南北名菜,应有尽有,招待周到,包君满yì

……”

第036章 红衣少女

笑雪风、宋书青二人缓步上楼。天府酒家是杭州有名的酒楼,坐位宽大,不下二三百坐位,现在已近中午时分,三教九流,聚集一堂,酒客盛旺已极。

本来楼上的酒客,豪迈粗扩的谈话声,如闹市贩夫喧嚷。但自见笑雪风二人走上楼来,顿时一片沉寂,数百道眼光,皆投以惊讶的神色,大概他们都被二人冷傲、萧洒、卓越不群的气概所慑。

二人找了一临窗僻静之处坐了下来,饮酒畅谈,更是投机。笑雪风扫了眼店内众人,见这店内果如洪烈所言,江湖人物不少,拿刀、背剑,高谈豪饮很是热闹。

他对面桌上,坐着两个人,对走上楼的笑雪风二人,略一注视,便又高谈阔论起来,丝毫不在意。

其中一位是身着蓝布长褂,足着高沿芒履,腰扎大带,武师打扮的虬髯大汉,脸膛紫黑,略显苍老,坐在椅上不怒自威。

另一位一身灰衣打满补丁,还有几个洞不规则的嵌在打满补丁的衣服上,鬓发灰白,极象丐帮中人。

这两个人由外表看来,便可知dào

是经过大风大Lang,武林中成名露脸的人物。

只听那武师打扮的高头大汉,如破锣似的声音道:“你这老叫化子,你刚才说,当今武林,又要历一次浩天劫运,这意思怎讲?”

灰衣老人毫不在意地举起了酒杯喝了一口,道:“焦老弟,你竟连发生的几件奇特大事都不知dào

,还要枉称什么‘立地金刀’。”

那被称为立地金刀的汉子,怒吼一声,大声道:“段兄,谁不知dào

你丐帮耳目众多,遍布武林,你老段身为丐帮护法,比我见多识广也是应该的事,神气什么!你不要再卖关子了,赶快说吧!”

这两人,那灰衣破服老者正是丐帮两大护法之一“铁掌段平”,另一位江湖人称“立地金刀焦宪”。立地金刀焦宪是杭州城内“威远镖局”的头号人物,二人交情甚厚,今天竟同时出现在这里。

四周坐客一听二人名号开始私语起来,一阵交头接耳,那丐帮老者“哈哈”大笑着向四下扫视了一眼。

众人见他虽面目慈祥,却二目如电,经他一扫不觉都是一凛,不再交头接耳,也都静下来想听听二人说些什么。

老者大笑完毕,接着道:“你老兄难道真的不知吗,大漠七鹰就要席卷中原了。”

立地金刀焦宪乍听此言也是一凛,急切地道:“此话当真?大漠七鹰可是多年未入中土,如今大辽国可是屡犯我边境,莫不是给大辽做前哨吧?”

铁掌段平放下酒杯,长叹一声道:“据我所知,大漠七鹰虽恶名昭著,但依他们的脾气倒不会做辽国的鹰犬,黄河一带的‘黄云帮’,河北‘飞龙会’已被大漠七鹰铲平,听说两位帮主都已死在七鹰手上。”

焦宪一仰头,满满一杯酒一饮而进,面现不悦之色道:“天下之大,有几个人能敌的了七鹰,可惜当年的孤岛一飞鸿葬身于天荡山下,不然凭他一身出神入化的本事足可将七鹰逐出中原。”

笑雪风听他们谈到自己的师父,不仅抬头望了望二人,而此时那丐帮护法段平,也正望向他,二人四目一对,各自微然一笑,算是打个招呼。

笑雪风对丐帮的事迹不论在古代、现代都听过不少,素知丐帮中人以侠义著称,是以对灰衣老者极有好感。

他用余光看了眼白衣书生宋书青,见他也不再说话,似是也在静静地听二人的高谈阔论。

这时又听段平说道:“可惜那孤岛一飞鸿苍九宫竟被那些自命侠义的五大门派击毙于天荡山下,竟连雪山派掌门古云风夫妇也受到牵连,天荡山一战不久,他们夫妇竟也被人合击死于凄风亭。还有几位参与天荡山之战的武林人士也离奇死亡……”

焦宪接口道:“一切看起来也似有预谋的,孤岛一飞鸿一死,那华山岳霄云八年前泰山论剑,力挫江湖高手,夺得天下第一剑的名头,可是拣了个大便宜。”

二人正在议论,正在这时由楼下快步上来一少女,见此人一身红色劲妆,头顶竹笠,红色轻纱由斗笠四周垂下,遮住面容,隐约可见是一位轮廓曼妙,青丝垂肩的女子。

她上得楼来点完菜食,一言不发,正襟而坐,一股肃杀的气息自她曼妙的轮廓上传出来。

正在此时又听得有人自言自语,放Lang道:“挺美的身材,干吗遮住脸啊,小模样是不是很难看啊?”

又听有人附和道:“是啊,莫不是满脸麻子,不堪入目吧。”言罢阴阳怪气地一笑,那声音犹如猿啼,刺耳之极。

笑雪风侧身一看,原来是红衣女子侧面桌上两个人,都是鼠鼻窄脸,面带阴鸷,一望便知不是什么善类。

此时那先说话的精瘦汉子听完同伴的附和,竟自哈哈大笑起来。

霍地,只见那红衣女子手腕微震,有一物突然飞出,正落到那精瘦汉子兀自大笑的嘴里,力道犹未减,那汉子一时把持不住,竟然仰面摔到地上。

众人一见,满堂轰笑,细看他嘴里之物,乃是一片污浊不堪,又黑又脏的破抹布。那汉子被摔的头昏脑胀,发出呜咽的叫声,手刨脚蹬,直翻白眼。同伴赶紧上前,用力将那破布拽了出来,精瘦汉子这才缓过一口气,满脸通红站了起来。

气急败坏之下,他一把抄起桌上的酒杯向红衣女子掷了过去。

那女子不闪不避,隔空一挥,酒杯半途倏然停住,须臾,又轻轻落在桌面上。

众人一见无不骇然,笑雪风也是钦佩不已,这女子年纪轻轻竟有这等功力,端地不可小觑。

“这两人不是‘黄河一鬼’张亮,‘河北独狼’李坤吗。”原来大堂内已有人认出二人。

又有人附和道:“不错是他们,黄云帮、飞龙会既已瓦解,他们怎地没事?”

众人又是一片议论声。

那精瘦汉子正是李坤,他一见红衣少女露出这一手,不仅骇然,知dào

自己非是此人敌手,扭头向黄河一鬼张亮递个眼色,张亮立kè

明白。

两人同时向前,双双拍出凌厉掌风向红衣少女袭来。那红衣少女冷哼一声,仍然未离开座位,右掌闪电般挥出。

风云骤起,一道浑厚的劲气迎向李坤、张亮,轰然一声巨响,劲气四射,一声惨叫,李坤、张亮双双飞出,跌落在地。几张桌椅也被两人撞得碎落在地上。

众人看时,见那张亮手捂前胸,痛苦不堪,李坤稍好,摇摇晃晃站起来去扶张亮。

二人被一个无名少女击败,遭人哄笑,满面羞愧,鼠脸通红,已知今日算栽定了,李坤恨恨地向红衣女子道:“你好……,有你的,竟敢跟大漠七鹰作对,告sù

你大漠七鹰已到了杭州。”

众人一听无不惊骇,恶名昭著的大漠七鹰竟然到了杭州,这时他们才知dào

,张亮二人只所以没事,是因为投靠了大漠七鹰。

那李坤喘了半天气,平定了下,才又道:“你要是有种,三日后子时‘七霞岭’我们兄弟等着你,你敢去吗?你有胆子吗?”

那少女竟然毫不畏惧七鹰之名,冷笑一声道:“奉陪到底,大漠七英?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把本姑娘怎么样,看你们两个这德行,七鹰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二人相互搀扶着,便要向外行去……

红衣少女慢悠悠地,以命令的口吻道:“回来,把桌椅钱赔了再走。”

两人无奈,想发作又知dào

不是人家对手,只好赔了钱,一瘸一拐的下了楼。

经此一闹,尤其众人听说大漠七鹰到了杭州,人人自危,更不敢久留,不多时人就走的所剩无几。

那红衣女子用过饭食,也自起身离开,路过笑雪风身边时,稍做停留,透过纱幔睨了眼笑雪风、宋书青二人,飘然离去。

第037章 叫花子的心事

莫大的酒楼只剩笑雪风二人及铁掌段平、立地金刀焦宪。

宋书青站起身来向笑雪风一拱手道:“兄弟还有些事情,先行一步,改日我们再吟诗对赋、一醉方休。”言罢也离开了天府酒楼。

铁掌段平“哈哈”一笑道:“这位小兄弟一人独饮想是很无聊,不如过来我们三人共饮如何?”

笑雪风早有相识之意,当下离开座位,端着酒杯到了二人桌上。

杯酒下肚,几人便又高谈阔论起来,三天聊得甚是投机,便又相互通了姓名。

铁掌段平道:“小兄弟,神采俊郎非凡,不知师承何人?”

笑雪风略一思忖道:“兄弟我已答yīng

家师暂不将他老人家身份告知他人,还请两位见谅。”

二人倒是豪爽之人,也并不追问。言谈间笑雪风才知dào

,原来两人是至交好友,段平因帮中无事就四处漂泊,恰巧路过杭州,就顺路来看立地金刀焦宪。

酒过三巡几人都喝了不少,尤其那焦宪更是豪爽,已喝得满脸通红,头摇脑晃,一再告戒笑雪风有事一定到威远镖局找他,杭州一带黑白两道都会给他面子,笑雪风缅然一笑,并不答言。

段平饮了一杯酒叹声道:“大漠七鹰既来到杭州,杭州武林恐怕又要兴起风雨了,只可以妖魔当道,却无人挺身而出!可悲可叹呐!”

说完他上下看着笑雪风,看他作何反响。

笑雪风心念电转,对段平道:“早听说丐帮乃中原第一大帮派,七鹰四处吞并帮派早晚会轮到丐帮头上,不知老哥哥为何不请帮中高手来对付七鹰呢?”

此话似是问到了他的痛处,段平打个嗨声道:“小兄弟有所不知,我帮中能与七鹰的武功相抗衡者只有帮主一人,可惜……,哎!算了,不说也罢,大不了介时我段平以命相博,也不让七鹰在此为非作歹,残害武林同道,此事与小兄弟无关,我看小兄弟还是尽快离开杭州,免得一时不慎遭了恶人的毒手!”

人家有难言之隐,笑雪风也不便追问,听他小瞧自己,将酒杯砰的一声敦在桌上,怒道:“漫说我与那七鹰有不共戴天之仇,就是平常武林中人见此恶贼又岂能袖手旁观,七鹰不来便罢,来了杭州我笑雪风定将他们抽皮扒骨方解心头之恨!”

焦宪快人快语,追问道:“不知小兄弟与七鹰有何仇恨?”

“杀父诛母之仇,此事容我以后慢慢对二位言讲。”

每每想起刁鹏对寒如玉的凌辱,寒如玉屈辱的呻吟声,笑雪风就恨得咬牙切齿,在他心中早已把笑九天夫妇当作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这种事又怎好向他二位言及,是以才将此事掩饰过去。

段平与他颇为投机,本就对他的肝胆豪气甚是钦佩,又听他身负血海深仇更生怜悯之心,抱拳道:“我丐帮弟子遍天下,小兄弟日后如有用到老哥哥之处尽管知会一声,老哥哥定当全力相助!”

焦宪也拍着胸脯道:“是啊,是啊,小兄弟有事尽管招呼一声,哥哥我义不容辞!”

三人越喝越高兴,越聊越投机,直到尽兴,方将各自住处告sù

对方,告辞离开。笑雪风也自回到客栈。

笑雪风已经养成了每晚睡前练功的习惯,只因他对敌经验极少,所以更加勤习武功,以做到熟能生巧。

可是今日笑雪风功行一周天后,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在想:“我既已学成神功,除了为师父复仇外,怎么能找到玲儿呢?”

想了半天暗忖道:“玲儿的名字并无人知dào

,即使她在世,也有可能和我一样换了名字,但这却是寻找她唯一的线索,要想找到她还要从这里入手。”

终于他眼前一亮,想起了一个人——丐帮铁掌段平,丐帮弟子遍天下,当找他帮忙。

想到这里他兴奋的好象张小玲已到了眼前正向自己微笑,他为自己终于有了办法而高兴,翻来覆去,直到半夜方带着微笑进入了梦乡……

春天明媚的阳光早已升起,笑雪风才刚刚醒来。他睡的太晚了,等自己梳洗完毕,已是日上三竿。

匆匆用过早饭就准bèi

去找铁掌段平,还未出门,就听外面有人喊道:“雪风老弟,是不是昨晚又去喝‘花酒’了,怎地还未起床?”

笑雪风一听声音就知dào

来人是铁掌段平,暗忖道:“这老爷子倒真是平易近人,一点老人的安稳劲都没有,正想找他,他却自己送上门来。”

忙打开房门,拱手笑道:“老哥哥休要取笑我了,是昨晚睡的晚了些,再说我去喝花酒,也没佳人请我啊,难不成你老兄陪我啊。”言罢两人皆哈哈大笑。

他将段平让到厅房落座,又唤小二送来香茶,才道:“今日是哪股香风这么早就把老哥哥吹到这了?莫不是有什么急事?”

段平并未直接答复而是环视了下四周笑道:“老弟真是气派,在此住店也如此豪华,不象我老叫花子能有张破床睡觉就不错了。”

笑雪风打趣道:“老哥哥如果喜欢这里也可以搬过来嘛,至于房钱吗?我替你付了就是!”

“哎,我哪敢打扰老弟清梦呢,我此来是有件事情要拜托你,不知老弟能否答yīng

呢?”说完很是紧张的看着笑雪风,一改先前的诙谐、不羁。

三郎心道:“我正要求他,他倒反来求我,也罢,先听听他说些什么。”

一念及此便道:“老哥哥旦说无妨,只要我能做到,定当尽lì

。”

铁掌段平悠悠叹了一口气,“此事说来话长,诸多细节以后再叙,先说说眼前的吧。”

笑雪风没接茬,等着他继xù

说。

果然段平抬头望了望窗外,似有无限遐想,稍顿便又接着说道:“昨日,那蒙面女子,我感觉特别不同,似是有一种神mì

力量吸引着我去了解她……”

笑雪风暗忖道:“不是吧,你这老叫化子看上人家了,让我去说媒?想老牛吃嫩草?”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说,只是略带笑意地看着段平。

段平似看出了他的心事,笑道:“你可别乱想,我说她不同是因为看到她我就想起了我的女儿,并无其他,你莫要向歪处想。”

笑雪风被人看出心事尴尬地笑了笑,却听段平又接着道:“转眼快二十年了,一直没她的音信,昨天看到那年轻女子,却使我又勾起了往事,我跟你直说了吧,我女儿段红玉如果还活着也似她这么大,我这么一大把年纪,又是个老叫化子不好直接去问她,你要是碰见她,帮我问一声,她是否名为段红玉,母亲李颜春。”

三郎还是忍不住问道:“如过是你的女儿,你们为什么分开近二十年呢?”

段平似乎很不愿意提及往事,打了个嗨声无限伤感地道:“小兄弟你就别问了,有机会我自然会告sù

你,我话已说完了,你要是碰见她能帮我寻问几句老朽就感激不尽了。”

言罢,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眶内竟噙满了泪光,他似是不忍让笑雪风看到自己的表情如此激动,起身就要离开。

笑雪风忙上前拉住他的双手:“慢……、慢,老哥哥莫要生气,我不问就是,只是我还有件事情要请你帮忙,快请坐!”

段平听他有事要自己帮忙,倒很是热心,依言又回到竹椅上坐定,两眼望向屋顶并不存zài

的天空叹了口气道:“什么事你就说罢,谁让老朽先有求于你呢!”

笑雪风见他心情仍未平复,并不着急相告而是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茶。

过了半晌段平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又恢复了往日的诙谐,见他仍未说出所求何事便又玩笑道:“不是看上了哪个姑娘不好开口吧?”言罢笑嘻嘻地望着笑雪风。

笑雪风言道:“老哥哥取笑了,我所说之事关系到我的身世,只是说出来怕你不信。”

“我有什么不信的,难道你还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段平笑好奇地望着他。

“您老哥哥真别这么说,我还真是这天上掉下来的,我本来自于未来世界,自己也不知dào

因何到了这里。”

这句话勾起了段平的兴趣,打岔道:“你先别急,你且说来听听,到底怎么回事?”

笑雪风也不隐瞒,便将自己如何跳水寻死,如何来到宋朝的事情告sù

了段平。

段平越听越惊,自言自语道:“世上真有这样的事情,你小子不会编谎话骗我吧?”他看笑雪风又不象是撒谎,便又道:“难道是真的?”

笑雪风正色道:“当然是真的,我说过怕你不信,你看你果真如此,你若不信当我没说!”

说完气呼呼地将身体转向一旁。

段平将信将疑的道:“不管是不是真的,我让丐帮弟子打听张小玲的下落就是,至于找不找得到我就无能为力了。”

笑雪风这才高兴地转过身来,起身道谢:“那真是有劳老哥哥了,我原名叫‘刘子风’,我要寻之人名为张小玲,你可要记住了。”

“好啦,我记住了,年纪轻轻你可真罗嗦。”

言罢凝神望着门外若有所思,突然转过头来神mì

兮兮地对笑雪风道:“再跟你说件事情,‘黑水神宫’你可曾听说过?”

笑雪风漠然地看着段平,茫然道:“从未听说过,是何地?”

段平起身望着窗外悠悠蓝天白云,面色凝重:“是个神mì

组织,江湖中人极少有人知dào

,据说黑水神宫是在大理境内,当年的孤岛一飞鸿就是因为黑水神宫宫主冷青妍设下毒计,才导致苍九宫遇伏而命丧天荡山下,后来一些武林高手,包括雪山派掌门古云风夫妇在内,神mì

死亡,我想都跟黑水神宫有关。”

笑雪风听到有关师父的往事,也来了兴致,忙道:“那后来呢?”

“后来据我帮弟子探知冷青妍走火入魔而亡,虽不知是真是假,但自此黑水神宫就再无消息,而最近却又有活跃的迹象,我觉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总觉的武林要面临一场浩劫,你以后行走江湖也要多留意下黑水神宫的消息。”

笑雪风点头道:“多谢老哥哥!”

经过这两天的推心置腹,他现在已经把段平当成自己在大宋朝的一位至交好友了。

两人又闲聊了片刻,段平便起身告辞,笑雪风挽留不住,把段平送出门外,拱手道别……

第038章 冷艳

七霞岭位于杭州府西南,几座连绵起伏的山地并不高大,中间一座山岭的顶端地势平缓,位于此地远远可以看见西湖雷峰塔,只是雷峰塔在这月光朦胧中更是若隐若现,似一座巨人双足矗立在流云烟雾中。

中间是一片开阔的空地,零星点缀着些野草野花,四周是一片稀疏的山林,夜风拂过、伴着皎洁的月光,香风阵阵,沁人心腹,可是谁又知dào

这里即将有一场惨烈的比斗呢?

二更将过,三更不到,空地四周树林下已依稀站了几个人,黑暗中不时传来略带紧张的声音:

“大漠七鹰不知来了几个人,那姑娘能是这些魔头的对手吗?”

“那丫头恐怕凶多吉少啊,大漠七鹰杀人不眨眼,要是有什么不对头,我们可要抓紧离开。”

感情这些人是听到消息特地赶来看热闹,多数是想见识下恶名昭著的大漠七鹰到底有什么惊人的本领,也有的见过那红衣女子,因此替她担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月光从东偏而变为西偏。

蓦然——杭州城楼上,传来一阵遥远的梆声,划破长空。

三更—一三条人影,疾逾流星的泻落在七霞岭中。

这几条人影身形才定,惊呼之声随起:“大漠七鹰!”

三人中一身形瘦长的人道:“莫是那丫头怕了咱们的名头,不敢来了?”

另一身形微胖的人闻言冷笑了一声道:“不来是她识相,敢跟我们‘塞北双雄’作对无异于自寻死路。”言罢“哈哈”狂笑,声彻九霄,功力稍弱之人竟然抵挡不住这笑声,赶紧双手将耳朵捂起。

笑声未落已自空中传来一声轻咤,一条曼妙、纤弱的身影,宛若一条红纱无声无息疾落在场中,身行之快在场之人无不惊骇。

“我‘冷拂女’怎会怕了你们这些鼠辈,通名受死吧。”她扫视了一下三人,见其中一人正是在店中被自己打伤的李坤,想那‘黄河一鬼’张亮可能是伤势过重不能来了,不由发出一阵冷笑,面对二魔竟是毫无惧色。

那瘦长的身影冷哼一声:“一个黄毛丫头,告sù

你也无妨,我兄弟二人是七鹰的老六、老七,我叫董齐。”说完指了指稍胖之人,“这位是老六金蝉,我二人江湖人称‘塞北双雄’,你这丫头是何人,摘下斗笠,报上名来。”

“能胜得了我再让你们看真面目不迟,我冷拂女许艳珠的真容岂是你们这些贼子随便看的。”声音冷脆,果如其名。

“冷拂女许艳珠,好,我董齐先领教你的本事,你若是败了,哈哈,就跟我回去作小妾吧。”言罢又是哈哈狂笑丝毫没把冷拂女放在眼里。

冷拂女许艳珠听他胡言乱语已是气急,“铮——”的一声,宝剑出鞘,迎着清冷的月光,泛起一片银晖。左手捻剑诀,右手宝剑荡出两点星光直袭董齐“神庭”、“玄玑”两处大穴,剑过之处空中传来嘶嘶的风声。

七鹰董齐也听李坤说过冷拂女的武功,今日一见果然不虚,这冷拂女许艳珠虽年纪轻轻内功造诣却已有相当深的火候。

当下不敢大意,向右拧身跨出一步,单掌直劈冷拂女手腕,冷拂女原地迅捷地一转身,剑qì

化作一道弧形弹将出去,那一弹之间,发出“嗡”的一声,剑尖却在那一刹那之间飞快地跳动,上下左右正好构成一个圆圈儿,然而却分毫不差地圈在董齐胸前四大要穴之上。

董齐不料许艳珠招式如此神奇。

他咦了一声,双肩陡然下沉,枯瘦的身形在冷拂女剑尖下一窜而过,身躯不待伸直,双掌猛然向后摔出。

那长瘦的手掌之间,竟然挟着两股作响的劲风,直撞冷拂女“肩井”、“将台”两穴。

此时冷拂女身子再快也不及收回长剑,他只得拧身让过一掌,左掌一圈而出,硬迎董齐右掌,砰的一声,劲风四溢,周遭之人衣衫猎猎作响,冷拂女登时被震退两步,而她让过的一掌正击中两丈外的一株碗口粗细的大树,大树应声而折。

看到大漠七鹰董齐如此功力,众人无不惊诧,想那董齐排名末尾就如此厉害,其他几位的武功更不知高到什么程度,有人竟忘记了危险,失声喊了一声“好!”

话到半截又自生生咽了回去,想是惧于七鹰恶名。

场中二人此时剑掌翻飞,又杀在一起,显然董齐功力略胜一筹,而红衣女子仗着剑法精妙、身形灵巧,两人一时难分上下。

转眼百招已过,红衣女子究竟还是个女孩家,后续难继,已现不支之状,娇躯左腾右挪已被董齐掌影圈在当中,想退亦是不能了。

陡然,董齐掌风划过,冷拂女闪身稍慢,头上斗笠如风车般被劲气凌空扫起,飞出两丈多远,人群中被人接住。

空气顿时凝固起来,那董齐也停下手来呆呆看着红衣女子,已有人惊出声来:“好美的女子!”

西垂的月光下,是一位冷艳已极的年轻姑娘,青丝微散,几缕秀发随风飘扬,蛾眉、杏眼含怒,瑶鼻、珠唇,展动的红衣衬着月光映在雪白的肌肤上泛出几朵红霞,如三春初沐雨的桃花般,让人心生怜悯,难怪这魔头也停下手来。

“哈哈,原来是一位娇滴滴的美人儿,我董齐活了大半辈子,阅人无数却是没看过这等美丽的女子,少不得要抓你回去享shòu

一番了。”言罢又腾身而上,风声又起……

第039章 漫天飞雪

冷拂女许艳珠也端的是倔强,挥剑揉身而上,两人又战在一起,猛然间董齐左掌弯曲,透过剑qì

竟向许艳珠胸部抓来。

许艳珠不料他如此卑鄙,怒咤一声,挥剑斩向他手掌,不料董齐一矮身竟从剑下穿过,右手如鹰爪再次闪电般袭向她的胸前。

许艳珠既羞又怒,怎奈剑招已然用老,眼见自己就要被抓到,急切间,上身后仰,细腰右拧,“哧”地一声,肩上衣襟被撕裂,几道爪痕清晰可见,殷殷血迹映着雪白肌肤汩汩流出。

许艳珠虽然躲开了这一爪,左肩已然受伤,不堪受力,此时四周都是董齐的鬼影,想走是不可能了,许艳珠紧咬银牙、忍着疼痛挥出剑qì

坚持着……

董齐边出招边阴阴怪笑道:“美人儿,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你今天就归我了,哈……哈哈!”

眼见如花少女就要落入魔掌,众人无不恨然,却惧于塞北双雄恶名,谁也不敢上前相救。

倏地——一阵悲怨的箫声由不远处的小山传来,由远而近转眼已到眼前,众人听到箫韵如龙吟凤啼,又似玉珠莹耳,美妙至极、幽怨至极。

拼斗中的二人竟被箫声所慑,同时向后退出战圈,此时一道白影已到了二人中间,飞身之势嘎然而止,飘然立在当场,不带起丝毫灰尘,身姿飘逸、似是闲庭信步,手中握着一把晶莹剔透的玉箫。

来人收起玉箫,向许艳珠一拱手道:“姑娘请先歇息,此二人我笑某来对付他们。”

言罢转向塞北双雄两兄弟道:“你们两个俱是武林中成名多年的人物,却欺凌一个弱女子,真是无耻之极。”

“你是何人,敢插手大漠七鹰的事?”董齐眼见天鹅肉到手,被人横插一杠已然恼羞成怒。

“大漠七鹰?哼!在我眼里无异于七只死鹰,我笑雪风今天就要教xùn

你们二人,看你们再敢欺凌妇孺。”

董齐脑筋飞快的转着,暗忖道:“笑雪风,未曾听说过这么个人,但见刚才他的身法却是不弱,哼,既是无名之辈,先杀了再说,别让那娘们跑了。”

想到这里,不再多言,双掌平推,一式“平山憾岳”已然使出。平地骤起风云,凌厉劲气挟风雷之声涌向笑雪风。

三郎冷哼一声,一股傲然之气闪过脸颊,左掌微曲,右掌平推硬接一招,“轰”地一声,董齐连退七、八步,才勉强站稳。

众人见状更加惊诧,想今天真是来着了,居然又出了个如此年轻的绝顶高手,宇内闻名遐迩的大漠七鹰竟一招就落败。

董齐强压下翻腾的血气,扭头看了看旁边的老六金蝉,金蝉明白兄弟的心意,也知dào

凭一人之力今日万难取胜,于是双双向前跨出,准bèi

双战笑雪风。

原来,笑雪风三更不至就到了七霞岭,站在旁边的一座小山头,看着战局,因为痴迷于双方的招式,沉浸其中,所以才未上前,直到看见冷拂女要吃大亏,才醒悟过来,这才用箫声震慑董齐,飞身而到。

此时月落星斜,风拂影清,远处隐隐传来阵阵鸡啼破晓之声,似是告sù

众人这场争斗该收尾了。

三郎看着两人,冷冷一笑道:“你二人同上最好不过,免得笑某多费手脚。”

说罢不再犹豫,双掌左右一分同袭两人,塞北双雄也是想挽回颜面,更不退让,同时出掌相迎,三股劲道交接,发出震天巨响,骤风四溢,周边已有两人站立不住被劲风带倒在地。

笑雪风连退三步方稳住身形,塞北双雄合击之力,当真是石破天惊。

塞北双雄兄弟见笑雪风后退,心中有了底气,双双欺身而上,三人六掌遮天蔽日,众人连呼过瘾,这等场面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三郎以一敌二毫无惧色,孤岛一飞鸿所传之技也正借强敌演练一番,又因他服食“九牛二虎”,越战潜能更被激发出来,双雄兄弟则越打越心惊,想不到这年轻人武功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兄弟二人竟然久战不下,也不觉来了豪气,双双发出犀利嚎叫,平生绝技尽数使出。

三郎只觉对方尽道猛增,掌影从四面八方向自己卷来,知dào

对方拼命了,当下不敢大意,不再演练掌法,配合“幻影虚步”身法连连出掌,将塞北双雄逼退,自己则倒翻而出。

塞北双雄初以为他要逃跑,方自舒口气,却见笑雪风一掌迎天,一掌划地,双掌交叉划出两道弧行,待双掌前后屈于胸前,手掌已成了血红色,似有荧荧流霞在掌臂间闪动,倏然,笑雪风双手之间映出漫天红光,在这黎明前的黑暗中更耀眼夺目。

“血映长天”,林中有人惊呼出声,敢情,林中还隐藏着不少武林人物来观看这空前的战事。

“血映长天”掌法自孤岛一飞鸿苍九宫“战死”于天荡山下,已多年未曾出现于江湖,今日竟是一年轻人使出,众人焉能不惊。

塞北双雄兄弟也是吃惊非小,大漠七鹰和孤岛一飞鸿江湖齐名,却是因为兄弟七人合力之故,但一个人的武功却不见的胜得了苍九宫。双方未曾交手过,但孤岛一飞鸿苍九宫“血映长天”之技使多少横行武林的黑道枭雄毙于掌下,他们又怎会不知。

笑雪风朗声笑道,塞北双雄接招吧,身行陡然拔地而起,“血映长天”第一式“血断平沙”已然使出,但见掌臂翻飞,霞红闪耀,当空罩向二人。

塞北双雄横行武林几十年,端的经验丰富,见掌影漫天而来,却不知哪一只是真是假,二人四掌同时迎出,多年不曾用过的“鹰搏三式”,“鬼影魅爪”绝技同时劈出。

空中不时传来如雷似涛的掌臂交击声,红霞连闪,双方闪电般连过三招,也是笑雪风临敌经验不足,这三式“雪映长天”已被二人合力勘勘破去。

眼见对方掌影又到,三郎空中借两人掌力如飞絮般飘起,身在空中发出一声响彻九霄的厉啸,啸声未尽,血映长天第四式“漫天飞雪”已告出手。

塞北双雄只见空中红花点点,美妙已极,似是红色琼花扬扬洒洒落下,二人被这奇幻景象惊呆了,竟忘记了身处险地。

原来这“雪映长天”共九重,每上一层,一式三招也更加深奥,第四式“漫天飞雪”内含八卦变幻之术,可迷人心智,使人产生幻觉,不能明辩真假。

待掌风及体,塞北双雄两人想躲避已是不及,两声犀利的惨叫刚刚发出,便又消失,显然两人受伤极重,是以叫声方出,却因内力陡失,无法继xù

哀嚎。

两人被掌力平平震出两丈开外,内血喷涌,倒地不起,胸前各印了一个鲜红的掌印。

三郎欺身上前,双掌扬起,便待落下,此时声震宇内的塞北双雄如板俎之肉,双眼一闭,只有等死的份了。

笑雪风见二人悲惨之状,暗忖道:“大漠七鹰的老大老二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塞北双雄却和我并无深仇大恨,也罢,就饶他们一命。”

想到这里,三郎收回双掌,向着二人冷冷道:“你二人胸骨已断多根,内伤极重,即使能恢复,怕是也不能再凭一身武功恃强凌弱了,今日且放你们一马,望你二人好自反省,滚吧!”

河北独狼李坤急忙上前,架起昔日威风八面的董齐、金蝉,一瘸一拐地离去,萧残、凄凉的身影渐渐隐没在山间破晓的晨曦中……

冷拂女许艳珠上前向笑雪风抱拳道:“今日倒是多亏了阁下仗义出手,青山不改绿水常流,来日定当相报,告辞!”言语间还是先前那么冷傲,说完转身离去。

许艳珠的身影刚刚离去不远,笑雪风突然想起铁掌段平所托之事,正欲追去问个明白,却见许艳珠身后一条人影已经跟了下去,他定睛细看,不是段平是谁?

呵呵,三郎暗忖道:“看来这老叫花子是要自己去问了,他自己问最好不过,我自回去就是,也正落得清闲。”

想到这里,便停下身躯不再追赶,他凝望了一眼破晓的红日,便转身离开了七霞岭,一场惨烈的拼斗终于在春日和煦的晨光中落下了帷幕……

第040章 怒放的梅花

三月的杭州山花烂漫,水流潺潺,因为刚刚取得一场同绝顶高手比拼的胜利,笑雪风很是愉悦。一扫往日阴霭,随口而吟:

桃红燕舞粉蝶旋,李嫩柳绵绵。

春思旧日红颜短,风中醉、一聚前欢。

杯满放歌廊下,酒酣蜜语亭前。

◇江帆一去几时还,湖上乱云翻。

夜凉如水空垂泪,雨中忆、十载如烟。

年去光阴易逝,灯烬孤影寒蝉。

居然张口就是一段以《风入松》为词牌填写的词令,还是一句藏头,不能不说此时的三郎不仅武功登峰造极,文采也几乎到了随口拈来皆是妙笔的地步。这当然得益于他的穿越,看似二十岁的年纪已经有了四、五十年古今文化的积累,而且都是当今朝野名士和武术大家,不能不说幸运之极。

这首词不仅描绘了优美的春色,也饱含了对昔日恋人张小玲的思念之情,词中描绘了二人昔日在一起的甜蜜时光,又感叹红颜薄命,徒留自己一人每夜里独对孤灯。

三郎感叹完毕自语道:“人常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今日心情尚好,正可游览一番。

于是他并没有直接回客房,而是尽情地游览、欣赏杭州城外汀草桃红,琼花飞瀑的人间仙景。

春风吹得游人醉,笑雪风二十年来第一次这么轻松。他陶醉在美丽的春光里,流连忘返,不觉已是日暮西垂,红霞满天,阵阵炊烟自农家柴扉袅袅升起,渐渐凝聚,笼罩在村庄上空。

他意识到天色将晚,自己也该回去了,于是沿着一条官道缓缓而行,走着突然想起塞北双雄破解自己“雪映长天”三式的几招掌法,不知不觉又陷入沉思……

正当沉迷其中,苦思其中奥妙之际,忽听一人高叫道:“你小子不想活了,冲撞了小姐车驾还不滚开。”

他猛抬头,却见两个大汉骑在马上,其中一人正纵马扬鞭向自己卷了过来,不由心头火起。

待鞭梢离自己头顶不及半尺,忽抬右手将鞭头抓在手里,轻轻一带,那大汉扑通一声从马上摔下来,趴在地上哀嚎不已,另一大汉见状,竟一抖马缰向他冲了过来,妄图把笑雪风踏于马下。

三郎暗道:“好狠毒的贼子,本人与你们无冤无仇,竟然如此放马伤人。”

今日碰见少爷,我一定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想罢,待那匹浑身乌青发亮的高头大马冲到自己身前,猛然双掌齐出抓住了奔马的两条前肢,大喝一声:“起!”

那匹马前身竟被他高高举起,马匹想冲脱他的双手,用力奔腾,却是丝毫动弹不得。

“你给我下来!”

三郎用力将马向后翻起,扑通一声,这汉子也重重地摔在地上,他一带马缰,便已翻身端坐于马背之上,冷冰冰的看着地上痛苦连声,哀嚎不已的两个人。

正在此时,后面上来一队人马,中间四个人抬着一顶花轿,凸起的顶盖,正方的轿厢,顶沿彩幔垂扬,随风而舞,红色的厢体绣着几朵鲜黄的牡丹花,看花轿的颜色,乘轿之人当是哪家的小姐。

这些人来至近前,随行的家丁们便看到了被打翻在地,正在连声呻吟的两个汉子,呼啦围了上来,将笑雪风团团困在当中,刀枪并举就要落下。

“发生了什么事?”一声尖锐略带嘶哑的嗓音传了过来。

却听有人喊道:“起禀柳公子,是一个村野蛮夫伤了我们的弟兄,抢了马匹。”

那被称为柳公子的年轻人怒道:“一群饭桶,一个山野村夫都对付不了,待我去看看。”

他刚欲提马上前,后面花轿内一阵娇嫩悦耳的声音响起:“柳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南蓉,是个野小子打了我们的人,我去看看!”

那女子的声音又道:“如果伤的不重,就放他走吧,别难为他了。”

“好吧,你先稍等片刻,我去看看。”

一阵“嗒嗒”的马蹄声,那被称为柳公子的人带马来到了笑雪风马前。

笑雪风不屑而又冷傲的眼神睨向来人,来人也正上下打量着他。两人四目一对,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三郎!”

“柳玉庭!”

被称为柳公子的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笑雪风分别五年之久的学堂好兄弟柳玉庭,虽是多年未见,但双方变化却并不大,那柳玉庭也只是比五年前更高大,皮肤稍黑了些。

三郎激动的几乎就要跳下马去抱住柳玉庭,而柳玉庭却没有了刚才的喜悦之情,脸色突然变的阴沉下来,须臾才又恢复了平静。

“柳公子是谁啊?”

软轿中娇嫩悦耳的声音再度响起。

“啊,是,是……”

他不想说是笑三郎,可一时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三郎从刚才两人的对话,已猜测出轿中之人极有可能是许南蓉。

是以朗声道:“轿内可是南蓉妹妹吗?”

花轿内正是对笑雪风日思夜想的许南蓉。“南蓉妹妹”这久违、期盼已久的声音再次在她耳畔响起,她脑中一片空白,喃喃道:“难道是三郎哥,真的是他吗?是真的?我不是在梦中吧?”

她使劲在自己的藕臂上掐了一把,顿觉疼痛难忍,方知不是做梦,这突如起来的幸福她仍然不敢相信,呆呆的楞了半天,才醒悟过来,自语道:“真的是三郎哥,是他,是他来了!”

她几乎是跳下轿子,旁边的丫鬟来不及扶她一把,许南蓉已经跑向笑雪风,后面的贴身侍女也跟着一阵小跑,口中犹自喊着:“小姐,小姐,你慢点儿,别摔着!”

许南蓉已顾不上这许多,一缕香风便飘到了笑雪风马前,美目泪光荧闪,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盯着笑雪风看个不停,待确认确实是笑雪风才哽咽道:“三郎哥……”

话到半截,已泣不成声,言语中包含了无限的思念和委屈。

“南蓉妹妹!是我,我是三郎!”说着笑雪风也跳下马来望着许南蓉。

许南蓉着一身印花罗百褶裙,团花小簇、柳腰薄带更显其窈窕妙曼身姿。她如今已不是昔日的小女孩,这朵娴静幽雅的梅花如今正在怒放,已到了该采撷的时候,粉嫩细腻如凝脂般的脸蛋泛着两片红晕,弯弯细长的眉毛上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细腰、腴臀、丰胸凹凸有致,将少女成熟的风韵发挥的淋漓尽致,无一不美,倾倒众生。

娇梅凌三月,谁是采花人……

激动之下,许南蓉便要上前抱住笑雪风,莲步方启,却又怔住了,因为她意识到自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自己的家丁、侍女,都在看着她。尤其是柳玉庭双目几乎喷出火来。而自己,一个女孩子如此跑向一个男子就已贻笑大方,如再扑到一个初见面的男人怀里,在这礼教森严的远古天朝成何体统呢?

柳玉庭不情愿地看着许南蓉道:“南蓉,三郎兄弟既已和我们相遇,我们有许多机会把酒言欢,我看你还是回轿中去吧,这般模样……”

他沉吟着,许南蓉当然明白他想说什么,她又把目光投向笑雪风道:“三郎哥,你一定要到府上,我不许你离开。”

言罢一双美目盯着笑雪风,等着他作出承诺。

“我不会走的,你放心吧,我还要到府上拜见恩师!”

“我和三郎一同乘马去府上。”

柳玉庭见她还不离开,忙又出言相劝。

许南蓉这才放心地在侍女搀扶下又回到轿中。

此时趴在地上的两个大汉,本想让柳玉庭替他们出口气,却没想到人家是老友重逢,顾不上疼痛,爬起来连连向笑雪风鞠躬作揖:“三郎爷爷饶命,三郎爷爷饶命,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老人家,该死!该死!”

边求饶,边啪啪打着自己耳光。

笑雪风又好气又好笑,不知dào

自己什么时候竟然成了爷爷,暗忖道:“既然是许府的人,看在南蓉的面子上,此事也就就此作罢吧!”

于是看着两个大汉冷冷道:“起来吧!不知者不怪,只是你们以后不要如此嚣张,仗势欺压良善,再被我碰见还是饶不得你们,下去吧!”

言罢不再理两个大汉,同柳玉庭跟在花轿后面返回杭州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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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重逢

一路上,笑雪风、柳玉庭并马而行,从柳玉庭口里,他也终于知dào

许南蓉为什么会出现在杭州了。

原来,三郎和许南蓉一别后,柳玉庭也在父亲的安排下去武当派跟随武当掌门玄机子学艺。

玄机子身为掌门本不用亲自传授柳玉庭武功,他只所以收柳玉庭为徒是因为柳玉庭的父亲柳正是中原五省有名的大盐枭,手段通天,上至宫廷,下至绿林都要给几分面子。

玄机子虽为出家人却喜玩弄心机、权术,是以碍于柳正情面,亲自传授柳玉庭武功,柳玉庭天资不凡,武功也得以突飞猛进。

许南蓉在笑雪风走后,左思右等也不见他回来,便央求父亲派人去打探消息,许世儒也对这个学生甚是喜爱,就派人到梨花村打探笑家的消息。

派出去的人带回来的消息让父女二人震惊不已,笑家天纵横祸,笑九天夫妇惨死于自己家中,笑三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许世儒见恩人一家惨遭横祸悲愤不已,亲自找到地方官府要求缉拿凶手归案,可官府查了半年却无半点眉目,也没有三郎的消息。此时早已过了会试之期,许世儒既痛苦又惋惜。

没见到尸体总算让许南蓉稍微安定,寄予希望,她日夜祈祷笑三郎能逃过此劫,以期日后能有相逢之时。许世儒心中本将三郎作为了准女婿,见女儿对三郎念念不忘,也无法为女儿另找夫婿,此事也就耽搁下来。

许世儒身为当今天子宋真宗赵恒的老师,经常直言觐柬,开始这皇帝还能听得进去,时间一久却已嫌他罗嗦、腐儒。

但许世儒毕竟曾为帝师,在朝廷很有威望,真宗皇帝也不好发作,在已升任宰相的王钦若等人的挑拨下真宗赵恒终于有了办法。

他将许世儒调离京城,遣往杭州老家任杭州刺史,掌管杭州府,仍享太傅的头衔和俸禄,许世儒一走他自然耳根就清净了。

许世儒明知皇帝是有意赶他走,却也无能为力,圣命不可违,于是全家举迁到了杭州府。

柳玉庭学艺五年,小有成就。恰好这日里峨眉派掌门静一师太带着弟子“云中海棠”姜翠烟来访。姜翠烟生得冰肌玉骨,明眸皓齿,黛眉瑶鼻,娇容胜雪。一颦一笑间竟和许南蓉有几分神似。

柳玉庭触景生情,便又思念起了许南蓉,听说许南蓉去了杭州,遂向玄机子说明云中海棠一介女流都已到江湖闯荡,自己也想到江湖中历练一番,长长见识。因平时柳玉庭善于察言观色、投其所好,甚得玄机子喜爱,而且说的颇有几分道理,玄机子满口答yīng

让他下山。

柳家富可敌国,不仅在京城,在杭州也置有房产,柳玉庭下山后也不回家探望双亲,径直到杭州来找许南蓉,在杭州暂时住下来。

最近几天,许世儒不知因什么原因很是烦恼,经常到刺史衙门议事,许南蓉因芳龄已大,早已到了待嫁之时,父亲也经常言说要给她找一门当户对的人家,又恰逢柳玉庭前来,柳玉庭溜须拍马的功夫丝毫不露声色,甚得老爷子喜爱,也时不时有意无意地在老爷子面前提及许南蓉的婚事。

许南蓉恐突生枝节,担心父亲会给她找一官宦人家的公子哥,或者让自己嫁给柳玉庭,是以思念笑三郎之心日盛,又因父亲忙于政事无暇陪她,更是日日苦恼,愁闷不已。

柳玉庭这才想出办法,千方百计哄许南蓉到郊外游春,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竟然在回来的路上碰上了笑雪风,许南蓉哪能不激动万分。

回到许府,许南蓉对笑雪风问长问短,缠绵无限。柳玉庭看在眼里,极其不耐烦,既不好发作,又不愿继xù

看许南蓉三郎哥长,三郎哥短的叫,藉口自己尚有要事在身便向笑雪风二人告辞,离开了许府。

待到厅房落座,笑雪风才又仔细的看了看许南蓉,他见许南蓉笑靥如花,神色高兴已极,数年不见,虽然略见清瘦,但脸上稚气大消,出落得更为明丽动人。

却听许南蓉欢愉已极的说道:“五年前一别,我内心牵挂,日日期盼能与您重逢……”她说到这儿发觉语病,脸一红,住口不说了。

笑雪风瞧着她那双清澈如水的大眼,不由又想起张小玲,心中叹道:“唉!多么像啊!可是一个这么幸运,另一个却是那么悲惨,老天!老天!你太不公平了。”

许南蓉见他忽然呆痴,觉得很奇怪,又见他脸色憔悴,不觉又爱又怜。

她上下看着笑雪风突然道:“三郎哥,,你瞧我高兴得胡涂啦!您一路上赶来,定是疲倦了,我还唠唠嘈嘈的哕嗦。您先换换衣,休息一会吧!”

笑雪风见天色已晚本想先回客房,明日再来拜访,也好kàn

看自己的老师,见许南蓉如此高兴,却又不忍心拒绝。

方犹豫间,许南蓉已立kè

吩咐婢子备水,笑雪风也只得依她。

笑雪风经和七鹰一战,又在外游历一天也觉略有倦意,沐浴一番,换了一身衣襟觉得身心轻快多了,但此情此景却不由得让他内心深处又出现了张小玲的影子,人虽美若桃花,却非伊人,怎不让人惆怅?

许南蓉待他沐浴出来,引他到了卧室道:“三郎哥您先睡一会,休息休息,等吃晚饭,我再来喊您。”说罢冲着笑雪风娇羞的一笑,转身风折杨柳般离去……

第042章 那一夜的温柔

圆月东升,夜明风清,到了掌灯时分,笑雪风跟着许南蓉的贴身婢女春兰,穿过两道院落,只见前面是一圆门,那婢女道:

“这是我家小姐住的地方。”

笑雪风走进圆门,阵阵清香扑鼻,原来遍地都是茉莉,假山后是喷水泉,月光照在水珠上,闪闪发光,景色甚是宜人。

三郎见许南蓉正坐在红亭内抚琴,忙驻下身形聆听。

只听许南蓉悲悲切切怜唱道:“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暂把银釭照,犹恐相逢似梦中……”

歌声悲切,琴意幽凉,许南蓉弹唱着竟然清泪如断线珍珠般,滚滚而下。

三郎非是孩童,知dào

她对自己的感情,词曲中满是思念和期盼,自己也恍然动容,险些落下泪来。

他走到许南蓉身边,轻声道:“南蓉……”

只说了两个字便有些哽咽,女儿情怀切切,等了自己这么多年,他怎能不为之动容。

许南蓉娇啼一声:“三郎哥!”扑到他怀里啼哭不止。

三郎踌躇着,最终还是右手还是缓缓落在她的秀发上,安慰道:“南蓉妹妹……这些年苦了你了!”

许南蓉抬起臻首,幽幽道:“只要三郎哥能回到我身边,蓉儿等一生一世也愿意。”

三郎默然无语,不知怎么说才好。突然,许南蓉破涕为笑,雀跃道:“三郎哥,你看我,我们难得重逢,怎么尽说些伤感的话,我为你备了酒菜接风洗尘呢!”

她牵着三郎的手进了闺房,闺房外室放了一张精致古典的紫木桌椅,桌上放了几样菜肴,一壶“荔枝绿”。

荔枝绿就是当今的名酒五粮液,北宋诗人黄庭坚曾为这种酒题过一首名为《荔枝绿颂》的广告诗,诗曰:“王墙东之美酒,得妙用于六物。三危露以为味,荔枝绿以为色。哀白头而投裔,每倾家以继酌。忘螭魃之躞触,见醉乡之城廊。”其中“每倾家以继酌”一句,极写酒之美,即使倾家荡产也要继xù

喝它。可见这种酒在当时就极为珍贵。

今天许南蓉将家中珍藏多年,老爹都舍不得喝的好酒拿出来,足见其情之真,意之切。

三郎见她如此盛情,歉然道:“南蓉妹妹,让你如此费心,于兄真是于心不忍!”

许南蓉笑道:“三郎哥,您礼仪真重,来咱们先喝酒。”

毕竟是年龄大了,不比孩提时,他说到“咱们”,不觉有些羞涩。

三郎也没有注意,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那酒甚是清冽。南蓉却只略一沾唇,算是陪过。

她殷殷相劝,良辰美景,更让笑雪风心内思念重重,正想借酒浇愁,一杯杯只管往下倒。

她自己也喝下一杯,脸上微晕,灯光下,只见她雪白嫩得出水的双颊,透出浅浅的红色,直如奇花初放,晨露初凝。

她突然道:“三郎哥,这些年你孤身一人在外,可碰上和你心意的女子?”

三郎见她喝了一些酒,神态大是活泼,实是娇憨可爱,明艳之极,只恐拂她之意,便道:“我也很想有一个,可是我一漂泊之人又怎会又那福分呢。”

许南蓉喜道:“三郎哥,真的么?你也别再叫我南蓉妹妹了,多别扭啊,我妈在世的时候都是叫我蓉儿,你也叫我蓉儿吧。”

笑雪风支支吾吾,不知可否。

许南蓉今日心中喜悦,并不在意,又接着说道:“三郎哥,你走了后,我真想念你,我天天算着日子,我想你一定会回来的,却没想到一别就是五年,今早儿,我还听喜鹊儿在树枝上呱呱地叫,我还想可能是三郎哥会来,没想到还真是碰上你了。”

“南蓉妹妹,我……我。”有道是,最是难消美人恩,许南蓉明眸剪水,深情无限,奈笑雪风博通古今,这儿女情长之事却又非诗赋、武学可比,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却听许南蓉娇嗔道:“三郎哥你看你,刚说了叫蓉儿的嘛,你不用多说话,我知dào

你也在想念我。”

她柳眉轻扬,瞄了一眼笑雪风,又接着道:“自那日听说你家中出事,我便整天闷闷不乐,不久就病倒了,多少名医束手无策,恰巧那日我师傅聂隐娘到家中留宿,不但治好了我的病,还传了我一身武功呢。”

“三郎哥,你说以后我们二人一同行侠江湖,做一对神仙眷侣,是多么快意人生的一件事啊!”

三郎听她说得一往情深,心中很是感动,却也不忍心继xù

再隐瞒自己的身世,开口道:“蓉儿!”

他初次这样称呼许南蓉,是以有几分不适应,顿了顿才又道:

“其实,有很多事你尚不知dào

,我本不属于这个朝代,我来自于未来,我本叫刘子风……”

他还想继xù

说下去,许南蓉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柔声道:“什么朝不朝代,未不未来的,我不懂,我也不管,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那许南蓉坐得离他如此之近,笑雪风只觉她吐气如兰,美秀绝伦,捂在他嘴上小手,白玉无暇,恍若无骨,任你是大罗神仙,此情此景又怎能不心神荡漾。

他本不善于喝酒,此时借酒消愁,醉意已是甚深,他抬头一见许南蓉正望着他,那目光中包含着千怜万爱,使他满身的孤独和冷漠立即化作了万般柔情。

笑雪风觉得那眼光非常熟悉,他酒醉之下,定力大为减低,凝目看了一阵,恍若张小玲娇媚的笑容出现在眼前,再也忍耐不住,伸手捉住许南蓉小手,颤声道:

“蓉儿,你真漂亮!”

许南蓉挣了一下便停止挣扎,任他握着,一股热流从三郎手掌传到她全身,她心中甜蜜无比。

她自幼丧母,父亲对她虽然无微不至,可是近几年来,每当一个人,对着春花秋月时,在心灵深处,会感到莫名的空虚。此时,那空虚被充实了,世界突然变得美丽了,一切都是那么可爱呀!

笑雪风喃喃道:

“蓉儿!”

许南蓉柔声道:

“三郎哥,什么事?”

三郎断断续续说道:

“我……我……想……亲亲你的眼睛……”

许南蓉大为羞急,但她天性极是温柔,眼见三郎满面期待之色,她不忍拒绝,也不想拒绝。

她闭上了眼,领受这初吻的滋味,在这一瞬间,她不再想要世上任何东西——一切都像白云那样飘渺,那样不重yào

了。

她觉得三郎一次一次亲她的眼睛,然后温暖的嘴唇顺着脸颊滑到了她娇嫩欲滴的樱唇上,她娇喘连连,呻吟出声。两人相拥相偎,情意渐深霍地——三郎一把抱起她向寝帐走去……

锦帐内笑雪风似醉非醉,似醒非醒,半截绣有深谷幽兰的团花衾被覆盖在他略微黝黑,却又滑润,坚实的胸膛上。

衾被下许南蓉满面羞红,满头黑溜溜地青丝散落在软床上,玉手轻握,樱桃小口生涩而又小心地吞吐着。片刻之后越发熟练,娇声腻语撩拨着他本就混乱的思绪,他已不能自持。

“玲儿,玲儿,……”笑雪风猛然撑起身形,将许南蓉覆在身下,手攀上她柔软无比,弹性惊人的大腿,开始寸寸吻着她的冰肌玉肤,渐渐地许南蓉的眼睛开始变的潮湿、朦胧,羞怯渐退,樱唇微张,轻吟出声。

谁奏梅花曲,正是采撷时……

“呜!”许南蓉猛然抓起了衾被,一头长长的秀发向后甩起。

破体的疼痛使她闷哼出声,虽然她极力克制,可这种极为特殊,极为让人敏感的少女特有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出了窗外。

窗下矗立着的一条纤巧身影如遭电击,片刻的沉默之后,窗外划过一声凄凉、幽怨的叹息。

笑雪风沉思在昔日的缠绵恩爱中,是以,以他这样高深的功力,竟会没有听见,片刻的疼痛之后是消魂的极乐,许南蓉娇躯微抖,如坠云端,只愿宇宙永远停留在此刻,世世不变,哪还会留意窗外的叹息呢?

世上的事,在冥冥中似早有安排,如果笑雪风刚才听到叹息,赶快出去,那么,一切便完全改变了。因为一时的失神,竟造成武林惊天浩劫,更不是他所能预料的。

假石山后,站着一位一身黑衣的姑娘,雾鬓垂丝,香肩抖动,不停地抽泣着,无情的风吹过她挂着泪珠的脸,她不禁打了个寒战——那是从心底透出的寒意。

她抽泣了一阵,喃喃道:“子风,昔日在洞庭湖畔我见你身影就似曾相识,所以才女扮男妆在西湖断桥之上与你相识,今日才知你正是我多年寻找之人,可是你为何又投入别人的怀抱了呢?”

说完,忍不住又哭泣起来,突然她恨恨的道:“刘子风,你既已忘了我们的山盟海誓,从今以后,我就和你一刀两断,再次相见就是陌路之人,我定不饶你。”

言罢,“苍啷”一声拔出宝剑,一剑落下,竟将身畔大石砍为两段,然后纵身上房,掩面疾驰而去,曼妙、孤独的身影逐渐隐没在黑夜之中……

第043章 九天玄女(1)

日上三竿,暖阳融融,临江客栈内笑雪风走出房门,望着天边几朵如棉般的白云,他抚了抚自己仍略显深沉的头部,喃喃道:“昨夜我都做了些什么呀,然而许南蓉娇媚的神态,微微的喘息,雪白的肌肤已深深印在他脑海里,不能拂去。”

他又想到了张小玲,自言自语道:

“昨夜之事我怎么对得起她呢,有了素娥,如今又有了蓉儿,假如她仍在世上,我该怎么向她解释呢?”

“哎,也许只有我自己穿越到了这个朝代,玲儿可能已经不在了,如果我再离蓉儿而去,不是又伤了一个好女孩的心吗?”

想到这里他略感释然,又想起昨日之约,今日自己还要去看望蓉儿的父亲、自己昔日的恩师,便不再犹豫,快步向许府走去……

笑雪风走到许府门前,见许南蓉和丫鬟春兰早已在门内等候,见到笑雪风进来许南蓉泛起满面红霞,娇羞地瞄了他一眼,便垂下粉颈。

倒是丫鬟春兰,颇解风情,上前施了个万福,开口道:“婢子恭迎笑公子大驾,我家老爷已在大厅等候多时了。”言罢柳眉上撩,笑吟吟地看着笑雪风。

三郎明白,昨日之事定是瞒不过她,赶紧还了一礼,开口道:“有劳兰儿啦,改日我定当答谢!”

春兰抿嘴一笑道:“公子可别忘了今日的话哦,跟我来吧。”

言罢引着笑雪风来到大厅,许南蓉眉目含春,一语不发,跟在后面来到客厅之中。

进得厅堂,见正中宽大的太师椅上端坐一花白胡须的老者,手捻胡须正看着他,正是自己学业三年的恩师许世儒。

笑雪风忙上前拜倒,“弟子,笑雪风参见恩师,您老人家身体一向可好?”

许世儒清朗地一笑道:“三郎果然还在世上,故人有后,老朽太高兴了,几年不见你已长成翩翩俊书生了,好孩子,快起来。”

说着话,他颤抖着双手,起身将笑雪风拉了起来。

“当年你就是几个孩子中文采、曲赋最出色的,家门惨遭横祸,与状元擦肩而过,老夫甚为痛心,不知这些年未见你可曾荒废啊?”

“承蒙恩师挂怀,弟子一刻不敢荒废,弟子这次到杭州来就是要找仇人报杀父诛母之仇。”

“好孩子,有出息。”

他突然醒悟过来,惊讶道:“我当年督促官府查办此案,却不曾有任何线索,你可知杀你父母的仇人是何人吗?”

未待三郎回答,门外有人道:

“先生,你老今天难得这么高兴,可是多日未见您如此开心了!吆,三郎也在啊,你前日力挫大漠七鹰中的塞北双雄,武林中可是传遍了,你老兄现在可是一夜成名啊!”

外面谈笑风生地走进一人,正是柳玉庭。

“哪里,哪里,玉庭你过奖了,侥幸而已。”笑雪风忙站起身迎着柳玉庭。

“三郎不要如此说,大漠七鹰名彻宇内,又岂是侥幸能胜的,你有如此神功说不定正好能为先生排忧解难哩!”

许世儒虽为朝廷中人,但大名鼎鼎的大漠七鹰之名他还是知dào

的,闻言拉着笑雪风的手说道:

“玉庭之言当真,你真的胜了那大漠七鹰?”

“回恩师,确是实情,弟子前日在七霞岭上曾胜过塞北双雄一招半式。而且杀我父母的仇人就是大漠七鹰中的佝偻双怪!”

“好,太好了,哈哈哈……,国家之幸,社稷之幸啊!你既已有了仇人的消息,可需yào

我派兵缉拿吗?”

笑雪风闻言极为感动,可佝偻双怪这样的魔头又岂是几百官兵能拿得住的?忙推却道:“贼人名满江湖,武功极高,派官兵追捕白白妄送了性命,此事容弟子从长计议。”

许南蓉走到老父亲身边,伸出纤纤细手,抚弄着许世儒的几缕花白胡须娇声道:“爹,你看你乐成这个样子,到底是什么事要三郎哥帮忙啊?”

笑雪风闻言也是一楞,暗忖道:“怎么,我胜了塞北双雄,却跟大宋江山社稷兴亡有关了,这哪跟哪啊?”

许世儒看了看笑雪风,又回头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许南蓉道:“你这丫头,三郎倒没问,你倒比他还急,幸好都是自家人,要是外人在场成何体统。”

言语中虽有责怪之意,却更含怜爱之情。

“爹,你看你,又这么说人家,人家都是大姑娘了。”她把大姑娘两个字拉的特别长。

许世儒自是知dào

女儿心意,点着爱女的鼻子尖嗔道:“等为父了却这桩心事自会替你们做主,三郎父母都不在了,这事我就替他们担待了。”

三郎也明白许世儒所指何事,他心绪纠结,只是站在一边默默不语。

许南蓉则满面红霞,娇声道:“爹,你看你,都说些什么呀。”言罢轻拧纤腰跑进内室。

笑雪风见她女儿娇态,心神一片荡漾,心中对许南蓉更多了份爱恋。

就在大家喜意融融之际,却有一人面部肌肉痉挛,紧握双拳之手瑟瑟发抖,这人正是柳玉庭。

柳玉庭对许南蓉爱之深切可以说远胜笑雪风,乍闻许世儒之言岂能不恼,但他这个人喜怒不形于色,他强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情绪,暗暗发誓道:“笑雪风,笑三郎,有朝一日我柳玉庭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方解我心头之恨,南蓉是我的,你凭什么跟我抢?”

心中如此想,他却上前一步向许世儒拱手道:“先生如此高兴,还没说到底是什么事情要三郎帮忙呢。”

“你们瞧,我只顾高兴了,正事倒忘了说。”

他把笑雪风拉到身旁坐定,才又道:“有一事正要三郎出力,前些时日,辽国派使臣到汴梁,带来一怪物,并向当今圣上言明,我大宋若能降得此物,当与我大宋修百世之好,永不再犯我边境,若不能降得此物,则要我大宋向他们契丹人年年纳贡,岁岁称臣。”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看了看外面突起阴霭的天气,接着道:“我大宋天朝岂能向化外蛮夷称臣,当今圣上便答yīng

了他的条件,并约期百日。”

笑雪风也甚是好奇,接口道:“却不知结果如何?”

“哪里有什么结果,想我堂堂天朝,哎,却无人识得那怪物,多人下场,却被那怪物当作了盘中之物,眼看时限已到,当今圣上便下旨各州府荐举能人异士,若能降得此怪物者,官升三级,世爵永禄,倒也招了几个江湖异士前去,可是也非死即伤,眼看百日之期,只剩半月,是以我天天到衙内召集众人商量,寻访贤才,却不得结果。”

说到这,他双睛盯着笑雪风道:“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今日恰得你来此,想你一身武功既能胜得大漠七鹰中两人,当可与那怪物一较长短,只是不知你可愿意冒险一试?”

笑雪风本是血性之人,又得修成神功,连败“秦川三鬼”,“塞北双雄”等一流高手,心气正旺,见许世儒眼中满含期望之态,当下豪气陡壮,不假思索昂头道:

“国家兴亡,匹夫有则,弟子不才,愿冒险一试!”

“我不让你去。”原来是许南蓉听笑雪风要去跟怪物搏斗,又从屏风后冲了出来。

“那怪物这么多能人降它不得,我三郎哥也是血肉之躯又怎么能做到?爹爹!你不是让三郎哥送死吗?”

许南蓉薄嗔着父亲,言语中极尽对笑雪风的关怀之意。

许世儒为难地看着笑雪风,女儿之言不无道理,万一笑雪风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又怎么对得起他九泉下的父母呢。

笑雪风明白老师的心意,忙道:“南蓉妹妹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对付那妖物,你只管放心就是,即是时间紧急我明日就动身启程,也正好顺路回梨花村看看。”

原来三郎想到自己自从双亲遇难后还未回去祭拜过,怎么说也是自己生身之人,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回去看看。

“我也去。”许南蓉见他言辞肯切,知dào

不能再阻拦,是以想陪着笑雪风。

“蓉儿不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疯疯癫癫的跑在外面成何体统,待明日为父陪你一同前往,我们就在汴京碰面。”

许世儒满目威严,沉声阻止了许南蓉。

许南蓉知dào

父亲的脾气,家教甚严,父亲既已答yīng

自己同去,自己也不好再争执。

大厅一角,一个人阴森森的冷笑着,他的如意算盘终于成功了,这一切正是他希望看到的,他要笑雪风死在那怪物之手……

第044章 九天玄女(2)

天将晌午,通往东京汴梁的官道上走来一位身着白衣,儒雅俊美,眉宇间却总似有些愁绪难解的青年人,由于他长得一表非凡,使人不自禁的要多看他一眼,又因为他面孔冷漠得如九秋寒霜,又使人觉得此人好生傲气。

他正是赶往汴京的笑雪风,本来他想先回梨花村老家祭奠笑九天夫妇,由于官路上来往行人较多,他便缓步慢行,待有人烟偏僻的小路便展开身法疾驰。

这日三郎已到了河南地界,算算日子再有两日便可到汴梁,前面出现两条岔路,一条大道,一条翻山小径,笑雪风未加思索便沿小路而行,翻过一道山岗,向远处望去,隐约可见是一处镇店。

笑雪风看看天色,日已偏西,不如抓紧翻过此山到前面镇店落脚,心念及此,方欲展开身形下山,却听不远处传来马挂銮铃之声,越来越近正向这边而来。

不仅忖道:“是谁赶路如此之急,竟然骑马赶山路。”

当下闪在路边,想看个究竟。

就见一匹枣红大马拐过山侧向这边行来,马上一大汉青衣长褂,待走的近些,笑雪风望此人脸上一看,不仅赞道“好威风啊!”

只见来人面如重枣,环目钢髯,满头黑发一如他的胡须一般根根直立,想来此人赶路甚急,不断催促战马。

霍地——山上乱石间传来一阵如沉雷般的啸声,直震得山冈为之动摇,连笑雪风这等功力高深之人,也觉如雷贯耳,心血翻腾。须臾间,又是一阵腥风扑面而来,血气中含着腥臊,闻着刺鼻,作呕,让人不寒而栗。

但见那匹枣红大马闻得此声,象触电般,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四肢瑟瑟发抖,口内白气喷鼻而出,任凭那马上大汉怎样抖动丝缰,这匹马却原地突突踏步,前行不得。

突然,又是一阵地动山摇的吼叫声,草木向两边翻起,但见一只猛兽自草丛内闪电般窜出,横在小路中间,笑雪风定睛一看已认得:窜出的猛兽乃是一只斑斓猛虎。

他曾多次去过动物园等地方,老虎他是见过的,而今日这只虎却和动物园内豢养之虎不同,不仅身形更加高大、强壮,而那股天生的血腥之气更是骇人。

那匹马见老虎向它张开血盆大口一阵咆哮,惊得前蹄陡然立起,马上大汉猝不及防,仰面朝天摔到地上,枣红马更不理他,受惊向林中窜去。

此时猛虎凌空跃出两丈多远,前肢爪如钢刀向大汉扑来,那大汉一时惊急,不知所措,眼见他就要命丧虎口。

就在猛虎前爪堪堪抓到大汉头顶之际,但听砰然一声巨响,猛虎身体被一股大力横撞出去,落地之势未减,在草丛中一阵翻滚,几声凄惨哀号过后,再无动静。

原来是笑雪风见大汉遇险,情急之下,克制住自己恐惧之心,凝聚全身功力拍出一掌,他自己也没想到,只一掌那若大的斑斓猛虎便不再动弹。

他仍然放心不下,怀着忐忑的心情,跃到猛虎身边,见老虎嘴内溢出鲜血,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死了。

三郎笑了起来,自语道:“呵呵,我竟被一只老虎吓成这个样子,可老虎只一掌就死了,我怎地如此胆小?”

只听醒过神来的虬髯大汉嚷道:“小兄弟,好功夫啊,今日我孟良欠了你的,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啊?”

笑雪风暗忖道:“此人性格倒是和外貌一样,粗鲁,豪放。”

想到这里忙还礼道:“在下笑雪风,举手之劳,勿望挂念,倒不知这位英雄为何如此着急赶路,竟走到这偏僻的山上来?”

大汉道:“我乃边关大将孟良,因契丹人又袭我边疆,我六哥……”

他见笑雪风疑惑地看着自己,哈哈笑道:“就是天波府杨业之子,六郎杨延昭,因边关吃紧,所以我才着急赶路,却没想到碰上这大虫,多谢小兄弟了!”

说罢从腰上摘下一块金牌递给笑雪风道:“这块金牌是我的信物,我看小兄弟功夫不错,如若想为国效力,或者想谋个一官半职的,可去边关找我,我还要着急赶路,告辞了!”

说罢向空中打个呼哨,不久,那受惊的马匹又从林中跑了回来,显然这是一匹训liàn

有素的宝马,危机已除,它也缓过神儿来。

孟良翻身上马,向笑雪风一抱拳,然后一抖丝僵纵马而去。

第045章 九天玄女(3)

三郎望着孟良远去的背影不免有些怅然,杨业父子、孟良,焦赞,这些北宋名将他在现代就曾听说过。尤其是杨业父子,宋太宗赵光义为夺取幽燕十六州在高梁河一战全军覆没,辽景宗耶律贤趁机反扑,以十万大军攻打北宋在燕山一带的唯一屏障雁门关。

由于杨业是北汉降将,加之五代十国频繁的武将通过兵变逼迫皇帝禅让取得天下,就连赵光义的亲哥哥周世宗时的殿前都点检赵匡胤,也是以“镇定二州”的名义,谎报契丹联合北汉大举南侵,领兵出征,发动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然后又逼迫孤儿寡母的小皇帝周恭帝,从而通过禅让取得了天下建立大宋。

所以赵光义对武将手握重兵极为忌惮,只给了杨业三千兵力,而杨业父子就是凭借这三千兵力施巧计大破十万辽军,使辽军几年不敢南下,这才为宋朝赢得了喘息之机。

虽然穿越到北宋后他已经知dào

杨家父子并不象传说中那样英勇无dí

、战功卓著,但这些英雄的形象已在他心中根深蒂固,不仅杨业父子,就连杨家的女将穆桂英、杨排风等人的传说他亦是耳熟能详,他已知dào

中国历史上传说最英姿飒爽最伟大的女英雄穆桂英只是人们构想出的传说而已,天波府并没有这个人,幼年在汴梁读书时他心中好奇就曾亲自去考证过,虽然她们不存zài

,但他心中仍视她们为民族英雄、钦佩的紧。

可惜的是杨业已经战死,却不巧今日竟然碰上了杨景手下的大将孟良,心中既激动有兴奋,可是人家着急赴边关抗击辽兵没和自己说几句话就走了,难免心中遗憾。

他寻思着:“原来边关又吃紧了,待我大仇得报,寻得玲儿,少不得去助助阵。”

他收好金牌,正准bèi

继xù

赶路,忽然一个冰冷而又清晰悦耳的声音传来:“那白衣少年可是挫败塞北双雄的笑雪风吗?”

三郎一惊,什么人如此厉害,到了自己身后,自己竟全然不知。

转身望去,见自己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中年美妇,虽是上了些年纪,却仍曲线风韵,淡眉如黛,容貌雍容可人,风姿卓越。年轻时当是一个标致美人,只可惜她冰脸含霜,那股冰冷使人从心底泛出寒意,不敢生亵渎之心。

三郎抱拳道:“正是区区在下,不知您是……”

“你不用知dào

我是谁,我只问你从何处学得血映长天掌法,苍九宫是你什么人?”

笑雪风见这妇人虽是美貌端庄,却是不通情理,不仅怒气陡升,冷冷说道:

“你既不答我,我又凭什么回答你呢?”

“好小子,竟敢如此跟老身说话,倒真是硬骨头,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你敢跟我这么说话。”

三郎心中好笑,暗道:“你谁啊,没人敢跟你这么说话,难道你是美国总统夫人不成?如此大言不惭。”

心中如此想,嘴上可没说出来,其实即使他说了,别人也听不懂。

美妇见他不说话,更理直气壮道:“哼,我就知dào

你是苍九宫的弟子,苍九宫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教出来的弟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快带我去见他,我和他有……”

说到这里中年妇人突然停住了,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难以启齿。

笑雪风何等聪明,见她吞吐之状,脑海中顿时闪过一个人——九天玄女许倩莲,天下的女人如此恨师父,有资格跟师父一较高低的女人恐怕只有她了,心念及此,便躬身施礼道:

“敢问前辈可是江湖传言的武林泰斗“玄女戏疯僧中”的九天玄女许倩莲前辈吗?”

“哼,没想到你这娃娃竟知dào

我的名号,想那老鬼定是在你面前提起过我,他是如何说的?”

笑雪风心中暗笑:“看她言语之间如此的对师父恨之入骨,却对师父的话如此在意,当是对师父仍怀有旧情,我应该好生引导,免去一场干戈。”

于是再次施礼道:“前辈有所不知,师父早已后悔当年之事,常独自一人念着前辈的名字流泪,说他当年对不起您,希望您老人家能原谅他,若能有机会再见您老人家,定当加倍补偿当年的亏欠!”

这句话倒让许倩莲颇感受用,脸上竟然泛起了红晕,但只是片刻之间她那雍容的脸庞就又恢复了冰冷的神态,言语间却已不似先前那般冰冷:

“哼!没想到这老鬼如此不通人情,却有一个善解人意的徒弟。”

三郎听她夸奖自己以为她动了心,正自窃喜,却没想到许倩莲忽而神态又变,恨声道:“你莫要哄我,我和那老鬼已恩断意绝,再见之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苦修几十年神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一雪当年之耻,快带我去找他,我定要他不得好死。”

笑雪风暗忖道:“师父说过,当年九天玄女武功和他相差无几,想她又苦修几十年得高到何种程度?倘若她真要杀师父,以自己的武功又怎么能阻止的了呢?”

他脑筋急速转动,终于开口说道:“师父他老人家确实早有悔改之意,只是晚辈尚有要事在身,不便带前辈去找他老人家,前辈要我笑雪风怎样您才能相信我的话呢?”

许倩莲想是有些不耐烦,脱口道:“要我相信你的话,除非你能接我三掌不死。”

她本意是想让笑雪风知难而退,带她去找苍九宫,却没想到笑雪风是天生傲骨、恩怨分明之人,苍九宫待他天高地厚,如若自己能侥幸接她三掌当是最好不过,接不了死又何惧。

想到这里,三郎豪气陡升,昂首道:“晚辈愿接前辈三掌,倘若弟子侥幸不死,前辈当遵守诺言。”

许倩莲没想到这年轻人有如此骨气,心中已生好感,却又怪笑雪风不识好歹,怒道:“好,你既自己寻死,就怪不得我,接掌吧!”

三郎不敢大意,当下扎马步站好,运转两极心法,功聚双掌准bèi

硬接三招。

九天玄女许倩莲不再言语,凝聚六成功力隔空一掌向笑雪风拍到,这一掌看似轻描淡写,却平地惊起风雷,笑雪风顿觉一股如岳劲气向自己压迫过来。

他知dào

自己不拼全力这一掌恐万难接下,是以十成功力凝聚在双掌之上,平胸推出,两股劲道相接,宛如平空响起惊雷,又如狂涛拍岸,震的四下草木狂摇不止。

笑雪风连连向后退出七八步方才稳住身形,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只一掌以笑雪风这等功力就已伤了内腑,这九天玄女之名当真不是侥幸得来的。

笑雪风摇摇欲坠的站在当地,却觉一股阴阳之气自丹田盘旋而上,所服九牛二虎之潜力却被这一掌激发出来,填补了自己本已被震散的真气,当下又向前跨出几步,嘴角挂着斑斑血迹,兀立如初。

许倩没想到此子如此怪异,本来见他刚才已要支持不住,片刻间竟又恢复如初,不由也起了争斗之心。

“小子,接好了,第二掌!”

话音未落,九天玄女许倩莲将功力提至七成,双掌徐徐推出。

风云又起,宛若江河倒灌,天河决堤,又似山鸣海啸,这双掌之力较之前力道又不知强了多少。

三郎犹不退缩,拼尽全身功力又硬接一掌,轰然巨响,地动山摇,笑雪风如断线风筝般向后飞出,直摔出两丈多远,砰地一声倒地不起,连喷出两口鲜血,脸色苍白如纸,衬托着斑斑血迹,更显凄惨。

三郎脑内飘飘悠悠,只觉自己快要死去,几处于迷离状态,一股极强的意志力支撑着他:“还有一掌,这一掌即使死也要接下去。”

许倩莲没料到这一掌他伤的如此之重,见他半天没动静,只道这年轻人已经死了,不免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出手是不是重了点。

她方待上前查看,却见笑雪风已然有了动作,挣扎了半天又爬了起来,身体摇晃,嘴角挂着鲜血,双唇颤抖道:“还……还有一掌……”

许倩莲没想道这年轻人竟是倔强如斯,还要硬撑,自己话已出口,又不便收回,又加之笑雪风丝毫不服软,自己下不了台,无奈之下右掌轻抬便待再出一掌。

这一掌再下去,笑雪风就是有八条命也得命丧当场,就在这生死关头,却听一娇俏、急迫的声音喊道:“师傅!手下留情。”

须臾,一窈窕身影飞身而到,挡在笑雪风身前,三郎认得来人,正是挑zhàn

塞北双雄的冷拂女许艳珠,但此时他已不能作声,勉强提起的一口气发声即泻。

“珠儿!让开。”

“师傅,你不要伤他。”

“为何伤他不得?难道你和他相识吗?”

“他……他是珠儿的未婚夫。”

冷拂女为了救笑雪风,艰难地说出这句话来,满面羞红垂下臻首。

许倩莲没想到许艳珠竟有如此一说,当下怒道:“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不值得你这样护着他,你给我让开,再不闪开我连你一起毙于掌下。”

“师傅!”许艳珠哭着道:“你就是杀了珠儿,珠儿也不会闪开,还请师傅成全。”

许倩莲双唇颤抖,点着许艳珠的鼻子道:“好,好你个逆徒,真不知dào

这个臭小子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竟然把你迷成这样,有你的,你,你……”

她一气之下竟不知dào

该怎么骂出口。

此时笑雪风再也坚持不住,一口气提不上来,摇晃了几下砰然倒地,晕死过去……

第046章 听话,先疗伤

许艳珠见三郎倒地娇躯颤抖向前跪爬几步抱住九天玄女哀咽道:“师傅,他就要死了,求求你,求求你放过他……你若杀他就先杀了珠儿吧……”

其情其切,就是铁石心肠也为之动容,许倩莲半举的玉掌抖动着,嘴唇哆嗦着:“他到底是谁?你竟然甘心为他去死?”

冷拂女救人心切,再也不能隐瞒,急声道:“师傅,我和他本是前生之缘,待珠儿晚些时候向您禀明事情原委,还请师傅高抬贵手救他一命。”

许倩莲本对笑雪风有些好感,觉的这年轻人和他人不同,又听爱徒如此说,再也忍不下心来,一双手掌缓缓垂下,沉声道:“好,我等着听你的解释!”

言罢甩脱许艳珠转身飘然而去,身在空中大袖摆动向后掷出一物,许艳珠忙伸手接住,见是一只玲珑剔透的翠玉瓶,当下大喜过望,遥空拜道:“珠儿多谢师傅赐药!”

九天玄女许倩莲衣带飘飘,已然远去……

玉瓶之内,正是九天玄女独门治疗内伤的良药“玉罗丹”。许艳珠身为许倩莲唯一的弟子自然知dào

其妙用,只是这丹要须配合无根之水服下方能发挥其最大妙用。

冷拂女奔到三郎身边摸了摸他的脉络,尚有微弱跳动,忙将他靠到一棵树上,待向四周一望她傻眼了。这荒山之上莫说无根之水,就是一片泉水都难以找到,笑雪风伤势严重,再不施救恐怕就要魂归九霄。

许艳珠大为焦急,望着三郎苍白的脸庞喃喃道:“子风,没有水我该怎么办啊?你可要挺住啊,你不能死,珠儿刚刚见到你,你若死了我也不活了……”

她急的美目几乎喷出火来,忽然她粉嫩的双颊上抹过一丝红晕,自语道:“唯今之计只有如此了。”

此时三郎命悬一脉,她再也顾不得许多,她打开瓶子,见里面有六粒丹药,当下取出两粒含在口中,分两次以自己舌尖撬开他的朱唇将药物渡入笑雪风的口中。

做完这一切她长舒了一口气,将三郎倚靠在自己身上,抱在怀内,心疼无比地看着他,静静地等他醒来。

玉罗丹果然妙用无穷,虽然笑雪风伤势严重,几近垂死,但经过玉罗丹化解淤血,通灵和气,约过了两盏茶的功夫,三郎悠悠醒来。

他微弱地睁开双眼,见自己正靠在许艳珠身上,强打精神挣扎着便要站起,许艳珠忙道:“子风,别乱动,你伤势太重,快打坐运功疗伤。”

笑雪风见她居然称呼自己为刘子风,一下子来了精神,也不知哪来的力qì

一把抓住她的手急道:“你,你不是冷拂女许艳珠吗?你怎么知dào

我原来的名字,难道你是……”

这一刻,他想到了张小玲,他以为定是张小玲来到了北宋,才会知dào

自己现代的名字。

许艳珠温柔地道:“子风先别说话了,快运功疗伤,稍后我自然告sù

你。”

笑雪风果然听话,闻言不再言语,盘坐下来开始运功疗伤,又是一盏茶的功夫,两极心法功行一小周天,只觉伤势已好了五六分,便睁开双眼站了起来,兴奋的拉着许艳珠的手道:

“你难道是玲儿吗?是真的吗?你是玲儿吗?”

许艳珠乍听此言如五雷轰顶一般,她想不到自己为他而死,不顾男女之别为他疗伤,换来的却是这句话,时过境迁他居然还在想着张小玲。

她一把推开笑雪风,恨声道:“刘子风,你听好了,我不是你的玲儿,我是薛凤仪。”

笑雪风闻言虽然有些失望,但在这远古天朝能看到薛凤仪也未尝不是一件大喜之事,急道:“对不起凤仪,我没想到是你,你怎么也会来到这里?”

这个问题他百思不得其解,薛凤仪经过近二十年的磨练,性格也已有所改变,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可能太重了,当下又拉住笑雪风的手柔声道:“子风,你看天色已晚,我们先到前面镇店落脚,待我慢慢告sù

你。”

许艳珠扶着笑雪风翻下山岭,在镇上找了家客栈,要了两间相临的上房住了下来,由于笑雪风伤势严重,虽曾服有九牛二虎,还是调养了三天方才痊愈。

许艳珠见他伤势好转,也坐了下来,向他讲述自己为何也来到了这北宋朝代……

※※※※※※※※※※※※※※※※原来,当日张小铃遭遇车祸,刘子风抱着他向湖边走去,恰被路过此地的薛凤仪看见,他见刘子风的神态,便猜测到张小玲可能已经死去,心中虽然惊恐却也有些窃喜。

她欣喜的是:张小玲已死,刘子风可以回到自己身边了。她悄悄地跟在刘子风身后,另她没想到的是刘子风竟然会为了张小玲去死,当发xiàn

他跳入水中,她想跑过去拉他已经来不及。

他恨刘子风到死都陪着张小玲,所以大喊一声:“刘子风,我恨你——”

他还想救回刘子风,情急之下竟然忘了自己不会游泳,跳入湖水当中去救刘子风,结局当然是有去无回。

巧的是,八月十八日太阳系十字连星,在引力、磁场的作用下,不但可以加强人在某方面的意识,还恰巧打开了通往古代的时空隧道,当然这一切他们并不知dào

,就这样薛凤仪和刘子风同一天降生在了秦山脚下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

而这个家庭的男主人就是现在的铁掌段平,女主人就是李颜春,夫妻二人给刚刚降生的女儿起名段红玉。

夫妻二人当年都曾闯荡江湖,尤其是段平一身武功在武林中也有些名头,后来经不住妻子李颜春的恳求便隐居到此。

段平本习惯了武林中的生活,隐居到此后,每日里耐不住寂寞就到镇上去喝酒,去和一些来往客商,武林人物谈天说地,经常喝的酩酊大醉,而家中仅有三亩薄田,在女儿降生之后,家中生活更是雪上加霜,夫妻二人矛盾日益增加。

就这样过了两年,有一天段平拿出家中仅有的一点银子又出去喝酒,没想到今天酒店中人员甚少,喝了几杯便觉无味,提前赶回家中。

推开房门他看到了这一生中最让他痛彻骨髓的景象:妻子李颜春竟然和一个中年书生躺在床上翻云覆雨,仅两岁的段红玉被扔在床头又哭又闹。

他们夫妇并不知dào

自己的女儿段红玉虽然看起来只有两岁,但实jì

心理年龄已有二十多岁,他们所做的一切她都清楚,只是身体太小不能表达而已。

这对男女背着段平做出苟且之事已不止一次,每当段红玉看着这两个男女做苟且之事,心中又羞又气,她恨极了这个自己的生身母亲,恨她当着自己的面就和别的男人云雨巫山,快乐忘形,真恨不得自己立kè

就能跳将起来,一刀一个砍了这对狗男女。她已从两人的对话中得知:这中年书生就是名满宇内的五毒书生仇少云。

段平回到家中,见到这不堪入目的景象,一气之下便想杀死那书生以解妻子偷情之耻,更另他没想到的是这中年书生的武功已登峰造极,自己远非其敌手,而妻子李颜春也对自己出言侮辱。

段平再无脸活在世上,就跑到一座树林中上吊寻死,恰被一位异人撞见,不但救其性命,还传了他一身武功。

段平受如此大辱,怎肯善罢甘休,是以日夜勤学苦练,终于练成铁掌绝技,便下山回到家中去找那对狗男女复仇。

待他回到家中却发xiàn

这对男女并不在,女儿段红玉也没了踪影,经打听方才知dào

,李颜春三年前就已抱着女儿离家出走,至于去了哪里并无人知晓。

他多方寻找女儿未果,便重新流落江湖,过起了居无定所的日子,后来遇到丐帮前任老帮主宗尧,宗尧见他武功卓绝,便约他加入了丐帮,任命为丐帮护法。

时间一过就是十五年,直到他在杭州天府酒楼遇到段红玉,女儿小时候的摸样都已经模糊,何况现在的样子,他根本不可能认出是自己的女儿。

然而母子连心,父子天性,他对这个女孩有说不出的亲切,七霞岭一战他本想前去,却碰巧帮中来了几位堂主找他商议契丹人送来一只怪物对付大宋之事,等他赶到七霞岭,比斗已经结束,冷拂女许艳珠正欲飘身离开。

他来不及多想,就向许艳珠追去,一个老叫化子追一个姑娘毕竟不是光彩之事,是以他远远的缀着并没有直接去找许艳珠寻问。

没想到许艳珠早已发xiàn

有人跟踪,疾奔一阵之后,突然回头而行,正与在后边紧追的段平撞在一起,段平见已被人识破,便厚着脸皮上前寻问姑娘的身世。

没想到许艳珠在酒楼上就已认出了他是自己的父亲,只因她对自己的生身父母仍然怀恨在心,是以并未揭穿。

她冷冷道:“你也配做一个父亲,你当年都做了些什么?整日游手好闲,与酒为伴,才导致李颜春投入别人的怀抱。”

段平没想到她居然记得如此清楚,惊问道:“那时你不过一个两岁的孩子,怎么所有的事情你竟然都知dào

?”

许艳珠冷笑道:“我那时是只有两岁,但你可知dào

我实jì

上已经二十多岁,我来自于未来,我自己也不知dào

怎么会降生在你们家。”

段平见她居然和笑学风一样的口气,此时对笑雪风所说的话才真zhèng

相信,当下便问道:

“红玉,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生身父亲,你不该这样对我,后来我回去找过你们,并未寻到,不知你和那不知羞耻的女人去了哪里,那对狗男女现在又在何处?”

“哈哈哈!”许艳珠一阵凄厉狂笑道:“父亲?你尽过一个做父亲的该尽的责任吗?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你配做一个丈夫,做一个父亲吗?”

第047章 火焰为何熄?

段平被女儿数落的脸上青一阵,紫一阵,茫然不知如何作答。

段红玉又是一阵冷笑,顿了顿才又道:“不过那狗男女的事情我倒可以告sù

你一些。”

段平忙点头道:“好,你就说来让为父听听。”

许艳珠望着路的尽头象是在回忆,良久才道:“昔**离家而走,那五毒书生住了几日便也离开,他临走告sù

李颜春,他定居在峨眉山脚下,如果想和他在一起,必须舍掉这个孩子。”

“那妇人却有些犹豫,五毒书生不再理会他,已自顾离去,两个月后……”

她说到这儿停了下来,咬牙切齿,满是恨意。待情绪稳定下来才又道:

“两个月后,那妇人耐不住寂寞要到峨眉山去找仇少云,又想起那五毒书生临行之言,竟然不顾母女之情,将我抛在路边,任我如何哭嚎,竟自离去,好狠毒的女人!”

段平忍不住插口道:“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哼哼,那毒妇后来我再未见过她,我被扔在路边眼看就要因寒冷、饥饿而死,总算天不绝我,恰巧我师傅九天玄女由此路过,见我可怜,救了我性命,将我带到海外,因不知我姓名就以自己的姓氏给我起了名字,就是现在的许艳珠。”

段平听女儿身世如此凄惨,也恨声道:“没想到李颜春这婆娘竟然如此狠毒。”

突然他又想起了笑雪风,忙问道:“女儿啊,你既来自未来,我说一个人,他也说自己来自于未来,不知你可认识?”

许艳珠闻言面露惊喜之色,忙道:“是谁,快说来听听。”

“刘子风,就是七霞岭上助你退敌之人,他说他当年跳水而亡才来到这里。”

许艳珠一把抓住段平激动的道:“快说,他现在在哪里,快带我去找他。”

段平自觉对不起女儿,不敢耽搁,忙道:“在临江客栈。”

话音刚落,许艳珠已飞身而去,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路的尽头,段平楞楞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自语道:“红玉啊,爹也是无奈啊!你就真的不能原谅父亲吗……”

许艳珠一口气说到这里,抿了两口茶,才又道:“后来我去杭州找你,你却不在,经过多方打听才得知你来汴京了,我便跟了下来,总算让我追上你,再后来……再后来的事情你都知dào

了。”

说完她偷偷描了一眼笑雪风,脸上泛出一抹红霞,两人唇齿相接,将丹药送入笑雪风口中为他疗伤之事,她未好意思启口说出来。

三郎见她满面红霞,欲言又止,知dào

她有什么事不方便说,可是又不免好奇,不由追问道:“我知dào

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许艳珠大为娇羞,伸出纤纤素指在自己的樱唇上晃了晃道:“人家……人家可是用这里给你喂的药呢!”

说完粉面通红,娇羞无限,柔情似水,笑雪风看得心神一阵荡漾,呆了一呆,忙转过头去道:“凤仪,这次真的是太感谢你了,没有你的灵药和……和舍身相救,我恐怕早已没命了。”

“总算你还有点良心,也不枉我穿越时空来寻你。”说罢,也不管笑雪风作何反应,头一侧靠到笑雪风怀里。

美人入怀,柔软多情,阵阵幽香。可他却无暇兼顾。此时的笑雪风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说不出什么滋味,有苦、有甜、有无奈、有心酸……他不知dào

自己该如何面对许南蓉、薛凤仪两个人,还有那位艳色绝世一直在等着自己的素娥姑娘、五年了,她在京城可还好吗?假如张小玲仍在人世,他该怎么办?

但有一点他很欣慰,也很高兴,那就是他觉的自己在这远古天朝已不再象以前那么孤独。软玉温香,缠绵悱恻的女人也使他颇有些感慨,难道这就是古代?这就是很多现代人向往的生活——一个男人可以有多个妻妾,可以拥多个女人入怀。而自己心中除了略微的窃喜之外,为什么却总是被矛盾和思念所困扰呢?

许艳珠见他沉默无语,娇嗔道:“怎么了子风?我的到来你不高兴吗?”

“我……”

人家为自己而死,又救自己性命,笑雪风实在不忍拂她之意。再说在这北宋古朝能见到现代人当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稍作停顿道:“凤仪能来到这里我当然高兴,而且你能救我性命我更是感激!”

许艳珠面现不悦,道:“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知吗,从现代到古代我何曾辜负过你,虽然我的脾气刁钻了些,可现在不同了,我已经尽最大努力改变自己,又经lì

了这么事,我早已不是当初的薛凤仪了,你还不肯接受我吗?”

“我……你既然来到这里,可能玲儿也会来吧!”

“我不管,我就要和你在一起,再也不离开了!”

许艳珠在现代就一直在等他,又在古代寻了近二十年,再也不肯等下去,一双玉手环住他的脖项,羞目含情,痴痴地望着他。

他深为她的执着感动,一时间犹豫不决。许艳珠来自现代,自然不管古代这么的凡俗礼节,一双温润的樱唇已递了上来,三郎非是铁石心肠,出生入死的千年之恋他又怎忍心再拒绝?片刻的温存之后两人唇舌缠绕搅在一起。

灯光下,她的玉体如一片晶莹的琥珀,美丽而又妖娆,优美的曲线上下起伏着,他忘情地压上去,摧残着这块洁白无暇的美玉,吻着她柔软而又弹性的酥胸,亲吻着她光滑如玉的肌肤。

她娇喘连连,媚眼迷离。丰腴而有弹性的的大腿颤抖着,期盼而又担心。

他,滑过她光滑的小腹,滑过略显稀疏的芳草地,草地下已是一片泥泞,他蜂腰微抬就要进入那片泥泞。她有些害pà

,娇喘道:“子风!你会一生一世都爱我,永不变心么?”

笑雪风如遭电击,颓然坐起,怅然无语,满腔的热情瞬间凝固了,这是他曾经对张小玲的承诺,他怎么能够失言?

她发觉到了他的变化,睁开微阖的媚眼,惊诧道:“怎么了?”

“嗳!我今天有些不适,可能伤势还没有复原,对不起凤仪!”

许艳珠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身体立kè

放松下来,娇声道:“对不起子风,既然你未复原,我们就不要……”

她妩媚娇羞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垂首不语。

“如此也好,凤仪,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我们明天还要赶路呢!”

许艳珠没想到他会让自己走,略一犹豫,对于男人这种动物,她也只限于平日里所见所闻,教科书上的介shào

,并无什么经验,只道他身体未复原,两人不方便住在一起,当下也不勉强。轻声安慰道:“子风,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睡了!”

说完就要穿戴衣衫,突然意识到笑雪风还在身边,刚才衣衫渐渐褪去是水道渠成,如今火焰已熄,虽然自己每个部位他都看过,却总觉得不自然,不由嗔道:“你就不能转过去些吗?”

“哦!”

笑雪风猛然醒悟过来,三下两下穿好衣衫,快步走到窗前背对着她道:“好了!”

许艳珠这才起身穿戴好裙钗,整了整鬓边散乱的青丝道:“我先回去了,你身体未复原,也要早些休息!”

“恩!”

许艳珠低垂粉颈,款款而去。

笑雪风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长出了一口气,矛盾的心理纠结着他,暗暗叫道:“玲儿,你在哪啊?我该怎么办!”

转而他又想到了素娥,如果玲儿真的尚在世上,素娥倒还好办,她已答yīng

为妾,许南蓉性情最是温柔自己也不是太担心,只是许艳珠向来冷艳,又怎会甘居人下?可是人家为自己死,救自己性命,自己又怎能拒绝?矛盾,矛盾,还是矛盾,可是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会有这样的机遇和艳遇,所以他也是骄傲的,他就在这矛盾而又略带骄傲的心理中默默无语坐到了天亮。

第二天,笑雪风算算日子,离辽宋约定之期仅剩五天,回乡祭奠双亲已来不及,两人便直接动身前往汴京。

第048章 契丹使者(1)

红日西斜,汴京城高大厚重的城墙在宽阔的街道上留下长长的斜影,街道上人来人往,小贩叫卖,人声嘈杂,丝毫没有因为天色将暗而受影响。

“青阶曼路影叠长,人鼎声喧回古墙。民女门前说旧事,斜飞燕雀没夕阳。”

笑雪风随口吟诵着,用这首七言诗来形容此时的京城倒也再恰当不过。

许艳珠拉着笑雪风的手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俊男靓女,时不时引来人们羡慕的目光,男子希望美女身边的男人是自己,姑娘们希望男人身边的女人是自己。

人群中时不时传来女人的抱怨声:“你瞧人家长的,你再看你那副德性,老娘真是瞎了眼。”

“你也不看看你那副黄脸婆样,你要是有那女子一半的姿色,老子也不枉此生。”

听着这夫妻二人的嗔闹,许艳珠心中如蜜一般甜蜜,想想自己当初徇情之事还真是走对了,她偷眼看笑雪风,见他眉头紧皱,不仅嗔道:

“你干吗啊,你看看别人都羡慕我们呢,也不会开心点。”

笑雪风心中此时正在想着素娥,想她一个青楼女子,身处烟花之地,五年多的时间,难免有什么意wài

,她会不会还在流云雅阁呢?如今她可是二十几岁的人了,自己莫要耽误了姑娘的青春才是。自己眼下又有大事要办,如果自己能侥幸降伏契丹怪物,第一件事就是要去看看素娥姑娘。

他心中有所想,对许艳珠的话竟是恍若未闻。许艳珠见他没有反应,嗔怪道:

“我说你不能开心点啊!”

他猛然醒悟过来,忙借口道:“当然可以,凤仪,我有些饿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可好?”

走了这么远的路,笑雪风确实有些饿了,听到许艳珠嗔怪自己,自己也正好借此搪塞。

“你这一说,我倒也觉的饿了,好吧,我们找地方吃东西。”

二人望着满街林立的店铺,一时犯难了:要是一家也没得选择,这么多的饭馆酒家该去哪家呢?

两人正在犹豫,却听身前不远处的一家酒馆内传来一阵掌声,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叫好声:“好,……好,太好了,再来一段,我们多给银子。”

二人循声望去,见这家酒馆内人头攒动,热闹非凡,门上一块横匾,上书四个大字:说话酒家。

三郎晓得,古人称评书为说话,这评书的兴起就是源于宋朝,并在清代得以继承发扬。

什么评书讲得如此精彩,引的大家掌声雷动,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于是两人也走进了这家名为“说话酒家”的饭馆。

饭馆虽不是上等,厅堂却是不小,足可容纳几十人。茶官酒客们边吃着饭菜边向内侧张望,靠近内墙放着一张宽大的木桌,桌后坐着一位留着山羊胡的老人,桌上一盏茗茶冒着热气,老者手摇折扇正望着欢呼的众人。

待众人欢声退去,才笑吟吟地道:“谢谢大家厚意,小老儿就再为大家来一段本朝的一段典故《金沙滩》。”话音未落,众人又是一阵欢呼。

笑雪风二人见靠近墙侧正有一空桌,便上前点了饭菜,据桌品茶,跟着听起评书来。

老者并未直接切入主题,而是揭开茶盏抿了一口茶,随口吟出一段五言诗来:

“双龙战鼓悲,八子几魂追。兵困双狼谷,亡陵血染碑!”

熟悉金沙滩故事的人都知dào

,这首短短的五言古绝囊括了整个战役的始末,凄凉而又悲壮!

金沙滩之战又名“双龙会”,宋太宗赵光义,即当今天子赵恒之父与辽天庆梁王(辽景宗耶律贤)在辽营(即今天的山西怀仁县城南30公里处的黄花梁脚下)举行“双龙会”。由于担心“鸿门宴”,杨业之子大郎杨延平扮做宋太宗赵光义,杨家八儿郎随行护驾。

双龙会上父子九人被辽兵围困,大郎杨延平见天庆梁王在山上坐观杨家军作困兽之斗,旁若无人谈笑风生,大怒,提弓拉弦,一箭射死天庆梁王,自己也被辽人乱枪挑死,杨家其余七子亦被辽兵冲散,各自为战,金沙滩战役是杨家军打得最惨烈、最悲壮的一仗。

一首民谣在民间广为传诵:“大郎替主把命丧;二郎力战而阵亡;三郎马踏入泥浆;四郎八郎落北国,五郎一怒当和尚,七郎乱箭透心凉,六郎只身见高堂。”

金沙滩讲的正是发生在北宋的一段杨家儿郎抗击契丹铁骑的血泪征战史,杨业一人率三千残兵被辽军困于两狼山,久战救兵不至,杨业悲壮的撞死在李陵碑前,为宋室江山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关于杨业之死,史实记载是被俘绝食而亡,但民间评书,戏曲多渲染成碰碑而亡,以表其忠烈,如今杨家男儿只余六郎一人仍然忠心耿耿的镇守着边关。

笑雪风听完这首五言诗,心中不免暗暗感喟:“这大宋朝虽然屡遭外族欺辱,能人异士却是不少,连一个普通说书人都能随口吟出几句平仄工整,格律压韵的五绝诗来!”

如今的笑雪风博通古今,诗词格律无一不晓,是以老者一经吟出,他已知晓平仄是否工整,句末是否压韵。

吟完诗词,老者才抑扬顿挫的说起评书来,随着折扇轻摆配着惟妙惟肖的手势,众人听的精彩,时不时发出阵阵掌声、欢呼声。

讲至悲壮处,说书老者竟然老泪纵横,在场众人也听的热血沸腾,突然老者张口骂道:

“如今天庆梁王已死,他的女人契丹萧太后又坐上了宝座,这个女人更是蛇蝎般狠毒,为了登基她残害同僚,与手下大将萧挞凛通奸,如今……”

“啪”的一声,地面上传来杯盏破裂之声,打断了老人的悲壮演讲。

众人寻声望去,见靠窗的一张桌前气呼呼地站起三人,中间一年轻公子羽扇纶巾,皮肤白皙,生得俊秀异常,紫衫窄袖,腰横玉带,满脸的煞气。

身前青砖地面上残杯碎片,潮湿的地面上尚冒着些许的白气,显是暴怒摔杯之人。

笑雪风只觉这年轻公子甚是眼熟,令人心生亲近之感,可思前想后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俊书生左右两人皆年在四旬上下,左边是一大汉,青脸钢髯,一颗獠牙呲出唇外,脸侧一墨色胎记,生的好不骇人。

右侧之人生得和那大汉恰好相反,面皮白净,身材微胖,大肚下垂,手中不断拨动着一张铁算盘,那算盘通体光亮,盘珠晶莹,显然是用精钢打造,此人乍看之下分明是一位沉迷于酒菜、生意之间的商贾。

却听那年轻公子忿声道:“你这老儿莫要胡言乱语,再敢胡说看我不把你的嘴撕开。”说话间面色通红,显是气愤以极,说完话重重的一掌击在木桌上,“喀嚓”一声,木桌边缘已被他掌力震裂。

说书老者看似腐儒,却是倔强之极,不服气的高声道:

“小老儿所言皆我大宋子民肺腑之言,哼,任你如何强横,我又岂会怕你,来、来,有本事你望这打。”

说着他拍着自己的胸脯,毫无惧色,年轻公子方要发作,左侧大汉已然抢先出手,壮硕的身躯腾身而起,跃过众人头顶凌空一掌劈向老者,此掌含恨而发,声势惊人,已有几人战立不稳被突如其来的劲风带倒。

三郎也没想到,大汉竟然身怀旷世武学,自己若不出手阻拦,恐怕老者就要血溅当场,此念只在闪电之间,来不及多想,也飞身而起,迎向大汉,轰然一声巨向,两人在空中硬对一掌。

两人凌空倒翻而回,笑雪风连退三四步方才稳住身形,那大汉笨重的身躯竟然稳稳落地。

许艳珠见遇到了对手,担心笑雪风有失,“苍啷”一声长剑出鞘,纵身跃至笑雪风身侧关切地道:

“子风,你没事吧。”

“我没事,想不到此地居然有如此高人。”

两人并肩向前跨出,准bèi

共同御敌。

见此情形,店中众人纷纷夺门而出,片刻之间跑了个干净,只留下说书老者独自站在场中,不听使唤的双腿瑟瑟发抖,倔强的性格驱使,他仍然不肯退去……

第049章 契丹使者(2)

年轻公子右侧商贾模样的中年人见碰上了对手,铁算盘花楞一响也向前踏出,与钢髯大汉并肩而立,一场大战一促即发。

“住手,你们二人退下。”发声阻拦之人正是那年轻公子。

大汉、商贾虽然大过年轻公子许多,却是极听话,闻言双双躬身道:“是”便又分左右垂立于年轻公子身后。

年轻公子俊目流盼,上下看着笑雪风,倏然二目相对,年轻公子俊秀的脸颊竟泛起片片红晕,他迅速低下头,低垂不语。

偌大的厅堂,顿时静下来,此时一根绣花针若掉在地上亦能清晰可闻,年轻公子左右两人与笑雪风二人对恃着,公子不发话两人不敢贸然出手,笑雪风知dào

对方功力在自己之上,也只能静观其变。

店小二早已将掌柜请来应付残局,方才双方对掌,早已把掌柜吓的魂飞魄散,损坏东西是小事,要是出了人命,在这天子脚下,他一个小小的店号又岂能担待的起,此时见双方安静下来,忙不迭跑上前来,鞠躬作揖道:

“几……几位息怒,出门在外和气生财,我看几位都不是本地人,遇事更要三思而行,说书先生无心之言得罪了公子,我代他向公子赔罪,这店内损害之物我认倒霉了,不需你们赔偿便是。”

感情他也看出这争斗的关键就在这年轻公子身上,只要他发话,一切就迎刃而解,是以他放下老脸向年轻公子连连抱拳道歉。

年轻公子听掌柜的如此说,火气倒也消了不少,抬起洁白如玉的脖颈向着笑雪风道:“阁下怎么称呼,中原大地有公子如此人物倒是我萧……”。

话到嘴边却突然发xiàn

自己失言,忙又改口道:“呃……我萧逸眼拙了,阁下可否报出名姓?”

三郎见对方突然变的彬彬有礼,自己也不好绷着脸,忙也抱拳道:“在下笑雪风,这位是……是我的一位朋友许艳珠。”

“笑雪风?这名字好象在哪里听过?”

萧逸寻思了半晌,在自己记忆里也没想起这个名字,见众人望着自己,不觉俊脸一红,抱拳道:“哦,原来是笑公子,失敬!失敬!既然掌柜如此说,此事到此作罢。”

言罢他斜睨着说书老者哼了一声,冷冷道:“今日不看在笑公子、许姑娘面上定饶你不得,再敢胡言看我不撕了你的嘴,扒了你的皮。”

说书老者也觉事态严重,并未在多言语,只是转过身去,凝视着墙壁也沉哼了一声。

“我们走。”自称为萧逸的年轻公子率先向店外行去,那一汉一商也收了架势紧随其后。

方欲步出店门,萧逸突然回身向着三郎道:“青山不改,绿水常流,今日得遇公子真是三生有幸,我们来日再会,还望公子能记得在下。”

说完这些连他自己都认为有些多余的话,转身步出房门,三人扬长而去。

笑雪风见对方已走,危机已除,掏出两块碎银子,分别给了说书先生和店家。

那店家推辞不收,三郎“当”地一声将银子扔在桌上:“艳珠我们走。”

许艳珠收起长剑也跟着笑雪风步出房门,二人行在街上许艳珠埋怨道:“你什么意思啊,我只是你的一个普通朋友吗?你为什么不说我是你的女朋友或……或者未婚妻?我看着那小白脸总觉的哪不对劲,不象个好东西。”

笑雪风一脸苦笑,他想说:“你怎么就成了我的未婚妻了,我答yīng

过吗?”

可是对方为自己而死,又得以巧合穿越时空来到这远古天朝,茫茫人海中又再次相逢并救了自己性命,这本身就是一种偌大的缘分,自己不是铁石心肠,又怎忍心拂其一片痴情?

“生人面前我们还是保持些距离的好,以免引来麻烦。”笑雪风藉口道。

这里毕竟是宋朝,对于男女之事还是很传统的,许艳珠听他如此说也不好反驳,只是默默地生着闷气。二人沿街而行,找了店房住了下来。

三郎想着明日一早自己要去许府拜见许世儒,自己耽误这许多时日想他应该早已到了,只是许南蓉定会跟着老师一同前来,如若带着许艳珠一同前往,以她的脾气少不了又要惹出乱子来。

许艳珠不再似杭州初见时那么冰冷,她似有说不完的话,说着自己这些年的遭遇,自己的孤独、寂寞、对他的思念……

她只顾幽幽地诉说,猛一抬头却见笑雪风心事重重,忙道:“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此时笑雪风已有了主意,顺势道:“我明日要去许俯,和许大人商量降那怪物之事,少不了还要进宫面见当今皇上,这北宋古朝不比现代,规矩多多,女孩随行多有不便,明**在店中休息,我自去拜访许大人便是。”

“我可以女扮男装啊,你当我是你的一位朋友便是,宫廷剧我原来可是看了不少,早就想进宫看看呢,你就带上我吧,好不好,好不好嘛!”说完撒着娇,一双秀目期盼地看着笑雪风。

“那怎么成,宫廷守卫森严,我自己尚不知能不能有缘得进呢,这样吧,这次我先自己去,待见了许大人向他说明我还有同伴随行,让他帮着通融一下。”

“嗯……好吧,那我明日就逛逛这传说中的开封府,你要早些回来,下次一定记得带上我。”

“知dào

啦!”

笑雪风看她娇媚之态,心中好生怜悯,忍不住轻轻刮了下她的瑶鼻。

许艳珠蛾眉轻扬,情意绵绵,薄嗔着撅起了小嘴,那股妩媚娇憨之态直看的三郎心猿意马,担心自己一时把持不住再做出傻事,不敢再看她,转过身来缓步踱至窗前。

浩瀚的夜空,如穹似墨,星光点点,莽莽银河如一条匹练横跨夜空,银河两岸牛郎织女,仍遥遥相望,一如二十世纪的缠绵之夜,只是时空倒转,星是人非,光阴逆旅的历史长河中妄多了几位长寄相思的异空之客……

第050章 契丹使者(3)

许府在汴梁的旧宅并未因许世儒到杭州赴任而荒废,府中留了仆人打扫,太师、太傅、太保名列三公,从正一品,太子太傅官职虽大却并无实权,受皇帝恩宠还好,一旦失宠,那是百官不怠见的角色,许世儒就属于后者,是以名头虽大,这片宅子在汴梁却并不入流,打扫起来也要容易的多。

此时许世儒正坐在厅堂盘算着日子,许南蓉也在帮着父亲掰手指头。

“哎,我们已来了两日了,三郎这孩子怎么还没消息?”

“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我就说陪三郎哥一起来,爹爹偏偏不肯,你看这倒好……”

“如果真有事情,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又能帮得了他吗,如果以三郎的身手都有危险,你在场那不是帮倒忙?”

“嗯……反正爹爹你想想办法嘛,派人去找找。”许南蓉撒着娇。

“这……”许世儒有些犹豫。

“报——,禀老爷,笑公子门外求见。”一青衣小帽的小厮一溜小跑进了厅堂单膝点地,汇报完毕,低头等着老爷回话。

“好,快,快请。”许世儒有些激动。

许南蓉秀目放光,抚了抚自己认为有些凌乱实jì

很规整的如墨青丝,转身跑出大厅,回了闺房。

“恩师!”笑雪风走进待客厅,向许世儒恭身施礼。

“三郎,你怎么才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承蒙恩师挂怀,在路上遇到个朋友,耽误了几天。”

此时许世儒一心想着降怪物的事,并不追问,急切道:“没事就好,后日就是最后一天的限期了,今日我要带你去见寇丞相,让他安排一切。”

“寇丞相?可是双天官寇准?”笑雪风对朝中目前官爵归属并不十分清楚,故而发问。

“正是他,昔日天官大人智破因金沙滩一战引起的潘杨一案而受到朝廷重用,现如今已身为宰相之尊。”

许世儒稍作停顿,便又道:“时不我待,我们马上出发,来人那,备轿。”

“我也去。”许南蓉俏生生地站在门口。

原来她跑回闺房梳洗打扮一番,便又急匆匆赶回厅堂,却见两人正在谈话,便隐在门外偷听,见二人要走,心中惦念笑雪风,总想着能多一些时间和他在一起,这才向父亲提出同行。

笑雪风看看许世儒,去不去都需yào

这老爷子来做决定。

“混帐,怎么如此不懂规矩,我们去宰相府谈论政事,你一个女孩子跟着干什么?好好在家练习琴棋书画,有时间把三从四德再给我研读一遍,介时我会亲自考你。”

许南蓉撅起小嘴,不情愿地闪在一边,若在平常她也不会有这多要求,只是因为有自己的三郎哥在,他又有近半月才看到笑雪风想跟他在一起而已,女孩子家没有男朋友的时候矜持,一旦心有所属,为自己的男人着想也是矜持不下来的……

※※※※※※※※※※※※※※※※※※※※※宰相府内,三人待客厅分宾主落座,寒暄过后,家人奉上茶茗,笑雪风剑眉微扬扫了眼这传说中的北宋名相寇准。

但见寇大人头顶梁冠,白面大耳、两道细眉、一对大眼、鼻直口方,颌下花白胡须,朱裳宽袖、绯罗蔽膝、腰挂锦绶。往那一坐直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势,不怒自威,好不威严,不由得暗挑大指,真是名不虚传!

寇准不仅是北宋有名的政治家,而且善诗能文,诗词格律享誉古今,七绝尤有韵味,笑雪风熟读诗赋是以对此人的事迹甚是了解,他的七绝“萧萧远树疏林外,一半秋山带夕阳。”“日暮长廊闻燕语,轻寒微雨麦秋时。”等绝句情景交融,清丽深婉,都是值得玩索的佳句。

寇准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这眼前的后生,看罢沉吟半晌道:“笑三郎幼学时诗赋就已名动汴京,而且因为家庭突生变故,才与会试头名失之交臂,这我早有耳闻,只是这降怪动武之事还需身强力壮,你一介书生,可有此等本事?若强行出头,不仅妄送了性命,国家也失去一位可堪重用的人才!”

笑雪风知他见自己一文弱书生,恐难当除怪大任,忙站起躬身一礼道:“相爷可考考在下,看看在下是否如外表看起来一般。”

许世儒也在旁附和:“此子曾力挫大漠七鹰中的塞北双雄,寇相如若不信可考考他。”

“噢……”,寇准将信将疑,“如此二位随我来。”言罢寇准起身来到院中,四处巡视寻找可堪检验之物。

笑雪风环目一望,见院中一参天大树,粗如盘口,繁叶蔽日,当下道:“相爷可否允许在下用此树一试?”

寇准双眼大睁,疑惑地看着笑雪风:“你待怎样?”

“折倒此树。”

“好,你若真有这等本事,我立kè

进宫面圣,允你降那妖物。”

笑雪风不再多言,来至院中,双掌迎天划地平举于胸前,须臾,臂掌间流光荧荧,红光漫射,右掌前推,左臂微曲。红霞流动,狂风暴起,一股凌厉无匹的劲气挟风雷之声撞向大树。

轰然一声震天巨响,盘口粗的树干应声而折,大树倒处将西侧宽厚的院墙砸塌一片。引得家丁仆役无不侧目,面现惊诧之色。

“好,好功夫!”院墙砸塌可以修补,为国举贤才是大事,是以寇准见他有如此神功,赞声连连。

相府里的家丁护院个个惊的目瞪口呆,半晌才反映过来,一片叫好声。

许世儒每日里不是处理政事,就是以诗书为伴,哪见过这等场面,嘴张的大大的,说不出话来,他竟比寇准还吃惊。

寇准却是雷厉风行,嘱咐二人道:“你二人先回府内好生休养,准bèi

明日降那怪物,我这就进宫面圣,请陛下降旨准你入宫。”

言罢满脸兴奋之色,安排人备轿进宫去了……

第051章 契丹使者(4)

天交五鼓,许府灯火通明,笑雪风、许世儒两人仍然在谈论着进宫的细节。

许南蓉依在父亲身侧,许艳珠站在笑雪风身畔,玉容冰冷。两个姑娘你看看我,我看你,都看着对方不自在,总觉得对方和笑雪风有什么关系。许南蓉有心过到笑雪风一侧,位置却被别人占了,她有心过去问问笑雪风这个女子是谁,大庭广众之下又难以启齿,心中焦虑不安,时不时偷眼瞧着笑雪风。

众人用罢早膳,天光拂晓,日出东方。许世儒站起身形朗声道:“我们进宫!”说罢率先而行。

如此重大的场面,身边总要有两个亲人在场,当今天子赵恒已下旨允许许艳珠、许南蓉二人陪同进宫,只是进宫门少不得要严格盘问一番,验证身份。

几人坐轿乘马来到皇宫,进入宣德门,绕过文德殿,寇准已在此等候,笑雪风等四人在寇准的陪同下拾阶而上,往后宫而行。

笑雪风、许艳珠初次进入古朝皇宫大内,不觉有些兴奋,举目四望,但见一座座庄严的殿宇在红日辉映下升起灿烂的金顶,相依而列,高低错落,鳞次栉比,金龙盘柱熠熠生辉,金甲武士环刀而立,一队队的御林军来往穿梭,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将本就恢弘的宫闱点缀的肃杀而庄严。

此情此景,笑雪风觉得自己所负使命竞有些神圣,内心不免有些感慨:“自己居然穿越时空到这里为大宋百姓,大宋社稷尽一份绵薄之力,若在现代又哪有这样的机会呢?不能不说是造化弄人啊!”

想到这里他摇头苦笑,许艳珠亦是目不暇接,时不时偷偷拽一下笑雪风,指着自己的新发xiàn

小声私语两句。

走过玉阶石地,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进入中宫,再绕过一片宫墙,眼前一片开阔之地便是大内校军场。举目望去但见校军场北侧阔台高阶,一座镌刻有龙腾九天的龙椅,镶金的龙头扶手,两侧临时放了几把黄绫覆背的凤椅,一太监手拿拂尘正襟而立,御林军各执长枪分立两厢。

场地南侧被一道厚重的铁栅栏隔起,栅栏内明黄锦幔长长拉起,看突起锦幔的轮廓似是一巨大牢笼。

寇准引着几人来至台下也不声张,垂手而立。不多时众多文武官员纷纷到齐,一个个面色凝重,这是约期的最后一日,若不能降伏那怪物,堂堂天朝就要向化外蛮夷年年纳贡,岁岁称臣,众人焉能不紧张?

“皇上驾到——”,尖锐刺耳而又尾音绵长的声音此起彼伏,直到看台下的太监也拖着公鸭般的嗓音喊了一声:“皇上驾到——”。

文武百官,兵卒婢女哗啦一声齐刷刷地跪倒,山呼万岁,声彻云霄。这景象比国庆大阅兵还要壮观。笑雪风、许艳珠二人甚是不习惯,不拜于礼于法都说不过去,只得以单膝点地,俯首而拜。

好在官员众多,大家都匍匐在地也无人注意他们,算是滥竽充数,蒙混过关。

笑雪风忖道:“怪不得人人都想做皇帝,单这排场就够人铭记一世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加之后宫佳丽三千,谁人不惦记。”

“众爱卿平身!”

“谢万岁——”

百官纱翅展动,提袍甩袖,又分两厢站立,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官员,在地上吭哧了半天方才爬起,慢吞吞地回到队列,惹得真宗皇帝满脸不悦。

随皇帝同来的几位姘妃娘娘分坐龙椅两侧,姘妃的下首站立一芳龄二八,凤冠束发的女子,肤如三春之雪,貌若初绽牡丹,白里透红,红里透着娇媚,更有一股百花争艳,我独为尊的气质。这女子仪态虽雍容华贵,但因手里不断摇动着一柄轻罗小扇,倒显得有几分活泼。

须臾,自看台一侧转出三个身着异服之人,皆是头顶沿帽,三花缀顶,华服左衽,圆领窄袖长袍,内衬凉衫,身着套裤,裤脚塞在靴中,其中一人手中拎一柄形如弯月的牛角号。

中原人习惯都是长襟右掩称为右衽,衣着服裙,而契丹人都是左衽,善骑射,故多为长裤皮靴。

此三人行至台下并不跪拜,以掌抚胸,颌首微点,算是行过礼节。

当时的大宋朝北有凶悍、领地广大的契丹人,西承西夏、吐蕃各部,南有大理,宋朝边境战事不断而又重文轻武,国土面积日益缩小,远比不得盛唐时期,在剑桥中国史中,就是以强盛的辽国为正统。

也正因如此,辽国使臣以泱泱大国自居,并不把真宗皇帝放在眼里,宋真宗赵恒虽是满脸不悦,却也无可奈何,毕竟想让人跪拜是要靠实力说话的,而他又自感底气不足,袍袖一摆,无可奈何地道:“罢了!”

三人转身昂首挺胸站在一旁,笑雪风侧目望时,见那契丹使者竟是“说话酒家”中所见三人,中间身形略显瘦削之人正是那日所见之年轻公子,不免吃惊非小。

却见那年轻公子向真宗赵恒抚胸颌首道:“大宋朝皇帝陛下,百日之期已到,今日贵国若不能降伏我朝神兽‘铁甲龙’,当履行当初之承诺,年年进贡、岁岁称臣,不知今日可有人出场?”

真宗皇帝强作精神,看了看满朝文武,目光落在寇准身上:“寇爱卿!笑卿家可为朕带来?”

寇准引着笑雪风来至阶下高声道:“启禀陛下,这就是今日要以神功降伏怪物的笑雪风!”

矗立一侧的年轻公子,脸色微动,楞楞的睨视着笑雪风,更觉意wài



“哦……你就是笑雪风?当年你小小年纪就高中举人,辞赋满京城,这怪物凶猛的很,众人能人异士皆丧命在它的口中,降怪物可不是吟诗作赋,你要考lǜ

清楚,不要妄送了性命!”真宗皇帝看着眼前俊朗、书生气浓厚的年轻人,不觉有些泄气,加之早闻其名,竟有惜才之意。

“正是草民,草民已考lǜ

清楚,请陛下允草民下场!”笑雪风并未行跪拜大礼,只是抱拳朗声回应。

正值用人之际,真宗皇帝也顾不得那些繁俗礼节,虽觉得有些丧气,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当下道:“你若能降服大辽铁甲龙,朕当为你加官进爵,重加封赏,若不能……哎!你尽lì

就是,也不要太为难了。”

在真宗心中众多能人异士都对庞大凶悍的铁甲龙无能为力,不是死就是伤,他一个白面书生又怎比得了那些人,是以心中并不抱多大希望,加之真宗心存仁厚,怕他一时想不开,以无为之力做惊天之事,因此还用言语提醒他,不要太过勉强。

“谢陛下挂怀,草民身为大宋子民定当全力以赴,封赏不必,能为大宋社稷尽绵薄之力乃是草民的福气。”

见这文弱的年轻人如此豪气,真宗不觉精神一振,转头对契丹使者道:“我朝已有人出场,可以开始了。”

第052章 天籁之音

空气肃杀,百官大气都不敢出,都用紧张而又怀疑的眼神看着笑雪风。

手持牛角号的正是那虬髯大汉,他跨步引着笑雪风来至栅栏内,手一摆,几名契丹武士跑到黄绫遮幔前将黄绫取下。

一只巨大的铁笼隔着铁栅栏呈现在百官眼前,长宽足有五丈开外,根根铁条如拇指般粗细,铁门横锁,锁具亦是大的惊人,锁面有碗口大小,武士打开牢笼,一只怪物挟着血腥之气冲了出来,显然百官已见过这怪物多次,是以并未特别惊慌。

这怪物似鸟非鸟,似兽非兽,通体磷光闪闪,身长足有两丈,高八尺,一对巨大的翅膀却并无羽毛,摇动的长尾根部粗如碗口搅起漫天灰尘,前肢短小,后肢粗壮,脚底褐色的爪子半尺多长如钢钩一般,头大颈细,亦是长满鳞片,嘴吧在巨大头部的衬托下显的有些尖细,两排森森的尖牙间腐肉粘连,臭气盈人。

三郎只觉这怪物象极了传说中的翼龙,但观外表却比翼龙更加高大强壮,他盯着怪物缓缓行至距那怪物两丈外,腥臭的气息更加浓重,只觉气血翻腾,几乎要呕吐出来,本就修长的身躯和那怪物一比更显渺小。笑雪风凝神屏气,气沉丹田,总算将翻腾的气血压制下去。

虬髯大汉来至切近拍了拍怪物的脖颈,指了指笑雪风,便退出栅栏之外,显然这被契丹人称为铁甲龙的怪物训liàn

有素,并不随意攻击人,而是听从那虬髯大汉的指挥。

宋朝君臣此时屏息凝气紧张地盯着场中,年轻公子脸上闪烁不定,一种复杂的表情难以言表,时不时面带担忧之色。

攸然,大汉举起牛角吹了起来,号角长鸣震人心魄,响彻九霄。众人不觉更加紧张,胆小心脏不好者捂着胸部作痛苦状。

那铁甲龙闻得号声前肢扬起,双翼微扎,喉咙间发出如沉雷般的“咕隆”声,头部向前探出,作出了攻击之态。

笑雪风更不敢大意,双掌迎天划地曲于胸前,两极真气运于双掌,红光莹莹,他明白今日自己不拼尽全力恐难走出这铁栅栏之外了,是以上来就是血掌神功。

号声方息,怪鸟展开巨翅,贴着地面俯冲过来,笑雪风身形展动跃出两丈多远,方自站定,本已冲过去的怪物竟然尾巴卷起横扫过来,尘烟漫漫,当真是飞沙走石、石破天惊。

三郎没想到,这怪物竟然如此狡猾,想躲闪已是来不及,急切间,身形向后平平躺了下去,劲风拂面,巨尾凌空扫过,笑雪风如僵尸般直挺挺又站了起来。

“好……好”,刚才笑雪风奇险的一招引得场外众人喊声雷动。

可三郎却高兴不起来,脸颊上冷汗涔涔,太险了!自己稍微疏忽必会命丧怪物巨尾之下。场外两个人比他还紧张,许南蓉、许艳珠手掌间已攥出汗来,樱唇紧咬,双臂瑟瑟发抖,此时就是天塌下来,她们也不会在意,在她们眼里只有一人,那就是无比危险的笑雪风。

怪物一击不中,借助巨尾一扫之力倏然转过身来,竟是迅捷无比,极为灵巧,也难怪百日之期尚无人能将之降服。

当怪物再次俯冲过来,笑雪风有了上次经验,不再向两侧躲闪,双脚点地腾空而起,在空中施展幻影虚步身法曼妙地将身姿倒转过来,待怪物冲至身下,双掌贯足九成真力对着怪物背上猛然拍出。

“轰”声响过,怪物只是略微一顿,便呼啸而过,丝豪无损,原来这怪物通身磷甲光滑无比,已将滔滔劲气泻去十之八九。

三郎有点发蒙,铁甲龙全然不怕击打这可如何是好?

铁甲龙两击不中,更加疯狂,转过身来,借着滑翔之势庞大的身躯竟然腾空飞起两丈多高,翼展足有三丈,当真是遮空蔽日,风驰电掣般俯冲过来,钢钩般的爪子凌空抓向笑雪风。

笑雪风身形急闪,虽躲过利爪,却被双翼劲风凌空扫出数丈远,滚落在地。若是常人,这一扫之力就可把人活活摔死,好在笑雪风神功护体,只受了点轻伤。

怪物口中猛然发出震天巨吼,以翼抚地,倏地,原地转过身来,一头撞向笑雪风。

他在怪物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只要被稍微碰到就有生命危险。此时笑雪风刚刚站起,凌厉无匹的劲风迎面而来,力量之大,生势之惊人,使他几乎站立不住。电光火石之间,他急中生智,猛然借势仰面跌倒,单掌一托地面,嗖地一声自怪物腹下滑了过去。

正当他认为危险过去之时,怪物猛然后脚抬起,呼地向他头顶踩了下来。若真个踩上,简直如大象踩蚂蚁一般,立kè

骨头都找不到了。

笑三郎吓的魂飞天外,急切中脚下用力,使出幻影虚步的绝妙身法,飘飘原地横移五尺。

“咚!”怪物的一只大脚踏在地面上,他虽然躲过,却被一股大力弹震而起。

怪物以后脚作轴快如闪电般转过身来,凌空一爪拍向他已悬在空中的身体。

好个笑雪风,身在空中情急之下,右脚点左脚脚面,身体平平翻了出去。可是怪物身体太过巨大,一爪下来,范围覆盖到近丈远,“哧啦”一声,钢钩般的爪子扫过肩头,厉爪便在他左肩留下一道宽厚地血槽,肩膀几乎被划断,整条肩膀一片血肉模糊,痛得他几欲晕厥过去。

笑雪风连连险象环生,场外众人惊呼出声,真宗赵恒瘫坐在龙椅上,只道笑雪风这次也和前些下场之人一样死定了。许南蓉、许艳珠二人若不是禁军拦着早就冲过来了,此时已是珠泪盈腮,泣不成声。

如此反复,场中劲气回旋,笑雪风身体时不时被劲风扫落在地,身上伤痕累累,痛入骨髓。笑雪风却明白如此下去自己只有死路一条,可这怪物又是周身磷甲难以伤及,这可怎么办。

一阵钻心疼痛自肩膀传来,他边躲避铁甲龙,边下意识地伸出右手去捂肩头,却无意中碰到了别在腰间的玉箫。心中不由一动,暗道:“箫声可召来百鸟,闻声起舞,痴迷于乐章,不惧怕生人,不知对这怪物有没有用?”

他脑筋急转,此时自己随时有性命危险,别无他法,只能一试了,铁翼又一次扫过,滚落在地的瞬间他顺势取下了玉箫。

铁甲龙正待再次俯冲时,笑雪风宛若一辆疾驰的摩托般,身形急速后退,强忍疼痛,迎着怪物抚奏起箫来。

箫声骤然想起,凄切、悲凉,如燕语呢喃,又似柳风拂面,远处飞鸟翩翩而来,那怪物楞得一楞,缓下身来,慢慢停止了攻击之势。须臾也随百鸟起起落落翩跹而舞,巨大的身躯落地弹起之时,大地颤动,咚咚有声。

场外众人哪见过这等场面,听过这种异界梵音,伴随着美妙,洞彻心灵的天籁之曲,百鸟优美的舞姿,众人如痴如醉,回首往事如在昨昔,梦中的爱恋,童年的向往,那些平日里不顺心的事一起袭上心头,顿觉百感交集,凄凉无比。龙椅之侧的两位娘娘,一位公主已然潸然泪下。

虬髯大汉闻得箫声,情知不妙,初始还运功抵制,见铁甲龙停止攻击便想鸣牛角号将之唤醒。但因他离场地最近,受箫声感染力最大,片刻便抵抗不住,此时已不知想起了什么伤心事,面目呆滞,凄凄然然。

笑雪风边抚箫谱韵引着百鸟怪兽翩跹起舞,边仔细寻找着怪兽的破绽,寻了半天只见怪物全身鳞甲,只在双眼下方鼻端上缘露出一快巴掌大小的黑色,初看时他以为那只不过是一片黑色的鳞甲,寻了半天找不到破绽,便把目光又落在了那抹黑色上。

那团黑色起伏褶皱,随着铁甲龙踏地有声的舞动,竟然也跟着上下颤动。“那不是鳞甲,而是一片皮肤。”一经有此发xiàn

,笑雪风兴奋得几乎停止吹箫。

他抚笛鸣箫渐渐接近怪物,那怪物此时凶性已敛,振着巨翅上下起舞,看起来竟是可爱之极,憨态可掬。此情此景,笑雪风不免心生怜悯,不忍下手。

寻思半晌,暗忖道:“此事关系到大宋安危,国家荣辱,我当手软不得。”

一念及此,两极真气暗暗凝于右掌,待怪物再次接近自己,右掌倏然拍出,闪电般击向怪物头上那抹黑色皮肤。箫音骤停,劲风呼啸。

“砰!”脑骨破碎之声响起,怪物“哏喽”一声沉闷惨厉的低鸣,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砸在地上溅起漫天尘砾,四肢蹬踹几下便再无动静。百鸟稍作惊散,便又聚拢过来,在怪物硕大的躯体上方犹自翩翩而舞,不肯离去。

“好……好!怪物死了,怪物被笑三郎杀死了,我们赢了……”猛然醒悟过来的百官士卒,喊声雷动,响彻云霄。

真宗皇帝一拍龙椅,霍然站起:“好!蒙先皇庇佑,笑爱卿神力擎天,怪物伏诛。真乃黎民之幸、社稷之幸也!”言罢搓着双手,在龙台上来回走动,兴奋的不知再说些什么。

几个姑娘忘记了矜持竟然也跟着又喊又叫,欢呼雀跃起来,不免引得百官侧目,却见一人正是台上娘娘身畔的“云罗公主”;另两位则是许艳珠、许南蓉,美目中仍噙满泪水。

此情此景谁又能嗔怪她们,真宗皇帝满脸笑意,他不怪罪,众人谁又会去打破这久未曾有过的胜利、喜庆?许世儒怜爱地看着爱女,激动地双唇抖动已然说不出话来。自己身为笑三郎之师,又除去怪物,这莫大的荣耀他焉能不喜,怎能不感喟?

第053章 就你多嘴

怪物已除,笑雪风紧绷的神经蓦然松懈下来,身上伤痕累累,肩膀上痛入骨髓,仍然鲜血四溢,他摇摇晃晃走出场外,再也难以坚持,扑通摔倒在地,晕厥过去。

“快,快抬笑爱卿到内宫疗伤,待笑爱卿伤势好转再行封赏,今日“集英殿”赐筵,朕与万民共庆!”

“大宋朝皇帝陛下,我朝国宝铁甲龙既被笑雪风所降,我等即日返回幽州,禀明太后,修下国书与贵朝结百年之好!”商贾摸样的人上前行礼。年轻公子面无表情,没有一丝的喜或忧。倒是那一汉一商及手下几个武士耷拉着脑袋象斗败的公鸡,沮丧之极。

“恩,回去告sù

你家太后,我大宋朝人才济济,又岂是一头怪物所能震慑,望太后今后不要枉动干戈,早些修来国书,两国缔交百年之好,才是万民之幸事!”

“是,我等告退!”年轻公子引着几人落寞离去,身形消失在宫门之外……

※※※※※※※※※※※※※※※※※※※※※坤宁殿后面清宁宫、紫华宫是未被封王予地的皇子、未出嫁的公主们居住之地,笑雪风便被安排在清宁宫东侧的一间偏室内,虽是偏室却也是富丽堂皇极具皇家气派。

太医为笑雪风把过脉络,便着太监去禀报皇上:笑雪风只是失血过多,疲劳紧张所致,并无大碍。

上了止血药,缠上柔软的丝绢,又合了几样补血的营养之物喂笑雪风喝下,御医们便掩门离去,只留下一个婢女在旁边侍奉。

笑雪风本无大碍,兼又吃了这么多大内奢华之物,不多时便幽幽醒来,透过疏幔见一女子矗立床前,不觉大惊,忽地坐了起来,却又感觉肩头隐隐作痛,不觉皱了皱眉。

“公子不要乱动,你伤势未愈身体仍然虚弱,需yào

好好休息才是。”婢女见他四处寻视,忙安慰他。

“这是哪里?”

“清宁宫偏室,您降妖怪受了伤,陛下特安排您来此修养,着奴婢侍奉您。”

“我没事了,你出去吧。”

“那怎么成,公子若是出了差错奴婢怎么担待的起,您可是当朝的大功臣。”

笑雪风见她罗嗦不肯离去,抬起右拳在自己胸前拍了几下,“你看我不是没事了吗,身体好的很呢!”

“好吧,公子若是有事尽管呼唤小云,我就在侧房。”言罢施了个万福,拧着纤腰,款款离去。

笑雪风松了口气,他散漫惯了,被人盯着的感觉总是不爽。他撩开锦被刚要下地,却听门外太监扯着男不男女不女的嗓音喊道:“公主驾到——”

下意识地,他“唿”又缩后锦衾之内,抓住被角盖在身上。

支呀呀,房门被推开,两个宫女率先进入房中,垂手立在房门两侧。须臾,一为身着凤冠霞帔,头挽金钗的公主莲步缓抬,柳腰曼拧走进房来。

细腻、娇滑的脸庞如盛开的荷花,尚未说话已笑意吟吟:“笑公子可好些了吗,本宫专程来看你呢。”

“你是……”笑雪风在校军场见过她,正是在看台上摇扇的那位姑娘,但却不知该怎么称呼。

“这是我们的云罗公主,名气这么大你都不知dào

?”左侧的宫娥嗔怪道。

“就你多嘴。”

“是!公主,我不说话了行了吧。”说罢那宫娥作闭嘴状。

原来云罗公主正是当今皇帝赵恒最小的妹妹,平时里云罗公主最是娇蛮喜庆,哪里有她哪里就有笑声,真宗皇帝对这个妹妹也最是宠爱,偶有小过也并不责罚,也正因为如此这皇宫内院没有她走不到的地方,太监宫女们也都喜欢她天真无暇的性格,偶尔也和她开个小玩笑。

她本住在紫华宫,离此并不远,今日校军场见到笑雪风的儒雅英武,又听得一曲催人断肠的《蝶恋花》,少女的心扉悄然萌动,回到宫中坐卧不宁,笑雪风俊朗而又略带忧郁的脸庞挥之不去,时时萦绕在眼前。她惦记着笑雪风的伤势便着人来打听,听说并无大碍,待御医退去,便引着侍女前来探望。

“原来是云罗公主,失敬。”笑雪风拱手见礼,却不觉又带动了伤口,剑眉微皱。

“笑公子伤口又疼了吧,快……快躺下!”云罗公主面露心疼之色。

“是,伤口又疼了,疼在你身上却疼在我们公主的心里。”刚刚闭嘴的侍女又开始多嘴。

云罗公主满面娇羞道:“凤儿,就你多嘴,你不能少说两句。”

“是,我少说两句,别人就得多说三句,这啥时候才能说明白呢?”凤儿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时不时瞄向笑雪风。

笑雪风俊脸通红,不知所以。

“圣旨到——”太监的公鸭嗓远远传来。

“笑公子好生养伤,来日本宫再来看你,凤儿!我们走。”云罗公主凤目流转,含情脉脉地回眸睨了一眼笑雪风,引着两个宫女匆匆而去……

第054章 云长孟起

传旨太监进得房中高声道:“圣上口谕,今知笑爱卿伤势无恙,朕心甚慰,明日戌时御花园设宴为笑爱卿压惊洗尘,着右班丞相寇准、左班丞相王钦若,杭州刺史许世儒作陪。钦此!”

言罢并不逗留,向着笑雪风一拱手:“笑公子,洒家告辞。”便转身离去。

笑须风暗自思忖:“怎么?王钦若不是被贬为三品参知政事了么?几年的时间就又成了左班丞相,不知他又使了什么手段,踩着谁的肩膀爬了上来。”

想了半天,想不出个中原由,干脆不去想,上了床打座运起功来。

经过运功调息,一夜的休息,笑雪风伤势身体恢复过来,虽然肩膀仍然隐隐作痛,却已无大碍。白天便在婢女小云的引领下游览大内庄严的宫銮殿宇,只是他身为男子大内禁宫又多女眷,很多宫闱是不允许进入的,即便如此所过之处宫娥彩女欢声侧目。寂寞、孤芳自赏的嫔妃娘娘眉目含春,争相赐宝,好不风光。

夜色降临,天边弯月如勾,云纱笼翠。笑雪风在当值太监带领下直奔御花园。

绕过几幢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的宫殿,穿过九曲阑干,下了甬道,便进入了御花园。皇家花园占地十顷,假山溪水潺潺流淌,时值人间四月,满院的牡丹缤纷绽放,香气宜人,一座画廊长桥横卧于溪河之上,更添画意。

走过长桥,前面一座八角凉亭雕梁画栋,飞檐之上金龙吐珠,亭内朱红釉柱气派非凡。凉亭之畔一抹清湖,月影阑珊,蟋鸣瑟瑟。真是富贵莫若帝王家,诗情画意,宛如瑶池。

此时右班丞相寇准、左班丞相王钦若,许世儒都已到齐,笑雪风一一见礼。

不多时皇上驾到,免不了又是一番大礼参拜,只有笑雪风甚是不习惯,再加之孤傲性情使然,仍以单膝点地,算是见礼。

皇帝御花圆赐筵类似于家宴,是皇帝为了拉拢人心的一种亲近之举,行动举止比平时要随意的多,是以真宗皇帝并未嗔怪他。

众人方自站定,却听左班丞相王钦若说道:“陛下,此虽是家宴,但君臣之礼不可践越,笑三郎虽有功于朝廷,有功当赏,有过则罚,应当治其大逆不道之罪,将其下狱收监。”

寇准、许世儒闻言莫不惊出一身冷汗,北宋朝廷右相的官职要高于左相,是以寇准的官职在王钦若之上,但皇帝在场一切要由皇帝定夺,大逆不道可是诛九族的罪,皇帝若真是允了老贼王钦若那还了得。

寇准急忙上前,“陛下,笑雪风出身草莽本属绿林之人,不懂朝廷规矩也属人之常情,又兼他为朝廷立了大功,应当妄开一面,不究其罪。”

许世儒在旁也连连附和,王钦若急忙道:“陛下……”

“罢了,罢了,众位爱卿不要争了,你我君臣几人在此并无他人,虽有践越如寇爱卿所言,当予免去。”真宗皇帝将王钦若未尽之言挡了回去。老贼王钦若讨了个无趣,不仅暗骂寇准:“有朝一日定将你这个老家伙贬出京去,免得在这碍手碍脚。”

君臣落座,酒过三巡,当此良宵美景,又除去辽国怪物,真宗皇帝吟诗赋句兴致高涨,老贼王钦若最会溜须拍马,把个真宗皇帝拍得飘飘然,忘乎所以。

北宋真宗时,接盛唐遗风,绝句、律诗最是盛行,填词谱曲方兴未艾。是以,每逢宴会,皇帝免不了要卖弄一番,也会着大臣们吟赋几句歌功颂德的词阕。

正值兴致高昂,真宗赵恒突然停下酒筷,向着笑雪风道:“听寇准说笑爱卿幼学时诗词曲赋便已名动京城,今日非是朝中,可当此良宵吟颂,不必拘束,你的本事朕是见识了,若文采属实,朕定当重用。”

一旁王钦若赶紧插嘴:“是呀,陛下为人善用,不会埋没于你,只是这赋诗无题,不免有失公允。”

真宗闻言频频点头:“恩,王爱卿所言甚是,寇相七绝、韵律乃为一绝,可考他一考。”

寇准早有意举荐笑雪风,对笑三郎幼学名动京城之事亦只是耳闻,并未亲见,也早有此意。当下道:“是!为臣谨遵圣谕。”

笑雪风虽是不屑于做官,但看着王钦若对自己不屑的嘴脸也想让他见识一下,便站起身来抱拳道:“草民不才,蒙陛下抬爱,就请相爷出题吧。”

寇准站起身向着湖边踱了两步,回身道:“如今我大宋天朝边疆屡遭外族侵扰,正需文武全才忠勇之士,三国时期关将军之忠勇为后人所推崇。孟起人言锦马超,骁勇无比,屡次欲杀得奸雄曹操却数次三番被人所救,但他也为皇叔鼎定西川,一统汉中立下了赫赫战功,最终却落得个夭折早亡,抑郁而终,吾甚是惋惜,我当为关将军赋诗一首,你可自吟一首赋孟起。”

“恩,寇卿所言甚是,文武虽重却也要首推忠义,朕亦甚是钦佩关将军之忠义,寇卿之诗韵朕亦多日未闻,寇相快吟来与朕听听。”

“是!”寇准行过礼节,略一思忖,手捻胡须望湖吟道:“武圣胸怀代代传,将军神勇赋难言。青龙偃月惊华夏,赤兔追风踏燕山。千里寻兄夫子敬,七军斩Lang弋戈谈。只说天意埋忠骨,谁愿英魂泉下寒!”

“好!好一个‘只说天意埋忠骨,谁愿英魂泉下寒!’寇爱卿七言律诗不减当年啊。”

许世儒也连连称赞,王钦若心中虽是嫉妒,见皇帝夸赞自己也赶紧附和:“好,寇相不愧为双榜进士,文采更胜当初。”

众人夸奖完毕,眼光齐刷刷看向笑雪风,王钦若讽刺道:“笑公子若未想好,我等先行饮酒,待公子想好诗作再行吟颂不迟。”言罢哈哈大笑,满是挖苦之意。

笑雪风神光奕奕凝着王钦若,把个王钦若看的发毛,生怕他一时火起一掌毙了自己,骇得连连后退。

见他如此猥琐,笑雪风轻蔑地笑道:“七言律诗讲究颔联,颈联工整对仗,寇相所作将关将军之神勇,忠义尽赋笔下,晚辈佩服之至,三郎不才,立颂孟起将军一首。”

言罢转过身形对着如钩弯月,也吟出一首七言律诗来:“狮盔银铠羌胡敬,纵马扬戈渭水惊。断鬣倾袍曹寞去,举樽漫道备亲迎。三千铁甲行天府,一杆金枪定汉中。早逝恸飞云堑外,独闻堰上锦衣声!”

真宗赵恒扶案而起,赞道:“不愧为当世神童,真个有气势,有情有味的诗句,马超在都江郾兴修水利,造福于民,安定胡族,稳定雁门关,为刘备立下了赫赫功勋,不仅是读书人的榜样,亦是边关将士的楷模,此七言诗却属好律,情深意切,立意深远,比之空洞浮华之作更动人情素……”

宋真宗话音未落,便听离龙亭不远的一株苍劲翠柏上传来宛若莺啾的女子声音,中间夹杂着两声清脆的掌声:“好诗,男儿本色,气势非凡!”

第055章 赏罚不明

众**惊,谁敢如此大胆竟敢藏匿于树上,若是惊了圣驾那可是灭九族的罪。

正当大家起身惊异地盯着漆黑的树梢寻找发声之处,不远处巡哨的大内禁军也向发生之处聚拢过来。

突然,只听一声惊呼,一黑黝黝的物件从发声之处,高大的树上急速坠下。

众人借着月光定睛看时方知是一女子,珠钗别髻,凤冠及顶,青丝飘扬,凤裙飞舞。

此人由高达两丈余的柏树上若是直接坠落在地,不死也是个残废,是以齐齐惊呼出声。

禁军们想过去救已来不及,正当众人束手无策之际,却见一俊雅飘逸的身影自亭中飞速飘出,如一片漂浮的苇叶凌空接住了女子急坠的身形,在空中双脚连连踢出,卸去坠落之势,缓缓飘落在地。几个动作一气喝成,曼妙已极,潇洒已极。

真宗皇帝似是忘记了刚才的惊诧,一拍石案盛赞道:“好俊的轻身功夫!”

刚刚赶到的御林军也清醒过来,听得皇上称赞,更不怠慢,纷纷叫好,顿时亭前赞声如雷:“好……好!好功夫!”

笑雪风将女子托入怀中,轻轻飘落在地,低头望向怀中花容失色的女子,两人四目相对,笑雪风惊呼一声:“云罗公主,怎么是你?”

坠落之人正是云罗公主,白天太监传旨她也听到了,便想随笑雪风一同前来,又担心皇帝哥哥不允,这才想出这么个主意,安排太监、宫娥给她搭了长梯,提前爬上树去。

他本年芳二八,正值豆蔻年华,平日里这些别出心裁的事也没少做,又兼真宗皇帝宠爱这个妹妹,众人也是见怪不怪。

诗词曲赋之类她也经常吟颂,偶尔还要歌舞一番,听着皇兄称赞,也想给笑雪风捧捧场,便跟着拍掌,叫起好来,哪成想她忘了自己正在高柏之上,一时扶拿不住,凤体径直跌落下来,若不是笑雪风及时来救后果不堪设想。

当她看清接住自己之人是笑雪风时,刚才的惊吓一时发泄出来,顿感委屈,双手环住笑雪风的脖颈,嘤咛一声把头偎入笑雪风怀里,抽泣起来。

三郎乍见是云罗公主,惊诧之下,手一松“扑通!”把个云罗公主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哎吆……”云罗公主惨叫连连,缓了半晌方才站起,扭头恨恨的瞅了笑雪风一眼,径直走向龙亭娇声道:“皇帝哥哥,你看看他,笑三郎他欺侮我,你快替我报仇。”

真宗皇帝大笑道:“怎么,皇妹,笑三郎他欺侮你了,既然如此,我这就惩治他如何?来人那,把笑雪风……”

“哥哥……”云罗公主扭捏娇嗔,欲言又止。

“怎么,皇妹不想报仇了?那好,既然不想惩罚他,那朕就奖励他。”

云罗公主破涕为笑,满面娇羞,偷偷瞄着三郎。

“笑爱卿听封,朕封你为诸卫上将军,从四品……”真宗说到这里见笑雪风并未有任何反应,恐他没听见,便又提高嗓音道:“笑爱卿?”

“三郎感谢陛下盛情,只是草民本属江湖,过惯了散漫的日子,还请陛下收回成命,他日国家用人之际草民定当遥赴,以尽绵薄之力。”

“这……”真宗看着寇准,又望望许世儒。

寇准早有意举荐他,见状着急道:“三郎,难得我皇圣明,你也正可借此机会脱去绿林草莽之名,又怎推脱不允呢?”

一旁许世儒也连连催促:“三郎还不快快谢恩。”

“寇相、恩师,承蒙二位不弃,笑三郎才能有今日之功,只是三郎江湖恩怨未了,此处事了立即返回,是以万难从命,还请寇相在陛下面前开脱。”

“这……”寇准沉吟了片刻道:“也罢,你虽不受朝廷之封,日后朝廷用人之时还望你鼎力相助。”

“那是自然,请寇相放心。”

寇准转头恭身道:“陛下,既然笑雪风江湖中尚有未了之事,就莫要勉为其难了,他日朝廷用人之际再行召唤不迟。”

一旁王钦若惟恐寇准身边再添臂膀,忙附和道:“是呀,陛下,寇相所言极是,他日朝廷用人,笑雪风立了大功一并封赏岂不美哉。”

“这……好吧,既然两位爱卿都如此说,就暂且不封赏,朕也有些累了,众位爱卿也都退下吧!”

“陛下。”许世儒上前恭身道:“杭州事物繁忙,明日为臣就要返回杭州,向我皇辞行!”

“准了,杭州路途遥远,一路颠簸之苦倒是苦了爱卿了。”

“谢陛下,为国为民乃臣子本分,何谈辛苦。”

真宗又转向云罗公主道:“皇妹以后莫要如此顽皮,今日若不是笑卿家,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痛煞朕了,你也快快回宫歇息去吧!”

“是,皇帝哥哥。”云罗公主扭头情意绵绵地斜了一眼笑雪风,莲步轻移,纤巧、曼妙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卧桥之侧……

三郎也向寇准、许世儒拱手告别。穿过卧桥向清宁宫而行。

转过九曲回廊,前面是坤秀宫,过了坤秀宫,再绕过两座殿宇,就可到达自己居住的清宁宫偏室。

他想着自己除了怪物,了却了一桩大事,明日即可到流云雅阁看望素娥,突然,一座在灯光映照下忽明忽暗的假山后传来女子幽咽的哭泣声,声音极小,若非他这种功力高深之人,根本无从听见。

笑雪风一怔,暗忖道:“更深夜静,又是在皇宫大内,何人如此大胆居然在此哭泣?”

好奇心驱使下,他循着声音绕过假山,见一女子双肩抖动,正在轻轻地抽泣。月光如水洒落在她纤巧的身上,使本就窈窕的身材更显曲线玲珑,风韵无比。

想是她担心惊动别人,是以极为克制,可仍然哭的凄凄惨惨,我见犹怜。

三郎宅心仁厚,见她哭的甚是可怜,想是遇到了什么极大的困难,不由上前轻声道:“姑娘深夜在此哭泣,可是有什么难处吗?”

哭泣的女子不虞会有人来此,吓的娇躯一阵颤抖,惊诧道:“谁?”

第056章 梦锁深宫

随着喊声回头张望。她看到了一张英挺的脸,剑眉入鬓,鼻如悬胆,一双星目在黑夜中如幽幽的潭水清澈而又明亮。

三郎也看到了眼前的女子。那是一张绝美的脸,美的华贵,美的动人,美的妖艳,美的令人窒息。一个自己曾经最熟悉不过的女子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素娥!怎么是你?”

三郎惊呼出声,眼前的女子也认出了他,声音颤抖着犹自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三郎!真的是你吗?你是三郎?”

“素娥,是我,你怎么到了这里!”

“三郎!”

素娥悲呼一声扑到他的怀里,香肩抖动的更厉害,多年的委屈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笑雪风将她拥在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任由她的珠泪打湿自己的长衫,此刻他明白:素娥一定是受了什么极大的委屈,才哭的如此伤心,如此令人断肠。更大的疑问是她一个青楼女子怎么会到了深宫内院?于情于法都是不可能的。

待见她发泄的差不多了,哭声缓和下来,他轻轻捧起她清瘦的脸庞,温柔道:“素娥,告sù

我,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到了皇宫?”

素娥听他问起,又抽泣起来,好半天才止住悲声,幽幽道:“三郎我对不起你,我……我已经是……已经是皇帝的人了!”

笑雪风如遭电击,浑身一阵颤抖,他明白皇帝的女人意味着什么,皇帝的女人谁敢染指?那是大逆不道,诛九族的罪,也意味着他将永远失去她。他强自镇定心神,道:“素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告sù

我!”

素娥牵着他的手到了假山洞口的边缘,找了块青石坐下,一双冰凉的素手握着他,断断续续道:“当**走后……”

※※※※※※※※※※※※※※※※※※※※※素娥的表哥龚美在素娥入驻流云雅阁后,得了一笔银子养好了病。他本是一位银匠,病好后,用剩余的银两在汴京繁华的大兴街上支了一个小铺,靠给人打造金银首饰,耳环手链为生。

一日里他多打了两个首饰,心中高兴,提前收摊,本想逛逛汴京城,因此绕远而行,无意间看到路边一处二层柜坊内热闹非凡,门额上题着几个大字“大道通天”。心中好奇之下,便凑进门槛向内张望。见里面一层是座茶楼,正待转身而回。

一店伙计模样的人迎了出来,怂恿道:“吆,客官里面请,这里可原您的发家之梦,一贯换百贯,百贯换金山,比您风里来雨里去的操劳来银子可快多了,客官里面请吧!”

说着话连推带拉望里让。龚美这个人也读过几年书,还中过秀才,肚子里有些墨水,他却猜不透到底是什么好所在能让人“一贯换百贯,百贯换金山。”大道真的能通天吗?

好奇心驱使之下,跨步进了柜坊。伙计一直将他让到二楼,到了楼上看到此起彼伏,一个个面带紧张而激动的人群,他也明白了,原来这里是赌场。

北宋立国之初严禁赌博,太祖时,由窦仪等编修的《宋刑统》中就规定:诸博戏财物者各杖一百,赃重者各依已分,准盗论。其停止主人及出九和合者,各如之。对赌博按盗窃罪论处可谓处置甚严。鉴于赌风太盛,宋太宗赵光义于淳化二年二月再下诏:京城蒲博者,开封府捕之,犯者斩。

到了真宗年间法令更为严格,即使你是登科进士,只要以前犯有赌博罪,除革除功名外,罚铜四十斤,还要处以流刑。而且这项措施主要就是针对京城开封府辖区。

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一些明阁柜坊与官员勾结,外挂市匾,内设赌局,一些文武官员更是嗜赌成性,甚至参与到赌坊的经营中来,或放钱,或抽头,或倒卸。为了一己之私无所不用其极。

这所“大道通天”明里经营茶楼,暗里私设赌场,而且还取了这个让人浮想联翩的名字,可谓用心良苦。

赌博早在先秦时期就已较普遍,到了北宋,才子风流,文臣众多,更成了赌博业发展的一个高潮时期,赌博花样频出,屡创新意。比较普遍成主流的有:球类,即蹴鞠、击鞠和捶丸。奕棋,主要指围棋和象棋。

关扑,所谓关扑,即商人的所有商品既可以卖,亦可以扑。关扑双方约定好价格,用铜钱在瓦罐内或地下掷,根据头钱字幕的多少来判定输赢。赢可折钱取走所扑物品,输则付钱。即一般不赌钱,而是赌物。而且当时的关扑还不仅限于日常生活用品,有时赌得很大,车马、地宅、歌姬、舞女,皆约以价而扑之。关扑这种亦商亦赌的方式,简洁明了,且带有很大的偶然性,在北宋民间极为盛行。

另一种比较普及而且深受王孙公子们喜欢的赌博方式就是斗禽虫。也即斗鸡、斗鸭、斗鹅、斗鹌鹑、走马、走犬及斗促织等。其中尤以促织最为昌盛,而且还因此诞生了多部专著,其中以贾似道的撰《促织经》的影响最大,并为后期斗促织高峰的到来,奠定了基础。即使在现代,仍有众多的民间促织团派,每年都会举行盛大的斗蟋蟀比赛。

这所大道通天赌坊乃是王钦若罩着的,是其私人财产的一项重yào

来源,因此赌博种类繁多,除了蹴鞠因为需yào

大型的场地没有之外,其余主流品种应有尽有,而且还不仅于此,这里还有才子文人,达官士绅们更为喜欢的比较文雅的赌博方式:彩选彩选又被文人们称为升官图。博者在一张列有各种官职的纸或棋盘上掷骰,博前各出相同的银两作为赌资,每人根据自己所掷出彩数的贵贱,来决定升黜赏罚,最先达标者为赢家。也有的在纸上所列不是官位,而是仙位,便叫:选仙图。升黜在一掷之间,胜负在弹指一刻,社会万象包罗其中。

有朝一日能成为大官一直是龚美的伟大梦想,虽然对他来讲有些不切实jì

,可他一直以此为幻想并快乐着,这也是他远离故土,不远万里跋山涉水到京城来谋生的一项理由。

此时他便在一处升官图前停了下来,不一刻,他便清楚了此升官图的玩法,而且沉迷其中。

他眼前的这张升官图是用木版绘制的彩选格,差不多有一张八仙桌大小。升官图顾名思意,就是升官,官职最高者取胜,白丁格属于一条长长的条带里第一个,也即是无功名的平民,参与者各用一枚棋子从此开始仕途之路,从白丁起始后面依次出现:童生、案首、举人、会元、解元、进士,状元是这一排的最后一个格子。整张图的最高官职是太师,太师的屁股后面跟着太傅和太保。

这张正方形的木板上密密麻麻写着各级官员的名称,每一官员的上面写着品级,下面写着六行当用骰子掷出“德”、“才”、“功”、“良”、“柔”、“赃”时,“升”和“降”移转的趋向,类似于现代的飞行棋。这六行是用四颗骰子掷出的点数来表现的,两“四”为“德”,两“六”为“才”,两“五”为“功”,两“三”为“良”,两“二”为“柔”,两“么”为“赃”。

绯色的“四”是最好的,故称为“德”,可以实现平步青云式的跨越,“才”和“功”也可以升迁,“良”和“柔”是滞迟,原地不动,要降罚的则只有两“么”的“赃”,呵呵,做官做到贪赃当然要降罚了。

例如,有一个叫做“员外”的官职,不要把员外错误理解成戏剧里的地主老财,这个员外可是正儿八经的zf干部,相当于现在局级,工资虽然不算多,可也有四品,外省衙门里的官吏也得侧目。员外条下的四个特征分别对应为:“德”转京府衙门下的府丞,用现代官职的术语来解释,就是北京市zf的第二把手;“才”转外府衙门里的知府,知府就是外省府一级行政单位的头把手;“功”转本部衙门里的郎中,这个郎中可不是中医师,却是员外的顶头上司,距离部长级别的尚书,仅有两步之遥。如果最后掷出的是“脏”,则被贬黜到京府衙门较低的官职京判。

不过只要四颗骰子中除两颗“么”之外,还有一颗“四”,那便免于降罚,叫做“赃不行”,说明这位不讲廉政建设的官员有了靠山,得贵人庇助,这是很现实和有讽刺意味的。

四颗骰子中若有三颗相同的,叫做“聚”,例如有三颗“四”,便叫“聚四”,作两个“德”算。若是四颗均同,叫“全色”,那可了不起,六项之中,立颁“封典”,恰好是公、侯、伯、子、男加上王爵,那是在玩的时候极罕见的,除非是历史上的刘裕和李隆基,才有此好手气,骰子会听他们使唤的。

太师是升官图里的最高官位,在太师位置的玩者,只有在掷了德以后,才算“荣归”,荣归就是光荣地退休还乡,在升官图赌局里,是最后的赢家。太师的屁股后面跟着太傅和太保,这两个官都可以靠掷“德”或者“才”上去,但他们与下面的官职相比有个特权,就是在掷到“脏”时,并不被贬黜,仍然原地“不动”,这可能也是北宋“刑不上大夫”的思想在作怪了。

这种赌博方式其本质类似于现代的丢骰子,出老千那是轻而易举,只需在骰子上稍做手脚。

此时一位商贾模样的人,凭借良好的运气屡屡掷出四,双六、四的组合,其官职一路飙升,其官位已到了太师,他后面有一位太保。

胜负就要在两人之间决出,此时轮到商贾掷骰子,如果获胜,就真的“百贯换金山”了,此时他兴奋的满面通红,双手颤抖着,就要作出决定性的一掷,众人屏息凝气,十几双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盯着这张桌子。

“开!”商贾一声大喝,骰子在盘面上转动起来,他的眼睛随着骰子转动而转动,血贯瞳人,紧张到了极点,赌徒的本性一览无遗。

随着骰子渐渐停滞,四个数字渐渐清晰起来,当两个“四”,一“三”,一“二”定格时,场中一片哗然,商贾兴奋异常,手舞足蹈,高呼着:“我赢了!我赢了!”随即手脚并用,将自己的袍襟撩起,向里面划拉桌子上的银钱、铜子。

那位居于次席,官位升到太保的书生,扼腕捶胸,惋惜不已,差之毫厘,缪以千里,眼睁睁看着眼前的银子被人家划拉走,叹息不已。

第057章 赌徒

龚美在旁边看的热血沸腾,兴奋的搓着双手,好象看到银子已经进了自己腰包一样,不过他还有一丝清醒,知dào

这是赌博,一旦陷入泥潭,将进入万劫不复之地。

此时,新的一局开始了,庄家高声吆喝着:“压了,压了,本局每人二吊钱”

在北宋一吊钱约等于一千文,也即一两银子,此时赌局周围聚集了不下二十人,纷纷向桌面上投出银子、铜钱等筹码,有的拿出金银首饰对价。注定这里面必将有一人象刚才的商贾一样胜出,弹指间暴富,二十两银子可是够盖一栋小楼的。

龚美将两只手袖在一起,反复把弄着手里今天新赚的二两银子,“压还是不压?”他心内剧烈的斗争着,想赢怕输,对赌博的希望和恐惧在他激烈的大脑中交替闪现。

“暧?我说公子,这可是暴富的绝佳机会,如果你象刚才那位大爷一样,中个头名,呵呵,可就再也不用风里来雨里去的操劳了,机会难得啊!”

刚才领他进来的伙计,不知什么时候又转到了他的面前。这句话此刻成了他摇摆不定的定海神针,压的念头立kè

占据了上风,他咬咬牙,多少就这一次,无论赢或者输立即走人。

“算我一个!”“啪!”他自袖中摸出一两银子用手掌按着拍在了桌子上。

伙计露出满yì

的笑容,与正拿着骰子吆喝的庄家递了个眼色,含笑而去。

投掷开始了,每次有人掷出骰子庄家都会将骰子收回,待投掷人将棋子走到相应的位置后,他再将骰子交给下一位投掷人。

龚美手气很顺,接连掷出德,才,功。一路领先,官运亨通,真使人有一种步入仕途,升官发财的感觉。

最终,当龚美颤抖着双手掷出一个德后,他衣锦还乡了,看着怀里大把的银子,他暗道自己这次压对了,这步棋也走对了,这得打多少首饰才能赚这么多银子啊!

可是想想,区区二十两银子,只够盖个楼,吃饭穿衣,衣食住行怎么办,自己还想娶一位美滴滴的娇娘,甚至用钱捐个官来坐坐,哪都需yào

银子,这点钱哪够啊?莫不如再压一把,万一侥幸再次胜出也够娶娘子了,有了此想法,他又压了二两,每局所压的钱数是变动的,庄家根据场中的兴奋度来决定每局赌资的多少。

本局他不太走运,只排到了第五名,离自己娶老婆的梦想远了些,哪能甘心呢?要走刚才就走了,再压一把!

就这样,一天下来,他有输有赢,最后剩了七八两银子回家了。

第二天,龚美不用别人招呼,早早来到了大道通天,铺子也不去理会了,经过一天的苦战,他不仅输光了昨天赢来的银子,还倒搭了十两,此间他还回家取过一次银子。

龚美眼睛都红了,此时此刻,他真后悔自己赢第一把时没有立kè

收手,可是转念想想,自己第一次就赢了那么多钱,总会有机会捞本的。

在这种歧形、扭曲的赌徒心理作用下,不到三天,他不仅输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了东家三十两银子。这些因子是东家主动借给他捞本的,他甚至认为天下最大的慈善家非东家莫属,你看,人家开的赌场,还借银子给你翻本,那是多么伟大的胸怀啊!

第四天,龚美主动去找东家借钱了,他认为只要东家肯借银子给他,他总会翻本的,可是这次东家的脸色不象以前那么大度了,不过他还是很和蔼的告sù

龚美:“龚美啊!我这是小本生意,也不容易,你要借银子,可以!不过要收三成的利息。”

龚美此时完全从一个知书达礼的书生变成了亡命之徒,哪还顾得了这么多,只要有人肯借银子给他,就是让他叫声亲爹他也愿意。

可是时运不济,象第一次那么好的运气再也没有光顾过他,又输了,又借,令他不满yì

的是,东家的利息天天往上涨,最后竟然变成了借一两还二两。

他见自己在升官图上没有潜力可挖,又转移了阵地,赌场里的斗鸡、斗鸭、斗鹅、斗狗,斗鹌鹑、斗蟋蟀,处处可见他的身影,最后他竟欠了东家整整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银子,我的天,对于他一个在社会最底层摸爬滚打的小生意人,那可是天文数字,足够自己娶十个老婆还带丫鬟的。

此时东家开始催债了,东家再也不象以前那么和蔼了,以前对自己百般恭维的伙计更是怒目相向,不仅踢了他好几脚,还带人到他家里去闹,并扬言,如果三日内不还银子,就打断他的腿,烧了他仅仅三米的小窝,还要送他去衙门里坐牢。

龚美欲哭无泪,叫天天不语,叫地地不应。最后实在没办法,他想到了自己在京城唯一的亲人——表妹刘娥。

“对呀,上次表妹为了救自己,轻而易举就弄来了数十两银子,自己去找她定可解燃眉之急。”

他不敢要太多,可是太少又屁用不挡,思来想去,咬了咬牙:“一千一百两!”

实在不成五十两也成,自己可以想办法去翻本,自己又不是没赢过。

他的理由是,自己早已到了婚嫁年龄,正在有人给自己说媒,需yào

银子打点,置办婚房。

另他没想到的是,表妹极为大度,当场就给了他一千五百两。

龚美大喜过望,没想到表妹已经成了京城有名的一姐,有了这个后台,他再也不怕了,还了债又去赌,总想着翻本,慢慢他在赌场已是小有名气,人称龚银山,因为他的银子取之不尽用之不绝。

最后他把素娥准bèi

赎身的积蓄也给央求光了。素娥再也不肯给他银子。素娥有自己的想法,自己早已到了婚嫁年龄,三郎虽然错过了中状元的机会,可还是个名满京城的风流才子,头名举人,自己本想早些赎身脱离青楼,可是这一愿望被龚美推迟了。他已打探到龚美沉迷于赌博,这种赌法,金山银山也不够他输的,开始她还抱有幻想,希望他能悬崖勒马,拿了银子从头开始,做些小生意。可是屡次失望之下,终于再也不肯借银子给他。

龚美无奈之下,又开始向东家借银资,而且开口就是千两以上,东家晓得素娥在京城的名头,那可是一面千金的摇钱树,故此,借一给二,很快他又欠下了上万两的债务,屡次翻本不成,被几个打手一顿暴打,撵出了赌场,并扬言明日不还银子,就先砍掉他一根手指。

他已多次去求素娥,素娥屡次受骗,加之赎身心切,在他那套可怜兮兮的说词面前,已经成了金刚铁打的心肠,雷打不动。

龚美遍体伤痕,趴在地上不知何去何从,陷入了绝望。他正趴在地上痛苦地叹息,一只官靴映入了眼帘,他以为是公人要来拒捕他,吓得忘记了疼痛一跃而起。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瘦削的中年人,一副八字胡,如同女人般长了一副柳叶眉,一双斜眼,仰天而望。看那模样比自己还可怜,象是三天没吃饭了,两腮深深塌陷下去。可就是这样一副爹不管,娘不怠见的容貌,却是华服锦带,宽袍大袖,一双官靴上爪着一对扑食猛虎。后面跟着两个公人模样的汉子。腰畔悬刀,威风凛凛。

龚美战战兢兢道:“大……大人,小人从此路过,被歹人打伤了!”

他可不敢说出是赌博,那可是犯法的行为。

中年人一捋青须,撇嘴道:“你这样的人本官见得多了,定是输光了银子,无资还债被人打了出来,自古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来人,把他给我锁了,送去见官!”

龚美吓得魂飞魄散,俯地求饶:“大人,小的再也不敢了,请大人给小的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位老爷一双眼睛斜视着他的头顶道:“哼!你真能改过自新吗?”

“是、是……,小的真心改过,求老爷成全!”

“恩,想让本官放过你办法不是没有,全看你的表现了?”

龚美两眼发直,不知何意。

官人也不理他,转身向对面一座酒楼行去。龚美不敢逃走,跟在后面象一头夹着尾巴的瘸狼,一瘸一拐跟进了酒楼。

“哎呀,丁谓丁大人,哪阵香风把您吹来了,楼上给您留了雅坐,快楼上请!”

龚美再不济,京城五鬼的名头还是听过的。丁谓身为礼部侍郎,是礼部的二把手,虽才智过人,然而心术不正,做事“多希合上旨,天下目为奸邪”。他与王钦若、林特、陈彭年、刘承珪都以奸邪险伪著名,在京城人称“五鬼”。

龚美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如何得罪了这位大名鼎鼎的丁谓丁大人。丁谓在四方椅上坐定,向他招招手,示意他坐下。龚美望了望门外两个配刀而立的公人,诚惶诚恐道:“有大人在,哪有小人的座位!”

丁谓面对着他,两只眼睛斜着屋顶,不耐烦道:“让你坐你就坐,罗嗦什么?”

龚美搭了个边,半只屁股靠在椅子上,拱手道:“不知丁大人唤小民来此有何差遣,只要小人能做到,全凭大人一声吩咐!”

丁谓满yì

地看了看屋顶,嘿嘿笑道:“龚美,我要让你做的这件事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你且俯耳过来!”

龚美伸长脖子,如同一只待殂的鸭子,将耳朵递了过去。

丁谓在他耳边一阵耳语,龚美面露喜色,须臾,却又暗淡下来,喃喃道:“有道是‘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这……丁大人这不是把我表妹往火坑里推吗?”

丁谓一拍桌案,霍然站起:“大胆!你还跟我甩上文词,讲上大道理了,有多少大家闺秀欲陪王伴驾却没那福分,你表妹一青楼女子,蒙陛下垂青,天恩浩荡,得以摆脱伶妓之名,你不知感恩,倒来奚落,不想活了吗?你可要想清楚,你欠的银子祖宗三代也还不完,还要面临牢狱之灾。”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道:“只要你办成了这件事,不仅这笔银子一笔勾销,免除牢狱之灾,而且你还可以步入仕途,有朝一**表妹得了势,嘿嘿!你可是国舅,此中厉害你要想清楚!”

丁谓说完,也不看他,起身向外而行。

龚美反复思量着他的话不无道理,何况自己目前即将身陷囹圄,又欠了这么债,不走这条路,还能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急一探身,抓住了丁谓的衣角,“丁大人,我答yīng

你!”

“哎,这就对了,跟着本官不会让你吃亏的。”

丁谓返身又坐了下来,两人一阵嘀咕。用罢午膳,龚美如一条哈巴狗一般跟在丁谓后面去了王钦若的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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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8章 赎身

几天后龚美摇身一变,成为了王钦若手下一名九品登仕郎参军。别看在京城官不大,到了地方那也是一方太爷,相当于现在副县长的职务。丁谓给他购置了一套两进的院子,呵呵,时来运转,龚美的仕途梦想变成了现实,哪里还为表妹的青春着想。

一大早,提点刑狱司荣大人,就带了一帮衙役到了流云雅阁,以拐骗少女,贿赂官员为名,将夜宿客人连同老鸨窑姐们通通撵了出来,在大门上贴上了两道斜十字的封条。

老鸨虽然上至一品大元下至草寇无不往来,却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哪个青楼柳巷没有拐骗少女的经lì

,谁又没有贿赂过官员,可这是心照不宣的事,如今官府以此为理由要抄拿流云雅阁,却只贴了封条,并不拿人,明摆着是要敲诈自己,再说提点刑狱司衙门虽然只有四品,品级不高,但督办的都是刑事大案,今日居然管到自己头上,也说明上面来头不小。

老鸨皮笑肉不笑到了提点刑狱公事荣大人面前,“荣大人,我这小院子可是有当朝一品大元罩着的,怎么说荣大人也要给个面子吧!”

荣大人一脸严肃,冷冷道:“这事是王参政亲自督办的,你要有什么冤屈找他去说。”

他又转向诸位战战兢兢的丫鬟婆子,名妓仆人们高声道:“流云雅阁被封之日,有擅入者,无论男女立即下狱。”

说完留下两个差人看守大门,扬长而去。

老鸨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荣大人,再说他也是这里的常客,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这么多人在外面等着,一双双焦灼的眼睛看着他,无奈之下着人雇了辆马车,带上本院的头牌红倌人巧月儿以献曲为名赶往王钦若府上。

到了王家府邸,使了不少银子,管家王义来回跑了几趟,王大人终于答yīng

接见她。

“我说王大人,别人不知dào

您还不知dào

吗?我们流云雅阁可是一向秉公守法,所有的姑娘都是正经来路……”

王钦若一副六亲不认的模样,把眼一瞪道:“少给我在这唱台词,别人不知dào

本官还不知dào

吗?那位王姑娘,还有那位柳姑娘,哪个是正路来的?哼!本官无需一一列举,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王大人,您不也得过她们的好吗,我这也不是为了能让您尝个新鲜嘛!”

“大胆,本官还会看上这些来历不明的女人不成!”

王钦若不进盐水,老鸨也傻了,半天才怔怔道:“依王大人之意该如何呢?”

王钦若嘿嘿一阵冷笑:“赵嬷嬷,那位京城第一名妓美人儿素娥姑娘这些年来为你挣了不少家当吧?”

老鸨心头一惊,素娥可是她的心头肉,摇钱树,怎么?这个老东西竟然打上她的主意了?

心里想着,嘴上却媚笑道:“哎呀,我说王大人,素娥姑娘可是个黄花大闺女,卖艺不卖身的,你若是想让素娥姑娘给你歌舞弹曲,知会一声不就行了?我自会把人给你送来,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呢?”

说实话,若不是为皇帝办事,王钦若再大胆妄为,他还真不敢动名流云集的流云雅阁,明个儿一上朝,就不知有多少大臣弹劾他,没有真宗给他撑腰,他敢动用提点刑狱司衙门来对付一个小小妓院吗,丞相寇准第一个就会站出来指责他以权谋私。这件事情他必须做的干净利索,才能讨得真宗欢心,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也正是因为担心寇准等人弹劾他以青楼女子谄媚帝心,居心叵测,所以他才绕了这么大弯子让自己的死党丁谓出面,假借龚美之手为素娥赎身,一切都是为了做到天衣无缝,不给他人以口舌。

他见老鸨揣着明白装糊涂,干脆单刀直入道:“本官堂堂三品参政怎么会以权谋私呢,呵呵!实不瞒你,素娥姑娘本是我内人一个远房侄子的表妹,我这个远房侄子呢想替表妹赎身,你开个价吧!”

王钦若一双眼睛紧盯着她,由不得她退却,万般无奈只好狮子大开口,以期能让对方知难而退,她舞着花手帕道:“哎吆!我说王大人,您可是知dào

的,这素娥姑娘能有今天,哪一步不是我的功劳,我掏钱给他表哥治病,苦心栽培她,吃我的穿我的,坐我的,哪一样不需yào

银子?这样吧,看在王大人的面子上给他打个八折,二十万两银子,外加五千金,您看成不成?我这可全是看您王大人呢!”

王钦若微笑着看着她,突然面色沉下来,啪地一拍桌案,“哼!当初你给她表哥治病花了多少银子?她吃你的喝你的又能花多少?她这几年来为你日进斗金,你尚不知足,竟然百般刁难,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呐!送客!”

王钦若一抖大袖,转身欲行。这下老鸨可慌了,尖声细语道:“哎吆王大人,奴家这不是跟您商量嘛,依您的意思,他能出多少?”

王钦若冷哼一声,缓缓伸出一个手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老鸨睁大了眼睛,“十万两?”

老小子摇头。

“一万金?”

王钦若还是摇头。

老鸨傻了,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您不是想只给一两银子,白得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吧?”

老鸨想得明白,若这老小子想吃白食,自己可就有了整他的理由,自己略施手段就可直达天庭,还怕他不成?

她心里打着如意算盘,没想到王钦若又摇摇头道:“一万两银子!已经很多了,你想清楚,素娥姑娘这几年给你挣了多少家当,这已经算你白得的了,哼!如若不然,你等着关门吧!”

一万两银子对于一般的姑娘可是天文数字,可对于一面千金的素娥只能算个零头,但她却再无理由搬弄是非,王钦若说的很明白,素娥几年来给她创造了无数的财富,这已经是他白得的了。

老鸨面色惨白,支吾不语,王钦若怒道:“不成送客!”

老鸨万般无奈,攸然起身道:“老娘今天认栽,一万就一万,就当嬷嬷我送你个人情!先把我的院子解了吧!”

王钦若面现得yì

神色道:“本官即行安排!”

老鸨见他答yīng

也不耽搁,起身告辞,气呼呼转身挟了巧月儿姑娘就走。

第二天,龚美到了流云雅阁,以万两银票赎回了素娥,银子当然是王钦若所出。

素娥见他仅以区区万两银子就为自己赎了身,而且更令她不解的是:表哥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龚美嘿嘿笑道:“我说表妹,事隔三日当刮目相看,表哥我如今可是正儿八经的九品登仕郎,万两银子还难不倒我。”

素娥见表哥不仅改邪归正,而且还做了京官,心中自然替他高兴,也就不再怀疑。龚美的两进院落,后进就是留给她的,就这样,素娥从青楼妓女摇身一变成了大家闺秀,素娥的艺名也不再叫起,一代名妓自此彻底退出了青楼。

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仅仅过了不到半月,宫中来了圣旨,素娥以秀女的身份被选进宫去。

这一切皆不是她一个弱女子能改变得了的,何况她与三郎只是私订终身,并无三媒六证。因此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素娥进宫后立即被封为七品采女。只待真宗临幸就正式成为皇帝的女人了。

王钦若促成此事,龙颜大悦,真宗找个理由就把他升成了左班丞相,与名相寇准齐名。

第059章 失身

随王钦若到流云雅阁去的赵相公就是真宗赵恒,素娥的鼗鼓弹唱和上三郎的辞赋,名满江城,加之艳色倾城,成了京城名副其实的花魁,第一名妓,因为她是卖艺不卖身的,无数的王孙公子对其垂涎三尺,欲将其据为己有,可这位素娥姑娘对那些自命风流的才子,王孙根本不感冒。

她越是高高在上,这些文人墨客,公子王侯越是对其趋之若骛,这也许是人的本性使然,越得不到越想得到,价钱抬得越来越高,素娥的名头也就更盛。竟使后宫佳丽三千的真宗赵恒也萌生了跃跃欲试之心,欲见其一面。

老贼王钦若最喜揣摩圣意,总想着有朝一日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风头盖过宰相寇准,成为权倾朝野的人物。见真宗有心于素娥,可碍于帝王身份自不便去那烟花之地,于是王钦若就想出了这么个法子,让真宗乔装改扮,化身为赵相公,偷偷出了皇宫到流云雅阁与名妓素娥见了一面。

真宗还真是个多情种子,风流帝王,仅一面,回宫后就对素娥始终念念不忘,有时竟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王钦若迎合圣意,滴水不露,神不知鬼不觉将素娥弄进宫来,真宗大喜之下升了他的官职也在情理之中。

刘娥进了皇宫,立即被封为七品采女,并安排宫女李玉侍奉她的起居。真宗早已迫不及待,美人儿终于进宫,到了嘴边的肉哪还肯再等,当晚即传下圣旨,着她侍寝。

素娥姑娘懵了,不知dào

自己该怎么办,稀里糊涂被宫娥们带去沐浴,又稀里糊涂被送到寝宫。

正当她木然地坐在凤帐内胡思乱想时,真宗到了。

秀女进宫首先要学习宫内礼仪,在皇帝、姘妃、太后们面前没有规矩怎么成。素娥头一次见皇帝,不免有些紧张,慌忙起身接驾。

真宗看着垂首施礼的素娥,笑吟吟道:“素娥姑娘平身吧!”

素娥一惊,暗忖道:“这声音好生耳熟。”

她虽然站起身来,却并不敢看真宗。真宗上前托起她的娇俏的下巴道:“你且看着朕是谁?”

素娥这才敢侧目相视,一见之下,不由大为惊诧:“是你?赵相公?你居然是皇帝!”

真宗兴奋异常,来回踱着步子道:“正是朕,从今以后能与素娥姑娘朝夕相伴真是朕平生一大快事,素娥姑娘的鼗鼓之技可真是出神入化,今日良宵美景可再让朕开开眼界!”

龙恩浩荡,天威当头,他有心想将自己与三郎的事告sù

真宗求他成全,可是一、她也曾派人到许府打听过三郎的消息,得知笑家遭遇惨案,三郎失踪,好生难过了一阵,好在没有发xiàn

三郎的尸体,她心中抱有希望,希望他有朝一日会突然出现在面前。但希望终归只是希望,如今她进了宫能见三郎的机会更是渺茫;二来凭自己这么多年在风月场所的经验,她知dào

自己不能将此事告sù

皇帝,如果皇帝知dào

了自己与三郎私定终身的事,即使三郎还活着,也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因此她不敢具实相告,听真宗让她歌舞,只得婉折杨柳,轻启歌喉,悲悲切切地载歌载舞起来。

真宗看着她的翩跹丽质,优美凄凉的歌韵,如醉如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腴润,玲珑剔透的身段,兴致渐起,待她歌舞到自己身前时,突然拦腰将她抱起,转身放到凤床上。

素娥傻了,不知dào

自己该怎么办,她想反抗,可天威当头,她不敢,不反抗就意味着失身于皇帝,在紧张和犹豫中玉体已完全横练在真宗面前。

按后宫礼节,妃子,宫女们侍寝是要给皇帝宽衣解带的,真宗因对此女太过喜爱和迷恋,哪肯怪罪,因此不惜屈尊,迫不及待的褪去了她的宫服。

她的玉体晶莹无瑕,芳香幽幽,素体如玉,凹凸有致,饱满的酥胸、平滑纤细的腰肢,洁白腴润的臀丘如同两瓣熟透的桃儿粉嫩晶莹,起伏抖动的优美曲线美的让人窒息,即使象真宗这样览遍后宫三千佳丽的男子也看的痴痴呆呆,美人羞卧、粉颈红腮,如同一副精美的画卷,浑然天成。

真宗激动的无以言表,稍作调情,就迫不及待的进入了。剧烈的疼痛使素娥立kè

清醒过来,珠泪滚滚落下,她知dào

自己再与三郎无缘了,没资格再做三郎的女人了,自己今后也要象无数的宫怨女子一样,成为后宫三千佳丽中的一员,对三郎的思念和无尽的爱只能深深的埋在心里,自己只能深深的祝福他,祝福他逃过劫难,早日得偿所愿,找到玲儿姑娘……

真宗对她的宠爱到了“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的地步,尤其是初进皇宫,皇帝日日传她侍寝,渐渐地素娥也就习惯了自己的角色。后宫数千佳丽,只争皇帝一人,明争暗斗,勾心斗角,日日上演。若想出人头地,不被人欺侮,只能想办法得到皇帝的宠爱。素娥本就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万般无奈之下也在逐渐改变着自己的做人法则。

后宫姘妃虽众,但能象素娥这样多才多艺,善解风情,歌舞辞赋者却是凤毛麟角,加之丽质翩跹,艳色绝世,真宗沉迷其中,不能自拔,五年后更将其封为四品美人,赐居坤秀宫,正式成为后宫妃嫔中的一位。

笑雪风降伏契丹铁甲龙,消息早已传遍后宫,她身为四品美人早已从郭皇后那里得到消息,可她不敢相信降伏怪物的人就是三郎,三郎只是一介书生,吟诗作赋尚可,如何能做出降伏怪物的惊天之举。

可白日里笑雪风游览宫中时,姘妃娘娘们争相赐宝,她也本想赐他一件礼物,可她远远地看见笑雪风时,本来已经平静下去不再抱有希望的芳心泛起滔天波澜,这不是自己日夜思念的笑三郎吗?真的是他,几年不见他居然修成了一身神功,她不敢面对三郎,慌忙躲到阑干后观望。

越看越勾起自己与三郎往日的点点滴滴,心中越是酸楚,白日里当着人前她不敢哭泣,到了晚上夜深人静,宫娥们也都休息了,自己才敢到假山前偷偷哭泣,没想到居然就碰上了三郎。

刘娥诉说完往事,不再言语,只是默默的掉眼泪。三郎气得浑身颤抖,一掌击在顽石上,石屑纷飞中,蓦然站起身形道:“我去杀了这个狗皇帝!”

素娥冲过来,一把将他抱住,凄然道:“三郎不要,大内戒备森严,你去了会妄送性命的,再说……”

“什么?”三郎满怀疑虑地看着她。

“再说真宗这个人还算圣明,待本……待奴家不薄,你我二人的事并无三媒六证,你又离开了这么久,所以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他!”

她想自称“本宫”,在三郎面前又觉不妥当,连忙改口仍自称奴家。

三郎轻舒猿臂将她拥入怀中,叹悔道:“素娥,都怪我不好,这么多年没有消息,苦了你了!”

“三郎,你家门突遭横祸,这也不能全怪你,这些年来,我……我好想你,真担心再也见不到你了!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又如何练成了一身好本领呢?”

三郎强忍愤nù

和悲痛,将自己这几年的遭遇简单说给她听。素娥睁大了眼睛,如听天书一般,待他说完,又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幽幽道:“这些年苦了你了,可惜奴家却不能分担你的一丝悲伤,还落了这么个结局。三郎,我……我对不起你!”

笑雪风无限怜惜的看着她,托起她的下巴怜爱道:“素娥,快别这么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你最需yào

我的时候,我却不能在你身边,如今……哎!这一切如何挽回呢?”

素娥抬起臻首,乌黑的眸子象黑夜里闪亮的星星,仰望着他道:“三郎,今能得见君面,已是奴家莫大的幸事,奴家今生再无所求,也希望你不要做出什么傻事,让妾徒生挂怀,日日不安!”

三郎仰首望天,几滴英雄泪在星目内闪烁,“伊人飘魂,父母遭诛,而今自己在北宋古朝的纤纤红粉也成了皇帝的女人,人生如此,何以面世?”

断肠的心绪侵袭着他,可他不忍让素娥再难过,一手拢着他飘洒的云鬓,另一只手放在高高耸起的蓬软鸦髻上抚摸着,星目凝着她的双眸,深情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的,我怎么舍的你难过?”

素娥将臻首埋在他的怀里,再也不肯离开。三郎解下长衫围在她的身上,来抵御春晚的寒凉。

勾月渐沉,夜凉如水,两人相拥而坐,亲昵无限,纵有千言,却是无从启齿。就这样默默拥偎着,不知不觉已是更漏灯残,天光破晓,宫人们来往穿梭,渐渐多了起来,两人才不舍而别。

素娥走了几步,突然转回身道:“三郎,今夜亥时,如我坤秀宫中红烛未灭,可来探我!”

说完快步而行,待到了坤秀宫前,一芳龄仅十四五岁的宫女迎了上来,面现焦急神色道:“娘娘,这一夜你去了哪里,可真是让李玉担心死了!”

刘娥向她打个手势,示意她不要声张,急促道:“玉儿,跟我回宫!”

远处假山旁的三郎头“嗡”的一声,又大了一圈,二人声音虽然不大,可他神功盖世,听得清清楚楚,暗忖道:“怎么?这个宫娥竟然是李玉?狸猫换太子中的李宸妃么?不会是巧合吧!”

第060章 多情的公主

三郎怀着怅然的心情回到清宁宫偏室,心中烦闷,加之一夜的寒冷,便坐到床上打坐,恢复下烦躁的心绪,功行一周天后渐渐入定,突听云儿在门外喊道:“公子可醒了吗?云罗公主着人相请呢!”

三然攸然睁开星目,一缕阳光斜照在床前,鸟鸣啾啾,暖意融融,天光早已大亮。

想到与素娥今晚有约,烦闷的心绪稍微安定。忙起身坐起,云儿侍奉他洗漱完毕,又端来早膳,无微不至地伺候着他这个病号。三郎虽然不习惯,可对他这样漂泊江湖的人来说却也极为受用,想着这一切都是真宗的安排,不觉对他倒生了一分的好感。

仅这片刻功夫,就有太监们不断到来,将王公大臣的请柬一一奉上。

皇帝喜爱,宰相恩宠,笑雪风早成了京城的焦点,因此百官纷纷托当值太监递上请柬,笑雪风不喑官场之事,天性虽是冷傲却是淳厚,见人言辞诚恳不好拒绝,便挑了一些自己欣赏的官员应允赴筵。

凤儿就站在门外看他忙着应付这些请柬,待他稍微闲适下来,立即走上前道:“公子,我们公主可一直在明湖等着你呢,公主千斤之躯你可不要怠慢了哦!”

三郎因昨夜之事心绪烦闷,对那个骄蛮公主并不甚感冒,可人家堂堂公主已等了半天,自己再不去反而显得不识抬举,无奈之下,只得随了凤儿前往。

明湖之畔,翠鸟鸣蹄,碧草摇曳,花香阵阵,一棹画舫荡漾在湖畔,镜湖边上,一二八少女,身着一袭淡粉色的宫妆,亭亭玉立,云鬟雾鬓,头上绾着的一支金雀簪映着明媚春光熠熠生辉,眉黛弯弯若远山,瑶鼻挺挺胜玉笋。轻风拂起罗衣,飘飘如月宫里的嫦娥,江山美人,直入画中。

美人虽逸,可佳郎无情,三郎远远的看见云罗,凝眸不语,幽幽的愁绪锁在剑眉上。

云罗见他来到,俏笑着迎了过来,用她柔弱无骨的纤纤素手将她拉上了画舫,遂命宫人们摇动画舫,荡波湖上。

云罗拉着他到了舱内入坐,明眸皓齿望着笑雪风道:“我知dào

你是举人出身,幼年辞赋就已名动京城,前日里你降伏怪物时,你的箫声动人已极,可肯教我吗?”

说完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盯着他。三郎看着她深情款款的模样,心中一动,暗忖道:“常听人言,当一个女子碰到她心仪的男子时就会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她的心上人,这个云罗公主不会是属于此种吧?”

可转念一想,人家可是堂堂的大宋公主,怎么会看上一个身无寸缕,漂泊四方的草莽人物呢。可是看着她迫切的目光,他不好拒绝,随口诺道:“承蒙公主看得起,公主若也喜欢吹箫,可吹来听听,若有不当,三郎从旁指点便是。”

公主大喜,立即命人拿来一支玲珑剔透的玉箫。向着三郎莞尔笑道:“三郎哥哥,人家这就吹奏了,你可要好生指点哦!”

“哥哥”两个字一出口,三郎嗡的头又大了一圈,与素娥的事尚搅得他心绪烦闷,如今又来个公主,真是几番愁绪几番意乱啊!

此时,云罗公主已将玉箫含在口中,笨拙的吹奏起来,可惜的是她不并不喑吹奏之法,直憋的香汗淋漓,却是半个调也吹不出来。

她边吹奏,边将一双明眸闪向三郎,见他并不来教自己,不由轻跺玉足,娇嗔道:“三郎哥,你快来教人家嘛!”

三郎无奈,只得以口相授,告sù

她哪个手指该放哪个位置,如何掌握吹奏的力度。公主遵他之法,两只手一阵忙乱,仍不得其法,急道:“三郎哥,你就上前来,扳着本宫……本宫的手指头,告sù

人家,本宫还能吃了你不成,你也忒是小气了吧,这样人家怎能学得会?”

经她一激,三郎霍然起身,暗忖道:“呵呵,你一个女子都不怕,我倒怕得何来!”

当即走到她身边,手把手相教,肌肤相接,把个从未碰过男子的云罗搞的更是意乱情迷,手脚都不知dào

往哪放了。在这份微妙的气氛中,云罗突然明哞微转,道:“三郎哥吹奏一曲,本宫边看边学如何?”

三郎正愁脱身不得,忙道:“既然公主如此说,在下就吹奏一曲,只是舱内狭小,于箫音多有阻碍,我们去甲板上如何?”

云罗点头应允,命人停住画舫,二人挑帘笼到了甲板上,三郎迎风而立,箫声悠悠,百鸟合舞。

云罗静静的看着他,突然面露喜色,行到他身前,轻舒广袖,曼拧纤腰,和着箫音,伴着鸟儿,也绕着他曼舞起来。

明湖的东岸,雕梁飞檐的画亭内,十几名金甲武士目光炯炯,肋下悬刀,伫立在玉阶下。龙亭内真宗皇帝心情极佳,正与宰相王钦若弈棋。

书画、弈棋、吟诗作赋是真宗的喜好,而王钦若于这些更是精通,经常搜集些希奇古怪的字画前来逢迎,契丹铁甲龙被伏,今日真宗心内掩不住的兴奋,特意招他来下棋,顺便对与大辽议和之事作下畅想。

王钦若有一份高明的本事,总能让真宗嬴得开心,看不出让棋的破绽。此时的真宗就是绝处逢生,转危为安,车马炮乱番向对方腹地发动攻击,正当他心意满满,胜利在望之时,突然一真卷风袭来,吹散了棋,真宗兴致索然,双手一摊道:“扫兴,算了,今日到此为止!”

突然,王钦若叫道:“好个笑雪风,他在干什么?竟敢……竟敢欺侮公主,活的不耐烦了。”

真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明湖中心,云罗珠钗斜鬓,一双玉手紧紧环住三郎的脖项,整个身子被三郎紧紧抱着,两个人面对面,脸贴脸,在船边悬着。

更滑稽的是,从远处看去,云罗整个人象是被笑雪风直接压到了船下,却偏偏坠不下去。这副画面绝无仅有,从艺术的角度讲,也堪称奇景了。

原来,刚才云罗正在随着箫声,望着三郎,痴痴款舞,一阵劲风使得画舫剧烈摇晃起来。她纤巧的身姿本已站立不住,在画舫的摇晃中,一头向湖中栽去。

几个宫娥太监,惊的尖叫出声,云罗花容惨淡,满头的青丝已堪堪触及湖面,突然被两只强有力的臂膀迎面抱入怀中。

原来,三郎见公主栽倒,相救已来不及,情急之下,翻身而下,双脚勾住船边,探身抱住了云罗。

三郎双脚磕在画舫边缘,借势抱着云罗向空中翻起,在空中曼妙转身,轻飘飘落回在画舫上。

云罗早吓得芳心乱颤,整个人哪还站得起来,双手紧紧环住三郎脖项,娇面绯红,整个身子软绵绵的,任由三郎抱在怀内。

真宗皇帝,攸然站起,赞叹道:“笑三郎文采超然,一身功夫更是出神入化,真是我大宋之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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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章 矛盾

“陛下,笑三郎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对公主无礼,论罪当诛,陛下应将他拿来问罪才是!”

王钦若惟恐寇准多出一条臂膀,不失时机地指出笑三郎的罪行。

真宗面色一沉:“嗯,应当拿来问罪!”

他环视了下左右,道:“立即唤笑三郎前来!”

一名太监一溜小跑到了湖边,尖着嗓子冲着湖中心喊:“圣上有旨,着笑雪风近前应罪!”

尖尖的嗓音顺着风声,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云罗公主闻言大惊,可她吃一堑长一智,惟恐三郎再将自己扔在地上,是以仍紧紧环住他的脖子,待双脚完全踏实甲板,才满面羞红,缓缓松开双手。

三郎听说真宗赵恒欲拿他问罪,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暗忖道:“你个狗皇帝夺我爱人,今番又来残害于我,也罢,不如趁此机会结果了他!”

想到这里功聚双掌,历声喝道:“将船划过去,我自去领罪!”

云罗花容变色,走上前道:“三郎哥,我陪你前往!”

三郎拂开他的双手,玉面含煞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们皇家翻手为天,覆手为雨,何时想过他人!”

云罗见他怒不可遏的模样,怯怯的退了两步,转念又道:“这也怪不得他,皇帝哥哥为什么要突然拿他问罪呢?我自跟去就是。”

画舫靠岸,三郎攸然而起,在空中划住一道美妙弧线,向亭前飘去。

到了玉阶下,也不跪拜,昂然而立道:“不知陛下为何着三郎前来应罪?”

未待真宗开口,一旁王钦若道:“大胆笑三郎,光天化日竟敢调戏公主,见了圣上尚不知行君臣大礼,该当何罪?”

三郎斜睨了他一眼,反唇相讥道:“哦~,我道是谁,原来是‘飞来鞋底一头落,打碎巫山两扇门。有女唏嘘云下叹,比之没有更短人’的王钦若王大人,王大人父子共狎一妓,尚且高高在上的坐在这里,请问我笑三郎如何调戏公主了?随意入罪,我笑三郎又如何跪得?”

“腾,”王钦若的一张白脸变成了紫青色,颤抖着右手指着笑三郎:“你,你……气死老夫也!陛下……”

真宗听他揭王钦若的短处,险些笑出声来,可听到后面的话,也不高兴了,“啪”一掌拍在石案上,想是拍的重了些,手腕生疼,呲着牙,揉着右手道:“青天白日,你将公主搂在怀中,置于船下,还敢狡辩无罪吗?”

三郎怒火上升,双掌间红霞隐隐流动,若非为了自己清白,不落个调戏公主的罪名,他立kè

就想一掌毙了狗皇帝,十几个金甲卫士,他还不放在眼里,见他问起,当下驳斥道:“哼!我是否有罪,问问公主便知,我也无需为自己辩解!”

“你调戏公主乃朕亲眼所见,还需再问她人吗?来人,把笑雪风给我拿下!”

真宗从心眼里喜欢这个年轻人,可见他狂傲之气,心中不爽,有心唬他一唬,给他个下马威,让他以后知dào

规矩。因此佯怒之下着人上前缉拿。

几个金甲武士呼啦上前,就要捆绑笑雪风,三郎憋足了劲,只要卫士到了跟前,自己就先将他们放倒,再将狗皇帝一掌击毙。

“慢着,你们给我退下!”

千钧一发之际,云罗公主赶了上来,无形中救了他哥哥的性命。

几个武士,铿然立在当场,回头望向真宗皇帝,见皇帝再不下命令缉拿,也就不再上前。

真宗不悦道:“皇妹莫要替这小子说话,作日之事情非得已也就罢了,今日光天化日他就敢作出这等卑鄙之事,定当饶他不得!”

云罗公主玉面泛红,抓住真宗的大袖摇晃道:“皇帝哥哥,你说什么呀,羞死人了,是我险些掉入了水中,三郎是为了救我才……”

想到两人刚才在船下的亲昵之态,娇容更红了。

真宗看着妹妹的娇态,焉能不知她的心意,站起身形,拍着她的肩膀道:“皇妹乃金枝玉叶,怎能吃这样的哑巴亏,纵然是无意也该施以惩戒……”

云罗听他还要问罪,更为着急,娇羞道:“哎呀,什么哑巴亏,人家……人家愿意嘛!”

真宗哈哈大笑,刮着她的鼻子道:“哈哈,如果皇妹愿意,自然就另当别论了,非但无罪,反而有功!皇妹说说是也不是?”

“是了,皇帝哥哥英明,本就该奖嘛,皇帝哥哥既然要奖,该怎么奖呢?”

云罗侧着臻首,喜不自胜。

真宗背着双手转了一圈,“三郎于朝廷有大功,又兼两次救皇妹性命。俗话说功高莫过于救驾,就是赏个二品大元,也不为过,只是……”

说到了这里,他看了看笑三郎,见他玉面如水无丝毫表情,才又道:“只是三郎生性孤傲,不喜为官,为兄也不好勉强,能不能留得住他还要看皇妹你的表现了!”

云罗听他话中有话,偷偷瞄了一眼三郎,见他面无表情,不喜不怒,芳心一紧,暗忖道:“我之情意,难道他看不出来么?皇兄有意点拨,他怎么还是这般表情?哎!是了,若非他有自己的个性,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主又怎会对他情有独衷呢?”

想到这里更加对三郎用心。这也许是情人们的共同之处吧,在情人的眼里,缺点也是优点,优点则是被无限放大,优上加优了。

真宗顿了顿,又道:“皇妹,为兄想到一个惩治他的办法,你看可好?”

云罗听皇兄又要惩治,一颗落下的芳心又悬了起来:“皇兄你……你怎么……”

真宗看着妹妹,呵呵笑道:“皇妹听为兄说完,再着急不迟嘛!”

云罗听出了哥哥的话外之音,急道:“皇帝哥哥打算怎么惩罚他?”

“恩!皇兄的法子就是……罚他十日内教会皇妹吹箫,哈哈……”

真宗说完大袖一抖,率领金甲武士扬长而去。王钦若无趣地瞅了瞅两人,知dào

再纠缠下去,也无法将三郎定罪,干咳了两声,象条狗一般也随着真宗而去。

云罗欣喜若狂,下了玉阶,闪着一双秀目看着三郎道:“三郎哥,你可听清楚了,皇兄让你十日内教会本宫吹箫之技,走吧,我们回宫继xù

施教!”

三郎怅然无语,他本想借此机会了解了这段恩怨,哪怕闹个天翻地覆,改朝换代也再所不惜。可人家真宗皇帝竟然对自己惺惺相惜,屡次宽容,自己如何下得去手?

听见云罗玉箫、玉箫的叫,可见她一个女孩子家并不知dào

在男女之间玉箫为何物,若是她的小口真的……看着她温润如玉的樱桃小口,明洁的贝齿,他心神一阵恍惚,竟然有些邪恶了。

云罗不管他想些什么,象小鸟一般偎到他身旁,拉起他的手雀跃而行。

第063章 姐妹

他攀上雪峰,深入幽谷,一抹溪水被溅起,泛到玉丘上,在烛光下闪着妖娆的光辉,他想那光辉更灿烂些,于是更进一步的探入。“哦!”前方的美人儿发出一声轻吟。

“啊!”

两种声音叠加在一起,三郎觉得奇怪,怎么声音不是在同一个方向发出的?

躺在凤床上的素娥却先他一步反应过来,侧起身来惊骇道:“谁?”

摇曳的烛光里,一个粉面通红的少女正转身欲挑帘笼而去,听见喊声,害羞而又惊恐地转过身来,怯生生道:“娘娘……是我!”

“是玉儿?你还没休息?”素娥坐起身来,却因三郎的存zài

,不能坐直,不得不以肘支撑着床面,勉强坐起。

笑雪风此时也反应过来,抓过薄衾围在腰间,飘身到了少女身前,扬掌便待落下。

李玉吓得尖叫出声,双手抱头哀告道:“少爷……哦,不,公子,奴婢什么都没看到,求求你放过我!”

“三郎,别,她是我的贴身侍女,如同姐妹一般,必不会乱说的!玉儿,你说是不是?”

素娥也以一条衾被遮住了羞处,春情未退的素脸和蔼而又威严地望着玉儿。三郎只是一时惊骇自己偷情的举动被人发xiàn

,他生性醇厚,硬生生将右掌停在半空,此时听素娥唤起,又缓缓收了回来。

李玉俯身趴在地上连连叩头:“娘娘,玉儿什么都没看到,什么也不会说出去!”

素娥满yì

地点点头:“三郎,放过她吧,玉儿和本宫不是姐妹胜似姐妹,她一定不会乱讲的!”

三郎望着眼前这个相貌有些娇俏的少女,惊讶道:“你真的是李玉?皇帝可曾碰过你?”

李玉不知所措地摇着头,目光中闪着狐疑地神色。

“有什么不妥么?”素娥也惊异起来。

三郎自觉失态,此中原由他自然不便对她言讲,忙道:“哦,没什么,我只是确认下她的名字。”

素娥放下心来,下了凤床,在案上拿起一把金钗塞给李玉道:“玉儿,你的首饰已改换换了,这只钗随我多年,今日本宫将它赐给你!”

“奴婢谢过娘娘,这么贵重的东西奴婢不敢收,请娘娘收回!”

“给你你就收下,我们情同姐妹,客气什么,不过要记住,今晚你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知dào

了么!”

“是!奴婢谢过娘娘,奴婢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奴婢告退!”

“恩,这才是本宫的好姐妹,下去吧!”

李玉向二人施着礼,向后懦懦倒退出去。

三郎直到她消失在门帘之外,才道:“她真的不会说出去吗?”

素娥上前拉住他的手道:“一定不会,她是奴家的心腹,很多事奴家也是不背着她的!”

“这就好,我倒没什么,只是担心传出去坏了你的名声!”

笑雪风明显的感觉到了素娥与数年前相比的巨大变化,想这深宫之内果然勾心斗角,凶险无比,她能有如此的处世心机,也真是难为她了。

素娥用力挽着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道:“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

三郎用剩余的一只手抚着她一头散落的黑鸦乌亮的青丝道:“恩!素娥妹妹做的好,我信得过你!”

一股杀气慢慢浮现他略现红晕的俊脸上,星目中闪烁着死亡的光辉,只是她沉浸在幸福中,根本看不到。

“素娥,时间不早,我也该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刘娥依依不舍地松开玉手,幽幽道:“你今晚不住在这里吗?”

三郎轻笑道:“傻丫头,若我住在这里,明天一早我从这里走出去难免被人发xiàn

,岂不是惹祸上身,为你增加烦恼?”

素娥立即醒悟过来,不再留他,轻声道:“三郎哥,别忘了红烛未灭……”

“我晓得了,你也早些休息!”

三郎转身欲行,突然又将身体折了回来。素娥面现喜色道:“怎么?你不走了吗?只要你愿意,奴家就不怕!”

“不是,素娥,我想问问你,当今天子可曾有子嗣?”

他将素娥与李玉二人反复与自己所了解的历史相比,怎么也找不到相似之处,想到真宗如果有了子嗣,那么自己根据电视剧,故事,所了解的一知半解的刘德妃与李宸妃的恩怨就纯属是后人杜撰,子虚乌有之事了。

素娥对他并不隐瞒,自己所知尽如实相告:“陛下倒一直希望有个子嗣呢,可是郭皇后的儿子赵佑,年仅九岁就夭折了;另一名两月大的皇子也半月后夭折了。陛下的后妃共为他生育过五名皇子,可奇怪的是居然一个也没能活过十岁。奴家入宫五年来也未曾为他添个一儿半女。”

她以为三郎有意和皇帝作对比,顿了顿又道:“他……他的身体可不如你半分呢,奴家从未……从未象今天这样难堪过!”

三郎知她会错意了,微然一笑,道:“素娥妹妹知我,懂我,我疼妹妹也是应该的,此事我只是了解下,并无他意,我这就告辞了!”

三郎不再忧郁,转身挑帘笼出了寝宫。

素娥见他所问并不是自己认为的那样,不由雪腮又飞起红晕,当她再次抬头时,三郎已没了踪影,对着帘外似嗔似怨娇哼一声,也转身回凤床上休息。

三郎闪身出了坤秀宫,到了门外又将两个仍在呼呼大睡的太监拖到了门前。然后闪展腾挪,避开岗哨,直奔慈宁殿。

慈宁殿未经皇帝召见,除非军机大臣,外人进入是死罪,因此他并不曾去过,只是听人说过真宗皇帝批阅奏折是在慈宁殿的御书房,因此按着自己了解的大致方位,一路向慈宁殿摸索过来。

远处城楼上传来三更的梆鼓声,衬托的黑夜更加宁静,皇宫大内层层叠叠,路线极难分辨,三郎干脆飞身上了房顶,只见远处一座殿宇尚有灯火通明,而这片灯火之地也是在慈宁殿的方向,想来就是御书房,哈下身来,小心翼翼绕过岗哨,悄悄潜了过去。

透过门前的一排灯笼,虽然在夜间,也可以清晰的看到匾额上的几个斗大金字:慈宁殿太平年间,门前的两队御林军本就不太警惕,到了子时困意正浓,一个个打着长长的哈欠,有的干脆抱着枪杆子睡着了。

这份困意三郎是理解的,看到他们他就想到自己在大学时,碰到不喜欢的课程,就会坐着睡觉,一个系的学生在一个教室上课,讲师、教授们哪能看的过来?

他飞身而下,如同一缕青烟,在军士们身前滑过,身后两排军士未反应过来,就被点中穴道倒了下去。

三郎透过门中间的缝隙向内望去,隐约可见中间龙书案后坐定一身着明服之人,想必是真宗无疑了。

他扫视四周,见左边的一扇窗子向上翻开了一条缝隙,应是初夏用来通风才留下的,足够一人通过。当下闪身到了窗前,向内张望了片刻,核算好了路径,飞身跃了进去,不待双脚踏实,脚尖再次点地,斜斜落到了屋顶大梁上。

整个动作一气喝成,无半点声音,书房内的两个人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向他们逼近。

第064章 初遇排风

三郎俯身向下望去,见中间龙书案后坐的正是真宗赵恒,不知在批阅什么奏折,在他身侧不远,怀抱佛尘,站定一眉毛清细,面貌清瘦、白净的太监,此人他不止一次见过,想必就是大内总管陈琳了。

看到陈琳,他就想起狸猫换太子一案中那个忠心护主,置之死地而后生,最终凭借他的作证,使这段千古奇案大白于天下的大内总管,此人是历史上有名的忠良,自己纵然有天大的怨恨,也不该将他除去,可是不将他除掉,如果自己杀掉了真宗,也必然成为众矢之的,天下之大,再无容身之地。

他盘算着如何能击毙真宗,而又不被陈琳认出的方法。

稍一思忖便已有了主意,自己所处的位置正在真宗的头顶斜上方,距离不过两丈,这么远的距离足够自己血映长天神功一掌将之击毙。

一念及此,他右掌凝聚功力,掌臂攸抬就要落下……

“陛下!”

陈琳的突然出声,使他不自觉的将抬起的手臂又收了回来,想听听三更半夜两人想说些什么?

真宗疲倦地展了展双臂道:“什么事?”

“陛下!皇后娘娘送来的参汤快凉了,您还是趁热喝了吧。”

“嗯!皇后贤德,屡为朕操劳,朕几年来衷情刘美人,却是疏远了她,也难为她还想着朕,等朕处理完了这件事还要多陪陪皇后才是,皇后为朕生养了几位皇儿,可惜都……哎,朕是应该多陪陪她,安慰她!”

陈琳将身子向前侧了侧,试探道:“陛下,天色不早了,皇后娘娘嘱咐奴婢提醒陛下保重龙体,早些回去休息!”

真宗打了个哈欠,向前欠了欠身,无奈道:“朕也想早些休息,可是……你看……”

说着,他将身前一堆奏折向陈琳一指:“今年江浙一带百年不遇的大旱,各地官员纷纷上书疏通河道,拨发种粮,保证播种,江浙是我大宋农粮之根本,朕不批阅完这些折子哪能睡得着呢?”

“陛下忧国忧民,真乃千古之君,奴才不及万一也!”

真宗笑了笑道:“陈琳,你不要给我拍马屁,这个差事若是有人替我做了,我也乐于去颐养天年了,可惜……哎!朕至今不曾有一个皇子,难道真让我去继他人子嗣不成?”

“陛下,奴才该死,引得您不高兴了!”

陈琳说着话就要跪倒请罪;

“起来!这么多年来也就你能陪朕说点掏心窝子的话,满臣文武,包括寇准,王钦若,一个佞,一个媚,没一个让朕省心的主。”

他抬头向外望了望,又道:“陈琳啊!你要是倦了就去休息吧,朕自己一人处理完这些折子,自去休息就是!”

“陛下!奴才不困,奴才就在这陪着您!”

陈琳说完抱起拂尘,又站回原地,如同一根麻杆一般,一动不动。

两人的对话使三郎感触颇深,也体会到了真宗皇帝虽为一国之君,内心深处的孤独、寂寞和无奈。他为国为民,不辞辛苦,夜以继日的批阅奏折,对下属的体贴,关爱,也使三郎再也无法将那只凝聚满功力的右手拍下去。

“我就这样放过他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可是转念一想,素娥说的对,自己与她并未婚娶,也没有三媒六证,这件事又怎能怪他。反过来倒是自己理直气壮地偷了人家的妃子。给皇帝扣了一顶大绿帽子他还蒙在鼓里。

这也是三郎的难能可贵之处,遇到棘手之事,总要处在对方的角度衡量下利弊。经过几番利弊权衡,彻底放qì

了杀死真宗的想法,反而替他悲哀起来。

又过了近一个时辰,真宗终于批阅完了奏折,慵懒的站起疲乏的身子,刚欲举步而行,突听外面有人高声叫喊道:“刺客……抓刺客……”

声音如同夜空里的警笛声,刺耳,辽远。皇宫大内立kè

乱做一团:“抓刺客,刺客在哪?在哪……”

真宗打了个冷颤,陈琳立kè

呼喝道:“来人,护驾!”

外面的卫士都被三郎点倒在地,哪有人呼应,两人吓得亡魂皆冒,陈琳扶着真宗向后面的幔帐后隐了过去。此时远处火光摇曳,一队队御林军从四面八方向慈宁殿涌来。

三郎以为有人发xiàn

了他行刺,等到御林军将慈宁殿围起来,想走也来不及了,忙使了一招“紫燕穿云”,身体斜飞而下,穿过窗上的缝隙,飘落在地上,落地不停,就地一个翻滚隐在黑暗之中。

清宁宫前,一身材微胖、全身夜行衣的黑衣蒙面人被众多大内高手围在当中,左冲右突,手中一只铁算盘威力极大,已有七八名大内高手被他打伤在地。可是御林军在外面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此时兵勇越聚越多,他虽武功高强,一时也难以突出重围。

御林军、大内高手们围着刺客呼咤连连,却奈何他不得。刺客手中的算盘不惧刀枪,诡异绝伦,每每从出奇不意的角度将人击倒。眼见受伤的人越来越多。突然有人厉声娇咤道:“都给我退下!”

军令如山倒,这些禁军们平日里训liàn

有素,听得命令,齐刷刷退了下去,只剩下刺客一人莫名其妙地四下张望。

待他看清眼前形势时,不由吓得亡魂皆冒。禁军们退下去后,闪现出来的是一排排劲弩上膛的弓弩手,每个人弩上至少装了三支弩箭,黑亮亮的箭头正对着自己。在这些人的身后站定一身挂锁子连环甲,外挂水红罗裙,红绡束发,粉面桃花的女将,背插双刀,红色灯笼穗随风飘摆,更显得这员女将英姿飒飒,杀气腾腾。

只要这女将一声令下,任你再高的武功,也得立kè

被穿成刺猬,成为真zhèng

的“刺客”,他哪里还敢乱动。

在宋朝,偏重步兵的宋庭为了对抗游牧民族契丹人和西夏人的骑兵,大力发展弓弩,在前朝基础上将弓弩精雕细琢,威力更为强dà

,可以同时发射二至四支弩箭,成为对抗契丹骑兵的利器。在州府,捕快们为了捉拿盗匪亦经常配备这种杀伤力极大弓弩,在大内更是有上千名这种训liàn

有素,臂力惊人,随时应对各种不测的弓弩兵。

此时,因为刺客武功高强,杀伤了诸多军士,这种强力弓弩又派上了用场。

女将向着刺客厉声喝道:“来者何人,还不束手就擒?”

刺客边向四周巡视,寻找脱身的变法,边回应道:“想让爷爷束手就擒痴人说梦,你这女将又是何人?”

女将莞尔轻蔑地笑道:“哼哼!翁中之鳖还敢逞口舌之利,告sù

你又何妨,本将军殿前都指挥杨排风是也,再不束手就擒立即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北宋初年,仍然沿袭后周的制度,由殿前司和侍卫司统领全部禁军。赵匡胤陈桥兵变前就是殿前都点检,做了皇帝后担心武将权力过于集中,类似的事件再次重演,下旨取消了殿前都点检和殿前副都点检这两个职务,由殿前都指挥、侍卫马军都指挥使、侍卫步军都指挥使,分别率领禁军,合称“三衙”,互不统属。赵匡胤才是禁军的最高统领,将领分别听命于皇帝本人。

隐在暗处的笑雪风见禁军口中的刺客并不是自己,放下心来,大摇大摆到了禁军身后,听闻眼前的女将就是杨门女将中大名鼎鼎的烧火丫头杨排风,立即圆睁星目,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起来。

看罢,赞叹道:“好一员威风凛凛的女将,风闻野史说她是一位在天波府烧火的丫头,纯属谣传,谣传啊!看这身打扮和气质分明是一位上山能擒猛虎,下海能斩蛟龙的天香神将嘛!”

第065章 刺客

刺客巡视了半天没有脱身之法,眼神变的闪烁不定。杨排风本想抓活的,也好知dào

刺客的幕后指使,见他不肯就范,知他武功高强,生怕一时出了什么差错,让他跑掉。秀眉微蹙,素手在空中高高扬起,只要她的手落下,弓弩齐发,刺客纵有九条命也得立死当场。这架势看得三郎也唏嘘不已。

突然,弓奴手身后一阵大乱,惨叫声连连响起,一同样一身黑色夜行衣,黑巾蒙面的大汉不知从何处冲了进来,铁掌过处,兵勇轻者伤,重者死,纷纷溃散。

“快走!”大汉冲着刺客高声喝喊,声如洪钟,震耳欲聋。

刺客将手在盘珠上一搓一震,六粒盘珠呼啸着分前后两个方向向弓弩手打去,势若流星,快如闪电,惨叫声中,六名弓弩上抱着手腕倒在地上,感情他们的腕骨已被盘珠敲碎,只剩下萎地痛呼的份儿,哪还能再发射弓弩。趁此机会,刺客就地一个翻滚向人群中滚去。

“笃笃笃笃笃……”一排密集的羽箭交叉着飞射在刚才刺客的停身之处。箭尾嗡嗡乱颤。几支羽箭甚至插在了刺客身后不足三寸,端的是惊险之极。

此时刺客已到了人群内,惨呼声中与大汉里应外合向外冲杀。两人与御林军搅和在一起,弓驽威力再大也没用了,杨排风气得雪面泛红,抽出双刀左呼右喊,指挥禁军包围捉拿。

可是两个人武功高的出奇,里应外合之下,趁着混乱很快突出了重围,飞身上了宫墙,又腾上殿宇。御林军眼巴巴望着却无可奈何,有几个大内高手刚刚攀上宫墙,就被两人声势无匹的掌风阻了回来,眼看两人就要脱身而去。

“杨将军,我去追赶!”

杨排风认得是降伏契丹怪物的笑雪风,心中欢喜道:“有劳笑公子了,本将与你同去!”

“料也无妨!”笑三郎脚尖点地,纵身上房。

杨排风身为禁军将领,自幼得高人传授,轻身功夫亦是不俗,也跟着他上了宫墙,二人一前一后向刺客追了下去。可是排风功力虽不俗,跟这三个武林中的顶尖高手相比还是有差距,不消片刻,已远远落在了后面,失去了三人踪迹,无奈之下,只得悻悻而回。

三郎从两个刺客的兵器,打扮,已猜出二人的来历,刺客的铁算盘,蒙面大汉颔下的爆zhà

钢髯,使他很容易就想到契丹使者中的一汉一商。他想不明白两人既已返回大辽怎么又回来了,真的想刺杀真宗皇帝吗?

三人一前一后出了宫廷,上了民房,再奔驰片刻已出了汴梁城。三郎虽将轻功提至极致,却仍不能缩短与前面二人的差距,不由倒吸了口凉气,暗忖道:“此二人功力之高实乃平生罕见,若不是仗着自己幻影虚步奇妙的身法恐怕就要被二人甩下了,看来此二人的功力皆在我之上,这可如何是好?”

他边全力追赶边思索:“既然二人功力高强,我不现身就是,依靠自己幻影虚步身法的奇妙当不至被发xiàn

,只看看他们要作些什么,再做定夺。”

此时二人沿着官道飞驰一阵,转身进了旁边一片树林,看二人的情形并不曾发xiàn

后面有人跟踪。三郎更不迟疑,也跟着进了树林。

淡淡的月光穿过林间缝隙洒落在草坪上,草尖上颗颗的露水泛着晶莹的光辉,一紫衫窄袖,英俊异常的年轻公子正看得出神。听得林外声响,缓缓转过身来。

两人摘下蒙面黑巾,上前恭身施礼:“属下等参见公主!”

“大胆,不是让你们以公子相称吗?”

虬髯大汉爽朗大笑,震得树枝哗哗作响,“公主,此处并无他人,即使有人来到我二人也让他来得去不得。”

说着有意无意向笑三郎藏身的大树上望了望。三郎吃了一惊,难道他发xiàn

了自己?见他再无别的举动方才定下心来。听他们喊年轻公子为公主,猛然醒悟过来:“哈哈,我说呢,这人怎么生得如女人一般漂亮,竟然真是个女的。”

这位年轻的公主来自大辽,忽然他又想到了萧雨绮,这个年轻公子会不会是她呢,细看之下眉目之间竟真有几分相似之处。可一母所生的女子相似者多矣,萧雨绮离开笑家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子,因此他并不能完全肯定这位化名萧逸的公主就是萧雨绮。

此时年轻公子接大汉话道:“话虽这么说,难免会有意wài

,不过我们即将离开汴梁,倒也不用再在乎这许多。倒是你二人此去可打听到那笑公子的消息了吗?”

原来此三人正是契丹三使,前日里被笑雪风降了本朝国宝铁甲龙,自觉脸上无光,可那一汉一商对笑雪风的武功并不服气,认为他是用妖术鬼曲降了铁甲龙。出了汴梁便向年轻公子要求返回城内一探究竟。

年轻公子也对笑雪风极为好奇,遂决定在城外先住两天,避人耳目。昨天夜里便让两人结伴前往查探。自己在林中等候消息。

二人到了皇宫,由虬髯大汉在外面做接应,商人模样的汉子进了大内去寻笑雪风。大内宫峦殿宇鳞次栉比,还要避开巡逻的御林军,他直找到半夜也没有头绪,不知dào

笑雪风住在何处。

正在踌躇之际,发xiàn

一御林军头目突然脱离巡逻的队伍去解手,他心中大喜,忙偷偷跟上去将他制住,小声喝道:“说,降伏契丹国宝铁甲龙的笑雪风藏在什么地方?”

这么头目呜呀了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原来头目的嘴还被捂着,他不觉好笑,想自己堂堂长白双绝,人称神算子,自诩机敏过人,胸藏锦绣,进入大内怎么竟然紧张成这个样子?

忙又威胁道:“不许声张,若声张立即杀了你!”

头目瞪着一双惊骇的大眼睛连连点头。他这才送开手去。另他没想到的是这名头目狡猾的紧,但能出声,立即高呼:“抓刺客……”御林军听到喊声,立kè

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慌乱之下他用力掐在头目的喉咙上,把个头目活活给掐死了。

可是御林军也已经赶到,将他围了起来,若不是虬髯大汉前来接应,纵是他武功高强也难免被擒。

此时听公主问起笑雪风的消息,虬髯大汉也在旁边催促起来:“是啊,你去了那么久可打听到他的玉箫用了什么妖术吗?”

商贾刷地面色通红,嗫嗫道:“我……我……不瞒公主,在下尚未找到他的住处就被发xiàn

了,若不是汉客二弟赶到,恐怕我……我都再难回到大辽了。”

“哎,我说大哥,平日里你总说自己胸藏锦绣,智赛诸葛,怎么这点事都办不来,早知dào

这样,你在外面把风,我汉客进去早就摆平了,哎……”

虬髯大汉连挖苦带惋惜,弄的商贾更加不自在,面红耳赤反驳道:“我都不行,你这副猪脑筋去了不是更白给?你以为皇宫大内是羊圈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可是大宋皇帝住的地方,戒备森严,高手众多,尤其是宋人的强弩更是让人防不胜防……”

二人你有来言,我有去语,一顿争辩。公主怒斥道:“不要吵了,我们想想下一步怎么办,如何才能打听到笑雪风的消息而不被发xiàn

。”

“我再回去,若得不到他妖术的根由,我宁可……宁可死在宫内!”

商贾显然被虬髯大汉激怒了,转身就走,恰巧从笑雪风藏身的树下穿过。待他走到离那株大树一丈远,二人对大树上的笑雪风已形成前后夹击之势时,虬髯大汉突然向着树上喊道:“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朋友既然来了还不现身么?”

第066章 险境

笑雪风一惊,暗道:“糟了,自己博见古今,没想到竟被这貌似忠厚的虬髯大汉给骗了,人家早发xiàn

自己藏匿在树上,是以才演了出双簧,将自己一前一后夹在当中,明摆着是怕自己逃跑啊!”

既然行踪已暴露,自己再呆在树上就显得懦弱了,朗声一笑道:“二位果然高明,居然已发xiàn

笑某人,既然如此本少爷这就下来了。”

“嗖”,笑雪风轻飘飘落到地上,昂然而立,气定神闲,那份潇洒已极的傲气,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身处险地,丝毫没把三人放在眼里。

虬髯大汉抢身上前道:“笑雪风,快说,你用了什么妖法迷惑了我大辽战无不胜的国宝铁甲龙,今日不说出个所以然,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笑雪风心中想笑,可却笑不出来,他知dào

,且不说那个公主武功怎样,这一汉一商的功力皆在自己之上,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可是二人如此问法他确无可答,天生的傲骨也不允许他作卑躬求饶之举,冷哼道:“你二人真是愚昧之极,天下哪有什么妖术,那箫音本是我吹奏自己所谱的曲子,竟被你二人当作了旁门左道的妖术,我笑三郎再无本事也不会做那种龌龊之事。”

汉商二人听他骂自己,不由大怒,纷纷凝聚功力,举步上前,一场大战已不可避免。

“慢着!”

一直在旁边观察笑雪风的公主对他极有好感,不忍他就如此命丧于此,开口道:“此二人名为长白双绝,乃我大辽一等一的高手,笑公子若能在二人合击之下十招而不败,本……本公子就放你离开,若不然,除非你说出箫音的秘密,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笑雪风本想问问她是不是萧雨绮公主,听人家这么说,自己若再开口相问,好象自己贪生怕死,跟人家攀上亲戚了。想到这里,傲然道:“哼!长白双绝,成名已久,本少爷就敌你们十招又何妨?”

说完,双掌指天划地,霞光闪动,血映长天神功已凝聚掌上。他明白,长白双绝,名驰关外,关东一带恐怕是属一属二的人物,自己若不出全力,漫说十招,可能自己连二人合击的一招都接不住。

商贾模样的人虽然不想让他走,可见公主已经作出承诺,自己二人也是将信誉看得比生命还重的人,哪能再反悔,而且他见过笑雪风的本事,自信凭二人合击之力,有十足的把握在十招内将他击毙。他见三郎并无兵器在手,为了以示公平,不给人以口舌,他将铁算盘背在身后,嘿嘿笑道:“我家公子既然已经允诺你十招不死,我二人若不能十招内将你击毙,既使你动弹不得,我神算子一言九鼎,也绝不会再动手,出招吧!”

笑雪风凝聚功力,却并不动手,在两个顶级高手面前,唯有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上策,一旦有破绽暴露给敌人,随时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二人见他不肯先动手,已明白了他的意图,商贾暗道此人好心机,只要他出手攻击任何一人,那么他就死定了,以自己二人的功力一阻一追他必无生还之礼,可是人家不动,自己的如意算盘就算落空了。

没待他出手进攻,虬髯客已经等不及了,猛然探身出掌向他腹部拍来,未待手掌拍实攸然变招,变拍为切,同时右掌后发先到,扫向他的胫骨,这一招两式覆盖面积极大,势如扑鹰,快似闪电。此人练就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至今还是个童子之身,全身如铜墙铁壁一般,二三流高手莫说被他打上,就是打他一掌也得碰个腿断骨折,因此他的招式简单实用,多为硬碰硬的打法。

身后商贾与他早有默契,同时出手攻向三郎上盘,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势在必得。

笑雪风不敢怠慢,血映长天第一式“血断平沙”挟着绚丽的色彩硬碰硬向虬髯客攻了过去,丝毫不理会身后的商贾。

如金铁交鸣般的暴响劈啪响个不停,最后两人攸然分开,三郎连续向前进攻,竟将以硬功著称的虬髯客迫的倒退出去七八尺。此番进攻不但化解了前面的攻势,也堪堪化解了后面的偷袭。若有半分失算,早已横尸当场。

身后商贾见他居然将二弟迫退,终于叹服这威力无比的血映长天之技,可越是如此,他除去笑雪风的心越盛,不待招式用尽,身体前倾,双掌凝聚九成功力,同时拍出滔滔劲气,涌向笑雪风。被迫退的虬髯客也同时出掌。两股如黄河决堤,洪水倒灌般的惊天劲气一前一后同时涌向三郎。

三郎招式刚刚用尽,掌势已到,当下不及多想,“幻影虚步”身法如同幽灵般原地平平横移三尺,同时双掌齐出卸去两边残余的劲气。

“轰!轰!”虬髯客兄弟二人虽然发xiàn

笑雪风神奇,迅捷的躲开,收了些功力,两股强dà

的力量还是碰撞在一起,两人同时向后退出一步,来消解反撞之力。

两招已过,笑雪风丝毫无损,两人恼羞成怒,各施展平生少用的绝招再次向笑雪风攻来。

三招、四招、五招……,笑雪风凭借神奇的身法和玄奥的血映长天掌法总能在最后时刻化险为夷。虽然他能躲开或卸去二人的功力,但在二人的合击之下想胜了对方那是万万不能,二人的功力皆在自己之上,血映长天虽威力无匹,但他毕竟功力不足,不能完全发挥其威势,而且最厉害的第九重他也并没有领悟。因此,只能和二人周旋,不求伤人,但求自保。

转眼到了第九招,神算子一式“月明风卷”,自身前攻来,虬髯客铁布衫绝学“横断九江”自身后攻来。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如同天罗地网一般到处都是掌影、腿影,让人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三郎见二招配合的没有破绽,无奈之下又将先前用过的方法使了出来,血迎长天掌法第六式“残江暮雨”卷起漫天红云全力再次向虬髯客攻了过去。

虬髯客看似粗鲁,实则粗中有细,见他故技重演,虽知自己挡不住“残江暮雨”凌厉的一击,但仍不肯退却,拼尽全力硬接一招。

“轰!”“轰!”两声巨响,虬髯客硬接之下被撞出去一丈多远,肩头上多了一个殷红的血掌印,一只臂膀塌陷下去,靠在树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而笑雪风见他拼着受伤的危险不肯后退,情知不妙,虽将身体全力前倾,还是被神算子一掌拍在后背上,向前滑出七八步远,方勉强站稳,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踉跄了几下,勉强稳住了身形。

远处观战的公主向前探了探身,面上闪过一丝紧张,见他还能站立,神色渐渐缓和下来。

神算子见三郎受了重伤,心中暗喜,惟恐最后一招自己击毙不了他,向虬髯客呼哨一声。虬髯客蹒跚着站起身来,单掌箕张,划指如勾,分袭他胸前周荣、胸乡、天溪三处大穴。神算子则一式“八方风雨”,立掌如刀,双掌层层叠叠向他身后笼罩过来。

“住手!”刚刚平静下来的公主心中涌过一种莫名的恐惧,不由自主高呼出声。可是这种时候虬髯客也受了伤,两人都杀红了眼,此时全力施为哪肯收手。

三郎强忍痛楚,压制住翻腾的气血,提聚残余真力,血映长天第七式“怒Lang滔滔”也勉强出手,力图作最后一搏。

若是双方再次相接,三郎内力不济,在两大高手的合击之下,非死即残。突然,半空中一声怒咤攸然传来:“鼠辈,敢尔!”

第067章 蓉儿的师傅

一柄长剑吐出寸长的银芒,幻出漫天剑幕攻向神算子,来人同时拍出一掌迎向虬髯客的攻势,一招两式皆精妙绝伦,风雨不透。

神算子全力进攻,不料竟会有人偷袭,慌乱中急急收势,大腹便便的身躯竟然如同燕子一般灵巧,攸然倒纵而出,身形连闪脱出剑幕。

虬髯客隔空与来人对了一掌,轰然响处,虬髯客倒退三大步才稳住本已受伤的身形。来人借势空中轻巧转身,悠然立在当场。

神算子愤恨难平地注视来人,见来人乃是一中年道姑,身着绛蓝色道袍,上绣月白色八卦,广袖银边,脚踏步履云鞋,手领长剑,背插拂尘,头绾青簪发髻,面含威严,气纳乾坤。

“是你?聂隐娘,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竟然插手长白双绝的事,这梁子我们结定了。”

聂隐娘微微含笑,不愠不怒道:“长白双绝名冠宇内,竟然合力欺负一个后辈,传出去岂不被江湖中人耻笑,而且你二人皆以投奔大辽,今日竟然在我中原腹地伤人,贫道既然碰见岂能不管?怎么,你二人还要与贫道较量一番么?”

神算子经她一阵数落,面色通红,暗暗思量眼前形势:二弟已受了伤,笑雪风尚有余力可战,而公主虽粗通武略却是个马上将军,冲锋陷阵尚可,这种场合根本帮不上忙,自己与聂隐娘半斤八两,并无取胜的把握……

他正在犹豫,却听公主道:“你二人还嫌脸丢的不够大么?还不走!”

二人无奈,恨恨地看了眼聂隐娘,跟在公主身后讪讪而去,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黎明前的夜色中。

三郎本有心问公主的身世,见人家已经远去,加之伤口疼痛只好作罢,打起精神向来人施礼道:“晚辈笑雪风多谢前辈相救之恩!”

聂隐娘眼前一亮:“怎么?你就是降伏契丹怪物的笑三郎吗?”

“正是晚辈,不知前辈……”他听道姑的口气象是对自己甚为熟悉,是以试探着询问。

道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打量了他半天,感喟道:“嗯!好俊的后生,举止不俗,我那南蓉徒儿好眼光,竟选得如此佳婿!”

三郎听她提起许南蓉,立即反应过来,再次施礼道:“原来前辈是蓉儿的师父,晚辈未识的真颜,还望前辈见谅!”

他在现代就知dào

许多关于聂隐娘行侠仗义的事情,没想到今日竟然有缘得见,而且人家还救了自己一命,内心欣喜不已。

看得出来,聂隐娘对他相当喜爱,关心道:“孩子,不要多说话,你受了内伤,快把这颗丹药服下,就地运功辽伤,以免留下隐患,贫道暂且给你当个护法!”

三郎心中感动,依言服下丹药,就地打坐,道姑就站在他身旁,默然无语,给他当起了护法。有这样的护法在身边,他放心地运起功来,过了两盏茶的光景,东方泛出一抹银白,天光开始放亮。

笑雪风经过一番调气,疏理淤血,功透十二重楼,伤势已好了大半,攸然站起身形道:“晚辈再次谢过前辈赐药之恩,不知前辈可曾见过蓉儿了吗?”

“蓉儿来京城前曾修书给我,说你们要来降伏铁甲龙,贫道惦念徒儿,这才一路赶来,前日里已与我那不成气的徒儿相见!我这徒儿生性温婉,性情稳重,最是受不得欺骗,你可要好生待她哦,若出了差错,哼!今个你这娃娃可是欠我一条命呢!”

“前辈言重了,蓉儿与我情投意合,三郎怎会辜负于她?前辈既然见过蓉儿,可知她还在京城许府吗?”

聂隐娘打趣道:“算你这娃娃有良心,还关心我这傻徒儿,她已随父亲返回杭州了,有他父亲在,你也不用挂怀,下一步你要去哪里?”

“晚辈在京城尚有些事物要处理,前辈意欲何往呢?”

笑雪风心中所惦之事自然是现在身为皇妃的素娥,这种事他怎好对她言讲,是以借口京城有事,推脱过去。

聂隐娘并不追问,抖了抖手中拂尘道“呵呵,贫道上了年岁,闲散惯了,还是游览我的名山大川去,娃娃!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我们就此别过吧,来日有缘再见!”

“三郎恭送前辈!”笑雪风屈身相送。

老道姑也不理他,自顾甩着拂尘飘然远去。三郎目送着她没了踪影,暗道侥幸,今日碰到前世高人,又逃过一劫。也自出了树林,上了官道,返回城内。

三郎进了城,找了处酒家简单用了早膳,返回皇宫。到了宣德门,殿前都指挥杨排风正在门前等候,见他手扶胸口,面色有异,惊异道:“怎么?笑公子受伤了?”

三郎看着这位传说中烧火的丫头,竟有说不出的亲切感,含笑道:“哦!杨将军,背上受了些小伤,不碍事!”

排风姑娘上下看了半天,见他确无大碍,才放下心来,仍不解道:“笑公子神功盖世,契丹怪物何等厉害,都奈何你不得,那两个刺客的武功竟然高过你吗?”

三郎苦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这身本事算不了什么,倒是杨将军巾帼不让须眉,行事更胜男儿之风,在下钦佩得紧!”

杨排风听他夸赞自己,面色一红,垂首道:“笑公子说得哪里话来,我若是有你一半的本事就去降那怪物了,也不会任由刺客逃去。”

她说着话突然想起一事,急道:“哎呀,笑公子,你瞧奴家光顾着和你说话了,竟忘了圣意,陛下有旨,待公子回转,让我带你去御书房见他,咱们赶快去吧!”

“排风姑娘请!”

“公子请!”

二人一前有后进了御书房,三郎认为真宗皇帝屡次宽容自己,以天下苍生为念,还算个明君,不再坚持,随排风施了君臣之礼,垂首站在一旁。

真宗皇帝对昨天刺客行刺之事仍心有余悸,忙询问三郎是否抓住了刺客。

三郎也不隐瞒,将自己遭遇之事如实相告。真宗听说刺客没抓住本来极为惊恐,这皇宫大内刺客可以来去自如,那还了得,后来听说刺客乃是大辽三使,已经返回辽国,心中对两国言和之事怀有很大的希望,如果抓了辽使,两国难免再起纷争,遂传下令去,不要再缉拿刺客。对笑雪风又安慰了一番,便着二人下去休息。

二人出了御书房,在一凉亭内的石墩上坐了下来,排风自语道:“如今契丹人屡犯边境,朝廷无有良将,一味求和,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三郎感叹道:“大宋以文臣驭武将,刑不上大夫,而武将稍有战功就会遭人猜忌,无端被弹劾,甚至迫害至死,长此以往,还有谁愿意为国效力呢?”

“公子颇有见地,原来排风还想不通为何我朝将帅凋零,听公子一言豁然开朗!”

杨排风又向四下望了望,见四周无人,压低声音道:“实不瞒公子,我家老爷就是被人迫害之死,虽然老爷为大宋出生入死,还是不受朝廷信任,最高统军不超过一万人,面对如狼似虎的辽军如何能够持久。想我本是一孤儿,得老爷,太君不弃,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学成一身武艺。”

排风说着话偷偷瞄了眼三郎,见他正凝神看着自己,面色微红,垂下臻首幽幽道:“如今六哥镇守边关,朝廷无人,才蒙寇相爷推举做了这殿前都指挥,整天呆在这里快闷死了,我真想向老爷那样为国杀敌,马革裹尸,可听你刚才所说国力衰弱之根本,哎,排风我也不愿去打仗了。”

三郎见她娇羞摸样更显得千娇百媚、气宇轩昂,看得呆了一呆,知她口中的老爷就是名将杨业,见她因自己一句话如此悲观,劝慰道:“杨将军武艺高强,如能驰骋沙场,定能大败辽军,国家体制虽然如此,可当今皇帝还算知人善用,相比之下也算个明君,将军也不必如此悲观,遇事莫强求,掌握分寸就是!”

“看你这杨将军长杨将军短的,叫的人家好不自在,大家都叫我排风,或者干脆叫我烧火丫头!”

排风侧首似笑非笑地看着三郎,三郎能感觉到这姑娘直率,不喜藏掖的性子,抱拳道:“杨将军……啊,你看我,改不过来了!”

他打个哈哈掩了掩自己的窘态,才又道:“不如我就叫姑娘排风吧,至于烧火丫头么……我想与姑娘这份飒飒英姿极不相衬,还是不要叫了!”

“就由着笑公子,能结识笑公子这样文武双全的人物,真是奴家的福气……”

排风正待说下去,忽听亭外有人道:“听说笑公子受伤了,可伤的重么,本宫……,吆!杨将军也在啊,本宫冒昧了!”

第068章 情迷禁宫

二人抬头循声望去,见云罗公主正由凤儿扶着如同风拂杨柳一般款款向亭中行来。排风忙站起施礼道:“不知公主驾到,有失远迎,排风见过公主!”

云罗微微欠身,婉笑道:“杨将军不要客气,这宫廷的守卫哪不亏了你,听说昨晚来了刺客,若不是将军奋力保护,保不成还会发生什么事呢?”

此时笑三郎也站起身来欠身施礼,云罗焦急道:“三郎哥一夜未归,本宫担心死了,快给本宫看看伤在了哪里?”

“承蒙公主挂怀,只是一点小伤,三郎并无大碍!”

云罗拍着胸口唏嘘道:“没事就好,吓死本宫了,人家可是一夜未阖眼替你担心呢!”

突然似又想起一事道:“三郎哥,吹奏玉箫之技我可已经练习的差不多了,你可来听听,看看哪里需yào

改进!”

说完,也不管他人作何想法,上前挂住三郎的臂膀道:“走吧,快帮人家去看看!”

三郎摇头苦笑,向着杨排风道:“排风姑娘,在下先走一步,改日再向姑娘请教!”

“公子见多识广,日后还要多向公子请教,请!”

排风望着几人绕过九曲阑干,转过假山,没有了踪影,幽幽叹了口气。

“将军为何叹气呢?莫不是有了中意之人?”

排风吓了一跳,回头见正是自己的副将阮翠华,幽怨道:“你这丫头也拿我寻开心是不是?”

阮翠华望了望几人去的方向,神mì

兮兮道:“我看笑公子人品不错,文采武功更是没得说,你可要抓紧哦!”

排风娇斥道:“臭丫头净胡说,谁说我喜欢他了?”

阮翠华嘻嘻笑道:“还说不喜欢,我们的排风姑娘向来敢作敢为,何时这么忸怩过,你看,你看,脸都红了,还说不喜欢呢!”

“臭丫头,还敢胡说,看我不教xùn

你!”

排风追上去欲打,阮翠华笑得花枝乱颤,边跑边道:“怎么,被我说中了吧,你打,你来打呀!”

二人一个跑,一个追,须臾也没了踪影。

※※※※※※※※※※三郎每日里除了陪云罗公主吟诗谱曲,弹铮弄箫,就是赴那些大臣们的邀请,晚间就去看素娥的宫中是否亮着烛光。

真宗皇帝对素娥的宠爱胜过了宫中任何一个妃子,三天两头去坤秀宫就寝,数日中,只有一日素娥给他留了烛光,惹得他好不懊恼,真想冲进去毙了皇帝,可为大局着想,每每还是咽下了这口气。

还有一件事也让他颇为烦恼,他本来答yīng

了几位大臣去赴宴,可是什么事开了先河则不好收场,到了后来,官至九品知事,甚至于城门巡检也开始托人相请,笑雪风才意识到自己太过感情用事了,便开始推托,但能不去,便一概推去。

每日里应付完了百官,回到房中,白日里见不到他的云罗公主就会安排凤儿来请,公主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推脱不过,也只好前往。

入得紫华宫云罗公主便会缠着他吹箫奏曲,或者讲些武林中佚事。每当这时,她便轻托香腮,凝神倾听,一改平日里娇蛮之气,仿佛几日间长大了许多。

这日晚间,笑雪风刚刚回到房内,凤儿又来相请,说是公主新填一首词令让他去品读,笑雪风无奈,只得随着凤儿又到了紫华宫内。

不同的是往日里歌舞作赋都是在中堂,今日凤儿引着他直接进入了公主寝宫。

房内萦绕着幽香的气息,香鼎袅袅,流光溢彩,翠绿的画屏上兰花朵朵,象牙床上疏帐缓垂,一架古琴卧于幔帐之侧。人说富贵莫若帝王家,此情此景笑雪风恍若进了瑶宫一般。

云罗见她们进来,便道:“凤儿,你下去吧。”

凤儿向笑雪风做个鬼脸,帘笼轻挑退出房去。

云罗公主不似往日那般见面先咯咯娇笑。只见她在红红的宫烛映照下,脸颊上红云飞起,满头珠光宝器流光四射,衬着唇角上两个浅浅的梨窝,楚楚动人,女儿娇态一览无遗。

笑雪风不知她又要搞什么名堂,疑惑道:“公主唤我何事?”

云罗见他问起,脸上红云更浓,凤目低垂,并不答话,满头珠钗摇曳,更显娇媚。

倏然,她碎步频叠跑向床边,自玉枕下摸出一卷红绫挽系的宣纸来,满目娇羞,并不抬头,素手轻抬递向笑雪风道:“这是我和着你的箫声新填的一首曲子,你……你看看我填的可好?”

三郎接过宣纸便待打开,却被云罗一把摁住双手道:“先不要看,等回去再看。”

肌肤相接,笑雪风只觉她玉手无暇,柔软无比,两人距离如此之近,一股少女幽香传入鼻端,令他心神荡漾,欲罢不能。

房间内静若幽潭,心跳声几近可闻,场面一时尴尬起来,最是难消美人恩,笑雪风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云罗也觉唐突,玉腕轻抬松开双手低声道:“三郎哥哥可抚瑶琴祝兴,我伴舞如何?”

“也好,今日换个法子,总吹奏那玉箫我也有些腻了。”

言罢,他行至床前,在古琴后落座,食指在琴弦上轻轻一震,嗡鸣之声绕梁不绝,恍若珠落玉盘,莺啼九天,皇家之物真是不同凡响。笑雪风暗忖道:“想我在现代世界又怎有机会见得这种宝物,即便是在莽莽江湖,亦是不能。”

试完琴音,笑雪风十指轻拨,悱恻缠绵的琴声悠然而起,云罗公主纤腰曼拧,飞袖飘扬随音而舞。

笑雪风机缘天成,学博古今,精通韵律,诗词曲画无一不通,对抚琴作舞甚是喜爱,云罗公主有心上人抚琴更是倾心而舞,沉浸其中。

云罗公主刚刚发育的娇躯曲线玲珑,幽怨别致,轻舞飞扬之态比之朱门歌妓自是多了份高贵典雅,少了份风尘。

边翩翩起舞,云罗边偷偷看向笑雪风,见笑雪风也时不时看向自己,心中一阵欢喜,眉头一皱这精灵古怪的云罗公主又有了主意。

笑雪风正抚琴观舞,却见云罗公主突然哎吆一声蜷伏在地,手抚脚裸连呼疼痛,一惊之下,忙停止抚琴,上前询问。

云罗眉头紧锁道:“三郎哥哥,我崴了踝骨,脚间疼痛,想是不能再舞了,你把我抱上床去可好?”

笑雪风略一犹豫,心道:“我本来自于现代,这事在现代倒也算不了什么,可在这礼教森严的古代,她又贵为公主,我怎好践越君臣之礼?”

见他犹豫,云罗公主便又惨叫起来:“哎吆,疼死我了,你快抱我上去嘛!”

三郎无奈,俯下身来,轻舒猿臂将云罗抱起,云罗公主暗自窃喜,自己的小计谋又成功了。

笑雪风将云罗放在凤床上,刚要起身,云罗娇声道:“人家都疼死了,你帮我揉揉嘛!”

看她疼痛的模样,不象有假,三郎无奈之下便要俯身下去帮云罗查看伤势。却听门帘声响,忙转过身来向外望去,只见一条曼妙的黑色身影轻灵地穿过珠帘落入房中。

来人手擎宝剑,玉容冰冷,一袭黑色夜行衣使本来娇怒的容颜更加冷艳。笑雪风细看之下,不是旁人,正是冷拂女许艳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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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委屈

原来,那日笑雪风降了怪物,因流血过多晕倒在地,被人送至后宫,许艳珠随许世儒出了宫门并未去许府,她不愿看到许南蓉怀有敌意的眼神,是以直接回了客栈。

他担心笑雪风的伤势,而大内禁地自己又不好冒昧闯入,坚持等了几天见笑雪风仍未归来,更是心焦。她自恃一身武功闯入大内并不是难事,便准bèi

夜探皇宫。

到了晚间,许艳珠草草用过晚饭,换好夜行衣,浑身上下收拾紧身利落,出得房门腾身上房,借着月色一路摸入皇宫,她轻功绝顶,与塞北双雄相比都不落下风,宫廷守卫自是难以发xiàn



进得宫来,但见庭宇重重,杀机四伏,时不时有队队的御林军巡视而过,稍有不慎便会被发xiàn

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她找了几处,不是嫔妃寝宫就是皇子住地,这皇宫大内如此之大到哪里去找笑雪风,正当她踌躇不决之际,却听得悠扬的琴声隐约传来,也亏她功力精湛,若是换了别人还真是难以听到。

她一路寻着声音便来到了紫华宫,见门前两个侍女正交头接耳神mì

兮兮地嬉笑个不停,缭绕的琴声自宫内传来,她思忖片刻暗道:“这琴声定是笑雪风所奏无疑,他人谁有这等本事能弹出如此神韵。”

一念及此飞身跃至门前,玉指连弹,两个侍女还没反应过来,便双双悄无声息的蜷伏在地。

许艳珠闪身而入,寻着声音来至寝宫,隔着半卷的珠帘向内张望,正看到笑雪风抱起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走到床边,将女子放到床上,俯下身去不知要做些什么。

她以为笑雪风要与那公主行云雨之事,一时又羞又恼,怒不可遏,掣出宝剑穿帘而入。

落入房中,见笑雪风满脸疑惑的表情更加气愤,长剑扬起点着笑雪风骂道:“好你个刘子风,妄我为你殉情而死,穿越千年来到古朝,又苦苦找了你二十年,救你性命,处处为你着想,今**竟做出这等苟且之事。”

“我……我们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你刚才把她抱在怀内,放在床上,又……”许艳珠毕竟还是个姑娘家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描绘,顿了顿又道:“你做的苟且之事我说不出口,今日本姑娘既然撞见我非杀了她不可。”

说罢绕过笑雪风一剑刺向正坐在床边呆呆发愣的云罗公主。

“不可!”情急之下笑雪风一掌切向许艳珠手腕,“当啷”一声长剑落地,许艳珠抚着手腕气得樱唇瑟瑟发抖。

“好!好你个刘子风,你竟然帮着外人打我,今天我是彻底看清你了,我们走着瞧。”言罢拣起长剑飞身出了房门。

笑雪风也楞在当地,眼见许艳珠负气而走,暗忖道:“哎,走了也好,她在我身边却是多有不便。”

许艳珠出了紫华宫,腾身上了宫墙,不断回身向后张望,她本是负气出走,她希望笑雪风追出来向她解释,等了半天不见人影,不觉更是气愤,暗暗赌气道:“我薛凤仪就不信了,离了你刘子风我还不活了不成?”

想到这里,加快脚步飞身出宫,回到店房越想越委屈,伏在床上大哭起来,哭了半晌,没人来劝慰,不觉意味索然,停止了哭声,捋了捋鬓角散乱的青丝,寻思自己该怎么办。

想到自己当日救刘子风之时师傅还要她回去作出解释,便打定主意,先回师傅居住的栖霞岛,日后有机会再找笑雪风算帐。

紫华宫内云罗公主刚刚从刚才的突变中反应过来,这女子虽是金枝玉叶胆子倒是很大,她已看清楚刚才的黑衣女子和笑雪风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她见笑雪风沉默不语,试探道:“三郎,刚才那个女子可是你的旧相好?又听她说什么为你殉情而死,难道她是鬼不成。”女孩家最是怕鬼怪,说到这里云罗才面现惊恐之色。

笑雪风见她问及此事,正好借此机会向她说清楚,免得她过多纠缠,便不再隐瞒,将自己来自于现代的事,以及和薛凤仪、张小玲之间发生的种种恩怨和盘托出。他与素娥的事到了现在这种地步是上不了台面的,因此,此事他也不打算向任何人提起。

云罗最喜听奇闻异事,听完笑雪风所言结合刚才发生的一切,她虽显惊讶,但多半还是相信了。

她沉默半晌,忽然眉头一挑劝解道:“那就是说你和刚才的姑娘并没什么,而张姑娘至今未见,而她又先你们而亡,想必是真的死了,并未来到此地。你也不必念念不忘了,也该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说到这里又觉自己失言,不觉满面绯红。

这件事三郎不是没想过,但自己出生时老道告sù

自己的那首诗句他至今还记得,是以仍抱有希望,听云罗公主如此说,也觉自己可能是太过眷恋张小玲而不能自拔,喃喃道:“也许你说的对,玲儿并没有来到此地,那只是我的一相情愿而已。”

云罗听他所言万分高兴,正待趁热打铁再劝几句,却听笑雪风又道:“即使玲儿已死,还有一事我要告sù

你,因为机缘巧合,我和杭州刺史许世儒之女许南蓉已定下终身,今日方才道出还请公主原谅。”

乍听此言云罗公主如五雷轰顶,后退两步,瘫坐在凤床上,半天才缓过神来道:“你们如何定的终身?许世儒可知dào

此事?”

“这……”他和许南蓉之间发生的事对一个未出阁的公主自是难以启齿。

“这什么,是不是她的父亲还不知dào

,你们之间是不是还没有名分?”

笑雪风见她催的紧,不好再隐瞒,只得轻声道:“还望公主不要羞恼,我和南蓉青梅竹马,素有情意,已……已有了肌肤之亲。”

云罗公主面颊上绯红又起,这种事情已不再需yào

什么三媒六证,生米已成熟饭,铁的事实不容再质疑,这也意味着自己要是嫁给笑三郎就得做小,她堂堂一个公主又怎能接受的了,是以,她瘫坐在凤床上目光呆滞,不再言语。

“公主若无他事,在下先告辞了。”他见云罗仍不说话,不置可否,便不再等待,举步出了紫华宫。

行至门前,见两个被冷拂女点倒的侍女仍在昏睡,便上前解了穴道,快速离开了紫华宫。

回到房中,回想这些日来所发生之事,不仅埋怨起自己来,大仇未结,师恩未报,自己竟然沉迷在温柔乡里,日日歌舞升平,如何能成大事?可是心中虽这么想,对素娥的感情却始终难以割舍,不能痛下决心离开禁宫。他就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中,朦朦胧胧进入了梦乡。

第070章 月上柳梢头

竖日醒来,三郎霍然想起昨日云罗公主曾交给自己一封信件,让自己回房再看,事发突然自己竟是忘了,忙在衣衫内寻出,解开红绫,展开宣纸品阅起来。

宣纸上字迹涓涓,清新婉丽,也是一首《蝶恋花》,正是和着自己的箫韵所填,正文是:

艳蕊青岚星灿灿,色艺双修,本掩疏闱曼。

倾颈凝腮唇不点,城斜月闭惊拍岸。

分怨离愁笺系雁,香幔思卿,更赋层层卷。

有见飞流横楚汉,情拨弦轸风溪畔。

闺怨思绪跃然纸上,想是云罗公主将自己满腹心事借词令抒发出来:虽有倾城之貌,色艺双绝,但幔锁深宫思念知己,唯有将脉脉思卿之情赋于笔端,抚奏于瑶琴。

笑雪风没想到,云罗看似娇蛮,日日快乐,却有满腹的苦楚心事,虽有荣华富贵,养尊处优,但幽居深宫,如笼中金丝之雀,虽是锦衣玉食,仍思长空,正是“人怜巧语情虽重,鸟忆高飞意不同”。

而这首词满篇竖排,并非按正常辞令格式所写,似是另有深意,笑雪风细看之下,恍然大悟,这首词居然是一首藏头:艳色本倾城,分香更有情。

可见云罗公主在这首词上费尽了心机,将自己对笑雪风的情意尽皆赋之,三郎精通辞令,被云罗的绵绵情意深深感动,可越是如此自己越不能让她这样一个单纯的女孩陷入太深,自己身边已有两个女人,与素娥的事至今尚且纠缠不清,又怎能再惦记单纯、乖巧的云罗公主,何况自己无意于仕途。

整个上午他都在走与不走之间徘徊。到了中午,用过午膳,行过功后,又在理这些理不清的头绪,不走,玲儿至今没有消息,大仇未报,师父交代的事情更是一件没有完成,走,他又舍不下和素娥的感情,难道真的要把她一人留在禁宫,饱尝相思之苦,常伴孤灯吗?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云儿进来道:“笑公子,刘美人的贴身宫女李玉求见!”

三郎如同被打了一针强心剂,立kè

来了精神:“请,快请!”

李玉进了房间,左右巡视着,似是有话要说,可踌躇着不肯说出口。

三郎看出她的意图,向着云儿道:“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在唤你!”

“是!奴婢告退。”

云儿答yīng

一声,款步出了偏室。

三郎这才放心道:“玉儿,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李玉走到他跟前,小声道:“公子,娘娘约你戌时三刻坤秀宫相见!”

说完,也不管他作何凡响,施了一礼道:“公子繁忙,奴婢不打扰了,就此告辞!”

三郎望着她出了房门,猛然一拍额头,自语道:“哎,我还是再见她一面再决定去留吧!”

※※※※※※※※※※※※※※※※※※※※※皓月冰轮,冉冉升起,在宫殿古老肃穆的脊瓦上探出头来,悬上枝头,如同挂在树梢上的一面镜子。银白色的地面似是被洒了一层积雪,衬着宫灯青影,幻出一片静谧,迷离的色彩,远处几座殿宇内传来袅袅的歌舞声,不知是哪位王孙贵妃又在寻乐了。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三郎沐过浴,支走了云儿,让她早些回去休息,自己出了偏室,望着皎洁的月色,绚丽的宫殿,茫然出神:“在这金碧辉煌的庄严殿宇掩盖中,有多少无辜女子在忍受着孤独和寂寞,所有女子包括后妃在内也只不过是任由皇权蹂躏享乐的玩物而已,至于素娥,也只不过是皇帝发xiàn

的新猎物而已,他们之间有什么爱情可言。”

封建帝王与后妃之间,不用说爱情,连一般的感情也微薄如纸。后妃和无数的宫女只是他们yin乐的对象,喜则施以富贵,厌则弃如敝屣。朝三暮四,喜新厌旧,今日备加宠爱,贮以金屋,明日则翻脸无情,刀剑加身。巍巍宫殿,金碧辉煌,那是皇帝的yin乐场、逍遥宫,是妃嫔宫女任凭皇帝蹂躏享乐的牢笼。对于皇帝来说占有美人,正如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出了会神,看看天色差不多到了戌时三刻,转身闪进了宫墙殿宇长长的影子中。这个时间不比亥时的夜静更深,戌时三刻用现代的时间计算晚上八点左右,人们刚刚用过晚膳不久,各种娱乐活动刚刚开始,嫔妃贵胄们的思想此时正是最活跃的时刻,消遣着各种他们应有的权力和欲望。

三郎闪过两座大殿,绕过亭榭,悄悄潜到了坤秀宫前,站在一处假山旁向门前观望。

只见门前玉儿正在跟两个小太监说话:“你二人素来忠心,今晚娘娘恩赦,每人赏二两银子,早些歇息去吧!”

两个小太监没想到刘美人竟会如此开恩,连连向宫内扣头致谢,窃笑着找地方猫着喝小酒去了。

玉儿又转向守在寝宫两侧的两个宫女道:“今晚陛下应该不会来了,娘娘也准你们早些休息,无娘娘召唤不要再到寝帐来!”

“是,奴婢等告退!”两个宫女向着素娥寝帐盈盈万福,也自休息去了。

玉儿打发走了宫娥太监们,紧张地在门前四处张望,寻找着三郎的影子。突听身后有人道:“玉儿姑娘,我在这里!”

李玉吓得失声惊叫,回头看去,三郎不知什么时候已到了门槛内,正微笑望着她。

她向笑雪风飘飘万福道:“公子来了就好,娘娘正在等你呢,你自进去就是,奴婢守在这里。”

“如此有劳玉儿了!”

三郎望着这个平凡的小姑娘,怎么也想不通她怎么会成为大名鼎鼎,家喻户晓的李宸妃,因此竟然看得出了神。

玉儿见他望着自己看个不停,面上一红道:“公子请进,奴家到门口守着!”

说完转身到了门口,不断向外面巡视着。三郎猛然醒悟过来,略显尴尬地笑了笑,也转身向素娥寝帐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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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章 浴美人

三郎挑帘笼进了寝宫,却并没有发xiàn

素娥的身影,正在惊讶,忽然听得东侧五光十色的珍珠帘后传来“哗”,“哗”的水声。凝神看时却原来是素娥正在沐浴。

他悄悄走到帘外,但见雾霭朦胧中,一云中仙子在蒙蒙水气中若隐若现,娇眉如画,尘露初凝,满头鸦黑的青丝如同一匹锦缎在光滑如凝脂的雪肩上来往滑动。浴盆中飘着几朵粉红色的花瓣和着几株柠檬草,向外散发着淡淡幽兰般的香气。

素娥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正在向丰润柔滑的肌肤上撩着温泉水,时不时微阖秀目,手抚雪肌回味一番,似乎对这种洗浴极为享shòu



三郎看着如池中仙子般的素娥,不由呆了一呆,美人沐浴可是极难得的吟赋题材,稍作思忖,随口吟道:“温泉滑动细闻香,露染冰肌妩媚妆。粉绽菱花含贝玉,肩飘流墨载云殇。胸前瑞雪摇红照,掌上纤腰凝雾藏。莫是瑶宫仙子落,撩波戏水弄春光。”

听得声音,素娥娇喜道:“三郎哥把奴家说的冰肌玉骨,撩发生香,都写成仙子了,奴家可有那么好么?”

三郎由衷赞道:“素娥天生丽质,称得上‘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若是杨贵妃在你面前,恐怕也要逊色三分了。”

素娥娇笑道:“三郎哥哥羞死奴家了,我哪能跟杨贵妃相比,只要三郎哥哥不嫌弃,奴家就谢天谢地了!”

说完向他莞尔一笑道:“三郎哥哥的这首新作奴家定会精心谱以为曲,待思念哥哥之时弹唱,三郎哥哥跟奴家一起洗么?”

面对如此艳丽绝世的佳人,若是有人不动心,那他不是太监就是女人,三郎何尝不想立即款衣解带与美人共浴,可是这不是在自己家里,与皇帝的妃子调情稍有不慎就会yin名远播,落个欺君妄上,诛灭九族的罪名,自己虽是不怕,可因此连累了众多无辜可就是罪不可赦了。

虽然这个女人钟情于自己,可不管怎么说,无论在名义上还是事实上,她现在都是皇帝的女人,自己再理由充分,也应该收敛些。因此,他淡淡笑道:“哦!我刚刚沐浴过,我去旁边等你。”

素娥妩媚的拢了拢鬓边青丝,嫣然笑道:“三郎哥哥不用避开,我这就出浴陪你。”

说着,丝毫不遮掩,水花响处,已如出水芙蓉般,婀娜站起,玉腿抬处出了浴泉。一身丰腴恰到好处的润滑肌肤,浑圆富有弹性的大腿,渺渺山峰,丛林浅壑,毫无保留的呈现在笑雪风面前。

三郎看得心神荡漾,愣愣失神,暗忖道:“此女丽质天生,艳冠天下,若是心较比干,有意权势,可称是汉之吕后、唐之武媚娘,可是若太过温婉,在这勾心斗角,杀机重重的后宫,也随时会遭人嫉妒,妄生无枉之灾,香消玉损,自己还要多多提点才是。”

此时素娥拿了一件水粉罗裙裹在了身上,这罗裙既宽又大,莹莹玉肌,雪峰挺挺,半隐半露,更摄人魂魄。真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主儿。

她摇摇款款向前行了两步,两只浑圆雪臂环在三郎脖项上娇声道:“三郎,抱奴家过去嘛!”

三郎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疑惑道:“今晚那赵恒不会来么?”

素娥狡黠地笑道:“怎么?你怕他么,人家宁可天天陪在你身边,也不愿陪他一次!”

“素娥说的哪里话来,我若杀他可说易如反掌,可这锦绣江山,水深黎民本就处在多事之秋,没了皇帝岂不是天下大乱了,契丹铁蹄更是肆无忌惮,可长驱直入了!”

素娥闪着明媚双目,绵绵看着他的剑眉出了会神道:“奴家逗你的,我怎忍你涉险,犯那弑君之罪,是他昨日说北国拒绝议和,又出兵扰境,塞边求援的奏折不断,今日不能来了,奴家才大胆早些约你前来,奴家等不得那烛影摇红了!”

三郎终于明白了此中原委,更不在顾忌,轻舒猿臂将他抱在胸前,探下头去吻她的香唇,素娥嘤咛一声,美目含春,送上香舌,两人吻着,嬉笑着到了床前。

三郎正欲将她置于凤床上,素娥突然道:“奴家这些年净为他人歌舞,却从未为自己的心上人忘情而舞过,三郎为奴家抚琴,今日奴家就为三郎尽情一舞如何?”

“好!三郎也对素娥昔日的舞姿怀念不已,我就抚奏琴曲,观美人一舞!”

三郎端坐轸琴前,促手而谈。他弹琴完全不用看琴键,完全到了以意纳谱的地步。

素娥如同初沐雨的桃花般娇艳欲滴,冲他莞尔一笑,姗姗而舞。此舞不同它舞,她已将自己的身心完全交给了三郎,因此拧腰抖臂豪不掩饰,雪肌玉股露而不媚,艳而不俗。三郎暗暗感叹,这等绝世娇容,倾世之舞,恐怕玉皇大帝也无福亲堵,自己也算是不妄穿越一回了。

三郎看得如迷,不知不觉深陷其中,弃了瑶琴,随她盈盈共舞,两人四目相对,情意无限,心神相融。

素娥恍似累了,渐渐向他舞近,一双腴润,丰满柔滑的大腿缠上的他的蜂腰,臻首靠在他的怀内,任他载着,如醉如痴。

温兰的香气撩拨着他体内的阳刚,酥软的雪峰压迫着他的胸膛,她感觉到凸起带有温度的异物抵上了雪臀。玉骨冰雪立kè

被融化成涓涓细水,滑下他的胸膛,缠上他的脉动。

三郎慢抚如瀑布般的云鬓,轻轻滑弄着腻感温滑的玉背,渐渐向两片浑圆的雪丘探索。

素娥轻轻呻吟着盈盈站起,雪臂再次缠上他的脖项,腴臀贴上他的小腹,三郎低呼一声,粗鲁地撩起了她身上仅有的罗裙,猛然滑入。闷哼声响,娇啼缭绕,两人再次载歌而舞,同升云端,共赴巫峡。

摇曳的烛光突然停顿下来,似是被迤俪的春光,丛林中潺潺的溪水声所吸引,再也不肯跳动,完全醉入其中了。

……

二人正当忘我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到了帘边,垂首急促呼道:“娘娘,娘娘,不好了,陛下到了!”

第072章 周邦彦第二

三郎闻言,星目陡射寒光,冷然道:“哼,来得好,莫不如我这就毙了他!”

素娥惊得魂飞天外,美艳春光一扫而光,滑下他的身子,骇然道:“不要,我不要你涉险,你快藏起来!”

转身又向玉儿急道:“快去挡住陛下!”玉儿一溜小跑回了门前。

人在自己的至爱即将被他人染指时,萌生杀意是自然的反应,可经她一劝,三郎火热的驿动逐渐平静下来,也觉不妥,四下望去整个寝帐,除了床下,就是凤床边上,宽大半隐半现的垂幔。

委身床下,他是如何也不肯去的,见那帷幔借着朦胧的烛光尚可藏身,安慰素娥道:“稳下心来,没事的!”自己则攸然闪身到了帷幔后面。

此时真宗皇帝一只脚已迈进了门槛,玉儿就挡在中间过道上,俯首而呼:“奴婢玉儿见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本想径直进入寝宫,可玉儿就跪在中间过道上,他总不能踩着她过去。

真宗都不正眼看她一眼,不耐烦道:“罢了,平身!”

他本想等玉儿起来,就赶紧过去,可这平日里见了他大气都不敢喘的婢女,今日里不知话怎么这么多,继xù

盈盈万福道:“陛下,娘娘不知陛下驾到,正在休息,要不您……”

“娘娘休息怎么了,朕就不能进去,你是皇上,我是皇上?”真宗已经有些怒不可恶。

“奴婢不敢,奴婢罪该万死!”玉儿趴在地上磕头如捣米一般,可身子就是不肯挪动半寸。

“还不滚开,让朕剐了你不成!”真宗再有涵养也矜持不住了,只差一脚将她踢开了。

玉儿再也不敢跪在那了,起身脸颊上汗水涔涔,垂首退到了一旁,真宗大步而入。

跟在皇帝身后的敬事房总管太监贾余,到了玉儿面前驻了驻足,教xùn

道:“你平日也不是这样的,今天怎么了?这么罗嗦!”

说完也不理她,跟在皇帝后面到寝帐旁边,手捧拂尘,如泥塑一般,巍然而立。

敬事房太监对于后宫地位低一些的姘妃们来说是得罪不起的主,他们要提醒皇帝注意龙体,不要纵欲无度,负责提醒和监督皇帝的云雨时间。

敬事房隶属内务府,其最重yào

的职责就是管房事,所谓“专司皇帝交媾之事者也”。

皇帝与后、妃的房事都归敬事房太监管理、记录。帝、后每行房一次,敬事房总管太监都得记下年月日时,以备日后怀孕时核对验证。皇帝与妃嫔行房,程序则复杂一点。每日晚餐完毕,总管太监就奉上一个大银盘,里面盛了几十块绿牌子,每块牌子上都写着一个妃子的姓名。这天,皇帝若没有XY,便说声“去”;如对某位嫔妃有意或者专宠,则拈出一块牌子,翻过来,背面朝上,再放进盘里。总管记住这个牌子,出来后将牌子交给手下专么负责背妃子进寝宫并一直送到龙床上的太监。

届时,皇帝睡觉了,则先上床,将被子盖到踝关节处,脚露在外面;那太监先已在妃子房中将其脱个精光,随即裹上大披风,一直背到寝宫,再扯去披风,将妃子放在床上。妃子则从暴露在外的“龙爪”这头匍匐钻进大被,然后“与帝交焉”。

此时,太监退出房外,和总管守候窗外,敬候事毕。为防止皇帝中马上风而死,时间稍长,总管就得在外高唱:“是时候了。”若皇帝兴致高,装聋作哑,则再喊一次。“如是者三”,皇帝就不能再拖延,而得“止乎礼”,不过这也要因人而异。象雄才大略的汉武帝,开创康乾盛世的康熙皇帝,愿意多久就多久,敬事房太监站在外面就成了摆设。

皇帝行完事后招呼太监进房。太监进去后,妃子必须面对皇帝,倒着爬出被子。君臣朝堂相见,臣子退下,是不能转背而行、拿脊梁骨对着皇帝的,得面朝皇帝,往后挪步,这叫“却行”。

“臣妾”更不能拿光脊梁对着皇帝,所以只能这样倒爬下床。太监再次用披风裹着她,背到门外。总管随后进来,问:“留不留?”皇帝若说留,就拿出小本本,记上某年某月某日某时皇帝幸某妃;若说不留,总管就出来,找准妃子腰股之间某处穴位,微微揉之,“则龙精尽流出矣”,实施人工避孕。

可刘美人不同,她是四品美人,有专居寝宫,不象普通嫔妃多个人挤在一个偏室里。所以皇帝是可以到此来临幸就寝的。总之,法度是死的,皇帝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总会有办法变通,不然也不会有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封禅嵩山的开明女皇帝武则天了。

真宗进了寝帐,刘美人正匆忙穿戴裙钗欲出来迎接,见皇帝已经进来,忙盈盈施礼道:“臣妾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真宗笑道:“朕处理完那些烦琐的奏折,本不想再来打扰爱妃,可朕一日不见爱妃,寝食难安,是以匆匆而来,爱妃可不要怪朕扰了你的清梦啊!”

“陛下说得哪里话来,陛下能惦念着臣妾是臣妾的福气呢!”素娥为了不露出破绽,强作笑颜。

“爱妃呀,朕有些累了,你来为朕疏疏筋骨!”

说完,真宗解了龙袍,趴卧在床上。

素娥瞟了一眼三郎的藏身之处,褪去罗裙,光着脚丫上了床,长不足六寸的纤纤玉足,试探着踏上了真宗的龙背。

素娥自幼喑熟歌舞,更通鼗鼓之技,一双纤足前半部分踏在龙背上,后半部翘起,站在真宗身上,摇摇款款,稳稳当当。软绵绵,柔弱无骨的小脚把真宗踩的即舒服,又惬意,又解乏,这也是真宗这么晚还来宠幸刘美人的原因之一吧!

素娥踩了盏茶的功夫,真宗缓解过来,探手把素娥臻首搂在腰间,yin兴大发道:“来,美人儿,快,朕等不及了!”

素娥无奈,那条小蛇便又向真宗身上缠了上去。

真宗兴致渐渐高涨起来,两人翻云覆雨,一阵折腾。

垂帐后的三郎,玉面通红,一只铁拳握的嘎崩崩直响。可是为大局着想,他还是忍了下去。

此时此刻他想到了南宋名妓李师师与宋徽宗、才子周邦彦的一段风流韵事。

众所周知,南宋名妓李师师是由大宋天子宋徽宗独占的花魁,许许多多风流客都知此内情不敢动皇帝的女人,然而,有个色胆包天的人,却独受李师师青睐,成为她的入幕之宾,他就是南宋著名的婉约派词**才子周邦彦。

话说有一个冬夜,周邦彦先来到李师师闺房,不料宋徽宗也不期而至。周邦彦知dào

这事儿不能参照先到先得的原则,只能是自己回避。仓促之间,他躲到了床下。宋徽宗带来一枚江南上贡的新橙,与李师师开始打情骂俏,宋徽宗离开后,周邦彦才从床下钻出来,重续鱼水之欢。

周邦彦是一个艺术家,艺术都是来自生活,因此如此香艳的情节他当然也不能Lang费。于是就有了流传千年的《少年游》: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幄初温,兽香不断,相对坐调筝。低声问向谁边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岂知宋徽宗后来到李师师这里宴饮,李师师一时忘情把这首词唱了出来。宋徽宗问是谁做的,李师师随口说出是周邦彦,话一出口就后悔莫及。宋徽宗立kè

明白那天周邦彦也一定在屋内。脸色骤变,过了几天找借口把周邦彦贬出汴京。

周邦彦一生的起起落落,大概都和他与李师师的事有关,只是宋朝的皇帝虽昏庸还不算残暴,一直没杀他。

宋徽宗玩物丧志,对边境上的危机满不在乎,终于在靖康之难成了俘虏。金军本想连李师师一起俘虏,但没有成功。宋朝南渡后,李师师的下落不明,有人说她捐出家产抗金,自己遁入空门。有人说她被金军掠走,吞金自杀。也有人说她随便嫁了个商人,后来在钱塘江淹死了。

更有人猜测她是跟周邦彦一起逃到了杭州,后周邦彦穷困潦倒,最后一病乌呼,李师师与他情至缱绻,自卖自身为他治病,最后,周邦彦还是死了。

三郎觉得此时自己简直就是周邦彦的翻版,只不过自己比他更大胆,也更危险,入幕的是皇上的妃子,而且直接被堵在了素娥寝宫。

他望着凤床上鱼水之欢的两人,悲愤之下也如周邦彦一般在脑海里形成了一首诗作。

其实,若他反过来想想,此时此刻若是真宗站在这里,气愤之情可能要胜他十倍,毕竟人家是先来先得,真zhèng

意义上的刘美人拥有者,不管他拥有多少后妃,却又怎能容他人染指一个?

好在真宗毕竟精力有限,两人折腾了片刻,真宗即松懈下来,侧向里面沉沉睡去。

真宗至今没有子嗣,刘美人又是颇受他宠幸的主,与那些偶然被宠的后宫妃嫔们不同,无须召唤太监贾余进来,只由他在外面记录时辰就是。

素娥生怕将真宗惊醒,一动不敢动,直到真宗因过度劳累出现轻微的鼾声,才侧过身来,向着三郎往帐外指指。意思外面还有个人呢。

三郎早注意到了寝帐外的贾余,身形闪处,悄无声息出了寝帐,烛光摇曳中,这位贾公公根本没发xiàn

有人来,就被点在昏睡穴上,靠在帐边上呼呼睡了过去。

三郎又无声闪进帐来。素娥悄悄下了凤床,二人蹑手蹑脚出了寝帐,素娥轻声嘱咐玉儿道:“好生伺候着陛下,若陛下醒来及时唤我。”

李玉也不出声,只是浅浅一礼,点头应允。

二人出了寝宫,绕到了假山后面,素娥靠在他怀内,幽幽道:“三郎哥,我对不起你,奴家真恨自己,不能常伴相公左右,还要,还要……”

话未完,香肩抖动,抽泣起来。

三郎将他拥入怀内,长叹一声,信口吟道:“今夜何人一旨召,凤凰台上教吹箫。云帷自掩丢魂客,几度春风泣泪飘。”

他吟诵完毕,又安慰道:“素娥,此事怪不得你,哎,造化弄人,我们若常此下去,难免走漏风声,介时为你家族招来杀身之祸,我江湖中还有诸多未了之事,明日一早我就要出宫去,你也好自为之!”

素娥立即抬起头来,惊异道:“怎么,相公要走了么?我独处深宫处处受人猜忌,若有个三长两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叫奴家可怎生是好呢?”

三郎思忖了片刻道:“若要在大内立足就要广结人脉,后宫要多培养你的心腹,你可曾听过一些年老色衰的嫔妃们所吟么?”

“是什么?”

三郎看着她顿挫道:“闲把罗衣泣凤凰,先朝曾教舞霓裳。春来却羡庭花落,得逐晴风出禁墙。”

“这道理奴家是晓得的,若奴家他日人老珠黄,不正是和诗赋中所述一样么,嫔妃们只要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贵妃之尊,若无子嗣,一旦……一旦陛下驾崩,就回被遣入夕红宫,过着非人的生活,终老一生。年轻有些姿色的甚至还会被充入宫妓,奴家想来都后怕!”

三郎扶起她的臻首,看着她的涓涓秀目道:“素娥,凭你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办到的,若想立于不败之地就要想法生个一男半女,或者坐上皇后宝座,不过看现在的情况,生个一男半女是不容易的,所以你要从权利上入手,广结人脉!”

素娥突然道:“相公如此说我倒想起一人,我的同乡杨才人与我素来交好,每每相惜,恩,我二人可同力同策,当可多一人脉!”

三郎点了点头又道:“只在宫内是不行的,必须要结交朝廷大元,你根基浅薄,没有靠山,走此路也甚难呐!”

“那……那奴家岂不是没有出路了?”

三郎突然灵光一闪,喜道:“你不是有个表哥在京城做个九品登仕郎参军么?”

“是啊!可是他人微言轻,连皇帝的面都见不到,又能起到何作用呢?”

三郎有了主意,信心满满道:“你可向真宗提出,让你表哥改为刘姓,一来可以继承刘家香火,二来与你有了这层关系也好升迁。这样你在宫外不就有了依靠,有了眼线吗?”

素娥惊喜异常,高兴道:“相公真是好办法,此计甚好,但有机会我就向陛下请奏!”

即将分开的二人似有说不完的话,又似无话可说,情到深处即无言。两人相拥相偎缠绵无限。

“娘娘!陛下醒了,正找你呢!”

玉儿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假山旁边,急匆匆的说完,又跑了回去。

素娥不敢耽搁,回眸幽幽地望了眼三郎,转身小跑回了寝宫。

真宗睡着觉,突觉旁边空了,猛然醒了过来,连声呼着“爱妃”。玉儿站在帘外道:“陛下,娘娘见你睡着了在门前透透风,奴婢这就唤娘娘回来。”

“速去速回!”真宗怎会想到垂幔后面藏了人,对玉儿的话丝毫不怀疑,倒头继xù

睡去。

素娥返回寝宫见真宗睡的正香,也不打扰,悄悄撩起凤被,摆正玉枕,钻了进去。一切都象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只不过表面上的平静,却平灭不了内心的波澜,一个失意离魂的人儿,幽幽咽咽一夜未眠。

第073章 最是难消美人恩

次日一早,三郎就准bèi

出宫。想到自己离宫总要向真宗辞行,召唤云儿道:“云儿姑娘,麻烦帮我研墨!”

云儿看他收拾东西,不解道:“怎么?公子要走么?可向陛下辞行!”

“哦!你帮我研墨,我写封信给寇丞相,介时让他转交给陛下!”

“知dào

了!”

素娥嘴里应着,却一溜小跑出了偏室。三郎看着她的影子自语道:“这丫头搞什么,让她研墨她却向外面跑,难道不知dào

笔墨都在这里吗?算了,求人不如求己,还是自己来吧!”

三郎刚写好书信,将书信置于袖内,云儿又跑回来了,站在旁边一言不发,三郎向她拱了拱手道:“这些天来承蒙姑娘照顾,三郎感激不尽,他日若有缘我们再见!”

云儿看着他不舍道:“公子是个难得的好主子,从来不把云儿当下人看,云儿真想伺候你一辈子,可是奴家没那好福气,公子保重……”

云儿说着,眼泪如断线珍珠般掉了下来。她所言三郎完全理解,大内禁宫,向她这样的丫鬟多如牛毛,谁会正眼看她们一眼,就连平日里阿谀奉承的太监们都会拿她们出气。再说花一样的年纪就此终老深宫,或者主子大发善心,人老珠黄了给他们选个官家做小妾,那日子都不是人过的。

三郎自怀内摸出一块金锭交给她道:“云儿,他日若有机会我定当将你救出禁宫,这锭金子你且收下!”

云儿大喜过望,突然拽住他的肩膀道:“公子此话可当真吗?若真如此,云儿宁可不要金子,只要公子别忘了今日说过的话才是!”

“我说过的话自然当真,这金子也是嫔妃娘娘们赏赐的,我也用不了这许多,你自管收下便是!”

云儿踌躇着,这么大的金锭她想都不敢想,哪敢接下。

三郎一把将金锭塞进她的手里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你自己也要保重!”

“奴婢恭送公子!”

云儿俯地而拜,虔诚之极。

三郎看着云儿,如同看着一只身陷牢笼的小鸟,好生怜惜,驻足道:“云儿姑娘莫要如此,他日我定想办法将你带出禁宫,告辞!”

说完不再回头看,阔步而出。

他出了房门,正待前行,一抬头,一清瘦、却仍楚楚动人的憔悴容颜便映入眼帘,那幽幽咽咽之态不是云罗公主是谁?

笑雪风怔怔道:“公主……你……你怎么在这里。”面对这多情女子,他不知如何向她告别,见她倾城容颜一日之间变的如此憔悴更是于心不忍。

“我知你要离开,是以在此等你。”

三郎猛然醒悟过来,终于明白刚才云儿为何跑得如此之急,原来是给公主通风报信,有公主关照她,看来她还不至于受太多的委屈。

接下来他不得不面对云罗幽怨的眼神,打起精神上前施礼道:“公主请原谅我不辞而别,我尚有要事在身不得不走了。”

“那封信你可看过?”

“看过了,三郎感怀公主深情厚意,此身无以为报,宫廷深锁公主还要保重凤体才是。”

闻听此言,云罗公主珠泪簌簌而下,“三郎,我之情意望君挂怀,他日路过京城还要来看看我。”言罢已是泣不成声。

“最是难消美人恩”,何况是数日来对自己亲昵无限、用情至深的公主,三郎星目含泪几欲夺眶而出,上前轻抚云罗香肩,柔声安慰道:“公主放心,我办完江湖之事定会回来看你……”

他本是性情中人,话未尽竟有些哽咽,倒是云罗公主颇识大体,斩了斩眼泪道:“公子莫要如此,他日相见却不知何时呢,江湖凶险你还要保重才是,我这有一物送给你。”

说着话云罗自怀内掏出一绢包有物件的锦帕塞到笑雪风手里道:“这块玉佩名为‘冰寒玉魄’,乃天下至宝,可解百毒,我一直贴身带着,今日将它赠给你也算留个念想。”

笑雪风在现代时几经落寞,来到宋朝又痛失双亲,可谓孤独常在,名副其实的Lang子一个。哪有人这么关心过自己,面对公主无限柔情,心中无比感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云罗知他已有两位红颜,自己不能过多眷恋,幽咽道:“三郎一去,自此人海茫茫,天涯两隔,云罗福薄,不能常伴左右,望君……珍重!”言罢再也控zhì

不住激动之情,啼哭不止、掩面而去。

笑雪风望着公主消失的身影怅然若失,展开罗帕,见里面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绿光闪闪,摄人魂魄,宛若一抹夏日潭水,凉爽宜人,知云罗所言不虚,忙贴身收好,往宫门而来。

他刚刚走过一座卧桥,就觉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那是一种异样的感觉,有留恋,有幽怨,更有无穷的落寞。他站定身形,低下头来用眼睛的余光看去,就看到了左侧红亭内,靠在阑干后面,用一双凄怨的眼神望着自己的素娥。

“我不能停下来,如果素娥过于激动,后果不堪设想,自己想走也走不成了!”

他稍作停顿,当作没看见,强忍心内几欲滴血的悲痛,继xù

举步而行。他明显感觉到了素娥的眼泪倾泻而下,眼泪不是落在地上,而是滴在了他的心上,不忍、难舍的感觉在升华,他的心颤抖了,每迈出一步都重如泰山,他牙关紧咬,强忍着没有停下来,可是分明那不听使唤的泪水已盈满了星目。

终于,转过了一片宫墙,他闭上眼睛长吁了一口气。喃喃道:“素娥,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但愿我们还有重逢的机会。”

宣德门就在眼前,斜刺里走过来一队御林军,领头的是两个女子,为首之人远远就看见了他,向着另一名女子道:“继xù

巡视,本使过去看看!”

“杨将军快去吧,此处交给翠华了,你愿呆多久就呆多久,我保证不出差错!”

杨排风白了她一眼:“贫嘴!”言罢向着三郎迎了过来。身后留下的是副将阮翠华狡黠的嘻嘻窃笑。

“笑公子如此匆忙要去哪里?”

感情,三郎背上斜背了几件日常换洗的衣物,一看就是出远门的模样。

“是排风姑娘,我尚有要事要办,正准bèi

出宫去!”

三郎在现代世界时,家境贫寒,而排风自小遭家人遗弃,被杨家收养,相同的出身,使他见了排风就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排风稍作思忖,脸颊微红笑道:“公子这么快就要走了,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我送送公子如何。”说完,粉颈低垂,一只脚搓弄着地面,显得有那么一丝不自在。

“这……在下还要去向寇相爷辞行,恐怕……恐怕多有不便,耽误了排风姑娘时间!”

“呃,不如这样,你自去向寇相爷辞行,你远行尚需脚力,我为你备匹马,一个时辰后我们在南城门见可好?”

三郎正需yào

一匹马,听排风提起求之不得,抱拳道:“如此有劳姑娘了,稍后见!”

“客气!”

三郎快步到了宣德门前,宫门守卫对他已甚是熟悉,只道他又要去赴哪家王公大臣宴席,并未阻拦。

出了宣德门三郎直奔寇准相府。寇准听说他要走,虽是惋惜,但因知dào

他尚有未了之事,也并未加阻拦。笑雪风将书信交给寇准,让寇相转呈真宗皇帝,便自告辞,出了府门,往自己下榻的客栈而来。

第074章 烟雨霏霏

三郎回到客栈,并不见许艳珠踪影,忙向店房伙计询问,店小二告sù

他:“前天一早随他同来的女子已退了房间,不知去了哪里。”

笑雪风摇头苦笑,知dào

许艳珠对自己误会太深,一时转不过弯来,定是自己先走了。

他也不再停留,离开客栈,沿着官道直奔汴京南门。

未到南门,便远远看见城墙下立了两匹高头大马,一匹胭脂马上端坐一员女将,鬓发飞扬,裙带随风飞舞,英姿勃发,气宇轩昂,好一位红颜巾帼。

排风见三郎过来,翻身跳下马来,将另一匹白马的缰绳递给三郎道:“路途遥远,笑公子就乘这么白马吧,排风送你一程。”

“有劳排风姑娘!”

两人出了城门,似有灵犀一般,并不催马,只是勒马徐行。若是平时二人在一起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可是今天却偏偏无从启齿,只是默默前行,不知不觉间两人已走出十里路程。

三郎勒住战马,抱拳道:“排风姑娘,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

未待他把话说完,排风把话接了过去:“反正我今日无事,多送几里又何妨!”说罢,率先催马前行。

离别在即,排风话开始多了起来,询问一些关于他的身世,师承什么的。三郎也不隐瞒,将自己曾学艺京城,双亲已故,被神雕救去,跟师傅苍九宫学艺的事简单讲给她听。

三郎在京城的一些佚事,比如整王钦若那段,已经被传为佳话,排风亦曾耳闻,如今听他亲口讲起,笑的前仰后合。可当听到他父母悲惨地遇害时,她惊骇不已,没想到表面上风风光光的三郎居然有如此凄惨的身世。悲伤过后又为他近乎神奇的拜师经lì

感喟不已。

两人正谈的投机,突然,风云骤起,从西方滚滚而来,须臾,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即布满了乌云,空气中充斥着潮湿的气味,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好,要下雨了,排风姑娘快走!”

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到镇店避雨已是来不及了,三郎抬头见远处浓云笼罩的山坡下矗立着一山神庙,庙虽不大,却是避雨的绝佳去处。

“排风姑娘,我们去那避一避!”

二人撒马如飞向庙宇奔驰,没走出多远,瓢泼大雨倾泻而下,待到了廊檐下,二人均被浇成了落汤鸡。

两人将马匹栓在了庙宇廊檐下,抖着身上的雨水进了庙门。

到了庙内,二人才看清楚,这里并不是什么山神庙,而是乡间百姓烧香祈愿,以求龙王治水,风调雨顺的龙王庙。门檐上本有匾额,因雨太大,二人只顾了避雨,并未抬头观看。

庙内建有迎接香客的彩棚,重檐叠起,脊兽排立,俨若龙宫前的引道。

二人过了彩棚,便看到了殿中间面南正坐的金色龙王,龙目闪闪,俯瞰下界。龙王之后,塑有廒山图影,指点江山风水。殿东塑有苍髯老翁,慈眉善目,喜色盈眶。殿西塑有二侍者并立,南为牛头爷,手执三股钢叉,欲除暴安良;北为夜叉爷,怒睁二目凝视,待打抱不平。殿顶纵贯二梁,各盘一龙,头朝南,尾向北,名为雨师爷,大殿四壁,皆绘着龙王传说中的各种图形,光怪陆离,栩栩如生。

在龙王爷神像的两侧,是两列红板黄字的对联,上联是:四海神龙四海来。下联是:八方风雨八方顺。

看来当地乡民为了这座龙王庙还费了不少心思,盘碟供品,香火蜡烛应有尽有,因为是神庙,平日里香火旺盛,民风淳朴,大家全凭自觉,并无人在此专司看管。

三郎看着对联笑道:“看来这雨水是够顺的,大晴的天说下就下,难不成真的是龙王爷显灵吗?”

排风闻言似有所悟,向着龙王爷拜了拜道:“龙王爷真的显灵了,这雨看来一会半会还停不了,若要再下一夜,本姑娘想走也走不了了呢!”

她话也说完了,也听出了自己这话里语病太多,想到跟一个大男人独处一室,向来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排风竟然俏面上绯起了红云,悄然低下头去。

二人衣衫已被大雨浇透,湿呱呱的沾在身上,极为不舒服,三郎抖了抖身上的水,想到自己包裹里尚有两件干净的衣服,便想拿出来换上,突然想起排风还在身边,侧头向她看去。

只见排风原本飘扬秀逸的长发经水一打已经拧成一绺绺的小辫,沾在脸颊上,粉面上挂着晶莹的水滴,如同清晨雾水中刚刚尖角的小荷,极为清秀可人。一身素罗裙也尽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玲珑的身材的凹凸整齐有秩的凸现出来,甚至于那粉嫩的玉体也隐约可见。

三郎本是无意,见姑娘如此,俊脸微红,忙收回眼神,转过头去。

排风感觉到了他的异常举动,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体玲珑凸透的模样,“腾!”连脖颈都红了,忙也将身体侧过去。两人一时尴尬起来,半晌无言,庙内静得几乎可以听到心跳声。

“排风,我这里尚有两件换洗衣服,你且换上,我去找点干柴生火,将衣服烤干!”

三郎为了打破尴尬局面,也为了抵御越来越凉的天气,提出生火!

“暧!”排风轻应一声,声音小的象蚊子。

三郎将两件衣服取出,一件递给排风,一件留着自己换。排风从背后伸出手来将衣服接了过去。三郎举步到了彩棚外,将湿衣褪下,换上干爽的长衫。猛然抬头,见庙门门槛处一只山兔象是被风雨惊吓迷了路,正在向庙内张望。“嘿嘿!”三郎大喜,晚饭有着落了。

他右掌攸抬,使出两成功力,一股凌厉劲气砰然将山兔击倒,滑到了门槛外,他走过去,将山兔拣起,抬头望向外面。

雨势已不象刚才那般凶猛,不过还是烟雨蒙蒙,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山路上积满了水,水花溅处,雾蒙蒙一片,根本走不了。

三郎无奈又回到庙内,在各处搜索了些干柴,算算时辰,排风姑娘应该也换完衣服了,遂转身返回。

第075章 名将奇缘

PS:连续两天每天更新近万字,将章节拆开让大家看的不过瘾,非本人之愿,所以本节仍发大章,请喜欢的朋友【加入书架】收藏本书,有条件的朋友贵宾、鲜花、盖章支持下!谢谢!谢谢!

◆◆排风换上了他的长衫,正坐在一块木板上,这块木板是搭彩棚时剩下的,足有五尺长,尺余宽,完全可以容两人坐在上面。

三郎的长衫穿在她身上极为宽大,可他并不觉的滑稽,反而将排风的身体凸显的更加纤巧,白皙。

“排风姑娘,你看这是什么?”

三郎拿着柴禾,拎着山兔从外面走进来。排风立kè

高兴起来,喜道:“我正愁没什么吃的呢,这下可好了,我们的晚膳解决了!”

说到晚膳就意味着即使到了晚上外面雨停了,道路泥泞,极为难行,他们二人就得在这庙中过夜了,排风不觉又将头垂了下去,看着地面默默无言。

三郎将干柴聚集在一起,掏出火褶子将其点燃,见庙内因为阴天的缘故极为黑暗,又将龙王爷供案前的蜡烛一并点亮。

火光摇曳,红烛生辉,阴凉的天气渐渐暖和起来,照的两人红通通的,暖意融融。

排风看着他来回忙碌,有些过意不去,道:“笑公子,忙了半天了,你也到这里坐吧!”

三郎望望门外,见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遂将山兔去了皮,在火堆两旁支起木叉,将穿了木棒的山兔架了上去,走到排风旁边坐定,翻转着木棒,烘烤起来。

有了暖意,望着跳跃的火光,排风倍感温馨,先前的羞涩和紧张也缓解下来,二人的话也渐渐多起来。

“笑公子可曾听过我家老爷和太君的故事吗?”杨业和佘老太君的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排风望着火光有些神驰。

三郎将木棍取下,用手拿着翻转着山兔,笑道:“杨业杨令公大战雁门关,杀的辽人闻名丧胆,威震塞北,我是知dào

的,老太君的事……老太君巾帼不让须眉,骑马射箭无一不通,奏折上疏,辩夫力战获死之由,为夫儿平凡,亦堪称奇女子!”

他本想说:老太君的事我知dào

的多了,大破天门阵,十二寡妇征西,百岁挂帅,你不知dào

的我都知dào

,就连你杨排风,号称火帅,与穆桂英征西夏,灭南唐,风光无限,这些你自己都不曾听说过的事迹我都知晓,可转念一想这些都是风闻野史,小说中的人物,哪能到这儿来提。可这老太君正史中的事迹,他这理科生确实知之甚少,因此也只是说了些时下自己穿越到北宋后所了解的事情。

排风面上现过些许得yì

,伸着鼻子嗅了嗅山兔身上烤出来的香气,才道:“要说老太君年轻时,可是一名杀法骁勇,了不起的战将,论武功甚至不输于老爷呢!”

三郎暗忖道:“这老太君真的有这么神奇,武功竟能高过杨业?汴梁关于她的事迹传的并不多啊!”

想到这里反问道:“杨令公号无dí

,大宋、契丹两国都少有敌手,老太君马上功夫能敌的过他吗?”

排风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说起老爷和太君的姻缘,还有一段佚事,我说给你听听?”

三郎来了好奇之心,道:“既然如此,在下洗耳恭听!”

排风面现向往神色,饶有兴致道:“其实,若说太君的出身,并非宋人,她的父亲乃是西夏上将军,本姓折,杀法骁勇,武艺高强。太君自幼受其父兄武略的影响,少年时便与普通的大家闺秀不同,她研习兵法,颇通将略,戍边御侵、保卫疆域,协助父兄练兵把关,十六七岁时已经是一位善骑射,文武双全的女将。

后来西夏大旱,北汉与西夏两国因为粮食起了争端,老爷率大军与西夏折氏作战,太君的父兄无一人是老爷对手,被老爷杀得大败。太君屡番请战不成,趁此机会再次请战,折老爷无奈才勉强答yīng

。于是太君到了阵前与老爷一番大战。”

说到这里,排风已是神采飞扬,滔滔不绝,刹不住闸了。三郎看她模样娇憨可爱,好似自己就是太君一般,也不打扰,只是面露微笑,带着虔诚的神色,闪着羡慕的目光倾听。

只听排风又道:“两**战三天,不分胜负,互相钦佩对方的武功,渐渐萌生了爱意。”

排风说着突然停下来,面上闪过一丝红晕,偷眼瞧了眼三郎,见他正翻转着山兔,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女儿羞态,才又道:“老爷的家传枪法是梨花枪,梨花枪中最厉害的一招名为回马枪,老爷见久战不胜,想用此招取胜,于是卖个破绽,假装不敌,败退下去,太君紧追不舍,直追至七星庙前,老爷瞅准时机,使出了杨家的看家本领“回马枪”,挑中了太君的战袍将她挑下马来。

老爷正待上前将其捉拿,没想到太君仍有绝招,危难时刻使出了杀手锏‘走线铜锤’,将老爷缠住拉下马来,互相……”

她说到这儿,又停了,三郎正听得兴起,不由问道:“互相什么?”

排风突然脸色象一朵盛开的桃花般,羞红,娇艳无比,寻思了半天才嗫嗫道:“互相……互相撕扯在一起,太君毕竟是个女子,不便与其争斗,于是准bèi

束手就擒,老爷是个正人君子,怎肯乘人之危,也停了手,可老爷担心刺伤太君,准bèi

……准bèi

撩开……撩开太君的战裙观看她有没有受伤。”

“噗!”三郎差点笑出声来,怪不得她讲的如此扭捏,原来有这么挡子事,于是也不搭话,静等她说下去。

排风说完了羞于启齿之处,又神采飞扬起来,接着道:“太君尚是未出阁的大姑娘,虽对老爷有意,怎肯如此,羞得跑入了七星庙内,老爷也跟着进入了七星庙……再后来……”

“再后来又怎么了?”三郎急于想知dào

结果,竟忘了手中的山兔已经烤熟,急急追问起来。

“再后来两人就在七星庙内成了亲。”

他飞快的将结果说完,粉面通红,垂下头去。

“好一段奇缘!”三郎听得入神,忍不住赞叹出声,突然他又想到,既然折家是西夏人,这桩婚姻即使两人同意,民耻国别,又怎能促成?遂忍不住又追问起来:“那双方的父母会同意么?”

“呀!兔子都糊了!”排风猛然惊呼起来。

三郎低头看时,山兔的一面已被烤的黑糊糊,焦糊一片,忙将山兔提了起来,远离火堆,讪讪道:“姑娘讲的精彩,三郎听得入迷了,好在背面未焦,尚能食用,来!”

他撕下山兔的一条腿递给排风,将另一条腿抹去了糊的部分,自己抄在手里,咬了一口,边吃边道:“姑娘也吃吧,吃完再讲!”

排风笑道:“公子既然想知dào

,奴家这就讲给你!”

“嗯,嗯!也好,讲完了吃也好,总这么吊着胃口也吃不好!”

说完也停下来,不再啃那只兔腿。

排风美目流盼,瞟了他一眼,嘻嘻笑道:“说起来容易啊,折家原本是唐朝后裔,祖居山西,因遭人陷害,才逃到了西夏,后来经太君劝慰,也就归顺了北汉,北汉被太宗平定后,太君也就随老爷定居到了开封,只不过老爷“折”、“佘”不分,叫的久了也就成了佘太君。”

三郎一边啃着兔腿一边想着故事情节,仍觉回味无穷。

排风却似有什么心事,胃口不大,勉强将一只腿吃完,便取出绢帕擦了擦被火光映的红润欲滴的小嘴,静静地看着三郎将三条兔子腿一扫而光,心满yì

足的擦起了嘴巴。

两人用完这顿野味,又将衣物烘干,已是夜色深沉,外面的雨仍在淅淅沥沥地飘着,排风望着外面无边夜色,突然问道:“笑公子,这座庙宇是何名?”

“三郎只知是座乡民求雨的龙王庙,门额并未注意,若姑娘想知dào

,我这就去看看匾额。”

“那倒不用,奴家也只是随口问问!”

她停顿了片刻,意味深长道:“这座庙宇若是也唤作七星庙,却少了段象老爷、太君那样的佳话呢!”

三郎闻言心中一动,排风话中有话,他焉能听不出来,可他对排风姑娘虽然喜欢,却并无非分之想,自己与素娥的事也就罢了,可还有许南蓉,与许艳珠也有着那种微妙的关系,怎有心思再对排风示好。

大名鼎鼎的烧火丫鬟杨排风也是他在杨家众将中最钦佩的人物之一,姑娘既然有意,自己总不能晒着人家,很多话还是说开的好。

一念及此,望着跳跃的火光,略带踌躇道:“排风姑娘的故事甚为精彩,三郎也有个故事,姑娘可愿意听吗?”

排风展了展长长的睫毛,惊异道:“怎么?笑公子也有故事要讲给奴家听吗?公子见多识广,一定比奴家的故事更加精彩,奴家洗耳恭听!”

三郎幽幽叹了口气道:“从前有一个女孩子喜欢一个男孩子,可她不敢对他讲,只是每日里按时叫他起床,那个男孩子并没有认为有什么不妥,坦然接受。直到有一天,这个女孩得了绝症,不能再唤他起床的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已经离不开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她。”

三郎讲着,星目上映出了两颗晶莹的泪珠,排风嘴巴微微张起,呆呆的看着他,她知dào

这个看似坚强的大男孩一定有一段不同寻常的经lì



果然,三郎稍作停顿,接着道:“他日夜祈祷,每天陪伴在她的身旁,一千遍,一万遍的呼唤着她的名字,希望能将她从昏迷中唤醒过来,希望能用爱的力量来挽救她的生命,也许是男孩的诚意感动了上苍,女孩终于醒过来了,他们相恋了。正当他们陷在爱情的甜蜜中,欲共筑爱巢之时,女孩却突然溺水而亡,男孩悲伤过度,为了实现他们当初相守一生的誓言,也跳水而亡!”

说到这里,他脸颊上已满是泪水,排风惊讶出声:“怎么?都死了?”

三郎长吁了口气,平静了下心神,道:“男孩命不该绝,被人救起!”

排风紧张的神态松懈下来,“谢天谢地,如此有情有义的奇男子理应被救,那个女孩呢?也被救了吗?”

“他不知dào

,不过他一直在找她,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会继xù

寻找下去,哪怕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排风秀目中也溢出了泪花,哽咽道:“结果呢?结果怎么样?他找到她了吗?”

“还没有,他还在寻找,只不过在这过程中他又结识了一个女孩子,并无意中与她有了夫妻之实,他不知寻到她后如何面对她!”

排风面现失望神色,楞了半晌道:“她至今不知是死是生,这也不能完全怪这个男孩子,他能为她而死已经足够感天动地了!”

说完她怔了怔神,看着三郎道:“笑公子,如果奴家所料不差,这个男孩就是你!”

三郎默默点头,排风幽幽道:“公子果真是位至情至圣之人,排风佩服,男子有个三妻四妾在我大宋朝也不算什么,你也不必过于内疚,希望公子能早日寻到心上人,与她白头偕老,那位姑娘既与公子有了夫妻之实,也望公子能好生对她!”

“排风姑娘说的是,三郎铭记在心!”

三郎将自己那件已经烘干的长衫铺在木板上道:“天色不早,排风姑娘在此休息,我到彩棚外面去!”

排风攸然站起道:“公子说的哪里话来,外面寒冷,奴家虽是女流却也不能如此,你看这样可好,地上阴凉,我二人皆靠在神像上休息,你着你的长衫,奴家还用自己的素裙!”

三郎屡次要求去彩棚外,排风执意不肯,无奈之下,二人将长板挪到神像前面,各把一边,身上各覆了自己的长衫,罗裙,就地靠着神龛休息。

三郎靠在神像前,运功打坐,无需睡眠。排风则想着心事,靠在神龛上望着庙门外漆黑的夜色出神,坐的久了已坚持不住,两只秀目渐渐阖上,沉沉睡去。

排风虽是女将,却从未如此过夜过,兼之是个女孩子家,在睡梦中仍有恐惧感,身体渐渐向三郎这边倾了过来,开始她还能朦朦胧胧地靠回去,时间久了,困意深沉,在潜意识的作用下,又向三郎靠了过来,终于,带有丝丝清香的臻首彻底靠在了三郎的肩膀上。

三郎生怕扰了姑娘的好梦,动也不敢动,好在他功力深厚,一直保持着姿势运功调息到天亮。

第076章 故乡

一缕晨曦穿透了窗牖,百鸟啾鸣,雨后的清晨一片晴朗,天气格外的清新明亮。

排风听到鸟声,渐渐醒过来,猛然发xiàn

自己靠在三郎的肩头上,右边的臻首已经靠到了三郎的脸上,整个身子几乎偎到了三郎的怀里,不由大羞。

她攸然站起,粉面红润,侧过头去搓弄着自己垂到胸前的几缕青丝,脉脉不语,一个大姑娘家躺在一个男人怀里,羞死人了。

可她作了半天羞态,三郎却无任何动静,不由转过头去看他,乍看之下她几乎笑出声来。只见三郎整个人靠在神龛上,朱唇微启,发出轻微的鼾声,睡的正香。

“哎!”排风出了口气,白Lang费自己半天表情了,她静静地望着三郎英俊秀挺的脸庞出神,觉得他睡觉的样子好生招人怜爱,看了片刻,素手忍不住伸过去,想摸摸他的脸颊。可是就在这时,三郎突然侧了个身,将头靠向右侧继xù

呼呼大睡。

她伸到一半的手停在了那里,楞了半晌,收回手来,整理了下自己散乱的裙钗,又到庙门后将自己的素罗裙换好,将自己所穿的三郎长衫悄悄叠好,放到他的包袱里。

做完这一切,见三郎毫无动静,似乎还在酣睡,忙上前呼唤道:“笑公子,天亮了,该赶路了!”

三郎早醒了,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为了不让姑娘难堪,故yì

装作未醒的样子,没想到姑娘竟然要摸他的脸,慌乱之下将头顺势侧了过去。此时听她召唤,睡意朦胧地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道:“排风姑娘睡的还好吗?”

排风脸一红,嫣然笑道:“有公子打惊,奴家睡的很好!”

“姑娘睡的香就好,天色不早,三郎也该起程了,姑娘也不必再送,就此别过吧!”

排风微微颔首,二人到了庙门外,解了马匹,各自上马,相互揖手而别。

新雨后的山野散发着泥土的清香,马蹄踏上去酥酥软软,发出“噗”、“噗”的响声,排风催马行了一段,转过马头,望着三郎渐渐消失的身影喃喃道:“笑公子,你可知排风送你的是什么马吗?这可是名驰天下的千里驹当年曹孟德所乘的绝影宝马,哎……”

她望着三郎的背影出了会神,才又转过马头,打马如飞而去……

三郎到了前面镇上备了些纸钱,才又催动坐骑赶往梨花村,到了笑家旧宅,滚鞍下马,矗在地上,望着昔日欢声笑语,繁华的门庭呆呆发楞。

时过境迁,笑家门前残屋破瓦,院墙上茅草滋生,一片凄凉,门内空空荡荡可以直望内室正门,原来的朱漆大门正是被大漠七鹰刁鹏毁去。

笑雪风进入院中望着院内杂草,檐下密布的蛛网,不免又是一阵难过,想当年笑家富足安逸,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如今却是这般萧条景象。

正自难过,却见门前一驼背老者正探头向内张望,笑雪风仔细看去认得此人,正是隔壁张爷爷,小的时候张爷爷还常常拉着他的小手给他讲故事呢,五年的岁月张爷爷矍铄红润的脸庞竟已变的如此苍老。

他赶忙出了院子,激动的道:“张爷爷,您老人家一向可好?”

“你是……”

张爷爷一双枯黄的双眼上下打量着他,半晌才认出来,惊讶道:“你是三郎?”

“是我!我是三郎!”

张爷爷老泪纵横道:“孩子,你还活着啊,大家都以为你也……”话到嘴边又觉不妥。打了个“嗨”声道:“你父母死的真惨呐!”

“张爷爷可知我双亲葬在何处?”

张爷爷擦了擦眼泪道:“那日天亮,乡亲们发xiàn

了你父母的尸体躺于院中,便报了官府,官府查了多年仍未查出凶手,京城有位许大人在绝壁峰下为你双亲买了块风水宝地,乡亲们感怀你双亲在世时的好处,就帮着把他们葬了。”

“三郎谢过乡亲们,谢过张爷爷,我此次回来正是要祭奠双亲为他们报仇,就先不陪您老人家了。”

“好!好孩子!该去祭奠,五六年了,哎!”

“张爷爷,山路难行,我祭奠父母不便骑马,这匹马就先寄存zài

您这,这是十两银子您且收下!”

张爷爷接过缰绳道:“好,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去吧!去吧!银子就不用了,张爷爷以前可没少得你笑家的好处,帮你喂喂马也是应该的。”

“张爷爷就不必客气了,权当三郎孝敬您的!”

他将银子塞在张爷爷手里,张爷爷推辞不过,只得收下。三郎向他长揖告辞,离开家门奔向绝壁峰,后面老人的声音仍在唠叨:“笑家有后,老天有眼,这孩子出生时梨花迎雪,当是贵人出世,我就说他不会有事的!”

出了村头,前面现出一块空旷地带,时不时有几只大雁苍鸣飞过,三郎不由驻下足来,愣愣出神。故乡的一草一木,儿时往事,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游子们永恒的记忆,最牵挂的东西,这里陪伴他度过了自己在北宋的童年,而且还有一段和北国小公主萧雨绮的快乐时光。

想到萧雨绮,他就想到了那位女扮男装的萧逸公子,“她是不是雨儿呢?到今天她应该也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吧!”

在这寻思了片刻,愈发觉的怅然,便又继xù

向绝壁峰下赶去。

远望绝壁峰,高耸入云,浮云漫漫,一片苍翠,几只鸦鹊横过夕阳,落入林中。

笑雪风睹物思人,感慨万千:“哎!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我刘子风来到这大宋天朝,怎地又如此落寞?”

笑雪风来至绝壁峰脚下,依老者指示,在一平缓坡地上,果见一个黄土培起的坟茔,忙紧走几步扑到墓前。

望着坟茔上尺高的茅草,笑九天夫妇的声音恍如昨日在耳边响起:

“三郎,外面冷,快进屋来。”

“我儿怎么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三郎不怕颠簸之苦,我这做父亲的又怎能拖后腿。”

……

句句平淡,却是句句满怀父母对孩子的关怀、期盼之情。

笑雪风泪水噙满双眼,有道是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他扑在坟茔上放声痛哭,悲伤欲绝。

痛哭多时,只觉心结渐开,他挺身站起,仰首望天,目光痴呆,脸上泪痕依稀斑斑,此时他一切警觉都已有如全失,如果有人陡施暗算,他必不能逃过。

他将包袱解开,将纸钱在墓前焚燃,翻动着跳跃的火苗,漠漠无言,长跪不起。

倏然——一阵炳铁交接之声传入耳中,刚才太过伤感竟然没有听到,此时安定下来,便听得交鸣之声自绝壁峰脚下隐隐传来。

第077章 神宫魅使

他拭干眼泪,向着发生之处寻去,走不多远,便见一片树林之内人影晃动,剑光熠熠。

忙飞身而入,隐在一株老树后闪目望去,只见迎面一年轻后生,脸庞黝黑发亮,浓眉大眼,虎体猿臂,舞着一柄长剑,一身青衣已被戳了七八个洞,额头上汗水涔涔。

五个黑衣人皆以黑巾蒙面,将他围在当中,长剑交鸣不绝于耳,笑雪风看这局势,那年轻后生已要支持不住,却又不知他们因何在此酣斗。

正犹豫间,场中胜负已分,一黑衣人趁那后生剑招用老,宝剑不能收回,乘虚而入,一剑向后生腹部刺来,情急之下,后生急急向上纵起,长剑正中大腿,另一黑衣人凌空连连出脚将黑脸后生踢翻在地,长剑也摔落在一旁。

中间为首黑衣人森森冷笑:“古侗,你认命吧。”

被称为古侗的年轻人伤势甚重,以肘撑地道:“尔……尔等怎知我名,你们……你们是何人派来?”

黑衣人仰天大笑:“哼!,反正你也是要死了,告sù

你也无妨,你可曾听说过黑水神宫?”

古侗一脸茫然。

“晾你也不知dào

,我等奉宫主之命来了结你这个祸根,受死吧!”

话音未落当胸便刺,眼见这相貌憨厚的青年便要命丧剑下,却不知为何那黑衣人剑到中途突然停下,双目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砰然倒在地上,同伴上前一探鼻息已然死去,几**惊,这天色尚早难道见鬼了不成。

几人背靠背站在一起,剑尖外指四处张望。

须臾,自林中踱出一俊郎青年,神态悠闲地看着他们,宛如几人已是盘中之物。

来人正是笑雪风,他见古侗受了重伤,正后悔自己未曾出手相助,却听黑衣人洋洋自得报起了来头,忙凝神细听,听闻黑水神宫之名,精神大振,暗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要找他们,他们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他见黑衣人欲杀古侗,这才飞出银针杀了为首之人。

四个黑衣人,见来了一书生,心神稍定,一人道:“可是你杀了他?”

他指了指地上黑衣人。

笑雪风冷冷道:“正是!你们宫主是何人,黑水神宫在哪里,说出来饶你们一死,不然他就是下场。”

四人互望一眼,见这书生并无甚出奇之处,胆色壮了些,不再多言,齐身挥剑而上。

霍地——寒星点点,银光又起,几人未弄清怎么回事又有三人无声倒下。

剩余一人如遇鬼魅,飞到半空的身子倒射而回,就地一个翻滚向林中奔去。正在拼命奔跑,忽闻背后衣袂飘飞之声传来,知是有人追赶,看也不看,慌乱中反手一剑向后扫出。

笑雪风身在空中,使出幻影虚步身法,身形连拧,透过剑隙,一脚将黑衣人踢翻在地,厉声道:“别动!”

踩在黑衣人胸口的一只脚重若山岳,黑衣人兀自动弹不得。

笑雪风命令道:“说出你们的主人和黑水神宫所在,饶你不死。”

他冷冷盯着黑衣人等着他回答,黑衣人凝视了他片刻,却不知怎地,突然面露痛苦之状,脸色由红变青,由青变黑,嘴角溢出丝丝黑血。

笑雪风忙捏住他的嘴巴,妄图将黑衣人嘴内之物抠出,却见黑衣人狞笑着双眼缓缓闭合,头向后仰去。

笑雪风伸指一试,已然没有了声息,不仅跺足捶胸后悔起来,好容易有条线索,却因自己一时大意又断了,想是这些黑衣人口中都含有剧毒之物,为防逼供而咬碎毒物,中毒身亡。

身后古侗传来痛苦的闷哼声,他忙跃至古侗身边查看伤势。古侗身受多处剑伤却并没有致命之处,最重的伤就是大腿侧的一剑,因失血过多,拼杀劳累而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三郎从黑衣人身上撕下黑巾为他包扎好伤口,又扶他坐了起来,问道:“兄台为何被黑水神宫追杀,莫不是和他们有什么过节?”

古侗喘着粗气道:“有劳恩公能否为我打些水来,我口渴难耐,容稍后再讲!”

笑雪风来自现代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他失血过多,体内水分严重缺失,急需水分补充,自己倒是忽略了,忙找了一处溪水,用柏树宽大的叶子盛了,给古侗喂下。

古侗喝完水,稍适休息了下,调运了下气脉,精神逐渐好转起来,说话已不象先前那般有气无力,而是声音敦厚,嗡声嗡气。

他叹了口气道:“阁下救命之恩,有如再造,我也没什么不可说的,在下却叫古侗,本是雪山派掌门古云风之子……”

“啊!原来你父亲是古掌门,幸会,古大侠夫妇义搏云天,江湖上人人景仰,我笑雪风也是早有耳闻。”

古侗面露惊异之色道:“难不成你就是挫败塞北双雄、打死契丹怪物的笑雪风?”

“不才,正是在下,你父亲和我师父倒是神交好友呢。”

“你这话怎么讲,你师父是谁?”

“我师父他老人家便是……恕个字说,孤岛一飞鸿苍九宫!”

“啊!原来你师父是苍九宫啊,我说呢。”他竟高兴的有些手舞足蹈。

正高兴间,却不知又想起了什么事情,黑黝黝的脸庞又黯淡下来,略显悲凉的道:“哎,其实呢,我古侗看你也不象奸佞之徒,那我就实言相告,反正我也欠你一条性命,介时愿杀愿剐悉听尊便。”

三郎不解道:“慢!古兄此话从何讲起,难道我笑雪风跟你有什么仇恨不成?”

第078章 血掌迷云

古侗上下打量着他,憨憨地声音道:“我觉你也不象,也罢!你先听我说明事情原委,然后我们再对质。”

“好,古兄且先说来听听。我倒要听听到底所为何事?”

古侗幽幽道:“既然你师父是苍九宫他老人家,就说明孤岛一飞鸿前辈尚在人世,那我就从我父亲说起。”

笑雪风急于知dào

真相,催促道:“古兄但讲无妨。”

却见古侗满脸愤恨之色道:“当年我父母双亲在天荡山确是救了苍九宫一命,但时隔不久我双亲游览天下名胜时便在凄风亭遭伏遇害。”

笑雪风暗忖道:“想是他们夫妇因救我师父,而遭人埋伏,说不定又跟那黑水神宫有关。”想到这里并不打扰,只是静静地等着他说下去。

古侗难过了片刻,便又道:“我父母遇害后,本应由我继承雪山派掌门之位,只因我年龄太小,不能处理门派中事物,便由我师叔戚云子代为掌管,言说等我长大后再将掌门之位传给我。

我家传一套劈风剑法,因我父母是在游历山川时遇害并不曾带上劈风剑,我便在老家人古洪教导下按着家传剑谱学习劈风剑法,前些年师叔见我长大成人,本想将掌门之位传给我,只是我资质愚顿,又要追查父亲死因,便推辞了。

两个月前我又下山探听父亲死因,仍不得消息,待我返回雪山派,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雪山派竟由我师兄玄叶做了掌门,并说我师叔戚云子三天前被笑雪风血映长天掌法掌毙而死,已然下葬。我便质问他,师叔既亡为何不等我回来再入葬,他闪烁其词说什么怕尸身腐烂,等不得我回来,想这三日之期我雪山派终日寒冷,又怎会腐烂,我虽愚顿却也知dào

其中定是有蹊跷。

最令人不解的是玄叶竟暗中派人监视我,我急于想知dào

真相,便趁他们不备偷偷下山来寻你,想问个明白。后来我得知你来了汴梁便一路寻来,这才知dào

你打死契丹怪物之事,想你既然身在汴梁又怎会有时间千里迢迢跑去雪山杀死我师叔?”

说完这一席话,古侗盯着笑雪风道:“我话已说完,你可有何解释?”

笑雪风暗笑:“你都已经解释了,还要我解释什么,想这黑汉倒真是憨的可以。”心中对他更是喜欢,忙道:“正如古兄所言,我身在汴京又怎会千里迢迢跑去你雪山派杀了你师叔?而且古大侠夫妇曾救我师父性命,我又怎会恩将仇报呢?”

“我师叔被血映长天掌法所杀你又怎么解释?血映长天可是孤岛一飞鸿独门秘籍。”

“你可曾亲眼见到?”

“这倒没有,不过老家人古洪曾亲眼见到师叔胸前有一个清晰的血掌印,他待我如亲生父亲又怎么会骗我?”

“这……”笑雪风一时语塞,沉吟片刻才道:“不管怎样,你确是没有亲眼看到,想是其中必有蹊跷,我若真是杀你师叔的凶手,又怎会救你,趁你有伤在身把你杀了岂不是一了百了?又怎会留着你去追查此事?”

“恩,你说的对,也正因如此我才看你不象坏人,哈哈!看来我是错怪你了。”

这古侗倒真是恩怨分明,一经对质明白便当笑雪风如兄弟一般,拉住三郎双手道:“兄弟,你这是要去哪里?”

笑雪风见他比自己年长两岁,也不隐瞒道:“我正想暗地里调查黑水神宫之事,不知古大哥意欲何为?”

“好!我也正想知dào

当年凄风亭双亲遇害的真相,我们兄弟一起去查岂不更妙?”

笑雪风对这憨厚之人甚是喜爱,想到自己还要为师父寻找亲生女儿,而这些都和黑水神宫有关,当下道:“也罢!那我们就一起查来。”

两人站起身来,翻看着黑衣人的尸体,这些黑衣人身上倒是干净的狠,并无信物之类的东西,笑雪风正自叹息,忽听古侗道:“兄弟,你看这是什么?”

笑雪风侧过身来,见古侗正从一黑衣人腰间解下一块铜牌,忙接到手中仔细打量起来。

只见这铜牌上山峦弥漫,中间一座殿宇飞檐疏瓦、角宫斗兽、气派非凡,除此别无他物。

两人忙又在其他几个黑衣人腰间翻找起来,果然在其他四人身上各找出一块铁牌,除了质地不同之外,牌上雕刻之物与铜牌一般无二。

笑雪风沉思了片刻道:“古大哥,想这腰牌必是鉴别身份之物,那身着铜牌之人身份当较其他四人略高一筹,听说黑水神宫坐落在大理境内,我们便动身前往大理寻找如何?”

“恩!全听兄弟所言。”

眼见天色已晚,两人转过身来,辨清道路,向林外而行。

笑、古二人刚欲行出林子,倏然,四条轻盈的身影自林中飘飘落下,挡在两人前面。

四个人皆是青一色的翠色劲妆,窈窕生姿,正值豆蔻年华。三郎正在诧异,却见四人向着古侗打个福首,齐声道:“婢子等拜见少主!”

第079章 丐帮弟子

笑雪风吃了一惊,见来人竟是四个年轻貌美的少女,皆身着翠绿色劲妆,身材窈窕,足下紫色小牛靴,身后背着长剑,显得干净利落,英姿飒飒。

三郎正要发问,却听古侗道:“兄弟莫要生疑,这四人从小被我母亲收在身边传授武功,乃我雪山派之梅、兰、竹、菊四剑,一身武功竟比我还高明哩,她们感我父母恩德,我虽当她们做兄妹,她们却始终以主人相称。”

说完古侗转向四女埋怨道:“你们来干什么,擅自下山玄叶那小子会责罚你们的。”

最小的菊剑抢前说道:“少主下山怎么不知会我们一声?我等只侍少主人为主,你不在山上我们自当随你前来,谁会在乎玄叶,凭着一身溜须拍马的本事居然也做了掌门,我等自是不愿留在他身边。”

其她三女也都对玄叶做掌门颇为不服,嗤之以鼻,一副愤愤不平的表情。

“好你个菊剑,你……”

菊剑在四女中年龄虽是最小,却是伶牙快语,聪明伶俐,把古侗说的无力狡辩,他本不善言辞,情急之下一时语塞。四女扑哧一声,素手轻掩朱唇笑出声来。

“你们还笑,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天天带着你们东奔西走吧?况且我现在有笑兄弟作陪,安全的很,也不用你们保护,你们回去吧。”

“呀!少主你受伤了?”四女发xiàn

了古侗身上的缚腿黑布,齐齐惊叫出声,呼啦围上前来,你一言我一语:“你看这还有一处,这还有,哎吆……好几处呢,少主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还说不让我们陪着,这才几天你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几个姑娘你一言我一语,如同一群小鹦鹉,唧唧喳喳比开大会还热闹。

古侗一脸无奈地望着笑雪风道:“你看看,哎!真是麻烦……”

笑雪风冷俊的脸庞也不仅偷笑出声来,心道:“有这四个机灵,活泼,美丽无邪的少女在身边,有热闹看了。”

“嗨!……嗨!别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皮外伤,你们快走吧,我不会带着你们的。”古侗满脸无奈又开始逐客。

“少主,你就让我们跟着你吧,我们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竹剑,不是我不让你跟着,你看我们两个大男人,带着你们四个女孩子家家的多有不便,你们还是回去吧。”

四人中以梅剑年龄稍大,她见少主执意让她们回去,忙道:“少主!我们既已偷偷下山,再回去免不了受责罚,你也不愿意看到吧?”

“这……”古侗一时为难起来,撵也不是,不撵也不是,摊着双手望着笑雪风。

“不如这样,我们不随你们一起走,我们只在暗中随行保护少主,你看可好?”

梅剑见古侗犹豫不决想出了折中办法。

“好,只要你们不跟着我,怎地都行。”

四女娇俏恭身齐声道:“是”

“你们怎么还不走?”古侗见他们站在原地不动,又开始逐客。

“少主先走,我们不跟着便是。”一直不发言的兰剑在旁边接口道。

“好,我先走。”

他转头向笑雪风道:“兄弟!我们走。”

二人快步前行,走出多远回头一望四女果然未追上来,古侗高兴道:“嘿嘿!这还差不多。”

笑雪风与古侗并肩前行,二人在前面镇上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两人足足休息了一晚,日上三竿方才起床。古侗伤势已基本无碍,两人用过早膳,笑雪风又为古侗买了一身凉爽的针丝青衫换下那身七疮八孔的旧衫,二人这才又继xù

赶路。

※※※※※※※※※※※※※※※周口是京南重镇,北接东京汴梁,向南可直达武汉三镇,此时周口镇上来往行人、商客,穿梭嘘哗,络绎不绝。

两人缓步行在人群中,不时望向两边商铺,平日里笑雪风穿梭在镇上总能看到一些衣衫蓝缕,摞满补丁的身影或匍匐于地、或敲着饭碗、或三五成群向做买卖的商铺、富裕人家讨食,索要银钱,今日却一个也未曾见到,不能不说是怪事,三郎逢事观察,细致入微,故有此想。

两人拐过大街进入辅道,却见一处荒废的黄土墙上用石子之物刻着一旗形标志,旗角指向另一侧的甬道。

笑雪风忙驻足凝神观看,他识得此标志,铁掌段平曾向他说起过丐帮传递消息常用的手法,旗形标志就是其中之一。

“兄弟!一个破旗子有什么好kàn

的,还能看出宝贝来不成?”古侗脸上写满疑惑,楞声发问道。

“古大哥有所不知,此乃丐帮传递消息之物,今天我在街上并未见到丐帮弟子,想是帮中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故。”

“这样啊,那我们怎么办?”

“顺着标记所指,我们去看看有什么事发生。”

“呃,好吧,就听兄弟的,走,去看看!”

两人抛却辅道,进入甬道,走到甬道尽头,果然发xiàn

在侧面一株大树上又有一旗形标志,顺着一条偏僻小路指向郊外。

二人沿小路一路前行,行至镇南一处残破的土地庙前。见庙前果然聚齐了上百名丐帮弟子,衣衫蓝缕、身上满是灰尘泥巴,个个神情凝重。见二人一路走来,一手拿五节打狗棒的帮中弟子快步走上前来,向笑雪风恭身施礼道:“请问,来人可是笑雪风笑大侠?”

“正是在下,请问您是……”

“我乃丐帮五节弟子颜奎,奉刑堂主之命特在此等候。”

三郎高中时代仙剑,武侠之类的书籍可是没少读,对书中描述丐帮弟子衣着印象犹为深刻,他观丐帮中人穿戴与小说中描述大致相同,只是地位却并不如书中所写以袋区分,而是以掌中所擎之打狗棒。

颜奎身为五节弟子,所持之棒就是五节,最高九节,帮主、护法等至高无上的职位却并不以打狗棒显示身份,只因太过招摇,有些事情是需yào

秘密行事的。

笑雪风微一思忖向颜奎道:“烦请兄台头前带路,我兄弟二人去见见刑堂主。”

“是!二位公子请随我来。”

笑雪风两人随在颜奎身后进了破庙。

庙内又有六七名丐帮子弟围在一起不知在商量什么,中间一人面如重枣,散乱的头发被一缕青巾束起,手执一柄七节竹杠,笑雪风环目一望,便知此人乃是众子弟中身份最高者,想必定是刑堂主了。

见笑雪风进来那人忙直起身形道:“在下刑重九,奉段护法之命已在此等候多时了,笑大侠若是再不来,我等就要离开了。”

言罢,请笑雪风二人坐在两座石龛之上,向手下子弟一挥手,众人识趣地退到了庙门之外。

第080章 又见活佛

三郎拱手道:“不知刑堂主所为何事在城中留下标记又在此等候在下?”

刑重九忙还一礼:“我是奉了段护法之命,段护法言说你去了汴梁,不日将会路过这里,却不知你会走哪条路,我便在城中各处作了标记,今日果然候得笑大侠到来,笑公子神威英武,在下佩服的紧呢!”

说完,他命人取来吃食、酒菜,笑雪风、古侗互望一眼,暗忖道:“一帮叫花子,又是荒郊野外,哪来的酒菜?”

两人正在猜疑,却见两名弟子各捧一钵盆,里面盛满了鸡腿、猪蹄、牛肉之物端了上来。稍时,颜奎拿来一硕大酒坛,几个竹桶放在石桌上,尚未启封已是酒香扑鼻。

两人不仅甚是惊诧,古侗望着橙黄欲滴的鸡腿、猪蹄几乎要流出口水来哩。

“这……”笑雪风不解地望着刑重九。

“哦!笑大侠莫要惊讶,这是兄弟们平日里节省下来,知笑大侠要来此地,他们感怀您为大宋除去怪物、免起干戈之恩,特地孝敬您的。”

说完拍开酒坛上的泥封,用竹桶盛了美酒,分放给两人。自己也满盛了一桶放在身前。

两人客气一番便不再推辞与刑堂主推杯换盏起来。

喝过两桶酒,刑重九将竹桶一推道:“此番段护法本欲亲自前来,又因帮中事物繁忙不便脱身,就传信于我定要把你寻到,今日果然有幸见得笑公子,实乃平生幸事。”

笑雪风笑道:“刑堂主太客气了,不知段护法何事相托?”

刑重九谨慎地望了望门外道:“笑公子可曾听说过‘擎沙剑’?”

“擎沙剑?”笑雪风登时站了起来,笑九天夫妇就是因为这擎沙剑的主**漠七鹰之子刁邛而亡,他又怎会不知,只是他也曾听笑九天说过,这把擎沙剑是被母亲寒如玉埋藏了起来,却不知今日刑重九为何要提起?

刑重九见他英挺的脸上露出愤恨之色,疑惑道:“莫非笑公子知dào

此剑的来历?”

三郎恨声道:“何止知dào

,我父母双亲正是因为此剑遭仇人追杀而亡,只是当日我父母诛杀恶贼刁邛之时,曾将这把剑隐藏起来,不知刑堂主为何又提起此剑?”

“公子莫要激动,你且坐下,请听我慢慢道来。”

他将笑雪风劝到石龛上坐下才又道:“当年我帮中一弟子路过五榆村前的一片树林,恰看到笑九天笑大侠夫妇将此剑埋藏起来,我帮弟子不知深浅,待笑大侠夫妇离开后,便取出了此剑。

回到帮中后不敢隐瞒便将此剑交给了本帮宗帮主,近来却不知从何处传来消息,言说此剑中隐藏着二百年前当世魔头‘清魂冢’所著之神功秘籍《魔幻诀》。

武林中人闻风而动,据我帮弟子可靠消息五大门派都已派出弟子前来,武当掌门玄机子,号称天下第一剑的华山掌门岳霄云已带‘华山三子’亲自下山,目的当与此剑有关。”

古侗听的直吐舌头,嗡声道:“丐帮弟子虽众又怎能防患这多高手?”

刑重九打个“嗨”声道:“古大侠所言不虚,也正因如此宗帮主才令我等速回总坛以备不测,段护法也正是接到帮主消息才无暇来知会笑公子,已先回总坛了。”

“可需我笑某人随同前往,助贵帮一臂之力?”

笑雪风对丐帮无论在现代还是古代印象都相当好,又与段平有忘年之交,故此发问。

刑重九朗声笑道:“这倒不必,想那五大门派向来以名门正派自居,必不会公然抢夺,即使有人来抢我帮高手众多,既然有了准bèi

就不怕他们。”

说完他走到门前向外看了看,见帮中弟子都三三两两坐在远处,或划拳行令或侃侃而谈,这才放心,回到座位上向着笑雪风道:“段护法有一封极重yào

的信件托我带给你。”言罢他扫向正在一旁啃着猪蹄,满嘴流油的古侗,露出不安的神色。

笑雪风明白他的意思,摆手笑道:“这是自家兄弟,但说无妨。”

刑重九这才放心,自怀内摸出一笺蜡封的信件交给笑雪风。

三郎撕开蜡封,拿出信件,只见上面几行字迹下笔颇急,显是匆忙所写,大致内容是:“我帮宗帮主病重,我已将擎沙剑转至杭州立地金刀焦宪处,听说大漠七鹰有意图霸江浙武林,已全部出动,不日即将到达杭州,我又要赶回总坛不能前去相助,还望老弟能伸出援助之手,前去助焦宪一臂之力,不胜感激!

另雪山派掌门戚云子、金钱帮帮主欧阳策、血马帮帮主邹雄飞,崆峒派清风剑傅彤皆死于血掌之手,江湖传言是你所为,此事已引起武林公愤,想其中定有什么巨大阴谋,望你谨慎行事。此信务必毁去!”落款正是段平。

三郎拿着信笺楞了半晌,想不到自己在京城这些时日,江湖中竟发生了这许多事情,这么高手死于非命传言是自己所为?而且都死于血掌之手,是谁在嫁祸自己、他们有什么阴谋?一连窜的问号在脑海闪现。

他将信笺合在掌中,运力一搓,手掌间冒出丝丝青烟,摊开手掌,那封信笺已化为灰烬。

刑重九、古侗二人看的目瞪口呆,想不到笑雪风的功力竟已到了如此境界,各自心中钦佩不已。

须臾,三郎站起身形道:“即是情势紧急,我等即刻起程,承蒙盛情,就此别过。”

刑重九向着二人拱手道:“我等也即刻返回总坛,笑大侠、周大侠一路保重!”

二人出了土地庙,与丐帮众弟子抱拳道别,走出一段见前面再无村舍,便施展轻功奔驰,急急赶起路来。

四野无人两人一路狂奔,初时古侗还能勉强跟上笑雪风,稍久便被笑雪风甩出十丈开外,而笑雪风尚未使出全力。

三郎暗忖道:“若再这样跑下去,怕是不出几十里,我就找不到古侗的影子了,须弄两匹马做脚力才成。”

一念及此便停下身等古侗赶过来。须臾,古侗黑脸紫红、呼喘着粗气,哈着腰停在笑雪风身侧。

笑雪风待他呼吸平静下来才道:“古大哥,我们到前面村镇买两匹快马再赶路吧。”

古侗知他为自己着想,咧开大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哧哧一笑算是答yīng



到了镇上两人挑了两匹上等白马,拐上官道,缓行了一阵,见前面并无人影便纵马疾弛起来,奔了片刻,笑雪风跑在前面,远远看见前面横卧一人,以肘拄地,头上一顶灰布芙蓉帽,一身灰布衣衫,乍看之下象极了丐帮弟子。

待走的稍近了些,才看清那身灰布衣衫乃是一身油腻的破僧袍,这僧人一张脸沾满灰尘,枯瘦的嘴巴一张一合,象个鱼儿般有节奏地打着鼾声,时不时还要伸出舌头来tiantian自己的嘴唇,仿佛梦中正在吃什么豪华美食,回味无穷。旁边一个破酒葫芦扔在脚下,想是刚喝完酒睡的正香。

三郎看到这和尚一身打扮,那首“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笑我疯,笑我颠,酒肉穿肠过……”几乎脱口而出,哇噻,也太象了吧!

第081章 今朝有酒今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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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心中已想起曾在影视剧中所看到的济公活佛就是这副模样,想不到大宋朝真有如此滑稽的人物,不觉心中好笑,暗道:“难不成真有济公活佛此人?”

转念又一想,又觉自己所想太过荒唐,电视剧的济公是精通法术的,世界上又怎会真有懂什么法术,能腾云驾雾之人,都是神话传说而已。

他见惯了世态炎凉,而且自己的心上人张小玲就是因为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司机酒后肆意横行而亡,又兼他着急赶路,是以并未勒马,而是一提马缰从那破衣僧人身上扬蹄而过,而那僧人竟似不觉,翻了个身继xù

呼呼大睡。

身后不远就是古侗的快马,古侗也远远看见这横卧地下的僧人,他天性憨厚,耿直,一见地上有人,便急急勒住快马,白马向后用力,前蹄高高扬起,一声嘘溜溜的长啸方才停下奔驰的身形。“扑通”一声前蹄下落之势拍在地上溅起漫天灰尘。

古侗本以为这一折腾早把那僧人惊醒,定睛看时,见那僧人仍自打着鼾声,呼呼大睡,并时不时吐出几句梦话来:“好酒,好酒!把樽对斜阳,酒腹锦绣藏……把我的……把我的酒葫芦拿过来,我还要喝……”

古侗倒是听话,翻身下马,走到路边将酒葫芦拣起,递到僧人手里。这僧人举起酒葫芦“咕咚咕咚”又是几口,然后回味无穷地抹抹嘴,“吧嗒”一声,把葫芦又扔在地上,继xù

大睡。

笑雪风已圈马回来,见状便道:“古大哥,你也骑马从他身上纵过来吧。”

古侗憨声道:“那怎么成,此处连个人影都没有,若日天黑他还未醒来,此处山风甚凉,要是得个风寒什么的,他这大把年纪又怎熬得住?”

笑雪风见他说话虽是耿直,却是在理,便也翻身下马来至切近。

“长老,长老……快快醒来,天色不早啦,该起床啦。”这古侗嗡声嗡气,言语倒是诙谐,幽默。

两人连摇带晃,那僧人终于微睁醉眼,“啊,天亮了,该起床了,恩……”说罢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想是年龄太大,加之酒醉腿脚不灵便,尚未站起,“扑通”又摔在地上,两人忙又将他搀起。

僧人站起的身躯犹如风中竹柳摇摇晃晃,古侗忙道:“长老您还撑的住吗?”

那老僧人斜睨了他一眼道:“你……你瞧不起我,我……我当然撑得住,呃……撑的住,这点酒算什么,你陪我再喝点如何?”

“哦,晚辈尚有要事在身,着急赶路,就不陪前辈了,您自己保重,天色将晚,山风渐凉,就不要在此睡觉了,免得着凉!”古侗说完这才牵过马来,飞身上马,担心碰着僧人,缓缓行过僧人身侧才与笑雪风纵马扬鞭飞驰起来。

身后僧人疯言乱语仍远远飘来:“今朝有酒今朝醉,红粉羞花梦里随……”

※熙和的阳光普照着大地,道路上昨夜的雨露被引入干燥的黄沙中,但经阳光一晒,一丝丝水气冒了出来,替这明媚的景色加入一丝模糊之美。

得得蹄声,弯道转出两匹白马,米黄色的阳光洒在洁白的鬃毛上,闪耀着象牙般光芒。

马上两人一个俊郎非凡,一个虎背狼腰,黝黑敦厚,两人边走边谈。

“兄弟,你的轻功真是了得,若不是这匹马,我还不知要怎么赶上你呢。”

“古大哥莫要气馁,你看我们两人现在不是正并驾齐驱吗?”

脸堂黑黝黝的后生闻言哈哈大笑道:“此话虽属实,但以我此刻武功,即使找到杀父仇人,又怎能报的了血海深仇呢!”

言罢,黑黝黝的脸上满是落魄、伤感之情,那俊郎年轻人也似想起了辛酸往事,陷入了沉思。

这一段路是从河南到杭州的官道,中间被柏翠山所隔,官道是依山而筑,若是顺着官道而行,则要多费上一百多里路的时辰,若要翻山而过则不需三日两人就可到达杭州。二人来到道边,商量一番,便放马奔向山道而行。

二人仗着一身功夫,想翻过山头,省下将近一天的时间。

入得山区,二人不再勒马缓行,齐一放松手中缰绳,风驰电掣般奔向柏翠山中,不消片刻,便消失在山道回弯处。

马啼声得得,二人驰骋在山道上,扬起漫天风沙。

这时已是入秋时分,山中更是金风送爽,柏翠山上却是稀见森林,只是光秃秃的一片,偶尔一二株树儿耸立在旁,也都叶儿渐枯,显得有些萧条的气氛!

惟一的是天气甚好,蓝天一碧,天高气爽,二人一路行来,倒也有不少乐趣。

蓦地,眼前地势突窄,仅有一条儿通径,窄的仅能容一人一骑勉强通过,二人一收马缰,缓下势来,打量一番,但见出了这通道,前面地势陡低,而且怪的是一个在柏翠山下少见的小小树林。

二人于是缓缓行去,倒是古侗行在前面,一路慢慢通过小径。

小径长约卅寻丈,径边野草丛生,和前山一带黄土遍地的情形大不相同。

二人行得一半,忽然一阵兵刃交击声随风传来,且隐隐杂有一两声哭啼声,传自那不远的林子中。

二人微微一怔,齐加快马儿,哪料路面太窄,马儿不敢快奔,仅长嘶一声,并不加快速度。

这时来得更近,兵刃交击声更清晰地传来,笑雪风道:“好像是有三个人在交手……”敢情他是打那兵刃声有三种不同的声音所杂合而成听出来的。

古侗点了点头,蓦地,兵刃之声大作,但仅仅一下,便戛然而止,只剩下那铿锵的余声,缭绕在空中。

二人同时一惊,敢情这一下硬撞硬所发出的嘹亮声音决非江湖庸手所能办到,二人不再停留,身躯齐脱鞍飞出,轻巧地落在林边。

探目一望,只见两个人正在交手,旁边一个年轻女子偎在一员外打扮的老者怀里啼哭不止。

再一打量,只见另有一个年约四十七八的大汉正在搜索旁边的一辆马车,而且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大堆死尸!

二人齐把眼光集中在打斗的二人身上,但见背对着的一人双手持着二般兵刃,却是不同种类的,左手持的是一柄剑,右手却使的一支趁儿,而面对着自己的却是一个年约四十余的中年人,手持长剑,敢情那三般兵刃不时交撞,是以发出三般不同的兵器声音,却是两人所为。

第082章 神风剑客

那手持长剑的人功力甚高,早已取得优势,一支长剑忽上忽下,不时撒出漫天剑花。

那左剑右趁的汉子已是不支,连连后退。

蓦地那持长剑的**喝一声,长剑倒劈下来,左剑右趁的人似乎不愿硬拼,后退一步,想避开石破天惊般的一招。

哪知对手不待招式用老,突地一振长剑,寒光一吐,从剑圈中猛攻一剑。

那左剑右趁的汉子不虞有此,身形急闪,右手趁儿反点向对手脉门。

哪知对手此招又是虚招,长剑蓦地一振,仍是原式倒劈而下,左剑右趁的汉子不料对手变招如此速度,眼看闪躲不及,只好剑趁互相一撞,飞身鼓足内力,准bèi

硬拼一记。

说时迟,那时快,三般兵器“当”的一声,已然接触,持长剑的中年人长笑一声,内力陡发,但闻“铿”的一声,对手趁剑同时凌空飞起。

长笑声中,那手持长剑的汉子双足急晃,一连踢出七八脚之多,左剑右趁的汉子输招后再受此一轮急攻,登时一阵慌乱,被踢中跌在地上。

蓦地,人影一闪,那在一旁搜索马车的大汉纵了过来,一把扶起倒在地上的汉子,向那中年人喝道:“阁下真好身手,且接大爷一掌。”

话声方落,中年人已纳剑入鞘,微微一笑道:“大漠七鹰之河西双豪,武艺通神,怎么来到柏翠山区?”

笑雪风一听,不觉微惊,当年洪烈在自己练功之余曾向自己说起过这二人,河西双豪‘天杀手’司徒胜,‘神剑金趁’萧左成,本在河西一带,而河西又隶属西夏,二人虽名列大漠七鹰,却极少到中原来……

正沉吟间,那扶着金趁大汉的中年汉子想是被那中年人喊破名号,不觉一惊,答道:“阁下功力不凡,但需知我大漠七鹰名满天下,你又何必来蹚这池浑水。

话音方落,却听那中年人道:“司徒兄休得误会,在下崆峒派厉冲,今日恰巧路过此地,还望二位行个方便放过这父女二人。”

说到这里,那天杀手司徒胜不禁惊异的“呃”了一声,就是被踢中穴道的神剑金趁萧左成也不由哼了一声,司马胜接口道:“想不到阁下竟是崆峒派掌门神风剑客厉大侠!”

厉冲淡淡一笑,说道:“河西双豪向来讲究义气,这一点厉某人也还深知!但不想二位深山拦劫,且尽诛毫无武技、身无寸铁的老少八口,下手未免过辣了一些儿吧?”

河西双豪料不到崆峒掌门会来至此地,他们也早知神风剑的威名,心中本想卖他一个面子,哪知对方口气冷硬的数说自己一番,怒火上升,司徒胜不由冷冷一笑道:“咱们是干此行为活,下手自然重一些,倒是你厉大侠二十年前在天荡山上……”

“慢着,此事你怎会知dào

?”想是司徒胜的话说中了厉冲的痛处,他忙出言阻止。

司徒胜轻蔑笑道:“哼,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想不到吧,当日卫香兰也想将我等笼络麾下,曾邀我等赴天荡山参与围剿苍九宫,只是我大漠七鹰又怎会听命于她人,而我对这空前的一战又是极为关切,是以曾私下前往观战……”

“住口。”厉冲不待他说完,身形一晃,“呛啷”一声,长剑出手。

司徒胜哈哈一笑,飞起一脚,撞开萧左成穴道,一摆手,身形一动,一挥铁拳,便想空手搏斗。

历冲却是磊落之人,见对手手无寸铁,反手插回长剑,身子有如流水行云,退后寻丈。

说时迟,那时快,司马胜铁拳打空,足跟着地,再一招“毒蛇出洞”,走中宫,踏洪门,长驱直捣。

神风剑厉冲成名多年,并不将天杀手放在眼内,双掌一合,下盘纹风不动,上身陡然横移数尺,双掌猛向外一封,一式“双撞掌”猛击司徒胜双肋。

天杀手身形急停,盘打厉冲腰际。

厉冲下盘仍然钉立不动,腰间用力,向后内陷二寸,左手一圈,扣向天杀手脉门,右手一式“斜雨划沙”,斜袭司马胜眉心。

二人在一边打个不停,笑雪风在树上却和古侗不住商量。

古侗听他是崆峒派掌门,又出手扶弱,心中对他早生好感,便欲出手相助,却被笑雪风伸手拦住,低声道:“听那司徒胜口气,这神风剑客厉冲似是与当年天荡山一战有关,我二人暂先稍等片刻。”

当年天荡山一战,厉冲替师父出战,尚未成名,是以苍九宫并不晓得此年轻高手,而知dào

内情之人不是死亡就是神mì

失踪,普通江湖人物并不晓得天荡山一战到底有什么人参加。

笑雪风虽是怀疑厉冲曾参与天荡山之战,但见他刚才义气之举倒对他颇具好感,是以两人都希望厉冲能够获胜。

厉冲此时已将“罡手七绝”使了出来,威势极大,而天杀手此时也将他成名的拳招“天杀十式”舞的劲气四溢,密不透风。

二人都是江湖上罕见的高手,这一交手,精妙之至。二人在树上观战,也不禁暗赞。

笑雪风、古侗二人都是初入江湖不久,实战不足,因此对这两个绝顶高手的厮杀凝神注目,仔细揣摩。天杀手每攻神风剑一招,笑雪风都为厉冲想解救之招,反之厉冲攻司徒胜也是一样。

笑雪风揣摩着两人的招式,他虽然武学博深也不由大大赞叹二人的反应和临敌经验。

尤其是司徒胜,经验之丰富,厉冲任一虚招都骗不了他,出手狠辣而快捷,实在令人瞠目,不由觉得“三分经验,七分工夫”的话真是再正确不过。

二人越打越快,不久厉冲就抢得了上风。

正在这时,忽然山道上又是一阵马蹄声,瞬息间已奔近。笑、古二人一看,来者年约六旬,身着紫服,脚上平底快靴插入马蹬,略微显瘦的脸庞,眉细,眼小,一张宽大的嘴巴配上一副八字胡倒也显的威严。

来人也听到了林中打斗之声,带住坐马向林中观望。

这时林内二人已战至分际,神风剑厉冲已将“罡手七绝”中最凌厉的几式使出,逼得司徒胜连走险招,勉强用“天杀十式”中三个救命奇式“晴云飞影”,“雷鸣幽谷”,“天罗盾守”,才挡住不绝的攻势。

厉冲正欲使出杀招,倏然,林外有人高声吟道:“晓月浮身过,寒心客不还……”

话音方落,武岭双豪脸色同时一喜,厉冲则是吃惊非小,脸色立时变的难看起来,刷地收招,跳出圈外道:“河西双豪绝艺已然领教,厉某尚有急事在身,先行失陪!”

笑、古二人正藏身树中,回首一看,只见吟诗者正是那紫衣老者,令人惊异的是此人不仅面无龙钟之态,而且中气充沛之极。

厉冲正待跳出林外,突听得身前有人哈哈大笑,“怎么厉掌门,刚来就想走吗?”

厉冲倏然抬头,眼前已多了一个高大魁梧的老者,而此时河西双豪已移至自己两侧。三人成品字形将厉冲围在当中,想走已是不可能了。

厉冲仰天长笑:“哼,堂堂大漠七鹰莫非要以多取胜吗?”

魁梧老者嘿嘿冷笑道:“七鹰行事只论胜败,何言多少,再不束手就擒,这就是下场。”

老者说完手臂一震,两袖飘处,一股劲风直放向三四丈外一株碗口小树,掌风到处,树身弯得一弯,老者蓦地吐气开声,那株小树登时徐徐连根飞起,顺着他掌力飞来,他化掌为刀,斜切向飞来树干,砰然响处,树干已一分为二。

他这一首露的高明之极,令人惊异的乃是他一掌回收的力道竟丝毫不减于发放的力道。

天杀手司马胜已等得不耐烦,高声道:“傅兄莫要和他罗嗦,我们一齐动手毙了他。”

来人正是大漠七鹰排行第三的晓月寒心掌傅北鸿,此人掌力一经透入人体便寒入骨髓,冷彻难当,这三人都经过此地,正是因为奉了佝偻双怪之命赶往杭州抢夺地盘。

神风剑厉冲闻听天杀手所言,豪气上升,冷笑道:“莫说你们几人,就是你们老大佝偻双怪来了,我厉冲又有何惧。”

藏在树上的笑雪风暗忖道:“此人端的倒是一条好汉,若是真的参加了天荡山之战,我倒是不好抉择了。”

只听傅北鸿仰天大笑,声音洪亮朗声道:“大漠有七鹰,孤岛一飞鸿,秦川五毒煞,玄女戏疯僧,如今苍九宫已亡,那五毒书生仇少云只不过仰仗了一身毒功,九天玄女自九顶峰一战已不知去向,苦智和尚整日疯疯癫癫,不问世事,哪见得了踪影,如今天下之大已唯我大漠七鹰为尊,你这口气未免太大了。”

厉冲也知自己逃开无望,他生性刚直,不再说话,手中长剑一点,猛然袭向傅北鸿。

他身形方动,萧左成因吃过他的亏早思报复,一趁向他背后划来,厉冲听的背后风声,忙收剑拧身向后斜刺出去,萧左成惧他力大,忙收回金趁,厉冲趁机连攻四招,但对方都是成名人物,任他招式怎样凌厉,皆被三人合力化解开去。

在树上伏着的笑雪风、古侗二人略一商量,三郎心念一动,暗忖道:“我何不假扮师父,重振下师父的威名,同时也试探下那厉冲是否曾参加过天荡山一役?”

第083章 飞鸿再现

想到这里,他自怀中掏出一枚锦帕蒙在脸上,给古侗打了个手势,纵身轻飘飘落在地上。

地上四人正战得急切,见有人窜入圈中,登时四人一起住手,齐注视来人。

只见来人面蒙一块方巾,上绣一只震翅欲飞的金雕,栩栩如生,只听来人冷冷道:“大漠七鹰又怎样?哼,我苍九宫年纪虽老,倒也不把你们这些边陲鼠辈放在眼里。”

言语冷漠之极,众人只觉此人虽神态优雅,却隐含一股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三鹰倒还罢了,神风剑厉冲陡然脸色大变,多少年来,每时每刻,天荡山一战始终在吞噬着他的心。

天荡山之战他年龄尚轻,对江湖之事尚不甚了解,随着阅历增加,有关苍九宫的所做所闻也逐渐增多,他的悔意也越来越重,此事不但使自己落人口舌,而且此役后崆峒派便落入了黑水神宫掌握之中,欲罢不能,自己师弟清风剑客傅彤正是因为反对黑水神宫而惨遭噩运,在山下被人击毙。

今日一旦又见到二十年前的故人,他更觉无地自容,怔怔的站在原地,垂头不语。

三郎冷眼旁观,看着厉冲的一举一动他明白了,此人果然参加过天荡山之战无疑,他又觉自己对厉冲此时的处境甚是了解,年少轻狂谁又能没做过错事,当初自己不也是险些错过张小玲吗,若不是玲儿病重自己又怎会与她相知、相爱?

此念只在转瞬之间,他冷然一哼,说道:“说什么大漠七鹰武林独尊,就凭你们这一批烂货?老实说,我苍九宫第一个不服,以你们这等功夫怎配和区区齐名?”这一番话说得极为狂傲不屑。

晓月寒心掌傅北鸿原先还吃了一惊,这时听他挖苦大漠七鹰不觉大怒,断吼道:“五大剑派的剑下亡魂,还想在武林中重树旗帜么?哈哈……”

笑雪风吃他一阵讥笑,心头火起,怒叱道:“是又怎样?你若不服尽管放马过来。”

傅北鸿这时是怒极而笑,见“苍九宫”厉声喝叱,蓦的笑声有若金锣相击倏然而停,铿然而止。

说时迟,那时快,傅北鸿笑声方止,双掌一扬一立,“晓月寒心掌”突然发出。

他自以为这一下猛然发难匆促,苍九宫必不会防着,哪知笑雪风冷哼一声,身子不但不向后退,反而前跨一步,左手一摔一带,一股极强的力道凌空劈出—掌。

两股气流一撞之下,笑雪风顺手一挥,傅北鸿一个拿桩不稳,向外斜跨出两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这一下四边观战的几人不由心头大震,想这海内一代鬼才孤岛一飞鸿竟然没有死在三山五派连手之下,功力确实是超凡入圣了。

傅北鸿却不这么想,他只觉这一对掌之下自己虽然吃了亏,但对方掌力强过自己也并不是太多,两人联手取胜或许有难度,如若三人同时发难定能稳操胜券。

此三人名列大漠七鹰三到五位,功力尚高于塞北双雄,笑雪风毕竟功力尚欠火候,也难怪傅北鸿有此想法。

此时河西双豪中的神剑金趁萧左成已然沉不住气,嘿的一声,一掌劈向笑雪风的肘部。

笑雪风冷然一笑,掌式稍稍往后一倾,运用“黏”字诀,登时又将萧左成的掌式接了下来。

傅、萧二人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魔头,名彻宇内,功力深厚,这合手之力,可想而知。

笑雪风冷哼一声,“嘿”的吐了一口气,突然真力溢强,双掌贯足九成真力分左右劈向两人。

傅、萧二人不敢怠慢,也齐开声吐气,加强掌式。轰然巨响,叶卷云飞,笑雪风连退五六步方稳出身形。

傅北鸿不仅放声狂笑道:“看来孤岛一飞鸿真是Lang得虚名啊,今日一见不过尔尔。”

笑雪风见他嘲笑自己恩师,不仅怒火上升,脸色变的冷酷而难看,杀机顿起,星目如电怒视二人,两人不觉一凛。

倏然,笑雪风一声犀利长啸,高声厉喝道:“雪映长天!”随着喊声双掌指天划地曲于胸前,林中红霞闪闪,杀气重重,摄人魂魄。

傅、萧二人早闻“雪映长天”之技天下无dí

,杀人无数,自己兄弟塞北双雄就是毁在这套掌法上,不仅骇得连连后退。

一旁天杀手司徒胜迟迟没有出手,他担心自己一旦出手厉冲定会阻止,他斜睨了一眼一侧的厉冲,见他面色木然,握剑之手下垂,似乎已然入迷,一片茫然之色。

司徒胜心中一喜,右掌缓缓推出,掌心微竖。

说时迟,那时快,林边一声暴响,一条人影如飞而出,左掌一圈,右掌一划,一招二式,合击而下,正迎着司徒胜一击之势。

要知孤岛一飞鸿三十年前就已扬名天下,万儿之大,名儿之响,实为海内第一人,司徒胜此时,一心一意以为笑雪风便是苍九宫,哪还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一掌打去,虽是风声毫无,但威力却是奇猛,足可裂石碎碑。

在一旁树上隐伏的古侗早已忍耐不住,这时见笑雪风处于危境,纵了下来,硬架一掌。

当年古云风夫妇劈风剑法名满武林,掌上功夫亦是绝顶,古侗自幼习家传绝学,又得师叔戚云子指点掌法自然也是不差,一招二式硬撩司徒胜双肘。

司徒胜只觉眼前一花,敌掌已到,急切之下,掌心外竖,本来毫不带风声一掌突然风云之声大起,三丈方圆左右的地方,气流回旋激荡,声势惊人之极。

古侗不料敌人掌力如此强厚,大喝一声,左手一收,闪电般再向外一沉,一招“分流逐Lang”硬撞而出。掌式借一收一放之间,真力已叫至十成。

司徒胜急切之间不辨敌友,见对手力道亦是不弱,也不敢丝毫保留,全力一挥而出。

这一下不啻是强碰强,硬对硬,古侗陡觉一般绝大的力道把自己凌空下击千斤之力硬封上去,自己身体不由上升数丈,急看那司徒胜,也吃不住下撞之力,连退三大步。

古侗明白自己自上而下占尽了便宜,对方又是仓促出手,功力已然打了折扣,真若硬拼起来,对方功力要远高于自己。在空中轻摁绷簧,呛啷一响,劈风宝剑掣在手中,抖起漫天剑花,倒撒下来。

此时傅、萧二人摄于血掌威势,仍伫在原处不敢造次,笑雪风突见古侗跃下大树,担心他不是司徒胜对手,是以侧目相望。

司徒胜在硬拼之下,也觉真气微动,倒是忽略了对手居高之势,见敌人兵刃出手,不敢停留,双手轻巧一翻,二支四尺左右的精钢怀杖也到了手上。

古侗能力敌黑水神宫五大高手,剑法也是有相当的造诣,在空中见司徒胜撤取兵刃的手法便知他兵刃上的功夫必也不弱,清叱一声,刺将下来。

司徒胜暴叱一声,怀杖交相击处,“当”的响起震耳欲聋的一声暴响。古侗劈风剑被司徒胜一振之下铿然荡开,只觉虎口发麻,长剑险些出手,不由大惊,忙借一弹之力,向后翻出,踉跄落地。

一旁厉冲发狂似地瞪视着双手,一刹时他仿佛发觉他满手都沾满血腥,他想起天荡上残肢断臂,苍九宫身上淋漓的鲜血,自己师弟清风剑客的死都是因为自己。他正在自责,“当”地一声暴响将他惊醒过来,敢情是怀杖和宝剑交触了一次。

傅北鸿见司徒胜占了上风,心中暗喜,想到苍九宫和厉冲之间的恩怨,如他过来帮忙,三人合战“苍九宫”就可稳操胜券,一念及此向着厉冲道:“厉掌门,当年天荡山上你也曾参与围剿苍九宫,而今苍九宫就在眼前还不快动手!”

三郎闻言心中一凛,暗忖道:“这个老狐狸真是狡猾,他此时点破此事是逼厉冲出手,若真如此,自己必然不敌……”心中想着不觉也把目光落在厉冲身上。

厉冲看着二人,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想道自己已经一错再错,帮三鹰则更对不起苍九宫,帮苍九宫自己又曾伏击过他,少不得事后他再反过来报复自己,“哎……”

突然,他似是心意已定,猛然一跺脚,反手插上长剑,转过身来,头也不回,两个纵跃已消失在林外,众人看时刚才他跺脚之处,干涸的地面已裂开一大片。

第084章 小女孩保

神风剑历冲离开了柏翠山,这种局面也是三鹰愿意看到的,傅北鸿估量了下当前的局势,司徒胜对古侗可以说已稳操胜券,自己和萧左成只需和苍九宫周旋,阻止他救助那黑脸后生,待司徒胜取胜,三人再合击苍九宫定可置他于死地。

想到这里他面露得yì

神色,与萧左成对望了一眼,当下局势萧左成又怎能不知,他已明白傅北鸿的心意,是以两人并不出手,只是盯着笑雪风,免得他去救助古侗。

那边古侗和司徒胜已过了几招,短时间内他仗着剑势轻灵尚能应付,时间一久必然落败。

三郎此时心焦不已,眼见古侗落入下风,身形方动想过去帮忙,却被傅、萧二人合力阻了回来。二人并不进招,将笑雪风阻回,就凝神盯着他,防他再次相助,两人深知血映长天掌法的厉害,更不敢有丝毫大意,只等着司徒胜取胜就大功告成。

笑雪风连冲两次未冲过来,古侗已堪堪落败,连走险招才躲过司徒胜凌厉的攻势,只有招架之功,哪有还手之力?

正在这危急时刻,蓦然——一黑忽忽的东西从头顶大树上急速坠落下来,落地发出巨大的砰然响声,溅起满天尘土,惊得司徒胜向后倒纵而出,忙凝神观看,古侗也借此机会大口的喘着气,若非此物从树上落下,他当真要横尸当场了。

灰尘散去,众人方才看清,原来坠下来的是个头戴芙蓉帽的灰衣瘦脸和尚,想他从如此高处摔落下来,必死无疑,哪成想这和尚居然一弓身从地上站了起来,掸了掸破僧袍上的尘土,摇摇晃晃走出坑来,手中拎一酒葫芦,边走边嘟囔着:

“是何人打扰我老人家清梦,若摔坏了我老人家你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刚才这和尚落地之处已俨然是一个深足有三尺的大坑,几人莫不吃惊,想这和尚一身武功当已臻化境了。

笑雪风一见这僧人正是在自己来时路上碰到的醉酒睡觉的老和尚,不仅暗忖道:“这和尚怎地这么快就到了这里,我们骑马倒还罢了,他居然和我们同时来到这柏翠山区,甚至还要更早,众多高手在场他躲在头顶上竟然神不知鬼不觉,想来我是看走眼了,这僧人一身武功已到惊世骇俗之境了。”

一旁古侗见到这疯癫癫的和尚却高兴起来,呼喊道:“长老原来是您啊!我古侗有眼不识前辈真颜,还望前辈见谅。”

却听疯和尚眯着眼睛,摇头晃脑道:“什么真盐,假盐,我老人家有好酒好肉就成。”感情他还是个酒肉和尚。

三鹰一见这黑脸后生竟然认识这疯和尚不仅骇然,恐他出手相助皆面现忐忑之色。

那和尚见几人长剑霍霍,杀气腾腾一时来了兴致,手舞足蹈道:“哎呀,原来是打架啊,我老人家最喜欢看打架了,你们继xù

,继xù

……我老和尚看热闹。”

几人气的险些没笑出声来:都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这和尚一大把年纪不但不劝架,反而怂恿人家打架。

司徒胜刚才本要取古侗性命,却被这和尚惊扰,此时已有些不耐烦,见老和尚并不插手帮忙,飞起怀杖凌空又向古侗扫来,古侗不敢怠慢,忙举剑相迎,哪知此招是一虚招,未待兵刃相接,司徒胜手腕一抖,怀杖划出弧形向古侗灵台穴点来,古侗忙身形后仰堪堪躲过此击,却已先机尽失,司徒胜怀杖连绵不绝,宛若惊涛骇Lang层层罩向古侗。

眼见古侗身处险地,却听那疯和尚突然自语道:“叶落长坪!”

在外人看来,他是自言自语,疯疯癫癫,却有一人明白,那就是古侗,原来这“叶落长坪”正是雪山派极为普通的一招基本剑式,古侗心念电转,已领悟到此式正是破解司徒胜来式的最佳招式,忙轻身下蹲,一剑平平扫下司徒胜双腿,这一剑不但破解了司徒胜汹涌的攻势,而且逼得他连连后退。端的是精妙之极。

眼见司徒胜又是怀杖袭来,却听疯和尚喊道:“封剑式!”古侗剑随心动,此招不但破解了来式,还在司徒胜杖招用老之际隔开对方怀杖使对方露出破绽。

此招刚刚用完,却听和尚连续喊道:“长河落日!大Lang淘沙!”此两招正是劈风剑法的精华所在,古侗此时已对疯和尚的话深信不疑,两式妙招接连使出。

剑光陡盛,待到使到大Lang淘沙,天杀手司徒胜已是中门洞开,只听和尚又喊道:“刺剑式。”却又是雪山派的普通招式,而在此时用出来,却是杀人最简单而又最直接的办法。

扑哧一声,长剑就这样贯入了司徒胜的前胸,天杀手司徒胜双目圆睁、死不瞑目,他到死也不肯相信,自己怎会就这样死在一个年纪轻轻、武功平平的后生手里。

诺大的身躯缓缓倒下,砸在地上砰然有声,溅起满天灰尘,呵呵,不偏不倚正倒在和尚落地时砸出的坑里,有了这个坑他倒不致于暴尸荒野了,和尚早已为他挖好坟墓,此处便是他永远的归宿了。

晓月寒心掌傅北鸿,神剑金趁萧左成本来紧盯着笑雪风一举一动,此时见司徒胜居然死在古侗手里,各自惊骇,哪还敢恋战,双双倒纵而出,向林外奔去。

笑雪风因知dào

二人合击功力高过自己,也不追赶,那古侗生性憨厚,见自己居然刺死了大漠七鹰中大名鼎鼎的司徒胜犹自不敢相信是自己所为,茫然的看着自己双手,唏嘘不已。

三郎见他茫然之态,也觉此战太过匪夷所思,上前劝慰道:“古大哥,敌人已经走了,还不快去谢过老前辈。”

古侗这才清醒过来,回身找时,眼前却已不见了和尚踪影,不由更是惊骇。三郎也感喟不已,这和尚也太离谱了吧,在两人眼皮底下忽然就没了?

向远处望去,只见一点青影正摇摇晃晃消失在山弯拐角处。

古侗高声大喊:“晚辈多谢前辈指点,还望老前辈能留下名号,以待晚辈日后相报……”

远处疯疯癫癫的声音如同一缕清风缓和顿挫却又摇曳清晰:“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

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和尚也消失了踪影。呵呵,人家做好事不留名,自己二人也不好再追过去,反过来,疯和尚来无影去无踪,即使去追他们也未必能追的上。

笑、古二人见和尚不见了踪影,相对摇头苦笑。转过身来走向惊魂未定的一老一少。

老者毕竟见多识广,此时强人已退也自缓和下来,快步上前向二人一揖到地:“老朽多谢两位少侠相救之恩,敢问两位如何称呼,大恩大德老朽定当图报!”

三郎拱手还礼:“老人家莫要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习武之人本分,倒是老丈不知为何走入这山区来了呢?”

老者见人家不求图报,转身向旁边少女道:“冕儿,快来谢过两位侠士救命之恩。”

少女转过身来向着二人盈盈一礼,“小女谢过两位侠士大哥哥救命之恩!”

二人侧目一望,好俊俏的小女孩。只见这少女年龄不过十三四岁,头上梳一对少女双丫髻,秀发乌黑明亮,纤巧如元宝般的玉润耳朵上穿了一对倒凤银珠,睫毛闪闪的一对秀眉,一双黑葡糖般的大眼睛上尚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如春笋般润嫩的小瑶鼻,粉润嫣然的脸颊,红润欲滴的樱桃小口,圆领对襟的翠花罗裙外罩一件红花小袄,脚上一对蜻蜓点水的小秀鞋。

少女虽小,盈盈施礼之时却将那对圆润凸透的臀儿勾画的玲珑无比,尤其稚气未消的娇嫩小脸上挂着晶莹欲滴的泪珠,整个人往那一站如同晨雾中刚刚尖角尚挂着露水的小荷,惹人怜爱、惹人心疼。端的是个美人胚子,若再过几年当是一个倾倒众生的风韵婉约美人。

少女见两人望着自己脸上一红浅然一笑,勾起唇畔两朵粉嫩的雪莲花,洁白皓齿整齐如玉,明媚生辉。古侗瞪大了眼睛向着三郎嘀咕道:“兄弟,这是玉女还是少女啊。”

“净胡说,少女不就是玉女嘛……啊,不对,玉女就是少女。”

少女听二人在那嘀咕,更加娇羞,“爹爹,你看他俩。”说着话扑到老者怀里羞不自胜。

老者爱怜地抚着少女鸦黑的发髻道:“不瞒两位少侠,小老儿乃是明州知府,姓简名淳,因年岁已大遂告老还乡,内人已先一步回了柳塘村老家,小老人因处理衙中事物故此晚了一天,本想抄近路越过这柏翠山赶上内人,却没想到在此碰上了歹人,尽丧了家仆性命,小老儿再次谢过两位少侠救命大恩。”

三郎拱手道:“原来是简大人,失敬,此处山高林险,我二人尚有要事要赶路,不能远送,大人既是官家我二人就护送大人到前面镇上,由乡官护送大人回乡如何?”

“好,太好了,小老儿感激不尽!”

二人帮老者料理了尸体,才各自上马护着马车一路前行,老者虽身居知府之位却懂架车之法,一条大鞭倒也甩得啪啪直响有模有样,想是为官之前也是一位乡里好手。

马车出了山区行了一段,少女渐渐从方才的惊吓中缓和过来,话也开始多起来。她望了望一侧骑在马上剑眉微拧,面露焦急神色的三郎嫣然一笑道:“大哥哥,你为何总是愁眉不展呢?可是有什么心事吗?”

三郎惦记杭州城内焦宪的安危,故此面现焦急,没想到自己这一举动早落入少女眼里,忙将眉头舒展开来笑道:“小妹妹,大哥哥刚刚除去了坏人,高兴的很,怎么会有烦心事呢?”

少女小嘴一撅,“哼,你骗人,冕儿看你半天了你一直是这个样子,还说……”

她说到这里忽然觉得不妥,脸上一红,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三郎没想到这少女虽小却是观察入微,笑道:“小妹妹,等你长大了大哥哥再将心事告sù

你如何?”

少女一听睁大了眼睛,闪着长长的睫毛,面现期盼神色道:“这么说等冕儿长大了,大哥哥会来柳塘村看我们了?”

“呃……”三郎一时无语,自己本是无心之言没想到少女却当了真,等她长大了?江湖凶险,自己要完成之事更是险中之险,等她长大了自己能不能有命在尚说不定,再说她长大了必然要出嫁,自己怎好去看人家?

他正犹豫,古侗嗡声嗡气哈哈笑道:“小妹妹,你放心吧,我帮你看着他,等你长大了定叫他去看你,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小女孩手舞足蹈雀跃起来:“噢~,等冕儿长大了大哥哥会来看我,嘻嘻,冕儿太开心了。”

看着小女孩可爱乖巧模样,三郎也大受影响,愁绪渐开,心情舒朗起来。

到了镇上,二人替老者找来了乡保里正。乡官在地方上那是呼风唤雨的角色,可在知府面前就不值一提了,好歹也是个从四品官员,一听说是知府简大人到了,立即迎了出来,派了十名大汉护送二人一路返乡。

有人护送,笑、古二人也放下心来,杭州之事迫在眉睫,二人立即向简淳告辞返回杭州。

催马没走出几步,小女孩清脆如银玲般的声音飘了过来:“大哥哥,别忘了,等冕儿长大了你一定要来看我……”

第085章 柔情似水

杭州城就在眼前,故地重游,笑雪风难免心生感慨,远望杭州城,江山美如画。清冽的护城河宛如仙子玉带,环城流淌,远处湖泊、溪水,星罗棋布,厚重的城墙上,峰台横列,有如威武、庄严的金甲天神,为这人间仙境添加了一抹古老的旋律。

二人刚刚跨过吊桥,走到城楼下,却见一队巡城兵勇,从城内罗列而出,为首一人,狮盔兽带,身材高大,腰跨长刀,显的威风凛凛。

此人行至笑雪风身前恭身道:“请问尊驾可是笑雪风,笑公子?”

“正是在下,你是……”

“鄙人刺史府州邑巡检,龙多海,早闻公子大名,又蒙许姑娘叮嘱,特地前来拜会。”

如今笑雪风已然是大宋朝的功臣,英雄画像争相传送,都想得见真颜,龙多海专程在此等自己倒也并不奇怪。

“可有何事?”笑雪风以为许南蓉有什么消息托龙巡检带给他,生怕她有事发生,隐约有些担心。

“啊,并无要事,只是来拜见下公子,众军士听说公子降伏了铁甲龙,都想目睹公子真颜呢,今日得见公子风采果然神威俊郎,实乃我等平生幸事,公子请!”说罢作了个请的手势道:“送笑公子!”

众军士齐齐施礼道:“恭送笑公子回府。”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城门,古侗好不羡慕,低声道:“兄弟你好风光啊,你看这排场,如同将军一般。”

笑雪风宛然一笑道:“荣华富贵皆过往云烟,何况我一没有功名的草民呢?”

古侗嘟囔着:“话虽是这么说,可有几人能做得来,还不是为了一点权利争得头破血流……”

龙巡检见两人转过了街道,回身喊道:“速去给许姑娘送信,就说笑公子回来了。”

一军士骑上快马,直奔许府……

笑雪风二人回到定居的客栈,着人送来茶水,刚刚饮了两口,却见门口进来一人,施了个万福道:“奴婢见过公子!”

三郎低头一看正是许南蓉的贴身侍女春兰,忙道:“你家小姐有何事唤你前来?”

“我家小姐日夜思念公子,今天知dào

公子回来,特请公子过去。”

“哎呀,兄弟,你就抓紧去吧,不用管我了,别让人家久等啊。”古侗倒是甚解人意,在一旁连声附和。

“好吧,我换身衣服,这就过去。”

※※※※※※※※※※※※※※※※※※※※※许世儒尚不知笑三郎已回到杭州,丫鬟春兰将笑雪风直接带到了小姐绣房,还未落座,一声“三郎哥”便如春风般吹进了笑雪风的耳朵。

许南蓉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已初承雨露的她更现体态婀娜,光彩照人,笑雪风含着笑意温柔道:“蓉儿!你近来可好吗?”

“不好,这么久你才回来,人家能好吗?”许南蓉风情无限,女儿娇态更是让笑雪风怜爱不已。

一旁春兰见两人亲亲我我,倒是识趣,忙道:“公子有小姐陪着我这就出去了,只是……公子可别忘了答yīng

奴婢的事哦。”

三郎一拍脑袋:“哎呀,你看我,你若是不提醒我倒是忘了,当日我还答yīng

过姑娘一件事呢。”说着从怀内掏出一块玉佩递给春兰,这玉佩都是上好之物,乃当日我在宫中时那些嫔妃娘娘所赐,呵呵,可都是民间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呢,春兰看看合心意不?”

春兰刚接过玉佩,却见许南蓉满脸的不高兴,小嘴撅起老高,忙道:“这贵重之物我一个奴婢哪能收呢,公子你还是给小姐吧。”

说完,果然转过身来,“小姐,这么贵重的东西奴婢哪配的上呢,只有小姐这样的千斤之躯、天姿国色才配拥有嘛。”

许南蓉气呼呼地扭过身去,素手一叉小蛮腰,“哼,本姑娘才不稀罕什么宫廷宝物,那是人家给你的,又不是给我的,你收起来吧。”

三郎一看她刁蛮之色、气愤之态,居然也是那么的婉约,好生娇媚,心下欢喜,忙向着春兰道:“当初我曾答yīng

过你,你且拿着。”

说着话,他又从怀内掏出一只雀头金簪拉过许南蓉的纤纤素手递给她道:“蓉儿,这是你的。”

许南蓉抿起小嘴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转尔破涕为笑,春兰也放心地收起玉佩,向三郎盈盈一礼,“公子来了小姐就不会总问‘哎呀三郎哥怎么还不回来啊’,嘻嘻,有公子陪着奴婢告退了!”

说完环佩叮当,款款出了绣房。

“死丫头,就你话多。”许南蓉轻嗔一声转向三郎,明眸剪水,仰着雪白的脖项望着他娇声道:“三郎哥,你给人家带上嘛!”说着将金簪又塞回笑三郎手里。

笑雪风接过金簪轻抚许南蓉秀发,正要给她插在发髻上,许南蓉已嘤咛一声扑到笑雪风身上,娇躯雾鬓在他身上摩挲着,软玉温香,吐气如兰,亲昵无限。

触手一片温润酥软,三郎心神一阵荡漾,险些把持不住,轻舒猿臂将许南蓉搂进怀中,星目含情,缓缓垂下头来印上她的樱唇。触手之处,许南蓉娇躯颤抖,几番抚弄已是娇喘吁吁,秀眉微睁、迷离朦胧的媚眼望着他深情无限,热烈而又期盼。

风韵多情的美人让三郎兴致高涨,身上的异样之处更是让许南蓉娇羞而热烈,探手摸了上去。

“哦……”三郎再也把持不住,右手一箍她丰韵的腴臀,正待将她抱起……

外边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传来,丫鬟春兰去而复返,轻挑帘笼喊到:“小姐……”

抬头见二人亲近之态,小脸立时羞的通红,未尽之言咽回肚里,站在那里搓着衣角的扣子,垂头不语。

二人忙分开,保持着距离,许南蓉也难为情地嗔怪道:“什么事,这么风风火火的?你就不能……哼!”

春兰明白,一旦小姐嫁给了三郎她就是个通房的丫头,通房丫头相当于地位最低的妾,暖衾铺被,甚至于侍寝都是再正常不过,想通了也就不再害羞,抬起头道:

“小……小姐,柳公子来了,正在前厅等候。”春兰终于平定下心神,说出了自己去而复返的原因,说完闪着明眸偷偷瞧了眼三郎,忙又垂下头去,不再言语。

第086章 诱敌

笑三郎陪着许南蓉来到前厅,柳玉庭见他陪着许南蓉前来,面色微变,须臾又恢复了平静,起身笑道:“三郎凯旋而归,可喜可贺,如今天下百姓皆以三郎兄弟为世之英雄,我武林中人也引以为傲啊,就是我这做同窗的脸上也增色不少!”

“玉庭见笑了,为国为民尽些绵薄之力也是我辈应尽之本分,何谈英雄二字。”

“哈哈!三郎倒是谦恭的很,如今这杭州城内发生了一件大事你可知dào

?”柳玉庭看着笑三郎的脸色,试探着道。

“这……我倒是不知,还请玉庭明示。”

柳玉庭心中窃喜,暗忖道:“即然他还不知dào

,那一切就尽在掌握之中。”想到这里忙道:“佝偻双怪已到了杭州,现在杭州黑白两道已是风声鹤唳,连恩师他老人家也去衙门里布置警戒,加强防务了。”

“原来他们已经到了此地,可有什么事情发生?”笑雪风担心自己来晚,焦宪出了什么事情,故此发问。

柳玉庭也不隐瞒,面露愁容道:“佝偻双怪已向威远镖局立地金刀焦宪下达了骷髅令,要他投靠大漠七鹰,以明日卯时为限,不然将血洗威远镖局。”

三郎长出了一口气,总算自己没来晚,若是那焦宪有了什么闪失,他又怎么向铁掌段平交代?

却听柳玉庭又道:“哎,可惜我功力尚浅,不能助焦宪一臂之力,我要是有三郎你这一身武功,定当和那佝偻双怪拼个你死我活。”言罢又是嗨声叹气。

笑雪风哪知他的心意,还以为柳玉庭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哩,忙站起身道:“玉庭莫要难过,我定前去相助就是。”

柳玉庭又道:“其实呢威远镖局也是请了人手的,据说他请来了凌空剑客江雪臣,江雪臣十年前曾独自一人挫败了关外闻名遐迩的长白四凶,只是他能否是佝偻双怪的对手尚不好说,毕竟七鹰的名头太过响亮。”

三郎道:“玉庭你就放心吧,有我在定不让那佝偻双怪沾得任何便宜。”

其实他又哪里晓得柳玉庭向他隐瞒了一件重大的秘密,那就是:威远镖局知dào

此次敌手太强,焉能不遍请高手,此次请来的人中不但有凌空剑客江雪臣,而且还有武当派三位高手,其中一人就是武当掌门玄机子,另一位是武当派新生代中最杰出的高手“剑断天涯”冷玉华,而第三位就是他柳玉庭。

笑雪风见事情紧急,转身向着许南蓉道:“蓉儿,既然事情紧急,我这就先回客栈准bèi

一下,不妨让玉庭陪你说说话。”

柳玉庭正求之不得,忙道:“南蓉有我陪着,你就放心去吧!”

这些日来许南蓉经常被柳玉庭纠缠早已不耐烦,只是碍于三郎的情面不好发作而已,此时见三郎竟把自己推给柳玉庭更是厌烦,阴沉着小脸赌气道:“我自己回绣房休息,不用任何人陪。”说罢,谁也不理,莲步款款,转身回了闺房。

柳玉庭讨了个无趣,不免对三郎更加憎恨,口中却讪讪道:“也好,这些日子来,南蓉没少为你担心,就让她好好休息一下,我府中也还有事要办,也先回去了。”

※※※※※※※※※※※※※※※※※※※※※天色将晚,笑雪风回到临江客栈,见古侗正在练习剑法,忙唤他进入房内,将柳玉庭所说之事告sù

了他。

古侗道:“师叔在世时,凌空剑客曾造访雪山派,武功倒是不弱。但那佝偻双怪乃大漠七鹰之首,武功更是高绝,虽有凌空剑客帮忙,也难免伤及无辜,兄弟可有什么好办法?”

笑雪风道:“回来的路上我已想好了一个万全之策,我且说给你听听。”

说着便将计谋说了出来,古侗一挑大指连声赞道:“妙计!”

二人用过晚膳,挑灯闲谈了一会,便各自回房休息。

天交五鼓,临江客栈中突然响了一声拍掌声,倏地两条人影如狸猫般窜上房顶,两人略一张望,便会合在一起。

天边皓月如勾,星光点点,借着清凉的月光可以看到两人脸上均包以布巾,只露出两只眼睛。

倏地,二人身形一动,一起窜落在黑暗之中。

此时正是黎明前人们入睡正酣之时,全城一片黑暗,只有东街上“威远镖局”中灯火辉煌,在黑夜中益发显得明亮。

蓦地——“武远镖局”屋顶上一阵怪啸,一个锐利已极的声音喝道:“立地金刀焦宪,还不出来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语音方落,倏见西边房上一阵轻响,一条人影冲天而起,直上升至两三丈高劲道才失,在空中微微一停,滴溜溜一转,斜掠而下。

这一手露得高明之至,无论是身法、姿态,均曼妙已极。说时迟,那时快,那人影儿已落在屋面上。

那人才到屋上,便向左方喝道:“佝偻双怪,大名鼎鼎,竟是见不得人的东西么?”

话音方落,左面一阵怪笑,“刷”地纵出两人。

当先一人喝道:“好小子,你就是焦宪请来助阵的么?”

声音怪异之极,且夹带着金属铿锵之声,刺耳已极,且二人似是有意卖弄,中气充沛,宛如平地焦雷。

哪知对面那人不理不睬,仅冷冷道:“凭他立地金刀就能请得动我?”

那人再度怪声说道:“小子既非焦老儿帮手,还不速退,待我们兄弟处置他以后……”

话未说完,那对面的人却沉声喝道:“废话少说!”

对面二人似乎怔了一下,蓦地,为首一人哈哈一笑道:“看不出来!哈……”

笑声有如鬼叫,更是刺耳已极!敢情他动了怒,想用“夺魄魔音”来震慑对手。

笑声越来越高,对面那人身子微微一动,显然已有些忍受不住!

蓦地,黑暗中又有人断喝一声道:

“住口!”

虽只仅有两字,出口后,却清晰已极,有若老龙清吟,平和之极,那发笑的怪人微微一怔,停下口来。

那以“夺魄魔音”狂笑的枯瘦怪人住了笑声,往发声处一看,只见一条人影飞纵过来,那份轻灵洒脱,飘逸的姿态,令人生出脱俗的感觉。

月光下,只见纵出之人亦是以黑布蒙面,身材修长,细腰乍背,一副傲然之态。

那枯瘦怪人尖锐的声音又扬起:“想不到焦宪竟收罗了这许多高人,哈哈……,今夜要你们知dào

‘佝偻双怪’的手段。”

两个枯瘦怪人正是大漠七鹰为首两人:“乾坤手”刁鹏,“地煞手”沈Lang。

刁鹏声音才落,那原先伫立房上的蒙面人也喝了一声:“今夜咱们正要领教一下这对骷髅怪物究竟有什么出类拔萃的功夫!”

“地煞手”沈Lang暴喝一声,身子一耸,从距离不下五丈的地方飞身纵到蒙面人眼前,单掌挟着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劲风拍到。

那蒙面人见沈Lang虽是单臂,掌势却夹着风雷之声,雄厚已极,当下不敢硬接,身形如行云流水般疾退五步,避开了此招。

沈Lang还待追击,“乾坤手”刁鹏忙向沈Lang打个手势,兄弟两人在一起多年早已心意相通,沈Lang一跃准bèi

下房。

敢情刁鹏是怕房下还藏有别人,是以让沈Lang下去查探一下。

这时那清啸阻止“夺魄魔音”的蒙面人忽地又是一声长啸,声音宛如飞龙行空,畅其不知所止。

“地煞手”沈Lang不由停身回望,只见那蒙面人自怀内掏出一物,迎风一陡平平展开,细看之下原来是一面方巾,上绣鲲鹏展翅,栩栩如生。他知dào

此物正是当年孤岛一飞鸿苍九宫行走江湖的标志,而那上绣之物也并不是大鹏,而是一只神雕,只因体形巨大,所以乍看之下酷似鲲鹏。

佝偻双怪同时一惊,他们与孤岛一飞鸿齐名武林,却始终没有动过手,前日苍九宫重现江湖的事两人也早已知dào

,正是苍九宫带人击毙了自己的兄弟天杀手司徒胜,两家可算是结下了仇怨,今日不想苍九宫居然又来到此地。

刁鹏暗忖道:“这厮手中锦帕分明是一柔软之物,他却将它抖的笔直,这份功力实在不凡,难道真的是孤岛一飞鸿重入江湖?”

那蒙面人却又道:“大漠有七鹰,孤岛一飞鸿,秦川五毒煞,玄女戏疯僧,大漠七鹰之佝偻双怪与我苍九宫齐名武林,虽未曾较量过,但我始终以为与你们两个怪物齐名有辱我的名号。”说完一声长啸,身形保持原状,足尖用力一点,拔起数丈,在空中曼妙转身,身形如弹丸般飞了出去,笑声悠然传来:“佝偻双怪有种跟我较量一下么?”

蒙面人激将法果然奏效,自己的弟兄死在对方手上,此仇焉能不报?佝偻双怪见苍九宫如此看轻自己,早气愤已极,又加之复仇心切,兄弟二人互使了个眼色。

沈Lang哈哈暴笑道:“今日就暂饶过焦老儿,来日再取尔等性命。”向刁鹏微打手势,两个枯瘦的肢体疾如流星般追了上去,不消片刻便失去踪影。

房上留下的一个蒙面人,见三人如风而去后,扯下脸上蒙巾,露出了一副黑黝黝的脸膛,正是古侗。

原来他和笑雪风计划的是由笑雪风将佝偻双怪引开,他下去救助立地金刀焦宪。

古侗侧耳听了听,喃喃自语道:“怎么我们在上面闹了半天,下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突然,清凉的夜风送来一阵兵刃相接的声响,古侗大惊,担心威远镖局有事发生,连忙跃下屋顶,翻入院内……

第087章 伊人悲歌

笑雪风引着“佝偻双怪”出了市郊,有如一条黑线,一路飞奔,此时一缕曦光自地平线上射出,天光开始放亮。

佝偻双怪见这自称“孤岛一飞鸿”的家伙脚程果然惊人,心中暗忖道:“难道果然是苍九宫吗?”两人心情既忐忑又兴奋,虽有争胜之心,但更多的还是恐惧,但碍于面子,加之为自己兄弟报仇心切也顾不上这许多了,他们也有心跟苍九宫比试一下脚程,是以跟在后面一路狂奔。

三个人的脚程都是江湖上罕见的,全力奔跑起来,呼呼生风,不消片刻,便已离开杭州城几十里地。

笑雪风有意将他们引开远离杭州,以防他们今日再折返回去,是以并不停留,佝偻双怪见他始终不停下来,以为苍九宫已生惧意,信心大增,更是全力追赶。

三人正在飞奔,霍然——一缕悦耳、悲凉的歌声远远传来,声音柔和,听起来却是清晰无比,显然是个女子声音。

笑雪风不免好奇,天刚破晓就有女子在外悲歌,声音尽是凄凉、离思之意,闻如杜鹃啼血,悲猿哀鸣,催人断肠,不觉细听起来。

他本就精通音律、词令,加之歌声甚是清晰,不消片刻已然听明白,此女子正在反复吟唱以《点绛唇》为词谱填写的一首词令:

云卷云舒,菊开香送舟重Lang。

金风送爽,媚掩芦花荡。

无语桥头,谁为伊人怅。

泪眼望,伶仃模样,啼啭清河上。

词令本就凄凉,经这悲情女子楚楚吟唱出来更显凄切,摄人心神。

三人皆产生巨大的好奇心,佝偻双怪一路追赶着笑雪风向发声之处奔去。

初始三人皆以为唱歌女子就在前方,哪成想一路奔跑了四十余里,方在一处跨河而过的小桥上看见了远处河堤上正在吟唱的女子,不觉大惊,清晰悦耳的歌声能传出几十里而不衰当真是骇人听闻了,可见女子当是一个功力极高之人。

此时女子似是并不觉有人经过小桥,声音愈加凄凉,从背后看去此女子云鬟雾鬓,钗乱簪斜,一身黑色劲妆更显身材窈窕,曲线玲珑,又听那声音悦耳已极,当是一个绝色美人儿了,但看她纤弱之态又不象是那身怀旷世武功之人。

笑雪风听到歌声中饱含的思念之情,不觉又想起了张小玲,想到玲儿正如云罗公主所言当不会来到北宋朝代,如真的来了,若是她也正苦苦寻找自己,岂不是和这吟唱女子一样凄凉,孤寂?

心中揣摩着,脚下却不敢停留,前面不远便是一片云雾朦胧的山峦,笑雪风足尖点地,在红日的映照下向山上飞纵而去。

佝偻双怪微微一怔,刁鹏冷然说道:“我二人便跟上去看看,看他苍九宫能耍什么花样。”

怪啸声中,已和沈Lang攀山而上。

此山名为四岭峰,山上有四座高耸的山峰,皆奇险无比,好在四人轻功卓越,攀上山去倒也不是难事。

前头的“苍九宫”似乎怕“佝偻双怪”不耐而致计策不成,不时回首挑逗几句。其实他不必如此担心,佝偻双怪被他折腾了半日,心中已是气急,早存定了不追到他不罢休的决心。

三郎一边奔跑,边飞速思索:“我要不要摘下蒙面巾,让他们知dào

我是笑九天的后代?”

转念又忖道:“我现在冒的是孤岛一飞鸿之名,还是不要暴露身份,若是能侥幸胜的二人再露出身份不迟,使他们知dào

笑九天的后人为父母报仇!”

年少时他曾亲眼见到佝偻双怪将朱漆门击为碎屑的功力,是以心中对能否击败二怪并无把握。

想到笑九天夫妇,忽觉心中怒火升腾,身形不觉一窒,双怪已然赶近数丈之多。

笑雪风冷哼一声,忖道:“想来这么久时间,焦宪必应已随古侗转移到他处,当不会再有危险。”心念既定,倏地停下脚步,刷地转过身来。

佝偻双怪不虞他突然停主,也自一左一右,停下身来,三人丁字形对立,距离不过寻丈!

三郎傲然一笑道:“两位兴致不小,到底是陪我苍九宫上了这四岭峰。”

佝偻双怪二人被他折腾多半日,心中狂怒,二张枯瘦的丑脸更形可怖,刁鹏厉声道:“孤岛一飞鸿,你把我们引到这里有何企图?”

笑雪风冷眼看着佝偻双怪,此二人枯瘦之态较之五年前丝毫没有改变,心中想到笑九天夫妇惨死的情景,寒如玉屈辱的呻吟声不觉全身颤抖,刁鹏的话他竟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刁鹏见他毫无反应,误以为他是瞧不起自己,心中怒火陡胜,狂叱道:“好你个苍九宫,竟然如此狂妄,咱们佝偻双怪今日定叫你血溅此山。”

笑雪风看着二人丑恶的神态,听着刁鹏的话更觉刺耳,凄厉一声长笑,早已血贯瞳人,更不答话,呼的一掌劈向乾坤手刁鹏。

乾坤手刁鹏倒是谨慎,听着他凄厉的长啸心中一紧,忙闪身错开。

一旁的沈Lang见有机可乘,单掌风驰电掣般袭向笑雪风左肋,三郎左掌猛然上翻,阻住沈Lang单掌来势,轰然巨响,草木翻飞,两人各向后退出三步。

一旁的刁鹏已看出端倪,暗忖道:“没想到苍九宫的功力也不过如此,合我两人之力定能胜他。”一念及此,信心大增,双掌聚集九成功力向笑雪风缓缓推出,看似平淡无奇的一掌竟然惊起平地风雷,如惊涛骇Lang,狂涛滚滚涌向笑雪风。

一旁沈Lang单掌斜劈从侧翼拍向笑雪风,两人合击之力当真是石破天惊,三郎哪敢硬接,脚尖点地腾空跃起三丈多高,风雷之声从脚下轰然而过。

三郎心念急转,知dào

这样打下去,自己不出几十招就会落败,必须连出绝技才能克制两个当世魔头,想到这里,他在空中刷地一转身,头下脚上,左掌凌厉扫出掌风,右掌四指一曲一弹,四点寒星闪着死亡的光芒分袭两人灵台、肩井大穴。

这一招正是神针双飞精华所在,前面一掌看似凌厉,实则是为后边的银针飞穴作掩护。

然而佝偻双怪乃纵横武林几十年的人物,非常人可比,已透过掌风看到笑雪风四指轻弹,两人掌臂外翻,向天空划出一道弧形,在天空筑起一道铜墙铁壁,不但将掌力化去,也将四根银针扫落在地。

笑雪风借二人扫落银针之际向后翻落在地。

三人互相对视着,高手过招胜败只在毫厘之间,佝偻双怪担心对方再使出这种凌厉无形的暗器,倒也不敢贸然轻动。

这时日影西斜,山顶上凉风阵阵,晴空一碧,只听到两旁树叶随风声飒飒作响,三人的影子长长地拖在地上。

第088章 血战

时间一分一妙的过去,笑雪风揣摩着眼前的形势,自己自从出世以来银针尚从未失手过,今日却被佝偻双怪轻松破掉,为今之计只有使出绝学“血映长天”

以期能击杀对手。

想到这里,不再犹豫,双掌指天划地曲于胸前,霞光闪耀,红光流动,血红的手掌在夕阳照耀下,竟有一种肃杀的凄凉之美。

佝偻双怪早闻苍九宫血映长天绝技独步武林,哪敢怠慢,只见刁鹏左脚向前跨出,双掌曲指为爪,须臾,但见十只利爪已变为乌黑颜色,丝丝青烟自爪隙间升腾而出,腥臭之气隐约可闻,另人作呕,这正是刁鹏的看家本领“乾坤手”。

那沈Lang单臂横切,臂膀陡动,单掌亦曲为爪形,只听得劈啪暴响,沈Lang单掌竟比平日里粗出一倍来,掌臂上青筋暴敛,血肌突兀,似要暴出血来,端的是可怖之极。这正是沈Lang的成名之技“地煞手”。

笑雪风见两人可怖的神态,心头不免一震,他虽不知对方爪功的名称,却也知dào

对方即将使出看家本领,接下来必将是一场更残酷的厮杀,自己以一敌二,还是先下手为妙。

刁鹏奸诈无比,见笑雪风离身后绝壁不过三丈寻,一个阴险的念头自心头闪过,他向沈Lang递个眼色。两人心意相通,沈Lang已然明白。

二人正在暗使眼色,笑雪风已然出手,掌臂翻飞,霞红闪耀,层层叠叠罩向二人,正是雪映长天第一式“血断平沙”。

佝偻上怪见漫天掌影袭到,两人同时向上迎出,爪影、掌臂交接,红黑连撞,电光火石劈啪暴闪,此时若有武林人物在旁观看这等绝高的对决却又不知受益多少哩。

笑雪风在空中借两人向上拍击之力,身形又向上弹起三丈余,借俯冲之势,“血映长天”第二式、第三式接连出手,佝偻双怪真非Lang得虚名,“乾坤手”,“地煞手”绝计连连出击,也是笑雪风经验不足,功力尚缺,惊涛骇Lang般的招式竟被二人合力一一化解。

“漫天飞雪!”三郎厉声长啸,红云闪闪、琼花摇曳,斑斓绚丽的雪花飘飘落下,凄美而又摄人魂魄。

二人微微一怔便立即反应过来,“幻象!”两人几乎同时飞掌迎出,黑爪琼花如同恶魔与美女之舞,纷飞环绕,交互起伏,漫漫琼花逐渐被黑气所吞噬,红云渐散。

三郎知dào

此一招三式亦难以对二人构成威胁,不待琼花完全散去,血映长天神技再度连绵出手。

不待第六式“残江暮雨”招式用老,凝聚全身功力血映长天第七式“怒Lang滔滔”再度出击,后势接前势,漫天掌影如层层血Lang裹向二人,势如怒海狂涛,又似山鸣海啸,似是要将世之一切尽皆毁去。

佝偻双怪今日也是碰上了平生最强劲的对手,见笑雪风掌势更胜从前,两人凝聚十成功力,“鬼风幽爪”,“魄冥奈河”两式杀手锏挟天崩地裂之势迎向掌影。轰轰暴响如雷鸣电闪,十丈方圆内树木花草皆被夷为焦土,山丘荡为平地,血腥之气充斥着山林。

这时天色已是申酉时分,天色向晚,霞飞烟笼,只有一轮西坠的红日见证了这场冠绝古今的殊死拼杀。

蓦地——三条人影砰然分开。笑雪风踉跄后退七八步,距悬崖峭壁仅有丈余,蒙面黑巾已被爪风撕去,露出凄厉、俊美的面容,胸前衣物已化为焦片,五个黑漆漆的爪影清晰可见,体内血气翻腾,压抑不住,“哇”地一口血箭喷涌而出,踉跄着犹自不倒。

沈Lang左臂上血掌斑斑,半只臂膀几欲塌陷,咕咚蹲坐在地上,盘上腿开始运气调息。

乾坤手刁鹏内力深厚,连续硬接之下也是血气翻腾,掌臂发麻,他深提一口气重新聚敛功力,将翻腾的血气强行压制下去,抬头见身前竟是一个身受重伤的年轻人,不仅骇然道:“你是谁?竟然冒名顶替苍九宫骗我等来此。”

笑雪风拭去嘴边丝丝血迹,凄厉笑道:“我就是你小爷爷,笑九天之子笑雪风,你没想到少爷我还活着吧?”

刁鹏闻言更是惊骇,想他当日被神雕掳去,不但没死,几年间还练成一身绝世武功,此时若不除去,他日更是后患无穷。

想到这里更不肯给他调息机会,身体陡然平移数尺,双掌贯足功力凌空向笑雪风拍到,掌势如电,笑雪风此时身受重伤已不能躲过,只得强聚残余真气迎空硬接,轰然响过,三郎身体如断线风筝般被震出寻丈,双脚已踏到悬崖边上,又是一口鲜血喷射而出,脸色惨白更显凄厉,连晃几下才勉强稳住身形,不至于摔到绝壁之下。

若不是他当日服“九牛二虎”能为他补充后续真气,这一掌他已命归九泉了,笑雪风也明白,自己在现代死后侥幸穿越到古代,但幸运之神不能永远眷顾自己,眼下自己面临绝境,可能就要……他不敢想,自己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完,壮志未筹,难道自己当真要命丧此地吗?

刁鹏见他已退到悬崖边上,发出阴阴怪笑,狰狞已极,得yì

道:“笑三郎,你认命吧!”话音未落,身体又复前移,右掌倏然拍向笑雪风前胸,这老怪端的是狡猾之极,见万丈绝壑就在眼前,是以不肯跃起。

三郎已是退无可退,若硬接一掌,自己定会直接坠入深渊,落入万劫不复之地,无奈之下,只得身形急拧,以期能避过此击。

哪知刁鹏此掌并未尽全力,见他拧身欲躲,右掌横移再次向笑雪风胸前拍到。

电光火石间,笑雪风万分无奈只得的向后倒纵,身体凌空时,闪电般伸出左手抓向对手,他想勾住刁鹏硬翻上来。

哪知刁鹏早料如此,右手一翻,竟用“小擒拿手”反扣他脉门。

笑雪风此计不成,只好收回左手,向崖下落去。

身形急坠,他仰面一看,身体己落下数丈,但仍可见两张枯瘦的丑脸伸出崖边向下俯视,心中怒极,发出一声凄厉长啸,声音在绝壁间迂回,嗡鸣不绝。

崖上传来一阵得yì

的怪笑,但那笑声越来越远,也不知是双怪离去了,还是自己跌离崖边越来越远……

第089章 一朝震怒为蓝颜

佝偻双怪见笑雪风已坠得没有踪影,刁鹏站起身形,见沈Lang左肩伤势极重,便上前搀起他准bèi

下山而去,刚走出几步,倏然抬头,却见一条纤细的身影如风中柳絮般飘飘然立在身前不足三丈。

两**惊,想以自己一身功力有人就站在两三丈外竟全然不觉,来人当真是功力非凡了。

来人如瀑布般鸦黑的秀发散落着在风中飞舞,香肩抖动,玉容苍白,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花,暮日的余辉透过山林映在来人娇美凄怨却冷若冰霜的脸上,宛如天山雪莲苍白而不失典雅,稚嫩而不失高贵,满是怨恨的凤眼却又包含威严,让人不寒而栗。一身玄衣劲装被一条薄丝带束起,勾画出纤细的腰肢,玲珑的身段,飘舞的裙丝将美人点缀的妖娆而肃杀。

刁沈二人站在原地就能感觉到女子身上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两人从此女子一身装束看去象极了今晨桥上所见女子,刁鹏不觉问道:“你可是那今晨河畔唱歌的悲怨女子?”

女子仿佛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平抑了半晌方轻侧臻首,面若寒霜冷冷道:“是又怎样,可是你们杀了他?”

佝偻双怪顿时一楞,却又不知这“他”是指何人,楞了半天两人才反映过来,刁鹏森森阴笑道:“呵呵,你可是指笑三郎那小子?”

“少废话,你们既然杀了他,今日此地也就是你二人的葬身之地。”女子一字一顿,傲气凌人,居然丝毫不把大名鼎鼎的佝偻双怪放在眼里。

“哈哈……哈!”刁鹏一阵狂笑,面目狰狞不屑道:“是我们杀了他又怎样,难不成他是你的小情人儿么,他现在恐怕连尸骨都找不到了,与其陪那小子还不如陪陪我兄弟二人,别看我们老可比那年轻小子更解风情呢,啊……哈哈……”

“鼠辈找死!”

刁鹏正在得yì

,却见那冷艳女子一声厉咤,突然将双掌指天划地曲于身前,一双藕臂晶莹剔透,宛若水晶流动,七彩霞光便从那晶莹的掌臂间泛出,漫天杀气冲天而起,直透九霄。

枉他刁鹏纵横一世此刻见此情景也说不出话来,傻了,他彻底傻了,此女掌臂上泛出的七彩霞光较之笑雪风使用血映长天绝技时所泛出的色彩更家绚丽,更加迷人,却隐含着一股摄人魂魄的力量。

凌厉的杀气将二人的嚣张气焰完全压制下去,他们甚至觉得自己成了板殂上的肉,少女指尖上的蚂蚁,只要人家愿意随时可以将他们捏死,这是什么?恐惧,死亡的恐惧,从心里泛出的战栗。

“血映长天!”两人齐齐惊叫出声,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盖世神功竟从一个柔弱娇美的女子身上施展出来。

女子仰天一阵令人发毛的凄厉怪笑:“哈哈……哈,你们知dào

的太晚了,当年母亲就曾让你们大漠七鹰归顺我黑水神宫,你大漠七鹰却自持什么武林泰斗枭怪之名偏是不肯,今日就让你们葬身于此,为我夫君陪葬!”

“他是你丈……”

夫字未出口,玄衣少女已翩翩如飞燕般跃起,轻盈而又曼妙,身在空中血掌已然拍出,但见漫天掌影如层层霞Lang涌向二人,势如怒海狂涛,又似山鸣海啸。正是血映长天第七式“怒Lang滔滔”。

这旷世绝学经此女施展出来又远强过方才笑雪风施展之时,漫说佝偻双怪已打斗一日筋疲力尽,沈Lang又身受重伤,就是二人鼎盛之时也未必就能接得下。

沈Lang刚才正是伤在此式上,二人哪敢怠慢,双双拼尽全力迎向当空罩下的滚滚霞涛。

地动山摇,雷鸣滚滚,掌风所及十丈方圆寸草不生,山野为之哀鸣。

风雷之势倏停,两声凄厉的惨叫便随之响起,沈Lang如离弦之矢被震出三丈余,啪嗒掉在悬崖边上,胸前一个鲜红的血掌印,嘴角鲜血汩汩流出,躺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击之下便被震断心脉而亡,结束了自己罪恶的一生。

乾坤手刁鹏踉跄退出七八步远,手捂胸膛跌落在地,手掌边缘血掌印清晰可见,嘴角鲜血也是丝丝溢出,血气翻腾,呼呼急喘。

“你……你到底是谁……”伤势过重,刁鹏枯瘦的胸膛上下起伏,大口喘着粗气,勉强吐出几个字。

“哈哈……哈”,黑衣女子怪笑声又起,其中又不知包含了多少的怨恨和凄凉。

“看你是个快要死的人了,就让你死个明白,本姑娘就是黑水神宫之主,我之芳名你二人也不配知dào

,今**二人死在我手上也不算冤屈,足可瞑目了。”

话音方落,纤纤右掌倏扬,刁鹏想躲可是他躲不开,惨叫声又起,刁鹏枯瘦的身体被扫出七八丈远,身在空中,七魂六魄便已离开躯体去地府报到了,一只躯壳坠入山涧声息皆无。

名贯宇内的佝偻双怪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与世长辞,人人闻名丧胆的大漠七鹰名存实亡。

自称为黑水神宫之主的女子见二人已死,却突然掩面伏地痛哭起来,声如子规哀啼,凄凄惨惨,催人泪下,直要泣出血来。

哭了半晌,那女子忽然站起身来喃喃自语道:“子风,那日杭州城内你与她人交欢背我而去,辜负了我们当日山盟海誓之情,枉我穿越古今来到这北宋古朝,又苦等你二十载,如今我已替你报得血海深仇,也算对得起你了,从此我们人鬼殊途,阴阳两隔,再无相见之时,你……你瞑目吧!呜呜……”

自语完毕,对着幽暝深涧又是一阵哭泣……

蓦地——这女子面向天际似哭又啼地忽然凄厉长笑起来:“子风,你今已去,我再无牵挂,从今以后称雄天下,独霸武林就是我张小铃来此的目的,腥风武林,唯我独尊,红粉盈盈,笑傲乾坤,哈哈……”

笑罢似是决心已定,不再哭泣,转身而去,窈窕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幽林深处。

此正是:

千载难承相思苦,一朝震怒为蓝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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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0章 龙脉血宝

悬崖下笑雪风如离矢之箭向谷底坠去,身在空中向下望去,但见深谷幽幽无底,暗叹道:“哎,自己一时冲动想出此计,本想引开二人,却因自己气盛竟要死在佝偻双怪之手。”

“玲儿,你可来到了这古朝吗?南蓉、素娥永别了,我不在你们身边你们要自己保重,凤仪我对不起你,你对我一往情深我却屡屡辜负于你……”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万般情节涌入他脑海中,又想起笑九天夫妇,生养自己一场,大仇未报自己就已死去,更是对不起二老养育之恩。

想到悲伤之处不觉低下头去,却猛然发xiàn

幽谷深处靠近崖壁一侧有一团黑影,不知是何物,求生之念瞬间点燃,他猛向一侧连连拍出掌风,借助回荡之力向那团黑影坠落下去,稍近些才看清楚是一株横出峭壁的古树。

下坠之势急如陨星,刚弄清楚下面是一株树木,身躯便向古树茂密的枝丫砸落下去,一棵树的枝杈叶子又怎能阻得住急速坠落的身体,啪啦几声树枝尽断,笑雪风的身躯又向下坠去,但经这株树阻得一阻,下落之势已缓了许多,一声砰然响过后,笑雪风也没弄清楚自己落在什么物件上,已被震得昏厥过去……

待他再次醒来,但听谷底鸟鸣,绝谷中似比昨日更亮了些,他也不知dào

自己昏睡了几日,喃喃道:“难道我还活着?”正寻思间,突闻一股清香直冲鼻端,乍闻之下,昏昏沉沉的头部竟清醒不少,忙倏然坐起身形四下观望。

一望之下不由心底又凉了半截,原来自己是位于一块突出峭壁的岩石之上,身下仍然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当他望向自己股下岩石之时,更是惊诧,但见这块岩石形如龙状,湿滑如玉,晶莹剔透,石内红光流动,宛如一块巨大的宝石,绚烂美丽。

宝岩上泛透出的血色红流,如几十条蜿蜒的小蛇,由四面八方,汇集到龙形岩石中一道尺许长的天然缝隙之内,里面已汇集了约有三寸深浅,血红晶莹的液体,清香之气,便是由那红色液体发散出来,隐约带有一股血腥的味道。

此时笑雪风饥渴难耐,望着那闪着红色光晕的晶莹液体,清香之气一经入鼻,便直达白骸,周身舒畅无比,体内的伤痛也似减轻不少。不由暗忖着,此红色液体当是天地之灵脉产生,定是旷世奇珍,自己在小说上也没少看过,没想到真有这种奇事,而且竟被自己撞上,真是幸运之极。

正在寻思,却见四面涌出的红色液体似有干涸之意,不再流淌,笑雪风明白此等灵物可遇而不可求,若再犹豫等缝隙内液体褪去则悔之晚矣。

一念及此不再多想,忙俯身去饮那红色液体,但由于那缝隙太过窄小,自己着急之下竟然难以饮到。不由暗怪自己太过着急了。

当下凝神屏气猛提一口残余的真气,朱唇微张,那清香四溢的红色液体,如同一股血箭飞流,尽入口中,顷刻间缝隙内红液点滴不存。

笑雪风砸着舌头,又长吸了几口气,意犹未尽地直起身形。

他只觉丹田深处,一股股柔和的真气,缓缓上升,直通奇经八脉,不消一刻功夫,便已打通了生死玄关,贯通了任督两脉,重提气海。

笑雪风不觉一阵激动,此刻他只觉全身舒畅无比,体内痛楚之状,已全然消失,真气充盈,心旷神怡,身体轻灵无比,有一种振臂欲飞的感觉。

惊喜之下,他不由仰天一声长啸。啸声触壁回荡,整个山谷嗡鸣作响,悠悠不绝,惊起不知哪的鸟儿,野兽,嘶鸣不已,与啸声相应竟给这深谷绝地添了几分生机。

啸声方歇,笑雪风又是一惊。原来这块晶莹如玉,红光缭绕,绚丽美极的龙形岩石,竟有如人体失血,已变为惨灰之色,氤氲的香气也消失殆尽。

笑雪风暗忖道:“想这龙岩应是有灵之物,血脉被我吸出,故衰弱至如此模样。”不觉有些黯然伤神。

过了片刻,心神好转就又想起那株救了自己性命的古树来,便抬头向绝壁上寻去。

只见离这块龙岩约十丈高处,一株大树,盘根错结,生在峭壁突石之间,粗壮的树干伸出峭壁足有丈余,正是古树茂密的枝叶救了自己一命,细看之下只见古树粗壮的树干后隐约露出一个洞穴。

心中不觉一阵惊喜,暗忖道:“这洞穴说不定可以出得此绝谷呢。”

想到这里便仔细打量头上这段峭壁,只见峭壁光滑平整,毫无着力之处可以攀登。

笑雪风不由暗暗推忖起来:“以自己之前的功力,绝难一下跃起十丈高下,但刚才自己吃完那红色液体,只觉身体轻盈无比,好象功力又增进不少,一口气飞起六七丈高,当不成问题,中间施展幻影虚步身法,换一口真气,飞到洞口之处应该是问题不大。”

想到这里不再犹豫,脚尖猛蹬石面,一声清啸犹如龙吟。人已飘飘升起,形似流星赶月,又如鹰隼腾空。

令他没想到的是,由于用力过猛,自己身躯已射出十丈开外,不由大喜过望,忙右掌微向峭壁虚空一按,身形猝然悬空一腾一转,立kè

倒翻过来,轻若绵絮般落在洞口。

这手轻功恍似御空飞行,平步青云般,放眼天下江湖武林,自己所见之高手还无人能有这种功力,不由又是一阵欣喜。

第091章 古洞

他步入洞口凝目观看,更觉惊讶不已,此洞宽大奇长,约有二十丈宽阔,愈深处就愈缩小,蜿蜒曲折不知通向何方,洞口无风寒凉,由此可知此洞应有另一出口能够使空气流动自如,不觉暗自高兴。

洞中布满石块,奇形怪状,姿态各异。有些晶莹雪白,微微发出幽幽的光芒,映射得洞口朦朦胧胧,笑雪风只觉自己目力更胜从前,洞中一切事物,皆可辨得清楚。

笑雪风暗自忖道:“这些石块光滑如玉,大概是有什么毒蛇类爬行其上,留下粘液被风吹干后,是以会有这种闪光。”

他边走边想,深入了三十丈,忽见一奇异的怪石之后闪出一宽约五尺,半人多高的洞穴,此时笑雪风艺高人胆大,稍加思索径直进入洞内。

只见洞口一丈之内,俱是细白的砂,极其干净整洁,没人任何杂石碎块。

世上万物,真是无奇不有,没想到这洞中竟别有洞天,又担心洞中有毒虫之类的东西,不觉回手自腰际抽出玉箫,擎在手中以防不测。

他穷极目力四下打量洞内,只见洞顶甚高,足有两丈,不但四壁是光滑的白石,地上除去洞口是细砂之外,也是一片平滑的白石,晶莹光亮。

蓦地——笑雪风嗅到了一种花叶清香,但见这洞中并无草木,干净之极,却不知这香气从何而来?

仔细寻找之下不觉暗笑,原来在自己身后尚有一条甬道,除此再无通道,想这香气,一定是从甬道内飘出,忙俯下身子走入甬道之中。

大约走了五六丈远前面豁然开朗,原来又是一个石室。

这个石室中也如外面一般,空空荡荡,四壁俱是光滑白石,发出幽幽的白色光芒,映的室内很是明亮,四处寻找之下,在自己右侧靠里的近壁上,有一个碧玉花盆,不知被何物固定在五尺高处。

一株形如荷花的绿草开着一朵粉色花盘,盘下花萼却呈红色,阵阵清香便从这盛开的花朵飘散出来。

笑雪风忙走近观看,只见花盆内,并无泥沙,也无清水,奇怪的是这本该枯萎的绿草却又不因干涸而死,不由更是惊讶,仔细观察之下才明白,原来这株绿草的根茎竟直接生长在石盆之内,不由佩服造物者之神奇,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株奇花异草若是生在现代定是个无价之宝呢,想到这里不觉笑出声来。

笑雪风颇感兴趣地细看那个碧玉花盆,花盆呈六边形,一端贴附在石壁上,毫无嵌痕,他博通古今稍加思索便已明白,这个花盆一定是昔年居住此洞的人,开辟洞府之时,因势乘便,将壁上突出的一块石头雕成花盆形状,说不好这株绿草便是天然生在此地,想那曾经居住在此之人定是个奇人了。

一念及此不觉又兴奋起来,想到奇人必有奇物,便又向四周巡视起来,令他不解的是这个石室中连一张石桌儿也没有,昔年开辟洞府之人纵然迁往他处或者仙逝,总该留下一些笨重的家具,石桌、石椅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俱是笨重之物他又如何带走?

但放眼室内除却那个石盆,便再无他物,不由又仔细琢磨起那个石盆来。

忽然,他灵机一动,在自己看过的一些书籍中经常记载着一些关于机关洞府之类的东西,便似这石盆一般,不由上前扭动起石盆来。

他先逆时针转,纹丝不动,于是又顺时针转,只听一阵“咯登……咯噔的声音传来,旁边石壁上一扇石门已然打开,这石门和墙壁一般摸样,是以若无机关根本无从发xiàn



笑雪风抑制住激动的心情,走入石门,但见里面又是一石室,长宽皆有两丈,高达丈余,整个洞中和外边石室一样也是光滑玉石,只是多了床几、桌椅,尽是白石做成。

三郎神光凛湛,见室内居然有两张石床,靠近内墙是一具骷骨,一头白发散落在没有一丝血肉的臂膀上,颧骨嶙峋,眼眶内空无一物。

他虽艺高人胆大,面对白骨森森,心中亦凛骇不已,忙扭过头去,只见靠近左侧墙壁的一张石床上,一位脸膛红润,须发皆白的老人盘膝而坐,一副仙风道骨模样。

三郎乍见之下,以为老人还活着,出于对老人前辈的尊敬,忙单膝点地,拜道:“晚辈笑雪风,不慎闯入此地,还请前辈见谅!”

等了半晌,并不见老人回答,忙站起身形上前观看,却听得墙壁之上传来“咯噔,咯噔”的响声,忙回身看去,却见墙壁上开启了一个三尺多长的洞口。

他又回头看看老人,这才看清楚老人早已坐化,只是不知吃了什么药物,故而身体并无太大变化仍然栩栩如生。

笑雪风走到洞口前,见里面是一只三尺多长的金丝木匣,他取出木匣,按动绷簧,开一看不由又是一惊。

原来里面是一把长约三尺的宽厚大刀,宽四寸余的刀身,青铜制成的刀鞘、刀柄由于年深日久俱是青苔般的墨绿色。

刀的旁边放着一笺纸张和一本黄卷的薄册。

他忙展开笺纸,只见上面用工整的小楷写道:“凄风叟临终记事:入得此门当属有缘,能开此匣说明你宅心仁厚。”

三郎猛然记起刚才的一拜,他本生性冷傲平生不肯拜人,只是见那老人令人景仰,衷心佩服,故有此一拜,没想到竟无意中开启了机关,打开了木匣。

他忙凝神继xù

读下去:“洞下龙形玉石上红色流动之物乃龙脉血宝,老夫当年云游之时无意中发xiàn

此地,便在此隐居下来。龙脉血宝二百年汇聚一次,一经饮用并不再生,老夫当年已看破红尘,无心世事,是以并未饮用,待留给二百年后有缘人服用。

‘凄风残刀’亦是我在此得到,故以我号为名,后来‘清魂冢’为乱天下,一身魔功无人能敌,我便再次下山将之降伏,因他入魔已深,我便将他带到此地加以点化,苍天不负有心人,清魂冢终于归入正途,却早我一年离世,临终之时向我道出当年曾将平生绝学《魔幻诀》铸藏于‘擎沙剑’剑柄之内,却在迷失魔性时不知遗落何方。

我恐有人得到剑诀为害天下,故集我平生所学创‘残刀七式’以待后辈有缘,宅心仁厚之人习之,造福武林,屏除魔道。

龙脉血宝乃天下至灵之物,有起死回生之功效,练武之人饮之,虽不能一时全部收为已用,但只吸收一分灵气,已使人受益非浅,端的是旷世奇珍。

只是此灵物出现时间极短,只不过两个时辰而已,若是错过这两个时辰,下次血脉灵气凝聚之时,便又是二百年后,除非机缘天成,否则亦不能得到。

如你已食用灵脉血宝,龙岩灵气既尽,来时洞门将在三个时辰后崩塌,需学我‘凄风心法’半年,练成神功,在另一出口前的深涧中有一石岭,距洞口约十五丈,你可借力越过。

如未能有幸食用血宝,当学我门心法三年,同样的方法越过深涧。隔壁石洞有一天然灵泉可供食用。

上天有好生之德,望你学成神功,勿要乱造杀孽,当以慈悲之心待天下人。切记,切记!”

看完凄风叟留言,笑雪风终于明白“擎沙剑”藏有一世怪魔“清魂冢”秘籍的事并非空穴来风,竟真有此事,又想到自己虽服用了龙脉血宝仍需半年方能离开,忙又拿起黄卷薄册研读起来。

古卷之内正是凄风叟本门心法及“残刀七式”秘籍,细看之下原来这“凄风心法”竟和自己所学“两仪心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当下大喜,暗忖道:“既然两种心法相通,也许我能早日习成神功,早些天离开此地也说不定呢!”

正在窃喜,突然脚下大地剧烈晃动起来,洞外传来天崩地裂般的响声,轰鸣不绝,忙凝神屏气扶石壁站稳,想定是那龙岩因失去了灵脉而轰然崩塌,来时的洞口距离龙岩如此之近,定也崩裂封死了,原来这一切凄风叟前辈竟然都已预料到,不由对其更是钦佩!

过了足有半个时辰,巨大的响声方才停止,石室内也不再晃动,想起自己如能早日练成神功,便可早日离开此地,忙盘坐下来准bèi

仔细研习“残刀七式”。

他在现代研究电脑程序之时,便极为入迷,这也许是多数理工科学生的共性,今日一经研究秘籍,不消片刻便已深深沉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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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玄机子

古侗在笑雪风引开佝偻双怪后,听到院内兵器撞击之声,忙翻身进入院子。

踏入内院,只见屋内灯火不知何时已被熄灭,好在天光开始放亮,院内事物倒也依稀可以辩清,便急急向房内赶去,忽地脚下一绊,险些跌倒,他虽仗着马步沉稳没有跌下,但已弄出一声巨响。

借着朦胧的天光,古侗已看出地下躺着一个人,此人俯身而卧,一时倒难以辩清是谁。“擦”的一声,火折子迎风而亮,古侗借火光翻开这人的身体往下一望,惊得几乎叫出了声,原来此人声息皆无,已然死去。

凑近一看,竟是凌空剑客江雪臣。见他后背上鲜血仍在汩汩流出,撕开衣物,一处透胸而过的剑痕赫然在目,腰间长剑只拔出了三分之一,身畔并无打斗的痕迹。

“是谁在背后刺死了他?凌空剑客居然一点准bèi

都没有,长剑穿胸而过后才下意识地去拔自己长剑,想来刺杀之人与凌空剑客甚是熟悉。”

古侗怎么也想不通,急于知dào

答案,他连忙熄灭火折继xù

走进去。

他本来还想找凌空剑客问一下自己父母在世时的情形,如今江雪臣却悄无声息地横尸当场,他怎能不惊。

他十分谨慎地走进聚义厅,眼光扫处,厅中金角椅上赫然伏着一人,翻开脸孔一看,竟是立地金刀焦宪,见他身上有两处剑伤,致命之处是胸前一剑,几乎穿心而过,鲜血正在喷涌而出,显是刚死不久。

他正在翻看焦宪尸体,忽觉身后帘笼轻响,随之一缕长剑破空之声向自己身后袭来,当下不及多想,就地一个翻滚躲开长剑,纵身跳到院井到中,额头上渗出丝丝冷汗,暗道:“好险,若不是那帘笼响声示警,我恐怕也和焦宪两人同样的下场。”

怒极之下,冲着厅内高声骂道:“何方阴险贼子,竟使诡计连杀数人,还不快给爷爷我滚出来。”

话声未落,屋内闪出一人,仗剑站在门口。

古侗见来人身着青衣道袍,头戴青布道冠,腿上系着绑腿,足登一双灰步云鞋,生的倒是一身正气,并不象那邪恶之徒。

忙道:“可是你杀了凌空剑客和焦宪两个人?”

那道士沉吟了半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满是不自在的神色。

古侗急道:“一定是你利用人家对你这个貌似忠厚道士的信任,杀了他们,快说你有什么目的?”

那道士被他一阵抢白,似已气极,喝道:“少要废话,我们手上见真章。”

两人刚要动手,却见屋内又闪出两人,一个年约六旬的老道,头顶九梁道冠,一双阴鸷的眼神精光四射,三角嘴下几缕花白胡须,往那一站气定神闲,显是在道家中辈分极高,手中却提着两把宝剑。另一个却是一身俗家打扮的年轻人,鹰勾鼻子,眉宇间时不时露出阴霭之色。

年轻道士见两人出来,忙向那年长道士施礼道:“师父!”

“恩,他是何人?”老道扬剑点着古侗,神态可恶之极。

笑雪风一见他手中提着两把宝剑,便已全然明白,高喊道:“哦……原来是武当道士行凶,趁人之危夺了擎沙剑,你们好生无耻!看我不把你们的丑事公告天下,看你武当派以后如何在江湖立足。”

老年道士阴森森一阵冷笑道:“哼,你既然已全都知dào

,就不要离开此地了。”

言罢,向那一道一俗使个眼色,两人飞身纵落院井当中,一左一右将古侗夹在当中。

那俗家弟子手捻剑诀高叫道:“我知dào

你叫古侗。”说完一阵狂笑道:“你是笑三郎的好兄弟,我就先除了你,再杀那笑三郎。”

话音未落一招“雁翅平云”向古侗当胸点到,一旁年轻道士,剑走偏锋也向古侗肋下点来。

古侗疾退两步,闪过俗家人凌厉一击,剑势向外撩向道士长剑。

道士不待两剑相交,倏然变招,斜跨一步,剑锋一震又向古侗下盘扫来,古侗以一敌二本就吃力,而这年轻道士变招又是如此迅捷,忙腾身而起,身在半空俗家弟子长剑又向他腰际点到。

此时古侗已无处着力,忙身体后仰,眼睁睁看着长剑刺向自己腰间,暗道:“完了,看来我古侗也要死在小人手里了……”

“当啷”一声斜刺里闪出一柄三尺青锋格开了必中之剑,一道一俗大惊,眼看就要得手却不知哪里杀出个第三者来,齐后退数步喝道:“什么人?”

古侗也甚是奇怪,不知dào

什么人救了自己一命,闪目看时,见自己身侧矗立一个翠衣少女,面容俏美,摇曳生姿,却不是梅剑是谁。正在这时,又有三条纤细的人影落在自己身侧,四人上前齐声道:“奴婢等参见少主!”

四个少女正是梅、兰、竹、菊四剑,因梅剑轻功更好,是以先赶到救了古侗一命,四个美丽、清秀的少女站在当场,让那一道一俗看得两眼发直,暗忖道:“这憨小子怎么如此有福气,竟有四位娇媚的美人陪伴,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呢?”

听得俗家人问起名字,菊剑人小嘴快抢先道:“我们雪山四剑又岂是你们这些阴险小人能识得的?你们武当派向来以名门正派自居,却竟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可敢报上你的名号?”

俗家人被他一阵伶牙快语问的脸上阴晴不定,雪山四剑在江湖上名头亦是不小,二人不敢妄动,回身看背后老道。

未待老道说话,却听梅剑嘲笑道:“哦……原来是武当掌门大驾光临,不知又干了些什么鸡鸣狗盗之事啊?”她早年行走江湖时曾见过玄机子是以认得,而那两个一道一俗她却是不识。

玄机子被人识破身份,脸色铁青,心念电转,暗忖道:“这四个丫头既然认出我,今日之事若被她们传到江湖上,武当派便名声扫地,今日之事已势成骑虎,必须除掉他们。”

有此想法,不再多言,“苍啷”掣出宝剑,恶狠狠道:“杀!”

几人柔身而上,各找对手厮杀起来,古侗和那俗家弟子武功倒是相近,两人捉对厮杀在一起,梅兰二剑武功稍高合力与玄机子周旋,竹菊二剑与那年轻道士缠斗,年轻道士剑法精妙,造诣甚高,竹菊二剑虽剑法轻巧,两人合力一时倒也奈何他不得。

倒是玄机子功力非凡,剑若游龙,破空有声,不几合便将梅兰二剑罩在剑光之内。

因老道功力太过深厚,梅兰两位少女不敢硬拂其锋,不得已之时亦是二人合力才能勉强架开玄机子精妙、凌厉的剑势。一旁古侗、竹菊二剑全力与对手缠斗也不能抽出身来帮忙。

倏然,老道身在空中剑身一震,剑身竟化作七八柄清光闪闪的长剑当空向梅兰两位少女洒落下来,正是武当派剑法精华所在“幻剑式”,寒光闪闪,剑qì

重重,让人无法辨别哪支宝剑才是真的。

二女见嘶嘶剑qì

如涛似Lang向自己涌来,当下无暇多想,同时举剑向上封出,哪知老道剑势无穷,众多剑影你若接便是虚招,你若不接却又化为实招,他见二女施出全力来封挡自己层层剑影,手臂一抖,剑尖在空中划出一小巧的弧形,长剑变刺为挑,迎向二女双剑,二女俱是一惊,剑招用老已来不及撤回。

“当”地一声,二女手中长剑被老道挑到空中,老道右臂再震,剑走中宫,层层剑Lang向二女涌来,二人没想到老道一招三式竟是如此快捷,还处在长剑出手的惊异中,老道的剑光又到,二人想躲已是来不及,旁边竹菊二剑见此情景也是惊呼出声,眼看二位如花少女就要命丧当场……

蓦地——不知从何处“嗖”地飞来一物正中老道剑身,长剑嗡鸣作响,被平平荡开三尺,险些把持不住飞出手去。

玄机子大惊,忙飞身后退,细看之下,原来击中剑身之物竟是一颗细沙。以一颗沙粒就能荡开玄机子贯注内力的长剑,这份功力真是通玄了,放眼当今武林又有几人能做到。玄机子更是惊骇,暗自忖道:“若来人是敌非友,岂不又添一劲敌,看来今日之事很难善后了。”

这老道真是狡猾之极,他内心虽然惊骇不已,但仍皮笑肉不笑向着屋顶上道:“不知是哪位高人驾到,还请现身一见,我玄机子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须臾,自老道身后屋顶上传来不羁的声音:“哎呀,好酒啊,好酒,老和尚我睡的正香,是哪个混蛋王八羔子在大喊大叫打搅我老人家清梦啊。”

第093章 戏疯僧

玄机子大惊,明明刚才砂粒自身前飞来,怎地这会功夫,这人竟然无声消息地跑到了自己身后屋顶上。惊诧之下忙回身观看。

只见正房屋脊上斜靠着一头戴芙蓉帽的破衣僧人,醉眼朦胧地正抱着酒葫芦狂饮。

玄机子一见此人模样便已认出,这人正是醉疯僧“苦智大师”,此人一身武功高深莫测,神龙见首不见尾,好打不平事,当年九天玄女许倩莲残害世间男子正是他出手阻止了她,只是二人九顶峰一战后这疯和尚极少在江湖露面,今日竟然跑到了这里。

他知dào

自己今日再难取古侗等人性命,赶紧脱身才是上策。忙深深一揖道:“原来是苦智前辈,晚辈有眼不识泰山,打扰了您老人家好梦,晚辈这就离去,你老人家好好休息、好好休息!”

言罢不待疯僧回复,向着两个弟子一挥手,三人如过街老鼠般灰溜溜上了另一侧的屋顶。

“兔崽子,这么快就走了,再敢打扰我老人家清梦看我不敲断你的狗腿。”

玄机子三人哪敢再多言,跃下房顶,转眼逃的无影无踪。

古侗连忙喊道:“前辈,他们抢了擎沙剑,你怎么不留下他们,就这样让他们走了,太便宜他们了。”言罢又是捶胸又是跺脚。

疯和尚不管他如何着急,兀自又躺在屋脊上嘟囔道:“什么沙不沙,剑不剑的,都是身外之物,我和尚不稀罕那东西,今朝有酒今朝醉,红粉羞花梦里随……”呵呵,这和尚还是个花和尚,梦里还有羞花美人。片刻之后,嘟嘟囔囔的声音便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香甜的酣睡声。

菊剑见这疯和尚疯言疯语,举止诙谐,早已忍竣不住“咯咯”娇笑出声,兰剑一旁调侃道:“老前辈,此处风大,你可别着了凉,到时候可没人带你看大夫……”

古侗虎眼一瞪道:“莫要取笑老人家,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走,上去看看。”

四个姑娘一听是少主的恩人,不敢再取笑,跟着飞身上了屋顶。

屋顶上疯和尚入梦正酣,酒香扑鼻,呼噜声均匀而流畅,时不时意犹未尽地吧嗒两下嘴。

“前辈……前辈!”古侗连喊数声,和尚仍然鼾声阵阵,没有一点醒来的意思。

竹剑突发奇想,回手将自己发丝取下来一小段,捻在手中便要上前去捅和尚鼻孔,古侗连忙阻住道:“不可对前辈如此无礼!”

竹剑娇嗔道:“不弄醒他,那还让他一直睡在房上不成?”

“我背他,你们把他扶到我背上来。”古侗矮下身形,吩咐四女将和尚扶到自己背上来。

四女虽是满心的不乐意,见古侗如此执着,也不好阻拦,七手八脚将和尚扶到古侗背上。

此时已是日上三竿,路上行人开始多起来,五人不敢在屋顶上行走,飞身出了院落,进入大街,背着疯和尚一路回到了客栈。

笑雪风所住之客栈,除了笑雪风的房间,有足够的房间供几人居住,当初洪烈为他定了整整一套院落,就是为了方便他练功或者与江湖人物往来。

古侗将和尚安排好,又吩咐兰剑到前厅定了一桌上好酒菜,只待和尚醒来便送过来。

可是和尚象是喝多了酒,兀自酣睡不醒,眼看已到中午,几人折腾了一晚上也早都饿了。尤其是古侗,身高体壮,肚子饿的咕噜咕噜作响,已是饥饿难耐。

古侗便吩咐小二将饭菜先端上来,边吃边等,不到片刻,酒菜便上了一桌子,酒香缭绕,肉味扑鼻。

却见那刚才尚在酣睡的和尚嗅了嗅鼻子,想是在梦中闻到了酒香,一骨碌便爬了起来,迅速之极,探着鼻子问道:“哪里的酒肉香?酒在哪?”边说着似已忍耐不住,伸出舌头tian着自己嘴巴子。

古侗见和尚醒来甚是高兴,喜道:“前辈终于醒过来了,上次柏翠山蒙前辈指点,退了强敌,受益非浅,今晨梅兰二剑又蒙前辈搭救,晚辈感激不尽。”

说完顿了顿又道:“晚辈父母惨死,大仇至今未曾得报,我雪山派掌门又死得不明不白,适逢乱世之时,晚辈恳请前辈收我位徒,他日技艺有成也好报父母大仇,还请师父成全。”说完跪倒便拜。

他本不善言辞,只因身负血海深仇,自己功力又太是浅薄,着急之下竟然一气呵成,说的流利之极。

和尚不断提着鼻子嗅着帘外传来的阵阵酒肉香,似乎已是急不可耐,嘟囔道:“哎呀,我老和尚哪会什么本事,有事吃完再说,吃完再说!”

古侗见人家推脱他性格耿直不好再强求,站起身来刚想引他去用饭菜,却听旁边兰剑道:“大师,我们已经知dào

您就是武林泰斗,前辈高人,名扬四海的苦智大师,您还谦虚什么呀?难不成你被玄女前辈戏怕了?连自己的名号都不敢报了?”

闻听此言,和尚立即眼睛瞪的溜圆,怒道:“什么玄女戏疯僧,皆是无稽之谈,我堂堂苦智大师会怕她一个老太婆?”

菊剑嬉笑道:“怎么了前辈,你终于肯承认你是苦智大师了?”

和尚这才知dào

中了人家的激将法,一拍脑袋道:“哎呀,你们这几个鬼丫头,我老人家居然上了你们几个小鬼的当,真是阴沟里翻船啊!”

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须臾,又嘟囔道:“哎呀,我老人家饿死了,先用饭菜,给我拿酒来!”

他身手就要去抓桌子上的一条鸡腿,却被兰剑一把挡住,撒着娇道:“前辈不答yīng

我家少主人,今日就没你的酒喝。”

“对,不答yīng

就不给酒喝,没肉吃!”

几个俊俏丫头你一言我一语,苦智大师看着几个姑娘活泼的样子,为难起来,搔着脑皮道:“哎……你看看你们,你看你们,这不是逼我老人家吗?”

“老人家,你若答yīng

呢,我就给您去再打一葫芦上好竹叶青,天天给您喝最好的酒,吃最好的肉,这样总行了吧?”菊剑在门口晃着酒香扑鼻的葫芦,调皮地道。

和尚看着酒葫芦谗的直吧嗒嘴,“好吧!好吧!哎吆吆,我和尚怕了你们了。”感情和尚还是个酒肉和尚,看见好酒好菜便再也走不动路。

“那你是答yīng

喽!”梅剑在一旁咯咯娇笑,花枝乱颤。

“答yīng

了,答yīng

了,有你们几个鬼丫头在,想不答yīng

也不行。”和尚晃着脑袋作无可奈何状。

四剑一阵欢呼,你搀我拽把和尚让到座位上,你斟酒我夹菜把个和尚哄得不亦乐乎。古侗当然更是高兴,当下还暗暗赞叹四个姑娘的办事能力哩!

第094章 风尘十三剑

几人用过午膳,菊剑又让小二给装了一葫芦上等竹叶青。和尚满yì

地打着酒嗝来到院中,高叫道:“娃儿,你来给我老人家耍一套雪山剑法。”

古侗不敢怠慢,取了劈风剑来至院中,走形门,迈虎步,狼腰曼拧,猿臂轻舒,一套轻灵的劈风剑法便施展出来,倒也轻灵快捷、虎虎生风,演练的颇具声势。

和尚一改之前疯癫之态,托着下巴凝神观看,舞到精彩之处亦时不时点点头。

一套剑法舞完,古侗背剑垂立在和尚身前,恭身道:“弟子拙才,请师父指点!”

和尚一挥手阻止道:“娃娃,不要叫我师父,称呼我师爷爷才对。”

古侗也不多问,忙又施礼道:“是师爷爷。”

一旁菊剑却听出了名堂,忍耐不住道:“老人家,为什么叫你师爷爷呢,难道您还有徒子,徒孙?”

和尚脸一沉喝声道:“让你叫什么就叫什么,莫要多问。”

菊剑一吐舌头,做个鬼脸,闪在一旁,再也不敢多问了,这和尚沉起脸来还挺吓人的。

苦智大师接过古侗劈风剑,在剑身上轻轻一摁,那剑便化作弧形,剑尖居然与剑身重叠在一起,并未折断,几个少女几欲惊叫出声。

却听和尚道:“我雪山派剑法……”话刚出口自觉失言,忙又改口道:“雪山派剑法轻灵有余而刚性不足,武之一道需刚柔相济,当柔则柔,当发力时则要刚猛如刀。”说完左手轻抬,右臂轻震,剑尖在空中幻成朵朵梅花。

和尚右臂前伸,猛然刺出,那剑却又笔直如刀,发出呜呜风声,当真是柔如柳,刚如刀。

几人看的眼睛都不眨,早已沉迷其中,却听和尚又道:“我已总结雪山派剑式缺点,重新创了一套剑法,唤作‘风尘十三剑’,每招六式,这些招式凝结了雪山派所有剑法精华,博大精深,非一朝一昔所能成就,而你又天生资质愚顿,还要勤加练习才是。”

“是,弟子明白。”古侗忙恭身作答。

“这是本门‘苦忍心法’,有了此心法才能学此十三剑。”说着苦智大师象是早有准bèi

似的自怀内摸出一本沾满油渍的书来递给古侗,但观穿书丝线、纸张却是暂新的,想是此书刚作成不久。

“今**便回去研读这套心法,每日卯时我便在此传你一招剑法,十三天后我便离开此地,能否学成还要看你的造化。”说完苦智大师也管他作何反响冲着菊剑道:“走,四丫头,陪师爷爷喝酒去!”

话未说完已自抱着酒葫芦先饮了一口,踢蹋、踢蹋的脚步声进了屋子……

※※※※※※※※※※※※※※※※※※※※※次日旭日初升,古侗已在院中练的满身是汗,兀自不肯停下来,一遍遍演练着苦智大师所传十三剑中第一剑“西山云语”。

雪山派剑法走的是轻灵之路,而这套剑法却是以刚猛见长,辅以柔式,忽然改变路子古侗极是不适应,为此只有加倍苦练。

正在挥汗如雨,却见一姑娘裙钗摇曳,款款行进院落,上下打量着古侗。古侗耍了剑花收住剑式道:“姑娘是……”

“请问公子你可是古侗古少侠?”

古侗诧异道:“正是在下,姑娘怎认识古侗?”

少女盈盈施了个万福道:“奴婢是许府的丫鬟春兰,我家小姐让我来问问古少侠,笑雪风笑公子可曾回来?”

古侗立kè

醒悟过来,“原来是许姑娘让你来的,快请进。”

“奴婢就不打扰公子了,我还要赶回去给我家小姐回复,烦请古少侠告知笑公子去向。”

古侗曾听笑雪风提起许南蓉,是以婢女春兰一提许府他已知dào

春兰来意。

只是他又怎知dào

笑雪风险些命丧佝偻双怪之手,而且现在又身处深山古洞之中呢?

见春兰催的紧只得道:“我这兄弟昨日一早引了佝偻双怪出城,到现在还未回来,不过姑娘放心,我兄弟武功卓绝,万不会有事的。想是中途碰上了什么事情,是以未曾回来,一旦他赶回来,我便告知他姑娘曾经来过,姑娘以为如何?”

春兰略一思忖道:“如此,奴婢谢过古少侠,我这就回去向我家小姐禀告。”

说完,春兰向古侗施了个万福,转身环佩叮当出了院子。

自此,每隔两日春兰便来相问,古侗虽对笑雪风武功颇是钦佩,但想起那佝偻双怪神功盖世,罕有敌手,笑雪风纵是武功高强也不一定就能敌得过两人,当下也不免替笑雪风担心起来。

转眼十三日之期已过,苦智大师也将风尘十三剑传授完毕,任古侗怎样挽留,四剑如何许诺好酒好菜,也不再久留。

万般无奈之下几人只得送和尚离开,和尚踢蹋、踢蹋出了房门,须臾没了踪影。

送走了和尚,古侗便又替笑雪风担心起来,想想若是三郎在杭州也早该回来了,他思忖了变天,忽然想起自己与他曾约定去大理查访黑水神宫之事,暗忖道:“莫不是他担心我武功太低,不能应对黑水神功,怕给我引来杀身之祸,摆脱佝偻双怪之后,自己孤身一人去了大理?”

憨直的古侗越想越觉自己想的有道理,恰逢春兰又来相问便道:“我曾与我那兄弟约定去大理探察黑水神宫之事,他这些日子未归,想是自己先去了,姑娘请转告你家小姐,我这就去寻他,请她放心!”

春兰无奈,也只能如此,便又赶回许府如实相告。

古侗命四剑准bèi

行头,次日一早五人一行便出了杭州府直奔大理而去。

第095章 噩耗

春兰回到刺史府,许南蓉早已等的不耐烦,见春兰回来,迫不及待道:“怎么样,可有公子的消息?”

春兰便把古侗所说之事讲给她听,许南蓉虽然不相信三郎会与她不辞而别,但有这样的消息她宁可往好处想一万遍也不愿意不好的事想一次。这十几天来,她坐卧不宁,寝食难安,一想起佝偻双怪的名头,而自己的三郎哥又是一个人,她想都不敢想下去。只希望笑雪风真的去了大理,虽是遥远却终有相见之时。

转眼时间就在惴惴不安中过了月余,一日凌晨,许南蓉刚梳妆完毕,丫鬟春兰就风尘火火地跑了进来,“小姐,小姐……”

“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你怎么总改不了这风风火火的毛病。”

“小姐,不好了,今晨我上街去为小姐买些花红,大街上百姓都在传言,说打死辽帮怪物的英雄笑雪风,他……”

“他怎么了,说呀。”

“小姐,你要挺住啊。”

“哎呀,你怎么这么罗嗦,快说呀。”

许南蓉虽然预感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一听说有心上人的消息,还是着急知dào



“他……他命丧在佝偻双怪之手。”春来终于极其困难的把自己听来的传的沸沸扬扬的传言吐了出来。

许南蓉如五雷轰顶,倒退两步瘫坐在秀床上,两眼发直,如同呆痴。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呀!”春兰急的眼泪险些掉下来。

“不会的,三郎哥他不会死的,他还要带我去游西湖呢,怎么可能死……”

许南蓉喃喃自语着突然一把抓住春兰的肩膀拼命的摇晃道:“你告sù

我三郎他不会死的,是不是,是不是啊……他不会死的,呜呜……他怎么可能会死啊,怎么会忍心留下我一个人……”

春兰带着哭腔安慰道:“小姐,大街上都传遍了……”

“小姐,老爷请你过去。”

许世儒身边的丫鬟小翠打断了两人的推测,看着两人抱头难过的样子,有些怯生生的感觉站在门口。

许南蓉猛地止住了悲声,上前一把又抓住了小翠的袖衫,“父亲找我什么事,可是有三郎的消息?”

她现在脑子里全是笑雪风,只希望听到笑雪风活着的消息,哪怕他远在天涯,只要他好好的,她就别无所求,立kè

出城去降香还愿,吃斋三年,只要他还活着。

小翠本来已听到笑雪风的消息,看着小姐的样子又哪敢说出来,呜咽半天搪塞道:“小姐,奴婢……奴婢不知dào

,你……你还是去问问老爷吧,柳公子也在那里。”

“对,柳玉庭江湖上的事知dào

的最多,是应该问他。”她来不及擦干眼泪,疯了似的跑出闺房,一缕风似地进了厅房。

※厅房内许世儒背墙而立,时不时伤感地长叹一声,柳玉庭恭恭敬敬地矗立一旁,眉头紧锁也尽是哎声叹气无限悲伤。

“父亲,你可有三郎的消息?”

许南蓉未进厅门便喊出声来,闪着泪花的秀目满是渴望和期盼,她希望亲耳听到父亲告sù

她:三郎还活着。

许世儒满目苍凉的转过身来,低着头,手抚桌案长长叹了口气道:“蓉儿,三郎他……哎,还是让玉庭跟你说吧!”

许南蓉又转向柳玉庭可怜巴巴的望着他道:“玉庭,你说,三郎哥他在哪里?他还活着是不是?”

柳玉庭听他叫三郎哥叫的如此亲切,心里恨得痒痒,嘴上却哽咽道:“南蓉,三郎他……”

话未出口眼中已噙了几滴泪水,低头轻叹一声,似是不忍说出口。

“玉庭,你就说吧,三郎哥到底怎么了?你们都吞吞吐的,我都急死了。”许南蓉心急如焚,催促着柳玉庭。

“既然南蓉想知dào

,那我就说了,”言未尽又揩了揩眼泪才道:“前日里我一个江湖上的朋友路过杭州到我处小坐,说曾远远看到三郎被佝偻双怪打落悬崖,近日里关于三郎出事的消息在杭州城也是传的沸沸扬扬,想必是真的了。”

说完他偷偷打量着许南蓉的反应,见许南蓉花容惨变,摇摇欲坠,又补充道:“哎,可惜三郎文武奇才,这么年轻就……”话未尽便哽咽起来,须臾转过身去泣不成声。

许南蓉只觉天旋地转,凄喊一声:“三郎……我的三郎……”

一口气缓不上来,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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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 逼婚

“来人,快把小姐抬进绣房,去请郎中来。”许世儒见女儿晕倒,一时也慌了手脚。

柳玉庭也跟着在一旁指挥,众人一阵忙乱将小姐抬进闺房,又请来杭州有名的郎中诊治。

宫廷中为娘娘,公主看病,讲究悬丝诊脉,那需yào

极高的造诣,非一般医生可为,现在人命关天更是顾不上这许多礼节,郎中将一方素帕覆于许南蓉玉腕之上,以避男女授受不亲之嫌,便为其把脉医病。

很快诊断结果出来,并无大碍,只是气血上攻,心结怨闷所致,以至于姑娘晕厥,郎中开了几副和血通气的药物便自离去。

许南蓉昏昏沉沉躺了三天,时不时呼唤三郎的名字,偶尔清醒也是啼哭不止,其情之真,意之切,足可撼天动地,几要泣出血来。

直到第四天,春兰见小姐醒来仍是哭泣,上前劝慰慰道:“公子惨遭不幸,我们也未曾亲见,说不定公子他吉人天象,虽坠落深谷,说不好哪天平安回来也说不定,万一公子回来,见小姐这副模样,岂不更是伤心?”

这话如同一针强心剂,许南蓉虽知春兰是安慰自己,但她宁可相信万分之一的希望,强自打起精神,勉强喝了一些小米粥之类的流食。

时间足足过了一个月有余,许南蓉才算渐渐安定下来,这期间柳玉庭问长问短甚是关怀,每日里到府中上上下下帮着打理,把许世儒哄的也是团团转,仿佛这个家自己就是二号男主人。

想到既然三郎遭遇不幸,自己的女儿又早已到了婚嫁年龄,是该说一门合适的亲事了,而柳玉庭的善解人意,对女儿的关怀备至,许世儒自然也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他也是自己的学生,向来好学恭敬,家世更是没得说,自己有什么不满yì

的?

又过了月余,柳玉庭见时机成熟,便着人备了厚礼,请了媒婆前来向许世儒提亲,许世儒觉得双方也是门当户对,柳玉庭也是一表人才,家境殷实,不算埋没了女儿,便一口答yīng

下来。待媒人退去,便着人去把小姐请来。

待他把这门亲事向许南蓉说起,许南蓉无论如何也不同意,一字一顿、斩钉截铁道:“女儿今生非三郎不嫁,若三郎真的遭遇了不幸,那女儿就终其一生陪伴着父亲,永不再嫁。”

许世儒身承古训,自幼以孔孟之道为真理,听完女儿所言拍案而起:“自古儿女亲事,父母做主,你母亲早亡,我一人含辛茹苦把你带大,你今日全不听为父之言,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许南蓉见父亲动怒,忙施礼道:“父亲,非是女儿不孝,我坚信三郎他一定会没事的,有一天他一定会象以前一样重新站在女儿面前,为女儿弹琴谱曲,一切都和以前一样。父亲,三郎于国于民都有莫大功劳,还请父亲原谅女儿,我一定要等他回来。”

“胡闹,已有人亲眼看见他坠落悬崖,此事杭州城已是妇孺皆知,女儿啊,我知你对三郎一往情深,我又何尝不是怜惜三郎那孩子,可是你也要面对现实啊,他既已去又怎能回返?”

许世儒几经柳玉庭在耳旁吹风,听他分析的头头是道,对笑雪风坠亡之事已是深信不疑,他又哪里晓得这一切都是柳玉庭导演的呢?

许南蓉见父亲如此执着,“扑通”跪倒,悲切道:“父亲,请原谅女儿,我一定要等到三郎回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今生今世我许南蓉非笑三郎不嫁,他若真的去了,女儿就一辈子陪着父亲。”

许世儒气得身躯乱抖,点着自己女儿道:“糊涂!你……你气死我了。”

他气冲冲地背着手在屋内转了几圈,暗忖道:“自己这个女儿虽是骄弱,却是个外柔内刚之人,当年笑雪风家中遭遇不幸,若不是世外高人聂隐娘救助,恐怕……,哎,也罢,我就宽限她几日,给她个台阶下。”

想到这,他语重心长道:“女儿啊,非是为父不体谅你,是你当局者迷,不能面对现实,这样吧,我再给你一个月时间,如一月内三郎还未回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哼!”言罢拂袖而去。

许南蓉回到绣房,刚刚恢复的女儿芳心本就脆弱,今日又逢父亲逼迫自己嫁给柳玉庭,伏在寝帐之内免不了又是一番痛哭,雨打梨花……

眼看时间又过了半个月,哪有笑雪风的影子,许南蓉焦躁不安,提着宝剑来到后花园内一阵狂舞,舞了半天又觉无趣,“当啷”将宝剑摔在地上,高喊道:“春兰,你快替我想想办法啊!”

贴身侍女春兰为了小姐的事也是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是好,听小姐又叫自己,硬着头皮走过来道:“小姐,我哪有什么好办法呀。”

“你平日里鬼主意最多,怎么一到用你的时候就没办法了,给我在这想,想不出来不要回房了。”说罢气呼呼地进了绣房,遭殃的是身后的房门,经她一摔,“咣当,咣当”的响个不停。

春兰一脸委屈,站在那里抓耳挠腮,冥思苦想,突然他一拍素手,高兴道:“有了。”一溜小跑进了屋子。

“不是说想不出办法不要进屋了吗,你怎么进来了。”许南蓉嗔怪起来。

“小姐我有办法了。”她神神mì

秘地凑在许南蓉耳边一阵嘀咕。

许南蓉眼睛亮了起来,“好办法,我们赶紧准bèi

,马上动身!”

许南蓉对春兰的办法一阵赞许,两人便开始收拾东西,忙活起来。

第097章 大儒之死

主仆二人匆匆用过早膳,带了些女孩出门常用的衣物、首饰、花红之类,直奔府门。

行至门前,守门的老家人许忠迎过来道:“小姐,您要去哪里?”

“我要出门去寻笑公子,烦请许叔叔转告我爹一声,我就不向他辞行了。”

“小姐,那怎么成,你一个女孩子去外边,让老爷知dào

了会打死我的。”

“那就随你了,反正我一定要走。”说着,许南蓉拉起春兰径直往外走。

“小姐,小姐……”许忠连喊数声许南蓉也不理他,他见拦不住小姐,忙跑回内堂,去通报许世儒。

“南蓉,你这么风风火火的是不是太急了,总应该跟恩师他老人家说一声吧。”

许南蓉轻抬粉颈,见说话之人正是柳玉庭。

原来柳玉庭早料到许南蓉可能会不死心,故早已向许世儒提醒,许世儒也让他多看着许南蓉,以防他一个姑娘家到处乱跑,辱了许家门风。

许南蓉见是柳玉庭,粉脸一沉道:“让开,关你什么事,我们许家的事你少管。”

“南蓉,我是奉了恩师之命在此守侯,再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们的事恩师可是已经首肯了,怎么会与我无关呢?”柳玉庭振振有辞,面露得yì

之色。

此时的许南蓉看着他说不出的厌恶,但见他把父亲抬出来压自己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恨恨道:“好,你等着,我这就去告知父亲,然后再走。”

“蓉儿,哪也不许去,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到处乱跑成何体统?”

许南蓉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自己的父亲,急道:“爹,你就让我去吧,找不到三郎我就是不死心。”

“不行,为父会让玉庭去寻找的,快回去。”许世儒满脸不悦。

“爹……”许南蓉急的几乎要掉出眼泪来。

许世儒也已气急,断喝道:“回去!你若敢踏出门槛半步,你就别认我这个父亲,我也没你这个不孝的女儿。”言罢大袖狠狠一甩,恨铁不成钢地转身回了大堂。

春兰拉拉小姐的衣角轻声道:“小姐,别跟老爷怄气了,我们回去吧。”

许南蓉气呼呼地运了半天气却也无可奈何,父亲的脾气她是知dào

的,说的出来做的出来,腐儒倔强的很。无奈之下,两人只好又回到闺房,身后留下的是柳玉庭得yì

的脸庞和阴险的冷笑。

当你期盼快乐的日子快些来临时,她却姗姗来迟,你越是希望时光停顿,她却匆匆而过。转眼一月之期已过,许南蓉焦躁不安,丫鬟春兰也是黔驴技穷。夜色深沉,两人毫无睡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满面愁容。

“蓉儿,睡了没有。”门外响起许世儒苍老的声音。

真是越怕啥,越来啥,声音虽是柔和却把许南蓉惊的浑身一抖,不知该如何是好,楞在当场。

“蓉儿,我知dào

你没睡,为父有几句知心话要跟你谈谈。”慈爱的话语飘进许南蓉脆弱的心房,她感觉父亲的声音竟是苍老了许多,这些日子来自己尽是想着三郎的事倒是忘了在父亲面前多尽孝道,三郎是父亲最爱的弟子,他如果出了事父亲又岂会不难过?

“爹……”许南蓉觉的委屈,想说什么却是说不出口。

春兰上前,支呀呀……,房门开启。许世儒因国事、家事操劳,爱徒夭亡,须发花白,瘦削的后背已微微有些驼背。

他踱进房内,沉声道:“兰儿,我跟小姐说些事情,你先出去!”

春兰裙裾摇曳,环佩叮当步出绣房,回身轻轻掩上房门,伫立在屋檐下等候。

许世儒怜爱的望着许南蓉,语重心长地道:“女儿呀,你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三郎他已不在人世了,听为父一句话,不要再惦念着他了。”

“不!父亲,我不相信三郎会这么容易就……”她不忍心说出不吉利的话,加重对笑雪风的诅咒,只因她心中仍在稽盼。

“蓉儿,玉庭那孩子有什么不好,知书达礼,至尊至孝,尤其对你又是百依百顺,家境更没得说,你嫁给他将来一定会幸福的。”许世儒加重语气,他倒是对柳玉庭极为看好。

许南蓉粉颈低垂,喃喃道:“父亲,我知dào

你是为我好,可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嫁给他的,请父亲体谅女儿的苦衷。”

“啪”的一声,许世儒一掌拍在桌案上,脸色紫青,愤声道:“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你早已是待嫁之人,我若大年纪还能等到几时,你就不能体谅体谅父亲的苦衷吗?”

见女儿沉默不语,他强压怒火道:“你说,你说你有什么苦衷,我就不信还有比出嫁更大的事。”

许南蓉知dào

事到如今,自己和笑雪风之间的事再也不能隐瞒,捋了捋鬓边发丝,低垂粉颈轻声道:“请父亲原谅女儿不守妇道,我和三郎……”

“你和三郎怎么了?”许世儒站起身来,似是预感到女儿和笑雪风之间必是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

“我……我和三郎虽无夫妻之名,却已有夫妻之实,父亲!女儿不孝,让您失望了。”许南蓉几乎把粉颈埋到怀里,艰难地吐出了真相。

许世儒受儒家思想熏陶已经根深蒂固,女孩子家尚未婚配便作出这等事,在他看来乃是奇耻大辱,祖宗八辈的名声都被她败坏了,让他以后如何在别人面前抬的起头?他气得浑身哆嗦,颤声道:“你……你竟然做出这等违背常伦之事,让我有何颜面再见祖宗啊,你……你这个不肖之子。”

许世儒说着话四处寻视,找了半天没有可手之物,一抬头便看见了许南蓉挂在床头用来练武的长剑。

“我……我砍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他气冲斗牛,奔向床头,一把扯下长剑,“苍啷”长剑出鞘,青光缭绕,映着烛光更是夺魂摄魄,他向前奔了几步踉跄着向许南蓉一剑砍了下来。

许南蓉跟随武林异人聂隐娘学过几年的功夫,功力已然不弱,见父亲怒极,知dào

自己若不躲开,以父亲对节守的看中,定会一怒之下杀了自己,忙跳身闪开,拽开房门奔出门外。

“你还敢躲,我不杀了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我就不姓许。”许世儒哆嗦着拎着宝剑从后面追出来。

他本就老迈,加之气极,腿脚不便,踏出房门之时竟一脚踢在门槛上,你说怎么这么巧,长剑脱手,剑尖冲上,宝剑尚未落地,许世儒跌倒的身子迎着剑尖扑了上来。

“噗……”

“啊……”

许世儒喊声未尽,嘴角便溢出鲜血,他勉强挣扎着,奋力抬起右臂,指着许南蓉仍在奔逃的身影:“你……”

“扑通!”无力再抬起的头砸在地上,右臂缓缓垂下,挣扎了几下再也没了声息,可怜一代大儒、朝廷一品大元,文渊阁大学士就这么糊里糊涂去了,唇枪舌辩的朝堂上永远不会再有他的踪迹。

许南蓉听得背后异响,忙转回身来观看,见父亲摔倒在地,腹下压着半截长剑,长剑另一端已穿透后背,腹下鲜血喷如泉涌。

“爹!爹……”许南蓉转回身来抱住父亲声嘶力竭地悲呼不止,一旁春兰也奔过来,惊叫道:“老爷!老爷……”

第098章 红妆梦碎枫月庵

不觉秋风至?萧萧落叶沉。晚来红楼下,伊人最丢魂!

秋风萧瑟,夜凉如水,大丧过后的刺史府终于平静下来,一条纤细的身影悄悄打开房门,在院中稍一张望,便飞身上房。

借着明淡的月光,见此人面容娇丽,却略显憔悴,一袭黑衣,鬓边挽一朵白色小花,臂上缚一圈黑纱,将整个人衬托的竟有些凄凉孤寂之美。

她转过身来,望着清净的许府宅第,潸然泪下,却又强忍心中悲痛,不肯哭出声来,以免惊动他人。

抽泣了片刻,她忽然转身疾驰而去,奔驰了一段复又回头张望,萧萧的秋凉中香肩剧烈抖动,泪如秋雨,飘零不止。又是片刻的痛哭之后似是心意已决,再度转过身来飘然离去,曼妙的身姿宛若深夜里的一抹秋风,转眼消息的不见踪影。

姑苏城外枫霞山距杭州近三百里,位于上塘河北岸,与寒山寺隔河相望,自唐代张继一首“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之后,寒山寺的钟声便享誉古今,同样也给枫霞山下的枫月庵带去了庄严,肃穆的禅音。

“请师傅为弟子剃度,弟子已决意永伴我佛。”一位妙龄女子伏拜于观音座前,切切恳求。

身侧一慈眉老尼稽首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观施主尘缘未了,望施主详作思量,再作决定不迟。”

那女子似是心意已决,幽幽道:“师傅,弟子已考lǜ

清楚,愿永伴青灯,常颂佛卷,以赎我今生之罪孽。”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度人既是度己,我若能缓解施主心中怨苦,也不失功德一件。”

老尼到观音座前上了一柱香,转回身道:“佛门苦修,需六根清净,方能参得无上佛法,修缮己身,度化她人,如今施主满含怨气、愁思,又怎能做到六根清净?”

她上前搀起那绝美的女子道:“我赐你法名慧尘,你可暂带发修行,一年后如若你仍愿意皈依我佛,我自当为你剃度。”

“多谢师傅!”女子稽首合十,满目贤静。

自此,枫月庵中便多了一位带发修行的娇美女郎,她便是许南蓉。

晨钟暮鼓,岁月悠悠,许南蓉眼中的泪水,没有一天是干的,她比别的尼姑修行更苦,操劳更勤,像是想借这些肉体上的折磨来消除精神上的苦痛似的。

但是每当夜静更深,人们如果经过这小小的枫月庵的后院,就会发xiàn

这苦修的妙龄女子总会在院中练习着内家精深的武功,或者是在庵墙外山间树梢上,练习着武林中一流的轻身功夫。

每当花好月圆之时,良辰美景之下,她又会独自踯躅在月光之下,幽幽叹息,满腹的思念都寄托给了明月,像是她对人世间,尚有许多未能抛下之事。

她不能原谅自己,纵然这行为是在无意中造成的,责任并不全在她,但是她的良心却不允许她宽恕她自己,父亲慈祥的面容每每浮现在她眼前,他便痛不欲生,而每每心中佳郎的身影浮现,如水的月光下又掩不住她的无限相思之情。

但是这寂寞的时日是漫长的,永伴青灯古佛,长诵黄卷,她一个妙龄女子能忍耐得住寂寞、忍受的住吗?

※四岭峰古洞之内,笑雪风正欲全心研读“凄风心法”,突然又闻洞口轰隆巨响,四壁也跟着摇晃起来,笑雪风端坐不稳,几欲摔倒。

慌乱间不及多想猛然以左手抚地,摁住凄风刀刀鞘,右手苍啷拔出宝刀,顺势向地上插去,他本是慌乱之中无意之举,没想到那凄风宝刀竟然应声插入石面足有半尺,支撑住了他摇晃的身体。

耳边传来石壁破裂之声,三郎抬头望去,但见石壁上竟然裂出几条寸许的口子来,心中骇然道:“莫不是这石室也要崩塌吧。”转念一想,凄风老人只说洞口会崩塌,却并未说这石室也会倒塌,当是余震所致,想到此处只觉心内稍安,稳住心神等着地震结束。

这波地震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震动逐渐转弱,终于又重归平静。

笑雪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握住刀把的右手已浸满汗水,看着深深插入地面的宝刀暗叹道:“果然是一把上古奇兵,端的是把宝刀,有了它父母的大仇、师父的恩怨就可得报了!”

他将刀抽出地面,细细打量起来,只见这把刀,刀身宽厚,闪着摄魂夺魄的幽蓝色光芒,刀头的上端靠近刀背位置却有一处破损,这残刀之名倒也符实。

正自欣喜地端详着这把旷世宝刀,恍然间他发xiàn

刀鞘上似乎有字,忙拿起仔细观看,果然在刀鞘上刻着几个篆字,由于年深日久已然有些模糊,仔细辨认之下便已看得明白,不觉轻声读了出来:“魔剑拔兮,腥风血雨。残刀不出,谁人与敌?”

略一思量,他便记起笑九天夫妇曾告sù

自己“擎沙剑”上所刻之字乃为“魔剑拔兮,腥风血雨。”前后贯通一想,他似有所领悟,暗忖道:“看来清魂冢所著秘籍若真的落入魔道手中,能与之抗衡者只有凄风残刀了。”

他正在揣摩这些字的含义,忽然听得石室外又是“嗡嗡”之声不绝于耳,大惊之下忙侧身观看。

星目凝视处,笑雪风差点惊骇得叫出声来。

只见石室入口处密密麻麻,成千上万,如乌云般涌飞的毒虫塞满了两个石室之间的通道,正纷纷振翅向室内飞来,嗡鸣的鼓翅之声,震耳欲碎。

原来,潜伏崖中千万洞穴的毒虫,已被地震的波荡力,摇撼得纷纷逃生,笑雪风进来的这口天然石洞,奇长无比,里面分散的大小洞穴,不下千万个,都潜伏着各种毒虫,受地震惊扰,崖壁破裂,藏于洞中的毒虫纷纷涌将出来,它们也似闻到了生人味,争先恐后向笑雪风栖身石室涌来。

笑雪风来自现代,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他暗叫道:“糟了!”星目寒光陡射,倏然挺身站起,功行双臂,挥出凌厉掌风向毒虫扫去。

“轰”地一声,这些各色毒虫被巨大的掌风扫落,在地上铺了一层,心中方自一喜,哪知,这毒虫实在太多,一片被扫落在地,另一片立kè

补上,绵绵不绝,转眼已涌满室内。

一股死亡的凉意袭来,三郎心往下一沉,暗道:“完了,我纵有绝世神功又怎能与大自然的力量相抗?再强的武功在大自然的灾害面前又何异于惊涛骇Lang中的一叶小舟,随时都可能倾覆。哎,难道是天要绝我,我当真要命丧毒虫之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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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 残刀七式

三郎正自惊骇,可过了片刻,他忽然发xiàn

这众多毒虫只在自己身前八尺之外来回萦绕,却并不进前,笑雪风恍然大悟:“云罗公主送自己的‘冰寒玉魂’百毒不侵,想是毒虫惧怕此物而不敢近前。”

当下不由对云罗公主更是感激,他向前迈了两步,见那些毒虫果然纷纷后退,不由胆气陡升,缓步向洞口行去,边行边劈出凌厉掌风,毒虫纷纷被锐利掌风劈扫得粉碎。

三郎饮食了龙脉血宝,功力倍增,每出一掌,劲力之巨,非同小可,片刻间,毒虫尸体累累,那漫天匝地未被击毙的毒虫纷纷四散飞窜。

笑雪风并不停手,一直将毒虫驱出先前石室之外,毒虫进不能进,只得四散逃窜,片刻之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尸体散落一地。

三郎长出了一口气,方要转回室内,却听得唏唏嗦嗦的声音自石壁传来,抬头看时,见一条碗口粗细,五彩斑澜,奇长的毒蟒,沿着石壁,毫无声息地爬进来。

此条大毒蟒,看其七彩斑斓的身体,以及那颗三角形的头颅,便知是条奇毒的蟒蛇,只要被其咬上一口,必是立毙无疑。

三郎看得心头大骇,右掌一曲一震,五缕锐利无比的劲风立kè

袭向那斑斓巨蟒的怪头。

“轰!轰!”巨响震耳欲聋,五缕足可穿石裂碑的劲气,射中那条巨大毒蛇的头颅,却是丝毫无损。

那毒蟒,见有人袭他,两颗亮如寒灯的怪睛,暴射出幽绿的光芒,猛然仰头,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地洞山摇。血盆大口一张,顿时喷出一团腥臭的五彩毒烟,聚若闪电,疾射向笑雪风。

笑雪风万想不到,这条毒蟒,竟如此凶残、暴戾,最令人惊诧的是掌风难以伤及。急切之下,身躯飘忽一闪,跃至另一边洞壁,左掌斜挥,又是一道凌厉的劲气,漫卷过去。

毒蟒也似对他掌风有所忌惮,怪头稍昂,前半身竟然直立起来,轰然巨响,掌风撞上蟒身,如击铁石,那大蟒仍然分毫无损。

又是一声凄厉刺耳的怪啸响起,这条毒蟒,庞大的身体,一圈一转,奇长的蟒尾,盘卷扫向笑雪风。

威力之巨,惊心动魄,宛若幽府雷鸣,又似裂岸奔涛。

笑雪风身躯疾速地暴射出去,“轰!”一声震天大响,石壁几欲震动起来,漫空沙石飞贱,石室洞口一角,已被扫得崩塌一片。

笑雪风惊骇不已,惊得连连后退。

蓦地——一道灵光闪过脑际。

苍啷一声清啸龙吟,笑雪风已抽出凄风残刀,宝刀出鞘光华四射。

毒蟒一见笑雪风手中宝刀荧荧蓝光,血盆大口箕张,发出声声怪吼,一团团烟雾,又电射而来。

但烟雾离宝刀三尺时,却立kè

纷纷四散,化为乌有,五彩毒烟与幽幽蓝光相交,更是绚丽无比。

渐渐地,那毒蟒口中毒雾,越来越稀疏,全身慢慢瘫软,暴仰的三角头颅越垂越低,最后居然驯服地伏在地上,两颗怪眼绿光渐渐熄灭。

而那凄风残刀蓝色光芒却愈来愈盛,几乎将笑雪风笼罩在内,神奇诡异,端的是一把上古奇兵。

三郎欣喜若狂,怕那毒蟒不死,上前一刀砍下了那颗三角头颅。血光迸现,洒落在刀身之上,奇怪的是,那刀身上滴滴浓血竟似被宝刀饮去一般,片刻之间,残刀之上无丝毫血迹,蓝幽幽的刀光也更炽盛。

笑雪风暗忖道:“看来此刀饮血越多,也越有威力,当真是把绝世宝刀,哈哈……”高兴之下,仰天一声欢娱厉啸。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宝刀连落,大蟒已被斩成数段,凄风刀锋芒暴射,似是寂寞太久,终于重见天日一般。

笑雪风不由念道:“凄风刀啊,凄风刀,你终于可以再展锋芒了……”

正自高兴,突然英俊的脸庞又冰冷下来,想到还有诸多的未了之事,却要在这古洞之中呆上半年之久,半年的时间这风雨江湖还不知dào

发生什么不可预测之事呢。

一念及此忙又转回室内,展开刀谱观看。

刀谱里面的文字虽然解释的非常详细,并有绘图分段说明,但因刀法太过玄奥,诡谲精妙,他一时竟然难以悟透。他本是喜好钻研之人,在那遥远的现代世界中,如此烦琐的电脑程序他可以彻夜不眠地研究,如今研究起这残刀七式来更是如痴如醉。

更妙的是自从饮了这龙脉血宝,即使三天三夜不睡仍不知疲倦,这无疑缩短了参悟时间,经过三昼夜的苦思冥想,他已领悟了第一式的奥妙,不觉大喜过望。

兴奋之余,才觉肚内饥饿,忙按凄风叟留言到隔壁洞内寻找,果然找到了那眼天然灵泉,那灵泉清澈甘冽,自山洞缝隙间潺潺流下,倒也给这渺无人烟的古洞增添了几分生机。

忙上前掬了几捧泉水饮下,入嘴甘甜,清爽之气直达百骸,饮了数口便觉腹内不再饥饿,更觉神清气爽。

突然,他一拍自己的脑袋,暗骂道:“笑雪风啊笑雪风,你怎么这样笨,如此练法,即使你练成了残刀七式仍然出不得古洞,内功不修又怎能越过深涧呢?自己白来自高科技的二十世纪了,统筹方法真是白学了。”

他忙凝下神来给自己定了计划:白日练习刀法,晚间修liàn

内功心法,由另一端洞口处传进的微弱亮光可用来记录时间,日子每过一天,便在石壁上划下一个印记,刻下一个记号。

有了这样的想法,抬头望向远端,见这古洞远处黑幽幽没有丝毫光亮,想必现在正是黑夜,忙回到石室之内,打坐入定修学内功心法。

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只觉自己周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量,丹田之气充盈无比。又过了数日,七式刀法他已基本领悟,只是熟练程度尚差些,那最后两式刀法“霞红万里”,“鼎定乾坤”玄奥博深,精妙无比,自己虽是略有所悟,却是难以完全悟懂。

看着石壁上划出的印痕,算算时间,自己在这古洞之内已匿居了五月之久,自觉不能再耽搁下去,便举步向洞口行去。

行至石室洞口,不由又回头望了望那盘坐于石床之上栩栩如生的凄风叟,暗忖道:“若将老人掩埋必要动他躯体,然而因那躯体年深日久,一动之下必然散落,不能保持当前模样,哎!还是让老人就这样长眠古洞吧!”

想到这里,他跪在地上向老者磕了三个响头,自语道:“弟子笑雪风蒙前辈传授绝艺并赐宝刀,此生永不铭忘,老前辈安息吧!”

跪拜完毕不再犹豫,快步出了石室,路过怪蟒身边时,望着毒蟒被自己斩为几段的尸体,却又想起一事,自己读过的一本书籍上曾记载,象这等吸取天地灵气的巨大蟒蛇,头颅之内一般都已炼成内丹,服下此物可治愈极其严重的外创内伤,对武林人物来说无异于天下至宝,却不知这怪蟒头颅内有没有?

一念及此,“苍啷~~”抽出宝刀,刷刷几下割开怪莽巨大的头颅,正值寒冬,那怪蟒有铠甲护身,倒也没有腐烂。

他用残刀在怪蟒头颅内翻找着,突然,一颗泛着五彩霞光,大如牛眼的圆形之物滚落出来。不觉大喜,想这必定是传说中的内丹了,忙拣起拭去血迹揣入怀中。

眼见远处有微弱亮光,想必正是白天,忙施展身法,快逾闪电般向洞口奔去。

第100章 重出江湖

那亮光看似不远,他却行了足有数十里地,眼见行至洞边,忙按住身形向外观望。

眼前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幽谷绝涧,蔽眼浮云,朦胧叠嶂,阴风阵阵,使人不寒而栗,对面云雾半掩中,隐隐可见山峦起伏,想必只要越过这道深涧,便可离开古洞了。

凄风叟曾留言,石岭在距洞口十五丈处,可他穷极目力也未见到那石岭,想是隐在浓雾之中了。

他目测了一下距离,随手拣起一石块扔了过去,等了半晌声息皆无,想是自己距离估计的不够准确,那石头已坠入无底深渊了。

忙又用石头向稍远处掷了过去,“当啷”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声音虽然微小却已足够令人振奋,想那绝谷之中当真隐藏了一岭山梁。

以自己未食血宝之前的轻身功夫,是万万不能越过这十五丈距离的,但是现在他只觉自己身轻无比,内气充盈,估计应该不在话下。

忙又掷了几块石头,找准了方位,这一跃需yào

极大的勇气,一个不巧,跌入深渊,万无生还之理,必然粉身碎骨无疑。

笑雪风暗忖道:“自己屡次遇险都化险为夷,再冒险一次又有何妨,何况自己尚有七八成的把握。”

想到这里,他无比坚毅的站起身形,向后退了两步,猛提一口真气,足尖微点谷缘,向那缭绕的雾气之内飞纵下去。

他尽量提气轻身,减慢下落的速度,估计已下落了三十丈之多,但两足仍未踏实,不禁寒气顿冒,冷汗涔涔,如果自己判断错误,立时就得葬身绝谷。

蓦地——身前现出一段黑忽忽的东西,笑雪风未及多想,伸手搭了过去,待一下抓实,身躯却已虚悬空中,不由一阵后怕。

他手搭的,只是一条宽三尺不到的石梁,直向前延伸出去。一翻身上了石梁,他星目如电,在浓雾之中,可看出十丈远近,只见这宽不及三尺的石梁,像鸡冠似的矗立在绝谷之中,两侧平滑如削,若不是自己方才迅疾的伸手搭上了石梁,此刻怕不早已直坠谷底了。

他定了定神,适应了下眼前环境,便沿着这道窄窄的石梁向前探进,约莫走了四五十丈,脚下石梁断处已无路可走,向前望去,朦胧之中,山岭隐约可见,他知dào

,上了对面山岭就算大功告成。

以眼前的距离推算,从这石梁断口到达对岸山岭,约二十丈左右。

二十丈的距离,对此时的笑雪风来说,并不算难事。他双足猛点石梁,身形疾逾飞矢的斜斜射起,到十丈高下之时。弓腰蜡腿,宛如飞矢,身形横着疾射出去,安安稳稳的落到了对面峰壁之上。

峰壁虽然陡峭,但杂树丛生,岩石磷峋,不愁没有借力落脚之处,笑雪风大喜过望,不由自主发出了一声清啸,响彻山川。

笑雪风回头望着山涧另一端,雾气霭霭,古洞已失去了踪影,却有一种失落之感,轻叹道:“哎!又一次再世为人啊。”

※山岭之上一个飘逸,潇洒的灰白身影在树尖,草叶之上急速飞驰,如风似电,若被人看见如此快捷的身法,定当是鬼魅了。

此人正是重入江湖的笑雪风,他翻过山岭,向山下奔来。

微风轻拂,枝叶婆娑,此时他的听觉也极是灵敏,透过杪枝草叶的摇曳之声,金铁交鸣之声伴随着呼叱声隐隐传来。

他放慢身形仔细聆听,已判断出声音是来自于前面左侧的一片松柏杂植的树林中。

不觉大奇,在这荒山野岭之地,竟然有人争斗,猎奇之心人皆有之,何况他艺高人胆大,蓦地展开身形,风驰电掣而去。

拼斗之声,越来越清晰,其中夹杂着女子的娇叱声。

笑雪风身形一紧,加速往林中射去。

树林并不深,林中空隙之间零散着几块墓地,杂草丛生,阴风阵阵。穿过墓地,娇叱声便从墓地前的一快空地上传过来。

他忙隐身树内,星目扫向当场,见场地之中,三个狞恶的壮汉,在围攻一个年仅十七八岁,身披裘氅的少女,双方剑光闪闪,斗得如火如荼。

空地之上,横七竖八,满是残臂断头的尸体,不下十余具之多,鲜血横流,惨不忍睹。

场外五六个老少人物仗剑环立,一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精光暴射,看来也都是内家好手。

那裘氅少女清秀俏丽,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把剑神出鬼没,招式奇诡凌厉,令人叹为观止。

他以一敌三,毫不吃力,迫得三个壮汉连连后退,已然险象环生。

笑雪风暗忖道:“看那女子身手不错,却不知这些人因何在此恶斗,我且来个坐壁上观吧。”

正在思忖,一声惨嗥响起,红光迸现,一壮汉连肩带背被长剑斜斜削去,命丧于少女剑下。

另外两个壮汉,目眦欲裂,连声暴喝,疯狂进攻,形同拼命似的剑剑袭向少女要害之处。

那少女娇叱连连,连攻九剑,两个壮汉被迫得手忙脚乱,连退了五步之多,方才险险避过。

少女似乎对他们怨恨极深,九剑之后,跟着两个壮汉后退的身形,诡异的又攻三剑。眼看两个壮汉避无可避,就要步那先前壮汉的后尘……

蓦地,一声暴喝,如春雷乍响,人群中,闪出一个矮小老者,人影闪动,一股狂飚闪电般涌向那裘氅少女,声势惊人。

那少女如不收势,两个壮汉固然难逃活命,可她自己,也必然会被强猛的掌风所伤。

她快逾闪电般横飘八尺,避过劲风。

矮小老头断喝道:“不成才的东西,还不退下!”两个壮汉,满含怨恨,悻悻退在一旁。

矮小老者嘎嘎一声怪笑道:“鬼丫头,你已成强弩之末,我看你还是乖乖的拿出来吧!”

“矮鬼,凭你还不配!”少女愤声怒喝。

“丫头,我看你是找死。’话音未落,矮小的身形如陀螺般绕着少女疾转起来。倏然,利爪陡出,向少女腰间抓去。

少女冷哼一声,身形电射而起,半空中巧妙的划了一道圆弧,如一只巧燕般闪出圈外。方自落定一连三剑又告出手。

隐在树上的笑雪风暗忖道:“这紫裘鹤氅的少女年龄不大,剑法倒是极其凌厉,想是受过高人传授,她身上一定是揣了什么奇珍异宝,而引起这些黑道人物的劫夺。”

正在思忖,场中情势又变。

矮小老者,一双枯瘦的手,忽掌忽爪,飘忽不定,在那紫衣少女狂风疾雨般的剑势中,乘虚蹈隙,如鬼魅般掠闪。

少女毫无惧色,一剑紧似一剑的狂扫疾刺,直看得人眼花缭乱,目眩神迷。

就在此时,旁边又抢出三个五十上下的老者,加入围攻,这一来,情势大变,裘氅少女顿落下风,娇喘吁吁,剑圈逐渐缩小,眼看就要落于敌手。

三郎看得义愤填膺,正待下去帮忙……

蓦地——一阵猿啼狼嗥般的厉声,撕裂长空,摇曳而来!

场中几个老者脸色大变,正在搏斗的四个人,倏然而退。

笑雪风暗忖道:“真是江湖之大,无奇不有,不知又来了什么厉害人物,竟然使得这些身手不弱的人惧怕到这种地步。

那少女也觉奇怪,不知为何这些人闻到这怪啸如何怕成这样,不由得也循着声音向林外望去。

场中顿时静得落针可闻,紧张的空气中,透着恐怖。

第101章 五毒书生

厉啸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刺耳,啸声方止,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场中已多了一个面色如雪的病态书生,身躯瘦长,一袭青绿色的衣衫,似是大病初愈一般,掌上指甲足有寸长,锋利无比。手掌呈青黑之色,与全身病态的白色极不相称。

在场的几个老者,一个个面无人色,瑟瑟而抖。年少之人不明缘由,楞楞的看着几个老者,似是不明白他们如何怕成这样。

病书生双目寒光凛湛,扫视了一眼众人,声音尖锐宛如猿啼地道:“你们通通给老夫滚!”

随着这一个滚字出口,枯瘦无丝毫血色的右手一挥,一个老者惨嚎一声,便已倒地,气绝身亡,五官之内溢出丝丝黑血。

这种功夫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在场群凶,一个个惊的魂飞魄散,鼠窜而逃,刹那之间,走了个干干净净。

笑雪风也觉此人怪异之极,他的杀人手法自己似曾相识,而且观他背影又似在哪里见过,杀人、背影相互交映之下,自己在京城求学时碰到的一幕慢慢浮现出来:一个美极被王强称为神仙姐姐的少女,两个凶恶大汉,举手投足杀了两个大汉,并将之化为浓血的青衫书生。

“是他,难道真的是他?没想到今时今地自己又见到了昔日被百姓几乎视为神灵的人物,他在京城曾义救少女,今日难不成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三郎想着这一切,不由对病书生更为好奇。

少女长剑横胸,持剑之手微微颤抖,显然也是惊骇之极。

病书生凝视着少女阴森森的道:“女娃儿,你叫什么名字?师承何人,说与老夫听听,也许老夫认识也不一定,否则……嘿嘿!”

树上的笑雪风更是惊诧,这病书生看起来也仅三四十岁年纪,竟然自称老夫,难道他已年过五旬不成?观他神态似是无意相助,难道有什么歹意?

此时少女倔强的脾气又上来了,似是忘记了先前的恐惧,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气呼呼地道:“这个你管不着,你又是何人,来此作甚?”

“嘿……嘿!好个不识抬举的丫头,现在你乖乖交出携带之物,老夫……”

病书生上下打量着手少女凹凸有致的身材,俏丽的容貌,突然目闪yin光,嘿嘿道:“你乖乖交出宝物,老夫让你尽享那消魂好事,保你飘飘若仙,欲罢不能,终生忘不了老夫,怎么样?若不然,嘿嘿,你看……”

说着,鸟爪微抬,向旁一指。

少女循指望去,刚才被病书生所伤的老者,此时已化作一摊血水,只剩下一堆毛发,恶臭扑鼻。

少女满面绯红,又怕又羞,惊悸的退了一步,厉声道:“难道你就是武林中第一号采花大盗,臭名昭著的‘五毒书生’仇少云?”

“嘿……嘿嘿!算你有见识,能道出老夫的名号,乖乖拿出来吧!”

“没这么容易。”少女倒是倔强的很,眼见这宇内第一魔头就在眼前竟然好无惧色。

“难道要老夫亲自动手?”

笑雪风听到少女叫出这老怪的名号,心头不由一震,五毒书生与自己的恩师苍九宫齐名武林,色,毒冠绝武林,铁掌段平的妻子就是被此人霸去,想不到今天在此见到他,可令他想不通的是既然他恶名满宇内,当日在京城又为何救那美丽少女呢,看当时情形两人似乎又是相识,无邪的少女为何会与他在一起。

想了半晌想不出个所以然,不由暗忖道:“少女武功想是受过高人传授,已然不弱,待我先看看其武功套路,看名满天下的五毒书生究竟有何惊人本领,若那少女不敌,我再前去相助不迟。”

那少女似已知dào

自己兄多吉少,仍倔强地道:“老魔,本姑娘旦有一口气在,绝不让你得逞,我若命丧你手只怪自己学艺不精,要想我将此物拱手奉送,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一个弱女子竟然敢面对天字第一号的恶魔,面无惧色,这一份巾帼豪气,看得笑雪风钦佩不已。

五毒书生平生不知将多少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上,自以为自己魅力不减当年,也是他太过自恋,竟没料到这少女竟敢顶撞自己,那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瘦脸,一阵抽动,厉叫道:“叫你知dào

老夫厉害。”

话声未落,瘦长的身形,快逾鬼魅的向少女扑去,鸟爪般的枯手,迅捷地点向少女腰间软麻穴。

少女厉叱一声,长剑一挥洒出漫天寒芒。

一阵嘿嘿怪笑声中,五毒书生手指竟然穿透剑芒点中少女腰间,少女手中长剑当啷落地。电光火石间,五毒书生身形又动,哧啦一声少女胸前紧身团花坎肩已被撕开,浅粉色的抹胸也被撕裂,露出粉嫩少女肌肤,雪白的丘缘业已暴露在寒风之中。

这一系列的动作皆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快的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笑雪风想救都已来不及。

少女突遭此变,惨叫一声,浑身无力跌倒在地,花容变色,直红到耳根,她少女的身体哪被人这样欺凌过,不由得悲呼一声,无力地伸出双手去拽鹤氅以遮蔽羞处。

病书生得yì

地打量着即将到手的猎物,沉声得yì

道:“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老夫要好好享shòu

一番,尽情地折磨你,哈哈,不过你放心,老夫也会怜香惜玉滴,谁让你这小妞如此合老夫胃口呢?倔强的小模样老夫倒是喜欢的紧……”

听他yin言秽语,少女方才的倔强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即将失身的恐惧,浑身瑟瑟发抖,手托地面,翘挺的腴臀不断向后蹭去,病书生嘿嘿狞笑,目闪yin光一步步向少女迫近。

少女勉强向后蹭了几步靠在了一棵大树上,再也无力躲闪,五毒书生嘿嘿怪笑,忽然俯下身来,探手向少女胸前摸去,少女躲避不开惊羞之下绝望地闭上眼睛,一声悲鸣:“求求你……不要……”

这种时候少女的哀声求饶不但不会阻止魔头,反而会助长其欲望,五毒书生枯瘦的手掌顿得一顿,满yì

地看了看威风尽扫已变的楚楚可怜的少女,伸手再度向她怀里摸去,长长的指甲已堪堪触及少女雪峰玉肌,眼看少女就要沦陷在病书生之手……

“住手!”一声暴喝宛如晴天霹雳,震耳发溃,骇得病书生连连后退,听得来人功力深厚,病书生哪还敢再伸手触摸,攸然收回鬼爪,迅捷无比地转飘退三尺,闪目望去自己身前已多了一位俊朗后生,神采飘逸,潇洒已极,只是那身衣衫可不乍地,破裂成一条条,胸前的更是可见几块几乎已变成焦片的碎片,勉强可以蔽体。不过这后生并不以为意,仍然丰挺地站在那里,半截裤管在空中飘扬,猎猎有声。

“嘿嘿,这**概刚从原始森林里钻出来吧,而且好象还刚刚遭了火灾被烤成这副模样,可是往脸上看又是极为干净整洁,这是怎么回事?”

五毒书生看着三郎一身怪异打扮,令人难以想象的举止,一时想不通竟然看得发了呆。

少女见树上竟然隐藏着第三人,不由更是羞愧,尽量拽过大氅掩住羞处嘤嘤啜泣起来,刚才的倔强冷傲一扫而光,这也许就是女人的弱点,女人和男人的不同之处吧。

“你是何人,竟敢管老夫嫌事,活的不耐烦了吗?”五毒书生厉声喝问。

笑雪风冷冰冰看着他,越看越是憎恶,冷笑道:“哼!你不配知dào

少爷名号,我且问你,八年前在汴梁城宣凤楼下打死两个大汉救走少女的可是你吗?那被你救走的少女是谁?她为何会与你在一起,观你今日之举动实乃一名十恶不赦的采花到盗,为何又会救那少女?”

一连窜的疑问被三郎倾倒出来,他想知dào

答案,尤其是那玄衣少女的身份似乎有无穷的吸引力吸引着他去拨开这层迷雾,了解她的身世,这些疑问八年来一直萦绕在自己心头,今日看到五毒书生方有机会窥其真相。

病书生双目前凝,似在回忆,突然哈哈笑道:“你竟然追问八年前之事,难道你这小子竟然是朝廷捕快不成?不过不管你是谁在老夫眼里都是死人一个,老夫无妨告sù

你,当日之人正是老夫,嘿嘿,可惜的是你连名号都不敢报出来,老夫又岂会尽你所知,哈哈……,即使你报出名号,一个黄毛小子老夫也不放在眼里,当日之事老夫仍然不会告sù

你!”

五毒书生说着一双无丝毫血色的薄唇上翘,勾起一抹傲然,露出不屑神色。

第102章 试探保

三郎星目寒光凛湛,步步逼视着他道:“五毒书生恶名满天下,观你今日之行,果然不是什么善类,如果你说明事情原委也许小爷还会让你死个痛快,不过嘛……不管你说与不说,本少爷都要让你做刀下亡魂!”

说着,凄风宝刀苍啷出鞘,蓝芒暴闪,光华夺目,刚才他见识了病书生的身法,不敢大意,也正想借此强敌检验下自己近半年来所学刀法如何。

病书生乍见凄风宝刀,攸然变色,疾退一步倒吸了口凉气。不过毕竟是名满宇内享誉江湖几十年的人物,稍作惊骇就镇定下来,冷然道:“一个娃娃竟也敢威胁老夫,老夫就试试你有何过人本领,哈哈……”

凄厉如鬼啼般的长笑中五毒书生出其不意突然出手,阴冷劲风无声而到。这样的人物竟然不顾身份突然出手偷袭,可见不会是什么善类了。

阴风忽然袭体,三郎刚才亲见了五毒书生的功夫,举手投足就击毙一人,哪敢怠慢展开幻影虚步身法身形疾速暴退,无毒书生原势不变如影随行。

“残刀三现!”一声厉啸中三郎忽然不退反进,蓝芒暴涨、光华耀天,霍霍刀光瞬间将黑冷阴气吞并,层层叠叠的刀影蓝芒向五毒书声卷了过来。

五毒书生只觉自己的阴冷罡气仿佛石投大海声息皆无,大骇之下身形暴退,未待宝刀将一招三式完全施展开,他已退出十丈开外飘然立在当场唏嘘不已地凝视着三郎手中光华夺目的宝刀心念电闪:

“想不到这年轻人竟得了此把神兵利刃,此刀刀气太过凌厉,硬拼下去也难讨了好去,嘿嘿,夜明珠要不要倒也无妨,犯不上为了一个女子在此与一个不知根底的年轻人拼命,赢了倒好,万一失手倒损了名头。”

有此想法,便不再犹豫,未等笑雪风再度跟进,已身形电闪,向林中奔去。三郎被他疾快的身形也骇得呆了一呆,由衷赞叹:“五毒书声臭名卓著,一身功夫却也非Lang得虚名,我当小心才是。”

一念及此宝刀倏扬便待再次进招,却见那五毒书生已闪身进了林子,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林中猿啼般的尖锐声音传来:“老夫尚有要事,先行一步,哈哈……哈!年轻人,这女娃儿就归你了……”

声音渐行渐远,终于完全消失。三郎有心去追可又担心穴道被制的少女,万一再有歹人路过,少女浑身无力岂不是自己之过,想到这里不再追赶攸然停住身形,向少女行来。

衣冠不整的少女,见五毒书生走远,芳心稍定,却又不知面前这俊朗年轻人是否也对自己怀有歹意,自己此时穴道被封,全身无力,空有一身武功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是以她满面羞红,忐忑不安地一双秀目凝视着笑雪风,这一望正看到三郎那怪怪的装束,坚实的胸膛,不觉更是羞窘,赶忙侧过头去,连粉颈都红透了,宛如一只烧红的大虾。

笑雪风也觉自己这身装扮直面少女有些唐突,而且那少女衣物被撕裂,虽极力掩饰,无奈她穴道被治用不上力,皑皑雪峰仍然若隐若现。忙略微侧身,斜对着少女,抱拳道:“姑娘,贼人已走,可有需yào

在下效劳之处?”

少女见他彬彬有礼,芳心稍定,低着头道:“麻烦公子为我解开……”话方出口又觉不妥,让一个陌生男子为自己解开腰上软麻穴,总觉得有些难为情。

笑雪风倒是颇解其意,轻声道:“姑娘可是要在下为您解开穴道。”

少女粉颈低垂,轻轻点点头,笑雪风又向那姑娘施了一礼道:“那恕在下冒昧了。”

他也是怕把一个俏丽少女自己丢在野外有诸多不妥,稍一犹豫便并指如电,点向少女腰间。

少女陡觉自己内气运行舒畅,一揉身站了起来,却忘记了自己胸前被撕裂的口子,酥胸陡然又露了出来,不觉又羞又急,忙又伸手掩上外氅,低垂粉颈偷眼瞧向笑雪风,见这年轻人并无轻薄之意,而是斜对自己看向另一侧,以为他没看见心内稍安,微一欠身向三郎施了个福礼道:“奴家感谢公子救命大恩,没齿难忘,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笑雪风见姑娘站起,知dào

她已无碍,便道:“在下笑雪风,大家都叫我三郎,敢问姑娘可是随身带了什么宝物,以致于引起黑道人物前来抢夺?”

话方出口又觉自己问的太过唐突,忙又改口道:“哦,姑娘如果不方便说,就当在下不曾问起,如今姑娘玉体无碍,那在下就告辞了。”

“你别……”少女想是江湖阅历不多,笑雪风的名头她倒真的没有听说过,但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挽留一个陌生男子又觉不妥,是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心念电转:“这年轻人早藏身在树上,连大名鼎鼎的五毒书生都未曾发xiàn

,想是武功高绝,而自己少女肌肤定是被他一览无疑,我该怎么办,他又是如此彬彬有礼,俊逸脱俗,莫不如我先试探他一下,看此人是否可以托付……”

想到这里稍微扭捏了下,便开口道:“啊,公子,不要误会,其实也没什么不方便说的,既然公子问起,那奴家就告sù

你。”

她柳眉轻扬偷偷瞄了眼三郎见他正在细听,稍顿片刻又道:“奴家本姓杜名晓兰,我师傅华山掌门岳霄云,我便是‘华山三子’之一的“人和剑”,此次下山本是奉师命随两位师兄去办一家大事……”

她说到这里便又停顿下来,话锋一转道:“只因灵秀山庄庄主楚雄飞大寿,向我师傅下了请柬,我华山派又多受楚庄主照顾,师傅便给了我一颗夜明珠作为寿礼,让我转呈给楚庄主,没想到路过此地竟碰到了这些黑道人物前来抢夺,若不是笑公子出手相助,奴家之怕……”

话到此,清秀的脸上又飞起红晕,脉脉地看着笑雪风,不再言语。

笑雪风暗忖道:“早听说华山派天、地、人三剑武功不凡,原来她也是华山三子之一,怪不得剑术如此精妙,想这华山三子定是如刑重九所言要去丐帮抢夺擎沙剑,嘿嘿!他们又哪里知dào

这擎沙剑早被段平掉了包呢。

灵秀山庄楚雄飞自己在杭州就已听说过,洪烈也曾向自己提起,此人当年也曾参加天荡山之战,如今他在此地是跺一脚周边乱颤的黑道人物,生意做的极大,开着几家武馆,车行、船行、骡马行,可谓财雄势大,岳霄云与这等人物来往,又送如此重的大礼,可见定是从哪得来的不易之财,也定不是什么善类,这少女身为华山三子之一,自己还是不要与她过多纠缠的好。”

想到这里,见少女脉脉望着自己,忙道:“姑娘一人在外,带着如此贵重的宝物,还要小心才是,如今姑娘已无大碍,那在下就告辞了。”

少女见他并无夺宝之意,对之为人更加钦佩,也更加喜爱,见他又要走,忙不叠道:“灵秀山庄离此地不远,公子可愿陪我同去?”话一出口,也觉自己表达的太过直白,可除却此道,自己也并没有其他的办法留住他,只得又满面羞红地脉脉望着笑雪风。

三郎听闻灵秀山庄离此地不远,微一思忖,心中已有了主意,暗道:“楚雄飞,你逍遥了这么多年也该是报应的时候了。”心里想着,却不说出来,向杜晓兰一抱拳道:“承蒙姑娘厚意,在下尚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了!”

说罢,也不管她作何反响,闪身向林中纵去,几个跳跃便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杜晓兰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满是失望之色,只希望他日有缘能再见到这位年轻人,向着三郎去的方向愣愣望了半晌,也自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整了整衣衫,俯身捡起长剑离开了树林……

第103章 灵秀山庄

孤岛一飞鸿苍九宫挫败大漠七鹰中三鹰的消息,早已传遍江湖,当年参与天荡山一役的三山、五派黑白两道高手个个如坐针毡,生怕有一天苍九宫找上门来向自己索命。

灵秀山庄庄主“云海飞龙”楚雄飞,一身出类拔萃的轻功和内功修为,享誉江湖近三十余年,十五年前开始着手经营武馆,车行、船行、骡马行,因其黑白两道结交甚广,又颇有手段,生意如日中天。

现在楚雄飞已是六十岁的人了,膝下有一双儿女,儿子楚江飞已年近四十,经营着这若大的家业,女儿楚珞漓是自己的小妾龚氏所生,正值二八妙龄,本随一位异人学艺,特地赶回为自己过寿。

他正在忙着操办自己的六十大寿,却怎么也没想到孤岛一飞鸿会先找到自己头上,在他的聚义厅正门上赫然用匕首钉着一方锦帕,上绣神雕振翅欲飞,正是苍九宫行走江湖时的标志。上面还附了一封信:孤岛一飞鸿将在他寿诞之时来取其性命。

他庄中本就已来了不少为其贺寿的黑白两道人物,孤岛一飞鸿索命的消息一经传出又有不少的武林人物向灵秀山庄赶来,他虽然兄无点墨,却喜附庸风雅,是以给自己居住之地取了个灵秀山庄的清雅之名。

楚雄飞早已得到黑水神宫传来的消息,挫败三鹰的并不是真zhèng

的孤岛一飞鸿,而是另有其人,并且极有可能就是挫败“塞北双雄”,打死契丹怪物的笑雪风。

固然如此,他也是担惊不已,想邀请黑水神宫高手前来助战,却又时间过于紧迫,远水解不了近渴,只得就地取材。

楚雄飞的生平好友“神火掌耿臣”、“江南游侠白锦堂”,见好友有难,也于寿诞之日赶到。幸喜故友无恙,而此时苍九宫还未现身。

灵秀山庄中,一时群雄云集,尽都是名噪一时的人物,一个个心怀凛惧,不眠不休的守候着。

苍九宫,除非他是神或鬼魅,如果是人的话,任他功力盖世,也逃不过这么多武林高手的监视。

群雄议论纷纷,无论如何,他们也要看看来者是否就是几十年前就已名噪武林的孤岛一飞鸿苍九宫,看看他到底有何惊人本领,也决心要为武林除去这个祸害。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还没有任何预兆。而今天正是楚雄飞的寿诞,也是最后一天,过了今晚,就算没事了。

灵秀山庄被罩上了一层惨雾愁云,全庄布满了恐怖的气氛,当年苍九宫曾一夜之间杀了“神剑山庄”三百余口,如果真是他,稍微疏忽,灵秀山庄也极有可能遭到血洗。是以众人心惊胆颤,个个如临大敌。

凡是黑暗的角落过道等地方,都装上了明灯,差不多每隔一丈,就有一个人看守,彻夜不眠的守候。庄前庄后,布满了明桩暗卡。

庄院附近或明或暗的伏伺了不知多少武林人物,他们的目的,当然也是想一睹苍九宫的真面目。

庄内大厅中,筵开不夜,几十名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把楚雄飞围在正中,如众星拱月一般。

其中就包括奉华山掌门岳霄云之命前来送夜明珠的杜晓兰,她虽然是个少女,但华山三子之名享誉江湖,功夫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倒也使楚雄飞心中略微有了些底气。

他财力雄厚,过着舒心的日子,本来想在大寿之后便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尽享天伦之乐,可偏偏在这时候仇家找上门来,他不停的在厅中来回踱步,时而叹一口气,灰白的须发,也似乎显得更白了。

正中,酒席中央,盘碟杯碗环绕的一只瓷碟中,赫然放着神雕令:一把匕首,一方锦帕,那是三天前在大厅门上发xiàn

的,它像是一道催命符,让人看了毛发悚然。

厅中众人,虽然表面上镇定,但各自内心都象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山庄戒备森严,灯明如昼,人影穿梭来往,就是一只苍蝇,恐怕也逃不过众人的眼睛。但是,对于名满宇内的孤岛一飞鸿是否会有效,群豪都在心里打了个结,谁也没有这份自信。

斗转星移,已经是三更时分了,仍然没有一点动静。只要再过一个更次,就算平安大吉。

“难道苍九宫见高手众多,不敢来了?”众人在心里猜测,但谁也不说出口来!谁敢保证这可怖的人物不在最后一刻出现,也许,此时,他就隐在一旁,如果是真的苍九宫,举手投足间就可置人于死地,又何需那么多时间?

“神火掌耿臣”手抚长须,发话道:“这魔头想是找不到机会下手,不来了!”

“江南游侠”白锦堂接口道:“凭庄中这周密的布署,一只苍蝇也瞒不过众人耳目,任他武功通玄,也不见得就能轻易逞凶!”

“云海飞龙”楚雄飞闻言苦笑了一下,一言不发,他心中似乎有一丝不样的预感,自己恐怕难逃苍九宫的毒手。

一旁的华山少女杜晓兰似是忘记了前日之辱,豪气甘云,小嘴一撇道:“哼,不来算他拣着,若真的来了定叫他来得去不得!”

她对苍九宫的了解只限于岳霄云言传身教,是以对苍九宫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一直把他看作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消逝,众人的心弦也愈扣愈紧,恐怖的气氛也愈来愈浓厚,这最后的时刻,最是难熬。度一刻犹如一年,这一个更次,是苍九宫下手的最后时刻,群雄的心,像是拉紧了的弓弦。

楚雄飞倒是颇会收买人心,叹了一口气道:“老夫已年逾花甲,虽死亦不算夭折,承蒙各位好汉保护,心中十分感激,但今晚的事,不比寻常,如果那魔头现身的话,老夫凭一身艺业,与他周旋,各位请作壁上观,切莫出手,以免结怨于那魔头,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这话可谓八面玲珑,此时此刻他竟能说出如此圆滑的话,他这诺大的家业当真不是白得来的。

“神火掌耿臣”性最急躁,首先哇哇大叫道:“楚兄,你我几十年性命之交,肝胆相照,我如果是贪生怕死之辈,就不会来了!”

众人经他一激也是豪气陡升:“楚庄主且请安心,凭我们在座几十个人,任那魔头三头六臂,今晚也叫他丧命于此!““那魔头必是知难而退了!”

“他不来便罢,如果来了,嘿嘿!……”

一时之间,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乱成一片,已不似先前那般宁静。

蓦地——四更的梆声攸然传来,声音虽是不大却如同一柄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众人心中俱是一紧。

就在梆声刚落的刹那之间,一声阴森之极的冷笑,清晰的传人众人的耳里。

这笑声突如其来,冰寒彻骨,根本不像是发自活人的口。

恐怖,阴森!

显示着一件恐怖的事,即将来临,厅内顿时鸦雀无声,静得针落可闻。

刚才还在狂吹大气的群雄,此刻,一个个面容失色,打从心底里冒出寒气,怔怔的望着被照的亮如白昼的院落。

奇怪!这冷笑声来自何处?难道星罗棋布的明桩暗卡,竟然没有一人发xiàn

已有人进入灵秀山庄?

楚雄飞见庄内庄外严密的布署,竟然被对方视若无物,单只这一种神鬼莫测的身手,就足以使人亡魂丧胆,暗叹今晚自己可能凶多吉少。

他毕竟是闯荡江湖几十年,风里雨里过来的人物,强作镇定大声道:“楚雄飞恭候多时,请阁下现身一见。”他打着如意算盘,想着只要对方现身,那么这许多高手一拥而上,定能将对方击败。

冰冷至极的声音又告传来:“楚雄飞,我苍九宫既非穷凶恶极之辈,也不是妄逞凶残之徒,二十年前你这个奸佞小人,也曾参与天荡山之役,你们这些欺世盗名、沽名钓誉之辈,假充仁义,今日就是还债的日子到了。”

厅中群雄心里陡然一震,没想到楚雄飞居然曾参与天荡山围剿苍九宫之战,一些稍有良知的武林人士已萌生了退意。

众人听那声音似近在咫尸,但却飘忽得如空谷传音,使人捉摸不定到底发自何处,这份功力足以傲视群雄。

“楚雄飞,还有什么后事要交待?”语冷如冰,寒意逼人。

气氛紧张的使人喘不过气来,死亡的味道越来越凝重。

楚雄飞精神几近崩溃,嘶声道:“苍九宫,有种你现身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好汉!”他又使出了激将法。

“嘿……嘿嘿!”

笑声冰冷阴森,那丝丝如发自极地冰窟似的刺骨寒气,使厅院之中有如三冬骤临,寒意慑人。

蓦然——一个身披裘氅的娇俏少女如同一只飞燕轻盈跳入院中,只见她,青锋倒提,面若寒霜,杀气腾腾,厉声叫道:“华山三子在此,老魔羞得猖狂,可敢与本姑娘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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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与你同行

苍九宫似乎对华山三子人和剑杜晓兰的挑zhàn

并不感冒,嘿嘿之声又森森传来。

笑声方落,院落四周的灯火,突然全部熄灭,群雄一阵骚乱,各路高手个个亮剑举掌,纷纷向院中纵去。

倏然,厅内的灯火也呼地熄灭,四周顿时一片漆黑。

助拳的群雄,顿时感到事情不妙,回头又向厅门扑去,就在这灯熄回身的电光石火之间,一声凄厉的哀嗥,突自厅中传出,这一声惨叫,预示着惨事已无法避免的发生了。

月落星沉,这惨嗥声在万籁俱寂的清冷夜空中传出多远,庄外埋伏的无数江湖人物,也告心头巨震,纷纷朝庄内奔来,庄中顿时人声沸腾,齐往厅中涌去。

就在众人忙乱惶恐之时,一条灰色人影,捷若鬼魅般的飘向高高的院墙,一条娇小、曼妙的人影也跟着飞射而去,转眼消失在天亮之前的黑暗中。

待众多高手清醒过来之时,眼前已失去苍九宫的踪迹,暴吼声中,纷纷纵身上房四处寻找,漫说找不到,当真找到了,他们又能怎样?

待到灯火复明,一幅惨绝人寰的画面,映人众人眼帘。

名满一时的“云海飞龙”楚雄飞,倒卧在大厅之中,胸前一个鲜红的血掌印,嘴角溢出丝丝鲜血。

楚雄飞的一对儿女抚尸悲伤欲绝,放声痛哭……楚珞漓悲愤难当,摇摇欲坠,“苍九宫,我定当将你碎尸万段报今日杀父之仇,方解我心头之恨。”言罢,又是抚尸痛苦,悲啼不已。

天亮了,无数的武林人物,怀着一种莫名的心情,离开了“灵秀山庄”,惊恐之中,带着一丝失望,因为他们并没有看到苍九宫的真面目,甚至是什么样的身形,都不曾瞥到。

难道孤岛一飞鸿苍九宫并没有如传言所说命丧于天荡山下?他为何不象传说中那样嗜杀成性,而是放过了楚雄飞的家人?

那挫败塞北双雄,击毙契丹怪物的年轻人笑雪风和苍九宫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都会使用孤岛一飞鸿的独门秘技血映长天?武林中人众说纷纭,一时掀起轩然大波……

※飞出高墙的灰色身影眨眼间出了山庄,后面那条纤细人影猛然追赶,竟追到了十丈以内,灰色人影乍见有人追来,冷笑一声,身形突然加快,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拉越长。

后面的纤细人影正是华山三子之一的杜晓兰,他疾恶如仇,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又上来了,她使出浑身力qì

,将身法提到极致仍然无法把距离缩短,瞬息之间,距离已拉长至五十丈开外,她急得出声厉叫:“魔头,有种的停下来接姑娘几招!”

但前面的“苍九宫”恍若未闻,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一片树林之中。

杜晓兰电闪似的也跟着投身入林,这片树林,正是几天前她刚离去的枫林,尴尬的一暮再次浮现,她不觉萌生了退意,刚要回转身形,却见前面林中空地之上,立着一个孤零零的人影,衣袂飘扬冷傲已极。

她豪气顿生,厉咤一声“魔头,拿命来!”

随着娇叱声,长剑出鞘,连人带剑,快若飚风的向那人影扑去,疾劲凌厉的攻出八剑,几式连在一起快如一剑。

那人影闪电般横移五尺,顺手拍出一掌。

“波!”的一声,杜晓兰被一股凌厉劲风震得连人带剑倒翻到两丈之外,她又羞又怒,一闪身又待……

蓦地——眼前的人渐渐清晰起来,当她看清这人影是谁时,不由一头一喜,惊呼出声:“咦!是你?”

“不错,正是在下,姑娘何故对在下出手?”

“你怎么在这里?”

“在下办完事情,恰巧又路过这里,姑娘怎么也到了这里?”此人影正是笑雪风,他明知故问,装作不知。

杜晓兰用惊讶的眼光看着笑雪风,暗自琢磨:“我只道他功力很高,没想到竟是高的出奇,刚才那一掌若非他手下留情自己万难全身而退,他既对我手下留情,难道……”

她心中一喜,听到笑雪风问自己,忙收回思绪羞怯道:“孤岛一飞鸿那魔头杀了灵秀山庄的庄主楚雄飞,我一路追赶到了这里,眼见他进了树林却没了踪影,没想到又碰到了笑公子,看来我们……”

言未尽,刚才凌霸之气一扫而光,羞涩的低下头搓弄着自己的裘氅,羞不自胜。

笑雪风听她对自己恩师出言不逊,不由冷哼一声道:“你怎么知dào

孤岛一飞鸿是魔头,你可曾见过他做过什么泯灭良心之事?”

杜晓兰见他生气,略显惊讶却又不忍拂他之意,微一思忖道:“你好象很尊敬他?我虽未亲眼所见,但我师傅的话是不会错的,他曾一夜间杀了神剑山庄三百多口又怎么解释?”

“哼……你听一面之词又怎能知dào

孤岛一飞鸿实乃顶天立地的侠义好汉,当年神剑庄庄主‘震天剑’冷浩生抢夺几十万两赈灾金银的事,你师傅可曾告sù

你?”

“这……我倒未曾听师傅提起。”

“这就罢了,这正是苍九宫他老人家杀死冷浩生的原因,除此之外,他所诛之人尽是武林中沽名钓誉,欺世盗名之辈,包括你的师傅也曾参与天荡山之战,他们设下如此毒计,又怎能自称名门正派?”

“这……”这情窦初开的少女,见他说得正气凛然也不免心生疑虑:“难道自己的师傅还会骗自己不成?不然以自己对笑雪风的观察他应该是不会说谎的。”

她思忖了片刻才道:“公子,也许你说的话有道理,容奴家以后去问问师傅,不知公子下一步打算去哪里?”

三郎突觉自己对待一个少女如此冷傲似有不妥,见她问起,也不再隐瞒便道:“在下还有事情需yào

北上,姑娘保重,我们就此别过。”他想到自己在那古洞之中呆了五个月之久,丐帮正值多事之秋,所以想去助铁掌段平一臂之力。

“慢,笑公子,我也正要北上去办事,我们同行如何?”说完一双秀目忽闪忽闪地看着笑雪风满是期盼之意。

笑雪风见一个姑娘如此恳切,也不好再推辞,便道:“若姑娘不嫌弃在下,那我们同行也好。”

杜晓兰兴奋异常,忙道:“那我们乘船沿江北上可好?沿岸风光秀丽,奇峰滩险,也很惬意呢。”

笑雪风略一思忖道:“也好,全凭姑娘做主。”

此时天光已大亮,二月的早春暖意融融,百花待蕊,鸟啼猿鸣,林中倒是热闹的很,两人辨认好方向,便起程离开赶往码头。

第105章 也逢琵琶女

行至傍晚,二人终于赶到了长江边上,远望长江浩瀚无垠,波涛滚滚,犹是壮观。

二人看那江边船只,虽是繁华热闹,却并无客船,皆是渔民捕渔所用,正在徘徊,却见江心一艘大船乘风破Lang而来,那些渔船乍见来船,纷纷让避。

大船一路无阻,泊在岸边,船上搭起跳板,不一会儿,数名精壮的汉子鱼贯而出,分立两厢,中间一中年男子皮肤黝黑,头扎玉带,下得船来直奔笑雪风两人走了过来。

那汉子行至跟前抱拳施礼道:“三水帮帮主‘江海蛟龙’于天化早闻笑大侠威名,如雷贯耳,今知笑大侠到了我三水帮地界特来相请,还望笑大侠赏个薄面到船上一叙。”

说完又向着杜晓兰道:“华山三子名满江湖,早闻人和剑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貌美如花,今日一见果然天生丽质,姑娘难得来到长江地界,也请杜姑娘上船,如果二位需yào

去哪里,我于天化效劳便是。”

说完向着二人又施一礼,二人互望一眼,见人家如此盛情,而且也正需yào

船只渡他们北上,如此一来倒省得在此耽搁,便由江海蛟龙引着上了大船。

抬头望去,但见船身宽大,朱漆阑干,绒花门帘,雕粱飞檐,气派非凡,不仅暗忖道:“难怪渔民们对三水帮如此惧怕,只看这排场就豪华奢侈已极,却不知是正是邪,我与他们并无恩怨,当不至于有不轨之举。”

想到这里也不再犹豫径直跟着于天化进了船舱,舱内已挑起灯笼,灯光辉映之下,大船金碧辉煌,更显气派。

江海蛟龙安排几人落座,命人上来酒菜,自己却并不落座。杜晓兰是女孩子家心细如发,只觉不妥,便开口问道:“于帮主为何不落座,不与我等同饮吗?”

于天化恭敬道:“此乃我家主人和二位叙谈之宴,哪有我坐的份,能伺候几位已是我于天化的荣幸了。”

笑雪风闻言吃了一惊:“三水帮名为三水,当是管辖三江地界,他们居然还有主人,那他们的主人又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看来此地颇有古怪,还要小心为上。”

于天化轻击双掌,一妙龄女郎轻挑珠帘,怀抱琵琶,摇摇款款走了出来,道个万福,云鬟中绾着的一枝金步摇叮当作响,眉目流盼,杏目含春,摇曳生姿,娇艳无比。

却听于天化道:“我主人稍后即到,请二位先听几首曲子,稍等片刻。”

两人正在彷徨,却见琵琶女秋波流转,玉手幽弹,轻启歌喉,自弹自唱起来,歌声婉转,缠绵幽怨,一首《阳关三叠》竟被她弹唱得有情有致,再伴着罗纱曼舞,裙钗摇曳,更生出万种风情。

宋朝歌妓所唱之曲,多为唐宋诗人所填,又以闺怨、离别之词为多,读来朗朗上口,唱起来更是悲怨悦耳,动人情绪。

只听少女伴着珠走玉盘的琵琶声幽幽唱道:“渭城朝雨,一霎挹轻尘。更洒遍客舍青青,弄柔凝,千缕柳色新。更洒遍客舍青青,千缕柳色新。休烦恼,劝君更尽一杯酒,人生会少,自古富贵功名有定分。莫遣容仪瘦损。休烦恼,劝君更尽一杯酒,只恐怕西出阳关,旧游如梦,眼前无故人。”

这首词本是根据王维的名句《送元二使安西》所改填,当年王维送故友元二出使安西,在渭城留下了这首脍炙人口的千古绝唱。

当她唱到“休烦恼,劝君更尽一杯酒,人生会少,自古富贵功名有定分。莫遣容仪瘦损”时,笑雪风思绪万千,他又想到了与自己山盟海誓,月下相偎的玲儿,想到了与自己青梅竹马的契丹公主雨绮,自己惨死的父母,身陷禁宫的素娥,不觉间眼泪已在星目中打转:与卿一别已是千年,君思潮涌,伊人安在乎?

杜晓兰本是豆蔻少女,于人间离别之情尚没有如此深的感触,听她弹唱婉转动人,开始还觉新奇,等看到笑雪风听得入迷,痴痴盯着琵琶女时,不觉来了醋劲,小嘴一撅,将头扭向一边,生气闷气来。

三郎正在沉浸其中,感怀往事,突听于天化道:“笑大侠,我家主人到了,我去迎接。”手一摆让歌妓退下,自己转身向舱外行去。

笑雪风随着他挑起的门帘向外望去,见外面波涛浩瀚,渺渺无垠,已远离岸边,一艘小船正靠在大船边上。

等门帘再次挑起,便又多了两个人,一年约三旬的中年美妇满头珠翠,挺着傲人的shuangfeng,搔首摇臀行进舱来,未进门胭脂味已充满船舱,美妇右首一硬朗老者,皂衣风裤,平底快靴,清瘦的脸庞,太阳穴高高鼓起,二目炯炯,显得精明老成。

美妇看到笑雪风眼前一亮,当杜晓兰不存zài

一般,咯咯娇笑道:“早闻笑公子满腹珠玑,才高八斗,一身武功神鬼莫测,未曾远迎还望公子原谅奴家失礼之罪。”说完兀自上下盯着笑雪风看个不亭,仿佛一口要把他吃进一般。

精壮老者微微颌首,算是行过礼节。

待二人落座,于天化赶忙介shào

:“笑大侠,这位是黑水神宫‘天水堂’,林九娘林堂主。”

说完又指着精壮老者道:“这位是黑水神宫三江分舵舵主‘岭上飞’独孤鹤。”

中年美妇未待他说完又是一阵咯咯娇笑,脸上脂粉簌簌而落,媚声道:“笑公子,江湖人称我‘招魂玉面狐’,你的小模样如此英俊,可莫要被我招了哦!”

三郎看着她眼角堆出的鱼尾纹,故作惺惺的妩媚之态一阵恶心,暗忖道:“我正要找他们,没想到黑水神宫竟然先来找我了,这样更好,免得我再远涉山川前去大理。”

出于礼节,勉强抱了抱拳道:“我当是什么人物竟被于帮主称为主人,原来是黑水神宫的林堂主,在下失敬了!”

招魂玉面狐向着江海蛟龙于天化使了个眼色,于天化识趣地退了出去,但看这举动就知他虽投靠黑水神宫,却并没有什么地位。

却听招魂玉面狐又道:“我黑水神宫素闻公子大名,奴家也早有意结识公子,不想公子今日竟然来到这长江地面上,奴家也有几句话想奉劝公子,不知公子愿意听否?”

三郎冷哼一声,冷冷道:“有什么么话请讲当面。”

“好,笑公子果然快人快语,奴家可就直说了。”

言罢搔了搔耳边长发,接着道:“当今天下,势大如五大门派皆以我黑水神宫马首是瞻,只剩下今非昔比,日日没落的少林秃驴们做垂死挣扎,笑公子……”

“慢……”笑雪风作个手势打断了她的谈话,面现怀疑之色道:“你是说五大门派都已投靠了黑水神宫吗?”

招魂玉面狐狡猾地又是一阵咯咯Lang笑道:“这个……,哈哈,如果笑公子能投靠我黑水神宫的话,其中原委自然知dào

,不然的话……”

“不然怎样?”笑雪风二目如电,神光凛湛,冰若寒霜地看着她,看得招魂玉面狐一阵寒颤。

她毕竟见多识广,见笑雪风神态,已知这年轻人必不会向黑水神宫屈服,眉目一转,并未直接回答笑雪风的问题,而是打个哈哈道:“笑公子挫败大漠七鹰,击毙契丹怪物,神功盖世,威武擎天,来,妾身为笑公子满上一杯!”

第106章 江上风云保

林九娘说着话绕过桌案轻提罗裾,莲臀轻摆,向笑雪风走来,路过杜晓兰身边时,杜晓兰斜睨着她晃动的臀部冷哼了一声。

招魂玉面狐却并不以为然,径直来到笑雪风身边提起酒壶为笑雪风斟酒,斟完满满一杯,手指有意无意地碰了一下笑雪风左手,杜晓兰看到她这个小动作恨不得上前扇她两把掌,鄙夷地又是一声冷哼,招魂狐狸挑浔地望望杜晓兰撇撇嘴,又看着笑雪风一阵媚笑,腴臀再摇,款款回到自己座位上。

笑雪风二人只道她天生轻薄,齐齐露出厌恶神色,却忽略了招魂玉面狐的招魂二字并不是白得来的。

招魂玉面狐端起酒杯道:“奴家敬公子一杯,公子请!”

笑雪风凝视这酒杯,见杯中酒碧玉清冽,醇香扑鼻,看不出有什么不妥,方自犹豫,却听玉面狐又道:“笑公子莫是担心奴家做了什么手脚吗?公子如不放心可与我换饮。”说着将酒杯推了过来。

经她这样一说,笑雪风反而觉的自己被人瞧扁了,不再犹豫,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也正是男人的弱点,不管你是达官显赫还是平民百姓,男人最不愿意在女人面前被人瞧扁,笑雪风虽博通古今,也不例外。

这酒入口清醇、甘洌,令人回味无穷,倒真是上等佳酿,并无不妥,见他饮完并无异样,一旁杜晓兰悬着的一颗芳心才放下来。对面招魂玉面狐一仰臻首,有意无意将胸间雪白的shuangfeng鼓出衣外,也是一饮而尽。

几杯酒进肚,林九娘推开酒杯,一双眼睛狐媚地在笑雪风身上迷离着,娇声到:“笑公子文采超然,堪称古今第一人,如能投奔我黑水神宫……”

说到这里她酥躯曼拧,嗲声嗲气道:“相公若能投靠我黑水神宫,我林九娘不但可保你做神宫副宫主,就连我这人嘛……都是笑公子你的啦!”说着话眉目传情,风骚无比。

她凝神望了三郎片刻,狐媚的脸色忽然变的深沉,意味深长道:“当今天子昏庸无道,懦弱无能,多少名将无辜枉死,辽人肆意妄为,这样的天子要他何用?公子若有意妾身也许有朝一日可助公子问鼎天下也说不定哦!”

三郎一听,怎么,看来林九娘野心不小啊,区区一个黑水神宫的堂主竟然妄谈天下,那黑水神宫之主呢,也有意天下么?

心中想着,道:“林堂主巾帼不让须眉,哈哈……你若助我笑三郎鼎定天下,却把你黑水神宫宫主置于何地呢?”

林九娘面色攸变,忽然花枝乱颤笑道:“只要公子从了我林九娘此中原委公子将来自然知dào

,现在么,呵呵,你只须做出决定就是了。”

一旁杜晓兰见她放Lang模样早已忍耐不住,柳眉倒竖,面若寒霜,霍地站了起来,“苍啷”抽出宝剑,厉声道:“你这臭狐狸再敢乱言,本姑娘劈烂你的嘴!”

玉面狐倒并不生气,收回媚态,嬉笑道:“吆吆,我道是谁,原来是华山三子的杜姑娘啊,哼!莫说是你,就是你师傅岳霄云见了我也不敢如此放肆。”

说完她莲臀摇摆踱到门前,陡然面色一变,回身向着笑雪风道:“笑公子,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是答yīng

还是不答yīng

投靠我黑水神宫?”

笑雪风呼地站起,傲然道:“玉面狐,我告sù

你,你就是把宫主之位让给我,我笑某人也不会和你们这些败类、蛇鼠为伍,早晚我要杀进黑水神宫,将你们刀刀斩尽,刃刃诛绝,为天下苍生除一祸害。”

话音掷地有声,舱壁嗡嗡作响。

林九娘见再无希望,收起媚态,一扯衣襟,将胸前盖上,突然目露凶光,得yì

道:“哼,此时归不归顺我黑水神宫,拜不拜倒在我石榴裙下,就不是你们说了算的了。”

说完一双眼睨向笑雪风左臂道:“你仔细看看你的左臂可有何不同?”

三郎心内一凛,暗叫“糟了!”低头看去,只见自己左臂黑气凝聚,肿起多高,已比平时粗了许多,只是奇怪自己左臂之上并无异样感觉,他清楚自己遭了暗算,却又不得不佩服这下毒手法之高明。

他猛然想起招魂玉面狐刚才有意无意碰自己的一下,当下恍然大悟,恨声道:“原来是你这个妖妇……”话未尽只觉左臂无力,开始麻木,想是毒性开始发作。

林九娘咯咯娇笑,花枝乱颤,得yì

之极的道:“不错,是我干的,哈哈……”

笑声嘎然而止,林九娘媚态尽收,恶狠狠道:“可惜你知dào

的太晚了,三天后没有解药你必死无疑,到时候老娘我就等着收尸了。”说完身形展动,未待二人反应过来她已飘身到了舱外,一身轻功倒也迅捷无比。

三郎正欲飞身追去,却见‘岭上飞’独孤鹤横身挡在门口,见他起身更不答话攸然一掌向他前胸劈来,笑雪风已然怒极,身形不停,凌空一掌迎向独孤鹤。这一掌他是怒极出手,声势惊人,一声惨嚎,不但掌风被倒卷而回,独孤鹤也砰然飞起,“咣当”一声撞在舱板上,一口鲜血狂喷而出,靠在门边上胸口剧烈起伏,喘息不已。

一旁杜晓兰早已满腔怒火无处发,早已揉身而上,不待他站起长剑已到,一剑正贯入独孤鹤胸膛。独孤鹤叫一声都未来得及,双眼翻白委顿在甲板上,蹬踹了两下再无声息。

二人飞身跃出舱外,却已来不及,只见一艘小船乘风破Lang而行,已离开大船二十余丈远,船上三男一女,为首之人正是招魂玉面狐林九娘,几个人正站在船头狞笑着。

而这大船由于无人掌舵,原地飞转,激起旋涡,两人忙扶住甲板低头看去,顿时骇得亡魂皆冒,只见甲板上水花四溢,滚滚江水正从甲板下涌入,船身正在下沉。原来林九娘不知何时竟然将甲板弄了一个大洞,汹涌的江水从洞口汩汩泛出。举目望去,波涛翻滚,江风阵阵,正是江心。

那小船划行甚快,经此耽搁,已出去四五十丈,想是那招魂玉面狐早已安排好一切,两人在不知不觉中已步入她设好的圈套。

两人恨恨地望着远去的小船,却也无可奈何。任你功力通玄,这么远的距离也是难以逾越。

一个Lang头翻过,水已灌入船舱,刚才歌舞的琵琶女也自舱内奔了出来,一看这架势,骇得面无血色,双腿发软,蜷靠在舱壁上嘤嘤的哭起来。

笑雪风看着逐渐下沉的大船,又望望两个无助惊慌的女人,也是无可奈何,人在大自然的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一股将死的凉意涌上心头,左臂的上的毒气也正慢慢侵蚀着他,使他几近晕厥。

杜晓兰一扫平时冷傲之态,双目噙满泪水,人在临死之际,最需yào

情的安慰,如果至死仍是伶仃一人,她一个黄花少女情何以堪呢?

她望着另一个绝望的女人临死前的孤苦之态,只觉自己更需yào

情的安慰,何况自己的心上人就在眼前,这中感觉使她不再顾及少女的矜持,抛弃了羞耻之心,娇啼一声,纵身扑向笑雪风,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再也不肯松开。如果能和自己最爱的人死在一起,死……又有什么可怕的?

第107章 滚滚长江东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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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之一字,力量就是这么伟大,古往今来,惟一能使人含笑死去的,也只有“情”之一字而已。

“轰”地一声,又是一个Lang头打过,这艘花了无数人力、物力,所造而成的豪华大船彻底没入水中,江面上打起一个旋涡,片刻便又归于平静,莫大的船只踪影皆无。

滚滚长江东逝水,Lang花淘尽英雄!这艘船的沉没与否,丝毫不能影响到它。

江面之下,杜晓兰双手紧紧搂着笑雪风,人在临死之际最怕孤独,笑雪风心中不知是惊疑?是温馨?还是迷惘?就在这难以解释的情感中,他也伸手环抱着杜晓兰的纤腰。

杜晓兰仿佛忘记了江水的冰冷,却觉得她一生之中,再也没有比此刻更幸福的时候了。

一个Lang头打过来,一块甚为厚重的木板,碰到她身上,但在水里,她并不觉得沉重。

求生的本能,使得她匀出一只手来,抓住那木板,她内力颇深,再加上是在这种生死关头,五指竟都深深嵌入木板里。

水波翻转,Lang花如雪,星河浩瀚,月光幽幽,将长江流水,映影成一条闪亮的带子。

三郎只觉头部越来沉,随着毒的侵入渐渐支撑不住,一阵眩晕在头顶铺开,立即昏厥过去,杜晓兰一只手紧搂着笑雪风,一只手紧紧抓着木板,渐渐她也神智不清,惘然没有了知觉。

无情最是长江水,但这Lang花却是有情,竟将这两个紧紧搂抱着的人儿,送到了岸上。

※东升旭日逐渐爬升,阳光也逐渐强烈。

杜晓兰睁开眼睛时,强烈的阳光正照在她眼前,但是这感觉对她来说,是多么欣然和狂喜呀。

她想伸手揉一揉眼睛,来证实自己的感觉,哪知一块长而大的木板却附在她手上。

望着那木板,她感谢地笑了,若不是这块木板,她只怕永远也见不到阳光了。

她将手指拔了出来,春葱般的手指,已变得有些红肿了,她抚摸着那块木板,感激之情难以言表,似是这木板是活物一般。

她右臂麻木得很,原来三郎正枕在她的手臂上,仍然昏迷着,她笑了,那么幸福地笑了。

从死亡之中逃了出来的人,身侧又有自己所钟情的人儿陪着,世上其他任何一件事,都不足为虑了。

她伸出左手抚摸心上人的脸,哪知触手却像火一样的烫,她蓦地想起笑雪风身上的毒,不禁又黯然了。

杜晓兰躺在地上,忽愁忽喜,柔肠百转,不知怎生是好。

她渐觉手臂上的笑雪风在微微转动着身体,她知dào

他正在苏醒着。

阳光初露,照在他的脸上,杜晓兰只觉得他那么苍白,那么文弱,若不是自己曾亲眼见过他盖世神功,真以为他是个文弱的书生哩。

她微叹了口气,纤纤玉指顺着他微耸的颧骨滑了下去,停留在他的下颚上。

暗忖道:“与心上人在一起,我死也甘心,却不知他是否也钟情自己。”她幽怨地想着,随又展颜一笑:“我想到死干什么,现在我们不是好好地活在一起吗?长江的巨Lang,也没有能够分开我们,拆散我们,其他的我更不怕了。”

想着,想着,她脸上露出春花般的笑容,望着心上人,蜜意柔情,难描难述,恨不得天长地久永远这样厮守才对心意:“天长地久……”她幸福地呻吟着,微一侧身,让四肢更舒服地卧在地上。

笑雪风眼帘一抬,又合了下去。

她的手,在他的下颚上转动着,她本是个矜持而又冷傲的少女,可是刚从死亡的边缘回到人世,这对患难中相依的人儿,不免有了澎湃的情意,何况此刻四野无人,晨风轻送,天地中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都湿透了。”她悄声埋怨着,整理着零乱的衣襟,眼光动处,蓦地一声惊唤,指尖也立时冰凉了起来。

原来笑雪风的左手,此刻已经肿得碗口般粗细,而且掌指之间,也泛着一种暗黑之色,她突然记起招魂玉面狐林九娘所说的话,笑雪风只有三天可活了。

她喃喃自语:“我该怎么办,该怎么救他,哪怕用我的性命我也再所不惜!”可即使她真的为他而死,却也于事无补,她不觉默默地悲伤起来。

柔和的晨风拂过脸颊,笑雪风微侧了一下,微弱的睁开眼来,这由混沌回复到清明的一刹那里,他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自己又一次死里逃生,不能不说是上天对自己的眷顾,可是人生如逆旅,这一次次的坎坷荆棘,自己正的能每次都这么幸运吗?

渐渐地,他动荡的神经平静了,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从遥远的未来世界,到杭州城内所发生的一切,他觉得即遥远而又似发生在昨日。回忆永远是奇怪的,有时人们在十年中,所能回忆的仅是一件事,而另外的一些时候,却会在一刹那间回忆起一生的遭遇。

他仰视着苍穹白云,思潮如涌。

突然,他听到身侧有啜泣之声,一转脸,眼前的赫然竟是一张美丽而悲怨的面孔,明媚双眸中,正在流着眼泪。

“杜晓兰!”他轻轻地低呼了一声,瞬即了解了一切,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对这美丽而又多情的女子,他也有一种难言的情感,但是,他所不能了解的是:“为什么她哭了起来,难道她以为我死了吗?”

于是他温柔地说:“杜姑娘,你别哭了,我们都好好地活着呢。”他想抬起手来替她拭去脸颊上的泪珠,但是他觉得手臂竟全然失去知觉,像是已不属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了。

杜晓兰抽噎着说:“你……你……”

三郎笑道:“我没有怎样,不是……”

蓦地——他忽然想起昨夜舱中一幕,想起掌上所中的毒,挣扎着支起身子,朝自己左掌一看。

他这一看,不禁身上冷汗涔涔而落,忖道:“那妖狐狸只碰了我一下,却已中毒如此之深,若然皮破血流,此刻哪里还有命在?这招魂玉面狐,真的是名不虚传,自己下次碰到她一定要辈加小心才是,下次?”

他猛然一惊,再也顾不得身旁啜泣得越发厉害的杜晓兰,试着一运气,觉得真气仍能运行,心中大喜,右掌支地,盘膝坐了起来,他想以自己本身的功力,将毒气排出体外。

运功之下,不觉更是惊诧:不行功运气还好,真气流动,那毒似是流窜更深。

不由叹声道:“好霸道的用毒手法!”

杜晓兰望着正在运气的笑雪风双眉正紧紧皱着,嘴唇闭成一条两端下垂的弧线,脸上的表情痛苦得很,绝不是一个内家高手应有的表情。又听他感叹,知dào

他所中之毒无法逼出。不觉又双肩抖动,啜泣起来。

“还有两天……”她喃喃低语着,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粒一粒地落在她本已湿透的衣裳上,眼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将要死去,这是一种多么深切的痛苦呀,纵然这人不爱自己,但这只有更加深自己的痛苦而已。

笑雪风仰天一阵长叹,放qì

了这对自己的生命所作的最后的努力,望着对面正在为自己悲伤的人儿,他情感的复杂,更远胜杜晓兰多倍。

此地距离江面不远,长江流水呜咽之声,隐隐可闻,再加上佳人的啜泣之声,三郎心思潮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心乱如麻。

第108章 春雨

听着长江水的呜咽之声,自责、自怜、自怨、自恨,这种种情感,在他心中交击着,自己侥幸穿越时空来到这大宋古朝,几经生死,多方打听也没有张小玲的消息,想是她真的没有来到此地,美好的寄托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又想到许艳珠对自己的一往情深,云罗公主临别幽怨、多情的双眸,与许南蓉的缠绵悱恻。如今这一切正渐渐遥不可及。

师门恩怨,非凡抱负更无从谈起,因为他自己非常清楚,他已活不久了。

他引吭向天,清啸了一声,朗声笑道:“自古英雄,难逃一死,笑雪风呀!你又何必太难受呢?你已是死过多次的人了,又何惧再多一次?”

心结即开,他举起右手,指着惊愕而悲哀的杜晓兰,笑道:“哈哈,你比我更痴,死,又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是一次较长的睡眠罢了!来,来,笑一笑,能得美人一笑,死又何憾?”

三郎的声音,有一种令杜晓兰战栗的语调,她茫然止住了泪,望着她面前的人,这人撞开了她少女的心扉,然而,她对这人却又了解得这么少,直到现在,她才发xiàn

他有一种异于常人的性格。

笑雪风右掌撑地,身躯平平飞了起来,贴着地面,打了个转,坐到杜晓兰的身侧,他虽然身受剧毒,但多年不断的修为,连番的奇遇,使得他在施展这种上乘的轻功时,仍不觉困难。

他忽又叹了口气,道:“你也知dào

我只有不到两天的命活了,为什么还不让我高兴高兴,何苦这么愁眉不展?”

杜晓兰望着他,勉强将脸上的肌肉挤成一个笑的形状,但是在这种情形之下,她怎么笑得出来?

她强忍着泪珠,无论如何她暗下了决心:“在剩余的时间里,我要尽我的所能,让他快乐,以后的事情就随它去吧。”

她停顿了她的思想,温柔地伸出手去,将三郎的右手捧在怀里,将头倚在他的肩上,轻轻地说:“随便你怎么说,我都听你的。风哥哥,我永远……永远是你的人。”

三郎有些蒙,不过想到自己就快死了,能在临死之际有这样的美人相伴何尝不也是一件快事?所以他很快释然了,他也有些骄傲,望着原来还冷若冰霜,叱咤江湖的美人,现在却乖乖地俯在自己怀里,他满yì

地笑了,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而这少女纯真的情感,也让他有更多的勇气来面对死亡。

他甚至觉得自己在这远古天朝的生命虽然短促,却也曾有几位多情,风姿绝世的佳人相伴,自己死后便可永远陪伴尚在未来世界,昔日的知音张小玲,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所以他决定,他要好好享shòu

这几个时辰,这也是他在古朝二十年亲历亲受,从而比在现代之时有了许多改变,英雄和美人本就是连在一起的。

虽然,他对杜晓兰并没有深挚的情感,但是他却希望她对自己有强烈的爱,那么,在他死去的时候,他就不会感到寂寞了。

他伸出右臂,粗犷地将杜晓兰搂在自己怀里,俯下头来,霸道地吻上杜晓兰喘息的香唇。昔日里孤傲的公主,如同一头温顺的小绵羊,是那么地柔软。

仍然是清晨,阳光从东方照过来并不强烈,笑雪风感到贴在他怀里的是一个火热、抖动,尚未食人间烟火的少女胴体。

他轻轻撩起杜晓兰的外氅,她的内衣也都湿透了,更是紧紧地贴在身上,看着少女身体上美妙的线条,鼻端萦绕着幽幽的少女特有的香气,三郎心房剧烈地跳动着,从肩头望下去,她的胸膛是一个奇妙的高弧,然后收束,再扩散,再收束于两条浑圆的腿,收束于那一对奇妙浑圆的脚踝。

少女的一切都是那么地柔和、别致,但柔和中却蕴育着一种令人心跳的狂热,笑雪风渴望能接触到这柔和的曲线。

这渴望是那么地强烈,于是他抽出搂在腰上的手,炙热的手掌粗鲁地,寸寸抚摸着这柔和的曲线,似要把她挤碎一般。

她闭着眼承shòu着他粗鲁的抚摸,不时发出一声娇喘,这感觉对她说来,也是奇异而陌生的,她听到他的呼吸愈来愈粗重。

终于,她发觉他更进了一步,虽然她没有这种需yào

,但是她愿意顺从着他,愿意做一切事。

随着他的动作她轻吟出声,潮湿的眼睛开始变的妩媚而迷离,有些期盼又有些担心。正待她以为他会更进一步时,他忽然翻身坐起颓然地坐在一旁,他……在犹豫……

就在此时,杜晓兰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一双柔胰环过他的脖项,粉嫩发烫的俏脸在他同样泛红的脸庞上摩挲着,轻声道:“我……我愿意!”

一双温润的唇瓣滑过他的下巴悄悄递了上来,胡乱的在他的嘴唇上拥吻着,虽然炽烈,却不得其法。

平衡的天平被打破,其实三郎自己都不知dào

:他修liàn

的是两仪心法,功习阴阳,欲望可以压抑,而一旦这原始的欲望被重新点燃则一发不可收拾。此时熊熊的烈火正在逐渐燃烧起来。

他的舌探入她温润的嘴里,将她的小舌吸吮出来,杜晓兰由少女的懵懂逐渐变的热烈,激情拥吻,星火燎原,她娇躯火热抖动的厉害,发出忘情的呢喃声。

很自然地,如同一片琥珀般在晨光中泛着晶莹色彩的美人玉体呈现在他面前,腴嫩柔滑的大腿羞涩而又难耐地绞在一起,那对粉嫩的蓓蕾虽娇小却一掌可握,娇挺着,起伏着,期盼着他的抚摸和盈握。

美人紧张地看了看他,随即微阖双眼,那对娇挺起伏的更加剧烈,随着他攀上雪峰,身下的美人发出一声难耐的似痛苦又似消魂的长吟。

未雨梨花虽待蕊,春风一度即含情……

随着他的深吻,探索,美人绞在一起的双腿渐渐舒展开来,羞怯渐退,忘情的呻吟声起伏连绵。

就在美人忘我之际,他不失时机的拥兵入城了。

狂风暴雨终于来临,她痛苦出声,发出闷哼,却又咬牙坚持着,渐渐地,她已觉自己正化为他身体的一部分,随他颠簸,随他起舞……呻吟声又开始连绵起伏。

良久,四野又恢复了宁静。美人鬓乱钗斜,浑身香汗湿透,几缕凌乱的轻丝沾在红潮未褪的俏脸上,她随意地仰卧着,任由那春光外泻,如同被暴雨打过的花蕊娇弱而无力,反过来,此时的娇弱不更预示着明日更加娇艳的怒放吗?可是为谁开放呢?谁是那欣赏之人?来日他还有命在么?

从云端重又回到现实的杜晓兰忽然觉得四周出奇的静,起身看时,他正默然地望着天际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阵风吹过,乌云掩来,竞淅沥着飘起小雨来,她深深地依偎在他的胸膛里,她已将自己的一切,完全交给他了,此刻她只想尽情地享shòu

这短暂的幸福,让这一刻永远地刻在自己的记忆里。

四野望去一片片茫茫,长江之水在朦胧的细雨中依旧奔腾浩荡,他们甚至连避雨的地方都没有,但是他们也根本没有避雨的念头。

时间一刻刻地溜走,三郎感觉到他离死亡更近了,方才他虽然忘记了左臂的麻木与痛苦,但是现在他又感觉到了,再加上那种满足后的疲劳,他似乎已嗅到了“死”的气息。

望着蜷伏在怀里的人,他却感到有些歉疚,他暗骂自己为什么要在临死的时候,占据一个少女的身心,这种做法对于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是不是太过残忍。

然而,同时他却又是骄傲、满足和愉快的。

这就是生命的矛盾,非但他无法解释,又有谁能解释呢?

◆PS:老生常谈,却又不得不弹,继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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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意外

雨停了,他突然感觉异常的寒冷,他身上的颤抖,使得杜晓兰也感觉到了,抬起头来,问道:“你冷吗?”声音里有更多的温柔。笑雪风点了点头,于是她站了起来,说:“我替你生个火好吗?”

三郎茫然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反正我……”他不忍说完这句话,因为这对自己和她,都是太残酷了,但是杜晓兰当然能了解他话中的含意。悲哀,又深深地占取了她的心。

这美丽的少女悄然回过头去,用手背拭去脸上的泪珠,她真恨不得能放声痛哭,但是她强制止着自己,不愿让自己的哭声更使临死的情郎难受,她要他死在安详和快乐里,因为他们两人已融为一体了。

在这江岸几乎没有可以生火的东西,她记起她腰带上系着的小荷包里有两块火石,她伸手一摸,居然还在,拿出来一看,虽然湿了却还勉强可以用。

但是柴呢?她目光搜索着,江岸边都是泥沙和石块。

突然,她发xiàn

刚刚救过他们一次的木板,还放在江岸上,她暗忖:“这一定可以生火的。”

于是她走过去,将那木板搬了过来。

笑雪风感动地望着她刚承暴雨,尚显蹒跚的身姿,艰难地为他做着这些事,但是死亡的阴影,愈来愈重,不由关切的道:“兰妹,不要生火了,我只要你靠着我,我……我已经没有多长的时候能和你在一起了,希望你以后好好地自己保重。”

杜晓兰嘤咛一声,扑到他的怀里,双肩急剧地耸动着,哭得如带雨梨花,笑雪风也不觉至情流露,眼中掉下泪来。

不知多久,三郎只觉浑身越来越冷,手臂也愈来愈肿,杜晓兰哽咽着爬了起来,解开他的上衣一看,那暗黑之色已经扩展到肩头了。

笑雪风惨笑道:“还有多久?”杜哓兰并不答言,她一咬牙,突地张口咬住他的肩头,替他吮着血,一口一口地,但是暗黑之色一点也没有退。

这举动让笑雪风更感动,也更愧疚,上衣一除,他冷得更厉害,牙齿也打起颤来,他在石室五年,本已不避寒暑,此刻毒性发作,才会这样觉得奇寒澈骨。

他打着抖说道:“兰妹妹,你生个火吧!我受不了……了。”

杜晓兰点了点头,方才她吮毒血,一点效果也没有,知dào

他即将进入毒侵内腑的迷离时刻。

但是她此刻已下了决心,只要笑雪风一死,她也绝不再活下去,刚才她也感觉到了三郎对自己的脉脉柔情,既然他也爱自己,那么自己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那种阻止她这样做的力量,此刻已没有了,因此她反觉泰然,能与情郎在一起,死有什么好怕的?

她走过去拿起那块床板,虽然没有刀斧,但她心思一动,立掌一劈,那床板就劈成两半,她将其中一半劈成许多小块,用火石点起火来,将笑雪风挪至火旁,两人依偎在一起。

望着熠熠燃烧的木板,感受着笑雪风冰冷颤抖的身体,杜晓兰又站起身来道:“风哥哥,你盖上我的裘氅吧,我把你的衣物放到火上烤一烤。”

说着她解下裘氅,去脱笑雪风的长衫,此时笑雪风已近昏迷,任她去做什么,似是全然不觉。

“这是什么?”杜晓兰惊异出声。

听她一喊,三郎神情一振睁开眼来,望着杜晓兰手上之物,那是一快绿光流动的玉佩,正是云罗公主送给自己之物。

“那是冰寒玉魄,大内至宝,可解百毒,可是如今我中之毒,已深入腑脏,纵有这等宝物也是无用。”笑雪风无力地应和着。

“我们可以把它磨碎来用,既有这等解毒之物,总该一试。”

“随你吧,人都要死了,要这宝物又有何用……”话未说完,笑雪风头一侧又昏厥过去。

杜晓兰心焦已极,眼见情郎又没了知觉,也顾不上许多,只得死马当活马医了,但有一线希望总该一试。

她取下笑雪风身上宝刀,将玉佩切去一角,将切掉的一块置于刀身之上,又摘下自己宝剑将那角玉佩碾碎。

望着昏迷过去的笑雪风,身边又无可饮之水,略一思忖,反正自己已是他的人了,也顾不上那些羞耻,将碎玉含在口中润满香津,俯身以自己唇舌将碎玉渡入笑雪风口中。

做完这一切,她紧张地观察着笑雪风,只盼有奇迹出现。看了半天笑雪风无任何反映,不由又嘤咛一声偎在三郎身上,把他抱在怀里,香肩栗抖,珠泪如窜窜珍珠簌簌而落。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冷风袭体,自己眼泪也已哭干,也要昏厥过去。

“兰妹。”这微弱的声音无异于一针强心剂,杜晓兰陡然清醒,她又怕自己听错了,抬起满是泪痕的臻首望着笑雪风。

三郎微弱地睁开眼睛,含着笑意望着杜晓兰。

杜晓兰欣喜若狂,抑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柔声道:“风哥哥,不要动,你已经没事了,看来冰寒玉魄当真是天下解毒至宝,想你的毒已是被这玉魄解去。”

招魂玉面狐毒药虽霸道,但这冰寒玉魄也更是奇妙,不但可以驱逐外毒,玉魄本身亦能解侵入内腑之毒。

笑雪风此刻虽觉身心俱倦,但已没有那种麻痹的感觉,神志也渐渐清醒起来。

杜晓兰忙又将他扶正,以自己本身功力为他推拿起来,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三郎脸上溢出滴滴斗大汗珠,脸色也逐渐红润起来。

又过了片刻,三郎只觉自己内力已恢复了一部分,不再那么浑身无力,忙道:“兰妹,我没事了。”说着腾身站了起来。

杜晓兰见他无恙,高兴得又哭又笑,将臻首偎在他怀里,粉拳轻击他的胸膛,哽咽道:“你吓死我了,你若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不要说死,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兰妹真是辛苦你了。”说着他温柔地轻抚着她的青丝,深情无限。

轻涛拍岸,钩月悬天,夜风袭体,又到了晚上。

笑雪风功力既复,便不再怕寒冷,将杜晓兰楼在怀中,为她取暖。

杜晓兰合上双眸,长长的睫毛展动着,苦尽甘来,她心中甜蜜无比。须臾,连日的疲劳袭来,使她沉沉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直又睡了一夜,杜晓兰睁开眼睛,看到笑雪风已醒了,正痴痴地望着自己,娇笑道:“你看,我睡得好沉呀。”

三郎凑过头来,在她的额上亲了亲,笑道:“你睡得这么沉,有人把你拐走,你都不知dào

。”

杜晓兰笑道:“你坏死了。”想到昨日的那一番情景,晕生双颊,羞得满面像朵桃花似的,笑雪风情不自禁,又在她鼻子上亲了亲,她娇笑着爬了起来,道:“喂!你也该起来啦。”

忽地,她又弯下身去,看到笑雪风臂上的暗黑之色全退尽了,娇笑道:“风哥哥,你看看,我们总不能再留在这鬼地方呀,而且我肚子已饿得呱呱叫了。”

笑雪风站起身来道:“我也有些饿了,兰妹,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恐怕我……”

杜晓兰伸出小手捂上他的嘴,娇嗔道:“莫要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你我已夫妻同体,你的生命就是我的。”说着满面绯红,揉搓着笑雪风的衣襟。

“夫妻同体!”三郎听她说完猛地醒悟过来,似又想起了什么,凝望远方初升红日,面现愧色,轻声道:“兰妹,我对不起你!”

杜晓兰幽幽地看着他,疑惑道:“怎么了风哥哥,不是好好的吗?”

笑雪风扳开她双肩,愧疚道:“兰妹,关于我的身世我一直没告sù

你,你可愿听吗?”

杜晓兰闪动着长长的睫毛道:“嗯!”

三郎便把自己如何来自未来,以及和张小玲、薛凤仪之间的恩怨说给她听。他说的很慢,因为他心存愧疚,本来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这份愧疚也许再也感觉不到,而现在却又无比的清晰起来。

开始这深坠情网的少女还觉新奇,满脸怀疑之色,待笑雪风说到与许南蓉已私定终身,并和她一样有了夫妻之实后,面色大变,瘫坐在地上,两眼发直,直似痴呆一般。

她没想到的是笑雪风已然和另一个女子私定了终身,而自己又已和他合体,那自己算什么?小老婆吗?

她本冷傲已极,在华山时,两个师兄便对她一往情深,她却对二人不理不睬,如今难道自己当真要给笑雪风做小吗?可是自己的少女的身体又早已给了他,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办法。

她楞楞地想了半晌,猛然咬了咬樱唇,似有有了决定,站起身道:“风哥哥,我既已是你的人了,自然是你走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你,与你同生共死,生则同床,死则同穴,只希望你莫要当我作小,还要善待奴家才是!”

听闻此言,笑雪风大为感动,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坚定的道:“兰妹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待你,我命本是你救,就是让我为你去死也再所不惜。”

他这话倒也说的言辞切切,并无虚假,笑雪风本就是重情重义之人,他身边虽然已有几个女人,但他却可为她们中任何一人做任何事,为她们任一人去死,这也是他的难能可贵之处,更或者这就是风流与放Lang的区别吧。

两人正温存着,肚内却在呱呱乱叫抗议着,二人相视一笑,杜晓兰挂着笑雪风的肩膀,两人沿着江边向前行去,准bèi

找处人家,也好充饥。

第110章 冷拂玉面狐

两人走了片刻,近处渺无人家,杜晓兰身心俱疲,又因三郎行事卤莽,身体虚弱已极,笑雪风便带着她一路飞奔,也好快些找到落脚之地充饥,为她调养身体。

两人正在奔行,忽地,江中飞快地驶来一艘小船,乘风破Lang,在这江面上如飞而来,速度快得惊人。

笑雪风举目望去,见这小船竟是向这边一路驶来,心中一惊,他曾在灵山岛多年,是以一眼便看出这船来势惊人,以这样的小船,有这样的速度,想见船上的人也不是常人。

三郎生性奇特,这好奇之心多年未改,便停下疾驰的身形注视着来船。

那船来势迅速,未到岸边,舱内便闪出四人,高高跃起,飘飘落在岸上,但看身法便知俱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

两人凝目之下,便已看清楚,不觉暗道糟糕,原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日里暗算自己的招魂玉面狐林九娘引着三个高手到来。

那林九娘一改往日装扮,上下一身淡紫色劲妆,江风吹起衣袂,拂起长发,倒也显得英姿勃发。

几人行至跟前,招魂玉面狐上下打量着笑雪风,面露惊疑之色道:“笑雪风,没想到你真是命大,我这无色无味的天下至毒‘夺命玉蝉露’除我之外无人能解,没想到被你解了。”

说完一双媚眼又上下看着杜晓兰道:“哎吆,这小妮子初承雨露,竟被你折磨成这个样子,看来你这床第之术不凡呐,我林九娘倒是失去了一次大好机会,让这小妮子拣了便宜。”

这个女人经多见广,阅人无数,竟能一眼看出她已非完璧之身,当众点了出来。

杜晓兰又羞又怒,攒足力qì

,“呸”的一口淬向招魂玉面狐,林九娘未想到她竟有此招,一时不防,正唾在脸上,不由大怒,向后一招手恨声道:“先把这小妮子给我宰了。”

三郎闪身站在杜晓兰身前,厉声道:“妖狐狸,我正要找你算帐,没想到你却送上门来,纳命来吧。”说着一掌迎向扑过来的三人。

身后杜晓兰虽身处险地,见心上人拼死保护自己,心内却是甜滋滋的,怕笑雪风不敌,忙抽出宝剑与笑雪风并肩而立。

招魂玉面狐嘿嘿冷笑道:“好,老娘今天就成全你们,给我上。”话未尽,也自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来,玉腕一抖,柔软的剑身竟被她抖的笔直,与她平日搔首弄姿的柔弱之态判若两人。

她所带三人乃是黑水神宫天水堂下三位香主,功力非凡,而林九娘本人更是个难缠的人物。

六个人,两把剑,四对掌混战在一起,笑雪风毒伤未愈,功力不能全力发挥,杜晓兰饥寒交迫,身体虚弱更是难以招架对方凌厉的攻势,笑雪风还要时不时帮她解围,几招过后两人便落了下风。

笑雪风知dào

以自己现在的功力难以施展雪映长天绝技,忙趁一转之际探臂膀抽出凄风残刀,刀见天日,放出耀眼蓝华,锋芒逼人,四人骇的同时倒退,惊诧的望着笑雪风手上虽缺一角,却光华夺目的残刀,齐叹道:“好一把宝刀!”

四人眼中皆露出贪婪神色,恨不能一把将宝刀抢过来据为己有,但又骇于宝刀声势,踌躇着不敢上前。

“你们竟敢在此撒野,还不快滚。”

一声娇咤忽然自江边传来,六**惊,需知在场几人皆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而对方距离如此之近几人居然全然不知,饶是因为拼斗之故,却也是因为来者轻功不凡。

几人寻声望去,见江边走来一红衣少女,倒提长剑寒光闪闪,另人想不通的是她却以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满含煞气。

笑雪风乍见这少女只觉身形,眼神,似曾见过,却想不起是谁。

只见那少女,面对林九娘四人厉声道:“本姑娘在此,你们还不快滚。”说着向笑雪风二人使个颜色。”

笑雪风聪明绝顶,已然明白少女用意,见四人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少女身上,伸出右手挽住杜晓兰左臂,飞身向小船奔去,待四人反映过来,一个起落他二人已到了船上。

林九娘四人见笑雪风要跑,飞身扑过来想截住二人,却被红衣蒙面少女刷刷劈出几剑阻了回来。那少女剑术精妙,四人一时竟不能越过。

小船上,笑雪风双掌交错拍出掌风,小船便缓缓驶离岸边,而江上Lang涛滚滚,小船逆涛而行颇为吃力,三郎也觉船行太慢,便又将船桨抄在手中,奋力划水,船快速的驶向江心。

招魂玉面狐见小船走远,不觉大怒,厉声喝道:“你这女子是谁,竟敢阻我林九娘的事。”

红衣少女见笑雪风二人走远,面色一沉,脱去了蒙面黑巾,露出的是一副令人惊艳而又冰冷的绝世娇容。

四人互望一眼,无一人识得此少女,正在狐疑,却听少女又道:“我乃九天玄女之徒冷拂女许艳珠,尔等见了我还不退去,想找死吗?”感情她也怕以自己的名号震不住四人,是以将师傅的威名抬了出来。

果然,四人一听九天玄女之名,齐齐变色,林九娘也是惊骇不已,怪不得这少女剑法如此高超,原来竟是九天玄女许倩莲之徒,许倩莲几十年前便名动天下,“九天玄女剑”法神鬼莫测,她又怎会不知。

她暗忖道:“现如今笑雪风已逃走,我们还是想办法追堵为上,待他羽翼丰满就更难对付了,这女娃子剑法精妙,又有她那老鬼师傅做靠山,还是先不要招惹她为上。”

有了此想法,她向着许艳珠咯咯一阵Lang笑道:“小妮子,我黑水神宫如今如日中天,众多成名的武林人物纷纷来投,你也回去劝劝你的师傅,让她也投靠我黑水神宫,必当委以重任,今日我还有要事在身,先不和你这晚辈计较了。”

说完向着几人一挥手,四人施展轻功,沿岸边疾弛而去。

许艳珠长舒了一口气,暗叹一声:“好险,若这狐狸精撒起泼来,自己还真不好说能全身而退。”

她本来离开汴梁,回到栖霞岛,向师傅解释了自己和笑雪风前世今生的恩怨,许倩莲虽是惊讶万分,却也能理解,自己当初不也是对苍九宫一往情深,却遭拒绝吗?可是当听到徒儿说到宫中笑雪风和云罗公主的暧昧之情,却又勃然大怒,当即就要进京找笑雪风算帐。

许艳珠将此事告sù

了师傅,却又后悔起来,她虽然恨笑雪风另交新欢,但对他的爱并不因此事而有所减淡,反而更深。她只怕师傅一时怒气难消伤了心上人,是以推脱身体不适,耽搁了几日,再无理由搪塞下去,而她自己随着时间的流逝,恨意已淡,也觉得这是在一夫多妻制的古朝,而非现代,笑雪风如此万里难寻的人物,多几个红颜知己也并非不可,有了这种想法,心中稍微释然。

九天玄女见徒儿无碍,便备了大船,沿江一路北上,随行的除了许艳珠,还有两名剑婢,因长年呆在许倩莲身边,得其指点,武功也有相当的造诣。

第111章 江风悠然行

大船一路沿江北上,几人行至靖江渡口,便靠岸休息,许艳珠满腹心事,便下了大船沿着江边一路行来散心,却偏巧看到三郎遇险,见他身边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美貌女子,心中大为不快,本不想上前帮忙,可见二人遭遇险境,又怕笑雪风真的有什么闪失,这才匆忙蒙了一方夜行黑巾,借师傅之名迫退了招魂玉面狐。

见四人走远,方欲转身而行,却听后面喊声传来:“师姐,你出来这么久还未回去,师傅着我们到处找你呢,若再不归,师傅她老人家真的要生气了。”

许艳珠听声音便知是师傅身边的两个婢剑,九天玄女怜其身世可怜,是以让二人以师徒相称,并称许艳珠为师姐。

她知师傅待自己如亲生女儿一般,虽不至责罚、打骂,但无缘无故惹老人家生气,却是于心不忍,便不再耽搁,随两名婢剑飞身向大船奔去。

那船比通常在江面上行驶的船只,大了一倍,从外面看上去,就觉得这船上的每一块木板,都是那么精巧,木块与木块之间,又配合得那么佳妙,就像是一件非常完美的结合体,令人有“江风千层Lang,我独悠然行”的感觉。

船舱的门,是两块上面雕满了花纹的木板,门里有一层翠绿色的帘子。

此刻舱门洞开着,许艳珠低着头步进舱内,舱里一片翠绿,一尘不染,任何人走到这舱里来,都会觉得典雅高贵无比,俗虑俱消,心脾皆清。

船舱两旁的窗户高高支起,窗旁一个身着团花翠袄,高挽云髻的中年美妇,正俯着身子探首望着外面,听到有人进来,回转身子,许艳珠低低叫了声:“师傅。”

许倩莲微嗔道“珠儿,你做什么去了?”

“哦……我看见几个人在打架,去看热闹了。”她眉目流转,想搪塞过去。

“哼,你莫要骗我,什么人能让你心甘情愿为其挡剑,你是我一手带大的,你的脾气我怎会不知dào

,若是平常人物,依你冷傲视物的脾气又怎会冒着生命危险相助,快说是谁?”原来九天玄女已远远看见了江边发生之事,一语道破了她的谎言。

许艳珠见隐瞒不过,只得叹口气幽幽道:“师傅,是他……”

“是谁?你说明白些。”

“笑……笑三郎!”

“果然是他,世间男子没一个好人,都是薄情寡义之辈,哼!枉你还对他一片痴情,这才几天,她便又换了个女人,为师的这就去毙了他!”

“师傅,不要……”

许倩莲早已气得怒冲斗牛,粉面含煞,徒儿的话她只当未闻,只见她并未用力,身形已飘出窗外。

许艳珠探首窗外,看见一艘小船,在江面移动着,船上坐着两人,虽然距离甚远,但她从两人衣着已可判断出必是笑雪风二人无疑。生怕师傅一时怒气难消真的毙了两人,忙催促开船,向小船靠拢过去。

小船上正是笑雪风和杜晓兰,他猜出红衣蒙面少女意图,趁林九娘四人注意力在红衣少女身上,拉着杜晓兰抢上了小船,催动内力划了一段,饥寒交迫,便停下来休息,任那小船随波逐流。

杜晓兰见刚才笑雪风拼命护着自己,心内暖洋洋的,也许女人如果真的爱上一个男人,心上人一个小小的举动她都会欣喜异常吧,因此杜晓兰虽遇危险内心却是极为幸福的,她正自窃喜,肚子又“呱呱”叫起来,只觉饿的发慌,便道:“风哥哥,你说我现在最想吃什么?”

笑雪风见她可爱乖巧的样子,玩笑道:“你啊,我看你现在最想吃那招魂玉面狐。”

“哼,看她那搔首弄姿的样子,奴家倒真想一口吃了她,再吐出来!”说完一阵娇笑又道:“告sù

你吧,我现在最想吃蟹汤鮰鱼肚、盐捂神仙虾。”说着伸出软绵绵的小舌头tian了tian自己的嘴巴,仿佛在回味一般。

这两道菜都是长江一带的名菜,三郎久居石室不曾听过,没想到杜晓兰这个北方人却晓得这江浙名菜,不仅剑法高超,对吃食居然也有研究。

笑雪风见她可爱至极的样子,不仅呵呵笑出声来,戏道:“兰妹既想吃可会做么?”

“嗯……”杜晓兰脸一红,狡黠地眨了两下眼睛,嘻嘻笑道:“人家虽现在不会,不过若风哥哥也喜欢吃,人家可以学嘛!”

“呃……现学现卖啊,我也会!”三郎心里嘀咕着嘴上却道:“嗯,如此甚好,等兰儿学会了,咱就天天吃蟹汤鮰鱼肚、盐捂神仙虾。”

“啊……天天吃,那好吧,人家就勉为其难天天给你做了,嘻嘻……”

两人正在柔情蜜意,却听笑雪风陡然道:“那是什么?”

杜哓兰顺着他眼光一看去,见一条淡淡的绿色人影自那大船的窗口飘出,看上去就像是一缕墨烟。

奇怪的,那阵烟竟向自己这条小船飘了过来,她面色一变,忖道:“看这种超凡入圣的身法,已到了驭空飞行的地步,就是我师傅也没有这种修为,看这身形又是个女人,当今天下哪个女子有这等本领?”

三郎听她一说,心中猛然一动,暗道:“不会是九天玄女吧,若不是她,天下之大,当真找不出哪个女人有这种超凡入圣的本领了。”

正在揣摩,那道轻烟已停在他们船上,杜晓兰抬眼看去,见果然是一个中年美妇,虽然年岁已不小,却仍体态丰腴、婀娜,美的高贵而又不失典雅,眉宇之间尚流露出一股英气。

小船绝未因这美妇的来到而有丝毫波动。中年美妇冷傲地伫立在小船的船头上,平稳得像是一尊神女像,只有衣袂随着江上的风微微展动,青丝飘扬。

第112章 兴师问罪

今日第一更提前奉上,又是新的一周,也是竞争极为激烈的一周,大家手中的鲜花留着也没用,新书冲榜,大家都登陆下把小花投给策弓吧,谢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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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晓兰自忖自己平日里就够冷艳娇媚了,跟这神态优雅傲然的美妇相比,她自认美貌上不逊于她,可从气质神态上却不知要差了多少。

三郎一见美妇便已认出,这美妇正是九天玄女许倩莲,也难怪有如此本事,心中既钦佩又有些凛惧,忙站起身来施礼道:“前辈怎么会到了这里,晚辈不知您在大船上,未过去见礼,还望前辈海涵!”

九天玄女凝视着笑雪风冷哼一声道:“难得你还记得我是你的前辈,我真后悔当初听珠儿之言,没有毙了你,又让你到处留情,祸害黄花闺女,这个女孩是不是又是被你胁迫来供自己享乐的?”

三郎听她之言啼笑皆非,又拱手道:“前辈误会了,此乃华山三子之一人和剑杜晓兰,并不是我拐骗而来。”

一旁杜晓兰也忙替他解脱:“是啊,前辈,我是自愿跟着风哥哥的,怎么能说是他拐骗我呢?”

九天玄女望着杜晓兰怜爱道:“你这丫头被他骗了,你问问他有多少个女人,再这样替他说话。”

“我知dào

风哥哥身边有不少女孩子喜欢,象他这么优秀的人也理应有好女孩子喜欢,奴并不怪他。”

九天玄女听她为笑雪风辩解完,气的鼻子都歪了,她无言以对,气呼呼道:“你愿意跟着她,我不管,别让他到时候甩了你,自己哭都找不坟头。”

听完九天玄女的话,杜晓兰转头望着笑雪风幽幽道:“风哥哥你会吗?”

笑雪风道:“自是不会。”

这二人一唱一和,直把个九天玄女气得肺都是炸了,她怒不可遏,厉声道:“你二人别一唱一和给我演戏,笑三郎,别人我不管,我问你,珠儿你打算怎么对她?”

正在这时那艘大船已离小船不到十丈远,许艳珠腾身跃起,在空中向小船斜落下来,稳稳落在船头,站在许倩莲身后,看着场中局势。

三郎看看许艳珠,又抬头望望九天玄女满含煞气的表情,知dào

自己麻烦大了,事到如今也只得硬着头皮解释,思忖了片刻道:“前辈,凤仪……哦,不,艳珠对我一往情深我是知dào

的,是晚辈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不过前辈既然问起,有些事情还要向前辈解释清楚。”

说着他又望了一眼许艳珠,见她也正凝神想听自己解释,便又道:“我前世的知己张小玲到如今可能未曾来到这大宋朝,杭州城内的许南蓉我二人已私定终身,我笑雪风无论何事都会为自己所做之事负责,不会抛弃于她,至于云罗公主,当日艳珠所见之事纯属误会,我和云罗之间并没有什么。”

说到这里,他又转身看了看一旁也正细心聆听的杜晓兰,叹了口气道:“倒是兰妹,我对不起她,她虽有情于我,但我已有南蓉,自是不该再……”

九天玄女虽然辈分极高,严格论起来,却还是个未曾出阁的黄花大姑娘,见笑雪风吞吞吐吐,已知dào

他想说什么,不由脸颊腾的一红,喝声道:“不要说了,我告sù

你笑雪风,象你种朝三暮四,见一个爱一个的男人最是该死。”

说完回头望着许艳珠怜爱道:“珠儿她的话你也听到了,他不仅与云罗公主扯不清楚,还有个许南蓉,还有个……”

她看了看杜晓兰,许艳珠已知dào

师傅的意思,她也没想到,在云罗公主之外,笑雪风身边居然还有两个女孩子,而且看那架势似乎已有了不寻常的关系,一时蒙了,恍然间,“哇”地一声伏在船头痛哭起来。

许倩莲本就满腔怒火,见爱徒又如此委屈,已按奈不住,衣袂摆处,左掌轻飘飘地挥向笑雪风。

三郎自是识货,他见这一掌看来虽是平淡无奇,但其中所蕴育着的变化,却太多了,多得使他不敢随意去招架,因为他明确地知dào

,也惟有“不招架”才是最好的“招架”。

九天玄女许倩莲虽然痛恨笑雪风朝三暮四,但却对他的招法颇为赞许,暗忖道:“这厮倒识货。”见他未接自己此招,右掌划了个半圈,嗖地推出,左手变招式,改挥为推,双掌都注满了真力,她不想多厮缠,只道笑雪风诡计多端,免的出什么意wài

,便想以数十年来的修为内力,一举取胜。

因为在这小船上,对方根本没有回避的余地,也只有尽lì

一拼,和她对这一掌。

许倩莲少女之时便可和孤岛一飞鸿力斗几百合而不败,掌上功夫虽不是她的看家本领却也极是骇人,只因尚未碰到能让她拔剑的对手,是以未曾用剑。

三郎见他掌心外露,色如莹玉,心中蓦地一惊,再无思考的余地,真气猛提,忽地,腾身而起。

笑雪风临敌经验虽弱,但他却有一种精锐的判断力,许倩莲的掌力他是见识过的,至今想起来都心有余悸,他若硬以功力来和许倩莲这一掌相抗,自己饥寒交迫,毒伤未愈,虽服龙脉血宝,也势必要被震伤内腑,船身本小,避无可避,他只有冒险将身形拔起,暂时避过这招再说。

三郎双臂翼张,拔起在空中,心里极快地考lǜ

着该如何应付这突来的强敌,他也知dào

当自己身躯再次落下的时候,便是自己的生死关头了。

坐在船舷上的杜晓兰,也正在凝视着这轻功高绝的美妇,她已猜测出她就是九天玄女,许倩莲掌劲发出,掌风微微带过她。她只觉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强力向她袭来,再也无法稳住身躯,整个人被这掌风带了起来,噗地落入水中。

三郎身躯一弓,在空中曼妙的转折,头下脚上,刷地落了下来,在水中将杜晓兰的后领一抄,人也借着这一提之力,又拔起丈许,两脚向后虚空一蹴,飘飘落在小船的另一侧。好在许艳珠自持身份,见他救人倒未趁机发难。

他凭着一口真气,以无比潇洒的姿势,将落在水中的杜晓兰救上船来,身形确已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

许倩莲暗暗赞许:“这小子的功夫似是又精进了不少,在武林中也属罕见,只可惜这样的一个人,却是个朝三暮四的好色之徒,我今日不为世人除害,日后又不知有多少个黄花闺女要坏在他手上。”

杜晓兰全身湿透,又惊又怒,笑雪风却全神戒备着,他知dào

自己的生死就悬于这一刹那之间,许倩莲对自己误会已深,极有可能发力毙了自己。只见九天玄女面如凝霜,更显冷艳,手掌微抬又扬掌待发。

他心头一冷,沉声道:“前辈为何如此相逼,我身边虽曾有几个女子……”

许倩莲目光如电,隐含杀机,叱道:“少啰嗦。”进身错步,就待再施杀手,他已有心要毙了笑雪风。

一旁许艳珠突然抱住九天玄女,哭叫道:“师傅,不要伤了他,也许他也是不得以而为之。”

许倩莲哼了一声,喝道:“他把你害成这个样子你还替他说话,莫非你还对他没死心?”

许艳珠一时语塞,许倩莲见爱徒模样,知她心中仍有笑雪风,冷哼道:“即使今日不毙了他,也要把他抓回岛去,好生惩治一番,免得他改不了这拈花惹草的毛病。”

说完抖开许艳珠,双臂微一吞吐,势挟雷霆,呼地又是一招。

笑雪风本在全神戒备,见他肩一动,真气猛地往下沉,那小小一只船,怎禁得住他这种内家真力?呼地,反了一个身,船底朝上。

笑雪风趁此机会,一拉杜晓兰,两人齐齐翻入船下。

许倩莲突逢此变,一带许艳珠,两人身形随着船身飘起,待船身翻过来又都落在了船底上。

许倩莲轻功再是佳妙,却也不能将身躯停在江面上,她凌波而行,只不过借着空气的冲激将体中的先天之气与之合而为一而已,但若停在水面上不动,却是万万不能。

许倩莲面如寒霜,双目欲赤,笑雪风两度从他掌下逃出,已使她怒火冲天,动了真气。

许艳珠望着怒气冲天的师傅,嘤嘤啜泣,一言不发。

许倩莲亦是无法,她自持身份,又是一个女人,总不能下水去捉人呀,眉头一皱,双掌连扬,江面的水,被她的真力一击,飞起漫天Lang花,声威端的惊人已极。

许倩莲双脚索性钉在船底上,翻了身的小船动也不动地停在江面上,小船四周的江水,却被她惊人的掌力冲激成一个个水穴,Lang花飞舞,一条条浊黄的水柱,升天而起。

“看你往哪里逃。”她一看船的四周江面下并无人迹,暗忖:“这小子一定是朝岸边游去了。”

他不知dào

笑雪风虽然在灵山岛上多年,却只顾了研究武学,于游泳之道并不精通,充其量也只会两下狗刨而已。

九天玄女钉牢双腿,以无比的内家真气,催动着这小船朝岸边移动,双掌不停地朝江面上挥动,Lang花水柱,此起彼落。

远远有几条渔船望见江面上突然升起一道丈许高的水墙,吓得望空拜倒,以为是水神显圣,这些水上讨生活的人,神权最重,有的甚至立kè

买来香烛,就在岸边设案祝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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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谁更狡猾

九天玄女将小船催移至近岸,仍然未见笑雪风的踪迹,许艳珠担心笑雪风安危,停止了哭泣,自语道:“是不是没到这边来,而是朝那边的岸上游去了?”

许倩莲听她所言,心中一动,已有了主意,回应道:“珠儿,也许那小子真的去了那边岸上了,我们这就去寻找。”两腿微曲,小船刷地变了个方向,朝对岸驶去。

这里江面刚刚平静,突地Lang花又是一冒,江水中钻出两个头来,却正是笑雪风与杜晓兰两人。

原来小船一翻,三郎心中已有主意,一手拉着杜晓兰,闭住呼吸,落入水中,等小船翻身之后,船腹与水面之间自然会有一块空隙。笑雪风另一手抓住船弦,头部便伸入这块空隙里,是以两人虽然身在水中,既不会沉入水里,又不致不能呼吸,就算呆上一天,也绝无问题。

杜晓兰见他如此机灵,不敢发出声来,朝他甜甜一笑,颇为赞许。

船腹黑洞洞地,笑雪风知dào

强敌未去,连大声呼吸都不敢,他听到四面水声轰然,更是心惊。

后来他感觉到小船在微微移动,半晌,他脚底似乎碰到实地,知dào

船必已离岸甚近了。

等到许艳珠在上面自言自语,已知dào

她仍担心自己,是以在出声说话,意在误导九天玄女,心里觉得甚是感激,随即想到许倩莲必会催动着这小舟至另一岸,拉着杜晓兰又沉入了水中,他双脚已能踏着地底,心中自是大定。

两人闭着呼吸在水底良久,须知他两人俱为内家高手,闭着呼吸自不困难,等二人确定强敌已经远去,才悄悄伸出头来。

他四望一下,见江面已无dí

踪,喘了一口气,拉着杜晓兰悄悄跳到岸上,暗道:“侥幸!”

九天玄女功力通玄,轻功更是绝顶,两人哪里还敢多作停留,脚一踏地,便施展轻功,落荒而去。

笑雪风这一全力施展,杜晓兰暗喜道:“他的轻功好俊。”伸手挽住他的臂膀,由他带着飞驰,要不她怎能赶得上他?

此刻她身心都已交托给她身旁的人了,他俊朗的外表,绝顶的武功,超然的文采,无一处不吸引着她,虽然他身边的女孩多了些,可是自古有云:好汉才应霸九妻嘛!她这样想,在情人的眼里,一个人的缺点往往也会变成优点。反之若是个没出息的哪会有这么多姑娘衷情于她,而自己又如何会对他动情。呵呵,这姑娘倒是颇有些阿Q精神。

他俩湿透了的衣服,被行动时的风声带动得“哗”“哗”作响。

“讨厌。”杜晓兰俏骂着,将贴在身上的衣衫拉了拉,笑雪风望着她笑而不语,脚尖微一点地,人便掠出数丈开外。

当他俩都已感到这两日来的惊险已成过去时……

突地,他俩人身后多了一条绿色人影,手朝毫无所觉的笑雪风背上“玄关穴”点了一下。

杜晓兰忽然觉得身旁的心上人停顿了,她停不住脚,身形仍往前掠了丈许,手腕一空,她惊道:“怎地了?”

回头一望,见一条翠绿色的影子一晃,便没了踪影,笑雪风也不知所踪,接着,她听到一个极甜美的声音自空中传来:“姑娘,这小子我带走了,不过,记着,我是为你好,我会好好惩治他的。”

杜晓兰只觉一阵晕眩,四野寂然,根本没有人迹,但这声音从哪来的呢?

“难道是‘传音入密’?”她喃喃自语,听这声音如此耳熟,不正是那中年美妇吗?她不是去了对岸吗,怎地又追到了这里?

微风吹处,大地上似乎只剩下她一个人,孤独、寂寞、惊惧一起袭来,她喃喃道:“风哥哥,你去了哪里啊,你到底怎么样了呀?”她发狂地朝那绿影消失的方向奔去。

晃眼到了岸边,江水东流,江心正有一艘大船扬帆东去,风吹着,一块烧焦的木片滚到她脚下。

她俯身拾了起来,柔肠百结。

“这就是昨天我替风哥哥生火时的木头吧,风哥哥,你到哪儿去了呀?”晶莹的泪珠,流过她清瘦的面颊。

这两日来的生死搏斗,似水柔情,都梦境般地永留在她心头,但梦中的人却已不知去向了。

她两日来未进水米,饥寒交迫,再加上这精神上如此重的刺激,她再也支持不住,虚软地倒在地上。

昏迷中,她仿佛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她觉得嘴中苦苦的,像是被人灌了些药。

又半晌,说话的声音她可以听得清楚些了,刚想睁开眼来,突然感觉到有只手在她身上触摸了一下,接着“砰”的一声,似是有人跌倒,一个尖锐的嗓音说道:“张三,你可不能不讲交情,这小妞儿是我发xiàn

的,怎么也得我先上,你乱动什么?”

另一人粗声粗气地笑了起来,道:“你怎么如此小气,摸一把有什么关系?竟被你推了一个跟头,你下手也忒重了吧。”

“我上完了才准你摸。”先前一人道。

“好,先不摸,你先来,”顿了一顿却又道:“喂,你也得快点啊,我可有些等不及了,若是赵头来了,咱俩可都没份。”

杜晓兰将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暗骂道:“两个不长眼睛的杀才,你们是找死,竟然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真是色胆包天。”想到这里,仍然不动声色,静静地听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先前那人哈哈笑了起来道:“也没看见你这样性急的人,这小妞还没有醒,搞起来没有味道。”

停了一会,他还是忍不住了,急道:“好好,依你,我就先尝尝鲜了,老子可是多日未碰女人了。”

另一人嘿嘿笑道:“张三,你快点吧,这小妞身材,脸蛋可都是上等货色,可比那些窑姐儿强多了,等赵头来了,肯定独自霸占了去。”

杜晓兰气得咬牙切齿,她恐怕自己的力qì

未复,是以迟迟没有发难,将眼睛眯开一线,看到自己仍是躺在露天里,只是现在天已经黑下来,朦朦胧胧看见两个粗壮汉子正站在自己身前。

那张三yin笑着,刷刷两下脱掉上衣,露出浓密的护胸毛,俯下身来想脱去杜晓兰鹤氅之内的贴身衣物,口中不断喊着:“老李,你站远点,你在这看着,老子搞起来不得劲。”

那被称为老李的汉子口中连连应承:“好,我站远点,站远点。”脚下却未移动分毫。一双赤红的眼睛滴溜溜地在杜晓兰凹凸有致的身材上打转。

话声未了,已是一声惊呼,原来张三庞大的身躯“砰”然飞了出去,“砰”地一声又砸在沙地上,声音俱无,像是已经死了。

老李蹬蹬后退了几步,四下打量,见那躺在地上的女子,仍然原地未动,不觉又惊又怕,亡魂皆冒,还以为哪个大仙见他们作恶显灵了,扑地跪在地上,如鸡刨碎米一般,磕个不停,嘴里不停的祷告着:“上仙饶命,上仙饶命……”

杜晓兰本就豆蔻年华,童心未泯,扑哧险些笑出声来。原来,方才张三刚伏下身来,她担心自己力qì

不够,用尽全身力qì

双掌疾出,拍在张三胸前,竟一下将那张三打死了。想她本华山三子之一,一个平民莽夫,又怎堪她一击。

那老李正自疑神疑鬼,磕头祷告,忽地当胸挨了一脚,滚出多远。疼得他一阵哀嚎,一个翻滚,爬起来就跑,却听到一人厉喝道:“站住!”

老李两条腿一软,跪了下去,回过头去一看,正是自己的最大上司三水帮的帮主于天化站在身后喝住了他,于天化身后站着两个人,他也认识乃是三水帮的两位堂主水鬼七、鬼脚八。

原来老李、张三两人正是三水帮的帮众,奉上司之名到岸边巡逻,来找笑雪风的尸体,只有见到尸体黑水神宫才能放心,两人看到有个俏丽佳人倒卧在岸边,便生出了坏主意,两人给杜晓兰灌了些药喝下去,免得她因饥寒而死,却也是无意中救了她一命。

江海蛟龙于天化也在带人巡查笑雪风的去向,他已找了两天未见到笑雪风的尸体,想是笑雪风可能已沉入江底,正待回转,便听到了这边张三临死前凄厉的惨嚎声,忙跑了过来。

他看到地上躺着一个女人,隔了几步却是一具死尸,老李跪在地上不知叨咕些什么,心里一气,走过去一脚将他踢了个滚溜。

老王一看他来了,吓得比见了鬼还厉害,连忙跪在地上又磕个不停。

杜晓兰一见此人,气不打一处来,正是他将自己和笑雪风两人骗上大船,不由翻身站起,“苍啷”亮出了长剑。

繁星满天,月色如钩,长剑闪着幽幽的寒光,余天化一惊,借着月光,他依稀可看清这女子身披鹤氅,黛眉瑶鼻,杏眼樱唇,在月光下虽略显清瘦却很是俏丽妩媚。

“原来是她!”于天化一阵恐惧,暗忖:“难道她没被淹死吗,见她衣衫零乱,鬓发蓬松,模样如此狼狈,定是死里逃生了,却不知那笑雪风怎样了。”突然又转念道:“对了,笑雪风中了林九娘的独门剧毒,想是已经死了,怪不得这小妮子没和他在一起。”

“对这个孤身美人我该怎么办?”余天化眼珠滴溜溜乱转。

第114章 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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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天化思忖着如何对付杜晓兰,前思后想,他越想越想越觉得自己所测非虚,笑三郎定是死了,抬头见杜哓兰满面煞气,不由一阵惊惧,心念电转忖道:“这小妮子乃华山门下,华山三子之一,也不是好惹的,华山和黑水神宫有着极深的渊源,我还是不要惹她的好。”

想到这里哈哈一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杜姑娘,可是这厮辱没了姑娘吗?”他指着仍跪在一旁的老李。

杜晓兰冷哼一声,算是默认。

那被称为老李的汉子见自己的帮主对这女子都这般恭敬,吓得魂飞魄散,冷汗涔涔,全身抖个不住,转过身来又向着杜晓兰磕头作揖。

于天化转过身来,踱至老李身前,慢条斯理道:“老李啊,你虽是我帮中弟子,但得罪了杜姑娘,却让我饶你不得。”

老李听完魂不附体,又磕头道:“看在小人多年为帮主效力的分上,还请帮zhù

饶小人一命,小人甘愿领罚。”

于天化嘿嘿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口中说着,一只手掌却倏然拍下,“砰”地一声脑浆迸裂,老李的天灵盖被击的粉碎,死尸栽倒在地上,鲜血溅了于天化一身。

不过他并不以为意,抖了抖自己长袍,抬头望向杜晓兰。

杜晓兰看得浑身上下直冒凉气,从他的做法便知此人平时是个多么阴险狡诈的人,她本以为于天化会如自己所言只是惩戒,却没想到口中应承着却下手将人击毙。

于天化指着地上的死尸道:“这厮既然得罪了杜姑娘,就该死,不知姑娘意欲何为,可有需yào

在下效劳之处。”

此时杜晓兰只觉自己脚下虚飘飘的,虽然没有受伤,但是两天来没有用过食物,腹中空空,想取于天化性命却感力不从心。

她暗自琢磨着自己眼前的处境:“于天化身为三水帮帮主,武功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于天化身后还站着两个人,若是动起手来,吃亏的还是自己,那抓走风哥哥的中年美妇也说过只是惩戒,又有叫艳珠的姑娘在身边,想是不会有性命之忧。自己尊师命下山,还要赶去与两位师兄汇合。自己不如先北上去找两位师兄,等办完了大事再回来找笑雪风。”

想到这里她消了消心中怒火,道:“既然于帮主惩治了凶徒,此事我也就不再追究,烦请于帮主帮我备条大船,再准bèi

些饭食,我要北上去找我师傅。”她这样说也是想到自己目前身体虚弱,以师傅的名头来唬一下于天化。

于天化更是不想得罪现如今如日中天的华山派,一艘船对他长江水路总瓢把子来说实是小事一桩,满口应承道:“既然杜姑娘吩咐,我这就着人准bèi

船只,还请杜姑娘在岳掌门面前美言几句。”

“那是自然。”杜晓兰又觉腹内饥饿难耐,浑身无力,忙应和着他。

“来人,为杜姑娘备一艘大船,再准bèi

一桌上好美食,安排几个弟兄送杜姑娘北上。”

“是!”旁边一人马上跑去准bèi

了。

杜晓兰随于天化来到江边,船只已准bèi

停当,她上了大船,不情愿地与于天化抱拳道别,心中却想着:“总有一日,本姑娘必回来找你清算前日之仇。”

大船起帆拔锚,乘着风势,一路向北行去……

※笑雪风知觉虽未失,但口不能言,四肢已不能动弹,被九天玄女挟持飞行,只觉得身畔风声呼呼,许倩莲挟着一个人飞奔,丝毫不见滞慢。

他知dào

此时的速度,更远在他自己施展“幻影虚步”到了极致时那种速度之上,当下对九天玄女一介女流竟然修成如此神功更加佩服。

佩服之余他随即又想到了自己的安危,暗忖:“许倩莲对我师父甚是痛恨,又对我误会极深,还不知dào

她会如何对付我,想是在她手上讨不了好去。”

他渐渐感觉四肢开始麻木,感觉到非任何言语所能形容的难受。他又一次尝到被人点穴的滋味,当年在梨花村自己第一次被刁鹏点了穴脉便失去了在大宋朝唯一的亲人,此次不知又有什么灾难等着自己,双慌急之中,还带有气愤,他愤恨道:“这次我若能逃出性命,日后我一定苦练武功,也要让你许倩莲知dào

,我笑雪风非是易与之辈。”

一种甜美的香味传入鼻端,正是许倩莲身上散出的,他深深吸一口,暗忖:“这香味与南蓉妹妹身上的差不多,清香而又典雅,哎,离开杭州这么久却不知蓉儿现在如何了,自己离开这么久没有音信,想她一定是担心死了。”

他心思杂乱,忽然耳边的风声顿住,忙收摄心神,朝四周一打量,见处身之地乃是一间船舱。

心中暗忖道:“想是到了刚才所见大船上了,刚才听她之言定是要把自己带到岛上,折磨、羞辱一番。”

正在思忖,许倩莲将他“砰”地一声扔在地上,笑雪风动也不能动,就这样直挺挺的砸在地上,摔得身上酸痛无比。

他尝试着运气冲开穴道,试了几次都未成功,不由暗叹人家的点穴手法之高妙。此刻他除了尚未失去知觉之外,简直就跟个废人一样,最难受的是他此刻四肢僵硬,方才他是在奔跑时被点中穴道,四肢仍然弯曲着的,躺在地上,形状极为难看。

却听许倩莲略带得yì

道:“任你这厮如何狡猾,终是逃不出我的手心,我定将你带回岛上,施以残酷的手法折磨你,让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臭男人知dào

抛弃女人的痛苦。”

说完不再管他甩门而去。却听门外船来她甜美的声音:“起航,回岛!”

话音方落,许艳珠的声音便清晰的传了进来:“师傅,你真的把他抓回来了,还请师傅手下留情,饶他一命。”

“你这丫头,都这时候了,还在替他说话,这种臭男人就要给他些颜色看看,若是在为师年轻时候早就一掌毙了她,哼!”

稍后,听许倩莲又道:“你给我回房去,以后不许你接近他,你若敢放了他,为师定给你好kàn

。”

“是。”随后轻微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笑雪风暗叹一声:“哎!看来自己逃跑是没有希望了。”

逃跑无望只能静下心来胡思乱想,正在这时,舱门“咣当”一声被推开,进来两个身体精壮的水手。

随即,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块木板,被人直挺挺地抬出舱去,出了舱门,他斜扫了一眼甲板之上,看到许艳珠一双幽怨的双眸,正在望着自己,那是一种复杂的表情,有恨,有爱,又包含着些许的怜悯。

他心中也觉薛凤仪从现代到古代始终对自己不离不弃,自己却是慢怠她了,想到这里不由滚下两行热泪来。

这两行泪水使许燕珠感动无比,女人是个感性的动物,情人的一丝一缕都可能使她感触甚深,何况是向来不以眼泪示人的笑雪风。

多少的怨恨便随着这两行真挚的泪水付之东流,许艳珠幽怨的眼神换作了欣慰的神色,其中夹杂着些许的兴奋,“原来他还是爱自己的!”许艳珠如此想。

但是这一眼是短暂的,他很快被抬走,那两个水手行动粗鲁,根本像是没有把他当做人看,只当做是一件货物。天光瞬间即逝,他又被抛进了一间漆暗的船舱,他便像一具已经发硬了的死尸,卧在船板上。

这一抛他被抛得更远、更重,身上的骨节都痛起来了,船舱还有一股腐蚀的臭气,熏得他头脑发涨。

三郎想不到自己会落到这种地步,气得要吐血,可是生气也不能当饭吃,他已经几天没进食,腹内空空如也,饥饿难忍。

他不但要同屈辱做斗争,也要同饥饿做斗争,正在饥饿难忍之时,又听沉重的脚步声响,送饭的来了。

一个粗汉跑了进来,用大碗盛了一大碗稀饭,拉开他的嘴就往喉咙里灌,许倩莲告sù

他:“不要把这个人当人看,只当一头猪就可以了。”是以来人对他毫不客气。

稀饭刚刚烧开,滚烫无比,烫得他喉咙都起了泡,他也逆来顺受,因为即便他不愿顺受,也根本别无他法。

那灌稀饭的人似乎对这差事极感兴趣,呵呵,过了没有多久,他又来灌,这样每隔一段很短的时间,他就来替三郎灌上一大碗稀饭,似是有意拿他寻乐一般。

到后来笑雪风只觉得肚皮发涨,但他也没有办法阻止。这也是许倩莲折磨他的一种方法。

灌了六七次稀饭之后,他已实在忍受不住,这比任何酷刑都厉害,尤其是当滚热的稀饭灌进那已烫得起泡的喉咙时,那种痛苦简直是难以忍受的,三郎不由从原来对许倩莲的尊敬变得开始痛恨起她来。

她暗骂道:“这个老妖婆,怎地手段如此卑鄙,竟当我猪狗不如了。”

忽地,又有脚步声传来,笑雪风叫苦不迭,以为灌稀饭的又来了,只得紧紧闭起眼睛,准bèi

又一次无奈的承shòu。

哪知这次抚摸到他脸上的,不是那双毛躁的粗手,而是一双光滑如玉,温暖柔软的手,还带着缕缕的少女幽香。

他睁开眼来,他在石室中的五年苦练,又兼食用龙脉血宝,在这黑洞洞的舱内已能视物如白昼,他看到站在他眼前的是一张秀丽,而又关切的娇容。却不是许艳珠是谁。

第115章 惭愧

许艳珠的柔情让三郎备受感动,没想到自己多番疏远她,而她仍然对自己关怀备至,这份情意又让他如何推却?他有一种想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可是他做不到,只得面露感激神色,深情地望着她。

风流和不负责任的放荡,本就有着极大的区别,可是这微妙的变化又有几人能说得清楚,尤其对女人来说,则更不会允许自己的心上人让别的女人染指。反过来男人又何尝不是呢……

许艳珠见他望着自己的眼神,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她要放他走。

虽然她的心情此刻仍是矛盾的,自己若真的放他离开,那么以后怎么办,他身边还有几个女孩子,自己还能与他再叙前缘吗,身边有了别的女孩,他还会象现在这样对自己如此深情吗?

“哎!先不管以后怎么样,我总不能看着他在此遭受如此折磨!”

想到这里她低声道:“不管你以后会对我怎样,我现在放你逃走,这里离岸很近,你一定可以跳过去的,可是你要尽快,若被师傅发xiàn

,一切可都前功尽弃了。”

她右手掌按着笑雪风腰间的“软麻穴”,左手极快地在他前胸和肋下点了两指。

笑雪风只觉束缚自己身体的桎梏,突然松开了,被禁逆着的真气,也迅速地流畅起来。

于是他微一作势,站起身来,面对面地站在许艳珠身前,鼻端里,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幽兰的香气。

许艳珠幽幽地看着他。笑雪风一把拉住她的手激动道:“艳珠,我如此待你,你仍不记恨于我,我笑雪风此生无以为报……”

“我不要你报,你此番离去,以后当我如何?”

三郎沉默了片刻,温柔道:“艳珠,我和南蓉、晓兰已有了不同寻常的关系,自是不能抛弃她们,我想若是换了你,你也不会。我只担心你若是和我在一起会觉的委屈。”

“此事容我再考lǜ

,你快些走吧!”许艳珠担心被师傅发xiàn

,连忙催促他离开。

笑雪风一咬牙,深情地在这张绝美冷艳的面庞上亲了一下,转过身去,脚下用力,身形动处,掠出舱外。

许艳珠缓缓伸出手抚摸着被他亲过的脸颊,珠泪夺眶而出,这是他从现代到古代,第一次这么深情的亲吻自己,这个吻是那么地陌生而又熟悉,也是她期盼已久的,那温暖的感觉在她心中弥漫,想是这一辈子挥之不去了。

外面繁星点点,水光粼粼,正是黑夜,船是停泊着的,正如许艳珠所言,离岸并不太远,约莫有十余丈远近。

笑雪风窜出舱外,身形并不停留,这十几丈的距离,对现在的笑雪风来说,并非难事。

他双臂一抖,身形斜斜向上掠了出去,单这一纵已有七八丈远,他身在空中又双腿连连向后踢出,平着身子向下掠去,这曼妙的身形,在武林中,的确是凤毛麟角,已到绝顶了。

现在虽然到了春季,但到了晚上,四野仍有些清冷,水声潺潺,Lang花阵阵。正当他以为自己会逃离大船时,寂静的黑暗中突然有人冷冷地喊道:“好身法!”余音袅袅,四散飘荡,动听已极。

三郎大惊,听这声音怎地这般耳熟,在他身形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他眼光动处,面前不知何时已站了一条绿色的人影。

他暗叫一声不好,这不是许倩莲吗,她怎知自己要逃,居然提前挡在了这里。

九天玄女冷然道:“你想走?”

笑雪风虽曾豪情万丈,却不知怎地见了许倩莲总有些许的畏惧,他暗忖着自己此番可能又要白费心机了,转念又一想:“哎,不管逃不逃的出去,总不能让一个女人看扁才是。”

想到这里头一仰,傲然道:“前辈对我误会太深,我……”

许倩莲一阵冷笑,打断了他的话。

笑雪风心念电转,趁她疏忽之机,双掌猛然挥出,十指箕张,右手的食指、中指、拇指,点向九天玄女“天宗”、“肩贞”、“玉枕”三穴,小指微回,横划“神封”。左手的五指,却点向她眉目间的“四白”、“下关”、“地仓”、“沉香”、“井穴”五穴。

他也对许倩莲赶尽杀绝的做法生出了恨意,是以出手绝不含糊,膝盖微曲,同时撞向许倩莲腰部。他这一击可谓机关算尽,想着自己猛然出手,又尽是妙招,当能迫她闪身,自己也好有机会逃走。

哪知九天玄女冷笑不停,身形向后疾退,笑雪风如同影子一般,附了上去,他此招抢尽先机,但是许倩莲的身躯,总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笑雪风永远无法将招使满。

瞬息之间,两人已向后移动了十几丈,古人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衰而竭。”笑雪风此时就到了竭的地步,一口真气已然不继。

九天玄女抓住时机,身形微微一转,翠袖拂处,拂中笑雪风掌缘正中的“后溪”穴。

他这一拂快如闪电,用的是武林中久已失传的“拂穴”法,转身中衣袖已挥出,根本不用出招,又是迎着他的掌势,使笑雪风未及躲避,便又被定在地上,宛如一座泥塑的雕像。

许倩莲纵然身法迅捷,也不能在一招内点中笑雪风的穴道,却是因为笑雪风此刻心力已衰,而这拂穴手法,他也从未遇到过,也未曾听师父苍九宫提起过,根本料不到会有此一招。是以,一招便着了人家的道。

他心中之羞愧,自责,不可言喻,难以描述,暗忖道:“想不到我自以为已经可以打遍天下的武功,连人家轻描淡写的一招都挡不住。”岂知还是他所经战阵太少之故。

许倩莲收住笑声,右臂一抄,又将笑雪风挟在肋下。想到自己两番被一个女人挟在肋下,把个笑雪风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有个地缝自己好钻进去。

※船舱内许艳珠见笑雪风飞身而去,她带着有些酸楚的温馨,踱到船舷旁。

此时江水漫漫,星月满天,远处是一片静寂的黑暗。

许艳珠此刻的心情正是“伊人已去,独留红妆,满腹相思,尽诉长江!”

她望着这一江朦胧烟波,觉的自己是那样的寂寞,那样的无助,空有一身武功又有何用,又怎能留住情郎,唯有自己一人独享此良宵美景。

正在踌躇,突地,她望见岸边绿影微闪,恍如一缕翠烟,一条人影已掠了过来,她望见这快逾闪电的身法,无需思量,定是自己的恩师九天玄女。

“她去岸边干吗?难道去追笑雪风了?”一连窜的问号在她脑际闪过。

事实已经给了她答案,许倩莲挟着笑雪风回到船上,朝站在船边发楞的许艳珠望了一眼,右臂起处,又将笑雪风扔进舱里。

许艳珠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到嗓眼了,她张大了嘴巴,不知所措。

许倩莲缓缓踱到她面前,冷声道:“哼,你做的好事,快跟我回舱去。”

许艳珠见师傅面沉似水,语言冰冷,知她已动了真怒,不敢耽搁,忙跑回舱内。

“哑妹,翠花,你二人给我看着她,不允许她出舱门半步。”她所唤两人正是那两个婢剑少女。原来其中一人还是个哑巴。

笑雪风像第一次一样,被掷入暗舱里,更惨的是他这次被点中穴道时,是两臂前伸,五指箕张,右腿弓曲的姿势,是以,他此刻也只能保持着这个姿势,丑陋而滑稽地仰卧在地板上。

送稀饭的莽汉依然没有限制地灌他稀饭,每天他唯一能见到阳光的机会,就是那粗汉挟他到舱外排泄的时候。

他也只能借着这惟一的途径,来计算时日,这样过了五六天,笑雪风已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他身体四肢虽不能动,但脑筋思想却更活跃了。

因此,他对他所怨恨的人怨毒更深,对他所爱的人,思念之情也更盛。

人也只有在最无助的时候,才知dào

“爱”的力量,更远比“恨”强烈,才更思念自己的妻子,亲人,因为也只有她们才能给你最无私的救助。

张小玲、许南蓉、云罗公主、杜晓兰这些人的影子一个个在他脑海闪过,最后定格在许艳珠身上,他觉的自己对不起她,从现代到古代,自己辜负了这个一直深爱着自己的女子的一片真情……

许艳珠被九天玄女软禁在舱里,又有两个婢剑日夜看守,她自是不怕她们,可是自己稍有风吹草动,必然会惊动师傅,引来无谓的责骂,兼之上次救人失败,使她不敢轻举妄动,只得默默等待。

大船一路向东,不消几日,便驶入了东海。

栖霞岛本是东海边上的一个孤立小岛,此处地理位置极是特殊,冬天不冷,夏天不热,海面下时有暖流经过,给这片海域送来了极其丰富的营养,以致于鱼虾成群,海鸟成片,每到傍晚时分,彩霞满天,落日与大海粼粼的波光相映,更有漫天的海鸥翩跹起舞,其景象壮观已极。

大船就在这壮观的傍晚停靠在了岸边,可是笑雪风因已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哪里有闲情逸致欣赏这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景色,只有艰难地与本身的痛苦作着斗争。

第116章 迷路

两个水手又象抬雕像一样将他从潮湿、腥臭的船舱里抬了出来。

许倩莲吩咐道:“将他扔入柴房,你二人好生看管,若是让他跑了,为你们是问。”

两个汉子连连应诺,抬着笑雪风到了柴房门口,两个人喊着号子将他直接从门外扔了进去。

笑雪风几乎没气诈了肺,可是一生气,肚皮更加鼓胀,只得又强忍怒火,免得自己承shòu不住。

不一会又见九天玄女来到了柴房门口,许艳珠无可奈何的跟在后面,见笑雪风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几乎掉出眼泪来。

却听许倩莲冷冷道:“你和你那老鬼师父一个德行,都是忘恩负义之辈,今番落在我手上,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要让你尝尝我独门‘分筋错脉’法的厉害。”

笑雪风倒不知这分筋错脉法是什么厉害的手段,一旁许艳珠早吓得花容失色,她深知这种手法的厉害,分筋错脉法可使人血气逆行,筋脉错乱,当真比扒皮、抽筋还难受,见师傅要使用这种手段来对付笑雪风,她焉能不紧张。

却听九天玄女又道:“珠儿,你也回房吧,这一路劳顿还要早些休息才是。”

“是!”许艳珠连忙应承。

这次许倩莲倒是没派人看着她,是因为那两个婢剑一路也是太过劳累,没有人手,也是因为九天玄女见一路上许艳珠都没有再营救笑雪风,她有所放心,想着既然笑雪风被点了穴道,有两个大汉在柴房看守也就足够了。

许艳珠用过晚膳回到自己闺房,却是怎么也睡不着,想去救他又怕师傅责怪,迷迷糊糊一直折腾到天将五更,见天色将亮,她猛然坐了起来,暗忖道:“我不能再等下去,等天亮他就完了。”

她打开窗户,望望四下无人,悄无声息地跃入院中,径直奔柴房而来,离老远就听到了沉重的鼾声,她蹑手蹑脚地绕过熟睡的壮汉,悄悄的打开了房门。

柴门内笑雪风在这种环境下又怎么睡得着,听见房门响,他动转不得,只能侧过眼睛向外看,一见是许艳珠悄悄走进来,不仅有些兴奋。

许艳珠向他打个手势,上前为他解开了穴道,拉着他的手悄悄奔出屋来。

那大汉犹自睡的鼾声如雷,即使被人抬走扔到海里,都不会醒来。

两人来到岸边,平日里这海边都会泊着几艘小船,以方便岛上使用。

她送笑雪风上了一条小船,含泪道:“子风,你速去吧,此去一别却不知相会在何年?”

笑雪风也是异常激动,怜爱道:“凤仪,你跟我一起走吧,你师傅若是知dào

你放了我,定不会饶恕于你。”

“你走吧,我自小被师傅收养在身边,师傅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我又怎忍心离她而去,放心吧,师傅不会把我怎样的,最多斥骂几句,你快些走吧,天亮就来不及了!”许艳珠虽是依依不舍,还是连连催促他快些离开。

三郎无奈道:“好吧,那我先走了,你自己要保重,等你师傅消了气,我一定会再来寻你。”他抄起船浆,催力划水,小船渐渐离开岸边向大海行去。

许艳珠又打着口形,轻喊道:“一路西行便可到达岸边。”

“知dào

了,你自己要小心!”笑雪风回应着。

柴房本来有两个大汉轮流看守,天色将亮,另一个汉子便来接班,行至门前,见同伴仍在酣睡,忙上前将之摇醒,问道:“怎么样,那小子还在吧?”

“在啊,就在房里。”另一个汉子睡眼朦胧地回应着。

“我进去看看,若出了差错,岛主可轻饶不了我们。”

说着他“支呀”推开房门,借着微弱的晨光向内看去,见房内哪有笑雪风的影子。不仅吓的亡魂皆冒高叫道:“来人呀,快来人呀,那小子跑了……”

小岛本就没几人居住,在破晓的晨雾中更显宁静,他这一声喊几乎传遍了整个小岛,人们纷纷从梦中惊醒。

九天玄女连日赶路也觉有些疲劳,行过功后,倒在床上睡的正香,她本是绝顶高手,风吹草动都有可能使之惊醒,何况这一声喊。

她迅速穿戴好衣物,直奔柴房而来。

见她到来,两个大汉,面现惊慌之色。

“怎么了,笑雪风那小子跑了吗?”

“是,岛主,我二人无能,让他跑掉了。”

二个大汉面如土色。

“你们这两个废材,这点事都办不好,此处四面环海,他定跑不远,我这就去追,等我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两个。”

话未完,一缕绿烟飘起,两个大汉抬头看时,她已没了踪影。

“都是你,就知dào

睡觉,人跑了都不知dào

。”

“我怎么知dào

他被点了穴道还能跑掉。”

“你若勤看着点他能跑掉?看岛主怎么惩罚你。”

“惩罚我,你也逃不了干系!”

……

两个大汉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埋怨对方,争吵个没完……

※且说三郎担心许倩莲追来,一路催力划桨,他初次行走***之上,几个Lang头翻过,小船在这茫茫晨雾中不知不觉便改变了方向,又划了片刻,连他自己也辩不清,向哪边划才能到达岸边。

四外望去,迷雾蒙蒙,水气蔼蔼,方向难辩,根本看不到岸边。

他停了片刻,也搞不清楚往哪里划才对,只得凭着感觉往前划去,约莫过了有两个时辰,日头升高,晨雾也慢慢散去,他抬头望去,见前面朦朦胧胧现出一片海岸,不觉心中大喜,以为将到岸边,更是奋力划桨,小船如离弦之箭飞快地向岸边驶去。

待靠近岸边才看清楚眼前乃是一个小岛,不觉大惊,暗道:“莫不是自己又划回栖霞岛了吧?”

定睛仔细辨认之下,才松了口气,这处岛屿比那栖霞岛要小些。目测之下他相信这岛小得方圆不会超过十里。但岛中间却是一根根石笋般的山峰,光秃秃的一草不生。

他划了半天桨,又失去了方向,便想看看岛上是否有人,自己也好吃些饭食,寻问下该向哪个方向划船返回陆地。

上得岛来,闻着岛上清新的空气,他长舒了一口起,想起这些日来自己所受的折磨唏嘘不已,又想到自己本以为修成了神功,连得奇遇却连人家九天玄女一招都接不下来,真是无用之极,不由觉的对自己的武功越发没信心。

他进了石笋,找了快平坦之地,盘坐下来调息,恢复下自己的体力和痛楚。

等到真气运行一周之后,他觉得内气充沛,他站起身来,四处望去,凝神之下不由呆立在原地。原来他发xiàn

这群石笋中乃是一片昏天暗地。方才自己初逃出禁锢,只顾想着心事倒是忽略了。

回首一看,自己方才进入的路也找不到了,四周只是昏暗的一片,一切山石树木都似真还虚。

笑雪风博通古今,尽得古岛一飞鸿苍九宫真传,连一些苍九宫都不曾浏览过甚至没有悟透的奇门阵法,都已掌握了个大概。凝神细看之下,不由大惊,他发xiàn

此时自己竟然身陷于一个奇阵之中,却不知是何人所布。

他仔细观察,思忖之下,便知此阵乃借天生石笋所布成,象极自己所研究过的一个“八门金锁阵”,当下略一盘算,起身从左侧“土门”走入。

他按着八门金锁阵阵的变化左右转了片刻,暗忖只要再转过一个弯,便可由生门出阵,哪知一转弯,竟然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这一来令笑雪风惊诧不已,暗道:“此阵看来比之八门金锁阵更加博大精深啊!”

他正在苦苦思索如何出阵,忽然一阵琴声传了过来,琴音激荡,如狂涛拍岸,又似万马奔腾,声势高昂已极。想是所用之琴也非平常之物。再听一会,琴声愈发振人心弦,恍如千军万马厮杀在一起,另人闻之心惊不已。仿佛那抚琴人已将琴弦弹到了极致,似乎要将万物摧毁一般。

笑雪风辨认方位,判断出这激昂的声音来自石笋阵的中心,于是他寻着声音向石笋中心行去。

那声音听着不远,他却绕了许多弯路,才行至附近,听那琴声就在跟前却是难以见到,他灵机一动,不再绕弯路,直接爬上了身前的一个石峰,他终于发xiàn

琴声就发自石峰脚下,不由心中大喜。

这全阵的中心烟雾反倒甚是稀薄,笑雪风可清晰看见一个头戴芙蓉帽,满身油渍的和尚坐在石上弹琴,那琴金光闪闪,竟是纯铜所铸,难怪声音如此澎湃激昂。

三郎心中一喜,暗道:“这不是在柏翠山所见的和尚么,那日若非蒙他指点古大哥,我二人恐难走出那柏翠山呢!”

和尚看来琴艺不甚精湛,必须全神贯注才不致弹错,但起指拂袖之间,竟带猎猎风声,气度威猛之极,显然他灌注些须的内力,是以声音才如此激昂。

这时琴声已奏至高潮,急急弦音中透出阵阵海啸山崩之声,令人胆颤心惊。

蓦的——锵然一声,似乎曲终音止,平日里诙谐的和尚此时不知怎地似是愤nù

难平,啪的一掌击下,竟将一具纯铜的大琴,打成一块扁扁的铜饼,接着反手挥出一掌,轰隆一声巨响将将身旁巨石笋击成石粉!

第117章 岛上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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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雪风见了,心中大吃一惊,心想:“这和尚看似枯瘦,功力竟如此之深,端的平生未见,只怕自己也不能轻轻一掌将石笋拍成细粉,却不知这和尚因何也到了海外,竟然跑到这孤岛上来弹琴。”

正在寻思间,忽见那和尚头也不抬向着自己这边招手道:“我说年轻人,还没听够吗?还不给我老人家下来。”

三郎躲在上面自以为甚是稳妥,哪晓得人家头都不抬,就知dào

自己所在。不便再呆在上面,一跃而下,向着和尚拱手道:“晚辈见过前辈,谢过您前日在柏翠山相助之恩。”

和尚眯着眼睛看着他,笑道:“饿了吧,吃点东西吧。”说完随手在地上拾起两颗青色果子扔给了他。

三郎倒真是有些饿了,这些日子来没吃过一顿好饭,净被灌稀粥了,见那青色果子晶亮可爱,不由垂涎,忙伸手接住。

咬了一口,果然味道香甜,极为可口,他忽想到:“他怎么知dào

我饿的紧?”不免抬头看那和尚一眼,那和尚对他一笑,三郎只觉得这和尚慈祥之极,但方才弹琴时似是饱含愤nù

,不知什么事竟然惹怒了这平日里诙谐的老和尚?

吃完了两颗果子,忽听那和尚道:“我这仙果非同凡品,看你步履凝稳,倒像是有了四五十年功力在身一样,你用功运气一番就知dào

这果子的好处了。”

笑雪风不知怎的,觉得这和尚的话似有一股令人不能抗拒的力量,虽然这两颗果子难以果腹,但仍依言坐下,猛提一口真气,行功打坐起来。

真气透过十二重楼以后,他只觉浑身舒泰无比,饥饿全消,真有说不出的受用。

那和尚此时却惊咦出声,原来笑雪风此时盘膝端坐,宝相庄严,头顶阵阵白气冒出,隐含有丝丝的香气。这分明是最上乘的内家功夫,而且非有一甲子以上功力不能达此境界,而这香气却又是为何呢?眼前这少年看来最多二十岁,却具有如此神奇的内功,不由大奇。

三郎行功完毕,一跃而起,对和尚一揖到地:“谢谢老前辈厚赐,晚辈受益匪浅。”

和尚欣然一笑道:“娃儿现在才知dào

好处吧!”

笑雪风白得了人家的好处,反而觉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和尚又道:“娃娃,你的内功可真不错呵,我疯和尚自诩功力盖世却也教不出你这样的徒弟,就是那苍九宫自己恐怕也未修到透气分香的境界,你这娃娃定是有了什么奇遇,才得以内功如此精进,可否说来给我和尚开开眼界?”

三郎见人家对自己师承如此清楚,又自称为疯和尚,不由灵光一闪,暗忖道:“莫不然他就是那玄女戏疯僧中的醉疯僧苦智大师?”

想到这里不由开口问道:“恕晚辈无礼,前辈可是海外高人苦智大师吗?”

和尚捻着颌下稀疏的几根白胡子,笑道:“想不到你这娃儿倒是认得我老人家,哈哈,看来我与你有缘呐。”

笑雪风忙道:“小子承蒙前辈夸奖,我师傅正是孤岛一飞鸿苍九宫,哎,说来惭愧,我算是辱没了他老人家的门风。”

和尚瞪起了眼睛,“噢?听着你这口气似是被什么欺侮了,快说来给我老人家听听。”

三郎也不隐瞒,便将自己如何得奇遇,饮食了血宝龙脉之事,尽皆相告,却因那凄风宝刀太过惹眼,怕引人嫉妒,便隐去了,并没有告sù

疯和尚。

和尚听完连连称奇,赞叹道:“孺子必能成为当今武林的一朵奇葩,他日成就恐怕还要在我和尚之上呢!”

三郎不由惭道:“前辈当真是折杀晚辈了,小子我这点微末伎俩又怎能和前辈相比。”

疯和尚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道:“你这娃儿莫要如此酸腐,须知当有豪情壮志时,就要有舍我其谁的霸气,一味的谦虚又怎能成就大事?”

笑雪风被人说出弱点,不由的满脸通红,暗忖道:“这和尚当真是颇解禅机,竟能一眼看出我的弱点,看来我虽然历经古今,还有太多为人处世的道理需yào

学习啊!”

却见那和尚此时把目光又落在了他背后宝刀上,本来眯着的眼睛突然一亮,赞叹道:“好一把宝刀,如我所料不差,这把刀,娃娃也是在那古洞之中得来吧?”

笑雪风见人家已看出来,再隐瞒下去却显得自己太过小气谨慎了,拱手道:“前辈所言非虚,这把刀晚辈也是在那古洞之中得来。”

“天意,哈哈,看来是天意要成全你这娃娃,我和尚又怎能不助你一臂之力?”

说完他话锋一转,略带感伤的道:“哎,想你师父孤岛一飞鸿与我也曾有一面之缘,此人悟性极高,刚烈已极,想不到却误中了小人的毒计。”

停了片刻却又想起笑雪风刚才之言,反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辱没门风,难道遇到了什么高人不成?”

笑雪风见他问起,接口道:“晚辈的这点微末功夫还谈什么境界,竟连人家的一招都接不住呢!”

和尚脸色一变,脱口道:“什么人竟有如此本事,竟能在一招之内将你击败?”

笑雪风正待回答,却见和尚忽然左手一伸,直点自己“ru泉穴”,笑雪风惊叫一声:“前辈你……”

但本能的反应使他使出“幻影虚步”身法,只见他双肩微耸,身形滴溜溜一转已闪过来势,哪知和尚左手忽然转变,从旁边绕了过来,仍是直点自己ru泉穴,笑雪风足下用力,轻轻一纵,竟然向后倒退出七八丈远。

三郎呆瞪着眼,回想着刚才和尚那招不可思议的点穴功夫,因为那挥手变招时,他看得分明,竟像是由臂上不是关节的地方弯过来的,这种点穴手法若是真zhèng

施展开来,岂不令人防不胜防?

和尚更是惊异,想不到这娃娃小小年纪,举手投足之间就出去七八丈远,若是全力施为,恐怕比自己也逊色不了多少了。这样的功夫被人一招击败,岂不是匪夷所思?

笑雪风不解道:“不知前辈为何对小子突然出手?”

和尚也不回答,反问道:“我自信自己也不能在一招之内将你击倒,快说来听听,到底是何人竟有如此本事?”

三郎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原来和尚是在试探自己,苦笑道:“不瞒前辈,此人非是别人,正是与前辈齐名武林的九天玄女许倩莲。”他因对许倩莲折磨自己怀有恨意,是以直呼其名。

和尚晃着脑袋甚是不信,他曾与九天玄女约战于九顶峰之颠,当时许倩莲还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姑娘,自己与她有约在先,若能胜她一招,便让她随自己远遁海外,不再仇恨世间男子。

两人一番苦战,终归疯和尚凭着功力深厚胜了许倩莲一招半式,许倩莲虽是一介女流,却是极为讲信用,便随他隐遁到了海外。

东海外有三个孤立的小岛屿,其一便是许倩莲所居住的栖霞岛,另一个是苦智大师居住的离芳岛,是苦智大师自己命名的,其中还含有一番不为外人所知的深意。而第三个小岛便是他们目前所在之石笋岛。

许倩莲连番两次败给苍九宫和疯和尚,自是心中不服,除了苦练九天玄女剑法,更在无意中得到了一部“迷幻九门”阵法,经过自己潜心研究,终于悟透,便在这栖霞岛和离芳岛之间的石笋岛上摆下了此阵,与苦智大师约期三个月走出阵来,不然就算和尚输了。

疯和尚平日里虽是诙谐不羁,但自己一世英名又怎能就此毁去,眼见三月之期已至,只剩下不到两个时辰,却仍未想出破阵之法,他焉能不急。情急之下便拿铜琴出气,进而一怒之下,将之毁去了。

这些年来,他与九天玄女没少斗气,偶而也会拆招,许倩莲虽然武功大进,但疯和尚蝉心已定,对武学的领悟也更胜从前,是以两人始终难分上下。

今番听笑雪风说自己一招之内便败给许倩莲,他焉能相信,面露疑惑之色催促道:“娃娃,你且说说当时的情形。”

笑雪风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当时如何进招,九天玄女如何挥手之间便将自己制住之事具实相告。

苦智大师仰首默思,似乎有什么不解的事困惑着他。一会儿他的视线又移到笑雪风脸上,忽地面露笑容,脸上疑云尽除。

三郎被他搞得莫名其妙,疯和尚却笑道:“我倒要问你,那许倩莲点你时是否使的是‘拂穴’手法?”接着只见他右手向前微抖,一片袖影中,小指已然在笑雪风“曲池”穴上。

他一想,那九天玄女一招点住自己的正是这么一记怪招,但却想不到这就是武林失传已久的“拂穴”功夫,当下点了点头。

疯和尚脸上露出喜色道:“以你的功力无论如何不致一招都逃不出去,想来你必是太过紧张,对她心存凛惧,才被她一招得手的。我原先还以为九天玄女练成了什么绝世的武功,原来她还是‘拂穴’这手老功夫。哈哈,她这‘拂穴’虽是不凡,却也算不上什么真zhèng

绝妙的功夫。”说时脸上神采飞扬,伴着他满身的油渍显得滑稽已极。

笑雪风对许倩莲虽说满含恨意,但对她的武功着实钦佩不已,这时见苦智大师轻视她的拂穴绝技,虽有一股说不出的高兴,也觉的他说的有道理,但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心中仍然觉得不能置信。

疯和尚又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双手忽然一错,左手突地下沉,只见五指曲张,疾如鹰爪。

笑雪风何等聪敏,见他这一招比划出,立kè

悟出这乃是解破拂穴功夫的一记绝妙招式,一时手上一面依样比划着,心中一阵大喜。

苦智大师微微颔首,也对他的机敏、好学,颇为赞许,他似是对笑雪风颇为投机,不由接着道:“这你可信得过我老人家的话了吧!老实说,你也别把许倩莲看得那么高,我老和尚不用传你一招半式,只要略为成全你,以你的本门招式及所经奇遇与她接个百来招,保管没有问题,假以时日说不定还要胜过我二人哩!”

三郎有了刚才的经验,不敢再太过谦虚,但对他的话尤是不信,露出狐疑神色。

疯和尚双眼一瞪道:“怎么,你不信吗?”

笑雪风一拱声道:“不瞒前辈说,晚辈确是有些不信。”

“你过来,依你本门心法盘坐在地上。”和尚似是怄上了气,却不知他是有意想成全笑雪风哩。

笑雪风依言,盘坐下来,开始依本门心法行功。

待他两极心法功行近一小周天,体内真气最是充盈之时,和尚突然对着他“玄机”,“凤眼”二穴连点两指,左掌倏然贴在他丹田之上。

笑雪风只觉自己体内未待发挥的闲散之气突然被激发出来,汹涌澎湃,滔滔不绝,忙凝神将这些新加入的真气默默加以引导,须臾,又是满头白气,香气宜人。

和尚松开手掌,“哈哈”大笑道:“娃娃,你现在觉的如何?”

笑雪风知是他为自己打通了阻塞之气,将自己所服龙脉血宝潜力又发挥出来不少,怕不是又增加了近二十年功力呢。

连忙伏地跪拜道:“小子多谢前辈成全之恩。”

苦智大师轻轻一拂将他托起,“哈哈,好小子,孺子可教也,快起来,起来!”

第118章 迷局

笑雪风依言站起,疯和尚又微笑道:“龙脉血宝集天地之灵气生成,你每经一次大战潜力便会被激发出一部分,想你未来的成就定在我老和尚之上,这回你可信了吧?”

三郎一揖到地:“晚辈定当加倍努力,以不负前辈所望。”

停了半晌,疯和尚忽然又道:“娃儿你可知dào

我老人家的年岁?”

笑雪风从他那诙谐的神态及颌下仅有的几根白须上实在无法断定他的年龄,又不知他何以有此一问,当下茫然摇了摇头。

苦智大师又道:“便是和尚我自己也记不清楚了,我只记得当年我出家之时年方三十,我雪山派自那时起已历经三代,到现在这个不成器的徒孙身上已是第四代了,而我雪山派日渐堕落,真是令我痛心啊。”

笑雪风心中一动,暗忖道:“听到口气象是雪山派之人,怎地到此做了和尚呢?”

他盘算着年月,雪山派现任掌门玄叶,向上再推三代当是古侗父亲古云风的师傅,古云风夫妇遇害之时已年超四旬,距现在已过去了二十多年,他上一代的掌门既是他的师傅,继承掌门之位当在四十岁以上,然后才能收古云风这个徒弟,那么以此推算苦智大师的年龄恐怕要在百岁以上了。

当下不由惊讶道:“难道前辈是雪山派门人?却不知为何要出家做和尚呢?按雪山派历任掌门来推算,前辈当在百岁以上高龄了呢。”

却见苦智大师连连拍着脑袋道:“哎呀,我怎么一时口快竟把自己的秘密告sù

你了,不谈也罢,不谈也罢!”

他越是如此,笑雪风越是好奇,不由道:“想是前辈心内郁结已久,对雪山派始终抱有深厚的感情,多年来无人倾诉,今日见晚辈来到不吐不快吧?”

三郎的话正说到疯和尚的心上,苦智大师连连打着嗨声,摇头道:“哎,往事已矣,想不到你这娃娃倒是颇解人意,能看出我的心事。”

笑雪风趁热打铁,忙道:“前辈既然心胸难解,不如说来给晚辈听听呀,即使只让我做一个聆听者,也能让前辈一吐为快啊。”

疯和尚诙谐的脸庞变的无比苦闷,幽幽道:“娃儿说的倒是有些道理……”

苦智大师正惆怅地寻思着点点往事,忽然一阵清晰悦耳的笑声发自高处:“疯和尚变相授徒,大概是怕一身功夫葬送此阵,想找衣钵传人是不是?”

两人抬头看去,见一个风姿卓越的身影正端立在石笋顶处,不是许倩莲是谁?

许倩莲望着笑雪风恨声道:“想不到你这厮倒是狡猾,居然被你逃到了这里,也罢,就让你陪这疯和尚困在此地。”

说完又向着疯和尚冷笑道:“还剩一个时辰了。”

苦智大师正在追忆往事,一听九天玄女之言,不由一震,愁思化为一脸怒容,仰首道:“老太婆休得猖狂,还有一个时辰呢!”

许倩莲长笑一声,宛若老龙长吟,冷冷道:“哼,我九天玄女略布小阵就令你仨月无法破解,还有你张狂的份么?”

疯和尚虽然表面上看似出家人,实则是酒肉穿肠过,对自己名声尤为看得紧,被她一激更是怒火万丈,大喝一声,竟用的是上乘狮三吼的功夫,震得笑雪风心神俱动,端的动人心魄。只听他狠声道:“老太婆且不要得yì

,惹得我和尚性起,就拼了一身功力让这小岛陆沉。”

九天玄女闻言似乎一怔,但随即冷笑一声道:“告sù

你也无妨,这阵乃是唤作‘迷幻九门阵’法,你若把它当作‘八门金锁阵’,那就大错特错了,此阵久已失传,却无意中被我得到,普天之下无人能解。”接着又是一声冷笑,身形一晃,立失踪影。

苦智大师心中暗道一声“惭愧!”原来他仨月来和笑雪风一样,把此石笋阵当作“八门金锁阵”来研究,自然无法破解,想到这里,不禁轻叹一声。

笑雪风绝顶聪明,他听完许倩莲说与苦智大师的话,就知是九天玄女与苦智大师赌斗此阵,以仨月为期,现在只有不到一个时辰即将期满,而苦智大师无法破阵,心中也着实为他着急。

他初上此岛,乍入此阵时,也以为是“八门金锁阵”而着了道儿,当听九天玄女说出此阵名为“迷幻九门阵”时,口中念着名字苦苦思索,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研究过的阵法中有这个名字。

却听疯和尚道:“三十多年前,许倩莲因你师父之故,仇恨世间男子,致使不少青年丧生在她手,和尚我见其妄开杀戒,便与她约战于四川九顶峰,侥幸胜了一招半式,逼她隐退到了栖霞岛上,没想到却给自己引来这多麻烦。她竟摆下这古怪阵法,将我足足困了仨月,说来这阵也着实古怪,仨月将过我仍未悟得破阵之法,眼见赌期将满,说不定和尚我只好拼了一身功力将这小岛给毁了。”

说完兀自念叨着:“迷幻九门阵,迷幻……迷幻……”

笑学风心中猛然一动,想起自己在现代世界之时做过的出迷宫游戏题,虽然整个迷宫尽在眼底,但是有些题做起来也是非常之难,若是身处其中怕不是难上加难了,想到这里他突觉这迷幻九门阵法与魔幻迷宫游戏题似有相似之处,不由找了块石笋坐在地上划起来。

苦智大师叨咕了片刻,便又苦思着这个从未听过的阵法,茫然不知所云,也没有注意到旁边的笑雪风此时正忽而沉思,忽而在沙地上划出一些不规则的道道。

一时倒静了下来,只有海风不时将不远处的Lang涛声有节拍地传送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苦智大师从沉思中觉醒时,仰首观天,陡然发觉只剩不到半个时辰了。

“名”之一字,乃是人类生而具有的欲望,浩瀚人海中,有几人真能不为“名”所动,即使那些修liàn

多年的出家人,也不例外。

苦智大师虽有一身绝世武功,但他只知在武学上研究,对于佛门一些高深道理,却从来不曾思索过,他想到半个时辰后,在许倩莲面前认输的情形,不禁陡然跃起,就想舍了自己一身功力来毁去这些石笋。

这时候他才又注意到蹲在地上划来划去的年轻人。

笑雪风仍然呆呆沉思,手上却持着一截带尖的石笋,在地上不停地画着,一会儿又用脚把它擦去,一会儿又仰首不语。

疯和尚忽然对他道:“喂,娃儿,你赶快设法离开这岛,半个时辰内,愈远愈好,咦?”

敢情他发xiàn

三郎对他所言宛如不闻的情形,不禁大奇。等到他想起笑雪风年纪轻轻又如何能走出这阵的时候,不禁暗笑自己糊涂了。

但他还是缓缓走到笑雪风身旁,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玩意。

只见他正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一些不规则的线条,那些线条少说有数十条,是以杂乱不堪。

苦智大师茫然不知所云,但不禁好奇地弯腰下去看个仔细,几根稀疏的白胡子拂在笑雪风的颈上,他居然毫无所觉。

忽然笑雪风“呵”了一声,用脚把那些线条全部擦去,侧头似乎在努力回忆。

苦智大师也陷于极端的矛盾中:本来他早已决定了的,这时却因这自己对他极有好感的青年而不断地考lǜ

,他知dào

只要拼上自己一身功力将石笋阵中央那根最高的石笋齐根毁去,再除去几根较高大的石笋,就能走出阵去,但这小岛就得立kè

为之毁沉,而自己多年修为恐怕也将毁于一旦,这是他认为对九天玄女不示弱的最好办法。

但如果现在开始行动,自己莫大年纪死不足惜。但势必要赔上这年轻人一条性命,疯和尚心中暗道:“我怎忍心为了自己的名利而葬送了这前途无量的年轻人性命呢,但是,我又岂能对那老太婆示弱?”

如果是别人,一定在考lǜ

能否将这高耸入云的石笋齐根毁去,而他却考lǜ

着应不应该动手。

如果苦智大师真的悟禅已深,他便会觉得毁沉此岛之举是多么无聊,而且也许他根本不会和九天玄女作这仨月的赌斗了,说得更远些,也许他在佛门道行方面也会和他的武学同样的高深。

但这时他只是在想到底干与不干。

他的心里似乎停顿在那里不能决定,笑雪风仰首追忆,似乎也停顿不前,但时光却迅速地飞逝。

苦智大师又看了看天,他猛然发觉剩下的时间,正只够他毁去石笋的了,但那矛盾仍然无法决断,这时,忽然有如电光一闪,他心中的死结顿时被打开了。

原来他突然想到:“我为什么一定要拼上一身功力去击沉全岛?我如反过来只摧毁那些小的石笋,虽然有点赖皮,但毕竟还是能走出此阵。

一念及此,引吭长啸一声,清瘦的脸上竟流露出龙腾虎跃的神采,显示他兴奋异常。

只见他对准左面一根石笋缓缓一掌拍出,砰的一声,震声响彻云霄,石屑纷飞中,庞然一根天生石笋竟被枯瘦的疯和尚一掌之力缓缓推倒,落在地面时,又是一声巨响。

第119章 出局

疯和尚推倒石笋,不无得yì

地回头看了看笑雪风,但笑雪风似对这声巨响恍若未闻,手上石笋又自开始挥动。

他忍不住又走近一看,只见地上已有不下百十余线条,显得更是杂乱,忽然笑雪风自己似乎也看不清楚了,他又在那正确的线条上重画了一遍,石地被划出深达寸许的线条。

然后他挥袖一擦,一些不正确的线条立kè

擦去,只剩下一些深入地面的线痕。

苦智大师仍看不出所以然,转身对后面一根石柱又待一掌推出……

“老前辈且慢!”笑雪风陡然一跃而起,发出声音制止了苦智大师。

苦智大师转身见笑雪风面带喜色地叫住自己,当下停住,静待下文。

三郎抑制住激动的心情,缓缓道:“晚辈已知如何走出这迷幻九门阵了。”

疯和尚更是惊讶地瞪着笑雪风,他怎么也不能相信信这二十岁的青年能在短短半个时辰不到,参透自己三个月仍摸不上门径的阵法。

眼见时间将到,他迫不及待道:“娃娃快说,如何走出去?”

笑雪风指着左面一些零乱的线条道:“从阵心向左转进,两次回绕后,应该有一人为的假笋……”

须知石笋阵虽然大多是借天生石峰所成,但仍有许多是人为添加上去的。

苦智大师听到这里忽然跃起大呼:“正是,正是!上次我从这条路绕去,正是有一人为的假石笋,看来你还真有一套,咱们快出去吧!”

敢情几个月来,差不多每条路和尚都试着走过,虽走不出此阵,但阵中大概情形却甚是清楚,这时听笑雪风所说果然不错,自然甚是相信其言。

笑雪风望着无边的夜色,也知时间将至,他辨了辨方向,从东面第三根石笋下走了进去。

苦智大师紧跟在后面,一面随着他走,一面心中暗思何以这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竟识得这远古遗阵,而且恰巧在仨月将满前带自己出阵,这岂非天意安排?

笑雪风每走在歧道的地方,不住嗯声点头,似乎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的样子,于是毫不犹豫地从正确的道路走入,苦智大师见他面有喜色,知dào

必然有希望。

这时两人已走出将近五里,这岛也不过方圆十里,但在阵中却似有走不完的路,盘回重重,苦智大师以前屡次试着摸索,无不是走出不及一里,就又回到中心原处,这时居然走出了这许多路而未回至原处,心中不觉对他更具信心。

三郎从两个石笋中间穿出,对前面一座稍小的石笋看了一会,向着疯和尚道:“请前辈将此石笋毁去。”

苦智大师见这较小石笋分明不是天生者,想来必是九天玄女布阵时添设的,心中虽不明白何以笑雪风要他毁掉它,但仍提上一口真气,双掌缓缓拍出。

一股纯和无比的掌风推出,力量却大得惊人,一根巨石竟应声而毁,石屑飞出数丈,有的嵌入其他石笋中,声势惊人!

三郎不仅暗赞,忖道:“我得前辈帮zhù

,更觉内力充沛,却不知能否做到前辈这样呢,一会少不得也要试一下。”

这时他见石笋已毁,细细在石笋根部观察一番,果然发xiàn

一条极隐蔽的小径,若不是将石笋毁去,实在无法发觉。

二人从小径继xù

走入,走不多远果然又一人为石笋,这次笑雪风也不知会苦智大师,自己双掌贯足真力倏然拍出,石屑四溅,石笋轰然倒塌,声势竟比之疯和尚并不逊色多少。

苦智大师不由赞道:“好小子,看来你真是机缘天得,如此年纪能有此功力,恐怕当今天下只有你一人了。”

笑雪风谦虚几句,两人又继xù

沿着小径向前走,碰着人为的石笋也无需苦智大师动手,自有笑雪风出手将之毁去。

苦智大师见愈走愈对劲,心中不禁大喜,但一看笑雪风,只见他面色如同罩了一层凝霜,似是紧张之极,不由大奇。

再绕过两座石笋,眼前豁然开朗,走了好一会,才碰到石笋,和尚心想必是接近阵边缘了,但再一看笑雪风,脸色更为紧张。

绕过前面的石笋,天色似乎一亮,那月亮的光却像是比平常明亮百倍,四面远处白Lang滔滔,显然已出了石笋阵。

笑雪风却咦了一声,向后仔细看了半天,脸上紧张之色顿无,吁了一口气道:“看来九天玄女并没有将此阵摆全,晚辈凭着记忆也不能将迷宫之图完全想起,若是真的摆全了,恐怕还要费一番周折呢。”

苦智大师本喜游戏风尘,竟然被困阵中数月,满腔怨愤之气,此时一旦走出石阵,不禁仰天一阵长啸……

天上皓月当空,明星荧荧;远处Lang声啾啾,带着浓厚咸味的海风阵阵吹来,令人精神一爽。

苦智大师在一霎那间,被困几个月的怨愤之气竟然随着那一缕海风,化为乌有,顿觉心旷神怡,宠辱皆忘!

他虽然从不修liàn

自己佛教禅理,但近百年的修为,自然而然养成一种淡泊的性格,这时把一切看开了,笑对三郎道:“那许倩莲自道此阵已失传,你又怎么懂得破阵之法?”

笑雪风神mì

道:“说来恐怕前辈不会相信。”

“你且说来听听,你既已破了此阵,我又怎会不信。”疯和尚连连催促。

笑雪风便将自己来自现代的事简单说给他听,听得和尚连连称奇。

最后笑雪风又道:“我觉这阵法与我所解迷宫之题甚是相象,于是便努力回想那迷宫的线路,果然被我想起了大部分,幸好九天玄女前辈未将此阵摆全,若是摆全了,恐怕即使我们出了此阵,也要超过时辰了。”

破阵的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得苦智大师不信,他不由感叹道:“你之身世当真是古今第一奇事,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也是闻所未闻,看来上天注定要你来此做一番大事,望你还要勤加修liàn

,不要辜负上天对你的一番美意!”

笑雪风看着和尚诧异的眼神,不由道:“关于前辈的身世我倒很想知dào

呢,前辈可否说来听听?”

听闻此言,苦智大师兴奋的脸庞突然又暗淡下来,叹了口气道:“此事我一直憋在心里,未曾向任何人提起,既然你问起,又为我解了被困之急,我告sù

你也无妨,还望你不要向他人提起,以免坏了我的名声。”

笑雪风看着他诙谐的样子,不觉好笑,暗道:“看这老前辈诙谐不羁,却在心中隐藏了莫大的秘密,我倒要听听到底是因为何事,竟逼他远遁到此海外孤岛上。”

想到这里,也不言语,只等着疯和尚继xù

讲下去。

果然苦智大师沉默了片刻,便将自己隐藏在心中多年的心事娓娓道来……

第120章 离芳岛

当年雪山派有师兄妹三人,大师兄便是现在的苦智大师,三人感情甚好,而大师兄与小师妹更是情比天高,互帮互助。大师兄英俊潇洒,天性聪颖,勤奋好学,在江湖中搏得玉面剑客的美名,二师兄被尊为雪岭神鹰,小师妹耿琼芳,冰肌玉骨,温柔贤淑,有倾城倾国之美貌,被江湖人称为雪岭一只花。

二师兄本对小师妹也是情有独衷,但小师妹却独爱大师兄,二师弟对大师兄也是敬爱有加,便退出了这场爱情的角逐。

后来掌们仙逝,掌门之位便传给了玉面剑客,而玉面剑客也与小师妹结为百年之好。

当时江湖上门派纷争,少林派武林泰斗之位已然不保,玉面剑客继承掌门之后,与师弟雪岭神鹰一商量,便决定趁江湖飘摇之际,重朔雪山派神威,以期能夺得武林泰斗之名,而这重任当然就落在他做掌门的玉面剑客身上。

是以他日夜练功,以求速成,小师妹经常独守空房,却也并无怨言,贤惠的很,过了两年,妻子耿琼芳怀了身孕,眼见再有三个月就将临产,而此时玉面剑客却无意中得到一本掌法秘籍,要闭关修liàn

半年。

妻子耿琼芳虽然期盼丈夫能守在自己身边,但又不愿拂丈夫之意。倒是师弟雪岭神鹰见师兄如此痴迷武学,疏远了师妹,多次出言劝阻,让他待师妹产下儿女之后再闭关修liàn



当时的玉面剑客对武学已到了痴迷的程度,对于师弟的劝阻非但不听,并传下掌门令,自己闭关半年内,无论什么事不准打扰自己,否则必定以掌门劈风剑予以格杀。

门下弟子见他几乎要入了魔道,而雪山派门规又甚是森严,谁敢轻撅虎须,无一人敢再去打扰。

转眼耿琼芳到了临盆之时,却是难产。她多么期盼自己的丈夫能出现自己身边,给自己力量,可是丈夫已有言在先,自是不会来陪她。

孩子未出世便胎死腹中,而雪岭一枝花耿琼芳也因难产而死,一缕香魂萦飞九宵,含泪而亡,至死没能见到丈夫一面。

后来玉面剑客功成出关,得知妻子已死,独留孤冢。他跑到妻子坟前,痴痴地望着这一坟两命,似是傻了一般,后来终于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想起妻子在世时的温柔贤惠,点点关怀,而自己有这么好的妻子在身边尚不知dào

珍惜,还要妄图挣什么天下第一,不觉后悔已极。

又想到自己那可怜的孩子,未出世便已惨死,不由得痛哭不止,直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后来眼泪哭干了,居然啼出血来。不哭的时候,便站在坟前又哭又笑,宛若痴傻,等清醒过来便又趴在坟前哭泣,直在坟前呆了半月之久,滴米未尽,昏死过去,也是他天赋甚高,仗着有内气护体,支撑了半个月。

师弟也恨师兄对师妹无情无义,竟没管他,任他哭泣,直到见他晕死过去,才动了恻隐之心,将他救回治疗。

玉面剑客醒来之后,再不哭泣,只呆呆的望着妻子给孩子准bèi

的小衣服,小鞋子发呆,过了两天,他突然传来师弟,告sù

他自己不做掌门了,将掌门之位传给师弟雪岭神鹰,也就是古云风的师傅。

他不管师弟答不答yīng

,兀自离山而去,自此雪山派再未见过他的踪影。

离开雪山派后,他四处飘泼,终日醉酒,不再过问红尘之事。再后来自己干脆将头发也剃去,自命为苦智大师,武林中人俱知有一个疯疯颠颠的和尚,武功奇高,便皆称其为醉疯僧。

后来醉疯僧无意中远游到了海外,发xiàn

了一个孤岛,风景宜人,与世隔绝,便生了隐居在此的念头,在此定居下来,并为此岛取名离芳岛,以表达对妻子的怀念之意。时间久了更发xiàn

此地居然还有两个相临的小岛。

他已经厌倦尘世纷扰,一经平心静气,稳下烦躁的情绪,一些自己以前未曾领悟的武学竟然完全贯通,无聊之时,便仍以练功,游戏风尘为念,再不参与江湖纷争。

偶遇江湖不平之事,也会插手相助,江湖中人皆知醉疯僧学究天人,武功奇高。后来七鹰名声雀起,九天玄女剑霸武林,苍九宫一身诡异的武功傲视苍穹,而五毒书生仇少云也凭着一身毒功令天下人闻名丧胆。

有心之人便编了个顺口溜:“大漠有七鹰,孤岛一飞鸿,秦川五毒煞,玄女戏疯僧。”这顺口溜倒是颇为好记,一时竟传遍了大江南北。殊不知,隐蔽于灵山秀河之畔还有多少不知名的高手呢。

苦智大师多年的郁结,不吐不快,一旦倾诉出来,只觉似有一快堵在心中的大石头恍然被搬开,长长舒了一口气。

三郎对这武林中的佚事听得如醉如痴,想到自己当年对张小玲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两人竟生了心心相惜之意。忽然疯和尚想起了一件事道:“我那不成器的徒孙古侗,愚顿已极,在杭州,我传授了他几招剑法,你以后少不了还要多帮帮他。”

“前辈所托,晚辈自当谨记,我古大哥虽然天生憨厚,却是极为好学,他日……”

笑雪风话音未落,一穿透耳膜的悦耳笑声,远远传来,初闻声时,尚在岛之中心,笑声甫落,一条人影已刷地落在眼前不及三丈处,这等轻功若是传到武林中,只怕无人能信,就是以笑雪风如此功力,亦觉心折不已,想是那苦智大师虽功力深厚,怕也没有如此快捷的身法。

借着月光看去,来人身着一身翠衣,仪态优美,傲气盈天,正是九天玄女许倩莲。

疯和尚见困住自己几个月的人站在身前,却也哈哈一笑道:“老太婆千方百计要占我老儿上风,可是老天有眼,偏偏总不如你意,哈哈!”脸上神色得yì

之极。

许倩莲秀眉微扬,讥讽道:“我九天玄女活到现在才第一次听说打赌要靠小辈助胜的。”

她以为这句话必能将好胜的苦智大师激怒,自己好与他再比斗一番,哪知和尚哈哈一笑道:“咱们当日打赌时可没有规定不准别人自动进来带我和尚出去吧?”

许倩莲哼然冷笑一声,转向笑雪风道:“想不到你这薄义寡情之徒,竟能识破我这远古阵法,倒真是不简单,哼,任你再有本事,我此来除了看看这疯和尚能否走出阵去,另一件事便是要抓你回去,你是自己束手就擒,还是需yào

我动手?”

笑雪风看了一眼和尚,疯和尚哈哈一笑道:“娃儿,莫慌,你就与她斗个百招又有何妨。”

第121章 残刀玄女剑

听苦智大师所言,自己又得他相助增加了功力,领悟了破解拂穴之法,三郎不觉来了豪气,陡然向前迈出一步,抱拳道:“三郎领教高招。”他心中含怨,并不尊奉许倩莲为前辈。

许倩莲轻蔑的一笑:“哼哼,既是你自己找死,就休要怪我,先接我三招。”

笑雪风本就倔强之极,更兼九天玄女狂态逼人,这时就是刀架在他颈子上他也不能退缩,一时一腔热血上涌,当下抗声道:“晚辈不自量力,就接前辈高招。”

许倩莲更不答话,也不见她双足用力,身形竟然平平飞起,单袖一拂之间,一只袖化为一片翠影罩下,笑雪风虽早就真气遍布全身,但对她这极为飘忽的一招竟感束手,这感觉正如同上次同她对招时一样,但笑雪风得苦智大师相助,此时功力大非昔比,急中生智,对敌势不闻不问,左掌一立,右拳运式如风,呼的一声,反击许倩莲左肩。

若是一日以前,笑雪风这一拳捣出,九天玄女大可旋身直进,轻而易举地擒住他脉门,但此时笑雪风拳挂劲风,含着风雷之声当空打到,许倩莲咦了一声,似是想不到这年轻人一日间竟然功力进步如斯。

他又哪里知dào

,笑雪风不仅是因为得了疯和尚帮zhù

平添了二十年功力,也是因为前些时日毒伤未愈之故,如今所中之毒已全然无碍,声势自是不同。

九天玄女不待他招式递满,翠袖再拂,一只长袖竟如一只铁棍般横扫过来。

丝布柔不着力,九天玄女不用换式,仅借势一拂,就把柔软的一片袖影收成铁棍般横扫出,比之“湿拧成棍”的功力,不知又高出多少了。

笑雪风见许倩莲这一拂之势虽强不可挡,但招式却似武当派的“横扫千军”,对这中原各大派的招式笑雪风不知研习了多少遍,这时毫不犹豫地身形微微一晃,借势一纵,已自出了许倩莲袖势之外。

这一招乃是苍九宫专门对付武当拳招的妙招,九天玄女这等拳劲,也被轻易躲过,而且是很漂亮的。

疯和尚在旁哈哈大笑,连声称妙,许倩莲不由惊上加怒,呼的一声一把抓出,五指箕张带着五缕疾风,闪电般抓下,笑雪风有了第一招经验,胆气一壮,右手以掌为刀迎了上去。竟是残刀七式中的第一式:“残刀三现”。

九天玄女这抓乃是平生绝技,其中暗藏三记杀手,这时见笑雪风右掌作刀斜斜劈出,暗道你这是找死,五指一翻,快得无以复加地横抓去,哪知呼的一声,笑雪风右掌一翻,也是快得无以复加地斩向许倩莲手上脉门,许倩莲掌式一沉,暗藏的第三个绝招又已施出,可见五指如鹰,离笑雪风肩头已自不及半寸。

但是几乎是同时,笑雪风“残刀三现”中“第三现”也已施出,并指如刀,向上疾戳,惊的九天玄女向后暴退而回。她石破天惊的两招已被笑雪风破去。

两招已过,疯和尚拍着手掌在一旁连叫妙极。

许倩莲一声冷哼,两袖一扑,身形借着一扑之势,陡然飞起三丈多高,升到顶点,两袖一张,身形竟自一停,略一盘旋,才忽地疾比劲矢地扑击而下,身形美妙之极。

这一扑正是许倩莲平生绝学之一“神鹰九扑”,双袖也用上了八成功力。

连疯和尚都闭上笑口,紧张的看这“娃儿”怎生应付这最后一招。

笑雪风只觉那掌力像是从四方八面袭来,甚至身后都有一股疾风袭到,这也正是“神鹰九扑”神mì

之处,情急之下不急多想,双掌贯足真力当胸向上划出,正是血映长天第四式“漫天飞雪”。

九天玄女忽觉对方双掌一合一翻之间,霞光漫射,飞花点点,似是无穷无尽,竟无丝毫破绽,自己招式竟递不进去。而这一招她又是那么的熟悉,几十年前,苍九宫不也是用此招对付过自己吗。

只见她双臂忽然一振,竟不再击下,复又拔起寻丈,轻飘飘落在丈外,神情激动,双唇颤抖,默念道:“漫天飞雪!”

须臾,她想到自己又怎能在外人面前失态?忙凝身屏气,恢复了平静。

笑雪风观察入微,已知她必是对师傅苍九宫旧情不忘,才会如此失态。

忙深深施礼道:“我师父他老人家对您……”

未待他说完,九天玄女怒吼道:“莫要提那老鬼,想不到你这厮竟得了那老鬼的真传,哼,既已验证了掌法,你不妨再接我几剑试试。”

她显然已动了真怒,不待笑雪风答言,“苍啷”一声长剑已拔在手中,九天玄女剑法,她已多年未用,今日要使出当是给足了笑雪风面子,也是因为笑雪风血映长天掌法着实厉害,她又对这掌法颇为记恨,当是苍九宫亲临一般,生出了必要取胜的念头。

长剑借着月光闪着清冷的光芒,如同黑夜中的一抹Lang花,美丽而又夺人魂魄,端的是一把好剑。

苦智大师也觉得笑雪风有必要借此机会锻炼一番,当下向他点点头。

笑雪风探臂膀,缓缓抽出凄风残刀。刀见清月,蓝芒陡盛,气势夺人,已将许倩莲九天玄女剑的白色光芒掩盖下去。

许倩莲大吃一惊,惊诧道:“哼,想不到你这厮竟有机缘得此神兵利器,兵刃再好,人品不好又有何用?”

三郎连连解释:“前辈,您误会我了……”

“少罗嗦,看剑!”笑雪风越是解释,她越是生气,剑若灵蛇吐信向笑雪风全身点来,正是九天玄女剑法的精妙招式“蛇绽风雷”。

笑雪风第一次用宝刀对敌,而且又是如此强dà

的敌人,哪敢怠慢,刀走弧形,宛如凌空劈出一道闪电,声势骇人已极,残刀七式第二式:“晴空霹雳”已告出手。

两道耀眼的光华交织在一起,层层叠叠,夺人双目,疯和尚在一旁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这种气势他也是平生第一次看到。

陡然,光华中传来一声清亮的兵器交接之声,两人皆向后急速退出,低头看向自己手中兵刃,笑雪风见自己手上宝刀除了本有的那块残缺之外并无异处,不由又抬头望向许倩莲的长剑。

只见许倩莲的九天玄女剑剑刃之上已然多了一处小小如黄豆般大小的豁口。显然凄风残刀的威力尚在九天玄女剑之上,若是换了平常兵刃,怕不早被宝刀砍为两段了。

笑雪风见此情形,信心暴增,许倩莲见陪伴自己多年的宝刃有了损伤,更是暴怒,腾身飞起,身在空中长剑倏然劈出,长剑化作数十条光华夺目的匹练,向笑雪风凌空劈到。

这架势若是换了旁人,恐怕八个也死了,威力如同长江决堤一般,狂涛奔涌,无穷无尽,让人避无可避。

笑雪风有了前两招的经验,已经有了信心。手腕暴抖,宝刀化作万千蓝芒迎向九天玄女剑。正是残刀七式中第三式“凄风闪华”

嘶嘶劲气带起砂石,将疯和尚也惊的连连后退,空气中激流回荡,两人宝刀对宝剑直杀了个天昏地暗。

许倩莲剑法越来越快,而笑雪风由于初次使用宝刀御敌,招式不熟练,二十招过后已然落了下风。

尤是如此,他也将残刀七式反复使出,一遍却也更比一遍熟练。一些平日不曾领悟的招式他也渐渐领悟。只有那最后一式太过难懂,他虽能勉强使出,却不得要领。

两人又斗了十几个回合,许倩莲突然变式,绕着笑雪风游走起来,人影漫漫,笑雪风竟看不出她到底身处何方。

其实若是他真zhèng

领悟了凄风残刀最后一式完全可以将许倩莲此招破去,但是此时见到许倩莲神鬼莫测的身法,他竟茫然不知所措,勉强施为了几招却都扑了个空。

一旁疯和尚见状大惊,知许倩莲要使出九天玄女剑法中最精妙的招式,自己再不出手恐怕笑雪风这一代奇葩就要毁在九天玄女手里。

情急之下大吼一声:“住手!”随之一掌斜劈向许倩莲。

第122章 心动不如行动

许倩莲本要得手,正暗自高兴,却不妨疯和尚在外围向自己一掌劈来,虽是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身形快如闪电向一侧跃出。

方一落地,便面若寒霜咄咄逼人道:“哼,没想到你这疯和尚自恃成名人物,居然偷袭于我,真是无耻之极,难不成你要再与我大战三百合吗?”

疯和尚不恼不怒,嘻嘻道:“九天玄女,此子乃一武林奇葩,若是就这样被你毁去岂不可惜,我和尚自是不能眼看着他毁在你手上。”

许倩莲陡然向前迈出,长剑指着疯和尚道:“你待怎样,若想替他出头,尽管出手吧,我许倩莲接着就是。”

“哎,九天玄女,你可不能这样不讲道理,我是拉架,你怎地又冲着我来了。”说着又是嘻嘻笑个不停。

一旁笑雪风忙道:“前辈剑法绝妙,晚辈领教了,只是晚辈尚有几句话要说,前辈请听雪风说完,介时任杀任剐,悉听尊便,您看可好?”

听她如此说,许倩莲倒也不好再动手,冷冷道:“说!我倒要看看你又要耍什么鬼把戏。”

笑雪风心中气恼,却又不好发作。想着师父对自己的嘱托,又一揖到地,道:“我师父他老人家在我临行之时,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一定向你转告他多年来的歉意。”

“哼,只是歉意吗?”

三郎揣摩着她的话,知她仍惦念着师父,忙改口道:“师父对您老人家……”

“什么,你叫我老人家?我很老吗?”

笑雪风听她所言一时语塞,她的卓约丰姿看上去只有四十岁左右,又是如此仪态万方,称其为老人家也觉略有不妥。

一旁苦智大师知dào

到了关键时刻,只是滑稽的摇着头,不再说话。

笑雪风稍作沉吟,便又道:“师父与前辈自那日一战,离别之后,始终对您念念不忘,还时常在梦里念起你的名字呢。”

许倩莲听他所言,一时忍竣不住“扑哧”笑出声来,那甜美的笑容宛若牡丹初放,莲花吐蕊。笑雪风看得也不仅呆了一呆,心道:“师父当真是错过了一段绝好的因缘,想这九天玄女武功、姿色,无一不冠绝天下,他怎地竟一时糊涂了呢。”

几个人之间紧张的气氛,也随着许倩莲甜美的一笑而有所缓和。

却听许倩莲嗔道:“你这厮倒是会说话。也难怪这么多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喜欢你这小子。”

她嘴上这么说,心内却是甜蜜已极,许倩莲明知dào

笑雪风的话含有很大的水分,但女人就是这样,宁愿听十句恭维自己的谎言,也不愿意听一句真话。

笑雪风见她有所动心,暗道:“有门,呵呵,心动不如行动。”忙趁热打铁道:“若是前辈仍然不信,可随晚辈到灵山岛走一趟,等见到我师父,您亲自问问他,一切便都明了。”

笑雪风已打定主意:“师父惨遭厄运,如今孤身一人,自己不仅要让两人冰释前嫌,还要趁此机会再撮合两人,也算是对师父栽培自己的一种回报。”

许倩莲稍作沉吟,便道:“哼,即使你不说,我也要去找那老东西,当面找他算帐,以报当年之仇。”

她这话说的咬牙切齿,笑雪风心中一凛,忙道:“师父如今对您一往情深,您见面自然知dào

。”

“既是如此,事不宜迟,我们明日便动身前望灵山岛。”许倩莲倒是颇为着急。

三郎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此时他才发觉自己握刀的手上已沁满了汗水。

却听九天玄女又道:“我对你这厮还是不太放心,若是你趁机逃跑怎么办?你今晚先随我回栖霞岛,明日我们一同起程。”

苦智大师在一旁应和道:“恩,如此甚好,这娃娃一片赤诚之心,还望九天玄女不要辜负才好,我也要回离芳岛上去,过些时日也会再到中原去,介时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娃儿,你放心去吧。”

笑雪风见到了这份上,也对许倩莲不再畏惧,辞别了苦智大师,随九天玄女趁着月色,上了大船,一同向栖霞岛驶去……

※滚滚长江Lang打Lang,浩瀚的长江水面上,一艘华丽大船鼓足桅帆,乘风而行。

一英俊、飘逸,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傲立船头,江风飘过,吹起衣袂,猎猎作响,而此人妄若未闻,犹自想着心事。

脸上泛起的淡淡愁容,更显他饱经世事,也更让人着迷。

“子风,你在想什么?”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自身后响起。

年轻后生慢慢转过头来,轻声道:“凤仪,你怎么出来了,江面上风大,再说要是被你师傅看见,又要责怪你了。”

笑雪风的关怀让薛凤仪大为感动,想自己倒是真没疼他一场,她深情地看着笑雪风,打个手势笑道:“嘘,轻点,师傅正在舱内品茶,我便偷偷跑出来看你……”

正说到这里,后面一中年妇人的声音想起:“珠儿,回去,莫要再被这小子给骗了,哼,等我见到他的老鬼师父,报了昔日之仇,再找他算帐。”

“师傅,三郎他不是你想的那样,珠儿甘心情愿地跟着他,师傅就成全我们吧!”

“你……你怎么能跟这朝三暮四,薄情寡义之人在一起,你没看见为师的下场吗?”许倩莲气愤地瞪着许艳珠。

许倩莲仗着师傅对自己的疼爱,正想辩解几句,抬头却看见江边一中年汉子,沿着江岸飞奔而来,边一路飞奔,边向自己这艘大船打着手势喊道:“船家,载我一程,我有急事要办……”

那声音虽从江边传来,却是中气十足,清晰已极,显然此人也是个武林高手。

许倩莲斜睨了一眼中年汉子,头也不抬,冷声道:“继xù

开船,莫要管他!”

江边的中年大汉,见大船并不停留,而且速度似是更快,更加着急,跟着大船一路飞奔,速度快的惊人。

前面江面陡窄,水流也变得更加湍急,大船距汉子一侧的江岸也仅有二十丈远近。

那汉子见时机来了,猛然自脚下拣起一只枯枝,嗖地一声投入江中,那枯枝经他一掷之力,笔直向大船飞来,任那江流如何湍急却并不改变方向,这等手法,力度,连许倩莲也不仅微微变色。

船上几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汉子,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些什么。

只见那汉子攸然腾空跃起三丈多高,身在空中,极为迅速的转了两圈,向正在水中飞行的枯枝落了下来……

第123章 怪人

大汉借下落之势,倏出右脚点在枯枝上,双掌连连向水面劈出掌风,那枯枝经他操纵飞快向前划出,眼见枯枝将落入水中,而此时那汉子离大船只有七八丈远。

只见他双脚轻轻一点枯枝,双掌再度向下激起Lang花,凌空飞起两丈多远,再空中翻了两个跟头向大船斜斜落了下来。

“好个一苇渡江,江水湍急更见功力!”三郎暗暗赞叹大汉看似笨重的身躯竟是如此的灵巧曼妙。

三郎忽然又想到了许倩莲,抬头看时,只见她玉面含霜,冷哼一声,显然对别人强上自己大船已有些生气,只见她右臂稍微一抬,袖内一阵鼓动。

笑雪风一惊。暗忖道:“以她的功力,此时若是出手,任那汉子武功高强,怕也得被她击落江中。”

正在替那汉子着急,却见许倩莲又将右臂放了下来,想是她自持身份,又有后辈在场,自己怎能趁人之危。

三郎也随着她放下的手臂松了口气,暗道:“来人武功不俗,若是就这样被她毁去,那一身功力也真是可惜了。”

正寻思间,去见那汉子已然轻飘飘落在船上,身形之潇洒宛如一片棉絮,落下之时大船丝毫不见晃动。乍看之下只见此人身材魁梧,双睛神光内敛,已有些花白的爆zhà

钢髯根根直立,一身墨缎劲装,脚蹬白底黑面的一双布鞋,整个人往那一站不怒自威,显得威武不凡。

许倩莲见他落在甲板上,方落下的右臂呼地一掌挟风雷之势向大汉劈来。

那大汉见眼前中年美妇,冷艳的惊人,正自吃惊,却没想到她竟能发出如此浑厚的掌力,慌乱之中,左手倏抬迎向来势。

轰然巨响,两股极大的力道撞在一起,大船亦被二人掌力带得摇晃起来。两人各退一步站稳脚跟。

许倩莲没想到来人内力如此深厚,竟然能硬接自己一掌,而且功力尚不在自己之下。

更惊讶的是那魁梧大汉,他没想到自己苦练二十多年,方自重入江湖,就碰上如此强劲的对手,而对方竟然还是一个美极的中年女人。

正自疑惑,却见这美丽端庄的女人缓缓抽出一把长剑来,因许倩莲怕两人以掌相斗会毁坏大船,对方功力又不在自己之下,干脆就用自己的强项,九天玄女剑与之一战。

大汉见这中年美妇手上长剑光华夺目,剑qì

森森,又想到刚才的掌势,不由脱口道:“敢问夫人可是九天玄女许倩莲吗?”

许倩莲不听他之言还好,听完更是暴怒,她还尚未嫁人,又怎能被别人称为夫人,一气之下,呼地一剑向他扫了过来,大汉忙向后闪身,眼见长剑贴着衣襟划过,许倩莲却突然拧身踏步,长剑又平平倒卷了回来,大汉吓的亡魂皆冒,没想到她剑法如此诡异。

退步已经来不及,高手的本事便在此时显示出来,只见大汉蓦大的身躯竟然向弓一样弯起,右脚则顺势踢向许倩莲手腕。

长剑带着丝丝劲气贴着他的鼻子滑了过去,若是用放大镜照一下,定能看到,无数的汗毛被刮掉。

许倩莲见他向自己手腕踢来,长剑收回,顺势向后跃出一步,正待再次挥剑进攻,却听那汉子喊道:“慢!在下有话要说。”

许倩莲生生收回剑势,喝道:“说,再敢胡言,把你劈成碎段,扔到江里喂鱼。”

却听那汉子道:“在下‘青城怪客’逍遥散人,与许……”

他稍作停顿,恍然想起九天玄女虽然辈分极高却并未曾婚配,借鉴刚才的经验不敢再称夫人改口道:“在下与九天玄女无冤无仇,何必以死相拼呢,我逍遥散人只搭载半日船程,只因走旱地要绕许多远路,而在下所办之事又是紧急万分,是以才想到搭乘许女侠船只,还请九天玄女行个方便,在下到了‘易征镇’便下船,不再打扰。”

许倩莲一听‘青城怪客’逍遥散人之名愤恨的脸色忽然缓和下来,插回长剑抱腕拱手道:“哦~,我倒是谁,原来是青城怪客驾到,失敬,青城怪客既然有急事,我也不再阻拦,只是我这船上有诸多女眷,还请阁下在这甲板上休息,只待到了易征镇再下船便是。”

“在下多谢九天玄女!”大汉说完,兀自在甲板上找了一处僻静之处盘膝而坐,不再看向几人,须臾便已入定,仿佛几人不存zài

一般。

“珠儿,与我回舱。”

许艳珠望了一眼笑雪风,跟在许倩莲身后进了船舱。许倩莲离岛时曾吩咐人将原来禁闭笑雪风的船舱收拾了一下,就让他住在那里,三郎虽不情愿,可比起原来的待遇倒也强了许多,为了完成师父所托也只好将就。

三郎见甲板上多了个怪异的陌生人,知他武功不凡,虽有意搭讪,了解下怪人的来路,可见人家不理自己也不便再呆在外面,转身也回到了自己房间。

他却始终在想:“为何许倩莲听到青城怪客逍遥散人之名,便不再与其拼斗,反而答yīng

他搭乘船只呢?”

左思右想,想不出个所以然,不过有一点笑雪风可以肯定,许倩莲必是对那名为逍遥散人的怪客极为熟悉。“哎,管他呢,自己的事尚且焦头烂额没有头绪还有闲心管他人的闲事。”想到这里也自坐下来行功入定。

大船行了半日,便到了易征镇。许倩莲吩咐船靠左岸,让那怪客下了船,与他抱拳道别,言语间倒是颇为客气,也足见怪人身份不同一般。

送走了怪人,几人上了岸用了些饭食,稍作休息,便又继xù

扬帆起程。

大船沿着长江,一路向东蜿蜒而行,数日之后终于进了烟波浩淼的洞庭湖。

远处灵山岛若隐若现,笑雪风心情也更紧张起来。许倩莲矗在船头,任江风撕乱了青丝,浑然不觉,随着离岛越来越紧,她双唇瑟瑟而抖,几十年后再见故人,是仇多些还是情多些?一切都是在微妙的变化中。

情到深处终成恨,恨意消时又化情,其中的转化全看苍九宫一人。三郎也紧张无比,师父与许倩莲能否化解旧怨,再续前缘,成败只看此行了……

大船尚未靠岸,笑雪风回头向许倩莲一抱拳道:“前辈,在下先走一步,去知会师父一声,让他老人家来接前辈。”

许倩莲面无表情,不知是恨还是喜,茫然地点点头。笑雪风见她同意,飞身而起,如离矢之箭轻飘飘跃到岸上,身形微动恍似一缕青烟钻进了院子……

此正是:

滚滚长江一Lang翩,韶华已逝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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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破镜可重圆?

灵山岛平时很少有人来,自洪烈到杭州为三郎暗地里做接应后,苍九宫身边便又换了另外一个管家。

三郎刚进大门,管家便迎了上来,高喊道:“你这厮,哪来的?竟敢擅闯我灵岛。”

“我是笑三郎,你是新来的吗,我师父他老人家可在里面?”

“李福,是不是三郎回来了,快让他进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自房内传了出来。

“哦,原来是少爷回来了,李福有眼不识泰山,老爷日日念叨你呢,刚才还在跟我说起你,这不您就回来了。”管家说着,撩起衣襟跪在地上向笑雪风赔罪。

三郎一把将他扶起来,急道:“都是自家人莫要客气!”

说完兀自向房内行去,一抬头见师父苍九宫已迎了出来。

笑雪风上下看着师父,仅仅一年多未见,师父似是又苍老了不少,须发花白,那曾经笑看天下的傲气已荡然无存,两只眼睛浑然无光,只有那举手投足间的气度仍含有令人心折的威武,让人心生叹服。

三郎乍见师父,内心一阵激动,“扑通”跪在地上,哽咽道:“师父!三郎……回来看你了!”

苍九宫也是激动万分,颤声道:“三郎,快起来。”

笑雪风站起身形,不待和师父寒暄着急道:“九天玄女前辈已到了岛上,就在岸边,师父快去迎下吧。”

苍九宫立时楞在当地,须臾,终于反应过来:“怎么?你是说许倩莲?她来了,真的来了?”

苍九宫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三郎恭敬道:“是玄女前辈被三郎寻来了,正在上岸!”

“走,快随我出去。”苍九宫激动万分,双唇竟然有些颤抖。

两人边走,笑雪风边把许倩莲的敌意简单说了下,又叮嘱师父一定要化解两人之间的恩怨,并隐晦地表达了希望两人能破镜重圆的意思。

苍九宫并不说话,他心中已有了主意,两人方出了院落,见许倩莲师徒已伫立在门前。

许倩莲望着苍九宫曾经俊朗的外表如今却显得如此苍老,几乎没认出来,略一惊愕,便反应过来,怒咤道:“好你个苍九宫,青山不改,绿水常流,今日我定将你千刀万剐,以报当年之辱,还不动手等待何时!”

话未落,九天玄女剑已擎在手中,怒视着苍九宫。

苍九宫默然无语,向旁边几人一摆手,三郎知dào

这么多小辈在场,两人之间很多话不好说,便向许艳珠递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相继进了院落,站在天井当中听着动静。许倩莲此时眼中只有当年被辱的仇恨,根本无暇兼顾他们两人,眼见两人进了院子恍若未闻。

门外苍九宫一言不发,双掌指天划地,屈于胸前,摆出了进攻姿态,正是血映长天绝技的起首式。

许倩莲见他无丝毫情意,竟然不对自己作丝毫解释,而且真的要跟自己动手,一上来就是血映长天绝技,不由更是愤恨,直气得美目喷火。

她咬牙切齿恨声道:“苍九宫,我许倩莲日夜练功,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如今终于可以一尝夙愿,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话音未落,玉腕一震,长剑化出点点寒光向苍九宫当胸刺来,带着嘶嘶劲气,快若电芒。

眼见凌厉无匹的九天玄女剑已点到了苍九宫的胸膛上,可他却没有任何反应,相反却紧闭上了双眼,两行浑浊的泪水悄无声息挂在脸颊上。

许倩莲大惊,她不明白苍九宫为何不还手,但直觉告sù

她,这一剑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再刺下去,否则自己将会抱憾终生。

凌厉的剑势又怎么能瞬间全收?何况又是威力无匹的九天玄女剑,饶是许倩莲功力通玄,收剑的同时,又将剑尖向一侧挪开,长剑还是刺入了苍九宫右胸,只是威力却小了很多。

苍九宫一声闷哼,手捂前胸,踉跄跌倒在地,鲜血自指隙间透出,刹时染红了长衫,恰如一片红梅悄然绽放。

“当啷”一声,许倩莲将长剑扔在地上,一声嘶喊:“九宫”,便扑到苍九宫身前,悲泣道:“你为什么不还手,为什么,为什么呀?”

苍九宫缓睁双眼,有气无力道:“我……我想死在你手上,也……也算是还清了欠你的债,倩莲!原……原谅我,我对……对不起你……”

勉强吐出几个字,苍九宫便倒在地上人事不醒。此时许倩莲完全明白了他的心意,一声对不起已化解了许倩莲满腔的仇恨,何况她一直是深爱他的,她痛哭失声,悲声连连。

笑雪风、许艳珠听到许倩莲的嘶哭声,奔了出来,见到眼前的惨象,一时都慌了手脚。

还是笑雪风关键时刻能沉得住气,攸然出手点了苍九宫“沉肩穴”,以减缓汩汩流出的鲜血,并告sù

许倩莲先不要哭泣,救人要紧。许倩莲这才醒悟过来,几个人七手八脚将苍九宫抬进内室。

因为苍九宫本出身绿林,所以岛上常用的金疮药,治疗内伤的药物也都具备。几人喂他服了内伤药物,敷了外用金疮药,打上了绷带。

三郎探了一下师父的脉络,还好,许倩莲及时收手,伤势虽重却不致命。

许倩莲已从笑雪风口中得知,苍九宫二十年前便已功力尽失,更后悔自己只想一报前仇,却忽略了苍九宫摆出血映长天起首式时,掌上无丝毫声势,各种迹象早已表明苍九宫是抱定了必死之心跟自己动手的。

她等了片刻见苍九宫仍未醒来,一着急,眼泪又掉了下来,以前的女魔王霸气荡然无存,宛若一个犯了错的少女般,哭个不停。

三郎也是焦躁不已,师父年事已高,能否挺过去?若是因自己一念之差,为师父引来了杀身之祸,他又岂能安心?

好在还有一个局外人许艳珠,她见师傅哭的厉害,便上前拉着许倩莲素手,安慰道:“师傅,他老人家吉人自有天象,何况伤势还不足以致命,多等一会儿,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听她之言,许倩莲才止住悲声,伏在床前安抚着苍九宫苍白的双手,忏悔不已。

又过了个把时辰,苍九宫仍然未醒,但是脸色却不象之前那么苍白,渐渐有了红润,呼吸也逐渐均匀,几人这才稍微安心。

许倩莲自语道:“天色已晚,你二人下去休息吧,我守在此处就可以了。”

许艳珠也知此时正是两人重修旧好的绝好时机,便又安慰了师傅几句,随着笑雪风出了房间。

乍逢突变,两人也不能安心去休息,便双双踱到了沙滩上,海Lang轻拍着堤岸,弹奏着有节奏的曲子,两人坐在沙滩上望着月下闪着银光的海面,各想着心事,夜风拂起长发,一缕幽幽的情愫渐渐从许艳珠心内升起。

她侧目望着笑雪风,见他不知在想着什么,便道:“子风,你说两位老人家能重归于好吗?”

笑雪风微笑道:“别看你师傅平日里怎么骂我师父,恨的咬牙切齿,依我看实jì

上他们两人心里都装着对方,这层窗户纸一经捅破,便没了障碍,只要我师父醒来,他们一定会把握这来之不易的重逢,我想他们经lì

了这么多磨难,一定能够重新走到一起的。”

“那你说我们两个呢?经lì

的磨难多不多?”

“自然是更多,我们可是经lì

了生离死别的!”

“那你怎么不把握这来之不易的重逢呢?却仍在辜负这一片良宵美景,你是不是心里没有我?”

许艳珠妩媚而又略带娇嗔地看着他,明亮的眼睛如同夜空里的星星,挺拔的瑶鼻在月光下勾出一抹曼妙的轮廓。

第126章 逍遥神步

笑雪风掩住自己的激动之情,拉着许艳珠出了房间,两人在外边一阵嘀咕,雀跃着去用早膳了。

两人的一举一动又怎能瞒得过许倩莲,不过她已不象在栖霞岛时那样对笑雪风横眉冷对,而是变的怎么看他怎么喜欢,象自己儿子般对待了。

她又喂了一勺粥给苍九宫,然后将碗放在桌子上,喜嗔道:“三郎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太讨女孩子喜欢了,你看他跟珠儿倒是天生的一对呢!”

苍九宫深情地望了一眼许倩莲,脸上泛出自豪的情绪道:“我的徒弟嘛,自然是人间龙凤,当然少不了女孩子喜欢了,当初我不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么?”

“莫要提你,也不看看你这一脸胡子,怎么给风儿比。”许倩莲点着苍九宫的鼻子俏骂着,脸上溢满了笑容……

时间过了足有一个月,人们身上的衣服也由夹袄换成了单衣长衫,苍九宫在许倩莲的精心照料下伤势也逐渐好转。

这期间笑雪风向他多次说起过江湖上的事,以及自己的连番奇遇,使苍九宫感喟不已,看来自己是选对人了,有了此子自己的大仇不日就可得报了。

笑雪风见师父伤势已无大碍,便向师父说明自己想到杭州去,一是去看看许世儒,另一个也打探下丐帮和五大门派的动向。

许南蓉的事,他担心再惹九天玄女不高兴,便没提起,一旁许艳珠自是知dào

他的心意,便也向许倩莲请求陪同笑雪风一起去,两人也好有个照应。

苍九宫、许倩莲相视一笑,双双点头应允。

许艳珠初以为师傅不会应允,见师傅如此爽快的答yīng

了,兴奋异常,跑到许倩莲脸上“波”了一口,雀跃道:“师傅真好!”

爱情可以滋润女人,许倩莲原来是饱含怨恨,如今沉浸在爱情的喜悦里,一切事物也都变得美好起来,她点着许艳珠脑门道:“你这个死丫头,你那点鬼心眼师傅还不知dào

?”

许艳珠做个鬼脸,雀跃着跳开,拉着笑雪风去准bèi

了……

又是一个清晨,暖阳融融,湖面上笼罩着淡淡的薄雾,苍九宫、许倩莲送笑雪风二人来到湖边。

两人正要登船,却被许倩莲唤住,她引着二人来到另一侧的海滩上,自语道:“此处潮汐每两个时辰一次,再有半个时辰此地就会被潮水淹没,然后退去。”

笑雪风两人互相望了一眼,不知dào

她此言何意。

许倩莲也不解释,突然身形轻盈的跃起,在沙滩上施展出来自己平生最得yì

的绝学:逍遥神步。

笑雪风呆呆的看着不解其意,许艳珠猛然醒悟过来,欣喜地拍了他一把道:“仔细看着,师傅要传你武功了。”

笑雪风恍然大悟,忙凝神细看。

只见许倩莲体态轻盈,左腾右挪,双脚连连踏在沙滩上,快如闪电,行似飘风。身形虽是极快,但却潇洒,曼妙已极,宛若闲庭信步一般。

三郎看着美妙,竟有些痴了。转眼间,三十六路“逍遥神步”施展完毕,许倩莲如同一只蝴蝶,轻飘飘跃至苍九宫身侧,也不多言搀起他就走。

三郎正在发愣,一缕甜美、悦耳的声音飘了过来:“逍遥神步传与有缘,半个时辰内能不能领悟,就要看你的天资了,江湖凶险,你二人要小心为是,多多照顾珠儿,我可把她交给你了!”

望着许倩莲和师父远去的身影,笑雪风大为感动,九天玄女不仅将许艳珠完全交给了自己,还把自己的绝学逍遥神步传与自己,他焉能不喜?

三郎向着许倩莲和师父远去的背影跪下,遥拜道:“三郎感谢师母大恩,定不负你老人家所托,全力照顾好珠儿!”

一旁许艳珠也没想到师傅竟然变化这么大,也是欣喜异常,她一把拉起笑雪风道:“傻瓜,快点学吧,没有多少时间了。”

三郎翻然醒悟,才明白方才许倩莲所说之言,再有不到半个时辰,此处就会有一次潮汐,沙滩上的脚印也将被淹没,自己必须抓紧时间研学。

他转过身来,望着地上的脚印。身负师门恩怨,他现在嗜武如命,不消片刻便已沉浸其中了。

没想到这逍遥神步玄奥异常,更远在自己的幻影虚步身法之上,也难怪当日在石笋岛上许倩莲谈笑间便从小岛中心到了海岸边,连苦智大师的轻身功夫也难以匹敌。

以笑雪风的功力和智慧,竟然看得十分吃力,如不是他曾目睹九天玄女亲身施展过几次,根本就无法领悟。这“逍遥步法”端的堪称独步天下,他愈看愈觉艰深,也愈觉得高兴。

半个时辰转眼即至,笑雪风仍然沉醉其中,不知外界事物,而不远处的潮汐已起,虽不如海上的潮汐来的汹涌,声势却也不小,只见远处似乎从海平线上升起一道白线,势如奔雷般直滚过来,愈滚愈快,也愈冲愈高,哪消片刻已成了丈高的Lang墙,浩浩荡荡地涌将上来。

笑雪风正躬身苦思“逍遥神步”最后五个步法,这五个步法乃是全部神步中最精华所在,尤其艰奥无比,他正全神贯注,那滔天Lang潮已奔腾到身后不远,而他犹不自觉。

看得兴起,三郎索性双足踏在许倩莲脚印上将那最后五式试行一番,这一躬身实践,立kè

将方才苦思不得的疑问解消,心头不禁一阵狂喜。

一旁许艳珠焦急的看着他,见潮水已到身后不足两丈,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此时见笑雪风面露喜色,知他已领悟了步法的精妙,忙跃过来一把将他拉起,两人一路飞弛,奔到另一侧的湖岸上。

回头看时,潮水已涌到岸上,将方才两人贮足之处已完全淹没,笑雪风暗叫一声:“好险。”不由感激地望了一眼许艳珠。许艳珠也朝她会心的一笑。

笑雪风学成神步,又有佳人相伴,不由心胸为之一阔,一时胸中豪气勃勃,雄心千丈,不由自主地望着宽阔无垠的洞庭湖,振袖高歌道:“乱石崩云,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一旁许艳珠见情郎雄心万丈,更是高兴,竟随着他高昂的吟诵飘飘曼舞起来,裙带飘扬,柔情款款,两人你歌我舞,好不惬意。

歌舞了片刻,见日头已高,两人才上了小船,笑雪风仍似上次离岛一般,以掌代桨,向身后连连交替拍出掌风,小船驶离岸边,如离矢之箭向湖畔飞驰而去,转眼便消失在湖面上烟波浩淼的雾气当中……

第127章 荒冢夜行人

两人此番离开灵山岛可谓是一身轻松,不仅两位老人重修旧好,笑雪风和许艳珠的事也迎刃而解,更令人兴奋的是九天玄女高兴之余还传了笑雪风一套“逍遥神步”,这玄妙、奇快的步法,已使他的轻身功夫足以傲视江湖。

二人有说有笑,眼见将到岸边,许艳珠突发奇想,面露兴奋之色道:“此处离岸边约有十五丈远,你可施展下刚学的步法,看看能否跃过?”

笑雪风微一点头,他也着实想验证下这套步法的玄妙,当下凝神屏气,足尖轻点船头,身形倏然跃起,身在空中,双脚连连踢出奇怪的步法,不断在空中转换姿势,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直飞对岸。

许艳珠因功力上的差距,虽曾学过这套步法,也只是一知半解,生怕他半路不济落入水中,忙催舟前行,直待见到笑雪风轻飘飘的落在岸上才松了口气,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甜声赞道:“三郎,好妙的身法,我看你也可以象师傅那样在水面上驭气飞行了。”

笑雪风曾见过许倩莲在江面上飞驰,心中也是一动,待许艳珠上了岸,将小舟隐入湖中才道:“我们还要着急赶路,等有机会我一定要尝试一下。”

“哼,什么着急赶路,还不是惦记着杭州城内那娇滴滴的美人儿,那姑娘我可是见过,真可说是个标准的古典美女呢。”边说着,俏脸上已露出浓浓的醋意。

“我主要是想打探下丐帮及五大门派和黑水神宫的消息,再说古大哥可能也在杭州,我这么久未归,他们恐怕都要急死了。”

“哼,我就不信你不想着许南蓉,你们可是有过……”

见她越说醋意越大,笑雪风连忙阻止道:“好了珠儿,我怕了你了。”说着在许艳珠额头上轻轻一吻,许艳珠白了他一眼,这才阴转晴,娇笑道:“好了,看在你这么殷勤的分上,不挖苦你了,赶紧走吧,免得你那小美人儿着急。”

“呃……”三郎心中确实惦记着许南蓉的安危,想到自己这么久未归,蓉儿难免心急,她不要有什闪失才好。而自己的心思被许艳珠点破不觉俊脸泛红,可转念一想,她的话虽然醋意极大,何尝不也是接受了蓉儿的一种表现呢,想到这里不觉又高兴起来。

二人辨清道路,沿小路行了一阵,上了官道,晓行夜宿,直奔杭州。

一路上不断听到佝偻双怪被人用血映长天掌法击毙,大漠七鹰解体的消息,两人听着不由暗暗心惊。

照理,笑雪风大仇得报,本应高兴才对,可他听到这消息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总觉有更厉害的对手在等着自己,想那佝偻双怪何等本事,自己就是被这二人打下悬崖,即使自己神功大进,屡得奇遇,也不见得就能这么轻易击毙对手,而且对方竟用得是自己的独门绝技,可见击毙佝偻双怪之人武功已到了超凡入胜的地步,自己会是这神mì

人的对手么,他会是谁呢?

冥冥之中,他总觉击毙佝偻双怪之人与黑水神功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这缕缕丝线他却难以理清。

两人盘算着路程,想着再有四五日便可到达杭州,不由兴奋起来,着急赶路之下,竟然错过了宿头,眼见前面荒野连绵,莺啼阵阵,哪里还有村庄,恐怕今晚就要在这荒山野地过夜了。

又行了一段,前面闪出一片坟茔,残碑断埂,阴风森森,中间夹杂着几声凄厉的乌鸦、猫头鹰叫声,令人头皮发麻,心惊胆战,笑雪风也不由一阵紧张。

许艳珠纵然功力高深,毕竟还是个女孩子家,早已向笑雪风偎了过了,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笑雪风明显感觉到她的双手在颤抖,男人的责任感由然而生,他伸出左臂将许艳珠紧紧搂在怀内,轻声道:“珠儿莫怕,有我在呢!”边说着边摘下宝刀,以刀鞘拨开荆棘,缓步前行。

蓦然——两条极快的魅影自坟茔后一闪而过,许倩莲几欲尖叫出声,笑雪风心内一凛,暗道:“莫不是真的有鬼魅环绕在此?”

他运足目力向两条飞弛的影子看去,细看之下已然明白,并不是什么鬼魅,而是两个赶夜路的人,只是两人衣衫褴褛,浑身血渍,花白的头发蓬在一起,加之身法奇快,所以乍看之下如两个孤魂野鬼在野外游荡,令人不寒而栗。

笑雪风只觉其中一条人影有些熟悉,他回忆了下自己所熟悉的人,怎么也不能跟其中任意一人联系起来,便不再细想,只当是背影相似而已。

许倩莲也看清楚了两人,惊讶道:“这二人定是有什么急事,竟深夜里,在荆棘满布的坟茔之地飞驰赶路。”

“嗯,两人看来还是刚经过一场血战,满身的血污。”笑雪风略一思量又道:“哎,若不是我们也有急事要赶路,真想追上去看个究竟。”

两人说着话心神稍定,辨认了下方向,便又继xù

向前行去,穿过坟茔,又行个把时辰,见前面闪出一片树林,林中朦朦胧胧隐约可见一座破庙的影子。

两**喜,忙加快脚步,行至近前,见果然是一座破庙,只因年久失修,房檐上蛛网盘叠,散碎的墙皮落了一地,木门半掩。

三郎借着月光仔细看去,见上面的蜘蛛网明显有断落的痕迹,显然此庙中经常有露宿之客光顾。

笑雪风心中暗喜,高兴道:“珠儿,你且守在外面,待我进去看个究竟,如此地并不是特别破旧,倒也是个难得的栖身之所。”

许倩莲闻言点了点头,“三郎,小心些!”

说完话,她悄然抽出长剑,仗剑守在庙门外。

三郎点点头,“珠儿也要小心,有事及时唤我!”

说罢,轻推残破的木门,缓步向里面行去……

越向庙内行进,不知怎地,他心中竟忽然紧张起来,每走近一步,似乎更接近危机。

庙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而且透出一股霉烂的味道,哪像是曾有人光顾过的地方!

笑雪风刚要伸手取出火折子,忽地呼的一声,已有一物袭到,他伸进怀中的手都不及拿出,双脚不动,身子猛向后一仰,上身与下身成了直角,那袭来之物如是暗器的话,一定飞过去落了空。

但是并没有暗器飞过的声音。“嗯?怎么回事?”

第128章 古庙惊魂

破庙内三郎正在疑惑,身形才动,腹下又感受袭,这一下他已经明白。那连袭自己之物乃是敌人的手,而且可以辨出是双指骈立如戟的点穴手法。

他一面暗惊这人黑暗中认穴居然如此之准,但手上却毫不迟疑地反叩上去,要拿对方的脉门,这种应变的纯熟利落,完全表现出他的深厚功力及机智。

如果不是在这漆黑的房子中,你定可发觉笑雪风这一抓五指分张,丝毫不差地分叩敌人脉上五筋,单这份功力就远在一般所谓“听风辩位”的功夫之上了。

黑暗中虽看不见,那动手袭击笑雪风的人自己可知dào

,对方随手一抓,自己脉上五筋立kè

受胁,只听他“哼”了一声,接着砰的一下闷声似是有人倒下了。

笑雪风不禁惊骇地倒退两步,因为他的一把抓下,竟抓了个空,而且对方不知用的一记什么怪招,竟如游鱼般滑过自己五指防线,啪地打在他小腹上。

而更令人惊奇的是这一掌打得极是软弱无力,是以他只感到一阵微痛,根本一点也没有受伤。

他正惊骇于对方的身手,怎么击中自己却没有发力,难道是跟自己相熟之人,有心要放自己一马?正在狐疑间。却听对方喝道:“无耻岳老贼,还要赶尽杀绝么?”声音苍老,却有些后继无力,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笑雪风怔了怔,但他的眼睛已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敢情是他已渐渐习惯了黑暗的缘故。

虽然看不真切,但他已看出那人白发苍苍,半躺在地上,竟像是身患重病的样子。

“嚓”的一声,火折子近风一晃,屋内顿时亮了起来,笑雪风因为火在自己手里,而那人在暗处,是以一时看不见那人,而那人却惊呼一声。

三郎将火折向前略伸,立kè

发xiàn

躺在地上的乃是一个蓬头垢面的老者,看那满头白发和沧桑的脸庞,估摸此人年龄当在六十以上,老者身上的衣衫更是脏垢斑斑,完全破裂,几块同样沾满污垢的大补丁清晰地镶嵌在上面,一副老叫化子的模样,此人一边喘息不断,一边瞪着笑雪风,似乎很是激动。

笑雪风心中一直惊于方才他那一记怪招,这时不知不觉间持火走近一步,细细一打量此人,更是暗中一惊。

原来此人虽然蓬头垢面,但细看之下,此人方方正正的脸膛,花白的胡须,只是颧骨高高耸起,两腮塌陷,嘘喘不已,象是患了极严重的病症。但却显出一股平易近人的威严之态。

这时那老者开口道:“你这厮是岳老贼的什么人?”

笑雪风怔了怔道:“什么?什么岳老贼?看前辈打扮莫非是丐帮中人吗?”

老者并不回答,直问道:“你真不是岳老贼派来……咳……咳,你不是那老贼派来追杀我的吗?你进来时真的不知dào

我在里面?”

笑雪风暗觉好笑,忖道:“这老者看来是病入膏肓了,竟然有些糊涂了,就是我真是什么岳老贼派来追你的,也不一定就知dào

你在这庙中啊!”

心中想着口上却答道:“却不知前辈说的是哪个岳老贼,可是华山派掌门岳霄云吗?”

那老者似乎是勉强撑着说话,这时听笑雪风如此说,长出一口气,点点头道:“正是那老贼,你不是他的同党我就放心了。”说完,忽然一阵痉挛,扑地倒在地上。

笑雪风咦了一声,走近去一看,只见那老者双眉紧蹙,紧捂胸口,似乎极为痛苦,笑雪风不禁持火弯下腰去想看个究竟。

那老者胸部剧烈起伏,不断咳嗽着,脸上却越来越红晕,似是痛苦已极。

三郎心中一惊,暗忖道:“莫不是他患了什么极严重的哮喘病,这种病在古代可是绝症啊。”

他伸出手试探了下老者的额头,果然不出所料,老者额头滚热,发起烧来,正是哮喘病的症状。

他正在思忖着该如何救助老者,却听身后一声冷哼,一人阴森地道:“不要脸的贼子还不给我住手,”接着一股劲风直袭笑雪风背后。

笑雪风一手持有火折子,只见他双足横跨,身体不动,头都不回地一指点向来人“华盖”要穴。

那人又是一声冷笑,那阴森森的气氛直令人心中发毛,但笑雪风却奇怪他何以不问青红皂白就向自己出手?

来人一声冷哼,反手避过笑雪风一指,不退反进,一拳挂着风声向他胸部打来,笑雪风只觉来人拳力浑厚,也觉此人不问原由就出手太过霸道,有心想给他点颜色看看,忽地收指,变点为拍,聚集八成功力迎向对方气势汹汹的一拳。

“砰!”掌拳相交,笑雪风原地未动,却也觉掌臂间隐隐生疼,来人被震出七八步远,咕咚跌在庙墙上,剧烈喘息着,一双惊异地眼睛狐疑地上下看着他,似是怎么也想不通,面前之人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盖世功力,自己几十年的修为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老二,你怎么还是改不了自己卤莽的毛病,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笑雪风,我的忘年之交。”门内不知何时已闪进一人,身后尚跟着一个姑娘,正是许艳珠。

笑雪风乍见来人,不由大喜,来者非是旁人,正是丐帮左护法铁掌段平,只是这近一年未见,他怎变的如此狼狈,花白的长发散乱如枯草一般,身上血迹斑斑,刚才和自己动手之人形态和他一般无二,只是年龄上似乎要比段平小上几岁,脸上棱角分明,倒显得极为刚毅。

笑雪风忽然想起,刚才在荒郊坟冢内所见之人不正是这两人吗,怪不得自己看着身影如此眼熟呢!

他不由惊叫道:“老哥哥,原来是您呐,我说刚才在外面看着如此眼熟呢。”

段平似乎也受伤不轻,平静了片刻,喜道:“雪风老弟真的是你,这回我丐帮有救了!”

一旁许艳珠脸上阴晴不定,因为段平乃是他名副其实的生身之父,刚才自己在外面放哨,便看见了二人,正在与段平答话,另一个丐帮老者便冒冒失失闯了进来,见笑雪风俯下身去,以为他要对老帮主不利,遂出手袭击,却没想到三郎看似年纪轻轻,功力如此之高,若非人家手下留情自己必然身受重伤。

段平和笑雪风二人称兄道弟,让许艳珠哭笑不得,这样排下去,她岂不是要管笑雪风叫叔叔了嘛。

第129章 沦落的丐帮

另外,在许艳珠心目中她对段平当年只顾饮酒而抛弃自己仍然耿耿于怀,因此仍不肯以父亲相称。

笑雪风也悟出了其中的道理,忙改口道:“前辈,有艳珠在这,我以后就不能称你为老哥哥了,咱们还是改以前辈相称吧。”

段平回头慈祥地望了一眼许艳珠,又回头望望三郎,似乎明白了什么,高兴道:“嗯,好,这样称呼也好。”说着他扶起倚在墙边的另一个老者道:“这位是我二弟,丐帮右护法‘神拳无影’李洪达,二弟,这位就是击败七鹰,打死契丹怪物的笑雪风笑少侠。”

说完他转向许艳珠,却见自己的女儿将身子拧过去,不再理他,不由尴尬一笑道:“这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儿段红玉,哦,现在拜九天玄女为师,名为许艳珠。”

“神拳无影”李洪达本是个豁达之人,见此年轻高手竟是自己早就想结识的笑雪风,不由高兴道:“原来是笑少侠,我李洪达眼拙,竟未识得高人,我观小兄弟出手似是比传说中更为高强呢。”

“惭愧,惭愧,两位前辈谬赞了,不才,在下正是雪风,不知两位如何来了此地呢,还象是与人搏斗过?”

“咳……咳,咳”的剧烈咳嗽声传了过来,段平二人来不及作答,忙跑向前去扶起老者,紧张道:“帮主,您觉得怎么样,还能受得住吗?”

老者似乎因为有了新的帮手病症减轻了不少,高兴道“没事,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挺得一刻,只是这胸口疼痛之症每隔两个时辰便要复发一次,原来这位是笑少侠,我还以为是岳霄云那老贼派来追杀我之人呢。”

笑雪风终于弄明白了眼前的一切,怪不得眼前老者出手如此迅捷,竟是丐帮帮主宗尧到了,想是丐帮定是发生了什么意wài

,才致几人如此狼狈,居然逃到了这古庙中。

想到这里,忙上前恭身施礼道:“晚辈笑雪风,见过丐帮宗帮主,晚辈不知宗帮主在此,多有冒犯,还望宗帮主见谅!”

宗尧又喘息了片刻,这才道:“笑公子天赋异禀,此话真是折煞老夫了,是老夫当你为敌先向你出手的,笑公子莫要自责。”

两人又是一阵客气,一旁李洪达已找了几块枯木,生起了火,笑雪风转向段平道:“敢问段护法,不知丐帮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竟让你们颠簸到此?”

段平长叹了口气才道:“说来也是我丐帮之不幸,当日我接宗帮主传书,留了书信给你,便赶回了总舵,本来我帮中高手亦是不少,完全可以阻挡那些窥探擎沙剑者,可惜那华山派岳霄云狡猾之极,竟然暗中勾结我帮副帮主齐永年。”

说到此处他恨得咬牙切齿,与宗尧对望一眼才又道:“这几年来宗帮主有病在身,疏于帮中事务,没想到齐永年这奸贼竟然暗中结党营私,拉拢了不少人,他与那华山派里应外合,夺了帮主之位,还好帮主信物绿玉杖没落在他手上。”

笑雪风随着他目光看去,果然在宗尧身侧立着一根光亮晶莹,碧翠欲滴的玉杖,想那就是帮主信物绿玉棒了,嘿嘿原来丐帮帮主信物不是打狗棒而是绿玉杖啊。

三郎正在看着绿玉杖出神,却听段平接着道:“我二人拼命保护帮主逃离了总舵,却又遭到岳霄云的围追堵截,我们本想去丐帮南分舵,昨日里却被那岳老贼派来的人赶上,一番苦战,我二人先让帮主离开,由我们来断后,等甩掉了强敌我二人才又来寻找帮主,却是走错了方向,还好我们又一路找了回来,这才在此处与小兄弟相遇。”

他一时改不过口来,是以仍然称笑雪风为小兄弟。

三郎转身望向许艳珠,只见她脸上阴晴不定,紧抿双唇一言不发。

三郎想劝慰她几句,正要答话,忽听门外有人喊道:“宗尧,快些出来,献出剑谱饶你不死,不然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到了。”声音铿锵有力,来人显然内力深厚,是个高手。

段平道:“劳凡小兄弟照顾帮主,我二人先出去看看。”

说着已飞身跃出庙门之外,许艳珠虽是女流,却也好胜心极强,也跟着二人闪身出了庙门。

三郎侧耳听去,门外几声争吵之后,便动上了手,叮当之声,夹杂着男人的呼喊声、女人的娇咤声,不绝于耳。笑雪风心中一动,听这声音对方来了不下三人,其中竟然还有一女子,这声音怎地如此耳熟?

他向宗尧打了个招呼,纵身来到庙门外,因担心对方对宗帮主不利,并未离开庙门太远。

望眼望去,见场中四男两女,捉对厮杀,与许艳珠对阵之人不是华山派人和剑杜晓兰是谁?

许艳珠与杜晓兰这两个人是见过面的,各自看着对方不顺眼,是以各展绝学,拼命厮杀,恨不得一剑将对方刺于剑下,而两人武功相近,又都是一般的冷艳,力斗之下竟也尽展巾帼英姿,剑光霍霍,杀气盈人。

笑雪风向旁边一侧目,便已明白,场中的形势并不是对称的,战局边上还有一个面貌清瘦,身材中等,须发花白,从相貌上看倒也是仪表堂堂的老者站在一旁。

因段平两人有伤在身,是以只与对手打了个平手,而那老者双睛神光内敛,气定神闲,显然并没把段平几人放在眼里,是以只让自己的弟子动手,自己只在一旁观战。

三郎望着场中局势,已明白了个大概,既然杜晓兰也出现在这里,那两个与段平、李洪达动手的年轻人武功不俗,极有可能就是华山三子中天煞剑与地煞剑两子,旁边矗立的老者说不定就是自己师父的大仇人之一,号称天下第一剑的华山掌门岳霄云。

一念及此,他一声大喝:“住手!”

声若龙吟,震撼山岳,场中几人耳膜嗡鸣作响,大骇之下各自收势向后急速而退,停下手来惊诧不已地望想他。

旁边的老者听他声音也不由一怔,他也想不到这年轻人竟有如此功力,只觉自己耳膜有如重锤敲击一般,可见来人功力深厚,非比等闲。

他文雅悠闲地向前踱了两步,高声道:“你是何人?”声因宛若洪钟,内气充沛已极。

笑雪风冷冷注视着他道:“这位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剑岳霄云岳掌门吗?”

第130章 宝刀有情

老者正是岳霄云,他见对方年纪轻轻竟敢直呼自己名号,心中甚是不悦,但见他刚才露的一手功夫,不辩敌友之下,这老狐狸倒也没敢太过造次,愠怒道:“这后生生得好生俊俏,竟敢直呼老夫之名,你到底是谁?”

“哼,你可记得二十年前天荡山之战吗?”笑雪风有意当着杜晓兰的面揭他的短处,让她看清楚岳霄云的真面目。

杜晓兰早已认出笑雪风,当下又惊又喜,喜的是自己终于又见到心上人,惊的是他怎么跟丐帮搅在了一起,而且还有这个曾为自己二人解围的艳美女子,她们是什么关系?

听笑雪风提到天荡山之战杜晓兰虽然也有耳闻却并不深晓,也不由凝神细听起来,她不相信自己的师傅能做出那等苟且之事。

果然,岳霄云面色大变,大喝道:“住嘴,莫要血口喷人,你这娃娃到底是谁?还不快快报上师承。”

笑雪风也不理他,兀自道:“当年五大门派协同卫香兰陷害苍九宫,以女色将他迷惑,并在其所饮饭食之内下有天下剧毒天珠草,并施下毒计遍请三山五派的高手在天荡山进行埋伏……”

“住口!”岳霄云已经忍无可忍,“苍啷”一声紫霞宝剑已擎在手中,他能在泰山之颠夺得天下第一剑的威名,有一半也是这把剑的功劳。

笑雪风“哈哈”一阵大笑,陡然面色一沉,冷冷道:“想不到你这老贼也怕别人揭你的短处,告sù

你也无妨,我便是孤岛一飞鸿的唯一传人笑雪风,今日便向你代师索命。”

声音冰冷,铿然有力。

一旁杜晓兰听他竟然是大魔头苍九宫的唯一弟子,不由楞在当地,他怎么也想不到笑雪风是他的徒弟,而自己却又已经委身于他,听他之言苍九宫并不是那么穷凶极恶,看师傅的口气当年也必定是做了那种苟且之事,可他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师傅,自己该怎么办?

正在她发愣的当儿,笑雪风又道:“今日不必他人动手,就你我二人决一胜负高低,你不是要秘籍吗,你若胜了我,哼,此事我撒手不管,胜不了我你就认命吧,我笑雪风必让你血溅当场,为恩师一血前仇!”

说着话,探臂膀缓缓抽出凄风残刀,刀光借着月色星光,蓝芒闪烁,摄人魂魄。

岳霄云早知笑雪风大名,又因他是苍九宫之徒,早生除去之心,更不怠慢,长剑猛然出手,手臂微震,走中宫,踏八卦,长剑挟着嘶嘶劲气,寒星乱点向笑雪风当胸刺来。

三郎微一错身,宝刀化作一道闪电,斜肩带背砍了下来,他此时的功力即使平常的一招因速度极快,声势浩大,也非江湖一般一流的高手能与抵挡。

但岳霄云不是一流高手,而是高手中的高手,这些年来他担心自己竖敌太多,怕终究有一日仇家会找上门来向自己索命,是以功力从未停滞,而是日日苦心钻研,武功又远胜从前。

他见笑雪风宝刀声势惊人,并不直接以长剑相隔,也并未见他用力,便已平地横移五尺,躲开了这石破天惊的一招,手腕轻震剑走弧形,数点寒光又点向笑雪风胸前四出大穴。

两人从开始的尝试性进攻到后来越转越快,只见紫霞和蓝芒不断交织在一起,又不断的分开,旁边观战的几人,除了极端矛盾的杜晓兰,见这两大高手的比斗惊诧之中又不知要受益多少呢。

功力上笑雪风屡逢奇遇,虽然年轻却要胜岳霄云一筹,岳霄云越战越是心惊,而笑雪风神刀七式配合着逍遥神步玄妙的步法越发熟练,渐渐地从开始的稍落下风变的开始游刃有余。

但他并未连出杀招,难得碰到这么好的对手,他有意演练刀法和步法,残刀并未全部发挥威力。

饶是这样他刀法越来越熟练,步法越来越快,五十招过后岳霄云已感自己再不出绝技就要抵挡不住,惊骇之余,平生绝学尽数使出,只听他口中高喊道:“凋叶飞花”,随着喊声长剑如同秋日斜风,幻起千朵剑花,紫光暴闪,紫霞宝剑泛起的剑qì

已将笑雪风笼罩起来。

一旁的两个姑娘各自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杜晓兰心情更是极端矛盾,他既不想笑雪风输,也不想自己的师傅输,怀着这种矛盾的心情观看这旷绝古今的比拼,别是一番滋味。

三郎见他剑势风雨不透,来势汹汹,知他已出杀招,更不怠慢,悠然一声厉啸:“神龙三现。”

蓝芒暴涨,杀气漫天,刀剑交接之声不绝于耳,两人都用上了绝招。

两人的喊声接连传来:

“日影横斜!”

“晴空霹雳!”

“细雨迷途!”

“凄风闪华”

……

这些招式皆是武林中绝顶的功夫,平常难得一见的绝妙招式,笑雪风的刀法自不必说,岳霄云又什么时候跟人如此拼命过,此时使出的剑式连三个弟子也未曾见过,几个人不由都看傻了眼。

待岳霄云使出“细雨迷途”,笑雪风使出“凄风闪华”时,场外几人已看得明白,那交织在一起的紫色霞光已被蓝茫所掩盖,光芒越来越弱。

未待岳霄云第四式绝技出手,笑雪风已厉喝道:“狂风暴雨!”

漫天的蓝芒暴长,漫天的刀气真如狂风暴雨又快如闪电般斩向岳霄云。

此时岳霄云的剑势已完全被宝刀压制住,慌乱之中使出的第四式绝技,威力也大打折扣,空气中并未传来刀剑交接之声,因为此时长剑已跟不上残刀迅捷已极的刀势,眼见蓝茫渐渐向岳霄云层层叠叠压迫过来,离他头顶已不足半尺,岳霄云危在旦夕,命运已不掌握在自己手里。

“师傅!”杜晓兰惊叫出声,忽然斜刺里冲了过来,长剑迎着蓝芒扫了过去。

三郎眼见自己就要将岳霄云劈于刀下,忽见杜晓兰猛然冲进了刀幕,急忙收刀换式,但还是晚了一步,宝刀何等威力,“残刀七式”又是如此的玄幻。虽已收手,残刀的凌厉蓝芒还是在岳霄云肩头劈出一条深达寸许的口子,杜晓兰长剑也被宝刀凌空劈为两段。

岳霄云一声惨叫,手一哆嗦,紫霞剑“当啷”一声落在地上,他面如土灰,胸口剧烈起伏,他知dào

自己技不如人,而对方又是苍九宫的弟子,今日自己恐怕难逃一死了。

他忽然想到:笑三郎为何听到自己弟子杜晓兰的声音就手下留情,难不成她们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他本就奸诈,领悟到这一点,求生欲望瞬间点燃,可怜兮兮望向自己的徒弟。

杜晓兰果然未让他失望,纤巧的身体向前一步,挺胸昂头挡在自己师傅前面,厉声叫道:“笑雪风,你要杀我师傅就先杀了我杜晓兰!”

第131章 晴空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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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昔日万种柔情,此时却面若寒霜的少女横眉冷对的少女,三郎知dào

她是护师心切,自己又怎能怪她?不错,岳霄云是与自己有莫大仇恨,可兰儿是无辜的,自己总要给她些面子才好。

一念及此,三郎收住宝刀凝视了她片刻,冷冷一笑道:“岳霄云,算你命大,你有个好徒弟为你做挡箭牌,今日且放过你,下次你可没这么幸运了,还不快滚。”

岳霄云本就发白的脸此刻更显苍白,他俯身左手拣起长剑,头也不回,转身疾驰而去。

华山三子中的两个年轻男子见师傅已走,更不怠慢,各自施展身法,其中一人朝仍矗在当地发愣的杜晓兰高叫一声:“师妹快走!”。杜晓兰怀着复杂的表情望了眼自己的心上人,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略一迟疑,便也展动身形,跟着二人飞驰而去。

三郎望着杜晓兰远去的背影,若有所失地长叹了一声,刚转回头,却见许艳珠明眸善睐、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正狡黠的望着自己,方觉自己刚才只顾想着杜晓兰,却在众人面前如此失态,不觉俊面一红,向着段平一抱拳,讪讪道:“前辈,如今强敌已退,我和珠儿也就告辞了,我们还要赶往杭州去。”

段平苍凉的双眼瞄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开口道:“三郎,我听从杭州过来的帮中弟子说,许府似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具体内情我也不知,你速赶去看看是对的,只是……”

他迟疑的又望向许艳珠,许艳珠见他望着自己的眼神,是那样的沧桑怜爱,依依不舍,也不觉心中不忍,缓缓垂下头去,不再背对着他。

段平心中一阵温暖,笑雪风也看出了他的意思,忙道:“前辈可有话讲?但说无妨。”

段平这才道:“我想让红玉与我同行,一方面我们父女聚少离多,也好叙叙旧,另一方面我和二弟都有伤在身,帮主又身患重病,红玉深得九天玄女真传,在我们身边也是个得力的帮手。”说完几乎是用企求的眼神望着许艳珠。

许艳珠刚要开口拒绝,笑雪风一把将她拉到旁边道:“珠儿,当年之事也不能全怪你父亲,他也是受害者,要怪就怪你母亲和那个可恶的五毒书生,不能把错误都怪在你父亲一人身上,我看你还是陪一陪他老人家吧,他毕竟是你的生身父亲,又有伤在身,需yào

你的照顾。”

许艳珠本就外表冷艳,内心温柔,听笑雪风如此说,自己若再拒绝,却显得自己太不通人情,也就轻点臻首算是答yīng

,但是提了一个条件,将他们送到丐帮南分舵宣镇后,就赶到杭州与笑雪风相聚。

段平大喜过望,不管许艳珠提什么条件都一口应承下来,此时东方已露白,一抹红霞正挂在天边,还好段平两兄弟身上尚有些余粮,几人简单用过早膳,便分手告辞。

许艳珠最后离开庙门,拉着笑雪风的手道:“子风,江湖险恶,你一定要照顾好你自己,我会尽快赶去与你会合的,你一定要多保重!”

“放心吧珠儿,我会加倍小心的,你一路上也要谨慎行事,多陪陪你的父亲,他这一辈子也不容易。”

两人又说些绵绵情话,许艳珠见段平几人已走出很远,正在等自己,便不好再耽搁,依依不舍地与笑雪风挥手告别,她又怎能料到笑雪风此行又险些丢掉了性命呢?

笑雪风望着几人,直到看不见许艳珠的背影,才转过身来向杭州方向行去……

※夏日的杭州虽无春日的团花紧蔟,却也是“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一舟擎伞过,轻歌荡远山”的繁华景象。

笑雪风心中有所牵挂,无心留恋江南美景,进了杭州,并未去鸿泰秀庄跟洪烈会合,也未回自己栖身的客栈,径直奔向许府。

到了许府门前他不由惊呆了,原来热闹的刺史府,如今一片萧条景象,门口连个守卫也不曾见到,大门紧闭,院墙内寂静无声,一种不祥的预感自脑际传来,他自语道:“不会吧,我离开这些日子,许府出事了?恩师身为朝廷重臣,又是当朝天子之师,谁能动得了他?”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上前“啪啪”扣打门环,隔了很长的时间,里面传来踢塌的脚步声,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谁啊?”

三郎从声音已听出此人正是许府的老管家许忠,只是他的声音几个月未见竟然变得如此苍老,忙回应道:“老伯伯,是我,我是笑三郎。”

未听到许忠回话,里面却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小跑声,支呀一声门被打开,探出头来的却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笑雪风定睛一看,这不正是许南蓉的贴身丫鬟春兰吗?只见小丫鬟春兰,发丝凌乱,二目凝滞,一双呆滞的大眼睛正盯着他看,无丝毫原来的活泼神色,象是不相信眼前之人就是笑雪风。

笑雪风柔声道:“春兰,是我,我是三郎啊!”

春兰猛地一把拽开大门,冲了出来,一头扑到笑雪风怀里,哇哇大哭起来,泪满香腮,楚楚可怜。

她这一哭笑雪风哭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忙扳起她的肩膀,看着她满含珠泪的双眼道:“春兰,莫要哭,快告sù

我府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春兰,外面不是讲话之地,快带少爷进房,到房里再说。”许忠在门内催促着。

春兰这才止住悲声,引着笑雪风来到厅堂,笑雪风已经等不及,又追问道:“春兰,快告sù

我,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怜的小丫鬟这才含着眼泪,断断续续地将笑雪风离开之后府中发生的事情讲给笑雪风听,由于太过激动,讲不清楚的地方,老家人许忠便在一旁补充。

原来,许南蓉离开之后,春兰醒来不见了小姐,等到天亮许南蓉也没回来,便着人四处寻找,找遍了杭州大大小小的角落,也没找到小姐,又过了几个月仍然没小姐的踪影,又加之许世儒离世,众人纷纷猜测是小姐害死了老爷,她定是怕众人指责,无颜呆在府中,自己偷偷溜走了。

到了这种时候,下人们也不再顾及主仆之宜,纷纷拿了些值钱之物离去,数日之后便只剩下忠心耿耿的老家人许忠和丫鬟春兰。

二人一个白发垂垂,一个是足不出户的姑娘,又到哪里去找许南蓉?每日里以泪洗面,盼望小姐有一天能回到家中,可等了数月又哪里有小姐的踪影。今日见笑雪风到来,象碰到救星一般,满腹的委屈终于得到了发泄,她焉能不激动?

第132章 疑点

听完春兰的话,三郎宛如晴空遭个霹雳,瞬间僵在当地,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离开这近一年来,许府竟然发生如此离奇之事,自己的恩师乃一代大儒,竟是如此死法,又想到这一切却是因为自己的杳无音信,未能及时给家中捎回书信,才导致如此惨痛的事情发生,不由半晌无言,呆呆发楞,深深自责起来,泪花在眼眼中打着转。

丫鬟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也认为是小姐害死了老爷,不由道:“怎么?你也怀疑是小姐害死了老爷吗,小姐的心思你最清楚,她又怎会做出那种猪狗不如之事,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啊!”

“春兰,莫要激动,我当然相信你家小姐,你且呆在府中等候,我这就安排人去寻你家小姐。”

丫鬟这才收起激动神色,笑雪风的到来,也使这一老一少有了主心骨,只要小姐不死,终有一天会找到的,二人这才面现喜色,春兰高兴之余竟然忘了笑雪风一路疲劳,连早饭都不曾用过,忙催促道:“既然如此,你快去找吧,杭州既然没有就到附近几个城镇多多打听,一定会找到的。”

笑雪风一阵苦笑,主仆情深,这等忠义之人,他也大为感动,又怎能责怪,忙辞了二人回到客栈。

客栈内本就有洪烈安排伺候笑雪风起居帮着来回传信的伙计,名叫王二河,此人头脑来得快,机灵的很。笑雪风忙安排他速去请洪烈过来,自己也趁这点时间用点饭食,想想下一步该怎么找许南蓉。

笑雪风刚用过午膳,洪烈便风风火火地赶了来,三郎忙迎出门去,洪烈也是激动万分,见了面拉着笑雪风的手道:“我就说三郎不会有事的,今日果然就回来了,你可真是让我好等啊,我还派人四处找过你呢。”

笑雪风将洪烈让进房内,狐疑道:“怎么?洪叔叔也以为我死了吗?”

洪烈呷了一口茶,信心满满道:“我自是不信,当**离开后,杭州城内满城风雨,上至官府下至黎民都传言你被佝偻双怪所杀,坠入了深谷,可是现在你既然无事,那么那些传言又从哪来的呢?”

笑雪风略一沉吟,便道:“洪叔叔以为是有人故yì

散播谣言吗?”

“此事我还未想清楚,散播这样的谣言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笑雪风也理不出头绪,又因惦记着许南蓉,着急道:“我还有一事请洪叔叔帮忙。”

洪烈站起身来,向笑雪风施了一礼道:“您是主,我是仆人,承蒙老爷不弃,帮少爷打理这些生意,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事少爷尽管吩咐,何来帮忙之说。”

笑雪风一笑道:“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南蓉已离开许府多日,相信这事洪叔叔也有耳闻,我打算让叔叔多派人手,四处打听蓉儿的下落,一有消息尽快通知我。”

“是,少爷的事我一定尽lì

去办,少爷最近可回去探望过老爷吗?”

“你不说,我倒忘了,我前些日里刚回去一趟。”笑雪风便把自己离开杭州城后,所发生之事讲给洪烈听。

洪烈听完也为苍九宫和九天玄女重修旧好之事高兴不已,也为笑雪风屡得奇遇而兴奋。

他毕竟久涉江湖,经验老道,高兴之余却也想到了让人难以理解的地方,便又道:“当**被佝偻双怪打入绝谷,不久江湖上便传出了佝偻双怪被击毙于四岭峰的消息,大漠七鹰也因此土崩瓦解,放眼江湖,我怎么也想不到有谁能将神功盖世的佝偻双怪同时击毙,又加之你离开后关于你已死的谣言满天飞,老奴总觉这一切似是有预谋的,并不是那么简单,你还要处处小心为上。”

“是,三郎谨尊洪叔叔教诲,数月前有人用血映长天掌法杀了不少各大门派高手,武林中人皆以为是我所为,加之佝偻双怪与我在四岭峰一战后神mì

被杀,我觉此事定和黑水神宫有关,冥冥之中似是有什么圈套,洪叔叔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恩,我会小心的,我即刻安排人寻找南蓉小姐,有事你及时知会我。”说完离开座位,向笑雪风告辞,走出房门。

待走出院落时,却见一仪表不凡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乍看之下此人气宇轩昂,风度不凡,细看之下,洪烈总觉此人哪里不妥,尤其是那对略带鹰勾的鼻子,更是让人看着不舒服。

来人也上下打量着他,满目狐疑神色,洪烈知此人必是笑雪风江湖上的朋友,略一颔首,便加快脚步离开了店房,而那人仍然转过头来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笑雪风已认出来人正是柳玉庭,心中高兴寒暄着将他让进房内。

三郎正想问他关于许南蓉的事,却见柳玉庭面现悲伤之色道:“都怪我不好,听信那些谣言以为你……”

他似是对笑雪风极为关心,不忍说出那不吉利的话,歉意地望了一眼笑雪风又道:“我听信谣言,只道你不在了,可南蓉正当风华豆蔻之年,不能没人照顾,我三人又是自小青梅竹马,有此考lǜ

,我才向老师提了这门亲事,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事,我……我对不起你们大家,我该死。”

说着,他用手狠敲着自己的脑袋,神情懊悔已极。

三郎连忙劝止道:“玉庭,此事也不能怪你,我多日未归,加之那些谣言满天飞,这种情况下,谁又能保持清醒呢。”

“话虽这么说,但我仍然不能原谅自己,我一定要将南蓉找回,将她完好无损的送到你身边,才能了却我一桩心事。”

柳玉庭的信誓旦旦令笑雪风更为感动,哽咽道:“玉庭不要再自责了,出了这样的事谁也不好过,你手下人手不少,就多派些人找南蓉吧。”

“好,我这就派人再去找。”说完,他也不再逗留,向笑雪风告辞离开了店房。

笑雪风满怀感激的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感叹道:“哎,玉庭倒真是个性情中人,三番五次帮我,这件事情我又怎能怪他呢?”

第133章 英雄往事

笑雪风每日里都到酒楼、集市等人员聚集的地方打探许南蓉的消息,眼见时间又过了月余,还是丝毫没有许南蓉的消息。洪烈、柳玉庭那边也是杳无音训,他不由更是心焦。

这日,他外出寻找许南蓉又是失望归来,不由闷闷不乐,坐在房中点了几个小菜,喝着闷酒,有道是“酒入愁肠愁更愁”。

几杯酒下肚,他竟觉的有些头晕,若不是仗着神功护体,恐怕早已醉倒。他又想起许南蓉的温婉、贤淑,与她的诸多缠绵往事,不由更为伤感,端着酒杯站在门口黯然伤神。

“三郎!”门外走进一人,兴奋地喊着他的名字,将他从愁绪中唤醒过来。

他醉意朦胧地抬头望去,见是柳玉庭兴冲冲从外面走了进来,不由心中一喜,酒意也似乎清醒不少,忙将柳玉庭让进房内,满怀期望的问道:“玉庭,看你如此高兴,可是有了蓉儿的消息?”

柳玉庭果然没让他失望,满面兴奋之色道:“前些日子,我画了南蓉的肖像图形,发给了我父亲的盐帮中兄弟,今日那边传来消息,说有几个弟兄曾在天荡山一带见过这个人,故此写了信来。”

说完他自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递给笑雪风道:“你看看。”

三郎接过信件,激动之下双手竟然有些颤抖。拆开信件,果然,信里说的明白,说几个人昔日路过天荡山之时,曾见过一容貌奇美的女子,背着一把长剑,信中也对所见女子相貌做了详细描述,与许南蓉的芳容、相貌,穿着打扮几乎一般无二,不由得笑雪风不信。

心上人有了消息,他自然高兴万分,忙催促道:“天荡山离此甚远,我与你的兄弟又不熟悉,劳烦玉庭一趟,我们这就去找蓉儿如何?”

柳玉庭为难的沉吟了片刻道:“我虽然有诸多要事要做,师傅也要我早日赶回武当山,但是为了找到南蓉,我宁可违背师命,陪三郎前去,我们何时起程?”

“现在吧!”笑雪风惦记着许南蓉的安危,已急不可奈。

“好,我们这就动身,此事宜早不宜迟,晚一分南蓉就多一分的危险。”柳玉庭一直对许南蓉情有独钟,笑雪风自然不会怀疑他的诚意。

他将王二河唤到身边道:“你去通知洪叔叔,说我已有了南蓉的下落,这就去天荡山寻她,让他放心!”

“是,少爷!”

王二河答yīng

一声正要转身离去,三郎忽又想到自己曾与许艳珠有约定在杭州会面,若是自己走了许艳珠找不到自己定会担心自己安危,忙又将王二河唤回,简单写了一封信给许艳珠,将自己的去向告sù

她。便打发王二河挟了书信去给洪烈送信儿。

一旁柳玉庭阴霭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笑雪风自是不能看到,他安排好这一切,便催促着柳玉庭赶紧上路。

二人备了两匹快马,快马加鞭连夜赶路向四川天荡山一路奔驰而去。

两人离开杭州后的当天夜里,五六个黑衣蒙面人,便乘着夜色,飞身进了鸿泰秀庄,从几个人矫健、迅捷的身手,便可看出几人俱是武林中的一流好手。

鸿泰秀庄本以做生意为主,暗地里为笑雪风提供资助,庄内除了洪烈之外并无高手。

此时院内依稀亮着几盏青灯,那是帐房伙计在盘算今日的帐务,洪烈有夜读的习惯,白天他收到了笑雪风的口信儿和给许艳珠的书信,心中只觉笑雪风此行不妥,但是他想不出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手中拿着书本却也看不进去,正在那对着孤灯胡思乱想。

几个黑衣人已悄无声息的掩到了门前,长剑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死亡光辉,无情的杀戮即将开始,而这一切庄中伙计却浑然不知,有的已经酣然入睡,有的仍在盘算着帐目……

※天荡山位于四川勉城以北,东起堰河西岸,西至关山梁的银洞岭、雷公山,北连群峰环抱的米仓山,南隔汉江与定军山对峙,其主峰天灯寺岭,海拔约980米,民间有“遥遥天荡山,离天三尺三”的说法,可见此山绝对高度虽不是太高,但却极为险恶。

天荡山与定军山、阳平关成犄角之势,为汉中盆地西部门户,西控川陕要径,北扼陈仓古道南口,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当年曹魏与蜀军对峙于此,赵云曾在此“单枪孤骑救黄忠,独退曹家百万兵”。英雄往事在民间广为流传。

更加之二十年前武林各大门派在此地伏击苍九宫的一场血战,莽莽天荡山更是天下闻名,名邀宇内。

笑雪风二人一路快马加鞭,风餐露宿,行了近半月终于到了天荡山脚下。

远望天荡山,高耸入云,奇峦叠障,绵延不绝。

三郎如今饱读古今之书,望着高耸瑰丽的天荡山自语道:“当年曹魏与西蜀曾在此大战,赵云孤骑闯入敌阵救出了被曹军重重围困的黄忠,又在营帐内布下疑兵之计,单枪匹马立于帐前,喝退了几十万曹军,我师父当年也是在此遭伏,险些丧了性命,哎……雄关漫道,英雄却已成往事!”

柳玉庭接口道:“三郎饱读诗书,熟读经史,玉庭虽略通经史却不似三郎这般精通,自愧不如啊。”

笑雪风微微一笑道:“玉庭客气了,此山上有一神医古尚,乃我师父至交好友,久居此地,我二人可去山上寻他,问问他可曾见过蓉儿。”

柳玉庭正在想如何让笑雪风上天荡山,见他如此说,自是求之不得,点头道:“好主意,我们即刻上山去寻古尚。”

山道崎岖难行,二人干脆将马匹栓在路旁,向山上飞驰而去,柳玉庭得玄机子真传,功力也不弱,近日来武学更是突飞猛进,半个时辰之后两人便接近了山顶。

此时已到了秋季,两人落脚之处乃是半亩方圆的一块平川,山风阵阵,落叶飘零,好一派萧条景象。

此情此景笑雪风也倍感萧索,想起自己师傅当日极有可能就是在此遭伏,赵子龙虽一身都是胆奈何却壮志未筹身先死,英雄岁月尽付东流,怎不让人感伤,不由开口吟道:“轻提甲胄挎弯弓,直入银枪万马中,迟暮英雄铭汉室,独留空冢向西风。”

他所吟诵的这首七绝,不仅是想起了三国英雄赵子龙,也饱含了对师父当年笑傲天下,而如今却落得虽有满腔抱负,却只能望洋兴叹,英雄迟暮的惋惜。

声音抑扬顿挫,高昂激荡,在山间回响不绝,柳玉庭见他功力似又有大增,已远在自己之上,不由恨意更浓。

三郎正在感怀伤感往事,突觉一股浓浓的杀气从四面八方向自己涌来,他心中一凛,猛然侧头看向柳玉庭时,正瞥见一抹阴险、残酷的笑容正在他脸上消失。

第134章 噩梦重演

三郎不由一怔,暗忖道:“玉庭怎地如此表情?此处杀气怎地如此之重,柳玉庭刚才诡异的笑容怎么如此可怕,莫非……”

他正在审视自己的处境,却听一阵冷冷的笑声自林中传来,抬头看时,一头顶九梁道冠,年约六旬,双目精光暴射的道人已从林中闪了出来,紧接着一阵妇人的媚笑声也自林中传来,胭脂粉的味道飘拂之处又多了一个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搔首弄姿,风骚无比。

“笑三郎,我们又见面了,哈哈……哈。”骚媚之态一览无遗,笑雪风见此人正是当日给自己下毒,险些让自己送了性命的“招魂玉面狐”林九娘。

她的笑声刚落,刷刷……,又有数十条人影自林中闪了出来,将笑雪风二人围在了垓心。

笑雪风略一环顾,便已估算出来人足有不下百人,站在前面的几人除了那老道和招魂玉面狐,还有一僧,一老尼,一位少女,一个中年剑士,一个不及三十岁的贼眉鼠脸年轻人,其余皆是三山五派的一干高手。

却见中间头戴九梁道冠的老道高声道:“笑雪风,我们已在此等候你多时,来来来,我给你介shào

。”

他指着身旁为首几人道:“这位是少林寺达摩院首座尘缘大师,这位是峨眉派掌门静一师太。”

笑雪风看他托大的模样,已猜测出头戴九梁道冠的老道必是武当派掌门玄机子无疑,见他目光在静一师太身旁少女身上游离了一下,便转向了另一人,不由也打量了下那少女,暗暗称奇。

只见这少女黛眉若远山,双睛澈如水,雪腮流盼嫣红,瑶鼻翘挺,唇瓣含玉,一头乌黑长发如瀑布般洒在身后,被一绢锦帕系起,一身绯色劲装束着那盈盈可握的小蛮腰,珠圆玉润,宛如三春的海棠,四月的牡丹,使人乍看之下如沐春风,隐约间竟有许南蓉的影子。

若不是她和这些三山五派的高手在一起,三郎几乎就要把她当成许南蓉了。

那女子经他一望,脸上一红,低下头去,懦懦向后退了开去。

见她和静一师太站在一起,三郎暗忖道:“难不成她就是柳玉庭提起过的静一师太的大弟子云中海棠么,果然名如其人,美妙绝伦,看她样子无意与自己为敌,想必是被自己的师傅逼迫而来……”

三郎正在寻思,却听玄机子又道:“这位是黑水神宫副帮主耶律弘,这位嘛,林九娘林女侠,哈哈……想必你们已经打过交道。”

笑雪风听他称招魂玉面狐为女侠,不屑地哼了一声。

那老道却不以为然,继xù

指着那贼眉鼠脸年轻人道:“这位是雪山派新任掌门玄叶。”

然后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道:“众位英雄都是三山五派的一干高手,今日前来会聚此地乃是为了向你讨还一个公道。”

笑雪风冷然一阵轻蔑的冷笑道:“哼,没想到我笑三郎倒真是有面子,竟然劳驾如此多的高手前来,难道二十年前天荡山一场血战又要重演吗?”说着话他凛凛扫了一眼玄叶。

那雪山派新掌门玄叶并无什么惊人的本领,攀高附贵投靠了黑水神宫竟也混了个掌门,被他冷然一扫,竟吓的有些哆嗦。

笑雪风见他龌龊的样子,不由更是鄙视,朗声一阵长笑道:“怎么,还缺了几个人,华山派、昆仑派、崆峒派的掌门怎未到场?”

老道尴尬一笑道:“三位掌门忙于派中事物,不便脱身,便由我等待为讨教。”

笑雪风心中明白:“岳霄云数月前刚被自己残刀所伤,想是伤势未愈,而那崆峒派厉冲他曾在柏翠山见过,倒是个满怀正义之人,想是他有前车之鉴,不愿与这些人为伍,而那昆仑派掌门为何没到场,他却是不解。”

三郎冷冷逼视着老道,轻蔑道:“阁下莫非就是武当掌门玄机子吗?不知你们这么多人汇集此地,要向我讨还什么公道?我笑雪风洗耳恭听。”

“不错,贫道正是武当玄机子。”

说完他左右望了望,耸了耸肩膀道:“血映长天掌法自苍九宫之后只有你一人使用,自你出道之后的一年多时间里,众多武林中成名的正道人士死在这套掌法上,其中就包括雪山派前任掌门戚云子、崆峒派清风剑傅彤等武林成名人物,你又做何解释?”

说着话他望了望玄叶,玄叶见身旁有这么多人护驾,也来了胆气,向前挺了挺身躯道:“不错,我师傅就是死在你手上,乃我亲眼所见。”

“不错,不错,我们金钱帮帮主就是死在你手上,血马帮帮主就是死在你手上……”众人你一眼我一语,一阵骚乱。

三郎冷冷看着他们,知dào

此刻已无法向他们解释清楚,不由发出一声高昂的长啸,傲然道:“漫说这些人不是我杀的,当真是我杀的,你们又待如何,有种的尽管放马过来,我笑某人接着就是。”

说完双掌指天划地,双臂红霞暴闪,红光弥漫,萧萧的死亡气息瞬间充满了草坪,众人见此情形骇得连连后退。

眼见一场血战又将开始,却听一声响亮的佛号传来:“阿弥陀佛,小施主且莫要妄开杀界。”

笑雪风寻声望去,见说话之人正是少林派达摩院首座尘缘大师,不由道:“不知大师有何话讲?难不成少林高僧也要与这些蛇鼠之辈为伍吗?”

尘缘大师打了个稽首:“阿弥陀佛,贫僧受人之托来给诸位做个见证,只要小施主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那些人不是死在你的手上,贫僧保你离开此地。”

笑雪风朗声长笑:“大师此言差矣,血映长天之技确为我师门秘籍,可是当年我师傅孤岛一飞鸿也曾将此技传于黑水神宫宫主卫香兰,又怎说此技只有我一人会呢?”

“阿弥陀佛,江湖传言卫香兰因习练血映长天第九重,已走火入魔而亡,除她之外,其他人贫僧倒未曾耳闻能使用此绝技。”

“江湖传言又岂能当真,你能保证她不将此技传于他人吗?”

“这……”尘缘大师略一迟疑,便又道:“当年你师父苍九宫学究天人,也未曾练到第九重的境界,其他人又怎能习成?”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就能保证无人能练成第九重吗?”

尘缘大师一时语塞,一旁有人呼叫连连:“就是他,就是他杀死了帮主,我等亲眼所见……”

玄机子等几人脸上闪过一丝阴险的笑容,这样的结果早在他们的预料之中,他们只不过想借尘缘大师来掩人耳目,少林乃名门正派,又未曾参与二十年前围歼苍九宫之战,找他来做公正人最合适不过,有这么多人指证他,笑雪风纵是有八张嘴也说不清楚。

三郎环顾群情激愤的群雄冷哼一声:“大师也看见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此事纵然我有千张嘴,又怎能说的清楚?”

人群中又是一阵喊叫,玄叶来到尘缘大师跟前嘿嘿笑道:“大师,莫要跟他再多费口舌,他杀死先师乃是我亲眼所见,这种恶魔还跟他罗嗦什么?”

玄叶乃雪山派掌门,说话自然更有分量,尘缘大师一时也没了主意,他望着群情激愤的众人,无奈道:“哎,笑施主,此事老衲一时也分辨不清,还望你以慈悲为怀,少做杀戮,老衲我见不得杀戮,就此别过。”

说完也不管众人做何反响,高诵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尘缘阔步而行,僧袍猎猎,大袖飘飘处,已离了草坪,下山而去……

第135章 杀戮

三郎眼望尘缘远去,正要开口说话,陡觉一股凌厉劲风向自己身后玉泉穴点来,他冷哼一声,二指并指如刀,飞快切向对方脉门,如同身后长了眼睛般,认穴之准,让人乍舌。

没想到来人早做了一击不中的准bèi

,见笑雪风早有防备,倏然收回一点之势,就地一个翻滚,钻入人群当中。

笑雪风此时此刻已完全明白,原来这一切都已早有预谋,他怒不可遏,厉声骂道:“柳玉庭,你这个无耻小人竟然如此卑鄙,用这种下流手段诓我来此,同窗之情你也不顾及了吗?”

柳玉庭躲在人群中高喊道:“笑三郎,狗贼,谁跟你有同窗之情,要是没有你,南蓉早就是我的人了,正是因为有了你许世儒才会死,南蓉才会失踪,你杀了武林中这么多成名的正道人物,我柳玉庭大义灭亲有何不可,今**就随你那老鬼师傅一同去吧。”

笑雪风气得浑身一阵哆嗦,如此无耻之人他倒真是头一次见到,气急之下也不顾章法,腾身跃起,凌空一掌惊涛骇Lang般的劲气向柳玉庭迎面劈来。

玄机子、招魂玉面狐、黑水神宫副帮主耶律弘、静一师太、玄叶等为首五人齐齐挥出凌厉劲气迎向笑雪风石破天惊的一击。

“轰~”,如同闷雷乍响,又似天崩地裂,几人合力将这必中一击化解开去。

三郎借一击之势凌空倒翻而回,出招的五人齐齐被震退一步,几人不由大骇,皆没想到合武林中五大高手之力竟然奈何他不得,若日假以时日,那还了得?各人心中除去笑雪风之心更甚。

笑雪风傲然而立,冷冷道:“哼,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名门正派吗?难道名门正派只会群殴吗?”

岳霄云不在,玄机子则处处以老大自居,他嘿嘿一阵冷笑道:“笑雪风,对付你们师徒这种江湖败类,又何须讲武林道义,为武林除害才是正道!”

说完他袍袖一挥,高声道:“弟兄们,杀害你们帮主的仇人就是此人,大家一起上,杀了此人为死者报仇!”

众人呼啦一声围了上来,掌剑并举向笑雪风涌来。

三郎知dào

今日不大开杀戒断难走下这天荡山,他此时的修为已在当年的苍九宫之上,加之当年苍九宫曾遭人暗算,武功大打折扣,而笑雪风则不同,他正值风华鼎盛之年,也是这些人低估了他的实力,没想到他近日来奇遇连连,武功较之当日大战七鹰之时又不知高出多少。

他脚踏逍遥神步,血映长天掌法再不容情,一式“血断平沙”出手,平地骤起风雷,霞光漫射中四周已有数人倒下,骇得众人又开始后退。

这些黑道枭雄都是武林中高手中的高手,自然也不是白给。招魂玉面狐见众人胆怯他的掌力,手中软剑抖得笔直,娇喝道:“大家一起上,不要退却。”说完已当先一剑向笑雪风刺来。

几大掌门也纷纷出手,众人又是一拥而上,笑雪风连声厉啸,血映长天连连出手,红霞闪动处,惨呼之声不绝于耳。

天荡山上血肉横飞,残肢断臂,一场空前的血战已拉开序幕,众多高手在几大掌门人的策应组织下,层层叠叠攻向笑雪风,只有一个闭月羞花的少女,长剑斜指于地,远远站在一株青松下默默地观看着场中的嘶杀,欲战还休。她……就是云中海棠。

上百人酣战了两个时辰,草坪上已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眼见人死的越来越多,那些有朋友亲人死去的高手们,也更加疯狂,拼命向上攻击。

三郎杀的也是胆战心惊,他虽然不怕这种血腥的屠杀场面,但他毕竟还是心存仁厚,初始时的那股怨气随着死在自己手上的人越来越多,也逐渐消失。渐渐地,他已不忍心下死手,能以出其不意的手法将其点倒而又不伤其性命则成了他的最终想法。

他边拼力苦战,边四周巡视,寻找着柳玉庭的影子,那柳玉庭当真是狡猾之极,从不冲在人前,只躲在人后,瞅准时机就出其不意的攻出一剑,每每令笑雪风防不胜防。

三郎见他如此狡猾,当真是对他恨之入骨,时至今日他才彻底看清这个人,原来他是这么的无耻,这么的狡诈。他想杀了他,可这些人层层叠叠的涌上来,而柳玉庭又狡猾的紧,他一时也拿他没有办法。

酣战了半天,他已看出端倪,这些人以几大门派掌门及黑水神宫的耶律弘和招魂玉面狐的武功为最高,而几大掌门又以静一师太和玄机子两位武林中的前辈泰斗为首,静一师太一介女流,很多时候还是要听从玄机子的意见。

他略一思忖,便已有了主意,身形突然凌空越起三丈多高,在空中将身形倒转过来,头下将上,血映长天第四式漫天飞雪已告出手,刹那间漫天的红霞便化作了片片绚丽无比的雪花,飘飘洒洒落下。

众多高手皆为这奇幻的景象而痴迷,忘记了进攻,而那玄机子毕竟修为多年,老谋深算,深喑八卦之术,已看出此奇异的幻象中隐藏的层层杀机,断喝一声道:“此乃幻象,大家不要被其所迷惑,赶快出手。”

众人皆被这声恍若雷霆的大喝惊醒,刚想再度进攻,却已晚了一步,笑雪风身影连闪,黑水神宫副帮主耶律弘不识得笑雪风厉害,硬拂其锋,却也首当其冲,被笑雪风血映长天绝技一掌击中胸口,当场死亡,可怜他一身武功,竟湖里糊涂作了玄机子的替死鬼。

笑雪风身形再动,玄机子身旁又有几名高手被点倒。

眼见众人又要围拢上来,三郎不再耽搁,双掌齐挥,他平常极少使用的血映长天第八重绝技“血染江河”已然出手,由于此式太过玄奥,笑雪风也是最近通过多次实战才将此式完全悟解,一经施展出来,杀气漫天,直有天塌地陷之势。

空气中充斥着滚滚的红色旋涡,日月光辉皆被掩盖,似要将天地吞啮一般。

众人何曾见过这等声势,无不大惊,旋涡过处,一干高手,被扫带出数丈开外,也是笑雪风怜悯上天好生之德,宅心仁厚,没有要这些人的性命,饶是这样,已有十几人滚落在地上,惨叫连连,爬不起来。

第136章 玄衣少女

障碍已除,旋流飞转中,笑雪风突然一掌向玄机子当胸拍到,待玄机子看清笑雪风一掌拍向自己,想躲闪已是不及,仓促之中,拼尽全身功力双掌屈于胸前,来抵挡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喀嚓,砰!”骨骼的断裂声,重击之声接连响起。

草坪上弥漫着血腥的气息,方才的绚烂霞光和漫天的激荡旋涡攸然不见,众人定下心神看去,只见笑雪风傲然立在当场,对面三丈外玄机子半坐在地上,面色惨淡,左臂悬挂在肩上,无从着力,嘴角尚挂着丝丝的鲜血,胸前印着一个鲜红的血掌印,显然是受了重伤,奄奄一息,若不是他拼命损了左臂来抵挡,这一掌印在胸膛上就已要了他的老命。

经过多半天的血战,众人或多或少受了伤,刚才笑雪风石破天惊的两式重手过后,又有十几人躺在地上爬不起来,而笑雪风依然傲立当场。

这场面就连诡计多端的招魂玉面狐狸都未曾料到,她也受了轻伤,但是这等情形已容不得她退却。

万般无奈之下,她呼喝着同伴,一干人等又向笑雪风围了过来,笑雪风正待速战速决,一举将这些人击溃,突然,一股凌厉无匹的阴森之气向他背后袭来,未及身体,他已觉这股力量无比阴冷、雄厚。

此时众人围在身旁,若是闪躲则会给他人带来可乘之机,当下无暇多想,左掌回旋,蜂腰半拧,挥出十成功力迎向来势,他已判断出袭击自己的乃是凌空飞来的一掌。

“轰!”双掌相接,笑雪风匆忙出手,后退一步站在当场,众人见来了帮手,精神皆为之一震,都用乞盼的眼神向来人凝目看去。

来人身在空中被笑雪风的掌力倒卷回去,凌空跌出去五丈多远,啪嚓摔在地上,脸色惨白,喘息不已。

众人无不失望,没想到来人只一招便受了重伤,可见笑三郎的武功得高到什么程度。

他们又哪里知dào

,此时笑学风因为服用了龙脉血宝,无穷的内力越战越是被激发出来,宛如滔滔长江之水,绵绵不绝。

这时人群中已有人认出偷袭之人,有人高叫道:“五毒书生!”

笑雪风与五毒书生在此之前虽然未曾交手,却是见过一面,深晓他毒功的厉害,也正在揣摩:五毒书生仇少云为人阴险,功力奇高,今天怎么如此不济,一招便已落败,照这样自己不是很快就可以下得这天荡山了吗?

他正在狐疑之际,却见五毒书生缓缓站起身来,惨淡的脸上露出一抹阴险已极的笑容,他一字一顿道:“笑雪风,你还不束手就擒吗?”

群豪几乎被他的话气得笑出声来,暗道:“你自己被人家一掌伤成这样,怎么还让人家束手就擒?是不是被人打傻了。”

人群中却有一人面露喜色,那就是柳玉庭,他善于玩弄心机,对五毒书生的想法自然也能提早洞悉。

果然不出所料,却见仇少云丝丝阴笑道:“笑雪风,你今日已必死无疑,你可看看你的手掌有何不妥。”

笑雪风闻言,一股凉意自脑际闪过,暗叫一声:“不好,我又中计了!”

众人一时齐刷刷看向他的左掌,笑雪风也扬起自己的左掌看去,一看之下更是心惊不已,原来自己的左掌已变成了紫青之色,显然是中毒之故。

这毒发作极快,经五毒书生提醒之下,笑雪风只觉自己一阵眩晕,险些跌坐在地上。

死的念头在他脑际闪过,他暗暗叫着自己的名字:“笑雪风啊,笑雪风,妄你屡得奇缘,神功盖世,怎么就又遭了小人的暗算?”

众人见他果真中毒已深,刚刚丧失的斗志又冒了上来,纷纷各举掌剑向他涌来。

却听五毒书生又道:“我之毒残酷无比,饶你功力通玄、神功盖世,也只能多撑得一刻,一个时辰后也必将化为血水,永绝尘世。”

众人也都明白过来,他原来是拼着受伤的危险接近笑雪风,就是为了施毒,众人佩服他的同时,也觉此人真是可怕,阴险之极,五毒书生的名号当真是再适合他不过。

众人知他一个时辰后自然化为血水,便也不再冒着生命危险着急进攻,只将他圈在当中,远远地看着,以免他离去。

“杀!我死之前,我要杀尽在场所有人,让这百人一同给我陪葬。”笑雪风俊朗的脸上现出残忍的笑容,双目倏然射出漫天杀机,众人无不惊骇,被他身上猛然间涌出的层层杀气,惊的连连后退。

“我要杀尽你们这些沽名钓誉之徒!”“苍啷”一声虎啸龙吟,一直未曾出鞘的凄风残刀映着西垂的夕阳,闪耀着夺目的蓝芒。

众人又是一阵骚动,纷纷向后退去,笑雪风知dào

自己时日无多,自己一时的仁慈竟给自己招致了杀身之祸,若是早些抽出残刀,自己也不会被逼到绝境,更不会中了五毒书生的诡计。

一念及此,他不再犹豫,强提真气,声势惊天的残刀七式已连连出手,刹那间,夺魂摄魄的蓝色光芒便充斥了整个草坪,连周边的树木也被残刀凌厉的刀气隔空扫断,散落一地。

蓝芒每扫过一处,就有七八人倒下,连那招魂玉面狐及五大门派剩余的几位高手亦不能幸免,皆被残刀斩成重伤,众人见不能抵挡,纷纷四处溃散。

若这样发展下去,当真这在场的百余人都要死于残刀之下。

可是半个时辰后,笑雪风所中之阴毒已然侵入内腑,他只觉一阵天玄地转,真气提不起来,砰然摔倒在草坪上,知觉渐渐丧失,昏迷过去。

众人见他倒地不起,又回头纷纷围拢过来,老虎虽死,余威犹在,没有一人敢上前来查探笑雪风是否真的死了。

这时,那阴险的小人柳玉庭自人群中探出头来,高喊道:“大家不要怕,他已经昏厥过去,大家一起上,剁了他,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众人经他怂恿,纷纷刀剑并举向前拥了过来,眼见神功盖世、学究天人的一代怪才笑雪风就要步苍九宫的后尘,命丧于魑魅魍魉之手。

蓦地——一声无比清晰的娇咤自山腰传来:“住手!”

众人寻声望去,见是一玄衣少女,从山腰奔来,此女子每一个飞纵足有十几丈远,宛如凌空飞行一般,眨眼间便到了草坪。

这女子一身黑衣,乌黑的墨发,青丝云鬟,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威严、明眸凛湛的凤目露在外面。

这女子飞至跟前,也不搭话,双掌连连拂出凌厉无匹的劲气将本已强弩之末的群豪纷纷凌空扫出数丈开外,就连那几大门派掌门见她这种声势,也骇得纷纷退向一旁,不敢硬拂其锋。

转眼间,这女子便已到了笑雪风身前,只见她轻舒纤臂,已将笑雪风托在怀中,更不停留,双脚连点,身形连闪掌风过处,群雄无不退让,须臾,这少女便已脱出群豪包围,飞身向林中奔去,看那轻灵的身法,宛若她手上无物一般。

侥幸活下来的几十人皆被他绝顶的掌力和身法惊得目瞪口呆,他们能活下来已是不幸中的万幸,谁又敢去追赶?

扶着一株树木站在一旁的五毒书生此时嘿嘿一阵令人发毛的冷笑道:“笑雪风虽然侥幸逃脱,但他中了老夫的阴煞掌,半个时辰后必然化为血水,我等也不必追赶,自离去就是。”

说完,也不耽搁,自行转身向山下蹒跚而去。

群豪见他已走,也纷纷互相搀扶着离开。

“翠烟,我们走!”静一师太恨恨地看了一眼仍在远处观望的云中海棠,呼唤她离开,云中海棠侧身望了眼少女远去的方向,快步跑到师傅身侧,扶着已多处受伤的静一师太姗姗向山下行去。

片刻之后,蓦大的草坪只剩下了残身断臂和充斥在山间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林隙间滴答的流血声宣告着这场空前的屠杀已落下帷幕,夕阳余辉照在鲜血上发出诡异的色彩,更显恐怖。

第137章 诛师

柳玉庭搀扶着自己的师傅玄机子也缓缓向山下行去,玄机子内伤极重,已几乎不能行走,不多时群豪便已没了踪影,只剩下他们师徒二人蹒跚在山路上。

玄机子一阵痛苦的呻吟声后,无力的说道:“玉庭,你将为师扶到路边休息一下,为师实在走不动了。”

柳玉庭依言将他扶到了路边一块突出的石头上坐下,望着玄机子身后的宝剑道:“师傅,那擎沙剑内的秘籍您还未找到吗?”

乍闻此言,玄机子痛苦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悦道:“此事无需你操心,他日为师习成神功自然不会忘了你,我的功夫终有一天会传给你,你只需护送师傅离开此地便好,来日为师自然不会亏待于你。”

“师傅,这擎沙剑除我和师傅,师兄之外,便只有那姓古的小贼知dào

此剑落在了我们手上,你将他留在武当山即可,为何要时刻带在身边呢?”

柳玉庭一双贪婪的眼睛在玄机子背后的擎沙剑上游离着。

“为师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为师有些渴了,你去为师傅找些水来。”

“是,师傅!”柳玉庭口中答yīng

着,一股狠毒的神色却悄无声息地在他阴霭的脸上闪过。

他绕过玄机子身前,边作势向林中行去,边口中应和着:“师傅先坐在此地,弟子这就去找些水来。”

“恩,速去速……”

回在未出口,身后柳玉庭的双掌便已砰的一声印在他的后背上,玄机子本就伤势极重,又哪堪如此重击,“艮喽”一声便摔落在地上,他艰难的回过头,映入他眼中的是柳玉庭邪恶的笑容。

“师傅,你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早该让位了,今后这掌门之位就让徒弟来做吧。”

说着话,柳玉庭弯下身来去解套在玄机子手上的掌门信物紫晶扳指。

玄机子艰难地抬起头来,指着面含邪恶微笑的柳玉庭恨然道:“你……你不得……好死……”啪嗒,玄机子的头垂落在地上,再无声息。

柳玉庭以为他已死,更无顾忌,伸入他怀中一阵摸索,搜索出几张发黄的纸笺来,这几张纸笺他不止一次看见玄机子把弄过。

原来当日他们三人在威远镖局抢了擎沙剑,恰巧遇到古侗几人,本来可以将古侗等人杀了灭口,却因为醉疯僧苦智大师的出现,而灰溜溜逃走。

回到武当山后,玄机子日夜研究开启擎沙剑的办法,终于在一天夜里他试着转动把手,不经意间一用力,竟将擎沙剑的剑柄转开,这擎沙剑本就是上古奇兵,一般人怎忍心损坏,即使知dào

里面藏有秘籍,那剑柄虽是活的,却也和剑身铸在了一起,若没有几十年的修为,自然也不能轻易转开。

玄机子欣喜若狂,将剑柄取下,自里面摸出几张黄纸和一粒丹药来,那丹药清香扑鼻,沁人肺腑。可他展开纸张一看,不由一阵沮丧,原来上面一片空白,无有一字。

他多日揣摩也不得要领,而那丹药他也不能确定到底为何物,也不敢轻易服用,便将秘籍连同丹药日夜带在身边。

而他的这些举动,柳玉庭则偷偷看在眼里,一直在寻找机会得到秘籍,今日天荡山一场血战,自己的师傅玄机子被笑雪风击成重伤,他焉能不把握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除去玄机子不仅可以夺得秘籍,待自己练成神功,凭着掌门信物和黑水神宫的支持,自己定可夺得掌门之位。

今日他一击得手,又从玄机子身上搜出秘籍和丹药,自然高兴万分,激动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可当他打开秘籍一看,不由傻了眼,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空白,一字皆无,他不由懊恼万分,正要站起身来,没成想那老道居然还没死,凝聚残力,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妄图将秘籍毁去。

柳玉庭哪能容他,顺势一掌派在玄机子胸前,玄机子前胸刚刚受过重伤,又哪能再承shòu如此大力,一口血箭喷涌而出,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亦或者是天意,这口血箭不偏不倚,正喷在秘籍上。

玄机子惨叫一声,仰面栽倒,再无动静。柳玉庭怕他还不死,上前试了下鼻息,已然没有了呼吸,他这才彻底放心。这作恶一世的老道就这样死在了自己最信任的弟子手上,终结了自己罪恶的一生。

柳玉庭望着满是鲜血的秘籍,不由扼腕顿足,忙抖动黄纸想将血水甩掉,无意间却瞥见宣纸上映出几行字迹来,忙将纸张端平,凝目细看,上面几个篆字泛着红色的血光清晰的映入眼帘:魔幻诀。他不由念出声来,心中一阵狂喜。

秘籍上几行字写的明白,若练魔功,先服用灵丹可增加数十年内力,再学心法,剑式。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原来这秘籍经过特殊处理,非经血液浸泡不能出现字迹,倒真是和清魂冢那魔头嗜杀成性的性格一般无二。

他不再耽搁,将那粒散发着清香的丹药一口吞进了口中。

吃完丹药,他索性将玄机子嘴间汩汩溢出的鲜血全部涂在尚未出现字迹的位置,待字迹全部显示出来,他又将秘籍上的血迹风干,望着秘籍上一行行的小字,不由得yì

的嘿嘿笑出声来。

做完这一切,柳玉庭凝望着玄机子的尸体,暗忖道:“此事一定要做的干净利索,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想到这里,他取下老道身上的擎沙剑反手插在自己背上,拖着老道的尸体来到悬崖边上,略一用力,便将尸体甩进了万丈深渊,可怜老道精明一世,到头来落了个尸骨无存。

这时柳玉庭只觉自己丹田之处热气升腾,向自己体内各处乱窜。

柳玉庭明白,自己需yào

找个清净之地,将这股突然增加的内力进行引导,再修liàn

《魔幻诀》上的魔功,待习会了秘籍上的武功才能重回武当山,凭借掌门信物,排除异己,继承掌门之位。

正在思忖,却见六七条人影自山下飞奔而来,而自己体内的那股真气也愈发流窜的厉害,他不敢再耽搁,几个跳跃闪入树林深处,隐在一处巨石后面,盘坐下来,引导体内乱窜的后天真气。

一个时辰后,他功行十二重楼,头上雾气蒸腾,已将那股真气引入自己脉络。

他站起身来,只觉周身轻盈无比,手臂轻挥,两丈外的一株大树已应声而断,他不由大喜,仰天一阵犀利狂笑,自语道:“我柳玉庭也有今天,待我修成魔功,必定一统江湖武林,哈哈……黑水神宫!老子怎会一辈子听你们摆布,哈哈……”

他脸上的肌肉因为扭曲而变形,笑罢,他飞身而起,一个箭步已跨出七八丈远,接连又是一阵飞弛,映着落日的余辉向山下奔去……

第138章 恨既是爱

且说玄衣少女双手托着笑雪风一路飞驰,穿过山林,来到了一片林中空地上,此处无树林遮掩,空地边缘恰好有一块巨大平滑的石头。

黑衣女子,纵身来到大石旁边,将笑雪风轻轻放在了大石上,望着他发青的脸颊,紧闭的双眼,她愁肠百结,欲哭无泪。

此次天荡山的埋伏是经柳玉庭传书,她亲自批准的,为此她一直处在极矛盾的心理当中。

每当笑雪风有了消息,她一经想起他身边越来越多的美丽女子,就越是愤恨,恨不得一掌毙了他,可是每当笑雪风处于危境之时,她又于心不忍,对其惦记不已。

上次四岭峰上,她远远看见佝偻双怪与笑雪风血拼,心中竟然暗自高兴,巴不得有人给他点颜色看看,可是一旦笑雪风被逼入绝境,她又是无比的担心,难以将之舍弃,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一怒之下毙了佝偻双怪为笑雪风报仇。

几个月后笑雪风仍然活着的消息一经传来,她是那样的欣喜,那样的雀跃,可是等她平静下来,却又对她生出恨意,眼见笑雪风的身旁的女子越来越多,她的恨意也越来越强烈。

终于当柳玉庭传书提议将笑雪风引入天荡山对其进行伏击时,她几经犹豫,但最终还是在五毒书生,招魂玉面狐等人的怂恿之下批准了此次行动。

她虽然恨笑雪风,但这种事她自己却下不了手,也不忍心看着笑雪风死去,眼看着约定的日期逐渐临近,想着笑雪风就要死在众人的围攻和早已设定好的毒计之下,她再也坐不住,终于自己一人悄悄离开了黑水神宫来查探消息。

她出现的正是及时,见笑雪风就要死在群豪手上,芳心欲碎,再也不能置之不理,为防止帮中子弟认出自己,她将黑巾蒙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飞身赶到出手救了他。

二十年来,她杀人无数,一改她现代世界时候的温柔贤淑,这一切皆是拜自己的生身之母卫香兰所赐,她自小就知dào

自己的生身父亲乃是苍九宫,可后来听母亲说苍九宫曾杀了他的全家连带神剑山庄三百余口人,苍九宫残忍的作法也引起了她极端的不满。

随着身体的逐渐长大,每当提起父亲,卫香兰总是向她灌输苍九宫是杀人魔头的思想,渐渐地这种思想也在她的脑海里根深蒂固,她也不再怀念自己的生身之父。

自小卫香兰就传授她杀人的本领,初始她自是不能接受,可是在卫香兰的屡番唆使之下终于开了杀戒,杀了一个卫香兰口中的坏人。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乃至更多,渐渐地她善良的心已变得对杀人麻木不仁。

多少年来没有笑雪风的消息,她只觉自己在今生今世不会再有牵挂,在卫香兰的耳目渲染之下,也生了称霸武林的念头,是以她日夜苦练武功,并以此作为自己的精神寄托。

在她十五岁那年,卫香兰强行练习血映长天第九重,走火入魔,但却也因此领悟了血映长天第九重的玄奥。在她清醒之时,知dào

自己时日无多,便将这套掌法传给了她——冷雪梅,卫香兰本就是震天剑冷浩生的女儿,这是卫香兰以自己的本来姓氏给她起的名字。

在卫香兰将宫主之位传给她之后,卫香兰也将自己一身功力灌输给了女儿,以期她能完成自己未能完成的心愿,一统江湖武林。

几天后卫香兰去世,冷雪梅继承了宫主之位,她象自己的母亲一样,四处笼络高手,恩威并施拉拢各大门派,她虽然年龄尚幼,心智却极为成熟,其他人自然不知dào

她本来自于未来,其实已有数十年的心理年龄。

开始武林中原来本已投靠黑水神宫的门派,欺她年幼,想脱离黑水神宫的管辖,她不动生色,尽量忍耐,终于在自己练成血映长天神功之后,痛下杀手,各大门派凛惧她诡异的武功,莫不望风而降,黑水神宫的势力也因此越来越大。

直到有一天她在洞庭湖边看到了连杀三鬼的笑雪风,她内心泛起了波澜,再也不能平静,她总觉这个年轻人和自己的前生有着某种不可分割的关系。

当她女扮男妆在西子湖畔接近笑雪风后,越发觉得此人和刘子风的气质是如此相象,她暗道:“莫非他真的也象自己一样,穿越时空来到了大宋古朝?可是自己是死后才来到这里,他又是怎么来的?”

由于双方接触甚少,此事她尚不能轻易开口相问,如果一经发问,对方却不是自己要找的人,这种离奇的问题岂不被他人当成白痴?

为了近一步了解他,她跟着笑雪风进了许府,当她亲耳听到他向许南蓉说自己来自未来世界,本名叫刘子风时,她激动的无以言表,恨不得立即冲进去与之相认,可是笑雪风和另外一个女子独处一室,又令她犹豫不决,不能确定自己此时出现是否恰当。

就在她犹豫之时,终于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发生了,笑雪风将许南蓉揽入怀内,并且抱入闺房,发生了不同寻常的关系。

她恨,她恨笑雪风的轻浮,恨他无情无义,恨他不再记得两人曾经的山盟海誓,她要报复,所以她接连杀了众多各大门派高手,并嫁祸在笑雪风头上,她要他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可是当真有一天笑雪风“死”在佝偻双怪手里,她又是无限的伤心,对笑雪风无限的眷恋也迸发出来,终于一怒之下杀了佝偻双怪。

今天她纤巧的身影矗立在即将垂死的笑雪风身前,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趴在笑雪风身上痛哭起来,她粉拳轻击着他的胸膛,骂他无情无义,骂他忘记了两人曾经的花前月下,山盟海誓,可她又怎么能忍心看着他死去?

五毒书生的毒功她比谁都清楚,她明白笑雪风即将化为血水。

她摘下面巾,啼哭不止,她哭了片刻,却又惊异起来,喃喃自语道:“时间过了这么久,他怎么一点异样都没有,没有一丝要融化的痕迹,难不成仇少云的毒功对他不起作用?”

她正在胡思乱想,却听见不远处几个人向这边飞奔而来,她不由站起身来凝视着来人。

来人一共六人,五个姑娘和一个面相憨厚的青年,几人转眼之间便到了跟前……

第139章 原来是情敌

几个人到了冷雪梅跟前,未曾说话,便已看到了躺在大石之上,紧闭双睛,面色铁青的笑雪风。

中间年龄稍大的冷艳女子,惨呼了一声“子风”,便扑到笑雪风身上连摇带晃哭个不停,其她几人也当她不存zài

一般,围在笑雪风身旁连喊带叫。

冷雪梅早已知dào

笑雪风身边有三四个女子与之要好,来人她也知dào

,最先扑在笑雪风身上哭叫之人便是许艳珠。令她诧异的是许艳珠怎么会知dào

笑雪风在未来世界时用的名字刘子风,难道她是薛凤仪?世间真有这等奇事,自己昔日的情敌也来到了大宋古朝?

一念及此,不由厉声问道:“许艳珠你过来,我有话问你。”她多年身为高高在上的黑水神宫宫主,言语不怒自威。

许艳珠正自悲伤,听她喊自己,抹着眼泪站了起来道:“你是谁?可是你将子风带来此地吗?你有什么话说?”

“你是不是来自于未来世界,本名叫薛凤仪?”冷雪梅紧盯着许艳珠,眼睛一眨不眨,等着她的答案。

“你怎么知dào

,你又是谁?”许艳珠见她一语道破了自己的身世,不由更是惊讶,一时忘记了哭泣,狐疑地看着她。

“哼!我是谁你没必要知dào

,我只问你,这个男人风流成性,处处留香,我搞不明白,这样的一个人真值得你拼了性命来救他吗?”

许艳珠也似她一般哼了声道:“哼!一个象他这么优秀的男人有个三妻四妾有何不可,我们是两情相悦,我可以为他去死,他也可以为我去死,这样的人当然值得我去爱。”

冷雪梅被她一阵抢白,无言以对,不由大怒,满目威严道:“你敢这样跟本宫……你胆敢如此跟我讲话,我毙了你。”

说着双掌便待扬起,许艳珠也不示弱,苍啷拔出宝剑,两人相互对峙着,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正在此时,山间小路上响起蹋蹋的脚步声,从山上走下来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须发皆白,颌下银须随风飘摆,背后背着一只药箱,边走边唱着山歌:“人世诸多苦,几人能看穿,我独逍遥过,随云看大山……”

众人皆被他的气质歌声所吸引,齐齐扭头看去,紧张的气氛也因此缓和下来。

跟随许艳珠来的几人正是古侗和手下四位婢剑,古侗见老者模样,显然是位隐于世外的高人,又见他背上背着药箱,象个郎中模样,当下不由大喜,揉身站起,几个箭步便来到了老者身旁,深施一礼道:“老丈且慢,我朋友中了毒,命在旦夕,还请老丈施以援手,古侗先行谢过了。”

老者停下身来,上下打量了他片刻道:“你的朋友又不是我的朋友,中了毒与我有何干系?快快让开,我老丈还要赶路。”

古侗见他言行古怪,对自己所求之事置之不理,不由大急道:“你这老丈好不通情理,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此人死不得,你可知dào

他是谁吗?”

老者一展长长的寿眉,斜睨着他道:“他是谁?难不成是玉皇大帝,就真的是玉皇大帝我也不管。”

古侗气的哭笑不得,耐着性子解释道:“他就是挫败大漠七鹰,击毙契丹怪物,扬我大宋国威的笑雪风。”

老者闻言面现惊异之色,急道:“怎么,你说他是笑雪风?就是传说中苍九宫的嫡传弟子笑雪风?”

“正是!”

“快、快……快带我去看看。”老者似乎急不可耐,一路小跑,向笑雪风栖身之处行来。

古侗暗忖道:“这老头儿可真是怪极,一会儿说不管,一会儿又急成这样,当真是个怪人。”

其实他又哪里知dào

,此老者正是神医古尚,他看不上眼的人从不轻易施救。当年古尚与孤岛一飞鸿乃莫逆之交,当他听说苍九宫因寻自己而在天荡山遭遇埋伏坠下悬崖后,不知难过了多少天,今天听闻苍九宫的弟子在此,焉能不激动。

老者来到笑雪风身旁,不由惊诧道:“怎么,他可是中了五毒书生的阴煞掌吗?”

一旁冷雪梅自然也不愿笑雪风就此死去,回应道:“不错,正是阴煞掌。”

老者掳着颌下银髯,奇道:“奇怪啊,照理说,过了这么久他早该化为血水了,怎么却仍然躺在此地丝毫无损呢,他可有什么奇遇吗?”

其他人并不知dào

笑雪风服用龙脉血宝之事,莫不茫然摇头,冷雪梅却道:“当日他曾被佝偻双怪打下悬崖,却又神奇般的复生,可说是一桩奇事。”

老者略一思忖道:“嗯,一定是他服用了什么具有先天灵气之物,所以阴煞掌之毒才奈何他不得,只能将他毒倒,却不能将之腐化。”

古尚又握住笑雪风的左手为他把脉,片刻之后,他站起身来道:“还好,他尚有呼吸,只要未死就有救。”

说着他将药箱放在地上,打开箱子在里面一阵摸索,拿出一个白玉色的药瓶来,递给古侗道:“此药先和着泉水给他服上两颗,待他苏醒后再服两颗,两个时辰后再为他服一颗,剩余的就留给这娃娃吧,我老头子还有事,先行一步。”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作何凡响,自行背起药箱,哼着山歌下山而去。

古侗拿起药瓶一阵端详,见玉瓶的侧面用布条贴了一个标签,上写:雪灵丹。

他不由高兴万分,这雪灵丹他曾听雪山派前任掌门提起过,乃神医古尚至宝,轻易舍不得赠人,没想到今日竟然将剩余的丹药全部给了笑雪风,暗忖道:“兄弟真是吉人天象,得遇神医,这下有救了。”

他忙打发四剑去取泉水,女子出门倒真是比男人细心的多,行走江湖也不忘带些器皿之类的盛水,菊剑自包裹内取出一个晶莹光亮的金钵,看得冷雪梅不由神色一动,不知她为何会有如此贵重之物。

菊剑也不理她,兀自跑到溪边,不多久就盛了满满一钵泉水跑了回来。

古侗撬开笑雪风紧咬的牙关,和着泉水将丹药给他服了两颗。

几人连同那黑衣女子,皆是一言不发紧张的看着笑雪风脸上的表情变化。

此时夕阳已坠下远山,山雾袅袅,秋风习习。又过了约半个时辰,只听笑雪风一声大叫:“鼎定乾坤!”紧接着手臂一阵乱舞。

原来他在昏迷中仍在和群豪大战,并在梦中将残刀七式中最精妙、神鬼莫测的一式——“鼎定乾坤”无意中施展出来,这不能不说他又一次因祸得福了。

一旁黑衣女子,见他即将醒来,不再停留,突然转身,飞身纵向山道,几个起落便已消失了踪影。

这等奇快的身法,连一向自负的许艳珠也不由大惊,暗忖道:“这女子到底是谁?看这等快捷的身法恐怕也只有我师傅能与之相媲美了。”

此时笑雪风手臂一阵乱舞之后,突然腾身坐了起来,脑海中仍然回忆着刚才那一式“鼎定乾坤”,可是那路招式竟又变的模糊起来,听到众人喊他,方才惊醒过来,待他睁开眼睛看到古侗等人正瞪着惊愕的眼睛看着自己,不觉奇怪道:“我怎么到了这里,古大哥,珠儿,你们怎么也到了这里?”

不待古侗说话,许艳珠已伏在他身前,拉着他的手道:“子风,你终于醒了,是一个黑衣女子将你带到了这里,我们来时见山上满是尸体,以为你也出事了,还好在此处找到了你,怎么样,你现在没事了吧?”

一旁古侗忙道:“兄弟莫动,先将这两粒丹药也服下。”

笑雪风已经记起曾经中毒之事,当下感激的看了眼古侗,便又和着泉水将两颗丹药服下。

古侗将药瓶递给他,嘱咐他两个时辰后再服用两粒。

笑雪风接过药瓶,揉身站起道:“古大哥,珠儿,你们怎么到了这里,又怎么知dào

我会在此遭伏?”

许艳珠担心他的身体,忙道:“山中雾大,风凉,你身体刚好,我们且先下山去,此事容我们慢慢告sù

你。”

“好吧,我们即刻下山,折腾了一天,我倒真的有些饿了。”笑雪风望着满脸担惊之色的许艳珠笑道。

几个人辨了辩方向,便离了树林,一路向山下行去,路过尸横遍野的草坪,几人只觉阵阵作呕,却也对笑雪风如何来到这里更为关心。

笑雪风便简单将如何寻找许南蓉,如何被柳玉庭骗来天荡山之事简单讲给他们听。

几人边走边谈,服过两次丹药,笑雪风精神也缓和过来,不由又感慨自己又一次死里逃生,正感慨间,猛然见许艳珠神色暗淡,而且手里拿着一杆晶莹碧绿的玉仗,不由大为吃惊,惊诧道:“珠儿,你怎么了?你手里拿的莫非是丐帮信物绿玉杖吗?”

许艳珠望了望手里的绿玉杖,黯然道:“不错,这正是丐帮信物绿玉杖,此中原委就让古大哥告sù

你吧。”

笑雪风望着许艳珠突然变得落魄的神态,意识到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待几人下了天荡山,找了处客栈住下来,便又向古侗询问,古侗也不隐瞒,便把自己如何与许艳珠相逢,以及自己半年多来的离奇遭遇讲给笑雪风听。

笑雪风听得连连乍舌,唏嘘不已,暗暗称奇……

第140章 英雄救美

大理国是以白族人民为主体建立的政权,前身为南诏,曾附属于大唐,安史之乱后,吐蕃东进一度曾成为吐蕃的附属国。后来吐蕃穷宾黩武,不断向大理扩招兵役,引发大理国的不满,双方决裂,大理便又重新结好于大唐,大败吐蕃。

唐朝末年,国势衰弱,各地军阀纷纷自立政权,大理也趁势不断封疆阔土。

宋真宗年间,大理国土已控zhì

了“东至普安路之横山(今贵州普安),西至缅甸之江头城(今缅甸杰沙),南至临安路之鹿沧江(今越南莱州北部的黑河),北至罗罗斯之大渡河”的广大疆土,由于吐蕃部族众多,土地贫瘠,政权无法统一,大理实jì

上已与大辽、北宋、西夏成分庭抗礼之势,而其中又以大辽最为强盛。

古侗等五人到了大理境内,多方打听黑水神宫的消息,可是所询问之人皆摇头不知,多日打探无果,几人不觉气馁。

古侗曾亲见黑水神宫高手用以识别身份的腰牌,知黑水神宫必是位于山麓之畔,便一路向山区寻去。

这日几人正于山林间穿行,前面闪出一空旷绿地,奇花异草,清香扑鼻,沁人肺腑,几个姑娘不由兴奋起来,纷纷嬉戏于绿草娇花之间。

古侗望着满目的绿色,闻着沁腑的清香,也觉心旷神怡,沉迷其中,正在掬草闻香间,忽地,一阵急促的“救命”声自远处传来。

古侗抬头望去,见一裙钗散乱,戴着兔头帽的异族女子向这边疯跑而来,由于跑得太急,帽尾上缀的一串串金玉饰物相互撞击,叮当响个不停,此女子身后不足丈余的茅草被纷纷翻起,一路尾随着女子勘勘追及。

古侗已经看出端倪,此女子身后定是有猛兽奇虫之类的怪物追击,是以才跑的如此急促。

古侗忙抽出劈风剑,飞身迎了过去,离那女子尚有几丈远,却见女子身前草丛一阵翻滚,自草丛中钻出一斗大的丑陋蛇头来,巨蛇口喷长信,张开血喷大口,作势欲啮,团团臭气也自巨蛇口中喷涌而出。

那女子哪见过这等阵势,眼见巨蛇血盆大口向自己吞了下来,早吓得魂飞魄散,嘤咛一声昏死过去,那蟒蛇巨口也追着他勘勘坠地的身子咬了下来。

眼见女子就要命丧蛇口,千钧一发之际,古侗哪敢怠慢,双足猛然用力,凌空斜飞而起,待到了巨蛇身侧,劈空一剑向巨射脖颈斩去。

巨蛇虽有鳞甲护身,奈何古侗之劈风剑也是削铁如泥的利器,脖项被凌空斩断,一颗硕大的头颅滚入草丛之中,身体轰然倒塌,尾巴惯性拧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古侗也是头一次经lì

这种阵势,也是唏嘘不已,女子最是怕蛇,他身后四剑本已随他而来,待见得一巨大蛇头钻出草丛,早吓得花容失色,矗在原地动弹不得。

古侗见巨蛇已死,方定下心来,忙去查看那昏厥的少女,等到了近前细一看那女子,不由有些惊讶,但见那女子髻插金钗,帽挂珍珠,耳缀金环晶莹剔透,一身月白色劲状,紧身的斜襟蓝袄,上刺扑蝶栩栩如生,足登一双淡粉色的牛皮小战靴。一身装饰华丽已极,不象平常人家女子。

凌乱的青丝散落在粉嫩润泽的娇容上,蛾眉淡扫,鼻若悬胆,朱唇紧咬,玉珠内含,青葱玉指紧紧攥在一起,显然是因为惊吓之故。

“姑娘,姑娘……”古侗喊了半天,这妙龄女子也无回应,古侗暗忖道:“不会是吓死了吧。”

忙上前探了下鼻息,只觉她吐气如兰,虽是微弱却也拂手温润,显然还没死。

古侗举目四望,见远端山脚下隐约露出草棚的一角,不由高兴起来。

此时梅兰竹菊四剑也定下心神围了过来,古侗吩咐道:“你们四人谁将她背到茅屋处,也好找人为她医治。”说着他指了指远处的草棚。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小的菊剑调侃道:“公子,这么一个大美人儿你就把她抱过去不就行了,我们四人身单力薄哪能背的动。”说完冲着其她三人会意的一笑。

其她三人也忙连声附和,把古侗弄的一时没了招法,无奈之下只得自己上前抱起女子向山脚行去。

也许是颠簸之故,那女子忽然长出了一口气,睁开了秀目,猛然瞥见自己被一个面色黝黑的年轻男子抱在怀内,不由满脸绯红,顺手一巴掌帼在古侗脸上。

古侗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可他又不能把这女子扔在地上,不由怒道:“你,你……”他本不善言辞,此时一着急更是说不上话来。

一旁梅剑赶紧答茬道:“姑娘,你险些命丧蛇口,是我家公子救了你,你怎得不分好赖人,随手就打人呢?”

那姑娘这才想起刚才自己被蟒蛇追击,险入蛇口之事,这才仰起脸来歉意的望了一眼古侗,四目相对,她不由更是娇羞,恨不得有个地缝自己钻进去。

她本想自己下来走,可是双脚经过刚才的惊吓,早已不听使唤,只得粉颈低垂仍由古侗抱着。

少女柔软的身体如同一块软玉贴在古侗的身上,尤其与那少女软如棉絮的蓓蕾时不时的碰撞,更令他心驰不已,黑脸几乎变成了紫脸,忙加快脚步向草屋行去。

茅屋外面并无院落,白色的屋墙,轻掩的柴门,倒也显得干净,清新。兰剑紧走几步先行到门前扣门。

过了片刻,里面传出一苍老的声音:“谁啊,我这里可是多年未曾有客人登门了。”话音未落,柴门被打开。

众人望去,见门内站着一老丈,须发花白却也疏的整整齐齐,宽额瘦脸,鼻直口阔,略显苍白的脸上满是沧桑之意,上着白色对襟袄,下身青裤,足上打着绑腿。

兰剑忙道:“老伯伯,我们是过路之人,路过此地见一女子受了惊吓昏倒,便把他带到此地救治,还望老伯伯行个方便,能救那姑娘一命。”

那老丈年不过六旬,但兰剑尚不足二十,她这样称呼倒也得体。

老人上下看了他们几人几眼,又望了望古侗怀中的姑娘道:“可是她受了惊吓吗?可是被蟒蛇所惊?”

古侗见老人足不出户,竟然知dào

少女是被蟒蛇所惊,不由大奇,接口道:“老丈怎么知dào

她是被蛇所惊呢?”

“这个容我梢后再讲,先进来吧。”说着闪开中门,把他们让到了西侧的一间房内。

几人将受惊少女安置好,老者又为她熬了一碗安神的干薄荷叶汤给少女喝下,女子才渐渐从惊吓中缓和过来,正要起身向几人道谢,门外却又想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第141章 神秘的老者

老者才去开门,门外便传来熙熙攘攘的嘈杂声,且听一怪声怪气的嗓音道:“咱家特地到此来找公主殿下,几个宫娥曾看见公主被人救来这里,我等特来寻找。”

却听老者声音道:“哪个是你们的公主?你们的公主又怎么会跑到我的寒舍来?”

那怪声怪气的嗓音又道:“我们公主金枝玉叶,自然是披金戴银,芳容华贵了,快闪开。”

没想到那老者颇为倔强,怒道:“颐指人前,谄媚于后的狗腿子,你们公主遇险的时候你们去哪了?”

几人在门口争论不休,却听那年轻少女喊道:“老伯伯,让他们进来吧,他们是来找我的。”

老者听姑娘发话,哼了一声,这才敞开柴门放他们进来。

柴门一开,为首几人,抢先奔了进来,隔着西房门远远跪在了地上,拜道:“公主殿下,我等救援来迟,望公主恕罪,殿下玉体可安好?”门外一干宦官、宫娥,呼啦跪倒一片。

那少女正是大理国昭明皇帝段素英之女琪娅公主,她生性烂漫,自幼学了些花拳绣腿,经常把太监们打的跪地求饶,凡是跟她比武的人谁敢跟她动真格的,所以这琪娅公主也自以为自己这两下子不错,所以犹喜欢射猎。

今日在射猎之时,恰逢一只梅花鹿,那梅花鹿中了她一箭,并未倒地,她便追着那梅花鹿不放,谁知追到山边草丛处,那鹿悄无声息就没了踪影,她便下马去寻找,待寻到那鹿时,小鹿正被一只巨大蟒蛇吞进嘴里,她立时吓得花容失色。

蟒蛇见有生人出现便吐出梅花鹿向她追来,那些宦官、宫女哪见过这等怪物,一个个比公主跑得还快,不一会就跑了个干净,只剩下可怜的小公主被大蛇猛追,还好她学过两把刷子,不然早被大蛇追上吞进肚子里了。也是她命不该绝,正逢古侗等人到此救了她。

琪娅公主听他们跪在外面,早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哪来的力qì

,几步窜到门外,照着那为首太监,“啪!啪!”就是两个耳光,那太监趴在地上连连求饶:“属下无能,让公主受惊了,属下该死,属下该死。”磕头如同捣蒜一般。

琪娅公主怒气未消,骂道:“平日里一个个给我表忠心,说什么为我去死都可以,今日里怎么了,刚有事来,一个个跑得倒干净,平常的威风都哪去了?”

那些宦官、宫娥们大气都不敢出,头顶在地上,战若寒蝉。

公主发泄够了,才道:“赶快谢过几位救本宫性命的大恩人,你们几个都扣仨月的俸禄,拿出来留给老伯伯修缮房屋。”

几个头目如获大释,纷纷拿出银钱等物放在桌上,老者阻止道:“公主有这份心我老儿心领了,银钱嘛,你们还是带回去吧,这些身外之物我也用不到,只要你们以后不要再如此骄横就好。”

几个人连连应诺,忙不叠的又将银钱揣回了袖内。

一个太监仗着胆子起身道:“公主殿下,时间不早了,回去的再晚,陛下就该着急了,望公主速起驾回宫,以慰陛下之念。”

公主闻言一楞,回头望了望古侗等人,古侗此时也正望向她,她不由俏脸一红,回身道:“好吧,起驾回宫。”

几个宫娥忙过来搀着公主向外走,琪娅公主略一回头,欲言又止,终于随着太监宫娥们上了马,一干人等迤俪而去。

古侗望着公主远去的背影,站在门前呆呆发愣,眼见公主已走得不见了踪影,还在憨憨的翘首相望。

兰剑上前伸出素手在他眼前一阵比划,俏笑道:“公子,人都已经走了,你还看什么呀?”

古侗恍然醒悟过来,不由黑脸发烫,怒道:“就你事多。”回过头来向着老者道:“蒙前辈盛情,施以援手,天色不早,我等也要告辞了。”

不知怎地那老者对古侗甚是投缘,开口道:“公子不是想知dào

我如何晓得公主是被蟒蛇所惊吗?”

“是,老丈不提我倒忘了,敢问老丈可否告知?”

老丈又审视了古侗片刻,似是打定了什么主意,才道:“天色将晚,公子若是真想知dào

,不妨住下来,我这草房虽然简陋,房屋倒是有几间,也够几位姑娘和公子住,此事说来话长,容我慢慢相告。”

梅剑回头望了望天色道:“公子,老伯伯说得有道理,我们不妨就在此歇息一夜再赶路吧。”

古侗也觉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若是几人真的离去,这山区野岭到哪里去找客栈,便点头应允住了下来。

※※※※※※※※※※※※※※※※※※※※※大理本是高原之国,几人奔走了一天,四剑在另外一间房内早已沉沉睡去,皎洁的月光自窗棱间透射进来,古侗辗转反侧想着自己下雪山后的种种,父母的仇恨,怎么也睡不着,便披了衣服推门来到房门外。

由于这坐茅屋没有院落,古侗可以借着月色尽览山中美景,远处闪烁着银光的潺潺流水映照的这山中夜色更是美丽之极,正应了唐朝大诗人王维的那句诗“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古侗又想起了那白天所救的姑娘,她的一频一笑,乃至每一个微小的接触,都让他神驰不已。

他缓缓向前踱去,猛然抬头却见不远处同样矗立着一位须发银白的老人,不由一惊,暗忖道:“好一副仙风道骨,不知这是何人竟于夜间到此游荡?难道是为了欣赏这绝美的景致吗?”

待他行至跟前却已看清楚,原来此人正是白天留自己住宿的老丈,他花白的头发在月色映照之下竟然变成一片银白,给人一种飘飘欲仙,幽雅脱俗之感。

见老丈也正转过身来望着自己,他忙上前施礼道:“不知老丈为何深夜在此,可是有了什么难处?”

老丈微微一笑道:“古公子深夜到此闲游又有什么难处啊?”

古侗闻言也觉自己问得唐突,这样问法不是正说明自己有心事吗?他本是正直之人,不善谎言,又见老丈飘立月下,仙风道骨,更生敬佩之情,不由道:“晚辈确有心事,如今又将至中秋之时,可怜我父亲含恨九泉,大仇未报,晚辈心中不安,是以难以入睡。”

老丈捻着胡须注视着他道:“公子双亲因何被仇家所害,听公子口音乃中原人士,却不知到这大理边陲所为何事,小老儿对江湖佚事倒也略知一人,公子可说来听听,说不定小老儿能帮公子拿个主意。”

古侗望着老丈慈眉善目之态,觉得极为亲近,略一沉吟,便也不再隐瞒,讲自己双亲被害经过及自己想到大理追寻黑水神宫以寻找笑雪风之事简单说给老者听。

老者闻言面色大变,半晌无言,古侗甚是诧异,他只觉这老者似乎和黑水神宫有着某种关系,才如此神态,不由问道:“老丈可是知dào

那黑水神宫,如老丈真的知晓可指点晚辈一条路径,晚辈自去寻找即可,断不会连累老丈。”

老丈朗朗一笑道:“公子说的哪里话来,我虽无武功在身又岂是怕事之人,我且问问公子,公子与我相处一日,可知dào

我是谁吗?”

古侗一时语塞,他并不曾问过老者姓名,又怎会知晓?

老者望了他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悲伤的表情,默默道:“我且给你讲一个故事,这件事我不曾向任何人提起,今日见了你却甚是投缘,姑且讲给你听。”

古侗只觉老者身上定然隐藏一件天大的秘密,而且这秘密定是和黑水神宫有关,便不再言语,凝神细听。

老者背过手去,不再看他,娓娓讲出一段江湖中几乎不为人知的恩怨来。

第142章 孽缘

二十多年前,在孤岛一飞鸿苍九宫隐身匿迹之后,江湖中突然涌出一年轻高手,姓江名子奇,此人年不过三旬,却武功极高,一把剑接连挑了武林中极具盛名的金风塞,云海十二岛等一干高手,因此声明雀起,振惊武林。

后来此人又向各大门派高手挑zhàn

,也皆凭手中剑屡屡获胜,一时名满大江南北,在江湖中博得“风雷剑客”的美名。正当江子奇踌躇满志,想干出一番事业之时,却碰到了一位姑娘,这位姑娘有倾国之貌,闭月羞好之容,尤其琴艺更是出神入化。

江子奇与这位姑娘一见如故,很快坠入了情网,英雄难过美人关,他自此便再无雄心壮志,曾经的豪情尽化作了儿女柔情,他对这位姑娘爱意之深堪比滚滚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后来经过他的努力两人终于结为伉俪,在姑娘的提议下两人一起隐居到了大理。

那女子与他结为百年之好后,以自己身体虚弱,需yào

强身健体为由,要求他将本门绝密剑术“雷鸣剑”相传,因此剑术到了一定造诣便会在与敌人交手时发出雷鸣之声而得名。

江子奇经不住娇妻几番哀求,便将此剑术传给了妻子,他只道妻子手无缚鸡之力,既使学了也只能是强身健体而已,又怎能伤人?妻子的表现也确实如他所料,每学完一式也只能摆个花架子,并没有什么威势,顶多算个花拳绣腿而已,为讨美人儿欢心,他便不再犹豫,将雷鸣剑倾囊相授,而自己的妻子却也聪颖之极,虽不能悟解其中奥妙,却对每招每式学之甚快。

历时两年,妻子终于将雷鸣剑要诀全部掌握,正当他想讨好妻子,让妻子对自己亲身相授之情说句缠绵之语时,他从未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妻子不知哪来的内力,竟在两人缠绵之际突然出手将他点到,并在他的苦苦哀求之下将其一身武学全部废除,总算她还念些旧情,没出手杀了江子奇。

江子奇痛肝裂肺,他不明白自己一向温柔贤惠的爱妻怎么突然变的如此残酷,而且不顾数年的夫妻之情,竟将自己害成这么样子。

习武之人,一身武功一旦被废除,那种痛苦是可想而知的,更令他痛苦的还是在心上,他质问自己的妻子为何要这样对他。

曾经温婉贤惠,娇弱的爱妻,竟突然变的强悍无比,一掌便拍碎了江子奇从山上采来的石桌,此刻他才意识到妻子并非不会武功,而是武功太高了,已到了收光敛慧的地步,高到竟然连一向心高气傲的江子奇都没有发xiàn

丝毫破绽。

其实也并不是他的妻子武功高到何等程度,而是因为他太爱她,所以蒙蔽了双眼。

妻子也终于直言不讳的告sù

他,自己乃是堂堂黑水神宫一宫之主卫香兰,之所以接近他只是为了得到“雷鸣剑法”,他根本就不曾爱过他,现在他要去找另一个男人,学习更加深奥的血映长天掌法。

江子奇如同五雷轰顶,精神立kè

失去了支柱,他本欲付之一生相爱的女人原来竟是个女魔头,然而他对她爱之太深,苦苦哀求她放qì

霸业,留在此地陪着自己。

卫香兰却放出话来,若他永远留在此地,自己倒会时不时来安慰下他,若是他心存非分之想,干涉他的事务,自己不但永远不会回来,还要当场将他诛杀。

说完,卫兰香对此不再留恋,扬长而去,初始她还偶尔路过此地回来看看他,待到后来天荡山血战的消息传来,卫兰香羽翼已丰,再不光顾此地。

江子奇当然知dào

血映长天绝技乃苍九宫不传之秘,可他已然武功尽失,又遭受如此沉重的打击,再无雄心壮志,便长年在此地隐居下来,他只所以留在此地,也是因为他对卫香兰用情过深,总希望她有一天吃了苦头,明白最爱她的人还是自己,再回到自己身边,两人能再续这无忧无虑的田园生活。

就这样一等就是二十多年,卫兰香再无音信,今日看到古侗,他怎么看怎么投缘,有意将自己“雷鸣剑法”相传,所以才向古侗说了这么多话,也希望他继承自己衣钵之后,待见到卫香兰之时告sù

她自己仍在此地等她回来。

古侗听完他一席话,不仅大受感动,深为江子奇的痴情而震惊,便也不忍心再隐瞒,将江湖传言卫兰香因练习血映长天第九式走火入魔而死之事告sù

了他。

江子奇听完半晌无言,须臾,沧桑的脸上竟滴下几颗浊泪来,伤神了片刻,他仰天一声长叹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这也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天下少了一个女魔头,倒也是幸事一件,我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说完他转过身来向着古侗道:“我有意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古侗早已为他的深情厚意所钦服,当年风雷剑客之威名他也曾听师叔戚云子提起过,便道:“晚辈虽有此意,怎奈天生愚顿,恐难承前辈绝艺……”

江子奇未待他说完,大袖一挥道:“有意就可,说什么天生愚顿,难道我江子奇的弟子会愚顿吗?还不快快拜师。”言语之间竟又有了当年豪气干云的影子。

古侗再不犹豫,忙伏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道:“弟子古侗拜见恩师!”

江子奇哈哈大笑道:“你我相逢也真是天赐之缘,你不是曾问过我为什么我却知dào

那公主是被蟒蛇所惊吗?你现在还可想知dào

?”

古侗忙道:“弟子正有此惑,恩师怎会足不出户就知dào

公主是被蟒蛇所惊,还望师傅明示。”

江子奇捻须一笑道:“此事一经我说出来,你便不会觉得奇怪。”

他回手拉住古侗,指着远处他们曾去过的草地边缘道:“这绿地边的峡谷名为九虫谷,顾名思义就是说此谷中有许多可怕的毒虫猛兽,而为何有这么多的毒虫聚集于此,外人并不知dào

,我也是十年前偶然发xiàn

。”

古侗怔怔的望着他,暗忖道:“难不成毒虫聚集在一起还有什么原由?”

却听江子奇又道:“在这山谷之内,生有一株千年灵芝,再过数日,也就是中秋十五月圆之夜,这株千年灵芝就将成熟,是最佳摘取时机,也正因为有此等灵物,却也引来了这些毒虫日夜守侯,闻其灵气以增修为,怯除自己体内病疾。千年灵芝乃世上罕见之物,服之不但可以怯病强身,延年益寿,若是习武之人服了更可增加数十年内力。”

经他一说古侗已完全明白:原来琪娅公主白日里追那梅花鹿定是惊动了谷中蛇虫,才被蟒蛇追撵,险些丧命。

江子奇见他豁然开朗的样子,笑道:“徒儿啊,本来为师正在想如何抢在蛇虫之前得到那株灵芝,可是我武功尽失,这件事做起来就麻烦很多,而今你来了,为师已有了得那灵芝之法。”

古侗闻言大为高兴,不由奇道:“师傅可否告知弟子是何方法?”

江子奇神mì

一笑,凑在他身前将自己得那灵芝之法讲给古侗听,古侗听完赞叹不已,连声称妙,妙呀……

第143章 巧得灵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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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日清晨,四剑醒来得知古侗拜了江子奇为师,也各自替他高兴,雀跃不已。

就这样,古侗便在此先住了下来,跟随江子奇学习雷鸣剑法,因他内力毕竟有限,不管怎样努力,长剑舞起来,总是欠些声势。闲暇之时几人便准bèi

十五月圆之夜如何取那千年灵芝之事。

几人多次观察过那灵芝所在之地,乃是在山谷中的一处怪岩之侧,古侗试探着向大石上扔了一块石头,石头下立kè

就有无数丑恶的头颅冒出来,吱吱乱叫,口吐长信,骇人已极,若是一不小心掉下去,任你功力通玄,也是必死无疑。

几人准bèi

了一只大竹筐,用腾草编了一根粗大的麻绳。到了十五的晚上将近子时,月亮如同一面镜子挂在中天,把大地照得如同下了一层白雪般熠熠生辉,偶然清风吹过,便传来阵阵的松涛之声,真如人间仙境一般。

几人悄悄来到峡谷边上,梅剑则悄悄又绕到了山谷的另一侧。几人将麻绳栓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这采摘的时间也要拿捏的准,早了灵芝功效不足,晚了则会被那些毒虫分而食之。

过了片刻,江子奇看看天色,向着山谷对面的梅剑打了个手势,轻声向古侗道:“开始吧。”

古侗立kè

飞身进入筐内,三女迅速将竹筐向谷中放去,几乎是在同时,对面响起一阵巨大的石头滚入山谷的响声,这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由梅剑将石头推入谷中吸引那些猛兽毒虫到山谷的另外一侧,古侗则趁机潜入谷中摘取灵芝。

果然石头滚落的声音一经响起,古侗便看见谷底草丛怪石中无数的身影向对面扑去,他抓住时机,向上一摆手,三女又迅速将竹筐放下,转眼便到了灵芝上方,古侗打个手势,三女不再放绳子,因为此时纵然那些毒虫猛兽去了另一侧,也难免有剩余的毒虫尚藏在灵芝下面,若下的太深,说不定会将古侗咬伤。

再说古侗,他见时机已到,猛然探身,双脚勾主竹筐的边缘,使了一招倒挂金钩,身子翻出竹筐向大石之畔、灵芝生长之地探了过去,双手堪堪处及灵芝,却不能够从底部摘取,而此时那群毒虫已经发xiàn

这边有人下来,一窝蜂似地又向回涌来。

时不我待,再打招呼让上边放绳子已经来不及,古侗顾不得许多,双脚一弹,翻身落在怪石上,右手快若闪电般伸出,迅速取下灵芝,双脚点地,向上纵起一丈多高,左手紧紧抓住绳子,高喊一声:“快升!”

三女不敢怠慢,迅速拉起绳子,竹筐向上升起,就在绳子向上拉起的刹那,几只巨大的丑恶头颅便从乱草中探了出来,伸出那块怪石足有一丈高,古侗若是再晚半分就要葬身蛇口。

犹是如此,几条怪虫已经顺着谷壁边缘攀沿上来,竹筐迅速上升,怪虫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及,古侗抬头望望谷顶,见距谷顶还有四五丈高,以他的武功尚不足以向上纵起五丈高,可喜的是在距离自己头顶三丈高处恰有一突出的岩石。

古侗急中生智,猛一用力从筐中跃起,身子拔起三丈多高,古侗不待身子落下,左手伸出向谷壁突出的那块岩石上一按,便又复拔起两丈余,飘飘落在峡谷边缘。

一经落地,他猛喊了一声:“动手!”率先向谷中拍出掌风,三女也紧随其后,纷纷拍出掌力迎向那些攀缘而上的怪虫。

那些蟒蛇怪虫,正在攀缘而上,而那谷壁又是极为光滑,不堪受力,怪中被掌风击中纷纷跌落下去。

江子奇高喊一声:“快走。”古侗转身一把将师傅扶在背上,五人汇同自另外一侧赶回的梅剑如飞而去。

待几人一阵奔驰,赶回茅屋才松了口气,古侗暗道一声:“好险!”

四剑望着他手中硕大尚有紫气升腾的灵芝,惊叹不已。江子奇接过灵芝高兴道:“这次亏了你们在,终于顺利取来了灵芝,待我将它炼成丹药,就算大功告成。”

时间很快又过了数月,这段时间里古侗日日习学雷鸣剑法,他本就擅长使剑,前日里又得醉疯僧苦智大师指点,对于剑术之精髓也有了更深刻的理解,虽不能将此套剑法完全融会贯通,却也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日一早古侗正在练习剑法,却被师傅江子奇喊进了厢房,古侗进了房间,见师傅手上拖着一只光滑的小葫芦,正自不解,却听江子奇兴奋道:“徒儿,为师已大功告成了,说着晃了晃自己手中的葫芦。”

“师傅已将丹药炼成了?”

“恩,此次一共提炼成四粒丹药,一颗我自己留下,一颗且给你服下以弥补你功力的不足,另外两颗嘛,就留在你身边吧,他**行走江湖难免有急需。”

古侗依言服了丹药,坐在床塌上打起坐来,他只觉一股炙热的气流自丹田升起,正缓缓流向自己奇经八脉,他忙将这股气流加以引导,功行一周天后,只觉那股气流已完全和自己原来的先天真气相融合,浑身说不出的舒畅,这才站起身来道:“弟子多谢师傅成全。”

江子奇吟吟一笑道:“徒儿,这葫芦你且收在身边,到外面再给为师演练一遍剑法,让为师一观。”

古侗收起葫芦,大步来到外面,又将那套雷鸣剑法施展开来,此次一经施展已较之前大为不同,势如狂风暴雨,风雷大作,声势惊人。

江子奇站在一旁看得出神,仿佛又看到了自己出道之时的飒飒英姿一般,脸上竟然闪过一丝伤感,长长叹了口气,待见到古侗越到后来剑术越发凌厉,便又转忧为喜。

此时四剑从屋内走了出来,见古侗的剑法竟然一日千里,不由齐赞道:“公子好剑法!”

古侗雷鸣剑法走完一遍,脸不红,气不喘,来到师傅跟前插手施礼:“请师傅指点!”

江子奇满yì

地一捋颌下银髯,点点头道:“侗儿,你的剑法虽已练成,但临敌经验尚缺,还要多加揣摩才是。”

“是,师傅!”

他略一思索,便又开口道:“师傅,弟子来此已有数月,我那笑雪风兄弟如今生死未卜,我想再去寻找黑水神宫,师傅如知dào

黑水神宫所在还请告知弟子。”

江子奇怜爱地看着他,从心里喜欢这个憨厚的后生,开口道:“漫说我不知dào

那黑水神宫所在,就是真的知dào

你也不能去。”

古侗一怔,惊讶道:“为什么,请师傅明示。”

“侗儿啊,黑水神宫高手如云,即使你功力通天,浑身是铁能连几根钉,再说你兄弟即使去过黑水神宫,你在此耽搁了这么久他也早离开了,依我看,羊苴咩城(今云南大理)离此不远,你可去羊苴咩城打听下黑水神宫的所在,不管有没有消息都要赶回中原,多纠集高手前来才是。”

古侗思量了变天,也觉师傅说的在理,便开口道:“既是如此,弟子就不在此多耽搁了,我等明日一早就赶去大理,师傅您老人家还要多保重才是。”

“侗儿放心吧,我服了那颗灵芝丹药,已可练些基本的强身健体功夫,倒是你们行走江湖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如为师当年那样意气用事,给小人以可乘之机。”

“是师傅!”

次日凌晨,几人收拾停当,告别江子奇下山直奔大理而去,大理城离此不足百里,也是坐落在山地高原之上,天色将暮之时几人便远远看见了大理的城墙。

第144章 赤脚神医

几人正待进城,忽听身后凌乱的马蹄声响,须臾,几匹马自他们身旁飞驰而过,向城门飞奔而去。

菊剑眼尖,惊喝道:“这几个骑马之人不是辽人吗?怎么竟然到了大理?”

古侗一怔,忙定睛细看,果然见马上几个人身材彪悍,头顶裘帽,帽沿坠着两条兽皮丝带,一色的马裤风靴,正是辽人的打扮,也不由奇怪起来,怎么也想不通这几个辽人不象是生意人,却极象是军营中人,怎会不远万里到了大理。

几人想不出个所以然,便也映着落日的斜辉向城门行去,等快到了城门,却见城门一侧围了一堆人,几名手持长矛的军兵在两侧巍然而立,这时其中一名军官模样的人喊道:“公主病重,有精通医术,自信可治愈公主病症者可揭皇榜随本使进宫面见皇后,为公主诊治。未婚者蒙公主垂青可招为驸马,已婚者赏黄金千两,锦缎500匹!”

古侗一怔,暗忖道:“不知是哪位公主如此受皇帝器重,竟然贴出榜文寻医,可见公主之症当是得了什么重病,连御医都束手无策了。”

正在寻思间,竹剑自语道:“不知dào

这大理国有几位公主,会不会是我们前日里所见的琪娅公主呢?”

几个姑娘听她所言都来了兴致,古侗眼前一亮,不由道:“不会真的是她吧?”

梅剑走到他身前道:“公子,不管是不是她我看你都要去问问,若真的是她你可揭了皇榜,为她医治。”

古侗无奈道:“即使真的是她,我又不是郎中,怎么为她医治?”

“我的傻公子,你不是有灵芝配成的灵丹妙药嘛,可怯百病的。”

古侗恍然大悟,暗骂自己愚蠢,这么好的东西都忘了,一拍大腿喜道:“好,我就做回赤脚医生!”

说完他就待上前寻问,菊剑却早已到了皇榜前,仰着烂漫的小脸问道:“我说钦差大人,不知是哪位公主病重啊?”

那军官斜睨了她一眼,见是一个乖巧活泼的少女,扎着一对小抓髻,不由笑道:“本朝只有一位琪娅公主,还能有几位?难不成姑娘也想招驸马吗?”

说完哈哈大笑,菊剑脸一红,嗔道:“我自是不稀罕什么驸马,但是我家公子却有本事医好公主的病。”

“哦?此话当真?”

“谁能骗你,我家公子来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古侗已来到皇榜前,伸手揭下了皇榜。

那官家急道:“公子真的能医治公主的病吗?很多名医可都是束手无策呢,乱揭皇榜可是要杀头的。”

古侗黑脸一嗔,眼睛一立道:“我既然揭了皇榜自然是有办法救公主,你罗嗦什么?”

这皇榜已张贴了半月有余,无人敢揭,官差日夜在此守侯早已不耐烦,今日总算有人揭去,自然是高兴万分,施了一礼道:“公子莫怪,我也是为公子着想,公子请随我来。”

官差引着几人上了马,一路向皇宫行去,路上古侗见大理街上人来人往,皆是喜气洋洋,一派繁华景象,不由赞叹大理皇帝治国有方,当是一位贤明的君主。

大理昭明皇帝段素英本属太宗段思良支系,是应道皇帝段素顺之子。他在位期间政治清明,能体恤百姓疾苦。昭明皇帝还是个笃信佛教的皇帝,曾亲自撰文《传灯录》,并为学儒的僧人举行科举考试,官吏也多从他们中选任。

大理国在他的治理下贸易兴旺,国泰民安,万民爱戴,羊苴咩城在天子脚下自然更是民心所向,昌盛繁华,也难怪古侗几人有此感慨。

※几人随着官差几经展转进了皇宫,为首军官来到宫门前与当值太监一阵耳语,那太监面露喜色,乐颠颠跑了进去。

不多时,听内值太监站在门前喊道:“皇后娘娘懿旨,有请古公子养心殿见驾。”

几人在太监引领下进入宫门,来到养心殿前,刚要举步进殿,却被当值太监拦了下来,阴阳怪气道:“皇宫重地,几位请解去佩剑,再进宫参见娘娘鸾驾。”

古侗略一犹豫,还是将剑解下交给了当值太监,嘱咐道:“我们的兵器你们要好生看管,出了差错定不饶你。”

“公子放心,皇宫大内不缺你们几件兵器,公子请吧。不过这几位姑娘就先留在这吧,咱家自会妥善安置她们。”

古侗又回头嘱咐了四剑几句,方迈步进了大殿,一进正门抬头看去,见中间凤椅上端坐一中年女人,凤冠霞帔,雍容华贵,仪态万方,想这就是皇后娘娘了,忙紧走几步,伏拜道:“草民古侗拜见皇后娘娘。”

大理保仁皇后为人贤德,素有见地,见古侗入得殿来,身材威武,虎步生风,虽是黑了些,却也是仪表堂堂,不免心中喜爱,摆手道:“起来说话。”

“是!”古侗挺身站起,闪身站在一侧,皇后略一打量他,凤唇轻启赞道:“好个黑后生,不知你有何良方救我女儿?”

“禀皇后娘娘,此事还待为公主诊断后,草民再回娘娘。”

“恩,说得有道理,来人,摆驾晨秀宫,安排古公子为公主诊断。”

“是!”

宦官,宫娥们准bèi

好了銮驾,古侗随后跟随,一行人等浩浩荡荡到了公主寝宫。

琪娅公主自那日射猎遇险,巧被古侗相救,她本为金枝玉叶,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回到宫中后,又惊又怕,加之与古侗的一次亲密接触,竟使姑娘动了春心,几种原因结合在一起,竟然一病不起。

宫中御医,江湖郎中,不知dào

来了多少,皆束手无策,眼见公主病情日益加重,皇帝皇后平生只有此一个女儿,哪能不着急,这才下了皇榜,许以重金,并承诺治愈公主病症之人若未娶亲,经公主首肯,不管是达官贵族,还是平民草寇皆可招为驸马。

此时公主仍躺在寝帐中昏昏沉沉,已连着三日滴米未进,古侗不懂医道,自然不能悬丝诊脉,异国外邦倒也没这些讲究,皇后安排他隔着寝帐为公主把脉。

古侗装模作样的伸出手来把手探进幔帐内,把着公主的玉腕一颗心咚咚直跳,“这就是那个女孩吧。”他心中想着,虽不懂医道,但长期习武脉络还是知dào

的,他只觉公主脉动虚弱,玉腕冰凉,几乎到了迷离之际,不由大惊,霍然站起。

他本来还想自己好不容易混进宫来,想多把会脉,呃……不是把脉是摸手,想多摸会公主的手,公主都要死了,这下他啥心情都没了。

刚站起身来,却听皇后催促道:“古公子,公主的病怎么样,你可有办法医治吗?”

古侗见皇后满脸焦急的神态,俗话说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皇家虽不象百姓那般为生计奔波,但舐犊之情却不比百姓差,尤其皇后就这么一人女儿,他倒也能理解皇后此时的心境。

他恭身施礼道:“回皇后娘娘,公主之病乃惊吓所致,如今已病入膏肓,需尽快施救。”

“正是,公子说的极是,公主自那日打猎回来就精神恍惚,以致后来竟然一病不起,公子可有办法?”

“我这有一良药,可服了温水为公主服下,然后……”

“然后怎么样?”

别看古侗平日看起来憨憨傻傻,关键时刻倒也替自己想的周到,他早想过,若是公主醒来,不知dào

自己来过,又或者皇家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了自己,自己哪还有机会再与公主见面,当下略一沉吟便道:“再由在下当面开导公主一番,则公主之病定能尽除。”

“好,一切都依你,只要能医好我女儿的病,都照你的办。”

古侗这才取出玉葫芦,自里面倒出一颗清香扑鼻的丹药来,交给太监道:“将此药和温水为公主服下。”

太监望着皇后道:“可要奴婢亲身尝下这药吗?”

古侗一听大怒,暗忖道:“这丹药如此珍贵,我自己都舍不得多服用一颗,又怎能由你这狗奴才来尝。”

未待皇后表态已抢先道:“这药名贵已极,只此一颗,怎能轻易为外人尝用,请速给公主服下。”

皇后见这憨厚的年轻人动了怒,也惟恐再无良药,忙道:“莫要罗嗦了,马上给公主服下。”

“是!”太监,宫娥们一阵忙乱,终于将丹药给公主服了下去,古侗也陪着皇后焦急的在外室等候。

说来这药也真是灵验,不愧为千年灵芝所炼,约莫过了两盏茶的功夫,便有一宫娥跑了出来,高兴道:“禀皇后,公主已苏醒,直喊饿,吵着要吃东西呢。”

皇后大喜,凤颜大悦道:“快,快为公主准bèi

筵席。”

古侗心中本也无太大把握,听闻公主已经苏醒过来,心中一块石头才落了地,听皇后要准bèi

筵席,忙阻拦道:“慢,公主此时刚刚醒来,身体虚弱,尚不能多进荤宴,且先准bèi

些流食,营养之物给他服下。”

“就依公子所言,你们快去准bèi

。”

“是!”宫娥一溜小跑进了玉膳房。

皇后此时凤颜舒展,望着古侗道:“古公子,这次真的是多亏了你,本宫定要重重谢你。”

未待古侗说话,已然喊道:“来人,为古公子及几位姑娘准bèi

玉膳,安排寝宫休息。”

古侗倒没忘了自己的使命,边行出宫来边回头又对皇后道:“娘娘别忘了在下所说之事,在下还要当面开导公主几句。”其实古侗自是没有这么多心眼,这一切皆是梅剑为他想好的。他倒也真的钟情公主,竟按部就班一一施来。

皇后自是凤口玉言,回身道:“今日天色已晚,待公主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本宫就安排公子与公主相谈。”

古侗这才放心,随着太监向自己的住所行去,边走边偷着乐呢:“嘿嘿,我古侗是赤脚神医啊,有门啊……”

第145章 公主的心事

古侗治好了公主的病,大理保仁皇后着玉膳房为他们安排了丰盛的晚宴,因为是公主的救命恩人,筵席极为丰盛,几人长期漂泊江湖,第一次吃到如此丰盛,美绝人寰的酒席,吃了个酒足饭饱,又用了些参汤,古侗这才拍着肚皮打着饱嗝回房间休息。几个小姑娘也吃的喜笑颜开,小蛮腰都粗了一圈。

一夜无话,第二天古侗刚刚用过早饭,一名太监就风风火火跑来传旨,宣他去晨秀宫再为公主诊治。

原来公主作日虽然醒来,用了些饭食,但仍然愁眉不展,满腹心事。

皇后见女儿如此,便已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想来定是女儿心中有了中意之人,便开口询问道:“女儿如此愁眉不展,可是有了意中人吗?娘也是过来人了,女儿若是看中了哪家的王孙公子,为娘定为你做主。”

琪娅公主几经思量还是没有说出来,她心中所念之人正是救他性命的古侗,可古侗一介平民百姓,双方身份差距巨大,既使自己说出来,母后又哪能应允,是以仍然满脸愁绪,时而呆呆发愣,时而唉声叹气。

皇后见女儿如此,担心她再憋出病来,便试探道:“南怀王之子沙力虎素来对你有意,南怀王也多次着人向为娘提起,你父皇担心沙家的权力过大,正在斟酌这门亲事,碰巧你就病了,这才想出这么个办法,若有未成亲的郎中能医治好你的病,便引来给你看看,你若也中意,就把亲事定下来,今日恰有一位公子揭了皇榜治好了你的病,人嘛,虽然黑了点,却也相貌堂堂,女儿不妨看看如何?”

“皇娘,我不嫁人,女儿就陪在你身边,管他是谁,找个理由打发了便是。”

“那郎中说你的病尚未痊愈,还要再当面嘱咐你,娘已经答yīng

了他,你可不能让为娘失言啊!”

“好吧,既然皇娘已经应允,那就明日一早唤那郎中前来,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一个江湖郎中还想开导本公主,骗吃骗喝的吧,若果然如此看本宫不扁他。”

说着话挥了挥小拳头,“哼,本宫再有病、再不济也是练过的,我要亲自给你好kàn

!”

公主愿意接受进一步的治疗,皇后也才放心地一大早着人传唤古侗来为公主诊治。

古侗进了公主寝宫,见除了两名公主的贴身宫女,再无他人,公主坐在凤榻上低着头不知再想些什么,金钗摇曳、凤翅生辉,鸦黑的青丝影住了脸庞。

古侗偷偷瞄了几眼,也没看清楚是不是琪娅公主,不过轮廓倒象,却少了份刁蛮,多了几丝愁绪。忙上前施礼道:“草民古侗参见公主殿下。”

听到古侗说话,琪娅公主不耐烦道:“听说你是来开导本宫的?”

“嗯,公主芳心忧郁,愁绪难开,在下特来开导公主!”

公主心一动,“看来不象骗吃骗喝的,她怎么知dào

我是忧郁所致,也好,先听听他说些什么?”

她这才不耐烦的抬起头来望向这位赤脚医生,眼神中仍然带着刁蛮不屑。

古侗见公主抬头,慌忙又将头低下。呵呵,如同怀春的少女一般,心如鹿撞,一颗大心脏砰砰直跳,“我的妈呀真的是她!”

“抬起头来!”公主面若寒霜,满含威严,那架势就向审视着犯错误的小女孩。

古侗捏着扣子扭捏了半天,终于还是把早已滚烫的可以摊熟两鸡蛋的黑脸抬了起来。

两人四目相对,公主见来人竟是从蛇口下救自己性命的黑脸后生,不由大喜道:“是你?”

“是我,正是古侗,难道公主以为是谁?”古侗一颗砰砰乱跳的心瞬间变的平静了,“我靠,怕什么,我是男子汉啊,墨墨迹迹象个女人,我怕什么。”

他把眼睛瞪的有如牛眼直看过去。公主害羞了,脸一红,小脸红扑扑的更迷人。

古侗看得呆了一呆,公主虽害羞却难掩兴奋之色,喜道:

“又是你救了我,天哪,真是天意,我以为是谁又为我医好了病呢,还以为是个骗子,原来又是你,真是太好了。”那公主激动的满脸兴奋之色,哪象有病的样子。

“呃……我可不是骗子么?拐骗少女,天地良心,我可是出娘胎头一遭啊!”

古侗拍了拍胸口,平定了心情道:“公主,听皇后所言你自打猎回来后一直闷闷不乐,心结不开才病倒,不知公主所为何事呢?”

“这……”琪娅公主听他提起打猎之事,想到自己曾被他抱在怀内,不由晕生双颊,垂下头来。

古侗毕竟还是个粗鲁之人,见公主不说话,不解其意,追问道:“公主可有何难言之隐吗?”

“还不都是因为你。”

公主欲说还羞的样子一时倒把古侗弄糊涂了,又追问起来:“请公主明示,因为我何事,我可得罪了公主吗?”

“哎呀,你真是个傻瓜,不说了,我且问你,你可知dào

为我医好了病,父皇可许诺过什么吗?”

古侗这次突然明白起来,高兴道:“未婚男子医好公主的病,经公主同意可招为驸马,不知我说的对也不对?”

琪娅公主道:“你说的很对,那我问你,你可曾娶妻或者与人有媒妁之言吗?”

“不曾有过。”

“那我现在去禀告母后,为我们做主,你可愿意?”

古侗大喜道:“若能与公主结为百年之好,古侗自是求之不得,只是……”说到这里古侗沉默下来。

公主追问道:“只是什么,你且说来听听。”

古侗知dào

自己的事太过凶险,隐瞒不得,忙将自己的身世合盘托出,并说明以后自己还要继xù

行走江湖为父母报仇之事说与公主听。

琪娅公主沉默了半晌才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身为堂堂七尺男儿,理当如此,但我希望你找到你的好兄弟笑雪风了却江湖恩怨后,少涉足江湖之事,你可能做到吗?”

古侗没想到公主如此深明大意,连连点头道:“这是自然,古侗多谢公主深明大义!”

“如此甚好,你且回去等我的消息,待我禀明母后和父皇,再通知于你!”说完深情的望着古侗。

“嘿嘿!”古侗心中一阵狂喜,头一次拐骗少女就成功了,有门啊。

古侗抑制住内心的喜悦,他虽不愿离开,但为大局着想,还是起身向公主告辞,公主一直将他送到寝宫之外,才目送古侗离去。

那些宫娥、太监们无不惊讶古侗医术高明,一个个暗挑大指,赞道:“不愧是名医,说了几句话公主的病就完全治愈了,高明之极。”

“各位抬举,各位抬举,侥幸而已!”古侗嘴上客气着心里却得yì

的紧。

古侗回到住地,连等了几日没有公主的消息,不由变得焦急起来。几个姑娘也是议论纷纷:“这公主不是又变卦了吧?还是她父皇不同意?”

次日,眼见日色又已西斜,古侗心中烦躁,便到院中随便舞了几套拳,刚自收势,传旨太监到了。

古侗心中即担心又高兴,高兴的是终于有消息了,担心的是万一大理皇帝赖帐,不肯将女儿嫁给自己怎么办?

却听太监宣旨道:“大理国皇帝陛下圣谕,着古侗宣宁殿见驾,接旨立即前往,不得有误!”

宣完旨意太监向前走了几步,侧头道:“古公子跟咱家走吧。”

古侗没想到这圣旨下得如此之急,忙整了整衣衫,也未来得及通知四剑就随着太监前往宣宁殿,穿过两道月亮门,走过九曲阑干,亭榭楼台,两人到了殿前。

太监侧身站在大殿门口,高声道:“古公子到——”

一名殿头官自里面跑出来,一抱拳道:“陛下正在等您,古公子请……”

第146章 设擂

古侗行入大殿,见殿内除了几名太监、宫娥,还有几位气度不凡的官员,想是地位高贵,才能留在此地。古侗忙紧走几步伏地而拜道:“草民古侗参见大理皇帝陛下。”

昭明皇帝真是名不虚传,礼贤下仕,见他伏地跪拜,摆手道:“古先生医道高明,连御医都不曾治好的疑难杂症都被你迎刃而解,先生快快请坐。”

旁边有人搬来椅子,古侗望了望站在身旁的几个大臣,个个头发花白,年事不小,若自己坐下倒显得对大臣们太不尊重,忙施礼道:“陛下,在下一介草民,众位贤臣在此哪有我的座位,在下就站着回话吧。”

他这几句话说得颇为得体,几位大臣连连点头,皇帝见他不肯入座,也不勉强,开口问道:“古先生医术自不必说,不知先生除此之外,文韬武略如何?可略通一二吗?”

古侗心中暗自好笑,自己哪里懂什么医术,现在在皇帝眼里自己却成名医了,一口一个先生,叫的自己好不自在,见皇帝问起,忙道:“草民略通武略,登不得大雅之堂。”

皇帝大喜,扶着书案站起身道:“哦,如此先生可演练几招给朕和众位大臣看看。”

皇帝有自己的心思,他若想招古侗为驸马,古侗必须拿出服众的本领来,南怀王几次向自己提亲都被自己拒绝,如古侗真有本领也可堵住南怀王的嘴。

“是,草民献丑!”

古侗将袍襟撩起掖进大带,跨步走到大殿正中,走行门,迈虎步,打出一套雪山派的通臂拳法,拳若游龙,虎虎生风。

昭明皇帝看得高兴,连连点头,一旁南怀王却露出不屑神色,他暗暗观察着皇帝的表情,已知他有意将公主许配给古侗,心中甚是不悦,若是古侗不懂武功他倒没有机会,现在古侗居然演练起拳法来,他倒有了可乘之机。

古侗一套拳法打完,神闲气定,收势站在一旁。

皇帝龙颜大悦,向着几位大臣道:“朕有意招古侗为驸马,几位爱卿以为如何。”

其他几为大臣皆不表态,齐刷刷地看向南怀王,南怀王知dào

自己必须说话了,他出班禀奏道:“我皇圣明,驸马身为国家重臣,如能以武略服人,当是最好不过,为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卿乃朕股肱之臣,但讲无妨。”

“是,既然如此臣就直言了。”

南怀王向身旁的枢密史李耀满含深意的望了一眼,两人向来共同进退,李耀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却听南怀王又道:“前日里大辽使臣传来萧太后密函,约我们出兵南北夹击宋朝,如得江山,平分大宋疆土,我皇以为臣老迈,我大理国无能征冠战之将为由拒绝出兵,如今古先生既然武艺高强,不妨让他与我儿沙力虎共同设下擂台,获胜者招为驸马当可堵天下悠悠众口,陛下也不失为一千古明君。国家多一良将,那应大辽之约北上攻宋,自然也是水到渠成。”

他这话说得八面玲珑,意思既是若不经比武就将古侗招为驸马,驸马国之重臣,天下臣民必定不服,而自己的儿子若胜了古侗,皇帝自然也没有颜面再将古侗招为驸马,驸马还是自己儿子的,同时又可兵权独揽。

一旁枢密史李耀连声附和,另几位大臣惧其势大,又有两位站出来附和,剩余两位则既不同意,也不反对,这一招让昭明皇帝措手不及,他虽为一国之君,总要听取重臣的意见,南怀王之子沙力虎一杆齐眉黄金棍,力大无穷,所向无dí

,素有大理第一猛将之名,那古侗一介草民虽然会几把刷子又怎会是沙力虎的对手?

可几位大臣皆附和南怀王的提议,皇帝一下为了难,不由将目光转向古侗。

古侗一听南怀王要率兵征宋,不由心头火气,向前跨步道:“陛下,草民不才,愿意比试武功。”

如今古侗也愿意比试,昭明皇帝不同意也不行了,无奈望着南怀王道:“不知这擂台怎么个设法?”

南怀王诡计得逞,心中暗自高兴,出班道:“陛下可传下旨意,五日后在校军场比武,我朝未成婚男子皆可参加,由古侗和沙力虎守擂,以每人胜出十场为限,双方胜出者再作最后比试,胜者招为驸马,若不能胜出,那自然当不得驸马,更不能领军出征。”

皇帝又望向古侗,见古侗毫无惧意,连连点头,也只好同意南怀王的办法,起身道:“好吧,就依爱卿之言,五日后校场比武,此事由王丞相安排,散朝吧。”

※回到住处,几个姑娘听说南怀王怂恿皇帝北征大宋皆愤恨不已,古侗也是来回踱着步,口中连连骂着南怀王,却也束手无策。

忽然菊剑玩笑道:“哼,要是我一定杀了那沙力虎,让他没机会攻打大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席话却提醒了鬼主意最多的兰剑,她略一思忖,便低声道:“公子,既然南怀王想以自己儿子为将联合辽国攻打大宋,我们何不杀了他,免除后患。”

古侗一楞,一想兰剑所言不无道理,南怀王说过,皇帝嫌他年纪老迈不让他出征,一旦沙力虎死了无人统兵此事不就迎刃而解了?

一念及此他也来了精神,望着神mì

兮兮的兰剑道:“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兰剑诡异地凑在古侗耳边道:“公子,明天你比武之时何不这样……这样……再这样……”

她趴在耳边一阵嘀咕,古侗听完大喜,连声赞道:“好主意,就这么办!”

擂台就设在皇城内,高丈二,长宽各五丈,除了南侧的看棚和擂台一侧的刀枪架子,中间阔大的木台就是比武的场地。

比武这一天擂台周边真可谓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有老婆的来看热闹,没老婆的幻想着驸马的好事没准儿能砸到自己头上,大理国的高手、武士几乎都云集到了羊苴咩城,一时间人声鼎沸,喧喧嚷嚷,好不热闹。

天到辰时,用现在的话说早上八点左右,皇帝带领姘妃、公主赶到,隐身在后面看棚之内,看棚敞开着,视角极佳,可以清楚地看到擂台上比武的情形。

王丞相作为本次擂台比武的主考官,居中而坐,南怀王和枢密史李耀因是倡导者也做到了主考官的两侧,算是副主考。

一名禁军头目打扮的擂台官走到擂台中央,高声道:“各位父老,各位英雄,大理国的将士们,今日比武大会,无婚配者十八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皆可参与比赛,望各位英雄豪杰,点到为止,真zhèng

做到以武会友,最后两名胜者将争夺驸马之位,望大家积极参与,下面有请勇武将军沙力虎出场。”

第147章 这小子有点邪门

擂台官宣bù

完规则,转身去了后台。须臾,一身似半截铁塔,冬瓜脸,狮子鼻,大嘴岔,虬目钢髯,两只獠牙伸出框外,压耳毫毛足有三寸长的将军,横着身子走到台前,每走一步,擂台四角轰轰乱颤,真个有如巨灵神降世一般,胆小者莫说打擂,但一看这模样就得被吓死。

场下一阵喧哗,勇武将军沙力虎乃大理国第一猛将谁人不知,而且又是南怀王独子,地位之尊贵谁人敢轻撅虎须,即使有异想天开,想做驸马之人,此时也是面面相觑,不敢轻易上台,即使有想混水摸鱼者,这擂台高达丈余,一般人又怎能上得去?

正在人们窃窃耳语之际,却见一英武大汉高声喝道:“沙力虎莫要张狂,这驸马之位我张某夺定了。”

众人寻声望起,见一同样身材高大的大汉,分开众人走到台下,勒了勒腰间巴掌宽的板带,踏步拧身,“嗖~~”,“咚”地一声砸在台上,擂台四角又是一阵颤动,众人连连叫好,掌声如雷。

沙力虎断喝一声,来人报上名来。那大汉倒显得傲慢已极,冷眼相向道:“哼,待我夺了驸马,你自然知dào

我是谁,休要罗嗦,动手吧。”

众人暗挑大指,暗赞此人颇有英雄气概,说不定真能胜了沙力虎夺得驸马之位。

沙力虎见来人傲慢,更不多言,左手晃对方面门,右手一拳挂着风声向大汉当胸打到,大汉见拳势凶猛,右掌忽地迎出,砰地一声,拳掌相接,大汉被震出六七步远,抖着手腕惨叫连连。

众人见他如此不济,全无刚才的凛凛神威,不由哄堂大笑。

沙力虎有心震慑大家一下,嘴角上咧,露出两颗焦黄的獠牙,轻蔑地一笑,右腿前绷,左脚飞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向对方前胸。

那大汉正摇着手腕惨叫,脚已到了身前,想躲已是不及,“砰”地一声被踢中,大汉若大的身体如断线风筝般飞起,向台下急坠而来。

若是这样掉到台下,必然被摔死,偏偏在这时,人群中又闪出四个大汉齐齐伸出手去接大汉,大汉飞坠太过猛烈,几人竟同时跌倒在地,片刻之后那大汉手捂胸口站了起来,众人见他无恙,这才松了口气,皆震惊沙力虎神功盖世,只一招便将对手击败。

其实他们又哪里知dào

,这看似凶猛的大汉,其实是南怀王一手安排的,用现代的话说:托。不然又怎会有四人同时来接?

书说简短,转眼间沙力虎拳打脚踢,棍舞刀飞,连胜八人,直到后来再无人前来,沙力虎在台上等的不耐烦,已自顾到后台去喝茶休息。

龙帐中陪在皇帝一侧的琪娅公主暗暗着急,她没见过古侗的本事,而沙力虎的功夫她却很清楚,见他如秋风扫落叶般连胜八人,不由替古侗捏了把汉,那古侗能不能胜得了十人尚不好说,即使能侥幸得胜,最后还要面对勇武将军沙力虎,公主心中真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此时,那名禁军头目又走到擂台中间高声喊道:“半个时辰后,如没人胜得了沙将军就由古侗先生出场,各路豪杰有意争夺驸马者莫要错过时机。”

众人又是一阵议论,大家都以为古侗一个郎中,定没有什么本事,是以有心争夺驸马者也不再上台,都等着古侗上台自己好拣软柿子捏。

过了半个时辰,一阵铜锣响,那头目走到台前高声宣bù

道:“沙力虎将军赢十阵胜出,有请古侗出场。”

须臾,一黑脸膛,浓眉大眼的青年人站在台前,向大家抱拳拱手道:“古侗不才,蒙陛下器重,侥幸为公主治愈病疾,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话声未落已有人不耐烦,踏步拧腰窜上台来,古侗见来人鼠目塌腮,身材却是极为英武,隐含军旅之气,来人直接自军士手中接过一杆丈八蛇矛大枪,手臂一震,便抖出七八个枪花来,俗话说,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他露这一手,足见其也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大将。

古侗正欲开口询问,却听台下有人议论起来:“这不是怀南王座下偏将西拓将军雷万里吗,怎么他也有意争夺驸马之位,他不是已有妻氏了吗?”

后面看台上,怀南王阴险一笑,捋着胡须洋洋自得,在他的心中古侗连雷万里这一关都过不了,驸马之位非自己的儿子沙力虎夺去不可。

那雷万里上得台来也不多言,断喝一声:“请了!”手中大枪已率先当胸刺到。

枪沉力猛,古侗不敢怠慢,飘飘横移三尺,雷万里不愧为久经杀场的大将,一击不中,一压枪杆,大枪挂着风声向古侗拦腰扫到。

古侗已知dào

他是南怀王手下大将,有意给他点颜色看看,并不拔剑,见他变招如此之快,也不由赞叹,忙使了个千斤坠的功夫,倒卧在擂台上,大枪嗡的一声贴着肚皮扫了过去。

龙篷内公主几乎惊叫出声,见古侗无恙才松了口气,见父皇、母后正望着自己,脸一红,赶紧坐了回去。

雷万里一枪扫过,也不由暗自称奇,没想到一个看病的郎中能躲过自己两翻抢攻,古侗刚刚站起身形,雷万里顺过枪头,枪撰忽地向古侗肋骨点来。

古侗并不着急,眼见枪撰到了胸前,猛地伸手将枪撰抓在手里,右掌并指如刀切向雷万里手腕,大喝一声:“松手!”

雷万里若不松手手腕就将被切断,万般无奈之下松手后退。

台下掌声如雷,众人皆为古侗鼓掌叫好,雷万里脸如被巴掌打了一般矗在台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台后南怀王没想到古侗有如此本事,眼见胜负已定,冷哼一声:“还不退下!”

雷万里这才低着头,羞愧难当的从擂台另一侧跳了下去。

古侗向台下一抱拳道:“还有哪位指教?”

台下又窜上一位怀南王手下大将,三四个照面后,也被古侗击败,转眼间古侗已经连胜六阵。

南怀王有些奇怪,每次他都认为古侗不能躲过的时候,他却偏偏能躲过,而且越往后古侗和对手交战的时间越长,看似体力不支,勘勘落败,却每次都能获胜,“这小子有点邪门!”南怀王抚着自己脖颈后肥颠颠的槽头肉自言自语。

第148章 阴谋

台下众人见古侗每次都是险胜,已为他到了强驽之末,纷纷跃跃欲试。终于,又经过一番苦战,率先抢上台来的四个人又被古侗拼尽全力勉强击败,战在台上大口喘着粗气。

古侗连胜十阵,连公主都觉得不可思意,不无担心地自语道:“他每次都是险胜,如此怎么能胜得了沙力虎啊?”

其实不仅是他,百官及百姓都有此想法,都认为古侗不出三个照面,必会被沙力虎击败,沙力虎一个手指头都能戳他两跟头,两人根本不是一个等级,差距在那摆着呢。

沙力虎也是暗自高兴,忖道:“这小子连胜十阵已属侥幸,待我上前用金棍将他砸成肉饼。”

可是转念一想:此人是公主的救命恩人,若是这样将他打死,自己虽贵为南怀王之子,大名鼎鼎的勇武将军,也难免被皇帝责罚,也得罪了公主,还是先试探一下这小子本事再说,见机行事。

照常理,古侗刚刚胜完十阵,而沙力虎已休息了半天,古侗也需yào

休息片刻,可那禁军头目却不待古侗下台休息,已走到台前大声宣bù

道:“下面由沙将军与古侗先生比武,胜者为驸马,败者也可获黄金千两,比武开始。”

后台的公主见这些人如此狡猾,不由娇嗔道:“父皇你看,他们……”

昭明皇帝也没想到会如此,可是沙力虎根本不给古侗喘息的机会,早已上台,双方已经开始比武,自己也不好再阻拦,忙摆手示意公主坐下。

公主拧着娇躯,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猛一抬头见双方已然开始比斗,古侗长剑对沙力虎的齐眉黄金棍,她忙凝神观起战来,由于担心古侗安危,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哪还有功夫再去理论。

沙力虎不愧为勇武将军,越战越勇,金棍舞得风雨不透将古侗围在核心,那古侗似是已到了强驽之末,渐渐地,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斗大的汗珠噼里啪啦往下滚,就要落败。

众人皆为古侗捏一把汉,连皇帝都手扶桌案,紧张的几乎要站起来,只有四个人暗自高兴,因为他们的计划即将成功,这四人便是梅兰竹菊四剑,整个台下就她们笑靥如花地拍着小手,不断给古侗喊号:“公子必胜,公子加油,加油……”

那架势,放在现在比那些篮球宝贝、歌迷粉丝亦不承稍逊。

沙力虎见自己已然胜券在握,心中大喜,暗忖道:“我这金棍重足有八十多斤,若是真个给古侗打在身上,古侗必死无疑,万一皇帝震怒,自己恐怕即使胜了也得不到驸马之位,嘿嘿,倒不如这样……”

他心中打着小算盘想置古侗于死地,彻底免除后患,他死了再也没人跟自己抢公主了。

沙力虎猛然一收金棍,跳出圈外,嗓音提高了八度,高声道:“古侗,你我一时难分胜败,有道是刀枪无眼,而我们这样打下去,何时才能分出胜负?不如我们立下军令状,无论谁将对方打死皆无罪,你可敢立军令状吗?”

古侗似乎知dào

自己不是沙力虎对手,犹豫了半天才道:“既然沙将军提议,那就按你说的办,不知怎么个立法?”

公主听闻古侗也同意立军令状,气得几乎要冲到台前来,连皇帝都认为古侗无论如何也不会立军令状,明摆着沙力虎是想置他于死地,他本想着若是再过几合,古侗真的敌不过沙力虎,便阻止这场比斗,免得古侗伤在沙力虎手里,可现在古侗也同意立军令状,他想阻止却也再无正当理由,若是强行下令,却又让群臣和百姓耻笑,定会说自己袒护古侗,此刻自己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了。

南怀王大喜,站起身来向王丞相一拱手道:“王丞相,既然二人都同意立下军令状,就请丞相为他们写个字句,我二人来作个见证。”

王丞相也替古侗担心,可南怀王一再催促,两人又都同意,自己也不好阻拦,便写了两份军令状,盖了官印,再交给两人分别摁了手印。

一切办置妥当,沙力虎侧过身向龙蓬内紧张不已的公主一眦牙,他是想笑,给公主讨个好。不过在公主看来却比哭还难看,气呼呼地一甩头转过身去。头上金佩玉饰叮当作响。

沙力虎讨了个无趣,率先提着棍子走到擂台中央,一横手中金棍道:

“古先生请!”

“请!”

此时沙力虎已迫不急待,虽然公主对他不感冒,可一旦自己获胜就由不得她了。他好象看到了公主在向自己招手,自己马上就要登上驸马宝座一般,手中金棍狂风暴雨般向古侗砸来。

古侗并不着急,仍然不紧不慢的跟他周旋,沙力虎绝招全部使出,恨不得一棍将古侗砸为肉饼,可是待他绝招使完,见古侗仍然气定神闲,不紧不慢地跟自己游斗,他不由一惊,暗道:“怎么这厮如此难斗,眼见自己能将他击中,怎么他却偏偏能躲开?”

他正在狐疑,舞弄了半天,体力已损失了大半,金棍也慢了下来,口中呼呼冒着白气,而古侗仍然闲庭信步,气定神闲。

场外众人此时也看出了端倪,南怀王见状大惊,暗叫不好,刚要起身阻止这场比斗,场中胜负已分。

原来,沙力虎一棍扫来,已没有了先前的威势,古侗抓住时机,猛一矮身便自他棍下闪了进去,如鬼影一般欺到了沙力虎身前,沙力虎大叫一声:“不好!”

好字未出口,古侗长剑已贯胸而过,双方一触既分,古侗长剑上滴着丝丝鲜血,沙力虎胸前的血迹由无到有,噗地喷涌而出,沙力虎晃了几晃,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咕咚摔倒在擂台上,擂台四角又是一阵乱颤,一如他登台之时。只是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勇武将军再也爬不起来了,他……糊里糊涂到地下去给阎王爷请安了。

南怀王见儿子居然命丧当场,立时傻在当地,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叫一声:“啊……痛杀我也……将古侗与我抓起来!”

官兵正待上前抓捕古侗,忽听王丞相道:“慢着,两人已立下军令状,生死由命,你我可都是见证人,陛下也在后面听的清清楚楚,王爷怎么突然忘了?”

南怀王气得两眼翻白,加之年龄偏大,一口气没上来,四蹄一阵抽搐,扑通摔落尘埃,官兵一阵混乱,七手八脚将王爷抬了下去。

此时,一位太监自台后走上前来,尖着嗓子道:“圣旨下——”

众人一时安静下来,却听那太监又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古侗医术精湛,英勇无dí

,朕御封为东床驸马,择吉日与公主完婚,钦此!”

万面欢呼,山呼万岁,地动山摇,经lì

官推算五天后为黄道吉日。

皇帝颁下诏旨,五天后,全民挂彩,普天同庆,为公主完婚,龙帐内琪娅公主紧张的心情终于松弛下来,随之而来的是将为人妻的喜悦与羞涩,还有那么一点点对古侗的崇拜:“他,深藏不露,有一身好功夫,还精通医道,哎呀,本宫得感谢那条大蛇啊……”

第149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擂台结束三天后,南怀王府传出消息,南怀王病重归天,皇帝终于除去了心头大患,并再颁圣旨,与大宋永修百年之好,将南怀王各部分编入其他军队,南怀王的势力彻底土崩瓦解,北宋也终于消除了南方的隐患,可以全心全意对付大辽和西夏。

两天后古侗与公主正式完婚,四剑的计谋可谓顺利实施,原来古侗在擂台上的表现,前后迥异,全是兰剑的主意,一步步将南怀王父子引入圈套,并最终签下了军令状,古侗的武功远在沙力虎之上,只要没有这层后顾之忧,除去沙力虎那是手到擒来,没想到竟然一箭双雕,南怀王悲痛爱子,连痛带气,也一并归天。

五人此行虽然没有打探到黑水神宫的消息,却也可说是大获丰收,消除了宋朝南方的隐患,无意中为大宋免遭两国夹击立了大功。

驸马府张灯结彩,人人欢喜。四剑在后院忙着招呼女客,布置洞房。

古侗头顶皂翅纱帽,一身团花锦绣的大红袍,黑脸泛着红光,来往迎送着客人。此时此刻他仍恍如梦中,自己一个僻壤野民,一不小心居然成了驸马,娶了貌美如花的大理公主。

“真个是济身朝野,一步登天啊!”古侗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呃……很疼,不是做梦。

月色朦胧,宫灯摇曳,王公大臣们渐渐散去,古侗黑黝黝的脸膛上带着羞涩的喜悦,在洞房前左右徘徊,他既兴奋又紧张,不知如何踏入这道门槛,如何面对自己的新娘子。

“少主,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还不进洞房去,在这干吗?难不成被公主撵出来了?”竹剑不知什么时候绕了出来,笑嘻嘻地看着他。须臾,梅、兰、菊三个姑娘也围了过来,指指点点怂恿着古侗。

“我……我……,我没洞过房啊,该怎么办?”古侗着急之下,一张黑脸在宫灯映照下几乎变成了紫色。

“啊……”

几个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我们也没洞过啊,这可如何是好?”

几个姑娘急的直搓手,也学着古侗摇头晃脑来回踱着步子。

“你……你们得帮帮我!”

可怜的古侗都快哭了。

梅剑忽然凑了过来,神mì

兮兮道:“少主,我知dào

,这洞房得先揭盖头啊,然后……”

“然后怎么样?你洞房过?有经验?”古侗迫不及待向梅剑求援,仿佛遇到了救星一般。

“婢子……婢子……,少主,你欺侮人!”梅剑刷地从头红到了脖项,羞地如同一只烧红的大虾般娇嗔着,再也不理他了。

最小的竹剑见他笨拙模样,用力将他向前一推道:“什么经验不经验的,进去不就有经验了嘛?”

几个姑娘七手八脚将他推进了洞房,替他掩上房门,嬉笑着跑开了。

大理多习中原文化,结婚仪式亦颇似汉人。儿臂粗的红烛下,琪娅公主头上罩着红盖头,看不清容貌,却更衬得胸前贲起的弧线玲珑妙美,床畔偎着的丰腴无比的臀儿秀色可餐。

披红的桌案上,两只高挑玉杯中的美酒如琥珀般晶莹,散发着醇厚的酒香,酒香随着少女幽兰的体香飘过来,使古侗如醉如痴。一根刻着如意星的杆秤,在烛光下闪烁着,一端正向着古侗,仿佛正在向他招手一般。

古侗踌躇了片刻,鼓足勇气拿起了杆秤,走到了公主身侧,他听到的是琪娅公主比他还紧张的呼吸声。

哇,她比我还紧张,古侗忽然平静了,脸不红了,不过气喘的更厉害了,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古侗握了握拳,鼓了鼓劲忖道:“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呵呵,该紧张的是她啊!”

终于,他狠了狠心,运了运气,哆嗦着伸出杆秤挑下了美人头上那蓬红绸,一副绝美的娇容终于呈现了出来。

熠熠生辉的金钗银雀,如云似雾的鬓发,脉脉含羞的微阖杏眼,红润妩媚的雪腮,嫣红的唇瓣,古侗看得呆了,嗫嗫道:“公……公主!”

“相公,今**我大婚之日不必如此客气,来,你我夫妻满饮此杯!”

琪娅将一杯绚丽的琥珀酒递给了古侗,自己举起另一盏向古侗伸了过来。古侗似乎也突然明白过来,交杯酒嘛,自己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将酒杯环过公主的皓腕,双双将酒饮了下去。

一杯酒饮完,公主双颊更加嫣红,娇呼一声“相公!”臻首带着沁人的香气向古侗怀里偎了过来,古侗下意识地向后一缩。不过很快他又反应过来肩膀向前一靠,公主正靠在怀里。

古侗大手来回握了两下,在公主身后比画了半天,终于一闭眼睛,伸出大手揽住了公主纤腰将她拥入怀内。

怀里的美人一声娇啼,往他怀里偎的更紧。

“呃……”古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在他印象中若随意搂人家姑娘,尤其是漂亮姑娘,那是要挨嘴巴子的,不过今天很好,公主没打他,嘿嘿有门,拐骗少女成功,古侗心中竟然有些得yì



软玉温香抱满怀,古侗低下头来看向怀里的美人那片如棉絮般的弹性和柔软挤压着他的胸膛,怀内的娇躯散发着香气,微微有些颤抖,原始的野性在他体内滋生,他渐渐大胆起来,大手试探着伸入她的酥胸,见她不曾反抗,更加大胆,握住那团柔软开始揉捏,反复把弄着那两颗红豆。呼吸越来越粗旷“相公!”琪娅媚眼如丝,娇呼一声,在他坏里半阖着媚眼轻轻呻吟着。这无疑刺激着他更进一步,另一只手索性掀起罗裙,穿过亵衣在雪臀上游离起来。

琪娅如遭电击,浑身一阵战栗,又是一声轻呼,正想闪躲,古侗胆子却大了,微一用力又将她搂在怀内。公主很顺从,没再躲闪,娇躯又偎了过来,喘息道:“相公,春宵一刻值千金,天色不早,歇息了吧!”

古侗一楞,惊讶道:“怎么,公主要歇息?那我……我……”

那意思你想把我这新郎官晾这不成?

公主看他尴尬模样,扑哧乐出声来,小脸红扑扑粉拳捶着他坚实的胸膛,呢喃道:“傻瓜,还不抱本宫上床么?”

古侗望着公主羞红无比的脸庞似乎明白过来,猛然将她拦腰抱起放在凤塌上,手忙脚乱开始为她宽衣。

可是他本是个不喑男女之事的楞头青,忙活了半天,那抹蝴蝶胸围被他扯的松松散散,可就是拿不下来。

“这……呃……公主,这东西太紧,太神奇了……”古侗有些迫不急待,可再着急也得按章程来呀,这障碍不除再着急也没用。

“傻瓜,笨手笨脚!”公主娇嗔着,自己将那抹胸围解了下来,一对弹性惊人的浑圆嵌着两晕嫣红膨胀着呈现在他面前。

原始的本性在他体内升腾,古侗低哼一声将身子拥了上去,微一用力将公主覆在了身下,毛手毛脚地攀上了雪峰。

“噢……”身下的美人发出一声消魂的长吟,难耐地抿起了撄唇。

向下看去,美人香肩圆润如水,动人的曲线微微泛起一弧瓷一般的光。那美丽,让人心神俱醉,难怪人说温柔乡是英雄冢,这样的美人在抱,哪个英雄舍得起身?

不知是疼还是享shòu

,琪娅娇声连连,呼吸越发急促。媚眼半阖潮湿而朦胧、象蒙了一层雾,而那令古侗更加疯狂的呻吟声也越来越大。

古侗正值血气方刚,如云似雾的呻吟声刺激着他的感官,再也承shòu不住,手忙搅乱扯去了衣物,,一阵横冲乱撞,把个琪娅搞的娇喘吁吁,紧张又害pà

,一双腴润的大腿绷成了弓形,小蛮腰几乎拧成了蛇形。

折腾了半天,公主早已从开始的羞怯变成了期盼,可古侗仍然不得其道。

公主眉波流转嗔了他一眼,古侗本就是憨人,傻傻地望着她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公主,想起自己在闺房所读过的那些男女书籍,抿着唇瓣,喘息着羞涩地以纤纤玉手引导着他登堂入室。

古侗低吼声响,琪娅身躯猛然绷紧,仰头发出一声令男人更加疯狂的悲鸣,两只小手猛地把锦被紧紧抓了起来,呼地又放下,再抓起……

烛光摇曳,红晕生香,巫峡一夜春雨,来日更见桃红。如桃花般的嫣红点缀衾单,两个有情有义的人儿完美地楔和在了一起,而那个刁蛮任性的小公主就在此刻也正式晋升为一名风韵、温婉的少妇。

……

第150章 铁掌断魂(1)

一周的强推就要结束了,明日最后一天继xù

四更,强推过后恢复两更,不过字数增加到每章3000字以上,不定期爆更另行通知。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本书成绩还算不错,进入了首页新书榜,不过贵宾不是很理想,也希望有条件的朋友能够贵宾、盖章或者PK票支持下,策弓会一如即往为大家奉上越来越精彩的章节,感谢大家!

◆古侗与公主完婚后,日日耳鬓厮磨,小夫妻恩爱有加,可谓天作之合,数日后北方传来消息,大辽陈重兵于宋辽边境,似有南征之势,古侗心中仍惦记着笑雪风的安危,不敢再耽搁,便向昭明皇帝辞行北上。

琪娅公主担心古侗安危,本想一同前往,古侗陈述厉害,百般安慰,公主终于答yīng

古侗独自北去,她叮嘱四剑保护好驸马安危,亲自为他准bèi

了行程应用之物,其中就包括那只菊剑打水时被冷雪梅看到的金钵。

古侗辞了公主,即日带领四剑北上,前往杭州去寻自己的好兄弟三郎。

※秋风瑟瑟,凉意萧萧,一种肃杀的气氛,漫扬在南疆的原野上,芦花凋零,紫燕低飞,小桥下的流水,枯寂无力地向东流着。

已是初更的时分,高朗的天空,出现了疏疏几颗小星,淡淡地闪烁着,显得天路是那么遥远,无涯,一弯新月挂在西天上,却是显得格外明亮。

在距宣城约百里外的小丘上,有一座破旧的古庙,蔌蔌的山风,吹过那腐朽的窗槛,发出一阵阵的摇晃声,令人感到凄凉悲怆。

孤灯下,一位老人咳喘不已,对面盘坐的两人,一人头发也已花白,神色倦怠,另一中年汉子,神态严肃,紧张地望着咳喘不已的老人,靠近庙门站着一位美丽俊雅的姑娘,正失神地望着门外点点寒星,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黑脸汉子忽道:“可惜帮主病重,不然凭帮主伏龙杖法,定叫那些贼子来得去不得。”

花白头发的老人其实年龄远没有看上去这么大,实jì

上也只有五十岁上下,只因饱经沧桑,历事太多才显得如此苍老。

他接黑脸汉子的话道:“老二,你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如今这些武林人士都以为剑谱在我们身上,才穷追不舍,我二人皆受伤不轻,这一路还真是多亏了红玉,屡挫强敌。”

这几人正是段平等几人,在赶往宣城的路上又碰到几拨武林人士的堵截,连许艳珠都杀的满身是血迹,可见争斗之惨烈。

丐帮帮主宗尧一摆手打断了两人的话断断续续道:“我……我恐怕难以支撑到宣城了,若我有不测,你们到了南舵一定集结兄弟,重……重振丐帮声威,不能让丐帮几百年的基业毁在齐永年那贼子手上。”

说完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段平接口道:“帮主说的哪里话来,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将你护送到宣城,眼下离宣城已是不过百里,若无人堵截,我门即日既可到达。”

宗尧又摆手道:“我的病我知dào

,我看艳珠这孩子不错,连日来帮了丐帮不少忙,又是你的亲生女儿,若我有不测,这帮主之位便传给艳珠吧!”

许艳珠做梦也想不到,宗尧会把帮主之位传给她,忙上前几步急道:“老帮主,你一定会没事的,即使您真有个三长两短,这帮主之位也可由两位护法继承,又怎能轮到我一个小女子。”

一旁“神拳无影”李洪达接口道:“贤侄女有所不知,丐帮历来帮规,护法不得继承帮主之位,你是九天玄女的弟子,武功卓绝,论武艺不在我二人之下,依我看你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段平也没想到帮主会有如此想法,为了避闲他并未说话,却听宗尧又道:“洪……洪达说的在理,此事就由你二人做个见证,来日……”

宗尧话未说完,一阵凄厉啸声便自庙门外传了进来,令人毛骨悚然。

几人借着月色向外望去,见庙门不远处林中空地上人影憧憧,衣袖飘飘处站了五人,中间一人长发披肩,头束一圈青带,颔下短须,身材魁梧,牛轰轰的站在那里,左右各分列了两个三十岁上下的年轻道士,手中各持一把长剑。

段平三人飞身闪出庙门,几人对面而立,便已看得清楚,段平已认出来人,厉声喝道:“怎么?堂堂昆仑派掌门人竟也不远千里跑到这里来,还带了这么多弟子,不知所谓何事啊?”

中年那高大老者正是昆仑派掌门上官云飞,他呵呵一笑道:“怎么段护法明知故问呢,江湖上尽人皆知,清魂冢老魔的《魔幻诀》在你们丐帮宗帮主手上,我恐你们练成魔剑于江湖武林不利,特来相取,以便烧毁,段护法快劝劝宗帮主把剑谱交出来吧。”

他这几句话把个段平气的险些没背过气去,这五大门派的欺世盗名之徒,真是无耻之极,明明是窥探剑谱,却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未待段平说话,一旁许艳珠早已按奈不住心中怒火,厉咤道:“好个上官云飞,果真是个狡猾之徒,初时我听人传言昆仑派掌门是个奸诈无比的卑鄙小人,我还不信,今日总算见识了,想拿剑谱是吧,在本姑娘身上,来拿吧。”

上官云飞一怔,嘿嘿一阵奸笑道:“鄙人眼拙,不知这位姑娘是……”

他手下一名弟子凑在他耳边一阵嘀咕,上官云飞听罢皮笑肉不笑道:“哦,我道是谁,原来是玄女座下弟子,贫道失敬,我昆仑派与九天玄女素无恩怨,还请姑娘不要插手此事。”

“呸!”许艳珠一口香津堪堪吐在上官云飞脸上,厉声骂道:“告sù

你姓上官的,丐帮的事就是我的事,有种就与本姑娘单独分个高下。”

上官云飞一楞,他自是不怕许艳珠,可九天玄女的威名他不得不顾忌,再说自己与一个年轻后辈姑娘动手,胜了也不光彩,万一不慎败在对方手上岂不是丢人之极。

正在他犹豫间,段平开口道:“上官掌门,我可以明白的告sù

你,秘籍并不在我们手上,你苦苦相逼也是无济于事。”

感情,段平兄弟二人有伤在身,对方五人皆是生力军,可说是占尽了优势,如能将对方劝退当是再好不过。

可那上官云飞千里迢迢跑来,又怎会信他几句话,呵呵一阵怪笑,反问道:“秘籍若不在你们手上,那在哪里?嘿嘿,我看段护法还是把秘籍乖乖交出来的好,也免得伤了和气。”

段平一时无语,他本是仁义之人,他将擎沙剑藏在威远镖局焦宪处没向任何人提起过,这事若传了出去,岂不是给威远镖局带来灭顶之灾吗?而焦宪已被武当派所杀,秘籍被夺之事他又哪里知dào



上官云飞见他沉吟不语,突然面色一变,冷笑道:“哼,秘籍就在你们手上,休要搪塞。”

言罢又向着许艳珠道:“许姑娘,还请你休要插手此事,若你一定要管,可休怪贫道不客气了。”

许艳珠见这小人的卑鄙嘴脸早已气极,不待他动手,已刷地一剑拂向上官云飞面门。

上官云飞位居掌门,掌上功夫当真了得,只见他不闪不避,双手合拍迎向对方剑身,妄图将长剑夹在掌中。

许艳珠自然识得厉害,宝剑倒翻,挽个剑花向他手腕斩去,变招之迅速也另上官云飞赞叹不已。

两人你来我往,剑光霍霍,大袖飞扬战在一起,连斗了五六十合居然不分上下。

一旁他的大弟子也是个狡猾之人,见对方还有两人,却皆已有伤在身,哪还用讲什么江湖道义,长剑一挥,喝道:“一起上,剁了他们!”

其余四人各亮长剑,迎着许艳珠冲了过来。

段平二人怎能让许艳珠孤军奋战?拳掌齐出与这五人也战在一处,打作一团。

第152章 继承帮主

许艳珠侧身望去,见来人一共五人,四个少女,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黑脸后生,听他报出名姓,她曾听笑雪风提起过古侗,自是知dào

,便走道几人身前道:“原来您是古大哥,这病书生一身毒功阴险的很,你可要小心了。”

“许姑娘放心,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古侗劈风剑一指,恨恨道:“仇少云,上官云飞,没想到我父母居然是死在你们二人手上,今日本少爷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话音未落,手臂一震,剑光点点,竟然在空中幻作七朵梅花罩向五毒书生胸前七处大穴。正是醉疯僧风尘十三剑第一式“梅占春先”。剑光霍霍带着嘶嘶凌厉劲气向五毒书生身上落了下来。

五人的到来已使场中的形势发生了逆转,上官云飞与宗尧面对面僵持着,他忌惮宗尧的武功,但对仇少云一身毒功颇有信心,也无需他帮忙,单他独斗可以说对自己一方是最为有力的。

五毒书生乍见剑势骇得倒吸了口凉气,暗赞:“好剑法!此人年纪轻轻,剑法的造诣却不低!”

心里想着,却不敢怠慢,身形如风疾退,古侗的剑如同长了眼睛,剑化弧形倒旋而回,仍然是七朵梅花追踪而至。无毒书生猛地向右侧横移三尺,阴煞掌骤然出手,一股阴森之气直袭古侗左肩。

古侗早闻他毒功厉害,不敢硬接,忽地斜侧跃起两丈多高,身在空中连挥三剑,剑qì

森森,挟着风雷之声,空气似乎也旋转起来。正是自己新近所学的“雷鸣剑法。”

在场众人无不惊讶,谁都没想到多年不曾出现江湖的雷鸣剑法会重出江湖,仇少云也自是识得此剑的厉害,但他能与苍九宫齐名江湖,自然不是泛与之辈,只见他不闪不避,身形连闪,竟然迎着剑势自剑隙间穿过,化掌为爪,指甲奇长、锋利的五指宛如鹰爪一般向古侗丹田穴抓来。

古侗大骇,没想到他招法如此怪异,当下不及多想,剑随心生,身体在空中神奇地旋转起来,顺势一剑斩向他抓来的右臂。

五毒书生若不收势,手臂必然被劈风剑斩断,万般无奈只得缩回手臂,向后一个倒翻落在地上,古侗乘势进招。

两人剑对掌,阴风阵阵,雷鸣电闪,眨眼间斗了五十余招,杀了个难分上下。

古侗正在杀得兴起,剑法也是越用越熟练,猛然见仇少云凌空一掌向自己肋下袭来,古侗忙侧身闪开,正待挥剑进攻,却见仇少云一个飞身向林中射去,阴森刺耳的声音自林中传来:“娃娃,老夫尚有要事,今日且留你一命,老夫去也!”

上官云飞见五毒书生跑了,顿时慌了手脚,一个呼哨道:“撤!”

昆仑派几个道士顾不得死去的道士,跟在上官云飞身后如飞而去。

书中代言,五毒书生本是奉了黑水神宫宫主之令赶望天荡山围歼笑雪风,因听闻丐帮帮主宗尧携了清魂冢的秘籍藏身此地,遂动了夺剑谱之念,久战古侗不下,不敢再耽搁,忙匆匆赶往天荡山,这也是笑雪风与三山五派高手激战半日,五毒书生才赶到的原因。

而昆仑派也因参与抢夺剑谱而没有参加天荡山之战,无形中也减轻了笑雪风不少压力。

古侗本是憨厚之人,因刚刚知dào

杀害父母的仇人就在眼前,从不曾有过的杀人恶毒念头在心中涌起,见上官云飞也要跑路,红了眼的古侗便待追上前去,却听身后宗尧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扑通蹲坐在地上。

古侗大惊,生生停下身形返回身来查看,正围着段平痛苦不堪的李洪达、许艳珠二人也忙围拢过来,查看老帮主伤势。

他们不明白刚才还击退上官云飞,与其一直对峙的老帮主怎么突然倒地了?

其实他们又哪里知dào

,宗尧是强聚残余真力与上官云飞拼了一掌将其震住,强敌环伺,他又强打精神支撑着自己身体不倒,如今贼人既退,他已到了油尽灯枯之际,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

李洪达这样的铮铮铁汉,因段平的死早以已心痛欲绝,此时他强忍悲痛道:“帮主,你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其他几人也问长问短,宗尧勉强一摆手阻止了众人,喘着粗气道:“我不行了,不能陪你们重振丐帮声威了,珠……珠儿,你莫要忘了我交代给你的话,继承帮主之位……”

他用乞盼的眼神望着许艳珠,许艳珠斩去眼角的泪水,哽咽道:“老帮主,你一定能挺过去的,我愿意帮您铲尽那些奸佞之徒,重震丐帮声威。”

一旁古侗忙道:“老人家,我这还有一颗灵丹,可医百病,您服下吧,服下就没事了。”说完自怀内掏出玉葫芦,便待取出灵芝炼成的丹药。这丹药已是最后一颗了,古侗竟然舍得拿出来,也足见其耿直的禀性。

宗尧艰难地晃了晃头,无力道:“我的病我知dào

,刚才又妄……妄动真气,就是神仙也救不了我了,不要Lang费灵……灵药了。”

见此情景,几人无不动容,几个姑娘已经潸然泪下,哭成了泪人儿。

“珠儿……”宗尧强提一口气,双眼盯着许艳珠,许艳珠若不答yīng

继任丐帮帮主之位,恐怕他死也不能瞑目。

李洪达再也忍耐不住,乞求道:“珠儿,帮主如此信任你,你就答yīng

了吧,不要让他老人家死不瞑目啊!”

许艳珠眼含热泪跪了下来,哽咽道:“是,珠儿愿意继承帮主之位!”

宗尧手指动了动,指了指衣内,嘴边挂着笑容,头一歪也与世长辞了。

转眼间丐帮死了两大核心人物。几人默默无声,谁也没有大声哭泣,只有仇恨在胸中燃烧,眼泪挂在两颊。

李洪达忍住悲痛,自老帮主怀内掏出一本残破的黄卷,连同丐帮信物绿玉杖一并交到许艳珠手里道:“请许姑娘收下丐帮掌门信物及伏龙杖法的秘籍,以后您就是丐帮第十七代帮主了。”

说完倒地而拜道:“在下丐帮右护法神拳无影李洪达拜见丐帮新任帮主!”

许艳珠正望着秘籍发楞,见李洪达倒地便拜,她到底是个姑娘家,哪见过这等大礼,忙扶起李洪达感动道:“李护法请起,以后丐帮的事就是我许艳珠的事,我定当不负老帮主所托,重振丐帮,铲除妖孽!”

声音铿锵,掷地有声,也使李洪达脸上有了难得的红晕。

几人到附近镇上准bèi

了棺木,将段平二人葬了,经过一番商量,便决定由李洪达前往丐帮南分舵集结弟兄,向各地丐帮弟子通报齐永年谋篡之事,并将新帮主即位之事通告武林,以免不明真相的武林人士受齐永年蒙骗。

待这些事做完,众人于一个月后再齐聚丐帮北分舵声讨齐永年那贼子,夺回帮主之位,许艳珠先随古侗等人前往杭州与笑雪风回合,介时一同前往,有了功力高绝的笑雪风,也能多一份胜算。

几人商量完毕,便互道珍重,相继上路……

第153章 紧握的右手

深秋的杭州,凉意袭人,整日里阴风刮个不停,萧萧的落叶更让人觉得无限凄凉,许艳珠对自己生身母亲的死倒没觉得怎样,可是段平的离世让她心如刀绞。

她觉得自己醒悟的太晚了,自己亏欠段平的太多,自己历经两世,怎么就改不了任性的脾气?怎么就不能理解下这位饱经沧桑的老人呢,可怜他遭妻子背叛,临死都没感受到女儿带来的天伦之乐。

因此一路上许艳珠都难以释怀,闷闷不乐。古侗也是个孤儿,他理解许艳珠的心思,也并未开导她,他相信时间会医治好她的伤痛。

眼见就要到杭州,几人不再找客店住宿,趁着月色连夜赶路,终于在子夜时分赶到了杭州,此时城门早已关闭,只有几盏巡城的风灯偶尔自城头上无精打采地闪过。

几人都是武林中一流的好手,几丈高的城墙自然难不住他们,几人纵上城头直奔临江客栈。

此时临江客栈也早已打烊,只有几盏昏暗如豆的灯光自窗间透出来,几人已是迫不及待,也不扣门,直接翻墙而入。

笑雪风居住的是一个单独的院落,古侗曾在此居住多日,最是熟悉不过,借着西沉的月色径直来到门前,由于担心笑雪风已经入睡,便准bèi

上前轻扣门环,谁知手刚放到门环上,房门竟然支呀一声被推开了。

古侗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自脑际闪过,他感到一丝恐惧,那是死亡的气息。

他探手抽出长剑,闪身进入屋内,轻声叫道:“笑兄弟,兄弟你在吗,我是古侗,古大哥。”

喊了几声无人回应,他迅速点燃了火折,轻车熟路地来到桌案前点燃了厅房的蜡台。

几个姑娘也跟着蹑手蹑脚进了房间,猛然间竹剑一声尖叫:“啊,死人!。”这声尖叫将本就紧张的几人更是惊的毛骨悚然。

大家顺着竹剑的目光看去,也各自惊出一身冷汗,只见靠近西厢房的门槛上斜躺着一人,胸前鲜红一片,映着灯光可以看到地上淌出的大片鲜血早已干涸。

“王二河!”

古侗惊叫出声,王二河是笑雪风身边最亲近的仆人,专门负责笑雪风的起居以及为他向洪烈传信儿,古侗自是识得。

王二河已遭遇不测,那笑雪风会怎样?古侗不敢想,情急之下一个箭步便迈入了东厢房,点燃了东厢房的烛火,四下巡视着。

只见笑雪风的床塌叠的整整齐齐,无丝毫打斗的痕迹,古侗只听门帘处的许艳珠长长松了口气,他悬着的一颗心也才放下来。

几人刚刚有所放松,却听古侗一声大喊:“走,快跟我来!”

几个不明白其意,却见古侗已飞身出了房门,众人只好紧跟在后面。

古侗穿房跃脊,直奔杭州城西北角跑了下去,几个姑娘不敢怠慢,几条苗条的身影紧紧相随。

片刻之后,古侗越下房脊在一处豪华的店铺前停了下来,许艳珠抬头望去,借着月色已可看清楚,丈宽的横匾上苍劲有力的题着几个大字:“鸿泰秀庄”。

这里是洪烈打点的生意,实jì

上是灵山岛在杭州的一处最大的丝绸布匹经营之所。

许艳珠已明白了古侗的用意,却听古侗喃喃自语道:“我们就这样闯进去是不是太唐突了?万一惊了店中众人怎么办?”

几人正在踌躇间,猛然一股阴风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息,几人脸色大变,许艳珠最是性急,哪还顾得许多,直接飞身上了院墙。

略一提鼻,便已知dào

那股血腥的气息来自后院,她向古侗等人一招手,一行人顺着院墙来到了后院,只见后院的一间房内仍然透着昏暗如豆,堪堪熄灭的灯光。

可是借着月光向院中看时,几人无不惊骇,只见院内横七竖八躺了七八具尸体,阵阵腥臭的味道令人作呕,想是这些人死了已有多时。

几人下了院墙,在尸体间搜索着,这些人皆是鸿泰秀庄的伙计,因未曾谋过面连古侗也是一个都不认识,不过许艳珠曾听笑雪风提起过洪烈,她便根据洪烈的年龄来回翻看着。

不多时便看见中间一具葛衣的老者尸体,伏卧在地上,几人忙上前将其翻转过来辨认,许艳珠根据笑雪风的描绘已猜出此人定是洪烈无疑,洪烈陪伴在苍九宫身边多年,武功当属一流,根据场中的形势来看,行凶者非是一人,而且个个武功卓绝,连洪烈这等高手亦未能幸免。

古侗猛然瞥见洪烈紧握着的右手,手上似乎握有一物,洪烈临死都将此物紧紧握在手中,可见此物的重yào

性。

古侗掰开他的手掌,将一快圆形铜牌托在手中,对着火折子仔细观察起来,一看之下不由大惊,原来铜牌上锩刻的楼阁山峦和当日自己遭黑水神宫袭击时所得铁牌上的景象一般无二,不用说这行凶之人定是黑水神宫无疑了,想是洪烈与敌人搏斗之时得到了这块铜牌,而行凶之人却未曾察觉,他将这块铜牌至死都握在手中就是为了留下黑水神宫杀人的证据。

可是笑雪风为了不让鸿泰秀庄众人受到自己牵连,行事已是极其隐秘,如今洪烈已死,可见黑水神宫已知dào

了鸿泰秀庄的底细,故此才铲平了鸿泰秀庄,可是这两处笑雪风可能的落脚之地都不见笑雪风的踪影,笑雪风去了哪里?

几人忙向尚有残余灯光的房间走去,进了房间将灯花拨亮,古侗顺手拿起一本书翻了翻,待将书放下时,却见书下压了一封信笺。

古侗拆开信件略一过目,大喜道:“有笑兄弟的消息了。”

许艳珠忙将信件接过,看完便已明白,这封信正是笑雪风托洪烈交给自己的,想是洪烈正在读书或者看信之时知dào

院内来了人,是以在房门外跟黑水神宫派来的高手动起手来,洪烈武功不弱,来人一时不能得手,这才惊醒了店中熟睡的众人出房观看,进而在洪烈遭毒手后,皆死在了院内,而黑水神宫的高手目的便是解决洪烈,洪烈既死,他们并未进房间内搜索便匆匆离去。

一想到笑雪风去了雁荡山,连鸿泰秀庄这处秘密所在都被黑水神宫知晓,那笑雪风的行踪对方不更是了如指掌吗?

想到这里许艳珠一阵战栗,哪还顾得上连日的疲劳,与古侗几人一商量,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夜赶望雁荡山。

好在笑雪风只比他们早出发了半日,几人路上准bèi

了快马,星夜赶路,几人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可笑雪风因为担心许南蓉的安危一路上走的也不慢,以致于许艳珠等人还是没有追上。

笑雪风最终因为五毒书生的到来而惨遭暗算,险些丧了性命,好在有陌生女子出手救了他,他又曾服用过龙脉血宝,血宝天生的灵气硬是护住了内腑使得毒气未能扩散,几人来得还算及时,又得神医古尚灵药相助,笑雪风也得以死而复生。

古侗将这一切侃侃道来,笑雪风也是暗暗称奇,当闻听古侗已与大理公主结为百年之好时,更是替他高兴,可是当听闻老哥哥段平又被那五毒书生暗算之时,又悲又恨,发誓定将仇少云这个阴毒小人五马分尸、碎尸万段才能解心头之恨,关于大辽国集结兵力于宋辽两国边境之事,想那大宋朝定已有所耳闻,自己江湖恩怨未了,尚不能前去助阵。

待心情稍微平复下来,笑雪风见许艳珠仍是闷闷不乐,便劝慰道:“珠儿,前辈的心愿便是你能手刃仇少云那贼子,以报此恨,再继承丐帮帮主之位,诛杀齐永年那个叛逆,此时你应屏弃悲痛,勤练伏龙杖法,来日见到那五毒书生才能一雪前耻,才能除了齐永年,你这样整日悲伤并不是办法。”

笑雪风的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许艳珠的心情也开始慢慢好起来,待过了几日她心情好转,便又将那自群豪中救出笑雪风性命的黑衣女子说给笑雪风听。

三郎明白,此女子武功已高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不然又怎能将自己从数十名绝顶高手当中救出,而这个女子竟然知dào

自己和许艳珠在现代世界时的名字,那么她会是谁?

第154章 擦肩而过(1)

三郎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所认识的女子当中,只有许南蓉、杜晓兰以及云罗公主知dào

自己来自于未来世界,可她们的武功笑雪风清楚的很,根本不可能将自己从众多高手中救出来,而且这几人许艳珠皆曾见过,既然许艳珠都不认识,当不是她们。

既然不是她们,那会是谁?难道会是……,一想到张小玲他不觉一阵激动,难道真的是她?她也来到了北宋古朝?不然谁能开口叫出薛凤仪的名字,如果是玲儿,她又为什么会对自己有如此深的成见,未待自己醒来便匆匆离开,她为什么不见自己?如果她真的对自己有成见为什么又要冒着生命危险救自己?

一切都象迷一样,在笑雪风脑中挥之不去,许艳珠也想到了那武功极高的黑衣女子极有可能是张小玲,自己和笑雪风能穿越时空来到这里,张小玲也会,一切皆有可能。

但两人的心境却截然不同,笑雪风是期盼黑衣女子就是张小玲,而许艳珠则不愿意面对张小玲来到宋朝的现实。

此次雁荡山之行可以说是完全中了柳玉庭的圈套,笑雪风恨自己这么多年居然没看透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许南蓉如石沉大海又到哪里去寻找?眼见天气愈凉,几人只好将寻找许南蓉的事暂时放了下来,开始动身前往丐帮总舵洛阳。

笑雪风道:“我要先往杭州一趟料理下洪叔叔后事,你们几人先行去洛阳吧,只是一路上珠儿还要勤加练习那伏龙杖法,身为丐帮帮主不会帮主历代相传的神功总是不能服众,待我处理完杭州事物便赶去洛阳与你们汇合。”

许艳珠此时既受托为丐帮帮主,只觉身上责任重大,自己若是跟随笑雪风前往,需连日赶路,而这杖法自然没时间习练,先随古侗几人北去,离与李洪达约定的时间尚有时日,也不必着急赶路,自己倒可以抽出时间来习练杖法,便满口答yīng

下来。

※三郎辞了众人,快马加鞭赶往杭州,进了城先将洪烈等人的尸体厚葬,自己的亲人又远离自己而去,免不了又是一翻伤心,几番的生死离别,也使他对那些魍魉魑魅之徒更加憎恨。

办完丧事,他又招募了一些伙计,将苏州的布庄老板调了过来,一方面管理鸿泰秀庄的生意,一方面对分布在各地的布庄进行统筹管理,他总不能让师傅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

一切做完他便又赶往许府,一路上想到老家人和春兰凄凉悲苦的眼神,他心中愈加不是滋味,许南蓉至今没有消息,他该怎么回复这两位对许家鞠躬尽瘁,忠心耿耿的仆人呢。

他正在许府门前犹豫不定,却见大门支呀一声已自行打开,丫鬟春兰兴奋异常的自门内冲了出来,到了门外万分期盼道:“公子你可算回来了,可有小姐的消息吗?”

原来他日日盼着笑雪风归来,有暇空便在门内守侯,今日果然看见了笑雪风,这才急不可耐的冲了出来。

笑雪风一阵尴尬,无奈道:“暂时还没有,不过兰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再寻你家小姐的。”

听闻小姐没有消息,春兰兴奋的神色立时黯淡下来。

笑雪风道:“兰儿,我尚有急事要立即北上,特来向你们辞行,我就不进府里了。”

春兰听闻眼泪在眼圈打着转道:“公子既然有事,我也不好挽留,还请公子一路上多留意小姐的消息。”

“恩,我会的,不过有件事我要告sù

你,柳玉庭那厮你要好生提防,此次雁荡山之行我险些被他害死。”

“哼,我早就看出他不是个好东西,原来小姐也是碍着你的情面没与他闹僵,如今这厮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我自是不会向他透露半点消息。”

其实他们又哪里知dào

,此时柳玉庭远在千里之外,正在苦练“魔幻诀”,已几乎入了魔道,哪里有心思再顾及这里。

笑雪风嘱咐完春兰正欲转身离开,却见春兰小跑几步又挡在身前道:“公子,我思量再三,觉得四下都找不到小姐,小姐会不会因为误伤了老爷一时想不开遁入了空门呢,所以才不愿再见我们?”

三郎心中一动,暗忖道:“好聪明的丫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忙道:“知dào

了,我会留意的。”

说完不再耽搁忙转身上路,一路上快马加鞭,日色西斜,便远远望见了暮霭中的枫霞山,他目光异于常人,枫月庵的一角也已看到。

此时寒山寺的钟声杳杳传来,他心中一动,便又想起了春兰临行时嘱咐的话,寒山寺乃和尚苦修之地,他是知dào

的,而对面的那座庵庙是尼姑修行之所,还是和尚修行之地他却不能看清楚,但心中对许南蓉的那份牵挂使他不由自主的侧马向枫月庵行来。

到了庵前甩蹬下马,将马匹摔在一株大树上,举步向庵门行去,此时天色将晚,来此降香的善男信女们也极为稀少,一个年轻的小尼姑自门内迎了出来道:“施主可是要降香吗?”

笑雪风茫然的点了点头,小尼姑引着他进了中堂,到了此刻他也无暇多想,便为庵中捐了些银钱,备了香火,到了观世音菩萨像前上了几柱香,他虽不信这些迷信的东西,心中却也在不断的祈祷,并不由自主地说出口来:“菩萨若真的有灵,就请保佑我的蓉儿平安无事,让我笑雪风早日寻到她,以解我心中的愧疚和相思之苦……”

他正在念叨,门外一头罩青布小帽的俗家女尼一只脚便迈进了门槛,恰好听到了笑雪风三个字,她如触电一般,迅速退了回去,掩在了庙门之外,笑雪风的每句话都如重锤一般敲在她脆弱的心灵上。

她惊喜而又恐惧,泪花不知不觉又挂满了脸颊,“我该怎么办?该不该与他相认?可是我害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我又怎么有脸见他,不相认,可他却是自己日夜牵挂,念念不忘之人……”

第155章 擦肩而过(2)

就在外面的小尼姑心中波澜狂涌之际,却听笑雪风对旁边垂立的女尼道:“敢问大师,此地可有一名为许南蓉的女子?”

那女尼双声合十高诵佛号:“阿弥陀佛,施主说笑了,此地乃佛门清净之地,哪有什么许南蓉?”

许南蓉法名慧尘,一入佛门,俗家之名早已没人提起,那女尼自然不知dào



三郎一阵怅然若失,望着佛像怔了半晌,喃喃自语道:“也许是我太过惦念,想必蓉儿不在这里,哎,蓉儿,你到底在哪呢?”

他长叹一声转身行出门来。

门外的许南蓉听他脚步声出来,忙隐身到了一棵树龄足有数百年围粗的苍柏之后,一颗芳心剧烈跳动,她企望笑雪风能看到自己,又不愿他看到自己。

笑雪风虽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这佛门清净之地尽是女尼,他又哪能四处乱望,即使感觉到身后有人,又怎能随意回头观望,岂不是失了礼么?他在满怀失望中已然缓步出了庙门。

许南蓉一阵踉跄,贴着墙壁紧走几步,掩在庙门之后,泪眼婆娑地望着笑雪风上了白马,马蹄得得中渐渐消失在山路上,她泪如雨下,几次想开口喊他,可是她没有勇气,樱唇张成了O型,可是那自己曾经最得yì

,最引以为傲的“三郎哥”三个字最终没有喊出口。

见笑雪风已然完全没有了踪影,不由掩面痛哭,转身欲奔,一回头却撞在一老尼身上。

她凌乱的心思一下子清醒过来,待看清眼前之人正是自己的师傅肃宁师太时,忙稽首道:“弟子莽撞了,望师傅原谅!”说完匆忙的擦着自己脸颊上的泪水。

老尼抚着她的香肩,望了她片刻道:“真是个苦命多情的女子,我观你对他旧情未了,既然如此,你何不重返红尘去寻他呢?”

“不,师傅,弟子知dào

错了,从今以后弟子定当用心修行,不再以他为念。”

“阿弥陀佛,缘去缘来,自有定数,你又何必为难自己,你且继xù

在此修行,待来日机缘到来,你想通了,再决定去留便是。”

老尼说完打了个稽首,兀自回了禅房。

许南蓉粉首低垂,喃喃自语:“我要忘了他,我犯了天大的罪孽,又怎有脸面再见他……”

可是……她的动作却明显的出卖了她,她转身望着早已无人的山道喃喃自语:“三郎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奴就在这里,你怎地没有看见……你为何没看见你的蓉儿啊……”

泪水又一次打湿了粉颊,今夜注定是两个人的难眠之夜。

晨钟暮鼓,岁月悠悠,她真的忘得了他吗……

出了庙门上了官道,想到约定之期将至,笑雪风不敢再有耽搁,想找蓉儿也只有等此事完了,他暗下决心:到时候自己定要翻尽所有的庵庙也要将蓉儿找出来。

可他又哪里知dào

,一次的擦肩而过,任你再努力两人也只会越走越远,因为她就在这里,你向前走怎会有她的身影?无数的有情人正因为擦肩而过,而成为诀别。她们会有机会再见吗?

落日的余辉影照在官道上,将他的影子拖的很长,孤独而萧索。枫月庵的暮鼓也响了起来,晚课的时间到了。

他不敢再停留,翻身上马快马加鞭连日赶路,向北行去。这日便到了河南境内的登封古城。

丐帮总舵位于洛阳与登封之间,丐帮名满天下,笑雪风略一打听便已知dào



他见前面一桅酒幌在秋风中猎猎飘舞,赶了这么久的路也觉腹中饥饿,便下了坐骑进了店中准bèi

用些酒菜饭食。

此时已过了饭点,店中酒客并不多,他选了处僻静之处点了饭菜,抬头忽见南窗下坐了一人,乃是一青衣葛帽的青年人,一双眼睛不断向外张望着。按理此时正值秋季,凉风习习,而那男子竟将木窗展开一条缝隙向外焦急的张望。

笑雪风本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起初并未在意,低下头自斟自饮起来。

吃完酒菜正要起身,蓦地,一阵凉风扑面而来,一股膻腥味直冲鼻端,熏得他一阵反胃,不由抬头向风头看去,见这阵膻味正是从窗前男子处飘过来,随着秋风不断的卷入,这股腥膻味也越发浓厚。

他暗忖道:“此人怎么如此大的膻味?”

忽地,他记起自己在现代世界时听过的一段评书《岳飞传》,评书中金乌术的军事哈密赤就是因为常年食用羊肉,身上的膻味过大,而被登州守将陆登识破,进而被割掉了鼻子,成为千古笑谈,难不成此人是金国人?

“呵呵!”他笑了,金国?说句难听的话,此时还不知在哪个旮旯里受苦呢?此时的女真人也许尚未脱离原始社会,怎能衣着光鲜地跑到这里?难道是辽国人?

但有此想他便又坐下来,换了处背风的桌椅,点了一壶竹叶青,边自斟自饮边暗暗观察窗前男子。

那男子正焦急地向窗外张望,突然面露喜色,转过身来。须臾,一衣衫蓝缕,穿着极象丐帮弟子的青年人行上楼来,显然他是这里的常客,小二虽见他衣着破旧却并未阻拦。

更令人不解的是:厅中空位众多,他却偏不坐,向店中仅有的几人扫视了一眼,稍一踌躇,便径直走到那满身膻味的男子桌前道:“敢问仁兄可否赏杯酒喝?”

那男子虽讲得一口中原话,但若仔细聆听,却仍能听出非是中原人,笑雪风不由来了兴致,更加仔细地观察二人。

却听膻味男子道:“老弟但坐无妨,我也正愁没个伴当饮酒,你来了正好陪我喝两杯。”

那乞丐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那男子便又点了几道酒菜,为那乞丐也斟了一杯酒。

那乞丐端起酒杯却并不着急饮入,客气道:“多谢仁兄赐酒,请问你们那里下雪了吗?”

那男子一怔,却又立即平静下来,迅速地向四下扫视了一眼,低声道:“下了很大的雪,都已经没马蹄了。”

那乞丐面露兴奋之色道:“那匹紫骝马没事吧?”

“紫骝马没事,就是那匹白马被冻伤了。”

此话讲完两人会意地一笑,并不再说话,那乞丐匆匆用过酒菜便出门而去,那膳味男子稍作等待,也不再耽搁,结了酒钱,也快步出了店门。

两人的对话可谓声音极低,别人虽然听不清楚,但笑雪风何等人,却已听的一清二楚,他细品着两人的话,也觉前言不答后语,想这两人既然不识,却怎又象熟人一般问起马的事情来,怎么越品越象自己看过的谍战片或抗日片中地下党的接头暗号呢?

心中暗忖道:“哈哈,原来这接头暗语在古代早已有之,我何不跟上去看个究竟。宋辽大战一蹴即发,也许有什么发xiàn

也说不定!”

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扔了一锭银子在桌上,不待小二找散银,也跟着出了店房。

走出店房见二人果然如自己所想一般,一前一后向镇外走去,前后相隔却也有百米左右的距离。

笑雪风远远坠着,随着二人一路出了村镇来到了郊外,郊外人烟稀少极难隐藏,好在笑雪风轻功绝顶,借着几株大树倒也能掩藏身体。

眼见前面闪出一座残破的房屋,清风吹过破旧的窗棱嗡嗡直响,想来已荒废许久了。

两人环顾四周见并无异样,相继进入房内。

三郎一闪身如同一缕青烟飘过迅速掩到了窗外。这处房屋无人居住,久经风吹雨打已经不成样子,透过断落的窗棂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情景。

只见两人进了房间,那膳味汉子转过身来却已换了一副桀骜不屑的相貌,冷冷道:“你们这么久没有消息,萧元帅可是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若是怪罪下来,我们可都担当不起。”

那乞丐低头哈腰,一副恭顺模样道:“是!是!齐帮主虽然坐了帮主大位,可是最近听闻本帮南分舵即将前来兴师问罪,连日来帮主疲于准bèi

,是以才耽搁了向元帅禀报。”

那辽人不料如此,微微一怔又道:“怎么样,你们有把握吗?会不会耽误了大事?”

“不会,不会,帮主已布置好一切,而且帮主还为太后拉拢了另一人归顺大辽,不过他提了一个条件。”

“何人,什么条件?”辽人倨傲无比一副居高临下模样。

“天下第一剑华山派掌门岳霄云,他答yīng

助我丐帮度过难关,一同筹划大事,只是待太后得了天下,要答yīng

他坐这武林盟主之位,一切帮主在信上都已向太后禀报,还望特使在太后和元帅面前多多美言,岳霄云确是个可用之材。”

说着他将一封用火漆封好的信件交到了辽人手上。

辽人接过信件揣入怀中,却又道:“那件大事会不会有所耽搁。”

那乞丐又作揖道:“一切帮主都已在信中交代妥当,只待帮主平灭了南舵众人便开始行动。”

“如此甚好,一定要谨慎行事,莫要走露了风声,耽误了大事。”

“是,是,是!”

两人交代完毕便准bèi

先后离开,笑雪风躲在窗外听得一清二楚,气得咬牙切齿,他没想到齐永年那贼子不但背叛了丐帮,暗中竟然投靠了大辽,而且连岳霄云这等人物也一同倒戈,若真是这样,对方里应外合,那大宋不是完了?

第156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门外的三郎正欲发难将二人击毙,可转念又一想:“他们所言的大事不知是何事,如今丐帮内讧,若得了齐永年投靠大辽的证据,当场宣bù

,丐帮几万名帮众若是知dào

了真相必然对齐永年不满,他必然众叛亲离,介时又何必劳师费力?”

一念及此,他飞身闪到门前,砰地踹开木门,凛然站在门前。

两人一怔,待看清来人只是个年轻书生时,又自淡定下来,那乞丐见对方如此必定是偷听了两人的谈话,也不答言,呼的一拳,向笑雪风面门打来。

这一拳虎虎有风,可见这乞丐倒也有些本事,笑雪风不闪不避,待拳到了自己头顶,猛然一翻腕子抓住了他的手腕,左手倏点,已封了他的穴道,动弹不得。

那辽人倒也是个武术行家,反应极快,见笑雪风抬手就制住了乞丐,知dào

今日碰上了高人,自己远非敌手,并不怠慢,猛然转身掏出信件向口中塞去。

三郎当日救古侗时曾失算于此,以致几个黑水神宫高手服毒自杀,他吃一堑长一智,迅速前移,一阵风一般转到了辽人身侧,右手封了他的穴道,没待他将信件吞下,左手已捏住了他的喉咙使他吞咽不得,顺手从他口中掏出了那封信件。

两人动弹不得,眼巴巴地看着他展开信件,却也无可奈何。

这封信是齐永年写给辽军统帅萧挞凛的,信上说得明白,齐永年已请了华山掌门岳霄云等众多高手前来对付南分舵,言下之意已胜券在握,并约定于十月初九真宗皇帝母亲李太后寿诞这一天突袭皇宫,配合辽国进取中原。

笑雪风看完也倒吸了口凉气,暗道好歹毒的计策,不管此计成功与否,必定会引起京城震动,辽兵趁机犯境便可直夺汴梁,可谓一劳永逸。

笑雪风收了信件,忖算着时间,古恫等人应该早已到了丐帮,不敢再耽搁,上前对着二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打的二人嗷嗷乱叫。

打完了解了穴道,二人已是鼻青脸肿磕头作揖,一副虔诚模样,哪还敢不听话。

三郎厉喝一声:“头前带路去丐帮。”

二人惟恐再挨打,不敢不从,哭丧着脸头前带路。三郎压着二人直往丐帮总舵行去。

※丐帮总舵内此时的争斗已进入了白热化,许艳珠等人早已跟李洪达带来的南舵弟子会合,此次来的可谓是丐帮南分舵的精英,他们久等笑雪风不到,便已不耐烦,如果等的久了士气必然衰落,许艳珠命人在沿途做了标记,不再等笑雪风,率领众人直闯丐帮总坛。

齐永年早已做好了准bèi

,见到南舵弟子闯进来,总坛的弟子虽然人多势众,却很多都是旧识,尤其是由李洪达带路,很多人已经对齐永年不满,已自然地让开了道路。

李洪达带人直闯丐帮腹地,行到一片空旷的广场上,却见对面黑压压的人群足有数百上千人,皆是衣杉蓝缕乱遭遭的头发。这些人雁别翅排开,已经摆好了阵势。

中间一人虽也是丐帮打扮,却生的宽头大耳,身材富态,手擎一把临时做成的竹仗,望那一战倒也显得威风。李洪达悄悄对许艳珠道:“这厮便是齐永年。”

“嗯,吩咐弟兄们小心些,见机行事!”

再往齐永年两边看,有几人李洪达皆认识,除了原来帮里的几个武功不错的旧相识,岳霄云率领几名弟子也到了当场,大大咧咧的坐在了齐永年左侧,在齐永年右首坐定一人,乍看之下此人身材魁梧,双睛神光内敛,已有些花白的爆zhà

钢髯,一身墨缎劲装,白底黑面的布靴,虽然穿戴平常,却有一股凛然威武之势,不怒自威。

几百人的阵势连齐永年都站在当场,而岳霄云和那身材魁梧的大汉却单独设了座位,半靠在软角椅上,可见二人身份之尊贵。

李洪达不认得那魁梧大汉,许艳珠却是见过,当日笑雪风带着自己和师傅去灵山岛的路上,此人自称“青城怪客”逍遥散人,曾强行登船,与师傅也过了几招,功力不凡,却不明白师傅当日为何听了他的名头就不再动手,更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是齐永年请来的帮手。

许艳珠又哪里知dào

,“青城怪客”逍遥散人曾不服孤岛一飞鸿苍九宫之名,二人在凤凰山曾有一番大战,酣斗了数百招,最终还是苍九宫技高一筹,震掉了他手中铁浮子。当日许倩莲正恼怒苍九宫的无情无义,听他报出名号,知他与苍九宫有过节,这才留他在船上。

逍遥散人遭遇此败,返回青城闭关修liàn

,二十多年不曾涉足江湖,苦修自己的“天冥神掌”和“铁浮三十六式”。近日方才功成重现江湖,此人亦正亦邪,睚眦必报,他与齐永年本是旧识,当年因病羁旅他乡曾得过齐永年的恩惠,齐永年因初得帮主之位,担心天下人不服,便请了他来压阵,是以当今武林中人多半不认得他。

双方列好了阵势,李洪达大踏步到了阵前,指着齐永年的鼻子骂道:“好你个无耻之徒,当日老帮主在世时待你不薄,没想到你竟然勾结外寇窥探帮主之位,还不束手就擒吗?”

齐永年似是成竹在胸,并不恼怒,晃着大脑袋踱到了齐永年身前一丈远处,便不再向前,他怕李洪打一怒之下贸然出手,他如今已坐上帮主之位,一旦辽人成就大事,有花花世界、锦绣前程等着他,他可不想冒险。

待李洪达骂完,他笑吟吟道:“当日老帮主确是待我不薄,怎奈老帮主连年病重,疏于帮中事物,我齐永年眼见帮中衰落,身为丐帮弟子又怎能坐视不管?这才请老帮主下台,怎么老帮主病故了吗?”

李洪达本是个直性子,听他无耻之言已然气急,猛然一口痰喷出,这口痰去势极快,宛若流星般正喷在齐永年左颊上。

齐永年用手一划拉,粘粘忽忽一片,不由大怒道:“你,你……”

你了两声却没了下文,李洪达身为丐帮护法武功犹在他之上,他又怎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硬拂其锋。

却听李洪达不依不饶又骂道:“你个奸佞小人,帮主病重之时曾委托你管理帮中事物,不想你这贼子竟然暗中拉山头,竖帮派,将不服你之人尽革其职,换成了你的心腹,原来你早有篡帮之心,告sù

你,老帮主临终之时已将帮主之位传于九天玄女之徒许艳珠,连同丐帮信物绿玉杖一并交在许帮主手上,杖在如同帮主亲临,你这贼子还不参拜?”

许艳珠持着绿玉杖到了阵前,厉声道:“帮主信物在此,众人还不参拜!”

帮中多数弟子都以帮主信物为凭,见果然是丐帮信物绿玉杖,呼啦跪倒一片。

齐声山呼:“属下等参见帮主!”当然他们不是拜许艳珠,杖在如同帮主亲临,他们拜的这根绿玉杖。

另有几人想必是齐永年的心腹,齐看向齐永年,犹自不肯参拜。

齐永年脸上闪烁不定,见帮中多数人皆伏地参拜,万般无奈,稽了个首道:“在下参见帮主。”

却听许艳珠又道:“如今我凭帮主信物继任帮主之位,欲要将你这贼子拿下,你可服吗?”

齐永年闻言,阴阴一阵冷笑道:“你虽有丐帮信物,但老帮主生前病重,这信物难免不是你抢来的,丐帮向来以伏龙杖法传家,你若真得帮主许诺继承帮主之位,可凭杖法胜了我帮中弟子方能服众。”

他自忖宗尧刚刚过世,又身染重病,又哪有时间传她伏龙杖法,纵然他玄女剑法通玄,可这伏龙杖法她倒不一定练得,一旦她杖法未习,那么自己的狡辩自然成立,可说她是趁老帮主病重,趁机得了绿玉杖。

可他又哪曾想到,许艳珠即得玄女真传,又是来自于现代世界,见识已非一般人可比,一路之上凭着天资聪颖,已将这十八路伏龙杖法揣摩了个大概,虽不能完全融会贯通,但对付一般江湖人物倒也绰绰有余。

许艳珠听齐永年如此说,威风凛凛的踏前一步,直有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点着齐永年道:“怎么,难不成你要试试我的伏龙杖法?”

齐永年嘿嘿一笑:“冷拂女,你的大名我早就知晓,今日一见果然冷艳,我堂堂一介帮主怎会和你一个女子动手?”

“呸,绿玉杖前你竟敢自称帮主。”许艳珠右手拂杖便欲扫过去,却见齐永年早已狡猾地退了回去,遣了他手下新任命的一名副帮主严天化过来。

这严天化原本是齐永年手下一名堂主,一向对齐永年唯命是从,齐永年做了帮主,他也得道升天做了副帮主之位。

他到阵前道:“许姑娘,咱可说好,你只许用伏龙杖法,若是不能用伏龙杖法胜了我,这绿玉杖便是你偷来的,介时我丐帮弟子定当拿你问罪。”

第157章 伏龙杖法

许艳珠见这严天化跟齐永年一个嘴脸,早已不耐,娇咤一声:“少罗嗦,看杖。”一式九龙搅海,扫向他面门。

在坐众人见她果然用的是伏龙杖法无不惊讶,严天化见重重杖影涌了过来,暗忖她一个女子能有什么力qì

,并不退让手中长剑横扫千筠迎着杖影卷了过去。

“当啷”一声剑杖相接,严天化被震得手腕发麻,长剑险些脱手,暗道此女不愧为九天玄女之徒,果然功力不凡,当下不敢再大意,两人杖剑缠绕战在一起。

许艳珠虽然杖法不甚精妙,但步法却远胜严天化,她有意将步法加快,以掩盖自己杖法上的不足,众人没习过伏龙杖法,只见她一条绿玉杖使得有声有色,已似是得了老帮主的真传。

许多帮众已开始相信:也许她果真得了老帮主真传,不然怎会将伏龙杖法使的如此熟练。

十招一过,严天化见周边尽是许艳珠的身影,已然心生惧意,许艳珠抓住时机身法更快,攸然绕到他身后,趁其不及转身之际,伏龙杖法中一式乌龙出洞正中他后腰气海穴。

严天化立即惨叫一声瘫倒在地,腰骨已断再也不能站起。好在许艳珠只想服众,让大家见识下伏龙杖法,并未伤害其性命。

几个丐帮弟子跑上前来将严天化架了回去。

许艳珠一阵得胜,向着齐永年道:“老贼,我已用伏龙杖法胜了你的人,你还有何话讲?”

齐永年不想她竟然已精通杖法,当下已不再顾及什么脸面,恶狠狠道:“冷拂女,你伤了我帮中弟子,今日定叫你来得去不得。”当下巡视四周寻找能出战之人。

丐帮中人不是被许艳珠一仗震住,便是对齐永年不满,冷拂女果然冷的厉害,一杖便葬送了严天化的后半生,谁还再肯出战。

而他身旁两个高手,他又不敢得罪,正自踌躇间,却见岳霄云一俯身从软角椅上坐了起来,他曾被笑雪风宝刀所伤,仍然嫉恨在心,知许艳珠与笑雪风要好,早心生抱负。

他跨步来到许艳珠身前,手中紫霞宝剑挽了个剑花背在身后道:“许姑娘,我们又见面了,请赐教!”

许艳珠正待出手,却听身后有人喊道:“许帮主方胜一场,此战就由古侗代劳吧!”

人影一晃,古侗已到了岳霄云身前,劈风剑斜指于地道:“岳掌门号称天下第一剑,今日我古侗倒要见识一下。”

两人几句不合便动起手来,古侗风尘十三剑中夹着雷鸣剑法本已令众**开眼界,而那岳霄云天下第一剑的名头却也不是白得来,兼之他手上宝刃霞光闪闪,更令众人叫好不绝,仿佛已忘了这是一场殊死搏斗。

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古同剑法虽妙,却毕竟经验不足,风尘十三剑与雷鸣剑法不能完全融合在一起,百招一过,便被岳霄云紫霞宝剑笼在剑幕之内。

古侗知dào

,自己退却不得,一旦自己败给岳霄云,己方这些人便无人再是他的对手,是以虽明知不敌,却仍拼命死战。

许艳珠也看得明白,暗忖再不出五十招古侗必然落败,按他这种拼命的打法恐怕古侗还要有性命之忧,而即使自己上前却也不是岳霄云的对手,心中不由暗暗叫着笑雪风的名字:“子风,你去哪了?怎么还不来?你若再不来,我们这些人恐怕就要葬身于此了。”

他正在着急,却听不远处一株参天古树上有人道:“古大哥,你且休息片刻,这等奸佞小人,还用你亲自己动手吗?”

古同等人都已听出来人正是笑雪风,不由心中大喜,作个剑势跳出圈外,许艳珠见笑雪风到来,激动得眼泪几乎掉下来。

大家寻声望去,见一条白影贴着地面飞驰而来,仿佛脚不沾地一般,转眼便到了岳霄云身前。

岳霄云见是笑雪风,不由大骇,比他更惊骇的还有在场一干高手,众目睽睽之下,来人何时到了树上都没看见,可见此人一身功夫已臻化境。

笑雪风冷冷一笑:“岳掌门,我们又见面了,动手吧,还等什么?”

岳霄云本想退却,可自己一代宗师,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年轻后生吓退,传出去还怎么在江湖立足?万般无奈,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交战,宝刀与宝剑又交织在了一起,众人今日可算开了眼界,红光四溢、蓝茫飞溅,真可谓惊天地,泣鬼神。

以岳霄云的功力本可与笑雪风激战一番,可因心存畏惧,不过五十招便现了败象,场下齐永年不由暗暗着急,比他还焦急的还有随岳霄云同来的杜晓兰,上次是自己拼了性命从笑雪风剑下救了师傅,如今二人又要拼个你死我活,她虽对师傅也心存不满,可怎么说也是自己多年的授业恩师,难不成自己还要上前从笑雪风剑下将师傅救下来,笑雪风也是为自己的师傅报仇,自己屡次这样做又怎对得起他?

此时齐永年惟恐岳霄云有失,自己虽然与岳霄云面和心不合,可强敌当前他还有利用的价值,又怎能如此丧命在笑雪风宝刀之下,他不由自主地望向了一旁正凝神观望的逍遥散人。

逍遥散人已知笑雪风便是苍九宫的弟子,如今苍九宫寻不到,当年的耻辱也只能从他的弟子身上索回,见齐永年望着自己,已知其意,当下不再观望,挺身站了起来,身形一晃便已到了阵前,运起狮子喉的功夫大喝一声:“住手!”

在场众人只觉耳如鼓敲,功力稍低之人忙掩起了耳朵。

笑雪风两人闻声也忙跃至一旁,岳霄云趁机忙倒提着宝剑,耷拉着脑袋回到了座位上,一扫刚才的张扬神采。

笑雪风见来人正是大船上所见的钢髯大汉,正要相问,却听那大汉已然道:“青城怪客逍遥散人讨教!”

笑雪风也曾听师父苍九宫提起过此人,知dào

他的厉害,但两人之间的那场争斗苍九宫却并未向他提起过,笑雪风见对方空手应战,自己在众人面前也不好凭宝刀取胜,反手将凄风宝刀插回鞘中铿然道:“请了!”

三郎作势等了片刻,却见那逍遥散人并不动手,便明白他是自持身份,不愿先动手,当下不再等待,真气运行一周,忽地开声吐气,身子宛如一阵旋风一般曲身而进,双掌却似刀似剪地攻向逍遥散人两脉。

逍遥散人早就发觉笑雪风功力深厚,而且年纪轻轻就身负一身绝学,但最令他担心的却是笑雪风似乎有一种内蕴的潜力,而且这股潜力深不可测,刚才见他将号称天下第一剑的岳霄云逼的手忙脚乱,更是丝毫不敢大意。

笑雪风双掌切下,真可说疾比奔雷,逍遥散人心中一凛,一记“双掌翻天”奋力使出,待双力即将相碰之际,陡然一收真力,双掌上翻之式已换成穿袭之式,直取笑雪风肩窝琵琶骨。

笑雪风双掌落空,而对方的攻势已到,当下微哼一声,真力下贯马步,一仰上身变为“盘弓射雕”,硬封而出。

“啪”的一声,四只手掌碰在一起,双方都觉手心一热,各自退后一步。

三郎暗自感叹:“好个逍遥散人,这真是自己出师以来所遇的第一个真zhèng

劲敌,今日莫要折了师门威风。”

他心中牵挂,手上自然一滞,逍遥散人何等经验老到,双掌齐飞,封住他退路,左脚起处直踢笑雪风下盘。

笑雪风心中一惊,正待变招,敌人招式已递足,急切中只得倒踩逍遥神步,双掌齐挥,硬从危势中打出七拳。

笑雪风的意思是要引他硬拼,哪知逍遥散人狡猾老到,身一屈,竞从他胁下穿过,左掌引处,又是笑雪风脑后死穴。

笑雪风一着错迟,着着受制,一连十余招都在危险中堪堪躲过,逍遥散人见自己稳占上风,不禁暗喜,长啸一声,平生得yì

绝学“天冥神掌”突然施出。

三郎被逼得心头火起,乘敌一记“日落斜沙”招式才尽之时,长啸一声,霞光突起,血映长天绝技已然出手。

霎时满天红霞,挟着山崩海啸之势涌向逍遥散人。

那逍遥散人忽然见敌人这招奥妙无穷,似乎其中变化还不止于此,而且掌式奇劲,力道逼人,当下精神一凛,也自大喝一声,一招“云卷风舒”缓缓拍出。

逍遥散人的天冥神掌本就以力为生,以巧为辅,这“云卷风舒”更是横打硬碰的招式,敢情他见笑雪风匆促发招,力蕴必不能用足,竟想以硬碰硬地速战速决。

哪知笑雪风这招血映长天看来似乎匆匆发招,实则真力内蕴,周身密布,笑雪风又是含怒而发,不躲不闪地硬递出去。

轰的一声巨响,两股强极的力道撞在一处,荡起圈圈气流,有如骤起狂飙一般,周围几株大树一阵摇晃,已有数人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笑雪风和逍遥散人都是双肩一晃,逍遥散人多年未碰如此强劲的对手,不仅豪气顿生,大喝一声道:“你再接我一掌试试看!”

双掌一领,又是一股狂风扫了过来。

笑雪风只觉体内蕴藏的潜力经此一撞源源不断暴发出来,更不答话,双膝微弯,口中低嘿一声,全身功力贯注双掌,同样是不闪不避地缓缓推出。

轰然又是一声巨响,两人又是各自一晃,竟是依然不分胜负。

第158章 二十年如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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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然巨响中两人各自晃得几晃,谁也不肯后退半步。

见一年轻人一身功力便和自己不相上下,逍遥散人不由心头火起,怒喝一声:“再接几掌试试!”

话音未落,不顾一切呼呼连劈四掌,皆是硬打硬的招式。

笑雪风沉哼一声,横竖连挥,也硬接四招,丝毫不用巧劲。看来两人都动了肝火,较上了劲。

一连六下硬碰硬,两人却始终钉立原地,双脚分毫未移,三郎借着一轮硬仗,已将下风之势变为平持之局。

这几招真力大费,但两人感觉却大是不同,笑雪风丝毫不感疲累,相反的却觉胸中血流畅顺,舒畅无比。而逍遥散人只觉体内气血翻腾,激荡不已。

笑雪风想是打出了兴致,更不答话,两掌再度主动劈出,逍遥散人一怒之下,竟失了理智,也不退让,鼓足真力,一迎而上。

笑雪风直到现在才算是将体内蕴藏的龙脉血宝的威力发挥至极致,他只觉双掌运劲之际,腹内一股热流陡然从丹田处涌了上来,肺腑之间真有说不出的受用,而他那猛挥出的一掌,威力也竟大得出奇。

逍遥散人数十年前就威震武林,声名之盛不在大漠七鹰、九天玄女、五毒书生等人之下,近三十年来,这是头一次公开重现武林,本待仗自己多年苦修的几样绝技再振声威,哪知竟碰上这样一个青年高手,不但拳法精奇,功力竟也能和自己平分秋色,这时的一掌推出也是施足了十成功力,打算将对方一掌击毙。

只听得轰然一声暴响,两股内家真力相撞激出的旋风竟发出呜呜怪响,几株参天巨树摇曳不止,地上的灰尘更是漫天飞扬,站在前面的武林中人衣衫猎猎作响。

逍遥散人发出一声闷哼,马步浮动,噗的一声倒退数步,胸头又是一阵血气翻腾,喉头一甜,险些喷出血来。

三郎也觉一股极强的力道从自己挥出的劲风中渗透进来,他双肩一摇一晃,终于努力将那力道化去,双足仍然牢钉地面。

笑雪风虽觉敌人功力极高,但这时胸中真力溢漫,豪气上冲,长啸一声,左掌一圈,霞光漫漫处,血映长天第八式“血染江河”已然出手。

在场众人皆被这奇幻的掌法惊呆,有得舌头伸出来半晌,竟然塞不回去,只得用手揉一揉僵硬的舌苔,将之塞回。

逍遥散人一种无地自容的难过,几十年来奋力创出来的万儿眼看即将毁于一旦,自己苦练几十年又有何用?还不是败在苍九宫的弟子手上,哎……二十年如一日啊。

这时见笑雪风掌影漫天而来,不禁须发俱张,双目暴睁,猛然开声吐气,双掌当胸交替推出,正是自己天冥神掌最绝妙的招式“幕垂九天”。

笑雪风是不会了解他的心情的,他怎会想到这一掌对于这怪僻的老人是何等的重yào

?他只知自己每一掌施出威力出乎意料地大增,心神俱快。

轰轰之声不绝于耳,笑雪风被他凌厉无匹的掌力倒卷回来,落地晃了晃,后退一步,力贯单臂,又待一掌拍出……

突然,他的手悬在半空中,他看到逍遥散人半伏于地,露出一张从未见过的脸孔,脸上的肌肉因愤nù

和痛苦抽搐成一种古怪的神色,又像是冷漠,又像是绝望。

笑雪风虽不能完全了解这表情所包含的情绪,但是直觉告sù

他,那绝不是怕死,也许某种因素对于他比死更可怕多倍。

三郎的手掌缓缓垂了下来,半晌之后逍遥散人的脸色才恢复了正常,现在他脑海充满着的只有一个“怒”字。他冷然一哼,努力调匀了呼吸,双眼充满着血丝,狠狠地盯着笑雪风,笑雪风觉的满不是滋味,眉梢一略,将目光避了开去。

“嚓”的一声,逍遥散人抽出了铁浮子。

笑雪风像是没有听见,他正在想:“为什么逍遥散人要如此怪异狠毒的盯着我?哼,你盯着我,我就怕了你吗?”他不由自己主地又抬头反瞪过去。

这一抬头,他瞧见了逍遥散人手上黑黝黝的铁浮子。

这铁浮子乃千年玄铁打造,形似烟斗一般,看似貌不惊人,却是坚硬无比。

笑雪风刚才和他一阵狠斗,知dào

他的本事也只略低于自己,不敢怠慢回手抽出了凄风残刀,刀光迎着日光蓝茫更盛,四周一片惊讶之声。

笑雪风宝刀斜指,一道电茫自刀身划过,直惊日月,人群中已有人猜测出来:“难道这年轻人手上拿的是当年凄风老人的凄风残刀?”

逍遥散人见他刀势也是一怔,却马上平静下来,铁浮子浮身平击,刷的一招向笑雪风左肩点到,去势如电,厉风呼啸,到了肩前忽地嗡的一声,浮头尖竟化做一片光点分点笑雪风腹上三穴。

笑雪风见他功力深厚,兵器奇特,招式更是诡奇,心中不禁一凛,脚下稍退半步,左手剑诀一引,右手宝刀一圈而出,幻作三片蓝芒迎了过去,正是“残刀七式”中的“神龙三现”。

魔剑拔兮,腥风血雨,残刀一出,谁与匹敌。刀芒撕出凛凛的寒气,笑雪风腕上真力较足,缕缕劲气直透刀锋,蓝芒更是华耀无比,逍遥散人凝目注视着他的残刀,脸带诧异之色。

宝刀凌厉无匹,更兼笑雪风发式轻灵,居然后发而先至,铁浮子离笑雪风腹上“井市穴”尚有三寸,宝刀的锋芒已到了逍遥散人腕上“曲池”不及一寸。

哪知就在此时,突然逍遥散人的铁浮子向前暴伸,身体却往后猛退,呼的一声宝刀走了空,而逍遥散人的铁浮子已堪堪到了笑雪风腹上。

笑雪风不料他招式诡奇如此,急切中脚上倒踩逍遥神步,在千钧一发中仓促退后。

笑雪风一声冷哼,刀光又盛,再度揉身而上,刷刷刷宝刀从三个不同方位劈出,最后刀芒却集中在逍遥散人“气海”要穴上,尽是残刀七式幻化出来的妙招。

哪知逍遥散人也是铁浮连挥,招式全走偏锋,一连几个怪招将笑雪风几个攻势消于无形。

逍遥散人身形连闪,主动欺身而上,笑雪风只觉他的招法诡奇无比,令人一眼看上去就生一种“旁门左道”的感觉,但偏偏诡奇之中暗藏杀着,令人防不胜防。这正是逍遥散人的毕生绝学“铁浮三十六式”。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之间两人又过了五十余招,逍遥散人的铁浮子已施到了最精华的三招。漫天浮影向着笑雪风笼罩下来。

三郎不觉精神一凛,暗忖道:“我这残刀七式难道还要输给他不成?”一股天生的倔强劲油然而生,急切之中那残刀七式中的最精妙一式“鼎定乾坤”突然在脑海中变的清晰起来,梦中的记忆重新闪现,刀由心生,招随步转,情急之下“鼎定乾坤”一式三招已本能地挥斩而出。

刀光似缓实疾,似虚实真,宛如日光普照,无所不及,刀气中所展现的一种凛然正气已将逍遥散人的奇招诡式全部压制下去,相反的笑雪风的刀式有如绵绵巨Lang、黄河决口,滔滔不绝。

茫茫浩瀚的刀气中只听得“苍啷”一声脆响,两人各自跃开。逍遥散人手臂上鲜血长流,铁浮子已落到了地上。

笑雪风的宝刀最后时刻贴着铁浮子的铁杆砍了进来,逍遥散人若不想丢掉右臂必须得丢掉铁浮子,即使如此凄风残刀的刀气还是在他手臂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流不止,也是笑雪风初次使用这残刀七式中最神奇的一式“鼎定乾坤”,尚难言熟练,逍遥散人才只是受了轻伤,不然只须再进半寸他哪还有命在?

逍遥散人脸上一片死灰,眼眶中噙满了泪水,笑雪风以奇异的眼光呆望着他,他不理解他因何会如此,却也再不忍进攻。

逍遥散人忽然一言不发,脸上的肌肉抽搐着,茫然不语,仿佛丝毫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刀伤带来的疼痛又哪能比得上他此刻的心痛?二十年的苦练啊。

忽然,他俯身拣起铁浮子,纵身而去,几个跳跃已飞身出了高大的院墙,不见了踪影。

三郎暗忖道:“这人怎地如此怪异,就算打输了也不用伤心到这个样子啊!”

他又怎会料到他赢了逍遥散人一招竟比杀了他还令他难堪呢?

逍遥散人本想从苍九宫的弟子身上挽回当年失败的耻辱,却没想到又同当年一样被笑雪风逼得扔掉了铁浮子,自己二十多年的苦练竟仍然敌不过苍九宫的弟子,他焉能不感到耻辱和绝望,如果他知dào

笑雪风是因为继承了凄风老人的刀法而胜了他,他也许不会这么伤心。

南舵的弟子见笑雪风再次获胜,一片欢腾,许艳珠冷艳的娇容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心中满是甜蜜:嘿,关键时刻还得我老公出马,呃……这是古代应该叫相公,相公也不准确,还未成亲,应该是未婚夫。许艳珠想着粉颊一红,在阳光映照下竟然少了些冷艳,多了份妩媚。

第159章 万众归心

岳霄云和逍遥散人一败北,丐帮北舵的弟子全傻了眼,笑雪风傲立当场再没有一个敢过去。

齐永年见无人再出战,便使出了最后的一招杀手锏,总舵中时下赶来的弟子要多于南舵数倍,其中也不罚高手,他大喊道:“众人听我命令,给我一起上剁了他们,别放走一个。”

丐帮中人呼啦一声围了上来,眼见一场血战不可避免,若真是发生混战,北帮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笑雪风等人必定不能全身而退。

眼见形式危急,三郎一声大喝:“住手!众位且听我一言。”

声若焦雷,这些正欲冲上前来的丐帮弟子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笑雪风大声道:“众位听清楚了,齐永年勾结辽人,亦图谋反,罪在不赦。”

众人闻言一片议论之声,其中有胆大之人喊道:“说他通敌你有何证据?”

三郎自怀内取出齐永年写给辽人的信件道:“证据在此,这是齐永年写给辽邦萧挞凛的亲笔信,容我念来。”

说完他展开信件,将信中所述如何推荐岳霄云加入辽邦,如何想里应外合偷袭京城等一系列无耻的想法念了出来。

众人听完,无人再肯上前,纷纷转过身去看着齐永年。

齐永年见众人皆面露愤恨之色,吓得魂不附体,狗急跳墙,嘶喊道:“笑雪风,保不成这封信是你伪造栽赃于我,兄弟们莫要听他胡言,大家一起上。”

可是通敌之事未明众人多不肯上前,他的几名亲信自感势单力孤忌惮三郎的武功更不敢轻易上前。

三郎冷笑道:“帮中弟子可看看是否是他的字迹,有哪位识得的前来辨认一下。”

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乞丐走上前来道:“我曾专门为老帮主起草信笺,也见过他的笔迹,我来辨认一下。”

他自笑雪风手中接过信件,擦了擦昏花的双眼,辩认了半天道:“不错,正是齐……”

他想叫齐帮主,可是觉得既然他已通敌,再这样叫就已不妥,便又改口道:“正是齐永年亲笔所书。”

齐永年见大势将去,垂死挣扎,狡辩道:“笑雪风,我从未写过这样的信件,保不成是你找人模仿我的笔迹,嫁祸于我。”

三郎蔑视地扫了他一眼,冷冷道:“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完双掌相合,啪啪连击三掌,须臾,几个南舵弟子押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齐永年一见两人面色大变,笑雪风冲着跪在地上的丐帮弟子道:“老实交代,不然立即将你毙于掌下。”

齐永年连连使着眼色,喊道:“李虎,你老实交代即可,我自会替你做主,没人能奈何于你。”

他本想给他吃个定心丸,意思是你只要不供出我,我自会给你撑腰。

哪知那李虎早已吓得体似筛糠,根本没理解他的意思,向上磕了两个头,哀求道:“帮主,我已把你私通辽国的事如实交代给笑大侠了,你可要替我做主啊,我只是替你送信而已,并没有通敌之举。”

齐永年气得险些没背过气去,眼见大势已去,上千只愤nù

的眼神几乎要冒出火来,哪还敢再耽搁,一转身向内堂直奔而去,身旁的岳霄云连同几个亲信也跟着飞身而去。

笑雪风大喝一声,好个狡猾的贼子哪里走,飞身追了上来,却见一个女子挡在了身前,笑雪风险些撞在这人身上,忙稳住身形定睛一看,来人正是杜晓兰。

此时笑雪风也真的动了怒,急道:“兰儿,你师傅已投靠了辽邦,还不快让开。”

杜晓兰见他满面愤nù

之色,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不再阻拦,转身掩面飞奔而去。

后面古侗等人此时也追了上来,笑雪风抬头看时。见齐永年等人还有不到一丈远就要奔入内室,当下大急,猛提真气,一跃而起,身在空中一刀向齐永年飞劈而去,蓝芒如一道闪电般在空中划过,势如匹练。

眼见齐永年就要被劈于刀下,却猛然自空中飞来一物,此物在空中和宝刀相接,发出震撼山岳的响声,奇怪的是那飞来之金属物品遭此重击并不落地,只在空中落下几尺,划出一道美妙的弧旋回到一个道士手中。

笑雪风飞落在地,见是一个满脸横肉,胖胖的下巴,身材魁梧,目露凶光的道士手持金铙挡在门前。

那道士收了金铙,并不停留,手腕轻震,金铙脱手而出再度向笑雪风劈来。

三郎第一次见到如此怪异的兵器,忙腾身而起,飞起一脚向铙钹侧翼踢去。

此时齐永年已进了内堂堪堪关闭大门,见那道士并未进来,忙喊道:“国师,快进来。”

三郎尚未踢中铙钹,那铙却猛然一个倒旋又倒飞回道士手中,道士胖大的身体倒是极为灵便,一个闪身便进了房门,咣当一声大门关闭。

笑雪风怒不可遏,一摆手让众人闪在一旁,双臂贯足真力倏然推出,平地骤起狂风撞向大门。

轰然巨响,那扇紧闭的大门化作了团团飞屑四散飞舞。

众人涌入内堂,却不见了齐永年等人的踪影,一干人等四下搜索却仍不得其所。

猛然李洪达一拍脑袋:“哎呀,他们一定是躲入帮主闭关的秘室,那秘室另有出口通往山外。”

说完急急奔向秘室入口,到了门前,找到机关,按着先前之法左转三圈,右转两圈,再回转半圈,却并不见秘室打开,想是齐永年狡猾之极,已将机关做了改动。

众人急得团团转,李洪达忙又尝试其他开启之法,试了半天,石墙终于向两边分开,露出一间秘道来。

众人忙沿着秘道追了出去,一直追到出口,出口外是一处山谷,山谷里凉风萧萧,鸟鸣叠翠,四野望去哪还有齐永年的踪影,连同飞铙道士、岳霄云等人一并没了去向。

笑雪风对卖国求荣之徒最是愤恨,正想派人四下搜索,却听许艳珠道:“我们刚刚收复丐帮,军心不稳,还是先回去整顿帮中事物吧,即使派人搜索,几人皆是一流好手,一旦人手分散却也讨不了好去。”

古侗也觉的有道理,便也劝笑雪风先行回转,笑雪风万般无奈,只得随着众人回转帮中,回转的路上便又讨论起那被齐永年称为国师的飞铙道士,帮中不乏了解辽国之人,已有人告知,大辽国师正是一个被人称为“金铙天王”的道士。

可他们却怎么也想不通,辽国既然派了使臣前来,这贵为国师的金铙天王怎地也亲自来了,又恰好救了齐永年等人。

他们自是不知dào

,原来萧太后对此次与丐帮勾结,里应外合攻打宋朝之事非常重视,方派了使臣出来,又怕不妥,便又着武功在大辽首屈一指的金铙天王亲自前来安排一切,哪知还是晚到了一步,齐永年已露出马脚,大势已去。

金铙天王只得出手救了齐永年,随着他们进入秘室,逃出洞去,引着齐永年回归大辽,而岳霄云还是先回华山派,以备以后攻打宋朝作不时之需。杜晓兰知师傅叛国,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可他身为弟子力微言轻,又怎劝得动岳霄云,万般无奈也只得跟着师傅一路回了华山。

笑雪风等人回转到刚才争斗之所,见丐帮一干弟子不下千人,早已在大院中等候,见许艳珠回来,几名身份较高的老叫花子抢前几步,引着众人呼啦跪倒,山呼道:“我等参见丐帮第十七代帮主,请帮主示下!”声震九霄,浩气凌云。

许艳珠见如此多的人向自己跪拜,一时难以适应,笑雪风忙拉了下她的衣角,她才醒悟过来,忙道:“众兄弟快快请起,以后大家要精诚协力重振丐帮声威,待来日抓住齐永年那贼子必将他挫骨扬灰为老帮主报仇!”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许艳珠当即传下令去安排酒宴庆祝,宴席上又询问了几位帮中老资格的堂主、舵主的意见,对帮中事务重新划分,又传下令给各坛丐帮弟子通报齐永年通敌卖国之事,但凡见到齐永年不必请示,格杀勿论。

连日里处理帮中事物,不觉时间又过了半月,此时江湖上关于泰山论剑的事已传的沸沸扬扬。

泰山论剑每十年举行一届,日期固定在第十年的十月十五日,正是在上次的泰山大会上,华山派岳霄云以一柄紫霞宝剑夺得天下第一剑的名头,让天下武林唯马首是瞻,风光了近十年。

泰山论剑不论南女老少皆可参加,一些自认武功低微的江湖人士也只是去看看热闹,论剑之时只许单打独斗,挫败群雄独占熬头者便为当届第一剑,有了第一剑的名头便相当于有了半个武林盟主之位,可撒下绿林贴,英雄箭征调武林中各大名门正派。

几人一商量,便决定由四剑先留下来陪许艳珠处理帮中事物,以防齐永年死灰复燃,自己和古侗先赶往泰山打探几大门派和黑水神宫的消息,见机行事。

主意一定,笑雪风和古侗便辞程上路,往泰山而来。

第160章 魔剑拔兮

天荡山下的一座岫洞之内,柳玉庭仗着一粒灵丹和自己的天资聪颖,连日苦练已突pò

了魔幻诀第六重,这魔幻诀也是七重,越练到后来,魔性已在不知不觉中增加,使人变的狂傲自负、残忍嗜杀无比,胸无他人、君临天下之念愈加强烈。

也正因为如此,这魔幻诀虽是极为残忍霸道,却有一个致命缺陷:一旦自己独霸天下的武功习成,如果突遭打击便容易步入歧途,形似痴癫,坠入万劫不复之境,这也是当年老魔清魂冢将擎沙剑丢弃了,自己尚不知dào

的原因。

柳玉庭明白再过数月就是泰山论剑之期,原来他武功虽有根基,却不敢对第一剑之名抱有任何幻想,如今则不同,随着魔性的增加,他变的几乎有些迫不及待了。

但有个问题随后而来,魔幻诀第七重他无论如何也突pò

不了,无论自己怎么练习,却始终不得要领,反而使自己心浮气躁,气血翻腾,生出许多血淋淋的幻觉,使自己如同进了十八层地狱,到处都是恶鬼向自己张牙舞爪的涌过来,无论自己如何摆脱,这些饿鬼却是阴魂不散。

他惊出一身冷汗,低头看时自己贴身薄衫都已被汗水湿透,他不敢再强行练下去,焦虑的踱着步子,不由又拿起剑谱详细看起来。

细看之下,他不由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暗忖道:“看来我是太过于急于求成了,竟将这么重yào

的细节给落下了。”

原来秘籍上用一行小楷对魔功第七重作了注释,只是因为他过于急功近利,却是没有看到,小字说的明白:想要练成魔功第七重,需至少一甲子以上的功力,若非如此便要找一功力极强尚保有童贞的女子与其合体而修,待对方最是兴奋之时,运用魔功将其元阴尽数吸入,增加魔功的纯阴魔性,如此可功透十二重楼,一举打通天溪、食窦二脉,修成魔幻诀第七重,而被吸光真元的女子,重则丧命,轻则一身功力尽失。

注释中又另起一段作了说明,与女子合修行功之时不允许有任何惊扰,若稍有疏忽,或女方反抗,则必气血逆行,当场而亡,而且此与之合修的女子也必是其将来一生的伴侣,若再接触另外的女子,则会使体内阴元不合,血脉暴裂而死。

饶是柳玉庭再是阴险毒辣,此刻也是唏嘘不已,他虽然残忍,可这采花大盗的行径却是从未做过,也历来对这种行径嗤之以鼻,颇为不耻。何况许南蓉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已胜过任何人,如今许南蓉没有消息,即使有了消息,他又怎么忍心吸光她一身的元阴?

但巨大的荣耀却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他,君临天下,称霸四海的念头在他心中越来越是强烈,使得他对这种冒险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他抽出擎沙剑,望着剑柄上镂刻的字迹,一遍遍念叨着:“魔剑拔兮,腥风血雨!魔剑拔兮,腥风血雨!……腥风血雨,我要让武林腥风血雨,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哈哈……”

声音凄厉有如鬼啼,他越喊声音越大,最后发出野兽般的吼声,声音飞彻山谷,鸟兽为之惊魂,风云为之变色。

凛凛的魔性在他体内增长,他不觉将新学成的剑式狂舞起来,剑qì

森森,阴冷激荡,洞壁上留下一条条被剑qì

划出的口子,在洞内卷起一阵旋风,飞出洞外。

他望着巍巍天荡山,想着那武林第一的宝座,已是欲罢不能,身影飘处,向着镇上飞驰而去。

到了官道之上,一路向东而行,远远看见几匹马向这边飞奔而来,来到近处,他已看清,几个人乃是黑水神宫地水堂的几个高手。

原来这几个人正是奉了五毒书生和招魂玉面狐之命来搜索笑雪风的尸首,五毒书生之毒他们很清楚,想那笑雪风应该早已化为血水,葬于泥中,而他们此行的目的,除了查探笑雪风是否真的已死,最主要的还是为了凄风宝刀,天荡山一战,宝刀的威力令武林中人无不为之丧胆,谁又不想将之占为己有。

几人到了柳玉庭跟前,已认出了他,带住坐骑。为首之人名为八臂二郎夏定坤,此人与人动手之时,身法极快,仿佛有六条臂膀在空中飞舞一般,手中剑也曾使不少的高手丧命。

他见是柳玉庭一路行来,坐在马上趾高气扬道:“哦?柳玉庭,你怎么才离开天荡山,可是有什么秘密瞒着黑水神宫吗?”

柳玉庭多次为黑水神宫通风报信,每每去时多如哈巴狗一般,是以一些地位较高的帮众多半都认得他,也无一人把他当人看,只当他是摇尾乞怜的一条狗,攀龙附凤而已。

柳玉庭见是八臂二郎夏定坤等几个人,一双阴鸷的眼睛向上斜睨了一眼,恰与夏定坤的眼神碰在一起,夏定坤不由打了几个冷战,暗道:“好阴冷的眼神,好精湛的内功,难道他不是柳玉庭?不然怎么会前后判若两人?”

柳玉庭的眼睛从每个人的身上扫过,嘴角抹过一死另人发麻的笑意,猛然腾空跃起三丈多高,身在空中高喊道:“魔剑拔兮,腥风血雨!”

众人未见他拔剑,却见漫天阴森森的剑qì

已当空劈了下来,无孔不入,无处不到,让人无从躲避。

几**惊,没想到一向对他们谦恭、尊敬的柳玉庭竟突施辣手,而且武功已到了不可思议之境。

匆忙之中,几人亮剑相迎,可是有四人剑未出鞘就被魔剑凌厉无匹的剑qì

斩为两断,那八臂二郎虽是出手极快,却也只施出了半招,连剑带人一起被擎沙剑砍为数段。

几人的上半身摔落在地上,那几匹马驮着下半身飞奔而去,柳玉庭又是一跃而起,在空变换身形,斜斜飞上八臂二郎的马背,在空中脚尖一挑将尸体踢在马下,再一个曼妙的转身已翻坐在马背上。

拔剑、杀人、上马皆在一瞬间完成,当真是一个冷血已极的残酷杀人魔王,做完这一切他嘴角又抹过一丝另人难以擦觉的微笑,如今他已不是昔日的柳玉庭,又怎能一辈子让黑水神宫踩在脚下……

※武当山北通秦岭,南接巴山,连绵起伏,纵横800余里,曾几何时,武当派以柔中有刚,刚中带柔,动静结合,刚柔相济,动若行云流水的精妙武学被人们所津津乐道,可是自武当派传到玄机子这一代,因其心机不正,只顾虚名不徒内修,再加之少林一派多不参与武林中事,人才凋零,这“北崇少林、南尊武当”之谓已渐渐成为人们惋惜、扼腕的对象。

玉虚宫高耸入云,时隐时现,此时正值秋季,一大早玄岳门之前落叶残红便又卷落一地,正值此时,只听山门支扭扭被打开,观内走出两个各持一柄扫帚的青衫幼僮来。

其中一稍年幼的童子抱怨道:“昨晚刚刚打扫过,今晨便又落了一层,早知如此昨晚不打扫留待今晨一起扫岂不是更好!”说完做了个鬼脸。

那年长的童子忙道:“竹影,莫要罗嗦了,小心被师傅看到又要罚你。”

“哦,知dào

了行云师兄。”

两人使劲地拂扫,瞧他们举手投足间,显然甚是有力,诺大的一把扫帚比他们还要高出一头,但两人挥臂扫处却丝毫不见费力,无丝毫畏缩之态,到底是名门大派,连这等小僮也是一身功夫。

此时天光尚早,山上寂然无声,只有两个幼僮一面打扫,一面嬉笑,发出的娇嫩童音在空气中动荡。

他们两人手足并用,不一会便将落叶尽数扫去,可回头看时,那身后飘飘的落叶已又落了不少。看看他们的年龄,较年长的才不过十三四岁,那较小的,才仅仅十岁左右,两人到底童心未泯,再拂得几扫,一起停手,那小一点的道:

“行云师兄,我们回去吧,待晚间再来扫过,这样下去何时是个头呢?”

那被称为行云的小童望着陆续飘下的落叶,略一皱眉,便道:“好吧,我们且先回转,待晚些时候再来扫过。”

竹影突然道:“师兄,我们好久没过招了,听说日前冷叔叔指点了你那套‘追月拳’你演练给我看下如何?”

他所说的冷叔叔不用说,便是武当派新生一代最杰出的高手“剑断天涯”冷玉华了。

那行云小童不待清风说完,抢着道:“孟叔叔不是也教了你一套‘拂云拳法’吗,我们对练如何?”

玄机子座下共有三名嫡传弟子,“剑断天涯”冷玉华为大师兄,被小童称为孟叔叔的正是排行第二的孟伯昌,最小的一位便是柳玉庭,却也是最受玄机子宠爱。

竹影听师兄如此说,高兴道:“对啦,对啦,拂云拳,我们这就来对练……咦……”

他话尚未说完,眼珠滴溜溜地打转,蓦然惊咦一声。

行云大感奇怪,大声问道:

“什么?”

竹影伸出小手,指指山路道:“师兄,你看那不是柳师叔吗?”

第161章 夺位

行云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果然见前面一匹青骢马延着山路拾阶而上,马蹄得得,向山上行来,马上之人正是师叔柳玉庭。

眼见柳玉庭行至门前,两人忙上前行礼道:“弟子等拜见师叔!”

“嗯。”柳玉庭斜睨了两人一眼,从鼻孔中挤出个字来。

他下了青骢马将马缰向着两人一扔道:“去通知你们的师傅师叔及观中一概弟子都到玉虚宫来,我有重yào

事情要宣bù

。”

两个童子抬头望了师叔一眼,不由打心底生出凉意,心道:“柳师叔这是怎么了,数月不见,怎么表情如此阴冷,眼神如此吓人?”

两人正自揣摩,却听柳玉庭怒道:“罗嗦什么,还不快去!”声如惊雷,吓得两人一哆嗦,忙匆匆跑回观内去报信。

※玉虚宫内众弟子垂手站立,人数虽多,却是极为宁静,地上落根针都清晰可闻,众人都心中忐忑不安,不知因何柳玉庭自己回来,却不见了掌门,更令人不能接受的是柳玉庭居然居中坐在掌门的位置上,众人皆隐约感到有不祥的事情即将发生,但因辈分较低,是以众人虽诧异却无人敢上前相问。

冷玉华与孟伯昌也早已得到消息,已然碰到了一起,天荡山之战他们早有耳闻,知dào

师傅受了重伤,对于柳玉庭因何自己回来,更是不解,平日里这位小师弟人前人后极是恭谨,对两人也是推崇备至,可两人嘀咕了半天也没得出个所以然,便一同往玉虚宫而来。

未到门前一股肃杀的气息便自观内传了出来,两人不由对望一眼,同时跨步进了门槛。

众人见两人到来,自动让出一条路来,两人来到石阶前,见柳玉庭面露阴霭,居中而坐,不由同时哼了一声。

冷玉华身为大师兄众人自然要看他的脸色,他几步行到柳玉庭端坐的玉阶之上,不满道:“师弟,掌门之位是你能坐的吗?还不快快下来!”

柳玉庭一改往日对他的谦恭,冷冷道:“师兄,我邀你们前来也正是要宣bù

这件事情。”

冷玉华面露诧异之色,不由反问道:“这件事?不知师弟所指何事?”

众人皆一头雾水,狐疑地望着柳玉庭,有的已在交头接耳,妄自揣测起来,大厅内顿时一片议论之声。

柳玉庭阴鸷的眼神扫过在场众人,众人只觉他眼光如利剑一般,不由低下头去,垂立当场,莫大的玉虚宫顿时又寂静下来。

冷玉华为人最是正直,处事也极为恭谨,也觉这位师弟今日大为反常,虽是如此,以自己这位师弟平日里为人确是谦虚恭谨,自己却也无法将他和掌门联系在一起。

正在发愣间,却听柳玉庭道:“师傅他老人家天荡山一战已被笑雪风那阴险小人所杀,如今我尊师傅遗言继承掌门之位。”说着自怀中掏出掌门信物紫晶扳指戴在手上。

冷玉华大惊,虽知师傅天荡山一战受了重伤,可是以他的功力又怎会如此轻易死去,他生性醇和,乍闻师傅死信竟然怔在当场,一时说不出话来。

可他的师弟孟伯昌却是个直肠子,眼睛里揉不得沙子,闻言不由大怒道:“放屁,师傅虽然在天荡山被笑雪风所伤,可还不至于回不了武当山,定是你从中做了什么手脚害死了师傅,想谋篡掌门之位,你到底对师傅做了什么?还不快快招来,不然我叫你立丧掌下。”

话音未落已然向前一跨步到了柳玉庭跟前,作势越落。

柳玉庭翻过眼睛斜睨了他一眼,面不改色道:“师兄,我所说俱是实情,你又何必动怒,当日天荡山一战师傅他老人家被笑雪风击成重伤,在我们回转之时,却又遭遇不明身份的蒙面人袭击,将师傅逼入了山崖。”

“放屁,师傅都遭遇了不测,你的武功别人不知,我还不知dào

吗,你又怎么能逃出蒙面人的魔掌?”

柳玉庭面色一变,冷玉华此时从悲痛中清醒过来,不由也跟着道:“正是,师傅既遭遇了不测,你不拼力保护已属失职,以你的功夫又如何能逃得出来?”

孟伯昌更是咄咄逼人道:“你前言不搭后语,先说师傅被笑雪风所杀,又说被蒙面人逼入山崖,依我看尽是一派胡言,即使师傅遭遇了不测,也该由大师兄继任掌门,这掌门之位又如何轮得到你来做?”

众人一片附和之声,柳玉庭压本清秀的脸上,此时已因扭曲成了紫青色,他强压怒火向着孟伯昌道:“师兄,如今掌门信物在我手上,不由得你不信。”

“定是你中途害死了师傅,谋篡掌门之位,师傅即亡,紫晶扳指自然会落在你手上,我问你,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是奉了师傅之命继承掌门之位,可由师傅的字迹为证吗?这么重yào

的事,师傅不会连个字据都没留吧?”

此话出口,柳玉庭面色大变,众人又是一阵附和:“是啊,掌门既然答yīng

传位给你,总该留下什么字据吧!”

孟伯昌见他无言以对,更认为自己所料不虚,怒道:“果然是你害死了师傅,看我不毙了你!”

话音未落,踏步用力,一掌向柳玉庭劈来,前掌未到,后掌又猛然推出一股凌厉掌风,同时攻向柳玉庭玉肌穴。

柳玉庭的功夫他清楚得很,暗忖自己全力一击柳玉庭必然难逃活命。

在场众人包括冷玉华在内无不认为孟伯昌此击必中,可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柳玉庭左掌倏抬迎向孟伯昌劈来的前掌,右掌看也不看扫向他软肋。

这两招皆是硬接硬,若是在以往柳玉庭功力远不如孟伯昌,两记硬招接不下来,不死也得重伤,可是现在不同,众人尚没看清楚柳玉庭如何出招,孟伯昌势在必得的两式被对方强dà

的内力倒卷而回,左肋被柳玉庭扫中,惨叫一声倒飞出去丈余,众人慌忙伸手去接,坠势未衰,将一干弟子砸倒一片。

“剑断天涯”冷玉华也傻了眼,忙过来查看师弟的伤势,只见他双掌齐腕而折,左肋塌陷下去,肋骨也不知被扫断了几根,嘴角鲜血汩汩流出,显然性命已是危在旦夕。

其实以孟伯昌的武功尚不至于一招落败,只因他太低估了对方的实力,而柳玉庭又是出手极快,在不清楚对方实力的情况下,一记硬碰硬无疑是自寻死路。

众人无不被柳玉庭突如其来的精湛武功震慑住,冷玉华面罩寒霜,招呼观中几个弟子将孟伯昌抬下去抓紧医治,他非常清楚,孟伯昌的伤势即使能保住性命也必然是废人一个。

他对柳玉庭猛然施展出的神功内力,也不知所以然,但直觉已经告sù

他:柳玉庭已经今非昔比,自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可他身为武当派第二代最杰出的大弟子又怎能退却?长剑因为是在道观之中,并未带在身上,他一咬牙,双掌较足真力便待上前拼命。

突然,身后有人偷偷扯了下他的衣襟,他不由回头望了一眼,见一个年纪不过十六起岁的年轻小道士正向自己使着眼色,此人正是自己最喜爱的弟子毛子麟。

别看年纪不大,这个毛子麟平日里鬼主意最是多,颇能识大体,今日之势他已看得明白,柳玉庭的武功甚至已在祖师玄机子之上,而且他手中又持有掌门信物紫晶扳指,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祖师是被他害死的情况下,这掌门之位柳玉庭暂时是坐定了。

他连连向冷玉华使着眼色,冷玉华本也是个极稳重之人,刚才只是见师弟突遭重创一时失了理智,此时却已明白:如自己再有个三长两短,那武当派真要落入万劫不复之地了,是以他将自己已迈出的一只脚硬生生又收了回来。

柳玉庭所担心者惟有这两个师兄而已,如今两位师兄都不再反对,他知dào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笑吟吟地看着冷玉华将迈出的左脚收回,突然阴森森道:“我柳玉庭今日凭掌门信物紫晶扳指正式继任武当派掌门之位,有不服者尽可站出来。”

大厅内鸦鹊无声,有几个趋附权势,见风使舵之人见当下之局已成定势,已抢先向前跪拜道:“弟子等拜见我派新任掌门!”有人开了头,其势已成,转眼间又哗啦跪倒一片。

冷玉华不出手阻止已是足够委曲求全,再让他跪拜柳玉庭则是万万不能了,不论毛子麟怎样向他使眼色,他再也不肯屈尊行跪拜之礼。

柳玉庭脸上闪过一丝得yì

的笑容,那是初次用武力取得地位后的欣喜和满足以及莫大的成就感,突然他面色一变,喝道:“来人,冷玉华贵为本派大师兄,公然不顾我派礼法,论罪当斩去手足,念他屡次为本派奔波,劳苦功高,从轻发落,压入南岩宫面壁半年以示效尤!”

上来两个刑堂弟子缓缓走到冷玉华身前施礼道:“我等也是无奈为之,得罪了。”说完便要上前扳他手臂。

冷玉华冷哼一声道:“哼,不必烦劳,我自己会走。”说完大踏步向宫外行去。

柳玉庭望着师兄远去的背影得yì

的冷笑。他又将武当派中重yào

职事皆安排成自己的亲近弟子,眼见武当派局势已定,他便又想起即将到来的泰山论剑之事,一想到天荡山上笑雪风的英勇无dí

,神功飒飒,他就头疼不已,不知有何办法才能顺利夺得这第一剑之名。

正在他苦思无计之时,现成的计策却送上门来,门外道童通报:“华山掌门岳霄云派人送来密函,请求拜见本派掌门。”

柳玉庭心中一喜,他深知几大门派与笑雪风皆是夙敌,无需自己忧心,也许已有人替自己想出了办法。

他诡异冷笑:“来人,传送信之人玄武观相见。”

第162章 血泪海棠花(1)

不多时,那送信之人便到了玄武观,柳玉庭一看来人自己曾见过一面,正是岳霄云的二弟子,华山三子之一的地煞剑薄令达。岳霄云遣三子来送信,可见这信函的重yào

性。

薄令达见武当掌门居然变成了柳玉庭也吃了一惊,他也想不通柳玉庭何德何能居然坐上了掌门之位,武当派怎么排也排不到他这,可人家如今贵为掌门却是事实,也只能上前施礼。

柳玉庭如今怎会将薄令达放在心上,他只关心书信的内容,简单寒暄了几句,便接过信笺,随手打开,边读着信件,脸上阴鸷残忍的笑容也越是浓厚,将一旁送信的薄令达看得不寒而栗。

看完信件柳玉庭大咧咧道:“请薄少侠转承岳掌门,就说岳掌门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柳玉庭定会准时到达!”

说完又亲自拟了一封信交给薄令达带回,着人将他送下武当山。

薄令达边向外走边撇着嘴,暗忖道:“就你那两下子别人不知dào

我还不知dào

吗?连我都打不过,还大包大揽,哼!少你一个也无所谓,多你一个反而碍事,可是他如何就坐了这武当派的掌门呢?”

怎么想也想不通,自己也没必要再耽搁,转身大步下了武当山……

过了几日,柳玉庭见约定之期将至,心中仍想着那魔幻诀第七重,便安排好山上事务,不带任何人,独自一人下了武当山,一路向泰山而来。

这一日柳玉庭便到了泰山脚下,泰山论剑不日即到,路上的武林人物也开始多了起来,柳玉庭因未习成魔幻诀,总觉心内不安,因秘籍中记载男女合修才能习成魔功之事,但凡有漂亮少女自身边经过,他便会多看上两眼,有许南蓉作为榜样,只觉所过之女子皆为泛泛,又怎能成为自己一生的伴侣?

他正在胡思乱想,忽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自身后响起,声音清脆悦耳之极,他忍不住回头观望。

只见身后不远处几个女子结伴而行,发出笑声的正是中间一女子,此女真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黛眉若远山,双睛澈如水,笑靥如花,不知dào

和同伴说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正咯咯笑个不停,把个柳玉庭看得三魂出了七窍,那女子经他一望,抿嘴一笑,脸上一红,低下头去。这般娇羞之态更是让他心如兔撞,激动不已。

此人他认得,乃是峨眉派掌门静一师太最得yì

的大弟子姓姜翠烟,素有“云中海棠”的美名,静一师太曾带她出访武当,是以柳玉庭认得她。

柳玉庭以前心中无她倒还不怎么觉得,现在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女子就是许南蓉的化身,只所以他还能区分出来,是因为此女子不象许南蓉那般娴静,他喜欢笑,害羞之时也似眉目间含着笑意,如一朵盛开的海棠花般娇艳欲滴,使柳玉庭欲罢不能。

他心中一动,暗忖道:“难道是天意如此?送了这么一个貌美如花,武功极高,又和南蓉如此相象的女子来到我身边?我该怎么办,该不该动手?”

柳玉庭虽是个做事滴水不露,隐藏极深的人,可是采花之举,他却极为不耻,可天下第一,称霸武林的雄心越接近泰山越是强烈,仿佛这第一的名头就在眼前,自己既伸手可得,却偏偏又得不到,他不知不觉落在了几个女子的后面,远远的缀着几人前行。

不多时,几名女子拐入了一条山间小路,那女子的笑声又隐隐传了过来,柳玉庭心痒难耐,鬼使神差也跟着上了小路。

这段小路偏僻幽静,夹在两山之间,越向前行,行人越是稀少,一股邪恶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腾,他越想克制,这念头越是强烈,仿佛有声音再告sù

他:“动手吧,还不动手,你等什么?只要得到这个女子,天下第一的名头就是你的,武林至尊的宝座就是你的,你就是魔尊,你就是魔王!”

他心中跳得厉害,一阵斗争之后,猛然打定了主意,既然南蓉没有消息,我就选此女子作我的终生伴侣又有何妨?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还在乎什么名声。

有了此想法,他心中反而平静下来,悄悄跟近几个女子,等待着出手时机。

几人拐过山中腹地,前面是一片山环,过了山环就出了山中小路,柳玉庭知dào

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猛一咬牙,纵身如一缕阴风跃过几人头顶,飘飘落地挡住了山路,身在空中便已抽出了擎沙剑,面现诡异笑容看着几人,莫测之极,尤其那阴鸷的眼神更使人不寒而栗。

几人见有人挡在前面,必定是武林女子,而且身怀绝技,稍一惊慌,便各自抽出了长剑准bèi

御敌。

待看清拦路之人是柳玉庭时,云中海棠姜翠烟嫣然笑道:“原来是玉庭师兄,不知因何拦住我等去路?”

柳玉庭见她这一笑真个是倾国倾城,粉面如花,贝齿内含,浑润如玉,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也不答话,双目射出残忍的目光,倒拖着长剑向几人逼了过来。

姜翠烟看到他的眼神,已知dào

事情不妙,忙招呼几人将柳玉庭围在了当中。

蓦然——阴鸷的冷笑倏然响起,“魔剑拔兮,腥风血雨!”随着喊声,柳玉庭手中长剑卷起千层剑幕向几个姑娘扫了过来。

峨眉派的几个女弟子本是随着师傅静一师太前来参加泰山论剑,临近泰山,师傅不知为什么先行去了,只告sù

他们不必着急,介时在泰山相会即可,却没想到在此碰上了魔性滋长的柳玉庭。

姜翠烟身为静一师太的嫡传大弟子,本事当真不是白给,率领几个小师妹拼死相抗,另她吃惊的是柳玉庭的剑招不知何时变的如此辛辣歹毒,而且绵绵无尽,如同雨幕一般无处不在。

斗了十几个照面,姜翠烟便看出了苗头,柳玉庭剑道诡异,威力奇大,几人根本不是对手。

眼见柳玉庭剑势越来越密集,抵挡不过,她猛然娇咤道:“大家快跑,我来断后!”说完,绝招连出拼命攻向柳玉庭。

柳玉庭虽然魔性滋长,却知dào

自己伤她不得,经她一轮抢攻,剑势也自缓了下来,其她三人忙趁此机会转身纷纷逃去。

几人若有一人逃脱,那么他柳玉庭的声名就算完了,其中厉害他自然晓得,猛然将真力贯于剑身之上,荡开了姜翠烟手中长剑,电光石火间,如鬼魅般欺身而进,运指如电,点在姜翠烟腰间。

姜翠烟长剑落地,浑身无力瘫倒在地上,此时其她三人已奔进山林,见姜翠烟未跟上来,有两人便又驻足回望,却见柳玉庭正如风般追了上来,两人吓得亡魂皆冒,忙又转身欲逃。

柳玉庭点地而起,身在空中向两人劈出两道电芒,二人惨叫一声都没来得及便被劈成数段。

可是待他寻找第三个女孩时,却是遍寻不到,回头望时山路上一行人远远向这边行来,当下不敢再耽搁,提着尚滴着鲜血的长剑狞笑着向姜翠烟走了过来。

姜翠烟倔强地看着他,一言不发,柳玉庭行至跟前,一把将她抱起,一阵狂奔进了山林,在山中找了一处隐蔽的山洞将姜翠烟放了下来。

姜翠烟恨声道:“柳玉庭,妄你身为名门正派弟子,竟然残忍如斯,我师傅若是知dào

你杀了我们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柳玉庭一阵狞笑,狰狞的面容将姜翠烟吓得瑟瑟而退。却听他道:“你师父又算什么,我如今贵为武当派掌门,再过数日,等过了泰山大会,我就是堂堂的武林盟主,你师傅也得唯我之命是从。”

“呸,你痴人说梦!”姜翠烟轻蔑地啐了他一口。

“怎么,你不信,我刚才的身手你可是看见了,你师傅又怎样,能耐我何?”

此话一出口,姜翠烟一时无言,她怎么也想不通柳玉庭如何练成了如此厉害的武功,若当真跟自己的师父静一师太动起手来,师父当真不一定是这贼子的对手。

柳玉庭见她无言以为她动了心,忙道:“你只要从了我,将来就是盟主夫人,而且我柳玉庭亦将终生不负于你,我二人可以说是天作之合,何乐而不为呢?”

“你妄想,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你这个禽兽,杀人恶魔。”

柳玉庭见她虽然生气,却是另有一番风韵,狞笑道:“从不从我就不是你说了算的了,嘿嘿……”

狞笑声中,一步一步向云中海棠逼了过来。

姜翠烟心神俱碎,奈何穴道被制一身功力不能施展,只得向后蹭去,丰腴的臀儿在地上拖出一道痕迹。

风韵、因害pà

而喘息的美人宛若一朵即将临雨的海棠花,赢弱不堪却更显娇艳、美丽。

柳玉庭看在眼里更是心神荡漾,欲罢不能,狞笑道:“美人,今**就是我的了……”

话声未落,猛一伸手,“嚓”的一声,姜翠烟的衣衫已被撕裂一条口子,圆润的香肩,水润的肌肤一览无余,皑皑雪峰颤抖着若隐若现。

“啊!”姜翠烟一声尖叫,忙不叠的去遮掩……

第163章 血泪海棠花(2)

柳玉庭继xù

在她身上撕扯着,雪峰玉肌几欲全露。

眼见自己即将落入魔手,姜翠烟花容惨淡,也没了先前的冷静,开始苦苦哀求起来:“别!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她的哀求只会刺激他的魔性,手上动作更是加快,几声裂帛之声响过,她的荧荧玉体在秋凉中瑟瑟而抖,蜷伏在柳玉庭面前。

美人香肩圆润如水,被一双皓腕小手遮住的边缘泛着雪白,中间浅勾已初具规模。少女胸前的贲起向下收束成纤细的圆润和柔软,在向下蓬起两团粉白的莹丘,虽然尚显稚嫩却也圆润丰腴,如同两瓣盛开的海棠娇嫩而鲜艳,泛出绚丽迷人的色彩。

那双腴润的大腿丰满而有弹性,修长的滑润向下束起一抹诱人的弧度,直到脚踝。

美,美的摄人魂魄,柳玉庭几乎看得呆了,几乎把持不住,低吼一声冲上去将美人推倒在冰凉的山石上,将这片柔软覆在了身下。

柳玉庭知dào

自己急不得,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他强忍升腾的原始欲望,双手开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姜翠烟想去遮掩,可是手上无力,顾东顾不了西,柳玉庭稍一用力就将她的小手拂开了,开始肆无忌惮地把弄着少女晶莹起伏的玉体。

美人泣不成声,滴滴清泪顺着雪腮淌下,落在雪峰上凝结成绚丽的冰晶,仿佛颗颗珍珠泛着粉色荧光,摄人魂魄。可那明明是少女心内滴出的血。

无助的抽泣声,更刺激了他的魔性,微一用力,美人搅在一起的大腿设成的最后一道防线也被他涉及了。一声绝望的呻吟起伏辽远,在洞壁内回荡。

几番抚弄,身下的美人已经浑身无力,没有了防范能力,只胜下了绝望的哀求和哭泣声。

眼见时机成熟,早已等不及的柳玉庭一声低吼,挺身直入,冲破了那孱弱的障碍。

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姜翠烟绝望地向后仰去,她……已无力回天了。

此时此刻她痛苦万分,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默默承shòu着,青丝散乱,秀目中噙满了屈辱的泪水。花一样的年龄,花一样的幻想此刻被这魔头彻底地粉碎了。

一个未喑世事的少女又怎能经得住魔头的挑逗,一阵狂风暴雨之后,抽泣声变成了起伏连绵的哀叫和呻吟。

柳玉庭见时机成熟,猛然运起《魔幻诀》中记载的魔功,姜翠烟一声惨叫,瘫软下去,元阴已尽被柳玉庭吸走,浑身无力虚脱在冰凉的石地上。虽是被动的,因为柳玉庭魔功的作用却使她粉面潮红,痛苦中竟隐隐有那种难以启齿的消魂。

柳玉庭见她面现妩媚之色,想到她刚才又有意迎合自己,以为她真的已经接受了自己,柔声道:“翠烟,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柳玉庭的人,你虽然武功尽失,但我会保护你的,让你一生一世不受任何人的伤害。”

云中海棠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柳玉庭大喜,正待俯过脸去吻她的樱唇,好生抚慰一番,哪成想姜翠烟刚才刻意迎合他是为了让他疏忽大意,等待报仇时机,如今柳玉庭果然中计,放松警惕凑上前来,她猛然两指弯曲如钩向柳玉庭双眼抠来。

她将自己的一身屈辱和全部的力量都凝聚在了这双手上。她此刻虽然功力已失,但即使无功力之人,一双眼睛本就是人身体上最脆弱之处,加之女子指甲修长锋利,一旦抓上,必然双目尽毁。

突经此变,柳玉庭骇得亡魂皆冒,本能地身体后仰,顺势一掌向前推了出去。

他出手极快,加之后仰之势,未待姜翠烟双指到达,他的手掌已印在她的额头,砰然声响,鲜血喷溅,姜翠烟哽咽一声,头歪向一侧,再没了动静。一缕香魂在屈辱中含恨而去。

柳玉庭一怔,待缓过神来,忙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哪还有动静。

柳玉庭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种结果,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一时失手杀了她,他虽然得到所需,但姜翠烟却落得如此下场,又怎是他本意?

想到自己即将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孤苦一生,不仅怅然若失,僵在原地。

正在此时,体内一股强劲的阴凉之气,直冲百骸,他激灵灵打个冷战,忙静下心来,盘坐于地,将这股气流加以引导。

约莫过了个把时辰,他头上腾起团团黑气,那股阴凉之气已与自己体内原有真气相合,功透十二重楼,天溪、食窦二脉皆被打通,魔幻诀第七重之内修部分也算完成。

他站起身来,望着地上满脸血渍的姜翠烟越发不是滋味,好在他还算有些良知,上前为姜翠烟穿上衣物,就在洞内用长剑挖了处洞穴将之埋了进去。

此时他胸中尽是怨恨,他恨这世界为什么对他如此不公平,虽然让他练成了不世魔功,却要孤苦一生。而今之际他满脑子都是对不起他的人,他要称霸武林,他要让这些人生不如死。

想着想着便觉眼前无数怪物的巨掌向自己抓来,骇得他头胀欲裂,柳玉庭一声厉嚎,冲出洞去。

到了外面,山风阵阵,凉意袭人,那些怪物的影子也逐渐消失,柳玉庭这才平静下来,想到自己魔幻诀第七重尚未完全习成,便到了镇上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开始全心全意研习魔幻诀第七重的剑术。

※泰山东望黄海,西襟黄河,汶水环绕,前瞻圣城曲阜,背依泉城济南府,以拔地通天之势雄峙于华夏之东,以五岳独尊的盛名称誉古今,被尊为“天下第一山”,列“中华十大名山”之首,更有“文华泰山,大道通天”之名,不仅山势险峻,更有历代帝王,才子文人在此留下墨宝,记载了中华几千年的历史变迁,可见这文华泰山的称谓名副其实。

诗圣杜甫登临泰山后曾留下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慨,被后人所津津乐道。

可是今朝不同往日,明天正是十年一度的泰山论剑之期,已有不少背刀跨剑的武林人物提前赶来,沿着石台攀延而上。

笑雪风和古侗二人虽无意这第一剑之名,却极想了解下几大门派和黑水神宫的动向,他们知dào

这等盛事,各帮各派定会尽出精英,或窥探这天下第一的宝座,或趁机窥探下各大武术名家的武功路数,以期偷学个三招五式。

笑雪风来自现代,在古代登上这巍峨、雄峻的五岳之首却比古侗多了更多的感慨,他明白泰山在古人眼中是东方最高的山,能够与天直接对话,泰山绝对高度却并不高,之所以这样远负盛名,与历代帝王在此多次举行封禅大典不无关系。

封为祭天,禅为祭地,泰山封禅,便赋予了帝王取得上天承认、证明白已是“天子”的神圣意义。并非所有的帝王都有资格到泰山封禅。只有国家统一、功德卓著的帝王,在得到上天赐予的吉祥“符瑞”以后,才有资格到泰山封禅,而这所谓的“符瑞”也只不过是谗臣们为了谄媚帝王而使用的一种手段罢了。

一统六国的秦始皇也曾亲临泰山封禅,雄才大略的汉武帝更是八次登临泰山,六次举行封禅大典,自秦汉至清,共有十二位皇帝登泰山封禅或者祭祀,除秦二世胡亥以外,其余十一位皇帝都是中国封建时代最著名、最英明的皇帝。可是在宋代以后,这封禅之仪却要留下“起于秦始皇,终于宋真宗,起于泰山,终于天坛”之名。

原因在于数年后北宋现任皇帝宋真宗赵恒便要登上泰山举行封禅大典,在他之后,天坛开始兴建,其后之帝王便将祭天仪式改在了天坛。

诸多典故三郎虽是晓得,却不便向古侗提起,两人自岱庙而入,见庙门左右两侧各有一块匾额,上面走凤游龙题着几个大字,上联题的是:峻极于天,赞化体元生万物;下联题的是:帝出于震,赫声濯灵镇东方。

两人看完对联都默默无语,陷入了沉思,每个人都从这副对联想到了自己的武功,古侗虽是愚顿,却也从这副对联上悟出了一些自己不曾领悟的剑式,笑雪风想的是自己的残刀第七式奥妙无穷,自己苦思这许多日方才悟解,不也正合了这“峻极于天,赞化体元生万物”之理嘛。

他又想到自己久不曾悟透的雪映长天第九重“瀚海无极”,不也是是合了无极生有极,有极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之理吗?一想到此他心中大喜,恨不得立即找个偏僻之所将自己所悟融入那套掌法演练一番,可是如今正值泰山大会之期,又哪有闲暇,只能待以后再详加练习了。

因明日才是比武之期,两人便延着山路蜿蜒而上,一方面注意来往的武林人士,也顺便浏览下这东岳的险峰飞瀑,奇花美景。

两人正在前行,却听身前不远处两人边走边议论着:“不知那在天荡山上挫败众多高手的“天曲狂刀”会不会来,还有新近崛起江湖的‘雷鸣剑客’古侗,若他两人也来夺取第一剑之名,我等可是一丝机会都没有了。”

旁边一人接口道:“莫说他们两人,我听说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黑水神宫之主早有称霸武林的野心,这第一剑之名,他必然来夺……”

“嘘!”同伴在唇前竖起食指阻止了他,想是他们对这黑水神宫之名亦颇为忌惮,不敢轻易谈起。

第165章 兄弟齐心

厉冲和静一师太、玄叶在剑阵中居守的地位,而其他四人则是以攻敌为主。

七人中除玄叶武功略低,其他六人任何一人拿出来,都是在武林中跺一跺脚四周乱颤的人物,以七个绝顶的高手围攻两个青年后生,也可称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几大掌门皆知今日之战,吉凶莫测,事关生死存亡,是以拼力厮杀,绝不容情。

激战中,上官云飞真气灌注,长剑一领,一式“后翌射日”,斜斜挑向笑雪风小腹,就在同时虬髯客、神算子、岳霄云三支剑同时从三个方向攻向古侗。

上官云飞老奸巨猾,真力内敛,剑风含着,攻势猛极。笑雪风不由一怔,接连几招无功而返,已明白这七星阵确是精妙无比,要想冲出,非得击倒其中之一不可。

他知自己功力在七人任何一人之上,而且自己凄风宝刀更是凌厉无匹,若是以硬打硬撞,对方必要吃亏,这七大高手一向都顾忌这一点,故不敢和他硬打硬接,也就是这个道理。

但上官云飞此时好似明知故犯,又好似心有成竹,竟然一反惯例,强硬的打算走中宫而入。

三郎怔了一怔,冷冷一哼,宝刀一圈,一道蓝芒迎向上官云飞长剑。

笑雪风有意与他硬接,臂上贯足了功力,想一举将其长剑磕飞,声势非同小可,如一道闪电,吐向上官云飞。

哪知上官云飞这一招乃是似实而虚,真力徒散,剑式猛收,说时迟,那时快,笑雪风的招式已然用老,宝刀走空。

而此时古侗被三大高手攻击,几乎陷入绝境,他劈风剑封架虬髯客的长剑,而神算子和岳霄云的两支剑已分左右攻到,万不得已,古侗侧身横移来躲避神算子的一击,身后空档全暴露给了岳霄云,岳霄云的功力犹在古侗之上,霞红宝剑已后发先到。

眼看古侗就要命丧在霞红宝剑之下,笑雪风眼观六路看得明白,他这才清楚上官云飞是引诱自己出招,好让三人合击功力稍弱的古侗,以期能一举得手。

此时宝刀剑招走老,来不及回转,情急之下,笑雪风倒踩逍遥神步,如旋风一般旋出半圈,左掌中食两指并指如刀弹向霞红宝剑的剑身。

此招可谓险极,稍有失手,手指就有可能被霞红宝剑的剑qì

斩断。

铮的一声,两指正弹在剑身上,贯足真力的霞红宝剑被弹开半尺,饶是如此失去准头的长剑还是削去了古侗的一截袖口。

古侗死里逃生惊出一声冷汗,笑雪风始才明白这七星剑阵当真是攻守有秩,配和的天衣无缝,甚至于屡屡含有诱敌之计。

这剑阵的变化到底太多,三人攻向古侗的几剑才被化解,左侧的神风剑客厉冲的长剑乱点,攻出数剑。

这一着变化,实是奇异复杂已极,厉冲号称神风剑客,剑势如风,潇洒飘逸,长剑撤出朵朵剑花,漫天飞舞。

笑雪风百忙之中宝刀倒转,一式“气贯长虹”,挟着一团光华,左右挑动,但闻“当”“当”数声,硬是以刀背接去接厉冲攻来的数剑。

神风剑客厉冲虽然不愿和笑雪风、古侗两人动手,但形势所迫,这一动手之下,一连数招被笑雪风挡去却勾起了他的斗志,大喝一声,长剑如风,连连递出。

本来厉冲乃是主守,但他这全力一攻之下,剑阵方式立kè

跟着大变,威力也增强不少,攻转守,守变攻,变化万千,绵绵不息。

这一来剑阵中人影乱闪,笑雪风和古侗展开以快打快的手法,刀剑合璧,左冲右突。

七人所组成的剑阵也是越打越快,剑阵越缩越小。

一片丛林遮挡中,一个头戴芙蓉帽,满脸油腻的老和尚,一边捧着酒葫芦喝酒,一边眯着眼睛看着阵中的变化。几个月不见古侗的剑式已精进如斯,他心中大为欣慰,眼见剑阵缩小,两人腾挪之地已受限制,他却丝毫不着急,因为他明白笑雪风尚有绝招未施展。

剑圈虽然越来越小,但两人此时却渐渐熟悉了了这七星连锁阵攻守章法和奥妙,古侗已率先出了绝招,雷鸣剑法中的“沉雷滚滚”伴着他的一声厉吼,如层层惊雷闪电,挟了骇人的声势层层涌出。

笑雪风也不怠慢,残刀七式“神龙三现”、“细雨迷途”、“凄风闪华”一连三招连环而出。

霎时,剑阵内蓝茫森森,沉雷滚滚,两人的配合真如同电闪雷鸣一般,光华耀天,声动四野。

七人挡不住如此强dà

的声势,只得退却,七星连锁阵现出散乱之象,笑雪风两人见机会来临更不怠慢,纷纷展动身法,欲从剑隙间脱身而出。

眼看两人就要脱出阵外,却见两个如鬼魅般的身影迅速弥补了剑阵留下的空隙,四人两对几乎撞在一起,由于相距太近,刀剑无法施展,四人纷纷推出掌力抗拒对方。

笑雪风与那虬髯客双掌相接,只觉他掌若铁饼坚硬无比,笑雪风心中一凛,掌力再聚猛然向外顶去,“轰!轰!”两声沉重的撞击声响过,四人一触即分。古侗被倒撞回阵内,神算子倒退三四步,不待古侗再上,已迅速迎上堵住了剑阵缺口。

虬髯客精通铁布衫的功夫,掌上功力当真浑厚,虽然跟笑雪风相比还是有些差距,被笑雪风后发之力撞出六七步远,却也将笑雪风逼回阵内,眼见虬髯客不及入阵,两人正待再次闪出阵内,却见岳霄云飞身横移到缺口处,一连数剑精妙怪招攻向笑雪风。

待三郎将他几招化去,虬髯客人已经回到阵内补上缺口,长剑挥动下,七星阵再次发动。

虬髯客、神算子两人在笑雪风降伏契丹怪物时尚有些许的不服气,认为他是在投机取巧,用箫音迷惑了铁甲龙,当日在客栈内虬髯客曾与笑雪风对过一掌,并没觉得他功力有多高,甚至还低于自己。今日一较掌力两人才彻底服气,虬髯客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内力浑厚无比,也被笑雪风一掌震得气血翻腾,险些冲出阵去,两人不由暗挑大指,操纵剑阵却也更加谨慎。

有了前车之鉴,七人操纵剑阵不再急于缩小剑圈,而是攻守有秩,迅速转动,只要古侗两人稍微疏忽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两人连发几**势都没能冲出剑阵,古侗不由有些心焦,心浮气燥之下,剑招几乎没有了章法。

七人正是待他如此,剑阵猛然加紧,古侗连连遇险,好在笑雪风奋力补救,残刀七式配和着血映长天掌法连连挥出,才将古侗救了下来,他不由大喝一声:“古大哥,平心静气,欲速则不达!”

古侗猛然清醒,忙出招护住全身,与笑雪风靠背而立,不再着急进攻。

笑雪风见他醒悟过来,边挥刀御敌,边苦思破阵之法,几次强攻无果,他却发xiàn

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不管谁采取进攻,而雪山派的玄叶却始终采取守势,偶尔攻出几剑,不待剑招用老便自收回,可见其余六人知他武功不济只让他站定位置,不出差错就好,若依常理,七人中有一人武功不济,不仅不会帮忙,反而会成为他人的累赘,而六人却不顾他武功稀松,仍将他安排在阵中,说明此阵非七人不能发动。

有了此想法,他便留心观察起玄叶来,见他果然如自己所料,只随着剑阵转动,偶尔攻出几剑也只是个架子,起到扰乱敌人视线的作用便自收势。

笑雪风心中大喜,心中已有了主意,小声对古侗道:“注意,我们要出阵了!”

古侗听他如此说,已知他有了破阵之法,当下打足精神,全力周旋。

三郎拿定主意,残刀七式的绝招“狂风暴雨”向玄叶相反方向的岳霄云、神算子几人势若狂涛般劈了出去,待几人忙于应付之际,左掌一记血映长天掌法“血断平沙”,看也不看向后挥出。

玄叶的位置他已心中有数,斗了这么久此阵的转动他已看出了端倪,料到此时玄叶必在自己掌风所及位置。

那玄叶自忖武功不如其他几人,是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见笑雪风全力攻向其他几人,自己压力顿减,正自心中窃喜欲趁机喘息一下,哪成想一股排山倒海的劲气突然向自己涌来。

匆忙之中,忙连连挥剑来化解已经压得自己透不过气来的霞光罡气,却哪还来得及,一声惨呼响起,玄叶被笑雪风掌风凌空扫出丈余,啪嗒摔在地上,倒地不起,口内溢出鲜血,已然受了重伤,若不是剑阵本就有协同防守的威力,恐怕这一击之下他就丧了性命。

七星连锁阵少了一人,剑阵顿时大乱,几人已不知如何补救,补了乾门,坤门洞开,补了坤门,地门又开。

笑雪风一声长啸龙吟:“闯!”两人奋起神威,蓝茫、雷鸣所笼罩之地顿时扩大,将余下六人逼得连连后退,身形连闪,刀光、剑影陡息,两人已轻飘飘出了剑阵,傲立当场。

第166章 复仇(1)

神算子、虬髯客两人面色铁青,“咣当”将长剑扔在地上,神算子显然手中没有物件极端不适应,回手又将铁算盘抄在手中,顺手哗楞、哗楞拨打着盘珠,脸色却极为难看。

笑雪风一抱拳:“两位承让了!”

神算子两人虽然久居关外,却从不失信于人,俱是一言九鼎的人物,两人对望一眼,猛然转身,一言不发,飞身而去……

五大掌门只剩了四位,也无人去管玄叶的死活,岳霄云两次被笑雪风击败,帮手又去,早已心惊胆颤,猛然飞身而起向林中落去。

笑雪风知他又要逃跑,若让他窜入林中,借着山势难免又被他逃走,正待起身追击,却见岳霄云身在空中又倒翻了回来,脸色如死灰般难看。

几人正在诧异,却听林中踢踏、踢踏走出一个满身油渍,喝得醉熏熏的和尚来。

古侗两**喜,已认出和尚正是苦智大师,想是那岳霄云正是被和尚给阻了回来,欲逃不得,而身后扇子崖陡如斧削,笔直入云,又非是能逃逸之地。

笑雪风两人正待上前参拜,却被和尚一股软绵绵的大力给拂了起来。

却听和尚道:“堂堂天下第一剑临阵逃脱,传出去岂不被他人耻笑,你们几人尽管全力拼斗,只要你们凭真本事取胜,我和尚哪一方也不帮,若要逃跑可休怪我和尚不客气了。”

几人身为四大门派掌门自然认得苦智大师,合四人之力胜他倒是不难,可身边还有两个强敌,与疯和尚争斗,岂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增加对手吗?

岳霄云端的是狡猾之极,已趁转身之际,霞虹宝剑突然连施杀手,红光点点向笑雪风刺来。

笑雪风也未料到他会有此一招,忙急展逍遥神步,连着七八次腾挪闪躲,才躲过他凌厉的攻势。

笑雪风大怒,真力贯注在刀身上,一式凌厉无匹的“凄风闪华”攻向岳霄云。

岳霄云使出看家本领拼命应战,刀剑相交不绝于耳,蓝芒紫霞缠绕中笑雪风宝刀猛然搭住霞虹宝剑的剑身,手臂一震,一股大力顺着剑身传了过去。

岳霄云虎口发热,长剑把持不住,“当啷”坠在地上,笑雪风不待长剑落地,刀尖一挑,霞虹宝剑划过一道美丽的弧光飞入了万丈深渊,这柄宝刃从此长眠在了泰山谷底,只待后世有缘人了。

岳霄云长剑虽失,仍然不乱,趁笑雪风挑落长剑之际,欺身而进,右掌倏然向笑雪风肋部拍来。

笑雪风不及撤回宝刀,对方掌风已到,忙左手倏抬迎了上去。

“啪”的一声双掌相交,笑雪风用力一吸,两掌牢牢粘在一起,再不分开,笑雪风一挫手腕将宝刀插入地上,两人席地而座,拼上了内力。

那边古侗与其他三大掌门也动上了手,静一师太见岳霄云被笑雪风逼得连连后退,知岳霄云即将落败,忙舍了古侗,飞身绕到了岳霄云身后,一手搭在他背心上,一股内力传了过去,笑雪风陡觉对方内力猛增,忙加强功力。双放暂成了平局之势。

古侗长剑如虹,抵住两人,剑势陡紧,逼着二人向右边移动,他和笑雪风是有默契的,把他们引到这边是方便逐个击破,免得他们在人数占优的情况下过来帮zhù

岳霄云。

此时神风剑客厉冲已斗出了豪气,连连施展“罡手七绝”,在两大掌门合力攻击之下,古侗也将雷鸣剑法与风尘十三剑运用到了极至,一时倒还不至于落败。

正在焦灼关头,却见倒在地上的玄叶,颤巍巍站了起来,提着长剑向笑雪风身后走来。

古侗吃惊非小,惟恐笑雪风遭他暗算,便想弃了两大掌门过来帮忙,哪知上官云飞已料到他的意图,长剑猛然发力,使得古侗疲于应付,施救不得。

而一旁苦智大师果然如自己所言,只是眯着眼睛在那看热闹,并不过来帮忙。

玄叶强打精神到了笑雪风身后,长剑倏抬欲刺向他后心,却听笑雪风大喝道:“狗贼敢尔!”

玄叶吓得魂飞天外,没想到在这种时刻他还能发出声音,他本就是勉强施为,经笑雪风一声断喝,手一哆嗦,长剑坠在地上。

他想不到笑雪风在与两大高手比拼内力的情况下,还能开口大喝,他本就胆小,加之有伤在身,竟然没有了再次下手的勇气。

三郎见他不敢动手,惟恐古侗有失,也不再耽搁,他对岳霄云苟且的行为甚是愤恨,有心置对方于死地,猛然凝聚全身功力攻了过去。一股大力排山倒海般压到,岳霄云两人本就勉强支撑,此时再难抵挡,静一师太被突如其来的大力弹震出数尺,犹自手腕发麻,无从发力。

而岳霄云直接与笑雪风掌力相接可就惨了,贴着地面,被倒卷出丈余,仰面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勉强支撑着坐起,哪还能再战。

静一师太见岳霄云受了重伤,知dào

大势已去,身形猛然斜斜拔起,在空中连出狠招,剑qì

破空有声向疯和尚狂攻过去。

苦智大师侧身闪过,却并不与她争斗,容她从身畔闪身而去。

笑雪风正欲追赶,却听疯和尚道:“娃儿,罢了,她本是佛门中人,又无甚大恶,容她去吧。”

笑雪风点了点头,转过身来向着神风剑客厉冲喊道:“厉掌门还记得二十年前天荡山之战吗,想是我师父苍九宫的为人你也有所耳闻,现如今黑水神宫为害武林,岳霄云通敌叛国,你却与这样的人一道围攻我恩师,良心可安吗?实话告sù

你,你师兄清风剑客并不是笑某所杀,如我所料不差也定是黑水神宫所为。”

他话音不绝,语带讽刺,句句点在厉冲的伤痛处,厉冲心如刀割,既使笑雪风不点破,他又怎会不知,这么多年来崆峒派受制于黑水神宫,甚至于师弟清风剑客傅彤都因此丧命,他心里清楚的很,江湖传言师弟是被笑雪风所杀,乃是黑水神宫散布的谣言,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使笑雪风成为武林公敌,师弟清风剑客正是被黑水神宫杀死。

厉冲长剑猛然一震,古侗长剑被一股大力弹开,方得一怔,厉冲已跃了开去。

厉冲面色铁青,苦笑道:“笑三郎,咱们冤有头,债有主,我知dào

我师弟非是被你血映长天掌法所杀,当年天荡山一战却是我厉某人失查,是我对不起你师傅,也对不起我的师弟,对不起整个崆峒派,我这就给你个交代!”

话声方落,横剑便往颈上抹去。

笑雪风在厉冲当日大战大漠七鹰时就对其颇有好感,说这一番话只不过心存讽刺而已,不想对方多少年来,日日夜夜引以为憾的也独此一事,这可谓“士可杀不可辱”,神风剑客经他挖苦,竟萌死志。

说时迟,那时快,笑雪风大叱一声道:“住手!”

笑雪风功力无匹,这声音有如金鼓石钟之鸣,直可裂石。话声未落笑雪风已闪身到了他身侧,就在厉冲一怔之际,已出刀架住他神风剑。

厉冲微微一愕,长叹一声道:“好!姓笑的,你还不满yì

么?难不成你还要亲手杀了我?”

笑雪风朗声道:“厉掌门千万不要误会,如今黑水神宫欲称霸武林,想你崆峒派也必在其笼络范围之内,你若就此去了,崆峒派怎么办?难道让他们永远听命于黑水神宫吗?”

此言一出,厉冲如遭重击,怔怔道:“那以笑公子之意该当如何?”

“留着有用之躯,与我等一同对抗黑水神宫,不知厉掌门可有这胆量吗?”笑雪风见他已开窍,终于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惟他不肯,还特意将了他一军。

厉冲经他一激,豪气陡生,朗声道:“承蒙笑公子不弃,我崆峒派愿听公子调遣,共同对抗黑水神宫!”

“好!”笑雪风大喜,上前一把揽住了他的手臂,两人相视一笑,已然冰释前嫌。

山风阵阵,落叶飘零,这场罕见的厮杀也即将落下帷幕……

上官云飞知dào

今**命难逃,乘笑雪风和厉冲谈话之际,全力向古侗进攻。

此时见厉冲和笑雪风冰释前嫌,上官云飞心中大骇,早已没了斗志,手上一慢,被古侗猛然发力将长剑挑落。

上官云飞宝剑一失,吓得魂飞魄散,反身退后十余步。古侗双眼赤红,仇火上升,一步一步迫过去,吼道:“上官老贼,你伤我双亲,今日叫你血债血偿!”

笑雪风有意让古侗亲手报父母大仇,是以并不上前相助,即使如此也给了上官云飞巨大的精神压力。

上官云飞已知自己难逃一死,但心中仍不放qì

最后一丝希望,身体蓦然一退,反身跌在地上,一把向玄叶丢在地上的长剑抓去,古侗大叱一声,闪剑便刺。

上官云飞没料到古侗身法如此快,来不及转身,古侗的长剑已刺在身上。他临死犹恶,狂吼一声,长剑从胁下猛掷向古侗。

古侗报仇心切,运剑如风,闪眼便在他身上刺了数个透明的窟窿。

忽觉眼前青光闪动,长剑被上官云飞临死前的内家真力掷出,笔直飞来,隐隐有风雷之声。他不料竟有此变,一时竟不知所措。

第167章 复仇(2)

一旁苦智大师看得清楚,暗叹这孩子真是愚顿的厉害,猛然大喊道:

“用剑掷啊!”

古侗恍然大悟,劈风剑也脱手而飞,但闻呛啷一声,双剑在空中相碰,激起一朵明亮的火花。

上官云飞掷出的长剑经此撞击,失了准头,向斜刺里飞出,“嗡”的一声正钉在一株大树上。

笑雪风踏步到了岳霄云面前,横剑道:“姓岳的,你恶贯满盈,通敌叛国,纵有万死也难辞其罪。”

岳霄云颓然不语,突然长叹道:

“罢了,罢,岳某今日认栽!”

话声方落,陡然抬起手掌,便往自己天灵盖上击去,“噗”的一声,立时血肉模糊……

不可一世的天下第一剑岳霄云,阴鸷狠辣,横行半生,每每遇事都要先给自己找好退路,本想纠集众多高手在泰山之颠将笑雪风两人一举歼灭,计划不可谓不详细,可悲的是最后却死在自己掌下。

此时身受重伤,坐在地上的玄叶,见几大掌门死的死,逃得逃,显然吓坏了,勉强爬了几步,扑通跪在了古侗面前,声泪俱下道:“师弟,我对不起你,我知dào

错了,我愿意把掌门之位让给你,求求你不要杀我。”

说完磕头如鸡叨碎米一般,额头都碰出了鲜血。

古侗鄙夷地望了他一眼,冷冷道:“哼,杀你脏了我的手,我也无意掌门之位,希望你好生练功,莫要再与那些欺名盗世之辈来往,但愿雪山派能在你手上发扬光大。”

“是,是,谨记师弟教诲!”

他又要给古侗磕头,被古侗一把拉了起来道:“如此没骨气,怎能带好雪山派,快快起来,赶紧疗伤去吧!”

“是!”玄叶应了一声,便欲转身而去。

“慢着!”

玄叶见发话之人正是笑雪风,以为他又要杀自己,转过头来用企求的眼神看着古侗。

却听笑雪风道:“你回雪山后切莫要再听命于黑水神宫,若黑水神宫有什么命令,可先行应着,然后报与古大哥知dào

,我二人定会为雪山派出头。”

“是,多谢笑……笑大侠!”

“赶紧走吧!”

玄叶蹒跚着步伐向山下行去,走过疯和尚身边时却又被疯和尚拦住,自怀内摸出一本书递给他道:“娃娃,此是雪山派武功心法和剑谱,现在物归原主。”

玄叶狐疑地接过秘籍,却不敢相问,他又哪里知dào

这疯疯癫癫的和尚竟然是自己的祖师爷呢?

“好吧,我和尚看你受伤如此之重,就陪你走一程,替你医治下身上的伤势。”

显然他对雪山派旧情难忘,见他伤势不轻,终归于心不忍,这才陪他一同下山。

他回过头来向着古侗二人道:“娃娃,和尚先行一步了。”

笑雪风二人没想到他说走就走,忙抱拳道:“我二人送前辈一程。”

“送什么,又不是不见面了,快去办你们的事吧,我和尚有事自然会去找你们。”

二人这才与苦智大师拱手道别。

一旁神风剑客厉冲道:“二位少侠若是没什么事,我也先行告辞了,以后二位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一声,我崆峒派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厉掌门言重了,告辞!”

厉冲已没有了上山时的纠结情绪,困扰自己几十年的心结一经解开,只觉心内舒畅无比,与两人告辞,大步向山下行去。

山风吹来,送来阵阵松香,谁能相信,此刻宁静的扇子崖下刚才还是风云变色的激烈惨斗?

中州五大剑派百年来自少林寺不问世事后,执武林之牛耳,喧喧赫赫,不可一世,但是就此一战,完全毁在笑雪风,古侗的手中,所谓沧海桑田,白云苍狗,世事变幻之快,令人感慨系之。

扇子崖一场恶战,笑雪风也算完成了师父的第二个心愿:杀尽那些沽名钓誉,欺世盗名之徒。虽然自己放走了静一师太,说服了神风剑厉冲,但笑雪风相信,即使师父知dào

这件事,了解了自己的初衷,也不会怪自己。

而古侗诛杀了上官云飞,父母大仇也算是报了一半,也了却了自己对雪山派的牵挂,心中也是说不出的舒畅。

明日才是比武之期,两人继xù

延山路而上,浏览着东岳泰山的雄伟风光。

※旭日初升,朝露迷茫,泰山剑会第一天开始。

日观峰上,三郎与古侗正沉醉于日出东方,红霞蒸雾的壮观景象,对于泰山的瑰丽赞口不绝,更有“天极生万物、人者何其小”的感慨。

关于泰山日出的描绘,诗人李兴祖曾云:“才听天鸡报晓声,扶桑旭日以初明。苍茫海气连云动,石上游人别有情。”更是将日出的奇幻与人的感受融为一体,抒发的淋漓尽致。

眼见红日已经升起,红霞渐渐退去,二人便想转到玉皇顶上观看天下十年才得一见的武林盛会——泰山论剑,方欲转身,忽见林中窜出一条人影挡在前面,手中长剑怒气冲冲的指着笑雪风。

笑雪风见来人柳眉倒竖,玉容冰冷,冷艳绝伦的神色,便已认出是杜晓兰,见古侗正欲上前训斥,忙出手阻止。

杜晓兰手中长剑直指笑雪风胸膛,美目含煞道:“你,是不是你杀了我的师父?”

“你师父是自尽而亡!”

“即使是自尽也是你逼的。”

“可以这么说。”

“好,我这就杀了你替师父报仇。”

笑雪风回头望着古侗道:“古大哥,你先去前面等我,我跟晓兰有话要说。”

古侗听他说来人是杜晓兰,心中已明白几分,便兀自去了前面林中等候。

笑雪风伸手抓住她的长剑,胸膛一挺,剑尖便已堪堪刺入肌肤,面不改色的看着杜晓兰道:“兰儿,你要替你师父报仇尽管动手,我绝不还手。”

此时剑尖已经划破肌肤,鲜血透过长衫,现出一片红色。

杜晓兰双唇颤抖,长剑再也拿捏不住,“当啷”掉在地上。

她似是无限委屈,香肩抖动,掩面抽泣起来。

笑雪风知她心思,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抚着她的长发道:“兰儿,岳霄云虽然是你的师傅,可是他却是欺名盗世之辈,二十年前他曾伙同黑水神宫参加了天荡山之战,就在数月前他还与丐帮齐永年勾结,妄图夺取老魔清魂冢留下的秘籍,又与契丹人勾结,意图里应外合攻打汴梁,颠覆大宋,这样的不仁不义之辈,怎配做你的师傅?”

笑雪风所言杜晓兰如今都已知晓,默默无语,片刻后她扬起满是泪痕的粉面道:“可是他怎么说也是我的师傅。”

“做师傅的做成这个样子,你也应该大义灭亲,通敌叛国罪大恶极,理当如此。”

“我两位师兄一定会找你报仇的。”

“他们来报仇自有我应付,你下一步怎么办?”

“我和两位师兄一起来的,我们发xiàn

师傅丧命在扇子崖下,我就猜出以师傅的武功修为,别人伤他不得,必是你所为,故此一早趁他们忙于论剑之事时,偷偷溜出来找你,两位师兄面和心不和,都想在泰山一展身手,搏个好名声,继承掌门之位,两人之间也必有一场争斗。”

三郎怜惜道:“那你夹在他们中间岂不是很难做?”

杜晓兰将头埋在他的怀内,伸出藕臂揽住他的蜂腰依依不舍:“是啊,风哥哥,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可是师傅新丧,我既不能为他报仇,怎么也要把他的灵柩运回华山安葬,风哥哥我要回去了,回去晚了让两位师兄发xiàn

,又会无端生出是非,我不愿看到你们之间再拼个你死我活。”

三郎轻吻了下她的额头,捧起她娇媚尚挂着泪花的雪腮,温柔道:“既是如此你就快些赶回去吧,我也要赶去玉皇顶观看论剑之事,待此间事了我再去寻你!”

杜晓兰松开手臂,走了几步,又恋恋不舍的回头望了一眼,略一犹豫再不停留,转身向山上奔去。

古侗见她远去,从林中现出身来道:“兄弟,你好福气啊,你看有如此多的好女子喜欢你呢。”

“古大哥莫要取笑我了,纵有万千佳丽,安抵一人乎?”

“看看!你又开始文绉绉了,此次泰山剑会广聚天下豪杰,上次救你的那位黑衣女子武功不俗,说不定也已经到了泰岳呢,我们快些赶去,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三郎听他所言,俊逸的脸上闪过兴奋的神色,心内即将消逝的期盼,也随着天荡山上的一次邂逅而重新燃起。两人知dào

此时正路必定是武林人物众多,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二人专挑偏僻小路,飞身而行,身形起起落落直奔泰岳之颠玉皇顶。

第168章 会当凌绝顶

玉皇顶位于碧霞祠北,为泰山绝顶,又名天柱峰。玉皇庙位于玉皇顶上,古称太清宫、玉皇观。东亭可望“旭日东升”,西亭可观“黄河金带”。站在玉皇顶上俯视平川,气势雄伟,直使人有“登临绝顶我为凭”的万丈豪情。

玉皇观前,群雄毕集,泰山势高,这日出奇景更是奇绝甲天下。但见霞光万丈,彩虹微托持着一轮旭日冉冉上升,群豪都不觉沉醉于奇景之中。

此次泰山剑会几大门派都有意染指第一剑之名,是以特意推举了与世无争的少林派当主持,礼鼓声中,少林派掌门尘封大师宝相庄严,身披大红袈裟昂然而出,身旁左右各站定一名双掌合十,神情庄重的大和尚。

笑雪风两人担心太过招摇并没有挤到人前,而是躲在一株茂密的大树上向下观望,少林掌门右侧的和尚笑雪风认得,正是自己曾在天荡山上见过的达摩院首座尘缘大师。

泰山剑会本是以武会友,不限宗派,按以往惯例,芸芸武林中又有几人能超得过五大宗派的人才?是以第一届泰山论剑时,虽说是以武会天下豪杰,但却是五大宗派的争斗。

而当下形势已不同于他日,武林中暗潮汹涌,高手层出,五大门派似有垂垂老矣的感觉,不说笑雪风、雷鸣剑客等新近崛起江湖的年轻高手,单那黑水神宫的势力,势如五大门派,也得俯首贴耳,虽然目前还未见到黑水神宫的高手,但玉皇顶上每个武林人物都相信,黑水神宫必定不会放过此次问鼎第一剑的大好机会。

然而这武林盛举,却是十年难见一次的盛会。没有人愿意放qì

这个观摩机会。

尘封大师昂然走到会场中央,双掌和十,启口道:

“阿弥陀佛,善哉!十年前,岱宗之顶,武林各大门派首推泰山剑会,结果天下公推华山派的岳霄云岳掌门为天下第一剑……”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华山派的门人立kè

响起一片欢呼声!

尘封大师微微一笑,继xù

说道:“十年后的今日,天下武林人物重集此地,并欲重新推出天下剑术之主,依上次剑会之规定,必须单打独斗,力胜三人者可先行下场休息,等他人决出胜负,再行比试,如此反复,直至第一剑产生。”

周围又是一片应和声,尘封忽然面色一变,询问道:“时间不早,除了崆峒派厉掌门之外,怎么不见其他几大派掌门到来。”

在场群豪经他一提,纷纷四下张望,玉皇顶上除了厉冲一言不发默立一侧,果然不见发起本次大会的其他几大门派掌门踪影,各自狐疑,一片议论之声。

突然,一声势如炸雷的断喝自山下传来:“武当派掌教在此!”

众人循声望去,见一灰衣人自一块突兀的巨石旁转了出来,此人鹰鼻鸷眼,面貌冷俊无比,一头长发散在肩头,怀抱一柄长剑,手上指甲长有寸许,正缓缓穿过人群向尘封大师行来。

群豪有不少人认得他,来人正是柳玉庭,可谁也想不通柳玉庭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而且身上透出的凛凛杀气,让人不寒而栗,已不自然地闪出一条路来。

书中暗表,柳玉庭本来接到岳霄云的书信邀他一同对付笑雪风,可他因为突pò

了“魔幻诀”第七重,信心暴涨,只忙着在客栈内研练“魔幻诀”第七重的剑技,也不再把围攻笑雪风的事情当回事。因此并未如约出现在扇子崖。

岳霄云等几大掌门有了虬髯客、神算子两人相助,本就认为柳玉庭武功平平,想他不来更好,这才动手以七星连锁阵围攻笑雪风、古侗二人,进而遭到了灭顶之灾。

尘封大师见柳玉庭一人前来,身旁并无玄机子身影,微微一怔道:“怎么不见玄机子掌门,武当派只有柳少侠一人前来吗?”

柳玉庭面现不悦之色,阴森冷笑道:“什么玄机子掌门,师傅他老人家已经仙去,如今武当派我才是掌门。”

群豪听闻玄机子已然仙世,又不觉窃窃私议,嘈杂个不停。

尘封大师显然一时还不能接受玄机子死亡的事实,可众多武林人物聚集于此,自己也不好多问,沉默了片刻,突然提高嗓门,声若洪钟道:“泰山剑会这就开始,不知哪位英雄先行下场。”

尘封大师话音方落,蓦地人群中一声暴吼,刷地纵出一人,高声叫道:“十年前泰山剑会便是由草莽绿林英雄首先亮相,难道五大派的高手都只会观人虚实,才能动手吗?”

这一番话确实狂妄已极,竟连五大派全给骂上,尘封大师脸上一热,高诵佛号道:“敢问英雄是哪方好汉,还请报上名来!”

来人环顾了一下四周,冷然道:“在下黑水神宫仁水堂堂主吕辛,请各位英雄赐教。”

黑水神宫之名一经出口四周一片静寂无声,少林几位高僧脸上也是连连变色,谁也想不到一向行事诡秘的黑水神宫今日居然公开行事,也欲得这天下第一剑的宝座。

更令人惊诧不已的还有吕辛的来头,此人本为太行双秀之一的子良剑,与午辰剑赵天化共同被人尊为“子午双剑”,在太行一带威名显赫,俨然是北方绿林的领袖,没想到多年没有二人的消息,再见时子良剑吕辛竟然投靠了黑水神宫,做了仁水堂的堂主。

吕辛见无人上前,复又一抱拳道:“哪位赐教?”

“小小的子良剑吕辛莫要张狂,北方道上有我晓月寒心掌傅北鸿还轮不到你说话。”

话声方息,一位壮硕的老者已到了场中与吕辛对面而立。

吕辛嘿嘿一阵冷笑:“原来是傅兄,可是要与我黑水神宫为敌吗?”

群豪之所人无人敢上前,也是惧于黑水神宫的威势,闻言皆齐把目光投向傅北鸿。

傅北鸿一阵声彻九霄的狂笑道:“别人惧你黑水神宫,我大漠七鹰虽已淡出江湖,却还不把你黑水神宫放在眼里,休要罗嗦,动手吧。”

此话说的义正言辞,令躲在树冠间的笑雪风也是钦佩不已,暗挑大指。

吕辛见难以将其吓退,冷然一笑,长剑飞起一道虹光,斜戳向傅北鸿左胁,傅北鸿本以掌力见长,是以并不用剑,原地转身躲过来势,猛然欺身而近,单掌如刀切向吕辛持剑手臂。

吕辛没想到他招式如此迅疾,百忙之中将长剑立起,以剑柄磕向他切来的右掌。

两人皆是武林中成名多年的人物,这一动起手来果然不同凡响,群豪见此次泰山当真没有白来,第一场拼斗就如此酣畅淋漓,待二人斗至精彩处,叫好声此起彼伏。

两人武功本在伯仲之间,转眼间便斗了百余合。

傅北鸿名列大漠七鹰当真不同凡响,心机也是七鹰之最,有意无意间卖了个破绽给吕辛,子良剑吕辛正苦于无克敌之计,见对方露出破绽心中大喜,长剑直走中宫,刺向傅北鸿右胸。

哪知此招乃是傅北鸿诱敌之计,见他上当,傅北鸿硕大的身躯猛然一挫,右掌闪电般拂向吕辛软肋。

这一掌若是击中,以晓月寒心掌的威力,吕辛必然命丧当场,吕辛成名多年临敌经颇为丰富,见状上身后仰,身行暴退。

傅北鸿更是技高一筹,趁他仓皇暴退之机,掌势突然改边方向,拍在吕辛前臂之上。

吕辛只觉一阵冰寒刺骨的寒冷沿着臂膀透心而入,正自一怔,傅北鸿手臂一圈一带已将他拿捏不稳的长剑夺了去。

傅北鸿得了长剑不依不饶,铮的一声将长剑掷在地上,挖苦道:“哼,子良剑吕辛也不过尔尔,看来黑水神宫也不过如此。”

吕辛脸上如同被打了一巴掌,加之钻心的寒彻,再无脸面矗在人前,猛然转身,一言不发,出人群而去。

傅北鸿击败了同样来自北方的吕辛,心中正自高兴,却听人群中又是一声大喊:“大漠七鹰为害武林多年,你孤家寡人又怎能只手遮天,我屠金方会你一会。”

话音未绝一个年龄不到三十的皂衫紫脸汉子已飞身飘入场中,群豪又是一阵欢呼,来人名头不小,正是华山三子的老大天煞剑屠金方。

笑雪风顺着他来得身影已看得清楚,“人和剑”杜晓兰正手托长剑站在师兄地煞剑薄令达身畔,他明白:岳霄云虽死,华山三子的天地两煞剑为了掌门之位少不了又是一番勾心斗角。

此时场中两人已动上了手,岳霄云是上届的第一剑,他的弟子自然也不白给,两人又是一番恶斗,最后还是傅北鸿技高一筹以晓月寒心掌力击伤了天煞剑屠金方的肩头,屠金方伤势不轻,半只膀子都抬不起来了。他本想为自己挣下名声,好让派中弟子信服,却没想到吃了败仗,垂头丧气,悻悻而退。

眼见傅北鸿连胜两人,再胜一场就可先行下去休息,群豪又是一阵议论纷纷,可自忖武功不济,一时竟无人敢上前。

而那尘封大师身侧的柳玉庭仿佛场中所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一般,怀中抱着长剑,半眯着双眼,似乎是睡着了……

第169章 泰山论剑

柳玉庭仿佛对场内的争斗毫不关心,而群豪却议论个不停,正在群豪聒噪之际,却自玉皇庙内行出一面色如白纸,指甲奇长,一脸病态的中年书生来。

此人一出现,众人无不骇然,群豪都清楚,五毒书生名冠宇内,虽然是狡猾阴险之极,却还不屑于天下第一剑之名,十年前此人就已恶名远播,却并未参加泰山论剑,怎么正值武林多事之际,他却也来惦记上这第一剑的虚名了,看来今日这玉皇顶上有热闹瞧了。

五毒书生的出现使柳玉庭眯着的双眼睁开一条缝隙,似乎他才对当前局势有了些许的兴趣。

大漠七鹰与五毒书生齐名武林,却未曾交过手,群豪见这两个盖世魔头即将交手,更是兴奋非常,纷纷扯着脖子,一眨不眨望向场中,生怕自己稍有疏忽,错过了一丝的精彩。

场中两人皆是成名多年的魔头,也无须相互介shào

,都知dào

对方是难缠的对手,是以见面并不多言,只是四目相向寻找着对方的破绽。

二人凝视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还是傅北鸿率先忍耐不住,双掌平推一股阴寒掌力无声无息攻向五毒书生。

五毒书生双掌一错一立,也是一股阴冷的掌风相迎,两人掌力豪无声势可言,不知怎地却比那惊涛骇Lang之势更让群豪紧张。两股至阴掌力猛然遇到一起,平地阴风骤起,冷风激荡,经久不绝,众人无不为之变色,连树上的古侗二人也暗暗佩服两人掌功之绝妙。

一击之下,两人皆原地未动,五毒书生还不觉怎样,而傅北鸿却有些胸闷气躁之感。

“来而不往非礼也,傅北鸿你也接我一掌。”话音未落,五毒书生左掌倏然向前拍出,前臂未直右掌却已后发先到,同样是一股无声无息的掌力攻向傅北鸿。

傅北鸿见他诡异的手势,已知对方暗施杀招,不敢怠慢,晓月寒心掌提至九成迎向对方。可是令他诧异的是对方的掌风似有穿透力,竟然透过自己的掌风而进。傅北鸿大惊,忙将功力增加至十成,双掌一圈一带再度向前递出,以期能化解对方绵绵而进的阴风。

五毒书生不愧被称为五毒,见对方已出全力,不待掌势用尽,第三掌又已推出,不给对方丝毫的喘息之机。

傅北鸿见对方狡猾如斯,却也无可奈何,仓皇中,忙将双掌收回,仓促间再度拍出掌力相迎。

前后两股阴寒罡气叠加在一起,声势更是惊人,隐有地动山摇之势,群豪中稍有靠前者已觉寒流激荡,忙不迭向后退出。

“轰!轰!”两声惊天巨响后,傅北鸿连退三大步,胸内气血翻腾,已然落了下风。

而那五毒书生似乎无事一般,只阴阴冷笑看着他。

傅北鸿面色铁青,一拱手道:“五毒书生果然名不虚传,看来中原武林已无我傅北鸿出头之日,我晓月寒心掌立即返回大漠,再不插手中原之事,告辞!”

傅北鸿与五毒书生连对几掌已知对方功力高于自己,他本就是城府极深的人,自知勉强应战还不如及早抽身而退,尚能保全颜面,大漠七鹰本就名存实亡,他再贪恋中土再也无丝毫意义,这才决定退回漠北去。

傅北鸿退去,却又留下个阴毒无比的五毒书生,“大漠有七鹰、孤岛一飞鸿,秦川五毒煞,玄女戏疯僧”。武林中人谁人不晓,五毒书生背负双手悠然而立,一股无名的煞气已将在场众豪镇住,再无一人敢上前。

尘封大师环顾四周,见无人下场,大步走入场中,开口道:“若众位英雄再无人下场,那……”

“谁说无人下场,本掌门不是站在场中吗?”

尘封听这声音正是从自己身旁发出,不由大惊,侧身看时见说话之人正是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的柳玉庭,他何时跟着自己到了场中自己都未曾发xiàn

,看来真的是自己看走眼了,柳玉庭已不是昔日的柳玉庭,不知何时已经修成了一身神鬼莫测的武功。

“阿弥陀佛,柳掌门可是要与五毒书生仇施主一战吗?”

柳玉庭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不屑道:“别人惧怕他黑水神宫的势力,忌惮他五毒书生的一身歹毒武功,哼,我柳玉庭倒还不把他放在眼里。”

无毒书生听罢勃然大怒,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平时看到自己宛若一只忠诚的狗一般的柳玉庭今日怎么竟有如此胆量敢这样跟自己说话,竟敢大咧咧的藐视黑水神宫。

玉皇顶上群豪当中也有不少黑水神宫的高手混在其中,也都认为柳玉庭莫不是哪根弦搭错了,竟然胡言乱语起来,无毒书生仇少云一怒之下焉有他的命在?

无毒书生怒道:“好个不知死活的小子,难道你忘了曾几何时是如何在我面求我的吗,不知凭什么下三滥手段居然做了武当掌门,你师父玄机子又怎样?还不是一样在我面前卑躬屈膝。”

柳玉庭双眉微扬,双目射出两道凛冽寒光,冷笑道:“仇少云,此一时彼一时,我的手段再滥还能比得了你五毒书生吗,你的恶迹我可是清楚的很,要不要我当着群雄的面给你抖一抖啊?”

仇少云虽然劣迹斑斑,却向来自以为是,怎肯由着他人胡言,此时被一个后生小子戏弄,尤其此人曾经向狗一样巴结自己,现在居然敢跟自己叫板,已然怒不可遏,他本就行事阴险,哪还顾及身份,十指箕张,闪电般向柳玉庭肩头抓来。

每个人都知dào

,仇少云赖以成名的功夫便是掌上的所练就的毒功,只要被他手指碰到,必死无疑,可是令众**跌眼镜的是柳玉庭口出不逊也就罢了,竟然直接用掌迎向五毒书生致命的一击。

五毒书生见他以掌来迎心中大喜,有心将他一举击毙,猛然花爪为掌,迎着柳玉庭的手掌拍了上去。

群豪只道柳玉庭必死无疑,已有人不忍见到悲惨一幕的发生,倏然闭上了双眼。

“砰!”双掌一触即分,更令人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柳玉庭毫发未损,桀骜无比的端立当场,五毒书生被倒卷而回,落地后连退了数步才勉强站稳。

全场一片哗然,谁也难以想到柳玉庭居然丝毫不惧他的阴煞掌,居然把仇少云凌厉一掌硬生生逼退,看样子仇少云还落了下风。

五毒书生刚才的狂傲之态一扫而光,枯黄的脸上因为羞怒,青一块紫一块,宛如秋后的苹果被霜打了一般。

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耻笑,他哪能受得了,双掌一分,重新亮开了架势,准bèi

再次进攻。

柳玉庭眼眉一立,轻按绷簧,长剑出鞘,擎天一指,口中凛凛道:“魔剑拔兮,腥风血雨!”

声彻九霄,直可裂云,如炸雷一般撞击着每个人的耳膜,令人害pà

的不只是他的声音,而是这句话本身所代表的含义。

二百年前老魔清魂冢一句“魔剑拔兮,腥风血雨!”曾经使江湖天翻地覆,无数的武林人物丧生的魔剑之下,如今这句口号重出江湖少不了又将为本就风雨飘摇的江湖带来杀戮,众人焉能不惊。

连同不可一世的魔头五毒书生也惊诧不已,摆出的架势硬生生僵在当场,不敢贸然进攻,可见这句话对武林中人有着无穷的杀伤力。

柳玉庭沉声道:“仇少云今日我就用此擎沙剑检验一下,看看是你的阴煞掌厉害,还是我的魔剑厉害,还不出手等什么?”

仇少云经他一阵挖苦,众目睽睽之下亮出的招式哪有脸再收回,暴喝一声,揉身而进,向柳玉庭玉膳穴点来。

柳玉庭剑势突变,挥剑斩向他手腕。

哪知五毒书生知他魔剑厉害,此招为虚,意在引他出手,趁他变招之际,左手倏然收回,右臂暴涨向他肋下拍来。

柳玉庭临危不乱,身行暴退,顺势一剑直劈中宫,剑锋上经他催力而出竟然凝成团团的黑气,随着他一挥之势,黑气破空而出迅捷无比的攻向五毒书生。

擎沙剑所泛出来的层层杀气未曾及体,已如芒在背,仇少云哪还敢再进攻,身行如鹰横向飘移。

柳玉庭如影随形,剑走偏锋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五毒书生丹田要穴点来。

五毒书生想不到他剑法如此之快,百忙之中后仰暴退,右脚倏抬踢向他小腹。

两人一番争斗,使玉皇顶上阴风阵阵黑气飘萦,四周寂静无声,针落可闻,众人皆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所笼罩,虽然两人的拼斗远胜之前,却连个叫好的人都没有。

两人掌影翻飞,剑qì

森森,转眼百招已过,五毒书生越战越是心惊,柳玉庭一身武功好象处处克制他,他的一身毒功柳玉庭竟然毫无所惧。

柳玉庭则恰恰和他相反,剑势越来越纯熟,威力也越来越大,渐渐地五毒书生的招式已经递不进去,五毒书生生性阴险,见自己已经不能取胜便生了退出之意。

哪知柳玉庭似知他心意,每每魔剑都断了他的后路,加之擎沙剑无匹的剑qì

,渐渐的已将五毒书生笼在幽幽剑幕之内。

柳玉庭见时机已到,剑招猛然加快,一式魔幻诀中的杀着“乌木横天”化出数十道青茫向五毒书生罩下。

五毒书生剑术本不错,可他自恃毒掌无人能破,极少用长剑。在威力无比的擎沙剑面前可是吃了大亏,不能硬接,只能展开绝顶身法,在剑式中来回穿梭,可是终归躲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一声凄厉惨叫响起,仇少云身形稍慢,左手食指飞起一抹红流被剑qì

削断,踉跄后退。

第170章 残刀不出,谁人与敌?

一根指头的代价也使五毒书生终于脱离了死亡的威胁,自剑幕中腾出身来,手握断指,神色惨淡,本就苍白的一张脸更无丝毫血色。

柳玉庭右臂轻振长剑归鞘,冷冷道:“哼,五毒书生也不过如此,少爷我今日心情不错,还不快滚!”

五毒书生疼得咬牙切齿,却是无力再报仇,恨恨看了一眼傲然不可一世的柳玉庭,俯身拣起断指,起身向山下奔去。

他一生虽然视人命如草芥,杀人无数,可当轮到自己时,对自己的一根断指却是无比怜惜,竟不肯弃之,挟之而去。

柳玉庭有生以来第一次挫败如此强劲的对手,魔性也随之暴涨,拢臂微目,昂然不可一世的站在当场,俨然一副天下第一的神态。

正在他洋然自得之际,一阵少女凄厉的喊声传来:“师父,就是他,就是这个贼人杀了几位师姐!”

柳玉庭做贼心虚,循声望去,见人前来了两个女子,两个人他都认识,一个便是峨眉派掌门静一师太,另一个年轻女子正是自己前几日行凶之时遍寻不到的少女。

昨日静一师太逃下扇子崖便想返回峨眉山,可是下山后自己的几位弟子迟迟未到,好不容易等到今天凌晨,那位劫后余生的女子才赶回来。而且一见到静一师太就哭个不停。

她多番安慰才得知自己的两位弟子全被柳玉庭所杀,大弟子“云中海棠”姜翠烟不知去向,这位女弟子是因为不慎跌落在深洞之中,柳玉庭遍寻不到才拣了条性命,昨日才被路人救起,来向静一师太报信。

静一师太突失爱徒,心痛不已,更是惦记大弟子姜翠烟的下落,料定柳玉庭必定会来参加泰山剑会,便不再回峨眉,急急上了玉皇顶。

静一师太飞身来至柳玉庭跟前,强忍悲痛,嘶吼道:“恶贼,你把翠烟怎么样了?”

她对自己最得yì

的弟子云中海棠尚抱有生存的希望,担心柳玉庭以此要挟自己,故此未着急报仇先问姜翠烟的下落。

柳玉庭挫败五毒书生,自然不会再把静一师太放在眼里,可是她的话却戳到了他的痛处,云中海棠姜翠烟本是他欲托伴终生之人,自己却失手将之击毙,听到静一师太问自己竟勾起了他的伤心孤独之意。

他喃喃自语道:“翠烟他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猛然他一声大叫:“啊……她助我练成魔功,是我失手杀了她,翠烟她死了,她死在了我的手上……”

柳玉庭仿佛看到了姜翠烟满是血污的脸,喃喃不绝,唏嘘个不停。

群豪此时也都看明白了,都为武林中执之牛耳的峨眉派遭此变故而惋惜,同时也更凛惧于柳玉庭的魔功。

闻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弟子已亡,静一师太哪还能沉得住气,如一头发疯的母狮一般,连人带剑冲了过来,出手就是杀着,层层剑qì

如雨幕般罩向柳玉庭。

柳玉庭正在想着姜翠烟的事,经她一阵抢攻,手忙脚乱,一个不慎,“嚓”的一声,半截袍襟被静一师太长剑斩落。

柳玉庭一惊,猛然清醒过来,仓促中拔剑相迎。

他和二百年前的老魔清魂冢一样有个习惯,就是每次得胜之后便要归剑入鞘,用之再拔,也习惯于吟送那句引以为傲的开场白。

两人长剑交接之声不绝于耳,擎沙剑一经贯注内力,可切金断玉,锋利无比,静一师太长剑虽然也是宝刃还是不能挡其锋芒,连续交接之下,已被擎沙剑磕出不少黄豆般大小的口子。

静一师太报仇心切哪还顾得上这些,只是拼命抢攻,恨不得一剑将柳玉庭刺死。

可是她越是着急,越是不能得手,柳玉庭清醒过来后,一轮反攻,黑气弥漫处已经渐渐掌握了场上主动权。

两人酣斗了四五十招,静一师太心内焦急,进攻愈加没有章法。

柳玉庭生来奸诈,虽入魔道,更晓得斩草除根的道理,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杀意已起,长剑倏然收紧,连续几式杀招逼得静一师太连连后退。

柳玉庭得势不饶人,趁她疲于应对之际,一式“魔剑封江”,数道划天剑qì

斩向静一师太。

静一师太已被逼红了眼,眼见不能得手,竟生了与敌同归于尽的心态,猛然不退反进,一式“乍雨惊鸿”迎着擎沙剑的剑幕冲了上来。

若是柳玉庭不收招,两人必定同归于尽。

柳玉庭占尽上风又怎肯如此,身形暴退,剑式却并不减缓,连连向疾攻猛进的静一师太刺出。

静一师太只有攻没有守,大敌当前又哪能支持长久,柳玉庭一式“斜弓映月”之后,静一师太大叫一声,一条持剑右臂被齐齐斩落,连连哀嚎,跌落在地。

柳玉庭身在空中,长剑青芒暴涨,直劈而下,眼见静一师太就要死于魔剑之下,若真如此那么峨眉派可以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灭顶之灾,群豪紧张的一闭眼,皆道静一师太完了。

“当”的一声金铁交鸣之声传来,声彻山岳,震硕心扉。

群豪睁眼看时,见一白衣书生与柳玉庭对面而立,静一师太则被少林掌门尘封大师等几个和尚扶了下去。

静一师太虽失一臂,口中仍然漫骂不绝,柳玉庭虽有杀心,可是白衣书生横亘于前,他又哪能逾越。

来人正是三郎,古侗早有意下来与柳玉庭一战却被他拦住,魔剑的威力他自然晓得,又怎会让古侗去冒险。

见静一师太与之拼命,看她心态已知她必败,这才提前到了场边,以待不测之援。

静一师太被斩断右臂他已是于心不忍,又怎能再让她死在柳玉庭剑下,这才纵身入场,挡了柳玉庭一剑,救了静一师太一命。

笑雪风星目含煞道:“柳玉庭你多行不义必自毙,想不到你为了练成魔功竟然妄杀无辜,其心歹毒,罪不容诛,若留你在世上,又不知有多少无辜性命葬送在你手上。”

“哈哈……”柳玉庭一串阴森至极的长笑,沉声道:“笑三郎,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从小到大你都处处强过我,文采上胜过我,武功高过我,连我喜欢的女人也因为你的存zài

,含恨而去,我柳玉庭岂会被你三言两语所吓,来来来,今**我分个上下,论个高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罢,不待笑雪风搭话长剑振鞘而出,厉声吟道:“魔剑拔兮,腥风血雨!”

柳玉庭见他不思反悔,反而无理狡辩,已知他如当年的清魂冢一样,入魔已深,一声虎啸龙吟:“残刀不出,谁人与敌!”

“铮”的一声凄风宝刀,划过一道闪电,横空出鞘。

群豪见二百年前的凄风宝刀与擎沙剑再次相遇,无不兴奋异常,同时也将除魔的希望寄托在笑雪风身上。

柳玉庭听他吟颂竟有克制魔剑之意,不由一怔,转念又道:“笑三郎,不错,凄风宝刀是在你手上,可那有如何,你不是当年的凄风老人,你又怎有克制魔幻诀之技。”

“有与没有,你一试便知。”

“好,我就试你一试。”话音未落柳玉庭已经抢先出招。

一式“斜弓映月”挟着漫天杀气攻向笑雪风。

笑雪风知dào

当年凄风老人创“残刀七式”时正是为了防患以后魔剑重出江湖,当下并不怠慢,长啸一声,蓝芒惊天,一式“神龙三现”,迎着魔剑漫卷而出。

两人刀剑相接,柳玉庭猛然发xiàn

,残刀的每一式似乎都是有备而来,处处克制自己,一经发xiàn

心中大惊,不待招式用老,便连连变招。

宝刀、魔剑相交卷起的漫天杀气将群豪逼得连连后退。

魔剑共七重,每重三个变化,宝刀与之雷同,也是七式,每式三个变化共二十一招。所不同的是,每每笑雪风的残刀都能技高一筹。

场上两人暴喝不断:“斜弓映月”、“神龙三现”,“魔剑封江”、“晴空霹雳”,“乌木横天”、“凄风闪华”,“遮天蔽日”、“狂风暴雨”……

场上二十丈方圆内,刀光闪闪,剑qì

森森,尽是群豪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绝技妙招,加之两人内功精湛,声势可谓遮天蔽日,崩石裂云。

转眼间十八招已过,群豪只见场上的黑色雾气已被宝刀的耀眼蓝芒所掩盖。

最后一招“鼎定乾坤”笑雪风不待柳玉庭出手,已率先攻出。

柳玉庭剑式被残刀压制,见漫天蓝芒又滚滚而来,仓促之中,魔幻诀最后一式“魔影重重”也勉强出手。

此时空中只见刀光不见剑影,亦无兵刃撞击之声,二十一招堪堪未完,陡然一阵金玉交鸣之声,一声惨叫,柳玉庭魔剑被笑雪风挑落,胸前被刀气划开一道尺余长的口子,血肉都已翻卷出来,透出森森白骨。

群豪尚未看清形式,柳玉庭已然受了重伤,步履蹒跚,摇摇欲坠,也是凄风老人心存仁念,最后一招虽是精妙无比,却给了他一条活路,并不是致人于死地的狠招。

柳玉庭此时仍然不肯面对失败的事实,他双目发直,颤抖着拾起长剑喃喃自语:“我败了?不会的,我不会败的,我已修成魔剑,付出了孤独一生的代价,又怎会失败……”

群豪见笑雪风得胜,喜不自禁,一片欢呼,声震山岳。

这声音无疑是对笑雪风除魔卫道的认可,可在柳玉庭听来如遭重击,他凄厉号叫,形似痴癫:“你们不要吵,不要吵,我没有失败,没有……我是天下第一剑,没人能胜得了我,没有……”

众人谁会理他,仍然欢呼不止。

柳玉庭再也无法承shòu,猛然扯乱发髻,双手捂住耳朵,凄嚎一声向山下冲去。

众人骇他声势,纷纷向两旁闪开。

笑雪风见他模样,知他突遭打击,神智不清,念起多年的同窗之情也不忍再伤害他,也就由他离去。

第171章 红颜至尊(1)

柳玉庭痴颠离去,众人皆被笑雪风的神勇和侠义所折服,再也无人肯上前比试。

尘封大师也对当前的结果相当满yì

,笑雪风曾降伏契丹怪物铁甲龙对大宋军民立有大功,加之武功卓绝,取得第一剑之名可谓实至名归。

大和尚高诵佛号,跨步上前便要宣bù

此次泰山论剑的结果,突然一声清脆的女子声音自崖下传来:“宫主到——”声音清脆,久远,仿佛发声之人就在跟前,可见发声女子功力不凡。

群豪循声望去,见山下飞奔而上一顶黄绫坠顶、翠幔垂苏的团花软轿,四个抬轿的汉子飞奔在崎岖的山路上如履平地一般,丝毫不见费力。

轿前两侧八名劲妆女子,身材窈窕,娇容胜雪,一路飞奔而上,妩媚身姿更是曼妙无比,引得群豪皆为之侧目。

在软轿后面垂头丧气跟定一人,众人看时便已认出,此人正是刚刚落败的五毒书生仇少云。

群豪见此阵势无不骇然,江湖传闻黑水神宫之主乃是一武功绝顶的绝美女子,今日见当世魔头五毒书生这样的人物都跟在后面,可见并非虚言。

轿前开路八女个个艳色绝世,这轿中的人物可要美到何种程度?方才还在欢呼的群豪一时寂静下来,都在等着一睹这传说中的黑水神宫之主芳容。

转眼间软轿到了群豪身后却并不停下,四个大汉点地而起,自群豪头顶上飞弛而过,轻飘飘落在场内,软娇仍然四平八稳,不摇不晃,亦不带起丝毫灰尘,但就这份功力,在场多数人便已不及了,谁还敢上前兴师问罪?

软轿落地却并不开启,娇前八女手中绫绡交替飞出,在空中搭起一道锦带交织的绚丽彩桥,为首女子才轻启朱唇道:“有请宫主!”

众人皆被这空前无比的排场惊的目瞪口呆,屏住呼吸,静待此女芳容。

帘笼轻挑,一女子曼妙身姿不见丝毫用力,宛如仙子下凡一般,踏着五彩绫绡姗姗而出,轻飘飘如一片棉絮落在笑雪风面前。

群豪不免有些失望,因为此女面罩黑纱,看不清容貌。即使如此,此女玲珑剔透的身姿,一双清澈如水的风目,翠如远山的眉黛也够群豪铭记一生了。

此女珠玉内含,樱唇轻启道:“笑雪风,今**我一战再所难免,胜者便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你若胜了,我自会隐去,我若胜过你,从今以后黑水神宫就是天下武林之主。”

笑雪风从此女一上山便一直在观察,他只觉此女身上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气质,似曾相识,又似是极为陌生。见她现身就要开战,一抱拳道:“敢问姑娘芳名?”

“告sù

你也无妨,你听好了,本姑娘姓冷名雪梅!”

笑雪风心中一动,追问道:“姑娘可是前任黑水神宫之主卫香兰,哦,不,冷青妍的女儿冷雪梅吗?”

“是又如何,莫要罗嗦!”

“既是卫香兰的女儿你可知dào

你的父亲是谁吗?”

“我父亲是何人,关你何事,你问的也太多了,接招吧!”

说罢一双藕臂指天划地,掌臂间霞光流动,作成进攻之态。

这一举动,让笑雪风大为惊诧,惊叫一声:“血映长天!”须臾,便又想起众多丧命在这套掌法上让自己背了黑锅的武林高手,追问道:“难道众多武林高手神mì

死亡皆是你所为吗?”

“少要罗嗦,看招!”

话音未落血映长天第一式“血断平沙”泛起漫天红光涌向笑雪风。

血映长天是苍九宫成名绝技,笑雪风自然知dào

厉害,当下不敢怠慢,双臂翻处也是一式“血断平沙”迎了上去。

两人功力相仿,出招方式也一模一样,群豪只觉两人相搏声势惊人,而两人却始终有惊无险。

转眼间两人便拆了二十几招,声势也是越来越骇人,整个玉皇顶上皆被霞光笼罩,两人偶尔的掌臂交接之声如同中天而过的滚滚沉雷一般,群豪被劲气逼的战立不稳,纷纷向玉皇顶下退去,连少林三大高僧也退到了玉皇庙内。

待二人使到血映长天最后一招三式“瀚海无极”时,笑雪风灵机一动,冒险变招,穿透掌影向她蒙面黑纱抓去。

两人一合即分,由于这第九式威力太过强dà

,笑雪风虽有神功护体,一抓之后便疾速暴退,还是被冷雪梅凌厉的掌风扫中肩头,一道血槽清晰可见,半只臂膀隐隐作痛。

女子面纱被揭,哎呀一声退了开去,露出了一副凤目、瑶鼻、肤如凝脂、粉面桃红,而又满含威严的绝世容颜。

群豪齐惊叹一声:“好美的女子!”

笑雪风与冷雪梅同时怔在当场,笑雪风是惊讶,冷雪梅是真面目突然被大家所熟悉有点不适应,因为她习惯了隐身在后面指挥,习惯了让别人琢磨不透。

笑雪风似乎忘记了肩头的疼痛,他只觉这女子似是在哪里见过,心念电转猛然脱口道:“你怎么和我在西湖之畔所结实的一位朋友如此相似?”

“相似又如何,天下人相貌相似者多矣,还差我一个吗?”

“三郎兄弟,她便是在天荡山上救你性命的女子!”

原来古侗已经挤到群豪前面认出了冷雪梅正是天荡山上救他性命的女子,故而发声提醒。

笑雪风如遭电击,全身一阵战栗,颤声道:“莫非你是张小玲?是玲儿?”

冷雪梅显然有些激动,忙作掩饰,侧过身去冷冷道:“亏你还记得张小玲!”

“你果然是玲儿,那日在西湖边上女扮男装的书生也必然是你了!”

“是我又如何,张小玲已经死了,如今只有冷雪梅。”

笑雪风激动异常,没想到自己寻找多年的人今日就站在眼前,他星目含泪,口中喃喃道:“玲儿真的是你,我找的你好苦啊,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刘子风找到你了!”

说着,他把持不住就要冲过去。

“站住!”张小玲一声断喝将他阻在当场。

“怎么了玲儿?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子风啊,你的子风啊!”

“我记得你?你可曾记得我吗,你在杭州城和许南蓉卿卿我我之际可曾想到过我的感受吗?你与许艳珠、杜晓兰花前月下之时可曾想到过我吗?”

笑雪风闻言猛然清醒过来,此刻他全明白了:“张小玲一直在自己身边,只是自己一错再错将她错过了而已,自己与许南蓉的亲昵之态想必她已然都见到了,所以才会杀了这么多人嫁祸给自己,她是因爱生恨,也正因如此也说明她仍然深爱着自己。”

他恨自己,恨自己酒后误事,恨自己定力太浅,恨自己一时的轻薄害得这么多人妄送了性命,现如今江湖上的腥风血雨又何尝不是自己一时失态引得红颜震怒造成的?

可是他当日接纳许南蓉又何尝不是因为对张小玲的爱太深,酒后将许南蓉当作了张小玲,可是错已铸成,这么多条性命已难挽回。

他无力地为自己辩解道:“玲儿,我找你多年未果,以为你没有来到这大宋古朝,才一时……”

“才一时花心对许南蓉动心是不是?我也找了你很多年,也以为你没到这里,我怎么没动心,却如今仍是孤独一身,不要为自己找这么多借口。”

说罢她返身回到婢女身边,从婢女手上取来一把古色古香,装饰华贵的长剑,“铮”一声龙吟,长剑出鞘指着笑雪风道:“笑雪风,笑三郎,你我如今已经是路人,掌功上还未分胜负,我们再比试兵刃。”

第172章 红颜至尊(2)

冷雪梅玉腕微震,长剑幻出耀眼弧光,风雷之声骤起,竟然是雷鸣剑法的起首式。

三郎嘶喊着:“玲儿,你听我解释……”

“谁听你解释,看剑。”

长剑挟着雷鸣之声向笑雪风攻来。

站在一旁的古侗也明白了,张小玲的生身母亲便是卫香兰,卫香兰欺骗师傅江子奇的感情,以不正当手段取得了雷鸣剑法,并在临死之前将剑法传给了冷雪梅。

笑雪风哪肯拔刀相向,边闪躲边喊道:“玲儿你听我解释,我……”

张小玲哪里肯听,一剑紧似一剑,笑雪风近来服用龙脉血宝的潜力完全爆fā

出来,神功精进,一日千里,两人武功已经相差不多,一阵抢攻之后笑雪风疲于闪躲,再也无法开口相劝。

可他又不肯拔刀与自己的心上人为敌,万般无奈,连踏逍遥神步,躲开她狂风暴雨般的进攻,闪身出了圈外,星目含泪道:“玲儿,我认输!”

张小玲一声冷笑:“哼!算你识趣,免得做了本姑娘剑下亡魂。”

言罢看也不看他一眼,一双凤目环顾四周道:“哪位英雄再下场赐教?”

四周一片寂静无声,群豪眼见她神功盖世,连笑雪风都被她击伤左臂,谁还肯再下场送死。

尘封大师等了半晌,见无人再下场应战,大步走入场中高声道:“阿弥陀佛,此次泰山剑会,第一剑已经决出,便是黑水神宫宫主冷雪梅冷姑娘。”

场外黑水神宫徒众一片欢呼雀跃,群豪则如同斗败的公鸡,只暗叹这天下武林不久就要尽归黑水神宫统辖了。

张小玲向四周众人一抱拳:“承蒙各位厚爱,我冷雪梅就当仁不让了。”

言语之中竟有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凛凛霸气,威严、冷毅无比。

此时日色偏西,玉皇顶上已经激斗了多半日,时至此时泰山大会才算正式落下帷幕。

尘封大师见再无事需自己主持,便欲引着两位师弟离开。

却听冷雪梅道:“方丈且慢!”

尘封大师稽首合十道:“宫主何事?”

“大师不要忘了前日里我黑水神宫与你少林派所约之事。”

尘封大师闻言脸色大变,怔在当地半晌无语。

冷雪梅仰天一阵清笑,一摆手道:“走!”

众人不见她如何用力,曼妙的身姿已冉冉飘进轿内,四个大汉起轿而行。

笑雪风见她欲走便又冲了过来,嘶喊道:“玲儿你听我解释啊,我……我也是一时糊涂……”

八名少女各亮长剑将他前奔的身躯阻了回来。

轿帘撩起一角,冷雪梅冷笑着望了他一眼,回身道:“起轿!”

笑雪风无奈,只得眼睁睁看着软轿如飞而去,见软轿没了踪影猛然想起一事,引着古侗来到仍然呆立当场的尘封大师面前道:“不知冷雪梅冷姑娘对大师说了什么,竟令大师如此紧张?”

尘封打个佛号,面现忧愁之色道:“不瞒笑公子与古少侠,黑水神宫前日里曾向我少林下书,要我少林派归降黑水神宫,冷雪梅刚才所言也即是此事!”

“不知方丈打算如何应对?”

“我少林派千百年来历经多少风雨仍然屹立不倒,又怎会向邪魔歪道屈服,少不了我少林派介时与她以死相拼。”

笑雪风略一沉吟道:“少林派如有用得着我兄弟二人之处,尽管直言,来日若黑水神功当真向少林动武我二人也自当前去相助!”

“如此我代少林众弟子谢过两位少侠,天色不早,我师兄弟三人就此告辞。”

二人与少林三僧拱手道别,三神僧袈裟猎猎,高诵佛号,阔步向山下行去。

三郎却仍然在想着刚才与张小玲相见的情景,怔证地楞在当地,头脑里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

古侗看似憨厚,此时却突然有了主意,开口道:“三郎,冷雪梅便是卫香兰的女儿,如我所料不差她便是孤岛一飞鸿前辈让你寻找的女儿,如今前辈的女儿有了消息,我们是否应该去通知前辈呢?想办法让他们见一面,也许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笑雪风听他所言甚是有理,自己心乱如麻也无甚去处,感激的望了一眼古侗道:“就依古大哥!”

两人下了泰岳,到了镇上找了一丐帮弟子,让他传信给许艳珠:泰山剑会已经结束,师傅的女儿已经有了下落,两人先行赶去灵山岛,有什么消息再行联络。

布置好一切,两人不再耽搁,乘了两匹快马连日赶路直往洞庭湖而来。

※天高气爽,虽然已到了深秋,但因已经日上三竿,灵山岛湖边却是温暖如春,阳光洒落在洞庭湖上波光粼粼,风轻Lang静,白鸥雁阵来往飞翔,使得此处俨然成了世外仙境。

一位雍容丰仪的中年美妇正和一位精神矍铄、气宇非凡的老者坐在岸边垂钓,两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一副美好而悠闲的田园画面。

美妇突然开口道:“九宫,你看有人来了!”

老者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平静的湖面上一叶扁舟飞驰而来,小舟未到岸边,船上的白衣年轻人已经高兴的喊道:“师父,玄女前辈,我们回来看你们了。”

话声未落,只见空中一雪白大鸟划空而过,略一振翅便停在白衣青年肩头,正是那只北海神雕。

白衣青年抚着神雕无尽亲昵之情,而那大雕也不断伸长脖颈在他脸上蹭来蹭去,象是在表述相思之苦。

白衣青年背上斜插一把宽厚的宝刀,黄色的刀穗随风飘摆,更显来人神丰俊朗之极,宛若瑶宫仙童一般,一脸的英气;旁边一黑脸后生,虎背狼腰,身材挺拔,斜背长剑,满脸的憨厚之态。

两人不待小船停稳,便齐齐飞身上了岸,拜倒于地,高呼道:“弟子三郎,古侗,拜见师父,玄女前辈。”

老者正是二十年前名震寰宇的孤岛一飞鸿苍九宫,旁边的美妇便是他的红颜知己九天玄女许倩莲,两个年轻人便是从泰山一路赶来的笑三郎与古侗。

苍九宫哈哈笑道:

“快起来,三郎,这位一定是古贤侄吧?”

笑、古两人站起,古侗连声应是。

苍九宫呵呵大笑,道:

“哈哈,你二人的事迹江湖上可是都传遍了,故人子嗣无恙,又是如此人才出众,古贤弟英灵有知,也可告慰九泉了,你们想来还没有吃过早饭吧?别呆在外面了,快快回屋里去。”

言罢转向九天玄女温柔道:“倩莲,走,我们回房!”

笑雪风见两人如此亲昵,知dào

两人已经重续前缘,心中也替师傅高兴。

苍九宫伴着九天玄女两人当先进入屋中,笑雪风两人也鱼贯入内。

古侗自幼丧失双亲,一生命运坎坷,苦闷时从来没有人去安慰,只是自己发泄而已,还好他生性憨厚,孤苦生活,并没有养成厌世之感,只是追溯根源,恨极那不共戴天的仇人而已。

但自他下山以后,首遇笑雪风,虽然是一个放荡不拘小节的人,但侠胆天生,和他甚是知己,但两年以来,离多会少,每当他心事满怀之际,笑雪风也只是用壮志豪情来开导他,从来没有温情安慰。

然而,这时他见心仪已久的苍九宫与九天玄女,并不像江湖上传说的那样冷酷,而是和蔼可亲之极。

虽然,见面时苍九宫仅说了一两句话,但关怀之情,自然流露,使他备觉叔叔亲切可爱,心中甚是感动,心中埋藏的感情抒发,心情激动之至,不由热泪满眶。

第173章 家的温暖

许倩莲心细如发,发xiàn

了古侗的异样,上前抚着他的头安慰道:“好孩子,到这就是到家了,哭什么呢,你应该高兴才是。”

苍九宫应和道:“是啊,今**们兄弟两人到此我们算是难得的团聚,应该高兴,应该高兴!”

听他说起团聚之事,九天玄女因没见到冷拂女许艳珠心中惦念,忙向笑雪风道:“三郎,怎没见珠儿和你们一起回来?”

笑雪风忙将许艳珠做了丐帮帮主,帮中事物繁多脱不开身之事向许倩莲说起。又将自己和珠儿离开后的遭遇讲给两人听。

古侗也来了兴趣,不时补述一两点笑雪风遗漏的地方。待他讲完,也把自己大理之行的离奇经过讲给两人听。

苍九宫听得高兴,连连拍案称绝,许倩莲闻听弟子做了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既为她有了莫大的出息而高兴,又担心她应付不来,真是又喜又忧。

当古侗讲到自己的师傅也如苍九宫一样被卫香兰所欺骗而孤苦一生时,苍九宫恨的咬牙切齿,可当听到他竟然做的大理的驸马时,又高兴的连连称绝,感叹友人的后代有了好的归宿。

后来笑雪风讲到泰岳扇子崖下自己和古侗一举击败了五大门派掌门及两位大辽高手,放走了静一师太和雪山派玄叶时,尤是苍九宫这种经过大风Lang的人也是激动的无以言表,自己胸中积闷多年的恶气终于一扫而空,他这么多年不入江湖,在灵山岛修心养晦,早已没有了二十多年前的杀戮之心,连连赞赏两人做的对,对于非罪大恶极,或者受人蒙蔽者理应给予宽恕。

再后来笑雪风讲到了玉皇顶论剑,讲到了柳玉庭的魔剑接连挫败了数名如五毒书生这样的高手时,苍九宫与九天玄女皆皱眉不已。

待听说笑雪风凭手中宝刀战胜了柳玉庭魔剑时,皆为他的武功精进如斯而赞叹,也为自己有这么一个出色的弟子而高兴,尤其是许倩莲更是感慨自己在栖霞岛几乎伤了这武林一代奇葩而唏嘘不已。

最后笑雪风终于讲到了最关键之处:当今黑水神宫之主冷雪梅便是卫香兰所生,而且一身武功竟和自己不相上下。

笑雪风又考lǜ

到此事关系到自己和许艳珠的关系,也不再隐瞒,将冷雪梅便是自己在现代世界时的恋人之事和盘托出。

九天玄女听完默然片刻道:“若果真如此,我也不好再阻拦,此事全凭珠儿自己拿主意吧。”

笑雪风最是担心许倩莲把自己当成不负责任、欺骗女子感情之人,没想到在灵山岛与苍九宫相处这些日子以来,她的性格也发生了巨大改变,已然变的温柔体贴,不再反对自己,心中自是万分高兴。

苍九宫只想着冷雪梅极有可能就是自己和卫香兰所生的女儿,心中激动万分,再也坐不住,在厅中来回踱着步子。

许倩莲倒是极开明之人,柔声道:“九宫,若真的是你的女儿我们还要劝她远离魔道,将她寻回来才是。”

“嗯,我只是不能确定在我走后那个贱妇有没有和别人媾和。”

他对卫香兰恨之入骨,是以言语之间丝毫不留情面。

突然他又转过身来向笑雪风道:“你可知dào

她的年龄?”

笑雪风知dào

张小玲必然是和自己同时来到了北宋,肯定道:“和我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你怎么知dào

?”

不仅苍九宫,就连古侗也不清楚他为何对冷雪梅的年龄如此清楚。

这种玄幻之事笑雪风也不好多做解释,淡然道:“因为我们在未来世界的死亡时间是同一天,也必定是在同一天完成穿越来到了这里。”

他们自然不能理解什么叫穿越,听他如此说几人似懂非懂,却也不再追问。

苍九宫推算年龄已然肯定:冷雪梅就是自己和卫香兰所生的亲生女儿。

因为不知dào

黑水神宫到底坐落在何处,又听两人说黑水神宫极有可能对少林派动手,苍九宫虽是担心女儿再造杀孽,坠入魔道,却也不能操之过急,只好静待黑水神宫的消息。

九天玄女站起身道:“侗儿,听说你新学了两套剑法,其中还有一套是疯和尚传与你的,你可演练来给我瞧瞧。”

古侗抬头望了望苍九宫,前他正面含微笑望着自己,心下恍然大悟,知她有意指点自己,忙来到院中亮开了架势。

古侗走行门迈虎步,先将风尘十三剑演练了一遍,又将雷鸣剑法全力施展。

只见他闪展腾挪,剑光霍霍,声势极为凌厉,待施展到雷鸣剑法时,风雷之声大作,直有拔山撼岳的气势。

两套剑法走完,收势垂立一旁。

苍九宫捻髯一笑道:“当年雷鸣剑客之名老夫也早有耳闻,只是无缘得见,今日见其剑法果然不同凡响,侗儿有此奇缘可喜可贺!”

说完他一言不发望着许倩莲。许倩莲明白他已经看出古侗剑法的不足,是想等自己说出答案。

当下自古侗手中接过长剑道:“剑者鬼道也,声势固然重yào

,但更重yào

的是要克敌制胜。”

说罢走在院中曼舞起来,初始几招剑势惊天,大开大合颇具声势,突然剑锋一转,剑走偏锋,尽从出其不意的角度攻出,没过几式又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如此反复演练了几十招,收势回到古侗身边,满目慈祥的望着他。

古侗只觉她的目光是那么和蔼,饱含着母爱,心中泛起一股暖意,好似自己的母亲站在眼前一般。

九天玄女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和蔼道:“侗儿,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和三郎亲如兄弟,又有什么放不开的?”

古侗连连点头称是。

“你可看出了什么没有?”

“我只觉前辈的剑法忽然声势惊人,忽又剑走轻灵,如此交叉让人防不胜防。”

许倩莲满yì

地一笑道:“侗儿,如此称呼我倒有些不适应了呢,不如改叫姑姑如何?”

古侗当下大喜,倒地便拜道:“侗儿参见姑母!”

“好孩子,快,快起来。”

九天玄女搀起古侗,接着道:“侗儿适才所言已悟出了此剑的奥妙,你的两套剑法亦是如此,一味的大开大合,如遭逢一般高手尚可,若遇绝顶高手,却未免被人窥探剑路,抢得先机。”

她侧美目看了看苍九宫道:“以我之见,侗儿可将这两套剑法合二为一,自成一体,熟加演练定能攻敌于不备。”

古侗闻言大喜,当下又要拜倒,却被笑雪风阻住道:“古大哥,你已认许姑姑为姑姑了,怎的还这般客气。”

苍九宫见笑雪风改口竟然也如此之快,不仅哈哈大笑,满脸幸福之色。

几人这一笑许倩莲脸上一红,倒有些抹不开了,转头向苍九宫娇嗔道:“老东西,你敢取笑我不成?看我不打你。”

说完走过去在苍九宫肩头轻拍了两下。

她不拍还好,这一拍苍九宫更加开怀,朗声哈哈大笑。

见两人亲昵之态,宛如小夫妻一般,二人也是偷着乐,互相对望一眼,悄悄走出院门自行去练功了,院内只留下了苍九宫久违的开怀的笑声和许倩莲的娇嗔声。

灵山岛山清水秀,那只神雕唤名兔儿,是因为它乖巧时喜欢如一只小白兔般偎在主人身旁,是苍九宫为他起的名字。

兔儿对笑雪风师徒两人皆有救命之恩,笑雪风对其感情尤其深厚,两人常年奔走江湖,难得安适几天,稍有闲暇笑雪风便引着神雕穿走于山灵水秀之间,看着神雕在空中尽展雄姿,笑雪风心中也自生出一份天地豪情。

无聊之时两人便相互切磋,武功又有精进,尤其是古侗,得笑雪风相陪,短短几日竟真把两套剑法合二为一,在其中又加入了一些转承和精妙招式,此套剑法经笑雪风提议,统称为劈风六十四式。

这日两人正在山后练功,却被管家寻了回去。

回去后方才明白,原来许艳珠派帮中弟子送来了书信。

信中所记两件大事,其一便是契丹萧太后以收复瓦桥关(今河北雄县旧南关)南十县为名,以萧挞凛为元帅,亲统雄兵二十万挥军南下。辽军避实击虚,长驱直进,势如破竹,直杀到定州,夺取了宋朝大部土地,兵锋直指开封,如今朝野震动,人心惶惶,契丹铁蹄大有席卷开封之势。

第二件大事虽不如第一件事这么事关大宋安危,却关系到他们自己,那就是黑水神宫将在十一月十五进攻少林。

许艳珠在信中约定她将亲率丐帮高手前往助阵,望笑雪风等人也能在十五日前赶往嵩山相助。

几人聚在一起一商量,还是先解决自己切身之事为好,而且笑雪风来自现代,他早就知dào

日后宋辽两军必将在遂城决战,待解了少林之危自己再去相助不迟。

苍九宫功力已失,便让笑、古两人先行赶去少林寺,以防不测,自己与九天玄女也必将在十五日前赶到。

少林与洞庭湖相距千里之遥,算算日子,而今距十五约定之期只有六七日,笑、古二人辞了两位老人,便欲起程,却见神雕振翅飞起,停在笑雪风肩头,任凭笑雪风怎样相劝就是不肯离去。

苍九宫笑道:“此灵物与三郎呆得几日想是舍不得分开了,也罢,你就带它一同前去吧。”

神雕似懂人语,复又腾空而起,在空中发出兴奋的啼叫,高兴之极。

笑雪风也正有此意,二人便带了神雕即日起程,乘船过了洞庭,备了快马往嵩山而来。

第174章 但爱鲈鱼美

嵩山少林寺背依五ru峰,周围山峦环抱、峰峰相连、错落有致,形成了少林寺的天然屏障。嵩山东为太室山,西为少室山,各拥三十六峰,峰峰有名,少林寺就是在竹林茂密的少室山五ru峰下,故名“少林”。

笑、古两人连日赶路,不一日到了一座古镇,细一打听,此地离嵩山已不足百里,算算日子明天才是十五,两人终于松了口气,连日的奔驰连坐骑都换了三匹,时下两匹马又已打着响鼻,口内吐着白气,不仅是马,连人也都疲了。

两人下了马,挽着缰绳缓缓前行,也好让马匹休息一下,西斜的日色将二人的影子长长的拖在地上,又将日暮了,炊烟袅袅升起,聚集在村落四周,慢慢凝成霜露。

前面闪出的一角酒幌也使两人更觉饥饿,齐加快脚步行上前去,相隔尚远,一灰步衣衫,肩头斜搭白布手巾的小二便迎了上来,口中念道:“两位客爷可是要用晚膳吗?小店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应有尽有,山珍野味保您吃过了还想来,两位请吧!”

两人见他穿着整洁,肩头白毛巾一尘不染,想这店里也应该是干净整洁之地,便点头同意。

须臾,又有人上前将两人的马匹牵去喂养,言语间皆恭谨无比,如此的待客之道本就已经饥肠辘轳的两人又怎能推却,便将马匹交给来人,随着小二进了店房。

房内果然如二人所想一般,干净整洁,白纱的窗帷,上绣兰花朵朵,衬着一尘不染的素墙,更显得整个房间清雅别致,舒适温馨。

尤其令两人满yì

的是店内并无其他客人,只他们两人,二人一路风尘更喜清净,便找了中间宽敞之地落座。

两人方点了几样菜肴,却听小二道:“二位客官,小店新近养了几条大而肥美的鲈鱼,一般人掌柜还真舍不得拿出来,今见两位公子仪表不俗,气宇非凡,掌柜特意嘱咐将这道菜推荐给二位,不知二位肯赏光吗?”

笑雪风笑道:“大理寺丞,范仲淹范大人有云‘江上往来人,但爱鲈鱼美’!可见鲈鱼之美实乃诸鱼之冠,我二人承蒙店家厚爱,就当仁不让了。”

小二兴奋道:“公子博学多才,真好才情,小人这就安排厨上准bèi

。”

古侗也笑道:“兄弟真乃古今第一人,不仅武艺出众,诗书更是无人出其右,大哥我以后可要多向你学习了!”

“古大哥说得哪里话来,这古今第一人之名小弟我又哪能当得起。”

须臾几道小菜率先上来,好在两人也不着急,边酌着酒边等那令人神往的鲈鱼。

眼见一壶酒即将饮完,却不见鲈鱼上来,古侗不由有些着急,催促道:“小二,鲈鱼好了没有?”

小二忙跑上前道:“好了,好了!”

稍后转身向着厨房喊道:“李通,快点,抓紧把鲈鱼给客官端上来,小心点莫要出了差错。”

笑、古二人只觉这小二恭敬的有点过了头,连上盘鱼都要再三叮嘱,但人家一番好意,两人虽觉不太舒服,也不好责怪,只得耐心等待。

须臾,一虬髯大汉端了一盘鲈鱼走了上来。

两人抬头看时,见这大汉长的好不凶恶,身材不高但是特别粗壮,满脸的横肉,虽然双目低垂,却仍能感受到此人双目中透出的凛凛寒气,与店中典雅的氛围显得极为不称。

笑雪风几经生死,对这大汉身上散发出的层层杀气尤为敏感,有意无意地望了望古侗。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早已心意相通,虽心中戒备,但仍装出无所谓的样子继xù

饮酒。

须臾,那大汉便到了桌前,极其生涩的口吻道:“两位客官,鲈鱼来了!”

两人见盘中鲈鱼真是鱼中极品,长有尺余,皮鲜肉嫩,香味扑鼻。

笑雪风指着桌上一角道:“哦,就放在这里吧。”

大汉恍若未闻,直接将盘子向笑雪风眼前递了过来,未待笑雪风说话,突然将右手一翻,竟从鱼肚内掏出一把尺长的雪亮短刀来,寒光一闪径直向笑雪风胸口刺来。

原来大汉一直将右手拇指按在刀柄上,是以出刀才如此之快,待笑雪风反映过来,明晃晃的短刀已到了胸前,几乎是在同时,一直站在古侗身后不远的店小二也自袖内摸出一把短剑向古侗背后刺来。

好在笑雪风早已凝神戒备,虽有惊却无险,身体以迅捷无比的速度向后仰去,同时伸右手扣住了大汉脉门。

短刀擦着肩膀划了过去,在他肩头上划出一道血痕。笑雪风暗叫一声好险,若自己方才稍有疏忽,此刻便已送了性命。

对面古侗早已注意到了身后意图不轨的店小二,左手扣住他的脉门,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上,小二立kè

蹲在地上惨呼不已。

笑雪风随手点了大汉穴道使他动弹不得,厉声质问道:“说,谁派你来的?不老实交代立kè

将你掌毙于此。”

笑雪风作势欲劈,大汉脸现惊恐神色,方要张口,突然嘴巴半张,双眼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缓缓倒了下去。

蹲在地上的店小二和他一般无二,也是无声无息死去。

笑、古二人见断了线索,忙上前检查,须臾,在两人身上各搜出一枚铜牌。

两人见过此物,知是黑水神宫的铜牌杀手无疑,可是两人的死法真是奇怪,竟然毫无征兆。

笑雪风想到当日围攻古侗的神宫杀手曾口内含毒,身逢不测,遭人逼供,为了不吐露黑水神宫的秘密,便咬碎毒药而死,怕是这两人也和他们一般,便上前掰开两人的嘴巴检查一番,却见口中并无含毒的迹象。

二人正在彷徨,突然笑雪风灵机一动,扳过大汉的脖颈仔细看起来,果然在脖颈上发xiàn

了一处黑点。笑雪风平掌运力一吸,一根黝黑的银针便被他夹在两指之间,银针上被喂了剧毒,见血封喉,故此两人才死去的如此之快,而且无声无息。

笑雪风精通银针飞穴的手法,故而有此发xiàn



古侗正想如法炮制去店小二的身上取银针,却听店门嘎楞一响,立kè

锁死将两人困在房间内。

笑雪风跃至窗边掀开窗帷,见窗上铁条根根皆有儿臂粗细,俱是玄铁打造,坚硬无比,想出去已是不能。

再到门前看时,那门居然也是精铁打造,外面涂了木漆,因此两人进来时并未发xiàn



二人此时也终于明白,这窗帷布置的如此典雅原是为了掩盖后面的铁窗。

笑雪风略一思忖,便道:“看来黑水神宫有意将我二人困在这里,恐怕他们已提前对少林下手,因惧怕我等去救援才施此毒计。”

“哈哈哈……”

窗外传来得yì

的笑声,二人透过窗隙看去,见窗外站了五名劲装汉子,为首一人正发出得yì

的狂笑。

笑雪风怒道:“尔是何人,竟施下这如此卑鄙的伎俩?”

“嘿嘿,我嘛,告sù

你也无妨,黑水神宫杭州分舵舵主,兄弟们看得起我,给我个绰号名为‘掌上飘’丁凤,便是鄙人。”

笑雪风心中一动,反问道:“你既是杭州分舵舵主,那么说鸿泰秀庄中的灭门惨案当是你所为了?”

“哈哈……哈,是我又怎样,是姓柳的通风报信,我才拔去了你的眼线,如今你已是瓮中之鳖,还有何后事尽快交代,也许老子心情好能帮你做个一二也说不定。”

笑雪风恨得眼睛几乎冒出火来,厉声骂道:“我定让你这恶贼血债血偿,你……”

他与洪烈虽名为主仆,但在心中却一直把他当亲叔叔一般,感情极为深厚,没想到自己一时交友不慎,竟然招致如此惨祸,情急之下拔出宝刀便要去砍窗栏上的铁条。

古侗上前一把将他拦住道:“好兄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这样去砍会损坏宝刀的。”

掌上飘丁凤见笑雪风宝刀在手,当下也是一惊,惟恐他拼着损坏宝刀不要,砍破铁窗冲出来,忙下令道:“来人,准bèi

柴草,点火。”

片刻之后,早已准bèi

好的柴草便堆满了四周,柴火点着,刹那间火光四起,浓烟卷着火蛇冲进屋来。

二人忙退到房间一角,借着火光四下寻找出路。

这间房子显然是为他们专门准bèi

的,除去一门一窗别无出路,看来丁凤知dào

他们必定经过此地,早已做了充足的准bèi



笑雪风抬头看了看房顶,高兴道:“有了,古大哥跟我来,小心埋伏。”

说罢,更不怠慢,猛地腾身而起,宝刀卷起旋风向屋顶冲去。

屋顶尽是茅草,泥土。几根木制房梁又怎能阻挡无坚不摧的宝刀?

房顶被刀锋旋出井口般的一个洞口,几名埋伏在上面的黑衣人躲闪不及径直摔落下来。

笑雪风腾出屋顶,又有几名黑衣人各举刀剑砍了上来。

笑雪风刀环一周,几人的兵刃皆被斩断,其余人等惊于宝刀的威势纷纷向后退去。

古侗也借此机会紧随其后到了屋顶上。

第175章 火工头陀

客店前后放火之人见二人脱出店房,早已向这边涌来。

霎时两人身边围了十数人,这些人骇于宝刀的声势,遥相呼应,你砍我退,倒是配合的极为默契,显然是经过极为严格的训liàn

,配合有数,而这些人的头领便是“掌上飘”丁凤,他也夹在人群中不断向两人进攻。

两人靠背而立,古侗低声道:“这些人我来应付,你快去少林帮忙吧,去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

笑雪风晓得此中利害,担心古侗应付不来,加之对丁凤恨之入骨,应声道:“好!”

好字方出口,一式“凄风闪华”辅以逍遥神步迅捷的步法向着丁凤卷了过去。

丁凤见势不妙,转头便逃,却被笑雪风凌空追上,劈空一刀将丁凤斩为两段,以极快的速度在他腰间摸出一块银牌,揣入怀内,他是想用此将来作为祭奠洪烈的凭证。

这一切皆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笑雪风跳下屋顶,上了大道,直往嵩山飞奔,昏暗的空中一声响亮的鹤鸣,神雕在空中翱翔而至,追风逐电般一路跟了上来。

离少林寺尚有百里的路程,笑雪风丝毫不敢停留,好在明日即是十五,一轮明月宛如明镜般为大地洒上了银白似雪的光辉,赶往嵩山的路倒是尚能辩清。

行了有两个时辰,忽听得前面隐隐有纷乱的马蹄之声,显是有大帮人众,瞧这群人的行向,正是往嵩山而去,十余人不发一言,无法探知是甚么来头,但隐约可见均携有兵刃,此去是和少林寺为敌,决无可疑。他加快脚步,从这群人身旁掠过。他身法既快且轻,在月光下恍似一抹轻影,一闪即逝。

一名帮众喊道:“那是什么?”

“哪里?”又有几名帮众惊恐的四处张望。

“哎,刚才还见到了,怎么一闪就没了?难道是我眼花了?”

他用力揉了几下眼睛,还是无所发xiàn



几人讥讽道:“你这小子不要吓唬人好不好,下次看清楚了再说话,把老子吓出病来讨不到老婆,就去找你老婆,看你还敢乱说话。”

几人又是一阵哄笑。

此时笑雪风心中略宽,:“毕竟将他们追上了,少林派该当尚未受到攻击。”

再行不到半个时辰,前面又有一群人往嵩山而去。如此前后一共遇见了三批,每批多则二十几人,少则七八人。待看到第三批人后,他忽又忧急:“却不知已有几批人上了山去?是否已有人和少林中人动上了手?”他虽非少林弟子,但因天生的侠骨柔情,又担心张小玲多造杀孽,惹下不可挽回的祸端。

这么一想,他奔得更加快了,不久便到了山脚下,幸好没再遇到敌人,笑雪风心中安慰不少,借着月色望去,见少室山山势颇陡,山道是一长列宽大的石级,规模宏伟,工程着实不小。

笑雪风熟通经史,明白因当年十三棍僧救唐王时,李世民尚未登基,身份是秦王,后来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李世民被立为皇太子,两个月后李渊退位,李世民登基,号太宗,对少林寺大加封赏,许以天下寺庙之尊,永享皇家香火,此石阶便是唐朝高宗为临幸少林寺而开凿,共长八里。

笑雪风延石阶而上,只见对面山上五道瀑布飞珠溅玉,奔泻而下,称着皎洁的月光更显壮观,回头俯视群山,更如蚁蛭。

笑雪风在现代世界就对少林寺极为神往,而今虽然上了少室山,因心中有念,又哪顾得上仔细欣赏,顺着山道转过一个弯,遥遥看见了一座黄墙碧瓦,气势宏伟的寺院。

他心中感叹:“少林寺雄据中岳,果然名不虚传!”当下加紧前行,将到门前见地上棍棒刀枪散了一地,时见青石上血迹斑斑,显然此处曾有一场恶战。

他心中大惊,想到张小玲冷酷的眼神,骇人的身手,万一大开杀戒,铸成了不可挽回的错误,纵使自己爱她再深也不好为她开脱了。

门前已没有了守寺僧人,笑雪风径直进了大门,没走几步见院内满地的棍棒刀枪更多,血腥的气息阵阵传来,可见此处又是一场恶战。

抬头望去,前面大雄宝殿外黑压压云集了数百人,山门外正有黑水神宫中人不断涌进来,可见黑水神宫已提前一天对少林寺发动了大规模进攻。

少林僧人也云集了数百人,皆手持哨棒在大雄宝殿前与黑水神宫徒众对垒。

笑雪风绕过众人,宛如一抹青烟,神不知鬼不觉上了大雄宝殿屋顶,隐在一处耸起的飞檐下向下俯瞰。

只见对面众星捧月一般拥着一女子,此人黛眉凤目,一身花缎劲装,紧身灯笼裤束在五彩小皮靴之内,英姿勃发,气宇轩昂,真有一股泰山崩于前而不皱眉的男儿豪气。正是笑雪风日思夜想的黑水神宫宫主冷雪梅。

在她身旁站定一精壮头陀,此人头束一领戒箍,宽眉大目,狮鼻阔嘴,一脸的横肉,面貌好不凶恶。

两人身侧又各有两人,其中三人笑雪风识得,乃是招魂玉面狐林九娘,五毒书生仇少云,子良剑吕辛。

与子良剑站在一起的中年汉子时不时与子良剑低语几句,看两人的熟悉之态,笑雪风猜测此人极有可能便是太行双秀之一的午辰剑赵天化。

书中代言笑雪风所料不虚,此人正是与子良剑吕辛交情莫逆的午辰剑赵天化。

黑水神宫下设两名副帮主,另有天地人三堂及遍布三山五岳的七十二舵舵主,可谓人才鼎盛,高手众多,天荡山一战黑水神宫副帮主耶律弘因初次与笑雪风交战,不晓得厉害,被他血映长天掌法所击毙,另一名副帮主便是五毒书生仇少云,招魂玉面狐、与子午双剑分列天地人三水堂的堂主。

在少林山门前,少林僧人一番苦战终于寡不敌中退回到院内,达摩堂首座尘缘大师忙趁此机会招来了寺内弟子在大雄宝殿前以一百零八人摆下“少林天罡罗汉阵”将黑水神宫一干人等困在阵内。

少林少林天罡罗汉阵虽然厉害,可黑水神宫高手实在太强,也只能将其困得一时,最终此阵被冷雪梅斟出破绽,抓住机会以血映长天中的一式“漫天飞雪”将其破去。

好在冷雪梅天性本良善,并没有乱杀无辜,只将他们迫退,破了阵法,并放出话来:只要少林寺肯归降黑水神宫便不杀一人。

尘缘大师以找方丈商量为缓兵之计,拖到现在,否则少林寺今日便要血流成河了。

又过了盏茶的功夫,冷雪梅见尘封方丈还未出来授降,已等得不耐烦,向一旁的招魂玉面狐递个眼色。

林九娘平日里摆腰弄臀,风骚无比,可在宫主面前媚态尽收,丝毫不敢露出**之态,只因冷雪梅帮规极为严格,尤以采花盗柳,不尊妇道为首戒,就连那恶名卓著的五毒书生做下那些采花盗柳,抛却妇孺之事也不敢丝毫声张,只是私下而为。

招魂玉面狐缓步来到大雄宝殿前,冲着一干僧人喊道:“少林方丈若再不出来,我等便要一路杀将进去,到那时少林寺伤人无数、血流成河都乃尘封一人之罪。”

“阿弥陀佛,施主妄开杀戒,叨扰佛门清净之地,就不怕遭报应吗?”

随着一声响亮佛号,两个大和尚阔步而出。

笑雪风见两人正是少林方丈尘封大师以及他的师弟曾现身过泰山的藏经阁主持尘了大师。

林九娘见方丈出来,退后一步,冷声道:“尘封莫要拿这些大道理来唬人,我招魂玉面狐可不管你少林寺的这些臭规矩,况且我们宫主已有言在先,只要你少林寺投靠我黑水神宫,就可免遭杀戮,是非曲直你自己掂量明白了。”

说完她退回冷雪梅身边不再说话。

“阿弥陀佛!”

和尚打个佛号向着冷雪梅道:“冷宫主,我少林已二十多年不过问武林中是非,虚妄之名争之何用,百年后皆是烟云尔,你是否称霸武林又与我少林何干?还请姑娘速速带领手下人等退去,阿弥陀佛!”

冷雪梅不慌不忙,笑吟吟道:“既然大师认为名利乃过往云烟,你少林派屈居于我神宫门下又有何妨?免得妄动干戈,也少造杀孽,岂非也是功德一件?大师以为呢?”

“这……”

尘封一时语塞,沉吟了片刻才道:“我少林佛门香火之地,又岂能投靠你邪门魔宫,即便是送了性命,除魔卫道乃我少林门人己任,还请姑娘屏弃魔道,归入正途才是!”

冷雪梅闻言大怒道:“好个大和尚,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这些欺名盗世之辈,自诩名门正派,却又说一套做一套,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dào

我神宫的厉害。”

说完她退后几步沉声道:“平少大师,这几个和尚就交给你了。”

精壮头陀倏然踏步上前,沉声道:“尘封师兄,久违了,还记得我火工头陀否?”

第176章 少林恩怨

尘封见是他,面现愤nù

之色厉声喝道:“尘虚,你还有脸再回少林寺,自你偷走本派武学,近三十年来我少林僧人无迹可寻,武学一蹶不振,皆你一人之过也!”

笑雪风也感惊愕,暗忖道:“怪不得诸多武林中事少林皆不能参与,泰斗之名易与他帮,原来武功秘籍被这头陀偷去了。”

他本以为头陀在诸多人面前被人揭露短处必会面现羞愧之色,哪知头陀和尚竟比方丈还气愤,怒火上升道:“尘封,我之所以拿走少林秘籍皆拜你所赐,按年龄你是比我大了些,可我进山比你早,而师傅尽将精妙武学传之与你,却只让我干些苦役橱工的活计,我上山十年竟没学得少林一招半式,若非我私下里看尔等练功,那这十年光阴岂不是白费了?”

“师傅当年之所以不肯传你武学,是因看你身上戾气太重,付之于工计是想消磨你身上乖戾之气而已,没想到你竟趁师父闭关之际偷得秘籍,不辞而别,你对得起师父的一片苦心吗?”

“哈哈……哈,苦心,我看他是存心和我过不去,为什么你能做得了方丈,而我却要多年流落乡野,还要处处堤防尔等的抓捕,我自许法名灭少,今日回来就是要凭少林武学将尔等打败,少林寺若有人能胜得过我,我即刻远遁西域,再不回返,若是不能胜过我灭少,你这方丈之位就让给我做吧。”

“你……”

尘封怒不可遏,几乎忘了方丈身份。

“师兄,此等叛逆就由我来收拾他,请方丈允诺。”

一旁尘了大师早已按奈不住,主动请缨。

“师弟小心!”

“料也无妨。”

尘了将斜系在肩上的红布袈裟掖了掖,正要上前,却听西南角上人声响起:“邹护法到了没有?”

“嘿嘿,李护法承让,你我二人应该是同时到达,但不知帮主到了没有?”

“帮主的武功高你我一筹,自然应该先到……”

笑雪风已听出来人,正是神拳无影李洪达与丐帮信任护法邹铁柯,想是两人一路比赛脚程已提前到了少林,听他二人的口气,许艳珠也到了此地,想是李洪达不肯暴露她的行踪,故而不再说下去。

黑水神宫众人见丐帮竟然也参与进来,不仅脸上齐齐变色,只有冷雪梅仍然冷静如斯,丝毫不为所动。

又听李洪达道:“这火工头陀口气如此之大,却不知有何本事,我二人且试他一试如何。”

“好!”

话音方落两条人影齐向火工头陀扑来,两道劲风倏然而至。

头陀原地不动,双掌乍分同时迎向二人。

“砰!砰!”两声大响,火工头陀身子晃了晃便巍然不动,李、邹二人各被震退一步。

一招迫退丐帮双护法,这等本事足令他一夜扬名天下,也足见这头陀内力深厚无匹,连笑雪风也自忖自己也不一定就有如此本事同时迫退两人,而丝毫不动。

却听头陀道:“怎么,堂堂少林寺要假借他人之手吗?”

尘了见他内力如此深厚,正自惊诧,听他讥讽脸上早已挂不住,高颂佛号道:“阿弥陀佛,丐帮好意我少林心领了,只是这本是我少林内部恩怨,自有我少林人自己解决,还请二位回避才是。”

李、邹两人见他如此说,也不好再上前,各收招式站在一侧。

火工头陀冷哼一声道:“就凭你,哼……”

满脸的轻蔑之态,显然不把尘了放在眼里。

当年火工头陀之事,尘了也知之甚清,那时火工头陀明里做些烧饭挑水的苦力活,暗地里却偷窥师兄弟们练功,他对武学的悟性却远超同辈的几位师兄弟,只是这些其他少林弟子并不知晓,是以尘了才请命出战。

见他轻视自己,尘了强压怒火,踏步上前双掌合十道:“莫要逞口舌之利,咱们手上见真章。”

话音方落,踏步拧身忽地一拳向头陀当胸打到。

火工头陀不慌不忙,待他拳离胸前不足半尺,倏然出掌迎向他挟风追月的一击。

尘了已见过他的功力,哪里还敢大意,是以出招已留了半招,见他出掌猛然收回左拳,右拳迅捷无比的向他面门打到,同时抬起左脚向他小腹踢去。

这几招刚猛辛辣,柔中有刚,正是少林成名绝技“罗汉拳。”

火工头陀右脚倏抬踢向他脚踝,逼他收腿,看似势尽的右掌却出其不意的上拂正迎上铁拳。

“砰”地一声,拳掌相接,尘封只觉有一股大力将自己的拳吸在手掌,想抽回已是不能,情急之下也只得运功相抗,两人各自凝聚功力,拳掌招式立kè

变成了比拼内力。

尘了只觉对方吸住自己的内力突然排山倒海般反攻过来,自己若稍有松懈,这股强dà

的内力必将挟着自己的内力深入胸腹,不死则伤,当下不及多想,忙将内力凝至极致全力与之对峙。

姿势上两人皆钉立不动,可脸上的表情却大不相同,火工头陀泰然自若,面含残忍的笑意,而尘了大师的面部表情却在发生着急剧的变化,由白转红,由红转紫,再慢慢边成青黑色,斗大的汗珠劈啪落下。

一旁达摩院首座尘缘知他要败,正待上前相救,却已来不及,场上胜负已分。

火工头陀猛然暴吐开声,掌上发力,一股无匹劲气源源涌进尘了体内。

“啊”,尘了如风车般被撞飞,倒撞回七八尺远,被正欲上前相救的尘缘接在怀内,虽然如此,尘了内腑已受重伤,嘴上鲜血溢出。

尘缘忙安排弟子将他扶到一旁,就地打坐疗伤,疏通经络,自己则飞身到了火工头陀面前,厉声道:“尘虚,你好歹毒的手段!”

“哈哈,是他技不如人,又怎怪得我来,你想替他报仇尽管来吧!”

尘缘身为达摩堂首座,功力也仅比方丈略低,如今师弟即伤为有自己出头,大敌当前总不能让方丈先出战,当下他沉腰静气,全身戒备,等待头陀进攻。

火工头陀见他自持身份不肯先行进攻,也不再客气,前掌斜推,后掌穿过腋下,亮开了架势。

“韦陀掌!”

少林方丈惊呼一声道:“韦陀掌乃我少林久已失传的绝技,没想到竟也被你学了去。”

头陀得yì

冷笑:“算你识货!”

话声未落,硕大的身躯贴地三尺撞向尘缘,后掌先发,前掌横劈,绵绵不绝向尘缘发起了攻势……

尘缘初见这种怪异的招式,不敢硬接抽身后退,头陀如影随形,趁他避无可避,猛然单掌托地,双腿追风赶月连续向尘缘踢出十二腿。

无奈之下尘缘只得以掌臂相拒,劈啪暴响不绝于耳,硬接之下他连连皱眉,只觉掌臂酸麻,几欲难抬。

火工头陀猛然一个倒翻又变成了掌前腿后,探爪向他肋下抓来,事发突然,躲避已经来不及,逼得尘缘再次斜臂硬接。

头陀一爪正抓在他前臂上,不待他收势后退,右掌快若闪电向他脖颈扫来。

在场众人无不露出惊异神色,这等怪招宛如地上转动的陀螺般本就令人防不胜防,加之他强dà

的内力,更是威力倍增。

尘缘大骇之下,匆忙向后仰身以期让过脖颈,而自己的上半身则整个暴露在头陀凌厉的攻势下。

“嚓”的一声切骨暴响,尘缘肩头被扫中,连同右臂上的整条衣衫齐被撕落,裸露在外的臂膀一条血槽深达寸许,露出森森白骨,好在他极力后仰,右臂才得以勉强保住,可是已经塌陷下去,再也无力抬起。

尘缘踉跄后退,痛苦地喘息着退到了方丈尘封身旁。

“好!好!大师好功夫,打的好!”黑水神宫帮众喝彩连连,冷雪梅端庄的脸上闪过一丝另人难以琢磨的笑意,似得yì

,又似胸有成竹。

转眼间少林两大高僧皆被所败,火工头陀洋洋自得,嘴角几乎撇到了腮帮子上道:“哼,少林神僧不过尔尔。”

说话的同时他用眼角瞄向方丈尘封大师,竟将他也骂了进去,并带有明显的挑峋之意。

时至此时尘封再也不能坐壁上观,黑水神宫中人尚未出手,自己的两位师弟便皆被头陀所伤,若神宫众多高手再出场,如自己当真也败在头陀手上,可以说少林已败,那少林寺真要面临灭顶之灾了。

他高颂佛号,正准bèi

孤注一掷上前与头陀交战,却听身后声如洪钟的声音响起:

“阿弥陀佛,尘虚,见了本座还不下跪吗?”

众人循声看去,见一形容枯槁,双目神光凛湛,须发皆白的老和尚自大雄宝殿内阔步而出。

此人乃是少林尘字辈的上辈师叔空镜大师,他本是原藏经阁主持,因被火工头陀盗得秘籍,再无颜担任主持之职,便退隐到了少林玉善堂内,发誓再不过问寺中事物,有违此誓,自毙而亡。

先前尘封等三人迟迟不出,是因他们曾亲眼见过冷雪梅的恐怖武功,自知难敌,便一同去跪求这位前辈师叔出山,以求能解少林之危。

第177章 此怨何解?

几人虽几番恳求,但空镜大师自许誓言不能破,坚持不肯,万般无奈三人只得悻悻而回,亲自来应战,方才两位高僧接连被头陀挫败,便有僧人冒死去禀报了空镜大师,他再也不能潜心修行下去,为解少林为难,这才破誓而出.

火工头陀见是他来到,还算尊敬,打个稽首道:“阿弥陀佛,师叔别来无恙,我与你少林如今乃是敌对之人,恕弟子无礼之罪。”

“尘虚,我当日待你不薄,即便师兄对你有失职之过,如今他已仙去,你也该收手才是,又何必要窥探少林方丈之位?”

“既然师叔提起,我火工头陀却也不是无信之人,我仍述前言,只要少林中人任何一位在武学上能胜过我,我灭少抬腿便走,从此隐居西域再不涉足中原,师叔以为如何?”

空镜大师长长的寿眉展动两下,踏步到了火工头陀跟前道:“也罢,我就以区区肉身接你一掌,你若败了还望你谨遵自己所言,速速离去!”

说完,老和尚沉腰裂腿,扎好了马步,静等头陀来攻。

头陀不料他会如此,狡黠地眨动了几下眼睛暗忖道:“我掌上功力若全力发出,没有千钧也有八百,我就不信你真能抗得住。”

一念及此,大喝一声,全身骨骼劈啪暴响不停,右掌抬处几乎比平时暴长了一倍,相互叠加交于胸前。

“般若神掌!”尘封惊呼一声,般若神掌秘籍自被头陀偷去,他也只从师傅那里学得一招半式,自知这套掌法威力无匹,担心师叔不敌,故而出言提醒。

空镜微微颔首,示意他无事,他这才放心。

火工头陀又是一声大喝,身体如陀螺般旋转,左掌作势,右掌在前,身体在空中磨出风雷之声向空镜撞来。

“扑!”

火工头陀只觉自己右掌象是击在棉絮上,竟然无处着力。

空镜的胸腹随着他一击之势深深陷入进去,几乎齐掌而没。

灭少暗叫不好,般若神功再度发力,他拼了两败俱伤的决心,不退反进,继xù

向里推进。

空镜额眉微皱,小腹猛然一收一弹,火工头陀硕大的身躯被倒弹而回,向后倒撞而出,咕咚摔在地上。

他呲着牙抚着疼痛欲折的手腕站起,面色铁青,抬头见空镜和尚一言不发,面色冷竣的望着他。

当下自觉气馁,长叹一声道:“罢!罢!看来我近三十年的修liàn

还是不能超过师叔,我这就自行隐去。”

说完,恨恨一跺脚,转身头也不回出庙门而去。

火工头陀此去西域终此一生果真如他所言,再未涉足中土,并因此诞生了西域少林一派,后来火工头陀的弟子门人,又多次来嵩山少林比试武学,如此循环世世不绝,究其原由皆是由此而起。

四更的钟鼓悠悠响起,在初冬的遥夜传出多远,真有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的意境。

张小玲似乎也意识到了时光的飞逝,左右一扫道:“哪位去会会空镜大师?”

一旁五毒书向招魂玉面狐林九娘耳语了几句,林九娘一抖腰间软剑飞身到了前面,媚声道:“少林高僧名不虚传,我林九娘早闻空镜大师之名,在此讨教了!”

大雄宝殿上的笑雪风心中一紧,别人虽是看不出,他却已瞧出来,那空镜大师在火工头陀二次发力之时显然已负了严重的内伤,只所以隐而不发,完全是强行压制下去,以期能吓退武功惊人的火工头陀,现下虽然如愿,恐怕已不能再战,当真与林九娘交手,必败无疑。

想那五毒书生也必是看出此中破绽,才让林九娘上前拣便宜,可空镜一代神僧,有人叫战又怎能不出,笑雪风正待现身相助,却听一声娇咤:“玉面狐狸,大师岂能与你这等无耻之人交手,我来陪你走上几招。”

话到人到,一条纤巧的身影已轻飘飘落在当场,和林九娘对面而立。

不多时,又有几位身材窈窕的年轻姑娘自庭前参天古树上飘落到了大雄宝殿前,笑雪风见几人正是陪着许艳珠处理帮中事物的梅兰竹菊四剑,不觉心中高兴,看来丐帮高手也尽皆到了,少林一方自又多了一分胜算。

“许艳珠,又是你,我给你师徒面子,屡次忍让于你,没想到你竟然得寸进尺,好,今日我林九娘就会你一会。”

笑雪风见来人正是冷拂女许艳珠,只道由她对付这个狡猾无比的玉面狐狸当是最合适不过,便不再露面,仍隐在暗中观察眼前局势,以期在必要之时能够劝得张小玲收手。

“玉面狐狸,你靠着迷惑男人的本事熬到现在,我今日怎能容你再为害天下男子,受死吧!”许艳珠满目的鄙夷神色。

林九娘偷偷睨了一眼冷雪梅,惟恐她再说出不利于自己的话来,大喝道:“冷拂女休要血口喷人,看剑!”

手中软剑一抖,泛出点点寒星,向许艳珠面门点来。

许艳珠奋起神威,将一套玄女剑法尽数施展开来。

两人皆是一般的美艳,所不同的是林九娘更多的是靠胭脂粉的掩盖,加之年龄偏大,虽极力掩饰,身材仍不免有些臃肿,但一经扭动起来,却也别有一番风韵。

许艳珠则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之美,与雍容华贵的张小玲之美形成鲜明对比,几个绝美的女子现身于此,竟将寺内一向不近女色的众和尚看得如醉如痴,几乎忘了身处险境。

二人转眼之间斗了百合,两人皆是剑走轻灵,尤其那林九娘,软剑如蛇一般净是从出其不意的角度攻击,另人防不胜防,初始许艳珠尚有些不适应,时间稍长却已渐渐熟悉,边持剑进攻边思索着对付软剑的办法。

突然她灵机一动似是成竹在胸,猛然加强了攻势,逼得林九娘一阵手忙叫乱,仓促中林九娘一式“灵蛇搅尾”如蛇蝎般向许艳珠颈项缠了过来。

许艳珠已熟悉了她的剑式,正是待她如此,见软剑来到,猛然收身后退,手中长剑作杖击出,正是伏龙杖法中的一式“弹震三江”。

剑背正敲在软剑上,软剑本就是缠绕之势,经她大力敲击倏然倒卷而回,雪亮的剑尖不偏不倚正刺入招魂玉面狐的咽喉。

可怜一代妖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软剑刺入咽喉之内,却是无能为力,鲜血喷涌,双眼翻白,直挺挺的倒地而亡,临死都不相信会死在自己手上,她那君临天下的野心也就此完结,又由谁来继承呢?

冷雪梅大怒,事发突然她也没想到林九娘会突然死在自己剑下,想救都来不及,她空有一身武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下死在自己面前,焉能不急?

旁边可还有比她更急之人,便是五毒书生仇少云,两人向来狼狈为奸,欺下瞒上,见自己的老搭档突然暴死,只气得血脉喷涨,飞身而出,隔空一掌劈向许艳珠。

许艳珠方自得胜,心中欣喜,不成想这阴毒的五毒书生果然阴毒无比,这么高的身份竟然出手偷袭一个后辈,待她发觉却也是来不及闪避,眼见许艳珠就要丧在仇少云来势如电的阴煞掌下……

少林僧人皆发出惊叫之声。

“砰!”一声巨响,自大雄宝殿之上飞下一人,自上而下硬接五毒书生一掌,若是五毒书生早知有人半路杀出来,必定后悔自己气急出手而未将毒气逼到掌上。

随着这声惊天大响,平地卷起狂风,雄浑的罡气将众人逼得纷纷后退,笑雪风凌空而下占有地利,加之他功力本就高过五毒书生,一击之下仇少云如断线风筝般贴地倒飞,直撞回人群里,砸倒数名黑水神宫帮众,才被众人勘勘扶住,五毒书声擦拭着嘴角的鲜血,勉强吐出几个字骂道:“何方狗贼竟然偷袭老夫!”

笑雪风冷笑道:“是你偷袭在前,又怎怪他人不义?”

五毒书生见是他,气的面色铁青,却又不敢再上前交战,只是咬牙切齿,私下较劲,盼望着宫主冷雪梅能为自己报仇。

“笑三郎,又是你坏我大事,玉皇顶上你我对掌未分胜负,今**我二人就各凭兵刃一决上下。”

冷雪梅怒不可遏到了笑雪风面前,回手掣出了那柄华贵无比却又无人知其名的长剑。

“玲儿,你听我解释,二十年来我一直在寻你,你要相信我!”

“相信你?一个花花公子竟然让我相信你,哼,让我相信你也可以,你让本姑娘刺你三剑。”

众人无不惊骇,没想到二人之间还有如此错综复杂,千丝万缕的关系。

笑雪风无比坚毅道:“好,只要能让你回心转意,即使刺我千剑万剑又有何妨?”

说完挺起胸膛气不长出,面不改色地站到了张小玲面前。

张小玲只道他欺骗自己,必然有什么诡计要使用,当下也不客气,挥剑向他胸前刺来,两人距离如此之近,待她发xiàn

他居然真的不躲不避时,长剑已堪堪刺入,惊急之下慌忙收剑,好在她一直对笑雪风怀有旧情,不曾用全力,长剑只是刺破了他的皮肤,虽然溢出血来,却也只是皮外之伤。

“你为什么不躲?”

“我刚才已经说了,只要你能原谅我,我宁愿死在你的剑下!”

“你……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尽管动手,我刘子风绝不皱一下眉头。”

众人听他自称刘子风,皆不明其意,一片哗然。

张小玲已然气急,双手颤抖,又将长剑高高举起,欲再度刺下……

“慢着!”

一个绝美的女子声音忽然响起,使她手中长剑又停顿下来。

第178章 千年之恋

冷雪梅侧目看时见大雄宝殿一侧不知何时已站了三个人,想是自己情绪过于激动竟然疏忽了.

其中一年轻女子一身出家人打扮,头戴一顶尼姑帽快速来到两人中间道:“冷姑娘,我知dào

你来自于未来,名叫张小玲,三郎所言句句属实,你杀他不得!”

“许南蓉,是你,你是不是被这个花心的男人甩了才出家做了尼姑?”

笑雪风也认出来人正是许南蓉,随她一同前来的两人正是自己的师父苍九宫以及九天玄女许倩莲,想是几人定是在登山之时遇上才结伴前来。

许艳珠早已高叫一声冲了过去,扑到了许倩莲怀里,两人多日不见,自该有一番离诉,可她因惦记刘子风的安危,简单和师父聊了两句之后便又全神贯注地望向场中。

再见伊人,却没想到她已经出家做了尼姑,笑雪风心中说不出的酸楚,想上前安慰一番,可张小玲就在面前,两人正处在解决矛盾的关键时刻,此中一切皆是因许南蓉而起,解铃还需系铃人,也罢,就让蓉儿替自己解释吧。

想到这里他反而镇定下来,只静静地看着二女。

许南蓉见她如此问自己,知她对自己及三郎误会太深,当下并不生气,和声道:“张姑娘,我想你误会三郎也正是因为当日在我闺房中所看到的一切,对吧?”

张小玲没想到她居然如此直率,当下并不回答,只冷冷的看着她,静待下文。

许南蓉继xù

道:“三郎曾多次在我面前提起你,可这等玄幻之事漫说是我,换了其他任何一人也不会完全相信,当日我与三郎饮酒,三郎正是因为思你过度将我当成了你,才……”

说到这里,许南蓉脸上一红。

张小玲知dào

她想说什么,可她一个尼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怎么说的出口,露出怀疑神色接口道:“此话当真?”

“若有半点虚假,天打雷劈!”

古人都是相信神灵存zài

的,笃信离地三尺有神灵,但逢起誓人们多会相信,何况许南蓉目前的身份乃是一女尼,更不会撒谎。

“许姑娘,你我都是苦命之人,何必发如此重誓,我且相信你的话,但是笑三郎与杜晓兰的事又怎么解释?”

她知dào

许艳珠便是薛凤仪,她恋上笑雪风是天经地义,故而也不问她,只问杜晓兰。

许南蓉似乎早料到她有此一问,不慌不忙道:“张姑娘,假如你是男儿生在我大宋天朝,面对杜晓兰的求爱你会怎么样?还会在乎有个三妻四妾吗?”

“这……即使我是男儿身也会从一而终,不会如他那般四处拈花惹草!”

“张姑娘,三郎心中一直只装有你一个人,他近二十年寻你不到,以为你并没有来到此地,他为你而死,难道你不知吗?这份情意还不够你世世铭记吗?”

“这……”此话可谓戳中了张小玲的痛处,她在现代世界本就先刘子风而亡,子风正是因为她才徇情而死,她多年受卫香兰耳目渲染竟然忽略了此点,完全被自己一时的气愤所蒙蔽,经许南蓉提醒一时反省过来:子风为自己而亡,即使他身边有别的女人,难道自己就不该原谅他吗?

她低垂粉颈沉思不语,手中长剑再也不能举起,无力地垂到地上。

“女儿!”

曾经啸傲天下的孤岛一飞鸿苍九宫再也掩不住自己的激动情绪,声音颤抖着向张小玲走来。

她知dào

,他是她的生身父亲,给了自己再世为人的机会,于情于理他都是自己的父亲,可他做的那些令人发指的事,自己又怎能让这种人做自己的父亲?

“站住!”

苍九宫经她一声大喝呆立当场,片刻才道:“梅儿,我就是你的亲生父亲啊,当日我遭你母亲设下毒计陷害之时,你还小,可能不会记得为父。”

“哼,我自会记得你,可你怎么能说是母亲陷害于你,难道你忘了你曾一夜间杀了母亲全家三百余口吗?”

“你可知你母亲本名姓冷吗?”

“我之姓氏便是从了母亲,又怎会不知?”

“你可知我为什么要杀死冷家这么多人吗?”

“还不是你生性暴虐,徒一时之快,魔性大发尽兴而为而已。”

苍九宫幽幽道:“真是没想到我不在你身边,她竟然如此诋毁于我,我告sù

你吧,卫香兰本名确是姓冷,当年山东大旱,朝廷募集了二十万两赈灾银两运往山东,没想到她的父亲‘震天剑’冷浩生竟然不顾百姓死活将这二十万两白银尽数抢了去,我这才一怒之下杀了神剑山庄三百余口。”

说到这里他面上闪过一丝苍凉神色,叹了口气才又道:“想来也是我年轻气盛,竟然一怒之下不计后果杀了如此多无辜之人,才让我遭此天谴,与自己的亲生女儿失散这么多年,真是报应啊!”

说着话,这位昔日叱咤天下的铮铮铁汉两行清泪滚下脸颊,更显其英雄暮年,垂垂老矣,令人心生无限感慨。

张小玲面露诧异神色,喃喃道:“果真如此吗?”

“若有半句谎言,就让我的女儿永远不认我这个父亲。”

张小玲环顾四周,突然道:“仇副宫主你过来,你要实话实说,如有半句虚言定饶你不得,我且问你他所言可句句属实吗?”

五毒书声当年便曾与卫香兰有过苟且之事,因迷恋卫香兰美色才如此死心塌地的为黑水神宫卖命,对此事他再清楚不过,而此事当年江湖中人也是尽人皆知,见宫主问起不敢隐瞒,慢吞吞道:“他所言倒……倒也是实情!”

“大胆,你们竟敢欺骗于我,明知母亲欺骗于我,为何不告sù

我真相?”

仇少云面现委屈神色道:“宫主,老宫主说过的事谁又敢说错呢?您说是不?”

张小玲沉吟片刻,想他所言非虚,又想到自己这么多年遭人蒙骗,又误会自己未来世界的恋人,险些害了他的性命,越想越觉委屈,不觉嘤嘤抽泣起来。

苍九宫忙向笑雪风道:“傻孩子,你还等什么?”

说着自己先退到了九天玄女身边。

笑雪风见张小玲已有悔意,已明白师傅意思,上前拉住张小玲的手柔声道:“玲儿,既然真相已大白,你也不要难过了,你看我们不是又在一起了吗,经过了生离死别,如此多的误会和挫折,我们终于又走到了一起,是多么另人兴奋的事,你也应该高兴才对啊!”

经他一说,张小玲更是控zhì

不住,一头扑在他的怀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香肩抖动楚楚可怜之态哪还是那叱咤天下、人人闻风丧胆的女魔王?分明是一个受了诸多委屈的小女人。

笑雪风了解她此刻的心情,那是委屈的发泄,历经生死后重逢的喜悦泪水。他抚着她的长发轻声道:“玲儿,我们还在少林寺呢,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一下吧?”

张小玲此时完全没有了先前的睿智和果敢,哽咽道:“那你说怎么办,我全听你的!”

笑雪风听他此言竟是完全谅解了自己,只觉两人又似回到了现代世界时的花前月下,心内幸福无比,他强忍住心头的狂喜道:“如今大辽二十万大军犯境,我们应该前去协助杨将军和寇丞相抵御外辱才是,你若觉的可行就把黑水神宫解散可好。”

他虽然如此说,但又怕张小玲难以割舍对黑水神宫这么多年的感情,那可是势力遍布天下的三堂七十二舵,权利一旦抓在手里谁又舍得放qì

?何况武林盟主之位已堪堪到手,那是多大的诱惑。

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张小玲一经找到了爱情的方向,哪还在乎什么君林天下,武林盟主这些名头,极为畅快道:“好,就依你,我这就宣bù

解散神宫。”

笑雪风心中大喜,突然又想起一事道:“有一事我需向玲儿言明,别人都可原谅,惟一人不可放他而去。”

张小玲饱含深情,泪花婆娑,面含喜悦地看着他道:“是哪个?”

“五毒书生!”

张小玲脸色倏变,忽地推开他道:“仇副帮主与我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当年在汴梁于我更是有救命之恩,又是母亲的老部下,你为何要这么做?”

许艳珠走上前道:“诚如玲儿所言,但是如果有人违背了黑水神宫的规矩该怎么办?”

“自当按规矩办事!”张小玲斩钉截铁。

“如果有人采花盗柳,**少女,抛却妇孺该怎么办?”

“杀无赦!”

张小玲突又恢复了方才的威严,一字一顿,她对感情极为专一,懂得身为女子的不易,这一点无论到何时,她是绝不能含糊的。

许艳珠忽地转过身来指着五毒书生道:“就是他,采花盗柳,**少女,抛却妇孺,坏事做绝,天地不容,不应该将他处死吗?”

五毒书生面色大变,冷雪梅与笑雪风本是旧好,他们重新相认,他已感觉到不妙,如今笑、许两人竟然当面指责他的罪行,他焉能不惊恐万状?

第179章 冰释前嫌

为非作歹者专横跋扈,目中无人,践踏生命,可如果死亡真的轮到他自己,他会比常人更怕死,更一名不值,此时五毒书生仇少云就是如此.

他祥怒道:“你胡说八道,污蔑老夫,我仇少云虽名为五毒,所杀之人也尽是为我黑水神宫的前途着想,偶有闪失,江湖中人谁手上没有人命,你敢说你没杀过人吗?”

他此话义正严辞,说得慷慨激昂,听得张小玲不住点头。

许艳珠见他如此狡辩,直气的粉面通红,怒道:“仇少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你强占有夫之妇李严春,害得段家家破人亡,待那李严春抛夫弃子去寻你之时,你却又无情的将她抛弃,如此种种被你迫害的女子又何在少数?”

张小玲凤目倏变,紧紧盯着五毒书生道:“冷拂女所说可是实情?”

“这……”五毒书生面色惨淡,哪敢承认,支吾不言,身体却逐渐向后退却。

张小玲转向子午双剑两兄弟道:“你们兄弟二人平日里最是公正,仇副帮主行事如何,你二人应是最清楚不过,以上冷拂女所言之事是否属实,我且听你二人一言。”

子午双剑对五毒书生之行事手段早已看不惯,二人虽入神宫也正是看中了黑水神宫的法纪严明,冷雪梅巾帼不让须眉的行事作风和飒飒风姿,听她寻问,兄弟两人却也并不隐瞒,齐点头道:“此事我兄弟二人早有耳闻,冷拂女许姑娘所言句句属实!”

五毒书生为黑水神功的壮大成长立下过汗马功劳,张小玲虽知他犯下了大错,但仍不忍心将之处死,转过身来方想严厉斥责于他,或打或罚施以警告也就罢了,哪成想五毒书生做贼心虚,见自己老底被人捅破,他惊惧于神宫酷刑,突然转身向寺门飞奔而去。

张小玲见他逃跑,本就不想杀他,也正可顺水推舟,因此只是观望并不追击,眼见五毒书生就要逃出寺门,忽见一条人影凌空落下,当当正正堵在门前,见他过来,突然出手,剑若雷鸣,声势惊天,绵绵不绝向他罩来。

待他稍得一顿,身后的许艳珠也已追到,两人前后夹击,仇少云方才经笑雪风一击已有伤在身,加之心存恐惧,没过数招便避无可避被堵截之人一剑穿透肩胛,后面的许艳珠更不怠慢,长剑穿胸而过。

鲜血喷涌,五毒书生不甘心的缓缓倒下,他恶贯满盈的卑劣一生也就此画上了句号,所幸的是他死在了少林寺,虽死却能得到少林几百僧人的超度,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堵截他的人正是击退黑水神宫杀手的古侗,他也如笑雪风一般自五毒书生腰间摸出一块做工精致、华贵的金牌带在身上,以备将来祭奠自己的双亲。

事已至死,张小玲有心袒护却也无可奈何,当下也只好当众宣bù

五毒书生的罪状,告以黑水神宫众人,又宣bù

即刻解散黑水神宫,宫中后续事物暂由子午双剑兄弟处理。

这一切宣bù

完,少林僧人无不雀跃,击掌相庆,神mì

而庞大的黑水神宫一夜间若真的土崩瓦解,怎不让让人兴奋,大快人心?

仍有恋恋不舍者,张小玲苦心相劝,好言抚慰,待劝得众人皆离开少林,笑雪风等几人也转身向少林高僧道别。

张小玲缓步走到少林方丈尘封面前,双掌合十道:“大师,而今我已破除魔障,先前不恭之处还请大师见谅!”

说罢,自腰畔锦囊内掏出一只晶莹的蓝色玉瓶递到尘封手里道:“这是我黑水神宫治疗内伤的良药,还请大师笑纳。”

尘封执意不肯收,张小玲坚持要给,他推却不过也只好收下。

折腾了一夜,此时东方已露出第一抹肚白,天光开始放亮,苍九宫认了女儿,看着自己的女儿如此出色,舐犊情深,眉目之间满是关爱,脸上洋溢着笑意。

古侗、许艳珠报了大仇自是万分高兴,刘子风与张小玲几经生死终于团聚,更是无限缠绵。

正在众人相互庆祝之际,却见一人双目含泪,掩面向寺门奔去,正是以几句肺腑之言使得张小玲走出迷雾的许南蓉。

许艳珠与张小铃两人几乎是同时向笑雪风使眼色道:“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去追!”

笑雪风心中大喜过望,他没想到此二女不但冰释前嫌,原谅了自己,而且竟然也能容得下自己一直对其颇为愧疚的许南蓉。

许南蓉原本是在枫月庵修行,可是自上次见到笑雪风之后却再也不能静下心来,后来泰山论剑的消息传开,她知dào

笑雪风一定会去找五大门派报仇,心中更加担心,坐卧不宁,哪还能修行。

肃宁师太见时机已到,便将她唤至跟前道:“我知你尘缘未了,如今他既有消息,你不妨就去寻他吧,又何必苦苦相思,自寻烦恼呢?”

许南蓉知dào

自己再难修行下去,便拜别师傅去了泰山寻找笑雪风,可当他到达时剑会已经结束,她却扑了个空,几经留意,她也得到了黑水神宫即将进攻少林的消息,忙也匆匆赶到少林寺。

上了嵩山,一路无阻便到了大雄宝殿前,听到了笑雪风与冷雪梅的对话,她知dào

这个女孩便是自己的三郎哥念念不忘的张小玲,他也清楚自己一旦出面为他澄清真相,自己就可能永远会失去他,可是他不能等,他不忍自己心爱的人饱受煎熬,更不忍心看着他死在张小玲的剑下,这才出面劝止了张小玲。

此时别人都沉浸在幸福之中,惟她一人孤苦伶仃,满腹的辛酸却是无人安慰,悲欲断肠之下便打算重返枫月庵,永伴青灯古佛之下,再不眷恋红尘。

待她奔到寺门外,却见一只白头大雕自空中飞驰而下,挡在路前,许南蓉本就满腹委屈,此时见这畜生竟也敢欺侮自己,不由大怒,拔出宝剑就要刺过去,却被身后赶来一人紧紧抓住手腕,来人力大无比,她哪还能刺的下去,回头看时见来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爱人笑三郎。

许南蓉珠泪飘零,幽幽咽咽,几番挣脱未果,扑在三郎怀里哭个不停。

笑雪风出言劝阻,耐心寻问,终于了解了她的苦楚,他百般安慰,许南蓉得到了爱人的谅解,激动的情绪也终于渐渐安定下来。

须臾,许、张二人也牵着手走到山门外,见状也纷纷前来劝阻。

许南蓉见许、张两位姑娘竟能容得下自己,加之对笑雪风本就爱之极深,这才破涕为笑,重新与几人相认。

幸福的空气在晨曦中荡漾,众人有说有笑离了少林向山下行去,山道两旁皆是万丈绝壑,烟雾叠绕,凶险无比,众人也难得有如此好的心情欣赏下少室山的奇险瑰丽,是以下山并不太快。

可幸福的空气里总有失意的人存zài

,一蓬头垢面,满面泥污,指甲弯曲足有两寸长,目光呆滞的年轻人此刻正疯狂奔上山来。

许南蓉对他最是熟悉不过,远远便认出了他,高叫道:“这不是柳玉庭吗?他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柳玉庭听到喊声抬头便看到了已脱去尼姑帽,艳丽、娴静,长发飘飘的许南蓉,当下激动无比,一路狂奔飞上山来,边奔跑边嘶喊道:“翠烟、不要离开我,你怎么到这了,我找得你好苦啊……”

他奔跑速度极快,转眼便到了眼前,口中叫道:“翠烟,我总算找到你了,我再也不让你离开我了!”

说着,张开双臂向许南蓉扑来,许南蓉不知dào

翠烟是谁,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柳玉庭把自己当作了那个叫做翠烟的女子,情急之下忙闪身躲开。

柳玉庭神智疯癫,一经扑空,因用力过猛竟然直接冲入了万丈绝壑,踏空的身体宛如流矢一般向谷底坠去,一声大叫在山谷中回荡,经久不绝,听来令人毛骨悚然。

这个处处算计,每每用心险恶,妄图称霸天下的阴鸷枭雄心智迷失之下失足坠入了幽谷绝地。

众人皆以为他从如此高的地方坠落,即使大罗神仙也要摔死了,何况他还迷失了心智,也许他就要从此常眠在少室山下,永伴晨钟暮鼓了。

这里每个人皆对他恨之入骨,他的失足并没能引起大家的同情,稍微的感叹之后,便继xù

有说有笑向山下行去。

苍九宫突然道:“三郎、玲儿,珠儿,我们二人要隐居到栖霞岛去,以后灵山岛就交与你们了,你们可要常常来看我们哦!”

古侗也道:“不知你们下一步去哪里?”

“去遂城抗击辽兵!”笑雪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dào

契丹人会进攻遂城?”古侗满腹狐疑,怎么也想不通。

一旁张小玲笑道:“古大哥,你忘了我们来自于未来吗?这等事三郎又怎会不知?”

古侗似懂非懂,笑道:“好吧,就依你们,我已离开大理数月,惟恐公主惦念,我自与四剑先回大理一趟,容后再到遂城与你们会合,共同抗击辽兵。”

“古大哥新婚燕尔,早该回去看看嫂子了,你们说是不是!”

许艳珠和古侗最为熟悉,竟和他开起玩笑来,众人见她顽皮模样皆哄堂大笑。

下了少室山,众人依依告别,不舍而去。

许南蓉又给丫鬟春兰修书一封,告sù

她们自己已然和三郎在一起,不要再生惦念,到了镇上便找了丐帮弟子骑快马送去。

一切准bèi

完毕,三郎知dào

宋辽在遂城即将有一场大战,也不敢多做耽搁,与三个如花少女各自备了快马,快马加鞭赶往遂城。此正是:

翰墨星河妄断魂,奈何千载不识人。

拨云见日巫山客,再度春风入故门!

第180章 初入军营(1)

三位如花少女,一神丰俊朗的后生,一路上引得无数人侧目,赞叹不已.

正奔驰间,三郎突然想起一事,缓下马来,待玲儿走近笑道:“当年我在汴梁为学时曾见五毒书生以毒功杀了两个大汉救了一位少女,玲儿既为神宫之主可知此事吗?”

张小玲听他提起这事,幽幽叹口气道:“我之所以想放他一马,就是因为他曾在汴梁救我一命,哎,如今五毒书生命归阴曹,玲儿总觉对他不住!”

三郎吃惊的瞪大了眼睛:“那被救少女果然是玲儿么?”

张小玲点头道:“当年我尚年幼,因自小随母亲学得一身武功,宫中诸人又让着我,所以不知天高地厚,只觉天下间除了母亲就是自己的武功最高了。恰巧河南‘莫胜帮’周氏兄弟不服母亲管辖,欲脱离黑水神宫。母亲便嘱玲儿去杀掉两人,哪知交手之下我并不是他们兄弟二人的对手,才被二人一路追到了汴京,若不是母亲私下里安排仇少云保护,玲儿这条命就丧在那了!”

听她所言,三郎更是无尽的后悔,原来自己不止一次和玲儿走的如此之近,阴差阳错居然每次都错过,害得这么多人妄死。不能不说是造化弄人啊。

玲儿见他默然无语,痴呆模样,不由问道:“怎么,莫不然此事你曾亲眼所见?”

三郎无限怜爱的看着她道:“正是,当日我曾思忖过,这位美丽已极的女孩是不是你,可怎么也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会有如此高深的武功,是以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玲儿凤目闪着兴奋的光芒,回应道:“母亲只有我一个女儿,为了黑水神宫的前程自小习武,加之咱们本是未来之人,心智早已成熟,是以进步很快,才有了汴梁一幕,哎,那时若能相认该多好啊,又怎会有这么多事?”

二人皆为此事感怀颇多,勒马徐行,再往前行就到了遂城地界,两位姓许的姑娘也赶了上来,放缓了马匹。

抬头望去,只见官道上向南迁徙的难民越来越多,背包,挑担,赶车,牵驴,熙熙攘攘,拉家带小而行,绵延几十里,络绎不绝,数不胜数,好不萧索。

随着宋辽战争进行,宋朝丢失城池愈多,这皆怪于宋朝开国皇帝宋太祖赵匡胤立国之初便制定的以文臣驾御武将的重文轻武政策,只因他本就是以武将身份发动陈桥兵变,并最终南征北战取得了帝位,是以对武官极为不信任。

赵匡胤加强集权,削弱大将兵权,以文臣御武事。文臣既使有大过一般也不会被赐死,顶多也就是流放,同等级的文臣与武将,一般文臣的地位也高武将一等。武将稍揽战功,便会遭到文臣的嫉妒、弹劾,乃至被迫害至死,北宋名将杨业、狄青,乃至南宋名将岳飞莫不如此。

宋太宗赵光义在位时,为夺回燕云十六州(今北京至山西大同地区),两次进攻契丹均告失败,国力大损,被迫转攻为守。

太宗病卒后,宋真宗赵恒继位之初,契丹人曾乘真宗新理国事,屡屡兴兵攻宋,骚扰大宋边界,抢得无数马匹、财宝。

数年后,契丹国内稳定,军事实力空前鼎盛,萧太后见时机成熟,便协同早已长大成人的辽圣宗耶律隆绪前往幽州(今北京)视察军容,为南下侵宋作准bèi



宋真宗得到辽圣宗及萧太后屯兵幽州,准bèi

大举南下的消息后。命忠武军节度使傅潜为镇、定和高阳关三路行营都部署,屯定州,节制北方驻军。

北宋名将杨延昭被改调至保州任三关大帅,守卫保州、广信、安肃三州军事。同时,由于燕云十六州早已沦陷,宋朝丧失了北方燕山山脉这一重yào

天然屏障。辽国骑兵在没有任何遮挡的河北平原上可以肆意驰骋杀戮。

因此,宋真宗为了加强北境防御设施,接受了当时沧州刺史何承矩的建议,利用河北平原湖泊、水系多的有利条件。开水渠,挖深池,将河北各地水系相连通。形成了一道自保州沉辽泺至沧州泥沽海口,绵亘九百里的“深不可以行舟,浅不可徒涉”的,由湖泊、河道、沼泽、浅滩和水田构成的多层次、大纵深水上防御体系,企图以水来阻挡契丹铁骑的步伐。这就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宋朝“水长城”。

北宋的水路防护的,其重点地段便是宋将季延渥扼守的瀛州,再者就是杨延昭所部驻守的保州、静戎、威虏三州军,成为契丹陆路南下必经的咽喉要地。

萧太后率军一路势如破竹攻克定州后,稍适休整,一举又攻克云州,并俘虏了云州观察使王继忠,之后便亲自率军攻打南下咽喉要道瀛州,如果瀛州被破,宋朝的门户洞开,契丹铁蹄可直下澶州,威逼汴梁。

连续丢失城池,特别是王继忠的被俘,使宋廷朝野震动,人各其危,众大臣也是众说纷纭,真宗赵恒在奸臣的唆使下更是畏惧契丹铁蹄,便欲迁都南逃,王钦若主张迁都升州(今江苏南京),陈尧叟主张迁都益州(今四川成都)。宰相寇准、毕士安坚持不迁都,并陈述以厉害,让真宗亲临澶州鼓舞士气,在众多大臣的附议下真宗无奈便亲摆鸾驾至澶州督战。

杨延昭到任保州后,立即赶修城垣,加紧储备粮草兵器等,同时命魏能屯兵梁门,杨嗣屯兵保州,自己则亲率所部3000人镇守中央阵地遂城(即今河北徐水县)。

时下杨延昭认为大辽将取瀛州南下,因此遂城虽已做好了防务,以备不时之需,却并不紧张,笑雪风等几人到达遂城后,城门并不曾关闭,百姓来去自如。

三郎见城中疏于防范模样,大为惊骇,想到不日辽军就将到达遂城,在现代之时他就曾读历史得知杨延昭乃北宋名将,素会有兵,今日大敌当前他又怎么会如此大意。

笑雪风想起自己当日曾打死猛虎救了杨将军手下大将孟良,并被他赠与一面金牌,心中已有了主意。

几人进城后略一打听便知dào

了孟良的府邸,不敢耽搁,急往孟良府上赶来。

一个俊逸脱俗的年轻人带着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城中过往百姓、军士无不侧目,几人一路上已习以为常,司空见惯,偶有百姓围观、议论也只是付之一笑。

不多时几人到了孟良府前,守门军兵看着几人仪表不俗,正自诧异,三郎已将金牌递过去道:“凭此物速去报于孟将军,就说故人来访。”

军兵见这面金牌正是大人之物,当下不敢怠慢,匆匆跑进去报信。

几人等了片刻,便听里面铜锣般的嗓音传出来:“我的救命恩人,打败契丹怪物的笑雪风笑大侠到了,快与我到门前相迎!”

须臾,见众人簇拥下,一头上几缕冲天红发,红脸钢髯的大汉哈哈大笑着迎出门来。

笑雪风一看来人正是自己从虎口下救其性命的孟良,孟良上前一把抓住笑雪风的手道:“哎呀,小兄弟,当**助我打死老虎之时,我可不知你便是降伏契丹怪物的壮士,真是失礼啊!哈哈……”

众多手下在此,孟良碍于情面,并不说笑雪风曾救自己性命,只说是助自己,笑雪风看他形态只觉好笑,忙回应道:“打死老虎全仗将军之功,至于辽国怪物嘛,也是我大宋天威所至才使铁甲龙伏诛啊。”

打死老虎之事,众人不知听他讲了多少遍,皆将信将疑,今日一经打死契丹怪物的英雄证实,军兵小校们总算相信了,免不了又是一番恭维。

孟良见他往自己脸上贴金,尴尬一笑,侧头看了笑雪风身侧的几位姑娘道:“哎呀,这几位是弟妹吧,好生标致啊,小兄弟真是好福气,我孟良活了多半辈子也未见过这等出类拔萃的女子,也只有兄弟你能驾驭得了啊。”

几个姑娘闻言皆脸上一红,心内却是甜滋滋的,笑雪风知他粗鲁,忙给他一一介shào



孟良听着听着,突然一拍大腿道:“你看我这脑袋,光顾自己高兴了,竟冷落客人,快随我进府。”

说罢揽起笑雪风的手,进了大门直奔中堂。

几人方落座,茶尚未端上来,笑雪风就道:“城内为什么如此闲适,难道不知dào

契丹人就要到了吗?”

孟良一楞,大眼珠子瞪着笑雪风道:“什么,辽国不是正在攻打瀛州吗?如何会这么快到了这里?”

三郎苦笑道:“萧太后久克瀛州不下,必会放qì

瀛州会同萧挞凛、萧观音奴二人合力进攻冀州,冀州一旦被攻破,契丹铁蹄一日千里,介时兵临城下,我军难免疏于防范,还是早做准bèi

的好。”

“你怎么会知dào

辽人会放qì

攻打瀛州?取道我遂城南下?”

“其中原由你就不要多问了,快带我去见杨将军!”

如此大事孟良虽然粗鲁却晓得其中厉害,忙传令道:“速告知焦二弟到帅府。”

回头他又望了望张小玲等几人,眨巴眨巴眼睛道:“这几位姑娘……”

笑雪风明白他的意思,接口道:“他们久已仰慕杨将军,而且也尽是军中难得的大将,我们就一同去拜见杨元帅吧,介时无论守城还是冲锋陷阵都是个帮手。”

孟良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本是个直性子却不知不觉说出口来:“这么几个娇弱的美娇娘,一阵风都能刮个跟头,还能打仗?”

他声音虽然小,几人却听得清清楚楚,冷拂女许艳珠柳眉一立就要发作,却被三郎使个眼色阻止,许艳珠撅着小嘴哼了一声,愤然扭过头去。

三郎边拉着孟良向外走边道:“当前军情紧急,需yào

马上禀报杨将军,我们速去吧!”

第181章 初入军营(2)

几人出了府门,直奔帅府,遂城地理位置虽极其险要,扼守京城门户,城池却并不大,几人纵马而行很快便到了帅帐.

孟良回身道:“请笑公子与几位姑娘在此等候,孟良先行通报六哥一声!”

三郎点头道:“嗯,将军速去,我等在此等候就是!”

见孟良回身阔步进了帅帐,许艳珠愤然道:“这红头发怎地如此瞧不起人,少不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张小玲一拉她衣角,嫣然笑道:“妹妹莫要如此,如今大敌当前,我们有的是机会,到时候定要让他们好生瞧瞧咱们的本事。”

“我也要让他们瞧瞧,哼,敢瞧不起女人!”许南蓉也跟着附和。

三郎见自己的几位红颜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惟恐她们出了差错,忙劝慰道:“军中比不得江湖,可以随意乱来,一定要谨慎行事,何况辽军多为骑兵训liàn

有素,又岂是那些江湖上的乌合之众可以比的?”

几人正在议论,忽听帅帐内聚将鼓敲得宛如暴豆一般,整个城池清晰可闻。

须臾,各路将军蜂拥而至,其中居然还有几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翻裙亮甲好不威风,不到盏茶功夫,帅府门前便又安静下来。

三郎暗挑大指,佩服杨延昭果然名不虚传,不愧为北宋之擎天博玉柱,架海紫金梁,用兵神速,兵容英武。

几人正在赞叹,却见里面当先一人走出帐来,观此人头戴八宝圈金盔,身挂银装甲,面似冠玉,剑眉入鬓,二目有神,五缕黑须飘撒前胸。在他两侧除了孟良还有一位黑花花脸的将军,一身兵铁盔甲与他脸上的黑色一般无二,身高势猛,走起路来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孟良抢前几步为几人引见,中间那位中年将军与他们所料一般无二,正是北宋名将杨景杨延昭。

笑雪风暗叹:“闻名不如见面,杨将军神威英武,果然名不虚传。”

右侧那名黑花花脸的将军便是杨景与孟良的结义兄弟焦赞,其他几位笑雪风在现代翻读杨家将书籍时也大多听说过,便是岳胜、杨兴、涔林、柴干、郎千、郎万等一干陪杨延昭出生入死的兄弟,其中以岳胜、杨兴的功夫较高,岳胜也是精通带兵之道,身为副帅之职。

几人客套一番,寒暄完毕,杨延昭亲揽笑雪风的手臂步入大堂,到了帐内吩咐军兵搬来几把椅子给几人坐下,便开口道:“众位兄弟,这位便是打死契丹怪物的笑雪风笑公子,笑公子不仅武功超然,文采更是一流,诸位以后要向笑公子多多请教。”

三郎站起身来又向诸将一一抱拳,客气一番,诸将早闻其名,今见其果然神采非凡,气质飘逸,众将大多信了一半,多数人对他一个弱不禁风的书生能降伏威猛无匹的契丹怪兽铁甲龙犹是不信,传言他是用了什么妖术,莫不是真的吧?

杨元帅又将几位姑娘给大家引见,众将只当几人是随同笑雪风来的女眷,只叹几位姑娘美貌,其他却并不以为然。

却听杨景冲着在一旁叉手而立的两位女将道:“八妹、九妹,以后这几位姑娘你二人要多多照顾,出了差错我可拿你二人是问!”

“是!”

两人齐闪身出列,一撩战裙,甲叶子花楞楞直响,向前插手施礼。

八姐、九妹容貌出众,英姿勃发,与杨延昭本是一母所生,年龄却相差甚远,杨延昭已是四十几岁的年纪,而两位妹妹却只有二十七八岁,只因连年随父兄出战,却是错过了婚嫁年龄,待边疆稍定,这么大的姑娘高不成低不就,在古代又哪容易嫁得出去,因此便成了杨家一门的老姑娘。

笑雪风见二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八姐、九妹,心中高兴,想着在军中有这两位陪着自己的几位红颜,自己倒也可以放开手脚,施展抱负。

众将见礼完毕,杨景道:“笑公子,本帅听孟良所言,公子断定辽人不日即将攻打我遂城,可有什么依据吗?”

三郎站起身道:“我军在瀛州设重兵布防,又有沉稳老练的老将季延渥死守城池,此前已激战月余未下,如今契丹人已深入我大宋腹地,粮草供应极为不便,依我只见萧太后必不会在瀛州久搁,如搁置过久辽军即使能攻克瀛州也会损失惨重,元气大伤,到那时我军早已云集完毕,趁机隔断其退路,将辽军一举消灭在瀛州则是轻而易举,萧太后素会用兵又怎会不知此中厉害?”

杨景沉吟半晌,复又抬头道:“那么以公子之见,辽人下一步会如何用兵呢?”

笑雪风料道他会有此一问,反问道:“请问杨元帅,契丹人若想南下汴京有几条路可走?”

“自然是瀛州和我这小小的遂城!”

“这就是了,如我笑某人所料不错,萧挞凛、萧观音奴二人所率大军如今必已攻克祁州,萧燕燕也必会放qì

攻打瀛州,率领大军与之会合,合力攻我遂城。”

杨延昭不愧为一代名将,见他所述皆在情在理,扶案站起身来,抱拳拱手道:“以公子之见,我军当如何布防呢?”

众将见大帅亲自向笑雪风讨教用兵之道,对笑雪风之文采、韬略更为钦佩,先前的不屑早已飞至九霄云外,皆面现恭谨之色,仔细聆听。

笑雪风略加思索,拱手道:“我乃方外之人,生性不喜藏掖,言语多有不当之处还请杨元帅原谅则个。”

“公子但讲无妨!”

“以我之见,我遂城当立即作好应战准bèi

,加固城防,多备粮草,以备长久之苦战,同时要求圣上召集各路兵马汇及澶州,等待与辽军最后的决战。”

“公子既然断定辽人必来攻我遂城,为何不奏请圣上发兵来援呢,反而要圣上囤兵澶州,我遂城才不过三千兵马,如何挡得住辽军数十万大军?难道要我将遂城拱手让给萧燕燕吗?哼!若是那样,我宁可与遂城共存亡!”

众将虽是久经沙场,可敌强我弱的道理却是懂得,敌我双方相差太过悬殊,即使众人皆不惧死,可又怎能守得住小小的遂城?是以帐下一片议论之声。

笑雪风环顾了一眼众将,突然高声道:“众位将军皆是随杨将军多年的名将,可有贪生怕死之人吗?”

众将经他讥讽,群情激奋,齐声高呼道:“愿与遂城共存亡……”

生势惊天,直达寰宇。

笑雪风见自己激将法奏效,转手向着杨景笑道:“杨元帅,众将皆不惧死,难道您身为大帅,还怕守不住这小小的遂城吗?”

杨景毕竟不同一般的将领,手中掌握着诸多人的生死,自己决策稍有不慎,就可能葬送了全城几千将士的性命,甚至于丢了大宋的江山。

他自帅案后转出身来,深施一躬道:“公子如有破敌之计,还望公子不吝赐教。”

他这一当着众人的面施礼可让笑雪风为了难,笑雪风读史书时对遂城的作战细节了解的并不多,只知dào

确有一神mì

人物帮zhù

杨延昭守住了遂城,至于此人是谁?用何计策?他却是不知。

见杨景逼得紧,只好道:“杨元帅莫要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此乃天机不可泄露,如若杨元帅信得过我,就请即刻传令吧!”

杨景捋着颔下青须在帐内反复踱着步子,沉思不语,众将皆把目光投向元帅,一时间,大帐内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突然杨延昭微颔虎首,面色坚韧道:“来人,传我将令,即刻关闭城门,晓于城内百姓得知,城门只在午时开放,城门开放之时,流星哨探出城三十里打探敌军动向,城头上多准bèi

滚木、檑石、箭弩、挠钩以备不时之需。”

传令完毕,自己又亲自修书一封,着军士乘快马送到澶州。

笑雪风知他对自己所言尚有怀疑,不过能做这番准bèi

,自己此行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杨景身为大帅确有他独到的考lǜ

,他这样做即不会影响城中百姓生活,又可一举两得防范辽军。而且他也很清楚,以辽人的声势,斩将夺关,将来在澶州决战不可避免,是以仍采纳笑雪风的建议,上书给当今天子真宗赵恒,让他在澶州云集兵马,这样做对各方将士而言,知dào

有皇帝在后面率军作后盾,也可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

作完这一切,杨元帅又传令道:“通知预备司,给公子和几位姑娘准bèi

一处上好的院落。”

安排完了住处又转向笑雪风道:“笑公子,我听说公子身边的几位姑娘皆是能征冠战的骁将,笑公子本人一身武功已臻化境,如今我帅府校军场正在演兵,公子可否随几位姑娘一同前往观摩?也可请笑公子与几位姑娘为大家指点一番。”

笑雪风知dào

必是孟良在元帅面前提起,不由侧身望了他一眼。

那孟良见他望自己,作了个鬼脸,大嘴岔子吧嗒了几下低下头去,嘿嘿窃笑。

忽听有一人不屑道:“哼,几个娇滴滴的丫头也能打仗,那我焦赞宁可去放马。”

冷拂女许艳珠在几个姑娘中性子最是急噪,眼里揉不得沙子,闻言面现不悦之色,正待与他计较一番,却听杨景道:“三弟,莫要胡言,再敢乱语以军法处置。”

焦赞一伸舌头,不敢再言。

笑雪风知dào

自己几人初来军中,今番站在这里大言不惭,军中已多有怨言,需拿出点真本事来给这些久经沙场自以为是的将军们瞧瞧,当下便不再推让,抱拳道:“全凭元帅安排!”

第182章 红粉雌威

一干众将连同笑雪风等几人,在杨景带领下到了校军场,此时天将日暮,金黄色的斜阳照在将士们的铠甲上熠熠生辉,威风凛凛.

校军场上,当中一杆大纛旗足有十几丈高,迎风飘摆,刷拉拉直响,几百名士兵在中军带领下正在操练。

只见士兵手持长矛利盾来往穿梭,如同走马灯一般,一会儿青龙阵,一会儿百虎阵,须臾又转化为一字长蛇阵,真可谓阵套阵,阵挨阵,阵连阵,大阵套小阵,子母鸳鸯阵,变化万千,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仅仅几百人走动起来如同千军万马一般,时而杀声阵天,时而又寂静无声,军士们个个盔明甲亮,精神抖擞,如同下山猛虎一般。

笑雪风等几人连连点头,暗暗佩服杨延昭不愧为名将之后,带兵有道,布阵有法,训兵有数。

如今玲儿也已找到,又有几位红颜美人相陪,三郎很是惬意,感叹之余忽然诗兴大发,脱口吟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好诗句,笑公子果然文采斐然,所吟所颂气势磅礴,开合大气,颇合我意!”

杨景一番赞叹,手下将领倒也有几位晓得诗词,也跟着连声称赞,只有孟良、焦赞两个大老粗拍着脑门,不知所云,见众人夸赞,便也跟着哼、哈附和两句。

其实笑雪风所吟诵的这首词本是南宋爱国诗人辛弃疾所作,他也算是将未来的文化用到了现在,可是辛弃疾要在百年之后才能作这首词,所以不管他如何引用,别人却皆以为是他所作。而笑雪风也仅是用这首词来抒发下自己初到军中的感受而已。

忽然,杨景一摆手。就见一名中军官快步跑上帅台,一晃手中小黄旗,军兵们立即纵列成队,方方整整。片刻之后莫大的校军场内鸦雀无声,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元帅身上,等着他下达军令。

只见杨景一招手,自军中跑过来两名中军官,每个人手中一把明晃晃的鬼头刀,显是颇具力量之人。

只听杨景道:“久闻笑公子及几位姑娘在武功上都有相当的造诣,可否给军士们过过目,与我手下两位中军演示两招,让大家开开眼界?”

众军士一片哗然,连同元帅身后的几位将军都撇起了嘴,都道这几人除了弱不禁风的书生,便是娇滴滴的姑娘,漫说让他们过招,但就那鬼头刀他们便拿不起来。

孟良知dào

笑雪风武功高强,可怎么也不相信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能有什么本事,是以在后面紧着催促道:“是啊,几位姑娘若有本事给我们露几手啊。”

焦赞也是连声附和,两人皆是一副惟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笑雪风微微一笑,冲着许南蓉道:“蓉儿,这场就交给你吧。”

许南蓉本不是挣强好胜之人,见心上人如此说,也觉得有必要露几手给他们看看。

当下走到场中,回身抽出长剑,抱拳道:“两位军爷,请!”

她本是当代世外高人聂隐娘的弟子,虽说仅学艺三年,但对付一般的武林高手还是绰绰有余,自不会把两个军人放在眼里。

两人见她果真要动手,反而尴尬起来,众目睽睽之下,两个大男人打一个风姿卓越的女子,即使赢了也会被人瞧不起,是以两人你推我搡互相推脱起来,谁也不肯上前。

许南蓉见两人瞧不起自己,黛眉倏地立起,怒道:“不要争了,两位军爷一起上吧。”

此话出口众将皆不免窃笑,暗道就瞧你那小蛮腰宛如杨柳一般,一鬼头刀下去,不用说刀砍,就那刀带起的风都能把你刮个跟头,还能动手过招,真是奇了。

杨景也有些不信,暗忖这两名中军力大刀沉,若是两人齐上,就是自己亲自动手也不敢说很快就能取胜,可见人家姑娘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不好再推脱,只得道:“两为将军就一起上吧,还要小心不要伤了许姑娘才是!”

两人无奈只得上前动手,初始两人惟恐伤到许南蓉,处处留情,不肯出全力,没过几个照面,众人都看出了眉目,许南容长剑刷刷点点,轻灵已极,每每刺到两人要害之处便收手,而这两人根本不能近到许南蓉三尺之内。

两人屡遭许南蓉手下留情,此时也明白过来,互相递个眼色,不再容情,纷纷全力抢攻过来。

许南蓉正要两人如此,否则自己又怎好赢得二人,三人各施本领战在一起,初始大家以为这妩媚动人的姑娘没什么力qì

,很快就会敌不住自己败下阵来,哪成想人家丝毫不惧刀剑相碰,若非二人鬼头刀分量极重,恐怕在力量上还要不如人家姑娘。

转眼三人斗了七八个回合,许南蓉见时机已到,突然加快了剑式,霎时两人只觉四周皆是剑影,无孔不入,两人立kè

疲于应对,狼狈不堪。

猛然间许南容剑走轻灵,透过鬼头刀向一人咽喉点来,这位将军眼见已经躲无可躲,视死如归的一闭眼睛矗在当地,后面那人见伙伴危险忙挥刀来救,却被许南蓉侧身闪过,伸出左手弹在他刀背上,此人只觉手腕发麻哪还能拿捏得住鬼头刀,“当啷”刀落尘埃。许南容不待他反应过来,一只芊芊秀脚已点到他咽喉上。两人皆是闭着眼睛满脸通红的矗在当地。

“好,好……好功夫!”

场下欢声雷动,一片叫好之声,杨景微微颔首道:“许姑娘好功夫,还请姑娘手下留情!”

许南蓉收回招式,向着两人抱拳道:“两位军爷,承让了!”

说完归剑入鞘,轻摆莲步,款款回到笑雪风身边站定,美目流盼向笑雪风瞟了一眼,那意思:怎么样?还成吧,没给你丢脸吧?

笑雪风点头表示赞许,许南蓉笑盈盈地站在当地,不再言语。

杨景这次也算开了眼界,只道几人皆怀上乘武功,不敢再大意,沉声道:“孟良!”

“在!六哥有何吩咐?”

“你去跟几位姑娘比试比试!”

孟良此时见识了许南蓉的功夫,也有点心虚,可是这股比武的风也是他吹出来的,如今元帅点到他头上,他又哪能退却,只好拎着一把大斧子硬着头皮来到场中,一双大眼睛滴溜溜乱转,却不知这次是哪位姑娘出场。

笑雪风望了望许艳珠道:“珠儿,这次就由你向孟将军讨教可好?”

许艳珠早就对孟良憋了一肚子气,见他自己送上门来,正是自己出气的好机会,当下满心欢喜道:“好,这场就由我来试试孟将军有何惊人本领,竟然不把我们几个女子放在眼里!”

孟良见她来到场中,知dào

来者必有所备,不待许南蓉动手,已抢先抡着板斧将自己一马五式使了出来,只听他如惊雷乍响般喊道:“劈脑门啊!”

大斧子挟着风声,嗡地向许艳珠头顶砍来,此时许艳珠所擎正是丐帮绿玉杖,见他一斧劈来,樱唇一撇,冷哼一声,也不知怎地眼前便没了她的踪影,待孟良低头看时却见一柄凉哇哇、绿幽幽的玉杖正顶在自己的下巴上。

孟良大骇,忙侧头闪开,口中高喊道:“扎眼仁啊!”

大斧子斜着向许艳珠眼睛扫来。

许艳珠有意拿他寻开心,好让他当众献丑,身形微动便已闪开,一抬手,玉杖又顶在他的下巴上。

孟良此刻再愚,也知dào

自己不是人家对手,可此时此刻他一个元帅的二弟,威风八面的大将军如俯手认输,岂不让兵丁们笑掉大牙,当下强忍着厚脸皮,一侧头,又是一式“剔抬股”向许艳珠拦腰砍来。

许艳珠咯咯娇笑,一纵身便停到了他的斧头上,抬手处绿玉杖又到了孟良的下巴上,把个孟良臊得红脸变成了紫脸。

可他犹自拉不下脸来认输,大斧子向下一翻企图将许艳珠扣在地上。

哪知许艳珠身如一片飘叶滑到了一旁,孟良气冲斗牛,反手大叫:“砍肉锤!”

大斧子横扫而过,向许艳珠脖子砍到,许艳珠有意想看看他到底还有什么本事,微一矮身,明晃晃的斧头自头顶滑了过去。

孟良见她不来挑自己的下巴,心神稍定,一反手叫道:“杵!”

斧撰闪电般向许艳珠后腰捅来,他这一招本来是两军阵前交战时二马错蹬用来捅敌将马屁股的,好在他还知dào

许艳珠是个女孩家,手腕向上用力这才朝她腰间捅来。

许艳珠不由暗赞:“嗯,不愧为边关大将,果然有些本事。”

忙错身横移,将他这雷霆一击让了过去。

孟良一马五式用完,便又从头开始喊:“劈脑门啊、扎眼仁啊、剔抬股啊……”反反复复始终是那几招。

许艳珠险些乐出声来,暗忖道:“哼,搞了半天你反反复复就这几招啊,看本姑娘怎么让你难堪。”

当下主意已定,不管孟良如何出招,绿玉杖始终如先前那般顶在他的下巴上。

孟良进不得,退不得,只气的哇哇大叫,颔下钢髯根根直立起来。

众人见他模样,无不哄堂大笑,杨景早看出他不是人家姑娘的对手,见他已吃够了苦头,却还在死撑着,忙高声道:“住手!”

许艳珠蛾眉微蹙,闪身退在一旁,把个孟良晾在了当场,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杨景咳嗽一声道:“孟良,还不退下,还想再和人家比试是不是?”

孟良耷拉着脑袋,悻悻走到一旁,抬头偷偷望了一眼许艳珠,见她正似笑非笑地望了自己一眼,刚刚褪下去的紫脸,腾地又紫了起来,忙转身闪到了众将的后面,直从脑瓜顶羞到脚脖子上,好不难为情。

第183章 梅韵飘香

众将见孟良模样,都憋着不敢笑出声来,也都知dào

这位孟二将军天生的脸皮厚,一会就没事了,是以也没人去管他.

两个姑娘都已展示了非凡的身手,众将齐把目光向冷雪梅投了过来,想看看她有什么惊人的本领,有了前车之鉴,这回谁也不向前迈步,齐向后退,这一退就把个焦赞晾了出来。

焦赞左看看右看看,也想退却又觉得没面子,好歹也是元帅的三弟啊,他将腰杆一挺,笔直地站在当地,一副昂然之态。

笑雪风不待杨景传令,便温柔地看向偎在自己身旁,看起来柔弱无骨,弱不禁风的张小玲。

张小玲见他望自己,知dào

他是想让自己也露一手。嫣然一笑,如荷花初绽,妩媚无比,把这军中一干大老爷们看的都傻了眼,我的娘哎,这女人也太美了,这样的美女也能打仗吗?太不可思议了。

冷雪梅也不多言,纤腰曼拧径直来到焦赞面前道:“焦将军,可否借手中大枪一用?”

焦赞抬头看看眼前这位风姿卓越,容貌极美,却一双凤眼满含威严之态,似乎她的话另人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他掂了掂手中的乌印虎头皂金枪,暗忖道:“我这把枪足有六七十斤重,看你这丫头比方才那两位还要娇小些,我就不信你能拿得动。”

想到这里,将掌中枪砰地戳在地上道:“枪就在这里,姑娘若用自己取来便可!”

众人知他有意为难张小玲,不要说大枪深入地下近一尺深,单这大枪的分量就不是寻常女子能拿得动的。

张小玲不慌不忙道:“既是焦将军如此说那我就自取来用了,若是把将军的枪用坏了,将军可莫要怪罪。”

焦赞气的几乎没乐出声来,心道:“你能不能拿得动还两说着,还要把我的枪用坏,就是我大哥杨景也做不到,我倒要看看你有何种出奇本领。”

当下头一扬,高声道:“姑娘若用,尽管拿去,如若用坏我的大枪,我……我也不会怪罪于你,啊……啊……”

张小玲心说你这什么毛病,说着话还“啊、啊”叫起来了,她哪里知dào

焦赞这是气的,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

她款移莲步来到大枪跟前,一伸手,众将不见她有丝毫用力,那杆大枪已被她砰地从土中拔了出来,一只手拎着走到场中。

这枪在姑娘手中拎着宛如烧火棍一般,哪还有什么重量。众人一下傻了眼,皆睁大眼睛看着,看她要搞什么名堂,如何将这杆大枪给用坏。

只见张小玲双手平举将大枪托于胸前,须臾,众人见她玉臂上泛出七彩霞光来。霞光闪闪,宛如软玉在她掌臂间流动。此时张下玲目不斜视,双臂用力,两只手掌分别向反方向用力。

那杆大铁枪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拧转起来,片刻之间便被张小玲拧成了麻花形状。

四下一片掌声雷鸣,不仅是众将,连一向自负的许艳珠也暗暗佩服张小玲的本事,这一手自己无论如何也难以做到。众将又哪里知dào

,这弱不禁风,倾国倾城的姑娘可了不得,乃是泰山绝顶的红颜至尊,天下第一剑啊。

此时焦赞这个心疼啊,他真后悔自己怎么就把枪借给她,而且还让她任意使用,用坏了也不负责呢。

张小玲一只手拎着被拧成麻花形状的大枪,耍了几个枪花道:“焦将军,你这枪也太轻了吧,你不觉得吗?我怎么觉得在我手里象烧火棍一般。”

“腾”,焦赞的黑脸从脑门红到了脖颈,他亲眼见到张小玲出神入化的本领哪还敢再乱说,只得沉着脸闭口不语。那架势,宛如一只放在盘子里的烧鸡。

杨景上前抱拳道:“姑娘好本领,我杨景佩服,有姑娘这等奇女子在,何愁我遂城不保呢?”

张小玲横枪还了礼,便准bèi

将大枪还给焦赞,眼见焦赞一脸菜色,身为大将者将自己的武器看得比生命还重yào

,笑雪风于心不忍,轻声道:“玲儿,你将大枪弄成了这个样子,以后让焦将军怎么上阵杀敌呢,来,把枪给我吧!”

张小玲脉脉含情瞧了眼心上人,抿嘴一笑,将大枪递到了笑雪风手里。

众将眼睛此时几乎瞪出了眶外,心道:“怎么,难不成你还要把这杆枪还原不成,若当真如此,可堪称神人了!”

笑雪风望了众将一眼并不答话,横枪在手,也如张小玲一般反向用力,只听“嘎吱吱”炳铁响声。须臾,那杆大枪被他拉的笔直,恢复了原状。

“好,好……公子神力,这哪是人呐,分明是二郎真君下凡嘛!”

周围欢声如雷,有几名军士一时激动,竟然将鼓锤抄在手里,“嘣嘣……”敲起鼓来,一时间校军场上气氛热闹到了极点,无不被几人的武功所折服。

原来尚看不起几人的众将纷纷上前挑大指称赞,一时整个校军场上都是啧啧的赞叹声。当然也少不了偷偷瞧人家几个美人几眼/杨景见时间不早,一摆手道:“传我将令,备下酒宴,为笑公子及几位姑娘接风洗尘!”

军中又添大将,可谓为保卫遂城又添了主心骨,气氛极度热烈,纷纷上前劝三郎饮酒。几位姑娘则只一沾唇,滴酒不饮算是陪过。

大帐内众将一直喝到天将戌时才尽情散去。笑雪风等几人也在军兵引领下回到杨元帅专门为他们准bèi

的一处环境幽雅,有专人侍奉饮食起居的院落休息。

回到住处,几人洗涑完毕,笑雪风乘着酒意回到房内,本要到床上打坐休息,可是因心中惦念一事却难以入静。

这件事便是许艳珠和张小玲的关系,许南蓉性情温婉,与其她两人相比虽已委身于他却是结情在后,在三人中也甘愿为小,对许、张两人以姐姐相称。

来遂城的路上许、张二人虽是不至于怒目相向,却似总有隔阂,这两人日后若是与自己结为秦晋之好,如何维护好两人的关系,则是他极为头疼的事,二人在现代世界时便不和,在古代也是因为男人有个三妻四妾本为常事,才得两人同侍自己,可现代世界时的阴影又如何能尽皆抹去。

他坐了半天难以入静,遂披衣而出,来到了院子里。

虽然仍是莽莽苍穹,星河浩瀚,心境却是不同,那份无尽的思念也随着玲儿的到来尽化为儿女柔情。

淡淡的月色,轻轻的冷风,兼之远处传来的几声更鼓声,心情稍见舒畅,他正待转身而回,一侧目却瞥见许南蓉房间内仍亮着灯,门前一清秀的影子正痴痴望着她,不是许南蓉是谁?

笑雪风见她衣衫单薄,仿佛夜色冷风中的梅花,轻轻抖动着,似是难承凉意。

三郎忙解下身上的披风,走上前将披风裹在她身上温柔道:“蓉儿,天这么冷,你出来干吗,小心着凉,快回去吧!”

许南蓉一头扑到笑雪风怀里幽咽道:“三郎哥,奴……奴家想你了,睡不着!”

笑雪风明白她的心境,二人已有肌肤之亲,可一路上却极少有相聚的机会,笑雪风沉浸在与张小玲的重逢的喜悦中,却忽略了一直对自己用情至深、受了诸多委屈的许南蓉,只觉心中惭愧,微一用力将她拥的更紧……

两人拥了片刻,三郎扶起许南蓉香肩道:“蓉儿,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们还要帮杨元帅巡城呢!”

许南蓉一双藕臂环在他的腰上将他抱的更紧,臻首偎在他的怀里,粉面泛起桃花幽幽道:“人家……人家要你抱进去!”

“呃……好吧,三郎哥抱你进去!”

许南蓉脉脉浅笑,娇羞不已,一双明眸如黑夜里的星星,明亮而妩媚。

三郎俯身将她抱在怀内,打开房门进入了许南蓉的房间。

三郎将她放在床上正跃起身,许南蓉嘤咛一声素手玉骨便环上了他的脖项,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就是不肯松手。

灯光映照下,三郎向下看去,这朵梅花娇艳欲滴,杏眼含情,欲语还休,白里透红的脸蛋娇羞而妩媚,似是在期待着什么。

笑雪风看得如醉如痴,伴随着缕缕香气侵入肺腑,软玉温香的女人使他心猿意马,再也把持不住。何况他也无需把持,因为她……本就是他的女人。

他将她轻放在床上,俯身覆了上去,嘴唇从她光润的额头滑下,略过瑶鼻在那鲜红的樱桃上轻吻着。

许南蓉一声娇吟,已将香舌递了上来,火焰被点燃,两人相互缠绕拥吻在一起,期盼已久的吻悠长而缠绵……

随着激吻,三郎腾出一只手来,顺势滑进了她早已散乱的抹胸,满满地握住了那对早已娇挺无比的玉丘,另一只手猛地扯开了她的罗衫,穿过亵衣开始揉捏着那对早已丰满腴润,已经今非昔比的雪臀。

“哦……”身下的美人一声长长的难耐的呻吟声,更是将他的热情疯狂地燃烧起来,男人的脉动已经无比坚挺地敲着美人柔软的小腹在要求战斗了……

第184章 不是问题的问题

几番抚慰,久旱无雨而又初承雨露的许南蓉柔情似火,痴痴呓语,时不时睁开妩媚迷离的美目瞧他几眼,身体已做好了准bèi

,美目满是期盼,只等玉露甘霖来扑灭这青春之火了.

温柔乡既是英雄冢,笑雪风不是圣人又如何抗拒,何况她本是他的人他又为何抗拒?他吹灭灯烛,渐行渐进,一声闷哼之后,床似不堪重负跟着咯吱、咯吱抱怨起来,长长的娇吟喘息声连绵不绝……

房门外许、张二人相视而望,随着许南容的闷哼声,两人红霞飞起,皆垂头不语。

笑雪风满腹心事不能入眠,许南蓉思念情郎,窗前观影,她二人又何尝能睡得着,虽是熄了灯,也只是合衣而卧。许、笑二人的谈话,虽然有意低语,但二人功力通玄,在这夜深人静的夜里却听得清清楚楚,听得门响,知三郎进了许南蓉的房间,她们两人哪还能睡得着,竟不约而同来到院内。

伴随着床的响声,许南蓉幸福的呻吟声隐隐传来,两人隐隐有些嫉妒,胸前起伏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两人觉得有些尴尬却又不忍离去。忽然许艳珠抬起头道:“玲儿姐,我们不能再这么僵持下去,为子风着想,我们应将前世的恩怨抛却,毕竟这里是宋朝,我们也该将自己融入宋朝的风俗中。”

张小玲见她竟然称自己为姐姐,心中大为感动,经过这些天的接触,她早已感觉到今日的许艳珠已不似现代的薛凤仪那样专横跋扈,蛮不讲理,而是变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她上前握住许艳珠的手道:“难得妹妹想得开,正如你所言,我们既来之则安之,不要再考lǜ

那些现代世界的不快,你我姐妹应当共同侍奉好子风才对,做好他坚强的后盾,让他能在这北宋朝代,大施拳脚,一展报负!”

“恩,一切凭姐姐安排!”

两人交流完毕,便又低头不语,满面羞红,房内的呻吟声不断飘出来,搅得二人浑身燥热,心如鹿撞。

屋内春意盎然,外面却是西风阵阵,寒意袭人,好在二人皆负上乘内功,虽是天寒却也能抵抗得住。

房间内许、笑二人缠绵悱恻之际,任凭笑雪风功力再高,又哪能听得到外面二人的谈话?

三更的绑声响起,房间内传出几声似痛苦又似消魂的长吟重又归于平静。

三郎将许南蓉抱在怀内安慰了一番道:“蓉儿,我住在这里还是多有不便,这就回去了!”

许南蓉一头乌亮的秀发洒在床上,臻首埋在他的怀里,紧紧搂着他又亲昵了好一会才不舍松开道:“嗯,玲儿姐姐和珠儿姐姐都在,若是被她们撞见了,也会埋怨蓉儿独霸哥哥,你尽快回去吧!”

三郎在她额头上深吻了一下,下得床来合衣而出。走的紧了,一出门险些撞在张、许二个人身上。三郎腾地俊脸通红,怎么也没想到她们二人会在外面,那自己刚才和许南蓉……她们岂不都听见了,尴尬之下,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而张小玲、许艳珠见自己二人被他撞见,比他更加尴尬,皆粉面低垂,满面羞红,不安地搓着衣角,须臾又都抬起头来望着他,想说什么却终归没好意思说出口来。

见二人满面绯红望着自己,三郎更加尴尬,想是自己与许南蓉春风一度已尽被二人所知,只道今番难免被二人埋怨,正自不知所措,忽听许艳珠柔声道:“子风,你有了新欢可不要忘了旧好哦,玲儿姐姐等了你数百年才又与你相逢,蓉儿妹妹虽是春情无限,可玲儿姐姐也是善解风情,你莫要辜负了她才是!”

笑雪风一时楞在当地,不知她所言何意,是讥讽还是另有所指。

张小玲见他尴尬模样,于心不忍,上前轻推她一把道:“傻瓜,还楞着干吗,凤仪妹妹在这寒冷的夜风中可是等了你好久了,还不赶紧好好安慰她一番?”

笑雪风观二人神态,皆是万般妩媚,万种风情,这才似乎醒悟过来,可是二人推来推去,自己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想安慰这个,怕那个生气,安慰那个怕这个发火。

好在他来自现代,又历事甚多,还知dào

把握这难得的和解几人的机会,上前将两人早已冰凉的小手同时攥在手里幽默道:“二位夫人皆待小生恩重如山,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你们的恩情呢?”

两人听他竟喊自己夫人,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张小玲娇嗔道:“就你会耍贫嘴,早知你这样啊,在少林寺就不该与你相认。”

笑雪风见她眉目欲滴,脉脉含情的模样,心中暖意升腾,一把将她揽在怀内另一只手稍微用力,同样也将薛凤仪拉入怀中。

此时此刻笑雪风心内幸福无比,自己苦思无解的问题,竟然就这样迎刃而解,不能不说是几位姑娘的贤淑大度成全了自己,心下越发感动,将两人也拥得更紧。

几人温存了片刻,张小玲道:“好啦,天色不早了,再等就天亮了,我先回房休息了!”

许艳珠忙道:“我也回房休息。”

她说着就要作势挣脱笑雪风的怀抱,却被张小玲推了一把道:“我是姐姐,听我的,三郎,还等什么?”

笑雪风终于明白了她的意图,感激的望了她一眼,轻声道:“委屈玲儿了。”

其实他是心有所想,几人既然公推张小玲为大姐,那么她就是笑家的大夫人,按照宋朝规矩,身无官爵的庶民正妻只有一个,而且必须明媚正娶,妾氏们则在大夫人进门后无需这么多烦琐的礼节就可迎进门来。因此他不想委屈了她,总要举行仪式才是。

张小玲嗔他一眼,转身款款回了自己房间,关闭了房门。

许艳珠偎在三郎怀里欲走还羞,仰起一双明眸,抿着樱唇看着他。

三郎见美人如此柔情,再也忍禁不住,一俯身将早已浑身无力的许艳珠抱起,大步返回了自己房间……

支拗一声,张小玲房间的房门又打开了,张小玲略带幽怨地望了望他的房间,叹了口气,转身回房熄灭了灯火。

院内刚刚平静下来,许南蓉的房间悄无声息地开了条缝隙,一张尚未挽好青丝,满面霞红的俏脸探出头来,想两边望了望。见外面再无人影,这才妩媚无声地嘻嘻笑了两声,重新合上房门……

※竖日一早,天刚蒙蒙亮,笑雪风尚未起床,杨元帅就着人送来了几套盔甲,又传了口信约几人到城头巡视。

许南蓉亲自下厨准bèi

了早膳,张、许二人也早已起来,忙着梳洗打扮,打理下新居。

饭菜盛上,许南蓉才无限娇羞地到笑雪风房前唤他起床,笑雪风昨晚几振雄风,虽有上乘武功在身,那美人恩却也不是这么好消受的,总得把握火候和力度啊,只顾自己岂不是辜负了美人?

此时出得房门,想起昨夜之事,又见几个姑娘相敬有序,心中更是欢喜,“一家人”一起用了早膳,言谈间其乐融融,俨然已是真zhèng

的“一家人”,夫唱妇随好不惬意。

几人一起用过早膳,又分别按各自的身材选了盔甲,这才唤了门军带路往城头与杨景汇合。

杨元帅采用了笑雪风的建议,城门紧闭只在午时开放,众将见几人着了盔甲,男的更显神威俊郎,女的英姿飒飒,温婉如画,不由更是啧啧赞叹,羡慕、嫉妒,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恨。

稍作分工,三郎随了杨景巡视城头防卫,几个姑娘则由八姐、九妹陪着四下转转一并熟悉防务。

一日无话,眼见天色又黑下来,城中处处炊烟,又到晚饭时候,众将正在帅府议事,忽然城门外涌来大批溃败下来的宋兵宋将,远处喊杀声震天,似有千军万马在败兵后面跟随掩杀。

旗牌官飞报到帅府,杨景大惊,忙引了众将往城头观看,笑雪风几人听得喊杀声,也忙披挂整齐到了城头上。

向城下望去,但见契丹铁蹄横冲直撞正砍杀着本已凌乱无章、无丝毫战意的宋兵宋将,灯油火把宛如一条火龙,直排到几十里外,也不知来了多少辽人,几个侥幸冲出重围的宋将在城下连连催促快开城门。

杨景感激地望了笑雪风一眼,若不是他及时提醒,城门不能及时关闭,恐怕此时遂城已落入契丹人手里了,这么多辽军一走一过就可把遂城几千守军踏为肉泥,还谈什么守卫城池。

为防有诈,杨景仔细的观察了城下叫城的宋将,见有几人自己完全认识,忙着弓箭手射住阵脚,亲自引了一千人马去城外接应。

笑雪风几人也跨上战马到城外去帮忙御敌。

两军一番厮杀,辽军本欲尾随败兵跟进城来,却被杨延昭阻在城外,杀了个血透征袍,加之笑雪风等几人功力盖世,辽人虽众可无奈城门狭小,一时却也无可奈何。

第185章 铁血遂城

见败军都进了城门,自己在撑下去就有陷入重围的危险,杨元帅忙传令收兵.

几名辽将自持英雄妄想抢渡护城河,被宋军早已准bèi

好的弓箭手一顿急风暴雨般的劲射,损了两名辽将,这才勉强退了下去,须臾又开始趁着夜色妄图一举攻占城池,宋军早有防备,滚木檑石一顿狂砸,辽兵攻了几次无果,扔下几百具尸体悻悻而退。

不多时,但听号角长鸣,辽军大队人马陆续赶到,开始安营扎寨,挖战壕,设置路角丫叉等防御工事。

但见城外人喊马嘶,车如长流,兵如瀚沙,来往不绝,一个时辰后,一座座营帐拔地而起,自城头望去一眼望不到边,绵延数十里,灯火摇晃如同满天的繁星一般,数不胜数,鼓鸣马嘶震撼长空,使人不寒而栗。

笑雪风从未见过这等庞大的阵势,不由倒吸口凉气,暗道好雄壮的气势,几十万铁蹄一过任你再厉害的英雄也得被碾成肉酱。

几个姑娘更是花容变色,张小玲曾为黑水神宫之主见过世面倒还好些,许南蓉与许艳珠则惟恐辽军势大,随时攻进城来,心中忐忑不已。

众人将败军接进城内一寻问方知dào

,辽军果如笑雪风所言,放qì

了攻打瀛州,萧太后与萧挞凛合兵一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了祁州,攻破狼山,并一路掩杀长途奔袭妄图一举夺下小小的遂城,幸亏城中早已做好防范,并关闭了城门,敌人才无计可乘,得以保全遂城。

杨景在城头上安排好众将布置好防务,因笑雪风等人是客,并未安排防卫巡城等任务,但几人还是放心不下,绕着城头转了两圈,熟悉了眼前的阵势,心内才安定下来,便挟了几位姑娘回去休息。

杨延昭回到帅帐左思右想总觉不妥,想辽军几十万,自己区区三千人加上近两千的败兵也不过五千之众,如何能挡得住凶悍辽人的进攻,笑雪风虽然说介时会有异人相助,可赌博的事难免有闪失,左思右想便想到了后方军傅潜手中座拥主力大军步骑兵二十余万,如他能派兵增援,自己与他理应外合当可大破辽军。

想到此处,忙着人唤来孟良,趁敌人尚未围困城池,正等主帅前来,聚集援兵之际,抓紧出城,向北方军队总指挥忠武军节度使傅潜求援。

由于辽军一路过关斩将,长途奔袭,颇为疲惫,又没把小小的遂城放在眼里,只以为遂城势小,还是以整顿兵马,汇集将领为主,只待将士到齐,便先下遂城后取澶州,这倒给了孟良机会,孟良马不停蹄到第五日上便已回转,可带回来的消息却是:北方军队总指挥忠武军节度使傅潜贪生怕死,座拥主力大军步骑兵二十余万拒不增援,在他的眼里小小的遂城弹指可破,已必然不保,又何必再损失兵马。

杨景及众将虽然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没办法,别人指望不上,只能靠自己了,众将知dào

求援无望,更生了与城池共存亡的决心。

此时辽军各路兵马到齐,便将遂城团团包围。辽军先是劝降,将用契丹文、汉文书写的劝降信射入城中。先是以当年擒杀杨业的“战绩”威慑,随后又以归还杨业尸骸为诱饵威逼杨延昭投降,都遭到杨景严词拒绝。在劝降未果的情况下,辽军开始攻城。起初,辽军并没有将弹丸之地遂城放在眼里,认为“弹丸孤城,稍顷即克之?”。但是,由于城内军民事先得到笑雪风通知,在杨延昭的组织下早有准bèi

,加之辽军因轻敌,并没有投入大的兵力攻击,因此初期十几次进攻均告失利,死伤枕挤。

于是,辽军改变策略。动用步兵主力,用人海战术,以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冲向弹丸的遂城。同时,辽军骑兵在后方用弓箭进行掩护。战斗打响后,辽军步兵在骑兵弓箭掩护下,以密集的队形,推着云梯,举着盾牌,拼死强攻。面对城下的人海,杨延昭镇定自若,表现出一代杰出将领的英明睿智。

他指挥守军,依托事先架设在城垣上的大型木盾躲避对方弓箭射击。当敌军接近后,宋军便用连弩进行猛烈而密集的齐射,最大限度的杀伤敌军。当敌军靠近后,先用竹竿长枪将对方云梯推倒,云梯上的辽军士兵也随之摔死。随后在城头用滚木、雷石和灰瓶(一种内装大量生石灰的薄瓦罐,破碎后石灰可烧伤对方眼睛,是守城武器)打击敌军,同时用大锅烧开水后倒下去烧烫对方,就这样一次又一次打退辽军的进攻。

在守城的过程中,笑雪风等几人成了流动大军,别看才四个人,却可当几百人使用,哪里难保,几人就出现在哪里,一次次的在辽军即将进城的时刻打退辽军的进攻,为遂城的守卫立下了汗马功劳,杨景的功劳簿上一次次出现几人的名字。

在屡攻不克的情况下,为鼓舞士气,萧太后亲临战场,登上高台,指挥作战,辽圣宗则亲临前线劳军,鼓舞士气,萧挞凛更是下了死命令,退后者立杀无赦。

在统帅的鼓动下,辽军发起开战以来最猛烈的攻势,战况空前惨烈!后方,数万辽军弓箭手排成十几队,以齐射的方式,不到几个时辰就向小小的遂城发射了数十万支箭,密集的箭雨遮天蔽日般砸向遂城。

射击过后,步兵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架设云梯强登城墙,另一部分架冲车直攻城门。城头宋军冒着密集的箭雨拼死抵抗,首先是用强弩还击,同时用长竹竿推倒云梯,在城头用滚木雷石打击登城辽军,同时用大锅将水烧开后泼向敌军。

辽人见此计不成,便又想出了新的招法,即以新型攻城塔配合攻城。攻城塔下面是一个巨大的四轮底座,用人力推动前进,上部是一坐高大的塔楼,塔楼里面是多层盘旋而上的云梯,外面由厚木板掩护,顶端前部是一个可以开合的吊桥门,士兵在里面可以得到良好的保护。当接近城墙后放下吊桥门,士兵可以直接从塔内冲出蹬城作战,避免了以往云梯伤亡大的缺点。

使用登城塔的同时,辽军地下也不闲着,开始挖掘地道,企图从地下攻城。而此时城内守军连日守城亦损失惨重,已不足三千人。

危机时刻,杨延昭身披铠甲手持宝剑亲自上城指挥作战。笑雪风等几人也分作四门,分别守卫,亲临城头指挥。

杨延昭又命人组织城中百姓中的壮丁,披甲执械,登城协助守军防守。

在杨延昭无畏精神的感召下,遂城军民士气大振,高呼口号拼死抗击辽军。危机时刻,甚至连城中的老弱妇孺都协助守城,他们用绳索拴上巨石去撞毁辽军的攻城塔,发射密集的火箭焚毁敌军攻城塔。同时,在反方向挖掘壕沟,截断辽军地道,还向辽军地道中灌水,笑雪风等几人甚至凭借高深的武功每人守住一地道口,出来一个杀一个,出来两个杀一双,杀了个不亦乐乎,直杀得辽人再也不敢冒出头来。

最终辽军的地道攻势也彻底被挫败,激烈的战斗持续了近一个月,辽军在遂城死伤达数万人,遂城外壕和护城河被辽军尸体填平,护城河水被鲜血染成深红色,辽军再次受挫。

这一个月的激战,宋军损失了近一半人,剩余的将士也多半挂彩,援兵又指望不上,若是辽人再这样以人海战术拼命强攻,虽能守得一时,但破城却是早晚的事,就在这危机时刻,他们迎来了难得的喘息,辽人不知为何突然停止了攻城。

笑雪风望着城下成千上万的尸体,已被血水染得通红的护城河不由感慨起来,百年之后即是使今朝的女中魁首,亲御戎车,指麾三军的萧绰萧太后也不过是沙中的一掊黄土而已,胜与不胜她又能得到什么,只不过妄送了诸多将士的性命而已,想到这里他不由叹了口气,随口吟道:“雄兵十万城头过,将士三千卧雪眠。铁马金戈百年后,风流不过一方寒。”

“笑公子好七绝诗,只可惜世上之人虽然懂得这其中的道理,能真zhèng

看开者又有几人呢?如果宋辽两国能够罢兵休战,于国于民都是莫大的幸事,可是萧太后如今军容鼎盛又岂会如我二人所想呢?”

“杨元帅所言极是,而今之计我们只有大大消耗辽军的士气,才能逼其坐下来和谈。”

两人正在谈论,却见敌人忽然向两边闪开,一辆黄绫垂幔的载人马车在几个辽兵的驱赶下到了阵前,马车的一侧站定一满脸横肉,胖胖的下巴,身材魁梧手持金铙的道士。

“金铙法王!”许艳珠脱口而出。

三郎走到许艳珠身旁轻声道:“珠儿莫急,我们静观其变!”

“嗯!”许艳珠点点头,“看他们搞什么把戏。”

须臾,一名辽兵纵马到了车前,用纯正的中原话向城头喊道:“宋军宋将休要开弓放箭,车内是你们宋朝的公主,若失手将她射死,可与我辽军无关……”

第186章 云罗换城

此人嗓门不小,加之他反复强调,城头上听得清清楚楚,宋军惟恐伤了公主,哪还敢再放箭.

笑雪风听他声音好生熟悉,仔细看喊话的辽将,便已将之认出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从丐帮总舵逃脱的前任丐帮帮主齐永年,怪不得中原话说的如此之好,许艳珠也认出他来,拉了拉笑雪风的衣角,笑雪风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dào



焦赞高手喊道:“我大宋云罗公主远在京城,又怎会被你辽人擒获,尔等莫要使这些屑小伎俩骗老子上当。”

齐永年喊道:“是与不是,看看便知。”

说完向车上一摆手,几名辽兵掀起车帐,一名侍女扶着一名明衣锦缎,头佩珠钗,发丝略显散乱的宋朝姑娘下得车来。

宋将面面相觑,云罗公主久居深宫,众将士们又是连年在边关征战,就连杨景也不曾见过云罗。

笑雪风乍见来人,心中一阵莫名的酸楚,他已认出她来,下车的女子正是云罗公主,扶她下车的女子便是她的贴身宫女凤儿。

此情此景,笑雪风又忆起与云罗公主分别时刻,云罗幽怨含情而又无可奈何的眼神,也正是因为她送给自己的“冰寒玉魄”,自己才从招魂玉面狐狸手中逃得性命。再见伊人,她却落在契丹人手中,他心中焉能不痛,恨不得立即下城将她救出。

可是在车辆的后面是数万辽军弓箭手,又有金铙法王这等高手保护,漫说自己还是一个人,便是大罗神仙下得城去也会被立kè

射成马蜂窝,万般无奈之下也只得暂时取消了救人的念头。

却听杨景道:“众位将军可有人认得云罗公主吗?”

笑雪风道:“当日我降伏契丹怪物之时,曾有缘得见云罗公主凤容,可以证实正是我大宋云罗公主。”

八姐、九妹年幼时也曾随母亲进宫,依稀记得公主模样,也上前道:“看这容貌却是象云罗公主。”

许南蓉等几个姑娘眼神闪烁不定,许艳珠时不时向身旁的许、张二人低语几句。

笑雪风知dào

她们正在说自己与云罗公主的事,也觉自己已多番对不起张小玲,况且对方又是公主之尊,自己只需想办法将她救出,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做非分之想。

这时齐永年又喊道:“宋将可看清楚了吗?”

杨景恭身抱拳向城下道:“保州沿边都巡检使杨延昭参见公主殿下,大敌当前恕不能大礼参拜!”

众将也跟着施礼,云罗公主听得喊声,向着城头道:“杨元帅,本宫来遂城的路上被辽人擒获,望将军勿要以我为念,全力守护遂城,不要给辽人以可乘之机。”

说完她有意无意地望了一眼笑雪风,便低下头去,心中更是万般愁绪,可又如何能对他讲?

自笑雪风离开皇宫后,她无一日不思念,不知他可否报了大仇,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她虽然知dào

他和许南蓉已定了终身,可就是忘不掉他,总期能与他再见一面。后来听说辽军南侵,皇兄要御驾亲征。她记得笑雪风曾对她说过,有朝一日辽人如大举南下,他必会前往相助,经她百般纠缠,皇兄才带她一同到了澶州。

可到了澶州却并没有笑雪风的影子,边城众多,笑雪风又不是登记在册的战将,她到哪里去找,正在她彷徨无助之际,杨延昭的信使到了澶州,将元帅写给皇帝的信呈上,又言说打死契丹怪物的笑雪风也在遂城。皇帝自笑雪风留书走后,心中也时时惦念这位文武双全的年轻人,听他在遂城,龙颜大悦,便要派人来探望。

云罗公主见机不可失,便主动请缨前来,真宗皇帝是她的哥哥,又岂会不知她心中所想,笑雪风文治武功皆独步天下,他有意成全二人,便派了几百人马保护,由她前往遂城看望笑雪风一并慰问边关将士。

可她到了遂城,城池已经被围困数日,她不懂军事,见不到笑雪风又不忍离去,便在辽军外围转悠,几百名宋兵目标如此显著很快便被辽人发xiàn

,也是凑巧,辽兵恰将此消息报与了正在外围巡视,已被萧挞凛许以官职的齐永年。

他得报,心中大喜,正愁没有立功机会,当下带人将宋军围住,他观其服饰已然清楚,鸾驾内必是非常之人,说不定是哪位皇亲国戚,立即下令将众人一并扣押。

几百名宋军并不曾打过仗,早已吓破了胆,稍做抵抗便死的死,降的降,皆被齐永年所虏。

一经寻问才知dào

车帐内竟是当今皇上的妹妹云罗公主,当下心中大喜过望,忙将此事禀告萧挞凛。

萧挞凛正在发愁不能攻破遂城,以致于自己损兵折将,闻得消息,心中便生出了以公主换城池的想法,命令大军停止进攻,将公主车帐推到了阵前,并让国师金铙法王随行保护。

此时众将知dào

了公主身份,见她虽是一介女流,却如此深明大义,皆深受感动,杨景道:“公主放心,我等定会想办法搭救公主!”

说完转向齐永年道:“不知贵国如何才肯释fàng

公主?”

齐永年干笑几声,阴**:“难得杨元帅识实务,你只要献出城池,太后及元帅已经保证不伤公主一根寒毛,将公主完璧归赵,这么标致的一个美人若是有什么损伤可真是可惜了呢!”

说完干笑几声。

笑雪风突然道:“你一个无耻叛国的降将如何能作得了萧太后的主,立kè

叫萧挞凛城前搭话”

齐永年被骂的面色阴晴不定,可人家骂的都是事实,自己若是反驳反而更加难堪,无奈只下只得退后去请萧挞凛。

须臾,萧挞凛到了阵前,所言所诺皆和齐永年一般无二。

笑雪风道:“杨元帅,我问他几句!”

杨景知他颇具谋略,当下点头答yīng



笑雪风冲着城下道:“萧元帅,你的条件我们都可答yīng

,只是你们以什么来表现你们的诚意呢?”

萧挞凛不知他此话何意,搔了搔脑袋道:“你想要什么诚意?”

“依我之见,献城乃是一件大事,杨元帅虽为统帅却也要和众将商量,劝得大家同意,不如贵军兵退三十里,给我们三日之期,三日后我定当劝得杨元帅及城中众将献城归降。”

“为何要兵退三十里?万一你们跑了或去搬兵怎么办?”

“萧元帅也忒小家子气,兵退三十里是为了表示大辽对我大宋军民宽厚待人的诚意,如果我们跑了你们不正可占领遂城吗?再说公主在你们手里,我们弃城而走也是难免一死,又何苦要逃?”

笑雪风稍做停顿又道:“至于搬兵嘛,元帅大可放心,搬兵之事也不是三日之期能做到的,来往需至少月余的时间,这么久的时间遂城弹丸之地早已被你们攻破,萧元帅又何需担心呢?”

萧挞凛听他说的有道理,却总觉哪里不妥,犹豫不决,却听身后一人道:“传我将令,兵退三十里扎营,就给他们三日时间。”

萧挞凛回头见说话之人正是萧太后,她也是大辽的实jì

掌握兵权者,众将又哪敢不从,“哗”,几十万大军如退潮一般,不过半个时辰走了个干干净净。

孟良上前道:“怎么,笑公子难道真要我们投靠辽人吗?我宁可死也不会做叛国投敌之事。”

杨景一笑道:“二弟莫慌,笑公子只不过是缓兵之计,眼下我遂城滚木,檑石等防城之物几乎用尽,需yào

趁这几日时间补充。”

笑雪风暗叹杨延昭果真用兵如神,自己的想法他已尽皆掌握,向孟良笑道:“元帅的话,将军可听清楚了吗?”

孟良大喜,拍着脑袋连连称妙。杨延昭即刻传令:哨探先行出城,以防敌军趁自己打开城门之际突然来袭,又着军士们出城准bèi

城中所需。

笑雪风又将自己援救公主的计划私下讲给杨景听,他虽觉得此事太过危险,可是只有三日时间可用,除此却也别无他法,只得点头答yīng

,只嘱咐几人要小心行事。

天交二更,一轮弯月斜挂西天,灰暗的天空如同笼了一层轻纱,三条人影悄悄翻下城头,一阵疾奔向三十里外的辽营奔去,须臾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三人皆一样黑巾蒙面,所不同的是一人细腰乍背,身材挺拔,另外两人身姿纤细轻盈。

此三人正是笑雪风与张小玲、许艳珠。因许南蓉功夫稍逊,虽然她极力要求一同前来,还是被笑雪风阻住,只留她在城头上接应。

辽营扎在一处山峦之下,绵延十余里,此时辽兵已多进入梦乡,只偶尔有巡逻的士兵往返巡视及几声马嘶羊叫之声。

几人略一商量,为防不测,便留下许艳珠在外面随时接应,自己与张小玲闪身进入了辽军营帐。

辽人的帐篷一座挨着一座,帐篷内皆是鼾声如雷,云罗公主的看压之处又哪里好寻找。

两人找了半天不得其所,正在踌躇间,却见一名辽兵出了大帐向无人处走去,笑雪风想他定是出来解夜,便让玲儿先在此等候,自己悄悄跟了上去。

第187章 小宫女舍身救主(1)

辽兵解完夜,刚要转身就被笑雪风卡出了咽喉,说不出话来,笑雪风一晃手中宝刀道:“敢出声我立即杀了你!”

辽兵初逢此变显是被吓破了胆,惶恐中连连点头.

笑雪风松开他道:“快说,宋朝的云罗公主关压在哪里?”

这名辽兵想是在军中地位太低,连连摇头表示不知。

笑雪风一晃宝刀作势欲砍,厉声道:“不说实话立kè

杀了你!”

“我,我真的不知dào

,白日里我只见到一辆豪车在国师带领下去了中间大帐。”

说着他用手指了指远处一座尚有灯光亮着的牛皮大帐。

笑雪风出手点了他魂门穴,辽兵立kè

晕厥过去。

他回来找到张小玲,两人悄悄向辽兵所指的大帐掩了过去。

萧挞凛将云罗公主及宫女凤儿关在了辽营最中心的细花帐之内,他想的清楚,自己几十万人马守在外围,宋将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难以将其救走。虽是如此,萧太后还是放心不下,亲自抽调了十几名“御帐亲骑”前来守卫。

御帐亲骑就是指卫戍契丹皇帝或掌朝太后御用宫帐的贴身近卫御林亲军。这支军队成员全是契丹人,由千里挑一的,直属皇帝的部族壮丁组成,军官完全由皇帝或太后亲自任命,完全出自皇族耶律氏和后族萧氏。高级军官则完全出自耶律氏,目的就是为确保对皇帝的绝对忠诚。

他们的坐骑亦不是辽军普遍使用的矮小的蒙古马,而是清一色武装了来自西域,著名的中国伊犁的哈萨克纯血马。与矮小的蒙古马相比,伊犁哈萨克纯血马外观高大俊美,体质强健,拥有极强的爆fā

力、耐力和负重力,而且生性机警。

在近二千年的时间里,此马一直是中国最优良的战马,也是中国本土最适合zuò

为重骑兵坐骑的马种。唐诗中流传千古的“天马”,指的就是伊犁的哈萨克纯血马。在宋朝,这种产自西域俊美的高头大马是绝对的稀罕物,即便在辽国也只有皇家亲军才可以大量使用。结果,其他辽军大多穿普通军服骑矮小的蒙古马,御帐亲骑却清一色锃亮的精钢甲胄,外加俊美的高头大马,导致御帐亲骑在外观上就与其他辽军有极大差别。

御帐亲骑极其重视平时的训liàn

,其训liàn

方式甚至可以用残酷来形容,包括弓弩射击、近身刀矛搏杀技巧和骑术训liàn

以及长途行军等。

作为皇帝的亲军,精良的装备加上优秀的士兵,御帐亲骑的战斗力可想而之,向以凶悍暴虐、勇猛善战著称于世。无论面对怎样强敌,哪怕明知必死无疑,人和战马都异常生猛从不退缩,战斗欲望令人闻名丧胆。

平时,御帐亲骑专门保卫皇室宫帐很少参战。可一旦面临危局,往往作为杀手锏来力挽狂澜。

宋太宗赵光义为收复幽州所发动的宋朝历史上第二次北伐史称“雍熙北伐”。北伐前期辽国兵力全线告急,迫切需yào

拖住宋军以争取时间调集援军。于是,萧太后破釜沉舟,下令将五千名御帐亲骑派往幽州划归名将耶律休哥指挥,正是这支五千名御帐亲骑,在耶律休哥的指挥下绕过涿州,向宋军背后远后方迂回攻击,以异常强悍的战斗力迅速击溃后方万余宋军,切断了其粮道!导致宋朝北伐主力东路军十多万人因断粮被迫撤出涿州,辽军则乘势前后夹击,并最终在岐沟关决战中大败宋军。

此战之后宋朝元气大伤,导致了后期一百多年的时间里始终对辽军采取守势。

也正因为御帐亲骑在大辽的特殊地位,也导致他们在面对其他普通士卒,尤其是异族或在汉人中招募的军队时更加专横跋扈,为所欲为。

萧太后所拨过来的这十几名御帐亲骑的首领耶律也哥乃是皇亲后裔,每每得胜之时犹喜饮酒,饮酒后便酷爱女色,常找一些被俘获的汉人女子前来消遣。

今日齐永年抓了云罗公主,辽军手中有了取得遂城的筹码,萧挞凛心中高兴,传令犒赏三军,众兵丁连日作战,难得有元帅开恩庆祝,尤其契丹人多为海量,是以笑雪风二人进军营时,辽兵多饮完酒在帐中大睡。

耶律也哥生性好酒,因看守公主的职责所在,先前别人狂饮时他却只得守在帐外看守云罗公主,等别人尽兴而去,太后元帅也回帐休息,他才偷偷弄了几坛酒去饮,待饮的醉熏熏便又想找女人寻乐。

可是军营之中仅有的几个女人皆是太后亲卫宫女,这些人他纵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加之连日作战已多日没碰过女人,他越想越是难以忍耐,后来就想到了被抓的云罗公主,平日里骄横惯了的耶律也哥又哪会将汉家公主放在眼里,借着酒劲晃悠悠回到细花帐外。

耶律也哥望了望两侧早已困意朦胧的几名御帐亲骑道:“一个女人还要我们亲骑兵来守卫,太后也未免小题大做了。”

“是啊,眼看着其他人载歌载舞,美酒笙歌饮个不停,我等还要在这看守两个兴不起风Lang的汉族女人,哎……”

几个人嗨声叹气,也跟着抱怨连连。

耶律也哥见时机成熟,趁热打铁道:“我知dào

兄弟们的难处,这不我为兄弟们也带了两坛好酒来,此处就由我来看守,兄弟们去那边空帐内饮几杯如何?”

“这,这怎么好意思?”

“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快去吧!”

“多谢统领,那我等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五六人接过酒坛,乐颠颠,急不可奈的去饮酒了,可是有几名经常跟在耶律也哥身边的亲骑兵早已看出了他的意图,犹豫不肯离去。

耶律也哥恨声骂道:“兔崽子,你们几个还等什么,还不快滚!”

几人无奈,只好悻悻离去。

见众人离开,耶律也哥心中窃喜,急不可耐的冲帐而入。

大帐内云罗公主与宫女凤儿各执一床合衣而卧,因她们对辽国还有利用价值,并不曾吃什么苦头,锦衣玉食,应有仅有,可她们主仆二人又哪能吃得下。听见外面辽人的饮酒嬉闹声,云罗公主真后悔自己怎么无知到这种程度,居然在辽人的军营外徘徊,最后导致被抓,辽人还以此要挟欲凭自己交换遂城,她心中愈想愈是难过,嘤嘤抽泣个不停。

好不容易被凤儿姑娘劝的不哭了,刚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外面就传来了耶律也哥的怒骂声,更让两人害pà

的是耶律也哥竟然破门而入。

两人惊慌坐起,云罗惊叫道:“大胆贼子,三更半夜竟敢闯入本宫寝帐,不想活了吗?”

耶律也哥发出得yì

狞笑:“公主,你是哪门子公主?还以为是在你汴京皇城啊,告sù

你醒醒吧,这里是我大辽军帐,早晚你们大宋皇城也将践踏在我契丹铁蹄之下。”

云罗公主一向深居后宫,骄蛮惯了,不觉又把公主脾气抖了出来,经人家一顿讥讽,立即醒悟过来,将羊皮衾被紧紧拢在身上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哈哈!当然是想尝尝你这金枝玉叶的皇家公主是何滋味,让你好生侍奉老子。”

说完又摇晃着向云罗走去。

“站住,我虽被你辽人所擒,日后遂城将士定会将我救出,你们萧太后尚对我礼遇有佳,你这厮竟敢无礼,不想活了吗?”

耶律也哥不曾想落架的凤凰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气场,当下怔得一怔,想她所说不无道理,可是酒劲上升,欲念升腾很快便掩盖了微然的恐惧。

“休要拿太后来吓唬老子,太后对你们礼遇,我却不把你们当回事。”

说完狞笑着又向云罗扑来。

云罗贵为公主,所见之人皆对其恭敬无比,哪见过这等阵势,女人家尤其把贞洁看的比性命还重yào

,突逢此变早已吓得魂飞天外,惊恐万状,无力地向床内拧着身子。

眼见耶律也哥就要扑到云罗身上,却不防被身后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紧紧抱住。

天鹅肉就要吃到手却被人阻止,他怒不可遏,面目狰狞,恶狠狠的转过头来,见昏黄的灯光下一个满脸惊恐之色的小婢女正用力抱着自己。

“你找死吗?快与老子滚开!”

还好他对女人尚有些怜香惜玉,不至于一脚踢过去。

凤儿为了保全公主清白,强掩内心的恐惧,怯生生道:“有我在就不允许你欺负公主,你要来就冲我来。”

言语中颇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气势。

“凤儿!你……”

云罗公主见她拼死保护自己,心中大为感动,可是如今两人面对豺狼,如果不是凤儿牺牲,那自己必会首当其冲,她又能说些什么?

耶律也哥听凤儿这么说,忍不住上下打量起她来,见这个小婢女虽没有公主的雍容华贵,天香国色,却也生得清秀端庄,颇具异国风情,加之二人距离如此之近,少女幽香阵阵,早已欲火难耐的耶律也哥一把抱起凤儿紧走几步,将她扔到对面凤儿休息的牛皮羊毯上。

第188章 小宫女舍身救主(2)

裂帛之声夹杂着几声凤儿的惊叫声响过,片刻之后一个香嫩柔软,蜷缩成团的少女侗体暴露在耶律也哥面前.

辽人连日征战,哪有机会接触女色,此时耶律也哥双眼几乎喷出火来,发出一声如狼般的嚎叫向凤儿光洁的身子扑了上去。

可怜的小宫女勉强挣扎了几下就被他覆在下面动弹不得。耶律也哥如同一头饿狼在她娇嫩的身子又啃又咬,凤儿痛的泣不成声。

耶律也哥一把撕开她缠在一起的腴润大腿,一沉狼腰,凤儿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身体猛然弹起,忽地又砸回毯子上。

身上的饿狼疯狂地嘶咬冲撞着,凤儿痛苦的呻吟声充斥着寝帐,她一个弱女子除了默默的承shòu又能如何呢?清泪挂满粉颊,只盼着这疯狂的折磨屈辱能快些结束。

云罗公主骇的浑身瑟瑟发抖,虽然她贵为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哪曾见过这等场面,不用说见甚至连听说她都没听说过,身边尽是恭维的人谁又敢冒犯她?

她无力地望着这惊恐的场面蜷缩在幔帐一角。此情此景她又能怎么样,几番惊吓她连呼叫都忘了,更没有了逃跑的力量,只是紧抓衾角,嘤嘤哭泣,这也是没经过世面的女子固有的秉性,遇事惊慌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哪怕她大喊几声或者借机闯出帐去,也许事情还能有转机,可是现在的云罗公主心中已尽是恐惧,哪还有什么主意。

随着耶律也哥几声狼嚎、凤儿几声痛苦地呻吟后,他发泄完shou欲,回头望着在灯光下楚楚可怜,瑟瑟发陡,美得婉如仙子般的云罗公主,看得入了迷。

云罗见她望着自己心下更是害pà

,不自己又向里面退去,直退到整个身子靠在了大帐上,退无可退,才停下来。

她不退还好,这一退却又勾起了耶律也哥的邪念,猛然拧身到了凤儿跟前,一把抓住她的长发将凤儿拎了起起向自己满是护胸毛的腹下摁去。凤儿头发被扯虽然痛苦不堪却死活不肯张嘴。

耶律也哥大怒之下呼地伸出大手掐住了她的雪腮,微一用力,凤儿的小嘴就被他捏开了,他向前一挺身,将凤儿的头向前一摁,便将那软塌塌地物件塞进了凤儿的小嘴,凤儿的樱桃小口立kè

涨满,发出含糊不清地呜咽声,唧啾唧啾地声音响了起来,片刻之后那可以对女人行凶的物件便又威风凛凛地向两个无助的女人开始示威了。

他狞笑着起身又向云罗公主走来。云罗吓得哪敢看他,低下头去香肩抖动只是哭泣,少女胸前朦胧的贲起,起伏的优美曲线,楚楚可怜的无助之态更勾起了耶律也哥的欲望,猛然踏步就要向云罗扑过来……

凤儿强忍痛楚站起身来,疯了一般拖住了他的一条腿,耶律也哥大怒,回首一脚正踢在凤儿小腹上,凤儿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再也没有能力爬起来保护公主了。

云罗眼见自己就要如凤儿那般惨遭蹂躏,一双小手拼命护住胸前,小脚蹬踹着健壮如牛的耶律也哥。

可她虽拼命挣扎又哪是如疯牛搬强壮的耶律也哥的对手,转眼间也是全身一丝不挂,蜷缩成一团,护住这露出那,没有了抵抗的力qì



耶律也哥见时机成熟,嘿嘿怪笑着飞身向云罗身上扑去……

云罗双眼泪痕斑斑,充满了绝望,只觉自己今日定是难逃魔掌了,无助之际她脑海里猛然闪现出一个影子,嘶叫出声:“三郎哥救我呀……”

令她没想到的是她的三郎哥真的灵验了,只见耶律也哥身在空中突然失去了力量,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双眼露出难以置信的恐怖神色。

“不,那是死亡的眼神,贼人死了,他死了!难道三郎哥真的来了,他来救我了?”

云罗公主心中嘶喊着,猛然抬头却见一黑衣蒙面人站在床前,一时惊诧竟然忘记自己浑身已无一件可遮体的衣物,呆呆的看着他,不知是福是祸。

黑衣人脱下面巾柔声道:“公主,笑雪风救驾来迟,让您受委屈了!”

云罗见来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笑三郎,他果真来救自己了,她内心的恐惧终于释fàng

出来,万般委屈,万般无奈皆化作了眼泪,扑在笑雪风身上痛哭起来。

笑雪风大惊,忙将她的樱唇掩上,另一只手举到半空生怕碰到了公主的少女侗体,轻声道:“公主,我们是来救你的,快穿上衣服随我们走。”

云罗这才意识到自己浑身无一物可遮体,羞涩之下满脸通红又蜷缩在床角,拢起小手掩住那对玲珑白皙的小蓓蕾,搅起了那双腴润光洁的大腿。

见云罗松开自己,他急忙侧身闪到一旁,将脸扭了过去。此时帐外又闪进一劲装黑纱蒙面的女子,到了三郎身后。

三郎忙道:“玲儿,快给公主穿上衣物。”

身后的张小铃迅速上前,帮云罗穿好了有几处破碎的衣服,好在现在是冬季,内衣虽破还有外氅,完全可以遮肤蔽体。

本来笑、张二人按着辽兵所指,小心翼翼摸到了细花帐附近,却不能确定公主在哪座帐篷里,正在犹豫便听到了帐篷内女子的惨叫声。

两人担心公主被害,忙闪身而入,却见凤儿全身无一物,痛苦不堪的伏地而卧,对面一辽人同样一丝不挂,作势欲向云罗公主扑去。

笑雪风大怒,如一缕青烟般飞身到了床前,一掌将他平推出去,结果了耶律也哥性命,见云罗也是全身光洁,自觉不便,忙转过身去由张小玲上前帮她们穿戴衣物。

见两人穿戴完毕,笑雪风让玲儿扶着二人,自己手擎宝刀率先冲出帐篷。

几人出了大帐便想趁着夜色悄悄离开辽营,没走几步就听有人喊道:“不好了,宋朝公主被人救出来了,快来人呐……”

原来刚才被耶律也哥骂走去喝酒的几人,喝了几碗酒心中仍是放心不下,便悄悄返回观看,正见到笑雪风几人救了云罗公主走出帐来,这才失声大喊起来。

笑雪风左手微弹,几枚银针无声而出,几个人便再也喊不出声来,他正待取回银针,却见无数辽兵辽将高喊着自大帐内冲出来,刀光枪芒在火光下形成连绵无际的耀眼银芒,直冲寰宇好不骇人。

见此情形,三郎知dào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当下不敢耽搁伸手挟过云罗公主道:“玲儿快走!”

张小玲也如笑雪风一般将凤儿挟在左侧,右手持剑向辽营外杀去。

二人武功皆是绝顶,辽兵瘁不及防竟被两人在各挟着一人的情况下一路杀了过去,眼见两人就要冲出辽营,却见一胖大和尚挡在前面,手中金铙挟着风雷之声向笑雪风拍来。

万般无奈他只得停下身形挥刀相迎,金铙法王的功夫笑雪风曾领教过,内力混厚,招法奇特,尤其是那把金铙不知是何物做制,竟然不惧宝刀锋芒。加之他怀抱一人,两人铙来刀往打了个平手。

仅这片刻的功夫,四面的辽军便又涌了上来,张小玲也被笑雪风在泰山之战中击败过的虬髯客,神算子纠缠住,脱身不得,辽兵则是越聚越多,其中也不乏大将,眼见四人就要被困死在辽营之内。

忽然辽兵身后一阵混乱,一名黑衣蒙面女子如风杀到,所到之处,辽军尽溃,笑、张二人抓住时机,频出绝技,终于摆脱了辽军纠缠,随着许艳珠杀了出去。

就在辽军慌乱之间,几人已冲到了辽营之外,缓过神来的辽兵辽将又呼喊着围了上来,几人边打边退,不知不觉便到了岔路口。

两条路一条是蜿蜒的山路,一条路可直通遂城。

笑雪风思量着眼前形势,辽人战马奔腾,铁蹄众多,又有几名高手在内,若是几人同行一个也难走脱,当下道:“你二人速速护着公主离开,我来断后。”

他将公主交给许艳珠,自己迎着赶上来的辽兵杀了上去,宝刀挥处,辽兵成片倒下,又成千上万的拥上来。

张、许二人也无他法,只道笑雪风神功盖世,介时脱身应该问题不大,便挟了公主两人向遂城方向奔去。

三郎奋起神威阻挡辽兵,可辽兵还是越聚越多,见几人已经走远,消失在夜色中,惟恐被对方困住,为了不让敌兵向遂城方向追击,他边打边引着敌军向山上退去。

山路崎岖,辽兵不能展开大面积围攻,只得延着山路向上追击。

笑雪风此时已成了血人,除了眼睛是黑的,一身夜行服皆被鲜血染成了红色,与敌人酣战了一个时辰,想许艳珠等人应该已到了遂城,便不再恋战,转身上山欲另觅途径离开。

他奔驰了片刻,却见此山路蜿蜒而上,并无岔路,无奈只得一路奔驰向山顶而去。

辽军则由金铙法王、神算子等几人带领穷追不舍。

笑雪风到了山顶四下张望不由大惊,只见此山三面皆是悬崖峭壁,只有一条路通往山下,辽兵早弃了战马,成群结队追上山来,阻住了山路,这可如何是好?

第189章 美人救英雄

眼见山路被阻,辽军象蚂蚁一般追上山来,其他三面又是悬崖峭壁,已是退无可退.

笑雪风一咬牙又返身而战,宝刀挥出血水飞溅,辽人成片倒下,片刻之间山顶上满是断肢残臂,血流成河。

就在辽兵溃乱之际,金铙法王、神算子、虬髯客三人也赶到加入了战团。

面对三大高手及无数辽兵辽将的疯狂进攻,他将残刀七式反复使出,辽兵一片片倒下。可无奈的是萧挞凛得到公主被救的消息早已气炸了肝肺,抓不住公主一口气全出在笑雪风身上,亲自在后面督战,辽军倒下的多,拥上来的更多,前仆后继,几十万辽军,即使有通天的本领又如何杀得完?

天色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笑雪风武功再高却也是个活生生的人,连夜厮杀,已觉疲累,金铙法王的飞铙,神算子的铁算盘,虬髯客的浑雄掌力,他都得出全力去抵挡,无数只长枪短剑如果不是刺在要命之处笑雪风只能由其刺中,先挡下要命的攻击再说。

半个时辰之后,他浑身上下也不知中了多少刀剑,得不到及时救治,每个伤口都血流不止,渐渐他已觉浑身无力,宝刀几欲拿不起来。

他咬牙告sù

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倒下,不能做辽人的俘虏,逃生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跳下悬崖。

这条路他思忖了多少遍,悬崖绝壁跳下去生还的机会极为渺茫,可如今再不走这条路就真的要命丧当场了,与其丧在此地倒不如搏一搏。

有了此想法,他拼尽全力使出残刀七式最后一式“鼎定乾坤”,惨叫声起,辽兵又是成片倒下。

辽人似乎意识到了他已到了强弩之末,稍一退后便又涌了上来。眼见辽兵又到了跟前,笑雪风喃喃道:“玲儿、珠儿、蓉儿、兰儿,我笑雪风对不起你们,永别了!”

他向着扑上来的辽兵辽将凄厉大笑,辽兵不知他因何如此,正自诧异,却见他突然转身向万丈绝壑中跳了下去。

笑雪风身在空中,求生的本能使他连连踢出逍遥神步,来缓解下坠之势,可壁陡如削,即使平时也不能借力停靠,何况现在他伤痕累累,虽借助逍遥神步的神奇将下坠之势缓得片刻,最终还是如飞坠的陨星般向谷底坠去……

※“公主,你慢点!”

一条潺潺流淌的溪涧旁一头戴白狐雪帽,左衽及肩,圆领窄袖,外罩花罗锦裘,腰系蹀躞带,内衬素裙,足踏一对长筒小皮靴的异族女子正在曼拧纤腰奔跑着,因她蹀躞带上挂着几件玉饰琥珀,小刀,香包之类,跑起来叮当作响,极为悦耳。

在她的身后是一位身材发胖的中年女人,因公主跑的太快,她又身体太胖以致于跟不上公主的步伐,故而不断在身后喊着公主。

被她称为公主的女子并不睬她,只一味前行,待跑过一块突出地面的青石,不知被什么物件绊了一下,公主向前倾了几步,险些摔倒,忙驻足回头观看。

“死人!”

姑娘吓得花容变色,还好她平时里血腥的场面见过不少,待凝下神来细看时,见倒地之人浑身上下血迹斑斑,背部仍在轻微的上下起伏,显然还有呼吸,不由又惊叫起来:“塔布烟快过来,他还没死!”

被称为塔布烟的胖女人此时也气喘吁吁到了跟前,平静了片刻道:“公主,一个汉人而已,不知在何处落水被冲到了此处,让我一刀杀了他。”

说着,她回手自腰间抽出了雪亮耀眼的弯刀就要一刀砍下去。

“慢着,不管是什么人,他既然没死我们就该救他,塔布烟!快把他扶起来!”

“我?公主,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管他作甚,既不让我杀,我就不杀了,公主咱们走!”

“回来,不管是谁我必须救他,你不管难道要我动手扶他不成?”

胖女人万般无奈,只得又转身回来,俯下身去将地上男子搀了起来。

“笑三郎!”

公主又惊又喜,冲上前去亲自将他抱在怀内嘶声道:“三郎!你真的来找我了,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是谁害的你?”

喊了半天笑三郎豪无动静,塔布烟见公主与他相识,忙催促道:“公主,他伤势太重,你看他身上还淌着血呢,再不救恐怕就来不及了。”

公主这才醒悟过来,两个人忙扶起笑三郎,沿着河道一路而行,回到毡帐内。

这里坐落着上百座帐篷,乃是辽营的后方,萧太后及一部分参战的辽国贵族的栖息之地。

两人将笑三郎置在床上,公主拉着塔布烟到了帐外道:“塔布烟,麻烦你把他身上的血衣脱下来,换上干净的衣物,再为他把伤口包扎一下!”

“我,我可不干,太后只让我来保护你,可没让我伺候汉人小子。”

公主见她不肯,撒娇道:“哎呀,塔布烟,你最好了,大不了等他醒了我让他也伺候你啊!”

“伺候我,可别介,我可不想让人家说我养了一个汉人小白脸。”

“我不说,没人知dào

啊,求求你了,就帮他一次!”

公主两只玉手晃着塔布烟的胳膊,软磨硬泡,不肯让她离开。

塔布烟平日里面对部署虽然骄横,却最是心疼公主,见她撒娇的样子不忍道:“公主,我说的就是你,你藏了一个汉人小子在大帐里,若是被人知dào

,那你的清白往哪里放,若是被太后知dào

了那还得了?”

“我不说你不说没人知dào

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嘛,你就帮帮他吧!”

塔布烟无奈得摇着头转身回到帐内帮笑三郎更换血衣,包扎伤口。

公主怕外人撞见,片刻不离在外边守着,搓着玉手,忐忑不安。

足有半个时辰的功夫,塔布烟手中捧着换下来的早已破碎的不成样子的血衣走了出来道:“告sù

你就这一次,下次,哼,再也没下次了!”

“谢谢啦!”

公主话未说完已急不可奈的冲进帐去。

塔布烟回头望了望虽觉不妥,可是她又不忍悖公主之意,只得拿着那身血衣找个僻静地方扔掉。

公主回到帐内,倚在床头,素手托腮静静地等他醒来,看着他入鬓的剑眉,儒雅的神态,她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童年,那个她曾留下一生中最多欢乐的地方。

“三郎哥,这朵花好漂亮,你给我戴上好吗?”

“雨儿戴上这朵花好漂亮,将来也一定是个如这朵花般美丽的女子。”

“三郎哥,我怕!”

“怕什么,有我保护你谁也不敢欺负你!”

……

“三郎哥哥,等我长大了我要嫁给你,你一定要来草原找我!”

想到这里她不由满面泛起红云,当日在开封她见到他时就觉得此人在哪里见过,使她有一种想亲近的感觉,可当她知dào

他的名字叫笑雪风时,她却没有印象。

回到辽国后她便向已被萧太后任命为侍卫统领的丁子成谈起此事,说自己在汴京见到一个自称笑雪风的男子,只觉在哪里见过,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宝镜公主是丁子成拼了性命才救出的,回到大辽后对这个小公主更是关怀备至,在一定程度上甚至超过了她的母亲萧绰,萧雨绮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对母亲讲的都会对丁子成讲,在丁子成的心中早已把她视作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般。

听他提到笑雪风的名字,他的思绪便又回到了十几年前,想了待自己如兄弟般的笑九天,两人多年没有音信来往,他心中却对这位曾救过自己性命的恩人一刻不曾忘怀过,总思图报却苦于没机会。

当年两个孩子都还小,萧雨绮比笑雪风更小些,而且她只知dào

叫他三郎哥,别的名字却早已不记得,加之两人在开封相遇时,事情已过了十几年,两人的面貌和声音皆发生了巨大变化,儿时的记忆本就模糊,虽然她不曾忘记笑三郎,可在她记忆里仍然是那个孩提时的三郎哥,因此在笑雪风报出名字后,她左思右想也没想起这个人在哪见过。

丁子成则不同,笑雪风是笑九天的独子他时时刻刻记在心里,此时听公主提起,他不由笑道:“傻孩子,笑雪风就是你经常提起的三郎哥啊,三郎只是他的ru名,也难怪你不记得,那时候你才多大啊!”

“啊!”

宝镜公主跺足捶兄,后悔不已,暗叹这么好的机会自己怎么就错过了,不由又埋怨丁子成道:“丁叔叔,你为什么不早说他还有个名字啊!”

“哎,三郎是雪风的ru名,我也早已习惯,因此才未提起雪风这个名字。”

宝镜公主为自己错过与笑三郎的相认始终耿耿于怀,在虬髯客与神算子南下时,她本打算跟随两人同行,可是萧太后却是不允,万般无奈也只能托两人捎口信给笑雪风,提醒他自己仍然没有忘记他,今天笑雪风就躺在她面前,哪能不引起姑娘的无限遐思。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笑雪风慢慢醒转过来。

“我这是在哪里?”

第190章 最大的君臣恋(1)

笑雪风望着眼前的牛皮帐篷自言自语,嗅着阵阵传来的女儿家特有的香气,挣扎着欲坐起来.

“三郎哥,你总算醒了,吓死我了!”

宝镜见他醒来大喜过望,忙上前将他扶起。

笑雪风听她叫的好生亲切,只觉这个美丽的异族姑娘好生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迷惘道:“姑娘是……”

“马上你就知dào

了!”

姑娘如一只燕子般出了帐篷,笑雪风如坠雾中,更觉莫名其妙,暗忖道:“知dào

,我知dào

什么?”

正在他不知所以之际,却见一羽扇纶巾,腰横玉带,俊美绝伦的年轻公子手摇折扇大摇大摆行进帐来。

笑雪风稍一惊诧便已认出这不正是刚才的那位姑娘吗,不由喜道:“你是萧逸公子?”

宝镜撅起小嘴满脸不高兴,娇嗔道:“你还叫我萧逸,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笑雪风知自己疏远了人家,忙改口道:“哦,对不起,雨……雨绮公主。”

他本想叫雨儿,见人家这么大一姑娘又觉不妥,忙又改口。

宝镜气的一跺脚,扭过脸去气呼呼道:“哼,你就知dào

公主,公主,你就不能象原来那样叫人家嘛!”

笑雪风犹豫了片刻,无奈道:“雨儿,是你救了我吗?我这是在哪里?”

宝镜听他叫自己高兴转身道:“三郎哥,总算你记得还有个雨儿,也不妄我白想你一场,告sù

你吧,这里是……”

“宝镜,他是谁?”

一个身着契丹服饰的汉人男子突然闯进帐来,开口相问,满脸的敌意。

笑雪风从崖上跳落下来,又一次大难不死,竟然掉入水流湍急的深涧中,被水流冲到了岸边,虽然凭借深厚的内力保主了性命,但浑身却如散了架一般,加之失血过多,体力极度虚弱,纵然他神功盖世,没有几日的修养也难以复原。

他勉强侧过身子观看来人,见此人,头顶虎皮沿帽,五花缀顶,胸前狐狸尾,一身圆领窄袖锦袍极为华贵,身着五彩马裤,裤脚塞在靴中,面似银盆,鼻若悬胆,口若衔珠,倒也生的温文儒雅,有几分英俊之气,只可惜一对窄眉几乎连到了一起,给人一种压抑深沉的感觉。

“耶律彤,你好大胆子竟敢闯我寝帐,意欲何为?”

“公主,我见塔布烟拿了血衣出去,担心你有危险,这才前来查看,没想到你竟然收容了一个汉人小子在这里!”

“哼,汉人又怎样?你不也是汉人吗?”

“这……公主,他怎么能和我比,我韩家几代人为大辽国出生入死,怎能是一个不知哪来的汉人小子能比的?”

“他受伤了,我只是救他而已,并没有别的事,你出去吧!”

“这……”

耶律彤迟疑的看着床上的笑雪风,心中总觉二人关系非同寻常,犹豫着不肯离去。

宝镜见他不走,心中着急,可这韩家的势力实在太大,连太后都敬之三分,无奈之下她便使出了杀手锏道:“还不走,再不走休想让我再理你。”

耶律彤见她玉面含煞,知dào

她真的生了气,不敢逗留,说了句:“公主有事尽管唤我,我出去了。”说完又望了望床上的笑雪风,踌躇着转身出了大帐。

宝镜公主见他离开,方自长出了口气道:“三郎哥,你现在知dào

自己在哪了吧。”

笑雪风已经从耶律彤的话语中听出来自己是在辽营,却不明白耶律彤明明是个汉人,怎么姓了耶律,不由问道:“雨儿,耶律彤可是韩德让的儿子吗?他怎么又随了耶律的姓?”

“还不是因为韩家在我大辽权倾朝野,韩德让又与我母亲,与我母亲……”

她一个姑娘家,终归没有好意思将萧燕燕与韩德让的暧昧关系说出口,笑雪风对于这君臣两人非同一般的关系也早有耳闻,便不再追问。

宝镜公主稍微迟疑了片刻,便又将韩德让父子在大辽的特殊地位娓娓道来,说给他听。

※在辽国历史上,历朝历代姓氏为萧的太后不在少数,但是一提到萧太后我们便知是萧绰,与其为大辽作出的卓越贡献是分不开的,她更是以其独特的手段稳定了儿子的帝位,促成了大辽的繁荣。

萧绰出身显贵,她的父亲是契丹北府宰相萧思温,母亲是燕国公主耶律吕不古。燕国公主只生了三个女儿,萧绰是第三个女儿。“燕燕”二字,就是来自她母亲燕国公主的封号。

萧思温虽然无子,但也没有纳妾,只在族中过继了儿子来。两夫妻鹣鲽情深,萧思温经常亲手给妻子梳头画眉,羡煞旁人。这样的家庭,对于萧燕燕的成长自然是极有好处。据专家调查:从夫妻恩爱的家庭里出来的孩子,她将来的婚姻幸福概率也很高;而那些为了逃避不幸家庭而匆匆结婚的孩子,却很容易陷入新的不和谐家庭中。

幸福家庭给萧绰的好处不言而喻,让她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在小家庭内消除矛盾、增进和谐的办法,此后她的小家庭,一直比较称心如意,这在中国历朝称制的太后中,亦是罕例。

燕国公主去世之后,三朵姐妹花开的亭亭玉立,虽然说辽国有一大半人姓萧,但是此萧彼萧差距甚大。当年耶律阿保机初建辽国,因为仰慕汉高祖刘邦,所以耶律阿保机把自己的姓氏也改成刘氏。而因为辅佐刘邦功劳最大的是萧何,汉代典制大部分出自萧何之手,所以也把自己身边的重臣和后族都改成萧氏。虽然最后他改姓刘这事儿被太多人反对还是改回耶律氏了,但是耶律阿保机却觉得兴犹未足,于是把萧姓扩大,将契丹八部,划了三部姓耶律,其余五部全部改姓萧。

所以辽国契丹族的人就有两姓,一姓耶律一姓萧,并且法律规定,同姓不婚。因此契丹族全辽国人民的夫妻都是一方必姓萧,另一方必姓耶律。

但是萧绰家却是不一样的,她家是后族。后族原来有两部,开国初一直和耶律氏数代通婚的拨里氏、乙室已氏两大部落,被改为萧氏列为后族,到太宗耶律德光时,又将母后述律一族也添入后族。因此萧氏后族其实为一姓三族,即拨里氏、乙室已氏和述律氏。

萧绰的父亲萧思温,就是耶律阿保机的妻子述律平的族侄。

辽国为了纯正王族血统,将来的妻子都得从后族中挑选。因此萧家三姐妹,从小被当成后妃的候选人培养。三姐妹从小就学会了如何管理后宫,如何参与政治、驾驭臣下。以及如何行军布阵、带兵打仗等中原女子不可能学习的东西。而其中又以么女萧绰天资聪颖,为人处世沉着大方,重yào

关头能够不感情用事,因而最得父亲看重。

当年耶律阿保机死后,他的三个儿子中的长子耶律倍被追封为义宗,次子即辽太宗耶律德光,第三子耶律李胡被追封为章肃。耶律德光死后,先是耶律李胡欲继位,被耶律倍的儿子耶律阮打败,耶律阮继位,是为世宗。后世宗被人杀死,又是耶律德光的儿子耶律璟继承皇位,即当时在位的穆宗。这三支后人分据三派势力,此消彼长,都有继承皇位的可能。

在这种局势不明的情况下,老于政治的萧思温对女儿们的婚事各有安排。长女萧胡辇嫁给耶律德光一系的太平王罨撒葛,次女嫁给李胡一系的赵王喜隐,两个女儿出嫁之后,萧老爹又将第三个女儿萧绰许配给耶律倍一系的世宗之子耶律贤。

萧思温的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这样的话,不管是哪一系的人马做了皇帝,他都会有女儿能坐上宝座,他都是逃不掉的国丈大人。

只可惜,老爹算盘打得响,女儿却不这么想,小女儿萧绰早就喜欢上了汉族男子韩德让。

论韩德让的家世,原本也是可以和萧家结亲的。韩德让是已经契丹化了的汉人,韩氏家族是从他祖父韩知古开始入辽的。韩知古本是战争中被俘的奴隶,后来因为才华过人,受耶律阿保机和述律平的重用,曾总知汉儿司二十六事,又制定契丹国仪,成为开国功臣之一,在辽一直做到中书令的高官。韩知古的儿子韩匡嗣如今是太祖庙详稳,他娶的也是后族萧氏中人,而韩德让则是韩匡嗣的第四个儿子。

不过奇怪的是,韩德让足足比萧绰大了十二岁,这一年萧绰十四岁,韩德让二十六岁。韩德让举止温文尔雅,身上融合了契丹人与汉人的优点:饱读诗书的气质,没有契丹男儿的粗野;数一数二的骑射之术,又使他没有汉家男儿的文弱;斯文淡定的举止中,却又有一种隐隐的威慑之力。

可以想象,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萧绰,爱上文武双全、知识渊博、才华过人的成熟男子,更多的是一种景仰。从这我们也可以看出萧绰的心理年龄比实jì

年龄成熟,而且喜欢强者。韩德让会爱上萧绰更不是一件难事。他虽然醉心功业、眼高于顶,这些年来寻寻觅觅没有找到心人上,但是以萧绰那样充满活力的青春,那样眩目的美丽,那样霸道的主动告白,男人怎么能够抵御这样的爱情呢!韩德让也是血肉之躯,青春男子,自然是毫无抵抗地爱上了萧绰。

两人甚至私自订下了婚姻之约,当时萧绰还不知dào

,她的父亲已经将她另许他人。她很自信,因为这门婚姻并非不可能,韩氏家族足以匹配后族。

但是一场政变发生了,把两人的爱情梦辗得粉碎。

第191章 最大的君臣恋(2)

当时的辽穆宗耶律璟为人残暴好杀,嗜酒喜猎,而且经常长醉不醒,辽人对于这位大白天睡觉的皇帝极为不满,称之为“睡王”.他为人多疑,皇室宗族,身边近侍不知dào

杀了多少。更相信巫术,取活人胆入药,炼制延命丹,弄得国内怨声载道,人人自危,国势日衰。辽应历十九年二月,穆宗去黑山打猎,因为心情不顺,一日之内竟然肢解了六十五人,近侍小哥、盥人花哥及厨子辛古等六名仆役因为没有完成穆宗指派的差事,自知难逃一死,索性铤而走险,当夜在穆宗又喝得醉醺醺的时候,联手将穆宗刺死,然后逃亡。

当时萧思温随侍,一知dào

穆宗去世,立kè

就要考lǜ

下问题了:耶律璟死了,由谁来当皇帝?

虽然萧思温把女儿分别嫁给太平王罨撒葛和赵王喜隐,然而他在思想政见上,却是更认同晋王耶律贤。萧思温当机立断,一边封锁消息,一边派人秘密通知晋王耶律贤立kè

飞马到灵前即位,是为辽景宗。

景宗一回到上京,萧思温立kè

手握大权,被封为北府宰相、魏王等爵位,而后一道旨意,令萧思温之女萧绰入宫为妃,并最终入主后宫,景宗病卒后萧绰成为大辽的实jì

权利掌握者。

萧绰入宫后我们无以得知萧绰和韩德让此时心里是何滋味,只不过身为侯门中人,有时候政治利益高于一切,更何况两人都不是不知世事的小儿女,正相反,他们从小到大,一直接受的是涉及权势斗争的教育。萧绰从小受的是做后妃的教育,韩德让受的是出将入相的教育,在重大政治关头,他们都只能够选择面对现实。

后来韩德让娶汉**族李氏之女为妻,离开京城,代父韩匡嗣镇守被辽人称为南京的幽州。

幽州一役,在宋被称为高梁河之战,因韩德让成功守住城池,并最终使辽军大败宋军,从此确立了大辽对宋的军事优势,韩德让声名鹊起,正式超越其父韩匡嗣,进入辽国最高决策层。

辽景宗病卒后,萧绰利用耶律斜轸和韩德让的势力迅速平定了反叛,辽圣宗即位后不久,在萧绰主持下,圣宗小耶律隆绪与耶律斜轸进行了交换弓矢鞍马的仪式,这种仪式金庸曾经在武侠小说《射雕英雄传》里写到过,蒙古人叫“结安答”,从此两人成为患难与共的兄弟。

对于韩德让,萧绰是另一种做法。耶律贤死后,萧绰就曾跟韩德让说:“你我曾有婚姻之约,今愿偕前盟,我儿即你儿,望辅佐之。”

韩德让当然尽心尽lì

,事实上,两人旧情未断,耶律隆绪从小就由他执教,在萧绰有意无意的培养促成下,两人建立起犹如父子般的情谊来。

萧太后掌权后,通过几次对宋战争的胜利、宗教仪式和政治改革,在韩德让的辅助策划之下,萧绰在辽国建立了不可动摇的地位,两人的感情也到了十分圆满的地步。

对萧绰来说,在她初识韩德让的时候,她还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而韩德让已经是成熟而阅历丰富的成年男子,而且文武双全,似乎无所不知。虽然此后两人分开,萧绰在不断进步,并由幕后逐渐走到台前,成为执掌生杀大权的承天太后,但是显而易见韩德让也没有落后,从幽州的高梁河之战到后来的辅政策划,他足智多谋,为萧绰的执政立下了汗马功劳。

因此在萧绰和韩德让的相处中,她并不仅仅将他视为臣下和情人,而是将他视为自己的丈夫,她不但爱他、也敬重他,她和韩德让同进同出,同饮同寝,而且两人同坐议事,同受臣下参拜,甚至接见外国使臣,也是两人同坐,而圣宗耶律隆绪反而要坐在两人下首。

萧绰不但自己视韩德让如此,也要自己的儿子和臣下们一起尊重于他。圣宗耶律隆绪和诸亲王要前去向韩德让请安,甚至要在离他府门一段距离时就得下辇步行。对韩德让一直执对父亲的礼节,韩德让生病要亲自侍候。

纵观整个辽朝始终,韩德让的官职晋升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程度,从开始的南院枢密使,开府仪同三司,兼政事令,然后加司空,封楚王,为北府宰相,仍领枢密使,监修国史,赐兴化功臣,加守太保,兼政事令,兼北院枢密使,拜大丞相,晋为齐王,总二枢府事。

在辽国,因为民族性质分为南北二府,北院枢密使由契丹人出任,南院枢密使由汉人出任,韩德让身兼南北,则是辽国百年来唯一的。

犹是这样萧绰犹不满足,更是欲将驾驭在两人中间的君臣这一名份也欲去掉,并最终付逐于行动,赐韩德让皇族姓氏耶律,赐名隆运,封晋王,隶属季父房,圣宗从此得称韩德让为亲叔叔了。韩德让像辽国历代亲王和摄政太后一样,拥有自己私人的斡鲁朵(宫帐)、属城,万人卫队,直如辽国的太上皇。

两人甚至举行了实jì

上的婚礼仪式,在辽景宗去世后的第六年,萧绰一反从前在皇宫中宴请皇亲众臣的惯例,在韩德让的帐室中大宴群臣,并且对众人厚加赍赏,并“命众臣分朋双陆三二以尽欢”。军民皆言这就是萧太后改嫁韩德让的喜宴。

喜宴后不久便又升韩德让的儿子耶律彤为幽州安抚使,直面大宋以兹历练,为将来进入最高决策层作准bèi



萧太后与韩德让两人早有意将宝镜公主嫁给耶律彤,这样两家不仅可以亲上加亲,也更能为辽国长期的稳定打好坚实的基础。

因此,此次难征有意让两人多加接触,耶律彤一见到青春貌美的宝镜公主便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可惜的是萧雨绮早已心有所属,无论他怎样讨好自己,就是不肯与之要好,她越是这样,耶律彤越是下决心将她追到手,所以刚才见她真的生了气才不得以退了出去。

宝镜公主虽然是萧太后的亲生女儿却也对耶律彤极为忌惮,不仅是韩家的势力庞大,更主要的是自己的母亲萧太后对韩德让极为护短,在一定意义上甚至超过了爱自己的女儿当年涿州刺史耶律虎古,因对韩德让无礼,韩德让竟然当庭将耶律虎古击死。一向以执政严明,在国内推行杀人偿命制度的萧绰眼睛一闭,硬是就当没看见。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大将胡里室在马球赛上将韩德让撞下马,萧绰却勃然大怒,立kè

就将胡里室斩首示众。可以说大权在握的萧太后对韩氏父子不是一般的偏心,而是到了偏执的程度。

也正因如此,萧雨绮虽贵为公主也不敢对耶律彤太过蛮横,加之萧太后有意撮合二人,更不会由她任着性子任意驱使耶律彤。

笑雪风忍着疼痛听完了她的叙述,已经不能再坚持,抚着胸口咳嗽起来。

宝镜公主忙扶他躺下,作个鬼脸道:“你先休息,有事随时叫我,等你休息好了我再来看你。”

说完雀跃着一阵香风跑出帐外。

※许艳珠与张小玲二人护着云罗公主与凤儿一路往遂城跑了下去,眼看到了离遂城只有五六里的路程,但因公主二人皆不懂武功,所以不久还是被少部分越过笑雪风阻挡的契丹骑兵赶上。

契丹骑兵训liàn

有素,征战极为凶悍,若是只许、张二人倒也不难脱身,但是要兼顾着两个不懂武功的人,尤其云罗又是贵为公主,不能受到伤害,结果辽兵越杀越多,又将几人困在垓心。

危急时刻,许南容率了众将前来接应,出城时恰遇到了自大理而来的古侗与琪娅公主带着一干侍卫及丐帮近百名弟子赶到,两下合兵一处向辽兵杀了过来。

原来,古侗回到大理见了公主,知dào

宋辽交战正酣,不敢久搁,只住了几天便要再次辞别公主挟四剑北上。

上次古侗离开,新婚燕尔,琪娅公主就饱尝相思之苦,此次无论古侗怎样解释,也要随他一同前来。

古侗拗不过她,加之自己也确实对这贤淑多情的公主难以割舍,便禀告了皇帝,点了百名近卫军随行保护,路上又遇到了丐帮弟子,神拳无影李洪达放心不下帮主,便着左护法邹铁柯料理帮中事务,自己带了百名帮中高手随古侗夫妇前往遂城助阵。

临近遂城几人贪黑赶路,本以为难进城池,正在彷徨之际,正遇到在城头接应笑雪风的许南蓉带领几百名宋兵宋将杀出城来。

双方合兵一处,古侗一打听便知笑雪风等了陷入了重围,五六百人一同向辽兵杀来。

双方里应外合,加之高手众多,辽兵也不知宋军来了多少人,纷纷溃散,几百人直将辽兵杀得人仰马翻,狼狈退去。

待将公主救回遂城,安顿完毕,天光已大亮。几位姑娘见笑雪风仍未回转放心不下,便留下四剑及一干丐帮弟子协助守城,三个姑娘与古侗延路向辽营方向寻找笑雪风,直寻到山路旁,眼见前面就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辽营,哪有笑雪风的影子。

第192章 宝镜公主(1)

放眼望去,山路上满地都是辽兵死尸,一直蜿蜒到山顶,几人循着辽人的尸体到了山顶上遍寻不见笑雪风的踪迹,只见山顶上辽人死尸积了一层又一层,其中不乏顶盔冠甲的辽国大将.

几人明白,这等杀人的手法也只有笑雪风能做到,可他又在哪里,此处三面悬崖,只有一条路通往山下,辽兵重重包围之下神仙也不可能逃的下去,几位姑娘已有了不祥的预感。

许南蓉已当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这一带头其她两人甚至连古侗也如遭棒击,摇摇欲坠。

此时张小玲统率过黑水神宫的冷静睿智便起到了定海神针的作用,她屏住悲伤,查探了一番眼前的山势,经过逻辑分析,上前劝几人道:“三郎几番大难都能绝处逢生,此番必定是杀不出重围跳下了悬崖,我们应当到悬崖下寻找,一日见不到他的尸体我就不相信他已经遇难。”

其他几人当然也不愿意面对笑雪风死亡的现实,这才绕路而下到山谷寻找,可是找了一天,几人皆累的筋疲力尽,只见眼前怪石突兀,水流湍急,又哪里有笑雪风的影子。

越是找不到尸体,张小玲越是高兴,她自信以笑雪风的功力只要不摔在石头上,如果坠入了深涧,必然能想办法脱困,此时天色已晚,几人便打算返回遂城明日再来沿着河岸寻找。

可是到了城外一看,只见辽人的帐篷一座挨着一座,里面人喊马嘶,杀声阵阵,显然辽国知dào

公主被救,手中没有了筹码又开始攻城了,城中新增加了不少高手,几人倒也放心,为防穿过辽营打草惊蛇,几人一商量干脆在城外找了处村民早已逃的无影无踪的村庄住了下来,以方便明日继xù

寻找。

笑雪风一觉醒来,只觉精神好了许多,浑身上下已不似先前那般疼痛,正待下床,却见宝镜公主端着一碗汤药笑盈盈走进帐来。

见笑雪风下地,忙将汤药放在桌案上道:“三郎哥,你醒啦,先把药吃了吧,这可是我亲自为你煎的呢!”

笑雪风见她贵为公主竟然亲自为自己煎药心中大为感动,少女的心意他又岂能不知,可越是这样他越不忍心,暗忖道:“如今我已找到玲儿,不能再让她伤心,收了蓉儿等几个姑娘已经够对不起她,无论如何不能再做对不起她的事,何况她是大辽的公主,我如今是守城的宋将,此事若是被萧太后知dào

定然给她带来麻烦。”

有了此想法笑雪风故作冷淡道:“多谢公主好意,药就放在这里吧,稍后我自喝了就是。”

见自己一番好意却落得心上人如此对待,宝镜公主俏脸一拧掩面抽泣起来。

笑雪风见她如此心中着实不忍,上前扳住她抖动的香肩安慰道:“雨儿,其实我……”

哪知未待他话出口,萧雨绮已经破涕为笑,一只小手捂住他的嘴一只手将他的右手放在自己绯红的脸颊上道:“你什么也不要说,我知dào

你是怕我累是不,其实呢为你做点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女儿心海底针,说变就变,刚才还是风雨欲来,转眼便是阴转晴了,笑雪风看着她真挚、楚楚动人神态,满怀深情的眼神,最后还是没能狠下心将手抽回来,只得由她攥在手里。

却听宝镜公主继xù

道:“三郎哥,你知dào

吗,当初我在汴梁看到你竟然没认出你,后来听丁叔叔说笑雪风就是笑三郎我心中后悔死了呢,真恨不得打自己几巴掌。”

笑雪风观她神态知她所言不虚,可见他对自己已经动了真情,忙将话题引开道:“哦,丁叔叔最近可好吗,他可曾来到军中?”

“来了,不过他极少到我这边来,他负责母亲的安全,你想见他现在也见不到呢,他们现在可能在前敌打仗呢。”

笑雪风暗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辽人一计不成又开始进攻遂城了。

宝镜公主也不管他作何想法犹自道:“三郎哥,你还记得当日我离开梨花村时对你说过的话吗?”

此时笑雪风一门心思在想遂城的事,她的话竟然一句没听进去。

萧雨绮乖巧地将小脸凑过来,看着他的眼神柔情似水般呼唤道:“三郎哥!”

笑雪风猛然反应过来道:“雨儿,你说什么?”

宝镜娇蛮地一跺脚,埋怨道:“你果然将我告sù

你的话都忘了,哼!不理你了。”

说完故作生气,撅起小嘴将头扭了过去,不再看他。

笑雪风忙圆场道:“你说了那么多话,我也不知你说的是哪句啊!”

“就是临走时我给你说的那句话啊,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那句话笑雪风当然记得,那时候他只当她还小一时冲动,却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她居然还记得,只得应声道:“自是记得!”

“记得就好,你知dào

吗三郎哥,昨天晚上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来草原找我呢,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没想到今天早上就看见了你,你果然记得我说过的话,来找我了!”

笑雪风见她忘情模样,心中着实不是滋味,可又不得不说,他错开她火辣辣的眼神道:“雨儿,我在这里让你母后知dào

你收了一个汉人在身边多有不便,我看我还是离开吧!”

“可是你的伤还没好呀,这样吧,你先把伤养好再说好不好?”

她所说倒是实情,笑雪风拗不过他也只好由着她,先把伤养好,恢复了功力再说。

“哎呀,你看我竟把正事给忘了,来我喂你把药喝了。”

她把笑雪风扶到床上,亲自端着药一勺勺喂给他喝,笑雪风心中既感动又矛盾,公主对自己情意如此之深,自己可如何是好?

就这样白天宝镜公主来陪着他谈天说地,情意绵绵地喂他喝药,到了晚间公主离去,他便忙静下心来打坐恢复功力,一连过了三天,在萧雨绮的悉心照顾下他的功力渐渐恢复过来。

这日一早笑雪风见宝镜公主不曾前来,便打算出去透透空气,顺便打探下回遂城的路径,挺身出了大帐,听前前面潺潺的流水声,不由自主信步向河边行去。

※云罗宝帐内,萧太后、韩得让居中而坐,众侍卫分列两厢,宝镜公主不知母亲唤自己何事忐忑不安地垂手站在一旁。

萧绰满面不悦地扫了一眼众人道:“丁统领,前敌可有新的消息?”

“秉太后,萧元帅日日攻城,可杨延昭深习用兵之法率城中百姓拼死抵抗,我军久克不下伤亡惨重。还望太后早拿良策。”

“恩,这个杨延昭和他的父亲一样是我大辽头号大敌,传我将令给萧元帅,今日若再不能攻克城池,明日即传我三千御帐亲骑亲自攻城,我就不信拿不下这小小的遂城。”

“是,太后英明!”

丁子成领命站在一侧。

萧太后将目光落在自己的女儿宝镜公主身上打量了片刻道:“镜儿,我听说你收留了个汉人,可有此事吗?”

宝镜公主见怕什么来什么,不由抬头恨恨地瞪了一眼对面的耶律彤,耶律彤忙将头低了下去。宝镜暗骂:“果然是这个不长眼的将此事告知了母后。”

她眉目流盼已有了主意,上前施礼道:“母后,却有此事,只是那汉人是女儿的一个朋友,女儿当年流落宋地时,曾得此人相救,既然他今日有难,女儿也不能不管。”

宝镜公主早已将此事情告sù

丁子成,丁子成见太后面现不悦之色,忙上前道:“秉太后,公主所言极是,当日若不是这位汉人公子舍命相救,恐怕太后母子再难相见了!”

萧太后虽是不怎么信任女儿的话,但丁子成是她多年的贴身侍卫,一向对她忠心耿耿,哪怕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刻也不曾弃自己而去,他得话她不由得不信,略一沉吟道:“既然是女儿的恩人,倒也救得,只是万事要把握分寸,你与彤儿的事才是当务之急,一旦你二人感情融洽,相处得当,我与你义父就为你们作主完婚,也了却了我们的一桩心愿。”

耶律彤心中高兴,应声道:“是,谢太后!”

宝镜公主不敢顶撞母亲,不知所以然地应和着。

萧太后突然一改刚才的威严,满目和蔼的望向韩德让。

“太后所言极是,儿啊,你要多多照顾宝镜,不要总惹她生气,女儿家嘛总是要哄的!”

韩德让哈哈大笑,又深情地望向萧绰。萧太后同样报以会意地一笑。

这两个老情人的举动众人早已见惯不惯,无事可论萧太后便命众人散去,自己与韩德让一边品着香茗一边讨论着军中之事。

宝镜公主心中惦念笑雪风,出了凤帐好不容易摆脱耶律彤纠缠,急忙往笑雪风帐中而来……

此时笑雪风正望着滔滔流水出神,想到自己已经三日未归,张小玲等几人肯定伤心死了,以几个姑娘对自己的情深义重他真怕她们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又想到遂城的安危,区区两千多人城池随时都有被攻破的危险,虽然史书上记载杨延昭在一位异人的帮zhù

下守住了城池,可这位异人自己尚未得见,历史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有所改变也尽未可知。

第193章 宝镜公主(2)

正在三郎胡思乱想之际,耳边想起萧雨绮清脆、起腻的声音:“三郎哥,一大早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身体可好些了吗?”

“啊!谢谢雨儿关心,我已经好多了,雨儿我问你,遂城离此处有多远,在什么方向?”

“过了这座山就是遂城了,也就六七十里地吧,并不太远!”

“雨儿,我……我知dào

你对我好,可是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我必须跟你说明白!”

“三郎哥,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只要你对我好什么事我都会原谅你的!”

萧雨绮满面春风,一双黑湛湛的眸子闪烁着迷人的光芒,侧起臻首望着自己的心上人.

她热情如火,笑雪风不忍看她,转过身道:“我现在是守卫遂城的一名宋将,杀了不少的辽人,我们可以说势不两立,水火不容,雨儿,你忘了我吧!”

他本以为宝镜公主会大吃一惊,没想到她却咯咯笑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杀了几个人嘛,没关系,等我们破了遂城我就请母后为我们作主,有丁叔叔从中帮忙,我们的事母后一定会答yīng

的。”

“可是如果你们败了怎么办?到那时你母后恨我甚深我们更不可能在一起!”

“这……我倒没考lǜ

过,不过你放心我们契丹人是不会失败的,我母后已经决定明日调集御帐亲骑进攻遂城,我大辽亲骑兵神勇无双,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一定会兵不血刃拿下遂城的。”

笑雪风吃了一惊,他虽不知这御帐亲骑是何兵种,但看宝镜公主洋洋自得的眼神必是一种极为厉害的兵种,自己还要早些将消息告sù

杨元帅,让他早做准bèi

比较好。

想到这里狠了狠心道:“其实我还有一件事瞒着你,这也是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原因之一。”

萧雨绮看他神色庄重,想是这件事情极为严重,不由收敛了笑容,疑惑道:“三郎哥,只要你爱我,我也爱你,我不信还有什么事能分开我们两个,你且说来听听。”

笑雪风上前拉住她的素手道:“雨儿,忘了我吧,我其实已经有了婚约,而且是和三个姑娘,她们都待我很好,我也很爱她们,雨儿,你是大辽的公主,前程一片大好,一定会有一个深爱你的人对你好的,对不起,忘了我吧!”

此话出口宝镜公主如遭电击,挣脱他的手踉跄后退,嘶吼道:“我不信,你骗我,你告sù

我你在骗我是不是?你说啊!”

“我没骗你,句句属实,他们就在遂城之内陪我一同抗击你们大辽。”

宝镜猛然想起一事道:“其中一位是不是当日我在开封见到的用剑的那位姑娘?”

“正是,雨儿对不起,我必须离开了,忘了我吧,我会记着你对我的好,日后如果有缘我们还会再见,我走了!”

笑雪风说完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宝镜公主如同一尊泥塑一般傻在当地,须臾,再也忍俊不住内心地委屈,“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笑雪风身躯一颤,稍作停留便又继xù

往前行去。

“站住!”

四条身影攸然飘落当场,将他围在垓心。

笑雪风抬头看时见四人与自己可以说已经几次交手再熟悉不过,乃是金铙法王、虬髯客、神算子及丐帮的叛徒齐永年等四个契丹的顶级高手。

须臾间,耶律彤率领一队人马赶到,将笑雪风围了个风雨不透。

原来,笑雪风在河边徘徊时恰被从前敌赶回的齐永年远远看见,他怕自己认错,加之凛惧笑雪风高深莫测的武功不敢再走向前,偷偷隐到了一处突出地面的大石后面观察动向,待他确认此人正是笑雪风后,便又看见宝镜公主到了笑雪风跟前,因距离太远不知二人说些什么,但看宝镜公主的娇腻神态显然二人的关系不同寻常。

本来他就对笑雪风的武功极为忌惮,有公主撑腰他就更不敢造次。以他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见到太后和韩德让,但这个颇善心机的叛徒清楚,耶律彤是韩德让的独子,自己只要讨好了他的儿子,不愁有朝一日不能飞黄腾达,因此平日里没少在耶律彤身上下功夫,俨然成了他的亲信。此次若能抓住笑雪风可谓又是大功一件。

他略一思索,怕时间久了笑雪风会离开,忙飞身往耶律彤大帐来报信,没想到跑得太急转弯时正与在大帐外徘徊踌躇的耶律彤撞个满怀。

“不长眼的狗奴才,看我不打死你。”

齐永年见他要发火,忙匍匐在地,跪拜道:“属下实在是因有要事禀报才冲撞了少王爷,还请原谅属于不恭之罪!”

耶律彤强忍怒火道:“什么事且说来我听听。”

“小王爷,你知dào

公主和谁在一起吗?”

“我正为这事伤脑筋,公主整天和那个汉人小子在一起,完全不顾我的存zài

,你说说我该怎么办?”

耶律彤知他好心思没多少,鬼主意最多,无奈之下,想让他给出出主意。

“小王爷你的机会来了,你可知dào

那个汉人小子是谁吗?”

“是谁?不是公主的朋友吗?此事太后已经知dào

了,并未责怪,我又能怎么样?”

齐永年爬起身来,面现猥琐神情,斜眉搭眼道:“小王爷,我若为你除去这个心腹大患,日后小王爷可要在丞相面前为我多多美言啊!”

耶律彤厌恶地睨了他一眼,不耐道:“有屁快放,罗嗦什么。”

“小王爷,那个汉人小子就是打死我大辽铁甲龙,劫走公主,杀我辽人无数的笑雪风啊!”

耶律彤闻言眼前一亮道:“此话当真?”

“有半句虚言,任凭小王爷处置!”

“怪不得他身受如此重伤,原来如此,你去看着他,我调集兵马围剿他。”

“小王爷,笑雪风一身武功神鬼莫测,须尽快请国师及一汉一商两位高手前来方能拿得住他。”

“好,你去盯住他,我传令调人。”

就这样,笑雪风正待离开就被一干辽人围困起来,想走已是势比登天了。

耶律彤一声令下:“给我拿下。”

几人立kè

动手,辽兵辽将也各举刀枪冲了上来。

笑雪风抽出宝刀应战,他伤势并为痊愈,身体仍然虚弱,功力大打折扣,又遭四大顶级高手及众多辽兵围攻,不一刻便已汗流颊背,险象环生,仗着奇妙的步法和一口宝刀勉强支撑着,过不了几招必然落败。

宝镜公主精通武学,弓马骑射更堪一流,焉能看不出笑雪风正处于险境,不管心内如何伤心,她却不忍心看着笑雪风遭遇不测,她斩断眼泪,连连叫道:“助手,你们都给我住手!”

耶律彤难得有机会除去自己的心头大患,哪肯停手。一边催促进攻一边劝慰公主道:“公主,这个汉人小子劫走了宋朝的公主,又杀我辽人无数,万万放不得。”

宝镜怎能不知他的心意,连喊了几声无效,一怒之下“苍啷”亮出佩剑横于脖颈之上,断喝道:“你们若再不停手,我立即横剑自刎!”

耶律彤知dào

公主性情刚烈,说得到做得到,忙高喊道:“住手!”

又转向宝镜公主道:“宝镜,为了一个汉人小子值得吗?”

宝镜并不理他,厉声喝道:“你们都给我退后,退后。”

耶律彤知dào

在此再难奈何笑雪风,连连向金铙法王等人使着眼色,几人纷纷退后,闪身而去,片刻不见了踪影。

宝镜仍然将宝剑横于颈上,嘶声叫道:“你走,你快走啊,走的越远越好,我再也不要看见你!”

笑雪风默然走到公主跟前,抱拳道:“公主的一片恩情我笑三郎铭记在心,日后定当图报,公主保重,我走了!”

萧雨绮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无语凝咽,渐渐连天际的那一点孤影也看不到了,她立即委顿于地,又失声痛哭起来。伊人洛阳去,此会在何年?

笑雪风正往遂城而行,方拐过一片山道,忽见前面林中身影连闪四条人影挡在前面。

定睛看去,正是刚才偷偷离开的齐永年、金铙法王等四人。

狭路相逢,明知自己兄多吉少,笑雪风倔强的性格使然,哪肯逃跑,他明白今日自己恐难再返回遂城了,牙关咬处,星目寒光陡射,宝刀在手,青芒暴涨如一股旋风般卷了过去。

几人前后配合,或攻或防卸去他凌厉的攻势,人影霍霍,又将笑雪风围在当中。

勉强斗了十余招,笑雪风又已支撑不住,当下同归于尽的念头快速闪过,凝聚全身功力,只攻不守,一式“鼎鼎乾坤”疯狂出手。

龙卷风摇,地裂山崩,可惜的是他受伤在前,宝刀虽盛,威力却并不能完全发挥出来。

刀芒剑影,盘响铙鸣,金铙法王找出空挡,冒险而进,铙钹斜劈笑雪风软肋。

他却没想到这“鼎鼎乾坤”一式威力如此强dà

,加之宝刀威力无匹,看似出了破绽,却仍能迅速弥补,铙钹乘势而进,却仍然被凌厉的刀势阻得一阻,斜劈在笑雪风右肩头,划出一道尺余长的口子,伤及骨肉,鲜血立即喷涌出来,笑雪风巨痛钻心,宝刀险些那捏不住,忙凝神静气,强忍疼痛将宝刀交在左手。

金铙法王不知厉害,贪功冒进,三指齐齐被宝刀凌厉的刀气削断。

第194章 难办了

金铙法王目透狠毒光芒,食指连点,止住血脉,如同一头受伤发狂的野熊一般横身又冲了上来.

其他几人见笑雪风受伤,精神大振,拼命抢招进攻,笑雪风勉强挥左臂应战,须臾就被铙光剑影围在当中,又已险象环生,眼看他就要在劫难逃。

“子风,莫要惊慌,玲儿来助你!”

随着喊声一条流霞闪闪的纤巧身影已当先杀到,几人措手不及,忙分身应站,笑雪风压力顿减,须臾又有三人赶到加入战团。

这几人一参战,场中形式立变,神算子向来精明,见已不能再奈何笑雪风,呼哨一声,右手在算盘上一搓一震,六七粒盘珠挟着尖锐的啸声攻向张小玲。

张小玲挥掌扫落盘珠的当儿,他已当先退出战团疾飞而去。

其他几人也趁此机会急忙遁逃,纷纷逃命。

几人中齐永年的功夫稍逊,虽早有了逃跑的准bèi

,稍有机会便事先逃命,可是许艳珠对他甚是憎恨,哪肯容他再逃,展动娇躯追了上去,眼见就要追上,齐永年大骇,狗急跳墙,手中长剑振臂脱手而出,一道闪电劈空向许艳珠迎面射来。

许艳珠身形急挫,长剑自她头顶飞了过去,被身后的古侗横剑挑在一旁。

眼看齐永年又要逃去,许艳珠情急之下手中绿玉杖亦脱手飞出,正打在齐永年脚踝上,他惨叫一声,就地一个翻滚,正待再次起身逃跑。一个冷冷的声音响在耳际:

“别动,齐永年,你的死期到了!”

一柄寒光闪闪的玄女剑正抵在他的咽喉上,齐永年吓得亡魂皆冒,连声讨饶:“许姑娘,许帮主,奶奶,求你放过我这条贱命,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只要你能放过我,我为你做什么都成……”

“呸!你恶贯满盈,害死老帮主和帮中诸多兄弟,今日饶你不得!”

“噗”,许艳珠手上用力,一股血箭喷涌而出,喷洒在沙尘黄土上,立即干涸,慢慢地又被卷起的黄尘掩盖。

许南蓉见笑雪风血流不止,心中难过,含着眼泪为他包扎好伤口。

张小玲一头扑在他的怀里哽咽道:“子风,我就知dào

你没事的,果然让我找到你了,你知dào

吗,你若真的出了事我也不会再苟活在世上。”

在人前一向坚强,冷静的张小玲此刻内心压抑的感情,怕失去情人的恐惧全涌了出来。

笑雪风再次死里逃生,心中无限感慨,轻抚她的秀发,星目中泪光点点,动情道:“珠儿,乖,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怎忍心舍了你们而去!阎王爷也不敢收我啊!”

张小玲破涕而笑,眼角挂着泪珠嗔道:“就你会耍贫嘴,人家都要担心死了!”

笑雪风双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动情道:“玲儿,这次亏了你们赶来我才勉遭毒手,你们怎么也到了这里?”

“那日我们救了公主回去见天亮你还未归,我们几人放心不下,便与古大哥一同前来寻找,一连沿着河岸找了几日不见你的踪影,不想今日正欲返回却听到了你们的厮杀声,这才赶到救了你,子风,古大哥和嫂子都来了!”

古侗也上前问长问短,几人寒暄了片刻,见远处尘沙弥漫,想是辽国大军又追了上来,不敢再多耽搁,忙抄小路而行。

到了辽营外围,几人等到夜静更深,趁着月色各展身法穿过辽营到了遂城城下。

巡城宋兵已发xiàn

几人,大兵压境不便大开城门,自城上放下几个竹筐将几人拉了上去。

遂城是座小城,城墙虽几经加固也只有五六丈高,几人翻上城头并不是难事,但为了不惊扰兵丁,几人还是按部就班乘了竹筐返回城内。

上了城头笑雪风直奔帅帐。杨景正与岳胜、杨兴等几位大将商量军情,笑雪风进帐后便将辽人欲动用御帐亲骑攻城之事告sù

了元帅。

杨延昭沉思半晌道:“据我所知,萧绰御用亲骑兵的确极为凶猛,当年先帝为了收复幽州曾两次北伐,第二次北罚就是被辽人的几千亲骑兵杀退我军一万多人截断了我军粮道,这才导致我军岐沟关之战失利,至今燕云十六州都控zhì

在北国手里,我军始终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

“我军该如何应对?”

“御帐亲骑虽然凶悍,疆场征杀自然势不可挡,可攻城略地尚不好说,明日我们随时观察其动静,随机应变吧,笑公子伤势未愈,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守城还需笑公子和几位姑娘鼎力相助!”

“举手之劳元帅不必挂怀。”

几人辞别杨景刚出帅帐,却见前面一盏忽明忽暗的风灯下一美丽女子在寒风中瑟瑟而立,头上金钗摇曳生辉,两只素手紧抓裘氅箍紧了身子来抵御寒冷,翘首向大帐内张望着。

见几人出来,那美丽女子不顾一切地扑向笑雪风,口中哽咽道:“三郎哥!你总算回来了,你为了我吃了这么多苦头,你若是回不来,我也不想活了。”

她燕语莺声,似高兴又似委屈,竟然越哭越是动情,象是有无穷无尽的话要对笑雪风说。

笑雪风见来人正是云罗公主,看她哭的如此悲切,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几个姑娘见又有人投怀送抱,皆面现不悦之色,愠怒着将头转了过去。

笑雪风也意识到了不妥,忙扳开云罗香肩道:“公主莫要太难过,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公主能平安回来就是我笑三郎最大的幸事了。”

一旁许艳珠插话道:“是啊,风哥哥为了救你可是险些丢了性命呢,若是我等救援不及说不定风哥哥都回不来了,你这堂堂公主大庭广众之下还找谁哭诉去啊,哼!”

言语中满是醋意和讥讽,笑雪风本以为以她堂堂公主之尊,哪里能受别人如此挖苦,必然动怒。

令**跌眼镜的是,公主非但不生气,还转过身来盈盈向许艳珠飘了个万福,许艳珠不知她搞什么名堂,只冷冷的看着她,并不作声。

却见云罗公主又分别向张小玲和许南蓉施礼道:“云罗参见两位姐姐,以后云罗哪里做的不对还请两位姐姐多多指教!”

两位姑娘面面相觑,人家一个堂堂公主放下架子给自己施礼,自己总不好再扳着面孔,张小玲还了一礼道:“公主言重了,公主乃万盛之躯,能瞧得起我们几个民女就是我们的福气了,姐姐可不敢当,指教更不敢啊!”

“姐姐不要客气,以后我们就是自家人,云罗若有不周之处姐姐尽管说出来就是,我也定会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许艳珠气的面色铁青,许南容虽是温婉之人,但人家明摆着和自己抢丈夫,自己哪能再和颜悦色,也气呼呼地又转过头去。

唯有张小玲明白云罗公主现在的处境,当日救她之时云罗险些被侮辱,可是一丝不挂地站在笑雪风面前,姑娘冰清玉洁的身体不管笑雪风有意无意还是看到了,在这北宋朝代,女人把贞洁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yào

,也难怪云罗公主不顾公主尊严,低声下气地称自己几人为姐姐,她不这样又让她何去何从呢?

张小玲沉吟片刻道:“妹妹不要再客气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子风,外面天气寒冷,公主千斤之躯,伤害不得,你还是快些送她回府吧。”

两个姓许的姑娘听她称云罗公主做妹妹,齐转过身来道:“姐姐,你……”

“此事容我回去慢慢和你们解释,子风,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送公主回去歇息?”

听她如此说笑雪风心中甚慰,这才叫过在一旁打着灯笼,形容枯槁的凤儿道:“走吧公主,我送你们回去休息!”

云罗又施礼道:“妹妹向几位姐姐告辞!”

张小玲望着他们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长叹一声:“我该怎么办?该不该收下她,我们已经有三个姐妹了啊……”

“噢,不对,还有一个在华山!”张小玲既看透了云罗的心事,更是苦恼不已。

次日一早,笑雪风等人刚登上城头,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队队的辽国兵马盔明甲亮,人喊马嘶,又开始攻城。

又是一番惨烈的战斗,直打了两个时辰,辽兵又留下上千具尸体,可小小的遂城仍然固若金汤,萧挞凛无奈只得暂时鸣金收兵。

过了片刻,但见前排辽兵向两侧散开,中间闪出一队队钢甲骑兵来,只见这些气宇轩昂的骑兵个个盔明甲亮,胸前足有餐盘大的掩心镜明如秋水,手中弯刀亮如弦月,寒光闪闪,马匹也要比平常所见的蒙古战马大两号,更令人称奇的是战马也披着战甲,马头上还戴着铁制护面。

中间黄罗伞盖下一员女将胸前狐狸尾,脑后雉鸡翎,身挂金黄色的锁子连环甲,外罩凤袍好不威风。细看之下众将皆已认出这员女将正是大辽承天太后萧绰,看这阵势辽人今日卯足了劲要拿下遂城。

“御帐亲骑!”

宋兵多次与辽人交战,不只一次吃过辽人御帐亲骑兵的亏,早有人惊叫起来。

第195章 悲哀的御帐亲骑

书中代言。虽然当时的契丹人冶金和军工科技比较落后,但作为皇帝的贴身直属亲军却得到不惜血本的全力武装。因此御帐亲骑的武器装备和待遇是最强的。钢制军备在契丹军队中绝对是奢侈品,通常只有军官有资格使用,但御帐亲骑居然普及了由被俘的中原工匠制造的钢制军械。

与宫帐军装备的铁制甲胄不同,御帐亲骑清一色全是重装钢甲骑兵,士兵有一顶钢制头盔,披挂的则是层叠的鱼鳞钢甲,在前、后胸则有两块厚达两毫米的、足有餐盘大小的掩心镜。战马也披挂着马甲,马甲里面是皮革,外面是一层铁制鱼鳞甲,马头上还戴着铁制护面。

在武器上,御帐亲骑装备有先进的钢制刀矛和强dà

的复合弓,在射程和砍劈力上远远超过其他军队的普通铁制武器若是这种骑兵在平原地区摆开阵势几乎是无dí

的,普通的刀枪根本不能伤及,唯有用经过特别训liàn

的钩链枪拐子队才能破得这种战斗力异常凶猛的骑兵。

宋兵个个神情严峻,如临大敌,杨景也不知对方搞什么名堂,难不成萧太后真的要用这几千铁甲兵攻城吗?

正在疑虑间,只见辽兵黄罗伞盖下的萧太后高喊道:“契丹的勇士们,你们准bèi

好了吗?”

“准bèi

好了!”

几千人一齐呐喊,声震山岳,飞彻九霄。

“上酒!”

十余名大汉立kè

抬着几大缸酒到了阵前,辽圣宗亲着皇袍为他的敢死队们斟酒壮行。

饮完酒几千人将酒器啪啪摔在地上,高声呐喊:“呕、呕……”

其形其势宛如近代战场上解放军打国民党经常使用的尖刀连,但在声势上却又远超尖刀连,更加雄壮,更加威武。

萧太后甩蹬下马步行登上高台,到了催战鼓下,“咚、咚……”亲自擂起鼓来,其场面极其悲壮,显然辽国今日势必要拿下遂城,萧太后才亲自擂鼓,鼓舞士气。

萧挞凛端坐马上,大喊一声:“契丹的勇士们,冲啊!”

号角长鸣声中,三千铁甲骑兵人喊马嘶,卷天漫漫沙尘遮天蔽日,奔腾咆哮着向城下冲来,眼看就要冲到城下,三千铁甲军边冲锋边向城头放箭,他们的角弓能射到城头上,宋军的弓箭射程不够却不能伤及他们,一阵乱射之后数十名宋军倒在城头上。

杨延昭忙传令宋军停止射击,躲到跺口之下。

辽兵借着雨箭掩护,迅速上前在早已冰冻的护城河河面用大树木板架起浮桥,号角轰鸣,战鼓萧萧,三千御帐亲骑兵如风卷残云般跨过护城河,宋朝军民个个心惊胆颤,都认为这等声势遂城定是难保了,可当箭雨停下来,这些铁甲军开始攻城时戏剧化的一幕发生了。

这些亲骑兵平日里并不曾参加什么攻坚战,御帐亲骑们虽然无惧生死,挥舞着弯刀嚎叫着扑向遂城。可到城墙下后却变得异常笨拙,根本不懂如何作战,很多人爬云梯甚至比走钢丝的狗熊都笨,个个如履薄冰,摇摇欲坠。

杨延昭见此情形忙下令宋军向下放滚木檑石,用弩箭射击敌军,弩箭虽然不能远距离射击,近距离攻击却是利器,可以穿透敌兵甲叶子,霎时间向上攀爬的御帐亲骑兵便成了宋军打击的活靶子。在密集的箭雨和飞石下,辽兵纷纷坠下云梯,不被石木砸死也摔死了。

亲骑军不愧是大辽的王牌之师,前面的倒下后面的继xù

向上冲击,丝毫不肯退却,城下的尸体堆了一层又一层。

远处正在擂鼓的萧太后见此情形情知不妙,忙传令收兵,待鸣金锣声响起时,她的三千御帐亲骑已基本全军覆没,只退回来不足百骑。

自此,契丹最精锐的王牌师遭遇自诞生以来最惨重的打击,在杨延昭手下折戟沉沙,几乎损失怠尽。

萧太后心疼的浑身颤抖,眼睛都红了,嘶声怒吼道:“三军儿郎,给我冲,不惜任何代价给我誓死拿下遂城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慢着太后!”

一旁的萧挞凛阻止了她的疯狂举动。

红了眼的萧太后怒道:“你待如何?难道要我的儿郎们白死吗?”

“太后如此进攻我军必然伤亡惨重,难道您忘了我们还有一计吗?”

“什么计策元帅快快讲来!”

“太后!我们从宋军缴获的重型抛石炮和重型车弩炮明日即可运到,我们不妨忍得几日,待炮车运到以抛石炮和车弩炮先行炮击城墙,一旦城墙崩塌,我军自然可以长驱直入,遂城不攻自破。”

“哎,为了我三军将士的性命也只好如此了。”

她无奈地望了望城头上旌旗招展的宋军,又看了看地上堆积如山的尸体,凤目含泪,哽咽道:“收兵!”

刹那间,十几万大军如退潮一般退了下去。城头上的宋兵宋将如释重负,长长出了一口气。

次日午时,辽兵已不再使用人海战术,而是改以数百尊重型抛石炮和重型车弩炮昼夜不挺的炮击遂城城墙,猛烈炮击一直持续了七八天。

已经经lì

多次袭击的遂城城墙有多处出现巨大裂痕,随时有崩塌的可能。一旦城墙崩塌,小小的遂城也将立即陷入辽人的铁蹄之下,遂城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笑公子,辽军日夜不停以重石强弩攻城,我军城池随时都可能沦陷,公子曾言危难之时我军必会有高人相助,以我的观察那位高人定非公子莫属,前日里救公主时若非公子用计延缓一日,我军多备了粮草器械,城池早已被破,如今我军又到了最危险的时刻,明日辽军再用炮石攻城,城池定当难保,公子可有何良策吗?”

“这……杨元帅莫急,此事容我斟酌,但有良策定当立即奉上。”

“公子若能想出办法保住遂城当是奇功一件,到那时我必奏明圣上为公子请功。”

“元帅言重了,我笑三郎并非贪图富贵之人,当日破铁甲龙之时,圣上便曾许以高官,我并未应允,只要能守住遂城,保得城中百姓平安就是莫大的功德了。”

“笑公子高风亮节,杨景佩服!”

“元帅过奖,若无他事我就先行回去了。”

此时已近腊月,外面寒风凛冽,北风刺骨,一股寒流突然袭来使本就寒冷的冬天更加寒冷,连笑雪风这等功力深厚之人也觉寒意袭体,几个姑娘更是将裘氅上的雪帽戴在了头上,拉紧裘氅抵御寒冷。

回到住处已是亥时,笑雪风愁眉紧锁,坐在厅堂想着对策,几个姑娘见他不去休息,也各陪在一旁不肯去休息,时不时将自己想出的办法说出来插上两句,可一经推敲皆站不住脚。

转眼已将近子时,笑雪风更加焦灼,今日若想不出办法明日城池必将被破,历史难道会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改变吗?

呼啸的北风时不时吹过门槛的缝隙,一天中最寒冷的时刻已经到来,笑雪风手拄额头沉思不语。许艳珠担心笑雪风着凉,亲自倒了一杯茶悄悄放到了桌案上,想待他缓过神来便提醒他喝下。

可遂城弹丸之地就这点兵力,辽兵又四面围城,哪能想出什么办法,想到历史即将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改变,笑雪风心中不由懊恼起来,愤nù

之下一拳击在桌案上。

虽然他没有凝聚内力,这一击的力量也是不小,许艳珠放在一侧的水杯被震得高高弹起,复又砰地落在桌面上,水珠立kè

飞溅出来洒满了桌面。

笑雪风望着飞溅出来的水滴,突然眼前一亮高叫道:“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几个姑娘立kè

围拢过来。

“你们可曾听说过三国演义中曹操为了抵御马超曾浇水担沙,一夜间筑就冰城的事吗?”

罗老爷子的三国演义乃是元末明初时所著,距此尚有几百年,许南蓉哪曾听说过,立kè

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张小玲和薛凤仪虽来自现代,但毕竟是两个女孩子,三国演义的典故并不知dào

多少,当下连连摇头。

笑雪风笑道:“当年马超为了给父亲马腾报仇,尽起西凉兵马攻打曹操,西凉人也如契丹人一般极善野战,打得曹操连个驻脚之地都没有,曹操便趁夜间命军兵担土挑沙,并浇水于沙土之上,不到一夜间便筑成了一座钢铁般坚固,坚不可摧的冰城,并最终使用离间计隔阂马超与韩遂,打败了西凉兵马。”

“你是说我们也学曹操筑一座冰城?”

“恩!我军本有城池,无需担沙,筑一座冰城用不了半日光景,定当可行!”

“好,好计策!”

几个姑娘同时雀跃起来,上前拥住笑雪风,用崇拜的眼光看着他,仿佛他是一个智者,一个无所不能的人,自己的终身托付给他当是再正确不过了。

事不宜迟,笑雪风立即动身赶往帅帐。

帅帐内灯火通明,众将皆在,城池已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谁能去休息,可又苦于没有良策,因此个个愁眉苦脸,嗨声叹气。

第196章 凝冰筑城

杨景见笑雪风兴冲冲走进帐来。料他已有了退敌之策,忙绕过帅案上前抓住他的手道:“公子可是已有了良策吗?”

本已混混沌沌的众将立kè

来了精神,瞪着一双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着笑雪风。

笑雪风将自己想出的办法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告sù

众人。

杨景高兴得一拍大腿道:“好计策,立kè

行动。”

杨延昭派人把众军卒和老百姓叫起来,用盆端、用桶挑,用碗舀,把水运上城头,为遮人耳目,城上撤旗熄灯,摸着黑干。

只见人们把水顺着城墙慢慢往外倒,水倒在城墙上,还没等流到城墙根底下,就冻冰了,然后再接着倒,就这样,一层一层挂满冰溜子。

人多好干活,几千兵丁加上城中百姓也有七八千人,取水筑冰城,那还不容易,冰溜子越挂越厚,直到天光将亮,一座冰城,已经筑成。

众将士击掌相庆,无不佩服笑雪风的韬略武功,一些大姑娘小媳妇远远见了笑雪风便盈盈而拜,娇羞珠语,只恨自己生错了家庭,不能嫁给这个相貌英俊,武功卓著,才华横溢的年轻人,可是偷看两眼总行吧。一时间,笑雪风成了城中大到将帅小到百姓人人谈论的话题,只要见到笑雪风或者几位姑娘中的一人,人们老远便闪在路边,或跪拜或施礼,以表尊敬和爱戴。使得笑雪风等几人反而不自在起来。

天一亮,萧挞凛便又亮队,准bèi

炮轰遂城。此时,番兵跑来,向萧挞凛报gào

道:“元帅,遂城城墙没了,太阳一照,雪白放亮,刺人眼睛,不知dào

什么东西。”

萧挞凛带队伍到城下一看,大吃一惊。这小子兵书战策读了不少,知dào

这叫“凝冰筑城”,他们要死守此城。谁有这么高的韬略呢?遂城内竟有如此高明之人?

他思谋半天,只道是杨延昭想出的办法,下令道:“用炮轰,打两炮试试。”

霎时,辽兵又开始忙活起来了。“咚!”一炮上去,冰上边打个白点,又一炮、两炮放出去,真不含糊,打掉不少冰溜子,城墙怎么也没怎么地。

炮声一停,城头闪出宋军身影,高喊“一、二、三!”提起水桶,“哗!”往下一倒,又冻在城墙上。几十桶水倒下,刚才打坏的地方又修好了。

孟良、焦赞站在城头高喊:“萧挞凛,冰溜子稀酥发脆,凉快败火,留你们解渴吧!”

这回萧挞凛真傻眼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好主意,只好赌气道:“哼!你能守,我们能困!你里边人马出不去,日久天长,粮草一断,看你怎么办?再说,很快就要春暖花开,到那时,冰消雪化,你这冰城不打自垮,我先耐住性子,到时再攻城也不晚。”

萧挞凛命令番兵严密监视城中动向,自己耷拉着脑袋、气呼呼地回营向萧太后禀报军情去了。

兹夜天交二更,众将商议完军事正欲各回大帐休息,军兵来报:“城门外来了一番帮女子,口口声声要见笑公子,我等不敢擅自做主,特来禀报元帅得知,望元帅定夺。”

众将面面相觑,几个姑娘脸上立kè

露出紧张神态,只要有姑娘和笑雪风沾上边,她们就有不祥的预感,而且每次都屡试不爽。

杨景望了望笑雪风。笑雪风也是一脸茫然开口道:“她可曾说过叫什么名字?”

“回公子,她不曾说过,只说公子见了她就会知dào

!”

笑雪风暗自思忖:“辽帮我并不认识什么女子,难不成会是她?可是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再说她一个堂堂辽国公主怎么会到这里来!”

正在他狐疑之际,却听杨景道:“走,我们去看看!”

众将前呼后拥来到了城头上。

月光如水洒落在城墙上,映着皑皑白冰泛着幽幽的清冷光芒,显得妖娆无比。

城下一女子端坐在桃花马上,马鞍桥上横着一杆梅花亮银枪,正焦急地向城头观望,时不时地又回头望几眼,生怕有人追上来似的。

杨景高声道:“城下女子是何人,为何要找笑公子。”

那女子略一沉吟,向城上喊道:“我是他的未婚妻,他可曾来了吗?”

此言一出,许、张等几个姑娘立kè

花容变色,齐齐望向笑雪风。

众将也都将目光集中到笑雪风身上,更令他尴尬的是,云罗公主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此刻也到了城头上,听城下女子自称是笑雪风的未婚妻,她分开众人挤到笑雪风面前,轻声道:“三郎哥,她是谁呀,你何时收了一个番帮女子?”

笑雪风哭笑不得,夜色深沉,虽然借着月光,他隐约感觉到城下之人就是宝镜公主,可他宁愿相信不是,转身向杨景抱拳道:“我下去看看。”

说完转身到了跺口边上,脚下微一用力,身形跃过跺口,潇洒、飘逸地向城下落去。

到了城下两人对面而立,笑雪风看得清楚,马上女子正是萧雨绮。

宝镜公主也认出了他,挂上大枪,连滚带爬翻下马来,无限委屈地一头扑在笑雪风身上哭起来。

“雨儿,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这是宋城,你是辽国的公主,你不要命了吗?快回去吧,让你母后知dào

定然饶不了你。”

城头上数千只眼睛盯着自己,尤其是自己的几个女人的眼神更让他如芒在背,忙不叠的要宝镜公主赶紧离开。

“呜~呜~,你也不问问人家就赶人家走,我再也回不去了,今生今世我跟定你了!”

猛然,笑雪风发xiàn

宝镜胸前露出一片班驳的血迹,不由大惊,怜悯爱hù

之情油然而生,不由开口道:“怎么了雨儿,你受伤了吗,是谁打伤了你?”

宝镜公主见他关心自己,心中略感安慰,停止哭声,将自己为何来到遂城找他之事哽咽着讲给他听,虽然她思绪混乱,东一句西一句,但笑雪风还是听明白了。

原来,自笑雪风离开辽营,萧太后便知dào

了她收留宋将之事,而且这名宋将就是打死铁甲龙,劫走公主的笑雪风,萧绰勃然大怒,立即传宝镜公主来见。

依萧绰的意思,怎么说她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女儿长大了闺心向外,也属常理,责骂一番也就罢了,可耶律彤见机不可失,立即向萧太后提出自己欲娶宝镜公主为妻。

韩德让也觉这个办法甚妙,一来成全了两人的婚事,二来也可收住公主的心,免得她再做出什么过格的事情来,对大辽不利。

听老情人如此说,萧太后立即点头同意,并传下令去立即准bèi

婚礼,择日在军中完婚。

宝镜对韩德让所做之事极为反感,对他的儿子更没有一丝好印象,几番向母亲提起,求丁子成为自己求情取消婚约,可萧太后哪里肯答yīng



到了大婚之日,落落寡欢的宝镜公主无奈之下与耶律彤举行了结婚仪式,被侍婢们搀进了洞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宝镜公主欲发紧张,难不成自己的终身真要托付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甚至极度厌恶的人吗?

“不行,我不能逆来顺受,不能让耶律彤玷污了我的身子,他若敢对我……我就杀了他。”

大帐外响起脚步声,宝镜公主忙将自己早已准bèi

好的一柄钢制匕首藏在了袖内。

不多时喝得醉熏熏的耶律彤晃悠悠进了寝帐,步履蹒跚满嘴酒气向宝镜公主走来。

“站住!”

“怎么?还想给……给我摆公主架子,告……告sù

你,你那套如今已……已行不通了,你现在是我韩家的人,我想怎样就怎样。”

耶律彤嘴里说着脚下不停已到了床边。

宝镜公主将身子向后仰着,尽量避免和他有亲密接触,虽然先前已有心里准bèi

,可如今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而自己还是对方名正言顺的妻子,她心中紧张之极,颤抖着双唇道:“你……你再敢靠近本公主,本……本公主就杀了你!”

“好个刁蛮的美人儿,你还敢谋杀亲夫不成,来,你……你杀,我让你杀!”

此时的耶律彤半点没有了平日见到公主时的礼貌,文雅,如一头醉狮般张开双臂向萧雨绮扑来。

宝镜握着匕首的玉手已渗出了汗水,见他扑过来,忙向外侧身。耶律彤一头扑在床上,立kè

勃然大怒道:“你还敢躲,我看你能躲到哪里去?”

话音未落,耶律彤狰狞着又向宝镜扑来。

几次躲避后,宝镜公主就被逼到了凤帐一角,裙裾的一条边也被他扯掉,露出了贴身的红色内衬小袄。

耶律彤见状yin心大炽,狂吼一声整个身子忽地一声压了过来。

宝镜公主再也无法躲避,无奈之下,一咬牙,心一横,眼睛一闭,手中匕首顺势向前递出。

“噗!”

“啊!”

一声惨叫,耶律彤跃起的身子整个压在了萧雨绮身上,勉强挣扎了两下,便没了动静,胸口鲜血汩汩流个不停。

宝镜浑身颤抖着松开了攥着匕首的手,用力推开他的身子,傻傻地怔在当地。

第197章 红颜有泪

“我杀了他。杀了韩德让唯一的儿子,我该怎么办……”宝镜望着手上的鲜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一连窜的念头在她脑海闪过,想来想去,只有一条路好走,那就是去遂城找笑雪风。

“去给他做小,我能做到吗?他可是已经有了三个夫人啊!”

其实还有杜晓兰,因为笑雪风认为三个人就足够宝镜公主知难而退了,因此他并没有说出杜晓兰的名字。

她反复问着自己这个问题,后来终于想通了:“我爱他,他也爱我,这就足够了,其她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褪下新娘装扮,披上锦袍,由于过度紧张内衣领口上留下的班驳血迹连她自己也没有发xiàn



出了大帐,她先到自己大帐取了自己心爱的桃化马、梅花枪,装作无事的样子向营外走来。

辽兵哨卡见是公主出营哪敢阻拦,任由她穿营而过。

出了辽营,她翻身上马,向遂城飞驰而来。

她的这匹桃花马,乃是大月国进贡的宝马良驹,可日行千里,夜走八百,片刻之间就到了遂城城下。

犹豫了片刻,万般无奈之下宝镜公主开始开口叫城,这才引来笑雪风到了城下。

说完这一切,宝镜公主早已泣不成声。

这等情形,笑雪风即使想撵她回去却也不忍心了,他回头向城头上望去,却听许南蓉喊道:“三郎哥,若是不相干的人就让她走吧,天气冷,莫要着了凉!”

其实她哪能看不出两人的亲密关系,可女人的嫉妒心理不由得她不这样做。

一旁许,张二人也随声附和着。

笑雪风无奈又望向杨景。一旁的焦赞却先忍不住了,高声喊道:“哎,我说笑兄弟,不管什么原因,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投奔你来了,先让你人家进来啊!”

杨景也觉焦赞虽然猛楞,却说得在理,而且他已觉察出了两人的关系不同一般,忙向城下喊道:“笑公子,先让姑娘进城,来人放下竹筐。”

有了杨景的话,许、张等几个姑娘也不好再多嘴,各斜着眼睛白了焦赞一眼,焦赞一吐舌头,心道:“完了,惹了几个姑奶奶以后没好果子吃了。”

笑雪风本不忍心再赶宝镜回去,听杨景下命令更是求之不得,见城头上放下两个小竹筐,一个特大号的木制箱子,忙将战马牵进了箱子,让宝镜公主坐进了竹筐。

城头上有专门拉箱子,竹筐的辘轳,不多时候便将一人一马拉上了城头。

笑雪风心中烦乱再也没有心思坐那慢腾腾的竹筐,一摆手让军兵将竹筐拉上去,自己则一纵身弹起六七丈高,在空中斜斜向城头飘落过去。

“好!好!笑公子好功夫!”

宋军一片欢腾。

这次城中众将彻底服了,这等轻身功夫漫说见,就是听到他们也以为那只是个传说而已,又哪会真有如此本领之人,今日见笑雪风使出,可算是大开眼界了,也因此更有了守城的主心骨。

杨延昭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也对宝镜公主的处境报以理解和同情,尤其云罗公主,两个人身份相同,片刻功夫便打的火热,只有许、张等三个姑娘愁眉不展,闷闷不乐。

寒暄完毕,杨景道:“八姐、九妹,天气寒冷,立即为公主安排住处!”

“是!”

八姐九妹答yīng

着就要带宝镜离开,却听云罗公主道:“慢,我看这样吧,宝镜妹妹初来城里,又逢发生了这样的事,难免心里难过,就让她和我住在一起吧,我也好开导开导她!”

宝镜公主见许、张等几个姑娘对自己冷淡的模样,笑雪风对自己也是不远不近,心中难过,见云罗如此说正和了心意,立即答yīng



两人边走边谈,此时萧雨绮才晓得原来云罗和自己一样也正为自己的终身发愁,而且事情还不仅如此,除了自己两人还有一位未曾谋面的杜姑娘未曾来到,两人相对苦笑,悻悻相惜,回到住处免不了又是一番彻夜长谈……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就听城外人喊马嘶,辽兵扯着嗓子喊要求宋军归还他们的公主,众人忙穿戴整齐到了城头上。

城外萧太后一身戎装亲自到了阵前,正举目向城头观望,一向威严,凛湛的凤目满是不安的神色。

杨景在城头高声道:“不知太后亲临城下意欲何为啊?”

“哼,杨景,你明知故问!”

“不知太后此话怎讲?”

“我问你,我女儿宝镜公主可曾在你的城内?”

“正是!”

“快将我女儿交出来。”

杨景明知故问道:“不知太后的女儿因何到了我遂城内?难不成太后也要投降我大宋了吗?”

“呸,少要胡言,我女儿……”

萧太后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说自己的女儿为了一个汉人杀了自己的大将跑了?事关国耻军威,她哪能说的出口。

她尴尬了片刻,和声道:“杨延昭,你我交兵有本事尽可在战场上使出来,却为难一个不喑世事的女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难道你杨景向来都是以此取胜的吗?”

杨景明知她是激自己,可杨家儿郎甚至女子都是士可杀不可辱的人,以人家的女儿作要挟确实不是他的作风,遂拱手一笑道:“太后言重了,我城内军兵虽不及你雄兵几十万,却个个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又怎会以一个少女作要挟。”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不过太后若想让公主回去,还要听听她的意见,来是她自己来的,如果她自己愿意回去,我杨景也必不会阻拦,如何?”

“好,速叫宝镜出来,我要当面向她问话。”

“有请宝镜公主!”

宝镜早已到了城头上,却隐在跺口下不肯露面,见杨景叫自己,万般无奈,只得将身子探出墙外,凄声道:“母后,原谅女儿不孝,我铸成了大错,再也没脸见您,还请母后原谅!”

“宝镜,你是为娘的女儿,你的心思娘怎会不知dào

,只要你肯跟我回去,所发生的一切我既往不咎!”

“母后,即使您真能原谅女儿,那么韩伯父呢?他会原谅我吗?母后我不想让您为难,恕女儿万难从命,不能跟您回去,今生今世若不能嫁给三郎为妻我宁可去死。”

笑雪风听了这话心中既感动又为难,一旁三个姑娘虽面现不悦,却也为宝镜的坚韧所动容,各自沉默着,心中却仍盼着萧太后能说动她将她带走。

城外的萧太后沉吟着,自己的女儿说的话她又岂能没考lǜ

过,不追究女儿的责任她又如何向自己的老情人韩德让交代?可是让女儿呆在宋营,她这个太后真丢不起那人,她宁可女儿死,也不想让她继xù

呆在宋营给自己丢脸。

稍作思索,又向城上劝慰道:“宝镜,那个汉人小子有什么好的,只要你肯跟我回去,一切都好商量,你韩伯父也会原谅你的!”

“母亲,不要自欺欺人了,如果你真的肯为我着想,当初就不该将女儿许给耶律彤,如今大错已成,又怎能挽回?母亲请回吧,原谅女儿不孝,我还是不能跟您回去!”

说到这里宝镜公主香鳃已满是泪痕,泣不成声,扭头在云罗与琪娅两位公主陪同下走下城头。

“宝镜!宝镜!”

城头上已不见了宝镜公主的身影,萧太后气得浑身战抖,厉声吼道:“给我攻城,铲平遂城救出公主!”

辽兵人喊马叫,呼啸着又向城下攻来,城墙上满是坚冰,溜滑无比,哪能爬得上来。

城头上宋军又是一阵乱箭,辽兵扔下数百具尸体,泱泱退了下去。

※※※※※※※※※※※※※※※※※※※※※两天相安无事,这日一早探马突然来报:城外已不见了辽人踪影。

众将面面相觑,不知辽人搞什么阴谋。

“派出探马到城外打探,速去请笑公子!”

杨景此时完全将笑雪风看作了自己的智囊,笑雪风几番危难之时退敌,使得遂城得以保全,他对笑雪风的信任甚至于已超过了自己。

不多时,笑雪风在几个姑娘的陪同下到了帅帐。

杨景将辽人退兵的消息告sù

了笑雪风。

笑雪风沉吟了片刻道:“依我之见,冰封遂城需yào

到春暖花开之时才能解冻,而辽人战线拉的太长,粮草供应多有不便,而我军大军正在集结,随时有可能截断他们的粮道。”

“公子之见与我甚合,那么以公子之见他们会去了哪里?”

“杨元帅还记得我初来时对将军说过的话吗?”

“你是说他们去攻打澶州了?”

“正是如此!”

“笑公子所料正是本帅所想……”

“报!”

两人正在商量,流行探马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什么事如此慌张?”

“齐禀元帅得知,辽兵绕过遂城,大军向澶州开进!”

“再探再报!”

“是!”

杨景手捻青须笑吟吟望着笑雪风道:“时下辽兵已退,以公子之意当如何?”

笑雪风同样报以莞尔一笑道:“元帅已有良策,何必问我呢?”

“哈哈……”

两人相视大笑。

第198章 御皇城下百万兵

杨景笑罢大声传令道:“来人。速传令给梁门的魏将军与保州的杨嗣将军,整备兵马与我汇合,待辽军围困澶州之时向敌人后方发起攻击,与圣上一道前后夹击辽军。”

笑雪风见遂城之危已解,知dào

未来胜负的关键必然是在澶州,当下也步再耽搁,起身道:“如今辽兵已去必将全力攻打汴京门户澶州,我等立kè

抄小路赶去澶州助寇丞相与陛下一臂之力!”

“公子所言甚是,那我杨景就恭送公子与几位姑娘!”

笑雪风要走,古侗也不便在此久留,也当即向杨景告辞,杨景一并应允,列队送众人出城。

城中众将知笑雪风等人要走,皆来相送,正要出城,却见云罗、宝镜两位公主早已在城门前等候,见几人过来云罗上前向杨景道:“杨元帅,我也要同三郎哥一同回去拜见皇兄!”

人家理由充分,又是堂堂公主,谁敢阻拦,可是宝镜公主不同,她是辽人,在中原无亲无故,低着头粉颊通红扭捏着站在那里不知如何启齿。

笑雪风见她为难模样虽于心不忍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公主在中原并无亲人,是否要留在遂城呢?”

一旁许艳珠也附和着:“是啊,公主是北国人,去中原必然不习惯,我看还是留在遂城的好,等辽人败了,你母亲气消了,再回去也不晚呐!”

宝镜无限委屈地眨了眨眼睛道:“三郎哥,我再也不能回到北国了,你……你到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

笑雪风正在为难,云罗接口道:“就让宝镜妹妹跟着我吧,军中多是男丁,她一个人留在此地多有不便,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也有个照应。”

许、张几个姑娘皆面现不悦之色,笑雪风心中对萧雨绮极为愧疚,不好再多说,正在不知如何是好,却见三位公主倒是颇为投缘,已各自上马有说有笑当先往城外行去,笑雪风无奈的苦笑,只好提马跟了上去……

几人刚出得城门,头顶一声神鸟苍啼,那只雪头神雕凌空落下,停在古侗肩头,耳鬓厮磨,显得极为亲近。

古侗与这神鸟已有两月不见,见状异常激动,以黑黝黝的脸膛靠在神鸟宛如铁钩的长喙上亲昵个不停。

三位公主并不曾见过此神雕,各作惊诧状。

古侗唤过神雕给几位姑娘一一引见,白雕素通人性,每介shào

一人它便飞上前去嗅一嗅,蹭一蹭做亲近状,待最后说到宝镜公主时它干脆不走了,蹲在了她的桃花马后座上,悠哉悠哉,颠簸而行,众人无不开怀大笑,气氛也因此缓和下来。

几人抄小路而行,快马加鞭于次日傍晚到了澶州地界,举目看时不由各自吃惊,但见澶州城外辽人的营帐扯地连天,层层叠叠已将城池团团围住。

笑雪风长叹道:“好个契丹铁蹄,进兵如此神速,难怪把赵恒吓成如此模样。”

几人听他出言怪异,各侧目相望,云罗见他竟然直呼自己的皇兄名讳,心中不悦,但这毕竟是自己的心上人,说了自己也不能去找哥哥打小报gào

,只是面现微嗔之色。

一旁宝镜公主见他夸赞契丹人,面现一丝得yì

神色道:“我契丹铁蹄一日千里,我听母后说当年岐沟关之战正是我契丹御帐亲骑兵五千铁蹄自幽州一夜间奔行千里,截断了宋军粮道,最终取得了岐沟关战役的胜利……”

她说得眉目含笑,畅想无限,仿佛自己就是亲骑兵中的一员,其实这也只是正常的一种民族自豪感而已,可她却一时忽略了随行几人除了和自己不错的琪娅公主之外其余都是汉人。

许艳珠性子急,早已忍耐不住,截住话头反唇相讥道:“哎吆,大辽御帐亲骑如此厉害怎么都在遂城下折戟沉沙了,数十万人连个不足三千人的小小遂城都打不开,还……”

“珠儿!”

笑雪风见她伶牙利齿,尽是讽刺之意,惟恐宝镜下不来台,忙出声制止,可还是晚了一步。

萧雨绮幽怨地望了他一眼,抽噎了两下强忍泪水,猛一踹马蹬,向前冲了出去,笑雪风忙催马赶上去安慰,身后许艳珠见状一甩玉腕,纤腰曼拧,撅起小嘴也生气闷气来。

笑雪风劝完这个劝那个,忙了个不亦乐乎,一旁琪娅公主忍不住抿嘴偷笑,古侗忙向他使个眼色,两人相视而笑,琪娅公主凑到古侗耳边小声道:“看见了吧,相好多了就这下场,看你还敢。”

古侗咧嘴嘿嘿憨笑,并不言语,琪娅公主美目流盼,娇嗔道:“哼,算你识相!”

几人有说有笑,有打有闹,不觉离辽营已不到五里,忙各带马匹,商量如何能穿过辽营。

笑雪风担心神雕在天空盘旋会遭辽兵暗箭射伤,忙将其召唤下来。

以笑雪风、古侗等几人的武功穿过连营自是不在话下,可三个公主和凤儿则不同,宝镜虽然善骑射却不具备来无影去无踪的轻身功夫。

几人争论了半天并无妥当的办法,笑雪风望着正和神雕亲昵的宝镜公主突然眼前一亮,心生一计,将此办法说给几人听后,几人无不同意。

众人找了一僻静的树林简单用了食物,便坐下来静静地等待天黑。

夜色越来越深沉,皎洁的月光洒在辽人的营帐上,如一片起伏不定的Lang花,衬着营帐内透出的点点灯光更加绚丽,两个未经战阵的姑娘想到即将在空中穿过这浩瀚无边的连营,极其紧张,抓着衣角不安的跺着脚步。

张小玲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愤突然开口道:“子风还记得当日我们在断桥之上对诗的事吗?”

“当然记得,哎,说来惭愧我险些错过了一个好姑娘呢!”

笑雪风转头深情地望着张小玲,在他心中玲儿是任何人不能替代的。

张小玲娇笑道:“知dào

就好,若不是你诚心认错我才不会原谅你,我们再对次如何?”

“好啊,以何为题呢,如何赋法?”

“就以这辽人军营为题,作一首七言诗,你赋前两句,我接后两句,由云罗妹妹来作裁判可好?”

“好啊,就这么办!”

笑雪风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明月,转过身又向辽营望去,似乎在思考。

云罗在辽营内险些失了贞洁,再见辽营极为惊恐,见二人指名让自己作裁判,忙也望向辽营,揣摩着他二人会作些什么,心思有所转移,气氛一时倒也缓解下来。

须臾,笑雪风转过头道:“有了!”

“说来听听!”

张小玲也似胸有成竹,一双清澈如水的凤目脉脉含情看着笑雪风。

“你可听好了,我的前两句是‘西子桥头一片月,御皇城下百万兵’。”

说完他凝神望着张小玲,等着她来接后两句。

张小玲并不迟疑,轻启朱唇,歌啼莺转般吟道:“披风斩Lang相携手,碧血千年共此声!”

“好!好个西子桥头一片月,御皇城下百万兵,既点到了西湖,又说到了同一片月下皇兄坐镇的澶州,可是……”

云罗评着评着突然脸色暗淡下来。

“云罗妹妹怎么了?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张小玲发觉到了她脸色的变化,忙开口询问。

“姐姐的诗和三郎哥的诗可谓珠联璧合,既豪情万丈又儿女情长,披风斩Lang相携手,碧血千年不悔,很令人感动,但……但毕竟只是你们两个人的事,却……”

她不忍说下去,张小玲却已明白,忙安慰道:“妹妹别乱想了,这只是对诗,若是你来对,情形自然又不同了。”

“姐姐说的极是,是我多虑了!”

云罗脸色终于缓和下来,一旁宝镜一双美目在笑雪风身上游离,她只知dào

笑雪风神功盖世,却已不记得他还是一位风流儒雅的文坛好手,心中对他的爱更深,也更难以自拔。

随着夜色加深,远处的辽营也逐渐安静下来,三更天将近只偶尔有几声马鸣鸟啼及风吹纱帐的声音。

“我们行动!”

笑雪风唤来神雕,拍了拍神雕的羽翼道:“宝儿乖,将宝镜公主带到城下,安静些,莫要让辽人发xiàn

!”

宝儿是笑雪风对神雕的昵称,按现代人的说法属于专利,那白雕似懂人语,上下晃了两下头,振翅而起,抓住宝镜的肩膀腾空而起,向着澶州方向遥遥飞去。

笑雪风先让古侗、许艳珠等几人先行穿过辽营,自己与玲儿候在此地等神雕回来再送琪娅与云罗两位公主通过辽营。

过了子时,用现代的时间计算夜间两点左右,几人已全部通过辽营,到了城下,递上在遂城时杨景给几人配的腰牌,又有公主凤驾在此,守城宋将不敢耽搁立即派人通知澶州守将李继隆,并放下筐篓将几人拉了上去。

不多时,澶州节度使李继隆便亲自到了城头上拜见公主,因天子赵恒连夜与文武大臣商量对敌之策,刚刚休息,不便打扰,李继隆便将众人临时安排到役馆休息,他本欲给云罗公主单独安排住处,在云罗的强烈要求下也与宝镜公主、张小玲等人一道同住到了役馆。

第199章 美人情衷

竖日凌晨。众人还在梦中,就被城外惊天动地的战鼓声、喊杀声惊醒,笑雪风哪里还能再睡,一干人等匆匆穿戴整齐赶到城头上,只见城下遍地都是辽兵如蚂蚁般一次次向城头上发起冲锋。

不多时笑雪风便已看出名堂,澶州的宋兵战斗力远比不了遂城,无论将帅士卒皆差距巨大,虽然城内有数万宋兵,可是依照眼前的战斗风貌恐怕坚持不了几天城池就得被攻破。

此时,真宗赵恒传来旨意,召几人节度使衙门相见。

澶州本无行宫,因此皇帝及众位大臣到来后此地便被改做了临时行宫,召见各位大臣,处理各种军务。

几人到了临时行宫,守门军士忙向里禀报,不多时真宗传话让几人觐见。

节度使帅堂虽比不上金銮殿那般豪华阔绰,却也极具威严之势,左文右武分两厢站列,个个一脸菜色,那真宗赵恒居中高坐,手抵额头也是愁眉不展。

几人参拜完毕,真宗摆摆手示意几人站在一旁,与自己的妹妹云罗寒暄了几句便向笑雪风道:“笑爱卿,这几位都是何人啊?”

笑雪风忙将几人引见给皇帝,并言明正是在大家的帮zhù

下,宋军已守住了遂城,迫使辽兵绕道而行来进攻澶州。

三郎自觉自己与几人的关系不便在此提起,因此并未言明玲儿等人是自己的未婚妻,真宗听说遂城尚在自己手里,立时来了精神,惊讶道:“这么说遂城尚在我大宋手里?哈哈,杨将军好样的,真有乃父之风也,朕尚以为我澶州以北已尽归辽人所有,原来并非如此!”

说完他目光扫视了一眼众人道:“笑爱卿真乃世之奇才,竟然结交了大理驸马,辽国公主等非凡人物。”

宝镜及古侗夫妇上前重新见礼,真宗皇帝将目光落在宝镜公主身上道:“你母亲是萧太后?”

“正是母后!”

“你肯归降我大宋,实乃笑爱卿之幸,我大宋之福也,依我之见两国妄动刀枪,徒生战火实非明智之举,我有意与太后言和,不知公主可有办法劝得太后吗?”

“谢陛下抬爱,宝镜感恩不尽,只是宝镜已离开大辽誓死跟随三郎,已不能再返回辽帮,陛下所托实非宝镜所能做到,不过但有机会劝得母亲罢兵休战,宝镜定当全力而为。”

一旁寇准连连点头,暗赞此女果然不凡,说话办事干净利落,颇有巾帼之风。

真宗听她如此说也不好勉强,转向笑雪风道:“笑爱卿已助杨元帅守住了遂城,可有办法退澶州之敌吗?”

“陛下,杨元帅正在整顿兵马随时来援,依我之见,辽人绕城而行粮草必然不济,必会全力攻城,以期速战速决,我军只要能守得半月,待杨将军率兵来到里应外合定可大破辽兵于澶州城下!”

“我知笑爱卿乃宽慰之言,想那辽兵如狼似虎,屡番破我城池,敌我兵力如此悬殊,我军如何能守得半月之久,朕真后悔当初没听王爱卿之言迁都至升州府,如今辽人恍从天将,突然来袭,团团困城,想走却也走不脱了。”

说完真宗赵恒面现悲哀之色,哎声叹气。群臣中有人一片附和之声,使得大殿内气氛更加压抑,悲凄。

随同真宗御驾亲征的寇准向着几个附和的大臣一陡宽袖,吓得几人忙将话咽了回去。

寇准大步上前道:“齐奏陛下,笑公子所言甚是,遂城兵力不满三千,尚能守得两月,澶州拥有三万兵马,城池远比遂城更为坚固,只要我军能守得半月光景待杨元帅率兵来到,大破辽军并非难事!”

真宗觉得他说得不无道理,勉强打起精神道:“如此说来就有劳寇爱卿了,守城之事还望你与李将军多多商量,都散了吧!”

说罢真宗皇帝一抖龙袍,面现倦色,无精打采去了后堂。

笑雪风好不懊恼,暗忖道:“这没上过战场,温室里长起来的皇帝果然不行,丝毫没有他老子、伯父的那种霸气,若是赵匡胤或赵光义在,面对强敌哪能如此苟且。”

想归想,如今辽兵日日攻城不怠,自己还得帮着去守城。

几人陪着寇准到城头上又是一番征战,直打到天将二更辽人方才罢兵,宋军也有了难得的喘息之机。

笑雪风几人返回驿馆用过晚膳各自回房休息。

在古代,驿馆有点类似于现在的招待所,或者宾馆,供传递公文以及往来的官员下榻,大型的驿馆更是具备了餐饮、娱乐、会议、住宿等一体化功能。

澶州的驿馆因为皇帝的临幸,各方面的功能更是做了加强,所以众人幽居于此倒也舒适。

笑雪风回到房间正待推门而入,却见门隙内透出灯光来,心中甚是疑惑,忙凝聚功力于双掌,小心推开房门。

房门打开,笑雪风长舒了口气,只见云罗公主正坐在床边,见他进来,微微浅笑,俏面绯红,垂下臻首道:“你回来了!”

外面虽然滴水成冰,但驿馆的房间内却都是温暖如春,因为房中都装有内藏式的铜鼎,里面有无烟的木炭、兽炭等用来取暖。

正因为如此,虽是冬天,云罗公主却并未着冬装,一身红缎花边的贴身小袄紧束胸前,下坠裙钗,显得体态婀娜而妖娆。云鬟挽系,凤钗银簪在烛光辉映下熠熠生辉,趁着她羞红圆润的脸庞宛若月宫仙子下凡,看得笑雪风不仅呆了一呆。

云罗见他呆呆望着自己,面色更是红润。缓过神来的笑雪风不解道:“夜色已深公主该休息了,不知为何在此等我,可有何事吩咐吗?”

“三郎哥!难道你忘了在开封之时我们度过那段快乐时光吗?”

“公主之情我怎能忘记,只是那日我已和公主说明白我的前世今生诸多恩怨,如今我身边已有了玲儿三人还有远在华山的杜姑娘,又哪敢再对公主抱非分之想。”

听他如此说云罗抬起臻首面现焦急神色道:“若我不介yì

,你又当如何?”

“非是我对公主无义,玲儿如今已来到了宋朝,我既已有她又怎能再做对不起她的事?”

云罗站起身来道:“玲儿姐姐真是好福气,不论我如何做却也不及她一分,可是……”

说到此处刚刚褪去的红霞又自飞起,似乎这件事很难启齿。

“此处只你我二人,公主有话但讲无妨,我自不会晓知于他人。”

云罗轻咬樱唇,似是下了决心,转过身凤目露出嗔怪神色道:“当日在辽营……在辽营之时人家的身子可是都被你看到了!”

好不容易努力说完,她搓着凤裙又垂下头去。

笑雪风知dào

这件事很难让公主释怀,走过去扳着她的香肩道:“公主,此事只有我和玲儿、凤儿三人知dào

,谁又会传出去?只要我们不说自然不会有损公主清白,当时也是事发突然,还望公主原谅则个。”

“你……”

公主听他如此说面现焦急神色,稳了稳心神又争辩道:“可是事实已经如此,我一个清白的大姑娘身子都被你看了去,又怎是你几句话能打消的?”

“这……”

人家说的句句在理,他也不好再争辩,叹口气道:“当日之事实在是事发突然,如果不这样做以公主之意又当如何呢?”

“要不我死,不然这一辈子我就跟定你了,你休想甩掉我!”

云罗扑到他怀里,双手动情地环住他的蜂腰,再也不肯松开。

软玉温香他不是不能抗拒,而是没有理由抗拒,不忍心抗拒,无奈之下他将双手负于背后,以避免有更亲密的举动,轻声再次安慰道:“公主,三郎非是无情之人,公主之情义我就是三生三世也难还得完,可是我与玲儿早有前世今生之约,我原以为她并没有来到大宋天朝,如今她即在这里我已多次对不起她,又怎能再让她伤心?公主的恩情我只能来世再报了!”

“若玲儿姐姐也同意呢,你又当如何?”

“这……”

他没想到过她会答yīng

这件事,也不想和她提,但他不忍看公主热烈而期盼的眼神,安慰道:“若是玲儿答yīng

这件事,我自然也会答yīng

!”

“此话当真?”

“大丈夫一言即出驷马难追!”

云罗公主面现喜悦神色道:“这些日子以来我多和玲儿姐姐在一起,当日的情形她也是见了的,她已向我言及,只要你同意她没任何意见!”

“她果真会同意?”

“必然同意,若我云罗有半句谎言,天……”

笑雪风再也不忍心她说下去,截住她的话道:“公主,不需yào

起这么重的誓,我相信你的话,玲儿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温柔善良,这些日子以来你一直和她在一起,也真是辛苦你了。”

看着他动情的样子,云罗公主压抑多日的感情再也忍俊不住,玉手上穿环住他的脖颈,一双美丽清澈的凤目热烈而又期盼。

软玉温香,幽香摄魄,巾帼如兰,美人如画。隔在两人中间的窗户纸既已捅破还有什么能阻挡他们呢?他俯下头来望着她,她缓缓闭上双目,仰起了发烫的脸颊,呼吸逐渐急促,娇躯颤抖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第120章 弯弓引雕

看着娇媚动人的云罗公主。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障碍既已除去,他也不想再忍耐,朱唇顺着她光洁的额头滑下,温润的气息拂着她的瑶鼻,她越发紧张,胸前优美的贲起弧线剧烈起伏着,轻吟出声。

终于,双唇相接,压抑多日的感情立kè

如火山般爆fā

出来,随着两人的拥吻,他缓缓褪去她的罗衫、贴身衣物,然后俯身将她抱起,玉体横练放在锦帐内。

她没有反抗,也不想反抗,因为在她心中她早已是他的,美妙的少女侗体如一片晶莹的美玉,羞涩颤抖着蜷缩在床的一角,一种征服的欲望在他体内升腾,他抚摸着无暇的美玉,任由双手游历于峰峦溪水之间,探索那丛林仙境。片刻后,那坚韧的伟立已昂然抵在了她的小腹上,脉动着、跳跃着,将身下的美人的冰雪玉肌片片融化,轻微的碰触下,那里已是一片泥泞。

她羞涩的闭上双目,紧张而期盼。终于她感觉到他更进一步了,随着那充盈的胀满,她猛一抬头,一头乌黑的秀发向后甩起,小手紧紧地抓起了钦被。潮湿迷离的秀目溢出了泪水,那不是疼痛的冲击,而是初为人妇的喜悦,告别少女时代的眷恋。

窗外寒冷如斯,室内春光如画,云雨巫山,波Lang重重……

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穿透了窗牖,寒流过后,春节来临,一早许倩莲就来唤笑雪风起床,为他收拾房间。

云罗公主无限娇羞地垂首而出,许艳珠看在眼里似乎明白了什么,幽幽地望着笑雪风道:“你接受她了?”

“珠儿!她的情形想必玲儿已告sù

你了,既然玲儿不反对,我也别无选择,怎么,你生气了吗?”

“我……我怎么会生气?”

笑雪风拥她入怀道:“珠儿,我知dào

你在生我的气,可是如果我再坚持公主她会死的,还请你原谅我的苦衷!”

“好啦,你是好心人,谁生你的气啦,既然如此你自己做主就好了,走吧,我们去用早膳,今天还要守城呢,辽人可是越发凶猛了。”

辽兵连日攻城,澶州宋兵人人自危,军心涣散,自上而下弥漫着一种绝望、悲哀的心理。

到第十日上辽兵更是几次登上城头,若不是寇准掌握先机,让笑雪风等人赶去救援,辽人已经攻进城内。

待辽人稍退,笑雪风对寇准道:“寇丞相,现如今军心涣散,如此下去城池迟早会被攻破,依学生之见还要请皇上亲自登上城头鼓舞士气!”

“笑公子言之有理,我这就去请皇上登上城头。”

※“陛下,如今城池已到了最危险的时刻,如此下去澶州顷刻即破,到那时大宋江山不保啊!”

“我亦忧虑于此,以寇爱卿之见当以何计退敌?”

“我军尚有十万后备军未曾出动,只要陛下一句话,这十万兵马即可登上城头,待杨元帅及各路兵马到齐,辽兵指日可破!”

真宗闻言双目放光,扶案而起,兴冲冲道:“十万大军,朕怎么不知,在哪里?”

寇准上前叩头,看着真宗道:“陛下,如城内果真有十万大军,辽军势大,陛下肯让他登上城头吗?”

“寇爱卿说得哪里话来,国家兴亡,匹夫有则,况朕之江山正逢危难,焉有不出之理,爱卿但说无妨,无论他是达官显贵,名门望族,甚至于皇亲国戚,朕必让他亲临城头以退辽兵!”

寇准心头大喜,暗忖道:“哈哈,终于把你绕进去了,这次你想跑都跑不掉了。”当即又叩头道:“陛下,我所说的十万兵乃是一个人,若此人登城,则事无不可成也!”

“寇相就不要给朕卖关子了,朕已经说了,无论是谁朕都会让他登上城头退兵!”

寇准往前凑了凑,神mì

兮兮,慢声拉语道:“陛下,这个人就是陛下您呐!”

“是朕?”

真宗皇帝大失所望,一屁股坐在龙椅上。他自己并不曾领兵打过仗,漫说登上城头指挥作战,就是看一看那漫山遍野的辽兵他也会心惊胆战,双腿打颤。寇准让他登城,那不是要他的老命吗?

寇准看出了真宗的心意,有侍无恐道:“陛下,刚才您可说了,无论是谁您都会让他登上城头,您忘了吗?”

真宗面现菜色,打个嗨声道:“爱卿不是不知,朕并不曾领兵带队,如何能退得那凶悍辽兵,你就不要打朕的主意了!”

“陛下,金口一开如何能悔呢,虽然陛下不能领兵作战,但只要陛下登上城头,将校士卒必然领受天威,感恩戴德,兵者士也,士气既复,自可以一当十,勇往无前,如此一算城中何止多了十万雄兵呢?”

“这……”

真宗有心不去,文武大臣数十只眼睛在那看着,自己说过的话又岂能言而无信,沉默了片刻勉强答yīng

道:“既然如此,朕就姑且一试,寇爱卿即行安排!”

竖日一早,真宗御驾龙辇亲临辽兵主攻的北城门,三军将士远近望见御盖,踊跃欢腾,山呼万岁,声闻数十里,士气空前。

城下契丹人相视而凝,无不惊愕,不知澶州城内士气低落的宋军为何突然换了一种风貌。

真宗见军兵士气果如寇准所言,群情振奋,心中忐忑惊虑立消,心中喜悦,当即颁旨:“朕尽以军事委准,准承制专决,号令明肃!”

守城士卒无不喜悦,城外闻声而来的萧挞凛气愤难平,当即下令三军拼死攻城。

再次攻城形势急转直下,城头宋军个个当先,人人奋勇,辽人根本无从接近城头,萧挞凛见军士们纷纷坠落尘埃,尸体积了一层又一层。回头望去,但见阵前正在观战的萧太后眉头紧锁,满脸凝重,越发心中不忍,不知不觉催战马向前亲自在阵后为番兵打气,督促士卒奋勇攻城。

城头上笑雪风二目如电,透过重重辽兵便看到了隐身在士卒身后的辽兵三军大帅萧挞凛。

笑雪风心中大喜,暗忖道:“俗话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若能击毙萧天左何愁辽兵不败?”

当下转身向李继隆道:“李将军,军中可有硬弓吗?”

“笑公子要弓何用?”

“稍后便知!”

李继隆不便追问,回身将自己的弓箭摘下来递给了他,笑雪风接弓在手,拽住弓弦微一用力,这张所谓的硬弓应声折为两段,李继隆看得吐着舌头,好不心疼。

“这张不行,换二百石以上的硬弓!”

众将面面相觑,无不惊愕,只听说三国时期黄忠能开二百石的硬弓,但那只是传闻,今日一温文儒雅的书生竟要开二百石弓,谁能不愕。

眼见就要错失战机,笑雪风心中着急,突然身后观战的真宗皇帝道:“昔日我朝开国太祖皇帝曾留下一张震天弓,无人能开的动,笑爱卿若是能用,朕即派人去取来!”

笑雪风惟恐萧挞凛退后,再强的弓也难射达,着急道:“如此甚好,快取!”

真宗皇帝忙派亲兵侍卫乘快马去取。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因萧挞凛自己督阵,辽兵死战不退,拼命攻城。须臾,取弓的人回来,两个大汉抬着一把震天宝弓走上城来。

笑雪风心中着急,不待军士上城,飞身跃下将震天弓抄在手里,手拉弓弦试了试,只觉这把弓不轻不重,力量正好,当即飞身返回城头。

只见城下萧挞凛正端坐马上挥舞着战刀督促辽兵,旦有退后者一律格杀,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险丝毫不闻。

笑雪风见他没有防备心中大喜,认扣添弦,“嘎吱吱”,震天宝弓应声而开,笑雪风腾身而起,在空中潇洒转身,大喝一声:“萧挞凛,你的死期到了!”

话声未落,雕瓴箭快若流星,气势如虹,在空中划出一道闪电向萧挞凛迎面射来。

萧挞凛闻得喊声,心头一震,方一抬头雕瓴箭已到,本来奔他面门而来的雕瓴箭因为他的抬头,“噗”的一声,直入脖颈。

也因箭法不是笑雪风的强项,加之距离太远,雕瓴箭并没射中咽喉,却穿颈而过,震天弓威力奇大,萧挞凛半只脖颈险些被射掉,大叫一声摔落马下,鲜血狂喷,哪能止得住,不多时,戎马半生,气势不可一世的一代枭雄便气绝身亡。

辽兵辽将立kè

大乱,如退潮般退了下去,萧挞凛也被人抢回到了萧绰面前。

澶州城外四处宋朝援军正从四下聚集,也正因如此萧太后担心己方陷入包围,粮草不济,才命萧挞凛不惜任何代价拼命攻城没想到竟因此而葬送了元帅的性命。

萧挞凛在景宗在位时就为大辽南征北战,立下了赫赫战功,圣宗即位后,在军事上他更成了萧绰母子的臂膀,今日一亡,三军无主,军心震动,萧太后想起萧挞凛一生为大辽为自己所做的种种,抱起他的尸首悲痛欲绝,欲哭无泪!

宋军见笑雪风一箭便射死了辽军大帅萧挞凛,军心大震,振臂高呼,士气更加鼎盛。寇准见时机成熟,便恳请真宗皇帝趁敌人主帅新丧,军心不稳,派人马出城攻击,杀辽兵个措手不及。

真宗以辽人势大,虽退未败为由坚决不肯。

宝镜公主论辈分当称萧挞凛为舅舅,见母后悲痛欲绝,暗道自己劝母亲退兵的机会来了,上前向真宗施礼道:“小女子请命出城,劝母后退兵!”

第201章 挥刀斩情丝

听闻宝镜公主欲出城劝萧后罢兵。真宗赵恒大喜,忙命人点齐一千兵马,由笑雪风几人护送公主出城去见萧太后。

城门大开,宋军出城雁别翅排开,宝镜公主一马当先冲到阵前,笑雪风惟恐宝镜有闪失,向前提马离公主不足两丈带住战马。

宝镜公主遥遥向萧太后施礼道:“母后,两军阵前女儿不便下马失礼,还望母亲原谅!”

萧太后望着女儿,怒火上升,厉声喝道:“你来做什么,你不是再也不回大辽了吗?你舅舅死了了你来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母后息怒,如今舅舅新亡,军心浮动,宋军援兵又源源赶来,母亲处境极为危险,再拖下去恐怕凶多吉少!”

“我死了不正和你心意?”

“母后冤枉女儿了,我身虽出了辽营,心中无时无刻不挂念母亲安危,趁宋朝援兵未到,母亲该及早退兵才好!”

萧太后不屑地哼了一声道:“区区几万援兵我大辽铁蹄又岂能放在眼里,韩贤侄就白死了不成,我要杀进澶州亲自把你带回大辽向你韩伯父陪罪,捉住赵恒狗皇帝为死去的萧元帅报仇!”

“原来母亲对耶律彤的死仍然耿耿于怀,如今女儿进不得退不得,宋营不要我,我的亲生母亲要拿我问罪,如以我一死能换得母亲退兵,两国和平,女儿情愿一死!”

宝镜公主手腕一震,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到了手中,抵在了胸膛上。

这是她早已准bèi

好的,在宋营笑雪风始终对自己不冷不热,几个姑娘对自己时时出言相讽,即使母后真的肯原谅自己,自己又哪有脸回去,是以早生死志。

身后笑雪风惊呼出声:“雨儿,不要做傻事!”

“不要过来,你过来我立kè

死给你看!”

笑雪风惟恐她一时激动,做出傻事,停下战马不敢再上前。

萧太后见女儿竟然以死要挟自己,心中大怒,冷哼道:“不孝之女,竟然敢逼我,死了又何妨,你死给我看看!”

听母亲如此说,宝镜公主内心更加绝望,微转身形望着笑雪风道:“三郎哥,我知dào

你有苦衷,我不恨你,今生不能与你结为夫妇我们来世再见,三郎哥,对不起,忘了我吧!”

宝镜手腕用力,匕首贯胸而入,鲜血立即染红了前胸,在马上侧两侧,晃两晃就要落下马来。

笑雪风再也顾不上其他,飞身下马,大喊一声“雨儿”,平平跃起,凌空接住了宝镜公主下坠的身体。

“三郎哥,对不……起!”

勉强说完一句话,宝镜公主微合双目,没了动静。

“雨儿,雨儿……”

萧太后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真的会傻到去寻死,一时心如刀绞,提马向前冲来。

笑雪风厉喝一声:“站住!是你逼死了自己的女儿,你还有脸带她回去吗?”

转眼失去了两个亲人,萧太后坐在马上摇摇欲坠,经笑雪风言语相讥更觉心痛,一时万念俱灰,再也没有了征战的豪情,勉强带住战马,手扶额头,无力道:“罢,罢!回去告sù

赵恒小儿,要我退兵可以,须每年向我大辽进贡绢百万匹,银三十万两,派人到我营中来谈,收兵!”

几名辽将抢上前来将悲痛欲绝的萧太后护了回去。

笑太后忙抱着宝镜跃上战马,飞一般向城内奔去,进了城池不及下马,将萧太后的罢兵要求告sù

了真宗皇帝,再一纵马向驿馆飞驰而去。

城外发生的一切,张、许几位姑娘连同云罗公主皆看的清清楚楚,心中无不震撼,也纷纷策马往驿馆赶来。

真宗皇帝忙率领群臣回朝议事,城外辽人也退了围城之势,竖日一早杨延昭率领各路兵马也到了澶州城下,皇帝早下旨不许进兵,因此两军各做戒备,遥遥相对。

临时朝堂上,宋朝君臣对于是战是和争论不已。寇准坚决反对议和,主张乘势出兵,收复失地。

驻扎在城外的杨延昭上疏提出乘辽兵北撤,扼其退路而袭击之,以夺取幽燕数州。

但由于宋真宗倾心于议和,致使宋臣中的妥协派气焰极为嚣张。这些以王钦若为首的妥协派竟然联合起来,攻击寇准拥兵自重,甚至说他图谋不轨。寇准在这帮人的毁谤下,被迫放qì

了主战的主张。

于是真宗遣使曹利用前往辽营议和,并私下对其说:“百万以下皆可许也。”

可见这位一心求和的真宗皇帝对萧太后提出的“百万绢,三十万银”完全可以接受。

早在真宗御驾亲征之时就曾派曹利用与降辽旧将王继忠私下联系,谋求谈和之道,时辽兵正盛,此事不了了之,如今再去辽营可谓轻车熟路。

曹利用领了皇命正待出城,却见丞相寇准挡在前面,忙上前见礼。

寇准道:“汝虽有敕,但所许毋过二十万,过二十万,吾斩汝矣。”

说罢寇准不再理他,扬长而去。

曹利用深知寇相为人,向来说的到做的到,当年权倾朝野的太师潘人美那么大的势力,最终还是中了寇准之计,落了个身首异处,闻听此言,哪个怠慢,到了辽营果然以二十万谈成。

和约具体内容为:辽宋为兄弟之国,辽圣宗年幼,称宋真宗为兄,后世仍以世以齿论;双方撤兵,辽归还宋涿、瀛、莫三州,此后凡有越界盗贼逃犯,彼此不得停匿。两朝沿边城池,一切如常,不得创筑城隍;宋方每年向辽提供“助军旅之费”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至雄州交割;双方于边境设置榷场,开展互市贸易。

盟约缔结后,宋、辽之间百余年间不再有大规模的战事,经济贸易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大大增进了两国间的文化交流。因澶州又名澶渊,因此历史上称之为“澶渊之盟”。

※笑雪风将宝镜公主抱进馆驿,放到床塌之上,值此人命关天之际哪还顾得了男女之嫌,解去宝镜已被鲜血层层浸透的战袍、罗衫,先敷了止血的外用药物,又为她包扎好伤口。

做完这一切御医到来,古侗及几个姑娘也先后赶了回来。

此时宝镜仅有微弱呼吸,随时有可能香魂西去,几个姑娘见她在阵前的义举,皆被其折服,热泪莹莹伤痛万分。

最为难过的当属许艳珠,平日里她没少用话挤兑宝镜公主,恨不得她立kè

离开宋营,远离笑雪风,今日却是哭的最悲伤之人,她俯在宝镜床前喃喃道:“雨绮妹妹,你不要死啊,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你快醒来吧,你醒了就留下来,我会同意,姐妹们会同意,三郎早对你有意,也会接受你的……”

御医检查过伤势,幽幽叹了一声道:“伤势已及内腑,救不活了,准bèi

后事吧!”

许艳珠跳起身形一把抓住御医脖领,怒不可遏道:“连为国为民的功臣都救不活,还充什么太医,我告sù

你,今日救得活也得救,救不活也得救,否则……”

太医抖着双手,战战兢兢道:“哎呀,姑奶奶,不是我不愿意救,是她的伤实在太重了,天下间倒是有一物可救,可是此物我也只是听闻,哪里又寻得到,说了也是白说。”

笑雪风听闻有救,立即上前劝开许艳珠道:“珠儿莽撞,还请先生原谅,但有方法便快讲来,就是上天入地我笑雪风也要寻到!”

那太医这才稳住心神,望着窗外悠悠蓝天,意味深长道:“我当年也是听师傅说,天地间有一七彩灵蟒,依灵山而生,饮地脉血宝而活,体内孕一五彩灵珠,这只蟒只要活过二百年,取得此珠便可治愈内腑重伤,有起死回生之功效,而且伤口平滑如初,不留疤痕。”

“是不是此物?”

笑雪风惊喜万分,从怀内取出一颗闪着五彩光芒,大如牛眼,异香中略带腥味的珠子。正是他当日饮灵脉血宝之时,在山洞内杀七彩巨蟒而得。

那太医眼前一亮道:“应该就是此物,不知公子从哪得来?”

“这你就不要管了,快告sù

我如何服下?”

那太医慢条斯理道:“有两种方法,其一是辅以灵药炼制成丹,历经七七四十九天可成十颗……”

笑雪风看他模样心中有气,截住话头道:“说第二种方法!”

太医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的姑娘,这才道:“第二种方法嘛,便是姑娘挚爱之人以舌渡珠,此珠乃天地灵物,逢爱津即化,只是这样一来,此宝物只能救一人便是糟蹋了!”

张小玲看他慢吞吞,老学究般的样子早已不耐烦,开口道:“救人要紧,命都没了要那么多丹药有何用,子风还等什么!”

几个姑娘也纷纷催促,笑雪风不再耽搁,快步上前,将宝珠含于口中,顶在舌上,以舌尖撬开宝镜公主樱唇和了津液将宝珠渡入姑娘口内。

看似坚硬无比的五彩灵珠,在姑娘口内竟然顷刻化尽。

此时的宝镜公主正坐着一个梦,梦中她成了新娘子,羞怯而忐忑地坐在床边,她在想自己到底是和谁结为夫妇了呢?怎么这么突然?

第202章 名分之争

梦中的萧雨绮正坐在红烛下忐忑不安。不久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她从盖头的缝隙看到了他的脚,一根刻着如意星的杆秤神到了盖头下面,贴着她发烫的脸蛋轻轻挑起,渐渐地她看清了来人,正是自己魂牵梦绕的三郎哥,她慌乱地垂下头去……

她的三郎哥,伸出手托起她娇媚的下巴,俯身向自己吻了过来,她羞愧无比,却不想躲避,任他亲吻着自己,她陶醉了,用力的迎合着,拼命地吮吸着,刹那间芳香四溢,她醉了,醉得不愿醒来,靠在爱人的身上沉沉睡去……

御医把了把公主的脉搏,起身道:“恭喜笑公子,恭喜几位姑娘,她没事了,只需睡上一觉,不日便可痊愈,哎呀,天地灵物果然不同凡响,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

说罢起身告辞,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可惜,太可惜了,本该有十颗啊……”

几个姑娘看着他古板的样子不由笑出声来。张小玲道:“当**被佝偻双怪打入深崖我可是远远看见的,没想到你却因祸得福,不仅练成神功,而且得此宝物,今日可是派上了大用场!”

笑雪风猛然醒悟过来,惊诧道:“难不成那佝偻双怪是你杀的?”

“不是我还有别人吗,谁会管你的闲事,当初我可是恨你入骨呢,可是见你掉下了悬崖,人家又无比的伤心,真……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几人相视而笑,房间内一片安逸祥和的气氛。

琪娅公主见此情形,扯了扯古侗袍襟道:“傻瓜,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不闲碍眼啊!”

古侗立kè

醒悟过来,拉着琪娅的素手悄悄退出了房间……

※不日宋辽缔结和约,辽兵退去,宝镜公主的伤势也一日日好起来,真宗赵恒在澶州召集众将论功行赏。

笑雪风不入官阶,不用上朝,那真宗皇帝封赏完有功之臣,谢过大理公主,便着人来请笑雪风及宝镜公主上朝。

笑雪风正要向真宗辞行,便挟着宝镜公主到了朝堂上。

真宗皇帝今日龙颜大悦,亲自从龙案后绕到前面拉住笑雪风的手道:“笑爱卿昔日里就曾为我除去大辽铁甲龙,却不要任何封赏,我大宋若是多几个象你这样的人,何愁国势不兴,百业不举呢!”

“陛下言重了,草民此番前来正要向陛下辞行返回灵山岛去,还望陛下应允!”

真宗诧异道:“怎么你此次为朕立了莫大的功劳又要走吗,若是这样朕于心何忍呢,天下百姓该如何看待朕?不行,朕不允许你走,朕要重重赏你,还有一件重大的事我要当着众位爱卿的面宣bù

!”

笑雪风看着龙案一旁垂首俏笑的云罗公主,心中已明白八九分,却故作不知dào

:“不知陛下所指何事,还请陛下明示!”

真宗端坐在龙椅上,望了望两侧群臣道:“笑爱卿屡立大功,朕有意招他为东床驸马,为皇妹妹及宝镜公主证婚,众爱卿可有疑意?”

真宗赵恒并不晓得张小玲等人与三郎的关系,杨景的功劳薄上只列举了张小玲、许艳珠等人的功劳,对于他们之间的种种关系却并未曾言明,因此只当她们是壮义直举,虽立有大功,但因皆是女流,只传旨每人赏黄金千两,绸缎百匹,并未加官进爵。

宋朝平民只有一个正妻,可以多妾,而对于官员则是一发妻,二平妻,四偏妾,也即三妻四妾,当然多妾也是法律允许的。发妻持家,平妻在旁辅佐,偏妾则要尽心伺候夫君与三房夫人。虽同为妻妾,地位却有天壤之别,小妾的地位甚至与物品等同,可以拿来交换和出卖。真宗本想加了三郎官职,云罗自然为发妻,而宝镜则可为平妻,因此今日心情大悦之下,并未多想,便要为几人证婚。

众大臣皆听说了笑雪风助杨景冰凝遂城,箭射萧挞凛之事,今日见他风流儒雅,貌若潘安,才比子建,虽说娶两国公主及几位如花美眷为妻,心中不免嫉妒,却也叹服,纷纷俯首而呼:“陛下圣明,笑公子学究天人,武功盖世,招为东床驸马,实乃我大宋社稷之福也!”

赵恒满yì

地点点头,转向笑雪风道:“笑公子以为朕此举如何?”

“陛下圣明,草民无敢不从,只是草民无意朝事,父母早已驾鹤仙去,婚姻之事还要当面秉承家师,况且……”

“爱卿可有难言之隐吗?”真宗见他犹豫,以为他无意驸马,可是自己的皇妹明明告sù

自己两人已互生情素,他怎又吞吞吐吐?

三郎看看两侧大臣,为难道:“此中原委不便在此言讲!”

龙案侧的云罗公主花容攸变,偷偷睨了他两眼,她已猜到了三郎的想法,黯然垂下头去。

真宗扫过两侧文武大臣,又疑惑地望了望三郎,突然笑道:“呵呵,既然如此,散朝后你到朕的御花园来,朕先封了你的官职,爱卿文武全才,既无意朝事,朕加封你为三品金紫光禄大夫,怀化大将军,食双禄,兼文武事,有事听宣,无事也无须参朝拜驾,钦此!”

三郎来自现代,又是理工科出身,对官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极为反感,可是转念想来自己江湖恩怨已了,素娥还在宫中,总要对她有个照顾,况且真宗说的明白,有事听宣,无事无须参驾,倒也合了自己的性格,于是向上叩头谢恩,领了官职。

真宗转向宝镜公主道:“公主虽为女流,却能明珠暗投,归顺我大宋,劝退你母亲萧后,使宋辽两国永结兄弟之邦,百年之好,实乃大功一件,你在我大宋仍从宝镜公主名号,来日与笑卿家完婚后,加封护国夫人,钦此!”

宝镜历经生死,终于修成正果,而且得大宋皇帝首肯与三郎完婚,自然欣喜,双颊羞红向上叩头谢恩。

正宗又传圣旨,大摆筵席,犒赏三军,通宵不眠,举国欢庆。大军休整三日后班师还朝。

三郎心中想着与真宗御花园之约,将宝镜送回驿馆后闷闷不乐。几个姑娘除宝镜公主心中欢喜之外,皆惦记朝堂之事,见他回来立kè

围了上来。

张小玲道:“相公,今**可算是名利双收,功德圆满了,誓问从古至今又有谁能有此成就?更兼同时娶两国公主为妻!难道陛下并不曾封赏于你,相公因何事闷闷不乐呢?”

三郎怜爱地望着玲儿,将朝堂之事说给几人听。张小玲三人神色立时暗淡下来,明摆着真宗赵恒欲以云罗公主为正妻,宝镜为平妻,其于几人包括尚在华山的杜晓兰,并未在真宗考lǜ

之内,即使能与三郎结合,自然不是平妻就是妾,这么大的反差谁能接受的了。在她们心目中早已给自己排好了位置,形成了自然的排序。

张小玲与三郎同生共死,蒹葭情深,苦寻她二十载,自然该为发妻,许艳珠与三郎相识在前,平妻的名号也是顺利成章的,另一位平妻则非许南蓉莫属,宝镜公主虽与三郎青梅竹马,可并未确定名分,为妾她也无话可说。甚至于云罗公主对几人以姐姐相称,也已甘心为妾,可偏偏她出生在帝王家,身为真宗最宠爱的皇妹,嫁与三郎为妾,真宗怎能答yīng



几人一阵沉默,宝镜公主上前道:“宝镜能侍奉三郎左右已是莫大的福分了,对于名声地位并无非分之想,还请几位姐姐明鉴!”

玲儿劝慰道:“此事非妹妹而起,还望妹妹不要自责!”

许艳珠也附和着:“正是呢,若没有宝镜妹妹舍命相助,你又哪能这么快退得了辽兵,妹妹舍身取义,姐姐佩服得紧,若真是你为平妻倒也罢了,可云罗凭借公主之尊就想凌驾于我等之上,当真是欺人太甚!”

三郎扳住宝镜香肩道:“在我心目中,你们并无大小之分,各人地位平等,你们都是我笑三郎的好妻子!”

“相公,难不成就这样遂了皇上的心意,我许艳珠可是第一个不同意!”许艳珠自忖自己与三郎相识并不比玲儿晚,甚至更早些,屈居张小玲之下本就有些委屈,又怎肯再让云罗的地位高于自己。

“珠儿莫急,待我稍后到御花园与皇上理论,想来他只知云罗和宝镜,对你们并不知情,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这个昏君,乱点鸳鸯谱,惹恼了本姑娘,冲进行宫,一剑……”

“珠儿!”三郎制止了气愤无比的许艳珠道:“我这就进宫去!”

行宫御花园本是澶州府后花园,既然皇帝在此,自然就成了御花园。

此时云罗公主正欲真宗争论不休,她已将张小玲等人与三郎的关系皆告sù

了自己的皇兄,正宗赵恒听得目瞪口呆,皇家堂堂公主嫁过去为妾,皇家的尊严和威望往哪放,即使做正妻也非是真宗所想,因此他决定放qì

这桩婚姻。

第203章 娇妻美妾

真宗虽然不同意。可云罗宁愿为妾也要嫁给三郎,搞得真宗好不懊恼,最后兄妹二人争来争去,真宗勉强同意云罗下嫁,可条件是她必须为正妻。

云罗还想力争,太监来报,笑雪风求见。真宗一抖龙袍气呼呼坐在龙墩上,沉声道:“宣!”

“宣笑雪风觐见!”

太监尖细的嗓音传出了御花园,站在真宗身后的内务总管陈琳面无表情,仿佛一尊泥佛雕塑一般,只有从飘摆的佛尘才能看出这是个活人。

云罗公主撅起唇瓣,鼻翅扇动着嗔了他的皇兄一眼,转身闪到了旁边的假山之后。

“三郎参见陛下!”笑雪风行至龙亭玉阶下恭身施礼。

“罢了!”

真宗余怒未消,朝堂上与三郎亲近的样子已然不见,沉着脸道:“笑爱卿有何事在朝堂之上不便言讲,非要私下说与朕呢?”

“陛下!”

三郎向前跨步道:“草民……”

“你已不是草民了,朕已封你为金紫光禄大夫,怀化大将军。”真宗面现不悦之色。

三郎经他提醒才意识到自己已被加官进爵,虽然有些不适应,还是改口道:“臣与公主相识之前已与几位红颜知己有了婚姻之约,发妻名为……”

张小玲在当世名为冷雪梅,可他总觉此名与卫香兰那个女魔头有扯不清的关系,又不是师父的姓氏,还是张小玲这个现代世界的名称既顺口又亲切,因此略一思索仍然道:“发妻名为张小玲,两位平妻乃是许艳珠,许……”

南蓉两个字未出口,真宗已经不耐烦摆摆手道:“此事朕已知晓,我只问你,如果朕的皇妹云罗嫁过去,当为何名?”

三郎见他问到了正点上,也不犹豫,立即回应道:“故尚贤使能,则主尊下安;贵贱有等,则令行而不流;亲疏有分,则施行而不悖;长幼有序,则事业捷成而有所休。在臣心目中,公主在臣心中的地位与发妻无异,然臣既先与玲儿等人先有婚姻之约,理应以其为长,立为发妻,公主虽与臣情义甚笃,可结情于后,于法于理都不能独为正妻!”

“你,你……”真宗气得脸色铁青,手指三郎直哆嗦,可偏被他几句话驳得无话可说。

“臣还有话说!”三郎不卑不亢。

真宗大袖一抖,气呼呼道:“还有什么大道理,讲!”

“发妻,平妻乃至于妾,既与臣有百年之约,臣对她们皆一视同仁,在臣心目中更无高低贵贱之分,陛下何不颁下旨意,妻妾平等呢?”

笑雪风本来自现代,崇尚男女平等,在古代有此条件可以一夫多妻,男女本就不平等,再冠以妻妾之名,女子的地位更无从谈起了,因此突发奇想,向真宗进谏。

“荒唐,祖宗法制,圣人礼教,岂能随意更改,高低贵贱、三六九等乃人之定数,岂能一概同仁,如你所言,朕之后宫如何管理,朕如何以法御天下!”

真宗颔下短须瑟瑟而抖,气愤之下在亭中来回踱着步。

三郎却不管他,得理不饶人,继xù

道:“承蒙圣上所言,祖宗法制,圣人礼教,不能随意更改,又怎能以云罗为正呢?”

“啪!”真宗一掌拍到锦案上,怒不可遏道:“此事无需再谈,除非以云罗为正妻,否则你的驸马就免了!”

“皇兄!”

云罗公主自假山后绕出来,一溜小跑到了龙亭内,摇着真宗的大袖道:“皇妹甘愿为妾,求哥哥成全!”

真宗一抖龙袍甩开云罗公主,指着她的小瑶鼻,愤愤道:“你……你……你恬不知耻,我皇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此事不要再谈,朕为你另谋佳婿!”

说完哼了一声,龙袍抖处,气呼呼地穿廊绕阁而去。

如泥塑般的大太监陈琳终于动了,他将拂尘搭在肩上,转身欲行,却又突然转身压低声音向着云罗道:“此事公主可求德妃娘娘!”

言罢,跟无事一般,晃着拂尘,面无表情而去。

云罗猛然清醒过来,雀跃到三郎身边,曳着他的手臂道:“三郎哥,云罗虽为公主,却无意与几位姐姐争地位,待返京后,我自去求德妃娘娘,皇兄可是最听她的话了!”

三郎转过身来,抚着她兴奋地如桃花初绽般的粉颊道:“德妃娘娘是谁,你皇兄怎么会听她的?”

云罗俏笑道:“德妃就是以前的刘美人,自从皇后去世后,皇兄先封她为二品修仪,后又封为一品德妃。大事小情皇兄可离不开她呢,甚至于批阅奏折都要征询她的意见,这御驾亲征若非德妃娘娘力谏,皇兄畏于辽人势大,恐怕早就听了王钦若的话迁都升州了,我军又怎能逼萧太后签下和约?”

“嗡!”三郎一个头两个大,这名分之争本就让他头疼,回京之后又如何面对已成长为德妃的素娥?

不过有一点他很欣慰,素娥终于听了他的建议,努力发展自己的势力,不仅晋升为一品德妃,而且连皇帝都要倚仗她的意见,仅凭这一点素娥就可以名垂青史了,只不过史书上会不会加上一笔,德妃娘娘的情人是他笑三郎呢?

※三日后,大军班师还朝,云罗公主本想随三郎同行,真宗赵恒终是不肯,胳膊拗不过大腿,无奈之下只得随圣驾返回汴梁。

三郎惟恐宝镜公主伤势未愈,他虽为三品金紫光禄大夫,怀化大将军,食双禄,但得皇帝颁旨并无实权,也无需着急返京,遂向澶州守将李继隆索了两辆马车,张小玲与许南蓉,许艳珠与宝镜公主各乘一辆,自己则乘马随行保护。

古侗与四剑要返回大理,可与他们同行一段,杨延昭等众将乃边关守将,虽升了官职却不能擅离职守,仍要返回遂城驻守,杨景率众将一直送出十余里,才不舍而别。

众人上马驱车而行,走出几十里路,前面闪出两条官道,一条可去大理,一条直通汴京。三郎想起两人并肩挑zhàn

五大门派、长白双奇,共同抗御辽兵的种种,不觉难舍难分。

古侗也是感慨万千,上前握住他的手道:“三郎兄弟,等京城稳定下来,兄弟可去我大理作客,大哥定带你及各位姑娘游遍大理名胜,但有事情,别忘了知会大哥一声,大哥即使远在千里,也会立即前来!”

神雕早已自空中俯冲下来,停在了古侗的肩头,以脖项偎着他黝黑的脸庞,蹭来蹭去,也似依依不舍。

许南蓉自车厢暗格内取出一坛上好北国葡萄酒,满满斟了两杯,递给三郎。三郎将一杯酒递给古侗道:“日暖泥融雪半消,行人芳草马声骄。九华山路云遮寺,清弋江村柳拂桥。君意如鸿高的的,我心悬旆正摇摇。同来不是同归去,故国逢春一寂寥。来!你我兄弟满饮此杯,古大哥与大嫂有一路珍重,来日三郎定当前去拜会!”

梅剑道:“公子可常写信给我家少主,两家经常书信往来,也可知近况,免得相互惦念!”

一旁正与宝镜公主拉着琪娅的素手说着悄悄话的玲儿听梅剑所言,插口道:“梅剑所言极是,古大哥身为驸马,自然是有这个便利的!”

古侗颔首道:“恩,三郎兄弟,虽说我们各自报了大仇,却也为自己树了不少仇家,他日难免遭人寻仇,此法甚妙,就依梅剑所言!”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兄弟二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长揖而别。

三郎提马到了高坡上,直到看不见几人的影子,才带马回来,催促车辆前行。

行了一段,离别的愁绪渐渐逝去,许南蓉将车厢侧格打开,支成了一张小桌取出茶叶泡好了香茗,向着张小玲道:“姐姐,喝杯茶吧!”

张小玲端起香茶却又放下,掀起车帘一角,望着外面马蹄得得的笑三郎,凤目中情意绵绵。许南蓉向着窗外娇声道:“三郎哥,玲儿姐姐唤你进来呢!”

“你个鬼丫头!”张小玲似嗔还喜,自箱格内取出铜镜,拢了拢鬓边散发。

此时的笑雪风意气风发,有玲儿在身边,妻美妾贤,大仇得报,迫退辽兵,早已没了往日的愁绪,听到喊声,许艳珠、宝镜二人掀开车帘道:“相公也歇息下吧!”

三郎明白,她二人何尝不想让自己过去,这种礼让,使他顿生坠在温柔香里的幸福之感,跳下马来将缰绳交给一名小厮,闪身上了车,挑帘而进。

车内张、许二人并肩而坐,中间虽留出了位置,却不够坐一个人。三郎也不客气,俯身将许南蓉抱起,放在自己大腿上坐了下来,自己则坐在她的位置上,身子尚未坐稳,手臂一搭又将玲儿搂在怀内。

许南蓉倒还好些,可张小玲来自现代,对这种三妻四妾的左拥右抱极不适应,闪身就要挣脱,三郎有意让她适应这种生活,微一用力,不但不容她挣拖,手臂一长反向她罗衫内伸去,滑过胸前雪肌,碰上了酥软峰丘……

第204章 瀛州行首

温润,滑腻,触手闻香,张小玲如遭电击,娇呼一声:“坏蛋!”俯首弯腰自他腋下滑了出去,一双凤目媚眼如丝,粉面羞红,如同清晨的嫩蕊,嗔怪道:“我不习惯,你找蓉儿吧!”

三郎知她仍不适应,也不勉强,却又有意让她习惯,左手撩起许南蓉的罗裙,穿过亵衣,抚上了她的腴臀,右手同样自下而上按上那对嫩嫩的玉峰把捏起来.

许南蓉娇呼一声,粉面桃花,不胜娇羞,臻首仰起靠在他的肩头上,喘息不已。

旖旎的氛围,呢喃的呻吟,使张小玲也渐渐浑身燥热起来,呼吸渐渐凝重,三郎抚着许南蓉,看着张小玲,热血开始沸腾,火热的脉动摩挲着许南蓉的雪臀,更使她娇娇软软,如喝醉了一般呻吟出声,张小玲听她声音,仿佛也被传染一般,凤目如同蒙了一层雾,开始变的朦胧,几乎跟着许南蓉呻吟出声。

三郎本修liàn

两极心法,遇阳调阴,逢阴更阳,如兰如诗的美人在怀,意气风发的他已是难以忍耐,猛然将许南蓉抱起,伸手将她的亵衣扯下了半边,撩起自己的长袍就要进城冲杀。

一旁张小玲羞的通红如棉的脸蛋,几乎将自己的臻首伸进自己怀里,可仍忍不住好奇,偷眼瞧向两人,见二人旖旎模样,娇躯扭动,两条丰满富有弹性的大腿下意识地一阵摩擦。

眼看一场旖旎春情就要上演,突听车后马蹄声响,一队人马风驰电掣般驶过车旁,就听有人喊道:“就是她们,快围起来,季大人严令,一个不许走掉!”

三郎吃了一惊,以为对方是冲自己来了,顿时欲火全消,三两下为蓉儿整理好了衣衫,卷起车帘向外观瞧。

卷帘外,一辆车马不知何时到了自己车辆前面,三郎想想以自己功力并未听到声响,应是自岔路而来了。

只见几十人端坐马上,弓上弦,刀出鞘,将那辆车马围了个水泄不通,车夫手持长鞭瑟瑟而抖,早已吓得面无血色。

为首将官向着帷幔低垂的车辆高声道:“林舞儿,还不出来受缚吗?”

就听车帐内如百灵鸟般动听却饱含幽怨的声音道:“奴家一介女子,哪有能力参与谋反,尔等竟然追到此处,真是欺人太甚,天下就没有王法了吗?”

为首将领嘿嘿冷笑:“林舞儿,你窜通李成肆,置戈于内,埋伏重兵,欲谋害季大人,还敢说没有谋反吗?再不出来就缚,休怪我等无礼,拿你出来!”

车帐内半晌无言,过了片刻,帘笼挑处,众人眼前一亮,一二八妙龄的美人儿在婢女搀扶之下已矗立在车辕上,此时已到初春季节,那美人青罗碧衫,圆领广袖,艳妆高髻,眉间一点朱红,画眉弯弯如弦月,眸睛含春一点漆,裙裾飘扬,逸韵风生,加之站在高处,飘飘然有出尘之气质,宛如广寒仙子一般。

身旁婢女头梳三丫髻,芳龄虽小,却也生的明眸皓齿,珠圆玉润,顾盼生辉,在众多虎视耽耽的男子注视之下,挽着小姐的一双纤纤玉手微微有些颤抖,若不是扶着她家小姐,恐怕就要栽下来,使人好生怜悯。

三郎见状,只觉此女好生面熟,身后张小玲道:“这个女孩怎么倒与我那林堂主有几分相象?”

三郎恍然大悟,怪不得此女面熟,那眉那眼,甚至走动时的风情都颇有招魂玉面狐冷竣含怒时的几分风姿,只是那招魂狐狸乃一成熟妇人,多有成熟女人的圆润,平素里又多作搔首弄姿之状,自己一时倒没有将二人联系在一起,一经玲儿提醒对比之下,果然有几分神似。

这位被称为林舞儿的姑娘,出得车帐,向着为首将军盈盈一礼,妙启樱唇道:“车将军,奴家并不曾参与谋反,何劳将军劳师远行,苦苦追赶,若将军有意,奴家作东,请将军饮酒如何?”

车将军呆了一呆,看他神态明显有些心动,环顾四周,见众将皆是一副眼巴巴如同猫儿见了鱼般的神态,面色攸然一变,呵斥道:“林行首,非是本官不通情面,实是季大人严令,务必将你拿回瀛洲,恕在下得罪了!”

所谓行首即是妓女中最出色者,三郎等人吃惊非小,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飘飘若仙子,超凡脱俗,简直不食人间烟火的妙龄美人儿会是个青楼女子,正在惊讶,车将军向着士卒挥手道:“来人,给我拿下!”

林舞儿玉面含霜,突然现出狠毒神色,右手皓腕悄悄伸向了腰间。只是她动作隐蔽,众人皆不曾注意到,或者即使注意到也只认为那是自然的动作,一位美如天仙的弱女子能作什么?

已有两个兵士纵身到了车帐前,抖出绳索就要拿人。

“慢着!”

声音未落,众人眼前已多出一俊秀飘逸的年轻公子,与他文雅的气质不相称的是背后斜挎着刀囊,从刀囊隆起的形状可看出是一把背宽刃厚的刀状兵刃。

不仅是众军士,就连那位车将军也未发xiàn

他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年轻公子向着正在百思不得其解,呆呆发愣的车将军抱拳道:“车将军可否听在下一言!”

车将军猛然醒悟过来,见来人外貌不俗,也向他抱拳回礼道:“这位公子是……”

“在下笑雪风,呵呵,众人都称我为笑三郎!”

被称为车将军的将领慌忙甩凳下马,长揖到地:“原来是怀化大将军,卑职车胄里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将军原谅则个!”

正宗封官后,他的官职已由专使通告各州府、县郡,车胄里身为瀛州巡骑校卫,官从六品,当然知晓。众军士听说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公子居然是阻敌于遂城,射死契丹统帅萧挞凛的笑三郎,无不惊骇,此时的笑三郎辽人闻名丧胆,宋军将士个个钦佩,没想到居然就在眼前,几十人“刷”地一声,如同训liàn

好一般,齐抖征裙,插手施礼:“属下等参加将军!”

三郎初入官职,头一次受人膜拜,颇有些不适应,忙回礼道:“众位将军不要多礼,我听说这位林姑娘犯有通敌之罪,着车将军将其捉拿归案,车将军可告知在下此中原委吗?”

车胄里不敢怠慢,忙恭身道:“禀将军,柳舞儿本为瀛州青楼行首,在瀛州素有名声,当日辽军围困瀛州,我家季大人率三军拼命死战,辽人久攻不下向我军城**进箭书,威胁我军投降,柳舞儿窜通马步军副都指挥使李成肆以献舞为名,埋伏刀斧手于帐内,欲砍杀季大人,幸亏有人提前走漏风声,我家大人于反叛门前止步,才幸免于难,最终率兵剿灭了反叛。”我家大人忙于守卫城池,当时并未审理此案,后萧挞凛被公子……”

他说的口干舌燥,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称谓有问题,忙又改口道:“辽军主帅萧挞凛被将军射死在澶州城下,辽军退去后,季大人在审理此案时,李成肆竟供出林舞儿是主谋,是受她唆使,才一时糊涂,欲行谋反,我家大人下令捉拿时,柳舞儿却已逃离了瀛州,季大人这才命我等前来捉拿,还望将军给予方便,让我等将反叛捉拿归案!”

他一口气说完,生怕他再行阻止,用期盼的眼神望向三郎,等着他的答复。

三郎笑道:“车将军说李成肆乃是受林姑娘唆使,请问林姑娘是什么人?”

“她乃一青楼女子,瀛州行首!”

“这就罢了,她一个青楼女子为何要投降辽人,辽人劫我大宋男人为奴,女人为妾,世世不得翻身,降了辽人对她有什么好处!”

车上的林舞儿此时已下了车辕,听着三郎为她辩解,面现感激神色,待他说完,盈盈福礼道:“公子说的极是,当日李成肆宴请季大人,着奴家从旁歌舞助兴,谋反之事奴家并不知情!”

“这……”车胄里经三郎一分析,也觉得此事太过蹊跷,难免不是那李成肆为了脱罪反咬一口,三郎乃是抗辽功臣,他一个从六品巡骑校卫,哪敢得罪,为难道:“将军所言极是,可我家季大人严令将林行首捉拿归案,小人哪敢抗命!”

三郎来自现代,知dào

再争论下去就会僵持住,俗话说酒桌上办事,事半功倍,于是顺水推州岔开话题道:“我也知dào

车将军的难处,这样,方才林姑娘约将军饮酒,将军不肯,可否赏在下个薄面饮两杯如何?”

呵呵,抗辽英雄,光禄大夫,食双禄的怀化大将军请饮酒,对于一个小小的从六品校卫是多大的面子,当下哪敢推辞,忙恭身道:“属于哪敢劳将军破费,这顿酒还是由属下请将军吧!”

三郎笑道:“将军莫要推辞,请!”

“请!”

前面不远就是镇店,二人携手揽腕而行,后面车马、兵卒随后跟随。宝镜公主用异样的眼光望着三郎自语道:“没想到相公居然精于官场之道!”

许艳珠撇了撇嘴:“这算什么,当年他什么事不是在酒桌上办成的!”

说完自觉失言,掩嘴窃笑。

第205章 艳妆少妇

几名士卒将校已率先打马进了镇店,为上司打点一切.

清丰镇北通幽燕,东临济水,西达洛阳,南下即是帝都东京汴梁,其位置四通八达,极为便利。宋朝的餐饮娱乐业发达,镇内最大的酒楼太白仙居,已足达到现代三星级酒店的标准,这个时间虽然稍微过了中午的饭食,南来北往的客人仍然不少。

宋辽刚刚缔结盟约,开放榷场,人们谈论的话题自然多围绕澶渊之盟。文人墨客们说澶渊之盟是在有利的军事形势下屈辱求和的结果。对宋而言,这是丧权辱国的和约,不仅燕云十六州的失地未能收回,而且要输金纳绢以求辽国不再南侵,辽人生性贪婪,以后更会索求无度。

而那些擅长抓住机会的生意人则说,和约的缔结他们可以将大量的香料、犀角、象牙、茶叶、瓷器、漆器、稻米和丝织品等物通过榷场远销到高丽、俄罗斯、大辽,又可以将辽人的牛、羊、马、骆驼等牲畜低价购进,销往国内,对他们来说这是千载难逢的赚钱机会。

人们各执一词,众说纷纭,说到澶渊之盟又免不了提到此战的关键性人物,笑雪风。他凝冰筑城、射死萧挞凛的事迹已被人们传的神乎其神、五花八门,什么撒豆成兵,吐气呐云,神灵附体,后翌神箭,各种赞美之词毫不吝啬。甲说他是我七大姑的八姨夫,乙说他是我八姨夫的二大爷,丙说我和他一气吃过饭,总之就差没在一起泡妞了。

太白仙居是傍穿城大街而建,上下四层,一层是大厅,供各种散客,小生意人临时用餐,有身份有地位的官贾富绅们则多在三、四层的贵宾房间,与现在的经营理念出奇的相似。

一楼大厅的一角,石柱后面坐了四个人。两名年约五旬的汉子,太阳穴高高鼓起,皆着一身灰布劲装,其中一人背后背了一对奇形兵刃——护手勾。

在他们的对面是两位女子,一名年轻少女,芳龄二八,柳眉杏眼,粉白的脸蛋上衬着一对小酒窝,耳坠双珠,前额刘海,后发半披,更显清纯可爱。偏偏在她那与小脸同样粉红相映的箭袖劲装后背了一把长剑,倒给她稚嫩的神情添了几分英姿。

女孩旁边是一位年近三旬的少妇,高髻上罩了一方五色蝶帕,肌肤如玉,眸光内敛,一对柳叶般的黛眉微微有点上翘,无形中给她秀丽绝伦的娇美容颜增添了几分杀气。最令人扎眼的是她的着装,除了头上那方鲜艳的蝶帕,一身花布锦缎罗衫皆呈五彩,窄袖皓腕上一对珊瑚色的玉镯熠熠放光,由于她的装扮异于常人,在大厅中格外扎眼,象一朵盛开的牡丹,格外引人注目。

少女听得大厅内众人议论笑雪风,天真无邪的脸庞上阴晴不定,突然侧身向旁边的妇人道:“师傅,没想到笑三郎这个人面兽心的贼子竟有这么多人的拥戴,这个杀人魔王终有一日我要让他血债血偿,扒下他兽皮,让大家看清他的真面目。”

少妇面无表情道:“徒儿,此人能在泰山绝顶技压群雄,力退辽兵,这份本事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能让这许多人顶礼膜拜足见其心计,你生性天真,日后若见得此人,还要小心为是!”

背一对护手钩的中年汉子仰天长叹一声,向少妇道:“前辈所言极是,想我白锦堂妄被武林同道尊为江南游侠,当日这厮在灵秀山庄刺杀楚大哥,众目睽睽之下,咱连人家的模样都没看清,就被他逃了,哎,惭愧之极啊!”

江南游侠白锦堂年龄已过五旬,却称少妇为前辈,若被人听见恐怕也要大为惊骇了。

“此人乃我神火掌耿臣平生所见之劲敌,当日兄弟我何偿不是如此,可怜楚大哥……”

自称神火掌耿臣的汉子面上闪过一丝悲怨之色。

“够了,你二人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待来日寻得小儿,定将他碎尸万段,为徒儿出气。”

“是,是!前辈‘苍穹冥掌’冠绝天下,哪是他一个黄毛小儿能应付的!”

“哼!”少妇面上闪过一丝颇为受用的喜色。

正在这时,十几名将校奔到酒楼前,下了马,昂首挺胸奔进大厅,那架势直有解放军雄赳赳、气昂昂跨过压绿江的气势,为嘛啊,呵呵,跟凝冰筑城,射死辽军统帅的光禄大夫、怀化将军共同饮宴,那是多大的荣耀,虽然他们入不了正堂,可这也足够风光了。

中军高喊道:“南来北往的商贾百姓听真,今日怀化将军与瀛州巡骑校卫车将军在此饮宴,闲杂人等快快闪开了!”

说完一挥手,十几人闯入大厅,大呼小叫开始轰撵客人,店东出来一打听,听说怀化将军在此饮宴,更兼有瀛州行首作陪,他虽见多识广,小小的清丰镇何曾来过三品大元,忙也帮着劝导客人离开。

转眼间客人被他们连轰带劝走了个干净,只剩下大厅一角两男两女纹丝未动,中军带几个人呼啦围了上去:“你们几个活得不耐烦了,冲撞了将军大驾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还不快滚!”

对面的少妇一只纤纤皓腕轻按在瓷面的光滑茗盏上,攸然抬起头来,粉面含煞,那双美丽已极的眼神突然神光暴射,泛出凛凛杀气。

周围每个人皆被她杀气所染,透骨的寒意直冲顶梁,最令几个将校惊诧的是那只陶瓷杯盏经她轻按之下竟然齐口没入桌面之内,不溅出一滴水珠,无丝毫破损。

十几名将校嘴巴张的大大的,呆愣在当地,中军突然转身,不再轰撵对方,向门前迎了出来。店东见妇人露出这手本事惊退了官兵,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不再劝几人离开,转身跟着军校们到门前来迎怀化将军。

其实这座大厅足能容纳上百人,足够几十名官兵饮宴,对方有两位绝色美女本就养眼,再加之身怀绝技,他们也没必要非要撵对方离开,把对方逼急了,动起手来,惊动了上司,在上司面前也讨不来好脸色,尤其那妇人露的一手实在骇人,中军这样做也算是明哲保身。

妇人见对方离开,神色逐渐缓和下来,雪白如玉的手掌在杯口上轻轻一提,那只瓷盏如同附在手掌上,竟然从桌面内被吸了出来,这份本事看得对面两个大汉亦是齐齐变色。

实jì

上几人早已用完午膳,他们只是看不惯官兵的颐指气使,专横跋扈,美妇见官军识趣退去,也不再作耽搁,起身而行,神火掌耿臣扔了一块碎银子在桌上,紧随其后跟了出来。

几人出门迎面正碰上三郎和车胄里,三郎见了几人,面上攸然变色,怎么?原来他已认出了那位粉衫少女,她不是别人,正是灵秀山庄庄主“云海飞龙”楚雄飞的女儿楚珞漓。

三郎昔时偶得奇遇服食了灵脉血宝,功成出洞时碰上五毒书生欲行不轨,救下了杜晓兰,而杜晓兰透露她奉师傅之命去灵秀山庄为楚雄飞祝寿,楚雄飞曾参与天荡山伏击苍九宫之战,楚雄飞财雄势大,为了一举击毙楚雄飞,他事先曾夜探灵秀山庄,见过这位活泼少女,他在暗处,击毙楚雄飞之时并无人看清他的真面目。

楚珞漓当时正在跟随苍穹仙子李桑榆学艺,奉师命下山为父亲祝寿,父亲惨死,她虽有武功在身,悲伤之下,并没有追击笑雪风。楚珞漓虽不认得他,他却认得她。

他目光扫过四人,目光正与楚珞漓相对,楚珞漓粉面一红,浅笑嫣然,牵起腮畔两朵梨花垂下头去。三郎杀了人家的父亲终归有些愧疚,因此忙低下头去,迅速与几人擦肩而过。

美貌妇人走出几步,回眸望着三郎的身影道:“此人好潇洒的气概!”

白锦堂冷哼一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纨绔子弟而已,能有什么本事!”

妇人睨了他一眼,轻柔婉转的声音道:“妄你还自称江南游侠,此人身怀绝世武功,已到了收光敛慧的地步,怎能说是纨绔子弟?”

白锦堂知她功力高过自己何止数倍,她说此人功力绝高,定当不会有假,惊诧之下,也自回头张望,却见门前早已不见了三郎的踪影,只得随了妇人上了官道向北行去。

太白仙居内几十名军士、车夫在一楼大厅熙熙攘攘,吃吃喝喝,热闹非凡,张小玲等几名女眷被单独安排在三楼的一处幽静贵宾室内,三郎与车胄里及林行首主仆在另一间房内据案而坐。

店东第一次接待三品大元,更不敢怠慢,各种名贵菜肴须臾间上了个满满当当。什么脆炸玉兰球、苏肉焖鱼唇、卤煮蛇段、香酥子骨以及本地极负盛名的黄河鲤鱼等等名菜应有尽有。此时本已过了饭食,三郎本有些饥饿,看到这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美酒佳肴,不由食欲大动,车胄里身为戍边将领,辽人久围瀛州,生活更是清苦,见了这些美食,更是看得垂涎欲滴,跃跃欲试。

第206章 佳人的手段

三郎见他急不可耐模样,举起杯盏道:“车将军请!林行首请!”

车胄里站起身来恭身道:“今日能与笑将军共饮实乃末将平生幸事,来末将敬将军!”

二人推杯换盏一番畅饮,林舞儿沾唇相陪.

三郎见时机成熟,开口道:“敢问林姑娘当日李成肆欲谋害季大人之事,姑娘事先可知情吗?”

林舞儿知她有意为自己开脱,秀眉微蹙道:“贱妾本一青楼女子,李大人唤奴家歌舞助兴,奴家哪敢不从,却并不知dào

李将军竟然在帐后埋伏了刀斧手,季大人不曾赴约,无需奴家歌舞,奴家也就回了翠云楼,谁知辽军退后,季大人竟要捉拿奴家,奴家与军中将士素有往来,有好心人将此事告知了奴家,奴家这才连夜逃出瀛州,没想到还是被车将军赶上,车将军奴家是冤枉的!”

她说完话,轻掩朱唇嘤嘤哭泣起来,须臾就哭了个梨花带雨,把个车将军搞的再也喝不进酒去,连连摇手道:“林行首,你……你不要哭嘛,我只是个偏将,只能奉命行事,在下也很无奈啊!”

三郎望着车将军尴尬的神态,知dào

还需再烧一把火,才能令其完全缴械投降,于是向林舞儿道:“林姑娘身为瀛州行首,想必弹唱之功必定不俗了,可否为三郎及车将军演奏一曲,以助酒兴呢?”

林舞儿道:“既然将军肯听,奴家这就奏来!”

市妓也分两种,既娼妓和优妓,柳舞儿就属于优妓,平日里以歌舞弹唱娱人,并不留宿客人,因此象琵琶这样的常用乐器多是随身携带的,而琴铮等乐器多需侍女伴奏,携带不便。琵琶就由婢女莹莹抱在怀内。

林舞儿将琵琶接在手中,抚弦而弹,珠落玉盘、高山流水般的琵琶曲悠然而起,伴随着幽咽的琵琶声,林舞儿婉转的歌声响起:“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郎恣意怜。”

这首《菩萨蛮》乃南唐亡国后主李煜所作,描写的是他背着皇后娥皇,与她的妹妹后来的小周后幽会的场景。

李煜虽为亡国之君,但却在诗词上达到了非凡的成就,并有千古绝唱“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等名句留传后世,他的词多描述与小周后的爱情,和被幽禁汴梁后对南国生活的思念,宋太宗赵光义强幸小周后后,他的词则更加凄凉,赵光义深知李煜才华实在过人,随着那些动人心弦的词话四处流转,有李煜在一天,南唐故地的人心就不安稳一天,遂起了杀心,并最终在李煜大寿之日将之毒杀,不过李煜在诗词上的成就并没有因此被抹杀,反而更被文人们所推崇,尊他为一代词帝。

香艳的词汇、撩人的情思,早已被宫娥、歌妓们广泛传唱,甚至于车胄里这样的大老粗也会吟上两句,此番被林舞儿这样的绝世佳人凄凄惨惨地弹唱出来更动人情素,直把个车将军看的目光呆滞,如醉如痴。

林舞儿演唱了几首词都是李煜所作,三郎不由奇道:“林姑娘为何多唱李公之词呢?”

林舞儿将琵琶交给莹莹道:“将军有所不知,我本江南钱塘人氏,后随父亲流落北方,自小多研究李公词赋,奴家能在瀛州被人尊为行首也是因为这些词的缘故!”

“原来如此,李公之词就是三郎也自叹不如,经姑娘演唱更是神韵尽出,仿佛李公与周后就在眼前,实在另人佩服!”

“公子过讲,奴家实不敢当!”

三郎再看向车胄里时,只见他目光呆滞,脸膛红润,一双眼睛紧盯着林舞儿胸前似雪肌肤,若痴若傻。知dào

时机已到,抱拳道:“车将军,依我之见,林姑娘谋反之事实乃证据不足,此事就由本官来作裁决,不究其罪,若是季将军问起此事,待日后本官见到季将军时,由本官亲自向他解释,将军以为如何?”

车胄里听了几首林舞儿凄凄哀哀的曲子,早已动了怜香惜玉之心,想这样一位温婉绝妙的美人儿怎么可能参与谋反,现在就是把刀架到他脖子上,他可能也不愿去绑林舞儿了,何况还有一位堂堂三品大元作保。当下头脑发热起身道:“怀远将军所言极是,林行首一个弱女子怎么会做出那等悖逆叛国之事,此事也无需将军作保,有什么事,季将军那里由我一人承担!”

他一副英雄救美的模样,三郎知dào

林舞儿已无危险,客气了两句打着官腔道:“如此,本官还要赶路,就不陪将军了,不知林姑娘意欲何往呢?”

林舞儿面现喜色道:“奴家在五源有一位堂叔可去投靠,将军可是要返回京城吗?”

“正是,天色不早,本官就此告辞了!”

林舞儿面上泛起一抹嫣红,垂首含羞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公子,但愿他日有缘,能再为将军把奏一曲!”

“但愿如此,姑娘请!”

一干人等出了太白仙居,林舞儿告辞上车,车马徐徐向东南而行,车胄里目光随着车辆的远去,魂也跟着飞了出去,直到看不见车帐的影子才回过神来,回头见三郎正站在自己身侧望着自己,想刚才自己失神之态,他已尽皆看在眼里,讪讪道:“将军保重,下官也告辞了!”

“车将军请!”

“怀化将军请!”

两人各上车马,背道而行。

几日后汴梁城已远远在望,三郎突然想起一事,自己曾经将排风的马匹寄存zài

梨花村,自己已有年余未祭奠双亲,便绕道梨花村,在几位姑娘的陪同下祭奠了父母,取了马匹,才又回转汴梁。

※皇宫的深夜并不宁静,丝竹管乐声不时传来,无数的宫灯连在一起,将偌大的宫闱映照的神mì

而又庄重。

幽宫深处慈宁殿的御书房内真宗赵恒品着雪茶,口内哼着小曲极为悠闲,中间龙书案后是一位风华绝代,云鬓广袖,媚态天生的宫人,此时的她已不是初进宫时不喑世事的少女,昔日击鼗的小妹,她长年幽居,博览群书,研习琴棋书画,早已才华出众,仪态万方。她已成长为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一品德妃。

此时她正翻阅着奏折,神情宁重,一丝不苟的作着批示,她的见解和胆识已让真宗皇帝刮目相看,可以放心地由她代自己批阅奏折,甚至代为传下圣旨,处理朝中大事,他倒也乐得清闲。

真宗望着体态丰腴,凹凸有致的素娥,本来清闲、惬意的脸上突然黯淡下来,他想的是:自己虽然贵为帝王,美人在畔,后宫佳丽三千,却不曾为自己生下一儿半女,年已不惑,膝下犹虚。这对于高高在上的皇帝精神上是巨大的打击,他的身体没问题,不然当年郭皇后也不会为自己生下三个早已夭折的孩子。可是问题出在哪里?自己真的要立亲王的孩子为太子吗?

“陛下!在想什么?”处理完奏折的德妃浅笑嫣然地站在他面前,虽然时常相守,年逾四旬的真宗看着妩媚婉约如天人的素娥仍砰然心动。

汉成帝刘骜年近五旬见了体态丰腴,玉肌滑肤,美艳妩媚的赵合德尚且不能自持,为了与赵合德继xù

行床笫之事,竟然服下春药,最终在与赵合德云雨之后身亡,死在了温柔乡里。真宗虽不象成帝那样荒yin无度,却也对德妃之美情有独衷。

他爱惜的眼神扫过德妃的娇美容颜,最后落在她胸前的那两团贲薄高耸的优美弧线上,道:“朕自辽人退后一直在为太子的事而苦恼,哪位宫人若能为朕添一皇子,朕又何必每天听那些无聊的大臣们呱噪,爱妃若能为朕添个皇子,朕定当让爱妃母仪天下,尊爱妃为皇后!”

德妃也不知dào

真宗至今没有皇子的事出在哪里,只得宽慰道:“陛下洪福齐天,说不定明儿个就有哪位宫人怀了皇子也说不定啊!”

“哈哈!”

真宗双眼在她丰满翘挺的腴臀上游离着,笑道:“朕今夜只与爱妃在一起,莫不然那位怀皇子的宫人就是爱妃么,既然如此爱妃快快侍奉朕入寝。”

真宗唤进一名宫女,揽住德妃的纤腰向屏风后走去。因为德妃日日帮他处理朝政,身体难免疲乏,真宗倒是懂得怜香惜玉,唤进的这名宫女专擅洞箫之技。

皇帝后宫佳丽三千,日日耕耘身体哪能盯得住,虽有素娥这样妩媚的女子在畔,真宗虽有心却也有些无力。这名宫女的洞箫之技就派上了用场。

宫女将臻首埋在真宗龙袍内,悉悉索索一阵吞吐,真宗重又性致勃发,雄风重振,他龙眉紧皱,深深的吸了口气,遂推开宫女,与德妃又是一番云雨,直到疲倦的身子无力地从德妃光滑如玉的身上滑下来,才算云消雨住。

两人并枕而卧,德妃虽与真宗云雨巫山,但心中想得却是另外一个人……

第207章 后妃的心事

今天云罗公主来找过德妃,求她劝说真宗皇帝让自己嫁给笑三郎为妾,这个消息让德妃很是震惊,她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也爱上了三郎,她真心不愿意让云罗嫁给三郎,如果两人成亲,一来会分享三郎对她的爱,二来公主多出入禁宫,自己与三郎之间不能向外人说的秘密难免会因此泄露出去.

所以她虽然口头答yīng

,心中却一直在琢磨此事,想找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

真宗见她默然无语,开口道:“爱妃在想什么?”

“陛下,今天云罗找过臣妾,想让臣妾劝说陛下答yīng

这门婚事……”

未待她说完,真宗怒不可遏地攸然坐起,“哼!除非嫁过去作正氏,堂堂公主嫁与臣下为妾,丢尽了皇家的脸面,想都别想,爱妃以为呢?”

云罗屡番坚持,真宗本性仁厚,已然有些动摇,此时德妃的话无论同不同意都起着定海神针的作用。

素娥一双如星星般明亮的眼睛望着碧帐云纱,喃喃道:“臣妾……臣妾……”

她内心在剧烈的斗争着,不同意对不起三郎,同意又对不起自己,对于爱情女人都是自私的,谁希望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染指?终于德妃咬了咬唇瓣,下定决心道:“臣妾同意陛下的看法,不过……”

“爱妃有话但讲无妨!”

德妃媚眼如丝闪烁不定道:“笑雪风为我大宋立下了赫赫战功,此事陛下应该对他晓之于理,方能让他心服口服,甘心为陛下效命。”

真宗沉哼道:“非是朕不能体恤臣子,实在是这个笑三郎固执的很,说什么长幼有序,先来后到的话,云罗尚在年幼,不能明辨是非,朕岂能由着他的性子来!”

德妃双眼变得明亮起来:“陛下,就由臣妾劝劝他如何?”

“他会听你的?哼!朕的亲妹妹难道就非他笑三郎不嫁吗?”真宗有些赌气。

当然,他还不知dào

云罗早已将整个身体交给了三郎,若是知dào

,不知他这个做皇兄的为了皇家尊严又会怎么想?

“陛下,看情形,云罗对笑三郎用情已深,很难劝服,不如就由臣妾劝劝笑三郎,难道陛下还不相信臣妾吗?”

真宗侧身将德妃拥入怀内:“非是朕不信任爱妃,爱妃为了朕的江山殚精竭力,朕实不忍心让爱妃为了此事再劳费心机!”

德妃娇声道:“陛下,为了我皇家的荣誉,臣妾做这点事算什么,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如此有劳爱妃了,朕有些累了,爱妃也早些休息吧!”

真宗侧过头去,不长时间就发出轻微的鼾声。

德妃娘娘的眼睛如同黑夜里的星星,闪烁着炽热的青春光芒,时而妩媚的脸上挂满笑意,时而又一脸严肃,最后终于带着对明天的美好憧憬,甜甜的笑着进入了梦乡……

朝廷还没有给他建造府邸,三郎带着几位姑娘只得暂时住在许府旧宅,好在许世儒曾为朝廷一品大元,府邸足够大,足够他们居住。

三郎想着自己未与玲儿完婚,这夫妻的名义未曾定下来,总不好住在一座府邸,竖日就想安排婚礼的事,给玲儿等人一个实实在在的名分,没想到一大早宫中太监就来许府传懿旨了。

肃明宫德妃娘娘身边的总管太监郭槐哑着嗓子道:“德妃娘娘懿旨,金紫光俸大夫,怀化将军笑雪风,屡立伟迹,功在社稷,经圣上恩准,速至肃明宫面见德妃娘娘请赏!”

郭槐宣完懿旨,侧身道:“笑将军请吧!”

三郎听完懿旨心情极为复杂,他已找到玲儿,兼有娇妻美妾,素娥如今已贵为德妃,自己不该再与她有任何瓜葛给人留下把柄,可德妃娘娘以懿旨来召,自己又无法拒绝,只的牵了排风送自己的坐骑跟着他往宫中而来。

走在路上三郎道:“敢问公公怎么称呼?可是德妃娘娘身边的人吗?”

太监转身稽首,恭恭敬敬道:“咱家郭槐,是娘娘所居肃明宫内务总管,以后还望将军多多提携!”

三郎听完大为惊诧,暗忖道:“怎么,他就是那个恶贯满盈、臭名昭著的郭槐,怎么看起来不象那奸诈之人,反而貌似忠厚、谦恭,那李宸妃呢?李玉怎么如今还是个宫女?狸猫换太子从何谈起?难不成历史因为自己的到来已经改变?”

郭槐见他面无表情,接着道:“咱家本是坤秀宫的一名当值太监,承蒙娘娘不弃,一路跟随,才坐到了内务总管的位子上,娘娘对咱家的恩德如同再造,咱家没齿难忘!”

三郎暗忖道:“如今的素娥果然非昔日之鼗鼓小妹了,实事造人,她驾驭人的手段恐怕连真宗也要不如了。”

两人边走边谈,到了宣德门前,远远就看见了侯在宫门前的杨排风,这姑娘仍是背插双刀,英姿飒爽的样子。

排风已从郭槐口中得知三郎今日进宫,是以一直在宫门等候,见二人到来,她迎上前道:“昔日见排风就知公子非久居人下之人,今日果然再立大功,加官进爵,可喜可贺!”

她虽然谈笑风生,三郎却明显感觉到了排风蛾眉间淡锁的愁绪,忙将战马牵过来道:“排风姑娘,只因三郎江湖中事迟迟为决。是以这匹马今日才还,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排风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垂首道:“此马名为绝影,可日行千里,本是我的坐骑,公子既坐了将军总该有自己的坐骑,奴家就将这匹马送给公子如何?”

“不,不!三郎哪能要排风姑娘的坐骑,再说我这双腿跑起来可不比马慢呢!”

排风突然抬起头来,侃侃笑道:“公子莫要多想,我还有一匹胭脂马,公子若执意不收,岂非顽固不化之人?”

人家把话说到这份上,三郎再也不好推辞,只得道:“感谢姑娘盛情,如此三郎就收下了!”

排风面现喜色,郭槐在一旁催促道:“笑将军,娘娘还等着呢,我们这就进去吧!”

三郎辞了排风,进了宣德门,往肃明宫而来。

排风正望着他的背影发愣,突然有人道:“杨将军,你们怎么样了?”

声音虽然不大,却将排风吓了一跳,回头看时正是副将阮翠华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自己身后。

“死丫头,吓死我了!”

阮翠华嘻笑道:“咱们天不怕地不怕的排风姑娘今儿个是怎么了?竟怕起我来!”

排风粉面泛红,嗔道:“死丫头,莫要贫舌,什么事快说。”

“哎吆,我能有什么事,怕是有人有心事吧!”

“我能有什么心事!”

阮翠华作个鬼脸道:“还说没心事,心事都写在脸上了,跟笑公子的事怎么样了?”

排风面现踌躇之色,叹口气道:“还能怎么样,他如今已是有妻妾的人,就连云罗公主都闹着要嫁给他,我把宝马赠给他也只是留个念想罢了!”

“啊!”阮翠华尖叫出声,转尔又道:“若说有几个妻妾呢,笑公子学究天人,武功盖世,神威英武,倒也不算什么怪事,若是只有一个女人,那才是怪了,若将军真有情于他,笑公子也衷情将军,作个妾也没什么……”

“谁要给他作妾,他想的美,本姑娘还愁嫁不出去不成!”

“我们姑娘花容月貌,自然是不愁嫁的,可是若要找个可心之人,可就不那么容易了,暧,不说了,我去巡视了!”

阮翠华转身又作个鬼脸,带着一队禁军穿过回廊去巡视了。

排风的脸在发烫,给人作妾?她从来没想过,可是经阮翠华提起,她不自觉地顺着这个想法延伸开去,粉颊越来越红,越来越烫……

※※※※※※※※※※※※※※※※※※※※※“金紫光禄大夫,怀化将军笑雪风到!”

郭槐的喊声尖细嘶哑,清晰地传进肃明宫,传进德妃娘娘耳朵里。她慌忙转身对着铜花菱镜拢了拢鬓发,轻柔婉转的声音道:“请笑将军觐见!”

“请笑将军觐见!”太监的声音摇曳而出。

三郎跟着郭槐举步而入,他打量这坐气派无比,金碧辉煌的肃明宫,这座宫殿比原来的坤秀宫更加宽敞明亮,明珠悬柱,翡翠穿帘,豪华气派无比。穿过两道珠帘,前面就是大殿,大殿的侧首是一座象牙镶嵌的苏绣华屏,刺有百鸟朝凤,素娥居中而坐,两侧婢女垂手侍立。在娘娘的身畔是已升为司寝女官的李玉。

雍容、华贵、风华绝代、仪态万方、倾倒众生,这是三郎能想起的形容此时此刻素娥形态、地位的词。这位昔日的青楼第一名妓已脱去了稚嫩,变的明艳、高贵,妩媚而不可侵犯。

紫金光禄大夫笑雪风参见德妃娘娘,笑雪风上前欲行君臣之礼。

“笑卿家免礼,来人赐座!”未待他施礼,德妃已经阻止了她,眸中虽平静恬淡,却明显透着炽热和欣喜。

德妃望了望两侧吩咐道:“本宫与笑将军有要事要谈,玉儿留下,其她人等殿外候着!”

第208章 鱼与熊掌

“奴婢告退!”

宫娥太监诺声而退,三郎为素娥大胆而细心的举动有些钦佩也有些担忧,钦佩的是她将玉儿留下可以作个见证,不给人留下口舌,担忧的是她目前身为高高在上的一品德妃,郭皇后已驾薨,整个后宫嫔妃中就是她最大了,虽然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却也难免树大招风.

宫娥太监退后,德妃娘娘无视玉儿的存zài

,自玉阶上一阵风般奔了下来,一声长长的娇吟扑在三郎的怀里:“三郎哥,你想死奴家了,奴家幽居深宫,日夜相盼,今日终又得见君颜,妾心甚慰!”

德妃娘娘比三郎还要大上几岁,可她愿意称三郎为哥哥,从心里视她为上,她心中的天子,所以自觉这样叫他天经地义。

三郎只觉阵阵清香扑面而来,未待他反应过来,德妃已牵住他的手向屏风后绕去。

“素娥,你如今已贵为德妃,这样恐怕……”

还未待他说完,一双滑润如玉的纤纤素手已封上了他的朱唇,德妃娘娘闪闪的双睛妩媚、迷离,期盼而热烈。

“三郎哥,你什么都不要说,今**就是奴家的,这么久未在奴家身边,哥哥要补偿我!”

德妃玉臂相环勾住了他的脖项,凤目微阖,睫毛闪闪,温润的唇瓣如同一片熟透的樱桃,鲜红欲滴,任君采撷。

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触手温润,幽香醉人,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得美人儿一笑。如今天之娇女投怀送抱,任你是大罗神仙怎能拒绝?

笑三郎不是神仙,他只是个凡人,拒绝的念头刚刚萌芽,便被万种柔情所湮没。他的一双大手滑上她温滑如缎的雪肌玉背,原始的欲念如万马奔腾一发不可收拾,她狠狠地将那片樱桃含在嘴里,疯狂的损吸着。德妃如坐云中,飘飘而起,世界已经凝固,时间已经停止,虚华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柔软、氲香的碧纱帐内,德妃的身子已不是昔日的稚嫩少女,而是一位雪肌腴润的风情少妇。红豆挺挺,雪峰柔软而盈满,已是入掌难握,平滑、柔嫩的小腹向下延伸出一片浓密的溪水密林,丰满翘挺的臀儿如同一片熟透的桃儿,丰满而富又弹性。

他俯上那片蜜桃,流连那片溪水密林,朱唇在她光滑的背上留下一排深深的吻痕。

“哥哥,轻些!”

三郎不管,猛然深深挺进,德妃如瀑布般的秀发剧烈地向后甩起,臻首猛然向后仰起,一声长长的娇吟回味而悠远。

德妃雪嫩光滑的肌肤上多了片片的淤痕,她的肌肤实在太嫩了,甚至承shòu不了一个轻轻的吻,更何况是持久的狂风暴雨。

云歇雨收时候,德妃钗落鬟散,一头鸦黑明亮的青丝,粉面红透,香汗淋漓,半生半死。她一动不动的偎在三郎的怀里,就像一朵刚被暴风骤雨摧残过的花朵。而这朵饱受雨露滋润的鲜花,这一刻的憔悴,不也分明正酝酿着明天更富生机的活力吗?

“三郎哥,你跟云罗公主的事奴家已经知dào

了!”德妃将头埋在他的坏里,凤眼迷蒙,娇声腻语。

“你打算怎么办?”三郎注视着她长长的闪动着的睫毛。

“人家……人家不同意!”德妃有些幽怨。

“她也是我的女人,和你一样!”三郎有些霸道的看着她,在她蜷缩的雪臀上狠狠掐了一把!

“啊……坏蛋!可你身边已有了这么多的女子,再加上一个皇家公主,人家……人家怕你疏远了奴家!”

“怎么,你怕哥哥没这个能力?”

“你坏死了,奴家自然相信哥哥有这个能力,可……可人家不甘心!”

“玲儿已经找到,你是知dào

的,玲儿必须为正,云罗也是哥哥的女人,哥哥可以为你们每个人做任何事,但却不能乱了秩序。”

德妃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幽幽道:“既然哥哥已经决定,奴家也只有帮你,待得空,奴家跟陛下说说!”

三郎托起她的长发,任它如瀑布般在指间滑落,“素娥,你如今已经贵为一品德妃,稍有不慎就会身败名裂,坠入万劫不复之地,我们……我们以后还是少些往来。”

“这些奴家也知dào

,可是奴家控zhì

不住,时时想见到哥哥,即使与陛下……那时候人家脑子里想的都是三郎哥哥!”

三郎侧过身来,双手交叉,托着头,望着云罗碧帐,半晌无语。

“哥哥,陛下如今已年逾不惑,膝下仍虚,日日为此事苦恼,如果哪位嫔妃为他添个一男半女,奴家在宫中的地位可能就不保了!”

三郎思忖片刻,道:“我有办法让你登上后位,只是你为后之时,我们便不能似如今这般了!”

德妃有些惊诧,一双秀目闪烁不定:“为什么?”

“介时你有了孩子,身为一国之后,带头媚乱后宫,怎能母仪天下?”

德妃幽叹一声:“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若是那样,奴家宁可不做皇后!”

“莫要胡说,你年龄也不小了,该有个孩子,再说皇上身体日渐衰落,百年之后你怎么办,如那些痴怨嫔妃一般任人欺凌吗?”

素娥伸出红红的舌尖tian了tian他的胸肌,素手又环过他的脖项,似嗔似怨道:“哥哥可说说是什么法子,奴家会考lǜ

的!”

三郎知dào

此事尚不能操之过急,扳起她的身子道:“你且俯耳过来!”

德妃如同一头温顺的小绵羊般,顺从地将温润晶莹的元宝耳贴了过去。

三郎一只大手在她的雪臀上游历了片刻,停下来道:“此事还要请玉儿帮忙,待皇帝来时,你可安排玉儿……”

德妃一双明眸又闪烁起来,“真是个好办法,可是后宫诸多嫔妃没有一个怀上龙脉的,玉儿就能?”

“如果我猜的不错,玉儿必能怀孕,而且必定是个皇子!”

三郎以现代人的视野和见识推测,李玉如今仍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官,女大十八变,常年礼乐的熏陶,她如今已出落的落落大方,颇有几分姿色。自己所见的剧中情节想必是哪位剧作家大笔一挥杜撰的,李玉与真宗必有另一番情事,只是时机未到而已,不然宋仁宗赵祯从何而来?因此才想出这么个主意。

德妃虽聪明睿智,却想不出其中的道理,不过她很信任自己的三郎哥,他的话必然没有错,即使有错,她也愿意冒险。因此她满口答yīng

下来,两人又是一番云雨,心满yì

足后的德妃才重又整理好凤冠钗裙,当着宫娥太监的面赏了三郎些物品,着人将他送出宫去。

※※※※※※※※※※※※※※※※※金銮殿上,真宗皇帝欲扩建东宫,问计于群臣,他想看看大臣们的反应,王钦若出班奏道:“陛下仁德远播四海,迫辽固疆,威加宇内,称为千古一帝也不为过,扩建宫观方能尽展我天朝威仪,实乃应时之举!”

真宗皇帝虽然知dào

自己跟三皇武帝,秦皇汉武尚有差距,但是他好大喜功,王钦若的话虽然虚妄,他却颇为受用。捻须看向寇准,寇准力排众议使皇帝御驾亲征,又亲自指挥作战,才有了澶渊之盟,澶渊之盟虽然并不怎么光彩,可真宗素来厌战,因此对这样的结果相当满yì

,对寇准也更加倚重,他的意见真宗极为重视。

宰相寇准撩袍出班道:“陛下,扩建东宫,必然劳民损财,我天朝刚刚经lì

大战,国库空虚,此时增加百姓税赋,必然引起百姓不满,还望陛下三思!”

言下之意,他不同意。

王钦若反驳道:“我皇威加宇内,百姓莫不尊从,偶加税赋,当不至于引起民怨,如今民心稳定,四海归服,此事宜早不宜迟!”

两派人针锋相对,互不让步,真宗皇帝一时没了主意,无奈道:“罢了,此事暂且搁下,容后再议,退朝!”

百官纱翅展动,鱼贯而出,王钦若站在原地纹思未动,真宗知他有未尽之言要讲,站起的身子又倚靠在龙椅上。

王钦若看着寇准的身影消失在殿角,转身向真宗面前跪爬几步道:“陛下敬重寇准,是因为他对国家有功吗?”

真宗点头道:“正是,若无寇卿谁能保我北疆安定?当日若不是寇相力请朕亲征,城头御敌,恐怕朕的汴京如今已在辽人手里了。”

王钦若道:“臣想不到陛下竟有这样的看法,澶渊之役,陛下不以为耻,反而说寇准有功么?”

真宗一愣,扶着龙案站了起来,“此话怎讲?”

王钦若走到龙案下,神情凝重:“陛下难道不知城下之盟吗?澶渊之盟实jì

上是城下之盟,陛下不以为耻吗?”

“大胆,朕御驾亲征,众将浴血奋战方换来这来之不易的和平,你……你竟敢说是城下之盟。”一怒之下,真宗抄起龙案上的砚台向王钦若砸了过去,却没注意到有墨迹溅在自己手上。若不因为他是真宗面前的红人,真宗盛怒之下就有可能下旨意斩了他。

第209章 李代桃僵

城下之盟即是战败国在敌人兵临城下的严重威胁下被迫订立的屈辱性条约.他这么说一向以澶渊之盟自诩的真宗皇帝怎能高兴?盛怒之下就差一把抓起王钦若把他扔出去了。

王钦若似早有防备,一矮身,砚台便在他头顶上飞了过去,虽见真宗不高兴,他却丝毫不惧,又躬着腰凑了上来,不紧不慢接着道:“陛下听说过赌博吧。那些赌徒在钱快要输完时,就尽其所有押了上去,输赢在此一着,这就叫‘孤注一掷’。陛下在澶州时难道不是寇准为了自己一己之私,置陛下的安危于不顾,将陛下‘孤注’了吗,陛下当时的处境危险万分,若辽人一旦攻破城池,陛下将何往?”

这话说的既狠又毒,把寇准的功绩完全污蔑成了天大的罪过,真宗两眼发直,满脸的怒容渐渐消失,站起的身子无力地坐了下去。

沉思半晌才道:“以卿之意,寇准是有意置朕的安危于不顾?”

王钦若适可而止,向前长揖道:“此中玄机,微臣不敢妄断,还请陛下明鉴,微臣告退!”

他把话说到这份上还说不敢妄断。适可而止,一切留给真宗去揣摩,比自己直接说出来威力还要大十倍。

真宗思量着王钦若的话,臣子可以无谋,但却不可以不忠,不能忠于天子,再高的韬略皇帝也不能容忍。

原来是这样,真宗沉思半晌,他虽然不能确定寇准是想出卖自己,但这层阴影却深深地横亘在他的心头,怎能抹去?从这一刻去,他对寇准的猜疑越来越重,对他的态度也越来越冷淡。

真宗下了金銮殿,心中不快,想着王钦若的话,负手前行,待他想的明白,决心疏远寇准时,却发xiàn

自己两只手上尽是墨汁,就寻思着找个地方洗手,抬头看时,却见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到了肃明宫。呵呵,难道是跑顺腿了?

真宗想也不想举步往肃明宫而来,皇帝的举动向来被妃子们所关注,德妃早已知dào

皇帝到了门前,正欲出去相迎,却听真宗喊道:“爱妃,朕欲盥手,给阵打盆水来!”

素娥灵机一动,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遂向玉儿使个眼色道:“记住我的话,去给陛下打盆水盥手。”

李玉心领神会,打了盆水,款款来到真宗面前,将盆半举于顶道:“陛下,请盥手!”

“放在这里!”

真宗洗着手,见这宫女生的眉清目秀,端庄稳重,顺口道:“你是什么人?”

玉儿粉面微红,作羞涩之状道:“奴婢是德妃娘娘身旁的司寝女官,惊了圣驾,还望陛下恕罪!”

“哈哈,为朕打水盥手何罪之有!”真宗见这个侍婢惊恐娇羞之状突然高兴起来。

却听这名婢女道:“陛下,奴婢刚才正在小睡,偶得一梦,听见陛下呼唤,钗裙未理,就来侍奉陛下,还不算惊了圣驾吗?”

听她一说,真宗上下打量起她来,见这女子果然鬓钗有些散乱,但那份慵容之态却别有一番风韵。两人几句谈话平淡无奇,却将真宗的愁绪一扫而空,来了兴致,对这个婢女的话竟然有些好奇,他擦完手,上前托住了玉儿的下巴,笑道:“说来给朕听听,你作的是何梦?”

玉儿娇羞道:“奴婢的梦荒诞已极,皆是不可能之事,陛下还是不要听了!”

他越这样说,真宗越是好奇,不由催促道:“有什么不可能的,朕乃天下之主,一切皆有可能,快说来与朕听听。”

玉儿这才施了个福礼道:“奴婢刚才靠在椅子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恍惚中梦到一个神仙光着脚从天上下来,对奴婢说……”

“神仙对你说什么?”真宗对这些神鬼之谈深信不疑,如今有人梦到了神仙,他焉能不问个明白,是以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李玉欲语还羞道:“神仙对奴婢说……对奴婢说,我来做你的儿子吧!”

玉儿说完,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粉面通红,娇羞无比。

真宗龙颜大悦,喜道:“赤脚神仙做你的儿子,你们都是朕的人,你的儿子不就是朕的儿子吗?”

真宗久盼皇子不得,此时听玉儿所言,喜形溢于言表,上前拥住玉儿道:“既是上苍旨意,朕焉能不允,朕这就成全你!”

说罢,立即传旨道:“来人,为……”

李玉小声道:“玉儿!”

真宗哈哈大笑:“对,玉儿,来人为玉儿沐浴,朕要休息,着玉儿侍寝!”

德妃早已安排敬事房总管太监来记录此次宠幸。春风一度,令人惊奇的是众多嫔妃久盼皇子不得,仅仅一次,李玉就珠胎暗结。德妃立即将她奉养起来,不让李玉再做任何事情,并私下将她认作自己的干妹妹,不再让她以婢女身份侍人。

※※※※※※※※※※※※※※※※※在真宗宠幸李玉,珠胎暗结的同时,距离汴梁数千里地的上京城内也是老树开花,春光无限。

澶渊之盟,萧太后在被动的形式下,取得了预期的效果,宋朝每年向辽输绢20万匹,银10万两,辽国的经济迅速繁荣起来,在萧绰的带领下正式达到全盛。

萧挞凛的死,萧绰难过之后很快就恢复过来,毕竟为帝国建立功勋,马革裹尸而亡是作为军人的荣耀,死的其所。

唯一让她难以释怀,甚至在众亲王面前没面子的是老情人韩德让的儿子被自己的女儿亲手杀死,他很难对韩德让有个交代,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取悦老情人,萧绰将圣宗耶律龙绪的儿子耶律宗业过继给韩德让,并且规定皇室每一代都贡献亲王作为韩德让的后嗣。

萧绰为他做的种种,使韩德让逐渐从老年的丧子的悲痛中缓解过来,此时的韩德让已年逾六旬,比萧绰整整大了十二岁,丧子之痛使他已有数月没进萧绰的寝宫。

儿子毕竟不是萧绰杀的,而且她身为太后又为自己作了这么多,他也深受感动,于是今日散朝后,他事先着人通报萧绰后,便径直向萧绰的寝宫行来。

萧绰为韩德让的到来作了充分的准bèi

,她虽然年逾五旬,但因为保养的好,肌肤仍然如玉般光滑腴润,身材适中,风韵犹存。二人的感情不是夫妻胜似夫妻,甚至在非公开的场合,萧绰对韩德让都是以相公相称。

韩德让绕过屏风,往卧室一看,倍受感动。桌上燃着儿手臂般粗的一对红烛,绣床上帷幄低垂,卧几上美酒一壶,熏香袅袅,一室温馨。

锦帐内帷幄半拢,萧绰如同怀春少女般玉臂托腮斜靠在凤塌上,眉目含春,如同蒙了一层迷雾,丰腴的身体半隐半露于帷幄之内,春光旖旎,风情无限。

中国历代太后中,或也有临朝天下,建功立业者,却难免夫妻反目,母子相争;或也有夫妻恩爱,儿孙孝顺者,却难免三从四德,锁于深宫。而千古以来能够全面收获功业、家庭、爱情之圆满者,却唯有萧绰一人。

浅酒灯前共,软玉碧罗拥,回眸入抱总含情。多日不见的二人自是一番云雨巫山,亲昵缠绵,韩德让虽然年龄偏大,但因为勤习弓马,身体仍然如小伙子般生猛,这让日日为国事操劳的萧绰有些吃不消,被他征服于床第之间,是她很欣慰的事,外表再强悍的女人,到了这时也需yào

男人的抚慰。

毕竟年龄大了,不同于年轻人,雨消云散后两人并没有象年轻人那般偎在一起起腻,而是让人上了茶和点心,据案而对,闲聊谈心。

话题自然而然转到了事件的始作俑者宝镜公主身上,韩德让道:“我听说宝镜并没有身亡,而是被射死萧元帅的笑雪风救了,而且还要对他以身相许!”

萧绰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安和歉意,道:“此事我也听说了,本宫正想派人将其抓回来为彤儿报仇!”

韩德让知dào

她虽然这么说,只不过是碍于自己的面子,谁又会舍得杀自己的亲生女儿,既使亲驾戎车,统帅三军的萧后也不例外,毕竟是血浓于水的关系,韩德让有些愧疚的道:“这些日子来为了孩子的事也苦了你了,彤儿的事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的别人,只是那笑雪风是射死萧元帅的凶手,公主嫁给他对三军将士及萧元帅的在天之灵都很难交代!”

“依相公之意该当如何呢?”

“莫不如将她带回大辽另择佳婿。”韩德让呷了口茶,目光仍然沉稳而干练。

萧绰有些为难道:“笑雪风的武功你也是见过的,千军万马都没有困住他,而且连长白双奇神算子兄弟都败在他手上,如今我大辽又与宋朝签了和约,总不能出兵相桃,谁能把她带回来呢?”

韩德让将茶杯放在玉几上,胸有成竹道:“太后难道不记得双奇的师父么?”

“哦~”萧绰的眼睛亮了起来,“对呀,我怎么把他给忘了,若是他肯出马必定大功告成,在遂城时我见那丫头对笑雪风那小子不舍不弃,即使带回来,一时也难以再从他人,不如就将她暂时放在雪阁阆苑严加管教,相公以为如何?”

第210章 一池春光

韩德让面现赞赏神色道:“嗯。我也正有此意,就依太后之见!”

“来人,传虬髯客、神算子觐见。”

一盏茶的功夫,大名鼎鼎的长白双奇就到了,进了大帐对萧太后和韩德让同时见礼,韩德让的地位在辽国如同太上皇一般,连圣宗耶律隆绪都亲自侍奉于床前,何况他们。

萧太后亲笔写了封书信交给二人道:“宝镜目前就在汴梁许府,你二人务必要请得你们的师父下山相助,将宝镜公主带回雪阁阆苑严加看管,对她疏导教化!”

二人对望一眼,齐施礼道:“师父他老人家已多年未过问江湖中事,恐怕……”

萧绰柳眉攸然立起,就要发作,却被韩德让眼色阻止道:“此非江湖中事,而是国事,你们的师父定会晓得其中厉害,下山相助,去吧!”

两人猛然反应过来,齐再次施礼道:“我二人定当请得师父下山相助,属下告退!”

※千年积雪万年松,直上人间第一峰。长白山上白云峰积雪终年不化,天空白云似絮,晴空如洗。群峰叠绕间,云海飘渺,雾气升腾,仿佛瑶宫仙境。

白云峰半山腰向里凹进一片平坦地带,中间是地热喷泉汇集而成的一片氤氲湖泊,周围碧草幽树,百花争艳,四季如春,这里就是堪称人间圣景的雪阁阆苑。

雪阁阆苑就是星宿派的代名词,因为他们别无派系,天下各处再没有分支。

星宿派创始人吕常秀,自幼随异人学习易经、八卦、星象占卜之术,娶妻李氏,生有一子,因天星子常年沉迷于星象研究,疏远了妻子,妻子耐不住寂寞,加之对他的疏远存心抱负,竟与本地一地皮无赖勾搭成奸,后来孩子生了一场大病,两人却各拥所好,致使孩子一命呜呼,那无赖后来又娶王氏,将李氏一脚踢开,李氏没了孩子,又遭人抛弃,自觉无颜再活于世上,悲愤之下悬梁自尽。

家破人亡的吕常秀方大梦初醒,生了一场大病,这场病过后,他自觉世上再无牵挂之人,遂耗尽平生占卜所得积蓄,在白云峰建造雪阁阆苑,自名天星子,创造了星宿派,穷极一生研究易经、八卦、星象之术,并利用自己创造的星象盘参透了天之机理,自然万象,并结合各派武功相生相克之理自创了三种绝世武功,六合神功,柳绵无相手,苍穹冥掌,以及可使人青春永驻的长春功。

天星子的一生几乎都用在了星象的研究上,武学和自然机理的相辅相成几乎达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程度,可在感情上他无疑是一个失败者,虽活了二百岁,却是穷极一生的孤独和寂寞。

他一生收了三个弟子,大弟子追星子,二弟子木冰玄,以及在游历西域时救下的被吐蕃人射死的党项羌族首领李继迁的女儿李桑榆。

三个弟子各继承了自己的一套绝学以及长春功。六合神功及掌门信物北斗星环传给了追星子,柳绵无相手传给了女弟子木冰玄,李桑榆则继承了苍穹冥掌。

天星子门规极严,严禁门下弟子在江湖走动,泄露本门武功,封闭的环境下,木冰玄和李桑榆不约而同爱上了大师兄追星子,而追星子却对二师妹木冰玄情有独衷。天星子坐化前将李桑榆的身世告sù

了他,并将掌门之位传给了追星子。

追星子继承掌门后也与师妹木冰玄成了亲,陡闻家门噩耗的李桑榆在亲情和爱情的双重打击下负气出走,返回西域,帮zhù

弟弟李德明倾力向河西走廊发展,南击吐蕃,西攻回鹘,大力拓展党项羌族的生存空间,并将怀远镇(今宁夏银川)建为都城,改名兴州,建立了夏国,李桑榆被尊为长公主,他们对外仍向宋、辽称臣,对内则完全是帝王气派。

因楚雄飞曾在夏国最困难时对其进行过银钱和物资的帮zhù

,作为报答,年近六旬的李桑榆收了楚雄飞的女儿楚珞璃为自己的嫡传弟子,谁成想楚珞璃下山为父亲祝寿时,父亲竟然被孤岛一飞鸿苍九宫杀死,后来经过多方打听方知苍九宫已武功尽失,杀死自己父亲的乃是他唯一的弟子笑雪风,楚珞璃盛怒之下力邀师父出宫为自己父亲报仇,楚珞璃性格迥异,杀人如麻,虽已经六十多岁,因长年练习长春功,外貌看起来仍如不到三十岁的风韵少妇,严格来讲她一生未曾婚配,仍然是个少女,因此性格更加独特,喜着艳丽盛装,吸引眼球,来弥补自己内心的空虚。

她们并没有见过笑雪风的真面目,只听说他正在遂城抗击辽兵,于是挟了江南游侠白锦堂,神火掌耿臣,前来寻仇,虽然李桑榆在太白仙居看出了笑三郎不同寻常,但却没想到他就是笑雪风,因此几人擦肩而过。

神算子、虬髯客二人皆是追星子的弟子,他们还有一位不到二十岁的小师弟易梦寒,作为追星子的关门弟子,艺业未成,便留在在山上侍奉师父师母。虬髯客为人卤莽,对于易经、八卦、星象之学没有丝毫兴趣,热衷于金钟罩、铁布衫的硬功,神算子为人精于算计,对于八卦、易经颇有研究,因此才创出了七星连锁阵与笑雪风古侗相斗,最终还是研学不到家,被二人破了阵法,使五大门派遭到了重创。

二人奉了萧太后的命令不敢耽搁,急往雪阁阆苑而来,到了长白山脚下,二人弃了马匹,施展轻身功夫,沿着茫茫雪山攀延而上。

雪阁阆苑内的一座天然温泉内一男一女正在洗着鸳鸯浴。女的貌美如仙,冰肌玉骨,珠圆玉润,风情万种,男的却稍显稚嫩,看模样不过十六七岁,生的齿白唇红,面似银盆,俊俏异常。

此时,那俊俏的男孩正把弄着妇人的一对娇挺玉ru,时不时伸出殷红的唇去tian几下那两颗暗红圆润的红豆,身体则俯在女子弹性丰满的弓股间蠢蠢而动。

妇人斜靠在池壁上,一只手托着地面,另一只手纤纤素手摇曳着一枝海棠花,月牙般弯弯的眼睛如水如雾,蛾眉微蹙,红唇半张,发出呢喃低沉的旖旎呻吟声。

“师母,师父他老人家真是暴敛天物,这么美的尤物他却置之不顾,星象、易经难道比美人还有研究么?”

“啊,他已经走火入魔了,呜……哪还能想到师母,师母亏了有你这么个小东西,不然……不然还不如死了算了!”

女子身前的小童猛一用力:“师母,人家小吗?”

妇人娇呼一声,“呜,这个……不小!你个小坏蛋。”

“师母,你说师父他老人家整日里研究星象,到底能搞出什么来,师祖他老人家穷其一生研究星象,虽说多活了百八十岁,可到头来还不是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生不如死,哪象徒弟,时刻得以相伴在师母身旁呢!”

妇人紧蹙着的蛾眉,舒展开一些,微微睁开那两片月牙看了看身前正在冲刺的小童,便又将月牙微阖起来道:“此事关系甚大,我虽略微知dào

些,呜……却……却不能告sù

你!”

“你不肯告sù

弟子?”

小童猛然抽身,将女子的身体翻了过来,俯身在那两瓣如熟桃般丰满腴润的雪臀上,用舌尖去吻挂在光滑玉背上的颗颗露水,“师母若是不告sù

弟子,弟子的琼浆玉露又怎舍得给师母呢?弟子就这样将师母身上的水珠吸光如何?”

女子晶莹如瓷的娇容上现出一抹焦急神色,伸出红红的小舌在嘴唇上圈了一圈,却并不说话。

那童儿终于将最后一颗露珠吸进了嘴里,俯在池畔的女子长出了口气,伸手又抓住了那枝海棠花,翘挺的臀儿向后挺了挺。

童儿将身子向后移了移,嬉笑道:“师母,师傅他老人家到底在研究什么?”

妇人容颜更加焦虑,不自然的扭动着娇躯,一排贝齿在红唇上咬出了清晰的齿印,却仍然阖着双目不肯说话。

“哗”地一声,小童将一捧水撩到了她的脊背上,俯下头去又开始吸吮起来。

“童儿,你……”妇人似嗔似怨。

“师母,师傅到底在做什么?”

“冤家,师母怕了你了,快快进来,师母这就告sù

你!”

小童坏笑一声,将身体向前挺了挺,慢慢蠕动着道:“好乖的师母,快告sù

童儿吧!”

“呜……”女子又tian了一圈唇边,不情愿道:“我也只是听你师傅叨咕了几句,说什么天下鼎足已成,武林却将面临一场空前浩劫。”

小童突然又停了下来,“没了?”

妇女娇躯有些颤抖,近乎哀求的口气道:“童儿,师母知dào

的就是这些,求求你快……快些!”

小童猛然加快了动作,几声急促的娇吟后,女子的娇躯软软地趴在池壁上,随着身躯的下滑,那枝海棠不堪重负,“喀嚓”被折了下来,几朵海棠落在温泉中,泛起几圈涟漪,氤氲的余波荡漾着扩向池畔。

第211章 白云童子

童子坏笑着边冲洗着身子。边向妇人身上撩着水,妇人趴了半天,理了理鬓边散乱的发丝,将一头长长的瀑发绾起,自池边青石上拿起一支金步摇插了进去,然后背向小童擦洗着身子。

“师母,如今宋辽刚刚经lì

了一场大战,签署了澶渊之盟,北疆暂无战事,西夏李德明击吐蕃、败回鹘,羽翼已成,西南大理归附宋庭,师父的星象学完全预料到了三家的鼎足之势,只是如今武林中却是风平Lang静,五大门派泰山一战几近土崩瓦解,弟子听说昔日里不可一世的黑水神宫也要步入正途,不再作称霸武林之想,魔剑的继承人已葬于少室山下,笑三郎自报了大仇并未再有什么过激之举,还帮zhù

宋庭迫退了大辽,弟子实在想不出什么人还能在武林兴风作Lang,师父所说的武林即将面临一场空前浩劫从何谈起?”

他容貌看似乎稚嫩,说话的口气却深沉老练,完全不似一个孩童模样。

此时的妇人从风卷梨花中恢复过来,玉蕊悬珠,更显明艳动人,她情意绵绵,似喜似怨地睨了他一眼道:“此中玄机我也说不清楚,若是人人都能看出,你师父还会沉迷于其中,日日研究吗?若是他……哎!”

妇人长叹了口气,美目中满是幽怨。

“师傅,大师兄、二师兄求见!”一名女婢走近温池,对二人的亲昵举动恍如未见。

“啊!”妇人惊呼一声,“哗!”白玉无瑕的娇躯自温泉内旋转而出,穿过树梢上的衣物,落地时已是一身碧水罗裙,上身穿一件圆领广袖的素衫,酥胸半掩,脚下蹬着菡萏水云鞋,在碧池映照下,端庄、素雅,宛如瑶池里的采莲仙子,超凡出尘,哪是那刚才妩媚娇语的妇人?

那小童也迅速地穿起了一件青布长衫,站在妇人身侧恭恭敬敬地垂手而立,哪还有半丝刚才放Lang无形的影子。

“跟我去看看!”

妇人当先而行,小童隔了一丈远,缓步跟随。

穿过一片竹林,走过一座小桥,前面现出来错落有秩的亭台楼阁,二人进了客厅,长白双奇已在那里等候。

“弟子拜见师母!”两人齐向木冰玄拱手施礼。

“名华参见两位师兄!”从门外走进的邵茗华恭恭敬敬地向两人一揖到地。

“师弟的长春功已初见成效,看来我们两个大老粗也要练一练了!”虬髯客说着用手托了托自己如刚丝般的爆zhà

钢髯,道:“你看我这胡子都这么一大把了,再不抓紧习练神功,就要老喽!”

三人寒暄几句,妇人疑惑道:“你二人不在太后身边效力,怎么突然回返,可有何事吗?”

原来这个妇人就是追星子结发之妻木冰玄,她只比追星子小五六岁,比师妹李桑榆大两岁,至今已是六十多岁的年纪,却因为习练了长春功而青春貌美,宛如三十岁的少妇,追星子和他的师父天星子一样沉迷于星象、易经、八卦的研究,日日在洞中观天象,研究星盘,常常五六天不与妻子见面,几十年过去二人竟然没有生下一子半女,这使得初始时一盆火般爱着师兄的木冰玄渐生怨恨,竟然被丈夫的关门弟子刚刚二十岁的邵名华勾引到手,可见这位貌美如仙的女子闺怨有多深。

邵名华虽然已有三十岁的年龄,但因入门既跟随师母学习长春功,因此生得齿白唇红,俊秀绝伦,只是身材却因过早习学这种武功而没有完全长开,宛如孩童一般。

二人听师母问起,神算子踏步上前道:“禀师母,大辽宝镜公主被笑雪风挟持在汴京,萧后让我二人请师父下山相助救出公主!”

木冰玄美目流转,现出难以置信神色,“难道合你二人之力竟然敌他不过,还要你师父亲自出马?”

“腾”,二人脸色通红,神算子尴尬道:“弟子惭愧,不仅我二人敌他不过,就连弟子结合星象八卦自创的七星连锁阵,合五大掌门之力也未能敌住他和雷鸣剑古侗的联手,因此不得已才来请师父出山。”

木冰玄沉吟片刻,面现为难神色道:“笑三郎果真如此厉害么?只是……”

“师母有话请讲!”

“你师父近来日夜研究星象,已近痴狂,他怎肯下山相助?”

“我二人带有萧后书信!”

木冰玄接过书信展开看了看,道:“既然有太后的书信在此,那你二人随我来!”

几人穿堂过柳,绕过一条花圃小径,来到一座石门紧密的山洞前,木冰玄站在洞外喊道:“夫君,双奇兄弟回来了,有要事要见你!”

过了片刻,咯登……咯噔……的声音响起,石门向两边分开,一儒雅飘逸的中年书生负手站在洞前,“玄儿,为夫不是说过没有我的话任何人不许来打扰吗?”

木冰玄玉面上现过一丝紧张神色,施了个万福道:“相公,太后有信在此!”

说着,将那封信递了过去。

追星子打开信件看了看,面无表情道:“我雪阁阆苑既不归辽,也不归宋,她救公主关我何事?”

“相公,不管怎么说我雪阁阆苑还是在大辽境内,若把事情做的太绝恐怕……”

追星子大袖一抖,“怎么,我还怕她不成?”

“夫君自是不怕,可是我们既属辽境,双奇兄弟又为辽人做事,这面子上总要过得去吧!”

追星子面现桀骜神色:“若去你去,老夫是不会管这些凡尘琐事的!”

“夫君……”

“不要说了!”

神算子透过山洞两侧间隙望去,只见洞内一张圆形石桌上放着一张经纬纵横的星盘,数十颗棋子在上面排的密密麻麻,旁边一张石桌上铺着一张藤纸,藤纸上有涂有抹写满了字迹。洞顶一线天光倾泻而下,想必这就是师父夜观天象之处了。

他也喜研究天象,当沉浸于某象发xiàn

时,那种兴奋和喜悦是常人难以理解的,因此他理解师父此刻的心情,想必是师父必定有了什么重大发xiàn

,才如此执着,置外事于不顾,甚至于自己的妻子都不给面子,知dào

再僵持下去师父必定会大发雷霆。于是向着木冰玄道:“师母,师父正忙于分析天象,不然,您老人家随我们走一趟如何?”

“我?”木冰玄面上闪过一丝幽怨神色,回头用复杂的眼神瞥了眼身后垂首而立的邵名华。半晌才道:“我们虽然身在仙府,大辽却是得罪不得的,既然如此,师母就勉为其难,随你们走一趟!”

“多谢师母!”二人皆面现喜色,他们相信即使师父不出马,凭他们二人的功力再加上师母也定能将公主救回。

“相公,既然你不肯去,就由妾身代劳了!”

追星子仍然面无表情地哼了一声,几人方欲转身而行,却听追星子道:“慢着,我还有件事要你们去做。”

神算子恭身道:“请师父吩咐!”

追星子稍作沉吟,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道:“你们此次下山帮我留意下武林中人或大宋朝的大臣中这三种生辰八字的人。”

“是哪三个八子,请师父明示!”

“一为甲申年十一月初六,二为壬午年五月初九,三为丙戌年九月初六。这三种八字,尤其是武林中的高手,或者宋庭中手握大权的重臣,更要多多留意!”

神算子颇通星象之术,闻言诧异道:“这三种八字的人不正是杀、破、狼三种命格的人吗?这种命格的人一生大起大落,起伏不定,而且杀气极重,不知师父为何要找他们?”

追星子脸色一沉道:“你们只须留意即可!不要多问,速去速回!”

“是,弟子告退!”

木冰玄转向邵名华道:“我和你两位师兄下山,你留在山上好生侍奉师父,一日三餐都要亲自送来,莫要耽搁!”

“是,师母,弟子谨记!”

几人离了山洞,神算子二人坐在大厅等着师母收拾东西,韶名华凑到他跟前道:“师兄,杀、破、狼是怎么回事?师父他老人家为何要找他们?”

“师父日夜研究天象,想必是有了什么重大发xiàn

,具体因为什么?师兄也不得而知,所谓杀破狼三星,是指七杀、破军、贪狼三星,此三星是紫微斗数十四颗主星中最活跃,也最具杀气的三颗,一旦三星聚首,紫微蒙尘,天下必将大乱,武林易位,江山易主!”

“能知dào

是谁吗?”

“这三种命格的人多矣,一般是不会有事的,除非……”

“除非什么?”

神算子睨了他一眼,并未多想道:“除非此三人真的是杀破狼三星转世,介时三星光芒万丈,紫微帝星蒙尘,光芒被其掩盖,天象、人力合一,则事可成矣!”

邵名华绕到他后面,一对小拳头舒适地捶着他的背道:“怎么能知dào

谁才是三星转世呢?”

神算子见这个小师弟乖巧模样,笑道:“哈哈,师弟年少好学,将来必有所成,谁才是三星转世么,师兄是没有办法的,除非师父用‘九宫飞星’法才能推算出来,不过……”

第212章 逛街

白云童子不紧不慢道:“不过怎样?”

“如果师父他老人家真的用九宫飞星法来推算。则是……哎,则是逆天而行,泄露天机,是会折寿的!”

邵名华笑道:“师父既然知dào

此中利害,当然不会逆天而行,呵呵,当然不会!”

他嘴角下勾,露出一抹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笑意,他相信别人不会,可他的师父,自己的情敌,一定会……

※※※※※※※※※※※※※※※※※“星宿派?”

三郎自椅子上站了起来。

伤势已经痊愈的宝镜公主惊讶道:“怎么了相公?长白双奇就是星宿派的弟子啊!”

“他们的师父是谁?是丁春秋吗?”

三郎说完自己也觉好笑,呵呵,小说里的东西怎么能成为现实,可是转念一想,穿越这么离谱的事不也发生在自己身了吗?一切皆有可能啊。

宝镜笑道:“丁春秋我不认识,奴家只知dào

双奇的师父追星子是个神仙般的人物,通天文、晓地理,若是母亲请他来抓我回去,恐怕……恐怕相公也不是他的对手!”

“嚓!真有这么厉害?”三郎有些不信邪,五大门派怎么样?还不是被自己给收拾了?难不成追星子的武功能高过七人联手布成的七星连锁阵?

因星宿派很少在中原走动,中原人知dào

他们的并不多,宝镜公主便又将自己所知dào

的追星子师兄妹之间的恩怨讲给三郎,两人正在议论,玲儿从外面进来了。

“宝镜见过姐姐!”

玲儿既为笑家长房,宝镜虽贵为公主却是个小妾,虽然三郎多次提出不要顾及这些繁缛礼节,可宝镜入乡随俗,见了玲儿仍然请安,见礼。

“妹妹不要客气!”玲儿搀起宝镜转向三郎道:“相公,我要去大理一趟!”

三郎惊讶道:“黑水神宫有事发生?”

“子午双剑兄弟传来消息,神宫势力遍及天下,我不在宫中,很多势力不愿解散,竟然相互联合抱成一团,继xù

扩展势力,各地舵主、坛主对于解散神宫亦多有微词,我想这么大的黑水神宫一旦解散,再回到混乱的状态难免为害江湖,如若这样,还不如仍然保留神宫,只须严肃帮规,疏导他们走入正道,于国于民,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相公以为呢?”

“玲儿所言极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玲儿上前拉住宝镜公主的手道:“我刚才听到你们谈话了,妹妹尚需你的保护,云罗公主的事还没有定下来,也离不开你,再说神宫中的兄弟们都是我的老部下,不会有什么事的,相公就不要去了!”

三郎沉吟了片刻,道:“既然如此,带上神雕吧,有什么事及时送消息回来,一路上要小心,早去早回!”

三郎带领几个姑娘将玲儿送出城去,眼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不见,许艳株难掩心中的喜悦,因为玲儿走了,在几个妻妾里她就是老大,她抱住三郎的臂膀道:

“相公,我们去逛街吧!”

“逛街?”

宝镜和许南蓉同时惊呼出声,对她们来说这可是一个新名词,而且她们都是大家闺秀,缺什么,买什么,自有下人或丫鬟去办,也用不到他们亲自去采购,因此她们没有象现代人一样,到处逛商场的习惯,是以听到这个新名词随意从许艳珠嘴里说出来极为不适应。

许艳珠知dào

自己有些兴奋过头了,可这逛街一直是她在现代世界时最大的嗜好,一周若不到商场消费两次,身上就象缺了二斤肉那么难受,见两人惊讶忙解释道:“噢,两位妹妹,就是闲来无事到街上转转,呵呵,转转,你们二人一同去吗?”

“我们不去!”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

“那两位妹妹先回去吧,我们逛逛就回!”

说完她拖着三郎的胳膊就走。

“啊!现代人要陪老婆逛街,到了古代也得陪啊!”三郎无奈地摇摇头。

身后许南蓉两人象看怪物一样看着许艳珠,一眼的莫名其妙。

两人指指点点沿着街道一阵神逛,不知不觉就到了汴河边上的莺柳巷,这处地方古色古香的建筑群参差错落,雕栏画栋古雅宜人,小窗珠帘暗敛清幽,像是一片富有人家的别墅区,显得幽静了许多。

这些楼阁亭院临水而建,奇怪的是丝竹管乐声,女人娇声腻语声,不断从靠近汴河一侧的院落楼舍内传出来。叫的另人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许艳珠奇道:“老公,这是什么地方?”

此时周遭无人,她连相公也不叫了,直接喊起了现代人的称呼。

三郎看她娇憨模样,嘿嘿笑道:“你不是说你有个高中同学去做了几个月什么来的?后来傍了个大款,摇身一变成了歌星吗?”

许艳珠竖起耳朵又听了听里面传出的打情骂俏声,忽然面现红晕,“你……你是说这是妓院?”

三郎一拍大腿,“哎呀,你这叫的也太难听了,这叫青楼,青楼知dào

不?”

“哼,还不是换汤不换药!”

“这可不一样,宋朝的青楼可是涵盖了我们那个时代歌厅、舞厅、妓院等各个娱乐行业,一定程度上有些妓女比那些所谓的歌星还要清纯!”

许艳珠疑惑地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你来过?”

“啊!”与素娥初识的场景,自己当年被那些青楼奉为坐上宾的一幕幕立kè

浮现在眼前,讪讪道:“呵呵,来是来过的,不过不象你想的那样,本公子只是写写词,或者偶尔听听流行歌曲而已。”

许艳珠更加疑惑,用近乎崇拜的眼神道:“在这里你还能听到流行歌曲?”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三郎挺了挺腰杆,神气道:“这些名伶歌妓们弹唱的都是时下最流行的词……”

“滚!”一声娇咤自前面院落内传出来,打断了他夸夸其谈的演讲,只见一个身着青衫广袖,腰系淡绿色丝绦,发髻上插着一枝碧玉簪,仪表非凡的白发老儒向后张望怒骂着,斜着膀子向他冲了过来。

“停!”三郎抬手扶住了他的肩膀,道:“我说老伯,走路小心点,看着点路,这要是摔着可怎么得了!”

“哼!”老儒抬头打量了他一眼,负起双手,挺直了腰板,气定神闲地从他身旁绕了过去,气宇轩昂而去。

“嘿!这老头,连个谢谢都不说。”

一旁许艳珠看他滑稽模样,嬉笑出声,眼角却扫到了门口追出来的女子身上,惊讶道:“老公,这女子不是林行首身边的丫头莹莹吗?”

笑三郎只顾了端详那趾高气扬的老者,经她提醒回头看去,果不其然,正是莹莹。

只见莹莹姑娘穿一件绿色窄袖短儒,外革紧身半臂衣,一条紧束纤腰的嫩黄窄裙,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披在肩上,闪着水珠,象是刚刚洗过。

她的短儒上衣是斜领对襟的,没有扣儿,只在胸腹前系了个兰花结儿,可以清晰地看到绯色抹胸裹着一对初初发育的细致ru丘,精致纤美的锁骨一览无余,粉胸半掩疑晴雪,醉眼斜回小样刀。这份装扮颇有几分大唐遗韵。

此时莹莹也看到了他们,立kè

瞪大了眼睛,稍一迟疑,立即收敛怒气上前盈盈万福道:“奴婢见过笑公子,见过笑夫人!”

“莹莹姑娘请起!”三郎抖袖微微一拂,将她躬下去的身子托了起来道:“莹莹姑娘,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公子、夫人,此地不是讲话之所,进来说吧!”说完,将身子侧开,将二人往里让。

三郎打量这座院子,只见这处宅院不是那种方方正正的院落,青砖的墙头也是高低起伏如同波Lang,顶端雕有花纹的青砖斜砌在一起,中间留有缝隙,院中花木扶疏,雕栏缭绕,倒像是个大户人家。

待他抬头看见门稍上高悬的一块题有“清访苑”的绿底牌子时,觉得这名字不象是一幢民居,三郎不由呆了一呆。

“公子、夫人,请进!”莹莹又在向里让。

二人如坠雾中,糊里糊涂举步进了院子。莹莹已开始冲里面喊:“小姐,笑公子,笑夫人来了,快来迎接!”

莹莹话声刚落,风摆杨柳般,从里面迎出一位云鬓广袖,衣带飘飘的美人儿来,走路的姿势如同采完蟠桃返回天宫的七仙女般,碎步频叠,摇摇款款,如同一阵清风飘到了二人面前,施了个福礼,轻点臻首道:“我说今天一早枝头的喜鹊叫个不停,果然有贵人驾到,昔日一别,笑公子、笑夫人一向可好!”

许艳珠上前扶住了她,三郎道:“托姑娘鸿福,还马马虎虎过得去!”

“过得去就好,不象奴家……就……就快过不去了!”这姑娘说着话,眼泪险些没掉下来。

“嘿!”三郎暗忖道:“这姑娘顺坡下驴了,我这马马虎虎过得去,她这都过不去了,怎么,还要哭吗?”

未待他发问,姑娘又施一礼做个手势道:“公子,夫人,两位快里面请!”

第213章 一剪梅音

林舞儿带着几人进了一间雅居。这室中陈设典雅,壁上悬了几幅字画。厅中两方小几,主客双方据几跪坐。几上有几碟新鲜水果,房中没有椅子,只有臀下几方矮矮的绣着团花的**。

真宗时期,虽说胡凳已经传入中原,但是士族豪门肯接受这种新式家具的中原人家并不很多,许多人家对这种非中国传统的东西都不屑一顾。平常待客仍是席地而坐,矮几奉茶。

有两个如玉美人相陪,串堂风儿再从竹帘外送进一阵茉莉花香,廊下风铃叮当作响,情趣意境着实不同。若不是刚才见到林舞儿要哭的神色,笑三郎几乎要哼出小曲来。

柳舞儿穿的半袒胸的大袖罗衫,白嫩赛雪的酥胸上现出一道诱人的沟壑,两边是优美的贲起弧线,坐在对面,不止里边翠绿色的胸围子清晰可见,便是两条玉臂的肌肤也是隐约朦胧,若隐若现。一双明眸想是刚刚哭过,睫毛上尚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真个是“美女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许艳珠不知不觉将胸脯向前挺了挺,明显有想跟柳舞儿比比,让三郎看看到底谁的更挺些。

三郎在太白仙居时就已了解到柳舞儿并不是那种“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娼妓,而是卖艺不卖身的优妓,类似于素娥当日所做的清馆人。

她们接待的人,大多是非富即贵的人物,这些人身份地位、文化素质都很高,家中也不缺娇妻美妾。他们到青楼里来,大多是品茶听曲放松心情,好友相聚洽谈生意,亦或是官员们相互交流感情,谈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话,饮酒兴尽便离去了,基本没有芶且之事,甚至于比我们现代世界的歌舞厅、按摩房等娱乐场所还要高上几个档次。

她们的角色类似于现在的公关,那是真zhèng

意义上的公关,而不是靠做皮肉生意去攻男人下面那一关。也正是因为三郎知dào

这些,所以才放心地将珠儿也带了进来。

许艳珠的举动柳舞儿看在眼里,故作没看见,吩咐莹莹道:“给贵客沏两杯茶来!”

莹莹动作很快,须臾就将两杯清香四溢的香茶端到了二人面前,“公子、夫人,请用茶!”她将茶放好,就垂手立在一边伺候着。

三郎望着林舞儿有些凄惨的神色道:“姑娘不是去五源了吗?何时又到了汴京?”

林舞儿道:“奴家本是去了五源叔叔家的,可叔叔认为奴家败坏了林家的门风,不肯收留我,奴家无奈便又举迁到了汴梁。奴家初来汴梁本来是顺风顺水的,可谁知dào

……”

她说到此处,一双秀目展动着,又要掉下眼泪来。

莹莹见姑娘情绪有些激动,接过话头道:“我家姑娘原本是瀛州青楼第一行首,能文词善歌舞,妙应酬,善交际,门前仆马繁多,名门豪客、富贾公子往来游走,络绎不绝。自从我家小姐迁来东京汴梁,数月间便跻身东京四大行首,一时倒也恩客盈门,可是这一来便抢了许多汴梁姑娘的生意,惹得许多行内姐妹大为不满,于是便有人挑唆“潇湘阁”的当家姑娘雪媚娇与我家小姐比斗。”

她说到这里,望了望林舞儿,见她并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接着道:“两个姑娘虽明知受人怂恿,但她们都是满腹才学、眼高于顶的人物,本来就互相不服,也想较量一下对方的本领,可是斗来斗去斗出了火气,而且知dào

的人越来越多,声势已经造成,两人骑虎难下。这一场争风已关系到二人今后的名头前程,因此二人只有全力以赴。

本来两个姑娘争斗互有胜负难分高下,可是从一个月前开始,雪媚娇不知得了何方高人指点,无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突然都高出了我家姑娘一筹去。我家姑娘本来擅长歌舞,不想前几日雪媚娇也以歌舞应战,所跳舞蹈颇具塞北胡风,令人耳目一新,那纤腰款摆,肚脐半露,藕臂拈花,妩媚风情,真个勾魂摄魄,连我家姑娘也自叹不如。雪媚娇靠着这套歌舞博了个满堂彩,把我家姑娘的风头完全压了下去。

我家姑娘连连失利,京城教坊行里的姑娘们趁机对她大肆造谣贬斥,拉拢恩客,试图将我们彻底击败,让我们无法在开封立足。我家姑娘本来是靠李公的诗词打天下的,可是争斗的久了,李公的诗词已经用尽,再唱就没有了新意,瀛州士子们赠送的那些辞赋也都用的差不多了,而且京城之地藏龙卧虎,瀛州带来的那些诗词已经是落了下风的。

正当我家姑娘踌躇之际,那位指点雪媚娇,号为逍遥子的潘大名士今晨突然找上门来,说是为我家小姐解困,可是我家姑娘给他的词开到十两金一首他仍然无动于衷,却要……要我们姑娘清清白白的身子?”

三郎一愣,暗忖道“怎么?林舞儿在风月场所混了这么久还是个处子之身?艺伎可并非就一定就守身如玉,她们混迹声色场中接触的又是各行各业佼佼者,为了攀附权贵求个照应,或者仰慕杰出男子的本领才学,两情相悦之后携手入帐,温存缠绵的事也是有的,后世的李师师与周邦彦,甚至于当初自己与素娥,不都是活生生的例子吗?如果她真的保留了清白之身,以她这样出色的容貌,当真值得人刮目相看了。另外,那被莹莹骂出去的老儒定是逍遥子潘阆了,这逍遥子自己在现代时倒是听说过,只记得他作过几首《酒泉子》,自己却是一首没记住……”

他正在寻思,却听林舞儿道:“莹莹说的不错,我这一大院子丫鬟、奴婢、看家护院、屋舍,处处需yào

银钱,因为入不敷出已经辞掉了不少相熟的下人,若再这样下去,就要关门大吉了。三日后寇相爷就要赴陕州去做知府,丁谓丁大人邀了我们四大行首前去助兴……”

“慢,你说什么?寇大人被贬作了知州?”三郎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舞儿疑惑道:“笑公子身为朝廷中人,难道不知此事吗?”

这个,他还真不知dào

,他虽然是个三品官,食双禄,平时却并不上朝,他不喜官场中的勾心斗角,性格使然,也很少和官员来往,甚至于私交甚笃的寇准都往来极少。不过他想的明白,寇准虽然是个清官,却是反对德妃的,他被贬做个知州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有此想法心中也就坦然。

听林舞儿问自己,避开话题笑道:“姑娘不必担心,为莱公送行有人可以帮你,为你填首好词,编套歌舞!”

林行首星眸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攸然站起身来,催促道:“公子说的是谁?”

笑三郎向着身旁一指道:“她!”

林行首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了一位美玉生晕,明艳无伦,虽艳若桃李,却外表冷若冰霜的绝伦美人。

“我?”许艳珠红唇半张,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错,就是你!”

许艳珠有些薄怒,着急之下粉颊点上了一抹嫣红,如同一朵盛开的梅花更显娇艳,争辩道:“相公不要乱说,奴家可从未与青楼里面的姑娘来往过,如何帮得了林姑娘?”

这片刻功夫,他从现代人又变回了宋人,而且两种不同时期的人皆扮的惟妙惟肖,三郎见她着急模样,笑道:“夫人忘了吗?你原来可是一位舞中高手,有几首词作就连为夫也自叹不如啊!”

林舞儿主仆看看这个望望那个,一头的雾水。

许艳珠更加吃惊,刚要辩解,却听三郎道:“我记得夫人有首词开头是这样的……”

说着他攸然站了起来,负手在厅中踱了几步,摇头晃脑吟道:“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啊!”许艳珠几乎尖叫出声,这不是李清照的绝唱《一剪梅》吗?自己虽不善词赋,不过有几首前人的千古绝唱还是记得的,象苏轼的那首被王菲唱的红遍了大江南北,意境优美,幽肠百结的《水调歌头》,含有“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名句的纳兰性德的《木兰花令》等诗词自己可是张口即来。

想到这些她突然醒悟过来,忙道:“相公所言不虚,奴家是记得几首朋友赠的词令,不过这舞蹈……”

三郎一摆手道:“暧,你可不要说你忘了,为夫可亲眼见你跳过!”

“啊……”许艳珠彻底明白了,三郎是想让自己吟千古名句,跳现代舞,可是她仍然心中没底,现代舞在宋朝跳能行吗?

三郎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今日天色不早,夫人明日可再来将诗词歌舞传给林姑娘,今日且先回吧!”

林舞儿颇通词令,听他刚才所吟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词,哪肯让他们离开,用近乎哀求的口气道:“公子方才所吟诵的词令夫人可开出价来,只要奴家出得起,定然买下!”

第214章 现代舞

三郎在现代时就想大展拳脚。建立自己的企业,可没想竟然穿越到了古代,今日见此情形,又点燃了他心中的未了之志,心中已有了想法,自己在大江南北甚至于在京城,尚有师父留给自己的十几处布庄,原来是大仇未报,玲儿下落不明,如今心愿已了,心气自然不一样,如果再进军娱乐行业,不就可以建立自己的企业集团了吗,哈哈,此时见她求词若渴模样,笑道:“林姑娘不要客气,拙荆的词作,甚至于在下所作,皆可分文不取赠给姑娘,不过在下想跟你合zuò

,姑娘可愿意吗?”

“公子请讲,不知怎么个合zuò

方法?”林舞儿满脸的疑惑。

三郎道:“我欲将这条街的青楼歌坊尽皆买下,资金在下来出,由姑娘经营,股份嘛……”

“股份?”林舞儿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其意。

三郎看她表情反应过来:“靠,这时候哪他妈来的股份公司!”忙改口道:“股份嘛,呵呵,就是利润分成,恩,姑娘占三成,如何?”

林舞儿秋波流转,暗忖道:“自己在京城根基浅薄,那些泼皮诬赖也常来借机生事,跟这朝廷三品大元合zuò

,不仅有了后台,而且银子是人家出,可以说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

略一思索,林舞儿当即应下来,着莹莹取了笔墨,两人当场写了文书,签字画压,协议正式生效。一旁许艳珠看得呆呆发愣,不是吧,老公要在北宋作生意?

签了文书,三郎转向许艳珠道:“夫人可将为夫刚才提到的那首词送给林行首,由林姑娘谱以为曲弹唱!”

许艳珠洞悉了夫君的想法,不再矜持,她不习惯象文人骚客们那样摇头晃脑的吟诵,取过笔墨当场将那首《一剪梅》写了出来: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林舞儿将这首词捧在手里,欣喜若狂,爱不释手,当场就要谱曲弹唱。三郎笑道:“林姑娘且慢慢弹唱,我二人先告辞了,明日再来送上舞蹈!”

林舞儿将二人送到门口,望着二人情义无限,说说笑笑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转角,温婉如花的笑容渐渐消失,脉脉秋波转换成一种幽怨、恶毒的光芒,唇瓣下勾,呈现出一抹残忍、不屑的冷笑……

“老公,我跳的那些现代舞蹈在这北宋古朝能拿的出手吗?这些官贾、仕林文人能接受吗?”

许艳珠仍然对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舞蹈没有信心。

三郎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笑道:“我观这北宋朝人抵御外辱虽是欠些火候,可对于这娱乐行业的新鲜事物,颇具挖掘之能事,你的舞蹈辛辣大胆,如果再将那些更让人疯狂的肚皮舞,印度舞融合进去,定能取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老公,你真厉害!”许艳株温情脉脉,柔情款款。

看得笑三郎砰然心动,凑到她耳边道:“看在你这小女子如此崇拜我的份上,回去老公定要好好奖励你!”

“坏蛋!”许艳珠,伸出纤纤素手在他胸前捶了两下,杏眼中却是娇羞的期待和迷蒙。

※※※※※※※※※※※※※※※※※※※※※如今的许府已经可以称之为笑府,三郎夫妻几人,加上丫鬟婆子,仆役,小厮也有几十人,俨然一个大家庭。

二人回到府里已是日暮偏西,今日在那楼阑之地,听到那腻人的声音,令三郎有一种冲动的感觉,他刚洗了个澡,坐在椅子上,还未来得及畅想下未来,香风飘处,许艳珠到了。

看她模样,鬓角尚挂着水珠,也是刚刚梳洗完毕。进了相公房间的冷拂女不再那么冷艳,眼角眉梢洋溢着柔情,云鬓高挽,穿了一件对襟的红色罗衫,如一片炽热的火,酥胸半掩,那对玉丘隐约可见。

她到了三郎面前道:“老公,那个舞蹈我已经想好了……”

未待她说下去,三郎牵住他的素手轻轻一带,许艳珠顺势坐到了他的大腿上,长长的娇吟了一声,柔软的云髻倚在了他的肩膀上,弯弯的秀眉展动着,春情无限。

三郎两只手齐动,一只手握住了柔软的雪峰,另一只手进入亵衣,穿过平坦的小腹向草丛滑去。

“啊!”许艳珠呻吟出声,酥软如泥,一只小手却麻利得紧,穿透长袍准确的握住。三郎被她握的深吸了口气。

两人一阵揉摸,爱抚。许艳珠娇喘连连,睁开迷蒙如水的秀目脉脉望了他一眼,身子便向下滑去,小手再次握住紧要处,撩起他宽大的长袍,红扑扑的樱唇便向袍下俯了过去,轻轻地含住。

三郎坏笑道,“珠儿,你……你也通晓那洞箫之技了?”

许艳珠俏皮地翻了他一眼,含糊道:“南蓉妹妹会得,奴家就不会吗?”

说完深深地吮了一口,三郎沉哼出声,长长出了口气,向躺椅上靠了下去。

这把椅子是他根据现代所见,专门定做的,完全可以斜躺上去,此时此刻他放松而又紧张地靠在椅子上尽情地享shòu

着。

几番吸吮,许艳珠向后拢了拢散乱的青丝,瞄向他偷偷看了一眼,那意思,差不多了吧?三郎虽看不到却能感受到。轻托她的纤腰,再次将她放到了自己腿上,一扶那根擎天薄玉柱就要登堂入巷。

“三郎哥!”轻脆的声音响起,云罗公主俏生生站在门前,身后是跑的气喘吁吁的丫头春兰。

三郎一走神,那根玉柱已自己滑了进去,许艳珠娇吟一声,外面来了云罗,自己糗大了,挣扎着就要起来,却被三郎摁住,“别动!”

许艳珠满脸羞红,掩了掩自己罗衫,一头青丝散乱,再也不敢出声。

“公子,公主非要进来,奴婢拦……拦不住他!”

春兰知dào

小姐已经找到,这才和老家人许忠从杭州赶过来,她站在门前已查觉两人有什么不对劲,可她是许南蓉的贴身婢女,通房丫头,对主人有侍奉枕旁的义务,何况是自己心仪已久的笑三郎,因此见怪不怪,稍一慌乱便稳下心来。

“本,本宫……”

春兰能看出二人的微妙关系,云罗公主当然也能看出来,旖旎的场景使她满面羞红,垂下臻首再也不敢说话。

“兰儿,带上房门!”三郎的声音温柔而威严,俨然一家之主的样子。

春兰这才反应过来,应了一声,将房门合了起来。

关了门,都是一家人,三郎更肆无忌惮了,“公主,发生什么事了?”

三郎仍然又将手抚上了许艳珠丰腴而有弹性的雪臀,表情上却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仍然镇定自若,也不向公主见礼,他这么大胆的最主要一点,这是在宋朝,这些人都是他的女人,所以他没什么担心的。

云罗头也不敢抬,娇羞而又略带喜悦的声音道:“皇兄……皇兄答yīng

我们的事了!”

“太好了!”此事尘埃落定,三郎也很高兴。她突然想到玲儿去了大理,按着宋朝的规矩,小妾过门的时候是要给正妻敬茶的,于是道:“公主,玲儿去了大理,在下尚不能迎公主过门。”

“只要三郎哥心里有人家,晚几天有什么关系。”三郎的话使她心里托了底,不觉将头抬了起来,正瞥见三郎用力向上顶,许艳珠微蹙含羞的双眉,大羞之下,慌忙又将头垂了下去。

“公主也过来吧!”三郎呼唤着她。

云罗略一踌躇,还是向前蹭了过去……

夕阳红红的,象害羞的姑娘躲进了红霞里,缓缓坠下山去。

掌灯的时候,云罗公主发钗散乱,一头瀑布般的黑亮长发流洒在光滑如玉的脊背上,丰腴的臀儿,洁白有弹性的大腿如小猫一般蜷缩在大床的一角,早已疲惫坚持不住的她睡的正香。

许艳珠枕在三郎的胳膊上,鬓角边散乱的青丝粘在红润带有倦意的脸上,微阖的秀目突然睁开,看着笑雪风道:“相公,你说是现代好还是古代好?”

“啊?”三郎暗忖道:“这还用说吗?这要是在现代身边只会有一个女人,现在是什么情况,左拥右抱,还有婢女伺候着,哪是一个层次嘛?”

见他眼神闪烁不定,许艳珠娇声催促道:“说嘛!”

“这个嘛……都好,各有各的好处!”

许艳珠扑哧笑出声来,“人家知dào

你在想什么,不过,不只是相公,珠儿也觉得是古代好呢,不然又哪有机会跟你在一起,虽然说……虽然说相公的女人多了点,不过人家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你老公我当然有这个能力,我的两仪心法可以调和阴阳,热烈而长久,还没用呢,珠儿要不要试试?”

“你饶了我吧,人家吃不消了,你去找南蓉妹妹吧!”

“不行,我得把云罗送回去,宫里若是发xiàn

公主一夜未归,那还得了!”

第215章 飞天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云罗唤醒。三人用过了晚膳,三郎护送云罗出了许府。

一轮圆月如一面镜子悬挂中天,大地如同披了一层霜,暮春的晚上,和风习习,带给人的是舒适和惬意。

“云罗妹妹,想不想体验下飞的感觉?”

“想,可是人家没翅膀,怎么飞?”黑夜里,月光下,三郎几乎可以看到她发亮的眼睛,三郎暗忖道:“这个女子贵为公主,为了与自己在一起甘愿为妾,自己一定要给她幸福,让她得到从未有过的快乐。”

一念及此,他双臂环住公主纤腰道:“走,相公带你飞!”

说着,足尖点地,带着云罗攸然上了房顶,沿着屋脊缓缓飞弛。云罗吓得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微风拂面,衣袖飘飘,惬意无比。

“睁开眼睛吧,没事的!”

“我不敢!”

“有三郎哥在怕什么?”

“对呀,有三郎哥在有什么怕的?”

云罗睁开了眼睛,万家灯火的开封古城映入眼帘,灯火似乎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灯光映在河面上,澄带摇红,琼台飞火,真个是人间仙境。

她张开双臂,靠在三郎的身上御空飞行,广袖飘飘,鬓飞带舞,宛如广寒仙子下凡。泰坦尼克号里在船头飞翔的罗丝?道森若见了这一幕恐怕也要后悔自己没有穿越到北宋了。

此时的云罗觉得自己为他所做的一切都值得,她只愿时间永远停留在此刻,两人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官员升迁要请朋友宴饮。贬黜,好友们为了表达自己的感情和友谊也会设宴相送,请歌舞伎人助兴,在北宋是一种时尚。

三郎与寇准私交甚笃,又曾在澶州城头共同御敌,更没有不到场的道理。

两日前他已去拜访过寇准,因为王钦若的阴谋,真宗开始有意无意疏远寇准。近日里封禅泰山的事又开始喧嚣尘上,起因是因为真宗皇帝偶得一梦。

就在五日前,真宗突然将朝臣们召集起来,煞有介事地对大臣们说:“两月前将近半夜时分,朕刚灭烛就寝,忽然室中亮堂起来,有个穿绛衣的神人对朕说:‘来月于正殿建道场一个,将降天书“大中禅符”三篇。’说完就不见了,从三月初一起我即斋戒于朝元殿,并建道场以伫候神赐。适才城皇司来奏称在左承天门南发xiàn

有帛布悬于屋脊上,即遣中使去察看,回报说帛布还包有类似天书的东西,封口隐然有字。原来正是神人说的天书啊!”

枢密院事王旦,副相王钦若等人当即再拜称贺。真宗于是率百官步行到承天门,诚惶诚恐地把那所谓的“天书”迎奉到道场,当众开了封口。只见帛布上写的是:“封受命,兴于宋,付于慎,居其器,守于正。世七百。九九定。”另外还有黄色字条三幅,内容是说真宗以孝道承统,务以清净简俭,必致世祚长久云云。

真宗命知枢密院事陈尧叟宣读后,依旧包起,郑重盛入预先准bèi

好的金柜中,另派官员祭告天地、宗庙和社稷。即在崇政殿设斋宴,接受百官朝贺。为了扩大影响,真宗趁热打铁,接连下了几道诏令:大赦、改元、改左承天门为承天祥符、群臣加恩、特许京师聚饮三日以示庆祝,等等。又授意一班吹鼓手如陈尧叟、丁谓等益以经义加以附和。一时间全国上下掀起了一股“争言祥瑞”的热潮。

于是就有大臣提议封禅泰山的事,寇准觐见说:“此乃迷信,奸佞小人故yì

为之,我皇应不予采纳!”

此事乃皇帝与王钦若等人策划好的,他这么说明显是在讽刺皇帝,皇帝受命为天,自命为天子,本就对他有隔阂的真宗盛怒之下,将他贬到了陕西做知州。

丁谓为人处世圆滑老道,不仅与王钦若等人素有私交,而且对寇准也极尽奉承之能事,因此寇准被贬他邀了陈尧叟等大臣为寇准饯行。

北宋时期的东京汴梁,城内水系极为发达,开封水运十分兴隆,贯穿全城的水道有四条,即汴河、惠民河、五丈河、金水河。当时仅汴河一路,每年从江南运往京城的粮食就有五百万石到七百万石之多。丰富的水系使开封城内湖泊遍布,素有“北方水城”的美誉。而这次宴会就设在月明湖的水月汀洲之上。

水月汀洲位于月明湖的中心,自岸边有十二孔桥直达汀洲中心的水月亭。寇准曾为当朝宰相,在澶州立了大功,他为民请命,深受百姓们爱戴,不少百姓自愿来为之送行,虽然他们到不了水月亭,但在岸边遥望也自觉心安。

尤其今年春季的会试刚刚结束,各地赶考的举子都在等着发榜,但凡能入京应试者,皆是经过乡试、省试层层选拔考上来的,而能有精力读书者,大多家境殷实,家徒四壁登科者毕竟少之又少,那些整日为生计发愁的贫穷子弟有多少时间能读圣贤书,品味诗词文章?四大行首齐聚水月汀洲,这些自命风流的文人才子,纨绔子弟自不会放过这次难得的接近美人的机会。

湖中心画阁楼阑内,寇准、丁谓、陈尧叟等人已经到了,三郎身为三品紫金光禄大夫也已经早早来到,坐在寇准下首相陪,举目望去,水月汀洲名不虚传,蟾宫圆月倒映于水上,光晕生寒,水光清澈如镜,在灯光辉映之下,宛若瑶池仙境。

一乘小轿沿着孔桥长堤到了水月亭前停下,轿子落地轿帘儿一挑,一袭青衫,头发挽得一丝不芶,须发飘飘,疏狂放荡的逍遥子潘阆从轿中施施然地走了出来。

这个人一生颇具传奇色彩,工于词赋,潘阆早年因宦官王继恩推荐,得到宋太宗的召见,赐进士及第,国子四门助教。因其恃才傲物,过于狂妄,未几诏书被追回。太宗驾崩之前,潘阆与王继恩、参知政事李昌龄、枢密赵镕、知制诰胡旦等谋立太祖之孙惟吉为帝,事情败露,潘阆逃往舒州潜山寺。真宗即位,将其逮捕入狱,因怜其才,潘阆获宽释,任滁州(今属安徽)参军。

后来潘阆辞官不做,遨游于大江南北,放怀湖山,与青楼歌妓多有往来,月前到了东京汴梁,因见林舞儿生的貌美,竟动了一尝恩泽的念头,主动去帮“潇湘阁”的当家姑娘雪媚娇与林舞儿作对,想以此作为要挟,让对方就范。没想到在林舞儿受意之下被莹莹连骂带损赶了出来,他更加怀恨在心,只想将她彻底击败,让她亲自来求自己,侍奉枕席才甘心。

他下了小轿,目光扫处,只见水月亭周围的游人摩肩接踵,翘首期盼。湖中也有许多掌灯的小船和豪华的画舫,中间不乏名流士绅,显然是听说四大行首齐至,许多人赶来看热闹的,他撇撇嘴巴,冷笑一声,举步向亭中走来。

潘阆在北宋名声极胜,太宗时期的翰林学士宋白写给潘阆的诗甚至说:“宋朝归圣主,潘阆是诗人”,简直视他为诗歌方面的国宝。潘阆有《叙吟》一诗,说自己:“高吟见太平,不耻老无成。发任茎茎白,诗须字字清。搜疑沧海竭,得恐鬼神惊。此外非头念,人间万事轻。”表明了他对诗歌的执着,同时也说明了他对自己的极端自负。

正因为有此盛名,寇准等人也对他极为尊重,已遣人迎了出来,把逍遥子请入席中,彼此寒喧几句,菜肴酒水次第上席,寇准词赋也是一绝,虽心中不快,见有众多学子到场,受气氛影响也渐渐开怀起来。

逍遥子对寇准贬迁与否并不在意,他今日赴宴,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四大美人也。眼见四大行首迟迟不至,不禁悻悻然道,“这些歌舞妓架子忒大了,丁大人相邀为席宴助兴,为寇大人饯行,那是多大的面子,竟然迟迟不至。”

与他同席的词人笑安居士宋黎笑道,“若是你我迟到,各位大人面前难免逾礼。至于美人儿嘛,呵呵,总是姗姗来迟的,我们要有耐心。”

宋黎明显说他来迟有逾礼之显,太过托大,逍遥子面现不快之色,刚想反驳几句,却听有人喊道:“雪行首到了!”

三郎暗忖道:“不愧为四大行首排名第一,单就这酒席宴前也第一个现身,就摆名了第一的身份,不过,呵呵,你这第一行首很快就要易主了,咱是大将压后阵,老鼠拖木锨,大头在后面!”

水光荧荧中,一艘画舫缓缓驶来,凭栏望去,只见船头高挑一窜红灯,灯共三盏,每个灯上一个黄焰大字,连起来读乃是“潇湘阁”。船未到汀洲,远处,又有两艘画舫在红灯映照下姗姗而来,立时又有人叫道“柳银春,巧月儿两位姑娘到了!”

岸上影影绰绰,人头攒动,一片欢腾,画楼外看热闹的文人学子们纷纷涌向岸边。

第216章 四大行首

船到画楼附近。早有人搭起跳板,画舫停稳,珠帘卷起,两名婢女各挑一盏宫灯站在甲板两侧,须臾,雪媚娇怀抱琵琶,自舱内款款而出,众人看时,失望的同时又失声尖叫。

原来雪媚娇的脸上蒙着淡淡一层蒲纱,弯弯的黛眉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顾盼生辉,翘挺的鼻子,娇媚的小嘴影影绰绰,同样一身胜雪白衣衬着一双纤纤洁白如玉的素手,宛如天仙下凡。面貌虽然看不甚清,但却可以看到如鸡蛋壳般优美的弧形轮廓。这种风姿卓越的朦胧之态更加撩人,仕林学子们想进一步了解的欲望也更加强烈。

雪媚娇进了画楼,另两位姑娘也到了,柳银春身材不高不矮,纤腰曼束罗裙,酥胸半掩,罗衣薄如蝉翼,似雪肌肤若隐若现。眉目如烟,瑶鼻皓齿,盛妆高髻,举首投足间皆透着一股子妩媚劲,款款风情,让这些百姓学子们大呼过隐。

三郎望向巧月儿时,就又想起了昔日的京城第一名妓素娥,巧月儿正是流云雅阁的那位头牌姑娘,原来有素娥在时她也只能屈居第二,数年后的今天原来的邓嬷嬷意wài

去世,她已成了当家姑娘。她虽已有二十挂零,但对于女人来说,这个年龄正是花儿最艳的时候,高挑的身材,纤细的腰肢,透着刚刚成熟的女人魅力,已经发育的丰满腴润的臀儿,高挺的酥胸半掩,那波澜壮阔的规模,丰腴的雪白,根本不是那些稚嫩的女孩们能比的。

她与柳银春关系不错,两人进了画楼互相打着招呼,待看到三郎时,巧月儿浅笑施礼道:“原来公子也在这里,改日奴家定要请公子光临流云阁,向公子讨两首词作!”

三郎见她也是四大行首之下,心中暗喜,暗忖道:“有了这条内线,事情就好办多了!”忙回应道:“如今月儿姑娘已经红透半边天,改日定将拙作奉上。”

四大行首到了三位,逍遥子提高嗓门道:“那林舞儿也太过狂妄,竟然迟迟未到!”

“舞儿来迟一步,还望各位大人恕罪!”逍遥子声音刚落,楼梯口一个轻柔婉转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家转身看时,见正是林舞儿与莹莹。原来众人只顾了看湖面上的柳银春,巧月儿二人,竟然把姗姗自桥上来的主仆二人给忽略了。

众人皆以为林舞儿也会乘船来,没想到二人会徒步过桥,只见主仆二人凄凄然站在门口,婢着翠衫,翠色罗裙,怀抱古筝倚门而立。林舞儿着一身水粉色对襟广袖罗裙,圆圆的立领束着颀长的秀颈,眉锁轻愁,腮挂嫣红。仿佛月里嫦娥思念着人间,又似是吴宫的西子翘首溪越。真个是“高髻云裳宫样妆,春风一曲林舞娘。司空见惯浑闲事,断尽汴京学子肠。

其她三人登楼时,士伸名流频相招呼,殷勤腻语,而这一主一婢,就那么孤零零站在那儿,颇有一种冠带满京华,斯人独憔悴的味道。画楼里的喧嚣热闹顿时静下来,有些学子士绅眼中已露出不忍的神色来。恨不得立kè

抢上前去将二人拥在怀里安慰一番才是。可这里高官满蓬,无论怎样还轮不到他们。

寇准和丁谓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迎上前去,丁谓哈哈笑道,“林姑娘来了,老朽有失远迎,快,里面请!”

雪媚娇此来可是摆足了排场,本以为林舞儿也会摆出极大的排场,此刻见她如此情形,脸上也不禁露出诧异之色。她眸波微微一转,嘴角在薄纱上勾起了一抹笑的痕迹,似是有些不屑。

主人如此,旁人倒不好不起立相迎了,逍遥子虽然狂妄,可是在这朝廷一二品的大元面前也不敢太过托大,尤其那寇准,虽说遭贬,官威仍在,在诗词文章上更不逊于他,无奈之下,他也只得陪着站起,心中更是愤nù

无比。

林舞儿出场黯淡无光,却换了个朝廷大员双双相迎的待遇,较之其它几人已然胜了一筹,但她并未恃宠而娇,刚刚落座,便举杯起身,向在坐一干人等颔首浅笑道:“寇相爷当朝宿老,破敌于澶渊,万民景仰,妾亦慕名久矣。在座诸位不是朝廷重臣,便是当今名士,文坛骚客。三位姐姐也是名声远震,冠绝一方。贱妾风尘薄命,得蒙垂顾,实是感激不尽,这一杯水酒,借花献佛,聊表舞儿心意!”

寇准笑道,“舞儿姑娘客气啦,本相……哦,本府久慕姑娘芳名,思未得一见。今即将离京赴任,幸得姑娘前来,得能一唔,也是老朽的福气,来,吾等满饮此杯!”

丁谓为人最是圆滑,知dào

三郎在帮衬林舞儿,以为三郎对她有意,他有意拉拢三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捻须笑道,“舞儿姑娘兰心慧质,歌舞双绝,闻名不如一见,今日得见姑娘芳容,果然花容月貌,姿色倾城,吾不虚此行也!”

林舞儿睨了一眼旁边的逍遥子,见他嗤鼻冷笑,只当作没看见,嫣然笑道,“贱妾一青楼女子,岂敢劳大人如此盛赞?老大人过奖了!”

说完又望向三郎,两人对视一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二人是相识的。

四大行首皆已到齐,酒宴也正式排开,宾主同欢,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此次宴会,主要是官员们为寇准饯行,四大行首再惹眼,其实也是陪衬,她们陪坐谈笑,侍酒布菜,既要服侍人,还要心眼活泛,活跃气氛,免得冷了场,但是又必须点到为止,不能喧宾夺主,如果她们只顾表现自己,而不懂的维和,也就不配做四大行首了。

几人都是风月场所里滚打出来的人,这样的本事对她们来说是轻车熟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人们该说的也已经说了,官职低一些的也向上司们敬了酒,酒酣耳热,场面也就更加活跃。

逍遥子见机会来临,哈哈笑道,“今晚佳人荟萃,名士云集,又有妙手脍炙,美酒佳肴,怎可缺了歌舞诗词助兴呢?大家不如行个酒令如何?”

三郎暗忖道:“逍遥子久负盛名,观他狂放模样,倒不知是否有真才实学,今儿个倒要见识见识。”

当下附和道:“潘公所言极是,今晚名士云集,理当行酒令助兴。寇相以为如何?”

寇准见有两人同意,自己也没有意见,丁谓、陈尧叟也跟着附和,于是便推举逍遥子为令官,连同四大行首在内行起酒令来。

宋代是词的国度,行酒令亦离不开诗词,其方式就是先推一人为令官,或出诗句,或出对子,其他人按首令之意续令,所续必在内容与形式上相符,不然则被罚饮酒。行雅令时,必须引经据典,分韵联吟,当席构思,即席应对,这就要求行酒令者既有文采和才华,又要敏捷和机智,所以它是酒令中最能展示饮者才思的项目,若没有真才实学,滥竽充数,很容易就会被揭穿,授人于笑柄,因此已有几位自认诗词不佳者,以不胜酒量为理由先退出了令局。完全娱乐的时候大家主要就是看四大行首,因此对有人主动示弱退出酒令,也只是付之一笑,不以为意。

却听逍遥子道:“这第一轮唤作‘天字头令’,每人吟诗一首,第一句的第一字必须是“天”字,合席诸人依次轮说,不能吟成或违背要求者,皆罚酒一杯,自本令开始,说罢,也不思索,张口吟道:“天风吹我上南楼,为报姮娥得旧游。宝镜莹光开玉匣,桂花沉影入金瓯。”

坐在他下首的笑安居士宋黎亦不示弱,略一思索,望月而吟道:“天为罗帐地为毡,日月星辰伴我眠。看来气象真喧赫,创业鸿基万万年。”

众人依次吟颂,连同四大行首在内皆顺利完成酒令。逍遥子哈哈笑道:“这第二轮酒令么就要增加些难度,唤作‘春字诗令’,每人吟诗一句,要求‘春’字自句首依次递将至第七字,周而复始。说罢已当先而吟:“春城无处不飞花。”

众人亦依次而吟,“新春莫误由人意”,“却疑春色在人家”,“草木知春不久归”,……

每人一句,就连除林舞儿之外的三大行首亦才思敏捷吟的极快,转眼轮到了林舞儿,她吃惊之下仓促吟道:“昨夜日日典春花!”

逍遥子得yì

地哈哈大笑:“林行首,你的词句不错,只可惜却是违规了,这春字本应在第五字位,却被你放到了第六位,当罚酒一杯!”

林舞儿无奈,只得以袖掩唇满饮了一杯。

几圈酒令行下来,林舞儿已喝得面现红晕,醉态嫣然,红扑扑的脸颊,嫣红的唇瓣,朦胧的醉眼,初始时她是一朵娴静的月季,现在则完全成了盛开的桃花,其娇其媚,看得学子们嘴唇半张,如痴如醉,有的已经咽起了吐沫,恨不得将那娇嫩的唇瓣含在嘴里嚼两下才过瘾。

第217章 花魁之争(1)

林舞儿与雪媚娇同居四大行首前两位。才华本不相上下,奇怪的是今天不止雪媚娇,就连柳银春与巧月儿两人也是来者不拒对答如流,反而是林舞儿频频受罚。

“姑娘,他们作弊!”莹莹不满地在林舞儿耳边嘀咕着。她聪明伶俐,在一旁看到他们的小动作,气不过,悄悄过去告知舞儿。

其实笑三郎早已看到逍遥子和他一班朋友暗中捣鬼,在后边写好了答案,悄悄递给雪媚娇等三人。

可是知dào

了又如何?这本就是行令娱乐,文人墨客怜香惜玉、本是雅事,他堂堂三品大元又怎好去质问他们?

林舞儿亦是无可奈何,自己输了再去找理由为自己分辨,若他们不承认,到头来别人倒说自己矫形,受辱的还是自己,因此她摆摆手示意莹莹退下,转向丁谓道:“奴家酒量有限,这酒令怕是行不得了,还望大人原谅!”

寇准如今已被贬为知州,这酒桌上,就是丁谓官职最大,可是丁谓为人圆滑,他知dào

以寇准的本事说不定哪天还会得到皇帝的重用,因此他转向寇准道:“寇大人,您看……”

寇准见林舞儿面色红润,醉态可掬,已然有些不胜酒力,有心放下酒令,还未待说话,却听逍遥子道:“慢来,慢来,这酒令娱乐怎能少了林行首,再行一轮作罢如何?”

他如此说,寇准也不好为了一轮酒令与他争辩,也就点头应允。

林舞儿本已有些不胜酒力,因此最后一轮酒令下来,自然还是输。逍遥子这才满yì

作罢,捻须而笑,得yì

非凡。

三郎见他与一个女子在酒上计较,心中顿生厌恶之感,已有心要惩戒他一番。抬头见逍遥子正在向雪媚娇使着眼色。

雪媚娇会其意,立即站起身来,盈盈一礼道:“今日为寇大人饯行,怎能少了词令助兴,寇大人,丁大人皆是此中高手,奴家新得了逍遥子先生几手词作,请几位大人指点如何?”

寇准对词令亦极痴迷,听她所言早有此意,文人才子们见大开眼界的机会终于来临,也跟着齐声附和。寇准笑道:“姑娘清音妙曲满京城,潘先生号逍遥,词风飘逸灵动,本官早已有意当面聆听,姑娘请吧!”

雪媚娇施施然转过身来,自侍女手上取过琵琶,清澈如水的双眸闪动着,纤指曼抚,珠走玉盘,如泉似水的琵琶声丁冬响起。

她的眼神纯洁无暇,看神态不过十三四岁,却生的珠圆玉润,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端坐莲上的仙子,清丽而素雅,俨然一位知书达礼,娴静温婉的大家闺秀,哪象是那奉承谄媚他人的青楼女子。

琵琶声一顿,再次响起时就听到了细润,婉转,清亮似梵音的歌声,一首《酒泉子》悠扬传来:“长忆西山,灵隐寺前三竺后。冷泉亭上旧曾游。三伏似清秋。白猿时见攀高树。长啸一声何处去。别来几向画阑看。终是欠峰峦。”

三郎听她弹唱,暗叹逍遥子词作果然不凡,词风飘零,轻逸,再经澄净空明的玉女声音吟唱出来,更具神韵。

一曲弹罢,余音绕梁不绝,众人听得痴了,好半晌才听到画楼内外的齐声喝彩,声震瓦砾,掌若雷鸣。

逍遥子得yì

地望向林舞儿,又用眼角瞄了眼三郎。他已看出二人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但他这个人狂傲自负,三郎当年的事迹他虽亦有耳闻,却并未曾想到就是眼前的年轻人,观他神态举止虽然飘逸俊秀,认为也只不过是贪恋人家姑娘美色,金玉其外的好色之徒罢了,因此他并未将三郎放在眼里。

众人皆知dào

林、雪二人在斗法、争风,认为雪媚娇已然弹唱完,林舞儿必然应战,因此,齐刷刷地将眼神投向林舞儿。

没想到林舞儿浅笑嫣然,连声称赞,也跟着鼓掌,丝毫没有应战的意思,众人不觉大为失望。

逍遥子见她无动于衷,以为她惧战,带着得yì

神色道:“舞儿姑娘,雪行首已唱了曲老夫的词,算做是抛砖引玉吧,舞儿姑娘歌舞双绝,同为汴梁行首,妓中翘楚,何不也来抚奏一曲呢?”

林舞儿轻点雪首道:“承蒙先生抬爱,舞儿不胜酒力,此时实不宜于诸君面前载歌载舞,银春、月儿两位姐姐俱是此中高手,何不请两位姐姐为诸君献艺呢,呆会儿舞儿酒醒了,介时诸位大人若看得起舞儿,舞儿再现丑如何?”

柳银春颇擅填词,巧月儿以歌舞成名,三郎也是见识过的,只不过因为有了素娥的横空出世,再加上笑三郎这个天降神童,才屈居第二。本来二人的名气相当,仅在雪媚娇之下,没想到大老远的从瀛州又跑来个林舞儿爬到了他们头上去,哪能甘心,早欲夺回名声,此时见林舞儿怯战,二人只道机会来了,相视而笑,柳银春冲着几位大人盈盈一礼道:“既如此,林姐姐暂且歇息,饮茶解酒,就由银春为大家清唱一首奴家自谱的词,权当为大家祝兴,为寇大人饯行了!”

早有人在窗前为她架上了板鼓,柳银春手执一根银筷款款行至窗前,衬着月光,击鼓而歌,那情形颇象现代艺人演奏的山东大鼓。柳银春的歌声顿挫而有磁性,若放在当代应该是一位天才的歌唱家,足可以演唱奥运会主题曲了。

晓月清风穿牖户,玉佩雕鞍,归未人何处?珠泪伶仃偎碧树,庭深不见章台路。轻启朱唇摇款步,皓腕寒铮,伴乐红妆舞。丑尽更阑寒影驻,心酸满腹凭谁诉?

这首《蝶恋花》是她自己所做,是一首闺怨词,词意描写的是一位闺中怨妇深夜望向章台青楼之地,不见相公归来,自歌自舞独伴孤灯寒影的情景。

词意清凉,幽幽怨怨,配合她惟妙惟肖的表情,有节奏的鼓点,韵味天成。待她清唱完毕,众人又是一阵欢呼和掌声,连寇准也站起身来赞她词工精妙,是耐人寻味的佳句。

“月儿姑娘,大家就等着看你的舞蹈了!”

巧月儿在京城成名已久,虽一直没有象素娥那样大红大紫,却是颇有人缘,三郎也向她报以微笑的鼓励。

巧月儿在众人的催促声中登场,她一双大袖向左侧曼妙一挥,双脚交叉,臻首后仰,作了个起首式,随着激昂的乐声响起,她柳眉扬起,杏眼圆睁,长袖行如风,动如弓,一举一动颇具巾帼英姿。

她跳的是蛮荒“巴渝舞”,这种舞蹈传自西南少数民族,属于“武舞”,舞风粗犷豪放、刚劲激昂,让人领略到洪荒时代的原始况味,威武强劲的动律和狂放的风格经这个弱女子演绎出来,更显得千娇百媚,英姿飒爽,气宇轩昂,另类的演绎得到大家连绵不绝的掌声。

一直想看林舞儿出丑的逍遥子,早已跟几个朋友合计好,只要她出场,不管她是抚琴也好,载歌载舞也罢,亦或是清吟一阕好词,他们都准bèi

鸡蛋里挑骨头,好好贬斥一番,他们都是当今名士,尤其逍遥子名声极盛,就算林舞儿的表现比起其他三位行首来并不稍逊,只要经他们一顿贬低,凭他们的名声,别人也只有跟着附和的份,这就是专家的影响力,评委的权威。

见巧月儿舞完,他立即鼓掌笑道:“今日为寇相爷饯行,众位大人面前,三大行首各献绝技,就差你林行首了,林行首若再推脱是不是说不过去了,啊?哈哈……”

他以为有自己这个权威掌握着场上的局势,刚才行酒令时已经给了她一个下马威,林舞儿凛惧于自己的名声,既然得罪了自己哪还敢再出来当众丢丑。

没想到林舞儿看也不看他一眼,站起身来,向着几位大人浅浅一礼道:“贱妾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寇大人体恤民情,抗击辽兵,奴家甚是钦佩,众位大人盛情为寇相爷饯行,奴家亦深受感动,贱妾也要为大人歌舞一曲《一剪梅》以表心意!”

说罢,站起身形道:“莹莹!”

“奴婢在!”

莹莹答yīng

一声,出了画楼,到了楼外平台上,解开古筝的套儿,将古筝横亘于柱角矮几之上,自己正襟危坐,曼抚纤纤十指,行云流水般的筝音悠然而起。

林舞儿将一头秀发打散,用一方粉帕挽住,莲步款款出了画楼,顺着踏板向下行去。

众人看时,见湖畔不知何时已泊了一叶莲舟。一采莲女打扮的婢女,手持短棹坐于船尾。林舞儿飘飘若仙上了小船,那些仕林学子们不知dào

她要干什么,好奇心驱使之下也跟着到了岸边,而他们的宴席乃是依栏而设,湖中情景看的清清楚楚。

林舞儿到了小船上,荡舟而行,莹莹纤指一拂,筝音如一抹清泉水从她指间倾泻而出。

天上人间,明月如镜悬挂中天,伊人如月宫下凡的嫦娥,荡步莲舟。美的空灵,美的洞彻心扉。

第218章 花魁之争(2)

随着筝音。林舞儿将头扬起,蛾眉微蹙,在几十盏宫灯映照下,纤腰款摆,广袖飘飞,翩然起舞,同时一缕悠扬悦耳的歌声在湖面上荡起,与那如泉水丁冬的乐曲声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屏住了呼吸,这种将自身融于大自然的表演方式他们从未见过,而且这首《一剪梅》并不是他们熟悉的词令,他们也从未听过。幽静的湖面上,他们仿佛看到一位月华霓裳的仙子在倾诉着相思之情。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一位如天仙般的美人儿,曼提罗裙登上莲舟,幽怨而期盼的望向空中。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月光如水照在画楼上,美的静谧,美的动人心魄,云中人字飞行的大雁你可曾投下那仙子饱含情思的书信?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花儿漂浮在湖面上静静地流淌,远方的人儿啊,你可在思念着我吗?这种情意即使从紧蹙的眉头上消除,又怎能从心头抹去?

官绅仕子们仿佛看到自己的娇妻美妾,佳丽红颜,在清凉如水的月光下荡舟湖面,向着蟾宫圆月倾诉着自己的相思之情,此刻他们恨不能立即飞到自己妻子,自己的爱人身边,将她搂在怀内,好生抚慰一番。

林舞儿踏着歌声返回了画楼,官绅仕子们还在望着湖面,意犹未尽,还在憧憬着那份包含思念的静谧。

“哗——”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有些人虽然带着笑意,腮边却仍然挂着欣然的泪水,那是自然界天籁之音的冲击,心灵的感动和震撼。

几位朝廷大元赞不绝口,他们从未听过如此流畅震撼人心的词赋,也从未见过如此自然的表演,如此令人耳目一新的舞蹈,筝乐。

笑三郎对这种刻骨铭心的思念深有感触,这场表演虽然是他一手策划的,可他还是眼角挂着泪花,含着笑意鼓着掌!为那份曾经的感动,为现在的成功!

逍遥子及他的几位好友,本打算待林舞儿只一唱起就贬斥一番。词不够新颖啦,曲子旋律不够优美了,舞姿不够优雅了,等等等等,反正就是要极尽打击之能事,让她再也没有信心唱下去,当着众人的面颜面扫地。

可是这样的表演方式他们从未见过,表演开始他们自己就已经被吸引,待歌声响起,自己也沉浸其中。她的舞姿清新雅致,与平常所见之舞风格迥异,根本无从比较。

待林舞儿唱完,他们反映过来时,却再也没有信心抨击这首曲子了,宋人对词的偏爱已到了痴狂的程度,你只要能吟得出一首好词,就能被达官贵人奉为上宾,当年潘阆也正是因为吟得一手好诗才被真宗宽释,而且还加官进爵,这是多大的魔力?这时候他们若敢大放厥词,诋毁这首被百灵鸟般清丽婉转的嗓音唱出的这首千古绝唱,估计那几位大人会一人给他们一巴掌,那些仕林学子们会一人一脚把他们踩死,他们也是文人,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逍遥子自觉自己的词与这首词相比还是有不小的差距,他这样想,雪媚娇何尝不是?自己的努力这一刻因为林舞儿的优异表现皆化作了流水。

柳银春与巧月儿两人也是相顾失色,绝妙好词,自谱的新曲,新颖的舞姿,刚才还蠢蠢不服的她们,现在惟有叹服:荧火之光岂能与日月争辉?

笑安居士宋黎兴奋的无以言表,跑到莹莹身边谄媚地激动道:“莹莹姑娘,这首词是谁写的,你一定知dào

,我要见见此人!”

莹莹施然站起,并不说话,扭头望向笑三郎!

“是他写的?”宋黎吃惊非小。

莹莹也不点头,也不说话,只是嫣然浅笑。

宋黎等不及了,转身向三郎跑来:“笑……”

三郎两字未出口,他便停住了,因为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丁谓与陈尧叟一人一个把住了三郎的肩膀,谄媚道:“笑公子,这首词是你写的?”

“这首词是笑公子的夫人所做!”

林舞儿笑盈盈,莫测高深地揭开了谜底。

“哗——”全场又是一片哗然。

“笑夫人还有如此才华,那笑公子……”

有人认识笑三郎接口道:“笑公子当年乃当世神童,想必笑夫人的词令也是跟笑公子学的吧?”

“恩?”逍遥子转过脸来看着三郎,他不相信这个金玉其外的家伙真的会有如此本事。

这首词若真是笑夫人所作,这些大男人总不能去看人家的夫人吧?众人感叹的同时又为不能见女词人一面而感到惋惜。

事已至此,今晚的风头已尽被柳舞儿抢了去,逍遥子恨得牙根痒痒,可是林舞儿唱的这首词太砸人了,他与几个好友交头接耳一番,也想不出能与之一较长短的词来,纵然想得出这样的好词,又怎比得了林舞儿的歌、舞、词三绝?

但逍遥子眼高于顶,他的疏狂放荡是出了名的。僧人、隐士一类的人物从不放在眼中,向来只有他看不起旁人,哪能被人这般折辱?怎能对得起自己‘诗中国宝’的称号?雪媚娇弹唱的是自己的词,他输了不就等于自己输了吗?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词他是比不过了,不过转念一想,嘿嘿,词比不过咱可以比舞吗,本大诗人不仅词是一绝,舞剑也是一绝啊,今儿个我就要跟你笑三郎比一比舞剑,非让你威风扫地不可!

想到这里他跨前一步道:“丁大人,寇相爷,几位行首皆已经献过艺,如今大家都在兴头上,不如让雪姑娘与林姑娘分别抚琴,老朽与笑公子舞剑助兴如何?”

雪媚娇秋波流转,暗忖道:“今日高官在坐,学子在堂,如此多的人物见证之下输给了林舞儿,明日此事一传开,不就等于自己将这四大行首第一之名拱手送人了吗?若能凭与逍遥子的配合扳回一局,也不算输给了她。”

有此想法,她欣然点头应允。

逍遥子舞剑一绝也是出了名的,人群中有很多人不认识三郎,见这文弱书生腰畔悬了一把宽刀,想他既然有神童之称,工于词赋,想必这把刀也是为了赶时髦,挂在腰间作配饰的吧。

其实不仅他们有此想法,就连逍遥子也是同样的想法,他虽老奸巨滑,却过于疏狂自负,盛怒之下竟忘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怠的道理。

三郎是高手,而且是高手中的高手,宝刀自然是不离身的。可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总不能在背后背着一把刀走来走去,也太过张扬,因此他把刀悬在了腰畔,作为佩饰之物,别人自然也就不会太在意。

寇准可是知dào

三郎的,见逍遥子若大年纪与年轻人逗气,自找苦吃,有些于心不忍,劝慰道:“潘公年纪老迈,舞剑煞是耗费体力,依本官之意还是就此作罢吧!”

“谁说我老了?你看我这身手不是很灵活吗?”

说着,他拔出佩剑当众比画了几下,剑走轻灵,飘飘闪闪,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寇准无奈又看向三郎,三郎笑道:“既然逍遥子前辈有意舞剑助兴,寇相面前三郎又怎能推脱?就依前辈所言!”

逍遥子心中高兴,不过他留了个心眼,刚才可是雪媚娇先弹唱,这次要让林舞儿先来,自己也好kàn

看这小子的路数,介时也可随机应变,取长补短。一念及此笑道:“笑公子是后生晚辈,礼当先请,老朽先观笑公子舞剑,笑公子请!”

三郎已看透他的心意,不以为然,欠然道:“既然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言罢,他自护卫手中接过一把长剑,转身走出画楼来到平台上,向林舞儿示意。林舞儿也如莹莹那般席地而坐,纤指曼抚,筝音悠扬再次响起。

逍遥子也跟着到了画楼之外,可当他看到三郎的动作时,他傻了,这回可是真的傻了,我的天,这哪是人啊,这明明是神啊!

众人不见三郎脚下有任何动作,他已长剑斜指飘然向湖中飞去,到了湖中却并不落水,而是绕着湖面飞驰,剑光霍霍,人影翩然,大袖飘飘,玉带横飞。这是轻功的最高境界——御风飞行,原地不动站在湖面上他是不行的,必须借助空气流动的浮力。当年九天玄女的境界他也达到了。

天上一轮皎洁的明月,人间是飘逸翻飞的仙童,在这些文人墨客,甚至于会个三招五式的武夫来看,水雾飘渺中,他这整个一腾云驾雾,尤其他的剑术更是精妙,筝音高昂剑华弥漫于空,筝音陡低的时候,剑光则在水面上劈出一条匹练。

三郎并没有使出绝技,只是个舞而已,好kàn

就成了。即使如此,众人皆已目光呆滞,恍如梦中,甚至于对岸的百姓学子们已经呼啦啦跪倒一片,以为是神仙降临,开始顶礼膜拜了。

第219章 英雄如此多骄

众人连同寇准在内皆是如醉如痴。林舞儿见他这份轻功手腕微微有些颤抖,筝音微然停顿了一下,马上就恢复如初,林舞儿明丽的脸上现过一丝惊诧和怨恨,须臾就又消失于无形,众人都在看着笑三郎,没人注意到她脸上的表情变化。

柳银春自言自语:“哇,太帅了,若是能嫁给他,哪怕做个小妾,奴家立kè

去死也愿意!”

呵呵,英雄如此多骄,引无数美人竟折腰,众多女子皆用痴迷的眼神看着三郎,已有人忍不住犯花痴了。

一旁雪媚娇崇拜的眼神闪闪发光,听见她的声音扭头看了她一眼,向来娴静,波澜不惊的雪媚娇小嘴一撇,轻“哼”一声。不过声音太小,柳银春注意力又全在三郎身上,是以她根本没听见。

筝音攸停,三郎作个收势,俊逸潇洒地飞回岸上,施施然踱回画楼。

没有鲜花,没有掌声,每个人都用难以置信而又惊诧的眼光看着笑三郎。

“好,太好了!”终于有人尖叫出声。

醒悟过来的众人也开始赞叹:“天曲,仙步,神剑,哦,不!神仙之剑!”没有掌声,只有不绝于耳的感叹声。

逍遥子握剑的手在颤抖,“这是人还是鬼?亦或是神?世间真的有这种本事可以御空飞行?”

他已没有了舞剑的勇气,雪媚娇更没有抚琴的意思,她知dào

逍遥子不会再舞剑了,他已一名不值!

“潘阆,到你了,该你舞剑了,你怎么还不下场啊!”

刚才首先喊好的人又开始催促逍遥子,三郎顺声音望去,不仅惊讶出声:“我靠,怎么是他呀!”

谁呀?呵呵,原来连喊带叫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王钦若的宝贝儿子,靠《仕途》一曲成名的那位王强王大公子。

只见这位王大公子身体虚瘦,面色泛黄,凉风习习中摇把折扇,更有意思的是,大半夜的他左手臂上还驾了一只睛光暴射的鹰。鹰以铁链环在手腕上,加上那只折扇显得即扎眼又滑稽。每当他叫好时,旁边就会有两人跟着应和。

陈尧叟也注意到了这几个特殊的人,顺声音便看到了跟在王强身边起哄的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二狗。他把眼一瞪,吓的二狗赶紧把头缩了回去。

原来这几个不学无术的Lang荡纨绔子弟半夜狎妓归来,见这边灯火通明,琴声缭绕,歌曲悠扬,便跑过来看热闹,等到了水月汀州,林舞儿已歌舞完毕,他们正看到三郎舞剑,王强立kè

认出了他,高兴之余便喊起好来,也因此惊醒了痴呆的众人。

所有人的眼光都在看着逍遥子,他的手还在抖,一张脸由白变红,由红变紫。他知dào

自己输定了,可他下不来台,放不下自己的疏狂放荡,放不下自己的面子。

“潘阆,你不敢比了吧,干脆自己抹脖子死了得了,丢这么大脸还活着干吗?”王强抻着脖子,尖着嗓子又在喊。他,惟恐天下不乱。

逍遥子的脸变成了黑色,又变回了白色,“哇”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手中长剑当啷落在地上,“气杀我也!”“扑通”,逍遥子仰面栽倒不醒人事。

有人笑,有人同情。他的几个朋友七手八脚的将他抬起,灰溜溜地出了人群,须臾消失在孔桥之畔,京城再也没有逍遥子的名号了。

众人惋惜着,叹息着,惊诧着,回味着,熙熙攘攘各自离去,三郎拱手与寇准等人道别。

四大行首坐船的上船,坐轿的上轿,各自离去,花魁之争在灯火阑珊的茫茫夜色中落下帷幕!

“三郎,真有你的,在哪学的这么一身好武功?有空也教教我呀!”

王强等几人围住笑三郎,你一言,我一语,满脸的崇拜。

“呵呵,王公子,陈公子,多年不见二位一向可好么?”

“哈哈,我们几人怎能比得了三郎,还不是那副德性,三郎,听说你一箭便射死了萧挞凛,吓得萧太后递了降书顺表,还哭着喊着要把女儿嫁给你,你可真是风光,不过作为兄弟,你立了功,我们脸上也有光啊,你们说是不?”

“是,是!”几个人跟着附和。

“呵呵,事情是这样的吗?萧后递了降书顺表,还哭着喊着要把女儿嫁给我,嚓,这都哪跟哪啊,萧后没有一天不想要了我的命。”

心中这样想,嘴上却并未辩解,一笑了之,对于这几个活宝,说多了只会更被他们添油加醋地一阵渲染。

“本少爷早就听说清访苑换了一位笑公子作东家,今儿个见兄弟与那林舞儿合壁舞剑,想必那位新东家就是三郎了?”

三郎一抱拳,笑道:“不错,以后还要请各位公子前去捧场,多多支持!”

“必须的,兄弟的场子我们怎能不支持,明日便多带些人去捧场!”

“清访苑是清雅之地,你们可要守规矩!”

“我们不仅守规矩,别人要是敢闹事,兄弟几人就是你的护院!”

此话出口,王强便又想起了三郎神鬼莫测的武功,觉得自己太过托大,忙改口道:“即使不是护院,为兄弟你跑跑腿,知会一声还是可以的!”

“如此三郎多谢几位公子……”

“笑公子,林姑娘请你过去!”

一名皂衣大汉到了三郎面前恭身施礼。

“在下有事先走一步,各位公子改日再聊!”

“请!”

王强等人目送着三郎向一辆停在桥畔的马车走去,笑道:“看来那位林行首是看上我们三郎兄弟了,哎,他娘的,这样娇滴滴的,天仙似的美人怎么就不垂青我王大少爷呢!”

一顶软轿内,雪媚娇掀起轿帘望着三郎上了林舞儿的马车,面上闪过一丝幽怨神色,轻叹口气,兰指一勾便将一名大汉勾到了轿旁,吩咐道:“安排人盯住那辆马车,给本姑娘探听清楚那位笑公子的底细。”

“姑娘放心,在下一定将他的祖宗八代都打听明白!”

“罗嗦什么,还不快去!”

“是!”大汉招手唤过几人一阵低语,几人便分头做事去了。

三郎一撩袍裾上了马车:“林姑娘,唤在下前来何事?”

林舞儿深深看了他一眼,笑道:“笑公子,今日大功告成全仗公子一手策划,奴家感激不尽!”

“林姑娘说的哪里话来,我们是合zuò

伙伴,姑娘的事就是我的事,姑娘莫要再如此客气!”

“笑公子说的对,是奴家多想了,公子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莺柳巷的房子已经谈的差不多了,下一步我们要将这些楼阁重新布局,将它们联络在一起,统一管理,名字嘛……”

三郎心念电转便想到了自己在现代世界时听说过的那处号称最高档繁华的娱乐场所“天上人间”。呵呵,在那我当不了老板,到北宋过把老板的瘾也成啊。

“恩,名字就叫做天上人间!”

林舞儿听着名字倒颇具韵味,笑道:“名字甚好,只是这些掌楼的姑娘,抚琴的丫鬟,跑堂的小厮,车夫,看家护院之人所需甚多,到哪里去找呢?”

“招聘!”三郎波澜不惊,脱口而出。

“什么叫招聘?”林舞儿面现诧异神色。

“晕,这名词北宋还没有?”想到这里忙又改口道:“招聘嘛就是雇人。”

“这么多人去哪雇?”

三郎一想,也是哈,这年头没有电视、报纸,没法打广告,嘿嘿,没电视咱可以发小广告嘛。

想到这里道:“多写些雇佣的帖子,在京城各个显要之处派人张贴,派人通知各家青楼里的丫鬟姑娘们,凡愿意来者,工资……哦,待遇皆增加三成!”

“公子好办法,奴家明日即着人去办。”

“好,我们还要搞一个‘超级女生’大赛,选出前五名的姑娘来掌楼。”

“超级女生?”林舞儿被这些新名词搞的云山雾绕。

三郎这都是从现代得来的灵感,想出名最好借助官方的力量,这样更具有权威性,也更让人信服。

见林舞儿疑惑解释道:“就是从全城甚至整个大宋的姑娘中选花魁。”

“原来如此!”林舞儿面上闪过一丝向往,也隐含着一些担忧。

三郎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这花魁嘛,自然是非姑娘莫属了!”

“真的,奴家谢过公子!”林舞儿有些兴奋,转念一想又不无担忧道:“公子,在整个大宋选花魁,奴家……奴家可没什么信心呢!”

呵呵,笑三郎暗忖道:“你没信心就对了,那些江南姑娘,楼兰的妞,哪个不是妩媚多情,江山多娇,不过,呵呵,本公子组织的赛事,那还不是本公子说了算,这叫暗箱操作,懂不懂你?”

心中这样想,嘴上却道:“舞儿姑娘不必担心,三郎自有办法!”

林舞儿面现崇拜神色,妩媚多情地望了他一眼,便又幽怨地垂下臻首。

“公子,奴家有些累了,可否……可否借公子的肩膀靠一靠?”

再次抬起头的林舞儿面上是一种复杂的神色,仿佛此夜之后,就要与三郎天涯各一方,永不再见一般,满是缱绻,难舍之情。

第220章 本姑娘豁出去了

“嚓。这怎么行,本公子可是名花有主的人,而且还不止一个主,想找地方靠,怎么也得经过玲儿同意啊!”

三郎心中想着忙解释道:“姑娘累了就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

他还待说下去,林舞儿软绵绵,带着香味的脸颊已经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美人如花,江山如画,软玉温香,三郎一阵心猿意马,可是他马上克制了冲动,“姑娘,这……”

“公子,奴家只借你的肩膀靠一靠,休息一会,公子不要多想。”

“嚓!”三郎几乎羞愤出声,一个美若天仙的大姑娘躺在你怀里,你还让人家不多想,还有天理没有?

“他娘的,你这不是绑架吗?”美人在怀,三郎不敢妄动,生怕一动起来,那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欲望再次升腾起来,只好如木雕泥塑般坐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那位笑公子真是太帅了,若是他能帮咱们,那该多好啊!”

雪媚娇的闺房内,三大行首齐聚潇湘阁,他们的目的是想办法对付清访苑,柳银春眉目含春,还在犯花痴。

巧月儿幽幽叹口气道:“可惜啊,他已经好几位夫人了!”

柳银春素手托着香腮,畅想无限:“若是他肯收我,就是……就是做妾我也愿意!”

雪媚娇看着二人犯花痴,白了二人一眼道:“别痴心妄想了,目前当务之急是想出对付林舞儿的办法,你们看,自那日当着众多学子文人的面丢尽颜面之后,我这潇湘苑是越发冷清了,除了一些熟客,恩客们都去了清访苑了,我这几十口子人哪个不需yào

银子养活,若再这样下去,迟早得关门大吉!”

巧月儿也跟着附和:“那些文才才子们大笔一挥,把个林舞儿写的无所不能,客人们都去她的清访苑了,我那流云雅阁也是日渐冷清,咱们总得想个办法才是!”

柳银春终于也从梦中回到现实,“两位姐姐倒还好些,你们的阁苑都是可以宿客的,不象我那吴歌坊,只以乐曲取人,有些宿客舍不得你们自不会另寻他处,我那就不同了,恩客几乎都去了清访苑,妹妹门前已经是门可罗雀了,恐怕最先关门的会是我呀,大家快点想想办法!”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是三个口齿伶俐,以媚人著称的歌妓。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这大戏就拉开了帷幕。

雪媚娇幽怨道:“办法不是没想过,我也曾派人去接近清访院的婢女、护院,可这些人被林舞儿看得好紧,笑家的仆人、小厮又对笑三郎极为忠诚滴水不进,想拉上关系也是不容易的。”

“月儿姐姐不是说和笑公子相熟吗?为何不请他过来?”柳银春忽然想起在水月亭时,巧月儿与笑雪风打过招呼,看样子两人关系还不错。

巧月儿眨眨眼睛,无奈道:“我与笑公子倒是有过数面之缘,不过那是五六年前的事了,当时的京城第一名妓素娥你们知dào

吧?”

雪媚娇带着惊诧的神色道:“就是那位一面三百金,闻其歌舞要千金的姑娘吗?”

“就是她!”

“这位素娥姑娘可是我们这一行的标杆和楷模,试问哪位姑娘能有如此成就?就是林舞儿未来之前,我们几人亦是不能做到!”雪媚娇既羡慕又憧憬。

柳银春插嘴道:“听说那位素娥姑娘后来被她的表哥龚美赎身了,再后来就没了消息,真是可惜啊!”

巧月儿神mì

兮兮压低声音道:“你们可知dào

她去了哪里吗?”

两个人同时摇头道:“去了哪里!”

“这件事我可以告sù

你们,不过你们要发誓不会告sù

任何人,不然会杀头的!”

“杀头?有这么严重吗,不就是一个妓女吗?还能当了皇后不成?”柳银春说完自觉妓女二字用得不妥当,伸出舌头讪讪笑了笑。

“你还别说,她……”巧月儿晓得自己差点说出来,一掩樱唇道:“你们不发誓我是不会说的!”

“好好,怕了你了,我们发誓!”二人同时举手向天起誓,起完誓又催促道:“姐姐快说,她到底去了哪里?”

这样的人物对她们来说是一个学习的榜样,谁还能一辈子做歌妓,人老珠黄之前总要给自己留下退路,找好归宿。同为青楼女子,素娥的经验无疑是值得借鉴的。

巧月儿点手将二人叫到面前,小声道:“我问你们,当今后宫的德妃娘娘你们知dào

是谁吗?”

“谁呀?”二人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的象铜铃。

“就是素娥啊,如今郭皇后已故,听说素娥……哦,德妃娘娘就快当皇后,母仪天下了,连皇上都对她言听计从呢。”

巧月儿说完还不放心,又补充一句:“会杀头的,千万别说出去!”

娘的个神,真有这么厉害?两位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可是千古青楼第一人呐,哪位青楼女子能有如此成就?

两人正在羡慕,巧月儿又道:“你们知dào

素娥姑娘能有今天,在青楼能成为一面千金的花魁是谁的功劳吗?”

“谁?”二人又是异口同声,象听神话一般完全沉浸其中。

“就是笑三郎笑公子,当年他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神童,若不是家中突生变故,十几岁年纪就能高中状元呢!”

“啊!”二人的眼神又变成了崇拜。

柳银春又开始犯花痴:“月儿姐姐既然跟他相识快请他来呀,你若舍不得银子,就把他请到我的吴曲坊,这宴客的钱本姑娘出了!”

“切,你出?你有本事将他勾引到手吗?这可关系到我们三姐妹的前程。”

“我……”柳银春一想到自己是个青楼女子,明显的信心不足,懦懦道:“要不……要不还是由媚娇妹妹来勾引她?”

雪媚娇粉颊一红,并未说话。

巧月儿道:“虽然我曾和笑公子有过数面之缘,但并不是特别熟悉,也没信心能将他请来!”

一直未说话的雪媚娇突然抬起臻首道:“笑公子不是说要赠送几首诗词给你吗?”

巧月儿抬头看了看她,道:“话是这么说,可当时人多,碍于面子,人家可能是客气几句,不一定就能成啊!”

“不试怎么能知dào

?死马当活马医吧!”雪媚娇有些迫不及待。

巧月儿笑道:“这么说媚娇妹妹同意勾引他了?”

向来不苟言笑的雪媚娇突然花枝乱颤,咯咯笑道:“为了姐妹们,本姑娘豁出去了!”

柳银春幽幽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是羡慕、嫉妒和恨。

肃明宫内,德妃娘娘焦急地在水晶帘外踱来踱去,口中喃喃自语:“上苍佑我,此事一定要成啊!”

罗帐内,李玉躺在床上,面无表情。一名头发花白神情凝重的老太医正在为她把脉。

太医把完脉象,眉头稍展,方欲站起。突又不放心,转回身来又仔细地抚弄着脉象。

帘外德妃随着他的站起坐下,一颗芳心也跟着上上下下,神态极为焦急。

终于,老太医长舒一口气,站了起来,见德妃正望着自己,慌忙又跪下:“恭……”

“过来说话!”

德妃说完径自走到一间空无一人的偏殿内,面色平静地转回身道:“说吧!”

太医向上叩头道:“恭喜娘娘,李宫人有喜了!”

“会不会有错?”

“绝对不会,老臣深悟此道几十年,断不会出错,李宫人脉现喜象,老臣愿以性命担保!”

素娥娥眉微蹙,淡然笑道:“起来吧!”

“谢娘娘!”太医站起身来,肃手垂立。

“是男是女?”德妃面色又变的严峻起来。

“从脉象上来看,十有八九是位皇子!”

“哦!”德妃攸然站起身行,“此事千万不要向任何人说去,一旦走漏风声,哼……”素娥纤纤玉手立作刀状向下一劈道:“你全家人的脑袋……”

“奴才知dào

,奴才知dào

!”太医咕咚趴在地上,磕头如同小鸡捣米。

“一切照本宫说的去办,自有你的好处!”

“是,奴才谨尊娘娘懿旨!”

“来人,赏李太医夜明珠一颗!”

太监张华从殿外闪进身来,手里捧着一只玉匣,“李太医,这是给您的!”

李太医略一忧郁,便从太监手中接过玉匣,搂在怀内,他知dào

此刻自己已是骑虎难下,如果不收,可能过不了半个时辰,宫内就会暴出他李太医暴病身亡的消息,此刻他怀中抱着的是他李太医自己的脑袋,为德妃娘娘效忠的脑袋。

夜色降临,寝帐半悬,烛火摇红中,真宗皇帝奋力地在德妃那饱满丰腴的光滑玉体上起起落落。德妃呻吟的声音虽然极为消魂,内心却墨念着:“一二三……十五!”

出溜,当她数到十五时,真宗疲倦地从德妃身上滑落下来。素娥清楚的知dào

皇上有多大能力,近来,除去真宗因为偶尔服用宫中媚药偶尔爆fā

一次之外,每当她默念到十五时,皇帝就会弹尽粮绝。

第221章 瞒天过海

食而不饱。甚至刚闻到味,那山珍海味就从眼前消失了,这对于一个风华鼎盛的正常女人来说无疑是一种难耐的折磨,每当此时她就会更想念三郎,满脑子都是与三郎温情脉脉的场面,也只有想到三郎的时候她才会带着无限的希望和憧憬入睡。

近来真宗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力不从心了,虽然每当宠幸自己的嫔妃时,嫔妃的腻叫声比当初并不小,甚至反而更大,但他心理却清楚,自己已大不如往昔,可他不敢停止耕耘的脚步,因为他至今还没有一位能在自己百年之后继承大统的皇子。

“陛下,臣妾好想为陛下生下一位皇子,可臣妾这肚子就是不争气,不能为陛下分忧,臣妾枉负圣上的垂青爱怜!”德妃垂着臻首,如雨打梨花,幽幽咽咽。

“哎,朕并没有怪你,朕后宫佳丽三千,承雨露者多矣,谁又为朕添了一男半女?”

德妃斩斩眼泪道:“臣妾和她人不同,臣妾常得陛下雨露恩泽,却不能落种生根,难免落她人口舌,臣妾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向床下作势欲扑,却被真宗一把抱住,“爱妃莫作此想,有爱妃在朕才觉得人生非是虚度,朕的人生才更有意义,大不了介时朕自皇室家族中选一位作储君,爱妃也不必如此耿耿于怀。”

“陛下如此体贴臣妾,臣妾心意已足,臣妾有件事想跟陛下说,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爱妃为朕排忧解难,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有话但讲无妨!”

现在的真宗皇帝把德妃视作自己的左膀右臂,恩宠之极,只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她,哪忍看她如此悲切。

素娥略一犹豫,下定决心道:“陛下,臣妾想收养一个儿子!”

“腾!”真宗本来萎靡不振的身子坐得笔直,“你说什么?收养儿子?你是朕的堂堂德妃,收养别人的儿子成何体统,你让朕的脸往哪放?众文武大臣,天下百姓,怎么看朕!”

德妃曳住皇帝的睡袍袖,莺声道:“陛下息怒……”

真宗一抖袖子,将德妃甩在龙床上:“朕没法息怒,太荒唐了,荒唐透顶,哼!”

“陛下能否听臣妾说完再……”

“没什么可说的,朕不准!”

真宗余怒未消,一偏腿就要下床。

德妃坐直身子,突然道:“陛下,若臣妾收养的是圣上的皇子呢?”

真宗愣了愣,突然回身抓住德妃肩膀道:“什么?你说什么?你给朕再说一遍!”

“陛下,你弄疼臣妾了!”

“对不起爱妃,朕卤莽了,把你刚才说的话给朕再重复一遍!”

真宗面上是欣喜和惊诧的综合体,明显的有些激动。

德妃不紧不慢,幽幽道:“臣妾说想认陛下的皇子作臣妾的亲生儿子!”

“你是说朕有皇子了,快告sù

朕是不是真的!”

“陛下,玉儿有喜了!”

“玉儿,哪个玉儿?”真宗皇帝搜肠刮肚的在琢磨,却怎么也想不起哪里有个玉儿。

“陛下请坐!”素娥将仿佛处于游离状态的皇帝扶坐在龙床上。

“就是臣妾的司寝李玉,曾梦到神灵送子,侍奉陛下洗手的那个玉儿!”

“啪!”真宗一拍大腿,“朕想起来了,爱妃是说那个宫女李玉怀了朕的骨肉?”

“正是,此事已经御医证实!”

“哈哈……太好了,朕有皇子了,那些可恶的大臣,朕让你们谏,如今朕有皇子了,看你们还怎么说!”

真宗欣喜若狂,突然来的幸福冲击之下似癫似痴,恨不得立kè

把孩子抱出去给那些多嘴的大臣们看看。

“陛下只顾自己高兴了,臣妾刚才说的话陛下可应允么?”

“你是说把李玉怀的皇子认作自己的儿子?那有什么不可以的,朕允了,你我夫妻同体,朕的皇子不就是你的儿子吗?”

德妃幽怨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是想让陛下昭告各位大臣,臣妾已有了仨月的身孕,介时玉儿生下的皇子就是臣妾的,他也是陛下的骨肉。”

真宗再愚顿,此刻也听出了素娥的弦外之音。他霍然站起,在床前踱着脚步,“此事事关重大,容朕再想想!”

德妃光着一双纤秀的小脚跑到了床下,摇曳着真宗的胳膊道:“陛下,臣妾日日盼望能有位皇子,陛下难道忘了皇后的两位皇子……为了让小皇子顺利长大成人,继承大宝,臣妾将小皇子视作己出,是为了你我夫妻的情意,也是为了大宋的千秋基业!”

此话出口如同定海神针一般,一针见血,何况他对德妃的宠爱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当年成帝为了讨赵飞燕、赵合德姐妹的欢心,曾两次杀子,亦曾下旨缢死早已身怀有孕的后妃,至死膝下尤虚,可见宠爱赵氏姐妹之深。何况德妃说的话点到了他的心坎上,郭皇后的两位皇子夭折,乃是前车之鉴。当下不再犹豫,揽德妃入怀道:“好,朕答yīng

你,明日既昭告大臣,朕的爱妃已身怀有孕,哈哈,朕倒要看看那些整天吵着让朕过继皇子的大臣怎么说!”

“陛下有了皇子乃是天大的喜事,来日臣妾想去大相国寺降香,一来为我皇祈福,保佑我大宋国运昌盛,二来乞求神灵保佑我们的皇子平安出世,陛下以为如何?”

“恩!去得,爱妃真是朕的贤内助,处处想到朕的前头,朕有爱妃何愁天下不定,国运不兴?”

“陛下,臣妾既已有了身孕则必须调强将保护,方能让那些大臣信服,臣妾身怀龙脉之事才能做的天衣无缝呀!”

“爱妃想的周到,依爱妃之意当遣何人保护呢?”

德妃嫣然笑道:“陛下,当今我大宋武职当中谁的武功最好就由谁保护方是万全之策,说明陛下对皇子的重视,也显得臣妾是真的怀了皇子!”

“对对对,就派武功最高的将军,方显得隆重,这武功最好的武职将军嘛……”

真宗踱着步子在想,哪位将军的功夫最好,又合自己的意愿呢?

“对了,朕想起来了,紫金光禄大夫,怀化将军笑雪风,朕并没有委派事情给他做,听说他最近正跟青楼姑娘打的火热,呵呵,他也太过闲适了,随行保护的事就由他来做,当是再好不过,爱妃以为如何?”

素娥强忍心中的喜悦,幽幽道:“哪位将军武功最高臣妾并不甚清楚,此事臣妾不便妄言,陛下指定的人定当错不了,臣妾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既然爱妃没意见,此事就这么定了!”

朕宗情意绵绵地揽着德妃上了龙床,美滋滋地就寝了,比他更为欣喜兴奋的人儿望着碧纱云帐憧憬着即将到来的美好时光,兴奋的久久不能入睡。

※※※※※※※※※※※※竖日,宫中传出消息:德妃娘娘身怀六甲,已怀孕仨月。为了为天下苍生祈福,保佑皇子平安出世,真宗皇帝大赦天下。同时,德妃娘娘将到大相国寺降香,着杨排风带领三千御林军护驾,紫金光禄大夫,怀化将军笑雪风随行保护。

消息传出朝野震动,德妃娘娘怀了龙脉乃是天大的喜事,可是对于这些朝野大臣来说有人喜则有人忧。

自郭皇后病逝后,后位一直空悬,有资格竞争后位的只有两人,一位是如今的德妃娘娘,另一位是已故宰相沈伦的孙女,年仅十四岁的沈才人。

素娥出身贫寒,而那沈才人是宰相门第,出身高贵,因此,拥护沈才人为后的大臣们还占了多数,其中就包括在真宗面前红的发紫的王钦若。也正因为众多人反对德妃为后,真宗迟迟下不了决心立德妃为皇后。

如今德妃的表哥龚美,改姓刘,已官至四品中书舍人,在礼部侍郎丁谓手下做事,经他牵线,丁谓是德妃为后的坚决拥护者,可王钦若却拥立沈才人,五鬼也因此分崩离析,面和心不和。

此时,德妃怀有身孕,无疑是为自己的皇后之位加了一码。但是德妃受真宗恩宠多年,从未怀孕过,如今突然宣bù

怀了皇子,别人不多想,可王钦若诡计多端,心思缜密,惟恐其中有诈,因此一早就来为德妃送行,欲观虚实。

眼见德妃挺着大肚子出了肃明宫,王钦若上前叩头道:“娘娘凤体不便尚为社稷祈福,微臣钦佩之至,特来看望娘娘,送娘娘出宫。”

“王丞相乃我大宋宰府,百忙之中尚惦记着本宫,本宫受宠若惊,本宫这就要出发去大相国寺,王丞相朝事繁忙,也请回吧!”

素娥说完,故yì

将肚子挺起,款款摆摆由宫女扶着上了凤轿。

王钦若离的极近,偷眼仔细看着德妃的肚子,只见这德妃大腹便便,已不是那往日的纤纤细腰,小腹凸起,后背也比平时粗了一倍。

“果真怀孕了?”亲眼看到德妃挺个大肚子,也由不得王强不信,可他仔细再一看,就觉出了哪不对劲,这肚子看似象怀了孕的样子,可怎么死气沉沉呢?

第222章 幽会

王钦若毕竟是个男人。不能确定素娥是否真的怀孕,但发xiàn

了疑点,心中已有了主意,见德妃上了轿子,俯地拜道:“臣等恭送娘娘,祝娘娘凤体安康,娘娘千岁,千千岁。”

“姐姐走好,你们几个好好侍侯着!”

如今已升为婕妤的杨妃,与素娥向来要好,素娥受宠,她也跟着沾光,屡得升迁,她幽锁深宫,也是极为苦闷,如今德妃进香,她也想跟着散散心。德妃有自己的想法,本不想带她,可经不住她再三恳求,只得将她带上。

杨婕妤看着一双眼睛仍在盯着大轿背影发呆的王钦若道:“王丞相,娘娘就要起程,您也请回吧!”

“在下告退!”王钦若睨了杨妃一眼,转身悻悻而去。

“哼!”杨婕妤撇了撇嘴,“姐姐怀了皇子,你们这些人倒先坐不住了,早晚有你们好瞧的!”

她抱怨着,转身便看到了德妃轿旁腰畔悬刀,潇洒挺立的三郎,目光呆了一呆,发出一声幽叹,也款款上了软轿。

德妃掀开轿帘一角望了望远去的王钦若等几位大臣,冷哼了一声,目光收回时落在了腰畔悬刀,正襟而立的三郎身上,目光立kè

变的温柔起来,随即吩咐道:“起轿!”

大相国寺始建于北齐天保六年,原名建国寺,唐代延和元年,唐睿宗因纪念其由相王登上皇位,赐名大相国寺。到了北宋,相国寺更是深受皇家尊崇,屡番扩建,下辖六十四个禅、律院,僧侣千余人,皇家香火不断,天子、皇妃们经常到此降香还愿,皇帝多是祈求社稷,后妃们则是多祈求保佑自己生下皇子,改变自己在宫中的地位,得蒙皇上恩宠。

寺中降香的善男信女们早已被清出寺院,此时已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如临大敌,闲杂人等很难靠近。

德妃下了轿子,在杨婕妤陪同下走向天王殿,杨排风二人跟在身后不远随行保护。

三郎抬头看时,只见天王殿五间三门,飞檐挑角,黄琉璃瓦盖顶,气派壮观已极。

进了殿门,居中塑有一尊弥勒佛坐像,慈眉善目,笑逐颜开,坐在莲花盆上。据说,他就是未来佛,二亿四千年后将作为释迦牟尼的接班人降至人间。

在他的两侧站着四大天王,他们个个圆目怒睁,虎视眈眈,大有灭尽天下一切邪恶之势。持珠握蛇者为广目天王,他以站得高、看得远而得名;手持红色宝伞者是多闻天王,他以闻多识广著称;持宝剑者是增长天王,他希望世间善良的心、善良的根大大地增长起来;最后怀抱琵琶的是持国天王,他弹奏着八方乐曲,护持着万国和平。中间地上是早已准bèi

好的三个圆形**。

上香有严格的程序,德妃已不止一次来此降香,此中程序自然知dào

。她先净了手,拈香上前点燃了香火,用两手的中指和食指夹着香杆,大拇指顶着香的尾部安置胸前,香头平对着弥勒佛像,举香齐眉,然后将第一支香插在了中间,口中默念着:“供养佛。”将第二支香插右边,念:“供养法。”第三支香插左边,念:“供养僧。”

德妃插完香,双手合掌,心中默念着:“愿此香华云,直达三宝所,恳求大慈悲,施与众生乐。”

上完香便又带着杨妃行扣头之礼。这一切做完,德妃转向排风和杨妃道:“妹妹和杨将军且先在此守侯,本宫去大雄宝殿祈福,笑将军武功高强,由他护着本宫当万无一失!”

杨妃以为她有什么祈福之语不方便当着自己说,也就不再跟随。

笑三郎随着她穿殿向后而行,再往北走,便是赫赫有名的正殿——大雄宝殿。大殿重檐斗拱,雕梁画拣,金碧交辉。大殿周围是青石栏杆,雕刻着几十头活灵活现的小狮子。

大雄宝殿里面供奉的是释迦摩尼、阿弥陀佛和药师佛三世佛,均高一丈三尺,其后是巨大的观音塑像,东西两壁供奉的是十八罗汉。

德妃依照程序分别为几位佛祖菩萨上了香后,向三郎幽望一眼,款款向大雄宝殿后身而行。三郎不知她要做什么,职责所在,只得随后跟随。

大雄宝殿北边是一片花园假山,草木花香,景致极为幽雅,颇有“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的妙处。远处可以望见两层楼阁,雕梁画栋,富丽堂皇,上悬三个金色大字的“藏经阁。”

德妃并不向藏经阁行走,而是撇开正路,沿着小径向西北角的一座院墙绕行。

到了近前三郎才看清楚,这里居然有一间幽闭的小门,上面悬着锁。德妃妩媚地回眸望了他一眼,上前打开了铁锁,推开门道:“三郎哥,进来吧!”

三郎狐疑地进了小门,见里面是一处长宽不足两米,四面都是墙,头顶是蓝天白云的敞顶幽闭所在,正自诧异,德妃已反手关上小门,娇呼一声,麻利地向他身上扑了过来,眉目流转风情无限道:“三郎哥,你可想死奴家了。”

“你……素娥,你不是有喜了吗?我们不能这样!”

处世不惊的三郎被她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些惊诧。

德妃妩媚地望着他一头雾水的样子,咯咯笑道:“怎么,冤家,这个主意是你出的,你倒忘了么?你看这是什么?”

她将罗裙撩起,只见腰间围了一圈薄薄的锦被,锦被中间高高鼓起,里面应该是塞满了棉花等柔软之物。

三郎看到这些已经明白了八九。“玉儿真的怀孕了?”虽然知dào

这个主意是自己出的,可当事情真的发生时,他还是有些诧异。

素娥笑道:“三郎哥料事如神,那个玉儿被宠幸一次果然就怀孕了,奴家这才假装怀孕,待她产下子嗣之时就是奴家生下皇子之日。”

“你想将玉儿的孩子据为己有?可我只是说让你认她做妹妹,即使她有了皇子,玉儿本性温婉,也不会和你争皇后之位的,她的孩子还不就是你的孩子,你一样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啊!”三郎情绪明显有些激动。

德妃眉目微转道:“三郎哥,求人不如求自己,与其将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为何不自己抓住呢,我相信你不会愿我的是不是?”

三郎怒道:“你这样做对玉儿太不公平了,我不同意!”

“可这件事已经昭告天下,尽人皆知,覆水难收了,如果此时说出真相,无疑是将奴家逼向绝路!”

德妃鼻子一酸,粉腮上已挂上了两滴眼泪。

事已至此,三郎也没有办法,见她幽咽的神情,又于心不忍,抚着她的云鬟安慰道:“好吧,既然事已至此就按你的意思办吧,只是……待玉儿产下皇子后你打算怎么办?”

素娥弯弯的眉毛攸然立起,道:“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她的结局只有一个……”

说话的同时,她又将素手立起,作了个劈的姿势。

“不行,我们已经对不起她,玉儿绝对不能死,你若敢这样做,我再也不会帮你!”

“好哥哥,那你说怎么办!”素娥说着话,一只纤纤玉手已迫不及待地向他身下摸去,准确地握住……

三郎知dào

这个素娥已非是昔日温婉柔和的小女孩,《狸猫换太子》中那个极负心机,心狠手辣的刘妃已初具雏形,事已至此,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劝她以天下苍生为重,少做杀戮。

他拂开德妃的小手道:“给她一个名份,一定要善待她!”

“若是她和儿子相认怎么办?到时候素娥我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玉儿虽然娴静、温婉,但却是个聪明人,如今你一切尽在掌握,那样做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相反若她不认孩子,孩子却可以顺利登上大宝,若是你,你会和孩子相认吗?”

“若是我,为了孩子的将来也不会相认的!”

“这就是了,一定要善待他,到时候即使皇子登基知dào

了真相,也会因为你对他的母亲礼遇有加而感恩戴德,这是一件双赢的买卖!”

德妃眨着眼睛沉吟片刻道:“人家什么都听你的,时间不早了,这回可以……”

说完她素手又向下握住,搞的三郎一阵心猿意马。

“素娥,这里可是寺院,在这里恐怕多有不便吧!”

素娥已经迫不及待,嗔怪道:“放心吧,没有我的命令没人敢来的。”

女人都如此大胆,自己若是再瞻前顾后,反而显得不男人,三郎俯下头来吻住了那红润欲滴的唇瓣。

两人一阵激吻,素娥顺手解下腰上的锦被扔到了地上,三郎经她一真抚弄,已是火气上升,吻着的同时一只大手已滑上了她丰满腴润的雪臀,另一只手在胸前一阵抚摸,德妃已是娇喘连连浑身无力。三郎处手之处已是一片泥泞。

这间小房子太小,刚够两个人容身,素娥转过身来,双手扶住墙面,柔软的腰肢向下弯了下去,那两瓣丰满的水桃翘挺着极具诱惑地呈现在三郎面前。

第223章 双妃

最是难消美人恩。娇喘吁吁的美人媚眼半阖已经做好了迎宾入城的准bèi

,他再不犹豫,撩起袍摆登堂入巷。

素娥娇腻的呻吟声越来越大,几翻冲刺,两条丰满而又弹性的大腿已然有些颤抖,站立不住,她干脆将双手后拢,抱住了三郎的蜂腰,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

素娥蛾眉微蹙,呢喃腻语着,世界在她眼里已经不存zài

,她已感觉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可三郎明显地听到了门外急剧腻人而又有些颤抖的喘息声。

他忙放下袍裾,将素娥的罗裙也放了下来,素娥明显的意犹未尽,但这里实在太小,转身困难,她并没有看到三郎的表情,以为三郎有意难为她,自己撩起裙摆向后用力在他身下蹭,连三郎向他使眼色,打手势都没看到。

小门猛然被拉开,三郎一把将外面半阖着媚眼,靠着墙壁喘息的女人象拎小鸡一般拎了起来,砰地又关上了门。

被抓紧来的女人猛然清醒过来,惊骇不已地睁开眼睛,却看到了更为旖旎的一幕,自己崇拜的姐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德妃娘娘正向后高高翘着臀儿,半阖着凤眼难耐地呻吟着。此时她也发xiàn

了异样,迅速站起,放下罗裙,转过身来。

两人四目相对,皆是满面通红,又羞又愧。

“婕妤娘娘,是你?”三郎认出了偷听的人正是杨妃。

原来,她本来奉命在天王殿等候,可左等德妃也不来,右等也不来,身为德妃最好的姐妹,她不由担心起来,生怕出什么意wài

。于是让排风在外面等候,自己一路向大雄宝殿寻来,到了大雄宝殿见神龛上燃着香火,却不见了德妃娘娘,而且连笑雪风也不见了。

向后望去是一片芳草花香,曲径通幽之地,此刻她眼前突然现出了三郎冷酷、英俊的脸庞,一个平常不敢想象的念头浮现在脑海里,难道娘娘她……

她不敢望下想,可又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不由自主地向后园寻来,到了小径岔路口,她便清晰地听到了自院角传来的清晰的呻吟声。“是姐姐,她真的……”

她知dào

此刻自己该退出去,可这断断续续旖旎的声音对这位久居后宫,多月不尝男女之事的深宫怨妇有着魔一般的吸引力,两脚竟然不听使唤地挪到了小门前。

消魂的溪水声,旖旎的呻吟声使她立kè

酥软下来,浑身无力地靠在墙上,伸出柔软的舌头圈着唇瓣难耐地喘息着。

她极力克制,声音虽然不大,可三郎内功精湛,在这种地方行男女之事,哪能不加十分的小心,加之距离如此之近,他清楚的听到了外面奇怪的声音,这才将她抓了进来。

见来人竟然是杨婕妤,他一时有些窘,对于手无扶鸡之力的女人,他下不去手杀她,因此无奈地看向德妃。

素娥旖旎的眼神渐渐冷漠起来,冷然道:“妹妹,你既然已经知dào

了,就别怪姐姐手下无情……”

杨婕妤岂能听不出弦外之音,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她想跪下,可此处实在太小,惊慌之下抱住德妃的腿滑了下去,“姐姐,我不是有意的,你饶过我!放过我吧,妹妹一定会感恩戴德,永不负你今日之恩!”

她这个位置有些尴尬,这么小的位置她只能半蹲在素娥的脚下,素娥面无表情:“妹妹,非是姐姐不念旧情,实是姐姐万不得以,你原谅姐姐!”

杨妃更加慌张,又转过头来望向三郎,三郎有心放过她,可此事实在棘手,一旦她将自己和德妃的事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可自己又不忍心下手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无奈之下,只冷冷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杨婕妤知dào

再僵持下去,自己只有死路一条,他望了望三郎冷峻的脸庞,在这个俊逸男人的阳刚下,她觉得他是那么的高大,高大到自己可以放qì

尊严为他做任何事。

“妹妹,对不起了……”

“不,姐姐,我有办法可以让你相信我不会说出去……”她苍白的脸庞突然有些红晕。

素娥也似领悟到了什么,漠然道:“说下去!”

“姐姐,妹妹……妹妹可以服侍公子!”她说完脸颊通红,想不到自己一个堂堂婕妤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这样的想法又何尝不是她心甘情愿的?

三郎如同触电一般,一个素娥他已经觉得自己行事欠光明,可毕竟两人曾有过约定,他觉得赵恒欠他的。杨婕妤不是不够美,身为三千佳丽中的婕妤,当然是美貌中的佼佼者,可直觉告sù

他,此事太过荒诞,他不能这么做。有此想法,忙推却道:“使不得,使不得,婕妤娘娘千万不可!”

素娥的娥眉渐渐舒展开来,喃喃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也只有让妹妹参与其中,妹妹才不会将此事说出去!”

“谢谢姐姐开恩,谢谢姐姐开恩!”杨婕妤如获大释,一双眼睛变的妩媚起来,瞄向三郎。

杨婕妤十四岁进宫,今年刚刚十六七岁,正是花儿最娇媚的年龄,玲珑的身材虽稍显稚嫩,却让人有探索的冲动,三郎与她灼热的目光相碰,砰然心跳,那是一张娇艳的脸,黛眉如画,雪肤晶莹无暇,娇嫩似水。他忙转身道:“此事万万不可。”伸手就要去推门。

“笑公子!”杨婕妤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死活不肯松开。“奴家只有这一条生路,公子就成全奴家吧,求求你了笑公子!”

她哭了个梨花带雨,三郎被他哭的动了恻隐之心,忍不住将本欲去推门的手又收了回来。

正在他彷徨犹豫之际,她突然觉得下面一紧,那重yào

的东西已经被杨婕妤紧紧含住,吞吐起来,她的舌温软而湿滑,缠绕的技巧更是消魂,三郎深深呼了一口气:“嚓,弟弟被绑架了,完了,事已至此,别无选择了!”他默然地向后靠在墙上。

杨婕妤见她默许,心中激动万分,因惊骇而苍白的脸渐渐开始红润起来,呼吸开始急促。边吸吮,边眉眼如丝,柔情脉脉,风情万种地望着三郎。

素娥见事情有了转机,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刚才被惊跑的柔情开始回转,在两人女人的侍奉之下,三郎开始被柔情似水湮没。

两个女人并排俯在墙上,两个腴润的臀儿,一个如熟透的桃儿,一个虽稍显青涩,却更柔软,更稚嫩。巨大的诱惑之下,他不再怜香惜玉,在两个丰翘的雪臀上轮番奔腾,策马扬鞭。

更鼓楼上传来悠扬的钟鼓声,阳光从门缝正中射了进来,到了午膳时刻。两声长长的娇吟,一声闷哼之后,云消雨歇。两个如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花儿般的女子,无力地从墙上站了起来,虽说此时两人娇弱无力,可这饱承雨露的娇弱不正是她们来日艳压后宫的资本吗?两人满足地相视一笑后,推开房门,款款而出。

两番摧残,德妃虽然极为满足,却已有些吃不消,双腿颤的厉害,杨婕妤上前扶住她,二人相互扶持着出了大雄宝殿向天王殿行来。三郎还是一副护卫的模样,略带愧疚而又有些骄傲地与两位娘娘拉开些距离,跟着出了大雄宝殿。

排风见两位娘娘出来,三郎在后面远远跟随,这才长出一口气,待三郎过来上前悄声问道:“笑公子,没出什么事吧?”

“啊,没什么,娘娘只是想观赏下寺中景色,故才耽误些时辰!”他脸上有些烧,微微泛着红晕。排风还是个姑娘,怎会精晓男女之事,并未在意,反而因为三郎的出现,她自己有些不自在了。

僧侣们已为他们准bèi

好了素食斋饭,几人用过午膳,两位娘娘在专门为她们准bèi

的寝居又休息了一阵,这才容光焕发的出来,吩咐排风准bèi

起程回宫。

“娘娘回宫!”石阶下太监郭槐的声音尖细而悠远。御林军两厢站立,大相国寺的僧侣们也分为两列一直排到大门前为娘娘送行。杨排风英姿飒飒,背插双刀站在和尚和禁军的交界处。

两位娘娘缓缓行出殿来。三郎随后保护。突然,他看见一缕阳光直照进大殿的横梁上,“怎么,太阳不是在天上么,还能照到那去?不好!这是刀或者暗器等物的反光!”在两位娘娘面前,随行保护的侍卫也得刀入鞘,谁还敢拿出刀或暗器来摆弄?反应过来的三郎立kè

循着这束光线看去。在这束光线的尽头是一位面貌清瘦,年龄在三十岁上下的灰布僧袍的僧侣,两眼正偷偷斜视着德妃,他的一只手伸在背后,而那束光线就是从那反射过来。

此时德妃二人已经下了石阶,灰袍僧人手腕一翻,三点寒光同时向德妃射来。

“保护娘娘!”早有准bèi

的三郎突然跃至德妃身前,左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三只呼啸而来的钢镖同时被收入袖内。两位娘娘见眼前精光突闪,早已吓得花容失色,见三郎闪到身前接住了暗器,居然又相互对视一笑,有三郎在,她们没什么可怕的。

第224章 杀人灭口

那僧人见暗器被人收了去。自己失了手,转身欲逃,他刚转过身形,三郎如钢钳一般的手指已经掐在他的喉咙上,掐的他喘不过气来。三郎厉喝道:“给我拿下!”

禁军上前将和尚绑了,向德妃娘娘面前推来。

德妃愠怒道:“将寺中一干僧人都给我拿下,一个也不许出寺!”

御林军答yīng

一声,各举刀枪将庙中的大小和尚都给看了起来。

德妃转向行刺僧人道:“你这和尚受何人指使竟感刺杀本宫?还不快快如实招来。”

“我……”和尚刚刚吐出一个字就说不出话来,嘴张到一半就没了动静,缓缓向下倒了下去。

三郎看时,只见他的背上赫然钉着一只飞镖,和尚中镖立kè

没了动静,可见这只镖是喂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三郎见门楼之上人影一闪,抖手将三只镖同时打了出去,为了防止有人再发暗器,他发镖的同时闪身到了两位娘娘面前,抽出宝刀横在身前。

“哎呀”一声女子的叫声,那条人影中镖从墙上翻了下去。

排风飞身追了过去,禁军也要去追,却被三郎喝住道:“保护娘娘!”

禁军呼啦一声在阮翠华的带领下将两位娘娘围在当中,团团保护起来。

三郎惟恐排风有失,飞身上了院墙向外观望,只见排风正追着一条青影向远处的树林飞奔。

三郎忙也施展逍遥神步追了上去。前面的两条人影已经进了树林,三郎也跟着追了进去。行不多远,却突然听见前面的排风哎吆一声,捂着肩膀摔倒在地上。

三郎大惊之下,加紧追了过去,只见排风肩头上盯着一只三棱镖,排风嘴唇发青,肩头溢出了黑色的血。

“排风姑娘,你中毒了?”三郎顾不得再去追刺客,俯下身来查看排风的伤势。

排风牙关紧咬,艰难地点点头,摇遥欲坠,几欲昏迷。三郎再也顾不得许多,“砰!”拔下了那只毒镖,哧拉一声撕开了排风肩头的罗衫。

排风下意识地稍一拉罗衫就又松了开去,羞涩地闭上眼睛任由三郎去看。

另三郎为难的是,那中镖的位置是在锁骨上,黑色正在迅速蔓延,若是吸毒,就得将罗衫褪下些,可如果再向下褪,排风的玉ru边缘就会暴露出来,他不觉有些为难。

排风意识到了三郎的为难,睁开眼睛看了看那片伤处,将罗衫向下褪了褪又粉面羞红地闭起了秀目。

三郎无暇他顾,俯身到排风胸前,以口向外吮着黑血。

排风呼吸有些急促,脸红到了耳跟,紧闭着的眼睛更不敢睁开。

三郎将她肩头的黑血吮吸干净,又将那块冰寒玉魄取出,碾了些粉末涂在伤口上,用一片宽大的荷叶取了些清水回来,将剩余的粉末喂她服下。然后扯下自己的一块袍襟为她将伤口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三郎长长出了口气。除去了毒,排风的疼痛也有所减缓,想起刚才他为自己吮毒的情景不由又晕生双颊,头也不敢抬道:“谢谢你笑公子,若非公子及时赶到,奴家……奴家可能性命都保不住了!”

三郎抱拳道:“排风姑娘不要客气,倒是刚才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恕罪!”

排风低着头嗫嗫道:“人家也没说怪你,何况情势所迫,你也是迫不得已!”

“姑娘不怪就好,如今那刺客已经没了踪影,我二人还是快些赶回去护送娘娘回宫,以免生意wài

才是!”

“公子说的有道理!”

排风想站起身,可这种毒太过霸道,毒虽已除,脚下仍然虚飘无力,猛然起身之下险些摔倒。三郎忙将她扶住,搀着她一路赶回大相国寺。

相国寺内德妃娘娘正在审问那些僧人,而且已问得明白,那刺客并不是寺中僧侣,禁军在寺庙中发xiàn

了一具寺内僧人的尸体,容貌与刺客极为相似,想是刺客杀了僧人,换了他的僧袍,冒名顶替来行刺。

刺客被杀人灭口,此事暂时就断了线索,见三郎扶着排风回来,德妃惊讶道:“怎么?刺客如此厉害,连杨将军都被刺客打伤了?”

三郎接口道:“刺客以毒镖伤了排风姑娘,不过她也被我打伤,日后追查起来也算有条线索。”

虽然案件没查清楚,德妃还是下令将寺内僧人释fàng

,她是个睿智的女人,已经想到刺客不会是寺内僧侣,或者即使是寺内僧侣也不能因为一个刺客而累及这么多人。此事只待慢慢查起了。

眼见这一折腾,日色已经偏西,德妃便命令起驾回宫,只待将此事禀明皇上派专人调查此案。

※※※※※※※※※※※※※※※※※※※身怀六甲的德妃娘娘遭人行刺,这还了得?此事一经禀报真宗皇帝,赵恒勃然大怒。

明摆着刺客是想毁了他的江山,已四十多岁的真宗膝下没有一位皇子,如今好不容易德妃坏了孕,却有人行刺,想毁了将来能继承大统的人。此事一经发生,真宗首先想到的是曾经有机会将儿子过继给自己,有机会继承帝位之位的几位亲王。可他思来想去,想不出谁有这样的动机,于是下令,以枢密院直学士权知开封府的李浚明里调查此案,又密下圣旨给杨排风私下调查各位亲王。

李浚原本为开封府推官,因跟随真宗从幸澶渊,得以权知南衙开封府,可他只是个知府,四品的官,根本无法调查那些王爷。不象原来的开封府尹,为开封府的最高长官,位在尚书下、侍郎上,一般是从一品或二品官衔,若为“储君”担任,则为一品官衔。宋太祖赵光义、真宗赵恒皆曾任南衙府尹,权利自是与小小的知府不同。

李浚得到圣旨后,到现场作了勘察,又从排风和三郎口中得到线索——逃跑的刺客是个女子,而且肩背部有伤。于是李浚请了圣旨,派人带了几个女兵挨家挨户盘查背部有伤的女子。一经发xiàn

即刻带回南衙审问。

林舞儿的书房,几案一盆兰花,临墙一架书柜,小室中满满一墙书册,俱都装帧精美,那时一卷书价格不菲,所费自然不少。满室书香,淡雅不俗,可见这书房的主人也是个知性女子。

三郎是来找林舞儿询问工程进度的,林舞儿并不在书房中,有婢子给他奉上了茶,他坐在房中品着香茗等着林舞儿。过了两盏茶的功夫,莹莹进来了:“大人,我家姑娘邀您闺房相见?”

“闺房?林姑娘为什么不来书房呢?”

“大人有所不知,姑娘昨夜里感了风寒,身体不适,因此才邀大人闺房相见!”

“哦!”三郎长出了口气,不是象那天在马车上那样绑架自己就好。

到了林舞儿的住处,一分珠帘走进房去,隔着一道屏风就是林舞儿的寝居之处了。依稀可见雾影纱笼处林舞儿娉娉婷婷坐在梳妆台前正凭镜自赏,梳理着头发。

三郎清咳一声,林舞儿直腰起来,缓步迎了出来,颔首浅笑道:“大人来了,请坐!”

三郎看时,只见林舞儿面色惨白,身体极度虚弱,仿佛生了什么大病。三郎蹙眉道:“姑娘可是得了什么难治之症吗?怎么脸色如此憔悴?”

林舞儿强打精神笑道:“大人说笑了,哪是什么大病,只不过昨夜着了凉,染了风寒,休息两天也就没事了!”

“原来如此,没事就好!”

舞儿向他介shào

着工程的进展,三郎侧耳聆听,待介shào

完了,三郎道:“姑娘既然身体欠安,本官就先告辞了,我还要落实那超级女生的事!”

“奴家需yào

做些什么?”

“如果大赛落实,你少不得还要表演些歌舞,姑娘若是病好了,可找拙荆学一些歌舞表演之技!”

“过不了两三天,奴家的病也就好了,介时定请夫人过来,为奴家多做指点。”

林舞儿在莹莹的搀扶下将三郎送出闺房,未到大门口,迎面进来一队官兵,中间夹杂着几个女兵。

官兵进了院子,一名公人喊道:“奉知府大人命,盘查汴京所有女子,清访苑的当家人是哪个,快出来见我。”

林舞儿脸色有些惨淡,不知如何应对这些如狼似虎的官兵,侧目望向三郎,三郎猛然想起:“对呀,我还等什么,本大人才是这的当家人嘛!”

三郎望着这群男女组成的混合编队,面色攸沉道:“叫你们头儿过来说话。”

这些官兵你看我,我看你,暗道此人好大的气派,气质不凡,当不是普通人,齐静下来,不再吵嚷。

中间一名文官模样的人上前道:“在下南衙通判赵彬,公子是……”

“本官紫金光禄大夫,怀化将军笑雪风,赵通判来此何事啊?”三郎打着官腔,故作不知。

赵通判扑通跪倒道:“原来是驸马大人,下官不知驸马在此,扰了大人的清净,还望大人恕罪!”

严格来说三郎现在还不是驸马,因为公主尚未过门,可这些官员们溜须拍马的功夫都是一流的,既然皇帝已经答yīng

了,迟早都是驸马,早叫出来,没准驸马一高兴,介时在上司面前帮着说两句好话,那自己就一生够用了。

第225章 勾引

一时间,这些男女官兵,男的下跪,女的施礼,呼啦,卧倒一片.三郎笑着将赵通判拉起道:“各位何必行如此大礼,快快请起!”

赵推官必恭必敬地垂手立在一旁,三郎呵呵笑道:“赵大人,你现在看到的这处清访苑的当家人就是林行首,林行首呢是替本官做事的,啊,呵呵,以后还要请赵大人多多照顾着点。”

“是是是!大人交代的事,小的定当照办!”然后他转向林舞儿道:“以后林行首有什么事尽管知会一声,那些地痞无赖若敢到此闹事,本官定叫他来得去不得!”

林舞儿在莹莹搀扶下施了个万福道:“有大人在谁还敢不开眼到此闹事,大人您费心了,奴家在此谢过!”

赵推官见一个娇滴滴地风韵大美人儿向自己施礼,三魂出了七窍,可有准驸马在他不敢多看,只得回了一礼道:“姑娘言重了,此乃本官分内之事,无需客气,呵呵,无需客气!”

三郎笑道:“赵大人,要不,本官把女眷们集中起来,你的人查一查,看看有没有那刺客?”

赵推官谄笑道:“驸马也是此案的经办人之一,又曾亲临现场保护娘娘,若是有刺客在此,大人您不早就拿了,还轮得到小人吗?此处下官就不查了,下官告退,下官告退!”

眼见赵推官带人离去,林舞儿幽怨道:“没想到如今大人竟然成了驸马,奴家在此恭贺大人了!”

三郎从她的口气里听出了十足的醋味,淡然笑道:“林行首搞错了,是准驸马,呵呵,本官还有事,先告辞了!”

三郎刚走,林舞儿就摇摇欲坠支撑不住了,忙吩咐莹莹道:“快,快扶我回房休息!”

※※※※※※※※※※※※※※※※※“超级女生大赛?”

身为礼部侍郎的丁谓一双眼睛瞪的比牛大,那时候还没有女生这个词,更甭谈什么超级女生,还大赛,这是个什么东西,丁谓一时迷惑不解。

三郎笑道:“丁大人,这是我们天上人间新创的名词,呵呵,有创新才有发展嘛。”

“笑大人,你把本官搞糊涂了,您就别给我卖关子了,快说说这超级女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丁谓也是德妃娘娘的人,他知dào

三郎深受娘娘器重,三郎有屡建奇功,因此他对三郎极为客气。

三郎哈哈大笑:“丁大人,超级女生她不是东西……”

三郎话出口也觉得自己有误,忙改口道:“呵呵,丁大人,这么跟你说吧,这汴梁城乃至整个大宋,那些娇滴滴,多才多艺,善解人意的未婚姑娘们都可以称为超级女生,大赛,自然是优中选优,类似于选花魁了,只不过规则不同,形式不同罢了”

“怎么个不同法?”北宋对于文化、娱乐业的发展本就是一个积极进取的年代,各方仕林、学子,乃至官方,无不变着法想一些希奇好玩的东西,如今三郎提出来,丁谓也是孜孜不倦的学习态度。

“本官的构想是将参赛姑娘们分为几个赛区,在京城的名楼教坊中选出几个姑娘做为擂主,各赛区的优胜者再向擂主挑zhàn

,最后各赛区的守擂或挑zhàn

成功者再进行总决赛,裁判嘛就由官员,仕绅,名流学子组成,丁大人届时只需给优胜者颁奖就可以了,呵呵,奖品嘛,自然也是天上人间出了。只要礼部同意,此事就由天上人间来具体操办,具体章程本官会派人拿给你,丁大人以为如何?”

上次的四大行首之争,丁谓也在场,他当然知dào

即将落成的天上人间是三郎照着的,可朝廷并未禁止官员做生意,因此对于三郎进军娱乐行业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何况他们现在本就是一条阵线上的人。

经三郎一阵解释,丁谓也大致了解了些,笑道:“笑大人此举是件好事呀,即丰富了官绅仕子们的生活,又是茶余饭后的一种美谈,本官乐得做想其成,何乐而不为呢?此事就由天上人间去操办吧!”

三郎心中高兴,有了礼部的承认,这项赛事就是官方认可的,与那些私下的评定相比,自然更具有权威性。自己一举即可奠定天上人间在开封乃至整个北宋的餐饮、娱乐、杂剧、关扑、歌舞弹唱等地位,三郎辞了丁谓,信心满满出了丁府,抬头一看,只见门前停了一辆马车。见他出来,马车帘笼挑起,盈盈款款走出一位丰韵美人来。

“笑大人,奴家等你多时了!”

三郎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流云雅阁的巧月儿姑娘。

“月儿姑娘找本官何事?”

“大人难道忘了曾答yīng

给月儿写首词吗?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哎呀!”三郎一拍大腿道:“你看本官倒忙忘了,词也没有准bèi

,这可如何是好?”

巧月儿咯咯娇笑道:“以大人的才华,十几岁就名满京城,还用准bèi

么?奴家早已为大人准bèi

好了酒菜,届时大人只须喝两盅美酒,诗词还不是张口就来吗?”

三郎哈哈笑道:“月儿姑娘,这恐怕不太妥当吧?吃人家嘴短,你们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奴家一个小女子能有什么阴谋,还能吃了大人不成,大人随奴家走一趟吧!”

“好,本大人就陪你们走一趟!”

三郎上了马车,巧月儿也被丫鬟扶上来,坐在一旁。

“驾!”车把式甩了个响鞭,马车轱辘辘向城西而行。

巧月望着三郎幽怨道:“大人,清访苑在您的帮zhù

下如日中天,我们可就难了,现在维持都困难了,大人能否帮帮我们呢?”

“大人若是帮你们,那……哦,忘了告sù

你,清访苑如今已经不叫清访苑了,改做天上人间了,大人若是帮了你们,天上人间怎么办?”

“天上人间?”

“不错,清坊苑已将整条莺柳巷的青楼都买下了,集中管理,统称为天上人间!”

他这样一说,巧月儿再也不说话了,为吗?傻子也能看出来,林舞儿刚来京城没多久,能有多大的实力买下整条莺柳巷?说不定这么幕后老板就是这位笑大人,不然他怎么会这么费心?

见她不说话,三郎道:“月儿姑娘,天上人间分餐饮、杂剧、诗词弹唱,关扑四大块,若姑娘愿意,可过来帮忙,大人不会亏待你的。”

“这……”巧月儿当然舍不得自己的流云雅阁,而且她还抱有希望,希望雪媚娇能将这位文武双全的笑大人勾引到手,那么他们还有赢的希望。

“此事容奴家考lǜ

!”月儿狡黠地嫣然浅笑。

三郎也笑道:“呵呵,姑娘若想好了可随时来找我!”

流云雅阁在城南,而马车却一路向西行驶,三郎看出路线不对,却并未说破,只由着马车前行。

马车在一处清雅的院子前停下来,三郎与巧月儿下了车。门内已有两位姑娘迎了出来。

两位姑娘一位是吴歌坊的柳银春,另一位,虽然在水月汀州时蒙了薄纱,但三郎还是一眼将她认了出来,正是四大行首排名第一的雪媚娇。

她的名字也应该是艺名,可是与她清汤挂水的闭月花容极不相衬,并没有那撩人的媚态,相反却是冰清玉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模样,没有一丝风尘气息,也正是因为与众不同,淡雅脱俗的容貌在风尘中则显得出污泥而不染,得以脱颖而出,成为四大行首之首。

今儿个这姑娘仍然是一身素雅的装扮,高挽云鬓,月牙般弯弯的眉毛下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翘挺的瑶鼻,温润的樱唇,鹅蛋形的脸庞光滑如玉,没有一丝瑕疵,圆润的元宝耳上各坠了两颗银白色玉珠,月白色对襟小衣束着一掌可握的小蛮腰,小蛮腰下水月色罗裙自腰间向下将丰满的臀儿勾画的玲珑有致,整个身材是凹凸有致的茶壶形。

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清新淡雅的标致美人儿会是一位青楼女子。两人出得门来,见三郎望过来,面上皆泛起一抹红晕道:“笑大人能到潇湘阁,小院篷壁生辉,今儿个总算把大人盼来了,大人里面请。”

三郎望了巧月儿一眼,巧月儿浅笑含羞不语。三郎反而反客为主,爽朗笑道:“几位姑娘既然将本官请来,那就请吧!”

跨进青瓦白墙的飞檐朱门,就见满院桃李盛开,假山溪水,红亭阑干,一派烂漫春光,雕栏楼阁内曲音缭绕,玉笙回荡,倒是个清雅之地。绕过一栋房屋,后院一角有一间幽静的小屋就是雪媚娇的闺房。

三人径直将三郎让进了雪行首的闺房内。三郎四下打量着这间幽香袭人的小屋。左边依墙一架书柜,柜顶植有藤萝,几弯翠绿流徜而下,掩映着一册册经史文章。书架旁有木架铜盆,旁边还有一面光可鉴人的五尺高铜镜,价格不菲。

房间右侧一张书案,上置文房四宝,案头放一细瓷净瓶儿,里边插三五枝桃花,间疏错落,雅致清幽。

再往后看,不大的空间就是绘着少女踏青的六叶屏风,屏风后面隐隐现出锦帷罗帐的一角,室内暗香流动,雅致宜人。

第226章 继续勾引

三郎往书案后的贵妃椅上惬意地一靠,微笑道,“几位姑娘既然将笑某人请到了这里,不知有何指教?”

两个窈窕俏丽,唇红齿白姑娘举袖掩唇“咯咯”地笑了起来,两人姿容艳美,这一笑更是妖娆无限,再加上那妩媚眼波顾盼流动,登时满室春光,旖旎风起.

雪媚娇嫣然笑道:“难道大人不知dào

奴家请你来的意思吗?”

三郎顺手把玩着案上那方呈淡青色,有细密花纹,中间一只凤眼,凤眼隐现暗红的极品端砚,笑吟吟地道:“俗话说女儿心海底针,姑娘的心事笑某人怎会猜的出来?”

雪媚娇粉颊微红,摆摆手,“看茶!”

“大人好生在此歇息,我儿人告退!”两名丽人抿嘴一笑,眸波向三郎双双一荡,便环佩叮当,摇曳生姿地退了出去。

雪媚娇款款走到书案前,顺手挪过一只锦墩,在三郎对面坐下来,一双水汪的大眼睛闪着脉脉秋波,颇有病美人林黛玉的影子,一副我见尤怜模样道:“当日汀州之上那首《一剪梅》虽是出自夫人之口,想必也是大人所做吧?”

三郎讶然道,“雪姑娘为何认定是笑某人所做?”

雪妩娇娇嫩欲滴的唇珠微开一隙,眼波流转道:“奴家听说大人乃当世神童,三岁能言即可朗诵文章,五岁即可吟诗作赋,十岁时已名满京城,而且奇遇连连,修得一身神鬼莫测的绝世武功,更兼胸藏锦绣,满腹韬略,凝兵筑城,澶州城下更是一箭射死敌帅萧挞凛,官居三品,威名赫赫。”

她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道:“照理说如此文武双全的人物,礼当爱惜羽毛,文人侠客,斗诗饮酒,弹指弄剑,红袖添香,本是风流雅事,但日日留连兢舍,还与她们做了一道,并且还以绝世武功来助那林舞儿成名,是要为人诟病的,大人您何苦掺合到我们这些弱女子的争斗中来呢?”

三郎被她说的脸上一窘,暗忖道:“好厉害的丫头,可你又哪里知dào

我的真实身份呢,我这也不是为了完成自己未完成之志吗?我无意官场,呵呵,还不能做做生意吗?”

大窘之下,他居然无意间将桌角的一本书用掌力吸了过来翻看着,看得雪媚娇目瞪口呆,三郎自顾道:“非是三郎愿意插手此事,实在是因为林姑娘无依无靠,实在悲苦,三郎动了测隐之心,这才忍不住助她,如今既已参与进来,又怎能弃之于不顾?”

好在雪媚娇曾见过他超然的轻身功夫,微一怔后反应过来,金辞微吐,气若幽兰,向他昵声说道:“如此处境可悲、进退两难的,却是媚娇这个苦命女子,不知大人是否愿意拉小女子一把呢?”

三郎剑眉微扬,故作诧异道,“姑娘此话怎讲?”

雪媚娇纤腰一折,肘弯抵在案上,娇嫩如玉的纤纤素手托起弧线优美的下巴,脉脉含春,眉目传情道:“大人,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奴家就跟你直说了吧,柳舞儿给了你甚么,奴家都能给你呢,而且……而且会比她能给大人的更多,大人,可肯慨施援手,指点奴家?””嗯?”

三郎看着这素雅、端庄的姑娘突然变的眉目含情,春情无限,暗忖道:“好个雪媚娇,但这从端庄素雅到妩媚的转变,就足以迷死多少人不偿命了,呵呵,你又哪里知dào

,我那珠儿从冷艳到妩媚比你的转变还大,我怎能被你迷惑?”

心中想着,突然坏笑道,“呵呵,姑娘倒是爽快,这般开门见山,只是……”

他目光炯炯盯着雪媚娇,看得她粉面桃花,娇羞无限地垂下臻首,呢喃道:“只是什么?”

“只是姑娘所言给本大人的更多,会多些什么呢?”

雪媚娇眸波生晕,粉颊更红,那双动人的柳眉轻扬,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三郎的眼睛道“我们这些弱女子,无财无势,能报答大人的,除了身体,还能有什么?林舞儿许了大人多少好处,奴家都愿付出双倍。至于美色,不知大人觉得奴家那两位姐妹如何?”

恰在此时,那两位姑娘端了茶水进来,一听这话,脸现羞意,含情的眸子向三郎一瞥,欲语还休,轻垂臻首,风韵撩人,真是风情无限,媚态嫣然。

若论姿色,她们不比林舞儿和雪妩娇逊色,而且她们不象林、雪二人那样,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之人,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含着万种风情,坦率地说,她们才是做床伴的绝佳尤物,她们就像两只成熟的水蜜桃,从头到脚,哪怕一绺头发丝儿,给人的都是一种风流的感觉,这样成熟妩媚的姑娘,知情识趣,榻上风月才会发挥的淋漓尽致。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有林、雪二位姑娘在,他们永远成不了第一,因为风月场所多是这样的女子,所谓见惯不惯,林、雪二人却是走的玉女路子,物以稀为贵,更能从众多的佳丽中脱颖而出。

三郎在两个姑娘身上微一凝目,雪媚娇看得真切,浅然一笑道:“怎么样?大人可还满yì

否?”

雪媚娇见三郎默不作声,以为三郎动了心,笑的更加开心,补充道:只要大人肯为我们几人出谋划策,相信这三家院子里的姑娘都会把大人供为上宾,吴歌坊以琴曲见长,而我潇湘阁和流云雅阁的姑娘,论起风月功夫,在整个汴梁城也是首屈一指,还没有哪家院子的姑娘能比得上,只要大人愿意,她们可任大人取舍,大人仕途如锦,年少风流,又有一身好功夫,正是有花堪折直须折的最好年龄,这样一来?大人的绝世武功不就也有了施展之地了?”

雪媚娇说到这里,竟然露出一丝坏意的笑。

“哈哈”三郎笑道:“潇湘阁、流云雅阁的姑娘可任我取舍,不知这两院里的狐狸精,也包括雪行首你么?”

雪媚娇本是惯经风雨的人物,听了这话却晕生双颊,微垂臻首,须臾,却又抬起来,羞嗔道,”奴家这院子里,柳姐姐的院子里,这许多绝色佳人,大人还觉不够么?你也忒贪心了些!”

三郎取过毛笔,随手在藤纸上写着字,微笑道“要,当然就要最好的,姑娘没听说过‘任它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么?”

雪媚娇的脸色愈发红润娇艳,完全由洁白无暇的梨花变成了仪态万方的桃红。那双盈盈的眸子凝视着三郎,渐渐柔情似水起来,她咬了咬红润欲滴的唇瓣,下定决心道:“若是大人肯站在奴家这一边,奴家遂了你的心意便是,这样可成了么?”

三郎知dào

这潇湘苑虽也是第一流的青楼,来往多是品流高贵的士子,主业同清访苑一样,也是接待应答各路客人,为他们牵线搭桥创造机会,不过这潇湘苑却是不禁止恩客们留宿的。

只是与别的院子不同,这里的姑娘不是你有钱就接待的,总要她自己看着顺眼才成,讲究一个两情相悦,这一来寻花问柳的达官贵人反而更喜欢到潇湘苑来,一旦能得到某位姑娘的垂青,作了入幕之宾,也是个人魅力的一种体现,自有一份成就感。不过雪媚娇虽是这一院妖娆狐精的行首,却从不曾听说有哪个高官名士能做了她的恩客,与她挟手巫山,共布云雨。

依雪媚娇名气之大,如果有哪个纨绔公子,风流士绅得为她入幕之宾,没有不向知交好友卖弄吹嘘的道理,但是迄今为止,从未有过她的香艳传闻,她平日里风姿素雅,恬静宜人,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可现在柔情起来,比那些妖娆的狐狸精更撩人魂魄,这种在外面象贵妇,室内象**的女人,可是女人中的极品,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在三郎想来,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她不可能还是个未破瓜的处子,她的高贵典雅与妩媚妖娆在不同时间展现,只是她的一种技艺本钱罢了,不过以她这样的女子,能得她首肯,得以与她把臂并枕一夕缱绻的男人恐怕是屈指可数。

三郎虽然说才气武功均属翘楚,又是个三品的官,可是在东京汴梁天子脚下,才气盈人,比他权高位重的官儿多了去了,以雪媚娇的名气和地位,若是在那些人中都没几个相好,怎么可能没怎么接触就答yīng

他?一听雪媚娇答yīng

的这么爽快,三郎反而呆住了,怔了半晌,才淡笑道,“雪姑娘,这行首之名就这般重yào

么?值得你不惜一切?”

雪媚娇脸上又恢复了初时的馨香、淡雅,微微露出一抹冷然的神色:“大人以为那林舞儿便比奴家看得恬淡么?当初她向逍遥子索词,已出到了十金的高价,只是潘阆打起她本人的主意,这才作罢。若不是她运气好碰上了大人你,到最后她走投无路,以身相就于潘阆那皓首老翁的事,你道她就做不出来?”

第227章 极度诱惑(1)

她微微直起腰来,直视着自己的纤纤十指,幽幽叹道:“其实,这勾栏里成了名的姑娘,都是从几岁的女娃儿里千挑万选出来的美人胚子,再授之以琴棋书画,种种娱人之道,若论身段、论相貌,乃至才艺,彼此又有多少差距?之所以天差地别,差的就是这个名气儿.”

她顿了顿,见三郎不言语,仍在聆听,接着道:“我们这些勾栏中的女子,赖以存身的就是一个名儿,有了名气,就能锦衣玉食,就能被达官贵人奉若上宾,就没有谁敢做出强折花枝的无赖事儿来,可是一旦没了名气,那就得日渐没落,被人瞧不起,任人羞辱。大人只见我们人前欢笑,怎知我们背后苦苦挣扎求存的残酷与艰辛?”

她瞟了三郎一眼,微现苦涩神情道:“对于大人您来说,只是一时兴起,擅助那林舞儿,无论成败,不过是一桩风流韵事,你可知这不见金戈铁马的香艳争斗,却关乎我们的身家性命、命运前程?”

她突然又垂下头,面上再次泛起红晕,幽幽道:“可是,大人奇思妙想,诗词绝妙,武功亦是绝顶,象您这样文武双璧之人谁能比得过?奴家自忖斗你不过,若是就此没落不名,境遇每况愈下,到那时娃儿仰恃护身的名气儿没了,岂不是任人作践。奴家思来想去,便把这身子给了大人,也只是你一个,大人是个怜香惜玉的男子,也不会委曲了奴家,更何况以大人的才气、武功,奴家……”

她说到这里秋波朦胧,媚眼如丝,稍作停顿,又鼓足勇气道:“以大人的才气、武功,奴家是从心眼里喜欢、钦佩的,虽然大人已有如花美眷,三妻四妾,但只要能做一小妾,服侍大人左右,奴家就已经心满yì

足了!”

说着说着,她明显情绪有些激动,在这礼教多多的古朝,一个弱女子向自己喜欢的男人当面吐露心扉,哪怕她是位勾栏女子,那也是需yào

极大勇气的。她美眸眨动,两颗晶莹的泪珠攸然落下,忙侧首拭去。

三郎被他说的砰然心动,暗呼第一行首果然不是Lang得虚名,厉害的紧,他险险的便要被这姑娘说的心软了。

这青楼教坊中的姑娘,十个有十个都是演技精湛的戏子,能骗得你倾家荡产还毫无怨言的祸水,他哪肯相信雪媚娇所言,这时清醒过来,连忙守紧了神志,以免再为其所乘。

他想了一想,徐徐说道,“笑某正在汴河边上莺柳巷里,欲将原来的青楼馆舍连贯在一起,改建一幢集吃、喝、玩、乐、购物为一体的“天上人间”娱乐休闲场所。天上人间建成之后,每楼设一位楼主,此休闲所在将来必定冠盖整个汴京。

其实我也不是那不明事理之人,也不希望姑娘与舞儿继xù

这么斗下去,莫不如,就请姑娘你到我天上人间,任一楼主的当家人如何?合则两利,两大行首若并在一处,名声更是大炽,你的进项也会只增不减。而且,你可以把整个潇湘苑都搬过去,人还是你的人,别人并不插手,你看如何?”

雪媚娇一呆,忽然有种荒诞滑稽的感觉,今天把他请了来,本想挖林舞儿的墙角,怎么现在却变成他游说自己加入清访苑?”

三郎继xù

在纸上写下两行字,笑道:“姑娘以为在下的提议如何?”

雪媚娇水汪汪的大眼睛美目流盼,问道:“我听说天上人间建成之日,大人欲广邀开封各院,甚至全国的姑娘献艺,选什么超级女生,相必摘冠之人也就是花魁喽,天上人间以清访苑为根基,大人要力捧的超级女生,想来就是舞儿姑娘,以后这天上人间,想必也是以她为尊了?”

“这有问题么?”

雪媚娇冷笑一声道:“我与她林舞儿斗了这么久,最后却要带领全部人马竖旗投降,投奔到她的门下,看她脸色度日?我雪媚娇以后如何在姐妹们面前抬头,岂不是颜面无存?”

三郎暗忖道:“呵呵,这看似清新寡欲的女子原来还是个重名之人,真个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崴,刚才还把自己说的可怜兮兮,如今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随即笑道:“姑娘这番话就说的差了。”他端起茶来抿了一口,怡然自得地道,“笑某也不瞒你,这选超级女生是有礼部认可,官方承认的,其权威性不容置疑。”

说到这里,他自己也觉得好笑:这TMD还不是拿官方的名头糊弄人,那些所谓的各电视台选出的冠军、亚军,又有几个是众望所归?

他自嘲地笑了笑,接着道:“在下还有许多别出心裁的想法,许多项目姑娘也并不曾见过,天上人间落成之日,众芳国里选超级女生,到时你想应战也得战,不想应战也得战,若是不战,在官方认可的行首中,你这第一行首必然得拱手让位,与其如此,何不主动退让一步,大家海阔天空?”

雪媚娇恼怒道:“但有一线生机,谁肯轻易屈服?当年蜀后主降曹,姜为乃一无主之将,尚谋反钟会,意图复国,何者?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人活着还不是为了争口气!”

三郎没想到一个青楼女子竟然拿国之大义来说服自己,对她熟知经史亦有些钦佩,反问道:“若是权与利,只能取其一,姑娘当效刘禅还是姜为呢?”

雪媚娇瞟他一眼,款款起身,说道,“我一个弱女子虽有心效姜为,却是势单力薄,力不从心,奴家所执,是因为已到今时今日之地位,怎能不顾脸面名声,将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拱手奉人?可大人不司,你要扶助哪一方,全看你个人好恶,要倒戈,也无损你的名声。大人何不做一做那钟会成全了奴家呢?”

她看似玉女般的容颜满是红晕,声音也越来越腻,款款走到三郎身边,一侧身子,如出水荷莲般的冰肌玉体竟然坐到了他的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腻声道,“大人,不管她许了你什么好处,奴家都给你,奴家就是见不得她洋洋得yì

地向人家摆威风,难道,奴家这身子容貌竟然不堪大人一顾么?”

“雪姑娘!”

三郎伸手一拒,触手所及之处正是她胸前一团柔软,连忙撤手回来,心道,“看她体态娇若稚子,想不到胸前倒如此丰满,那小蛮腰更是柔软如面条,若再去推,恐怕一不小心要给推折了,软玉温香,这可如何是好?”

雪媚娇胸前贲起的娇挺弧线起伏着,温润的唇瓣揪住了他的耳朵,然后贴着脸颊移向他的嘴唇,三郎虽然武功绝顶,这种时刻哪派得上用场,还未反应过来,四唇已然相接,唇瓣柔软,甜香入脾,就这么轻柔碰触片刻,雪媚娇轻轻将身子移后,舌尖一圈唇珠,似在回味那种感觉,如杏脯般娇嫩的唇瓣濡湿之后,更是娇艳欲滴,配着她嫣红的脸颊,如雾似水的朦胧眼神,真个是又媚又娇。

此刻三郎终于明白,一个看似素雅、纯洁,如大家闺秀般的女子为何被称为媚娇了,冰洁仙子一旦动了情,那万种柔情,盈盈媚态,岂不是连冰山铁石也要融化?

“雪姑娘,你还是不要妄费心机了!”

雪妩娇也不应他,眉波流转,深情款款道:“大人,你看奴家这身段、容貌,比那林舞儿如何?”

坦白的讲,三郎认为林舞儿虽然也生得一副冰清玉洁,如仙子般的容颜,但这雪媚娇已将女人的‘外面象贵妇,在家象**”运用到了极致,亦或是自己只见到了林舞儿素雅的一面,另一面不得而知。但是此刻他觉得雪媚娇做女人的手段还要远胜林舞儿。

雪媚娇自打准bèi

勾引他那一刻起,就已经豁出去了,何况她已向这个男人吐露了心扉,早已衷情于他,还有什么可顾及的?她媚然一笑,轻轻一拉自己胸襟,她的身子玲珑若处子,但是比例十分协调,胸口外衣拉开,只见月白色的小衣撑起胸口两座浑圆,温润绵致。她的肌肤白若凝脂,肌滑如油,胸前一抹细嫩雪白的ru沟若隐若现,看得三郎砰然心动,连忙收敛心神,免得为其所惑。

也不知这雪媚娇是不是练过脱衣舞,就这么腻在他的身上,也不见她怎么动作,身上就只剩下了贴身的小衣,月白小衣,薄软亵裤,胸前一对娇挺饱满的玉免若隐若现,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发热起来,贴近了三郎,昵喃低语:“大人,奴家今儿个就把这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了你,请怜惜奴家!”

三郎一惊,暗忖道:“怎么,听她这口气还是个雏,不然即将把身子予人,断然不会撒谎,总不至于这北宋也有那戏人不浅的修复之术吧!”

一有此想法他更不敢轻举妄动,占了人家姑娘冰清玉洁的身子,那还不得任人宰割,再说家里突然又多一口子人,如何向玲儿等人交代?

第228章 极度诱惑(2)

他咽了口唾沫。这看似稚嫩,却消魂蚀骨的尤物韵味和魅力,还真个不好消受,若换了以前的他,未必便能抵制得住这样的诱惑。可如今自己毕竟是香艳堆里滚打过的人,哪能这么容易就崩溃,投降?

雪媚娇滑润香腻、轻盈柔软的娇躯靠在他怀中,贴紧处无不腴润,三郎想推她却不敢,只得说道:“雪姑娘,笑某为天上人间做了充分的筹划,所图甚大,绝不会收手的,姑娘还是不要枉费心机了!”

“是么?”雪媚娇媚功进一步施展,杨柳般的小蛮腰拧成了一条蛇,在他身上轻轻滑动着,胸口也在他胸口摩挲,喘息着用玲珑柔软的雀舌在他耳朵上轻轻tian着。

“哈哈!”三郎暗笑:“毕竟是个雏,再媚态撩人,跟杨婕妤那绑架小弟弟的功夫相比还是差了一截。”

他肌肉攸地收紧,深吸口气道,“超级女生大赛已经礼部批准,就要启动,笑某断不会半途而废,姑娘你不要白费心机了,笑某就算与你有了合体之缘,也不会反戈助你。”

雪媚娇柔声道:“大人,奴家已心属于你,你就是不帮奴家,要了奴家的身子又何妨?你最喜欢这里吧?你看奴家的身子,较之林舞儿姑娘如何?”

这雪行首抓起三郎的大手,便探进自己的束胸小衣,又将他另一只手拽进了自己亵裤,轻触她的臀丘。一处柔软如棉,一处滑腻而富有惊人的弹性,三郎吓了一跳,失声道:“你……”

雪媚娇媚笑道:“大人尚未探索潺溪幽径,又怎会知我?来嘛!”

她抓住三郎的一只手向下探,唬得三郎赶紧用力收住。

雪媚娇虽是主动抓着他的手抚摸自己,可是经他一触,肌肤上也不禁刺激的泛起细小的颗粒,敏感的体质似乎连这样轻微的爱抚也适应不了。

她轻喘着,在三郎耳边呼吸急促地呢喃着:“方才,大人你看奴家两姐妹的眼神儿一落入奴家眼中,奴家就晓得大人最喜欢哪儿了,大人,你说奴家是不是颇解风情,善解人意呢?”说着,她的一只柔嫩小手突地伸进三郎袍子里向他下体探去。

她虽然****,但三郎却明显感觉到她的小手在即将碰到的一刹那有些犹豫。娘的,这么被人挑逗,真是佛也发火。此时,雪媚脚的小手攸然碰到那片炽热、软硬结合之物,只一触,就像自己反被吓着了似的赶紧缩了回来,这种羞涩稚嫩的举动反而把三郎更加撩拨的欲火升腾,那个地方腾地一下更加翘挺了起来,在下面支起了帐篷。

雪媚娇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反应,笑得既得yì

又害羞,眼中似乎还有些淘气和好笑的天真意味,她更贴紧了过去,蛇一般摩挲着他的身子,娇喘吁吁地道:“大人,你就要了奴家吧,奴家的身子里,今个儿一定要留下你的东西,肌肤也要留下你的味道和痕迹,大人请怜惜奴家,奴家可是头一遭!”

“啊!”三郎猛然清醒过来,她还是个雏啊,“腾!”他猛然站起,她还没说完,便被挺身而起的三郎把轻盈的身子弹了起来。

三郎实不忍心毁了这一朵清纯的花朵,更不肯再被她这般蹂躏。雪媚娇忍不住惊呼出声,向地上跌去。

可是身子还未落地,三郎猛然塌身,一伸手便托住了她的双脚,将她擎了起来。雪媚娇本通舞技,竟然将身子一折,在他手掌上堪堪站住。

“哈哈!赵飞燕重生!”三郎有些得yì



可是雪媚娇虽然舞艺精湛,毕竟没在手掌上练过,她身体虽轻,可要凭一双手平托住,那得需yào

多大的力量,也非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她娇呼连连,花容变色,一个站立不稳,呼地向三郎身上栽了过来。

三郎再不想招惹她,也不能把她推到地上啊,软玉温香正抱个满怀。

“不成,再这样抱下去自己也要挺不住了!”

三郎一伸手抄住了她的纤腰,微微一挫,身体闪动,从后面抄着她的纤腰将她按在那张大贵妃椅上,雪媚娇像只小母狗似地翘挺着雪臀趴伏在那儿。

“啊,大人,吓死奴家了……”

她略一停顿,又换成了腻人的腔调:“亏着大人武艺高强竟有这种本事让奴家在你手掌上起舞,奴家真想做一回赵飞燕,日日为你做掌上舞,大人,奴家……奴家爱死你了!”

她虽然腻语连声,但刚才为了让三郎大手进入,亵裤被自己扯开半边,此时趴在那里,整个腴臀暴露在三郎眼皮底下。她虽有意以身相许,可必将是第一次如此,哪能不害羞?她紧紧咬着薄唇,整张脸连脖子都红得像只煮熟的大虾,两只眼睛也紧紧闭上不敢睁开了,整个身子在那轻微地哆嗦起来。

三郎看她哆嗦的模样,更是让人有探索的冲动,当下不敢再看,哈哈笑道:“你要本官在你身上留下味道和痕迹,这个容易!”

想来的终于来了,她的心中却忽然又惊又怕,可是事到如今再无反晦余地,反正自己身在此行中,早晚有一天说不定清清白白的身子被谁占了去,能给了意中人,也是自己的福气。再者,她见不得林舞儿故作软弱乖巧的样子,这一遭儿夺了她的恩客跳槽,会不会把她活活气死?

她娇躯颤抖着,胡思乱想,思维跳跃的极快,以掩饰自己心中的紧张,这时忽觉屁股上一凉,一种柔软滑凉的感觉在她腴臀上游走起来。

“啊!他他……他在tian我的……”

雪媚娇真个身子登时酥软成一团了,老老实实地趴在那,腻语呻吟起来。她只觉三郎的舌尖似乎比她的舌技还要灵活,宛如灵蛇游走。正当她意识迷离,在云端飘荡之际,三郎突然停止了动作。她一竖耳朵便听到了衣衫的响声。

“啊!难道他……他要,他要进来了?”

有了此想法,她又惊又喜又羞,又害pà

,雪白的腴臀不自觉地又开始哆嗦起来,“大人,轻些,人家……人家可是第一次……”

她正在害羞而又害pà

地想那即将到来的旖旎场面,却听三郎忽然哈哈大笑道:“罢了,我笑三郎能得蒙姑娘垂青,也是感动万分,可是我真的不能与你合体,还请姑娘原谅。姑娘若想通了可来清访苑寻我,三郎自有主张,断不致叫你屈居舞儿姑娘之下便是,哈哈,哈哈……”

三郎笑的有些得yì

,被如此一个娇滴滴,仪态万方而又妩媚多情的女子喜欢总是令人兴奋而又骄傲的。这样一个柔情款款的美人儿,自己实不忍心做的太绝。

“大人!”雪媚娇听得脚步声响起,扭头一看,三郎已大笑扬长而去。

“啊?他刚才明明在解自己的衣衫嘛,怎么突然走了,啊!他原来是在系被自己扯开的袍子。”

想明白的雪媚娇又羞又气,跳起身来追上两步,叫道,“大人,你……嗯?”

她眼睛的余光看到了自己镜中的身影,衣衫半裸,亵裤半褪,春光毕露,如玉的粉臀一侧似有几行小字,侧身定睛一看,就见光洁美玉般的臀丘上写着几行飘逸潇洒地小楷,对着镜子仔细辨认之下,不由又高兴起来,只见自己的雪臀上写的是:肠断,越江岸。越女江头纱自浣。天然玉貌铅红浅,自弄芙蓉日晚。紫骝嘶去犹自盼,笑入荷花不见。

“真是个风流才子,笔锋潇洒,这首《调笑令》亦是词意优美,难道他把本姑娘比作西施?”

看到好词,她不忍心将之抹去,若然此刻提上亵衣,这首《调笑令》必然被衣衫涂抹,难以辩认。

她忙翘着颤颠颠的臀儿到了书案前取了笔纸,又碎着云步跑回铜镜前,对着镜子看着自己雪白腴臀上的词令小心地抄写起来。

好不容易将这首词誊写完毕,亵衣还没有提上,柳银春、巧月儿两个姑娘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妹妹,笑大人怎么走了,可……”

当她们看到雪媚娇半裸的臀部时,立kè

高兴起来:“妹妹,你成功将他勾引到手了?”

雪媚娇的脸“腾”地红到了脖项,自己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这也是一个矛盾,不管男人女人,私有部位被自己中意的异性看,可能还没什么,可如果被同性看了去,则更加让人羞愤。雪媚娇极其麻利地提好了亵衣,怒道:“亏,亏死了,今儿丢死人了,本姑娘被他耍了!”

她突然想到刚才三郎在自己臀上写字之时,自己还在那呻呻吟吟,情迷乱语,不由更是羞奋,对两个姐妹也没好气起来。

“妹妹,这写的是什么?”

柳银春在桌案上拿起一张写着字的藤纸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迟迟春日弄轻柔,花径暗香流。清明过了,不堪回首,云锁朱楼。午窗睡起莺声巧,何处唤春愁?绿杨影里,海棠亭畔,红杏梢头。

第229章 天上人间

她看完立kè

高兴起来:“哎呀。是首《眼儿媚》词令,真个绝妙的词,一定是大人对我有意,留给我的!”

她将纸贴在胸前,正半阖着媚眼陶醉,那张纸却被巧月儿劈手夺了去:“大人曾答yīng

赠我一首词,这首词一定是大人送给我的,你不能要,我才是这首词的主人。”

“你胡说,这首词是大人赠给我的!”柳银春嘟囔着,又要来抢。

巧月儿死活不肯给她,拿着词躲躲闪闪,却不防被身后的雪媚娇一把抢了去,凶巴巴道:“抢什么抢?本姑娘今天受了大辱,这首词算那小子补偿我的!”

“啊!这也能补偿?”两个姑娘登时目瞪口呆,呆若木鸡……

※天上人间即将落成,三郎命人在清访院门前立起了高高的擎天柱,顶端成三角形,三个面,每个面的面积都将近百平米,都是他亲手题的天上人间字样,无论从汴河还是京城的每个角度,数里外就可以看到天上人间的标志。

改建而成的天上人间以清访苑为核心,在半空中连接为一体,大有“横贯三千里,飞虹落汴河”的气势。每日在汴河上往来的行商坐贾、赴京离京的官员全都看得到,临河甚至还专门建了一个泊船的码头。

三郎又将自己记得的现代的一些娱乐方式教给清访苑中的姑娘、丫鬟、小厮,让她们将这些新鲜玩意传给来清访苑的客人们,为天上人间正式开业做准bèi



在这些来往的客人们中有一人尤为活跃,他就是大才子笑安居士宋黎。此人对好词妙诗几到了痴狂的程度,自在水月亭中听了林舞儿一曲《一剪梅》,魂都被勾走了,听舞儿说这首词是笑夫人所做,更是钦佩,日夜盼着能见这位当世最伟大的女词人一面。可是这位女词人是怀化将军的夫人,他虽是钦佩的要命,又哪能登门去拜访人家的夫人。

他家境殷实,父亲也是一方富豪,而且上三辈还有人做过知府,算得上名门旺族,此时大家都在等着科举发榜,他有足够的时间和财力在京城流连。因此他有空就往清访苑跑,期望能有缘见这位笑夫人一面。为了博得林舞儿的好感,他对于这些新鲜玩意的学习、宣传更是不遗余力。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林行首的点播下,他见到了经常来此向这些姑娘们传授新鲜舞艺的许艳珠。

许艳珠如今也成了大忙人,她在现代世界时就精通各种舞蹈,如今将这些现代舞与古典舞及民族舞相结合,更是创造出了不少别出心裁、五花八门的新颖舞蹈。许艳珠经常与林舞儿在一起谈舞论道,两人俨然成了闺蜜,无话不谈。

在现代,她这个大家闺秀喜欢逛街、跳舞,穿越到了北宋跟在九天玄女身边学艺又哪有机会,再说,即使有机会也没有这样的场合。如今不同了,天上人间的各种舞技将与现代接规,她不用象那些传统妇人一样整天猫在家中,而是经常到清访苑向这些姑娘、丫鬟们传授舞蹈。

笑安居士宋黎远远看见了冷艳美人许艳珠,立即惊为天人,更是被她那轻盈,绚丽,花样繁多的舞姿迷的神魂颠倒。

许艳珠只传授姑娘们舞技,根本不会见他们这些自命不凡的文人士子。尽管如此,宋黎还是每日来,只希望许艳珠到清访苑传授舞技的时候,自己能看到她一个背影,甚至于一个衣角,他就心满yì

足了。其实他这也算是粉丝,一种崇拜,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如今林舞儿的名气如日中天,往来于清访苑宴饮的达官贵人,商贾士子络绎不绝,当时的社会风气,就是无论官私筵会、富户宴乐,都要弄一些粉头歌伎来陪伴。上档次的、有地位的,想要聘请当红的名妓,又因僧多粥少,最最简捷的方式,莫过于和这种行业幕后真zhèng

的大老板有交情、有联系,因此,三郎俨然成了大宋的商界巨子,通达官商两路。

天上人间虽然还没有正式开业,有关其娱乐方式的传闻却每日在汴梁城传扬。听说天上人间发明了新的关扑方式,听说有甚么麻将、扑克、台球、轮盘,大富翁等等,这对关扑之风深入社会各个阶层的汴粱人来说,可是一件稀罕事儿,但是现在学会了这种赌博方式的人,只有去过清访苑的客人,无形中这就提高了他们的身份,许多嗜好关扑赌钱,却苦于赌搏方式单一的人,要么去向他们熟识的人学习这些关扑方式,要么干脆亲自赶到清访苑来尝试这些新鲜玩意儿。很快,他们就被这些精彩纷呈的新关扑方法给迷住了。

但是这样一来,清访苑门庭若市,款待的人手明显的不够用了,好在三郎早已吩咐林舞儿满城张贴招聘广告,现在招聘工作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门前几个临时设置的招聘处已是人满为患,沸沸扬扬。

三郎与许艳珠来到一处招聘处,只见这里男女老少许多人排成了一条长龙,这些人都是餐饮行业前来洽谈招商的。这个时候的酒楼,还没有外菜系,实jì

上很多大酒楼的老板都只是房东,三郎想将餐饮做的有别于其他酒楼,因此他采取的是现代世界用的招商模式,引进各种风味的菜系经营者在这里落户,将房间出租给他们,由他们自主经营。

这种方式对未来的天上人间来说,也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方式,要想培养、建立自己专属的餐饮队伍太难了,所以他们只招聘那些有独门手艺、口味独特、在民间享有盛誉的饭馆经营者,一旦确定了人选,他们自己就可以招来许多用熟了的厨师、酒保、茶博士、小经纪和引客的小二帮闲,最是省事。

许艳珠对这些带有古代气息的现代招聘也极有兴趣,跟着三郎又到了另一招聘处。只见这里莺莺燕燕,群雌粥粥,仿佛整个汴梁城的美女都集中到这儿来了。那长长的人龙中,有彩衣玉饰的妖娆女子,也有布衣钗裙的清纯姑娘,俱都是来应聘的。这个招聘处就比招聘餐饮老板复杂多了,足足设了三道关口,最后一道还是在围得密密实实的布幔中进行,所以速度慢了许多。

三郎和许艳珠纳罕地到了近前,负责选人的几位妈妈之一见自家大老板赶来,连忙迎了上来,她是自家的一位妈妈,三郎倒认得她,便笑道,“王妈妈,这里招收的太慢了吧,怎么还有这么多人?”

王妈妈陪笑解释道,“大官人、夫人,这你们就不晓得了,这些人一旦招进来,可就是咱们天上人间的姑娘了,那可是直接侍候客人的,怎能不慎重呢?”

许艳珠看看通过了第一关,走向第二道、第三道关口的女子们,好奇起来,纳罕地问道,“那王妈妈都察验些什么呢?”

王妈妈道,“其实也没有特别之处,都是其他有品流的院子招聘姑娘的惯例,只是咱们这儿一下子拥来了太多的人,所以显得忙碌了一些。这第一关,主要是察验一些事情,应聘的女子不能超过十七岁,不能与官场有任何纠葛,不能有过作奸犯科的事情,诸如此类。

这第二关,是相品貌,要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体态俏丽,眉清呢就是眉毛清晰,眉尾不能向下,免得天生一副哭相,客人见了不喜。另外侍奉荤客的女人不能是一字眉,一字眉的女人,床递技术不佳,缺乏羞答答的姿态,会影响咱们天上人间的名声。目秀倒也不一定要她们的眼睛如何大而妩媚,只要细而顺,招人耐看就没关系,唇色发紫发黑的是绝不能要的,那样的女子是索命相,客人很忌讳的。”

许艳珠一听,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那两柳弯弯的眉毛,三郎笑道:“夫人柳眉弯弯如远山,香唇娇艳如桃花,一看就是旺夫相。”

“哼!你是说人家胖了?”许艳珠娇嗔道。

三郎一时语塞,得,马屁拍到马腿上了,这些善八卦的女子们,个个还都是延伸高手啊!

两人没想到青楼招个姑娘也有这许多讲究,难怪一进了院子,俱是宜喜宜嗔的俏丽娇娃,难得见一个难看的,二人面面相觑一番,三郎好奇道,“那第三关还验些甚么?”

王妈妈呵呵笑道,“那些妇人们的事,大官人也要听吗?老身怕大官人是不喜欢听的。

许艳珠脸一红,拽拽三郎袍襟道:“相公愿意听你听吧,奴家去指导那些姑娘们练舞了。”

听王妈妈如此说,三郎的好奇心反而被勾了起来,回头看看许艳珠进了屋子,笑道,“没关系,你尽管说,我们自己的楼院,总该对这些事有些了解。”

王妈妈道,“是大官人,这第三关呢,主要是确定入选的姑娘的档次。官人请往那看,那不是以布幔遮起来了嘛,经过了前两关的姑娘,还要宽衣检验,首先要看身材是否窈窕款曼,比如说,肩宽一尺六寸.屁股比肩宽少三寸、从肩到手指上,各长为二尺七寸,指离掌四寸,细小比较受人欢迎,从腿到脚止的长度是三尺二寸,脚的长度八寸,胫与甲要肥而艳,脚底很平,脚趾很短,没有黑子与麻子。”

第230章 各显神通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此外还要观察毛发。细软而不能稀少,不能呈红色或黄褐色,那样的女子,客人认为是损阳伤身,甚至会招来横祸的,这样的姑娘如果强要留下,也只能做些端茶递水、席旁侍应的事儿,是不能让她们接待客人的。全通过的,才能教她们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谈吐举止。”

三郎大汗道,“王妈妈,不用这么慎重吧,只要心灵手巧,长相俏美也就够了吧。”

王妈妈笑道,“不止不止,咱们这楼建起来,还得招许多姑娘进来,林姑娘吩咐下来,趁着应聘的人多,一并筛选出来,早早培养,以后咱们这儿清场、荤场都要用的,需yào

的人手多,就是那些懂得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有些底子的姑娘,也要重新教教的。”

三郎望了望人群中那些裙钗布衣的姑娘,神情严肃道:“王妈妈,那你一定要向她们说个清楚,我看应聘者中有些应该是出自良家,受聘之后做些甚么,总要她们自愿才好,万万不可干出为非作歹的事来。”

王妈妈笑道,“大官人放心,老身自然省得,不情不愿的姑娘,老身是不会强迫的,这些都会和她们说个明白。就是那些并非来自其他青楼院舍的姑娘,其实也是很希望被选中的,不会有人哭哭啼啼,不情不愿。”

王妈妈说的是实情,倒是三郎受现代书籍所记载的青楼影响,仍存着许多不好的印象,以为这个行当地位卑微,执此贱业的女子要么是非yin即乱,要么是好逸恶劳,再不然就一定是被拐卖、推入火坑,饱受摧残的女子。其实不然,在宋朝,青楼业不仅仅容纳了现代的妓院,一定程度上还可以匹配歌舞厅等场所,不仅香艳,而且收入稳定,也能与上流社会紧密接触,除了可以很快扭转家庭的贫困状况,很多女子还有机会攀上高枝,彻底改变人生,所以自愿从业的仍占大多数。

三郎还不放心,又再三告诫,几位妈妈唯唯喏喏,连声答yīng



而那些站排的姑娘们不晓得他身份,见他在那儿墨墨迹迹耽误自己时间,便不耐烦地催促起来,几十位姑娘一齐埋怨,一时间莺莺燕燕,闺怨沸腾,三郎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立即灰溜溜地躲开了。

清访苑恩客临门,络绎不绝,与之形成巨大反差的是潇湘苑,除了惦记几位姑娘经常在这留宿的客人,听曲闻笙的客人所剩无几,真个是到了门可罗雀,屋已结网的地步。

雪媚娇如今孤家寡人,自己盼望的清闲日子终于来了,可这种清闲不是身为高宅贵妇的安逸,而是入不敷出的潦倒。

她再也坐不住了,清访苑她是死活不会去的,于是使了小轿,径直往笑府而来。

到了门前一敲门,开门的是一个模样清秀的丫鬟。

“姑娘,我要见笑大人,麻烦姑娘给通传一声!”登门求人,雪媚娇难免有些许的不自然。

“请问姑娘是……”丫鬟春兰看着这位一身素罗裙,一根绿色丝带紧束着小蛮腰,摇摇款款,美若天仙的姑娘,俏脸上闪过一丝狐疑:“这是哪的姑娘啊,追我们大人都追到家里来了?”

“我是潇湘苑的雪媚娇,麻烦姑娘给通传一声!”

“啊!”春兰一听,这不是我们大人的竞争对手吗?怎么到我们家来找大人了。

她是许南蓉的贴身奴婢,如今许南蓉嫁了三郎,她自然就成了通房丫头,虽然在几位夫人面前还是个奴婢,但在普通人眼里,那好歹也是三郎的女人,如今三郎官居三品,一方富贾,她的地位也自然跟着上升。

四大行首相争的事,她多少也听许南蓉说过些,见人家竟然找人门来,小脸一扳,道:“大人不在,出门了!”

雪媚娇一听三郎出门了,本欲回返,转念一想,笑夫人可是个女词人,自己既然来了不妨见见,或可索几首词,对自己也是有好处的,于是道:“我可以见见夫人吗?”

夫人?如今张小玲不在,许艳珠去了清访苑,一提夫人她自然就想到了许南蓉,暗忖道:“我家小姐何时又跟你相识了?”

心中想着,嘴上没好气道:“在此候着,本姑娘给你通报一声!”

雪媚娇一听,这丫头好大的架子,听说笑三郎有好几位娘子,个个赛天仙似的美,莫不然她也是?可明明是个丫鬟打扮啊,心中有疑惑,嘴上道:“敢问姑娘是……”

春兰将小脸一扬,那骄傲的样子象刚下完蛋的小母鸡一般,道:“我是夫人身边的贴身丫头,怎么,有事吗?”

怪不得这么牛气,原来是个通房的,既然能侍奉三郎枕席,自己自然得罪不得,忙颔首道:“哦,没事,麻烦姑娘给通报一声,小女子在此先行谢过!”

“候着!”春兰摇摇款款,得yì

洋洋的去找许南蓉了。

许南蓉不象许艳珠那样喜欢逛街,她是大家闺秀出身,更多的时候还是喜欢弹个琴,弄个曲,遵从北宋的妇人之道。

现在,她正与宝镜公主两人在后花园里弄着那些花花草草。一听说潇湘苑的雪行首来了,把许南蓉吓了一跳,一个青楼的行首找自己干什么?自己可从不与青楼中人来往的,正想传话不见,宝镜公主道:“姐姐,人家既然来了,就请进来见一面,莫不是有什么事呢!”

许南蓉本性温婉,听宝镜一说,也觉得有理,吩咐道:“让她到后花园来见!”

在她心目中,青楼女子可是最低一等的女人,进不了大雅之堂,自己一个堂堂三品夫人,能召见她已是给足了她面子了。

春兰出去,须臾,一阵香风扑面,一位玉人到了二人面前,向着许南蓉盈盈一礼:“潇湘苑雪媚娇见过笑夫人!”

正浇着花的许南蓉侧首睨了她一眼,这一看,整个人立kè

怔住,这是风尘女子吗?这明明是哪个大户人家的玉女闺秀嘛!

两个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时相上了面,雪媚娇也暗暗赞叹:“好个笑夫人,不仅精通辞令,长的也是温婉如花,明丽无双,就连那丫头也是富贵典雅,仪态万方。”

呵呵,感情,她把旁边的宝镜公主也当成丫头了,原因是她进来的时候,春兰只看了看许南蓉,向她努努嘴,那意思这就是笑夫人,在春兰的心里她家小姐才配的上这笑夫人的称号,宝镜虽然是公主,可毕竟是个妾氏,在自家小姐面前是无法以夫人自居的。

两人对望片刻,还是雪媚娇见多识广,抢先道:“奴家本来是有要事找笑大人,碰巧大人不在,奴家想既然到了这里,总要进来拜见夫人,给夫人请个安,才不致于失了礼数。”

她一口一个笑夫人的叫,一旁的宝镜公主好不自在,不过自己虽然贵为公主,那是在大辽,在笑家自己仍然是个小妾的身份,人家这样称呼许南蓉也并无不妥,是以,虽然面带愠怒,却不便发作。

倒是许南蓉颇识大体,而且三郎也曾说过,在笑家几人虽然互以姐妹相称,却不用分大小,见宝镜面现尴尬,忙道:“雪姑娘,这位宝镜公主也是我家相公的夫人,我们姐妹是一家人,没有大小之分的!”

“娘哎,我说这么一个侍奉人的丫头怎么如此雍容华贵,气质不俗,有一股慑人的威严呢,搞了半天是位公主!”雪媚娇想着,忙又施礼道:“奴家有眼不识泰山,雪媚娇见过宝镜公主,还望公主恕罪!”

宝镜长出一口气,脸色缓和过来道:“罢了,不知者不怪,姑娘找我家相公有何事?可方便与我姐妹二人言讲吗?”

“哦!既然是笑大人的夫人,当然没什么好隐瞒的,奴家是想跟大人说,我潇湘苑愿意加入天上人间,做一方楼主!”

“这些事情姑娘最好还是与我家相公讲,男人的事,我们女人是不方便过问的,这是相夫之道,姑娘若是以后嫁了人也要牢记哦!”

雪媚娇一听,这位笑夫人话里话外明显对自己从业风尘有些瞧不起呀,怎么办?必须改变自己在两位夫人心中的形象,不然日后即使有机会进了笑家,那也少不了小鞋穿。

她正在寻思,却见许南容拿着浇水器,在这盆花停停,在那盆花比画比画,就是不给花浇水,忽然她叹口气向着宝镜公主道:“公主,平日里这些浇花剪草的活计都是下人们做的,今**我姐妹本想消遣一番,却是无从下手!”

宝镜贵为大辽公主,更不曾做过这浇花的活,哪个该多浇,哪个该少浇,这养花的说道多着呢,她们两个从小养尊处优又哪里懂得。也跟着幽叹一口气道:“姐姐,算了,这些活计还是留给下人们干吧。”

雪媚娇一听,自己的机会来了,忙道:“两位夫人,小女子对于剪草养花之道,倒是懂的些,这些粗活就由小女子来做如何?”

第231章 赞助商

说着话她走到许南蓉身旁,将水器接了过去道:“小女子三岁既父母双亡,被叔父送入青楼,幸蒙薛嬷嬷不弃,收为义女,自幼学习琴棋书画,长大后又做了这潇湘苑的行首,奴家虽有心从良,可这一大院子的人,哪个都需yào

奴家养活,奴家一刻都松懈不得,为了生计也只得日日陪着笑脸,哎,奴家要是碰上个可心的,即使愿意从良,可人家也不一定愿意收下一个青楼女子,对于那贪美好色的无赖之徒,虽愿意将奴家奉为正妻,又岂是可以托付终身的?奴家若是能有两位夫人的福气,嫁得一个象大人这样的好郎君,此生却也无怨了,可是奴家生来命薄福浅,又哪有这样的机会!”

她说着说着,眼泪如断线珍珠一般掉了下来.许南蓉本性善良,宝镜亦是外刚内柔,听她说的身世如此凄惨,又哭得梨花带雨,早已动了同情之心,忙赶过来劝慰:“姑娘兰心慧质,即已身入风尘,如能洁身自好,说不定哪天就有那才貌双全的人物与姑娘两情相悦,才子佳人岂不也是一桩美谈?”

雪媚娇是在给这两位善良的夫人演戏,因为她本就是一个奉承人的戏子,这哭哭啼啼的本事,对她们来说自然是手到擒来,可她所说却也大部分属实,如今经两人一劝,竟真的勾起了伤心事,竟真的哭泣起来,两人好一番劝慰,这姑娘才止住了悲声,转尔道:“你看,小女子只顾着伤心了,竟把这正事给忘了!”

说完,拿着水器浇起花来,边浇边解释道:“花卉是有季节性的,季节不同,浇水时间也不同。一般春、秋季浇水时间在早晨,夏季的浇水时间在傍晚为好,冬季一般在午间浇水。

花卉种类不同,浇水量也不同。一般来讲,湿生植物要浇透,中生植物要见干见湿,旱生植物要浇得少。还要分生长期控zhì

浇水量。一般种子萌发期要浇足,营养生长期要见干见湿,生殖生长期要浇得适中……”

她侃侃而谈,两人一听这浇花还有这么多说道,她一个风尘女子居然懂得这么多,不由对这位雪行首开始刮目相看。

雪媚娇浇完了花,转向许南蓉道:“夫人那曲《一剪梅》朗朗上口,韵味浓厚,小女子钦佩之至,没想到夫人还是位词中高手,今日能得见夫人一面,真是三生有幸!”

许南蓉一听,这哪跟哪啊,我何时作过什么《一剪梅》了。她一头雾水道:“雪姑娘,我原倒是能吟几首词,不过最近却很少有作了,更不曾吟过什么《一剪梅》,姑娘此话从何说起?”

雪媚娇一愣,“夫人,那日在水月汀洲之上,舞儿姑娘所歌舞弹唱的《一剪梅》技压全场,小女子想那舞蹈创意新颖,寻常人是很难想出来的,当是大人所创,而那首曲子,舞儿姑娘曾亲口说是夫人所作,难道奴家听差了?”

“哦!”许南蓉轻掩皓齿笑道:“姑娘是说那首曲子啊,呵呵,这么美的曲子怎么会是我作的,舞儿姑娘所说的笑夫人是许艳珠姐姐,哈哈……”

宝镜公主,也跟着咯咯笑的前仰后合。雪媚娇一时大为窘迫,暗忖道:“这笑家夫人也太多了,三番两次认错,自己真的愚蠢到这种程度?”

可仔细想想,反正也没出什么大错,说开就好了,于是也跟着笑道:“民女愚顿,总是出错,两位夫人见笑了!大人的几位夫人皆多才多艺,奴家倒一时不知怎么称呼了!”

宝镜突然道:“姐姐,这姑娘的为人爽朗,模样也是干干净净,象朵水莲一般,妹妹也甚是喜欢,不如我们就以姐妹相称如何?”

许南蓉点头道:“嗯!一个弱女子能有今天很不容易,姐姐也很喜欢她,就依妹妹之见!”

雪媚娇心中暗喜,忙再次施礼道:“妹妹参见两位姐姐!”

宝镜公主笑着将她搀起道“妹妹太多理了,以后姐姐这里可要常来,你在京城一个弱女子也没个依靠,若是喜欢就把这里当个家!”

“是,妹妹遵命!”

三个女人熟悉了,大戏也就开始了,话题自然离不开三郎,许南蓉突然道:“妹妹曾听舞儿姑娘说那首《一剪梅》是艳珠姐姐所做吗?”

雪媚娇肯定地点头道:“正是舞儿姑娘当着大家的面亲口所说!”

许南蓉自言自语道:“这就怪了,没听说姐姐还有这份才华,能填震惊全场的词!”她琢磨着,突然喜道:“啊,我明白了,定然是相公作完送给她,又让她念给舞儿姑娘的!”

雪媚娇道:“这样就对了,也只有大人那样的当世神童能有那样的好才华!”

可是她仔细想了想还不对,这是一首女人思念夫君的闺怨词啊,难道是换位思考?

古人有许多闺怨词都是男人所作,而且还是占大多数。比如李白所作的被称为百代词典之祖的《菩萨蛮》: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

这首词是写思妇盼望远方行人久候而不归的心情,就是一首典型的闺怨词。几人一经想通,也就不在这首词上纠结。

三人又聊了一阵,雪媚娇借口院中有事起身告辞,两人直把她送出府门,看得丫鬟春兰直翻眼睛:“不是竞争对手吗?这会功夫怎么处得跟一家人一样?”

宝镜公主是北方人喜欢直来直去,不似宋朝的妇女有那么多规矩束缚着,她拉着雪媚娇的纤纤素手道:“妹妹放心吧,姐姐会把你的事转告给相公,妹妹一路走好!”

雪媚娇上了小轿,心中美:“哈哈,没想到先跟两位夫人混熟了,欲攮其外必先安其内,内部障碍扫除了,以自己的观察,拿下三郎那是不在话下的!”

许南蓉,宝镜公主二人返回府内,许艳珠突然诡秘笑道:“妹妹,你一直有伤,这些日子以来多是我和艳珠姐姐侍奉相公,如今你伤势已痊愈,今晚又有雪姑娘所托之事,今晚相公回来,就由妹妹来侍奉相公吧!”

“腾!”这位直爽的北国公主粉颊通红,含羞地垂下头去,小声道:“妹妹……妹妹全听姐姐安排!”

许南蓉将樱唇凑到她耳边道:“不过妹妹,你可要有心里准bèi

,咱们的相公可是很厉害的,你莫要吃不消哦!”

“姐姐,你坏死了!”

宝镜公主垂着臻首,脸上荡漾着含羞的幸福,怀着美好的憧憬跑回了闺房。

后面是许南蓉惬意地,咯咯如银铃般的笑声。

※※※※※※※※※※※※※※※※※※清访苑林舞儿的书房,三郎居总而坐,林舞儿侧面搬了一方锦墩相陪。莹莹则象个小秘书一般在一旁桌几上做着记录。

如今清访苑人满为患,客堂已不是他们谈私事的地方。这间书房面南而设,轩窗上挂着薄薄的素色纱幔,凳几上一盆茉莉,靠墙一架书柜,装满了经史文章,诗词书册,对着轩窗一张书案,书案后一张圆椅。

三郎靠在圆椅上避开林舞儿的灼灼目光,望着窗牖道:“此翻有三件事要姑娘言讲,这第一就是天上人间即将落成,超级女生大赛的事还要大张旗鼓的宣传,知dào

的人越多越好,我还要在京城各大街道立上我们的广告牌,在繁华地界竖上擎天柱,争取我们的天上人间开业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林舞儿正呆呆地看着他不知dào

想些什么,他说到一半才突然醒悟过来,待他说完,忙应和道:“大人奇思妙想,奴家钦佩之至,这些宣传的事我会加派人手去做,请大人放心!”

三郎呷了一口茶道:“这第二件事,我们要请那些商贾富绅掏银子赞助大赛,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扩大我们的名声,还可以有一笔不小的进项。”

“大人,让那些商贾富绅无缘无故的掏银子他们肯吗?谁肯做这我利不起早的事!”

“哈哈!”三郎笑道:“我敢保证,这些富豪会抢着来赞助!”

“大人可有妙招?”林舞儿眨着眼睛,满是怀疑神色。

三郎笑道:“掏银子赞助对他们有百利而无一害,对于赞助的人,我们会在宣传大牌上题上他们的名字,另外比赛之日我们会发放门票,在票的背面也会银上他们的名字,最另他们向往的是……”

三郎故yì

卖了个关子,暗忖道:“呵呵,本大人这招杀手锏用在历朝历代都会屡试不爽,何况崇尚以文治国的宋朝。这可是跟高官们合影啊,谁不热衷?”

两个女人目中闪着兴奋的崇拜神色,“大人还有什么奇思妙想,快说出来让奴家开开眼!”

三郎站起身来踱到窗前道:“总决赛之时,本官会请几位朝廷大元来捧场,届时让这些商贾富绅与官员们坐在一起,本官会让技艺高超的画工为他们每人画一副画,呵呵,你们说那些富豪们会不会掏银子?”

第232章 步步杀机

林舞儿听完他的法子惊喜万分:“啊!大人此法实在是高,太高了,还怕那些商贾富绅不打破脑袋抢这赞助?”

历朝历代,甚至是现代,哪个富豪绅士不以结实几位官员为荣?平日里他们请这些官员都请不到,如今有了机会,谁还在乎银子,那可是关乎名声的事,有了官府的照顾,他们才能够顺风顺水,即使让他们掏个千八百两因子谁还会在乎,何况还有大量的后续宣传,三郎这全是现代化的招商模式,怎能不让两个小女子惊叹,视为神人?

三郎满yì

地听着两个女子用崇拜赞许的目光看着自己捧了一顿臭脚,摆摆手道:“所以,既然有了这个法子,舞儿姑娘还要请几位说得过去的画工,此事倒是不忙,有那么五六个人也就够了!”

“大人方才说还有一件事是什么?”林舞儿见三郎妙计不穷,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知dào

.

“呵呵,这第三件嘛,本官尚要与舞儿姑娘你商量!”

“什么事大人做不了主,还要与舞儿商量?”

三郎凝视着林舞儿道:“因为这件事跟你有关!”

“跟奴家有关?”林舞儿一双弯弯如月牙般的眼睛睁圆了。

“不错,本官欲请四大行首齐聚天上人间,各任一方楼主,不过这样一来,必定会影响到姑娘第一行首的名声,所以本官要与姑娘商量!”

“原来如此,呵呵,奴家当是什么事,此事大人无须与奴家商量,自行做主就行了,奴家远本还想,咱们这天上人间如此之大,到哪里去找这么多当红的镇楼姑娘,原来大人早有考lǜ

,道是奴家多虑了!”

“嗯?”三郎本以为她与雪媚娇等人斗了这么久不会同意,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答yīng

,他倒是不解起来,疑惑道:“姑娘不怕她们抢了你的名头?”

林舞儿大度地掩唇笑道:“大人,奴家也是天上人间的一员,请她们进来也是为了天上人间的利益,舞儿虽是一弱质女流,又岂会因私费公?”

“嚓,看来本大人还是小瞧你了,低估了你,这样的女子若生在现代还不是位女强人,哪个集团的老总或者董事长?”

他思忖着,又看着林舞儿道:“若本大人有心让那雪媚娇与你平起平坐又当如何?”

林舞儿咯咯笑出声来,坦然道:“平起平坐又能如何?奴家才是大人的合伙人嘛,大人还能亏待了奴家不成?此事就按大人的意思,奴家并无意见!”

“啊!”三郎表面平静,内心却惊诧不已:“看来我要重新审视这个人了,不一般呐!”

“笑大人可在这里吗?”院子里居然传来排风的声音。

三郎大为惊诧,忙迎了出去,出门正看到风风火火的杨排风闯进院子。

“排风姑娘,你怎么来了?”三郎不明白,这个姑娘有什么急事竟到青楼里来找他。

“笑大人,刺客的事有线索了!”排风脸色凝重,她可是受了皇命来查这件事,迟迟没有消息她怎能不急。

“什么线索?”三郎也有些兴奋。

“这……”排风看了看跟在三郎身后的林舞儿主仆。

三郎看出了她的担忧,忙道:“排风姑娘但说无妨,她们都是我的人。”

排风放下心来,凑近他道:“经过我派人暗地调查,那死去的刺客是北城‘回春堂’药铺的人。”

“哦,那我们是不是要去那里调查一番?”

两人只顾说话,却未注意身后的林舞儿正向门边的一个侍仆使着眼色,侍仆转身悄悄出了清访苑,没了踪影。

排风道:“刺客武功高强,我惟恐调动官兵会打草惊蛇,故才来找你,希望你能与我同去。”

“好,此事我亦曾亲历,定当义不容辞,这就随姑娘走一趟。”

三郎一按腰间宝刀,转身道:“舞儿姑娘,本官安排的那些事,姑娘先派人落实,若本官不在,姑娘自行做主就是!”

“是,大人,你放心去吧,这里有奴家照料不会有事的!”

林舞儿扫了一眼杨排风,款款施了一礼:“奴家见过杨将军!”

“罢了,笑大人我们走!”

“杨大人难得到我清访苑来,何不用杯茶再走?”林舞儿一副虔诚模样。排风虽是着急,也只得客气道:“啊,林姑娘,本官尚有要事在身,改日再来拜访。”

林舞儿又施一礼道:“如此奴家恭送杨将军,大人!”

望着排风二人出了清访苑,林舞儿谦和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缓缓踱到了花园中。

她不用回来就知dào

莹莹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幽幽道:“莹莹,你说笑公子为人如何?”

莹莹浅浅一福道:“小姐请恕奴婢直言,当日小姐逃出瀛洲被官兵追捕,是笑公子仗施援手,为我主仆解困。到京城后我们虽有些根基,却与官方并无来往,受雪媚娇等人打压更是举步为艰。若不是笑公子出手相助,小姐又哪有这妥善的安身之地,又哪有今日之财力地位与朝廷抗衡?”

林舞儿纤纤素手一掌拍在凭栏上,紧咬银牙道:“可这国恨家仇又怎能不报?”

莹莹款款上前,见那方阑干已被小姐拍断,知dào

她动了怒,思忖片刻才道:“小姐,如今大宋如日中天,又与大辽签定了百年之约,太后那里我们已经很难借到力,若想复国恐怕是难上加难,所能为者恐怕也只是报仇而已,即使能报得了仇,恐怕也很难善后,上次行刺,小姐不就险些……”

林舞儿一挥手,“不要说了,本姑娘所虑者非是这些,大丈夫生而何憾,死而何惧,报仇雪恨天经地义,不然我周显芳如何面对九泉下的父母和姐姐?”

“小姐所言极是,那么小姐所虑者为何呢?”

林舞儿攸然转身,一双充满杀机的眼睛渐渐变的柔和起来,“莹莹,你整日跟在我身边,我所虑之事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莹莹抬头瞄了她一眼,忙又垂首道:“小姐是说笑大人?”

舞儿面上现过一丝幽怨和凄凉,幽叹一声道:“知我者莹莹也,我正是因为此事而烦恼,下不了决心。”

“小姐,笑大人文武擎天,乃是百年难寻的人物,虽是已有妻妾,但以大人的才学人品,尚不至于埋没的了姑娘,姑娘要三思啊!”

“若是如此,我必要放qì

那复仇计划,可那许艳珠实在可恶之至,姑娘我定要让她身败名裂,然后再一刀杀了她,方可血我心头之恨。”

“可若是杀了许艳珠,小姐又如何取悦于笑大人,笑大人会容得了小姐吗?”莹莹身上没有深仇大恨,倒是比林舞儿看得清楚,屡番开导。

林舞儿又是一声幽叹:“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突然她目光一寒,紧紧盯着莹莹道:“你……会不会背叛我?”

“啊!”莹莹咕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是小姐所救,这条命就是小姐的,怎会背叛小姐?奴婢此心可昭日月,请小姐明鉴!”

林舞儿弯下柳腰搀起她,微笑道:“姑娘是与你开玩笑的,莹莹怎会背叛我,快起来,你我情同姐妹,姐姐怎会不相信你!”

“谢谢下姐!”

莹莹虽然站起来,可仍觉得脖项后阴风飕飕,被一股无形的杀气笼罩着。她晓得林舞儿的手段,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女煞星。

林舞儿转身走向书房,突然又回头道:“回春堂有什么消息随时通知我。”

“是,小姐!”莹莹终于如释重负,可转眼新的愁绪又锁上眉头,笑大人怎么办?如今他可是步步杀机啊!

三郎、排风二人赶到回春堂的时候天色已近傍晚。回春堂大门紧闭,铁锁横悬,无丝毫动静。门的两边挂着两块牌匾,左侧牌匾上写着“治酒所伤方集香丸”,右侧牌匾写着“太阳中丸医肠胃病”,夕阳斜照在窗牖上,整个回春堂显得静谧而诡异。

二人对望一眼,三郎抽出宝刀,上前一刀砍落了铁索,轻轻一推,门支拗被打开,里面果然是一间药铺。

迎面是一座紫檀木的屏风,绕过屏风,看到的是一排精雕细刻的酸枝木药柜,药柜中间是满布的一个个装中药的小抽屉,前面是一排隔断病人的组合柜,,在正厅左侧,放了一张桌椅,当是中医坐堂看病所用。在正厅的右侧是一间挂有遮幔的偏房。

二人审视了半天,见并无异样,遂向偏门走去。挑开布帐,里面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门的对面是座巨大的神龛,上有香炉瓜果,供奉的是财神赵公明,在这间屋子的尽头还有一个掩着的侧门。

按理说此时天还未黑,还不至于谢客闭门,即使没有抓药看病的客人,这间药铺是一套组合上房,也不至于没有一丝动静,如今整栋房子静的出奇,诡异而神mì

。久经生死,已使三郎有了一种预感危险的本领,此时他就感觉到层层杀气正在向自己逼近。

他向排风使个眼色,排风忙也将双刀擎在手中。

第233章 鬼斧神工

两人缓步向前,没走几步,“轰”地一声,身后房门已被一道铁闸封死,整个房间立kè

暗淡下来,二人尚未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三郎的一只手刚碰到火折子,耳边劲风想起,两派铁枪从前后扎到.二人听风辩位将手中刀舞了个风雨不透,叮叮当当一阵兵铁交鸣,铁枪散落两侧。房间内立kè

又静下来。

退还是进?此时二人渐渐适应了房中的黑暗,漫说身后的铁门不一定能打开,就是能打开,在江湖中滚打摸爬出来的笑三郎和北宋大名鼎鼎的禁军统领杨排风又岂能后退?

“哧拉”一声,三郎点亮了火折子,再次仔细打量起这间房来,对面那扇门距离二人不过三丈远,二人自信能一跃而过。可是他们清楚的很,强敌环伺,敌暗我明,一旦腾空如果敌人突然偷袭极难闪躲。所以二人很快放qì

了越过去的念头。

待三郎望向脚下时,恍然大悟,原来脚下的地面呈现一朵朵的梅花形,他在灵山岛时曾看到过这种梅花图形,这是一种阵法,踩到不同部位就会触动机关,就会有不同的暗器发出,这种阵法是按五行九宫的方位排列,需yào

按进三退二的方式踩着梅花瓣前行。

一旦窥出门道,她忙呼唤排风停下来,可是已经晚了,排风的一只脚已经向前踏出。

立即有无数的箭弩、暗器自四面八方向他们射来,无奈之下,二人贴着地面向前滚出,同时挥刀击向射往地面的暗器、箭弩。

按理,二人贴地面前行,上面的暗器就已经落空了,应该就能躲过此劫,可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只顾了这些暗器,却没想到梅花板是活的,机关一经触动,翻板立即向上翻起,“轰”地一声,两人同时坠了下去。

三郎伸手一划拉,滑溜溜,无处着力,也不知这处洞穴有多高,无奈之下只得抓住排风的一只手,提气轻身,连连踢出逍遥神步,卸去下坠之势,缓缓向下落去。

脚一经触到地面,三郎立即游上光滑的墙壁,如同一只大壁虎,须臾就游到了顶上,可他还是晚了一步,那块巨大的翻板砰然关闭。三郎伸手一推,纹丝不动。

四周光滑如镜子,三郎虽仗着内功精湛能游上来,却不能久搁,如今气势已尽,只得重新落到地面上。

排风一双吃惊地眼睛望着他,想不到他居然有这种本事。

三郎望望排风崇拜的眼神,苦笑一声,换口气,脚尖点地,又游了上去,同时借助上游之势,宝刀划出一道匹练想翻板砍去。

宝刀与翻板接触,火花四射,还真不含糊,在上面劈出了一条深深的印记,可若想将翻板劈坏,却是难比登天。

三郎落地之后,又游上去试着劈了一刀,仍然是一片火花,再劈下去,即使劈坏了宝刀也不一定能将厚重的翻板劈开。

其实他们不知dào

,此翻板是用千年寒铁掺黑珊瑚所锻造,平常刀剑根本劈不动,即使三郎这样的宝刀,也只能劈出一条印痕,不至于将宝刀折断。

三郎无奈地落到地上,此时他才明白为何洞内如此光亮,原来在光滑的石壁上竟有两快突出的碗形石头,上面立了两盏桐油灯,另外他还看到,在光滑的石壁上还有十余条孔隙,想来这些孔隙是连着外面的,不然没有了氧气,这两盏灯早熄灭了。

两人看着这条条孔隙,不由又担惊起来,为什么?如果此时暗处的敌人用水攻,他们没有任何逃生的办法。

二人担惊了片刻,见并无任何动静,才定下心来。

排风道:“笑……公子,我们来的时候并没有通知他人,没有人知dào

我们困在这里!”

她本想称呼笑大人或笑将军,可此时洞内只有他们两人,距离又是如此之近,她略一犹豫,还是觉得称呼公子更自然些。

三郎冷静地望着石壁道:“有人知dào

?”

“谁?”

“林舞儿!”

“可她一个歌妓又怎会来救我们,即使想,她也没那个能力。”

三郎苦笑道:“不仅是没那个能力,即使有天大的本事,她们又怎知我们被困在下面。明天一早如果我还没有出现,他们一定会派人来寻我,可这也正是我的担心之处,敌暗我明,莫要再象我们一般遭了暗算,妄送了性命才好。”

排风担忧道:“难不成我们就这样命丧此地?”

三郎望了望这位杨家大名鼎鼎的烧火丫头,见她虽处绝境,却处变不惊,冷静如斯,不由暗暗钦佩,名不虚传,是位巾帼豪杰。人家一个姑娘尚且如此,自己又怎能示弱,呵呵笑道:“排风姑娘,不到最后一刻,胜负还很难说,即使葬身此地,有姑娘这位巾帼美人陪着,三郎虽死也无憾!”

排风粉颊羞红,暗忖道:“真的假的,我怎么听这口气象是在拿我寻开心啊,不会,这种时候了他还有心情拿我寻开心?”

不过她还是不能确定,粉颈低垂,搓着衣角道:“都什么时候了,公子还拿人家寻开心!”

“哈哈!”三郎笑道:“排风姑娘将来可是名垂千古的巾帼英雄,三郎怎么敢拿姑娘寻开心?”

“名垂千古?奴家一个小小的禁军统领会名垂千古?公子还说不是拿奴家寻开心!”

“这个这个……在下就没法跟你多解释了!”

“啊!”三郎突然看到那两盏桐油灯的灯光有微弱的变暗,也只有他这样功力高深,目光精湛的人能看得出来这微妙变化,他之所以能判断出来灯光在变暗,是因为这里没有风。

“不好!”三郎暗叫一声,突然挥出掌风将灯光熄灭,洞内立kè

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啊!”排风毕竟是个女子,突然的变化使她尖叫出声,自然地向三郎靠过来。三郎手臂收回的当儿正碰到排风胸前那两团棉软酥峰,骇得他连忙缩回手臂。

排风被人碰到紧要处,脸颊更加红的厉害,一颗芳心砰砰乱跳,头几乎垂到胸前,忽然她意识到这里漆黑一片,哪能看得清楚,芳心稍定,抬起臻首又瞄向三郎,呵呵,三郎看不到她,她又怎能看到三郎?

所谓夜能视物,也得有些须的光线才成,如今里面封的死死的,漆黑一片,即使三郎这样的人,也是看不到任何东西的。

洞内一时静的出奇,也正因静,她那紧张的心跳声却无比清晰起来。

她越是想平抑紧张的心情,芳心却越是跳的厉害,她也越是紧张,她只觉脸颊烫的厉害,她想:“若是此时摊个鸡蛋可能也会熟吧?”

三郎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变化,忙发话打破这尴尬局面道:“排风可知我为何要熄灭灯光?”

“啊!你……我……这话你怎么问人家,人家一个姑娘家怎么好意思说嘛!”

此时若是亮着灯光,三郎定能感觉到此时的排风哪还象个武将,明明是一个春情无限的含羞姑娘嘛。

排风心里埋怨着:“你刚才熄灭了灯光,又碰了人家那个地方,不就是想趁着此地只有二人,想对人家……”

她不敢想下去,一想下去芳心跳的就更厉害,粉颊更加发烧。

三郎一愣,立kè

明白她误会自己了,“嚓!这可如何是好!”

忙又解释道:“对不起排风姑娘,刚才……刚才在下不是有意的,在下熄灭灯光是因为有人封住了这些孔隙!”

“啊!”原来是自己误会了,白在那扭扭捏捏,自作多情一回,她心里一边骂着自己没出息,一边掩饰道:“堵住孔隙和灯光有什么关系么?”

“对呀,她们也没学过什么物理化学,氧气什么的,怎会懂的这些?”

三郎想到这里只得耐心解释道:“如今洞内已经和外界隔绝,继xù

燃着灯光,就会损耗洞内的空气,它们把空气消耗光了,我们就没法呼吸了!”

排风虽然不懂具体的道理,但她却听明白了,惊骇道:“我们这样呆下去是不是也会消耗空气?”

“是的,一旦将洞中的空气消耗光,我们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所以我才熄灭了灯光,来延长我们的生命!”

“啊,这么说我们不是快要死了?”

“差不多吧,除非有奇迹出现,可是希望渺茫啊!”三郎想到自己刚刚找回玲儿不久,刚刚做了娱乐大亨,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虽不惧死,却是有些惋惜和怅然。

排风一时无语,静静地不知在想些什么,洞内一时又安静下来。

夜已深沉,笑府的一间上房内仍然亮着灯光。宝镜公主含羞脉脉地坐在灯前,她耳边想着许南蓉的话:“妹妹,今晚就由你来侍奉相公!”

她有些紧张,有些期盼,这一生中最重yào

、最难忘的一刻就要到来了,她很兴奋,可一颗芳心却跳的厉害。

门前有一丝异响,“啊,他回来了!”

她羞红着脸颊去开门,可门外哪有郎君的样子?起风了,是风吹动的声音。

“哎,相公怎么还未回来?今晚在忙些什么?是不是有重yào

的事要做!”

她又坐在灯下,静静地等着自己的相公、自己的心上人归来,静静地,一夜不眠……

第234章 赴死

幽闭的石洞内。三郎道:“排风姑娘,我们虽然身处绝境,但也要尽量拖延时间,也许会有奇迹发生呢!”

排风此时已完全没了主意,喃喃道:“怎么拖延时间?”

“我们要坐下来,尽量减少体力消耗,减少呼吸量,节约洞内的空气!”

“公子懂的真多,奴家却不懂得这些!”

“排风姑娘坐下来吧!”

三郎率先走到洞边,靠着石壁坐了下来。

排风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过去,坐到了他身边。

两人一直静坐着,也不知dào

现在是什么时辰,时间久了,他们已经感觉到了呼吸有些困难。也许用不了几个时辰,这洞内的空气就真的被他们消耗尽了,到那时他们的生命也就到了尽头。

排风想到了在那座龙王庙中,自己曾靠在他的怀中睡觉,睡的那么香甜。而此刻……“对啊,我们就要死了,将死的人了为何还要顾及这么多,为什么不能享shòu

这生命的最后一刻与自己心爱的人靠在一起呢?”

她的脸又开始发烫,抬起臻首望着三郎道:“三郎哥,奴家可以这样叫你吗?”

“哎,一个称呼而已,都快死的人了有什么不可以的!”三郎想着“嗯”了一声。

排风幽幽道:“三郎哥还记得在龙王庙的时候吗?”

“记得!”

“那是奴家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刻!”

“嗯!”三郎有些木然,此时他想了很多,玲儿、宝镜、珠儿、蓉儿,最后他将思想定格在杜晓兰身上,也不知dào

她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在两位师兄的争斗之间出什么事?自己早应该去找她,将她接过来,可自己最近却一直忙于事业,将她忽略了,真是该死。

“三郎哥,奴家可以靠在你的怀里吗?”

“啊!”三郎吓了一跳,他侧过身来,虽然看不到排风,但却明显感觉到了她热烈期盼的眼神。

“排风姑娘,三郎其实是很尊重你的,现在是,将来也是。”

排风有些幽怨,“三郎哥,奴家……奴家不想让你尊重!”

她说着一头柔软的秀发已靠到了他的胸前。“三郎哥,抱紧奴家,排风……排风喜欢和你在一起!”

三郎手动了动,却又停下,“排风姑娘,三郎从心里尊重你,不存任何亵渎之心,而且姑娘应该知dào

,三郎身边已有了多位女子,恐怕会委屈了姑娘!”

“若是排风不在乎这些,三郎哥可还在意吗?”

“这……至少也要玲儿同意!”

排风坚定道:“玲儿姐姐那里,我去跟她说,姐姐是个善良的人,她一定会同意的!”

三郎一时语塞。

“三郎哥,奴家就要死了,可是奴家不怕,能死在哥哥怀里,排风就知足了!”

三郎的手轻轻揽住了排风的纤腰,排风颤抖了一下,一双小手也紧紧搂住了他的蜂腰。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真实地靠在一个男人怀里,她脸红的厉害,呼吸有些急促,突然,她仰起脸来在三郎的脖颈上亲了一下,双手从他腰间抽出来环住了他的脖子,她感觉到此刻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她仰着小脸,晕生双颊,吐气如兰道:“三郎哥,亲亲奴家!”

三郎清晰地感觉到了她吐出的幽兰气息,因为在现代的烙印,他对排风从无非分之想,对这个女子从心眼里钦佩,把她看作自己在异世的一位至亲好友,可如今……自己怎么办?怎好拒绝她临前的小小要求。

他略一犹豫,还是俯下头来,轻轻地在她唇瓣上tian了一下。

排风突然将他脖颈搂的更紧,微微颤抖的双唇紧紧地与他贴在一起。

热泪滚下排风脸颊,也滚到了他的脸上,他再也不忍心让她自己去面对死亡,面对孤独,两个人热烈地拥吻在一起。

他的大手自然地穿过她的罗衣,排风娇躯抖的厉害,烫的厉害,就在他的手要攀上玉峰的刹那,他停了。他想到了杜晓兰,当年在长江之畔,自己就是因为濒临死亡,而占有了杜晓兰的身体,自己岂能再次趁人之危?他实在不忍心委屈排风,他对她太过尊重!

他将手抽出来,就这样搂着她,刚刚升腾的原始欲望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两个就这样互相拥bào

着,渐渐地排风在他怀里幸福地睡着了,他能感觉到她脸上带着笑意。

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越来越困难,三郎也渐渐进入了迷离状态,就在他要睡去的一刹那,他感觉到了一线天光,是的,是天光,呼吸重新变的流畅起来,他迅速将排风扶靠到石壁上,站起身来向头顶的翻板望去。

果然翻板被打开,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机会来临哪能再让它失去?三郎腾身向上跃去,想飞出石洞,可另他没想到的是,他的身形方动,一个人就被从头顶扔了下来。只听有人喊道:“让你们死在一起,哈哈……”

无奈之下,三郎只好在半空中将来人接住,待他落到地上,上面的翻板又已经关闭,三郎无奈的摇着头,绝佳的逃生机会被自己错过了,可他又怎忍心看着来人被摔死?

巨大的声响惊醒了排风,“三郎哥,发生了什么事?”

“上面扔了一个人下来!”

被他接到怀里的人此时也听出了他的声音,惊喜道:“大人是你吗?”

“舞儿姑娘?”三郎听出了是林舞儿的声音。

“是我,奴家是舞儿!”生死重逢,两人兴奋地拥在一起。

须臾,三郎松开她道:“舞儿姑娘,你怎么也到了这里?”

林舞儿展动着长长的睫毛思量着该如何回答,她也是彻夜未眠,心情复杂地坐在灯下,在感情和国仇家恨之间挣扎。

该不该救三郎?如果救他,则说明自己放下了父母临终前的嘱托,如果不救她又怎忍心看他被困死在洞内?

时间一分一妙过去,她的玉掌已攥出汗来,可她还是拿不定主意,在房间内来回踱着脚步,肆意而急噪。

“小姐,还没有休息么?”丫鬟莹莹俏生生地站在门前。

“我很烦闷,你怎么还未休息?”

“小姐是不是因为大人?”

林舞儿无奈地望了她一眼,“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她几乎是在哭。

莹莹上前扶住她的香肩道:“小姐,奴婢冒死说几句,小姐可愿意听吗?”

林舞儿如同汪洋中的一叶扁舟遇到了救星,抓住莹莹的手道:“你说,快说,我该怎么办?”

“小姐,如今大宋国运昌盛,完成老爷临终遗愿已是不可能了,小姐应该及早回头是岸。”

她本以为小姐会大发雷霆,没想到林舞儿出奇的安静,“说下去!”

“小姐,奴婢看得出来,小姐是深爱着大人的,如果大人有了什么不测,小姐岂不是要后悔一生,痛苦一生?小姐应该及早去救大人出来。”

“许艳珠呢,她杀死了我的亲姐姐,别的我都可以放下,惟独许艳珠不能放过。”

莹莹一时无语,是啊,这是切肤之恨,小姐是被姐姐一手带大的,那份感情甚至超过了寻常母女。

不过她终于肯放下国仇,这完全是因为大人的缘故,已经是不小的进步了,她想着这些,幽幽道:“小姐,许艳珠的事可再做打算,如今想办法将大人救出来才是当务之急。”

林舞儿杏眼闪出一抹亮光,“莹莹说的对,我不能一错再错下去,可那鬼刀客李愁海怎么办?他岂会同意?如果他将本姑娘刺杀皇妃的事说出去,我仍然是死路一条,有这件把柄攥在这些人手里,我与大人之间始终隔着一条天堑。”

莹莹突然面现坚毅之色道:“他们这些人逆天而行,乃是作茧自缚,小姐何不借大人之手……”

“你是说借刀杀人?”

“奴婢不敢妄言,一切但凭小姐做主,奴婢听小姐的吩咐!”

林舞儿想着自己与莹莹的对话,幽咽道:“大人,奴家本来是在闺房休息,可奴家做了恶梦,梦见大人被困火海,浑身是血,喊着舞儿的名字。奴家再也睡不着,担心大人出了什么危险,奴家知dào

大人是来了回春堂的,因此奴家连夜赶了来……”

“你这么做太危险了!”三郎大为感动。连排风也为之动容,“难道这就是心有灵犀,这个风尘女子居然也爱上了三郎哥?”排风想着,竖着耳朵听二人继xù

谈话。

黑暗中的林舞儿抬头幽怨地望了一眼看不到的三郎,接着道:“奴家刚进入药铺,就被一个蒙面大汉给抓住了,问奴家来此作甚,奴家就告sù

他是来找三郎哥,他就大笑着说让我们作一对垂死鸳鸯,就把奴家扔到了这里,没想到却碰到了大人,大人,舞儿好高兴!”

“哎!”三郎苦笑道:“可惜你来的不是时候,我们都要死了,还要多搭上一个!”

“大人此话从何说起?”

一旁排风拉过林舞儿道:“舞儿姑娘,这间洞穴是密封的,空气很快就会被用尽,空气用尽之时,我等的命也就尽了!”

第235章 又来一个

“啊!”林舞儿尖叫一声。挣脱排风扑向了笑雪风,“大人,就是死,奴家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得,又来一个!”三郎动也不敢动,张开双臂道:“舞儿姑娘,我们这不是在想办法嘛,排风!”

杨排风正在生气,“你林舞儿这是干什么,本来本姑娘是打算和三郎哥死在一起的,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你这不是抢我杨排风应有的权利吗?”

一听三郎呼唤自己,排风立即上前将林舞儿拉开道:“舞儿姑娘不要激动,我们再想想办法。”

“有什么办法?你们都想了一晚上都没想出来,奴家来了就能想出了么?”

二人一时无语,是啊,想了一晚上都没想出来,多了个林舞儿就能想出来了?

“大人,奴家只想死在你的怀里,除此别无所求!三郎哥,奴家……奴家喜欢你!”林舞儿极为动情,几乎当排风不存zài

一般。

“娘的!”你这不是抢我版权嘛,排风气得想骂人,她还没骂出来,就闻到了淡淡的麝香味,顿觉头昏眼花。

三郎大呼一声:“他们在放毒,快堵上嘴巴!”

三人赶紧以袖掩上口鼻,防止呼入毒气,可在这封闭的空间里有什么用,他们早晚得呼吸,不然憋死不成?可是除此也没有办法,十几条孔隙一齐向里放毒,毒气很快就弥漫开了。

排风第一个倒了下去,林舞儿紧随其后,三郎虽仗神功护体,靠着一口内气能坚持的久些,时间久了也坚持不住,跟着倒了下去。

他们都倒下之后,石壁突然向两边分开,中间现出一个一人高的洞口来,几个大汉进来将他们七手八脚抬了出去。

当三郎醒来的时候,他发xiàn

自己被人用拇指粗的铁链绑在石壁上,他向四周望了望,这里是一处山洞,洞口现出一片亮光,应该又是白天了。排风也被人用一根铁链绑在石柱上,林舞儿不会武功还好些,却也被人用绳子绑在一根石柱上。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二人也幽幽醒来,“这是哪里?”舞儿捏了捏自己手指头,确信自己还活着。

三郎望了望二人苦笑道:“这是一座山洞,应该已经到了汴京城外吧!”

若在平时,这些铁链根本锁不住他,可他现在中了毒,浑身无力,勉强凝聚起的功力根本不足以挣断铁索。

这时,一个青袍老者在五六个大汉的簇拥下自另一处洞内走了出来。

这名老者年约六旬,太阳穴高高鼓起,双目精光暴射,形容枯瘦,颔下几缕花白的短须。背后背着那把从三郎身上得来的凄风残刀。

他走到三郎跟前,注视片刻道:“笑雪风,呵呵,早听说你被人称为天曲狂刀不仅文采超然,而且神功无dí

,曲韵通天,泰山之颠一举挫败五大门派,连威名赫赫的长白双奇也败在你的手上,怎么,没想到吧?今儿个却栽在老夫手上。”

三郎笑道:“呵呵,没想到我笑三郎见惯了大风大Lang,却栽在你这个小泥鳅手上,如笑某人所料不差,你就是那刺杀娘娘的幕后之人?”

“哈哈……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是又如何,他赵家杀了我们李家多少人,当年后主献城投宋,已自甘平庸,只是以诗词抒发胸中苦闷,可怜皇后娘娘还是被无耻的宋太宗赵光义狗儿强行宠幸,更无耻的是他居然命画官作图供其yin乐,岂是仁义帝王所为?后主只因为一首《虞美人》便被其毒杀,这种卑劣行径岂是仁君所能做出来的?”

“听阁下所言,难道阁下是南唐后裔,后主后人?”

“是不是,无须多言,昏君无道,天下人又岂能视他为主,我们南唐子民又岂能容我主受此凌辱,此仇不共戴天,报应在他儿子孙子身上天经地义,我们该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难道你们还想匡复南唐?”

老者面现森森冷笑:“如能刺杀成功,国无储君,真宗百年之后,诸王夺位,天下大乱,也不是没有机会,哈哈……可惜却被你阻止了,将你千刀万剐也难泻我心头之恨!”

三郎不以为然笑道:“难道你想杀我?”

“不错,不过……”

他话锋一转,扫了三郎一眼道:“将军神功盖世,如能为我所用,共同对付皇帝老儿,将军不但不会死,一旦我南唐复国成功,将军就是开国功臣,届时等着将军的就是高官厚禄,美女金帛尽为公子所取,公子何乐而不为呢?”

三郎听出了他的话中之意是想劝自己归降,暗忖道:“若这老者真的是后主李煜的后人,那么他就有足够的刺杀德妃娘娘的理由。”

当年李后主、小周后夫妇之间的Lang漫爱情,及他们被俘后与宋太宗之间的种种恩怨,是是非非,因为貌倾天下的钱塘美女小周后、因为李煜这位多愁善感的大词人所做之辞,天下文人几乎尽人皆知。三郎饱读诗书,结合民间所传风闻野史亦是知之甚详。

※※※※※※※※※※※※※※※※※※※※※小周后是五代十国后期南唐国主李煜的继后,是大司徒周宗之次女,是大周后的妹妹。两姐妹都是钱塘美女,是闻名于天下的绝色美人,容貌美丽,棋艺精湛,爱好奢侈享乐。因娘家姓周而称为周后,周后有大小之分,大周后字娥皇,小周后闺名周薇。

小周后比她的姐姐娥皇小十四岁,李煜与娥皇结婚时,小周后年仅五岁。随着时光的流逝,当年混沌未开的小女孩已出落成十五岁的婀娜少女。小周后天生活泼,美丽可爱,深受李煜母后的喜爱,时常派人接她到宫中小住。小周后酷似初入宫时的娥皇,只是她比娥皇更年轻、更活泼。随着接触的增多,李煜对她的态度也在发生着变化。

在大周后生病时,小周后来探望姐姐,被安排住在瑶光殿的画堂里。这天中午,午睡之后,李煜身着便装去看望小周后。为了给小周后一个意wài

的惊喜,他不让宫女通报,径直走向画堂。

来到画堂门口,室内一片寂静,原来小周后午睡未醒。他悄悄掀起竹帘向里观看。只见周薇身着睡衣躺在绣榻上,睡衣薄于蝉翼,刚刚发育的处女挺拔的玉rushuangfeng若隐若现,那醉人的曲线随着淑女均匀的呼吸慢慢起伏,浓密、乌黑的秀发散铺在锦床上,睡美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少女特有的体香一缕缕地传来。

任是他李后主曾历阅风月无数,都不曾见过如此可惊为天人的睡美人睡相。当下后主不由得如痴如醉,血脉贲张,更想近前看个真切,嗅个满足,便掀帘而进,却不料碰响了珠锁,发出了虽然不大而在他听来却是震撼心魄的响声。

小周后猛然惊醒,扭头一看,李煜正尴尬地站在门口。这时,李煜只好硬着头皮走向前去,说道:“寡人本想看看小妹过得可好,不料惊动了小妹的好梦,真是抱歉之至!”

小周后连忙起来走下床向前施了一礼,说道:“不知陛下光临,请恕小妹未曾迎驾之罪。”小周后向前一低腰,睡衣稍微分开向后滑动,她雪白柔嫩的酥胸大半都暴露在李煜眼前。李煜顿时目瞪口呆,语塞无言,只是张着嘴巴痴迷地盯着小周后的酥胸。

小周后低头许久不见皇帝姐夫应答,偷偷眼抬瞥见李煜的失态,这才意识到自己尚穿着睡衣,慌忙中又施了一礼退向了屏风后面更衣。

更衣之后,小周后重新施礼坐下,便问起姐姐近日的病情。谈话之中,小周后无意中向李煜看去,发xiàn

姐夫以一种异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而且姐夫的一只眼睛有两个瞳孔。小周后羞涩地低下头来。为了打破尴尬,小周后说道:“奴家到今日才明白,陛下的一只眼睛和大舜的一模一样。”

李煜听了兴奋异常,道:“是啊,人们将他与唐尧、夏禹并称三代,那是天下为公的时代。他不但是有名的圣君,还有一个让人羡慕的幸福美满的家庭。如何幸福美满呢?他有恩爱的一后一妃,这一后一妃不但有倾国倾城之貌,而且都对他一往情深。王后叫娥皇,和你姐姐同名,王妃叫女英,是娥皇的胞妹。

她们姐妹俩双双嫁给了舜帝,舜帝南巡时病死于苍悟山,她们姐妹俩哀毁而死。姐妹俩的眼泪洒在竹子上,后来的竹子就出现了斑点,后人叫做‘湘妃竹。’”

李煜说到这里叹口气道:“朕不想做什么圣君,只想和大舜一样有一双美丽多情的后、妃,此生足矣。”

李煜说完,眼睛直直地注视着前方。小周后虽然年龄不大,但异常聪慧,情窦初开,听了李煜的话,已隐约听懂姐夫的弦外之音。但她一点思想准bèi

都没有,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惶恐地低头不语。李煜一言既出,自感过于冲动,便借故告辞。

第236章 后主佚事

回到澄心堂。这位后主词帝回想这次与小周后的会面,一时心潮难平,遂挥笔一蹴而就,填写了一首《菩萨蛮》:

蓬莱院闭天台女,画堂昼寝无人语。

抛枕翠云光,绣衣闻异香。

潜来珠锁动,恨觉银屏梦。

脸慢笑盈盈,相看无限情。

写好之后,便派宫女把这首词送给小周后。看完这首词,小周后完全明白了姐夫的心意。尤其那一句“相看无限情”写得多么含蓄,又多么浓烈,多么引人遐思啊!她不禁想起姐夫说的大舜和娥皇、女英的事来,莫非姐夫就是大舜再生,姐姐和自己就是娥皇、女英?要不,为什么姐夫的眼睛长的和大舜一样,姐姐恰好也叫娥皇”

而在李煜那边,“午睡惊梦”事件之后,小周后充满青春的面容,莺莺燕燕的声音,丰满动人的体态,随时随地晃动在眼前,就连睡梦中也常常与小周后相会。他的整个身心都被小周后吸引了,热恋的火焰烤着他,他实在不能坚持下去了。何况,以帝王之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小周后为什么不能为我所有呢?

只是,娥皇正在病中,不能不照顾她的情绪。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想到偷情的滋味,李后主感受到从来未曾尝试过的激情与奇趣。李后主对小周后久已暗中垂涎,现在她已来到宫中,如何还肯轻轻放过?但如何下手真是难煞了李煜。

李煜写了密信约小周后月夜到御苑红罗小亭,派心腹宫人送给小周后。红罗小亭是李后主在御苑群花之中建筑一亭,罩以红罗,装饰着玳瑁象牙,雕镂得极其华丽,内置一榻,榻上铺着鸳绮鹤绫,锦簇珠光,生辉焕彩。只是面积狭小,仅可容两人休息。李煜遇到美貌的宫女,便引至亭内,任意临幸,所以亭中都时时备有床榻、锦衾绣褥等床上用品。

接到密信,小周后很是兴奋,决心按期赴约。

这是她首次和李煜幽会。三更之后,月光朦胧,万籁俱寂,小周后轻出画堂,按照送信宫人的指引慢慢向移风殿走去,只是脚下的金缕鞋发出有规律的响声,让她感到惊心动魂,只好脱下金缕鞋,提在手上,前瞻后顾地向红罗小亭走去。小周后但见内中地方虽小,却收拾得金碧辉煌,设着珊瑚床,悬着碧纱帐,锦衾高叠,绣褥重茵,又有月色朦胧,不禁十分好奇。

突然间,她发xiàn

有一男人消然从纱帐中快速逼近,定睛一看正是李煜。小周后不觉红潮晕颊,李煜早已执定了小周后的纤手,当小周后惊悟一切时,已无处可以藏身,不觉红潮晕颊,娇羞无地。只得含羞说:“姐夫陛下,小妹把一切都交给你了,任你尽情地爱吧!但愿日后不要辜负小妹啊!”

事实上长大懂事了的小周后也知dào

自己生得玉貌花容,常常对镜自怜,深恐自己的这般才貌,将来落入庸俗人手里;又见姊姊嫁得李煜,册立为后,做了南唐的国母,享不了的欢娱快乐,心里本来羡慕夹杂着嫉妒;现在见李煜看中了自己,软语温存,愿效鸾凤,芳心早已许可,现在见了后主却不得不做出娇羞的样子,故yì

推却,无非是进一步吊起后主的胃口。一经后主再三央求挑逗,也就半推半就着顺了后主,任由李煜拥进怀中恣意轻薄了。

由于初次与男性接触,小周后浑身上下不住颤抖,娇喘吁吁。李煜没功夫再言语,只是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然后万般柔情地拥着周薇走向绣榻,二人度过了一个难忘的不眠之夜。

后主是个风流天子,得了小姨子小周后这样的美貌可人儿与自己有了私情,心中得yì

非凡,少不得又要借诗抒情了,便形诸笔墨,填了菩萨蛮词一阕,把自己和小姨子的私情,尽情描写出来。第二天,李煜回到澄心堂,激动地将昨夜的情景写成了一首《菩萨蛮》。其词道: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

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

奴为出来难,教郎恣意怜。

这阕词儿,填得十分香艳,很是撩人情思,早被那些长期**压抑的妃嫔贵人宫女传播开来,到处传唱,流于宫外,以至于后主与小姨子的暖昧关系连民间也知dào

了,传为风流佳话。

李煜只在红罗亭内日夕取乐,早把其她众妃嫔抛在九霄云外。那些妃嫔经了李煜这样的冷落,未免心怀怨意,恰巧李煜填了这两阕词,把所有的私情,都真实地描写出来。就有妃嫔借着探问周后疾病的名目,来到中宫,把两阕词作为证据,将李煜与小周氏的私情,一齐告知周后。

开始娥皇对于妃嫔拿来的两阕词尤自不很相信,清纯的妹妹怎么会背着自己与姐夫有私情呢。后来,她见到了妹妹,说是已被姐夫接来多日,几次来看姐姐,都碰上姐姐在昏睡。

听到这里,娥皇什么都明白了,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没有再与妹妹交谈。就在娥皇病情日重,最需yào

李煜陪伴的时候,风流成性的李后主却对娥皇的妹妹产生了恋情,并很快发展到频频幽会,这深深刺痛了娥皇的心。周后经此一气,怀着深深的恨意,病情日益加重,不上数日,竟自撒手尘寰。

李煜见周后亡故,传旨从厚殡殓,附葬山陵,谥为昭惠皇后。娥皇死后,回顾十余年来的恩爱生活,李煜痛心疾首,内疚不已。他亲临娥皇灵前哭祭爱妻,并写下长达两千多字的祭文。在祭文中,他横溢的才华,真挚的感情,极力颂扬娥皇美丽的容貌、超人的才华,重温了他们伉俪情深的恩爱生活。最后,不顾自己的身份,署名“鳏夫煜”,命工匠镌刻在娥皇陵园的巨碑上。

埋葬了娥皇之后,在与娥皇共同生活的后宫内,李煜处处触景生情,人去楼空,琴在人亡,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李煜郁郁寡欢,写下了许多情真意切、极为感人的悼亡诗,如“层城无复见娇姿,佳节缠哀不自持。空有当年旧烟月,芙蓉城上哭蛾眉。”

娥皇死后,小周后便陪李煜住在宫中,帮李煜分忧解愁,渡过难关。

娥皇死后四年,小周后才与李煜正式举行婚礼,(娥皇死後一年李煜的母后钟氏去世,李煜按照古礼要守孝三年)重新用皇家规格最高的仪仗迎娶小周后,婚礼举行的第二天,李煜大宴群臣。

照惯例,赴宴的群臣自韩熙载以下,都要写诗贺喜。但是,极有意思的是,大家都知dào

自周娥皇死后,如今这位新国后就已经长住宫内了,钟太后和国丈府的宣传口号是“养于宫中待年”,实jì

上大家口耳相传,多情国主有两首“手提金缕鞋”之类闻名遐迩的艳词,就是为她所写的。昨天那场隆重的大婚礼,其实不过是做做过场,新娘子和新郎官早就偷偷行了夫妻之实了,哪来的什么洞房花烛、新婚燕尔可言。因此众人写出来的贺诗怪腔怪调,与其说是恭贺不如说是讽刺。

对于群臣的态度,李煜倒也不动气,一笑了之,可谓尽显文人的豁达。他接着又接连数日举行庆贺仪式。

自此,失去周娥皇的李煜再也不管政事,抓紧余下的时间与小周后游览金陵美景,变成闲云野鹤,只是吟诗作对,与小周后继xù

过着才子佳人的生活。

后来,周薇终于成为正式的国后,因其是娥皇的妹妹,也贵为皇后,便被人称为小周后。此时南唐内外交困,久被国事折磨的李煜只有在小周后的柔情和妩媚下才感到自己的生活仍有乐趣可言,但这使他更不理国政,整日与小周后等女宠Lang迹在一起。

小周后爱绿色,所服的衣装,均为青碧,艳妆高髻,身服青碧色的衣服,群裾飘扬,逸韵风生,妃嫔宫女见小周后身穿青碧之裳,飘飘然有出尘之气质,便都效仿小周后,争穿碧色衣裳。宫女们又嫌外间所染的碧色不纯正,便亲自动手染绢帛。有一个宫女,染成了一匹绢,晒在苑内,夜间忘了收取,被露水所沾湿。第二天一看,颜色却分外鲜明。李煜与小周后见了,都觉得好。此后妃嫔宫女,都以露水染碧为衣,号为“天水碧”。后来民间又有传言说是日后宋太祖赵匡胤攻大南唐的预兆。因为赵匡胤是天水人,而“碧”字又谐音于“逼”字。

李煜与小周后寸步不离,视六宫粉黛如尘土。小周后不但相貌生得美丽,并且知书识字,素擅音律,较之已故的大周后尤为精妙。

她好焚香,自出巧思制造焚香的器具。每天垂帘焚香,满殿氤氲的芬芳。小周后坐于其中,如在云雾里面,望去如神仙一般。但在安寝时,帐中不能焚香,恐怕失火,所以用鹅梨蒸沉香,置于帐中,香气散发出来,其味沁人肺腑,令人心醉。沉香遇热气,其香方始发出来,沾着人的汗气,所生之香,便变成一股甜香。小周后取了一个名,叫“帐中香”。

第237章 人生长恨水长东

李煜将茶油花子制成花饼。大小形状各异,令宫嫔淡妆素服,缕金于面,用花饼施于额上,名为“北苑妆”。妃嫔宫人,自李煜创了“北苑妆”以后,一个个去了浓装艳饰,都穿了缟衣素裳,鬓列金饰,额施花饼,行走起来,衣袂飘扬,远远望去,好似广寒仙子一般,别具风韵。

李煜与小周后日夕研究,将茶ru做片,制出各种香茗,烹煮起来,清芬扑鼻。李煜将外夷所出产的芳香食品,统统汇集起来,或烹为肴馔,或制成饼饵,或煎做羹汤,多至九十二种,皆是芬芳袭人,入口清香。

李煜对于每种肴馔,亲自题名,刊入食谱。命御厨师将新制食品配合齐全,备下盛筵,召宗室大臣入宫赴筵,名叫“内香筵”。李煜在夜间不点蜡烛,宫殿都悬挂着夜明珠,到了晚上,夜明珠放出的光如同白昼。

就是这样一个多情国主,谁都知dào

他不可能威胁任何地方,任何君主,但按宋太祖赵匡胤的说法是:“江南何罪,但天下一家,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所以,赵匡胤出兵灭南唐也是华夏统一的必然。其实赵匡胤也非常欣赏后主的才气,喜欢这个人的仁厚和Lang漫。他好几次劝降后主,均被拒绝。在周娥皇死后,他还曾经派人来和亲。南唐大臣均希望促成此事以保平安,后主也深知此事重yào

性。但如此风流才子岂肯舍佳人而献身社稷?他爱慕小周后至深,喜欢和她吟诗作对,花前月下,因而拒绝了和亲。

在小周后成为皇后以后,金陵皇宫中的娇娥美女越来越多了。不过小周后对后宫严厉,宫中的美人没法得到相应的名份,若有心怀怨忿不能忍耐的,小周后甚至会施展辣手,或责或遣送出宫,甚至有人因此丧命。

尽管如此,李煜后期著名的嫔妃,见于野史传说的也有好几个。最有名的莫过于“窅娘”。据说这位美人儿为使舞姿翩跹得李煜欢心,把自己的脚给缠小了,开创了汉族女子裹小脚的陋习。还有一位就是后来成为宋太祖嫔妃的“小花蕊”了。

还有一个叫庆奴的宫女,她大概就是由于小周后作梗而没能得到封号的宫人之一,因为南唐灭后,她辗转成了一员宋将的妾侍后,仍然托人带信问候李煜,而李煜的回信也绝非普通主仆之辞。但是在各种记载中身世最详尽的妃子则莫过于“保仪”黄氏,她是江夏人,其父黄守忠原是湖南马希萼的部将。父亲死于战事后,尚在幼年的小黄氏就入了南唐宫廷,后因貌美聪慧被封为“保仪”。黄保仪侍奉小周后极为恭谨,这才成为获得小周后认可的为数不多的正式嫔妃。

太祖开宝七年,北宋向南唐发动了全面进攻,赵匡胤终于派大将曹彬率军攻略南唐。由宣徽南院使曹彬率领的部队没有遇上什么强有力的抵抗就把金陵攻克了下来。李煜为了不使金陵成为涂炭战场,按照宋兵的要求,率领王公后妃、百官僚属在江边码头集结,登上宋船北上。

数月后,李煜来到开封,朝觐赵匡胤,得到了一个带有极大侮辱性的封爵“违命侯”,还要违心叩头谢恩,高呼万岁。为了后唐百姓,他肉袒而出城投降,以换取百姓平安,这份勇气还是值得赞赏的,在最后时刻,李煜终于做了回有骨气的大男人。

他在写下降表之前,李煜想到自己这后宫三千佳丽即将伦为他人床枕,任人蹂躏,这位风流后主痛哭流涕,写下了一首沉痛的破阵子,词曰: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

凤阁龙楼连宵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

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唱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祖上传下来的江山断送在自己手里,李煜理应愧对祖宗碑位痛哭流涕,愧对列祖列宗,愧对锦绣山河,愧对黎民百姓,而李后主却是垂泪对宫娥,可见其性情。

赵匡胤对这样的后主也无可奈何,他对后主说:“你屡次违抗我命令,就封你为“违命侯’吧!”小周后被封为郑国夫人,又赐予他们汴梁城府邸,两人住在那里,倒也受尽优待,作了高级亡国奴。

李后主被封为违命侯,过着长吁短叹的凄寂日子,好在尚有小周后相伴,总算增加了他活下去的信心与勇气,就当自己活在梦里罢,或者说是以往的荣华富贵都是黄槐一梦罢!于是写下了《Lang淘沙》: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

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阑,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就在这年冬天,宋太祖赵匡胤在“烛光斧影”中,在万岁殿不明不白地驾崩,他的弟弟赵匡义继位称帝为宋太宗,改元“太平兴国”。当年十一月,他废除掉李煜的爵位,由违命侯改封为陇西郡公。“违命侯”改封“陇西郡公”,表面上看,似乎意味着李煜身份的提高,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他常常用言语侮辱李煜,使李煜感到十分难堪。尽管他面对太宗的羞辱还要强颜欢笑,而内心却感到无限的伤痛。

李煜在位时的宫女庆奴,在城破之时隐身民间,现在已做了宋廷镇将的妾侍。她不忘旧主,带了封信前来问候。李煜见了庆奴的信,愈觉哀感,便将心中的哀怨写在书信,其中有“此中日夕只以泪眼洗面”一句。

太宗差来监视的人,暗中去报gào

太宗。太宗看了信,便勃然变色道:“朕对待李煜,总算仁至义尽了,他还说‘此中日夕只以泪眼洗面’,这明明是心怀怨望,才有此语。”

最使李煜痛苦的是,“江南剩得李花开,也被君王强折来。”小周后跟他降宋后虽然被封为郑国夫人,但李煜却连自己皇后也无力保护。

太平兴国三年的元宵佳节,各命妇循例应入宫恭贺。小周后也照例到宫内去庆贺。不料小周后自元宵入宫,过了数日,还不见回来,李煜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在家中恨声叹气,走来踱去。要想到宫门上去问,又因自己奉了禁止与外人交通并任意出入的严旨,不敢私自出外,只得眼巴巴地盼着小周后回来。

一直至正月将尽,小周后才从宋宫中被放出来乘轿回归府邸。李煜如获至宝,连忙将花容憔悴的小周后迎入房中,赔着笑脸,问她因何今日方才出宫?她却一声不响,只将身体倒在床上,掩面抽泣。

李后主一见料定必有事故,但见小周后正在哭兴之上,不敢再追问,只怕更伤美人。待到夜间行将就寝,李煜悄声地向小周后细问情由。小周后终放声痛哭,大骂李煜之声远闻于墙外:“你当初只图快乐,不知求治,以致国亡家破,做了降虏,使我受此羞辱。你还要问什么?”

李煜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只得低头忍受,宛转避去,心虚得一言也不敢出口。这就是宋人王在《默记》中说的:“李国主小周后,随后主归朝,封郑国夫人,例随命妇入宫,每一入辄数日,而出必大泣,骂后主,声闻于外,后主多婉转避之”。

原来赵光义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他表面上优待李煜,其实早看上了生得花容月貌、美色冠绝天下的小周后。那日进宫,朝贺太宗及皇后,众命妇各散归。太宗却暗使太监假皇后口谕要小周后留下磋商女红,把她留在内宫。小周后信以为真,只满心欢喜在内宫候召。谁知当晚却等来急不可耐的宋太宗,逼着她先是陪宴侍酒后又要强拥她入帐侍寝。小周后被骗留宫被逼侍酒本已违意,又怎肯给那个长得又黑又肥的宋太宗玷污了自己那只属于李煜的清白之躯,是故拼死相抗。

怎奈女子力弱,又酒后手软;太宗又乃一介武夫,性情正起。毫无羞耻的太宗还生怕不易得手,竟喝命数名宫女代为强抓住小周后并去其衫裙,并最终公然在众宫女面前强幸了辱泪满面如梨花带雨的小周后。

可怜了小周后一生两次分别被两朝皇帝骗诱入瓮后霸王硬上弓得手,第一次被骗不经意找到了真爱,第二次被骗却是她此生最大的噩梦和耻辱的开始。

从元宵佳节进宫,至正月将尽,宋太宗方才恋恋不舍放小周后出来。一连半个多月中,太宗一直无耻地粘着小周后,行则并肩,寝则叠股。小周后夜夜受尽非人的折磨。宋太宗自逼幸了周氏,本极不愿放她回去,只是恐怕留在宫中,要被臣下议论,所以暂时忍耐,任凭周氏重归私第,以图再谋另策。

已然知dào

一切后,李煜长叹一声,仰天流泪。优柔寡断的李煜除了逃避和忍耐之外再没有别的办法。他躲着不敢见妻子,待其心情平和后才抱紧她失声痛哭,同时一首又一首地填写思念故国的词曲,即是表达丧国之痛又寄托爱妻受侮辱之恨的词曲。

这些充满亡国之痛的词赋传遍了江南,广为南唐故国百姓传唱,每唱一遍,对故国的思念和旧主的眷恋便加了一分。他的词凄凉幽咽,极尽悲凉之意,也因此使部分南唐旧将产生了复国之志。比如其中一首《相见欢》,词云: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第238章 小周后的噩梦

强幸小周后后。尝到甜头的宋太宗常以要皇后与众命妇磋商女红或赏花为名,强召小周后及众命妇一起入宫。

闻名于天下的绝色美人小周后入宫“参拜皇后”之后,宋太宗都要将她多“挽留”在宫中好几天。

yin邪的宋太宗不满足于只在逢年过节强幸小周后,他想到了一个在没机会和借口召小周后入宫的时节仍可以直观地意yin美人的变态主意:事先召来数名宫廷御用画师如此这般一番,等有机会召来小周后入宫前,使他们躲在宫帷之后,赵光义要让他们把现场描绘下来,然而以往无人在侧时小周后为了李后主而屈辱求生尚可半推半就,当此次行将就事时她发xiàn

竟然有数名山羊胡子老头从宫帷幔帐后战战兢兢地探头出来现场写生时,仅存的一丁点可怜的自尊爆fā

出来。她一脚蹬开宋太宗,惊恐万状地躲入龙床后。任宋太宗怎么威逼利诱她死活都不肯再就范。

宋太宗强推力按之下仍无法得手,恼怒之余竟又喝来数名宫女代为强抓住小周后,终又强幸了她,并使完整画师录下过程。这就是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画之一:《熙陵幸小周后图》。

小周后一被召去便是多日,使得一往情深的伉俪,咫尺天涯,难以相聚。小周后虽恨李煜无能使自己受苦,但毕竟是多年恩爱夫妻,且现今寄人篱下共患难,也只有认命了。

小周后每次入宫归来,都要扑在李煜的怀中,向他哭诉宋太宗对她的无耻威逼和野蛮摧残。为了李煜的安全,小周后只能满足宋太宗的任何要求。李煜望着小周后那充满屈辱和痛苦的泪眼,唉声叹气,自惭自责地陪着她悄悄流泪,除此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深为自己无力保护爱妻的身心而内疚,更对宋太宗的残忍而愤恨。但这个时候,南唐君臣众人的命运操纵在他人手里,李煜对亲人遭受的这种难以启齿的凌辱也就无能为力了。他除了强忍心灵深处创伤的剧痛,长时间同小周后抱头饮泣之外,只有强压怒火,加以回避。

每次小周后应召人宫,李煜就失魂落魄,坐卧不宁,彻夜难眠,望眼欲穿。小周后巧笑顾盼的可爱形象,总是如梦似幻般地萦绕在他的眼前。尤其是暮春之夜,他惆怅无言,倚枕遥望宫殿。想念之中,窗外似乎又响起了他熟悉的小周后夜归的脚步声。他赶紧起身,凭窗环顾深院,却不见小周后飘飘欲仙的倩影,只有满地落红。随手拈笔,即成一首《喜迁莺》:

晓月坠,宿云微,无语枕频倚。

梦回芳草思依依,天远雁声稀。

莺啼散,余花乱,寂寞画堂深院。

片红休扫尽从伊,留待舞人归。

李煜是个书呆子,他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感情,却任由它流露,他对故国的思念终于让宋太宗起了杀机,赵光义深知李煜才华实在过人,随着那些动人心弦的词话四处流转,有李煜在一天,南唐故地的人心就不安稳一天。昔日的南唐宫人庆奴与李煜感情很好,虽然此时庆奴已为宋将军侍妾,但仍对后主念念不忘,经常用书信传递询问关心后主的生活,而后主也在回信中倾诉自己的痛苦,这被赵光义知dào

了,越发想杀后主。

不久,宋太宗派南唐旧臣徐炫去看望李煜,李煜对徐炫态度非常的冷淡,坐下也不说话,这是因为当初徐铉张洎在后主面前排斥潘佑李平,说了些潘李的危险举动,李煜胆小,便先将二人打入牢狱,二人于是愤而自尽。李煜对此一直深深自责,过了很长时间他才叹息说:“当初我错杀潘佑、李平,悔之不已!”

徐炫无奈,立即告辞回去,将情形如实报gào

给了宋太宗,宋太宗这是已是决定杀李煜了。从金陵的安富尊荣的享乐生活,到开封的萧索凄凉,李煜和小周后满腔都是悲愤和怨恨。

终于又到了七夕之夜,这天恰好是李煜的四十二岁诞辰。大家为李煜拜寿,她们在庭院中张灯结彩,备置几案,摆上酒食瓜果。这天月色朦胧,大家的心突然感到无比茫然和凄凉。

酒过三巡,沦落在异乡受人凌辱到几乎麻木的李煜勾起了对不堪回首诸多往事的苦思苦恋,李煜回忆在以前的歌舞欢饮,回忆在江南的时节,群臣祝hè,赐酒赐宴,歌舞欢饮。现在孤零零的夫妻二人,比似囚犯,只少了脚镣手铐,好生伤感,触动愁肠,一齐倾泻出来。先填一阕忆江南的小令:

多少恨!昨夜梦魂中,还记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填完之后,胸中的悲愤,还未发泄尽净。他看着日渐老去的自己,想起自己曾经的帝王才子风花雪月的生活,想起曾经给予自己无限快乐的周娥皇,又想起自己成为亡国奴之后屈辱的生活,想到自己的国家,想到自己的的子民,想到因自己而受辱的小周后,想到自己的家山故国早已物是人非,巨大的失落感就使得他心力交瘁,无穷无尽的愁恨,就像泛着春潮的大江流水,在他的胸膛里翻滚激荡。

闲居在赐第里面,连服侍的宫女,也只剩了两三个人;其余心爱的嫔妃,死的死,去的去,一个也不在眼前,便又触动愁肠,胸中的悲感,一齐倾泻出来,那些痛苦的,快乐的记忆汇到一起,决定再填一阕感旧词,终于用这首词道出了自己无限的心酸和一生的愁绪,由此也诞生了词史上最感人,成就也最高的千古绝唱《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小周后忽从里面走出,向李煜说:“你又在这里愁思悲吟了,现在虽然背时失势,也须略略点缀,不可如此悲怨!况且隔墙有耳,你不过怀思感旧。外人听了,便疑是缺望怨恨了。从古至今,以诗词罹祸的,不知多少!你我处在荆天棘地之中,万再不可以笔墨招灾惹祸了。”

李煜叹道:“国亡家破,触处生愁,除了悲歌长吟,教我怎样消遣呢?”

小周后道:“你越说越不对了,时势如此,也只得得过且过,随遇而安,以度余生。从前的事情,劝你不必再去追念罢!今天小菜几样,薄酒一壶,且去痛饮三杯,借浇块垒。”

说完,她不由分说,拖了李煜直入房内。李煜见桌上摆着几样肴馔,倒还精致,便举起杯来,一饮而尽道:“今日有酒今日醉,遑顾明朝是与非,我自来汴之后,将卿的歌喉也忘记了,今日偶然填了两阕词,卿何不按谱寻声歌唱一回呢?”

小周后道:“妾已许久不歌,喉涩得很,就是勉强歌来,也未必动听,还是畅饮几杯,不必歌罢。”李煜哪里肯依,亲自去拿了心爱的玉笛,对周氏道:“烧槽琵琶,已是失去,不可复得,待我奏笛相和吧!”

小周后本来不愿唱,因为李煜再三逼迫,推辞不得,便将《虞美人》一字一字依谱循声,低鬟敛袂,轻启朱唇唱起来。

李煜乘着酒兴亲自吹着玉笛相和。虽然一吹一唱,并无别的乐器,相和迭奏倒也宛转抑扬,音韵凄楚,动人心肺。

哪知这笛韵歌声却为他们带来了杀身之祸,早被太宗派来暗地监视的人,听得明白,飞奔至宫中,报gào

于太宗知dào



李煜这边又是牢骚又是情绪激昂的填词,消息传到了太宗赵光义的耳中,这首词终于令太宗忍无可忍,他暴跳如雷,勃然变色道:“他还不忘江南,若不将他除去,必为后患。”

宋朝的皇帝怎么能容忍亡国之君在大宋京师怀念故国?于是太宗决定除掉李煜。他知dào

自己的弟弟赵廷美与李煜过从甚密,于是当晚他就派毫不知情的秦王赵廷美代表他前去祝寿,并赐一剂“牵机妙药”,供李煜和酒服后扶摇星汉,观赏织女牵机织布,以解胸中郁闷。

毫不知情的秦王赵廷美将金杯斟酒送上,看李煜饮罢,谢过圣恩,方才回去复旨。

那李煜饮了御酒,初时并不觉得怎样,还和小周后饮酒谈笑。不料到了夜间,毒发之时忽然肢体抽搐,忽从床上跃起,大叫了一声,手脚忽拳忽曲,头或俯或仰,面色改变,身子头首相接作牵引织机动作数十次,好似牵机一般,不能停止。

小周后吓得魂飞魄散,双手抱住了李煜,哭着问他何处难受。后主李煜口不能言,只把头俯仰不休,如此的样子又数十次,忽然复倒在床上,头依小周后的怀里,已是气息全无痛苦而亡了。

能死在最爱人的怀里,李煜终算不失其Lang漫才子本色,勉强算死得其所。

太宗佯装刚刚知dào

李煜亡故,下诏赠李煜为太师,追封为“吴王”,并废朝三日,遣中使护丧,赐祭赐葬,葬于洛阳邙山,恩礼极为隆重。一代词帝,终此耳耳。

李煜死于非命之后,凄美的小周后失魂落魄,悲不自胜。她整日不理云鬓,不思茶饭,以泪洗面。自此之后,太宗仍时时寻机要强召小周后入宫。小周后悲愤难禁,拒绝再入宫,终日守在丈夫灵位前。

太宗虽无可奈何,还是贼心不死地不断派人来做说客,威逼利诱。小周后欲以死相抗,终得暂得免再遭逼幸。

第239章 媚杀

短短几个月后。小周后终因经不起悲苦哀愁与绝望惊惧的折磨,于当年自杀身亡,追随李煜而去,可见彼此相爱之深。一代佳人香消玉殒。

佳人已逝,小周后与李煜卒于同年,与李煜同葬。再也不用受侮辱了。

小周后虽然悲惨地离开了人世,但她却为后世文人墨客留下了一个吟咏爱情题材的美好形象。直到清代,还有人在作画吟诗,赞美她与李煜的那段Lang漫往事。

而最美的歌,便是那绝望的歌。那首用词帝之生命所铸就的《虞美人》,读起琅琅上口,全无任何人工雕琢之痕迹,正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朴素的却又近乎麻木的叹述中却包含着李煜无限的哀愁和无奈,李煜那看似归于平淡的心境中又蕴藏着如此火热般的眷恋与绝望,真是道是无情却有情,词中虽只有一个愁字,却能让我们感受到李煜那让人窒息的对一生经lì

的哀叹!在此词传遍大江南北,引起无数词人的共鸣,终成千古绝唱,永世流传。

其实三郎不知dào

,小周后临死前还做了件绝密的事不为外人知晓。因为李煜的死,宋太宗认为一个女人兴不起多大风Lang,又因垂涎其美色,便放松了对小周后的看管。

因此,小周后得以以皇后名义偷偷写下懿旨,交给一位化为侍仆,冒死前来探望她的前朝旧臣手里,而这位旧臣就是她的堂弟周伦。

本为皇亲国戚的周伦化身平民在南京城破时隐藏到了民间,因后主已经献城投敌,他本打算就此隐在民间终此一生,后来小周后被强幸,后主被侮辱的事随着那些词一起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周伦再也隐居不下去,遂偷偷化身为侍仆,在后主死后宋太宗丧失警惕之际,偷偷潜入“陇西郡公府”,见到了自己的堂妹小周后。

两人见面自是一番抱头痛哭,小周后也向他证实了那些悲惨的遭遇,周伦听得咬牙切齿,发誓要报此仇,找机会复国。

小周后知dào

报仇难比登天,但李煜死的实在太惨,但有一线报仇复国的希望也要尝试一下。因此她偷偷写下懿旨,咬破中指,摁上了自己的手印,以此作为召集南唐旧将的凭证,也正因为这道密旨,才有了后来的辽兵南侵,澶渊之盟,刺杀德妃,进而笑雪风、排风等三人落入秘道被抓。

三郎见老者劝自己投降,反问道:“阁下劝我笑某人归顺,并许以高官厚禄,金银财帛,呵呵,可是这些你做的了主吗?”

老者见他似乎动了心,拍着胸口道:“此事老朽就能做主,如果笑大人愿意归顺,老朽不仅许你高官后禄,这把宝刀也定当物归原主。”

“我问什么要相信你的话,你如何做的起主!”

“哈哈!”老者朗声大笑道:“老朽一时疏忽倒是忘了介shào

自己,我鬼刀客就是南唐后主的亲堂兄,当年南唐的永靖王李愁海,同为帝胄后裔,一旦复国成功,你说我是否做的了主呢?嗯,哈哈……”

三郎也跟着大笑,两人一同笑,仿佛大宋江山已经到手一般。突然,三郎停止了笑声,沉声道:“鬼刀客李愁海,你高兴的太早了,我笑三郎头可断,血可流,就是不会投降,就凭你们几人,已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

“哼,笑三郎,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老朽给你一天时间考lǜ

,明日此时若你还不答yīng

,这两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哈哈……我就把他们分开弟兄门享乐,李通,看好他们!”

“是,老爷!”

李愁海带着几个人回了山洞,一名相貌有些猥琐的精壮汉子答yīng

一声,手中提着闪亮的钢刀站在他们不远处,一双眼睛在林舞儿身上打转,闪烁着邪恶的光芒。看的林舞儿浑身不自在。

大汉踱到老者栖身的洞口听了听动静,转身又踱了回来,站到了排风面前。一双不怀好意的三角眼在她胸前转来转去。

排风二目如刀,仿佛要一片片把他切开似的,大汉有些胆怯,又踱到了林舞儿面前。

林舞儿因为害pà

,竟然有些颤抖,大汉看得yin心大炽,伸出一只手去托她的下巴,林舞儿侧着躲开,大汉的手又跟了上去托在了她圆润如玉的小下巴上,yin笑道:“小娘子貌美如仙,若是与大爷快活一番,定然消魂的很呐。”

三郎见状怒道:“松开你的狗爪子!”

大汉斜睨了他一眼,“关你屁事,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还能保护得了美人吗?”

三郎知dào

对于这样的人逞口舌之利是没有用的,情急之下忙运功逼毒,另他没想到的是,此时自己的功力竟然已恢复了大半。

他心中大喜,想这必定是因为自己服了龙脉血宝的缘故,血宝本身就有解毒的功能,只是需yào

时间而已,见有效果,忙加紧运功逼毒。

“呸!”林舞儿向大汉啐了一口,大汉恼羞成怒,抱住林舞儿向她粉颊上亲去,一只手也神向她胸前柔软的峰丘。

“慢着!”林舞儿娇呼一声。

大汉一愣,再看向林舞儿时,只见她已换了一副妩媚神色,双颊绯红,秋波流转,只媚到人的骨子里面去。

此时的林舞儿突然由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变成了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狐狸精。一颦一笑皆风情万种,春光无限。

三郎看着她的转变是如此熟悉,当日在潇湘苑,雪媚娇就是这样完成了从玉女到媚女的转变,企图让他笑三郎拜倒在石榴裙下。今天这一幕又在林舞儿身上上演,那种眉目流转间的妩媚风情比之雪媚娇竟丝毫不逊色。看来这些青楼女子都有自己安身立命的本事啊,四大行首果然不是Lang得虚名。

就听林舞儿Lang声道:“大爷,您也太着急了吧,你这样性急又怎样行其好事!”

大汉立kè

停了下来,yin笑道:“依下娘子之意该当如何。”

“大爷,您相貌威武,气质不凡,奴家是从心眼里喜欢的,只是你也忒不怜惜奴家了,若大爷真的喜欢奴家,何不……”

李通骨头都酥了,迫不及待道:“怎样?”

“大爷如真的对奴家有意何不带奴家到那边山洞里去呢,到时候奴家的身子都是你的,大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奴家一个弱女子还能跑了不成?”

李通向鬼刀客的洞口望了望,见没有动静,变的色胆包天起来,在林舞儿的下巴上捏了一把道:“小娘子好主意,大爷就依了你!”

说完,他将钢刀放在地上去解林舞儿的绳子。

绳子终于解开了,林舞儿迅速挣脱绳子,猛然捡起地上的钢刀向大汉刺去,大汉尚未反应过来,钢刀已经贯胸而入。

“你……”李通指着林舞儿,即将死亡的眼神满是难以置信和惊诧,色字头上一把刀,生死只在一线之间。

“啊!”我杀人了,林舞儿握刀的手有些颤抖,可她还没忘了身处危险之地,提着刀来砍三郎的索链,每根链条都如指头般粗细,普通钢刀又哪劈的开。

她忙又转身去劈排风的索链,还真不善,排风的索链要细的多,真的让她给劈开了。

听到动静的李愁海带着人从洞内奔了出来,各举刀剑向排风扑来,骇得林舞儿连连后退。排风功力未复,眼看就要命丧刀下。

突然,洞内红霞满天,三郎血映长天第一式“血断平沙”已然出手。洞内掌臂翻飞,惨嚎连声。六七名大汉胸口已各印了一个鲜红的雪掌印,倒地而亡。

鬼刀客虽仗宝刀在手,又哪敌得了血映长天之技,一只左臂膀被齐根扫断。疼的他打了个趔趄,转身欲逃,身形未动,三郎身形已如鬼魅般欺到,一指点在他神阙穴上,李愁海立即定在当地动弹不得。

三郎厉声质问道:“说,同党是谁?”

“嗯?怎么胸前出了个刀尖!”

“啊,我又杀人了”鬼刀客身后林舞儿尖叫着将钢刀扔在地上。娇躯抖个不停。

“你……”三郎无奈地抖了抖手,“舞儿,你怎么把他杀了,他们若还有同党,如今断了线索到哪去找。”

林舞儿惊慌道:“他……他不是说是李后主的皇兄吗,既然他……他已经死了,即使有同党应该也……也掀不起什么风Lang了。”

林舞儿惊讶过度,已然有些语不成句。

排风走过来道:“林姑娘,当日在大相国寺的刺客……”

“排风姑娘,如今刺客已经就首,你也可以交旨了!”三郎打断了她的话。

排风似有所悟,“哦,林姑娘说的对,既然李愁海已死,鸟无头不飞,余者蝼蚁之辈又能掀起什么风Lang,这件案子也就算结了,我也该回去交旨了。”

他们所中之毒是一种麻骨伞,使人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浑身无力,并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

三郎见二人已无事,三人便出了洞口,向山里人问清了道路,返回汴京。

第240章 风月无边

这里离京城不过数里地。很快他们就进了京城,排风向二人告辞回去向真宗复命。

林舞儿毕竟是个不懂武功的女子,此时已经累的瘫软在地,走不动了。

三郎叫了辆车,将她扶了上去。林舞儿娇声道:“大人,人家害pà

的紧,你也上来嘛!”

三郎无奈,只得也上了马车。

三郎刚刚坐定,舞儿就浑身无力地靠在了他身上,“大人,奴家从未杀过人,今日竟然杀了两个,吓死奴家了!”

“非常时期应有非常之举,姑娘也不必自则,此次姑娘破案有功,又冒死去救我们,三郎铭记在心!”

“人家不要你铭记,奴家的心意大人已经知dào

了,奴家只要你对人家好,人家就心满yì

足了。”林舞儿偎在他怀里,含情脉脉,缠绵无限。

三郎被她娇声腻语搞的一阵心猿意马,刚刚经lì

了生死劫,他真想将她拥过来好好发泄一番。可是他实在看不透这个林舞儿,忙平了平升腾的欲望,岔开话题道:“姑娘,超级女生大赛的事你还有很多事要做,另外,舞蹈的事还要和珠儿抓紧排练,辛苦你了!”

“奴家知dào

,只要有大人在身边,奴家再辛苦也没什么?大人,你说那南唐旧将李愁海会不会有同党,会不会再次兴风作Lang刺杀哪位公主娘娘呢?”

三郎笑道:“舞儿姑娘不是说的很明白了么,鬼刀客李愁海死了,无主之兵还能有什么作为?”

“舞儿刚才是乱说的,奴家一介女流怎会懂得那么多,人家想听听大人的意见。”

三郎看了看她流转的秋波,好似一潭幽水,一眼望不到底,“大人的看法和姑娘一样,能有资格继承帝位的人已死,即使再有漏网之鱼想复国,又有谁可保呢?”

林舞儿长长的睫毛闪了闪,道:“大人说的极是,既然那些人不会再兴风作Lang,大人就可全心打点天上人间的事了,奴家心里好高兴呢!”

“嗯,我们回去即刻准bèi

开业的事!”

马车到了清访苑,天色又已经暗下来,三郎用过晚膳,又吩咐了些具体的事宜,才返回笑府。

刚一进府门,几位夫人同时迎了上来,“相公,你一天一夜未归,我们姐妹几人可是担心死了,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吧?”许南蓉和许艳珠冲到跟前,满是关切之情。

三郎不想让她们为自己担心,抚着蓉儿秀发笑道:“你家相公鸿福齐天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朝中的一些琐事羁绊罢了。”

许艳珠仍不放心,叮嘱道:“相公若有什么事,可不要瞒着我们几人,宝镜妹妹可是为你担心了一夜呢!”

“是啊,相公,宝镜妹妹的等了你一夜呢!”

“相公有什么事会瞒着珠儿?珠儿可是有整个丐帮做后盾呢!”

“你知dào

就好。”许艳珠娇嗔着。

三郎转向宝镜道:“雨儿可是等了一夜么?”

宝镜公主满面羞红,轻轻点头。

三郎怜惜地将宝镜拥入怀中道:“雨儿辛苦了,以后莫要再做如此傻事,要早些休息,知dào

么?”

“人家担心你嘛!”

“好啦,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三郎坏笑着:“雨儿等了为夫一夜,那么今夜就让相公好生补偿你如何。”

“你……你坏死了!”宝镜满面羞红,娇艳无比。

许南蓉眉波流转道:“是啊,相公是该多补偿妹妹,你欠妹妹的太多了,姐姐你说是不?”

“是,相公快去补偿妹妹吧,我们二人可不当灯泡喽。南蓉妹妹咱们走!”

许艳珠拉着许南蓉往回走,三郎笑道:“不如你们一起来如何?”

许艳珠转回身白了他一眼道:“南蓉妹妹身体不适,我呢……今晚是宝镜妹妹的第一夜,我这做姐姐的又怎好打扰?”

“珠儿既然不来我们可就走喽!”

突然他又想一件事,转回头道:“玲儿可有消息吗?”

许南蓉道:“姐姐昨日飞鸽传书,说她已到大理,正在处理帮中事物,还要耽搁几天才能回返!”

“好,没事我就放心了!”

放下心来的三郎一把将宝镜公主抱起,身形飘处已进了宝镜公主的闺房。

宝镜的闺房纱帐半卷,鸳衾蝶被,彩疏挂锦,散发着温馨的女儿香气,桌几上燃着儿臂粗的双蜡烛,那红彤彤的火焰跳的活跃而欢畅,一如宝镜此刻跳动的芳心,紧张而期盼。

三郎将公主置于榻上,深情地望了她一眼,垂下头去在她洁润的额头上深深一吻,然后他坐在灯下静静地看着这个晕生双颊,含羞多情的女子。

这个女人为自己不惜以自尽言志,为了自己抛家离国,甚至背叛了母亲,跟随自己来到大宋,她为自己付出了太多,整个人的一生都牵系在自己身上,自己一定要善待她,给她亲人、情人的温暖和关爱。

宝镜见他痴痴地望着自己,更加娇羞无比,美目缓垂,微颦带笑,万种风情尽显女儿娇态。

俗话说的好,灯下观美人,月下窥情郎。多情的女子在灯下才能尽展柔媚之态,把自己的万种柔情,千般娇态毫无保留的呈现给自己的心上人。而在月下偷窥意中人的飘逸朦胧之态,才更显男人的俊逸与潇洒多情。“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男人月下多情的惆怅和萧索永远会使自己的女人牵肠挂肚,成为闺中相思的永恒主题。

此时的宝镜公主雪白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浅浅的红晕,面似桃花,态如牡丹,不仅妖娆妩媚而且高贵典雅,仪态万方,一时间三郎竟看的痴了。

宝镜素手托腮,修长的大腿,丰满的腴臀蜷起凹凸有秩的曲线,脉脉地望着三郎,难耐地轻呼一声:“相公!”这两个字饱含了多少相思和艰难,睫毛上两颗闪闪发亮的泪珠更说明了此刻的来之不易。

三郎走到榻旁为她拭去眼中的泪水,“雨儿,从今以后我们再不分开,我要你永远做我的女人,一生一世。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会陪在你身边。”

“相公,还记得奴家小时侯说过的话吗?如今你终于将奴家从草原上接了回来,虽来得迟了些,可奴家知足了,奴家今生今世都会陪在你身边,再不分开!”

“雨儿!”三郎动情的呼唤着她,吻上她的额头,滑下滚烫的粉腮,将那两片嫣然的唇瓣含在口中轻轻地吸吮着,慢慢将那条柔软的小舌吮了出来,又将自己的舌渡进去,任她忘情地吸吮着。

“呃!”宝镜一声惊呼,那对娇挺的玉丘已被三郎握在手中,玲珑剔透,红晕嫣然,虽娇小却饱满,入掌可握,宝镜公主娇躯有些颤抖,娥眉微蹙发出一声娇吟。

三郎寸寸抚摸,吻着她的肌肤,直至她的玉体完全暴露在灯光之下,暴露在他灼热的目光之下。

宝镜害羞地绞起了双腿,三郎又是耐心的深吻和抚摸,直到她完全放松下来,笔直地挺着双腿,美目朦胧,媚眼如丝,现出温柔地期盼神色。

北方人善骑射,宝镜公主更是弓马纯熟,严格来说她还是一位能征冠战的大将,这具高贵的玉体肌肉丰满而圆润,该凸则凸,该收则收,纤腰一掌可握,向下隆起的那两瓣雪臀却丰满无比,比之成熟妇人亦丝毫不逊色,腴润而又弹性惊人的大腿之间无丝毫缝隙,甚至插不进一根指头,光滑的大腿在灯光下闪着浅浅的红润,映照着淡淡草丛间闪闪发亮的溪水。勾人神往,勾人探索。

三郎弯起她的大腿,试探着那片泥泞,宝镜舒散的身子立kè

变的紧张起来,肌肉绷起,双手抓紧了衾单,“相公,奴家有件事忘了跟你说!”

他知dào

她很紧张,他不想让她的第一次有太多的痛楚,抵触着那片泥泞,坏笑道:“什么事如此重yào

,雨儿竟在此刻说出来?”

窗前的弦月害羞地躲进了云层,完全烛光照明的室内却更加旖旎和美艳。

见他没有动静,宝镜再次放松下来,晕起一抹嫣红道:“前日里潇湘苑的雪姑娘来过,说……”

“啊!”三郎的突然进入,使她猛地紧紧抓紧了衾单,一头秀法猛地向前甩起又仰下去,蛾眉紧蹙,抿起了樱唇。

三郎停止了动作道:“雪姑娘说什么?”

“她……她说要加入……加入天上……”

“呃”三郎连续冲刺了几下,宝镜又开始娇吟,抓住衾单的手又开始握紧。

“加入什么?”三郎又停下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加入天……天上人间。”

“嗯,相公知dào

了!”话声一落,他又开始冲刺,这次是连续的奔腾,丝毫不停滞。宝镜的手却不再握紧,紧蹙的蛾眉变成了微蹙,开始用温润的舌头tian着唇瓣,发出一声声难耐让男人更加疯狂的呻吟声。

月亮笑的弯弯的,又从云后探出了头,将婆娑的树影投在窗前,将房间笼罩的神mì

而又诗意。

云消雨歇的时,宝镜鬓发散乱,酥软如泥,再没有了初时的娇羞,弯着大腿躺在床上,尽由那春光流露。

第241章 兔子

三郎侧在她身旁。轻吻她的唇瓣安抚着她,片刻的休息之后,初尝滋味的宝镜竟然不知疲倦的俯上他的胸口,开始由上而下亲吻他的肌肤。

那两片丰满的桃瓣随着她的动作,翘挺着上下起伏,三郎没想到这位仪态万方的大辽公主竟是这样的尤物,双手自然地滑上她的臀缘肆意地揉捏着两片雪白的桃瓣,再次试探着她的弹性。

她的舌技虽然粗糙却饱含深情,试探几次之后亦渐渐熟练起来,再次将他那重yào

之处侍弄的犹如坚铁,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美人俯卧,秀发如瀑,三郎叠股而后,伴着那跳跃的烛光,深情缱绻,倾身而前,随着那娥眉再蹙,娇吟再起,一室旖旎,幽香阵阵,再度梅开。

※※※※※※※※※※※※※※※※天上人间即将收尾,超女女生大赛的报名工作也正在紧张有序的进行。

经过那场生死劫难,三郎突然觉得自己耗费精力来做这北宋的商界巨子有些荒诞,自己本已在大江南北暗暗经营着十几处布庄,本不缺钱,并且原世的爱人也已寻到,几位夫人个个如花似玉,鹣鲽多情,宫中还有德妃、婕妤对自己一往情深,自己若真的丧生在那幽闭的石室当中,荣华富贵即刻就化作了烟云,这些名利的东西又岂能带走?

所以他想尽快将天上人间的事处理完,完全交给几位可信的人,自己就去华山找杜晓兰,将她接到京城来。

清访苑的院子前几处超级女生报名台前皆排着长长的队伍,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盛妆云鬓、布衣钗裙,皆是豆蔻年华,二八妙龄的少女。有的丰韵卓越,有的纤巧苗条,仿佛汴京城所有的漂亮女子皆集中到了此地。一时间莺莺燕燕,热闹非凡。

三郎到附近听了听,这些人竟有不远千里从水陆两地赶来的外地青楼女子,当下对林舞儿的宣传工作大为赞赏。

他正在现场之间来回巡视,突然从远处驶来一辆豪华香艳的软娇,几名侍仆,丫鬟分列两厢,鱼贯而来。

到了跟前,马车停下,一名二八妙龄女子挑帘而出,在丫鬟的扶持下款款行下车来。

三郎一看这名女子,艳妆高髻,肌肤胜雪,婉唇瑶鼻,眉目间秋波流转,妩媚无比,及地罗裙更突显窈窕身材,此女在丫鬟陪同下径直向报名处行来,一举一动都透着万种风情。引得围观者侧目,姑娘们回眸,俨然有艳压群芳之势。

已提前有姑娘替她站队等候,因此她不用排队,不久就到了报名台前。

三郎远远看去,这名娇艳女字不知和王妈妈在争吵什么,几名丫鬟仆人也跟着帮腔,后面排队的姑娘等的急了就在后面催促,一时场面莺莺燕燕,你一言我一语嘈杂无比。

三郎想走过去看个究竟,王妈妈见他到来,对那名艳丽女子道:“大官人来了,你问问官人是否允你报名参赛。”

那女子见是老板到来,掐着兰花指,捏着蝶帕摇摇款款走上前拉住他的手臂道:“大人你给评评理,她们凭什么不让奴家报名。”

三郎听她嗓音有些粗,有些拿腔拿调,那声音听得三郎直起鸡皮疙瘩,可除此之外,这名女子婉约靓丽,款款风情,并无什么不妥之处。

三郎转向王妈妈道:“这样的女子还不能报名吗?她若不成,那这些姑娘我们还能留下几个?”

王妈妈将他拉到一边,低声道:“大人,您有所不知,这位是个兔子?”

三郎一愣:“什么兔子?”

“哦,兔子就是男娼!”

“啊?”三郎想到刚才被他拖着手臂摇来摇去,立即一阵恶心。

兔子是古代男娼童伶们比较隐晦的称谓。一些面目较好的男童伶,打扮得油头粉面,终日娇声细语地充当类似男妓的角色,在堂子里接待那些有“龙阳之癖”的“风雅人士”,郁酒承欢,调笑取乐。这些男娼娇柔作态,以身相许,大捧唱西皮二簧的红角男旦和有权有势的大佬馆,彼此之间还要拿班坐科、争风吃醋,造成绯闻不断。

一些王侯将相甚至也是此风的始作俑者,诸如龙阳君为魏王“拂枕席”,弥子瑕与卫灵公“分桃而食”,汉哀帝与董贤同衾共寝,以至于董贤在睡觉时压住了皇帝的袖子,哀帝不忍惊醒他,自己“断袖而起”,这些同性恋的故事,古来就有,而且愈演愈烈。又如汉文帝宠幸邓通,破例赐给他开采铜山并且自铸钱币的权力,邓通因此富比王侯,钱盈天下,他是中国历史上以“美色”获益最多的一个男人。

而眼前这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就是汴梁城里男娼妓馆的面首,除了性别仍是男子,其女性化的穿着打扮甚至另一些貌美女子自惭形愧,由此可见这些男伶的女性化模仿已到了惟妙惟肖,连三郎这样武功高绝的人也难以辨别的地步。

甚至还有诗人专门为这名男娼乘车出行时的盛况专门写了一首词,词曰:

曲巷趋香车,隐约雏伶貌似花,应怕路人争看杀,垂帘一幅子儿纱。

这首词把这个乘子儿纱香车招摇过市的相公,写得娇如雏妓、呼之欲出。

此时,这名面首男伶又摇着蝶帕走近三郎来牵他的手臂,“大人,奴家这花容月貌的,不能参加这超级女……女**赛,岂不是暴敛天物……”

三郎看他扭捏恶心之态几乎没吐出来,没待他说完,大骂道:“滚,我们天上人间没你们的容身之地。”

那名男娼还待争辩,三郎举起手掌道:“还不快滚找打吗?”

男伶这次真的害了怕,被三郎追着,作势欲打,这名窈窕的娼伶拖着长裙,扭扭捏捏地跑上了轿,一帮人前呼后拥,悻悻而去。引得在场众人哄堂大笑。

三郎喝跑了男娼,正欲回转,却听身后有人咯咯娇笑。一阵风来,一抹幽香飘入鼻端,三郎嗅了嗅鼻子,展颜笑道:“舞儿姑娘,你怎地躲到这小巷里来了?”

待他转身时,不由一诧,两道眉毛登时挑了起来。身后的女子论身材倒与林舞儿差不多,一样的素衣高髻,那张脸蛋却带着颠倒众生的笑意。掩唇瞧着他咯咯俏笑,真个花枝乱颤,天香国色。竟然是潇湘苑的大当家雪媚娇。

三郎以香识人,却忘了两人用的是一个牌子的脂粉。想起那日的荒唐,和她原本素雅恬静的容颜此时却焕发着无尽的春意。三郎突然想起了她翘挺娇盈、如瓷如玉的美妙臀瓣,脸上登时一热,故yì

打个哈哈掩饰自己的窘态道:“原来是雪姑娘,今日莫非又要引诱本官就范么?”

雪媚娇娇嗔着瞪了他一眼,自己的脸蛋也腾地升起两片红晕:“不是大人吩咐,如果小女子改变了主意,便来寻大人的吗?”

“啊、啊,呵呵,我还以为你会去清访苑,却没料到你竟然躲在这胡同里不出来,本官已听夫人说过你曾去府上拜访过,这么说你是同意本官的提议了?”

雪媚娇幽幽地叹了口气,楚楚可怜地道:“心里是不情愿的,可是不成啊,如今清访苑在你笑大人的调教下每日里各种新鲜玩意花样翻新,层出不穷,更有你这能在人家……人家那里题词的风流才子,奴家敢不从命么?”

三郎想到他照着镜子抄诗的模样就想笑,他强行忍住坏笑道:“本大人题的那首词姑娘可曾看清了么?”

雪媚娇登时满脸羞红,垂首低语道:“大人的词美妙之极,誓问天下女子中也许只有我雪媚娇能有此福分让大人在那极隐秘之地题诗,大人说这是不是缘分呢?”

“我晕!”三郎暗叫一声,自己本想调侃她两句,却被人家反客为主把自己装进去了。

忙尴尬笑道:“呵呵,粗词滥调怎入得了姑娘法眼,不提也罢,呵呵,不提也罢。”

为了防止她再借机发难,他随即话锋一转道:“姑娘既已答yīng

入驻天上人间可愿与我同往清访苑一行么?”

雪媚娇俏脸一板,大声道:“奴家只答yīng

与大人合zuò

,也只听命于大人,那林舞儿本姑娘是绝对不见的,也绝不会踏入她的清访苑一步。想要本姑娘向她低头,门儿没有,窗户也没有!大人可是答yīng

过的,媚娇和舞儿两大行首平起平坐,不分大小的。”

三郎啼笑皆非地道:“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妻妾要争宠么?”

雪媚娇作了个鬼脸,娇笑道:“其实也差不多,嘻嘻,奴家本就有意把自己付与大人的,谁叫你婆婆妈妈,虚度良宵了?”

她向三郎抛个媚眼儿,羞羞答答、柔柔腻腻地道:“要是大人现在想改变主意也还来得及的,奴家在潇湘阁扫榻以待,恭迎大人光临。”

“咳咳咳!”三郎吃不消她这仙子般美人的妩媚之术,连忙摆出一副正人君子在此,狐狸妖精回避的模样来,正色道:“这可就难办了,本大人那并列第一,双花魁的计策,还需你二人鼎力合zuò

共同配合才能完成,你不见她,那要如何商谈?”

第242章 争风

“哦?”雪媚娇略一思忖。眼波向他盈盈一荡,笑道:“若是让她到我的潇湘苑来想必她林舞儿自持身份也是不肯来的,不如就到第三方,依奴家看就到大人府上如何?”

她想到自己已与三郎的两位夫人打得火热,有两位夫人帮衬着自己说话,想必自己在那里是吃不了亏的。

三郎笑道:“雪姑娘,这次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雪媚娇不解道:“大人何出此言?”

三郎笑道:“舞儿姑娘哪似你这般小肚鸡肠,人家以大局为重,早已同意去你那里协商排练节目了。”

“啊?”雪媚娇俏脸刷的红了,暗忖道:“难不成那林舞儿竟有如此胸襟不与我计较往日恩怨?”

她虽是有些不信,可三郎已说出来,当是错不了的,随即顺坡下驴,又开始施展媚功。她杏眼含烟,脸泛春霞,娇滴滴地道:“不管在哪里,不管哪一方面,奴家自信,都不会让她比了下去的,大人……你可相信么?”

雪媚娇脸含毒意,三郎脑海中登时荡起一圈旖旎的涟漪:“两个忽然如仙子般素雅,又忽然象狐狸精般媚人的妙龄女子,那榻上无边风月,何止是消魂蚀骨,谁娶了这么一对璧人,当真是齐人之福了,咳咳,死都不知怎么死的,好耻媚的丫头!”

三郎受不了她的媚术,忙板起脸道:“雪姑娘,你要记住,既已答允与三郎合zuò

,那咱们以后就是合伙人的关系了,合伙人就要有点合伙人的样儿,不可妄自猜忌,妒忌,你这样可不像话了。”

雪媚娇却不以为耻,突然上前挽起他的胳膊,笑靥如花地说道:“可是人家跟合伙人一向就是这个样儿呀,有什么不对?”

三郎没好气地道:“你的合伙人很多么?”

雪媚娇眨眨眼,展了展长长的睫毛,伸出一只涂了墨丹的纤纤玉指:“奴家的合伙人呀,大人您是头一个。”

三郎为之气结,偏偏她挽着自己胳膊作小鸟依人状,这种如同情人约会般的模样实在对她板不起脸来,只得说道:“那你知dào

,我对你这样不听话的合伙人会怎么样么?”

雪媚娇收尽媚态,那张脸立kè

又变的如仙子般恬静淡括,天真烂漫地仰起头道:“娇儿不知dào

!”

“啪!”一声脆响,雪媚娇“哎哟,一声,捂着屁屁跳了起来。

三郎哈哈大笑,快步向前走去,雪媚娇恨恨地瞪着一双大眼睛,娇嗔道:“怎么又来这一套?”

半晌,她忽地“噗嗤”一笑,向他背影扮个鬼脸道:“现在知dào

了,你这位看似冷酷潇洒地大人原来也有可爱之处,也喜欢和人家玩耍、嬉笑,嘻嘻,咱们俩呀,半斤八两……”

潇湘苑的花园里,三郎盘膝坐在几案后面,微笑着看着堂下,面前放了几样小菜,一壶美酒。

“公子莫要停妻再娶妻,休要一春鱼雁无消息。”

“此番小生进京赶考高中之日,就是迎娶姑娘之时,莺莺,小生去也!”

一身白衣,俊俏非凡的公子与那温婉多情一身环佩叮当的翠衣少女紧紧拥bào

在一起,泪水盈腮,不忍分开,然后又互相挥手致意,缱绻而别。

三郎喝下一盅小酒,将酒杯“砰”地放在几案上,敲着桌子道:“停停停,这一节就到这里。”

一听三郎叫停,扮白衣书生的林舞儿和扮崔莺莺的雪媚娇不约而同地冷哼一声,立即分了开来,彼此狠狠一瞪,又同时轻啐一口,满脸厌恶地搓着衣裳。

三郎看在眼里,唯有苦笑不已,这都多少天了,刚开始时林舞儿还很大度,不与雪媚娇一般计较,可她不能忍受雪媚娇在三郎面前贬低自己,不能眼看着她向三郎施展媚功,慢慢也跟着争风吃起醋来。

这两位姑娘,一到演戏时就情意棉绵,你依我靠,只要戏散,马上就视彼此如仇敌,唉!真难为她们了,戏子就是戏子,太有职业道德了,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呢,雪媚娇就叮叮当当,裙钗摇曳,摇摇款款到了三郎身边,嫣然笑道:“大人,奴家唱得好么?”

她的清雅宜人,施展媚功时那多情顾盼的神采,演那温柔多情的崔莺莺倒极为合适。

林舞儿见她邀宠模样,立kè

吃起醋来,斜睨着雪媚娇道:“大人说过金曲银词,那曲子可是舞儿编的。”

雪媚娇撇了撇小嘴,不屑地白了她一眼道“若不是大人哼着小曲儿启示你,你怎能编得出来?”

“你!”林舞儿恨恨地一跺脚,气呼呼地在走到另一侧坐了下来。

三郎望了望仍在赌气的林舞儿道:“舞儿姑娘,那些赞助商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

“放心吧大人,舞儿一经说明届时朝廷大元将亲临会场,不仅与他们同台观舞,而且还会与他们……哦,合影留念,那些商贾富绅立kè

满口答yīng

下来了,愿出大价钱赞助,甚至名额都不够用了呢!”

“呵呵,如此甚好,名额不够用可以扩几个,届时多占官员们点时间而已,我会跟他们解释的,这是我们第一个大手笔的运作,一定要做的圆满,别给那些商贾富绅门留下不好的口碑。”

“是大人!”林舞儿得yì

地望了望雪媚娇。这笔赞助可是她一手运做的,你雪媚娇除了会施展媚功邀宠,又曾做过什么?

没想到雪媚娇再次撇嘴不屑道:“哼,还不是因为大人的人脉广,那些富豪们才抢着来,此事任谁都能做好!”

“你……”林舞儿气得说不出话来。

雪媚娇示威地瞟了她一眼,抢过三郎的筷子,挟起一箸菜往三郎嘴边递:大人,这可是奴家亲手做的,大人一定要多吃几口才成,可不要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林舞儿实在气不过,便又款款走到三郎身边,蹲下身来往他身边一凑,娇滴滴地道:“大人坐久了,腿都麻了吧,舞儿帮您捶捶腿!”

三郎实在受不了这股醋劲了,猛然一声道:“stop!”

“啊,大人说什么?”

两人同时惊诧地看着三郎,以为看到了外星人。

三郎看着他们惊讶的眼神,突然反应过来,“嚓,这她们怎能听得懂?不把自己当成怪物才怪!”

忙讪讪笑道:“呵呵,本大人是说让你们停下来!”

三郎说着话,趁他们惊讶的当儿,赶紧从站在他左右的两个香喷喷的美人儿中间钻了过去,边走边道“明天咱们的天上人间就正式完工了,我得去看一看,你们继xù

练,继xù

练,一定要练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是咱们天上人间的光荣传统!”

“得,这一下谁都不用争了。”林舞儿柳眉一挑,两只粉拳捶上了自己的大腿。

“哼!林行首不是一向自命清高么,怎么也效仿她看不起的那只狐狸精,向大人献媚邀宠了。”雪媚娇刺激了她一句,一箸佳肴递到了自己口中,又抓起三郎的酒杯,特意将他喝过的那一面转到自己面前,挑衅地看着林舞儿,轻抿一口酒,在杯上留下了一个诱人的朱红唇印。

院落一角,看着落荒而逃的三郎,扮演红娘的柳银春捂着嘴偷偷地笑,她自忖自己配不上三郎,也不再做那痴心妄想,闲暇时就看她二人在那争风吃醋,倒也自得其乐。

近来这种戏码每天都要上演,林舞儿、雪媚娇两大行首按照三郎编的剧本排戏的时候就在台上争,争演技、争台风,一旦排练完毕,就在三郎面前争,争他对谁多说了一句话,给谁多了一个笑脸。

一开始两人倒还争得斯斯文文,近来行动、语言越来越露骨,大人逃跑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多了。

“青楼戏子果然厉害。”

三郎逃出老远,才回身遥遥道,“雪姑娘,我有一件事交给你去做。”

“大人快说是何事!”雪媚娇高兴起来,又白了一眼林舞儿,款款向三郎行来。

“停!”三郎忙阻止她,“雪姑娘,我跟你说完这件事就要返回,视察一下天上人间的竣工情况,落实下开业事宜!”

雪媚娇终于停下来,恢复了西子般的娴静,“大人请说,奴家定当办好!”

“嗯!”三郎笑道:“这次组织考验姑娘的时候到了,也是彰显姑娘能力和才学的时候,我要你制作一种能够标志客人身份,能够大批量制作,简单易行的卡片,此卡宽两寸五,高一寸六,名字嘛,就姑且称为会员卡吧,以姑娘的才志,三郎想你一定能够不辱使命,姑娘以为如何?”

“啊?”雪媚娇怔在当地,这种东西她哪弄过,本想推辞,可斜眼一看旁边林舞儿幸灾乐祸的眼神,又不肯示弱,转念一想,若不会弄,正好可以向大人询问,也可借机接近他,有此想法,立即装作信心满满的样子道:“大人放心,奴家定当不辱使命,不知大人准bèi

什么时候用此会员卡?”

说完,她还不忘挑浔地睨了一眼林舞儿。

第243章 清白

“呃。这会员卡嘛,待开业时我们就会用,凭此物给客人们打折,让他们多存银子在我们天上人间,姑娘抓紧设计落实吧!”

“啊!这么着急,奴……奴家定会不辱使命!”

这么短的时间制作这不曾见过的东西,她越发对自己没信心,立即如霜打的茄子——蔫了,偷眼看向林舞儿时,她正撇着一张可以栓牛的嘴巴,满脸不屑地望着自己……

三郎回到清访苑的时候,见门前停了一辆马车,周边吵吵嚷嚷围了许多人,有男子的斥骂声,女子的哭喊声,乱作一团。

“出什么事了?”

三郎快步挤过人群,只见莹莹正站在门前搓着双手望着这一群人,在她面前两个家仆模样的汉子正在向院子里拖拽一个妙年龄妇人,旁边一个四十几岁的胖胖老女人双手叉腰正在怒骂:“你个恬不知耻的狐狸精,妄老爷这么器重你,那你当人看,你却做出那偷汉子的事情来,你让你这么喜欢汉子,老娘就把你送到窑子,让千人骑,万人压。”

“我叫你偷汉子!”她骂着还气愤不过,上前又在那妇人腴臀上踢了一脚,妇人双手抓住门槛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三郎终于看清楚,这个妇人身上衣衫破碎,伤痕累累,凭那两个汉子怎么拖拽,双手兀自死死抓住门槛不肯松手,边哭边嘶声喊道:“各位婶子、大娘,叔叔大爷,我是冤枉的,小女子死不足惜,可还要留着这条命证明我的清白,我就是死也不会进青楼的。”

即将落成的天上人间不仅有清倌人,为了迎合特殊客人的特殊需yào

也有红馆人,听这胖女人口气是想将这少妇卖入青楼接客。

三郎向少妇的脸上扫了一眼,不由大为惊诧,只见这名女子虽是妇人打扮,年龄最多不过十七八岁,虽然发钗散乱,脸上挂满了泥泞,但那没有泥土的地方却是清洁玉润的水嫩肌肤,玫黛弯弯如月,秋波闪闪含泪,虽是蜷伏于地,不胜可怜,却难掩骨子里透出来的典雅和高贵之气。

三郎立即喝道:“住手,发生什么事?”

“大人,你来了就好,这妇人犯了yin戒,柳老爷欲将她卖到我们天上人间,她却死活不肯就范,大人你快想想办法。”

三郎见莹莹脸上对这妇人也是满脸鄙夷神色,众人环在四周指手画脚,却无一人同情这女子。可见宋朝无论男女对女人的贞操都极为重视,一旦出轨,既身败名裂,为众人唾骂,瞧不起。

那名女子见他是管事人,猛然扑过来一把抱着了三郎的双腿,“大人,民女没有偷汉子,请大人相信奴家,奴家是清白的。”

三郎看她神情极为坚毅,如然真的做了不轨之事,断然不会是这种表情。那叉腰的妇人也道:“哼,老爷岂会冤枉了你,我们的守宫砂皆存zài

,怎么偏偏你的没了,还说没偷汉子,我打死你!”

妇人作势又踢,却被三郎喝止道:“什么守宫砂如此厉害,竟能证明女人清白?”

那胖妇人明显带有炫耀的意味,将一只胖手臂伸到三郎面前道:“大人你看看,就是这个!”

三郎一看,果然在她手臂上有一点鲜艳的朱红,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守宫砂了。

可看她那副胖墩墩,裹着双下巴的尊容时,又暗自好笑:“呵呵,就你这副旺妇的相貌,你家老爷既有了三妻四妾,你这颗朱砂就是守到老恐怕也会留在上面。”

“难道这名女子果然偷人?”三郎思忖着,见这女子抱着他的双腿,仰首相望,有些涣散的目光满是期盼。

当下略一思村有了主意,低头向那抱着自己的少妇道:“姑娘如信得过我,不妨就先随我到苑子里,如果姑娘真的没做那苟且之事,本官定当还你个清白,你看如何。”

少妇看着这位俊逸的公子,竟然生出信任之心,略一犹豫,道:“民女相信大人,可在事情未明了之前,民女是断然不会接客的!”

“那是自然,我们天上人间从不强迫人入窑!”

他又转向那胖妇人道:“不知妇女想把这名妾婢卖多少银两?”

“哼,残花败柳能值多少银子!”

她一双胖的只留一条缝的眼睛在三郎身上略一流离,谄笑道:“实不瞒大人,我们柳家是不缺银子的,将这贱货送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惩戒她,大人若手头宽裕就给二两,没有也就算了。妾身是不会在意银两多少的,一个残败的贱婢而已。”

在宋朝,除了正式迎娶的妻子,和那官人可以拥有的一发二平妻,其他的妾氏、奴婢等皆是丈夫的私有财产,是可以任意买卖乃至相互交换的。

所谓的守宫砂,也是皇家贵族,乡野豪绅们为了将女子禁锢,供自己独霸,逍遥yin乐,而发明出的一种测验女子贞操的手段。

据说,这种守宫砂涂在女人白藕雪臂上,一旦被涂有宫砂的女子和男人发生了关系,守宫砂就会消除,因此这种测试女人贞操的玩意,无论在皇宫大内,还是官员府邸,乡野民间,都广泛存zài

,甚至在现待,也有人把这种东西作为禁锢女人为自己守贞的不二法宝。

三郎看了看这名仍在哭泣的妇人,他知dào

,以这名女子的高贵姿色,走正常途径,少说也值几百两银子。而且他看得出,即使这名女子以死相抗不肯坠入青楼,已经身败名裂的一个弱女子回去也会被他的老爷,乃至这些妒火中烧的夫人、妻妾们折磨死。

他不想贬低女人的身份,回身向莹莹道:“取五百两银票给她。”

莹莹回身抽出一张银票,三郎又安排丫鬟先将少妇带回苑里好生安置,然后又当场与这胖妇人签署了卖身契约。才将少女带回清访苑寻问。

“师母,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动手!”

人群后,一名商贾模样的人手里托着铁算盘,连同一名虬髯大汉齐望向一位年约三旬的极美妇人。

“且等一等,我观这少妇不象那yin欲之人……”

她说到这里突然脸上一红,自己象吗,不也曾与自己的夫君山盟海誓,信誓旦旦?在自己夫君的疏远和小徒挑逗的双重作用下与人有了歼情?若是自己无心,以夫君徒儿的本事又怎能引诱自己甘心将清白之身付于一个比自己小了几十岁的小童之下?

她略一停顿,接着道:“我对这名女子颇为同情,此事很难说是否属实,就由那笑三郎办完此案我们再动手不迟!”

“是,师母!”

几人久不来京城,对京城新鲜的很,就找了处客栈住了下来,一面留意三郎的动静,一面闲暇时游览下汴梁风光。

俗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果说三郎是蝉,三人是螳螂的话,那么离他们十几步远小巷拐角处隐在人丛中的四人就是黄雀。

一名俏丽少女正向一艳妆妇人说着和神算子同样的话:“师父,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动手?”

江南游侠白锦堂和神火掌耿臣也以询问的目光望着满脸愤恨的妇人。

妇人望着三人远去的方向,恨声道:“这个贱人既然到了此地,我怎肯轻易放过,找笑三郎报仇的事暂且放一放,莫要打草惊蛇,给我留意那贱人此行的目的,她不在‘雪阁阆苑’享清福千里迢迢跑到京城来干什么?”

三郎派丫鬟侍奉她沐浴更衣,才又命人将妇人带到花厅。

再次进入花厅的妇人让在场所有人眼前一亮,好个端庄贤淑的妇人,不施粉黛,肌肤胜雪,眉目如画,身材款款,错落有秩,俨然是哪家大户人家的长房贵妇。哪象那与人偷情的yin乱妇人。

三郎让她坐下才道:“姑娘可说说,为何被人卖来这里?”

少妇起身再次盈盈一礼,轻启朱唇,不露皓齿道:“贱妾本是盐商柳正的第九房妾氏……”

“什么?你是柳正的夫人?”三郎立kè

站了起来。

“正是,大人面前民女怎敢言谎!”

三郎惊诧道:“就是那中原五省大名鼎鼎的盐枭柳正吗?他可是有个儿子叫柳玉庭?”

妇人虽知他惊异,却目不斜视,“就是他,妾身也只是入了柳家才听说,我家老爷本有一子柳玉庭在武当派学艺,可后来听说不知为什么竟然走火入魔,坠入了悬崖。”

“哦?此事的前因后果你仔细道来,不得有半丝隐瞒,柳正虽然手段通天,只要你说言属实,本官定当为你做主!”

“民妇谢过大人!”

这名端庄淑雅的少妇这才将自己嫁入柳家的前因后国一字不漏的道了出来。

柳玉庭的父亲柳正,家住陕西华山之下的洪桐县,柳正的夫人蔡氏乃是丁谓妻子的亲姐姐。正因为有这层关系,柳正得以结识了京城五鬼王钦若、林特、陈彭年、刘承珪等人,因此生意做的风声水起,在中原五省,乃至大江南北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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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守宫丹砂

他虽然富甲天下。平生却只有柳玉庭这么一个儿子,柳玉庭误入魔道,坠入少林少室山下。柳正想到自己虽然纵横一生,富可敌国,却奈何落个断子绝孙的下场。因此痛不欲生,一病不起。

眼见主人茶不思,饭不饮,病情日益加重,他的管家柳炎为他请了一位江湖术士做道场,驱邪治病。

道了问情柳正的病因后,立即对症下药为他出了个主意。说他的病是因中年丧子,悲伤过度而起,若想治病,除了要设坛躯邪之外,还要找一位能为柳家延续香火的女人。

柳正有八房妻妾,柳玉庭是他的二夫人王氏所生,可其他几位骑妾并未为他添得一男半女。听说有女子能延续他柳家香火,柳正的病立即好了大半,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能找到为自己生儿子的女人,柳正焉能不激动?

柳正立即向道士请教,该找什么样的女子做妾才能生育儿子?

道士告sù

他:“这个女人不仅生的端庄贤淑,还要臀部丰满,还要出身高贵,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柳正一听,这不正是自己做梦读想找的女子吗,可这样多重标准的女子到哪里去找?即使找到了,大户人家的姑娘谁又愿意嫁到柳家作妾?可是他一想自己富甲天下,权力通天,难道还不能使手段娶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为妾吗?

有了此想法,他更加高兴,立即重赏道人,着他为自己物色这样的女子。

这名行脚道人,虽说是江湖术士,但他见多识广,他对柳正所说的话也并不全是糊弄人的。

他曾留意过,满足自己以上这些条件的女人生男孩的几率,大大高于寻常女子。他的统计竟然与千年后美国科学家的研究不谋而和。

在当代,美国科学家最近的一项研究表明,家境宽裕、文化水平高的已婚女性,生育男孩的可能性更大;而家境贫穷、身体健康欠佳的女性则更容易生女儿。

英国皇家学报也公布了一组美国基于5000万人口的一项调查数据。数据显示,健康程度和受教育程度低下的美国黑人妇女比白人妇女生儿子的情况少了许多。

简单的说,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女性的适应能力和忍耐力比男性强。在贫困的家庭中,女孩比男孩更容易养活,这一点从出生婴儿的死亡情况上就能够看出。因而,根据进化论,贫困家庭中的女性会生育存活率更高的女孩。这个观点在诸如昆虫、鸟类、羊、猪、狗、貂、鹿等一些其他物种中也同样成立。

当然道士所说的臀部丰满等因素,因为古代全是自然生产,选择这样的女子也是为了让孩子顺利出世。

得了赏金,道人开始游走于乡野之间,开始留意各家未出阁的姑娘,尤其是那些员外,富绅的千斤。

这一日,这道人就行到了郑家庄郑员外的后花园,嘿,你说怎么这么巧,郑员外的女儿郑媛玉正在后花园弹琴吟词。

道人行至墙下,就听里面琴声悠扬,歌声朗朗,如同泉水丁冬的声音和着那如同天籁的婉约妙词,立即将道人吸引过来,只听里面唱道:紫陌风光好,绣阁绮罗香。相将人月圆夜,早庆贺新郎。先自少年心意,为惜殢人娇态,久俟愿成双。此夕于飞乐,共学燕归梁。索酒子,迎仙客,醉红妆。诉衷情处,些儿好语意难忘。但愿千秋岁里,结取万年欢会,恩爱应天长。行喜长春宅,兰玉满庭芳。

道人也懂得些辞赋,听着女子唱的正是贺人新娶的《水调歌头》。二八妙龄的郑媛玉正是少女怀春的年龄,在自家院墙内弹唱这样的曲子并没有错,错就错在她不该让道人听到。

道人听到如此美妙的曲子哪能不动心,立即悄悄爬上墙头向院内观望,这一看,他更乐了,怎么?这夕阳下弹琴的女子简直就跟自己向柳正吹嘘的女人一模一样,模样高贵典雅,仪态贤淑,细腰纤纤,腴臀满满。跟她旁边的丫鬟相比,简直就是天上人间。

道士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自己若能将此女推荐给柳正,依自己的经验,此女十有八九会生个男孩,到时候自己再回来,定会被柳正视为神人、上宾,自己一辈子的荣华可就有着落了,还用得着四处打尖化缘,装神弄鬼吗?

于是乎,他悄悄翻下墙头,跑回去向柳正报gào

。柳正闻听大喜,立即派人抬着厚礼向郑家提亲。

郑媛玉是位千金小姐,人既甚美,读书也多,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在她为自己所描绘的人生蓝图中是希望找到个如意郎君,比翼双飞,怎肯嫁一个年近五十的老头子,而且还是作妾,不仅是她,她的父亲当然更不能不同意,当即就将礼品扔了出去,将媒婆一顿臭骂,撵了回去。

柳正盛怒之下却也无可奈何,北宋是个礼法森严的过度,任他柳家再是财雄势大,也不敢名目张胆的乱来。

管家柳炎道:“老爷,二狼山的两位匪首蒙氏兄弟平日里可没少得咱柳家的好处,此事老爷当然是不方便出面的,不如……”

他将手向下一挥。

“你是说请蒙氏兄弟出面,以匪乱为由毁了郑家?”

“老爷以为如何?”

“嗯,此事由你亲自去办,一定要做的天衣无缝,不给官家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是,老爷!”

几天后,洪桐县就闹了匪乱,不仅郑员外家被抢劫一空,一把火烧光,郑员外夫妇被抢劫匪所杀,就连势力极大,家丁众多的柳家也被抢了不少财宝。

郑媛玉立即从富家千斤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孤苦女孩,没有生存能力的郑媛玉甚至没有能力葬殓自己的双亲,无奈之下放出话来,谁若能将自己双亲风光大葬,就将以身相许。这是她唯一能为父母做的事,此时此刻一无所有穷困潦倒的她还能做些什么?

柳正立即使人将郑员外夫妇风光大葬,并亲自到灵前吊唁。顺利成章,郑媛玉做了柳正的第九房小妾。

心高气傲的郑媛玉最终还是红颜薄命,嫁给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几十岁的庸俗富贾,还要和一群庸脂俗粉天天争宠斗气。

她虽不喜欢柳正,可从小熟读《女诫》、《内训》、《女论语》、《女范捷录》的她奉承从一而终,一旦被柳正占了清清白白的身子,就不再存他想,专心侍奉柳正了。

柳正的九房妻妾整日里互相嫉妒,邀宠斗气,郑媛玉本无意于这种无聊的争斗,但由于她年轻貌美,知书达理,气质高贵,又有那道士之言,急于求子的柳正天天黏着她,甚至借助药物的力量,日日耕耘于床递之间,这种专宠无疑会冷落了那八房妻妾,于是那些女人就结成统一战线,处处与她为难。

柳正是盐商,因为生意的缘故需yào

经常入京打理关节,每次他动身前往汴京,将家中的所有事物交待妥当后,都对这些年轻貌美的侍妾放心不下。于是将心事透露给了他的好朋友、县城外清风观中的上清真人。对上清真人来讲,这自是小事一桩。他不久就从江湖术士的手上购买了一些守宫砂,如此这般地把用法给柳正解释一番。柳正如获至宝,每次进京前都要把守宫砂一一亲自点在侍妾们的臂膀上。

后来上清真人虽然死了,却将直接获得守宫砂的方法交给了他。

柳正又要动身前往京城了,有了更年轻貌美的小妾郑媛玉他更是放心不下,再次亲手给自己的这九房妻妾一一点上了守宫砂,就连那膘肥体壮无人怠见的大夫人也不能幸免。

那些女人们自柳正离家之后,一个个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们手臂上红豆般大小的守宫砂痣,不敢洗涤,不敢触碰。

郑媛玉却不同,她认为岢守妇道是女人的本分,她认为这样做是对她不放心侮辱了她,因此她痛恨守宫砂,好像那是涂在她身上的一个污点,她满不在乎,照样沐浴洗涤。

不久,守宫砂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一下,那些俗气十足的女人终于找到了攻击的借口,讽刺她,嘲笑她,甚至公开骂她偷人养汉。更有不辞辛劳的,夜夜躲在郑媛玉的窗下偷听,随时准bèi

捉住yin妇奸夫,准bèi

看看这小**是如何勾引男人的。

半年以后,柳正因为新接了朝廷的一庄大买卖,需yào

在京城常住些日子,于是派人到洪桐县将自己的一妻八妾一同接来京城。

当天夜晚,柳正就迫不及待地在灯下一一检视妻妾们的守宫砂痣。其她妻妾们手臂上的砂痣因为不曾碰触,个个鲜红如初,他不仅得yì

起来,可当他看到郑媛玉的雪白藕臂时,那带着得yì

笑容的脸僵硬下来,一怒之下,当即就给了她子两记耳光,问她这是为什么。

第245章 进宫

郑媛玉把头低着。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柳正火冒三丈,下令严刑拷打。郑媛玉自知行动上没有越轨,抵死不肯承认自己有什么情夫。可郑媛玉那一记一记的鞭子,把郑媛玉的芳心一点一点地抽碎。她彻底对这个男人绝望了,原来他往日对自己的百般宠爱都是假的。

正当郑媛玉说不清道不明,饱受摧残之际。那些妒火中烧,恨不得她死的女人们还在添油加火。说她来柳家一年有余、日日受宠,还不曾怀孕,定是被道士欺骗了。

柳正一听,立即派人去寻道士,道士期盼了这么久见郑媛玉还未怀孕,情知不妙,早就跑了,哪里寻得到。

柳正以为自己被骗,更加愤nù

,对于这个给自己戴绿帽子,让自己受人耻笑的祸水,他早没了当初的怜香惜玉,狠不得立即将她处死。

可他身在京城,郑媛玉虽然是她的一个普通侍妾,可以任意买卖,但却没有处死的权利,更为可恨的是那肥壮的大夫人竟然想出将自命清高的郑媛玉卖入青楼,尝那千人骑、万人压的滋味来进行报复。

柳正正犯愁想个什么办法来折磨郑媛玉,一听夫人的办法立即同意,他毕竟还爱着点面子,不忍亲自到清楼卖妾,于是此事就由自己的大夫人亲自操办。

就这样,郑媛玉在清访苑门前被三郎碰到,近而为了弄清真相,免得她承shòu不白之冤,将她花高价买了进来。

“守宫砂真得能验证女子的贞洁?”若是能则说明郑媛玉确有通人之嫌,为保名声,故做冤枉,如果不能则说明她是被冤枉的。于是三郎准bèi

亲自去弄些守宫砂来验证。

到哪里去弄守宫砂呢,去向柳正要?柳玉庭虽然死了,他在自己心中的阴险小人形象却并没有因此被抹杀,对于他的父亲柳正也没什么好感。

终于他想到了皇宫。皇帝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没名分的宫女更是不记其数,这些人都是为皇帝一人所拥有,这么多的女子,他哪里应付得了!

后宫三千佳丽幽锁深宫,常年寂寞,对镜自怜,不免有妃嫔会有非分之想,皇帝明白,不但去了势的太监是靠不住的,就是出入宫门的一干大臣、侍卫,他总该从严谨防。于是特别注意于对他的禁脔作标识的测验,可以从标识的存zài

和失去,而使宫女们有所畏惧,不敢轻举妄动。他的标识测验的药物,就是守宫朱砂,一旦有女子与除皇帝之外的人交合,守宫朱砂自然消失。

不过这些朱砂皇帝也只用于自己平时没时间关注的那些嫔妃,对于自己经常宠幸的妃子自然无需再用这些东西。而这些东西也都是由皇帝信任的太监,甚至妃子皇后来监管和执行。

这些东西自己可以向真宗、德妃、杨婕妤、云罗公主索取些,即使她们没有,也可以向监管这些东西的太监索取。

这种东西涉及到守宫砂的普及,不仅是关系到郑媛玉一人的贞操名声,更关系到守宫砂在宫廷的应用,事关重大,于是他决定亲自去见真宗皇帝索取一些。

说做就做,立kè

进宫面圣,他出了花厅往外走,迎面正碰上自潇湘苑返回的林舞儿。

“大人,你如此匆忙要去哪里?”

三郎忙将郑媛玉的事说给她听,并说明自己欲进宫索些守宫砂来。

林舞儿一听,这种东西她是听说过的,忙问道:“大人若索来守宫砂是否还需yào

真人验证?”

三郎笑道:“那当然,至少需yào

一名少女和一名妇人,妇人好办,少女就由你来指定吧?”

“大人需yào

亲自验证这名少女吗?”

三郎一脸严肃道:“那当然,我若不亲自验证始终是不放心的。”

林舞儿突然粉颊粉红,酝酿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垂首道:“那名少女……少女就由奴家来验证如何?”

“呵呵!”三郎笑道:“即是姑娘愿意,这倒省事了,好吧,等我取到守宫砂就来找你!”

林舞儿由脸直羞到了脖项,“大人,你可要想好,一旦让舞儿为你验证,事后你可不要后悔!”

“哈哈,怎么会后悔,舞儿姑娘来试验,三郎求之不得呢!”

“那……那舞儿等着你!”

林舞儿深情款款地望了他一眼,绯红浅笑,一溜小跑回了闺房。

三郎暗忖道:“这姑娘是怎么了?怎么怪怪的,又不是没见过面,至于这么害羞吗?不管他了。”

三郎自语着,出了清访苑直奔皇宫。

真宗皇帝正躺在延庆殿龙床上看书,听说准驸马求见,立即宣了进来。

三郎行过君臣之礼向真宗说明了来意。

赵恒沉吟半晌道:“笑爱卿,守宫砂古来有之,就是朕的嫔妃,朕如认为有必要,也会为她们点上守宫砂,却从未听说有哪位恪守妇道的妃嫔守宫砂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依朕之见,无需再做检验,郑媛玉定是与人有了私情,为保名声,强行抵赖。”

“陛下,臣观那郑媛玉不似那荒yin妇人,检验之事由三郎去做,万一那郑媛玉真的另有隐情,我们岂不是冤死一个恪守妇道的良家女子?”

见三郎执意要亲自检验,真宗笑道:“也罢,守宫砂虽是极为稀有之物,但朕为了体恤黎民,就允你一些。”

说完真宗向外吩咐道:“来人,宣李有德觐见。”

不久太监李有德到了延庆殿,给了三郎一只玉瓶,又想他说明了此物的来源用法。

原来守宫砂是用一种雌性变色龙,而不是传说中的壁虎,变色龙古时称为朱宫,在它繁殖季节,将其捕获捣烂后和朱砂混合而成。雌性变色龙在繁殖期,全身充满雌激素,当它和雄激素相遇时,雌激素和雄激素便会中和消失。用它来标记女子的贞操,一旦女子有交合行为,守宫砂就会消失。

三郎正欲向真宗告辞,外面德妃娘娘挺着大肚子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见三郎也在,嫣然笑道:“笑大人慢行!”

随即向真宗道:“陛下,臣妾听说腹中的孩儿在未降生时经常听些曲子会令其更加聪明,笑大人精通曲韵,所奏之箫音堪称天籁,请陛下允臣妾将其带回肃明宫为臣妾抚奏几曲如何?”

真宗以为她想让三郎为玉儿吹奏箫音,捻须笑道“嗯,朕亦早闻胎教一说,爱妃既有此意,朕准了,爱卿就到肃明宫为娘娘抚奏几曲箫音。”

“嚓!怕啥来啥。”如今素娥贵为德妃,自己既为大宋之臣,若与德妃的事泄露出去,那不滑天下之大稽?可真宗既已传旨,自己也只好按旨行事。

到了肃明宫,三郎一看杨婕妤居然也在,他立即明白这是两人约定好的。原来三郎一进皇宫恰被杨婕妤看到,她回忆起在大相国寺的那一刻,兴奋不已,立即来到德妃寝宫,将三郎进宫的事相告。德妃立即到延庆殿凭着真宗对自己的信任,随便找个理由便将三郎带到了肃明宫。

“三郎参见婕妤娘娘!”

杨婕妤晕生双颊,拿着架子道:“笑大人免礼。”

三人寒暄了几句,德妃便以抚曲需yào

安静为由屏退了宫娥太监,她只所以这么大胆,也是因为有杨婕妤在,谁能想到两位娘娘竟然会同时侍奉三郎?

二人痴痴呆呆地听三郎吹奏了两首曲子,便已按奈不住寂寞,德妃款款行了过来,偎到了三郎怀里,“三郎哥哥,奴家日夜想你却总不得见,今日难得进宫还不遂了奴家的愿吗?”

“这……”三郎知dào

偷情之事终归不是长事,可她受不了德妃脉脉含情的眼神,她本应该是属于自己的女人,怎忍她长期忍受那孤独寂寞?

三郎将她拥上了凤床,望了望一旁欲语害羞,默默期盼的杨婕妤道:“婕妤娘娘你也过来吧!”

“是,大人!”杨婕妤兴奋异常,娇滴滴到了床前。

三郎突然想起一事,那守宫砂何不用这两位娘娘先验证一番?想到这里三郎道:“我有件事需yào

两位娘娘帮忙?”

“什么事?”两人有些诧异。

三郎自怀内掏出了守宫砂道:“将臂膀伸出来!”

两位娘娘顺从地将雪白的藕臂伸了过来,三郎一一为她们点上了守宫砂,二人长年幽居深宫焉能不识?

杨婕妤妩媚笑道:“大人可是要我们姐妹为你守节么?”

“呵呵,非也,我要亲眼看着丹砂从你们身上消失!”

杨婕妤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秋波流转笑道:“大人既然想看,还不跨马扬鞭,驰骋疆场还等什么?难道那守宫砂会自行消失么?”

“哈哈,好个妖娆的杨妃!”

三郎刚将二人拥进怀内,却听外面太监高声喊道:“云罗公主驾到!”

三郎嗖地下了床,两位娘娘也是一愕。

此时两为娘娘已有些饥渴难耐,德妃媚声道:“怕什么,没我的话除非是圣上,谁也不敢擅自闯进来,先让公主再外面候着!”

“晕!”三郎暗忖道:“素娥果非昔日吴下阿蒙,也太过大胆了。”

第246章 亲身验证

却听杨妃道:“大人既已为我二人点了守宫砂总该除去。若是就这样留着被陛下发xiàn

,岂不是不打自招么?”

三郎一想,“有道理,好吧,就来个速战速决!”

于是,没有任何前奏,三郎一阵横冲直撞,咆哮奔腾,两位娘娘承shòu不住,连声告饶,娇呼声中,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迅速落下帷幕。

三郎拉过二人的藕臂看时,那两颗鲜艳的砂红已经消失怠尽,三郎微微愣了一下,“难不成郑媛玉果然与人通奸,为保名声抵死不承认不成?”

二位娘娘满yì

地整理好散乱的裙钗,德妃又将那棉衾重新围在腰上,行至帐边,向着外面道:“本宫已听完曲子,请公主进来吧。”

云罗公主只所以到肃明宫,也是因为三郎来了此地,进了寝帐挽着三郎的手道:“三郎哥,听说你为娘娘抚曲,本宫就寻来了,那玉箫可抚奏完了吗?陪本宫到御花园走走如何?”

德妃面上闪过一丝幽怨,却无奈道:“本宫已听完笑大人的天籁之音,笑大人可以走了!”

“三郎告辞!”云罗挎着三郎的手臂,两人绕过亭榭楼台,来到了御花园,找了一处幽静之处坐了下来。

云罗眨眨眼睛道:“三郎哥,你进宫作什么?”

“向圣上索些守宫砂!”

“啊!”

“有什么不对么?”

“没有啦,那东西我曾用过!”

三郎奇道:“你用过?”

云罗低垂臻首,羞答答道:“是呀,你没注意吧,在澶州那一夜之后,人家的守宫砂可是消失了的!”

说完,她将皓腕挽起递到三郎跟前,果然,那雪白藕臂上无丝毫瑕疵。

三郎坏笑道:“啊,朱砂果然没了,难不成是我的缘故?”

“你还敢不承认!”云罗娇嗔着在他胸口垂了两下。

“公主,天色不早,三郎要回去了,宫中多女眷,夜间蝉联于此多有不便。”

云罗突然面色绯红,道:“你那守宫砂是不是还需yào

人验证啊?”

“嗯,那是自然!”

云罗晕生双颊,“那明日本宫去你府上找你如何?”

三郎并未多想,笑道:“公主若在宫中无趣可来找我,此事明日就可真相大白,公主也可来看看热闹。”

“嗯!那人家明日一早就过去,你可不要再象上才那样将人家……将人家折磨个半死啦!”

“嗯?”三郎愣了一愣,终于明白云罗是误会了,刮着她的瑶鼻笑道:“傻丫头,你想哪去了,明日只需将丹砂涂于女子身上,看看能否洗去就可以了,无需公主再以身相试了!”

“啊!”云罗大为娇羞,追着他开始打,“你……你坏死了你,早不跟人家说明白……”

※※※※※※※※※※※※※※※※※※※※※竖日一早,三郎就给自己的夫人许南蓉等三人雪白皓腕上都点上了守宫砂,让她们各自去擦拭洗涤,半个时辰后几人再来到三郎面前时,藕臂上的守宫朱砂皆已消失怠尽。

三郎为了进一步将守宫砂功效验证明白,尚需找一位未婚少女,想到林舞儿曾毛遂自荐,径直来到了清访苑。

到了花厅,郑媛玉、莹莹等几个姑娘正陪着林舞儿说话,三郎进厅笑道:“舞儿姑娘,你不是说要验证守宫砂么,现正缺一名未婚少女,如姑娘愿意我们即可在这里试过!”

“啊!”林舞儿突然满面羞红,沉吟半天才道:“大人,奴家虽是青楼女子,却毕竟还是……还是未出阁的姑娘,能不能去奴家的闺房?”

“去闺房做什么,用不了半个时辰就完事了,很快的,委屈姑娘了!”

“我……我,若大人执意在此,可否请郑姐姐等人出去?”

向来大度的林舞儿更加扭捏,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低着头搓着衣角。

三郎哈哈大笑:“舞儿姑娘,郑夫人是当事人,应该在场,何须她们出去呢。若姑娘愿意,咱们这就开始吧!”

“大人……既然大人执意如此,那……那奴家就豁出去了,莹莹把门关上。”

莹莹一头雾水,“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林舞儿开始满面羞红地解自己的罗衫,直到露出了自己的贴身抹胸,犹豫了几次终归还是没勇气解开,含羞道:“大人……善待奴家!”

三郎奇道:“舞儿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就是试试守宫砂啊,何必如此呢?”

林舞儿又羞又愤,“你……你欺侮人家!”

三郎冤枉的不得了,“我……舞儿姑娘,我何时欺侮你了!”

林舞儿险些哭出来,“你……你还说没欺侮人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你就要人家的身子……”

“啊!”又误会一个,三郎苦笑不得,忙解释道:“舞儿姑娘,我只是将守宫砂点在你的手臂上,看看能否擦洗掉,姑娘你误会了!”

“你……”林舞儿从头顶红到了脚后跟,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再将口封死。慌忙将罗衫系上,引得莹莹几人想笑却不敢出声,以手捂口鼻,憋得满脸通红。

三郎将林舞儿手臂上也点上守宫丹砂,过了片刻又让她去洗涤,半个时辰后林舞儿回来了,只见手臂上仍然一点丹红,鲜红如初。

郑媛玉脸色突然变的惨白,嘴唇颤抖,木在当地动弹不得。

三郎转向郑媛玉道:“郑夫人,本官现在可以证明你是冤枉的,本官立即传唤柳正及几位夫人前来,请乡亲们围观,当街做个见证。”

“大人,你是说我是冤枉的?”她满脸疑惑,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错,本官已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是冤枉的。”

郑媛玉望了眼林舞儿,嗫嗫道:“可是林姑娘刚才……”

“呵呵!”三郎笑道:“本官忘了告sù

你,舞儿姑娘虽然身在青楼,却是守身如玉,仍然是处子之身,那丹红自然是洗不掉的。”

三郎也是现在才相信林舞儿仍然是处子之身,郑媛玉误会了此事也就不足为怪了,谁让她是青楼的行首呢?

三郎为了彻底洗清郑媛玉的冤屈,还其清白,派人将柳正及其几位夫人都请了来,当街设了几张桌椅,百姓们听说要验证守宫砂,皆涌上了街头,将他们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一时间,你一言我一语,热闹非凡。

三郎见众人到齐,让众人都静下来,又将柳正的大夫人请到中间,道:“柳员外,本官今日就当场还郑氏一个清白,请员外及几位夫人一观,也请众位乡亲们做个见证。”

柳正站起身形,一拱手道:“愿观其详,若大人能……能证明郑氏的清白,本官亦是感激不尽!”

呵呵,说的也是,谁愿意自己如花似玉的女人给自己带绿帽子?虽然他已将郑媛玉卖入青楼,但却巴不得郑媛玉没有背叛他。

“好,本官现在就来证明郑氏是否作了有损名节之事,为了证明药物的有效性,就用柳员外自带的守宫砂。”

林正欠身将一只玉瓶递了过来,三郎先将林舞儿请到中间坐定,然后将守宫砂点到了林舞儿的雪臂上。同时又命人点燃了一枝香放在桌案上。

待香火燃尽,让林舞儿当着众人的面去清洗手臂。待林舞儿洗涤完毕,将一只莹莹皓臂举起来给大家看,只见那颗守宫丹砂鲜红如初,并没有消失的迹象。

人们立即议论起来:“难道那看似端庄贤淑的女人果然背着他家老爷偷汉子了?”

柳夫人冷哼一声:“我就说那狐狸精定是耐不住寂寞,做了苟且之事,如今果然应验了,看这个贱女人还有什么好说的。”柳家的几个妻妾也跟着指指点点一阵附和。

坐在一旁的郑媛玉不过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妇,虽然心中有底,可众目睽睽之下难免有些慌乱,求助的望向三郎。

三郎给了她一个坚毅的眼神,转向柳大夫人道:“柳夫人莫要着急,此事还需夫人帮忙,待检测完毕再议论不迟。”

“还需yào

奴家帮忙?”柳大夫人有些诧异。

“嗯,夫人乃是柳家长房,你来做证明最合适不过!”

柳夫人偷偷瞄了他一眼,这才坐下去,不再说话。

三郎又将守宫砂分别点在柳夫人和郑媛玉手臂上,同样以一柱香为限。

待香火燃完,让柳夫人和郑媛玉皆洗涤手臂。待二人将手臂举起来时,众人更为惊诧,“怎么没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守宫砂竟然不管用?”

为了进一步证明守宫砂不能在妇人身上续存,三郎再次将守宫砂点在郑媛玉藕臂上,然后自一只瓷瓶中掏出一只活壁虎,三郎亲手拿着壁虎凑到郑媛玉手臂前,只见那只壁虎见了丹砂如见美食,伸出长长的须子,瞬间就把那些守宫砂tian得干干净净。

“啊!”众人一片哗然,柳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的死灰般难看。

三郎向大家解释道:“壁虎喜食朱砂,即能将守宫砂tian食掉,说明这种药物并没有嵌入体内。”

第247章 真相

正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围观的百姓已经迫不急待想知dào

真相,开始鸹噪起来:“大人,郑氏到底有没有伤风败俗之举,一会能擦掉,一会不能擦掉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大人给我们大家说个明白!”

三郎笑道:“大家刚才都看到了,舞儿姑娘身上的守宫砂并没有被擦洗掉,那是因为守宫砂已深入肌肤,舞儿姑娘乃是处子之身,除非日后出阁嫁人,否则守宫砂是不会消失的。”

“那妇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能消失?”

此中更深刻的道理,什么雌性激素、雄性激素,三郎不方便对众人言讲,即使说了他们也不懂,他能说已婚配女人手上的守宫砂能洗去是因为这些女人体内已有了雄性激素吗?

三郎走到郑媛玉跟前道:“对于已婚女子,手臂上的守宫砂是可以轻易洗去的,这一点柳夫人也可以做证!”

那位胖胖的柳夫人悻悻地点点头,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趾高气扬。

三郎接着道:“以前诸位夫人手上的守宫砂只所以存zài

,是因为她们担心丹砂脱落不敢洗涤,而郑氏夫人行事光明磊落,无愧于心,因清洁的需yào

,大胆洗涤丹砂处,就象刚才诸位看到的,守宫砂脱落也就不足为奇了!”

呵呵,既然“守宫砂”是人为加上去的,而非女子天生的,在未婚女性身上寻找所谓的“守宫砂”,只能说明某些男人的无聊与无知。同样道理,有无“守宫砂”与贞操也毫无关系。现代人如果将传统的谬传当宝贝,那么愚昧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郑氏是怨望的,柳家要向郑氏道歉,道歉!”

百姓的喊声此起彼伏,郑媛玉幽怨地望了一眼柳正,柳正瞟了她一眼,迅速转过身去向着几位面色惊慌的夫人道:“你们做的好事,还嫌丢的人不够吗,回府!”

在这男尊女卑的社会,自持身份的柳正当着众人的面不可能向郑媛玉道歉,他虽仍然喜欢郑媛玉,却希望她能自己回去,可郑媛玉是位刚烈女子,受了如此大的委屈怎肯自己回去?何况她是被卖了身的。

“柳员外慢走,本官还有几句话要与员外言讲!”

三郎官居三品,柳正虽不情愿,却还是无可奈何地停了下来:“大人还有何事!”

三郎正色道:“本官听说,几位夫人少有生育,柳员外可知为何吗?”

这是柳正关心的问题,他立即抱拳道:“还请大人明示!”

三郎压低声音道:“守宫砂,药性咸,寒。将其置于玉臂,使之延手三阳经遍行络脉,可涵养心神,去欲女心火。也正因如此却使女子行房事之时羞于迎合,降低了怀孕的几率,而员外经常将丹砂涂于夫人玉臂,则怀孕的几率就更低,此中道理还望员外能想个明白!”

柳正听他说的有理有据,终于知dào

了自己无子的原由,长揖到地道:“多谢大人点拨之恩,此情柳正定当铭记,告辞!”

他走了,郑媛玉只得跟着三郎等人又回到了清访苑。

郑媛玉凄凄哀哀地道:“大人,贱妾想留在这里,那个家对我来说已没有任何留恋,留在这里能为舞儿姑娘抚琴也好!”

“青楼的姑娘终归也要有归宿的,夫人既已有了归宿,何必再留在这里?”

“我心已死,老爷对妾身太过无情无义!”

“何以见得?”

“他若仍对妾身有意,明明已真相大白,为何不为我赎身,却冷漠无情的离开?”

“呵呵!”三郎笑道:“他不是不想接你回去,而是众目睽睽之下有些下不来台而已,以柳员外的个性,会当着众人的面承认自己错了,求你回去吗?”

郑媛玉默然无语,三郎又道:“如本官所料不差,最迟不超过今天晚上,他就会派人来为你赎身!”

“大人如何知晓?”

“哈哈……”三郎朗声大笑,“因为他也是男人,还因为这里是青楼,是男人们消遣的地方。”

郑媛玉仍然不明所以,不过她却不问了,三郎说的对,这里是青楼,这里的姑娘吃的青春饭,早晚还是要找归宿的,自己已是柳家的人,不回柳家还能去哪里?跟意中人比翼双飞,哪怕海角天涯也不后悔?那只是姑娘时的梦想,如今自己已嫁作他人妇,已没有再做梦的资格,她只有等下去,等柳正、柳大老爷来接她回去。

不过,正如三郎所言,她没有等太久,太阳尚未落山,柳家的大管家柳炎就来为她赎身了。

柳正一身青衣,粗布白底布鞋,宽眉的眼,留着两撇小胡子,见人未言先笑,一副俭朴随和模样,见了林舞儿恭身哈腰极为客气。

“柳行首,我家老爷着小人为夫人赎身,那怕多花些银子也没有关系。”

林舞儿没好气道:“哼,卖也是他赎身也是他,把我们女人当什么了,能否赎身,你去问问郑姐姐,她若不愿走,我也没办法!”

柳炎转向郑媛玉,长鞠一躬道:“九夫人,老爷让奴才接您回去,您看……”

郑媛玉扭过头去,没说话。柳炎嘿嘿笑道:“九夫人,老爷已经知dào

错了,只是当着这么多人他怎么好意思向夫人道歉?即使老爷真的向夫人道歉,夫人您就能承shòu的起吗?”

“老爷为何不亲自来接我?”

“呃,老爷事物繁忙,特嘱咐小的及早接夫人回去,他已准bèi

好酒菜,晚间为夫人接风,夫人您看……”

郑媛玉站起身行至林舞儿前,“舞儿妹妹,姐姐……姐姐真的羡慕你,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姐姐看得出来,笑大人对你也是有意的,姐姐惟有祝福……姐姐回去了!”

林舞儿幽叹道:“哎,这就是我们女人的命啊,姐姐若闲来无事,待天上人间开业,可到妹妹这里来看戏,呵呵,很好玩的,大人排了很多有意思的节目呢!”

郑媛玉半晌才道:“哎,舞儿妹妹,姐姐也想常到你这里来,可是待老爷忙完了京城事物,我们终究是要回洪桐去的,恐怕姐姐……”

“姐姐,不几日天上人间就要开业了,柳老爷已经答yīng

做超级女生大赛的赞助商,即使回去也要等大赛结束了,咱们姐妹还有机会再聚的,姐姐走好!”

三郎早已交代林舞儿,不要难为她,因此柳炎很顺利地接走了郑媛玉,这段守宫砂闹剧也暂时告一段落。

※※※※※※※※※※※※※※※※※※※※※明日天上人家即将开业,三郎来到新落成的清访苑左侧的“聚笑楼”内,做最后的检查,聚笑楼一楼就是一个极大的圆顶剧场,前方是一个宽敞的舞台,而台下却不是整齐的椅子,而是桌椅的配搭,这时的人不管是听曲还是看戏,总要吃吃喝喝的,不可能让他们规规矩矩地坐在那儿。

“歪了歪了,幕布右面再提上去一些,对对对,就这样挂好!”舞台上传来莹莹清脆的声音。

这个舞台是三郎设想,由匠人专门设计的。三郎原来还担心这么大的空旬,又没有麦克风扩音,舞台上的声音会无法传开,表演难以达到预期的效果,他想不到这个时代的高明匠人已经充分懂得利用建筑本身来扩张声音。这座舞台的总设计师就是曾设计过皇家宫殿的毛师傅。

三郎站在门口就能听到莹莹的声音从舞台上清晰地传来,虽说现在剧场里还没有坐满人,正式演出时肯定会有说话的杂音,声音效果未必会有现在这么好,但他已经相当满足了。

“莹莹,怎么只有你在这儿,毛师傅呢?”

“大人?”扭头一可那是三郎,莹莹立即欢喜地跳下舞台向他跑来”小姑娘忙得满头大汗,脸蛋红扑扑的。

“毛师傅家里来人说,她的夫人就要生了,再说就要全部布置完了,所以我就让他回去了!如今只剩下妙妙一个人在这张罗了,虽然忙些,可奴家很高兴呢!”莹莹快乐地笑着。

这时王妈妈走了进来道:“大人,咱们报名的姑娘可是不少了,京城乃至就近城镇的名馆艺人都来报名了,就是本地那些多才多艺的姑娘们也报了不少,不过……”

“不过什么?”

王妈妈面现为难神色道“不过雪媚娇、柳银春、巧月儿三位行首虽也接了贴子,却未曾来报名,这三位姑娘若是不到,那超级女生即使选出来,恐怕也不能让人信服!”

“呵呵!”三郎淡笑道:“王妈妈放心,这是请贴,也是挑zhàn

贴,这是官方主办的比赛,她们若不来参赛,这四大行首从此就要除名了,她们怎会不来?你继xù

去统计吧,共有多少家院子,来了多少位姑娘,多少丫鬟,明日开始,就要预赛了。”

“是大人!”王妈妈应了一声,笑着退了出去。

三郎望着莹莹有些歉意地道:“莹莹光娘,本来那乖巧伶俐的小红娘该你来演,以你的性格也是最合适,可是因为四大行首要同台献艺,如今却要你退出,把这个绝好的机会让给了柳银春,真是有些对不住你啊,你不怪我吧?”

第248章 剪彩

“啊?不怪不怪。”莹莹慌忙摆手。急得脸都红了:“莹莹怎敢责怪大人,莹莹只是侍奉小姐的一个舞妓,原本就没想过与小姐司台献艺的,再说,莹莹哪有本事跟柳行首相争,只要看着大人、小姐能共同将这天上人间经营好,奴家就从心眼里高兴!”

“呵呵!”三郎笑道:“也未必不能,她们也是从你这样的地位做起的。不过你别担心,会有机会的,我向你保证,总有一天,天上人间也有你的一席之地。”

三郎晓得只有在这一行里成为红姑娘,才有可能蓄一笔丰厚的财物养老、嫁人,或是利用当红的机会接触官吏名流,从而被纳为妾,这是许多穷苦姑娘摆脱命运跳出贫贱的一道龙门,莹莹温婉善解人意,他不想她一直就这么下去。

他所设计的戏曲本来有舞儿的角色,虽说是个配角,却绝对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这出戏只要大获成功,就如同现代的影星、歌星一般,一炮走红,却因雪媚娇横插一脚,他起了招揽四大行首,把她们尽皆纳入天上人间的想法,故而把这个角色让给了柳银春,使莹莹痛失了一个爬上高枝的机会,心中有对她些愧意,所以才向她做此保证。

不料莹莹却涨红了脸道:“大人,莹莹……莹莹不稀罕做啥行首头牌的,其实莹莹心里只想有朝一日小姐能和大人……能和大人比翼同心,莹莹有朝一日能和春兰姑娘一样,就……就心满yì

足了!”

三郎看她脸红的样子,已明白她的心意,笑道:“学那春兰?傻丫头,你可知dào

,论起琴棋歌舞的本事,除了四大行首,如今开封人物中,能比得过你的已经没有几人了么?哦,本官明白了,你大概是因为一直在舞儿姑娘旁边,她在瀛州是行首,到了开封还是行首,光辉如同当空日月,站在她的身旁,不独别人看不到你的光采,就连你自己也觉得荧火之光难与日月争辉了,呵呵,不然不然,大大不然,像你这样多才多艺的姑娘,归宿怎么可以像春兰一样,做个通房侍婢呢?”

“大人,人家心甘情愿的,在奴家心中能侍奉大人小姐,比做那头牌行首要强之百辈!”

三郎一愕,须臾,拍拍她的香肩道:“傻丫头,大人和你家小姐只是合伙人的关系,并不是象你说的那样,你放心吧,本官说话算数,只要一有机会,就把你扶持上去,做一个丝毫不逊色于四大行首的头牌红伶。”

莹莹突然正色道:“大人,难道你不喜欢我家小姐?”

三郎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略一停顿才道:“你家小姐明丽多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必定会有更好的归宿,至于其他……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人家小吗?人家可已经十四岁了呢,我家小姐象我这么大已经是……哦,已经是瀛州行首了!”

她说着话将胸前那对ru鸽向前一挺,一对小蓓蕾倒也发育的初具规模,将衣衫撑的曲线玲珑。

“呵呵!”三郎笑道:“照理说呢,莹莹已经不小了,可是很多事你会慢慢明白的。”

三郎说罢便向舞台上走去,莹莹向自己胸前描了一眼,自语道:“既然说人家已经长大了,怎么还说人家不懂?难道大人真的不喜欢我家小姐?可观其言行又不象啊,这可如何是好,难道大人对小姐的事已有察觉?哎……”

※※※※※※※※※※※※※※※天上人间终于装点完成了,几栋楼阁院落完全贯通联络在一起,招募的各楼的管事,婢女,红倌人,清倌人,车夫,小厮等人员也陆续到位。

三郎在主要街道两旁都立上了天上人间的形象广告,标注了地址,并在一些繁华的街道,十字路口立上了擎天柱广告牌,那时候还没有城管,这些东西不仅不影响市容,还成了汴梁街道上的一道风景,画面古典、华丽、大气,如同一排排金甲天神屹立在街道两旁,那叫一个气派。

为了形成轰动效应,三郎特意搞了一个盛大的剪彩仪式,除了聚笑楼的超级女生开幕式表演,还有盛大的载歌载舞的烟火晚会,请了各行各业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参加典礼。甚至于公主、娘娘都送来了贺礼,场面盛大已极。

为了让这些古典女子走出来,天上人间还专门将一栋楼阁进行改造,弄成了购物商场,里面设置了专柜,都是些女子用的头饰、手帕、各种内外衣物、手镯、耳环、各种帽子、化装品等等,也尽是些高档物品。这一楼的掌楼就是莹莹姑娘,因为莹莹以前就是帮舞儿打点帐目财务的,可以说是任人所长。一时间,这地方人满为患,成了官员士绅的小姐太太们流连忘返的去处。

开业典礼之前,因为超级女生大赛这项新颖的赛事,天上人间早已远近闻名,整个汴京甚至于整个大宋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个以集餐饮、娱乐、杂戏、购物、曲艺弹唱为一体的大型企业集团正式在北宋落户。

整个莺柳巷新土垫道,清水泼街,门前铺着大红地毯,四位窈窕俊美的礼仪小姐,穿着量身定做的旗袍,腴腿雪肌若隐若现,各执托盘站在两侧,三人托盘中放着崭新的剪刀、薄纱手套等物。一人托盘中盛放着红色团花缎带。

礼部侍郎丁谓发表精彩致辞,并说明为了将大宋文化娱乐业推到一个新的高度,超级女声大赛正式开始,朝廷就是主办方,举办地点和承办方就是天上人间。届时,将为获奖者颁发国家承认的证书奖杯,并获得到天上人间工作的机会。呵呵,整个活动完全是现代化商业运作,走的高端路线。

鼓乐声响起,中间拉上了红色缎带,缎带上而四朵团花,鲜艳无比。丁谓作为朝廷的代表,之前已专门练过,他很从容地站在缎带之后。三郎与林舞儿分立左右。

三郎完全是按着现代的开业方式,这缎带上的花朵可不是随意设置的,也是有说法的。红色缎带上所结的花团,不仅要生动、硕大、醒目,而且其具体数目往往还同现场剪彩者的人数直接相关。一般,红色缎带上所结的花团的具体数目有两种方式。一种便是花团的数目较现场剪彩者的人数多上一个。第二种是花团的数目较现场剪彩者的人数少上一个。前者可使每位剪彩者总是处于两朵花团之间,尤显正式。

对于这些现代的新鲜玩意,不仅百姓,这些高官名人也希奇的紧,因此看热闹的人围了个人山人海,朝廷还专门派人来学习观摩,以备日后效仿。

剪彩这种新颖的开业方式据说是起源于西欧。古代,西欧造船业比较发达,新船下水往往吸引成千上万的观众前往观看。为了防止人群拥向新船而发生意wài

事故,主持人在新船下水前,在离船体较远的地方,用绳索设置一道“防线”。等新船下水典礼就绪后,主持人就剪断绳索让观众参观。后来为了更加醒目,将绳索改成了彩带。人们就给它起名叫做剪彩了。

三位礼仪小姐依次端着托盘走到到人们跟前,三郎、丁谓与舞儿都戴上了洁白的薄纱手套,每人手中多了一把闪闪发亮的剪刀,个个喜气洋洋,精神抖擞。

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纷纷。一位咂着嘴吧说:“娘的看人家那身材,那腿形,回去也给我家那位做一套。”

另一位撇撇嘴道:“得了吧,就你家那水桶腰,这衣衫还不得仨开口啊!”

“你家的好,那麻杆样穿上去都没开口。”

呵呵,感情,他们的注意力都在礼仪小姐身上。

随着主持人一声“开始”,三人齐刷刷、麻利地剪断了红色缎带。人群汹涌而入,天上人间正式开业。

“天上人间”开张之日,就是超级女生大赛拉开帷幕之时,此时的东京汴粱城青楼行业几近鼎盛,幽坊小巷青楼歌坊加在一起几乎超过了两千家,这两千多家院子,每家哪怕只出两个姑娘,那就是四千人,况且还有不少从外地赶来参赛的歌舞艺人,甚至平常人家擅长歌舞的姑娘,再加上她们的贴身丫环、伴舞的舞伎,这些人加在一起不下一万人。

这些女人哪一个不是百里挑一的美貌?她们一个个打扮得艳光四射,汇集于天上人间,整个莺柳巷莺莺燕燕,群雌粥粥。

另外还有特意赶来为这四千多个红姑娘赶来捧场的相熟恩宫,又有数万人,这还不算那些闻风而来的寻常访客,整个莺柳巷也装不下这么多人。

好在三郎早有准bèi

,门票早已出售出去,背面就是那些赞助商的广告,除了参赛姑娘,大赛评委,及一些特殊的尊贵客人,其他人等一律凭票入场。又四下派人把守,官家也派人来帮着维持秩序,这样就控zhì

了楼中人数。维持了场外秩序,经过这一炒作,天上人间更是名扬天下。

第249章 匪夷所思的开幕式

大赛的评委有两种人,一种是在朝的官员、在野的名士,一种是汴粱城各个行业实力雄厚的大商贾。三郎请官员、名士、富贾做评委,主要是为了扩大影响,将来“天上人间”的主要经营对象就是他们这种人,通过他们的参予,立kè

可以让天上人间在所有将来可能的消费群体中留下深刻的印象。用现代人的说法,呵呵,这叫专门针对特定人群的精准营销。

聚笑楼的一层又分上下两个看台,类似于近代的电影院,一楼除了前面几排都是大众人群,楼上专门设置了贵宾席,供那些身份尊贵的豪绅贵妇们司席。

那些各个行业中实力极雄厚的大商贾,大赞助商们,虽然有钱,但是缺少地位和名气,现在让他们和平日见了要下跪相迎的官员们司席而坐,极大地满足了他们的虚荣心,这钱掏得也就更痛快了。当然,三郎也从各个角度借助赛事为他们打了广告的。

唐末五代时候起,商家已经有了比较强的广告意识,只是他们除了树起旗幡,在自己的商品上标志自己的独家标识,却缺乏更广泛的广告渠道,三郎给他们提供了这样的机会,他们自然要善加利用,一时间“天上人间”楼内楼外小广告满天飞,那种热闹景象前所未见。不过那年代幸好没有城管,或者即使有也没人罚款,人们可以随意的宣传自己的店铺,商品。

这次超级女生大赛,三郎也效仿现代,取前十二名为天上人间坐镇,不过不象现代称为十二强,呵呵,而是称为十二金钗,十二金钗中又设置冠、亚、季军,不过别出心裁的是冠军不是一名,而是两名。规则也并不复杂,既然将来要进入天上人间,首先相貌要过关,所以首先第一轮是对身材、相貌进行综合打分,引进百分制,60分及格,不及格者被淘汰出第一轮,那些不男不女的女人在宋朝是没有市场的,不管你才艺如何,第一轮就被淘汰出局,剩下的都是娇滴滴,花一般的姑娘们。

进入第二轮后相貌就不在评比之列了,比的全是歌舞才艺,只要你相貌中等以上如果才艺过硬就完全有机会进了前十二名,成为红透整个大宋的十二金钗。

另外丫鬟、奴婢们如果与自家小姐同台竞技,难免放不开手脚,三郎针对她们单独开了一榜,小姐姑娘们称为主榜,她们这一榜称为副榜,规则同主榜。

三郎突然增加这个副榜,一确实是为了这些丫鬟们能放开手脚全身心投入比赛,另外也是存了份私心的,别人不知dào

,莹莹却是清楚的很,她知dào

大人是为了实现对自己的承诺,有意捧红自己,有句话说的好,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即使做了丫鬟的前十二名,在这上万人参加的比赛中,那将来也必定是红透半边天的。小姑娘当着三郎的面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心里却甜蜜的紧。

呵呵,这个,说句局外话,一位大导演想捧红一个姑娘,那是一句话的事,何况还是如此不遗余力,想不红都难。

见场面如此盛大,许南蓉、许艳珠都有报名参赛的冲动,尤其是许艳珠,在现代就有当歌舞名星的梦想,可是如今即已为人妇,又是舞蹈总指挥,在这妇人们相夫教子的年代,她已没有资格再参赛了。

开幕式表演是晚上举行,凭票入场,开幕式和决赛是重中之重,门票也是最贵的,普通坐票一张一百五十贯,贵宾票二百贯,一个团练使级别的高官一个月的俸禄才三百贯,这三百贯钱用来给他一家老小家人仆从支用,再加上迎来送往的迎酬也够了,如今却要拿出一半来。漫说拿出一半来,就算是拿出一个月的俸禄来,如果是这四大行首为他一人献艺那也值了,如今却只是做个普通的看客而已。但就是这样,票还是顷刻间售尽,毕竟这样的机会可能一生也就只有这一次,何况这开幕式表演真的是绝无仅有,新鲜之极。

三郎带着自己的几位夫人皆坐在贵宾席的豪华包厢里观看着开幕式。因许艳珠属于编舞,在后台帮着那些即将表演的姑娘们忙碌着。

随着人员相继就坐,开幕式表演正式开始,墨绿色的大幕向两边徐徐拉开,在灯火交相辉映下,六个身着小衣的年轻姑娘从舞台两侧鱼贯入场。

随着强烈震撼的音乐响起,六个姑娘激情洋溢,具有少数民族特色的现代团体舞也开始表演,那俏丽的模样,玲珑曲线,朦胧凸透的身材,充满青春气息的动作,不仅看得官员、士绅们血脉喷张,就连那些贵妇们也兴奋异常,跃跃欲试。

三郎走到楼上的一角俯瞰全场,只见王强、二狗等几个纨绔子弟在那里边饮酒边对着台上指指点点,时不时的坏笑几声。自从知dào

三郎在运作天上人间,这几个纨绔子弟虽然在京城名声不济,却没少来帮忙,对于一些小偷小闹的不法分子,只要他们几个一出面,立即摆平,呵呵,俨然他们成了这里的保镖护院。

在一间幽闭的包厢内,作为赞助商前来的柳正也带着郑瑗玉来观看开幕式了,他的包厢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其余几位夫人一个未见,可见虽发生了上次的事,一旦郑瑗玉的清白被洗清,他最喜欢的还是她。

他看到激动处,抿一口小酒,一把将郑瑗玉揽入怀中,两只手在她身上游走起来,郑瑗玉开始还很配合,可是不经意间一抬头便看见了三郎,她立即面色通红,变的不自然起来,有意地拒绝着柳正,若非如此,恐怕那好不容易重新有了激情的柳正就要在那包厢里把她喀嚓了。

三郎侧过身去对人家夫妻的亲热假装没看见,他目光扫过二楼的一角,目光一顿,只见这座包厢里坐了一位面罩青纱的高贵妇人,眸波若水,姿态婉约,看神态年龄不过三十岁,若大的包厢仅她一人。凭知觉,三郎觉得她不是一般人,她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是这些寻常高官士绅的女人们所没有的。坐在那里气定神闲之态,宛如画中仙子,月里嫦娥。

三郎目光在她面上稍作停顿便向楼下望去,这下他更为吃惊,只见在楼下的最后一排角落里坐了两男两女,两个男的虽叫不上名字,他也曾见过,尤其那位艳妆少妇的一身五颜六色的衣服更为显眼,坐在那里简直就是鹤立鸡群,另一女子是一位同样着了面纱的女子,虽然看不清面貌,但三郎从其他三人以及她的形态举止已能推断出来,她就是灵秀山庄楚雄飞的女儿楚洛璃。

既然三人和楚洛璃在一起,而且又找了这里,楚洛璃蒙着面纱,有意遮掩自己的身份,那么他们十有八九是来找自己寻仇的,令他不解的是既然来寻丑,为何有闲情逸致的坐在那里看演出?

开幕式很成功,博得观众一阵又一阵的掌声,结束的时候人们仍然意犹未尽,纷纷呼喝着明日定然再来观看超级女生大赛。

三郎提前向许南蓉几人打了招呼,告sù

他们自己有事要办,晚些回去,开幕式一结束,楚洛璃等几人迅速离开了一楼大厅,三郎也远远地坠着跟了出来。

四人出了聚笑楼,并未去别处,直接到了永新街的四方客栈,两男两女嘀咕了一阵各自回房休息,三郎见他们并未有什么特殊的举动,也就不再盯着他们,自回府上休息,虽然他不能确定这几人是不是真的知dào

了杀死楚雄飞的仇人就是他,不过小心些总是好的,从这天起,府上加强了戒备,也告sù

许艳珠等几人有事相互呼应。

超级女生大赛足足进行了近十天,十二金钗已经确定,四名向四大行首挑zhàn

的姑娘已经诞生,而率先举行的副榜第一名已经诞生,毫无疑问乃是莹莹姑娘。如同现代的暗箱操作,既然评委们是天上人间请来的,怎能不为天上人间办事?何况莹莹姑娘真的有真才实学。

再接下来,就是四大行首和挑zhàn

者的直接碰撞,决出冠、亚、季军的时刻。

林舞儿、雪媚娇、柳银春和巧月儿四大行首,并没有参加前期的评选,她们是直接参加决赛的。攻擂和守擂的精彩不言而喻,大家的兴致更家高涨。

不过因为考量的是美色、才艺、谈吐等各方面的综合实力,挑zhàn

方有的自知难与四大行首较量,与其在决赛中闹个灰头土脸,不如见好就收,夺了个分赛区头名回去已然是身价百倍,以后的客人必然十倍于现在了。因而有两人主动弃权,其余两位挑zhàn

者并没有暴冷,在经验丰富的四大行首面前毫无意wài

的败下阵来。

最终的冠、亚、季军还是要在四大行首中产生。三郎参照现代比赛的国际惯例,适时停赛三天,让大家对这段时间的比赛品头论足,吊足了大家的胃口。与此同时,京城里四大行首的海报满天飞,贴满了整个汴京城,四大行首要同台献艺,一赛决胜负。呵呵,那声势比现代的歌星演唱会还要浩大,其实谁又知dào

这冠、亚、季军的归属也早已内定了呢。

第250章 西厢记可以这样演

最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到来,是夜,聚笑楼外彩灯高挂,各处打着灯笼来看比赛的人络绎不绝,一条条火龙向天上人间蜿蜒而来,不止聚笑楼外灯笼如漫天星辰,整个天上人间通过飞桥阑干与聚笑楼相连的楼阁,也都彩灯高挂,远远望去如天上宫阙,高高的聚笑楼如同一座星光灿烂的宝塔,辉映于汴河之中,远远的几十条巷弄外,也能望得见它琼楼玉宇般的风彩.

聚笑楼外人声鼎沸。虽然有些人没有买到票,但楼外还是聚集了成千上万人,他们中间如同球迷一般横拉着条幅,举着画像,有的支持雪媚娇,有的支持林舞儿,总之,比赛未开始,四大行首的支持者们已在为各自心中的女神造势助威。

前所未有的超级女生大赛如今真的是轰动了整个汴京城,不只是男人,就是女人也言必谈超级女生的最终归属,这件事已经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许多达官贵人事先都遣了家人来购票,买不到票的又托人走关系,甚至有人做起了票贩子的生意,原本几百贯的一张票甚至被炒到了几千贯,即使这样仍然一票难求,那大戏院中一个包房里,乃至一个角落里,坐着的一个不起眼的人,可能就是朝廷上二三品的一位重臣大员。

这一来连开封府都紧张起来,捕快衙役们纷纷出动,或明或暗维持秩序,保护着场内重yào

人物的安全。

剧场里坐得满满当当,最前面的是八位评委的坐席,稍后面些的桌子旁边坐了几位朝廷大员,在他们的旁边是那些花了大银子的赞助商们,他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为这些平常难得一见的朝廷大员们打着溜须,比赛尚未开始那些画工们就开始忙碌为他们画相,弄合影了。

楼上贵宾包厢内是那些只来看比赛的达官贵人们。小厮脚步如飞上下穿梭,把一碟碟精美的菜肴送到他们的桌上,今天既是四大行首同台献艺之日,同时也是那些通过招商而来的各种风味美食店争夺客源的好机会,他们都请了手艺最好的厨子烹饪,制作出最精美的饮食,就是要让客人们对这里的餐饮念念不忘。

三郎注意到那个贵宾包厢里的典雅妇人和楼下的楚洛璃等几人场场不落,而且每场比赛皆看得眉飞色舞,极度兴奋。三郎思忖着:“呵呵,难不成她们是专程来看演出的?已经被迷住了?

表演开始了,幕布在轰隆隆的雷声中徐徐拉开,雨雾弥漫,台上碧草凄凄,远山近影交织在一起,山峦中间现出一座寺庙,庙门上题了四个大字:“普救寺”

客人们一下子呆住了,他们见多了一唱一和的表演,几时见过戏剧可以这样表演的?这这正是炎炎夏日,楼外正是繁星满天的时候,哪来的雷声?哪来的如此飘摇的烟雨?台上怎么还有葱茏碧草、大树参天?而且居然还有一坐寺庙,那丝丝细雨随风飘摇,坐在头几排的客人甚至感觉到了潮湿的水气拂到了他们的脸上。

坐在一角的三郎俯瞰全场,满yì

地看着宾客乃至评委们一脸的惊讶愕然,历时数月的准bèi

,这些在现代已经过时而在古代还是首次应用的新鲜玩意今天终于面世了。对于客人们的惊愕,三郎微然一笑,一切皆在他的意料之中,就连那包厢里不苟言笑的典雅妇人也是满脸惊诧写在脸上,攸然站里起来,难以置信的盯着舞台。

那雷声、雨声、风声,风雨飘渺下树林中的鸟啼虫鸣声,甚至于山峦间若隐若现的庙宇,说穿了不值一提,不过是找来两位最出色的口技师,在幕后举着纸筒作扩音器模拟出来的声音。绵绵细雨则是在舞台高处使人用最细密的洒花器制造出来的。至于那些棱角嶙峋的怪石,则是用染了颜色的木块摆出来的,而花草树木庙宇,近处的是绢花绢草,远处的树木和山峦间的庙宇则是背景幕布,加了些许的烟雾制造朦胧感,利用灯光的照明来造成的一种朦胧有层次的立体感。

林舞儿和柳银春两大行首率先出场,她们仿佛是从朦胧的大道上御风缓缓而来,从天上走到了人们面前,林舞儿扮的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娴静少女,而柳银春则扮了一个满头银发手拄拐杖的老夫人。

这样的出场方式再一次颠覆了在场这些见多识广的达官贵人对表演的认知。她们怎么出来的,好似从天上走下来的,可是中间明明是一条朦胧的大道啊。

“戏可以这么演么?”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神色。近而就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掌声,当林舞儿扮演的姑娘向他们盈盈浅笑时,那明丽婉约的款款风情,使得本如雷鸣的掌声突然又停了下来,每个人都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台上。这就是林舞儿的随机应变和对舞台的掌控能力,如若掌声持续的久她们还怎么继xù



大家看不懂她们的出场方式不等于她们演的不精彩。实jì

上她们的出场是三郎特意设计的,大道是布景,而出场从天空徐徐而来则是用的现代吊威亚技术,这是电影人发明的一种电影特技,不过在宋朝,人们是绝对想像不到的。这一幕场景朦胧,烟雨飘零,谁能看见那细细的吊丝?

她们演的这场戏是三郎根据《西厢记》改编而来,由许艳珠和林舞儿编舞,几人合力打造的一部剧,按着现时代人们的欣赏习惯和水平来创作的。整部剧围绕着重爱情、轻功名的思想和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主题来进行演绎。

受雨水所阻,道路难行,崔老夫人和女儿崔莺莺借宿普救寺,大幕拉上,再次打开时场景已完成更换,变成了鸟语花香、亭台楼榭。舞儿扮演的崔莺莺和柳银春扮演的小红娘到殿外玩耍。

紧接着雪媚娇扮演的张生出场与崔莺莺相遇。千娇百媚、淡洁素雅的雪大行首突然换上了男装,虽是风情楚楚,却已多了几分中性气质,这让客人们再度呆住。客人们发xiàn

和他们预料的大不相同,四大行首同台献艺不是在斗法争风,而是在相互配合共演一出戏时,对她们的这种较量方式更是啧啧称奇。

故事开始展开,每一幕都换一个场景,每一幕都会给人一些新的惊喜。

前朝崔相国死了,夫人郑氏携小女崔莺莺,送丈夫灵柩回河北安平安葬,途中因故受阻,暂住河中府普救寺。这崔莺莺年方十九岁,针织女红,诗词书画,无所不能。她父亲在世时,就已将她许配给郑氏的侄儿郑尚书之长子郑恒。

小姐与红娘到殿外玩耍,碰巧遇到书生张生。张生本是西洛人,是礼部尚书之子,父母双亡,家境贫寒。他只身一人赴京城赶考,路过此地,忽然想起他的八拜之交杜确就在蒲关,于是住了下来。听状元店里的小二哥说,这里有座普救寺,是则天皇后香火院,景致很美,三教九流,过者无不瞻仰。

本是欣赏普救寺美景的张生,无意中见到了容貌俊俏的崔莺莺,赞叹道:“十年不识君王面,始信婵娟解误人。”

为能多见上几面,便与寺中方丈借宿,他便住进了西厢房。

一日,崔老夫人为亡夫做道场,这崔老夫人治家很严,道场内外没有一个男子出入,张生硬着头皮溜进去。这时斋供道场都准bèi

好了,该夫人和小姐进香,来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了。张生想:“小姐是一女子,尚有报父母之心;小生湖海飘零数年,自父母下世之后,并不曾有一陌纸钱相报。”于是对崔莺莺更为钦佩和爱慕。

张生从和尚那知dào

莺莺小姐每夜都到花园内烧香。夜深人静,月朗风清,僧众都睡着了,张生来到后花园内,偷看小姐烧香。随即吟诗一首:“月色溶溶夜,花阴寂寂春;如何临皓魄,不见月中人?”

莺莺也随即和了一首:“兰闺久寂寞,无事度芳春;料得行吟者,应怜长叹人。”张生夜夜苦读,感动了小姐崔莺莺,她对张生即生爱慕之情。

这部戏的曲词华艳优美,富于诗的意境,可以说每支曲子都是一首美妙的抒情诗。对于崇尚辞赋的北宋官绅学子们来说,《西厢记》无疑是一部视觉、听觉和感觉的三重大餐,他们已完全被该剧优美,缠绵跌宕的剧情所吸引,整个剧场静谧无声。

剧情进入了转折点,叛将孙飞虎听说崔莺莺有“倾国倾城之容,西子太真之颜”。便率领五千人马,将普救寺层层围住,限老夫人三日之内交出莺莺做他的“压寨夫人”,大家束手无策。

这崔莺莺倒是位刚烈女子,她宁可死了,也不愿被那贼人抢了去。危急之中夫人声言:“不管是什么人,只要能杀退贼军,扫荡妖氛,就将小姐许配给他。”

第251章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张生的八拜之交杜确,乃武状元,任征西大元帅,统领十万大军,镇守蒲关。张生先用缓兵之计,稳住孙飞虎,然后写了一封书信给杜确,让他派兵前来,打退孙飞虎。惠明和尚下山去送信,三日后,杜确的救兵到了,打退了孙飞虎。

崔老夫人在酬谢席上以莺莺已许配郑恒为由,让张生与崔莺莺结拜为兄妹,并厚赠金帛,让张生另择佳偶,这使张生和莺莺都很痛苦。

剧情到了这里,人们已经开始义愤填膺,有人已经开始私下骂起巧月儿扮演的蛮不讲理,棒打鸳鸯的崔老夫人,以至于巧月儿每次出场人们都是一阵嘘声,可见他们已经完全融入了角色。

这时原本负责监视小姐的丫鬟红娘也开始对老夫人的出尔反尔不满,主动帮忙安排他们相会。夜晚张生弹琴向莺莺表白自己的相思之苦,莺莺也向张生倾吐爱慕之情。

自那日听琴之后,多日不见莺莺,张生害了相思病,趁红娘探病之机,托她捎信给莺莺,莺莺回信约张生月下相会。

张生得信后兴奋异常,高兴地唱道:情思昏昏眼倦开,单枕侧,梦魂飞入楚阳台。月明才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夜晚,小姐莺莺在后花园弹琴,张生悄悄绕到后院,听到琴声,攀上墙头一看,是莺莺在弹琴。急欲与小姐相见,便翻墙而入,莺莺见他翻墙而入,反怪他行为下流,发誓再不见他,致使张生病情愈发严重。莺莺借探病为名,到张生房中与他幽会,两人一番抵死缠绵。

这种大胆的冲破封建束缚的爱情观,使这些信封礼教的看客们大为惊诧,也更为新颖,可是如果受封建礼教约束,不敢越雷池一步,张生和崔莺莺就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眼见故事情节柳暗花明,使这些看客们大呼过瘾。

可是难题又接踵而至。老夫人看莺莺这些日子神情恍惚,言语不清,行为古怪,便怀疑他与张生有越轨行为。于是叫来红娘逼问,红娘无奈,只得如实说来。红娘向老夫人替小姐和张生求情,并说这不是张生、小姐和红娘的罪过,而是老夫人的过错,老夫人不该言而不信,让张生与小姐兄妹相称。

崔老夫人无奈,告sù

张生如果想娶莺莺小姐,必须进京赶考取得功名方可。莺莺小姐在十里长亭摆下筵席为张生送行,她再三叮嘱张生休要“停妻再娶妻”,休要“一春鱼雁无消息”。

接下来剧情进入诉情阶段,让这些文人士子们击节赞赏的传世妙词也开始一一登场。

雪媚娇扮演的张生对莺莺姑娘也是难舍难分,唱道:“淋漓襟袖啼红泪,比司马青衫更湿。伯劳东去燕西飞,未登程先问归期。虽然眼底人千里,且尽生前酒一杯。未饮心先醉,眼中流血,心内成灰。”

两人分别后满是相思之情,莺莺日日守望栏杆遥遥远望,悲悲切切的思念之情流淌而出:“裙染榴花,睡损胭脂皱;纽结丁香,掩过芙蓉扣;线脱珍珠,泪湿香罗袖;杨柳眉颦,人比黄花瘦。”

这些足可传世的妙词佳句已让文人士子们如痴如醉,已经开始再找笔记录,紧接着张生所唱之词完全将二人的感情升华,将二人思念之情,爱情之路推向了顶峰。

爱情,无论是戏剧还是词曲,思念都是永恒的主题,长亭送别后,张生行至草桥店,梦中与莺莺相会,醒来不胜惆怅。

白衣书生披衣而出,望月而吟,道出了这首让整个剧场为之泣泪昂奋的千古绝唱: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雪媚娇白衣胜雪,衣带翩翩,姗姗而舞,一遍一遍地对着当空明月吟唱着这首词。

在场每个人都为之动容,泪湿青衫,流着眼泪哽咽着跟着雪媚娇齐声吟唱。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三郎想着自己与玲儿、雨儿等人的重逢、相聚的种种艰难,也是潸然泪下,无语凝咽,对思念之情、相思之苦犹为有深切体会的许南蓉、宝镜公主已经忍竣不住,一边一个哭倒在三郎怀里。

他们身有体会,幽幽咽咽,可是毕竟现在在一起,没有在一起或者被一方疏远冷淡的人则更是悲伤,泣不成声,内功精湛的三郎明显得听到了有比常人更为动情的女子哭声清晰的传入了自己耳朵里。

“嗯?谁哭的这么悲情难耐?”他安慰了许南蓉、宝镜,让她们稳下心神继xù

看戏,自己又走到了那个能俯瞰全场的位置。

顺着那个哭的最动情的女子的哭声望去,只见那位薄纱遮面的婉约贵妇已经哭得泪流满面,已将薄纱摘去,任那珠泪颗颗流淌,她的哭声不仅仅是思念,包含的更多的是幽怨和感伤。她已经完全融入在剧情里不能自拔,此时几乎感觉不到外人的存zài



楼下的两男两女,男的目光呆滞,虽然未哭出来,却也眼圈发红,艳妆美丽少妇几乎哭的和包厢里的贵妇一般模样,不同的是她的眼中包含着愤nù

之火。那位薄纱少女一边哭一边擦着眼泪,她则完全是被剧中二人的感情所感动,完全把自己融入了角色,仿佛她自己就是崔莺莺,可是现实中会有一个象张生那样的年轻人疼她、爱她么?哪个少女不怀春?谁不希望自己有一次刻骨铭心,轰轰烈烈的爱情?

剧情进入尾声,张生考得状元,写信向莺莺报喜。这时郑恒又一次来到普救寺,捏造谎言说张生已被卫尚书招为东床佳婿。于是崔夫人再次将小姐许给郑恒,并决定择吉日完婚。恰巧成亲之日,张生以河中府尹的身份归来,征西大元帅杜确也来祝hè。真相大白,郑恒羞愧难言,含恨自尽,张生与莺莺终成眷属。

在有情人终成眷属,庆祝团圆的同时,一句旁白适时吟出:“叹人间真男女难为知己,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人们低语重复着:“叹人间真男女难为知己,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整部戏再次峰回路转,从遥遥的思念达到了“有情人终成眷属”的高潮,整部戏结束,灯光渐渐黯了下来,幕布也徐徐拉上,那段寄托情人全部感情的千古绝唱还在悠悠飘荡: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精彩!精彩!不要说三百贯,就是五百贯、一千贯,这样精采的表演也值啊。意犹未尽的客人们狂热地喝起彩来。那些评委们至此才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不是一个普通的看容,他们还有很重yào

的事要做,评出冠亚军来。

这时,他们才突然发觉今晚利用评委特权带了夫人、女儿来是大大的失算了,他们家中最重yào

的两个女人已经完全被雪媚娇极具中性美的书生扮相和精彩表演给迷住了。评委们都是男人,他们更中意款款风情,相思无限的林舞儿做冠军。

可是他们的夫人、女儿们,正如泪人儿般捏着小手绢,正在左右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呢,有的低声哀求,有的直接就给予恐xià

,虽说他们已经被林舞儿扮演的莺莺女神迷得神魂颠倒,可要是舍雪媚娇而就林舞儿,今晚回去就得家门不宁啊,那还不得有人跪搓板啊。

“哈哈!”好在笑大人早有先见之明,冠军是两个人,虽然柳银春扮演的红娘也极为出彩,为许多人所津津乐道,可毕竟是个配角,巧月儿扮演的林老夫人招人们漫骂,也正是她演的成功的表现,但也是个配角。

所以两位冠军毫无悬念的诞生了,林舞儿和雪媚娇。官员们当场在激昂的乐曲声中进行了隆重的颁奖仪式,场下欢声雷动,如果有一位冠军他们也难以取舍,两个有情人怎么能一个第一,一个第二?两位“有情人”都当了冠军实至名归!

“缠绵跌宕,完美!”客人们发出由衷的赞叹。

演出结束,颁奖完毕,客人们涌出的时候,繁星满天,凉风习习,一轮明月高悬,许多眼巴巴守在外面为自己的女神助威、听信儿的人问起这一届的结果时,里面出来的人还迷迷瞪瞪地陶醉在美妙的剧情里,兀自望着月亮吟唱着:“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今晚的精彩,注定了明日将在汴梁城卷起一股热潮,为已进入炎炎夏季的汴粱城再增三分热度。也注定了天上人间在北宋娱乐业史无前例的辉煌,而且这种辉煌也将对后世文化娱乐业的发展产生深远的影响。

第252章 后续影响

聚笑楼的贵宾包厢内三郎笑吟吟的举杯而饮。许艳珠兴冲冲的走进包厢,兴奋的道“相公,今晚的演出很成功,妾身兴奋死了!”

“呵呵,珠儿辛苦了,今晚相公要奖励你!”

“坏蛋!”许艳珠轻嗔一声。

“相公,我们也要奖励!”许南蓉、宝镜二人也跟着起哄。

三郎刮着宝镜的鼻子道:“今日的成功与几位夫人的支持和帮zhù

是分不开的,今晚为夫高兴,几位夫人一起奖励。”

“恭喜笑大人,恭喜笑夫人!以这样的精彩程度,我看再演十场,也能场场爆满”笑安居士宋黎举着酒杯到了包房,眼睛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许艳珠。今晚的演出不可谓不精彩,可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当看到许艳珠时那份空虚的感觉才瞬间被添满,是的,自己能够看她一眼就非常满足了。

王强等几位纨绔子弟也跟着进来祝hè,待客人散尽,早已等不急的柳银春,巧月儿二人也进了贵宾包厢,柳银春也顾不上笑家几位夫人都在场,娇声道:“大人,您可说过,下一回,可是让奴家和月儿姐姐做,做……”

巧月儿迫不及待地跟了一句,“做主角!”

“对对对!”

这两人自知较之林舞儿和雪媚娇要逊色一筹,压根就没指望自己能夺得超级女生的冠军。尤其是巧月儿,虽说韵味十足,芳化正茂,可毕竟是过二十的大姑娘了,在如此浩大的比赛中获得前三名还能求什么?在排练时,她们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表演,就为之折服了。以她们的眼光,当然看得出三郎如果有心栽培她们,今日的四大行首同台献艺不过是一时之争,而一旦开创了这种新的表演模式,她们无论是名气还是事业,都将更上层楼,为长远计,才心甘情愿地做了陪衬。

三郎笑道,“你们放心,我自有为你们量身打造的情节曲目。”

“嗯,两为姑娘放心,我家相公不会亏待两位姑娘的,到时候我再为你二人排两首新鲜的舞蹈,你们啊,想不红都不行。”

许艳珠也跟着附和,天上人间的事就是笑家的事,笑家的事就是几位夫人的事,何况每一次的成功也都包含着这位现代舞和古典舞大家的笑夫人的心血和努力。

“谢过大人,谢过夫人!”二人这才满yì

离开。三郎也尽兴地带着几位夫人返回府邸。

※※※※※※※※※※※※※※※这场西厢记带来的不仅是心灵上的震撼,甚至对于部分深有感触的人的日常行为亦产生了深远影响。

楚洛璃这位与笑雪风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豆蔻少女,被戏中崔莺莺与张生的缱绻之情深深感动。几人走在路上皆默不作声,仍在回忆着刚才的剧情。

中性美的书生扮相在楚洛璃脑海中萦绕,渐渐地张生的容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潇洒俊秀,飘逸绝伦的另一个年轻人的脸,这个人就是他的大仇人笑雪风。

“为什么会是他?”

自从在太白仙居见过这个人一面,他的飘逸的身形,俊郎的容貌就深深地刻在她脑海中。可是后来她才知dào

,这位使自己倍感亲近的大眼睛年轻人居然会是自己的杀父仇人笑三郎。

她知dào

自己的父亲亦有过错,当年曾参加天荡山围攻苍九宫之战,笑三郎为师父讨回血债本无可厚非,可是父仇不共戴天,她身为人女又岂能不报?

可是当师父决定将报仇的事压后,自己再次在天上人间看到这个年轻人时,虽然他是自己的仇人,可自己胟àn

慰吹剿?蓟崃澈煨奶??踔炼允Ω档木龆ㄓ行┣韵病?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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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中至死不渝,缠绵跌宕的伟大爱情,使她少女的心扉砰然荡漾,当张生的身影再次换成笑三郎时,她居然没有信心再去面对他,再去找他报仇。

于是回到客栈,她低着头对师傅道:“师傅,徒儿已离开灵秀山庄数月,自从父亲走后,各种事务都压在哥哥一人肩上,徒儿想回去看看哥哥,回头再考lǜ

找笑雪风报仇的事。”

她本以为师父会怪自己,另她没想到的是师傅很平淡,“既然你决定先回山庄,师傅也不拦你,师傅也要去找那个贱人算帐,你们三人就先自行返回吧。”

神火掌耿臣道:“前辈是否需yào

我二人助一臂之力?”

“你们?”李桑榆撇撇嘴。“有你们在不仅不会助我一臂之力,反而会帮倒忙!”

耿臣二人脸上一红,虽然自己被人尊称为侠,自命不凡,可是一身武功若要跟这个女人比起来那还是差着十万八千里,技不如人,人家瞧不起你,他二人也不好反驳,只得答yīng

明日即返回江南。

跟他们一街之隔的几百米之外的另一家客栈内,神算子道:“师母,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木冰玄一脸茫然,“笑三郎果然天纵奇才,天上人间的每场表演都很精彩,动手之事……这个……再等一等,我们要作个详细的计划。”

“是,师母!”他二人不明白,自己的师母看完一场戏回来怎么变成了这样?

其实他们哪里知dào

,木冰玄被剧中那份天长地久的爱情,被那“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美妙歌声深深感动,想到因为夫君的疏运,自己一时的糊涂,竟然与夫君的弟子有染,本已有错,再加此时仍沉醉在剧情中未回到现实,哪肯再如那崔老夫人一般棒打鸳鸯,拆散一对有情人?下不了决心的她心乱如麻,只得先借口推辞。

三更的更鼓声悠然响起,木冰玄仍然心绪难平,展转不能入眠,一缕风声在她床前划过,若非是她这样的高手,根本察觉不到。

象她们这样的高手,出门在外那是加着十分的小心的,睡觉也都是穿戴整齐的。她到了窗前听听没有动静,轻轻支开窗子,身形闪出也到了窗外。

外面月朗星稀,凉风习习,环顾四周,只见西房上一缕青影闪点即逝。她忙飞身跟了上去。加紧追了一阵,便又看到了前面的黑影。两人速度皆是极快,如是有人看见也只当是黑夜里的一缕风而已,跟本想不到会有人经过。

两条纤巧的身影一前一后,在屋顶飞驰,风驰电掣般出了汴京城,行至林边空地,前面的人影攸然停了下来,一身鲜艳的衣衫在月光下也格外显眼。

后面的木冰玄隔着一丈远也停下了身形,当她看到前面着五彩衣衫的窈窕少妇时,唇瓣攸然一颤:“师妹是你吗?”

前面的少妇并不转身,阴声道:“我不是你的师妹,也没有你这样的师姐!”

“师妹,三十多年了你还在怪我,当年……哎,这些年来我又何尝不是生活在痛苦之中,哪一天快乐过?”

艳妆少妇攸然转过身来,月光下映出的一张美艳已极却极为冰冷的脸,“哼,你在挖苦我吗?你们既然已经在一起,居然还说出这样无耻的话,你不快乐难道我李桑榆反而比你们活得自在?”

木冰玄苦笑道:“师妹,此中原由我一时难和你解释清楚,承shòu再多的苦楚也是我木冰玄咎由自取。”

“哈哈……”李桑榆一阵凄厉冷笑:“贱人,得了便宜还卖乖,难不成师兄另结新欢甩了你不成?”

木冰玄并不生气,幽怨道:“若真如此,师姐反而不会如此难过……”

木冰玄以为她以胜利的姿态在嘲笑自己,已是怒不可遏,凄声骂道:“贱人,今**我的恩怨就要有个了解,我倒要看看你那‘柳棉无相手’修liàn

到了何种程度?”

“师妹,我无意与你争斗,若师妹心中仍然有师兄可去雪阆阁苑找他,师姐断然不会阻拦!”

“呸,你这是干什么?施舍吗?可怜我?废话少说,看掌!”

李桑榆双掌前曲,又猛然收回,掌分左右弧形击出。两股排山倒海般的气劲挟着漫天掌影自两侧攻向木冰玄。

“师妹,你……”李桑榆已然出掌,身为同门师兄妹,李桑榆的武功如何她又焉能不知,当下不敢怠慢,身形级快的转动,掌影翻飞层层叠叠切向李桑榆攻来的手腕。

李桑榆冷哼一声,攸然变势,漫天掌影迅速凝和,千钧罡气自中路压向木冰玄。

木冰玄双掌合并,不躲不避,沿中路纵身直进,不仅破去了千钧罡气,前插的双掌已攻到李桑榆身前,逼得李桑榆不得不收招自保。

苍穹冥掌大开大合以掌力浑厚著称,柳棉无相手走的是轻巧路子,两种掌法各有千秋,两人一番大战,林前旋涡激荡,劲气回旋,直打的天昏地暗,月落星垂。

二人以快打快,直斗了五百余招,眼家红日东升,天光大亮,路上行人开始多起来,却还未分出胜负。

李桑榆攸然收掌跳出圈外,“贱人,今且留你一命,你欠我的早晚要一一索回,改日再找你算帐。”

木冰玄不喜不悲,淡淡道:“师妹杀心太重,积怨太深,我星秀派练功讲究一个心平气和,气及天道方能有所大成,师妹如此急功近利武功又怎能精进?”

第253章 相公别睡

“哼!”李桑榆不屑道:“你以仁习武,心平气和纳气又如何?武功又精进多少?”

“我……”木冰玄一时语塞,是啊,自己虽然并无杀戮之心,可这些年来何时又身闲气定过?

“哈哈……贱人,一副为长不尊的模样还想有所大成,痴人说梦,你欠我李桑榆的一分我都要十倍索回,哈哈……”李桑榆厉笑着姗姗而去。

“师妹……”她想解释,可眼前已消失了师妹的踪影,她喃喃道:“师妹,当年是师姐对不起你,可爱情又岂是能转让的?哎,虽然我们在一起了,我何尝又快乐过?早知如此,当初为何要与你争呢?”

东升的红日将她窈窕的身影长长地拖在地上,静立无言,更显孤独和凄凉。半晌后,从沉思中醒过来的木冰玄也只得上了官道,返回城内。

三郎打算和许艳珠一同起程去华山派接杜晓兰过来,因天上人间有许多新舞需yào

她过目,临行前一天一早许艳珠就到了天上人间,准bèi

把这些新舞编排完毕。

作为合伙人的林舞儿准bèi

中午请三郎过去问他饯行,趁上午的时间三郎也准bèi

将府上的事交代一下。

许艳珠对这些新编排的舞蹈一一过目,认为需yào

纠正的地方她还要给以演示,她已经和三郎商量好,天上人间既已进入正规,三郎也准bèi

把权利下放给四大行首,作为三品大元的夫人,舞蹈的事也无须许艳珠再亲自过问,只需交给林舞儿就成了。许艳珠对舞蹈还是有着一份狂热,对一自己的最后一班岗还是兢兢业业,完成的一丝不苟。

笑安居士宋黎还是一如既往的坐在台下角落里看着许艳珠忙来忙去,每到她亲自为这些姑娘们演示歌舞时,他就兴奋异常,极为满足。

临近中午的时候,忙了一上午的许艳珠难得的坐下来休息一会。舞儿姑娘端过一杯茶道:“夫人操劳了这么久辛苦了,下午还有时间,也不用如此着急,喝杯茶休息一会吧!”

许艳珠最近与林舞儿关系处的极为融洽,共同的爱好使她们成了关系甚好的闺秘,无话不谈的好友。她感激地望了一眼林舞儿,忙活了这么久确实有些口渴,接过茶来以袖掩唇,饮了几口,又将茶放在桌案上。

她靠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突然觉得头有些沉,身上无力。“这是怎么回事?是自己连日操劳太累了?”

她扶着头靠在了桌案上,舞儿善解人意道:“夫人,天上人间这些日子来忙着开业的事,您也累坏了,到我的书房休息一会吧!”

许艳珠头晕的厉害,勉强点了点头,在林舞儿的搀扶下进了书房,林舞儿的书房布置的非常巧妙,除了书柜、花盆,读书的桌几,在桌椅的后面还有一道六叶屏风,屏风的后面是一张卧榻,疏帐曼垂,可以休息,屏风的对面是后窗,对面汴河,可以欣赏河运美景。

林舞儿扶她躺下,就退了出去。许艳珠昏昏沉沉地躺了一会,浑身开始发热,有一种难耐的渴望,许艳珠脸一红,“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何时变的这么没出息?躺一会都会想自己的相公。”

她想克制这种冲动,身上却越是燥热难忍,难以克制的发出一声长长的娇吟,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可只她觉得只有这样她才能舒服些。她浑身软绵无力,一双丰腴的的大腿难耐地绞在一起,她渴望三郎出现,渴望他能进如自己,她的双眼朦胧如丝,媚态撩人,已经到了难以克制的地步,一声声撩人的呻吟声绕过屏风在书房回荡……

舞台下,林舞儿走到宋黎身旁,神mì

地笑道:“宋公子,笑夫人请你过去?”

“啊!”宋黎兴奋地险些跳起来,激动的已然有些嘴唇颤抖:“舞……舞儿姑娘,是……是真的吗?笑夫人要见我?”

“当然是真的,告sù

你难得夫人今日心情好,你可要抓紧机会,另外,此事事关夫人的名声,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是夫人请你过去的。”

宋黎激动道:“是是是,谢谢舞儿姑娘,小生怎是那不懂道理之人,只要能和夫人说上一句话,小生就知足了,夫人在哪见小生?”

“在奴家的书房,快些去吧,莫要让夫人等着急!”

“是,小生这就过去,告辞!”

林舞儿望着他一溜小跑消失的背影,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轻哼一声,秀美的眼神突然变的狠毒无比。

她转身也向清访苑走去,她已约了三郎到她的书房,设宴为他送行。

笑安居士宋黎小跑着来到林舞儿书房,到了门外他停下身形,理了理长发,整了整衣衫道:“夫人,小生可以进来吗?”

房间内没有人答yīng

,他壮着胆子推了推房门,门是虚掩的,他闪身进来,头也不敢抬,长揖到地道:“小生见过夫人!”

等了半天还是没有动静,却听到一声声难耐的呻吟声自屏风后传来。宋黎猛然抬头,桌几后哪有笑夫人的身影。

他悄悄走过去向屏风后看,只见一位风韵美人,正粉面娇红,媚眼含情地向他呼唤道:“相公,你……快,奴家想死你了!”

宋黎环顾四周,屋里除了他再无他人,“难道笑夫人在喊我?”他激动异常,可还是不敢确信,仗着胆子走到帐边道:“夫人,你……你是在唤小生吗?”

许艳美目微阖,粉颊羞好道:“冤家,人家不喊你还唤别人不成,快……奴家受不了了!”她说着话一双手无力地向他脖项环来。

宋黎将头低下,任由他环着,他心跳的厉害,颤抖的厉害,“难……难道这是真的?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把,很疼,“这是真的,不是做梦。”

“相公,快进来,奴家受不了了。”许艳娇声腻语,微一用力,就把他拉到了床上。

他低头看着这个平日里高贵,只能远观的妇人,此刻就在自己身下,粉颊红润娇羞无比,吐气如兰,尤其那腻人的呻吟声更是勾魂摄魄。

他终于完全崩溃,什么夫子礼教,此刻统统被抛在了脑后,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能与自己梦中情人有一夕缱绻,哪怕自己立kè

死了也愿意。何况是这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冷艳美人此刻主动在迎合自己。

他颤抖着双手去掉了许艳珠的罗衫,那贴身小衣紧束下丰韵身材完全暴露在自己身下,傲挺的玉丘若隐若现,如雪般的腴润胸膛,丰满的臀部,滑嫩而富有弹性的大腿,处处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

“相公,还不来么,你想让奴家死吗?”许艳珠又是一声迫不及待的娇呼。

“就来,就来!”美人如玉,自己怎好让她再等下去?

宋黎哆嗦着,三下五除二脱掉了自己长衫,亵衣向许艳珠身上扑去……

※※※※※※※※※※※※※※※※※※※※※“大人,您来了!”

早已侯在门外的莹莹见三郎到来,早已笑吟吟地迎了过去。

“呵呵,莹莹姑娘可为本大人备好了酒席吗?”

“这个……啊,我家小姐来了。”

“大人,快请进!”林舞儿玉面含笑。

“嗯!”进了院子,三郎径直向林舞儿书房走来。

林舞儿慌忙上前拦住道:“大人,慢着!”

三郎一怔,“舞儿姑娘,不是你说在书房宴请本大人吗?”

“是奴家说的,可是……”林舞儿面现为难神色。

“这就是了,舞儿姑娘是我的合伙人,合伙人的酒怎能不喝?”三郎说着又要向里走。

林舞儿紧走几步,又拦在他身前,着急道:“大人……”

三郎看出她脸色不对,疑惑道:“舞儿姑娘,你今天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有话直说,又不是才见面,我的脾气你还不知dào

么,最不喜欢人吞吞吐吐的。”

林舞儿头垂的低低的,为难道:“大人,奴家不敢说!”

三郎不耐烦道:“有什么话尽管说,不管是什么,大人都不会怪你!”

林舞儿这才扭纽捏捏,壮着胆子道:“大人,夫人在书房里!”

“哦?珠儿也在,那不是更好,珠儿连日操劳正可与我同饮,快带我进去。”

林舞儿却没动,喃喃道:“夫人请了宋公子在房里!”

三郎一怔,“宋公子?可是那个经常来看戏的笑安居士宋黎吗?”

“不瞒大人,正是他!”

三郎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怒道:“珠儿请他做什么,他在本大人就去不得吗?让开!”

三郎一抖手将林舞儿拉在一旁,三两步就到了书房前,听听里面没动静,推门而入。

房间内没有人,屏风后难耐的呻吟声清晰地传了出来。“轰!”三郎脑袋大了一圈,一纵身已到了屏风后。

锦床薄帐内,宋黎浑身一丝不挂,侧身睡的正香。鬓钗三乱,春光毕现地许艳珠在他身上边摸索,边娇嗔着:“相公,你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奴家……奴家要……你别睡嘛。”

第254章 冤海沉珠

许艳珠说着一只小手迫不及待地向宋黎身下摸去。

三郎血贯顶梁,“砰”抓住她的皓腕,一把将她拎了起来,“许艳珠,你……你做的好事!”

朦朦胧胧的许艳珠媚眼如丝一把又环住了他的脖子,春情无边道:“相公你总算起来了,快来,来嘛!”

“啪!”三郎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许艳惊叫一声:“你,你干吗打我。”虽然挨了一巴掌,许艳珠媚态丝毫不减,伸手向他抓来,口中腻语道:“打的好,奴家喜欢这样,你再打,你来嘛!”

“他娘的,着魔了不成!”三郎骂着,闪身到桌前抄起了桌上的茶壶,举起茶壶的刹那他顿了顿,掀开盖子,感觉里面的水已完全凉下来,这才闪到床前,将整整一壶水全浇到了许艳珠脸上。

这下许艳珠机灵灵打个冷战清醒过来,腾地坐起,望向两侧,瞪着一双疑惑地大眼睛看着三郎道:“相公,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里冲撞了你们的好事是不是?你个贱人……”

“啪!”三郎又是一掌打在许艳珠脸上,五个清晰地指印清晰可见。

这一巴掌彻底将昏昏沉沉的许艳珠打醒了,“你干吗打我,我犯了什么错?嗯?”

她眼睛的余光看到了一丝不挂的宋黎,也看到了自己春光毕现的窘态。“啊!”许艳珠如遭电击,一把抓过衣衫裹在身上,蹭地弹了起来,扭着通红的脸指着宋黎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三郎气得手指颤抖着指着她道:“你……你做的好事还要问我吗?”

许艳珠愣在当地,她努力回忆着刚才的事,她想起自己好象躺在了床上,好想自己的相公,自己的相公真的进来了,然后……床上的人怎么变成了宋黎?

“你个贱人还有脸呆在这里,还不快滚!”三郎一把将她扔到了门外,清醒过来的许艳珠翻身起来,珠泪夺框而出,“舞儿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林舞儿站在门外,早已吓得面无血色,“夫……夫人,是你请宋公子来此的。我等皆亲耳听到。”

“我……”许艳珠傻了,自己真的会愚蠢到这种程度?会做出这种事?

听到声音的王强等几个纨绔公子也围了过来,事实摆在眼前,自己的记忆里也是这么回事儿,许艳珠“哇”地一声哭出来,掩面夺门而出。

三郎恨不得一掌毙了宋黎,可自己如今身为朝廷命官,绿林的习性总要收敛些,他不敢再看下去,再看下去他担心自己真的会一时暴怒将他掌毙,他强忍愤nù

,气得手指颤抖指着宋黎道:“来人,将他给我关起来!”

笑三郎也真是气糊涂了,他竟然没注意到为什么吵嚷了这么半天,笑安居士宋黎恍若未闻,还在酣睡。

家丁护院还未上前,王强等几人已率先冲了上来,将宋黎驾到外面一顿拳打脚踢,嘿!你还别说真把个宋黎给打醒了,他睁开眼睛莫名其妙道:“你……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打我?”

王强上强霹雳啪嚓又给了他一顿嘴巴子,打得宋黎眼冒金星,王强边打边骂道:“为什么打你?你说为什么打你,你竟然敢……”

“不要和他废话,关起来!”身后传来三郎的怒吼声。

几个人抻胳膊拽腿,喊着号子将宋黎扔进了柴房,好悬没把个文邹邹的笑安居士摔死,他望着砰然关闭的柴门渐渐将自己做的事拢清了头绪,“我……我真的,真的和笑夫人……若果真如此,自己死也甘心,可是笑夫人怎么办,名声不就完了么?可是事已至此,被抓了现形,又怎么为她开脱?”

三郎脸色铁青,英俊的脸庞因为扭曲已经变形。林舞儿壮着胆子上前道:“大人,夫人她也许只是一时糊涂,大人消消气。”

“放屁,糊涂就该办这种事吗?给我拿酒来,大人要喝酒!”

“大人,奴家本来是为大人备了酒宴的,因为夫人在书房,近来院中客人又是人满为患,奴家只好将酒宴设在闺房了,大人随我来!”

林舞儿的闺房外面设了桌椅,里面隔着屏风就是舞儿的卧榻。三郎抓起桌子上的酒壶嘴对嘴一饮而尽,酒洒满了长衫亦浑然不觉。“再拿酒来!”本来不胜酒力的三郎已有了些醉意。

莹莹看着他扭曲的脸庞有些害pà

,仗着胆子道:“大人,酒喝多了伤身子!”

“少罗嗦,快拿酒来!”三郎嘶喊着。

林舞儿向莹莹使个眼色,莹莹无奈只得又取了两壶酒放在桌上。三郎又是嘴对嘴一扫而空。

三郎醉意朦胧,还在要酒,林舞儿拿着润湿了的毛巾为他擦了擦脸,温柔道:“大人不要再喝了,我观夫人与那宋黎眉来眼去已久,本想提醒大人,可……却始终不敢,如今果然做出这样的事来,都怪奴家该早提醒大人,大人若怪就怪舞儿吧!”

三郎摇摇晃晃一把抓住她的玉腕,“她若有心,又岂是能防范的,枉我对她一片真心!”

“大人说的极是,可事已至此大人如此折磨自己也不是办法,奴家……奴家看了会心疼的。”林舞儿吐气如兰,如同一个贤惠的小媳妇,从莹莹手里端过一碗醒酒汤来,“大人,喝了吧!”

三郎抬眼向她望去,只见此时的林舞儿眉目如画,眼波如狐般媚丽,如今靠得那么近,能够数得清她那两扇整齐的睫毛儿。她的脸上找不到一丝暇斑,瑶鼻小巧似象牙雕琢,一线红唇微微挑起一个弧度。她给人的印象,一直象个不食烟火的人间仙子,可是如今妩媚起来,那情形比之雪媚娇亦丝毫不逊色。

三郎突然觉得她是那样的善解人意,自己的满腔怒火竟然在她的万种柔情下渐渐消散。

三郎突然仰天大笑:“我笑三郎自忖曲赋武功无一不精,天下女子只要我愿意谁不俯首,却为了一个女人痛不欲生,真是天大的笑话。”

突然他一把抓住莹莹的手,双目赤红吼道:“你说……你说你愿不愿意?”

莹莹吓坏了,挣扎着道“大人,……你……你喝多了。”

“我问你愿不愿意?”

莹莹突然满面羞红,不再挣扎,垂首道:“大……大人……奴家愿意!”

“哈哈……”三郎仰天大笑,向前踉跄几步又逼视着林舞儿道:“还有你……你说你愿不愿意!”

林舞儿柔情万种,含羞道:“奴……奴家愿意终身侍奉大人,不离不弃!”

罗衣散绮,娇体生香,二人对视良久,林舞儿的秀眸突然露出警觉的神色,她下意识地想抽身欲退,却已迟了,那细细不堪一握的小蛮腰已被三郎虎钳一般的手臂牢牢地控zhì

住,星目闪着凛凛寒芒逼视着她道:“你说……你会不会背叛我,会不会?”

“奴……奴家永远不会背叛大人。”

三郎猛然用力将她拉入怀内,报复性地吻上了她的香唇,霸道而有力。“唔,唔唔……嗯……”林舞儿努力挣扎了几下,但是当三郎把舌尖探进她的唇齿之间,她身上的力qì

好象一下子被抽走了,鼻子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呜咽,那双紧紧抵在三郎胸口上的粉拳也渐渐地松开。

一点的樱红香唇小巧柔软,三郎本是报复性地吻她,可是一沾上她又娇又软的身子,压抑的欲火已腾地一下炽燃了起来,他亲吻着,大手肆意地在林舞儿纤巧有致的身上抚摸着。

等到两个人再度分开时,林舞儿的处子之身也像喝醉了酒似的,脸蛋儿红馥馥的,眸波湿漉漉的,薄嫩的红唇被三郎吻得微微肿了起来。

三郎踉跄着身子指着莹莹道:“你……你们都是我的……过……过来!”

霸道而命令的口气让莹莹怕得厉害,可是她的双腿还是不听使唤地往前凑。

三郎将二人拥入怀里,左右亲吻,林舞儿媚眼如丝迎和着他,莹莹浑身火热,在他的强吻下浑身软绵绵,娇羞腻语,如坐雾中。

若林舞儿从了三郎,那么莹莹就是通房丫头,大户人家的老爷夫人行床递之事是极少避讳丫头的,因此林舞儿丝毫不觉的难为情,倒是莹莹才刚满十四岁,年龄实在太小,紧张的厉害。

林舞儿的衣衫被三郎弄得松散了,带子还浅浅地系着,衣襟里一对白嫩嫩的ru儿隐约可见,三郎酒助色性,加之存心报复,再不做他思,双手一分便扯开了她的衣裳。

“啊!”林舞儿娇呼一声,一下子闭上了双眼,颤声说道,“大……大人,善待奴家。”

三郎没时间理她,将二人拖到屏风后锦榻上,伸手又去扯莹莹的衣衫。当那对娇俏粉嫩的小蓓蕾越入眼帘时,三郎怔住了,这对娇小的ru鸽虽然诱人的娇挺着,却是小了些,衬着莹莹稚气未褪的羞红脸颊俏挺在那,小巧玲珑,更显稚嫩。

三郎怜惜道:“莹莹,你下去!”

第255章 暧昧报复

莹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将如雪般白嫩的酥胸向前挺了挺,娇羞道:“大人,奴……奴家愿意侍奉你,不要撵奴家走.”

三郎看着她娇嫩的身子,虽然借着酒性也仍然不忍,“不行,你太小了,快下去。”

躺在床上双眼湿润朦胧的林舞儿半睁媚眼道:“莹莹先下去吧!”

莹莹这才不情愿地下了床,趿着鞋子站在一旁,却不肯出去。

三郎俯下身去,林舞儿胸前香尖儿上猛地传来灼热的感觉,林舞儿吓得慌忙闭上了眼睛,“天呐!他……他在吻我的……,这一次绝不是,绝不是在写字的毛笔。”呵呵,感情,三郎在雪媚娇臀上题词的事她也听说了。

她虽然身在风月场所,善于迎合男人,可毕竟还是个处子,真的事到临头时,仍然和平常女子一样,紧张的厉害。

林舞儿仰起了脸来,腰肢却被他紧紧揽贴在怀里,不一会儿一对ru丘便涨涨地挺翘起来,不知不觉得,一身衣衫已被三郎除去,羊脂白玉般的娇美身段儿呈现出来,粉弯玉股,娇躯腴润丰韵,粉润双腿间芳草迷离。

三郎还未及细看,林舞儿已娇呼一声,羞不可耐地掩住了羞处,紧紧闭着双眼,难耐地绞紧了双腿,她越是这样,借着酒兴的三郎更是欲火炽燃,翻身上去将她覆在了自己身下。

“大……大人,善待奴家。”林舞儿惊颤着又说了一句,这一次三郎仍然以行动回答她,身体前倾猛然入巷。林舞儿身躯突然绷紧,仰头发出一声令男人更生野性的绝望悲鸣,两只小手儿猛地把锦被紧紧抓了起来。

三郎修习两仪心法,神功盖世,此时报复性地疯狂奔纵,林舞儿初承云雨的娇柔身子哪能受得了,疼的腮边挂上了两颗晶莹的泪珠,无奈之下只得哀求着将他推开,转过身来俯趴在床上,以减少冲击的力量。

床下的莹莹羞红地低垂着脸,害pà

而又好奇地时不时偷偷瞅上几眼。

三郎俯下身来边亲吻她光滑如缎的玉背,边疯狂地冲撞着,在原始地欲望下,林舞儿肩头下那抹浅浅地伤痕他也恍惚未见。

纵使这样,饱尝美妙滋味的林舞儿在他毫不停歇地冲击下仍然吃不消,娥眉微蹙,媚眼微阖呼唤道:“莹莹快上来,我……实在……实在坚持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会死的。”

莹莹略一犹豫,还是迅速去掉了衣衫,颤抖着躺在床上。林舞儿将他向莹莹身上推,欲火正炽的三郎此时也顾不上怜香惜玉,侧身下来,将莹莹抱在怀内,一声更加狂野绝望地哀叫声后,三郎抱着她轻轻颠簸,片刻后,莹莹已不再感觉疼痛,取而代之的是那种美妙的消魂感觉。

惹意狂荡的风雨结束的时候,可怜两个姑娘杏眼迷蒙,钗落鬟散地躺在床上,两头青丝洒满绣榻,皆粉面红透,香汗淋漓,周身软弱弱的使不得半分力qì



她们没想到男人竟是这样的凶猛,真难想像自己娇嫩如柳枝的身子怎么就能承shòu了他几乎把自己撕裂的大冲大撞和那如此持久的纵横。初承雨露,痛楚过后居然这么快就能体会那欲仙欲死的快活。

两人娇慵无力地躺在床上呻吟着,明知他在看着自己二人,却无力去拉过衾被来掩盖,身子都给他了,还要掩盖什么呢?

三郎放纵完毕后,酒意也已经醒了,是被吓醒的,他瞥见了榻上那桃花般的两片血迹。整日与这些千中无一的极品娇娃厮混在一起,若说他毫不动心那是假的,可是方才愤懑已极,只想纵情发泄,若在平时她是决不会碰二人的。可那两片赫然在目的殷红桃花是躲避不了的,他没想到身在青楼的两个女子居然都是雏,这也意味着自己要承担起照顾这两个弱女子的责任。

三郎慢慢拉过一床薄衾靠搭在两人的身上,初夏的夜来的比较晚,朦胧的月光隐约透进室内,薄衾上跌宕起伏的两具曼妙曲线如止水般写意,胸膛的位置贲起了两个诱人的弧度。四只光滑白暂的大腿,莹润粉白的手臂都露在被外,幽暗的光线中如粉雕而成、玉琢而就般诱人。

三郎的动作唤起了莹莹的一丝力qì

,她的手轻轻一探,捉住了三郎的手腕,挣扎着欲坐起,“大人,奴家去打水为大人小姐沐浴!”

可她勉强站起来的双腿颤抖着,一个没站稳又倒在了三郎的身上。

他抚着她如瀑布般的秀发道:“莹莹,你这刚刚破瓜的身子太过虚弱,不要去了!”

林舞儿呻吟一声,钻进了他的胸膛,那光滑的温热中带着些清凉的身子紧贴着他,一双纤细滑嫩的玉臂环住了他的的脖子。她的眼睛还是没有睁开,唇边却带着满足的浅浅笑意。

从现在起,她从一个女孩变成一个真zhèng

的女人了,珍藏了十六年的身子终于给了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男子,对她这样在风尘中打滚的女人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很幸运的事,她当然要开心又要满足。何况还有一件更令她满yì

的事,自己的仇人已经声名狼藉,如今自己就躺在她曾经躺过的臂弯里,何尝不是一种报复的惬意?

两个柔弱无骨的身子一左一右靠在他的怀里,三郎的双手便觉有些无处摆放了,想起这些年来的坎坷遭遇,想起许艳珠的背叛,他放开了胸怀,双手分开放在了两人的裸背上。林舞儿的背光滑的惊人,自背到腰,有一条逐渐削顺下去的曲线,他的双手一搭上去,便滑到了背臀之间那道迷人的凹陷,指尖能够感觉得到下面那惊人隆起的弹性既润滑又丰满。

莹莹虽不似林舞儿那般丰润,未发育成熟的身子却自有一种紧凑和娇嫩入掌可握的美感,趴在他的怀里如同小猫一般温顺可爱。

正酷躇间,莹莹睁开眼睛俏生生地说话了,“大人平素斯斯文文的,想不到竟然这么勇猛,能得大人宠幸的女子,是天下间最快活的女人。大人的雨露也不是一个女人能承shòu得了的,象大人如此人物,身边理应有更多优秀的女人才是。”

“呵呵,大人险些忘了,如今我们的小莹莹也是个真zhèng

的女人了。”

莹莹娇呼一声:“大人,你坏死了!”

和两个美女说着话,三郎突然又想起了许艳珠在宋黎面前妩媚渴求的表情,面色一黯,苦笑道:“若说快活么,那倒未必,不然也就不会有人离我而去了。”

林舞儿往他怀里挤了挤道:“大人,不管别人如何,舞儿在感情上永远不会背叛大人,大人是舞儿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

“莹莹也是!”莹莹一副天真烂漫的表情附和着。

三郎幽叹一声,当初珠儿何尝不是如此对自己说?可如今又怎样?唉,不说这些了,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谁没有自己的烦恼,再说此刻自己左拥右抱两个美人,对于珠儿来说不也是一种背叛吗?只是因为自己是穿越到了男尊女卑的古代,若是在现代,那绝对是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的。

想到这里他稍微释然些,望望二人道:“舞儿,莹莹,我今晚要了你门二人的身子,就要对你们负起责任,我想问你二人一句,如果你们愿意与我终身相伴,待这件事完结,我会将此事说与玲儿,争取早些将你二人搬去我的府上,从今世上再无林行首,只有林舞儿和莹莹。如果你们不愿与我厮守,我也不会勉强你们,你们二人要考lǜ

清楚。”

林舞儿忽然抱紧了三郎的身子,抱得紧紧的,仿佛怕他被别人抢走了似的幽幽道:“大人,若是舞儿做了对不起大人的事,大人会原谅舞儿吗?”

三郎一怔,转尔道:“若非感情上的背叛,或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皆可原谅。”

“大人别忘了今日说过的话!”林舞儿心情有些激动,美目中竟然噙满了眼泪。

莹莹半阖着秀目,幽幽道:“奴家听小姐的,小姐到哪里奴家就跟到哪里!”

三郎微微点了点头,“既然二位姑娘愿意,此事我会尽快落实。”

林舞儿拭了拭泪水,媚波流转春情无限道:“大人,舞儿愿意从良,一辈子陪在你身边侍奉大人,大人,今晚就睡在这里可好?”

三郎无限怜爱地望着二人,猛然将二人拥紧,轻叹一声闭上了眼睛。事到如今他还能如何?吃饱了拍拍屁股走人吗?他做不到。

林舞儿向莹莹使个眼色道:“侍奉大人,我去沐个浴就回来!”

舞儿下了床,莹莹温润的小唇便滑上了三郎的胸膛。三郎一怔,疑道:“怎么,你,初历破瓜之痛,还能成么?”

莹莹想着方才消魂的滋味,眼红耳热、媚眼如丝地腻道“大人试试不就知dào

了?”莹莹狐媚地笑着,柔软地小唇向下滑去,满满地含住,青楼女子毕竟不同,虽是初承雨露,那床递之术入手极快,非是寻常女子可比,待那令两人又惊又叹之物再次昂然而立时,林舞儿也回来了,如仙子般的玉容红润而娇艳,仿佛雨露后盛开的桃花,她看着那昂然之物微微一怔,须臾便满心欢喜地爬了上去……

第256章 云开花谢

窗外闪过一抹黑影,云彩遮住了月光,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而闺中的缠绵雨露更胜过了窗外,几度梅开,几度花红。

三郎有练功的习惯,可今日不同,当他醒来的时候,衾单里严丝合缝,将身前的空隙挤得满满当当,丰满滑润的感觉柔软舒适无比。

轻轻张开眼,就看到清丝掩映下,香肩圆润如水,动人的曲线微微泛起一弧瓷一般的光。那美丽,让人心神俱醉,难怪人说温柔乡是英雄冢,这样的美人在抱,哪个英雄舍得起身?

林舞儿象一头温顺的小猫将头埋在他的怀里睡的正香,细细的呼吸,带动她柔美的鸽ru,甜睡中的睡美人儿,静谧柔美,宛如天人,那不食人间烟火的表情很难让人想象她那昨夜的风情。

他抚摸着那丰满迷人的臀丘,将脸转向了另一侧,“嗯?莹莹呢?莹莹哪去了?这丫头起得真早,虽然柔弱的身子饱经摧残,却仍忘不了自己的职责。一定早早起来到外面忙碌去了。”

三郎正想着,突然外面弄堂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传来莹莹慌乱地喊声:“大人,不好了,宋公子悬梁自尽了!”

“啊!”三郎一惊之下险些飞身而出,一动身才想到身上还躺着一个人。

喊声惊动了林舞儿,她慌忙爬起来去找衣服,没想到刚一站起双腿竟然不听使唤地打着颤,险些跌倒,三郎忙起身将她扶住。

二人匆忙穿戴好衣物,跟着莹莹到了柴房。柴房外已围了一圈人,可怜那大才子笑安居士宋黎还被自己的衣带挂吊在房梁上。

“快解下来施救!”

众人七手八脚将宋黎放了下来。宋黎早已死去多时哪还有救?

在天上人间出了人命官司可不是小事,若是处理不当整个天上人间都有可能被封,三郎一面派人保护现场,一面派人通知开封府。

知府李浚听说天上人间出了命案,哪敢怠慢,亲子率领三班衙役到了现场。

经过当事人的口供、询问、现场取证,李浚很快得出结论:笑安居士宋黎与人通奸在前,被人发xiàn

羞愧难当,畏罪自杀。

三郎道:“李大人你可曾勘察清楚?说李浚畏罪自杀可有充足的证据吗?”

“笑大人,人证、物证剧在,现场并无搏斗或着他杀痕迹,宋黎迫于舆论压力畏罪自杀亦是合情合理。”

“证据充分就好!若大人无甚要事,本官就先回府了!”

“下官恭送大人!”

※※※※※※※※※※※※※※※※※※※※※三郎坐在大厅内,望着门外新雨后一碧如洗的蓝天白云一言不发,此时他心乱如麻,许艳珠的事他尚不知如何处理,又死了个宋黎。虽说宋黎死了他有些窃喜,可他觉得此事太过蹊跷,仅仅奸情被人发xiàn

就要畏罪自杀吗?若是死者为女子他完全相信,大宋的才子文人哪个不风流?会因此自杀?是不是其中另有隐情?若是他杀会是谁呢,谁有这样的动机?

许南蓉悄悄走到他身边,轻声道:“相公,艳珠姐姐哭了一晚上,清访苑的事妾身听说了,妾身以为以姐姐的为人不会做对不起相公的事吧?”

三郎苦笑道:“蓉儿,此事我亲眼所见,还会假吗?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会。”

许南蓉欲言又止,无奈地退了下去。

一个人影静静地站在门前,三郎头也不抬道:“蓉儿,不是说让你下去吗,怎么还不走?”

“相公是我,是珠儿!”

三郎一抬头便看见了许艳珠那张早已哭得花容惨淡的脸,一夜间她瘦了不少,本来冷艳傲气的双眼此时已是黯淡无神,此事已在开封传开,不管结果如何,她一个女人的名节算完了,以后的日子让她如何面对?

三郎有些心疼,可嘴上却冷然道:“你在做什么?难道还嫌丢人不够么?你若是真的对那宋黎有意我完全可以成全你们,你又何必如此?”

“相公,奴家想了一夜,我是被冤枉的……”

三郎愤懑的打断了她:“做了这种事还说你是冤枉的,谁来证明你的清白?”

“相公,那宋黎我与他没什么,你把他找来一问便知?”

“哈哈……”三郎笑得有些怆然,“宋黎死了你找他来为你做证,难到你想死无对证吗?”

“啊?他死了?”

“怎么?他死了你很心疼是不是?”

许艳珠本已干涸的眼泪又掉了下来,“相公,你要相信我,奴家真的没做什么,舞儿妹妹也可以为我做证!”

“我相信你,难到我看到的都是假的?林舞儿为你作证?她亲口告sù

我是你将宋黎请到的书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

难道自己真的犀利糊涂做了那种事,请宋黎到自己的书房?怎么可能,自己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啊?想起自己昨日的种种媚态,她难以想象自己怎么会变成那样无耻的女人。她脸一红,半晌无言,转身向门外行去。

三郎也不理他,她去干吗?做了这么无耻的事还来狡辩,她怎么变得如此恬不知耻?三郎气愤难平,在心里漫骂着。

许艳珠怀着一颗滴血的心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与她无关,她的心已死,整个汴京的人都认为她不守妇道,与人勾搭成奸,连自己最信任托付终生的人也不能在自己最痛苦的时候给自己安慰,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她不知不觉到了一条河边,河水清澈透明,映着她凌乱的发丝,憔悴的容颜,她理了理鬓角,整了整衣衫,混混沌沌地向河中走去……

难以澄清清白的许艳珠,感受到了绝望,如果一个心高气傲的女人的清白倍受指责,名声扫地,那么,或者这个女人天下无dí

,或者这个女人一蹶不振,而许艳珠不会选择前者,无耻于天下的事她是做不出来的。

于是她选择了死亡,面无表情毅然决然地向河内走去,风吹起长发,撩起衣衫,更显得这个将死的人儿孤独和凄凉。

她的脚堪堪踏入水中,后面响起一串女人得yì

的笑声:“许艳珠,你也有今天,哈哈……今**身败名裂,生不如死,这就是对你这个杀人女魔最大的惩罚!”

这个声音好熟悉,这不是林舞儿吗?他怎么如此得yì

,她不是自己的好姐妹吗?疑惑之下,她将堪堪迈进河里的腿又收了回来,转身望向后面。

身后并排站了五个姑娘,除了林舞儿依旧白衣胜雪,飘飘若仙之外,其余包括莹莹在内皆是一身翠色劲装,手持长剑,杀气腾腾。

许艳珠突然回想起自己喝的那杯茶,一切的误会不都是因为那杯茶吗?自己诸多古怪离奇的行径不也都是因为那杯茶吗,而且看情形,眼前的林舞儿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是一个剑中高手,原来她一直在隐藏。

看到这一切她似乎明白了,惊诧道:“林舞儿,难道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是你在害我?”

“哈哈……”林舞儿发出凄厉笑声。“许艳珠,你还不傻,还能看出是本姑娘所为,不过你现在知dào

一切都晚了,如今你已是臭名狼籍,满京城的人都知dào

你是一个不守贞洁的贱妇,勾引他人的无耻之辈,如今在笑家乃至整个武林已没有你的立足之地,哈哈……”

“你……”许艳珠悲愤已极,“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害我?你才是全武林人人共诛的罪人,无耻之辈!”

林舞儿的俏面突然变的凄厉而狰狞,咬牙切齿道:“你杀死我的亲姐姐还说与我无仇吗?舞儿为姐报仇天经地义,何罪之有?”

“胡言乱语,我何时害过你的姐姐?”

“哈哈……,许艳珠,你好强的忘性,难道你忘了少林寺内被你杀死的黑水神宫天水堂堂主林九娘么?实话告sù

你,她就是我的亲姐姐,父母早亡,姐姐一手将我带大,传我武功,我们姐妹之情胜过父母,此仇我林舞儿焉能不报?”

许艳珠终于明白过来,“怪不得我初见你时,就觉得你和林九娘哪里相似,原来竟是亲姐妹,倒是我许艳珠疏忽了。”

突然许艳珠凄厉地笑起来:“哈哈……,林舞儿,你害的我生不如死,飘离无助,名声扫地,本来我也不想活了,有本事你就过来报仇吧。”

“哼哼!”林舞儿冷笑道:“就这么容易让你死去岂不是太便宜了你,我还有件事要告sù

你,这件事是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而且也是对你最残酷的打击,你想不想知dào

呀?”

“有屁快放,不然就快点动手!”

“呵呵,本姑娘这报仇的不急你倒急了,实话告sù

你,就在你名声扫地的那一夜,笑大人他……呵呵……已投入我的怀抱,并且大人已经答yīng

不久就会将我接入府中,不过你放心,你死后大人不会难过的,你的位置由我来代替,你也可以走的心安了!”

第258章 小婢女舍身取义

“哈哈……笑大人果然神算,事到如今我也无需隐瞒,我就是周云倩,匡复南唐是父亲临终所嘱,瀛州兵变的主谋就是我,只可惜功败垂成,没能放辽人进城,若是与辽人合zuò

成功,呵呵,辽兵又怎会无奈地绕道遂城,大辽铁蹄即可一日千里直达京师,这大宋江山就得易主,我南唐亦复国有望!”

三郎见她回顾昨日,意气风发,平静道:“姑娘,如若大辽真的统治了中原,姑娘以为他们会将江南之地划给你们复国吗?”

“怎么不会?我们可是有协议的?”

“哼!”三郎笑道:“妄姑娘聪明一世,一张纸能值几个钱?以萧后的为人会将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天下与人平分?届时如国辽人翻脸不认帐,姑娘又当如何?”

“不认帐?”林舞儿一脸惊诧,“辽人曾信誓旦旦地给我们承诺,又怎会不认帐?若然如此,那澶渊之盟岂不也是废纸一张?”

三郎笑道:“此言差矣,姑娘尚未弄清澶渊之盟的本质,澶渊之盟本是双方无奈之下的一种军事平衡,战事已明的情况下,若然萧后坚持再战,必然大败,甚至有全军覆没的危险,而我朝皇帝向来厌战,崇尚和平,萧后也正是看出了我皇的弱点方索以布帛银两,另外两国间正式的协议,与你那协议还不同,是双方帝王太后祭过天,起过誓的,其隆重性不言而喻!”

林舞儿一脸愕然,喃喃道:“我们无兵无将,若不行此棋何以复国,哎!”

排风道:“本将尚有一事不明,姑娘即要报昔日后主周后之仇意图复国,为何却又助我等逃离山洞,甚至杀了皇位的唯一合法继承人李愁海,没有了他难以召集旧部,又如何复国?”

“这……”林舞儿幽怨地望了眼三郎,粉面羞红,垂下头去未说话。

一旁莹莹忍不住道:“我家小姐之所以杀了李愁海,一是因为复国本就无望,另外最主要的一条原因……”

她深深望着三郎道:“最主要的一条原因还是因为笑大人!”

排风疑道:“哦,姑娘此话怎讲?”

“我家小姐早已心仪笑大人,为了大人她宁可不复国,做一个平常人。”

排风看了看林舞儿,又望望莹莹,想起在幽闭石室中的一幕,恍然大悟道:“当日林姑娘一定是见笑大人身处险境,才不惜冒着暴露的危险进入石室,想必自那时起姑娘就已有了从笑大人之心……”

她饱含深意地望了眼三郎接着道:“林姑娘虽然有心弃暗投明,却难舍笑夫人当日在少林杀死令姐之仇,因此才定计欲让笑夫人名节尽损,然后再将之除掉,本将说的对也不对?”

林舞儿抬起臻首道:“不错,杨将军果然心思缜密,一切都如将军所料,可惜……哎,我终归未能如愿为姐姐报仇,却要先她一步陷入牢笼了。”

三郎轻叹一声:“林姑娘你如此仇恨珠儿可知你姐姐昔日所为么?”

林舞儿一愣,“大人此话从何说起,我姐姐温婉贤淑,更是将舞儿一手拉扯成人,我对姐姐惟有感激。”

三郎一皱眉,“姑娘,你姐姐江湖人称招魂玉面狐,死在她手上的年轻男子数不胜数,她欲借助黑水神宫之力复国本无可厚非,可她滥杀无辜,若珠儿放过了她,岂不是有更多的无辜男子要死在她的手上?当日我就是被你姐姐下毒,险些命丧长江,若非那冰寒玉魄解毒也难有今日了!”

“啊!”林舞儿一脸诧异,“我自与姐姐分别后一直隐身在瀛州青楼,暗地里与辽人建立关系,培养自己的势力,对江湖中的事却少有耳闻,大人所说可当真么?”

三郎惟恐她不信,指天起誓道:“我笑雪风若有一句谎言,叫我天打……”

“大人……不要起这么重的誓,大人在舞儿心目中是和姐姐同样重yào

的人,姐姐已然亡故,舞儿又怎忍心大人再……如今我既已害了夫人已难以挽回,可算两相扯平,我与夫人的恩怨自此一笔勾销!”

三郎知她心意,她为了自己甘愿倒戈,这份情已足够深厚,可她却又害得珠儿名声扫地,这可如何是好?

排风一拱手,“舞儿姑娘,不管怎么说,通敌之事你已倒戈,我可以原谅你,代你向陛下求情。但你刺杀娘娘,陛下已经震怒,又兼陷害笑夫人于后,恕我等无理了。”

她向后一挥手,“来人,将她们给我拿下!”

禁军架着弓弩逼近,又有几人上前欲捉拿林舞儿等人。

“我……”林舞儿深情地望向三郎,“大人,舞儿死不足惜,可奴家不愿离开大人,大人还记得你曾说过的话吗?如果舞儿有一天做了对不起大人的事……”

莹莹早已泪流满面,望着三郎乞求道:“大人,救救小姐,她对大人可是从无异心啊!”

三郎当然记得对林舞儿的承诺:只要不是做了十恶不赦之事或是感情上的背叛皆可原谅。

可刺杀娘娘是灭九族的大罪,难道还不算不赦之罪吗?

排风见三郎为难,抢先道:“刺杀娘娘乃十恶不赦之罪,你让大人如何原谅你?”

林舞儿一时语塞,眼看着禁军一步步逼近无奈道:“大人,我们来世再见,来世舞儿还做你的女人,大人永别了!”

“慢着!”莹莹突然拦在禁军身前,道:“若我能证明刺杀娘娘的人不是我家小姐呢?”

众人皆大吃一惊,此事连林舞儿都已承认,她还有何办法为她开脱?

排风笑道:“莹莹姑娘,若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刺杀娘娘的刺客另有其人,我和笑大人可保舞儿姑娘无罪,可是如今连舞儿姑娘都已认罪,你又如何证明?”

“我有证据!”莹莹毅然决然地站在众人面前,“若我所料不虚,当日刺客刺杀娘娘并无人亲见,只有凭刺客身上所中的镖伤才能识别刺客的身份,是也不是?”

排风道:“不错,不过舞儿姑娘乃南唐后裔,她有足够的动机刺杀娘娘,本将相信她的肩头一定有镖伤!”

莹莹淡然笑道:“杨将军,我也是南唐后裔,若我说我也有刺杀娘娘的动机,而且那名刺客就是我呢?”

“嗯?”不仅排风,在场众人皆诧异无比,“你……你有何证据?”

莹莹突然一转身,哧拉一声撕掉了一袖罗衫,露出了一只雪白的藕臂和浑圆的玉背。众人看时,在她肩头下面赫然有一道清晰的镖伤痕迹。

众人皆惊诧出声,难道她真的是凶手?是刺杀娘娘的女刺客?

连三郎也是惊诧莫名,她身上的镖伤,那一夜自己怎么没有看到?哦,对了,那一夜自己太过怜香惜玉,没有从后面……

三郎正在胡思乱想,莹莹突然惨笑着望着他道:“我就是刺杀娘娘的凶手,大人,善待小姐,奴家……”

“砰!”莹莹突然倒地,嘴角溢出鲜血,原来她早已在口中含有剧毒,作了必死之心。

“莹莹!”三郎大叫一声,飞身过去将她扶正,一双掌推在她后背上,以自身真气度入她体内。

莹莹微微睁开了双眼,眼中含着泪珠,无力道:“大……大人,奴……奴家那一夜……做了你的女人,我……我很开……心。”

她头一侧靠在三郎臂膀上,任凭三郎怎么催动内力,再无动静,她……这个忠义美丽的女孩,已经绝气身亡,为了自家小姐永远不会再醒来了。

“莹莹!”三郎抱起莹莹痛不欲生,在场众人无不垂泪,每个人都清楚:林舞儿的肩膀上一定也有一道镖伤痕迹。但是无人肯再去验证,这个女孩已经用死证明——她才是刺客。

浓浓的云布满了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一道闪电划过,雷声震耳欲聋,苍天和大地也在为这个牺牲自己忠心护主的女孩唱悼歌。

排风抹了一把雨水,“舞儿姑娘,莹莹已经证明她就是刺客,我可以在陛下面前为你请功折罪,如果你能远遁他乡、隐姓埋名,此案就到此为止,也算是大人圆了对你的承诺,你走吧,不要再出现在京城!”

林舞儿含着眼泪向为她而死的婢子施了一礼:“莹莹,我的好妹妹,天堂你一路走好,姐姐定然保证你灵前香火不断,日夜为你祈祷升天,你安息吧!”

她又转过头来望着三郎,无限眷恋道:“大人,奴家走了,你保重,希望我们仍有见面之时!”

三郎默然无语,表情复杂而凝重,她抱起莹莹的尸体,独自一个人向着山上走去。

林舞儿泣不声,掩面转身飞奔而去,几个侍婢也紧跟着消失在雨中。

三郎抱着莹莹上了山,找了一处山明水秀之地用宝刀为她挖了一处墓穴,亲自抓起一把把的土将她埋葬,又找了块方石,立指如刀在上面刻下几个大字:吾妻莹莹之墓。然后又在下面刻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日期。

第259章 巫山第一峰

排风等一干禁军将士远远矗立在雨中无不为之泣然,莹莹若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她死后三郎给了她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可以永享笑家香火,这对于一个下人,一个青楼女子,可以说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

三郎矗立在莹莹墓前久久不忍离去,排风上前温柔道:“三郎哥,人死不能复生,何况莹莹护主而死,我们也圆了她的心愿,节哀顺便吧,不要伤了身子才好!”

三郎任凭那雨水如帘般在下巴上、发丝上滚落,面无表情道:“你们先回去,我要多陪一会莹莹!”

排风无奈,如果是她自己,她定然会陪在此地,可后面还有这么多弟兄在饱受风吹雨淋,真宗赵恒还在等着她回去交旨。

她向后摆了摆手,率领禁军缓缓而去,身影慢慢被雨幕遮住,消失不见。

待禁军去后,几条窈窕的身影穿过雨幕静立在三郎身后,“大人,我来看看莹莹妹妹,见大人最后一面。”

三郎头也不回,她如今已经够惨,他不想说什么埋怨的话,只平静道:“你还回来干什么,走吧,走的越远越好,过去的事永远不要向任何人提起,真宗面前我和排风定会保你无事,你走吧!”

林舞儿率领三个婢女盈盈而拜:“大人,奴家走了,你……你自己保重!”

她发钗凌乱,脸上布满了水帘,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深深三拜后再次起身带领三个婢女蹒跚而去。

待她们的身影消失,三郎缓缓转过身来,泪水长流:“莹莹、舞儿,你们都是我的女人,我对不起你们,没有尽到保护你们的责任,舞儿,我希望你能过上平淡的日子,幸福地过好下半生,祝福你们……”

※三郎在雨中矗立半晌,突然想起了许艳珠,四处未见到她的影子,刚才自己因为莹莹的死太过悲伤,倒是把同样无限委屈的珠儿忽略了,她不会再想不开吧。

他惊出一身冷汗,四处不见珠儿踪影,也许她已经先回府了,于是只能先回府看看。

回到府内,许南蓉率先迎了出来,宝镜公主紧随其后,三郎的心立时一沉,二人方欲为他换下早已被雨水浇透的衣衫,三郎急道:“珠儿不曾回来么?”

许南蓉边帮他解长衫边道:“艳珠姐姐回来取了随身衣物就走了,说是丐帮有事需yào

处理,去丐帮总舵了,说是忙完了就会回转。”

三郎终于放下心来,她既取了衣物当不会再有什么意wài

发生,如今汴梁关于她的风言风语到处传,她确实需yào

避一避,也需yào

安静一下。

连绵的细雨下了一夜,竖日,雨过天晴,天空一碧如洗,他却心情依然沉重,早早到了天上人间,进了林舞儿的书房,处景生情,坐在椅子上出神。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雪媚娇分帘而入,她本是来替林舞儿收拾房间的,见三郎也在喜道:“大人也在啊,奴家正担心你呢!”

“哦,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雪媚娇眉目流转,嫣然道:“大人,夫人的事奴家已经知dào

了,听说舞儿姑娘因为夫人的事也走了。”

她走到三郎身前,吐气如兰道:“大人,奴家早就看那个林舞儿不是个好东西,如今果然做出陷害夫人的事来,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啊!”

三郎被她凝重可爱的表情逗乐了,笑道:“那么雪姑娘可有事瞒着大人吗?”

雪媚娇连连摇手道:“大人说的哪里话来,我雪媚娇虽是青楼女子这么多年在京城可做过如此有背常伦的事么?再说即使有那份心思,也绝不会用到大人和大人的家人身上来,大人可是冤枉奴家了。”

“哎!”三郎叹口气道:“雪姑娘自然不是那种人,我是知dào

的,不过林姑娘她也不是如你想象的那般,此事已经过去就不要再提了,你传下话去,我不允许有人再在背后议论林姑娘,若有人明知故犯休怪我对他不客气。”

雪媚娇吓得吐了吐舌头,作个鬼脸道:“是大人,奴家知dào

了,稍后我便传下话去。”

“哎,林姑娘走了,莹莹也不在了……”他说到莹莹表情又有些黯然,雪媚娇知他有话要说,只静静地听着,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他,一言不发。

果然,三郎接着道:“经lì

了这么多事,我越发觉得感情是需yào

珍惜的,明日我即要去华山一趟……”

“大人!”雪媚娇听他说的莫名其妙,忍不住插一句嘴。三郎望了她一眼,“怎么,姑娘可有话讲?”

雪媚娇狐疑道:“听大人的口气好象在华山还有一位红颜知己啊,请问她叫什么名字?比雪儿如何?”

三郎明显感觉到了她话中酸酸的醋意,在她的鼻子刮了一下笑道:“确实是有一位,我最近不知怎么回事很是担心她,若说和雪儿比嘛,呵呵,你们都是冰雪般聪明,算是各有千秋、各有所长吧!”

雪媚娇撅着小嘴道:“大人,奴家问你一句话!”

“说吧!”

“大人可曾将奴家做过你的红颜知己么?”

三郎愣了愣,转尔道:“我们算不得红颜知己……”

“啊,你……”雪媚娇险些没哭出来。却听三郎又道:“我们虽不是红颜知己却胜过红颜知己,因为大人有一件极其重yào

的事要交给你做。”

雪媚娇刚刚作出的哭的表情立kè

又收了回去,那玉面上表情的瞬间变化可谓丰富,走到三郎跟前,明眸善睐道:“大人可说是何事?”

她想的明白,比红颜知己更近一层,那交给她的任务也定然是极重yào

了,可见自己在大人心目中的地位,她焉能不高兴?

三郎凝望着窗外,淡然道:“林姑娘走了,我明日也要启程去华山,天上人间不能没人搭理,大人欲将这副担子交给你,我相信以雪姑娘的经验和阅历一定能够把天上人间发扬光大,更上层楼!”

说完自己浅然一笑,他娘的,自己的发言怎么越来越想现代世界时那些大人物的讲话啊。

雪媚娇高兴万分,上前挽住他的臂膀道:“大人放心,奴家一定不辱使命,保证完成任务!”

“嗯?”三郎疑惑地望了望她,这不是在现代吧?这丫头怎么象娘子军上战场一样啊。

“你肯做我就放心了!”三郎起身欲行,雪媚娇却紧紧挎着他不肯松开。

三郎不忍拂开她,劝慰道:“雪姑娘,明日大人就要起程,总要作些准bèi

吧!”

雪媚娇撅着小嘴,“大人,天色还早呐,大人不能多陪奴家一会儿,说说话吗?”

“今日本大人心绪不宁,恨不得一步赶到华山,等大人接回兰儿定然多留出些时间来与你说话!”

“哎呀,那得多久呀,再说那兰儿姑娘来了,你只顾陪她,哪还能记着人家嘛!”

三郎无奈道:“那你说怎么办,我总得有所准bèi

呀!”

雪媚娇扭捏了半天,忽然脸色绯红道:“大人……人家……人家还想让你在那里题词!”

“啊!”三郎吓了一跳,上次是赶到那了,意兴使然,这次他可没那雅兴了,忙推却道:“使不得,使不得!”

雪媚娇不满道:“这不行,那不行,这样吧,你写首词送给人家,这样总行了吧?”

三郎略一思忖,好吧,大人就题首词送给你,给大人研墨。

雪儿雀跃着准bèi

好了笔墨,三郎挥笔一蹴而就,临时起意写了一首饱含相思之情的闺怨词《鹧鸪天》,词曰:

遥挂天狼山海东,谁流清泪过腮红。

不弹别曲阳关下,只抚相逢丽梦中。

三载愿,几时重,西江月里共玲珑。

翩跹把袖熏香内,醉向巫山第一峰。

这首词是他想到了杜晓兰,换位思考而作。同时也表达了希望与她能够早日重逢,共舞月下,同赴巫山的满腹相思之情。

雪媚娇将词抄在手里,细读了一遍,忽然粉面嫣红,明知故问道:“大人,人常言共赴巫山云雨,共赴巫山已将男女之……男女之间的事说的很清楚了,为何又作第一峰呢?”

跟一个大姑娘探讨这样的话题,她脸不红,三郎脸都得红,讪讪笑道:“啊,这个这个,这第一峰嘛当然就是最高的山峰,此中深意……待姑娘出阁就会明白啦!”

雪媚娇不依不饶,“大人,你说嘛,人间现在就想知dào

!”

“嚓,你堂堂才女不会连这都领悟不到吧!”可人家雪儿一脸求知若渴外加一副崇拜的表情,自己总不能再继xù

打马虎眼。

无奈之下,三郎干咳两声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可称为巫山云雨,如果在这巫山云雨中能尽享那欲仙欲死的美妙滋味,身达欲之极限,则可称为第一峰也!”

雪媚娇突然咯咯娇笑,直笑的花枝乱颤。笑得三郎莫名其妙,疑惑道:“雪姑娘,你因何笑得如此灿烂?”

雪媚娇笑声仍停不下来,“大……大人,奴家早就知dào

了!”

“他娘的,你这不是耍我嘛!”三郎在心里埋怨着,想着自己刚才一副老学究的样子,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第260章 柳棉无相手

有这么个可人的姑娘,三郎心情也舒畅了些,回到府上用过晚膳,宝镜公主和许南蓉都要陪他一同去华山。三郎不肯,因为他心中总有一丝不安,两人的武功和自己相去甚远,若是自己去但逢有什么不测,凭自己的功夫脱身还是没问题的,若她二人也跟着则难以照顾周到。

几人因为此事正在争论,忽听院内传来婉转动听的女子声音道:“笑三郎,我有事与你相商,你可敢来吗?”

“什么人竟然找上门来,而且还肆无忌惮地到了自己院中?”

三人来到院中,见一弯弦月下站了一位妇人,玉面削肩,眸波若水,一袭碧水罗裙,飘飘然若广寒仙子,高贵而不失典雅。

“怎么是她?”

三郎认得此人,正是自己所见,经常去天上人间看戏的那位贵妇,却不明白她怎么也找上了自己,而且还是位武学大家,竟连自己都未看出她身怀上乘武功。

三郎抱拳道:“不知夫人是何人,夜间拜访可有何指教?”

妇人明眸皓齿,宛然一笑,“笑三郎,早知你文采超然,武学通天,我找你当然有事,你跟我来即可知dào

!”

说完,也不管三郎会不会跟来,已然飘身而去,那翩翩而起的飘逸姿态俨然月里嫦娥返回蟾宫模样。

她算准了以三郎的性格武功必然会跟来,因此她豪不停留径直出了笑府。

“你二人小心!”

三郎嘱咐一声,也跟着飞身而出,许南蓉本想跟着,可她清楚,以自己的轻功根本不可能追上二人,而且看来人不象是与笑家有什么深仇大恨,因此也就不再心存此念,挽了萧雨绮二人返回堂内等候。

三郎一路追赶,他快,那妇人即快,他慢那妇人也跟着慢下来,二人始终保持着十丈左右距离。

三郎已看出来,贵妇有意跟自己比试身法,当下豪气顿生,堂堂笑三郎怎肯被一个女人比下去?

他忽然将幻影虚步轻功换成了逍遥神步,妇人一惊,不喻他有此招,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所小了三四丈。

妇人也连忙变换身法,二人各将轻功提至极致,始终保持着五六丈远的距离不曾拉近。

这一来由不得三郎不叹服,想对方不过一三十上下的弱女子竟然有如此本领,就是从生下来就开始练也不太可能啊,自己能有这身本事完全是因为连番的奇遇,难不成她也和自己一样奇遇连连不成?

二人一在前,一在后,这一比试轻功,不知不觉已出去汴京四十多里。前面现出一片树林,树林边上是一片草坪,妇人进了草坪突然停住,三郎也忙距离她不到两丈远停住身形。

三郎仍然心平气和道:“夫人引在下来此可有何话讲?”

妇人嫣然一笑:“笑大人的文采民妇佩服的五体投地,没想到大人的武功……小小年纪竟也炉火纯青。”

三郎微微一怔,“怎么?看她年龄不过三十,为何说话如此老气横秋?”随即郎声笑道:“这位夫人说在下小小年纪,哈哈,莫非夫人的年龄比在下大很多吗?”

“呵呵!”妇人微然一笑,媚态百生,“笑大人,妾身说你小自有小的道理,至于我的年龄嘛……”

她眸波流转,嫣然道:“妾身的年龄暂时保密,总有一天大人会知dào

。”

“哦?”三郎疑惑道:“不知夫人将在下引到此处有何用意!”

妇人深深望了他一眼,“此中深意大人稍后即可知晓,笑大人的文采我是见识了,可以说才冠古今,轻身功夫妾身也佩服的紧,妾身有意与大人在武功上一较长短,大人意下如何?”

三郎对这个神mì

妇人亦是佩服的紧,抱拳道:“夫人既是有意,在下就陪夫人走上几招!”

“请!”

“请!”

三郎见人家一个妇人没有兵刃,自己也不好意思拔刀,因此两人各凭肉掌亮开了架势。

“大人小心了!”

妇人话音未落左掌后曲,前掌向他肋下切来。三郎正待举掌相迎,却见她切来的一掌突然幻化为一片掌影尽笼向他胸前各处大穴,三郎大吃一惊,不及多想雪映长天第一式“血断平沙”挥斩而出。

妇人右掌不退,后曲的左掌突然暴长也同时向他胸前袭来,四条手臂漫天掌影在闪闪霞光中交织在一起,劈啪暴响不断,紧跟着轰地一声四掌撞在一起卷起满天飞花绿叶。

两个各自倒退一步,三郎暗暗佩服对方一个年纪轻轻的妇人好醇厚的功力,在掌功上也只有几乎是一生下来就开始练功并得卫香兰传功的玲儿能与自己一较长短,想不到这个妇人也能与自己平分秋色。

比他更惊奇的是妇人,自己可是六七十年的修liàn

啊,这么容易就被一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给化解了,自己自凭柳棉无相手出世以来,除了自己的师兄师妹何曾碰到过敌手?

两人对望片刻,妇人娇咤一声,再接我一招,掌影翻飞再次攻到,未到身前,三郎面前突然失去了妇人踪影,好快的身法,她去了哪里?三郎想都不想,“漫天飞雪”迅疾攻出护住了全身。

妇人无相手虽然能透过三郎罡气,但在“漫天飞雪”强dà

的重重压力之下即使伤了对方自己也难以幸免,因此只得再次抽身后退。

三郎不待她招式收回,掌势猛然跟进,一式“残江暮雨”倒卷而出,三郎此时能将雪映长天九式二十七招根据形式的不同交替使用,威力已更胜从前。

另人没想到的是妇人突然将双掌幻化成数十上百条手臂封挡上来,掌臂再次相交足有山崩地裂之势,草坪上劲风呼啸,数丈外树倒根弯骇人已极。

“轰!”最后数百条掌臂又变回四臂交接在一起,两人各自被一股大力震的倒翻而回。

几次交手不分胜负,两人皆起了好胜之心,双双揉身再度进攻,正个草坪上都是两人的身影、掌影,只不过没有了那惊天动地的轰鸣声,只有回旋不断的气流和嘶嘶劲气声,二人以快打快,转眼斗了上百招,最后四掌再次相交发出震天响声一触既分。

二人相对而望,知dào

凭掌功就是再斗上二百招也难以分出上下,忽然妇人咯咯笑道:“笑大人果然神勇,妾身佩服之至,我二人也不必再打下去,现在我已可以告sù

你我引你来此的目的了?”

三郎微然一怔,“但不知夫人所为何事?”

妇人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道:“引你来此当然是为了引你出来!”

三郎嗡地一声头几乎大了一圈,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急问道:“到底所为何事?”

“大人不必着急,这事说来有些欠光明,不过也是为了保险和安全起见,实话跟你说吧,如今宝镜公主已被妾身安排的人掳去,不过大人放心,我的人不会伤害她的!”

“你……”三郎气愤无比,“想来你们定是来自白云峰雪阁阆苑,不然也不会有此本事,夫人定是木冰玄了?”

“哦?没想到贱妾多年未在江湖走动,大人却识得我。”

三郎惦记家人安危,不愿与她多费唇舌,厉声道:“你们为何要带走宝镜?”

木冰玄浅施一礼,“大人莫怪,我等也是迫不得已,待妾身回去定然劝太后将公主送回,了却大人的心愿如何?”

三郎咬牙切齿道:“果然是她,哼,你以为本官会相信你的话吗?若然宝镜有个三长两短,我定然踏平你的雪阁阆苑,告辞!”

三郎惦记宝镜安危,转身疾驰而回。

身后的木冰玄幽幽长叹一声:“若是师兄能有你一半关心我,我今生也就知足了,可惜……,哎!”

※三郎心急如焚,屋漏偏逢连阴雨,珠儿的事尚未平复,宝镜又身处险境,他焉能不急?他将逍遥神步身法提至极致,全力飞奔,怎奈他离开京城已有数十里,再快也需yào

两盏茶的功夫才能返回。

到了府门他不及叫门,翻墙而入,却见许南蓉正由春兰陪着坐在院中落泪,情知不妙。许南蓉见他回来,悲啼一声扑过来道:“相公,宝镜妹妹她……”

“被人掳走了?”

许南蓉斩了斩眼泪,“相公已经知dào

了?”

三郎暗忖道:“看来木冰玄所言非虚,他们果然来了高手,竟能将武功不弱的宝镜公主从蓉儿身边带走。”忙问道:“蓉儿可知是何人带走了宝镜吗?”

许南蓉停止哭声道:“妾身正与妹妹在厅中等候相公,突然来了两人,看样子宝镜妹妹与他们是旧识,对妹妹倒是极为客气,听妹妹唤他们一个作神算子,一个作虬髯客,他们劝妹妹跟他们回大辽,妹妹不肯就跟他们动了手,可那两人武功极高,我二人不是对手,妹妹被他们点了穴道掳了去。相公你可要想法救妹妹呀,呜呜……”

事已至此着急已经无用,三郎安慰蓉儿道:“果然是长白双奇,蓉儿莫要哭泣,此事我已知晓,现已过了半天光景,追已是来不及了,况且不知他们走的哪条路,待我明天禀奏圣上亲自赶往白云峰要人,我倒要看看那传说中的星辰子有何本领!”

第261章 起疑

“相公,我要跟你一同前去救妹妹!”许南蓉放心不下要求同去。

“此去凶险重重,若带上蓉儿反而不易成事,况且那木冰玄已答yīng

我不会伤害宝镜,长白双奇是公主的旧部,也断然不会难为她,蓉儿且放宽心,我定将宝镜救回,明日一早我就上朝向陛下奏明此事,天已不早,蓉儿快快回房歇息去吧!”

许南蓉望了望身侧的春兰,上前拉住三郎手臂道:“相公如此说蓉儿就放心了,不过……几位姐妹都不在身边,蓉儿害pà

得紧,相公明日既要离开,今晚一定要陪着蓉儿才好!”

三郎抚着她的削肩道:“那是自然,今晚相公陪着蓉儿,蓉儿乖些,莫要再难过了,走,我们回房休息!”

丫鬟春兰一溜小跑抢先进了蓉儿闺房为二人铺床放枕。如今几位红颜只有一位在身旁,三郎心疼的紧,紧拥着蓉儿缓缓进了闺房。

※※※※※※※※※※※※※※※※※※※※※竖日大朝,极少上朝的三郎也位班而列,真宗入殿,群臣山呼万岁,陈琳高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三郎分班而出,“陛下,臣有事启奏!”

对于这位不怎么上朝的准驸马,真宗头一次见他这么积极启奏,不由好奇道:“笑爱卿何事启奏?”

“陛下,臣欲赴关外一趟!”

真宗一愕,“笑爱卿,关外之地乃是辽国所属,爱卿所为何事要去辽国?”

“陛下,宝镜公主昨夜被辽人掳去长白山白云峰,臣去救公主回来!”

“啊!”真宗更为惊诧,群臣也是惊愕万分,“爱卿乃我大宋武班第一人,辽人竟有如此高手从笑爱卿身边将人带走吗?”

三郎俊脸微红,“陛下,臣惭愧,他们请了白云峰的高手前来,臣不小心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以至于公主被他们掳走!”

“救人要紧,如此爱卿速去!”真宗倒是答yīng

的很爽快。

“陛下,此去辽境危险重重,微臣愿助笑大人一臂之力,赶赴白云峰救回公主!”殿角下杨排风分甲叶撩战裙上了大殿。

三郎不忍道:“排风姑娘,敌人高手众多,此女凶险万分,姑娘还是不要去了。”

排风眉尖微挑,傲然道:“大人为排风破了娘娘被行刺一案,排风为笑大人做些事也是应该的,何况宝镜公主既是大辽的公主也是我大宋的公主,排风身为殿前指挥使,于私于公都应该帮zhù

大人!”

真宗连连点头:“不错,朕曾亲口御封宝镜永享我大宋公主称号,杨将军所言不虚,去得,朕准了!”

排风偷偷瞄了三郎一眼,窃喜道:“谢陛下!”

三郎无奈,也只得跟着谢恩。

朝班完毕,陈琳高呼一声“退朝!”群臣鱼贯而出,三郎和排风也各自去准bèi



眼看群臣各展纱翅出了殿角,王钦若望着三郎的背影纹丝未动。根据以往的经验,真宗知dào

这王钦若又有要事密奏了,因此他坐在龙案后等着他来一动未动。

王钦若望着三郎的背影消失在殿角转身道:“陛下,为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爱卿何事但讲无妨!”

“此事事关德妃娘娘,臣不敢妄言。”

“恕你无罪,但讲无妨!”

“谢陛下,陛下不觉得最近笑三郎与娘娘走得……走得很近吗?”

“嗯?”真宗一扶龙书案站了起来,“你此话怎讲?”

“陛下,上次娘娘大相国寺之行笑三郎与杨将军一同前往保护,可娘娘进香时只留笑三郎随行,二人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可不短呐……”

真宗啪地拍在壶胆上,“你……你什么意思?”

“陛下,臣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说出事情真相,陛下难道不觉得吗?另外上次笑三郎取那守宫砂时,娘娘虽是以听箫为名将笑三郎唤了去,却是与他独处一室,陛下不觉得此事……”

“大胆王钦若,你敢监视娘娘?”

“陛下臣不敢,娘娘如今乃是后宫之首,一举一动必然受人关注,微臣也只是听话而已,另外……”

真宗的脸已变成了绛紫色,“你还有何话讲?”

王钦若厚着脸皮又道:“陛下,娘娘前次去大相国寺进香,微臣曾前去相送,臣观娘娘怀孕之事也不甚属实啊!”

“大胆王钦若,无凭无据你竟敢信口雌黄猜忌朕的爱妃。”

王钦若叩头在地,“陛下,臣的内子曾请了几位孕妇到家中,臣关那些孕妇走动之间胸腹都是有起伏,而娘娘却……”

“砰!”真宗火了,“王钦若,你若再敢编造谎言诋毁娘娘,朕立即将你拖出去斩首,暴尸三日!”

王钦若仗着胆子说完这些话也惊出一身冷汗,此时磕头如捣米,“臣不敢,臣告退!”

他倒退出殿,转过殿角时白脸上现出一抹阴险的笑意,他清楚真宗皇帝虽然极力维护娘娘那是为了他皇娘的面子,此事真宗必然已经起疑。

呵呵,这个奸贼又哪里想到,他自作聪明,管起皇帝的后妃之事,真宗已极为反感,此事不管是否属实,他在真宗心中的地位已经一落千丈。

真宗皇帝下了殿,气呼呼地直奔肃明宫。

“臣妾恭迎陛下!”德妃娘娘挺着大肚子迎了出来。

“免!”真宗脸不是色地一屁股坐在凤椅上。

德妃看出皇上必定有事,忙上前捶着他的肩膀道:“陛下今日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哪个不知趣的大臣又惹着陛下了?”

“哼,大臣们倒是没惹朕,朕的爱妃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呀?”

素娥大惊,“陛下,臣妾焉敢有事瞒着陛下,陛下若有事尽管问,臣妾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真宗冷哼一声,“我且问你,当日在大相国寺谁陪你进香?”

素娥惊出一身冷汗,莫不是自己和三郎的事他知dào

了?可她转念一想,不对,若是皇上真的已经知dào

此事,哪会坐在这里和她问话,于是她压下心中的恐惧,平静道:“是排风和笑将军保护,杨婕妤同行!”

“朕是问你进香之时!”

“哦,进香时……是笑大人,哦,还有杨婕妤。”

“果真如此?不是你和那笑三郎独处一室?”

“臣妾不敢隐瞒,确是笑三郎随行保护,由婕妤娘娘相陪的。”

真宗的脸色平缓了些,“那朕再问你,当**将笑三郎传入宫中,说要为我的皇儿听什么箫曲,为何却屏退宫娥太监,你独自一人听他抚箫奏曲呢?”

德妃更家吃惊,暗忖道:“看来自己身边有奸细啊,竟然将这些事都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自己以后行事要更加小心了。”心里想着,嘴上却不怠慢,鼻子一拧,眼泪掉了下来,“陛下难道是在怀疑臣妾吗?”

“哼,你先将此事解释清楚!”

德妃哭着道:“陛下,笑大人的箫曲可令百鸟起舞、百兽俯首,臣妾仰闻已久,如此箫曲难道臣妾听不得么?何况当日臣妾是约了婕妤娘娘的,屏退宫娥太监完全是为了尽情听享那天籁之音,免得被他人分神,何况如此神曲那些奴婢们岂配与臣妾共享?”

真宗一听,有道理,疑虑已解,当即笑道:“爱妃请你,朕错怪你了,朕愿应你一事可好?”

俗话说,女人在狡辩时声音越大,越说明她在撒谎,此时的德妃就属于这种情况,她仗着真宗的宠爱不依不饶,哭哭啼啼道:“臣妾对陛下中心耿耿,一心侍奉陛下,为陛下排忧解难,处理朝政,陛下却怀疑臣妾,此事今日定要问个明白,免得臣妾蒙受那不白之冤。”

她苦闹着转身道:“小红,去唤婕妤娘娘来,让陛下当面问个清楚!”

她越闹,本来没有证据的真宗越是心虚,忙站起身道:“爱妃不必了,朕相信你。”

素娥心道:“今儿个不让你问个明白,你定然仍有疑虑,必然会时刻注意我,只有彻底打消你的疑虑,才能让你放心,我也才能继xù

与我情郎约会。”

想到这里仍然哭闹道:“不行,陛下一定要当着杨婕妤的面问个明白,听香快去。”

“是娘娘!”听香一溜烟出了肃明宫。听香是李玉怀孕后,德妃新培养的心腹,焉能不懂娘娘的心意。

见了杨婕妤,如此这般一说,杨婕妤心中已有了底。她如今与三郎两番快活,哪曾享过这等人间快事,早已对三郎迷恋之极,事关她自己,怎能不尽施手段?

她风拂杨柳般款款到了肃明宫,真宗皇帝表面上不想让她来,其实正如德妃所想,他巴不得杨婕妤来了自己当面问个清楚,也好彻底最自己最宠爱的妃子放心。

结果当面一对质,两人的话如出一辙,真宗立即顾虑全无,可那德妃受了委屈仍然不依不饶。

真宗如今对德妃娘娘不是一般的依赖,从床事到朝政无不将她倚为臂膀,哪受得了这个,德妃哭个不停,他怎么劝也不好使,真宗懊恼之下,不由骂起王钦若来:“都是王钦若这个老东西,说什么不好,偏要学那些妇人嚼舌头,弄些谣言编排朕的爱妃,真是岂有此理!”

第262章 童声可悯

德妃一听,原来是王钦若这个老东西,几人一同骂起王钦若来,骂了一通,真宗见德妃不再哭闹,又来了精神,“爱妃呀,朕方才许诺应你一事,爱妃尽管讲来,朕定然遂了你的愿。”

德妃眨巴眨巴大眼睛,暗道机会来了,于是又委屈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一个大臣竟敢侮辱臣妾的名节,他不是在侮辱臣妾,他是在侮辱陛下您啊,臣妾不要求别的,只求陛下把这乱嚼舌根子人的严惩。”

“这个……”赵恒一时语塞,他如今正是用王钦若的时候,封禅泰山的事马上就要举行,此事是由王钦若一手策划的,他是自己的智囊,现在要是办了他或者罢了他的职,谁替自己办事呢?

真宗思忖片刻,黯然道:“此事朕必然会给爱妃子一个完美的交代,不过泰山封禅已迫在眉睫,朕还要倚仗他,待此事完了,朕定当遂了爱妃的心愿。”

可怜那王钦若本以为自己这次又可以象扳倒寇准那样一箭双雕,既除掉了笑三郎又毁掉了德妃,哪成想会碰上德妃这么一个对手,会弄巧成拙呢?

※三郎与排风二人出了午门,各回府备马,在北城门汇合,出了京城直往长白山而行。

二日皆是宝马良驹,驭风而行,非一日到了长白山下,远处已能望见长白山朦胧的轮廓。

此时正是炎炎夏日,二人连夜赶路人困马疲,前面现出一座镇店,二人下了马准bèi

休息一日,探听一下上山的道路,来日也好直接上山。

二人正牵马而行,突然旁边闪出一小童,看年龄不过十来岁年纪,手中抓着两把李子眼巴巴望着两人道:“哥哥、姐姐,行行好,买点李子吧!”

二人侧头见路边在烈日下支着一把破蓬伞,伞下一老农,这老农头上扎着一把白毛巾,穿一身灰布摞满补丁的大褂,脸上的皱纹如刀削斧刻一般清晰,想是风吹日晒,日夜劳作所积。

眼前的小童一脸灰泥,身上的衣衫破碎成条,露出的肌肤却干净光滑,能看得出来,这小童若是洗干净了脸,再穿上件象样的衣服,绝对是一位翩翩富家小公子模样,可偏偏天不从人愿,这样一个细皮嫩肉的童儿偏偏生在贫穷家庭。

三郎在现代时出生贫苦,此时见了这孩子可怜巴巴的模样就想买些李子,排风却道:“三郎哥,这里离白云山已经不远,又是大辽境界,我们还是小心的好!”

三郎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有些忧郁,那小童跑回老农身边哭泣道:“爷爷,我们的李子没人买,看来我们今天晚上又要用这些李子作晚餐了!”

老者悲叹道:“哎,没办法,谁让我们命苦了呢,自家的李子想拿出来卖换点粮食居然也没人愿意买……”

排风望着三郎英俊的脸上一阵抽搐,知dào

他已经忍耐不住,她又何尝不是身世凄惨,感动身受?

未待三郎动作,排风抢先走到李子摊前道:“小弟弟,你们今晚不需yào

用李子作晚餐了,你们的李子我们全买下了,给我打包。”

小童一听雀跃万分,“爷爷,我们今晚有好吃的了,哦……哦……”

三郎二人对望一眼,满脸笑意。他们正待掏银子取老者包好的李子,突然,五六个蒙面人各举兵刃飞身而至,向二人头顶砍落。

二人忙各拔刀剑相迎,老这骇得手里捧着李子连连后退,一名蒙面大汉顺手一刀劈在老者头上,老者当场被劈为两半倒地而亡。

三郎本来心存善念,不忍置他们于死地,见他们如此残忍,再不容情,宝刀划出一道匹练挥出,五六个蒙面人凌空被扫成数断,暴毙而亡。这等杀人手法看得小童目瞪口呆,连哭都忘记了。

待排风过来安慰他时,小童“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爷爷……爷爷……你醒醒。”

人都砍成两半了还怎么醒啊,排风母性大发,将他揽过来安慰道:“小弟弟不要哭了,跟着姐姐好不好?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白,爷爷死了,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我愿意跟着姐姐!”

排风抚着他的头道:“小白乖,有姐姐保护你不要怕!”

到底是小孩,恢复的也快,小白跑回李子摊前拿来两个中间穿着绳索的竹筒给排风看,“姐姐,这是我的玩具!”

“小白乖,姐姐给你带上!”排风将竹筒分开挂在了小白的脖子上。

三郎道:“排风,我们明日还要赶去白云山,今日先休息一晚,明日还是赶快为他找一处好人家安置才好!”

“嗯,三郎哥说的对,排风听你的。”

这是一座小镇,镇上只有一座客栈,并没有多少客房,巧的是这座客栈只剩了一间大房,房间里放置了三张床,本来是极适合来往经商的客商搭伙居住。

二人无奈之下也只得定了这间房,既然有三张床正可三人每人占一张,合衣而卧也未尝不可。

用过晚膳,二人正要休息,小白却抱着排风不放,恳求道:“姐姐,我怕,我要跟你睡!”

排风拍拍他的头道:“小白乖,姐姐搂你睡好不好!”

“好!”

排风将小白放在腿上拍打着睡觉,三郎坐在一张床上打坐闭目养神,后来小白的呼吸声逐渐均匀,三郎走到跟前看了看孩子甜睡的表情叹道:“这孩子也真是可怜!”

“嗯,今晚让他和我一起,三郎哥明日我们还得上山,天色不早,你要休息吧!”

“好!排风也早点休息!”

二人各自上床,和衣而卧,因担心小白会害pà

,排风就和他一起睡在一张床上。

连日赶路二人也疲了,躺下不久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漆黑的夜色里,那本来睡的正香的小童突然睁开了一双凶光暴射的眼睛,悄悄坐了起来……

窗外的月光隐约朦胧,小白打开了竹筒,从里面拎出了两只背部已经乌黑发亮的,八足毛茸茸足有五寸长的大蜘蛛。

他身轻如燕飘然落到三郎身边,不带起丝毫声响,很难想象一个十岁不到的童子能有如此本事。

小白将一只蜘蛛放到三郎床边,另一只放到了排风身边。两只蜘蛛如同蚊子见了血向二人的手臂扑去。

见蜘蛛得手,小白悠然自得地点燃了火烛,阴森诡秘地望着两人笑。

“啊,啊!”钻心彻骨的痛氧将二人惊醒过来,看见手臂上的蜘蛛啪啪一顿拍打将蜘蛛拍成了肉浆。那钻心彻骨的感觉此刻变成麻醉,迅速袭向全身,二人浑身无力,一身功力根本提不起来,软绵绵靠在床上。

小白“嘿嘿”冷笑:“笑三郎都说你才气盈人,武学惊天,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我略施小计就将你拿获,你还有何话讲?”

三郎悲愤无比,“你到底是谁,为达目的竟然不择手段,妄送这么多无辜性命!”

“哈哈……”小白发出尖利刺耳的笑,“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若想成功不牺牲别人怎么能成,就拿你笑三郎来说,能有今日的名望地位,难道不是用别人的鲜血堆成的?”

“我可不象你那么无耻!你到底是谁?”

“哈哈,告sù

你也无妨,我就是白云山雪阁阆苑白云童子,你们不是要去白云山么?呵呵,不用你们去,老子我接你们去,你们中了我的铁蜘蛛之毒,三天内是动不了啦,你不是说本大爷无耻么?本大爷就让你看看更无耻的事!”

原来他就是宝镜曾提到的星辰子的关门弟子白云童子,难以想象星辰子博通宇宙星幻之术竟然会有这样的弟子。转念一想那表面上看来典雅如仙的木冰玄不也是用了诡计将自己的雨儿掳来此处吗?看来雪阁阆苑也不过尔尔,尽是些欺世盗名之辈。

白云童子到了排风床前,满脸委琐的yin笑,“谁让你这姑娘对我这么好了呢,本童子要让你好生快活一番!”

排风此时浑身提不起丝毫力qì

,头晕沉沉,见他邪恶地奔自己而来,羞怒之之下,气血翻腾,毒发作的更快,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白云童子伸手就来解排风的衣衫,三郎盛怒之下,猛然提气,却发xiàn

内力已然恢复了大半,原来他服食龙脉血宝,此灵物自有解毒的功效。

三郎大喜,正待出手将他击毙,门外飘来柔美清朗的女子声音:“童儿,可得手了吗?”

小童忙停下手来,“师母,我出手还能不成么,呵呵!”

他随手起掉了门闩,外面进来的正是一身碧水罗裙宛如天人的木冰玄。木冰玄夸赞道:“好童儿真有你的,不要为难他们,将他们带回山去!”

三郎知dào

排风只是晕了过去,如今他们欲将自己二人带回雪阁琅苑,自己倒是省事了,忙假装昏迷闭过气去。

“谨尊师母之命,童儿办了这么件大事,师母呆会可要奖励我哦!”

木冰玄娇嗔道:“又耍贫嘴,还不快办事!”

小童得yì

洋洋,走到排风跟前欲抱排风,木冰玄一皱眉,“童儿,你来带笑三郎,这位姑娘交给我!”

第263章 旖旎杀伤力

小童无奈地咧了咧嘴,不情愿地来到三郎床前。木冰玄身形飘处已到了排风床前,探手将她抱在怀内,转身穿门而出。

小童诅骂着将三郎抗在肩头,你还别说,这童子别看体形不大,倒是极有力qì

,轻松地将三郎抗在肩上,出了店门,飞身上房。

这一男一女有说有笑,出了小镇直奔长白山,木冰玄笑道:“我料那笑三郎必寻来此地,此人文治武功非同小可,没想到童儿出马就手到擒来,不知你用了什么手段?”

“呵呵,童儿只是略施小计而已,我假装住店,与他们混熟,待他们熟睡时给他们下了铁蜘蛛之毒,什么天曲狂刀,我看也不过如此!”

“童儿莫要骄傲,此事是我们不对在先,你用铁蜘蛛之毒只要不滥伤无辜,也无可厚非,只是我们回去莫要为难他们才是。”

那小童子以为三郎他们昏迷了,说话肆无忌惮,“师母,你走了这么久童儿好想你哦,这次回山一定要好生补偿亏欠童儿的那些时日才是!”

“童儿又乱说!”她嘴里埋怨着,婉约如画的脸上竟泛起红晕,现出期盼神色。

小童又在撒着娇,“不嘛,师母,童儿回山就要补偿,你先答yīng

人家!”

木冰玄看来对这个善工言辞的小童儿极为宠爱,拗不过他,满口答yīng

道:“好啦,快赶路吧,师娘答yīng

你了!”

三郎听得莫名其妙,以为两人多日未见,只是师母和徒儿之间的正常关爱而已,并未多想。

长白山脚下朦胧叠翠,山溪叠谷,碧草连绵,松涛阵阵,时不是可以看到两只山鸡,几头麋鹿,悠悠荡荡地走来走去。

沿着山道一直向上,行出数百米,山势陡然变的凶险起来,林间狼鸣虎啸动人心魄。山路已然消失,二人攀岩走壁如履平地,又行出数百米,山势豁然开朗,白雪皑皑的山地映着月光熠熠生辉,山地向里面凹出一片盆地。

顺眼望去,盆地仿佛是嵌在白玉中的一快绿色宝石,进入宝石可见到碧草萋萋,花如铺锦,鸟语溪鸣在空谷间回环,阵阵幽香沁人肺腑,真个是洞天福地,人间仙境。

向里再行出一里,琼台楼阁、雕梁画栋,鳞次栉比,错落有秩,楼阁之间嵌着幽花碧草。

几人进入楼阁,神算子、虬髯客迎了出来,望着昏睡的三郎二人面露喜色,“师母、师弟,得手了?”

木冰玄点点头道:“已经得手,你二人等了半夜也累了,回去歇息去吧!”

“谢谢师母!”二人转身进了一栋楼阁,木冰玄与那小童却并不停滞,走过九曲阑干,绕过两片花圃,来到一处山洞前。

木冰玄在石壁上一阵摸索,轰隆隆,石门向两边分开,二人进入石洞将二人放在地上。

“师母,这二人中了我的铁蜘蛛毒,没有我的解药三天内不会醒来,我们无需管他们。”

“哎!”木冰玄幽叹一声,“话虽如此,我总觉心内难安,是我们将公主掳了来,公主又在我们手上被人劫走,我不仅对不起对笑三郎的承诺,若是此事让太后知dào

也难免会怪罪。”

三郎吃了一惊,怎么,公主没在这里,被人劫走了,会是谁呢?自己人还是敌人,会不会有危险?

三郎正在担心,却听白云童子又道:“师母,以师兄二人的武功在中原已是罕逢敌手,谁人能在他们手上将公主抢去?”

木冰玄神色凝重,“从你师兄描述的蒙面人武功特征,加之对方又是名女子,恐怕她不是中原人,而是我们自己人。”

“啊,我们自己人,除了师傅还会有谁?”

“正因为是自己人才更麻烦,这个人是我的师妹,她已经离开这里近三十年,因此你们并不识得,她是因为怨我才故yì

阻挠,如果我所料不虚,她一定还会再来找我报复,只是不知dào

她会不会为难公主?”

“我们继xù

加派人手去找吧,苑中也要加强戒备。”

“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

小童突然上前拉住木冰玄道:“师母,您可说过要补偿童儿的,趁着大家都在休息,我们快走吧!”

“冤家,就你急!”她嗔怪着随着小童出了山洞,想来是对那铁蜘蛛的药力太有信心,或者是粗心大意,亦或者是被什么事分了心神,洞门未关闭就匆匆走了出去。

三郎见二人没了踪影,睁开眼睛小声呼唤道:“排风,排风姑娘!”

不管他怎么喊,杨排风始终毫无知觉,三郎正在沮丧,突然灵机一动,自己的血可以解毒,何不用自己的血来救排风呢?

想到这里,他划破手腕,将排风抱起来,以自身的血滴入她的口中。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排风果然幽幽醒来,排风只觉浑身上下轻盈无比,精力充沛,她抬头见自己正躺在三郎的怀里,脸上一红,抹着自己嘴边的血迹,奇道:“三郎哥,这是在哪里?”

“我们被掳到了雪阁阆苑。”

排风惊骇道:“啊,我们被抓了。”

“还不算是,我们现在不是很清醒吗?随时可以走,只是我们要先打探一番。”

“三郎哥,你给我吃的什么帮排风解了毒?”

三郎笑道:“是我的血,呵呵,味道不怎么样吧?”

“哪里,排风觉得有些清香呢,怪不得我突然觉得内力增长了不少呢,哥哥的血可是宝物呢!”

三郎曾服食过天地灵脉集结而成的龙脉血宝,乃是天下人梦寐以求的宝物,排风无故增添了十年的功力,她倒是不知。

二人正在说话,忽然从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奇怪声音,此时弦月西垂,天色已近四更,什么人这么晚了还在外面?

好奇之下,三郎拉着排风悄悄到了洞门口向外观看。

玲珑的月光下,一块青石上,一具泛着银白的圆润、丰满侗体正在有节奏的上下起伏,一个面貌清秀的童子正俯在这片娇美腴润的侗体上前后蠕动,那两座皑皑山峰挺胀而饱满,随着小童的时而缓慢时而有力的冲撞,那两座滑润shuangfeng以及那一片银白的平滑雪丘也跟着做着时而规则,时而剧烈的波Lang运动。随着运动和冲撞,小童身下那张高贵而典雅的娇美容颜,蛾眉微蹙,樱口半张,有节奏地吐出一圈圈旖旎消魂的呻吟声。

这一圈圈一波波的肉Lang和旖旎呻吟荡漾开来,在周边形成巨大的冲击,将两个独处的男女冲击的热血沸腾。

“嚓,大庭广众之下演**,厉害,比那些影视作品来的真实!”

排风几乎尖叫出声,满脸羞红“砰”地捂上了双眼,一望之下这香艳的场景已使这不喑人事的少女浑身酥软燥热,浑身无力,越是捂,越是好奇,忍不住又从指缝间向外偷偷观看,仿佛亚当、夏娃偷吃了禁果一般,渴望而又带着丝丝的恐惧。

三郎定睛看向那童子身下几近完美的女人身体时,顺着那起伏有致的颠簸弧线看到了那张春情四射的脸,登时骇得怔在当地:怎么会是她,这个温柔、贤淑,高贵典雅的美丽少妇,怎么就被这无耻卑鄙的小童子搞在了身下?而且如此忘情,看来是心甘情愿供其发泄,这怎么可能?这个女人怎么可能是已年近七旬的木冰玄?

那小童子不仅冲撞着木冰玄,而且时不时用委琐的语言挑逗着她,这个高贵的女人俨然已被他征服,每次的回答娇羞而又喜悦,带着些须的嗔怪和满足。

娘的,这太不可思议了,三郎拉着排风嗖地返回了洞内,此时莫说二人身轻如燕,就是地震,可能外面正在忘情的两个男女也不会起来。

三郎向洞内一拉排风,却没想到排风已然浑身无力,随着他的力量径直贴到了他的怀里。

“晕,这种时刻还来勾引我,老子也是人,耐力有限啊!”

三郎忙将排风扳开,可见这现场**对少女的杀伤力实在太大,排风不仅浑身无力,几欲战立不住,而且呼吸急促而娇媚。

软软的身体,幽兰的少女香气,加上外面时不时飘进来的欲望催化剂,三郎一阵心猿意马,心神荡漾。他忙敛神屏气,气沉丹田,压制下去升腾冲动的气血。

他在排风肩头上轻轻拍了一下,“排风姑娘,我们稍适休息,一会再出去。”

经他一拍,排风有些清醒过来,通红着脸偷偷瞄了他一眼,如蚊子般的声音道:“嗯!三郎哥,我有些累,借你的肩膀用用!”

“我靠,这不是折磨我嘛!”

三郎正想逃跑,青丝缠绕,少女幽香拂面,排风已经靠了上来。

“腾!”那比常人更活跃的东西又开始抗议,“你干吗老压抑着呀,这不现成的嘛!”

三郎惟恐做出不该做的事伤害了排风,不顾兄弟的抗议,开始运起功来抵抗心魔,真不容易啊,若只是排风也就罢了,那外面的女人消魂的喘息呻吟声仿佛无孔不入,为他的兄弟加油助威。

第263章 旖旎杀伤力

小童无奈地咧了咧嘴,不情愿地来到三郎床前。木冰玄身形飘处已到了排风床前,探手将她抱在怀内,转身穿门而出。

小童诅骂着将三郎抗在肩头,你还别说,这童子别看体形不大,倒是极有力qì

,轻松地将三郎抗在肩上,出了店门,飞身上房。

这一男一女有说有笑,出了小镇直奔长白山,木冰玄笑道:“我料那笑三郎必寻来此地,此人文治武功非同小可,没想到童儿出马就手到擒来,不知你用了什么手段?”

“呵呵,童儿只是略施小计而已,我假装住店,与他们混熟,待他们熟睡时给他们下了铁蜘蛛之毒,什么天曲狂刀,我看也不过如此!”

“童儿莫要骄傲,此事是我们不对在先,你用铁蜘蛛之毒只要不滥伤无辜,也无可厚非,只是我们回去莫要为难他们才是。”

那小童子以为三郎他们昏迷了,说话肆无忌惮,“师母,你走了这么久童儿好想你哦,这次回山一定要好生补偿亏欠童儿的那些时日才是!”

“童儿又乱说!”她嘴里埋怨着,婉约如画的脸上竟泛起红晕,现出期盼神色。

小童又在撒着娇,“不嘛,师母,童儿回山就要补偿,你先答yīng

人家!”

木冰玄看来对这个善工言辞的小童儿极为宠爱,拗不过他,满口答yīng

道:“好啦,快赶路吧,师娘答yīng

你了!”

三郎听得莫名其妙,以为两人多日未见,只是师母和徒儿之间的正常关爱而已,并未多想。

长白山脚下朦胧叠翠,山溪叠谷,碧草连绵,松涛阵阵,时不是可以看到两只山鸡,几头麋鹿,悠悠荡荡地走来走去。

沿着山道一直向上,行出数百米,山势陡然变的凶险起来,林间狼鸣虎啸动人心魄。山路已然消失,二人攀岩走壁如履平地,又行出数百米,山势豁然开朗,白雪皑皑的山地映着月光熠熠生辉,山地向里面凹出一片盆地。

顺眼望去,盆地仿佛是嵌在白玉中的一快绿色宝石,进入宝石可见到碧草萋萋,花如铺锦,鸟语溪鸣在空谷间回环,阵阵幽香沁人肺腑,真个是洞天福地,人间仙境。

向里再行出一里,琼台楼阁、雕梁画栋,鳞次栉比,错落有秩,楼阁之间嵌着幽花碧草。

几人进入楼阁,神算子、虬髯客迎了出来,望着昏睡的三郎二人面露喜色,“师母、师弟,得手了?”

木冰玄点点头道:“已经得手,你二人等了半夜也累了,回去歇息去吧!”

“谢谢师母!”二人转身进了一栋楼阁,木冰玄与那小童却并不停滞,走过九曲阑干,绕过两片花圃,来到一处山洞前。

木冰玄在石壁上一阵摸索,轰隆隆,石门向两边分开,二人进入石洞将二人放在地上。

“师母,这二人中了我的铁蜘蛛毒,没有我的解药三天内不会醒来,我们无需管他们。”

“哎!”木冰玄幽叹一声,“话虽如此,我总觉心内难安,是我们将公主掳了来,公主又在我们手上被人劫走,我不仅对不起对笑三郎的承诺,若是此事让太后知dào

也难免会怪罪。”

三郎吃了一惊,怎么,公主没在这里,被人劫走了,会是谁呢?自己人还是敌人,会不会有危险?

三郎正在担心,却听白云童子又道:“师母,以师兄二人的武功在中原已是罕逢敌手,谁人能在他们手上将公主抢去?”

木冰玄神色凝重,“从你师兄描述的蒙面人武功特征,加之对方又是名女子,恐怕她不是中原人,而是我们自己人。”

“啊,我们自己人,除了师傅还会有谁?”

“正因为是自己人才更麻烦,这个人是我的师妹,她已经离开这里近三十年,因此你们并不识得,她是因为怨我才故yì

阻挠,如果我所料不虚,她一定还会再来找我报复,只是不知dào

她会不会为难公主?”

“我们继xù

加派人手去找吧,苑中也要加强戒备。”

“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

小童突然上前拉住木冰玄道:“师母,您可说过要补偿童儿的,趁着大家都在休息,我们快走吧!”

“冤家,就你急!”她嗔怪着随着小童出了山洞,想来是对那铁蜘蛛的药力太有信心,或者是粗心大意,亦或者是被什么事分了心神,洞门未关闭就匆匆走了出去。

三郎见二人没了踪影,睁开眼睛小声呼唤道:“排风,排风姑娘!”

不管他怎么喊,杨排风始终毫无知觉,三郎正在沮丧,突然灵机一动,自己的血可以解毒,何不用自己的血来救排风呢?

想到这里,他划破手腕,将排风抱起来,以自身的血滴入她的口中。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排风果然幽幽醒来,排风只觉浑身上下轻盈无比,精力充沛,她抬头见自己正躺在三郎的怀里,脸上一红,抹着自己嘴边的血迹,奇道:“三郎哥,这是在哪里?”

“我们被掳到了雪阁阆苑。”

排风惊骇道:“啊,我们被抓了。”

“还不算是,我们现在不是很清醒吗?随时可以走,只是我们要先打探一番。”

“三郎哥,你给我吃的什么帮排风解了毒?”

三郎笑道:“是我的血,呵呵,味道不怎么样吧?”

“哪里,排风觉得有些清香呢,怪不得我突然觉得内力增长了不少呢,哥哥的血可是宝物呢!”

三郎曾服食过天地灵脉集结而成的龙脉血宝,乃是天下人梦寐以求的宝物,排风无故增添了十年的功力,她倒是不知。

二人正在说话,忽然从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奇怪声音,此时弦月西垂,天色已近四更,什么人这么晚了还在外面?

好奇之下,三郎拉着排风悄悄到了洞门口向外观看。

玲珑的月光下,一块青石上,一具泛着银白的圆润、丰满侗体正在有节奏的上下起伏,一个面貌清秀的童子正俯在这片娇美腴润的侗体上前后蠕动,那两座皑皑山峰挺胀而饱满,随着小童的时而缓慢时而有力的冲撞,那两座滑润shuangfeng以及那一片银白的平滑雪丘也跟着做着时而规则,时而剧烈的波Lang运动。随着运动和冲撞,小童身下那张高贵而典雅的娇美容颜,蛾眉微蹙,樱口半张,有节奏地吐出一圈圈旖旎消魂的呻吟声。

这一圈圈一波波的肉Lang和旖旎呻吟荡漾开来,在周边形成巨大的冲击,将两个独处的男女冲击的热血沸腾。

“嚓,大庭广众之下演**,厉害,比那些影视作品来的真实!”

排风几乎尖叫出声,满脸羞红“砰”地捂上了双眼,一望之下这香艳的场景已使这不喑人事的少女浑身酥软燥热,浑身无力,越是捂,越是好奇,忍不住又从指缝间向外偷偷观看,仿佛亚当、夏娃偷吃了禁果一般,渴望而又带着丝丝的恐惧。

三郎定睛看向那童子身下几近完美的女人身体时,顺着那起伏有致的颠簸弧线看到了那张春情四射的脸,登时骇得怔在当地:怎么会是她,这个温柔、贤淑,高贵典雅的美丽少妇,怎么就被这无耻卑鄙的小童子搞在了身下?而且如此忘情,看来是心甘情愿供其发泄,这怎么可能?这个女人怎么可能是已年近七旬的木冰玄?

那小童子不仅冲撞着木冰玄,而且时不时用委琐的语言挑逗着她,这个高贵的女人俨然已被他征服,每次的回答娇羞而又喜悦,带着些须的嗔怪和满足。

娘的,这太不可思议了,三郎拉着排风嗖地返回了洞内,此时莫说二人身轻如燕,就是地震,可能外面正在忘情的两个男女也不会起来。

三郎向洞内一拉排风,却没想到排风已然浑身无力,随着他的力量径直贴到了他的怀里。

“晕,这种时刻还来勾引我,老子也是人,耐力有限啊!”

三郎忙将排风扳开,可见这现场**对少女的杀伤力实在太大,排风不仅浑身无力,几欲战立不住,而且呼吸急促而娇媚。

软软的身体,幽兰的少女香气,加上外面时不时飘进来的欲望催化剂,三郎一阵心猿意马,心神荡漾。他忙敛神屏气,气沉丹田,压制下去升腾冲动的气血。

他在排风肩头上轻轻拍了一下,“排风姑娘,我们稍适休息,一会再出去。”

经他一拍,排风有些清醒过来,通红着脸偷偷瞄了他一眼,如蚊子般的声音道:“嗯!三郎哥,我有些累,借你的肩膀用用!”

“我靠,这不是折磨我嘛!”

三郎正想逃跑,青丝缠绕,少女幽香拂面,排风已经靠了上来。

“腾!”那比常人更活跃的东西又开始抗议,“你干吗老压抑着呀,这不现成的嘛!”

三郎惟恐做出不该做的事伤害了排风,不顾兄弟的抗议,开始运起功来抵抗心魔,真不容易啊,若只是排风也就罢了,那外面的女人消魂的喘息呻吟声仿佛无孔不入,为他的兄弟加油助威。

第264章 天为帐

坚持,坚持,千万不能缴枪,可命运似乎在和他开着玩笑,本来靠在他肩头上的排风娇喘着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一双手在缠绵曲的作用下也放qì

了少女的矜持,开始在他身上游走摩挲。

三郎气升丹田,过气海走九宫,与外面的双重诱惑作着不屈不挠的斗争。他本以为那外面木冰玄消魂荡魄的声音一会就该消失了,可他没想到那小童小小的身体能征服木冰玄任其驰骋,又岂会是此中弱手,恰恰相反,这人正道不行,专门练邪门武功。

其实白云童子本已是三十岁的年纪,正是精力充沛善于迎合的年纪,修liàn

长春宫本不致于身体无法长大,可他背着师傅偷偷修liàn

师祖天星子禁止修liàn

的“春风五度功”,这种功夫和长春功和练,直接导致了他不能再发育,但却在男女之事上,不仅身体大大有别人常人,而且耐力持久,几度不衰。

有了这样的邪门武功,也难怪他小小的身体能将本寂寞难耐的木冰玄征服的乖乖俯首,宁可背弃自己与师兄的誓言了。

此次回来二人方有单独接触的机会,加之夜深人静,院中弟子皆已休息,本以为三郎、排风已经昏迷的二人竟然肆无忌惮的在洞门口,天为帐、石为床行起了巫山云雨。

本以为这另人难耐的声音不久就会消息,哪知dào

呻吟声却越来越是昂奋,排风本已心属于他,难得与情郎再次独处,再兼之这旖旎声音的作用,排风掩饰不住对情郎的喜爱,她也不想掩饰,忘情地在三郎身上摩挲着,起着腻。

这一来可苦了三郎,他对排风的尊重使他强行克制着内心原始的欲望和冲动,坐下来功通三十六穴,抵制这双重的诱惑。

他的俊脸由红变白,由白变紫,坚持了足有一个更次,额头上已渗出斗大的汗珠,终于外面一阵紧促的节奏夹杂着女人的长吟,童子的嘶吼开始进入了癫狂,癫狂过后四周一片静谧。

三郎长出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珠,俯头看时,排风羞面红润无比,一双秀目水蒙蒙,湿漉漉,不知在想着什么,一只纤纤素手在他后背上已经抠出了长长的指印,还在用力向里抠着。哪个少女不怀春,在这种特殊的条件下,心上人就在眼前排风为何还要顾及?因此对于排风的感受三郎完全理解,并不会认为她是一个坏女人。

外面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只听小童的声音道:“咳咳,师母,你今天很……很风骚啊,哈哈,童儿侍奉的师母还满yì

吗?”

“冤家,人家快被你弄死了,师母走不了路了,快来搀着师母。”

紧接着一阵脚步声渐渐远去……

三郎终于放下心来,扳起排风的头,拍拍她的后背道:“排风姑娘,他们走了,天快亮了,我们也休息一下吧!”

“啊!他……他们走了。”排风突然清醒过来,想起自己刚才的失态,不由大窘,将素手从三郎后背上拿开,如一只大虾一般红着脸道:“三郎哥,对不起,奴……奴家不是故yì

的。”

“好了,傻丫头,我当然知dào

你不是故yì

的,快睡吧,明天我们还要行动。”

“奴……奴家就在这睡!”排风撒着娇。

此时已是天交五更,月落星垂,洞内一片漆黑,漆黑的夜里三郎闪着一双明亮的眸子,龇了龇牙,咧了咧嘴,“好吧!”

排风趴在他怀里很快睡着了,三郎犹豫着将手慢慢搭在他柔软的背上,现在正是夏天,天色炎热,排风外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罗衫,隔着罗衫可以摸到里面的小衣和柔滑腴润的少女骨感。

三郎长吸了口气,开始打坐入定,两极心法交互往返,渐渐功透十二重楼,头上泛出缕缕带有清香味的白气,进了浑天无我之境……

次日一早,来了两个婢女望了望昏睡中的两人,嬉笑了一阵也离去了。二人趁着众人对自己疏于防范,悄悄出了山洞,在雪阁阆苑中四处寻找宝镜公主的踪迹,令人奇怪的是不仅没有找到宝镜的下落,长白双奇、木冰玄也不在山上。到了日色西斜三人回来了,皆一脸晦气,闷闷不乐。

看来萧雨绮果如木冰玄所言极有可能被她的师妹劫走了,几人担心萧太后怪罪,应该是下山去寻找了。

不过听她的口气,她的师妹似是与她有什么恩怨,只是听说阻止,应该不会对宝镜有什么不利。

他们不仅没找到宝镜,连那传说中的奇人星辰子也没看到踪影,难道他没在山上?不然身份高贵的木冰玄怎么会和那阴险狡诈的小童子搅和在一起,太不思义了。

两天来,木冰玄与长白双奇早早下山,日色西斜返回,山上没有绝顶高手,他们行事倒是方便了很多,而且也发xiàn

了一些甚至连木冰玄都不知dào

的秘密。

原来这雪阁阆苑中除了木冰玄、白云童子、长白双奇,青一色的皆是女子,年龄亦从十几岁到三十几岁不等,这些人都是木冰玄下山时救上山来的贫苦女子,他们或遭人抛弃或孤苦伶仃没有生存能力,被木冰带上山来传些武功,帮着山上打扫院落,作些剪花弄草的活计。

在这些姑娘中有六个人的武功最高,她们被称为白云六护法,负责整个苑中的秩序安全。这些姑娘中亦有不少姿色艳丽者,常年呆在山上不免春心萌动,除了六护法,这些女孩中竟也有数名靓丽女子不知被白云童子用了什么手段迷惑到手,对他惟命是从,供其私下yin乐,想来这些连那聪颖慧达的木冰玄都不曾知晓。白云六护法忙于山中事物,巡视阁苑,对他的事也不曾察觉。

这是人家山上的事,三郎二人虽然有些不愤,也不好过问,只希望那木冰玄的师妹李桑榆能寻上山来,自己也好知晓宝镜的下落。

月淡星沉,又是一个黑夜,莫大的雪阁阆苑静悄悄,没有一丝声响,苑里的人可能都已经进入了梦乡,也没人再管他们,过了今夜,到明晚亥时三天之期将满,二人可能就要公开行事了。

这座雪阁阆苑二人如今已是轻车熟路,只有苑东侧的一座石丘二人不曾驻足,不再有什么新鲜的发xiàn

,三郎不知不觉向这座石丘走来。

未近石丘二人既发xiàn

一线灯光自山顶射出,直冲霄汉,二人吃惊非小,难道这里面还住着人么?

二人悄悄攀上石丘,向灯光处观看,原来灯光乃是从山洞里射出,在石丘上站着一位长袍中年书生,书生年约四旬,白面短须,仙骨郎郎,一身长袍在夜风中猎猎而抖,更显得此人飘逸脱俗。

中年书生二目深邃幽亮,此时正仰首望天作深思状,仿佛根本不曾注意到二人的到来。

二人不由大奇,悄悄隐下来看着山顶的怪人。怪人望着南天出了一会神,又转身望向北面的北斗七星,口中喃喃自语:“贪狼、破军、七杀,你们在哪里,难道非要让我逆天而行方能打破此劫么?”

三郎听的莫名其妙,自己只听说过将星,帝星,贪狼、破军、七煞也只是人的三种命格而已,怎么还会涉及到什么劫数。

二人正在不明所以,突然中年书生开口道:“老夫这临星洞可是许久未有客人来访,二位既然来了为何还不现身?”

三郎大惊,自己离着书生尚有十几丈远的距离,若是排风被听到也就罢了,自己自忖如今一身功力放眼天下已少有敌手,却轻松被中年文士识破藏身之地,可见文士武功非同凡响。

人家既然已经知dào

自己藏身在这里,自己也不好再隐藏,二人对望一眼,不再潜伏,站起身来走到文士身前。

三郎刚要施礼,却被文士阻止道:“你们到了这里就是我星辰子的客人,英雄不问出处,你们无须拘谨,陪我饮两杯如何?”

“啊!”三郎更为惊诧,他就是江湖奇士,通天文晓地理的星辰子?传说中此人已是耄耋之年,没想到竟然是一位风流俊雅的中年文士。

三郎拱手道:“承蒙前辈盛情,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文士也不还礼,径直沿着石梯缓缓进入洞内。三郎自石阶向下走,洞内情形尽收眼底,洞中是一处石厅,厅内有三处方形石桌,一张石桌上摆着一张线络纵横的玉盘,另一张桌上是笔墨纸砚和被涂写的密密麻麻的一摞纸张,第三张石桌上放着两个食盒,难道三更半夜这文士居然还未用餐?

文士自食盒内取出几样丰盛的小菜,一壶酒,几双碟筷道:“两位请!”

三郎向文士拱了拱手,与他据案对坐,排风不善饮酒,站在三郎身后垂手而立。

文士望了望三郎突然面露惊异之色,捋着短须道:“阁下好相貌!”

三郎更为奇怪,不由疑惑道:“请问前辈此话怎讲?”

星辰子微然笑道:“阁下上停’高、长而丰隆,方而广,中停隆而有致,下停方圆而厚重,乃是大福大贵之相,只是……”

第265章 星罗万象

三郎一愣,“前辈但讲无妨!”

星辰子在他的耳朵上注视了片刻道:“从阁下的耳相来看,阁下虽然生于富庶之家,却是少年多劫,命程坎坷,阁下虽然屡次涉险,却因妻妾之助多能转危为安,中年可得大贵之道,但亦须急流勇退方可自保,切记贪得无厌!”

三郎见人家说的无不一语中的,点中要害,当下佩服的五体投地,站起身来长鞠一躬道:“晚辈多谢前辈指点!”

他见星辰子对自己二人来到山上仿佛并不知情,暗忖道:“难道他不知木冰玄欲劫雨儿前来么?还是他真的不再过问世事?他不问自己姓名,自己也无需向他解释,只须静观其变就好!”

女子对于面相学多是深信不疑,排风虽是巾帼女杰,亦不例外,她见文士仅凭面相就说得如此准确,早已跃跃欲试,此时上前盈盈一礼道:“前辈实乃是世外高人,可否为小女子也看上一看。”

星辰子头也不抬道:“姑娘命宫由弱而隆,虽是年少多灾却有贵人相助,其后亦是夫贤子贵,只是……”

文士说到这里突然站起身来,望着茫茫夜空负手道:“姑娘命中尚有两劫,一劫只要有爱人在身边,自可逢凶化吉,而另一劫也正是因为你最爱的人而起,我有句话送给你,姑娘必要牢记!”

此时的排风完全被文士慑服了,再次施礼道:“前辈请讲,小女定当谨记!”

“嗯!”星辰子又回到桌边坐下,将手中酒向三郎举了举,然后一饮而尽,三郎也跟着饮了一杯,却听星辰子又道:“遇事不可强求,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必有血光之灾,万事顺其自然定能逢凶化吉!”

排风揣摩着文士的话:“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能做的事谁还再去做?看来此劫非劫也!”

排风又深揖一礼:“多谢前辈指点,小女子定将前辈的话牢记在心!”

星辰子久居深山难得与人聊得如此投机,排风不断为二人斟酒,二人推杯换盏谈天说地,其乐融融。

三郎道:“早闻前辈醉心于星象之学,其中玄机可否指教一二?”

星辰子手捻短髯微然笑道:“茫茫天宇,星官各列其班,三垣、二十八宿、四象,纷繁复杂,非是一日所能领悟。”

不过星辰子明知他们听不明白还是继xù

说了下去:“三垣者即紫微垣、太微垣、天市垣。紫微垣乃天之中垣,居于北天中央,谓之中宫,也即紫微宫。它以北极为中枢,东、西两藩共十五颗星。两弓相合,环抱成垣。太微垣乃是三垣的上垣,位居于紫微垣之下的东北方,北斗之南。以五帝座为中枢,共含二十个星座,正星七十八颗,增星一百颗。天市垣乃三垣的下垣,位居紫微垣之下的东南方向,含星官一十九个,正星八十七颗,增星一百七十三颗。天市垣以帝座为中枢,成屏藩之状。”

他说完抿了一口酒望着三郎,三郎理功科出身,虽不懂星象之学,但星辰子的意思他大概听明白了,于是拱手道:“前辈的星官之说是否指经星(恒星)的组合,然又以紫微帝星为中心,将日月星辰划为三垣。”

三郎顿了顿又接着道:“依前辈之言,晚辈斗胆推测,前辈所言二十八宿四象是否乃是将全天象按东、北、西、南、四个方位划分为四部分,每一部分包含七个星宿,象者,似也,前辈是否将各部分中的七个星宿组成的形状,用四种与之相象的动物命名这四个部分,因此才称为四象呢?”

他此言出口,中年文士豁然站了起来,惊骇无比的望着三郎半晌道:“本人一生醉于星象之学,耗费半生方能领悟的东西竟被你几句话点破,你……你二人到底是谁?从实招来!”

三郎长揖到地,“前辈所言星象占卜之说博大精深,岂是晚辈三言两语既能掌握,晚辈只是按着前辈的意思推断而已,至于其中奥妙更是丝毫不入其门。前辈既问起我二人姓名,我二人无需隐瞒。”

三郎指着排风道:“这位姑娘便是天波杨府的杨排风杨将军,官至大宋皇帝御驾殿前都指挥,至于在下,实乃无名之辈,乃笑家不肖之子,姓笑名雪风,承蒙武林同道抬举,赐了个浑号‘天曲狂刀’!”

“砰!”文士手中酒杯敦在石案上,溅出些许的酒花。“你……你就是笑三郎?你们为何到了这里?”

他惊骇,三郎亦是惊讶万分,他身为白云山主人,劫持公主这等大事他竟然不知dào

?哦,是了,木冰玄曾言宝镜被李桑榆劫走,也许他们惧怕苑主怪罪未敢直言吧。

一念及此三郎道:“难道前辈身为星宿派掌门,对于贵派劫持宝镜公主之事竟然不知么?”

星辰子怔了怔,恍然大悟道:“老夫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因为我雪阁阆苑毕竟是在大辽境内,不得不给辽人几分面子,怎么,看情形,公主已经被内人率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子劫到此地了?”

三郎暗忖道:“此人当真怪的紧,他自己答yīng

的这么重yào

的事竟然忘了,可他在武功及无行、八卦、星象学的研究上却有如此高的造诣,呵呵,跟那大科学家爱因斯坦倒有几分象,毕竟嘛,某些人在某些方面是天才,而在另一方面就可能是傻瓜。”

想到这里,三郎也不怪他,悠然道:“不瞒前辈,我听夫人说公主极有可能被您的师妹李桑榆所劫,我二人虽然追到这里,在山上却并没有公主的踪迹。”

他此话出口,星辰子面色大变,负手在洞中跺了两圈,半晌才道:“我那师妹虽然行事偏激,性格怪异,却也是西夏的公主,此事事关重大,相信此中厉害她定然晓得,不会为难公主的,小兄弟才学惊人,与我一见如故,若小兄弟看得起老夫,日后我二人就以兄弟相称,待师妹来到山上,老夫定叫她将公主奉还就是。”

三郎心中一喜,长揖到地道:“如此三郎拜见老哥哥!”

“呵呵,小兄弟快快请起!”

三郎道:“方才老哥哥所述星象之学,兄弟我尚有不解之处,请老哥哥释怀!”

“小兄弟但讲无妨!”

“不知老哥哥所言之四象为何,另外天下众生与天上的星象又有何关系?”

星辰子呵呵笑道:“全天二十八星宿按东、北、西、南、四个方位划分为四部分,每一部分包含七个星宿,老夫先师根据各部分中的七个星宿组成的形状,用四种与之相象的动物命名这四个部分,叫做四象或四陆,四象者:东方七宿如同飞舞在春天夏初夜空的巨龙,故称为东官苍龙;北方七宿似夏末秋初夜空的蛇、龟,故称北官玄武;西方七宿犹猛虎越出深秋初冬,称西官白虎;南方七宿像寒冬早春出现在天空中的朱雀,故称南官朱雀。苍龙、玄武、白虎、朱雀、统称为‘四象’。其中关系么……”

星辰子引着二人沿着石梯来到石山上,望着满天星斗道:“天上的每一颗星都对应人间的一个人,三垣中又以紫微宫位居北天中央,谓之中宫,主天下之大局,因此也是星象学的重中之重。”

他见三郎一脸疑惑,指着北方最亮的一颗星道:“这就是斗数之主紫微星,他就是入主中原的帝王!。如果把天比作一个漏斗,那紫微星则是这个漏斗的顶尖。全天象中这种象‘被群星围绕的紫微星’的人称作紫微下凡的命。但是被围绕的范围有大有小。生在家为一家之主,生在国为一国之主。”

三郎望着这颗星,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北极星吗,原来小熊座的主星就是帝星啊,自己虽然知dào

天上的星星很多是比地球还大的多的多的恒星和行星,但是星象学、五行八卦中神奇的放在现代世界都难以解释的例子亦是不少,此中原因谁又能说的清楚?

他越看越是好奇,追问道:“小弟常闻武圣关羽乃将星转世,但不知这将星是哪一颗?”

玄机子指着北斗星之南几颗似斗又象马的亮星道:“南斗第六星就是将星,不过……”

三郎见他所指南斗六星正是人马座所在的几颗主星,奇道:“将星忠义无双,难道还另有玄机么?”

星辰子手捻短髯道:“不错!”他又指着南斗六星道:“小兄弟你看到没有,南斗第四星既是天同星,人间所说的福星高照就是指他了!”

“哦,这么说天同星就是福星?”

“不错,将星欲辅佐帝王成其大业,只他一人是不成的,不仅不成,而且因将星本就是七杀星,煞气极重,若无福星相助就有可能成为为乱天下之源。”

三郎怔了怔道:“于星象之说小弟只是门外汉,既然古往今来之帝王将相皆尊关羽为将星,那么他可有福星么?”

第266章 福星

“呵呵!”星辰子笑道:“本来关将军是有福星相照的,可是他的福星却被曹操用计诓到了许都,福星不在,诸葛武侯不能任人为用,导致关将军大意失荆州,败走麦城,后来的丢街亭、挥泪斩马谡也印证了这一点,武侯虽然雄才大略,却不能在关键时刻知人善用,因此他虽能助刘备入主西川,却不能帮zhù

他最终问鼎天下!”

“啊!老哥哥所说的福星可是被曹操以其母病重为由诓到许都的徐庶徐元直?”

“不错正是他!”

星辰子几句话让来自于现代,对这些星象之说本不怎么相信的三郎大为叹服,再次拱手长揖道:“老哥哥通玄天,知无极,小弟我佩服之至!”

三人站在石山之顶,中间并无桌案阻拦,三郎长揖到地,星辰子便注意到了他的手指头,乍看之下面色大变,一把将三郎的右手扯了过来,盯着他的手指惊诧不已。

三郎疑惑道:“怎么,老哥哥,我的手可有什么不妥么?”

星辰子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讪然道:“小兄弟与排风姑娘皆是大宋重臣,能否将你二人的八字留下,让为兄为你们占卜推算?”

三郎笑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小弟我的生辰乃是甲申年十一月初六……”

“你……你是甲申年十一月初六?”

三郎看着他惊诧无比的眼神,不解道:“不错,正是!”

“哦!”星辰子转向排风道:“敢问姑娘……”

排风抱拳道:“小女子的生辰乃是壬午年五月初九!”

追星强掩自己内心的激动,嘴唇有些颤抖道:“好好,为兄知dào

了,我即刻为你二人推算,推算颇为繁琐,你二人也请回吧,待有了结果老夫即刻告知你们!”

说完,他也不管二人作何凡响,兀自将二人留在了山顶,自己转身下了石梯,进入了洞中。

二人对望一眼各自摇头,此时天光已开始放亮,二人不便再耽搁,下了石丘回返洞中。

二人边走边感叹星辰子是个怪人,劫持公主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不闻不问,做事也是随性而为,本来把三郎当兄弟,突然又让二人走,好象多留一刻就要耽误他的大事似的。

两人边走边谈,排风突然想起一事,抓过三郎的右手道:“奴家见那星辰子看着三郎哥的手臂惊诧莫名,难道三郎哥的手上有什么玄机不成?”

“呵呵,我的手上能有什么玄机!”三郎将手伸过去任由排风把在手里看着。

“啊!”排风突然惊叫出声,三郎吓了一跳,急问道:“怎么了排风?”

排风惊愕道:“你……你的手指!”

三郎怔了怔恍然醒悟过来,笑道:“你是说我的食指比无名指还要长?”

排风闪着一双惊愕的大睛点了点头。

三郎不以为然:“人之肤发受之父母,生来有之,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排风也不答他,将一只洁白如玉的左手悄悄伸到了他面前,三郎一看,立kè

张大了嘴巴,比排风还要惊愕。

怎么?原来三郎看到排风的左手上小指的长度居然超过了食指。他反复将她的手对照着自己的左手看了几遍,确定排风的左手确实和常人不同,而自己的右手亦大大异于常人。

排风闪着长长的睫毛望着他道:“三郎哥,你的食指超过无名指,而奴家的小指超过了食指,你说这会是巧合么?星辰子前辈推算出来的结果会是什么呢?”

“这个我也难以确定,排风认为呢?”

排风忽然双颊飞红,幽幽道:“会不会是推算奴家和哥哥命中有缘,奴家我就是你命中的福星呢?”

“啊!”三郎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一时怔在当地,不知如何回答。

排风见他总是回避自己,有些不满,埋怨道:“三郎哥难道不喜欢奴家?”

“我……我,我对排风是从心眼里喜欢,可是我不能委屈了你!”

排风将臻首靠在他的肩头,幽幽道:“奴家说了多少遍了,只要能和三郎哥在一起,那些名分什么的都不重yào

,奴家不在乎,三郎哥,抱紧我!”

对于这个自己前世今生无比尊敬的女人,她在自己心目中是完美的,他不想因为名分破坏她在自己心中的完美,但他更不忍她受到任何委屈,手轻轻地放在他的玉背上,稍一犹豫还是将她拥在了怀里。

排风幸福无比,只希望时光凝固在此刻,什么名利、恩怨都是过往烟云,哪能比得上这片刻的拥bào



一阵轻灵的脚步声传来,三郎忙将排风放开,二人装作昏迷斜靠在石壁上。

洞口人影闪动,白云童子邵茗华带着两名少女手拿索链走了进来,两名少女背插长剑,风姿飒飒。

邵茗华看到排风玉面羞红、温婉如花的倩影时,呆了一呆,眼珠一转,转身向着两名少女道:“你二人且在外面等候,我要检测下他们身上的功力恢复了几成。”

他是星辰子的弟子,身份自然高于白云六剑,两名少女应了一声,闪身退出洞去,小童转动石壁上一块圆形凸起,石门咯噔噔关闭。

小童不怀好意地来到排风近前,伸手就去扯她的领口,排风又羞又愤,再也装不下去,暴怒之下一脚踢在他的胸口,小童身体本来就小,加之豪无防范被排风一脚蹬翻在地,他明知不好,口中喊着“来……来……!”捂着胸口想站起。

人字未出口,三郎已到了他的跟前伸手点在他凤池穴上,小童半张着嘴动弹不得。

可是外面的两个婢剑已听到了洞的异响,情知不妙,咯噔噔石门再次开启,还未待她们进得洞来,三郎一手夹着小童,一手拉着排风闪电般越出洞来。

两名婢剑吓了一跳,各挥长剑向三郎攻来,三郎毫不迟疑,他知dào

若是耽搁的太久其他人赶来,难免被他们困在山上,因此他挥出一股大力,将二人迫得向两边退开,自己则拉着排风趁他们愣神的当儿,风驰电掣般向苑门奔去。

两个婢剑向着院内高喊:“来人啊,犯人跑了,师兄也被抓走了!”

她二人这一喊,苑中的那些年轻、年长的姑娘们皆各举刀剑向这边涌来,可三郎是什么功力,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二人已自惊魂未定的姑娘们身边闪过,如同一阵风一般出了山门。

六剑率领众位剑手追了一阵,已被二人远远甩下,风中飘来三郎清朗的声音:“你们来了也是徒费力qì

,回去吧,让木冰玄傍晚戌时到山下领人!”

六剑知dào

自己追不上人家,无奈之下只得回转雪阁阆苑。

※※※※※※※※※※※※※※※※※※※※※长白山的天气阴晴不定,上午的天气艳阳高照,下午乌云开始聚集,到了傍晚已是山风阵阵,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颇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木冰玄与长白双奇在山下又是一无所获,回到山上听说了白云童子被抓的消息,木冰玄粉面攸然变色,当即率领双奇及六剑下山找三郎要人。

一干人等未到山下就看到了三郎与排风等在山道上,路边躺着宛如孩童的邵茗华。

原来,三郎二人自忖去小镇上住店多有不便,一是这里是雪阁阆苑的地盘,又是在辽人境内,难免被人发xiàn

踪迹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二来镇上离白云山尚有一段距离,上下山多有不便,因此二人在山中找了一处山洞藏身,又打了些野味,这些对三郎这样的武林中人自是小菜一碟,排风更是喜欢这样的野趣,吃的津津有味。眼看天要下雨,将近戌时,二人便到山路上候着木冰玄。

木冰玄见到小童躺在路边一动不动的样子,几乎就要冲过去抢人。两位师侄就在身边,又有六剑随行,她强行克制内心的忧惧,向着三郎道:“你二人跑也就罢了,怎么还抓了我的童儿?”

三郎冷然道:“木冰玄,你设计掳了宝镜,我将他抓来,也是对这个无耻小人略施惩戒。”

木冰玄红晕双颊争辩道:“他……他哪里无耻了,你莫要乱说!”

感情,她错理解了三郎的意思,以为他知dào

了自己与小童的隐私,要把二人的事说出去,因此忙不迭的为白云童子辩解。

三郎即使要将二人的事抖出来,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冷哼一声道:“这个无耻小童假扮农家孩童,甚至不惜搭上老农及数条人的性命来骗取我们的信任,并且又使用下毒如此下流的伎俩欲将我二人毒倒,难道还称不上卑鄙无耻么?夫人莫要被他迷惑了才是,此人实是个阴险至极杀人不眨眼的小人。”

木冰玄微微怔了一怔,满脸写满“不信”两个字,“笑三郎,我钦佩你是位顶天立地的英雄,但你也不要恶意中伤他人,童儿可不是这样对我说的,我岂能听你一家之言,你可先将他穴道解开,与你对质如何?”

第267章 护短

“呵呵!”三郎笑道:“将他穴道解开,他会承认么?做没做过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我要跟夫人你谈个条件!”

“哦,笑大人请说!”

三郎长出口气,意味深长道:“宝镜公主识大体,晓大义,乃是我笑三郎深爱之人,受不得半点委屈,你们虽身为世外修行之人却也是汉人,帮着辽人做事有计将公主掳来本已有错在先,若是贵师妹将公主带来,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不管她提出什么条件,我希望你们都要保证宝镜的安全,不然,哼!我认识你们,我这把宝刀可不认得你们!”

三郎回手将宝刀握在手中,刀未出鞘,已是杀气盈人,长白双奇深识宝刀厉害,双双变色。

木冰玄略一沉吟,“好,只要你先放了童儿,我答yīng

你,一旦找回公主,我等即刻将公主送还,太后那里我自去找她解释。”

“我相信夫人,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这个白云童子不是什么可信赖之人,夫人还是要对他多加提防才是。”

他屡次三番说小童的不是,木冰玄早已不高兴,在她眼里,小童虽是身材小了点,却是善解人意,完美的紧,怎能容他人说三道四。

她那张贤静温婉的脸庞攸然沉了下来,冷哼道:“笑三郎,你说完没有,说完赶紧放人,童儿是对是错,我自会查清楚,他是我星宿派的人,是对是错,我派中自会处置,还轮不到外人说三到四。”

“哈哈!”三郎朗声长笑,“夫人既然听不进去,我也无需妄费唇舌,排风,放人!”

排风在小童推官穴上拍了一掌,小童气血猛然流畅,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毫不在意地边往回走边道:“师母,两位师兄,他的话纯熟诬陷,我堂堂白云童子,星宿派门人,怎会以杀人取信,不过……笑三郎,你既然敢诬陷我,我就要让你知dào

我的厉害!”

话音未落,他猛然转身,大袖一抖,攻其不意、出其不备两只黑忽忽张牙舞爪的东西自袖中飞出,三郎没想到他会卑鄙道如此程度,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公然偷袭,待发xiàn

已经来不及,那两只活物已经向他脖颈咬来,眼看已经咬上,小童背对着木冰玄等人发出一丝诡异的冷笑。

可他得yì

的太早了,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两只飞蜈蚣不知中了什么邪,突然转回身向他咬来,小童正在得yì

,那飞蜈蚣已经一边一个叮在他的脖子上,他疼的捂着脖子满地打滚。

木冰玄眼见心上人受伤,再也难以忍受,她以为小童是被三郎施了什么妖法,吩咐一名婢剑小童身上找解药,自己则娇咤一声,挥掌向三郎攻来,其他几人也不怠慢,各举兵器将二人围在当中,一场嘶杀因为小童子的受伤轰轰烈烈地展开。

木冰玄一身功力本已和三郎相差无几,柳棉无相手本就让人防不胜防,再加上长白双奇,五名在武林中勘称一流高手的婢剑,二人立即陷入苦战,没几合已是险象环生。

山风阵阵,凉风扑面,下起雨来。把这些厮杀的人浇的狼狈不勘,高手过招生死就在一线之间,谁又敢停下来去擦拭脸上的雨水?

俗话说刀枪无眼,三郎虽无心伤人,却也不能做了对方的刀下之鬼,无奈之下,宝刀迎着风雨铿然出鞘,一式“凄风闪华”卷起漫天的雨珠劈向众人。

“残刀七式”诡异无常,长白双奇吃过苦头,看见刀光已先行后退,木冰玄虽想借着身势灵巧,勉强进攻,也被刀气逼得连连后退,七人当中五名婢剑的武功相比之下要弱了很多,被三郎披出的雨箭扫中,疼痛难忍滚落在路旁。

一刀出手伤了五人,木冰玄大骇,柳棉无相手中的绝技“无影三式”连绵递出,这种掌势无声无形,直到掌风临体才能发觉,迫得三郎右手舞刀,左手运掌,将两极心法运转到极致,血掌迎天、残刀七式同时使出,将自己与排风舞了个风雨不透,才勘勘抵挡住“无影三式”的进攻。

雨越下越大,将这场厮杀演绎的更为壮烈,转眼又是数十招过去,双方仍然难分高下。

三郎猛然灵机一动,自己一直尝试着将血映长天第九重与残刀第七式合二为一,今天贸然同时施展出这两项绝技,已见识了其威力,何不把这两招最厉害的武学同时施展出来,尝试下威力?

想到这里,他刀掌齐变,漫天的瑞彩夹杂着刀锋,合着漫天的大雨,把自己与排风舞得象个大大的七彩球,这个劲气逼人的七彩球体猛然向四周炸开,其威势如同山崩地裂一般,轰然巨响,三声哀嚎,木冰玄与长白双奇皆被这股大力撞出一丈开外,挣扎了半天才勉强站起。

三郎突然感觉到足踝一阵钻心刺痛,他知dào

自己的脚受伤了,那是被临敌经验丰富的神算子倒下之际打出的一粒盘珠所伤,三郎虽极力躲避,终归发xiàn

时已晚,随竭力闪避,还是被盘珠滑骨而过,不然整个踝骨就得被打碎。

木冰玄被同样受伤的两名婢剑扶起,她嘴角溢着鲜血道:“好……好厉害的功夫,我……我们走!”

三郎望着他们蹒跚而去的背影,忍着脚上的疼痛道:“今日我手下留情,别忘了我说过的话,一定要保证公主安全,不然,定踏平你这白云山雪阁阆苑!”

眼看着木冰玄等人蹒跚着消失在雨中,而雨却越下越大。三郎在地上拣起一把长剑拄在手里蹒跚着,排风过来搀着他,二人就近在崎岖的山谷里寻到一个不算太大的山洞避雨。排风坐在洞口,看着迷蒙的雨幕,叹息道:“若是李桑榆不横插一脚,也许我们已经救了宝镜公主返回汴梁了,如今却不知宝镜公主身在何处,三郎哥,你说她会不会带着公主回西夏呢?”

三郎坐在旁边另一块石头上,轻声说道:“我们与李桑榆无冤无仇,而且现在宋、辽、西夏之间并无战事,在三国之间西夏算是国力最弱的,她应该不会将宝镜带回西夏,这样不仅得罪了大宋,也得罪了大辽,得罪了哪一方也是他一个小小的西夏国承shòu不起的,何况是两个!”

排风轻声道:“如果未回西夏,我们已来了三天了,却没见到她们的影子,她们会去了哪里呢?”

三郎望着雨幕习惯性地又蹙起了剑眉,道“嗯,此事我考lǜ

过,李桑榆虽然武功通玄,毕竟带着一个人,她一定不敢走大道,那样的话难免被雪阁阆苑发xiàn

,所以就绕了远,加之带着一个人必然行走缓慢,以至于我们到了她们还未到,排风觉得我说的可有道理么?”

排风裹着有些发冷的身体,幽幽望了三郎一眼,说道:“三郎哥说的有道理,她们应该是落在我们后面了,以至于至今还未现身。”

说着话,排风的眼神由温柔变成了崇拜:“江湖传言三郎哥曾力挫五大门派及长白双奇,战败魔剑传人柳玉庭,本来排风还是将信将疑,想三郎哥年纪轻轻怎会有如此通天的本领,今日一见奴家彻底开了眼界,哥哥的武功真的已经无dí

于天下了,放眼天下恐怕那星辰子也不是三郎哥的敌手。”

三郎尴尬笑笑道:“排风千万不要这样说,今日我只是仗着招式奇妙,论功力那木冰玄一身武功就不在我之下,那星辰子虽然是个怪人,一身功力更是无可匹敌,而且我敢肯定他的功力远在我之上,逢山有隐士,遇洞有高人,那些隐藏于名山大川之间的高手又不知有多少,三郎又怎敢以第一自居,而且我感觉的出来,星辰子虽然功力高深,却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真zhèng

有威胁的反而是那个诡计多端的白云童子,木冰玄对他极为宠爱,排风今日也见到了,若不是我胸前有可克制毒物的冰寒玉魄,那小童子今日的诡计就已得逞了,此人心机丝毫不亚于当日的柳玉庭。”

“嗯,三郎哥说的对,今日之战完全是因为他,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受伤。”

一阵风吹来,排风不由打了个哆嗦,她这才醒觉自己还是一身薄衫,湿衣裹体,淡粉绣花的胸围子隐隐绰绰的现出了轮廓,不禁害羞地抱住了胸口,三郎注意到她的动作,连忙把眼睛移开,站起身道:“你冷了吧,我去砍些柴来。”

排风见他一瘸一拐的样子,抢过他手中的长剑,说道:“砍柴劈柴是排风的拿手活,你歇歇吧,我去!”说罢低头冲进了雨幕当中。

看着排风纤细的、被雨打的透透的身子消失在雨里,三郎一阵怅然,他蹒跚着腿在洞中搜罗了落叶和零散的但是干燥的细小枯枝铺在地上,等排风回来。

排风果然不愧是烧火丫头出身,很快砍了一些粗大的树干回来,只是那本就已被雨水打湿的身体此时更加曲线凸透,胸前高挺,湿衣紧紧贴在妙曼的小蛮腰上,该凹的地方居然也向里凹进一勾浅浅的溪谷。

第268章 冰火两重天

三郎不敢看她,低着头接过树干,将这些树干覆在那些干燥的细小枯枝上,用火折子引着了下面的树叶枯枝,趴在地上吹了一阵,火势便惭惭燃起来。

火点起来,排风迎着熠熠的火焰渐渐有了暖意,转向三郎道:“三郎哥,你的腿很疼吧,奴家学过一些跌打按摩的功夫,帮你揉揉吧!”

她的话让三郎有些不安的感觉,他有一种矛盾的心理,毫无疑问他是喜欢排风的,可他总不忍心将他纳为侍妾委屈了她,他希望她能有更好的归宿,他有些犹豫道:“这不妥吧,男女终是有别,还是我自己……”

排风蛾眉微蹙,险些哭出来:“奴家对你的心意到如今你还不清楚么?难道你真的不喜欢奴家?”

三郎一时有些语无伦次:“我……是……我……不……”

排风幽幽道:“三郎哥,还记得在石室的那一夜么?那一夜排风至今记忆犹新,从那时起排风就打算跟你一辈子,不离不弃,我们都……都有了那样的关系,你……你还说男女有别的话,是不是太……”这句话没说完,她自己脸先红了,红红的脸蛋,眼波却更亮。

三郎讪讪地辨解道:“那时候,那时候……环境特殊,姑娘也许是一时冲动,以姑娘的条件应该有更好的归宿,三郎不想因为此事一直羁绊着姑娘。”

“奴家不是一时冲动,奴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难道你那时候是以为我们快死了在安慰我,你对排风不是真心的?”

三郎连忙摆着手:“哦,不不不,我当然……当然是真心的。”他暗自琢磨着,自己今天是怎么了,竟然变的笨嘴笨腮的。

排风象个温柔地小媳妇似地道:“既然你也是真心的,排风又岂是无意?三郎哥,把脚伸过来吧,让奴家帮你揉揉。”

她的话带有母性的慈爱,妻子的温暖,朋友的关爱,让人无法抗拒。三郎不敢再说话,只得把脚挪到她的身边,排风托起他的脚,脱去鞋子,将他的脚轻轻搁在自己的大腿上。三郎心里顿时一跳,只觉小腿枕处,柔腴中透着结实和弹性,那可是一个妙龄少女的大腿,他的心情不免有些异样的感觉。

“疼吗?”排风见他表情有异,关切地问道,三郎赶紧摇摇头,排风抿嘴一笑,自三郎腰间解下酒袋。这是三郎为了打发路上无聊的时间特意准bèi

的酒,没想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场。

排风低下头去,拧开酒塞,倒出些酒在手心里,然后把酒涂在他那高高肿起的踝骨上,再把一只纤纤柔夷放在他足踝上,轻柔的按摩起来,那动作、那神情,就像一个温婉柔顺的小媳妇儿在伺候她的官人。

那只小手柔软滑腻,充满着温暖,三郎觉得伤处先是一阵清凉,然后便是一股暖流,随着血液的循环,把一阵阵舒坦送进他的心里。他悄悄地注视着排风,她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水珠从头滴滴的落下,流过了脸颊,又一滴滴的从下颚落下。水珠慢慢滑过的感觉,就像她那纤纤柔绵的细指轻轻抚摩在自己足踝上的感觉。

难得的是,自己脚上满是泥泞,排风竟然一点不嫌弃,一丝不苟地揉捏着,三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不由仔细地端详起排风来。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如此仔细地看这位传说中的杨门女将。

瘦削的香肩,蓓蕾初绽般的鸽ru,湿漉漉的衣服将一个少女特有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她那细腻白皙的脸蛋上沾着些泥痕乱草,却丝毫没有减损她的美丽,只是平时的她妩媚艳丽、风姿飒飒,如同一株野性的蔷薇,而此时的她文静温柔却如一朵幽雅的百合,是不是每一个少女都是一个双面女郎?

这样一个美丽的少女,将他的脚放在自己弹力惊人的柔腴大腿上,怎不令人心猿意马?

柔嫩的手掌棒着酒涂在他的足踝上,一凉之后便是一阵火热,这搓的哪是酒啊,根本就是冰火两重天的无上诱惑啊。

三郎克制着自己不要露出什么丑态,直到那肿胀麻木的足踝从淤青开始变得红润,血脉畅通起来,他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好了的三郎站起身道:“排风稍等,我去打些野味回来!”

排风如同一个听话的小娘子进了洞房,那温柔陶醉的表情哪还有半丝巾帼女英雄的影子?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脉脉地望着三郎消失在雨中。

她的身上湿漉漉的,鼓着连她自己都不敢看一眼的丰腴线条,自己都不敢看,他看了会怎么样?可是他已经看了啊,她脸上又泛起了红晕,想起了自己与他在龙王庙的那一夜,那份懵懂,那份矜持和忐忑,现在想来都是甜蜜的。

她想将身上的衣服烘干,可是她不敢,她怕他突然回来,若是他……他真的看到自己在烘衣服,看到了自己……他会不会……

这个怀春的女孩正在胡思乱想,三郎拎着两只山鸡走了进来,高兴地笑道:“长白山真是个好地方,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此话一点不假,你看我这么快就抓了两只肥肥的山鸡。”

排风坐在那里没敢动,不知怎么地她现在极害pà

他看到自己衣衫紧裹的身体,听他说的一套套的,嫣然道:“怎么长白山还有如此一说么?我怎么没听说过。”

“哦,呵呵,是我自己临时起意编的!”三郎一时高兴又把现代课本里学的一些描述北大荒的词顺口涌了出来。

三郎烤好了山鸡,二人就着如珠帘般的雨水洗了手,香喷喷地吃完了山鸡,腹中有了食物,二人又打量起自己的一身湿漉漉的衣服来。

那湿衣服穿在身上始终难受的很,可是二人一男一女,总不成当着面把衣服脱光了烘干?

三郎忽地想起一个主意,大喜道:“湿衣穿在身上,恐怕一晚上也干不了,时间久了还会把身体塌出病来,只有脱下来烘干才成……”

排风突然涨红了脸,低垂着头,吃吃地道:“我……我们……在……在这儿……脱?”

三郎吓了一跳,赶紧撇清道:“不是,我是说,我有办法,咱们把衣服拱干,还不会冒犯了姑娘。”

“姑娘稍后就会知dào

!”说着话三郎闪身又到了雨中,排风听着洞外雨帘中喀嚓喀嚓的声音,莫名其妙地睁大了眼睛,他这是干吗呀?

须臾,三郎抱着一堆叶子浓浓的树枝回来了,他在那些树枝中找了一根最长的,用剑将枝杈劈掉,拿回来比量了一下,正好能横亘在两端岩壁上。排风好奇地看着他的举动,就见三郎把那树干卡在两端石壁上,又将那些叶子浓浓的树枝一一挂上去,这些挂满叶子的树枝便将那洞隔成了外洞和内洞。

“这个冤家真是有办法!”排风思忖着,心中对自己的情郎更加蜜意无限。

三郎此时坐在地上,便与里面的排风完全隔断开来,火堆也隔在了里面。三郎帘说道:“排风始娘,你我都不是那般愚腐的人物,事急从权,咱们做事光明磊落,不欺己心,也就没有甚么忸怩亏心的。山中本就寒冷,湿衣服一直裹在身上不成的,咱们就隔着叶子穿成的帘子,把衣裳脱了晾在杆上吧。”

排风虽然有意于他,毕竟还是个未尝禁果的姑娘,这时脸庞又羞又热,迟疑了一下,才道:“好吧,我们……我们就用这叶帘子烘晾衣服。”

三郎先解下外袍搁在竿上,然后将下面完全平摊开的衣服往旁边紧了紧,紧接着再脱第二件,待到衣服全脱光,虽说身上光溜溜的,可是火堆的热力还能传出来一些,而且身上肌肤一干之后,比那湿衣服穿在身上时还要暖和一些。

他见里面还没有动静,不禁唤道:“排风姑娘?”

“喔喔……”里边慌乱地答yīng

一声,开始传出悉悉索索的宽衣声,饶是三郎此时没有yin邪想法,也情不自禁幻想起一些香艳旖旎的画面来。过了一会儿,一件月白色的箭袖长袍搭到了杆上,然后又将下边搭着的衣服挪开。又过了一会儿,那件箭袖长袍俏俏拱起,隐约看见排风的小手在衣下搭着什么。

三郎微微一怔,随即便醒悟过来,再往里,都是些女孩子贴身的亵衣亵裤、胸围肚兜之类的玩意儿,这种东西当然不方便晒在外面。想着这些三郎脑海里又隐现出排风胸前淡粉色胸围子裹着那团棉软的影子,他不由打了自己一巴掌,暗骂着自己:“龌龊,怎么净想着人家姑娘的这些地方?”

过了一会儿,里边不再有什么动作,沉寂了许久许久,三郎有些不在适应地咳了一声,说道:“我们今天将木冰玄等人打伤,他们明天会怎么样?”

过了一会儿,里边一个软软柔柔的声音道:“这……奴家心里有些乱,理不出头绪,三郎哥莫要再问奴家了。”

第269章 山雨欲来(1)

三郎几乎笑出声来,即使如排风这样敢于冲锋陷阵,统领雄兵的巾帼英雄,脱光光之后也是这般不自然,连说话都没了底气,与那些平常女子一般无二,哎,看来英雄也是人啊,他忍着笑道:“这样闲着实在无聊,我们来猜一猜,他们可能会耐心等待李桑榆到来,然后劝说她交还宝镜,或者倾巢出动,找我们报仇,不过这一点可能性不大,再或者……”

“啊……”

“怎么了三郎哥?”排风听到他惊异的口气,不由也紧张起来。

“排风,你说他们会不会请他们的掌门星辰子来对付我们?”

“这……”排风沉默了一阵道:“应该不会吧,即使他们去找星辰子,也是那白云童子无理在先,星辰子又与你是忘年之交,称兄道弟,怎么会无故护短?”

“唔……”三郎点点头,脑海中又闪现出那小童子邪恶、诡异的笑容,“不对,若是木冰玄我们大可放心,长白双奇亦是磊落之人,必不会有什么事情,可那小童子,他……他为了报复我们,会不会在星辰子面前信口开合、指鹿为马?”

他正等着排风回答,耳边传来“嚓”地一声,他只道是烧裂了柴禾,信口说道:“再添些柴!”

里面没有动静,三郎下意识地扭头往里一看,就见排风张大一双杏眼,正惊恐地看着自己。

那跟搭在中间的树枝,细的一头被堆到边上去的湿漉漉的树叶密枝压弯了,此时刚刚折裂,欲断不断,衣帘斜斜,露出一角的画面是一个香艳少女美丽的香肩,映着火光,那肩头未着寸缕的肌肤透着淡淡的霞光像磁铁一般吸引着他……

排风一手捂在胸前,指缘上端露出一丘雪腻的贲起,最重yào

的部位被遮挡住了,只露出这一痕腻玉,柔软晶莹,活色生香,反而更增诱惑力。她小嘴微张,双眼惊恐地张着,湿漉漉的头发垂在她的脸侧和精致性感的锁骨上,不妖不濯,精灵一般迷人。

她整个人都惊的呆滞了,火光一闪一闪,把她映得半明半暗,就如一副优美的少女油画,而且无比的生动,仿佛马上就自画中跃出,只是惊鸿一瞥的感觉,便让人觉得满心可人。

“喀嚓……”,很细微的感觉再度响起,听在两人耳中,却不亚于晴空一个霹霉,两人的身子一动不动,就连颈子都不曾稍动,似乎怕稍一移动,便会把那树干惊断,但是他们惊愕对望的目光却一寸一寸地向眼角移动,去睨那树干。

因为二人的衣服搭在中间,那沉重的同样湿漉漉的树干叶子都被推到了边上去,那些树干枝繁叶茂,再加上全湿透了,那份量着实不轻,粗的一头还没关系,细的这头可就撑不住了,那压裂处木刺张开来,整个“晾衣竿”眼看就要全部落地。

以三郎的武功,若在平时本可轻松跃过去,扶起这即将断裂的“晾衣杆”,可是此时,他……他真的不敢,他担心自己跃过去会看到更不该他看到的东西。

“喀嚓……”那令两人心惊胆战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要!”油画中的**少女果然自画中跃出来了。排风一声惊呼,再也顾不得遮掩自己的身体,纵身向前一扑,抬手便去托那树干,三郎同样不能再等下去,也下意识地向前抢去。

二人不抢还好,排风见他扑过来,心中一阵惊慌,一只手没托着树干,由于过度紧张一个没站稳,直接扑在了“晾衣杆”上。

本就摇摇欲坠的“晾衣杆”哪还能再承shòu一个香艳美人的力量,终于“咔喳”一声断裂,所有的衣服连着那树干枝叶都跌落到地上,失去支撑的排风此时完全象一个普通少女,什么功夫、机敏,全变成了扯淡,紧张之下完全把这些抛到了九霄云外,油画里的少女手刨脚蹬,惊恐地叫着向三郎怀里扑来。

软玉闻香,少女如兰,三郎清晰地感觉到了两团柔软压在了自己的身上,光洁的身体抱住了同样一丝不挂的他。

三郎吓的赶紧闭上了眼睛,呵呵,一个大男人闭上了眼睛,女人还会怎样?排风早就把眼睛闭的死死的,胸如鹿撞,羞言腻语着,惊恐之下竟忘了离开。

三郎生怕亵渎了她,两手负在身手,脸侧向一旁等着她离开。这一来两人都闭上了眼睛,谁也未动,画面立即静下来,若是被现代那些偷拍爱好者看见,绝对会冒着生命危险过来,“啪啪”摁两下快门,然后飞一般地逃开。

更令三郎害pà

,也更让排风惊恐的是,两人皆一丝不挂,三郎的兄弟不偏不倚正顶在那片柔软稀疏的草丛上。同性排斥、异性相吸这样的旷世真理再次得到了精准的验证,“腾”,那威风凛凛的物件正顶在排风小腹上,三郎吓坏了,可他越是克制,自己的兄弟越是不听话,炫耀似得显着威风,三郎不自然地将小腹向后收了收,想离开她,可此时排风紧张地樱唇半张,小腹一挺,“啊”地尖叫了一声。完,那杀气腾腾地物件逮住机会,沿着她光滑的小腹径直探入了她两条丰满而又弹性地大腿之间。

这下,排风终于清醒过来,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开,一声惊人地尖叫,蹭地弹了开去……

雨中的黑夜茫茫没有边际,山野中传来阵阵令人毛骨悚然地狼鸣虎啸声,在现代,这些原始森林里的动物几乎灭绝,可这是在北宋,莽莽长白山正是这些物种的乐园。

三郎听到洞内瑟瑟抖动的声音,担心道:“排风,出来吧!”

洞窟里除了抖动声,再无声无息,三郎苦笑一声,又道:“排风姑娘,你都躲了半夜里,总不能在那待到明天早上吧?就算待到明天早上,你还是要出来啊!”

洞窟里还是没有动静,三郎眼珠一转,又道:“排风,长白山上不仅有虎狼等猛兽,这洞里说不定会有毒蛇的,这黑灯瞎火的里边什么也看不见,很危险啊。”

三郎说的口干舌燥,里边丝毫没有排风的回应,三郎真的有些害pà

了,怕她有什么危险,运足目力向内望去,洞窟不是太深,隐约能看见排风的身影蜷缩在那里,双肩在瑟瑟抖动,不知dào

是在害pà

还是在哭泣。

三郎抽抽鼻子,那香艳旖旎的一幕再度涌上心头,禁不住一阵心猿意马,他相信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一刻的感觉了。

“晾衣杆“落下的刹那,排风就赤条条地向自己怀里扑来,那羊脂美玉似的姣美身段儿,一双俏生生的白嫩似雪的ru儿晃得他眼花心乱。只是惊鸿一瞥,她便一头扑来,他也不敢在看下去。

可是怀里却是温润如玉的一个赤裸女子,她的肌肤柔软滑腻,她的胸膛被火烘烤得发烫,那发烫的柔软胸膛下,是一颗砰砰跳动的心脏,小锤子似的擂着他的心脏处,凹凸有致的粉弯雪股已完全与他契合在一起。

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发烫的脸颊,排风如同耻鸟一般紧闭着双眼,小声地央求声至今仍在他而边回荡:“不要看啊,不要看啊,求你不要看。”是那样的撩人,那样的扇情。

三郎连声应着:“我不看,我不看。”

事实上他脸上被排风的长发撩拨着,他自己也早已闭上了眼睛,除了那惊鸿一瞥的雪白颤动,他也确实什么都看不见。感觉到排风曼妙滑软的触觉,他已惊得全身都僵了,连小手指都不敢稍稍动作,可是看不到,触觉却更敏锐,两个人都是不着寸缕,那两点尖耸,浑圆坚挺,盈盈可堪一握,每一寸肌肤都充盈着旺盛如青春少女般的火热活力。

披散的秀发撩拨在他脸上,也撩拨着他的欲望,还有那细细的、小声的央求,就像一声声娇喘呻吟,她的呼吸也持别的急促,呵气如兰,喷在他的脸上,唤醒了那只自洪荒时代便寄居在男性身中的欲望猛兽,他两腿之间的某个部分不由自主地膨胀起来,顶在了她的平坦润滑地小腹上,又因排风的过度紧张,竟然……竟然……哎,那茸茸滑滑的感觉,已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了。

三郎眼中留下的最后画面就是一个苗条的裸背,那白晃晃的,令人百看不厌的两瓣水蜜桃儿在他眼前跳跃了几下,伊人便避入洞窟深处,直到现在……

“她的身体……真的是很完美啊……,呸!胡思乱想些甚么,她可是自己最尊敬的女人,自己怎好生亵渎之心,可是自己真的没亵渎过她吗,刚才……自己若再这样下去,岂不是害了这个自己最尊敬的女人,她不想自己对她如此尊重,自己何需再这样尊敬下去?”

想明白了的三郎叹了口气,起身就要往里走,排风急叫道:“你别过来。“三郎尴尬地止步,无奈地道:“你要怎样才肯出来?”

第270章 山雨欲来(2)

排风忽然暴发似的叫:“我知dào

你不肯接受我,一直在有意疏远我,人家……人家都被你看光了,还怎么活下去,你若是不肯接受我,就让我死了算了。”

她说到激动处,低声啜泣道:“你道人家便是个不知羞耻的女子么?人家几番向你示意,你却……你却有意疏远人家,如今这样,我……我还怎么活下去?”

“排风,你……”

“你还要告sù

我,不会张扬出去,不会损及我的清白?可我瞒得了旁人,瞒不过我自己的良心,你……你要我再嫁给谁?他日若论及婚嫁,不管……不管官人是谁,我对他岂能心中无愧?我……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快活了。”

听着那低低的啜泣声,三郎沉默下来,他轻轻地靠在岩壁上,沉思半晌,轻轻地道:“排风,我想清楚了,其实我非是对你无意,只是因为我对你太过尊重,不忍亵渎于你,可是刚才……哎,岂不已是亵渎了姑娘……”

排风未待他说完又幽幽泣道:“人家在石室中就曾说过,不想让你尊重,人家愿意让你欺侮,想侍奉你一辈子,你为何还要如此,故yì

伤人家的心。”

“排风姑娘你且不要哭泣,听我说完!”

排风果然止住了悲声,闪着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他,有期盼有焦虑,她知dào

成与不成在此一举,若他真的还不能接受自己,自己真的就铁了心去死了,若是他肯答yīng

……她不敢想,怕他仍然会象以前那样应付自己。

却听三郎道:“排风曾以宝马相赠于我,龙王庙中与姑娘一夕缱绻,在石室中同生共死,破除南唐佞臣,如今到北国来救宝镜公主,姑娘又是不顾危险千里相随,这一桩桩一件件,我都看在眼里,三郎不是铁石心肠啊,,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我若再推诿搪塞,推卸责任,那真是猪狗不如了,排风,我……我不想再把你视为神明,永远如此尊重,我想欺侮你,想娶你为妻,你肯么?”

排风一下子呆住了,幸福来的这么快,她的脑筋忽然有些不听使唤了,不知dào

自己该怎么办,是扑过去还是继xù

呆在这里?

三郎却又急急补充道:“如果姑娘同意,待回到京城,我就将此事说与玲儿,你虽名义上为妾,但在我眼中却是和妻一样的地位,我永远不会厚此薄彼,你和玲儿、珠儿、云罗、宝镜、还有远在华山的杜晓兰没有尊卑之分,你们的地位是平等的。”

排风有些蒙,“我的娘啊,自己还真没查过,他居然有这么多女人。”

当三郎真的答yīng

她的时候,排风竟然有些犹豫了,她是个领兵带队征战沙场的巾帼英雄,想事情难免比那些寻常女子考lǜ

的多,以自己的脾气秉性,自己真的能与这些姑娘姐妹们和平相处吗?

可她转念一想,“自己不是早就知dào

他身边有不少女人么,自己只求能与他在一起,至于其他又何曾是自己所考lǜ

的?那死去的莹莹,远遁他乡的林舞儿不也都是对他情意无限么?她们又哪能象自己这样能与心上人朝夕相待?”

古代有“一发妻二平妻四偏妾,“这就是“三妻四妾”了,这三妻四妾,是专指官吏来说的。官吏有多少妾是不受限制的,但是平妻却仍受限,位极人臣者,最多也只能有一个发妻、两个平妻。

发妻是正妻、嫡妻,社会地位和丈夫相同,无论在家里还是外边,服制,车制等礼仪方面享shòu

同等待遇。平妻则稍逊,但不必向正妻行妾礼,家庭地位基本相同。而平民哪怕你富可敌国,有钱纳上一万个侍妾、婢女,也只能有一个正妻。

排风想着自己既然甘愿嫁于他为妾,自然当遵守礼教,虽然三郎说名分不重yào

,自己却不能为难他,还要把自己的身份分清楚,想到这里排风渐渐释然。

却听三郎道:“如果姑娘愿意就出来吧,如果不愿意,象排风这样的好姑娘,三郎也不会强求,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会尊重你,今日之事,以前的种种,我也断然不会说与外人。”

他正在喃喃自语,排风已嘤咛一声扑进了他的怀里,脸上挂着幸福的泪水,低啜道:“你不要说了,奴家此生跟定你了,又怎会再作他想?从今以后你休想甩掉我。”

三郎紧紧拥着她,心中象搬开了一块大石头,轻抚着她鸦黑的披肩长发道:“我笑三郎何德何能,像你这样的巾帼英雄、又生得千娇百媚的姑娘,想嫁什么样的人家,那人家不得欢天喜地?我笑三郎居然还身在福中不知福,屡番疏远于你,我真是该死。”

排风紧贴着他的胸膛,幽幽道:“三郎哥,不要说了,如今……如今不是很好么,人家不想让你再提什么巾帼英雄,人家只想做你的女人,一辈子侍奉你,让……让你欺负。”

“呵呵!”三郎笑道:“放心吧,我怎么舍得欺侮你,从今以后我也不会让任何人欺侮你!”

排风忽然在他胸膛上轻捶了两下,娇嗔道:“你还说没有欺负人家,你……你刚才。”

哦,原来是这个欺负,三郎开心地笑了,排风也笑起来,洞里洋溢着静谧和幸福。

忽然三郎扶起排风道:“现在已经半夜了,我们也该休息了,你等我一下!”

说完三郎闪身出了洞外,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排风想着他刚才的话,又变的满脸羞红:“我今晚……今晚要和他睡在一起,他会不会……会不会象刚才那样,哎呀,羞死人了。”排风捂着脸在洞中自己羞着自己,脉脉女儿情,浓浓含羞意。

三郎出去不久,手里就拎着两张鹿皮钻了进来,高兴道:“排风,等急了吧,长白山真是个好地方,想用什么随地可取,你看!”

排风望着他手里两张鹿皮,涌起一股暖意,可她心里由于紧张,只嗫嗫地望着不说话。

却听三郎又道:“这两头鹿不仅解决了我们睡觉的问题,明日的早餐也解决了。”

“啊,睡觉?”排风又开始紧张起来,自己虽然与他在雪阁阆苑独处了三日,却一直是靠着石壁休息的,今日看这样子他已做了好充足的准bèi

要与自己同床共枕了,她心如鹿撞,忐忑而期盼。

三郎将鹿皮烘干,将那些树枝铺在下面,又将两张鹿皮抹平铺在树枝上,嘿,这张小床躺上去肯定温馨而舒适。

“三郎哥,你……你也睡这里么?”

看看铺好的床铺,排风脸红红地问,瞧那模样,还真像一个娇羞的新娘子。

看着她可爱的模样,三郎的心情也愉快起来,暂且把对宝镜的牵挂和对明日的担忧收了起来,微笑着开玩笑道:“排风不会是希望咱们今晚就在这儿洞房吧?”

“不是不是,你……你……三郎哥你又欺负人家!”排风连忙摆着手,羞窘地退了一步。名份确定下来,她反而更加害羞了,她以为三郎在看着自己,自己倒扭扭捏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呵呵!”三郎看她害羞模样更加开心,不忍心再调侃她,笑道:“这地方够宽,你睡里边些,我在边上搭一角就成,晚上还要起来照料一下篝火,有这个,才不怕蛇虫野兽闯进来。”

排风望着有些血迹的鹿皮,皱了皱鼻子,娇声道:“这上面有血我害pà

。”

三郎暗忖道:“不是吧,大名鼎鼎的杨排风会怕这些血?”呵呵,其实他哪里知dào

,女子通常就是这样,再强悍的女人在遇到能征服自己的男人后也会变的脆弱起来,再聪明的女人在被自己心仪的男人征服之后有时也会变的很笨,明明能办到的事,偏偏就说办不来,排风现在就属于这种情况,什么巾帼女英雄,杨门女将,那些都见鬼去吧。

三郎虽然对她害pà

一张有血的鹿皮也有些不信,不过还是将自己的长袍脱下来铺在了鹿皮上,然后站起身托起她圆润的下巴道:“这样好了吧,我光着膀子睡!”

排风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好啦,睡觉啦。”

三郎歪着头故yì

道:“那些鹿可不会欺侮你,你居然害pà

鹿皮,但是……”

他拖长了声音,“我会欺侮你,你难道不害pà

我的衣服吗?”

排风“噗哧”一笑,晕生双颊,哧溜钻进他的长袍里蒙上了头,须臾又露出两只眼睛雾蒙蒙地看着三郎道:“不和你说了,睡觉了。”

三郎也在她身边躺了下来,排风紧张极了,想想刚才自己看到的他那碰触自己的东西,那……那可真是太可怕了,自己怎么能承shòu的了。

她支愣着耳朵听着三郎的动静,判断着他与自己的距离,什么时候开始欺负自己。

可她紧张地听了半晌,却听到了三郎轻微的鼾声。“哎,自己堂堂殿前都指挥,也是令多少男人俯首听命的人物,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净是胡思乱想,自己的三郎哥有那么坏么?”

第271章 摩擦

折腾紧张了半夜,她也早已有些疲乏了,虽然身处深山老林的山洞中,但有心上人躺在身边,她觉得安全的紧,从未有过的塌实,一旦放松下来,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天亮了,三郎的眼皮动了动,还没睁开眼睛就发觉有些异样,他的神志一下子清醒过来,慢慢张开眼睛,他惊讶地发xiàn

不知dào

什么时候排风已经滚到了他的怀里,本来两人之间隔着能有两尺多远,谁晓得她睡的这么不老实,居然挤进了他的怀里,而他,本来是睡在边上,现在却有半边身子蹭到了地上。哎,女人真的很厉害。

说她睡相不老实吧,现在却睡得很是香甜,她挤在三郎的怀里,背对着他,身子蜷得像只小猫儿似的,随着呼吸,脊背轻轻地起伏着。这样一来,那翘翘的美臀便结结实实地靠在了他的紧要处,更要命的是,三郎是一个比强壮的男人更血气方刚、更强壮的男人,而且和大多数男人一样,早晨会“擎天一柱”。

那根粗大坚挺的柱子,此刻隔着柔软的一层裙布,正夹在两团温热软绵之中,三郎顿时暗吃一惊,睡梦中的排风似乎觉得不太舒服似的,浑圆的臀儿轻轻扭动两下,三郎明知该早早抽身,可是这一摩擦,滋味消魂蚀骨,如何还能克制,那硬物胀挺的吓人,更加深深地探入了那处幽秘所在。

三郎的呼吸不禁急促起来、浑身使劲,开始有些冲动,他鼻息轻轻拂动着排风颈后的秀发,她的脖颈纤细白暂,脸蛋上的肌肤如凝脂般润泽,肌肤下还透出些许红晕。秀发散乱,却给她的俏脸增添了几分慵懒的风情,看得三郎心神俱醉,下体也克制不住地上下跳跃起来。

“她……,她已答yīng

了做我的娘子,想必不会嗔怪我的冒犯吧?”三郎暗暗地想着,大手忍不住顺着她优美的身体曲线滑向她那浑圆挺翘的臀,她昨晚匆匆抓起两件衣裳逃进洞窟深处时,就只穿了这外衫。如今轻轻抚上去,那一层薄衫毫无障碍,着手处丰润有余、柔若无骨,三郎更加难以自制,下体不由自主地向里冲撞了几下。

“唔……”不想他这一动,竟把排风扰醒了,排风揉揉眼睛,突然感觉到臀后有此异样,探手一摸,再回头一瞧,不由“啊”地一声惊叫,挣扎着便想逃开。此时三郎眸中已满是欲望之火,他顺手一捞,便抄住了排风的小蛮腰,将她一把拉回自己怀里。

她的腰肢又窄又薄,小腹平坦而柔软,被三郎这一抄,她又向外挣扎,那美臀便更加翘起,感觉到臀缝间的火热异物,排风不禁心慌意乱,以她的性儿,既已欢喜了三郎,又将终身相许,便把这身子给了他也无悔意,可是仓促中自梦中醒来,却惊觉这意料之外的事,她本能地便想逃避。

“排风,不要动,你不是想让我欺负你么,我这就欺负你。”

三郎急促火热的呼吸就在她元宝般精致的耳边喷吐,他不让排风动,他却动起来,搂着排风那宛如弱柳一般的小腰肢,深深陷进她柔腴饱满的臀间的硬物便胡顶乱撞起来,她的腰板儿又窄又薄,可是臀部却丰满柔腴,覆上去惊人的舒适,那肉感的弹性说不出的美妙,他虽不得畅然入巷,却也有种难言的快感。

排风本就对他有情,一个未经人事的处子,骤然被一个男子这样搂在怀中,胸ru之处摩擦着他强壮的手臂,臀下又被那坚挺的硬物顶撞着,更是前所未有的新奇滋味,她不由得眼饬耳热,心旌摇动起来。该来的终于来了,她想着。

她虽是武将,以前却也读过一些有关房中术的书藉,却哪曾真个体验过这般滋味?“原来……原来书中说的不假,男子情动时,那物件儿会胀挺成这般模样,又胀又硬,烫得吓人……”

排风芳心一荡,不由便放松了身体,准bèi

将自己的一切交给心上人了。她的身子这一放松,更是柔若无骨,轻盈欲飞。

三郎见她已然默许,心中一松,一只大手便探进了她的怀里,掌握住那对凝脂般的小小玉峰,排风“呀”地发出一声细若游丝的呻吟,赶紧闭上了眼睛,小脸红通通的,任他胡作非为,自己只是感受着那种美妙的滋味。

三郎的脸庞也像醉了酒似的红起来,眼中露出野性征服的光芒,他轻轻一扳排风的肩膀,排风便顺从地平躺在榻,做出一副任君采椒的模样。那张清水般莹润的脸儿上充满了慵懒的春意,一头秀发披散在肩上,微微张开的一丝星眸之中满是盈盈的水波,满蕴盈盈的情意。

篝火已灭,晨曦初来,洞中还觉有些昏暗,朦胧光线下她柔美的脸庞、羞涩的风情像极了宝镜,或许普天下所有的女子此时此刻都是这般的风情韵味,可三郎看在眼里,神志却突然一清,呼吸还是那么粗重,他的眼神却渐渐清亮起来。

雨儿还不知身在何处,会不会有危险,她此刻是不是也在担心着自己?这个时候,他怎能敞开胸怀,尽情享shòu

男女欢爱?再者,虽说排风已经心属于他,他也不在乎什么形式,可是杨家是佘老太君做主的,老太君是个什么打算?会不会同意排风嫁给自己为妾?现在还未可知,万一让她有了身孕,杨家礼教森严,惹出事来,那该如何是好?因为传说的关系,他对杨家始终存着些敬畏,而且,这件事不仅老太君要首肯,自己也要先告sù

玲儿几人,待她们同意了方好。

想到这些,三郎长长地吸了口气,用了绝大的毅力,才克制了心魔的诱惑,轻轻滑到排风身侧,柔声道:“对不起,我刚才……太莽撞了,我们应该成亲之后,才做这样的事,在这样的地方,草草成就好事,那就委曲了你。”

排风慢慢张开一双水蒙蒙地眼睛,静静地凝视着他,脸上羞晕渐去,慢慢露出欢喜的神色,她忽然翻身而起,张开双臂,扑到他的怀里……

雨后的天空明亮如洗,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洞口的树枝上,两只黄莺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一缕浅红的阳光斜斜照入洞内。洞里也有一个小喜鹊,正在吱吱喳喳。

“嗳,你说实话,那**在石室中亲吻我的时候是不是真心的?”

“当然是真心的!”

“那你怎么还屡次疏远人家?”

“我那是尊敬你!”

排风忽然想起一件事,环住三郎的脖子问道:“你曾说过我将来会名扬天下,可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

“有什么依据?”

“因为我来自一千年以后,那里的人都把你当作大英雄传诵,你说,我怎么敢欺负自己心目中的英雄?”

三郎说的是真心话,可排风却不信,“去你的,没一句正经。”排风娇嗔地在他胸口捶了他一记,偏是满脸羞喜,兴致勃勃地趴在他胸口继xù

问:“那你说……你说我美不美?”

“美!”

“有多美?”

“美地我想欺负你!”

三郎一翻身又将她覆在了身下,两人对望了半天,三郎却没了进一步的动作。

排风紧紧抱住他,纤纤素手在他的后背上摩挲着道:“三郎哥,你在想什么?”

三郎坏笑道:“你在想什么我就想什么?”

“去死啦,不想好事儿……”排风害羞地捂住了脸。

三郎附在她耳朵上,咬着她的耳珠小声道:“难道你知dào

我在想什么,你想的和我一样?”

“坏蛋,人家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偏偏喜欢上你这个坏蛋,坏死了你。”

排风轻捶着他,娇骂着,偏偏脸上满是喜悦,幸福地要死……

日头暖洋洋的照进了山洞,三郎双手抱头靠在石壁上想着心事。排风慵散地伸了个懒腰,一翻身又趴在三郎怀里。

从一早到现在她一直腻在三郎的怀里,好象没够一般。“啪!”三郎忽然在排风的腴臀上拍了一把。

排风哎吆一声,娇嗔道:“你干吗又欺负人家?”

三郎抱起他,大手在大腿上游走着道:“傻丫头,太阳都晒着屁股了还不起来,起来用早膳,然后我们出去逛逛。”

“逛长白山?”

三郎点点头。排风立kè

高兴起来,与心上人游山玩水那可是人生一大幸事,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的。

两人借着泉水洗漱完毕,三郎又将洞外挂的一只鹿烤熟,二人挑着好吃的肉用过早膳,齐出了洞在山中漫步,欣赏名山胜景。

二人漫步林间,林中碧草幽幽、百花争艳,松涛阵阵,溪谷间水流潺潺,时时可见隆隆的瀑布飞流之下,震耳欲聋,幽林中空地上随处可见成群的山鹿、野猪悠闲地走过,而且他们竟然不怕生人,看见他们过来竟然驻足观望,排风童心未泯,竟然去扳山鹿那长长的鹿角,银铃般的甜美笑声穿过树梢在林间回荡。

第272章 指鹿为马

笨拙憨厚的熊瞎子晃着脑袋走过时,那笨头笨脑可爱的模样惹得排风咯咯娇笑,若在平时她定然吓得要死,有三郎在身边她什么也不怕,在她看来,天下间就没自己的心上人应付不了的事情。那狗熊倒也乖巧的很,只是望望他们,便又晃着肥胖的身体走入林中。在这里是一副人与大自然的天然融合美景,使人心灵有一种被洗涤过的感觉,空灵无比。

原始森林的美丽使三郎也暂时忘却了烦恼,任由排风傍着手臂游走在林间。

不知不觉二人攀上了一处突兀的半山腰,向下望,深处山下万树含烟,众绿齐发,山顶却依然白雪皑皑,宛如一位玉骨冰肌的仙女,亭亭玉立在茫茫林海;犹如一朵春蕾绽开的雪莲,嫣然怒放于万绿丛中。他们还不知dào

在这古木参天,遮天蔽日的密林深处,还有数不尽的天然人参、何首乌等物华天宝,以及他们想也想不到的珍禽异兽藏于山林深处。

二人流连于山水之间,与这片广袤的原始森林、休眠火山作着最亲密的接触,排风在他身边如同一只黄鹂鸟,看到美丽的景色,希奇的动物就会指指点点、评论一番,有这么一个可人在,三郎也觉愁绪一扫而空,惬意的紧。

排风忽然抱这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头上,腻声道:“三郎哥,若是中原事了,我们到这里隐居好不好!”

“呵呵!”三郎将头偏过来与她的头靠在一起,抚着她那高耸的云髻道:“我何尝不想,若是真的有这么一天,我就向皇帝辞官,带着你们……”

“笑三郎,你在哪里,休要躲躲藏藏,是男子汉就出来。”

清朗高昂的声音环响在林间,激荡不绝,犹如在耳边响起,细听,却又明明离得很远。林间百兽禽虫被这响亮透彻的声音纷纷惊起,四处奔散,看上去壮观已极。

三郎吓了一跳,什么人功力如此高深,忙侧耳仔细倾听,声音不断传来,三郎已听得明白,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担心的星辰子。

“难道他果真如自己所言,来为木冰玄等人报仇了,不管是不是总不能被人瞧扁,做了缩头乌龟。”

一念及此,三郎一拉排风,“走,我们去看看!”

“是星辰子吧?”排风闪着大眼睛问。

“嗯,是他!”

排风并不觉得星辰子的武功会高过三郎,因此丝毫不惧,随着三郎一路奔驰,穿林过涧向发声处寻来。

约莫一盏茶后,二人奔出了山林,远远看见去往白云峰的山路上站着一个仙风傲骨的中年人,正站在那里向着林中说话,也不见他如何用力,那声音却是直达四野深谷,比之佛门狮子喉的功夫还要高明的多。在他的身后十丈外站着木冰玄、白云童子,长白双奇等人。

三郎不知dào

,其实星辰子所用的功夫乃是星宿派的独门秘籍《仙人语》,可回山绕石,经久不衰,无需耗费太多功力,比那需用内家真力喊出的狮子吼高明的多的多。

三郎知dào

,以星辰子的清高和掌门身份是断然不会让其他人插手的,若真是那样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他的一世英名也就彻底断送了,因此他豪不担心,几个起落,拉着排风到了星辰子面前。

三郎抱拳道:“老哥哥,小兄弟这厢有礼了!”

星辰子面色铁青,冷哼一声:“谁是你的老哥哥,你伤我爱妻,欺我门人,今日我定要为他们报仇,将你亲手捉到山上听凭处置。”

三郎暗忖道:“这人看起来仙骨瑶风,却当真怪的紧,昨日还小兄弟小兄弟的叫,今日就翻脸不认人了,看他气的那模样,想是对于自己爱妻受伤太过悲愤,才亲自下山来与自己一战,可他又哪里知dào

自己娇滴滴的妻子竟然与那龌龊的小童子有染呢,哎!”

那位说了,星辰子醉心于星象、五行、八卦,怎么亲自下来山来了,其实此事还真被三郎在洞中预料到了,一切皆缘于白云童子。

几人昨日被三郎打伤,在大雨瓢泼中狼狈不堪的返回了雪阁阆苑,白云童子的飞蜈蚣他自己就有解药,只是由于三郎身上佩有云罗公主赠的克制毒物至宝冰寒玉魄,飞蜈蚣乍遇之下竟然不辩敌我反噬主人,咬伤了白云童子,不过他服了自己的解药也就没事了。

一干人等回到山上,木冰玄本想让大家回去运功疗伤,可邵茗华却阻止道:“师母,笑三郎功力盖世,我等遭此大辱此仇怎能不报?”

木冰玄虽然生性温婉,眼见这么多弟子有伤在身,此事传出去,她白云神峰星宿派颜面何存?以后如何在江湖立足,天下人谁还把雪阁阆苑放在眼里。可她知dào

笑雪风宝刀实在骇人,听小童子如此说,幽叹道:“我何尝不想雪此耻辱,可,哎,我等技不如人,又如何报法?”

白云童子望望受伤的众人,见大家皆面呈愤愤之色,便道:“大家若想报仇,目前只能请师父他老人家出山。”

木冰玄如同吃了苦瓜一般,面现为难神色:“你师父早已不过问江湖恩怨,一心痴迷于八卦五形星象之学,他如何肯出山相助,我们惹下这么大的乱子他不责怪就已是谢天谢地了。”

“嘿嘿!”白云童子阴然一笑,道:“诸位想不想报仇?”

“想!”众人几乎异口同声,白云童子转向木冰玄道:“大家若想雪今日之耻,只需按我的计策行事。”

虬髯客生性暴烈,早已等的不耐烦,急切道:“师弟,有什么办法快点说,不要卖关子了。”

“呵呵,师兄,若想请师父下山,我们现在的狼狈模样可是最合适的,我们无须回去沐浴养伤,直接去找师父便好,大家跟我来。”

温婉的木冰玄仍然没能摸透童子的意图,不过她向来对他是极为信任的,甚至信任的程度如今已经超过了自己的丈夫星辰子,她率先跟着白云童子往临星洞而行,众人各自蹒跚捂着痛处随后跟随。

临星洞内,星辰子正坐在星象盘前,左手拿着三郎的生辰八子,右手拿着排风的八字,喟然感叹:“吾愧对先师,终其一生却不能参透此中玄机,生而何用?难不成非要用那‘九宫飞星’方能悟透此劫,洞悉天机么?”

他仰首望着洞外黑夜中的连绵雨幕,悠然一声长长的叹息:“人无一长,既生百年又有何用,纵然‘九宫飞星’参透天机之时就是星辰子大限将尽之日,一生能有此成,我又有何憾?也罢……”

“师父,弟子们求见!”门外传来小童子清朗带有稚气的声音。白云童子在几个师兄弟中年龄最小,虽然武功不是最高,但他毕竟相比之下年龄还小,也许日后还有提高的余地,加之他聪明伶俐,善解人意,遇事不与人争,星辰子对这个徒儿极为宠爱,甚至有意在自己百年之后将掌门信物七星指环交给他,由他来将星宿派发扬光大。

可今日不同,此时星辰子心中愁结难解,心绪极为烦闷,听得外面喊声怒斥道:“我不是有话在先么,未得我允许派中任何弟子不得前来打扰吗?”

木冰玄知dào

此刻必须自己出面,她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夫君,为妻被人欺负受了重伤,你……你要替我做主啊!”

“嗯?”星辰子颤抖了一下,他平日里虽然与妻子相聚甚少,但并不能说明他不爱她,相反,温柔、婉约、貌惊天人的木冰玄一直是他的挚爱,平日里虽然少有关爱,但妻子一旦有事,他却担心的紧。

他的心思立即从星象玄奥中收了回来,是谁?谁能伤了自己的师妹、自己的爱妻?在他的心目中,天下芸芸众生能击败自己的妻子者他几乎找不出来。

他急上前启动机关,打开了洞门。见木冰玄狼狈痛苦的样子,关切道:“玄儿,是谁,谁有此身手竟然将你打成这个样子?”

“师父徒儿也受伤了!”

“我也受伤了!”

“师父神算子给您丢了面子,请师父责罚!”

……

外面男男女女呼啦跪倒一片,看得星辰子脸上有些抽搐。“玄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冰玄凄凄惨惨道:“夫君,那笑三郎自忖武功高强,无视妾身,公然自我白云山上劫走了童儿,我等前去要人,本来以妾身的本事不致于辱没了星宿派名声,可没想到笑三郎凭借手中一把宝刀威力无比,将为妻及众弟子尽皆打伤,贱妾败了我星宿派名声,请师兄莫要念秦晋之情,以我派教规责罚!”

星辰子搀起自己的夫人,爱惜道:“玄儿,胜败乃兵家常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师兄岂能怪你。”

说到这里他面色攸然一变,转向神算子道:“妄你被人称为神算子,你身为大师兄有维护本派名誉之责,难不成你们竟然一同围攻那笑三郎一个年轻后辈么?”

第273章 太狠了

名之一字,纵你是少林神僧,逍遥如醉疯僧苦智大师,也不能将其抛却一边,星辰子不是大罗神仙,即使是神仙,对名之一字又焉能尽皆释然。

神算子脸色铁青,跪伏于地,虽然平日里他妙计连篇,今日在星宿派名声面前,身为大师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虽然此次败北是木冰玄领衔,全因自己的师弟白云童子一人而起,但是在师父明前他能将责任推卸给自己的师母么,能将过错推到师弟身上么?他深深了解师父的禀性,若然那样,师父会更加瞧不起他,因此他默然无语,求助般地看向白云童子。

白云童子扑通跪倒,一把鼻涕一把泪哭泣道:“师父,若怪您就怪我学艺不精被笑三郎抓走,若非如此也就不会让两位师兄受伤,有损师门名声了。”

星辰子看着他可怜兮兮模样有些心痛,怜声道:“起来,此事不能怪你,是笑三郎自峙武功闯山劫人,与你无关,你且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云童子并不起身,向前跪爬半步道:“师父,想必笑三郎的所作所为您老人家是听说过的,他妻妾成群,与青楼女子打得火热……”

星辰子面现不悦:“这与你被劫有什么关系,笑三郎文采超然,武功通玄,好汉占九妻乃是圣人之训,百家所推,莫要与此事扯上关系。”

“师父,您有所不知,正是因为笑三郎喜好女色,他将弟子抓走乃是……乃是……弟子不敢说。”

“但说无妨,吞吞吐吐岂是星宿派弟子所为。”

白云童子眼珠转了转,凄然道:“笑三郎他自忖武功强过我等,在师母找其要人时,他竟然垂涎师母美色,提出无理要求,要让……让……”

“让什么?痛快点。”星辰子白玉一般的脸已变成了紫色。

白云童子“砰”地一声头顶在地上,泣不成声道:“笑三郎这个武林败类,他竟然要求让……让师母从了他,呜……呜……”

“嚓”,怒不可遏的星辰子一把将小童子抓了起来。

旁边跪伏在地的长白双奇听得连连变色:“娘的,这招也太狠了,哎,还不是为了给我们雪耻,也真是为难师弟了。”

木冰玄花容惨淡,她也没想到白云童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有这样的主意。

几人正在讪然,各自对小童子的话惊骇不已,突然,星辰子手撑胸口,面现痛苦之色,不过这痛苦来得快消失的也极快,须臾就与先前一般无异。

众人吃惊地望着他的脸渐渐恢复了常态,方各自长出了口气。星辰子本人也以为自己只不过是最近连日研究星象,过于操劳,加之年龄已是近八十高龄,身体的自然反应而已,反正现在已经无碍,也就不再放在心上,转向木冰玄道:“玄儿,他们所说可是真的吗?”

木冰玄花容失色,慌乱道:“这……我……贱妾……”这是有损她名声的事,她怎肯轻易承认。

小童子哭着望向她道:“师母,童儿知dào

此事有损你的名声,可你若是不说出来,我们又怎能雪清耻辱,师母你就说出来吧。”

木冰玄幽怨地望了他一眼,晕生雪腮,垂首道:“玄儿不敢隐瞒师兄,却有此事。”

星辰子脸色连变,可他是见过笑三郎的,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这个忘年之交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他虽然愤nù

,却在犹豫:“此事事关重大,容我仔细想想……”

“师父!”白云童子又向上扣头,抱住星辰子的大腿哭道:“笑三郎他不仅想强占师母,他还说……”

“说什么?”

“他还说,整个星宿派都是一帮酒囊饭桶,什么长白双奇还不是屡次败北,柳棉无相手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被打的满地找牙,就连师父的六合神功他也说是女人的花拳绣腿,唿人的玩意,在他面前不勘一击!”

“啊……可恼!”自忖道行高深的星辰子已经完全没了一派宗师风范,一把拎起了小童子,“砰”地扔出两丈开外。小童子也真不含糊,就地打了滚又稳稳当当跪在当地。

“你……你们立kè

随我下山,我要为你们雪耻,亲眼看着笑三郎丧命在无的掌下。”

白云童子面上闪过一丝诡异,拜伏地:“师父息怒,如今夜色已深,外面尚下着大雨,师母她老人家又受了伤,待明日再去不迟。”

星辰子气得一抖大袖,“就依童儿之言,明日再去找那姓笑的狂妄小子算帐。”

因为自己的爱妻及众位弟子受伤,星宿派可以说名声大损,可是星辰子不是一般人,他虽然性格乖僻,可那完全是因为醉心于星象五行的缘故,发生了这样的事,任他修行再高也无心再去占卜星象。

何况,他始终觉得自己在暴怒之时,气血翻腾的厉害,回到洞中忙打坐运功平抑翻腾的气血,这一坐就坐到了天亮。

经过一晚上的思索,星辰子不再象昨日那般盛怒冲动,他总觉此事太过蹊跷,他难以相信笑三郎会是这样的人,可是众口一词,自己的爱妻、小童子、双奇兄弟都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他们的话怎会有假?因此在这种矛盾的心里下踌躇不决。

一干弟子婢剑早早起来在院中等候,可一直等到天将中午也未见星辰子出来,白云童子不仅着了急,自己昨日苦心上演的一出戏不会前功尽弃吧?

关于笑三郎垂涎木冰玄美色之事,小童子已经向她解释明白,这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在他的心里,他深深清楚星辰子是深爱着木冰玄的,此计可以说有十成的把握让他出手。木冰玄虽然觉得此事有损名声,可是自己在感情上最在意的童儿既然用此计,必然有他的道理,她对他深信不疑,焉能想到别处。

白云童子见师傅迟迟不出现,不仅心中焦急,眼珠一转已有了主意,还要再烧一把火。他走到木冰玄面前一阵私语,开始木冰玄连连摇头,后来还是拗不过他,只好点头同意。

一干人等又到了临星洞前,木冰玄站在洞外幽幽哭泣:“相公,你难道忘了我们的结发之情了么?笑三郎如此侮辱妾身,你竟然无动于衷,以后……以后还让我木冰玄如何活在人前,自己的相公都不顾及妻子的脸面,我活着还有何用?不如干脆撞死算了……”

这些话字字如锥扎在星辰子的心上,他暗忖道:“以自己妻子的温柔贤淑,若不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焉能如此,又有众多弟子作证,看来此事定然非虚,自己纵然学冠古今,武功通玄,连自己的妻子都不能保护还有脸做这星宿派掌门么?”

他喃喃自语:“笑三郎啊,笑三郎,看来老夫看错你了,原来你竟然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咯噔噔”,石门洞开,“走,去随老夫把那笑三郎擒来问罪!”

话出人走,他已当先施展身法向山下行去,众人知dào

他的脾气,远远地跟着到了半山腰。

星辰子用本门心法“仙人语”唤来了三郎二人,见笑三郎老哥哥长老哥哥短的在自己面前阿谀奉承,想起自己爱妻昨日受的伤害,受的侮辱,气冲顶梁,厉声道:“笑雪风,少在老夫面前假仁假义,今日老夫定要将你拿到山上,以山规处置!”

三郎莫名其妙:“老哥哥,此话从何讲起,我怎么就假仁假义了?还请老哥哥言明!”

“少费话,念你是后生晚辈老夫让你三招,哼,你莫心存妄念,即使你不动手,老夫也不会对你客气,出手吧!”

三郎观其表情知dào

今日一战再所难免,星辰子自持身份让自己三招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深知星辰子的功力在自己之上,与这样的高人交手倒激发了他满腔豪气。

他唤排风退开,功行双掌道:“老哥哥小心了!”话到人到,一式“漫天飞雪”徐徐出手。

满天的奇幻雪花在日光下闪着妖娆的光芒,摄人心魄。星辰子淡然笑道:“血映长天果然名不虚传,果然有些本事,这种微末伎俩又怎能迷惑得了老夫?”

只见他负手不动,也不见他脚下有何动作,身体却快如疾风般在笑三郎掌隙间穿梭,任三郎如何加快步伐,却始终不能靠近他身前三尺。

三郎大惊,掌腕后翻斜推猛然变势,一式“怒Lang滔滔”再度出手,其形其势如同黄河决口,江河倒灌,风云滚滚中夹杂着山鸣海啸的声音排山倒海般卷向星辰子。

星辰子面色微变,不敢怠慢,凝聚功力,猛然翻身落在三郎攻来的滚滚涛Lang之上,任凭三郎如何催动功力,向任何方向进攻,星辰子都如同狂风中的一片叶子飘飘然随风上下起伏,举止、神态,潇洒已极,飘逸已极。

三郎攻击未果,猛然收势,望着星辰子起伏的身形惊骇道:“莫不然这种功夫就是传闻中的六合神功?”

第274章 六合神功

星辰子飘然落地,捻须浅笑:“笑三郎,算你识货,在你眼里我星宿派的武功不都是些花拳绣腿么?不勘一击的女人功夫怎能抵得住你笑大侠的一招半式。”

三郎一时愕然,“老哥哥,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你误会了吧?”

星辰子冷然道:“哼,少废话,你说没说过并不重yào

,功力上见真章,还剩最后一招老夫就要出手,罗嗦什么?”

三郎也气愤之极,这老头当真怪异,不容自己辩解,好,今日拼尽全力也要斗一斗你这六合神功。

一念及此,三郎前掌原势不变仍然是“怒Lang滔滔”一招三式风雷滚滚涌向星辰子,后掌领剑诀蓄势待发,只待星辰子出现不是破绽的破绽。

星辰子见掌影翻飞漫漫霞光闪耀着又向自己涌来,微微怔了怔,这小子搞什么,这不还是那刚才的一招吗?他动作上却不停滞,仍然运用六合神功奇妙的身法,姗姗飘动,起伏于惊涛骇Lang之上。

三郎见他果然如此,心中大喜,蓄势的右掌猛然立指为刀,“凄风闪华”一式三招配合着掌势幻出丝丝足可开碑裂石的劲气层层叠叠裹向星辰子。

诚然星辰子功力已至化境,可三郎这两招一掌势、一刀势,掌作刀的威力虽然远比不上凄风宝刀,可也相当于两个绝顶高手同时施展出两种绝技,那卷动乾坤的威势又岂是常人所能抵挡。

星辰子正在风Lang间遨游,猛然被漫天的刀气裹在当中,若换旁人立即就得被掌力碾碎,被刀锋斩成碎片,他大惊之下,无处躲避,他已答yīng

三郎让他三招,自己又不能失言进攻,因此凝聚全身功力将六合神功提至极致,浑身上下被浑厚罡气笼在当中,一身长袍被罡气鼓动如同块快铁板,坚硬无比,同时身形连续不可思议的变换,在劲风刀气中游走。

掌作刀怎能切碎铁片?一流高手也做不到,可三郎不是一流高手,而是顶尖高手中的顶尖高手,丝丝切铁裂金之声响过,三郎两招势尽,星辰子面色铁青堪堪落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外。

三郎是两只手同时施展,他虽然用了两招,但实jì

上在任何外人看来都是一招,并不算违背前言。

众人在看向星辰子时无不惊骇出声。只见星辰子身上的长袍条条破裂,狼狈之极,虽然他本人没有受伤,可这对他来说已无异于奇耻大辱,他自出道以来何尝被人逼得如此惨过?

三郎一抱拳,“老哥哥能自我的掌刀合击之下脱出而又安然无恙,也是我笑三郎平生仅见,三郎佩服之至,我看……”

他本来是感佩之词,听在星辰子耳朵里去是极度的挖苦,他暴喝一声,猛然如一只大鹰般跃起,舞动着的双袖卷起滚滚风滔向三郎攻来。

腾空攻敌本是武林大忌,因为一旦腾空身体在空中闪躲不便,就成了别人攻击的靶子,可星辰子不同,他是高人,高人自有过人之处,他可以在空中任意转动闪躲,比之地面上还要灵活,如同一只大鸟凌空,一扑之势更胜地面进攻。

三郎不敢怠慢,双掌擎天向前递出,一阵掌臂交接的震天巨响,两人四掌轰然在空中相接,卷起满山的石屑、飞沙,将众人迫的连连后退。

三郎被震的连退三大步,气血翻腾,俊脸泛红。星辰子在空中被倒撞而回,向后倒退一步稳住下落之势。

他望着刚毅无比的笑三郎,忽然“哈哈”大笑,“好小子,果然是老夫平生所见之劲敌,只可惜却走了弯路,今日若不将你除去将来岂不为害天下,老夫怜你之才,答yīng

你,一旦将你擒拿,必然让你死个痛快,免得你受我星宿派那万般酷刑。”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走了弯路,为害天下,可见他对自己误会已深,已然解释不明白,以三郎的秉性,即使能解释清楚,此时也不会去解释,大敌当前他怎肯向敌人示弱,他此时斗志昂扬,龙脉血宝在他身上种下的巨大潜力再次被激发,昂然踏前一步,冷声道:“再接我一招试试!”

“慢着!对你一个后生娃娃,老夫不想胜之不武,你手中无刀在我面前走不过十合,你何不取出宝刀你我二人来一场史无前例的决战,岂不快哉?”

三郎虽然此时意气风发,斗志高昂,却并不糊涂,他明白星辰子的功力在自己之上,手中没有宝刀万难取胜,他死了倒没什么,可身后的排风呢?想到白云童子那邪恶的眼神他就不敢想下去,自己不能败,对,不能!

他回身缓缓抽出宝刀,宝刀出鞘,蓝芒暴射,遮天蔽日,杀气盈天。昨日之战下着大雨,众人倒没见到宝刀泛出的漫天杀气,此时日挂中天,凄风宝刀刀气之盛骇得众人连连后退,尤其那小童子,眼中闪耀着贪婪的神色,恨不得一把将宝刀抢在手中。他有些后悔,后悔当日将他们擒上山时怎么就忘了取他这把宝刀?

星辰子乍见宝刀锋芒,也有些骇然,不过他很快恢复了平静,负手而立,傲然无比道:“笑三郎,今**我一战,不管谁取胜,都将成为数百年来武林中的一场经典之战,我也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出手吧!”

两个人皆是同样的俊郎飘逸,冷傲无比,星辰子虽已年近八旬,外面看来只不过是个四旬的中年书生,俊郎之余更添了分厚重。

二个颠峰高手对望片刻,三郎率先出招,宝刀在前血掌在后,光华闪耀,霞光漫漫,那巨大的七彩球体再次出现在人们面前,木冰玄不由惊骇一声:“师兄小心!”

星辰子六合神功遍布全身,在这团七彩球体周围闪展腾挪,时不时穿入七彩球体中攻出几招。

劲气笼罩了山峦,七彩霞光遮蔽了日月,漫天的石块碎砾被卷起,其形其势不亚于一场龙卷风暴。观战之人皆被迫到了二十丈开外,连呼大开眼界。

宝刀的优势掩去了三郎功力上的不足,二人打了个棋逢对手,直战到日色西斜,百鸟归林。

三郎有龙脉血宝的潜力,越战潜力越是被激发。血掌九重与残刀七式可以交叉组合,七九交叉排列何止百招千招,而且他越战招法越是熟练,越战越勇。排风在后面急得搓手跺脚却不知dào

二人此刻战到了什么程度,哪一方更占据优势。

此时的星辰子越打越是心惊,这个年轻人才不过二十几岁,竟然有如此本领,感叹之余竟生了惺惺相惜之感,可他明白这样打下去对方是宝刀,自己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命丧当场,于是他耐心在宝刀间游走,寻找他刀掌合一的破绽。

不是破绽的破绽终于被他发xiàn

了,也只有象他这样的高手才能窥出此中的战机,他发xiàn

三郎每次刀势发出之后,掌力的发出总要慢半拍,这是什么原因,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破绽?

其实他不知dào

,这些招式是三郎临时组合在一起,人的左手和右手同时使用两种武功对敌,难免不协调,这中不协调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可星辰子能。

他抓住机会待宝刀闪过猛然右掌前倾,快如闪电般自刀隙间穿过迎向三郎的左掌,来势太快,三郎来不及躲避,只能硬接,轰然巨响,三郎被逼退数步。星辰子得势不让人,欺身跟进,如幽灵般贴了上来,向三郎胸前拍到,令他没想到的是三郎虽然被迫退,由于血宝的原因内力迅速被补充上来,眼见星辰子的掌已到身前,不及躲闪,匆忙中自下而上攻出一掌拍向星辰子胸前,两掌皆是快如闪电,待发xiàn

时已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砰”,“砰”,两声巨响,二人胸前各中一掌,向后摔出两丈开外,星辰子倒地勉强坐起,支撑不住,就地打坐行起功来。三郎摔倒微一调息凭借龙脉血宝的源源潜力,又摇摇站起,嘴角挂着血迹傲立风中。

排风见此情形,心中一阵巨痛,心疼无比,忙上前将他扶住,“三郎哥,你胜了,不,是我们胜了!”

对面的木冰玄见师兄不能再战,一时傻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却听白云童子阴森森笑道:“哈哈……,对付这样的武林败类我们不用跟他讲什么江湖道义,大家一起上,毙了他!”

说罢,飞身向三郎扑来,其他几人略一犹豫,也跟着纵了过来。坐在地上的星辰子猛然睁开了眼睛,“你……你们不要伤害他们,先把他们拿……拿回山去!”

有了掌门的命令,白云童子虽有心杀了三郎,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公然动手,只得先抓了他们再说。

排风见他们涌来,忙仗剑护在三郎身前,可她哪能是这么多高人的对手,没几个照面就被木冰玄点了穴道夹在掖下。

三郎受了重伤,勉强支撑了几招,也被他们拿住。

六婢剑扶着星辰子,虬髯客抗着笑三郎,一干人等喜气洋洋,浩浩荡荡,回了白云山雪阁阆苑。

第275章 小蝶

一路上星辰子心中都不是滋味,自己居然败在了一个年轻后生手上,他生性孤傲却不会乘人之危,用这种办法将三郎拿住,他总觉心中愧疚的紧。进了雪阁阆苑,他甩开六剑,审视着一干弟子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伤害他二人,否则以帮规处置。”

星宿派七十二种酷刑,每种都可置人于死地,有了他的话谁还敢轻举妄动?

追杏子眼睛在三郎背后的宝刀上停留了片刻,转向木冰玄道:“这把凄风残刀就由你来保管吧,不过要记住,此刀乃武林至宝,今日之威力你也见到了,此刀足可在武林中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切记除了你,任何人不得接近宝刀!”

“是,师兄!”木冰玄心中有愧,不敢看三郎的眼睛,低着头走到他身后,将那把刀解下托在自己手中。

星辰子望着几人沉吟片刻,突然转向站在六剑后的婢女小蝶道:“他们二人在山上的饮食不能怠慢,要和我相同,往日里老夫的饭食都是由你来掌管的,再给他们多添一份也无妨。”

“是,婢子明白!”

小蝶年方十六,穿一身翠色罗裙,上绣嫣花朵朵,黛眉弯弯如月,星眸熠熠似星,细腰腴臀,行走间摇摇款款,一颦一蹙都有万种风情。他是星辰子与木冰玄夫妇二人的贴身丫鬟,从小无父无母被木冰玄收在身边,二人视她如亲生女儿一般,因此对她极为信任,饮食起居的事都是由她来侍奉的。星辰子将此事交给她也觉得最是放心。

小蝶口中答yīng

着,一双妩媚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瞟了眼白云童子,白云童子道:“师父放心,我们虽然与笑三郎有莫大的恩怨,没师父您的命令我们绝不会私下伤害他们的。”

“嗯,还是童儿识大体,此事我们终究理亏,先将他们带下去吧,待为师养好了伤再处置此事!”

星辰子说完,举止悠闲地先回房中换了身衣服,又回到了自己的临星洞中,木冰玄对他已习以为常,也不嗔怪。

三郎二人又被压进曾经呆过三日的那座石洞,不过这次星辰子用独门点穴手法封了他们的穴道,使二人一身功力提不上来,也无需用那些粗铁链索二人,星辰子明白普通的铁链是困不住三郎的,他提不起功力就与常人无异,只需一根小麻绳就可以束缚二人了。

二人被绑在石柱上,三郎试着运功根本提不起来,更甭提冲开穴道了,无奈地幽幽叹息了一声:“我们果然又被那小童子算计了,此人阴险狡诈之极,不知会不会私下对付我们。”

“三郎哥,有了掌门的命令他应该不敢轻举妄动吧。”

三郎苦笑一声,“我倒是不怕别的,你没看到他看你的样子吗?我就是担心他对你不利。”

“啊!”排风惊诧一声,须臾又恢复了平静,目光坚毅地望着三郎道:“排风不怕,若那小童子真敢心存妄想,奴家就咬舌自尽,能与哥哥死在一起,排风死也无憾。”

三郎不想排风担心,突然笑起来:“傻丫头,事情也许还有转机,不一定会象我们想的那么糟,你哥哥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说不定什么时候从天上飞下个仙女救了我们也说不定。”

排风扑哧笑出声来,“你又臭美,也就我能看上你,仙女才不稀罕要你呢。”

二人聊着天,说着贴心话,倒也不觉得寂寞,混混沌沌过了一夜,一大早小蝶就来送饭了。

洞门咯噔噔开启,小蝶手托木盒走了进来,鄙夷地望了二人一眼,打开木盒将饭食放到了他们面前。

排风勉强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三郎却不在意,木盒被小蝶一双雪笋般的纤纤玉指托着,三郎慢悠悠地吃着饭,一只手勉强从绳子下探出来夹着菜,吃的津津有味。

小蝶面现不耐烦神色,冷哼一声:“快些,本姑娘没那么多闲功夫等你。”

“姑娘若闲等的久可解开我的绳索,我自己吃就是。”

小蝶白了他一眼,“哼,你休想动歪心思逃跑,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三郎夹了口采砸砸地咀嚼着道:“小蝶姑娘,这山上除了掌门谁说了算?”

小蝶面色微红,怒斥道:“吃你的饭,管这么多干吗,本姑娘好好伺候你,说不定你哪天就归天了,哎吆真可怜。”

“呵呵!”三郎乐了,“姑娘,别说我没提醒你,你可不要站错了队,若是出了差错,说不定你会走到我前头呢。”

小蝶樱唇半张,露出惊异神色,“你,你都知dào

些什么?”

“呵呵,我什么都不知dào

,我看姑娘虽生得花容月貌,眉中却带有晦气,遇事还要三思而行才好。”

“你……你才晦气,管好你自己吧。”

三郎砸砸嘴巴,似是仍在回味无穷道:“好啦,我吃完啦!”

“哼,狗嘴吐不出象牙,本姑娘能有什么事……”

小蝶嘟囔着,款款出了山洞,关闭了石门。

排风眨着眼睛道:“三郎哥,难不成你看出了什么?”

“哦!”三郎摇摇头道:“这倒没有,不过自从看见这姑娘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仿佛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哎,也许是我庸人自扰了,我们尚且自身难保,还管他人干什么?”

二人整日里担心小童会有非分之想,却没想到小童根本无暇搭理他们,一天也未出现。

雪阁阆苑后山中间有一道幽密小径,沿小径走到尽头没了道路却现出一片浓密的树林,如果走过树林,在林荫环绕中现出一片平坦的草坪,草坪上零星点缀着几块山头。

草坪的边缘站着恍如仙子般贤静的木冰玄,草坪的中央小童缓缓抽出了宝刀,闪闪蓝芒映照着小童贪婪的眼神,抚着刀背赞不绝口:“真是把好刀,也难怪笑三郎能用此刀胜了师父……”

他说着话用刀头随意向面前的一块大石指了指,“嚓”地一声,眼前的大石竟然被平整的削为了两半。

小童立kè

嘴巴张大起来,“娘的个神,这把刀比我想的威力还要大!”

“童儿,看得差不多了吧,我们该回去了,若是让你师父知dào

就麻烦了!”

木冰玄关切地走到小童身边:“童儿,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小童面上邪笑着,突然一把抱着了木冰玄,一双手随即穿进罗衫,扯松了她的抹胸,再将两只小手伸进去掐住了那对软绵绵甚至比他的头还大的玉峰,边把弄着边嘻笑道:“有师母在我怕什么?师母一定会保护童儿的是不是。”

木冰玄身体颤抖了一下,并未挣扎,用一只雪笋玉指点着他的头道:“你呀就会耍贫嘴,如今不同往日,你的两位师兄都在山上,我们行事要万般小心,若是被人……,那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小童一只手抚弄着丘峰,一只手穿过她的亵衣滑到了她的腴臀上,用力掐了一把道:“师母,疼吗?”

“坏蛋,这么大力怎么会不疼?”

小童一双邪恶的眼神看着她:“师母,你说若我们真的被发xiàn

了,遍尝那七十二大酷刑,是不是更疼?”

木冰玄激灵灵打个冷战,她知dào

,自己的丈夫虽然爱自己,但以他的脾气若真发xiàn

自己与童儿做出不轨之事,那是断然不会容情的。

“童儿,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小童不接她的话茬,突然露出可怜巴巴的神色道:“师母,童儿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木冰玄幽叹一声,“师母又何尝不想,只是……”

“你担心星辰子那个老东西是不是?”

木冰玄吃了一惊,“童儿,你怎么这么说你的师父?”

白云童子松开双手,走到草坪中间,望着莽莽山林冷冷道:“师母,你不觉得我们长久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么?”

木冰玄听出了弦外之音,陡然惊醒道:“童儿,我不允许你说你师父坏话,也不允许你有任何伤害他的想法。”

小童转过身来,撩起她的碧水罗衫突然一口含了上去,含糊道:“童儿知dào

你仍然爱着师父,可我们常此下去总有一天会被发xiàn

,你对他有情有义一旦他知dào

此事会放过你么,会对你容情么。”

木冰玄被他的舌头tian弄的粉面嫣红,闭着眼睛喘息了片刻才道:“我……我下不去手,你……你也不能……”

小童子见她已经动了心,阻挠之心已不似刚才那般坚毅,埋在她怀里的稚嫩脸庞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真如婴儿抬头望着母亲一般,道:“师母你放心,童儿不会对师父不利的。”

“这……这才是我的好童儿,你……你弄的人家痒痒的,快,不要停!”

木冰玄将那对此时已经翘挺丰盈的ru儿向前送了送,白云童子樱红的嘴唇向下勾出一弯弧度,象是在笑,又象在得yì

,又什么都不象,猛然一口吮了上去,一声长长的娇吟在空旷的草坪上荡漾,回旋……

第276章 九宫飞星

双奇兄弟离开大辽已久,眼见三郎被抓山上没有什么事情,便向师父及师母告辞,嘱咐师弟白云童子好生照顾受重伤的师父,自行回了大辽。

星辰子的伤若是在往常,自己调息两天,再用些山上治疗内伤的药物也就好了,可如今已经过了两天,他的伤还没有好转的意思,形容越见憔悴,难不成真的是自己年龄大了?

他虽然有伤在身,可心中惦记着杀、破、狼三星之事,勉强运功到了晚上,伤势仍不见好转,望着洞口上方的朗朗星晨,他再也等不下去,吩咐候在外面的小蝶道:“去把笑雪风二人给我带来!”

“是!”小蝶答yīng

一声,唤了两名婢剑,到了山洞将三郎二人带到了临星洞。

星辰子吩咐道:“将二人的绳索解开,你们下去吧!”

两名婢剑互望一眼,有些犹豫,星辰子不耐烦道:“罗嗦什么?难道对我的手法没信心么?”

“是!”两名婢剑这才上前解开了二人的绳索,退了下去。

望着三人离去的身影,三郎抖了抖肩膀,“老哥哥,唤我们前来有何事?”

“我说过,我不是你的老哥哥。”

“难道老哥哥有什么事瞒着我?小兄弟我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爱妻对自己说的话他怎好对一个后生晚辈讲起?与他当面对质?星辰子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笑三郎,此事不提也罢,我有件事需yào

你们帮忙,待此事完了,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我自会放你们离开。”

“宝镜公主的事怎么办?”

“如果师妹来了,我自会让她把宝镜还给你们!”

“好,一言为定,老哥哥有什么事尽管说!”

星辰子站起身道:“我要量一量你二人的五指、肩宽、手臂长度。”

“哈哈!”三郎以为是什么事,这还不容易,三郎将手一伸放到了他面前,“老哥哥请!”

星辰子眼中闪着兴奋的神色,非常迅速地量了一遍二人的五指、肩宽、手臂长度,一一做了记录。

三郎望着他凝重的神情,心中奇怪:“难不成自己与排风的五指、肩宽、手臂长度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星辰子惟恐自己量的有误,又量了一遍这才放心,转向二人道:“你二人且到里面休息,老夫稍后唤你们。”

说着他在墙上摸索了一阵,一座石门轰然开启,三郎惊叹一声:“原来这里面还别有洞天。”

开启的石洞宽敞明亮,原来在石壁上有向外开启的窗户,石洞内放着一张软塌,几张椅子,还有一个书柜,想来这里应该是星辰子平时研究之余休息的地方了,三郎顺手拿了几本书翻看着,见都是些五行八卦、占卜星象之类的书籍,除此之外就是些各大门派的手抄本武功秘籍,倒是全面的很。

三郎一时来了兴致,唤排风也来挑了一本,二人翻看着武功秘籍等着星辰子。

外室星辰子手里捧着那张记着二人五指、肩宽、手臂长度的纸张默然半晌,喃喃道:“师父,徒儿资质愚顿,窥不透天机,只得借助九宫飞星之法了,你老人家在天有灵保佑徒儿!”

他说完,猛然将中指咬破,在星象盘上点出一个勺子形状,然后口中念念有词运指掐算起来:“星转南北,斗转东南,九宫有位,七星无形……”

叨念了片刻,拿起笔在纸上记着什么,然后又开始叨念,如此反复直到指上满满的写了一篇数字才停下来。

然后他又走到桌案旁,对着那张写满数字的纸开始计算,一直忙活到月落星垂,天将四更方才住手。

他将那张记满字的纸拿在手里观看着,看着看着手开始颤抖,喃喃自语道:“果然是你们,我虽然找不到贪狼星,但能杀了七杀星,三星不能聚首一样可以解了此劫,只是这样武林又要面临一场浩劫了。”

他沉思半晌,忽然下定了决心,“哎……,只要江山不易主,百姓不遭涂炭,一场武林浩劫又算了什么,只要江山稳定,不愁武林不定。”

一旦想明白,他重新开启石门。三郎望着星辰子那张因激动而有些变形的脸庞,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疑惑道:“老哥哥,你要做什么?”

“三星聚首,帝星蒙尘,武林浩劫,江山易主,你……你是七杀星,你会夺位为害天下的,老夫……老夫要杀了你们!”

三郎冷笑一声,“哼,你果然不肯放过我们,如今我们被你所控,武功尽失,你要杀便杀,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生而何憾,死而何惧?何必找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

排风坚毅地走到他身旁,跨着三郎的手臂,“能与三郎哥死在一起,排风更无遗憾,动手吧!”

星辰子也不理他们说些什么,咬牙切齿,功凝双掌,慢慢举起了右臂,就待一掌劈下……

“轰”地一声,外面晴空响起了炸雷,将星辰子骇了一跳,手臂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风云漫卷,浓云瞬间聚集,大雨滂沱而下,漫漫长空电闪雷鸣,将山洞照得亮如白昼。

星辰子突然厉声大笑:“即使激怒了上天,老夫也要逆天而行,取了你二人的性命,你们不要怪老夫,怪就怪你笑三郎是七杀星转世,老夫也让你们死个明白。”

他指着三郎嘶喊道:“你……你就是七杀星!”然后又转向排风:“你助纣为蘖,也得死,有你们在武林必将掀起空前浩劫,七杀、破君、贪狼三星会聚之日,紫微帝星蒙尘,江山易主,为天下苍生着想,我不得不如此,你们任命吧!”

他又缓缓举起了右掌,一咬牙:“你……你们受死吧!”

“慢着!”

星辰子身后一个脆生生的甜美声音传来,他不由转身望去,只见身后站了一名艳妆少妇,身上的五彩衣衫已被雨水打湿,玲珑凸透的曲线毕露无疑,鬓发上沾着丝丝的雨滴。

“师妹是你!”

艳妆少妇拢了拢鬓发,掸了掸身上的雨,妩媚笑道:“怎么,师兄不欢迎师妹么?”

星辰子乍见师妹来此,愧疚道:“哪里,师兄多年没有师妹的消息,心中一直牵挂,都是师兄不好,师兄对不起你。”

他说着话突然又意识到自己尚有未完成的大事,急切道:“师妹,你且等为兄片刻,待我先杀了这二人。”

说罢突然转身向三郎劈下。“砰”,堪堪落下的手掌被一只雪白的纤纤素手抓住,星辰子强行用力,却是再劈不下分毫。

艳装少妇咯咯笑道:“师兄,你的伤还没好,有师妹在你能杀得了二人吗?听师妹的,不要妄动杀机,你曾答yīng

会好好补偿我,今日就算卖师妹个面子,放了二人如何?”

星辰子虽然武功通玄,可他清楚自己师妹的武功也不弱,若在平日他断然不会将自己的小师妹放在眼里,可现在不同,他受伤了,而且很重,依现在的近况没有个一年半载根本难以复原。

星辰子放下了手掌,愤声道:“师妹,你可知此二人是谁么?他们是七杀星、破君星转世,会为害天下,毁了大宋江山的。”

“哈哈……”艳装少妇得yì

的长笑,“师兄,正因为他们是七杀、破君转世我才不会让你杀他们,师兄难道忘了我是西夏的公主么?我李桑榆就是需yào

能断送大宋江山的人,师兄,你明白了么?”

星辰子愕然,指着李桑榆道:“你要利用他们,消灭大宋。”

李桑榆走到三郎身边,在他英俊的脸上摸了一把,被三郎转头甩开,她却不以为然,继xù

道:“师兄不愧是师兄,一点就通,师兄既然知dào

就让师妹把他们带走吧。”

因为李桑榆是自己最小的师妹,又性喜华装,感情热烈,星辰子对这个小师妹极为宠爱,可那只是师兄妹之间的感情,他知dào

这个小师妹衷情自己,可他喜欢的是性情更加温婉的木冰玄,最终在自己继承掌门之后迎娶了木冰玄,李桑榆感情虽然热烈,陡遭打击突然变的性情残暴,嗜杀无比,一怒之下离开了白云山回到了西夏,在为西夏复国的战斗中,亲自指挥三军作战,所向披靡、杀人无数。

今番小师妹就在眼前,星辰子知dào

自己有伤在身,不一定是师妹的对手,可他怎能放过将来为害天下的两个杀星,因此厉声道:“师妹,师兄不会让你带走他二人,将他们留下吧,我们仍然象以前一样,兄妹情深,鹣鲽缱绻岂不更好?”

“哼,少要拿这些话来哄我,谁与你兄妹情深,做不得夫妻就是敌人,今日我定要带走他们两个。”

“师兄不准!”星辰子满脸的愤然“哈哈……这就由不得你了。”李桑榆对师兄有种天声的恐惧,虽然她此时武功已经在受伤的星辰子之上,可她仍然不放心,猛然闪动,“啪啪”拍在三郎、排风的后背上解开了二人的穴道。

第277章 天机

星辰子知dào

今日自己前功尽弃了,三郎穴道被解,自己现在根本留不下他们,他颓然地靠在石壁上,喃喃道:“难道这一切皆是天意,吾真的不能逆天而行么?”

李桑榆一拉三郎,“我们走!”

三人转身向洞外跃来,星辰子仍不死心,轰地一掌向三郎背后劈来,却被断后的李桑榆一掌阻了回来,三人飞身出了洞顶的洞口,脆生生的少妇声音盈耳回绕:“师兄,小妹还会回来的,哈哈……”

※外面的雨已停,滚滚沉雷来的快去的也快,天光放晴,一轮红日冉冉升起。三人男的俊、女的俏,若是被本地居民看见当以为是仙人下凡了。

三郎沿着山路向下走,三郎见她身边没有宝镜公主的身影,急切道:“敢问……哦,李公主,敢问宝镜为何不在你身边,她不是和你在一起么?”

李桑榆看了看他,突然咯咯娇笑道:“什么李公主,这么难听,西夏的子民都叫我桑子公主,你也不必叫我公主,就叫我桑子姐姐吧。”

三郎知dào

她已年过六旬,叫姐姐自己也不算吃亏,何况人家确实是救了自己一命,忙改口道:“哦,桑子姐姐,呵呵,敢问宝镜公主为何没和你在一起?”

李桑榆狡黠地眨了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嘻嘻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她现在安全的很,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姐姐请讲!”

三郎觉得这个李桑榆倒是性格开朗,不象那歹毒有心机的女子,可她的一番话说出来立kè

让三郎推翻了这种想法,再也不觉得这个女人简单了。

李桑榆道:“你可知我为何要救你们么?”

一旁的杨排风忽然想到二人被压山洞之时,三郎曾说过,凭他的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说不定会有仙子忽然从天上下来救了他们,呵呵,不会这么巧吧,果真有一个美貌如仙女的艳丽美妇救了我们?

三郎道:“你和……星辰子前辈的话,我倒也听到了,只知dào

和你们西夏有关。”

“不错,你可知我师兄星辰子为什么忽然要杀你们吗?”

“好象是和什么杀破狼三星有关,说我是什么七杀星转世,排风乃是天魁星转世,还有什么贪狼星,我看纯粹是无稽之谈。”

“不!”李桑榆正色道:“非但不是无稽之谈,而且师兄既用了九宫飞星法为你们推算,十有八九不会错的。”

“何为九宫飞星?”

“九宫飞星乃是一种天象的占卜方法,我星宿派只传掌门一人,具体如何推算我也不知情,不过师兄既然用了这种方法,可见此事之重yào

。”

三郎不解的看着她:“何以见得?”

李桑榆幽叹道:“哎,怎么说师兄也是我曾经深爱过的人,说来令我心痛,用九宫飞星法推算,虽可预知天机,却是逆天而行,是会折寿的,也许……”

李桑榆脸色暗淡下来,“也许师兄即将不久于人世了?”

“啊……”排风惊叫出声,三郎也吃惊非小,“我看前辈只是受了伤,调养数日便好。”

“哎!”李桑榆发出与她的花容月貌不相称的一声长长叹息,道:“当年师父将这项占卜神术传授给师兄时恰巧被我偷听到,一旦用九宫飞星法窥探天机,他的生命也就将尽了!”

“哼!”三郎来自现代对这些玄乎的东西仍然不信,冷哼一声道:“稍后我返回山上,我倒要看看好好的一个星宿派掌门,怎么就会突然死去,即使有危险我也要保护他。”

“信不信是你的事,你可知师兄推算出你是三煞星之一的七杀星意味着什么吗?”

三郎一拱手道:“还望桑子姐姐明示。”

李桑榆望了望莽莽苍穹,又遥望远山似是在畅想,片刻才道:“依师兄推算,七杀、破军、贪狼三星在不久的将来就会三星会照,介时三星光芒万丈,紫微帝星的光芒被掩盖,介时武林将有一场空前浩劫,而大宋江山也会易主。反之只要除去其中一人,使三星不能会照,紫微星的光芒不能被完全掩盖,则江山易主的几率就要小的多,这也是师兄为什么要拼了一条命逆天而行,要杀你们的原因。”

三郎不屑道:“事在人为,这些占卜之说岂能全信?”

李桑榆凝望了他一眼道:“若此事为真,你当如何?”

“桑子姐姐想对我说什么?”

“哈哈……”李桑榆忽然大笑起来,“不愧是笑三郎,那姐姐就明告sù

你,杀破狼三星中的任何人都有当皇帝的可能,也包括你!”

三郎摇头道:“我不稀罕什么皇帝,象现在这样逍遥自在岂不更好?”

“我身为大宋臣民更不会反叛大宋!”排风也忙附和着。

“呵呵,天意如此,又岂是人力所能改变,排风衷情于你,自然不会与你争夺帝位,可她却会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依我之见,你文治武功皆独步天下,又有排风姑娘从旁辅助,这帝位非你笑三郎莫属!”

“我说过,我不稀罕什么帝位。”

李桑榆有些沮丧,“三郎兄弟,你要考lǜ

清楚,一旦你有意雄霸天下,待起兵之时,我西夏国愿意出兵相助,到时候……”

“到时候我们平分天下是不是?”

“呵呵!”李桑榆开心地俏笑起来,“不愧是我的好兄弟,聪明!”

“哼!”三郎俊面攸变,“谁是你的兄弟,我岂会与你党项族人合谋为害中原、涂炭黎民,你死了这条心吧。”

李桑榆本来笑靥如花的脸突然变的冷酷无比,怒斥道:“笑三郎,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公主早听说你屡得奇遇,功力非凡,今**就接我三掌试试。”

三郎傲然而立,“愿意领教!”

二人对面而立,相互审视片刻,李桑榆猛然双掌微错,向前一推,口中娇咤道:“第一掌!”一股排天劲气挟着滚滚风雷之声撞向三郎。

三郎双掌微曲合掌相迎,两股无穷力道轰然撞在一起,三郎毅然而立,李桑榆粉面微然变色,也是纹丝未动。

“好功夫,再接我一掌!”李桑榆将功力提至九成,又是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道撞了过来,三郎仍然原势未动,硬接一掌,轰然响声过后,三郎俊面攸红,李桑榆双肩抖动勉强没有后退。

李桑榆知dào

,笑三郎果然名不虚传,自己不拼尽全力今日定然占不了便宜,她银牙紧咬,凝聚全身功力,将功力提至十二成,厉喝一声:“第三掌!”

“轰!”两股巨大的力道溅起漫天的石砾沙尘再次撞在一起,三郎晃两晃,沉气吞声“嗨!”地一声,又傲然立在当地。

李桑榆则不同,她被一股大力倒撞而回,震得气血翻腾,再也扎不住马步,一个趔趄,接连向后退了三大步才勉强站稳。

她调息半晌才恢复了平静,抬头望了三郎片刻,忽地嫣然笑道:“笑兄弟果然不同凡响,今日我输得心服口服,哎,倒可怜我那徒儿了,想报仇看来今生无望了,我要去找那贱妇算帐,我说的话希望你好好考lǜ

,你我两家平分天下岂不美哉,姐姐去了!”

她说罢头也不回,转身再次向山上奔去。

三郎伸手道:“宝镜的下落呢?”

李桑榆清脆的声音悠悠传来:“放心吧,她好得很,不会有事的。”

一旁的排风跑上前道:“三郎哥,我们要不要去追?”

“暂且不用,她既然上了山就不会马上走,我们的马匹还在客栈,我们多日未回,那两匹宝马莫要出了什么意wài

才是。”

排风猛然醒悟过来,“三郎哥不说排风倒忘了,那可是万里挑一的宝马呢,我们快回去看看!”

二人一路往山下飞奔,茫茫的长白山上只见两个黑点飞射而下,瞬间隐没于郁郁葱茏,苍松翠柏的长白山脚下。

三郎二人到了小镇上的客栈,见马厩前客栈老板正与两个商人模样的人交谈,就一名商人模样的汉子道:“这两匹马一起,最多给你三百五十两,你若不肯卖就算了。”

说完,两个商人作势要走,却被老板拽住,叹声道:“哎,就三百五十两,掏银子牵马。”

排风走上前道:“我说掌柜的,我这两匹马哪匹马不值个万八两的,呵呵,就是你肯掏万八两也买不到啊,三百五十两你就给卖了,你穷疯了吧。”

掌柜的一看二人是马的主人,长作一揖道:“您二位总算回来了,几天没有你们的踪影,也未付房前,我这小店是小本生意,你们未付房钱也就罢了,居然还留了两匹饭量惊人,挑食挑菜的马放在这里,再这样下去我着小店就要倒闭了。”

“掌柜的,你的马还卖不卖了?”两个商人有些不耐烦。

“这个……你等我问问两位客官。”

未待他发问,三郎笑起来。“掌柜的,连日来多亏您照顾我们的马,这样吧,房间还给我们留着,两匹马也好生喂着。”

第278章 看到不该看的

掌柜的满脸苦笑道:“哎吆我说爷,您的马我可围不起,你另找他家吧。”

两个商人见买马无望,叨咕了两句自行离去。

三郎掏出一锭银子在他面前晃了晃,“够不够?”

店老板立即眉开眼笑:“够,够太够了,您二位放心,这两匹马我一定给您喂得膘飞体撞,若是少了斤两,您二位拿我是问。”

“呵呵,”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三郎吩咐道:“给我们准bèi

一桌上好的酒食,要快!”

“是是,您二位里面请!”

掌柜拿了银子立即乐得屁颠屁颠吩咐人去准bèi

酒菜了。二人几天没有吃过一顿好饭,加之老板得了银子,在饭菜上下了功夫,两人今日吃得格外有味,排风为三郎斟着酒,三郎喝得格外惬意,自己在现代世界时崇拜的偶像、巾帼英雄为自己斟酒,那能不美吗?三郎喝得有些飘飘然。

眼见天将中午,客栈中的客人开始多起来,排风提醒道:“三郎哥,我们还要不要去白云山。”

“啊!”三郎忽地站了起来。“排风不说我到忘了,那星辰子逆天而行,莫不要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才好,走,我们马上出发。”

排风望着他咯咯俏笑:“奴家这个小娘子做的怎么样?”

三郎拍着肚皮道:“嗯,好,是我的好夫人,哈哈……,人生如此夫妇何求?”

“三郎哥若是喜欢,奴家日日给你斟酒,你不要烦我才是。”

“哈哈,哪能呢?”

他看着排风雀跃欢喜的样子,又小声嘀咕了两句,“嘿嘿,天天斟酒,你当我是酒桶啊,不烦才怪。”

排风歪着脖望着他道:“三郎哥,你在说什么?”

“哦……哦,没什么,排风,我们出发吧!”

※※※※※※※※※※※※※※※※※※※※※临星洞内的星辰子无比懊恼地靠在石壁上,自己虽然逆天而行,用“九宫飞星法”窥破了天机,却没能杀死三郎二人,破了这杀破狼三星会照之局。

自己连日深居幽洞研究天象,不久是为了找出这三星转世的人吗?如今虽然找到了,却是功败垂成,他两眼发直在石壁上靠了半晌,悠然一声叹息:“哎,事已至此,自己也无能为力,只能待自己养好伤再见机行事了。”

他多日幽闭洞中,此时一经想开心中倒是敞亮不少,他想到外面走走,抒发下心中的烦闷。

白云悠悠、蓝天一碧,碧草奇花争相斗艳,远处一座山峰顶端白雪皑皑,如琼似玉,下面青松翠柏郁郁葱茏,云雾缭绕中玉龙飞瀑狂泻直下,在汀洲之侧溅起丈高的水花,犹如万马奔腾,浩浩荡荡。

他突然觉得这世界竟是如此美好,这等美景自己以前怎么竟未注意呢,他忽然有一种想吟诗的冲动,于是他意由感发,情从心起,这位旷世奇人随口占了一首七律诗来描述名山大川的巍峨,琼山飞瀑的壮观。

诗云:玉壁茕茕向日别,云烟漫漫岭中截。青松翠柏栽千尺,碧草琼花种万叠。玉马奔腾汀下聚,银龙倒挂嶂前斜。思潮蜿转寻归处,又恐云深自不觉。

吟完诗这位耄耋老人突然有一种空荡荡的失落感,从未有过的愧疚感,这是为什么?自己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他始终觉得自己仍是一个气宇非凡的中年人,今天是怎么了?是因为自己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么?是因为自己败在了笑三郎的手上吗?不是。

沉思半晌,他突然醒悟过来,这份空荡荡的失落感是因为自己最爱的妻子没有陪伴自己身边,这份愧疚感正是因为自己多日、乃至多年未陪爱妻浏览这人间无上圣景了。

所以他想自己的妻子,想好好陪伴他,补偿回失去的岁月,于是他绕过回廊向回走。

碧草幽树中间有一片山石遮住了视线,哎,妻子现在在干什么?他知dào

自己的妻子虽然从未责怪过自己,但这并不能说明她内心不幽怨,他不责怪是因为她是一个贤惠温婉的女人,她不想让自己的丈夫分心,她真是一个好女人,自己亏欠她的太多了。

他想着,突然发xiàn

山石后探出一个头来,一双如水秋波向这边煎了一眼这颗美丽的头颅立kè

又缩了回去。

“嗯?这不是小蝶吗?她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

好奇心驱使下,他放缓了脚步悄悄靠近了这座并不大的石山,石山后面传来的腻声娇语,得yì

yin笑,使他有一种如坠冰窟的感觉。只听自己最疼爱的徒儿白云童子道:“师母,你看这里碧草幽幽、风景雅致,我们若是在这里做那该是多么惬意的事,你就从了童儿吧。”

紧接着自己妻子那娇媚的声音传来:“冤家,你师父如今已经出关,万一被他发xiàn

岂不惨了,我……哦……我们到后山去做不好么?”

“不嘛,童儿已经等不及了……”

妻子含糊的声音再度响起时,星辰子脑中已变成了一片空白。“呜……冤家,你……啊……你别着急嘛……”

“师母,童儿进不去,你低些。”

“哦……童儿,师母受不了了,你快些,奴……奴家趴着好不好?”

“嗯,这是才我的好师母,师母,童儿觉得你趴着的样子好象一只母狗呢!”

“坏童儿,奴……奴家愿意当母狗,你……你快上来呀!”

“嗡!”星辰子的脑袋几乎失去知觉,这是自己那温柔贤惠,静雅如仙的妻子吗?这分明是一个无耻**,狐窟yin娃啊。

此时此刻他全明白了,什么笑三郎垂涎自己爱妻美色,什么笑雪风冲上山来侍强凌弱抓走了童儿,都是这对狗男女在欺骗自己,目的只不过是想除去笑雪风而已……

石山后一颗小树摇晃起来,那令他窒息的溪水撞击声使他几乎晕倒,他的胸口又开始剧烈疼痛,可那肉体的疼痛又怎能比得上他此刻的心痛?

他不能再想,他已想不下去,他踉跄着绕过了石山。

石山后,自己那贤惠的妻子半裸衣衫,樱口半张,蛾眉微蹙,媚眼半阖,一双雪白素手抓着树干跪在自己那最疼爱的徒儿身前,一对玉峰翘挺摇晃,忘情的呻吟着。小童子趴在木冰玄那雪白丰润的腴臀上,双手抱着那丰满雪臀向上束起的纤纤细腰,正得yì

的猛烈冲撞,每一次冲撞木冰都是一声长长的消魂荡魄的呻吟。小童血红的嘴角向下弯起一抹得yì

的弧度,是嘲笑?是讥讽?是征服的快感?亦或那根本就是在向他炫耀……

星辰子捂着胸口嘶喊:“你……你们这对无耻……无耻……,我毙了你们。”

他想不出什么话来骂自己的妻子,来骂自己最疼爱的弟子,他想凝聚功利,可胸口如同压了一块巨石,一身功力根本提不来,他摇摇欲坠,血贯瞳仁。

此时这个纵横一世,通五行晓八卦,解天之玄机的盖世奇人是那么的无助……

“哇……”一口鲜血狂涌而出,扑通摔倒尘埃,只有那双贯满血丝的目眦欲裂的眼睛证明他还有一口气,一口死不瞑目难以下咽的气。

春情荡漾的木冰玄猛然清醒过来,迅速拉好衣衫,傻在当地,怎么?被自己的丈夫发xiàn

了,自己会不会被他无情的施以星宿派七十二种酷刑?

小童儿不紧不慢地放下长袍,走到星辰子身边,蹲下身来望着地上气息奄奄的星辰子道:“师父,您老人家做掌门位子太久了,你会比我更爱师母么?你看你都做了什么?何时象我这般让师母如此幸福过,你不配做他的丈夫。”

白云童子望了望身后惊愕无比,浑身战栗的木冰玄,转回头来面上闪过一丝残忍的笑意:“师父,徒儿知dào

你死不瞑目,你武功通玄、才究天人怎么会死?呵呵,那是因为我在你的酒食里下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每次用量极少,你跟本发xiàn

不了,可是这种毒积少成多,一遇暴怒必然发作,你的生命也就走到尽头了。”

小童子伸出那只洁白稚嫩如女人的手将星辰子的眼睛轻轻阖上,怜悯道:“师父,对不起啊,您老人家瞑目吧!”

木冰玄此刻终于清醒过来,她终于明白深爱自己的丈夫已经死了,她跑过来捶打着小童子,哭喊道:“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丈夫,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呜……”

小童子一把将木冰玄的头抱在怀里,惺惺道:“师母,他已经出关了,迟早会发xiàn

我们的事,童儿也是为我们的未来着想,我不这样做难道等他来杀了我们吗?”

“呜……呜……”木冰玄知dào

,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害死了丈夫,她无力为自己辩解,她对自己的丈夫并不是没有感情,虽然他没有尽到自己做丈夫的责任,可她知dào

他仍是深爱自己的,因此她只有哭泣,不停的哭泣。

“师母!”小童儿小手拍拍她抖动的香肩,“事情已经如此了,已难挽回,你这样哭下去被人发xiàn

如何是好,你的名节岂不都毁了?师母,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处理后事吧。”

第279章 艳杀

此话如同炸雷,木冰玄立即停止了悲声,“童儿,师母心乱如麻,已完全没有了主意,一切就由你来安排吧.”

“师母,师父走了,星宿派不能一日无主,你看这掌门之位……是不是由师母来接管?”

“我……我一个女流之辈没有主意,也无意于掌门之位,这掌门的位子就由你来做吧!”

“师母,童儿也无意于掌门之位,不过师父既死派中需yào

处理的事太多,童儿就替师母代任掌门,待师母平静下来童儿再将掌门信物交还师母,你看可好?”

木冰玄雪腮上挂着泪珠,连连点头:“好,就这么办,全听你的。”

白云童子上前将星辰子手上的七星指环摘下想戴在自己手上,可他的手实在太小,无奈之下他干脆将指环带在了大拇指上。

凄厉的嘶嚎声惊动了整个雪阁阆苑:“来人啊,不好了,师父他老人家旧伤复发被笑三郎那贼子杀死了,来人呐,快来人呐……”

木冰玄一怔,“童儿,此事和笑三郎有什么关系,我们还是不要冤枉他了吧。”

“师母,我们不这样做又能如何?难不成承认是我们自己害死了师父?”

木冰玄脸色立kè

变的如死灰般难看,喃喃道:“好好,就照你的话做,全听你的。”

这个可怜的,武功惊人的女人现在已完全被白云童子所驾御,成了他发泄的对象,他占据整个星宿派的傀儡,可这一切是她心甘情愿,又怎愿得别人呢?

听到喊声,星宿派六护法,纷纷向这边奔来,很快聚集到了星辰子尸体前,看到尸体前痛不欲生的木冰玄,也跟着你哭我喊乱作一团。

白云童子向木冰玄使个眼色,木冰玄止住悲声、斩斩眼泪道:“大家要记住,你们的掌门是被……”

她望了望童儿,见小童子向她投来鼓励的目光,她心中也似有了定心丸,狠狠心一咬牙道:“你们的掌门是被笑雪风所伤,旧伤复发而亡,我星宿派从此与他势不两立。”

众女弟子也跟着呼喊:“我们与笑三郎势不两立,我们要找他报仇,将他千刀万剐。”

木冰玄站起身来摆了摆手,抽泣道:“掌门已驾鹤西去,星宿派不能一日无主,掌门之位暂由邵茗华代掌,我现在心里很乱,我要带相公去一个地方,剩下的你们全听掌门安排吧!”

木冰玄说完抱起星辰子的尸体绕过回廊向东侧一座石室走去……

众女弟子对白云童子继任掌门多有不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肯跪拜。其中有几个与白云童子有染的女婢在小蝶的带领下抢先跪倒,拜道:“奴婢等拜见星宿派新任掌门!”

有几人一带头,那些犹豫的中立派女子也跟着跪了下来,紧接着又呼啦跪倒一片。白云六护法虽心中不愿,但是木冰玄已经有言在先,掌门信物七星指环已戴在邵茗华手上,双奇兄弟又远在千里之外,远水解不了近渴,眼见众多女婢尽皆跪倒,木已成舟,六人也无可奈何,只得跟着跪倒拜见新任掌门。

白云童子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吩咐众人起身道:“众人听我命令,为防笑三郎那贼子再来捣乱,白云六剑守住山门,我的两位师兄远在千里之外事物繁忙,暂且不要惊动他们,我星宿派弟子各就其班,一定要严加防范笑三郎那狗贼。”

“是!”众弟子各自领命而去。

白云童子望着小蝶那摇摇款款欲离去的腴臀笑道:“小蝶你留下,跟我到掌门房间,我有事要交代于你!”

小蝶面露喜色转身道:“但凭掌门吩咐!”

“跟我来!”

小蝶知dào

这白云童子异于常人,想着刚才那旖旎的场面,他一定是尚未宣泄完毕要找自己……

她脸上突然边的红润起来,她有些害pà

,又有些期盼,他做了掌门会如何封赏自己?怎么也得给自己个管事做吧。

她心中羞怯而又高兴,跟着小童子款款到了那本是星辰子与木冰玄夫妻休息的房间。

这座房间平日里这些弟子婢女们是没有资格进的,也只有小蝶这样的贴身丫鬟能侍奉其中,可今天,身为掌门的白云童子大摇大摆走了进来,做了掌门他意气风发,仿佛自己的身高一日间长高了许多,这些星宿派弟子、乃至整个武林都在他的俯视之下了。

小童转过身来望着含羞脉脉的小蝶,温柔道:“蝶儿,我能有今日多亏了你,你想要什么封赏?”

小蝶窃喜道:“小蝶什么功劳也不要,只要能侍奉在掌门身边,小蝶就知足了。”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不这样想,自己虽然嘴上说什么都不要,可他邵茗华能有今日之尊不全是自己的功劳吗?没有自己给星辰子下药,没有自己引他到石山后,邵茗华又怎能除去他做上掌门,年纪轻轻有如此功绩?

小童子果然如她所想,搂着她的纤腰,哦,不,呵呵他太矮了,只能搂着她的大腿,温声笑道:“蝶儿为我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我怎会亏待你?我不仅要让你尽享快活,还要给你个星宿派副帮主当当,你看如何?”

小蝶难以掩饰自己心中的兴奋,无比喜悦道:“小蝶多谢掌门,奴家一定会努力的!”

“嗯,既做了副掌门还不好生侍奉我吗?”

小蝶粉面微红,想想那旖旎的场面,心神荡漾,蹲下身来俯在白云童子那早已撑起多高的小腹上。

小童子尽情地享shòu

了片刻,**难耐,一把将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小蝶推倒在床上,脚尖点地纵身骑了上去,俯下身来猛然入巷。

庞然之物的突然挤入,小蝶蛾眉紧蹙,猛然抓起衾被一声长长的娇吟。

随着小童越发加快的动作,小蝶如坠云中,飘飘然然,颠峰渐来。

终于在小童子的一声嘶吼后,一身光洁的小蝶瘫软如泥倒在床上,任凭那春光外泻完全不去理会,微阖着一双弯弯如月的眼睛,伸出润舌圈着自己那嫣红的唇边,仍在回味那美妙无穷的滋味。小童那奸邪的笑脸此刻她怎能看得到?

直到小童那声“蝶儿你知dào

的太多了,你就在这甜美的梦中去吧!”仍摆弄着春情的小蝶猛然清醒,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睁的大大的一双月牙般弯弯的眼睛就看到了小童那只如美玉般洁净的小手拍在自己的天灵盖上。

“噗!”红光崩现,小蝶叫一声都没来的及就魂归天国,香消玉损。

迷离中的意识,她似乎记起了三郎说过的话:“姑娘,别说我没提醒你,你可不要站错了队,若是出了差错,说不定你会走到我前头呢。”可是这一切她都没有机会去细想了……

※※※※※※※※※※※※※※※※※※※※※三郎与排风出了小镇一路奔驰到了长白山脚下。三郎心中突然一阵莫名的紧张,暗叫“不好,莫非星辰子真的出事了?以他的武功谁能伤得了他?”

三郎惟恐来不及,一手拉起排风,两人加快速度向山上奔去,可是上山不比下山,尤其是到了上面的白云山脚下已经没有路,完全在怪石嶙峋中攀延焉能如此之快?

二人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方到了雪阁阆苑门外,刚要闪身向里闯,门后刷刷刷,闪出了白云六护法,各执长剑怒目相向。

白云六剑以日、月、风、神、水、火排列,中间加一个天字,为首的日天剑花飞雨长手遥指骂道:“笑三郎你个无耻凶残之徒,你竟然杀死了掌门,今日我白云六剑和你没完,定要拼了性命为掌门报仇。”

说完,气势汹汹的花飞雨觉得骂的还不过瘾,又指着杨排风厉声道:“杨排风,枉你身为杨门女将,竟然勾结这等狗贼与他为伍害死掌门,难道你不觉得耻辱吗?”

排风也不甘示弱,也掣出长剑指着日天剑花飞雨为三郎辩解道:“你这个女人胡说什么,我三郎哥向来行事光明磊落,怎么会无缘无故害死你家掌门?你这妖女莫要血口喷人,再敢乱叫我杨排风撕烂你的嘴。”

“完,我们来晚了,没想到星辰子居然真的死了,这也太邪门了吧。”笑雪风惊骇之下,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对二人的对骂恍如未闻,半天才反应过来道:“飞雨姑娘,你说明白,星辰子他老人家是怎么死的?”

“少装糊涂,掌门他老人家自那日被你打伤就未好过,今日终于旧伤复发,呜……呜……驾鹤西去,都是你这个无耻小人害的,还不受死,姐妹们,对付这种卑鄙之徒莫要手软,杀了他为掌门报仇!”

六女各举长剑将二人围在当中,一阵疾风暴雨般的进攻将二人逼的手忙脚乱。

三郎没弄明白事情真相不肯随意伤人,只在剑隙中游走,看到排风有危险时就挥出掌风将之迫退。

可六人如疯了一般,刚被打散又围了上来,攻势连绵不绝,时间久了二人难免受伤,三郎心念电转猛然一声大喝:“住手——”

第280章 难以想象

这声喊是运用了佛门狮子喉的功夫,经久不绝震耳发溃,六剑抵挡不住纷纷撤剑后退,掩住了耳朵。

待声音退去,三郎见六剑又要扑上来,忙一挥手拍出一股劲气将她们迫退道:“慢着,几位姑娘且先把话说明白,若真的是我笑某人所为,我笑三郎甘愿俯首就戮,若不是我所为几位姑娘岂不是杀错了好人?”

几位姑娘你看我我看你,看他表情倒不象是假的,花飞雨上前道:“掌门自那日被你打伤后伤势一直未复,今日又忽然身亡,不是你还会有谁?”

三郎道:“姑娘莫急,可将当时情形说与笑某人听听。”

“哼,亮你也跑不了!”我就说与你听又何妨?

一旁的排风撇了撇嘴,“哼,你们的师父都白给,就凭你们几个,在我三郎哥手下又岂能讨了好去,就是我排风也不把你们放在眼里。”

好在六剑的注意力并未在她的身上,她的声音又小,六剑根本未听清楚。

花飞雨就将自己所见说与三郎听。三郎仔细听着推敲着每个细节,待她说完,三郎微笑道:“姑娘,笑某人敢肯定星辰子前辈不是因旧伤而亡,而是被那白云童子害死的。”

本对白云童子没什么好感的花飞雨秀眉扬了扬道:“你此话怎讲,有什么根据?”

“姑娘请想,若是贵派掌门死了,于我笑三郎有什么好处,掌门仙逝后受益最大的是谁。”

“白云……我星宿派新掌门”

“这就罢了,姑娘请想,若是掌门新亡,这新任掌门之位会轮到他白云童子做吗?”

“哼!”花飞雨冷哼一声道:“有两位师兄在何时能轮到他做掌门,可是师母她老人家点名要让他继承掌门,我们也没有办法。”

“嗯,这就更加可疑。”

花飞雨睁大了眼睛,“怎么说?”

三郎耐心道:“姑娘请想,前辈仙逝时只有他们两个在场,那么他们两个的嫌疑就是最大的,而且得利者又是邵茗华,岂非令人费解?”

花飞雨惊诧道:“你是说师母与他……可是师母又怎会害自己的丈夫?”

“呵呵,木冰玄前辈固然不会,可那阴险的小童子就不好说了,姑娘可还记得他暗算笑某人之事么,此人心计狠毒,什么事做不出来?”

此时花飞雨听三郎说的头头是道,也对白云童子起了疑心,不再喊打喊杀,脸一红向他求教起来:“以大人之意,如何才能查出真凶?”

“前辈死的太过突然,此事必须验尸,看看前辈是否中了什么暗器或毒物。”

“啊!公子如此说奴婢倒想起来了,掌门临死前是吐了血的,极有可能是中了毒。”

“这就对了,姑娘快带我去查验掌门的尸体。”

“这个……”花飞雨犹豫起来。

排风急道:“你还犹豫什么,莫不要被人毁尸灭迹才是。”

花飞雨面露为难神色,道:“不是奴婢不肯,也不是我害pà

邵师兄,只因……只因师母在师父身边,我等闯进去岂不是不敬?”

三郎一听更加着急,“姑娘,事发时既然只有他们两人在场,那么她也脱不了干系,你就不怕她毁尸灭迹吗?”

花飞雨终于被说动,怅然道:“好吧,我可以带你们去冰玄寒窟,不过到时候你自己进去验尸,若师母问起你可不要说是我们带你来的。”

“好,一言为定!”

花飞雨向六剑一挥手,示意她们散开,转向三郎道:“笑大人请随我来。”

冰玄寒窟四周皆是坚冰寒壁,洞内有机关暗道,中间是一座千年寒冰凝成的冰块。当年被天星子发xiàn

后雕琢成了练功用的冰床。星宿派历代掌门就是在这冰床上练功的,在千年寒冰上练功正是星宿派武功能独步天下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这座洞府只所以名为“冰玄寒窟”,是星辰子年轻时,因对这位温婉可人的师妹太过溺爱,就以自己的师妹木冰玄的名字为其命名,后来他的师父天星子去世后,他做了掌门,这座洞府的名字就沿用了下来。

木冰玄为自己师兄的死心中很难过,她并不是不爱自己的师兄,只是因自己贪图私欲而与小童有染,在小童子极具诱惑力的“春风五度功”下竟然身陷其中不能自拔,肉体的欲望战胜了感情,进而被白云童子牵着走。

她怀着深深的愧疚启动机关打开了冰玄寒窟,悲痛之下竟然忘记了将石门关闭,抱着星辰子径直拐过冰廊将他放在了冰床上。

这座洞府四周冰峰皑皑,冰床上更是寒冷,现在正值夏季,她担心自己的师兄会腐烂,将他带到这里也是为了多看他几天,弥补自己的愧疚。

她站在自己丈夫的身前欲哭无泪。“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记得当时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少女时代的柔情蜜意,与年轻风流倜傥的师兄花前月下,乃至后来师兄迷恋五行、八卦、星象,自己临雨抚弦满腹闺怨的相思之情,一重重一幕幕在她脑海中闪过。

往事历历在目,伊人却已永远离开了她,不由幽幽抽泣起来,喃喃自语道:“师兄,我知dào

你是爱我的,我也爱你,可你为什么要迷恋上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若非如此,妾身怎能……怎能与那童儿……哎!”

那是一个晚上,星辰子因迷恋星象已有半月未与木冰玄同床共枕,木冰玄独坐琴前望月倾诉满腹的幽怨,她是那么的孤独,人道“月缺正是相思时”,可是在这月圆之夜她希望丈夫陪在身边的心情更盛,可她是个贤淑、温婉的女人,她不想打扰丈夫,因此独自一人抚琴而奏,不知不觉泪雨飘零,凄然而泣。

也许是自己的美丽给了童儿勇气,也许他不忍心自己这样难过。这个平日里对自己尊敬无比的童儿竟然从背后抱住了自己,如同孩子般对自己倾诉,是那样的贴心,那样的动人,她,木冰玄……难以想象,竟然在那一夜半推半就从了他,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本想此事之后再不与小童有任何瓜葛,可那一夜,她是那样的快乐,从未有过的快乐,自己的师兄也不曾给过自己,以至于小童再向自己提出无理的要求时,自己竟然没有勇气再拒绝他。

就这样她越陷越深,在自己的师兄、自己最爱的丈夫仍然对自己不能尽自己做为丈夫的职责时,她渐渐竟与那小小的比自己还要矮一头多的小童儿有了感情,而且她觉得在某些方面,小小的童比那些高高大大自命不凡的男人更象一个真zhèng

的男人,她已经深陷其中,离不开他。

这直接导致了今日这样的结局,木冰玄自语着:“这不能怪童儿,他也是一个弱者,在那一夜自己有足够的理由拒绝他,甚至以门规处置他,可自己没有,这样的结果自己曾无数次的想过,只是不敢面对而已,这一切只能怪自己,都是自己的错!”

他又开始趴在死去的丈夫身上哭泣:“师兄,相公,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泉下有知,要怪就怪妾身吧,这……这不是童儿的错,他全是为了我,为了我呀,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害了你……”

“是你害了师兄?”一位艳妆少妇如同幽灵一般闪现在她身后,指着她的鼻子骂道:“贱人,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害死师兄,他对你那么好,他那么爱你,为了你他抛弃了我,而你居然杀了他,你个贱人……”

木冰玄见来人正是自己的师妹李桑榆,“师妹,我……不是我害了师兄!”

“那你刚才为什么说是你?不是你是谁?是小童子吗?”

“我……不是童儿,不是童儿……是我,是我害死了师兄。”

“你个贱人,你自己都承认了,就休怪我手下无情,纳命吧。”

李桑榆面寒如冰,双掌挟着惊天之势向木冰玄当胸拍道。

木冰玄正处于悲痛和矛盾的心理当中,待发xiàn

师妹出手时双掌已到了眼前,下意识地她双掌匆忙相迎。

她匆促发力,在气势上李桑榆占据着绝对的优势,“砰”地一声木冰玄被逼得连退三大步。可李桑榆对她怨恨太深,恨她抢走了师兄,更恨她害死了师兄,见她被逼得后退,得势不饶人,并不收掌,双掌贴着她的手掌跟着前推,欲一击将她置于死地。

可她犯了个致命的错误,自己的师姐木冰玄功力并不比自己低,甚至在功力上还要高那么一点点,哪能如此容易就被击毙?

木冰玄这时完全清醒过来,只觉一股大力顺着自己手臂排山倒海般压了过来,若是被这股大力侵入内腑,自己必死无疑,因此,情急之下她拼尽全力反攻过去。

“砰!”四只雪白如玉的手掌结结实实地贴在一起,想分也分不开了。

第281章 美人如梦

李桑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无奈之下只得坐下来,催动内力与这股反击之力相抗.

木冰玄也坐在地上,催动内力与她对峙。

此时的二人想退也退不下去了,如果有一人贸然收手,必然会被强dà

的反攻之力震碎内腑而死。因为两个人不是一般人,都是武林中的绝顶高手。

这可是实打实的偷不了巧的较量,这样拼下去结局有两个,一是一方内力高于对方将对方击毙或打成重伤,二是两人功力相仿,耗尽内力虚脱而死。

可事实是两人功力相仿,难分高下。这样斗下去结局只有一个功脱力尽而亡,除非有外力能分开他们两个。

二人的粉面由润红变成了苍白,再变成纸白,汗珠滚滚而下。此时只要三岁孩童的轻轻一指就可让任何一人毙命。

此刻李桑榆是绝望的,她没想到自己会死在此地,她相信没有人会来救自己,即使来了人那也是木冰玄的人,也不会帮着自己,自己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木冰玄心中仍有希望,她已来到这座冰玄寒窟内很久,如果自己的童儿见自己长久未归他应该会来救自己,如果他来了,她不希望他击毙自己的师妹,她不恨她,她对她是愧疚的,她只希望童儿能分开自己与师妹,她不想她死。

在二人的期盼和绝望中,那粉面桃花的童儿终于出现了,他负着手悠闲地踱到了两人面前。

李桑榆彻底绝望了,只需他动一动手指头,自己就死定了。木冰玄心中一阵狂喜,可她马上意识到了师妹的危险,她想喊童儿,让他不要伤害自己的师妹,可她不敢发声,只能用眼神示意他把二人分开。

令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的童儿不仅没有去伤害李桑榆,也没有将二人分开,他只是站在那残忍地笑,无声地笑,充满着死亡的气息。

木冰玄的心在下沉,自己最心爱的童儿是怎么了,为何不救自己?她在心里呐喊自己的童儿出手,随着生命越来越将走到尽头,呐喊变成了狂喊,边成了嘶喊,最后变成了心死。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她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童儿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他对自己是那样的体贴,说不完的甜言蜜语,他一定是有什么难处,对,一定是。

终于,二人功消力尽,双双无力地瘫倒在冰面上,一动不动,只有那四只无力睁着的眼睛还能证明她们此刻还活着。

木冰玄有一丝幽怨地望向自己的童儿,她想问问他为什么不救自己,为什么不将二人分开?以他的功力完全可以做到,她已私下里未经师兄同意将柳棉无相手传给了他,可他为什么没动手?

白云童子似是看懂了她的眼神,嘴角勾出一抹轻蔑而又残酷的笑意道:“师母,我的好师母,我知dào

你和师父一样死不瞑目,我毒死了师父,又对你见死不救是不是?”

“哈哈……”小童子发出一连串的得yì

狂笑,转想木冰玄轻蔑道:“师母,你以为我真会喜欢你么?哈哈,你错了,我只不过是在利用你,如今你帮我夺得了掌门之位,还能有什么利用价值?你以为我真会喜欢你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婆么?哈哈……”

他说完似乎意犹未尽,走到木冰玄身边,矮小的身躯几乎不用蹲下就可够到木冰玄的脸,他对着木冰玄的耳朵道:“如今我做了掌门,雪阁阆苑美女佳人无数,我还留着你有什么用,留着你只会碍手碍脚,你知dào

吗师母?”

木冰玄双目欲眦,至此她才明白,自己完全是这个小小童子发泄的对象,他手上的一颗棋子,更可悲的是这颗棋子竟然害死了自己的丈夫,临死还在心中为这个内心丑陋、恶毒无比的小童子开脱。

“你……”木冰玄的一颗芳心彻底降到了冰点,这种死法她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下的丈夫,他张了张嘴想骂他,含糊不清地吐了一个字,一股极度郁闷的气血直冲顶梁,一口气没喘上来,双眼一翻,香消玉损,永远告别了这个自己无限眷恋的世界。

白云童子负着小手又走向了李桑榆,“嘿嘿”冷笑道:“师叔、你的师兄是我杀的,你的师姐被我利用完后也是死在我的手上,你说我是不是该留着你,救你,等着你来找我报仇呢?”

李桑榆知dào

自己今日已难幸免,干脆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白云童子突然目露凶光,攸然举起了右掌,“该去陪你的师兄师姐了,去死吧你!”

他刚刚将手举起尚未落下,就听身后有人道:“韶茗华,好你个奸徒,果然是你害死了掌门,又害死了师母,来人给我拿下。”

小童子转身一看,立kè

吓得魂飞魄散,只见洞门口白云六剑正各持长剑向自己扑来,在她们身后是悠闲而立的笑三郎和杨排风。

白云童子知dào

不妙,再顾不上击毙李桑榆,不待六剑靠近猛然就地一个翻滚向后闪去,站起时顺势弹起拍在冰墙的一个突起石块上。

“轰”地一声,一道石门从天而降,将三郎等人隔在外面。

三郎本以为白云童子已经无路可逃,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招,这里的机关暗道连白云六护法都不知dào

,只有星辰子及木冰玄知dào

,可木冰玄竟然把开启密道的方法告sù

了小童子,甚至有时候与他在密道中偷情。

眼见六剑束手无策,三郎大怒,凝聚功力轰地一掌拍在石门上,可石门太过坚厚,石破天惊的一掌下去丝毫未损,可见星辰子在设计这道石门时是充分考lǜ

了这一点,而今这道石门却成了白云童子的护身符。

身后的李桑榆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三郎知dào

她此刻正处于迷离之际,不马上施救很快就会死亡,无奈之下只得放qì

了击打石门。返回身来将李桑榆扶起,双手搭在她的后背上将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输入她的体内。

李桑榆的脸渐渐由苍白变的红润,终于长出一口气苏醒过来,开始配合着三郎将那股强dà

气流倒入正道,九转回旋。

三郎见她有救,心中大喜,更加紧催动功力,慢慢地李桑榆的脸色除了略显苍白之外已和常人无异,三郎这才放心地收回功力,站起身来擦着脸上的汗水。

拣回一条命的李桑榆仍然虚弱无比,轻声道:“没想到姐姐会欠你一条命,这个人情我……我会记着……”

三郎知dào

她仍然虚弱,忙吩咐婢女将她扶下去休息。此时三郎望着那道厚重的石门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宝刀,若有宝刀在何愁此门不破,忙转向花飞雨道:“姑娘,在下那把刀放在哪里?”

“哦,那把刀被师母收到掌门的房间了,奴婢带大人去取!”

“走,越快越好!”

几人飞身出了洞口往木冰玄的房间而来,未到门前就发xiàn

前面石阶上血肉模糊地躺了几具尸体,到近前一看原来死的只有两个少女,只所以看起来很多,是因为她们皆被宝刀劈成了几段。

三郎大骇,闪身进入了木冰玄的房间。这座幽雅别致的房间内更加悲惨,一名头部血肉模糊、面目难辨、浑身赤裸的少女不着寸缕的死在床上。

三郎忙转过身去,在房间内搜索着,六剑飞身进来,皆惊呼一声:“这不是小蝶吗,她……她被人奸杀了?”

三郎一怔,反问道:“面目难辨,何以见得她就是小蝶。”

花飞雨道:“小蝶最近特别爱打扮,手臂上总戴着一只五色玉镯,所以奴婢能确定她就是小蝶,可她为什么会被人……被人奸杀死在这里?”

早有人过去为小蝶的身上盖了衾单,水天剑月红影忽然走过来道:“我知dào

她被谁所杀,是那邵茗华。”

五个姑娘几乎异口同声:“你怎么知dào

?”

月红影面色绯红,害羞道:“因为……因为我曾经撞见过他们两个做……做那种事,我以为他们是心甘情愿,互相喜欢对方,加之此事实在难以启齿,我才没说出来。”

几个姑娘你一言我也语开始埋怨:“你怎么不早说,若是早发xiàn

什么蛛丝马迹,也许掌门就不会死,师母也不会死……”

三郎知dào

此事她虽然撞见,可她一个十几岁的黄花少女怎能说得出口,忙劝解几位姑娘道:“几位姑娘息怒,凭心而论,若是你们碰到这样的事会说出来吗,能想到今日之祸吗?何况其中还有木冰玄前辈,此事实乃预料,怨不得红影姑娘,怪只怪那小童子太过狡诈,掌门夫妇对他如此厚爱他竟然做出这等违背常伦之事。”

几个人都是未经世事,甚至平日里极少见山外男子的姑娘,听他一说扪心自问谁看到了那种香艳的场面会说出来?即使想到了小童子有什么不对,掌门夫妇又岂能相信她们?

因此几个姑娘停止了埋怨,开始四处找寻宝刀,翻遍了整个房间又哪里能找到。

第282章 不可思议

三郎到了外面查验了两名少女已断成几截的尸体,见刀口平整如削,确定是被残刀凌厉的刀气所斩断,依现场的血迹死去的时间推断白云童子在冰玄寒窟内逃走之后应当是回过这里取刀,恰撞见这两名少女遂用宝刀杀了她们。

可那被奸()杀的蝶儿是怎么回事?看情形她死的更早些。三郎突然想到了星辰子所中的毒及他所受的伤。

当日二人决战,双方都受了伤,自己虽借龙脉血宝之功受伤轻些,但自己早已恢复为何星辰子的伤势丝毫不见好转?可见星辰子早已中毒已深,可谁能给他下毒却不被发xiàn

呢?

三郎转向花解语道:“姑娘,平日里掌门的饮食是否都是小蝶姑娘侍奉的?”

花解语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惊异道:“不错,掌门的一日三餐,乃至于平时所需都是小蝶送去的,大人是说她……”

三郎暗呼一声“这个白云童子果然好心机”,剑眉微拧道:“嗯,如我所料不虚,小蝶与邵茗华早有奸情,此事不但瞒过了你们,就连你们的师母都毫不知情,否则断然不会容他的,应该是在他的授意之下,小蝶才在掌门的饭食酒菜中下了一种毒,因为对前辈的功力太过忌惮,为了防止他发xiàn

,所以每次只下极少的量,但日积月累中毒已深,这也是他的伤为什么迟迟不见好的原因,毒药破坏了他身体的恢复能力,但是我却始终有一事不得其解。”

“大人分析的极是,应该是邵茗华即得掌门之位担心事情泄露,遂将小蝶引到这里杀人灭口,大人又人什么不能释怀的呢?”

三郎面色凝重叹声道:“我不明白的是小童子身高不过三尺余,身体都未长开,如何能驾御得了木冰玄、小蝶这等貌美如花、自视甚高的人,前辈就不用说了,就连小蝶也是清高的紧,如何甘心情愿长期被小童子占有,心甘情愿的为他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若是你们……你们肯吗?”

“我等当然不肯,不仅不肯,甚至看他一眼我都觉得恶心!”花解语也是生得窈窕丽质,毫不掩饰对小童子的厌恶,满脸鄙夷的神色。

三郎面色更加凝重,“这就是了,既然木冰玄与小蝶甘心任他驱使,这件事不是太有背常理吗?”

花飞雨搔着头,“此事奴婢们也说不清楚……哦,不如我们问问师叔,她是本派老人,见多识广,她也许会晓得其中道理。”

三郎喜道:“正是,此事我们应当问她,宝刀已经被小童子带走,长白山山高林密,找他不易,只能慢慢再找他报仇夺回宝刀了。”

一干人等匆匆到了李桑榆的房间。李桑榆经过反复的运功调息,举止神态已恢复正常,只是一身功力却损耗不少,需yào

时日慢慢恢复了。

听三郎说起心中的疑惑,她愤恨不无,骂不绝口:“木冰玄别以为你死了我就会原谅你,你这个无耻贱妇,竟然与那小童子做出这等龌龊卑鄙之事,害死师兄。邵茗华,别让我碰见你,一旦让我遇上定将尔千刀万剐,扔到山里喂野狗……”

她心中愤恨难平,骂不绝口,三郎忙劝阻道:“老姐姐息怒,正如姐姐所说,木冰玄竟然对那小童子惟命是从,此事岂非太不可思议?”

李桑榆也猜不透此中玄机,沉吟半晌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道:“我星宿派有一种武功,名为‘春风五度功’是我的师父无意中所创,创出这种武功后才发xiàn

,此乃是一种会令自身发生异变的邪门武功,练了这种武功的人会对……”

她说到着里脸色一红,垂首片刻才道:“男人一旦练了这种武功会变的对女人索取无度,采花成性,正因如此先师才严禁门人修liàn

此中武功,我也想不通此中道理,即使那小童子练了此种武功,身为女人对他避之犹恐不及,木冰玄与那小蝶两个贱人如何会被小童子迷住?”

她领悟不透,这些姑娘就不懂了,但三郎却似乎懂了些。

这些姑娘们包括李桑榆在内都是未经人事的处子之身,此中道理她们有怎能明白?木冰玄与小蝶都是习武之人,身体本就大大好于寻常女子,加之星辰子常年疏远木冰玄,小蝶正是怀春的年龄,一旦初尝那小童子的“春风五度功”消魂滋味,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也属常理。

可这里皆是一帮黄花姑娘,三郎自然不方便与她们言讲,遂隐晦道:“星辰子前辈常年醉心于星相五行,疏远了木冰玄,她难免闺中寂寞,而小蝶正值妙龄,被那小童子的春风五度功所迷惑倒也说的过去。”

花飞雨不解的睁大了眼睛:“这种欺负人的功夫避之犹恐不及,再说你看小童子那副德行,师母和小蝶怎会看上他?这太不可思议了,大人,奴婢不解,‘春风五度功’怎能让两人对他俯首帖耳?”

“这……”她这话出口把三郎问得哑口无言,这些未喑人事的姑娘自己怎好当面向她们解释,可不解释这件事又怎能让她们尽信?连排风也在瞪着一双大眼睛等着他的答案。

“嚓,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这可如何是好?”三郎为难起来。

正在为难之际,他忽然想起了唐朝大诗人元稹的那首闻名遐迩的《会真诗》,其中有一段大胆地描写了张生与崔莺莺的幽会情事,灵机一动,遂道:“几位姑娘如不解,且听我吟一段前人之诗作,如能将这段诗作领会,那么这件事的疑点就迎刃而解了。”

几个姑娘你看我我看你,更家疑惑,一首诗就能释疑解男女之惑么?连李桑榆也来了兴致,催促道:“三郎兄弟,那你快吟来听听。”

三郎不便在她们当中吟颂,遂走到门口,有停有顿,朗朗将《会真诗》中的一段诗句吟了出来:

“戏调初微拒,柔情已暗通。低鬟蝉影动,回步玉尘蒙。转面流花雪,登床抱绮丛。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眉黛羞频聚,唇朱暖更融。

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汗光珠点点,发乱绿松松。

方喜千年会,俄闻五夜穷。留连时有限,缱绻意难终。慢脸含愁态,芳词誓素衷。”

呵呵,你还别说,几个姑娘听得各自臻首低垂,面面羞红,她们似乎明白了男女之间情事的无穷诱惑力,要不诗中怎么将此喻为“千年会”呢?而且有“缱绻意难终”,“芳词誓素衷”之词,对于诗中那些似懂又非懂的句子,她们虽不能完全领会,却也知dào

原来那男女之间的事不仅是男子,亦可以给女子带来无穷的快乐。

想通了此处,修liàn

“春风五度功”的小童子能驾御自视甚高的木冰玄与小蝶就不足为奇了,呵呵,那可是春风五度,何等的消魂?

因此重位姑娘包括李桑榆各个满面羞红想着心事,谁也不再发问。三郎等在外面,待她们领悟了此中道理,羞涩退去,转回房中道:“桑子姐姐,星宿派突经此劫,元气大伤,如今你是唯一的老人了,重振星宿派找那小童子报仇之事还要靠你来主掌大局,我和排风是局外人不便参与,还望你将宝镜公主的下落相告,在下先行谢过!”

“哎!”李桑榆幽叹一声,道:“我桑榆的命是你们所救,而我却做出这等事,三郎兄弟,我愧对你们!”

三郎吃惊道:“怎么?老姐姐不是曾说宝镜现在很安全吗?为何忽出此言?”

李桑榆不忍看他们,转身道:“她确是很安全,只是她不在这里。”

“在哪?”三郎与排风几乎异口同声。

“她在辽阳府,萧太后与韩德让巡幸东京,我就把宝镜交给他们了。”

三郎怒极,“你……你为何要这么做?”

李桑榆转身望着三郎道:“三郎兄弟,我的身份你是知dào

,我是西夏的公主,我们西夏刚刚复国,国小力微,正需大宋和大辽的帮zhù

,今年我西夏大旱,为我西夏子民着想,我用萧太后的女儿为我西夏国换来二十万两的资助,五百匹马,六百头牛羊,而且以此示好,也稳定了双方边塞,你们救了我的命,我却……,哎,我却做出这样的事,实在是有愧!”

三郎道:“即是为万千百姓着想也是情有可原,但愿宝镜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据我所知,萧太后并没有为难她,而是暂时将她幽闭起来。”

三郎心急如焚,急道:“既然如此,此地就交与老姐姐了,我二人马上赶往辽阳府救出公主,告辞!”

二人说走就走,三郎一拉排风闪身出了房间,身后李桑榆忽然追出来道:“三郎兄弟,萧太后只是巡幸东京,不日就将返回,你们要速去,若是她们返回上京再想救出公主就麻烦了。”

三郎脚下不停,遥遥道:“多谢,三郎去也!”

第283章 辽阳府

三郎拱手与众人告辞,人影闪处,二人已出了山门,向山下奔去,赶往大辽东京道辽阳府。

萧太后时的大辽达到全盛,疆域东北至今日本海黑龙江口,北至蒙古国中部的楞格河、石勒喀河一带,西到阿尔泰山,南部至今天津市的海河、河北省霸县、山西省雁门关一线与北宋交界。

辽国的政治体系是道、府县三级。共有五京、六府,一百五十六州、军、城,三百零九县。辽分五个道,每个道有一个政治中心,称为京,并以京的名称来命名道。

上京道治上京临潢府,辖以西拉木伦河流域为中心的契丹本土。中京道,治中京大定府(今内蒙古宁城西大明城),辖原奚族本土。东京道,治东京辽阳府(今辽宁省辽阳市),南京道治南京析津府(今北京市西南),辖今海河、大清河以北,及长城以南、河北、北京、天津部分地域。西京道,治西京大同府(今山西省大同),辖今山西和内蒙古交界处。

作为直面高丽、女直的军事重镇东京道辽阳府,城高三丈,幅员三十里。设八门,东至北乌鲁虎克四百里,南至海边铁山八百六十里;西至望平县海口三百六十里,北至挹娄县、范河二百七十里。东、西、南三而抱海。

此时的大金帝国先祖女真各部完全是一盘散沙,他们在契丹语中被称为女直,而且在契丹人灭亡了渤海国后,女真族南边邻近渤海国的部落被契丹吞并,成为契丹的国民,称为熟女直,而北边的黑水靺鞨部虽然也臣服于契丹但并不属于契丹的国民,当时称为生女直,他们生活在黑龙江和长白山之间,正所谓生活在“白山黑水”间。

这片“白山黑水”虽然散乱,面积却不小,它南起鸭绿江、长白山一带,北至黑龙江中游,东抵日本海,占据了今天东北的大部及俄罗斯远东部分地区。

契丹人对女真族的政策,是实行“分而治之”。他们把强宗大姓骗至辽东半岛,编入契丹国籍,称为“合苏馆”,又作曷苏馆、合苏衮、是女真语“藩篱”的意思。这些人就是“熟女真”。另一部分留居粟末水(松花江北流段)之北、宁江州(今吉林扶余县)之东,这些人就是“生女真”。黑水靺鞨后裔,是生女真的主体。后来建立了金朝的完颜部,就是生女真的一支,亦是黑水靺鞨的直系后裔。

辽国还特别设了一些王府,目的在于以女真治女真,在这些女真部落当中挑选出顺从辽国,相对强dà

的部落任命为大辽远东节度使,统一监督和治理散乱在各处的女真部落。

北女真分布在辽河中游一带,辽设北女真国大王府、北女真兵马司管辖;南女真:分布在辽东半岛上,辽设南女真国大王府、南女真汤河司管辖;鸭绿江女真:分布在鸭绿江一带,辽设鸭绿江女真大王府管辖;长白山女真部:分布在长白山一带,辽设长白山女真大王府管辖;蒲卢毛朵部;分布在海兰江流域,辽设蒲卢毛朵部大王府管辖。

而生女真中最强dà

的完颜部,又分十二部,以部为氏。此时他们正在头领石鲁的带领下定居在安出虎水,种植五谷,制造舟车,建筑房屋,学会了烧炭和炼铁,过着半农半牧的生活女真族的强dà

,引起辽王朝的不安。不仅派重兵防御,大辽皇帝还年年东巡。辽国每年要向女真族征收贡马万匹,契丹贵族强买女真族的北珠、人参、生金、松实、白附子、蜜蜡、麻布,他们还随意强抢、殴打女真人。向他们索要北珠及狩猎用的矛隼海东青,甚至于巡视地方的官员还要求女真人进献美丽女子,美其名约“荐枕”,这更引起了女真各部的不满,也使得石鲁意识到自己不能长期臣服于辽人的统治,开始励精图治,加快了统一女真各部的步伐。

此时,东京辽阳府的城门刚刚打开,在南门前的官道上驰来两匹骏马,白马上端坐了一名神丰俊朗的年轻公子,胭脂马上是一位千娇百媚、气宇轩昂、英姿飒飒的姑娘。两人男的俊女的俏,羡煞了不少路人侧目观看。

这两个人正是从白云山赶来的笑三郎和杨排风。二人进了城门,在一家规模相对比较大的“鄂东客栈”前停下马来,早有店伙计迎上前来:“吆,客官,您要住店吗?”

三郎道:“给我们准bèi

两间上房,另外这两匹马要好生喂养。”

“是客官,您二位里面……”

他请字未出口,就听一阵极其悦耳动听的声音道:“小二,给我要一间上好的客房。”

这声音如同一抹柔和的风钻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引得三郎二人也侧目观看。只见在他们的身后站了一位身着月白箭袖长衫的少女,外罩淡粉色左衽紧身小袄,将身体束的玲珑有致,头上鸦黑的长发随意被一方丝绢挽起,柳眉入鬓,杏眼明亮如星,粉扑扑的小脸衬着如弦月般弧度的下巴,脸上红晕未退,显是赶路甚急之故。

这名少女站在那里,虽然丰胸细腰,妩媚红润,但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干净利落劲,并无普通女子的娇柔扭捏之态。引得排风也对她多看了两眼,从心眼里感叹,这小姑娘居然有我杨家女儿的英挺风姿,同时眉宇间又多了些自然流露的风情和妩媚,当真是个万里挑一的美人胚子,看她的打扮和气质,倒象契丹哪家高门大院的小姐,却偏偏就一个人,并无丫鬟随从相陪。

三郎看向她时,她也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三郎,微然浅笑象是与他打招呼,牵出腮边一对梨华般的酒窝和一对洁白如玉的贝齿。然后一双月牙般弯弯的眼睛带着笑意在三郎的那匹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的绝影马身上扫过,眼中闪出一丝异样。

少女须臾随着小二进了一间上房。三郎二人将马匹交给小二,到了房中稍作逗留,便又出来向小二打听了行宫所在,径直往宫中而来。

一路上三郎已考lǜ

明白,宝镜毕竟是萧太后的亲生女儿,如果将宝镜偷偷带走,终归非是长久之计,为了让宝镜公主毫无芥蒂地随自己前往中原,三郎准bèi

开门见山的和萧太后把这件事当面说清楚。

二人未到行宫门前,已有两名侍卫迎了上来,用弯刀在二人面前晃了晃,厉喝道:“行宫禁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三郎将手向他的弯刀上一搭,道:“去禀告你们太后,就说大宋怀化将军,殿前都指挥使笑三郎、杨排风求见。”

侍卫斜了二人一眼,撇撇嘴道:“就凭你,我听说那笑三郎肋生双翅,头上有角,双手大如斗,瞧你这弱不禁风的模样怎么可能是笑三郎,快快滚开,不然本大爷要你们好kàn

。”

侍卫说着想抽回刀恐xià

他们两下,哪知那被三郎搭着的弯刀如同被一股大力吸住,任凭他用尽全身力量刀却纹丝不动。

两个侍卫大骇,颤抖着道:“你……你果然……果然是笑三郎?”

三郎将手一松,侍卫用力过猛,一时收势不住,“扑通”一屁股坐在地上。三郎喝道:“快去禀告你们太后,就说笑三郎求见。”

两个侍卫再不敢耀武扬威,转身向行宫跑去,一边跑两人一边嘀咕:“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笑雪风啊,头上也没有角,更没翅膀,看起来比我们怎么还文弱的多……”

过了不久,萧后行宫金鼓大作,鼓声攸停,此起彼伏的声音自大殿内顺序传来,直传到宫门前:“宣笑三郎、杨排风觐见。”

二人行至门前,见里面刀闪闪、枪明明,搭起了让人心惊胆寒的刀枪林,这种刀枪林无非是试一下来人的胆量,你若是胆小,从刀枪下钻过去,就成了别人的笑柄,后世南宋秦桧出使金国时就曾自刀枪林下钻过,不仅被金人耻笑、国威尽损,还被堪破他贪生怕死的弱点,威逼利诱做了金人的傀儡。

三郎二人昂首挺胸,迎着刀枪林向大殿走去,刀枪林自动向两边分开,看得大殿上并肩而坐的萧后与韩德让连连点头。

二人行至大殿内插手施礼,萧后故做不识向下问道:“来者何人?”

三郎向上望了一眼,见韩德让比自己上次在辽营见时已显得苍老的多,精气神也已非昔日可比,萧后的额头也见了几跟白发,哎,岁月不饶人啊,任你通天彻地的英雄在岁月面前也显得如此无奈和凄凉。三郎再次恭恭敬敬施礼道:“大宋怀化将军、殿前都指挥使笑雪风、杨排风参见太后。”

“嘟!”萧后一拍书案站了起来:“好你个大胆的笑雪风,澶州城下你射死我的萧爱卿,此仇怎能不报,来人,将二人给我拿下!”

两旁金甲侍卫早已跃跃欲试,闻太后下令,呼啦围上来七八个要捆绑二人……

第284章 再战

“慢着。”三郎气定神闲,环了一眼四周各个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吞下去的契丹众将,向着萧后道:“太后,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萧太后冷哼一声:“尔等是我大辽的仇人,安敢称客人,真也太过狂妄。”

三郎不紧不慢道:“太后,两军阵前交战焉能不死人,昔日我为宋将,你们辽人杀我汉人无数,我虽射死了萧将军,此乃国仇,焉能以私人恩怨计之,况且,身为上将,马革裹尸乃是军人的无上荣耀。”

萧太后冷笑一声:“你们如今到了我辽国,我想怎样都可以,不是你能作主的。”

“哈哈……”三郎傲然长笑,“太后难道忘了澶渊之盟么?”

“那又如何?”

三郎不卑不亢道:“我与排风皆是大宋重臣,若太后杀了我二人,即是向大宋开战,两国来之不易的和平岂不是尽毁在太后手里?我二人死不足惜,太后对的起天下芸芸众生么,太后假公济私又如何掩天下人幽幽之口?”

“呵呵”,萧太后笑了,笑的很开心,“笑三郎果然是笑三郎,好一张善辩之口。”

她向两旁摆了摆手,示意武士退下,严肃道:“但不知两位即为大宋重臣,缘何无缘无故到了我大辽,可是要归顺我大辽吗?”

“呵呵!”三郎也乐了,排风“噗嗤”一声也跟着笑出声来,排风道:“启秉太后,我等非是要归顺大辽,只因宝镜公主被太后派人劫来,公主与笑大人情投意合,鹣鲽缱绻,两情相悦,太后身为人母为何要拆散这一对有情人?”

萧后内心对三郎还是颇为欣赏的,她不允公主嫁给三郎完全是因为他阻辽人于遂城,破大辽于澶州,这两次失败的经lì

是这位精明睿智的女强人一生的痛,即使韩德让不追究儿子被杀之事,她又怎能再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可她不会这么说,以免自己再落个假公济私之名,因此她微一思忖有了主意,望着排风笑道:“好个俊俏的姑娘,杨门女将果然名不虚传,哀家听说笑三郎身边美女如云,姑娘一介女流不顾闲言碎语,既肯千里迢迢与他来到我大辽,想必也是钟情于他了?”

排风脸一红,忽尔又骄傲地挺起了酥胸,昂首道:“不瞒太后,奴家却是有意笑大人,能陪在大人身边是排风的福分。”

“哼!”萧后冷哼一声,“笑三郎明明是个薄情寡义之人,贪心不足,我大辽公主岂能如你那般与人争宠,屈驾于一个区区三品将军,真是痴心妄想,,若他想娶我女儿宝镜,除非……”

“除非怎样?”

萧太后一字一顿:“除非他能投靠我大辽!”

“哼!”排风小嘴一撇,“痴人说梦,笑将军忠义无双,又岂会做那不忠不义之人,太后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萧绰望着二人不恼不怒道:“此事没有商量余地,笑三郎,你若想娶我的女儿宝镜,除非你能投效我大辽,否则你就断了这份念想吧,来人,送客!”

旁边双奇兄弟,愤恨无比的走上前来,满是敌意道:“你这个阴险无耻的小人,走吧。”

三郎一怔:“二位此话从何讲起?”

未待双奇兄弟回应,萧后身边的韩德让突然发话了:“太后,我素闻笑三郎武功通玄,天下少有敌手,今日难得到了这里,何不让国师等三人与他比试一番,我等也可开开眼界,太后以为如何?”

萧后对这位老情人的话向来言听计从,她这次巡幸辽阳府主要就是陪老情人散散心,忘却老年丧子之痛,难得他有此心情,焉能不允?

于是她望了望一旁怀抱金铙,大眼微阖的金铙法王道:“国师可听到韩大人的话了吗?”

那金铙法王看似表面平静,内心早已愤懑无比,当日他率人阻挡三郎返回遂城被他宝刀削掉一指,眼见他今日手中没有宝刀早生报复之心,闻言铿然吐声:“老纳尊命。”手中金挠一振:“笑大人,老纳再领高招,请吧!”

三郎向上施了一礼,“太后,在下此来是为了宝镜之事,无意与人争斗,太后既不允这门亲事,可否让在下与公主见上一面?”

萧后笑了,笑得很美,眸波流转望了望身旁的韩德让,转向三郎道:“这门亲事哀家既然不允又怎能允你见宝镜,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今**既到了这里,战与不战就不是你说了算的,你且看看。”

萧后一指,三郎见三人已杀气腾腾将他围在当中,当即苦笑一声道:“太后,若三郎同战三人侥幸得胜,能否允许在下与公主一见呢?”

萧后吃了秤砣铁了心,眉毛一立,沉声道:“不允!”

双奇兄弟早已等得不耐烦,虬髯客大掌一横,哇哇叫道:“笑三郎,你害我恩师,杀死师母,毁我星宿派,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莫要在此罗嗦了。”

三郎一怔,暗忖道:“白云山发生的事他们怎么这么快就知dào

了,哦,是了,一定是那狡诈的小童子事先到了这里,凭一双不烂之舌栽赃陷害于我。”一念及此反问道:“二位怎知dào

贵派掌门夫妇是我笑三郎所害?”

虬髯客大眼一瞪:“我师弟亲口告sù

我,师弟向来为人诚实、恭谨,他的话还能有假么?”

三郎冷然笑道:“二位难道就没想过最不可信任的人就是你的师弟白云童子么?我与你星宿派有何恩怨?害死掌门夫妇于我有什么好处?”

“这个……”虬髯客一时哑口无言,他想不出任何三郎杀人的理由。

神算子忽然接口道:“前日只有你到了我雪阁阆苑,不是你难道天下间还有别人能害得了师父师母吗?”

“正是,二位难道就没怀疑过你们的师弟吗?他这个人阴险之极,窥探我之宝刀与掌门之位久矣,正是他指使小蝶在饭食中下毒,毒死了星辰子前辈,又与……呃,又趁木前辈与她的师妹李桑榆斗得力尽之时害死了她,恰被我与六剑撞见识破了他的诡计,二位若不信可回山询问六剑及你们的师叔,再做定论不迟!”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终归没好意思说出木冰玄与小童子有了奸情之事。却听神算子微哼一声道:“你的话我们又岂能相信?以我二人对师弟的了解他岂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三郎道:“二位难道没见到他所窃在下的宝刀吗?”

“啊!”二人对望一眼。原来正是白云童子事先赶到这里,向二人哭诉师父、师母、小蝶等人被三郎所害,那把宝刀他惟恐生了意wài

,时刻带在身上,双奇兄弟是见了的,今日经三郎提到宝刀猛然想起。

神算子不再那么咄咄逼人,满脸的仇恨,平静道:“此事我二人自会查清,若查出是你所为,哼,任凭你武功通天,我二人拼了性命也要与你拼斗到底。”

一旁金铙法王早已不耐烦,浑声喝道:“你二人与他罗嗦什么,太后既已有令还不速速一战?”说罢当先出了大殿。

三郎见此战已不可避免,无奈之下只得跟着几人到了外面。萧后陪着韩德让在一干文武的簇拥之下也到了殿前观战。

四人可以说是老对手,如今三郎手中没有宝刀使得三人平添了几分豪气,三人自知凭一人的武功断难胜得了三郎,因此上来就是群殴,金铙法王挟着嗡鸣的劲风已当先一铙向三郎拍到,看那架势恨不得一下就将三郎拍到地里砸成肉泥。

三郎微一矮身,不退反进向金铙法王肋下拍来,来势迅疾无比,金铙法王一招走空忙不叠挥左手相迎。

虬髯客更不怠慢,趁三郎身后暴出空档,一双铁掌如同两个大蒲扇向三郎后背拍到,神算子铁算盘则走偏锋矮身形向他下盘扫来,三人的进攻配合的天衣无缝,骇得排风芳心砰砰直跳,她真怕三郎手中没有宝刀被三人排山倒海般的攻势所伤。

此时的三郎腹背受敌,前面金铙法王的掌力已经递出,身后两股劲风袭体,好个三郎,猛踩幻影虚步,前掌硬接法王,右掌倒扫而出以掌代刀卷向虬髯客双腕,同时左脚凌厉踢出一腿攻向神算子前臂,逼他收招后退。

虬髯客见他一只脚悬空竟敢硬接自己无坚不摧的铁步衫功夫,心中发了狠,攸然化掌为拳迎向他切来的一掌,硬对一招。

“轰!”“轰!”两声沉雷般的巨响,前面的金铙法王被他震得倒退三大步,气血翻腾,暂时去了攻势,后面虬髯客的铁拳也与三郎的掌刀对上,自恃铁布衫功夫的虬髯客铁拳被劈的隐隐生疼,抚腕后退。

三个大辽绝顶高手一招未尽同时被迫退,看得萧后与韩德让也是目瞪口呆,韩德让本是汉人后裔,此时见他如此神勇,连连点头露出赞许神色。

三郎在三**意硬接之下,一招迫退三人,心中更有底气,猛然掌刀合一,“怒Lang滔滔”,“凄风闪华”卷起惊天气Lang,耀起漫天霞光,如同龙卷风暴乍起,狂风暴雨般卷向三人。

第285章 画眉深浅为君涂

“劈啪”交接之声不绝于耳,三声闷哼,仓促迎战的三人,皆被三郎凌厉劲气击翻在地,或重或轻身上受了伤。

三人面脸羞愧,红着脸站起,各自向前,龇牙咧嘴就要拼命。

“慢着,你们三人退下!”

原来萧后虽是女流,却也是久经战阵之人,她焉看不出三人不是三郎的对手?为防爱将受伤,这才喝退了三人。三人如同烧熟的虾子,蒙着大红布退到一旁再也抬不起头来。

韩德让赞许道:“笑三郎果然神勇无dí

,呵呵,老夫钦佩得很,有你在可保大宋数十年无忧矣,不过……”

三郎见这头发花白,却面象文雅的老者并无恶意,抱拳道:“大人谬赞,三郎愧不敢当,敢问韩大人能否说服太后让在下与公主见上一面?”

韩德让捻须微笑道:“与公主见面之事,太后已有言在先,老夫也无能为力,依我之见笑大人还是回去吧,公主若知大人此心也定然欣慰,正如大人所说,公主成亲,此乃国之大事,非是个人恩怨,大人不必再耽搁在此了,多搁无益,还望笑大人能释怀此事!”

三郎暗骂一声:“老东西,跟你那老情人一个鼻孔出气,配合得倒紧。”

事到如今,他知dào

多说无益,不如先返回客栈再做打算,于是转身向萧后告辞,又嘱双奇兄弟尽快返回白云山了解事情原委,自挟了排风昂然阔步出了行宫。身后辽国众将无不一脸菜色,惊愕世间竟有如此神功之人,此事一经传开谁还敢再撅虎须,带兵攻宋了?

※※※※※※※※※※※※※※※※※※※※※小二送来了酒菜,三郎想着白日之事心中不快,勉强喝了几口闷酒,用了些饭食就放下了筷子,排风本来对他今日战胜三大高手很是兴奋,此时见他闷闷不乐也没了胃口,轻声道:“三郎哥哥,房间里闷的狠,不如我们到外面走走吧!”

“也好!”三郎答yīng

着信口出了店房。此时外面繁星满天,勾月西悬,浩瀚银河横贯夜空,好凄美的夜色。

三郎突然道:“排风,我们到房上坐坐吧,看看夜景!”

“好啊,排风正有此意!”

两人挟手上房,为防引人注意两人坐到了屋脊的背面,遥望夜空,比肩而靠,清凉的晚风阵阵吹来,使得三郎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他忽然忆起了什么,随口问道:“排风,现在是什么时日了?”

排风算了算日子,惊讶道:“呀,我险些忘了,今天是七夕日,是牛郎织女银河相会的日子呢,呵呵,三郎哥你看,怪不得那几家院子里有几对夫妇坐在门前遥望银河呢!”

三郎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有两对老夫妻、一对小夫妻各自坐在自己门前,肩并肩坐着数天上的星星,他好象听到他们说:“牛郎织女与他们的孩子正在喜鹊搭成的天桥上相聚呢。”

牛郎织女的传说起自汉武帝时期,东汉时就有“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的古诗描述他们的爱情。因此到了宋朝牛郎织女七夕相会的传说已是家喻户晓。

三郎望着门前缱绻情深的几对夫妇,想着宝镜对自己的一往情深,甘心赴死,鼻子一酸,英雄泪潸然而下,望着迢迢夜空,莽莽银河,潮思奔涌,想着雨儿此刻是否也正如自己这般牵挂对方,惦记对方呢?他望着银河之畔的牛郎织女星,微一思忖,随口占了一首《虞美人》来寄托自己对宝镜不知身在何方的思念之情,词云:

迢迢孤夜遥河汉,织女牵牛伴。

任凭思绪过千重,玉露金风何日可相逢?

葡萄树下悄悄语,弦月金丝履。

画眉深浅为君涂,更似鹣鲽缱绻入时无!

最后一句“画眉深浅为君涂,更似鹣鲽缱绻入时无!”更是将自己与雨儿的种种柔情蜜意融会其中,将感情升华到了极点,好似自己的雨儿正偎在自己的怀里深情款款地望着他,说着绵绵情话:“相公,我的眉毛画的美吗?可时髦吗?”

三郎长叹一声,久久无言,自己不能征得萧太后的同意,就好比普通人家男女两情相悦,却遭到女方家长的反对,即使两人能在一起,对于自己的爱人来说又岂能快乐?

排风听着他的词虽有些酸酸的醋意,但更多的是被他的深情所感动,他虽然身边女孩子不少,可他对每个人又何尝不是竭心尽lì

?排风将头枕在他的胳膊上娇羞无限,扬了扬自己弯弯的画眉道:“三郎哥,有排风在这里你不要太难过了,只要公主安全我们总会想办法将她救出的。”

说到了这里她忽然眼前一亮,“三郎哥,我们何不夜探行宫打探公主下落?”

三郎怜爱地抚着她如云般的发髻道:“嗯,我也正有此意,天交二更我们就出发。”

二人正在说着悄悄话,却听院子里店小二道:“姑娘你回来了,你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一人这么晚回来可要小心了,哎吆,还带回一匹白马,这马真漂亮!”

听着小二的恭维之声,那漂亮的大姑娘,嫣然一笑,牵出那对梨花般的小酒窝道:“谢谢小二哥,我新买了这匹马不是为了赶路方便么,麻烦你帮我把这匹马喂上吧,我明天一大早还要赶路呢!”

小二殷勤道:“姑娘您放心,小的这就给您喂上,用最好的草料,包您满yì

。”

马蹄得得进了马厩,门声支拗响起,就听那大姑娘的柔美声音飘出来:“小二,给我来两个小菜,再来半壶酒,哦,别忘了切半斤牛肉。”

“呵呵!”三郎几乎笑出声来,这姑娘好大的胃口,还要半壶酒,一个女子孤身在外竟然如此豪放,丝毫不在意有什么危险,天将二更才回来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喝酒,真是好惬意。

排风对这名女子也颇为好奇,幽幽道:“呵呵,这姑娘倒与我排风是一路人,天不怕地不怕,若是有机会真想结识她呢。”

三郎打趣道:“若是我们办完了事,她还在的话你可以与她拜个干姐妹,与她比比酒量,我来做裁判可好?”

排风嫣然一笑,晕生双颊道:“你真坏,把人家当成酒桶不成?”

更楼上二更的声音悠然响起,三郎将排风抱起放在屋瓦上道:“走,我们出发!”

二人借着夜色踏瓦而行,越过几条街道,辉煌壮丽的行宫已在眼前,考lǜ

到萧太后在此,行宫内高手众多,三郎让排风在外接应,自己则越过宫墙进入院内。

萧太后知dào

三郎武功高强,宝镜之事断然不会罢休,因此增加宫中守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金甲侍卫来往穿梭巡逻如临大敌。

可这些怎能挡得住三郎,即使被侍卫发xiàn

,在侍卫眼里也只不过是一阵风飘过而已,他们以为自己眼花了,哪敢声张,打扰太后休息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现在的萧后一门心思都用在哄丧失爱子的老情人韩德让身上,一旦触怒了她,脑袋就得搬家,谁敢随意捕风捉影。

三郎闪过几座大殿,很快就发xiàn

一座大殿前宫帐军守卫森严,侍卫们来往穿梭如走马灯一般,连只苍蝇恐怕都难飞过。

三郎寻思半晌,在地上捡起快石头,向另一边扔了过去,趁着人群过去查看,飞身到了大殿上,趁着夜色使了个倒挂金钩的功夫,脚勾殿瓦,翻下身来捅破窗户向内观望。

见殿内一座软塌上据案坐了两个人,正是萧后与韩德让,二人虽然已经年纪不小,可仍如年轻人般情意绵绵,有说有笑。萧后在韩德让面前尽褪女强人本色,眉波流转,深情款款。韩德让心情似乎不错,俨然一家之主的样子,谈笑风生。

三郎听了片刻,闻二人说的没有一句与宝镜有关,尽是些儿女情长、肉麻已极的话,呵呵,本来嘛,如今四方一定,萧后已将军国大事尽交给自己的儿子耶律隆绪,他们到这辽阳府是度假享清福来了。

三郎见二人只口不提宝镜,便打算下来去其他殿宇查看,正在这时,只听宫门响处,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自殿外走入,由于此人是背对着三郎,他看不清老者面貌,只觉身影好生眼熟。

只见老者向二人见过礼,到了二人面前一阵嘀咕,听得二人皆面露喜色,连连点头。

老者显然是在向他们禀报什么隐秘的事情,汇报完毕韩德让一挥手,老者转身向外走,这时候三郎便看清了他的面貌,心中一喜,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手将宝镜公主带大、情同父女的丁子成。

三郎心中大喜,待他走到外室,身形攸然落下,闪身进了尚未关闭的宫门。丁子成见有人来到,刚要喊出声,被三郎一把捂住口,轻声道:“丁叔叔,别出声,是我!”

丁子成也认出了笑三郎,瞪着眼睛向他点了点头,三郎将他松开,丁子成长出了口气悄声道:“贤侄可算来了,我正为此事发愁呢。”

第286章 盗马女贼

“丁叔叔可是为宝镜的事吗?”

丁子成点头将他拉到大殿一角悄声道:“公主已于昨日一早被太后送去乌林答部了,她已将公主许给统管女真各部的女真人节度使石显之子婆诸刊。不日就要完婚了。”

“啊!”三郎大惊,忙道:“太后为何要将公主许给婆诸刊?”

丁子成望了望门外来往穿梭的宫帐军,压低声音道:“女真人完颜部头领石鲁是太后颇为信任的女真人,他曾向太后密报石显有谋反之闲,太后尚未派人去质问,那石显已先到了辽阳向太后澄清此事,太后为保险起见将他扣在了辽国,命令他的儿子婆诸刊继xù

为远东节度使驻守乌林答部,正在此时公主被西夏的桑子公主送来,又哭又闹欲返回大宋,太后一怒之下竟将她许给婆诸刊来拉拢人心,我正愁没办法通知你,你就来了。”

三郎有些蒙,急道:“此去到乌林答部几天路程?”

丁子成催促道:“送亲队伍车马混杂行走不便,少说也要六七日路程,你快去解救公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三郎忙抱拳道:“丁叔叔保重,三郎这就去了。”

“快去,快去!”

丁子成催促着,三郎趁外面宫帐军刚刚走过,如同一缕青烟闪出了宫门,沿着漆黑的大殿脚落疾行一阵上了宫墙。

大殿内丁子成刚要迈步出宫门,却听身后威严的声音道:“丁子成,你竟然泄露我大辽机密,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丁子成回身见身后正站着威严无比的萧后与韩德让,“扑通”跪倒在地求饶道:“太后饶命,公主是老奴拼了性命救出的,老奴实不忍她远离太后嫁于女真人为妻。”

萧太后冷哼一声:“宝镜是我的女儿,皇家的事何时轮到你来管,难道将绮儿嫁给与我大辽有深仇大恨的笑三郎方能合你的心意么?”

丁子成侍奉萧绰这么多年深知她杀罚果duàn

的脾气,骇得连连向上扣头:“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萧太后眉毛攸然立起,道:“来人,将这个吃里扒外的奴才拖出去砍了。”

呼啦,进来几名宫帐军拉起丁子成就走,丁子成连连呼叫:“太后,老奴侍奉太后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啊,太后开恩啊!”

萧太后勾起朱唇哼了一声:“少罗嗦,拖出去!”

眼看丁子成就要没命,却听一个文雅的男中音响起:“慢着!”

“啪!”本拖着丁子成向外走的几个卫士铿然立在当地。

韩德让不紧不慢转向萧太后道:“燕燕、此事于我们的计划无损,念在他劳苦功高的份上,我看……就仗责二十将他放了吧!”

丁子成如同听到了特赦令,连滚带爬向韩德让叩头道:“奴才谢过太父,谢过太父。”

萧太后目光转向韩德让,目光立kè

变得温柔起来:“既然太父发话哀家焉有不准之理?就依太父所言。”

侍卫将丁子成又拖了下去,霹雳啪嚓一顿杖责,打的丁子成皮开肉绽,可不管怎么说,因为韩德让今日心情大好说了一句话,他的命是保住了。

大殿内,萧后望着三郎远去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丝莫测高深的笑意。韩德让今日心情好得出奇,也许是他的内心找到了平衡的缘故,回身转向内殿,继xù

呼唤着萧绰的小名:“燕燕,来,陪我下盘棋……”

三郎出了宫墙,排风正在外面焦急的等待,三郎二话不说拉起她就走,边走边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告sù

排风。

二人回到客栈,想想此时城门还关着,加之忙活了半夜,客栈里的人都已进入梦乡,不便打扰,无奈之下只得稍适休息,待明日乘马去追。

二人只觉刚躺下不久,迷迷糊糊就听到外面小二的声音:“哎吆,姑娘,这么早就走了,一个人在外可要多加小心啊!”

那柔美的声音再度响起:“谢谢小二哥,我还有急事,只得起早走了!”

紧接着马蹄得得,然后是开门的声音,再往后就是马蹄声远去的声音。三郎猛然醒来,见外面天光已放亮。原来,二人回来时就已经四更多天,加之是夏天,刚刚睡着天就亮了。三郎忙到了另一间上房唤了排风,又吩咐小二多准bèi

路上用的吃食。

二人简单用过早膳,小二就拿来了一包牛肉大饼,三郎抄起大饼与排风前往马厩来牵马。

到了马厩一看,三郎楞了,自己的绝影马怎么没了,马厩上是栓着一匹白马,可这匹马无论个头体魄都要比自己那匹日行千里的绝影差很多。

三郎立kè

将小二唤了来,小二一看:“客官,这不就是您的那匹马么?”

三郎一把将他拎了起来,怒声道:“你给我看好了,这匹马比我的那匹小了一号不止,难道你看不出来么?莫非是你偷了我的宝马?”

小二吓坏了,拱手作揖道:“老爷,您先放我下来,容小的想想!”

三郎此时心急如焚,一把将他扔在地上。小二拍着脑门想了半天,终于有了些印象,“老爷,小的想起来了,您的那匹马是更高大更强壮些,只是……只是……”

三郎“砰”一把又将他抓了过来,“你给老子痛快点!”

小二冒着哭腔道:“您的那匹马被那位漂亮姑娘今天一大早大大方方给牵走了,昨天晚上她也牵回来一匹白马,小的还以为她牵的是自己的马……”

“砰!”三郎一把又将他扔在地上。小二吓坏了,本以为客人会让他唤掌柜的前来赔偿,却见这两个俊秀男女各牵了匹马,寒着脸出了店房,趁着凌晨街道上来往行人不多,打马如飞而去。

小二揉着屁股站起来嘟囔着:“我的娘哎,今儿个怎么了?净碰上些怪人,还好人家没让赔偿,这饭碗是保住了……”

他正叨咕,却见那两匹马又转了回来,三郎到了门前也不下马大喝一声道:“小二,女直乌林答部出哪个城门?往哪个方向走?”

小二吓了一跳,哆哆嗦嗦道:“出……出东门,一……一直沿着官道往东走!”

这对俊秀男女转过马头,又打马如飞向着另一方向疾弛而去……

※※※※※※※※※※※※※※※※※※※※※三郎与排风各乘一匹马沿着官道急追下去,到今日,送宝镜公主的迎亲队伍已经出去整整两日,若是那匹绝影马在,两人都是日行千里的宝马,对方又是车队难以走快,不消两日就可追上。

现在则不同,三郎骑的是一匹普通白马,速度尚赶不上排风胭脂马的三分之一,而且奔跑一段就累得口吐白气,马蹄上汗渍淋淋。

以排风的意思,让三郎骑自己的马先走,自己随后赶来,可三郎不肯,在这东北蛮荒之地,村镇稀疏,有时候上百里难得见一个村子,山林间又多有猛兽出没,三郎哪能放心,于是他干脆又备了一匹马换乘,这样追赶的速度能快些,沿着车队在路上走过的痕迹,二人算算日子,虽是慢了些,最多五日内也就追上了,宝镜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二人风餐露宿,饿了就吃带来的大饼牛肉,渴了就喝山泉水,就这样路上还碰上了几拨山寇,皆被二人打的落花流水,时间也因此又被耽误了一天。

直追到第六日夕阳西下,天色见黑,才远远看见了彩旗飘飘,即将露营的辽人车队,三郎大喜,加紧在马背上拍了两下,向着车队飞驰过去,未到跟前三郎飞身而下向着这队足有五六百人的辽兵队伍冲了进去。

他不想与大辽结怨,因此只将他们打散,可这些人并不是什么身经百战的队伍,稍作抵抗即被打得落荒而逃。

三郎径直闯到车帐前,无比兴奋的撩开了车幔,激动道:“雨……”

当他看清楚里面头顶凤冠霞帔,着艳装的女子时立kè

怔在当地,女子更加惊诧,大袖掩脸急呼一声:“啊!不要杀我,我不是公主。”

“你是谁?”

“我……奴婢是太后身边的侍女林儿!”

“公主在哪?”

假扮公主的侍女已经吓得花容惨淡,红唇颤抖道:“我……我不知dào

。”

三郎一抬手恐xià

道:“不说实话立即杀了你!”

侍女扑通跪在车帐里,头拱车帷泣不成声:“奴……奴婢真的不知dào

,太后只让奴婢扮公主前来,至于公主到底在哪里太后她……她并未告sù

奴婢。”

三郎看她吓得面无血色的样子,料她不敢撒谎,方欲回身,就觉身后风声响起,三郎猛然回身抓住了偷袭人的手腕,一脚将他踢倒在地,再上前一把将他拎起来呵斥道:“说,公主在哪里?”

这名军官模样的人想是车队的首领,公主被劫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冒死来救被三郎抓住,眼见三郎怒目圆睁如同杀神一般早吓得魂飞天外,哆嗦着向车帐一指:“在……在里面!”

第287章 搞错新娘

“你敢欺骗本官,看我不宰了你。”三郎“扑通”一声又把他扔在地上,右掌攸抬就要落下,这名军官吓得体似筛糠,竟然吓得尿了裤子,趴在地上连声求饶:“下官不……不敢欺骗大人,里面确实是公主!”

呵呵,他显然是吓坏了,也顾不上三郎是哪朝的官了,只知dào

磕头求饶。

此时排风杀散了官兵走上前来道:“怎么,公主不在里面么?”

三郎沮丧无比的摇了摇头。忽然,他眼前出现了萧后那莫测高深的眼神,暗叫一声“不好”。

排风急问道:“怎么了三郎哥?”

“宝镜被他们用调包之计换了,此时恐怕……恐怕已到魔窟了。”

“啊!”排风惊诧一声,一把又把那军官模样的人拎了起来:“说,此处离女真乌林答部还有多少路程?”

“骑……骑快马的话还要一天一夜吧!”

排风转向三郎焦急道:“三郎哥,事情紧急,你骑我的马先走,排风随后赶来。”

三郎一咬牙,“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排风你要多加小心!”

“嗯,料也无妨,三郎哥快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笑雪风牵过排风的胭脂马,飞身上了坐骑,遥遥一声“排风,一定要多加小心!”遂打马如飞而去。

※※※※※※※※※※※※※※※※乌林答部,是女真大族,世居黑龙江的海罗伊河畔,既今之牡丹江流域,因其部族在女真七十二部落中威信和影响力很大,萧后为了统一管理各部族,长期使女真人臣服,萧后在这些部落中设立远东节度使,一方面是为了加强管理原本散乱的女真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更好的向女真人索取、奴役女真族。

婆诸刊的父亲被大辽扣押,他被任命为女真人新一届的远东节度使,为了拉拢人心,萧后更是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宝镜公主许给婆诸刊,此时的女真各部对于对抗契丹人的统治连想都不敢想,婆诸刊自然感激涕零,更加为辽人卖命,剥削同族。

笑三郎连续奔驰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滴米未食,于第二日的傍晚终于看见前面闪出一片连绵的蒙古包,中间镶嵌着几栋土筑的高大房屋。此时里面管弦曲乐,吹吹打打,嘈杂的很。中间一座宽庭大院内张灯结彩,划拳行令更是热闹。

三郎将马匹放开,让早已疲惫不堪、四蹄打颤的胭脂马自己啃啃青,喝些泉水,自己匆匆灌了一口水,功凝双掌径直向这片连绵包帐冲了进去。

毡帐内乌林答部人正在狂饮毫猜,谁也没想到忽然会有人来捣乱,匆忙间各拿刀剑弓矛出来御敌。三郎如同虎入羊群一般碰着死挨着亡,霎时间杀了个人仰马翻。

这次他真的红了眼,对方看这形式已经举行完婚礼,自己的雨儿……他不敢想下去,也许她已经……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都是自己的错,自己身为他的男人没有尽到保护的责任,无论如何他都会原谅她,将她带回大宋,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乌林答部人虽然善战,却并不象正规军那样懂得相互照应,无论辽军或宋军,只要摆好了阵势,刀枪林立间攻守互应,象三郎这样的高手最多也只能应付一个千人队,千军万马中任何人都难幸存。

不过此时不同,乌林答部人一方面仓促应战,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加之三郎之神勇,很快被他杀出一条血路进入了那片张灯结彩的宽庭大院。

几名满脸酒气的大汉簇拥着一名獠牙巨齿,满脸红润的长枪青年迎了上来。大汉晃悠着笨重的身体大喝一声:“呔,何……何方毛贼竟敢到此撒野。”呵呵,喝的嘴都打瓢了。

三郎更不答话,轰的一掌“血断平沙”推了出去,几名大汉连同那长枪青年立kè

如同断线风筝般摔进了院子,倒在地上哼嗨连连,再也起不来。

三郎踏着他们的残肢断臂走进去,一干人等恍然见了神将下凡一般再无人敢拦阻。

新房内儿臂般的火烛跳跃闪烁,纸糊的木窗上贴着纸剪的红花、飞鸟,新房内布置的喜气洋洋。

半拢垂幔内坐着一名头罩红盖头的明丽少女,身上居然还绑着绳索,口内塞着一团棉纱布,此时她听见外面吵嚷声方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向房内走来。她香肩一抖,那看似紧缚在身上的条条绳索竟然尽皆脱落,她顺手掏出口中的棉纱布,快步上前吹灭了烛火……

支拗,房门被推开,三郎迈着沉重的步子进了新房,稍微打量房间,就看见了床边戴着红盖头的那条曼妙身影,三郎百感交集,身形晃动到了床前,伸手将新娘子搂在怀里,激动道:“雨儿,我对不起你,我来晚了,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

怀内的少女颤抖了一下,猛然扯掉了红盖头,竟然一掌向他肋下切来。房间内一片漆黑,三郎虽功力精湛也只能看见少女一片朦胧的身影,他听得风声伸手抓住了少女打来的一掌道:“雨儿,我知dào

你恨我,我带你回大宋,我们再不分开。”

怀中的少女挣扎了一下,却甩脱不掉他的手,情急之下左掌猛推,再次向他胸前拍来。“砰!”三郎把她的左手也握在手里。

这么多天不见,三郎对萧雨绮可谓牵肠挂肚,此时忽然见面软玉温香抱满怀,幽香扑面,又是在这种极度温馨煽情的新房内,三郎竟然有一种冲动的感觉,他将她的两只小手捉在手内,顺势将身体覆了上去,将少女压在婚床上,然后去亲她的脸,吻她的唇。

身下的少女侧着脸躲闪,斗争的更加激烈,双手被制之下,竟然抬起膝盖向他下体顶来,“雨儿,你还在恨我……”“砰”三郎将她的左手压在身下,一把又抄住了她的大腿,顺势攀上了那瓣丰满的臀缘,稍做停留又滑进了那片芳草地。他想以旖旎柔情使宝镜平静下来。

他手上动作着,嘴上却不停,“雨儿,一切都过去了,今夜你就是我的,不管发生什么就让他过去吧……”

三郎的大手一进入,少女立kè

娇躯颤抖着僵在新床上,三郎以为她默许了,顺势又吻上了她的樱唇,那柔软火热的唇瓣散发着淡淡的茉莉清香,勾得三郎更加火起,一只大手开始在她丰满、弹性惊人的雪臀上游走。

少女樱唇被吻,稍微停顿便开始呜咽出声,在他手拿开的霎那猛地绞起了双腿,不肯让他的手再滑进去。

三郎也不勉强,疯狂而激烈地吻着那两朵唇瓣,大手上下游动,开始调情。

“呜呜……”身下的少女娇躯越发颤抖的厉害,开始左右扭动着身体。

“嗯?雨儿怎么怪怪的?”三郎正在疑问,忽然外面杀声震天,也不知是什么人又杀了进来,须臾一队人马冲进院子,凌乱厚重的脚步声向新房走来,就听有人喊道:“公主,公主……你没事吧?”

三郎很纳闷,这里怎么还会有自己的朋友?不过人家既已来了,自己总不能再这样,他攸然起身,点亮了桌上的蜡烛。

火光燃起,三郎望向床上衣冠不整,鬓钗散乱的新娘子时,立kè

怔在当地,傻了,怎么?这哪是自己的雨儿宝镜公主啊,这位哭了个梨花带雨,酥胸半露,满面红晕,正瞪着一双比他还惊愕的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少女正是李代桃僵,以一匹普通白马偷换了自己绝影马的那位美丽姑娘。

此时姑娘也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忙整理好裙钗,一双大眼睛狠毒的望着三郎无限悲凉地在那哭泣。

“姑娘,对不起,我……我认错人了……”

呵呵,哪有这样认错人的,他不劝还好,这一劝姑娘哭得更伤心,娇躯一拧,干脆将头埋在衾被里放声大哭起来。

几名大汉簇拥着一名年龄不过十八九岁的青年公子走了进来,看着床上哭的泣不成声的少女,立即大怒:“妹妹,谁欺侮你了,告sù

哥哥,我千刀万剐了他!”

少女攸然转过身来,抽泣着指着三郎道:“哥哥,是她!”

少年怒气冲冲向三郎走来,手中宽厚的大刀,迎着烛光闪着光华就要落下。

三郎没有动,他知dào

自己理亏,自己就这么玷污了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还让人家以后怎么见人,虽然她曾偷了自己的宝马,可马怎么能抵得上一个黄花大姑娘的清白。“哎!”三郎幽叹一声。

却听少女猛然止住了悲声,再次指着他道:“哥哥,是他……是他救了妹妹,他是我们的恩人。”

这前后两句话可谓天上地下,一个可打入十八层地狱、万劫不复,另一个则可高官厚禄、骏马得骑了。

三郎也吃惊得很,不由诧异地望向少女,少女面色飞红,攸然转过头去不肯与他对视。

“妹妹,到底怎么回事?哥哥被你弄糊涂了。”

“哥哥,那婆诸刊恶贼是不是死了?”

第288章 女真先祖

少年惊诧道:“是啊,不知被何人杀了,可是帮了我们的大忙,我们轻易地就击溃了乌林答部,全赖于此,不然,不知要损失多少兄弟的性命呢.”

少女攸然站起身来,恢复了初见时的飒飒英姿和平静,“哥哥,婆诸刊就是被他杀死的。”

少年无比吃惊地望着三郎道:“果然是你么?”

三郎想想,刚才自己担心宝镜安危,并没注意,此时想来,那手持大枪,着大红袍的丑陋年轻人应该就是乌林答部的首领婆诸刊了,于是,他漠然地点了点头。

“砰!”少年倒头便拜,身后一干人等也跟着呼啦跪倒,就听少年道:“完颜部多谢公子大恩,你杀了婆诸刊就是我宛颜氏的大恩人,请受我等一拜!”

三郎头脑中猛然想起《说岳全传》中那位威猛无比的金乌术,以及大金国的开国皇帝完颜阿骨打,莫非这些人就是女真帝国的先祖不成?

少女跪拜完毕站起身道:“敢问公子可与那婆诸刊有仇吗?”

三郎见人家拿自己当朋友,自己又着实心中有愧,惦记宝镜下落,也不隐瞒,便将自己不远万里自开封赶来救公主之事说了出来。

听他说完一干人等更加惊诧,少女脸上闪过异样身色,偷偷瞄了他几眼,俏脸上又悄悄泛起红晕。

少年上前抓住他的手无比激动道:“原来公子就是名震辽帮,声呐四海的笑大人,我等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大人,还望大人海涵。”

三郎没想到远在天边的女真人居然也知dào

自己名号,忙抱拳道:“哦,不知者不怪,何况我也是无意中杀了他,也只是为了救公主而已,敢问诸位可知dào

宝镜公主的下落吗?”

众人听他问起,眼睛齐刷刷望向了少女。少女脸一红,迅速转过帐幔,自床帐后拖出一只大口袋,将口袋打开里面现出了一名口中塞着棉套的少女,少女身上穿着鲜艳的新娘红妆,满脸憋得通红,鬓钗散乱,好不狼狈。

三郎一看这少女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宝镜公主萧雨绮,立即百感交加,悲呼一声:“雨儿!”闪身到了口袋前将宝镜从里面抱出来,掏出塞在她口中的棉套,解开了身上的绳索。

宝镜无限委屈地扑在三郎怀内哭个不停。三郎纵有千言万语却如梗在喉,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一只手抚在宝镜的云发上安慰,不停地安慰。

此时已恢复风姿的少女走上前来向着宝镜盈盈一礼:“小女子完颜雪见过公主,刚才实乃无奈之举,委屈了公主,还望公主宽恕雪儿。”

宝镜怨恨地望了她一眼,忽又破啼为笑,嫣然道:“若非妹子,姐姐的清白岂不是尽毁于此,你也是为了对付婆诸刊,若你不来,我身缚绳索又岂能逃过那贼子毒手?姐姐还要谢谢你呢。”

话一说开,众人立即释怀开来。交谈中三郎知dào

这名少年就是完颜部落首领石鲁的儿子乌古迪,他对大金历史了解的并不多,并无知dào

乌古迪在大金国的崛起史上的重yào

地位,其实这名为乌古迪的少年就是大金国所向无dí

的开国皇帝完颜阿骨打的祖父,他为女真各部的统一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为以后大金国的崛起起到了承前启后的转折作用。

一干人等正在交谈,外面传来浑厚的喊声:“首领到!”

乌古迪忙率众将士迎了出去。三郎与宝镜公主出去时,外面已站定了一中年人,此人身才高大雄壮,身着青布箭袖缺襟袍,身披马褂,菱角分明的一张脸,双目炯炯有神,脚踏牛皮虎头战靴,肋下弯刀,站在那里威武不凡。

箭袖缺襟袍是在原本比较狭窄的袖口前,再接一个半圆袖头,一般最长为半尺,形似马蹄,称“马蹄袖”。马蹄袖平日绾起,行猎时放下,覆盖手背。所谓缺襟袍,是所穿长袍的右襟比左襟短。这些游牧民族平时不骑马时,将所穿长袍的右襟下角用纽扣向上褶扣一尺左右,骑马时将其放下来。这种箭袖缺襟袍,穿戴方便,冬季既可抵御北方寒冷的风沙,又可在游牧途中做为夜间的铺盖。马褂是与袍服配穿的服装。原为出外骑马时罩在行袍外面的外褂,其式样为圆领、对襟、有开褉、扣袢,身长至脐,袖长及肘,四面开褉。因身、袖较短,冬季做成皮或棉质,套在袍服外面。这些民族特色鲜明的服装,既实用且朴实,更便于日常生活及骑射。

完颜雪跑上前去,抱住了中年人的手臂。乌古迪走到中年人身边低语一阵,中年人拍了拍雪儿的手臂示意她先停下来,自己则快步走到宝镜公主面前跪倒便拜:“完颜部石鲁率部族参见大辽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身后一干勇士也跟着叩头,直有太祖升殿,四海来朝之势,声震四野,场面宏大。

有爱人陪在自己身边,宝镜早已从刚才的恐慌中缓和过来,她手一摆:“完颜将军平身!”三郎也是头一次见到宝镜这等威势,大辽帝国的公主身份何等尊贵,在这契丹人奴役下的蛮荒之地焉能不被人鼎礼膜拜?

石鲁参拜完公主,又与三郎行礼,天朝上邦人物在他们眼里也是尊贵的很。三郎还了礼,两人寒暄一阵,石鲁命人摆宴,隆重欢迎公主及大宋怀化将军的到来。

宴席上,石鲁向宝镜说起发兵剿灭乌林答部一事。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儿子年纪轻轻的乌古迪的主意,一方面向辽人表示效忠,一方面散出风去说远东节度使石显有意脱离大辽自立。这些风一散出去在大辽皇族中自然引起不小的震动,诚然,他们现在根本不把如同一盘散沙的女真人放在眼里,但也不能坐其自大,拥兵自立。

石显向来对辽人为命是从,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惶恐不安,左思右想惟恐辽人派兵来征讨,听说萧后到了辽阳府,遂亲自去向太后解释,虽然萧绰杀伐果duàn

,既然有谣言传起,石鲁又暗地里送信示警,对于地位低下的女真人,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走一个,好在石显态度诚恳,亲自来澄清谣言,萧后网开一面将他留在大辽任职,扣为人质,一方面又任命他的儿子为远东节度使,将自己问题多多的女儿许配给他,此举不仅拉拢了乌林答部,又遂了老情人韩得让的心愿,可谓一箭双雕。

石鲁的女儿完颜雪也是一位文武双全的巾帼英雄,素有女真第一美人之称,她亲自请命去辽阳府打探消息,他们在辽阳本有密探,完颜雪便听说了萧后欲将女儿许配给婆诸刊的消息,这对于欲统一女真各部的完颜氏可不是一个好消息,自己依靠辽人消灭石显的计划不就失败了吗?

事发突然,须尽快返回部落。完颜雪早就瞄上了三郎的那匹宝马,遂用李代桃僵之计盗取了三郎的绝影马返回了部落。

回到部落,石鲁对于萧后的安抚之计也是束手无策,关键时刻他的儿子乌古迪再次献上奇计,打算派人混进乌林答部冒充新娘刺杀婆诸刊,同时完颜部落趁石显大婚之际里应外合攻打乌林答部,事成后即可以婆诸刊欲起兵救父为由向辽人撒烟幕弹。

乌古迪这个年轻人算是找准了契丹巨人的七寸,契丹人即使派人来调查此事,凭那些官员的贪财好色,只要他们稍施手段就可摆平此事。

完颜雪自幼随异人学的一身好功夫,有上马弯弓、下马可擒虎的本事,自告奋勇混进乌林答部,以丫鬟的身份接近了婆诸刊,混进了洞房,将仍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宝镜公主藏了起来,自己扮作了新娘来刺杀婆诸刊。却没想到三郎救宝镜心切竟然杀了婆诸刊帮了他们的大忙。

完颜雪本以为进来的是婆诸刊,自己正待出其不意将他击杀,可她没想到“婆诸刊”竟然武艺高的惊人,跟本不是她能应付得了的,还险些被人家夺去了贞洁,不过好在是一场误会,来人竟然是大名鼎鼎,已被他们这些外邦游牧民族传为神将下凡的笑雪风。

石鲁当然不会将自己的秘密说给宝镜公主,只是反复强调婆诸刊的残暴,逆行倒施,以及种种不把辽人放在眼里,欲起兵造反的事实。

酒宴完毕,石鲁将本是婆诸刊准bèi

用来与宝镜成亲的新房让三郎与宝镜二人居住。并约定明日举行盛大的篝火晚会正式为二人接风。

一对火红的蜡烛跳跃着,窗外饱寄相思的七夕勾月变成了圆月,宝镜偎依在三郎怀内,诉说着分别后的点点滴滴,脉脉思情。三郎望了望窗外明月,紧紧将宝镜搂在怀内,深情地望着她又吟出了那首饱含相思的《虞美人》:

迢迢孤夜遥河汉,织女牵牛伴。

任凭思绪过千重,玉露金风何日可相逢?

葡萄树下悄悄语,弦月金丝履。

画眉深浅为君涂,更似鹣鲽缱绻入时无!

宝镜听得入了神,幽幽道:“三郎哥,这是给谁的?”

第289章 花烛夜

“你猜!”

“玲儿姐姐!”

三郎摇头。

“南蓉姐姐!”

三郎还是摇头道:“她们都很安全,唯有一个人最让我牵挂!”

宝镜侧过臻首望着他:“是谁?”

“傻丫头”,三郎笑着在她额头吻了一下道:“除了我的雨儿还有谁?”

“嘻嘻,人家早就知dào

了。”宝镜满怀喜悦地在他怀里蹭了蹭道:“金风玉露终于相逢了,雨儿画眉给哥哥看好不好。”

“好,哥哥真的好久没看雨儿画眉毛了,哥哥等着。”

宝镜公主走到妆奁前做下,取出描眉之物开始用心地画自己的眉毛,柳眉弯弯,情系心间,柳眉长长,地老天荒!

三郎从后面抱住她,宝镜侧过头来眨着一双星眸深情的望着他:“三郎哥,你看我的眉毛美吗?”

“美,今夜世间最美的就是雨儿的眼睛和眉毛。”

宝镜闭上了眼睛,几滴珠泪挂上了睫毛,“哥哥,雨儿今生今世再也不要离开你,雨儿再也受不了那种离别的痛苦了。”

三郎朱唇亲昵着她的秀发,柔声道:“哥哥再也不会让雨儿离开,哥哥要更用心地保护雨儿。”

宝镜甜甜地闭上了眼睛,胸膛起伏着,樱唇半张,腻声道:“哥哥,雨儿想你,吻我。”

两个多情的人儿,两对软软的唇儿悄悄接在一起,由平缓变得热烈,再变的激荡。

云雨欲来,春风满楼。那美妙的侗体起伏着,热烈着,任君抚耕、任君采撷一声长长的,期盼已久的呻吟忘情地响起,穿出了幔帘,穿出了窗外。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这两个忘情的男女,他们尽情地,热烈地,流连在巫山之颠,云雨之中,又怎会注意到窗外那失落的人儿。

窗下那含羞的少女,听到那长长的呻吟声,不由想起了自己被那个卤莽人覆在身下的情形,晕声双颊,幽幽叹口气:“这个人又坏,又让人怜爱,不知会不会再有那样的机会了。”

想到自己一个大姑娘竟然有这样的想法,不由更加娇羞,“完颜雪,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天下男人除了父亲、兄长,哪个你放在眼里过?被你正眼瞧过?如今怎么变得这么没出息,走啦!”

窈窕、充满野性的少女意味深长地闪着一双比天上的星星更明亮的眼睛回眸望了一眼仍然点着蜡烛的新房,转身垂首缓缓出了院落。

月亮躲进了云层,几朵浮云飘过,淅淅沥沥的小雨下起来,滋润着这片广袤的黑土地。

听着滴答的雨声敲打着窗牖,宝镜翻了个身将头埋在三郎怀里,幽幽道:“三郎哥你有心事么?”

三郎听着窗外的雨声剑眉紧锁,“排风姑娘不知走到哪了,这里地广人稀,莫要受了雨淋才好。”

宝镜攸然睁开了眼睛,展动着长长的睫毛道:“奴家看得出来,排风姑娘不远万里随哥哥来此,这份心意雨儿也甚是感动,不如哥哥就纳了她吧,一个大姑娘能如此,完全是因为哥哥,排风对哥哥的心意已然明了,以雨儿之见,哥哥就将她留在身边吧!”

“排风的心意我岂能不知,只是此事还要玲儿、蓉儿几人同意才好。”

“哥哥若是同意,待回到汴京雨儿向几位姐姐提起此事,相信他们也会答yīng

的,哥哥可同意么?”

三郎轻轻点点头,道:“不知排风走到何地了,他把宝马给了我,自己骑了普通的白马,最迟过了明日也该到了,此地虎虫出没,山寇众多,我实是放心不下,明日我们即起程去迎她。”

“嗯,明日雨儿随哥哥一起去,排风身为殿前都指挥,功夫不弱,哥哥也不必太过担心。”

“嗯!”三郎突然又想起一事道:“白日的事情想必雨儿也听到了,我……哎,我错把人家姑娘当成了你,对人家做出那等事,总觉心中有愧。”

宝镜嫣然笑道:“本来雨儿对那姑娘还心生气愤,被哥哥当做雨儿抢了本该是雨儿与哥哥相聚的喜悦,可见那姑娘的样子,雨儿也就不气了,那姑娘也当真招人喜欢。”

宝镜稍作停顿又接着道:“三郎哥哥也不必对此事耿耿于怀,完颜氏只不过是臣服于我大辽的一个小部落,能得哥哥恩泽是她的福气,哥哥何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三郎惊异地看了他一眼,想想她说的也不无道理,一个化外小族在辽人眼里只不过是随意奴役剥削的对象,即使与他们的公主有了亲密之举,在辽人眼里也算不得什么。

可是三郎来自现代,对于弱肉强食的思想终归心存芥蒂,叹声道:“人家终究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此事我心中实在难安。”

“嘻嘻,哥哥不要想太多了,若是哥哥实在心中不忍,将那完颜雪纳为侍婢便是。”

“侍婢?将堂堂完颜族的公主纳为侍婢?”

宝镜望着他吃惊的样子更为吃惊,道:“是啊,怎么了?将他一个化外小族的公主纳为堂堂天朝笑将军的侍婢,那姑娘恐怕也要欢喜死了,也是给足了他完颜氏的面子,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三郎心中不安,苦笑道:“算了,此事先不提了,随遇而安吧。”

“这才是雨儿的好哥哥,哥哥躺好,雨儿侍奉你……”

外面的雨下个不停,而新房内旖旎春光,烛红跳跃,幽香暗度,也是再度春雨……

次日一早,三郎与宝镜就去向石鲁说明排风尚在路上,需yào

赶去接应,向他告辞。

石鲁笑道:“笑大人不必亲自前往,我即刻安排部众前去接应,我的族人久居此地路途也比大人熟悉,难道大人与公主还不放心吗?”

三郎执意要去,乌古迪忽然道:“大人与公主的事小的也早有耳闻,太后既然肯将公主许给婆诸刊,想必对大人芥蒂很深,大人此时回去恐怕在太后面前仍难以如愿,大人可与公主在此稍住几日,几日后也许会有惊喜也说不定。”

三郎一怔,道:“难不成公子有办法?”

乌古迪微笑道:“此事尚需太后的旨意,大人只须耐心等待,另外我父王已传下令去,为大人与公主举行盛大的表演及篝火晚会,大人无妨再耐心等待几天。”

一旁完颜雪听说二人要离开,眼神中闪出异样神色,几次欲言又止,因为昨日之事,这位野性十足的美丽姑娘在部族面前英姿飒飒,行事果duàn

,颇具男儿之风,可是一看到三郎她就羞涩的紧,不敢看他的眼睛。

乌古迪随即派出大批人马去接应排风,三郎见人家如此盛情也不好再推辞,只好留下来。

完颜族的勇士、姑娘们都在忙着准bèi

下午晚些时候开始的表演,三郎与宝镜二人则由乌古迪陪着浏览山塞风情,黑水风光,一上午下来,两人倒过的极为惬意,从乌古迪的口中三郎也了解了更多的关于女真族的起源和传说,了解了更多关于他父亲石鲁为部落的崛起所做的一些了不起的事情。

女真的祖先称为勿吉,世代居住在东北松花江流域,北魏时期勿吉分为七个部落,分别是粟末部、伯咄部、安车骨部、拂涅部、室部、黑水部、白山部,到隋朝时改称为靺鞨,七个部落同时并存,唐朝初年只剩黑水部和粟末部,其余五个部落突然消失再也未在历史的长河中出现。乌古迪虽然没有明说,但三郎估计多半是被这两个部落吞并或被突厥等其余异族消灭。

粟末部开始臣服于貌似强dà

的高丽改姓为大氏,高丽曾打败过杨广的进攻,这引起了唐朝的重视,强盛的唐统治者李世民显然不愿意有个强dà

的邻居出现,就派大将李绩出征高丽,结果可想而知,高丽大败,但臣服于高丽的粟末靺鞨却趁火打劫在主人的地盘上建立了渤海国,渤海国一度十分兴旺,创立了自己的文字、礼乐、官府制度,传位十余代,到五代时被契丹人吞灭。

黑水部居住于东北松花江附近,他们的领地东边到日本海,南边与高丽接壤,几乎半个东北都是他们的地盘。黑水部与粟末部一样都臣服于高丽,但他们对高丽的忠心似乎更甚于他们的同族,在唐太宗李世民出征高丽时,他们还出兵十五万帮zhù

高丽抗拒唐军,但遭到惨败。

从此以后,他们再也不敢与强dà

的唐军对抗了,到了唐明皇李隆基时期,黑水部的部落首领主动来朝表示臣服,唐朝为了显示大国的姿态开始在东北设置黑水府,以当时的部长为都督,并赐姓李,名献诚,为黑水经略使。

安史之乱后,唐朝开始衰落,再也无法维持对黑水府的统治,而此时粟末部建立的渤海国开始强dà

起来,黑水部关键时候还是相信自己的同族,转而臣服于渤海国,与唐朝断绝了来往。

唐朝末年,契丹族开始强盛,灭亡了渤海国,黑水部又开始臣服于契丹族。先臣服高丽、再臣服唐朝、又臣服渤海、最后臣服契丹,四度易主,在夹缝中求生确实不容易,但也说明了女真人生活的凄苦和无奈。经lì

了这一系列的事件,整个部落开始分为两个大的部分,南边邻近渤海国的部落被契丹吞并,成为契丹的国民,称为熟女直,而北边的黑水靺鞨部虽然也臣服于契丹但并不属于契丹的国民,他们被称为生女直,他们生活在黑龙江和长白山之间,正所谓生活在“白山黑水”间。

第290章 女真起源

由于辽国有意对女真人实行分而治之的政策,加之女真人之间的相互争斗,女真人成为一盘散沙,成为分散在东北各处及俄罗斯远东地区的七十二个小部落。而最强dà

的完颜一族也分散成十二个部落。

黑水靺鞨部的生女直便时女真族的祖先,女真族便是起源于黑水靺鞨部的生女直。

依据乌古迪的描述,三郎推断,最初的女真人应该还处在原始社会的阶段,但他们的生活方式既不同于契丹、也不同于蒙古人,契丹人和蒙古人生活主要是进行简单的游牧方式,女真人的生活方式主要分为两种,在森林地带,女真人主要从事狩猎和捕渔,而在平原地带,女真人主要从事饲养家畜和农耕,从这一点来看,和汉族农民人的生活方式很接近。

完颜部最早的祖先却并非真zhèng

的完颜部族人,此人名叫函普,是一名长期生活在高丽的靺鞨人,函普有兄阿古乃,弟保活里。在唐朝贞观年间,因粟末靺鞨氏族离散,年逾六旬的函普,从刚刚被王氏高丽征服的新罗旧地出走。在出发前还叫了他的只长阿古乃同行。

但大哥比兄长明智,不肯同行,并对自己即将远行的弟弟说:“后世子孙必有能相聚者,吾不能去也。”也就是说我不能去东北,我要留在老家高丽,以后有朝一日我们的子孙后代肯定能相聚的。

于是这位老先生叫了自己的弟弟保活里一同远行,来到女真人的地盘后,他和弟弟分开活动,函普独自一人生活在仆干河边,他弟弟生活在惧赖。

仆干河同时生活着女真族的另一个大部落,也即完颜部族,由于长时间与完颜部一起生活,函普与当地女真人的关系相处的非常融洽,完颜部的女真人热情好客,对这位来自高丽的外人也相当的照顾,于是就有好事者关心起函普老先生的个人问题。

恰巧函普所在的部落与临近部落为了争夺财物,械斗不已,部落的首领就对函普照说:“最近我们部落经常和领居部落发生争斗,常有人员伤亡,你是外人,你帮我们出面与领居部落进行调停,如果调停成功,我们部落有位贤女,年已六十和你年纪相当,尚未出嫁,到时让这位贤女嫁给你,你也可以成为我们完颜部的正式成员。”

这个条件听起来似乎很诱人,就相当于两位领居打架,找一外地人进行劝架,如果劝架成功,还可以当其中一家的上门女婿,而且这个任务也不算太难,函普老先生自然也就答yīng

下来。

于是函普照老先生独自一人来到领居部落进行调停,他的运气非常好,领居部落很爽快地答yīng

了和解,毕竟和平对双方都是有好处的,但光和解没用,以后再发生什么纠纷如何处理,不能每次都让函普老先生出面调停,也就是说要制定一些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函普照老先生完成了这一任务,他与双方约定:如有杀伤人者,需向被害方赔偿马十匹、牛十头、黄金六两,同时要把自己家人中的一人送给被害方,前边三条还可以理解,就是最后一条放到现在社会大家都无法理解,但在当时的时代双方都能接受这一规定,于是可能是女真族中最早的法律条文诞生了,而且这一规定一直延续了二百多年,成了解决女真人之间纠纷的常用的不成文规定。

所以说函普老先生确实为完颜部及其他女真部落做了一件在当时非常了不起的事,于是完颜部的人对函普都非常信服,同时他们也兑现了自己的诺言,让部落的六十岁贤女嫁给函普,同时送了头青牛,青牛和白马是契丹人部落中通婚常用的聘礼。

函普老先生就用这头青牛向部落中的六十岁贤女求婚,这位贤女对帮zhù

了自己部落解决了困难的老头也是非常敬佩,于是双方结为夫妇,成就了一段佳话。

更令人惊奇的是,这位六十岁的贤女在和函普结婚后,居然还能一口气生了两男一女三个孩子,这在现代社会医学如此发达的条件下都难以想象,不要说在当时的原始部落时代了,也许是天意如此,注定让函普老先生成为一段传奇。

函老先生不但成了完颜部的正式成员,而且由于解决了困扰了完颜部很长时期的争斗问题,于是他及他的子孙后代逐渐成为了部落的首领。

当然,后来大金国的第三代皇帝金熙宗完颜亶在追封自己的先祖们时封函普为金国的始祖,这些是函普本人,乃至于英明睿智的乌古迪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的。

函普的长子叫乌鲁、次子叫翰鲁、女儿叫注思板,继承部落首领的是长子乌鲁,后来被金人追封号德帝,乌鲁的继承者是他的儿子跋海,被追封号安帝,这两位父子似乎比较安分守己,在统治完颜部时期没闹出什么大的动静,但再往下面的后代们就不会那么安静了。

首先进行改革的是被金人追封号“献祖皇帝”的跋海的儿子绥可,这位仁兄的一大功劳是改善了部落百姓的居住条件。

因为在当时的女真部落中是没有真zhèng

意义上的房屋的,一般情况是居住在山区或水域的坎地中,上面架木头为梁,梁上再盖泥土,而且随着季节的变化要不断地迁移。

绥可先生不想在在这种房屋中居住,于是他便带着族人们迁移到了一个叫海古水的地方,海古水位于现在黑龙江阿城附近的海沟河。

绥可来到海古水以后,便教导他的臣民们开始学习农耕和搭建房屋的技术,虽然乌古迪也不知dào

自己的祖父绥可是如何学会这些技术的,因为在当时的白山黑水间是很少有汉人出入的。但事实结果是在绥可的领导下,完颜部的人民学会了农耕和简单的建房技术,这的确是女真人的一大进步。

女真人从此摆脱了延续以久的狩猎和捕渔的生活方式,向农耕的生活方式转变,海古水从此成了女真人历史上的第一个定居点。

绥可在发展部落的经济方面为女真人作出了一大贡献,而他的儿子石鲁则比起他的父亲来在另一方面更加出色。

石鲁,也即完颜部现在的首领,乌古迪的父亲,石鲁在女真人中是“刚毅质直”的意思,也即英雄式的人物,事实上石鲁也确实如此,他刚登位就做了件了不起的大事,以至自己差点送了性命。

当时的女真族中没有文书之类的东西,部落成员间仍然沿用着函普时代的一些旧俗来处理问题,但随着部落的不断状大,函普的那套东西已完全不适应部落发展的需yào

了,因此石鲁便想制定一些法律法规来治理自己的部落。

但在历史上每一个想进行改革的先驱者必定会付出一定的代价,哪怕你是国家的最高统治者也不能例外,石鲁也不例外,为了制定完善这些法律法规付出了相当高昂的代价。

部落中的长老和大部分族人听到石鲁妄想擅自废除用了近百年的部落旧俗而制定新的法律法规后立kè

显得义愤填膺,极力反对,哪怕你是部落的老大也不行,于是这伙人便浩浩荡荡地冲向石鲁的住所,发动了政变、绑架了他们的老大,准bèi

把他坑杀。

此时的石鲁是后悔万分,作为部落首长的他本来是想通过制定新的法律法规来强dà

自己的部落,但事与愿违,非但没成功,连自己怕命都保不住了。

就在石鲁命悬一线之际,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并救了石鲁的命,他就是石鲁的亲叔叔谢里忽,关键是候还是自家人靠的住,谢里忽得知部落成员们要杀害石鲁,连忙孤身一人来到现场,对众人说道:“我兄长的儿子,是个贤明之人,一定能够继承家业、安抚大家,你们这些小人为何要坑杀他?”说完拉弓搭箭射向众人。

这帮政变者显然是一群乌合之众,居然被谢里忽吓的四处逃窜,我们的石鲁先生死里逃生,躲过一劫,但石鲁经lì

了这次磨难后,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进行改革的决心。

他立即邠布了一系列有关部落的法律条文,加强了对部落成员的管理,对顺从者石鲁加以安抚,对不服众者石鲁的处理方法是带兵讨伐,经过这样一番艰苦的斗争,石鲁终于拱固了对完颜部落的统治,同时完颜部落也逐渐强dà

起来,大辽封石显为远东节度使,石显不但不帮zhù

自己的同族,而且为了阿谀奉承辽人,竟然对女真人进行更加残酷的剥削和压迫,这引起了女真各部及完颜氏的极度不满,为了将女真人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于是石鲁决定率部攻打石显,也就有了昨日的一幕。

三郎看着眼前精明睿智的年轻人,根据年龄及完颜阿骨打起兵打败辽国的时间推算,他应该就是完颜阿骨打的祖父,而且看此人小小年英明果duàn

,绝不会屈于目前的形势,他对于完颜部落统一女真各部应该是起到了至关重yào

的作用,自己只须一挥手将他杀死,那么,完颜阿骨打也许就永远不会出世了,历史长河里也就不会再有大金帝国。

第291章 二女争风

可他转念一想,目前女真人正饱受着契丹人的肆虐和奴役,自己若杀了这名对女真人的进步和统一有着重yào

作用的乌古迪,女真人又要多承shòu多少年的压迫和痛苦,难道他们就是天生的贱种吗?时势造英雄,即使自己真的杀了乌古迪,又怎知不会又第二个、第三个乌古迪站出来为女真人的统一和美好生活而做着不屑的努力?

万物发展自有其必然规律,自己又何必为了汉人自己的堕落而想的太多,妄图去改变什么,即使自己真能阻挡了女真人的统一,百年后的北宋也未必就能安然处之.想到这些他也就放qì

了这些可以改变历史的念头,顺其自然了。

雨后的天空空明如镜,傍晚的时候草原上搭起了看台,三郎与宝镜二人在石鲁的陪同下观看了颇具女真人特色的摔交、赛马、套马等娱乐项目,对女真人的文化特色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各娱乐项目相继落幕,随着鼓声隆隆,女真勇士们开始欢呼起来,本次表演最重头的大戏开始了,他们在空地上竖起了剑靶,勇士们开始了射箭比赛。

勇士们纷纷亮相,在尊贵的客人面前尽情展示着自己精湛的骑术和射术,乌古迪亲自下场,骏马奔驰中一箭正中红心。顿时鼓声雷动,欢身震天。

忽然,正在欢呼的人们突然静了下来,皆把目光投向了空地一侧。三郎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箭靶一侧站定了一匹桃红马,马上端坐一位姑娘,这位姑娘头束凤盔,耳坠金环,脑后及肩长发随风飘洒,一身鹅黄色的箭袖缺襟袍,下束五彩马裤,脚踏一双扎着灯笼球的牛皮小战靴。

这位姑娘在马上一坐,威风吹起长发,撩动衣襟,鹅蛋般的脸庞润着淡淡的红色,英姿飒飒,千娇百媚,整个身体由里及外透着一股野性的天然之美,无怪呼众人一时皆静了,他们皆被这位少女的美丽和风姿惊呆了。

这位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女真第一美人,完颜部公主完颜雪。只见她催动战马徐徐到了箭靶前,别人都是向箭靶奔跑,正对着箭靶射箭,可她的出场却与众不同,三郎也不由的纳罕起来,凝神注目观看。

完颜雪双腿一磕飞虎颤,猛提丝缰,桃花马箭射而出,向前冲出百步距离,好个完颜雪,摘下弯弓,走兽壶取出雕翎箭,猛然一个回身望月,认扣添弦,嘎吱吱,弓如满月,“铮”地一声弓弦振动,完颜雪陡然松手。

箭若流星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芒飞向箭靶,“砰!”不偏不倚正中靶心。场下立kè

欢声震天,掌声如潮,比之乌古迪射箭时更具威势。

看台上石鲁捻须而笑,三郎也对她的箭技颇为钦佩,自己虽然射死过名将萧挞凛,可那是正面直射,这种回身望月的射法自己也做不到。可一旁的宝镜公主却面带不屑,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完颜雪又跑出几十步拢住战马,带马来到看台下,向着三郎一抱拳道:“早闻大人澶州一战曾一箭射死了萧将军,箭法四海扬名,可否让奴家及众位将士开开眼界?”

一旁石鲁也应和道:“是呀,笑大人武功我石鲁也是闻名久矣,今日既然有此机会何不露一两手让大家看看。”

“这……”呵呵,三郎可是有自知之名,自己那两下子又怎能比得上人家完颜雪,可人家盛情邀请自己还不好拒绝。

正在为难,却听身旁的宝镜站起身道:“我之箭技皆是我家相公所授,即蒙各位盛情,宝镜就替相公露一手,让大家开开眼界。”

她的话可谓狂妄之极,根本没把完颜雪的箭术放在眼里,言下之意也让她开开眼界。

完颜雪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就请公主如奴家刚才所射,照样施来如何?”

宝镜小嘴一撇道:“那算什么,本公主马上就让你们大开眼界,拿你的弓马来。”

完颜雪气得粉面通红,她不相信以自己在女真族数一数二的箭术,刁蛮娇贵的宝镜公主真能比得过她?

因此她甩蹬下马,将桃红马连同弓箭一并交到宝镜手里,等着她来出丑,自己也好在三郎面前炫耀一番。

只见宝镜面不改色,紧了紧衣衫,翻身上马,同样催马先到了箭靶之下。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宝镜飞马向前,同样跑出百步左右,一回手自走兽壶内拽出三枝雕翎箭,手一搭将三枝箭同时认在弦上。

众勇士连同看台一侧的完颜雪皆瞪大了眼睛,他们还从来没见过这种射法,她在干吗?三枝箭真得能同时射中靶心?这太不可思议了。

宝镜不是回身望月,而是使了一招铁板桥的功夫躺在了马背上,将弓拉满,猛然松开,三枝箭势如闪电从她的头上飞了出去,射向箭靶。

“砰!”“砰!”“砰!”三枝箭正中红心,箭翼如同示威一般“扑扑”乱颤。

草原上一时寂静无声,人们皆张大了嘴巴不相信这是真的,半天众人才反应过来,一片叫好声。

宝镜得yì

洋洋地撇着小嘴来到台下,翻身下马将缰绳交到完颜雪手里道:“姑娘,我射得怎样,你学得来么?”

完颜雪小脸气得通红,可这一射三箭的功夫她真的学不来,沉吟半晌,猛然抬头挑浔似地望着宝镜道:“小女子再射一箭,公主可学得来吗?”

三郎面前宝镜怎肯示弱,何况在她眼里,女真部化外小族,箭术再高能高到哪去?因此豪不迟疑道:“你且射来,待我一观。”

完颜雪更不答话,柳眉微扬翻身上马,战马奔起的霎那,好个完颜雪,猛然一托桃花马铁冠梁攸然腾空而起,头下脚上向下落来,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双手托住马鞍两侧倒立在马上,任凭桃花马驮着飞驰。

众人掌声如雷,战马绕着校场跑了一圈,待到离箭靶百步时,双手点马鞍桥再度腾空而起,身在空中曼妙转身,认扣添弦,“铮”的一声,“嗖”,“砰”正中靶心。完颜雪飘然落下不偏不倚正坐在马上。

“好,好……”校场立即炸开了锅,叫好声掌声起伏不绝,三郎也佩服不已,连连赞叹:“巾帼不让须眉,好本事!”

宝镜公主粉面微红,嗔怨地望了他一眼,三郎意识到自己只顾了为对方叫好,却忽略了宝镜能否做的来,悄声道:“雨儿,可成么?”

宝镜红着脸默不作声,事实上宝镜骑射的本领在完颜雪之上,但完颜雪自幼随异人习武有一身好的轻身功夫,而这离鞍射箭的本领宝镜这位马上将军却是如何也做不来的。

三郎微微点头,“雨儿无需担心,此事我自有道理。”

完颜雪射完了箭,围场一圈向众人拱手道谢,最后又回到看台下,向着宝镜挑浔般地小脸一扬道:“公主,小女子献丑,公主请!”

宝镜脸一红,望向三郎。三郎笑道:“公主刚才本是替我出马,公主千金之躯,无须再下场,这场我来吧,本大人无意与完颜姑娘比试,权当为大家助兴吧!”

完颜雪撅着小嘴有些不满yì

,偷着瞟了眼三郎,见他也正在望着自己,不由晕生双颊,芳心砰砰乱跳,垂首道:“大人下场最好不过,将士们都在等着一睹大人的风采呢,大人请!”

石鲁也附和道:“能一睹大人箭法,实乃我等荣幸,大人请!”

一旁乌古迪已将自己用的弓箭向他递了过来,三郎自军士手中接过一匹青鬃马。接过走兽壶挎在身上,向乌古迪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需yào

弓。

众人无不惊诧,不用弓,难道用手来射箭吗?

三郎也不管众人如何表情,自顾翻身上马,打马如飞绕场一圈,待战马离箭靶百步时,一点马蹬猛然飞起,身在空中自走兽壶中掏出一把雕翎箭,这一壶的雕翎箭只装了六枝,皆被他抄在手里,然后回身望月,“嗡”地一声,一把雕翎箭挟着劲风飞了出去,“砰”地一声巨响,因为力量太大,箭靶的红心被这把雕翎箭穿了个洞飞了出去。三郎身在空中向后虚空拍出一掌,在空中一个倒翻飘飘落在马背上。

“啊……”箭还能这么射,一百多步啊,我的娘哎,这是神还是人呐。

众人瞪着牛一般的大眼睛望着他,全傻了。待三郎兜马回到看台下时,众人方反应过来,欢声震天,声达四野:“笑将军英武,笑将军神勇,将军好样的……”各种赞美之词如滔滔江水,奔流不绝。

三郎走到完颜雪身边道:“在下献丑,未能如姑娘那般凌空射箭,还望姑娘原谅。”

“腾!”完颜雪闹了个大红脸,自己那两下子跟人家这比,能比吗?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此时此刻谁能相信射死萧鞭凛的笑三郎箭术粗糙,射技一般?人家可是用手,一捆箭洞穿了红心。

第292章 草原小夜曲

完颜雪盈盈施了一礼道:“将军神勇,雪儿自愧不如,改日还要向大人讨教!”说罢,偷偷瞄了他一眼,转身上了看台,站到了父亲身后。

自己的丈夫如此露脸,宝镜可是扬眉吐气,在看台上一溜小跑到了台下,掏出锦帕去为三郎擦那本不存zài

的汗水,“相公,累了吧,快上来喝口茶!”

这一亲昵举动嫉妒死了无数女真族少女,别人倒还好些,自知身份相差悬殊根本没有缘分与这样的人物结成百年之好。可完颜雪气不过,在身后偷偷冲着宝镜嗤了嗤鼻子,满脸的不服气。

夜晚来临的时候,草原上燃起了熊熊篝火。烤全羊、牛肉、马肉散发着浓烈的香味,好客的女真人小伙子、姑娘们载歌载舞欢迎远来的客人。

宝镜公主毕竟出身草原,很快适应了这里的会客方式,开始三郎对这种近乎原始的吃喝方式极为不适应,不过在女真人热情好客的浓烈气氛感染下也放开胸怀与他们豪吃共饮。

女真人拿出他们最好的重阳酒来招待客人,醇香扑鼻,越喝越想喝,往往哪时醉了都不晓得,醒来头不晕。

宝镜还好些,她本是大辽公主,身份高贵,加之本是女流,也无人敢过于相劝。

可三郎可就惨啦,他帮了女真人的大忙,他们俨然已把他当成了最亲密无间的朋友,部落的大小头领轮番前来敬酒,三郎本不善饮酒,仗着神功护体勉强周旋一番,后来有了微醺的醉意,便推脱不喝了。可好客的女真人无论男女酒量皆高的惊人,哪肯就此作罢,他们终于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来劝酒。

在人们有节奏的掌声中,完颜雪身着一身火红的礼服,手捧哈达,托着银碗,嘴里唱着祝酒歌款款向三郎走来。这姑娘本就娇嫩的一张脸在红服、篝火的映照之下更显得红润娇媚无比,眉波流转中,曼折舞步,轻启红唇,歌声如同百灵鸟般悠扬、婉转。这还是那位风姿飒飒的姑娘吗?这分明是一位风情万种的倾城美人儿,舞池王者。

她唱着歌将洁白的哈达挂在三郎的胸前,再将满满的一碗酒高高举过头顶,众人鼓着掌跟着起哄。

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如此盛情的草原第一美人。三郎知dào

这酒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要喝的,于是,一醉方休成了他唯一的选择,眼睛一闭喝吧。

在完颜雪脉脉柔波的鼓励下,三郎连干三大碗,他每喝一碗,完颜雪唱一首歌,如此美人助兴敬酒,气氛热烈到了极点。好客的女真人还在起哄,还要让他再喝三大碗。

三郎有些醉了,已经开始摇晃,不过他脑子清醒的很,知dào

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再喝了,于是摇摆着手开始推脱。

不醉不归不仅是女真人的风俗习惯,更是契丹人的待客之道,宝镜笑吟吟地看着他也不好拒绝。

不过你不想喝可以,还有最后一关,就是为敬酒的姑娘斟满一杯酒,围着她唱歌,直到姑娘满yì

,将酒饮下,那么你才算功德圆满,人们也不会再逼你,自然进行到下一道程序。

三郎微晃着站起身形,思索着自己该唱什么歌呢?唱那些自己所填的诗词歌赋或者宋词唐诗?混沌初开的女真人又怎能听得懂,也许有几个人能懂,可大多数人不知dào

你唱的是什么,这酒如何喝的下去,这可难为了三郎。

他左思右想猛然眼前一亮,唐诗宋词不行咱可以唱现代民族歌曲呀,那可是少数民族最接近大自然的歌曲,和他们的歌曲有异曲同工之妙,必然能引起他们的共鸣。

他想起了那首草原歌曲《在那遥远的地方》,呵呵,用这首草原小夜曲来打动这位姑娘将酒饮下最合适不过。而且他还有个杀手锏,这些女真小伙子、姑娘们唱歌都是清唱,自己可不同,他有件法宝,即自己的玉箫。自己虽然唱歌不能吹奏,但可以让同样来自草原王室、多才多艺的宝镜公主为自己伴奏啊。

于是他随手将玉箫取下交给了宝镜,宝镜立kè

领悟,接过玉箫先吹了一段优美的宫廷舞曲作为前奏。

三郎走下台来,人们不知dào

这位来自天朝大国的笑大人又有什么出乎意料的表现,皆停下来瞪着眼睛看着他。尤其是那些姑娘,这天朝上国的青年风流倜傥,一举一动都对她们有着无穷的吸引力,因此她们闪着明亮的眼睛不错眼珠的盯着三郎看。

诗词歌赋是三郎的强项,这难不住他,他随意选了一段草原舞蹈绕着完颜雪悠然而舞,那首《在那遥远的地方》在优美的男中音演唱下如同一缕轻风和着悠扬悦耳的箫韵飘荡在草原上:

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

人们走过了她的帐篷,都要回头留恋的张望。

她那粉红的笑脸,好像红太阳。

她那活泼动人的眼睛,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

我愿流Lang在草原,跟她去放羊。

每天看着那粉红的笑脸,和她美丽金边的衣裳。

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

我愿每天她拿着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

动人情愫的草原小夜曲果然不同凡响,和着优美悦耳的箫音,姑娘、小伙子们听得如痴如醉。这美妙动人的歌声如同柔软的晚风拂着草原第一美人的云鬓,她好象沉醉其中,笑意嫣然,明眸皓齿。

“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们走过了她的帐篷,都要回头留恋的张望。她那粉红的笑脸,好像红太阳。”此刻婉颜雪的如花娇面在红衣篝火交映之下,在美妙歌声的熏醉之下,当真比那红太阳还要红了。

“她那活泼动人的眼睛,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我愿流Lang在草原,跟她去放羊。”她好象听到了三郎对自己的承诺,愿意陪着自己在草原上流Lang,此情此景她恍如梦中,可自己手中还托着酒,一杯需yào

自己满饮的酒,这又不是梦。

现实与梦境交织在一起,完颜雪被柔风和幸福拥bào

着,她还未饮酒就先醉了,明亮的眼睛开始变的潮湿、变的朦胧,柔情款款、春意无边地看着三郎的眼睛,此时她不再羞涩,这个俊郎大眼睛的青年不就是多少次在自己梦中出现的白马王子吗?每次自己都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如今那片背影开始清晰起来,他就在自己身旁为自己歌唱,唱着情意绵绵的情歌。

“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我愿每天她拿着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他现在确实象只温柔的小羊,可她知dào

,他不是小羊,而是莽莽苍穹翱翔万里的雄鹰,自己打不到他,更舍不得打他,相反她愿意做一只小羊,永远陪伴在他的身旁,哪怕去海角天涯,赴汤蹈火,只要在他身边她就知足了,她愿意永远陪着他,只要每天能看到他对自己一笑自己就知足了……

歌声在悠扬的乐曲中停了下来,三郎拿过装满酒的银碗又递到她的手中,从歌声中清醒过来的人们连声呼叫:“不要喝,不要喝……”

完颜雪粉面如霞,浅笑嫣然,含羞脉脉地望了眼三郎,她好象没有听到人们的喊声,皓腕微扬,举起了酒碗,这一刻,那朵充满野性的红玫瑰又回来了,脉脉含羞的姑娘又恢复了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儿本色,她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当啷”将银碗扔在地上,然后抹了抹樱唇高声道:“再来两大碗……”

篝火晚会继xù

进行,用现代的话说进入了自由派对时刻。箫管笛音声开始起起伏伏,姑娘、小伙子们成双捉对翩翩起舞,草原上年轻小伙子们心中的女神完颜雪自然成了大家争相邀舞的对象。

可是完颜雪望着正在相拥相偎慢慢而舞的三郎与宝镜立kè

从刚才的梦境中清醒过来,天那,自己的身份与那宝镜公主相比相差太大了,宝镜公主的那种天生如牡丹般的高贵仪容、雾鬓云鬟、纤细柳腰上金摇玉饰环佩叮当,使向来自信的完颜雪有些自惭形愧,自己只是一个臣服于大辽,被人压迫奴役的化外蛮夷女子,怎么跟宝镜比,能配得上三郎吗?俊逸潇洒的笑雪风能看上自己吗?

她心中烦闷,对于部落勇士们的争相邀请视而不见,目光呆滞一一摆手拒绝。

一个身材高大魁梧,面如重枣的年轻人走上前微一躬身,将一双大手伸到她面前道:“公主,阿木河请您跳只舞,请公主赏光!”

阿木河的父亲跋黑是石鲁的结义兄弟,手上掌握着一只不小的部族力量,在完颜部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连乌古迪平日对他也是极为尊重。

无奈的是完颜公主此时心思根本不在他们身上,野性十足的完颜雪对这个平日里对自己阿谀奉承、百般讨好的青年极为厌恶,不耐烦地睨了他一眼道:“本公主没心思跳舞,去找别的姑娘吧。”

第293章 倾心一舞

阿木河不厌其烦,把橡皮糖的功夫发挥到了极致,向着三郎的方向望了望,腆着脸谄笑道:“公主,那个臭小子充其量是个小白脸有什么好,怎么说他也是外姓人,早晚还是要回去的,公主就不要动他的心思了,你看我们俩……”

听他对三郎出言不逊,完颜雪火了,“滚开,滚远点,本姑娘喜欢任何人也不会喜欢你,也不瞧瞧你那副德行。”

说完也不理他,径直向刚刚跳完一只舞站在一侧的三郎走来。阿木河弄了个烧鸡大窝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恨恨骂了一声:“你先得yì

,早晚让你来求老子,任老子玩弄,哼!”一转身,他捧起一桶酒,边走边狂饮,悻悻地回了大帐。

少数民族的豪放也同样适合于完颜雪,此时她的野性又被激发出来,来到三郎面前伸出雪白的皓腕道:“大人为小女子唱的歌小女子甚是喜欢,小女子请大人一起跳舞可好?”

三郎心中对她仍有愧意,见人家一个大姑娘主动相请怎好驳了人家的面子,看了看身旁的宝镜并未反对,遂上前拉住完颜雪的素手,拉着她跳起舞来。

她的小手柔软而滑润,却有一丝清凉,使三郎有一种心疼的感觉。两手相接的霎那似乎有一股电流直冲少女心房,完颜雪顿觉浑身无力,那一日在新房中被他抚遍全身的奇妙感觉再次清晰地触动着她的感官。她任由三郎牵着开始回环曼舞。

她觉得他的手那样的温暖有力,自己如同一片飘零的落叶被他托起,浮于云端,那种美妙的感觉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两人跳着跳着,完颜雪猛然脚下一滑,向三郎怀内倒来,三郎恐她摔倒,轻轻一托扶住她的纤腰,她的小蛮腰柔软而又弹性,三郎两只手正可合握,惊人的韧性充分展示了一个勤习弓马少女的健康和野性。小蛮腰纤纤若柳,频碎步朵朵如莲。那种丰润而又柔弱无骨的触觉使得三郎一阵心猿意马。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匆忙间想收回双手。就在此时,完颜雪有了更大胆的举动,也许她也不知dào

自己如何会有这么大的勇气,身体猛然前倾,一说纤纤素手灵巧地环住了他的脖项,立kè

软玉温香再度满怀。

三郎有些窘,好在篝火虽然亮却朦胧,大家都在忙着跳舞也没几个人注意他们。完颜雪这种大胆热烈,甚至有些野性地示爱方式正是中原女子所不具备的,如同一柄锤敲击着三郎本就怜香惜玉的脆弱心房。他想放开她,可是脖子却被她环住,自己不能总掐着人家姑娘的纤腰,可自己得手又无处放,无奈之下只得轻轻拢住她的腰肢继xù

跳舞。

完颜雪整个身体都酥了,浑身没有一丝力量,她仰着秀面、吐气如兰,一双如星星般闪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三郎,看得三郎倒有些难为情,将头转向了一侧。

慢慢地,完颜雪索性闭起了眼睛,任由他载着转动,她则靠在他强有力的臂膀里,尽情地嗅着他硬朗的男性气息,感受着那种从未有过的奇妙滋味。

时间流逝,夜色深沉,篝火渐渐熄灭,众人也渐渐散去。宝镜公主走上前道:“三郎哥,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休息了。”

望着三郎与宝镜远去的身影,完颜雪从未有过的失落,难道自己已经爱上他了?若不是,自己刚才为什么会有那么勇敢的举动,在他的怀里那么自然。少女的矜持和骄傲使她不相信自己已经完全将身心寄托给他。

虽然她不肯完全相信,可当看到二人进入了院落,消失在视线内时,她知dào

这个男人今夜注定是大辽公主的,自己与他的亲密接触也许只是青春时的一段美好回忆,一声与她花一般的年龄极不相称的长长叹息响起,飘落在夜空里。

今夜,她……注定难眠……

※※※※※※※※※※※※※※※急促的牛角号声响彻在黎明的晨曦里,将仍在睡梦中人们惊醒,这是女真人紧急召集将士的号令。

三郎摇了摇如小猫一般趴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的宝镜将她摇醒。宝镜是契丹人,她清楚,这是将士们出征前的集结号,发生了什么事?竟然需yào

军队出站?

二人也跟着女真勇士们往牛皮大帐而来。未到大帐三郎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此刻他想到了排风,莫不是排风出了什么危险?

刚进大帐石鲁就迎了上来:“公主、大人,大事不好,杨排风杨将军被耶懒部抓去了,我们的人去要人,竟被他们打了回来,耶懒部首领古吉有六房娇妻美妾,是个十足的好色之徒,杨将军莫要出了什么事才好。”

三郎脑袋“嗡”的一声险些没有摔倒,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连日来他最担心的就是排风一个人出什么事,如今果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定了定心神愤懑道:“排风乃大宋殿前都指挥,他们也敢……”

乌古迪抢上前施礼道:“大人,去要人的弟兄们也曾向古吉说起过杨将军的来头,可那古吉却说大宋天高皇帝远管不到他们,竟然丝毫不把堂堂天朝放在眼里。”

说到这里,他叹口气道:“我们若是带兵去救人苏滨部必定会出兵相助,说来我们三个部落乃是一脉相承,这两个部族是我们的祖先函普之弟保活里的后人,不过大人放心,为了救杨将军我等定不会姑息他们。”

三郎此时已急如焚,急切道:“耶懒部离此多远,我们何时出发?”

“大约离此四五日路程,我们的部队正在聚集,整顿完毕马上出发。”

“越快越好!”此事皆因救宝镜而起,因此她内心也极为愧疚,在旁边连声催促。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约有六七千马队集结完毕,这些完颜部落的勇士们每人又带了足够七八天用的食物,石鲁一声令下,大军开拔,勇士们各抖丝僵、战马奔腾出了驻地向耶懒部开进。

部队穿庄过店,连续走了五天路程,眼看耶懒部的帐篷离此不足十里路程,阴云密布的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水,一路上三郎担心排风安危只觉得头昏昏沉沉,嘴上起了几个大泡,被大雨一浇浑身发冷。可他实在担心排风,催促部队继xù

前进,冒雨向耶懒部发起进攻。

几位首领一商量,雨中作战虽然于己不利,但对于敌方更加不利,他们有可能预料不到完颜部会雨中前进,突然发起冲锋。

于是石鲁命令冒雨全速开进,向耶懒部发起全面进攻。一声令下,万马奔腾,溅起漫天的泥水,七八千人的马队如同一片乌云向耶懒部发起了冲锋。

果然不出石鲁所料,耶懒部和苏滨部向来共同进退,耶懒部抓走了排风正是因为他们去征讨另一部落,途中恰巧碰到孤身一人,人困马疲的排风,古吉向来好色,乍见如此美貌的中原女子,哪能不动心,立即派人去抓排风,排风虽然武功高强,耐何连日赶路极度疲乏,女真人又个个神勇,被人下了绊马索生擒。

两个败落的军队加在一起不下万人,其中亦有近五千的马队。虽然早已打探到完颜部欲来征讨,做好了准bèi

,可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冒雨进攻,因此被打了措手不及,本来完颜部劳师远征,人疲马乏,却因突然偷袭反而战据了上风。

双方号角长鸣,人喊马嘶杀在一起。刀光和着雨水,血雨飞溅中时不时有勇士倒下,有人身首异处。

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却因为一个人的参与,使胜利的天平向一方倾斜,他就是笑三郎。三郎骑着马,挥舞着马刀与敌人厮杀在一起,每次弯刀落下,就会有几人坠马,他的神勇冲乱了敌人的阵脚,阵脚一乱就意味着军心动摇,敌人有了溃乱的迹象,渐渐由溃乱变成了一盘散沙,被阵形整齐的完颜部落分割成一个个的小块开始了屠杀。

三郎边砍杀敌人边向营帐冲来。忽然,一匹白马自一处毡帐内冲了出来,马之一员女将手舞双刀向混战的双方扑了过去。

有道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一名骁勇的将领甚至可以改变战争的结局,三郎是这样的人,这员女将当然也是。

可惜的是三郎认出了她,这场战斗也就有了定局。马鸣萧萧中,他运足内力吐气开声:“排风,我在这里,你没事吧?”

排风听到喊声向这边望来,看到了三郎,战马改变方向飞奔过来,“三郎哥,快让他们住手,你们误会了。”

三郎不解其意,待排风奔到跟前道:“排风,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被他们抓来了吗?那个古吉没怎么样你吧?”

“三郎哥,我……我虽然被他们抓来,却并不象你们想的那样,哎……没时间解释了,快让他们住手吧。”

“好!”

三郎转身向着混战的双方高喊:“住手、住手,大家快住手,是一场误会……”

第294 误会的结局

可双方已经杀红眼,怎能停的下来?而且他不是头领谁会听他的?这本是一场已经接近尾声的战斗,自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古吉和苏滨部的首领皆死于乱战之中,耶懒部和苏滨部大败,完颜部如愿已尝取得了胜利,吞并了耶懒部和苏滨部,石鲁的部族力量正在一步步壮大。

雨停了,战争也结束了,排风望着满地残肢断臂,层层的死尸,足可飘橹的血水,开始埋怨三郎:“三郎哥,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进攻古吉的部落?”

三郎似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忙将完颜部发兵的经过说与排风,排风听完直跺脚,“哥哥呀,我虽被他们抓来,可并没有……”

排风一着急竟然理不出头绪,三郎道:“排风勿急,你且慢慢说来。”

排风这才将自己被掳及被掳后的经过说出来。

原来,排风被抓时确被石鲁派出接应的人看到,排风身着中原服饰,又武功精湛,他们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是她。

因此他们确实曾向古吉要人,古吉再贪恋美色,大宋殿前都指挥使在他们这蛮夷小国有多大的分量他也不是不知dào

,焉敢再对排风非分之想,可完颜部明摆着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气势汹汹向自己要人,要以大宋的名义压自己,这口气他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的,古吉本就卤莽,在气头上更是口不择言,大骂石鲁父子,说出“大宋天高皇帝远管不到他们”的话,却没想到这几句话却成了战争的导火索,如同萨拉热窝事件,敌人正愁没有发动战争的借口,你却给他们创造借口。这也最终导致了两个部落被完颜部吞并。

手中端着一把大刀,杀的血透征袍的宝镜公主走了过来,当她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也有些愕然,没想到会是这样,可她身在契丹时对弱肉强食的场面见得多了,何况这只是被大辽奴役的女真族自己内部的争斗,她略微难过了一会,也就不再多想。

三郎则不同,他来自己现代,在他的理念了,鱼肉百姓、为官不正者当死,可不管是什么民族,他们皆是有血有肉的百姓,在生命面前他们都是平等的,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他望着满地的断肢死尸,欲哭无泪,可当他听到排风被掳时又何尝不是极力主战者,石鲁及他的部落只是为了帮自己而已,以这个理由趁机消灭其他部落,再正当不过,他没有任何理由斥责他们。

可在三郎的心里,他很清楚,自己被石显父子利用了,而且这个理由又是如此的冠冕堂皇,自己又是如此的尽心竭力。

他心中郁闷无比,头开始发晕,忽然身体一阵摇晃险些摔倒,排风二人吓坏了,宝镜上前一摸他的额头,烫的吓人,很显然他并不是因为受伤,而是生病了这对武功通玄的三郎来说可是极不常见的。

可是不常见并不意味着不会发生,纵然你武功再高,也是吃五谷杂粮,食人间烟火,有男女之情,既然你不是神仙,就会生病,三郎也不例外。连日的奔波,为宝镜担心,为排风牵肠挂肚,雨中作战,水土不服,有些被人利用的愤懑,这些因素综合在一起,终于导致了三郎的这场病。有一点他很欣慰,毕竟在自己生病前他救回了自己的两个女人,他可以安心养病。

他的病来的很突然,连日发着高烧,女真人的医疗条件很落后,只能用一些土著偏方来为他治疗,三日后三郎的病情有些减轻,高烧渐退,完颜部收服了耶懒部和苏滨部派了人在此驻守,大军开始返回。

没什么战事,为了让三郎更好的养病,石鲁为他们三人准bèi

了一辆马车,由排风宝镜二人照顾三郎返回驻地。而大队人马则率先前行了。上万的人马每日都要消耗无数的粮食,牛羊马匹,不能象马车那样行军,须尽快返回大本营。

不发烧的时候三郎觉得很惬意,有两个如花美人在自己生病时如此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未尝不是自己的福分,因此他内心的纠结逐渐被打开,病的已不似初始时那么严重,有了好转的迹象。

马队五六日能返回驻地,他们则最少需yào

十几日,行至第七日上忽然完颜雪来了,这个满身是血、手端大枪的姑娘将几人吓了一跳。

三郎意识到定是出了什么以外,挣扎着坐起打开了车帷道:“雪儿姑娘,发声什么事了?”

完颜雪未说话眼泪先掉了下来。哭着向他们说了事情经过。

原来在这短短六七日的时间里,完颜部发生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几件大事。

石鲁在胜利班师回家途中,经过了一个叫仆燕的地方,仆燕汉语的意思是恶疮,本来队伍由于长期行军已疲惫不堪准bèi

在此休息,但闻听此地名后,石鲁心情大坏,连忙要求队伍继xù

行军,离开这个不祥之地,但他没想到随之而来有更大的恶运正等待着他。

当队伍行进到一个叫姑里甸的地方时,石鲁无任何征兆竟突然病倒了,由于没有任何的准bèi

,所以部队只能留宿于当地的村庄中。

祸不单行的是,半夜居然有强盗来偷袭,很奇怪,在当时还是原始社会的女真部落中怎会有强盗这个特殊群体出现,估计可能是其他部落的流民,为了摆脱强盗们的骚扰,部队只能继xù

前进。

当大部队走到一个叫逼剌纪的村庄时,石鲁先生病情突然加重,再也坚持不住了,撒手而去了,部落的其他成员扛着他的灵枢继xù

向前进发。

在带着石鲁的遗体回家过程中,又遇到了强盗,强盗们不知为何对石鲁的尸体产生了兴趣,和完颜部人发生武力冲突,居然再度偷袭军心涣散的完颜部,抢走了石鲁的尸体。

首领的突然死亡,乌古迪兄妹悲痛欲绝,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强盗们居然会对石鲁的尸体感兴趣,才导致他们偷袭得手,强盗们遁入山林,军队人心涣散,乌古迪无奈让妹妹来向三郎求助,请他帮忙抢回尸体。

不过怎么说,人家完颜部屡次三番帮自己,如今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也好为了救徘风石鲁死在了路上,自己都应该帮忙抢回尸体。

于是几人弃了马车,三郎带病骑马赶路前来和乌古迪的部队汇合,商量着如何抢回石鲁的尸体。

经过派人打探,乌古迪得知强盗就驻守在十里外的一座山寨中,这座山寨山险林密,守卫森严,大部队极难展开进攻。

经过商量,决定由擅长轻功的三郎、排风、完颜雪带小队人马偷袭山寨抢回石鲁的尸体,乌古迪与宝镜公主带人随后接应。

制定好了计划,三郎与排风、完颜雪带了数十名擅长攀延的勇士趁着夜色向山寨靠近。

倚仗着神功护体,三郎强打精神率领几十人在朦胧的月色掩护中接近了山寨,三郎先进入寨墙解决了守卫,顺下了绳索,勇士们顺着绳索进入了山寨,抓住个舌头一问就知dào

了石鲁的尸体停放处。

三郎示意众人隐藏在黑暗处,自己飞身接近了灵堂,只见石鲁的尸体被停在一处高台上,里面一帮人正在石鲁的尸体前焚香祷告,口中念念有词。

三郎侧耳倾听他们的祷告及谈话,终于明白了他们为何要抢石鲁的尸体。原来这个山寨属于被人打败后流窜到此的女真兀勒部落。他们占据此山后强抢豪夺,开山僻壤,已聚集了四五千人之众。

日前有个和尚路过此地,向他们泄露的了“天机”,说是若想成为女真之王,必须得到石鲁的帮zhù

,或者得到他的尸体,因为他是萨满的化身,可以给部落带来无穷的智慧和力量。

萨满教是女真人信奉的宗教,它的出现时间非常早,很可能是世界上最早的宗教。它的历史可能与现代人类出现的时间一样长久,甚至在文明诞生之前,即当人们还用石器打猎时这种宗教就已经存zài

。它曾经长期盛行于我国北方各民族。

萨满教建立在认为可见的世界充满影响生物体生活的不可见的力量或者灵魂的前提上。与其他任何的万物有灵论或者泛灵论不同,成为萨满要求专业的知识和能力。

萨满被称为神与人之间的中介者。他可以将人的祈求、愿望转达给神,也可以将神的意志传达给人。萨满企图以各种精神方式掌握超级生命形态的秘密和能力,获取这些秘密和神灵奇力是萨满的一种生命实践内容。

而石鲁帮zhù

女真人学会了建造房屋,耕田冶铁的技术,被认为是萨满的化身,天生具有某种能力。通过他的灵魂可以与神交流。因此兀勒部落才不惜与完颜部为敌,将他的尸体抢了来,进行跳神仪式,利用石鲁的灵魂来请神,为兀勒部乞福,希望自己的部落能成为草原的王者。

此时灵堂中间一穿艳丽服装,长发飞舞的男子已经开始口中念念有词,敲敲打打跳起舞来。

第295章 猎户一家人

当然,三郎不知dào

,这是跳神仪式的第一步,即请神,向神灵献祭。稍后还有降神、领神、送神等一系列的仪式。

三郎看着他们念念有词,乱乱哄哄的样子,头又开始发晕,他能感觉到自己又开始发烧了。他不敢再耽搁,向后一挥手,几十名勇士各举刀枪向祭祀灵堂内冲了进来。

兀勒人没想到完颜部落的人会从天而降,被杀了措手不及,不过他们很快清醒过来,四面八方的兀勒人开始涌向祭祀堂。

三郎让让一名大汉抗起石鲁的石头,一干人等围在尸体四周边打边退。他不想因为此事使太多的人丧命,因此不断拍出掌风将他们迫退,掩护勇士们撤tuì



可是兀勒人越集越多,他们熟悉地形,时而放箭时而围攻,使得他们一时脱不了身。

无奈之下三郎让排风与完颜雪开路带领众人先离开,自己来断后,他相信只要众人离开了,尸体被抢走了,自己一个人就好脱身的多。

完颜雪见他一个外人为了自己的父亲出生入死,怎肯率领离开,因此坚决要陪三郎留下来断后,让排风带人先离开。

排风相信三郎有足够的能力离开此地,但此时三郎正身患重病,她有些犹豫,三郎见兀勒人又开始围上来,猛然挥出掌风将他们阻得一阻,向排风大喊道:“快带大家走,不然都走不了!”

派风无奈,舞着双刀,带领众人率先向山下奔去。三郎与完颜雪将兀勒人阻了片刻,可兀勒人眼见尸体被人抢走拼了命,更多的人加入了追击的行列,三郎二人很快被围在重围之中。

头昏脑涨的三郎虽不想伤人,可人家却想杀他,无奈之下他使出了点穴手法,开始将这些兀勒人一个个点倒。可兀勒人实在神勇,若放在战场上也足可以一当十。人一片片倒下又一片片围上来。

正在此时,山下号鼓大作,乌古迪带人来接应了。昏昏沉沉,头重脚轻的三郎与完颜雪精神大振,趁着兀勒**乱的功夫闯出了重围。

可他们慌不择路,眼看甩脱了追兵,却陷入了一片原始山林。二人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走出了山林,三郎则烧的越发厉害,走路已经开始摇晃,完颜雪只好架着他走路,前面山环中稀疏的现出几户人家,完颜雪忙扶着三郎去溪水边洗了脸,整了整被山棘刮的破碎的衣衫前去叫门。

这是由木杖扎成的一片院落,有三间茅屋,院子不小,里面种了些瓜果蔬菜,在院子的西侧还有一间用树枝木杖围成的偏房,门前挂了些兽皮着类的东西,出来开门的是一个头上扎着毛巾,围了半截围裙的中年妇人。这妇人虽然带有浓浓的乡土味,却是丰胸细腰,脸皮白嫩,生得倒也标致。

见有人出来,本就是带病作战的三郎已经支撑不住昏厥过去。完颜雪慌了,近乎哀求的声音道:“大嫂,他生了重病,求求您救救他!”

妇人倒是个热心肠,见状大惊,忙转身向里面喊:“山愣子,不好了,有人晕倒了,快来帮忙!”

须臾,从里面跑出一个穿着半截褂子,挽着裤脚的中年男子,一如他的名字,长的呆呆愣愣。这是一家猎户,日子过得并不富裕,自己两口人的生活都成问题,还要白养两个陌生人,山愣子明显的不太高兴。可当他看到美貌惊人,肤色白皙如玉的完颜雪时,立kè

变了模样,来帮着扶三郎。

山中的猎户长年与狼虫虎豹打交道,哪见过这等天仙似的美人,只那一头瀑布似的云发就足够他怀念半生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贫穷的猎户也不例外。

中间的茅屋是一间过堂,用来做饭、会客之用。几人将三郎扶进了西面的房间。妇人将这间房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将三郎扶躺在床上。

妇人望着虽然昏迷不醒,却仍然英俊非凡的三郎愣了片刻,忽然转向完颜雪道:“我们只有这一间空房子了,请问姑娘和这位公子……”

完颜雪立kè

明白过来,迟疑道:“他……他是我的夫婿,大嫂请放心,敢问大嫂如何称呼?”

妇人倒是很爽朗,笑道:“我叫哈姬兰,你们还未吃早饭吧,我煮了粥,给你们盛两碗。”

完颜雪出来打仗并未想到会流落到这里,摸了摸自己身上没有值钱之物,随手将自己耳朵上戴的一对金环摘了下来塞到哈姬兰手里道:“大嫂,这些东西你们收下,求你救救我的相公,他病得很重。”

哈姬兰眉开眼笑,将金环接在手里也不推辞,道:“姑娘放心,我和我家那口子即刻上山采些新鲜的草药,堂屋有粥你们自己盛吧。”

说完,哈姬兰出了茅屋走到院子里,向着正在割解鹿肉的山愣子晃了晃手中的金环。

山愣子眼都直了,这对金环价值连城,足够他们一辈子享清福了,他焉能不惊,磕磕巴巴道:“这……这哪来的。”

哈姬兰向西厢房指了指道:“姑娘给的,我跟你说啊,那位相公病的可不轻,咱不能白拿了人家的东西,快随我去山上挖些草药。”

山楞子高兴地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将山鹿放回西边的偏房,拿上药锄、背上药篓随着老婆上了山。将整个家都留给了完颜雪和三郎,可见这山里人的淳朴,丝毫没有防人之心。

完颜雪盛了两碗粥给三郎喂了些,自己喝了些,自己惦记三郎的病情,勉强吃了一碗就没了胃口。坐在大炕上望着烧得如同火炉般发烫的三郎发愁。

忽然三郎费力地睁开了眼睛望着他道:“雪儿,我们这是在哪里。”

完颜雪忙俯过身来,喜道:“你总算醒了,奴家吓死了,刚才的那家猎户收留了我们,你放心,他们已经上山去采草药了,你一定会没事的。”

“苦了你了,我……哎,真没想到会病成这个样子。”

“三郎哥……”完颜雪忽然这样叫有些不适应,满面飞红,见三郎没反对,接着道:“三郎哥,你为我们的族人做了这么多事,雪儿对你好是应该的。”说完她面色更加红润,羞答答地垂了下头。

三郎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到了下午烧的更加严重,脸烫的吓人,一直处于朦朦胧胧的昏迷中。

完颜雪不敢离开,焦急地等着山愣子夫妇回来。太阳落山的时候,夫妇二人终于背着一篓新鲜的草药赶了回来,看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显是赶了很远的山路。

哈姬兰为三郎熬了草药,又煮了鹿肉做晚餐。可三郎病的很奇怪,喝了草药仍不见好转。完颜雪急的几乎哭出来,这可怎么办呐!

哈姬兰望着三郎烧的通红的俊脸,忽然向着外面道:“山愣子,二熊家有坛老酒你去借来,到时候我们抵钱给他们。”

东屋的山愣子答yīng

一声,出了柴门。哈姬兰向着完颜雪道:“大妹子,我们这里平时若有个头痛脑热也并无什么高明的药物,也都是用酒擦的,放心吧,你的相公吉人天象,我看不象短命之人,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了,别把自己憋出个病来。”

完颜雪想她说的有道理,三郎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自己若在倒下,在这荒野之地可就真无可救药了,因此她强打精神,吃了几块鹿肉,又精心地梳洗了一番。

山里人倒是爽快,山愣子果然自同为猎户的二熊家捧回一坛老酒。山里人去一次镇店都要走几十里的山路,这老酒无疑是非常珍贵,人间留着过年节用的东西,如今尽被山愣子搬来,一方面是因为山里人淳朴,不能见死不救,另一方面也是亏了完颜雪那对今环的功劳,谁能跟银子过不去呢?

山愣子放下酒,一双眼睛在完颜雪身上打转,被哈姬兰瞧见,骂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回房睡觉去,明早还要上山打猎呢。”

山愣子愣愣道:“还……还要吗?我们不是……”

“乍不要呢,你想坐吃山空不成,快回去烀你的猪头。”

山愣子又偷摸在完颜雪身上瞄了一眼,恋恋不舍地出了西厢房。

哈姬兰有些愧疚地转身对完颜雪道:“大妹子。我这这疙瘩实在没有什么好东西,草药也不管用,只好弄来这一坛子洒,你用这酒给他全身擦擦,先降降热。”

“啊?”红晕登时爬上了完颜雪的脸,她结结巴巴地道:“用……用酒涂抹身子?”

哈姬兰望着她不解道:“是啊,用酒涂抹在身上,可以降温的,这土法儿特别有效。我看你男人高烧不退,这草药一时也不起作用,他身子强健,未必熬不过去,可就怕烧的久了,会烧坏脑子。我听说山那边有户人家就是有人高烧不退,结果烧成了白痴,我家那口子平日里要是有个头痛脑热都是我给擦的。”

她向三郎身上瞄了一眼,忽然半开玩笑道:“大妹子要是磨不开,我来给他擦如何?”

第296章 羞死个人

完颜雪大急,红着脸道:“不不,还……还是我自己来,谢谢嫂子.”

哈姬兰望着她娇羞的样子笑道:“你自己的相公羞个啥,我先出去了,有事就喊我。”

“嫂子……”房门吱呀一声关上了,完颜雪捧着酒坛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回头看看三郎,低头又看看酒坛。完颜雪尴尬不已,可一想到哈姬兰说的可怕后果,可能会把人烧成白痴,她心中更加的害pà



终于,如同上刑场一般,她捧着酒坛一步一步向昏睡不起的三郎走去。

三郎的袍子被脱掉,衣襟被轻轻拉开,露出结实莹润的胸膛。从来没做过这种活计的完颜雪到外面端了一盆水,将一块布投洗干净,蘸着酒液,战战兢兢、面红耳赤,轻轻地拭了一下,浓郁的酒味儿迅速荡漾开来。完颜雪的眸子忽然变得更加幽深朦胧。就像喝醉了酒,眼波迷离起来。

酒味似乎把浓郁的男人味道也飘进了她此刻变得异常灵敏的嗅觉,那强健结实的胸膛,她不敢去看。却无法不落入眼中的结实平坦的腰腹肌肉,轻轻拭上去时指端触觉的感受,就象那一日三郎将她覆在身下抚摸她的感觉,让她心神荡漾,呼吸急促,满面娇羞。

经过了片刻的羞窘,她轻轻咬着细白的贝齿,素手有些颤抖地开始认真地擦拭起来。一双眼波却飘忽不定,时而从他身上移开,却又被无形的丝线牵扯回去,她嫩白如玉的肌肤已染上一抹无比动人的晕红,宛如微醺美人,娇丽动人。

咬着牙坚持着,胸膛终于擦完了,手指移到他的腰带处,完颜面雪却迟疑着,久久不敢去解,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酥软到了极点,手哆嗦的厉害,已抽不出一丝气力去解。

隔着一间过堂,哈姬兰夫妇房中传出了某种动静,虽然仍是处子之身,但完颜雪似乎也明白那隐隐的,若有若无的呻吟声意味着什么,那被三郎覆在身下的尴尬场景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于是她的脸蛋就像着了火,红的更加厉害了。

终于,她咬了咬银牙,把明媚的双眼一闭,颤抖着洁白如玉的纤纤小手一下子扯开了三郎的腰带,咬着唇,哆哆嗦嗦,颤颤微微地把小手探了进……

山区的夜晚,勾月悬天,万簌俱寂,茅屋中鼻息咻咻。完颜雪一双迷离的眼神,时而逃避,时而注目,时而惊诧,原来男人的身体竟是这样的……,她心如鹿撞,生怕他突然醒来看到这一幕,因此紧张的厉害。

待终于将他全身擦拭完毕,她长出了口气,身上、额头上已是香汗淋漓。她重新为他穿戴好衣衫,靠在大炕的一角,想休息一下,可三郎那强健的身体虽然已经穿了衣衫,在她眼里仍然是透明的,刚才的一幕幕在她眼前萦绕,她索性闭上了眼睛,可那旖旎的印象在她脑海中已经挥之不去,她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渐渐睡去……

白日里三郎喝着草药汤,到了晚上,本来野性十足的完颜雪俨然成了一个贤惠的小媳妇,小心翼翼地为他不厌其烦的擦洗着身子。日子一天天过去,三郎的病情在她精心的照顾下也开始有了好转。

他们这里有了好转,几百里外的完颜部落驻地形势却急转直下。

乌古迪带人攻上山寨,与排风等人理应外合,将兀勒部杀得大败,占领了他们的山寨。四下巡视不见三郎与完颜雪的踪影,打扫战场时又没有二人的尸体,于是乌古迪判断二人应该是突围出去了。

寻找二人未果,乌古迪率先带人返回驻地,留下排风、宝镜公主等人留守山寨,同时继xù

打探二人的下落。

因为兵权在手,回到部落的乌古迪顺利地接过了他父亲的重担,成为了完颜部新的首领。但新的老大上任,总会有一些不服者前来砸场子,首先向乌古迪发起挑衅的却是他父亲的结拜兄弟跋黑,回想起石鲁时代,救过石鲁性命的谢里忽,不禁感慨,同样是叔叔,两个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难到就因为是一为亲,一为义?

其实乌古迪对自己的这位叔叔早已有所警惕,跋黑的儿子阿木河早就对完颜雪有意,跋黑几次在石鲁面前提起此事,皆被石鲁婉言拒绝。跋黑自认自己对完颜部劳苦功高,没想到自己的义兄这么不给自己面子,于是他便耿耿于怀,一直心怀不满。

乌古迪虽然已经发xiàn

了他心怀异志,但一来毕竟是自己的父亲的结义兄弟,无论如何要给他个面子,二来也没真凭实据、不好贸然行事,于是他便明升暗降,提拔跋黑为部落长,但却不能带兵,意思也很明确,叔叔你就给我安心养老吧,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乌古迪的这个安排其实对于跋黑来说是蛮优惠的,他大可舒舒服服的安享晚年,但跋黑父子铁了心要和自己的侄子过不去,既然你不给我兵权,那我就到其他部落去借兵,于是跋黑就与自己的儿子就跑到桓赧、散达、乌春、窝谋罕四个部落中骟风点火,极力诋毁乌古迪,以此来怂恿其他几个部落发兵攻打完颜部。

跋黑的所作所为非常可耻和狡猾,但英明睿智的乌古迪并没有因此而上当,他的做法是派人到桓赧、散达等部落去加以慰问,同时做思想政治工作,以避免发生不必要的冲突,从这点看出乌古迪确实是难得的领袖,做事冷静,头脑清醒。

有一次完颜部向乌春部的人私下买了九十付盔甲,乌春部的产首领知dào

后,想以此为借口出兵完颜部,乌古迪果duàn

地命人将这九十付盔甲无偿退还了乌春部,又一次避免了不必要的战争。

跋黑父子就像跳梁小丑一样到处挑拨离间,但每次都失败,但他还不死心又派人到完颜部落中散布谣言:“如果想活命的就必须跟着我跋黑干,如果你们跟着乌古迪干,早晚要你们死无葬生之地。”相当于是向无辜的百姓发出了死亡威胁。

老百姓毕竟是老百姓,有一部分人闻听此言后产生了动摇,想去投靠跋黑,在这种情况下,乌古迪头脑非常的清醒,对想投奔跋黑的人是自由放行,不加阻拦。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对谁错还是能看清的,乌古迪的这一举动赢得了部落大部分成员的拥护,就连其他部落的首领都开始支持乌古迪。

跋黑父子一再地失败,其他部落对他的这种挑拨离间的行为也开始厌倦了,最后估计也没人搭理他了,于是跋黑父子渐渐的销声匿迹,不知dào

去了什么地方,退出了女真的历史舞台。

虽然跋黑父子不再进行折腾了,但对于乌古迪来说,完颜部的危机还没结束。不久,他们的老冤家乌春部按捺不住寂寞,联合桓赧、散达部开始向完颜部发起了挑zhàn



乌春部带领大军从完颜部的北边大举进攻,桓赧、散达两部从南边进攻完颜部,完颜部处于两面夹击的危险境地。

事关完颜部的生死存亡,乌古迪必须要有所行动了,他亲率大军北拒乌春,南边他派自己的亲弟弟颇剌淑去抵抗桓赧、散达部。

临行之前,他再三嘱咐自己弟弟说:“桓赧、散达两部是受了乌春的挑拨才来攻打我们的,你次番前去,应先礼后兵,如果能与他们谈和,那我们就可以避免腹背受地的处境,如果和谈不成,那就只有与他们决一死战了。”

妹妹不在身边,兄弟俩生死话别,各自赶赴战场。乌古迪的大军还未到达战场,却得了到好消息,原来乌春部还没到达完颜部的领地,便在路上遇到了连绵大雨,部队寸步难行,乌春部首领至此是抑天长叹,怪老天爷不帮他,没过多久,便退兵回家了,可以说是兴冲冲而来、灰溜溜而走。

闻听此消息的乌古迪喜出望外,但北边的危胁解决了,但南边战场传来了坏消息,自己的弟弟颇剌淑还未来得及去和桓赧部谈判,便被桓赧部击败,情况非常危急。

乌古迪没有急着回兵救援颇剌淑,而是使了一招“围魏救赵”之计,意思很简单,你桓赧、散达来攻打我的领地,我就从背后抄你们的老家。到时你们肯定要回兵救援,那样就可解颇剌淑的围了。

可以说,乌古迪的这招确实非常厉害,在军事方面的天赋也发挥得淋漓尽致,于是乌古迪在乌春的正面战场留了少量人马虚张声势,自己率领主力大军渡过舍很水、贴割水,到第二天早上终于来到了桓赧部和散达部的老窝。

由于桓赧、散打这次攻打完颜部几乎是倾巢出动,所以留守人员较少,乌古迪乘机捣毁了两个部落的老家,然后再出兵救援颇剌淑。

正在攻打颇剌淑的桓赧、散打听到自己的老家被抄,哪还有心思打仗,急急忙忙撤兵回援。

第297章 难消美人恩

于是完颜部历史上严重的一次生存危机在乌古迪的指挥下再加上一点运气而被轻而易举地化解了.

见到前来救援的大哥,颇剌淑是欣喜若狂,同时也向自己的大哥为战败而请罪,乌古迪的回答是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失败了,下次再来。

经过这次同三部联军的作战后,完颜部也是元气大伤,为了整顿军队、恢复士气,乌古迪再次主动前去与桓赧、散打两部议和。

自从被乌古迪抄了老家以后,桓赧、散打两部也是实力大损,按理说完颜部作为战胜方主动前来议和应该是给足他们面子了,但这两位首领好象思维短路了,居然要向完颜部索要赔偿,而且索要的不是别的,却是完颜部的两匹宝马、大赤马和紫骝马。

如果是普通的两匹马,乌古迪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给他们,但这两匹马是部落的宝马,对于完颜部来说是部落的宝物,怎么能够随便送人呢?何况桓赧、散打是战败国,有什么资格来问我要赔偿呢?乌古迪虽然平时脾气很好,但并不代表他不会生气,这次两个傻瓜的无理要求激怒了他,于是乌古迪开始生气了,我给你们脸、你们不要脸,那就不要议和了,咱们再打吧。

既然撕破了脸皮,那就只有开打了,但先动手的仍然是桓赧、散打部的两个傻瓜,他们为了报上次战败的一箭之仇,又纠集了另外几个部落,组成了反完颜多部落联军,浩浩荡荡向完颜部进发。

联军所到之地,是大开杀戒,寸草不留,几个臣服于完颜部的部落因此遭了殃,裴满部被灭绝,其他几个完颜部的附属部连忙向乌古迪求救。

乌古迪的英明再次得到了体现,他派人亲**问他们,要求他们暂时先臣服于联军,要保全自己,不要作无谓的牺牲,然后自己准bèi

亲率大军再次出征。

由于此次事关自己部落的生死存亡,乌古迪不得不作周密的安排,首先,他效仿他父亲,开始向自己强dà

的主人辽国求救,他把这一重yào

任务交给了自己的弟弟颇剌淑,其次,他派自己的堂弟辞不失向盟友海姑部搬救兵,最后自己亲率主力迎战多国联军。

临行之际,突然接到了几乎已经失踪了的跋黑的消息,使者的原话是“跋黑食于爱妾之父家,肉胀咽死矣”,闻听此消息后,乌古迪终于深刻体会了“善有善抱、恶有恶报”的道理。跋黑已死,他那愚蠢的儿子阿木河就更掀不起什么风Lang了。

乌古迪不再关心阿木河的事情,他关注的是如何击退来势汹汹的多国联军,到目前为止,所有的条件都对乌古迪不利,因为弟弟颇剌淑也带来了坏消息,那就是自己的朋友海姑部已经倒向了桓赧部。

闻听此消息后,乌古迪的心情可以用勃然大怒来形容,他准bèi

亲自率兵去讨伐海姑这个背信弃义的叛徒,但还未等出发,以桓赧部为首的多国联军已杀到了家门口。

※※※※※※※※※※※※※※※※夜色降临,山区的小村庄一片宁静。“吱呀”一声,房门开了。

裙裾轻摆,高挽云鬓的完颜雪端着个盆儿,象一个小妇人般轻盈地走了进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如同一朵野玫瑰悄然绽放,娇颜凝露,带笑含羞。

“裙拖六幅湘江水,髻挽巫山一段云。”她的裙子是一条六幅湘水裙,是她随哈姬兰去离此最近的镇上买的,虽比不得那晚宴盛装,却也颇具异族风情,合体含韵。

完颜雪挽起宽袖,开始投洗方巾,准bèi

再为三郎擦拭全身,那雪白柔胰映着水花潋滟旖旎,灯下美人,玉腕生光。

三郎脸上有些发热,他想告sù

雪儿,自己的身子已经好的多了,现在每天让她用酒擦身,简直就是一种煎熬,可他又说不出口。他的意识真的已经清醒了,可是奇怪的是,高热依然不退,甚至呼吸时,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好象要喷火一般,这种奇怪的病症,连他也弄不明白。

完颜雪在床边坐了下来,脸蛋红红的,眼帘垂着,她的性格虽然有些野性,但这种时刻却无论如何也野性不起来,她始终不敢与三郎对视,她轻轻地投净了毛巾,开始温柔地为三郎擦拭身子,从额头、脸颊、嘴唇、颈子……

已经无数次在人家面前赤身**,现在他还怎好端起一本正经的架子来拒绝?三郎只好逆来顺受,任由她摆布。

如今侍候三郎便溺、擦身,甚至为他洗贴身衣裤,一辈子不曾做过的事这几天都做过了,堂堂完颜部落的公主,洗尽铅华,现在看起来和一个普通的温婉小女人没有什么区别,也真是难为这个黄花姑娘了,这份情、这份执着,也在深深侵蚀着三郎的心。

擦拭了一阵儿,雪儿的神色自然多了,三郎的目光也不再躲闪,开始投注在她身上,欣赏着她的美丽。白暂腻滑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隐隐流转着玉一般温润的光泽,这样的人间绝色,即便布裙荆钗,也难掩其天香国色,何况那铅华弗御,芳泽无加?

柔软的纤手,在那有力的肌肉线条上轻轻滑过,刚与柔、阴与阳、力与美,在这静谧的山夜中异常地迷乱人心。昨夜,她又发梦了,又梦见那个将自己覆在身下,抚尽自己的寸寸肌肤,在梦中那个男人的狎昵下,她婉转娇啼,似喜似嗔,而那个人就是眼前曾对自己无礼过的男人,奇怪的是自己怎么任由他摆布,没有象那一日激烈的反抗?

她自幼随师傅“天池佛尼”学艺,修习的是两仪心法,阴阳双修,师父说过,她的武功在找到如意的人儿之前除非有奇遇,否则只凭日积月累的吞气吐纳,纵然招法再是奇特,功力所限,也难有大成。如果与心上人同修此功,凭着多年的积累,则可通玄关、过任督二脉,先天潜力无穷无尽被挖掘出来,两仪神功自可一日千里。

哪个少女不怀春,何况她已看遍了他的全身,在她的心目中,自己的如意郎君已是非他莫属了。

她想解开他的腰带,继xù

为他擦拭那多日来自己都不敢正眼仔细看的地方。三郎很窘,他想阻止她,开口道:“雪儿,还是不要擦洗了,我……我真的已经好多了,要不我自己来……”

完颜雪眼波流转红着脸嗔了他一眼:“奴家又不是没做过,你的病情未愈,高烧未退,人家怎能忍心让你去做,你就躺着吧。”

不待他辩解,完颜雪已解开了他的腰带,小手犹豫着探了进去向里擦拭。“嗯?”完颜雪有些奇怪,他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又粗有硬还带有惊人的弹性,她试着用小手摸了一下,“啊!”怎么这么热?居然比他的额头还要烫。

她明眸剪水,脉脉望着三郎道:“三郎哥,你在里面放了什么,怎么这么热啊?”

三郎满面通红,其实他不是不想克制,可是越是克制,那东西却越是膨胀的厉害,此时经美人小手一阵触摸更是高高蓬了起来。

他呼吸有些沉重:“雪儿你……你还是不要擦了。”他虽然这样说,可是那温润触摸的快感使他心里又盼着她继xù

摸下去。

“不嘛,我要擦,而且我还要拿出来看看你在里面藏了什么东西,是不是送给我的?”说着,她的小手又探了进去,深深地握住向外拽。这下不得了,“砰!”那雄壮之物探出了头。

“啊!”完颜雪吓坏了,自己在一些书籍里看到的香艳场景中不能理解的一些地方此时似乎理解了,“难道,难道男人的……真的能变成这样?”

她深深地埋下头去,不敢再去擦拭,更不敢看三郎的眼睛。

此时三郎的那压抑的欲火完全被挑逗起来,他思考过,这个女人如此对自己图的是什么,自己难道能视而不见吗,最是难消美人恩,如此人间绝色自己怎好让她再去伤心,让她难过?

三郎忽然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地望向了完颜雪,看得她更不敢抬头,这个男人眼中似乎有一种强dà

的力量,火焰一般的力量,好像能把她融化一般。这让完颜雪的心颤栗不已,可是这种带着明显侵略性质的光芒,她却没有丝毫的厌恶和憎恨,相反却有一种隐隐的窃喜和得yì

,甚至有些期许,这才是真zhèng

令她感到恐惧的地方,难道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公主竟然放Lang如斯吗?

她害pà

会发生些什么,又似乎期盼着会发生些什么,她的身体在发热,颤抖的厉害,她不知dào

,这一刻,这个野性十足的异族姑娘变成了那条藤,只能由人来摆布、为她安排未来的人生。

面对这么一个平日里野性烂漫,现在却娇媚无限,活色生香的美人,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有冲动,而三郎修liàn

两仪心法,在这方面的要求则更加强烈,可是他与完颜雪面前有一条无形的、不可逾越的壕沟,所以他一直强迫着自己的意志,始终没有出格,做出什么侵犯她的事来。

但这仅限于他的思想,他却无法控zhì

自己的目光和自己早已冲天而起欲冲锋陷阵的兄弟。

第298章 灯火灭了

完颜雪难以想象,这个平日里彬彬有礼,看起来如书生般弱不禁风的年轻人在这种时刻竟会如此的大胆而带有霸气,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阳刚之气几乎要把她融化。

越来越放肆的目光,让完颜雪把眼前这具强健有力的男体,和她心中那个荒唐不羁的春梦不自觉地交织在一起,越是压抑,越是无法控zhì

,让她分不清哪些是幻像,哪些是真实,梦中消魂蚀骨的呻吟和喘息声仿佛就在耳边萦绕,她都快哭了,她从不知dào

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然如此放Lang,她不知dào

两人所修liàn

的心法相同,而这同一**,更增强了他们彼此之间的那种吸引力,她羞愧的只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狠狠抽自己几个巴掌。

终于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她红着脸,小心翼翼地躲避着那团硬物为他擦拭全身,若不这样还好些,那只小手偶尔的碰触更使他的兄弟昂然而立,也使他欲望难耐,浑身如同火炉一般升腾的更加厉害。

好不容易为他擦拭完了全身,完颜雪额头已沁出了细密的香汗,她投净毛巾,正想抱过那小半坛的酒来再为他擦拭一遍,一阵山风透门而入,将那摇摇欲灭的灯火“噗”地一下吹灭了。

再高傲的女人在自己倾心的男人面前也是软弱胆小的,她下意识地惊呼一声,想要躲到三郎怀里去,忽然那昂然的东西闪现在她的脑海里,使她不敢再继xù

靠过去,勉强稳了稳心神道:“我……我去掌灯……”

三郎忽然抑制不住的一阵冲动,猛然抓住了她的玉臂,喘着粗气道:“不用了,我觉的……已经好多了,你……你也休息下吧!”

他一抓完颜雪,她娇躯便是一颤,异样的感觉顿时传遍了她的全身,心头如小鹿乱撞,使得浑身酥麻,软弱无力。

灯火灭了,室中先是一暗,然后月华如水,淡淡月色下,那皎好的人体剪影,起伏剧烈,看得人惊心动魄的酥胸,粉光致致如雪如玉的肌肤,纤细的蛮腰,柔顺的秀发……看得三郎口干舌燥,他觉得自己的占有她的欲望似乎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他根本无法控zhì



如此良宵,如此佳人,谁不想拥有这样一个绝世尤物?拥女真第一美人入怀?

几乎是本能地、也是自然地,三郎顺手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完颜雪全身都绷紧了,哪怕隔着衣服,她也清晰地感觉到,那个发烫的身子是光滑的,他是热烈的,少女最害pà

的事,好象……好象马上就要发生了……

“脱了衣服!”三郎近乎用命令的口气说着,灼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脸颊边,完颜雪的脸颊已烧得像火,但她感觉这个男人的呼吸似乎比她的脸蛋还烫。

“这个可恶的男人,他居然命令我,命令我自己宽衣解带?我可是完颜部落的公主啊,平时只有自己这样命令别人,那些臭男人哪个不在自己面前俯首帖耳,就连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哥哥,也没有这样和自己说过话,可他……他竟然……她竟然敢命令我。”

完颜雪芳心中不无幽怨,她想抗拒,但她却像喝醉了酒,又好象本能地应该服从眼前这个男人,竟然鬼使神差,颤抖着双手悄悄摸向了自己的腰带……

轻褪衫裙,慢解抹胸,亵衣羞持,正犹豫着该不该听话地除去,她那轻盈的身子便被一把楼上床去,曼妙有致的身体,如羊脂白玉般柔润腻滑,粉嫩可人,那欲拒还避的羞涩动作勾起了三郎更强烈的欲火,他三两下便去下了她的亵衣。一个颤抖着、羞涩着、光洁如玉的美人儿完全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她的身子像刚削了皮的香水梨般丰润水灵,柔软滑腻,他猛然覆上去,动了一下身子就想叩关直入。

完颜雪吓得惊呼一声,那庞然大物自己纤细若柳的身子怎能受得了?自己能容纳的下吗?因此她用近乎企求的眼神,哀怜地望着三郎。

三郎猛然想到她还是个处子之身,自己如此猛Lang,图一时痛快,却辜负了美人,岂不是太煞风景?他不想她的第一次太过痛苦,于是他开始抚摸她的全身,吻遍她尚有些稚嫩的肌肤。

美妙的触觉侵袭着她,她竟然渐渐忘却了恐惧,已经变的丰盈的一掌可握的莹丘开始有节奏地上下起伏,呼吸开始急促,眼波迷离,媚态尽显,轻吟出声。

三郎身体前倾,在她陶醉的霎那猛然入巷……

“啊……”完颜雪从陶醉中忽然清醒过来,下意识地一声惊呼。她有些奇怪,些须的疼痛后,那充盈的涨满竟是如此的舒适,进出间消魂蚀骨,难以想象自己弱小的身子竟然真的承shòu下来,太不可思议了。

不知为何,两人竟然同时想起了两仪心法,似懂不懂处,这一刻豁然开朗,完颜雪全身被那美妙的感觉冲击着,不觉间两行泪水流下了脸颊,那双玉臂却环上了他的脖子,春夜绵长,宛如游丝一般的呻吟羞涩而含蓄,那堆柔软的玉体几乎被三郎疯狂有力的胸膛压得扁平,一双修长丰腻、如象牙美玉的大腿却不甘示弱地缠上了他的腰肢。

经过最初的酥软如泥,本同脉相承的**本能地开始水ru交融,让她在体会到极乐的同时,一种似乎属于彼此共同的东西在他们身体间流动,使她渐渐缓过气儿来,开始下意识地迎合起来,她难以想象自己的第一次竟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顺理成章。

春色无边,酣畅淋漓,月光朦胧,旖旎无限。

※当一切重归沉寂,完颜雪忽然又变的有些害羞起来,她静静偎在三郎的胸前,感受着他双臂有力的拥bào

,却突然感到一种若有所失的惶惑和恐惧。

这一切发生的那么自然,可是这一切发生之后该怎么办才好。以我的身份,能和他在一起么?能么?大辽宝镜公主会同意吗?

已经得到的幸福,如果再失去,那是最让人痛苦不过的事,完颜雪越想越怕,心都在颤抖。

一双大手顺着肩背优美的曲线滑向盈盈不堪一握的小蛮腰,抚上了挺翘圆润的雪臀,着手处丰若有余、柔若无骨,三郎诧异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灼热正迅速地消退,身体前所未有的强劲,精神变得异常敏锐,可他现在无暇思索其中的诡异之处,他的双手正把玩着两团腴润结实、令人心神俱醉的香丘。

完颜雪忽然嘤嘤地抽泣起来:“我……我有了今夜,足矣。我知dào

宝镜不会容我一个蛮夷女子留在大人身边,我……我不会让大人为难……今生今世我会永远记得大人。”

与其说她是在哭,不如说她是在用自己的真情试探着三郎的决心和态度。

三郎的手一停,他忽然笑了,“雪儿,你怎么知dào

宝镜不会接纳你?”

完颜雪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止住悲声道:“她堂堂大辽帝国的公主会允许我一个异族女子留在大人身边吗?”

“呵呵!”三郎抚着她莹丘微笑道:“你错怪宝镜了,其实她这个人看似高贵无比,内心却极为善良,宝镜早已向我说起过你的事,让我纳你为侍婢,是我不想委屈了你而已。”

“奴家愿意,奴家不在乎什么名分,只要能陪在三郎哥身边,奴家就知足了。”

三郎望着她欣喜的表情忽然面色有些凝重,唏嘘道:“只是……”

完颜雪如同一只警觉的小猫攸然坐了起来,“三郎哥,只是什么?难道你……”

三郎拍了拍她的雪臀道:“我自然舍不得雪儿,只是这件事我尚要说与玲儿几人知dào

,待她们同意后我才能正式迎娶你,我不想让你如此草率地就嫁入我笑家。”

“啊……”完颜雪愣了半晌,原来他还有几个女人呢。却听三郎道:“你放心,以玲儿、蓉儿几人的贤惠,我想她们一定会答yīng

的。”

“扑哧!”完颜雪开心地笑了,柔情脉脉地望着他道:“三郎哥,我不在乎什么仪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奴家就知足了。”

三郎忽然想起刚才两人在一起时那种奇妙的感觉,以及完颜雪与自己近乎完美的配合,瞪着眼睛望着她道:“雪儿,你练的什么功夫?”

完颜雪看着他奇怪的眼神,有些不解,吃吃道:“我……我练的是两极心法,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两极心法?”三郎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一双剑眉高高挑起,比刚才还吃惊。

“是啊,是两极心法。”完颜雪也开始吃惊地望着他。

“是不是采天地之寒热,阴阳互融的两极心法?”

完颜雪也开始变的惊异无比,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他道:“这些是我师傅天池佛尼的不传秘籍,你怎么知dào

?”

“呵呵。”三郎忽然笑了,“因为我修liàn

的也是两极心法,这么说咱们是同宗,怪不得我的病完全好了,想不到两极神功竟有如此妙用。”

第299章 天池娇娃

“啊!”完颜雪忽然尖叫起来,将三郎吓了一跳,转身道:“你叫什么?”

完颜雪忽然又开心无比,将头靠在他的怀里呢喃道:“奴家刚才觉得自己一身功力似乎精进不少,两极心法一些不能解的奥妙竟然豁然开朗,原来是哥哥的缘故。”

说到这里她又是无限娇羞,三郎奇道:“怎么跟我有关了,其中有何玄机?”

完颜雪嫣然道:“我下山的时候师傅跟我说过,我的两极心法若想大成,除非有奇遇或者与自己的心上人合体双修,如今我的功力忽然突飞猛进,想来定是因为三郎哥的缘故了。”

“哦。”三郎也明白过来,忽然道:“我现在的病情已经好了,既然是同宗,我要去拜访你的师傅,但不知她老人家在哪座仙山修liàn

?”

“我师傅天池佛尼就住在天池之颠,太虚峰下,离此并不远,若哥哥想去,我可以陪你。”

他的手又开始不听话地动了起来,轻轻抚摸着那腴润柔软的腰肢,低声道:“好,我正有此意,明日我们就出发前往。”

完颜雪乖巧地应了声是,温顺地把脸颊贴到了三郎胸口,听着他结实有力的心跳,心满yì

足。

有力的大手在她的肩背、腰肢、粉臀上游戈,痒痒的酥麻,叫人只想昏昏沉睡在这样的温柔里。

完颜雪刚刚破瓜的身体有些疲倦,此刻她无顾虑,心满yì

足,她伸出玉臂打了个俏巧的呵欠,真的想睡了,她的身子到底比不得三郎,经过那一番狂风暴雨般的摧残,她已经精疲力尽了。

可是那条腴润、修长,弹性惊人的大腿刚刚搭到三郎身上,她就感觉到一股热流袭来,那杀气腾腾的硬物又在敲打着她的雪臀。

完颜雪不由掩口一声惊呼:“三郎哥,你又要,你……你……你不是吧?”

三郎坏坏地笑了,一翻身,便又覆在了她的身上,挑逗的声音道:“什么是不是,做我的女人就得时刻准bèi

着,何况……难道你不想再和体双修,共享快活吗?”

“我……”

未待她说出话来,那充盈的涨满又已占据了她的身体。夜色中,又是一声异样的呻吟,旖旎春情滋生,巫山再度云雨。

隔壁的山愣子呼呼睡得如同死猪一般,哈姬兰却睡不着,那异样的声音搅得她浮想联翩,如果自己身边的男人是那个英俊的青年那该多好,此时此刻她忽然嫉妒起完颜雪来,猛然抬头,看见了自己丈夫那正睡的香甜淌着哈喇子的嘴。

她恨恨地一脚踢在山愣子的屁股上,山愣子猛然清醒过来,愣愣地望着她道:“你……你干吗踢我?”

哈姬兰也不看他,仰面躺在床上,呵斥道:“还愣着干吗,该开工了。”

“哦?”山愣子忽然欣喜起来,撩起哈姬兰的被角“嘿嘿”笑着钻了进去……

竖日一早,二人向哈姬兰夫妇告别,起程前往长白天池太虚峰。

长白山绵延万里,横亘在这片广袤黑土地的东北部,二人行了两日就到了长白山脚下。

二人拾山而上,行了半日,忽然听见前面如万马奔腾,轰鸣不绝。完颜雪拉着他的手穿过一片树林就看到了在现代时曾听说过的,闻名遐迩的长白山大瀑布。

大瀑布从悬崖峭壁上飞流直下,高达七八十米,壮观瑰丽。瀑布与天然屏障玉壁金壁相映,恰似一条白练从天而降.两条玉龙似的水柱勇猛突起的石滩,冲向深深的谷底,溅起几丈高的飞Lang,犹如天女散花,飘然而下,水气弥漫,如雾,如云,仿佛“银河落下千堆雪,瀑布飞流万缕烟。”须晴日,看虹飞霓跃,神采焕发,极为壮观,它纬地经天,云翻雨倾,钟鼓雷鸣。

汹涌的水势穿过崎岖的峡谷,奔腾浩荡,飞泻千里。由于山大坡陡,水势湍急,一眼望去,象一架斜立的天梯。瀑布口有一巨石,上写“牛郎渡”,将瀑布分为两股。两条玉龙似的水柱勇猛的扑向突起的石滩,冲向深深的谷地,溅起几丈高的飞Lang,犹如天女散花,水气弥漫如雾。瀑布状如白练,从天而降,雷霆万钧,如玉龙扑向谷底,其景象蔚为壮观,急流跌水,历经千百年,在瀑布下形成一处幽深清冽的水潭。

“这就是举世闻名的长白飞瀑了,真可谓夺天地之造化,甲天下之雄奇!”三郎感叹着。完颜雪对这里比较熟悉,如同一只百灵鸟傍在他的身旁,唧唧喳喳叫个不停,为他介shào

入眼所见的美景。

忽然,完颜雪脸红着神mì

道:“三郎哥……你,你想不想洗个澡?”

三郎一愣,“在这里么?呵呵,不瞒雪儿,我只会两下狗刨,这么大的水势下去就没人啦!”

完颜雪嗔了他一眼,道:“前面有处温泉,水不深,我在山上学艺时经常来的,此处极少有外人来,雪儿……雪儿和三郎哥一起洗浴如何。”

“呵呵!”三郎高兴道:“与美人洗鸳鸯浴我可是求之不得,不过你可不要乱看哦。”

雪儿脸泛红晕,娇嗔道:“你不看人家就成了,谁会看你,快来吧!”

她拉着三郎的手一阵飞奔,绕过山脚,前面透过一片并不十分茂盛的树林果然看到一片雾气升腾的泉水。

二人加快脚步穿过树林向温泉水行来。未出树林就听到泉水中传来一阵撩水的声音,二**奇,什么人竟然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洗澡?

好奇之下,二人放轻脚步,穿过树林向水中望去。

泉水清澈而潋滟,在阳光下泛着银白的粼粼光芒,有几处向上冒着汩汩的气泡,想必应该是泉眼了,因为是温泉的缘故,水面上泛着浅浅的一层氤氲水气。

就在几乎清可见底的泉水中,一名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异族女孩正在自娱自乐地戏水。

女孩一头湿漉漉的金黄色长发,挂着细密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金子般的光芒,长长的弯弯的眉毛下是一对如同钻石般明亮的蓝眼睛,一颦一笑都有万种风情,高高的鼻梁,白皙如玉的脸颊,尖尖的下巴,无一不透着精致。

这张脸本就美的惊人,更惊人的是她的身材很高,很窈窕,整个人站在水边清澈的泉水只及腰腹,甚至透过泉水、水下的部分也清晰可见。她的腰肢很纤细,胸部却极为丰满圆润,水下那同样白润如玉的丰满臀儿也是一览无余。细腰丰胸的S型处处透着诱惑,此时女孩不知dào

是玩开心了还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忽然咯咯俏笑起来,银铃般清脆的嗓音穿过树梢,在云端飘荡。美人如斯,三郎也一时看得呆了。

完颜雪见是她,忽然转过身来低声道:“快转身,别乱看。”

三郎猛然清醒过来,是啊,人家一个大姑娘在这沐浴,自己怎能乱看呢?他忙转过脸去望向另一侧,嘿,你说巧不巧,他又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旁边是一棵并不算高的小树,在树枝上挂着女孩褪下的衣衫,一件天蓝色的罗裙,裙子旁边是抹胸、肚兜等女人贴身穿的衣物,树下还放着一双用苇子织成的系着两朵听香花的凉鞋。

糟糕,三郎一望之下知dào

这些东西自己也不该看,忙又转身,这一转身就惹祸了。水中的女孩听到了水边的动静,突然转过身来,正与三郎的目光对上。

女孩尖叫一声,哧溜,如同一条大泥鳅钻进了水里,可那水清澈见底又哪能藏的住?不钻还好,这一来,那丰满的臀儿更加翘挺地展现在两人面前。女孩似乎也意识到了,无奈之下女孩又钻了出水面。三郎忙又将头转了过去。

女孩站在水里,出来也不是,不出来更不得劲,场面一时尴尬起来。还是完颜雪先反应过来,向女孩打个手势,转身将三郎往树林里推,三郎也明白过来,身形一晃到了树林深处,他知dào

自己又闯祸了,再也不敢向这边看一眼。

女孩红着脸从水中出来,迅速穿好衣衫,将一头金黄的长发用丝绢随意系起。完颜雪正待上前解释,却见女孩面色攸变,“苍啷”抽出了宝剑,看也不看雪儿一眼,怒气冲冲向三郎走来。

完颜雪身形闪动挡在了女孩面前,“师姐,他不是有意的,你……”

女孩银牙紧咬,愤恨道:“师姐,你给我让开,我要挖了那个贼人的眼睛,让……让他再偷看。”

完颜雪急的只搓手,“师妹,他……他……他什么也没看见。”

呵呵,她说完这句话自己也觉得自欺欺人,她分明看见三郎瞪着眼睛将女孩看了个一清二楚。

“哼!连你也向着他说话,就休怪我手中剑无情。”

刷地一剑,女孩弓身踏步向完颜雪拦腰斩来。

完颜雪来不及躲闪,只得以剑鞘相迎。女孩毫不留情,左一剑、右一剑,剑剑奔完颜雪的要害。

这下完颜雪也火了,在师姐妹的感情面前,她的天平无疑更偏向自己的心上人,“苍啷”也掣出长剑,两个同门师姐妹你来我往,剑光霍霍战在一起。

第300章 一脉相承(1)

三郎知dào

错在自己,也不好上去帮忙。两个各有千秋,皆是风情万种的异族美丽姑娘顿时杀了个不可开交。

她们本是同门,剑术也大同小异,几乎对方未出手就知dào

用什么招式,因此杀了几十招未分胜负。

可时间一久师妹抵挡不住了,因为完颜雪和三郎有了合体之缘,两极心法合体双修,功力大增,一日千里。虽是同样的招式,力道和速度要远超自己的师妹,功力上的差异将女孩逼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还好完颜雪无意伤她,不然女孩有八条命也没了。

女孩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接近三郎,忽然,她一跺脚“嘤嘤”的哭起来,满含着委屈和无奈。“你……你们联手欺侮我,我……我找师傅告状去。”

“当啷。”宝剑被扔在地上,女孩掩面向山上奔去……

完颜雪也傻了,若师妹将此事告sù

师傅,自己的师傅天池佛尼性格怪异,是个极为护短的人,若是她来找自己的心上人算帐可就没法收场了。

三郎悻悻地走上前道:“雪儿,她是什么人?”

“她是我的师妹卡秋莎,她是斡罗斯族人,是我师傅从远东带回来的女孩,因为家中再无亲人,便被师父带在身边学艺,她与师傅的关系远胜过我,师傅视她如亲生女儿般,这次我们闯大祸了。”

三郎知dào

,她口中的斡罗斯就是现代的俄罗斯人,那么卡秋莎就应该是一名俄罗斯少女了,他有些头疼道:“我们怎么办?”

完颜雪显然对师傅有些惧怕,凝重道:“不如……不如我们不去太虚峰了,直接回去吧。”

三郎沉吟片刻道:“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总要解决,一味逃避也不是办法,你以后还如何再回师门呢?”

“可是……师傅的武功登峰造极,我怕……怕她一时生气伤了你。”

三郎抚着她的香肩道:“放心吧,我们见机行事,早上山澄清此事总比一味逃避强,若是那样我的良心也会不安的。”

完颜面扭捏了半晌,才道:“好吧,就听三郎哥的,若是师傅真的对你不利,奴家拼了命也要保你周全。”

“雪儿……你是个好女孩,我更不希望你出事,记住,总有解决的办法,千万不要冲动。”

“好吧,我们出发吧。”

二人再无心洗令人无限向往的鸳鸯浴,辨清了道路,齐施展身法向太虚峰奔来……

云雾飘渺的太虚峰中隐约露出一座青石殿宇,二人未至门前,就见从山上大袖飘飘,行云流水般下来一位头戴尼姑帽,背插拂尘的老尼,老尼皮肤白皙,展动着长长的寿眉,另人奇怪的是她虽然是尼姑打扮,尼姑帽下却蓄着一头青丝,中间夹杂着几根白发。

老尼如同一阵风一般到了二人身前,居高临下攸然停住身形,身姿盈立,衣袖随风猎猎而动,面色却如同一座石头雕塑,看不出息怒哀乐。须臾,那个俄罗斯女孩卡秋莎也到了,她停在老尼身侧,无限委屈地用手一指,带着哭腔道:“师傅,就是他,就是这个臭男人,他……他偷看我。”

“师傅……”完颜雪刚想向老尼施礼,天池佛尼看也不看她一眼,大袖抖动,双袖齐挥,两条袖子如同两条铁棍般向三郎扫来。

三郎只觉一股狂风向自己卷来,这要被打上,立即就得被拍成肉饼,尸体还得飞到无底深渊,他不敢怠慢,身形晃动闪向一侧,还未待他脚落地,老尼大袖倒卷而回,“嗡”地一声向他两条腿又扫了过来,如此快的招式将三郎惊出一身冷汗,百忙中脚踢“幻影虚步”腾身拔起。

凌空对敌是武林人的大忌,老尼见他身法“咦”了一声,手上却不停顿,大袖凌空倒转,快如闪电般再次向他卷来,她本以为三郎身在空中必然无处躲闪,三郎也觉对方攻势太过凌厉,自己一口气已用尽,真力将懈,恐怕难逃一击了,着急之下双腿连连踢出,使身体尽量再向上拔起,同时凝聚功力于周身,准bèi

硬接她一袖棍。

可是事情不仅出乎了老尼的意料,也超出了三郎的意料,他那去势已尽的身子居然又向上平平拔起三尺,如同一片棉絮漂浮在大袖之上,如同当初星辰子所做的那样,他也可以在劲气回旋的气流中借气飘升了。

三郎猛然明白过来:“是了,自己与同样修liàn

两极心法的完颜雪有了合体之缘,功力已是大进,星辰子能做到的自己居然也能做到了,真是没想到,两极心法竟有如此妙用。”

心中正想着,老尼大袖却不停滞,连绵不断向他攻来。三郎则故技重施,如同一片落叶在风中飘荡,借助老尼搅起的气流游刃于大袖之间,神闲气定,飘逸已极,潇洒已极。

这份本事不仅卡秋莎、完颜雪看得目瞪口呆,就连不苟言笑的老尼也是连连变色,脸上惊异不定。

屡次进攻未果,她忽然停止进攻,凝身而立,大袖一摆,两条铁棍悠然收回负在身后,面色冷竣道:“你这娃娃师承何人?”

三郎听完颜雪说过,这看起来不过五旬左右的老尼实jì

上已有百岁高龄,自己尚不到三十岁,她称自己为娃娃倒也合适。

三郎飘飘落地,深施一礼道:“晚辈笑雪风,我的师父恕个字说‘孤岛一飞鸿’苍九宫!”

“苍九宫?这个名字老尼倒是听说过,他就是曾经号称中原武林第一人的孤岛一飞鸿么?”

“同道们抬举,确实中原武林有这样的说法。”

“哼!”老尼一声冷笑:“就他那点微末伎俩也敢自称第一,不过你的武功确有过人之处,竟与我门两极心法有相同之处,让人费解……”

一旁卡秋莎见师傅突然与三郎唠起了家常,心中着急,刚要上前提醒师傅,三郎抢先道:“晚辈正是为此而来。”

“哦?”老尼上下打量着三郎,卡秋莎按奈不住一声娇呼:“师傅!”那意思,你忘了你来干吗的了?她说完嗔着蓝蓝的大眼睛瞪了眼三郎。

三郎心中忍着笑,故yì

装作没看见。却听完颜雪抢先道:“师傅,您老人家有所不知,我二人正是为此而来,三郎哥……哦,笑公子他所修liàn

的也正是与我门心法相同的两极心法,故此才来山上向师傅求教,没想到误打误撞,碰巧看到了师妹……师妹在戏水,其实……其实他什么也没看到,完全是一场误会。”

呵呵,她口齿伶俐,说话速度极快,如同一只小百灵很快将事情说了个大概,明明说看到了,又说什么都没看到。

三郎暗忖着:“女人真是厉害,撒起谎来脸不红不白,还振振有辞,服了!”

一旁卡秋莎又开始着急:“师傅,他……”

老尼寿眉一扬,脸色一沉道:“好了,此事稍后再说,你二人且随我来。”

说罢,当先而行,笑雪风紧随其后,两个美丽女孩跟在后面,你瞪我一眼,我嗤你一鼻,还在怄气。

几人进了山门,老尼径直领着几人到了一间禅堂。自己盘腿而坐,示意二人也坐在**上,又向卡秋莎吩咐道:“徒儿,去给客人倒两杯茶来。”

嘿,卡秋沙嗔着鼻子好不气恼,不给自己出气也就罢了,师傅还让自己给那个臭男人倒茶,真是憋气又窝火,可师傅有命还不敢不从,无奈之下晃着小蛮腰在地上蹬了几脚,悻悻地出了禅堂。

却听老尼道:“娃娃,你可说说你的两极心法修liàn

的诀窍以及这门功夫的来历吗?”

三郎知dào

老尼无意偷学,即使偷学也学不到什么,因为他已从完颜雪那知dào

两人的修为方式几乎完全相同,又有什么可偷的?因此他豪无顾忌,将心法修liàn

的要诀以及师傅无意中得到血映长天、幻影虚步两种神功的事尽皆告sù

了老尼。

老尼听着先是惊异,接着忽然寿眉展动,眼睛里射出异样的神采,竟然有些激动。

三郎知dào

她必是有了什么发xiàn

,平静道:“前辈可知这两种神功的来历吗?”

此时,卡秋莎手中端个石碗气呼呼地进了禅堂,“砰”地一声将茶敦在三郎面前,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柳腰曼拧、俏挺丰胸,昂首款步一阵风般又出了禅堂,不知跑哪生闷气去了。

三郎苦笑一声,也不多言,静听老尼下文。

却听天池佛尼道:“三百年前江湖中出了一位异人名为铁尘工,他解天地玄幻,晓佛法禅机,自创两极心法,并在这种心法的基础上创出了两功武功,一为掌法血映长天……”

“啊……”三郎惊诧出声。天池佛尼却并不理他,接续道:“这位异人凭这两种功夫行侠江湖,并结实了一位美丽娴静的江湖女侠,两人鹣鲽缱绻共同仗剑行走江湖,成为武林的一段佳话。”

说到此处天池佛尼本来憧憬的脸忽然变的黯淡起来,“就在两人儿女情长,恩恩爱爱,欲举行周公之礼时,江湖中忽然出了一个武功极为诡异的青年,自命‘清魂冢’,凭手中一把擎沙魔剑在武林掀起了轩然大波,杀人无数,欲图独霸武林!”

第301章 一脉相承(2)

天池佛尼寿眉展动望了眼三郎接着说道:“这位异人以天下苍生为念,离开自己的未婚妻去与清魂冢决战,临走之际将这两种武功誊写下来交给了自己的未婚妻保管,未婚妻担心他的安危执意要陪同前往,铁尘工为了不让她赴险,做了让他一生都难以赎回的错事,点了她的穴道,将她一人留在山上,他只道她两个时辰后就会醒来。

没想到他刚刚离开,自己的未婚妻却被一个歹人强暴,夺去了贞操,这个可怜的女人穴道解开后痛不欲生,追逐三千里杀死了歹人,可她再也没脸见自己的情人,悲痛欲绝之下她疯了,将那两本武功秘籍也不知丢在了何处。

后来女孩被一位出家女尼所救,虽挽回了心智,却仍不肯再见自己的情人,而是远奔长白山,流离到了天池太虚峰隐居下来,为了不使自己一身武功遗失,她将自己的武功与那位异人传授给自己的两仪心法结合,自创门派,并约束自己的弟子不准涉足中原,并且历任掌门不得婚嫁,需带发为尼修行。

分别代表正邪两派最高武功修为的铁尘工与清魂冢大战一昼夜,最终铁尘工技高一筹制服了清魂冢,可他怜上天好生之德终不肯治清魂冢于死地,而是在他承诺不再为害武林的情况下将其释fàng



当他回到山上时却不见了爱人的踪影,他悲伤欲绝,苦寻了二十年没有爱人的消息,最终厌倦了世事,后来不知隐居到了何处,自此这对情侣再未谋面。”

三郎听她说的凄惨,幽咽道:“若晚辈所料不虚,想必前辈就是那位侠女的传人?”

天池佛尼长叹一声点点头道:“所以我见了你的武功,便识出你修liàn

的亦是两极心法,却想不出来由。”

三郎忽道:“前辈可知那位异人后来的消息吗?”

天池佛尼无奈地摇摇头,“贫尼的师祖再未和那位异人谋过面,两人互相都没有对方的消息。”

“晚辈知dào

!”

天池佛尼诧异道:“你知dào

?师祖晚年亦对自己终其一生不再与爱人见面有些后悔,派人多方打听未果,你若真的有他的消息也算了却了我门的一桩心愿,算是我门的恩人。”

三郎拱手道:“前辈言重了,我与前辈本是同宗何谈什么恩惠呢?”

他不待天池佛尼说话接着道:“后来这位异人化名凄风叟隐居在杭州附近的四岭峰下……”

三郎就把自己被佝偻双怪打落山崖后的遭遇合盘托出。结合老尼的话可以判断出后来清魂冢失言,修liàn

成魔功再度为乱天下,被凄风叟再度出山治服带回了四岭峰,并终老在洞内,可奇怪的是凄风叟在留下的书信中丝毫没有提到那位与自己缱绻情深的侠女,也许是他心中有愧,不愿再提伤心往事吧。

数百年前一对情侣的传人再度相逢,本为同宗的两人谈了许久,如果两位武林前辈知dào

几百年后自己的门人能够相认也该含笑九泉了。

天池佛尼几乎把卡秋莎被偷看之事忘在了脑后,高兴之余向门外喊道:“徒儿,还不快来见过你的师兄,你们同出一脉以后要互相帮zhù

,多多亲近,我们太虚一派以后也不算是孤家寡人了。”

卡秋莎听说这个大眼睛的年轻人竟是自己的师兄,师傅还要自己与他多亲多近,那么自己被他偷看的事也就不好追究了,不能报仇她却忽然变的害羞起来,扭捏着到了三郎身边道:“见过师兄!”

她想起自己被人家看光的事,脸红的厉害,不敢正眼看他。三郎忙起身还礼道:“哦,师妹,先前有冒犯之处还请师妹海涵。”

“海涵,这怎么海涵,这可是关系到女人家名誉贞洁的事。”她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说出来,只涨着一张粉荧荧的脸在那扭捏着,头都抬不起来了。

天池佛尼请二人留在山上小住几天,一方面完颜雪许久未回,师徒、师姐妹情深,另一方面天池佛尼也想和三郎交流、印证下武功。

三郎的两极心法是苍九宫传授,而苍九宫乃一武林奇才,无师自通,虽然如此毕竟不是有高人亲授,在练功时难免有些不足,这些天池佛尼一一为三郎纠正,方法正确三郎练功自然更有所精进。

院落中完颜雪与卡秋莎练了一阵剑停下来,原来完颜雪每次来山上小住,卡秋莎都会与她切磋武功,两人的武功相差无几,没想到此次回来师姐的武功竟然精进如斯,自己已远非敌手,她心中疑惑的紧,惊诧道:“师姐,你的武功怎么忽然变的这么厉害,有什么好法子可要告sù

师妹吆,不能一个人独享。”

完颜雪望着这个眨着蓝眼睛对知识求知若渴的女孩忽然狡黠地一笑,道:“你还小,这个法子不适合你,等长大了有了心上人姐姐再告sù

你不迟!”

不说还好,经她一说天真烂漫的卡秋莎更加疑惑:“师姐,练功和心上人有什么关系,况且我已经不小了。”

说着她将自己那对比完颜雪还要丰满些的胸膛向前一挺,无不骄傲道:“我都快十六了,已经可以找……不跟你说了,反正人家年龄不小了,只是这山上只有我和师傅两个人,哎……妹妹若想找心上人可就难喽,再说师傅她老人家也不允许,姐姐走了,师傅总想让我继承她的衣钵,不准我……不准我对男人动心,妹妹也是无聊的紧哦!”

完颜雪见她苦大愁深的样子“咯咯”俏笑起来,“师妹,既然师傅有意让你继承掌门之位,这个法子姐姐就更不能告sù

你了,你若是知dào

了,那心还不得飞到天上去?”

卡秋莎忽然耍赖般地一把上前拉住了完颜雪道:“好师姐,你告sù

我嘛,要不我答yīng

你,那些男人的事我不去想就成了,好不好?”

完颜雪生性率真,不喜遮掩,自己与三郎的事既然也成事实,而三郎也衷情自己,那么,那件事在她来讲也并不是不可说的事,可她害pà

天池佛尼,为难道:“师妹,你就别逼我了,师傅既已有意让你继承衣钵,我若告sù

你师傅会责罚我的。”

她越是推脱,卡秋莎越是好奇,搡着完颜雪的手臂道:“好师姐,你就告sù

我嘛,此事你知我知,我绝不告sù

师傅知dào

,你若不告sù

我,哼,我就天天缠着你,跟你下山,看看你到底怎样练功。”

呵呵,她这一连求带威胁,完颜雪拗不过了,自己的这位小师妹虽是天真,却也是野性十足,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己若不告sù

她,恐怕她真要一直缠着自己,被她恳求的没办法,忽然压低声音道:“这件事我若告sù

你你千万不要告sù

师傅,另外,还有啊,呵呵……不要……”

完颜雪忽然拉长了声音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不要动春心!”

“师姐乱说,我怎么会想那些臭男人,我绝不会说出去的,你快告sù

我吧。”

完颜雪撇撇嘴,心道:“哼,我当初何尝不是和你一样不把天下男人放在眼里,可你若真的有了中意之人,恐怕打死你你也不会这么说了,尤其是……哼,尤其是有了那样的经lì

之后。”

她心中想着道:“好吧我告sù

你。”

卡秋莎紧紧凑到她跟前求知若渴的望着她道:“师姐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完颜雪神mì

兮兮小声道:“因为呀……因为我已有了心上人。”

“啊……”卡秋莎惊叫出声,完颜雪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小声点。”

卡秋莎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向四周望了望,小声道:“师姐有了心上人?是谁?有了心上人就能功力倍增吗?”

虽是女人之间的对话,但对一个未喑人事的女孩说这种事情毕竟有些窘,她粉颊上泛起一圈红晕,“哎呀,我的心上人呀,你知dào

的,就是他了,我和他已经……已经有了合体之缘了。”

“嗯?”卡秋莎忽然反应过来道:“你是说你的心上人是他,那个……那个……偷看我的人,我们的大师兄?”

完颜雪脸上闪过一丝得yì

神色,“是呀,就是他,不过……师妹,你不要怪他,他真的是无心的,他不会说出去的。”

卡秋莎嘀嘀咕咕埋怨着:“说不说出去他不也看了吗,还能收回来不成,哼,还没成亲就偏袒他,可是师姐,师妹还有一事不明。”

完颜雪一副颇懂人事的模样,无不得yì

道:“你说。”

卡秋莎凑到她跟前,眨着蓝蓝的透明的大眼睛,极其渴望地问道:“师姐,什么是合体之缘啊?”

“啊!”完颜雪几乎跳起来,“不是吧,你连这个都不知dào

?”

卡秋莎一副虔诚神色:“师傅又没告sù

我,我怎么知dào

?”

完颜雪看着她天真的求知若渴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可仔细一想也是,自己刚下山的时候,再没看那些禁书之前不也不懂吗?想通了也就耐下心来解释道:“合体之缘就是……就是男人和女人成就好事在一起啊。”

第302章 兵行险道

“男人女人在一起就不就是成亲嘛,成亲不就是在一起生活,互相照顾吗?跟武功大增又有什么关系?”卡秋莎满脸的天真,还是不解.

完颜雪几乎喷笑出来,自己这个小师妹真是天真的紧,她想着自己与三郎的那一夜,忽然脸上泛出旖旎春情,声音低低的道:“师妹,和你想的不同,合体就是男人女人要睡在一起,男人……”

两个如花少女在大树下嘀嘀咕咕,一会惊诧,一会又咯咯嗤笑,一会面现神mì

,一会又满是憧憬,直到太阳落山了,两人才神神mì

秘娇笑着回了闺房。

完颜雪难得回山,两个姑娘自然睡在一起,卡秋莎听她讲山下的所见所闻,自己高兴的紧,可完颜雪就惨了,好容易哄她去睡觉,卡秋莎躺了一会忽然又侧过身来,抱着完颜雪开始求,求她带自己一起下山。

呵呵,这一折腾就折腾到半夜,终归完颜雪困得不行拗不过她勉强答yīng

下来。卡秋莎则面上带着微笑,甜甜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一早卡秋莎就兴奋地醒来了,拽着完颜雪去求师傅允她下山,天池佛尼对这个徒儿除了一些原则上的东西,对她极为宠爱,经不住她再三请求,想到又有师兄师姐照顾,当不会出什么意wài

,也就允了她。

二人在山上住了三天,这三天三郎经天池佛尼指点,自然受益非浅,三天后二人向天池佛尼辞行,挟了卡秋莎,三人结伴下山返回完颜部落。

路过曾经大战一场的完达山时,山上忽然冲下一队人马,为首之人正是宝镜公主与排风姑娘,几人见面各诉离别相思之情,又在山上住了一夜,次日一早留下完颜部落将领驻守山寨,几人带了一千人随行返回部落。

完颜部落家门口,乌古迪率领的大军正在与多国联军对峙。远远地望去桓赧部率领的多国联军无论从人数还是装备上都远远优于完颜部,看到强dà

的联军部队,很多完颜部的士兵都吓的面无人色,两腿发软,士气大落。

在这关键时候,乌古迪态度从容,面不惊,心不跳,镇定自若,好象在他面前的联军并不存zài

似的,然后他下了个很奇怪的命令,那就是全体将士下马,用水洗脸,然后喝水休息。

这是个很疯狂的举动,在两军对垒之际,竟敢作出如此的行为,难道完颜部有神兵相助不成,竟然如此嚣张?

多国联军见他们行为古怪,大出常理,一时倒犹豫起来,踌躇着不敢进攻,狐疑地望着这些你喝水我洗脸,搞的不亦乐乎的完颜部士兵。

乌古迪当然不是心血来潮,他的部队经过这一番休息,将士们心情平静了,腿不发软了,也不怎么害pà

了,相反他们见多国部队踌躇不敢进攻,反而士气大振,如同喝了兴奋剂一般,嗷嗷叫着上了马准bèi

冲杀,把本来气势汹汹的多国部队气焰完全压了下去。

乌古迪这是一招险棋,他知dào

若是象刚才那般士气低落作战,必然全军覆没,断无生还之礼,因此才兵行险招,现在士兵们果然不再惧怕强dà

的联军,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好了,可以开始决战了,临战前,他又向自己的另一个堂弟盈歌交待了后事,大概意思是说今天这场战争如果我们赢了,那完颜部就可以继xù

生存下去,但万一输了,我肯定就无法活着回来了,你也不要去收我的尸首了,马上跑到辽国去找你的四哥颇剌淑,然后向辽国借兵替我报仇。

这是兄弟间生离死别时的一番真情告白,从中不难看出,英明睿智的乌古迪对这场战争的前景也是难以预测,他也做好了牺牲的充分准bèi



决战的号角终于吹响了,乌古迪一马当先,身先十卒,手擎一杆乌铁皂金枪冲在最前面,完颜部的士兵们看到主帅都如此拼命,哪还敢缩头,一个个如同下山猛虎一般跟着乌古迪向敌军冲去。

战争是残酷的,刀光剑影,人喊马嘶,血光纷飞中不断有人落马、死亡,很快就血流成河,残肢断臂铺了一地,。双方从开始的试探打到胶着,胶着的时间并不长,联军由于人数上的优势,渐渐占了上风,开始将乌古迪的人马分割包围,桓赧部首领达赫大刀一举就要下令彻底将被包围的人马消灭。就在此时,多国部队的身后来了一支人马,为首的是几员英姿飒飒的女将簇拥着一名神飞俊朗的年轻人。他们正是从山寨赶回的笑雪风及宝镜、排风、完颜雪等几位姑娘。

完颜雪见自己的部落有难眼睛都红了,宝剑一举率先冲进了阵内一顿猛砍猛杀,她已是自己的女人,自己怎能容她一个人犯险,三郎手中临时配备的弯刀一举,一千余人自多国联军的身后掩杀过来,立即将联军阵脚冲的大乱。

完颜将士见有人相助,立kè

精神大振,与援兵一道前后夹击联军,本来占优的联军被突如其来的人马杀的蒙了,加之后面的这股小部队虽然人数不多,可为首的几个年轻男女武功实在高强,碰着死挨着亡,多国部队顿时一片大乱,自己人前后奔跑,自相践踏死者无数,稍做抵抗就开始四处逃散,两路人马乘胜追击,一直将联军追赶到北隘甸,方敲着得胜鼓、唱着得胜歌回营。

这次战争联军死伤惨重,被俘士兵近万人,丢弃的车甲牛马无数。

虽然是三郎等人的到来使战局发生了扭转,但乌古迪的果敢大胆也在生死存亡面前被展现的淋漓尽致,他的军事才能在这次战争中得到了充分发挥。

可以说若不是他的胆量和魄力根本等不到三郎等人的到来就被击溃了,而援军本来就少,正是战争的胶着给完颜人带来了胜利。

当然,作为直接的扭转战局者,三郎等人仍然居功至伟,正是他们的到来挽救了整个完颜部。

在这次战役中,完颜部取得了空前的胜利,而战败的桓赧、散达部从此一蹶不振,没过多久,这两个部落的首领便率兵前来投降,再也不敢与完颜部为敌了解决了桓赧、散达后,他们的老搭档乌春和窝谋罕坐不住了,在前一次战役中,由于天气原因,乌春连完颜部的影子都没摸到便撤军了,很不甘心,所以这次他们又找了个借口来攻打完颜部。

事情起因于翰勒部的首领杯乃,杯乃在石显时期,由于畏惧石显的威名,曾臣服于完颜部,但石显死后,杯乃见乌古迪正在年幼,不把他放在眼里,便开始有异心了,便想着脱离完颜部,甚至让完颜部向自己的部落臣服,正好有一次他家中失火,原因不明,杯乃便乘机诬陷欢部,想攻打欢部,将之吞并,但在乌古迪的调解下,杯乃的阴谋没有得逞,但由此英明睿智的乌古迪对杯乃也不再完全信任,开始警惕起来。

既然完颜部的新首领已对自己有了芥蒂,不再信任,那就只有反了,于是杯乃就重蹈跋黑的老路,到乌春和窝谋罕部进行挑拔,乌春部本来就和完颜部不和,经杯乃这一番煽动,登时热血沸腾,连忙派兵在杯乃的带领下向完颜部进发。

三郎本有心向乌古迪辞行,但完颜部的公主已是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女人家中有难他怎好告辞离去。并且对付乌春,乌古迪信心十足,他对三郎的屡次相助也心存感激,并且承诺在此战后帮zhù

他彻底解决三郎因为宝镜公主的事和萧后之间的矛盾。

三郎虽然通文韬武略,但也看不透乌古迪的心思,只觉这个年轻人沉稳的可怕,心机深的可怕,既然走不了就只好先留下来帮忙。

乌古迪派了上次作战失利的弟弟颇剌淑前去迎战,并让三郎等人随行,但并不强求他们参战,他只告sù

三郎,在乌春兵败时,只须将杯乃擒获,他自有办法解决三郎和萧后的矛盾。三郎虽然未斟透其用意,但不知怎么的却从心眼里信任他,当即答yīng

了。

乌春的大军奔腾嘶喊着向完颜部落杀来,而乌古迪却不慌不忙,在山上设宴请三郎、宝镜及排风共饮,连自己的妹妹及那俄罗斯女孩卡秋莎他都没让出战,两个姑娘各骑战马屹立山头跃跃欲试,卡秋莎初出茅庐,虽练了这么多年武功却没实战过,见下面千军万马如潮水般奔腾浩荡,心中先是一阵紧张,紧接着就是冲动,有一种强烈下山一战的感觉。可是她是天池佛尼最疼爱的弟子,完颜部的重点保护对象,一个美丽如斯的风情少女下山喊打喊杀,万一出了什么意wài

,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因此乌古迪特意让完颜雪看着她,不准出战。

三郎对乌古迪的安排极为信任,眼看着乌春的大军在山下通过,丝毫不放在心上,与乌古迪开怀对饮把酒言欢。

第303章 谁擒谁

杯乃正率领大军前行,忽然探马来报,左侧山头发xiàn

乌古迪的人马,他拢目看去,果然左边山林间旌旗招展,人影绰绰,他担心中计,忙下令军队停止前进,正在犹豫,右边山头又现出旌旗无数,隐约有人喊马嘶之声.

乌春的军队开始害pà

,杯乃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开始踌躇不觉,将士们面现恐惧之色,杯乃无奈只得请几个首领前来商量,未待他们商量出结果,两侧山头忽然金鼓大作,战马受惊瑟瑟而退,有部分士兵圈不出战马已经将队形冲乱,自乱了阵脚。

面对如此形式,杯乃只得决定放qì

此次进攻,下令军队后撤。将令刚刚传下。忽然前面杀出一只人马向刚刚后撤的乌春军队冲杀过来,乌春军大骇开始全速后退,未跑出百米,来路上又杀出一支完颜部人马,为首之人正是乌古迪的弟弟颇剌淑。

两下夹击将本已混乱的乌春军队杀的大败,众人喊叫着活捉杯乃。可那杯乃勇猛无dí

,手中一杆乌铁枪力大枪沉,连续打杀完颜部数名将士,向阵外冲去,此时又有几名完颜部将领冲上前将他围住,双方又是一阵嘶杀,杯乃左冲右挑完全不惧,眼看又要冲出包围。

山头上的乌古迪也看的连连变色,但干着急没有用,杯乃太过神勇,自己的将士根本挡不住他。

旁边观站的卡秋莎看在眼里,小嘴撇了撇,“一帮饭桶,连个人都抓不住,看本姑娘擒你!”

她话音未落战马已经冲下山去,手擎宝剑向杯乃冲来。完颜雪正在担心山下的战局,等看到她时一切都晚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已经冲进军阵接近了杯乃。

这丫头初生牛犊不怕虎,娇咤一声:“贼子看剑。”手中长剑划出一道银光向杯乃砍来。

呵呵,她自己觉得自己这几下子不含糊,哪成想,刚刚冲出几名将领包围的杯乃是久经战阵的大将,哪会把一个黄毛丫头放在眼里。他听得身后风声看也不看,“嗡”地一声,丈余长的大铁枪倒砸回来,来势迅疾正碰在卡秋莎的小宝剑上,卡秋莎被震得手腕酸麻,一抖手,“嗖”,宝剑飞到了九霄云外,影都没了,更可怕的是杯乃大枪去势不绝,磕飞了宝剑速度几乎没什么影响,直奔正在发愣的卡秋莎拦腰扫来。

这要是扫上,她那纤细柔软的小蛮腰就得被扫成两截。好个卡秋莎,这些年的功夫也真不是白学,急切间忙甩蹬离鞍,“扑通”,从马上滚落下来,虽然有点狼狈可好歹算保住了一条命。

此时两军正在混战,乌春的部队也不是白给的,正作着殊死抵抗,马蹄来往穿梭遮天蔽日,无奈之下卡秋莎只得仗着身形灵巧,善长轻功,在马蹄刀隙间来回躲闪。

本来要逃跑的杯乃忽然反过劲来,意识到即使自己跑了,大军覆没自己也是死路一条,因此他兜马而回,见偷袭自己的竟然是一个美丽无比的异族少女,登时眼前一亮,“哈哈,有此女作护身符何愁自己的命不保?”他马向前冲,一只大手径直向卡秋莎抓来。

卡秋莎刚才被他所慑,虽然有一身武功,可毕竟没实战过,见他如凶神恶煞般向自己冲来,已然吓坏了,连躲闪都忘了,眼看就要被杯乃走马活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杯乃耳边响起一声大喝,震耳发溃:“杯乃,住手!”

杯乃大惊,侧身观看,只见一匹白马如飞奔来,马上端坐一文雅的年轻人,转眼就到了眼前。杯乃大怒之下怎会将一个文弱书生放在眼里,大枪扑棱一抖迎面向三郎扎到。

三郎见卡秋莎遇险,来的匆忙,没带任何兵器,不过他也不需yào

兵器,只见他仿佛对来枪视而不见,眼看大铁枪距自己面门不及三寸,猛然伸手,“砰!”将枪杆抓在手里,任凭杯乃如何用力大枪再不能刺进分毫。

刺不进去,他便想将大枪夺回来,可是用尽全身力qì

,大枪仍然纹丝不动。此时地上的卡秋莎再度遇险,一匹无主的黑马受惊径直向她冲过来,见前面有人,这匹马竟然双蹄仰起,向卡秋莎头上拍了下来。

此时的卡秋莎完全蒙了,花容惨淡,傻愣愣的站在当地,就要命丧于马蹄之下,眼见如此危险,山头上的众人皆惊呼出声,认为她必然难逃一劫了,几个姑娘不忍看下去,已经用双手捂住眼睛。

三郎眼观六路,已看到了她的危险,只见他将大枪向前一推横向一扫,杯乃肋部被大枪扫中,大叫一声从马背上滚落下来。

好个三郎,绝影宝马快如闪电到了卡秋莎面前,探左手将她提上马来抱在怀内,宝马去势不停,未待杯乃落地,三郎手一抄将他提在手里,顺势将杯乃魁梧的身躯按在马鞍桥上。

“咚”地一声,就在卡秋莎身影消失的霎那,马的铁踢砸在地上,溅起了漫天的灰尘。

三郎左手拥美人,右上抓敌将,单脚点蹬,战马攸然转过身向山上奔去。

惊魂未定的卡秋莎忽然有一种幸福的感觉,他只觉在这个男人怀里是那样的安全,就是这个男人,他看遍了自己的全身,又是他将自己从万马军中解救出来,奇怪,此时他就将自己搂在怀内,自己却不肯再向以前那样想反抗,她只想他一直这样搂抱着自己。忽然,她的脑海里闪出了完颜雪给自己讲的那些旖旎而又朦胧的情节,她白皙的脸庞泛起了红晕,双手轻拢,环住了他的蜂腰,将臻首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顺理成章……

三郎飞马上山,“扑通”将杯乃摔在地上喝道:“绑了!”

几名军士上前将杯乃捆了个结结实实。

三郎怀里的卡秋莎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仍旧由他抱着,等着他安排自己。三郎也感觉到了这个少女的不同,她的小蛮腰是那样的纤细柔软,可胸前却丰满的惊人,尤其少女陶醉般地靠在自己怀里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绵羊,再不是以前那个看见自己喊打喊杀的刁蛮姑娘。

软玉温香使三郎一阵冲动,忙飞身下马跳到地上松开手臂,等她自己走开,可这姑娘仿佛没走的意思,仍将头靠在他的怀里,纤纤如玉的小手环着他的腰背,三Lang感觉到了几个姑娘投过来的带有醋意的责备目光,众目睽睽之下三郎也有些窘,忙道:“姑娘,没事了,你安全了!”

卡秋莎猛然从陶醉中清醒过来,闪着蓝蓝的眼睛偷偷瞄了他一眼,低着头红着脸退到了一旁,呵呵,刚才下山时那股威风飒飒,意气风发的劲连影子都找不到了。

乌春的军队眼见首领被一个如天人下凡般的年轻人抓去,更加没有斗志,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一支大军顷刻间土崩瓦解。

杯乃虽然被打败了,但完颜部的麻烦还没有完,女真有七十二部落,每逢战争发生就有人趁火打劫,这次也不例外,乌古迪在回军路上就收到消息,腊醅、麻产两个部落联合起来想趁完颜部与其他部落拼得两败具伤时来拣便宜。

这位大金国的奠基者乌古迪确实很不容易,好象有做不完的家庭作业,天天在打仗。

乌古迪又开始安排下次的战斗,但他没忘记对三郎的承诺,完颜部是大辽极为信任的部落,早在他的弟弟颇剌淑向大辽求救之时就向萧后说明笑雪风与宝镜公主在平灭反叛的时候立了大功,萧后也很高兴。

此次三郎亲手抓住了杯乃,乌古迪已想好了主意,一方面修书向萧后禀报三郎平反叛立了大功,一方面让三郎亲自压着杯乃赶赴东京辽阳府,以表示自己求亲的成意。

三郎并不是迂腐的人,向萧后进献俘虏以表诚意又有什么关系?

完颜雪早就将自己与三郎的事告sù

了哥哥,三郎为完颜部屡建奇功,将妹妹许给一个天朝上帮的大英雄那是整个部落的荣耀,因此他很爽快的答yīng

了。

只是现在完颜部正值多事之秋,完颜雪不肯离开哥哥,三郎也答yīng

待回宋安排好一切就派人来迎娶她。

傍晚的时候乌古迪设酒宴,一方面为三郎庆功,一方面为三郎及几位姑娘饯行。

宴会结束后众将皆回房休息。美丽的卡秋莎却没有了下山时的活泼劲,也不缠着完颜雪了,自己躺在床上想着心事。

其实她不知dào

,完颜雪比她心事还重,明日三郎就要返回大辽,他的几位红颜会不会答yīng

自己与三郎的事?虽然三郎已答yīng

了她,可她心中仍旧忐忑不安,自己的心上人明日就要走了,自己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

完颜雪回头望了眼卡秋莎,见她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偷摸下了床,悄悄打开房门出了闺房。

其实卡秋莎哪里能睡得着,白日与三郎肌肤相触的一幕一直在她的脑海里萦之不去,不是吧,难道自己喜欢上他了?不可能,他那么龌龊地偷看自己洗澡,自己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可是虽然她不肯承认,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三郎的影子。

第304章 看月亮的少女

正在她思绪难解之际,就听到完颜雪悄悄下地出了闺房.她心中大为好奇,这么晚了她干吗去?于是,好奇心驱使下,她也下了床,悄悄跟在完颜雪后面出了闺房。

外面很静,月色朦胧,完颜雪悄悄穿过营帐来到一片树林边上。一棵大数下有一个挺拔俊秀的身影正在那里等候。

卡秋莎几乎惊叫出来,芳心砰砰乱跳,这不是笑雪风吗?他怎么也在这里,须臾她就明白过来,是了,明日他就要离开,师姐早说过他是她的心上人,他们一定是偷偷在这约会了。

想通的卡秋莎兴奋起来,远远躲在一棵大树后观看。只见二人手挽着手走到了树林中一棵树下,卡秋莎悄悄跟着掩了过去,忽见师姐扑到三郎怀里,两人相互拥bào

了片刻,三郎扶起完颜雪的肩头不知在说些什么。自己的师姐竟然哭泣起来。

三郎为她擦着泪水,师姐又偎在他的怀里,忽然,完颜雪仰起了粉颈,将嘴唇向三郎的嘴上贴去,两人立kè

激吻在一起。

卡秋莎看的心如鹿撞,她虽然对男女之事知之甚少,却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白皙的脸庞变的红润起来,眼神开始潮湿迷离。

两人拥吻了片刻,更让卡秋莎想不通的事情发生了,完颜雪忽然趴在了树上,臀儿高高的翘着向上撩起了罗裙,雪白如玉,丰满圆润的臀完全呈露出来,在月光下泛着迷人的银色光辉。

师姐要干吗?她怎么这样,卡秋莎羞的几乎不敢去看。可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闪着蓝蓝的眼睛望过去。

正在这时,她发xiàn

三郎忽然解开了袍,整个身体覆在了师姐的雪臀上,开始有节奏的动着。

“啊!”卡秋莎几乎叫出来,她清楚的听到了师姐的一声闷哼,然后是美妙迷人,陶醉无比的呻吟声阵阵传来。

她立kè

想到了师姐给自己讲的那些男女之间的事,难道男人和女人竟然能这样?听师姐陶醉的叫声,想必是很令人向往的事了,难道这就是合体之缘?

她有些羞愧,想转过身去,可师姐的声音似乎对她有无穷的吸引力,她又忍不住瞪大眼睛仔细观看,因为是夜间,两人的影子很朦胧,她看不清楚,越看不清楚,她的身子就不由自主的往前凑。

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那不是师姐的叫声,那是什么?两种声音夹在一起更让她遐想无限,白天被三郎拥在怀里的感觉逐渐清晰起来,她的眼睛越发潮湿,哪个少女不怀春,何况旖旎场景就在眼前,而那个男人又是自己一直在想的人,春情已不自觉的爬上了卡秋莎的脸颊。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有些嫉妒师姐,她觉得那被三郎覆在身下的人就是自己,随着三郎的动作,她几乎跟着呻吟出声。慢慢地她开始呼吸急促,身体有些颤抖。

过了好长时间,她听到了男人的几声低沉的嘶吼,趴在树上的完颜雪叫的声音有些吓人,片刻的抖动之后,师姐忽又转过身来,无比幸福地趴在了三郎怀里。

她好象听到两人在说着什么,须臾,两人一同向这边走来。

“他们发xiàn

我了?”卡秋莎有些害pà

,她想离开,可一双腿抖的厉害,几乎不听使唤,没走几步就被二人发xiàn

了。

其实不是二人已经发xiàn

她藏在此处,而是她太过紧张,忘记了自己是藏在二人回房的必经之路上。

“谁?”秘密被人发xiàn

的完颜雪羞愧难当,想到自己刚才的样子若被人传出去自己还怎么做人?因此她一纵身就挡在了卡秋莎前面,“师妹是你?你在这做什么?”

“我……我……我睡不着,来看看……看看月亮。”从来不会撒谎的卡秋莎破天荒第一次撒起谎来。

三郎与完颜雪几乎不约而同抬头向天上望,果然一弯勾月悬天,夜色朦胧倒也极为幽静朦胧。

可二人明白,距离如此之近,她不可能没看到刚才的一幕,完颜雪几乎脱口而出:“师妹,你看到什么没有?”

卡秋莎惊慌失措,胡乱道:“我……我没有……噢,我只看了月亮,那不是吗?月亮就在那里。”

二人对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师妹哭笑不得,呵呵,即使她看到了又能怎样?她一个烂漫少女还能乱讲不成?

三郎上前道:“师妹,天色很晚了,外面有狼虫出没,很危险的,我们回去吧!”

“呃,好!”

缓过神来的卡秋莎,如同一阵风,飞快地穿过营帐,逃进了闺房,将被蒙在头上再也不敢露出来让完颜雪看到。一颗心却仍然跳个不停,刚才的一幕如同过电影般一遍遍闪现在她的脑海里,已经挥之不去,她已不是哪个天真烂漫的少女了,她忽然有了很多心事,关于男人女人的心事……

第二天,乌古迪派人准bèi

了囚车,又安排了几名军士随同三郎几人一路押解杯乃去辽阳府。

卡秋莎眨着蓝蓝的眼睛,不敢抬头,想起昨日的事,她就羞的要命,总觉得三郎与自己的师姐在看自己。

她正低着头胡思乱想,却听完颜雪道:“哥哥,我去送三郎哥一程!”

乌古迪点头道:“嗯,应该的,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吧哥哥,不会有事的!”

车轮声响,几个如花少女一个比一个生得娇艳,各带战马拥着三郎而行。

车马行出百米,卡秋莎忽然醒悟过来:“哎呀,他要走了,自己不是再也看不到他了吗?我也得去送行。”

她转身看了看旁边,见一名将领正抬头向几人远去的方向挥手,这丫头野蛮劲忽然又来了,飞身而起,在空中将那名将领一把推到了马下,自己一拽丝缰,翻身坐在马上,开始向远处喊:“大师兄,师姐,等等我,我也要去送你们……”

那位将领被摔的连声惨叫,抬头正想骂娘,见是这个美丽的少女,立即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无奈地摇摇头,碰到这么个蛮横不讲理又美貌无比的小姑娘谁还肯骂?他只好自认倒霉了,引得身旁众将一阵哄笑。

完颜雪见是师妹跟了上来,想起昨夜被她偷看的事浑身不自在,沉着脸道:“师妹,你去干吗,好好呆在房里。”

卡秋莎小嘴一撇:“师姐,三郎哥是你的大师兄,他也是我的师兄,你能送我就送不得吗?”

“你……”完颜雪一时语塞,气得半天说不上话来。

卡秋莎策马到了三郎身边,仰了仰弯弯的秀眉道:“三郎哥,我也送你!”

三郎苦笑着摇了摇头:“好,师妹也送,我们一起走。”

几人压着囚车走的并不快,一路上,完颜雪本想和三郎说几句贴心话,可卡秋莎如同一只小燕子,在那唧唧啾啾说个不停,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三郎哥,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们?”

“三郎哥,人家都说中原如天堂一般,山明水秀,姑娘们都穿锦缎华服,门都很少出的,是真的吗?”

“三郎哥,我要是也能去中原玩一趟那该多好。”

……

完颜雪心中有气,却又不便发作,一直行出十余里,卡秋莎还在那说,无奈之下只得再送十里。

就这样一直送出三十余里,完颜雪才有机会与三郎说话。刚说了没几句,就听四周人喊马嘶,近百匹战马向着囚车围拢过来。

几人忙散布在囚车周围,马尾冲后,马头向着来人凝神观望。

这百匹马冲到囚车不足百米附近,忽然向四下散开,将他们围在中间,马上之人个个凶神恶煞般,围首一名豹头环眼的汉子喊道:“快放了杯乃首领,不然将你们男的杀光,女的充军。”

听他们的口气,很明显是乌春部被打败逃散的小股兵马。

三郎转身向着几个姑娘及军士道:“护好囚车,我去打散他们。”

说完,三郎纵马向前冲了出去,这些人散开围了一圈,不过三郎的是宝马,他有信心将他们这百余人击溃。

可他刚冲出没几步,就听后面卡秋莎喊道:“我去帮你。”呵呵,这姑娘热心肠劲又上来了。

排风等几位姑娘久经战阵,知dào

此时应该怎么办,都围在囚车四周不动,待看到她冲出去时已经拽不回来了。卡秋莎又举着宝剑向另一个方向冲了过去。

完颜雪知dào

,师妹的武功并不弱,对付这些散兵游勇当不至有什么危险,也就由她去。自己指挥着士兵围着囚车与对方周旋,不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三郎的马很快,转眼离对方不足十米,双掌微扬就待大开杀界。可他没想到,这些人早见识过他的功夫,只所以还敢来,是因为已经有所准bèi

,未待三郎靠近,忽然想四下散开将三郎围在中间,纷纷向他身上扔出一根根套马绳。

这种绳子一头系有绳套,可套人马的头,也可以套马腿。一旦被套中,战马奔跑中立kè

就可以将人捆个严严实实。

第305章 你就是看到了

眼见一条条绳索向自己飞来,三郎立指如刀,将周身护了个风雨不透,一条一条绳索皆被劲风斩断,三郎掌风起处,立kè

响起一声声惨号,一匹匹无主之马向四周跑去。

就在同时,卡秋莎也遭到了和三郎同样的攻击,可他不象三郎江湖经验丰富,见团团绳索向自己笼罩过来,有些不解其意,怎么,这些东西还能伤人马?

就在她一愣之际,绳索已到,她下意识地挥动宝剑斩断了几条绳索,一个没留神,一条绳索正套在手臂上,她抖动手臂想将它甩掉。可这些人早已经训liàn

有素,立kè

转动起来,又有几天绳索缠在她的身上,须臾就捆了个五花大绑,宝剑也挥不起来了。

那名为首的汉子飞马向她抓来,卡秋莎大骇,惊慌求救:“三郎哥,快救我,救我呀!”

可三郎正在与数十人缠斗,虽然占尽上风,一时间又哪能来的及?

为首豹头环眼的大汉,伸手揽住她的纤腰,战马奔跑中在卡秋莎的马屁股上踢了一脚,马受疼向前窜去,大汉顺势将卡秋莎夹在掖下,狂笑声中如飞而去。

待三郎将一干人等杀的死的死,逃的逃,带着卡秋莎的大汉已逃的只剩下一个影子。

三郎气的想骂娘,“哎,这个丫头,看着挺机灵,怎么净添事?”

几个姑娘想去追,却被三郎喝住:“你们带人就地扎营,莫要走开,互相照应,以备敌人再次来袭,我去救她。”

说完绝影马溅起一缕烟尘向大汉逃跑的方向追了下去。

他一路追赶,时不时有小股的人马前来骚扰,一直追到天黑哪里有贼人的踪影。

三郎开始着急,这姑娘太过美艳,落在这帮流寇手里还能有好?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怎么向天池佛尼交代?因此,他来不及喝上一口水,将马栓好沿着山环四出搜索。

忽然,他发xiàn

前面有火光,隐约听到有人在划拳行令的声音,当下,忙悄悄掩了过去,到了跟前立kè

高兴起来,只见火堆前围坐着几个人,正是白日被自己打跑的散兵。在他们的身后是临时搭起的几座营帐。

就听一个精瘦的汉子道:“哎,我们拼了命抢了个美人回来,却只能在这干等着,听首领说那美人以后就归他了,我们连个毛都捡不到啊。”

一个满脸大胡子的汉子也跟着抱怨:“是啊,他享第一遭,好歹也给弟兄们尝尝鲜吧,可惜一个活玉生香的美人只被他一个占着,恐怕此时已正在……嘿嘿,好戏开始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如何?”

听他提议几个人立kè

变的兴奋起来,各自放下酒碗向中间一座毡帐走去。

三郎悄悄跟在后面,几人到了帐门口,各自屏气,支棱着耳朵开始听里面的动静。

三郎知dào

,卡秋莎一定是被关在这里,他惟恐卡秋莎出了什么意wài

,趁几人正把注意力集中在里面,忽然上前,手指连弹,几人便无声无息倒了下去。

大帐内有一处兽皮拼成的“床”,豹头环眼的首领以为这个娇滴滴的小美人没什么本事,已然解开了她的绳索。

卡秋莎手臂松开,忽然发难,飞起一脚向他小腹踹来,汉子并不是没有防备,见她踹自己,哈哈大笑,可是笑了半截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的脚太快了,已经要踢到他的肚子上。

大汉忽然来了狠劲,小腹猛收以期能减缓被踹的力量,右手则顺势抄向她的小脚。

“砰”,卡秋莎一脚踢个正着,疼的大汉一咧嘴,他的手也抓住了她的脚踝,他忍着疼痛用力一甩,卡秋莎的身子便飞了出去,“扑通”摔倒在床上。未待她起来,大汉厚重的身躯已经如同一座泰山般压在她的身上,伸出臭烘烘的大嘴向她的脸上tian来。

照理说,卡秋莎跟随天池佛尼学艺多年,武功不弱,对付这样一个莽汉还是绰绰有余的,可是她太过紧张,尤其女孩子到了这种时候,被人压在身下,早就吓蒙了,武功完全派不上用场了,只顾躲闪他的嘴别被人亲到。

可那大汉不只是嘴上动作,手上更不停滞,三下五除二便把她身上的衣物扯了个干净,只剩下一件亵裤,大汉嘿嘿yin笑着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这一来卡秋莎更蒙了,娇躯开始颤抖,伸手捂住了胸前那对瑞雪,向里面蜷缩过去,哪还有力qì

再抵抗,即使有力量也全用在遮掩羞处上了,根本不能再伤人了。

可是这个俄罗斯女孩纤腰虽然盈盈可握,可胸前那对玉丘却丰满的惊人,那双小手哪能遮掩的住,而且还要照顾身下,盖住这边露出那边,卡秋莎急得几乎要哭出来。

大汉脱完衣物,喘息声如同一只大牛,呼地又向卡秋莎身上砸了下来。卡秋莎浑身瘫软哪能躲的开,眼看就要无奈地被大汉玷污。此时的卡秋莎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真的到了绝镜,自然地喊起了一个人的名字:“三郎哥,救我,救我呀……”

“砰”房门被踢飞,自外面如同一缕烟闪进一人,凌空向大汉下落的身子劈出一掌。

这头大肥牛一声凄厉惨叫,被劲风撞出去丈余,“轰”地一声砸在帐幔上,又滚落在地上。

卡秋莎抬头一看,欣喜若狂,“三郎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来救我了,呜……呜……”哭着站起身向三郎扑来。

三郎吓坏了,上次就因为这事惹了云罗公主,这次他吸取经验,赶紧扭过头去,伸手相拒。

不拒还好,这一拒更沾包了,一股软绵绵,丰盈无比的玉峰正被他抓在手里,他更加惊骇,连忙收手,晶莹丰润的美人娇啼一声扑在他的怀里。

少女特有的香味传入鼻端,幽香阵阵,软软在怀,搞的三郎几乎把持不住,忙扭着头道:“师妹,快穿上衣服,我去看看贼人死没死。”

卡秋莎猛然清醒过来,是啊,自己还光着身子呢,这还得了,又被他看了个精光,她慌忙离开三郎胡乱地穿着衣服。可是一着急更出错了,那件蓝色的罗裙是细领宽袖,她竟然一头钻进了袖子里,几次穿不好她又开始娇啼起来。

三郎忙道:“你……你别哭,慢慢穿,我去看看他死了没有。”

说完向大汉身边行去,其实他心里清楚的很,自己含恨而发,这一掌用了九成功力,漫说是一个人,就真的是头大活牛也早死了八个了,他这么说只是为了让卡秋莎离开自己而已。

果然,大汉嘴上鲜血狂涌早已死去。三郎假意翻看了一番道:“嗯,这可恶的家伙已经死了,师妹可以放心了,看到你的人已经死了,我这次可真的没看到……”

“你看到了……”穿好衣服的卡秋莎不知怎么心里竟然埋怨起他来,她恨他怎么这时候才来,害的自己险些受辱,在她心里他保护自己是应该的,别人可以晚来,他不能。

“我没看到,我真的没看到。”三郎惟恐她再象上次那样追杀自己,已经吓得离她远远的。

其实,这次他是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可是比看到更令人难堪,怎么?他摸到了不该摸的东西。

“呜……呜……你看到了,你还不承认,我……我还怎么见人呐!”卡秋莎又开始哭。

“师妹,我这次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你……你冤枉我了。”

卡秋莎明白,以他的为人如果真的看到了定然不会打赖,可能是真的没看到,可是他……

她气呼呼地冲到三郎身边,嗔吼道:“你就是看到了。”

“我……我看你哪里了?”

卡秋莎挺着高高的峰丘指了指道:“这里。”

三郎一看,傻了,自己能说没看到么?摸到比看到不更让人羞愤?

他无语了,卡秋莎得理不饶人:“你说你看没看到?”

“我……我……”我了半天三郎耷拉着脑袋无奈道:“我……我看到了,可是我是不小心看到的。”

“呵呵”,卡秋莎看着他傻忽忽地样子几乎笑出声来,不依不饶道:“不小心看到不也是看到了吗?你说该怎么办?”

“怎么办?”三郎头立kè

大了三圈,“我……我以后看见你躲远点行不?或者我再也不见你,总行了吧?”

“不行”,卡秋莎撅着小嘴,挽了挽金黄色的长发,闪着蓝蓝的眼睛狡黠道:“不只不行,我还要你天天看我。”

“天天看你?我……”

卡秋莎“扑哧”笑出声来,忽然走到他面前拉着他的衣襟红着脸道:“我……我要和师姐一样,我要你娶了我。”

“娶你?”三郎立kè

头摇的象波Lang鼓,“不行,不行,你师父亲口跟我说过要让你继承她的衣钵,按门规,你怎么能成亲呢?”

“这……”卡秋莎也傻了,刚才是情之所致,早把这事忘到了九霄云外,此时经他提起立kè

愣在当地,愣了半晌,忽然头一歪靠到了三郎怀里,无限憧憬道:“三郎哥,你先答yīng

娶我,然后……然后我去找师傅求情,让她答yīng

我们的事。”

第306章 同室操戈

三郎侧过身来,扶着她的香肩语重心长道:“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此事需从长计议,你先自己好好考lǜ

考lǜ

,问问你师傅的意见,然后我们再议论此事,你看如何?”

卡秋莎垂着头想了半天,不情愿道:“好吧,不过你要答yīng

我,若是我想好了,师傅她老人家也答yīng

了,你可不能反悔.”

“我……”三郎咬了咬牙,把心一横,“好,我答yīng

你!”他只所以答yīng

的这么痛快,是因为他清楚天池佛尼是断然不会同意此事的。

卡秋莎立kè

雀跃起来,挽住他的手道:“三郎哥,我们走吧。”

※※※※※※※※※※※※※※※※※※※※※二人踏着夜色,找到了绝影马,三郎上马示意她坐在马后面抱着自己的腰,可卡秋莎哪里肯,调皮的冲他笑了笑,飞身就坐到了前面,顺势向他怀里一靠:“三郎哥走吧。”

三郎无奈,只得纵马前行,一个魔鬼般的身材,天仙般的容貌的俄罗斯娇娃靠在自己怀里,就是得道高僧也不能入定,何况是年纪轻轻修liàn

两仪心法的三郎?

她的小蛮腰纤细柔软,入掌可握,三郎一手揽着她一手提着马缰,不由一阵心猿意马。更要命的是她那丰满圆润的臀而正靠在自己的兄弟上,这不听话的兄弟立kè

挺立起来。

卡秋莎天真地眨着一双蓝眼睛,狐疑地道:“三郎哥,什么东西老碰我?”

三郎大窘,搪塞道:“没什么,没什么……我的妈呀,真要命啊……”

天亮的时候二人终于赶回了营地,几个姑娘一晚没睡,见他们回来立即一阵欢呼迎上前来。

师傅将小师妹交给自己,她若是出了什么事,首先遭殃的就是自己,完颜雪心中生气,免不了责骂她几句。

可卡秋莎一反常态,再不象以前那样跟她斗嘴,而是连连应诺。完颜雪仿佛不认识她似地,奇怪地上下打量了她几眼。

她哪里知dào

,此刻卡秋莎心中如同喝了蜜一样甜,你就是打她两巴掌,她可能也不会还手。何况她早已想到,自己若是与师姐都嫁给了三郎,那么师姐就是比自己入笑家更早的姐姐,自己总要尊敬点。

发生了这样的事,三郎再也不敢让二人远送了,于是大家分手,完颜雪与卡秋莎依依不舍地时不时回头张望着,缓缓而去……

三郎重新整顿军士,也开始压着杯乃赶路。走了十来天终于到了辽阳府。可是到行宫一打听,萧后与韩德让早已离开多日,一问之下才明白,原来萧后的大姐萧胡辇在西北自立为王,反了大辽,萧后亲自率兵去镇压了。

虽然宝镜公主对自己的母亲仍有恨意,可不管怎么说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母亲带冰与自己的姐姐交战,同室操戈她还是很担心,便要前往相助,三郎惦记她的安全也只得随行,他要去,排风又惦记他,自然也得跟着。

于是几人忙将杯乃作了交接,由辽阳府派人压送杯乃去上京,又遣人向家里报平安,自己带领排风与宝镜公主连日快马加鞭赶往大辽西北。

萧太后的姐姐怎么会反自己的亲妹妹呢?按理,宋辽签定了《澶渊之盟》,边界无战事,大辽国力空前强盛,萧太后至此,事事称心如意,但是这个世界上,总没有令人百分之百满yì

的事,这完美中的遗憾,就来自萧太后的两个姐姐,嫁给了赵王喜隐的二姐和嫁给齐王罨撒葛的大姐萧胡辇。

而这个悲剧,早在她的父亲萧思温当年把三姐妹嫁给辽国三支亲王时,就已经埋下了。虽然这样一来,萧思温的政治婚姻总有一样会押中宝,但是却也让三姐妹跟着各自的丈夫,相互成了政治上的死敌先说萧家二姐,她嫁给赵王喜隐为妃,而喜隐早在景宗时数次谋逆。第一次萧绰看在姐妹情份上放过了,只是小惩一番;第二次又造反,于是将其囚禁了;第三次再Z反,当时正值景宗末年,危机四伏之际,萧绰不能再留祸患,终将喜隐处死。然而被爱情冲昏了头的萧家二姐,已经完全站到丈夫这一立场,因此对妹妹怀恨在心,借着以姐妹之情举行家宴之时,打算将萧绰毒死。不料计划失败,萧绰终于下令处死二姐。

大姐萧胡辇跟萧绰,倒是并没有出现像二姐那样的政治敌对。在父亲的安排下,萧胡辇嫁给了穆宗的弟弟太平王罨撒葛,景宗继位之后,为了稳住局势,封罨撒葛为齐王,又封为皇太叔。

但是罨撒葛不久就去世了,新寡的萧胡辇被封为皇太妃。也许是罨撒葛年纪已老,再加上这段婚姻生活比较短暂,这一段政治对立没有波及到萧胡辇和萧绰的姐妹之情。

辽国的女人,对于守寡的概念并没有像中原人那样悲惨,萧胡辇接手了罨撒葛的旧部,以“皇太妃”的身份率三万兵马镇守西北,替妹妹安定后方。兵马所至,处处大捷,周围小国纷纷归顺。萧胡辇权柄在手,呼风唤雨,宛若西北女皇,快意得很,她很快就有了远比罨撒葛更年青、更英俊的新欢。不久之后,一个叫挞览阿钵的奴隶成为她的新宠。

萧绰并不反对姐姐寻找新的欢乐,但是以她的审美眼光,摆在面前的是韩德让那样的高标准。姐姐可以喜欢马奴没问题,姐姐可以再嫁也没问题,但是再嫁总得嫁一个王公贵族,文能定邦、武能安国的那种。当她听到姐姐说:“愿嫁番奴为妻。”这句话时不禁目瞪口呆,立kè

做出了判断,将那个不怀好意、野心勃勃的马奴重打一顿,赶往远方。

不料这次萧胡辇的爱情来了,她死心踏地,只要这一个,对萧绰安排的人连看也不看。一年以后,萧绰终于让步,将挞览阿钵还给萧胡辇。但是挞览阿钵本来就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经此一顿苦打,更是怀恨在心,终于怂恿萧胡辇谋叛,自立一国。

他的逻辑很简单,萧绰的情人韩德让可以做上辽国的太上皇,那他皇太妃的情人好歹也应该做上一国之主。但他也不想想,韩德让的高位上,还包括了韩家三代身任大辽重臣和韩德让无数军功,又如何是他一个一步登天的马奴能比。

因此,愤nù

不已的萧后亲自率兵去讨伐自己的亲妹妹,同室操戈的战争又开始了。

几人连日赶路,眼看再有一日就可到达两军正在作战的可敦城,辽国疆域广大,西北地区更是以游牧部落为主,此时放眼望去茫茫草原一眼望不到边,天宇湛蓝。此时又到秋季,而北国的深秋则来的更早些,西风萧萧,草木已开始变黄。

此情此景使三郎想起了唐朝大诗人王维的那首《出塞作》,便顺口吟了出来:“居延城外猎天骄,白草连天野火烧。暮云空碛时驱马,秋日平原好躲雕。护羌校尉朝乘障,破虏将军夜渡辽。玉靶角弓珠勒马,汉家将赐雪嫖姚。”

嫖姚就是指汉武帝时帝国双璧之一的传奇人物霍去病,十九岁的骠骑将军霍去病自开始与匈奴作战,在自己短短的几年铸造了多数人一生都难以达到的辉煌,她于春、夏两次率兵出击占据河西地区的匈奴部,歼敌四万余人。俘虏匈奴王五人及王母、单于阏氏、王子、相国、将军等一百二十多人,降服匈奴浑邪王及部众四万人,全部占领河西走廊。匈奴为此悲歌:“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同年秋,他奉命迎接率众降汉的匈奴浑邪王,在部分降众变乱的紧急关头,率部驰入匈奴军中,斩杀变乱者,稳定了局势,浑邪王得以率四万余众归汉。从此,汉朝控zhì

了河西地区,打通了西域道路,与他的舅舅卫青为巍巍华夏开疆拓土立下了不朽功勋,是三郎最为钦佩的人物之一。

元狩四年春,汉武帝命卫青、霍去病各率骑兵五万分别出定襄和代郡,深入漠北,寻歼匈奴主力。霍去病率军北进两千多里,越过离侯山,渡过弓闾河,与匈奴左贤王部接战,歼敌70400人,俘虏匈奴屯头王、韩王等三人及将军、相国、当户、都尉等八十三人,乘胜追杀至今蒙古境内的狼居胥山,在狼居胥山举行了祭天封礼,在姑衍山举行了祭地禅礼,兵锋一直逼至瀚海(今贝加尔湖)。经此一战,“匈奴远遁,而漠南无王庭”。

他用兵灵活,注重方略,不拘古法,勇猛果duàn

,每战皆胜,深得武帝信任。与卫青被称为帝国双壁。并留下了“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千古名句。

排风听他吟诵千古名将,也觉意气风发,仰首远望,畅坏无限,任凭长发在西风中随风飘摆,马上的两员女将皆是一般的英姿飒飒,俊逸非凡,三郎看着二人不由的痴了,暗暗赞叹一声:“自己何德何能竟得两位巾帼英姿倾心?”

第307章 塞外风情

他正望着两人发呆,忽然排风侧过脸来甜甜地向他一笑:“三郎哥,你既然以前人的一首诗咏霍去病,岂不是有负卫将军,何不自作一首诵卫青将军呢?”

“呵呵”,三郎笑道:“排风想考我不成?你杨门女将也都是文武全才,我的诗自是难以跟‘摩诘居士’相媲美,不过呢我可以作一首五排来咏卫将军.”

说完她走到排风身侧道:“你看这北国风光如此广袤壮阔,排风是否也需yào

吟赋一首词来记录这西北的风光呢?”

“好啊,早听说排风姑娘文武双全,宝镜也正想听听呢,就这么定了,宝镜为你二人作裁判,你二人即刻开始吧。”

排风歪着头想了想,狡黠地笑道:“好,就由公主来作个见证,三郎哥为卫大将军赋一首五言排律,排风呢……就赋首词描写这北国辽阔风光。”

“就这么定了!”几人勒马徐行,律诗需在十句(含十句)以上方能称为排律,其创作比律诗更难不仅要符合平仄,除去首尾两联,其他各联皆要工整对仗,而且还要考lǜ

不能重韵。

三郎想了片刻,心中已打好腹稿,开口吟道:“将军出役奴,汗马入羌胡。上谷虽难见,龙城应已无。秋霜拂玉剑,冬雪满征途。三载天兵过,十年塞虏殂。漠南歇战事,塞北递降珠。烽火楼兰地,丝绸大汉服。功从华夏起,史作万缄书。”

“三郎哥哥好才华,卫青将军虽出身卑微,却在战法上勇于创新,很多战法就是今人也望尘莫及,他首次出征奇袭龙城就打破了自汉初以来匈奴不败的神话,曾七战七胜,以武钢车阵大破伊稚斜单于主力,这种战法我大辽至今仍在学习沿用中……”

卫青确是天纵军事奇才,他虽然出身奴隶,但因屡有奇思妙想,作战勇敢,对待军士能够以身作则,进而被深谋大略的汉武帝赏识,开始了一段远征匈奴的传奇人生。被誉为龙城飞将,帝国双壁。

两个姑娘你一言我一语对自己心上不吝赞美之词,三郎笑道:“你二人就不要捧臭脚了,呵呵,咱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很清楚,怎能跟诗佛王维那气势磅礴的妙文佳句相比。”

排风作了个鬼脸:“嘻嘻,才不是捧臭脚呢,我们是真心的夸赞,是吧宝镜?”

“嗯,排风姑娘说的是,如果相公的文采不好,试问天下谁还敢说自己的文章好呢?”

忽然,她又想起自己做裁判的事来,转向排风催促道:“排风姑娘该你了!”

排风看着三郎妩媚一笑,“好,我这就吟来,保管你二人满yì

!”

说完抑扬顿挫,娇声吟道:“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宝镜虽不是汉人,但大辽向来崇尚中原文化,他自幼也读过不少诗词,一听她所吟唱的不是南北朝时期鲜卑族民间流传的一首《敕勒歌》嘛,当即嗔怪道:“你这不是吟的前人的句子嘛,再说这首民歌家喻户晓,三岁孩童皆会吟唱,这个不算,你再作一个。”

排风嘻嘻俏笑,好不得yì

道:“你们只说让我吟诵描写草原风光的词,可没说不许吟别人的啊,嘻嘻。”

排风为自己的小聪明哧哧笑个不停,其实杨家女将虽然皆擅文武,但排风读兵书晓战策,并不深喑词律,词牌都不知dào

几个,怎么填词?可宝镜不依不饶,非要让她现场作一首词。三郎晓得排风的苦衷,只微笑着看两位姑娘争论。他很聪明,都是自己的女人,不管偏袒哪一方,都是费力不讨好的差事,因此他选择观战,哪个也不帮。

两个姑娘正在唧唧喳喳的争论,忽见几匹马自身旁呼啸而过,三郎侧眼一瞧,见前面一匹红马上坐着一位一身黑衣,头戴斗笠,面罩黑纱的姑娘,跑得钗斜鬓散,后面五匹马上四个异族汉子,一名花白胡须的老者在紧紧追赶。

几人跑的太快根本看不清楚容貌。后面几个汉子边跑边喊:“小娘子,你跑不了啦,哈哈,快下来陪大爷们玩玩……”

前面的姑娘恍惚没听见,仍然打马如飞拼命奔跑,可那几个汉子骑术极为精湛,又跑出数百米,一名大汉突然策马拦在姑娘马面,后面几人呼哨一声将姑娘围在中间。

一名大汉嘿嘿怪笑着提丝缰向姑娘靠拢过来,伸手就去抓她。

嘿,这姑娘别看刚才逃的快,乃是被他们的气势所骇,一时惊慌所致。此时被几人围住,躲无可躲,柳眉悠然立起,一双灰蒙蒙的如雾一般美丽的眼睛忽然射出凛凛寒光,娇咤一声:“你找死。”

手中马鞭啪地一声正裹在大汉手腕上,大汉受疼惨叫一声,还未反应过来,被姑娘一抖手,“出溜,扑通!”趴在地上甩了狗啃屎。

几人一见少女竟有如此身手,齐齐围拢过来,各挥马鞭就要群殴。

姑娘冷笑一声:“哼,几个大男人欺侮一个小女子也算能耐,不过本姑娘不怕你们,我们下马一战如何?”

几个汉子被人骂的脸上一红,一名青衣汉子道:“好,我们就下马较量,你这小妞要是输了,嘿嘿,可要陪陪几位大爷。”

说着话当先跳下马来。姑娘也纵身下马,几名大汉再次一拥而上将姑娘围在中间,呵呵,他们也知dào

一个人不是姑娘的对手,根本不怕害臊又准bèi

一起上。只有那老者虽然也下了马,却并不上前,只笑吟吟地望着几人,一言不发。

四名大汉面对一个姑娘竟然毫不手软,抢先动手,各挥马鞭向少女抽来。少女巍然不动,待鞭稍离头顶不足半尺,忽然闪身钻出鞭隙之外,就在几人愣神的瞬间,手中绣着黑色灯笼穗的小马鞭攸然倒卷将几人的脚踝一起裹住,向怀里一带,娇咤一声:“趴下吧你们!”

“扑通!”“扑通!”几个大汉一齐摔倒在地,摔的狼狈不堪,他们恼羞成怒,挣扎着爬起又冲上前来,姑娘冷笑一声,马鞭连续向几人身上卷落,几人眼睁睁看着鞭子打过来却偏偏躲不开,一个个被抽的嗷嗷直叫。

姑娘显然气急,并不停手,手中马鞭如同雨点一般落下,将几人打的满地翻滚,哭爹喊娘,狼狈已极。

“住手!”

姑娘闻言停下手来,侧身一看,喊话的正是那位老者,柳眉立起,愤声骂道:“你为老不尊,唆使这些奴才来……本姑娘今日就要教xùn

他们,怎么,你不服吗?不服连你一起打。”

呵,这丫头,灰蒙蒙的眼睛透出幽幽的煞气,竟然有几分刁蛮样。

三郎几人本以为少女危险,欲过来帮忙,没想到她竟然有两下子,将几个大汉打的满地找牙,几人也就不再过来,远远站着看热闹。

老者对于身后的人丝毫不放在眼里,连看都不看一眼,被姑娘一顿骂,仍然面不改色,嘿嘿笑道:“想不到你这丫头倒是会两下子,呵呵,今日老夫非要将你制服,拜倒在老夫的跨下,今夜你就侍奉老夫吧,哈哈……”

“呸!”少女怒极,一口香津吐了过来,老者正笑的得yì

,一个没注意正吐在嘴里,他立即脑羞成怒,恨声吟道:“晓月浮身过,寒心客不还……”

话到人到,单掌快如闪电向少女肩头劈来,少女原地攸然一转避开他一掌,手中马鞭顺势向他脸上裹来。

她本以为老者与其他几个汉子一般不过尔尔,加之初次下山,以为自己武功高的不得了,哪把老者放在眼里,以为一击必中,没想到眼看鞭子就要抽到老者脸上,却没看到老者手上有任何动作,已然把鞭梢攥在手里,手一抖,鞭子立kè

变的如同铁棍一般坚硬,顺势一扫,姑娘只觉一股大力顺着鞭子传了过来,素手把捏不住,只得松手,鞭子忽地一声卷过,正扫在她丰满圆润的臀丘上。

少女向前抢了几步,站立不稳,“扑通”摔在地上,手抚臀丘痛呼不已。

老者目射yin光,嘿嘿少前,忽然变掌为爪向她胸前抓来。少女大骇,可是她腿上受了伤行动不便,只得身体后仰以期能躲过这一击。

可是老者手法极快,虽然躲过了胸前那两座盈盈的峰丘,却被他抓在肩膀上,黑衫撕破一条口子,雪白如玉的肌肤上被划出一道血槽。

姑娘又骇又羞,忙伸手去捂肩膀,老者身体前倾,爪子又到,这次不是伤人,而是直接来扯她的黑色罗衫。

两人距离极近,他出手又快,眼看少女已万难躲避,白皙的脸上露出哀怜神色……

霍地,老者身后一道劲风袭来,骇的他不敢再抓少女,回身翻掌相迎,“砰!”两股劲风相交,老者身体晃了晃稳住身形,定睛看时,原来是刚才站在自己身后的年轻人偷袭自己,立即张口骂道:“好无耻的东西,竟然偷袭老夫。”

第308章 晓月浮身过

其实刚才三郎听他吟诵“晓月浮身过,寒心客不还……”时就已经知dào

他是谁了,因为这句开场白是大漠七鹰三当家晓月寒心掌傅北鸿的标志。只是他没想到这看似道貌岸然的老者居然会对一个少女如此下流。待自己发觉时少女已经受伤。他想救少女,又不愿给他偷袭的借口,因此只迫得他回身,并未出全力。

当年自己以师父苍九宫的身份与古侗同七鹰中的三鹰在柏翠山有一场大战,只是当时自己蒙着面他一直以为自己就是师傅,并不认得自己。泰山论剑自己还未出场傅北鸿就被五毒书生打败,许下诺言,返回塞外,永不在进入中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碰到他。

听傅北鸿骂自己,三郎冷哼道:“晓月寒心掌,你既已退出中原,若大年纪就该洁身自好,没想到你居然一如往昔恶习不改,今日被我碰见,你的末日到了!”

眼前的年轻人居然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号,傅北鸿大惊:“你……你是什么人,竟然知dào

老夫的名号?”

“哼,还记得当年柏翠山一战吗?”

傅北鸿更加惊骇,“难道你就是人称狂刀的笑三郎?”

三郎冷笑一声:“不错,当日我本欲替师傅收拾你们七鹰,没想到却被你跑掉了,我本不欲再与你为敌,没想到你居然在此作恶,休怪我饶不得你。”

三郎正要曲身而进,却见那被排风、宝镜二人搀扶着的黑衣蒙面少女忽然面色惨淡,浑身瑟瑟发抖,不由大惊道:“傅北鸿你居然对一个无辜女子下此毒手真是可恶之极,快拿出解药让你死个痛快。”

傅北鸿嘿嘿冷笑:“笑三郎,刚才你我对过一掌,你也不过如此,看来盛名之下其实难负,以前倒是我晓月寒心掌高看你了,哼,告sù

你也无妨,但凡中我晓月寒心掌之人需有一人用一阳一寒两种心法同时施为,用推宫过穴的方法为她推拿过宫方能解救,否则半个时辰之内心结寒冰而亡,嘿嘿,若是没有我,你救得了她吗?”

三郎一听,乐了:“呵呵,傅北鸿,你太过高看自己了,少爷没时间和你耽误功夫,纳命来吧!”

话到人到,双掌泛出斑斓的霞光向傅北鸿当胸打到。傅北鸿以为自己的功力和他不相上下,想硬接一掌,一旦两人掌功相接,自己即可将寒心之毒逼入他的体内,那么自己就大功告成了。想到此处他森森阴笑攸然出手与三郎硬对一掌。

三郎担心少女安危急于速战速决,见他要硬接自己一掌更不怠慢,猛然将功力提至十成。

“轰!”两人四掌对在一起,三郎衣带飘飘傲然而立,可怜大名鼎鼎的三鹰之一晓月寒心掌傅北鸿对自己的寒心掌太过自信,结果却是如同断线风筝一般被撞出三丈余摔在地上,连喷三大口鲜血再也爬不起来,刚才精光暴射的眸子再无光亮,堪堪要熄灭,他不甘心地抬起手指着三郎:“你……你居然……”

“呵呵!”三郎笑了,“你没想到我会不怕你的寒心之毒吧,你也快死了,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因为……我练的就是一阴一阳的两极心法。”

“啊……”“扑通!”傅北鸿一头栽在地上,含恨而死,也许他该跑,或许还有机会,可惜他却丧命在了自己最得yì

的掌法了,焉能不恨?

几个大汉见老者一死,骇得体似筛糠,“扑通”,“扑通”跪倒在地,“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快滚,再敢欺凌腐儒定叫你们如同主人一般死无葬身之地。”

几人连连叩头,哆嗦着爬上马,也没人去管主人的尸体,各自打马如飞而去。

三郎走近少女身旁,这才近距离看清楚了这个少女,虽然她面上遮着黑纱,但三郎还是能想到两个字来形容她:美艳。太美艳了,而且眉宇间隐约露出一股欧洲美女的风情。

少女灰蒙蒙的大眼睛透着一种朦胧的美,弯弯的画眉高挑入鬓,比一般的女子还要更长些,皮肤白皙无瑕,虽然她的头上戴着斗笠,却也能看到乌黑发亮的青丝如云似雾,她的腰肢纤细,胸臀却极为丰满,放在任何一个朝代都应该是个尤物身材。

宝镜、排风已为她包扎好了伤口,此时少女浑身抖的更加厉害,几乎能听到牙齿磕碰在一起的打颤声。

所谓推宫过穴就是将手掌放在少女肚脐下三寸的地方,用内力将她体内的寒气逼出来。

这种事一般的汉族少女是如何也不肯的,因为那是少女的隐私部位,除非是自己的男人,否则自己的名声也就不保了,三郎不知这位异族少女会不会和中原女子一样将男女之间的接触看得如此重yào



他试探着道:“姑娘,你刚才也听到了,你中了寒冰之毒,半个时辰内如果不及时将毒逼出就会内结寒冰而亡,在下要为你推宫过穴……”

少女武功不弱,显然懂得他的意思,可她虽然浑身冷的厉害,可低着的头摇的却很坚决,宁可死也不肯让三郎为她逼毒。

实jì

上三郎不知dào

,这名少女是大食女子,也既现在伊朗、阿拉伯国家的前身,大食国的姑娘们比中原的女子还要传统,把贞洁看的比生命还重yào

,哪肯让他碰触如此私秘的部位?

三郎来自现代,在他的观念里男女隔着一层薄衣碰触一下疗伤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他身为男子不便多劝,只得无奈地望着排风二人。

宝镜上前劝慰道:“姑娘,我相公不是个无礼的人,他只是为你疗伤,事从权急,你……你也不要有太多顾虑了。”

排风身为中原姑娘,倒是颇解少女的心思,也跟着劝道:“姑娘,我们来自中原,很快就会回去,此事断然不会为外人所知,对你的名节也不会有丝毫影响,我看你就不要再坚持了,你还小呢,要是就这么……这么走了,你的父母亲人们该多伤心啊!”

听她一说,少女抬起头来,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年轻人,苍白的脸上泛起些许的红晕,咬着牙微微点了点头。

三郎大喜,忙让二人扶姑娘坐下,待二人欲将姑娘的罗衫撩起时,姑娘又是一阵扭捏,最终经不住两人连番劝慰,闭上眼睛满面羞红,任凭二人处置了。

排风撩起她的罗衫,只留下一件薄如蝉翼的贴身亵衣在里面。三郎看这场面心中满不是滋味:“怎么感觉象二人帮着我要干什么坏事似的……”

他也盘膝坐下来,将双手缓缓贴到少女的小腹上,触手一片软绵绵的弹性,他明显感觉到少女的娇躯抖的更加厉害。

手放在女孩这种隐私的部位,他的思维也跟着不自觉地望下想,刚有一些朦胧的轮廓,他忽然暗骂自己:“这是给人家姑娘疗伤呢,怎么能胡思乱想亵渎人家姑娘呢?”

当下忙也闭上眼睛,先凝身屏气运功排除一切杂念,两极心法运转一周,然后双掌微微用力向里一推,一阴一阳两股气流缓缓由小腹度入少女体内。

姑娘也忙盘膝坐稳,配合着她将那两股气流引入脉络,走丹田,过任督,功行十二重楼。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三郎的头上溢出团团的白色气体,散发着氤氲的香气,俊脸滚下了层层汗珠。

宝镜心疼地掏出蝶帕为他擦着汗水,又过了片刻,少女的粉颊上也溢出细密的香汗,待这些细密的汗珠变成黄豆粒般大小滚滚落下时,三郎缓缓睁开眼睛,将双手收回平举于胸前开始调息。

排风急忙上前将少女的罗裙放下,为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道:“姑娘,你觉得怎么样?”

少女只觉那股结在胸口的寒冰已经被融化,浑身暖洋洋精力充沛无比,似乎更胜从前。

她忙站起身施礼道:“多谢两位姑娘,我没事了!”然后她又转身凝神注视着正在行功的三郎,面上现过一丝担忧神色。

待三郎长出一口气,平身站起时,少女晕生双颊忙将头低下去,双手握着自己的一块衣襟来回揉搓个不停。

三郎深施一礼道:“方才在下是为了救姑娘性命,事出权急冒犯了姑娘,还望姑娘海涵则个。”

少女红着脸,含羞脉脉地眨着一双灰蒙蒙的大眼睛道:“公子为了救我损耗了这么多内力,我……愧疚的紧……”

沉吟了半晌,她忽然低下头来盈盈一礼道:“琳娜谢过公子救命大恩,若是……若是日后有缘再见定然报答公子救命大恩,但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三郎忙还礼道:“在下笑雪风,大家都叫我三郎,姑娘若不介yì

也叫我三郎吧。”

“嗯!”姑娘轻轻说出这个字,微微点了点头道:“琳娜还要赶路,这就向公子别过。”

说完,羞红着脸头也不敢回,向着自己那匹红马款款跑去,在地上捡起马鞭,小蛮腰一拧飞身上马,向几人抚胸一礼,打马如飞绝尘而去。

第309章 舐犊情深

几人见天色不早也忙上马赶路,第二日傍晚时分终于到了可敦城下,放眼望去一方是大辽萧后一眼望不到边的百里连营,一房是她的姐姐萧胡辇据守的在西北地区极为少见的哈满克黄墙土城,间隙里是广袤的沙漠上飞沙漫漫中点缀着的几片绿洲.整个景象给人一种空旷而萧索的感觉。

这里地处大辽边疆,向西、向北更是与回鹘、大食国、突厥康里部、哈剌鲁人等阿拉伯国家接壤。有些部落甚至还处于原始社会时期,比如邹括部还不能自己制造兵器,武力是薄弱的,他们也愿意向强dà

的辽国臣服,萧胡辇夫妇自立为王,很多小部落自然也就依附了她们。

几人到了辽国连营,士卒向里通报。不长时间里面传出话来,让几人帅帐相见。

三人在士卒的引领下来到了萧后大帐,抬头看只见中间虎头帅椅上萧后头戴压翅凤金盔,胸前狐狸尾,一身戎装。不同的是虽然她看起来仍然英姿飒飒,威风不减当年,但仔细看已能看到她的青丝间多了不少白发,白皙的脸上隐隐约约有了皱纹,岁月的风蚀已在这位叱咤风云的女强人脸上留下下烙印,她……也老了。

宝镜满含着委屈上前施礼,“儿臣见过大帅!”

她心中仍有不满,是以以大帅相称,竟然不肯喊她母亲。

萧后的眉毛动了动,忽然由严肃变的满含慈爱,声音有些颤抖道:“女儿,你回来就好,你们的事母后也听说了,你受了不少的苦,从今以后你和三郎的事母亲再也不管了,来……到母后这儿来!”

儿女都是自己身上掉的肉,前期萧后是碍于老情人韩德让的面子,不得以将女人嫁去了女真,如今她已从乌古迪那得到消息,女儿和女婿在女真为平灭反叛屡立战功,为大辽的稳定尽心尽lì

,加之自己的两个姐姐先后反了自己,她心中也有感喟,因此对母女之情也更加珍惜。

母亲当着众将的面对自己如此慈爱是以前从未有过的,虽然宝镜怨她,但母亲此时当众向自己示爱,无疑已承认了自己的过错,难道还让她向女儿道歉不成?

宝镜鼻子一酸,“母亲,呜……”无限委屈的宝镜哭着扑到母亲怀里,萧后抚着女儿的秀发,也有些激动,语重心长道:“女儿啊,众将都在呢,你这么大个姑娘哭哭啼啼岂不被人耻笑,快起来吧!”

宝镜这才不好意思地擦着眼泪从母亲怀里站起退到一侧。三郎上前道:“敢问太后,不知前敌战况如何?”

三郎来自现代,以后天下一统,管你是辽还是金,甚至于西夏都是中国的领土,所以他心中没有那么多民族敌对观念,加之自己毕竟是人家的女婿,能帮忙当然还是要帮忙的。

萧后伐宋时屡次吃他的亏,当然知dào

他的本事,也有意向他问计,因此也不隐瞒道:“本来我军打了两次胜仗,正要一举攻下她们自立的可敦王城,可不知萧胡辇这个贱人从哪请来一个僧人,两军阵前连伤我大将,使我军士气低落,进攻受阻,我素知你的本事,你可有什么办法吗?”

三郎抱拳道:“太后不要着急,待明日开战我到两军阵前观站,看看能否有破敌之策。”

“好,三郎肯出马我心甚慰,前日里本宫对你多有怠慢,还望你不计前嫌,能够以大局为重,鼎力相助!”

三郎暗暗称赞:“好个萧太后,果然是女中魁首,杀罚果duàn

,恩怨分明,当她认为你是敌人时会毫不犹豫地杀死你,而当她用你时却又对你百般安慰,不惜当着群臣的面示好,这份胸怀就是我笑三郎也不及万一,名垂千古的女人果然不同凡响。”

三郎想着再次向前施礼道:“太后言重了,我与宝镜即是夫妻,当夫妻同心,为太后出力也是分内之事,还望太后不要挂怀。”

萧后对他的话很是满yì

,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三郎,心中不无欢喜,自己险些拆散了一对鸳鸯,这两人在一起当是天造地设之合,自己的女儿有此归宿,还求什么?当下笑道:“驸马的心意本宫已知,待战事完了,本宫亲自主持为你们完婚。”

“谢太后!”她肯称自己为驸马,就是默许了自己和宝镜的事,如今又亲口应允,可以说自己和宝镜的事终于得以圆满,他心中也高兴的很,满心欢喜地退到了一旁。

随即,萧太后传令:“设宴为公主驸马接风,宴会后本宫要亲自带驸马去前敌观看。”

“是!”有人答yīng

一声,立kè

下去安排。

宴会可称是家宴,气氛很融洽,只是排风心里有些不得劲,人家宝镜的事都定下来了,自己和三郎的事还没有着落,老太君那里还不知dào

自己和三郎的事,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和宝镜一般与三郎成其好事呢?

宴会结束后,萧后亲自上马陪着三郎与排风出了营帐向可敦城上观望。萧胡辇与那位早已成为自己夫婿的番奴蓄谋已久,早有谋反之意,因此这座城池被修筑的厚重而高大,易守难攻,若是引兵强攻必然有不少无辜的将士丧命城下。

萧后不仅担心那位僧人高手,更对拿下可敦城有着重重的顾虑,如果这场战争矿日持久,自己劳师远征,士气必然低落,如果介时自己的姐姐请求回鹘、大食等国发兵相助,这些国家见大辽铁蹄也不过如此,必然发兵前来分食一杯羹,那么自己就可能处于腹背受敌的境地,想取胜就更加艰难。

因此,她把希望寄托在三郎与排风身上,希望这两个大宋名将能为自己想想办法。

三郎望了望月色中朦胧高大的可敦城道:“太后,明日待那僧人出战时待我观其武功路数,若有取胜把握,太后可向敌人发动全面进攻,一举将敌人歼灭。”

“嗯!”萧后点点头,可眉宇间仍然没有高兴的意思。

排风忽然侧马走到萧后身旁道:“太后莫不是正在为拿下可敦城而担忧?”

萧后闻言眼前一亮,上下打量了眼排风道:“杨家女将果然不凡,竟能看透本宫心事。”

然后她叹了口气,望着三郎道:“当年遂城弹丸之地,因为你凝冰筑城之计,使我大辽损失数万兵马尚不能将之攻克,我大辽所向无dí

的宫帐军也尽毁城下,最终导致澶州城下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你们看……”

她指着可敦城道:“这座城池比之遂城又不知坚固了多少,现在已是深秋季节,北方天气易变,若是寒流突然来袭,对方也来个凝冰筑城而守,那我大辽可就……哎……”

排风突然笑了:“太后,您多虑了,我排风有一计,可敦城弹指可破!”

“噢?”萧后眼睛明亮起来,“早闻杨家将足智多谋,当年杨令公就曾以马步军三千破我十万大军,姑娘可是有什么妙计吗?”

排风笑了,“太后过奖,排风焉能与我家令公相比,太后请看……”

几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可敦城两侧是一片高丘,借着月光也可以看到土丘上曳草朦胧。

萧后不解道:“姑娘,这土丘能有什么用?”

排风道:“太后,如我所料不虚,这土丘后可埋伏上万兵马,太后可趁今夜将兵马埋伏于此,待明日三郎哥哥获胜,大军前后掩杀,截断敌军归路,则可敦城一举可得!”

“好!好计策!”萧后上前一把拉着排风的素手道:“姑娘妙计,明日若驸马能获胜则此计可成也!”

说完,她又转向三郎道:“驸马,明日能否获胜就要看你的了,胜败在此一举。”

“太后放心,三郎定当竭尽全力!”

“好!”萧后一提丝缰道:“天色不早,本宫即刻着人安排伏兵,你三人也早些休息去吧。”

“是,母后。”宝镜等几人答yīng

着,各自圈马而回。只等休息好了准bèi

明日的决战了。

第二日一早,辽军率先在可敦城列开了阵势,刀枪林中萧后身披战甲倚靠在高大戎车的虎皮狼角椅上,三郎与宝镜、排风三人各带战马矗在戎车之侧。

须臾,就听可敦城内号角长鸣,城门向两边打开,吊桥放下,一队队人马冲出城来。契丹人多是骑兵,万马奔腾中如同滚滚长江之水连绵浩荡,气势非凡。

三郎放眼望去,从城内冲出的契丹骑兵的前军正在布车悬阵,这是昔年汉骠骑大将军霍去病研究出来的一种骑兵突击战术,一个个骑兵锥形阵正在有序地排列开,前后、左右、不同兵器的使用,各骑之间的间隔便也不同,战马之间留出了足够的空隙,以便向敌人发起冲锋。

骑兵队伍也是几十排甚至上百排的,而且每一派骑兵都是错列的,一旦让他们发挥出突出威力,他们可以像除草机一样,扫平眼前的一切。和三郎所见的宋军不同,他们是没有专门的弓兵的,宋军要训liàn

一个合格的弓兵耗时良久,可草原上的骑士人人都是善射的弓手。

第310章 弓似月刀如草

萧胡辇镇守西北已久,久经战阵,这些人马也是训liàn

有素布阵极快,片刻之间,契丹铁骑的锥形车悬阵也已布置停当,排在最前列的,是得胜钩上挂着链锤、狼牙棒、大戟、火叉等重兵器的战士,重兵器都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此时他们已执弓在手,一手缓缓探向肩后的箭壶.

再往后看,弯刀如草,道道反光似河水鳞光,中军阵中,一面狼头大旗笔直地竖起,大旗下并列两匹乌黑油亮的汗血宝马,一头带凤翅紫金盔,胸前狐狸尾,身挂金色索子连环甲的妇人看起来倒和萧后有几分相似,手持一柄金背砍山刀,往那一站别看年龄很大,却是威风八面,英姿飒飒。

呵,三郎暗暗赞叹,萧家姐妹名不虚传,就凭这手持大刀的威风劲,一般将官都比不了,若大年轻还能上阵杀敌,叹服!

在萧胡辇的身边,是一身挂银盔银甲,外罩一身黄袍,相貌生得俊秀异常的中年人,看他的年龄也就在三十岁上下,手擎兵铁点钢枪,倒也颇有几分气势。

看他这身打扮,不用说就是萧胡辇死活要嫁的那位番奴了,因为黄袍是王者的象征,想必他也是以王者自居了。此人生得极为俊美,也难怪五十多岁的萧胡辇对他如此衷情,为了这个番奴竟然不惜与妹妹撕破脸皮,与整个大辽为敌了,看来不仅是男子见了美丽的女人会动心,女人见了俊美的男子也同样会犯花痴。

三郎正想着,只见从对面军阵中缓缓行出一匹骆驼到了两军阵前,骆驼上坐个年龄在四十上下,面貌凶恶,粗眉环眼,头上点着戒疤的大和尚。大和尚手中还横着一把足有百斤重的方便连环铲。

萧后忽然坐起身子侧向三郎道:“此人就是连伤我将士的僧人,名为赖沃僧,手中方便连环铲勇猛无dí

,我军屡次吃亏就是在他身上,驸马若能将他打败,那么胜利就唾手可得了。”

三郎见这和尚虽然一身僧人打扮,却不象少林寺和尚,因为少林弟子多着灰布僧衣,方丈披红布袈裟,而这和尚一身僧衣却是紫色,尤其是双眼放着凶光,一看就绝非善类。

此时和尚跳下骆驼,手中大铲往地上一杵说话了:“萧后听真,若你军中再无人胜过贫僧,哼哼,今日就马踏你的连营,活捉萧绰。”他说话之时极为悠闲,可声音却嗡鸣不绝,震耳发溃,显然用了内家真力。

再看他这份神气、狂妄,简直目中无人,丝毫不把萧后的十万铁蹄放在眼里。

三郎见此人既然如此狂妄,手上必然有些真本事,正待上前,军中已有一员猛将冲到阵前。萧后高喊一声:“耶律古,小心!”

耶律古是被这和尚的嚣张劲气坏了,因此才负气上前,听见太后喊他,喝一声“料也无妨”,马到人到,手中一杆势大力沉的兵丁狼牙棒挂着风声向和尚头上砸了下来。

大和尚猛然右移。狼牙棒走空,耶律古真不愧是辽国的猛将,借着战马前冲之势,大手顺势一拉,狼牙棒倒扫而回,向和尚拦腰扫来。

和尚“哈哈”大笑,猛然一伸手,“砰”把狼牙棒抓在手里,顺势弹起,身体如同风车一般转动,连续向耶律古踢出六腿。耶律古想拽回狼牙棒,可和尚的手如同一只铁钳哪里拽的动。惊慌之下身在马上左躲右闪,和尚突然松手,双脚如同旋风一般向他踢来。“砰!”耶律古诺大的身躯被踹下马来,平飞两丈余向地上砸来。

众将惊呼出声,想过去救已经来不及,正在束手无策,一书生模样、身法飘逸的年轻人自阵中飞出,凌空接住了耶律古急坠的身体,缓缓落下,耶律古脸色惨白,口溢鲜血,已然受了重伤。

三郎从怀内掏出一个玉瓶,从里面倒出一颗丹药喂他服下,向身后吩咐道:“扶耶律将军下去休息!”

几名军卒下马抢上前来将耶律古搀回阵内。三郎走到大和尚面前道:“想不到你竟会少林失传的韦陀掌,偷学少林武学的火工头陀是你什么人?”

和尚攸然变色,须臾归为平静,上下打量了几眼这个俊郎的年轻人,不屑道:“少林寺算什么东西,天下武功有德者居之,你又是何人?怎识得先师旧号?”

三郎冷哼一声:“你果然是西域僧人,不过,你这和尚既然出家又为何来管辽人闲事?”

赖沃僧忽然目露凶光:“年轻人,看你这身打扮也不象辽人,明明是个宋人,却又为何帮萧后为虎作伥?哼,少说废话,我们手上见真章。”

说着话,忽然大喝一声,全身骨骼劈啪暴响不停,右掌抬处几乎比平时暴长了一倍,相互叠加交于胸前。

三郎大吃一惊:“呵呵,想不到你这和尚居然也学会了般若神掌,也罢我就来领教一番!”

和尚更不答话,身体忽然再次如陀螺般转动,左掌前倾,右掌后发先至当胸向三郎撞来。

三郎见过火工头陀施展这种功夫,心中已有了应对的办法,他身形巍然不动,带他双掌已然接近身前,忽然将双掌抬起,闪电般迎向他攻来的两掌。

般若神掌变化万千,可三郎以不变应万变,待他招式用老忽然出掌,他已无法再变招。“轰!”四掌接在一起,溅起漫天沙尘,三郎仍然悠闲自若屹立如初,和尚则被倒撞而回,贴着地面向后滑出丈余,蹬蹬蹬连退三大步,脸色惨白,胸口起伏不定,勉强稳住身形。

自知功力不敌对方的和尚一双环眼瞪着他喘息了半天,忽然一纵身,抄起了插在地上的方便连环铲,“嗡嗡嗡”大铲舞的如同车轱辘一般向三郎卷了过来。

三郎手中没有兵器不敢硬接,只得连连躲闪,和尚猛然变招,向他下盘扫来,三郎躲闪不及,只得腾身纵起。

和尚哈哈大笑,自下而上大铲连续挥出,逼着他不能落地,他心中打着如意算盘,只要他这口气尽了,自己就可突施杀手,他就是大罗神仙也万难躲开。

可是他刚笑了一半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不管他如何出击,三郎都如同一片树叶随风飘摇,任凭他怎么进攻三郎都站在他的大铲上,甩也甩不掉。

和尚发起狠来,猛然将大铲倒转过来向地上拍去,他以为这回三郎怎么也得下来了,不然还等着被拍死不成。

可他没想到,三郎也如风车一般以脚为轴,呼地转了一圈又站在他的大铲上。

双方观战将领士卒乍见如此神奇的武功无不喝彩出声,尤其是萧胡辇的部卒,竟然连他是敌人都忘了,看着精彩只顾着喝彩了。

排风与宝镜两位姑娘眼见郎君如此神勇,各自脸上露出陶醉与得yì

的神色,撇着小嘴扫了扫正看的如痴如呆的众将,嫣然而笑。

三郎见他挥舞了半天,开始气喘如牛,知他气力已竭,猛然出掌,一道霞光闪过,“砰!”和尚胸前已印上了一个鲜红的血掌印。

和尚被击出丈余,“扑通”摔在地上,喘息了半天,方挣扎着爬起,一口鲜血忍了几忍还是狂涌而出,身受重伤已是无力再战了。

好在三郎不想与西域少林为敌,未施全力,不然他有八条命也死了。

大和尚刚才的得yì

劲早飞到了九霄云外,摇摇晃晃捂着胸口道:“你……你到底是谁?留下名来,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此仇我……我一定要报。”

“哼,告sù

你又何妨,我就是江湖人称天曲狂刀的笑三郎,今日且饶你一条狗命,下次再让我看到,定要了你的命,还不快滚。”

和尚蹒跚着爬上骆驼,飞落在地上的大铲也顾不上拿了,趴在骆驼上,一拍骆驼的前峰,这看似慢吞吞的骆驼竟然向着西方飞跑起来,速度居然不下于一匹汗血宝马,很快消失在草原边际。

戎车上的萧后面上闪过一丝微笑,须臾就变的冷毅,双目射出寒冷的光芒,一挥手道:“杀!”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惊天动地的战鼓声响起。

“呜~呜呜~呜呜呜~”对面几乎是同时,苍凉激越的号角声也跟着响彻云霄,震慑长空。

“杀啊!”声如殷雷,滚过低过,万箭齐发,俨然乌云。天空的阳光都为之一黯。

激射过后,双方骑兵各自向前,近二十万兵马在草原黄沙上,铺天盖地搅杀在一起。

萧胡辇的兵马虽然少了些,可他们久居边塞长年打仗,战斗力不俗,双方杀了个天昏地暗,胶着在一起,一时难分上下。

正杀得难分胜负之际,萧胡辇的兵马身后忽然号角长鸣,喊杀声震天:“杀呀,活捉萧胡辇,活捉番奴,别让他们跑了,杀呀……”

原来,萧后听从了排风的计策,趁夜将一万人马安排在土丘之后掩藏起来,待双方一打起来,这股人马忽然杀出,兵分两路,一部分杀进城里抢占城头,一部分与正面的部队一起前后夹击萧胡辇。

第311章 兵败如山倒

城头上军卒想放吊桥,可又不敢,因为他们的统帅还在城外,这样一来这部分人马很顺利地杀进城来抢占了城头。

外面的军队腹背受敌,立kè

乱了阵脚,开始溃散。萧后又不失时机地下令,投降者除萧胡辇夫妇外,一律免死。他们本是辽人的军队,这样一来谁还肯再为萧胡辇夫妇卖命,纷纷下马授降。

萧胡辇夫妇见大势已去,带着数百亲军开始狼狈向西逃窜,辽军随后掩杀,三郎率人一直追到大食边境,眼看萧胡辇就要被追上,却从大食境内杀出来一队人马,双方又是一场混战,直打了半个时辰,方才打退这队人马。

三郎一挥手,千军万马卷起漫漫沙尘向着大食国境内追了下去。眼看前面闪出萧胡辇的狼头大旗。三郎心中高兴,因为他清楚如果让萧胡辇逃入大食,以萧后的性格说不定大辽就得和大食国开战。

虽然他不清楚大食国为何要帮zhù

萧胡辇,但是他不忍心看着生灵涂炭、战火四起殃及无辜百姓,是以一心想将萧胡辇捉拿,辽国的将士们更晓得此中的道理,谁不想战争早些结束,有时间在家多陪陪亲人,多陪陪老婆孩子啊,马革裹尸只是不得以时的志气豪情而已,谁愿意无辜送死?

可是眼看又要将萧胡辇夫妇追上,远处旌旗飘扬又驰来一队人马,这队人马让过萧胡辇的几百人,列开阵势挡在辽军面前。

本来杀气腾腾地辽兵一见对面这队人马,个个目瞪口呆,齐勒丝缰带战马,谁也不肯再掩杀过去。

三郎带马到了阵前,抬头一望由衷赞叹一声:“呀,美,美极!”

那位说了,怎么了,辽人怎么都傻了。原来前面挡住的这队人马,人数虽然只有几千人,可中间却有三四百女兵。

这些女兵不同于寻常女兵,每人骑一匹神骏的白马,每匹马上端坐一身材高挑,细腰丰胸的白衣女郎,这些女郎不仅衣衫为白色,那水嫩肌肤更是比三春白雪还要白,如玉般的肌肤在阳光映照下泛着幽幽的玉辉。

不仅这些,这些女人们更不同于这些粗莽的辽人所见的女子,个个生得金发碧眼,肌肤胜雪,耳坠银环,手擎弯刀。

美,美的肃杀,美的神mì

,而在这群白衣女子中间拥着的一位黑衣女子那就更美了。这女子和其他女子不同,胯下骑的是一匹红马,手里擎着一柄绣绒大刀,金色的刀杆,秀红的刀穗,雪亮夺目的刀锋。

这名女子斗戴一顶金镶玉裹的王冠,肌肤白皙如凝脂,眼波流转似月华,更不同的是她和其她女子不同,生得一头墨云青丝,眼睛灰蒙蒙如云似雾,显得神mì

而又美丽。最令人目瞪口呆的是她的耳朵上各坠了一颗光华夺目的夜明珠。

只是有一点让人意味难尽,就是这女子面上罩了一方黑纱,让人难窥真容,不过对于黑溜溜、毛躁躁的男人们来说,这数百美貌惊人的女人已足够他们看了,何须再去窥探那黑纱后的秘密,这样不是更令人神想遐思吗?

美,美的高贵,美的无瑕,在三郎看来即使用美如天仙来形容她也难及其万一。也许只有玲儿那样的高贵之美才能与她在美貌上一较长短吧。这么多美丽的女人同时出现也难怪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契丹勇士不肯冲过去动手了,呵呵,谁舍得下手啊?

三郎正在观望,却见那黑衣女子纵马来到阵前,悦耳的声音悠扬的传了过来:“叫你们头领过来答话!”

辽兵们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了三郎,呵呵,他是太后钦点驸马,刚才又露了一手武功,即使这里有比他高明的将领,在他面前也不敢以首领自居了,因此齐把目光投向他,等着他来拿主意。

三郎一看,干吗呀,我又不是辽人都看我干吗?可是看着众人期许的目光又不好再等下去,无奈之下只得催马向前。

待行的近了三郎更加惊讶,原来他已看清,此女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前日里所救的那位异族女郎,不过此时一经打扮成如此,那份高贵豪华之气,加之距离稍微远些,刚才三郎竟然没有认出来。

此时少女也认出了他,面上闪过一丝欣喜,唇瓣轻启道:“公子,是你?”

三郎也有些意wài

,诧异道:“姑娘,你……你怎么也到这了,还带了这么多人与辽国为敌,你们这些姑娘、几千人马怎能抵挡的住这些凶悍的辽兵呢?”

“扑哧”,姑娘乐了,“公子,兵再于精而不在于多,我又何尝会将这些辽人放在眼里,况且我大食国的援军正在陆续赶到,我又岂会怕了他们?”

说到此处,她忽然想起自己前日险些被擒之事,自觉自己吹的有些过大了,面上闪过一丝红晕道:“公子怎么也到了辽国呢?”

“哦”,三郎讪讪道:“我本是宋人,到这里是为了迎娶辽国的公主。”

“娶辽国的公主?”少女脸上更加诧异,“这么说你是萧后的驸马?”

“可以这么说!”

少女面上闪过失望神色,须臾恢复了平静道:“既是如此,公子可是要与我大食国为敌吗?若是这样……我虽然明知不是公子的对手还是要拼死一战,公子动手吧,我这条命是你救的,再还给你又何妨?”

三郎一愕,他怎会对这些正值青春好年华的姑娘们动手,即使不是姑娘,他也不希望辽与大食两国因此开战。

因此他抱了抱拳,语重心长道:“姑娘,大辽疆域广大,国力正盛,铁蹄数十万,若是两国开战,你大食自信能取胜吗?若不能何不将萧胡辇夫妇交出来呢?这样一来两国不就可以和平相处了吗,何必妄生战火呢?”

“这……”少女略一沉吟道:“此事容我考lǜ

,不过大辽铁蹄现已侵入我大食国边境,该当如何?”

三郎笑道:“若姑娘有心交出萧胡辇我自会劝服萧后退兵,此事我们从长计议如何?”

“好,一言为定!”姑娘伸出素手,两人击掌相约。

三郎转身策马而回,手一挥道:“收兵!”

副元帅萧赛哥催马到他身边道:“驸马,此时放走萧胡辇收兵……若太后责怪下来那该如何是好?”

三郎脸色一沉:“太后那里我自会去解释,与你无关。”

萧赛哥也是热血汉子,又怎忍心屠戮这些美丽的姑娘,三郎此举正合心意,因此手一摆道:“收兵!”

“哗~”数万铁蹄如同潮水一般退了下去。

黑衣少女望着三郎远去的方向,怅望许久方才转身道:“收兵,回城……”

回到辽营,萧后的人马早已彻底占领了可敦城,可敦城的金殿也就成了她临时的帅府。

萧赛哥与三郎同时上殿,萧后望望二道:“萧将军,萧胡辇与那番奴可给本宫带来了吗?”

“这……禀太后,没有。”

“嘟!”萧太后拍案而起,脸色阴沉道:“败军之将焉能不俯首就戮,所为何事啊?”

“太后,萧胡辇逃去了大食,被大食人接走了。”

萧后的脸更加阴沉,“我大辽十万铁骑还怕他小小的大食不成?为何不兵进大食将之拿回?”

萧赛哥扭头委屈地看了看三郎。三郎知dào

自己该说话了,上前施礼道:“太后,我军若强行进入大食境内拿人,则无异于向大食国宣战,介时恐怕又要劳师远征,生灵涂炭,尽损国力……”

萧后见三郎答话,脸色稍微缓和一些,冷哼一声道:“小小的大食国竟敢与我大辽上邦为敌,就算开战,又待如何?”

“太后,如果一旦开战覆水难收,大食不想与辽国为敌也是骑虎难下了……”

“那么……依你之见又当如何?”

三郎心中已有主意,立即恭身道:“尔今之计当派一能言善辩之士到大食,晓以厉害,我想那大食弹丸小国既然敢与辽国为敌定然有什么不得以的苦衷,介时若能劝服大食将犯人送回岂不是免去了劳师远征之苦,若大食实在不肯送还人犯……再开战不迟。”

“嗯!”萧后面色缓和下来,“驸马远见卓识,说的有理。”

说完他转向众将道:“不知众位爱卿哪个肯去大食为本宫解忧啊?”

众将你看我我瞅瞅你,没有一个肯站出来。萧后脸色立kè

变的阴沉起来,就要发作……

萧赛哥见势不妙,忙向前叩头道:“太后,此事既然由驸马提起,不如就由驸马亲自走一趟,驸马为拿下可敦城、挫败妖僧立下了赫赫战功,深谋远虑,当是最合适人远。”

萧后不是没想过三郎,可是三郎虽说是她的未来驸马,可毕竟是汉人,什么事都要靠一个汉人,那么她大辽帝国的颜面何存呢?

可是众将就不给她争气,没一个主动请缨前往的,无奈之下萧后只得望着三郎道:“驸马可愿走一趟吗?若能说服大食送还萧胡辇与那番奴,回归之日,本后立即为你与宝镜完婚。”

第312章 黑衣大食

她又以婚姻作为诱饵,其实三郎心里早有想法,别人去他又怎能放心,因此上前道:“三郎与排风愿前往大食.”

宝镜一听三郎要去大食立kè

出班,“母后,孩儿愿意陪同驸马前往。”

这么大的事完全交给一个外人,萧后毕竟不放心,宝镜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女儿,虽然说女儿心外向,可有她在怎么也能督促下三郎,因此当即应允。

众将下殿,宝镜也欢天喜地的下去准bèi

了……

※※※※※※※※※※※※※※※※※大食国的都城巴格达东城前的官道上来了三个男女,男的俊秀绝伦,举首投足潇洒飘逸,女的一个英姿飒飒,一个高贵美丽,中原离此地近万里,大食人极少能见到天朝上邦人物,而且又是如此超凡脱俗的男女,因此三郎几人一出现便引得路人侧目观望。

这些大食男女男的穿着倒与辽人极为相似,喜着马裤桶靴,不同的是女子,她们不仅穿的极为严谨,而且头上多戴布巾,以纱巾蒙面。而且无论是军队中还是寻常百姓家,用的旗子等物多以黑色为主,少部分人用白色。

这些波斯女人们多为金发碧眼,高鼻明腮,也有少部分是象琳娜那样的灰色眼睛,不过不象琳娜的眼睛那么迷人就是了。她们看着两个姑娘倒也敢低声议论,可看象三郎只一瞥就赶紧把眼睛挪开了,匆忙的开始低头走路,显得极为羞涩。

这一路上他们对大食的历史也了解了不少,知dào

他们崇尚天方教,信奉真主,他们的首领被尊为哈里发,相当宋辽的皇帝。三郎几人边走边与当地军民交谈也渐渐的熟悉了这里的风俗,见怪不怪了。

大食国的前身是阿拔斯王朝,因其旗帜尚黑,故有“黑衣大食”之称。阿拨斯王朝时期乃是阿拉伯的黄金时代。

公元747年,奴隶出身的艾卜?穆斯林领导呼罗珊人民举行起义,于752年推翻了倭马亚王朝的统治。阿拔斯派首领、伊拉克的大贵族艾卜勒?阿拔斯利用人民起义的力量建立起阿拔斯王朝。

阿拔斯王朝的建立与巩固,标志着阿拉伯帝国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新王朝以伊拉克为中心,在底格里斯河畔营建了新都巴格达。该城宏伟壮观,人口众多,商贸繁盛,是与当时的长安、君士坦丁堡齐名的世界性大都市。

随着新王朝的建立,阿拉伯帝国的社会面貌也发生相应变化。阿拉伯帝国的君主zhuanzhi统治空前膨胀,此时的哈里发们不仅自称是先知的代理人,而且也是安拉真主在尘世间的代表,是“安拉在大地上的影子”。

他们凭借庞大的官僚机器,对广袤疆域内的各族人民进行封建统治。官僚机构中的最高行政长官称“维齐尔”,也即宰相,辅佐哈里发总理万机,权势极大。同其他各国军队是阿拔斯王朝的有力支柱。

天方教也即现在所称的伊斯兰教,是七世纪时由麦加人穆罕默德在首先兴起、建立的,指顺从和信仰创造宇宙的独一无二的主宰安拉及其意志,以求得两世的和平与安宁。

强盛时的唐朝为了争夺中亚霸权,曾派名将高仙芝率四万大军与阿拔斯王朝的十七万大军在怛罗斯(今吉尔吉斯斯坦与哈萨克斯坦的边境)一带展开激战,这场当时世界上最强dà

的两大帝国的对抗,最终以唐王朝的失利告终,并因此退出了中亚霸权争夺战,中亚的历史进程也因此发生了改变。

怛罗斯战役之后,接踵而至的安史之乱和藩镇割据导致唐朝无力染指西域,并自此退出对中亚霸权的争夺。原本臣服于唐朝的中亚诸国转而臣服于阿拔斯王朝和吐蕃王朝,对伊斯兰教在中亚的传播起了作用。尽管阿拔斯王朝取得了怛罗斯战役的胜利,阿拔斯王朝也未有东进扩展领土的打算。伊斯兰教在中亚开始全面传播。

唐朝末年,随着阿拔斯王朝的堕落和大辽的兴起,强dà

的帝国开始分裂为大食、回鹘、月氏、哈剌鲁等多个小国,而且多向大辽、吐蕃臣服。

三郎几人向城门望去,城门两侧各立了一队披甲荷枪的士兵,对来往行人严加盘查,想是因为辽兵压境的缘故。

几人身为辽国使臣,也无须顾忌,直接上前欲找城门官向里通报。就在此时,就听身后人喊马嘶,真身看时,只见有约千余人的队伍马蹄蹋蹋正向城门弛来,这些人趾高气扬,跑的很快,呼啸着从他们身旁经过。

三郎一打眼,不由吃了一惊,这些人中除了一位身着大袍,外罩金色披风,包头巾上戴头箍,脖颈上戴着金圈的年轻人,因为所乘坐的坐骑高大,而他又撇嘴龇牙、得yì

洋洋比较显眼之外,尚有两个和尚跟在年轻人身后。三郎看他们的背影象极了刚刚背自己打败的赖沃僧和他的师父火工头陀。

难道真的是他们?他们也来这做什么?他正寻思,这些人已经向城门官交接完毕,浩浩荡荡向城内开去。

几人也来到城门前向门官说明身份,大辽使者来了,城门官哪敢怠慢,引着他们径直来皇宫。着他们在宫外等候,门官一溜小跑进了宫门。

过了足有半个时辰,门官出来了,说皇帝有令先让他们驿馆休息,明日再行接见。几人无奈,只得跟着门官又到了驿馆,暂时在驿馆先住下来,等着大食皇帝接见。

三人直等了两天,直到第三天早上朝官才来宣他们进殿面君。

几人随着朝官进入皇宫,大食国的宫殿几乎青一色的白墙黑顶,虽有些单调却也显得庄严,他们觐见大食皇帝首先要经过“万国之门”,这是波斯帝国强盛时留下来的规矩,乃是各国使团进入或离开时的必经之门。

万国之门门前矗立着四座人面牛身巨型雕塑,看到它们,三郎很容易就想起了中国的麒麟,但它们是人首、牛身、鹰翅,每座雕塑体魄强健,头戴王冠,下颌像古埃及法老一样戴着髯套,不过尺寸更大些。四座雕像朝西朝东各两座,都有五六丈高。可以想见当年前来朝靓的使臣,在离开时面对这样的巨像必为帝国的威严所折服。朝官告sù

三人,这里每座雕像的仪容都是依照波斯帝国国王的面容塑成。

三人穿过雄伟的万国之门,就到了阿帕达纳宫,这里就是大食国皇帝接待外国使节的地方,也是皇宫内最大的殿宇。

三郎侧眼向这座殿宇望了望,暗暗惊叹不已:“好宏大的殿宇。”

只见之座宫殿由三四十根根石柱支持顶部,每根石柱目测也有七丈高,柱顶雕塑着承托横梁的双头牛怪物,在这座大殿的东、西、北三面都有石柱门廊,每一面又有十几根根石柱。大殿的墙壁上隐隐约约绘有飞牛图案。

呵呵,三郎感叹着,自己在现代时都没有瞻仰波斯帝国遗址的机会,没想到现在居然看到现成的了,真是造化弄人啊。

他正在寻思,就听朝官喊道:“大辽国使臣到!”

就听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宣!”

几人跟着朝官转过两根石柱就看了高高的白色玉阶和矗立两边的百官。这些大食官员皆着宽大的高领长袖大袍,头上裹着各色各样的头巾。

向中间玉阶上看去,只见中间宽大的白色牛头高角椅上坐着一名身着紫金缎罗衫,高髻云鬟,耳坠夜明珠,头顶王冠的女人。

三郎吃了一惊,怎么会是她呀,她居然是大食的国王。排风二人也惊诧不已,因为王座上坐的是一个美丽已极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就是他们前日所救的少女琳娜。在琳娜的身后两侧还战着两名白衣黑巾、金发碧眼的美貌女郎,呵呵,确切的说法应该叫女官。

紫金缎罗衫,高髻云鬟,耳坠夜明珠,头顶王冠的琳娜此着一身单调的黑色衣衫更显的靓丽明艳。美,美极。

女王琳娜向下望了他们一眼也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柔美的声音仿佛不认识他们一般飘了过来:“你们可是大辽国派来的使臣吗?”

三郎忙以辽人的礼仪抚胸颔首道:“正是,在下笑雪风,见过女王陛下。”

琳娜面无表情道:“你们此来所为何事?”

呵呵,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不过三郎并不怪她,女王必然有女王的苦衷,于是他不紧不慢道:“萧胡辇夫妇被辽军所败逃入贵国,还望女王陛下将她二人交给我们带回大辽,以免两国妄动干戈,还请女王陛下明鉴。”

女王没回答他,而是转向旁边一名着黑白剑条衫长袍,头戴墨绿色头巾的大臣道:“维齐尔,你意下如何?”

维齐尔在大食既是丞相的意思,不过他们不知dào

,只以为这人的名字就叫维齐尔,于是齐把目光投向他。

这名被琳娜女王称为维齐尔的官员向女王施了一礼,转过身来望着三人傲慢道:“你们大辽陈兵十万在我边境我们就怕了吗?我大食铁蹄也不是吃素的,何况我们大食国与萧王妃乃唇齿相依的兄弟之国,又岂能背信弃义毁弃盟约,你们几人请回吧,若萧太后同意就让萧王妃夫妇留在我国安享晚年,他们年龄大了,也掀不起什么风Lang了,这样一来两国岂不是相安无事,何来战端,两全其美的事何乐而不为吗?”

第313章 你见到我跑什么

他的汉话虽然极为生硬,不过三郎却听明白了,他是不想放人,如果真的年龄大了也许萧后会妄开一面,那萧胡辇也才五十多岁,番奴正当壮年,为免留后患萧后怎肯放过他们?

不过三郎不知他是什么身份,也不便与他争论。这时在“维齐尔”的对面出般一位盔明甲亮的将军向女王琳娜颔首道:“陛下,维齐尔所言差矣,大辽国疆域广大,国力昌盛,兵力加在一起足有我国十倍之多,若然真如维齐尔所言惹的萧太后震怒举倾国之兵来伐,到那时我大食国力微弱又怎能与之相抗,依微臣之见还是将萧王妃交出去的好,免得落个国破家亡的下场。”

这名武将说话又直又硬,听的琳娜女王也连连变色。

这时武班中又有一人站出来指责这名将军贪生怕死,背心弃义。同意将萧胡辇遣返的人又站出来与他针锋相对,一时间持两种意见的人各说各的理,争论个不休,大殿上乱乱哄哄吵成了一锅粥。

看着这凌乱的场面,三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暗忖道:“难道是琳娜刚刚登基难以驾御这些前朝自以为是的老臣吗?”

他朝琳娜女王望去,只见琳娜女王面现慌乱神色,看着这吵吵嚷嚷的场景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三郎立kè

明白了八九分。

过了好半天,才听琳娜说道:“诸位爱卿,你们……你们先别吵了,此事容后待朕与维齐儿再行商议。”

她喊了半天,群臣终于静下来。琳娜这才面色缓和下来道:“辽国使臣,你们也看到了,关于遣返萧王妃的事群臣各有分歧,此事容我们再商量一番。”

“好吧,那我们等你的消息。”三郎无奈的苦笑,摇着头,三人方要转身而行,却听琳娜柔美的声音又飘了过来:“你们几人虽说是大辽的使臣,却也是朕的救命恩人,今日晚间朕在阿德列宫设宴为几位接风,答谢几位的救命之恩。”

呵呵,原来她还没忘这事,三郎心中一喜,转回身道:“多谢女王陛下,我等即时赴约,告辞!”

几人出了大殿,穿过宏伟高大的万国门,出了皇宫,排风忽然提议道:“公主、三郎哥,我们难得来一次,不如到街上看看吧,也了解下风俗,打探下消息。”

“好主意!”三郎正有此意,立即应允。三人转出宫闱,往闹市行来……

几个人走在大街上便看到了一个鲜明的特点,男人们趾高气扬,女人们则个个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头上蒙着黑巾,多数人都是低头走路,偶尔买些东西便迅速离去。

三郎从几日的所见所闻也知dào

了在大食女人的地位甚至不如中原,令他想不通的是在这样的国度琳娜怎能成为女王呢?

两边的街道上除了卖日常用品的小商小贩就是支着油炉烤大饼,烤羊肉串,以及烤牛羊肉切片的店铺,而且每家的生意都是极为火爆。“呵呵”,三郎笑道:“看来这烤羊肉串的手艺是从大食国传到中原的。”

排风掩着唇嬉笑道:“中原哪里有这些东西,三郎哥,你是不是谗了?”

三郎看着排风可爱的模样忍不住在她瑶鼻上轻轻刮了下道:“排风,我敢肯定,如果你辞官在汴京开个烤羊肉串的店铺肯定火呀,相信你定能成为一方富贾。”

他这一个小小的举动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可是却引得两边的男子无不向他投来敌意的目光,恶面相向,看那样子几乎就要冲上来暴揍他一顿。

三郎吐了吐舌头忙将手缩了回来,呵呵,自己忘了人家的风俗,在大街上对一个如花少女动手动脚那不是找挨揍吗?

宝镜咯咯笑道:“看到没有,你再敢欺侮我们,这里的男人可都是帮手,我们姐妹再也不怕你了。”

三郎坏笑道:“在这我不欺侮你们,嗯,等回去,哼,看我怎么欺侮你们。”

宝镜不服气道:“嘿嘿,怕你了成不,在这里可就妾身一个人,我可斗不过你,等回到京城,南蓉姐姐、珠儿姐姐都在的时候,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排风也听出了二人说的是夫妻夜话,她毕竟还是个姑娘,羞得满脸通红,忙岔开话题道:“哼,蛮夷那黑糊糊的东西也能吃吗?即使能吃中原人也不会喜欢的,首先排风我就不喜欢。”

三郎看着这些大食男人们啃着羊肉串,吃着手抓饭那香喷喷的样,动了食欲,不过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不敢再当街嬉笑,正色道:“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这样吧,我们三人去烤几串来尝尝如何?”

宝镜是契丹人,看到这些**吃大嚼早就饿了,立kè

附和道:“好呀,好呀,我们去烤几串。”

三个人两个人同意,排风也没办法,只得跟着。

肉串烤好了,三郎与宝镜狼吞虎咽地吃起了。排风虽然不想吃,可见两人吃的如此之香,不觉也动了食欲,上前拿起一根犹豫着也想吃一小口尝尝,可她刚把小嘴张开,洁白贝齿还未咬下去,就听身后马挂銮铃响。

几人回身望去,见街道的东侧来了一队人马,中间一高大汉子盔明甲亮,坐在马上如同一座铁塔,威风凛凛往这边行来。

三人一看这不正是大殿上与维齐尔吵架的那位将军吗?立即将肉串放在铺上抬眼向那边望去。

这队人马刚走到他们身旁,就见从对面又来了一队人,中间围着一顶黑幔软轿。正在此时轿帘微挑,探出一个女人的头来,这名女子耳坠金珠,云鬓斜插金钗,皮肤白皙,金发蓝眼,一身珠光宝器华贵无比,眉波流转中更是风情万种。

她一眼就看见了对面的将军,眼神立kè

变的兴奋无比,高叫一声:“停轿。”

小轿落下正停在路中间,那位将军想过却过不去,钢髯暴长正要发怒,抬头便也看见了那位正走下轿的女子,骇得他立kè

转身回马而行,没走两步就听身后的女子喊道:“拉什卡,站住!”

那位将军想是对这个衣着华贵的女人极为忌惮,听着喊声忙翻身下马,马上的兵士们也都跳下马来,那位将军上前施礼道:“拉什卡见过依莎公主!”

依莎公主一双妩媚的眼神在他身上游离了半天才道:“拉什卡,你见到我跑什么?本宫会吃了你不成?”

“呃……”拉什卡将军哑口无言,大眼睛叽里咕噜四处扫,于是他便看到了正望向这边的三郎三人,立kè

高兴起来。忽然转身向这边行来,边走边张着大嘴笑道:“雪风将军,我正要找您那,可不您就在这了,碰上了。”

三郎被他搞的莫名其妙,拉什卡抓住他的手转身向依莎公主喊道:“依莎,这是大辽使者,我们有要事要谈,今天不能陪你了,改天吧,兵士们,送公主!”

那些士兵立kè

分散在道路两旁向着她恭身道:“恭送公主!”

被称为依莎的公主气的在地上跺了两下脚,又狠狠地瞪了拉什卡一眼,这才摇着款款丰臀,挺着胸前那对丰满无比的玉丘走上轿去。

须臾,轿内传出娇媚无比的声音:“起轿回宫……”

拉什卡抓着三郎的手千恩万谢:“笑将军,今天多亏了你啊,暧?你们在这做什么?”

当他看到几人手上的肉串时立kè

明白过来,拉着他的手进了旁边的一家店面装饰气派华丽的烤肉铺道:“远来的客人,拉什卡请你们吃最香美的烤肉。”

三郎知dào

他是主张将萧胡辇夫妇送回大辽的,也正想与他交流几句,于是跟着他到了店里。几人用过膳,拉什卡要了香茶,两人边饮边攀谈起来。

三郎本想从他嘴里知dào

些军事机密,可这拉什卡看似粗鲁却狡猾的很,对军务大事一概闭口不谈,只说他一定会劝服女王将萧胡辇夫妇遣回大辽。

他不说三郎也不好再问,不过除去军国大事,拉什卡倒是极为健谈,尤其是将他与依莎公主之间的事,也许是他压抑的太久了终于找到了吐槽之人,将两人的事一股脑的倒给了三郎。

依莎本是琳娜的父亲、大食先皇阿萨布的妹妹,曾许给西河王卡蒙为妻,可惜的是卡蒙无福消受这人间尤物,在对突厥的一场战斗中被冷箭射中当场死亡,不到三十岁的依莎便成了孀居之人,她难耐寂寞便看中了英武非凡的拉什卡将军,在大食,未婚男子娶一个孀居的女人是会被人耻笑的,凭心而论,依莎那风流无比的身段和娇滴滴的美貌早已打动了他,可他放不下脸来接受她。若是无人看到也就罢了,在大街上当着将士和百姓的面与一个孀居女子亲亲热热被人嘲笑他怎能受得了?

因此,在火热的依莎面前他总是找各种理由摆脱他,这次被逼的没办法便又找到了三郎,同时,因为他是主和派,也确实想和三郎作更进一步的接触,免得还未劝服女王大辽就已经发兵了,那可怎么得了?

第314章 异国风情

三人听他讲的吐沫星子乱飞,也无心喝茶了,只待他讲的尽兴了,忙起身告辞。

拉什卡倒是个热心汉子,一直骑着马将他们送到馆驿几人才拱手道别。

到了傍晚,皇宫来了一位女官相请,几人便又随了女官前往宫中赴琳娜女王的邀请。

※※※※※※※※※※※※※※※※※※※※※为了迎接尊贵的客人,皇宫内通往宫门的玉阶上铺满了地毯。只不过大食的地毯不象中原那样大红大绿,青一色都是淡雅的色彩。地毯两边的宫墙上点燃的也不是象宋朝皇宫那样的宫灯,而是燃烧的旺盛的油灯,这种油不是普通的煤油,而是大食人地下丰富蕴藏的石油,很多石油露天即可开采,这种几乎没有任何成本的东西被广泛用来照明,将诺大皇宫映照的辉煌明亮、充满神mì

感。

三人沿着地毯行大殿前,琳娜女王率领几名宫女亲自迎了出来。此时的女王已不似朝堂上那般冰冷,而且她居然换上了一身汉人的宫妆,长裙及地,月白色的罗衫外罩了一件淡红色的对襟长衫,耳边那对夜明珠在灯光辉映下泛出七彩的光芒,粉嫩娇美的脸笑靥如花,看她从宫内迎出来的风姿仿佛正从王母娘娘的瑶宫走出来一位高贵典雅的仙女,将几个人看得都呆了一呆。

“太美了,若非群玉山头见,便向瑶台月下闻呀。”三郎由衷地发自内心赞了一句。

几人心中感叹着,随着琳娜女王入宫落座。大殿内盛大的筵席已经摆上,只待几人品尝了。

琳娜一挥手,两队白衣黑莎、高挽云鬓的少女鱼贯而入,这些大食的少女个个细细的眉毛,高挺的鼻子,蓝蓝的明亮的眼睛,身材高挑,丰胸细腰,放在现代每个人都是百里挑一的模特。呵呵,这架势、这气场,但看这满殿的美女也不虚此行啊。

萧管声乐响起,少女们翩翩而舞,跳起了曼妙的舞蹈。女王举起高脚杯的葡萄酒与几人同饮观舞。

少女们颀长的秀颈,雪白的肌肤在灯光映照下泛着淡淡的红润,蓝色的眼睛眉波流转,明眸善睐,另几**开眼界。

曲罢,女王一挥手,少女们抚礼而退,如同仙女般托着长袖,每人向三郎抛出一个妩媚含羞的眼神,款款而出。

醉了,没喝就醉了,这酒也没度数啊,怎么醉了?这哪是人间啊,这明明是天堂嘛,呵呵,三郎感叹不已。

不仅他感叹,两个本就貌美倾世的女子也看的眼花缭乱,暗赞不已:这大食国的女子那眼睛,那鼻子,那身材,简直太美了,尤其是那蓝蓝的会说话的眼睛,中原人根本找不出来嘛,哦对了,卡秋莎也是蓝眼睛,若卡秋莎在这里她的那身魔鬼身材定然可以将这些少女比下去。

几人感叹着,待少女们出去,收回目光后忽然发xiàn

了一点:女王这灰蒙蒙的眼睛比那蓝眼睛更迷人啊。

琳娜女王仿佛看到了他们的表情变化,嫣然笑道:“来,几位尝下我大食国的美食。”

几人这才有时间低下头来看这一桌子,比那些姑娘们还眼花缭乱的美食。

虽然大食国土地相比中原要贫瘠的多,可这桌上的美食却花样繁多,比之大宋宫廷亦不承稍逊。只是奇怪的是每样菜在灯光下都泛着金黄的色彩点缀在各色菜肴上。

三郎尝了几口,只觉每样菜都有一股令人陶醉的香味,使人越吃越想吃,不觉惊讶起来:“琳娜,这各色菜肴上放的是什么?如此可口。”

琳娜见几人吃的高兴,总算没让他们失望,带有愁绪的白皙脸庞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道:“这是我们大食国的特产,叫藏红花,怎么样很好吃吧。”

“嗯,嗯!”三郎连连点头,忍不住又吃了几口才道:“既名为藏红花应该是红色啊,怎么看起来都是金黄色的?”

“嘻嘻”,琳娜女王笑的花枝乱颤,耳下坠的两颗夜明珠也跟着摇晃,整个人都变的仿佛散发着七彩祥瑞的仙女一般,看得几人又是目瞪口呆,琳娜真是个人间绝色呀,谁能有福气娶到这样的美人女王呢?

琳娜掩唇笑罢,才眨着灰蒙蒙的迷人双眼道:“藏红花并不是指这些花朵,而是花的雌花蕊,雌花蕊的颜色就是金黄色,每朵藏红花一般只有三个雌花蕊,所以极为珍贵。”

“呵呵,看来自己孤陋寡闻了,这吃的学问也很大啊。”三郎讪讪地笑笑掩饰自己的窘意。

琳娜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意,解释道:“公子不知dào

也是正常的,因为这种花只有我大食国才有,所以你也不必如此自责。”

“只有你们这能种植?”三郎面露不解神色,两位姑娘也瞪大了眼睛。

琳娜得yì

地嗔了嗔鼻子,笑道:“是啊,因为种植这种花呀温度太高不行,太低也不成,而且必须在干燥的地区才能生长,所以就成为我大食国独有的花喽!”

她看着几人惊讶神色,顿了顿又道:“藏红花不仅是上好的调味品,而且还能治疗头痛、牙痛、养神、美容、解毒、降压、活血等功效。”

三人听的惊讶异常,这花当真是宝物呀,用处太多了。其实他们不知dào

,藏红花不仅有琳娜说的那些药效,而且还有利尿、壮阳的功能,只不过琳娜毕竟是个黄花少女,而且在这极为传统保守的国度,不方便说出口罢了。

几人谈笑着,气氛变的极为融洽。忽然琳娜停止了如银铃般的笑声,美丽的灰眼睛中闪过一丝忧愁。

三郎察言观色知她必是有什么话要说,于是开口问道:“琳娜,你为何不肯交出萧胡辇夫妇呢?可是有什么难处吗?”

琳娜红唇半张长出了口气,此时三郎才注意到了的嘴唇。她的唇并不属于樱桃小口,比一般中原女子要大很多,可是那两片唇却不薄不厚,配在她明艳的脸上正合适,每当她笑时便会露出两排如洁白美玉般的贝齿。

她的唇不仅美而且性感,与现代做唇膏模特们的唇倒是极为相似,向下勾起一抹浅浅的红色弧度。若是她给哪个唇膏品牌做代言人绝对能一炮走红,根本不需用唇膏再修饰,只那份天然的红润就足以让无数男人遐想无限了……

三郎正在遐想,却听琳娜道:“非是我不愿意交出萧胡辇,而是我实在有不得以的苦衷啊。”

几人静静地听着也不打扰她,只待她把话说完。果然,琳娜断断续续将自己的难处说了出来。

琳娜的父王阿萨布平生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而且在父辈也只有比他小很多岁的依莎公主一个妹妹。正因为如此,阿萨布对自己的妹妹极为重用,致使她大权在握,只公主府就有不下三千近卫军。

琳娜的父王在世时曾将琳娜与回鹘王毕勒哥的二王子伊丝尔定下婚姻,希望能将伊丝尔入坠大食国,这样一来两国在同盟的基础上便可亲上加亲,待自己百年之后女儿即位时有回鹘这个靠山帮忙也好有个照应。

可琳娜通过接触发xiàn

二王子伊丝尔心术不正,她本不同意这门亲事,可父亲对回鹘王父子极为信任,不同意悔婚,琳娜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在漂泊中碰到师傅金花婆婆,便跟随她上山学艺,到了山上两年后才将此事告sù

父亲。

阿萨布因为找不到唯一的女儿便病倒了,虽然后来有了琳娜的消息,可他的身体还是每况愈下,终于在一年后病逝。临终留下遗言由女儿继承大宝,由维齐尔做为顾命大臣辅助朝政。

她的姑姑依莎公主兵权在卧,本想趁机夺位,可她爱上了同样手握兵权的拉什卡将军,而拉什卡对先王忠心耿耿,极力拥戴公主即位,依莎公主无奈只得派人通知琳娜回来继承王位。这才有了回程路上遭遇晓月寒心掌险些丢了被大食女人看的比生命还重的贞洁。正因为如此,她也对三郎几人的救命之恩更为感激。

可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他的父亲在位时与萧胡辇互为同盟关系,因此萧胡辇兵败后便逃到大食国寻求庇护。因为这层关系,维齐尔对大辽国前来要人极为不满。琳娜刚刚即位,虽然贵为女王可在朝中并没有根基,手中也没有多少兵权,而维齐尔做为先王的顾命大臣他的意见则起着至关重yào

的作用。

她的姑姑依莎公主又是和维齐尔向来共同进退,虽然有拉什卡将军制衡他们,双方的力量也只能说暂时达到了平衡,琳娜女王什么事首先要征得他们双方的共同认可,正因为双方各持己见,才出现了朝堂上双方僵持不下的局面,哪一方也不肯让步。

更让琳娜女王苦恼的是回鹘王父子趁机发难,以履行先王定下的婚约为由,派二王子伊丝尔前来结亲,在进城时他们前来结亲的人马也恰好被三郎几人看到,只是他们并不知dào

他就是来结亲的伊丝尔王子而已。

第315章 此事急不得

而维齐尔这个老顽固则和琳娜的父王一样愚顿,希望两家结亲后共同对抗强dà

的辽国,她的姑姑依莎公主对这门亲事也是举双手赞同,希望琳娜能履行父亲许下的婚约,嫁给伊丝尔王子.

琳娜万般无奈之下提出一个条件:伊丝尔如果想成为她的丈夫,必须摆下擂台,在擂台上打败自己的竞争对手,之后还要胜过琳娜本人,琳娜才肯答yīng

这门婚事。

她提出这个办法本是有意推脱,想让伊丝尔王子知难而退,令她没想到的是伊丝尔王子居然一口答yīng

了,时间就定在三日后。后来她才知dào

原来伊丝尔居然拜了西域宝相神僧为师,宝相神僧的武功在西域可谓首屈一指,他的徒弟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因此,琳娜苦恼不已,可是话已出口不能收回,只得在国内遍请高手,并承诺谁能打败伊丝尔自己便嫁给他。虽然不知dào

未来的丈夫是谁,但嫁给自己国家的英雄总比嫁给自己不喜欢甚至极度厌恶的伊丝尔要强。

于是,大食国在万国门前摆下擂台,遍邀国内高人,准bèi

三日后在擂台上与伊丝尔一决胜负。不过这样一来琳娜后半生的幸福就不是自己来掌握了,只能交给上天来裁决。

琳娜进退不得,可她早已识破了回鹘王父子欲利用大食女人对贞洁的看重,对丈夫的忠心,欲趁机将大食国并入回鹘的野心,无论如何也不肯同意这门亲事。

几人听她说完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不肯将萧胡辇交出的原因。她也是身不由己啊。

此时琳娜说到伤心处竟自掉眼眼泪来,坐在那里抽泣着,幽幽咽咽,我见犹怜。

宝镜看着她可怜的样子于心不忍,劝慰道:“琳娜,不要哭了,你看这样好不好,待打擂时若你国的好汉将士们不是伊丝尔的对手就让三郎哥出面帮你打败他,至于婚约嘛……”

她望了望三郎,三郎明白过来,接口道:“三郎已有妻氏,而且我们早就相识,就算帮女王个忙,这婚约嘛,自然是不算数的,琳娜你也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至于兵权的事我们从长计议,我想会有办法的。”

琳娜明眸剪水,幽怨地瞄了他一眼,止住悲声道:“其实我对王位并不在意,只是为了我大食子民着想才不得以而为之,而且我已许下誓言,哪位英雄能打败伊丝尔我必然遵守诺言……嫁……嫁给他……”

她说到这里晕生双颊,娇羞无比,哪还是那高高在上的女王之态?她搓着衣角犹豫了片刻鼓足勇气又道:“若公子真的打败了伊丝尔,我……我愿意嫁公子为妾……”

排风在旁边一听着急了,怎么?自己的事还没着落呢这又出来个女王不顾身份要下嫁给三郎为妾,不过她毕竟还不是三郎正式的女人,很多话不方便直说,而是婉转的劝慰道:“女王陛下,这件事不是这么简单,即使你有意下嫁给三郎哥,玲儿姐姐、南蓉姐姐她们也同意,可是中原和大食相隔万里之遥,三郎哥是中原人,他是必须要返回大宋的,而你贵为女王怎能撇下你的子民不顾呢。”

三郎虽然对琳娜也极有好感,可他怎能趁人之危,忙接口道:“嗯,排风所言有理,琳娜姑娘,我看不如这样,虽然你曾许下誓言下嫁给打败伊丝尔的人,不过若真的是我胜了那伊丝尔,姑娘也不必违背誓言,只当我毁约就好了,这样你也不算违背誓言,姑娘觉得呢。”

“这……”,琳娜还是觉得不妥,不过排风说的话不无道理,她怎能撇下她的子民去中原呢?她思忖了片刻羞怯道:“话虽这么说,公子可以毁约,我身为女王要给全天下的子民做出表率,无论如何也不能违背誓言,这……这可如何是好……”

宝镜也不希望三郎身边再多出一个美丽无比的女人来,谁希望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分享呢?于是她急道:“琳娜,既是三郎哥毁约就不是你的过错,我想真主也不会怪你的,你就不要多想了,何况你的子民中也许会有高手能打败伊丝尔呢,伊丝尔又不是神有什么可怕的。”

三郎安慰道:“但愿如此,这样的话事情就可以圆满的解决了,琳娜姑娘也不要想太多,回鹘王父子的阴谋是不会得逞的,你父**刚过世不久,朝中又诸多事故,姑娘还要保重凤体才是。”

琳娜低垂臻首不敢抬头看他,她不说话场面一时静下来。正在这时,就听门外娇媚的声音道:“哎吆,琳娜,接见使臣呢,姑姑有事要问笑大人,可以进来不?”

几人侧首看去,见门外搔首弄姿进来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身后跟着几名各跨弯刀的侍卫。三郎一看,这不是依莎公主吗,她来干什么?

琳娜忙起身相迎:“姑姑请进,这算是家宴,没什么不方便的,您请进,有什么话你和笑大人说吧。”

“嗯,多谢女王啦!”

依莎公主摇着丰腴的臀走了进来到了三郎身边坐定,看那气势俨然不把一国女王放在眼里,连最起码的的君臣之礼都没有。

依莎一双媚眼在三郎身上游离着,面露惊讶之色,她是惊诧大辽怎么会有如此俊郎的人物,只顾着欣赏三郎的英挺把自己来的目的都忘了。

宝镜身为女人知dào

一个孀居的妇人那样的眼身意味着什么,那是对男人的饥渴,这个孤独的妇人犯花痴了。别人这样看着自己的男人她当然不满yì

,愠怒着催促道:“公主不是有事吗,为何还不发问?”

依莎忽然反应过来,咯咯笑道:“笑大人好俊的人品,真是没想到大辽竟有如此人才。”

说完又转向宝镜道:“吆,这姑娘也不错,你就是大辽的宝镜公主吧,得了这样的夫婿真不知你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可要好好把握哦。”

宝镜冷哼了一声,不过人家夸奖自己的夫君她还是很受用的,嫣然笑道:“依莎公主有所不知我夫君本是中原人,不过他既是我大辽的驸马做我大辽的使臣也算是合情合理,公主有什么事还是抓紧问吧,天色不早我们也要早些回馆驿休息了。”

依莎放Lang地笑道:“呵呵,还没成亲就开始护上了,要是成了亲还不得把我吃掉啊,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跟你抢的。”

说完她又转向三郎道:“笑大人,我来是要问你那天拉什卡将军都和你说了些什么,有没有提到我?”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变的凝重起来,媚态尽收,想来对拉什卡将军说自己的话极为关注。

三郎也笑了,“依莎公主,拉什卡将军在我面前可没少提你。”

“啊,是吗?他都说了什么,你快告sù

我?”依莎有些迫不及待。

三郎正想借此机会拉拢她,看了看她急不可耐的眼神道:“拉什卡将军说其实他心里还是很喜欢你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方便向你示好,其实他心里又何尝不时刻想着你。”

“真的吗,哎吆,太好了,明日我就去找他把事情说清楚。”依莎难掩兴奋之情高兴的搓着双手,都不知往哪放了。

三郎一看,干吗呀,这么愁嫁不出去啊,急成这样。他略一思忖安慰道:“公主莫急,婚姻大事非是儿戏,此事急不得,若公主信得着我笑三郎,待三郎去找将军将此事说清楚,然后公主再找他不迟,公主以为呢?”

“真的?”依莎兴奋地站起身喜形于色道:“哎吆,如此太感谢笑大人了,呵呵,本宫在此有礼了。”

说着果然向三郎浅浅施了一礼。

三郎忙站起身道:“公主莫要客气,你若和拉什卡将军结为百年之好于国于民都是件天大的喜事,公主以为呢?”

“笑大人说的不错,只要我与拉什卡联手,哼,在大食国就没有办不成的事。”那种狂妄之态,简直没有旁边的琳娜女王放在眼里。气得琳娜粉面通红,可人家兵权在握又不便发作,只得气呼呼将头扭向一边,只当没看见、没听见。

难得有人为自己穿针引线,守寡多年的依莎公主急不可耐道:“笑大人,你明日就去拉什卡将军府上如何?此事一旦办成本宫重重有赏!”

三郎暗忖道:“你这也太急了吧?”可心中这么想,嘴上可没这么说,婉言安慰道:“公主莫要太着急,但有空闲我便去将军府上为公主促成此事,待有了消息我便去府上通知你。”

“好,太好了,多谢笑大人,改日得闲本宫定当请大人去府上一坐,以表感谢之情。”

说完她又转向琳娜三位姑娘道:“本宫来的唐突了,几位见谅,你们在一起叙旧我在此多有不便,先告辞了。”

说完一挥手,率领几名侍卫咯咯娇笑着款款而去。

她一走琳娜着急了,“公子,若是你为他们促成此事,他们二人皆握有兵权,到那时候岂不是更难对付?”

第316章 番奴的魅力

三郎笑了,“姑娘你搞错了,拉什卡将军对你父王忠心耿耿,对你亦无二心,我正可趁此机会对他言明,让他劝说依莎公主倒戈辅助你,如果此事可成,姑娘的王位也就稳当了,兵权在握,还怕那维齐尔不俯首听命吗?”

“原来如此,琳娜错怪你了,公子处处为琳娜着想,琳娜在此谢过.”说着,果然向着三郎浅浅一礼。

人家是堂堂的一国女王,向自己施礼那还了得,三郎忙俯身想搀扶她,手刚伸出又觉得不妥,正想收回,琳娜一双柔弱无骨的纤纤素手已经搭了上来,指尖轻轻一握站了起来。

抬头见排风、宝镜两位姑娘正冷眼望着自己,面色一红,羞羞地转过身去垂首不语。

三郎道:“姑娘,天色不早,我三人也告辞了,姑娘保重。”

琳娜忽然道:“公子,若我迟迟不能将萧王妃夫妇送回,太后震怒发兵我大食怎么办?”

“这……”三郎一想她说的不无道理,依萧太后的脾气,自己三人若是多日不回,保不成她震怒或是担心宝镜的安危发兵前来。想到这里他也为难起来。

宝镜看出了他的心思,上前道:“三郎哥、女王陛下,你们不用担心,明日我既返回大辽向母后说明此事让她缓些时日。”

三郎道:“如此甚好,不过正值战乱之时,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让排风陪着你吧,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排风虽然不情愿,可三郎已经说出来,她又怎好反驳?只得上前道:“如此也好,奴家陪公主回去,待向太后禀明此事排风即刻返回。”

“我也会陪你一起回来的。”宝镜附和着。

琳娜面露欣喜之色道:“如此有劳两位姐姐,琳娜代大食国的子民在此谢过。”

宝镜笑道:“女王陛下客气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何况宝镜也不希望两国发生战争,那样对两国黎民都无好处。”

三郎抱拳道:“此事既已定下来,我三人就告辞了!”

说完带着两位姑娘转身而行,未出宫门,琳娜忽然又追了出来,低垂臻首含羞道:“公……公子别忘了三日后打擂的事……”

三郎看着琳娜楚楚含羞之态好不怜悯,安慰道:“姑娘放心,介时我必然会在场下为大食国的勇士们助威。”

“若是没人能胜过伊丝尔,你可一定要上台哦!”

“嗯,会的,姑娘保重,三郎告辞。”

※※※※※※※※※※※※※※※※※※※※※依莎公主率领几名侍卫穿宫而行,刚刚转过一处假山,就见前面廊檐下矗立一人,乍看之下,依莎两眼有些发直,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帅哥啊?

但见廊檐下的中年人一袭左衽箭袖锦袍,足蹬虎皮狼头战靴,腰横一条绛紫色的大带,头带压尾狐裘帽,胸前狐狸尾,面如冠玉,挺鼻、阔口,两道粗眉下是一对如同大姑娘一般的桃花眼,整个人从上到下透着风流。

依莎公主向来骄横、放纵惯了,见这美男不正是萧王妃的丈夫,那名番奴吗?初来之时也没见他如此俊秀啊,今儿个看着怎么如此扎眼。转念一想,哦,是了。刚来时他们夫妇刚刚吃了败仗,只顾逃窜,衣着打扮极为狼狈,哪象现在这么悠闲潇洒。

她想着,不由自主向那番奴多瞄了两眼。番奴离着老远就看到了身段风流无比,走起路来摇摇款款的公主。紧走几步上前施礼:“挞览阿钵参见公主!”

依莎停下身来在他身上游离了片刻道:“哦,你就是小哥王爷,呵呵,想不到你倒是识趣,我大食国上上下下正因为你们闹的不可开交,而且极有可能为此与大辽开战,你可知dào

吗?”

挞览阿钵恭恭敬敬再次施礼道:“小王知dào

,而且我还知dào

正是因为公主殿下为我夫妇撑腰辽人才不敢乱来,小王在此谢过殿下大恩。”

“哈哈……”,依莎笑了,笑的极为得yì

,“你知dào

就好,也不妄本宫疼你们一场,你和萧王妃日后若能东山再起可不要忘了本宫哦!”

“岂敢,岂敢,公主大恩没齿难忘!”

依莎被一个温文尔雅的美男子如此恭敬,心中很是受用,媚波流转道:“怎么?你截住本宫可有什么事吗?”

“啊……这个……”

挞览阿钵向两边看了看道:“公主,这里说话多有不便,可否借一步说话?”

依莎公主看见这样的翩翩美男子的确有些走不动道,当下略一思忖道:“好吧,去哪里?”

挞览阿钵向着自己栖身的宫门一摆手:“公主,请!”

依莎向着宫门望了望,稍适犹豫了下,不过还是举步向门内行去,挞览阿钵随后恭身而行,那副谦恭的样子简直比奴才还奴才,一个不可一世的王爷落到寄人篱下的境地也真是难为他了。

行至门前,依莎转身向侍卫道:“你们几个守在外面,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是,殿下!”几名侍卫恭身答yīng

,垂手各按刀柄分立两厢。

到了堂内挞览阿钵向两名下人施了个眼色,一名宫女一名侍仆识趣地举步出来,躲到一边聊天去了。

到了堂内挞览阿钵却并没有停下招待客人的意思,而是引着公主径直向内室而行。

依莎望着半卷的门帘,曼垂莎帐,琉灯疏影,幽雅别致的内室停下身道:“怎么?萧王妃不在吗?”

“啊!”挞览阿钵仍然恭恭敬敬道:“王妃去了相爷府上,公主请!”

说罢抢身上前亲手为公主撩起了珠帘。

“这……”依莎望着幽兰的内室脑中闪过了一丝旖旎,开始犹豫。

挞览阿钵脸上闪过一死令人神驰的笑意道:“怎么,公主怕小王有什么非分之想不成?”

“哼,量你也没那胆量。”经他这一将,依莎不再犹豫,款款行进内室。只见这间卧室内除了莎帐曼垂的软床,床前只有一张锦墩,以她的身份自然不会坐到襟墩上,稍一迟疑,丰满的腴臀直接坐到了床塌上。也许是她的臀儿太过柔软,整个臀竟有半截直接陷入了软床里。

挞览阿钵搬了张锦墩直接坐在她面前,多年不曾闻过的男人味道缕缕传入鼻端,这股味道带有些须的女人胭脂味,虽然不是她最喜欢的,可她仍然觉得很受用,这个泼辣霸道的公主在他的注视下突然有些须的不自然,面上闪过一丝红晕不自然地垂下头去。

她的变化挞览阿钵看在眼里,更加有信心,这个善于玩弄女人于股掌之上的番奴知dào

公主的心思,知dào

对于一个孀居多年、手中有着无上权利,却又风流美貌无比的女人缺什么。权利她已手握重兵,金钱更视如粪土,她唯一缺的就是男人,体贴而又霸道的男人,能征服的她的男人。

因此挞览阿钵不再象刚才那般恭谨,而是抬起头来直视着她。依莎公主忽然有些紧张,仿佛他的眼神有穿透力,已经看透了自己的每一寸肌肤,她忽然没来由地害羞起来,芳心砰砰直跳,有如鹿撞。为了掩饰自己的羞窘细声道:“王爷带本宫来此可有什么事吗?”

“呵呵,公主,小王请公主过来其实并没有什么事,只是仰望公主的美貌已久,想多看看公主。”

“哦!”此时的依莎霸道全无,完全成了一只软弱无助的小绵羊,她听出了挞览阿钵话里的轻浮之意,她想离开,可是那对腴臀已经陷入软床里,她已经没有力量再将它抬起来。

挞览阿钵忽然道:“据本王所知公主已经孀居多年,难道公主不寂寞吗?”

公然的挑逗依莎忽然醒过味来,“你……你竟敢调戏本宫,好大的胆子。”说罢,伸手向挞览阿钵脸上打来,却没料想被他一把抓在手里,嘿嘿笑道:“公主,你貌美倾城,如此时光虚度,岂不是Lang费了大好青春嘛,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才是,公主说不是吗?”

说着话他离开锦蹲径直坐到了公主身旁。

“你,你离我远点。”依莎有些嗔怒。

挞览阿钵见她没有愤nù

,胆子更大,不仅没有离开反而向前靠了靠,一伸手揽住了她柔软的细腰,“公主,这样不是很好吗?难道你不喜欢吗?”

依莎有些慌乱,她想逃开,可身上已然没有丝毫力量。“你,你再敢对本宫无礼我可要喊人了。”

挞览阿钵忽然将她抱紧,将嘴凑在她耳边道:“你喊呐,公主若舍得,小哥甘愿死在你的石榴裙下。”

依莎张嘴想喊人,可软风拂耳弄得她意乱情迷,不仅身上没有丝毫力qì

,而且一种异样的情素正在心中飞快地疯长。张了半天嘴喊人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样。”

此时,泼辣、霸道、刁蛮的公主完全成了狼嘴里的肉,已没有了喊人的力量。

挞览阿钵大喜,猛然一翻身将依莎覆在了身下,一张嘴开始吻她的粉颈。

“你……求求你不要……”

第317章 非凡手段

挞览阿钵也不理她,开始加快动作.这个人对女人太熟悉了。她顺着她的粉颈向下寸寸吻过,顺理成章地解开了她的罗衣,褪去了浅绿色的抹胸。

依莎想反抗,可是手刚抬起就被他拂开了,再也没有力量抬起。

“唧啾唧啾”的声音响起,挞览阿钵开始吮吸那对丰满无比的玉峰。

“啊!”依莎完全崩溃了,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晕生双颊,再也没有了抵抗的勇气。

挞览阿钵能让杀伐果duàn

的萧王妃心甘情愿为了自己与亲姐姐翻脸自然有其非凡的手段,大手揉摸着她的腴臀,嘴唇娴熟地顺着柔软的小腹一路向下吻去,无任何阻力地便去掉了她的亵衣,一阵吻弄,可怜的依莎公主从原来的羞涩变的渴望,难耐的呻吟声越来越大。

挞览阿钵不愧为此中高手,他明白,若想让这位霸道骄傲的公主甘心听自己使唤,仅有肉体上的满足根本不够,也许她出了门就会翻脸不认人,当他如猪狗一般的下贱之人,必须从心理上征服她才能彻底让她甘心情愿为自己做事,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因此,就在依莎丰满、弹性惊人的大腿难耐地绞起,极度渴望之时他突然停止了动作。

正要攀登极乐的依莎公主猛然睁开迷离的双眼,用一双焦急而又恳求的眼睛看着他。

挞览阿钵知dào

时机到了,他嘿嘿笑道:“公主,你的侍卫就在外面,你若不愿意从了我,我叫他们进来如何。”

可怜的依莎抿着红润的双唇斗争了半天还是满面羞红地轻轻摇了摇头。

“这么说公主是同意了?”挞览阿钵进一步从心理上将她的防线完全攻克,让她永远对自己臣服。

依莎露出一丝幽怨神色,不过那丝幽怨很快消失了,她闭上眼睛无限娇羞地轻轻点了点头。

“呵呵!”挞览阿钵满yì

地笑了,他无所顾及地站到依莎面前,依莎觉察到异样,睁开迷离地双眼正在惊讶。挞览阿钵已经抓起她的头向自己双股间摁去。

依莎从来没让人这么无礼过,她想发作,可当看当挞览阿钵威严的眼神时,立kè

失去了勇气,本能地吸吮上去。

唧啾唧啾地消魂曲响起,映在挞览阿钵脸上的是征服后得yì

的笑容:“何人强教玉吹箫,难耐深宫寂寥人,呵呵……呵呵……”

依莎贵为公主向来霸道,就是当年自己的丈夫在世时也不曾如此服侍过他,是以舌技极为生涩,可没做过不代表不能,很快在挞览阿钵的教导下就熟悉了技巧,一阵吮吸弄的他欲焰上升,一把将依莎推倒在床上。

依莎虽然内心热烈,但他的丈夫在世时却极为死板,加之多年没被男人碰过,雪白丰盈的身子在轻微地颤抖,恐惧而又渴望,不自觉地将身体放开,光滑腴润的双腿向上蜷起,媚眼半阖,略微有些大的嘴唇半张轻吟出声,玉峰剧烈地起伏着,那样子已完全顺从了挞览阿钵,只待他上马冲杀了。

挞览阿钵嘴唇向下勾起一抹得yì

的弧度,俯下身来很容易地闯入了那片泥泞。

涨满的巨大快感使依莎的呻吟声越来越大,门外的侍卫听到这奇怪的声音诧异起来,可是公主有令没她允许谁也不敢进去。公主的火暴脾气他们不是不知dào

,将公主惹恼了脑袋随时会搬家。因此,他们虽然听到了房间内时不时传来的异样声音却没人敢进去。

正当依莎快乐忘形的时候,挞览阿钵却突然停止了动作,俯在公主耳边道:“公主可愿意做小王的女人吗?”

依莎勉强睁开妩媚无比的双眼,不情愿道:“你……你的王妃怎么办?啊……”

挞览阿钵猛然用力使她闷哼出声,“如公主愿意,你为大她为小,如何?”

依莎娇喘吁吁道“她……她会同意吗?”

挞览阿钵猛然动了几下搞的她情致再度高涨,他却用得yì

而带有命令的口吻道:“首先看你愿不愿意,你说,你同不同意?”

依莎饥渴难耐,催促道:“同意……人家都同意了,你快些啦……”

挞览阿钵却不着急,亲吻着她的耳垂道:“小王还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你……快说什么事。”

挞览阿钵将嘴对准她的耳朵,轻声道:“待女王……”

“啊……你要我……”

“小声点!”挞览阿钵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直到依莎点头他才再次松开。

依莎惊魂未定,“夺位谋反,罪大恶极。万一失败那可是万劫不复啊。”

挞览阿钵不失时机地又动起来,“若不如此,有一天她将本王交给辽人,本王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与公主享此极乐好事了,难道公主忍心看本王送死吗?”

“本……本宫当然舍不得,可是你若得了天下,那……本宫该当如何呢?”

“你放心,若有朝一日本王得了天下,你就是皇后,本王还能亏待你不成,到那时候我们日日相守,同生共死岂不美哉?”

“这……”依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又开始犹豫起来。

挞览阿钵再次加紧了动作,将公主的热情再度调动起来,却又不失时机地停住道:“公主到底答不答yīng

?”

“好……好啦,怕了你个冤家,本……本宫答yīng

你了,你若再敢戏弄本宫,可小心本宫反悔。”

挞览阿钵大喜,猛然将她的香舌吸进嘴里,更加卖力地加快了动作……

这场雨下的酣畅淋漓,久旱逢甘露的依莎公主完全被征服了,云消雨歇的时候,挞览阿钵将依莎搂在怀内忏悔道:“对不起公主,你太美了,小王一时把持不住冒犯了公主,公主想怎样处置小王悉听尊便。”

依莎幽怨地瞄了她一眼,“得了便宜卖乖。”说着话,一头金黄的长发散落在软床上,又将头俯到了他的股间吸吮起来。挞览阿钵早就听说波斯女人外面庄重的很,到了床上却不是一般男人能应付得了的,今日一见这大权在握的公主也是如此,面上闪过一丝阴险得yì

的冷笑,他的计谋就要得逞了。

看着那傲然伟立的东西,依莎心神荡漾,春情又起,跨上他的双腿就要坐下去……

突然,珠帘被挑起,萧王妃突然闯了进来,望着光溜溜不堪入目的两个人怒不可遏:“你们两个竟然背着我做这等事,我要杀了你们。”说着话从墙上摘下宝剑,“苍琅~”长剑出剑,寒光闪闪指着挞览阿钵的胸膛。

依莎忙拽过衾被遮住羞处,挞览阿钵没想到自己的夫人会突然赶回,他忙跳下床将萧王妃手中的长剑压住谄笑道:“夫人,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啊。”

萧王妃一听火气更大,他妈的,在家偷人还为了我好,手上用力就想抢回宝剑。

“夫人莫急,你且听我把话说完嘛。”说完,他将嘴凑近萧胡撵的耳朵一阵嘀咕。

外面的侍卫听到了萧胡撵的喊声,似乎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有违常伦的事,更不敢进来了。

不知dào

他说的是什么,萧胡撵的脸色却渐渐缓和下来,沉吟了半晌提着宝剑走近依莎公主道:“你若真能帮zhù

相公得到大食国的天下,本妃……”

说着话她咬了咬牙:“本妃甘愿为小,若你不能做到……今日之事一旦传扬出去,你必然也身败名裂,无法在大食立足,此中厉害我想你比我清楚。”

依莎再手握兵权,再霸道,做为一个女人与别人的丈夫偷情,偏偏又被人家的妻子堵在床上,一时也有些惊慌。

不过听到萧王妃这些话她渐渐有了底气,呵呵,你们是什么?丧家之犬而已,还不得靠我依莎公主施舍才能活命?

因此她胆气渐渐壮起来,正色道:“我既然已经答yīng

当然会做到,如今本宫已是王爷的人还能反悔不成?”

“如此甚好,但愿公主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不然于你于我都没有好处。”说完,萧王妃幽怨地望了一眼挞览阿钵,又转向依莎公主道:“你们继xù

,就当我没来过。”

说完,果然挑帘笼出了卧房,只听外面传来萧胡撵的声音:“公主正在与王爷商量大事,你们远些候着,惹恼了公主小心你们的脑袋搬家。”

就听侍卫的声音:“是。”接着就是脚步远去的声音。

依莎公主笑了,笑的很得yì

,“哼,落架的凤凰不如鸡,还想跟我争。”

说罢又上前环住了挞览阿钵的脖子,两人一阵亲吻又倒在纱帐内,“唧啾唧啾”的旖旎声音再度响起,梅开二度,巫山再度云雨……

次日一早排风和宝镜就起身返回大辽了,三郎送走她们直奔拉什卡将军府上。拉什卡位高权重,极易打听。

三郎到了他府门前一看,呵呵,这座将军府邸占地足有三亩,白墙青瓦好不阔气。门前左右各立了一名手持长矛的侍卫。

三郎上前道:“两位请了,大辽使者笑雪风求见拉什卡将军。”

第318章 将军的美人

一名侍卫上下打量他一眼,转身进了府门。不多时这名侍卫出来恭身施礼:“笑大人,我家将军正在会客厅等候,大人请。”

三郎随着侍卫未到门前就听见里面传出女子的媚笑声:“哎吆大人,你好坏吆,只顾着给西娅吃,就不肯给奴婢一个嘛。”

紧接着拉什卡将军的声音传出来:“来,给大人摸摸,亲一个,也赏你一个……”

三郎一听,这拉什卡将军在干什么呀,嫖妓吗?等他进了房门一看傻了。只见拉什卡左拥右抱,两条腿上各坐一个丰胸细腰、娇艳无比的金发女郎,两个女郎在他身上偎蹭着,娇声嗲气风骚无比。在他的身后两名同样娇艳、风情万种的女子正在给他捶背。

而拉什卡的动捉更让人倒胃,只见他左手摸进女子的胸里,右手拎着一窜葡萄正往另一个女子嘴里喂,待那女子将要吃到嘴里时他却又将葡萄提起,偏偏不让那女子吃到,女子吃不到葡萄一双小粉拳擂在他宽大的胸膛上撒着娇……

三郎以为依莎公主只所以看上拉什卡将军定然是他尚未娶妻,却没想到他已然美人在怀,果真如此那自己的计划不就落空了吗?正犹豫着该进还是不进,拉什卡已看到了他,丝毫不避讳一只大手仍然在金发女郎的峰丘上揉捏着,另一只手一摆道:“笑大人来了,快请坐,哎,女人真是麻烦,被她们缠在这里想去接大人也不成,还望笑大人多多海涵啊,哈哈,哈哈……”

“娘个西皮”,三郎暗骂一声在他对面坐下来。

还好拉什卡还算给他几分面子,将坐在大腿上的两个风骚美人推到一旁嬉笑道:“笑大人一早来访可有何要紧事情吗?”

三郎凝望他片刻,意味深长道:“将军即将大难临头,却还在此寻欢作乐,难道不怕吗?”

果然,一听此言拉什卡表情变的严肃起来:“大人何出此言?快快讲来。”

“嗯!”三郎不紧不慢呷了口茶道:“如今契丹铁蹄大兵压境,萧太后正在向大食增兵,而你大食……哼,因为遣送萧胡撵之事还在争论不休,难道不怕萧后震怒吗?”

“哎,大人说的是此事啊,那依莎兵权在我,维齐尔把持朝政,他们二人一个鼻孔出气,我也只能牵制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呵呵,拉什卡将军,没有办法也要想办法,难道你自信凭你的兵力能战胜强dà

的辽国吗?”

“这个……”拉什卡打个嗨声,“不瞒大人说,此事那些自以为是的文官、多事的女人们不知dào

我还不知dào

吗?”

呵呵,他说着话又顺手将旁边那位娇滴滴的女郎拽到了怀里,一只手肆无忌惮地滑到了她的丰满臀部上摸索着道:“我大食虽然也有十万铁骑,可这是我们的全部家当了,大辽国疆域广大、兵多将广,一旦交手我军后备不足岂能长久与辽人僵持?”

三郎象看个怪物一般看着他,“既然大人知dào

为何不想办法?竟然日日沉醉在温柔乡里?”

“哎”,拉什卡一拍大腿又将那金发女郎推到了一旁,惹得那女郎满脸的不高兴,狠狠瞪了他一眼。

拉什卡忙转过身来安慰:“哎吆我的小美人,又生气了?老爷我正在跟笑大人谈正事,几位美人快快,先回避下,待老爷与大人议完大事再陪你们。”

“靠!”三郎几乎没骂出声来,看他长的威猛,居然是个娘娘腔,这样的将军也能打胜仗?那他妈太阳得从脚底下钻出来。

拉什卡好言安慰劝走了几个气呼呼地姑娘,这才又道:“我也为此事着急,可是女王陛下乃一女流刚刚登基根基不稳,没有人维护,凭我一人之力就能扭转乾坤吗?”

“我有一个办法大人可愿意听吗?”

“哦?大人果真有办法?快说来听听,如当真可行,哈哈……本将军定然送一个娇滴滴的美人给你。”

“靠!”三郎一听,这家伙看着老实三句话不离美人。当下故yì

表情严峻道:“美人嘛本官就不要了,不过在此之前我先要向你证实一件事情。”

“大人但讲无妨!”

“嗯!”三郎向几个姑娘嬉笑的房间看了看道:“这几个姑娘可是大人的夫人吗?”

“暧~,这事啊,哈哈,不瞒大人说她们都是我的侍婢,本将尚未娶妻,哈哈……”

三郎终于松了口气,“想不到将军竟然是花中高手,本官佩服……”

还未待他继xù

说下去,拉什卡嚷道:“哎吆笑大人,你可冤枉我了,我这算什么?我大食国的王公大臣们哪个不养十个八个侍婢,就那弱不禁风的维齐尔家中就养了十五个宠婢,我这几个美人跟他们比是小巫见大巫了。”

三郎结合自己对大食国的了解一琢磨,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大食的风俗和大宋相差无几,在对待女人上可以说更胜一筹,男人们可以花天酒地,养家妓婢女,而女人们却要为他们保守贞洁,每日里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一念及此道:“如此……此事尚有解决的办法。”

“什么办法,大人快快讲来。”拉什卡忽然又变的男人,着急起来。

三郎不错眼珠看着他道:“娶了依莎公主!”

“啊!”拉什卡几乎没跳起来,“那个母老虎,谁敢要啊,本将军若娶了她我还能象现在这么风流快活吗?”

他说着话紧张地瞅了瞅房间内几个正在娇笑的美人道:“我这几个美人怎么办,不都得让她扫地出门啊。”

呵呵,三郎终于明白他为何不肯娶依莎公主的原因了,于是正色道:“将军,美人重yào

还是江山重yào

?一旦大辽发兵大食国破家亡,漫说美人儿,就连将军恐怕……呵呵,也是自身难保啊。”

“这个……”拉什卡纯粹属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那种,此时一经三郎给他分析明白立即害pà

起来:“大人,你说的有道理,可是……”

“你还是担心你的美人是不是?”

“嘿嘿!”拉什卡尴尬地笑笑,“笑大人英明,不过,我就是担心那母老虎进了门,我这几个娇滴滴的美人没有立足之地啊。”

“将军莫急,我观那依莎公主对你用情很深,此事也不是不可商量,若本官能留下你的几位美人,你会娶了依莎公主吗?”

“这个……”想是他对依莎仍然极为忌惮,仍在犹豫。

“什么这个那个,为了国家、为了大食的子民,为了先王对你的信任,你必须娶了依莎。”

拉什卡沉思半晌终于下了决心,“好,一言为定,只要大人能想办法留下本将的几位美人,我愿意娶了那只母……哦,依莎公主。”

三郎笑道:“如此将军还是开明之人,一旦公主嫁与将军为妻她就是你的人,她的权利也就是你的,相信将军一定能劝服依莎公主与你兵合一处共同对付那维齐尔,以免大食遭遇灭顶之灾,将军能做到吗?”

“嗯!”拉什卡又来了底气,他对男人在家中的地位还是有信心的,当下打保票道:“没问题,只要大人能留下我的几位美人,本将军定能说服依莎公主。”

三郎心中暗骂:“晕!这头猪,句句离不开他的美人。”不过转念一想与那些不把女人当人看的人来说,他却是不错的了,同时也说明他是个重感情的人,正因为如此才会对琳娜女王衷心耿耿,不会如同他人一般将女人当作玩物,因此心中倒对他生了几分钦佩。

想到他已经答yīng

,此事不便耽搁,起身抱拳道:“既然如此本官即刻赶往公主府向她说明此事,但愿你二人能早结百年之好。”

说完不再耽搁,转身出门而行。身后传来拉什卡的喊声:“笑大人,记住,一定要留下我的美人儿!”

晕……

可怜的依莎公主因为昨日的事忽然变的多愁善感起来,令侍卫丫鬟们琢磨不透的是她的脾气忽然变的温柔起来,时而蛾眉紧锁似有无限心事,时而脸上又溢满笑意,他们不敢问,只有更加小心的伺候着,谁知dào

她什么时候又变回原来的样子,搞不好脑袋就得搬家啊。

只有少数几个人知dào

,也许……也许公主是有了爱情的滋润了。

此时的依莎已经从昨日的缠绵消魂中清醒过来,她知dào

自己不该答yīng

萧胡撵,更不该与那番奴出身的王爷发生那样的事,她想反悔,可是想起那无比消魂的时刻却又无限眷恋,那个番奴虽然出身不好,可他的模样、他的手段,尤其是床上的……已经深深镌刻在依莎公主心里,她甚至对他的时而的卤莽、时而的甜言蜜语极为享shòu

,甘心拜倒在他的石榴裤下。可是……这是一条叛逆之路,危险重重,搞不好脑袋都得搬家,哪怕自己是位高权重的公主,我该怎么办?

她正在胡思乱想,侍卫进来禀报:“笑三郎求见。”

“啊,是他,他来做什么?”

第319章 番奴的手段

与番奴一番无比的消魂使她几乎忘记了与三郎的约定,一时想起立即清醒过来,如果他果真说服了拉什卡娶自己,自己该怎么办?她心乱如麻,沉思半晌才道:“请笑大人进来。”

两人对面而坐,三郎发xiàn

她与以往相比少了那份放Lang和霸道,却不知为何,开口道:“公主所托之事本官已找过拉什卡将军,特向公主来说明情况。”

依莎面上闪过一丝欣喜,很快却又消失于无形,两条柳眉皱起道:“拉什卡怎么说。”

“拉什卡将军已经答yīng

娶公主!”

“他真的答yīng

了?”依莎攸然坐了起来,有些激动,那可是自己惦记多年的人怎么说还是有些真实的感情在里面。

“是答yīng

了,不过他提出个条件。”

“什么条件?”

“将军养了几位宠姬,如果公主下嫁给拉什卡将军能否将他的几位宠姬留下呢?这可是你二人能否结为夫妇唯一的障碍了,公主可要三思,本官希望公主能将此事答yīng

下来,毕竟她们只是奴婢,而你才是将军名门正娶的妻子,相信公主不会与几个奴婢计较吧?”

“原来他也如此庸俗……”

“公主,本官听说与其他大臣相比拉什卡已经算是很收敛了,公主想想难道不是吗?哪个王卿贵族没养着几个宠姬?”

“笑大人说的倒是不错,只是……”

依莎不言语了,她在权衡,自己若下嫁给拉什卡并不是什么吃亏的买卖,她毕竟是个孀居的妇人,能嫁给身强力壮的拉什卡她还求什么?几个奴婢她又岂能放在眼里,只是几个暖被侍寝的下人而已,怎有资格与自己争宠?

可她顾虑的不是这些,而是昨日的事,事情已经发生,偷情的罪名已经成立,一旦萧胡撵将此事宣扬出去,拉什卡知dào

了此事,自己岂能善始善终?可是那番奴呢?他的温柔、他的手段、他的霸道无一不消魂,让人留恋,而且曾向她许诺一旦他身登大宝自己就是皇后,虽然危机重重,以自己现在的地位也并不是做不到,那可是无尚的荣耀,怎能是一个将军夫人比得了的?若不从了挞览阿钵自己怎么办,杀了他灭口吗?可是……她确实舍不得,那个番奴实在是男人中的尤物惹女人喜欢,大大咧咧的拉什卡能及他万一吗?

三郎看出她心事重重,问道:“怎么?公主有什么顾虑吗?是不是仍然对那几个婢女耿耿于怀,以公主的身份又怎会将她们放在眼里?”

“笑大人……”依莎公主站起身来,“此事容本宫考lǜ

,大人请回!”

三郎莫名其妙,“这个女人是怎么了,阴一阵阳一阵,前日里看到拉什卡还恨不得一口吞下去,现在却又如此冷淡。”

可他又怎知dào

发生在大名鼎鼎、大权在握的依莎公主身上匪夷所思的强暴,严格来说算不上强暴,应该是半推半就,何尝不是她也对那个番奴动了心?

人家逐客三郎也不好多耽搁,他以为凭依莎对拉什卡的喜爱,她只许解开这个结,那么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因此不再耽搁,起身告辞。

※※※※※※※※※※※※※※※※※※※※※他刚刚回到驿馆,依莎公主的侍卫又来禀报:“挞览阿钵王爷求见!”

“是他。”依莎想好好整理下凌乱的思绪有心不见,可一想到那消魂的滋味,话到嘴边又变了:“请王爷进来。”

挞览阿钵恭恭敬敬地走进来,在她面前正襟而坐,满目关怀之情,依莎公主芳心又开始跳,情不自禁地向着几个丫鬟侍卫道:“你们且退下。”

“是!”丫鬟侍卫们走出了房门。

挞览阿钵立即放下了正人君子的面孔,起身到依莎身旁坐定,伸手便搂住了她的香肩,依莎想离开他,可那番奴微一用力就将浑身无力的公主搂在了怀里,滔滔不绝的甜言蜜语开始了。

“公主,昨日之事是小王太过卤莽,小王特地来向公主陪罪。”

见依莎仍然愁眉不展,满怀心事,他将她的小手捉了过来,“公主,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

说着话果然拿起公主的小手在自己脸上拍了起来,公主攸然将手缩了回去,有些心疼又有些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公主既然不肯亲自动手,小王自己来。”

说着话,果然抬起手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子。几道血痕清晰可见。

依莎立kè

崩溃了,心疼道:“傻瓜,你打自己干吗?本宫也没……没说怪你。”

“公主,实在是小王对公主太过倾心,公主能体恤小王,小王感激不尽。”

说着话,番奴那灵活的嘴又攀上了公主的耳垂,开始轻轻地咬啮着。

可怜孤独的依莎公主又成了小绵羊,经他一阵亲吻又开始娇喘吁吁。番奴不失时机地大手又伸到了她的罗衣内把弄着那对早已丰挺无比的玉峰。

依莎缴枪了,感情的天平彻底倒向了番奴,将自己软弱无力的身子倒在了番奴的怀里,樱唇半张,媚眼微阖,任他蹂躏了。

几番抚弄亲吻,依莎又开始**高涨,迷离的双眼露出了渴望神色。

挞览阿钵轻蔑地笑了,这个女人已是他的掌上之物,他彻底放心了。可怜身陷**的依莎公主又怎能体会到他的阴险,怎能看到他阴险得yì

的笑容?

很自然地,依莎又将满头金发埋在他的股间,娴熟的吮吸起来。

挞览阿钵见时机已到,撩起她的罗裙,一把扯掉了她的贴身亵衣,猛然将依莎抱起,扶着她的腴臀登堂入室。依莎发出满足幸福的长长娇吟,她对这个男人太满yì

了,现在她愿意为他去死。

番奴边冲撞着,边抱着依莎走进公主高贵华丽的闺房。他在笑,得yì

的笑,她明白,依莎已彻底向自己臣服,而对于他……这只是略施手段,至今为止还没有哪个女人在自己的娴熟技巧下不对自己俯首听命。

华丽、幽兰香气袅袅的公主闺房内旖旎声音又起,今日……这个可怜的女人会为他再梅开几度呢?

三郎回到驿馆忽然想起,将萧胡撵夫妇遣返大辽的障碍如果依莎公主答yīng

下嫁拉什卡就只剩下维齐尔这个宰相了,这个人位高权重诡计多端,自己却对他一无所知,他会不会再有什么诡计?

有此想法三郎便决定夜探丞相府。于是趁着天色未晚先踩好点确定了维齐尔府邸位置。

到了晚间用过晚膳,他换上夜行衣悄悄推开窗户飞身而出,腾身上房,浅浅的月光下如同一缕轻烟直奔宰相府邸。

到了维齐尔府邸藏身于脊瓦后向下观望,只见正堂内灯火辉煌人影绰绰,门前侍卫如临大敌环刀而立。

府邸周围也是多不少岗哨,弯刀持矛来往巡逻,在府门前一队官兵穿着服饰却与大食人迥然不同。三郎忽然想起进城时碰见的那队人马,看衣着打扮正是那些人。他立即醒悟到是不是回鹘的伊死尔王子到了相府,他来这里做什么?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想到这里不再忧郁,将黑莎蒙在脸上,飞身上了正房屋顶,为了不被侍卫发xiàn

他没有使用倒挂金钩的功夫到窗户前去看,而是悄悄揭开了房顶的脊瓦,好在他动作甚轻,屋内又人声嘈杂并没有人听见。

打开瓦片向下望去,只见诺大厅堂内维齐尔居中而坐,对面坐的正是那位自己进城时看到的相貌不俗傲气凛然的年轻人,综合琳娜女王所说,他却定此人就是回鹘二王子伊丝尔。在他们两边各列了几名腰挎弯刀的大汉,每人脸上神情都是极为凝重。

就见两个人寒暄了一阵,伊丝尔忽然拍了两下手掌,须臾,从外面抬进了几口大箱子。伊丝儿摆了摆手,两名侍卫一次将箱子打开放到了维齐尔面前。

三郎看时不由大惊,他们这是要贿赂维齐尔这个老贼啊。只见两口箱子内是满满的金银,在灯光映照下发出金黄色的领人贪婪的光芒,另一口箱子里则装满了玛瑙翡翠,上面是几颗光华夺目的夜明珠。

“嚓!”三郎感叹着,“这么多的金银珠宝她妈的可以买钓鱼岛了。”

比他更惊叹的是维齐尔,宝箱一打开他贪婪的目光立kè

变的明亮起来张大了嘴巴。不过,这个老奸巨滑的家伙知dào

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即使你拿了有没有福气享shòu

还是两码说。

他嘿嘿干笑了两声,“王子殿下,你这是……”

“啊,哈哈,维齐尔,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维齐尔不吝笑纳。”

“嗯,呵呵,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如此贵重的礼物我,哈哈……受之不恭啊,还请殿下言明不迟。”

一丝尔目光注视了他片刻,笑道:“维齐尔,东西你先收下,至于是什么事本王稍后对你言讲,这件事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维齐儿就不要客气了吧。”

维齐尔望着珠宝金银,臃肿的脸庞跳了两下,忽然哈哈笑道:“好,既然殿下有此诚意,哈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来人,将东西收下。”

第320章 少林同宗

几名家人上来抬着箱子进入了内室.

维齐尔花白的眉毛展动了两下,“殿下有什么事可以说了吧?”

伊丝尔向两边看了看,一挥手道:“你们先下去。”

“是!”他两边的侍卫鱼贯而出。维齐尔一见人家这么大度,自己也不好怀有防人之心,也摆手道:“你们也退下。”

下人将军们都退到了门外,维齐尔这才道:“殿下不用再顾忌了吧,啊……哈哈……”

伊丝尔站起身来向他拱了拱手,这才又坐下道:“维齐尔,本王此来是有要事相商,如今贵国女子当政,将士门各怀异心,大辽陈重兵于边境随时会向贵国发兵,难道维齐尔就不考lǜ

自己的后路吗?”

维齐尔脸上抽搐了下,须臾恢复了平静,嘿嘿笑道:“维齐尔愚顿,不知殿下有何良策?”

“呵呵……”伊丝尔莫测高深地笑了笑道:“办法吗不是没有,只要你肯跟我们回鹘合zuò

……”

三郎正待继xù

听下去,忽觉背后劲风及体,二人说到关键处他正集中精力听得入神,身后有人偷袭竟然丝毫没注意道,想起身躲闪已是不及,当下不及多想顺势沿屋瓦向旁边滚落。

偷袭之人一招抢了先机哪肯罢手,连连挥出凌厉掌风,意图不待他站起就将其击毙掌下。

三郎无奈之下只得继xù

向下滚,偷袭者掌风不断,这房顶面积毕竟有限,三郎只顾了躲避掌风一个没注意直接从瓦上跌落下来。

房上这么大动静四周的兵士早已听到,齐向这边围拢过来。三郎向下望时只见下面尽是明晃晃的枪尖刀芒,这要直接滚下去,立即就得被穿成刺猬,好在他神功盖世,趁着下落的当儿凌空向下劈出汹涌掌风,下面的人躲闪不及,立即死伤一片,中间让出了一丈方圆的空地。

三郎更不待慢,借一击之力身形复向上拔起半尺,在空中飘逸地转过身来,轻飘飘落到地上。

房顶上的人见偷袭失败,大喝一声也跟着飘落在地与他对面而立。

三郎见他落地时硕大的身躯竟然极为轻巧,如同一片枯叶落在地上,不溅起丝毫灰尘,三郎暗赞一声好俊的轻身功夫。待他定睛细看时恍然大悟,怪不得轻功如此之俊,到了自己身后自己尚未察觉,原来是他呀,不过从趁人不备偷袭未免歹毒了些。

谁呀,原来偷袭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少林寺击败少林三身僧的火工头陀。此时他也对这位蒙面人能躲过志在必得的一击惊诧不已,满脸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三郎,似是怎么也想不通天下间哪个年轻人还能躲过自己的偷袭。

房间内的伊丝尔王子、维齐尔听到外面哭爹喊娘乱成一团也早已奔了出来,见蒙面人出手就打伤这么多人无不惊骇,等伊丝尔看到那满嘴硬胡子茬的大和尚时立即高兴起来,他相信有他在一定能将蒙面人抓获。

于是他笑吟吟道:“宝相大师,不要打死他,本王要亲自审问,哈哈……”

他正在得yì

的笑,蒙面人厉喝一声:“伊丝尔,你勾结大食国重臣意图不轨,以结亲为名妄图吞并大食,别以为你做的人不知鬼不觉,此事别人不知你却瞒不过我,哼,有我在,你们的阴谋不会得逞的。”

伊丝尔大惊,没想到自己那点把戏已然被他完全掌握,显然他听到了自己与维齐尔的谈话,而那维齐尔更加惊骇,他身为大食的宰相却与外邦王子勾结意图不轨,这要传出去焉有自己的命在?即使与自己向来共同进退的依莎公主也不会放过自己,怎么说天下也是她们家的,因此他面露惊慌之色望着伊丝尔。

伊丝尔此时也不想活捉三郎了,立即下了死命令:“大师,此人留不得,立即将他击毙!”

“是,殿下!”火工头陀大袖鼓动如同两面铁板,右足前踏就要动手。

“慢着!”三郎冷哼一声:“火工头陀,别人不识得你的底细我却清楚的很,你自信能胜过我吗?”

火工头陀一犹豫,他虽然对自己的武功极为自信,可刚才这年轻人一口叫出了自己的名号,又轻易躲过了自己的偷袭,哪敢小觑,沉吟半晌,一张脸变成了紫青色,怒哼一声道:“哼,少逞口舌之利,老衲与你手上见真章。”说着话又要动手。

“慢着!火工头陀,哦,不对,宝相大师,相信你也知dào

我二人动手没有几百合断难分出胜负,你我二人在此打斗难免伤及无辜,你可敢跟我到城外一较高下吗?”

火工头陀有心不去,可人家一个年轻人公然向自己叫板,自己哪还能拉下脸来以多制胜,因此沉哼一声道:“奉陪到底!”

“大师,不可……”伊丝尔惟恐蒙面人将消息泄露,恨不得让火工头陀立即将三郎毙于掌下,因此出声阻止。

可火工头陀自恃自己为西域第一高手,如今话已出口怎能再收回?因此他沉声打个佛号:“阿弥陀佛,殿下且放宽心,任他三头六臂也逃不出老衲的手掌心。”

说完一转身道:“年轻人,请!”说着话当先飞身上房,三郎也跟着飞出相府,一干人等眼睁睁着看着三郎离去有大和尚的话却不好阻拦,不用说这些兵士,就连伊丝尔王子也对大和尚礼让三人,他可是向大和尚学过艺的,怎能不尊重?

因此,众人眼看着三郎离去也无可奈何,想去帮忙又怎能追得上,只得开始搀扶起那些倒地的受伤的、已死的兵士开始为他们包扎,安葬,加强警卫,忙的也是不亦乐乎。

三郎、火工头陀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相府向城外飞驰。火工头陀想验证下这个年轻人的武功到底高到何种程度,自己也好心里托底增加几分胜算,因此毫不怠慢,提及八成功力风驰电掣般飞向城外,他感觉的到这个年轻那股冷傲的气质,他相信他不会服输,更不会趁机逃跑。

可是跑了片刻回头一望见三郎和开始一样仍距自己不足三丈,当下大惊,这个人年纪轻轻一身功力也太匪夷所思了,于是他将功力提至十成,奔跑的更加迅捷,两个人如同一阵烟刮出了城外。

三郎见他加快脚力,也忙将功力提至十成,两个人较足了劲想在轻身功夫上胜过对方,可是跑出去足有二十里火工头陀既落不下三郎,三郎也无法再将身形迫近。

火工头陀知dào

自己今日碰上了对手,不过他仍有信心,那就是自己偷自少林的神技韦陀神功及般若神掌。离开少林后自己在两样功夫上日夜苦练,如今已窥得其中奥妙,更加炉火纯青,他不相信连少林空镜神僧都抵挡不住的般若神掌这个年轻人等抵挡的住。

眼见难以甩下这个蒙面的年轻人,火工头陀陡然生了好胜之心,他要与他全力斗一斗,看看到底谁更强。因此到了一平坦地带攸然停住。

他这么想,三郎又何尝不是如此,在星辰子之后他想不到还有谁能在脚力上与自己不相上下。因此他在距离火工头陀一丈远处听下身形,缓缓摘下了面纱。

“好俊郎的年轻人!”火工头陀虽然是个和尚,却是杀人不眨眼劣迹斑斑的恶僧,此时见三郎飘逸神态也是由衷赞叹,人……只有强者才能被人尊重,而这个年轻人无疑就是个强者。

月光朦胧,树影婆娑,西风萧萧吹起两人的长衫、僧袍,两人互相凝望着对方,无形的杀气开始膨胀开来,时光悄悄的流逝,战意在凝聚,火工头陀微微举起掌,霍然出手,一股排天劲气挟着山鸣海啸之势涌向三郎。

三郎更不退让,左掌微曲、右掌前推硬接一掌。“轰”地一声,沙尘滚滚、树摇地动,两人双肩摇动,各自退后一步。

三郎在少林时见他的武功已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今日一试不过尔尔,不由傲气陡升:“大和尚,再接我一掌!”

又是“轰”然巨响,两人又各自后腿半步,三郎服食灵脉雪宝,越打斗志越旺盛,只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力量。

“慢着!”火工头陀忽然阻止了他,冷逼着他道:“年轻人,你是不是就是在两军阵前打败我徒儿的笑三郎?”

“你徒儿?”三郎猛然想起了那方便连环铲的和尚,冷哼一声:“那赖沃僧就是你的弟子?果然有其师必有其徒,师傅不学无术,不在宝刹好生修行却来他国的闲事,徒弟也是上行下效,你们师徒两人一丘之貉。”

“哇呀呀……阿弥陀佛”,大和尚气得嗷嗷乱叫:“笑三郎,今日我们新帐旧帐一起算。”

话音未落左掌前推,右掌后发先到,如同一个大陀螺般急速旋转着向三郎撞来,三郎想闪身躲过,可这陀螺如同长了眼睛尾随而至,那股锐利之势哪怕你金刚铁打的也要给你钻个洞出来。

三郎大骇之下,大喝一声:“好个韦陀掌”,双掌卷起漫天红霞一式血断平沙迎了上去,“劈啪”暴响之声不绝于耳,两人连续攻出十二掌,可那大陀螺却旋转更快丝毫不见退后。

第321章 柳棉血掌般若功

无奈之下三郎只得将血映长天绝技连续使出.转眼间两人斗了百招不分胜负。

“呵呵,韦陀掌不过如此!”三郎一声厉啸就待使出雪血长天第九重绝技,漫天红色的手掌卷起一片血影,血映长天第九重“瀚海无极”一式三招如同瀚海狂涛一般涌向火工头陀。

火工头陀久攻不下,也使出了韦陀掌最厉害的三招,只见他忽儿双掌在前,忽尔双腿连续踢出,漫天的掌影腿影交织在一起冲入浩瀚的血影当中。

掌腿交接如同暴雨雷鸣,震天动地,猛然火工头陀一声大叫,身体如飞矢般被撞回,咕咚跌落在地上,脸色铁青,张着大嘴喘息了半天又爬了起来。

“阿弥陀佛,好个笑三郎,血映长天神技果然不凡,只可惜你的神技能应付得了贫僧的韦陀掌却应付不了我的般若神掌……”

话音未落只见他大喝一声,全身骨骼劈啪暴响不停,右掌抬处几乎比平时暴长了一倍,相互叠加交于胸前。

“般若神掌!”三郎知dào

这老和尚要拼命了,当年少林神僧空镜就是被此掌所伤,事过境迁,看他的掌力比之从前又不知高明了多少,可惜自己的宝刀未在身边,不然,呵呵,般若神掌算得了什么?不过现在自己也不一定破不了他的般若神掌。

想到这里,左掌前倾,右掌立指如刀,自己自创的刀掌合一,以掌代刀的“血掌绵刀”就待出手……

霍地——一阵咯咯娇笑自火工头陀身后传来:“呵呵,两位好身手,可否算我李桑榆一份呢?”

两**骇,他二人如今已是武林中屈指可数的绝顶高手,却被人迫近一丈之内尚未发觉,虽然说两人正在忘情地拼斗也不能不说来人武功已登峰造极。

来人自报名姓,三郎已知dào

是谁,可火工头陀不知dào

,为防来人偷袭,将即将发出的一掌硬生生收回,迅疾无比地向后暴退,他江湖江湖经验丰富,为防两人合击攸然退到了一侧,三人位置成了品字形。

侧头看时,见来了是一位风韵无比的艳妆少妇,头上是五彩的莎巾,青丝飞扬,身上是五彩的劲装成裙,脚蹬一对大花蝴蝶震翅欲飞的大红小蛮靴。腰间一条翠色薄带束着纤细的腰肢,将一对如同水蜜桃般的臀儿紧绷绷地凸显出来。

那这身装扮就足够诱惑众生了,偏偏她又将彩袖半卷,雪白的藕臂如同春葱一般娇嫩半露在外,使人忍不住想更进一步看到罗衣的里面,那丰满的臀儿是如何的水嫩。

连这向来不近女色的大和尚也咕咚咽了一口吐沫,“阿弥陀佛,娘的,太诱惑了,老衲快受不了啦。”

他嘴上叨咕着,心里却明白的很,来人虽然是一年轻风韵无比的少妇,一身武功却莫测已极,不然也不会让对方迫到如此之近自己尚未发觉,如今强敌未退,又来一个神mì

的美人高手,不辩敌我之下哪敢生亵渎之心。

当下拱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女施主功夫不凡,不知来此何干呢?”

李桑榆媚波流转在他身上瞄了一眼,这一瞄把个大和尚七魂瞄出了六魄,她以为这个风韵美人要跟他说话,心中一喜:“看来这个美人是友非敌啊。”

正在高兴,却见美女脉脉秋波越过他转向了三郎,咯咯俏笑道:“三郎兄弟,上次在白云山,老姐姐我还欠你个人情,这个大和尚就由姐姐我帮你打发了吧。”

三郎知dào

她的功力和自己不相上下,也就由着她,当下道:“老姐姐小心了,此人般若神掌天下无双,非是易与之辈。”

“呵呵,他再强还能强过我的苍穹冥掌吗?”

大和尚一听吓得面如土色,“你……你是苍穹冥掌李桑榆?”

“嘻嘻,算你认得姑奶奶,怎么,怕了?出手吧,姑奶奶收拾了你也好还小兄弟的人情!”

火工头陀一听心中那些旖旎的妄想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我的娘哎,这哪是妇人啊,这是奶奶啊。

他清楚的很,苍穹冥掌乃是天星子所创,天星子见识过天下各种奇妙武学,他的般若神掌可以不怕苍九宫的“血映长天”,而这苍穹冥掌正是般若神掌的克星,这女魔头别看长的娇滴滴,一副温柔样,杀起人来那可是不眨眼的。

想到这里急切道:“李桑榆,我知dào

你的大名,我宝相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和老衲作对。”

“呵呵”,李桑榆的笑容宛如柳丝拂面,春风过耳,使人极为受用。忽然这副温柔的可人柳眉攸然立了起了,双目陡射两道寒光,使人不寒而栗。

“老和尚,少要罗嗦,看掌!”

话到人到,李桑榆双掌前曲,又猛然收回,掌分左右弧形击出。两股排山倒海般的气劲挟着漫天掌影自两侧攻向火工头陀。

火工头陀张到一半的嘴只得半途闭了回去,气极之下,也想斗一斗这传说中的苍穹冥掌,见掌影自两侧攻向自己,不退反进,暴粗的掌臂自中路再次如同陀螺般旋转宫向李桑榆胸前四处大穴。

李桑榆冷哼一声,攸然变势,漫天掌影忽然迅速凝和,千钧罡气猛然从四面八方裹向火工头陀,大和尚只觉象有千万把利剑同时向自己刺来,哪还敢再进攻,双掌舞了个风雨不透,收身疾退。

苍穹冥掌是般若神掌的克星一点不假,火工头陀收掌变招已然失了先机,一个不慎被一条掌影轰然击在肩头将他倒撞出去丈余。

三郎暗自感叹李桑榆功力非凡,大叫一声:“好功夫!”

李桑榆一招得手洋洋得yì

,小嘴撇到了腮帮子上,“哼,老和尚,起来再……”

她刚想说老和尚起来再战,以期能将他击毙,还了三郎的人情,令她没想到的是:火工头陀知dào

自己已经难以将三郎击毙,漫说击毙,两个绝顶高手在此,自己就是全身而退也是难事。

因此,他急中生智,趁着倒飞之势就地一个驴打滚的功夫滚出去三丈远,待脱出二人的掌力之外猛然窜起,一个跳跃就出去十丈远向林中奔去。

“哎,你……”待李桑榆发xiàn

他的意图时,火工头陀已然进了树林。“嚓!”李桑榆气愤无比,怎么也想不到他堂堂西域第一高手、宝相大师竟然会有这种无耻的办法逃跑,起身就想去追。

“老姐姐不要追了,放他去吧,火工头陀虽然做事欠光明磊落,却并无大恶,且饶他一命。”

“哼,便宜了他。”说完她转过身来,“哎,小兄弟的人情我是又还不了啦。”

“呵呵”,三郎笑道:“三郎救姐姐的时候就没想到让你还,姐姐也不必挂在心上,但不知dào

姐姐为何也到了此地,星宿派怎么办?”

“嗯,三郎兄弟有所不知,双奇兄弟已回到了雪阁阆苑,星宿派交给他们姐姐我倒落的清闲,因此就回到了西夏享我的福,今日闲的烦闷就到处走走,呵呵,却没想到碰到你二人在此相斗,倒是便宜了他。”

三郎心道:“到处走走?你这逛的可够远的,居然从西夏逛到了大食,中间可是隔着回鹘呢。”

不过人家不方便说他也不便多问,却听李桑榆道:“三郎兄弟,你怎么大老远的跑到西域来了,嘻嘻,来泡西域美妞来了吗,这里的姑娘可是个个生得精致,异族风情让你留连忘返,告sù

姐姐看中哪个姑娘了,姐姐去给你说说。”

三郎一看这个李桑榆虽然已年逾六旬,却如她的师兄星辰子所说,极为热烈活泼,当下忙抱拳讪讪道:“老姐说笑了,三郎哪有那份心思,辽国萧氏姐妹反目成仇想必你也听说了,是那番奴与萧胡撵逃到了大食,萧后欲让我劝服女王将他们夫妇遣回,所以我才到了这里。”

“哦?”李桑榆一双眼睛狡黠地眨了眨,“但不知女王陛下可否同意遣返萧胡撵夫妇呢?”

“这个……暂时遇到些障碍……”

“不知可否说与姐姐听听呢?”

三郎一琢磨,西夏与大食中间隔着个回鹘,她总不至于趁机发兵来犯吧?

一念及此不再隐瞒道:“女王陛下新登大宝,国内各派势力各自拥兵自重,为遣返萧胡撵一事争执不下,我也正在帮他们想办法。”

“是吗?”李桑榆在他英俊的脸上盯着他的眸子看了片刻,“怎么姐姐听说回鹘二王子也到大食了?早听说他与那女王有婚约在先,是不是趁机要挟欲娶那娇滴滴的女王呢?”

三郎一惊,怎么她知dào

的这么多,人家既然知dào

了他也不好在隐瞒,只得道:“确有此事,而且据我观察回鹘王父子想趁女王登基难以服众,根基不稳,一旦结亲不成极有可能与朝内大臣理应外和发兵来犯,吞并大食国,三郎也正为此事发愁呢。”

“哦~”李桑榆脸上闪过兴奋之色,不过这丝兴奋很快消失了,她望了望东方即将破晓的红霞,打趣道:“既然三郎兄弟如此忙碌,姐姐就不打扰你了,我西夏事物繁忙,尚需姐姐回去照应,咱们就此别过吧。”

三郎惦记着打擂之事,巴不得她赶紧走,免的这个杀人不眨眼而又美艳无比的老姐姐节外生枝,因此忙不叠道:“老姐姐一路走好,告辞!”

“告辞!”

李桑榆飞身向官道上奔去,几个起落消失在破晓的晨曦中……

第322章 这样也行

万国门外人搭起了高台,擂台两侧是刀枪架子,挂满了刀枪剑戟斧钺勾叉等十八般兵器.女王、公主、大食的重臣坐在后面的黑色棚幔内个个面色凝重,希望伊丝尔王子获胜的替王子担心,不希望王子获胜的则替女王担心,这可是关系到国家未来走向的比赛,谁能不忧?

擂抬下人声鼎沸,熙熙扬扬,有两下子的平民,在武林中有声望的侠士、甚至于大食的将校都希望自己能够侥幸打败伊丝尔王子,一尝女王恩泽,女王就做在看台上,那娇艳欲滴、雍容华贵的神采谁不想入非非?

三郎就站在人群中望着台上,只听自己前面的两个汉子道:“我说兄弟,那个王子我见过,弱不禁风的样子,一拳我就能打倒他,一会打擂你先上,哥哥我有你嫂子看着不敢上啊,你嫂子的脾气你是知dào

的,若知dào

我上台打擂对女王陛下动了心思,你嫂子还不得扒了我的皮啊。”

“我说大哥,你不上就对了,你的功夫我是知dào

的,单掌可以开砖,你若上了我就没机会了,幸好有嫂子在,哈哈,你没机会了,看兄弟我的吧。”

三郎听着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个个心存幻想的样子直想笑,呵呵,那伊丝尔王子若如此好对付还会同意摆擂?这些人也太能痴心妄想了。

就在这时忽听有人道:“王子殿下到!”

只见抬下缓缓走上三人,中间一人身着大袍,外罩金色披风,包头巾上戴头箍,脖颈上挂一明晃晃的金圈,青黄色的面容泛着阴鸷,正是回鹘二王子伊丝尔。

而在他身旁的两个人却是两个面貌凶恶的大和尚,其中一人手里拎着一把方便连环铲。

三郎暗忖着:“这赖沃僧动作倒麻利,刚把大铲扔在两军阵前就又搞了一把,看那火工头陀也跟着前来就更不好对付了,倘若二人暗中帮忙……大食国的勇士想胜他们难呐。”

三人到台后坐定,一文官模样的人上前高声道:“今日得女王陛下应允,伊丝尔殿下首肯,若殿下能打败天下英雄夺魁并战胜女王陛下,则我大食国将招伊丝尔殿下入赘为王辅佐女王陛下管理朝政,如有天下英雄能战胜殿下、胜过陛下亦将与女王陛下结为百年之好,奉为王爷辅助陛下打理朝政,打擂开始!”

伊丝尔王子大袍一抖,立即有人上前为他宽去袍子,里面露出一身干净利落的黑衣板带的短栲,伊丝尔薄唇下勾,撇着嘴走到台前向台下一抱拳道:“各位英雄,有对本王不服的尽管上台挑站,本王接着就是,各位英雄请了……”

呵~,那气势往那一战倒也英气勃发,不可一世,丝毫没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

只听台下一声大喝:“呀呔——,黄毛小儿也想娶我女王陛下,真是痴心妄想,啊……老子来会会你。”

这声喊如同响了一声炸雷,震得台柱嗡嗡直晃,随着喊声一青脸大汉“噌”地一声窜来台来,咕咚砸在台面上,震得后面的凉蓬都跟着摇晃。

众人一看,呵,这大汉好不威风,身高足有九尺开外,穿青挂皂,腰扎巴掌宽的大带,一头青须须的黄发如同他的黄胡子一般根根立起,望那一矗如同一座铁塔一般,这份威武。

看台下立即掌声雷动,人们开始高喊:“打,打死他,不要留情,不要让他娶了我们的女王。”

看台下有人认识大汉,也跟着助起威来:“铁木尔,黑铁神,打死他,打死他你就是王爷……哗……”

呵~,那份劲,俨然已把女王娶到手一般,好不威风。

这份气势也把伊丝尔吓了一跳,伊丝尔的身材也不小,可跟大汉一比那就是大人身后跟着的小孩了,不打气就矮了三分。

伊丝尔抱拳道:“敢问英雄大名?”

大汉眉毛一立,嗡声嗡气道:“你没听到别人喊吗?跟老子罗嗦什么招打吧你。”

“嗡”地一声,大拳头如同车轱辘般向伊丝尔面门砸来。呵呵,这大汉还是个火暴脾气,说打就打。

伊丝尔被他的气势所慑不敢硬接,仗着灵巧闪身躲开,大汉真不含糊,以脚为轴,铁拳倒转“嗡”地一声又倒扫回来。伊丝尔忙矮身躲开,双拳抱肘向他肋下撞来。

大汉别看身体庞大真不含糊,将硕大的膝盖立起向他面门撞来,他身体高大,后发先到,伊丝尔哪还敢再撞进去,急急闪身后退。

这一照面将伊丝尔惊出一身冷汗,没想到大食国竟有如此高人,是不是自己夸的海口过大了,早知dào

有如此高手还答yīng

那女王干吗呀?不仅他,就连看台上的火工头陀都睁大了眼珠子盯着场中一举一动,大袖之中鼓鼓而动,不知在捣鼓什么。

大汉人高马大,伊丝尔身形灵巧在台上提溜乱转,大汉连续出拳却招招走空,开始暴怒起来,大步如风在台上追着伊丝尔打。

转眼过了二十余招,伊丝尔只出了半招,尽是大汉进攻了,这被称为黑铁神的大汉连续进攻无果开始气喘吁吁,拳脚也开始慢了下来。

这一来伊丝尔乐了,心中那点恐惧也没了,他通过观察已经找到了对付大汉的办法。待大汉又是一拳砸来,他趁着大汉已经疲劳转身不便,身形微晃快如闪电到了大汉身后,抬起腿来照着大汉的屁股狠狠蹬了一脚。

大汉一拳走空,眼前失去了敌人踪影向前趔趄了几步,恰巧这时伊丝尔的一脚蹬上了。这一脚较足了内力,力道可是不小,大汉站立不住“蹬蹬蹬”,“啊”地一声直向台下摔了下去。

“哗——”台下一片慌乱,擂台是临时搭起并不算高,顶多也就五尺,尽管如此大汉身体庞大,质量也就大,加之伊死尔用足了内力,大汉摔到地上也得摔死。

台下众人惊惧他身体庞大,万一被砸上就得去姥姥家吃豆包了,是以谁也不敢接“哗”地一声中间空出一块地来,黑铁神硕大的身躯直接向地上砸去。眼见他就要命丧当场。

霍地——人群中闪出一条白影凌空接住了大汉急坠的身体,缓缓将他放在地上,众人见来人是一俊秀无比的白衣青年,如此轻松就接住大汉庞大急坠的身体,惹得人们又是掌声雷动,反而是伊丝尔打了胜仗只有自己亲兵的一片掌声被湮没在人潮中。

大汉满面羞红,青紫着脸向三郎抱了抱拳,分开人群羞愧而去……

这一来那些抱有幻想的人都被震住了,黑铁神可是大食国有名的英雄,他不行自己无形中长了伊丝尔的威风。

简短截说,又有几名自命不凡或者心存侥幸的绿林英雄上台,皆被伊丝尔三招五式打下台来。刚才在三郎身前嫡嘀咕咕对女王心存幻想的两个兄弟连台都没上气就馁了,这伊丝尔的一身武功倒是得了火工头陀真传。

见无人再敢上台,伊丝尔站在台上洋洋得yì

,“还有哪位英雄上台指教,嗯……在无人上台,女王陛下就是我的喽……”

众人心中气愤可技不如人也没办法,齐刷刷将目光投向看台一角。

看蓬下站着的正是拉什卡将军,本来他加重豢有姬妾,对当王爷并不抱什么幻想,可无人能击败伊丝尔他的身为堂堂震国将军责任就大了,因此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他,希望他能最终取胜挽回大食国的颜面。

拉什卡见众人目光都向他投来,无奈之下甩掉大氅向旁一挥手,两名军卒立即抬上一杆大铁枪来。这杆枪足有一丈长碗口粗细,精铁打造,黑黝黝的枪尖透着杀气。

这杆枪若是放到战场上一扫就可以扫到一片,乃是兵中之王,只见拉什卡拾枪在手,沿着一侧的步梯“腾腾腾”走上台来。

到了台上没看伊丝尔先向看棚里的依莎公主扫了一眼。可惜的是依莎对他已没有了以前的那份热烈和热情,只瞄了他一眼就转过头去。

拉什卡讨了个没趣,提着大铁枪到了伊丝尔跟前,伊丝尔见他手中握有兵器,更不怠慢回手自兵士手重接过一把儿臂粗细的齐眉棍,两人都是熟的不能再熟的人,无须搭话在擂台上摆开了架势。

“嗡”地一声,连续获胜的伊丝尔信心暴膨,当先一棍向拉什卡扫来,拉什卡不愧为震国大将眼见大棍到了跟前,手中大铁枪猛然竖起迎向齐眉棍。

“当啷”枪棍相接火星四溅,拉什卡的铁枪足比他的大棍粗了一倍多,本以为一下就可以将他的大棍磕飞,却没想到此人力量竟然豪不逊于自己,大棍只被弹震回去,并没有脱手。

伊丝尔顺过棍头,棍尾前指幻出一片棍影笼向拉什卡胸前四处大穴。拉什么卡虽然没有他灵活,他却明白这些棍影必有一条是真的,因此来了个以力降实惠,将手中大铁枪舞了个风雨不透迎向棍影。

叮叮当当两人连斗二十余招未分胜败。看台上琳娜女王粉嫩的玉面上是复杂的神色,她当然不希望自己嫁给伊丝尔,可同样也不想嫁给拉什么卡,一种复杂的心态纠结着她,她甚至希望伊丝尔能获胜,她在等什么……

第323章 女王的小聪明(1)

伊丝尔果然不负她所望,就在此时他大棍竖起当啷一声挂出了拉什卡扫来的大枪,只听扑哧一声,伊丝尔居然将大棍插入了擂台之内,就是人们不明所以之际,伊丝尔绝技出手了,就见他单手一推大棍,身子如同一只陀螺般旋转起来,双掌交替拍出如同一支利箭撞向拉什卡.

来势如电,拉什卡大棍被打开中门洞开来不及收回,无奈之下两眼一闭只有等死的份了。

“砰砰”两掌闪电般交替击在拉什卡胸前。拉什卡只觉胸前一阵剧痛,大枪脱手,身形连续向后退出五六步,一只脚蹬在擂台边缘险些没摔下台来。

伊丝尔哈哈大笑:“拉什卡将军,你我无怨无仇,本王若能侥幸入赘迎娶了女王,你我二人就是同殿称臣,因此本王已手下留情,我看……就不用再比了吧?”

拉什卡强忍着胸口疼痛,臊了个烧鸡大窝脖,从脑门直接红到脚后跟。他猛然转身一言不发,蹬蹬噔下了擂台。

大食国臣民面面相觑,连拉什卡将军都败了,谁还敢再上台,众人再也没有了开始时的欢跃劲,那些心存幻想的人也都傻在了当地:难道这娇滴滴的女王陛下就归他了?虽然还要和女王再比一场,但是以他的本事女王一个弱女子能是对手吗?

伊丝尔哇哇叫了半天再也没人敢上台,后面的维齐尔攸然起身走向女王道:“女王陛下,如今殿下已经夺魁,陛下是否可以下场一战了?如若陛下自信不能胜过王子殿下,依老臣之见不如……”

“住口!”琳娜女王柳眉攸然立起,“还没有结束,天下之大定有英雄能胜得了伊丝尔,即使没有朕也能胜过他。”

她说能胜过,嗓门却没有前面大,明显的没底气。

“女王陛下,你可要遵守誓言啊。”

琳娜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自己的姑姑依莎公主,这两个人一丘之貉、共同进退而且又位高权重,让琳娜女王愤恨不已,无奈之下只得道:“再等一柱香的功夫,若再无人胜他朕……朕必然亲自下场。”

“好!”依莎咯咯俏笑道:“女王金口玉言,来人,点一柱香。”

果然有人答yīng

一声在看台后点燃了一枝香插在了案台前。

看着香烟袅袅,那根香迅速向下燃去,琳娜又气又急,可自己话已出口不便发作,这二人显然是怕自己再拖延时间故此弄了根香当着众人的面点燃来约束自己,这可如何是好?笑大人,笑三郎你在哪呢?

坐在台后跟本看不清台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因此,刚才三郎出手救黑铁神她根本没看到。此时心中焦急,竟然不顾自己的身份站起身来焦急地向台下张望。

三郎就站在台下,他希望有人能战胜伊丝尔,可是现在再无人出场,见琳娜焦急地向台下望来,他知dào

,她在找自己,希望自己能遵守诺言解燃眉之困。

三郎想到自己有言在先即使胜了也只算帮忙,并不会真的娶了女王心中也就坦然,当下略一思忖飞身纵上台了。

琳娜见他上台面现欣喜身色,一双脉脉秋波在三郎身上瞄了片刻转身道:“公主、维齐尔,有人上台了,如此人不能战胜伊丝尔,朕也无需比试,直接下旨下嫁给伊丝尔殿下。”

依莎二人认得三郎,这不是大辽的使臣吗?拉什卡将军那样的人物都不是对手,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能有什么本事?这娇滴滴的女王是不是吓糊涂了,等的竟然是这样的人。

因此维齐尔毫不犹豫道:“好,就让笑大人出场。”

三郎出现在台上伊丝尔倒还好,他不识得三郎,也不晓得他的本事,不过后面的宝相大师师徒可吓坏了,伊丝尔哪是此人的对手啊,八个也不行啊。火工头陀大袖一摆高诵佛号:“阿弥陀佛,此人乃是生力军,我那徒尔却已战了十几场,再战难言公平,依老衲之见应当让殿下下场休息片刻再战不迟。”

众人这才知dào

伊丝尔武功为何如此高强,原来是拜了西域神僧为师,那还有不胜的道理?

维齐尔一听,虽然他不知dào

这和尚为何会如此惧怕一个辽国使臣,可他知dào

和尚的本事,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也跟着附和道:“嗯,大师所言有理,应该让殿下休息片刻。”

琳娜女王心中不悦,正要阻止,却听三郎道:“神僧所言不虚,殿下已胜了十余场,本官即使侥幸得胜也是胜之不武,该让殿下休息。”

他答yīng

了,女王不好再阻拦,立即传旨道:“准王子殿下下场休息。”

伊丝尔打这些武功泛泛之辈并没有费什么力qì

,谈不上疲惫,见这年轻人如此赢弱恨不得一脚将他踢下台去自己也好娶了那娇滴滴的女王,有心不下去见师傅正在向自己连连使着颜色只得下场,跟着火工头陀进了黑白相间的彩蓬休息。

伊丝尔休息了一柱香的功夫走出了帐篷,火工头陀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伊丝尔则面色凝重再没有了刚才的不可一世之气,走到三郎跟前压底声音道:“本王知dào

你就是笑三郎,本王自知不是大人的对手,大人如肯放小王一马待本王得了势封你为一字并肩王与本王平分天下,封十万金,全天下的美人任君采撷,笑大人以为如何?”

琳娜女王听他小声在那嘀咕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面色立即变的紧张起来。

三郎一听,干吗呀,诱惑我呀,郎声道:“殿下不用妄费心机,你回鹘欲吞并大食之事已是天下皆知,你就是说破天本官也不会为你做事,出手吧。”

他这一大声众人全听明白了,原来他迎娶女王陛下是别有用心啊,每个人都用憎恶的眼光望着伊丝尔。

伊丝尔没想到如此大的诱惑他竟然不为所动,听他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心中更是大骇,再不犹豫猛然俯身旋转如同一座陀螺向三郎撞来。呵呵,居然出手就是少林绝技韦陀掌。

三郎在台下见过他的功夫,同样的功夫不同的人使出来威力也自不同,他这韦陀掌的威力跟火工头陀没法比,不管是力道还是速度都没法比。

三郎对他的掌法并不顾及,让他顾及的不是伊丝尔,而是后台坐着的火工头陀。因此他并边挡着伊丝尔的攻势边留意着后台的火工头陀,并未尽全力。

即使这样,时间稍久伊丝尔也抵挡不住了,功力上的悬殊太大,怎么打?伊丝尔眼见娇滴滴的女王,锦绣江山、花花世界就要到手却被这个年轻人横插一杠,哪能不恼。

忽然他大喝一声,全身骨骼劈啪暴响不停,右掌抬处几乎比平时暴长了一倍,相互叠加交于胸前。

“般若神掌!”三郎没想到火工头陀居然把自己压箱底的功夫也教给他,当下不敢大意凝聚功力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伊丝尔左掌劈出一道弧形,右掌后发先到,再次向三郎撞来,三郎不敢怠慢双掌连连出击抵挡他凌厉的攻势,三郎明显感觉到他的功力比刚才要增加了数倍,俗话说一力降是惠,只要你功力足够随便劈出的一掌就是致命的招数,比那些好kàn

不中用的招式自是强了百倍。因此三郎凭借深厚的功力对付他的般若神功仍然是绰绰有余。

可是就在此时他眼角的余光扫见火工头陀大袖微然一动,几点寒星快似流星破空而至。

三郎用的最熟练、最基本的功夫就是父母留给自己的“神针双飞”绝技,他观这寒星的星芒就已看出这是飞针走穴,当下并不怠慢,左手抵住伊丝尔的进攻,右掌快速无比地一弹一引。几根金针立kè

改变了方向,直奔伊丝尔的太阳穴打来。

伊丝尔本来就功力不足,加之此时正疲于应付三郎哪能发觉金针奔自己而来。

几根金针无声而入,重人看到的景象是:伊丝尔身在空中连续攻击转动的身躯突然停滞,从空中平平摔到了地上。

“扑通。”伊丝尔做梦也没想到金针会打上自己。这是他和火工头陀约定好的,一旦利诱不成,他就用般若神掌全力进攻以期能牵制三郎一时半刻,自己的师傅好出手偷袭。可他们又哪里会想到三郎是使银针走穴的祖宗呢?

伊丝尔难以置信地右手指着火工头陀,一双眼睛几乎瞪出血丝来:“你……你为何……杀……我。”

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堂堂回鹘二王子会死在师傅手里。随着右手无力地垂下,他的眼睛仍然怒目圆睁,死不明目!

“哗~”,伊丝尔一死台上台下立kè

炸开了锅,女王及群臣攸然站起,齐刷刷望向火工头陀,火工头陀也不明白自己向来百发百中的金针为何会射在王子身上。

三郎朗声道:“宝相大师,不知你为何要用金针射死伊丝尔殿下啊,你如此卑鄙回鹘王岂能饶你?”

第324章 女王的小聪明(2)

堂堂回鹘二王子死了那还了的,此事虽和大食国无关但为了双方安定也必须给回鹘王一个交代,人们一听三郎所言结合伊死尔临死之言立kè

明白是宝相大师用金针射死了王子,大食的军卒及伊丝尔带来的侍卫齐向火工头陀师徒涌了过来.

火工头陀明白:今日自己就是有九张嘴也辩不清了,若是被抓住只有死路一条,他向自己的徒弟赖沃僧一使眼色:“走!”说罢率先劈出一道掌风向众人头顶飞去。赖沃僧挥舞着方便连环铲紧随其后。

这两人的名号谁人不知,大食的人马惊骇于他的声势,“哗”地向两边散开,而伊丝尔带来的那一千人却不同,他们负有保护王子的责任,王子死了他们回到回鹘岂能善终,回鹘王岂能让他们活命?

因此他们如同疯了一般各舞刀枪向火工头陀涌了过来,呵呵,可惜火工头陀师徒武功实在高强,这些人匆忙上前又没摆成阵势,完全是一盘散沙,很快被二人冲了出去。

二人出了包围,更不停滞,继xù

向前逃逸,回鹘的人马随后追赶,很快这一千多人连同火工头陀师徒就没了踪影……

回鹘人走了,台下的人齐刷刷把眼睛望向了琳娜女王,看她是不是要下场与三郎比武。

就在此时,忽然人群中有人喊道:“笑大人英武,笑大人武功擎天,他该做我们的王爷……”

台下众人不管是平民还是三教九流对三郎神功无不叹服,欢呼声跟着此起彼伏:“笑大人神功盖世,笑大人武功擎天,笑王爷……王爷……”

呵~,下面如同开了锅一般,琳娜女王粉面泛红,娇羞着垂下了臻首。

伊莎发话了:“女王陛下,笑大人既已娶胜,依本宫看你仍然要和他比较一番,另外,笑大人是辽国的使臣,如要做我大食的王爷就需留在大食,只是笑大人肯吗?”

女王攸然抬头,“此事我自有道理,无须你操心。”

须臾,那名中年文官又走上台前喊道:“女王陛下下场和笑大人比较武功。”

“哗……”场下掌声雷鸣,有人喊:“还比什么呀,笑大人就是我们的王爷了……”

琳娜女王一双灰蒙蒙的眼睛闪着娇羞兴奋的光芒缓步来到三郎更前道:“笑大人,虽然你打败了伊丝尔,不过……朕不会对你容情的,你也不用有所顾及,尽管出手吧。”

“女王陛下,三郎已有言在先,即使胜了王子殿下也无异于王位,况且在下是中原人,更不会留在大食,待此间事了我也即刻返回中原,我看这比武之事就算了吧。”

琳娜微一沉吟,嫣然浅笑道:“笑大人,话虽如此说朕已许下誓言,若违背誓言真主是要惩罚我的,朕身为一国的女王带头不遵守诺言又如何让天下人信服呢,这样吧,你我先行比过,王位的事容后再议如何?”

场下众人见女王含羞脉脉,明艳动人,倾倒众生的温婉之态,恨不得她一天都站在台上看个够才过瘾,又哪舍得她回去,立kè

高呼起来:“比,一定要比,已答yīng

的事怎么能说不比就不比呢。”

呵呵,众人这一起哄,三郎反而不好再推辞,他心里盘算着:“既然女王非要比试也好办,只要女王一出手自己装做重掌倒地也就是了。”有此想法不再犹豫,拱手道:“既然如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女王陛下请!”

“请!”

女王素手微展亮了个起式,风姿飒飒,气宇轩昂,千娇百媚之态惹得众人又是一阵欢呼。

三郎自然不会先进攻,也将双掌曲于胸前亮开了架势。

女王出手了,窈窕的身形忽然纵起双风贯耳双掌向三郎太阳穴砸来,三郎看着她的掌势自信挨她一掌问题不大,于是他准bèi

假装自己闪躲不及,在肩膀上挨一掌,他微一拧身,轻抬左手一拂她的右臂,眼看女王的左掌就要击在肩头,三郎正要作势倒下,可令他难以想象的事发生了:他的左手刚碰到女王的藕臂,女王娇叫一声径直从空中衰落下来。

三郎一时有点蒙,这女王的武功自己是见过的,不至于这么菜吧,一碰就倒?可怎么也不能看着高贵娇柔的女王摔在地上啊。三郎忙身手去扶女王的肩膀想让她平稳落地。

女王是平稳落地了,可落地之后站立不稳,修长的脖项微扬一头长的秀发向后甩起娇叫一声直接扑落在他的怀里。

三郎大惊忙将公主扶起,恭身道:“对不起陛下,三郎莽撞了。”

琳娜女王浅然一笑:“是朕技不如人,又岂能怪你,笑大人武功盖世,朕输的心服口服……”

言罢垂下臻首,明眸剪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偷偷瞄着三郎。

“嚓,这也行。”三郎忙不叠再次施礼道:“女王陛下,您没败,是您一时失手摔倒怎么能算败呢,来……来,咱们再行比过。”

三郎琢磨好了,只要你一动手,我就倒地,不给你假摔的机会,足球场上假摔有裁判管,这娇滴滴的女王假摔谁敢管啊,因此他打算先女王一步搞假摔。

可女王好象已经洞悉了他的心意,嫣然道:“笑大人不必如此谦恭,朕既已输了岂能打赖,公子就不要自责了。”

言罢一双灰蒙蒙的眼睛似笑非笑,狡黠地望着三郎。三郎经她一望心中一动,好美的女王。若说他不动心那上假的。可他明白自己的玲儿、珠儿几个姑娘都在中原,自己出生在中原,怎么可能到大食国来当什么王爷?

他正想再争辩几句,台下众人又开始高呼:“哦,陛下败了,笑王爷威武……王爷威武……”

喊声此起彼伏,只气得依莎和维齐尔浑身颤抖,可事实是女王确实败了,他们明白女王是真的败了,而且是拜倒在了人家的英武之下,这可如何。

两人正无可奈何,却听女王柔美、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传来:“传朕的旨意,笑大人打败伊丝尔功不可没,立即迁出驿馆,将朕的修仪宫留出来给笑大人居住。至于王爷之事吗……”

女王迟疑着瞄了眼三郎,三郎忙道:“此事万万不可,在下是不会留在女王身边的,还望女王陛下三思。”

依莎公主见三郎不肯答yīng

做王爷,心中欢喜忙上前道:“既然笑大人仍有顾虑,此事不如从长计议,陛下何必急于一时呢?”

女王怪伊莎多事,可她位高权重,自己尚不好立即得罪,开口道:“如此也好,此事还望笑大人斟酌,今日比试到此为止吧。”

伊莎心中高兴,只要琳娜没下旨封三郎为王她就有机会,以三郎的武功机敏一旦辅佐了女王,还有她好过的日子吗,因此,她也不管三郎作何反响,径直搀了女王回到台后坐定。

须臾那名中年文官又走到台前高喊:“今日比擂到此结束,众位英雄好汉都散了吧,散了吧……”

※修仪宫是琳娜女王处理朝政之余临时休息的场所,香炉袅袅、珍珠卷帘。

三郎望着碧纱垂幔的凤帷,一阵少女的幽香铺面而来,琳娜灰蒙蒙的眼睛含着妩媚的笑意渐渐出现在他面前,眉目含春,挺拔的瑶鼻,修长的秀颈,雪白的肌肤,高挺的蓓蕾,窈窕的细腰,丰满的臀儿是那么清晰。

三郎一阵心猿意马,他猛拍了拍自己的头,打消了自己的邪念。自己和她不可能的,自己这么久未归玲儿、珠儿她们不知dào

现在怎么样了,自己还要抓紧赶回才是。

他理了理自己混乱的思绪,望望外面天将傍晚,依莎公主不知考lǜ

的怎么样了,如果她同意嫁给拉什卡自己就可以早些返回中原了。于是他换了身衣服往公主府中而来。

到了门前一通报,侍卫却告sù

他依莎公主进宫面见女王去了。三郎现在很触头再看到琳,但下意识地他又想看到琳娜,两人商量朝事自己也不好前去寻问,只好又回到修仪宫。

依莎则兴冲冲来到琳娜的寝宫,人未进先闻其声:“哎呀我说琳娜,今日打败了伊丝尔合了你的心意可是喜事一件啊,姑姑特意来看你呢,快来姑姑陪你喝两杯。”

琳娜见这个平日里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姑姑今天变的如此热情有些不适应,她忽然想到是不是三郎的计策奏效了?姑姑已经答yīng

嫁给拉什卡?

有此想法心中一喜,忙将依莎公主让进宫内,命贴身宫女贝蒂准bèi

酒菜。

贝蒂迟疑了下,望了望依莎。依莎笑道:“今日难得女王高兴,还罗嗦什么,快把最好的酒拿来,本宫要与贤侄女好生畅饮一番。”

她把最好两个字拉的老长,贝蒂偷偷看了看女王,施了福礼道:“是,婢子遵命。”

贝蒂是自己最贴身的宫女,很多事由她张罗自己最是放心不过。须臾酒菜准bèi

停当,贝蒂拎了一壶上好葡萄酒走到女王面前,在给琳娜满酒时一不小心将酒溅到了女王身上。

第325章 宫媚(1)

贝蒂吓得慌忙跪倒:“女王饶命,女王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

琳娜不解地望了望她:“贝蒂,你今天是怎么了?怪怪的,不就是溅出几滴酒吗?朕又没怪你,还不快去给公主满上。”

“是,陛下!”

依莎想来今天心情十分的好,打趣道:“贝蒂这丫头想是替女王高兴吧,你看看酒壶都拿不好了。”

琳娜早就看到贝蒂的手有些颤抖,心道:“这丫头今儿个是怎么了?”不过她是自己最信任的宫女,当下也未往心里去。

依莎亲自拿过酒壶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酒道:“好了,今日本宫与女王共饮,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贝蒂看了看女王,琳娜道:“既然姑姑如此说你就下去吧,有事再唤你不迟。”

“是,奴婢告退。”贝蒂匆匆走了出去。

这姑侄两人边饮边聊倒也其乐融融。琳娜父王过世后只剩下姑姑这么一个亲人,平日里这个姑姑向来对自己不感冒,今日竟然亲自把盏,琳娜好不感动。依莎侄女长侄女短尽是关爱的话,把个女王感动的眼泪在眼睛里转了几圈险些没掉下来。

两人喝了几杯,琳娜似雪的肌肤泛起了浅浅的红晕,白里透红,红里透着妩媚,把个向来自负的依莎看的也呆了一呆,忽然开口道:“琳娜,你觉得挞览阿钵王爷如何?”

“姑姑今日怎么想起他来了,这个人倒也彬彬有礼,不象是奸恶之徒,不过他的到来可是给我们大食带来了不少麻烦,如今大辽十万铁骑陈兵边境,此事处理不好恐妄生战乱,姑姑难道不担心吗?”

“自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大食的铁蹄也不是吃素的,又有拉什卡这样的神勇之将何惧他大辽区区十万人马。”

琳娜知dào

此事与姑姑沟通为时尚早,听她提到拉什卡忙趁机道:“不知姑姑与拉什卡将军的事姑姑是怎么考lǜ

的?拉什卡将军对姑姑可是向来一往情深呢,姑姑寡居多年身边也需yào

有个人照料了,拉什卡可是个上好的人选……”

“啊~”依莎不冷不热道:“哼,妄本宫对那拉什卡一往情深,他却对本宫不温不火,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女王道:“侄女知dào

姑姑是很中意拉什卡的,不如这样,姑姑若有意朕替你们做主如何?”

依莎抿了口酒笑道:“你一说这事啊,姑姑倒难为情了,也罢,既然贤侄女有这份心意,姑姑……呵呵……这事就拜托给你了。”

琳娜没想到她答yīng

的如此痛快,心中大喜,只道此事有望,闪着明亮的眼睛信心满满道:“姑姑放心,此事侄女定能为姑姑办好……”

未待她说完,依莎起身道:“嗯,此事就由女王陛下去办,本宫也喝了不少酒,先行告辞了。”

说完果然摇摇晃晃向外行去,到了门外被两个宫女扶住。琳娜暗忖道:“姑姑今日也没饮多少酒居然醉成这个样子,想必……呵呵,提到拉什卡害羞了吧。”

想到此处也不挽留,忙起身将依莎送出宫门,自己也回到寝宫休息。

躺到床上不久,依莎忽然觉得一股热量正慢慢向全身散开,脑中毫无理由地闪现出了一些旖旎的场景。

“怎么了?自己也没喝多少酒,何况是葡萄酒,自己怎么能醉?”

她摘去了王冠用力拢了拢青丝,想抹去那些另人脸红的想法,可是不管她怎样努力,那旖旎的场景反而在脑海中更频繁的出现,她不觉娇羞起来,脸上开始泛起红晕,越是娇羞那股热量散发的越是厉害,越来越灼人,她不觉看了看自己高挺的酥胸和诱人的臀部,她自信自己的身材已足够完美,可是他会喜欢吗?

想到他俊朗略带忧郁的脸庞,以及她身边两位姑娘娇美的容颜她忽然有些不自信,她摸了摸自己的滑嫩的脸庞,怎么这么烫?

慢慢的那些旖旎的场景变的越来越清晰,那股热量越来越灼热,她觉得自己需yào

他的臂膀来靠一靠,需yào

强有力的臂膀将自己融化,她不觉呻吟出声,滑嫩的双手难耐地抚摸着自己的雪白滚烫的肌肤……

寝宫外,贝蒂向着一名侍卫首领小声道:“女王有旨,宣挞览阿钵王爷进宫议事。”

“是!”平日里女王有什么命令都是由贝蒂来传的,侍卫毫不怀疑,来到萧胡撵夫妇门前高声道:“女王陛下有令,传挞览阿钵王爷觐见。”

门内挞览阿钵早已在此等候,萧胡撵幽怨地望了他一眼:“哎,为了我们的将来,把自己的男人搭上我也豁出去了,你一定要让那娇滴滴的女王欲仙欲死,大食的女人对贞洁很重视的,只要她成了你的女人,而你又让她极为满足,相信她会让你坐上王位的,那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王妃放心吧,你还不知dào

本王的手段么?”

“快去吧,莫要露出马脚。”

这位昔日的番奴今天刻意修理了胡子,整理了发髻,穿了一身光鲜无比的锦袍,整个人显得更加俊逸、潇洒。他快步来到女王寝宫,贝蒂故yì

提高了嗓音道:“女王正在偏殿等候,王爷快请进吧。”然后又转向侍卫首领道:“女王有令,没她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你们好生侯着,出了差错为你们试问。”

侍卫首领以为女王要和挞览阿钵商量什么军机大事,哪会想到别处去,连声应诺,仿佛如临大敌一般,带领几个侍卫将宫门守的更紧。

番奴很自信,打擂时他见过女王的武功,他自信自己可以轻易地制服她,何况她现在又中了媚药,她需yào

一个男人,一个潇洒俊逸的男人来安慰,来扑灭她灼热的火焰,而自己无疑就是那个人。因此他毫不犹豫,进了大殿,脸上带着邪恶的笑意径直往女王的寝宫而来。

女王被一股灼热的力量燃烧着,她难以相信自己会发出如此放Lang的声音,自己对这种声音是极为鄙视的,今日是怎么了,自己竟然如此难以克制?

她靠起身来盘坐在床上,想运功将脑海中旖旎的场景和焚烧的自己欲融化的火焰平抑下去,可越是运功抵制,那股热量却更是流窜的厉害,她已不能自持,发出一声长长的娇吟,重新仰卧在凤床上,难耐地搅起了双腿,“三郎你在做什么?朕好想你,想你的怀抱,想你的……”

就在此时,珠帘一挑,笑三郎笑吟地分帘而入向她身边走来。

琳娜兴奋无比,媚声道:“三郎,你来了。”她灰蒙蒙的眼睛变的迷离,充满了渴望。

“琳娜,是我,我来陪你。”说完三郎走到床边,走到床边将她搂入怀内开始解她的罗衣。

她觉得很害羞,想拒绝,可素手微微一动就被三郎拂开了,她再也没有力量去拒绝,反而希望他加快动作。

她的罗衣被解开了,露出了ru白色的抹胸,三郎一只手攀上了她的大腿,温唇顺着她的脸颊向她火热的樱唇吻来。

“好大的膻味,这不是三郎,三郎的口气是清新的,他是谁?”

媚眼微阖的公主猛然睁开了迷离地双眼,那个人是如此俊秀,真的是三郎?她使劲挣了睁眼睛,眼前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是那个番奴王爷。琳娜如遭电击猛然清醒,“你是挞览阿钵,你来做什么?”女王声音有些颤抖。

“陛下,本王来侍奉你,你难道不需yào

本王吗?”说着话挞览阿钵张臂向他抱来,他太自信了,自信的甚至有点自恋了。

令他难以想象的是琳娜的意志居然超乎常人,她强忍着那股烈焰的煎熬也不愿意被这个番奴玷污,她伸出泛着红晕的素手一把扣住了番奴的手腕。

番奴也是战场上的一员大将,哪会将娇滴滴的女王放在眼里,他顺势一推想挣脱女王,可是一用力他傻了,女王那看似纤细如笋的洁白素手居然如同一把铁钳使他丝毫挣脱不得。

此时的女王已从刚才的惊恐反映过来,抬腿一脚将番奴踢了个仰扒叉,番奴正待翻身爬起,一只柔软纤细却重如泰山的脚已踩在了他的胸前,使他动弹不得。

女王正想唤人将他拿下,那股灼热的烈焰此时更加炽热,她几欲把持不住,脑海中旖旎的场景再次闪现,双眼变的迷离,她恍惚看到自己脚下踩的正是三郎,她大骇,忙将脚松开了些。

番奴以为药力发作,女王对自己动了情,喘吸着又开始施展他那套谄媚之术:“陛下,小王对你可是真心的,你如今中了媚药,没有我你会死的……”

一个“死”字再次将欲火焚身的女王唤醒,她用力甩了下长发尽量使自己清醒些。“这声音哪是三郎?”她使劲睁了睁迷离的双眼,番奴谄媚的脸庞再次清晰起来,“你……你是挞览阿钵,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守在外面的侍卫听到声音立即冲了进来,贝蒂见侍卫闯进来,娇躯颤抖,“你……你们不要进来。”

第326章 宫媚(2)

侍卫听到女王的声音哪还理她,闯进寝宫将番奴绑了个结结实实.番奴还在幻想,“陛下,没有我你会死的,你会死的……”

那股灼热的火焰越烧越热,琳娜已跃把持不住,娇喘道:“快……快给我拉下去。”

“女王,琳娜,没有我你会死的……你会死的……”

声音渐渐远去,可是女王已听不到了,她难耐地搓着自己的肌肤,“我该怎么办?我会死吗?”

此时她眼里只有一个影子,一个俊秀而带有些忧郁的影子,她不能等了,她需yào

他……

※修仪宫。

三郎躺在琳娜曾经睡过的凤床上,一股熟悉的少女幽香萦绕在他身旁,那是琳娜特有的香气,闻到这股幽香他就会想起琳娜,那灰蒙蒙的多情的眼神,纤细的腰肢,风韵的臀部时不时出现在脑海里,搅的他心绪不宁。

他干脆坐起来,想调息打坐将这股邪念压制下去。两极心法功行一周天,纷乱的心绪终于平静下去,他长出了口气。可他却不知dào

两极心法本属阴阳调和之气,虽然他将这股念头压制下去,可是一旦这股念头再次被点燃将会一发不可收拾,在男女方面的欲望要远胜先前十倍。

三郎长出了口气,慢慢睁开了眼睛,一个满面娇红无比的异族美人跳入了眼帘,这不是琳娜吗?她怎么会来这里?不可能,他闭上了眼睛,敲了敲自己的头,又睁开了眼睛,可琳娜还站在那里,娇喘吁吁,俏挺的酥胸起伏不定,灰蒙的眼睛热烈而渴望。

天那,这不是幻觉,这是真的,他砰然站起,“琳娜姑娘,你怎么……”

未待他问出口来,琳娜一声娇呼:“三郎救我!”

一个柔软、热烈、有些颤抖、散发着幽香的身体扑在他的怀里,入手温热,感官消魂。

“琳娜,你怎么了?有什么话慢慢说。”

琳娜强行压制着那股燃烧的火焰,媚眼迷离、娇喘道:“我……我中了春情之毒……我愿意把身体给你……不然……我会死的。”

“我为你运功逼毒。”

“没……没用,发作……更……更快。”

琳娜说完彻底失去了理智,温润的嘴唇开始肆意地吻着他的脖项、胸膛,一双手胡乱地丝扯着他的衣物。

软玉温香火热的女人使三郎几欲把持不住,刚刚压抑下去的邪念此刻变的更加真实,他心念电转:“怎么办?自己怎能趁人之危,如果不与她……她真的会有危险,琳娜是个娴静保守的姑娘,如未中毒必不会如此放Lang……”

他正在胡乱的琢磨,身上的长衫瞬间已被琳娜扯成碎片,坚实、滑润的胸膛,小腹时不时可以触碰到的硬物使琳娜更加欲火难耐,亲吻已不解决问题。

“啊……”三郎忽觉肩头一阵剧痛,侧头一看原来是琳娜咬在他的肩头,一排整齐的齿印清晰可见。

“嚓,咱不能这么玩,还带咬人的。”

他刚想扳开琳娜的头,忽然身下一紧,自己的兄弟被琳娜纤弱柔软而又火热的小手牢牢抓在手里。琳娜如同抓住了宝贝一般,猛然松开了咬在肩头的贝齿,柔软的小腹忘情地在他的兄弟上摩挲着,蛾眉轻皱、撄唇半张、轻咬贝齿发出难耐的呻吟声。

三郎压抑已久的欲火彻底被点燃了。他也知dào

琳娜此时已进入了疯狂抓态,自己再不行动她真的会死,而且即使自己动作温柔一点也根本难以湮灭她熊熊燃烧的火焰。

既然需yào

猛烈那就来狂暴的。已被她热情熏燃的三郎也没了先前的文雅。猛然将琳娜抱起一把扔在床上,凶猛的压上去,三下五除二扯掉了她的罗裙。

灯光下他的肌肤如一片琥珀,晶莹无暇,因为药力的缘故白里透红,红里透着妩媚,妖娆无比。纤细扭动的腰肢上面是优美的贲起弧线,一对盈盈玉丘娇挺而饱满,那两颗红斗此时已是晶莹欲滴,微微的颤动着,纤细的腰肢向下牵着丰满腴润的臀儿,如同熟透的桃儿泛着浅浅的红晕。两条丰满的大腿难耐地绞在一起。

三郎刚刚俯上身去,琳娜柔若无骨的手掌已经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背,纤长的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

三郎疼的一咬牙,原始的野性彻底被激发出来,他疯狂地亲吻着他的酥胸,向下试探着那片芳草地。那里已是一片泥泞。琳娜娇吟着两条光滑而有弹性的大腿向上蜷住了他的蜂腰,这个平日里娴静温柔的姑娘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近乎疯狂的向上顶撞着他的兄弟,已将他的兄弟刺激的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可她毕竟还是个未尝人事的姑娘,屡番冲撞去不得其门而入,越是如此她越是焦急,樱唇急剧地喘息着,灰蒙蒙的迷离的媚眼极度渴望地望着三郎,催促着他及早入室。

三郎知dào

不能再等下去,稍作试探凶猛入巷。琳娜长长的秀发猛然向后甩起,露出雪白如玉的长长秀颈,发出声长长的满足的呻吟声,迷离潮湿的双眼溢出了喜悦的泪水。

她中了媚药,常人根本难以满足,而三郎修习两极心法大异于常人,疯狂的冲撞一次次将琳娜带向极乐的颠峰,她难耐的咬紧双唇,近乎放Lang的呻吟声绵长而悠远。

狂风暴雨中琳娜药性渐退,红潮渐去,短暂的羞涩之后,温暖的唇瓣开始主动吻上了他的朱唇,长长的吻伴着疯狂的冲撞缠绵而旖旎。

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暴雨,当这场雨结束的时候,这片无暇的美玉已被他摧残的一塌糊涂,琳娜媚眼微阖,丰满的大腿颤抖着,由那旖旎春光尽情地外泄。

三郎看着这朵被自己摧残的几乎没有力量挪动一下的美人玉体,于心不忍,把弄着那对饱满的玉峰,抚摩着她长长的秀发安慰着。

休息了片刻,琳娜渐渐舒缓过来,扑入了他的怀里,尽情地享shòu

着他温暖缠绵的拥bào



琳娜忽然意识自己的样子不太雅观,蜷起双腿向下望去,便望见了床塌上的一片潮湿,真难以想象刚才自己竟是那样的放Lang,她偷偷瞄了下三郎,见他正笑吟吟地坏笑着望向自己,不由大羞,一身娇吟深深地钻入了她的怀里,再也不肯出来。

她如今已是自己的女人了,但她也是大食国的女王,大食国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这里的臣民怎能离得开她?可自己呢,如何又能离开中原来到大食?

想到这些三郎怜爱地抚摸着她的秀发微叹一声。琳娜感觉到了他的变化,将头在他怀里蹭了蹭,呢喃道:“三郎哥,我知dào

你在想什么,你离不开大宋是不是,我听说玲儿姑娘还在等你回去,不过你放心,能有此一夜我已经知足了,我不会强求的……”

她幽幽地诉说着,三郎见她情真意切不由更加感动,微一用力将她紧紧搂在怀内。

琳娜娇吟了一声,“三郎哥,其实我根本不稀罕做什么女王,只是目前诸事多多,我也不能撒手不管,旦有一天国事稳定下来,我就让位,到中原去找你。”

三郎见她为了自己竟然甘心舍弃女王之位,对她的情也更深,托起了她娇嫩的下巴深情地注视片刻,猛然将她的樱唇吻在嘴里,吮出她柔滑娇嫩的小舌头忘情地吸吮着。

琳娜知dào

自己能与他相聚的日子并不多,也更加忘我的回应着,刚才的疯狂在琳娜的记忆里既清晰又朦胧,因为药力的作用她总觉的那是在梦中,而那消魂的滋味却已深深地印刻自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不再象方才那样孟Lang,而是温柔抚摸着她,轻吻着她,他要给她以补偿,一种真实的感觉,他探索着那片幽密,那里又是一片泥泞了。

经她一真抚弄,琳娜媚眼迷离,眼神又开始变的渴望,灰蒙蒙的眼睛深情地望他一眼,将自己的秀发理了理顺着他的胸膛向下吻去,待看到那擎天的伟岸时,惊叹一声,轻轻地含住。

曾经她对这些书本上的介shào

很是反感,她从未想到以自己的身份和高贵会做这样的事,而今天她自己都难以想象,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顺理成掌,甚至他身上的每一根毛发都让自己痴迷,自己竟是这么的迷恋他。

她的吸吮渐渐由生涩变的熟练,她是异族女子,口要大于平常女孩,尤其对琳娜来说那些自己不屑一顾的书本介shào

今日自己竟然如此熟练,而对于三郎来说她的每一次吸吮都是那样的深情,那样的消魂,那已深深地喜欢上这个娇媚如尤物般的女王。

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雪臀,琳娜顺从地趴在了床上。他俯起身来就要再次登堂入室,梅将二度。

“杀呀……别让女王跑了呀……杀呀……”两人正欲再次同赴巫山,共布云雨,远处忽然传来阵阵喊杀声。

女王惊叫一声,从他身下钻了出来,“那是我寝宫的方向……”

第327章 平乱

两人顾不上缠绵温柔,忙穿戴整齐向琳娜寝宫赶去,老远就看见千万只火把将皇宫大内照的灯火通明、宛如白昼,喊杀声惨叫声连绵起伏。

琳娜也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拉着三郎一阵飞驰来至切近。到了跟前看明白了,有三方的军卒混杀在一起,一支是依莎公主的,一支是拉什卡将军带领的,一只是自己的近卫军,其中就包括那些长腿大眼睛,靓丽无比的姑娘,不过此时那些姑娘可不是平日里娇滴滴的姑娘们,一个个竟比男人还凶猛,如同母老虎一般娇咤着挥舞着大刀喊打喊杀。

而那成天惦记自己美人的拉什卡将军正挥动着自己的大铁枪与手持长剑的依莎公主杀得不可开交。

拉什卡枪沉力猛,依莎剑走轻盈,两人一时竟然难分上下。

不过经过一番酣战,现在场中的胜负基本已经明了,依莎有备而来,而拉什卡将军是仓促发兵来解宫廷之围,准bèi

并不充分,此时已被依莎的人马杀的节节后退眼看就要抵挡不住。

琳娜花容惨淡,焦急的望着三郎,“三郎哥,这可怎么办,我……我的王位要不保了,姑姑她居然叛逆夺位……”

三郎温柔地拍了拍她的纤腰,“琳娜不必着急,擒贼先擒王,我有办法。”

他刚欲动身,却见又有一股人马自宫门外杀了进来,前面一名宽袍大袖的文官,正是维齐尔。

原来这老小子听得宫中喊杀声震天,忙派人来打探,终于得知依莎公主欲强行夺位,与宫廷守卫及拉什卡的人马混战在一起。

他向来与依莎共同进退,知dào

若是依莎失败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必然会被抖出来,他的性命也必然难保。因此,忙召集府上家丁,仆役,也跟着向皇宫杀来。

这一来拉什卡腹背受敌,立kè

抵挡不住,加速溃败下来。

三郎知dào

不能再等,掌影连闪,将逍遥神步神奇的身法提至极致,以极快的身法冲过了混战的士卒,来到依莎公主身前。依莎方觉有人来袭,想闪身躲开,偏偏拉什卡又寸步不让,稍一犹豫,要间一麻被三郎一把抄起夹在腋下,身形连闪回到琳娜身旁,“扑通”将已被点了穴道浑身颤抖的依莎扔在地上。使出佛门狮子吼的功夫厉声道:“住手!”

这一声如同半空响个炸雷一般,震耳发溃,酣战的众人立kè

停下手来向这边张望。

三郎高声道:“公主已被擒,有再敢犯上作乱者立斩不赦!”

俗话说将为兵之胆,众人一见公主被擒哪还敢再恋战,呼啦跪倒一片,刀枪剑矛扔了一地,纷纷俯地求饶。

琳娜随即下令,将反叛先行下狱,兵卒缴了兵器,派人抄拿公主府,缉拿维齐尔。可奇怪的是刚才气势汹汹的维齐尔片刻之间就没了踪迹,相府也是踪迹皆无。

三郎暗叹:“好狡猾的维齐尔,处处为自己留后路,也怪自己忽视了他这个文官,一个没注意竟然让他跑掉了。”

三郎转向琳娜道:“女王陛下,维齐尔窃居相位多年,树大根深,恐对朝廷不利,应立即画影图形捉拿。”

“嗯,笑大人所言有理,立即照笑大人的话办。”

此时的琳娜王完全成了三郎的崇拜者和追随者,他的话她焉能不信,不照做。

待平定了反叛,琳娜立即提审挞览阿钵和公主。开始两人还想抵赖不承认造反,后来一经对质立即开始狗咬狗全都招了。而且还说出了一件令琳娜难以置信的事。追随琳娜多年的贴身宫女贝蒂早已被依莎公主买通,成为了依莎埋伏在女王身边的一颗棋子。

原来,挞览阿钵在俘获了公主的芳心后,以自己必然会被遣返回辽国,性命不保为由要求窃取皇位。而且还自以为是想了个极端狂妄的办法,那就是让依莎请女王饮宴,在其酒中下毒,自己好趁机占有女王,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加之依莎兵权在握,自己就可轻松实现窃取皇位的野心。

他许诺依莎公主,一旦自己身登大宝立kè

处死女王,将她纳为皇后。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萧王妃、依莎这两个聪明一世的可怜女人居然经不住他恳求同意了,这两个女人已完全被挞览阿钵所迷惑,对他惟命是从。可也正因为番奴对自己的魅力太过自信才导致了今天这样的结局。

为了防止意wài

,依莎早已将女王身边的贴身宫女贝蒂收买,但给女王下迷药这样的事毕竟太过重大,她难免紧张露出了破绽。向来不与侄女亲近的依莎公主对女王百般柔顺,竟使女王没有看出来,这也难怪,谁又能相信自己最信任的人会害自己呢。

番奴对自己太过自信了,忽略了琳娜女王的意志力,更小瞧了她的一身远高于自己的武功,他没想到琳娜在欲火焚身的情况下还能保持理智制服了他这个自以为是的翩翩美男子。

待依莎久盼番奴不回,派人打探时,才知dào

挞览阿钵已被女王所擒,她知dào

一旦这个番奴将自己贡出来自己也就完了,因此万不得已发动了政变。

挞览阿钵的一生以俊美成就功业,却也因为俊美埋葬了自己的性命。

谋逆乃是诛九族的大罪,可公主和琳娜同宗,加之琳娜毕竟心软,只追究她一人只过,传令道:“三日后将依莎绑赴万国门外开刀问斩。”

就在此时一直未曾说话的拉什卡说话了:“女王陛下,请看在微臣的面上饶过公主一命。”

拉什卡黑脸憋的通红,终于又开口道:“实不瞒陛下,本将早已衷情于公主,只是因为担心府中美姬被她逐出府门才一直未肯接受公主。如今公主遭难本将实在于心不忍看她身首异处,还请女王成全。”

三郎暗自好笑:“呵呵,这憨头以前是没胆量制服娇狂的公主,现在人家成了阶下囚,再纳入府中如何还有公主的暴烈狂傲?”

想到他毕竟是女王的坚决拥护者,当前局势初定还是要拉拢人心不让拉什卡难堪的好。

一念及此三郎道:“女王陛下,公主虽犯有谋逆大罪,但拉什卡为复辟朝纲亦是功不可没,我有一法即可对公主施以惩戒,又可原了将军的心愿,不知dào

两位可愿意听吗?”

拉什卡一听,还有这好事,立即眼睛瞪的溜圆,用期盼的神色望着女王,希望她也能听三郎一言。

不用他着急,琳娜也极为好奇,竟然会有这样的好法子,何况她早已对三郎用情至深,哪怕江山不要也要追随三郎,又怎会不听三郎把话说完?因此她向三郎嫣然一笑,微微点头算是许诺。

三郎转向拉什卡笑道:“将军只所以迟迟不肯接受公主,是不是因为那几个宠姬呢?”

拉什么卡满脸通红点了点头。三郎满yì

地点点头,道:“既然将军不肯舍弃公主,又不肯舍弃自己的宠姬,可将公主许入将军府为婢,身份在那几个宠姬之下,这样一来不仅留下了几个宠姬,也圆了将军的心愿,同时也算是对公主略施惩戒,两位以为如何?”

依莎一听,将自己许入将军府为婢,虽然不是正氏,却可圆了自己的心愿,也保全了一条命,因此感激地望向三郎。

拉什卡高兴地几乎没跳起来,“哈哈,如此甚好,这样的话我再也不用怕这个母……啊,哈哈,暴烈的公主。”呵呵,如今公主失了势,他也放松起来。

几人齐把眼光投向女王,公主是活是死就看她一句话了。

琳娜微一思忖,如同一朵绽放的梨花般笑道:“笑大人真乃一箭三雕的好办法,朕准了。”

随即转向侍卫道:“来人,将公主免去公主身份,速送去拉什卡将军府上。”

侍卫还未动,拉什卡将军说话了,“陛下,本将自己的女人还有别人送什么,我自领回去就是,告退!”

说完转身走到依莎公主身旁解开绳索拉起她就走,依莎如今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也真是听话,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乖乖地跟在拉什卡将军出了宫门。

拉什卡得yì

的笑声远远传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内乱已经平息,三郎便欲将萧胡撵夫妇押解回大辽,想到排风与宝镜可能会赶回找自己就多耽搁几日。

眼见三郎即将离开,女王依依不舍,日日与三郎腻在一起,甚至睡觉也都会盯着三郎看半天,生怕自己一失神三郎会从自己身边离开。

可是第三日上排风与宝镜到了,三郎也不得不走了。琳娜痛哭不已,告sù

三郎自己定会到中原去找他,叫他不要忘了她。

实jì

上琳娜的温柔、娴静、美丽已深深地嵌入三郎的心里,她已是自己的女人,自己怎么会忘记她?可是他不忍她放qì

自己的子民来找自己,只得温柔地一遍又一遍地安慰着她。

宝镜、排风自己两人几天不在身边,就让女王有机可乘让她投入了三郎的怀抱,不免有些后悔,后悔自己返回了大辽。

第328章 攻心

可见女王哭的悲切,又将与三郎长久分离,二女那股醋意也就消失了,也跟着上来相劝.

琳娜带领自己的贴身女兵一直将她们送出数十里,流着泪向三郎告别:“君一去万里,妾不知何日再见君面,望君珍重……”

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就在此时,一阵狂劲的马蹄声远远传来,众人回身望去,只见一匹枣红马泛起漫天灰尘自远处狂奔而来。

马上之人仍嫌那马匹走的慢,不断抽打着马后秋,战马转眼到了跟前,一名大食偏将几乎是滚下马来跪在女王面前:“陛下,大事不好!”

琳娜斩了斩眼泪,正待相问,只听扑通一声,那匹马摔翻在地,口吐白沫,蹬了几下腿再也没有动静,竟然活活累死了。

几人恍然动容,什么大事竟然将战马都累死了?

女王惊诧道:“什么事快快讲来。”

“陛……陛下,回鹘王……发……发全国之兵来犯!”

“扑通”,偏将侧身栽倒,也晕了过去……

女王花容失色,忙命人将这名偏将抬下去医治,不知所措地望着三郎。

女王有难三郎怎忍心一走了之,催马上前安慰道:“琳娜莫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食拥兵十万还怕他回鹘不成,只要君臣一心,齐心合力定能驱逐外掳,我决定留下来与你共度难关。”

琳娜面现欣喜之色,有自己的男人在她觉得没有度不过去的难关,她甚至对回鹘发兵来犯有些窃喜。

宝镜有些不情愿道:“相公,你既决定留下,妾身也不便阻拦,只是番奴夫妇再不回返,大辽兵马远征每日都要消耗无数钱粮,恐怕母后再难以忍耐,母后的脾气你是知dào

的,我这做女儿的也没办法阻止啊。”

“这……”

三郎有些犯难,他本有意让二人先押解萧胡撵夫妇返回,正欲开口,宝镜看出了他的意思,撅着小嘴道:“人家好容易又能和你在一起,我……我可不愿再离开你。”

说完看着排风,排风脸一红,“三郎哥哥,排风也刚刚返回,这押解犯人之事,排风也不愿意做,何况排风粗通阵法,留下来正可助你一臂之力啊。”

三郎知dào

排风深喑阵法,也有意让她留下来,可两个姑娘都不愿意押解犯人回返,三郎一时有些犯难。宝镜对自己情深意重,与自己缱绻情深,自己怎好强行让她去?

琳娜看出了他的难处,忽然道:“这事好办,我多派人马,派心腹大将押解不就行了?”

说完向着旁边的女将一招手:“穆奈丝,你去一趟辽国押解犯人,一路上不可懈怠,要多加小心,知dào

了吗?”

“是,婢子知dào

!”

三郎一看这员女将,细腰长腿,肌肤白嫩,顶盔挂甲,在马上一坐英姿飒飒,好不威风。

由她去三郎倒也放心,立即应道:“如此也好,就由姑娘去送,我们即刻回城调集兵马赶往前敌!”

※如今大食国的边关可列城正在被回鹘兵马围困,去的晚了城中粮草接济不上,城池必然丢失,那么都城前面就只剩下了一座不易防守的那淄城,那是很危险的事。

好在因为辽兵压境,大食的人马早已聚集,女王回城后稍作整顿就亲自率领十万铁骑御驾亲征了,草原上的国家军队组成与中原不同,大宋城池众多,多为步兵,而西北由于人烟相对稀少,多属游牧民族部队几乎青一色是骑兵。

因此部队行军很快,三日后即越过了那淄城往可列城加速行军。女王身边是上千名上次三郎在辽国边境见到的金发碧眼的女郎,女兵出征英姿飒飒,其风采更胜男子,三郎与排风宝镜身为大将分列女王两侧。

人马正在前行,忽见前面尘土飞扬,一队人马风卷残云一般向这边奔来。女王一摆手:“备战!”

大队人马铿然站住摆开了阵势,待这队人马走近,旗帜渐渐清晰起来,女王定睛看时却是大食的旗号,只不过这些旗号已经缺角污浊、破烂不堪。旗下的人马丢盔卸甲更是狼狈之极。女王心中立即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须臾,这对人马奔至跟前,中间一名盔歪甲斜的将军滚鞍下马向前紧跑几步跪伏在女王马前,“陛……陛下,可列城已失。”

女王登时有些发蒙,厉声道:“可列城城坚墙厚,有我军近万将士驻守如何这么快就丢了?”

一旁一名女王亲身女兵认得来将,忙道:“米什拉,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米什拉向前跪爬半步泣不成声:“陛下,是……是维齐尔那个恶贼,他慌称援军诈开了城池,我军措手不及,回鹘人趁机进城我军大败,回鹘大军正往那淄城杀来。”

琳娜一时没了主意,望向三郎。却听拉什卡哇哇暴叫道:“立即迎敌杀他个人仰马翻。”

说罢,大铁抢一抖就要冲出去。

“慢着!”三郎厉声阻止了他,“拉什卡将军,如今回鹘人刚刚取胜士气正旺,我军不易硬拂其锋。”

拉什卡这个好战分子又是一阵哇哇乱叫,“打也打不得退也退不得,那该如何?”

女王也用不解的眼神望着三郎不知何意。

三郎微一沉吟,道:“我有一计可破回鹘兵马。”

“哦?”琳娜欣喜万分,呵呵,如今有三郎在她完全成了没主意的了,“笑大人快说是何计?”

三郎一拱手,“陛下,你可听过卫青将军千里取龙城的故事吗?”

女王眨了眨灰蒙蒙的眼睛,“听是听过,如今敌军正欲取我那淄城,两者可有什么联系吗?”

“呵呵!”三郎微然一笑,催马到女王跟前一阵低语。女王心中一喜忽然又面现紧张神色,“笑大人,这样做太危险了,我……”

“陛下还信不着我吗?你带兵马回那淄城驻守就是,记住千万不要出城迎敌,只待敌人退却就随后掩杀。”

三郎坚毅的目光给了女王力量,她咬了咬贝齿道:“艾丝玛,你带五千人跟着笑大人,一切听她的命令,众将跟我回城。”

“三郎哥,你要去哪里?”排风与宝镜两人满目关切。

三郎停住战马深情地望了望二人,“宝镜、排风,放心我没事,女王守城需yào

人手,排风素晓战策好生辅佐女王,只待我回来。”

二人见三郎口气斩钉截铁,知dào

不能阻拦,叮咛他几句也跟着女王返回了那淄城。三郎则率领五千骑兵绕过回鹘来犯之敌,悄悄往可列城进发……

女王带领人马刚刚布置好城防,回鹘的人马就到了。只见旌旗招展,扯地连天,回鹘的人马一眼望不到边,足有十五六万之多,而且个个坐在马上趾高气扬,仿佛那淄城已是嘴边的肉,只要想吃一口就可以吞下。

白面黑边的伞盖下一匹火红的宝马上端坐一头束王冠,目光透着阴鸷,胸前飘洒花胡须的老者,正是回鹘王。

回鹘王催马在众人的簇拥下远远向城头张望,便看到了在一群女兵簇拥下同样向城下张望的琳娜女王。立即高声骂道:“琳娜,本王好生派儿子去帮zhù

你大食国,与你成亲,你竟然百般推脱致使我儿死在擂台之上,今日我定当踏平你的那缁城,将你抓回回鹘永世为奴,世世不得翻身,还不快快出城决战。”

琳娜听从三郎的话并不着急咯咯笑道:“回鹘王,你们父子的心机别人不知本王还不知吗?,你父子三人早有意吞并我大食,迎亲、入赘,哈哈……,只不过是你们的手段而已,如今果然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你儿本死在宝相大师手上,与我大食何甘,你有本事去找宝相算帐,却妄图趁我王位未稳发兵来犯,失败就在眼前还不快快俯首就戮,等待何时。”

女王灵牙利齿,把个回鹘王气的胡子撅起老高直翻白眼,他气急败坏,见女王不肯出城交战便想强行攻城。

“陛下,那淄城虽不如可列城那样高大坚固,但女王大军皆驻守在这里,攻城不易,望陛下三思!”

回鹘王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帮自己拿下可列城的大食国维齐尔,见他阻止自己攻城,愠怒道:“这丫头不出城决战本王不攻城这那淄城如何能拿得下?我军劳师远征必须速战,依你之意又当如何?”

维齐尔诡秘笑道:“攻心。”

“攻心?如何攻法?”

“陛下且稍安勿噪,待我与城内军士说几句,这城内多有我当年的旧僚与心腹,他们必然会俯首倒戈的。”

“好,如此请先生快快喊来!”

维齐儿撅着八字胡,信心满满向前提了提战马,将两只手拢成喇叭形向城头上喊道:“城里的弟兄们听真,我是维齐尔,我只所以背井离乡投奔回鹘王完全是因为笑三郎、笑雪风所害,他与女王狼狈为奸,欲谋篡王位。”

他咽了口吐沫,缓了口气又接着喊道:“弟兄们,笑三郎他是中原人,一旦琳娜这个女人将王位让给他,你们想想,有你们好果子吃吗?啊……我,公主,还有无数被他们迫害的大食臣民,就是你们的榜样。弟兄们,如果想逃脱魔掌立即开城投降,回鹘王是仁义之君,一定会善待大家的,弟兄们,还等什么,杀了女王开城投降吧……”

第002章 兵行鬼道

果然,经他一阵极具煽动力的鸹噪,城头上的将士开始骚动起来,尤其是依莎和维齐尔曾经的老部下甚至开始怂恿起身旁的士兵来.就连拉什卡都认为维齐尔说的有道理,女王终究有一天会将王位让给笑雪风,迫不及待走到女王身边来证实。

“女王陛下,拉什卡向您求证下,你会将王位传给笑雪风吗?他可是中原人,对我大食的子民……”

“拉什卡,你身为震国将军怎能也被维齐尔的谎言所骗,即使我不做女王也不会将王位传给三郎,这点我琳娜可以向真主起誓。”

拉什卡性格直率立kè

清醒过来是维齐尔的计策,忙俯首道:“陛下,本将错过你了,我拉什卡绝不会背叛你……”

他的慷慨陈词尚未说完,就见一队人马向城门守卫冲去,意图打开城门,守城门的军士并不多,这伙人眼看就要冲过去。

就在此时,一条纤细的身影极快地飘落过去,身在空中手起刀落将为首之人斩为两段,须臾,一威风凛凛的女将手擎绣绒大刀快马驰过与那员女将并肩而立。

呵~,两员女将英姿飒飒的气势,望那一战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铁闸骇得众人连连后退。

排风高声道:“维齐尔所言尔等焉能轻信,我三郎哥岂会是贪图富贵之人,即使女王将王位让给他,他也不会坐,他出生在中原,他的家在中原,他的妻氏也在中原,他怎会留在此地,维齐尔与依莎窜通番奴意图谋反被平灭,他在大食无法立足才投靠了回鹘王,尔等再轻信维齐儿之言有如此人。”

说罢,排风扬了扬雪亮的弯刀指了指已身首异处的死尸。宝镜也附和道:“诸位请放心,我三郎哥身为辽国的驸马,怎会背叛大宋背叛大辽,意图王位之举纯粹是维齐尔捏造的。”

两个姑娘方才的身手众将都看到了,谁还敢轻易再乱动,再经两人一番意正严词的说词众人方意识到是被维齐尔扇动了,场面渐渐平静下来。

琳娜感激地望了望排风二人,吭地一声将手中明晃晃地两刃枪戳在地上,道:“再敢扰乱军心者立斩。”

她这杆枪也是兵中宝物,可当枪亦可当刀,灵活多变威力无穷。

维齐尔喊了半天,见城中没了动静,不由有些泄气,忽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扯着嗓子又上城上喊道:“拉什卡,妄你为震国将军号称无dí

神枪,如今居然怕成这样,难道琳娜是女人你也是女人不成,你若真的甘心当女人也学学司马懿,头带鲜花穿身女人的衣服给大家看看,啊……哈哈……”

他这一笑后面的回鹘兵马也跟着齐声呐喊:“拉什卡是女人,什么无dí

神枪,狗屁,连个女人都不如……”

呵,你想想十几万人一齐喊是什么效果,声震四野,城墙伴着回声几乎都要摇晃起来。

拉什卡何时受过这种侮辱,“腾”血气上涌,黑脸变成了紫脸,他回手将大铁枪抓在手里,“陛下,请允拉什卡出战,本将宁可战死也不做这缩头乌龟,哇呀呀……”

说着话手一挥,催马就要向城门冲出去。宝镜将绣绒大刀一横,“慢着,没有陛下的命令谁也不许出战。”

拉什卡想出战,排风和宝镜何尝不想,她们虽是女流却也是能征冠战的大将,可是一想到三郎的话,两个姑娘乖巧的紧,她们认为既然自己的心上人不让出战,自然有他的道理,在她们心目中自己的三郎哥是神一般的人物,不仅仅是自己的男人,还是自己心中的神,他的话自己二人只有执行。

拉什卡见二人挡住自己,大铁枪一晃,“谁敢挡我,我认得他我这杆枪可不认得她。”

说着话将手重鹅蛋粗的大铁枪向前一推,排风二人齐齐出刀,三人之间就要发生内讧。

“拉什卡退下!”

拉什卡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女王,气哼哼道:“陛下,你们是女流不得出战,我拉什卡可受不了这窝囊气,若不准我出战,你就先斩了我。”

女王看着他怒气冲冲,威风不可一世的样子冷哼一声,“来人,把我的枪抬过来。”

须臾,两个兵卒将女王的两刃枪抬了过来,女王将大枪擎在手里,扑棱一抖,七八个枪尖在拉什卡面前一晃,“嗡嗡”有声。

女王耍完枪花,将手中大枪枪杆砰地插入了地面青石之中。

拉什卡立kè

傻眼了,他是练枪的行家,女王露的这一手他自忖自己也做不到。

却听女王道:“难道你认为朕不想一战吗?朕又何尝愿意猫在城里受他们的窝囊气,可笑大人临行有言,让我们不要出战……”

她说到这里脸上一红,在这么多人面前将三郎的话凌驾于自己女王的权威之上是公开的表明自己对三郎的信任和崇拜。一个女孩子家总会有些尴尬的。

女王红着脸沉吟片刻,道:“笑大人曾击败回鹘二王子,剿灭反叛,他的话自有他的道理,如果你们当初有谁击败了伊丝尔,朕就听你们的。”

这话一出口,拉什卡立kè

老实了,他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被伊丝尔打败的,刚才女王又露了这么一手功夫在自己之上,自己怎好再以武功第一自居,出城迎战?

女王望着拉什卡悻悻地退下朗声道:“众将听真,朕比你们还想出战,不过……战争嘛,总要讲些手段,朕会让你们杀个痛快的,你们给我好好盯着回鹘人,只要他们有溃散迹象,立即向朕禀报。”

众将一听,什么?回鹘兵马溃散,自己就能溃散吗?虽然他们将信将疑,可三个姑娘刚才露了那几手不由得他们不叹服,只得各回岗位严守待命。

城外维齐尔喊了半天见城中再无动静,没出来一个人,不觉脸上无光,他以为自己的话足够有煽动力,以为城内的人没听到,于是想冒着被箭矢射中的危险向前带马再次喊话。

一声冷哼传了过来:“退下!”

喊话的正是回鹘王,见城中无人出战再也无心等下去。向后一挥手,“攻城!”

立kè

牛角长鸣,战鼓咚咚,杀声震天。可惜的是回鹘的兵马同大食一样都是骑兵,加之没料到对方竟然一仗不打就守在城内,对攻城准bèi

不足。

将士们纷纷甩鞍下马穿着厚厚的铠甲,架起云梯向城上攻去。

从城上向下望,漫山遍野都是回鹘兵,如同移动着的小蚂蚁,密密麻麻向城下涌来。

“放箭!”女王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雨箭遮天蔽日飞向回鹘人。惨呼之声不绝于耳,很快地上就铺了上千具死尸。

侥幸躲过箭雨的士兵挥舞着大刀长矛,开始笨拙地架起云梯攻城。

“梆……梆……”城头上一阵铜锣响,滚木檑石如同雪片一般砸了下来。惨叫声连成一片,偶尔有几个攻上城头的也被早已等候在剁口的大食兵手起刀落砍成了肉酱。

回鹘王也真是个残忍的好勇斗狠之夫,亲自到城头下举着弯刀督战,退后者格杀无论。

战争是残酷的,而攻城就更加残酷,城头下回鹘人的尸体堆积如山,血水都流成了河。

维齐尔毕竟是个谋臣,这种血腥的场面骇的他瑟瑟发抖,催马到回鹘王身侧,颤抖着双唇道:“陛……陛下……这样下去也……也不是办法,我军的死伤太大了,还是先收兵另谋良策吧。”

有几名将领也知这样打下去不妥,可回鹘王向来残暴,谁敢支声,此时有人带头也纷纷涌了过来劝回鹘王收兵。

回鹘王再残暴,也不敢犯众怒,何况死了这么多人他心中也有些后悔,只是碍于面子死撑而已,此时正好就坡下驴。紫青着脸沉哼一声:“收兵!”

“梆梆……”收兵锣声响成一团,再慢些不知有多少将士无辜妄死城下。

就这样,连续发动了七八次进攻,回鹘王扔下了数千具将士的尸体收兵回营了。

女王命人日夜监视回鹘人营中动静,有变动随时向自己禀报,也自回去休息。

就这样数日内,回鹘王时不时派人在城下叫骂以期能激女王派兵出战,可是女王几乎把耳朵堵上了,任他们骂的如何难听城中始终再无动静,就连那位脾气暴躁的拉什卡也严守岗位不再做出城迎敌之举。

气急败坏的回鹘王又下令攻城,怎耐那淄城人马众多兼具城池之利,宛如金刚铁打的一般哪能攻的动?

双方直对峙了五天,第六天一早女王又率众将到城头观望,就在此时她发xiàn

了敌人与以往的不同。

回鹘人偃旗息鼓,正在悄悄的收拾帐篷,虽然做的极为隐蔽,女王站在城头上居高临下,还是发xiàn

了他们与以往的变化。

于是女王不再回去休息,命令三军待命,站在城头上盯着回鹘人的一举一动。

大食的兵马以逸待劳,杀伤这么多敌军,早已信心满满,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立kè

出城杀个痛快。

第003章 风雪夜归人

终于,过了半个时辰,回鹘人开始偃旗息鼓,悄悄退兵了。就在此时,只见敌人身后泛起漫天烟尘,一支人马喊杀声震天,自回鹘人身后掩杀过来。

头前一人,手擎弯刀,骏马如飞,神采飞扬。只见他率先闯入敌阵,大刀挥处血光一片,敌将纷纷倒毙,这员大将有如天神下凡、武圣附体,恍入无人之境,将本无心恋战的回鹘人杀的阵脚大乱。

女王已从这人打扮看的清楚正是三郎。排风宝镜也看到了三郎,两个姑娘如同小鸟一般雀跃起来。琳娜立即传令:“三军出城,将回鹘人杀个片甲不留。”

人抖丝僵,马撒绞环,十万人马精神抖擞,呼啸着冲出城去。

拉什卡手舞大铁枪,率先闯入敌阵,满腔的怨恨一股脑的发泄出来,大铁枪枪沉力猛,碰着死挨着亡。

在他的身旁紧跟着自己的婢妾,曾经的公主依莎,手舞一柄大刀也杀的酣畅淋漓。呵呵,这依莎现在身为奴婢真的以拉什卡之命是从了。

回鹘人马见一队人马冲进来仓促迎战,刚刚转过身来,却没想到身后的女王也杀了出来,本就无心恋战的回鹘人立kè

被杀的大败,相互践踏死伤无数,十几万大军顷刻间土崩瓦解。

这场战斗直杀到日色偏西,大食兵马直掩杀到可列城下。没想到可列城又杀出一股大食人马,这一通绞杀,回鹘十五六万大军死的死、降的降、逃的逃,几乎全军覆没,连不可一世的回鹘王也被生擒,大食国取得了全胜。

几个姑娘围着三郎,琳娜情意绵绵的望着三郎,大队人马敲着得胜鼓,唱着得胜歌开进了可列城。

那位问了,笑三郎怎么从敌人后面杀上来了,敌人十几万大军怎么这么不堪一击?

原来三郎早已和女王商量好,自己带了五千人马抄小路绕过回鹘来犯之敌,悄悄摸到了可列城下。

这坐可列城刚刚被回鹘拿下,大队人马又去攻打那淄城,谁能想到三郎会采用卫青的战术,千里奇袭。三郎人马赶到的时候城中一点准bèi

都没有,加之守城兵士并不多,被杀了措手不及,也不知对方来了多少人马,立kè

被杀的大败,跑的快的弃城而走,跑的慢的不是被杀就是做了俘虏。连同回鹘王几位娇滴滴的王妃也一并被拿获,彻底抄了他的老窝。

跑出去的残兵立即将可列城失守的消息告sù

了回鹘王。回鹘王本来就对拿下那淄城无丝毫办法,正在烦闷,乍听到可列城失守的消息,如同五雷轰顶一般蒙了。

不用说他那些娇滴滴的美人儿,可列城一丢自己的粮道就彻底被断了,哪还能再打仗,十几万人马连吃带喝,一天得消耗多少粮草,饿也饿死了。

回鹘王本想封锁消息偷偷撤军,可败兵源源不断从可列城撤下来,哪能封锁的住,军兵听说可列城丢失哪还有心恋战,各自开着小差,有的已经开始逃跑了。

回鹘王无奈之下,只得下令偃旗息鼓悄悄撤军,妄图再夺回可列城。哪成想三郎早已和女王商量好,早已在远处埋伏,只待他大军撤tuì

就开始发起攻击。

果不其然,回鹘王撤兵了,这一来本就浮动、无心恋战的军心,经两下一痛掩杀焉能不败。不仅大败,连不可一世的回鹘王也成了人家女王的阶下囚。

几人正在高高兴兴地回城,呼听有人娇声道:“女王陛下,你看我把谁给你抓来了。”

众人回头一看,呵呵,只见依莎公主率领几名女兵骑在马上,用一条绳子绑住维齐尔,如同拖死狗一般将维齐尔拖了过来。

如今依莎做了拉什卡的婢妾,为了赎回自己的罪过讨拉什卡的欢心,眼中只有丈夫,哪还对维齐尔留情。

可怜维齐尔见大军兵败情知不妙,他一个文官再狡诈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想逃跑,可漫山遍野都是大食的人马,往哪里逃?无奈之下,待他认出是依莎公主时忙过来向她求救,希望自己这个曾经的死党妄开一面救他一命。

哪成想依莎立功心切,心中有了丈夫,哪还念旧情,立即将他绑了,送来女王处请功。

琳娜女王见是维齐尔,立kè

火冒三丈,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灰蒙蒙的迷人双眼充满了杀气。

她一催坐下马,战马如同一阵卷风冲了过来,女王手起枪落,“喀嚓,骨碌!”可怜维齐尔奸诈一世,最后被自己最瞧不起的女王两刃枪斩为两段,死于非命。

天将傍晚的时候,可列城上飘起了雪花。三郎帮女王打理完军中事物走到街上的时候外面的雪已铺了一层。

听着脚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声音,三郎忽然意识到自己离开汴梁已经两年了,虽然经常有书信往来,但相隔万里又是年关将近,珠儿在丐帮不知怎么样了,过了这么久发生的那些事她是否已经释怀了呢。玲儿、蓉儿他们此刻都在做什么?还有皇宫大内的素娥、杨妃他们过的可还好吗?尤其最让自己惦记的就是华山三子之一的人和剑杜晓兰,她一直都没有消息,最近不知怎么了,自己想起她来就有些心慌,难道她有什么事发生么?

他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到了女王专门为自己准bèi

的院落前,进了院子,三郎忽然觉得房间里飘出了阵阵久违的香味,这香味是那么的熟悉,自己已有近两年未闻到了。

进了屋子,温暖的气流便迎面扑来。室内香鼎袅袅、温暖如春,宝镜已经迎了上来,“哎呀,好一身雪,这么大的雪,可莫着了凉,快换了衣衫。”说着话为他解去身上挂满了雪花的锦袍。

三郎嗅了嗅鼻子喜道:“怎么?今天准bèi

了什么好吃的,好香啊。”

排风迎了出来,眉波流转、喜孜孜地道:“今儿准bèi

的是百鸟宴,三郎哥请看,这几道已经做好的菜是清撺鸩子、红熬鸠子、辣熬野味、清供野味、炙维脯、五味杏酷鸽、飞龙汤、可都是新鲜的呢。”

三郎吃惊地望着两个姑娘,“这些飞鸟可都是宋人餐桌上极受欢迎也极名贵的菜肴,这里每一道菜都用飞禽做原料,那可当真难得了,这些东西你们从哪弄的?”

“相公。”宝镜深情款款道:“今一早妾还和排风妹妹说起来的,你离乡已快两年了,想必也是想家了,什么时候能给你做些家乡菜呢。”

她说到这里嘻嘻笑道:“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三郎还是不知dào

她们怎么能得到这些名贵的飞禽。

排风接过话头兴奋道:“怎么着,我和公主进了城特意去回鹘王的御膳房转了转,结果就发xiàn

了这些东西,你看,可都是新鲜的呢。”

两人说的手舞足蹈,好象为他做这几道菜就是无比幸福的事。

三郎望着两个深情的姑娘,眼泪几乎没掉出来。他本是个无父无母的Lang子,两个姑娘对自己如此情深,自己何德何能得美人如此青睐。

感动之下,将两个姑娘一边一个搂在怀里默默无言温存了片刻。两个姑娘也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静静地俯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感情,他的心跳。心内却甜蜜无比。

三郎搂着两个姑娘,狠狠眨了眨星目将那不争气的泪花瞪了回去,片刻才道:“你们看我是怎么了,你们为我做了这么多好吃的我该高兴才是,怎么却伤感起来,来来,我们饮酒吃菜,不能辜负美人的一番好意啊。”

说完当先坐在椅子上。宝镜款款上前为他斟了一杯酒,又为排风斟了一杯,自己也斟了一杯,两个姑娘在两侧相陪与三郎共饮。

刚刚取得胜利,虽然有淡淡的乡愁,但有两个知己美人相陪,三郎喝的很惬意。渐渐微微有了醉意,三郎轻轻牵了牵排风的手将她拉在怀里,三郎好久没有对排风如此温存过,排风有些不适应,略一犹豫还是站了起来,做到了他的大腿上,为他斟着酒。

三郎微抿了口酒,顺势将排风搂在怀内,将朱唇凑过去要喂排风喝下,排风大窘。扭捏了半天还是将樱桃小口张开由他将自己的小嘴含在嘴里将酒喂下。

这口浓情蜜意的酒下去,排风立kè

俏脸嫣红,娇喘吁吁,眉目含春,更加明艳动人。

一旁宝镜看两人如此亲昵,薄嗔道:“你就想着排风妹妹,也不想着人家。”

自从排风二人从大辽回来,三郎与宝镜尚未亲近过,此时自己却将排风拉到怀里也觉疏远了宝镜,歉然道:“雨儿也来,坐到我身边来,咱们一起喝。”

“我才不去,我去换身衣服。”说完款款进了内室。

排风想起自己毕竟尚未过门,也觉得影响了人家夫妻的感情,就要起身,却被三郎按住,将她的樱桃小口吸在嘴里吸吮起来,排风娇躯颤抖,呻吟连连,三郎见她娇憨之态一阵心猿意马。大手顺势穿入了撩开的罗裙滑进了亵衣,在她的雪臀上游离着。这是他第一如此深情地抚摸排风,排风酥胸剧烈的起伏着,紧张而又兴奋,浑身酥软无力再站起。

第004章 风花雪夜

软玉温香,幽香阵阵,伴着那女儿勾魂的娇喘声,引得三郎兴致高昂,正想更进一步探索这片美玉,宝镜出来了.

萧雨绮换了一身绯色的对襟窄袖衫儒,月白色的曳地长袍,完全是一副女主人的内室装扮,薄如蝉翼的纱罗衫裙遮不住她曲线日渐凹凸有致的身段,紧身无带的扣子挤出一丘晶莹如玉的肌肤,中间一道诱人的沟壑泛着洁白的荧光更是诱人。

她一进来,排风毕竟还是处子之身立即害羞起来,慌忙站起,待看到宝镜这身俨然笑家女主人的打扮时,才意识到自己与三郎的事太君尚未首肯,自己在这里是不是影响了人家夫妻俩的热情了。

于是歉然一礼嫣红着俏脸道:“公主与三郎哥多日未见,想必……想必想的紧,排风就不打扰了。”

说完款款向外而行,宝镜忙阻拦道:“妹妹说的哪里话来,如妹妹愿意今夜就留在这里可好。”

排风大为羞愧,连粉颈都红了,如同一只煮熟的虾子,这是她期盼已久的,可是她希望自己的第一夜能与三郎单独在一起,略一踌躇,道:“不了,公主想三郎哥想的紧,排风也是知dào

的,我们来日方长,也不在乎这一时。”

说完羞红着脸,款款出了房门。三郎忽然想起自己与排风的事太君尚未许可,也就不再阻拦。站起身来出了房门,外面的雪还在飘着,三郎放心不下,披上大氅直将排风送回自己的寝帐方才回转。

排风为他解去大氅,上前就搂住他的蜂腰,刚搂住她忙不迭地便娇呼一声放开了他,三郎呵呵一笑,说道:“外面很冷,我才刚解了大氅,今天的雪着实地大了一些。”

宝镜帮他拂落肩头将化未化的雪花,转身又去为他拿内室穿着的鞋子,娇躯盈盈,折腰俯身,那浑圆如满月的第二张脸便呈现在三郎的面前。

三郎看到她乌鸦鸦的秀发挽成了一个妩媚少妇的堕马髻,纤细雪白的颈子,丰满挺翘的臀儿,葫芦状的妖娆身段,那薄如蝉翼的月白色裙子隐隐透着肉色,似乎里边两瓣丰盈并未着其他的衣衫,不由得心中一热,刚才未尽的**又被点燃起来,伸手便揽住了她柔软的腰枝。

宝镜嘤叮一声,软在他的怀里,手里拎着的两只鞋子掉到地上,她轻嗔道:“三郎哥哥,先换了……唔……”

三郎的大手已顺着她诱人的ru沟探进去,握住了一只鸽ru,宝镜扭过头来嗔了他一眼,却向他怀里偎依的更紧,呻吟道:“好冷……”

她嘴里说着好冷,可是一只手却伸到胸口,按在了三郎的大手上,让他握得更紧了些,媚眼如丝。

三郎揽起了她的腰,另一只手一箍她的隆臀,便绕过屏风到了内间,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的时候,自己的外衫已顺手脱去,轻轻俯压在她身上,轻轻啄吻着她的樱唇,宝镜已多日未和他温存,微笑着让他吻了几下,开始动情起来,轻轻阖上眼睛,环住他的脖子,主动凑上了樱唇。

对襟的扣子很容易就被解了开来,里边果然不着寸缕,仿佛两颗荔枝剥去了红绡,露出两堆玉一般的果肉,晶莹别致,渐趋丰盈的一对鸽ru,头儿却很小,就像点在两只喧腾腾的白面馒头顶端的两颗红豆,浑然一体,煞是动人。

宝镜一只手悄悄滑下他的颈项,向他腹下抬去,准确地一把握住,捻摸爱抚,鼻翅开始急促地翕动起来。随着她满头墨云俯在他腰间,唧唧啾啾的梅花曲响了起来,奏响了消魂的前奏。

旖旎消魂的呻吟声起伏连绵,随着几声长长的急促的呻吟,整个房间也渐臻平静,房内重又静寂下来,三郎仍和她严丝合缝地楔合在一起,伸手到她臀上揉捏了几把,宝镜杏眼迷离,红晕满脸,香汗淋漓的额头沾着几绺青丝,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心上人,轻轻吁了口气,满足地将双手环在了他的背上,抱紧了她的男人。

她突觉身下有些凉,媚眼轻轻一瞟,就瞧见身下的花衾都已湿了一大块,宝镜脸蛋儿更红,害羞地把发烫的脸颊埋进三郎滑润结实的胸膛,小手轻轻在他腰眼处按揉着,娇滴滴地道:“你呀,每回都让人家受不了,也不知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劲,折腾得人家……又爱又怕……”

三郎呵呵一笑道:“你家官人本来就不差,又兼修得是两仪心法,岂是一般人能称承shòu的,呵呵,承shòu不起了么?”

他一边说,一边在宝镜身边躺下,轻轻拉过一方被来,盖住两人的身子,宝镜很自然地侧了身,俯在他胸口,爱极了似的轻轻吻了吻他的胸膛,一双温润的小嘴又向下滑去,抬起水汪汪的眼睛道:“承shòu不起,奴家今夜也要好生侍奉你,让你尽兴。”

三郎大为感动,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道:“雨儿若承shòu不了,我看就算了吧,莫要伤了身子。”

宝镜撅起了小嘴,羞红着脸道:“可是人家不忍心看你不尽兴,反正已经多日没做了,奴家倒也能再承shòu一时。”说着樱桃小口又向下俯去。

“女王陛下驾到!”

此时时间并不算他晚,但因为下雪外面却很静,侍卫的声音在夜里传的清晰而辽远,宝镜猛然松开了小口,两人迅速地穿戴完毕接了出来。

※琳娜到了门前向几名婢女摆手道:“你们先回吧,稍后朕自行回返。”

几个贴身丫鬟都知dào

女王对三郎的情意,各自施礼姗姗离去。

女王进了院子到了门前,宝镜方才上前打开房门,那满面娇媚的春红尚未退去,女王也曾与三郎一夕缱绻,见她裙钗不整,春潮未退模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讪讪道:“哦……宝……宝镜姐姐,我来的可应时吗?”

宝镜一听她叫自己姐姐,立即意识到她已把自己看作三郎的女人,有些醋意的同时也不免有些自豪,顿觉自己比女王高了一块,不在把她当作高高在上的女王,上下打量她一眼,浅笑道:“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可还是很冷呢,妹妹快进来,都是自家人没什么不方便的。”

说话的同时三郎也迎了出来,将女王让进了房间。

不远处排风门前一条纤巧的身影抖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哎,如今女王都已是他的人了,自己的事却还没有眉目,待回到中原定要先带他去向太君提亲,也免得自己徒声烦恼。”

说罢,又向窗前深望了一眼,才转身回了房间。

今日女王穿了一件狐皮红外氅,领口是雪白的毛茸茸的裘毛,衬着女王因寒冷略显晕红的脸颊更显娇媚。

宝镜接过女王的外氅挂了起来。三郎看时,只见女王里面着了一件翠绿色小袄,水红罗裙,完全是一副中原人打扮,这样的打扮穿在异族女子身上更显风情万种、千娇百媚,女王见他目不转睛地看自己,粉颊微红垂下头去。

须臾,婢女奉上了香茶,女王捧着香茶暖着手。三郎见她冒雪前来,以为有什么急事开口道:“女王陛下,此来可是军中有事吗?”

琳娜抬起头来嗔怪地望他一眼,“怎么,到了此地相公还叫我女王吗?”

三郎望了望两个姑娘意识到没有外人,自己倒是叫顺口了,忙改口道:“哦,琳娜,军中可有事吗?”

女王抿了口茶,轻启红唇道:“今儿个下了雪,天气越来越冷,于行军不利,三郎哥看看我们该如何,是退兵呢,还是继xù

行军?”

三郎负手在厅中踱了一圈,扬了扬剑眉道:“如果就此罢兵,待回鹘大王子坐稳了王位,羽翼丰满必定前来寻仇,依我之见,我们行军不易,他们刚刚大败四处调集兵马更是不易,不如提高将士们的军饷雪中行军,忍得一时之苦平了回鹘全境,不再留下后患,姑娘以为如何?”

女王在他脸上瞄了一眼,“我一弱女子没什么主意,全听三郎哥的,既然三郎哥认为如此可行明日我们就继xù

发兵扫平余孽。”

三郎见女王对自己唯命是从,深情款款,大为感动,更打定了陪女王平定回鹘的决心,开口道:“如此甚好!”

几人品着茶说着闲话,有宝镜在场女王也不好与三郎说话过于亲近,宝镜刚才饱承雨露略有困意,有女王在也不好去休息。

眼见夜色深沉,远处传来二更的梆鼓声,女王却还在那扭扭捏捏,说着不忍让三郎离开大食的话,或者说一些塞外的佚事,仍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宝镜身为女人忽然意识到了女王的想法,暗忖道:“自己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哎,女王孤身一人,还不象自己尚有母后疼爱,也真是不易,自己又何苦吃她的醋呢?”

想到这里,嘻笑着走到三郎身边对着他的耳朵、神mì

兮兮说起了悄悄话。三郎听完一怔,随口道:“留琳娜在这里?她怎么说也是一国的女王,恐怕不太妥当吧。”

第005章 梅花几度开

琳娜一听怪不得宝镜笑得诡秘,原来是这事,不由晕生双颊,虽有些尴尬心内却是甜蜜,最起码说明大辽的宝镜公主已接受了自己,自己离三郎也更近了些。

宝镜撅着小嘴在三郎鼻子上点了一下,站起身道:“此事不是你说了算的,也不是我说了算的,我们来问问女王如何?”

说着话果然来到女王跟前,明眸皓齿浅笑道:“妹妹,姐姐知dào

你是一国的女王要顾及身份,可你是知dào

的,我家相公尚有几个姐姐在中原,以后也难免碰在一起,妹妹如是同意住在这里呢就点点头,若是不同意呢就摇摇头,就当姐姐没说过,妹妹的意思如何呢?”

她这一理直气壮的问,女王更为羞窘,深垂臻首,搓着自己的罗裙一角,扭捏个不停。

宝镜看她模样不依不饶:“妹妹,你倒说话呀,你若不说话姐姐可当你不同意哦。”

女王立kè

着了急,明眸剪水望了望三郎,轻轻地点点头。

宝镜一拍手,“既然妹妹已经答yīng

,姐姐也着实困了,我们这就去休息吧。”

说完果然拉着女王的手走进了内室。待撩开了珠帘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向着三郎媚笑道:“相公,今日妹妹难得来此地,你沐个浴吧,我们姐俩等着你。”

说完明眸皓齿,妩媚一笑。三郎当然知dào

她的笑是什么意思,女王高贵典雅,自己刚刚与宝镜……,他也正有此意,因此传了丫鬟备了热水,自己沐浴起来……

琳娜与宝镜躺在被窝里说着女人间的悄悄话,宝镜神mì

兮兮凑近女王道:“妹妹,你既与相公有过,想必是知dào

相公修liàn

的两极心法,厉害的很,姐姐是不成了,我要先睡了,知dào

你不习惯,姐姐贵为大辽的公主开始也不习惯,慢慢也就适应了,好了,不扰你们了。”

说完果然将身体侧过去,靠在床边不再言语。

女王听着外面哗啦哗啦的水声,想着自己曾见过的他结实有力的肌肤,那威风凛凛的兄弟,不觉脸上红霞又起,猛地拽过了被角盖在头上,心如鹿撞,砰砰跳个不停,呆会怎么办?自己虽然已经委身于他,可是与同为三郎女人的宝镜在一起,总觉得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

朦朦胧胧中她听到三郎上了床,躺在了两人中间,女王既期盼又害pà

,侧卧着,优美的曲线在衾被上隆起,心内越发跳的厉害。

她感觉到三郎的手钻了进来,先在她的雪臀上游离了片刻,慢慢顺着小腹滑到了酥胸上,那里已经饱满而坚挺,她不觉呻吟出声。

三郎凑在她耳边坏笑道:“怎么?陛下还没睡吗?”

琳娜满面同红,转过身来环住他的脖子,嘤咛一声钻进他的怀里,“你坏死了,你取笑人家。”

三郎进一步调动她的情绪,调戏道:“怎么?女王不喜欢吗?”

女王满面羞红,媚眼迷离瞄着他道:“谁说不喜欢,只是……只是人家希望你用力些。”

三郎也曾听说过波斯美女外面娴静,在床上却极难满足,厉害的很,今日见这娇滴滴的女王也是如此,可见一斑。当下挺身坐起,将琳娜抱在怀内,一只手抚弄着她的酥胸,另一只手在她全身上下游离着,探索着。双唇在她身上滑腻着,吻吮着。

女王羞怯渐退,适应了当前的环境,呻吟声逐渐大起来。连睡着了的宝镜偷偷转过身来,撩起被角媚眼含春偷偷观看也没有发觉。

待三郎探索到那里已是一片泥泞时,刚想将女王放平覆上去,女王已自翻身起来,将头埋在他的胸里,伸出小舌忘情地tian弄着,渐渐地那小舌向下滑去,小口微张准确地含住,那威风凛凛的男人脉动上下跳窜着,下面的女人呜咽出声。

忽然三郎只觉得下面一紧,一股消魂蚀骨的感觉传了上来,使他闷哼出声。宝镜也睁大了眼睛,这女人有什么本事竟然让自己的相公如此消魂,忙偷偷将被角撩大向下瞧去。一看之下立即睁大了眼睛,樱唇半张惊叹不已:“这女王太厉害了,嘴大果然也有好处,她竟然整个给……哎,怪不得相公竟然如此。”

唧唧啾啾的声音消失后是一声长长的满足的呻吟,女王的娇喘声伴着泛起的溪水声,是更令人浮想联翩的消魂梅花曲。

本来想偷偷观战的宝镜眉目含春,越来越潮湿,再也把持不住,颤抖着娇挺雪白的莹丘也参战了,完全进入状态的女王只稍微睁开迷离的媚眼看了她一眼,就又响起了忘情地呻吟声,她已完全融入进来……

擎天三柱起,梅花四度开……

云消雨住的时候,两个姑娘春光毕露、半生半死,浑身香汗湿透,在灯光下映着雪肤闪着妖娆绚丽的色彩、或张着小手平躺在床上,或半趴于床上,再也没有丝毫力qì



三郎望着两人满足的样子,脸上泛出笑意,他怕她们着凉,拉过一方大被给二人盖在身上……

※天亮了,三郎睁开眼睛,窗外沙沙的风雪声似乎也停了,低头看看,宝镜侧着脸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仍然没有醒的意思。

“她太辛苦了,多睡会吧!”

三郎没有打扰她侧身又看向女王,女王此时也睡得正香,脸颊潮红,艳若海棠,唇角还带着甜蜜的笑意,一双洁白素手将他搂的紧紧的。他轻轻搬开八爪鱼般的琳娜,正想穿上衣服去院中练一趟拳脚功夫,睡梦中的女王本能地伸开双臂,又抱向他的脖子,这一把搂了个空,不由醒了过来,睁眼一看,见三郎正穿着衣裳,不禁嘟起嘴道:“天才蒙蒙亮嘛,起这么早。”她想起身帮三郎着衣,只一挣扎,只觉浑身乏力,又躺了回去,气鼓鼓地对三郎道:“都是你把人家折腾的,坏人。”

三郎坏笑道:“嗯,我是坏人,晚上还要吗?”

女王眨巴眨巴眼睛,撅着小嘴道:“要,就要你这坏蛋。”

“哈哈……你想要也不成了,我们还要出征呢,都起来吧……”

已被二人声响吵醒的宝镜伸了伸小蛮腰,媚波撩了他一眼,嗔道:“哼,等见了玲儿姐姐、珠儿姐姐、还有云罗,再叫你逞能,看我们怎么一起收拾你。”

“呵呵!”三郎又坏笑起来:“我怕了你们成吧,你们再睡会吧,我去整顿兵马,随后你们一起赶来。”

“有相公真好,什么也不用操心,连打仗都省事。”女王脸上泛着春光,陶醉无比……

回鹘王被斩后,消息传到王庭高昌,回鹘大王子伊兰柯即位,倾全国之力组成十几万大军在大食境内被消灭,伊兰柯即位后第一件事就是向大食修好,同意向大食琳娜女王称臣。可派出的求和使臣尚未出发,前方的战报如雪片般飞来:大食女王雪中行军,已连克回鹘数城向高昌杀来。

伊兰柯刚刚即位,哪碰到过这等亡国大事立即蒙了,匆忙之中调集人马保卫高昌。

敌人主力被歼灭,大食兵马士气高昂,士如破竹,将无心恋战的回鹘小股阻击力量连续消灭或招降,大军一路高奏凯歌逼近高昌城下。到达高昌时,大食的兵马已从原来的十万铁蹄通过不断的收编招降变成了近二十万,成为了一支王牌之师。

大军刚刚开到高昌城下,就见远处旌旗招展、皓带飘扬,铁蹄溅起漫天烟尘一队人马在尘烟弥漫中也不知有多人少向高昌城下开来。

女王吃了一惊,“三郎哥,那不会是回鹘的援兵吧?”

“这个……回鹘人连续兵败哪还能凑齐这么多人马?看这架势有不下十万人,可不是回鹘的援兵又是谁?”

三郎略一思忖,道:“琳娜,不管是哪的人马我们都不能让他进城,高昌城坚墙厚本就难以攻打,若再有援军进城凭险而守,战争势必旷日持久,必须将他们阻在城外。”

“嗯,大军掉转阵形阻住那队人马,准bèi

出击!”

女王一声令下,队头变队尾,队尾变队头,雁别翅列开了阵势。只待那队人马到来。

前面的人马到了近前,也列开了阵势,中间黄罗伞盖下闪出一男一女,男的头顶紫金盔,身挂黄金甲,身披褶黄袍,年龄不过十七八岁,却生的面似银盆,炯炯的目光下,是高高耸起鹰勾鼻子,整个人看起来倒也气宇轩昂英俊非凡。

女的身着五彩艳装,肌肤胜雪、明眸皓齿,柳眉如黛,头顶三合叶子盔。身挂银装甲,胸前狐狸尾,手里擎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飒飒英姿,艳色倾城。

须臾,这员女将催马行到阵前,用手点指,“叫你们女王出来答话。”

三郎一看此人认得,正是西夏的公主李桑榆,此时此刻他忽然明白那日林中她为何走的如此之急。原来她早已料定回鹘王必将举兵入侵大食,想趁大食国内空虚,趁虚而入啊,呵呵,可惜你却没料到回鹘人败的如此之快。

第006章 智退西夏

未待女王上前,三郎道:“琳娜,此人我认得乃是西夏的老公主,一身武功神鬼莫测,为防她有什么诡计,待我先去问问她.”

说完催马向前。女王一听,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女你怎么叫人家老公主,这是怎么回事?

排风看出了女王的心思,靠近女王低声道:“陛下有所不知,此人看似是个美貌妇人,实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已经六十多岁了。”

“啊,这么老了还长的如此娇美动人,这是怎么回事?”

排风也不无羡慕,“她练的长春功,可以青春永驻的。”

女王灰蒙蒙的眼睛明亮起来,无限憧憬道:“我也想练。”

“不瞒女王说,排风也想练呢。可咱不会呀……”

呵呵,两个姑娘在两军阵前唧唧喳喳讨论起了美容的事,一时眉飞色舞,听的宝镜心里痒痒,也望前凑了凑,三个女人在战场上唱起了大戏……

三郎未到阵前李桑榆已认出了他,娇嫩润滑的脸抽搐了一下,须臾转为平静,咯咯笑道:“笑兄弟果然厉害,想必女王能如此之快兵临高昌城下都是兄弟你的功劳吧。”

三郎拱手笑道:“老姐姐,你太抬举我了,这都是将士们三军用命,上下齐心才有此功。怎么?老姐姐为何也发兵来此了?”

李桑榆尴尬笑笑,“呵呵,老姐姐知dào

回鹘王会对女王不利,而女王呢又是兄弟的心上人,所以嘛,老姐才发兵回鹘抄了他们的后路,使回鹘王首尾难顾,也是为了帮兄弟一把,还兄弟个人情嘛。”

三郎知她何意却不点破,郑重道:“如今回鹘已败,女王已兵临城下,胜利指日可待,老姐姐的心意小兄弟我心领了,如今胜负已明,老姐姐是否可以收兵回西夏了呢?”

“这个……”李桑榆微一沉吟,咯咯笑道:“我说兄弟,你看看……”

说着话她向后指了指,“老姐姐我这十余万人马劳师远征,这一天消耗粮草无数,若这么回去……呵呵,兄弟,你让姐姐跟西夏的子民怎么交代呢?”

三郎知她必有所图,到了这种地步也无须藏着掖着,大食的兵马连战连捷、士气正胜,在人数上也远超西夏,即便打起来也有取胜的把握,当下不在遮掩,朗声道:“依老姐之意该当如何。”

李桑榆收起了俏笑,看着三郎道:“若小兄弟还认我这个姐姐,你大食人马退后,就将这高昌城交由姐姐取如何?”

三郎暗忖道:“这老女人,看着笑的可爱,心机可是够深,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随即正色道:“实不瞒姐姐,大食目前在这高昌城下拥兵二十万,女王已下定决心荡平回鹘全境,而且……”

“而且什么?小兄弟还不方便说么?”

“不是兄弟我不方便说,这件事不仅关系你这十万人马的生死,还关系到你西夏的安危,老姐姐可真的想听吗?”

李桑榆一听这么严重,立kè

紧张起来,“兄弟且说来听听,什么事如此重大?”

三郎笑道:“实不瞒老姐姐说,女王目的不仅在于回鹘,而且依女王本意荡平回鹘后欲趁着兵锋正盛兵发西夏,这样以来姐姐这十万人马就是首当其冲,姐姐自信你这十万人能在这高昌城下走脱吗?”

“这个……”李桑榆向对面望了望摩拳擦掌,杀气腾腾的数十万人马,更加紧张。干笑两声道:“咳咳……,你我既以姐妹相称,又曾共同作战,兄弟可有什么办法解了西夏之危吗?”

三郎一见鱼儿上钩,立kè

故作深沉道:“办法不是没有,只怕老姐姐不肯啊。”

“兄弟且说来听听,但能解我西夏之危,姐姐焉有不听之理?”

三郎脸色忽然变的无比严肃,沉声道:“办法就是姐姐速速修书前来议和,以表诚意,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兄弟我会在女王面前给你美言的,但能不发兵西夏我也会尽量在女王面前帮西夏的子民争取,老姐姐也不希望西夏子民生灵涂炭吧?”

“这个……”李桑榆一时没了词,自己本想有机会拿了高昌城,反过来听三郎一分析,自己危机重重啊,莫说夺城,就是返回西夏都难。

她脸色变的闪烁不定,沉吟半晌,突然目光又变的坚毅,“兄弟,我西夏人马远道而来已夺回鹘数城,高昌姐姐可以不取,这数座城池既已入我西夏又焉有吐出来的道理,如果女王不肯,我西夏虽然兵力上不如大食,却尽是能征冠战之将,一旦打起来,呵呵,漫说女王不一定能胜,即使侥幸得胜,也必然元气大伤。想这高昌城也还要取,各地的反叛仍需镇压,对于女王也不是一件称心的事啊,兄弟以为呢?”

三郎一琢磨,心中乐开了花,呵呵,正合我意啊,不过他面上却未表现出来,故yì

沉思半晌,才道:“此事我做不了主,待兄弟回阵和女王商量,此事老姐姐就能做得了主吗?”

李桑榆面色一变,“实不瞒兄弟,此次出征我的侄子,当今殿下李元昊,诺,就是那个年轻人……”

她回头指了指黄罗伞盖下头顶紫金盔,英气勃发的年轻人接着道:“他就是我当今殿下李元昊,此事姐姐还要与他商量,这样吧,我们各自回阵,半个时辰后再来相谈如何?”

三郎一听那个年轻人就是李元昊立即多看了几眼。

李元昊大名鼎鼎,在现代时他就对此人多有了解,他在登基后曾多次与宋、辽交战,于三川口、好水川及定川砦等战中击败北宋,并于辽夏第一次贺兰山之战,大胜辽国,奠定西夏在辽、宋两国的地位。因晚年沉湎酒色,好大喜功,被其子宁林格所弑,其一生也是充满了传奇色彩,没想到就是眼前稚气未脱的年轻人。

三郎想着,向李桑榆拱手道:“如此我们半个时辰后见。”说罢转身带马回到军中。

他将与李桑榆的谈话说与女王,女王钦佩不已,自己本就无意征战,如果真能凭几句话骇得西夏来求和,于国于民未尝不是一件天大喜事,加之对三郎的信任,当即传令由三郎全权负责和西夏谈判。

三郎向对面望时,只见李桑榆正在和李元昊悄悄说着什么,开始李元昊连连摇头,后来面色渐渐凝重起来,终于在长久的沉默后艰难地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一到,两人各自催马向前,三郎笑道:“老姐姐可与殿下商量好了吗?”

李桑榆柳眉微竖,哼声道:“不瞒兄弟,我二人已达成一致,高昌城我们可以不夺,但已占领的城池我们绝不会放qì

,如果女王执意要战,我们也只好奉陪。”

三郎沉声道:“这么说你们已同意议和,问题就在于贵军已占领的城池上了?”

李桑榆目光坚毅道:“不错,不知兄弟与那女王商谈的如何?”

“哈哈……”三郎朗声长笑,道:“本来呢女王执意要战,后来经兄弟我再三陈述厉害,又说明姐姐与我的姐弟之情,女王念在我劳苦功高的分上同意将贵军已占有的城池划规西夏,如姐姐愿意,那么,两国就可以缔结盟约,永远互不侵犯了。”

李桑榆听他说完,紧绷着的俏脸终于缓和下来,又恢复了嬉笑神色,“如此说来姐姐又欠兄弟一个人情,如军女王兵临城下,我西夏军也不便在此耽搁,立即撤军准bèi

和约之事,还望兄弟不要失言随后掩杀哦。”

“呵呵!”三郎笑道:“姐姐放心,此事我笑三郎可以对天起誓,绝不会趁你大军后撤随后掩杀。”

“好,既然如此姐姐就放心了,告辞,他日有缘姐姐自会去找你,还望兄弟不要忘记姐姐在白云山对你说过的话。”

说完拨转马头,会齐李元昊,大军浩浩荡荡离开了高昌城。

西夏大军一旦退去,女王立即下令围城。

回鹘屡战屡败,高昌城内只剩下数千残兵败将,伊兰柯扶着城头垛口见远方来了尘土飞扬来了不下十万人马,以为是哪的援兵到了,他想的明白,只这些人肯帮自己,和自己城内的数千人马前后夹击女王的人马也并非没有取胜的可能。

可看着看着他的心越来越冷,他已看清了来军是西夏人,双方不仅没有开战的意思,反而象是在谈判。

此时此刻他对自己的父亲恨之入骨,即使没有大食人的反扑,西夏人明摆着是想趁回鹘后方空虚前来夺城,战争从开始就注定了失败。而如今这亡国的罪名却要落在自己的头上,他是个有抱负的人,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能怎么办?

眼见西夏人并没有和女王开战而是率兵离去,他的精神支柱立kè

倒塌瘫倒在城头上。

外面号角长鸣,大食人开始围城,高昌此时完全成了一座孤城,城墙再是坚厚,奈何城中兵马太少怎能坚持长久。

第007章 吻别

此时一匹白马到了城头,马上一英俊年轻人向城上喊道:“伊兰柯,如今你已是孤家寡人,高昌已是一座孤城,想你身为一国之君也不愿自己的子民妄遭屠戮,只要你肯开城投降,女王已经应允饶你不死,城中百姓秋毫不犯,开城投降吧。”

伊兰柯无力而又绝望地睁开了眼睛,摆摆手道:“打开城门,净水泼街,黄土垫道,迎接女王进城……”

高昌城回鹘王的寝宫金罗玉顶,壮丽辉煌,宫墙下几朵寒菊傲然而开。可在这华丽的辉煌下却有两颗几近破碎的心。

金阶卧榻上三郎抚笛而奏,正在吹奏那首催人断肠的《蝶恋花》: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栏杆外,菊花被轻烟笼罩,好像含着愁;兰叶上挂着露珠,好象在哭泣。罗幕闲垂,空气微冷;一双燕子飞去了。明月不知dào

离别的愁苦。斜斜地把月光照进屋子里,直到天明。

昨天夜里,秋风吹落碧树的叶子。我独自登上高楼,看路消失在天涯。想寄一封信。但是山水迢迢,我想念的人在哪里呢?

凄凉幽怨的箫声中,女王幽幽咽咽珠泪打湿罗裙。她虽然不懂中原词令,可她能感受到催人断肠的曲韵,能感受到三郎那颗眷恋的心。

箫声骤然而止,三郎望着如梨花带雨般的女王深情凝望了片刻,回手取出墨宝,展开宣纸作起画来。

女王仍沉醉在刚才的曲韵中,恍惚世界已经不存zài

,眼前只有飘渺的高山和无尽的思念。那我见哀怜的神色更是直入画中,恍若仙子,凄怨之态沁人肺腑。

三郎挥毫展墨一蹴而就,惟恐自己画的不够完美,又盯着女王看了半晌,略微作了修改。

待他将这副精美的画卷展现在琳娜面前时,女王才恍然醒悟过来,斩了斩腮边的泪水,望着画上梨花带雨艳色倾城的少女一阵欣喜,“三郎,这是你画的吗?”

三郎爱怜地抚着她的秀发道:“是的,这是我特意为你画的,我要将此刻永远记录下来,带在身上,待我想念你的时候我就会拿出这副画来看看,琳娜,我走后你要保重自己,有什么事可以飞鸽传书,但有困难我一定会赶来的。”

“三郎哥!”女王一声嘤咛扑到他怀里,仰起头来痴迷地望了望心上人,“君之情意妾永生不忘,但能脱身妾定当去中原寻你,望君能如今日所言不要忘记我。”

三郎托起她娇嫩尚挂着泪珠的下巴,深情道:“会的,我会永远记得你!”

琳娜一头钻进他怀里,许久许久不肯出来,尽情地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拥bào

,仿佛一旦起身他就会消失似的。

忽然女王仰起臻首深望着他道:“妾身……妾想为你生个孩子,若有了孩子,妾看到孩子就看到了郎君,以慰妾相思之苦……”

说完已是泣不成声,又扑到他怀里哭泣起来。

三郎双手捧起她娇俏的脸庞,一颗一颗为她吻去脸颊上的泪水,仰天将那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瞪了回去,哽咽道:“琳娜的情意我今生今世也难以报答,但愿真能如你所愿,生下个一男半女,也好替我陪在你身边。”

“相公既然如此说,那……那你今晚就不要回去了,今晚就留在这里,一定要为妾留下一个子嗣,以慰妾心。”

三郎微一思忖,“好,今夜我只属于我的琳娜女王,再不回去。”

琳娜忽然有些担心,“那……那公主和排风姑娘会不会寻来?”

“不会的,她们二人如你一般深知我心,知我必定会留下来陪你,一定不会再来的。”

琳娜灰蒙蒙的眼睛闪出兴奋神色,“好,今夜相公就属于我一个人,妾要尽情地享shòu

这一夜,让妾好生伺候你,补偿你……”

说着话女王将一双温润潮湿的嘴唇已经递了上来,两人唇齿相交忘情地拥吻在一起。

很自然地,毫无保留和羞涩,她的洁白玉体如一片晶莹地琥珀起伏着横练在龙床上。

三郎缓慢、深情、温柔地吻遍这片美玉的每一个角落,琳娜的情绪渐渐高涨,俯起身来回吻着他,男人地阳刚脉动着被她深深地含住,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她要让自己的心上人尽情地享shòu

这一刻,让这消魂的滋味永远镶嵌在他的脑海里。

当他进入时,她发出狼一般的叫声,那样的忘我,那样的无所顾忌。此刻,她的眼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自己的男人。

溪水一遍遍枯竭,又一遍遍泛起,溅满了莹莹的玉丘,她洁白的贝齿在他肩头留下了一排又一排清晰的齿印。

几奏消魂曲,梅花六度开……

直到女王再无一点力qì

,浑身香汗湿透,才软绵绵地躺在龙床上,这场酣畅淋漓的雨才停了下来。

她深情地搂住自己的男人,将头埋在他的怀里,红润无比、春潮未退的脸含着妩媚带着微笑,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十里长亭,排风宝镜侧马前行,三郎女王并马勒僵,难舍难离。纵有千言却是无从启齿。

这段路不知为何如此之短,眼看不知不觉已到尽头,女王忽然明眸剪水深情无限地望了眼三郎,略带娇羞轻启朱唇道:“三郎哥,若……若是我真的怀了我们的孩子,可叫什么名字呢?妾想让哥哥先留下名字。”

三郎身体一震,是啊,昨夜二人几度缠绵,三郎拗不过女王,耕了又耕,播了又播,只求能一举中的,留下一儿半女,为了这一目标,三郎的两极神功都没有用。

只因他已听天池佛尼说过,在行云雨之事时,若为了快乐用那两极心法,则极难留下子嗣。此时听女王提起,不觉犹豫起来。

他跳下马将绝影宝马摔在凉亭阑干上,低头沉思片刻道:“你我二人万里相识乃是莫大的缘分,而今分别我心甚痛,若是生得男孩就叫天缘吧,若是女孩……”

他转过身来扳住女王的香肩,深深望着她道:“虽隔万里,我也不会忘记你,若是女孩就以思娜为名,琳娜,你看如何?”

女王再也抑不住内心的感情,无尽的泪水夺眶而出,“相公,君此去尽可放心,琳娜虽与君相隔万里,此生惟以君一人为念,生生不负,此名甚好,不过……”

“不过怎样?”

琳娜哽咽道:“男孩的名字却不能尽妾相思之意,妾欲以忆风为名,相公以为可好吗?”

三郎闻言猛一用力将她深深拥入怀中,“笑忆风,此名甚好,那副画我会一直留着,想你的时候我就会看看,待中原事了我就会来看你。”

“相公,天色不早该起程了!”宝镜、排风见两人缠绵无限,依依不舍,心中虽有妒意却更多的是感动,想三郎对她们每个人又何尝不是用情至深,为她们每个人都可以舍弃性命的。

宝镜见天色不早,加之看两人动情之态也心中难过,这才过来劝阻。

三郎在琳娜额头深深一吻,“爱妻,我要走了,待中原事了,我定会来看你,看我们的孩子。”

说完强行瞪去眼中的泪水,转身去牵绝影马。

“相公!”女王泣不成声,紧跑两步再次扑到他的怀里,流着泪递上了温润挂着泪花的红唇。

两人热烈相拥,长长拥吻。三郎知dào

再这样下去,琳娜更舍不得自己走,而自己的步伐也会更加沉重。

他猛然抬起头来,托起女王挂满泪珠的香腮,深深望一眼她灰蒙蒙满是泪水的眼睛道:“此去三万里,泣泪吻卿别,春暖花开日,与娜素手携!琳娜,我走了,你……你保重!”

说完再不回头,飞身上马,扬鞭而去。

“春暖花开日,与娜素手携……”女王重复着,向着几人远去的方向挥着手,“我的爱人,春暖花开日我等你回来,琳娜此生只为君相守。”

白云飘渺中,三人的身影变成一颗颗黑豆,变成一点点虚幻的影子,直到……直到再也看不见了,女王仍然矗在原地,挥着手,“此去三万里,泣泪吻卿别……”

三郎强忍悲痛奔出数里,纵马上了高坡,远远地看见琳娜还站在那里挥着手,英雄泪再也难以抑制,夺眶而出,朦胧了双眼,很久、很久……

西北的叛乱没有意wài

地被平定了,挞览阿钵被解到辽营后立即被诛杀,杀罚果duàn

的萧后这次对她的姐姐也再不容情,不久萧胡辇也被赐死。萧家的姐妹都很厉害,在政治、在军事上都不弱于人,但是最有特色的,还是那种“冲冠一怒为蓝颜”的性格。萧家大姐为情人谋反而死,萧家二姐为丈夫谋反而死,就连萧绰自己也不能免,她与韩德让的特殊关系人人可见。

涿州刺史耶律虎古,因对韩德让无礼,韩德让竟然当庭将耶律虎古击死。一向以执政严明,在国内推行杀人偿命制度的萧绰眼睛一闭,硬是就当没看见。

第008章 大婚

可同样,大将胡里室在马球赛上将韩德让撞下马,萧绰大怒,立kè

就将胡里室斩首示众。唉,这真不是普通的偏心啊!一辈子吒咤风云的萧太后,也总会有老的时候,亲人的不断背叛,萧绰失意之下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迅速垮下来。

三郎与宝镜、排风回到辽营后就要向萧后告辞返回中原。刚刚经lì

亲人背叛之痛的萧绰如何也不肯立即让她们返回,她要看着自己的女儿在自己的面前风风光光地举行婚礼。

虽然对于三郎与宝镜这样的婚礼于他们来说只是个形式,可见到萧绰日渐憔悴的容颜,宝镜不忍母亲再为自己难过,便答yīng

下来。

辽国的公主成婚非同小可,声势浩大,整个草原为之震动,契丹八部纷纷派人送来贺礼,王公大臣、南院北院的官员尽皆到场。

天将傍晚的时候三郎已喝了不少酒,游牧民族皆是酒中好手,若非三郎仗着神功盖世早就起不来了。在众人的欢笑声中,三郎俊脸通红、摇摇晃晃向洞房行来。

辽人贵族的婚姻在萧后掌政时期已基本趋于中原化,洞房内红烛跳动,珠光闪烁,宝镜公主萧雨绮凤冠金钗摇曳生辉。火红的烛光,珠光宝器的交相映照下,宝镜公主柳眉斜黛,红上雪腮。饱承雨露的身姿已发育的腴臀丰胸,将妇人的成熟之态勾画的风韵无比,淋漓尽致。不仅更显高贵典雅而且妩媚生姿。

此时她心内满是欢喜,自己几经生死终于赢得了母亲的允许,可以和自己的心上人长久厮守了,能有这一天,回头看看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她不断的撂开盖头向外偷偷望几眼,期盼着心上人的到来……

三郎摇晃着走到门前正要推门而入,一缕幽怨的轻轻抽泣声便传了过来,声音很小,若非是他这种功力绝顶之人根本无从听到。

他怔了怔,侧身望去,窗檐下一个身着一身红衣的窈窕背影正低头啜泣,雾鬓飘扬在寒风中,香肩抖动的厉害,更显孤独和凄凉。

醉意下三郎的双眼有些朦胧,此人穿一身红衣是宝镜吗,大喜的日子她为何在此哭泣呢?

他蹒跚着走过去,抚着她的香肩道:“雨儿,你哭什么呢?”

乍有人来,眼前的人儿一阵抖动侧过身来。

“排风,是你,你怎么哭的这么伤心,发生了什么事吗?”

排风斩了斩眼泪抬起臻首,俊俏的小脸已经冻的通红,三郎一阵心疼,双手捂住她的红腮道:“排风,小心着凉,快跟我回房。”

排风素手拂开他的大手,幽咽道:“今日是你和公主大婚之日,排风怎好打扰。”

言语中满是幽咽和埋怨,三郎呆了呆,“排风,我的房间不就是你的房间吗,进来暖和下宝镜也不会不高兴的。”

“我知dào

公主不嫌弃我,可……我们还没有名分,进入新房名不正言不顺……”

三郎终于明白了排风在想什么,在他心中对英姿飒爽的排风姑娘一直是爱hù

有加尊敬有加,正因为这样虽然屡次有机会他仍然不肯要了她的身子去。也正因为如此反而让排风觉得他冷落了自己。

排风哭泣了一阵,抬起满是泪花的双眼仰望着他道:“三郎哥,你对排风可是真心的么?”

“排风,我对你当然是真心的,可你在我心目中不仅是我挚爱的人,也是我最尊敬的人,三郎始终不忍心委屈了你,如今我已有了几位妻妾,若再将排风纳入府中自觉委屈了排风,排风若觉得不妥,可……可以另寻佳婿,三郎不会怨你的。”

他越这样说,排风却哭的越厉害,把个三郎哭的发蒙,“排风,你怎么了,有什么话说出来,放在心里憋坏了身体。”

排风抬起头来凝望了片刻,道:“三郎,奴家早跟你说过,人家不希望你过于尊重,人家希望你能象对待其她几位姑娘那样对待排风,排风才真的高兴。”

三郎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根源,细想也是,一个愿意将身心交给你的女子,如果你整天对她尊重无比,她能有什么快乐。

三郎探手将排风紧紧搂在怀内,吻去了她脸上的泪花,“排风,是我不对,我错了,以后我再不会这样了。”

说着话果然变的轻浮起来,一只手去抚弄她的腴臀,另一只手攀上了她的酥胸,弄的排风浑身酥麻,娇软无力,晕红着脸破涕为笑,“你坏死了。”

三郎将嘴对准她的耳朵,坏笑道:“你喜欢坏的三郎还是老实的笑雪风?”

排风大为娇羞,将臻首在他怀里依依不舍厮磨了半天才抬起潮湿妩媚的双眼娇羞道:“奴家喜欢……喜欢……喜欢坏坏的三郎,越坏越好。”

三郎大为感动,深望着她道:“排风,你放心,待回到汴京,我即刻去天波府提亲,你看这样可好么?”

排风终于甜甜的,开心的笑了。“嗯,这才是人家的好三郎哥,你可别忘了你说过的话哦。”

“呵呵!”三郎坏笑着向她温润的小嘴凑了过去,排风更为娇羞,轻轻躲藏着,三郎在心里自语着:“我要坏些,我要坏些,更坏些……”

他趁她不备猛然将排风鲜嫩欲滴的小嘴整个吃进了嘴里。

“呜……”

这里大红灯笼高高挂,虽是寒冷飘雪的季节,却是温暖如春的旖旎风光,款款儿女柔情。而在离此万里的河南嵩山少林寺少室山下,却蹒跚走来一位心神落魄,满脸恨意的小童子。他正是白云山星宿派追星子的关门弟子,白云童子韶茗华。

那日里他从冰室逃出本来准bèi

径直逃下山去,却又想起笑雪风的宝刀尚在木冰玄的房间内,于是又匆忙赶去取宝刀。

取了宝刀出了房门正碰上两个曾和自己有过鱼水之欢的婢女,两个婢女见他手中擎着宝刀立即上前寻问。这个小童子也真够残忍的,远远听见笑三郎等人向这边而来,担心两个女子对自己纠缠不清,竟然手起刀落将两名对自己情深意厚的女子劈成了两段。

做完这一切,他不敢走正门,径直抄小路向后山奔去。为防三郎追上,他径直向莽莽长白山钻了进去,这一来,三转两转竟然在这片原始森林中迷了路。

好在他长年生活在此地,有一套自己的辨认方向的方法,待他走出森林时已是日色西沉天将傍晚,身上的衣衫已被树枝刮的条条破碎,脸上挂满茅草树叶,整个人如同逃难的黑孩子一般狼狈不堪。

好不容易找到片村落,小童子踉跄着进了村子,他又饥又饿,便寻思着弄点吃的。可他从未做过乞讨的营生,只顾了逃跑身上竟然没带一块银子。

他踌躇了片刻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呵呵,吃顿饭弄点银子这么简单的事可难不倒我白云童子。

很快他在一家看起来还算富裕的人家门口停了下来,不断向门内张望着。此时一名长相还算有几分姿色的风韵妇人端着盆水到了门前。

“哗!”一盆水泼到了地上,也溅到了小童子的身上。

妇人见门前站个小孩,虽然自己做了错事也不太在意,倒是见这小童可怜兮兮的样子动了恻隐之心,走出房门上前寻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站在了这里?可是饿了吗?”

小童子眨了眨眼睛,几滴眼泪吧嗒吧嗒掉在地上,“阿姨,我迷路了,我父亲母亲都不要我了,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妇人那伟大的母爱立即迸发出来,“哎吆,这孩子也太可怜了,你说这当父母的怎么就这么狠心呢,孩子快进来,我儿子和你年龄相当,你先吃点饭,回头呀我帮你找两件衣服换上,哎,你说这父母怎么当的,也真是狠心。”

边说着话唠叨着,数落着小童子那并不存zài

的父母边将白云童子拉进了自己的院子……

见母亲拉了个小叫化子进来,妇人的儿子围着小童子看个不停,妇人嗔怪道:“去,一边去,小哥哥还饿着肚子,等吃完饭再让小哥哥陪你玩。”

这孩子身材和未发育起来的小童子相差无几,只是略显瘦削,听母亲嗔怪便自顾舀了一瓢水,到门前去和泥巴玩了。

妇人给他找了几件儿子常穿的干净衣服给小童子换了,又将剩下的饭菜给他回了锅,给他端到了桌上。

饭菜虽不是上等,小童子却吃的很香,风卷残云一般吃了个干净,吃完饭小童子吧嗒吧嗒嘴意犹未尽。

“孩子,真不凑巧,孩子他爹去镇上将打来的野兔山鸡去换米粮了,阿姨没想到你的胃口倒不小,你若没吃饱还有早间剩下的两个窝窝,要不也给你热热?”

“嗯,嗯,好!”

呵呵,白云童子在山里转了一天此时几乎成了饿死鬼托生的,将妇人拿来的热气腾腾的两个苞米面窝窝头也吃了个干净。

吃了窝窝头小童子拍拍肚子道:“嗯,饱了。”

第009章 灭门童子

妇人爱怜地看着他道:“哎,这父母也真够狠心的,眉清目秀个孩子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你看给孩子饿的,孩子你放心,明儿个你把家里的地址告sù

阿姨,阿姨去找你的父母说理去,我就不信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能不要。”

小童子不知可否地点着头,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却在妇人圆润的腴臀上游离着。

这妇人虽是山野乡妇却也有几分姿色,头上随便扎了一个坠马髻,嫩嫩的脸蛋,白皙的脖项,浑圆、鼓鼓囔囔的臀部几乎要将衣服撑破一般,胸前那对丰满无比的ru丘更是让小童子浮想联翩。

妇人那种成熟女人的风韵是是少女无法相比的。小童子一双眼睛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瞟来瞟去,从下面看到上面又从上面看到下面。

妇人注意到了他的变化,和蔼的笑道:“怎么了孩子,想你妈妈了?别担心,明儿个我一定带你找到你的妈妈,她一定会收下你的。”

小童子也不答话,自顾看个没完,须臾,站起身来走到妇人跟前,伸出小手向妇人胸前摸去。

“你……”妇人向后退了两步,诧异地看着他,“你这个小孩竟然想吃老娘豆腐,你毛长没长全呢你。”

说着话,花枝乱颤笑了起来,在她的眼里这个小童的举动是如此的滑稽可笑。

“美人,你亲自看看不就知dào

本尊毛长没长齐了吗?啊?哈哈……”

听到小童刺耳的狂笑,再观其神态俨然一副大人的模样,尤其脸上带着邪意的狞笑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妇人意识到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可是此时命运已不掌握在她的手里。小童探手就抓住了她胸前那团棉软,用力揉捏起来。

“你……你……”妇人这才真的意识到了恐惧,伸出手意图拂去他的猪抓。可是令她难以想象的是那只爪子有如钢钩一般深深地扣在她的身上根本拂不动。

被一个孩子攥着妇人有些羞愧,暴怒之下伸手向他脸上掴去,小童子伸手便扣住了她的腕子,微一用力妇人便哀呼不已。再也使不上力量。

她的身体由恐惧变的颤抖,“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哈哈……,美人儿,你不是想看看爷爷毛长没长全吗?爷爷这就让你看。”

说着话小童另一只手已扣在妇人的腰上,幼小的身躯抱起妇人进入了内房,“扑通”将妇人扔在床上,弹身蹦了上去,开始丝扯妇人的罗衫。

妇人拼命挣扎,可这小童似有无穷的力量,她根本抗拒不了。很快便光溜溜横练在床上。

小童爬到她的身上开始吸吮,如同一只小狗一般。妇人反抗的很激烈,可是渐渐地她感觉到小童子的每个一亲昵动作都是那样的消魂,弄的她浑身软绵绵,想反抗的力qì

都没有了。

她感觉到了绝望,尤其另她震惊的是小童子的身体,那是比大人还大人的威猛,她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些期盼,可潜意识告sù

她自己即将步入万劫不复之地,她拼命的挣扎起来,可是没有用,她已被小童子弄的没有丝毫力qì

,反过来有力qì

又能怎么样呢?她哪里知dào

这貌不惊人的小孩是一个魔头?

小童不失时机的登堂入室了,那巨大的胀感使她惨叫出声,可是很快又是那样的消魂,从未有过的满足。妇人意志彻底被yin魔摧毁,没有了反抗的力量,任由他摧残了。

就在此时,刚才的小孩从外面探出头来,惊异地望着趴在母亲身上蠕动的小哥哥,不解道:“小哥哥,你在干什么?”

遭人蹂躏被孩子看见,妇人更为羞窘,拼命扭动着腰肢意图摆脱他,可她软绵绵的身体又怎能摆脱那强有力的冲撞呢?

此时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小童子随手一挥,自己的孩子就如同断线风筝一般飞了出去,“扑通”摔在地上再也没有动静。惊骇不已的妇人挣扎着侧过头便看到了儿子身下流出的汩汩鲜血。

丧子之痛使妇人的潜力被暴发出来,疯了一般嘶咬着、抓挠着身上的小童子,小童子身上被抓出了条条血槽,愤nù

之下,他“啪”地一掌打在妇人脸上,妇人立kè

头晕目眩,几乎晕厥过去,激烈的反抗换来的是小童子更加猛烈的冲撞,房中充斥着妇人近乎野兽般绝望地哀鸣,悲咽的呻吟……

更令她痛苦的是,身上的孩子力量竟然无穷无尽,直把悲痛不已的妇人冲撞的再也没有力qì

哭泣,身体如同被抽光了一般仰躺在床上,任其所为了。

……

小童子正处于极乐的颠峰,外面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一个憨厚的男中音传了进来:“孩他娘,我回来了,今天收获不错,那些野兔山鸡可是卖了个好价钱,你看,我还给你带了枝银钗回来了呢,可是你最喜欢的样式呢……”

说着话脚步声已进了房门。妇人如同触电一般醒了过来,又开始去抓身上的小童子,嘴里呜咽着:“相公……啊……相公救我……”

小童子正值极乐的关键时刻,猛然加快了速度,一双手狠狠地掐在了妇人雪白的脖颈上。随着他颠峰的到来,妇人手刨脚瞪,一翻白眼。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名爱心泛滥的妇人就这样绝气身亡了。

此时那妇人的相公已走进了房间,还未看明白怎么回事,眼前蓝华暴闪,锋利的刀气凌空扫过,可怜正处在憧憬和幸福中的男人被宝刀干净利落的扫为两段,片刻之后鲜血才汩汩流出。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充斥着房间。

白云童子仿佛没事一般,提起鼻子嗅了嗅,望了望床上一丝不挂的妇人露出了满足的笑意。

他缓步走到男子身前,在那半截长袍里摸索了片刻,搜索出二两银子,面带微笑擎在手里掂了掂,转身步出了房门,瘦小的身躯很快被夜色笼罩,消失了踪影……

白云童子知dào

,此刻自己已成了星宿派的公敌,血债累累,天下之大再无自己容身之地,若想立足必须找到更强的靠山,或者自身功力突飞猛进到足以自保,他还有一丝幻想,让自己的两位师兄长白双奇来对付三郎,也顺便向他们讨些银子。

白云童子连夜赶路,不一日赶到大辽东京辽阳府,凭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以及在两位师兄眼里一贯的良好印象,长白双奇对笑三郎杀死掌门夫妇深信不疑,这才有了与三郎在行宫的较量。

白云童子知dào

星宿派必然会寻到这里,向长白双奇索了银两,便立即告辞赶往关内,一来关外是星宿派的势力范围,自己随时可能被找到,二来他曾听人说过,少林寺的九转大还丹可以让人增加数十年的功力,因此他匆匆忙忙一路往少林寺赶来。

少室山连绵起伏,少林僧人武功享誉武林,他自忖以自己的本事断难抢来九转大还丹,因此无奈之下他绕着少室山巡视起来,希望以自己的心机能发xiàn

什么上山捷径。

在山中穿梭了半天也没什么好的办法,正在踌躇,前面闪出一条峡谷,他站在谷口向里张望。就在此时齐腰深的茅草向两边翻起,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小童子吓了一跳,“苍啷”抽出宝刀无比紧张的望着那不断摇晃翻起的茅草。最终茅草停止了翻动,里面踏出来一个怪物,定睛看时那不是怪物而是一个野人。

呵呵,只要是人他就不害pà

,他自信自己对付不了猛兽野怪对付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心中不再恐惧仔细地打量起这个野人来。

只见这人身高也有七尺开外,长发齐腰、粘连成一绺绺一团团,上面沾满了茅草树叶子,满脸凌乱的胡子茬。更令他惊奇的是这野人居然还穿了一件长衫背了口剑,只不过他身上的长衫已经碎成一片片,露出来同样脏兮兮满是泥巴的皮肤。脚上蹬了一双破草鞋,黑黝黝的脚丫子,脚指头足有两寸长,根根向外倒翻着宛如野兽的爪子一般。

这野人见外面有个小孩也惊异不已,尤其看到小童子手中那把蓝芒暴闪的残刀时脸上的疑惑渐渐凝成了恨意,双目射出凶狠残忍的光芒。这光芒和小童子的眼神对上将小童子骇得激灵灵打个冷战,妈呀,这哪是野人啊,这分明是一位内功精湛无比的武林高手。

“你……你是谁?”小童子声音有些颤抖。

来人凝着他手上的宝刀,伸手向后一探,“苍啷啷~”抽出了长剑,剑qì

森森,黑雾缭绕,夺魂摄魄,野人一字一顿:“魔剑拔兮,腥风血雨!”

“蹬噔!”小童子倒退两步,险些没一屁股坐在地上,牙齿碰在一起咯崩崩响出声来,“你……你难道……难道是魔剑传人……柳……柳玉庭?你不是丧生在少室山下了吗?”

野人听他所言举起的魔剑停了下来,黑溜溜的嘴唇张开露出洁白的牙齿,恶狠狠道:“你是谁?怎知我名,说,是不是笑三郎那狗贼让你来找我的?”

第010章 茅草人

小童子听他所言知自己所料不虚,咕咚跪下来,匍匐而拜,“魔王、魔仙,哦不,魔宗,我白云童子就是特地来找你的,我同宗主一样和那笑三郎有不共戴天之仇,想天下之大谁人能是那笑狗贼的对手,惟有宗主您能与他一决高下,所以本童子才不远万里来找你,还望宗主收留我,本人愿助你完成魔道称霸武林,甚至于称霸天下……”

呵呵,小童子一顿恭维,野人倒是很受用,凶芒暴射的眼神缓和下来,“你到底是谁?为何手上会有笑三郎的宝刀,从实招来,若有半句虚假定让你丧身剑下.”

小童子知dào

自己拍马的功夫有谱,此时自己四处亡命也正需yào

这样的靠山。因此也不隐瞒,将自己与三郎的恩怨添油加醋一番描述,当然啦,他把一切罪状都推在三郎身上,一切错都在他,他是自己不共戴天的大仇人。

这个野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疯癫失足跌入万丈绝谷的新一代魔头柳玉庭。

柳玉庭看到许南蓉,心智迷乱的情况下误以为是云中海棠,因此失足向绝谷中坠下。幽谷连绵深不见底,一旦落地必死无疑。

坠落的恐惧将柳玉庭惊醒过来,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深谷,柳玉庭的心凉了,纵然他魔功通天也只能提气利用奇妙的身法缓的片刻,伸手无处着力,他更加心惊,死亡的恐惧席卷着他,此时他只恨一个人,那就是夺自己的心上人,击败自己的笑三郎,可这恨也就要随着粉身碎骨永坠谷低了。

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他已经开始眩晕了,眼看一代魔头就要粉身碎骨。

霍地他只觉一股排山大力突然自谷底升腾而上,撞在他的身上痛入骨髓,将自己急坠的身体缓了一缓横飞出去,砰的一声,他摔落在一片枯草上。摔的他浑身骨头如散了架一般,几近晕厥。

躺在草堆里缓了半天,他想起来是有人救了自己,挣扎着爬起向身后望去,这一看将他七魂骇得失去了六魄。

眼前这个人靠在一座巨大圆石上,浑身上下长满茅草、长发披肩,凌乱粘连的老人,脸上分不清是草还是胡子,面目难辩,只有那双幽幽如鬼火般的眼睛证明这还是个人。仔细辨认之下,此茅草人的头上居然还盘着树藤、开着花,脑门受着戒疤,说明他的身份曾经是个和尚。

他正在新奇而又惊讶地打量着茅草人,这团茅草说话了,“你这娃娃是谁,怎么会来到此地?”

柳玉庭强忍内心的恐惧,盯着茅草人道:“你……你是人还是鬼?”

“哈哈……”这一声笑直震的四谷嗡鸣,百兽出山,连柳玉庭这等功力高深之人也难以承shòu匆忙捂起了耳朵,运功抵制。

刺耳的狂笑攸然止住,“我老……呃……阿弥陀佛,本尊问你你倒问起本尊来,胆子倒不小,你可知只本尊救了你吗?依本尊五十年前的性格你这样跟本尊说话八个也死了,不过本尊今日心情很好,再给你次机会。”

柳玉庭打量着这座山谷,只见上面只露一线天光,壁滑如斧削,自己所处之地仿佛是一座深井,向上望去宛如坐井观天的青蛙,更奇的是这座井里竟然长满了奇花异果、芳草幽藤,潺潺泉水在石壁上缓缓流淌,此地若是能与外界往来当是个人间仙境了,可他穷极目力也没有发xiàn

有任何方法可以走出谷去。

听和尚阴阳怪气地极不习惯地叫着“阿弥陀佛”,想必是多年不叫了才如此生疏,暗忖道:“五十年?我的天,难道此人呆在此地已经五十年了,嗯,看他浑身长满茅草、树藤,甚至头上都开花了,想必所言不虚,此人一身功力更是平生仅见,我当好生恭维,说不定可寻得出谷之法。”

一念及此,恭恭敬敬道:“呃,前辈,我本是柳玉庭,来自少林……”

“呼”地平地忽然骤起狂风,一股排山劲气向柳玉庭撞了过去,来势如电,距离又近,饶是柳玉庭这等绝顶高手也难以躲闪。

“轰”地一声柳玉庭被这股排山劲气凌空扫起,“砰!”撞上了石壁,一阵翻滚,“啪嗒”摔落在地上。

柳玉庭大骇,更令他惊奇的是他不清楚这掌风茅草人是从何处发出的,被人如此羞辱,激发了柳玉庭心底本就旺盛的斗志,“苍啷~”魔剑出鞘,黑雾声腾,柳玉庭魔性滋长,振臂而吟:“魔剑拔兮,腥风血雨!”

话音未落,气愤已极的柳玉庭魔性滋长胜过了理智,一蓬剑雨卷起森森阴风罩着茅草人。

可令他想不到的是,茅草人不知从从哪伸出一只如同利爪的手来,快如闪电般透过他的剑qì

扣住了他的脉门。穴道被治,柳玉庭提不气来手上无力,“当啷”魔剑坠落在地上。

柳玉庭本以为自己这条命要交代了,没想到茅草人却没进一步进攻,而是闪着一双鬼火般的眼睛,上下看着他,审视了片刻才道:“你,呃,阿弥陀佛,你这小子不是少林中人吗?怎么竟然会有二百年前大魔头清魂冢的擎沙剑,哼,今日若不说个明白本尊定然一掌将你拍成肉泥。”

柳玉庭穴道被治,魔障被压制,狡猾的心性又展现出来,暗忖道:“听他口气当是与少林有什么恩怨,不然一个少林弟子如何被困在此地,”有此想法,他面不改色道:“前辈误会在下了,在下非是少林弟子,而是无意中得到清魂冢前辈的《魔幻诀》,可算是魔道传人。”

“哈哈……你果然是清魂冢传人,哈哈……”

笑声狂妄而得yì

,却又嘎然而止,柳玉庭看时他正闪着一双鬼火般的眼睛盯着自己手掌,眼神越来越凝重,“你这小魔头手上的狼头记可是天生的吗?”

柳玉庭这才明白,他在看自己手心里的胎记。他出身富贵,出生时候父母便发xiàn

了这孩子手上不同常人的狼头胎记,曾找算命先生算过,算命先生曾说过:“此子有王候之相,如若学武亦能成为一方霸主,只是行事须顺其自然不可逆天而行,多积善果方能善始善终。”也正因为如此,他的父亲柳正才将他送到武当派向玄机子学艺。

柳玉厅学艺数年始终想着那“一方霸主”的话,等了数年也不见自己有一方霸主的苗头,这才急于求成,害死玄机子,窥练魔功,登上掌门宝座,这也使他相信,所谓霸主也是要自己争取的,因此他的野心也更大,魔性滋长一发而不可收拾。

听得茅草人问起,也不隐瞒,恭敬道:“不瞒前辈,此胎记乃晚辈与生俱来,不知前辈有何见解?”

“哦~”茅草人睁大了眼睛,“阿弥陀佛!把你的生辰八字告sù

老衲。”

“嚓,这跟生辰八字还有关系?”

可是茅草人如同幽灵一般的眼睛盯着他,使他不得不从,随口道:“壬午年五月初九。”

“时辰?”

“戌时!”

茅草人听完更加诧异,如同看国宝一样上下盯着他看个没完,须臾,又是仰天狂笑:“哈哈……,天意,一切俱是天意,空镜,你没想到吧,我空相有生之年还能找到这样的传人完成自己的遗志,哈哈……你的末日到了。”

笑声再次嘎然而止,茅草人猛然在他肩头轻推一把,柳玉庭立即原地倒转过来。他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儿,怪人双掌已齐抵在他后背凤府、天宗二穴上,两股浑厚的热流源源不断涌了进来。

柳玉庭再不明白也知dào

这是传功过穴的手法,他虽不知茅草人为何要将功力传给自己,却知dào

拥有无上功力对自己来说一直是自己的梦想,何乐而不为呢。有此想法,忙盘坐下来疏导这股不断涌入自己奇经八脉的功力。

一盏茶的功夫,柳玉庭只觉自己体内如同被烈焰焚烧一般,强dà

热流汇合自己自己体内原有的真气压迫的他喘不过气来,同时他又觉得自己身体似要被点燃爆zhà

一般,已经难以承shòu,额头上汗珠滚滚,浑身如同刚被大雨浇过,长衫都能挤出水来。随着怪人一声大喝,这股力道猛然加强,柳玉庭一声闷哼晕死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渐渐苏醒过来,只觉自己浑身轻盈无比,直有振振欲飞的感觉,微一提气自丹田盘旋而上的那股力道比以前更加浑厚,心中一阵窃喜,“哈哈,不容易啊,这天上掉馅饼的事居然又轮到我柳玉庭头上了。”

侧头看时不由更加惊讶,只见那茅草人本就枯瘦的身体如同被抽干了一般,委顿着靠在身后大石上,那双如鬼火般闪亮的眼睛也变的暗淡无神,深深塌陷下去,鲜花茅草间的长发更是根根变成了白发。

柳玉庭虽然遁入魔道,狡诈无比,不过人家无条件的将功力输给自己怎么说也有些感激,站起身来走到怪人跟前惊疑地看着茅草人。

第011章 双修

此时他才看明白,怪人只所以始终不曾离开大石,原来是被一对巨大的链条穿透了琵琶骨反锁穿在大石头里,那些本来是围着树生长的藤条想是把他当成了营养丰富的大树,年深日久居然嵌入他的身体里,与怪人的血脉合为一体,落下的鲜花茅草的种子竟然在他身上生了根发了牙,奇怪的是这怪人一身功力神鬼莫测竟然任由这些毛草藤条在自己身上滋长,难道他已抱定了必死之心?

柳玉庭正在审视着这个怪人,怪人虚弱的睁开了眼睛,长吸一口气道:“小魔头,你可知本尊为何要将一身功力尽传于你吗?”

“呃,晚辈不知,还请前辈明示!”

“咳咳!阿……阿弥陀佛,你且坐下来,待本尊对你细细道来。”

柳玉庭依言盘坐在他对面,怪人翻着眼睛看了看他,断断续续道:“五十年前本尊本是少林寺达摩院的主持,对于少林武功一道坐禅打坐太过缓慢,少林在武林中的名望江河日下,本尊也想觅些捷径,并无意中进入了秃驴空镜看守的藏经阁在一方暗格内发xiàn

了一本奇书宝典……”

一听是武功秘籍柳玉庭立即睁大了眼睛,“是什么秘籍?”

怪人翻着眼睛看了看他,也不理他兀自道:“这本奇书名为《双修秘籍》,不仅记载了玄幻无极星象之术,而且还记载了阴阳合修的方法,我只翻了几页就被其中那种修为极快而又快乐的修为方法所吸引不能自拔。”

“啊,快乐修为?还能有这么好的练功方法?”

怪人这次接了他的话道:“这是一种阴阳双修的**,既为阴阳当是男女合修方可事半功倍。少林寺一贯的修为方法讲究涤清俗念,太上忘情而巩固道心。但是另有一派修道人别出蹊径,以本来会阻碍修道的凡人之欲,反为成道之阶石,亦即佛家的欢喜禅,道家的双修**,即带yin入定,以克制心魔坚定道心,最终出离欲界,而生于色界。

这种修行得臻大成者,在道家被称为魔师,在佛家被称为上品魔王,带一个魔字,是因为在承认他们具备相当高深的功夫的同时,认为他们始终有一个大缺陷、也可谓之为罩门。因为这种**虽然更容易修成,却是道长魔亦长,定力越强,则yin欲越炽,即便得至大成者也不能免俗……”

“这么说这种修为方法与我魔功的修为方式竟然有异曲同工之妙呢,哎……只可惜我魔幻诀只能终生与同一女子合修,而云中海棠……哎……”

想到自己一时不慎就将云中海棠蒋翠烟击毙,心中就无比悔恨,她一死注定自己一生都要如和尚那般修行了。

怪人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翻翻长垂的眼皮,向后靠了靠道:“正是两种**相近,本尊才看重了你做我双修**的传人。”

“既是阴阳合修,你少林僧人严禁女色,前辈又如何修得?”

怪人喘息了片刻道:“正因为如此本尊才落得如此下场,少林寺严禁女色,我便偷偷下山抓了几个民女修liàn

,果然功力晋升极快,而且越是与功力高的女子双修自身的功力也提升越快,一旦与对方交合那么她的一身功力也就是你的了。于是本尊就瞄上了当时武林中享有盛名的一枝梅欧阳茜,本来本尊的功力是高过她的,只要本尊吸收她的武功自身功力就可成倍增长,再也不怕那些少林凸驴,没想到因为我见他貌美一时的仁慈竟让她逃掉,后来她的同门竟然找上了少林寺。”

怪人闭上了眼睛好似再回味那种合修的快乐,须臾又惋惜道:“阴阳双修秘密是少林严禁的武功,我的事一旦被发觉不仅秘籍被方丈毁去,我也成为了少林公敌,本来以本尊的武功少林方丈也不是我的对手,正自脱离少林杀下山去,日后也可称霸武林,没想到藏经阁主持空镜那秃驴一身功夫竟然高过我,不仅将本尊打败,还将我锁在此地,永不得再见天日。”

空相说到此处落寞无比,沉默半晌才道:“好在我已将那套阴阳双修之法尽皆背熟,阴阳双修在月园之夜方可通天地无极,打开人本身的罩门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若能与女子双修则更是一日千里。可我虽有一身武功却被锁在此地难见天日又有何用?本尊对那些玄幻星象之术本来是没什么兴趣的,长年幽居于此我本以为再不会有任何人来到,再无出头之日,闲来无事便夜观天象研习起书中记载的天地玄幻星象之术,一旦参入进去倒也给我带来了无穷的乐趣,也因此才能坚持到现在,进而参透了天机。”

说到这里空相面上又现出兴奋之色,“也是天不绝我,竟然让你来到此地,而你不仅是魔道传人最适合继承我的**,而且天赋异禀,机缘天成也能完成我未完成的遗志。”

“机缘天成?完成前辈的遗志?”

“不错,本尊已参透天机,你……便是破君星转世,杀破狼三星连珠之日就是你大功告成称霸武林一统天下坐上皇帝宝坐之时。”

“果有此事?”柳玉庭兴奋无比,攸然站起,“何以见得我就是破军星转世,有帝王之相?”

怪人一字一顿:“凭你身上的狼头胎记和你的生辰八字。”

“哦!”柳玉庭激动异常,兴奋的搓着双手,“果真如此玉庭必不忘前辈今日栽培之恩。”

他正在兴奋,怪人忽然话锋一转:“若想成就霸业还有两个阻碍……前途也是极为凶险,危机重重……”

“危机重重,是什么能阻挡我?”

“七杀星和贪狼星,他们是你命中的克星,欲与你平分天下,所以你利用他们的同时还要想办法将他们除去,方能皇袍加身,问鼎天下。”

柳玉庭由先前的兴奋变的惊骇,“谁……谁是七杀星,谁是贪狼星?我如何能找到他们,杀了他们?”

“未见其人本尊也难以确定是谁,不过我可以告sù

你七杀星的生辰八字是甲申年十一月初六戌时,贪狼星的八字为丙戌年九月初六戌时,普通人物难以兴起什么大风Lang,你要多留意朝廷大元和江湖中的一流高手,这样查起来就快多了。”

空相说完又开始喘息起来,如今他将一身功力输给柳玉庭自己几乎与普通人无异。

“前辈为何要告sù

我这些?”柳玉庭仍然有些搞不明白。

“呵呵,我只所以告sù

你是因为你和我太象了,你可以完成我的未尽之志,一扫我胸中多年的闷气,不仅这些本尊还要将少林久已失传的达摩剑、阴阳双修之法传你,一旦你阴阳双修,练成达摩神剑,哈哈……就可弥补你魔功的缺陷,合体的女子越多你的魔功也就越高,待七七四十九个月圆之夜后,你就可以正式成为魔宗,无dí

于天下,武林之尊,一国之君尽属你一人,纵观千年谁能有此成就?”

柳玉庭欣喜若狂,俯地而拜:“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师父再造大恩弟子铭感五内,永生不忘,待功成之日定将师傅请进庙堂永受皇家香火,弟子尊你为太上皇。”

空相斜着眼睛看了看他,“哼,你这小魔崽子刚才尚以清魂冢为师,这会功夫就肯认本尊为师了?”

柳玉庭脸不红不白,再次施礼道:“我之魔功乃是从秘籍学来,严格来说清魂冢前辈算不上是我的师傅。”

“那玄机子呢?也不算是你师傅吗?”

“这……弟子从今以后只以前辈为师,再不尊他人,请师傅放心。”

怪人撇了撇嘴,道:“本尊困在此地多年,空镜那秃驴不知是否还活在世上,若他仍在人世我要你铲平少林,杀了空镜那秃驴,不知你能做到吗?”

柳玉庭暗忖道:“铲平少林?这老狗居然比我还残忍狠毒,不过能否做到先依了他再说。”

一念及此柳玉庭再次拜道:“徒儿定当照办。”

空相撩了撩大眼皮,“嗯,依你的性格这件事当不在话下,有生之年能有这么个传人师父也开心的很,拔出你的剑来我们这就开始。”

“是,师父。”

柳玉庭“苍啷”抽出魔剑,垂手而立。

空相满yì

地点点头,开始吟道:“达摩剑以南为前,以北为后;以东为左,以西为右。第一式‘达摩捏诀’,左手捏剑诀,掌心贴左腰门;右手直垂,以四指握剑再以大指压之;两脚合拢;剑尖上仰,两刃向东西二方……第三式‘马蹴落花’,指诀收置左腰门;伸出右臂与右肩对齐;左足踏前一步,作前虚吊步;

如上法提起右足前行数步……”

空相不能亲自为他演示,只以口相授,虽然如此对柳玉庭这样的剑中高手来说已足够了,毕竟比自己一个人研习那魔幻诀要快多了。

待柳玉庭练的烦闷了,空相就又传他阴阳双修之法。因为双修的最佳时辰是在月圆之夜,阴阳双修又是极为玄奥,最精要的部分空相都是在月圆之时亲自传授。

第012章 诛师

饿了二人就吃谷底的果食、渴了就喝山泉水.时间过的飞快,连柳玉庭自己也不知在这谷底呆了多少个时日。渐渐地他已能将达摩剑与魔幻诀融合在一起实现了佛与魔的相融,收敛了自己狂燥的魔性,变的心机更加狡诈深沉。

终于有一天,空相告sù

柳玉庭,他已经教了他所教的。柳玉庭身心才算完全放松下来。可他还不敢对这位师父有什么不恭谨的举动,因为他还不知dào

出谷之法。

坚持将一身功夫传给柳玉庭之后,茅草人宝相身体更加瘦弱不堪,每说一句话都要喘息半天,就在这一天当柳玉庭再次将已经融入达摩剑法的魔剑演练一遍之后,空相将柳玉庭叫到了身旁。

他喘息了片刻,半阖着双眼道:“徒儿,该教的为师已经传授给你,别忘了为师的愿望,若空镜那秃驴仍在世上替我杀了他,铲平少林寺,为师这就告sù

你出谷的方法。”

说完,他用手指了指远处的一座奔腾的瀑布形成的水帘道:“越过水帘后是一座洞府,洞府的尽头已被少林僧人用大石封死,以你现在的功力足可以击碎大石走出山洞,向左一直走就可以走出山谷了。”

柳玉庭依依不舍跪在宝相身前道:“师父,徒儿走了你怎么办?徒儿好舍不得把你一个人留在此地呢,你手脚不能挪动,又是若大年纪,一人在此又如何能够长久呢?”

空相琵琶骨被穿,肩胛骨被锁只能移动前肢,他颤抖着伸出枯瘦的只剩下皮的双手抚摸着柳玉庭的头道:“好孩子,有你这句话师父相信你一定能够问鼎天下成为一代魔宗,为师失去了功力,年岁已高还能在此活得几时,你就放心的去吧,只要你能完成师父的遗志师父纵死也能含笑九泉了,去吧孩子。”

柳玉庭趴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无限留恋的望着师父道:“师父,您老人家多保重,徒儿出谷去了。”

说完步履沉重地向瀑布走去,到了瀑布下又回头依依不舍地望了望自己的师父,稍一犹豫,拧腰提气向水帘飞纵而起,很轻巧地穿过了水帘,落在水帘后青石上。

待身体落定,他抬头一看这果然是一座山洞,山洞的尽头被一座巨石封死,石上长满了茅草,阳光正从大石和洞壁未楔合的缝隙透进来。外面鸟鸣啾啾清晰可闻。

“这里真的能出谷?看来这个老东西真的没骗自己,哈哈……我柳玉庭可是捡了个大便宜,略施小计就白得一身神鬼莫测的武功……先击石试试,看看此处是否真的能正走出山谷。”

想到这里柳玉庭凝聚全身功力于双掌,吐气开声“嗨!”一股排山力道卷起满洞的石砾向巨石撞去。“轰隆”巨响,大石果然被他浑厚无匹的掌力击碎向外飞散开去。

待石屑散尽柳玉庭阔步而出,向左望去果然可以通向一条山间小道,柳玉庭欣喜若狂,“哈哈……老鬼果然没骗我,这下我柳玉庭重出江湖,四十九个月圆之夜之后我就可以成为真zhèng

的魔宗,天下无dí

了,这锦绣江山花花世界都将是我柳玉庭的哈哈……”

他狂笑着却未直接走出山谷,而是返身穿过水帘又回到空相身旁。

他望着仍然半阖着大眼皮喘息的师父嘿嘿笑道:“师父,您说你一个人在此不见天日,没有快乐,没有女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不如……哈哈……让徒儿送你一程吧!”

说着话右掌攸然抬起就要拍下。就在此时空相忽然睁开了眼睛,“徒儿,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若就此离去又怎会是我空相的传人,哈哈……这样才是我的好徒儿,来,你往这打,师父成全你,成为第一个你魔道之上丧生的人,从此你就开始你的魔宗之路吧。”

说着话怪和尚空相果然将长满鲜花茅草的枯瘦头颅递了过来。柳玉庭大为惊骇:“怎么,你早知dào

我会杀你?”

空相也不说话,耷拉着大眼皮点点头。

“你知dào

我终究会杀你,你又为何要传武功给我?”

柳玉庭怎么也想不通,难道他在此地呆的久了傻了、痴呆了?可看他说话举动也不象啊。

他正在百思不得其解,怪和尚说话了:“徒儿,魔宗只有一人,若我是你也会这么做的,反之如果你不杀我才不配做本尊的传人,那就是我空相看错了人,又怎会将魔功佛理合修之法传你,哈哈……为师没有看错人,孩子动手吧。”

说完,空相再不言语只等俯手就戮了。

“哼,原来你早就知dào

,不管你怎么说我柳玉庭也不会留下你,留下你将阴阳双修之法传给他人,为我柳玉庭留下祸患,师父,对不住了,你的遗愿徒儿会替你完成的,你放心的去吧。”

说完一掌向怪人头顶拍来,掌到半途攸然停住,见空相果如自己所言一言不发只闭目等死。柳玉庭冷哼一声:“老秃驴,去死吧你!”

“砰!”头骨破碎之声,血肉纷飞中怪人栽倒尘埃,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柳玉庭头也不回,穿过水帘阔步出了山洞……

柳玉庭不知不觉在谷底已呆了两年,胡子多长,蓬头垢面从草丛中钻出来也难怪白云童子将他当做野人了。

听说眼前这个小孩居然也和笑三郎有不共戴天之仇,脸色缓和下来,开口道:“哼,你这小孩灵牙利齿,ru臭未干竟然也敢糊弄本宗主,你不怕吗?”

白云童子一听立kè

明白过来,想是自己长的太小被人误会了,忙伏地叩头道:“宗主有所不知,我白云童子看起来虽小,实jì

年龄却比宗主还要大呢。”

他听柳玉庭自称宗主也跟着叫起宗主来,这随机应变、溜须拍马的本事比之当初的柳玉庭还要高明,两人也真是一路之人。

“哦?”柳玉庭露出难以置信神色,上上下下打量着他道:“从事招来,你到底几岁?”

“实不瞒宗主,我白云童子年已三旬,只因我习练长春功过早才导致身体不能发育,若是宗主习练此功当不致如此,其风采……”

他想恭维一下柳玉庭的相貌,却见他满脸的胡子蓬乱的头发哪有一丝英俊之气,忙不叠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柳玉庭见他望着自己,向自己脸上摸了一把,也意识到自己的头发胡子太长时间没有修剪了,哈哈笑道:“这么说长春功倒是一门可青春永驻的武功了,我柳玉庭神丰俊朗若是再练此功,呵呵,也许会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也说不定。”

小童子望着他狼狈的脸庞,夸也不是不夸也不是。柳玉庭看出了他的想法,沉声道:“你即有意投靠本宗主,本宗主就收下你,待本宗主到前面村镇洗漱一番当叫你见得本宗主真颜,走吧。”

二人到了镇上找了客栈,柳玉庭洗漱完毕,白云童子一看,也是吃惊非小,柳玉庭果然神丰俊朗仪表非凡。只是在这俊朗的外表下却难掩盖眉宇间时不时透出来的阴鸷之气。

擅长溜须的小童子免不了又是一番恭维。一顿吹捧之后,小童子忽然响起一事,“宗主,我们下一步去哪里?”

柳玉庭一怔,他本想去找三郎报仇,可自忖自己的魔功还没有修成难以是他的对手,一时踌躇起来,“本尊的魔功尚欠火候,需yào

找几位武功绝高的女子合修,怎奈武林中武功高绝的女子屈指可数一时倒也没有合适的目标。”

“宗主,天下武林若说女子的武功最高者除了那九天玄女就是笑三郎的大夫人黑水神宫之主了,九天玄女神龙见首不见尾,冷雪梅就要好找的多了,宗主以为呢?”

“噢~”柳玉庭眼前一亮,不过须臾他就打消了这股念头,黑水神宫势力庞大,高手如林,冷雪梅更是在泰山绝顶一举夺的天下第一的名头,岂是那么好对付的?

白云童子看出了他的想法,向前凑了凑道:“宗主,你久居深山可能不知dào

,冷雪梅自从跟了笑三郎一直有意解散黑水神宫,宫中帮众多有不满,我们何不趁此机会离间他们,这样……我们的机会不就来了?”

柳玉庭凝神看了他片刻,暗忖道:“这小子人小鬼大,心机之深尚在我之上,当小心提防才是。”

心中这么想,嘴上却道:“小童所言有理,我们这就动身前往黑水神宫如何?”

小童子嘿嘿一笑,“宗主,我身为您的副手却功力不足,一直想增强自身功力,不知宗主可曾听过少林寺的九转大还丹吗,我们即到了此地何不先去少林一趟?”

“哼,看来你有意夺那九转大还丹呐,只是九转大还丹乃世之稀有之物,武林中人谁不望眼欲穿,岂是那么好得的?”

“宗主,小童自忖功力卑微难以抢夺,我这不才请宗主您出面吗?”

“替你出面?”柳玉庭有些不屑。

第013 闯少林

小童又向前探了探身,“宗主,我白云童子至今尚未替宗主出过什么力,自知这要求高了些,不过……若是宗主肯出面,嘿嘿,我愿意将那长春功传你,宗主以为呢?”

柳玉庭听小童子将长春功夸的神乎其神,早有意习学,可小童子一口一个宗主的叫,他自持身份倒不好意思开口,如今小童子提出来焉能不动心,略一思忖道:“哼,你那什么长春功本尊也不甚稀罕,不过你既有此意我也不好拂悖,就依你所言,我也正要找少林寺的晦气,除去那空镜大师,让少林对我柳玉庭俯首贴耳,这样吧,我们明日一早即上少室山。”

小童子大喜过望,表面上却平静道:“宗主英明,宗主英明,小童子必不会失言的。”

※上了少室山沿着长长的石阶一路向上,只见对面山上五道瀑布飞珠溅玉,奔泻而下,衬着深秋清晨的阳光泛出一片朦胧的银白。少林寺宏伟的黄墙碧瓦在曦和的阳光下灿烂辉煌,晨钟悠扬将山川点缀的空明而肃静。

可惜的是在这庄严的氛围下攀山而上的不是信奉佛祖的香客,而是两个狡诈阴鸷的魔头。

柳玉庭站在石阶上停下了脚步,望着两侧朦胧叠嶂的深谷出神。这里就是自己失足的地方,自己最爱的许南蓉已成了笑三郎的女人,而自己爱上的许南蓉的替身也被自己误杀,“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笑雪风所赐,不将你千刀完剐难解我心头之恨!”柳玉庭自言自语,处景生情对三郎更加憎恨。

门前两个和尚正在拿着扫把打扫地上的落叶,远远看见两个人满脸阴霭直奔山门,忙迎上前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所为何事登上少林?”

柳玉庭脚下不停,攸然出手将两个小和尚拎了起来,“呼”地向山门内甩了进去。

两个小和尚被摔的惨叫连连:“你……你怎么打人?”

柳玉庭看也不看小和尚,阔步进了山门。

几名灰衣僧人正在院内霹雳啪嚓打着沙袋练习拳脚功夫,听见喊声立即奔了过来,十余人呼啦将二人围在中,其中一年纪稍长的方头大耳和尚厉声吼道:“什么人竟敢到此撒野?”

柳玉庭冷哼一声,“索命人,快叫你们方丈出来,本宗主要训话。”

和尚一听此人年纪轻轻好生狂妄,“方丈也是你想见就见的吗,先胜了我再说。”

说罢一挥手几个和尚各展拳脚一拥而上,柳玉庭头也不抬,左掌一圈一送,一股阴沉的排山劲气狂飙而出。

“啊,啊,哎吆……”十余个和尚皆被撞出一丈开外,倒地惨呼连连,站不起来了。

两侧练功房内又跑出七八名各持哨棒的僧人,见同门倒地各挥哨棒向两人砸了过来。

小童子一矮身向柳玉庭身后一躲,呵呵,他现在是魔宗的跟班根本无须出手,况且对于清魂冢的传人他也想见识下功夫到底高到什么程度。

只见柳玉庭不避不让,任由棍棒打在身上,却毫不变色,僧人们正在惊异,柳玉庭微张双臂一拧身,将七八根哨棒尽皆夹在臂下,一声冷哼:“去吧!”

几名僧人拿捏不住,又纷纷被摔出,院子里二十几个和尚惨呼声叫成一片。

柳玉庭昂头阔步直奔大雄宝殿。

“阿弥陀佛!”随着一声响亮的佛号,一大和尚阔步而出,“何人竟敢擅闯少林禁地。”

柳玉庭一看这大和尚非是旁人正是达摩院首座尘缘大师,哼声道:“什么少林禁地,本尊愿来就来愿走就走,以后这少林寺就得为本尊之命侍从。”

尘缘一见是泰山绝顶曾战胜过无毒书生的小魔头柳玉庭不有更是惊骇,“阿弥陀佛,柳施主居然没有丧生在悬崖谷底真乃可喜可贺,今观公子武功更胜从前,我少林与公子向无恩怨,公子为何要闯我少室山佛门清净之地呢?”

“这个……”柳玉庭这个人心机深沉,什么事都会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略一思忖道:“本尊此来有两件事,只要贵寺方丈肯答yīng

,我柳玉庭立kè

就走,只可惜大师你辈分低微做不了主啊。”

尘缘本是方丈尘封的师弟,在寺中辈分极高,他竟然说自己辈份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再次稽首合十道:“柳施主有什么事可说了听听,老纳若做不了主自会向方丈请示,如何?”

“哈哈……”柳玉庭放声狂笑,笑声嘎然而止,莫测之极,“尘缘,这事极为重yào

恐怕连你的师兄也做不了主呀。”

“阿弥陀佛,施主但说无妨碍。”

“好,我柳玉庭就告sù

你,本尊此次前来一为要一颗九转大还丹,二来吗……”

他两眼忽然放出阴鸷的杀气盯的尘缘浑身直冒冷气,“这二来,哈哈……本尊受宝相大师所托来了结空镜秃驴的性命,他都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也该歇息了,如何?你做的了主吗?”

尘缘一听攸然变色,“阿弥陀佛,柳施主,你也太过欺人太甚,九转大还丹乃我少林至宝,非不得已任何人不得使用,空镜大师乃我少林上辈神僧岂容尔等亵渎,来来……老纳接你几招。”

“师弟小心!”小童子抬头一看自大雄宝殿内又步出两个满面红光身披红色袈裟的和尚,少林僧人只有方丈首座等少数几位大师可着大红袈裟,以示身份,想必来就是尘了、尘封两位大师了,少林名满天下他也担心一旦柳玉庭接不下来那么自己这个帮凶也难以善后了,因此忙出声提醒:“宗主小心!”

“料也无妨!”

尘缘一甩僧袍阔步下了石阶,“柳施主,请!”

柳玉庭面现傲然神色,冷哼道:“还是大师先请吧,本尊但出手焉有你命在。”

呵呵,这话说的狂妄之极。尘缘气得连连高诵佛号:“阿弥陀佛……佛……佛佛!看掌!”

嗡地一声掌风划着劲气当胸拍到,未待拍实忽然掌划弧形切向柳玉庭肋下。柳玉庭受宝相传功一直没机会检验自己的功力高到何种程度,此时总算有了机会,眼见他掌要切上,攸然后退一步以肘击向他腕部。

尘缘忙拧身后退,双掌再次凝聚功力遥遥向柳玉庭身后拍到,看似平淡无奇的一掌忽然平地骤起狂风,挟着排山倒海之势撞向柳玉庭。

柳玉庭攸然转身,双掌微抬一股阴冷之气无声迎了上去,“轰”两股劲气撞在一起,两个各不后退,各自发力僵持。

僵持了片刻,柳玉庭心里有了底,不再犹豫,猛然吐气开声,将功力提至八成,一股排山罡气攸然倒卷而回,如同一座大山压的尘缘喘不过气来,勉强撑的一撑再也抵挡不住,如同断线风筝一般被撞飞,“砰”然摔在石阶上,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委顿于地,内腑受伤已然不能再战了。

两旁弟子忙冲过来搀起他下去休息。柳玉庭有意卖弄一番,哈哈大笑:“少林绝技不过尔尔,哪个再战?”

大雄宝殿前少林弟子已聚了不少,个个面现惶恐神色,达摩院首座是他们的师傅,师傅都败了谁还敢再上前,莫大的院子登时鸦雀无声。

“阿弥陀佛!施主功力非凡,我们兵刃上见真章。”藏经阁主持尘了阔步下了石阶,“哗楞楞”一晃手中禅杖,亮了个白鹤亮翅的起首式。他又哪里知dào

柳玉庭所善长的正是魔剑呢。

柳玉庭冷哼一声,“不知死活!”探手从背后抽出了擎沙剑,明亮的剑刃上阴雾缭绕,杀气直透九霄。

“魔剑拔兮、腥风血雨,即是你自己找死,就休怪我魔剑无情。”

呵呵,和尚忍耐力也是有限的,对方伤了自己的师弟及众多寺中弟子,又出言侮辱,尘了已是气愤之极,更不答话,禅杖挟着风雷之声扫向他下盘,柳玉庭正待以剑削他杖头,没想到和尚禅杖中途攸然变势,以不可思意的方式突然向他灵台穴点来。

柳玉庭大骇之下,意随心转,剑随心生,一式“斜弓映月”倒封而出,“斜弓映月”乃是魔幻诀中的精妙招式,一式三招精妙无比。尘了见对方守中待攻、攻中有守,不敢怠慢,禅杖连续变换,叮叮当当两人一连过了三招,三招方过“当”地一声自诩内功深厚的尘了居然被柳玉庭迫退一大步。

柳玉庭得势不饶人,魔剑配合着达摩剑法交替而出,十招方过柳玉庭已完全占据了上风,老和尚气喘吁吁、手忙脚乱,忽然他感觉到对方招式慢了下来,心中一喜再次发难,禅杖如狂风暴雨般卷了过来。

另他吃惊的是柳玉庭看似渐露败相,每次却能在最危险的时刻脱出杖影,于是他更加拼尽全力进攻。

其实他又哪里知dào

柳玉庭有意将自己的魔剑七式和达摩剑法合二为一,正在借机演练,眼见他的剑法越来越纯熟,脱出杖影越来越熟练。

第014章 神僧度魔

尘了每次都要将他毙于杖下却每次又被他匪夷所思的或躲开或以剑击开,有惊无险.和尚的斗志也被激发出来,平生绝学尽数使出。

杖影翻飞、剑qì

森森,两人转眼斗了二百余招,柳玉庭的招式越来越熟练,再打下去他已觉得烦了,当下不再演练剑法,一式“魔剑封江”全力反攻过去。

阴森的剑qì

瞬间暴长充斥着院落,众人知觉自身皮肤象被小刀切割一般,纷纷后退。

“当”地一声震耳发溃的巨响,大和尚沉重的禅杖脱手而飞,柳玉庭飞身而上,趁老和尚中门洞开之际一连踢出十二腿,腿腿踢中大和尚前胸。

大和尚被踢的倒飞而出,柳玉庭尾随而至,连续出脚,此时的尘了已完全没有了自保能力,眼看就要丧生在魔头脚下。

“哗楞楞!”禅杖响处,方丈尘封飞身而起,在空中迎向柳玉庭,柳玉庭身在空中,一式“神龙三现”魔剑迎向禅杖,趁着剑杖相交之力,攸然倒飞而回,撇着嘴,极为狂傲地飘然立在当场。

尘了硕大的身体被踢的直接撞在墙上,“扑通”又摔在地上,倒在地上口喷鲜血奄奄一息。

“快,快抬下去抢救,用我少林九转大还丹救治。”尘封见师弟命在旦夕,竟然拿出了震寺之宝九转大还丹。

柳玉庭冷然长笑:“尘封,再不交出丹药和那空镜秃驴,我定要铲平你这少林寺。”

尘了身为藏经阁主持武功甚至还要高过方丈,尘封自知敌他不过,高颂佛号:“阿弥陀佛,布阵!”

话音方落,三十六名少林弟子如同走马灯一般转动起来,将柳玉庭围在中央,大阵已然发动。

这几十名弟子都是少林寺优中选优的好手,大阵一经发动,玄幻无比,棒攻杖守配合有秩。

柳玉庭与小童子背靠背站在一起在大阵中来往周旋,大阵虽是玄奥,柳玉庭的剑法更是快的出奇,好在众弟子个个功力不俗,这座大阵的威力不仅远大于每名弟子功力的总和,而且使每名弟子每攻守一式的威力要远大于一人数倍。

场面一时僵持下来,打斗了一盏差的功夫,柳玉庭灵机一动,呵呵,我的是魔剑啊,将功力凝于剑身可削金打断玉怕他何来。

一念及此不再犹豫,催动功力聚于剑身,一式“遮天蔽日”卷起漫天阴森剑qì

旋转而出。

“嚓嚓”之声不绝于耳,几十根杆棒皆被他魔剑扫断,甚至于几名弟子手中是剩下一个杖头。杖被斩断剑qì

未消,十余名弟子倒飞倒地,身上被剑qì

划出鲜血淋漓的数条口子。

天罡罗汉阵也被柳玉庭魔剑破去了,了尘面色死灰,一声断喝:“鸣钟。”自己则紧了紧袈裟,阔步上前就待亲自出战。

洪亮辽远的钟声骤然响起,这是聚集少林弟子的标志,除非万不得已是不得擅自鸣钟的。闻得钟声少林弟子皆意识到寺中定是发生了什么棘手之事,纷纷向大雄宝殿前赶来。

“阿弥陀佛!”一声回荡辽远的佛号自大殿内传出。须臾,一形容枯槁,双目神光凛湛,须发皆白的老和尚自大雄宝殿内阔步而出。

“师叔!”方丈尘封忙该老和尚见礼。和尚大袖一拂托起他的身体,面对柳玉庭而立,审视了片刻道:“老衲就是空镜,我观施主唳气已深,魔神附体,恐步入万劫不复之地,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还望施主及早收手回头是岸。”

柳玉庭上下看了看老和尚,他明白此人乃是少林上一辈仅存的高手,辈分之高、武功之强连那空相也被其制服,自己不一定就能在他身上讨得了便宜,可他正如和尚所说,魔神附体,战意极盛,微微一怔冷然笑道:“空镜大师可记得空相大师吗?”

老和尚听完怔了怔,双掌合十,“阿弥陀佛,此人乃我我同辈门人,却是不守佛门清规,jianyin妇孺,已被我少林逐出师门,他不思悔改妄修邪门魔功,老衲万不得以才将他收服,难道施主见过他?”

“哼!何为邪门魔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弱肉强食乃世之法则,食色本性乃先人古训,你们不近女色就由不得他人吗?”

“阿弥陀佛,施主,既入佛门当守清规,肆意jianyin抢掠岂是圣人古训!”

“呸!少跟我罗嗦,讲这些大道理,实话告sù

你本尊尽得空相大师一身功力,当替他完成未了心愿取尔性命,动手吧!”

空镜微阖双目沉吟片刻道:“哎,想不到我一时慈悲竟致如此,未禁锢魔道却助长魔焰,天意啊,此乃贫僧一人之过也!”

说完攸然睁开双目,神光凛湛,将二人骇得尽皆后退一步。柳玉庭以为他要动手,长剑铿然出鞘,厉声吟道:“魔剑拔兮,腥风血雨!”

声音如同一柄利剑刺进每个人的心里,每个人都知dào

这是魔剑杀人的前兆,焉能不骇然。

却听空镜道:“我佛慈悲,度化为怀,老衲愿以慈悲之心,佛之灵台感化施主,还望施主少做杀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哈哈……”柳玉庭纵声狂笑,“你要感化我?呵呵,笑话,除非你能自尽在我面前,我柳玉庭方能相信佛能度人之说,自己贪生怕死,苟且偷生,何谈度化他人,岂不滑天下之大稽?哈哈……”

空镜忽然向前踏出一步,宝相庄严、双掌合十道:“如能度得施主改过自心,老衲甘愿自尽,施主可愿向佛起誓,悔过自心、放下屠刀么。”

柳玉庭正自魔性满满之时,如何也不会以为有人甘愿寻死度化他人,长声道:“哼,我柳玉庭向佛祖起誓,你若自尽,我不仅不夺你少林九转大还丹,从今以后更不再杀一人,若违此誓……”

他说到这里,忽然觉得自己把话说的太满,可话已出口,自己自诩魔宗又怎能随便出尔反尔,微一思忖计上心来,接着道:“若违此誓就让我被幼儿之血穿心而死!”

他想得明白,呵呵,幼儿嘛,刚出生的孩子而已,有什么能力杀自己?自己起的这个誓可以说是一个空誓,不可能灵验的。

令他没想到的是,空镜对他的虚假的誓言并不以为意,神情庄重道:“望施主以天下苍生为念,谨记今日之言,老衲去了。”

话声未落,左掌闪电般拍下,尘封惊呼出声:“师叔……”

可是空镜动作太快,他想救已经来不及,“砰”地一声,头骨碎裂声响起,空镜头上鲜血狂涌而出,老和尚强提最后一口气缓缓坐下,双掌合十,微然阖上双目,已然与世长辞。

头上的血在他头顶散开,恍如正在向外盛开的菩提莲花台,衬着他庄严的佛相,显得空灵而肃穆。

尘封向前奔了两步,便不再奔跑,双掌合十、微阖双目沉吟一声:“阿弥陀佛!”

院子里几百名僧人齐合掌垂首默吟:“阿弥陀佛!”

柳玉庭做梦也没想到空镜真的会自尽,他有心再抢大还丹,可数百名和尚齐颂佛号,使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力量在大雄宝殿前飘荡,他觉得佛祖就在他身后瞪着眼睛盯着他,使他浑身不自在,“难道誓言真的会成真,不会吧,刚出生的幼儿能耐我何?”

虽然这么想,可在这股庄严圣洁的力量里,他再也提不起杀人的勇气,他转过身来忽然仰天一阵狂笑,“哈哈……,空镜既死,我柳玉庭岂能言而无信,今日且先放过你们这帮秃驴!”

说完向着白云童子一摆手,阔步出了山门。白云童子跟在后面,紧跑几步到了柳玉庭跟前,“宗主,你就这样放过那帮秃驴吗?那九转大还丹……”

“住口!本尊也未想到那老和尚真的会去死,我即为魔宗自己说的话岂能言而无信?”柳玉庭为自己的胆怯找着借口。实jì

上少林僧人有数千之众,若非空镜自尽,闻钟声而来的众和尚全力一战他们尚难全身而退,只是这些他们想不到而已。

看着柳玉庭面色阴沉不定,小童子不敢再提那大还丹的事,转尔问道:“总主,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大理!”

“好,我们去大理,去对付那黑水神宫之主,笑三郎的夫人,嘿嘿……,笑三郎的报应来了。”

※对于许南蓉来说这是一个很无聊的年关,姐姐妹妹都不在身边,自己的心上人更是远在万里之外,许南蓉知dào

三郎在帮zhù

回鹘人作战,心中惦记更是坐卧不宁。

天将中午的时候云罗公主来了,两人说到三郎又是一阵怅然,云罗比她还有多一心事,那就等张小玲能够回来,这位许府的大夫人要首肯自己与三郎的亲事,自己方可正式嫁入笑家。

按真宗的意思,直接下到旨,让两人奉旨成亲一切也是顺利成章,无须笑家大夫人同意,毕竟在宋朝女人还是没什么地位的。可是云罗不肯,他虽贵为公主却很贤淑,尊重三郎的意见,不想让三郎有什么不快,也不想与这位笑家的长家人有什么不快,她在澶州时与玲儿的关系相处的就很好,所以她相信玲儿姐姐一定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第015章 百花争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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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正坐在厅中品着茶,说着女人间的闲话,当然是三句离不开三郎,门外房檐上传来一阵喜鹊的叫声。

许南蓉心中一喜,“妹妹快来看喜鹊叫了!”

两人牵着手到了门外,果然见屋檐一根横椽上停着一对喜鹊,见两个姑娘出来犹自不走,望着两人唧唧喳喳叫个不停。

云罗公主欢喜道:“姐姐,这天可还冷着呢,居然会有喜鹊停到咱们家,是不是三郎哥要回来了呢?”

说到咱们家忽然脸上一红,毕竟她还尚未过门呢,也觉得自己这样说有些过于着急了。

许南蓉笑道:“妹妹害羞什么,早晚还不是笑家的人,呵呵,妹妹是公主,公主也是金口玉言,你的话一定灵验的,想必相公是真的要回来了。”

二人正在说笑,春兰一溜小跑满脸欢喜进了院子,“小姐小姐,哦,公主也在呀,奴婢给公主见礼!”

云罗上前拉前兰儿道:“咱们都是一家人,以后呢就不要这么客气知dào

吗?南蓉姐你说是不是?”

“嗯,妹妹说的是。兰儿快说,什么事这么高兴?”

春兰掩盖不住满脸的喜悦,俏笑道:“公主、小姐,公子来信了。”

“啊,真的!快给我看看。”

云罗与许南蓉笑的嘴都合不上了,连声催促。

春兰自怀内掏出一封用牛批包着的信笺塞到许南蓉手里,“呵呵,小姐,给你,你快看看是不是公子要回府了。”

许南蓉接过信笺抚在胸口上,既兴奋又忐忑,她盼着三郎回来,可是她又担心三郎会出什么事,竟然拿着信不敢拆开。

云罗急道:“姐姐,来,给我吧,我来念给你听。”

“好,妹妹念吧,我这心里跳的厉害,想看可又不敢。”

云罗去掉腊封,展开信笺,许南蓉不敢看信却瞧着云罗的脸,春兰也紧张地盯着她,生怕她脸上会有什么不好的变化。

云罗如牡丹花般高贵的玉容从紧张变的露出笑容,忽然咯咯娇笑起来,“姐姐,兰儿,太好了,三郎哥三日后就要达到京城了。”

“啊,真的,快给我看看!”许南蓉一把抢过信笺,带着满脸幸福的笑意看完了信。

信中说的明白,三郎由萧后做主在北国举行了婚礼,因为嫁妆太多路上走不快,又怕家里人担心,因此先派人送了封书信回来,嘱咐她们放心,信中又特意提到了许艳珠和张小玲,问问她俩的情况。

许南蓉读完信立kè

喜不自胜笑道:“兰儿,送信人呢,快,快,重赏!”

说完许南蓉一抚头上秀发,“哎呀,不好,相公送我的那只雀头金钗今晨忘带了……”

许南蓉转身回了闺房,娇羞无限地坐到镜架前梳理着有些散乱的长发,抹着云鬓。须臾又从木匣内找出那只三郎送自己的雀头金钗带在头上,对着铜镜反复照个不停。

“姐姐,三郎哥三天以后才到京城呢,你看把你喜的,已经够动人了,几位姐姐又不在家,你说三郎哥若是回来不宠你宠谁呢?”

许南蓉一听,“哎呀云罗妹妹,你看姐姐都高兴的糊涂了。”

说完又觉云罗话中有话,脸上泛起一抹红云道:“妹妹,虽说你未曾嫁入笑家早晚还不是笑家的人么?相公他……他厉害的很,姐姐一个人可是不行的……哎呀,你看我都说些什么,总之相公不会厚此薄彼的,他也一样会宠着妹妹的。”

云罗虽委身于三郎毕竟未曾过门,再说她委身于三郎的事别人并不知情,听完立即娇羞道:“姐姐,你看你……你都说些什么呀?”

“好了,好了,姐姐不说了,我忽然想起一事来,相公履次来信都问到珠儿姐姐,如今相公就要回来了总要知会她一声。”

云罗公主道:“姐姐派人去给艳珠姐姐送封信不就行了?”

“嗯,不过珠儿姐姐因为上次的事一直心绪难解,我要亲自写封信劝劝她。”

说完果然亲自提笔写了一封信,然后出了房门召唤许忠道:“许叔叔,你派人这封信送到丐帮总坛交给艳珠姐姐,”

“是,小姐,老奴即行安排照办!”

※虽然是早春季节,但因天刚过午,空气晴朗,阳光和煦,尤其是心里的温暖,汴梁北城门前温暖如阳春三月,人声熙嚷、热闹非凡。

尤其另人称奇的是城门口停满了一顶顶的花轿、宫轿,站在城门口向官道上翘首欺瞒的尽是如花似玉的女子,有的贤淑稳重、大方美丽,有的眉波流转、风情万种,有的则凤冠珠钗、高贵典雅。更多的则是挤在小姐、夫人、公主们身旁小心伺候的俏丽丫鬟。

这些女子个个生的明媚多姿,款款风情,仿佛整个汴梁城的漂亮女人今天都集中到了这里,要举行选美大赛一般。

女孩们生怕自己被别人比下去,时不时又回到小轿里整理下被风吹乱的青丝,补补妆。

这样的美女集会用现代的话来说已经阻碍了城市交通,影响了他人通行,可偏偏那些百姓们没有一个人肯出来阻止,城门守卫更是看得花了眼,眼睛都直了啧啧称奇,上百美女齐聚城门口等一个人当是千年难遇的奇景了,谁忍心上前打扰这些美丽多情的姑娘。

呵呵,即使他们想阻止其实也不敢,因为这里面竟然有当今天子赵恒最宠爱的妹妹云罗公主,甚至于宫里的嫔妃娘娘也偷偷派了丫鬟来打探风声,这阵势谁得罪的起。

眼见日色由偏西的白色日头变成了即将西垂的红日,她们期盼等待的人却还未出现,天气越来越凉,已有的姑娘承shòu不了春凉披上了裘氅、狐氅,这一来更显雍容华贵、妩媚动人。

也有不少人悄悄私语起来:“大人会不会有什么事呀,怎么这么晚了还未到呢?”

“别胡说,大人神功盖世怎么会有事?笑夫人、公主都在此等候,大人必然会来的。”

就在此时,就听有人一声欢呼:“来了,来了,你们看笑公子回来了!”

本来已等得心焦的姑娘们立时来了精神,呼啦一下拥到了城门口,连道路都给堵死了。

抬头望去,前面官道上果然来了一队车辆,为首三人两名英姿飒飒的女子拥着一神丰俊朗的青年。

见此情景立即有人高呼起来:“是,是他们,是笑大人回来了,是笑公子回来了,嘻嘻,太好了。”

正待她们要拥出城门去时,云罗公主柳眉一扬,把眼一瞪,吓得这些唧唧喳喳的姑娘们立即退了回去。是啊,有公主在这里谁敢抢公主的风头。

云罗一搀许南蓉手臂,“姐姐,走,我们去迎迎三郎哥。”

两人相互搀扶着摇摇款款上了吊桥,站在路旁浅施一礼:“妾身欢迎相公归来!”

三郎一见忙跳下马来,拉住蓉儿的手无限关爱道:“蓉儿,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府里上上下下都要靠你一个打理,真是辛苦你了。”

“相公能安全返回就是奴家的福气了。”许南蓉说完无限欢欣嫣然一笑,万种柔情尽在不言中。

“三郎哥,你终于回来了……”

云罗幽居深宫,日夜相盼,话到半截已然哽咽起来。

“啊,公主,三郎见过公主!”众人面前她毕竟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主,既为朝臣礼节还是要顾的。

云罗脸上一红,忙斩斩眼泪跟着施了个浅礼,“三郎哥快快起来,我……”此时的云罗恨不得一头扑到心上人怀里哭个痛快,把两年的思念和委屈都哭出来才甘心。可是在几个姑娘和众多百姓面前如何放的下身份?

她忽然破涕为笑:“三郎哥回来我该高兴才是,你看看我……三郎哥快回府吧,我和蓉儿姐姐准bèi

了宴席为你接风洗尘呢!”

排风和宝镜也上前跟公主见礼。几个姑娘围着三郎正要前行,花枝招展的人群中挤出一人,款款上前施礼:“雪儿拜见笑大人,恭迎大人回府!”

三郎一看这姑娘,高挽云髻、鬓上斜插一把金灿灿的步摇,随着她款款之势摇曳生辉,一张瓜子脸恬静而素雅,身披一件狐皮的红斗篷,眉目流转间风情无限,在众多美人中好似众星捧月的嫦娥,天上下凡的仙子,美的脱俗,不沾半点红尘气。可不是如今的四大行首之首雪媚娇是谁?

“雪姑娘,你也来了,天上人间由姑娘一人打理也真是苦了姑娘了,姑娘何必亲自前来呢?”

雪媚娇眉目微转,秋波闪闪瞄了她一眼,这一瞄那股妩媚多情之态看得几个姑娘也唏嘘不已,仙子多情媚惑众生啊!

“能为大人做事是雪儿的福气,能亲自前来迎接大人奴家更是求之不得呢,只要几位夫人不嫌弃奴家,雪儿为大人做什么都愿意!”

雪媚娇说完脸上一红,垂小头去浅笑不语。

“这……”再愚顿的人也能听出她话中什么意思,明白着有意想得到几位夫人的首肯。

第016章 各怀心事

云罗看着她那对三郎妩媚多情之态轻哼了一声,“雪姑娘,今日是我们笑家大喜的日子,姑娘能来本宫也很高兴,不过呢,三郎哥由本宫和几位姐姐陪着你就请回吧,天上人间尚需yào

姑娘打理呢.”

云罗先入为主,把自己当成笑家的人,别人都知dào

这也是圣意,只惊讶她的大胆,其他的倒也并不为怪。

公主发话了雪媚娇一时为难起来,不走她是公主,那是抗命的大罪,走又不甘心,毕竟是在风月场所混过的女子,眉波微转已经有了主意,她闪着明眸瞄着三郎道:“既是家宴当少不了歌舞助兴,雪儿愿意随同大人到府上献舞吟曲为诸位夫人、公主及大人助兴,诸位以为如何?”

说完话她含着笑望着许南蓉和宝镜公主,她与这两人关系极为融洽,曾以姐妹相称,只要她二人答yīng

,云罗虽贵为公主多少还要给笑家的大姐点面子。

宝镜看着雪媚娇柔美多情可怜之态于心不忍,轻声对许南蓉道:“姐姐,饮宴正需歌舞助兴,就带上雪儿姑娘吧。”

许南蓉性情温婉,宝镜如此一说,她也不好拒绝,应声道:“嗯,也好,就请雪儿姑娘一起到府上吧,姑娘为我笑家打理天上人间可是吃了不少苦,我们也该谢谢人家!”

“谢过两位夫人!”雪媚娇满心欢喜退到了一旁。

许南蓉、宝镜都同意了,云罗这没过门的怎好再阻拦,撅着小嘴气呼呼地拧过身去。

府上的那些丫鬟、仆人又上前见礼。他们刚下去天上人间的姑娘个个风情无限娇声嗲气也来施礼,这么多花枝招展的姑娘围着自己被百姓围观,三郎好不自在,忙郎声道:“众位姑娘的心意本官心领了,姑娘请回吧!”

姑娘们这才各自摇着腴臀,环佩叮当,迤俪而去,那浩浩荡荡的美女队伍也长成了夕阳下汴梁城的一道极美的街头风景。

三郎向后一挥手,“进城!”

几辆大车里装的都是大辽国送的珍贵之物,女儿出嫁不仅萧后备了厚厚的嫁妆,就连契丹八部的王公大臣哪个不尽贡献宝物,这些东西若都带上恐怕他们几人还要在路上耽搁几日。因此三郎才肯请萧后舍弃一些,尽管如此萧后也给他们留了几大车,自己的女儿出嫁到大宋朝太寒酸怎么行,事关国体啊。

马车骨碌碌进了城门,丫鬟姑娘们坐车的坐车,上轿的上轿,一行人浩浩荡荡赶回笑府。

走到十字路口,排风忽然停下道:“三郎哥,排风已离开天波府多日,想必太君惦念的很,奴家就不去府上了,我……”

“嗯,也好,排风先行回去吧!”

排风忽然面上一红,“三郎哥,你过来下!”

说完率先侧马到了路边,三郎一提马丝缰跟了过来,“排风什么事?”

排风嗔了他一眼,垂首道:“你……你答yīng

人家的事可别忘了呀!”

三郎深深望了望排风道:“我怎么会忘呢,排风先行回去,明日我即到天波府向太君提亲如何?”

排风先是一阵欣喜,忽而扭捏道:“杨家孀寡之人众多,你冒昧登门多有不便,你且等我消息,我先行禀告太君,若她同意你再过去如何?”

三郎微一思忖,排风的话不无道理,说实话,他对在自己心目中钦佩的紧的众杨门女将也有些触头,万一她们不答yīng

怎么办?想着也就道:“就依排风,我等你消息。”

“嗯,排风先去了!”

马蹄得得,排风骑着胭脂马上了另一条官道,须臾拐过岔路回了天波府。

※夜色降临的时候,许南蓉、云罗公主为三郎几人精心准bèi

的宴会结束了。雪媚娇乘了小轿回了天上人间,而云罗的轿子早被她打发回皇宫了。许南蓉看出了公主的心意,向着三郎嫣然笑道:“相公,夜色已深,公主又不便留在府上,你去送送吧。”

“嗯!”云罗几年来一直对自己苦苦等待,三郎正有此意,遂陪着云罗出了府门。

“姐姐,你和相公已经两年未见了,宝镜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我也早些回去休息了,相公就交给你了。”

说完撇下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裙裾款摆回了自己闺房。

“死丫头取笑我!”嘴上虽然这么说,许南蓉心里却甜蜜的紧。

夜色中望着宣德门前摇曳照如白昼的宫灯,云罗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扑到三郎怀里,“三郎哥,你走的这些日子人家度日如年,如今也好不容易回来了,人家却又不能和你在一起,你……你坏死了你。”

云罗说着话,一对粉拳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擂个不停。忽然一阵风吹来,云罗激灵灵打个冷战。素手抱起了瘦削的肩膀。早春的汴梁夜晚还是很凉的。

三郎解下长衫围在她身上,伸手将云罗拥在怀内,“公主,你对我的心意我又怎会忘记?在外的这些日子我也常惦记你呢,生怕你的皇兄等不及把你许了哪家王公大臣的公子,可不是苦了我的云罗了?”

云罗撅着小嘴嗔了他一眼,“就会耍贫嘴,人家可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你若是再不回来,说不好皇兄真的把我许给哪家王公大臣的公子呢。”

三郎一只手忽然穿过罗衣攀上了她胸前那对早已今非昔比的蓓蕾,云罗娇躯一阵颤抖,无力地靠在他身上,久旱无雨,三郎稍一抚弄云罗就娇喘起来。

云罗微阖双眼任由他抚弄着,臻首靠在他的肩头喘息道:“三……哦,三郎哥,玲儿姐姐什么时候才能回……回来……”

勉强挤出几个字,再也没有了力qì

,火热的娇躯酥软如泥靠在三郎身上,难耐的轻吟出声。此时夜色已深,路上几乎没有行人,他们又是躲在黑暗中,根本不可能有人注意到这对缠绵的男女,尽管如此云罗还是极力克制,以免被巡逻的御林军听到,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三郎看了看怀里这朵开的正艳的牡丹花,也觉得自己对不住云罗,歉意道:“这几日我处理完京城的事就赶往大理,玲儿这么久未归我也是担心的很,我去帮她处理下帮中事物就把她接回来,然后我们就可以完婚了。”

“哼,你只想着玲儿姐姐,就不想着人家!”云罗轻抬满是金珠翠玉的臻首嗔了他一眼。

“怎么会呢,你是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敢欺侮你,玲儿不同,江湖凶险,她所管辖的又尽是些江湖大鳄,稍有不慎就会有危险,再说我将她接回来也是为了能尽快完成我们的婚事呀。”

“这还差不多!”云罗娇羞着在他怀里又是一阵摩挲。

软玉温香,柔媚多情,三郎几乎把持不住趁着夜色就要……,可是他还是忍住了,虽然说云罗早已是自己的女人,可早春的夜晚太过寒凉。他抑制住内心原始的冲动,在云罗的腴臀上狠狠捏了两把,搞的云罗意乱情迷,几乎忘记了是在街上,呻吟声越来越大。

正在云罗以为他会进一步行动时,三郎却突然停了下来,扳起她的香肩在她的额头上深深一吻道:“公主,夜色寒凉,你是千金贵体会着凉的,天色已不早,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我们来日方长呢。”

云罗不情愿地嗔了他一眼,不过一旦清醒过来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垂首思忖了片刻,忽然抬起头来,伸出嫣红的唇瓣在他的唇上tian了一下又呼地离开,“好了,天色不早了,三郎哥连日赶路也累了,今天放过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嗯,公主先走,待你进了宫我才能放心回去。”

“好吧!”云罗满yì

地转过身去,行了几步忽然又折了回来,深情无限地闪着黑夜中如星星般明亮的媚眼道:“其实……其实人家的紫华宫你也是去过的,再说皇兄已经答yīng

了我们的事,我们已经有了名分,你可借此到宫中来探我呀。”

“嗯,但有空闲我便去宫内探望公主!”

他说到此处忽然一拍额头,“公主提起紫华宫我倒想起一事,我当初降伏契丹铁甲龙受伤后那个侍奉我起居饮食的云儿姑娘公主还记得吧。”

“记得,怎么三郎哥看上她了?”云罗眨着明眸不无嗔怪。

三郎轻笑道:“公主说的哪里话来,我当初曾答yīng

过她将她带出宫来总不能言而无信吧,若是公主方便可将她调到你身边,待我们成亲时她自然就可以随你出宫了,云罗以为此事可行否?”

云罗破涕为笑,“原来是这么挡子事,这事好办,待明个我跟当值太监打个招呼让她做我的贴身侍女就行了。”

“嗯,好,如此三郎谢过公主!”三郎说着果然向她施了一礼。吓得云罗慌忙跳到了旁边,无限娇羞道:“三郎哥你看你,人家都是你的人了,哪有相公总给妻子施礼的。”

三郎看她娇羞模样忍不住在她瑶鼻上刮了一下,笑道:“话虽如此说,君臣之礼不可废嘛。”

第017章 私房话

“我不许你再这样!”云罗撅着嘴,象是在嗔怪又象是撒娇。

“好了知dào

了,再也不会了,天气寒冷公主也快些回去歇息吧。”

云罗无不留恋的又瞟了他一眼,才道:“人家走了,你也早些歇息,不过,嘻嘻,我猜蓉儿姐姐肯定一直在等你呢,你快去陪她吧。”

说完,云罗果然不再停留,快步走向宣德门前。

三郎看着几个守门的侍卫向她施过礼,消失在宫门内,这才转身返回……

※进了府门抬头望去,几个姑娘除了许南蓉的房间皆是漆黑一片,连宝镜公主的房间也没有一丝灯光。

“这么早就睡了!”三郎嘀咕一句,向着蓉儿的房间望了望,微然一笑,举步径直来到门前,轻轻一推,房门哑然而开,是虚掩着的。

三郎进了房门径直往许南蓉的房间而来,透过珠帘可以看到许南蓉与丫鬟春兰正面对面坐着说着悄悄话,两个人说的正投入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进来。

三郎一时来了兴致走到珠帘前停下了脚步,想听听两个人说的什么这么开心。

只听许南蓉道:“兰儿,你说大人回来会不会去宝镜妹妹那里?”

春兰撇了撇小嘴,“小姐,据奴婢观察这几位夫人中公子对你是最用心的,他与小姐两年未见了,一定会到小姐这来的。”

许南蓉明眸剪水含羞一笑,却又不无畅想道:“兰儿为何这么说,难道相公真的对你家小姐那么好?”

“那当然了,公子和小姐是什么关系,青梅竹马呀,岂是她人能比的。”

她正说的兴奋,忽然面色一变,幽叹一声。许南蓉注意到了她的变化奇道:“向来活泼的兰儿今个是怎么了?好象有心事了,说出来听听,是什么事,你家小姐给你做主。”

出兰撅着小嘴道:“小姐,自从你和公子在一起,奴婢就一之侍奉枕旁,铺床叠被从无怨言,可是……小姐,春兰今年也不是小姑娘了,人家今年也已经二十岁了呢,难道让人家……让人家做一辈子姑娘吗?”

“扑哧!”许南蓉几乎笑出声来,“我倒是何事,原来是姑娘大了心事多了,既然兰了有了心事这好办,相公呢也不是不开明的人,兰儿可告sù

我是否有了意中人,若是有呢我替你作主,若是没有呢等相公回来我跟他说一声,让他在朝廷有头有脸的朝臣中为兰儿物色一个合适的,凭我们兰儿的姿色还愁嫁不出去不成?”

春兰一跺小脚,“哎呀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哦?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许南蓉如同头一天认识她一般上下打量着她看个不停。

春兰扭捏了半天,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忽然脸上泛起红云道:“小姐,兰儿不嫁,兰儿愿意一辈子侍奉小姐,侍奉公子,只要能陪在小姐和公子身边奴婢就心满yì

足了。”

许南蓉是过来人,这少女怀春之态度她又怎能看不出来,不解道:“兰儿既然有了心上人为何不说呢?说了我给你做主就是,刚才还说自己是大姑娘了,这会怎么又不是了?”

春兰咬了半天嘴唇,终于开口道:“小姐,你就别问了,反正人家不嫁,人家愿意做通房丫头嘛!”

她这话出口,许南蓉再愚顿也听明白了,低头思忖了片刻,抬起头注视着春兰道:“这么说兰儿心中所想之人是公子?”

春兰满脸通红,扭捏了半天终于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来回搓弄着衣角的扣子等着小姐来骂她两句。

却没想到许南蓉忽然站起身拉起她的手道:“兰儿,你我虽名为主仆实为姐妹,你既有此心事为何不早说呢,相公武功绝顶、天赋异禀,若我不成有你侍奉枕旁我也是最放心的,一旦你说出来我又怎会不允呢?”

春兰终于红着脸抬起头来,感激地望着小姐道:“这……这么说小姐是答yīng

了?”

“傻丫头,当年我看破红尘你为我做过什么我岂会不知,这么多家役、仆人除了你和许叔叔谁又肯留下来,这份情意姑娘可一直都记着呢,我又怎会不肯,再说我也舍不得你离开我身边,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永远不要再分开了。”

春兰满心欢喜,倒头便拜,“奴婢谢过小姐成全。”

许南蓉未待她拜下伸手就将她拉了起来,“傻丫头,我们是姐妹,何必这么客气呢?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本就是通房的丫头,此事也无须玲儿姐姐回来,待相公回来我跟他说一声便是。”

“小姐不要。”春兰说着本来兴奋的俏脸忽然又暗淡下来。

许南蓉不解道:“为何不说?可是兰儿又反悔了?”

春兰搓着衣角道:“能侍奉公子小姐一生是奴婢的福气,奴婢怎么会反悔,只是……”

“只是什么,我们情同姐妹有什么不方便说的?”许南蓉连声催促。

“小姐既嫁了公子,那奴婢的身份就是通房丫头,可是你看公子他,他却……他却从来没有碰过人家,莫不是大人他不喜欢兰儿侍奉枕席吧。”

春兰说完脸如同烧红的虾子,连脖项都红了。

“原来是这事呀。”许南蓉笑得花枝乱颤,“兰儿,你是知dào

相公的,他这个人虽是风流倜傥,却极重情意,从不强人所难,也许他不知兰儿的心意,而兰儿又对我们许家忠义有加,他是对你尊重才如此啊,也正因如此才说明他并不是不在意你。”

“真的吗小姐?”春兰立kè

高兴起来,雀跃着拉住了许南蓉的袖子,虔诚地向她取起经来。

许南蓉忽然神mì

地小声道:“不过呢兰儿我要事先告sù

你一个小秘密,你可要有心理准bèi

哟。”

春兰睁大了眼睛,疑惑道:“什么呀小姐?”

许南蓉似有意逗这个虽然活泼却不喑男女之事的小丫头,嘻笑道:“相公修习两仪心法,异于常人,一般妇人呀都难以承恩呢,象你这样的小丫头可得小心了,可别怪小姐没提醒你,若到时候你承shòu不住,可别乱喊乱叫哦。”

“嘻嘻!”春兰也来了精神,无不神往道:“小姐你就不要唬奴婢了,小姐和公子的起居可都是兰儿侍奉的,此中情事兰儿又怎会不知,若是真如小姐说的那般痛苦,小姐又为何每次都那么忘情,那样的……?”

“腾!”许南蓉脸红了,她本来想逗逗这个丫头,却没想到被人家给揭了短,一时羞嗔道:“臭丫头你敢取笑我,看我不打你。”

一主一仆嬉闹了一阵,春兰忽然面现紧张神色,“小姐,若真如你说的那般,那兰儿可怎么办呐,奴婢尚是姑娘之身如何承shòu的起,小姐可有好办法既能让公子开心,奴婢也可如小姐那般快乐?”

许南蓉见她虔诚神色,不无得yì

地以过来人的身份传起经来:“你呀,若是公子要你侍寝,你可这样……”

两个女人越说越神mì

,春兰的脸越来越红,却仍不住的虔诚点头,即兴奋又憧憬。

门外的三郎神功盖世,两人的声音虽小他却听的清清楚楚,暗道:“这女人之间的悄悄话了不得,描述的那份传神劲自己听了都脸红,他们却兴致盎然。”

他生怕二人再说出自己的什么隐私来,忙隔着帘子咳嗽一声:“咳咳!”目的只为告sù

房间里两个正说悄悄话的姑娘他回来了。

两个姑娘立kè

娇羞无比,想他可能听到二人的谈话连许南蓉也羞怯的晕生双颊。

见三郎进了屋子,春兰一时羞怯的不知如何是好,连见礼到忘了,倒是许南蓉毕竟是过来人,这个男人即使听到了也是自己的相公,也没什么过于害羞的,她镇定了下,须臾,亲自己上前为他解去长衫。

三郎故yì

装作没听到二人谈话,以免春兰难看,笑道:“你们主仆二人倒是聊的投机,不知都聊的什么这么开心啊?”

春兰一听更加娇羞,来回摇晃着身子恨不得将头埋到地里去,忽然她快步走到床前极为麻利迅速地为二人扑好了衾被,摆好了玉枕,将纱幔放下,底着头如一条偷了鱼的小猫,“哧溜”从三郎身边钻了过去,曼分帘笼跑到了外堂,不知dào

去哪害羞去了。

许南蓉笑道:“这丫头长大了心事多了。”说完红着脸望着三郎。

三郎环视房间,只见这间房子想是做了刻意的布置,香鼎袅袅温暖如春,床头一对儿臂粗的蜡烛火红地跳跃着,小几上还放了两只金樽红酒,在灯光下闪着迷人的色彩,整个屋子既温馨又Lang漫。

待看向许南蓉时,只见她只穿了件薄如蝉翼的碧纱睡衣,头上却是珠钗摇曳,一条浅红薄带束着腰间,将少妇成熟的风韵完全勾画出来,腰肢纤细,一对酥胸却是极为饱满丰挺,浑圆的臀儿更是如同熟透的桃儿般风韵无比。

在烛光映照下翠绿色的抹胸清晰可见,雪白的皓腕上两只粉色玉镯熠熠生辉,蝉翼内泛着红晕的雪白肌肤亦是隐约可见,朦胧的诱惑最是勾魂,何况是如此一个风韵无比的多情少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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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 久别胜新婚

三郎看得心神一阵荡漾,右臂一探轻抚她的秀发,许南蓉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顺势钻进他的怀里,三郎一手攀上那的酥胸,另一只手一箍她的腴臀转身走到床前将她放到自己的大腿上.

回手拿过几上的一对玉杯,二人各自擎在手里,三郎望着她朦胧雪白的肌肤一时有些失神。许南蓉晕生双颊明眸皓齿嫣然一笑道:“相公,今儿个又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春霄一刻值千金呢,妾身请相公满饮此杯。”

说着话将洁白玉腕绕过三郎的手腕,望着三郎等他共饮。

良宵美人,三郎觉得自己处在极大的幸福之中,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呢。

两人互相深望一眼,杯中酒尽皆饮去。饮完酒的许南蓉晕上雪腮,肌肤泛着红晕,旖旎的烛光下更显明媚多情。

三郎看得呆了一呆,随即忍不住两手并用,攀雪峰揉腴臀,把许南蓉弄的娇喘不已。

久未承雨露的美人浑身发烫抖的厉害,随着那有温度的凸起不断在腴臀上脉动,这片洁白端庄的冰雪被融化了,娇喘吁吁风情无限,三郎不时时机地将雪腮下那片温润嫣红的樱桃吃在嘴里,许南蓉娇喘着、媚眼迷离躺在他的怀里,身体已完全打开,这朵熟透的梅花只待君任意采撷了。

片刻的爱抚拥吻用,许南容面现渴望神色,三郎正欲将她置于软床上覆上去,许南蓉忽然想起一事,睁开微阖的媚眼颤抖着道:

“相公,妾……哦……妾尚有一事要与你言讲!”

三郎毫不客气地压在这片起伏抖动的软玉上,双手不停坏笑道:“夫人有话请讲,咱们两不耽误。”

“相公!”许南蓉挣扎着闭上眼睛道:“兰儿是我的贴身丫头,自小随我,她……啊,你坏死了你……”

“你继xù

!”三郎坏笑着。

许南蓉睁开眼睛媚了他一眼道:“兰儿是我们的通房丫头,我们的事自然瞒不过她,她刚才也跟妾说了有意……哦……坏蛋,她有意委身相公,不知相公意下如何。”

三郎忽然停下来,道:“蓉儿,只要不影响我们,夫君都听你的,由蓉儿做主就行了。”

许南蓉娇笑道:“相公的本事蓉儿又不是不知dào

,呆会蓉儿受不住,又会扫了相公的兴,不如叫兰儿进来如何?”

“这……”三郎略一思忖,深望着她道:“今夜相公只属于蓉儿一人,只要蓉儿能高兴尽兴,为夫又有什么不尽兴的,依我之见还是不要唤蓉儿进来了,她毕竟还是个大姑娘,一旦进来难免扫了蓉儿的兴,蓉儿以为呢?”

许南蓉环住他的脖项在他朱唇下狠狠咬了一口印出了清晰的一排贝齿印,“有相公这句话蓉儿纵使侍奉相公一辈子也心甘情愿。”

说着话她从三郎身下钻出来,顺着他结实润滑的胸膛一路向下吻去,樱桃小口刚刚满满地含住那威风凛凛的脉动,就听帘外春兰羞怯的声音道:“公子,小姐,给事中刘美刘大人求见!”

三郎正在紧要消魂关头,喃喃道:“给事中刘大人?哪个刘大人?”

许南蓉知dào

兰儿早晚是相公的人也不避讳,抬起头来撩了撩那鸦黑柔亮撒满床的青丝,道:

“相公有所不知,这位刘美刘大人本来是叫龚美,是德妃刘娘娘的表哥,娘娘请旨将他赐为刘姓,自从有了宫内这根高枝,刘美的官职从小小的九品登仕郎一路飙升,如今已是身居要职的四品同知给事中了,审读内外出纳文书,驳正政令、授官之失当者,日录奏章以进,纠治其违失。权利可是不小呢!”

三郎听完猛然想起当日自己在皇宫内给素娥出的主意,如今素娥果然照办,而且龚美已深居高位,以真宗对其的重用,看样子其官位还远未到头。当下心中高兴,在蓉儿洁润的额头上深深吻了一吻歉意道:“既然有朝廷重臣深夜来访想必是有什么重yào

的事,蓉儿且稍等片刻,为夫去看看这位刘大人可有什么要紧的事。”

许南蓉敛了敛妩媚之态,嫣然笑道:“相公速去吧,这是正事耽误不得,蓉儿等你回来。”

“好蓉儿,我去去就来。”

三郎说完穿戴整齐,由春兰引着往客厅而来,走着走着忽然想起许南蓉对自己说过的话,不由停下脚步回头望了望身后提着灯笼的春兰。

春兰正望着他的背影出神,经他一望,羞得粉面通红,垂下头去,扭捏地搓着裙角,再也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三郎进了客厅,一名中年人已在此等候,管家许忠上前道:“刘大人,这就是我们公子。”

中年人起身拱手道:“公子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实乃美三生之幸,本官这厢有礼了。”

三郎一打量,这中年人穿了一身便装,峨冠锦袍、足登芒履,倒也生得气质不俗,忙也还礼道:“刘大人客气了,快请坐,兰儿看茶!”

二人落坐,须臾春兰奉上香茗,三郎道:“刘大人身为给事中梳理奏疏,掌管御使,身居要位,不知大人深夜来访所为何事呢?

刘美欠了欠身望了望一旁的老管家许忠和春兰,三郎知他必有要事,吩咐道:“许叔叔,兰儿,你二人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唤你们。”

刘美见两人离去方道:“大人,本官是奉后宫德妃娘娘之命前来……”

“哦?”三郎听他提起素娥心中一动却并不接他话茬反而道:“听说大人与那王钦若王丞相,丁谓丁大人向来交好,而王丞相与德妃娘娘却素有隔阂,不知dào

大人……”

三郎说着话停顿下来盯着刘美看他的一举一动。

刘美呵呵一笑:“笑大人有所不知,我虽受王钦若提拔,但德妃乃是本官的表妹,况且本官蒙陛下垂青赐以刘姓,就是刘家人,自家人哪有不向着自己人的道理,大人放心,我与那王钦若**现已并无私下往来,一心只为娘娘做事,而那丁谓丁大人是向来拥立娘娘的,所以本官与他倒是经常往来。”

三郎点点头,“刘大人能有此心也不妄娘娘栽培,不知娘娘所托何事?”

刘美道:“如今娘娘已为陛下添了一位皇子,大人可曾知dào

?”

真宗久无子嗣,添皇子可是天大的喜事,真宗早一昭告天下,三郎亦有耳闻,而且他知dào

这位皇子定是李玉所生,为此事他还诸多感慨,看来自己所了解的刘德妃和李宸妃的事并非空穴来风啊。

如今他已能确信自己在青楼中所结实的那位娴静可人的大宋名妓必是狸猫换太子中的刘德妃无疑,更难以想象的是自己竟然与这位传说中的德妃娘娘有了恋情,更发生了非同寻常的关系,而素娥也并非传说中的那样心机狡诈,恶毒成性,想来传说中的事也有多半属后人杜撰的。而李玉之子也极有可能就是将来的宋仁宗。

想到这里不由问道:“陛下新添皇子可喜可贺,娘娘为陛下产下皇子更是居功至伟,敢问皇子的名号可是叫赵祯么?”

刘美拱手道:“想不到大人初回京城诸多事物已尽皆知晓,大人所言不虚,皇子正是姓赵名祯,郭皇后病薨后皇后之位一直空悬,娘娘产下皇子于社稷有莫大功劳,陛下也有意立德妃娘娘为后,只是那王钦若、林特、陈彭年等人却极力反对,欲拥才人沈氏为后,近来更是传出消息说皇子非德妃娘娘所生,为此立后之事一直耽搁下来,娘娘亦为此事苦恼,所以才着下官来向大人问计,娘娘说大人一定会有办法的。”

“呃,这个……”想到自己与素娥的情意,而且素娥虽身在禁宫却无时无刻不想着自己深爱着自己,三郎不无感动,她可以说也是自己一手栽培起来的,她的事自己当然尽全力。

他微一思忖道:“那王钦若诡计多端,,如果能扳倒他,他一倒反对派自然树倒猢狲散,此事也就迎刃而解。只是他深受陛下信任,想扳倒他实为不易啊。”

三郎已从素娥口中知dào

,她只所以进宫全拜王钦若所赐,是以心中对他极为憎恨,若不是他自己何必与心爱的女人偷偷摸摸象作贼一样,没有他自己完全可和素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想到这些他对扳倒王钦若也憧憬起来。

刘美道:“实不瞒公子,本来在公子离开京城前因王钦若插手后宫之事,陛下已对他存有成见,可是后来泰山封禅王钦若等人迎合帝意,谄媚帝心,把此事做的极为圆满重又取得了陛下信任,想扳倒他着实不易,上次考场风波……”

“嗯?这么说王钦若也曾有过疏漏?”三郎对王钦若能露出马脚也来了兴致。

刘美叹口气道:“王钦如此人不仅迎何帝意,而且尤善嫁祸于人,去年王钦若曾为我朝科举主考官。考生临津人任懿为录取开后门,间接通过王钦若要好的一个僧人惠秦搭桥引线,送了三千五百两的贿赂银票到王家撮成其事。其时王在试院监考,任懿这名字,是王的妻子李氏暗中写在他家奴仆祁睿的手臂上,祁睿以进试院给王钦若送汤饮为名趁机告sù

了王,任懿的贿赂银数也由祁睿同时告sù

了王钦若。”

第019章 两瓶红酒

刘美抿了口茶接着道:“这场腌脏交yì

虽然做成了,但事后为人检举揭发,捅到了陛下那里,陛下派御史中丞赵昌言逮捕了祁睿、任懿等人,我便趁机联合几人上疏请皇上抓钦若归案惩处……”

三郎忍不住道:“即使如此也不能定那王钦若老贼的罪吗?”

刘美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当年因为王钦若才步入仕途,进入仕途后痛定思痛不再参与赌博,也意识到了与王钦若之流必不能长久,正是因为这件事与王彻底翻了脸。取到经是唐僧的,犯了祸是孙猴子的。

御史拷问任懿作弊情节,任说:妻兄张驾认识考官洪湛,曾与张一起到过洪家里说过考试开后门的事;但后来真的贿赂行事,是间接通过僧人惠秦等人暗中进行的,被贿赂者是谁他不清楚。拷问祁睿、惠秦,虽承认干了这上述勾当,但于太常寺另外鞫问王钦若时,王芩若却将祁睿、惠秦口供全盘否定。只说祁是最近不久才到他家为佣的。”

刘美说这里为恐三郎听不懂补充道:“祁原是王钦若任毫州判官时的小吏,虽跟随王多年了,但祁的户藉一直在毫州,后来才移来王家,故王诡称祁最近才来他家为佣,还不信任祁,祁也不可能干这种勾当。说到与惠秦的关系,王承认彼此友情甚厚,但惠秦从未登过他家的门。因王的狡辩,这两点都落实不了。鉴于王钦若刚刚帮zhù

陛下泰山封禅,深受陛下器重,法司不敢深究,我虽极力四处奔走怎奈官职卑微终究无济于事,最后把这考场贿赂舞弊事落到考官洪湛身上,既削籍,又流放儋州以致身死。当时人们虽知洪是冤案,但因王钦若高居宰相要位,权势大,此事又做的风雨不透,他的死党又跟着维和,大臣们谁不敢出来抱不平,此事终归不了了之。”

三郎听完沉思半晌道:“看来若想扳倒王钦若不仅要证据充分尚要有充分的准bèi

,而且即使王偶有瑕疵若无大恶也难治其罪,必须从一些大案要案上入手,方能一举将其扳道。”

“公子所言不虚,正因如此娘娘才让本官来找你商量此事。”

三郎道:“难不成娘娘已有办法?”

刘美微然笑道:“这倒不是,只因我贵为皇亲进出皇宫比较方便,娘娘曾与本官言明大人乃是其为姑娘时的旧知,但有事定然会帮忙,你一回京娘娘就已知晓,但传你进宫多有不便,这才吩咐本官来向你传达娘娘的意思,娘娘有意与公子当面商量此事。”

三郎清楚,自己一旦回京她必然会知dào

,也必定会想办法与自己见面,而自己与她情至缱绻,虽知如此下去终非常事,但每次却仍然难以割舍与素娥的感情,心中想着随口问道:“即是本官难以进宫面见凤驾又如何与娘娘当面商议此事呢?”

刘美似乎料到他会有此一问,笑道:“我出宫时娘娘曾与我言讲若大人有心与娘娘见面可让本官代为回信,娘娘明日即向陛下请求大相国寺进香,为皇子祈福,至于如何能在大相国寺见到娘娘,娘娘说大人知dào

怎么做。”

说完似有深意地望着三郎。

三郎与素娥已有两年多未见,心中挂念的紧,对于自己一手为她设定的前程更是无时无刻不担忧,因此毫不犹豫道:“如此请大人转告娘娘,三郎有意于娘娘当面商议此事,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还望刘大人慎重才是。”

“这是自然,我们同为娘娘的人,以后公子有事但到我府上无妨。公子既已答yīng

此事,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三郎也不挽留,起身道:“刘大人请!”

“告辞!”

送了龚美,三郎一回身见春兰怯怯地站在身后,再也没了以前的活泼模样,而是心事重重,仿佛等候相公的小媳妇一般幽雅的紧。

三郎笑道:“兰儿,早春寒凉你怎地还不去休息?”

“大人尚未休息奴婢怎能先休息呢?奴婢侍奉公子入寝再去休息。”

三郎看着她乖巧模样忍不住上前托起了她光润的下巴。这一举动使得春兰既紧张又兴奋,兴奋的是公子终于碰自己了,紧张的是他会不会向小姐说的那样,万一近夜他真的要自己,自己该怎么办?该该照小姐的话去做?

她正在娇羞无限地胡思乱想,却听三郎道:“兰儿,走吧,我们回去休息。”

“啊,她要人家跟他一起,难不成他今夜真的就要……”

怀春的春兰一颗芳心有如鹿撞,期盼而又紧张地跟在公子身后进了小姐闺房。

三郎分帘而入,春兰红着脸也要跟进去,三郎忽然停了下来,“兰儿,天色不早,你也早些休息吧。”

“砰!”春兰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可是一旦公子不让她侍寝她又感觉无比的失落,垂首道:“奴婢等侍奉公子、小姐入寝再去休息,奴婢就在外面伺候,公子但有事就召唤奴婢。”

三郎知她决意不会先去休息的,也不再勉强,进了闺房,许南蓉正着一身睡衣披一件他的薄衫坐在等下等候。见他回来急切道:“刘大人深夜来访可是有什么事吗?”

三郎怕她们担心,朝廷的事多不与她们言讲,见她问起笑道:“并无大事,蓉儿,我们刚才到哪了,再继xù

如何?”

许南蓉一听粉面羞红,娇嗔一声“坏蛋”,手上却不停,俯下身来开始为自己的相公宽衣解带。

她本就穿一件宽大的睡衣,俯身之时胸前那对丰满挺拔的瑞雪闪着粉白的莹光隐约可见,束身的薄带收起睡衣更是将那圆润无比的臀儿勾画的玲珑无比,极具勾魂摄魄之魅。

自己的女人如此诱惑自己谁还肯再等,三郎一伸手便握住了那对软绵绵晃动的雪白玉峰,另一只手攀上翘臀来回滑动着。

“哦~~,坏蛋。”嘴上嗔怪着,身体却一软趁势滑到他的怀里。

几被挑逗三郎欲火高涨,猛一翻身就将她覆在了下面,探手摸处,沟孪浅壑已是泥泞一片,溪水潺潺,当下不再犹豫,微一分她那对丰满弹性惊人的腴润大腿,猛地登堂入巷……

一声满足深长的娇啼在春意盎然的暖房内回荡,缠绵旖旎着穿出了珠帘。珠帘外春兰身体如遭电击一阵战栗,须臾粉面通红,娇喘着再也站立不住,杏眼迷蒙满怀着憧憬,软绵绵的身子无力地靠在墙上……

※望着门前高耸的单立柱广告牌,听着天上人间里的喧闹,姑娘们莺莺燕燕的声音,三郎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自豪感,如今自己用现代的话来形容就是名副其实的娱乐大亨,天上人间的幕后大老板,现代世界无法实现的梦想在古代竟然都实现了,不能不说是造化弄人啊。

三郎踱进院子,雪媚娇、柳银春两位姑娘已经含羞带笑款款迎了出来,“大人,你看看这天上人间比两年前可有变化么?”

三郎连连点头道:“比两年前可是更热闹更兴隆了,这都是两位姑娘的功劳,哦,还有那巧月儿姑娘,怎么她没在么?”

“公子到里面说!”两人将三郎直接让进了雪媚娇的书房。这里曾经是京城第一行首林舞儿的书房,睹物伤情,想着林舞儿对自己的绵绵情意,小婢女忠心护主而死的一往无前,三郎不觉有些黯然伤神,“哎,林舞儿不知现在去了哪里,可还好吗?”

雪媚娇看出了他的表情面化,知他必然是想起了林舞儿,忙岔开话题道:“大人有所不知,月儿姐姐芳龄也是不小了,去年春天的时候恰有一位爷看中了她,两人情投意合,那位爷便纳了月儿姐姐为妾,月儿姐姐便从良了,这对于她也是个不错的归宿,大人远在他乡,奴家不及相告,大人不会怪雪儿吧?”

三郎笑道:“雪儿说的哪里话来,月儿姑娘能有这样的归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怪你。”

“哎!”雪媚娇幽叹一声,“月儿姐姐倒是有了好归宿,可我们呢,仍然每日里以笑迎人,何时才能如月儿姐姐那般有人疼有人爱呢。”

说着一双不无幽怨的眼睛瞄了瞄三郎。柳银春在旁附和道:“是啊,大人离开的这些日子,我们的雪儿姑娘可是寝食难安,日日念叨大人呢,今儿个大人来了可不要再辜负了我们雪儿姑娘的一番心意哦,你们聊着,奴家唤人备些酒菜。”

说完摇着款款腴臀出了书房,须臾,外面传来柳银春娇媚的声音:“给大人准bèi

一桌上好酒菜,对了,再拿两瓶红酒……”

柳银春话中有话三郎怎能听不出来,可她此次出京又收了完颜雪、琳娜女王两位姑娘,自觉已对不起玲儿、许南蓉等几位姑娘,如何再能收下雪媚娇,因此歉然道:“雪儿姑娘明媚温婉、青春貌美,有多少王孙公子,商贾富绅趋之若骛呢,难道这些人中竟没有合姑娘心意的么?”

第020章 良辰好景虚设

雪媚娇嗔了她一眼,款款行至他身旁坐定,娓娓道:“大人,雪儿对你的心意大人真的不知么,这些年来追求雪儿的王孙公子数不胜数,却没有一个能让趁心的,奴家心中清楚的很,这些人多是为了雪儿的美貌,一旦有一天雪儿青春不在还不是被他们一脚踢开,这些人当中其实也不是没有那好的,可是呢……”

她幽幽望了三郎一眼,臻首轻侧靠在了他肩头上,“虽然也有至情的书生秀才追求雪儿,可大人的一举一动,甚至喜怒哀乐都已在雪儿心中根深蒂固,不能拂去,大人快乐雪儿就快乐,大人若是不开心雪儿就心中就忧郁难解,雪儿的血脉仿佛都与公子连在一起了,恐怕今生雪儿心中再也难容得下他人,大人……”

雪儿娇啼一声,香肩抖动竟然扑在他怀里轻轻抽泣起来。

软玉温香,宛如仙子的女人哭泣起来那副动人之态有几个男人能抗拒,三郎不是圣人,相反却是个极重情意之人,雪媚娇对自己吐露情衷,三郎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大人,酒菜来了!”随着喊声柳银春引着几个姑娘端来了酒菜,见了两人亲昵之态,柳银春自觉不妥,回身正待退出,三郎如同看到救星一般,摆手道:“端过来,放在这里。”

雪媚娇再有柔情也不好意思再腻在三郎怀里,无奈之下起身退到一旁,幽幽咽咽地斩着眼泪。

柳银春看出二人正在关键时刻,放下酒菜道:“奴婢唐突了,这就告退。”不待三郎说话已引着几个姑娘款款而去。

三郎本想留下她,却又无话可说,伸着手怔在当场。

“大人!”雪媚娇破啼而笑,“酒菜已齐备,奴家陪你饮上几杯!”说着话果然为二人各自斟了一杯酒,轻舒皓腕递到三郎手里。

“来,大人,奴家陪你满饮此杯。”说完果然将满满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人家姑娘都饮了三郎也不好推脱,只好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雪媚娇殷殷相劝,自己更是借酒消愁,一杯一杯饮个不停。不需片刻雪媚娇已然喝了不少,有了醉意,洁白如玉的脸媚态楚楚动人,雪腮泛着红晕,如同一朵怒放的芍药般,醉态俨然,更加惹人怜爱。

三郎看得呆了一呆,一阵心猿意马。不由暗骂自己:“太没出息了,你已有了如此体贴的几位红颜佳丽,还不知足吗?”

他忙收敛心神,不再看她。雪媚娇看出了她的窘态,忽然脸上一红,再度满斟一杯酒站起身来带着醉意走到他面前,仰起雪白的粉颈,醉眼迷离而妩媚地望着他道:“大人与雪儿共饮一杯可好?”

三郎忙向后欠身道:“雪儿,不要喝了,你醉了。”

“大人雪儿没醉!”“扑通”,一个没战稳,散发着幽香的软绵绵的少女跌倒在他的怀里,一双洁白素手随即勾住了他的脖子,仰起雪白粉颈,一双妩媚多情的醉眼满含深情地望着他,胸前贲起的优美弧线起伏着靠在他的身上,吐气如兰,如棉似玉。

“腾”三郎感觉到了自己那不听话的兄弟正在蠢蠢欲动,已顶在美人的腴臀上。

雪媚娇虽然是个处子之身,却也感觉到了那脉动着的温度和凸起,娇躯瞬间融化,俯在他身上更加软面无力。

三郎强自压抑着升腾的原始欲望,克制着倾城美人多情的诱惑,扳起她软绵绵的身子道:“雪儿你真的醉了,醉了就休息下,大人多日未归各处走走巡视一下。”

“大人,不要走!”雪媚娇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急切道:“大人既然不喜欢雪儿,雪儿也不勉强,只是雪儿最近新学了两首曲子,这就边舞边唱给大人听听如何,大人也正可从旁指点。”

看着她楚楚可怜,期盼之态,三郎狠了狠心最终还是没忍心拂美人这近乎哀求的渴望,长吸一口气道:“好吧,雪儿可舞来给大人听听,大人也确实是很久未曾听听雪儿的曲子了。”

见他答yīng

下来,雪儿拍了拍起伏的胸脯,娇声道:“大人坐好,雪儿这就舞给你。”

说着话惟恐他再离去,拉着他的袖子将他摁到椅子上坐好,才又走到当中轻舒广袖,轻抖罗裙,曼舞起来。

她本已有醉意,借酒而舞摇摇欲坠,更是将女儿的娇羞柔软之态展现的婀娜多姿,淋漓尽致。

看着她优美的舞姿,三郎也渐渐沉浸其中,重又端起酒杯边饮边欣赏起来。

雪媚娇舞了一阵,伴着舞姿开始清唱起来: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雪媚娇每唱一句都对他深情地凝望片刻,似要借这首曲子将自己对他的思念和留恋完全表达出来,让他明白自己对她的无限爱恋和深情。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情到深处,三郎也为之动容,不觉跟着吟唱出来,他唱着唱着忽然觉得这首词怎地如此熟悉,反复品着那句“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忽然醒悟过来,这句不是柳永所填《雨霖铃》中那首传唱千古的名句吗?这首次自己在上中学时候几乎可以倒背如流焉能不记得?

一念及此攸然站起,“雪儿,这首词是谁填的,你怎地也会吟唱?”

其实他心中想的是:这首词是自己上中学时学的,古人怎会吟唱?难不成这个明媚多情的雪儿姑娘也是穿越来的,不是不可能啊,许艳珠不也是和自己一样出乎意料地穿越到了北宋吗?

雪媚娇看他惊讶神态,不觉停了下来,上前道:“怎么了大人,雪儿这首词有什么不妥吗?”

三郎察觉自己失态,讪讪道:“哦,没什么不妥,是这首词太过动人情愫,故此我才问问是哪位才子所作。”

“哦,大人是问这事呀。”雪媚娇温婉地瞄他一眼道:“大人有所不知,近来京城出了一位有名的才子柳永与院子里的姑娘打的火热,我们院子里新近当红的几位姑娘谢玉英、陈师师都对他颇为青睐,这首词就是他填了送给姑娘们的,奴家听着好,也跟着学了来,知dào

大人今日就要回京,这才特意排练好唱给大人听的。”

“柳永,柳永!”三郎反复默念着,忽然道:“可是那位名为三变又称柳七的柳永吗?”

北宋大词人柳永原名三变,字景庄,后改名永,字耆卿,排行第七,又称柳七。这是三郎所学到的关于柳永的介shào

,此时为了验证身份竟然随口问了出来。

此时轮到雪儿惊讶了,闪着一双明媚的大眼睛吃惊地望着他道:“大人,想不到你离京两年居然连京城新近才成名的词人也知dào

的一轻二楚,怪不得大人文采武功皆无人可比,仅此一点雪儿就望尘莫急呀。”

“嚓!”三郎几乎笑出声来,这个雪儿倒真是个可人胚子,拍马屁居然拍得让人如此受用,可是她又哪里知dào

自己心中所想。

他正在思忖,就听帘外柳银春的声音道:“大人,京城名士柳永柳公子知您回来,吵着要见您呢!”

三郎一听柳永求见,自己正想见见这位大婉约派大词人呢,他倒来了,立即吩咐道:“请柳公子前厅相见!”

转尔向雪媚娇道:“我去见见姑娘所说的这位大才子,待闲暇时再听雪儿唱曲。”

雪儿小嘴一撅,“哼,他倒比人家还重yào

,奴家陪你同去。”

“也好,本官不识得这位柳公子,正好由雪儿引见。”

两人出了书房到了前厅,分帘进来见方几旁已坐了一位年约二十五六岁的书生,见二人进来,忙挺身站起。

雪媚娇笑道:“柳公子,这就是我们笑大人!”

年轻公子一鞠到地,“在下柳永,人称柳七,见过笑大人。”

三郎一看这位传说中的大词人柳永,顶罩一方高士巾,大袖襦衫、圆领长袍,足登高芒履,一对柳叶眉下衬着一对桃花眼,鼻如悬胆,薄嘴朱唇,薄薄的一对耳朵,正身装扮倒也干净整洁,尽显高雅,一举一动尽显风流,一看就是个惹女人喜欢的角色。

三郎忙还礼道:“久闻柳公子大名,今日一见实乃三生有幸,不知公子可京城人氏吗?”

三郎是由衷之言,因为柳永在现代的名气,对他的才华仰慕的紧,柳永见大名鼎鼎的笑大人对自己如此恭谨,立即受宠若惊,再度一躬到地道:“在下福建武夷人士,只因开科待近,故此提前到此来拜访高士以期有的放矢,实不瞒大人,小生已是连续三科名落孙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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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才子三变

“哦?”三郎对他的事迹并没有太多的了解,见一个家喻户晓的大才子居然三科不中不由奇道:“已柳公子的才华竟然中不得一个进士么?”

柳永在他对面坐定,薄薄的嘴唇向上一勾,显出一抹傲然,不过很快这股傲然就消失于无形,讪讪笑道:“小生之才怎能与大人相比,大人十二岁就曾高中举人,若非家中生变大人必将是一甲的有力争夺者,永则不同,吾父兄皆为当朝进士,吾父曾为太宗驾前公卿,小生虽小有名气却未得权贵赏识,入不得政途。”

他的话文邹邹,书生气十足,不过三郎却听出来了,他虽然自谦不如自己,然实jì

上他不一定是真心叹服,他并不承认自己无才,却认为是不能得到权贵赏识,话里话外却也透出了对仕途的渴望。

一旁雪媚娇听他口气小嘴撇了撇浅笑道:“柳公子才华横溢,词作更是瑰丽婉约,奴家相信京城除了我家大人恐无人能及,只不过据奴家所知么……”

柳永脸上一红,一双桃花眼在雪媚娇身上游离了片刻,拱手笑道:“雪儿姑娘美貌倾世,才艺更是京城女子之冠,小生爱慕的紧,有什么话雪儿姑娘但说无妨,咳、咳,但说无妨。”

三郎一听,“哈哈,果然名不虚传,自己坐在这里他就对雪媚娇眉来眼去,言zuo'ai慕之意,名副其实的风流才子一个,却不知雪儿如何对他的爱慕之意呢。”

只听雪儿咯咯俏笑两声,显然也被他恭维的极为受用,却突然小脸一沉道:“既然如此奴家就冒昧直言了。据奴家所知,公子数次到京虽名为应试却多留连于柳巷烟花之地,一天到晚在风月场里潇洒,与青楼的姑娘们打得火热,别人不说,只我天上人间就有谢玉英、陈师师等几位当红姑娘与公子打的火热,公子看遍青楼,寄情风月,醉卧花丛,怜香惜玉的本事奴家倒是钦佩的紧,人生如此还要做官做什么呢?公子屡试不中又有什么惋惜的呢?”

“腾!”雪媚娇一席话把个柳永说的玉面通红,连脖子都红了。

听雪儿揭这位风流才子的短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观这位大才子神态三郎却已明白,不是什么权贵看不上他,而是他自来京城后,用现代的一句不文雅的话说,把时间都耗费在泡妞上了,如此荒废时日焉能金榜提名?

雪媚娇看他垂头不语,更加得yì

,嫣然浅笑道:“柳公子有几首与柳巷姑娘的佳词妙赋堪称香艳,大人可愿意听吗?”

“好,本官正有意瞻仰柳公子才华,雪儿这就吟来。”三郎早闻这位大才子风月之词冠绝古今,听雪媚娇所言已有些迫不及待。

柳永尴尬笑了笑却并不阻拦,面上闪过一丝得yì

,想是也有意在这位笑大人面前卖弄才华,只等着雪媚娇吟出来。

雪媚娇为二人各斟了一杯茶,自己捧着半杯茶轻掩红唇饮了一口,望着三郎道:“大人可听好了,奴家这就吟出来给两位听。”

“好,大人洗耳恭听!”

只听雪媚娇轻启嫣唇,袅袅唱道:

“尤红翠。近日来、陡把狂心牵系。罗绮丛中,笙歌筵上,有个人人可意。解严妆巧笑,取次言谈成娇媚。”

唱到此处,雪媚娇忽然转过身形,含情脉脉地望着三郎哀怜唱道:

“知几度、密约秦楼尽醉。仍携手,眷恋香衾绣被。情渐美。算好把、夕雨朝云相继……”

“腾!”这种香艳的词赋、热烈的表达让三郎的俊脸都红了。他明白:词中夕雨朝云即是指男女之时事,“云雨”一词能流传开来,专为形容男女欢娱的场景想必是因为柳永这首词了。夕雨朝云日日合欢,这是何等缱绻的男女情事,也难怪词人会“眷恋香衾绣被”了。

雪媚娇借柳永这首词来表达对自己的爱意,对男女情事的渴望,而且当着柳永的面脉脉向自己吟唱,也可谓用心良苦,情真意切了。

浓烈地表达让三郎心神荡漾,不由向雪媚娇翘挺丰满的腴臀上瞄了一眼,而雪媚娇正含羞脉脉的望着他,心上人偷腥的眼神当然瞒不过她的眼睛,当下一阵欣喜,掩面含羞再不言语。

三郎为了摆脱窘境,拱手笑道:“柳公子这首《长寿乐》不仅香艳传神,而且文辞华美之极,实乃此中上承之作。”

柳永亦不谦虚含笑点头道:“大人过誉了,永虽空负才华然正如雪儿姑娘所言多为烟花柳巷香艳之词,难登大雅,若想被人认可早登及第尚需开阔视野,增长见识,今日得见大人,又蒙雪儿姑娘赐教受益非浅啊。”

三郎一听,呵呵,这人倒是明白自己因何屡次名落孙山,只是明白是一码事,做又是一码事,你的事迹别人不知我还不知dào

吗?风流本性难改啊,心里想着却也对这个风流才子生了爱才之心,应声道:“嗯,柳公子所言不虚,但愿公子能有荣等及第的一天,介时本官定然在圣上面前为你举荐,好使公子才华有用武之地。”

“如此永多谢大人!”看来柳永对进入仕途为官不是不屑,而是极为渴望,闻言又是一躬到地。

雪媚娇看他酸溜溜的样子正想再2挖苦他几句,唇瓣方启话未出口,就听门外娇滴滴的声音道:“吆,柳郎,奴家四处找你不到,原来你在这呢!”

随着娇柔的声音如春风吹入,一少女眉目流转,环佩叮当分帘而入。她不认得三郎,以为也是来此消遣的恩客,稍一注目向雪媚娇点了点头,就转向柳永娇声嗲气道:“柳郎奴家方才见你,须臾却不见了踪影,四处寻你不见,你怎地来了这里,快跟奴家回去,奴家刚把你的此谱成曲,你听听如何?”

说到这里,秋波轻撩望了望三郎,只嫣然一笑接着道:“再说那夕云朝雨今日尚未行呢,你怎能躲在此处不理奴家呢?”

“腾!”雪媚娇羞的脸通红,三郎也是唏嘘不已,她自以为含蓄别人不懂,何故在坐都是词中高手,她火辣辣的求欢之意又怎能听不出来。

见她如此热烈,三郎不由上下多打量了她几眼,只见这姑娘年龄不过十六七岁,却是媚骨天生,高挽云鬓、淡扫娥眉,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流转间春情无限,一对小酥胸鼓鼓囔囔,并不完全丰满的臀儿也是被一条粉花罗裙箍的紧紧绷绷,从上到下流露出一股勾魂的妩媚之态,也难怪风流多情的大才子柳永会喜欢她了。

倒是雪媚娇见她无视三郎存zài

满脸不高兴,冷哼道:“不长眼的狐狸精,没看见笑大人也在吗?还不快给大人见礼。”

这女子呆了一呆立时反应过来,眉毛上撩,水波轻挑瞄了一眼三郎,盈盈一礼收起放Lang之态道:“奴婢谢玉英见过大人,请大人原谅小女子无知之罪。”

三郎偷眼一瞧柳永,呵!这位大才子已望着这位风韵美人俯身施礼时翘起的更加鼓囔的腴臀出了神。

不由干咳一声道:“哦,谢姑娘不知者不怪,你既有事找公子,柳公子就随她去吧,我们来日方长,得闲再叙。”

“大人叫奴家英英就好!”谢玉英娇声嗲气及时纠正。

“呃,好,英英姑娘!”三郎讪讪地笑道:“既是如此柳公子就去吧,莫负了佳人之情。”

柳永忽然站起郎声吟道:“浮名利,拟拚休。是非莫挂心头。富贵岂由人,时会高志须酬。莫闲愁。共绿蚁、红粉相尤。向绣幄,醉倚芳姿睡。算除此外何求。”

吟罢向三郎抱拳施礼道:“大人请了,小生这就告辞了。”

说完阔步向门外行去。英英姑娘及时上前轻舒玉臂,挽住了他的胳膊,两人情意绵绵有说有笑消失在门外。

呵呵,三郎暗忖道:他这首《如鱼水》词令表面上看,柳永对功名利禄不无鄙视,很有点叛逆精神。其实这只是失望之后的牢骚话,骨子里还是忘不了功名,一方面说“浮名利,拟拚休。是非莫挂心头。”不屑名利,另一方面却又自我安慰说“富贵岂由人,时会高志须酬”,说功名富贵乃是天意,不是他能说了算的,明摆着对自己的才华仍极为自信,对自己不为人赏识而不满,因此而放Lang形骸醉拥美人睡。

由此看来他对自己沉迷于烟花柳巷之地与妓女缠绵缱绻仍无丝毫悔改之意啊,哎,也许一代大才子就这样毁了。

三郎正在感叹,雪媚娇望着二人背影不无羡慕道:“大人若能有柳公子对英英姑娘一半的情意奴家也就知足了。”

“呵呵!”三郎微然笑道:“雪儿姑娘方才不还对他沉迷于女色疏了功名而不屑吗?这么怎么又羡慕上了?”

雪媚娇雪腮飞红,嗔道:“他一落魄书生怎能与大人您相比?大人不得志时可曾向他这般放Lang形骸么?”

第22章 杏花香

祝大家元旦快乐!

“呃,这个……”三郎被他顶的半晌无言。

雪媚娇扑哧笑道:“大人,雪儿与你说着玩的,奴家的曲还未唱完呢,走吧大人,咱们回书房,奴家继xù

为你歌舞。”

说着话果然就来挽三郎的手臂。三郎连忙向后退了两步笑道:“哦,雪儿姑娘,本官还有要事,改日再听未完之曲,先行告辞了!”

说完也管她作何反响,分帘而出。身后是雪媚娇嘟嘟囔囔的娇嗔声:“才陪人家这么会就要走,哼,都怪那柳永,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害得人家白准bèi

了这么久……”

三郎出了天上人间,绕过一条街道直奔大相国寺,刘美早已派人送信过来,德妃娘娘明日到大相国寺进香为皇子祈福。真宗好不容易得个宝贝儿子焉能不重视,立即应允,不过鉴于王钦若的话,他虽然不信笑雪风和刘娥有什么不轨之事,但心中已产生隔阂,故尔不肯再让三郎随行保护,而是派了排风和王钦若的侄子,殿前步军都指挥王斩雄。

三郎虽不明白真宗为何不派他,却知dào

素娥必是不便为自己请命,这也正和了自己的心意。

德妃明日来降香,鉴于上次行刺事件,大相国寺早已戒备森严。三郎提前来这里也是为了熟悉卡哨,了解环境,他上次是行保护职责对于寺内布置并不熟悉。从心里三郎还是极希望与素娥会面的,一方面帮她想想办法摆脱困境,另一方面素娥毕竟是和他私定过终身的,可以说她是他在北宋第一个真zhèng

喜欢过的女人。

他隐在暗处在大相国寺熟悉了明庄暗哨、寺内环境,便自返回府内休息,只待明日想办法与素娥相会了。

※德妃娘娘向真宗请了旨,心中即忐忑又兴奋,自从三郎离京后她无一日不想念,真宗虽对她宠爱有加,但再隆重的宠爱对她来说也只是逢场作戏,同床异梦,所做的一切也只不过是为了自己在宫中能有个更好的地位而已。

虽然玉儿一经怀孕真宗就曾宣bù

是她怀了龙种,而且在李玉毫无悬念的生下皇子之后,她便将孩子抱了过来,向世人宣bù

德妃娘娘生下了皇子,然而此事似乎做的并不是天衣无缝,近来宫中更是传出消息皇子是她借腹所生,王钦若等人更是借此大做文章,真宗本有意立她为后,因朝臣们大多反对,此事也只好做罢。有朝一日能成为皇后是三郎早已为她设定好的路线,如今遇到了难题她希望三郎能成为她的主心骨,给她拿个主意,同时更希望能与他再续缠绵之情,想到这里她那尊贵无比的倾城容颜就有些发烧,她恨不得一步飞到三郎身边向他饱诉相思之情。

如今皇子已被公认为是自己的儿子,她尚要帮zhù

真宗批阅奏折处理朝政,没有这么多精力来哺育孩子,于是就将孩子送到杨婕妤处,由自己的好姐妹杨婕妤代行哺育之责,因杨婕妤比她更年轻也更有精力。

三郎回京的事,杨婕妤也早得到了消息,听说德妃欲来进香,便知dào

了她的想法,再三恳求一同前来,素娥惟恐孩子出了什么意wài

,最终没有答yīng

,不过她许诺杨妃,一旦自己见到三郎必然让他想办法进宫与杨妃见一面,寂寞怀春的杨婕妤这才满yì

的离去。

娘娘的仪仗进了大相国寺,僧众见过礼。德妃下了轿子,在排风和王斩雄保护下走进天王殿,先给弥勒佛和四大天王上了香便穿过天王殿向后而行。

到了大雄宝殿外素娥转身对排风与王斩雄道:“本宫由香儿陪同进香就行了,你二人守在此地。”

香儿是德妃在李玉怀孕后新培养的心腹,名叫听香,她几乎如同以前的李玉一样对素娥为命是从。

王斩雄早得王钦若嘱咐,让他寸步不离跟着德妃,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如今娘娘要让他二人守在外面,他哪里肯,上前一步施礼道:“娘娘,上次行刺之事娘娘应该还记得,娘娘来此危险重重,若无末将随行保护再有刺客欲行不轨谁来保护娘娘安全呢,娘娘还是让末将保护娘娘入殿进香吧!”

他自觉自己说的不卑不亢有理有据,德妃断然无拒绝的道理,没想道德妃粉面含煞勃然大怒,“王将军你在诅咒本宫么?如今太平盛世哪来的刺客?刺客已被笑大人与杨将军擒获,王将军此举岂不是杞人忧天么,你想陪本宫进香,难不成你意图不轨想谋害本宫不成?我看你才是刺客。”

王斩雄一听骇的亡魂皆冒,跪伏于地连连叩头:“娘娘圣明卑职不敢,卑职是为了娘娘的安全考lǜ

,才欲随行护驾,还望娘娘明鉴!”

素娥冷哼一声:“不敢就给本宫好生守在这里,出了什么差错为你是问。”

“是,是!卑职明白,卑职定当忠于职守!”王斩雄脸上冷汗涔涔,刺客的罪名哪是他能承担得起的,如今郭皇后早亡,整个后宫就是德妃最大,加之真宗恩宠,她虽名为德妃,却已俨然就是后宫的皇后,妄自诅咒娘娘被行刺若是娘娘较了真哪能有他的好果子吃,找个理由让他脑袋搬家那还不容易。因此他立即打消了跟进去的念头,变的恭谨起来。

“嗯,王将军能效忠本宫,本宫不会亏待你的。”说完一搭手由宫女听香搀着径直进了大雄宝殿。

站在他对面的排风知三郎向来是拥戴素娥为后的,想娘娘不让她们进殿,以娘娘的英明睿智自然有她的道理,见王钦若吃了闭门羹也跟着冷哼一声:“多事!”

说完扭过头去看也不看他一眼。这位王将军对排风素有好感,见排风也对自己冷言相向,为了讨好排风,嘿嘿笑道:“排风姑娘,在下也是一时糊涂,口不择言,排风姑娘莫要生气,末将有礼了。”

说着话果然向排风施了一礼。排风斜睨了他一眼,没好脸色道:“还不好好守着,罗嗦什么?”

“是,是!”王斩雄讨了个无趣,悻悻地退到一旁,守在了排风的另一侧,腰杆拔的笔直。

德妃进了大雄宝殿,她虽然是来进香可如今心思却不在进香上,满脑子都是三郎的影子,真恨不得立即扑进三郎怀里才遂了心愿。

她正欲点燃香烛,忽听得头上异响,抬头一看见三郎正坐在屋顶雕梁上满目柔情的看着她。心中一阵狂喜,满面飞起红霞。

好在听香的位置看不到三郎,她芳心稍定,毕竟身为后妃与情郎约会事情太过重大,如非得已尽量还是少让人知dào

,即使是自己的心腹也要小心。

她心如鹿撞,匆匆忙忙点燃了香火,闭上眼睛自己都不知dào

自己在说什么的祷告起来。

祷告完了偷眼一瞧,梁上已不见了三郎的影子,心中一阵失落,略一思忖,知dào

三郎必然是到老地方等自己了,芳心稍定。跪在锦团上开始叩头。

匆忙进香完毕,回身吩咐听香道:“香儿,守在门口,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进来。”

“是,娘娘!”小听香紧走几步站到了门外,当起了看门人。

德妃整了整宫裙,理了理青丝满心欢喜向后园行来。

大雄宝殿北边是一片花园假山,正值早春季节,已有几株红杏正开的娇艳,芳香宜人、沁人肺腑,一枝怒放的红杏悄悄探出了院墙向世人炫耀着自己的美丽。溪水潺潺的假山下满院的小草也已见了浅浅的绿色。景色倒是幽静,为她此时本就喜悦的心情更添了几分惬意。

她望了望远处的“藏经阁”,见四野无人,绕过小径向院角的小门行来。

“哗楞”,开了锁,雪白的柔荑轻轻一推,小门打开,她侧身进来,见这座窄小露顶的小房间内并没有三郎的踪影,不由着急起来。

转过身来向着门外轻轻呼道:“三郎,你在哪里,奴想你呢。”

“素娥,我在这里。”熟悉的声音忽然从她身后传来。

素娥一回头见三郎手中举着一枝杏花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你坏死了你!”素娥粉拳轻擂他的胸膛,满面娇羞,宛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哪还是那权倾天下的德妃娘娘。

“素娥给你的!”三郎将手中杏花在她面前晃了晃。

“真香!”素娥嗅着,粉嫩的小脸映着杏花更显娇艳。

三郎看得呆了一呆,不由眼神在她浑身上下游离起来。

此时的素娥已远非昔日刚进宫时的小姑娘,胸前那对鼓鼓的峰丘比两年前更壮观。纤细柔软的小蛮腰向下隆起柔和丰腴的优美弧度,圆润无比,臀丘已由原来的两瓣桃鼓成一团更丰满欲滴的大桃。举手投足间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少妇的诱惑魅力。

见三郎看得发呆,素娥红着脸臻首微侧靠进他的怀里,幽幽道:“三郎,你走了两年奴也没有你的消息,日日为你担心,真怕你在外面会有什么危险,如今见你没事奴家就放心了。”

第023章 蛛丝马迹

三郎手一滑在她丰满的臀丘着抚摸着,素娥浑身一阵颤抖,随即无力地整个人靠在他身上.

三郎望着娇柔的素娥,感受着她的颤抖,有些心痛的感觉,想她虽然贵为德妃,锦衣玉食,可幽居深宫勾心斗角,又有什么快乐可言。不由将她搂紧道:“哎,素娥,都是我不好,想当初……”

一只柔软滑润的小手捂上了他的嘴,“三郎哥,不要这么说,是奴家不好,今**我难得重逢一次不说那些不开心的话,多疼疼奴家好吗?”

“嗯……”三郎有些哽咽,将她搂的更紧。

素娥一只小手穿过他的长袍在他结实滑润的胸膛上深情地摸索着,媚眼微阖,轻吟出声,陶醉无比。

三郎忽然想起此来的目的,附在她耳边道:“素娥,你不是约我来商议封后的事吗?可有什么需yào

我做的?”

三郎对着她晶莹如元宝般的耳朵说话,引得素娥胸部起伏,急喘起来。勉强定下心来,抬起臻首明眸剪水嗔他一眼,“奴家若不这样说你会来么?奴才不稀罕什么皇后,只要有三郎哥在身边就是天塌下来奴也不管。”

三郎俯下身来在她光滑的额头上“波”了一下,道:“如今你贵为德妃娘娘,无数双眼睛盯着你,寇丞相虽对你有成见可他行事坦荡,万不会加害于你,况且他已被贬出京城,更不会对你有威胁,而王钦若**和那些深宫怨妃们无时无刻不想扳倒你,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坐上皇后宝座才是万全之策。”

素娥仰起雪白的脖项仰望他片刻,道:“寇准屡次觐见弹劾奴家,言奴出身卑微坐不得皇后,欲拥沈才人为后,况且他也不是奴扳倒的,是那王钦若使得坏,奴渔翁得力而已。”

“寇大人为国为民,澶州之战更是与我并肩作战为大宋立下莫大功劳,但有机会还是将他调回京城为好,我会劝说他不要与素娥为敌的。”

素娥在他怀里偎了片刻,呢喃道:“既是三郎哥想让他回来奴照办就是,只是无功难再恢复相位,只待他治理州府稍出成绩奴就在陛下面前为他美言,争取让他官复原职,也可牵制王钦若那老贼。”

“嗯,素娥做的好,我代寇丞相谢谢你!”

“你看你,对寇丞相比对奴还要上心,不过你放心,奴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素娥说着话不无责怪地嗔了他一眼又道:“本来自玉儿产下皇子后陛下有意立我为后,可那王钦若联合一干朝臣极力反对,若那寇准回来奴想当皇后可就更难了,陛下虽有此意可毕竟还是个开明之君,总不能犯众怒呀。因此陛下屡次提出立奴为后都被奴请辞了,不能实至名归地受大臣拥戴成为皇后,即使做了皇后奴亦觉索然无味。”

三郎一听,暗暗赞叹:“好厉害的素娥,此等心机连我也做不到!”

心中想着嘴上道:“嗯,素娥做的对,身为皇后母仪天下理应受到群臣的拥戴,寇丞相我会劝说他的,至于那王钦若深受皇上宠幸,在朝中树大根深,若不将他扳倒,那些朝臣定会以他马首是瞻,此事就极为难办,可此人做事滴水不露,偶有小过对于他堂堂宰相一品大元根本无法触动其根本,除非……”

“除非什么?”素娥面上现过一丝神往。

“我们要想法抓住他的罪状,而且必须是大罪方能撼动其在朝廷的根本,使皇上无法袒护于他,素娥可有什么线索么?”

三郎目现坚毅之色,已下定决心与那王钦若斗一斗。

素娥无限怜爱地摸着他的脸微一思忖道:“奴近来帮陛下批阅奏折倒是有了一些线索,不知可不可行?”

三郎立即来了精神:“哦,是什么线索,说来听听。”

素娥理了理鬓边青丝道:“西北黄河通往渭水的漕运近来屡屡在秦州府所辖的洪桐县鬼沟滩一带出现问题,多次出现漕船无故沉河事件,船毁人亡,而这些盐又多半是运往京城及西北地区,如今西北几省食盐价格已是水涨船高,许多百姓不得花高价钱从商贩手里购盐,已使得几地官员数次上疏催朝廷缓解西北盐荒,而朝廷派去秦州查察此事的工部官员一批又一批,均是无功而返,朝廷也正准bèi

再派钦差大臣前去调查沉船事件。”

三郎一楞,“这些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却跟王钦若有什么关系?”

“三郎有所不知,这主管盐运的京官便是王钦若手下号称五鬼之一的林特,此人曾为盐铁副使,因封禅泰山时极力维护陛下,得王钦若推举,陛下赏识升为户部尚书,如今的盐铁使乃是他的门生蔡贺,而他们又皆听命于王钦若,发生了这么的大的事情很难说王钦若会不知情。”

“这么说此次沉船事件和王钦若等人有关?”

真宗时期官府对食盐的生产和销售进行了改革,即由朝廷完全垄断生产权,而在流通领域实行官售和私售并存。执行的办法非常有效,就是发行盐钞,这就象现代曾经使用的粮票,商贩通过购买盐钞获得食盐的销售权。

由于个体私贩可以参与经营食盐,使这个市场变得活跃起来,极大的满足了百姓的需求。因为当时市场庞大,交通极不发达,只靠官售的话要增加许多机构,使朝廷的开支更家庞大,因此仅靠官方是是无法满足百姓需求的。也因此诞生了象柳玉庭的父亲柳正这样富甲一方手段通天的大盐枭。

而对于身为五鬼之一的林特,三郎久居京城也并不陌生。

林特本是南唐旧臣,北宋开宝八年,南唐亡,林特归宋,被宋太宗任为长葛县尉。又先后改任遂州录事参军、大理寺丞和陇州通判等职。后经宰相吕蒙正推荐,任三司户部勾院通判。因此得结实王钦若等人,其官职开始一路攀升,曾任礼部员外郎、户部副使、盐铁副使、礼部郎中等职。

真宗封禅泰山时,林特为行在三司使。当时,王钦若、丁谓等人以符瑞土木迎合帝意,林特不断巴结王钦若、丁谓等人,每见必拜,一日三见亦三拜之,故得两人举荐被真宗升为户部尚书,同时兼管盐铁司,为谓位高权重。若此案真是他与王钦若等人有关,可以说是一件极为棘手的案件。

素娥听三郎问起,将臻首靠在他怀里想了一会道:“这……奴家尚不能确定此案是否与王钦若有关,不过沉盐事关重大,不少地方已激起民变,王钦若林特等人却以天灾为借口推卸责任,若真是天灾此案尚难治他们的罪,不过……”

素娥说到这里明媚的双眸闪过一丝狠毒,“奴家觉得此案背后必隐藏着极大的秘密,不会是天灾那么简单,奴家曾在乡野居住过,想如此多又如此沉重被官兵押解的大船怎会神mì

神mì

沉入水中而没有丝毫蛛丝马迹?”

三郎看着眼神坚毅的素娥,不无赞叹:“好个奇女子,此女的成长让人震撼,初识时她不过是一个柔弱娇媚不喑世事的少女,而今竟能帮zhù

真宗处理奏折参与朝事,对这种沉船大案竟有如此敏锐的分析和洞察了,自己如能善加引导,那么《狸猫换太子》中那个狡诈的刘妃也就不复存zài

了。”

一念及此三郎道:“素娥能以天下苍生为念,我心甚慰,既然素娥如此想当尽快秉奏皇上派钦差大臣前去调查此案,也只有素娥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让皇上对王钦若等人天灾的言论产生怀疑,进而才能不遗余力的调查。”

“嗯,此事奴已有考lǜ

,定会想办法奏请陛下派钦差调查,这钦差的人选吗……三郎以为派水路监察御使郑大奈如何?”

三郎略一思忖道:“此人我也曾听说过,刚正不阿,为官清廉,我于官道并不深习,素娥认为谁能胜任派去即可。”

“嗯,奴家知dào

了,不过……”素娥面现期盼神色望着三郎。

“素娥乃我红粉知己,有事但讲无妨。”

素娥这才幽幽道:“此案事关重大,奴惟恐郑大奈官微力薄不能胜任,想……想让三郎一同前往,三郎可愿意吗?”

“呃……”三郎犹豫起来,此次回京之后他总是莫名其妙的心惊肉跳,想与玲儿已有两年未见惟恐她有什么事,虽然她屡报佳音,自己心中却常生惦念,再者就是人和剑杜晓兰,两年多来一直没有消息,但京中无事,这两日安排了排风的事他便想先到华山一趟将兰儿接到京城,而此案一旦查起来恐怕没个一年半载根本难以结案。

一念及此轻抚素娥长发不无愧疚道:“对不起素娥,过两日我要出京办一件极为重yào

的事,待我归来定当前去相助郑大人,素娥可允吗?”

素娥如同一位贤惠的小媳妇,对郎君外面的事也不多问,只脉脉含情望着他道:“既如此奴家等你回来,只是你刚刚回来,不日又要离京,人家好生想念,宫中又诸多不便,人家好不容易见你一面,你……”

第024章 德妃的手段

说到这里素娥晕生双颊无限娇羞道:“你就不能好生安慰下奴吗?”

三郎看她娇憨妩媚之态一阵心猿意马,俯下头来将那颗娇艳欲滴的樱桃轻轻含在嘴里一阵吮吸,素娥久旱逢甘露,娇躯颤抖的厉害,也将他的舌头含在嘴里忘情的吮吸着,三郎的一只大手则穿过她的宫衣攀上了那对早已饱满娇挺的雪峰,素娥一声长长的娇吟,浑身一阵战栗。浑身无力软软地靠在他的身上。

三郎索性将另一只手腾出来,透过亵衣在她那丰满无比的腴臀上抚摸探索着。

素娥的呻吟声越来越大,媚眼半阖,一只温润柔软的小手不自然地向下探去,准确地握住。

“呃……”三郎一声闷哼,手上的力道微重了些,美人媚眼迷离嗔了他一眼,俯下身来温润的小嘴向下滑去,一头青丝凤冠摇曳,金钗熠熠匍匐在他的长袍里。唧啾唧啾的梅花曲随之响了起来。

正值消魂之际三郎忽然想起一事,强压升腾的欲念道:“素娥……呃……那个玉儿你把她怎么样了?你……呃……你可不要伤害她。”

素娥抬起红透的俏脸望了他一眼,“放心吧,奴已请皇上封玉儿为崇阳县君。而且……”

素娥眉目含春俯下头去,唧啾唧啾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使他几欲把持不住,一只手使劲揉捏着她的腴臀道:“呃……而且什么?”

素娥品弄了半晌才又抬起臻首娇喘吁吁道:“而且还有哥哥更想不到的,那玉儿容陛下宠幸居然又身怀六甲,不过据御医诊断此次当是位公主。”说完又开始品弄起来。

“厉害!”三郎也惊叹不已,后宫佳丽三千没有一个能育下子女的,这个玉儿居然两次蒙宠两次有孕也算是个奇迹了,想来她果然就是传说中的李宸妃了。

素娥的舌技非常柔软而灵巧,已使他难以忍耐,探手托住了她的腴褪将她抱到腰间,不过想到传说中李宸妃的悲惨命运,行事之前他又嘱咐道:“素娥,那个玉儿你千万不要害她,一定要好好待她,将来即使此事泄露出去也不会给人陷害忠良的口舌。”

素娥早已饥不可耐,摇着圆圆的臀儿磨蹭着那早已令她融化的伟立凸起娇喘道:“放心吧三郎哥,奴不是那种……啊……不是那种做事不择手段的人,定会好生待玉儿的……奴已请奏皇上封她为才人了……啊。”

话音方落,素娥又是一声闷声,随之长长的满足的呻吟声起伏不绝,声音越来越大。

娇姿频作态,几度消魂曲……

梅开二度之后素娥再也承shòu不住,一声长长的宛如狼叫的呻吟之后,娇弱无力的素娥求着饶身子软绵绵地倒在了他的怀里,半生半死恍惚失去了知觉一般。

“哈哈……终于让我抓住你们了,看我不……啊……”

笑声夹杂着喊声将身处云端的素娥拉回了现实,侧头看时只见一具死尸张倒在门外,嘴隙间鲜血喷涌已然死去,却不是殿前步军总指挥王斩雄是谁?

素娥花容失色,惊诧道:“三郎哥,他……他怎么死了。”

三郎愕然地望着自己的双手道:“我失手杀了他。”

素娥错愕地望着三郎,又看了看门外早已死去的王斩雄,她知dào

王斩雄身为殿前步军总指挥武功自然不低,不过她更相信三郎的本事,相信他有足够的能力举手投足之间杀了他。

原来,王斩雄在门外守了近一个时辰,见德妃还未出来不免又开始怀疑起来,想起自己叔叔王钦若的叮嘱,猛然想到这个德妃不会真如叔叔所说与那笑三郎私下约会去了吧,若真有此事一旦被我抓住证据,嘿嘿,任你是娘娘我还怕你不成,我的高官厚俸禄就来了。

呵呵,她也不想,即使他真的抓住了证据告到皇帝那里,这是有关帝王脸面的事,即使是立功那真宗又岂会重用他?他被自己的叔叔王钦若当枪使尚不自觉。

为了不让排风起疑他假装巡查,转过大雄宝殿绕了一大圈到了后院。

可到了后院他傻眼了,这里空空如也哪有德妃的踪迹,向大雄宝殿内偷瞧,也没看见德妃,只有那小宫女听香在门前四处张望,显然是在为娘娘把风。

“去哪了?”他正在焦急地四出张望,时高时低的女人呻吟声从不远处的院角传了过来。

他心中大喜,好似那高官正在向他招手一般,几步便窜了过去。到了跟前那此起彼伏的呻吟声更加清晰,而且越来越大,他略一打量便发xiàn

了那座小门。

门内的两个人正在消魂的云端,因此以三郎那样高深的武功竟然没有听见他的声音,而素娥自认为自己的情郎武功卓绝,更是无所顾忌,忘情的呻吟着,更不可能发xiàn

他。

王斩雄侧耳听了听,那忘我的女人叫声不正是德妃吗,就在此时只听德妃娇喘吁吁道:“相公……哦……奴的好姐妹杨婕妤已知我此行的目的,屡次让怒带她来此,奴惟恐再受陛下猜忌没……哦……坏蛋……没有答yīng

,不过奴允她若见了相公必让你想法进宫一趟,她是奴的亲信,也是相公的女人,相公还要想法进宫见她一面才是。”

里面传来三郎的声音:“此事已引起皇上的猜疑,若我再进宫去恐怕与杨婕妤的关系就更加复杂了,我对那杨妃并无感情,此事还是作罢吧。”

德妃的喘息声又断断续续飘了出来:“奴已答yīng

她,总不能言而无信吧,相公只需想办法再见她一次,以后见与不见就由相公作主,奴……哦……啊……奴再不参与就是。”

三郎的声音道:“好吧,此事容我考lǜ

!”

“相公……哦……皇宫内外传信多有不便,不如奴回去告sù

杨妃明日亥时在奴宫中与她相见如何?”

“这……”三郎的沉吟声。

王斩雄听到里面的旖旎呻吟声热血沸腾,身上不由自住产生了异样的感觉,同时又为自己抓住二人的把柄而兴奋。

他轻轻移到门前,侧耳细听起来,只听德妃的声音又道:“相公,你就答yīng

了吧,啊……哦……就算奴求你了好不好?”

只听里面一声闷哼,男人的声音伴着德妃忘情的呻吟声传出来:“其实素娥的心意我怎会不知,明日去你宫中岂不是又遂了你的心意。”

呻吟声又飘出来,“难道不是……哦……不是遂了三郎哥的心愿吗?”

潺潺溪水声,消魂的呻吟声一阵沉默,须臾,只听三郎又道:“好吧,既然如此明日骇时我去你宫中。”

“这才是奴的好相公嘛!”里面的德妃呻吟娇喘撒着娇。

王斩雄这才明白,原来德妃还有个名字叫素娥,不过想到自己就要把两人抓个现形既紧张又有些愤恨。

他恨的是德妃可是美貌倾城高高在上的大宋皇妃,地位尊贵,在朝臣面前向来是仪态万方不苟言笑的,这样高贵的女人他王斩雄作梦都不敢想会与自己发生什么暧昧之事,却没想到竟然与一个区区三品笑三郎旖旎缠绵,听德妃那口气满是服从和满足,这样的女人若是倒在皇上的怀里也就罢了,倒在他平日里就不屑一顾的笑三郎怀里他焉能不嫉妒?

他正在想着里面二人缠绵消魂的场面,心内愤愤不平,门内的呻吟喘息声忽然更加强烈,德妃的叫声一Lang高过一Lang,蓦地就在德妃一声如狼般的长吟后,旖旎的消魂声消失了,只剩下美人轻微的喘息声,和带着满足的嗔怪声,门内渐渐开始静下来。

“不好,抓奸要抓双,若抓个现形就更好了!”沉醉在消魂曲中的王斩雄忽然清醒过来,伸手去推门。

呵呵,他也不想想自己的处境,也不想三郎神鬼莫测的武功,猛地将门推开了,得yì

之极的喊道:““哈哈……终于让我抓住你们了,看我不……”

他想说看我不把你们交给皇上,结果门一开,三郎一时心惊随手挥出一掌,这一掌情急而发足用上了五成功力,三郎是什么本事,五成功力就足以开碑裂石了。

“砰”地一声他的身子被掌力震飞,摔落在门槛外,一声惨叫心脉被震断当场死亡。

惨叫声使素娥心惊胆颤,慌忙整理好裙钗。

殿外排风与宫女听香听到叫声立即向这边奔了过来。

三郎怔了怔,“怎么办?”

刚才惊慌的素娥此时倒静了下来,拉着他的手出了屋子,边走边道:“我有办法,你不必出声,这王斩雄是王钦若的人,殿前步军都指挥官虽不大却是皇上身边的人,奴早有意换掉他,此事正是个机会,三郎不必担心,奴自有办法。”

二人刚刚走进院子,排风就到了,随后听香也跟在后面气喘吁吁赶到了,“娘娘,发生了什么事……啊……”

看到地上血迹斑斑的死尸听香发出一声尖叫。

“吵什么?给我闭嘴!”德妃目透威严制止了她。

第025章 打了杨门女将

排风也奇道:“娘娘,发生了什么事?呀,三郎哥也在啊.”

一看见三郎,排风立即兴奋起来,满面含羞垂下头去,仿佛死尸不存zài

一般。

未待三郎发话,德妃抢先道:“本宫正在院子里,哦……赏花。”说着话她从枝头摘下一枝红杏别在头上,接着道:“本宫正在赏花,却没想到王斩雄这厮居然偷偷溜进院子,欲行不轨,本宫一介女流哪斗得过他,眼看就要被他……亏着有笑将军赶到,一掌毙了他,不然本宫的名节岂不被他毁了,呜……”

德妃说着,眼泪如断线珍珠般掉了下来,好不可怜。

排风二人一看娘娘,鬓钗散乱,衣冠不整,面色潮红,想必是刚才与王斩雄争斗之故,当下毫不怀疑,立即上前劝说起娘娘来。

听香本是个小宫女,娘娘说什么她只有听的份,而排风有三郎在她更不会想到别的。

三郎也自唏嘘不已,暗忖道:“素娥果然今非昔比,机敏果duàn

,这招太狠了,调戏娘娘可是诛九族的大罪,那还了得。”

他担心此事牵连过多,又因自己而起,忙道:“娘娘,贼人已死,此事还是不要牵连太多,以免无辜之人受到牵连。”

德妃停止了哭声,斩了斩眼泪,“本宫谢过笑大人保全了奴家清白,定当奏明圣上为你请功,本宫也不愿妄杀无辜,本宫谨听大人所言,待见了圣上只究他一人之罪,大人且放宽心。”

“这就好。”三郎上前一步道:“我同娘娘一同进宫面圣。”

“慢着,大人就不要去了。”德妃出声阻止了他,又转向排风将她拉到一旁轻声道:“排风,本宫看得出来你对笑大人有情有义,本宫也有意成全你们,不过……”

排风惟恐有什么是事阻止自己和三郎,急道:“有什么事娘娘但说无妨。”

德妃打个嗨声道:“笑大人本是路过碰巧听到声音救了本宫,此事若将笑大人牵扯进来难免惹陛下猜疑,不如将这件功劳让给排风如何?”

排风怔了怔立kè

明白过来:“娘娘是说没三郎哥的事,是排风见王斩雄对娘娘无礼失手杀了他?”

德妃点点头道:“不错,人证只有你和听香两个人,听香我会嘱咐她的,再有本宫在圣上面前请旨,此事万无一失,但不知排风为了笑大人可愿意领下这份功劳吗?”

排风略一思忖道:“排风也不愿此事将三郎哥牵扯进来,何况是立功的事,就依娘娘,排风照办就是。”

“好!”德妃又向听香嘱咐一番才转向三郎道:“笑大人,此事你参与进来诸多不便,此案交由本宫与排风姑娘处理便是,笑大人请回吧!”

素娥的心意三郎怎能不知,他早听她说过因王钦若挑拨,真宗对他们上次进香之事起了疑心,多亏有杨婕妤作证才打消了皇上的疑虑,如此案自己再牵扯进来必然再次引起真宗怀疑,那么这件案子就难办了。反之自己不参与其中,素娥身为皇上的宠妃可以轻易摆平此事而不引起真宗怀疑。

一念及此拱手道:“既如此在下告退了,只是娘娘不要妄杀无辜只追王斩雄一人之罪才是!”

“嗯,本宫知dào

了,笑大人请回避。”

三郎刚要转身,却听排风道:“三郎哥,那件事奴家已和太君说过了,明日下朝后你就到天波府来吧,奴在门前迎你!”

说着话排风粉面羞红,头也抬不起来了。

“我记下了,排风也要小心,告辞!”

三郎说完飞身出了院墙,没了踪影。

素娥立即喊道:“听香,去传本宫懿旨,唤禁军进来,将王斩雄的尸体抬走,起驾回宫!”

……

三郎出了大相国寺,心中仍唏嘘不已,他自是不怕,可事情如果传出去,那素娥的名声就彻底毁了,而自己又如何面对玲儿等几个姑娘对自己的一往情深?虽然自己与素娥有情在先,可此事并无人知晓,世人反而会说自己偷了皇帝的女人,哎……想放开素娥又难以割舍对她的感情,只有尽量减少与她相聚的次数,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心乱如麻,浑浑沌沌往前走,不知不觉已到了南桥市。这里人来人往,小商小贩的叫卖声熙熙攘攘很是热闹。

猛然前面传来一阵吵闹声,抬头看时见一身着碧月衫的妇人正在挥手打一个年龄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令三郎没想到的是这看似柔弱的妇人力量倒是不小,居然一巴掌将少年打了个跟头扑通蹲坐在地上,这妇人还不解气,突然腾空而起,飞起一脚向少年踢来,看那身手倒极为幽雅灵活。

这少年看起来眉清目秀,跟本不懂武功,满脸都是惊恐。

“好狠毒的妇人,竟然当街欺凌弱小!”三郎暗骂一声,不及多想,身形微动如同一缕青烟到了少年身前,双手一托将妇人势在必中的一脚封了出去,他恨妇人太过狠毒,手上稍微用了两成力道。仅两成力道妇人便已承shòu不住,纤巧的身子被倒封出去,落地站立不稳连向后退出三四步扑通跌在地上。

妇人想来是哪家有身份的贵妇,衣着不凡,突逢此变摔得腴臀生疼,可众目睽睽之下她一个自持身份的妇人还不好去揉,直摔的眉头紧皱,呻吟出声。

就在此时,从人群中挤过三四个同样衣着华丽的妇人搀起了贵妇,“七娘你没事吧?”

被称为七娘的贵妇蹒跚着站起身来,恨恨道:“好个贼子竟然安排了帮手,姐妹们一起上,我就不信他能翻上天去。”

几个妇人呼啦围了上来,各自出拳弯腿亮开了架势。

三郎一看,呵呵,好英姿,这几名妇人衣着不俗,气质雍容,竟然都是练家子,这一亮开架势居然都有一股英姿飒爽之气。“好威风!”三郎赞叹着。

可他一身武功已臻化境,怎好与几个素不相识的妇人当街动手,忙抱拳道:“几位夫人请了,你们怎可当街……”

他的话还未说完,几名妇人已各展拳脚冲了上来,拳脚居然也能呼呼生风气势非凡。

三郎不便与她们动手,只得在几名妇人间穿梭游走,口中不停道:“几位夫人,欺凌弱小难道我笑某人管不得吗?你们居然联手助那恶妇……”

他这不说还好,一说话,几个妇人更加气愤,拳脚更急,如同几只花蝴蝶一般在他身边喝咤连连来往游走。拳脚越来越急。

“欺人太甚!”碰到几个不识好歹的妇女三郎也火了,“今番不略施惩罚,你们几个妇人仗着有几手功夫还不得翻上天去?”

心中想着,屈身急退闪出几名妇人包围之外,口中喝道:“无法无天,今番必要替你们的夫君管制你们!”

说着话较足三成功力随手一挥,一股排山劲气呼啸而到,“吆……吆……哎吆……”

几名妇人惨叫连连,被他拂出七八步远,鬓乱钗斜摔倒在地,个个面色通红,羞愤不已。

三郎冷冷看着她们:“哼,今日只是对你们几个略施惩戒,望你们谨尊妇道,莫要再仗着有些本事,当街横行,还不快走!”

几个妇人相互搀扶着站起,满脸愤恨之色,有心不走可技不如人,再打下去被人摔来摔去,当着这么多百姓岂不更是丢人?

无耐之下,当中一个年龄稍大的妇人恨声道:“想不到贼子居然有如此本事,哼,青山不改绿水常流,此仇定当要报,姐妹们我们走!”

出手打少年的妇人瞥下一抹狠毒的目光随着几位妇人相互搀扶着愤愤离去。

眼见几位贵妇穿过人群没了踪影,三郎长舒一口气,“哎,和女人打交道真是麻烦。”

“这小子是那贼偷的帮凶,功夫好厉害。”

“这种人纵然有一身好本事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助纣为虐的败类一个。”

“哼,纵然他有一身本事我老汉也不怕他,这种人就应该千夫所指……”

三郎听着众人的怒骂声不由一怔,怎么?这些百姓在骂我吗?

四下一看,周围密密麻麻围了一圈人,正在对他指指点点,义愤填膺。经那老者一号召,众人更是气愤无比,声音越来越大。

三郎暗忖道:“怎么?我帮了少年,赶跑了撒泼的贵妇,百姓们如此神色,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由转向一位老者道:“赶问老爹,可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在宋朝老爹是对老年男子的尊称,而老汉则带有贬低的意味。

老者不听他说还好,见他向自己施礼更加怒不可恶,点着他的鼻子道:“你……你帮衬贼子妄有一身武功又有何用,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一旁一位老大娘哭哭啼啼凑了过来,“那贼偷了我用来给我家丈夫买药的钱,幸好有那位夫人出手帮我抢回,你……你竟然打了她……呜……你还是人么你?”

“啊……”三郎立时蒙了,“大娘,你说明白些,难不成那少年是贼吗?”

老大娘点着头惊诧道:“怎么?你们不是一伙的,你不是他的帮手吗?”

第026章 犯了众怒

“我晕!”三郎暗骂一声,自己被那少年良善的外表给骗了,竟然妄打了好人,还是几位如花似玉的夫人,如今已犯了众怒,这可如何是好?

回头再找那少年哪还有影子,周围人越聚越多,都用鄙夷的眼光看着他,指指点点,怒斥声越来越大,若不是忌惮他有一身武功,看这些人义愤填膺的样子恐怕早就一轰而上把他打扁了。

三郎羞的无地自容,再也没脸呆下去,满面通红,低着头从人群中钻了过去。

背后众人的怒骂声更大了:“看着一表人才却是个不学无术的偷,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存zài

,当街做帮手打人,太无耻了,快……快去报官……”

听着众人骂声不绝,而且还要报官,三郎忙加快了脚步,终于转过一条小巷后面的声音听不到了,三郎长出了一口气,“哎,自己一时疏忽竟然办成这种事,错手打了人家几个夫人,好生郁闷啊……”

“大哥哥,你好厉害,你的功夫好棒,可以教我吗?我拜你做师傅行不行?”

三郎正在烦闷,一个清晰的声音飘了过来,此时他心乱如麻竟然有人在自己身畔不远自己都未察觉到。

转身看时,不由怒冲顶梁,那说话之人不是偷东西害的自己被万人唾骂的少年是谁?

他几步奔过去一把将少年拎了起来:“我摔死你个狗东西,你……你为何要偷东西?”

少年身在半空手刨脚蹬却挣脱不开,面现惊慌之色,“我……我……你既助我为何还要打我?”

“因为你害的我背黑锅,被人唾骂,因为你不学无术,今日我要好好教xùn

你。”气愤不已的三郎说着话就要把少年摔在地上。

少年面如土色,混身颤抖:“我……我也是逼不得已。”

“嗯?”三郎停了下来,暗忖道:“自己可要问清楚,莫要再犯低级错误,还是先问清楚的好。”

一念及此冷声道:“说,谁逼你,说不明白今儿个我……我非打死你不可。”

呵呵,他也是气糊涂了,一时不知dào

说什么好,若少年果真是个惯偷,他还真能打死他不成,而且他观少年面色清秀,想必也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你放开我,我……我慢慢跟你说。”

三郎一看这少年满面憋的通红,几乎喘不上气来,也意识到自己下手过重了,一松手,扑通将少年扔在地上,“说,到底谁逼你。”

少年满面惊恐,眨巴眨巴眼睛,“我说了你可不能告sù

我娘,我娘知dào

了会打死我的。”

“哼,你小小年纪不学无术,不打死才怪,说吧,再不说我可要揍你了。”

“我说,我说……”少年见他抬起手来,以为自己要挨打,战战兢兢道:“我娘生病了,病的很重,没钱抓药,我……我万不得已偷了太婆的钱,想不到却被杨夫人发xiàn

了,若不是你帮忙我就惨了。”

“这么说你是为了给你娘抓药?”

少年满脸通红地点点头。

“嚓!险些失误,我说这少年不象个惯偷嘛!”

突然他又反应过来,“你刚才说什么?被杨夫人发xiàn

了?哪个杨夫人?”

少年怯怯地望着他:“杨夫人你都不知dào

,就是天波府的杨七娘啊。不过你很厉害,那杨七娘在京城少有对手,却没想到被你打败了,高,高手!”

少年说着话向他挑了挑大指。

“杨七娘?可是天波府杨七郎的遗孀杜金娥吗?”三郎意识到事情不妙。

少年望着他吃惊的样子愕然地点点头。

“嚓!祸闯大了。”三郎想到自己明日还要去天波府求亲,而七郎之妻杜金娥更是自己在现代之时就极为崇拜的巾帼英雄,杨家女将除了那传说中的穆桂英、杨排风、自己最钦佩的就是七郎的妻子杜金娥了,可如今自己却失手打了英雄,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扼腕捶胸,他忽然又想起一事,急问道:“那帮她的几位夫人可也是杨府的人吗?”

少年想是久居汴梁,对杨府的女将倒是极为熟悉,惊讶道:“杨门女将你都不知dào

吗?你不是汴梁人氏吧。”

“少废话,那几位夫人到底是谁?”

“呃……不瞒公子,那几位夫人正是杨府的三夫人、五夫人、六夫人!”

“啊……你是说那里面还有当朝名将杨景的夫人柴郡主。”

柴郡主这个人三郎最熟悉不过了,她就是自己心目中最钦佩的女英雄穆桂英的婆婆嘛。她本为后周皇帝柴荣的女儿俊平,又名柴美容、柴金花,赵匡胤即位后为了拉拢人心,将她过继过来,从小在赵匡胤家长大,与八贤王赵德芳兄妹相称。柴郡主长大成人后,嫁给杨业的六儿子六郎杨延昭,成为一名杨门女将,巾帼英雄,女中豪杰,前些年在京城甚至有天下第一美女之称。

在杨家将中除佘太君以外,就是她的分量最重了,其人身份极其尊贵,没想到自己连她也给打了,以后见到杨延昭如何启齿啊,明日如何上门提亲,让排风怎么办?

少年见他愕然模样,只觉好笑,“是啊,是有柴郡主,虽然如今年龄大了些可仍然很漂亮呢,大哥哥你说是不是?”

“晕!”三郎再也没心情跟他讨论这些,随手掏出二两银子扔在地上,“给你,赶快去给你母亲买药,若非看你是个孝子今日我非打死你不可,再敢乱偷东西被我碰上轻饶不了你,”

少年欣喜万分,俯地而拜:“小乙多谢大哥哥相助,谢谢大哥哥,小乙再也不会偷东西了,大哥哥你收我为徒吧……”

他低头磕了半天抬头一看三郎已没了踪影,不由更加惊诧:“啊……这大哥哥也忒厉害了吧,这么快就没了,我吕小乙一定要找到你,求你收我为徒……”

三郎一晚上都在忐忑不安中度过,宝镜、许南蓉看出他心情不好,几番安慰柔情他也没多大心情。

许南蓉生性温婉,也不多问,只尽自己做妻子的责任,万般柔情来安慰他。宝镜则不同有事装不住,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相公,何事如此闷闷不乐,你看蓉儿姐姐为你的事也好不开心呢,你说出来让我们给你出出主意。”

三郎望着自己两个温柔的妻子,暗骂自己怎么把坏心情带到家里来了,当下不再隐瞒,便把自己打了杨家众夫人,来日还要到杨府提亲的事说给两人听。

排风对自己的丈夫有意二人早就知晓,而且通过书信也得到了玲儿的首肯,听他说完宝镜忍不住笑出声来,连许南蓉也强忍着没笑出来。

三郎默然地看着宝镜,“你笑什么?难不成不喜欢排风。”

宝镜将他扶到椅子上坐好,笑道:“妾身以为是什么事,原来只这事啊,宝镜在辽国时就曾听说过杨家女将虽是女流却深明大义,她们若知dào

了事情原委又岂会怪你,若怪你她们还是杨门女将么?”

许南蓉也道:“是啊相公,若相公以为不妥蓉儿随你一同前往如何?”

听两人所言三郎也觉有理,事到如今担心有什么用?正如宝镜所言这点事她们若怀恨在心阻挠自己与排风的事还是杨门女将吗?

可虽然这么想心中仍然忐忑不安,转向许南蓉道:“即使如此就麻烦蓉儿陪我走一趟。”

“妾身愿意为夫君效劳!”许南蓉为自己能领到这个光荣的差事雀跃不已。

宝镜不高兴了,“相公。我也去。”

“暧~”三郎劝阻道:“我们是去提亲又不是去吵架,都去岂不惹杨家众夫人怀疑?”

宝镜思忖了片刻,不情愿道:“好吧,人家这次就不去了,下次别忘了带上人家。”

许南蓉在一旁撅起小嘴瞪了她一眼,那意思:这还不够多吗?你还要再往家领。

宝镜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扶住许南蓉道:“哎吆姐姐,你可别多想,妹妹也不愿意再有姑娘看上我们相公啊,我……我这不是想随你们去,随口一说嘛……”

次日一早三郎先到了五朝门口,他想听一下真宗皇帝对昨日之事的处理,若是自己这个平日不上朝的人忽然上朝难免被真宗怀疑,是以只在午朝门前等候。

耳听太监一声尖锐辽远的“散朝”之后,大臣们撩官袍展纱翅走下殿来。

丁谓老远就看见了他,满面春风走了过来,“笑大人,既到此地为何不上朝啊,你那天上人间最近可是火的不得了啊,呵呵,我外甥孟七,哦孟铁山,不日就要到宫中上任,可否借两个歌妓过来助助酒兴啊?”

丁谓这人虽为五鬼之一,近来因为官职不断升迁,又有了德妃娘娘做后盾渐渐脱离了王钦若,此人处世老成与自己关系还不错,而且自己天上人间能有今日成就也有他一份功劳。

三郎拱手笑道:“三郎也无什么重yào

之事也无需上朝,路过此地特来看看丁大人,丁大人如此高兴原来是外甥升迁了,可喜可贺,不知升了什么官职啊?”

第027章 天波府(1)

“哈哈……”丁谓难掩自己的兴奋笑道:“官职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乃殿前步军都指挥是也!”

三郎一楞,怎么,殿前步军都指挥不是王斩雄吗?这么快就成他外甥了?这个官职确实不算大,可也绝不能说小,皇上的禁军统领上至宰相下至尚书哪个不给几分面子,如果宫中有事发生,禁军的取向更是能决定朝代的走向,可谓极其重yào

的职位。

想到这里故作不知dào

:“丁大人,具本官所知那殿前步军都指挥使一职不一直由王大人的侄儿王斩雄王大人担任吗,怎么成了你的外甥了?”

丁谓得yì

地一托颔下长髯道:“怎么?京城发生了这么大事笑大人都不知吗?”

“哦?什么事?”

丁谓压低了声音:“昨日大相国寺,王斩雄那厮竟然仗着他叔父在朝冲的权利窥探娘娘美貌,欲行不轨,被杨将军当场击毙,这不一大早圣上降旨,欲抄拿王家满门,若不是娘娘法外开恩亲自来为王家求情,那京城可要血流成河了……”

他夸夸其谈还要说下去,三郎却觉得不得劲,一定意义上来说德妃尚是自己在古朝最爱的女人,因为自己发生了这样的事,被人传来传去总觉心中不爽,忙岔开话题道:“他可是王大人的侄儿,王大人没替他求情吗?”

“嘿嘿!”丁谓得yì

道:“他还敢求情?陛下没追究他管教不严之责,诛他全家就算便宜他了,这不,陛下宣bù

由我的外甥继任都指挥使一职他连个屁都没敢放,嘿嘿……哈哈……”

看丁谓得yì

之态,排风和素娥皆没事,一切都在德妃的掌握之中。三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此时又有几名大臣上前与他打招呼,寒暄了一阵借口告辞,回府而来,准bèi

稍后去天波府求亲的事。

※三郎备了厚礼,许南蓉乘轿,三郎骑着排风赠的绝影马,一行人往天波府而来。

天波府位于天波门的金水河旁,离皇宫并不远,三郎小时候求学时因仰慕杨家将,曾偷偷来此查探过。此次来天波府提亲是他在现代连做梦都不敢想象的事,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穿越到了古代,更有机会与心目中的英雄结为百年之好,心中即激动又兴奋,不过一想到昨日之事心中难免忐忑。

一行人到了天波府远远看见府门前的下马石,便落轿下马由家仆抬着礼物向大门行来。

下马石是杨业阵亡后,宋太宗赵光义为了表彰杨家忠烈,同时为了减轻自己心中的愧疚而建。并传下旨意,满朝官员凡经天波府门前经过,文官落轿、武官下马,以示对杨家的敬仰。

向门前望去,只见两道朱漆大门半掩,左右两侧各一悬灯石柱,门前两个石狮口吐金珠,威风凛凛。门额上一块朱底金字的横扁,上书金光闪闪四个大字:天波杨府。

三郎早就知dào

,这几个字乃是杨业用性命换来的,也是赵光义亲笔御书的“天波杨府”匾额,一定意义上讲杨业的死还是赵光义刚愎自用不信任武将造成的,这样做也是为拉拢人心,做给天下人看。可历史长河中人们只知有奸臣,又有几部史书敢直言皇帝的过错,也只有三郎这样来自现代的人能一窥赵光义阴险了。

几人正向内观望,门内行出一位青衫老家人,近前施礼道:“敢问可是怀化将军光禄大夫笑雪风笑大人吗?”

“哦,正是在下,您是……”

“老朽杨洪,杨府的家人,我家太君及众位夫人正在大厅相侯。”

“杨洪!”主人名垂千古,他这个忠诚的老管家亦是名声在外,杨家老管家杨洪为杨家守了一辈子门,哪个不知谁人不晓得,三郎上下打量着老家人,亦是钦佩不已。

进了府门迎面迎出来几位姑娘,三郎看时全都认识,乃是八姐、九妹、杨排风三位历史上有名的女将。

排风跟在八姐九妹身后,羞羞答答,一改往日英姿飒飒之态宛如要出阁的大姑娘欲说还羞。

倒是八姐九妹妹颇为爽朗上前道:“笑大人可算来了,再不来呀有人就要去找你了。”

说着话两人睨向一旁粉脸羞红的排风。

“八姐、九姐,你们乱说什么呀?”排风娇羞无限地嗔怪着。

三郎忙报拳道:“八姐、九姐你们何时返回京城的,杨将军在遂城可好吗?”

八姐笑道:“蒙笑大人挂怀,澶州之战后宋辽两国暂无战事,我二人也不便逗留在边关就返回来侍奉太君了,我六哥尚好,还时常提起笑大人的英武文采呢。”

八姐九妹两个人中八姐向来稳重,而九妹因为年龄最小要活泼的多,此时她见两人客气个没玩已经等不及,催促道:“笑大人快请进吧,太君及众位夫人正在大厅相候呢。”

“将礼物抬进来!”三郎吩咐一声随着三人进了杨府。

到得院内三郎终于得已一窥这传说中的杨府大院。只见这这座院子修建的宛如花园一般,用现代人的眼光看可以说集江南园林造林手法于一身,内有假山溪水,山上山下,建亭修洞,曲桥水榭、天波碧潭上九曲桥、八角亭、长廊、拱桥。亭、台、楼、榭、廊、山水、曲桥组成一派江南园林风光,园内花木繁茂,妙趣横生,美不胜收。

远处中间隔着八角门还有东西两个大跨院却不知是何用处。

“不愧是女将集中营天波杨府,仅这座院子就幽静别致已极,名不虚传。”三郎暗暗赞叹。

家人将礼品抬进院子,却听杨洪道:“太君吩咐,笑大人如此厚礼杨府不便收留,先将礼物放在院子里吧。”

三郎一怔,看向排风,排风急道:“杨伯伯,太君是这么吩咐的吗?别人的礼物可以不收,可这不一样嘛,他是笑大人啊。”

八姐九妹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追问道:“杨伯伯,太君果真如此说的?不如将礼物先抬进去,若太君不允再抬出来不迟啊。”

九妹急道:“这什么这,先抬进去再说。”

说完向着里面喊:“来人,把礼物抬进去,笑大人的家人好生招待着。”

九姑娘传令杨洪不敢违抗,只得同意。

三郎长舒了一口气,暗道:“看来此行不妙啊。”

排风脸色也变的极为难看,凑近三郎道:“三郎哥,不管怎样你都不能生气,一定要在太君面前表现出足够的诚意。”

说完又转向许南蓉,“南蓉姐姐,你能来太好了,你心最细,一会如有意wài

要帮着三郎哥好生周旋才是。”

“排风妹妹,你放心吧,我一定把这门亲事求下来。”

排风转危为喜,跟在八姐九妹后面引着二人进了大厅。

“太君,笑大人到了!”八姐上前浅施一礼退到了一旁。

三郎一看这老太君头发花白,头戴花钗冠,两博鬓加宝钿饰,鬓插花钗九株,宝钿九枝,身着蔽膝青罗绣裙。看起来年龄当在七旬上下,可一双眼睛却是精气神十足,面色红润,无丝毫龙钟之态,望那一坐四平八稳,满含威严。

宋朝的命妇在正式场合从衣着头饰便可看出等级,这老太君鬓插花钗九株,宝钿九枝,就说明她乃是一品命妇。

若是二品则花钗八株,翟8等;三品花钗7株,翟7等;四品花钗6株,翟6等;五品花钗5株,翟5等,翟既是指绣衣,象许南蓉身为四品护国夫人,那么她此时所冠花钗就是6株。三郎身为朝廷命官,这些朝廷规矩自然懂的,可向两旁一扫他傻了,在老太君身边两侧各站定四名真红大袖衣,红生色花罗领,红罗长裙,红霞帔,红罗背子,黄纱裙的妇人,其中一人更是头顶凤冠,正是被自己打过的柴郡主。

这几名妇人虽是命妇打扮,站在那里娴静幽雅,可眉宇间仍隐约可见那不让须眉的飒飒英姿,中间一身材丰腴婀娜,极为美艳的贵妇却不是和自己首先动手的杨家七娘杜金娥是谁?

三郎硬着头皮正欲上前施礼,几位杨家夫人已认出她来,皆面现愤愤之色,涌到佘太君跟前,“太君,就是他,就是这小子不分好歹打了我们妯娌几人……”

几位夫人横眉冷对,若不是佘太君在场恐怕就要一拥而上开战了。

虽然如此,三郎仍沉着气上前道:“笑雪风今日特来向老太君及几位夫人提亲,三郎见过老太君,见过柴郡主,见过几位夫人。”

几人见他彬彬有礼,又是为排风提亲而来总不好扫了排风的面子,虽然气消了些可仍然气呼呼地横眉冷对。

排风一听昨日打几位夫人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心上人,顿时花容变色,呆呆地望着三郎,那意思:真的是你啊,若是你可麻烦了……这亲事会不会打水漂啊。

佘老太君也听说了昨日的事,本来很是气愤,可一听说打自己儿媳妇的人是眼前的来提亲的笑三郎,心中虽然仍有火气,可毕竟见多识广,笑雪风的事迹她早有耳闻,亦不相信凭他的为人能做出帮zhù

盗贼的事情来。

第028章 天波府(2)

只见这位老太君欠身站起道:“郡主、七娘,昨日之事想必笑大人必有苦衷,此事且听笑大人解释,来人给笑大人夫妇看坐!”

丫鬟答yīng

一声安排了座位,三郎与许南蓉斜对着太君和几位夫人坐下。三郎环视了眼几位仍面现愠怒之色的夫人,站起身重又一揖到地,“郡主、三夫人、七夫人,几位都是威名赫赫的巾帼英雄,我笑三郎如雷贯耳,钦佩得紧,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跟几位夫人动手……”

未待他说完只听七娘杜金娥冷哼一声:“笑大人,莫要给我们几个戴高帽子,我妯娌几人那点微末本领哪能跟大人的赫赫战功相比,大人三番五次说我几人是巾帼英雄,战功赫赫,你倒说说我们几人有何功劳?”

“这……”三郎被人家一句话给问住了,自己对几人的印象纯粹是在现代时所听的小说野史,在北宋还真未听说过杨门女将中除了老太君之外其他人的事迹,张着嘴楞了半晌才道:“哦,杨家儿郎个个骁勇善战,宁死不屈,为大宋朝立下了赫赫战功,三郎不才亦曾与杨景杨将军并肩作战打退辽兵,诸位既是英雄的夫人想必功夫也差不到哪里去,还不值得三郎景仰吗?”

三郎有意回避话题转移自己冒昧的尴尬,说完又转向太君道:“三郎所言老太君说是也不是呢?”

老太君点点头,“嗯,笑大人所言也并无虚假,想我杨家从老令公到七个儿郎哪个不是为了大宋朝社稷安危,鞠躬尽瘁,流尽了最后一滴血,只是……哎,朝中佞臣当道,而今更是只余我六郎儿一人镇守边关,前次若不是笑大人相助那弹丸之地遂城也早已沦落在辽人之手,我大宋江山也危在旦夕,说来老身还要谢谢大人!”

说着话,佘老太君果然站起向着三郎微微欠了欠身。

三郎忙也站起还礼,“老太君言重了,我笑三郎身为宋人向来以杨家将为楷模,这些事也是我份内之事,太君何必言谢呢,倒是太君为我大宋子民培养了如此好儿郎,我笑雪风该替大宋子民谢谢太君才是。”

他这几句话不软不硬,马屁拍的恰到火候,老太君很是受用,面带微笑不住点头。

“哼,笑大人,你说我们功夫不错,受百姓景仰,昨日合我们几人之力却敌不过笑大人一招半式,你这不是打我们几人的脸吗?”杨七娘冷言相向,对三郎的不吝赞美之词毫不感冒。

“呃……”三郎再有文采此时也彻底没词了,自己说话本就前后矛盾,此时又被伶牙利齿的七娘揪住了小辫子,无可奈何之下他无奈地望了望排风。

排风一听果然是他所为比他还紧张,羞窘地望了望他,悄悄蹭到了六娘柴郡主身边拉了拉她的大袖,小声道:“郡主,三郎他不是有意的,你……你劝劝七娘嘛!”她连拉带拽撒起娇来。

这杨府众女将除了太君,说话最有分量的就是柴郡主了,一来她是郡主,身份尊贵,二来其他夫人的丈夫不是战死就是出家,杨府中的男丁只剩下了她的丈夫杨延昭和儿子杨文广,她自然就是新一代的掌家人,她行事也最是稳重,也知三郎可能有苦衷,不过因为心中有气,白了一眼排风才转向杜金娥道:“七娘,你总改不了你那火急火燎的脾气,笑大人乃国之重臣,当今的准驸马,怎会做出那等事,我们且先先听听笑大人如何解释再做结论不迟。”

郡主都说话了,七娘也不好再质问,轻哼一声退了回来。

许南蓉拉了拉三郎的衣襟,小声道:“相公……”

三郎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自己都被杨七娘给问傻了,此时一经许南蓉提醒反应过来,忙抱拳道:“昨日之事实乃一场误会,本官偶然路过闹市见……哦……见七夫人正在打一少年,以为夫人欺凌弱小,这才过去帮忙,没想到却是帮了倒忙,不过……”

“不过什么?难不成大人打了人倒有礼了?”一旁五郎的妻子罗赛英性格暴烈得势不饶人,愤恨出声。

三郎为了到杨府作了充分的准bèi

,杨家的这些寡妇女将他全弄明白了,五郎的妻子好打抱不平,被京城百姓送了个绰号“罗刹女”仅听其名便知她的脾气了,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

三郎在现代时对杨家女将的了解只限于评书演义,对十二寡妇征西的故事更是耳熟能详。杨家十二寡妇乃是佘太君、大郎之妻张金定、二郎之妻李翠平、三郎之妻朱玉梅、四郎之妻林素梅、五郎之妻马赛英、六郎之妻柴郡主、王兰英、七郎之妻杜金娥、八郎之妻周淑荣、杨宗保之妻穆桂英、及八姐九妹排风等人。

八姐名为杨延琪;九妹名为杨延瑛。这两人的名字和野史小说中并无记载,三郎也是到了宋朝才知dào



而电影电视剧中四郎、八郎金沙滩一战失落北国,四郎化名木易,娶碧莲公主(《四郎探母》中称作铁镜公主);八郎化名王司徒,娶青莲公主这些根本就是没有的事。至于那英姿飒爽千娇百媚被无数现代人视为偶像的女英雄穆桂英更是从未出现过。

不过自己现在所见所闻几位夫人的名字跟现代时的了解虽然多半不差,但也有几跟还是有些出入的,比如大刀王兰英就不存zài

,而五郎的妻子亦不是温柔贤惠的马赛英,而是在京城大名鼎鼎的女中豪杰好打不平的罗刹女罗赛英而不是马赛英。

三郎看着玉面含煞的罗刹女这些念头在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只听同样受了气的三郎的妻子朱玉梅也以为自己沾了礼跟着冷哼一声,其余众位夫人也都不是好眼神地斜睨着他。

三郎一看这架势够自己瞧的,杨门女将齐上阵啊,自己向来尊重的诸位杨家夫人面前气势立即矮了一截,生怕言语不当再次顶撞了她们,一时竟然有些茫然。

倒是蓉儿气度从容,站起身来向着几位夫人盈盈一礼,浅笑道:“其实诸位夫人有所不知,我家相公怕有损几位夫人颜面故此才未说出真相,几位夫人可知那少年为何当街作偷么?”

杨将众女将一见蓉儿宛若梅花的雍容之态,好似一朵梅花正开杨家府上。如今杨家众女将只有排风年龄尚小,其余几人八姐九妹的年龄也已近三十,曾经的京城第一美人柴郡主虽然气度依然华贵但毕竟是近四是岁的人了,和风华正茂的许南蓉之美自是不可同日而语,见她站起皆不再横眉冷对,面现惊诧之色。

柴郡主也回了一礼浅笑道:“早闻笑家几位夫人不仅个个艳色绝世美貌倾城,更兼有一身好本事,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但不知那偷钱的少年有何隐私,具本郡主所知大辽的宝镜公主也在府上,却不知为何未随笑夫人前来呢?”

许南蓉回身坐下嫣然笑道:“几位夫人有所不知,我家相公回府时曾又遇到那位偷钱少年,那少年名为小乙,只所以作偷是因为家中老母病重无钱抓药,才冒险行窃被七夫人擒获,我家相公为此还赏了他二两银子呢。”

许南蓉满面生风,为自己丈夫的义举不无得yì

,倾侧臻首眉目含情望了眼三郎。

杨家众夫人听许南蓉说的不愠不火,不象虚假,皆面现惊诧使色,一时没了动静,想若果真如此那犯错误的就是人家笑三郎而是她们几个好打不平的夫人了。

杨七娘回身向两边望了望,见几位皆默然无语,不由急了,自己被人打了,若在道理上也输了,此事因他杜金娥而起,若许南蓉之言属实,她杨七娘可就成了人家的笑柄了,正因如此她不顾身份跨步上前道:

“笑夫人,此乃你一家之言,焉知这样的事不是你家相公为了摆脱无礼之名杜撰的?夫人如此说可有什么证据吗?”

“这……”许南蓉回身望了望三郎。

三郎一见人家要证据立时傻了,自己当时只顾郁闷了竟然忘了问清小乙的住处,此时人家要证据让他怎么拿出来。

不过既然是事实,就不怕推敲,因此他抱拳道:“几位夫人若是信不过我笑三郎,改是本官定去寻那小乙将他带到杨府来问个明白。”

杨七娘见他拿不出证据,又来了精神,正待开口却被老太君摆手阻止住:

“七娘还要什么证据,这件事已摆明了是你的错,想笑大人功在社稷威名远播,笑夫人乃四品护国夫人还会说假不成,都是你不问个明白就动手打人,如今颜面扫地尚不知悔改么?”

老太君一席话,气势汹汹的杜金娥立即老实了,仔细一想老太君说的不无道理,倒是自己惟恐输了理,一意狡辩,若经查实却是小乙的母亲病重才导致他当街行窃,自己一味无理取闹岂不更惹人耻笑,一念及此,红着脸退了回去。

第029章 天波府(3)

其她几位夫人也都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你,没了脾气。排风见事情澄清,心中高兴,面现兴奋之色,回头瞄了瞄九妹,那意思:他是来提亲的,你倒帮着说句话呀。

九妹冰雪聪明立即明白,她和八姐的婚姻只所以被耽误就是因为经常行军在外,偶有人提亲,因太君及几位嫂嫂目视甚高,屡番不同意,才落得个至今孤身一人,这里面当然也有自己过于清高的原因,正因为前车之鉴,如今更不想让排风也同自己与八姐一般若大年龄嫁不出去,若真是两情相悦,作妾又有什么不可以的?传说中的大唐女将樊梨花不就是薛家的小妾吗,人家名声也还是这么大,谁又曾说过什么?

九妹想着轻移款步到了太君跟前,“太君,您还没问问笑大人为何而来呢?”

老太君愠怒道:“九丫头,贵客登门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退下去。”

九妹吃了个软钉子,撅着嘴退到了一旁。

三郎察颜观色,自己一进杨府就被一股压抑的气氛围绕着,说不出的不爽快,暗忖道:“看来此行不妙啊。”

虽然这么想可亲总不能不提吧,何况九妹已为自己开了头,自己正可借机提亲,于是他硬着头皮站起身一揖到地:“太君,三郎此来是专程来提亲的,三郎与排风的事想必太君已经知dào

,还望太君成全。”

排风见他终于说到了正事,满面羞红,一闪身躲到了屏风后面。满怀期待的的等着去了。

老太君面无表情,看了看三郎又望了望许南蓉,微笑道:“老身听说笑大人已有四位夫人,又是当今圣上的准驸马,而且老身听说大人远在华山还有一位红颜知己,不知这么事情可属实吗?”

三郎没想到自己的事情人家已尽皆知晓,这倒好,免得自己再重复了,脸上一红拱手道:“老太君所言句句属实,三郎对每位夫人都尽心尽则,并无慢怠之处,排风如到府上,虽是后来之人,三郎也觉不会视她为妾,在三郎心目中每位夫人都是同样的重yào

,并无大小之分。还望老太君明鉴。”

他见老太君沉吟不语,情知不妙,侧身看看了八姐。这些杨门女将中除了排风,他与八姐九妹最为熟悉,也曾并肩作战,知八姐向来稳重,想让她帮衬着说几句话。

即使他不看八姐,八姐受排风所托,对他的才华武功也极是钦佩早有意帮忙,当下莞尔笑道:“太君,在遂城时女儿与六哥曾与笑大人并肩抵御辽人,笑大人文采武功俱是人中翘楚,排风嫁入笑府虽为妾氏,也并不算委屈,何况笑大人也说过,不会视她为妾的,太君以为这桩婚事可成么?”

宋人尊教守礼,八姐明白,虽然三郎答yīng

不让排风作妾,可按宋朝规矩,嫁过去作妾已是铁打的事实,绝不能因为三郎的话而坏了规矩,哪个官员富绅有多个妻妾的人,没有大小之分,那家中还不打上天去。因此她直提排风嫁过去的身份并不避讳。

老太君微微点头示意八姑娘退下,道:“郡主,你的意见呢?”

以柴郡主在家中的地位,三郎明白她的话对于这门亲事的成与否可以说起到至关重yào

的作用,他不担心柴郡主会对昨日的事心存嫉恨,他相信六郎的妻子断然不会是这样的人。

一时间大厅中诸人的眼光齐落到柴郡主身上。

柴郡主不紧不满向太君浅施一礼转向三郎道:“据奴所知,笑大人的几位夫人,除了尚未过门的云罗公主,尚有大辽的宝镜公主,此二人身份尊贵,排风若嫁过去没地位且不说,我听说你的其她几位红粉个个是女中豪杰,在江湖中都是跺一脚武林都要抖上一抖的人物,与这样的人物同侍一夫,虽然笑大人对她们一视同仁,可事实摆在那里,排风若从了大人,日后难免在府中没有地位啊,大人你说是不是?”

“呃……”三郎没词了,暗道这柴郡主不温不火却是个厉害人物,句句说到点子上,是啊,虽然自己说对她们每个人的地位都是一样,可私下呢,万一有了矛盾,对于她们这些会武的女人来说难免不诉诸武力,而排风的武功虽然不错,可与其她几人相比还是弱了些,到时候难免不吃亏。

老太君听完郡主所言连连点头,“嗯,郡主所言句句在理,说句公道话,老身也以为笑大人的妻妾确是多了些,不过呢男人有个三妻四妾也没什么,这样的例子在我大宋天朝比比皆是……”

太君说到这里喘了口气,三郎听她口气以为有门,正自高兴,却听太君话锋一转道:“但排风虽不是老身的亲生女儿,这些年来老身却从未把她当外人看待,和八姐九妹一样老身同样视为己出,所以排风的婚事……老身的意见是必须为正妻方可,若再严格一点,排风所托终身之人必须一生只有她一个妻子,我杨家上下莫不如此,所以老身希望排风也能有一个好的归宿,而不是与她人争风吃醋,大人以为呢。”

“呵呵,厉害!”三郎赞叹的同时又不无懊恼,难道自己与排风的事就这样完了?他求助般地望向许南蓉。

许南容焉能听不出老太君的意思?明白着一个不字写在脸上,而且极有可能她和柴郡主对这门亲事早有考lǜ

,故而才有今日之言。

可她已向排风打了保票,焉能不努力,站起身来向太君深施一礼道:“太君所言差矣,能听奴一言否?”

众位夫人皆用诧异的眼光看着她,想不到这温婉的美人说话竟然如此有力度,天波府上下谁敢跟太君这样说话。不过太君本人倒是很看的开,点头笑道:“素闻笑夫人贤惠,今日观夫人言行果然是笑大人的贤内助,夫人有话请讲当面。”

许南蓉平静道:“妾身嫁入笑府已有数年,虽也曾随恩师学过几年武功可跟玲儿和艳珠姐姐比还要差上许多,这些年妾身在笑府却过得颇为惬意,两位姐姐从未有辱于我,而宝镜公主亦从未依仗自己公主身份欺凌过她人,那云罗妹妹虽贵为当朝公主却也贤淑的很,断不会自持身份使小性子欺压姐妹,正因如此排风姑娘若嫁入笑家,以她和相公的感情必能和姐妹们和睦相处,她也一定能幸福地过好自己的下半声,如此一桩好因缘,太君与郡主又何必以门户之见而拒绝呢?”

嘿!话虽温婉却极有力度,一旁八姐九妹两个人连连点头。

太君微笑不语看向柴郡主,柴郡主慵懒一笑,“笑夫人,太君的话你可能没听明白,太君希望排风将来的夫君只有她一房夫人,我杨家怎肯让排风给人做小妾呢?”

太君连连点头,一点手里龙头拐杖,“好了,今天就到这,老身也有些累了。”

说完向着三郎两人道:“老身回去歇息,就由郡主陪着笑大人吧!”

八姐九妹忙过来搀住老太君往后堂而去,太君走了两步忽然转回身道:“郡主,无功不受禄,笑大人抬来的礼物都退回去吧。”

柴郡主微微颔首:“是,媳妇知dào

!”

“太君,笑大人素有诚意,排风请太君成全!”

杨排风如一缕风从屏风后跑了出来,求亲不成,她也顾不上矜持了,亲自跑出来求太君。

“此事容我考lǜ

,排风,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老这么风风颠颠的成何体统?”老太君说着话颤颤微微继xù

向后行去。

许南蓉不甘心,还想说什么,却见太君已然穿帘往后院而去,两个人顿感无望,颓然坐在椅子上。

再耗下去也没有希望了,两人无奈之下便欲起身告辞,却听七夫人道:“久闻笑大人功力通玄,在箭法上造诣更是非比寻常,曾在澶州射死名将萧挞凛,武功我杨七娘是领教过了,今番欲与大人比试下箭法,大人可应允吗?”

三郎此时心情极为不爽,无奈地望了望几乎要哭出来的排风,他本想推辞,话未出口从门外跑进来一十五六岁的少年,“笑叔叔,父亲屡次来信都提起你,让文广向你学习呢,叔叔箭射萧挞凛文广也想见识下你的箭法,你就当应七婶婶吧。”

“杨文光?”三郎心中一动,难道就是穆桂英大破天门阵时在阵中产下的杨文广吗?他随穆桂英征南唐屡立战功,评书野史中曾记载太平王少令公杨文广共有金平珠,杜月英等十九位妻子,不知是真是假。转念一想,嗨,穆桂英都是后人杜撰的人物,杨文广的传说当然也是杜撰的,不过杨文广确有其人只不过是六郎杨景与柴郡主所生,心中好奇忙低头看去。

只见门前这少年头系红巾,面如美玉,齿白唇红,一双大眼睛黑亮有神,穿一身白袍,腰扎一条锦带,足下桶靴,长的漂亮,穿的带劲,怪不得能娶十九个老婆,看幼年时的样子果然不凡,再过几年也定当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第030章 比箭(1)

正看得出神,杨文广又说话了,“笑叔叔,文广哪里不对吗?”

“呵呵,文广好相貌,真有乃父之风也,将来定又是一名杨家了不起的战将,叔叔是看着你高兴啊。”

三郎对这英俊少年赞不绝口。

杨文广小脸一红,“笑叔叔,文广想见识下你的箭法,你就答yīng

七婶娘吧。”

面对如此可爱的小童,三郎也不好再拒绝,随口应道:“嗯,好,叔叔答yīng

你!”

“擂鼓,聚将!”杜金娥一声喊把三郎吓了一跳,干吗?要出征啊,怎么还要聚将?

三郎正在疑惑,只听柴郡主道:“文广,带你笑叔叔到校军场去!”

“是!笑叔叔跟我来!”文广一拉三郎的手往外就走,三郎无奈地向许南蓉笑了笑,许南蓉也不好再说什么,也跟着出了大厅。

几人出了大厅,由文广引着往出了八角门往东跨院而来。进了院子三郎才看清楚,原来这里就是杨家演武的校军场。

校军场的西侧是一座高台,台上横卧虎背金角椅,想必就是点将台了。在点将台的右侧高悬一面战鼓,此时一名兵卒正抡着鼓锤将鼓敲的砰砰如爆豆一般。

在场地的东侧矗立着几枝用来练习射箭的箭靶。校军场靠南的一侧光华霍霍林立着十八班兵器。

这架势赶上朝廷的演武场了,想必平日里杨家女将就在此演兵,闻得鼓声,家丁仆人各着战袍向场中拥来分立在点将台两厢。

须臾,杨家众女将拥着太君阔步而入,老在君一改方才的蹒跚之态,稳步登上了点将台,众女将盔明甲亮,分立台下,英姿飒飒,千娇百媚之态令人由衷赞叹,巾帼英姿更胜男儿!

三郎也跟着文广到了台下站定。战鼓倏地,场四周已聚集了数百名家丁,枪闪刀华宛如一支即将上阵杀敌的军队,雄赳赳、气昂昂好不威风。

太君攸然站起,轻分战袍,略抖甲叶,向台下扫了一眼道:“今日难得笑大人到来,请诸将与笑大人印证箭法,哪个先下场?”

话音方落,众将眼光齐刷刷望向柴郡主,杨家众女将现如今以排风的本领为最高,可论箭法当属柴郡主与七娘杜金娥,笑三郎箭射萧挞凛威震天下,别人哪敢自不量力。

柴郡主也不客气,一摆手,士卒牵过一匹桃花马。柴郡主分甲叶撩战裙扳鞍认蹬上了坐骑,一陡丝疆,桃花马唏溜溜一声长嘶,刮起一阵彩色旋风到了校场西侧。

三郎见此时的柴郡主端坐马上,盔明甲亮,护心宝镜亮如秋水,鬓发飞扬,女儿脂粉气丝毫不见,高贵中透着英气,英气中透着几分娇媚,好一员英姿飒飒的女将。

对面兵丁在横杆上挂了一枚铜钱,看样子柴郡主要施展百步穿杨绝技箭射金钱眼。

三郎暗忖道:若论箭法要首推战国时的养由基,在评书中只听说三国时的黄忠以及巾帼女将穆桂英有此神技,可以百步穿杨,其难度类似射铜钱眼,那不成她的箭术堪比养由基吗?

养由基是历史上最著名的神箭手,不仅箭法精准,而且箭力无穷。后人无不推崇。

养由基的成名源于楚庄王率军北伐讨戎,楚军兵抵周界之时,周王派出王孙满来慰劳,发生了历史上著名的问鼎事件。不久,神箭手斗越椒杀贾,率兵抵抗庄王。楚庄王反击,包围斗越椒,但斗越椒箭术高超,庄王不敢力战。后养由基向楚将乐伯请缨出击,与斗越椒互射三箭,养由基一箭射杀斗越椒,名声大作一跃而成为楚国名将。庄王死后,共王立,养由基与潘党比试箭法,养由基百步之外依次射掉三片杨树叶,随得百步穿杨美誉;用百步穿杨来形容箭术高超也由此传下来。潘党不服,比箭力,潘党一箭尽透七层铠甲,而养由基一箭将潘箭顶出,更胜一筹。但楚共王骂其“将以谋胜,奈何以一箭侥幸耶?尔自恃如此,异日必以艺死!”遂尽收养由基之箭。

楚共王的意思是说:将领以谋略取胜,怎可以以一箭侥幸来决胜?你经常自恃箭术高超,他日一定必因为箭而死的!

晋楚鄢陵之战中,楚共王左眼被晋将魏射中,共王叫来养由基,给他两支利箭,命他复仇,养由基一箭射死魏,拿着剩下的一支箭向共王复命。因此,时人称他为“养一箭”。后来吴楚开战,吴国攻楚,养由基出战,吴军派出铁叶车,围住养由基,万名江南善射手齐发,养由基终死于乱箭之下,果然应验了当年楚共王之言。

这些典故三郎也是在穿越到宋朝后才知晓,后世中如完颜雪、宝镜公主可箭射靶心已经是数一数二的箭术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杨家女将除了传说中的穆桂英其她人也会有箭射铜钱眼的本事,因此惊讶的同时也看的格外仔细。

柴郡主微带丝缰,向前走了几步,待距离铜钱约百步时,带住坐骑,端坐马上走兽壶拽出雕翎箭,认扣添弦,嘎吱吱将弓拉满,弓如满月,素手轻松。“嗖”,雕翎箭划出一道银光飞身而出,“扑”地一声正中铜钱眼。

周围将校立即一片叫好声,战鼓轰鸣也为柴郡主的射技擂鼓助威。

三郎暗自感叹,好箭法,比自己强多了,这可如何,自己虽能射死萧挞凛却无论如何也难以射中金钱眼,那萧挞凛人高马大是多大的目标,射铜钱眼比之要难上何止百倍。

一旁许南蓉倒是得yì

的很,在她的心里自己相公的箭术那是天下无dí

的,谁能跟退了辽兵的英雄相比,射铜钱眼算什么,在她看来自己男人的箭法足可以射针眼了,呵呵!

柴郡主挂上弯弓一圈坐马回到台下,翻身下了坐骑来到三郎跟前,“笑大人可否也下场一试呢?”

虽然她说话温婉,柔和动听,可明眼人谁能看不出来,这是在挑zhàn

,为自己昨日被打之事找回面子。

三郎也喝出去了,一咬牙一跺脚不射。“郡主箭法高妙,三郎佩服之至,不如这样,还有哪位将军下场,待诸位将军射过之后在下再射不迟。”

“呵~,大将压后阵啊,你瞧不起我们,我杜金娥倒要拿出些本事让你看看!”

杨七娘催马来到跟前,马上抱拳道:“笑大人既然如此说,依奴之见就由我七娘再射一箭,奴射过之后其他人无需再下场,大人自射便是!”

说完也不管他作何反响,带马到了铜钱眼一百五十步之外。

杨七娘头罩红绢,身披银甲,红披风随风猎猎而舞,举手投足间比之柴郡主随少了份娇媚却多了份英气。

一百五十步?那不成她要一百五十步箭射铜钱眼?若真如此可称是箭术第一人了,养由基不成,传说黄忠能开三石弓已是射术的极限了,可也只能百步穿杨,你杨七娘若能一百五十步外射中金钱眼,那力量岂不是要超过黄忠了?

一石相当于一百二十斤,三石就是三百六十斤,能开两石弓已是神力,三石弓便是奇迹了,也难怪三郎感叹。

就在此时,杜金娥一抖丝缰,战马如风而出,奔跑中杨七娘认扣添弦,将弓拉满,战马跑出五十步猛一松手,矢如闪电飞向铜钱,杨七娘战马不停,战马起灰尘如同一缕烟向前飞奔。

“扑”,箭中红绳,绳即断,铜钱失力飞坠而下,杨七娘飞马赶到,一抬皓腕将铜钱接在手里。然后一带坐马,在众人的欢呼中飞马来到三郎跟前,“当啷”将铜钱扔在地上,“笑大人,该你了!”

“呃……厉害,太厉害了!”三郎由衷赞叹。箭射红胜难度不亚于射铜钱眼,甚至还要更难些,而不待铜钱落下将其接在手里难度就更大了,差之分毫亦不能做到,时机要把握的恰到何处,达到人马合一的境界,自己不能,而杨七娘却做到了。

杜金娥温润的樱唇向下勾起一抹优美的弧度,不无得yì

地望着他,那意思你行吗?

三郎不行,可不行也得下场啊,众目睽睽之下能逃跑不成?他明白,此时自己也无需箭射铜钱眼,只需如杜金娥一般射断红绳然后再接住就算不输。谁都能看出来杜金娥的箭法比柴郡主要技高一筹。

“相公,下场吧,给大家展示下你的箭法!”着急让自己的男人技压杨家众女将的许南蓉笑靥如花催促着三郎。在她看来箭射铜钱眼再接住嘛,对自己的男人来说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小菜一碟。

排风满脸愁容将那匹绝影马牵了过来,轻声道:“你……你行吗?”

三郎心疼地望了望他,一咬牙,“行!”不行也得行了,自己与排风的事太君不同意,若是射个大空门岂不更被杨家人瞧不起,那求亲的事更没指望了。

三郎接过缰绳飞身上马,就在看到排风忧郁眼神的一刹那他已有了主意,自己射术虽比不得杜金娥,但自己可以故技术重施嘛。

第031 比箭(2)

杜金娥见他手上无弓,回手将自己的弓摘下递了过来,“笑大人,即为射箭无弓怎么成,大人用我的弓怎么样?”

三郎微然一笑:“多谢七夫人美意,三郎射箭无需用弓,一手即可!”

“哗!”全场一片哑然,皆把眼睛瞪的大大的望着三郎,连喜怒不形于色的老太君也站了起来,“不用弓,用手?难道自己年纪大了听错了,天下还有人有如此本事?”

许南蓉得yì

地翘起了小嘴,“哼,杨门女将怎么了?今番就让你们见识下我家相公的本事!”

三郎道:“七夫人可否借三郎一枝箭用用?”

杜金娥满目狐疑地看了看他,犹自不信,随手抽出一枝箭递给他道:“笑大人请!”

此时兵卒已重新挂好了铜钱,三郎一带坐马到了铜钱百步之外,也不借势抬头望向远处的铜钱,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令人难以查觉的笑意。

杨家众女将眼睛瞪的更大了,有的开始窃窃私语:“战马不奔跑,这个距离即使射中铜钱,又如何接的住,等战马冲过去铜钱早落地了,那岂不是输了?”

“你担心什么?接不住不是更好,那就是七夫人赢了。”

三郎对大家的议论恍若未闻,众人尚未看清他如何出手,雕翎箭已划出一道银练飞身而出,几乎是在同时战马开始启动。

“扑”红绳断裂,铜钱开始直坠而下,而此时三郎离铜钱尚有四五十步的距离。

就在大家以为铜钱必然落地时,三郎动了,马借人势,人借马力脱鞍而起,整个人如同离之箭在空中飞向铜钱。

快,太快了,就在众人愣神之际,三郎已凌空将铜钱抓在手里,空中微一换气,复又拔起丈余。战马飞奔而到,三郎在空中曼妙转身轻飘飘落到马背上,一带丝缰,马蹄蹋蹋缓缓行到台下,“当啷”将铜钱抛落在地,“七夫人,郡主,三郎献丑了。”

四周鸦雀无声,静,出奇的静,针落可闻。杨家众女将都傻了,兵丁也傻了,叫好都忘了。我的天,这是人还是神啊!

“啪啪啪!”几声清脆的掌声终于响了起来,“相功,你好厉害!”许南蓉拍着手,秀目中闪着一如小时候那种崇拜而又迷恋的光芒。

“哗~”掌声雷鸣,喊声震天,众女将无不被其折服,连老太君也跟着连连点头,赞叹不已:“笑大人不愧是国之栋梁,真乃神人也!”

九妹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娘,那排风的事……”

太君微微一怔,说实话,对三郎这个人此时他是百分百满yì

,可依杨家的声望地位,她视排风为己出,自己的女儿如何能嫁别人做第N房小妾,杨家向来把名望看得比性命还重,她如何能舍得下面子?

她轻轻地回了一句:“九丫头,射箭和求亲是两码事,休要混为一谈!”

九妹作了个鬼脸,不过虽然太君仍然不同意,但从说话的口气九妹却可听出和先前的不同,也说明她极为欣赏三郎其人,旧的观念已有些动摇。

“有门!”九妹悄悄向八姐嘀咕了一句。

“太君,众位夫人,即无其他吩咐三郎与蓉儿先行告辞了!”箭已比完,提亲无望,三郎只好告辞。

太君也不挽留,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笑大人慢走,八丫头、九丫头替我送笑大人!”

太君不吩咐,她两人也有意相送,太君吩咐正合了两人的心意。排风满面愁容也跟在后面出了府门。

“八姐姐、九姐姐,你们倒想想办法呀,太君和君主不同意这可如何是好?”

“是啊,八姑娘九姑娘,你们帮想想办法!”

排风几乎要哭出来。三郎和许南蓉也是一脸无奈。

九妹嘻嘻笑道:“笑大人,今番虽然不成,我们可以慢慢来吗,难道大人和排风没看出太君和君主射箭前后的变化,其实啊,他们从心里对大人还是满yì

的,只不过……”

“不过什么?”三郎有些急不可奈。

九妹嘻笑道:“不过笑大人的夫人确是多了些啊!”

“那不是没希望了?”三郎脸色又暗淡下来。

一直不说话的八姐忽然道:“也不是没希望,正如九妹所说太君对笑大人还是满yì

的,今番只是第一面,容我和九妹慢慢劝劝太君,依我观察此事还是有转机的。”

八姐做事向来稳重,她这么说那就是还有希望,排风也开始高兴起来。

三郎欣喜道:“如此有劳两位姑娘了,事成后三郎必有重谢!”

“只要大人能好生待我们排风就好了,这就是对我们姐妹最大的回报!”

“一定,一定!”三郎连声应承,许南蓉也跟着附和。

许南蓉上了小轿,家人抬着退回来的礼物,三郎上马,几人拱手告辞。

“起轿回府!”三郎一声吩咐,一行人离了天波府,迤俪而行……

※黑水神宫位于大理无量山中,远离闹市,地域偏僻,四周群山环绕,极难行走,加之黑水神宫帮规森严,也难怪连大理人也不知dào

有这么个地方,古侗及四剑人生地不熟就更难找到了。

无量山内是一片宽广的盆地,此地因地势的原因花如繁锦、四季如春。一座庄严辉煌的殿宇就坐落在盆地一侧的山峦里,不过因为黑水神宫之主冷雪梅无意再称霸江湖,黑水神宫也变的不再那么神mì

,而且张小玲也早已把黑水神宫总坛的位置告sù

了三郎古侗等人,古侗身为大理驸马离神宫并不算远,也经常带着公主前来玩耍探望。

此时张小玲正站在窗前黛眉微皱,她虽有意解散黑水神宫,可事实上做起来是相当棘手的,黑水神宫经过她与卫香兰两代人的努力,势力遍布大江南北,而且多为黑百两道枭雄巨匪,这么大的组织一旦解散,群龙无首势必会再引起江湖各帮各派为了扩充自己势力血拼不断,没有帮规约束的黑道枭雄难免重新走回老路,为害百姓。

因此张小玲有意对他们满满教化加以引导,希望一旦有一天解散神宫时候他们不再走过去的老路。

窗外起了风,浮云布满了天空,淅淅沥沥飘起了雨。她的思绪也随着雨声回到了汴京。

“两年了!”她感叹一声,虽然凭着神雕的快捷与家中书信往来极为方便,可那份思念却并位因此减少,尤其是听说三郎就要从大辽返回汴京,她更恨不得一步赶回汴梁,亲自去城门口接他,饱诉相思之情,一如二十世纪的那个缠绵之夜,两人偎依在一起说着绵绵情话,看月亮看星!

“想必此时他已经回到汴梁了,他在做什么呢?过两日将宫中事物处理下自己一定要回家一趟……”她又是一声轻叹。

“公主你的茶来了!”贴身婢女剑春轻声呼唤。

“放下吧!”

张小玲转过身来,望了望她,“你脸色怎么如此难看?生病了吗?”

“我……我没有!”剑春有些惊慌,手一哆嗦,水由杯中溅出洒在桌子上。

“还说没生病,你看你杯子都拿不稳。”

玲儿说着话坐在软椅上,“来,本宫给你搭下脉!”

张小玲满怀关切,越发让剑春不知所措。

她从十岁开始侍奉冷雪梅,名义上虽为奴婢实jì

上两人却情同姐妹,直至冷雪梅登上宫主之位,她的饮食起居一直都是由她侍奉的,甚至于宫主的命令都是由她直接传出去,是冷雪梅最信任的心腹。常年在宫主身边,虽然只是个奴婢可一身功夫早已臻一流高手境界,剑法更是精妙。

卫香兰对于药理颇为精通,冷雪梅在她多年的熏陶,对于医道也略微精通,一般的脉象一搭就可以看出来。

剑春闻花容更加难看,“我……哦,奴婢是因为身子不便,并无大碍!”

说着话她捂了捂自己的小腹。

同为女人,每个月难免都会有那么几天难过的时候,冷雪梅立kè

明白了。含笑道:“既如此多注意休息!”

“谢宫主!”

张小玲随手从鬓发上摘下一支银簪,在杯中试了试,见并无异样,端起杯来轻轻抿了一口。

这是她从卫香兰那学来的,常年与这些黑道枭雄在一起,而且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是用毒的高手,不仔细怎行,但逢心里有所怀疑,就会有银针试一试,多年来已养成习惯,如果杯中有毒,这支银簪的顶端就会变成黑色。

看她随口饮着茶,剑春更加紧张,因为她清楚的很,这杯中有毒,而且是剧毒,因为用量极少而且这种毒无色无味,所以银簪也难以测出毒素。

她转过身强行忍住了内心的悲痛,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她的思绪又回到了两个月前的那个月圆之夜。

那天她的闺蜜,天水堂堂主萦荷请她过去饮酒。天水堂原堂主林九娘在少林寺被许艳珠杀死后,副堂主萦荷就转为了堂主,她们二人已是多年的闺中密友,她自然不会有所怀疑。

第032章 月亮惹的祸

萦荷殷殷相劝,剑春喝了不少酒,只觉浑身乏力头晕的厉害。萦荷便引着她到自己闺房休息。

萦荷倒下便睡着了,一觉醒来忽然发xiàn

山旁睡了个男人,萦荷猛然惊醒,方欲站起只觉浑身如散了架一般,身下更始一股难言的疼痛,待撇到床单上一抹嫣红的鲜血时她傻了,难不成自己已被这个男人……

她哭了,疯了一般抓起长剑欲砍杀这个玷污自己的男人,没想到这个男人早醒了,正含着笑意望着他。

她一剑劈下去,这个男人轻而易举就扣住了她的腕子抢了她的长剑,她更加惊讶了,怎么自己一身武功只剩下不到两成了?

男人很快解释了她的疑惑,他告sù

她他叫柳玉庭,魔剑传人,因对她倾慕已久再使出这样的办法,实在是因为太爱她之故。她的功力是被他一时失手吸走了,他忘记了自己的魔功有这样的功能。

失身的剑春欲哭无泪,魔剑传人柳玉庭在泰山挫败名震寰宇的五毒书生,大战笑三郎她怎会不知?无论如何她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他有这样的关系。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关系,她才又开始打量起眼前占有自己清白少女身子的男人来。

“他长的还不赖,很帅气,温文尔雅,谈吐不凡,很会哄女人开心!”她动摇了。

柳玉庭又开始甜言蜜语,万般抚慰。并答yīng

一定娶她为妻。在这样的朝代,象她这样的少女一旦失身就注定是他的人了,何况此人又是如此的善解人意?

她彻底放qì

了复仇的想法,半推半就再次倒在了他的怀里,两人同赴巫峡,共施云雨,这个男人给了她极大的快乐,她彻底屈服了,她甚至有些侥幸地认为这个男人是上天赐给她的。

快乐之后,两人又聊了许多,她也开始明白为什么萦荷会帮他。因为萦荷是林九娘的心腹,许艳珠杀了林招魂玉面狐,而宫主冷雪梅又嫁给了笑三郎,她恨许艳珠,更恨冷雪梅,她认为正是宫主的临阵倒戈才导致林九娘被杀。

而柳玉庭听从小童子的计策,先找上了神宫中和冷雪梅有仇恨的两位神宫重yào

人物,一个是萦荷,另一个则是五毒书生的部下霹雳掌詹凤。几个人一拍即和,开始谋划谋篡黑水神宫宫主之位。

可是冷雪梅在泰山力挫群雄夺得天下第一的名头,又有子午双剑这样的高手把持着地水堂、人水堂,他们不得不有所顾忌。尤其是柳玉庭虽然增加了功力,但魔功尚未大成,对冷雪梅冠绝天下的掌剑功夫也是极为忌惮。

最终霹雳掌詹凤出了个主意,当年苍九宫在天荡山被五大门派打入悬崖正是因为卫香兰给他服用了天下至毒天珠草,而这种草正是五毒书生寻来,至今还有一部分毒药,恰好就由他霹雳掌詹凤保管着,若想对付冷雪梅只有再次借用这种无色无味的毒物天珠草。

可是冷雪梅武功太过高强,甚至高过当年的苍九宫,若要下毒必须和当年的卫香兰一样,每次用极少的量,日积月累使起一身武功散尽。卫香兰当年不仅要害死苍九宫,还要学得他一身神鬼莫测的武功,因此才用了两年多的时间。

不过他们等不了这么久,只需两个月的时间就足够了,只要冷雪梅中毒,功力打了折扣,他们就有足够的能力对付她。

问题是若想下毒必须神不知鬼不觉,只有她身边最亲近的人才能做到,于是他们就想到了剑春。

对付她小童子有足够的经验和办法,依他的意思,这个女人由自己来对付,将她据为己有,柳玉庭正想修练魔功,怎么肯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小童子。

于是就有了月圆之夜,萦荷将剑春骗来,在酒里下了蒙汗药将之迷倒,神不知鬼不觉成了柳玉庭成魔之路的第一个牺牲品。当然很多话柳玉庭是不会告sù

剑春的,她所知dào

的也只是几人要为老一辈死去的人复仇而已,而且理由是冠冕堂皇的,冷雪梅嫁给笑三郎要解散黑水神宫,对于组织庞大,势力遍及天下的黑水神宫无疑是灭顶之灾。

剑春既已失身,加之柳玉庭心机深沉,甜言蜜语,很快就俘获了剑春的芳心,在友情和爱情面前,天平最终倾向了爱情,剑春在柳玉庭等人的威逼利诱下给宫主冷雪梅下了第一次毒。

虽然她选择了柳玉庭,却并不表示她对自己侍奉多年的主人没有感情,相反感情是极为浓厚的。

可鬼使神差,下了第一次毒想收手也不成了,把柄已攥在柳玉庭等人的手里,于是一发不可收拾,连续两个月冷雪梅都在不知不觉中服下了剧毒天珠草。

而且毒效已经开始显现,冷雪梅已开始经常有乏力现象,虽然这种现象是极为短暂的,但对于他们这些一流高手来说已经足够了。

今晚是最后一次下毒,过了今夜也许武功绝顶的黑水神宫之主冷雪梅就要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想着宫主对自己的种种好,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的友谊,身为奴婢对主人应有的忠诚,剑春心如刀割,难过的紧,也因此才频频失态。而冷雪梅向来对她信任有加,居然对她的反常举动丝毫没有怀疑,竟然被她以每月女人必有的那么几天痛苦搪塞过去。

如果冷雪梅真的为她搭脉的话定然能察觉她的心慌意乱,也许就会有所警觉,可惜的是……她没有!

冷雪梅饮完了茶,觉得有些疲乏,她以为是自己太过思念三郎所致,并没有想到其他。

她轻抚臻首看了看剑春道:“本宫有些乏了,天色将晚你也早些歇息吧!”

“是,宫主!晚间天凉,宫主也要注意身体!”剑春的话中带有很深的感情,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宫主这么深情的对话了。

出门时她又回过头来不无留恋的望了望自己侍奉多年的主人,陪伴自己多年的伙伴,终于强忍悲痛和泪水分帘而出,剩下的一切就交给天意吧,在爱情面前人都是自私的,剑春一个初喑世事,初坠爱河的少女又怎能例外?

半夜的时候雨停了,一弯弦月爬上了树梢。在夜色的掩护下萦荷、柳玉庭等人率领大批本属神宫的黑白两道高手偷偷摸到了宫外。

突然传来的喊杀声将冷雪梅惊醒了,她穿帘而出,喊道:“春儿,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回应,去剑春房间看时她已没了踪影,凭多年的经验,冷雪梅忽然感觉到事情不对头。喊杀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呢?她能化险为夷吗……

※提亲不成,三郎护着小轿回到府中闷闷不乐。宝镜观二人神态似乎意识到此次天波府提亲不那么乐观,她没去问三郎而是悄悄向许南蓉道:“南蓉姐姐,太君可答yīng

了这门婚事吗?”

许南蓉摇摇头,轻轻走到三郎身边柔声道:“相公,八姐九妹已答yīng

再劝说老太君,你也不必太过烦闷,此事也许尚有转机。”

三郎苦笑着:“排风随我出生入此,我倒好些,真怕她时想不开出了差错。”

“有八姐九妹劝说她,她一定会没事的,况且你今日比箭之时,妾观太君与郡主表情与初见之时已大有不同,假以时日,我想她们会同意的。”

“嗯,但愿如此!”三郎茫然地点点头,沉吟半晌忽然道:“明日我要去华山一趟,将兰儿接到京城来!”

许南蓉与宝镜公主两人都未曾见过杜晓兰,听他多次提起,又要亲自去接虽不反对却不面有些醋意,宝镜抚了抚鬓边金钗笑道:“相公多次提到这位兰儿姑娘,她一定很漂亮了?比妾与蓉儿姐姐如何?”

听她所言,许南蓉也不觉理了理青丝。凝望着他等着他答复。

三郎看两人吃醋而又娇媚模样,挺身站起将二人一起拥入怀中笑道:“在你们相公心里,你们每个人都是天上的仙子,都是我笑三郎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兰儿姑娘的两位师兄两年前就在争掌门之位,她一个弱女子夹在他们中间难免会有闪失,而且……”

三郎脸色变的凝重起来,微叹一声才道:“他的两位师兄都对他有意,想她若是无事以她的脾气定然回到京城寻我,他既未到此我真怕她有什么意wài

,若果真如此就全是我一人之过了。”

许南蓉看他面现悲伤之色,不觉心疼起来,抬起臻首无限怜爱道:“相公不必如此,想你本属绿林,到京城为官那兰儿姑娘也许尚不知dào

,寻不到你也说不定啊。”

宝镜接口道:“不会呀,相公箭射我大辽名将萧挞凛,又曾挫败五大门派掌门,大名想必已传便江湖,想那兰儿姑娘既为华山三子之一又岂会不知,该不是她有了新欢把相公给忘了吧。”

“雨儿莫要如此说,兰儿不是这样的人。”三郎轻斥着,可心中也难免有这样的担忧,正如宝镜所说她身为三子之一的人和剑又岂会不知自己已来了京城,若真的有了新欢倒还好些,自己可以祝福她,就怕她会有什么危险。

第033章 眷恋

他越想内心越乱,真恨不得一步赶到华山看个究竟。

他缓步踱到窗前望着西垂的红日,喃喃道:“近日来我总是莫名其妙的心惊肉跳,恐怕会有事情发生,我走后你们要照顾好自己,但有事等我回来,不要强行出头,知dào

了吗?”

“相公,我随你一起去,你离开了两年今番好不容易回来,人家才不离开你!”许南蓉目光幽幽,痴痴地看着他。

“我和蓉儿姐姐一起去!”宝镜也要求着。

面对两个款款佳人的要求三郎一时犯了难,略一思忖道:“不然蓉儿陪我去吧,明日一早我们就动身。”

“为什么不带我,我也去!”宝镜公主不无幽怨。

许南蓉一听说带她去,立即变的兴奋无比宛如一个活泼的少女般雀跃起来。

三郎抚了抚宝镜秀发爱怜道:“雨儿,你和蓉儿不同,她师从聂隐娘前辈,一身功夫也有一定的造诣,此去难免会有危险,而你是个马上将军,不喑江湖中事,还是留下来的好。”

“正因为可能会有危险人家才要陪着你嘛!”宝镜据理力争。

三郎轻嗔道:“雨儿!江湖凶险,若有危险我和蓉儿尚可自保,若你去了,我们岂不是要分心保护你?我倒不怕,若雨儿有个闪失岂不是痛杀相公了?再说家中也需yào

人照顾,蓉儿走了家里总要有个人照看才成,万一玲儿和珠儿有消息传来总得有个人照应吧,你说呢雨儿。”

“宝镜妹妹,你和相公在外两年,姐姐可是闷坏了,这次难得出门你就留在家里吧!”许南蓉也跟着劝。

宝镜扭捏了半天,才道:“好吧,人家就留在家里,不过你们但接到晓兰姑娘要早些回来,免的妾徒生挂怀。”

“嗯,我们会的,明日一早我们就起程,蓉儿也做些准bèi

吧!”

“是,相公!”

许南蓉回手拉着宝镜高高兴兴地去准bèi

了。

※到了掌灯时分,许南蓉、宝镜两人仍在忙碌着,为明天的出行做着准bèi



三郎笑道:“我们出行只需带些贴身常用之物就可以了,你二人也休息下吧!”

“雨儿再想想,看看有什么落下的没有!”

宝镜说完托着香腮作深思状,其典雅而又高贵娇憨之态好不惹人怜爱。

等两人终于忙活完了,许南蓉忽然笑道:“相公,我们明日就要上路,今晚你就多陪陪宝镜妹妹吧。”

宝镜羞羞答答垂下头去,红着脸道:“妹妹也好想陪着相公,可是……可是妾这几日身子不便,还是……还是由姐姐陪着相公吧。”

听她所言许南蓉已然明白,不过她是个温婉善解人意的姑娘,微一怔莞尔笑道:“明个姐姐就要与相公一起出京,有许多时间与相公在一起,倒是妹妹自己留在家里要多照顾自己,今夜让相公多陪陪你和妹妹说说话也是好的。”

听到二人谈话,三郎忽然有一种心痛的感觉,自己的几位妻妾皆对自己一往情深,而自己却与宫内的素娥、杨妃扯不断理还乱,对她们是不是太过惨忍,是不是自己太自私了?是时候应该悬崖勒马了,有这几位善解人意的妻子在身边自己还求什么?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

心中想着不无愧疚道:“雨儿,我要去丁大人府上一趟,与他商议些事情,你二人早些休息,待我回来再陪雨儿好不好?”

宝镜公主站起身拉着他的手道:“我们夫妻还说什么,你身为朝中大臣,有事是难免的,你速去吧,不要惦记雨儿,雨儿等你回来就是。”

听她所言三郎心中更是莫名的痛,将她的素手捧在自己手里道:“嗯,雨儿,我会尽快回来的!”

说完转身出了房门,宝镜公主一直将他送出来,手中拿了一件大氅披在他身上温柔道:“相公,早春夜晚寒凉,穿上这个吧。”

三郎回身望了眼温情款款的宝镜心中涌起一股热流,正待转身而行,便看到了在丫鬟春兰房间门口向这边张望的春兰。

她的眼里有期盼有柔情,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幽怨。在三郎心里从未把她当下人看,她虽是个通房的丫鬟,一颗心却早已系在自己身上,自己要多花时间陪他们才是。

忽然他又想起了云罗公主,重又转身道:“我们出京的事就由雨儿告sù

云罗吧。”

“嗯,相公放心,雨儿定会告sù

云罗妹妹的。”

三郎出了府门,绕过街头飞身上了屋顶,辩认了下方向,往宫中飞身而来。

大内皇宫素娥的肃明宫他很熟悉,自信不会有人发xiàn

,因此他并未着夜行衣,只带快蒙面黑巾在身上,以防万一被人认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到了宫墙外,飞身而入,饶过岗哨和巡逻的御林军,径直来到肃明宫前。

肃明宫前一如往日门前昏暗的宫灯闪着慵懒的光辉,四周一片寂静,门前也并无人看守。昏红的烛光在门隙内透出。

“素娥为自己留了灯!”三郎自语着,对于素娥,在三郎心目中早已把她当作自己生命中必不可少的红颜知己,她本该是自己的女人,与自己朝夕相对的,可阴差阳错她成了皇帝的女人,与她分开自己如何向她启齿呢?

“哎,素娥应该也能理解吧!”他微一犹豫,闪身如夜里的一抹风飘进了宫门,其身形之快,若是平常人看到定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哩!

三郎知dào

自己明日就要离开京城,还是知会素娥一声为好。想到这里不再犹豫,沿着闱廊来在德妃寝帐前,隔着珠帘轻声道:“素娥,睡了吗?”

须臾,轻快的脚步声响起,一阵香风飘来,一双柔荑环上了他的脖项,一个香喷喷的美人嘤咛一声钻进了他的怀里。

“三郎,你可来了,本……奴好生想你呢!”

三郎低头一看,这个浑身香喷喷,头上高挽如墨发鬓,珠钗摇曳的美人却不是素娥,而是杨婕妤。

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幽兰香气,粉嫩的俏脸光洁如玉,眉目含情,显然她刚刚沐完浴,知他要来,正在等他。

杨婕妤在他身上偎依了片刻,拉着他的手进了寝帐。

帐内香气袅袅,两支儿臂粗的红烛火光跳动着,将本就华丽的宫闱照的更加熠熠生辉,只可惜外表的富丽堂皇却掩盖不了姘妃们内心的寂寞,此时此刻又有多少幽怨的女子正在独对孤灯呢?

“婕妤娘娘,我……我明日要出京一趟,特来知会你二人一声。”

听他称自己为娘娘,杨妃怔了怔道:“怎么,三郎哥刚回京城就要走吗?”

三郎点点头:“我想把兰儿接到京城来!”

杨婕妤听德妃提起过杜晓兰,并不陌生,不过这不是她所关心的,她关心的是三郎为何忽然对她生疏起来。

心中想着臻首轻侧靠在他的肩头不无幽怨道:“三郎哥,那日德妃娘娘去进香,奴就知dào

是去见你,奴日夜想念哥哥本也想去,可太子尚在年幼尚需yào

奴照顾,奴就没去成,不过德妃姐姐答yīng

奴一定会让哥哥来这里看我,今日哥哥果然就来了,哥哥,一别两年,奴日日想念,今儿个你可算来了。”

说着话杨婕妤将头往他怀里偎的更紧。

三郎忙扶起微微颤抖的有些发热的身子道:“怎么,德妃没在么?去了哪里?”

杨妃听他问起才拉着他的手到凤床上坐定,眉目流转看了他一眼道:“朝廷最近因为沉盐事件,近日来闹的沸沸扬扬,西北几省奏折不断,如今陛下早已离不开姐姐,着她去慈宁殿御书房了,也许今晚不会回来,今夜就由奴来陪着哥哥好不好?”

说着话杨婕妤又靠到了他的怀里。

三郎微一犹豫,手还是抚在了她的香肩上,轻声道:“晴儿,我们如此下去终归不是常事,我看我们还是不要……”

晴儿是杨婕妤的闺中小名,未待他说完,一只柔软带着柠檬香味的小手便掩上他的嘴唇,细语柔声道:“哥哥不要这么说,是奴自愿的,只要哥哥能陪在奴身边,就是立kè

叫奴去死奴也毫无怨言,哥哥武功高强,只要稍加注意定不会被人发xiàn

的。”

“可是……”三郎正想说什么,杨婕妤温润的樱唇已将他未尽之言堵了回去,一双小手穿过长衫在他身上摸索着。

最是难消美人恩,杨婕妤柔情脉脉却使他早已准bèi

好的话说不出口,软玉温香软绵绵的美人更是让他心神荡漾,三郎不是圣人,何况她已是她的人,略一迟疑还是将她的樱唇含在了嘴里。

一阵拥吻,久无雨露恩泽的杨妃已是**难耐,触手发烫,娇躯抖动的厉害。胸前那对玉丘此时更是娇挺无比。

他将她轻放在凤床上,顺势覆了上去,开始吮吸着那对娇挺,揉搓着她已今非昔比更加丰腴,弹性惊人的臀丘。

杨妃的呻吟声越来越大,渐渐变的放肆忘我,浑身滚烫。她媚眼迷轻推了他一下,柔软的小舌开始回吻着他向下滑去……

第034章 那条影子是谁

唧啾唧啾的声音中男人的阳刚冲天而起,向她炫耀着威风。杨婕妤欣喜着扭动着纤细的腰肢,丰满的臀丘缠上了他的腰际。

她娥眉微皱,媚眼半阖,忘情的呻吟着,起舞着……

与消雨歇的时候,杨婕妤已经动不起来,双手张开,伸出软舌圈了一圈自己温润半张的樱唇,回味着方才的忘我消魂。

他想结束与素娥、杨妃两人之间的暧昧关系,可见到杨婕妤对自己的款款深情却又下不了决心,终于他狠了狠心咬了咬牙刚想说什么,尚未说出口,缓过神的杨婕妤便钻到了他的怀里,媚眼半阖呢喃道:“三郎,奴不许你离开我,你若是不理奴家,奴家独自一人幽居深宫还不如死了呢。”

“呃……”三郎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又咽了回去,却听杨妃又道:“不仅是晴儿,奴家想德妃姐姐虽然表面风光深得陛下恩宠,可一颗心却不在陛下身上,若三郎不再与她来往她一定会伤心死的。”

他酝酿了许久的情绪彻底崩溃了,是啊,这两个人虽没有过门成为他的妾氏,却把自己毕生的幸福寄托在他的身上,一定意义上讲素娥还是他真zhèng

意义上的女人,不仅以前,即使现在他也对她有深深的情意,如自己不再与她来往,她如何能过得幸福,她不幸福自己又如何能过得幸福?

三郎望着碧纱帐幔幽叹了声,忽然想起明日自己就要离京,宝镜还在等着自己回去,他猛然坐起身形,“晴儿,我该走了!”

“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不住在这里吗?奴家还想……”

作为一个古典美人,那云雨之类的话终归没好意思说出口,久旱初承雨露一次她怎么能满足?她脸一红不说了,两只素手挽着他的胳膊却不肯松开,眼神中满是期盼。

三郎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她希望自己留下来,但他又怎能留下来?他轻轻拂开他的素手道:“明日我就要离京还要准bèi

一下,待德妃回转晴儿转告她一声,我就不当面向她辞行了!”

见他执意要走,杨婕妤也不好再阻拦,柔声道:“明**离京妾不便送你,你也要保重!”

“嗯,你也要保重!”

三郎说完穿戴完毕,下了凤床,刚要举步出帘,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门帘一挑,宫女听香自外面气喘吁吁跑了进来,“婕妤娘娘,娘娘陪着皇上来肃明宫了!”

待听香发xiàn

三郎与杨妃居然在一起时,微一惊愕便平静下来。

听香的话音刚落,远处太监尖细的嗓音便清晰的传了进来:“皇上驾到~”

杨妃花容失色,一时吓傻了,不知如何是好,待她反应过来,想拉三郎藏起来时,却见三郎已穿帘而出……

“啊……不会和陛下撞上吧!”杨婕妤立时蒙了,连未穿戴好的裙钗都望了整理慌忙出去迎驾。

※真宗皇帝本是在御书房陪着德妃处理奏折,如今有了德妃这个女强人,他几乎成了甩手掌柜的,一般的奏折由她直接批奏就成了,除非是重大军机要事再交由皇上处理,即使这样他也会争取德妃的意见,他是越来越离不开这位既美貌又能干的德妃娘娘了。

二人处理完奏折,依皇上的本意就直接就在御书房歇息了,可德妃知dào

三郎应该是去了自己的肃明宫,以身体不便为由执意要回宫。

真宗皇帝今天也不知是抽了哪根筋,精神居然出奇的好,虽然明知她身体不便,不能侍寝也要跟着。

素娥话已出口虽担心三郎被发xiàn

却又不能反悔,无奈之下只得趁真宗整理龙袍的功夫,冒着大逆不道的罪名先出来告sù

守在一旁等候自己的听香回宫给二人送个信。

好在真宗对她过于宠爱,又不是公众场合也并未怪罪,饶是这样她陪着真宗几乎是与听香脚前脚后到了肃明宫。

真宗皇帝当先而行,猛然见一条青影闪过宫门,真宗吃了一惊,再看时宫门前什么都没有,他以为自己看花眼了用力揉了揉眼睛,可还是什么都没有。不由道:“陈琳,你看到什么没有?”

陈琳只顾帮皇上看着脚下的路,夜黑风高,提醒他小心,哪里看到了那条影子,微一怔回应道:“陛下,奴才什么也没看到。”

真宗又转向德妃,“爱妃可看到一条影子在前面闪过吗?”

德妃担心三郎的安全,一直在盯着宫门,那条影子虽然极快,可她却看的清清楚楚,从背影判断必是三郎无疑,听真宗问起忙搪塞道:“陛下连日劳累定是看花眼了,哪里有什么影子,这大内禁宫戒备森严,即使是鬼魅也要退避三舍,定是陛下您过于劳累了,来,臣妾扶您进去。”

别人都没看到,就自己看到了,真宗也以为是自己过于劳累,加之身体状况大不如从前看花眼了,也不再坚持,由德妃搀扶着进了肃明宫。

“臣妾恭迎圣驾,万岁万万岁!”门内杨婕妤与宫女听香跪到在地。

“哦?爱妃也在啊!”

“臣妾……哦……臣妾给太子亲自织了件汗衫,拿来给娘娘过目,陛下可要看看吗?”

“哦?爱妃亲自给皇儿织了汗衫?那朕倒要看看!”

杨婕妤额头泌出了细密的汗珠,暗道:“好险,亏着自己为了今夜准bèi

充分,不然岂不露出了马脚?”

她正待回身去取汗衫,却听真宗又道:“爱妃今夜是怎么了?怎么这番打扮?”

杨婕妤一惊,低头看时只见自己衣冠不整,酥胸半露,鬓歪钗斜,刚刚放下去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忙解释道:“哦……臣妾……臣妾等姐姐等的久了,就在姐姐的寝宫内睡着了,故尔如此,让陛下见笑了!”

她本不善言谎,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慌乱。

真宗注视了她片刻,见她果然面色潮红,精神不错,象似刚刚睡醒模样,当下并未怀疑,笑道:“这么说倒是朕扰了爱妃的清梦了?”

“臣妾不敢!”杨婕妤慌忙浅施一礼。

德妃惟恐她话说多了露出破绽,忙解围道:“妹妹刚才不是说拿汗衫给陛下看么?还不快去取?”

“哦,是!”杨婕妤如释重负,慌忙跑进了寝宫。须臾,拿了一件珍珠汗衫出来,“陛下,就是这件,您看看满yì

不?”

未待真宗说话,德妃抢先把汗衫接在手里,面现喜色道:“哎吆,好漂亮的汗衫,都是上好的南海珍珠呢,陛下,你看漂亮不?”

“好,确实很漂亮,皇儿穿在身上定然很舒服!”

说完又转向杨妃道:“爱妃有此心机,朕心甚慰,德妃多为朕分忧,不能分心多照顾皇儿,皇儿在你那里朕也就放心了。”

“你离这么久皇儿岂不想你,还不快快回返!”德妃以皇子为由连声催促,示意她赶快离开,免得露出马脚。

“是,姐姐,陛下,臣妾告退!”

“准了!”真宗说完阔步向寝宫行去。

杨婕妤快步出了宫门,走出多远用罗袖擦了擦脸上细密的汗珠,回头望了望,仍然心有余悸……

夜已深,真宗批阅了半天奏折也有些疲乏,德妃为他款去龙袍,倒在龙床上。

德妃身子不便自不能侍寝,也上了床休息,并很快传出来均匀的呼吸声,似是睡着了。

而真宗皇帝却睡不着,他又想起了那条影子,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望着睡得香甜的德妃他忽然又想起了王钦若说过的关于德妃与怀化将军笑雪的传言。

暗忖道:“若那条影子是真的会是谁呢?放眼京城自己所熟悉的人中,包括大内高手在内也只有笑三郎有这种本事,可如果真的是他,德妃不在宫中他来干什么?”

忽然他又想到了杨婕妤的慌乱之态,她的面色潮红的表情,心中猛然一惊,暗道:“莫非杨婕妤与笑三郎……”

可他很快又将自己的想法推翻,若真的是笑三郎与杨妃有什么暧昧关系为何跑到德妃的宫里来?

他理了半天头绪仍然理不清,黯然自语道:“希望朕真的是看花眼了,不过……笑三郎,朕要派人盯着你……”

里面假装睡着的德妃闻听此言,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皇上开始怀疑三郎了,自己与杨婕妤以后要更加小心才是”

……

三郎因为担心宝镜会挂念自己,冒着被真宗发xiàn

的危险倚仗奇快的逍遥神步身法出了皇宫,回头望望见宫内没有动静料侍卫并没有发xiàn

自己,一路疾驰回了府上,他又怎会知dào

真宗已对他起了疑心呢?

到了府前为不影响他人他直接飞身而入,抬头望去,宝镜公主的房间还亮着灯,便悄悄向她的房间走去。

门是虚掩的,轻轻一推就开了。

房间内宝镜和衣而卧鼻翅翕动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似是睡着了。烛光映照在她的脸上,晕出浅浅的红光,沉睡中的美人宛如一朵盛开的茉莉娇艳可爱。

想来她等了自己很久,等睡着了。看着她娇憨的睡姿,三郎不忍打扰她,悄悄熄灭了灯烛坐在床边行功打起坐来,须臾,便已入定。

第035章 神雕血书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五更的梆声,梆声方落,蓦然,一阵凄厉的鹤啼划破了黎明前的夜空.

凄厉的叫声由远及近很快进了院子,一声更加凄厉的长鸣将府中所有的人惊醒了。

三郎弹身坐起,飞快地点亮了蜡烛。宝镜也从梦中惊醒,看见三郎在身边心内稍安,略带惶恐道:“相公,是何声音?”

三郎有一中不详的预感,因为他感觉到这声音与自己的北海神雕兔儿发出的声音如此相似,是他吗?他怎地叫的如此凄厉,神雕不是在玲儿身边吗?莫不是玲儿……

他不敢想下去,随口回着宝镜道:“我出去看看。”随即分帘而出,打开了房门,闪身到了院子里。

院中呱呱向着房门叫的正是自己的那只神雕,神雕见三郎出来,微一展翅便落到了他的肩头,三郎微一侧头便看到了神雕腿上绑着的一封信件,忙拆下来观看。

书信展开只有两个字:速救。而且下笔颇急正是玲儿所书。

此时许南蓉、春兰也赶了出来,家中仆役也纷纷走出房门。

宝镜上前道:“相公,可是有了玲儿姐姐的消息?”

许南蓉也面现焦急神色等着他的回答。

惊愕中的三郎猛然清醒过来,“玲儿有难我要速去救她!”

说完就要跨步出门,许南蓉急切道:“妾随你同去也好有个帮手。”

“慢着!”宝镜临危不乱出声阻止了二人。

三郎跨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何事?”

宝镜公主道:“相公,黑水神宫离此千里之遥,即使绝影马也要数日才能到达,姐姐遇险又如何来的及。”

三郎猛然醒悟过来,急切道:“看信上字迹,玲儿处境必然极为凶险,雨儿可有办法。”

“相公乘神雕一人先去,我二人随后赶到!”宝镜话语斩钉截铁。

“我倒糊涂了!”三郎转身抚着神雕雪白的脖项道:“兔儿啊,兔儿,你刚刚千里而来今番又要返回,玲儿能否安然无恙全靠你了!”

而那只神雕也似能听懂他的话,发出咕咕的声音。

三郎再不犹豫飞身骑在兔儿背上,轻轻一拍兔儿脖项。兔儿震翅而起,巨大的翼展足有三米,腾出笑府风驰电掣般向南飞去……

※神宫内此时张小玲正在指挥宫中弟子对抗反叛,已陷入苦战。

她初听到外面喊杀声便出来观看,一名帮中弟子飞快跑来跪报道:“宫主大事不好,霹雳掌詹凤、堂主萦荷带人反了,众多帮众随之呼应,其中还有那魔剑传人柳玉庭及一个不知名的小童子武功奇高正向宫中杀来!”

“子午双剑呢?”

“他们已率宫中弟子赶去迎战了!”

“去召唤宫中弟子,随本宫前去诛杀反叛!”

“是!”这名弟子飞身而去,张小玲满面杀机,气愤不已,暗忖道:詹凤与萦荷两人个人假意顺从自己同意解散神宫原来都是假的,今番竟然勾结柳玉庭反我神宫,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两年多没杀人的冷雪梅气愤之下女魔头的劲又上来了,“咦!”那柳玉庭不是在少室山坠下深谷死了吗?怎么又来到了这里。

她边想边带领数名贴身婢剑向宫门奔去。

“宫主,且慢!”斜刺里忽然有人出声阻止。

冷雪梅硬生停下脚步,回头一看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贴身婢女剑春。

“剑春,你去哪了,快随我去诛杀反叛!”

剑春忽然扑通跪倒,哽咽道:“宫主,剑春对不起你,剑春背叛了你!”

冷雪梅也楞了,“剑春,你我情同姐妹何出此言?”

“宫主,我……我在你的茶水中下了天下至毒天珠草,到如今已有数月,恐怕入毒已深……”

剑春关键时刻良心发xiàn

,想到了冷雪梅对自己的种种好,姐妹间的情谊,见她就要赴死,在良心的驱使下艰难说出了真相。

玲儿头“嗡”地一声,这种毒当年母亲曾给苍九宫用过,导致他在天荡山上险些丧命,若不是古侗的双亲古云风夫妇出手将他打下悬崖,哪有他的命在,想不到今天自己居然被最信任的人暗算。

不经她说倒还好,此时一提气果然气血有凝滞迹象,大骇之下,她气愤已极,霍然举起玉掌恨声道:“你……你敢背叛我,我……我毙了你!”

剑春咕咚跪道:“奴婢死不足惜,他们就要攻进来了,宫主身中剧毒怎能敌得过他们,宫主,求求你快些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若依冷雪梅以前的脾气早一掌毙了她,可现在不同,在爱情的滋润下她那颗称霸天下的心已经不复存zài

,有了爱人什么争霸天下、笑傲乾坤都是浮云,因此她的心性也开始变的温婉。

她略一犹豫,举起的素手缓缓放下,沉声道:“你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剑春懦懦退开,冷雪梅清楚对方有备而来自己身中剧毒恐难支持长久,这才极快地写了两封信,一封飞鸽传书写给古侗,请他发兵来助,另一封则给三郎由神雕送去,以期能有生机,除此之她也别无他法。

做完这一切她带领宫中剩余弟子赶往宫前借助地势以期能阻止敌人片刻。

刚赶到门前,正见到柳玉庭随手一剑就劈死了两名弟兄,猛挥一掌向子良剑身后袭来,子良剑被数名黑道枭雄围攻已经应接不暇,哪能顾及身后。

张小玲见状飞身而起,凌空迎向柳玉庭,“砰”地一声,冷雪梅凌空两个倒翻飘飘落地,柳玉庭则被倒撞而回,连退数步方站稳脚跟。

“柳玉庭,没想到你这条昔日黑水神宫的狗居然成了气候,敢谋我黑水神宫者唯有死路一条,受死吧!”

话音未落,冷雪梅飞身一掌再次攻向柳玉庭。轰然巨响,两条人影同时飞出与柳玉庭合接一掌,将她迫退。

定睛看时,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两个叛徒萦荷、詹凤。

乍见两人冷雪梅更是气愤,有心想将他们击毙,可对方高手众多,自己又身中剧毒,气血不畅,有心却无力。只得率领宫中弟子边打边退。

战斗是惨酷的,尤其是萦荷、詹凤等人为了这次谋反做了充分的准bèi

,宫中关键人物多被策反,战斗成了一边倒之势,敌人很快攻到宫前,望眼望去漫山遍野都是死尸,有叛逆的,有自己的心腹,奈何这些人曾经都是自己的手下。

此时张小玲心如刀绞,眼见跟随自己多年的弟兄一个一个死去,自己却救顾不暇,尤其那柳玉庭,令她没想的是他怎么没死,而且武功竟然又有大进,恐怕比自己也差不了多少了。

子午双剑兄弟浑身已经多处受伤,成了血人。几人边打边退直退到神宫之内。血战直打了一夜,最后冷雪梅身边只剩下子午双剑兄弟。

若不是柳玉庭等人忌惮她血掌威势,早已拼命进攻,正因为对她的武功过于忌惮,因此才尽量先除去她的臂膀,最后再对她进行围攻。

随着两声惨叫,子午双剑兄弟也被乱剑刺死,为黑水神宫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冷雪梅身中剧毒虽然还未发作,却也只能使出八成功力,此时见子午双剑兄弟阵亡,悲愤之下凤目欲眦,直要喷出火来,血映长天绝技连连出手,霞光弥漫,血色翻飞,不断有人倒下,又不断有人围上来,数百名叛逆其中又不乏象柳玉庭这样的高手。怎能杀得尽?

而柳玉庭却狡猾的紧,除去了她的臂膀便不再上前,只站在一旁冷冷观看。

他在等,等冷雪梅毒性发作。

百足之虫虽死不僵,冷雪梅本来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宫中跟随自己多年的剑婢、弟兄接连死去,她早已杀出了血性毫不退让,每出一掌便有七八人倒下,这些人惧于她的声势一时倒也不敢拼命进攻,他们都在等,等她不支的时刻。

今天是十四,明日就是月圆之夜,冉冉冰轮高悬夜空,见证了这场惨绝人寰的殊死搏杀,日子是柳玉庭计算好的,明日……月圆之夜是他修liàn

魔功的最佳时机。

冷雪梅依仗血映长天盖世神宫拼力苦战,直打到天亮,又从清晨打到晌午,神宫院内遍地都是死尸,此时黑水神宫已经元气大伤,众多黑道枭雄反叛皆被她击毙。

渐渐她越觉力不从心,不过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她还有最后一项心愿,她要杀了那两个叛逆,不然她死不名目。

而萦荷与詹凤似是知dào

她的想法,并不近身,冷雪梅被众多黑道高手围着也无丝毫办法。

她气血愈加不畅,每出一招都要耗尽极大的功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就要支撑不住了。

柳玉柳、小童子两人得yì

地冷笑着。小童子恭维道:“宗主,你若得了这个女人,就可早日修成魔功了。”

“哈哈……”柳玉庭纵声狂笑,“冷雪梅,笑三郎抢了我的女人,今日我就要了她的女人,哈哈,瞧你这模样还是个雏吧,那笑三郎也真是个好人竟然把你留给了我,哈哈……今天你就要成为我柳玉庭的人了,我要尽情的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第036章 陷入魔掌

他的笑声令冷雪梅更加气愤,怒火攻心之下行功更加困难。

猛然间一掌袭来,正中冷雪梅肩头,她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萦荷、詹凤二人有意在柳玉庭面前立功,见机会终于来了哪肯放过,剑掌齐出双双向冷血梅攻到。

剑已堪堪要点到她沉肩穴上,掌风已经及体。眼看冷雪梅就要受伤束手就擒。

蓦地……

看似已丧失抵抗能力的冷雪梅突然出手了,左掌一震拍在萦荷剑身上,同时欺身而进,并指如电戳向萦荷双目,右掌忽然上翻,血色翻飞凝聚毕生功力撞向詹凤来势。

冷雪梅拼尽全力要在死前击毙这两个叛徒,她已作好了死的准bèi

,只要击毙这两个叛徒自己就立kè

自尽,她的冰肌玉体怎能容别人玷污,即使死了她如何对得起三郎?

霞光突然再度闪现,萦荷、詹凤二人瘁不及防,眼看就要丧命在她的一招两式之下。

霍地,一条青影突然欺身而进,运指如电点在她背后凤府穴上,穴道被制冷雪梅立kè

动弹不得。

一招两式滞得一滞,虽然发出因气势已衰,威力大打折扣,两指点在萦荷肩头戳出两个透明的窟窿,萦荷惨叫一声踉跄跌倒。

轰然巨响中,詹凤被她掌气余势震出丈外,啪嗒摔落在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虽不致命也已受了重伤。

冷雪梅身不能动,她无须动便已知dào

偷袭自己的人是谁,虽然知dào

她却无能为力,对方出手太快,而自己已只剩下两成功力,全力对付萦荷、詹凤二人更是耗尽了她毕生的功力,天珠草天下至毒,现在她已与普通人无异,一身功力尽失,如何能躲的开?

柳玉庭森森冷笑,“冷雪梅任你功力通玄不也落在我的手上吗,今夜你就是我柳玉庭的人了,笑雪风、笑三郎我要加倍的报复你,哈哈……”

“呸……”冷雪梅功力散尽感觉到了绝望,愤然唾道:“柳玉庭你用如此卑鄙手段窃我神宫,有本事你和三郎光明正大的较量,有阴险的手段报复在女人身上算什么英雄?”

“嘿嘿……”柳玉庭得yì

冷笑,“冷雪梅,你听好了,本宗主不是英雄,而是枭雄,枭雄如曹操,为达目的说什么手段,你不觉得可笑吗?笑三郎,本宗主会对付他的,但不是现在,也许有了你,本宗主很快就可以的尝所愿与他一较高下了,越过他,天下都是我的,哈哈……”

“宗主高见,宗主英武!”一干黑道枭雄在小童子带领下跪伏于地,连声称颂,仿佛已看到开国功勋的未来了。

“来人,准bèi

洞房,今夜本宗主要与小美人共度良宵……”

“是!”有人答yīng

一声开始准bèi

洞房了。

说着话柳玉庭不无得yì

地伸手去托冷雪梅满是沾满鲜血的下巴,冷雪梅又羞又怒,愤然扭开。

“宗主,此女满身是血,如今已功力尽失我们还怕她作甚,快给她沐浴吧,宗主也好尽情地快活啊。”小童子不失时机地献媚。

“嗯!”柳玉庭点点头,“来人将她带去沐浴更衣,然后换上新娘的装束,本宗主今夜要尽享快活,报复那笑三郎!嘿嘿……”

“宗主英武,笑三郎必亡……”

※魔剑传人柳玉庭作了黑水神宫之主,神宫免于被解散,这些黑道枭雄又重新找到了自我价值,一时间神宫上下笙歌艳舞好不热闹。

冷雪梅功力尽失,那些叛逆的婢剑又各怀武功,她只能任人摆布,连自尽的机会都没有。

几名婢女将她带去沐浴更衣,换上了一身新娘子装束,被人强行按着与柳玉庭拜堂成亲,极度悲愤、生不如死。叱咤风云的天下第一剑、黑水神宫之主一时不查竟然落到了这种地步。

拜完堂她又被人驾进了早已布置好的洞房,望着洞房内火红的蜡烛张小玲欲哭无泪。

自己清白的身子本来是要等大婚之日留给三郎的,没想到如今却遭了柳玉庭的暗算,若失身于她,自己如何面对三郎,穿越古今的千年之恋岂不是白等了,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估莫了一下时辰,此时已近黄昏,听柳玉庭所言他要借自己修liàn

什么魔功,与自己洞房应是月圆之夜子时,以神雕的速度即使既时赶不来也不会差多少,能与柳玉庭魔功抗衡的也只有自己的三郎了,他会不会赶来呢?他身边已有诸多女子,若他一时不查或者未能乘神雕前来,自己怎么办?

她又想到了古侗,可古侗即使来了,因为功力上的差距也难奈何柳玉庭,难不成自己真要……

她不敢想下去,猛然她咬也咬银牙,已下定了决心,如果三郎真的没有赶到,介时自己就咬舌自尽,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子如何也不能让柳玉庭玷污。

瞑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这是一个晴朗的夜晚,皓月冰轮冉冉升起,再过一个时辰就是明月当空,喧闹的人声也渐渐趋于平静,时间越是迫近冷雪梅越心焦,越绝望,“三郎,你会来吗?你是否忘了我们的山盟海誓,你会来救妾么?”

原来在黑水神宫连一条狗都不如的柳玉庭摇身一变忽然成了黑水神宫之主,连他自己都恍如梦中,犹自不肯相信,在众人的恭维声中他喝了不少酒。

不过他很清醒,自己费尽心机就是为了等这一条,不仅是为了报复笑三郎夺走了许南蓉,更是为了得到冷雪梅一身武功,虽然她中了天珠草之毒功力散去,但那一身无匹的内功仍然隐藏在身体各处并未消失,只是不能凝聚而已,有了这样一身武功,自己何愁霸业不成?

眼看子时将至他摇摇晃晃往洞房而来,挑帘笼进来,烛光下那绝色美人正端坐床前,头上珠钗摇曳,映着烛光熠熠生辉,雾鬓垂丝,玉容冰冷,弯弯如画的黛眉下是一双如漆明眸,昔日的凤目虽然神光不在却仍然满含威严,那粉嫩的小脸更是柔嫩如玉,吹弹可破,整个人虽然无丝毫生气,却更添了些冷眼的娇媚,美的宛如瑶池仙子让人不忍亵渎。

柳玉庭看得呆了一呆,此女容貌比之许南蓉有过之而无不及,许南蓉属于温婉型美女,浑身上下散发着淑女的气质,而此女不同,属于高贵型,虽然武功尽失却仍一股侵犯之气自身上散发出来。

如能娶此女为妻,自己虽失了蓉儿又有何妨,想到这里他征服的欲望越强烈,更带着些许的怜香惜玉,他想劝服她从了自己,从心理上征服她,这样一来对笑三郎无疑是更大的打机,而自己若能得到美人的心,则更是无比开心的一件事情,总比把索然无味的霸王硬上弓来的惬意。

有此想法他缓缓踱到美人身前,搬了一把锦墩在她对面坐下谄笑道:“娘子,玉庭这厢有礼了!”

说着话果然拱了拱手,冷雪梅冷哼一声侧过头去,她已作好准bèi

,只要柳玉庭欲行不规,自己就咬舌自尽,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占了去。

柳玉庭也不恼怒,皮笑肉不笑道:“娘子,那笑三郎有什么好,这许多时**自己一人独自打理神宫,应接不暇,他又何尝来帮过你一分,他身边美女如云,只顾着自己逍遥快活早把你忘到九霄云外了,这样的忘恩负义之徒你想他何用?”

“呸!”冷雪梅一口香津唾在他脸上,冷然骂道:“三郎再忘恩负义也比你这无耻小人强,有本事你跟本宫主决一死战,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占我神宫算什么本事?”

柳玉庭霍然站起,方要发作,却又忍了下来,他抹了抹脸笑道:“呵呵,你如今已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还自称什么宫主,你要知dào

如今这黑水神宫的主人已不是你冷雪梅,而是我柳玉庭了。”

冷雪梅冷哼一声,再不理他。柳玉庭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害pà

了动心了,进一步施展自己的谄媚功夫,开始甜言蜜语威逼利诱起来:“宫主,只要从了我柳玉庭,他日我柳玉庭称霸天下,你就是皇后,介时这莫大的黑水神宫仍是你的,不仅如此,你想要什么有什么,何乐而不为呢。”

冷雪梅听他狂傲的口气,忍不住又骂一句:“你凭什么称霸天下,你个卑鄙小人早晚众叛亲离,被万人唾弃。”

“我卑鄙?我卑鄙能比得过你的母亲吗?她当日为了得到苍九宫的一身功夫竟然不惜以色相诱惑苍九宫,与那五毒书生狼狈为奸、当众云雨快乐,神宫当中谁人不知?不然这些黑道枭雄,那自视甚高的五毒书生如何肯俯首贴耳,甘心情愿为她卖命?我柳玉庭的手段又怎能及其万一。”

冷雪梅冷哼一声,却并未反驳,他所说并无虚假,自己自小在神宫长大,母亲所做那些有违常伦之事虽是有意背着自己,但神宫中无人不知,传的沸沸扬扬,自己又岂能不知?

柳玉庭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被自己说服,伸手向她脸上摸来。

第037章 冲冠一怒

冷雪梅侧身闪开骂道:“柳玉庭,我宁可死也不会叫你得逞,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三郎早晚将你千刀完剐为我报仇!”

柳玉庭耐心被耗尽勃然大怒,霍然站起,张臂来抱娇弱无力的美人。

冷雪梅侧身一闪,张嘴就要咬舌自尽。没想到柳玉庭武功高的出奇,已然发xiàn

她的举动,运指如电点在她迎香穴上,樱唇无力,想自尽已是不可能了。

冷雪梅浑身颤抖,绝望之极,她真后悔,后悔自己抱什么希望,为何不早些自尽,如今穴道被制自己这清白的身子就要被这恶魔玷污了,她向里闪躲着身子。

柳玉庭见方才尚冰冷威严的美人此时面现惊慌之色,不由得yì

起来,欲望陡炽,猛然探身将她抓住,微一用力扑通扔在软床上,劝说无用为有征服,他此时已急不可耐,俯身向蜷缩在床里的美人扑去……

“三郎救我……”冷雪梅绝望地一声悲鸣。

“宫主,笑三郎杀进来了!”小童子突然闯进来疾声大呼,将柳玉庭扑下去的身子硬生拉了回来。

紧接着宫门前惨呼声响起,“啊……哎吆……不好了笑三郎杀进来了……”

柳玉庭大怒,如今黑水神宫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下,自己虽然魔功未成但得宝相传功也平添了一甲子功力,再有魔剑在手众多黑道高手在场还怕他笑三郎不成?

“来人,给我看好她!”

几个丫鬟婆子应一声走进了洞房。

“随我去杀了那笑三郎。”柳玉庭一声暴喝,飞身出了洞房,小童子紧随其后。

黑水神宫之外,数百名黑道枭雄将笑三郎围在当中。三郎初到之时就已抓住宫中弟子问过,知柳玉庭欲逼冷雪梅成亲,惟恐她出了差错,出手绝不容情。

血映长天神技每次出手,便有十余人丧命,惨呼之声不绝于耳。

群雄抵挡不住连连后退,三郎直杀入神宫玉阶前,正杀得兴起,只听人群后一声暴喝:“笑三郎,来得好,今日我柳玉庭要将你活捉,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夫人受尽折磨侮辱。”

群雄“哗”地向两边分出一条路来,中间闪出柳玉庭阴森可怖的笑容。

“柳玉庭,没想你真是命大,居然还没死?”乍见柳玉庭三郎也有些吃惊,观他神态武功似又有精进,难不成和自己一般跌下深谷有什么奇遇不成?

柳玉庭看出了他的疑惑,阴阴笑道:“笑三郎,你没想到吧?我柳玉庭坠下绝谷不但没死而且得到奇遇修成魔功,今日就拿你开刀。”

三郎惦记玲儿安危,更不答话,双掌一分一错,血断平沙攸然出手。

柳玉庭已得神宫,信心暴长,也有心试验下自己的武功精进到什么程度,更不退让,同时出掌相迎。

轰然巨响石破天惊,群雄纷纷后退。柳玉庭蹬蹬蹬连退三大步勉强站稳脚跟,未待他反应过来,三郎掌风,一式怒Lang滔滔挟山鸣海啸之势再次攻到。

这一招三式威力太过强dà

,稍近些的群雄皆被掌风震飞。

柳玉庭大骇,眼见血掌如同沧海怒涛滚滚而到,而自己功力又远不及三郎,情急之下一声厉喝:“魔剑拔兮……”

不过这次他没机会喊出下半句魔剑就匆忙出手了,一式“魔剑封江”倒卷而出,团团黑色剑qì

与七彩霞光交织在一起。

三郎本欲欺身急进,可擎沙剑剑qì

太过凌厉,只得抽身后退。

柳玉庭得势不饶人,如影随行,一式乌木横天再度攻到,团团黑气将三郎笼罩在内。

三郎猛然变换逍遥神步,依靠神奇的步法不退反进,险险透过剑隙,施展出来最自己最绝顶的功夫,左掌鼎定乾坤,右掌立指如刀,一式凄风闪华。

刀掌合一声势惊天,剑qì

刀气刮起滚滚洪流覆盖数丈方圆。

剑隙被突pò

,柳玉庭急切间挥掌相迎。

轰轰巨响连连,天塌地陷。柳玉庭被震出丈余跌到在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喘息不已,若不是他内功深厚这一掌便要了其性命。

一干群雄被掌力刀气所伤,呼啦倒下一片,有死有伤,纷纷后退。

这等威势众人见所未见,懦懦而退再也不敢上前。

柳玉庭勉强站起身形喝道:“都给我上,一起毙了他!”

这些群雄刚刚经lì

大战已然元气大伤。萦荷与詹凤两个高手皆被冷雪梅打成重伤,笑雪风的突然到来他们准bèi

不足。

此时听柳玉庭呼喝又围了上来。三郎更不容情,绝技连连出手,他要杀尽这些人给冷雪梅报仇。

可黑水神宫高手众多,有人倒下又有人补上,一时间,血流翻飞,残肢断臂四出飞窜。

三郎猛然瞥见了人群中拿着自己宝刀的白云童子,暗忖道:“若有宝刀在手纵然他高手再多又有何惧?”

一念及此,猛然一式乌木横天出手将身前六七人一掌击毙,欺身向小童子逼来。

身后柳玉庭见有机可乘,强忍伤痛,趁势魔剑再度出手,一式遮天蔽日点向他身后数处大穴。

白云童子已看出他夺刀的意图,身行疾退,同时宝刀凌空劈出一条匹练斩向三郎。

腹背受敌,无奈之下三郎飘身横移,同时连连拍出掌风将阻在身前的几名神宫弟子击毙,险险避过两人的攻击。

他手上没有兵刃在两大绝世宝刃的合击之下就吃了大亏。

眼见宝刀宝剑再度攻到,三郎忽然灵机一动,飞身而起跃起七八丈高,宛如一只蝴蝶在刀剑激起的气流上飞舞,同时出掌向下攻击。

他这一招是受逍遥派掌门追星子启发,虽着气流上下起舞,可省却许多功力。

柳玉庭受了伤功力大打折扣,而小童子本身功力不足只是仗着宝刀的威力和群雄的配合,一时间也奈何不得三郎,场面一时僵持下来。

虽是僵持可这些黑道枭雄死的人却越来越多,他们打不到三郎,三郎功力浑厚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击毙他们。

眼见死的人越来越多柳玉庭也越来越心惊,直打了半个时辰,神宫内血流成河,满地都是死尸。

这些人不愧是黑道高手,犹自不退,依仗人多打起了消耗战,他们希望能象对付冷雪梅那样将三郎功力消耗掉,那么他们就有了机会。可是三郎不是玲儿,他的功力似乎无穷无尽,如此打下去即使把三郎功力消耗尽,黑水神宫也极有可能遭遇灭顶之灾被三郎全歼。

柳玉庭强忍伤势暗忖道“自己好不容易做了宫主,如今这一干帮众恐怕要被笑三郎杀尽了,退还是不退?”

稍一思忖一股阴险的笑容闪现在脸上,“都死又如何?只要能杀了笑三郎,得到冷雪梅,再多的人都死不足惜,只要自己练成魔功还怕没人奉承,没人来投吗?”

有了这种残酷的想法,他更不退却,厉声喝道:“擅退者死,能杀了笑三郎者,本宗主封他做副宫主。”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退也是死,万一侥幸杀了三郎还有机会升迁。这些黑道枭雄怪叫着再次拼命围拢上来。

三郎也不由一皱眉头,“玲儿怎么样了?这样打下去凭自己一人之力如何能救她出来。”

众人正在苦战。

蓦地宫外号角长鸣杀声震天,一名帮众满身是血跑了进来,咕咚摔倒在地:“宫……宫主,大事不好,大理国官兵……”

“砰!”话未说完,这名帮众头砸在地上再没了声息。

众人看时只见他胸前被戳了五六个透明的窟窿,鲜血狂涌。

“好快的剑法!”柳玉庭暗暗心惊,大理国竟然有如此高手,他们与神宫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怎么攻进山来了,有心去帮忙这里还有三郎这个强敌,哪能脱的开身?

就在此时官兵已攻进宫门,头前一黑脸后生一声喊,声若洪钟:“兄弟莫要惊慌,大哥来助你!”

三郎一听精神大震,听这憨厚的声音便知来者非是旁人正是自己的兄弟古侗到了。掌力再吐,立时又有数名高手被击毙。

大理官兵杀退阻敌由古侗率领也跟着加入了战团。

这一来本已强弩之末的神宫高手腹背受敌,立kè

大乱,再也抵挡不住,谁还再管柳玉庭的命令开始哭爹喊娘四散奔逃。

柳玉庭见大势已去,猛然倒纵而出,飞身向洞房而来,他还不死心,想劫走冷雪梅。

没想到他的举动早被三郎看在眼里,紧随其后追了过来,柳玉庭骇的亡魂皆冒,一剑劈出将三郎追击之势阻得一阻,再也顾不上去抢冷雪梅,飞身向宫外奔去。

三郎有心去追却惦记玲儿的安危,他猛然回身想找白云童子夺回自己的宝刀,哪里还有小童子的身影。

原来,白云童子听得官兵来的消息知大势已去,趁着众人分神死去的帮众一闪身便躲进了黑暗之中,绕过回廊窜出宫墙逃之夭夭。

三郎气急之下一把抓过一名跑得慢的帮众厉声喝道:“说冷宫主在哪里,不说立即毙了你。”

“洞洞……”

第038章 清白

他作势欲劈,那人打扮一看就是个主持婚礼的司仪,所以三郎向他问话,可是此人胆子忒小,眼见三郎赤红着双眼,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吓得他两腿打战,哆嗦了半天,也没说出那个“房”字来。

三郎知dào

自己太急吓着他了,只得缓声道:“说,在哪里!”

那人为了活命,扑通跪道:“在……在洞房,三……三郎爷爷我带你去。”

三郎一把将他提起来,“走……”

一路往里行,后宅中有些丫环侍婢,猛见一个陌生男人一身鲜血,手中还提着一个大活人四蹄乱蹬。此人杀气腾腾而来,后边跟着的居然是大理国的将士,一个个甲胄铿锵作响,都吓得魂不附体,连忙避过一旁,三郎目不斜视,也不理会,只管大步上前。

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自己的玲儿会不会有事?

今夜是他杀人最多的一天,天荡山一战虽然死的人不少,但因为他宅心仁厚,手下留情,今日所杀之人更远胜当日数倍,为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杀多少人他都不在乎,今日一战黑水神宫可谓精英尽失,也许不想解散也要解散了。然而,此时死多少人都不是他最关心的,他只想知dào

,玲儿……有没有事。

自己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虽然神雕已经飞到了极速,但毕竟载着一个人,远比不得平日飞的快。柳玉庭对自己恨之入骨,难得有机会报复自己,玲儿会不会已经……

想到这里一向冷竣的三郎不寒而栗,他不会嫌弃玲儿的,不管是她丧失了清白,还是被人毁坏了容颜,在他心里,玲儿永远都是那个用手机叫自己起床,与自己花前月下的美丽少女。可是,他不嫌,玲儿视贞洁如命,会不计较么?

如果她真的已与柳玉庭洞房,也许,没有见到自己的时候,她还能忍辱-活下去,一旦见到了自己,那她……

站在洞房门外,三郎手指打颤,竟然不敢推开门。

后面所有的人都屏息静静地站在那儿,过了许久许久,此时古侗慢慢走到三郎身边,低声道:“兄弟……”

三郎身子一颤,不再犹豫,咬了咬牙,猛地推开了房门……

洞房内火红的烛光跳跃着,已经燃了一半,整个房间弥漫着红色,虽是仓促而成,却布置的极为华贵,帷分左右,幔帐流苏,床上侧趴着一个一身红的女子,从背后看去,曲线丰腴优美,皓腕上合缀一双翠玉镯,香肩颤抖着正在哭泣。

三郎头嗡的一声,他全明白了,都这个时候了,玲儿必然已经被柳玉庭……也难怪她如此难过。

不管如何自己都不会嫌弃她,她永远都是自己最爱的那个玲儿。

房中还有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子,两个丫鬟,皆瑟瑟而抖,张口结舌地看着如同血人的三郎,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们,是奉命看守玲儿的。

“都滚出去!”是古侗的声音,三郎注意力都在玲儿身上根本没注意到她们。

古侗知dào

人是救下来了,可是这人在洞房里,天都快凌晨了……这人却不一定真的救下来了,说不定一会儿就会有些难以启齿,不足为外人道的话,发生在这对多灾多难的情侣之间,旁人可是不便与闻的,于是厉声叫几人出去,自己也悄悄退出去掩上房门,先派人去打扫战场了。

三郎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张小玲,每迈一步都有千斤重,好像脚下坠着千斤大石。好不容易走到了玲儿身边,三郎抬起手,犹豫再三,将手慢慢搭在她的香肩上。

冷雪梅猛然转身一头扑进他的怀里,啼哭不止,哪还是那曾经笑傲乾坤,叱咤风云的女魔头?

“玲儿不哭,一切都过去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怪你的,怪就怪我,我来的太晚了!”三郎嘴上如此说,心里却在滴血。

三郎望了望桌上的红盖头,这已经说明了一切,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安慰她,别让她想不开。

突然,冷血梅破啼而笑,“傻瓜,你千里赶来救了我,我怎么会怪你,这才说明你心里有人家嘛?”

三郎一楞,不由自主地又望向了红盖头。

玲儿立kè

明白了,脸上一红,“傻瓜,你想歪了,那是人家自己摘的。”

三郎一阵欣喜,不过还不能确信,喃喃道:“难道柳玉庭,他……他没有……”

“你胡说些什么呀,柳玉庭也不知要利用我练什么魔功,半夜才进洞房,奴家拼死不从,他跟本不曾碰到奴家,这时候三郎就来了。”

冷雪梅脸上洋溢着幸福。

三郎兴奋异常,张臂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眼泪滚滚而下,“玲儿,你吓死我了……”

“你弄疼人家了!”玲儿娇嗔着。

三郎一怔,伸手在她身上一阵抚摸,忽然面色大变,“铃儿,你……你的功力呢?”

“没了。”冷雪梅好象没事一般。她不想让他为自己难过。

“怎么回事,是谁有此本事,是那柳玉庭吗?”三郎面现愤然之色。

“凭他还不配,不过此人武功竟似又有大进,当真不可小觑。”玲儿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

“到底为何,难道还有其他高手武功竟然高过玲儿吗?”

冷雪梅伸出一只柔若无骨的柔荑无限爱恋地在他脸上摩挲着,“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知dào

是我的贴身婢女剑春被柳玉庭、叛徒萦荷等人收买在我茶水中下了剧毒天珠草,才导致我一身功力尽失!”

“砰!”三郎一掌将桌子拍的粉碎,恨声道:“又是这个奸诈小人,上次天荡上人若不是玲儿及时相救我已遭了他的暗算,有朝一日定将他碎尸完段。”

玲儿脸一红,严格来说天荡山之战时柳玉庭只是黑水神宫的一条狗,她才是主谋,幸好自己及时收手,不然岂不抱憾终生?

三郎见她不自然,知自己触了她的痛处,忙改口道:“呃,我是说那骗我去天荡山之人。”

“那也是人家批准的。”玲儿娇嗔着。

三郎温柔地抚着她的长发道:“好了玲儿,咱们不提这些,你看……”

他指了指布置的豪华无比流光异彩的洞房,“这洞房已经准bèi

好了,我们就再次拜堂成亲如何,拜完堂你就是我刘子风堂堂正正的妻子了。”

三郎说着忽然单膝跪下来,在怀内摸出一只银光闪闪翠光环绕的翠玉扳指,上面镶嵌着光华夺目的钻石,钻石代表永恒。他拉着她的素手轻轻一吻深情道:“玲儿,我刘子风今日正式向求婚,如果你同意我就把这枚钻戴在你的手上。”

说完极其郑重地望着她,这枚钻戒,严格来说不能算是钻戒,他一直戴在身上,是专门为她准bèi

的,虽然他有许多女人,但她不同。

冷雪梅珠泪倾泻而下,她满足了,虽然这一刻她等了近千年,但为这一刻它值了,“人……人家全听你的。”声音带着哭腔,却饱含着幸福。

两人虽然重逢已久却并未曾拜过堂,虽然三郎一直想,可因此种种原因,又因自己去关外两年一直没有成行。对于自己这个无论在现代还是古代都视为生命般重yào

的女人他不想草率,一定要正式举行婚礼,他才肯正式要了她的身子,以示对她的尊重。

“今日我们就完婚!”三郎兴奋无比,一把将玲儿抱起原地转了三圈。

张小玲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幸福在洞房内荡漾。

三郎忽然想起一事道:“玲儿,你看我光顾高兴了,古大哥还在外面等着呢,这次能成功击退柳玉庭这些魔头还多亏了古大哥呢,走,我带你去看看古大哥。”

听说要出去,冷雪梅脸色忽然又黯淡下来,低垂臻首道:“人家怎么说也是跟柳玉庭拜了堂的,在这大宋古朝传出去岂不惹人笑话?”

在古代女子只要与人拜了堂那就是人家的人了,再拜堂就属于再嫁,那是有损贞洁的。也正因为如此,很多女子定了婚,因为男人的种种意wài

而死,为了表示忠贞而守寡到老,孤苦一生,究根到底都是为了一个名声,“贞洁”二字。

三郎看她扭捏模样忍不住笑道:“亏你还是现代人,还在乎这些繁俗礼节,只要我们相爱就成了,管他们说什么,况且草原上不是有个习俗可以抢亲吗?谁抢到是谁的,现在我抢到了,你就是我的。”

说着三郎忽然又想起她刚才所说之言,“铃儿你刚才说什么柳玉庭修liàn

魔功故此半夜才进来,到底怎么回事,若属实这也是证明你清白的证据啊。”

“这……我只听说他在修liàn

什么功夫,具体我也不清楚。”

“好,这就足够了,宫中弟子可以为你做见证,没事了,我们去看看古大哥。”

“嗯!”冷雪梅咬着樱唇跟在三郎后面出了洞房。

两个人手拉着手刚出洞房,却见古侗正压着一少女走过来,见两人出来喊道:“兄弟,这女子一人躲在草丛了哭泣被我抓了来,你们看看是谁?”

第039章 新娘是最美的

这少女满脸泪痕,哭的凄凄艾艾,玲儿一看正是剑春。

“你怎么没走,本宫不是让你走了吗?”冷雪梅不解道。

剑春哇地一声又大哭起来:“宫主,他……他已经自己逃了,他不要我了。”

三郎一脸雾水,脱口道:“谁走了。”

“柳玉庭!”

三郎一听,转向玲儿道:“她可是剑春吗?”

玲儿点点头。

“你且进来,我有话问你!”三郎说完率先进了大厅。

如今有心上人在,这黑水神宫就由他来做主,玲儿倒也落得安心,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么?

剑春进来扑通跪倒在地。三郎看了看她,“起来吧!”

“奴婢有罪,跪着回话!”

三郎也不管她,兀自道:“我且问你,你如何投靠柳玉庭等人的?”

事到如今剑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把自己如何被萦荷拐骗去饮酒进而失身于柳玉庭之事说了出来,只不过说得不那么仔细,一些难以启口之处随口带过。

虽然她带着哭腔说的不甚清楚,三郎与玲儿等几人却听明白了,暗道:“她也是身不由己啊,在这北宋古朝一个弱女子既失身于人,而对手又是玩弄心机的高手,她还能如何?”

想到这里三郎道:“此事也不能全怪你,好在你关键时刻良心发xiàn

,迷途知返,将下毒之事告sù

了宫主,我与古大哥才有机会赶来相救,也算弥补了你的一些过失,你也不必太自责。”

听他不怪自己,剑春果然不哭了,三郎道:“你可知那柳玉庭为何要在半夜子时练功,闯入洞房吗?”

他这话得分两面听,主要还是想告sù

大家:你们不要胡乱猜疑,玲儿没事,那柳玉庭半夜子时才进洞房,那时候我已经来救玲儿了。

果不出他所料,宫主是否已经成了柳玉庭的女人正是宫中弟子最关心的问题,此时听三郎所言是说宫主并没有失身于柳玉庭,不由都把目光望向了剑春,此时只有她能证明玲儿的清白。

此事事关重大,剑春不敢乱言,低着头思忖了一会道:“奴婢未曾听他提起过此事,只听他身边的那个小童子说过他正在练什么魔功,只有在月圆之夜子时才能起到最大功效,至于此功如何练法,奴婢就一概不知了。”

三郎一听,这就足够了,别的不是他最关心的,只要证明柳玉庭是子时才进入洞房就足够了。

他满yì

地环顾了下四周,见众人皆面现释疑神色,自己也长出了口气,玲儿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和自己成亲了,有此想法心中高兴道:“起来吧!”

剑春听三郎让她起来,侧身看了宫主,又伏拜于地道:“公子虽不究奴婢之罪,奴婢却不能苟且于世,还请宫主治奴婢之罪!”

同为女人,尤其是张小玲这样对一份爱情等了两世的人最能体会剑春此刻被人欺骗的心境,起身将她扶起道:“妹妹也是被叛逆一时迷了心境,何况你能悬崖勒马本宫不怪。”

虽然宫主如此说,剑春遭此大辱,又失去了作为奴婢应有的忠诚又哪能原谅自己,她用眼睛余光瞄了瞄身侧一名军兵的配剑,忽然伸手拔出长剑向自己脖子上抹去。

众人一声惊呼,玲儿武功尽失,虽然离她极近相救却已来不及,眼看剑春就要死于自己剑下。

“当”地一声一缕劲风袭来正弹在剑春长剑上,虽然只是一缕风却威力极大,剑春如今只剩下两成功力,玉腕被震得发麻,一个那捏不住手中长剑当啷落在地上,抬头看时见正是三郎危急时刻弹出指风救了自己。

在场众人皆是高手,见他弹指间就震掉了剑春手中长剑无不骇然,那些有心想脱离黑水神宫的黑道枭雄此刻对三郎的武功更加凛惧,宫主有如此靠山谁还敢再生异心?

却听三郎道:“姑娘莫要如此,我与你家宫主并未怪你,我们能如此快的重逢也有你的功劳,玲儿说是不是?”

众人很多不知他为何称宫主为玲儿,想来也许是人家两个人之间的昵称吧,也就见怪不怪。

玲儿展颜而笑,可不是,正因为剑春的背叛,才使她真zhèng

了解到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阔别两年重逢,她心内欢喜的很,对这个曾经杀人无数的女魔头来说,死几人算什么?死再多的人也比不上自己心上人对自己的一颗真心。如今她已知dào

三郎的心一如二十世纪时那般,从不曾变过。

三郎又道:“姑娘被那柳玉庭、萦荷等人所欺难道不想报仇吗?如此死法岂不便宜了那几个狗贼?”

听他所言,剑春双眼喷出愤nù

的火焰,伏地而拜道:“多谢公子指点,多些宫主不杀之恩,我剑春此身无以为报,但留有用之躯听公子差遣,但凭公子一声令下,奴婢在所不辞,我要亲手杀了那无耻的畜生。”

她说话意气风发,忽然脸色再次黯淡下来,嗫嗫道:“不瞒公子,如今剑春只剩下不到两成功力,想报仇恐怕也是力不从心啊。”

三郎两人面色大变,玲儿怒道:“怎么,难不成你也中了天珠草之毒吗?”

剑春摇摇头。

三郎也不解,“这却是为何?”

剑春扭捏了半天,如今自己沦落到这种地步,为了复仇也顾不上羞耻了,恨声道:“不瞒宫主,柳玉庭这个魔头不知从哪修的一身魔功,在夺去奴婢贞洁之时将奴婢一身功力也化为己有。”

三郎霍然站起,“好个无耻的柳玉庭,竟然作此采花勾当来增添自己的功力,当真猪狗不如,我等还要尽快将他诛杀才是,免得牵连更多无辜女子。”

众人连声应诺,三郎命众人退下,转向古侗道:“古大哥,我与玲儿要拜堂成亲,麻烦古大哥帮忙打理一下,做个见证!”

古侗“哈哈”大笑:“贤弟与弟妹伉俪情深早该如此,我古侗终于等到你们的喜酒了,我这就去准bèi

!”

说完阔步而出,安排军士准bèi

婚礼去了。

冷雪梅面色绯红,将头靠在三郎肩膀上幽幽道:“你……你以后不许欺侮我。”

三郎爱怜地抚着她的秀发道:“我怎忍心欺你,你不欺负我就成了。”

“人家……人家就欺侮你,打你!”张小玲一对粉拳在他胸膛上轻擂着,脸上却洋溢着微笑,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夜色降临,热闹一天的黑水神宫终于寂静下来,三郎满怀喜悦步入了洞房。

洞房内烛光跳跃,气氛旖旎,灯光下美人一身新娘红妆坐在床前,头上顶着红盖头,一只素手有些紧张地平放在膝前,抓着罗裙的一角。那只自己为她亲手戴上的“戒指”映着烛光泛出晶莹绚丽的色彩,如梦、如幻,而一切又是那么真实。

三郎生怕惊着美人,缓步走到床前,轻唤了一声:“玲儿!”

盖头下发出一声呢喃:“嗯!”

“这只盖头任何人都不能为你摘下,只有我,因为你生生世世都是我的女人!”

盖头向下颤了颤,美人轻应着点点头。

三郎按着宋朝的礼仪,拿起了桌上的闪着星光的杆秤,轻轻挑起了盖头。

灯下美人满面绯红,如初绽牡丹,凤目含情,黛眉如画,明眸皓齿浅笑如花。美,太美了,似真似幻,恍如画中。三郎一时竟看的呆了,“玲儿,你今天好美!”

“傻瓜,无论有多少女人新娘都是最美的!”冷雪梅喜嗔着,娇羞无限。

三郎在她身边坐下,轻轻触摸着她的香肩,将她揽入怀内,下巴在她的秀发上摩挲着,久久无言,星目中含着泪水,这一刻自己等了二十多年,来得太不容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玲儿轻声道:“相公,夜色已深莫负良宵美景,该歇息了。”

三郎将她抱起,回身平放在柔软的婚床上,趴在她耳边小声道:“你内功刚刚散尽,我们今夜还是不要了吧……”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又何尝不想,不过他深知自己修习两仪心法,欲望一旦被点燃,必然奔腾浩荡,连绵不绝,哪是她未愈的娇弱身子能承shòu的了的。两人既已完婚,也不差这一时。

可张小玲不干了,她此刻虽然紧张,可女人的第一夜是何等的重yào

,哪能说推辞就推辞呢。

她看出了他的言不由衷。嗔怪地瞄了他一眼,忽然粉腮飞起红霞,一只纤纤素手忽然大胆地穿到三郎袍下,准确地握住,这里她虽然未曾亲身尝试,却并不陌生。三郎机灵灵一颤,只觉那小手温热、软软的、滑滑的,这一握上去,简直蚀骨。

“玲儿,你……你做什么?”三郎的声音急促起来,呼吸也变得粗旷,几乎把持不住就要翻身上马。

玲儿就躺在那里,柔若无骨、满面霞红,一副任他摆布的样儿,尤其是一探那那已经坚挺的滚热,娇躯竟有些颤抖。可是见他欲上还休,不仅有些着急,她博通古今,见多识广,闺房中事即使没有亲历亲为却也听说过,她觉得自己既然穿越到了古朝,尤其是女儿家初夜,应该矜持一些,由得自己的丈夫予取予求才是古典美人。

第040章 早春的季节

可是,三郎却担心她的身体,她不方便说话要求,既然不方便说,“哼,也不是没摸过,反正新婚之夜下手又怎地?

见三郎问起,玲儿红着脸幽幽道:“新婚之夜,为妻的再不济还能晾着自己的相公不成?何况奴虽武功尽失,身体却无碍,你放马过来就是.”

说着话手下同时一紧,三郎不由得腰杆便是一挺,长吸一口起。可是看到她那分明还十分柔弱的模样,恐怕难承风雨,因对她太过用心,贴在她耳边柔声道:“既然如此,为夫的轻些,你若承shòu不住可要出声阻止哦!”

玲儿凤目向他盈盈一瞟,水汪汪的大眼睛已经湿润得快要溢出水来。她哪还管得了这么多,手上再次用力一阵揉弄,三郎坏笑着,紧要处被她柔软的小手一紧一松、忽软忽硬地撩拨着,他哪还能能忍受的住,再不怜香惜玉,翻身覆在她身上。

他放下心中顾忌,俯身在那娇躯之上,看着身下粉面嫣红,娇艳欲滴的美人,心神一阵荡漾,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眉、她的腮、她的唇,滑到了她的颈侧,继xù

向下……

玲儿颤抖着,既担心又有些期待,又有一种莫名的快乐和空虚感,她期待那空虚的感觉被充满。当那双温柔而有力的大手缓慢地握住了那一双丰满娇挺的浑圆时,她的呼吸陡的灼热急促起来,一声难奈的娇吟忘情地滑出了她的樱唇,那消魂荡魄的声音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羞耻感让她浑身都滚烫起来,贝齿轻轻咬紧了湿润的唇瓣。

美人如此娇憨,三郎怎不心动,他猛然俯下头来含住了那片樱桃,轻轻吮吸起来。

身下的美人一阵呢喃,忘情地搂着了他的蜂腰,滋滋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阵吮吸抚摸,美人两颊潮红如晕,被亲吻过的红唇鲜嫩欲滴,水润的双眸也开始迷离起来,本来抿在一起的贝齿温唇也张开了,开始忘情地呻吟出声,再无顾及。

以前在电视中看到如此情节她都是有些不屑的,可这一刻当真轮到自己时原来也是如此,是那么的自然,如此的消魂,也难怪那些人叫的声音如此之大。玲儿如此想。

眼见身下的美人情绪高涨,他再不犹豫,很快,平滑如美玉般的玉体起伏着横练在他眼前。

她很自然地平躺着等着他的采撷,奇怪的是虽然是初夜,她却没有太陌生的感觉,娇躯微微颤抖着,等着那一刻的到来,她的身体凹凸有致,纤细的腰肢盈盈可握,胸前那对玉丘鼓胀而俏挺。丰润的臀儿如同熟透的桃儿泛着浅红,晶莹光泽,修长的大腿柔滑而又弹性,无论抚摸、亲着、吻着都是一种极品的享shòu

,而身下的美人同样的敏感,只是望我的、消魂的呻吟着……

呻吟连连,柔软多情的美人尽显媚态,哪还是那叱咤天下,威严无比的女魔头?原来强悍无比、令天下群雄惊惧无比的女人此刻是如此的被动,如此的柔弱,在他身下忘情的呢喃缠绕着。

他轻轻地摆好她的大腿,俯在她身上柔声道:“玲儿你忍着些!”

身下的美人半阖着媚眼点了点头,已有些急不可耐了。

他微一用力,身下的美人一声闷哼,须臾,晶莹的泪珠挂满了脸颊,这一刻他们终于合二为一了,三郎并没有运用两极心法,他担心她承shòu不住,更重yào

的他希望能有一个孩子,这也是她的希望。

那里早已是泥泞一片,并没有太多的痛苦,很快,她便觉得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虽然那冲撞无比的涨满而有力,她却消魂无比,即使他把她揉碎,此刻她也是幸福的,感觉不到任何痛苦,因为她本就是他的。

他是温柔的,可她却微阖的凤目时不时迷离地睁开看他几眼,满是渴望,三郎当然知dào

那是什么意思,他当然不希望美人头一夜就留下遗憾。

他不再顾及,开始猛烈地冲锋陷阵,奔腾咆哮起来。

奇怪的是身下美人看似失去了内力柔若无比,却丝毫不妥协,而是无比消魂地声音越叫越大。

女人是水做的,这话一点不假,烈火又怎能不怕水?自己只需尽情让美人快乐就是。

咆哮的Lang潮一Lang高过一Lang,终于水干涸了,再也承shòu不住猛烈的冲击,开始露出求饶神色。

三郎得yì

地笑了笑,动作缓和下来,身下的美人终于又找到了节奏,呢喃呻吟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连绵的忽大忽小的巫山云雨终于停了,美人慵懒而又满足地睁开媚眼瞄了他一眼,便再次阖上凤目,小嘴半张着,藕臂一张,浑身酥软如泥如同散了架一般躺在床上,任由那春光外泻。这朵娇艳初承雨露的桃花正悄然绽放着,羞涩而被动的处子、人人闻名丧胆的女魔头,正式晋升为一个妩媚的少妇,一个温婉典雅的女人。

早春的季节,晚间还是有些寒凉的,虽然洞房内香鼎袅袅温暖如春,三郎还是不放心,拉过一条衾被给她盖在身上,她太满足了,太疲劳了,头一侧枕在他的臂弯里很快就睡着了。

天亮了……

三郎闭着眼睛就觉得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低头一看,玲儿正蜷缩在自己怀里,瞪着一双美目望着自己,是那么的痴迷,那么的深情。

再望下,衾被微掀,露出的是一痕羊脂玉般的雪峰玉肌。她的身子遮在衾被下面,隐约可以看到起伏跌宕,流畅无比的优美曲线。

“波!”他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大手顺势又攀上她丰满的臀丘。

“啊!”怀里的美人如踩了猫尾巴叫起来,“坏蛋,都肿了,你还摸!”

三郎一惊,低头看向她胸前那两团雪白,依旧丰满白润如玉,坏笑道:“哪里呀,不是很好吗。”说着话顺手又摸了上去。

“人家说昨天!”美人嗔笑着躲开,飞快地穿好裙钗下了床……

“呃……”三郎猛然想起自己昨日的猛Lang,坏笑着坐了起来。

一番洗漱后,两人偎靠着又坐在了卧榻上情话绵绵,原以为这一夜就将在温馨中过去。可是不知几时,初尝云雨滋味的张小玲热情火辣的撩拨,再度把三郎内心的火焰点燃起来。

三郎本未满足,只是担心子她刚刚破瓜,加之内力初失,身体盈弱,生怕伤了她的身子,想不到玲儿初尝滋味后,竟然一改被动羞涩,屏弃威严,主动用话语身体撩拨着他。不由得大喜过望,坏笑道:“玲儿温情脉脉,叱咤风云,我还真没想到床榻之间你竟如此火热奔放,如此的小女人……”

“少来啦,霸道得分跟谁,人家……人家那时候没找到你嘛,所以厉害,现在不同了,有你在人家什么都不用管了,谁愿意没事跟一群凶悍的男人打交道,以后人家就在家里做的小女人,好不好?”

玲儿眉波流转,盈盈媚笑,典型小女人模样。说着话小手又探了上来。

三郎在后面搂住她,一把将那两团丰润饱满的玉丘握在手里,附在她耳边吐着温暖的气息道:“如此甚好,我的女人怎能整天在外面抛头露面,与这些男人打交道,以后你就在府中持家就行了,嘿嘿,不过我可告sù

你,家里人可不少,你的责任也不轻啊。”

说着话,三郎手上开始动作,嘴唇吻上了她的耳垂。

张小玲当然明白他口中的人多是什么意,几房夫人个个貌美如花,身份尊贵,一旦把握不好难免起内战。

不过她并不害pà

,吃吃娇喘道:“放心吧,人家会让你的这些美人都满yì

的,大不了轮班嘛,不过现在她们都不在,我身为大夫人可要独享了,嘻嘻……”

说着话,小手很熟练地又穿进了他的睡衣,把弄起来。

昨日自己是担心她,今日见她如此再无顾及。很快,原始而野性的呢喃、呻吟、喘息声又开始了。

“啊,轻一些……”美人呻吟着。

三郎此次没有顾及,两人刚刚楔合,还未有试探,她忘情时可能不怕,不过初开始柔弱的身子却是承shòu不了的,不知哪一下太过粗暴弄痛了她,玲儿蛾眉微蹙,贝齿咬在了樱唇上,手在他背后轻轻拍了一下。

就在此时,刚才还骁勇无比的人忽然不动了。

玲儿不满地睁开了迷离潮湿的双眼道:“怎么不动,累了么?不会呀,你可是神功盖世呀,几个姐妹一起你都没事的,今儿个是怎么了。”

“你打的!”三郎忽然吃吃坏笑起来。

“你坏蛋,你耍我!”玲儿作势又要打。三郎赶忙动起来,身下的美人满yì

了,又阖上了凤目。

旖旎的呻吟声刚刚想起,他忽然又停了,玲儿气得又要一掌拍下去,却听三郎道:“玲儿此事我总觉得不妥。”

玲儿气得睁开媚眼狠狠蹬了他一眼,暗忖道:“什么事大不了的非得这时候说出来?”

第041章 拜访神医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蛾眉一挑,闪着春意盎然的大眼睛,柔情脉脉道:“相公有什么事但讲无妨,我们夫妻一体有什么不能说的.”

“呃……”三郎猛动了一下,搞得玲儿秀眉微颦又闭上了眼睛。

三郎说:“如今柳玉庭修成魔功,又有一帮神宫叛逆相随,实力已不可同日而语,一旦我们寻他不到,以他的为人必然对你不利,你武功尽失终归不是办法。”

听他所言,玲儿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睁开眼睛道:“难道还有什么法子能恢复功力不成。”

三郎不再动,而是俯在她的身上道:“我师父……哦,就是你的父亲,有一至交好友便是神医古尚,你见过的,你本是中毒才导致功力散尽,若能解去所中天珠草之毒说不定功力能恢复呢。”

玲儿眼睛也变的明亮起来,本来她以为自己没有功力也无所谓的,自己早已无意称霸武林,只想做一贤惠的妻子,如今危机重重,若能恢复一身武功就能为三郎减去不少压力,有此想法催促道:“相公是要去寻那神医古尚吗?啊……你坏蛋。”

三郎忽然又动了两下,停了又道:“嗯,待此间事了,我就带你去寻那古尚……”

话未落三郎忽然从她身上蹭地在空中一个回旋将百宝囊拿了过来,回身又覆在了她的身上,在百宝囊翻了一阵摸出一个玉瓶道:“你看我险些忘了,当年我中了五毒书生之毒玲儿出手救了我,古尚曾给我一瓶雪灵丹,这可是他的宝贝,只剩下三颗,你快服下一颗。”

玲儿好不感动,可这是什么时候,哪能吃药呢,伸出皓腕环住他的脖项道:“相公,待奴家侍奉完相公再服药如何。”

三郎猛然醒悟过来,忽然加快了动作。

“啊……你坏死了你……啊……就会欺侮人家!”

喘息声,连绵的呻吟声又响了起来。

雨收云散,彩霞满天的时候,一轮红日的金色光辉射进了窗牖,玲儿满面潮红,依在心上人怀里把丹药服了一颗。

然后二人起身开始安排宫中事物,等待着能有奇迹出现。可是很快初升红日变成了落日西斜,玲儿的功力没有丝毫恢复的迹象。

三郎一拍大腿,“哎,你看我,病急乱投医,这本不是一种毒嘛,如何能解,看来还要亲自去找古尚。然后……”

他忽然又凑到玲儿跟前小声道:“玲儿,云罗公主的事你已经知dào

了,真宗皇帝早已下了圣旨,云罗年龄也不小了,早到了待嫁年龄,寻到古尚后我就准bèi

先带你先返回京城,先和云罗完婚,朝廷发生了一件沉盐大案,极有可能和那奸贼王钦若有关,朝廷已派大臣前去调查,我也要赶去帮忙,顺便去华山看看兰儿将她接回京城,你意如何?”

玲儿点头道:“嗯,相公既然已经有了主意,奴家有什么可说的,就照你的意思!”

“好玲儿!”三郎作势又要亲,玲儿一抬手将他的嘴挡了回去,嗔道:“有人看着呢。”

三郎回头一看,果然,古侗正在门前笑吟吟地望着自己,三郎干咳两声笑道:“啊,古大哥,嫂子近来可好吗?”

古侗搔着头憨憨道:“嗯,公主很好,吵着要来看你们呢,是我陈述利弊才没让她来的。”

三郎拉着古侗的手道:“古大哥,这次多亏你来解围,本来我和玲儿应该过去看看公主,可玲儿中了天珠草之毒,功力尽失,我二人要去找神医古尚,寻些解毒的办法,这次就不过去了……”

未待他说完,古侗急道:“兄弟,那位老神仙我可是见过,要不我陪你们去?”

“古大哥不必相陪,明日蓉儿与宝镜就该到了,那位神医是我师父的好友必不会推辞的,古大哥即带兵而来多有不便,还是抓紧回去交差为好,以免大理皇帝妄生疑心。”

古侗沉吟半晌道:“兄弟,我还是不放心,弟妹刚刚散失武功,神宫又遭此重创,惟恐柳玉庭等人再返回,不如我就在此驻守一段吧。”

三郎深知古侗的脾气,笑道:“古大哥,虽说神宫遭受重创,可神宫网络遍布天下,随时可以从各地抽调各分舵高手来补充,而柳玉庭等人也受了伤,损失比神宫要大的多,没几个月缓不过来的,古大哥不必担心!”

古侗听他说的有道理不再坚持,只得道:“但有事要尽快飞鸽传书通知于我,我是宋人,理应为大宋的稳定出一份力,反正我在大理悠闲的很,有的是时间!”

“嗯,一定会的,古大哥保重!”

古侗与二人拱手道别,带了大理人马返回了羊苴咩城。

二人也趁着许南蓉二人未到,处理下神宫事物,因为柳玉庭的崛起,前车之鉴,黑水神宫就不再考lǜ

解散的事。

玲儿又传下令去,调集各分舵高手前来总坛,重新恢复三堂,副宫主之职,并召集宫中弟子当众宣bù

,但凡自己不在宫中,就由剑春代理宫主之位。宫中大小事物全权交给她处理。

剑春本以为宫主会处死自己,没想到却得到了重用,感恩戴德,对宫中事物更加尽心尽lì

,玲儿二人看在眼里倒也放心。

三郎暗暗赞叹玲儿好手段,犯了大罪的人,不仅不罚还要委以重任,可以说没有相当的魄力是根本做不到的。

可玲儿不这么想,她不想再参与江湖事物,只想做个小女人,管理好笑府就行了。

三郎拗不过她,只好把神宫宫主的位子先接下来,呵呵,其实,他们本就是一队恩爱的夫妻,谁做还不是一样。

玲儿却不这么想,一旦不做宫主自己就可以全心全意做笑夫人了,也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呆在府里,与心上人成了亲,她的心已收,重又恢复了现代时的温婉贤淑,三郎见爱妻如此也只好由着她,心中也更加高兴,昔日的玲儿又回来了。

第二日一早许南蓉与许艳珠两人就骑马赶到了,见张小玲无恙自然高兴,与玲儿见过礼,稍作休息,三郎向二人说明了经过,三人遂各乘马匹赶往天荡山,却寻神医古尚。

张小玲虽然武功尽失,却并不象其他散功的高手那般痛苦万分,相反,有心上人在身边她很快乐。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一路上自然少不了欢声笑语,看着夫人们相处的融洽三郎自然也格外高兴,几人晓行夜宿,碰到风光秀丽之处免不了还要领着夫人们游览一番,真可谓齐人之福。

此时此刻三郎是极为满足幸福的,可正因为如此,他更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他要给夫人们幸福,而无论武林和官场皆不平静,这也是他必须面对的。

他们盘算好了路程,从大理返回京城绕道天荡山只是绕了一点弯路也算顺路。

非一日一行四人到了到了天荡山,远望天荡山百花待蕊,葱郁含翠,有娇妻相伴自然不再如上次在此寻找蓉儿遭伏那么萧索。而张小玲如今身为人妻的身份自然不用再如上次那般为了抱负心上人而苦恼。

几人稍一驻足便乘马向山上行去。神医古尚的住处别人不清楚,玲儿身为黑水神宫之主却清楚的很,几人很快穿过草坪接近了山顶,前面现出一片竹林平坦地带,妙手神医古尚就在此竹林深处结庐而居。

他脾气极怪,他看不上眼的人,就算死在他面前,他也绝不医治,而且他武功虽然普通,医道却极高明,江湖上的成名侠士,甚至草野乡民受过他恩惠的人不少,所以有些人虽然对他的作风不满,也奈何不了他。

此刻落日归山,晚霞满天,早春天气虽然有些凉,但几人一路攀山而上,马匹却已有些累了,喷喷打着响,身着挂着汗珠。

不仅是马几个夫人也有些疲劳,见就要到了夫人们也高兴起来,四人跳下马来向林中行去。

正自前行,前面忽然沉重的马蹄声响,自林中山路上居然行出一辆马车来,一名汉子仗剑而行,不断四处环顾,显得极为紧张,另一名汉子则挥鞭赶着马车。

许南蓉疑惑道:“山路本就难行,怎么马车居然行上山来?”

“莫不是有病重之人来找神医看病的吧,不然也不至于赶车上山啊!”

宝镜回应着。

玲儿江湖经验丰富,她已看出来,即使是病重难以行走,普通乡民若赶车上山也几乎是不可能的,看来驾车之人功力不凡,不由提醒道:“相公,注意那辆马车!”

“嗯!”三郎答yīng

一声,全神戒备着向马车行去,行的近了不由又惊又喜,原来他已看明白,这两个驾车上山的人不是别人乃是大名鼎鼎的华山三子天煞剑屠金方以及他的师弟地煞剑薄令达。

三郎惊的是兰儿的两位师兄怎么大老远的从华山跑到了这里,喜的是自己可以从两人口中打探下兰儿的消息。

第042章 相思泪

薄令达坐在马车上也认出了三郎,回头向马车内不知说了些什么,悄悄放下了车幔,跳下车来牵马而行。

马车走到离三郎一丈远处停了下来,天煞剑屠金方上前几步皮笑肉不笑拱手道:“笑大侠怎地也到此来了?可是有人受伤来找神医求药吗?”

三郎有些奇怪,自己当日在泰山与古侗曾逼死华山派掌门岳霄云,可谓与华山派仇深似海,这两人今日怎地对自己如此客气?

人家客气自己也不好再扳着脸,拱声笑道:“哦,我道是谁,原来是华山三子到了,不错,内人受了点伤特来寻神医诊治。”

说着话他向车上瞄了瞄,车幔放着他却难以看到里面的人,笑道:“华山三子名满天下向来共同进退,今日怎地只有两位前来,那人和剑杜姑娘怎未见面呢?”

屠金方面上抽搐了一下,到是地煞剑薄令达显得极为平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我派有位弟子被仇家所伤,我二人特来请神医诊治,至于师妹么,呵呵,华山派正值多事之秋,山上总得有人主持大局,故此师妹就留在华山了。”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人家华山派的事他也不好过问,不过他对这车上的人极为好奇,什么人如此重yào

,这两人想必有一人做了掌门,为了一个门人居然同时前来,可见车上之人身份非同一般。

他正在寻思,却听屠金方道:“天色不早,我二人还要着急赶路,笑大侠及几位夫人若无事那我们就要告辞了。”

说着话,薄令达开始催动马车,几人虽是好奇,可人家彬彬有礼,不好再阻拦,闪身让开了并不算开阔的山路。

马车轱辘轱辘从身边经过,眼看就要通过,三郎忽然转身道:“不知两位哪位是华山派新任掌门呢?”

屠金方脸上又开始抽搐,变的极为难看。薄令达回身抱拳道:“承蒙各位同门及大师兄信任,我华山派现任掌门正是鄙人!”

边说着话边继xù

前行,却见三郎忽然凌空飞起,在空中一个转身轻飘飘挡在了车前,薄令达硬生生带住了马车,探手抓住了剑柄,面色一变道:“我师父他老人家就死在笑大侠手上,我二人不究其罪,难道笑大侠却要反目成仇吗?”

人家说的冠冕堂皇,是啊,你杀了人家的师傅,人家都不计较,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还想怎么着?

三郎尴尬笑笑道:“我是有一事告sù

两位,见两位走的匆忙故此拦截。”

两人见他不是要动手,面色重新缓和下来,薄令达冷冷道:“不知笑大侠有何事吩咐?”

三郎脸色忽然一变沉声道:“我与令师妹杜晓兰的事两位可能并不知dào

,不过现在知dào

也不晚,我与兰儿已私定终身,待我见完神医即刻返回汴京带厚礼前去接兰儿,还望二位到时候行个方便,兰儿的安全么……”

三郎深知这两位是什么人,冷哼一声接着道:“如果兰儿在你华山派有什么不测,哼,我笑三郎定然铲平你华山派!”

薄令达两个人气得浑身直哆嗦,白脸变成了紫脸,可技不如人还不敢反驳,若动起手来吃亏的还是自己,也跟着冷哼一声道:“笑大侠若无他事我们就先走了,还请笑大侠让开道路!”

三郎知dào

这两人早对兰儿有意,这两句话是为了敲山震虎,告sù

他们不要对兰儿心存幻想,更不要对兰儿不利,不然我笑三郎可饶不了你。目的已达到便不想再生枝节,闪身让开了道路,招呼几位夫人继xù

向竹林深处行去。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此时车帐内的那个人此时正满脸泪水,而且此人还是个受伤极重的女子,非是旁人,正是三郎日思夜想的杜晓兰……

薄令达看到三郎几人,回身借和杜晓兰说话的机会便出手点了她的哑门穴。

几人的对话杜晓兰听的清清楚楚,却苦于口不能言,越是如此她越是着急,后来听到三郎与师兄薄令达两人的对话,知他两年来仍然没有忘记自己,欲到华山来迎娶自己,几年来对三郎的思念瞬间迸发出来,泪流满面。

两年了,她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三郎,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回到他的身边,继xù

象以前那样有说有笑,说些绵绵情话,可这思念中也隐含着写许的恨意。

泰山论剑,大师兄屠金方被晓月寒心掌傅北鸿打成重伤,几人扶着师傅的灵柩赶回华山后,尚未将师傅安葬,二师兄薄令达便召集华山所有弟子当众宣bù

师父曾留下遗言由他继承掌门之位。

屠金方与薄令达早就明争暗斗,私自培养自己的势力,薄令达宣bù

继承掌门,师兄屠金方却敢怒不敢言,因为他受了重伤,没个一年半载根本难以痊愈,此时为保性命只能委曲求全。

薄令达继承掌门后,原来岳霄云不肯外传的一些武功秘籍也由他接手,他一方面苦练武功,另一方面也开始瓦解屠金方的心腹,屠金方有伤在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人一个个倒戈投向了新任掌门,却也无可奈何。

他只希望在自己伤势复原后能重新夺回掌门之位,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在他伤好之后,薄令达竟然主动找他切磋武功,他也有意趁机将他除去,便一口答yīng

下来。

可是一交上手他傻了,原来武功不及自己的师弟竟然暗地里苦练武功,自己已远非其敌手,他来找自己切磋武功正是为了敲山震虎。

无奈之下屠金方也只好接受了这个事实,与师弟联手治理华山派,还好师弟并未赶尽杀绝,对他并未加害。

华山正值多事之秋,杜晓兰自己也不便马上离开,可时间一久她不免有些怨恨三郎,自己一个女儿家家的不便去找你,你就不能来找人家吗?

有此想法,她更是在华山耽搁下来,希望三郎有一天主动来找她,她身边有这么多美丽女子,他若心中没有自己,自己怎好投怀送抱去找他?

就这样一过就是两年,两年间两位师兄不断对他展开追求,可她虽然恨三郎不来找自己,却已经委身于他,无论如何也不肯对两位师兄动情。

就在一月前她才得到消息,三郎只所以不来找她是因为去了关外救宝镜公主,再后来更是参加了辽国萧太后讨伐妹妹萧胡撵的内战,参加了回鹘与大食的战争,这才明白两年来他为何未来找自己。

她因此谅解了他,对他的思念也更甚,后来听说他回来,再也等不及,便想向师兄告辞去汴梁找他。可是就在她向师兄告辞之际,意wài

发生了。

杜晓兰一经向师兄说明自己要去汴梁找笑三郎,师兄薄令达一直追逐她多年,怎肯让他去找三郎。

两人因此争吵起来,杜晓兰不顾师兄的阻拦,欲强行下山。

薄令达多年来一直深爱着杜晓兰,见她对自己竟然丝毫不念旧情,不仅勃然大怒,盛怒之下,在杜晓兰转身之际,一掌击在她后背上。这一掌他含恨而发,将杜晓兰打成重伤,昏厥过去。

下完手,薄令达又开始后悔,忙找郎中为她诊治,可她受了极严重的内伤,根本难以痊愈,若不及时找名医医治恐怕就要终生留下病根。

一向敢怒不敢言的大师兄屠金方对他也大加指责,他知dào

大师兄也喜欢小师妹,但因小师妹也并没有接受他,两人可谓同病相怜,他自知理亏,未怪罪大师兄。

神医古尚有一种药名为“续魂丹”,听说无论多重的伤,吃了他的药都会好。

无奈之下,在屠金方的建议下,两人驾了马车,连日赶往天荡山来求神医古尚,希望他能为小师妹诊治。

到了天荡山二人心疼师妹的伤逝,径直将马车赶上了山路,山路不用说马车,行人若直走到山顶也要累个半死,好在两人对杜晓兰也真是用心,希望她有朝一日能回心转意,竟不惜以自身功力推车上山,也不忍杜晓兰受苦。

到了山上找到神医古尚隐居之处,将马车停在门外,二人搀着杜晓兰进了院子,却见古尚背着竹篓正欲外出采药。

薄令达忙上前施礼,“老神仙慢行!”

古尚睨了他们一眼,待看到身受重伤的杜晓兰时仿佛没看到一般,不耐烦道:“你们是谁?何故到此?”

薄令达一揖到地:“老神仙,我们是华山三子,这是我师妹杜晓兰,受了严重的内伤,还望老神仙开恩施救!”

华山三子名满江湖,在岳霄云在世时更隐隐有超越少林,有天下第一大派之势,他本以为自己报出华山三子之名,古尚怎么也要给几分面子,马上医治。

没想到人家并不买帐,不提华山三子之名还好,但听他报出名号,古尚立即开始逐客。

屠金方厉喝一声,“苍啷”长剑出鞘,“你这老鬼好不识抬举,给你脸不要脸,我剁了你!”

古尚斜睨他一眼冷笑道:“早闻岳霄云欺名盗世,华山三子助纣为孽,今日一见果然不虚,尽是无耻之徒。”

第043章 求药

两人被人抓住把柄皆是一怔,薄令达皮笑肉不笑圆场道:“老神仙,师兄也是一时怒极之故,若老神仙肯为我师妹医治,我们怎肯与老神仙为敌呢,更不忍取你性命。”

两个人威逼利诱,巧言令色,妄图使古尚屈服。

“给你们医治让你们继xù

为害天下吗?还不快滚!”

古尚干脆将身子背过去再不理他们。

薄令达再也抑制不住愤nù

,“苍啷”也将长剑拔在手中,恶狠狠道:“老鬼,敬酒不吃吃罚酒……”

“前辈,我……我是三郎的未婚妻……”

杜晓兰虚弱的声音飘了过来。

古尚蓦地转过了身子,看也不看怒目相向的两人,快步走到杜晓兰身侧,“此话当真?”

杜晓兰强打精神,喘息道:“并……并无虚假,难……难道女儿家会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么?难道前辈没听说过三郎为了我曾……曾放我师父一命?”

她勉强说完再也支撑不住,扑通摔倒。古尚探手一试脉搏已是气若游丝,再不施救恐怕就要命丧当场。

两人听她竟然承认自己是笑雪风未婚妻更加愤nù

,对这个情敌真是恨之入骨,恨不得立即扒了他的皮再踩两脚才甘心,可见杜晓兰倒地又拥了过来,喊道:“师妹,师妹,你醒醒,师妹你不能死啊……”

古尚猛然转身急走两步到了桌前,拿起一只泛着白色弧光的玉瓶,自里面倒出一颗丹药面无表情道:“快给她服下!”

说完又亲自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

薄令达一个箭步跃过去,自古尚手上接过丹药,取了温水回到杜晓兰身旁。

“师妹,你忍着点,把这颗药服下就没事了!”

屠金方慌忙将杜晓兰扶起,为他输了些许的真气,杜晓兰勉强睁开眼睛,在两人的帮zhù

下将丹药服了下去。

两人紧张无比的盯着杜晓兰,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杜晓兰苍白的脸庞渐渐变的红润起来,开始有了血色,她强打精神抱拳道:“晚辈多谢前辈赐药之恩!”

古尚哈哈大笑:“三郎那娃娃与我有缘,你这女娃既是他的未婚妻我岂能不救?”

说完他冷冷扫了一眼正自高兴的师兄弟二人,沉声道:“这样的人老朽不欢迎,还不快滚!”

薄令达冷哼一声,一双眼睛却瞄向了竹木桌上的药瓶,暗忖道:“想必这就是续魂丹了,此处荒山僻壤无人光顾,我何不夺了他的续魂丹再将老鬼杀死可谓神不知鬼不觉。”

想到这里,长剑豁然握紧就待出手。

蓦地院子里忽然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就听一小童的声音道:“古尚古神医可住在这里吗?”

“啊……”薄令达吓了一跳,硬生生把长剑收了回来,笑道:“多谢老神仙救我师妹性命,来日定当报答,告辞了。”

说完向屠金方使个眼色,二人本就是一丘之貉,他的心意屠金方又岂能不明白,二人扶起师妹就走,薄令达早已打算好,听声音门外来的人当是高手,自己若此时出手万一泄露出去,华山派的名声就完了,只好先退去,待来人走了自己在折回杀了古尚夺那续魂丹。

三人刚出房门就见对面来了四个人,待看清来人时,师兄弟二**骇,慌忙闪在一旁,长剑双双擎在手中注视来人。

什么人令他们如此害pà

,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泰山一战名声远播,最近又重新出现并夺了黑水神宫宫主之位的魔剑传人柳玉庭。

柳玉庭率领一名小童,两个似乎受了重伤的男女撇着嘴巴子昂然不可一世的走了进来。

柳玉庭的阴鸷的杀人手法他们可是见过,又哪是他华山三子能惹的起的?是以忙闪身在一旁,凝神戒备。

柳玉庭也认出了他们,目光在杜晓兰身上游离了片刻,阴阴笑道:“哦,我倒是谁,原来是华山派新任掌门到了,恭喜薄兄荣升掌门呐!”

“客气,客气!”薄令达连声应诺,一双腿却在不听使唤地打颤,这小子杀人不眨眼,阴险的很,自己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一念及此抱拳道:“在下有事先走一步,待来日得闲再与柳掌门叙旧!”

说罢就要扶着杜晓兰离开,哪知此时杜晓兰服了丹药身体已有了好转,一把甩开二人,蹒跚着自行出了院子,二人忙追了出去。

身后小童子的声音阴森森飘了过来:“薄掌门,宗主重出江湖意欲图霸天下,还望华山派鼎力相助,介时少不了华山派的好处,若敢违抗,定然血洗华山……”

声音虽稚嫩却狠毒已极,薄令达哪敢停留,嘴上应着:“那是,那是。”加快脚步出了院落,暗道一声好险。

不过他仍然不明白,听小童子的口气,柳玉庭野心很大,他不仅要称霸武林还有意谋夺天下,他有这份本事吗?若果真如此,今日狭路相逢可是将华山派收入麾下的最好机会,他为何没动手?

其实他不知dào

,不仅是萦荷、詹凤被冷雪梅击成重伤,柳玉庭的伤势也不轻。而华山三子名满江湖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也正因如此考lǜ

柳玉庭才没有出手,放过了他们,因为他们……也是来求医的。

两人扶杜晓兰上了车,不敢停留催马前行,却没想到没走多远又碰上了前来为冷雪梅求医的三郎夫妇四人。

还好,薄令达趁与杜晓兰说话的机会点了她的穴道,使她不能出声,与三郎擦肩而过。可经此两吓,薄令达再也不敢窥探续魂丹了,把马鞭甩的啪啪直响,催动马车向山下行去。

车帐内杜晓兰流着情泪闭上了秀目:“三郎,奴对你的情义此生不变,望你早来华山寻我,奴等你一生一世……”

三郎夫妇四人,继xù

前行,玲儿凑过来道:“相公,你没觉得这薄令达师兄弟二人有些奇怪吗?”

“我看出来了?可人家为门人求医,我也不好过问,玲儿有何高见?”

张小玲道:“妾总觉这帐内之人非同寻常,会不会是兰儿呢?”

三郎吃了一惊,脱口而出:“不会吧,若是兰儿怎会受了伤,若是被他二人打伤,又怎会千里迢迢赶来天荡山求医?”

说着话三郎回头望了望远去的马车,却见那车已经转过山道,消失在拐角处,他忽然一阵怅然,仿佛一颗心也被马车带走了,这是怎么回事?

却听玲儿道:“妾也想不通此中道理,希望不是……”

两人正说着话,前面闪出一片竹林,竹林中隐隐露出一块墙院,三郎不由精神又振奋起来,高兴道:“三位夫人,我们到了!”

这是一座竹林环绕的院落,白色粉墙周围开满了迎春花、连翘、金钟花、含笑、贴梗海棠,花朵映着余辉绚出金色的光辉,幽香阵阵,团花紧簇将这片远离喧嚣的院落衬托的格外宁静淡雅,仿佛世外桃园一般。

观其物知其人,但看此地幽雅的环境便知神医古尚乃一高雅之士,三郎看着满圆春色忍不住又来了诗兴,随口吟道:“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

许南蓉笑道:“相公好雅兴,文公的这首绝句此时吟颂出来正和适宜,更添画意!”

三郎笑着刮了刮她的小瑶鼻道:“蓉儿可是在拍你家相公的马屁么?”

“嘻嘻,人家就拍你的马屁,你待怎地?没拍到马腿上就是本事哦!”

许南蓉俏笑着,明眸皓齿,衬着盛开的春花更显娇艳。

“嘿嘿!”三郎坏笑着:“蓉儿拍的好,待你家相公回到客栈好生奖励你!”

这是夫妻间的悄悄话,玲儿与宝镜自然知dào

是何意,纷纷围拢上来俏笑道:“我也要奖励,相公,我也要……”

“先进去求医,若能恢复玲儿的功力回去一并奖励!”

门是开着的,三郎笑着率先走进了院落,刚进院子三郎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院子透着诡异,静得出奇。

三郎向后摆手,示意几人小心。几个夫人意识到丈夫定是发xiàn

了什么,各自把素手按在了剑柄上,但有不测,长剑随时会出鞘。

三郎径直来到门前,轻轻扣门,敲了半天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三郎却感觉的到,里面一定是有人的,“怎么,神医古尚病了?连开门的力qì

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他用力推了推门,门在里面门被闩死了,打不开,破门而入的话对于脾气古怪的古尚则显得不尊重,万一人家正在休息也说不定呢。

三郎微一思忖已有了主意,他进来时便已注意到窗子是被一根木棍支起的,此时更不犹豫,身形微晃便到了窗前。

向里一看,他不由大吃一惊,房间里有四个人,柳玉庭、白云童子、萦荷、霹雳掌詹凤。柳玉庭的一只手掌紧贴在古尚百汇穴上,阴森森地看着他笑。

三郎呼地劈出一掌攻向小童子几人,自己则飞身弹进窗内,三人各出一掌化解了他的掌力。

第044章 神医之死

三郎这一掌并未想到伤人,因为古尚在他们手上,他劈出掌风仅是为了不让几人出手偷袭自己而已,是以被三人合力化去。

三郎冷冷盯着柳玉庭,愤恨道:“柳玉庭,你这无耻贼子,有本事冲我来,要挟神医算什么本事?”

阴阴的笑声传了过来,“嘿嘿,笑三郎,本宗主总有一天会找你算帐,我知dào

你们来此想干什么,现在你且退出去,不然我立即毙了这老鬼!”

说完他手上微一用力,古尚面上立即呈现痛苦神色。

三郎惟恐他伤害古尚,厉声道:“柳玉庭,你若敢伤害神医,我将你立毙掌下!”

说完一纵身跳到了窗外。张小玲几人也围拢过来,“相公何事?”

“柳玉庭这魔头在里面!”

三人向里望去,便也看到了正在狞笑的柳玉庭。

许南蓉“苍啷”宝剑出鞘,厉声骂道:“柳玉庭,我真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卑鄙小人,屡次三翻设计陷害三郎,今日竟然以神医作为要挟,你还是人吗?”

柳玉庭也很意wài

,他没想到许南蓉也会出现在此地。

他面色闪烁不定,至今为止许南蓉仍是他最爱的女人,云中海棠只是不幸地做了她的替身而已,眼见自己卑鄙无耻的行径居然被她发xiàn

了,柳玉庭尴尬地笑笑:

“南蓉,我只是向神医索几粒续魂丹,他偏是不给,只要他肯交出续魂丹我怎会难为于他?”

“呸!”许南蓉早已认清了柳玉庭的嘴脸怒不可遏:“看与不看,给不给药乃是人家的自由,你凭什么要挟神医,就凭你是卑鄙无耻的柳玉庭吗?”

柳玉庭被骂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可他也真是厉害,竟然不恼不怒,继xù

心平气和地开导着许南蓉:

“南蓉,我也是迫不得已,我若放开他那笑三郎岂不是肆无忌惮,别看我柳玉庭今日落魄,来日成就不可限量,有朝一日我做了天子,你就是皇后,南蓉,回来吧,到我身边来,姓笑的小贼拈花惹草有什么好……”

“住口,你还想做天子,你凭什么,即使你做了天子,全天下的百姓还有活路吗?不管三郎哥怎样,我就是爱他,你死了心吧!”

柳玉庭终于沉不住气了,脑羞成怒:“南蓉,你不要后悔,总有一天我要杀了笑三郎,你可别后悔!”

“我不后悔,即使三郎休了我,我也不后悔。”许南蓉气愤已极。

“什么?休了你你也不后悔,你也不肯回到我身边来?”

柳玉庭彻底被激怒了,压制的魔性又开始滋长,按着古尚的手直哆嗦。

猛然他面上闪过一丝狠毒,转身向其他三人道:“你们先走!”

几人都是蛇鼠一窝,又怎会不明白他想干什么,更何况有三郎站在那里,他们觉得有一种强dà

的力量在压制着自己,在这里,他们随时会没命,真要到了那种地步,他们又怎会顾及柳玉庭的死活。

白云童子小巧的身体已抢先翻窗而出。

“房间有后窗,待三郎明白了他们的意图,已经来不及了,三人先后翻出窗户,几乎是在同时,柳玉庭手掌攸然抬起,“啪”地一掌击在古尚头上,一声闷哼,神医古尚便倒在了床上。

神医古尚精通医道,并不是不懂武功,可他的武功又怎比的了柳玉庭等几个魔头,几人求药不成便脑羞成怒动起手来,很快便治住了古尚。

这老头也真是倔强,宁死也不肯为他们医治。恰在此时三郎几人就到了,柳玉庭这才按住古尚百汇要穴进行要挟。

他当然明白三郎等人来此是为了解去冷雪梅天珠草之毒,即使古尚肯给他们续魂丹,他也下定决心要杀死古尚,此时求药无望,一怒之下将之击毙也在情理之中。

击毙古尚,柳玉庭更不停留,紧随其后翻出了后窗。

骤逢此变,三郎闪电般翻进屋内,将古尚抱在怀内,见许南蓉与宝镜要去追赶,惟恐他们敌不过忙出声喝止:“蓉儿,你二人不是魔头对手,快回来!”

两人很清楚自己的身手,见三郎不追赶,也各自返回,将房门打开让玲儿进来。

三郎一只手放在古尚后背上为他输了些许的功力,古尚渐渐有了呼吸,缓醒过来。三郎急道:“前辈,天珠草之毒何解?”

他知dào

古尚活不成了,百汇乃人体要穴,为其输入功力也只是没办法的办法,没想到他真的醒了过来。

神医古尚艰难地张开眼睛,眼中的神光也散了,挣扎着指了指左边架子上的一只白色玉瓶,然后又伸出了三个手指头。

原来方才柳玉庭拍向他脑门的一掌,虽然使他受了致命之伤,却恰好替他解开了穴道,是以他现在四肢能转动。

许南蓉冰雪聪明,立kè

明白了,闪身来到紫木架子前面,拿过玉瓶,不多不少里面只剩三颗丹药了。

许南蓉拔开塞子,倒出三粒清香的药丸,她明白:“想来这个必定就是专治内伤的灵药续魂丹了。”

原来神医古尚的“续魂丹”为专治内家掌伤的圣药,而上次送给三郎的雪灵丹则是医毒的良药,武林中人多半知dào

,但是妙手神医固步自封,轻易不以之示人。

也是他对当年孤岛一飞鸿为寻自己坠入悬崖心存愧疚故此才将六粒雪灵丹相赠。

可是三郎却不知dào

,雪灵丹虽能解去玲儿所中天珠草之毒,却难以助她恢复功力。

三郎接过蓉儿倒出的三粒“续魂丹”全部放入神医古尚的口中后,续魂丹虽是不可多得的良药,他却无心抢夺,即使这药只剩了三颗。

神医古尚将那三粒药丸咽下后,神色似乎稍见好转,挣扎着坐了起来,闭目养了一会神,长叹一声,睁开眼来。

三郎赶紧问道:“先生可好些了吗?”

神医古尚摇头叹道:“柳玉庭这魔头果真名不虚传,受了重伤后,仍有如此掌力。”他喘了一口气,又道:“我脑海命门上中了他一掌,此刻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我的命了。”

三郎虽担心他会死去,却不便催促,此时见他并无异样,不由疑惑道:“不会吧……”

古尚果真是个怪人,突然怒道:“什么不会,我难道没有你知dào

……”

他这一发怒,立kè

就现不支之状,上气不接下气,喉咙中咕哝咕哝直响,勉强打起精神断断续续地接着说道:“我不……不行了,唉!只可惜我的医术,没有……”

说着话就向后仰去,三郎大惊,猛烈摇晃道:“前辈,天珠草之毒何解?”

这一摇晃果然管用,古尚艰难地咕哝着又吐出几个字:“石花锁,生于天地灵……”

刚说到“灵”字,他两眼一翻,立时气绝。

须知脑海命门穴上如果稍加击打,便会晕眩,甚至致死,何况是魔头柳玉庭这种深厚的内家掌力,也亏他有伤在身又匆忙出手,神医古尚方能支持这片刻,不过是靠了他平日对身体调理得当,内功又颇具火候,和三粒“续魂丹”的功效罢了。

神医既死,三郎无奈将他放下,又飞身腾出窗外追踪了片刻,哪里还有柳玉庭等人的踪影,他担心玲儿等人的安全不敢追的太远便又返回。

此时夕阳早已落下山去,天色也黑下来,几人找了处山明水秀之地将神医古尚埋葬,趁着月色,垂头丧气地往山下走。

“石花锁,石花锁……生于天地灵……灵什么呀我靠!”

三郎气极之下,不觉把现代的话骂了出来。

三位夫人见没能帮张小玲恢复功力,那稍后客栈奖赏的事也不敢提了。

回到客栈,玲儿见他沮丧模样,忍不住劝慰道:“相公也不必如此着急,我们虽然不知dào

这石花锁为何物,却总是有了条线索,醉风僧前辈辈分极高,见多识广,来日我们若见了他可向他询问,也许他知dào

也说不定。”

三郎听他提起猛然醒悟过来,“嗯,玲儿说的对,苦智大师游历天下,见多识广,想必能知dào

这石花锁生于何地,可是……哎”

三郎叹口气,“这位苦智前辈来无影去无踪,上次因为珠儿的事他曾出现过,未等我谢他,他就没影子了,这要到哪去寻他,要不我到离芳岛去寻他试试!”

“相公,云罗公主在京城想必已等得不耐烦了,沉盐事件也需yào

你前去相助,我们还是先赶回汴京的好,为妻即使没有功力也没事的,只要相公开心,妾就无忧了,说不定哪天苦智大师就出现了呢。”

说着话,张小玲也不管许南蓉、宝镜二人正看着自己,兀自一侧臻首靠在他的怀里。

三郎不无愧疚地抚了抚她高挽的发髻道:“也好,我们先返回汴京,待沉盐事件完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去离芳岛一趟!”

玲儿抬起明媚秋波,轻启皓齿幽幽道:“相公,两位妹妹已来了多日,你却日日陪着妾身,你看今夜难得我们姐妹凑在一起,你白日可是答yīng

过的,不如……”

第045章 奖励

她说着话瞄了瞄宝镜与许南蓉,脸一红,俏笑道:“不如今夜一起奖励吧!”

宝镜与许南蓉粉面通红,现出兴奋之色,娇羞地望着三郎。

“嗯!”三郎笑着点点头。

“姐姐真好!”宝镜与许南蓉笑着拥了过来,三人你坐腿,我抢胳膊,立时三个香喷喷的绝色美人在他怀里挤了个满满当当。

“呃……”三郎作求饶状。

宝镜立即回应一句:“叫你坏蛋在回鹘时欺侮我一个人,今天姐妹三个就要欺负你一次。”

许南蓉倒是温婉,坐了一会俏笑着跑回了床上,往那一躺眉波流转,浅笑嫣然作思春状,风韵多情的美人立即让三郎一阵心猿意马。

人不可以荒唐,偶尔荒唐一次可以陶冶情操,这是三郎为了让她们能适应这种环境对她们说的,可一旦真的来了他却很清楚,三个夫人看着娇弱却都各有一套对付自己的手段,自己若操之过急就真的会被欺侮了,以后若自己的几个夫人都到场那还了得,所以得讲究策略,刚柔并济,才是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的不二法门。

三郎将宝镜搂在怀内亲腻了一阵,许南蓉忽然道:“相公,玲儿姐姐已正式和你成亲了,我……”

蓉儿,没有外人,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许南蓉忽然道:“人家跟三郎哥已经几年了,却一直没有为相公生下个一男半女,总觉得怪怪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啊?”

“呵呵!”三郎站起身来,一手一个将两人放到床上笑道:“蓉儿有所不知,你们未曾有个一男半女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我说嘛,人家还一直担心呢,到底怎么回事,快说来听听!”

宝镜和玲儿也凑了过来。

“嗯,几位夫人莫急,我也是去天池时听说的……呃……说起天池,我忽然想起有一件极其重yào

的事没和你们说。”

“啊……”你个夫人立kè

意识到,他有可能又收了别的女子,立kè

叉起了腰,那架势马上就要冲上来爆打他一顿的样子。

“我……我……”三郎也有些窘,一时没好意思说出口来。

玲儿忽然一收妩媚之态道:“我们知dào

相公一表人才招女孩子喜欢,可也不能处处留香置我们姐妹于不顾,不过嘛……若相公有理有据我们也不是那不通情理之人,相公以为呢?”

三郎一听,“哎,玲儿,几位夫人,你们知dào

的,我对你们都是真心实意的,又怎会随意在收其她女子,只是这个姑娘也确实是不得已才收下的。”

他刚说完,几位夫人立即冲上来把他摁在下边,揪耳朵捶后背一顿暴打。

打的很重,几个夫人确实有些恨铁不成钢,可是打的再重对他来说与挠痒痒无异,她们只是表达自己的情绪而已,在这北宋朝代,他是朝廷的命官,武功绝顶,若他自己不收敛谁又能制止的了,一切还要看他自己的态度。

几个夫人打完了气呼呼地坐在一旁,她收完颜雪的事宝镜是知dào

的,她也跟着打只不过是为了让玲儿和蓉儿出气而已,此时打完了她开口了:

“两位姐姐,也许相公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呢,还是让相公说来听听,若确是不得已,咱们也不能委屈了人家姑娘,两位姐姐说是不是?”

她这么一说,两个人也不好再坚持,玲儿道:“嗯,其实我是相信相公的,若无特殊原因他定然不会随意收下别的姑娘的。”

许南蓉又何尝不相信自己的心上人,不然怎会甘心情愿跟着她,脸一红道:“其实……嗯……其实妾也相信相公!”

“嘿……”三郎这个气,你们都相信我还打我,成何体统嘛。不过心里这么想却不能这么说,而且这事还必须解释明白,不然几位夫人难免心中郁结。

想到这里正色道:“我就把这件事说与几位夫人听听!”

宝镜一脸严肃道:“相公说吧,我们听着!”

其实那件事正是因她而起,她也是为了解除两位姐姐心中的疑虑罢了。

三郎回身抿了一口茶,重又回到座位上,把自己为救宝镜上白云山,以及出关遭遇女真部公主完颜雪,又如何阴差阳错与完颜雪落入荒山猎户家,完颜雪一个姑娘家如何照顾自己,自己与她如何定的终身等种种遭遇毫无保留的说出来。

这段经lì

曲折迷离,几位夫人竟然听的入了迷,待听到完颜雪为了救三郎竟然不顾身为姑娘的羞涩天天为他擦拭身子,莫不动容,尤其蓉儿感动的眼泪都滚了下来。

玲儿也为完颜雪的痴情而震惊,不是痴情,是人家姑娘救了自己的相公,自己应该感谢那位姑娘才是。

就连知晓此事的宝镜公主再次听三郎将此事详细道来,也唏嘘不已,眼泪在秀目里打着转,就差没掉下来了。

待三郎将与完颜雪相识的前前后后说完,房间内一片寂静,几位夫人都沉浸在曲折的情节和感人的故事中,凄凄艾艾,她们在想若是自己能做到那姑娘一般吗,恐怕也不能吧。

倒是宝镜率先反应过来,揉了揉发红的眼睛道:“两位姐姐对完颜姑娘有何意见,可收在相公身边么?”

许南蓉最是温婉善良,擦干眼泪转向玲儿道:“姐姐,这样的女子我们还求什么,若不是人家姑娘,相公岂能……岂能再与我等相聚,姐姐,我的意见是尽快将她接入京城,一个姑娘家既已心有所属莫要再让人家妄生牵挂出了什么差错才是。”

“妹妹说的是,我也同意相公收下雪儿姑娘,而且我们不要把人家当妾氏,当如我们姐妹一般才是!”

许南蓉与宝镜连连点头。三郎一听此事迎刃而解,心中大喜,站起身来深施一礼道:“三郎多谢几位夫人成全,相公这厢有礼了!”

许南蓉赶忙下床将他拉了过来道:“相公,你是一家之主,这样可不是折杀妾身了么?”

宝镜媚波一转,笑道:“相公,你的几位夫人如此善解人意又为你收了一位体贴可人的美人你该如何奖励啊?”

“是啊,你想怎么奖励啊!”三位夫人你一言我一语,个个媚眼含情,风韵无比。

三郎暗暗感叹:“自己何德何能竟能娶得如此几位善解人意的妻子,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张小玲见他发呆,俏笑道:“相公若无奖励,为妻的可就要先回房歇息了呀!”

说完果然作势要下床而去。

三郎探手将她拥回床内,顺势也倒在床上,许南蓉也作势道:“相公只奖励玲儿姐姐,没咱的份,咱也回去了!”

三郎轻轻一拉许南蓉将他放倒,自己顺势覆在她身上,笑道:“几位夫人如此贤惠,今夜相公就吃点亏,奖励几次由你们说了算!”

说完又把宝镜拉了过来,作势欲亲。宝镜伸出雪白滑润的小手一把堵住了他的嘴嗔道:“相公莫急,那件事可还没说明白呢?”

“啊……什么事呀?”三郎故作不知。

许南蓉粉拳擂在他胸膛上嗔道:“孩子的事呀,你装糊涂!”

三郎呼地坐直了身子,道:“这件事我也是听天池佛尼提起才知dào

,原来啊,在……”

“在什么?”宝镜有些迫不及待。

“在快活的时候不能运用两极心法,知dào

了么小美人?”

“那就不用呗!”许南蓉眨着大眼睛。

“平日可以不用,不过今日不成!”三郎坏笑着。

宝镜糊涂了:“为什么不成啊?”

“因为啊……”三郎一把将宝镜拉到了怀里,顺势穿过她宽大的睡裙攀上了雪峰,另一只手轻轻一揽玲儿把她也覆在了身下,坏笑道:“因为今晚要奖励你们,你们这么厉害不用两极心法哪成啊!”

宝镜终于明白了,一双小粉拳捶着他正来回揉捏自己胸前两团柔软的大手娇嗔道:“你坏蛋,坏蛋,坏死了你……”

须臾,滋滋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是唧唧啾啾的梅花曲,再然后是喘息声,起伏连绵的呻吟声和偶儿的尖叫声。

早春的夜晚虽然寒凉,可房间内却早已春意盎然,燕语呢喃中红晕生香、溪水潺潺……

二更时分,房间内呻吟声、喘息声仍然连绵起伏,宝镜公主与许南蓉几日不见自己的相公恍惚隔了几月,梅开二度、二度梅开,开了又开,虽然兴奋,消魂,可毕竟是女儿身,此时二人也堪堪抵挡不住了,浑身香汗湿透,再也无力起身了,只由着他放马冲杀,自己二人轮番享shòu

就是了。

而张小玲身为大夫人自然先承雨露,可她刚刚破瓜不久,连日来又日日和自己的夫君缠绵在一起,早已承shòu不住,逃到一边睡起觉来。

一衾薄被将她跌宕起伏的流水曲线凸显出来,一头如瀑布般的秀发散落在床上,衾被一角被三人一折腾早已不知何时掀起了起来,露出一抹腴润丰满的臀儿和一截光滑无比的玉背在灯光闪着绚丽晶莹的色彩,昔日叱咤风云的美人如今早已疲惫不勘,此时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如小猫般蜷缩着,睡的正香。

第046章 官难做

这里春意盎然,征战正酣,旖旎消魂。而远在千里之外的洪桐县钦差临时府衙内,新派到此地调查沉盐事件的钦差大臣水路监察御使郑大奈却坐在灯下愁眉不展。

他到这里已有月余,此人果如德妃娘娘所言为人刚正不阿,兢兢业业。一经到任立即开始着手调查。

洪桐县的各路官员,秦州知府李冀深,刺史高展都很配合,甚至于凤翔府尹赵骁然也亲自坐镇明州协同调查此案。

同为州官,其官位却大大的不同。凤翔府尹位高权重,是从三品的高官,相当于现代省长的角色,而刺史虽然只有四品,但因行政区域不同,其官威也在知府之上,相当于现代的副省级市长。知府充其量算个从四品,相当于现在的地级市市长。

许南蓉的父亲许世儒曾经以一品的太子太傅,龙渊阁大学士知杭州刺史,这是极为少见的。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几人的到来,也使整个洪桐县处于一种压抑的氛围中。

可正因为这几人的到来,却使郑大奈的调查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所有官员甚至于普通衙吏都是三缄其口,一问三不知。

好在郑大奈不愧为德妃娘娘发xiàn

的贤能之臣,通过明查暗访,缜密推理终于发xiàn

了线索。

而且越是随着调查的深入,他越是心惊,因为,他查不下去了。各种线索均表明此案不是一般的沉船案件,种种迹象表明这件案子都不是他一个四品监察御使能查的动,虽然他蒙德妃娘娘推荐,皇上赏识,身为督办此案的钦差大臣,可这些人手段通天,皇上只让他查案,并没有赋予他生杀大权,此案他根本难以再查下去。

天交二更了,他还在灯下写着奏折,向真宗皇帝陈述案件,希望朝廷能赋予他临时专断之权,或者派更高一级的大臣前来督办此案。

奏折下好了,他来回审视着,此案事关重大,他要看看有没有纰漏之处……

府衙门外来了一位年轻的官员,头戴皂翅乌纱,生得柳眉玉面,风流倜傥。到了门前开头道:“郑大人休息了吗?”

“柳大人来了,老爷尚未休息,刚才还提起您呢,您自行进去就是!”

郑大人颇喜辞赋,而这位柳大人更是此中高手,他的词作郑大人颇为喜爱,因此来了月余两人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沉船案件发生在秦州渠水辖区,原来的知县已被罢官革职压去京城审问,这位柳大人是新上任的县令,没有案底,刚刚上任更不会与此案有关,因此郑大人无聊时便会请他前来商量案件,甚至于吟诗作赋。

正因为如此熟悉,守卫并未阻拦,他径直往后衙而来。

到了门前轻轻扣门:“郑大人,睡了没?我是柳永,三变啊,我又有了新发xiàn

,特地前来与您商量!”

喊了半天没人答yīng

,他不好径直闯入,耐心等了片刻,见房间内无人回应。

忍不住上前轻推房门,令他没想到的是房门支拗一声一触既开,房门开了他也不好在呆在外面,口中呼唤着:“郑大人可睡了么?今日怎地如此快就休息了,往**可是不到三更不……”

“啊……”等他一只脚踏进房间抬头一看吓得亡魂皆冒,两腿发抖,哆哆嗦嗦往外跑。他本就是一书生,此时由于太过紧张,没跑两步脚一发软扑通摔在地上,喊道:“来人呐,快来人呐,郑……郑大人上吊自尽了。”

这一声喊,立即惊动了整个府衙,兵丁衙役,奴婢,夫人们都跑了出来。

一干人等七手八脚将郑大奈放下来,又喊又叫,可郑大人已然气绝身亡,任他们怎么喊这为耿直、忠心为国的贤臣再也醒不过来了。

可令人揪心的是他此次前来竟然带来了家眷,夫人和女儿如同疯了一般抱着尸体哭个不停。

就在此时,凤翔府尹赵骁然带领官兵赶到了,立即将府衙围了起来,防止刺客逃窜。

他走进房间内劝慰道:“郑夫人,郑大人乃国之栋梁,圣上亲派到此查办沉盐一案的钦差大臣,不只为何会上吊自尽呢?难不成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大人,彦厚他定是被人所害,他怎么会自尽呢,大人为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

彦厚是郑大奈的字号,悲痛欲绝的郑夫人听府尹大人竟然说自己的老爷是自尽而亡,猛然醒悟过来,为自己的官人辩解。

“呜……”郑大人的独生女儿秀影哭着道:“大人,我爹爹他这两日来总是心绪不宁,说会有人来刺杀他,没想到果有此事,爹……你死的好惨啊!”

母女两人伏在郑大人身上又开始哭起来,那场面在场为之动容,凄然泪下。

正在母女二人哭泣之际,秦州知府李冀深,刺史高展相继赶到了。

赵骁然沉声道:“郑夫人本官身为朝廷命官有保护现场勘察之责,还请夫人小姐回避!”

“府尹大人,我家老爷是冤枉的,他一定是查出了什么被人害死的,大人你要为我家老爷作主啊!”

“来人,扶夫人小姐下去,封锁现场!”

如狼似虎的官兵闯进来,架起夫人小姐就走,任凭这母女二人如何喊冤,还是被架到了外面,被几个女兵看管起来。

“来人,搜查房间,看看有没有可疑之物!”

众目睽睽之下官兵开始翻箱倒柜搜查起来。

“大人,什么都没搜到!”

“大人搜到了一盒上等‘龙团胜雪茶’!”

赵骁然扫了一眼郑大奈临时休息的床,厉声道:“去搜搜床下!”

“大人这有几个箱子!”

“拖出来!”赵骁然一声令下,三个沉甸甸外面锁着黄澄澄大锁的箱子被人从床下拖了出来。

郑夫人在门外看见这几个箱子也傻了,哭喊道:“我家老爷的东西我清楚,这不是我家老爷的。”

几位大人面上闪过一丝冷笑,府尹赵骁然冷哼一声道:“既在郑大人的房间里不是钦差大人的还是谁的?来人当着夫人的面打开!”

“是!”几个官差答yīng

一声,嘎嘣,嘎嘣的撬锁的声音响起,很快三个大箱子皆被打开了。

“开箱!”赵骁然又是一声令下。

“哗棱,哗棱!”三个箱子被打开暴露摇曳通明的火光之下。

“哇,这么多银子,还有金子!”众人惊叹出声。

郑夫人一看也傻了,两箱千两封的银子,一箱千两封的金子,在火光下闪着银白,泛着使人贪婪的金色光芒,耀眼夺目。

“哼!真想不到郑大人一世英明却也栽在了财宝之上,哎,晚年失节啊!”

“大人,我家老爷是被冤枉的,定是有人栽……栽赃,陷……害”

郑夫人连悲痛带窝火,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众人上前一探鼻息,又是一声惊呼:“大人,死了!”

赵骁然面色一变,须臾又恢复了平静,已死了一个,又何在乎死两个。

刘大人的女儿秀影抱着母亲的尸体又是哭又是喊,悲伤欲绝,一口气上不来,头一靠也晕厥过去。

几个老嬷丫鬟忙跑上前来,将小姐扶下去,抚前胸、捶后背开始抢救。

几位官员恍若未见,赵骁然看了秦州刺史高展,轻抚颔下胡须道:“高大人,验尸你是高手,郑大人如何死法你来看看吧!”

高展一拱手道:“府尹大人,照本朝的规矩出了这种事都是由忤作协助验尸的,何不请本府忤作前来呢。”

“呵呵,高大人不说本府倒忘了,来人有请李大人!”

“卑职在!”

原来这位秦州知府李冀深李大人早来了,可是有府尹大人和刺史在,他这位知府就排不上号了,只得站在人群后等待,听府尹叫他忙赶了过来。

“请本州的忤作前来验尸!”赵骁然吩咐一声。

“大人,本府忤作已经来了,正在外面等候!”

“叫他们进来!”

须臾,两个差官打扮,戴着皮手套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见了府尹慌忙叩头:

“小人张化,小人薛猛叩见人!”

赵骁然点点头:“你二人去看看钦差郑大人是如何死法,是他杀还是自杀啊。”

说完一双眼睛狠狠盯了眼两人,两人吓的一机灵,慌忙走到尸首前查看起来。

他们是忤作,干的就是这个行当,是衙门中专门验尸的官员,相当于现在的法医,对于死者死亡时辰,时间,力道等稍一查探就能明白。

两人翻着郑大人的尸体摸索了片刻,站起身道:“回……回府尹大人,回刺尸大人,是……是……”

高展把眼一瞪:“是什么,是怎么死的就怎么说,若是自尽而亡就说自尽而亡嘛!”

两人被他瞪的一哆嗦,薛猛一拉张化的袖子,“你……你说!”

张化低着头懦懦道:“回……回几位大人,郑大人是上吊自尽而亡,已死了有半个时辰了。”

“嗯!”赵骁然满yì

地点点头,转向另外两人道:“柳大人可说是人证,柳大人进来时可曾见过有人出入郑大人房间吗?”

第047章 天阶小雨润如酥

柳永脸色惨淡被两个差人架了进来,哆哆嗦嗦道:“回几位大人,下官进来时房……房间内并无他人。”

赵骁然一转身,向着外面道:“此事诸位皆可作个见证,钦差郑大人贪赃枉法,收受不易之财,畏罪上吊自尽而亡,几位大人可有疑意?”

“我等无有疑意。”

柳永哆嗦了半天,也垂头道:“下……下官也没有疑意。”

赵骁然点点头,高声道:“既然诸位皆无异议,此事我等就联名上书秉奏朝廷,钦差郑大人贪赃枉法,证据确凿,畏罪自尽,请圣上定夺。”

“我等附议!”几人异口同声。

门外随同郑大人来的一些差役仆人一听此案已定性,立即傻了,须臾反应过来,哭喊声响成一片:“我家大人是被冤枉的,我家大人为官几十年向来清廉,怎么会自杀,冤枉啊府尹大人……”

赵骁然对众人的喊声恍如未闻,大袖一摆,喝道:“来人,清理现场,回府!”

须臾,钦差郑大人的尸首被抬走,门上也被贴上了封条。只剩下面面相觑的几个差役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愤愤不平,可他们人微言轻,谁又会信他们?

天阶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就在这样的仲春季节,三郎挟着自己的几位如花美眷回到了京城,虽然飘着零星的小雨,几人因为就要回府却也并不以为意。

神雕早已传回了消息,未到门前,三郎便看见了门前翘首相望的春兰。这小丫头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把那个丫鬟常梳的丫髻挽成了高耸的飞天髻,这种发髻的特点是把头发梳在头顶,分梳成几股,如同绘画中的仙女一般,这丫头一换发髻立即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不明就理的人看去还以为是笑家的哪房夫人呢。

靠近府门内侧一个挽着坠马髻的窈窕身影看到他们立即转身而回,虽然人多但三郎却看清楚了,那回房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许艳珠。

她回来了,三郎心中一喜,如果珠儿对上次被冤枉的事释怀了,今日笑家可谓双喜临门。

心中想着对众人的迎接寒暄了几句,几人到了厅堂落坐却并未见许艳珠的身影,三郎道:“珠儿呢?”

一个小丫鬟回应道:“夫人回房了!”

许南蓉搡了搡他的胳膊,“相公还不去看看,你和珠儿姐姐可是两年多未见了。”

许艳珠的事玲儿亦曾听说过,起身道:“相公,我去看看妹妹!”

三郎立时高兴起来,“呵呵,有大夫人出马自己就省事多了。”

没有武功在身的张小玲,走起路来不再那样英姿飒飒,而是摇摇款款,一颦一蹙都是万种风情。

她来到许艳珠闺房,轻轻扣门:“凤仪,在吗?”

过了这么许艳珠气也早消了,加之两年多只顾了处理丐帮事物,没回京城,虽然把丐帮打理的井井有条,声势更胜老帮主宗尧在世时,可内心对三郎可谓着实想的慌。

但是一看到三郎跟其他几位夫人有说有笑回来,那颗期盼的心又起了幽怨,想起了他对自己的不信任,只顾了救宝镜公主却忽略了自己,虽然她知dào

宝镜是必须救的,但作为女人难免认为是自己的相公顾此薄彼。

她正坐在那生闷气,一听门外的声音就知dào

是张小玲,因为其她几位夫人没人这样称呼自己,虽然心中有气,可大夫人面子总要给的,总不能女人跟女人耍小性子吧。

支拗,门开了,许艳珠笑道:“玲……哦,你看我就是改不过来,姐姐,知dào

你遇险,如今平安回来,妹妹也高兴的很。”

玲儿拉着她的手到里面坐下,拍着她手道:“妹妹,我们都是来自未来世界,本来你我姐妹二人是情敌,都深爱着子风,如无机缘穿越来此,在那未来世界岂不是要互相怨恨一辈子吗?也正因为有此机缘得同侍一夫,你我就不要分大小了,凤仪若愿意就叫我玲儿吧,或者叫张小玲又有何妨呢?”

她这么一说,许艳珠倒不好意思了,笑道:“虽然如此,但我们毕竟还是来到了宋朝,如今也已彻底融入进来,大小还是要分的,不知姐姐来可有事吗?”

“妹妹,上次你蒙冤的事姐姐也听说了,但是你也要理解相公啊,他亲眼所见的事,你让他怎能一下子释怀呢,不瞒妹妹说,姐姐这些日子和相公在一起,他天天提起你呢。若不是我遇险他定然会到丐帮亲自接你回来。”

“真的吗?他真的天天提起我?”许艳珠面露喜色,忽然又黯淡下来:“姐姐,你莫哄我,有你们几个陪着他,她还会想我吗?这么久他也没个信,也许我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呢。”

“妹妹!”张小玲拉着她的手意味深长道:“初始姐姐未和相公相认时,不也这么认为吗,为此姐姐还杀了不少武林中成名的高手嫁祸于他,可后来怎么样?此次相公一经听说姐姐遇险,只用一日时间就赶到了,不正说明相公把我们每个人都装在心里,哪来的厚薄呢?”

听张小玲如此说,许艳珠不好再坚持,起身道:“姐姐,你放心吧,我不会再生相公的气了。”

“那姐姐先出去了,让相公来看你!”

“我也去前厅,姐妹们都在我若不去岂不失了礼?”许艳珠也要跟着出去。

却被玲儿拦住道:“妹妹别去,蓉儿,宝镜公主都理解你,你在此等着让相公来给你道歉。”

许艳珠脸一红,不过她心里着实有气,便应道:“全听姐姐安排!”

张小玲转身欲行,刚到门口忽又转回身神mì

笑道:“妹妹,给你说件喜事。”

许艳珠看她神mì

兮兮的样子不由道:“姐姐平安回来已是喜事一件,难道还有更值得庆贺的事吗?”

“当然有了!”张小玲忽然压底了声音俏笑道:“妹妹,我跟你说,姐妹们已商量好,妹妹难得和相公重逢,今晚、明晚,连续三天,相公都归你了。可不是喜事吗?”

“腾!”许艳珠脸红的象苹果,嗔道:“姐姐你取笑珠儿!”

“怎么妹妹不喜欢么?妹妹若不喜,那这样,让相公去姐姐那。”

张小玲嘻笑着看着许艳珠。

“姐姐,你好坏啊,不理你了!”说着,许艳珠果然扭捏着转过身去,心里却甜蜜的紧,暗暗感叹姐妹们真是善解人意,自己已两年多没和相公在一起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她哪能不喜,甚至恨不得天立kè

黑下来才好呢。

“就这么说定了,我走了!”张小玲说着步出了房门。

许艳珠满心欢喜坐到了自己幔帐内,过了片刻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就听三郎的声音道:“珠儿,你在里面吗,我来给你道歉了。”

随着声音三郎推开房门,缓步走了进来。

许艳珠赶忙把身子侧过去,气呼呼的生起气来。

“珠儿,上次的事是我不对,你若不解气就打我吧。”

说着,果然把她的小手拿了起来往自己的脸上用力打。

许艳珠用力把手抽了回来,怨声道:“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那珠儿为何还生相公的气?”

笑雪风说着如同膏药一般往前蹭了蹭紧挨着她坐下。

“哼!”许艳珠往旁边挪了挪,三郎又往前蹭了蹭。

眼看这张床再没位置,许艳珠已经挪无可挪,只得道:“那你说,这两年多你为何不去看人家?”

“呃……”三郎一脸委屈,“珠儿你是知dào

的,宝镜被萧后派星宿派高手劫走,我怎能不去救她?”

许艳珠小嘴一撅:“那你说,是宝镜妹妹重yào

还是我重yào

?”

“呃……”三郎彻底没词了,他能说珠儿重yào

吗?更不能说宝镜公主重yào

,若是那样自己来干吗来了?

结果那套所有人都知dào

的答案被三郎说了出来:“你……你和雨儿同样重yào

,你们两个各有千秋……”

他还想继xù

说下去,许艳珠小脸一绷,撅着嘴道:“哼,不行,只有一个重yào

。”

三郎木了,楞了半天猛然灵光一现,嘿嘿,有了,他伸手一扳许艳珠香肩俯在她耳边吐着温润的气息道:“此时此刻珠儿最重yào

,相公心里只有珠儿一人。”

“贫嘴!”许艳珠娇嗔一声,不过并未躲闪,而是身体一侧臻首埋在他的怀里,仰望着他,闪着脉脉秋波道:“那意思出了门我就不重yào

了呗?”

“嘿嘿!”三郎坏笑着:“这个,这个……暂时还不好说啊!”

嘴上说着心中暗道:“你们几个虽然相处的很好,可是哪个女人没有小性子,当面谁也不说谁,按地里谁不这样问?呵呵,我这一招叫一力降十会,到谁那,那个时刻谁就好呗,肯定没错的。”

“好了,不难为你了!”许艳珠说着往他怀里偎的更紧幽幽道:“说起上次的事,妾身也是有过错的,珠儿不该与林舞儿一个青楼女子走的太近,**无情,戏子无义,千错万错我不该相信一个青楼女子,让她险些毁了我的清白。”

第048章 怎么变卦了

“呃……”听她骂林舞儿,三郎的心不知怎地莫名的难受,他又想起了那个舍身取义的小婢女,心中一阵战栗。雨水中林舞儿凄惨的双眸也变的清晰起来,哎,两个人都走了,她此刻在哪里呢?可过的好吗?她也是一个可怜人呐,生下来就身不由己。

许艳珠见他呆呆发楞难过的样子,不由道:“珠儿可是说错话了吗?相公怎地如此失神落魄?”

三郎将她往怀里拥了拥仿佛怕失去一般道:“珠儿,以后不要再如此说林姑娘,她也是身不由己,怎么说也是咱们先杀了人家的姐姐,林姑娘为姐姐报仇也是有情可原的,尤其她身边那个小婢女,其言行更胜男儿,有几个男儿又能做到如此呢?”

“相公,那林九娘媚惑天下,多次害相公,你怎么还替她说话?林舞儿欲毁了珠儿的清白更该千刀万剐,放她离开已是莫大的恩惠了,倒是她身边那个丫鬟却是值得钦佩。”

许艳珠听他维护林舞儿有些不满。

三郎抚了抚他鸦黑的长发,语重心长道:“林九娘虽然媚惑天下,无论如何还是林姑娘的姐姐,她们自幼姐妹相依为命,在她的心目中姐姐如同母亲一般,她怎能不为姐姐报仇,若是珠儿这样的大仇你会不报吗?何况她们身为南唐后裔,为了我能放qì

复唐之念,相公怎能不心存感激?我说若是换了珠儿也会的。”

三郎说着话,两滴眼泪竟然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滴在许艳珠嫣红的脸颊上。

许艳珠抬头一看,自己的男人星目中竟然噙满了泪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许艳珠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相公流泪,哪能不震惊,知dào

说到了他的痛处,忙岔开话题道:“相公,我和林姑娘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孰是孰非就不要再提了,你看,你我夫妻难得团聚怎么尽说些伤心的话。”

说着她神出纤纤素手为三郎擦去了眼角的泪水,三郎仰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只把许艳珠往怀中搂的更紧,仿佛一松手就会失去她一般。

三郎这种害pà

失去的举动许艳珠明显的感觉到了,此刻她很幸福,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原来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在乎自己。她尽情得享shòu

着这两年来不曾有过的拥bào



其实三郎一方面是因为许艳珠重新回到自己身边,另一方面他还未从刚才的心痛中恢复过来,这份强有力的拥bào

不能不说有想念林舞儿的成分。

此时见许艳珠的陶醉神色,自觉自己不该再想林舞儿主仆两人,忙收回心思。

俗话说久别胜新婚,尤其是许艳珠两年没有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那份想念是可以想象的。

三郎明显的感觉到她的娇躯在微微颤抖,越来越火热。

最是难消美人恩,美人如此热烈他又怎能不动情,朱唇顺着她红润的脸颊滑到了樱唇上,许艳珠娇躯一阵战栗,热情立kè

被点燃起来。两人唇齿相交,拥温在一起。

相拥片刻,三郎的热情也被点燃,将她轻放在床上,侧身覆了上去,美人媚眼迷离,娇喘出声,热切而又期盼。三郎腾出右手顺势向她雪臀上滑去……

“大人,刘美刘大人求见!”

门外响起了春兰的声音,三郎忙停了下来,欠意地望了望身下的美人,站起身来去开门。许艳珠满脸通红,忙坐起身来整理着凌乱的裙钗。

门外春兰的脸也红的厉害,搓着衣角垂首而立,房间内的喘息声她也听到了,意识到二人在做什么,是以脸颊发烫羞的厉害。

“刘大人在哪里?”三郎问道。

“哦,在前厅等候!”春兰声音小的象蚊子。

三郎阔步向前厅行来。见三郎到来刘美忙上前施礼:“听闻夫人无恙,下官给笑大人贺喜!”

“有劳刘大人又来跑一趟,可是朝中有事吗?”

“大人,朝中无事,可那秦州府却发生了天大的事,如今朝野震动,连皇上都怒了?”

“哦?”三郎一愣,不由道:“可是郑大人查出沉盐一案了?”

刘美连连摇头道:“不瞒大人,郑大人非但没查明沉盐一案,而且连郑大人自己都上吊自尽了。”

“腾!”三郎霍然站了起来,“竟有此事?”

刘美拱手道:“焉能有假,凤翔府尹赵骁然,秦州刺史高展、知府李冀深已联合上书弹劾郑大奈利用职务之便收收贿赂、贪赃枉法,此事已是朝野皆知。”

三郎一怔,道:“贪赃枉法?恐怕没这么简单吧,圣上怎么说?”

“此事证据确凿,圣上已经震怒,欲派人再查沉盐事件,故此娘娘……娘娘才派我来知会大人一声,让大人速进宫一趟,商量此事。”

“这……”三郎沉吟起来,他不是不惦念刘娥,只觉这样下去终非常事,还是逐渐疏远素娥的好,想到这里道:“宫中么,我不便进出,这样吧,我举荐一人可破此案,而且我也会随同前往助此人一臂之力。”

刘美惊讶道:“原来大人已有了人选,但不知是何人?”

“陕州知州寇准寇大人!”三郎为自己的突发奇想有些得yì



刘美一愣,“是他?”

“怎么不妥么?寇大人为宰相之前曾为殿中丞、通判郓州,召试学士院,授右正言、直史馆,为三司度支推官,破获大案奇案无数,而且莱公曾为转盐铁判官,对于盐业漕运可谓精通,他若到任此案当可迎刃而解!”

三郎侃侃而谈,刘美面现苦色道:“笑大人所说下官也有耳闻,只是……只是他既被扁为知州又对娘娘多有微词,派他担此大任恐怕不妥吧,再说娘娘她会同意吗?”

“呵呵!”三郎笑道:“如今朝中佞臣当道,多是阿谀奉承之辈,除了寇大人谁还能为民请命,敢于直面权贵?”

“话虽如此,可娘娘和陛下怎会答yīng

?”刘美面现为难神色。

“此事刘大人尽管向娘娘禀报,我想娘娘乃深明大义之人,必不会计较个人恩怨的,明日一早我既入朝向陛下请命!”

“这……好吧,我即刻进宫向娘娘禀报,笑大人也多做些准bèi

。”刘美说完站起身来。

“送刘大人!”

送走了刘美,刚刚回转,玲儿便迎了上来道:“刘大人此来可是为了沉盐一案吗?”

“夫人所料非虚,正是为那沉盐一案,我明日即上朝向圣上奏明请寇大人出山。”

“如果圣上恩准,相公岂不是又要离京了,云罗的事相公应该及早进宫向公主说明,早些把公主迎进府来,许姑娘久搁华山,妾身也以为不妥当,还是早些接回来的好。”

“不愧为我的大夫人,替相公想的周到!”三郎说着话拉着玲儿的手到厅堂坐定,刚坐下,几房夫人都来了。

许艳珠抢先道:“相公即要去保护寇大人,那许姑娘怎么办?莫不如妾身去接吧,相公以为如何?”

三郎正在沉吟,却听玲儿道:“接许姑娘来京我以为还是相公去的好,毕竟人家姑娘等了相公几年了,莫要委屈了人家姑娘才好,只有相公去方能尽显诚意,况且华山三子武功高强,万一有什么意wài

相公也能应付的来。”

三郎望着几位如花似玉的夫人个个跃跃欲试,欲为自己分忧,心中高兴,美!笑道:“玲儿说的对,华山还是我亲自去一趟,我总担心兰儿出了什么意wài

,不然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应该早来京城了。”

“嘻嘻,相公既然要去接许姑娘,我去保护寇大人如何?”

许南蓉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又开始请命。

“此事皇上还未批准,如果陛下同意……”

“如果皇上批准,妾身和蓉儿姐姐一起去。”

宝镜公主最不愿意闷在家里,难得有机会出门,生怕自己的相公忘了自己,也来要求。

“这……”三郎看着自己几位夫人,说实在的哪个去他也不放心,每个人他都当宝一般,生怕她们出了什么意wài

,可是自己又不能一分为二,兰儿重yào

,寇大人为国为民亦是重中之重,何况寇大人向来又是自己最尊重的人,有了郑大奈前车之鉴,寇大人此行可说极为凶险。

三郎思忖了片刻道:“如果皇上允了此事,就由蓉儿和珠儿一同前往保护寇大人安全……”

“人家也要去嘛!”宝镜不愿意了。

“呃……雨儿妹妹,我看你就不要去了,蓉儿和珠儿两个人有武艺在身,你的武功虽也不错却是个马上将军,府中也需yào

人手,我看你就与玲儿留在府上持家吧。”

宝镜满脸的不情愿写在脸上,可她不忍拂相公之意,撅着小嘴道:“好吧,听你的,我就在家里陪着玲儿姐姐!”

“嗯!”今晚相公奖励你。

几个夫人刚刚被奖励完,哪能不知他何意,各自窃笑,宝镜满面绯红,娇羞无限,却又满心欢喜。

有人欢喜有人愁,许艳珠不高兴了,刚刚大姐玲儿还说相公这几日陪自己的,这会怎么又变卦了?

第049章 公主驾到

“呃……”三郎也意识到了错误,忙改口道:“我……我说的是待这件事完了,咳咳……嗯,是这件事完了!”

张小玲催促道:“相公天色不早,你快进宫去吧,既是咱笑家的人就要早些迎娶进门。”

“多谢几位夫人成全!”三郎笑着作势一揖,几位夫人嘻笑不已。

他刚站起身来,丫鬟春兰跑了进来:“大人,公主到了!”

三郎尚未答言,一缕香风扑面而来,云罗公主轻提凤裙,慢抚摇钗行了进来。

云罗明眸微转便看出房中多出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不是自己日夜盼望的张小玲是谁?呵呵,她可不是盼着她,她是盼着玲儿回来允诺自己与三郎的婚事。忙浅施一礼:“玲儿姐姐一向安好,妹妹云罗这厢有礼了。”

张小玲慌忙将她扶起,嫣然笑道:“真是个可人,你贵为公主,姐姐应该给妹妹见礼才是,妹妹倒给姐姐施起礼来了。”

云罗羞怯地瞄了眼三郎,浅笑道:“云罗虽为公主却是笑家的人,给姐姐见礼也是应该的!”

此时有几个夫人在场,三郎也顾不上说话了,只坐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几位夫人把这事处理明白就可以了。

果然,许南蓉上前将云罗拉到了座位上,笑道:“妹妹,相公正要进宫去向你通报一件喜事可不你就来了。”

云罗雀跃道:“姐姐快说是何喜事?”

宝镜走上前道:“还有什么喜事,既然玲儿姐姐回来了,当然是妹妹最挂念的事,迎娶妹妹入我笑家啊。”

云罗粉颊一红,偷偷望向三郎。

三郎一伸手轻一用力便把云罗拉了过了,顺势一拖腴臀便把她放到了自己腿上,只看着她笑,却并不说话。

几位夫人亦经常被他这样抱着,早已习已为常,各自娇笑,也不说话,把云罗一个人晾那了。

“腾!”当着这么多人面坐在心上人的腿上,心中虽然甜蜜,却是极为娇羞,云罗脸红的象朵盛开的桃花更显女儿娇羞之气,她伸出素手在三郎肩头轻拍了一把,方欲挣扎下来,张小玲款款行了过来道:

“妹妹不必如此,因为你很快就是我笑家的人了,都是一家人何必拘束呢?”

听她一说,云罗不动了,喜道:“这门婚事姐姐可是答yīng

了吗?”

玲儿看了眼三郎笑道:“其实呢,只要相公中意的女子,姐姐又有什么不答yīng

的,何况妹妹又是如此可人善解人意的女子,姐姐焉有不答yīng

之理?”

云罗听玲儿已答yīng

自己与三郎的婚事,坐在三郎怀里颔首道:“云罗多谢姐姐成全。”

说完一转身望着三郎娇声道:“相公!”

三郎呵呵笑道:“公主肯屈尊笑家实乃我笑三郎的福气,以后你们要多亲多近,共同持家,莫要再如此客套。”

说着话把她往怀里用力拥了拥。

云罗红着脸道:“相公,几位姐姐,你们看何时举办婚礼比较好呢?”

张小玲接口道:“相公近来要去华山去接杜姑娘,然后极有可能赶去秦州保护寇大人,不知几时能回呢,妹妹莫不如尽早通知圣上把婚事办了,要不就等相公回来?”

云罗急道:“哼,只要跟皇兄一说,他就要找历官推算什么皇道吉日,又不知哪时了。”

三郎笑道:“此事也不必急于一时,要不云罗等我回来我们再完婚如何?”

“我不?”云罗撅起了小嘴,忽然眉波流转面现喜色道:“有办法了,本宫找德妃娘娘帮忙,皇兄最听她的,只要德妃娘娘答yīng

此事就好办了。”

“呃……”三郎心里不是滋味,他明白德妃一定会劝说皇上的,可是一旦德妃和杨婕妤知dào

自己要迎娶云罗公主,她们会作何想法呢?若是她没有进宫恐怕早已和自己成亲了,她……听说自己和云罗成亲的消息一定会很难过的。

见三郎不说话,蓉儿在一旁接口道:“早听说德妃娘娘贤德,对咱们相公也最是欣赏,她一定会劝说皇上的。”

可她们又哪里知dào

三郎和德妃之间的特殊关系,她与德妃的相识,相知,甚至比她们还要早呢。

云罗伸出小手在三郎胳膊上打了一巴掌,嗔道:“松开吧,人家要走了,本宫立即回宫去见德妃娘娘,请她为我们做主。”

三郎正在想着德妃的事,经她一打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云罗趁机挤了出来道:“相公,几位姐姐,我这就回宫去,你们等我消息!”

说完款款出了房门。三郎忙起身送了出来。

到了门外,三郎道:“云罗见了娘娘请转达我的问候,说我大理之行一切顺利,请娘娘放心!”

云罗停下脚步,转身道:“三郎哥,你放心吧,我会带到的。”

三郎是支持德妃为后的,云罗早有耳闻,并未多想。

三郎正要转身,忽听一阵轻碎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道:“奴婢云儿见过笑大人!”

三郎低头一看,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宫妆少女拜伏于地,虔诚无比。

三郎不由一楞,“你是……”

“奴婢是云儿啊,大人忘了吗?”

这名少女说着抬起头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向他望来。

“是你?”三郎笑道:“你到公主身边了,快快起来。”

三郎见这名昔日的小宫女如今已出落的亭亭玉立,若是放到哪个大户人家也当是个貌倾一方的千金小姐了,可是长在深宫她又怎有出头之日?即使有出头之时恐怕也是被皇帝宠幸昙花一现罢了,自己还要多帮帮她才是。

云儿点点头站起身来道:“那日一别奴婢……奴婢一直想再见到公子一面,今日果然就见到了,奴婢心中好生欢喜,大人无恙,奴婢愿意日日为大人祈福,保佑大人公主平安!”

她想说奴婢一直想着公子,可是云罗就在身边,自觉不妥,忙又改口。

云罗重又折回步子道:“三郎哥的话,本宫一直记在心里,正好我紫华宫有个空缺就把她调过来了,待……”

云罗脸上一红,用小的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待我们大婚之时我就带上她,她就可以出得皇宫了。”

三郎喜道:“云罗妹妹好心计,此事多亏你了。”

云罗公主明眸微转,嗔道:“三郎哥还要与本宫客气么?区区小事举手之劳而已,只要三郎哥哥能多想着云罗,云罗愿意为三郎哥做任何事!”

“呃……是,云罗妹妹说的对,我不该如此客气,我等你消息!”

说完又转向云儿道:“云儿在公主身边替我多照顾公主,好生做事,相信用不了几**就可以出得宫闱,甚至和你的家人团聚了!”

“真的吗?”云儿说完几乎跳了起来,转身望了望身旁的云罗公主。

云罗嫣然道:“笑大人的话就是我的话,云儿可以放心了!”

云儿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喜悦的泪水道:“奴婢谢过公主,谢过笑大人。”

云儿说着忽然脸色又暗淡下来,再次施礼道:“奴婢愿意一辈子伺候公主,伺候大人,请大人不要让奴婢离开!”

云罗看看三郎,不解道:“云儿,你不是想家了吗?怎么有此机会却又不走了呢?”

“公主与笑大人待奴婢天高地厚,奴婢此身无以为报,愿意终身侍奉大人,公主!”云儿声音虽娇嫩,说话的语气却斩钉截铁。

云罗看看三郎点点头道:“难得你有此忠心,此事容后再议,我们也该回宫了!”

说完转向三郎道:“三郎哥且等本宫的消息,本宫先回了!”

望着云罗上了宫轿,一行人迤俪而去,三郎不无感叹:云罗虽然生在深宫刁蛮任性却是极为贤惠善良也当真是难得了,真不知自己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得这样的美人垂青。

见云罗的队伍没了踪影,想到自己就要离京,此时难得空闲还是到天上人间看看,如天上人间一切正常,那么自己也可以安心离京了,想到这里信步往天上人间而来。

※进了清访苑院子里无人,他便径直往雪媚娇的房间而来,到了门前轻轻扣门,里面无人回应,便轻推房门走了进来。

一进房间他傻了,只见房间的屏风旁搭满了女人穿戴的衣物,粉色的罗裙,绿色抹胸,亵衣亵裤挂满了一根杆子,衣服后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傻瓜也能看出来,人家姑娘才洗澡。他知dào

此时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忙转身欲行。

“将我的睡裙拿过来!”

三郎一怔,向四下望了望,没人啊,难道是在喊自己?

“快点啊!”里面的美人在催促,已有些不耐烦。

“呃……真的是在喊自己!”

无奈之下三郎又转过身来,在杆子上扫了一眼,拿起一件睡衣侧过头递了进去。

里面的人接过睡裙,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三郎正待转身。只听里面的美人道:“抹胸!”

三郎无奈又把那抹绿色的胸围递了进去。

呵呵,这浴美人彻底把他当丫鬟使了。

他正待转身,“哗”的一声水响,紧接着是“啊”地一声尖叫。

第050章 出浴

三郎吓了一跳,回身看时,立时呆了,只见雪妩娇只穿了一件红色镶花的贴身小衣,披了一件睡袍站在他面前,如瀑布般湿漉漉的秀发上挂着水珠,如玉般洁润的脸上满是惊讶。

因杆子上的衣物已被拿了一半,站在他这里整个美人一览无余。

美人胸前虽罩了抹胸,可那对雪峰极为丰挺饱满,怎能掩盖的住?雪白的峰丘,以及中间那道浅沟几乎可以看见大半,红色的小衣下是那丰满圆润如桃的臀丘,修长丰腴的大腿,由于美人惊讶的站在那里,几乎是摆好了姿势让他看。水气蒙蒙中整个人宛如云雾中的仙子一般,美的摄人魂魄。

三郎看了一眼,只觉不妥,方欲转回身形。雪媚娇已看出是他,立即面露喜色,娇啼一声“大人,是你,你回来了?”

紧接着美人紧走几步到了跟前,伸出纤纤素手拉住了他,娇嗔道:“大人,你上次走的时候怎没知会奴一声,总算你还有点良心,知dào

来看看人家!”

三郎刚一低头,正对上美人胸前那对娇挺,修长的脖项雪白如玉,香肩浑圆粉嫩,阵阵少女幽香直冲鼻端,如此一个香喷喷的美人站在你面前,谁能不动心?

三郎一阵心猿意马,尤其是自己的兄弟更是不听话的昂起头来,开始示威。他慌忙把头抬了起来,看着门前道:“哦……雪儿姑娘,你……你还是把裙钗先穿上吧,我……我也是无意看见的。”

“大人你看见什么了?”

雪媚娇不仅不去穿罗裙,反而将那对玉丘向前挺了挺。

“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大人骗奴家,刚刚不还说看到的嘛!”

“我真的没看到!”

三郎有些不知所措,想逃跑,雪媚娇却堵住了路,自己总不能施展轻身功夫飘出去吧,那样一来岂不是自己不打自招,更说明自己作贼心虚?

雪媚娇仰起雪白的脖项仰望着她嫣然笑道:“大人如果没看到现在看也不晚啊!”

说着话向后退了两步,正站在他的视线上,此时没有了雾气,看的更是清楚,丰满的玉丘,纤细柔软的腰肢,翘挺丰腴的臀儿摆成一个完美的S形,浑身上下透着诱惑,无一不使人浮想联翩。

三郎咽了口吐沫,忙把目光又看向别处,暗道:“真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狐狸精!”

雪媚娇本是风月场所女子,他身上的变化她怎能看不出来,那高高蓬起的伞早已出卖了他。

她向前几步一双皓腕环过他的脖项,柔软的小腹有意无意地在他那早已高高凸起的兄弟上磨蹭着,这一来更不得了,他的兄弟脉动着更加坚挺,刺激的雪媚娇腰肢扭动的更加厉害,娇喘吁吁,吐气如兰。

“呃……”三郎恨不得一把将这个香喷喷的柔软美人扔到床上,再狠很地压上去,让自己的兄弟肆无忌惮地在她那柔软光滑的小腹间驰骋。

可他知dào

一旦自己这么做就正中了她的圈套,他又咽了口吐沫,长吸了口气,将小腹间升腾的那团烈火压制下去。

故yì

板着脸道:“雪儿姑娘,本大人此次来是巡视的,你快穿好裙钗随本大人视察一番!”

雪媚娇嗔他一眼,只好离开他的身子去穿戴裙钗,她丝毫不回避他,展胸亮腿毫不遮掩地穿戴衣衫。

三郎不敢回头,一颗心跳的厉害,生怕自己一回头把持不住,被这个人间犹物,貌似天仙的狐狸精给诱惑了去。

雪媚娇整理好罗裙,款款行到了梳妆台前,对着菱花镜里眉目含春的风韵美人轻启贝齿,嫣然一笑,随手挽了个仙人髻,在桌上拿起一支金步摇娇声道:“笑大人,来给奴戴上嘛!”

三郎终于敢转回头来,却正碰上雪媚娇款款含情的眼神,这眼神天真无暇,却又媚惑无比。

今儿个倒被这小妮子摆弄了,他真想一步冲过把他抱在怀里揉捏一番,看看到底谁怕谁,可是刚有此念头他又打消了,若如此不就中了她的计了么,他忙一绷脸沉声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哪有让大人帮忙的道理。”

雪媚娇小嘴一撇不高兴了,嘟囔道:“大人不给奴家戴上,奴……奴今儿个就不陪大人视查院子。”

说完小手一托雪腮作生气状,不理他了。

三郎苦笑着摇摇头,无奈道:“好了姑奶奶我怕你了,拿过来吧。”

说完他将手向前一伸。

“你过来嘛!”

三郎无奈向前迈了两步,走到她跟前。

雪媚娇伸出尚散着柠檬香气的雪白皓腕将步摇向他手里一塞,就在三郎一握步摇的当儿,雪媚娇皓腕向前一送,一只柔软滑润恍若无骨的小手正被他攥在手心里,雪媚娇顺势向后一倒正靠在他怀里,吐气如兰道:“大人,给奴戴上吧。”

“呃……”极品的触感,软玉温香,香喷喷的美人让三郎一阵眩晕,张了张左臂又收了回去,自己的兄弟不听话地又起来了,正顶在美人滑润的腴臀上。

雪媚娇也感觉到了,眉波流转蹭了两下,这两下简直消魂蚀骨,原始的欲望一阵升腾,三郎几欲把持不住。

这种极品的诱惑恐怕你是大罗神仙也要缴枪了,三郎猛一提真气,运用两极心法将那股乱窜的邪念压制下去,可他明白,欲望虽然被压制,一旦点燃起来则一发不可收拾,自己还是抓紧离开这个如仙子般美丽却如狐狸精般诱惑的美人的好。

想到这里忙一松手,脱开雪媚娇无骨的素手,将步摇插在她高挽的秀发上,正待转身,可雪媚娇正向后仰在他的怀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妩媚地望着他,自己若抽身离去,雪媚娇则必然会摔到地上,那岂是君子所为?

“我靠!”三郎暗骂一声:“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本大人一旦发起威来,又岂是你这孱弱的身子能受的了的?”

心里想着手上却不停,轻轻将她陶醉的一塌糊涂的身子向前一托赶忙抽身离开。

雪媚娇转身嗔了他一眼,不情愿地站起身道:“大人,听说夫人刚从大理返回,奴与二夫人、宝镜公主本就要好,却与大夫人未曾谋面,来日想去拜见,大人以为如何?”

三郎暗忖道:“这小妮子太厉害,自己对付不了你,玲儿等人就对付不了你吗,呵呵,女人之间的戏唱吧。”

心里想着嘴上道:“嗯,雪儿姑娘为我笑家打理诺大家业去看看也是应该的,不过嘛……”

雪媚娇脸色微变,疑惑道:“不过怎样?”

“呃……我也只是猜测,最近几日本官极有可能要迎娶云罗公主入府,府中难免忙碌,待大婚之后本大人也要赶往华山去接杜姑娘,我看姑娘还是待忙过这一阵子再去见玲儿不迟。”

“啊……”

雪媚娇吃惊非小,上次在城门前迎接三郎,云罗公主就没给她好脸色看,以她的本意是想赶在云罗之前进入笑府,她并不奢望能做什么夫人,只要做个妾氏能陪在大人身边她就满足了,此事只要三郎答yīng

就变的简单,迎接小妾进府可不象迎娶公主那样声势浩大,只需一顶小轿将她抬入笑府就可以了,可如今云罗要先她一步,一旦她先进入笑府,以她的身份对青楼女子的看轻,自己再想进入笑府恐怕就是难上加难了。

不愧是风月场所混的姑娘,眉波一转已有了主意,樱唇轻启道:“大人,夫人既回奴不去拜见总是失了礼,若无故拖延更显得对东家夫人不尊重,这样,奴今夜就去拜访如何?”

“你……”三郎一怔,可人家有理有据理由充分,自己倒不好拒绝,只得道:“好吧,姑娘晚间要注意安全才是。”

“呵呵,这天上人间别的没有,若说打手护卫么,可是多的是,再说了即使碰上劫色之人,奴就说是笑大人的女人,哼,借他们个胆子他也不敢!”

“你……你厉害!”三郎说不过她,忙转身道:“走吧,咱们去视察一番,看看我这天上人间到底如何?”

“呵呵,大人放心吧,这天上人间上至朝廷大元下至乡野士绅,但凡汴京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不光顾,这里可是集中了汴梁城最好的姑娘呢,走吧,奴带你去看看。”

说完摆着柔软纤细的腰肢,摇着款款腴臀率先而行。

三郎咽了口吐沫,不愧为汴梁四大行首之首,这份风姿比之前几年更添风韵,迷死人不偿命啊,有这样的美人在,天上人间不想火也不行。

两人一前一后步出房间,三郎忽然想起一事开口道:“不知那大才子柳永最近可还光顾么?”

听他一说雪媚娇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俏笑道:“他呀,呵呵,可真是个多情种子,听说前段时间被吏部许了个县令的官职,去上任了?”

“哦?若果真如此倒也是一件喜事,柳三变本大才,常年流连烟花之地难免埋没了才华,但不知他去了哪里?”

第051章 停

“这个……好象听人说是去了什么……什么桐?”雪媚娇道。

“洪桐县?”

“哦,对,就是洪桐县的县令。”

三郎一怔:“怎么这么巧?沉盐事件就发生在秦州洪桐县,恰恰这大才子就去那上任了,他一介文生能应付的来吗?”

却听雪媚娇又笑道:“大人有所不知,说起这个柳三变,可真是招人待见的主,他离京赴任那一日,汴京城里多少的姑娘都去送行呢,哎吆,那场面哭鼻子抹泪,好不壮观呢,比大人回京之时亦不承稍逊,咱们楼的当家姑娘谢姑娘、陈姑娘,还有那许姑娘,哎吆,多的都数不过来了,都去送行了。”

“呵呵,柳永不愧为看遍青楼,寄情风月,醉卧花丛,怜香惜玉,直把群妓当倩娘的风流才子,词坛高手,可谓实至名归啊!”

三郎现代时就曾听说柳永以妓女为生,如今看这情形果然如此啊。

“大人难道不怕他抢了你的风头吗?你可是咱们大宋有名的文武双全的风流才子呀。”雪媚娇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崇拜。

“呵呵!”三郎尴尬地笑了笑:“大人风流吗?我怎么不觉得?若真如此这满城花枝岂不尽皆摘之?雪儿姑娘这完璧之身还能留到现在么?”

“大人说的是,不过奴倒真希望你能风流一次,奴也就不用如此劳神了……”

“STOP!”三郎见她又要施展媚功猛然说了一句,把雪媚娇吓了一跳,收回妩媚之态惊愕道:“大人……大人说什么?”

“大人是说STOP,大人自己发明的,就是停的意思。”三郎坏笑着看了看她。

“STOP,STOP……”雪媚娇叨咕着,两人从一侧门出了清访苑拐进了天上人间的一楼表演大厅。

台上几个姑娘正在轻歌曼舞,悠扬的带着现代气息的古典音乐飘飘荡荡,几个姑娘柳腰曼拧,腴臀款摆,轻舒广袖,中间一高个的女子随着乐声边舞边唱:

“英英妙舞腰肢软。章台柳、昭阳燕。锦衣冠盖,绮堂筵会,是处千金争选。顾香砌、丝管初调,倚轻风、佩环微颤。

乍入霓裳促遍。逞盈盈、渐催檀板。慢垂霞袖,急趋莲步,进退奇容千变。算何止、倾国倾城,暂回眸、万人断肠。”

台下众多达官仕子鸦雀无声,有的半阖着双眼,轻击着桌木倾听着美妙的歌喉,动人的辞赋,仿佛已沉醉其中。

“好词!”三郎不由赞叹,他已听出这是一首《柳腰轻》词令,而且听这缠绵,妖娆之调乃是一首咏妓诗。

“大人可知此词令为谁所作吗?”

雪媚娇轻侧臻首,面现得yì



“嗯,如本官所料不差,这首《柳腰轻》当是那位风流大才子柳永所作,那英英二字应该就是本楼新近崛起的头牌红姑娘谢玉英吧?”三郎似笑非笑道。

“咦!大儿好厉害,这么多年在外,居然能这么快听出是柳三变所填之词,不简单。”

说完不无幽怨地望了望三郎道:“不过,这首词正是柳大才子离京赴任时赠给谢姑娘的一首词,当时羡煞好多姑娘哦,奴……奴也是嫉妒的紧!”

“哦?雪儿姑娘可也是看上了那位柳大才子么?”

雪媚娇嗔他一眼,幽幽道:“那柳三变虽然有才却还入不了本姑娘的法眼,本姑娘想的人吗……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姑娘为何如此说?”

“远在天边呢,就是他对奴若即若离,奴只觉随时可以……可以和他在一起,可却偏偏不能得到他的心,若是近在眼前吗,他可不就站在奴的身边么?哼,木头一个!”

雪媚娇结尾弄个木头出来,几乎把三郎逗乐,呵呵,木头就木头吧,本大人多年未曾欣赏歌舞了,今日难得有闲暇,且听听这大才子三变的美词妙赋。

心里想着他就盯着看台上不再动弹,看了片刻沉醉其中,不由自主就要顺势坐在椅子上,就在他屁股尚未沾到那柔软的椅面时,就听有人猛然喊了一声:“STOP!”

这一声纯正的英格兰女味把三郎吓了一跳,堪堪坐下去的屁股又抬了起来。

正在听曲的众人也被惊醒,纷纷扭头看了过来。

雪媚娇嫣然一笑,向众人挥了挥手,众人见是雪行首,纷纷点头示意,转尔又去看舞听曲了,根本没有注意到三郎。

“呵呵!”三郎道:“现学现卖好功夫!”

“STOP!走大人,雪儿陪你去别处看看。”

三郎笑着摇摇头,在雪媚娇陪同下两人又看看了娱乐楼,购物楼,虽是天将傍晚各处人却不少,可谓生意火爆,三郎有一种满足的成就感,呵呵,京城的娱乐帝国啊。

两人从楼上下来,步入楼梯,迎面携肩揽腕走上来两人,边走边亲昵不已。几乎与三郎撞个满怀。

“柳公子!”

雪媚娇忽然叫了一声。

头戴方士巾的书生模样人忽然抬起头来,见是他们两人,“腾”地俊脸通红,有些难为情道:“哦,是笑大人,雪行首,景庄失敬了!”

三郎知dào

景庄是柳永的字号,见他难堪笑道:“柳公子无妨,这里本就是放松之地,听说公子新近谋了个一官半职,早已去上任,为何又回到京城了呢?”

柳永的脸更红了,他这个官职其实是托了关系的,向来自诩为白衣卿相的柳永惟恐被别人知晓脸上难看,嗫嗫道:“呃……我,我是回京述职,明日就要回返,故此来看看玉英,大人若无他事,景庄就先行告辞了。”

“柳大人请!”

谢玉英向着三郎浅施一礼,挽着柳永的胳膊上了楼。

雪媚娇伤感道:“柳永虽是多情才子,却与谢姑娘情至缱绻,回京就来探望,让人好生羡慕。”

“呃……”三郎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忙借口道:“雪儿姑娘,天色不早了,本大人也该回去了,就不再巡视了,天上人间生意兴旺,我很满yì

,还请雪姑娘多费心。”

雪媚娇眉波一挑嗔了他一眼,道:“大人请回,用过晚膳奴就过去拜访夫人!”

“好吧,那本官先行一步!”

※用过晚膳洗淑完毕,许艳珠悄悄回了闺房先行准bèi

去了。

几位夫人知dào

许艳珠用意,聊了几句,宝镜公主道:“想必艳珠姐姐已经在等相公了,相公快过去吧,我们姐几个在这说会话。”

三郎知dào

雪媚娇会来,暗道:“此事就交给玲儿几人解决,自己还是不要在场,回避的好。”

想到这里也不耽搁,起身往许艳珠的房间而来,他前脚进许艳珠的房间,雪媚娇在丫鬟的陪同下就到了。

许艳珠把房间布置的耳目一新,窗棂上甚至贴了几朵鲜艳的纸花,衾单帷幔都是最新的,如同现代过生日一般,一珠儿臂粗的大红蜡烛周围还点了一圈小蜡烛,在床前的小几上甚至还放了一瓶红酒,整个房间被Lang漫气息充斥着。

“久别胜新婚!”三郎觉得自己确实欠珠儿太多,自己身边美女没怎么断,即使在自己最潦倒,病入膏肓的时候还有完颜雪这样的人间绝色相陪,而珠儿呢,一生的幸福都寄托在自己一人身上,而女儿家短暂的青春却有两年因为自己的不信任给耽搁了,自己应该多多补偿珠儿才是。

许艳珠上前为他款去了长袍,掸了掸领口那并不存zài

的尘土,偎在他身边情意绵绵。

三郎拉着她的手到床边坐下,斟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了许艳珠道:“珠儿,这两年真是苦了你了,都是相公不好,从今往后这样的事再不会发生了。”

“哼,你以为我愿意发生啊,女儿家的名节可是最重yào

的。”许艳珠娇嗔着。

“嗯,这样的事永远不会发生了,来,你我夫妻久别重逢满饮此杯!”

呵呵,这两人还挺Lang漫,喝起了交杯酒。

喝完酒许艳珠臻首往他怀里一靠道:“不知为何你此去华山妾心内总是不安,一路上你可一定要小心,莫出了什么差错,不然妾随你一同前去吧。”

“不可,蓉儿武功本不如你,又少在江湖走动,没什么经验,由珠儿陪着他我还能放心些,再说如果皇上准了这件事,鉴于前车之鉴寇大人的安全就是扳倒王钦若一案的重中之重,马虎不得!”

三郎说着话将她拥的更紧。

“嗯,妾都听你的。”

“呵呵!”三郎笑道:“看来珠儿已完完全完变成了一个宋人,说话办事与宋朝的姑娘一般无二了。”

许艳珠嗔了他一眼道:“若不是宋朝,你有哪能有此机缘娶那么多老婆,若在现代你的一颗心都在玲儿身上,恐怕我……我也不能与你在一起。”

三郎紧紧拥着她道:“珠儿,过去不开心的事我们就不要提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早些歇息如何?”

说着话一双大手不听话地穿过她松散的睡裙在胸前那对丰满上揉了两把。

久旱无雨的许艳珠娇躯一阵战栗,口中骂着“坏蛋”无力地靠在他的身上。

第052章 又是一台戏

三郎笑道:“珠儿,我们歇息了吧。”

“嗯!”许艳珠红着脸点点头。

火红的烛光下金簪、步摇熠熠生辉,许艳珠如瀑布般的青丝散落在圆润的肩头,浑身火热,一双娇艳的樱唇颤抖着在他结实的胸膛呢喃亲吻着。

三郎亲吻着她的耳垂,然后滑上雪白的秀项,身下的美人立即发出一声难耐的呻吟,娇躯瑟瑟而抖,一双丰腴的大腿难耐地弓了起来,久不承雨露情人的一个亲吻就已让她饥不可耐。

三郎白日里被雪媚娇几番挑逗,欲火升腾,被他用两极心法强行压制下去,此时身下的美人发出了难耐的呻吟请君入翁的信号,烈火瞬间被点燃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他开始疯狂地亲吻她的全身,几乎要把她揉扁、压碎一般。

男人的疯狂很快在她身上留下了一块块的淤痕,奇怪的是她不仅感觉不到痛苦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她微阖媚眼雪白的秀项高高的仰起,发出起伏连绵的呻吟,一声声如狼般的嘶鸣,弓起的双腿已向自己的男人展示了自己的渴望。

身下的女人一Lang高过一Lang的呻吟声刺激着发狂的男人,一声低吼,他很快就拥兵入城,上马冲杀起来。身下的美人发出极度满足的闷哼,消魂荡魄的呻吟、喘息声更加狂野,在这温馨旖旎红烛跳跃的新房里久久缭绕,回荡不绝。

今夜注定旖旎疯狂,她……会梅开几度呢?

前厅同样烛光摇曳,只不过没这么温馨罢了,雪媚娇进了房间略一环顾就发xiàn

有位凤眼樱唇黛眉如画,虽然极具风韵,却隐约有一股威严的夫人自己不识得,她不能确定这位夫人是张小玲还是许艳珠。

她微一思忖,就猜出此人必是笑家的大夫人张小玲无疑,因为她也曾听说过,笑家的几位夫人个个貌美如花,许艳珠以冷艳著称,那么这位夫人虽然威严却含有一种令人感觉到温暖的亲和力,而不是冷艳,想来必是张小玲无疑了。

一念及此,曼拧纤腰,款施一礼道:“雪媚娇见过夫人!”

然后又转向许南蓉宝镜两人道:“见过两位姐姐!”

宝镜公主性情直爽,上前拉着雪媚娇的手道:“雪姑娘可是好久未来了,你为我们笑家打理若大的家业,何必这么多礼呢。”

说完转向张小玲道:“姐姐,这位就是我经常和你提起的雪姑娘,这姑娘可伶俐呢。”

张小玲起身道:“雪姑娘,经常听相公和几位妹妹提起你,今儿个可不就来了,果真是个清新的美人呢,姑娘快请坐。”

雪媚娇眉波轻转留意了半天,却没看到另外一外夫人及三郎的踪影,不由嗫嗫道:“哦,大人和许夫人没在吗?”

“哦~,他们呀!”张小玲有些尴尬地笑笑道:“相公和艳珠妹妹久别重逢,这会恐怕已经歇息了,姑娘有什么话跟我说吧,以后啊,这布庄的生意,天上人间的帐目我可都要过目呢,想清闲也清闲不了了。”

雪媚娇当然知dào

歇息什么意思,不由脸一红道:“哦,其实……其实雪儿也没什么事,白日里刚陪大人巡视完楼里,一切安好,请几位夫人放心!”

张小玲看着这位姑娘美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的脸旁,丰腴有致的身段打笑道:“雪姑娘好相貌,今年怕是也不小了吧?”

“嗯,雪儿今年年方十九!”

雪媚娇毫不保留自己的年龄,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

“这么大的姑娘可有了心上人么?”

张小玲见这姑娘这么大了,又是如此美貌,怎么还没有中意之人,岂不是耐人寻味?女人喜八卦的本性立即上来了,不由就问了出来,却也正中雪媚娇的下怀,不然她还真不知dào

如何启齿呢。

却听雪媚娇嫣然笑道:“不瞒夫人,雪儿欲找的托付终身之人必须以笑大人为标准,若是有那样的人物,雪儿宁可为妾也愿意,可这样的人不好找呀。”

几位夫人一听,什么?以自己的相公为标准?稍微一怔却也明白了她话中的含意,也知dào

她为什么年芳十九仍然是孤身一人了,原来是对自己的相公有意啊,那还了的。

这几位夫人别看表面温婉,有人要和自己抢相公那也是压不住火的,这不,四个女人的一台大戏立kè

就开始了……

见雪媚娇隐晦地表达了对自己相公的好感,宝镜抢先道:“哦,雪姑娘,我家相公在朝堂上认识的人可不少,文人仕子中也有不少好友,可让我家相公为姑娘搭搭线,姑娘若有中意的,就把事情定了,毕竟年龄也不小了,终身大事也早该考lǜ

了。”

许南蓉接口道:“嗯,宝镜妹妹说的不无道理,再说了,去天上人间的也有不少文人高仕,达官仕子,总该有姑娘满yì

的,我家相公呢虽然人是不错,却是花心了点,姑娘若是照这样的标准,难免惹姑娘伤心,姑娘色艺双绝,若为妾氏则更是委屈了姑娘,姑娘以为呢?”

……

几位夫人你一言我一语,雪媚娇想说什么却不好表达了,跟笑雪风她可以卖弄下,耍点小聪明,施展下媚功,可跟几位比自己亦不逊色的美女夫人若卖弄起来岂会有她好果子吃?

雪媚娇清楚自己在这几位夫人这里根本难以找到突pò

口,虽然许南蓉、宝镜跟自己以姐妹相称,可这种事哪个女人愿意让别的女子抢自己的官人呢?

好在她也不想在几位夫人着有什么突pò

,只要探探口风,留些好印象也就成了,想到这里话风一转笑道:“几位夫人把大人说的如此不堪,可是哪有的事呢,在奴的心里笑大人可几乎是个十足的好官人呢,奴是没那福气,什么色艺双绝又有什么用呢?若是有缘嫁得笑大人这样的人中俊杰,奴就退出青楼,甘愿为妾,可是这样的人物满汴梁城也不好找啊。”

一直不曾说话的张小玲忽然道:“雪姑娘,我家相公呢虽然是不错,可他毕竟已有了几房夫人,心疼我们几人还顾不过来呢,若是姑娘嫁了这样的人即使如姑娘这般出色多情的女子也难免受冷落,依我看姑娘还是另择标准。”

说着话她望望门外漆黑的夜色道:“姑娘为我笑家打理诺大的家业,我们姐妹几人感激不尽,你看,天色已不早,姑娘深夜外出也多有不便,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许南蓉两人一听,嗯,还是做大姐的有办法,你看这话说的,既委婉又有力度。

雪媚娇一看人家要逐客,若是这样就被撵出去,自己岂不是白来了?还要给几位夫人留些好印象不是?若想找突pò

口还得从大人身上啊。

想到这里忙道:“呵呵,其实雪儿此来主要是向几位夫人说一下天上人间的经营状况,大人身为朝廷命官,经常为国为民操劳,出京办事,奴听说过几日还要去华山接杜姑娘,难免对天上人间疏于管理,故此才向几位夫人来禀报。”

几位夫人一听,哦,呵呵,这是好事。几人重又变的热情起来。许南蓉拉着她的手走到张小玲身前笑道:“妹妹,我们刚才说的话也是为你好,妹妹莫要往心里去,这如今笑家的持家之人是玲儿姐姐,有什么事你就跟她说吧。”

张小玲把雪媚娇让到身旁坐定,笑靥如花道:“雪儿姑娘,凭你的姿色,那些名门仕子还不是抢着要,姑娘若有中意的可跟姐姐说,姐姐为你做主,你为我笑家做了那么多,我笑家自然不会委屈了姑娘。”

雪媚娇忽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幽叹一声道:“夫人有所不知,那些恩客却有不少对雪儿有意的,可他们哪个又真是为了雪儿好,得不到总是好的,一旦雪儿去了他们府上,以雪儿的身份最多也是个妾氏,新鲜劲一过挨打受骂遭人冷落是免不了的,有几个能象笑大人这样对几位夫人都是一般的体贴关爱,奴若是嫁了这样的人也是雪儿的福气。”

她说了半天又绕了回来,张小玲本想劝她知难而退,这姑娘倒使上了苦肉计,满脸期期艾艾模样,搞的张小玲倒也不好说什么了,忙岔开话题道:“姑娘说的不错,相公的确对我们每个人都关爱备至,若是真有这样的未婚男子姐姐定会为妹妹留意的,对了,妹妹不是说要介shào

下天上人间的事情吗?妹妹说吧,以后这天上人间的事跟我说或者跟几位妹妹说都是一样的。”

“姐姐是掌家人,还是跟姐姐说,我们倒也落得清闲呢!”宝镜又开始插嘴。

呵呵,其实天上人间对她一个大辽的公主并没有什么重yào

性可言,只萧后送的那些嫁妆就足够笑家几世消费的了。她所言也确非虚假。

张小玲又何尝不是这么想,布庄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笑家自然不缺天上人间的进项,只不过那是自家官人辛苦创业才有今日成就,能打理的红火些自家官人也会多一份成就感。她因此也乐于去管理。

第053章 欺侮人

雪媚娇无奈,只得侃侃而谈,说起了天上人间的经营状况,为了讨几个夫人欢心,还特意说一些楼中的佚事,这其中自然少提不了风流才子柳三变。把几位夫人逗得喜笑颜开,气愤极度融洽,对这位雪媚娇姑娘自然也就多了份亲近感,言谈之间也不再如此拘束。

这台大戏直唱到天交二更,几人仍然意犹未尽。雪媚娇到底是风月场所女子,懂的适可而止,见达到了预期效果,起身告辞道:“几位姐姐,天色不早雪儿先告辞了,待来日无事妹妹再过来为你们说些奇闻佚事,不知几位姐姐可欢迎吗?”

“欢迎,妹妹一定要常来啊!”几人幽居府中正闷的慌,难得有这么个善解人意的姑娘陪她们说话,焉能不高兴,相互之间的称呼也从先前的夫人、姑娘,变成了姐妹,可见气氛之融洽。

“既如此,雪儿改日再来陪几位姐姐说话,这就告辞了!”

说着话又是浅浅一礼,在丫鬟平儿的搀扶下步出门去。

走了几步又折回身道:“艳珠姐姐那里还请夫人代问安好,姐姐今日不便,奴改日再来拜会。”

就在此时,许艳珠房间传出“啊”地一声,消魂荡魄。

几位夫人立kè

意识到了什么,刷地脸都红了,想这许艳珠外表冷艳,如今放Lang起来居然比自己几人丝毫不逊色,甚至更有过之,不然这叫声怎地如此清晰回荡?

雪媚娇常年幽居青楼,这样的声音更不知听了多少,却还没有听到过如此大声旖旎的,当下不由脸上一红,暗忖道:“这大人也真够厉害的,居然把许夫人搞成这样,她还有一身不错的武功呢,若是自己……”

想到这些不由脸上更红,竟忘了举步出门。

张小玲尴尬笑道:“妹妹见笑了,艳珠妹妹有做梦的习惯,想是做了什么噩梦,这珠儿妹妹也真是的,有相公在还有什么怕的?”

话一出口,也觉自己所言太过荒唐,呵呵,一个妇人家哪有做梦这样叫的。

为了掩饰尴尬,忙改口道:“妹妹路上小心,姐姐送你出去。”

几位夫人一直将她送出笑府,挥手道:“雪姑娘走好,一定要常来啊。”

丫鬟平儿赶紧过来扶着雪媚娇款款上了车,在车上坐定,雪媚娇掀开车帘向她们摆手道:“几位姐姐请回吧,妹妹改日再来看你们。”

“妹妹走好!”几位夫人挥手相送。

轱辘的声音响起,马车在几位天上人间护卫的保护下离了笑府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目送着雪媚娇的马车离去,几人方才转身回返,想起刚才的尴尬一幕,许南蓉嗔道:“这相公也真是的,居然如此猛Lang,如此欺侮珠儿姐姐。”

“哎,今夜恐怕珠儿姐姐要惨了,虽是久别重逢,若相公真的发起飙来,她如何能成?”

“你的声音小吗?”张小玲望着许南蓉似笑非笑。

许南蓉粉颊通红,嗔道:“姐姐,你取笑人家,你呢?上次相公奖励,你是最先受不住的,怎地好意思说人家?”

“嘻嘻,谁也不要说谁了,还不都一样?走啦,回去歇息!”宝镜笑靥如花,眉目含春。

许南蓉忽然道:“玲儿姐姐,要说雪姑娘也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可人,一个女孩子家一人在外也真是不容易!”

许南蓉心肠最软,眼见这么一个温婉,貌若天仙的姑娘出入青楼整天与一帮大男人周旋已有些不忍。

宝镜插嘴道:“不然随了她的意,让她进入我们笑家,蓉儿姐姐以为如何?”

“才不呢,妹妹可不要乱说!”许南蓉不高兴起来。

“呵呵,我也是跟姐姐说着玩的,我又岂会愿意?”

张小玲叹口气道:“说起来这姑娘也真是不易,若有那合适的还要给她搭搭线才好!”

许南蓉不无忧虑道:“我看她已对相公动了真情,改日再来时姐姐还要好生劝慰的好,若陷入太深岂不是麻烦。”

“这姑娘兰心蕙质,懂的迎合,我真怕劝不了她,还是蓉儿妹妹心思细密,不如这件事就交给妹妹吧。”张小玲开始推托。

许南蓉笑道:“我心肠软,见不得眼泪,再说过几日若是皇上允了,我还要和珠儿姐姐去保护蔻大人,这项重任就交给玲儿姐姐和宝镜妹妹了,嘻嘻……”

许南蓉笑的不无得yì

,对付这个心眼多多的雪行首她可真没把握,生怕自己一时心软中了她的圈套,自己相公被人抢了,那可就麻烦了。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语之间已从先前的敌视变成了喜爱,同情,呵呵,这雪媚娇,不仅对付男人有一套,对付女人也同样有一套。

车帐内,为雪媚娇抚琴伴舞的平儿姑娘道:“姑娘此行可有收获吗?”

雪媚娇笑了:“若说收获吗倒也有些,可是比我预想的要差了些,我本来想先那云罗公主一步进入笑家,如今看来要推迟了。”

“姑娘,不是平儿说你,你也太心急了,有谁愿意跟别人分相公的,今儿个我听着笑夫人的口气还为姑娘担心呢,还好姑娘转变的快,若不然岂不是吃了闭门羹,以后都没机会了?”

雪媚娇若有所思,象是对平儿说话,又向是自言自语:“看来我要常出入笑府,与几位夫人及那位即将进门的云罗公主打成一片,打感情牌,取得她们的好感,大人那里我再施手段,不怕他不就范,这样一来就可以水到渠成了。”

“姑娘此计甚好,平儿定当做好你的帮手!”

小丫鬟平儿信心满满。

“大人可真是厉害啊,怪不得几位夫人个个娇艳如花,有如此郎君雨露常布,谁个不羡?”

雪媚娇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忽然粉面通红,粉颈低垂喃喃自语。把个平儿搞的一头雾水……

※肃明宫内三个女人之间的一台戏也在上演。

云罗公主回到宫中,晚膳未用就急急向肃明宫而来。

宫门前两个小宫女正垂手而立,云罗道:“德妃娘娘可在吗?”

一名宫女道:“娘娘正在与杨婕妤在里面?”

“哦?她来做什么?”云罗一楞,她虽与德妃关系不错,两人经常在一起谈天说地,可与杨婕妤少有往来,杨婕妤在宫中能有今日的地位,完全是靠了德妃的关系。

因为两人素来要好,亲如姐妹,因此每逢刘娥升迁或是得了赏赐总要上不了杨婕妤一份,杨婕妤与其她嫔妃少有来往,对她这个公主只能算是熟悉并无深交。

一名宫女道:“杨婕妤抱了太子来,正与德妃娘娘哄太子玩呢,奴婢这就进去替公主禀报!”

“不用了,本宫也多日未见小皇侄了,我自行进去!”说完一托广袖,径直往宫内行来。

见了宫,果然听见德妃娘娘寝帐传来阵阵的笑声,她轻笑一声:“皇嫂,云罗来看你了!”说完轻挑帘笼,款款而入。

进到里面果然见德妃怀里抱着个四五岁的皇子正笑的开心,满脸的慈爱,旁边陪着满脸含笑的杨婕妤,玉阶下站着宫女听香。

见公主到来,听香忙上见礼:“奴婢参见公主!”

杨婕妤微一颔首:“见过公主!”

“杨婕妤在也啊,呵呵,看我的小皇侄被婕妤娘娘侍奉的眉清目秀的,倒也健壮,本宫替皇帝哥哥谢过婕妤娘娘了。”

“为陛下分忧,为姐姐做事是我的本分,妹妹不要客气!”

德妃见她进来,把小皇子放在地上道:“祯儿,快见过你皇姑姑!”

小皇子头戴紫金小王冠,身着黄袍上走乾坤图,腰里扎着小玉带,生的齿白唇红,面如冠玉,如同银娃娃一般好不惹人喜欢。

云罗张开素手作拥bào

状:“祯儿,快来让姑姑抱抱!”

小皇子一溜小跑到了跟前,却并不往她怀里钻,而是仰着小脸道:“姑姑,什么时候带祯儿到皇宫外面去玩啊?”

“呃……姑姑也极少到外面去哦!”

“那你上次还答yīng

人家,呜~”小皇子不高兴了,小鼻子一拧哭了起来。

“哦!”云罗一想还真有这么回事,自己上次亲口答yīng

的嘛。

忙将小皇子抱起道:“祯儿乖,过不了几日姑姑就搬到宫外去住了,介时祯儿可以天天去姑姑家玩啊,不就可以经常出宫了吗?”

“哦,好哦,可以天天去外面玩了,皇宫外面好好玩啊……”

德妃闻言一怔,伸手接过小皇子道:“祯儿听皇娘的话跟杨娘娘去外边玩。”

说着话把小皇子递给了杨婕妤,杨婕妤抱着小皇子向外行去,小皇子扭过小脸喊道:“姑姑,你什么时候搬到外面住,可别忘了告sù

祯儿,不要再撒谎啊……”

呵呵,小皇子天真烂漫,倒是乖巧。

德妃转身道:“妹妹何出此言,怎地要搬出宫去?”

“皇嫂,妹妹此来正要与你说这件事,妹妹是来求你的。”

云罗拉着德妃的手好不亲近。

德妃笑道:“妹妹何事如此火急火燎的,竟要搬出宫去,快说来听听。”

“皇嫂,妹妹我要……要出嫁了!”

云罗粉面绯红,即羞涩又兴奋。

第054章 破碎的心

一阵眩晕的感觉在德妃头顶铺开,喃喃道:“可是嫁给笑大人么?”

“正是他,笑大人还让妹妹给皇嫂带好呢,说他大理之行一路平安,让你放心!”

云罗低着头满面欢喜,丝毫没注意到德妃脸上的变化,她的心都快碎了。

“笑大人还说什么了?”

云罗一怔,看着德妃忽然变的脸色急为难看,几欲摔倒,惊讶道:“他……他只说了这些,皇嫂怎么了,可是病了吗?怎地脸这么难看,要不要请太医?”

“我没事,是昨夜替你皇兄批阅奏折太晚之故,妹妹的事终于就要尘埃落定了,嫂子恭喜你!”

德妃说着话,娇躯一阵摇晃险些摔倒,自从进宫以来,在梦中她无数次披着新娘红妆,戴着红盖头,成为三郎的女人,她知dào

自己已没有资格,自己只有祝福他,可每次听到三郎另结新欢的消息她弄心力憔悴,莫名的难过,那个新娘子本应该是自己呀,他恨真宗皇帝把她弄进宫来,有时候也恨三郎,他是不是把自己忘了呢?

可每次与三郎一夕缱绻她又特别的满足,她知dào

三郎没忘了她,一直在支持着她,因此她在宫中也有了主心骨,过得特别快乐。

可是就在今天,自己的表哥刘美传来了三郎的口信,不肯进宫与自己相会,原来是要与公主大婚了,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吗?难道他对自己已经没有感情了?

可紧接着她又把自己的想法推翻,不会的,他一定是有自己的难处,一旦公主嫁过去,自己的身份是公主的皇嫂,他是不是有此考lǜ

才不来了呢?不会啊,他曾经是那样的爱惜自己,自己也同样一直深爱着他,他怎会顾及这些凡俗礼节,而置自己于不顾?

这一瞬间她想了许多,想来想去都觉得三郎不会离开自己,也许她有自己的苦衷呢。

想到这些她心内稍安,强打精神道:“公主既要嫁于笑大人本是一件喜事,妹妹来我宫中可是要让嫂子帮你准bèi

嫁妆吗?”

“不,皇嫂,三郎哥说他不日就要离京,这婚事还得从速,不然就要等他回来了,皇嫂是知dào

的,妹妹都已年芳二十了,若再等下去岂不被朝臣们取笑,可云罗知dào

若将此事告sù

皇兄,他必定会请历官推算时间,搞什么排场,那岂不是来不及了,故此,云罗才来求嫂嫂劝劝皇兄,将婚事从简,云罗要赶在三郎哥出京之前嫁入笑府,皇嫂可一定要帮这个忙吧,云罗会重重谢你的!”

说着话云罗满目期盼地望着德妃。

三郎哥三个字每次从云罗口中说出来都如一柄重锤敲在德妃的心上,自己在与他欢娱尽兴时不也是这样叫他的吗?虽然自己的尚要比他年长两岁,可自己就愿意这样叫他。而如今这个称呼却一次次从云罗公主的口中说出来,岂不让她芳心欲碎?

可她知dào

自己与三郎的事是上不了台面的,而且即使三郎真的不再进宫看她,她也能理解,毕竟自己在名义上是皇帝的女人,即使他不来自己也不会怪他,只要他过得幸福也就是自己的幸福了,素娥的处世方法虽然在变,变善于玩弄权术,可对三郎的那颗心却一直没有变,还如初进宫时一样,即是如此,那么三郎的事她必须要帮忙,即使自己心里很难过。

刘美已向她说过三郎的意见,欲调现为陕州知州的寇准调查沉盐一案,对于寇准虽然自己对这个人不怎么感冒,可她知dào

这是个忠臣,如果此次能办成此案,他毕竟是自己向皇上举荐的人,也许他会支持自己也说不定,何况三郎的意见她又怎忍心拂背。如果皇上明日早朝准了这件事,三郎要行保护之责,就要立kè

动身去华山接那位自己未曾谋过面的杜姑娘,方能随寇准去秦州协助调查沉盐一案。那么公主的婚事就必须尽快定下来,否则就如公主所言要拖到他回返了,万一皇上为了自己妹妹的婚事不允三郎前去,此案不就难办了?

理清了这些头绪,她靠在凤椅上,强忍内心的痛苦道:“笑大人为国为民立下不少功劳,云罗妹妹向来与本宫私交甚笃,于公于私本宫都应该帮忙,不过你身为公主若是过于从简恐怕陛下也不会答yīng

,不如这样,婚事就定在后天,这已经是最快了,再迟也不妥,至于排场嘛恐怕妹妹贵为公主还是从简不了的,此事本宫会向皇上提起,至于成与不成尚要看你皇兄的意见!”

云罗雀跃着上抱着她的玉腕道:“真是妹妹的好皇嫂,有皇嫂出面,我再在旁边应和,此事一定能成的,走,咱们这就去找皇兄!”

“妹妹,我身体不适,要稍适休息,也要想想如何向陛下提起此事,不如你先跟陛下说,待用过晚膳本宫再亲自去向陛下请求,妹妹以为如何?”

云罗看她神色确是有些黯淡,只以为果如她所言是批阅奏折太过劳累所致,也就不在坚持,轻声道:“皇嫂既然太过劳累那就多多休息,本宫先行去向皇兄说明!”

“嗯,本宫就不送妹妹了。”

说完转向听香道:“听香,替我送公主!”

“是,奴婢恭送公主!”

云罗出了肃明宫,直奔慈宁殿,她此时恨不得皇兄立kè

答yīng

此事,故尔一刻也不肯耽搁,又去磨她的皇兄真宗赵恒了。

德妃理了理凌乱的思绪,稳了稳心神,唤道:“听香,速去传我懿旨,唤历官陈四峒前前来!”

“是娘娘!”

听香答yīng

一声吩咐太监去传懿旨了。

眼见夜色降临,皇宫内惯有的笙乐歌舞开始响起,德妃勉强喝了碗银耳汤,此时听香奏道:“禀娘娘,历官陈大人到了!”

“宣!”

德妃将凌乱的青丝散开,重又挽了个飞月髻,正衣走到玉阶凤椅上坐定!

“宣陈大人觐见!”

听香的声音飘出了宫外。

须臾,历官陈四峒提袍恭身到了玉阶下撩袍跪倒:“下官陈四峒叩见德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大人辛苦了,起来答话!”说完向旁一摆手,“给陈大人看坐!”

太监备了了把椅子,这位陈大人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主管皇历的小官,竟得如今红的发紫的德妃娘娘如此厚戴,受宠若惊,半只屁股搭在椅子上,诚惶诚恐道:“不知娘娘唤为臣何事?但凭娘娘一声吩咐,下官万死不辞!”

“嗯,陈大人能有此心,本宫甚慰,来人,赏!”

太监郭槐捧了一只玉盒到了陈四峒跟前,“大人,这是娘娘赏您的!”

陈四峒一看立kè

傻了,我的天,是两只根须硕大的双株人参,这种珍贵之物他哪能消受的起,扑通跪倒连连叩头,鼻涕一把泪一把道:“娘娘厚赐臣……呜呜……臣无功不受禄,还请娘娘收回,但凭娘娘一声吩咐,臣愿为娘娘做任何事……”

“哎吆,我说陈大人,娘娘赏你的你就收下吧,好生为娘娘做事,娘娘不会亏待你的。”郭槐尖着嗓子道。

陈四峒仍然不敢收,德妃点点头,这位陈大人方战战兢兢将玉盒抱在怀里。

郭槐又将玉盒从他怀里接过道:“陈大人,娘娘还有事吩咐,这赏赐洒家先为你拿着!”

“谢谢郭公公,谢谢郭公公!”

这位陈大人感动的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了。

德妃微抬臻首道:“陈大人,宝镜公主欲与驸马完婚,本宫特地请你来看看哪一天是黄道吉日,你且算来看看!”

“微臣尊命!”

陈四峒自怀内掏出一本小册子展开,边翻看着边扳着手指头开始算起来。

算了边天,陈四峒向上叩头道:“禀娘娘,五月初五,青龙、明堂、金匮、天德、玉堂、司命六辰吉神归位,乃六辰值日之时,诸事皆宜,乃黄道吉日,最宜嫁娶。”

“嗯,日子虽是不错,却是远了点,离今日尚有月余,岂不是耽误了正事?”

“呃……”陈大人傻眼了,明摆着他算出的日子,德妃娘娘不满yì



“微臣愚顿,请娘娘示下!”

德妃也不解释,沉吟道:“再请大人帮本宫算一算后日是否适宜嫁娶啊。”

陈大人立kè

明白了,展开小本子掰着手指头又算起来。

这一算时间可不短,直把这为陈大人算的额头上冷汗涔涔,算了半天再度叩头道:“禀娘娘,后日乃是四月初三,金匮远游,五辰吉神归位,恐怕……”

“嗯?”德妃娘娘冷哼一声,陈大人攸然变色,咕咚跪倒:“娘娘,虽金匮吉神远游,然五神即可正道,大婚亦未尝不可……”

“好!”德妃霍然站起道:“本宫即刻去面见圣上,陈大人可回府等候,若见了圣上如何说你可知dào

?”

“知dào

,微臣知dào

!”陈大人擦着脸上的冷汗,瑟瑟而抖,这他娘的我说这赏赐不是这么好得的。

德妃款款下了玉阶吩咐道:“郭槐,立kè

去准bèi

,本宫这就去面见圣上!”

第055章 黄道吉日

“是!”郭槐将玉盒塞给陈四峒,一溜小跑出了宫门.

“娘娘,微臣先行告退了。”

“嗯,你且先行回府等候圣旨,记住你刚才说的话!”

“是,微臣记得!”

陈四峒如释重负,懦懦倒退出去。

须臾,外面备了凤辇,德妃由听香搀着上了车,吩咐道:“起驾,去慈宁殿!”

※慈宁殿御书房,真宗皇上望着满案的奏折搓着双手,陈琳怀抱拂尘一筹莫展。

“朕的爱妃到了没有?”真宗满脸的焦急。

一名太监回身应道:“陛下,娘娘就到了,已在路上了。”

“好!”真宗紧绷的脸终于松懈下来,有了笑意。

陈琳恭身道:“陛下,娘娘来了,您也可以歇息下了,要不奴才吩咐御膳房给陛下熬一碗参汤,陛下连日劳累要注意龙体啊!”

“罢了,朕没那心情,自泰山封禅后,各地的奏请减免税赋的奏折不断,如今又有这沉盐事件更是让朕头疼!”

“陛下!”陈琳又想前凑了凑,“娘娘连日为陛下分忧,也需yào

保养凤体,陛下不为自己考lǜ

也要为娘娘考lǜ

啊!”

“嗯?好你个陈琳,真会给朕绕弯子,哈哈……不过这弯子绕的好,准了,不过不是一碗,是两碗,快去准bèi

吧!”

“是!”陈琳满心欢喜,向着门外的太监道:“听到没有,还不速去准bèi

!”

一名太监一溜烟消失在门外。

“德妃娘娘嫁到!”太监的声音带着兴奋。

“哈哈,朕的爱妃到了!”真宗说着话,满脸的喜悦向门外迎了出来,呵呵,如今这德妃娘娘,无论里外都是他的左膀右臂,他是一刻也离不开了。

德妃下了凤辇,真宗皇帝亲自拉着她的手进了御书房,指着案上的一堆奏折道:“爱妃你可来了,哎,这些要求放盐的奏折都快把朕烦死了,爱妃快快请坐!”

说着话亲自把德妃扶到了龙书案后的正坐上,自己则搬了把龙墩一旁相陪。

德妃不慌不忙,将一堆奏折略一整理摞在一边道:“如今沉盐一案一日不破,那往西北数省的漕船如何过的去?沉盐事件已连续发生了十三起,只有先派人解了此案这些奏折自可迎刃而解,陛下以为呢?”

“嗯,还是娘娘英明,朕怎么就理不出头绪呢?”

“陛下是当局者迷,被这些大臣的言语左右了,此案若不查下去如何给天下子民交代,如何解得了盐荒?”

“听爱妃一言朕豁然开朗,可朕屡次派人调查此案皆是无功而返,爱妃上次举荐的那个……那个郑大奈竟公然贪赃枉法,不把朕放在眼里,放眼满朝文武谁还能为朕分忧,谁能查明此案?”

真宗一顿牢骚,然后又是一声长叹。

“陛下以为陈大奈果真是贪赃枉法自尽而亡吗?”

真宗脸色一变:“爱妃,别的事朕可以听询你的意见,惟独此案不行,郑大奈贪图享shòu

,受贿金银,证据确凿,怎会又假,哎,他辜负了朕的一片苦心,也辜负了爱妃的信任,真是该死,朕要抄拿郑府,以示效尤,给那些目无王法的臣子看看!”

德妃也不跟他争论,嫣然笑道:“既然陛下认定郑大奈是自尽而亡,臣妾只求陛下一件事,待此案真相大白再行抄拿不迟,陛下可等得吗?”

“既然爱妃如此说,朕就暂缓下旨,不过此案若是悬而不决,朕还是要拿郑家开刀,不然如何服众?”

“陛下就给臣妾仨月期限如何,若三个月内不能破得此案郑家任由陛下处置,臣妾绝不再发一言,若能破得此案陛下需yào

应臣妾一件事,陛下可答yīng

吗?”

真宗一拍桌案:“好,朕就跟爱妃打这个赌,如果爱妃胜了,莫说一件,就是十件朕也答yīng

你!”

“呵呵!”德妃笑道:“陛下,虱子多了不咬人,臣妾不需yào

你答yīng

十件,只需一件即可。”

“不知爱妃要朕答yīng

何事?”真宗一脸的雾水。

“臣妾还未想好,想好了会告sù

陛下,不过陛下千万别忘了今日之约。”

“呵呵,朕贵为天子,岂能失信于人,爱妃若不放心,朕可先写下旨意!”

德妃默然不语,真宗以为她不信任自己,转向陈琳道:“给朕拟道旨意,用上玉玺!”

“是陛下!”

陈琳答yīng

一声去办了。

真宗又急道:“不知爱妃可有破获此案的人选吗?”

“有!”

“谁?”真宗已有些迫不及待。

“陛下可还记得寇准寇丞相吗?”

“呃……那个寇老西啊,又臭又硬,爱妃不是想用他吧?”

“正是他!”德妃有些得yì



真宗手捻胡须沉吟起来:“若说这寇准吗确实是最佳人选,可是他已被朕贬做知州了,如今再行起用,岂不显得朕朝令夕改,再说爱妃不也对此人无甚好感么?”

“陛下!”德妃站起身来道:“寇丞相国之栋梁,岂能因臣妾一人之愿而弃之不用,若寇丞相能破获此案,也显得陛下用人为贤,胸怀大度,寇准也必会心怀感激,更加尽心尽lì

为朝廷做事,陛下岂能因他人说辞而岂贤臣于不顾?”

“呃……”真宗没词了,略一沉吟道:“爱妃呀,任命寇准为钦差事关重大,朕尚需与朝臣商量,此事朕明日给你答复。”

真宗皇帝虽然宠爱德妃,却并不昏庸,孰是孰非分的很明白。

“嗯,就依陛下!”德妃似是胸有成竹,也不争辩。

“哎吆”,真宗一拍头道:“你看朕这记性,真是老了!”

“陛下龙体康健,不必如此自责,陛下快说是何事?”

其实德妃观真宗的表情就知dào

他要说什么,可还是明知故问,等他说出来。

真宗听德妃问起,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表情道:“皇妹云罗方才来过,提起与驸马大婚的事,说笑爱卿欲协助调查沉盐一案,想把婚事从速从简,朕不同意,即是皇家公主大婚岂能草率,必须选好黄道吉日风光大办将公主嫁入笑府才不算辱没了皇家,也算对的起皇妹,我朝众多武将难道就不能协查此案吗?笑爱卿完全可以放心地与公主完婚,不知dào

爱妃作何想法呢?”

他的眼神忽然变的深沉,仿佛要看到她心里去一般。

德妃吃了一惊,暗忖道:“看来皇上还有试探我的意思,我又岂能露出马脚?”

想到这里德妃忽然笑靥如花,无比开心道:“笑大人为我大宋屡立大功,能与公主结为百年之好实乃天大的喜事,也是陛下的荣耀。不过么……这沉盐一案实在太过重大,若再出了差错,盐荒不解恐激起民变,若西夏趁机作乱,局面可能一发不可收拾啊,陛下,依臣妾之见,为防郑大奈事件再次发生,派笑大人前去协助调查是最为稳妥的办法,毕竟在我朝武将中还没有谁的武功能超过笑大人,陛下说不是么?”

真宗一直盯着她说完,见她并无异样,而且也极赞同公主大婚,内心的疑虑顿时消解,暗忖道:“看来爱妃和笑三郎并没什么,倒是我多虑了,不然怎不见她有丝毫伤心之意,反而极力赞同皇妹极早大婚?”

不过这皇家的脸面他还是必须要顾的,笑道:“虽然笑大人武功高强,却并不见得我朝其他将军办不得此案,而且大婚要选黄道吉日,总不能随意定个日子就把皇妹驾了,朕的意见,沉盐一案并不是非笑大人不可,要让历官推算黄道吉日为公主完婚才为上策。”

“陛下是说让历官来决定大婚日期?”

“嗯,不错,公主大婚事关我皇家脸面,朕既为天子,又曾得天降符瑞,朕必须遵从天意。”

“公主驾到!”

太监话音刚落,公主就笑嘻嘻走了进来。

虽然皇兄没准了她的请求,可她知dào

德妃会有办法的,因此回到宫中一直着人打探这边的消息,德妃刚到,她就匆匆忙忙赶来了,不亲自来一趟她始终是不放心。

德妃见她来到起身道:“云罗妹妹来的好,陛下正要决定妹妹大婚的事,妹妹也可心里有底。”

“皇兄如何决定?”

真宗虽然对她贸然闯入不满,但因对自己这个妹妹太过宠爱也并未怪罪,看着她点头道:“皇妹呀,此事皇兄不能完全听你的,毕竟此事关乎我皇家脸面,草率不得,依皇兄的意思由历官来推算时间,若是仍不合皇妹的心意,皇妹可不要再找朕来哭鼻子喽,朕也是遵从天意嘛,啊,哈哈……”

云罗一听傻了,此事若由历官来推算,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选近几天的日子,公主大婚,两三天的时间准bèi

都来不及嘛。

她求助地看看德妃,没想到德妃也不帮她,把脸一板道:“嗯,陛下说的有理,历官乃顺从天意,为陛下效忠,他定的时间自然不会错的,我们就姑且听听,即使历官推算出大婚日期明日最好,我想陛下也不会反对,陛下说是不是?”

她这是将真宗赵恒一军,免得他反悔。

真宗一听,别人不知dào

他还不知dào

吗,历官怎会把时间定的这么前?因此立即应允道:“朕金口玉言,焉能言而无信。”

“既然如此,不如陛下立kè

宣历官前来吧!”

“嗯!”真宗答yīng

一声,立即向外道:“来人,宣陈四峒即刻进宫!”

云罗一脸茫然,不无幽怨地望向德妃,那意思难不成你不想帮我?

德妃拉着她的手到身旁坐定,笑道:“妹妹何必如此着急,陈大人是历官,他算的日子自然是不会错的,妹妹说是不是啊?”

说着话她用力在云罗手背上拍了几下。

云罗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再吵闹,忐忑着坐在一旁,品着茶等历官到来。

不多时,宫女送来两碗参汤,德妃与真宗二人品着参汤,有说有笑,等着那位历官陈大人。

陈大人很快就到了,他一直战战兢兢在府中等待,接到圣旨立kè

就来了,进了御书房施完君臣大礼退到一旁。

真宗得yì

地望了眼云罗,转向陈四峒道:“爱卿来的好,公主就要与驸马大婚,你来算下日子,待确定下来黄道吉日,皇妹的婚事就可以如期举行了。”

陈四峒望了望德妃,又看了看公主。

云罗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德妃笑道:“陈大人,公主大婚乃皇家盛事,自然要选个好日子,你是这方面的官员,自管算来,不要有什么顾虑。”

陈四峒暗忖道:“德妃娘娘可是圣上最宠爱的妃子,如今又有了皇子,圣上最近身体又不好,万一哪天……小皇子登基,这天下还不是德妃说了算,再说这娘娘一吹枕边风想弄死自己还不跟碾死一只蚂蚁这么容易,宁可得罪皇上也不能得罪娘娘啊。”

一念及此,又掏出小本子,瓣着手指头算起来。

真宗见他算了半天仍没有停的意思,不由问道:“爱卿可有了结果吗?”

陈四峒牙一咬,心一横,“陛下,微臣已算好了日子!”

“哦,快快讲来!”真宗得yì

地望了望德妃,又看看云罗。

德妃娘娘仍然浅笑嫣然,仿佛根本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倒是云罗立kè

紧张的不得了,一双明媚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盯着陈四峒,手中小拳头挥了挥又放下,那意思,你要算错了看本宫不打死你。

陈四峒内心苦笑:“我地个娘哎,这些姑奶奶一个都得罪不得啊……”

“陈爱卿,为何还不说出时日啊!”

“啊……啊,陛下,臣已经算出来了!”

一身冷汗的陈四峒猛然清醒过来,趴在地上叩头道:“禀陛下,娘娘,公主,这大婚最适合时日是……”

“是多少?”真宗和云罗公主几乎同时问出声来。

“是……是……是四月初三!”

“啊!”真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云罗公主喜不自胜,跑过来盯着他道:“陈大人,你……你没算错?”

“微臣不会算错的,四月初三青龙、明堂、天德、玉堂、司命六辰吉神归位,金匮远游、虽是五辰值日之时,却最宜嫁娶,乃黄道吉日。”

呵呵,其实他说的也并无虚假,四月初三虽比不得五月初五,却并不是不能嫁娶,也算不得欺君妄上,只是时辰却紧了些。

德妃仍然波澜不惊,面带微笑。云罗雀跃着蹦到真宗面前,摇着他的大袖道:“皇帝哥哥你可听到了,陈大人说的可是四月初三。”

身后的陈四峒却趁此机会擦了擦脸上涔涔的汗水。

真宗瞪了云罗一眼,转向陈四峒道:“陈爱卿,你果然没有算错!”

“啊,臣没有算错!”

既然说出来就不能再变卦了,死活也得咬住四月初三了。

真宗见人家历官都说了,也不再坚持,笑道:“嗯,这下总算遂了皇妹的意,其实朕也很高兴,这个日子不仅解决了妹妹的大婚问题,驸马去秦州之事亦并不耽搁,于公于私都是喜事一件,啊……哈哈……”

“来人,陈爱卿为皇妹算了这么一个好日子,也解了朕的燃眉之急,赏五十金,以为天下效尤,若群臣都能象陈爱卿这样为朕分忧就好了!”

陈四峒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领了赏钱喜滋滋地出了御书房,到了门外才知dào

,他母亲地,贴身衣物都湿透了。

“皇帝哥哥,既然日子都定了,你就赶快颁旨吧。”

云罗公主脸幸福的象一朵牡丹花,摇着真宗的大袖催促着。

真宗脸一沉:“我说皇妹,你就这么着急出嫁么?连皇帝哥哥都舍得。”

“哥哥!”云罗脸一红,小嘴一撅,嗔道:“人家会常来看你的嘛,皇兄永远是云罗的好哥哥,好哥哥快颁旨吧!”

真宗被她拗的没法,哈哈大笑转向陈琳道:“陈琳,传朕旨意,立即着手为皇妹筹备大婚之事,此事你亲自督办!”

“谢谢皇帝哥哥,我走了!”

云罗说完,一溜烟出了御书房,没影了。

真宗苦笑着摇了摇头,“朕这个妹妹,哎,有了驸马连朕都不要了!”

民间但凡有嫁娶之事,因为是女方家庭少一个人,尤其是在古代,姑娘嫁出去就是人家的人了,家里辛辛苦苦养大的姑娘给了别人,无论父母亲属难免要伤心一番。

德妃本来自民间,也晓得真宗的心理,上前劝慰道:“陛下,云罗已是年芳二十的大姑娘了,也该出嫁了,何况又是嫁得笑大人这样文武全才之士,陛下又添臂膀岂不是喜事一桩?”

“嗯,爱妃说的有理,皇妹大婚,我这做哥哥的该高兴才是。”

说完将德妃向怀里一拉道:“天色不早,爱妃就在朕的御书房歇息了吧。”

“陛下,臣妾去洗把脸!”

“嗯,爱妃速去速回,朕今日心情不错,嘿嘿,可是有些等不及了!”

德妃来到御书房外的洗淑架旁,架后面的宫墙上是一块装饰华美的菱花镜,镜子里是一个宛若初绽牡丹般娇艳丰腴的少妇,头上呆着镶嵌宝石的金步摇,香肩两侧各有一对流苏垂至饱满的酥胸前,美人可谓一笑倾人国,再笑倾人城,可那粉嫩滑润的脸上却分明挂满了一颗颗似珍珠般晶莹的泪珠……她的心,已碎!

云罗公主兴冲冲跑出御书房,宫女云儿忙迎了上来道:“公主,可成了吗?”

云罗掩抑不住的喜悦,脸上绽开如同盛开桃花般的笑容道:“成了,婚期就定在后天了。”

“真的,嘻嘻,婢子恭喜公主!”

想到自己就要出得宫闱,云儿也是欢喜万分。

云罗一拉云儿手道:“走,跟本宫出宫去。”

云儿满脸的疑惑道:“公主,干吗去?”

“去给驸马及诸位姐姐送信啊!”云罗催促着。

“公……公主,你看看!”

云罗抬头看去,但见浩瀚苍穹繁星满天,莽莽银河如同一条匹脸横跨夜空,寂静而美丽。

云罗诧异道:“怎么了?不就是星星吗?”

云儿嘻嘻笑道:“公主,现在都过了二更了,笑大人及夫人恐怕早已歇息了,我们这时候去笑府岂不失礼?公主也太是着急了吧。”

“呀,你瞧我,只顾着高兴了,竟把时间都忘了,好吧,先回宫,反正明天一早驸马会上朝的,介时我再告sù

他这个喜讯不迟。”

“吆,公主,明早告sù

哪有现在告sù

好呢,我们还是现在去大人府上吧。”

“嗯?你刚才不是说现在太晚了吗,怎么又……”

忽然她又反应过来,斥道:“好你个云儿,竟然和凤儿那个臭丫头一样敢取笑本宫,看我不打你!”

云罗作势欲打,云儿边跑边求饶:“公主饶命,公主饶命,云儿再也不敢了。”

两个开心无比的姑娘,一个跑一个追,须臾消失在宫灯摇曳下影影绰绰的夜色中,也许,今夜,她们作梦也会笑,可此时驻足在菱花镜前的一代艳妃注定又是一个伤心之夜……

※官街鼓的鼓声遥遥传来,三郎心中有所牵挂,虽然昨夜与许艳珠久别重逢,几番上马征战,相比于同时奖励几位夫人还是要轻松了些,他攸然醒来,却见怀里的美人呼吸均匀,鼻翅扇动着睡的正香。

胸前的那两团柔软因为一夜的休息,上面淤红齿印已然消失不见,饱满而坚挺地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看得三郎忍不住上去又摸了一把,正待起身上朝,没想到这一亲密接触却把许艳珠碰醒了,因为她也惦记着三郎今日早朝的事。

可因为昨夜的劳累,她含糊不清的问了一句:“相公,天尚未亮就要上朝了吗?”

“呵呵!”三郎在她的瑶鼻上刮了一下笑道:“待到天亮都散朝了!”

“啊……”许艳珠忽地坐了起来,待看到自己胸前那两团摇晃的玉丘时脸上一红,慌忙系好抹胸开始穿戴。

三郎所言确是实情,“官街鼓”凌晨“五更二点”敲起,就是上朝的时间,相当于现在的早上五时左右。古代天子讲究"勤政",所谓"夙兴夜寐",上朝理事,不敢懈怠。上朝的百官们当然更要早起,因为他们散居于京城各街坊,距上朝的宫殿还有相当远的一段路程,总不能让皇帝等他们吧。

第056章 排风的心事

正所谓“五鼓初起,列火满门,将欲趋朝,轩盖如市。”便是晓色朦胧中百官上朝的真实写照。

大臣两三点钟起床准bèi

上朝是很常见的。因为大臣的府邸普遍离皇宫都不近。坐轿子的速度也不可能很快。三郎相比于那些文官已经算是起的晚的了,因为他骑马上朝,而且他住的本是许世儒的旧宅,离皇宫很近,因此又占了路程上的便宜。

待许艳珠穿戴完毕,三郎已要出门了,至于早膳,因为上朝时间本就早,是完全可以回来再吃的。

许艳珠为他戴上官帽,披上官衣道:“相公,你不经常上朝,朝堂险恶,你要见机行事,莫要逞强,知dào

了吗?”

“我的小美人,你家相公知dào

了。”三郎坏笑着。以他的脾气又怎肯看别人的脸色行事,如此说只不过是为了让许艳珠放心而已。

“波一个!”三郎将嘴凑了过去。

“坏蛋!”许艳珠娇嗔着,不过还是将小嘴凑了过来,在他的朱唇上轻轻一吻。

“真香!”三郎满足地夸赞一声,举步出了房门来到马厩,待看到那匹绝影马时,他忽然又响起了排风,“哎,自己刚刚回来,尚未来得及通知排风,今天是大朝之日,想必她已经在巡逻守卫了吧。”

心中想着,牵着马出了府门,飞身上马,马蹄得得中往午朝门而来。

午朝门外纱翅展动,已聚集了不少百官,金銮殿下本有用于百官暂等上朝的休息室,不过多是品级较高的官员方有资格在里面休息,而那些官阶较底的自然要给上司上路,只能在殿外等候了。三郎到了殿外与朝臣们打着招呼正要向里行。

休息室内走出两人,向他迎了过来,三郎一看正是丁谓与刘美。

刘美抢先几步到了跟前拱了拱手小声道:“昨日大人所提之事下官已告知娘娘,娘娘已全部应允,丁大人与下官也会全力帮笑大人周全,大人放心便是。”

说话的同时刘美握了握他的手,向他使了个眼色,三郎明显感觉到刘美将一张折起的纸笺塞到了自己的手里,忙手指一弯将纸笺弹入自己袖内,拱手笑道:“刘大人辛苦了,改日定当登门拜谢!”

“笑大人,听说你大显神威自大理救回了夫人,可喜可贺啊!”

丁谓谄笑着向他抱了抱拳。

三郎笑道:“没想到丁大人消息倒是灵通,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天上人间蒙丁大人照料,下官还要谢谢你呢!”

丁谓压底声音道:“大人不必客气,我们都是娘娘的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扶娘娘登上后位才是我们的当务之急,朝中之事想必刘大人已和大人说过了,朝堂上我们可要同心协力啊!”

三郎知dào

丁谓也是素娥的人,而且此人为人虽然圆滑,却并无大恶,为官倒也公正,况且自己确实得了人家不少好处,助素娥登上后位扳倒王钦若等人也需yào

他的帮忙,忙也拱手笑道:“正是,呆会圣上那里丁大人可要多多美言啊!”

“不妨事,不妨事,应该的!”

几人说着话往殿内而来。

正在这时,只听内侍官喊到:“上朝!”

一干大臣纱翅展动,鱼贯而入,文东武西,分两厢战立。

三郎没发xiàn

,就在他入朝之际,排风正率领一队御林军自殿前经过,看着三郎进入大殿,她停了下来,呆呆的望着三郎消失的身影愣了片刻,才快走几步赶上了御林军。

副将阮翠华道:“将军与笑大人的事还没有定下来吗,末将可听说明日公主就要与笑大**婚了呢,介时即使太君答yīng

了此事也难免位居人后,将军可要抓紧想办法啊!”

排风幽怨道:“只要三郎哥不辜负于我,大小我倒不在乎,只是此事实在难办,八姐九妹几次在太君面前提起此事,太君皆未表态,我也没办法啊!”

“郡主之意如何?”

“上次他上门提亲,郡主本来是反对的,可自那次射箭比武之后郡主的口气也有所缓和,却仍未应允,郡主身份尊贵,若她答yīng

此事也就好办了,哎……”

排风秀眉微蹙一声长叹道:“你可有什么办法吗?”

阮翠华虽是副将,可两人甚为要好,用现代人的话说“闺密”,可以说无话不谈。

阮翠华沉吟了片刻忽然道:“你是说柴郡主口气已有所缓解?”

“不错,确是如此,她虽未说同意,却也并未再反对,只说一切听太君的意见。”

阮翠华一拍大腿:“我有办法了!”

“哦?真的?”

“嗯!”

排风面现喜色道:“快说是何办法!”

阮翠华得yì

地望着她道:“在你杨府中除了你还有谁对三郎最为了解?”

“这个嘛……哦,我想起来了,是六哥,当年他们曾共守遂城,正是在三郎哥的帮zhù

下六哥才凝冰筑城迫退了辽兵,也正是遂城的胜利才导致辽军南下的失败,怎么此事还跟六哥有关吗?”

“将军,你是当局者迷啊!”

“哎呀,你快说是何办法,急死人了!”

排风连连催促。

阮翠华面现得yì

神色道:“将军何不找六爷帮忙呢?若是六爷答yīng

了这门婚事,那郡主必然偏向夫君,六爷夫妇同意了,太君还会坚持么?岂有不同意的道理?”

“啊……好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可是……”

“可是什么?”

排风为难道:“六哥仍在边关,远水怎能解得了近渴呢?”

“这个……若是写封信如何?”

“好办法!”排风欣喜异常,转尔脸色又黯淡下来,“人家一个姑娘家又怎好向六爷提起此事呢?”

“哎哟我的傻排风,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及这些,不过只有你一个人同意肯定是不行的,你可以找笑大人想办法啊,如果他心里真的有你又岂会不修书向六爷提亲,你在附书信一封同时交给六爷,依六爷对笑大人的看重,他又岂能不允?”

阮翠华小嘴啪啪啪一顿摆事实讲道理,排风立kè

眉开眼笑道:“好办法,我这就去找三郎哥!”

“哎呀,我说杨将军,笑大人正在上朝呢,你如何见得到他?总要等他出来吧。”

“那……那我去等他!”

排风转身就要走,却又被阮翠华拉住,“哎吆,我说杨将军,你堂堂殿前指挥使,一个大姑娘巴巴站在那里等人家岂不被群臣耻笑?别人还以为我们排风嫁不出去了呢?”

“那你说怎么办?”排风娇嗔起来。

“你且到前面红亭内等候,我去殿前等他,把他给你唤过来不就行了?”

“翠华,你太有才了,我以前怎么就没发xiàn

呢?”

排风抱住阮翠华又跳又笑,就差没在她脸上亲一口了。

“行了,行了,别肉麻了,你去那边等他,我这就过去。”

“嗯,多谢!”

眼看自己的部下都朝这边偷偷看,排风脸一红,低着头缓缓向红亭内行去……

金銮殿内,真宗皇帝到龙书案后坐定,群臣伏地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万岁!”

百官撩袍展带又分立两厢。

真宗向金殿下扫视一眼,不悦道:“郑大奈贪赃枉法,自尽而死,如今各省奏折不断,奏请朝廷速解盐荒之急,众位爱卿有何高见啊!”

王钦若手持象牙笏出班道:“陛下,郑大奈收受金银自知难逃活命才自缢而亡,此事人证物证俱在,臣以为应立即竟郑府抄拿,财产充公,至于那沉盐一案臣以为是天灾所致,可先行疏通河道,再行漕运不迟!”

“臣附议!”

“臣附议!”

户部尚书林特,盐铁蔡贺等人立即上前附和。

真宗高坐朝堂之上哪能知晓此案真假,一时没了主意,他忽然望了望一言不发的三郎,笑道:“笑爱卿即将为朕东床驸马,今日难得上朝,此案你有何见解?”

“陛下,郑大人受贿一案臣以为疑点颇多,想郑大人刚刚上任又如何收受那么多银两,而且偏偏放在如此明显之地,岂非若人怀疑?若郑大人真的贪赃枉法,即收了贿赂事件未发就自缢而亡,于情于理更是说不通!”

丁谓出班道:“笑大人所言甚是,此案疑点颇多,还请圣上三思。”

两班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持己见,真宗一时也没了主意,忽然他想起了与德妃的赌约,转尔道:“朕欲派钦差再查此案,众位爱卿以为如何?可有人选?”

见皇上执意要查此案,王钦若再次出班道:“臣推举林特林大人,林大人曾为盐铁副使,对于漕运素有见地,林大人定能胜任此案!”

真宗看了看林特,不断点头。

三郎高声道:“王大人,你不觉得贼喊捉贼是愚弄圣上吗,你以为满朝文武皆是三岁孩童吗?”

王钦若喝道:“大胆,你一个三品大夫竟然侮辱当朝大臣该当何罪?”

说完转向真宗道:“陛下笑三郎公然污蔑大臣,应以治罪。”

“呃……”真宗沉吟起来,暗忖道:“笑三郎你也太不给朕面子了,竟然当着朕的面辱骂重臣,是该给些教xùn

!”

第057章 公主要出嫁

他刚要张嘴,刘美出班跪倒道:“陛下,笑大人虽污蔑重臣,当问明原由再定罪不迟。”

“嗯,刘大人说的对,笑三郎你且说说看何为贼喊捉贼?”

王钦若、林特气得狠狠瞪了刘美一眼,刘美恍如未见,仍然正襟而立。

三郎昂然道:“陛下,盐运归盐铁司管辖,而盐铁司蔡贺蔡大又是林大人的门生,此事可谓尽人皆知,漕运出了事盐铁司脱不了干系,而今却让林大人负责此案,又如何能服众?如果盐铁司果然有人参与其中,又牵扯到林大人,再排林大人调查此案岂不是贼喊捉贼吗?”

“大胆,你有何证据指责本官与沉盐一案有关,凭空猜测乃是污蔑当朝大臣,论罪当革官罢职,陛下,请治笑三郎之罪!”

“呵呵!”三郎笑道:“怎么?本官说到林大人的痛处了?你若问心无愧何必如此着急为自己辩解?”

说完转向真宗道:“陛下,请派人再查此案,若此案真的与林大人无关,臣愿意革官罢职!”

“这个嘛,经爱卿提起朕也觉林大人应该予以避贤,不过这人选吗……”

“陛下,臣保举一人!”

“哦?不知丁爱卿举荐何人?”

“陕州知州寇准寇大人破获大案奇案无数,而且寇大人曾为转盐铁判官,对于盐业漕运可谓知之甚详,依微臣之见寇大人当可胜任此案。”

真宗一听,“嗯?还真有人推荐寇准,据说这丁谓与蔻准不和呀,今天怎么反而为这寇老西说话了?”

想到这里不由问道:“丁爱卿,朕素闻你与那寇准不合,如何却推举他做这钦差大臣呢?”

“陛下,举贤不避仇,举贤不避亲,臣为社稷着想,又何在乎私人恩怨!”

丁谓冠冕堂皇的说辞惹得真宗连连点头:“丁爱卿高风亮节,乃群臣楷模,若能破获此案,爱卿亦是大功一件,驸马以为寇准能当此任吗?”

三郎再度出班道:“陛下,臣以为寇大人为官清廉,不畏权贵,乃是此案的最佳人选。”

说完他冷冷扫了眼王钦若几人道:“鉴于郑大人前车之鉴,为免寇大人受人陷害,臣愿随行保护寇大人安全,请陛下恩准!”

王钦若几人一听,这还了得,若寇准上任,笑三郎随行,两人一文一武,谁能对付得了,几人呼啦上前一起奏道:“陛下,那寇准屡次对陛下不恭,对娘娘不敬,这样得人再有才华又怎能重用?”

几人一阵呱噪,真宗却不耐烦了,摆手道:“哎~,王爱卿此言差矣,丁大人尚且举贤不避亲仇,朕又怎能疾贤妒能,此事就这么定了,退下吧。”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奈地退到了一旁。

真宗向着三郎道:“朕屡次欲委重任于笑爱卿,笑爱卿皆以不愿为官推脱,故此朕只允你官职,却并未委以实权,如今笑大人肯为朕分忧,朕心甚慰,只是你别忘了你说过的话,朕就给你们仨月期限,若不能破获此案,还要治你的罪!”

呵呵,真宗皇帝还在想着与德妃打赌的事,果然就给了他们三个月期限。

“谢陛下,臣定当不辱使明。”

“嗯!”真宗一拂龙袍站起道:“明日是笑爱卿与公主的大婚之日,笑爱卿也回去准bèi

吧,散朝!”

“恭喜驸马,贺喜驸马!”

群臣皆上前贺喜,三郎拱手回应着,王钦若几人皮笑肉不笑上前道:“驸马大婚可喜可贺,明日我定当备厚礼前往!”

“王大人,林大人既然愿意前来,笑某当然欢迎,不过么,沉盐一案已使百姓怨声载道,多处已激起民变,几位大人既然管辖盐司为何不多抽时间考lǜ

这件事呢?”

几人尴尬笑笑:“应该的,应该的,驸马大婚这么重yào

的事本官总要抽时间前往吧,告辞告辞!”

几人闹了个无趣,抢先行出殿去。

到了殿外,王、林二人前后而行,林特沉声道:“相爷,寇准那老贼素能断案,此事恐终究……”

王钦若阴**:“寇准如今不过是个五品知州,陛下早已对他不堪重用,今日是笑三郎几人力谏陛下不得已方启用,他若是也象郑大奈那般下场,陛下也必然不会深究,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相爷的意思……”林特向前探了探头。

王钦若目光中透出狠色道:“通知凤翔府尹赵骁然……”

王钦若立手如刀作了个劈的架势。

“卑职明白,卑职明白!”

两人仰天得yì

大笑,甩袍抖袖下了玉阶,各自乘轿回了府上。

三郎即将成为驸马,百官纷纷贺喜,前呼后拥出了金銮殿。

三郎抱拳与众位官员告辞,正要去牵马,却听一女子声音道:“笑大人,过来一下!”

三郎一楞,侧身一看,只见一根盘龙石柱后阮翠华正在向自己招手。

三郎紧走几步到了跟前,“阮统领唤本官何事?”

“大人,跟我来!”

阮翠华说完率先款步而行,三郎知她定有事不便在此言讲,忙紧随其后。

转过宫墙,阮翠华向前努了努嘴,嘻笑着跑开了。

三郎抬头看去见一女子身挂索子连环甲,外罩素罗裙,背插双刀,刀穗飞舞,青丝飞扬,正背对着自己靠在红亭内,观身影便知是排风无疑,忙紧走几步轻唤道:“排风!”

“三郎哥!”排风转过身就要向他怀里扑过来,走了几步方觉不妥,忙停下身形道:“三郎哥,恭喜你明日大婚!”

说完,鼻子一酸,几滴清泪顺着脸颊躺了下来,看得三郎一阵辛酸,忙道:“排风,我知你难过,可是太君她……”

排风斩斩眼泪道:“你果真愿意娶我么?”

“嗯,如果太君能答yīng

这门婚事,叫我笑三郎做什么都成。”

排风破啼为笑道:“如今确有一个好办法,你可愿意听吗?”

三郎一把抓住排风的素手急道:“排风快说,是何办法?”

“修书一封给我六哥杨景,让他劝说太君与郡主。”

三郎拍手道:“好办法!”

方一激动,脸色却又黯淡下来,“排风,办法虽是不错,一来书信来往日久,二来太君对我成见已深,只凭一封书信他又怎会轻易答yīng

此事?”

“那……你可有更好的办法么?”

三郎摇摇头道:“最好的办法是让杨将军回京一趟,当面劝说太君与郡主,可是他身为边关守将又怎能私离驻地,不经圣旨宣召私自回京那可是要杀头的,连杨府都会受到牵连。”

“确实是个好办法,可怎能想办法让六哥回京一趟呢。”

两人一筹莫展,一时没有了主意。

“三郎哥,本宫找你办天了,原来你在这里。”

一阵香风飘处,云罗环佩叮当到了三郎跟前,后面跟着两个跑的气喘吁吁的小宫女,正是云儿和那个多嘴眼睛会说话的凤儿。

可如今的凤儿已不似首次见到三郎时那么活泼,在遂城因为救云罗公主而被耶律也哥糟蹋,至今都变的少言寡语,心结难开。正因为她为了救自己而失身,所以云罗也准bèi

把她带出宫去,长久留在自己身边,自己也好照顾她。

云罗侧头便看到了排风,脆声笑道:“排风姑娘,其实本宫早就看出你对三郎哥哥有意,这下可好了,咱们就要成为姐妹了!”

云罗说着掩抑不住心中的喜悦,蛾眉轻扬脉脉看着三郎道:“三郎哥,我们的事皇兄已经答yīng

了,就定在明日,你也快些回去准bèi

吧。”

“我知dào

了。”

“啊,你都知dào

了,谁告sù

你的?”

“当然是你皇兄!”

三郎仍然没有动的意思,愁眉不展。

“三郎哥,排风姑娘,你们怎么了?这么不开心?”云罗望望这个,看看那个很是不解。

“恐怕我很难与公主成为姐妹!”排风幽幽地说了一句。

“到底怎么回事,说来听听,也许我有办法啊!”

三郎眼睛一亮,对啊,这不是现成的办法,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于是便把排风的处境与自己的想法说给了云罗。

云罗一听,嘻笑道:“你们怎么不早说,这件事交给我,我这就去找皇兄,请他调杨将军回京一趟,澶渊之盟后我大宋与辽边境已趋于安定,杨将军劳苦功高也该回家探望一趟,此事也并不是这么难办。”

“如此排风谢过公主!”排风终于露出欢喜神色。

“客气什么,我们是姐妹嘛!”

说完娇嗔道:“三郎哥,你快回去吧,难道你不想娶人家了不成。”

“呵呵,我的云罗这么乖,哥哥怎会舍得,我这就回返,准bèi

迎接公主进府。”

排风嘻笑着道:“嗯,快去吧,时间本就紧迫,你再在这里罗嗦可就有人不高兴了。”

“如此,二位夫人再聊会,我先走了。”三郎又开始贫嘴。

“走你的吧,我这就去找皇兄!”

三郎不再耽搁,快步出了皇宫,回府准bèi

迎娶公主事宜……

※从爱情走向婚姻,对有些人而言是修成正果,亲友们会兴高采烈地祝福他们早生贵子,白头偕老;而对另一些人而言,则可能意味着Lang漫快乐的终结,“婚姻是爱情坟墓”的名言,妇孺皆知。无论是何种情形,从爱情通往婚姻的必经之路结婚仪式都格外引人注目,而公主大婚则更是人们议论的焦点。

作为公主的亲哥哥真宗赵恒,母亲李太后,他们早知公主是嫁与三郎为妾,虽然云罗贵为公主倒不致于真的侍奉夫人作小,但作为皇帝太后面子上却是过不去的,一直在为公主张罗合适的婚事,选择合适的夫婿,可云罗吃了秤砣铁了心谁也不见谁也不同意,甘愿嫁入笑府为妾,真宗与太后无奈只得应允,何况三郎毕竟是文武奇才,倒也不算埋没了公主。可见太平时代即使是皇帝家,女子也是有选择婚姻对象的权利的,并非传说中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么可怕。

当然如果是战乱年代,如细君、解忧、昭君那样以公主身份被嫁入外邦就另当别论了,毕竟对于皇家,江山才是重中之重,自身利益高于一切,公主也只能委曲求全成为政治的产物,将满腔愁绪化成一首悲歌,整天抱着琵琶诉说思乡之情了。

三郎刚刚回到府中,真宗的使者就到了,宣召准驸马到垂拱殿予以接见赏赐。

三郎把朝中事物简单说与几位夫人让她们放心,着手准bèi

大婚之事,便又步行赶往皇宫。

在垂拱殿真宗以皇兄的身份对三郎这位准驸马进行赏赐。赏赐玉制的腰带、靴子、尘笏、马鞍,还有红罗二百匹、银器二百对、衣料一百身、聘礼银子两万两。

三郎领了赏赐谢恩,呵呵,这只是赏赐而已,还不算公主的嫁妆,娶公主做老婆可真是一劳永逸,脱贫致富的最佳途径。

赏赐完毕,真宗又设家宴款待自己的御妹丈。宴席是九盏(九大碗)规格。席间,皇家乐队在一旁奏乐助兴。宴会结束,三郎再次向真宗谢恩,辞了皇上乘坐披挂着绘有涂金荔枝花图案的鞍辔和金丝猴皮毛制成坐褥的骏马,手执丝线编织成的鞭子,头上打着三檐伞,五十人组成的皇家乐队在前边奏乐开路回到自己的家。一路上人头攒动百姓瞻仰,风光无比,呵呵,比状元跨马游街威风多了。

整个过程叫做“宣系”,与此同时,由于时间紧迫,公主的陪嫁物品,也照本朝《会要》的规定,由太常寺行文有关部门,进行采买置办,准bèi

明日随公主一并送到驸马府上。时间可以从紧,作为皇帝最宠爱的妹妹排场还得要讲,嫁妆更是不能少。

晌午的时候公主的嫁妆就已备齐了,按照祖制,需由执政宰相对公主陪嫁物品进行检阅。但由于寇准被贬右相空缺,皇帝便下令左相王钦若,穿着便服和有带子的鞋,去后殿西廊,察看公主的陪嫁物品。

王钦若虽然恨的压根痒痒,可这礼节还是要顾的,万般无奈到了后殿,抬头望去,偏殿内流光溢彩,珠光宝器熠熠生辉。

有珍珠、九只五彩锦鸡、四只凤凰的凤冠一顶,绣着雉鸡的华美衣服一件,珍珠玉佩一副,金革带一条,有玉龙冠、绶玉环、北珠冠花梳子环、七宝冠花梳子环、珍珠大衣、半袖上衣、珍珠翠领四时衣物罗裙、累珠嵌宝金器、涂金器、贴金器、出行时乘坐的贴金轿子等物品,还有锦绣绡金帐幔、摆设、席子坐褥、地毯、屏风等等物件。

高官至王钦若这样都看傻了眼,嫉妒之余却也豁然开朗,如今笑三郎已是皇亲,自己再与他作对无疑是自寻死路,还要好生拉拢才对,趁此机会自己该早选厚礼以备明日之需,想到这里开口道:“公主嫁饰已齐全,尔等好生看守,出了差错小心你们的脑袋。”

“丞相放心,不会有任何差错!”宫娥太监齐声应和王钦若向真宗回了旨,也赶紧回去准bèi

厚礼去了……

四月初三,大婚。

三郎着一身红袍便服,佩玉带,骑马到宣德门。换上太监宫娥们早已准bèi

好的驸马官服,然后进宫到紫华宫亲自到公主的住处迎娶新娘。并用大雁、币帛等作为聘礼迎接公主出宫。

富贵莫过帝王家,皇家什么宝物没有,因此你送再好的聘礼在皇帝太后眼里也是凡俗之物,她们需yào

看到的是驸马对公主的一颗真心。

关于为何要用大雁做聘礼,是因为在古人眼里大雁象征着对爱情的忠贞不渝。“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说的就是大雁。这句的出处源于元问好的词令《摸鱼儿》。

话说元问好在去并州的路上遇到一个捕雁的人,那人说,他早晨捕到一只雁,并把它杀了,但是一只从网中挣脱的大雁却在天空悲鸣不肯离去,最后竟然撞地而死。作者因此把大雁买了下来,葬在汾河边上,并用石头垒个坟墓作为标记。与元问好同行的人多为殉情的大雁赋了诗,作者也写了一首《摸鱼儿?雁丘辞》。因原来的作品不协音律,后来又进行了修改定稿。

殉情的大雁感动了作者,使作者留下了“问人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的千古名言。后来又演变成为更加朗朗上口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不过在人类中“生死相许”是不多见的,因此,像大雁、天鹅这种从一而终、生死相许的动物更容易让人感动。

正因为如此用大雁作为聘礼迎娶公主便成为皇家传承,比之金子珠宝之物更具有深刻的意义。

“公主出来了!”

在众人的期盼声中,云罗公主在宫女云儿、凤儿的搀扶下步出了紫华宫。

只见云罗头戴九翚四凤冠,身穿绣长尾山鸡、浅红色袖子的嫁衣,浑身上下金钗玉饰摇曳生辉,华贵之极,将公主映衬的不仅尊贵而且娇媚无比。

三郎踩着红地毯,在众人的欢笑声中抱起云罗向娇子走来。

云罗红晕飞霞,美目流盼娇羞不已,幸福无比地由心上人抱着上了轿。轿子是特制的,虽然华丽四周却没有屏障,这样行在大街上也可让百姓一睹公主仪容,表明皇家与万民同庆之意。

公主坐定,鼓乐声起,一行人浩浩荡荡在驸马的引导下,向着驸马府出发。

新娘轿子的前方是:天文官,按照公主身份所应配备的陪嫁物品与仆人,蜡烛灯笼二十副,相应使臣,头插钗子的童子八人,方形扇子四把,圆形扇子四把,引障花十盆,提灯二十个,行障,坐障。可谓极具排场。

云罗的母亲最是疼爱女儿,虽然老迈,仍然按礼法乘坐九龙轿子亲自送行。

按礼节,皇太子作为娘家人应骑马护送。但因太子赵祯尚在幼年,于是德妃与杨婕妤便有了机会,坐仪仗马车亲自带太子前往送行。此情此景两位深爱着三郎的后妃难免又是一番感慨,泪湿双颊。好在她们终于有此机会,只当自己出嫁一般,感受一下氛围也是极为难得了。

公主两边是两重围子。公主后边,也同现代一般尽是相送的娘家人、皇亲国戚,什么荣王、赵王,叔叔、阿姨,以及其他一些达官贵人的夫人。

大队人马蜿蜒数里赶往驸马府,街道两旁百姓欢呼雀跃,翘首期盼,都等着一睹这全天下最尊贵、最美丽的新娘子仪容,因为若在平日,他们根本没有机会见金枝玉叶的公主,何况此时又是作为新娘子的最美的公主,对于平民百姓甚至达官富绅能见公主一面也可铭记一世了。

迎送新娘的队伍到了驸马府,又是皇帝赏赐的九盏宴会。宴会结束,太后、嫔妃、太子就要先回宫了。

此时的德妃、杨婕妤愁绪难解,几欲痛哭出声,她们回首在人群中寻找着三郎的影子。

三郎也一直在注意她们,不过在这种时刻自己更要注意礼节,怎能随意与皇帝的妃子搭讪,传出去岂不惹群臣耻笑,皇帝起疑。

见两人虽然打扮的极为华贵明丽动人,却是满脸失魂落魄、泪花荧荧的样子,三郎再也忍竣不住,看到素娥他的心仿佛也被揪起,他知dào

自己对不起她,若是当年自己家中无事,素娥岂不早已做了自己的新娘子,又岂会幽居深宫日日期盼与自己见不得光的幽会,此时此刻最痛苦的是她呀。

三郎想着不由自主向德妃两人走来。德妃不愧为女中魁首,忽然清醒过来,惟恐三郎说出什么过格让人起疑的话,忙微一颔首道:“驸马,朝堂的事刘大人已告知本宫,寇大人的安全就交给驸马了,本宫这就告辞了。”

说完一拉杨婕妤两人快步上了凤辇,车帘放下的一霎那两人抱头掩面痛哭,虽是大喜的日子而对于这两个把婚姻当梦想的女人却无异于钻心之痛。

第058章 桀骜的范文正

望着太后、娘娘远去的仪仗,三郎呆呆发愣,愁肠百结,他知dào

德妃临走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提醒自己别忘了看在朝堂前刘美偷塞给自己的东西,而自己若非她提醒这两日为大婚的事忙碌不停竟真的给忘了。

他驻足片刻,转过身来望望明媚动人的云罗公主,暗叹自己太过愚蠢,即伤了素娥、杨婕妤两个美人的心,大婚之日若再冷落了云罗岂不更是罪过?

他长出口气,重又振奋心神赶回府中准bèi

大婚的下一道程序。

按照规则,公主与三郎要先行新婚夫妇同食之礼,礼毕,公主行侍奉公婆盥洗进膳之礼,拜见公公婆婆的时候,要递上名片一张以及各种礼物。

不过因为没有公婆,三郎的师父苍九宫及九天玄女又不在,这个环节也就免了。不过因为几位夫人在,按照规矩,云罗仍要给张小玲捧盆盥洗,然后奉茶。

几位夫人先给公主行官方礼节,然后云罗再按家中的礼节侍奉大夫人张小玲盥洗,然后再给张小玲、许艳珠、许南蓉各奉上香茶一杯。呵呵,一正妻、二平妻,三妻四妾吗,不过宋朝官员除了一正妻、二平妻最多仅有三位外,妾氏的数量是不受限制的。

云罗不愧是公主,给各位夫人妾氏皆准bèi

了厚礼,每人裙钗一套,手帕一盒,梳妆用的小匣子,澡豆袋的银器三百对,衣料五百身,其他的亲戚婢女都有不等的礼物。

依照三郎和玲儿等人的意思,既然不分大小,就不要有这么多礼节,可云罗不同意,许南蓉与宝镜也颇有微词,若无大小哪来的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嘛,若都平起平坐,等再接来杜晓兰、还有那远在关外的完颜雪,这府里上上下下万一有个摩擦岂不乱套了?虽然现在姐妹们关系很融洽,锅勺还有碰锅沿的时候,时间久了难免会有些小矛盾,有了大小之分,介时也能好处理些。

礼节完毕,鼓乐声再度响起,新郎新娘开始拜天地入洞房。

本来按宋朝的礼法,既是小妾接过来就可以了,也无需再拜天地,可公主毕竟身份尊贵,再者三郎也不想委屈了公主,这一关还是少不了的。

拜完天地,三郎将公主送入洞房,在百官的要求下,便又到席间接受众位同僚的贺喜,感谢人家前来捧场,给大家敬酒。

文武百官多送了贺礼,也有那为官清廉的送了些字画,这些都由许忠登记在册,以备日后还礼,三郎虽不喜这些东西,但既然为官礼尚往来还是要的。

王钦若、林特、盐铁使蔡贺等人皆来道贺,三郎虽不喜他们,但想到既然是大婚若过于生疏岂不扫了兴致,因此但凡来贺喜之官员,三郎一概还礼敬酒,正行酒间,忽见一年龄和自己相若一身绿色官服内衬圆领白衫的中年官员挤过人群道:“下官有一副字画要献给驸马爷,不知驸马可愿看否?”

三郎一看此人的官服便知他官职不高,因为在宋朝官员的官服颜色可显示其官职的等级,宋朝官服九品、八品是青色的,七品、六品是绿色的,五、四品官是红色的,三品以上是紫色。王爷是淡黄色的,皇帝是金黄色的。而官员的帽子上的纱翅也会随着品级的增加而加长,而这位官员的官服为绿色,纱翅短小,也说明不其是六品即是七品官。

三郎见此人官职虽然低微,却是生的方面大耳气宇非凡,方欲答话却听王钦若怒道:“范希文,今日驸马大喜之**来凑什么热闹,扫了驸马的兴小心罢了你的官,还不退下!”

“驸马大喜之日,陛下公主尚且与万民同庆,王大人不过一宰相就有权不让本官为驸马贺喜吗?”

这位官员对于王钦若的颐指气使竟然丝毫不惧,正义凛然。

看得三郎连连赞叹,忽然想到希文不就是大名鼎鼎的范仲淹的字号吗,难道他就是被后人称为“范文正公”的范仲淹?

想到这里忙阻拦道:“王大人,范大人所言非虚,今日即是本官与公主大喜之日,官员无论大小百姓不分贵贱都可前来祝hè!王大人又何必阻拦。”

王钦若讨了个无趣,猛然将一口酒灌了进去,返身道:“难得驸马有如此雅兴,本官朝中尚有要事,先行告辞了!”

他一走,林特、刘承珪、蔡贺等几人也先后告辞。三郎看他们出了府门朗然笑道:“走的好,免的扫了本官的兴。”

说完复又转向范希文道:“敢问阁下可是‘划粥割齑’犹自苦读的范仲淹范大人吗?”

这位一愣,没想到堂堂驸马爷会识得他一个七品小县令,脸上虽仍然桀骜,但被驸马赏识难免有些受充若惊,忙长揖抱拳道:“正是下官,没想到下官数年来官居泰州,驸马爷竟然记得在下。”

“呵呵,范大人划粥割齑,苦中取乐,慨然以天下为己任,一首‘江上往来人,但爱鲈鱼美’传唱千古,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更是至理名言,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划粥割齑”的美誉便是缘自范仲淹。他幼年时曾在长白山上的醴泉寺寄宿读书。晨夕之间,便就读讽诵,给僧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那时,他的生活极其艰苦,每天只煮一碗稠粥,凉了以后划成四块,早晚各取两块,拌几根腌菜,调拌于醋汁,吃完继xù

读书。后世便有了划粥割齑的美誉,但他对这种清苦生活却毫不介yì

,而用全部精力在书中寻找着自己的乐趣。

范仲淹在后世的名气太大了,三郎是真心夸赞,可范仲淹本是个七品县令,在坐的众官员不是王爷卿相就是一二品的大元,官阶小了哪有资格跟驸马同桌饮酒并得驸马相陪?三郎如此盛赞难免让百官大跌眼镜,连范仲淹本人也是面红耳赤,小小的七品县令妄谈天下岂不被人耻笑?

三郎见他尴尬之态方知自己失言了,自己在后世的所见所闻怎能在这里说出来,忙改口道:“哦,范大人适才所言要送副字画给我,不知字画何在啊?”

“呃……”范仲淹一愣神方自刚才的尴尬中反应过来,又恢复了桀骜之气上前道:“在下官心中!”

“哈哈……”众官员无不捧腹大小,暗忖这范希文也真是太过滑稽,寒酸也就罢了,居然要在驸马面前卖弄文采,你不知dào

驸马是当世神童不仅是武艺,文采在汴梁城那也是首屈一指啊,你这不是班门弄斧吗?

可人家这位范大人仍然不恼不怒,昂然而立。这份气势看的三郎也暗挑大指:好个范文正,名不虚传,既是大才我当奏明圣上提拔。

心里想着嘴上道:“本官正要一睹大人水墨风采,大人请!”

说完向着仆人道:“来人,取笔墨来!”

须臾,两名家丁取来宣纸铺在桌上,又将文房四宝放在桌子一角等着这位范大人献艺。

众官员都抻长了脖子看着场中,看他能拿出什么绝活敢在众多朝廷大元面前如此颠狂。

只见这位范大人目不斜视,对百官的嗤之以鼻丝毫不以为意,举步到了桌前,将大袖向上卷了卷,露出雪白的内衬,随手取过一支笔来,洋洋洒洒在纸上提了几行大字。然后将笔插进笔桶负手仰天而立,一副视死如归神色。

百官一看他这不是作画而是在纸上题了一首诗,乃为:Lang过百丈高,良田九万抛。流民无裹物,朱门酒肉骚。

众人一看皆道这位范希文范大人竟敢辱骂朝廷,死定了,有些正直的官员暗暗替他捏了一把汗,心道:范希文,今日可是驸马大喜的日子,你搞什么呀,作死呀。

丁谓一看他所题之诗,立kè

怒喝一声:“来人,将范仲淹给我拿下。”

几名亲兵呼啦上前,就要缉拿范仲淹,范仲淹一抖大袖:“闪开,我自己会走,本官自己走进牢房。”

几名官兵哪肯听他的,抓过他的胳膊就要捆绑。

“慢着,你们退下,丁大人,范大人这首诗是送给我的,出了差错本官自会向陛下请罪,大人不必插手此事。”

驸马都说话了,丁谓也不好再坚持,一摆手,几名官差灰溜溜退了下去。

三郎走到范仲淹跟前,亲自拉着他的手到席宴前坐定道:“不知范大人所做之诗何意?”

范仲淹将脖子一挺,冷哼一声道:“泰州海堤多年失修,已经坍圮不堪,不仅盐场亭灶失去屏障,遇上大海潮汐,广阔的农田民宅,尽皆被淹没。甚至水淹至泰州城下,成千上万灾民流离失所。官府盐产与租赋,都蒙受损失。尔等竟然坐在这里笙歌艳舞,声色犬马,岂非愧对百姓,有负圣恩?”

三郎一听,原来如此,看来这位范大人当是从泰州赶来了,想来定是泰州沿海发了水灾致使盐业受损,百姓流离失所,沉盐一案朝廷本就开始闹盐荒,如今这产盐重地又闹了水灾,对百姓而言这不是雪上加霜吗?也难怪这位范大人如此气愤。

第059章 良宵有人愁

他本就对范仲淹极为钦佩,当下更不怪他,不解道:“不知范大人官居何职,可曾向陛下上奏此事吗?”

“本官现为泰州兴化县令,如此大事岂能不奏?可多次上书朝廷拨款赈灾修坝皆是杳无音讯,万不得yì

本官才亲自进京,可那蔡贺以朝廷缺银为由拒绝拨款,本官找到林特,林特又闭门不见,可叹本官官职低微难见到圣上,不然定参他们一本。”

“哦,竟有此事,好你个蔡贺身为盐铁使,竟然玩忽职守,着实该死!”

三郎豁然站起道:“走,本官这就带你去面见圣上!”

说完,拉起范仲淹就向外走。

三郎听完范仲淹所言怒不可遏,带着他要直入金殿去面见真宗皇帝。

“驸马慢行!”

三郎回头一看是丁谓发声阻止了他。

“怠慢了丁大人及各位同僚,还请诸位海涵则个!”大婚之日怠慢了大家三郎也有些过意不去。

丁谓笑道:“今日乃驸马与公主大喜的日子,若驸马就此走了不仅扫了大家的兴更对不起公主啊,新郎官突然离去,公主会做何想法?再说区区小事何劳驸马前往呢?本官带范大人入宫面圣不就行了。”

三郎一听,对呀,自己就这么走了,公主在洞房内等的久了岂不伤心?

想道这里不再坚持,拱手道:“如此有劳丁大人了,沿海潮灾,百姓流离失所,还望丁大人鼎力相助,务必请圣上下旨拨款,惩治奸佞!”

“大人放心,这也是本官职责所在,驸马又何必客气。”

说完又转向范仲淹道:“范大人,跟本官走吧!”

范仲淹本来以为自己搅了驸马大婚,罢官革职已是避免不了的,没想到人家不以意反而帮zhù

自己,自觉面子上过不去,桀骜之色一扫而光,一揖到地道:“大人海量,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下官佩服之至,还望大人原谅下官莽撞!”

说完转身而行,未到门前忽然又停下来回身道:“听说驸马欲与寇大人调查秦州渠水沉盐一案,洪桐县水文复杂欲破获此案着实不易,下官推荐一人不知可入得了驸马法眼不?”

三郎一听大喜道:“只要是大人推荐的,本官无不允诺,立当奏明圣上随同寇大人前往协助调查此案。”

两旁官员一听,个个面面相觑,心道:“驸马爷今天是怎么了?对一个七品小县令恭敬的也太过头了吧。”

可他们又哪里能晓得范仲淹在后世的名头,此人乃宋朝以后的栋梁之臣,三郎既碰上又怎能不助其一臂之力?

范仲淹也没想到堂堂驸马爷会对自己如此信任,激动之下眼泪鼻涕几乎涌出来,咕咚跪倒在地:“驸马对下官之恩义,下官感激不尽,为有鞠躬尽瘁死而后矣。”

三郎也深施一礼将他扶起道:“大人言重了,大人以天下民生为己任,乃我等学习的榜样,日后大人若能进京为官我二人再当把酒言欢,一醉方休,但不知大人欲保举何人?”

范仲淹极为恭敬地又施一礼道:“下官要保举之人乃西溪盐仓第一任盐官晏殊,晏同叔!”

“晏殊!”三郎面现诧异神色,此人在后世的名头可不比范仲淹小,在诗词歌赋上的成就甚至超过了范仲淹,那句“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便是晏殊传诵千古的佳句,自己降伏契丹铁甲龙的那首曲子便是根据此人的词令所作,他又怎会不知?

范仲淹见他诧异,拱手道:“不知驸马因何诧异,可有什么不妥吗?”

三郎笑道:“并无不妥,晏殊晏大人被人赞誉为“神童”,所做词赋更是婉约派词人的典范,本官仰慕久矣,范大人因何举荐他,可是与他相识吗?”

“晏殊身为盐官精通盐路水纹正可助寇丞相一臂之力,我与他本是同窗好友,此人才华横溢,却平易近人,不恃才傲物,唯贤是举,为官清廉,早年中进士时也曾得陛下赏识,故此本官才举荐于他!”

听完范仲淹的话三郎大喜,立即应道:“如此甚好,本官明日既进宫面圣,让他无需进京直接赶往洪桐县助寇大人一臂之力。”

范仲淹也没想到自己此次进京竟会碰到如此贤明的驸马,当下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了,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

三郎忙劝慰道:“范大人莫要如此,沿海灾情紧急,快速随丁大人入宫吧!”

“多谢驸马!”

范仲淹一揖到地,懦懦倒退到门前才转过身来随丁谓出了府门。

“来人,将范大人这副字画交与夫人珍藏起来!”

丫鬟上前将字画收去,送去给张小玲了。

经此一遭,众官员对此事感慨之余对三郎礼贤下仕的举动也更加钦佩,再次行起酒来已不似先前那般恭维敷衍,而是真心的敬酒为驸马和公主的婚姻祝福了,大宋朝有此驸马何愁国运不兴?

三郎因不喜朝中事物,与百官多不甚熟悉,不过既然做了驸马总要尽lì

才是,因此与前来道贺的官员们聊的极为尽兴。

来道贺的官员们实在太多,来一批走一批,直饮到夜色朦胧,府内双喜字的大红灯笼也高高亮了起来,官员们才渐渐散去,三郎虽仗着神功护体也喝的略带醉意,摇晃着站起身来。

丫鬟春兰忙过来扶着他往洞房走来。有倒是酒入愁肠愁更愁,三郎虽然心中喜悦却也搀杂着更多的愁绪,这份愁绪就是对素娥的愧疚,她现在在做什么,会不会很伤心?

眼看走到洞房门前,他忽然将春兰拂到一边,径直向书房走来,春兰怔怔楞在当地,驸马爷这是怎么了,平日里可是很少见他这样的。

不过她的一颗心也早已交给驸马,因此也不嗔怪,只默默站在书房门前小心等候着。

三郎进了书房,径直取下官服,在袖袋里翻出了刘美偷塞给自己的那张纸笺。

展开看时三郎怅然半晌无言,黯然伤神。

纸上涓涓小字是素娥亲笔所书,乃是一首素娥填写的《点绛唇》词令,正文是:

鹅柳凭阑,西窗微雨东风慢。

露荷新转,梁上栖双燕。

案尺香屏,拂晓垂纱幔。

蛾眉浅,泪花腮畔,侧卧珠帘卷。

这首词写此鹅柳垂条的春风季节,春暖荷花新开之际,燕子都已经成双入对的归来了,可在那幽寂的深宫香案前,垂纱幔帐内,风华绝代的美人在清晨侧卧珠帘内幽幽咽咽的满脸泪痕,尽是对情郎的殷殷相思之情。

整首词以双燕新荷为背静更显思念之深意之切,三郎看得半晌无言,心痛不已,可以说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对素娥的愧疚越来越深,她毕竟是自己在宋朝第一个所爱的女人,他如何能舍得她这样伤心,而这首词不正是饱含着相思之情的幽怨吗?

三郎拿着这张纸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愁绪上升酒意就更加浓烈,他猛然闪身出了房门,直奔府门而来,院子里红灯高挂将整座驸马府邸照的亮如白昼。

春兰见他出来,急道:“驸马爷你去哪里?”

“哦,有些事我出去走走!”

“那公主……”

“让公主先歇息片刻,我去去就来。”

说着话他已出了府门,今天是初三,没有月亮,只有楼宇内透出的点点灯光点缀着宁静的街道。三郎不假思索飞身上了房顶往皇宫方向一路飞跑下来。

皇宫他不止一次来过,可谓轻车熟路,很快跃过宫墙绕过巡逻的明岗暗哨来到肃明宫前,隐身在红亭内的朱漆阑干之后向门前观望。

奇怪的是宫门前除了两盏昏暗的宫灯在春夜的清风中摇曳之外,宫门前并没有宫女太监把守,窗牖间透出一丝烛光,宫灯红烛闪烁,显然德妃尚未休息。

她会不会去慈宁殿御书房批阅奏折了呢?心中胡乱想着抬头便看见了那座他和素娥初次见面的假山,睹物思人,他不由一闪身,借着夜色掩护向假山行来。

一阵幽幽的啜泣声从假山后传出,虽然很小还是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里。

三郎的心痛了一下,闭上眼睛仰天一声轻叹,这会不会是素娥呢?

他放轻脚步绕过假山,果然看到了一身材曼妙丰腴有致,头上金钗摇晃,垂着两对流苏的娘娘,正香肩抖动轻轻的抽泣。

娘娘的装扮有别普通宫娥采女,金步摇、流苏也只有三品以上的姘妃娘娘才能佩带,再观其背影三郎已能确定她必是素娥无疑了,想不到她竟如自己一般在这夜色中到了这假山后,难道是心有灵犀么?亦或者是太过悲痛而到此处缅怀旧情?

想到这里他的心更是痛的厉害,握紧了拳头轻唤一声:“素娥,是你么?”

身前的娘娘听见唤声又惊又喜,泪眼婆娑着转过身来,惊喜道:“三郎是你?”

口中轻唤着,莲步频叠如同泪人般扑在三郎怀里,抽泣道:“三郎,妾以为你把素娥忘了,今日是你与公主大喜的日子更不会来这里……”

“素娥,你不在宫里休息到这里干什么,宫前也没个看守怎么行?”

德妃斩斩眼泪道:“那日奴使刘美约你前来,你却没有答yīng

,妾以为你把素娥忘了,今日送公主之时更是心中悲痛,晚间陛下因喝多了酒也没有来这里,奴心绪难解,就把太监宫娥都屏退了自己到这里坐会,没……没想到你也来了!”

三郎再也忍禁不住,猛一用力将她搂在怀内,星目含泪幽咽道:“素娥,你的信我看到了,我对不起你,只知自己享乐,却忽视了你独自一人幽居深宫,我真是该死!”

素娥抬起臻首,一只纤纤素手捂上了他的嘴道:“三郎快别这么说,是奴福浅,不能常伴相公左右,有这几位妹妹陪着相公,奴倒也安心,只是……只是望相公不要忘了奴才好!”

第060章 皇帝的猜忌

三郎在她额头上深深一吻,柔声道:“素娥,你放心吧,我不会忘了你,日后但回京城我定来探你!”

“哎……”素娥幽叹一声从他身上起来道:“相公,奴知你已做了驸马,又有这几位善解人意的姑娘相陪,奴再强求便是无理,何况此事一旦被他人知晓,定会为笑家带来灭顶之灾,可是……可是奴……奴就是放不下你,呜……”

三郎上前又将她拥进怀内,怜爱道:“赵恒尚算个明君,我想杀他却也下不去手,心中也很矛盾,不过你放心,我还是会来探你的,只是你们如今已不是常人,行事需更加小心。”

“嗯,奴听你的!”素娥将满头秀发整个埋在他的怀里享shòu

着这难得的拥bào



两人拥吻了片刻,素娥忽然抬起头道:“三郎哥,今日是你和公主大婚的日子,你快回去吧,莫要让公主独守空房引来不不必要的麻烦,那奴岂不是更加不安,待三郎哥方便之时再来探奴家不迟!”

三郎一声长叹:“可是让你一人独自伤心我更是不忍!”

素娥这时候却显出了强于三郎的对大事的驾御能力来,伸出嫣然的小嘴在他身上一阵狂吻,猛然又竟他推开道:“三郎今夜能来此地,奴已知足了,即使今后你不再来奴也无怨无悔,你快回去吧,再晚就会被人发xiàn

了,公主大婚之夜新郎官没了那还得了?陛下也会怪罪的!”

“嗯,我这就回了,你自己保重!”

三郎走了几步忽又转回身道:“我准bèi

举荐西溪盐仓第一任盐官晏殊协助寇大人调查沉盐一案,时间紧迫不如由素娥将此事说与那赵恒可好么?”

“晏殊这个人奴亦曾听说过,此人才华横溢,智谋百出,而且为官清廉,若由他协助寇准调查此案当是再好不过!”

三郎怜爱地抚着她的云髻道:“如此素娥可是答yīng

了?”

“只要是三郎哥推荐的,不管是谁奴必然答yīng

,何况晏殊本是大才,长年流放在外岂不是埋没他的才华?相公放心吧,我明日一早即向陛下举荐此人,你快回去吧!”

三郎深望她一眼,不再耽搁,身形微动,如同夜色下一缕轻烟穿过几座宫闱,跃过宫墙回转笑府。

德妃娘娘望着他去的方向,楞楞半晌,久久地矗立在夜色阑珊中,静默无言……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可是很多事即使去死,也是勉强不来的呀。

回过神来的德妃忽然想起三郎所托之事,暗忖道:“事件紧急,还是让晏殊早些上任的好,想必此时真宗已经饮宴完毕,自己还是及早举荐的好!”

想到这里德妃不再犹豫,款步回到宫内,整理下凌乱的思绪,重又洗淑打扮了一番,吩咐人备轿,往慈宁殿而来。

慈宁殿御书房内,真宗赵恒刚刚观完歌舞,饮宴完毕。

今日是自己的妹妹云罗大喜的日子,他宣了朝中几位重臣来陪他饮酒、观舞。

丁谓带着范仲淹已将沿海水灾的事禀报给了真宗,不过,他并没象三郎所要求那样追究林特、蔡贺等人的责任。因为他知dào

追究也没有用,如今朝廷盐荒,林特等人有十足的理由说明朝廷缺少官银,推卸责任,能得皇上降旨,拨款赈灾,抢修堤坝已是万幸之事了。

真宗在澶渊之盟后,封禅泰山,广建宫殿,劳民伤财,因为屡屡听信佞臣,政治趋于腐败,好在因为秦州沉盐一案国家本就缺盐,若沿海的盐在因此受到影响,无疑会对他的执政产生重大影响,因此他很痛快地答yīng

了范仲淹的请求,拨款赈灾,修筑堤坝。

对于林特、蔡贺等人的玩忽职守,这位由明君开始日渐昏庸的大宋皇帝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范仲淹如何请求终归没有深究他们的责任,甚至于嫌这位耿直的范大人罗嗦,将他撵了出去。

范仲淹无奈,只好领了赈灾银两连日返回泰州沿海。

歌舞饮宴完毕,真宗坐在御书房龙椅上看了眼堆积如山的奏折,一把推到了一边,闭目养神起来,在他心里这些都是自己的爱妃刘娥的事,何况如今他的身体已大不如从前,有德妃去帮他处理这些奏折,他更落得清闲。

陈琳上前轻声道:“陛下,今夜去哪里就寝?”

“朕今天有些累了,哪里也不去了,就在这里休息吧!”

“是,奴婢去告知郭总管!”

郭总管是主管皇帝临幸哪位娘娘翻牌的官员,不过自从素娥进宫后,这牌翻的次数就要少的多了,多半皇帝连问都不问他就直接去德妃的寝宫,虽然如此他每日等皇帝吩咐还是免不了的。

陈琳刚走几步,却被真宗叫住道:“陈琳,你说朕的御妹丈怎么样?”

“陛下,驸马爷文治武功皆没得说,那位范大人奴婢听说就是驸马推荐来的,可见他对陛下的忠诚,大婚之日还不忘替陛下分忧啊!”

陈琳极尽赞美之词,真宗点点头,“嗯,朕一直派人在私下了监视他,他回京这几天确无令人怀疑之处,朕这才答yīng

将皇妹嫁过去……”

“陛下,张统领张士贵求见!”

一名太监出现在门口打断了真宗的话。

真宗不耐烦道:“什么事如此之急,有事明天说。”

太监再次叩头道:“陛下,张统领说有紧急要事!”

“嗯?”真宗攸然坐直了身子,“宣他进来!”

须臾,一名身着便装,浑身上下紧身利落的中年汉子行了进来,倒地便拜:“微臣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说话!”

“谢陛下!”

张士贵挺身站起道:“陛下,驸马……”

真宗向他招招手,“近前说话!”

这位张统领向前凑了凑,伸长脖子道:“陛下,驸马方才离了府门不知去向!”

“什么?”

真宗忽地站了起来,想是站的急了,加之年龄偏大闪了腰,一摆手唤陈琳过来给他揉腰,嘴上却急道:“你是说驸马新婚之夜没有去陪公主而是离开了笑府?”

“正是,臣亲眼所见。”

“去了哪里?”

“这……这……驸马功夫太高,一闪身就没了影子,微臣无能没有跟上他,不过……”

“不过什么?不要罗嗦。”

真宗有些不耐烦,以为没什么事又要坐回去。

“微臣看到驸马是向皇宫方向来了。”

“啊……”真宗屁股刚刚沾到椅子,蹭地又站了起来,边走边喊道:“来人,摆驾去肃明宫……”

“陛下要去臣妾那吗?”

一阵香风拂面,德妃娘娘由宫女听香搀扶着走进了御书房。

“臣妾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你……你……你没陪……哦,爱妃怎么来了?”

真宗半举着手指着德妃,他想说你没陪笑三郎吗,可是话到嘴边又觉不妥,人家德妃明明就跪在他面前嘛。

德妃施完了礼,嫣然笑道:“陛下,臣妾这不是来陪您了吗?您这是要去哪啊?”

“啊……朕……朕知爱妃要来,特出去迎迎爱妃,爱妃既然来了,快帮朕批批奏折吧,这些多事的大臣都快把朕烦死了。”

他拉着德妃的手到龙书案后坐定,向着张统领一瞪眼,“还不快滚!”

这位张统领落个里外不是人,连滚带爬出了御书房。

既然德妃来了,那么笑三郎就不是进了皇宫,那么他不陪着自己皇妹,大婚之夜他去哪了呢?真宗虽然有疑问,但想到不是与自己最心爱的妃子有染心内安定下来,着宫娥上了茶,边品茶边看着德妃批阅奏折。

德妃批着奏折,和皇上说着话,有意无意间把话题又说到了沉盐一案上,“陛下,洪桐县水文复杂,极难勘察,臣妾恐怕寇相爷难以应付啊。”

“嗯?”赵恒皱了皱眉,抿了口茶放在书案上道:“要寇准调查此案不是爱妃同意的吗?爱妃还与朕打了赌,难不成朕无所不能的德妃娘娘也要反悔吗?”

“陛下说的哪里话来,臣妾虽是女流说出去的话岂能反悔呢?”

“那爱妃是何意?”

德妃将手中笔插回砚台,转向真宗道:“陛下,沉盐一案事关重大,万一出了差错陛下和臣妾打赌是小事,若真是因为水文将此案耽搁下来,岂不是苦了百姓,说皇上用人不利吗?”

“哈哈……爱妃不用给朕绕弯子,有话直说无妨,即使爱妃输了朕还能怪罪爱妃不成?朕如今可是一天也离不开你了!”

德妃小嘴一撅,“哼,臣妾不会输的,只是因为水路复杂需有人协助调查而已。”

“既然如此爱妃快说是何人?”

德妃微侧臻首道:“陛下还记得晏殊,晏同叔么?”

“哦,是他,呵呵,朕当然记得他,此人五岁能创作诗,被人称为神童,十四岁时进京殿试,是朕亲口赐的同进士,此人词赋了得,朕还记得他在金殿上曾吟过一首什么来的……”

真宗想了片刻,忽然道:“朕想起来了,是‘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呵呵,很美的词赋,竟与驸马的曲韵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第061章 举荐

真宗也是北宋的诗词大家,虽精于词令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三郎的箫韵是和着晏殊的词所做,而晏殊的词也可能是听了三郎的箫音有感而发,故此才有了这首名垂千古的蝶恋花吧。

“呵呵,难得陛下还记得这位大才子!”

“嗯,此人才华确是不错,爱妃怎么提起他来了?他现在在哪为官?”

呵呵也难怪真宗不记得,宋朝的进士才子不少,他日理万机,进士的官职又多半是由吏部推荐,皇帝在御批,他又哪能个个记得。

德妃似幽似怨嗔她一眼道:“这个晏同叔目前在泰州西溪盐仓任盐官,臣妾批阅奏折时见此人素有见地,而且精通水文,为官清廉正直,是以臣妾有意推举他协同寇大人调查沉盐一案,陛下可准么?”

“呵呵,晏殊大才,爱妃若不提起朕险些忘了他,嗯,朕准了,他若能协助那寇老西破了此案,朕定将他调入京城为官,闲暇时也可陪朕作词填曲,岂不美哉!”

德妃见他允了,心中喜悦,盈盈一拜道:“臣妾多谢陛下。”

真宗不解道:“爱妃呀,你怎地如此看重这个晏殊?你与她也不相识呀,他也不是你的同乡族人。”

“陛下!”德妃娇嗔道:“臣妾也是为陛下的江山着想,为国举贤啊!”

“哈哈……真是朕的好爱妃!”

真宗说着话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现出了倦意,转向德妃道:“爱妃今夜住在这里么?”

“陛下连日劳累也倦了,臣妾就不扰陛下了,臣妾告退!”

真宗看着风韵无比,娇滴滴的德妃毕竟年岁大了些,身体又不好,虽有心却无力,只得道:“爱妃去吧,朕这就歇息了!”

德妃刚刚远去,张统领又闪了进来,急匆匆道:“陛下,驸马已回府了。”

“嗯,这么说驸马并无可疑之处?”

对于驸马若无证据,他虽是皇帝的亲信可也不敢乱说,忙道:“驸马武功高强,想必是出去练练功或者放放风,只不过方向恰好是皇宫这边罢了,依臣之见并无可疑之处!”

真宗伸了个懒腰,困意朦胧道:“如此朕就放心了,你再盯他一段时间,若仍无事就算了吧,免得让驸马抓住起疑,下去吧!”

“是!”

张统领诺诺却退出去,真宗也打着哈欠屏退了陈琳到龙床上呼呼睡觉去了。

德妃一路上都在琢磨皇上的那半句话,陪……陪谁啊,想着他刚才本要出门,见自己来了忽然又回去了,难道他真的是出来迎自己?不可能吧,他也不知dào

自己会来啊。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皇上可能发xiàn

了什么,也许知dào

三郎今夜来了自己这里,故此才要来自己这里查看,因自己的到来才打消了他的疑虑,看来自己以后要多加小心,也要嘱咐三郎小心行事,免得露了马脚。

“嗯,此事需尽快通知三郎,让他没自己的知会不要轻易进宫!”

德妃自语着,回到了寝宫。

※洞房内云罗公主顶着红盖头正等的着急,催促云儿道:“云儿,你去看驸马是不是喝多了,提醒他些!”

“公主,刚才我问过三夫人的丫鬟春兰,她说驸马有事出府了!”

“啊……驸马去办事了,什么事如此之急,竟要在这种时候,不知本宫在等他吗?”

“这个……奴婢也不知dào

,过午的时候来了个范大人,说是有关沿海灾情的事,可能是比较紧急驸马才去的吧。”

云儿知驸马待自己不错,忙替他开脱。

“哦,如此驸马确是有急事要办,那我在等会!”

说着话云罗脸色缓和过来,又坐回凤床上和云儿说着话。

正在此时,三郎回来了,云儿忙施个万福退了出去。

“公主……”三郎轻唤一声向床前走来。

此时此刻,云罗毕竟还是个新娘子,一时扭捏起来,垂首不语,等着他来揭盖头。

三郎知dào

让公主等的太久了,不再耽搁,伸手挑去了云罗头上的红盖头,一个珠光宝器的风韵美人立kè

展现出来。

云罗贵为大宋公主,又是大婚之日,所佩所饰更非寻常命妇可比,只见她头顶四凤冠,鬓角斜插金钗,身着上等的珍珠翠领雉鸡罗衫,一条五彩的金丝带束起了婀娜的小蛮腰,金丝带上悬着光彩夺目的珍珠玉佩,似雪皓腕上穿着一对晶莹剔透的绶玉环,明眸皓齿,欲语还羞。

整个人坐在同样华光闪烁的幔帐珍珠帘内,一身珠光宝器熠熠生辉,衬着房间内华贵的装饰更显其高贵无比,仪态万方。

烛光是红的,美人的脸是红的,红的如同盛开的牡丹花,娇艳欲滴妩媚无比。

新娘子不可谓不美,三郎却愁绪难展,举起交杯酒道:“公主,今日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我夫妻满饮此杯!”

云罗看出了他的愁绪,将酒饮下一侧臻首靠在他怀里道:“相公,可是碰上了什么难事吗?说出来也许为妻可以为你解忧呢?”

三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影响了这洞房美好旖旎的氛围,忙屏弃刚才的凌乱思绪,重又振奋精神道:“呵呵,今日既是大喜之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有忧愁呢?”

“嗯……妾听说是为了那个范大人所辖灾民的事,可有此事吗,若是相公难做,妾去求皇帝哥哥,他一定会答yīng

的!”

三郎见美人如此,怎好再辜负此良宵美景,拂公主一片柔情?伸出臂膀将她拥入怀内,笑道:“此事我已经办好了,公主就不要再操心了,今日洞房花烛,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我夫妻不论他事,只享这良宵美景就可以了!”

听他所说,云脸本就红艳的俏脸更红了,偎在她怀里再不说话,可那娇贵的身体已然有了反应,胸前那对丰满的贲起起伏着,脸蛋越来越热,不自觉地呼吸开始急促。

三郎不再等待,微一用力将美人平放在身上,替她摘去了头上那琳琅满目的霞帔玉饰,美人的长发立即如瀑布般洒在了他的身上,他轻轻吻上他的樱唇,由浅入深挑弄着怀里美人的香舌,双手更不停滞,穿过那华贵无比的罗衣捧住了那对正丰满起伏的雪峰玉丘,一边深吻着怀里的美人,双手不断向下探索,滑过她光滑平坦的小腹攀上了那如桃儿般丰满而又弹性的雪白腴臀,轻轻一捏,躺在怀里的美人一声娇吟,喘息声越来越剧烈。

终于他更进一步了,一只手摸索着浓密的丛林向沟峦浅壑探索。

怀里的美人终于忍禁不住,发出难耐地一声高过一声的呻吟。也不知哪下弄疼了她,美人微睁媚眼嗔了他一眼,一只小手顺势滑下,隔着袍子握住了那早已威风凛凛的坚挺。

男人坚挺带有温度的脉动使高贵的美人雪肌玉骨立kè

酥软,融化成了涓涓细水,滑下他的身体,那条香舌稍做尝试便灵巧地缠上了那高耸的脉动,须臾满满地含住,唧唧啾啾的梅花曲响了起来。

她满头秀发埋在他的袍内,纤纤玉手握住那坚挺一头云鬓上下起伏,梅花曲中时不时传出几身滋滋的声音。

“哦……”三郎长出一口气,真没想到这高贵如此的公主唇舌之技竟是如此高超,一吞一吐几乎使他把持不住就要翻身上马了。

好在他知dào

这是洞房花烛夜,不能太过着急,于是他靠在帐幔上,剑眉微蹙享shòu

着公主的吮吸,一只手却不停滞,一拉公主的罗裙,那两瓣丰满圆润如桃般红润的雪白腴臀俏挺着跳了出来。

云罗是趴在他袍子里的,光洁的玉背,丰满的臀儿以及中间的柔和的腰腹形成了一条美妙无比的曲线,而那对雪白的臀已发育的极为丰满,高高俏挺着,随着她的吮吸来回摆动,更是诱惑无比。

美人感觉到了他的举动,脸一红,停止了吮吸,媚眼潮湿迷离地嗔他一眼便又将头俯了下去,唧唧啾啾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三郎顺势穿过她的抹胸,一只手抚弄着她胸前的那对丰满,一只手揉捏着她的雪臀,试探着沟峦浅壑,触手滑润,那里已是一片泥泞了。

她的雪臀已经很具规模,揉摸上去根本难以盈握,弹性极佳,三郎忍不住加大了力度。

吮吸着的美人呜咽连连,不仅感觉不到疼痛,反而更加快加深了吮吸的力度,这一紧他立kè

把持不住了,轻轻在她雪臀上拍了两把。

俯在他身下的美人停止了吮吸,抬起头来明眸剪水看他一眼,娇羞无限地开始为他宽衣解带。

堂堂公主肯为自己做这些事,令三郎好不感动,对她也更加怜爱,他将她轻轻抱进凤床里,让她俯趴在床上,自己则起身俯在了美人的身后,那坚挺的脉动试探了几下,搞的云罗一阵哆嗦,呻吟连连,有些迫不及待地分开了腴润光滑的的大腿,就想迎宾入城了。

三郎却并未着急,他要让身下的美人好好享shòu

一番,伸手托住那对早已俏挺无比的玉峰,亲吻着她的耳垂,再顺着耳垂滑下吻着她雪白的脖项,然后再片片吻着她光洁颤抖已经火热难耐的玉背。

如此抚慰了片刻,云罗已是急不可耐,隐私之处触手已是溪水潺潺,足可容纳他的兄弟了。

三郎俯下身来,朱唇轻轻咬啮着她的雪臀,刺激的美人不断发出狼一般的叫声,悠长而久远。

第062章 没有月亮

三郎看着美人那粉嫩的臀儿,咬啮了几下,忽然“砰”地一大口,含住了那颤抖着的雪白臀儿的一块丰满,美人一声更大的呻吟,稍微一躲便将那对雪臀更加高的翘了起来。

见公主如此之态,三郎知dào

是时候了,微一用力,立kè

涨满,威风凛凛的脉内全部涌入城内,身下的美人一声娇啼,将整个臻首紧紧顶在了衾单上,一双小手也紧紧抓住了衾被。

片刻的适应之后,三郎见美人平静下来,不再觉得疼痛,开始逐渐加快了动作,难耐忘我的娇吟开始连绵起伏,冲击一Lang高过一Lang,美人的呻吟一声高过一声,好个洞房花烛旖旎缠绵之夜……

当他将她平放过来的时候,高贵的公主已和平常女子无异,鬓乱钗斜,媚眼微阖,小嘴半张着,粉肌玉骨更加嫣红,浑身香汗湿透,全身没有了一丝力qì

,再也不能做那S型的高翘臀动作了。

不过公主显然还未满足,丰满滑润的大腿高高弓起,雪峰上下起伏着,她还在等着那最后的雨露甘霖,可是她已没有了力量,只得静静地躺在那里,等着他放马纵横驰骋了。

满满的充盈再次涨满,美人一双滑腻无骨的小手滑上他的后背,长长的指甲深深地陷入进去,她怕弄伤他,轻轻地松开,又环住。

随着又一波冲撞的到来,美人的潜力又被爆fā

出来,随着一声如狼般的呻吟,她猛地仰起头咬在了他的肩头,然后又松开,再咬下去,一排排齿印清晰可见,象一朵朵小挑花,宛如狼吻。

终于在男人几声嘶吼之后,云罗公主长吟连连,仰起雪白的脖项向后仰了下去,无力地平躺着,再也没有力qì

睁开眼睛,只樱唇半张着,默默地品位着那刚才的消魂滋味了。

这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而跳动的红烛,洞房内挂着的几颗光华闪闪的夜明珠将她饱承雨露的身子照的更加光洁粉嫩,潮红的俏脸更加妩媚。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当云罗睁开双眼的时候,看到三郎正俯在她的身旁坏笑着。云罗粉拳擂着他结实的胸膛,娇嗔道:“坏蛋,弄死人家了。”

“怎么,公主不喜欢么?这是我们大婚之日可以放开,不象以前总心存芥蒂,所以相公要让你彻底飞一回。”

“人家都不知飞了几回了!”

她娇嗔着向前一翻身便要钻进情郎怀里来,可是不知那仍旧一丝不挂的雪臀不知碰到了什么,“啊”地叫出声来,“那是什么呀?”

三郎坏笑道:“云罗妹妹,你自己看看不就知dào

了?”

云罗微一侧身抬起头来向下望去,不由更加娇羞,一声呢喃:“真丢人啊!”“蹭”,整个人全钻进了三郎的怀里,原来那里已是潮湿一片……

皇帝早已颁下圣旨,任命寇准为西北道黜置大使,兼渭水都转运使,奉旨钦差,整饬吏制,察查渠水沉盐案,并赐予金牌一枚,着他接旨不必进京凭金牌就地调集钦差卫队赶往秦州府。

此次皇帝听了德妃的意见可是下了血本,给了寇准极大的权利,可以就地任免官员。正因为如此寇准的人身安全就更为重yào



因此,次日一早,许艳珠和许南蓉就辞了三郎离府赶往陕州去保护寇准。而三郎则不能马上出发,他身为驸马当然要按朝廷的规矩来,他的大婚程序还没走完。

按规矩,婚后第三天,公主、驸马还要一同进宫谢恩。皇帝这边,还要赏赐礼物,在内廷安排宴会,类似于现在的新娘子三天回门。

外廷,大臣们按照官职的大小高低,依次上表祝hè。执政的宰相、亲王、侍从、内职管军副都指挥使以上的官员人等,都能得到数量不等的金银钱钞的奖赏,当然,驸马家的亲戚,也按照亲疏的不同,都能得到赏赐的礼物。

因为有这些规矩,一早刘美又送来了德妃的密函,着他小心行事,真宗皇帝已对她们之间的暧昧关系有所怀疑。

听说皇帝已经在怀疑自己,三郎也大为惊骇,不过听德妃的口气,真宗也只是停留在猜测上,并无实jì

的证据,否则也不会把自己的亲妹妹嫁给自己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一旦真宗有所发xiàn

,整个笑府如今加上公主带来的人足有上百人,而且还在陆续增加,再加上自己在外面的生意,如果被查出属实必定会血流成河,连祖坟都得刨出来。

好在三郎也无需再做他事,两日里除了在府中陪着自己的几位夫人,新娶的公主,接待下来访的官员,闲暇之时便去天上人间转转,听听曲,也让真宗对自己放松警惕。

只要他到天上人间,雪媚娇就会哪也不去缠着她,既委屈又爱恋,三郎只好尽量疏远她,与她保持着距离,免得自己若真是把持不住,中了这个如天仙般美丽,却如狐狸精般迷人的美人的计策,若那样可就麻烦了,毕竟自己现在已是驸马了,与青楼女子往来也要注意身份,闹的满城风雨必然引起真宗不快。

第三天走完了大婚的最后一道手续,三郎又去安慰了下排风,告sù

她皇帝已准了云罗的请求,传旨让杨景回京探亲。排风自然万分高兴,也许六哥回来后太君经他劝说就会答yīng

自己的婚事了。

为了防止大家恋恋不舍,甚至出现象柳永那般百美送行的场面,第四日一早三郎就辞别几位夫人乘了绝影马上路了。

※华山南接秦岭,北瞰黄渭,扼守着大西北进出中原的门户。有东、西、南、北、中五峰,主峰有南峰“落雁”、东峰“朝阳”、西峰“莲花”,三峰鼎峙,其瑰丽奇险可称的上是“势飞白云外,影倒黄河里”,人称“天外三峰”。另气象万千的云台、玉女二峰相辅于侧,华山不仅雄伟奇险,而且山势峻峭,壁立千仞,群峰挺秀,以险峻称雄于世,自古以来就有“华山天下险”、“奇险天下第一山”的说法。

绝影马脚程极快,数日后三郎便遥遥望见了云海飘渺中的华山主峰,心中惦念杜晓兰的安危,也更加焦急,将绝影马催的更快。

渭水黄河形成的水系湖泊罗列,溪河遍布,三郎绕溪过桥更不停滞。正行走间前面闪一条横贯南北的大河,水流湍急,河上又哪有桥梁。

眼见日头就要落山,天也要黑下来,三郎更加着急,华山就在眼前,自己早些看到杜晓兰的心情也更盛。三郎自己也清楚,古代比不得现代的技术可以在这么宽的河面上架起桥梁,此时自己惟有找船渡河。

他沿着河岸前行寻找着可以渡河的船只。走了一段见前面果然现出一条船只,虽不算太大却也坐了有七八个人,两名梢公抱着桨蹲在船的令一侧,一名灰布衣衫,穿一条马褂敞着胸脯的汉子正在招呼客人:“还有两位就开船了,每位二两银子,要上船的客官抓紧了呀,马上要开船了。”

三郎眼见位置不多,剩下的位置也就勉强能装的下自己和绝影马了。他忙紧走几步道:“船家剩下的位置我定了,就不要再招呼别的客人了。”

那汉子上下看了他几眼又瞧了瞧他的那匹高头大马,抱拳笑道:“这位爷,要是您自己也就罢了,可是您这匹马也忒占地方,若要上船的话也只能留在船头甲板上,而且双份银子,不知这位爷可愿意吗?”

“只要把我们渡过河银子不是问题,马嘛……理应呆在甲板上。”

说着话三郎从怀内摸出两块散碎因子足有七八两递给船家道:“就这些吧,剩下的算赏弟兄们的,买碗酒喝!”

“谢了这位爷!”

他将三郎让进靠甲板的舱位坐了,将马匹也牵了上来,回身吩咐道:“拔锚,开船!”

船头两个梢公站起身来,鼓足风帆,齐向后拍桨,船渐渐驶离码头向河心行去。

天色渐渐黑下来,一弯弦月挂在西天,将河中翻滚的Lang花映衬的明亮如雪,如同一条条银色的带子。

舱里的人吆吆喝喝的乱说着什么,三郎闲吵,便出的仓来站在甲板上扶着自己的绝影吗遥望着华山的方向。

他心中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已经几年了,以杜晓兰的脾气不应该不来寻自己,上次见到薄令达师兄弟二人虽然没听他们说杜晓兰有什么危险,可总觉心里不塌实。

一阵江风吹过,船体猛然一阵摇晃,三郎忙扎紧马步稳住身形,低头看时,河面波涛翻滚,激流旋涡一个挨着一个,原来已到了江心。

他本不喑水性,看不到这些汹涌的暗流也就罢了,小船本就不是太大,此时旋涡滚滚就在自己眼下,他虽然神功盖世也不由一阵眩晕,暗忖道:“这河中心怎地如此凶险?”

突然,船只不知怎地原地打起转来,险些将他连人带马抛进水里,他忙一沉气力贯双腿连人带马盯在甲板上,向着船头喊道:“船家,你这船怎么划的。”

“客官,您稍等马上就好。”

第063章 车夫

侧头望去两名梢公仍在催力划桨并无不妥,可奇怪的这只船不仅不前行反而转的更加厉害。

他一人一马需拼尽全力方不至于被甩进水里,大骇之下他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只得凝聚功力牵住马缰绳钉在甲板上,口中喊着:“快些,再这样下去船就要翻了,真不知你们这水上的饭是怎么吃的,竟然把船划成这个样子。”

话音未落忽觉两道冷风自身侧袭来,三郎不用回身便知dào

那是两把短刀,就在短刀堪堪刺到身上时,三郎双足紧紧盯在仍然旋转的甲板上,猛然转身“砰”“砰”左右手中食两指快如闪电分别夹住了两把刀的刀背,大喝一声“松手”。

两名汉子只觉一股排山劲气顺着刀身传了过来,不仅短刀拿捏不住,两个人也站力不稳,顺着急速旋转的船身“扑通、”“扑通”跌进水里。

刚才船身旋转三郎一时惊慌竟然被两人欺进身旁竟自不觉,若非功力深厚方才两人的偷袭就已经得手了,他愤然转身怒斥道:“尔等是何人?竟然偷袭于我?”

此时船头的两个穿一身水靠的梢公转过身来,厉声骂道:“笑三郎,也杀我师傅,夺我师妹,今日就让你葬身鱼腹。”

三郎一看,顿时怒不可遏,这两个梢公不是别人,正是华杀新任掌门薄令达及他的师弟地煞剑屠金方。

三郎怒道:“这么说你们早知我会来此?”

“哈哈……”两人齐声狂笑,薄令达道:“上次在天荡山车帐内你可知是谁吗?”

事到此时三郎也反应过来,喃喃道:“难道是兰儿?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嘿嘿,你放心,我们怎么会难为自己的师妹,不过我们会把你死的消息告sù

她,让她对你死了心,知你武功绝顶,为了对付你我们连日训liàn

准bèi

,总算等到了今天,今日定然让你葬身于此。”

三郎听他所言,知dào

人家把自己的行程都计算好了,才再此等候,看他们打扮已做好了入水的准bèi

,若他们进入水中,自己可就凶多吉少了,必须抓住薄令达他们逼他们将船开到对岸。

想到这里三郎不再答话,身体猛然前倾贴着甲板欺身而进,同时向两边挥出掌风。

六七名汉子本是华山派的弟子,武功亦是不弱,可他们忌惮三郎的武功,并不与他在船上相拼,借他一拂之力纷纷向水中纵去,同时抽出了贴身的鱼皮短刀。

不待三郎欺进,薄令达、屠金方二人齐向两边纵出,水花翻处也已跳入水中。

失去掌舵的小船在河中心旋转的更加厉害,绝影马四蹄本就难把住甲板,没有了三郎的力量已随着船身的旋转率先跌入水中。

不过三郎现在要担心的不是绝影马,而是他自己,因为马本身就深喑水性,虽然水流湍急还不至于淹死,可自己就不同了,他顶天会两下狗刨,几乎与旱鸭子无异,想必人家也是算准了他的弱点,才再此等候。

小船旋转越来越快,一个Lang头打过,忽然向一边翻起。三郎脚点甲板飞身而起。

呼地一声小船翻了个底朝天,还好他见机的早,身在空中一个曼妙转身向船底落了下来。

眼看就要落在船底上,却见那条小船呼地向下沉了下去。三郎大骇,双掌连续向下拍出凌厉掌风,溅起丈高的巨Lang,两声惨嚎随之响起,两名埋伏在水底的汉子被掌风击中,尸体飘了上来,鲜血染红了波光粼粼的水面,诡异而妖娆。

三郎借着一拍之力复又拔起数尺,在空中寻找着小船的影子。可哪里还找得到,不用说是船,就连那匹绝影宝马也被汹涌暗涛卷的不知去向。

万不得已他只得连续向下拍出掌风以期减缓下落之势,可他身在空中不得借力,掌风越来越弱,身体也下落的越来越快。

那几个水手经刚才一变也不知游到了哪里,掌风所及跟本没有他们的影子。

四下望去,水花翻滚,黑夜茫茫,只有银色的Lang花泛着死亡的光辉。

“完了”,三郎暗叫一声,如此湍急的水流自己哪能应付的来,纵然自己神功盖世如何能与大自然的力量相抗。

不待他多想,身体已急如陨星坠入水中。随着坠落之势,一个Lang头翻过,立即没顶,到了水下暗流滚滚自己纵然有一身武功也不得施展了。

那点水性在这旋涡飞流中基本等于没有,几口水一灌立即头昏脑涨,一阵眩晕,几近晕厥。

三郎心中暗暗叫苦,恐怕自己今天真要命丧鱼腹了,自己死到没什么,自己几位如花似玉的夫人正值青春貌美她们怎么办?杜晓兰到底怎么样了?会不会遭受非人的待遇,他不甘心的挣扎着,随着洪流向下游滚去。

水中几条训liàn

有素的黑影凛惧于他一身诡异的武功,一直不敢上前,此时见他已到了强弩之末,惟恐他有生还的希望,纷纷举着短刀围了上来。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话一点不假,几人刚游近身旁半丈之内,三郎呼地连连劈出无匹劲气分袭几人。

他虽然功力无匹,奈何却是在水中,虽然水流经他掌力推动激起洪流暗Lang涌向几人,可几人水性极好,微一展身就从洪流上跃过再度挥刀向他扑来。

三郎拼出全力挥出掌力已进入晕厥状态,可一股坚韧的力量支撑着他,他死也要杀死这几个人为自己垫背。

眼见几人到了身前不足三尺,三郎双手连弹,久不曾用过的银针飞穴出手了,几点银星穿过水流暗涛无声而入,几人莫名其妙的睁眼而亡,他们到死也不明白,该死的是他,怎么自己却不明不白地先死了?

银针飞出的刹那,三郎在暗流的冲击下头砰地撞在了一处暗礁上,立即失去了知觉,随着滚滚暗流飘的不知去向……

芦苇丛中飞来一只小船,两个水靠汉子从水中钻出来爬到小船上,望着河面上飘起的六七具尸体唏嘘不已:“笑三郎功力通玄,即使在水中也能杀了华山派如此多的高手,这些人可是华山派的精英啊,如今经此一役已完全毁在他的手上,若非自己两人留个心眼没敢上前,恐怕整个华山派就得遭遇灭顶之灾,自己二人也得死在他的手上,太可怕了……”

“师弟,笑三郎至今没有浮上来,想必已沉入河底了!”

“嗯,他不喑水性,定然难逃活命,虽然损了七八个弟子,能除掉这心腹大患为师傅报了大仇也是值得,我们这就回去吧,哈哈……”

小船摆正船头,向着对岸飞快驶去,只留下两人得yì

的笑声在Lang花滚滚的水面上飘荡……

※寇准身为陕州知州早已为西北缺盐一事屡次上奏朝廷,可他没想到真宗会重新启用他为西北道黜置大使,钦差大臣调查此案,而且还给了他便宜行事的权利,接到圣旨,立即凭金牌开始调集钦差卫队赶赴秦州洪桐县。

陕州距离秦州尚有数百里路程,寇准不敢耽搁,任命张拓,李飞为正副护卫队长,加速督队前行。

两日后队伍到了密岩境界,眼看日色偏西,前面闪出一片连绵的山地,中间只有一条路可以穿山而过。过了这片山地就可到达密岩县林封镇。

寇准传令队伍继xù

前行,穿过山地到密岩县林封镇落脚休息。

数百人的护卫队迤俪进了山路,正向前行,前面忽然出现一队推车的车夫,车上装着几个大麻袋,这些车夫每人穿一条破旧的褂子,挽着裤脚推着车子进了山路正与钦差卫队撞个正着。

车子有七八辆立kè

将山路塞的满满的,这些人见官兵队伍行来,象是吓傻了,竟然将车子停下来既不前行也不躲闪。

队伍到了跟前停下来,头前的官兵喊道:“快快让开,冲撞大人的卫队可是死罪!”

一名敞着怀,满脸落腮胡子的汉子叉着腰喊道:“两边都是山石,让我们往哪躲。”

“没地躲就退出去!”官兵更不示弱。

“大人,天就要黑了,赶到家中还要走十几里路,我们也着急回家呀,各位官爷行行好,让我们过去吧。”

嘿,这些车夫还跟官军讲上条件了。

“大胆,还想让大人的卫队给你们这些乡野村夫让路吗?我看你们是找打。”

一名官兵头目挥着马鞭冲了上去,照定那满脸落腮胡子的汉子就是一鞭,鞭子抽在身上立即就是一条血凛。

这下汉子火了,“兄弟们,官兵打人,抄家伙上!”

七八个汉子撸胳膊挽袖子抄起杠子冲了上来,与官兵混打在一起。

寇大人治军严格,这些军士虽是官身又哪敢真的把人打死,因此下手还得悠着点,一时间军前乱作一团,钦差卫队也走不了了。

听见喊声,寇准掀开车帘吩咐道:“李飞,你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李飞腿还没迈步,寇大人的眼就直了,他的瞳孔里出现了两个黑衣蒙面人自崖石上飞身而下,手擎宝剑向车帐刺来。

第064章 千钧一发

其实,寇准只看到了自己一侧的两名刺客,在轿子的一侧还有两名黑衣人同时向轿中刺来。

“保护大人!”张拓一声大喝率先拔出佩刀迎向来人,李飞也注意到了另外一侧的两名黑衣人,也同时出刀相迎。

几名卫士也各出刀剑围在轿子周围,寇准面不改色看着迎向自己刺来的两名黑衣人,丝毫不为所动,好象死亡与他是不相干的,一代名相果然临危不乱,直有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气势。

张拓、李飞常年跟随相爷武功不弱,勉强能当得住两名刺客,可另外两名刺客已在空中向轿子扑来。

数名护卫纷纷举刀剑相迎,叮叮当当的几声撞击后几名侍卫手中的刀剑皆被挑飞,两只长剑方向不变继xù

向轿中刺来。

一支长剑穿透了木制的轿体,另一支奔掀着轿帘的寇准面门刺来。两名刺客面现狠毒,丝丝阴笑,寇大人就要命丧当场。

“当”、“当”两声金铁交鸣,两条纤巧的身影如飞而至,手中长剑撞在了刺客长剑上。刺客必中的两剑被一股大力荡开,手中长剑几乎把持不住,被撞的斜斜跌落当场。

两条纤巧的身影在空中曼妙转身轻飘飘落在地上,落地不停同时向两名蒙面人发起攻击。

四名黑衣蒙面人立即被困在当场,几名黑衣人知dào

今日已难杀死寇准了,开始拼命向外厮杀,怎奈两名劲装女子剑技精妙,尤其那面色冷艳的女子出手更是极快,黑衣人刚刚挡开她的长剑,这女子玉腕微震长剑划过一道弧形迅捷无比再度向他面门刺来。黑衣人想躲闪已是不及。

“留活口!”车帐内寇准一声大喊。

冷艳女子玉腕一沉,长剑正抵在咽喉上,“别动。”

黑衣人立即面色死灰呆立当场。

另一名黑衣人,见同伴被抓更加慌张,转身要逃,被那相貌温婉如同娇绽梅花的女子一脚踢翻在地,长剑一探立kè

脖颈冰凉,“别动,再动立kè

让你脑袋搬家!”

两名黑衣人被抓,其他二人更加惊慌,最终寡不敌众也被张拓李飞擒获。

几名侍卫一拥而上,抹肩头拢二背将四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队前正在与官兵混战的几名车夫,见几人被捕呼啦一声作鸟状散,官兵虽然人数众多,没想到几个人手上都会几下功夫,一时堵截不住皆被他们窜进山林,车子也不要了。

两名劲妆少妇正要起身追赶,却听寇大人道:“穷寇莫追,想必他们是同党,有意阻挡我钦差卫队,由他们去吧。”

两名风姿卓越的少妇齐转过身来到车帐前恭身施礼:“笑三郎之妻许艳珠、许南蓉见过大人!”

寇准哈哈大笑:“没想到笑大人身为驸马还能想到我这边陲老朽,今儿个若不是两位夫人相救,我这把老骨头恐怕就要命丧于此了,怎么,驸马可好么?”

当年笑雪风降伏契丹铁甲龙时,三人曾见过面,只不过那时候互相看着对方不顺眼,现在却是同侍一夫,关系好的紧,寇准见此情形也是欣慰不已,替三郎有这么两位美丽已极武功又如此之高的夫人而高兴。

许艳珠收起长剑拱手道:“我二人护驾来迟,让相爷受惊了,我家官人已经领了圣明来保护大人,只不过刚刚与公主大婚,尚不能离京,大婚后我家官人要先行赶往华山去接杜姑娘,这才着我二人先行来保护大人!”

“嗯!”寇准下了车,望了望这两个婀娜美丽风韵无比的夫人捻须笑道:“因我之故,让两位夫人抛头露面亲自来保护,老朽心中着实过意不去,也足见驸马对老朽的信任和盛情,老朽定当不负驸马所望将此案查察清楚!”

“寇大人言重了,您是我家相公亲自举荐的,前有郑大人之案他又怎能放心的下,寇大人为国为民,不仅我家官人,就连妾身也是钦佩的紧。”

许南蓉身段曼妙凸透,言辞恭谨温婉,浅笑如花,许艳珠英姿飒飒,冷艳娇媚,将一干大老爷们看得两眼发直,暗暗感叹:漫说身为驸马,若能与这样的绝色女子过一天,就是立kè

去死也值了。

寇大人捻着花白胡须笑道:“嗯,如此有劳两位夫人了,华山离秦州不远,相信用不了多久驸马也能赶到秦州,有武功高绝的驸马及两位夫人相助何愁此案不破?来人,给两位夫人备两匹马,穿过山路到前面林封镇打尖。”

“相爷,我们备有马匹,就不烦劳各位大人了。”

寇准侧头看去,果然在后面山坡上停着一红一白两匹马,他忽然遭袭精力都集中在刺客身上,又怎能注意到两人的马匹。

寇准讪讪笑道:“张拓、李飞,你二人好生保护好两位夫人的安全,出了差错我拿你们试问。”

张拓、李飞吐了吐舌头,暗道:“我们保护人家?刚才若不是两位夫人您的命都没了,人家保护我们还差不多。”

心中想着,口中连连应诺。

两位夫人相视一笑,各自上马。官兵用刀挑开车夫留下的几辆车上的麻袋,见里面是是一些茅草之类的东西,想来人家是专门来堵住山路好让刺客动手。遂喊着号子将几两车子扔到了山路旁,肃清了道路。

几名侍卫将那四名刺客重又捆了个老马倒蜷蹄,用车夫留下的杠子一穿,两人一个一抬,嘿,正好,如同抬待宰的猪一般吱吱乱叫。

大队人马迤俪而行出了山路,林封镇的乡保里正早闻了消息迎了出来,为钦差卫队准bèi

晚膳,又征用了一处私家客栈作为钦差的行辕。

用过晚膳,寇大人往中间一坐,沉身道:“来人,带刺客!”

须臾,几名侍卫推搡着被捆的紧绷绷的刺客进了临时大堂。

寇准一拍桌案,两旁衙役威武出声,威严无比,几名刺客骇得面如土色,瑟瑟而抖,这官威当真不同凡响。

“你四人听真,稍后本钦差将对你们四人单独审问,你不招自有人招,先招供者可免去一死,若有不招者当堂杖毙。”

我靠,杖毙,真狠。四名刺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先前订立的攻守同盟已经开始动摇,都想从对方脸上看出是招还是不招,他们身为江洋大盗,不知犯了多少命案,他们明白,若都不招,寇准没有掌握他们的后台,他们的作案动机。只一个刺杀未遂的罪名还不至于杀他们,可若四人中真有一人招了呢,寇准威名远播,身为钦差当然不会食言,那未招的人也必然会被杖毙当场,几人暗骂:“寇老西,你这老小子釜底抽薪可真狠啊。”

寇准双睛凛凛在他们每个人脸上扫过,最后停在一身形稍胖留着短须的人脸上,沉声道:“你留下,其他几人先拉出去。”

衙役呼啦上前,将三人如同拖死狗一般拖了出去,到了外面直接给他们三人每人关了一个小黑屋,想窜供也窜不了啦。

寇大人一拍惊堂木,“嘟,堂下跪着何人?”

这乡保里正没见过这么大的官,不过他们想的明白,县太爷审案要用惊堂木,这钦差大人即使不用这低俗的东西,不过献上也错不了,还真让他们猜对了,若没这么个东西这位极擅审案的寇大人还真没啥趁手的东西可拍,那就得用手拍桌子了,万一生起气来拍的狠了,难免手疼,岂不失了钦差大人的威风?

刺客把头一昂,“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无可奉告。”

“呵呵”,寇准笑道:“你这种货色本官见的多了,不过本官告sù

你,你不说自有别人说,如果别人说了,你有再多的银子死了还能带走吗?本官立即将你毙于杖下!”

说完,探手拿起一支金皮大令,啪扔在了地上,寇准面色阴沉道:“当场杖毙!”

刺客心念电转:自己固然不怕死,可那董七万一将此事说出去,自己岂不做了别人的替死鬼?若说出去自己只是替人办事,顶多进去呆个三五年也就出来,万一表现好,得个无罪释fàng

也说不定。

他正在犹豫,两名衙役高举衙杖就要落下,这一杖落下若击在头上当场就得打死。

“慢着,我说!”刺客终于妥协。

寇准一摆手,“嗯,速速讲来。”

许艳珠二人暗暗佩服寇准,厉害,够狠,这么容易就撬开了刺客得嘴,若是自己在路上就会对刺客一顿拳打脚踢,可看这刺客模样真不象那怕死之人,还是人家寇大人的攻心战术起了作用。

刺客向前跪爬两步,道:“不瞒寇大人,小的乃是灵秀山庄的护院,楚庄主许小的每人纹银三千两,谁若刺得大人在赏五千两,并许诺给小的一处宅院娶妻生死,后半生无忧,小的这才铤而走险。”

寇准看他表情不象虚假,沉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李享,兄弟们送个绰号钻云燕子!”

“呵呵,钻云燕子,你所说可句句属实么?若与他人所供不符,你仍难逃其罪,你再想想。”

“这个……大人,小的还有一事。”

李享向两边看了看。

寇准吩咐道:“你们退下,两位夫人请随本官一同审理此案!”

第065章 狐狸尾巴

两班衙役罗列而出,公堂上只剩下了许艳珠、许南蓉、张拓、李飞几人。寇准素来对三郎欣赏有嘉,对他的夫人更不会背着,而张拓李飞是自己的亲信,随自己多年更不会出卖自己。

李享见衙役们退出去,叩头道:“最近楚庄主及小姐很少回庄上,听兄弟们说在做什么大买卖,庄中的一干精壮皆抽调了去,小人因为是护院才没有北上。”

寇准一愣道:“说清楚,灵秀山庄楚庄主是怎么回事?”

“大人,灵秀山庄本是江湖巨枭“云海飞龙”楚雄飞经营的,手下开着武馆,车行、船行、骡马行,因其黑白两道结交甚广,又颇有手段,大家都要给几分面子,生意做的极大,可是前些年听说被仇家找人门来在众多高手保护下被杀死,他死后楚江飞便接手了这诺大的家业,楚雄飞的女儿楚珞漓自幼跟随异人学艺,一身功夫也是不错,听说前两年去寻仇人报仇,寻仇未果便又回到庄上帮着打理庄中的生意,自从庄主接了大买卖后小姐也不常回庄上,常年在外帮着哥哥忙碌,连报仇都顾不上了。”

寇准仔细听他说完道:“灵秀山庄?生意做的这么大,本官怎么没听说过?”

李享向上施礼道:“不瞒大人,灵秀山庄本在江浙一带,大人未曾听说过也是正常的。”

“灵秀山庄既在江南居然派你到此地刺杀于我,本官少理江南事,楚江飞既然想杀我,难道他的大生意……”

寇准踱着步子思索着,忽然转身道:“还有吗?”

“没了,小人只知dào

这么多,所说句句实情,若有半句谎言任凭大人处置。”

“嗯,表现不错,来人,带他下去。”

上来两个衙役将李享拖了下去,也关进了小黑屋。

“灵秀山庄生意做的虽然大,可这些生意江南也就够他做了,他怎么把生意做到西北来了,这个灵秀山庄你们听说过吗?”

张拓、李飞连连摇头。许艳珠上前道:“相爷,我知dào

!”

“哈哈……我倒忘了,夫人的身份乃是丐帮帮主,消息灵通,焉有不知的道理,夫人且说来听听。”

许艳珠一抱拳道:“大人过奖了,因为此事关系到我家相公师门恩怨,还请相爷不要追究。”

“呵呵,江湖中人自有江湖中人解决恩怨的办法,我自不会去过问,夫人但说无妨。”

“谢相爷!”许艳珠负手而立道:“当年云海飞龙楚雄飞也是一方黑道高手,受人之约与五大门派及三山五派的一干高手在天荡山伏击孤岛一飞鸿苍九宫,将他打落悬崖,十五年后江湖传言是苍九宫潜入灵秀山庄当着众多高手神不知鬼不觉以血映长天掌法击毙了楚雄飞……”

许艳珠说到这里脸上闪过一丝傲然,呵呵,因为她知dào

这是自己的官人做的好事,心中想着冷傲的唇角闪过一丝笑意接着道:“后来他的女儿楚珞漓艺成到江湖中寻苍九宫报仇,遍寻未到,加之庄中生意极大,他的哥哥打理不过来便着她回去帮忙,报仇的事也就耽搁下来,呵呵,即使她能找到仇人也是他们的父亲不仁在前,又何怪他人不义?何况以她的武功也不一定就能胜得了传说中的苍九宫。”

寇准知三郎便是苍九宫的弟子,关于以前的那些江湖恩怨他也不想多问,略一思忖道:“灵秀山庄既经营着船行、车马行,如果他们参与沉盐一案的话也有诸多便利条件,甚为可疑啊。”

许艳珠道:“大人说的极是,灵秀山庄虽然退出江湖,可庄中高手依然不少,楚江飞本人据说武功也有相当的造诣,做这件案子人力物力财力皆不缺,可能把这件案子做的如此神不知鬼不觉也颇让人费解。”

“哼!这件案子本官虽尚未亲临现场勘察,却也知dào

一旦此案非是天灾而是人为的话必有官方人物参与其中,不然郑大人一向与我交好,为官清廉,又怎会如此不明不白的死去?”

“相爷明鉴,我二人愿意助大人一臂之力,拯救西北黎民于水火之中。”

“二位夫人客气了,此事既然涉及到武林中人以后少不了请两位夫人帮忙,我们且看看其他几人作何说法。”

许艳珠二人应声退到了一旁,寇准吩咐道:“来人,再唤一人进来。”

须臾,又有一名刺客被带了进来。有了第一名刺客的供词,寇准旁敲侧击,很快也招了,所言所述基本和李享一般无二。

寇准让刺客画了压,又将其他两名刺客带进来寻问,除了其中一人宁死不招,果真被有了人证的寇准当堂击毙外,其他三人尽皆招供,供词大同小异。

寇准心中有了谱,便着人将他们压下去严加看管,也让许艳珠、许南蓉早些回去歇息。

次日一早,钦差卫队便又起程赶路直奔洪桐县,人马刚刚起程出了林封镇,前面两匹马挡住了去路。

一匹马上是一个书生,另一匹马上是一个书童打扮的少年,马背上还放着书箱,见钦差卫队走过来,两人跳下马来,书生打扮的年轻人道:“敢问前面可是寇大人的钦差卫队吗?”

张拓催马上前道:“正是,你是何人?为何挡住钦差去路?”

“在下泰州西溪盐官晏殊晏同叔,特凭旨意前来拜见寇的人!”

来人说着话从包裹内取出一房锦盒递了过来。

张拓早听说朝廷派了一位钦差副使来帮zhù

寇大人查察沉盐一案,当下不敢耽搁,拱手道:“晏大人稍等,我这就去禀告我家老爷。”

张拓托着锦盒来到车帐前恭身道:“老爷,泰州西溪盐官晏殊求见,有此物为证。”

说完将锦盒递了上去。寇准打开锦盒一看,盒内非是他物,乃是一方西溪盐仓的官印。当下忙下了车,来到队前道:“即是晏大人,不知可有陛下的圣旨吗?”

“有!”书生模样的人说着话,恭恭敬敬地打开包袱,取出一卷宣纸递了过来。

寇准忙跪倒接了过来,见圣旨如皇上亲临,后面呼啦跪倒一片,山呼万岁。两旁走路之人不明所以,还以为是皇上到了,扑通、扑通,也跟着跪倒一片。

寇准展开圣旨,见上面说的明白,大概意思就是:任命寇准为西北道黜置大使,兼渭水都转运使,奉旨钦差,晏殊为钦差副使协助寇准察查渠水沉盐案,整饬吏制。

上面用了皇帝的玉玺,寇准一见并无虚假,站起身笑道:“早闻晏大人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晏大人请。”

晏殊一揖到地,“相爷大名殊如雷贯耳,乃天下读书人榜样,殊情愿拜在相爷门下,日日聆听恩师教诲,恩师先请!”

拜寇准为师乃是天下读书人求之不得的事,听晏殊如此说寇准也不客气,拉着他的手径直往车上走,边走边道:“早听说晏殊乃为当世神童,不仅天赋甚高而且为官清廉,对航路水文也素有见地,快随我上车,我正有事要问问你。”

两人携肩揽腕到了车上坐定,寇住命人上了茶,吩咐人马继xù

前行,许南蓉、许艳珠二人惟恐寇准再遇刺,分列车帐两旁,手压长剑带马而行。

寇准抿了口茶道:“早闻晏大人精通水文,秦州刺史高展上书朝廷此次渠水覆盐一案为暗礁水患,乃是天灾,但不知晏大人对此案有何看法?”

“恩师想必心中已有数,又何必问学生呢?”

“呵呵”,寇准笑道:“渠水水势复杂,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同叔不必过谦,但讲无妨!”

晏殊拱了拱手道:“如此学生就班门弄斧了,据学生所知,沉盐案件已发生了十余次,而且每次皆发生在不同地段,漕盐事关国家命脉,朝廷运送官盐乃是绝密若非天灾则必有人告密。”

“那大人以为可是天灾吗?”寇准呷着茶不紧不慢问道。

“朝廷下达给下官的文书上说,漕船行至渠水无故颠覆,船上人员神mì

失踪,两日后渭水转运使曹成派人到水中打捞所有官盐已尽皆溶入水中,将此案归结为天灾,依下官看纯属无稽之谈,想那官盐数百万石装在麻袋当中,稍有常识的人都知dào

如此数量众多的官盐怎么会在两三日内尽皆溶化或者被暗流卷走?”

寇准将手中茶放下道:“同叔所见颇有见地,陛下不知也就罢了,王钦若、林特等人居然也蒙蔽圣听,以天灾来蒙蔽圣上,实乃罪大恶及。”

晏殊说的口干舌燥,见寇准与自己见地相同,长舒了口气,缓了口气抿了口茶接着道:“恩师所言非虚,学生虽不知贼人如何盗得官盐,但只凭他们每每算准漕船路过时间,事后官盐又不知去向,便知那渭水漕运使曹成有脱不了的干系。”

“噢?何以见得?”

“恩师请恕学生直言!”

寇准看着他点了点头道:“你之秉性与我年轻时到是极为相似,此地只你我两人,但讲无妨!”

第066章 考题

晏殊向前探了探身道:“据学生一路查访,那转运使曹成是渠水覆盐一案事发两日后方去打捞,这本身就是一个疑点,若他能秉公执法为何不于覆船当日或次日前去打捞呢?另外,即使是漕船触礁覆水,这么多的盐装在麻袋里也断不会溶化的如此之快,可见官盐是被人运走了,那么这么多官盐运去了哪里?如何能逃的过水路巡查官的检查?可见无论是否天灾那曹成都难以逃脱干系,以学生推断即使他未参与其中也至少是个知情者。”

“说的好!”寇准用力摁了下桌案道:“早闻晏同叔办事紧密,处事果duàn

清正,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待到达秦州本官要微服私访,麻烦大人将钦差卫队带到城外驻扎,但有人问起,就说本官尚未赶到,所有来访官员一概不见。”

“是,谨遵恩师吩咐!”

日色西斜的时候,钦差卫队便到了秦州城外,一干官员皆来拜见钦差,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钦差副使晏殊一概回绝,说钦差未到,寇准避而不见,秦州大大小小的官员上至府尹下至县令皆一头雾水不知寇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渭水上游以及北岸泾河、洛河等支流,流经黄土高原,夹带大量泥沙。中、下游渠道纵横,自汉至宋,皆为关中漕运要道。与泾水汇合之处,水浊清分界很明显。

日色西斜,一条大船沿河而下,船上装满了鼓鼓囊囊的麻袋,几名汉子小心地战在船头注视着河面上的一举一动。

后面靠着船舱站定一名脖颈上系一条花绸丝巾的年轻少女,此少女芳龄在十七八岁,生得柳眉杏眼,粉白的脸蛋上衬着一对小酒窝,耳坠双珠,前额刘海,后发半披,更显清纯可爱。偏偏在她那与小脸同样粉红相映的箭袖劲装后背了一把长剑,河风吹起青丝,飘起纱巾,倒给她稚嫩的神情添了几分英姿。

这条大船吃水很深,可见船上装的货物极重。

前面是一条河流分岔,自分岔的河水中顺着水流飘飘荡荡游来一物。船头的汉子紧张地注视着来物,因为这个物件分明是穿着衣服的,难道是个死人?

待船行的近了些众人已看的清楚,果然是个人飘了过来。

“小姐,那有个人。”一名汉子惊呼出声。

被称为小姐的姑娘正是那位留着刘海的少女,听见喊声她立kè

转身到了船头,便也看到了漂浮在水面上被水泡得已经浮肿的身着白色长衫的人。

“快救他上来!”

几名汉子伸出带钩的用来搭盐袋的杆子将水里的人向前搭了搭,待离得近了两名汉子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衫将水里的人拖到了甲板上。

少女惊呼一声:“是笑三郎?”

可是仔细一看又不象,因为这人在水里泡的时间久了身子已浮肿变形,而且头部有有一处明显的碰伤,跟笑雪风那俊朗英挺的神态极不相衬。

“怎么会是他呢?他的武功那么高连师傅都伤他不得,又如何会到了西北地界而且还落入水中,谁能伤得了他?肯定不是他了。”

少女想着俯下身来上前一探鼻息,一点呼吸都没有,看他的身体肿胀的厉害,想必早已淹死了。

“已经死了!”少女轻叹一声。

“小姐,既然死了,我们还是把他扔下去吧,若被人看见还以为是我们害了他。”一名汉子说道。

“嗯,有道理,既然是死人就扔到河里去吧。”

少女说着闪身退到了一旁。

一名大汉拽住肩膀,一名大汉把住双腿,两人喊着号子:“一二三。”

呼地把“死人”抬了起来就要重新扔回水里去……

“咳咳咳……”

“死人”忽然发出沉闷的咳嗽声,嘴里渗出不少水。

“他还活着!”少女惊呼一声奔了过来,“快放下他。”

两名汉子无奈又将那人重新放回甲板上。

少女显是常走水路,倒是对救人颇为精通,上前开始抚按他的前胸,一顿捶按,那人哗地又吐出不少水。

少女继xù

抚按着他的胸部,不断有河水从他嘴里溢出来。

忽然那人剧烈地咳嗽两声,身子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虚弱的声音道:“我……我这是在哪里?”

“他醒了!”少女一阵雀跃。

忙俯身扶起他的身子吩咐道:“去端碗热水来,再拿条纱带。”

须臾,一名汉子端来一碗水,少女扶着他的身子将水喂他喝下,又将纱带缚在头上为他包住了伤口。

那人喝完水精神渐渐缓和过来,再次睁开眼睛茫然地望了望身侧的几人虚弱的声音道:“我……我这是在哪里啊?”

“这是在渭河上,你被我家小姐救了!”一名汉子应和道。

“渭河?”他仍然一脸的茫然,“我怎么到了这里?”

“你是谁?”少女看他一脸茫然的样子有些不解。

那人茫然地看了看她,摇摇头:“我……我是谁?我,我也不知dào

我是谁?”

“晕,撞傻了吧。”一名汉子呼喝道。

“刀六,少说两句。”

“是小姐!”

少女看了看他头上裹着的白纱布叹息道:“撞的很重,莫不是失忆了?你真的想不起来了?”

那人好象在努力回想,想了半天又摇头道:“真的想不起来了,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笑三郎,你是笑雪风。”

少女忽然惊呼一声,此时这一身白衣的年轻人脸色逐渐缓和过来,笑三郎的影子在他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笑三郎是谁?这么耳熟。”白衣人仍然一脸茫然。

“难道你不是他?”少女喃喃自语。

“我不知dào

,我不认识他。”白衣人眼神空洞,恍如痴傻。

“哼,瞧你这模样傻乎乎的也不会是他,笑三郎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还是天下第一大才子,怎么会象你这般?你不是他更好,你若是他我定然杀了你。”

“杀我?为什么杀我?”

那表情又呆又愣,使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他和神丰俊朗的笑雪风连在一起。

“我不是说杀你,我是说杀笑三郎,你又不是笑三郎,好啦,天色不早啦,我们该赶路了。”

一名汉子上前将他扶靠到了麻袋上,大船继xù

鼓帆而行。

天色黑下来的时候,大船靠在了岸边。虽然是晚膳时候,船上的人却并不下船,而是派人到岸上定了菜肴、饭食在船上吃起来。

那呆头呆脑的白衣人也跟着吃了几口饭,便又靠在麻袋旁愣愣看着河面发呆,口中喃喃自语:“我是谁,我到底是谁呀!”

少女起身走了过来道:“还没想起来啊。”

白衣人摇摇头。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也许这样更好呢,如果你欠了别人的银子,或者被仇人追杀,把这些事情忘掉岂不是更好?待到了柳家庄,我跟柳庄主说一声,让他为你安排个轻巧些的活,你就在柳家庄先住下来。”

白衣人忽然望着自己的手道:“你说我会不会是个杀人犯?”

“呵呵,即使是个杀人犯也是个好杀人犯,瞧你这模样也不象那十恶不赦的,倒与那笑……哎,不说了,你怎么会是他呢,他虽然是个好人,可却杀了我的爹爹,你若是他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笑三郎是谁?你为什么总说我象他?”

“他呀,是个大才子,武功又高的出奇,话说是多少女孩子眼里的白马王子呢,可惜……”

少女说着忽然脸一红,“不说了,你不会是他的,你若是他怎么会被人抛入水中险些淹死?谁又能做得到?”

“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我的名字?”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这样吧,我给你起一个如何?”

白衣人看了看她面现喜色:“好!”

“嗯……”少女托这雪腮来回踱了两步,忽然喜道:“有了,你呢看起来呆呆愣愣的,又是再世为人,不如这样,就叫呆二吧。”

“呆二?”白衣人重复了一句,苦笑道:“好吧,就叫呆二。”

“哎,我说呆二,若给你找个出力的活,看你这文质彬彬的也干不了,你读过书吗?”

少女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极为天真娇憨。

“读书?读过吧,不记得了。”

“好吧,我考考你!”少女倒是兴致颇高,想是也善辞赋,歪着头想了一会道:“这样吧,我说上句,你若知dào

呢就说下句。”

呆二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嗯,你听好了,我可说了。”

少女脱口而出:“床前明月光,快说下句是什么?”

呆二撇了撇嘴却没说话。

“你是不是不知dào

啊?”少女满脸的疑惑,“这么简单的你都不会,看来你真是个呆……”

“疑是地上霜!”呆二飞快地吐出一句。

“啊”,少女惊叫出声:“原来你知dào

啊,再来,这次一定要出个难的。”

她侧着头想了片刻,忽然一喜道:“有了,这首诗作呢可是当朝最有才华的大才子所做,你若知dào

就算过关了,我会告sù

柳庄主给你谋个文房的活计。”

“哦,好!”呆二果如其名,呆头呆脑地应和着。

少女粉颊上泛起红晕,若有所思地想了片刻道:“西子桥头一片月,御皇城下百万兵。这几句可是很有名的,这是当年辽人兵困澶州时两位侠义情侣所作你可知dào

么?”

第067章 屈辱

“披风斩Lang相携手,碧血千年共此声。”呆二脱口而出。

“啊!这你都知dào

,好了你通过了。”少女满脸的惊喜,怎么也没想到这愣愣的呆二竟然也会吟诵这首情侣诗。这首诗可是羡煞了多少才子士绅、少男少女呢。

“我觉得这几句好生熟悉,就随口吟出来了。”

呆二仍然茫然发愣。

“你……”

少女望着他看了半晌,幽叹道:“也许你是听过而已,所以才如此熟悉,你怎么会是他呢?哎……”

“船上的人都下来,这些盐都留下,滚,快滚下来……”

岸上忽然一片嘈杂声,足有四五十人手持火把围住了大船,吆喝连连。

少女霍然起身,“苍啷”将长剑掣在手里。

被少女称作刀六的汉子手里擎着一把大刀向岸上喊道:“你们是什么人?难道不知这是谁的船吗?”

“哼,就是知dào

才截你们。”

人群中走出一名身材健壮,眼角下纵横交错三道斜疤的汉子,在他的两边各站定两人,这四人皆是光头,只在头顶中间留一块头发,上面梳着冲天小辫,小眼睛中闪着凶光,兵刃也更是奇特,每人手中持着一对短戟,戟身粗大,月齿上寒光闪闪。

刀六面不改色毫不示弱:“有种的报上名来。”

刀疤汉子冷笑道:“告sù

你又何妨,你听好了,我们是此地的盐枭,我就是三疤神,今日特请了蛮荒四凶来向你们讨个公道。”

蛮荒四凶之名一出口,四名手持短戟的汉子各向前跨出一步,面上闪着不屑的笑容。

“蛮荒四凶?”船上七八名大汉你看看我我看你也傻了,蛮荒四凶可不是一般的江湖混混,所谓蛮荒四凶乃是大凶张坤、二凶李奇,三凶武士道,四凶孟鬼八。他们是西北绿林一带赫赫有名的黑道高手,跺一跺脚四周乱颤的人物,杀人无数,没想到今日竟然为这些盐枭出头。

西北一带如今官盐紧缺,私盐就成了日进斗金的暴利行业,可这盐的来源又是让这些盐枭们颇为头疼的事。如今西北的盐多出自洪桐县柳家庄柳正之手。柳正对于盐的分销商把关极为严格,分销商们也是早就确定好的,除非是死了否则这盐的销售代理资格绝不更换。这就注定了有些原来从官方手里拿盐的盐枭手里没盐可销售,眼看着着白花花的银子落在别人的口袋里焉能不眼红?

可那又知dào

这给四处分销商运盐的船都有高手保护,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了的,这才花重金请了蛮荒四凶为他们出头,也可谓出了血本。

此时四凶齐向前踏步来到岸边,大凶张坤阴森森的声音道:“既知我等威名还不快滚,把船给我留下。”

七八个大汉对望一眼,刀六怒斥道:“三疤神,你请这些黑道人物算什么好汉,有种咱们比划比划。”

“嘿嘿!”三疤神嘶嘶冷笑:“这都是你们逼的,你们垄断西北盐售不给我们这些盐枭活路,你们也别想消停,四位前辈别跟他们废话,上吧。”

张坤眉毛一立:“四凶拿了银子为你们办好事情,不要你知会。”

三疤神吐了吐舌头,再不敢多言。

四兄仿佛当船上几名大汉不存zài

一般阔布继xù

向船上行来。

“弟兄们上!”刀六忍无可忍,一声呼喝,率先举刀向大兄头上砍来。

他能做这护船首领之职,手上也有些本事,刀势如电,而且还暗含招式。可惜的是他碰上的人太强了,不见大兄如何出手,手中短戢的月牙已挂上了他的打刀,微一用力就把刀六的大刀扣在了下面。

刀六用力向上翻想抽回大刀又哪抽的回来,正在尴尬之际却听一宛如莺啼的女子声音道:“蛮荒四凶乃武林成名人物,声震一方,居然与几个小厮动手不嫌丢人吗?”

四凶闻得声音,被一个女子数落,面上皆一紧,大凶手上一松,喝一声:“滚!”

刀六猛然失去力道拿捏不住径直向后退去,若不是两个汉子扶他一把,他就得跌进水里。

寻声望去见发话之人是一位前梳刘海,后发披肩的纯真少女,手中擎着一把长剑,正怒气冲冲地望着他们几人。

奇怪的是在这美丽清纯的少女身旁站了一虽面貌清秀,却呆头呆脑的年轻人,一双眼睛看看这个望望那个,满脸的茫然,看那样子就有些傻乎乎。

四凶对那呆楞青年恍若不见,大凶森森笑道:“嘿嘿,原来是个美娇娘,今儿这一趟可没白来,这妞也要带回去,弟兄们开开荤。”

后面几十人一阵哄笑。

少女俏脸通红挂不住了,纵身下船挥剑向大凶刺来,剑势极快,大兄忙挥戟上封,哪成想少女长剑一震,剑走弧形又向他小腹点来。

大凶没想到这丫头剑势如此精妙,忙不叠抽身后推,姑娘经他羞辱气坏了如影随行,寒星点点又罩向他胸前四处大穴,大凶一招失了先几处处受制,慌乱之中戟向下压想磕开长剑。

姑娘玉腕轻巧一挑避过大戟向他面门点来。

大凶张坤手中戟磕了个空,门户洞开,再也难以躲闪,眼睛一闭只有等死的分了。

“当”的一声金铁交鸣,姑娘手中长剑被荡开,侧头看时,原来是四凶孟鬼八出戟救了大凶一命。

四凶哇哇怪叫,手腕平扫,戟头拦腰向姑娘腰间扫来,姑娘真不含糊,百忙之中一个倒挂金钩,戟头贴着面门扫了过去,姑娘的秀脚同时踢向四凶百足穴,姑娘出脚出奇不意,速度极快,骇得四凶急速暴退,堪堪躲过一击。

此时大凶也缓过神来,两人对望一眼,齐向前踏步,双双向少女攻来。

四兄在西北一带恶名远播,众人本以为一个柔弱的姑娘如何能再挡得两人合击,可令**跌眼镜的是三人来往穿梭斗了十余合二兄就抵挡不住了,那姑娘如同一只花蝴蝶身形极为灵巧,每每从两人戟隙间钻过,出其不意的角度出剑,偶有戟剑相接也丝毫不惧,将二凶逼得狼狈已极,船上几个大汉立即叫起好来为姑娘助威。

另外两凶恶见两人不敌,也不再顾及身份,齐挥戟向姑娘扑来,四个恶汉将姑娘围在当中好一通厮杀。

姑娘真不含糊,以一敌四毫无惧色,可时间一久就不了,这四人戟沉力猛,加之常年在一起,配合的极为严密,风雨不透,姑娘只能凭借灵巧的身形闪展腾挪寻隙进攻,又斗了几招额头上已是香汗淋漓,堪堪不敌了。

三兄武士道嘿嘿yin笑:“丫头,今**就归我们几个人,哈哈……这等娇蛮的小妞我们哥几个还是头一次碰到,搞起来一定有味,哈哈……”

几人污言秽语,姑娘气的粉面桃红,可越是气招式越乱,被几人几招抢攻,连连险象环生,仗着灵巧的身形勉强避开已是娇喘连连。

而那大船上呆呆愣愣的青年人急得直搓手,却是无可奈何。

船上大汉见姑娘不敌纷纷举刀出剑也向四凶扑来,三疤神哪肯让他们近前,手一挥,数十人一拥而上,双方立kè

混战在一起,只剩下那傻愣愣的白衣青年人瞅瞅这个望望那个不知如何是好。

对方人多势众,片刻之间七八个汉子就被对方一顿棍棒放倒在地,这些人想是对他们极为憎恨,上前噼里啪啦又是一顿拳脚打的几人哭爹喊娘狼狈之极。

此时场中只剩下少女还在与四凶苦斗,见手下被打倒在地,一分神,“当啷”长剑被挑飞了,四凶一戟横扫胸前,少女手中没有兵刃,忙不叠身躯后仰,还未等她直起身来,“嗡”地一声三凶的戟自上而下砸到,姑娘大骇之下娇躯侧拧身体向斜刺里迈出以期能躲开此击。

可是躲虽然是躲开了身体却向大凶靠了过来,大凶嘿嘿狞笑猛然伸手砰地扣住了姑娘玉腕,微一用力,姑娘脉络被制娥眉痛苦地紧蹙在一起,呻吟出声。

少女既已被制,四凶各自收势围了上了,二凶一把托起了少女娇嫩的下巴嘿嘿笑道:“好嫩的小妞啊,哈哈……搞起来肯定消魂。”

少女下巴被托起,雪白的修长的脖项便露了出来,胸前那对鸽ru剧烈地跳动着,虽楚楚可怜却也更具诱惑。

三凶看的咕哝咽了一口吐沫,“奶奶的,这小妞太嫩了!”

嘴里说着,手上不停伸出黑糊糊的手抓子向姑娘贲起玲珑的胸部抓来。

“呜~”少女羞愤难当,她想躲开,可是手上筋脉被治,又那能躲得开,大凶甚至还抓着的手臂向前送送了,等着看大凶抓上去,他还看热闹。

姑娘惊恐万状、花容失色,两行清泪飞泻而下,泣不成声。

刀六等七八个手下现在自身难保,那呆愣愣的青年人漫说不懂武功,就是会个三招五式看那文弱的样子又怎会是四凶的对手。

姑娘彻底绝望了,一闭眼睛一声悲鸣,大兄的黑爪子已到,堪堪触及姑娘那虽不算太大却还算挺拔的蓓蕾,嘴上丝丝阴笑,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第068章 惊喜不断

眼见四凶当着众人的面行凶,稍有良知的人皆摇头叹息,可畏惧四凶的恶名无人敢上前相助,眼看姑娘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受辱。

蓦地——一条青影如风欺到,四凶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大凶堪堪触及姑娘前胸的手已被抓住,咚地一拳打在大凶肚子上,大凶立即被打打倒在地,抱着肚子蜷缩成一团哀呼不已。

来人一伸手将姑娘掩在身后,险遭侮辱的姑娘,躲在来人身后也不敢抬头,仍然无比羞愧地哭个不停。

其他三凶见兄长被打倒,各举短戟又冲了上来,来人手臂一圈一送,众人也没见他如何出招,三凶如同断线风筝一般倒飞出去,摔在地上口鼻喷血,皆受了重伤惨呼不已。

几十人见这等架势架起四凶纷纷后退,三疤神浑身颤抖,满脸惊恐的看着来人,这些人何时见过这等匪夷所思的武功,举手投足间还未见人家如何出手,名震西北,向来以凶悍著称的四凶便被人打倒在地,没有了抵抗能力,这人也太可怕了吧。

他们已看明白,这动手的人正是刚才站在少女身旁,目光呆滞,看起来傻了吧唧的年轻人,想来是自己看走眼了,这人的武功已到了韬光养晦、不可思议之境界。

三疤神幽怨无比地望了一眼年轻人,手一挥,恨声道“我们走!”

四凶都被打的爬不起来了,此人若再出手那还了得,一帮人惟恐来人再出手,听三疤神如此说各自转身纷纷溃逃,须臾走了个干干净净。

那年轻人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愣愣走回船上,靠着麻袋又开始望着河面发呆。

刀六等几人互相搀扶着站起,走到姑娘身边道:“小姐,你没事吧,刀六无能,让您受委屈了。”

姑娘长舒了口气,“还好有那呆……哦,有他帮忙,没事。”

“姑娘,没想到那看起来傻愣愣的人居然有一身好本事,小人从没见过如此可怕的武功,他也来厉害了。”

刀六说着,几名大汉皆面现崇拜神色望向船上的呆二,先前的那般鄙夷、不屑一扫而空。

“你们受了伤,先下去休息吧!”姑娘吩咐一声。

“是,姑娘。”

几人答yīng

着各自回了船舱,翻出止血药,纱布开始为自己包扎伤口,包扎完毕又靠在一起议论着刚才呆二恐怖的武功:

“真没想到这呆二竟身负绝世武功,放眼天下还真没听说过谁的功夫能如此之高。”

“是呀,原来以为我们小姐的功夫得高人传授就已经高的不得了啦,可跟人家比,哎……”

“哎,我知dào

一人,也许他能有此功夫。”

“谁?”

“紫金光禄大夫,怀化大将军,当朝驸马爷,笑雪风。”

“啊……嗯,不过,如此神功也许只有他能做到,可这个呆二为何也有如此本领?他是谁呢?”

……

听着几个人议论,少女一双明眸闪烁不定,更加仔细的看着呆二,除了神态傻呼呼,其余的与自己所见的笑三郎无一不象,“不会真的是他吧?”

她心中忽然有一种莫名的窃喜,可是一想到自己父亲的惨死,她脸色又暗淡下来,她宁愿相信不是他。

“呆……你,你在想什么?”

少女走到了呆二身边问道。

“我在想我到底是谁?”

“你的一身武功已出神入化,难道你真的记不得吗?”

少女满脸的狐疑。

“我的武功?”

呆二望着自己的手掌一脸茫然,“我……我会武功吗?”

少女扑哧笑出出声来,如一片清荷初绽,娇艳无比。

呆二看得两眼发直,又觉不妥,忙垂下头去。

“真是够憨的,怎么会是他呢?”少女心中想着道:“你刚才救了我,又怎能说不会武功?”

“我……”呆二有些窘,俊脸通红,喃喃道:“我是看你危险才……才一时间情急冲过去,我也不知dào

怎么打退了他们。”

“不会吧。”少女一双杏眼瞪的溜圆,满脸的不信。

就在呆二窘迫之际,少女忽然长剑出鞘,快如闪点向呆二面门点到。

呆二“啊”的一声大叫,“姑娘,你……你干吗要杀我?”尖尖已堪堪触及他的脸,他却茫然不知所措,根本不知躲闪。

姑娘硬生收回长剑,暗忖道:“怎么回事?他真的不会武功?可刚才他明明……难道他有意隐瞒什么?不对啊,刚才他明明出手又何必隐瞒?”

看着有些惊慌望着自己的呆二,如果他真的不会武功,刚才却冒险救自己,这个人……

望着迷一般的呆二,姑娘忽然没来由地脸上一红,一颗芳心有如鹿撞,偷偷仔细地看了他几眼。

入鬓的剑眉,英挺的鼻子,棱角分明的颧骨透着刚毅,身材挺拔俊秀。这个人除了有点呆傻之外,相貌神采却是如此的俊朗,而且颇通词令,想必前身该是个儒雅之人。

姑娘看着想着脸越发烫的厉害,没来由地忽然小声道:“你……你可知dào

我是谁么?”

呆儿见姑娘不再和自己怒目相向,渐渐缓和过来,木然道:“我……我不知dào

,姑娘何名,可告sù

在下吗?”

“嘻嘻,我叫楚珞漓,这个名字好听不?”

姑娘说着拿了一块毡子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晚风轻拂,少女幽香阵阵,呆二忙不叠的向旁边侧了侧身子,呆滞的脸庞通红,如同一只烧红的虾子,头都抬不起来了。

“嘻嘻,呆二,那蛮荒四凶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角色,你说你不会武功为何要去救我?难道你不怕死吗?”

呆二懦懦地冒出一句:“怕!”

楚珞漓看着他满目惊恐的样子顿时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忍不住问道:“既然怕为什么还要救我?”

“我……我不想让你被欺侮,不自觉的就冲了过去,若是知dào

这么危险,也许……也许我不会过去。”

姑娘虽然有些失望,可人家这么害pà

还冒死救自己,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呆二,我觉得你象一个人。”

“谁?他是干什么的?”

“当朝驸马笑雪风,人们都称他为三郎!”

楚珞漓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仿佛要看到他的心里去。

“当朝驸马?那一定很风光了!”

呆二目光中满是向往,嘿嘿干笑两声道:“我若是他岂不是皇帝的妹夫,还用在这受苦吗?谁又敢害我,而且我若真的是驸马就再也没人敢欺侮你了。”

呆二目光中透着兴奋,神采飞扬。

“你想的美。”

少女满脸羞红,“你当了驸马就是公主的丈夫还想要人家,你……你也太……”

“呃……”

呆二脸色忽然又暗淡下来,“那……那人家不做驸马了。”

“为什么?”

少女明眸剪水,闪着青春的光芒。

“你……你不是说若做了驸马就不能……不能和你在一起了吗?”

“扑哧!”少女开心的笑了,牵起两片嫣然的酒窝,如同梨花初绽,妩媚无比嗔道:“你想的美,你以为你想当驸马就是驸马啊,我还想当公主呢,可能成么?”

少女说完忽觉不妥,满面绯红垂下臻首。

呆二听她说完一时有些窘,喃喃道:“呃……嘿嘿,也是,那还是不做驸马了,就做我的呆二吧。”

呆二说完,场面忽然静下来,晚风吹拂着岸边柳条榆枝沙沙作响,Lang花轻拍着堤岸将夜衬托的极为宁静。

“这是你的箫吗?”

少女早就看到了别在呆二腰间的那只玲珑剔透,隐约有百鸟朝凤的玉箫,此时没有话题,忽然想起了这支箫。

“在我身上应该是我的吧,我也不能确定。”

呆二呆头呆脑的话逗的姑娘花枝乱颤,笑嗔道:“在你身上不是你的还是别人的……”

姑娘笑着忽然脸色一变,有些紧张道:“你说这会不回是哪个姑娘送你的东西?”

“姑娘……”

呆二努力回想着,怎么也想不起来,着急之下啪啪在自己头上拍了两下。

“别打了,想不起来就算了,但愿你永远……永远想不起来!”

姑娘粉颊莫名其妙地又飞起了红晕,声音小的象蚊子。

“可是我终归不知dào

我是谁,若我真是个杀人犯,和你们在一起岂不是害了你们?”

“没事,即使你真的是个杀人犯,我想你也是有万不得以的苦衷,我会替你开脱的。”

“嗯!”呆二点着头,又开始呆呆发愣。

“天不早了,你也休息吧!”

楚珞漓站起身,自舱内拿出一方毯子盖在他身上,“我回去了,有事唤我。”

“嗯!”呆二望着他钻进船舱的身影有些发呆。

楚珞漓合衣而卧,一双眼睛却如天上的星星一般明亮,头脑里两个影子挥之不去。一会是笑三郎,一会又是呆二,然后是父亲死时满身是血的惨象,胸前印着一个鲜红的血掌印。

最后两个身影合二为一,是自己在清丰镇太白仙居与笑三郎初遇时使自己芳心乱跳的星眸一瞥。“他不会真的是他吧?”

他既希望是,又希望不是,迷迷糊糊地躺在那里胡思乱想。

第069章 只奏一曲

船舱外呆二倚着麻袋,将楚珞漓给自己的毯子向身上拽了拽,一股少女幽香涌入鼻端,这是姑娘刚才拿过的地方,仍有余香。

伴着余香呆二沉沉地睡着了,两个黑糊糊的影子自水里探出头来,猛地拽住了他的两只脚将他拖下水去。

呆二被惊醒了,眼前是两个狰狞的面孔,背后背着长剑,拼命将他向水下拽。呆二想喊,可是喊不出来,渐渐地水已经没顶,水下暗流汹涌,黑不见底。

两个狰狞的面孔狞笑着继xù

将他向水地拖去,他陷入了绝望,就在迷离之际,眼前现出一个如花的温婉笑容,黛眉、凤目、瑶鼻。这副绝美的笑容给了求生的力量,抬脚猛然向对方踢去,“咚”地一声不知踢在了什么东西上,大喊出声:“啊……救命啊……救命啊……”

“呆二,呆二,你怎么了?”

你个汉子围了上来,看着满头大汗的呆二。

“你们先回去休息,我看看他。”

楚珞漓劝退众人坐到了呆二身边,掏出一方白帕为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看见楚珞漓呆二长出口气道:“刚才……刚才做了个梦,我被人拉进了水里,水里黑不见底,太可怕了。”

“梦由心生,那可能是你落水时的情景,可曾想起了什么?”

“梦到了一个女子,她在冲我笑,好亲切,因为她的出现我才没被那两人拉下去。”

呆二想着女子的样子忽然有些痴呆,喃喃道:“好美!”

楚珞漓哼了一声,撅起小嘴道:“怎么,比我还美吗?”

“这……我……”

呆二转过身来看了看她,没说话,那表情已说明了问题。

“哼,不理你了!”

楚珞漓起身站了起来,“你说,是她美还是我美?再不说我可走了。”

“呃……她……你,你们俩都美!”

“扑哧”,少女甜甜的笑了,“看你傻傻的还挺圆滑,好了原谅你了。”

说着话楚珞漓又坐了下来,闪着长长的睫毛看着他道:“你说那个梦中的女子会不会是你的相好或者妻子?”

“我,我不知dào

,我好害pà

!”

呆二说着裹了裹身子。

楚珞漓看着他好不怜悯,温柔道:“别怕,有我陪着你,那些恶鬼不敢来的。”

“真的?你不会离开我?”

“不会!”

楚珞漓眼神很坚定。

“好吧,有你在我就放心了,那我睡了。”

呆二说着头一靠果然闭上了眼睛。

嘿,楚珞漓这个气,这小子也太呆了吧,人家好不容易陪他会他居然要睡觉,你睡我偏不让你睡,她摇了摇他的胳膊道:“嗨,呆二,我看你文采不错,说不定还有一身武功,若是做个打杂的小厮或者记帐的先生有些屈才了,不如你就跟着我吧,你可愿意吗?”

呆二很疲倦地打个哈欠争开了眼睛,满带喜色道:“真的,我愿意!”

“嗯,就这么定了,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睡吧!”

呆二很听话,果然又闭上了眼睛。

浩瀚星空繁星点点,一弯弦月悬挂西天,将影子投进水里,泛着粼粼的光芒,妖娆而美丽。

少女的眼睛比那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他此时闭上眼睛,看不到茫然的眼神,俊脸英挺平和,透出一股儒雅的神态,少女呆呆的看着他,恍然有些失神。

“你……你到底是谁啊,可与我相识吗?为什么我脑海里总会出现你的影子。”

少女一愣,粉颊羞红刚要低下头去,却发xiàn

他的眼睛是闭着的,原来他在说梦话。

“那个美丽的女人不会真的是……”

她喃喃自语,遥望着浩瀚的夜空,望着银河来两畔的牛郎织女出神,“难道真的是?什么原因使他们分开了?”

※东方泛起一抹肚白,天蒙蒙亮的时候大船又出发了。

呆二仍然和昨日一样,也不说话,呆呆的望着河面出神,搅尽脑汁的想,可就是想不起来任何事情,只有昨夜可怕的梦境反复出现在脑海里,搅的他头脑欲裂,他想清醒一下,抬头向远处望去。

河的对面是一排垂柳,微风轻拂,柳絮飘扬,长长的柳条倒影在水中随着波Lang来回摆动,静谧而美丽,他的心境也似乎开朗了不少。

忽然,一阵女子嘤嘤的哭泣声顺着晨风清晰地传了过来,他不由一愣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河对面一株垂柳下,一少女发丝凌乱,身上披一件白领红裘的斗篷,手上拄着一把长剑,正手扶树干哭个不停,香肩剧烈的抖动着,显是极为伤心。

“她是谁?为什么在此哭泣?”

呆二不由瞪大了眼睛,正在此时那哭泣的少女忽然转过身来,望着河面闭上了眼睛又睁开,几滴清泪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少女并没有向船上开,而是呆呆地望着河面出神,这么少女身材窈窕,细腰腴臀,容貌虽是俏丽无比却极显得有些清瘦,鬓发散乱,目光呆滞望着和面怅然无语,只时不时有几滴珠泪滑过脸颊,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呆二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心痛,船已经划过去了,他还在扭头看着少女,心中虽然难过却想不起这个女子在哪里见过。

“呆二,看着有人哭泣心疼了?”

楚珞漓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边。

呆二回头望了望她,不知所以地点点头。

“她可是你梦中的女子吗?”

楚珞漓追问着。

呆二还是摇头。

楚珞漓如释重负,长长出了口气,小手拍了派前胸道:“呆二,你身边既然有箫何不吹奏一曲,也好为我们大家解解闷!”

“哦,好吧!”

呆二挺身站起抽出了那支晶莹剔透,光华缭绕的玉箫。

“啧啧,真是好东西,没想到这呆二看起来傻傻的还有这种好东西,他可会奏箫吗?若是不会或者箫技一般岂不暴殄天物?”

几个汉子站在船头向这边看着交头接耳。

呆二也不理他们,望着河面出了会神,忽然手把玉箫吹奏起来: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箫声如歌如诉,幽幽咽咽催人断肠,连那些金刚铁打的汉子也受箫声感染不知响起了什么伤心事,哥哥目光呆滞,凄凄然然。

楚珞漓初始还为他能吹出如此精美的曲子而好奇,须臾也是幽幽咽咽,美目中泪花莹莹,伤心往事尽数被勾起,沉痛其中不能自拔。

河面上、树林中百鸟翩翩飞来,围绕在呆二身边翩翩起舞,随着箫声尽情释fàng

着离别的情感,情人的爱恋,生活中的一切不快。

呆二一遍一遍吹奏着这曲令人无限神驰的《蝶恋花》,自己也是清泪长流挂满脸颊,这看似呆傻的人难道心中也有辛酸难以释怀之事吗?

吹奏的久了,楚珞漓渐渐从伤神中舒缓过来,静静地聆听着这恍如天籁的曲子,当看到那起舞的百鸟时更是惊讶,没想到这呆二居然吹的如此神曲,她望着他英挺的身姿不知不觉也跟着百鸟在船头绕着她姗姗起舞起来。

时间久了,她有些疲惫,想休息一下,此时她才发xiàn

,原来呆二反反复复只吹奏一首同样的曲子。

她不由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不换一首呢?

她走到他跟前轻唤道:“嗨,我说你为什么不换首曲,换首欢快些的。”

箫声嘎然而止,百鸟犹自翩翩不肯离去。这景象使少女的眼神由质问变成了崇拜,轻垂粉首道:“好吧,随你,你愿意吹就吹吧,我不阻拦。”

“我……我……”

呆二又开始发起楞来,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还能吹奏什么欢快的曲子,俊脸一红道:“对不起姑娘,我……我只会这一首。”

“啊?”楚珞漓小嘴张成了O形,“不是吧,你的箫技如此出神入化,又怎能只会吹奏一曲,吹箫我也懂些,却奏不了你这么好,可我却懂得触类旁通的道理,对于你来说多吹几首曲子应该很容易啊?”

“呃……真的对不起,我忘了,只想起了这一曲。”

少女托着香腮若有所思,思忖了一会道:“这首曲定然是你经常吹奏的,故尔才想的起来,也许这曲子中还有一段故事呢。”

呆二茫然的望着她,不明所以。

“好啦!”楚珞漓娇嗔着,“想不起来算了,改日我教你几首!”

想到教,自己的曲子跟人家刚才吹奏的这首可是没法比,粉颊不由有些发烫,为了掩饰窘迫嫣然笑道:“好了,我们就快到了,你也歇息歇息,改日我们再切磋!”

“嗯!”呆二点点头,回身又靠在了麻袋旁。

“哎呀,你起来呀,一会有船来接我们,我们要把这些盐搬过去。”

“这是盐啊,我说有些硌屁股呢”

呆二说着话果然揉了揉屁股。

这一举动立即惹的几名大汉轰然大笑,这呆二果然有些呆啊。

“你……你说脏话,不理你了!”

楚珞漓娇嗔着跺了跺小脚,果然款款行进了船舱。

“呃……我说错话了?”

呆二揉着屁股又开始发愣。

第070章 断肠人

大船鼓足风帆继xù

乘风破Lang而行,在河面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水纹,渐渐消失在远方。

垂柳下的少女止住悲声望着大船远去的方向呆呆发楞,好幽怨的曲子,催人断肠,难道此刻还有人比我更难过吗?

他望着的船变成一个黑点,最后消失在视线里,不由怅然若失,转过身来又开始抽泣起来:“三郎哥,你终于来找我了,可你怎么会被我两个师兄所害呢,呜……”

哭泣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三郎此次华山之行要接的人和剑杜晓兰。

天荡山一行神医古尚看着三郎的面子给了她一粒续魂丹,虽然与三郎擦肩而过,这粒续魂丹还是治好了她的内伤,只不过因为伤势极重尚需休息罢了。

回到华山她继xù

养伤,她在等着自己的三郎哥来接她。可是等她的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笑三郎还没来。

“他不会有什么事又脱不了身吧,他现在已是朝廷命官,有时候也许身不由己,不如我去找他吧,反正他心里有我,我又何必继xù

等下去?”

新中想着便出了闺房,想探探师兄的口风,可是令她奇怪的是:原来经常在院子里练功的华山派几名精英弟子皆不见了踪影,去找两位师兄,两人也是踪迹皆无,不知去了哪里。

好奇之下,问守门的小童道:“掌门和严师兄及其他弟子去哪了?”

小童支支呜呜,眼神闪烁不定。

杜晓兰火了,“苍啷”抽出长剑,厉声道:“再不说将你逐下山去,快说。”

这名小童名叫王浩,是山下穷人家的孩子,因家中孩子众多父母便把他送上山来学艺,平时便被派来看守山门,见杜晓兰要撵他走立时慌了神,惊慌道:“师叔,我……我说,我若告sù

你,待师傅回来你可不能说是我说的。”

“放心吧,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杜晓兰有些迫不及待。

“掌门与严师叔前日里就已下山了,说去……”

“说什么,快点说啊。”

杜晓兰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恐惧。

“说去对付笑雪风,还让我不要告sù

师叔!”

“嗡”地一声,杜晓兰头脑中一片空白,“他们去了哪里?”

“这个我也不知dào

,师叔也可别告sù

师父是我说的,不然他会打死我的。”

杜晓兰心急如焚,已没心思听他在那墨迹,迈步就要出门。

“师妹要去哪里?”

山门外薄令达与屠金方满脸的颓丧走了进来。

杜晓兰看他俩神态心神稍安,因为两个人若是真的把三郎怎么样了必然会兴高采烈才是。

不过她急于知dào

三郎的下落,开口道:“师兄,我听说你们去对付三郎果有此事吗?”

薄令达斜着眼睛恶狠狠地瞪了眼王浩,忽尔笑道:“师妹,既然你知dào

师兄也不瞒你,此地非是讲话之所,跟我来吧。”

杜晓兰跟着他走了几步,忽然意识到不对啊,怎么这么冷清?不由转身向着屠金方道:“师兄,其他人呢?”

屠金方一脸菜色,打个嗨声道:“都被笑三郎杀死了,此人果真是一劲敌,尽折了我华山派精英。”

“啊……”听到这个消息杜晓兰有些埋怨起三郎来,下手也太狠了吧,看我的面子也不能杀这么多人啊。可她有哪里知dào

三郎当日所处的环境呢?

薄令达引着杜晓兰到厅堂坐定看了她片刻道:“师妹,你的伤好了差不多了吧,都怪师兄一时卤莽错伤了你,师兄向你道歉。”

“师兄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我只想让你明白我心中只有三郎哥一个人,再容不下他人,从小到大我只把两位师兄当兄长看待,也请师兄理解师妹的苦衷。”

说完不待薄令达说话又急道:“你们把三郎哥怎么样了?”

听她当着自己的面三郎哥长三郎哥短的叫,薄令达恨的压根痒痒,面上却和颜悦色道:“师妹,我对你的心思你真的不懂吗,笑三郎那小子有什么好?身边妻妾如云,最近又娶了云罗公主做了大宋的驸马,他还会想着你吗?不要再傻了,只有师兄对你才是真心的……”

“云罗的事师妹早就听他提起过,我并不怪他,你快告sù

他到底怎么样了?”

杜晓兰越是关心三郎他越是生气,却并不说明,接着道:“师妹,笑三郎如今娶了云罗公主,身边已是妻妾成群,他根本不会再记得你,你勉强跟了他也不会幸福,不过是个小妾的身份而已,随时被他们使来使去,哪能有什么尊严?”

“腾!”杜晓兰听他屡次诋毁三郎彻底火了,厉声反驳道:“你不要乱说,三郎哥他还想着我,在天荡山我亲耳听到他要来华山找我,想必这次是真的来了,没想到你们却趁机伏击他……”

她想骂他们两句,可一想到三郎出手如此之重,杀了山上这么多精英,师兄也很难过,话到嘴边还是忍了下来。

“师妹!”

薄令达站起身来踱了两步道:“告sù

你也无妨,本次我准bèi

多日,山上精英虽多半毁在那小子手里我们却也除掉了眼中钉,为师傅报了大仇,你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死了心吧。”

“嗡!”杜晓兰几乎晕厥过去,娇躯晃了两晃险些没摔倒,抬起素手指着薄令达恨声道:“你说什么?你们杀了他?”

薄令达嘶嘶冷笑:“哼,不错,他如今已沉入泾河河底,此刻恐怕尸体都没了,早已葬身鱼腹了,哈哈……师妹,师兄对你的心意你应该清楚,以后不要想他了,就跟着师兄……”

“你……”

杜晓兰终于明白华山派为什么死了这么多人,因为自己的三郎哥已被他们逼上绝境,不然以他的性格绝不会下如此狠手的。

她长剑指着薄令达美目喷火,“我……我杀了你!”

话未落长剑震臂向薄令达刺来,她伤心欲绝,内伤初复,功力已大打折扣。好在薄令达尚希望她能回心转意,笑三郎已死自己有足够的时间赢得美人芳心,身形微错,探手抓住了杜晓兰的玉腕:“师妹,他已经死了,以后师兄会全心全意待你,不要难过了……”

杜晓兰一闭眼睛,两行情泪滚滚而下,“你死了心吧,如果三郎哥真的死了我也会随他而去。”

说完奋力抽回长剑,冲出房门一身悲鸣:“三郎哥……”

脚步踉跄着奔出山门,向山下冲去。

泾河之水奔腾浩荡,呜咽着滚滚东流,河面上连个船只都没有,又哪有三郎哥的影子?

杜晓兰当日随三郎在长江上几番遇险,知dào

他并不喑水性,泾河水如此汹涌,又是在华山派精英围攻的情况下,他生的希望极为渺茫。

可她不相信神功盖世的三郎哥会这样死去,他还没来接自己,接自己回汴梁做他的新娘,她不相信他会不遵守承诺,她要找到他,哪怕他真的死了,她也要找到他,把他厚葬,然后自己徇情而死,与他葬在一起,永不分离。

她沿着河岸狂奔,找遍了岸边角落,草丛河石,可哪里又有三郎的踪影?难道他没有被冲上岸来?而是被卷入水底了?凭三郎哥的武功不可能啊。

越是找不到尸体,她心中反而萌生了希望,三郎哥怎么会如此容易就死去?此前他已多次遇险,可每次不都是好好的吗?一条泾河水怎能要了他的命?

她沿着河岸一直向下游找去。天黑的时候她忽尔望着河面发呆,忽尔凄凄而行,内心痛苦已极,一晚上的功夫她已是憔悴不堪。

天亮的时候她寻到了柳林渡,此时她已走出百余里,三郎哥仍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一天一夜滴水未尽,她的身体已到了极限。无力地靠着一颗杨柳再次痛哭起来,她的注意力都在河岸上,加之悲伤过度几近昏迷,以至于呆二和楚珞漓等人的大船通过她丝毫没有注意到。

正在她望着河面发呆之际,凄切幽咽的箫声自远处飘了过来,百鸟震翅略过河面。

她望着大船远去的方向,不觉又是泪水长流,这吹箫之人曲子如此悲凉饱含相思之情,难道他也和自己一样为失去爱人而痛苦吗?

大船渐渐远去,她望着大船呆呆发愣,直到一片黑点也消失在天际,她才缓醒过来,喃喃道:“三郎哥,既然奴家没找到你就说明你还活着,可你去了哪里了呢?为什么不来华山接兰儿?可是又回转汴梁了吗?”

虽然知dào

三郎生还的希望渺茫,但她宁愿相信他回转了汴梁,甚至于此刻她只要活着,哪怕他真的忘了自己,自己也会为他祝福,自己也会含笑,她只要他能活着,就是自己最大的幸福了。

“我也去汴京笑府看看,也许他真的回去了也说不定,即使他没有回去,许艳珠如今是丐帮的帮主,发动丐帮弟子找他也能事办功倍。”

有了此想法,她止住了悲声,重又振作精神,到了河边一照,她吓了一跳,自己一夜之间怎变的如此憔悴,发丝凌乱,二目无神,眼睛肿肿的,曾经光润的雪腮如今也是灰滔滔的黯淡无光,若是自己的三郎哥看见该多伤心啊。

想到这里她洗了把脸,重又整理了下发髻。到了镇上勉强吃了些饭食,寻到渡口找了船渡过泾河,辩清道路,连日赶路往东京汴梁行去。

第071章 柳家大院

大船上,呆二跟随楚珞漓又行了数里,前面又现出一条河岔,大船到了河岔口停下,自河岔内驶出数条小船,每天船上两个汉子。

头前船上一腰扎板带,满脸落腮胡子的汉子登上大船向楚珞漓恭身施礼:“姑娘,何庆魁特来领盐,望姑娘准许!”

“嗯,凭证呢?”自称何庆魁的汉子自怀内摸出一张凭条递给了楚珞漓,楚珞漓接在手里看了看道:“没问题,搬吧。”

几名汉子上得船来,将大船上的麻袋分散搬上了小船。一切就绪,何庆魁拱手道:“多谢姑娘,在下听说朝廷新派了寇准为钦差大臣,晏殊为钦差副使来查察渠水覆盐一案,姑娘可听说了吗?”

“钦差大臣调查覆盐一案与我们何干?”

楚珞漓有些不解。

“哦,恕在下多嘴,我们这就告辞了!”

大汉一挥手,四条小船满载着麻袋驶进了河套。

楚珞漓转回身来,摆摆手道:“起航,返程!”

大船调头沿来路返回,没有了载重船行的很快,次日一早驶进了一条小河,靠在岸边停了下来。

岸边是一座座圆顶大仓,呆二走过仓门的时候仓门多是锁着的,偶有开着的里面也是堆积如山的麻袋,和大船上的麻袋一模一样,不用说这里就是盐仓了。

每个盐仓的周围都有数名拿刀佩剑的守卫,见几人过来纷纷施礼:“小姐好,见过姑娘!”

楚珞漓摆摆手,几名同船的大汉各自抱拳回到了仓内,呆二也想跟着,姑娘招手道:“呆二,你跟我走!”

呆二愣愣的跟在后面,不知dào

楚珞漓带他去哪里。

穿过大仓,前面闪出一片豪华庄院,这座庄院是建在村落的边上,极为豪华气派,朱漆的大门上,碗口粗的铜环熠熠放光,门前一对石狮子,左右各站了一名家丁。

见两人到来齐上前道:“见过小姐!”

呆二有些纳闷,难道这是她的家吗?

他正在疑惑,忽然楚珞漓似有所悟停下了脚步,回身向着呆二道:“一会见到柳员外就说你是呆二,是我看见孤苦伶仃在路上收下的,别的什么都不要说,知dào

了吗?”

“嗯!”呆二茫然地点点头道:“知dào

了。”

二人进了大门,迎面走来一四十多岁,身材略胖,穿一身绘布衣衫,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目光在呆二身上游离了一下,微一怔,转向楚珞漓施礼道:“楚姑娘回来了,我家老爷正在等你呢?”

说完转向呆二道:“楚姑娘,这位是……”

“柳炎,这位是我的朋友……”

楚珞漓忽然注意到,不仅这位柳家的大管家面现诡异,就连柳家的家丁也在看着这边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姑娘脸刷地红了,自己一个大姑娘家与一个虽看起来呆滞却还算英俊的年轻人走的如此之近,难免惹人猜忌。忙解释道:“他叫呆二,我看他一个人无依无靠就把他带了来,呆会见了员外若有合适的差事给他谋一个。”

柳炎是柳家的大管家,一听这年轻人和楚珞漓没什么关系,立即不再那么恭谨,上下打量着呆二道:“村头售盐处倒是缺个伙计,看他文质彬彬的可能做的来吗?”

“柳管家,呆二可是个识字的,怎能做那出力的伙计,此事我问问员外,看他如何安排。”

楚珞漓看着柳炎满脸的不快。

“是,是,姑娘请!”

“嗯!”

姑娘答yīng

着直奔中堂。

柳家的院子是四进的院落,第一进是东西两跨院,东跨院设有厅堂,聚会之所。西跨院则是仆人长工们的住处,第二进是那些管家管事,厨工们休息之处,后两进才是柳员外及夫人姑娘的住处,自从楚珞漓到了柳家,第三进院子的西跨院就给姑娘留了出来。

姑娘带着呆二未到门前,里面就迎出一位身材清瘦戴着员外帽,中间镶一块绿色美玉,留着一副花白短髯,外罩对襟员外氅,脚蹬丝袜步履年逾五旬的老者来。

老者出得门来满面笑容:“贤侄女一路还顺利吧,呵呵,我和夫人正说你该回来了,可不你就进门了……”

他说着话突然看到了旁边面无表情的呆二,立即面色大变:“啊……你……你是驸马?”

“我……我,我不认识。”

呆二莫名其妙,楚珞漓说自己象驸马,而这个老者看起来气质不俗,居然说自己就是驸马,难道自己真的是驸马?

呆二摸着头一脸的窘相。

“柳伯父,您误会了,初始我也以为他是驸马,可见看他这神态呆呆的愣愣的,又怎会是那武功、文采皆一流的驸马呢?”

这位柳员外就是五省有名的大盐枭柳正,听楚珞漓所说缓过神来,上下仔细打量着呆二。

正在此时,一位满脸涂着厚厚的脂粉,头戴金钗,鬓角还插朵芙蓉花的胖女人拧着肥臀从堂内奔了出来,也跟着上下打量呆二。须臾手摇香帕又围着呆二转了三圈。

满脸的惊讶神道:“啧啧,老爷,这也太象了吧,若不是楚姑娘所说,妾身真就以为他就是那大名鼎鼎的笑三郎了,你看……”

说着话她要上前托呆二的下巴,“你看,你看,这鼻子这眼,这棱角分明的俊脸,哪都象,就是呆了点,缺少了笑三郎的神采灵气!”

“嗯……”

这女人见着帅哥犯了花痴,看的柳正好不气恼,沉吟着道:“夫人,楚姑娘刚刚回来我与她有要事要谈,还不退下。”

“啊……是老爷!”

柳正的大夫人蔡氏是丁谓妻子的亲姐姐,仗着这层关系又是柳正的大夫人在家中跋扈的很,上次就几乎害的郑媛玉身败名裂,不过她虽然跋扈,此时也意识到了自己失态,摇着香帕又瞄了眼呆二,摇着肥臀不情愿地款款去了后院。

柳正面色缓和下来盯着三郎道:“贤侄女,恕老朽眼拙,这位公子是……”

“哦,伯父,他是我在路上碰见的,我看他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又识得几个字,所以就把他带了来,伯父若庄中有空闲可给他安排个住处,就是他跟着我做个记帐的伙计吧。”

柳正目光又在呆二身上游离半晌,才道:“既然是贤侄女带来的,我当然要妥善安排。”

“谢谢伯父!”

楚珞漓款款施礼。

这一施礼,柳正面色有些凝重,一个伙计何老灵秀山庄的大小姐如此重视,我当留意才是。

心中想着笑道:“贤侄不必客气,你哥哥把你交给我,你们兄妹的事就是我的事。”

说完转向柳炎道:“给这位公子安排住处,不要怠慢了!”

“是,呆……哦,公子跟我来吧。”

“你叫他呆二就行!”楚珞漓插嘴道。

“哦,是小姐,小的谨遵吩咐,呆二跟我来吧。”柳炎领着呆二进了西跨院。

柳正见呆二离开仍然不放心,看着他的影子道:“贤侄,这个呆二可靠吗?”

“伯父,我们做的是正经生意,再说此人没什么心眼极为憨厚,有什么不可靠的?”楚珞漓有些不解其意。

“哦,呵呵……”

柳正讪讪笑道:“我是怕他来路不正对贤侄女不利,既然贤侄女觉得他没什么,伯父我又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对于不熟悉的人小心些还是好的。”

“嗯,多谢伯父提醒,刚才伯父说有事要跟侄女商量,不知是什么事?”

“你大哥来信说目前朝廷派了寇准来调查本县沉盐的案子,想必你也听说过,到时候寇准难免会派人来询问,你父亲操劳一生好不容易创下偌大的家业,如官府来寻问,侄女还是小心回答,不要跟这件案子扯上什么关系才是。”

“呵呵,伯父,我们的盐都是走正常手续先购买盐钞再从官府进盐,即使他们来查又有什么可查的?”

“嗯,侄女说的不错,我们的盐的确是正当途径来的,不过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树大招风,我们还要小心别被那些没盐可贩的盐枭们污蔑才是。”

“嗯,侄女知dào

!”

楚珞漓连连点头,柳正是自己父亲生意上的合伙人,当初父亲能攒下这么大的家业还多亏了柳正,将自己大部分的盐业运输交给楚家的车船,才使楚雄飞这个黑道枭雄一步步发展起来,最终把生意做到了西北,楚珞漓对这位帮了自家很大忙的伯父一直心生感激。

“另外还有件事我要告sù

你!”

“伯父请讲。”

柳正背着手走了两步叹口气道:“如今西北盐荒,盐价一日千里,可谓暴利,这你是知dào

的,我们存盐比较多,又有官方的背景倒还好些,那些盐枭就不同了,他们见有利可徒食盐已经销售待尽,看见我们日进斗金难免心生歹念,派分抢夺,侄女再向各销售点送盐时一定要小心,别着了他们的道。”

“嗯,伯父不说我倒忘了,此次往柳溪送盐就有那三疤神派分抢夺……”

柳正一听大惊道:“怎么样,没出什么差错吧?”

“嘻嘻,伯父,侄女的功夫您又不是不知dào

,放心吧,都被我打发了!”

第072章 邻家小妹(1)

楚珞漓不知为什么不肯把呆二会武功的事说出来,她只当他确实是不会武功,着急之下救了自己,她似乎也在躲避着什么,或许她宁愿他就是呆二,永远是呆二,而不会变成他人。

柳正点着头连连嘱咐道:“这就好,这就好!以后要更加小心,多带人手!”

“伯父放心,我会小心的,伯父如果没什么事侄女先下去了!”

“嗯!”柳正点点头,“连日出船也辛苦你了,早些下去休息吧。”

“侄女告退!”

楚珞漓告辞了柳正,向后面的三进院子行来。经柳正提醒,虽然刚才自己迫退三疤神有些得yì

,可现在想来难免后怕,若不是碰巧救了个呆二,漫说盐被抢,连自己的贞洁恐怕都不保了,想到不会武功的呆二为了救自己不顾性命上前打败了蛮荒四兄心里就美滋滋的,低头浅笑着,越想脸越红越发烫……

柳炎本来见呆二长的一表人才对他很客气,后来听楚珞漓说他只是被拣回的一个下人,立即变的势利起来。

他将呆二带到西跨院的一个房间,向着正坐在床上光着脚丫脸膛紫红,面貌有些清瘦,正在笨拙的缝补一件破旧长袍的年轻人道:“何墨北,他叫呆二,以后就和你住在一起了。”

说完也不管何墨北作何反响,兀自出了门,迈着四方步子负手而去。

何墨北见管家走了,扔下针线,骨碌下了床,趿拉着鞋子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他半天道:“我叫何墨北,大家都叫我水娃子,你是新来的?”

呆二木然点点头。

“叫什么名字?”

“呆二。”

“哈哈!”何墨北乐了,“看你这模样真是呆的可以,好吧,以后你就跟我混吧,诺,你的床在那。”

呆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靠近里墙还有一张床,上面铺的被褥倒也干净。这水娃子一身衣衫虽然摞了不少补丁,洗的也泛了白,倒是浆洗的干干净净。

呆二闷着头走过去,侧身靠到了被褥上,仰头望着屋顶出神。

“哎,我说呆二,你干什么?”水娃子将头探了过来。

“我……我干什么的?”

呆着忽地坐了起来,寻思了半晌吐出仨字:“不知dào

。”

“那你从哪来?”

“不知dào

。”

水娃子急了,一步蹦到了他的床上,“那你来干什么总该知dào

吧,若是吃闲饭咱这可不养闲人。”

“为什么?”呆二终于有些好奇,换了仨字。

“你是新来的我得告sù

你,咱们的东家可是个柳扒皮,虽然富可敌国却是一毛不拔。”

说着话他瞅了瞅门外接着道:“柳家有良田数百顷,还做着这日进斗金的食盐生意,却给我们这些下人吃糠咽菜,你看看我……”

说着话他扒开自己的褂子,露出了里面的排骨,“你看我,天天被他们当驴使,干着牛的活。”

“那你为什么不走。”呆二满脸的狐疑。

“哎,我们家世代在柳家作下人,我只会赶车,能到哪去?”

“去汴梁啊。”呆二脱口而出。

“汴梁?在哪?”水娃子长大了嘴吧满脸的憧憬,“一定很繁华吧。”

呆二点点头,他忽然想明白了,这水娃子家世代在柳家做下人,能出过多远的门?可能连洪桐县都没出过,想到这里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你去过?”

呆二还未回答,就听外面有人喊道:“水娃子,出发了,快点。”

“来了!”

水娃子应着转向呆二道:“西头又缺盐了,我马上送过去,走啦。”

水娃子说完蹬上鞋子一溜烟出了房门,须臾,外面传来“驾驾”的声音,咕噜咕噜的马蹄声渐渐远去。

呆二一直靠在床上想,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想那个梦中的女子,还有楚珞漓看自己时那似喜似忧的眼神。

柳炎迈着四方步子回了自己房间,宽了衣,泡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喝着上好的香茶。

柳家富可敌国,他作为柳家的大管家自然也水涨船高,在他手下的管事,下人就有数百人,除了替老爷跑跑腿,许多事如今也不用他亲自操办,清闲的很,宛如一方太爷。

一个穿着绮罗秀衫的侍女正坐在他的大腿上。这丽人一身窄袖春衫,把那隆胸细腰的美妙曲线衬托得凹凸有致。

她本有几分姿色,再巧施铅华,穿着得体,立时便显出七八分颜色。这少女也就十六七岁年轻,却生得丰胸腴臀,用现代的话说有些早熟。

柳炎搂着她软绵绵香喷喷的胴体,yin笑着在她鼓腾腾十分壮观的胸围子里掏了一把,那女人春情荡漾地瞟他一眼,吃吃地笑起来,笑得胸前蔚为壮观的波涛起伏不已。

不过柳炎昨夜趁着老爷夫人们睡着已折腾了多半宿,已经被红花院的姑娘们吹箫弄月的yin巧功夫榨空了身子,一时却提不起上马驰骋的欲望。

他把弄着女人胸前那对丰满有些愤然道:“新来的那小子不知什么来路,居然惹小姐如此照顾,看得老子倒有些嫉妒,早晚给他好果子吃。”

腿上的女子撅着小嘴嗔了他一眼道:“你呀,看着锅里的想着盆里的,哼,还说将来会给奴婢名分,现在却又看上人家楚大小姐了。”

“暧~,我说碧奴,老子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即使有一天这柳家的家业归了我还有那只母老虎,那楚家大小姐又岂是我能惦记的,放心吧,只要你跟着我好好干,好好侍奉我,等有一天得了势我定然亏待不了你。”

说着话柳炎伸出臭烘烘的舌头在少女脸上tian了一口。

被称为碧奴的女子被他tian的花枝乱颤,吃吃笑着从他腿上起身道:“你呀知dào

就好,有你这句话奴就知足了,时间不早了,奴也该回去侍奉九夫人了,回的晚了难免被他发xiàn

什么,若是被大夫人瞧见更是不得了。”

柳炎点点头,又长手在少女圆润的屁股上掐了一把道:“快回去吧,老爷我也要休息一会。”

说完向后靠了过去。碧奴回头看了看他,整了整春衫,理了理鬓发,出了房门,到了外面媚态尽收,快步向后院行去。

傍晚时候,呆二起来了,出了房门漫无目的闲逛着,不知不觉就逛到了一个僻静的小院儿,他思索了一下,想起这里是柳宅中针娘织布裁剪的地方,便想转身回去。一转身的功夫,恰好瞧见前面拐角廊下面对面地站着两个人。呆二站住脚,搭眼望去,从背影看,那负手而立的背影有些熟悉,仔细一想,想起这便是柳家的那位大管家柳炎。

想起水娃子所说的话,忽然对这位柳大管家有了兴趣,再向对面看去,柳炎的前面,是一个水白衫子碎花罗裙的女子,头上挽着一个坠马髻,耳坠双珠,腰间系一条五彩丝带,将那柔软的小蛮腰和翘挺的臀儿收束的曲线玲珑,凹凸有致,胸前一对饱满高高鼓起,白皙的脸颊晶莹细嫩,微风吹起罗裙,青丝飘扬,往那一站宛如仙子一般。

呆二也看得呆了一呆,也没想到这乡野村间居然有如此绝色女子。

柳炎背对着呆二,没有看见他,他正看着眼前的妩媚少女。

严格来说柳炎虽是柳家的管家也是个下人的身份,可四十左右岁的年纪却也生的宽额窄脸,颔下短须,尤其负手而立之时也颇具一种气势,也许只有在见到柳正的时候他才会躬着腰摆出一副下人的姿态,平日里看着这些下人却多是一些老爷般的神态。

柳炎的脸上挂着成功男人的笑容,和煦地道:“林姑娘,老爷我老远的就叫你,可你走的倒快,害得我几乎追丢了人,你这是做什么来了?”

对面的少女脸色微晕地低头道:“大管家,贵府有几件织物,过几天要用,董大娘便托了奴家织绣,奴家这才做好,怕耽搁了府上使用,刚刚给大娘送来。”

柳炎听了笑道:“本管家早就听说,庄里新搬来的这位林姑娘的女红在这十里八乡都是数得着的,我柳府的针娘可万万比不上,一有什么贵重的针织绣品,针娘们怕糟蹋了东西,都是交付姑娘去做的,如今看来,竟是真的了。姑娘一双手,怎么就这般巧妙?”

他一边赞叹,一边伸手去抓那少女的手腕,皓腕细细,吃他一抓,少女吃了一惊,急忙一缩手,雪白皓腕自他掌中滑了出去,然后急急退了一步,微带愠色地扬起眉来。

这少女年龄约有十八九岁,一双柔荑纤秀如兰花,柳炎感觉到指尖一丝仍余一丝滑腻,留有一抹余香,当下更是yin心大动,微带邪意的眼神中便多了几分灼热,他眉尖一挑,嘿嘿笑道:“林姑娘,为什么要这么怕我呢,难道……你看不出本管家对你的心意么?只要你跟本管家好,这里的女红活计还不都是你的,对了,你不是说最近家里缺盐吗,我着人给你送你。”

那少女满面羞红,虽有些气愤却还是强忍着道:“柳管家,请您自重,我们虽是来此刚刚两年多,却是自力更生,家里虽然缺盐却从不白拿人家东西,缺盐我们自会去买,不烦管家相送。”

第073章 邻家小妹(2)

见人家少女不买帐,柳炎撇了撇嘴道:“你可要知dào

,这十里八村甚至西北一带谁家的盐用的不是我们柳家的,若我不发话谁敢卖盐给你?你们两个姑娘家相依为命多不容易,林舞儿,不如你就从了本管家吧。只要你从了我,有朝一日我定叫你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柳大管家!”那被叫出闺名的林舞儿儿又羞又气,声调又微微有些高:“我林舞儿虽然家境比不得你柳家,身份卑微,却是清清白白的门户清清白白的人,柳管家是大户人家的管事,知书达礼,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若张扬开去,奴家在这柳家庄还要不要做人?柳管家,请让开,奴家要走了。”

柳炎一听拂然不悦,他虽然是柳家的管家,可柳家非是一般人家,柳家得了势,他也变得风流起来,何况这偌大的家业做一半的主,女色之中他尤好良家女子,对于那些青楼粉头他也有些腻了,在他看来,良家女子虽不似欢场中的妇人一般懂得奉迎,却另有一种销魂滋味,所以最是热衷此道。

柳家财雄势大,被他看上的良家女子,只要他略施手段,无不乖乖就范,可谁知他这样无往而不利,自恃有些成熟、成功男人魅力的大管家偏偏在这个美貌如仙的少女面前没了手段,林舞儿软硬不吃,任他口吐莲花,就是不肯上钩。

对于女人,这十里八村的他不敢跟柳正争,可除了柳正谁又敢跟他争?不过柳家门规森严,他再有权利还是个下人,平时使银子游逛青楼妓所,柳正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的由他去,若知他强占良家女子却断不会轻饶了他,是以还心存顾忌的话,他早就想霸王硬上弓,强夺了这少女的清白身子。

可是一再受挫,柳炎的耐心已经被耗光了,他撕下了自认为儒雅风流的风度,眸中露出凶狠狰狞之色,怒声道:“林舞儿,柳家在这一带、在整个洪桐县甚至西北是多大的势力,你不是不知dào

,本管家会缺女人?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呸……我不稀罕,让开!”林舞儿针锋相对,忽然变的俏脸含煞,柳叶眉上挑直盯着他。

“你……”柳炎怒火上升,一时忘了利害,当下就想先抱住这招人疼惹人怜冰雪玉肌的姑娘狂吻一番解解饥渴,说不定她一步失守便全线溃败,彻底遂了他的心意。

他肩膀一耸就要扑上前去,没想到林舞儿丝毫不惧怕,美目含傻看的他有些发毛。

他怔了怔,暗忖道:“我怕什么?一个女人而已,能把我怎么样,自己竟然被她的气势所慑,真是可笑。”

想到这里不再犹豫就要再次扑上前去,林舞儿手臂扬了扬,柳炎身子方动就听身后有人咳了一声,干巴巴地道:“呆二见过柳管家!”

柳炎毕竟作贼心虚,闻声吓了一跳,一转身见是呆二呆头呆脑地站在那儿,这才放下心来,不禁恼火地道:“呆二,这是你来的地方吗?你虽然是大小姐带来的可也要知dào

自己的身份,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令他没想的是这看起来呆傻的呆二此时忽然变的伶牙利齿起来,微一抱拳道:“柳管家,我是闲来无事出来走走,虽然到这里来不对,可你对人家姑娘无礼,心存妄想就对了吗?”

呆二一露面她叫做林舞儿的姑娘立kè

如泥塑般怔在了那,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呆二上下看个不停,眼神里透着惊喜,闪烁着青春的火焰。

此时柳炎已转过身来,自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呆二两句话顶的他无言以对,尤其他偷腥的举动向来是不敢声张的,他不仅怕柳正知dào

此事,更怕那只母老虎蔡氏,如果被她撞自己偷摸搞女人他就完了。

更重yào

的是呆二是大小姐的人,如果没有把柄落在他手里,自己的短处又被人撞见,他是不敢得罪的。这种时候被人看见他有些尴尬,回头看了一眼因为激动香肩有些颤抖的林舞儿,不过他并未多想,只以为是气愤或者受了自己的惊吓而已,他转过头眼底闪过一丝狠意,他冷笑着推开呆二,边走边道:“呆二,你要记住,虽然你是大小姐的人,可这院子里很多地方不是你能随便来的,你要知dào

自己的身份,但被我撞见你有越轨之举轻饶不了你。”

心愿不能得偿,这个自以为是的大管家一个歹毒的念头暗暗浮上心头:“哼,林舞儿,你不让我快活,我就让你难过,咱们走着瞧,我断了你柳家的盐路,我让你跪着来求我,求我上了你,哼!”

柳炎边走边想,绕过回廊没了踪影。

林舞儿几步走到呆二跟前,颤抖着声音道:“你真的是呆二?是柳家的下人?奴在这柳家庄住了已有两三年,怎么没见过你?”

呆二又变的有些呆愣起来,“我……我是呆二,是跟楚姑娘来的,所以姑娘不能见过。”

林舞儿满脸的不信,饶着他转了两圈,喃喃道:“象,太象了,这怎么可能?怎么会如此想象?”

忽然她灵机一动,在绕到呆二身后的时候,忽然抬起右手奔呆二后脑拍来,眼看就要拍上,呆二却豪无反应,根本不知dào

躲避。

她的手忽地停了下来,秀目微阖两滴清泪淌了出来,喃喃道:“果然不是,三郎哥,我们何时能再见呢?”

呆二转过身来看着她期期艾艾的样子真的呆了一呆,这位林姑娘真个堪称是人间绝色,白皙的脸蛋上泛着红晕,可那弯弯若远山的黛眉,水汪汪的眼,尖尖下巴的瓜子脸,两朵嫣红的粉脸蛋上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如同晨露里的刚刚尖角的小荷,怎么看怎么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妖娆妩媚,而且那妖娆绝不张扬,含蓄的有种江南烟雨的雅致和飘遥,让人看了就有一种若不亲手撩去她的面纱狠狠欺负她一番,天理都难容的感觉,也难怪那位柳大管家大白天的就想扑上去。

看着姑娘伤心欲绝的样子,呆二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心痛,只觉这位美貌若仙的少女似曾相识,可偏偏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既然想不起总不好再盯着人家姑娘,忙避开目光道:“姑娘怎么了?有何不妥?”

“哦,没有,奴家感谢公子刚才仗义相助,你得罪了那柳大管家以后自己也要小心些,但需yào

帮忙就到村头柳家找我。”

“哦,姑娘,我看那柳大管家对你贼心不死,姑娘再出入柳家也要小心些。”

林舞儿眼眉一立,恢复了冷艳之态道:“哼,实不瞒公子,我们住在此地只是不想生事罢了,若那柳炎真的纠缠不放,奴也定然不会轻饶了他。”

“难道姑娘不是本地人?”

呆二仿佛忽然变的睿智起来,虽然仍看起来呆呆愣愣的,话语却变的极为流畅。

林舞儿面色一变,沉吟片刻道:“我看公子也不象那奸佞之人,告sù

你也无妨,我们本是避祸到此,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并不想多生枝节,倒是公子依奴看并不是久居人下之人,但需帮zhù

尽管去找我,能帮的奴定会多多帮衬。”

“多谢姑娘!”

呆二只觉这姑娘看不出的亲切,长揖一礼。

“公子莫要客气,你倒是颇象我的一位故人,刚才触景生情失了礼,公子不要见怪,奴这就回去了。”

呆二忽然又变的有些茫然,喃喃道:“故人,敢问姑娘你那位故人姓字名谁?可方便相告吗?”

呆二急于知dào

自己的身世,故而发问。

林舞儿又上下看了他几眼道:“故人远在千里之外,说了你也不识的,徒增奴家伤感,还是不说的好,奴家告辞了。”

阳光映在她的脸上,那脸蛋嫩盈如玉,小元宝般精致的耳朵在阳光里有些剔透,耳珠透出肉色的嫣红,那双黑宝石般的眸子便也熠熠地放出光来,明艳若仙,呆二情不自地赞道:“好美的女子!”

林舞儿腾地一下红了脸,羞啐了一口道:“看你叫呆二,说话却这么不老实,是不是跟那柳炎混了几天,竟也学得这般油嘴滑舌?”

“我……我……”呆二是由心而发,见姑娘责怪又变的木讷起来。

“哎……”姑娘幽叹一口气,自语道:“若真的是他对我说这些话,奴定然等他一辈子也认了,可人非伊人,真是令人徒生伤感。”

呆二听的莫名其妙,林舞儿看着他茫然的样子摇摇头道:“人是长的不错,就是太木讷了点,跟他的风采神韵还是没法比啊,哎……”

说着话她又浅一施礼,扶着头便想从他身边绕过去,谁知一迈步脚下不稳,居然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呆二忙伸手扶住道:“姑娘小心些。”

林舞儿脸上一红,慌忙将手抽开,打起精神风拂杨柳般行出门去,临到门前又回头幽怨地望了呆二一眼,又是摇头。

蛮腰款款,娇姿婀娜,呆二眯着眼看着她云鬓广袖,飘飘若仙的姿态,直到她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才仰望苍穹,无声地长叹一声:“我是谁啊,我真的是呆二吗?若也如柳炎一般做个富贵人家的管家,或者是个大官岂不也可以坐拥美人了?”

“呵呵,玩笑而已!”呆二自语着,忽然又不呆了,讪讪地吐了吐舌头。

一阵风吹过,呆二又回到现实中,返身向西跨院走去,回到房间里水娃子还未回来,他便又躺在床上开始发呆,林舞儿的神态举止一遍遍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这个女子怎地如此面熟?好向在哪见过,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第074章 人靠衣装

日落的时候水娃子喂完骡马回来了,见他躺在那里仍在发呆,笑道:“嗨,我说呆二兄弟,该吃晚饭了。”

呆二答yīng

一声跟着水娃子出了房间。

很多下人们坐在一起吃饭,这些人不是与柳家签了卖身契就是父母曾在柳家为奴,地位地下,吃的饭菜也是最下等的,连个油腥都少见。

对于呆二来说偶然吃一顿还能过的去,水娃子吃的倒是很香。与他们一桌之隔的是居住在柳家的一些长工佃户,虽然也是地位底下,吃的却明显高他们一等,最起码那白面馒头还能看见,而水娃子他们吃的却是糠面窝窝头,甚至连个玉米饼子都没资格吃。

长工们虽然为柳家出力干活,却并没有卖身给他们,柳家为了长工们多出力,这面子上还是要过的去的,不然偷个懒这活计就要少做不少。

而佃户们租种柳家的土地,若是收成不好柳家还要倒贴一些,象电影电视剧中那种地主殴打长工佃户的场面在宋朝是极少见的,佃户与地主们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地位比卖身的奴的下人们有更多的自主权,也更高一等。

吃完饭二人往房间走,水娃子忽然道:“兄弟,明天我回来的早些,我带你去开开荤。”

呆二不解地看他一眼,“去哪开荤?饭馆?”

水娃子摇了摇头苦笑道:“那地方咱哪有资格进,等明天你就知dào

了,走吧,回去睡觉。”

二人刚要进屋,忽听身后有人道:“呆二,我家小姐叫你过去。”

二人回头一看,身后站个头上梳着双丫髻,小脸蛋如同苹果般红润浑圆,年龄不过十四五岁的小丫头。

呆二不认得她,怔了怔道:“你家小姐是哪个?你又是哪个?”

“我叫巧莲,我家小姐在那里。”

丫鬟说着话向东跨院努了努嘴,二人抬头看去,见东院靠近月亮门站了一位前梳刘海后发披肩的姑娘,即将落山的太阳红红的,照的姑娘的俏脸也是红红的,衬着那明眸皓齿,更显娇嫩靓丽。

水娃立kè

傻了眼,磕磕巴巴道:“你……你认识楚大小姐?”

呆二点点头,随着巧莲走到月亮门外,拱手道:“楚姑娘,你找我?”

楚珞漓脸一红笑道:“呆二,我看你的长衫都泡坏了,给你拿了件长衫,你看看合适不?”

说着话向旁边点点头,月亮门后面还站着一个丫鬟,手中托着一个木盒,木盒上面叠着一件水蓝色长衫。

丫鬟端着木盒走到呆二跟前,浅施一礼道:“公子,这是给你的!”

说着话将手中木盒递了过来。

呆二犹豫道:“楚姑娘,这合适么?”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我带来的,理应由我来照顾你。”

姑娘说完也觉的用词欠妥,粉面绯红道:“你就收下吧。”

呆二不好再推辞,将木盒接在手里,怔怔不知如何是好。

楚珞漓道:“回去穿上吧,一会跟我去盐仓巡查。”

呆二端着盒子进了西厢房,将盒子放在桌上,将长衫哪起打开盒子一看,立即眼圈就红了,里面都是男人梳洗用的东西,铜镜、梳子等物应有尽有。

古人奉行“人之发肤受之父母”的思想,所以众所周知中国古代的男子是留发蓄须的。长长的头发打理、梳洗起来就同女子一样费时费力,因此梳理之物是必不可少的。

呆二又拿起长衫端详起来,这件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极为清新雅致。

水娃眼睛瞪的有如铜铃,看着呆二打散长发,重新梳理起来,又穿好长衫,系好锦带,将那只令水娃眼神更亮的玉箫也插在了腰间。嘿,整个人立kè

变了一个样,哪还是那下人模样,明明是一个温文儒雅、气宇轩昂的富贵人家风流公子哥。

“呆……呆二哥!”水娃子嘴唇有些哆嗦,“明天开荤我看你还是不……不要去了。”

“为什么?”呆二一脸的不解。

“你有楚大小姐照着何必与我们这些下人为伍呢,那东西你吃不习惯的。”

呆二目光中透着崇拜和羡慕。

“呵呵!”呆二笑道:“别看楚姑娘对我好,我也是个下人,而且是个居无定所的下人,蒙楚姑娘收留我很感激,明天开荤我还是要去的,一定要亲口尝尝。”

“哦,好吧,呆二哥要去我求之不得呢。”

呵呵,水娃的称呼也变了,由呆二变成了呆二哥,可见这人陪衣衫马配鞍无论上下流社会都是相同的,多数时候人们都是以貌取人。

呆二穿戴完毕刚要出门,水娃在后面小声道:“呆二哥,以后你……你要是发达了,可别忘了兄弟们。”

“呵呵,放心吧,我要真有那么一天,怎么也得给你置办个房子,讨房媳妇。”

“真的?”水娃子的眼睛变的明亮起来,无比崇拜的看着呆二,他后半生的希望全寄托在呆二身上了。

“嗯,那我出去了。”

呆二辞了水娃子来到月亮门外,楚珞漓及两个丫鬟的眼睛立kè

直了,“呆二好英俊哦!”丫鬟巧莲立kè

犯了花痴。

楚珞漓没出声,眼神变的不可琢磨,小声自言自语着:“象,太象了,换了这身衣服连神采也几乎一般我二,难道他真是……”

须臾,她有把自己的想法推翻,笑三郎她不止一次见过,除了在太白仙居那次令少女心扉砰砰乱跳的邂逅,还有在天上人间笑雪风的超然才智,无一样不出类拔萃,虽然知dào

他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可她无数次的想象过,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有一天落到了自己手里她会下得了手杀他吗?

他一定不是的,他如今贵为驸马,怎么会到这乡间僻壤来?楚珞漓否定着自己的想法,秀目中重又闪烁出兴奋的神采道:“你们两个回去吧,走呆二,我们去盐仓视察。”

呆二跟着楚珞漓出了府门,径直奔河边的大仓。

太阳已经落山,晴朗的天空红霞满天,将绿意盎然的大地也染上了一片红色,月亮悄悄爬上了树梢。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此情此景使姑娘心中泛起一抹异样的涟漪,她转回身来向着呆二道:“你……你不能走的快些吗?”

“哦!”呆二应一声,快走了两步,却离姑娘还有半步的距离斜坠着。

“你……”姑娘嘴一撅,“哼,你就不能跟本姑娘一起走吗?”

“呃……”呆二有些发蒙,“姑娘,呆二只是你带回来的一个下人,怎能配与姑娘并肩同行,能跟在姑娘左右就已经是呆二的福气了。”

楚珞漓恍然反应过来,狡黠地眨了眨眼睛道:“谁当你是下人了?本姑娘从未这么想过,人家一直当你……当你是朋友!”

“可是呆二如今身份不明漂泊异乡,又怎配做姑娘的朋友?”

呵呵,这个呆二,忽然又变的明白起来,礼数不可践越嘛。

“你……”姑娘气的小脸通红,“好了,不管你怎么想,我从未当你做下人,以后再别人面前你就是我的朋友,知dào

了吗?”

“噢!”呆二脸红了,低着头道:“知dào

了,以后呆二就是姑娘的朋友!”

“嗯,这就对了!”姑娘脸上洋溢着活泼的笑容,映着晚霞更显灿烂天真。

可是她走了两步,发xiàn

呆二还是在自己身后一步左右的距离,停下脚步嗔道:“都说了是朋友,还不过来一起走。”

呆二仗着胆子紧走两步,与姑娘并肩前行。

姑娘侧头看了看俊郎非凡步履沉稳的呆二,粉颊生红,扑哧一笑,嫣然无比。

两人这一并肩走路,男的俊郎非凡,衣着华丽,女的俏丽天真,惹的路人无不侧目,姑娘更是心中欢喜,时不时偷偷瞧呆二两眼。

可那呆二面无表情,丝毫不懂情调,惹得姑娘又嘟起了嘴,“我说呆二,你的箫吹的不错,可惜只会吹一首曲子,呆会视察完了,本姑娘教你几曲。”

“嗯!”呆二应了一声又没了动静,姑娘毕竟面子矮,也不好再说话,两人就这么无声走着,心中却各有情素滋生,虽然不说话却都是甜蜜的心境,那呆二有这么一个富贵人家大美人陪着又怎能心中不乐开了花,只是他不善于表达罢了。

盐仓离柳府并不甚远,两人很快就到了。

姑娘挨个大仓巡视,大仓里皆是麻袋装的盐,有的满着有的已经运完,每走到一处姑娘都要询问两句,极为谨慎。

正在前行,前面仓门内闪出两人,一抬头便看见了姑娘身旁虽有些木讷却俊朗非凡的呆二,二人立kè

僵在当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他们想的是:这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跟仇人走在一起了?父仇不报了?这笑三郎从何而来?

楚珞漓看出了二人的诧异,紧走两步解释道:“耿叔叔,白叔叔,来,我给你们介shào

。”

说完回身拉着呆二的袖子向着二人道:“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叫呆二。”

然后又面向呆二指着背后背一对护手勾的汉子道:“呆二,这位是江南游侠白锦堂白叔叔,这位是神火掌耿臣耿叔叔!”

第075章 旧韵幽幽

呆二听她介shào

完长揖一礼道,“在下呆二,见过两位前辈!”

“你……你不是笑三郎吗?什么时候变成了呆二?”

白锦堂已将护手钩抄在手里,指着呆二。

“笑三郎?我不认识,是谁?”

两人见呆二一头雾水不象虚假,不由对望一眼,耿臣向白锦堂点点头。

楚珞漓忙解释道:“两位叔叔,他不是笑雪风,而是我的朋友呆二。”

白锦堂望她一眼,忽然面现凶残之色,恶狠狠道:“珞漓,你不要被这小子给骗了,他哪是什么呆二,分明就是笑三郎,他杀了你的父亲我定当饶他不得。”

话音未落,左手护手钩挂着风声向呆二脖颈点来。

“白叔叔……”

楚珞漓花容变色,“苍啷”抽出长剑想去挡护手钩,却哪还来得及,护手钩划过一道银芒点到。

“啊……”呆二露出难以置信神色,目光中满是惊恐,他怎么也想不到白锦堂会突然出手偷袭自己,用他的话说他不懂武功,白锦堂号称江南游侠,已可位武林中一流高手之列,进招极快,他又哪能躲得开,因此半张着嘴僵在当地,只有等死的份了。

眼看明晃晃泛着死亡光辉的护手钩已点到了呆二咽喉上,甚至于肌肤都已堪堪被划破,去势如电的护手钩却突然停住,白锦堂哈哈大笑:“哈哈……看来你果然不是笑三郎,若是他怎会如此不济?珞漓,他到底是谁,怎么和笑三郎那厮如此之象?”

呆二头上惊逢此变已满是冷汗,楚珞漓心疼地望他一眼,嗔道:“白叔叔,我早就说他不是笑三郎你偏不信,你也太莽撞了,若是伤了他侄女可跟你没完。”

“嗯,我刚才不信,现在却信了,一个没有武功呆头呆脑的后生怎么会是笑三郎?”

一旁耿臣催促道:“侄女快说说,此人你是怎么认识的?”

“我……哦,他是我落水后被我在泾河上救起的,当时我问他,他就说自己叫呆二,是渠水人氏,只因打渔时触了暗礁才不慎跌入水中,我见他可怜又有些文采便将他收在了身边。”

楚珞漓的脸有些发烫,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要替呆二遮掩,而且把他的来龙去脉说的如此圆滑,天衣无缝。

“这么说他只是个渔夫?”耿臣上下打量着呆二满脸的疑惑。

“呃……是渔夫,而且还能识文断字,也许是被逼无奈才做了这个行当吧。”

楚珞漓说着忽然小脚一跺嗔道:“二位叔叔,你们什么意思吗?难道侄女的话你们还不信吗?”

“侄女的话我们当然相信,只是这呆二的相貌甚至于身材都与那笑三郎太象了,我们不得不问个明白。”

耿臣说着话绕着呆二转了一圈,伸手托住了他的大袖一角道:“珞漓,他既然是个渔夫怎么穿戴如此阔绰,倒象是哪个大户人家的风流公子哥,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耿叔叔……你,这长衫是人家送他的嘛,哼,你还是不相信人家,不理你了!”

这姑娘说完小嘴一撅,满脸羞红的侧过臻首果然不再看他们。

“啊,哈哈……”白锦堂看她娇羞模样笑道:“即使侄女如此说那就没什么可怀疑的了,我们楚大小姐可是向来眼高于顶,今日竟然为了一个渔夫与我二人动气,可见这小子不一般啊,嗯,你们聊,我们去那边看看。”

两人笑着转过一座大仓,边走边嘀咕,“我说兄弟,我观小姐神态已然对那呆二动了春心,那呆二傻傻塄的,竟然能让小姐如此,真是不可思议。”

耿臣打了个手势,“吁,白大哥,这小子与那笑三郎相貌身材无一不象,就是举止神态上缺了身为驸马的儒雅和傲然,若是稍加训liàn

,必然能以假乱真,鱼目混珠啊。”

“你是说让他……”

两人越走越远,声音越来越小,终于转过圆形盐仓不见了。

“为什么他们也说我象笑三郎?我到底是谁?不会真是他吧?”

呆二一脸的茫然,额头仍然挂着冷汗。

楚珞漓掏出蝶帕为他擦了额头上的汗水,柔声道:“呆二,不要胡思乱想,那笑三郎乃是当朝驸马,身份何其尊贵,又怎么会到这西北蛮荒之地,再说那笑三郎一身武功已臻化境,如何能被人打入水中?你不说你自己不会武功吗?又怎么会是他?”

“嗯,姑娘说的对,我一个无依无靠之人怎么会是当朝驸马呢?岂不是痴心妄想?”

“你不是要学吹萧吗?我来教你!”

楚珞漓说着话来拉他的大手,触手一片温润滑腻轻轻攥住了他的几跟手指头,呆二由她牵着,二人走过几坐大仓,到了边缘的一座大仓前,门前两个守卫前小姐到来忙上前施礼。

“嗯,将门打开,你们二人下去吧!”

“是!”两个首卫答yīng

一声,开了仓门向远出行去。

此时天色已经黑下来,二人进了大仓,里面黑洞洞的,透过上面射下的月光可以看到里面也是堆积成山的麻袋。

楚珞漓拉着他的手盐着麻袋向山攀行,一不小心突然划落下来,呆人忙伸手将她拉住,姑娘柔软滑腻的小手整个被他攥在手里。那份触感简直消魂,柔软无比。

呆二脸一红,刚想松开,姑娘手一攥两人的手立kè

又紧紧握在一起,呆二侧头一看,只见姑娘低垂粉颈,娇羞无比,此处只有他们两人,又是夜间,两人的心跳几乎清晰可闻,触手的滑润,氤氲的少女香气,使得呆二一阵心猿意马。

可他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身分与姑娘相比差距巨大,忙收敛心神,不再做非分之想。

姑娘抬头望他一眼,娇滴滴道:“傻瓜,拉人家上去嘛,难不成咱们就在这呆着?”

“哦!”呆二应一声,拉着姑娘的手向上走。

大仓是圆的,麻袋一直摞到仓的顶端,呆二到了上面便也借着月光看的明白,顶端是封闭的,顶盖上有一个天窗可直通到外面。一个个麻袋累积起来到了上面已经极为平坦。

呆二伸手将用来给盐透气的天窗推开,月光立kè

照进来,整个大仓也变的更加明亮幽静起来。

呆二正踌躇着不知该怎么办,姑娘一拉他的手,两人就在天窗中间坐了下来。

他们的身子坐在麻袋上,上半身却已探出了天窗,向远处望去,河水潺潺,闪着银白色的光芒,几片湖泊如同珍珠般发出清亮的光辉,树影朦胧,月光皎洁,今晚的月亮也特别的大,月亮上的蟾宫山峦也隐约可见。

乡村的夜是宁静的,是美丽的,在这里你可以尽情感受大自然的气息。可如果是一个人坐在这里则难免显得孤独,若是两个多情的男女就不同了,这里无人打扰,美丽的夜尽收眼底,可以说是谈情说爱的绝佳场多,真难以想象,这么一个幽会的绝妙之地,这个天真Lang漫的小姑娘是怎么发xiàn

的,而且把他带到这里来,也许姑娘早就看中了这个地方,只是缺一个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的人也说不定哦。

幽幽的月光下,两人的手仍然握在一起,阵阵少女幽香不断袭来,两人又是坐的如此之近,呆二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楚珞漓毕竟还是个姑娘家,如此旖旎的氛围她也有些紧张,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姑娘轻启樱唇吐气如兰道:“呆……公子,你的天赋不错,却只会吹奏一首曲子,奴天赋不及你半分,却会多吹几首曲子,若奴教你几首,想这些曲子经公子吹奏出来定能更添神韵!”

呆二用力点点头,“我也想多学几首,如此就烦劳姑娘了。”

说着话他将玉箫取下来递到姑娘手里,姑娘从他手中抽回素手将玉箫接在手里,月光照在玉箫上,这支玉箫晶莹剔透,莹光缭绕,隐约可见流动的银光中百鸟鸣啼。

姑娘看着玉箫呆呆发愣,她的思想又回到了与笑三郎在太白仙居邂逅时的情景,姑娘家心都比较细,她曾亲眼见到笑雪风腰间也别有这样一支玉箫,不仅如此,而且在汴梁时,自己与两位叔叔以及自己的师傅苍穹仙子李桑榆曾在暗处观察笑三郎,这把玉箫他时时刻刻带在身上,可见这支玉箫对他的重yào

性,或许这支箫还有另一番深意,只是她不得而知罢了。

她有想到,这呆二被人救起后身无长物,惟独这把玉箫历经生死仍然带在身上,与笑三郎何其相似?难道他真是……

她不敢想下去,她宁可自己推断错误,也不愿相信他就是自己的仇人笑雪风。

呆二见她伤感神色,轻声道:“楚姑娘,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这支玉箫如此漂亮,想必一定很贵重,公子一直将它带在身边,应该另有一番深意吧?”

“呃……”呆二又开始茫然发起愣来,喃喃道:“看到这支玉箫我就倍感亲切,却想不出从何得来,姑娘可识得这支玉箫吗?”

“我只知这玉箫定非凡物,或许是宫中之物也说不定……”

“宫中?你是说这支玉箫本自宫闱而来?”呆二瞪大了眼睛。

第076章 何事长向别时圆

楚珞漓见他又在冥思苦想,忙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公子不要多想了,我们这就开始吧。”

“嗯,姑娘尽管吹奏,在下小心聆听就是!”

“谁要你聆听,我要你用心去听。”

“呃……是了,在下一定用心听。”

楚珞漓破涕为笑,侧着臻首微一思忖,便拿起玉箫放到了嘴边,这玉箫是呆二用过的,姑娘明显的感觉到了箫上男人的气息。若这把箫是别人的她定然弃之不用,可现在她很愿意吹奏这支箫,撄口半张已经将玉箫含在嘴里。

她向外侧了侧身子,望着远处恍惚银带般泛着幽幽银色光辉的河水湖泊,素手抚着玉箫开始吹奏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楚珞漓美目中泪光荧荧,吹奏着这首当日自己在天上人间偷学的《水调歌头》,她已沉迷其中,没想到她刚吹奏了一半,呆二忽然道:“姑娘,这个曲子我会吹!”

“当啷!”姑娘手中玉箫落在地上,花容失色道:“你……你果真会吹?”

“嗯,姑娘起个头这首曲子我也就想了起来,原来这首曲我只是忘了,姑娘初吹奏时我便觉得如此熟悉,似曾相识,现在已完全记起来了。”

楚珞漓怅然半晌无言,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望着呆二,呆二不解道:“楚姑娘,你……你怎么了?”

楚珞漓俯身将玉箫拣起,好在下面是装盐的麻袋,玉箫并没有损坏,她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道:“既然你会吹奏,那你来吹奏我来听如何?”

“嗯!”呆二将玉箫接在手里,微调试了下就吹奏起来,此曲经他吹奏出来声音更加辽远浑厚,飘过原野、飘过小河,在幽静的夜里久久回荡。

箫音时而激荡,时而幽咽,时而缠绵悱恻,楚珞漓听着如醉如痴,美目中含着晶莹的泪花将身子向他怀里了靠过来,头一侧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呆二正沉迷于曲中,聚精会神地吹奏,竟没有停,由姑娘靠在肩头闪着一双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的眼睛痴痴地看着他,仿佛他是一座大山,自己心中的天子,目光中满是怜爱。

箫声停了,呆二感觉到了怀里有些抖动、娇躯柔软的女人,他不敢低头看,紧张无比。

楚珞漓目光中满是留恋,伸出手抚摸着他英俊的脸庞喃喃道:“呆二,假如有一天你发xiàn

了你是个不同寻常的人,你还记住今天,还会继xù

做你的呆二吗?”

“我……”呆二低下头,看到了一双充满期盼的眼神,他明显的感觉到了她的身体在发热,娇躯因为激动抖的厉害,他觉得她是那么的柔弱,她需yào

自己的保护,用一生的时间去保护,男人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他有些慌乱道:“只要姑娘愿意我愿意永远做的你的呆二。”

怀里的少女眼泪倾泻而出,双唇颤抖道:“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记住这个夜晚,你永远是呆二,用眼不会变成当朝驸马,没有仇恨,没有烦恼……”

她的话让呆二有些听不明白,可他能感觉到她的真挚的感情流露,手略一犹豫,轻轻地拥住了她的背。

姑娘没有动,没有拒绝,任由他拥着。呆二忽然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塌实,他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漂泊的人,他现在有了根,从今夜起有了一个让他牵挂的女人。

他低下头来看着姑娘的脸,那张脸有些天真,弯弯的眉毛上挂着泪珠,乌黑明亮的眼睛含着怜爱,粉嫩的脸蛋晶莹如玉,少女的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的动人,惹人怜爱,他忍不住伸出另一只去抚摸她的脸蛋,他忽然觉得她比自己还需yào

关爱,她是那么的无助。

他正想将她拥紧,忽然女孩的眼睛里射出一丝冷峻,无比坚毅的声音呢喃道:“你说过的话你一定要记住,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是呆二,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丝丝的凉意自他后背上冒出来,他不明白她的话什么意思,不过他不想去深究,因为此刻,他愿意永远做呆二。

他的眼神不再呆滞,满含着柔情看着怀里心爱的女孩道:“你放心吧,我愿意永远做呆二,做你的呆二,只要你不嫌弃。”

嘤咛一声,柔软的少女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深深地钻进他的怀里,再也不肯出来。

她只愿时光永远停留在此刻,停在这个让自己即爱又恨的男人的怀里,她不愿意时光流走,她怕失去他。

软玉温香的女人使呆二心猿意马,下面的兄弟已经不听话地挺立起来,脉动着顶在少女的腴臀上,少女感觉到了那异常的凸起和热度,不由抬起头来仰望着他道:“你……你那里是什么?”

“呃……”呆二有些窘,他想平息那股邪念,让那高高的凸起平静下去,可越是运气注意力越集中,他的兄弟越昂然,越兴奋,开始脉动着敲打姑娘圆润的臀儿。

“她在动,好热,你在那里藏了什么?”少女天真无邪地望着他,满脸的疑惑。

“哦,没……没什么。”他将身体挪了挪,想避开头,可姑娘不愿意,又紧跟着贴了上来,后来干脆坐在了他的腿上,伸出雪白皓腕环住了他的脖项,展动着一双脉脉秋波等着他的答案。

呆二紧张的厉害,随着她的入抱,那高高的凸起更加坚挺了。

“他还会长大,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宝贝,我要看看!”少女说着话伸手向下摸去,她在他的身上,他没法躲避,正尴尬间,少女微一提臀,一只小手准确地握住了那高高的挺起。

“啊……”呆二长吸了口起,小手温润滑腻,恍若无骨,这一握上去,消魂蚀骨的感觉直冲顶粮,他恨不得立kè

将她摁在下面狠狠地奔腾咆哮,欺侮她一番,可是他是呆二,只是一个下人的身份,他哪有如此胆量?只任由姑娘握着,憋的满脸通红,窘迫无比。

姑娘小手越是盈握,那东西越是雄伟挺立,温度越高,姑娘越是好奇。

“你到底在衣服里藏了什么,我要看看!”

说罢从他腿上下来坐在麻袋上,将臻首重又靠在他的肩膀上,伸出小手往他袍子里摸。

“别……”呆二这回真的急了,这要真的摸上那还得了。

姑娘看他窘迫模样停了下来,无邪地看着他道:“呆二哥哥,我不摸可以,可你得告sù

我那是什么呀。”

“呃……”呆二知dào

不说不行了,可也不能直所呀,吞吐了半天道:“那东西只有男人有,女人没有。”

“男人有女人没有?”姑娘侧着臻首寻思了片刻,忽然惊喜道:“你是说胡子?哦,不对,胡子也不能长在那里啊。”

哈哈,呆二这个窘,这可真是个雏,什么都不懂呀,可不懂也不带这样玩的啊。

姑娘想了半天也不没想出个所以然,一双美目又盯在那高高的凸起上,开始陷入了沉思,边琢磨边喃喃自语:“什么东西男人身上有女人身上没有呢?”

好在是夜间,看的不太清楚,朦朦胧胧的,呆二还好过一点,若是白天呆二指不定得窘成啥样。

少女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忽然伸手又去抓,呆二着急之下一把将姑娘的手抓在手里,急道:“这东西女人只有洞房之夜才能看,若平时看了会怀孕的。”

呵呵,呆二忽然不呆了,开始忽悠起小女孩来。

“怀孕?啊……”姑娘尖叫一声躲了开去,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直羞的脖颈都红了,低着头半晌无言,一颗芳心砰砰乱跳,一个姑娘如此大胆地摸人家男人那里也太羞,太那啥了。

呆二见她娇羞模样惟恐她不能释怀,忙解释道:“哦,其实也没什么,只要不那个……那个……那什么……也不会怀孕的。”

他虽然没说明白,姑娘却似乎听白了,将皎洁的小脸仰了起来,“我……我只是摸了摸,也没看到,应该没事吧?”

“没事,没事!”呆二应和着。

“你坏蛋!”姑娘突然娇嗔一声,环住他的脖项,整个人娇软软地躺在他的怀里。

呆二拥住姑娘的玉背,一只手试探着摸了下姑娘圆润的臀儿,姑娘的脸更红了,却没有躲避。

呆二的胆子更大了,一只大手整个攀了上去,由轻抚到揉捏,力量越来越大,姑娘的脸越来越红,呼吸开始急促,媚眼迷离。

动情的姑娘吐气如兰,娇喘着,皎洁的月光照在她羞红的脸上更显得明艳无比。

呆二真的呆了,看傻了,停止了动作,呆呆的看着姑娘,姑娘被他看得越发娇羞,忽然手上一紧勾住他的脖子,媚眼半阖,将粉嫩嫣红如樱桃般的小嘴仰了起来,娇喘着、颤抖着,期待着……

第077章 难眠之夜

情这个东西有时候是无师自通的,尤其是在男人女人之间,呆二虽然呆,此刻忽然明白了,他似乎意识到了姑娘这个妩媚勾魂的动作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的胆子毕竟没这么大,他先俯下头来在姑娘的樱唇上轻轻tian了一下,这一tian可不得了,姑娘脸红的象苹果,娇喘的更加厉害,高耸的酥胸剧烈的起伏着,脸柔软的身子也开始抖动起来。

呆二感觉到了她的热烈,不再犹豫,猛然低下头去将那片樱桃深深地含进嘴里吮吸起来。

少女不懂男女之事,也随着他的吻胡乱地吮吸着,呆二却无师自通,先将舌尖探入少女唇齿之间,待姑娘渐渐地适应着整个舌儿都伸了进去,见少女的唇瓣紧紧地裹住,少女的盈满,发出急促地呜咽声,不过少女很快适应了他的粗鲁,润滑的小舌轻巧的一卷将他的舌整个含了进去,忘情地吮吸起来。

两人缠绵了片刻,呆二又将少女的香舌吸出来,姑娘很快如法炮制,任由他将小舌吸进嘴里吮吸着。

姑娘的娇躯抖动着,越来越热,脸颊越来越烫。

姑娘的热烈也使得呆二更加大胆,又开始揉搓着姑娘圆润的腴臀,上下夹攻,少女彻底崩溃,浑身酥软如泥,想躲避他的粗鲁也没有力量了。

不错她已不想躲避,任又他强有力的臂膀抱在怀内,尽情地享shòu

着他一遍遍的吻,一遍遍的揉捏,感受着那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渐渐地她又对那顶在自己雪臀上的温热凸起产生了兴趣,一手轻轻又探下去,轻轻地握住,爱惜地抚摸着,把呆二搞的更是兴奋异常,咬关紧咬,强忍着那犯罪的冲动。

不过呆二毕竟是呆二,虽然姑娘热烈羞怯,白皙无暇的粉颈向下延伸出一片雪白,胸前那对贲起的优美弧线起伏的极为剧烈,呆二虽有心却无胆,最终没有涉及。

一阵热烈的拥吻抚摸之后,两人渐渐平静下来,少女将臻首埋在他的怀里,微阖双眼,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声,嗅着男人的气息。

四周一片寂静,两人就这么拥bào

着,聆听着大自然的声音,感受着这前所未有的新奇温馨,久久的不愿离开。

四下望去,村里的灯火也逐渐的少了起来,很多人都已经进了梦乡了。

楚珞漓从他身上坐起来,痴痴地看着他英俊的脸庞道:“呆二哥哥,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明天这里有一批货要到,上午我带你来看看。”

“嗯!”呆二答yīng

着,将姑娘扶起站了起来,拉着她的手要往下走,姑娘却没动,娇声道:“我……我要你抱我下去!”

经过刚才一番亲密接触,呆二已没有了先前的拘谨,点点头,回身将楚珞漓抱在怀里走下盐垛。

到了下面呆二方欲将姑娘放下,姑娘双手却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明眸闪烁看着她娇羞窃笑,那意思很明白,你得抱我回去。

呆二一笑,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抱着姑娘出了盐仓,正欲沿原路返回,姑娘拽了他一把指了指另一条小路。

呆二虽然外表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其实他一点都不呆,更不傻,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而已,此时有了女人的牵绊、爱情的滋润对以前的事情也不再多想,他只想做呆二,好好的保护、爱这个纯真烂漫的女孩。因此他的思维又变的敏捷睿智起来。

姑娘一拉他,他就明白了,沿原路返回必定被那些守仓的护卫看见,因此才选择走另一条路,那条路虽然绕了点远中途却没有盐仓阻隔,也可直通村子里。

呆二返身上了另一条路,抱着楚珞漓往回走。银白的月光照的大地如同铺了一层霜,回返的路静谧而美丽。

楚珞漓从未有过的开心快乐,将臻首埋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随着他的步伐起伏着。她醉了,醉的不愿醒来,恨不得这条路没有尽头,一直走下去才好。

可是再长的路也有终点,很快他们就回到了村里,就要到柳府的时候,楚珞漓从他的身上滑落下来,门前的守卫见两个人回来只当他们是巡查大仓刚刚回返,并不多想,打开门,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

到了月亮门前,楚珞漓停下脚步回身道:“这样吧呆二哥哥,明天的事你不用管了,好生休息,晚间我再来找你。”

姑娘说完娇羞无比,呵呵,她还上瘾了。

呆二很想替她做点什么问道:“仓上的事不需yào

我帮忙吗?”

“不需yào

,那里人很多,来的船也有不少人手,也无需你帮着,我也只是去看看就行了。”

“好吧,我回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

“嗯!”姑娘答yīng

着,走出两步又回头望了他一眼,才依依不舍向后院行去。

呆二回到西厢房,门是虚掩的,一推就开了。

屋子里的灯昏暗如豆,听见脚步声水娃子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挑亮灯花回身道:“呆……呆二哥,你回来了?”

呆二点点头,眼睛里闪烁着兴奋。

水娃子见人家给女孩出去一趟,不仅衣服换了,回来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也变了,当下更加羡慕,用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他道:“呆二哥,楚大小姐是你什么人啊,怎么对你这么好?”

“呃……她是我朋友。”

“是女朋友吗?”水娃子瞪着眼睛刨根问底。

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也很出乎呆二的意料,他也没想堂堂大小姐会看上自己,而且这么热烈,当下也不好再隐瞒,笑着点点头,眼神里不仅有兴奋也有骄傲。

“呆二哥,你一来我就看出你不是凡人,现在看来果然不假,有了大小姐照着你的苦日子很快就会出头了,哎……”

水娃子说着眼神暗淡下来,回到床上一躺,望着屋顶发呆。

呆二看出了他的心事,也学着他的样子往床上一躺安慰道:“水娃子,什么都不要想,但能照顾你我一定会照顾你的。”

水娃子重又变的兴奋起来,侧过身看着他道:“呆二哥,明天下晚回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我不是说过咱们要开荤吗?去了你就知dào

了。”

他不说,呆二也不问,侧过身道:“水娃子,天色不早了,快些睡吧。”

“嗯,你也早点睡!”

水娃子抬头吹灭了灯,房内再无动静。

屋子里虽然没有动静,漆黑的夜却掩盖不了呆二激动的心,他抬起手在自己的鼻子上闻了闻,嗯,少女的幽香犹在,想着与姑娘的那一番缠绵,呆二到现在还兴奋异常,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得楚大小姐垂青,一亲美人恩泽。

其实不只是他兴奋,后院帷幔内的楚珞漓也同样眨着明亮的眼睛难以入眠,她只希望他永远是呆二,那样自己就可以不用再去想那些仇恨,自己也可以永远快乐地和他在一起,可是他会吗?他真的不会再记起以前的是事吗?她心里虽然甜蜜无比,却隐约有一丝担忧,担心这美好的梦终究有一天会破碎,可她又宁可相信这个美丽的梦永远不会破碎,她想着刚才自己的卤莽,与呆二的亲密接触,直羞的脸上发烧,一把拽过衾被蒙在头上,带着笑意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今夜注定是不平静的,在柳家庄村头有一棵大槐树,树上的槐花一串串的,正开的娇艳,在槐树下是一处青瓦素墙的院落,房间内的灯仍然亮着。那一串串香气宜人的槐花就垂在屋檐上,一位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正望着槐花出神。

离开京城已经三年了,今日再见到与他酷似的呆二,少女的芳心再度泛起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天下竟有如此相象之人,象的让自己几乎认定他就是自己的三郎哥,可自己的三郎哥哥武功盖世,自己已试过那呆二,他根本不懂武功,再说自己的三郎哥娇妻美妾,身份尊贵,又怎么会到这僻壤乡村来。

她正在喃喃自语,身后响起少女的声音:“姑娘,你已经叨咕了一天了,想他如果真是笑大人又怎会不识得姑娘,当日在清访苑奴婢观他对姑娘也是一往情深,并不是那无情之人,如果是他,他定然会认出姑娘的,天色不早了,姑娘也早些休息吧,这样下去会熬坏身子的。”

“晓筝,你早些睡吧,我再站一会儿!”少女仍然没有回头。

身后的少女又道:“不然这样,明日奴婢再去柳家看看,若真的是笑大人奴婢也是认识的,若不是姑娘也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姑娘以为如何?”

听她所言,林舞儿面上闪过一丝欣喜,转过头来道:“嗯,如此也好,免的我真的认错了,你再去确认一下,若真个不是我也就死心了。”

“嘻嘻,姑娘,一提笑大人你就兴奋,已经三年了,你难道真的就不能忘记他吗?”

姑娘脸色又暗淡下来,嗔道:“死丫头,就你话多,快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你就去看看。”

“知dào

了,明个一早奴婢就去柳府。”

第078章 伤心的回忆

被称为晓筝的姑娘正要举步回房,林舞儿忽然又抬起头道:“柳府你就不要去了,只在门前侯着,那柳府的管家柳炎着实不是个好东西,以后我们要提防着他点.”

“嗯,知dào

了小姐,你也要小心,京城的案子不知怎么样了,我们既然隐居此地还是小心的好,免的暴露了身份,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若是那样,莹莹姐姐可是白死了。”

“晓筝你……”林舞儿的脸色忽然变的极为难看。

晓筝骇得花容变色,慌忙施礼道:“对不起小姐,奴婢说错话了,请小姐责罚。”

“哎……”林舞儿幽叹一声,“你说的不错,我又何必怪罪于你,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是,奴婢告退!”

小丫鬟起身,挑帘笼去了西厢房。

林舞儿又站在窗前,望着檐下那一大串的槐花又开始出神,她的思绪又回到了三年前。

小婢女莹莹舍身取义救了自己的一条命,因为陷害许艳珠的事情败露,她虽然放qì

了复国的计划却最终没能与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

想起那雨中离别的一幕,她现在还心痛的厉害。

她知dào

一旦自己离开汴梁,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几个婢女很难舍弃京城的奢华,以她们的姿色和艺技在汴梁重新谋个伴琴伴舞之类的角色那是轻而易举,自己到了这中地步,她并不想难为她们,她们是无罪的,也是无辜的,朝廷不会追究她们的责任。

因此,她她并不勉强,将她们解散遣了回去,可这位小婢女晓筝却死活不肯离开自己,自己身边也确实需yào

一个丫鬟,也就由她留了下来,两人一同隐居到了父亲流落到北方后的老家柳家庄,一直到今天,看到了呆二,姑娘久不曾泛起波Lang的内心又开始泛起波澜,那压抑的相思之情如火山喷发般再次被点燃起来。

今夜,她,注定无眠。

※※※※※※※※※※※次日一早呆二醒来,刚刚洗淑完毕,就听门外有人喊:“呆二公子在吗?”

三郎一听这称号怎么这么别扭,要不就呆二要不就公子,还呆二公子,呵呵,昨夜一亲美人芳泽他的心态也变了。

水娃子翻了个身坐起来,慌忙穿好衣衫道:“呆二哥,你真好福气,一大早就有姑娘来找,我若能有你的一半就好了。”

呆二笑了笑,心中跟水娃子比倒也有一种自豪感,向着门外道:“是巧莲姑娘吧,快请进!”

巧莲笑意嫣然进了屋子道:“公子,我家姑娘知你手头紧,特给你送来些银钱,请您收下!”

巧莲手里托着一个包裹递了上来。

呆二也不客气伸手接过来道:“替我谢谢楚姑娘!”

“嗯,奴婢会传到了,公子没什么话留给我家小姐吗?”

巧莲仰着小脸,闪着一双秀目,希望他能说出点什么来,也好给小姐有个交代。

呆二又变的呆愣起来,“留话,留什么话?该说的昨天已经说了,哦,请禀告你家小姐,我……没有。”

巧莲小嘴一撅,嘟囔了一句:“哼,真是个木头脑袋。”

“姑娘说什么?”

巧莲慌忙起身,“哦,没什么,奴婢告退!”

“姑娘不坐会吗?”

呆二看到旁边水娃子眼巴巴看着人家姑娘要留口水的样子有意撮合二人,想邀小丫鬟坐一会。

可他也不想想,灵秀山庄是什么地位,即使一个小姐的丫鬟给小姐比不了,跟一般人比那也是眼高于顶的角色,怎会看上一个为奴的水娃子?

“公子,奴婢就不坐了,我家小姐还等我回话呢,奴婢这就回了。”

巧莲说着话出了房门,快步向月亮门行来。

月亮门红隐着一俏丽佳人,轻施淡粉,略点娥眉,粉面嫣然。这姑娘正是楚珞漓,有了爱情的滋润这姑娘打扮也变了,那那前梳刘海后发披肩的少女打扮特意改成了高挽的仙人髻,美目流盼中虽少了份天真,却更多了份妩媚风情。

“怎么样?东西公子留下了?”

“留下了!”巧莲点点头。

“他可曾说了什么?”楚珞漓美目中带着期盼。

“公……公子说该说的昨天已经说了,今天没什么可说的。”巧莲吱吱呜呜终于说了出来。

“这个呆二,气死我了!”

姑娘气的一跺脚,她今日本来是刻意修饰了一番,想去看呆二又觉自己一个姑娘也太过主动,因此才让巧莲传话,她希望呆二能说两句甜言蜜语,知dào

自己在外面主动出来看看她。没想到这呆二真的呆的可以,不仅没什么可说的,连出来看都没看她一眼。不仅撅着小嘴生起了气。

“小姐,呆二天生愚顿,姑娘是知dào

的,也许他没意识到姑娘在外面,所以才没来啊。”

“哼,你还替他开脱,走,不理他!”

说完出门而行,小丫鬟吃吃窃笑施施然跟了上去……

巧莲自从进屋就一直在看呆二,居然连瞥都没瞥水娃子一眼,不免让一盆火般想让姑娘注意自己的水娃子有些大伤自遵,沮丧之余一屁股靠在被上望着屋顶发愣。

这回呆的不是呆二,而是这个精明活跃的水娃子了。

呆二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娃子有弟如果对姑娘有意,但有机会我一定跟姑娘说起,向她说明你的心意如何?”

水娃子呼地又坐了起来一脸菜色道:“我……还是不要了,我一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穷光蛋,人家姑娘怎能看的上,即使能成我又如何给人家幸福。”

“呃……如果你们真的能够两情相悦,清苦些又如何,贫贱夫妻百日恩嘛!”

“啊!”水娃子忽然如同看怪物一般看着他,“我说呆……呆二公子,你怎么突然变的口齿伶俐起来了?”

“我吗?一直都如此!”呆二对他的举动有些莫名其妙。

水娃子的眼睛盯着桌子上的包裹道:“好吧,快看看吧,看看楚姑娘又给你送来了什么?”

经他提醒呆二方才想起,忙将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些贴身穿的衣物,甚至男人穿的贴身的亵衣亵裤都准bèi

了,还有白花花的近百两纹银。

我的天,水娃子眼睛都直了,喃喃自语道:“呆二哥,你……你的苦日子熬出头,仅这些银子就够你盖房渠老婆了。”

“呵呵,钱乃身外之物,你看,你不一直想讨房媳妇吗?机会来了。”

说着话呆二拿起几块银子递了过去,“给你,若是在这做的不习惯,可以去外面做些小生意,再讨房老婆,也足够你养家湖口了。”

“这……我不能要,无功不受禄,再说我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咱人虽然穷了点,却不能随便拿别人的财物。”

呆二执意要给,水娃子就是不肯收。

这一来让呆二对这个一穷二白的水娃子立即刮目相看。

他取出衣物,将包裹放桌子上一推道:“诺,就放在这里,你若用随时来取。”

水娃子摇摇头道:“这么多银子你还是放起来吧,难免被别人窥探,若被人偷窃可是划不来。”

“好吧,就放在这里!”呆二说着“哗”地一声将一包银子塞到了水娃子床底下。

水娃子看的直发愣,呆呆地看着呆二,这个呆二也太令人费解,刚来一天就泡上了向来清高的楚大小姐,如今又有了这么多银子却不屑一顾,这个呆二真象谜一样。

他正在寻思,外面响起了嗒塔的骡马出厩的声音,忙将一根布条扎在腰上道:“我去送货,下晚就能回来,你等着我,我们去开荤。”

“嗯!”呆二点点头,不知他口中的荤腥到底是什么东西。

呆二翻看着那几件贴身衣物,触摸之下质感极好,都是上等衣料,心中对楚珞漓感激的同时对她的细心也更加喜爱。

他想换上这些衣物,可这些衣服都是崭新的,自己总要洗个澡才好换上。

可四周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能洗澡的东西,“先不换了,等水娃子回来问问他。”

心中想着便顺步出了房门,到了月亮门外他抬头望了望天空,晴朗的天空一碧如洗,偶尔有几快白云飘过更添画意,心中有了牵挂他也变的心情舒畅起来,举步往府门外走来。如今他是小姐的朋友,谁也没敢阻拦他。

就在闪出府门的一刹那,一个绝美的妇人容颜自第三进院子的一棵树后探出头来,妇人头上插着金步摇,鬓绾银钗,身上纤腰曼束百叶罗裙。

她的脸本就细嫩,兼之元宝般的晶莹玉耳上坠着一对明月珠,越发显得面如满月犹白,眼似秋水还清,柳眉笼翠,檀口含丹,风韵华贵无比。

这妇人望着呆二的影子呆呆发愣,这位公子不是笑三郎吗?他如今贵为当朝驸马怎么会到了这里?

她就是柳正的九夫人年方十九,正值妙龄的郑媛玉。郑媛玉是位千金小姐,人既甚美,读书也多,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在她为自己所描绘的人生蓝图中是希望找到个才貌双全的如意郎君,比翼双飞。没想到因为家中突声变故无奈之下嫁与了柳正为妾。

第079章 突然袭击

郑媛玉二八妙龄,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五六十岁的老头子虽然有些不甘心,可她是个守妇道的女人,既然做了人家的小妾也别无他法,既来之则安之,曾经的少女时代的幻想也只好深深藏在心里。

上次因为守宫砂一事在京城闹的沸沸扬扬,险些在大夫人蔡氏的唆使下被柳正卖入青楼,还好碰到了三郎,解了守宫砂的困惑,还了他的清白。自见到儒雅俊朗、才华横溢的笑三郎后,郑媛玉的芳心就泛起了涟漪,这样的男人正是她少女时代梦想中的白马王子,可既然嫁给了柳正,她也不敢再心存妄想,只在心里时时想起作为念想罢了。

今日又看到了三郎的影子,她的芳心又泛起了涟漪,最不解的是他怎么会到了这里,好奇心驱使下,回到房间打扮了一番以买花红衣物为名,没让丫鬟碧奴跟随独自一人出了府门。

第二进院子东厢房的门前站着一人,正是昨日偷腥不成的管家柳炎,他也看到了呆二,此时见九夫人出门,偷偷跟了出来,掩在墙后观看,见九夫人顺着呆二走的方向跟了下去,本来还算憨厚的脸上泛起一抹狠毒的笑意。

“哼,也许整治呆二的机会来了!”心中想着转身往后院而来。

九夫人出了门,丫鬟碧奴早已迫不及待,梳洗一番直奔前院而来,拐过花亭就看见了正往这边走的管家柳炎。

柳炎忙转身走了回去,回到了自己房间,不一会丫鬟碧奴就到了。

进了屋子,柳炎一把将她搂了过来,俯过脸来在少女光洁的脸上一顿亲啃,吐沫腥子,牙印沾了姑娘一脸。

“你也太心急了!”丫鬟碧奴推了他一把。

昨日偷腥不成,柳炎心里憋了一把火,正好有这个嫩妮子送上门来焉能不急?他正待再次俯身而上,却被丫鬟推住胸膛道:“老爷,你没发xiàn

今天九夫人好象有心事吗?”

“嗯,你不说我倒忘了!”

柳炎坐在卧塌上,一把抓过少女放在腿上,穿过罗衫揉搓着少女胸前虽已初具规模却仍显娇嫩的蓓蕾道:“刚才我也见了,那九夫人看见呆二就好象丢了魂一般,莫不是有什么事?”

“刚才夫人回去就出门了,往常出门她都是让我跟随的,今儿个却没有,真是古怪的很。”

“没呆你不是更好,快来伺候老爷!”

柳炎说着话将少女的头往小腹下摁。碧奴倒是很顺从,俯身趴到袍子下,将他那已如怒蛙似的物件从袍内掏了出来,却并未着急吹奏,而是仰起小脸道:“奴婢一直侍奉九夫人左右,九夫人对老爷虽然不满yì

,却是个守规矩的人,难不成会那呆二有什么关系。”

柳炎此时已极不可耐,边将丫鬟的头向下摁,另一周一拍少女浑圆的雪臀。

碧奴很顺从的将丰满的臀儿移了过来,高高的翘起,然后小嘴一张满满的含住,看似不大樱桃小口立即一个深喉,那尚有些疲软的黑乎乎的东西立即齐根而没。

柳炎险些坚持不住,只一下精关有险些失手,可见这个看起来尚显稚嫩的小丫鬟洞箫之技术非比寻常,一头鸦黑的青丝洒落在卧塌上,蓓蕾下垂鼓挺着,曲线柔和的玉背在腰间形成一抹自然下垂的弧度,再向后翘起高高的圆臀,伴随着微阖陶醉的媚眼,简直就是一个小尤物,也难怪柳炎会千方百计把这个九夫人身边的丫头搞到手。

他本有意九夫人,可九夫人乃大家闺秀,哪能看的上他,而且他也不敢太过放肆,毕竟还有柳正,那个如母老虎般的大夫人蔡氏他更要顾及。几番勾引不成,他就生了恨意,对夫人身边的丫鬟下了手,小丫鬟尚在懵懂之中,很容易就被他勾搭上手了,也成了他安排在九夫人郑媛玉身边的一颗棋子。

柳炎牙关紧咬长吸了口气,小丫鬟得yì

的仰起粉颈眉波流转妩媚地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去再次含住,又是个齐根而没,而且是停住了,紧绷绷地含住。

“啊,小蹄子……”柳炎一把抓过了他的雪臀,深深地流连于溪水之间。

小丫鬟受不住了,上上下下吸吮套弄起来,时不时抬起臻首望他一眼。

柳炎得yì

的笑了笑,身子向后靠了靠,一只手把弄着那对娇嫩的ru鸽,一只手将姑娘的罗裙子亵衣一并拉下,边把弄着边道:“以后你要多留意九夫人的动向,尤其是与那呆二的接触更要留意。”

“呜……嗯……”小丫头含糊不清地应着。

“只要你好好跟着老爷我,呆老爷我成了事定然亏待不了你……”

听她所说,小丫鬟吸吮的更家卖力,弄的他呼吸也开始急促,他强忍着精关向后靠了下去,闭上了眼睛道:“那小子我会让凸管事留意着点,让他留在这里终归是个祸害。”

碧奴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付呆二,却也不问,只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深吸浅吻将十八般本事全使了出来,将柳炎侍奉的极为舒坦。

吸吮了半晌见柳炎还没有上马征战的意思,便甩头站起身来,一双腴润光滑的大腿分开,雪白浑圆的臀儿向柳炎小腹间坐了下去。

柳炎虽然只是个管家,却擅长风月,正是要她如此,身体也不动,任由小丫鬟摆弄着。

小丫鬟摆好位置,小手一扶,柳腰一沉,立kè

涨满,小姑娘娥眉紧醋,发出一声似痛苦又似消魂的长吟,上下起伏着扭着小腰套弄起来。

小妮子很会使力,虽然柳炎躺在下面,几下就有点盯不住了,再说被一个小妮子如此折腾终归有些面子上过不去,总要显示一下男人的威风才是。

他将碧奴一推,小丫鬟顺势倒在卧塌上,媚眼迷离,下手指头含在嘴了风情无比地看着他。

柳炎一弯她的大腿,沉重的身躯如一座山压了上去,搞的身下的丫鬟连连起饶,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她越是求饶,柳炎越是不肯起来,将身体想上覆的更紧,直把小丫鬟稚嫩的身子压成了一团,随着他的奔腾冲刺,发出尖见连连的呻吟声。

正在他意气风发,将美人征服于床递之际,门外响起了男子的声音:“大管家,大夫人来了。”

柳炎如遭电击,飞快的起来,将小丫鬟往塌下一推,“快躲起来!”

小丫鬟花容变色,拽住衣物哧溜钻到塌底下。

柳炎慌慌张张穿戴好衣物迎了出来。

门前他的贴身仆人钱四垂手而立,对面柳正的大夫人蔡氏叉着水桶腰怒目而视。身后站着她的丫鬟春红。

“夫人,你怎么来了?”柳炎战战兢兢弯腰施礼。

“哼,我看才看到那个狐狸精的丫鬟碧奴往你这边来了,那个狐狸精是不是也来你这了。”

柳炎看了看她身旁的春红,春红慌忙将头低了下去,呵呵,不打自招,柳炎一看就知dào

是她告的密,心里暗暗发狠:早晚把你也一起搞了,让你通风报信。

可她是大夫人身边的丫鬟,母老虎身边的人借他个胆子他现在也不敢啊。

听蔡氏问起,忙低头道:“哪有,九夫人去外面了,不信你问问钱四,他也看见了。”

蔡氏胖嘟嘟的脖子牵着下巴上的肥肉转过头来斜睨着钱四。

“是,大管家所说不虚,九夫人貌似带着碧奴去外面买花红了。”钱四头都不敢台连连施礼。

蔡氏镶嵌在胖脸上的两只小眼睛转了两下,气呼呼道:“你们两个的话还能信,我进去看看。”

说完一扒拉柳炎,让春红在前面引着奔进屋子。

对于这个母老虎柳炎没有丝毫办法,他现在羽翼未丰还要依仗她。而且她做事看似蛮横,却颇得礼法,她让春红在前面,又有钱四作见证,也不怕下人们说闲话,何况对于这个母老虎,大家躲惟恐不及谁还敢说她的闲话。

无奈之下柳炎也跟着进了屋子,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时不时向塌下瞄几眼,内心不断的祈祷:“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千万别出声啊,要是被母老虎发xiàn

就全完了。”

还好,蔡氏进屋一看,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床铺的也很平整,立kè

消了气,换上一副温柔笑容道:“你是柳府的大管家,我这也是为你好,你可要知dào

,若是被那个狐狸精勾了去,你在柳家的一切也就完了,此中的厉害想必你比我清楚。”

“是,是,奴才知dào

!”柳炎连连应诺。

蔡氏看着他驯服虔诚的样子很满yì

,目光中竟饱含了令人难以想象的万种柔情。

出了房门之后,蔡氏忽然转过身来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下午老爷去巡视盐仓,然后还要查看西边的盐点。”

说完这句没有边际的话,蔡氏晃着肥臀、摇着花手帕,乐颠颠的绕过墙脚走了。

柳炎满脸的菜色,望着蔡氏消失的背影呲了呲牙,回头看见钱四还站在那里,伸手抠着牙花子道:“牙疼。”

钱四见他窘相忍不住想笑,柳炎怒道:“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

钱四捂着肚子,哈着腰,一溜烟跑了无影无踪,找了个旮旯笑的几乎把肠子都要吐出来。

第080章 春心

柳炎回到屋里的时候丫鬟碧奴吓坏了,躲在卧榻下面还没有出来。

这为柳大管家如同抓小猫一般将哆嗦成一团的少女从卧榻下抱了出来,满脸都是惊恐,这要是被大夫人发xiàn

她与管家偷情不得打死她才怪。

柳炎拍着她光溜溜的玉背安慰道:“没事了,那只母老虎已经走了。”

碧奴此时也意识到了此事的可怕性,唇瓣颤抖着道:“老爷,我们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呀,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

“就快了,只要你听我的话老爷我一定会给你个名分的。”

柳炎的刚才的欲望并没有发泄完,一抖袍又将那软乎乎湿漉漉的东西摆了出来,抚着丫鬟的头向上摁去。

“呜~”,小丫鬟还没缓和过来,有些不情愿,幽怨地望他一眼,稍一踌躇还是将那带着腥味的东西含了进去,唧唧啾啾的又开始吮吸起来。

不过她再也没心情做那高难度的动作了,很平和的臻首上上下下地吸吮着。

即使这样也足够柳炎消魂了,他看着温顺的女孩,又想想过午要应付的那只母老虎,长叹了一口气。

“老爷,你怎么了?”碧奴将那长长的东西吐了出来,不解的仰着小脸看着他道:“是奴婢做的不好么?惹老爷生气了?”

“哦,不是,与你没关系,你真是个尤物,”柳炎说着话将少女推倒,让她趴在卧榻上,轻轻在她圆润的雪臀上一拍,少女的臀儿高高的挺翘起来。

柳炎一想到下午要应付那只母老虎就没了调情的激情,稍一探身立kè

登堂入巷,俯在少女玲珑圆润的雪白臀粉嫩的臀儿上呼哧呼哧地耕耘起来。

一股消魂蚀骨的酥麻传遍全身,少女仰起雪白的修长的脖项发生一声似痛苦似美妙的长吟,随着他的冲撞,那满头鸦黑明亮的青丝有节奏地抖动起来,呻吟身开始起伏连绵,一圈圈的旖旎荡漾着充斥着房间。

随着柳炎的几声嘶吼,少女发出几声如小狼般的叫声,一切重又恢复了平静。

柳炎闭着眼睛,软面无力靠在榻上,对少女雪白圆润的娇躯再也没了兴致。

少女爬过来想靠在他怀里,被他一把推开道:“回去吧,估计那九夫人也快回来了,莫要再被人发xiàn

才是。”

“你怎么了?是不是要去陪大夫人?”

碧奴娇嫩的脸上潮红未退,满脸的妩媚,有些意犹未尽地看了看他那再也威风不起来的东西,狡黠地笑着。

“你……你怎么知dào

?”柳炎恍然睁开了眼睛。

“呵呵,你的一举一动我早注意到了,只要老爷不在大夫人就会唤你过去,不然你又怎会舍得让奴婢离开呢?”

碧奴说话的眼神带着得yì



柳炎睁大了眼睛道:“此时你千万不要说出去,不然……哼,你知dào

后果。”

丫鬟看着他的恶狠狠的眼神吓了一跳,转尔俏笑道:“放心吧,只要你好好待人家,待你日后得了势有人家的名分,人家才不会说出去。”

“呵呵,好,好个小蹄子,你侍奉的老爷这么舒服老爷怎么会舍得呢,啊……哈哈,老爷我发达了在这柳府才有你的地位,知dào

吗?此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dào

。”

“奴婢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包括九夫人,因为奴婢是老爷的人嘛,怎么会出卖老爷呢?”

小丫鬟碧奴果然是个尤物,不仅精通洞箫之技,眉目流转间更是风情无限,混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妩媚风骚劲。

看的柳炎几乎要把持不住,再让她品尝一番上马冲杀,可一想到下午还要应付那只母老虎立kè

没了精神,无力地倒在榻上道:“老爷累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小丫鬟撇了撇嘴,悉悉索索地开始穿戴衣物,走到门前回头望了望懒散无力地柳大管家款款行出门去。

柳炎长出一口气,放松地躺在榻上开始养精蓄锐……

※呆二出了柳府信步而行,柳家庄虽然是村落,规模却是不小,足比一个镇店的规模还要大,街道两旁也有一些做着小买卖的生意人。卖的很多都是乡村的土特产,花生、大枣、各种蔬菜、花红以及针线之类的东西,极具乡村特色。

呆二看着极为新鲜,时不时在摊位前流连一番。

他刚走过一个铺位,就听清亮悦耳的声音小声喊道:“公子……”

那是女子的声音,他以为是哪家的丫鬟在找他们家的少爷,并不以为意,继xù

左顾右盼前行。

“公子……呆二公子!”

呆二这回听清楚了,循着声音望去,一座土墙拐角处站了一头上梳着双丫髻,穿着对襟翠色罗衫的少女正在向他招手。

这少女虽不是特别出众,但以为是在乡里,这的容貌也算得上有几人姿色了,尤其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犹为明丽动人。

呆二望了望这少女不认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那意思:你叫我吗?

少女点点头,呆二才确信确实少女是在招呼自己过去。忙紧走两步到了少女跟前。

身后不远处一华贵雍容的妇人边翻看着针线花红边向这边张望,少女的喊声她也听到了,知dào

这个比自己还要大几岁的年轻人名叫呆二,可她仍然不相信,拿起一包针线只顾着听二人说话了都忘了放下。好在小铺的老板见她生是位生的美丽端庄的妇人并未怪她,有这么个美丽少妇站在自己摊位前也给自己的摊位增色不少,他也可以趁机多看这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美人几眼。

“笑大人,笑三郎!”少女忽然压低声音喊出一句,然后瞪着明亮的的大眼睛看着他的表情。

“你在喊谁?”呆二一头雾水。

“喊你啊,你就是笑三郎,当朝驸马!”少女的声音虽在坚持却也有些底气不足。

“呵呵!”呆二笑道:“姑娘你认错人了,不仅是你,也竟经常有人把我当作笑三郎,当成驸马爷,想我只是一个下人,并无惊天之举,怎么会是驸马爷呢?不可能之事嘛。”

姑娘立kè

如同泻了气的皮球,咧了咧嘴道:“你果真不是驸马爷,不是笑大人?”

“不是,我只是呆二,姑娘你认错人了!”

呆二说完转身就走,少女撅着嘴站在当地,幽叹一声:“哎……看来姑娘的想法要落空了。”

眼看着呆二转身到了人群中,姑娘也不再耽搁,抓身快步向村头的大槐树方向行去。

与她同样失望的还有那位明丽无比的少妇。她望着呆二出神,喃喃自语道:“怎么会不是呢?这神采举止无一不象啊,唯一缺的就是他身上那种飘逸潇洒的霸气……”

“夫人,你……你到底买不买。”

掌柜的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

“哦,我买,还有这个,都给我包起来!”

妇人收回了视线,待掌柜的包好了花红针线,回头望了眼呆二的方向,也不再耽搁,款款向柳府而回。

快到府门的时候妇人抬头幽叹了口气,“哎,这世上真有如此奇事,连神态都象,笑大人,难道妾身今生再无缘见你了吗?”

她正在寻思,忽见门后钱四正向这边张望,忙加快了脚步行进府门。

“九夫人,买了花红啊!”钱四低头哈腰极为恭谨,一双眼睛时不时偷偷瞄少妇几眼。

“哦,是钱管事,房里的花红没了,到街上买些。”

“这些东西交给小的们做就行了,何必夫人亲自上街呢?”

“此次买的东西比较特殊,我不也是怕你们挑不好吗,故此才亲自出来看看。”

少妇说着向钱四微微笑了笑,这一笑真个如桃花初绽,娇媚动人无比。

也难怪老爷九房妻妾只对她宠爱有加,但就这一笑就足够这些下人们铭记一世了。

钱四望着九夫人纤腰曼拧,腴臀款摆的背影咕哝咽了口吐沫,砸了砸嘴巴,自言自语道:“这么美,这么知书达礼的女人能做什么事,哼,柳大管家真是多此一举动,倒是呆二那厮刚来就得大小姐照顾,我还要好生盯着才是……”

呆二一直逛到村镇的西头,远远看见那里排起了长队,待走的近了便看的明白,原来这里是在售盐,有几个伙计他曾见过,想必这里就是柳家直营的售盐处了。

他早听楚姑娘说过,西北一带极为缺盐,如今见这人山人海,从四面八方不断赶来买盐的村民客商们,方知所言非虚,这盐已经到了影响人们生活的程度。

其实,他还不知dào

,这里是柳家庄,柳正本身就是大盐枭,他虽然是奸商,却也对本地的乡亲们照顾一些,若是附近的村民因为盐荒来闹事,他虽然是不怕,却要无端生出许多事来,因为他才安排府中外院管事柳三在这里设了售盐点,专门负责供应附近的村庄来此买盐。

当然虽然是村民,这盐的价钱却是一文不能少的。柳正做生意多年,当然懂得分销的道理,如果此处销售的食盐的价格比自己售往西北各销售商的价格还要低的话,就会出现囤积居奇、窜货的现象,从这处售盐点购盐,不仅影响本地百姓们购买,也会大大影响自己的利益和信誉,这赔本的买卖他自然不会干。

呆二正在观望,忽听售盐的摊子上有人喊道:“售完了,售完了,今天的盐已经没有了,大家都回去吧!”

第081章 水娃子

“盐没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众人翘首期盼了半天,这盐才售了半日光景就售尽了,众人焉能不急?立kè

围上前来吵吵闹闹,就是不肯离去。

呆二上前一听才明白,这盐比他想象的还要紧缺,很多百姓家里有的已经五六天没吃过盐了,脸都浮肿起来。

可他往桌子后面一看,确实,那些盐袋子都瘪瘪的,就连掉在桌缝里盐粒子都被抠的干干净净,哪还有盐的影子,想必这盐确实是太紧缺了,想买盐的人又太多才导致了这样的结局。

呆二看着闹哄哄的人群也没办法,搓了搓手低着头往回走。

回到西厢房想了想此事只有找楚姑娘帮忙,让她多拨些盐过去,于是他又赶往盐仓而来。

这里的人都知dào

他是小姐的朋友,也并未阻拦,可是他找了几处也没有楚珞漓的身影,不知不觉便到了岸边。

在这里他果然看到了正在指挥众人搬运麻袋的楚大小姐。岸边停靠着一艘矩形平底大泵船,船上满满的都是麻袋,麻袋都是湿的,外面渗着盐沫子。工人们正在来来往往向大仓搬运货物。

呆二不明白,如今西北如此缺盐,他们的盐哪来的,而且如此之多,若如楚珞漓所说这些盐是通过正常途径从官方购买来的,可官方既然有盐为什么不开盐赈济灾民?而且这些盐居然还是湿的,显然刚经水泡过,这是从哪运来的?

呆二想不通,姑娘正忙着他也不好上前打搅,却见船上走一位浓眉大眼,身材魁梧、年约四旬左右的汉子,这汉子身着一身锦袍,风裤马靴,走路生风,显得仪表非凡。

就在此时楚珞漓迎了上去,将大汉拉到一旁,楚珞漓面色焦急与大汉说着什么,两人争论了半天,大汉从怀里掏出一方纸交到姑娘手里,姑娘看完纸面色缓和下来,不再与大汉争执,继xù

指挥汉子们搬运麻袋,归拢货物。

汉子下了船,从旁边走出一位花白胡须,着员外袍的老者,呆二一看这员外打扮的人正是柳家庄的庄主柳正。

两人低声说着什么,虽然声音很低,但因为是顺风头,又离呆二并不太远,呆二隐约能听到“通达汇坊”四个字,还听到他们说什么钦差大臣。

两人嘀咕了一阵,大汉向他这边瞄了一眼,举步走了过来。

白锦堂迎上前道:“楚庄主,这位就是小姐的朋友,我跟你说过的呆二。”

楚珞漓听见这边动静,便也看到了呆二,也从船上跑了下来,向着呆二道:“公子,这是我的哥哥楚江飞,快快见过!”

呆二慌忙施礼:“在下呆二见过楚庄主!”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灵秀山庄的庄主,楚珞漓同父异母的哥哥楚江飞。

楚江飞上了打量了他片刻,笑道:“年轻人不错,这名字……”

楚珞漓粉颊一红,嫣然笑道:“哦,哥哥,这是我给他起的名字。”

楚江飞含着笑意的脸突然一变道:“妹妹,既然是外人怎么能随便出入我们的盐仓呢?还不让他回去?”

“哥哥,你……”楚珞漓不高兴地撅起了小嘴。

楚江飞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这里乃是存盐重地,如今西北各地都缺盐,那些盐枭们都看着我们眼红呢,为了不给人以可乘之机,我们还是要小心的好。”

旁边柳正插嘴道:“贤侄说的不错,不如这样,我看他也没什么事可做,庄里如今也正缺人手,不如明里就让他到村西头售盐,总比这样闲着好些,呆来日有了眉目再重用不迟。”

楚珞漓还想辩解,呆二道:“两位说的不错,呆二却是唐突了,既然如此,在下这就回去了,明日一早我就去村头售盐。”

呆二说完扭头就走。楚珞漓追上来红着脸道:“你……你别生气,我哥哥是个急性子,你先做着,待有了机会我把你调到身边来。”

“嗯,那我先回去了!”

楚珞漓搓着衣角道:“嗯,你先回吧,待晚间我找你。”

说完姑娘的脸更红了。呆二回头想安慰她一番,抬头便看见了柳正与楚江飞上了一艘小船,后面跟着江南游侠白锦堂、神火掌耿臣。

呆二张张嘴想说什么,可想到自己时下的身份还是忍住了,低头道:“你是灵秀山庄的大小姐,身份尊贵,而我只是个不知来路之人,飘摇无踪,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再继xù

了,你大哥也不会同意的。”

“你……”楚珞漓秀目里含着眼泪道:“这么快你就把我们昨天的话都忘了,你走,你走,走的越远越好,我再也不要看见你。”

呆二没想到姑娘反应这么大,尴尬之下转身就走。

楚珞漓气的一跺脚,“哼,正是个呆子,让你走你就走啊。”

“我……”呆二有些不知如何是啊。

“好啦,你先回吧,晚间我去找你,跟你说清楚,先去忙了。”

楚珞漓忽又破涕为笑,说完转身回了船上。

呆二有些蒙,哎这女人怎么回事呀,怎么六月里的天说变就变呢。

想也想不通,只好先回到庄上。

呆二回到西厢房的时候,水娃子已经回来了,见他进来高兴道:“走,呆二哥,咱们去开荤。”

说完转回身从床下摸出两个小袋子塞带怀里,拉着呆二的手往外走。

呆二又跟着他莫名其妙地出了柳府。两人爬过一个土坡,穿过一片树林,前面闪出一条小河。

此时日色偏西,傍晚橙色阳光洒在河面上泛着金色的光芒,亮晶晶的晃人眼睛。

水娃子从树林旁边的地里摘了两根藤瓜,一根递给呆二道:“走,我们去洗个澡,然后抓鱼。”

说完水娃子就开始脱衣服,直脱了个光溜溜。

他的身材虽然瘦削,却很结实,黑溜溜的映着夕阳泛着金色。

见呆二还在那站着不动,笑道:“呆二哥,我知dào

你是文人,可是你看看,这里隔着一座土丘,还有树林,不会有人看见的,来吧。”

说完已当先走到河边一个猛子没了踪影,呆二正望着河水发楞,水娃子已从河中间冒了出来。

“好水性,不愧是水娃子!”呆二赞叹着。

“呆二哥下来呀!”

水娃子招手叫他下来。

呆二磨磨蹭蹭脱了衣服,刚往水里走了两步,那梦中的幻觉就汹涌而来,深不见底的黑暗,暗涛汹涌的水流,狰狞的影子,从四面八方向他涌了过来。

呆二激灵灵打个冷战睁开了眼睛,额头上冷汗直冒,再也不敢往深处走,只走到水刚刚没腰的地方往身上撩着水冲洗着。

水娃子见他不下来,也不勉强,自己翻江倒海在小河里玩的不亦乐乎。

水娃子的绰号真不是白叫的,他在水里简直就是一条活泼的鱼,倒泳、仰泳无一不玩的精彩,甚至于可以在水里呆上一个时辰不出来,那水性真叫一个好,看得呆二好生羡慕,可他自己就是不敢再前进一步,水再深一些,那些恐怕的幻想就汹涌而至。无奈之下便在河边冲洗起来。

他向身上撩了水,然后又用藤瓜搓洗着身上的泥土污渍。多日没洗澡了,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惬意的紧。

呆二闭上了眼睛,享shòu

着大自然的怀抱,柔和的阳光浴。

“哗!”水娃子忽然从他身边冒了出来,把呆二吓了一跳。

侧头看时,水娃子手里捧着一条金灿灿的大鲤鱼,呲着小白牙正看着他嘿嘿的乐。

“哇……这是你抓的,好厉害!”

“嘿嘿,今天不白来,等我再抓一条我们就可以开荤了。”

“开荤,怎么开荤?吃生鱼,那怎么吃得下。”

就在呆二发愣的功夫,水娃子又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水面上泛起一个水花,水娃子又没了踪影。

过了半个时辰,太阳坠入了西山,水娃子还没上来。

“莫不是淹死了吧!”

呆二害pà

起来,“水娃子,快上来,你在哪里,快上来呀……”

喊了半天是面上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下呆二真的急了,顾不上危险,“扑通”扑进了深水里向河中心游去,他要去救水娃子。

可他的水性实在是差劲的很,只会几下狗刨,好在水面很平静,只是一条小河,没有Lang头暗涛。他使出吃奶的力qì

向中间游,边游边喊:“水娃子,咱们不开荤了,快出来。”

他使的力qì

不小,扑通了半天却没游出几步,若是在暗滔汹涌的大河里,他这样的水性是绝对不行的,一个Lang头就得打下去。

正在他着急之际,“扑棱”一个水花泛了上来,水娃子捧着一条大鲤鱼又冒出头来,嘻嘻笑道:“嘿嘿,你说你不会水,这不是会了吗?还游的不错啊。”

“啊……”呆二终于反应过来,水娃子是在耍自己,可奇怪的是那些可怕的幻觉怎么没了?

“嘿嘿!”呆二也笑了,从此之后他可以不那么怕水了,最起码可以常来这小河了洗洗澡,甚至象水娃子那样抓一条大鲤鱼开开荤。

乡野的风光真美呀,虽然自己记不起以前的事,但日子也一样可以过的这样快活,何必费尽脑汁去想那些令人烦恼的东西?这样不是很好吗?

第082章 开荤

两个人上了岸,一人抱着一条大鲤鱼走到林子里坐下。

“呆二哥,你等我下!”

呆二说完到林子里四处搜集柴草,不一会就抱了一堆干木,一把干草回来。

他用两根木叉支了个架,将鱼的内脏清洗干净,用两根木棍将两条鱼分别穿起架了起来。

“吆,忘带取火之物了!”

“我这有!”

呆二从身上掏出火折子,将干草放在下面,把干柴木棍铺了上去,迎风一晃将干草点燃,明亮的火苗跳跃起来。

看到这些东西呆二也明白了水娃子所指的开荤是怎么回事,就是烤鱼嘛!

“呆二哥,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这可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呢。”

“呃……这个我一直带在身上。”

“你怎么得到的?”

“不知dào

,买的吧。”

水娃子一听便不再追问,人家虽然孤身一人初来乍到,却仅用一天的时间就泡上了眼高于顶,漂亮可爱的大小姐,这份本事不是他水娃子能望其项背的,买个火折子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呆二哥,你歇着我来烤,平日里我特意藏了些盐和香料,嘿嘿,保证把它侍弄得跟那舞儿姑娘一样香喷喷的招人馋……”

“舞儿姑娘?看来那个美貌如仙的舞儿姑娘是庄户上很多男人的梦中情人呢,哎,我还说别人,自己还不是一样看着人家姑娘生的美貌看的发呆。”

呆二想着瞄了水娃子一眼,只见水娃子嘴里说着,已开始翻烤起两条鱼来。火刚起,还有烟,水娃子那张被火映的红彤彤的脸便凑了上去,嗅了嗅那烟火气,一脸幸福地道:“真香啊,平时除了过年过节还有农忙的时候,咱们的饭碗里可是一星儿肉丝都见不到的,今日可算开大荤了。”

那鱼刚架上去,根本还没有香味散发出来,他就已经一副馋涎欲滴的模样,看得呆二有些好笑。这个清贫的汉子虽然贫苦却不肯接受别人的馈赠,而且把他当成兄弟一般的情义,让他心里暖乎乎的,让他这个不知从何处来的漂泊之人有了家的温暖。

他也蹲下去,抄起那有些潮湿的秸杆树枝往火堆里填着,让水娃子专心地旋转着两条鱼。

渐渐的,鱼肉开始熟了,带着鱼腥味的清香四溢,这一下呆二也有些食欲大动了,毕竟这等吃鱼的方法他也从未尝试过,标准的野炊啊。

两个人盯着那头渐渐发出诱人的金黄色的鲤鱼,真像色中饿鬼见了美娇娘一般,一口一口地咽着唾沫。

水娃子从怀中将两个小布包掏了出来,将里面的盐巴粒先辗碎了,然后搓着细沫儿一点点向金黄色的鲤鱼上撒,呆二蹲在旁边配合着旋转着鱼肉,一边嘱咐道:“匀着些,匀着些,还有肚子里边,还有那作料,嗳,真香啊,嘿嘿,哪天我也领楚姑娘来烤一次……”

“好啊,若楚姑娘真的喜欢吃,我帮你们抓鱼,说真的你那两下子我见识了,若想抓鱼啊,嘿嘿,还真差的远呢。”

他说这话呆二叹服,一想那两个人坐在一起,甜甜蜜蜜、亲亲坐在一起吃烤鱼的情景,呆二忍不住嘿嘿笑出声来,心里美!

水娃子听着他嘿嘿的笑声,抬起头便看到了他陶醉的表情,撅着嘴道:“哎,呆二哥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可惜我水娃子也二十好几了,啥时候才能讨房媳妇呢?”

呆二见他伤感,收敛了笑容道:“水娃子兄弟为人正直,勤恳能干,一定会有姑娘喜欢的,只是时机未到而已,若姑娘喜欢那巧莲姑娘但有机会我定为你们牵线就是。”

“还是别人,即使说了人家姑娘也不会看上我这一穷二白连个窝都没有的穷光蛋,呆二哥我总觉得你不是常人,若哪一天你做了王爷什么的,我给你当管家吧。”

“嘿嘿,嘿嘿!”水娃子想着那柳府大管家柳炎的威风,要是做了王爷的管家那还不得更威风,他柳炎见了自己恐怕也要叫声老爷吧。

“呵呵!”呆二也笑了,“可惜我只是个漂泊无根之人,若真有那机会做了王爷,定让那巧莲姑娘给你做媳妇,让你们两口子给我看着王府……”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憧憬着那美好令人神往的宏伟蓝图,白话的吐沫星子乱飞,眉飞色舞。

这边好了,翻过来烤那边,呆二见水娃子只顾了憧憬美好未来,忘了翻鱼忙出声提醒。

水娃子正要伸手去翻那木棍,就听身后忽然一声怪叫:“嘿!你们这两个混帐东西,偷捕了柳家水塘里的鱼在这里烤食,真是好大的狗胆!”

水娃子吓了一跳,身子向前一栽,伸手一按,那两条鱼扑通扑通全掉进了火堆里,火星四溅,烧得吱吱作响。

两个人赶紧转头一看,只见眼前一个长褂青裤的汉子站在坡上,身材微胖,矮敦敦的象个地缸,一张狰狞满是痘坑的脸让人看了说不出的不自在。

“钱……钱四爷!”水娃子惊叫出声。

呆二在柳家见过此人,却并知他是柳家的内院管事。

钱四冷笑道:“你们两个好没有规矩,居然偷了自家水塘里的鱼在这儿烤食,看来这府里的规矩是该整治了,连个新来的下人都如此自以为是,妄辜负了大小姐对你如此器重。”

呆二豁然站起,“你好血口喷人,这鱼是我们自己在河里捕的哪家柳家水塘里的。”

水娃子苦着脸低头哈腰道:“四爷,您误会了,这鱼,是我们自己在河里抓的,要不小的再去抓一条孝敬您。”

“呸,四爷才不稀罕你们这些土包子的东西,你们看看……”

他说着冲坡另一头一指,“咱们的水塘就在那边,你们偷捕塘里的鱼乃是我亲眼所见,两条鱼倒是没什么,可你们敢偷自家的东西就必须好生整治,跟我走吧。”

呆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坡的令一端林子外面有一片明晃晃的水塘,水面上还荡着一艘小船。

等呆二回过身来,钱四已将两条鱼提了起来,向着水娃子道:“跟我走见柳大管家去。”

水娃子垂头丧气在后面跟着,呆二虽然是小姐的人,不归柳府管,可这事情总要澄清,因为两条鱼而落的偷盗之名那可是太不值当的了,无奈之下也跟着回了柳府。

两人被带进了二进院的一个堂屋,这堂屋里清砖铺地,立柱都是防腐防虫蛀的楠木,两旁各三个大汉手举火把,柳炎一脸疲倦,眼圈发黑,打着哈欠,翘着二郎腿坐在上首,留着两撇胡子的嘴唇向上翘着,带着丝丝的冷笑。

水娃子扑通跪倒在地上,辩解道:“大管家,大管家,那鱼真是我们自己抓的,我的水性你是知dào

的,我怎么会偷自家水塘里的鱼。”

钱四瞟了呆二一眼,冷笑道:“没规矩的东西,你只不过是大小姐手下的人,还真以为是姑娘的朋友了,还不跪下?你当你是柳家大少爷呢?”

“嗯?”柳炎睨了他一眼,沉声道:“钱四,不要乱讲话,大少爷虽然不在了,可仍然活在我们心里,容不得你亵渎。”

“是,是!”钱四知dào

自己说错了话,慌忙施礼。

呆二看看四周身强力壮、虎视耽耽的几个庄丁,又看看自己跟人家相比明显有些瘦削的身子,冷哼一声道:“我们没有错,如何跪得?仅凭你一家之言就能定我们的罪吗?”

柳炎八字眉立起,扫了呆二一眼,两道眉毛渐渐拧在一起,脸上浮起一抹戾然的冷笑,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道::“胆大包天的东西,坏我柳家的规矩,干出偷偷摸摸的勾当来,还要巧言令色地欺瞒本管家么?”

水娃子惟恐呆二再说错话顶撞了大管家,为自己招来暴打,慌忙磕头道:“大管家,小的和呆二哥绝不敢偷捕自家水瑭里的鱼,这两条鲤子真的是小的在庄外林子下那条河里亲手抓的。”

“混帐东西,那河里能有几条鱼,这么肥美的大鲤鱼岂是你能抓住的,河里的鱼怎么能有水塘里自家养的鱼好抓呢。”

“我……大管家,我的水性别人不知dào

您还不知dào

吗,我的绰号叫水娃子呀。”

“哼,我不知dào

,会游泳的家丁多了,也没见谁能空手在河里抓住鱼。”

他说的并非虚假,水娃的水性很大程度上是天生的,试想那鱼在水里是何等的灵活,能空手抓住,这水性又岂是寻常人可比。

一旁呆二亲眼看到了他的本事,跨步向前昂然道:“水娃子兄弟抓鱼乃是我亲眼所见,诸位若不信可让他再抓一条给你们看看。”

钱四嘿嘿笑道:“呆二,这偷鱼也有你的份,你也逃不了干系,你们两个偷鱼乃是我亲眼所见,还想抵赖吗?”

呆二听他一口咬定不由气愤异常,举步向他走了过来,恨不得抽他两巴掌才解气。

他虽是个文弱书生模样,可举手投足间那分其势足以使人不敢小觑,钱四骇的也是连连后退。却被几名大汉挺身挡在前面将他阻了回去。

第083章 诬陷

呆二忽然想起水塘里的小舟,想到既然有小舟荡波湖上,就说明那里有看守鱼塘之人,想到这里再次道:“大管家,是否我们偷捕了府上的鱼,你将那看守鱼塘之人叫来一问不就知dào

了吗?只听钱管事一面之词岂能令人信服?”

不想呆二这话一说,柳炎豁然站起勃然大怒:“怎么着?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又何须再找人作证,你们还想抵赖不成?你们这两个狗奴才,真是好大的胆子,今儿个老爷不在家,今儿个这事,我柳大管家就可以定了你们的罪,大小姐那里我跟他说。钱四,给我执行家法,然后将这个来历不明,鸡鸣狗盗的奴才撵出柳家庄,永远别让他再回来。”

柳炎因为昨日调戏林舞儿被呆二阻拦仍然怀恨在心,加之那自己久不能得到的九夫人对他竟是那样难以割舍的眼神,心中不仅恨也嫉妒,如果好不容易抓住呆二的把柄哪里肯放过。

几个庄丁不由分说,扑上来摁倒二人,抡起大棍就要打。呆二此时也明白过来,柳炎这老小子这是睚眦必报呀,有理也没处说去。

几个大汉将棍子高高举起,就要落下。

“慢着!”堂外忽然响起一轻柔婉转如珠走玉盘般的妇人声音,须臾,一年龄不过十七八岁的风韵少妇在丫鬟碧奴的搀扶下头进堂来。

“柳炎见过九夫人!”

来人正是柳正最宠爱的小妾郑媛玉,柳正也是吸取了上次的经验,知dào

那守宫砂对于妇人不管用,此次又是短出,也无需再严加看管,呵呵,他有哪里想的到,仅这半日光景,那最不可能偷情的夫人竟然又给他戴了顶大绿帽子呢。

柳炎虽然权利很大,可这是老爷的小妾,面子上过的去,因此忙站起来施礼。

郑媛玉目光扫了眼地上的两人,向着几个作势欲打的家丁道:“事情尚未明了你们且先退下。”

柳炎为自己辩解道:“九夫人,奴才是柳家的大管家,呆二虽然是小姐带来的人,可他偷捕了府上的鱼,又身在柳家,怎么说也是个下人,我也有权利处置他。”

这位九夫人明艳不可方物的玉容波澜不惊,淡适道:“大管家,奴家没说你管不得,可这事情总要弄明白,若是屈打了人如何向楚姑娘交代?”

“此事人证物证俱在,奴才已调查的很明白,无需九夫人再操心。”

“九夫人,此事情可再问问看守鱼塘的家丁,我们没去过难里如何认罪!”

呆二早已站了起身,开始为自己和水娃子辩解。

九夫人目光扫过呆二,两人面对面站力,再见伊人非伊人,九夫人不由一阵难过,不过面上却很恬静,转向柳炎道:“呆二公子说的不错啊,若是真是他们偷捕了塘里的鱼,多个人作证又有何妨呢?”

“这个嘛……”

郑媛玉是柳正最宠爱的小妾,那枕旁风的威力焉能小觑,柳炎一时也犯了难,若真是找看塘的家丁来问,此事岂不露陷了?

他正在犯难,却听堂外沉闷的妇人声音道:“无须再问,两个下人而已,错打了又能怎么样?来人,给我打,狠狠的打。”

众人抬头一看,进来的正是大夫人蔡氏。

本来这蔡氏对呆二两人并无甚恶感,可一来她听说这呆二与大小姐走的甚近,竟然没来由的有些嫉妒;二来她对郑媛玉媚惑柳正,独霸宠幸恨之入骨,她要做的事,她总要与她反着干,即使对的也是错的。两方面因素综合之下就动了怒。

柳炎一听有掌房大夫人撑腰还怕她九夫人一个小妾何来,厉声喝道:“还楞着干什么,跟我打,往死里打。”

蔡氏看着郑媛玉胖胖的嘴角抹过一丝狠毒得yì

的笑意,“哼,你个狐狸精,还敢跟老娘我斗。”

郑媛玉本是温婉的大家闺秀,最不愿意与这样的泼妇、悍妇斗气,今儿个也不知是怎么了,为了两个不相甘的小人动了真气,转身直对着蔡氏道:“此事乃是钱管事一家之言,焉能不问明白就定他们的罪,如此执法我柳家将何以服众。”

不愧是大家闺秀出身,说话也是有理有据,可是她的对手是一个无理辩三分的悍妇,又怎会管她这一条,短短的柳叶眉一立,小三角眼一瞪道:“哼,家法,老娘的话就是家法,漫说他们偷了东西,就是没偷,本夫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来人给我打,往死里打!”

几个家丁又扑上来将两人再次摁倒,将棍子再次高高举了起来……

“慢着,是谁这么蛮不讲理!”话音未落,门外风摆杨柳般走进一位头上梳着仙人髻,白皙恬静的小脸,着一件对襟罗衫,下面纤腰曼束黄色短裙的姑娘,身后跟着两个小丫鬟,小丫鬟的后面还跟着一位黑短须,黑脸膛的中年人。

姑娘一看呆二被摁在地上,立kè

柳眉倒竖,小蛮腰微晃,嗖就到了几个汉子跟前,抬手啪啪就是几巴掌,这几个汉子还没看明白就挨了打,而且这丫头看着纤弱,手劲可不小,打的几人脸上火辣辣的疼,捂着腮帮子呲牙咧嘴,求助般地看向大夫人。

来的这位姑娘正是楚珞漓,财雄势大,黑白两道素有往来的灵秀山庄大小姐又怎是他们这些下人能惹得起的,打的再疼,也得忍着。

从来没有与蔡氏争论过的楚珞漓见心上人受了委屈,简直比打她自己还心疼,转身正对大夫人蔡氏走过来,吓得蔡氏连连后退,胖脸蛋子颤抖着道:“楚……楚姑娘,你还想打本夫人不成?”

“哼,身为正氏不好生持家竟然怂恿手下打无辜之人,再敢无理,本姑娘管你是谁,我连你一块打。”

“我……我们有人证物证。”

蔡氏是真被这丫头的冲劲给唬住了,变的色厉内荏,犹自不肯服输。

“哼,人证物证,一会本姑娘给你看!”说完转向柳炎道:“柳大管家,你说说怎么回事?”

“大大……大小姐,他们二人偷捕府上池塘里的鱼,乱了规矩,我也是替姑娘您管教他一下。”

“哦?偷捕府上池塘里的鱼?谁看见了?”

“我……”钱四战战兢兢凑了过来。

“啪!”楚珞漓小巴掌抡圆打了过去,打的这个重,险些没把钱四门牙打掉,这姑娘出手极快,他想躲也躲不开。

“你……你为啥打我?”

楚珞漓斜睨了他一眼,上前亲手扶起呆二,转向钱四道:“打你是轻的,你不是想知dào

为什么吗?来人,让他看看。”

须臾,那名短须黑脸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向着几人施礼:“鱼塘外管事柳奎见过大夫人,见过九夫人,见过大管家。”

楚珞漓不耐烦道:“不要罗嗦了,告sù

他们今儿水塘那边是不是你守着?”

“是,今天上午丁大雄看着的,下午正是奴才守着的。”

“嗯!”楚珞漓走到蔡氏身旁直盯着,咄咄逼人道:“告sù

他们,你可曾看到水娃子二人到水塘里抓鱼。”

“奴才一直守在那里,并不能看到二人到塘里抓鱼,而是……”

“而是什么,痛快点。”

呵呵,这丫头倒是急性子,一副干练模样。

“而是看到他们在河里抓了两条鱼,我自忖水性不错,可也不能空手抓到大鲤鱼,心里羡慕的紧呢。”

楚珞漓转过身来,点着几个人的鼻子道:“你们几个听清楚了,柳大管家,他们二人可曾捕了柳府的鱼吗?”

柳大管家面如土色,生怕这丫头冲上来再给自己两巴掌,连连后退,喃喃道:“没……没有,哦,是那钱四看错了,我也是听他说的。”

“大管家,你……”钱四想为自己辩解。柳炎一瞪眼,他慌忙把话又咽了回去。

对于这些人,楚珞漓根本不想与这些只会窝里横的人计较,目光在他们每个人脸上扫过,轻柔而又力道的声音道:“今儿个本姑娘可把话跟你们说明白,呆二是我的朋友,即使有错也无需你们管,谁若再敢动他一根寒毛,我打断他的腿。”

说完转向呆二立kè

换了一副可人的表情柔声道:“呆二哥哥,你受委屈了,咱们走。”

呵呵,那表情,哪还是那刚才凶巴巴的小煞星,分明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小媳妇呢,这前后的变化看的在场众人也是唏嘘不已。

三人出了门,九夫人在丫鬟碧奴的搀扶下也跟着走了出来,呆二停下来转身道:“呆二谢过九夫人!”

九夫人目光在他身上略一游离,粉颊一红施了万福道:“我观公子气宇非凡,你真的是叫呆二吗?”

未待呆二说话,楚珞漓抢先道:“哎吆九夫人,他确实叫呆二,如假包换。”

说完转向呆二道:“呆二哥哥,奴家说的对不对。”

呆二连连点头,“嗯,楚姑娘所言不虚,在下确是呆二,怎么了夫人,有什么不妥吗?”

“哦,没什么?”郑媛玉手扶额头颔首浅礼道:“公子姑娘走好,妾身也要回去了。”

第084章 雪肩

望着九夫人远去的身影,楚珞漓愣了半晌转回身道:“呆二哥哥,你认得她吗?”

“呃……看着有些眼熟,不过不认识,即使认识也想不起来了。”

楚珞漓忙拉着他走开道:“那就是不认识了,走吧。”

他们是走了,屋里几个人可是闹翻了天,大夫人蔡氏何曾受过这等委屈,满肚子的气都发在了柳炎等几人身上,怪他们证据都没有就惹是生非,害的自己丢了脸。那母老虎的凶悍劲一上来,又够几人吃一壶的了……今夜他们也是注定无眠呐……

“楚姑娘,你怎么知dào

我们被人陷害?”不仅呆二不明白楚珞漓为何来的这么及时,而且还带了鱼塘管事柳奎来,水娃子也是一头雾水,想知dào

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珞漓没说话,看了看旁边的小丫鬟巧莲,然后向另一个丫鬟道:“小翠,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回去吧。”

“是,姑娘,奴婢告退!”小翠款款而去。

丫鬟巧莲笑道:“是这样,小翠发xiàn

你们被人带了来,说是你们偷捕了柳府水塘里的鱼,就告sù

了我,我就跑去告sù

了小姐,小姐找来柳奎一问,知dào

你们根本没去过鱼塘,更不可能偷捕塘里鱼,小姐这才将柳奎带了来为你们解围。”

水娃子看着巧莲咯咯嘻笑,明眸皓齿的样子眼睛都直了。呆二见又是小姐救了自己感激地向她望去,抱拳道:“呆二屡次得姑娘相助感激不尽。”

楚珞漓粉面一红垂下臻首道:“你还跟我客气什么,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么?”

“呃……”呆二想起在河边楚江飞的话,默然无语。

楚珞漓偷偷瞄他一眼,知他心结难开,莞尔笑道:“你看我,光顾着说话了,你们还都没用晚膳吧,走吧,去我那里。”

“这……后院多是女眷,我们不方便去的吧。”

“没事,由我带着怕什么?”姑娘说完拉起呆二就走。

“大小姐,我……我先回去了!”水娃子知dào

自己不配与大小姐一起吃饭,就要离开。

呆二一把将他抓住,看了看正望着自己的丫鬟巧莲,又向水娃子使个眼色。水娃子脸腾地红了,此时大家才发xiàn

他手上居然还拎着那两天烤的半生不熟的鱼。

楚大小姐虽然不希望水娃子跟着,不过想到他是呆二的朋友也并未反对。

到了第三进院子,水娃子将两条鱼交给门前的侍仆,才随着几人到了楚大小姐的花厅。

不多时饭菜上了一桌子,香味扑鼻,两人没吃到烤鱼此时闻到香味不由食欲大动。

“巧莲,拿壶酒来!”楚珞漓吩咐着。

不多时丫鬟拿了一壶蒲中酒上来,未呆二及小姐各满了一杯,待欲给水娃子满酒时,水娃子慌忙将杯子收起执意不肯,与大小姐同桌饮酒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能与大小姐一起吃饭对他来讲已经恍如梦中了,又哪敢再饮酒。

巧莲斟完酒在一旁垂手侍立,楚楚动人之态更是让水娃子不知如何是好,手脚都不知dào

往哪放了。

“来,公子,请满饮此杯!”呆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姑娘沾唇相陪。

别人不饮只有自己一**口饮酒这让呆二有些不自在起来,等姑娘再敬时也开始推脱不喝。

蒲州酒乃北宋宫廷贡酒,在北周时候就名扬天下,色泽鲜艳醇香扑鼻。姑娘见他不饮,自己倒不好不喝了,开始殷殷相劝,自己也喝了不少酒,直喝的小脸通红,眉目含春,娇艳欲滴,也微微有了嘴意。

虽然面对着平日里难得一见的饭菜,水娃子谗的口水几乎都要流出来,可他没忘记自己只是个下人身份,又有两为美丽的少女在畔,他更是不适应,哪敢放开量海吃,只吃了几口饭菜,便推脱不吃了。

楚珞漓本来有许多话要对呆二讲,可有水娃子在场也不好多说,几人用完饭菜,呆二两人便起身告辞。

楚珞漓幽望他一眼道:“你且先回去,呆会在门前等我!”说完明眸剪水嫣然一笑。

呆二看出水娃子坐在那里浑身不自在,也不再耽搁,两人出了花厅,水娃子还没忘记那两条险些使自己挨了打的鱼,到侍仆手里取了鱼才随着呆二,两人回到了西厢房。

进了房间,水娃子长出了口气,压抑的心情终于缓和过来,回到床边摸出两张纸铺在下面,将两条鱼放了上去,开始找上面烤熟的肉吃。

“呆二哥,你吃饱没?”水娃子拿着一块肉递了过来。

“我饱了!”呆二满腹的心事。虽然楚珞漓对自己缱绻情深、爱hù

有加,可他一想起白日里楚江飞说过的话心里就不自在,自己与姑娘的事能成吗?自己毕竟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而已,楚家财雄势大会接受自己吗?

心中想着这些事便想早些再见到楚珞漓听她对自己说些什么,便出了西厢房到月亮门前等候。

不多时,楚珞漓穿着一身曳地长裙,一头尚挂着水珠的鸦黑青丝披在后面被一方花帕束起,离老远少女身上的清香就扑而来。

待走的近了,借着月光看去,呆二发xiàn

不仅是头发就连姑娘长长的睫毛上都挂着水珠,想是姑娘刚刚沐过浴。

两人似有默契,谁也不说话,楚珞漓当先而行,不过方向不是大门,而是院角一侧的角门。她也意识到了,自己一个大姑娘夜间与他自府门出出入入多有不便,难免惹人闲话,故儿才选择了走角门与情郎约会。

出了角门,楚珞漓便又想引着呆二去盐仓。呆二想着楚江飞白天的话忽然道:“楚姑娘,你大哥说我去那里多有不便,我们还是不要去了。”

“哼,别听他的,再说他今夜不在那里。”

“不不,还是别去盐仓了,我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

“好呀!”楚珞漓满心欢喜,随着呆二向庄前那片土坡行来……

※※※※※※※※※※※※※※※庄前那棵老槐树上的槐花开的更加茂盛了,整个院子里都荡漾着槐香味。缕缕幽咽如歌如诉的琴音自林舞儿闺房内飘出,满含着思念和幽怨。

“铮~”林舞儿素手一推忽然不弹了,呆呆地望着琴弦发愣。

“姑娘,奴婢也没想到天下真的有如此相象之人。”

身后响起小丫鬟晓筝的声音。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既然不是他,我们也不要在打扰人家,免的给人惹来闲话,我们的一举一动庄里的人可都看着呢。”

“哦……小姐,可奴婢总觉得那呆二不是一般人,此人虽然呆楞了点,可那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气概还是让人不敢小觑,姑娘,你说……”

“你我二人虽名为主仆,实为姐妹,这些年来幽居此地更是相依为命,有什么话不好说的。”林舞儿看着小丫鬟,眼神里含着爱意。

“既然如此奴婢就说了,姑娘,你说会不会是笑大人失忆了方才流落此地,不然怎会如此之象,连身材都都相差无几,怎不让人遐想无限?”

“失忆?”林舞儿攸然咱了起来,倦怠的眼神忽然变的明亮。她轻轻踱了两步道:“笑大人武功之高天下少有匹敌者,再说即使他真的是失去了记忆又怎会流落到此地呢?”

“姑娘!”晓筝向前走了两步道:“姑娘难道了忘了吗?那华山的杜姑娘……”

“啊……”林舞儿忽然如梦初醒,樱唇半张怔了半天才道:“你是说他来华山接杜姑娘遭了人的暗算,才失去记忆流落此地?”

“奴婢也只是猜测,既然有这条线索,华山离此又不远,不如奴婢明日去华山派问问杜姑娘,也许她知情也说不定,如果她不在山上而是被笑大人接去了汴京,就说明这个呆二不是笑大人,我们也就死了心,姑娘也不必再如此苦苦相思,整日烦闷。”

小丫鬟一席话提醒了梦中人,转身拉着丫鬟的手道:“好晓筝,今日多亏你提醒,不过华山山路崎岖难行,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明日还还是由我去华山亲自问问杜姑娘。”

“小姐,你想想,如果呆儿真的是笑大人,以他的武功居然失去了记忆,可见暗算他的人武功非同一般,笑大人随时处于危险之中,由姑娘留在此地保护他,以姑娘的武功才能保护笑大人周全,华山还是奴婢去的好,姑娘难道忘了奴婢的轻功也是不错的呢。”

林舞儿沉吟半晌道:“嗯,如此也好,经你一说我倒时刻惦记那呆二的安全了,这样,你明早还要动身去华山,我现在就去笑府看看,但愿他不要有什么事才好。”

“嗯,奴婢告退,明个天一亮奴婢就出发,就不象姑娘辞行了!”

小姑娘说完施个浅礼,退出了闺房。

林舞儿回身自包裹内取出自己已多年不用的夜行衣,将罗裙褪下,来到菱花铜镜前正要将黑色的夜行衣换上,忽然她的手触摸到了自己玉背后的一道疤痕,不由望着铜镜中自己的圆润雪肩呆呆发愣……

第085章 篝火

镜子里的美人身姿窈窕妩媚,比之三年前已褪去了稚嫩,已初具成熟风韵。云髻高挽,雾鬓如丝,洁白的脸蛋光滑柔软没有丝毫的瑕疵,粉润的秀项向下连起一片如凝滞白玉般的雪白。

圆润如水的香肩下是两蓬喷薄的娇挺,已非是昔日尚未发育完全的粉鸽蓓蕾,平滑的小腹下是令人无限神驰已成规模的密林丘壑,再向两边隆起丰满浑雪的雪臀,就连那玲珑的肚脐也如同点缀在白脂美玉上的花蕾是那么的诱人。

看着镜子里风韵勃发的少女侗体,林舞儿不由一阵伤感,这个窈窕的身姿,晶莹无仙的脸蛋曾让多少名门仕子、达官王孙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可自己又和曾为他们动过心,这片晶莹的美玉只配一人拥有,自己也一直在为他保留着,可他可曾知dào

吗?他真的就在自己身边?

林舞儿忧伤了片刻,长叹口气,迅速穿好夜行衣,将软剑作为薄带束在柳腰上,闪身出了房门,悄悄向柳府摸了过来。

离柳府还有一段距离,她便看见两个人自院墙侧门一前一后走了出来,忙闪在暗中观看。

二人的方向正是她这边,待走的近了已看的明白,正是呆二与楚家大小姐楚珞漓。

楚珞漓穿着一身休闲的曳地长裙,走起路来摇摇款款风情无限。在这月明风情的夜晚孤男寡女出去做什么?难道他们俩……如果他真是三郎的话那自己岂不是要后悔死了,她心中生起无名的妒意,想看看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便一路跟着二人出了村庄。

呆二与楚珞漓去的方向正是他与水娃子白天抓鱼的那条河。因为他觉得这里环境不错,也很幽静,冥冥之中他觉得这里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所以把楚大小姐带到了这里。

二人下了土坡,楚珞漓到底是女孩子家心细,昨天二人约会可是坐在麻袋上,她今天特意带了两块圆垫,将垫子铺在林边草地上,两人坐定。

呆二默然不语。楚珞漓知他心绪难开,幽望了他一眼道:“呆二哥哥,奴家知dào

你还在为白天我大哥说的话生气,可你要知dào

,他只有我这一个妹妹,这样做也是为了我好。”

“我……我知dào

我只是个来历不明的人,配不上你。”呆二的话很平淡,他明白两人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呆二哥哥,你误会了,哥哥虽然那么说,可人家……人家在心里早已……早已认可了你,即使大哥不同意我也会坚持的,此事我会劝他的,他对你还不了解,若是知dào

你的才华就不会再反对了。”

“可我身无分文,而你……哎,你们家富可敌国,即使找个王孙公子也不是难事。”呆二的话有些赌气。

楚珞漓一跺脚道:“你……人家会是那样的人嘛,呆二哥哥,只要你永远是呆二,我就永远不会变心,吃糠咽菜也会跟你过一辈子。”

呆二大受感动,自觉自己误会了姑娘,柔声道:“楚姑娘,你对我真好。”

楚珞漓小嘴一撅,“哼,你知dào

就好,往后不许你再误会人家。”

“楚姑娘,我知dào

了。”

“你……你还叫人家楚姑娘多生份呀。”姑娘薄嗔着。

呆二木然道:“那我叫你什么?”

楚珞漓晕生双颊,娇滴滴道:“叫什么你自己想啊!”那妩媚多情的样子,与刚才收拾柳炎与蔡氏简直判若两人。

“那我叫你……叫你珞漓!”呆二试探着。

“不行,这个名字还是不够亲近。”

“那我叫什么,实在想不出别的名字。”

“傻瓜!”楚珞漓轻挑眉波瞟了他一眼:“人家叫你哥哥,难道你还不知dào

怎么叫人家吗?”

“呃……那我叫你妹妹!”

“你……真是个榆木疙瘩!”楚珞漓娇嗔着伸出小拳头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

这一拳捶的呆二心里美滋滋的,似乎被捶开了窍,立kè

笑道:“珞漓妹妹,这样好了吧。”

“嗯!”楚珞漓娇羞无限,羞答答一侧臻首向他肩膀上靠了过来。

“啊……”隐身在坡前的林舞儿娇躯颤抖了一下,他们已经……

就在此时,呆二扶起少女的香肩道:“珞漓妹妹,这里太黑了,我来生个活可好?”

“嗯!听你的。”楚珞漓轻应着,眼睛闪亮亮的如同黑夜里的星星在呆二身上游历着,满含着喜悦和怜爱。

呆二站起身,在周围找了些柴草放在一起,然后取出火折子点燃了柴草。

天空一轮弯月,繁星点点,树林外是潺潺流淌的河水,月光透进树梢,树林内篝火闪闪映着两个俊俏男女,整个景象幽静而雅致,极富诗意。

坡前的林舞儿却无暇欣赏良宵美景,她有些激动,暗忖道:“他怎么有江湖人士用的火折子,他不会真的是三郎吧。”

她强忍内心的欣喜继xù

躲在暗处看着。这一看她不由更加焦急,只见火光下楚珞漓的脸更加明艳动人,红润嫣然,羞答答、娇滴滴的妩媚无比,更令她担心的是:她穿的虽然是曳地长裙,在黑夜里尚且看不出来,可现在火光熠熠,她的罗裙薄如蝉翼,在火光照耀下雪肌玉臂清晰可见,甚至那淡粉色的抹胸也隐约可见,正个人看起来即清醇又极具妖娆妩媚的诱惑力。

林舞儿一颗芳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她真怕呆二一时把持不住,或者楚珞漓有意勾引,两人再做出什么过格的事情来,更令她难以理解的是,一向眼高于顶,骄傲自负的楚大小姐怎么会看上呆头呆脑的呆二?

呆二点燃了火,重又在楚珞漓身边坐定,转向姑娘道:“楚……哦,珞漓妹妹,此事你如何跟你大哥说起呢?”

楚珞漓望着跳跃的火苗仰着天真的小脸想了片刻,婉尔道:“呆二哥哥,此事我已经想好了,明日柳员外不是让你去西边盐点帮忙吗,你就先过去,待大哥回来我去跟他说,调你去盐仓做事,然后我再想办法慢慢的提拔你,等你在我们楚家有了根基,奴再跟大哥提我们的婚事,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说到婚事,楚珞漓的脸上又泛起了红晕,娇羞无比。

美人如此娇媚,这里又是如此幽静、雅致,呆二看得竟然有些痴了,喃喃道:“珞漓妹妹,你想的真周到,嗯,听你的,明天我就去西头帮着做事。”

“嗯,有空我会去看你!”心上人不再误会自己,姑娘也变的愉悦起来,轻侧臻首又靠在呆二肩膀上。

呆二伸手拥住她,两人谁也不说话,寂静的夜,跳动的火苗,水银泻地的月光构成了一副动人心扉的缱绻画面,画面里的两个人都已经醉了,爱情是贴心的,世界是美好的,有了爱情的滋润,一切都是那么妙不可言。

可林边却有人紧张无比,林舞儿见两人已经确立了恋爱关系,心中是一种复杂的感觉,如果呆二不是三郎,两人愿意怎么样她也不会去管,可要是呢?自己苦等三载虚度了数年的大好年华,一直期盼着有一天三郎能原谅自己,会来找她,可如今美好的愿望没有实现,却被这个自己时常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小妮子捷足先登了,她焉能不气愤嫉妒。

她只盼着两人能到此为止,这样的话如果晓筝回来,确定呆二就是三郎,那么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若是两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了非同寻常的关系,自己岂不后悔死?

可是事情总是不能如人愿,尤其是对两个已深深坠入情网的人来说,很多事情的发生也是非常自然的……

篝火旁楚珞漓忽然娇声道:“呆二哥哥,人家有点冷。”

“我把长衫给你披上!”呆二说着就要脱长衫。

楚珞漓娇嗔道:“傻瓜,昨天不就没用长衫吗?”

“呃……”呆二忽然明白了,手一托她圆润的臀儿把她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怀内。楚珞漓嘤咛一声柔若无骨的素手环住了他的脖项,胸前贲起的优美弧线剧烈起伏着,脉脉含情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温润嫣然的唇瓣吐气如兰娇喘吁吁,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少女刚刚沐浴过的身子散发着幽兰的香气,娇躯火热,引得呆二一阵心猿意马,大手抚弄着她圆润的臀,少女只罩了一件薄如蝉翼的长裙,触手之下几乎可以摸到那滑腻充满弹性的肉感。

少女经他一阵抚摸,娇躯变的火热,媚眼潮湿而迷离,如同蒙了一层雾,呆二再也忍禁不住,低下头来向那片鲜嫩欲滴的唇瓣吻了上去。

楚珞漓有了昨日的经验,很自然地配合着他,两人唇齿相交激吻在一起。

呆二小腹下的火越来越旺,单纯的隔着罗衫抚摸已难以扑灭两人的青春之火。望着少女胸前那剧烈起伏的优美弧线,感受着她越来越热的体温,呆二再也把持不住,颤抖着将一只大手伸进了罗衫。

见少女没有拒绝,他更加大胆,大手穿过抹胸把上了那对入掌可握,早已娇挺无比的ru鸽。

第086章 尴尬

ru鸽玲珑晶莹,柔软滑腻,入掌可握。“哦……”少女发出一声勾魂摄魄的呻吟,保守了近二是年的近区一旦被男人涉及,那种消魂的感觉是无法言喻的,她闭上眼睛,任由他卤莽地揉捏把弄着,这重感觉对她来说也是新奇的,她已沉迷其中。

不知呆二哪一下没注意弄疼了她,少女仰头发出一声似痛苦似消魂的长吟,微睁迷离的双眼幽怨地望了他一眼道:“哦,轻些!”然后又闭上了秀目。

柔软多情的美人使呆二更加大胆,他猛然低吼一声,俯身将少女柔弱的身体压在了草地上,开始肆无忌惮地亲吻,抚摸,摧残着这具散发着清香的少女恫体。

少女早已浑身酥软如泥,想拒绝也没有了拒绝的力量,何况少女也不想拒绝,而是双手紧紧环住他的后背,仰起雪白的脖项,任由他亲吻,蹂躏着。难耐的喘息声、呻吟声、低吼声起伏连绵。草上的露珠溅到少女的脸上,在火光映照下,明亮晶莹,绚丽妖娆无比……

“你们不能!”

二人正在忘我的搂抱在一起,忽然前面闪出一名黑纱蒙面的女子身影,火光将她的影子长长拖在地上,云鬟雾鬓下一双乌黑明亮的眸子闪着激动的光芒。

两人慌忙分开整理着凌乱的衣衫。楚珞漓毕竟还是个姑娘娘,与男人忘情地滚搂在一起被人撞见,直羞德粉面通红,怒斥道:“你是谁,为何管我们的闲事?”

“你不用管我是谁,反正你们现在还不能在一起,可以的时候我会告sù

你们的。”

黑衣蒙面女子扔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忽然转身离开。

“站住,你到底是谁?”

她下意识地去摸腰间长剑,可是今夜她只做了约会的准bèi

,连罗裙都是曳地休闲的根本没带长剑,一抓抓了个空,她踏前一步,纤足一弓,前拳后掌亮开了家事。

黑衣蒙面女子停下了脚步,回眸道:“你无需yào

知dào

我是谁,总之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你好自为知,你难道忘了你父亲的仇恨了吗?”

蒙面女子说完再不停留,窈窕的身影一跃,闪身进了树林。

楚珞漓一怔,“此人认识我,她怎么知dào

我父亲的事?她难道知dào

呆二可能是……”

等她反应过来再去找少女哪还有影子,楚珞漓粉颈低垂半晌无言。

呆二走上前抚着她的香肩安慰道:“楚……哦,珞漓妹妹,你怎么了?你认识她吗?”

“哦……我不认识!”楚珞漓有些慌乱,抬起臻首眼睛眨也不眨看着呆二,半晌道:“你告sù

我,你用远会是呆二吗?”

呆二被她看的发毛,喃喃道:“怎么了珞漓,我不是说过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会用永远是呆二吗?”

“没什么!”楚珞漓灼灼的眼神缓和下来,拉着他的手到了篝火旁重新做下道:“我有个仇人,和你长的非常像,看到你我就想起他,惟恐你有一天会变成他,那么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我……我是呆二呀,怎么会变成你的仇人呢?”

楚珞漓柔情脉脉望着他道:“我相信你不会,你永远是我的呆二哥哥!”

“呆二哥哥,我真怕有一天会失去你!”楚珞漓说着忽然泪洒双颊靠在他怀里啼哭不止。

这突然的举动搞的呆二有些发毛,刚想伸手将她拥入怀内安慰一番,楚珞漓忽然想起那名黑衣少女可能还会看到他们忙从他身上起来擦着眼泪。

“那名黑衣服的姑娘你一定认识吧,她为什么说我们不能在一起呢?”

呆二茫然地看着它,眼神中满是疑问。

“呆二哥哥,我真的不认识她,我也没想到这柳家庄还会有如此武功高绝的女子,看她身法一身武功当不在我之下,以后我们还是要小心,不要再来这里了。”

“那我们去哪里?”

“盐仓啊,那里有守卫比较安全。”

“哦!”呆二答yīng

着起身就要去盐仓。

“傻瓜!”楚珞漓看着他愣头愣脑的样子破啼为笑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再坐会就该回去了,何这里很美,我们就在这里坐着吧,再说那女子我看她也并无恶意,即使有恶意我也不怕她,不就是有你保护我吗?”

“我?”呆二更蒙了,“我不懂武功,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可不一定是人家的对手。”

“真是呆,你难道忘了吗?”

楚珞漓说着话忽然又变的面色红润娇羞无比,幽幽道:“上次奴险些……险些被蛮荒四兄……不就是你救了我吗?你平时不会武功,若奴有危险你一定会的。”

“哦!”呆二应着,狠狠握了握拳头,很坚定的道:“若有人对你不利我一定保护你,即使死我也不怕……”

未待他说完一双滑润带着幽兰香味的柔荑已堵上了他的嘴:“傻瓜,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奴相信你!”说着话臻首又自然地向他肩头靠来。

呆二无限怜爱地将她拥入怀中。

对于热恋中的男女又何必在乎别人的眼神呢,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个夜是属于他们的。

两人正在柔情无限,呆二忽然道:“如今整个西北都在缺盐,你们的盐是从哪来的?”

楚珞漓眨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他道:“柳员外与官府素有往来,是通过购买盐钞从官房购买的盐啊!我们灵秀山庄向来为柳援外提供水陆的运输,此次只因运输量比较大,大哥又忙于其他生意,我这才过来帮忙留在了柳家庄,怎么啦?”

呆二抚着她的长发道:“珞漓,你想想,如今漕运不畅,沉船屡发,官府哪来的盐呢?若是官府有盐而不先接济百姓却先卖给柳员外牟取暴利,于情于理都说不不过啊。”

“可是……可是此事我已经问过大哥,大哥拿西北转运使的官凭路引给我看过,若不是官方买来,转运使的巡逻船又怎会容许我们的盐船通过呢。”

“呃……这个我也想不通,可是我总觉得此事蹊跷,珞漓想必你也看到了,今日新运来的盐都是湿的,象是刚从水里打捞上来一般,若真是从官方途径得来这些盐又怎会是湿的呢?”

楚珞漓攸然站了起来:“你是怀疑我大哥?”

呆来也站了起来,抚着她的香肩道:“我不是怀疑你大哥,我只是怀疑这盐的来源,如今西北各地缺盐,而柳家庄的盐却用之不尽,不能不引起人怀疑啊。”

“这个……我大哥跟我说这些盐都是正经渠道来的,所以我才来帮他的,而且他跟我看了官凭路引,我才相信他,经你一说我也觉得可疑,可是他是我大哥,又怎会骗我呢?”

“那个江南游侠、还有神火掌耿臣,他们都是你大哥身边的人吧?”

楚珞漓闪着一双秀目,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他,这个呆二怎么变的这么睿智了?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心中想着道:“嗯,可我怎么也不相信我大哥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倒卖私盐可是要杀头的。”

呆二忽然笑道:“傻丫头,我当然也希望你大哥不会做这样的事,可谁也不能保证柳员外不能啊,如今渭水屡发覆船之案,而那大泵船上的盐又都是湿的,不能不让人产生联想,我想你还是搞清楚的好,免得你大哥受了别人的蒙骗。”

楚珞漓咬了半天樱唇,道:“怎么才能知dào

这些盐的来头呢?”

“你可以问问江南游侠他们,他们若不知dào

我们可以亲自去看看。”

“嗯?去看看?对呀,我先问问两位叔叔,若他们也不知dào

,等大泵船再出发的时候我们就跟着一起去看看,不就知dào

了?”

“嗯,若真是非正当手段得来,你大哥真的不知情,你还是要劝劝他,让他及早收手,珞漓,天色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

“好吧!”楚珞漓答yīng

着,忽然狡黠地望着他道:“呆二哥,如是我大哥真的犯了错,你会站在我们这边吗?”

“这个……”呆二略一迟疑,还是道:“不管别人怎样,我始终相信你是无辜的,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

“呆二哥,你真好!”楚珞漓曳着他的臂膀柔情无限,走了几步忽然又变的忧郁起来:“哎……但愿我大哥不会做那样的事……”

黑夜里一条纤巧的身影长出了口气,幽叹一声:“哎,但愿他们不要发生什么事,如果他真的是三郎,这又是一庄孽缘分啊!”

转尔她又想到了自己,何尝不也是一庄孽缘呢?可自己又如何能放的下他?若真是如此这位楚姑娘又如何能放的下?他们两个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该如何收场呢,所以自己一定要阻止他们才是。

眼见二人进了府门,她也跟过去,从侧面上了墙,见二人在月亮门前分手,呆二又向楚珞漓说了几句什么,二人才互望片刻不舍而别。

呆二进了西厢房的一间屋子,须臾,窗上的人影闪动了一下,然后灯熄灭了。

那条纤巧的身影望着漆黑的窗棂幽叹了一声,也飞身出了院墙,往庄南默默无声地走去,好象还哭了……

第087章 售盐

第二天一早柳正传下话来,由于售盐点屡番闹事,由呆二作为售盐管事负责庄内食盐销售,而把外院管事柳三改做他的副手,同时将水娃子也调了过去。

调水娃子过来,是昨夜分手时呆二和楚珞漓提议的,他对庄中事物不熟,有他在也好给自己提个醒,调动个下人对于楚家大小姐那是手到擒来,柳正立即答yīng

了。

吃过了饭,呆二在月亮门口陪着楚大小姐聊了会天,直到水娃子赶来催促,才起身去放盐点,忽然楚楚珞漓拉着他的手嘱咐道:“呆二哥,听柳伯父说那售盐处屡次三番闹事,如今各处都缺盐,而调拨过去的盐又有限,很多百姓已经数天没买到盐了,你若将这件事做好,不仅柳员外,我想大哥也会对你刮目相看,到时候我跟大哥说一声就可以调你去盐仓那边,西北多乱民你要小心行事。”

呆二亲眼见到排了半天队买不到盐的百姓沸腾之状,只她说的俱是实情,忙答yīng

道:“珞漓妹妹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做好的。”

转身向水娃子道:“水娃子,我们走!”

水娃子应了一声,两人这才匆匆出了柳府。

两人刚出门,楚珞漓招呼丫鬟道:“巧莲,走,我们去看看!”

巧莲做个鬼脸:“姑娘,你还是对他不放心!”

“他虽然看起来不再呆头呆脑,可毕竟第一次做事,别惹出什么乱子来!”

“小姐,我们这位呆二公子在你心中的地位已经胜过你自己了,他到底是谁啊,你这么器重他?”

楚珞漓脸上一红:“他就是呆二,还能是谁,本姑娘只不过是看他有些才华罢了。”

“嘻嘻,只是看上他的才华吗?我看不仅于此哦,奴婢虽见识不多,可也看出这呆二公子非久居篱下之人,他会不会是哪家的王孙公子流落到此呢?”

楚珞漓柳眉忽然一立:“不该你知dào

的不要乱问,知dào

么?做好的事就行了。”

“是!”小丫鬟见姑娘忽然生气,吓的吐了吐舌头,两人跟着呆二一路到了村头,远远隐在一株大树后看着呆二如何应对这浩大的场面。

呆二与水娃子到了地方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只见这些百姓端盆的、拿罐的、甚至还有拿着袋子的,拖妻带女的,蜿蜿蜒蜒排出二里地去,那长长的队伍……真比长城还要长啊……,这样壮观的场面,也只有在现代火车站春运的时候才能见到,也足见这盐的紧缺性。

水娃子推搡着那些拥挤的村民百姓,挺胸腆肚、扬眉吐气地叫:“闪开、闪开啦!不让呆……呆二管事进去,你们站到天黑也买不到盐。”

水娃子边往里挤边琢磨:“呆二哥如今已做了管事,怎么不想个好点的名字,还叫这呆二,叫起来好不自在。”

百姓们一听是售盐管事来了,连忙闪开一条道路让他们进去。到了里边一看,在此维护秩序的护院张衡和柳家外院管事柳三正在那儿维持着秩序,一见呆二来了连忙向他打声招呼。

“劳烦二位了,两位管事辛苦。”呆二笑着还礼,呆二对他们很客气,一直很客气,何持着一种“莫测高深”的客气。

“呆二公子这话咋说的,咱们都是为东家办事嘛,理应相互提携扶助。呵呵,队都排得这么长了,呆二管事你看,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开仓放盐啊。”

柳三忽然被东家取消了售盐管事的资格心中不满,可他还是柳府外院的管事,这呆二虽然是新来的却是由大小姐照着的,上次抓鱼的事他也听说了,连大管家都得罪不起的人,他又怎敢得罪,因此言行之间极为谨慎。

“成,二位管事稍候,我大略清点一下,咱们就开仓放盐。”呆二满口应着。

“好好好,应该的,呆二公子请。”

呆二走进盐仓,只见一口口麻袋都摞在那儿,不禁眉头一皱:“这里,一共是多少袋盐?有多少斤呢?”

旁边帐房先生急急翻出帐簿看了看,对他报了袋数和斤数/水娃子贴着他的耳朵小声提醒道:“呆二哥,如今西北盐荒,每次发放的盐都会被层层克扣,或留作自家之用,或转手获取暴力,却说是分发时的损耗。如果‘损耗’的狠了,百姓买不到盐就会闹事,你可要小心着点。”

呆二点点头,忽然大声问道:“这么多盐,这么多百姓,得放到什么时辰去啊?咱们安排了几杆秤放盐?”

那个帐房回道:“呆二公子,一共安排了十五台售盐秤。”

“嗯……这样的话,应该够了。”

呆二淡淡地说了一声,绕着麻袋转悠了几圈,对水娃子小声道:“听清了么?一共十五台秤同时售盐,就算咱们两个三头六臂,也看不过来呀。这些人可都是柳管事、张护院的亲信,要是他们成心做手脚的话,咱们无论如何也防不了,反倒耽误大家购盐落人诟病。”

这种时刻原来呆愣的呆二忽然变的睿智起来,看起来精明的水娃子反而呆愣起来,讷讷道:“那咋整?依你这意思,咱不管了?要是他们连偷带藏,到时候百姓们闹起事来,这黑锅可是你背啊,有些人可是从百里外赶来购盐的,都等了好几天了,若是出了差错大小姐也不好保你,而这些人正可借此机会把责任都往你身上推,咱们怎么也得尽lì

看顾,能看多少是多少呗。”

“呵呵……”,呆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就这笨法儿?看是要看的,不过不用咱们俩跟牛眼似的在那儿瞅着,我有个主意,保证出不了差错。不就是卖个东西嘛,嘿嘿,这这法子,保证大家心服口服,即使买不到盐也挑不出毛病来。”

“真的?”水娃子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如同变了一个人般的呆二。

“嗯,你看着!”呆二说完霍地转身,大步向盐库外走去,水娃子紧跟在身后,俨然一个小跟班。

呆二出了仓库,眼巴巴的百姓们立时一阵骚动,就要向前拥过来。呆二打个手势,几名维护秩序的家丁忙上前让大家继xù

保持队形。

呆二四下一扫,看到旁边有个多坡,坡上有一块大石头,他便走过去,站到大石头上面,拢起嘴巴高声喊道:“各位乡亲,这次放盐,我是管事。大家都知dào

,朝廷漕船屡次翻覆,这西北地界都缺盐,今天销售的盐虽然不好,可也不能保证每个人都能买到盐,仍然是老规矩,先到先得,为防有人从中牟利,每个人最多只许买一斤盐,想多领那是不成的,你把盐囤积起来别人没盐吃了,不过要是轮到谁那里盐售光了,你也别怨天尤人,大家同不同意?”

“同意!”出了几个拿着口袋来的大汉面面相觑之外,多数人异口同声,以前的盐只所以很快被售尽,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明白,多数的盐都是被卖给了管事护院们的熟人,他们再倒手从中谋取暴利,如今实行限购,他们想多买也不成了。

眼见大多数人拥护,柳三,张衡以及一帮亲信虽然恨的牙根痒痒却也没有办法。

百姓们静了一下,然后哄地一下便开始议论纷纷,排在前边的人欣喜若狂,来得晚的人提心吊胆,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忽然一位花白胡子的老农提高嗓门喊道:“听说您是呆二管事,那我老儿也就这样称呼您了,做什么事都得有个先来后到,要是盐发到我这儿就没了,我没话说。可是,本来盐就很紧缺,你们可不能昧着良心再克扣咱们啊,我可是来了三次没买到盐了,具我所知,这些盐不是被克扣了就是被他们私下卖给相熟的人牟取暴利,你呆二管事能管的了吗?”

呆二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呵呵笑起来,提高嗓门喊道:“这位老伯放心,今日放盐不同往日,盐的斤两我已经过目,断然不会再私下里卖给他人,呆会我会把盐袋子都搬出来,在大家眼皮底下售盐,绝不会留做他用。我呆二尽管不能让所有的父老都满yì

而归,但是今儿我就立下一个卖盐的章程,保证让所有的乡亲,不管分没分到,人人心服口服!”

柳三看着他,困惑地眨眨眼睛:“呆二管事,你这是何意,咱们卖盐,都是卖完一袋再取一袋,现在都搬出来堆在那儿,一会过秤、开包,不是又要费一回事。”

“柳管事,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一会儿,我会说给大家听的。”

呆二听百姓的口气现在也明白了,百姓买不到盐也并全是因为盐太少,而是多数被他们个人留下或者卖给相熟的亲戚朋友牟取暴利了。

他平静地说完,向那些家丁执役们冷喝一声道:“我的话没听到么,还不快往外搬!”

那些人互相看看,终于鱼贯而入,一袋袋的往外扛盐袋子。呆二是留了意的,他知dào

他们一定会留一些,留着自用谋取暴力,这种做法柳正是看不出来的,因为他们是把盐卖给自己的亲戚朋友牟利,帐上并不会缺钱,只是却苦了在这里排队等候的百姓们。

第088章 买盐少女

等他们搬完了,呆二向排队的乡亲百姓们抱拳说道:“大家听好了,今日要发售之盐全部在这里,一共有多少,盘库的时候柳员外老爷是亲自看过的,帐上有总数儿。一会儿,我就逐袋过秤,要发放的盐总数对上了,就开始发售。各位有信不过的,可以进屋去看看,瞧瞧还有没有一粒盐落下没搬出来。

这一招真狠,柳三等人听他一会要过数,又向仆役们使个眼色,不大会,又有几袋盐被从里面搬了出来,呆二得yì

的笑了笑,全当没看见。

这一来百姓们都服气了,往日里售盐即使他们知dào

盐被人留做他用,可柳家在这一带什么势力,他们又怎敢进仓里去看,今日眼见这位新来的呆二管事做事如此光明磊落,各自打心眼里钦佩。

见众人皆服气,呆二接着高声喊道:“呆会售盐的时候,我会在那边,看到没有,就是在那边墙壁下面,立一杆公平秤。啥叫公平秤?就是在那儿设一杆秤,各位买了盐,自己去那儿复秤一遍,如果连秤也不会用的,可以找你信得过的人帮着你称量,重量对不上的话,你立马来找我,我呆二给你们撑腰。”

这法子类似于现在菜市场里设的公平秤,就怕卖菜卖肉的商贩短斤少两,这法儿在宋朝可谓新鲜,大家伙儿还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公平秤,底下的百姓议论纷纷,都觉得这法儿公道,不禁喜形于色。

呆二又接着道:“你们买的盐差不了,我们的总数也就不会差,这叫公平、公正、公开,大家同意吗?”

长长的队伍沸腾起来,渐渐汇聚成一阵欢呼:“同意!同意!呆管事做事公正,我们服!”

水娃子在旁边看的直挠头,“娘哎,怪不得人家呆二有大小姐垂青,单这分本事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人家楚大小姐慧眼识金,呆二哥可不是无能之辈啊,以后跟着他混没错的。”

大槐树后呆二的话楚珞漓听得一清二楚,心中高兴,看来这呆二比自己想象中融入的还要快,不由得yì

地望了望旁边的小丫鬟巧莲。

巧莲嫣然笑道:“小姐真是好眼光,呆二公子果非常人。”

“哼,那还用说!”楚珞漓骄傲地撇了撇小嘴,“哼,他的底细若是你们知dào

吓死你们……”

柳三、张衡本得了柳炎的吩咐,本来是要趁这机会整治一下呆二,报一下上次受辱之仇,本来他们摩拳擦掌,只想制造些事端出来,谁知呆二却弄了这么一手。

一时间,柳三、张衡,连着十几个帐房先生、几十个执役家人,全都面面相觑没了主意,呆二根本不需yào

坐在那儿监督他们售盐,就绝对不怕任何人敢动手脚。几百上千双眼睛在那儿看着,旁边西墙下再设一杆公平秤,这要如何做手脚?

售盐开始了,百姓个个井然有序,大姑娘小媳妇买了盐抱着瓶瓶罐罐兴高采烈而去,时不时还向呆二投来妩媚多情的微笑。惹得大槐树下的楚珞漓都生了醋意,生怕这个呆二一时把持不住被哪个大姑娘勾引了去。

呆二一开始还前前后后的转悠一阵,管理一下售盐的秩序,看看他们有没有缺斤少两,到后来,干脆懒洋洋地打个哈欠,跑到西墙根底下、公平秤旁,晒着太阳,枕着那些空麻袋片子睡起了大头觉……,把个柳三和张衡恨得牙痒痒的,偏就毫无办法。

看着呆二的样子,楚珞漓和丫鬟就忍不住笑,看着他睡觉的样子脸上也挂着幸福。

要照以前,不许个把时辰,这些盐就没了,可今日不同,因为有限售,又没有人克扣,这些盐足足卖了小小天,百姓们多满yì

而去,一斤盐也足够他们全家人吃个把月了。

楚大小姐和丫鬟巧莲看得都有些乏了,便去闹市上逛了逛,等回来一看,呆二还在那睡,看不到呆二张罗她们也觉得没意思,正要转身回府,忽然听见买盐的人群超吵闹起来,她们又转回身来,想看看出了什么事,看看呆二如何处理。

吵闹声惊动了呆二,他才朦胧醒来。呆二心中纳闷儿,这个法子售盐,百姓们是不会有意见的,除非是那些靠倒卖盐牟利的大户,可他们买不到多少盐多半早已走了,而那些家丁执役们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断不敢假公济私,怎么还有人吵架?

呆二连忙爬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尘土走了过去。

码得高高的食盐麻袋垛子已经售了,柳三、张蘅等一帮人正悻悻然的收拾着遍地狼藉。只有一杆秤前边还站着零零星星几个人,头前一个,是个月白罗衫,柳腰薄带的丰韵女子,素衣如雪,翠帕挽住满头黑溜溜的青丝,站在土拉巴叽的几个百姓庄稼大汉当中,俏生生水灵灵的就像清晨竹叶上的一滴露水。

“林舞儿?”

呆二忙走过去,见地上都是空鳖鳖的麻袋片子,再往戳盐的簸箕里一瞅,盐只剩下了一捧不到,充其量也就有半斤,可这是盐荒时候,半斤盐什么概念?若是省吃俭用足够两口子吃两月的,所以还有人打破脑袋会抢,林舞儿也不例外,她家也缺盐,而且比平常人家更缺。

呆二瞄了眼林舞儿问道:“怎么了,为了什么事争吵?”

跟着他发卖盐,自己没捞着什么便宜,那几个售盐的家丁和帐房对他便有些冷淡,柳三看他过来,撇撇嘴巴子傲然道:“遵柳大管事吩咐,任何人都可以买我们柳府的盐,惟独她林舞儿不可以。”

呆二一愣:“为什么?”

“呵呵,不为什么,是柳大管家吩咐的,谁敢不听?”柳三有恃无恐。

“呵呵,又是公报私仇!”呆二忽然想起柳炎曾说过,林舞儿若不从她,就断了她家的盐路,如今林舞儿来买盐,果然买不到。

呆二不由怒冲顶梁道:“哼,现在我是售盐管事,这里我说了算,出了错我兜着。”

“这……这柳府里里外外可是柳大管家打理的,呆二公子这么做就是违背了大管家,恐怕不妥吧。”

“我说过了,出了事我兜着!”呆二毫不退让。

林舞儿明眸微转忽然道:“呆二公子,若是为了奴家一个女流之辈得罪了大管家以后可就没你好日子过了,你可要想清楚,为了奴家与柳大管家闹翻值不值得。”

“舞儿姑娘的苦衷我知dào

,他柳大管家公报私仇,别人怕他我呆二却是不怕他,姑娘放心,有我在由不得他胡作非为。”

“奴家谢过公子!”林舞儿款款施礼,满脸的喜悦。

柳三忽然又上前一步道:“慢着,呆管事,百姓们排队买盐,这林姑娘可是插了队的,如果把仅剩的这点盐售给她,恐怕其他买不到盐的乡亲们要生事端。”

“嗯?”呆二眉头不由一皱,若是林舞儿真的插了队,自己倒不好替她出头了,他不由把目光投向林舞儿。

“我没有,呆二公子,柳管事,奴家没有插队。”林舞儿一张水灵灵的清秀脸蛋涨红起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含着一抹委屈和执拗,她虽是不怕事,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指责插队面子上难免过不去,忙不叠解释道:“方才孙伯伯要我帮他称称盐的份量够不够,奴家就离开了一阵儿,事先跟后面的都说好了的。”

后边那男子一张山羊脸,包着一方头巾,得yì

洋洋地笑道:“喂喂喂,林姑娘,你可不要胡乱讲话,俺一直在这儿排得好好的,你什么时候站到俺前面去了,俺可不知dào

啊。”

一旁有个老头儿连忙道:“呆二管事,林姑娘没有说谎,这不,我买了盐,因为眼睛花,认不清秤,就让林姑娘帮着到公平秤秤秤份量,她是一片好心,要是为这耽搁了人家,我老儿这心里可过意不去。”

那山羊脸的男子把眼一翻道:“我说孙老汉,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长了一副花花肠子呢,瞧人家姑娘长得俊俏,就这么帮她说话。你过意不去?你过意不去把你买的盐给她呀,说不定人家感激不尽,这就以身相许了,你这老光棍讨这么个花不溜丢的年轻姑娘,美不死你,做梦都得偷着乐,可是祖宗八辈积了德了。”

“胡说八道,胡四,你说话可不能昧良心。”林舞儿气得粉面通红,身子都哆嗦起来。

“别吵别吵,都是街坊邻居乡里乡亲的住着,就为这么点盐口出恶言,值当的?”呆二无奈地说了一句,可是看看那后面排着队却买不到盐的百姓眼巴巴的目光,心中知dào

,对他们来说,为了这点盐,还真是值当的。

呆二想了想,对林舞儿说道:“林姑娘,你家里几口人?”

“只有我和丫鬟两个人。”林舞儿赶紧答yīng

一声,说的很详细。会说话的大眼睛里露出一丝喜色,她听出呆二这是要帮着她说话了。

“你家几口人?”呆二转向山羊脸。

“五口!”山羊脸理直气壮。

第089章 嫉妒心

呆二一听,这林舞儿倒还好些,家里只有两个姑娘,他本想实在不行给俩人分分,一听他家有五口人,这半斤盐再分一半,可就显得杯水车薪了。于是他转向跳秤的汉子道:“既有人作证,这剩下半斤盐就卖给林姑娘吧。”

胡四一听不服气的吼叫道:“呆二管事,你这盐这样售法俺可不服,你可是有言在先的,得有个先来后到,她有人证,俺也有人证。”

“哦?”呆二又转回身来:“你也有人证?是哪个?”

“俺二哥胡二,俺二哥可以为俺作证,喏,就是售盐跳秤的那个。”

呆二一扭头,坐在木桌后大簸箕旁边的那个汉子果然与胡四长的颇为相似,只是身材要胖了些。

一见呆二看他,胡二把脖子一梗,理直气壮地说道:“嗯,呆管事,俺可以给俺兄弟做证,刚才俺可没看见林姑娘站在他前边。”

呆二心中已经全明白了,他看看胡四,又看看胡二,笑道:“胡四啊,令堂莫非是令尊表姐?”

胡四惊奇万分:“咦,你怎么知dào

?”

“我……”

呆二咽了口唾沫,啼笑皆非道:“随便猜猜。胡四啊,你亲哥哥管着售盐,官家断案还讲究个避嫌,他说的话能做的了数么?我告sù

你,就算举告到官府的案子,你这样的至亲做的证词都是不管用的。后面的诸位乡亲,劳烦大家做个人证,不知方才林姑娘和胡四,哪个是站在前面的?”

胡二胡四,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一对泼皮,那些站在后面的百姓自知柳家的今日的盐他们是买不到了,要他们帮着胡四说假话固然不肯,可要他们帮着林舞儿,得罪这对泼皮,他们也不免犹豫。

呆二问了两遍,林舞儿在一双美目环顾着大家,希望他们能说句公道话,可那些人都移开了目光,没一个肯帮她做证的,一旁孙老汉气得连连跺脚,局促不安地直向林舞儿道歉。什么公义,在他们心里,帮亲不帮理是很正常的,既然和双方都没啥关系,哪有随便得罪人的道理。

呆二又问了两遍,见那些百姓都装聋作哑,便轻轻一笑,说道:“好,没人看见是吧?成,那本管事就来自己决断。把剩下的盐过过秤都给林姑娘吧。”

胡四听了又叫起了撞天屈:“呆管事,她有人证,俺也有人证啊,亲大哥怎么就不能做证人了,俺不服!

呆二冷然道:“如今我还不需yào

你服。既然你们都有人证,这剩下的盐归谁,那就我说了算!”

“凭甚么?”

“就凭我是管事!”

呆二把袖子一拂,冷声说道:“水娃子,帮着林姑娘把盐盛起来。大家伙儿收拾收拾,早点回去歇了吧。”

“你……”胡四大怒,可他敢嘲讽刘老汉,对呆二却不敢那么放肆,柳家可是富甲天下,柳家的一个门丁他们都惹不起,何况柳家的管事,他只得咽下一口恶气,眼巴巴地看着水娃子把簸箕里剩下的那点盐都倒进了林舞儿怀里抱着的花瓷小瓦罐。

“呆管事,你这样做是明摆着跟大管家过不去,恐怕……”

“哼,大管家那里如果怪罪下来就让他来找我。”

呆二知dào

自己又一次得罪了大管家柳炎,指不定他又会给自己安排什么罪名,诬陷自己,可他自忖行的端走的正,怕他何来。

“呆二公子,真谢……谢谢你了……”林舞儿扑闪着一对大眼睛,感激地看着他,上下看个不停,看的呆二倒有些不自在起来。

“谢啥,天色将晚,你快回去吧。”

“嗳!”林舞儿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待秤完了重量,便抱着盐罐往回走,那胡四依依不舍,梗着脖子跟在她后面。

呆二见了觉得有些不妥,这胡四本是附近的一个泼皮,他不敢跟自己叫板,未必便不敢强抢林舞儿的盐,看林舞二那柔弱的身段如何能抵的过他?

这点盐要是被抢,柳炎又断了她家的盐路,他们两个女人家家的可怎么活呢?

呆二动了恻隐之心,回身对水娃子嘱咐几句,便快步追了上去:“林姑娘且慢走……”

林舞儿本就走的很慢,在思量着什么,回头见呆二追来,心中欢喜道:“呆二公子,怎么了?”

“没事,舞儿姑娘,今天的盐已经售尽,左右无事,你一个女孩子抱着个罐子多有不便,我帮你送回去吧。”

“如此,太感谢公子了!”

林舞儿美目莹莹瞥他一眼将手中的罐子递了过来。

呆二接过罐子小声笑道:“那个胡四跟着你走呢,我怕那混球起了坏心,还是帮你送回家好些。”

“噢……”,林舞儿有些失望,原来人家是好心,还以为他……她的脸有些红,转回头一看,那胡四已恨恨地站住了脚步,林舞儿得yì

的撇了撇嘴,轻哼一声。

林舞儿见呆二已经大步向前走走,客气道:“呆二公子,你若是有事就去忙,奴家自己也能拿的动,你把剩下的盐给了奴家,奴家已经很是过意不去了。”

呆二扭头看看她那不堪一握的小蛮腰,风摆柳枝似的苗条身段,又看了看她清纯的笑脸,只觉得这身影是如此眼熟,仿佛在那见过,不由呆了一呆。

林舞儿看着他呆呆发愣,不解道:“公子,你怎么了?”

“哦!”呆二尴尬笑道:“算了吧,我都已经接过来了,也没多远,快走吧。”

林舞儿挽了挽鬓边的发丝,跟在他的背后,看着他的身影,这个身影隽秀挺拔,是那么的熟悉,她不由看的痴了,她的思绪不由又回到了身在汴京,在天上人间的时刻。

大槐树下楚珞漓开始还为呆二做事干净利索而沾沾自喜,此时见他主动来帮人家姑娘拿盐罐,而且这个姑娘还是如此的翩跹丽质,不由来了醋劲,可当她仔细看这个少女时不由呆了,喃喃自语道:“这个人怎么这么熟悉,好象在哪见过。”

“姑娘,你认识她?”巧莲闪着一双秀目问道。

“似曾相识,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她生怕呆二与这少女有什么不轨之举,紧走几步想跟上去,可又觉不妥,自己堂堂灵秀山庄大小姐众目睽睽之下跟着别人,总是碍于面子的。

她向巧莲努努嘴:“跟着他们,别让公子出什么事情。”

“小姐是怕他被人勾走吧,嘻嘻……”

巧莲正欲前行,却被楚珞漓喊住道:“替我打听清楚那个姑娘的来历。”

“嗯,知dào

了!”巧莲答yīng

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林舞儿正在看着呆二的背影出神,呆二忽然道:“林姑娘,你家在哪里?”

“哦,就在庄南,跟我走就行了!”

林舞儿走着忽然道:“公子,奴家以前在柳府从未见过你,你从哪来?”

“呃……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我是被大小姐从水里救上来的。”

“楚姑娘?”

“不错,而且……”

“而且什么?”

“呆二说了姑娘可别不愿意听!”

“说吧,你帮了我这么多奴家又怎会怪你?”

“其实吧,从我初次在柳府看到姑娘就觉得似曾相识,可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真的?”林舞儿面现喜色,“说不定我们以前真的相识呢。”

“难道姑娘认得我?”呆二忽然变的兴奋起来,若她认得自己,自己就可以知dào

从哪里来了。

林舞儿一双明亮的眼睛眨也不眨盯着他道:“若说认得那倒不一定,公子记得汴京吗?天上人间?”

“不记得!”呆二茫然的摇摇头。

“这么说,我们不一定相识。”林舞儿有些沮丧,侧头忽然看到了他腰间别着的玉箫,如同发xiàn

了宝贝一般,抢前道:“公子,此物可借舞儿一观吗?”

呆二见她忽然向自己冲了过来,吓了一跳,这玉箫是自己随身带来,也是唯一能证明自己身份之物,他有些犹豫,不过看到人间姑娘期盼的样子,目光中现着单纯,想不会有什么事情,便将玉箫抽出递给了她。

林舞儿将玉箫接在手里上下打量着,目光变的越来越兴奋,“公子,这玉箫可是你的吗?”

“是啊,一直是我随身携带的,难道会有别人放在我身上不成?”

“真的是他!”林舞儿的手抖的厉害,美目冲溢出了泪花,将玉箫捧在胸口,仿佛一松手就会被别人枪去一般。

呆二看着她异常的举动不解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看到这玉箫我就想起了往事。”

林舞儿说着斩了斩眼泪,目光忽然变的柔情无限,柔情脉脉地看着他道:“公子,若是奴家说我们曾经相识,而且还是红颜知己,公子可信吗?”

“啊……”呆二一惊,险些将手中花罐掉在地上,呆愣愣道:“姑娘是说我们以前认识?”

“嗯!!”林舞儿坚定地点点头。

呆二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林舞儿,直把个林舞儿看的满面羞红,连后面跟踪的巧莲都看不过去了,不由暗骂呆二:“哎,男人怎么都这样,看见人家漂亮姑娘就这样,路都走不动了,这要是让小姐知dào

那还得了?”

第090章 柔情往事

听姑娘说认识自己,呆二不由的僵在当地,拍着脑袋想起往事来,可怎么想也想不起在哪见过这位美丽清纯的姑娘,直想的脑袋都疼了,一阵眩晕。

“公子,你没事吧!”林舞儿见他摇摇欲坠,就欲上前搀扶。

呆二忙打起精神不敢再去想,讪讪道:“对不起姑娘,在下实在想不起在哪见过姑娘,还望姑娘原谅则个。”

“没关系!”林舞儿忽然有些窃喜,自己如今已经知dào

他就是笑三郎,即使他恢复了记忆,以自己以前做的种种,和许艳珠之间的恩怨,又如何能与他重修旧好,这样不是很好吗?自己若能与他……,岂不也算有缘千里一线牵,也不妄自己等他这么多年。

可她马上又想到了另一个棘手的问题:三郎虽然失去了记忆,如今却正和楚大小姐打的火热,看情形二人已经陷入了热恋,偏他又不记得自己,自己又如何能得到他的心,把他从楚大小姐身边抢过来呢?

想到这些林舞儿脸色黯淡下来,陷入了深思。

这段路并不远,两人虽然走走停停,可很快还到了庄南那颗枝繁叶茂的老槐树下,到了林舞儿的家。

“姑娘,既然到家了,你就自己进去吧,我这就回了!”

呆二说着话将花罐递了过来。

林舞儿却没伸手,脉脉看着他幽幽道:“公子不进来坐坐吗?和杯茶再走吧。”

“哦,不了,天色不早我这就回去了!”

“既然如此,奴家就不勉强了!”林舞儿说着话伸出雪白皓腕去接花罐。

呆二正待将罐子递到她手里,林舞儿忽然哎呀一声倒在地上,娥眉紧蹙,捂着脚踝连连呼痛。

“姑娘,你怎么了?”人家姑娘受了伤,呆二也不好马上离开了,连忙过来寻问。

“哦,我的脚……我的脚扭上了,哎吆,疼死我了……”

她一边喊着疼,一边偷瞧着呆二道:“公子,奴家受了伤,崴了脚,不过不碍事的,歇会就好了,公子若有事就先回去吧。”

“这怎么成,姑娘既然受了伤,还是抓紧医治,不然我带姑娘去看郎中?”

呆二信以为真,过来要搀林舞儿。

“公子,我家中尚有些跌打药物,无需看郎中,可是我……哎吆,好疼啊!”

呆二见她娥眉紧蹙,眼泪在眼圈打着转,不又心软下来,上前搀起她道:“姑娘,我扶你回去!”

“如此,奴家谢过公子!”

林舞儿也不呼疼了,转过来的俏脸分明含着狡黠的笑意。

看着二人进了院子,后面的巧莲气的一跺脚:“哎……这个呆公子,也太呆了,怎么这么容易就被骗了,这么简单的手段都识破不了。”

她转身想回去给楚烙璃送信,可又怕二人真的发身点什么事,忙紧走几步到了门前,见门面并无人看守,便上前推门,可一推,根本推不动,原来门已经被林舞儿从里面反插死。

“气死我了,我就在这等着,看你出不出来!”

小丫鬟气呼呼地站在门前,等起呆二来……

呆二扶着林舞儿进了院子,呆二将花罐放在桌案上道:“既然姑娘家中有药,在下就不奉陪了,天色不早……”

还未待他说完,林舞儿一双柔软的小手就捂了上来:“公子,丫鬟外出办事只奴一人在家,你走了谁帮奴家上药呢?”

呆二不用提鼻子,那股幽幽的手味余香就搞的他心神荡漾,听姑娘如此说更不好甩手走人,只好扶着林舞儿进了闺房。

林舞儿的闺房素雅而整洁,靠近左墙是一方深谷幽兰的屏风,屏风旁一座书架,里面竖里着一排的经史文章,对面是女儿梳妆抬,右侧一方卧榻,幔帐垂疏,鸳被朦胧,沁人肺腑的香气袅袅云云,一闻之下呆二不觉精神一爽,女儿家闺房到底不同,哪象自己和水娃子的房间那么凌乱无章。

林舞儿到了塌上坐定,指了指墙上的一个小格道:“公子,那里有个药瓶,你帮奴家拿过来!”

呆二依言将药瓶拿了过来递向林舞儿,林舞儿并不接,嗔他一眼道:“公子,奴家脚疼的厉害,自己如何上的药,你给奴家上药吧。”

说着话,林舞儿撩起罗裙,湾起粉裤,露出一只纤足红袜,她的小腿肚子浑圆晶莹,雪白的肌肤如同凝脂一般光滑,再配上那只套着半截的红袜子,真是美不胜收,旖旎无比,看得呆二砰然心跳,呼吸开始急促。

他忙转过头道:“舞儿姑娘,你我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本已不妥,若再冒昧给姑娘上药,岂不是冒犯了姑娘,我看还是姑娘自己来吧,呆二该告退了。”

他正要转身而行,林舞儿哎吆哎吆又呼起疼来道:“我还以为公子是个心胸坦荡的君子,却原来也是市侩之人,你若心中无她又何在乎看我的腿,给奴上药呢?你若真是热心之人又怎会见死不救?”

“这姑娘伶牙利齿,见死不救可有点夸张了吧。”可人家姑娘都这样说了,人家一个花容月貌的大姑娘都不怕,自己若在唯唯诺诺却显得不男人。

呆二不再犹豫,转身回来将药瓶抄在手里道:“但不知姑娘哪里疼痛,在下这就给你上药。”

“嗯,这里!”林舞儿指了指被红袜子罩住的脚踝。

“我……姑娘是不是把罗袜挽起来?”呆二看着她雪白粉嫩的腿就忍不住顺着腿往上想,一想就心猿意马,更不敢自己去帮姑娘挽袜子了,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自己怎么好冒犯。

林舞儿不紧不慢,幽望他一眼道:“奴家脚疼的厉害,弯不得身,公子好事就到底,就帮奴家挽起来吧。”

“嚓……这是做好事吗?这明明是沾便宜,哎,算了,既然人家姑娘说是做好事,都不在意,自己一个大男人又何必考lǜ

那么多,反正沾便宜的是自己,又不吃亏怕什么。”

呆二想着,弯下腰来为林舞儿挽袜子。林舞儿是颇具大唐风韵的圆领罗衫,秀项颀长,胸前圆润如雪,这一低头头,林舞儿胸前那对饱满的玉兔若隐若现,呆二骇的心头狂跳,咕哝咽口吐沫,深吸一口气,将那股邪念压制下去,目不斜视去挽他的袜子。

可怜的呆二生怕自己一时不慎碰到姑娘的肌肤,捏住罗袜的一角往上翻,这样一来袜子卷的就极慢,正当他小心翼翼地向上翻袜子时,林舞儿的雪白玉腿忽然一动碰到呆二手掌上,一股滑腻腻的柔软触觉使呆二忙松开手去,红着脸讪讪道:“哦,姑娘,在下不是有意的……”

林舞儿腿一经和呆二的手姐姐浑身也是一阵颤抖,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她多么希望这只手能长久的抚摸下去。

林舞儿并没有接呆二的话,忽然伸手将他的一只大手抓住捧在胸前道:“三郎,你真的不记得奴家了吗?我是舞儿啊,你真的不记得了?你仔细看看奴家!”

呆二想抽回手,可看到林舞儿炽热的眼神时,他动摇了,那眼神满是柔情,满是期盼,她若真的不认识自己如何会这样,难到自己真的是笑三郎?当朝驸马?

呆二看着林舞儿那张恬静如仙子般的脸,这张脸似曾相识,他一遍有一遍地在记忆里搜索着着张脸,可自己的记忆里这张脸若有若无,若说没有好象她就在自己的脑海了,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若是有可自己明明用想不起来。

呆二看着林舞儿愣了半天,猛然抱着自己的头摇晃起来,嘶喊道:“我是谁,我到底是谁呀……”

林舞儿看着他潸然泪下,忽然一头扑到他怀里道:“三郎哥,你想不起就不要想了,我今日只是想让你知dào

,我们曾经走的是那么近,三年了,奴家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今天你终于来到了我身边,我再也不要你离开了。”

林舞儿将他抱的紧紧的,生怕一松手他就会飞了似的。

凭感觉,此时呆二知dào

,他必定是认识这个少女的,可自己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是情人还是朋友?亦或只是认识而已。

如今楚珞漓在他的感情世界里已经根深蒂固,他不想对不起她,他张开手臂,碰也不敢碰林舞儿一下,喃喃道:“林姑娘,我……我真的想不起来你到底是谁,你……你可以告sù

我吗?”

林舞儿抬起臻首,脸颊上已满是泪痕,泪眼婆娑哽咽道:“公子,在澶州,你曾助奴家退官兵,在汴梁你曾帮zhù

奴家击败潘琅夺了花魁之位,如今京城赫赫有名的天上人间都是我们一手打拼出来的,你真的想不起来吗?呜……”

呆二看她真挚的眼神,哭的期期艾艾的样子不象有假,那似水的柔情几乎就要把他融化了。最是难消美人恩,即使他们不认识,如林舞儿这般的美丽女子在怀,温情脉脉的哭诉又有几个人能抗拒的了,何况呆二虽然想不起来往事,可他总觉得自己曾和她有过一段不寻常的经lì

,怜惜之下,他的手颤抖了一下,轻轻抚摸了下她的秀发道:“姑娘,对……对不起,带二愚顿,实在想不起来,还望姑娘见谅。”

他的抚摸虽然小心谨慎极为轻微,可她还是感觉到了,她能感觉到那是他发自内心的爱怜,她更控zhì

不住了,只往他怀里偎的更紧,呢喃道:“三郎哥,我不需yào

你记起来,奴家只要你对我好,我要你永远留在这里陪我,不要再回汴梁去,也不要再想你以前的事情。”

呆二蒙了,她到底是谁呀,怎么说和自己相识,却又不愿意自己记起以前的事情?他看着她的眼神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爱怜,林舞儿仰起的小脸是那么的温顺,如自己和她真的不相识她怎会如此。

呆二被她的柔情和悲咽彻底融化掉了,他不忍看她这么凄凉,忍不住颤抖着双手去托她的脸颊。少女没有动,很顺从,闭上了眼睛,只等他来拥bào

,来疼爱。

终于,他的手碰到了她的脸,这张小脸柔软而火热,媚眼微阖,樱唇半张。

呆二托着张恬静、绝伦的脸端详着,寻找着自己的记忆。

林舞儿已经控zhì

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娇喘出声、呼吸急促,胸前那对丰满的柔软挤压着他的胸膛,摩擦着,一种异样的感觉传遍他的全身,他忽然觉得她曾经一定是属于自己的,他忍不住俯下头来,想吻她温润嫣红的唇瓣,忍不住想疼她,爱怜她,不让她再如此孤独幽咽。

林舞儿抬起了圆润如玉的小巴,不躲不避、吐气如兰,喘息着,颤抖着,等着他的到来。

就在两人嘴唇将要碰在一起的刹那,“砰砰砰”的敲门声响了起来,不,如果仔细听那分明是有人在急促的踹门,就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喊道:“呆二公子,天色不早了,该回了!”

呆二猛然清醒过来,一把推开林舞儿道:“姑娘对不起,在下卤莽了!”

第091章 有鬼

听见外面急促的敲门声,林舞儿慌忙起来道:“公子,我们真的是相识的,你看这就是信物。”

林舞儿说着将放在床头的玉箫拿过来递到他手里。

“姑娘认得此物?”

“嗯,”林舞儿点头道:“这把玉箫乃是宫廷之物,一直带在你身边,故此我才认得,公子既然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不如就做呆二吧,只要你心里有奴家就好!”

“呃……这个!”呆二有些茫然,林舞儿的情素他能感觉的到,而且自己对她也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感,以前的事自己可以不去考lǜ

,可自己已经答yīng

楚珞漓,又如何能再答yīng

林舞儿?

他正在犹豫,外面的敲门声有响了起来,比刚才还要急促。

呆二慌忙往外走,林舞儿也跟了出来,边走边嘱咐道:“公子以后定要常来,以慰奴家之念!”

呆二不知所以,到了门前打开门,门外是丫鬟巧莲早已气的通红的小脸,见呆二出来,她看了看两人神态,气呼呼的一言不发扭头就走。

“巧莲,你听我说,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呆二跟在后面忙不叠的解释。

“哪样?我什么都没说,你有话去跟小姐说去。”

说完小丫鬟再不理他,气呼呼的连跑带颠回了柳府。

呆二无奈只得跟在后面往回走。身后林舞儿狡黠地笑了,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只有这样她才会有机会。

原来,丫鬟巧莲在外面等着呆二,可见他左等也不出来右等也不出来,小丫鬟一想到林舞儿那如同仙子般的容貌心里就没底,小姐让自己来跟着他们,若是出了什么事自己如何向小姐交待?

着急之下。她这才连敲带踹敲门,把呆二两人惊了出来,呆二只顾了往外走,却忽略了自己的衣衫被林舞儿摩挲的已经衣冠不整,而林舞儿又满面潮红,含羞带笑,巧莲虽然是个不喑男女之事的小丫鬟却也看出了些门道,这才一气之下回去禀告小姐了。

呆二沮丧地回到府中,刚进月亮们就见九夫人的小丫鬟挺着饱满的一对蓓蕾从西跨院走了出来,后面跟着水娃子。

二人边走边说话,碧奴含羞带笑地走出来差点与呆二撞个满怀,呆二忙侧身闪开,碧奴低着头满面羞红的走了。

呆二看的直发愣,她不是九夫人郑媛玉的人吗?怎么来这了。

呆二来的这段时间,府里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尤其是柳正的九房夫人对他更是用心,总用异样的眼光瞅着他,仿佛她们认识他一样,却又不和他说话,因为柳正的家规是很严的,他虽然有九房妻妾却仍担心她们做出红杏出墙之举,看的极紧,因此这些夫人极少和下人管事们打的火热,见个面也只是点个头、应一声而已。

水娃子见他回来,乐得嘴都合不上了,笑道:“呆二哥,你总算回来了,如今跟你混连原来的弟兄们都高看我一眼呢。”

呆二满腹心事道:“九夫人的丫鬟碧奴来干什么?”

“哦,我险些忘了,快进屋说。”

二人进了屋子,水娃子拿过一个包裹道:“这是九夫人特意为你买的让碧奴送过来给你,九夫人特别嘱咐千万不要说出去。”

呆二的头乱成了一锅粥,先有林舞儿的事,如今又出来个九夫人,上次偷鱼的事她身为柳家的夫人主持公道为自己出头尚有请可原,这次为什么又要给自己送衣服呢?而且还是特意买的,这就令他琢磨不透了。

水娃子也不管他想什么,兀自躺在床上嘿嘿傻笑,忽然他一弓身坐起来转向呆二道:“呆二哥,你说碧奴姑娘怎么样?”

“哦,挺好的!”呆二想着这些理不清的头绪,想着如何向楚姑娘解释他和林舞儿的事,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

“她今天还夸我有出息,对我示好呢,说我跟了呆二哥有了靠山总有出人投地的一天,她还说……”水娃子忽然嘿嘿笑着脸红起来。

这一来倒勾起了呆二的兴致,好奇道:“她说什么?”

“她说……她说若是找我这样的人做郎君可是她的福气呢。”水娃子掩抑不住喜悦之情,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呃……这么说碧奴姑娘确是对你有意,看来你的媳妇不用愁了,巧莲那边不用我再牵线了?”

水娃子扭捏道:“暂时不用了吧,我……我先看看碧奴姑娘的意思,等明个我买个荷包给她。”

“嘿!”呆二暗忖道:“还暂时不用了吧,你还想两个都要不成?”

心里想着,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好兄弟的喜事,也跟着高兴道:“我看那碧奴姑娘的表情确是对你有意,你加把劲,缺银子就去包裹里拿。”

水娃子兴奋道:“不用,我自己也攒了些,呆二哥,该吃饭了,我们去吃饭吧。”

提道吃饭,呆二又靠在了被褥上,黯然道:“你去吧,我不吃了!”

水娃子看他满面愁容,凑上前道:“怎么了,莫不是和楚大小姐生气了?”

“呃……你还是不要问了。”呆二双手交叉托着头,望着头顶上不存zài

的天空想着心事。

“那好吧,我给你把饭打回来!”

“嗯,也好!”呆二沮丧之极地回应着。

水娃子出去不久就打了两份饭菜回来,如今呆二做了管事,水娃子成了他的跟班,伙食也上了一个层次,变的有鱼有肉了。再也不用过那清汤挂水的日子,天天想着开荤抓鱼了。

呆二勉强吃了几口就把饭盒推开了,他起身走到门前望着外面,见外面早已经黑下来,快到十五了,月亮也变的圆起来,如同一面镜子挂在中天上,在衬着东跨院的几盏大灯笼,整个柳府大院倒也并不显得黑暗。

呆二忽然转身道“水娃兄弟,你先歇着,我出去走走。”

“好勒!”水娃子将饭盒收拾干净,又美滋滋地跑到床上勾画明日即将到到的喜悦时刻了。

呆二出了西跨院,信步往后院而来,他是想若能侥幸见到楚珞漓把下晚的事跟她解释下,自己和林舞儿并没什么,免得她误会自己。

等他到了第三进院子,就见楚珞漓房间的窗户前影影绰绰,里面隐约传出姑娘愤恨的声音:“这个呆二,他也太花心了,他怎么能这样,怎么能和一个女子独处一室,他想干什么,哼,我恨死他了,再也不想见他……”

呆二一听再也不敢上前敲门,溜进黑暗中来回踱着步想着自己该怎么向楚珞漓解释。就在这时,他忽然发xiàn

两个黑影鬼鬼崇崇拉着手出了大院小门进了偏院。

呆二不由有些好奇,莫不是有人想偷东西吧?心中有疑虑便悄悄跟着二人出了小门进了偏院。

偏院是柳府的杂货院,平常用来储存一些柴草、粮食之类的东西。

眼看前面两个黑影进了偏院,等二人出了阴影在月光下呆二已看得明白,原来两人正是内院管事钱四与柳正的第七房小妾李氏。

李氏呆二是见过的,虽已年过三旬却也生的珠圆玉润,极具成熟悉妇人风韵。

柳正平日里对自己的妻妾们管的极严,这位七夫人黑灯瞎活的跟着钱四跑这来干什么?

此时两个人绕过柴草垛到了了一间粮仓前,钱四是内院管事,妻子阎氏也住在这柳家大院里,他自己就有这粮仓的钥匙。他上前开了锁,拉着李氏的手进了粮仓,未待门关上就迫不及待地扑向了娇嫩的李氏亲啃起来,李氏的呻吟声隐约可闻。

“嚓,原来两人在偷情,柳正啊,柳正,你把妻妾看的再紧又有何用?她们还不是一样耐不住寂寞?”

呆二心中替柳正悲哀,自己也不想再看下去,刚转身走过侧门却见楚珞漓正站在门前望着自己。

“你……你去那干吗了?”楚珞漓不解地问道。

“我……我,珞漓,你怎么来了?”呆二有些尴尬,偷看人家偷情的事他终归没好意思说出口来。

“怎么啦,我来不得吗?莫不是你在和谁约会?有什么事背着我?告sù

你,你一来丫鬟巧莲就发xiàn

了,我这才出来看看你进这院子干什么。”

“哦……你来了就好,我正想和你解释,走,我们去外面……”

他想绕过楚珞漓,却被楚珞漓挡住路线道:“说,是不是里面藏了什么人?你有什么事背着我,走,快带我去看看。”

楚珞漓正在为下午他和林舞儿的事生气,见他说话吞吞吐吐,鬼鬼祟祟从偏院出来,以为他又背着自己干了什么事,非要看个明白,拉着他的手就往偏院走。

呆二想说又不好意思启齿,只得跟着她出了小门进了偏院。

到了院子里,楚珞漓拉着他四出巡视,却什么也没有发xiàn

,楚珞漓还是不放心,又拉着他到了柴草垛后面看了看,见确实什么都没有才放下心来,正要回转身形,却忽然听到旁边粮囤内传出女子的时缓时急的呻吟声。

第092章 不该看的

“果然有人,他真的背着我做那见不得人的事?”楚珞漓着急之下松开他的手就想冲进门去捉个现形,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魅力,竟然超过自己。

她刚走两步却被呆二一把拉住,打了个手势压低声音道:“珞漓,那里面你去不的。”

“为什么?你在里面藏了人我居然去不的,我一定亲手抓住那个狐狸精给她点颜色看看,哼……”说着话她又要往里闯。

里面两个人正在如火如荼的战斗着根本没有发xiàn

外面来人。眼看楚珞漓就要闯进去,呆二紧走两步又把她拽了回来:“珞漓,你真的去不得,这种事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能看的。”

他越是阻拦楚珞漓越是以为他里面藏了什么人,一把甩开头走到门前。钱四因为美人在前太过心急,门居然只掩住了半边,楚珞漓隔着半掩的房门便看到令女孩子最为羞窘的一幕。

柳正的第七房小妾李氏秀发飘洒,正光溜溜地趴在一只装粮食的麻袋上,丰满硕大的臀高高翘起,钱四两周把着她的腴臀置身于后正在奋力冲刺,时不时还要在他那圆润的雪臀上打两巴掌。随着他的冲撞李氏胸前那两对充盈丰满的雪峰也跟着来回荡漾。一巴掌下去李氏都会紧蹙娥眉发出难耐消魂的呻吟声。

“啊……”楚珞漓一把捂住嘴,羞的无地自容,如同犯了什么错误一般飞快地跑开了。

“珞漓,我说不让你看吧,你非得……”呆二也跟了出来。

楚珞漓一颗芳心砰砰乱跳,她真没想到男人女人居然可以这样,她垂着头看都不敢看呆二一眼,此刻她终于知dào

自己那天在呆二身下摸到的是什么了,越想越窘迫,越不想那旖旎的一幕越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呆二犹豫地看着她道:“珞漓,我们要不要把此时告sù

柳员外?”

“哦……我……我也不知dào

。”楚珞漓背对着他声音小的象小猫。

“那我们去把他们两个抓住送给柳员外,交给他来惩治!”

呆二转身奔仓门而去。却被楚珞漓一把抓住:“呆二哥哥,还是别去了,如果此事被柳员外知dào

他还不得气个好歹,这两个也活不了了,由着他们吧,那柳员外……”

呆二忍不住道:“柳员外怎么了?”

楚珞漓鼓了鼓勇气道:“柳员外九房妾氏,他又这么一大把年纪,哎……也难怪他们……”

“那你是说放过他们了?”

“嗯,这是人家的家事,就由着他们吧。”

她说着说着忽然又想起下午的事,脸色一变道:“你下午和那林舞儿在她家做什么了?”

“没……我们没什么。”呆二一时也有些窘。

“还说没什么,巧莲可都跟我说了,你休想瞒着我,而且……”

她说到这里忽然停下道:“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呃……没有,她只是扭了脚,让我把她扶进去。”

林舞儿扑到他怀里的事他知dào

不能说出来,说出来自己麻烦就大了。

“真的没有?那没说你是谁么?”楚珞漓一双眼睛紧张无比地看着他。

“他说我象当朝驸马笑三郎,和你们说的一样,呵呵,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是驸马呢?”

楚珞漓松了口气道:“你可想起来什么了吗?”

呆二看她如此紧张不解道:“想起什么?我什么都没想起来,只觉得这林姑娘好生眼熟,好象在哪里见过。”

楚珞漓一把拉住他的手撒娇道:“我……我不许你以后再和她来往,你可是答yīng

过我永远做我的呆二的。”

“哦,知dào

了,可是今天是有原因的,那胡四……”

“好了,你不要说,我知dào

,那林姑娘被胡四欺侮又扭了脚,你是怜香惜玉是不是?总之,我不管今天发生什么,以后不许你和她来往,而且我不让你再去做什么售盐管事了,即使做也不去那里。”

呆二茫然道:“为什么?”

“哼,你还想看到那林姑娘是不是,你若喜欢她找她去,不要再理我。”

楚珞漓说着气呼呼地将身子转了过去。

呆二终于明白了,哎,女孩子嫉妒心太强了,他忙扳过楚珞漓香肩道:“珞漓妹妹,我听你的,不做那售盐管事了。”

楚珞漓回过身满脸泪痕扑在他怀里道:“呆二哥哥,奴家……奴家真的怕失去你,你以后不要再让奴家惦念了好不好?”

呆二将她搂在怀内抚着她的秀发道:“嗯,我只做呆儿,做漓破妹妹的呆二好不好?”

楚珞漓破涕为笑:“就会甜言蜜语哄人家开心,走,跟着去找柳伯伯!”

“啊……你不是说不告sù

他了吗?”呆二以后她要将李氏和钱四的事告sù

柳正,茫然不解。

楚珞漓红着脸嗔道:“谁说是那事了,我要带你去跟柳伯伯说调你回来,哼,免得那林舞儿再纠缠你。”

“呃……”呆二终于明白过来。

楚珞漓羞红着脸向粮仓偷瞄了一眼,拉起他的手就走。

楚珞漓在天上人间曾见过林舞儿,如今名字一旦确定她已经确信这个林舞儿必定是那个林舞儿,因此她不想让呆二与她再见面,免得勾起往事。

两人绕过三进院子直奔后院,到了门前一问侍仆,柳正不再房中,侍仆告sù

他们员外去了九夫人房间。

楚珞漓抬头看看天色,这会刚用过晚膳不久,柳正应该还不至于休息,于是两人又到了九夫人郑媛玉的房间。

一敲门丫鬟碧奴迎了出来,楚珞漓道:“麻烦姑娘给通报一声,就说我要求见柳伯伯!”

“噢,小姐稍等!”

须臾,柳正自里面迎了出来,将二人让进厅堂坐定,郑媛玉正坐在座位上品着茶,见二人进来,用一种复杂的目光在呆二身上游离片刻,微一颔首自顾去了内间。

柳正吩咐碧奴上了茶道:“二位深夜到访可有事吗?”

楚珞漓笑道:“哦,柳伯伯,侄女想让呆二到盐仓做事,敢问伯伯这边可有空缺吗?”

柳正凝视了呆二片刻道:“嗯,今天的事我也听说了,小伙子做的不错,这样吧,以前庄里庄外的事都是由柳炎负责的,他也确实有些忙不过来,这样,这外盐管事以后就由呆二来做,他既然是你的朋友我也放心,侄女以为如何?”

楚珞漓高兴道:“如此侄女谢过伯伯,天色不早您早些休息,我带他到盐仓那边熟悉下新的事物。”

所谓外管事就是负责与灵秀山庄业务的接洽,楚珞漓清楚的很,雀跃着出了房门,柳正手撵胡须看他们半晌,喃喃自语道:“这个楚江飞,连自己的妹妹都信不过,我也只能安排他做点外面的事了,这个呆二倒是可以陪养。”

帘笼挑处郑媛玉自里面行了出来,浅然笑道:“老爷可是要重用呆二吗?”

“我至今无有一子,你是知dào

的,虽有偌大家业百年之后又由谁来继承呢?我年龄也大了,柳炎虽是我的亲信却喜女色,难免有差池,这呆二倒是个可造之才,只是……”

“只是什么?”郑媛玉眨着一双眼睛不解道。

“他的相貌与那笑三郎如此相似,笑三郎你是见过的,夫人觉得他是否可疑呢?”

郑媛玉到椅子上坐定道:“老爷,奴家听说玉庭曾在天荡山一带出现过,也许他吉人自有天象还会回来的,至于那呆二……妾身觉得他不可能是笑三郎,想那笑三郎乃是当朝驸马,如果到了我们这里岂会没有一点风声?而且笑三郎神丰俊郎,而这呆二虽然也算灵巧,我观其神态无论如何也不能与那笑三郎相比,何况笑三郎身为当朝驸马又何必故作失意到了我们这里?”

听她所言柳正的眼睛有些发亮:“此事我也听说了,我已派人到天荡山一带去打听,哎……庭儿不喜做生意,整日里惦记权势,喜欢打打杀杀,如果他回来也难以帮上什么忙,既然他喜欢为官,不如我就把他送到他姨夫身边,让他姨夫提携一下,至于那呆二嘛……我也一直在观察他,却不是笑三郎倒也可堪重用,再观察吧!”

郑媛玉见他要重用呆二,变的高兴起来,莞尔一笑道:“老爷深谋远虑,我想玉庭他一定没事的。”

柳正转过身来看着郑媛玉,虽然他已年逾五旬,可每当看到温婉如花的郑媛玉都难以克制想耕耘的冲动。他上前一把拥住郑媛玉道:“庭儿回来当然是好,不过嘛……我倒希望你能为我添个一二半女,呵呵……”

说着话撂起花白的胡子向郑媛玉脸上亲去,郑媛玉想推拒他,可柳正的身子已压了上来,完全当旁边的碧奴不存zài

一般,碧奴低着头也不说话,时不时抬头偷看两眼,春心又开始荡漾。

柳正在郑媛玉柔软娇嫩的脸上亲吻了片刻来了兴致,挽起她的手向内室行去。

到了郑媛玉闺房,一把将她推倒在帷帐内,开始自己解着衣服。

第093章 跟踪

郑媛玉虽然不情愿,可毕竟是人家的妾氏,只好宽衣解带从了她先钻进了衾被内。

柳正嘿嘿笑着撩开衾被压了上去,很快就登堂入巷了。

他很努力,将郑媛玉挤压成了弓形,郑媛玉面无表情地承shòu着他的冲击,柳正忽然加快了速度,郑媛玉的身体反应终于被调动起来一些,可就在这时,柳正喘着粗气无力趴在她的身上,徼枪了。须臾疲惫的身子从她光洁的身上滑落下去。头一侧倒在一边,没过片刻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郑媛玉曾无数次的幻想他是那个武功擎天、文采超然的人,可他不是,而自己已没有资格再去追求爱情,她望着窗外无边的黑夜,闭上眼睛长长的一声叹息……

※※※※※※※※※※※※※※※呆二与楚珞漓出了府门,信步往盐仓走来,呆二忽然停下脚步道:“珞漓,你哥哥说过不让我去盐仓的,我……我们还是回去吧!”

楚珞漓气呼呼道:“他说不能去就不能去,你是我的朋友,我说去就去得,何况他如今又不在大仓,怕什么,走!”

说罢一手拉起呆二就往盐仓走来,楚江飞不在,这楚家大小姐自然没人敢管,二人仿佛心意相通一般径直来到河边的大仓,支退了守卫,二人又爬到了麻袋顶上,楚珞漓很自然地靠在他肩上,两人相互偎依着,温馨无声。

楚珞漓忽然道:“呆二哥哥,你说柳员外若是知dào

了这件事会怎么样?”

呆二愣愣道:“呃……哪件事?”

“你……”楚珞漓满面通红伸出粉拳在他胸前捶了两把嗔道:“就是那件事啊,你……你装糊涂。”

“哦……那件啊!”想起钱四和柳正七夫人的约会,呆二也变的有些心猿意马,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暧昧起来。

楚珞漓不知不觉整个臻首埋到了他的怀里,腻语道:“你若柳伯伯若是知dào

了这件事会不会很伤心?哦,也许……他不会伤心,因为他现在最爱的是九夫人郑媛玉,你也看到了。”

呆二抚着他的秀发道:“虽然他如今宠爱九夫人可并不代表他会容许自己的女人偷情,我猜若是我们真的把真相告sù

了他,以他现在的身体,很难说啊,也许……也许就得过去了。”

“啊……有这么严重?”楚珞漓仰起臻首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

“嗯!”呆二答yīng

着,一双自然地又抚上了他的雪臀,楚珞漓忽然想起粮仓里钱四和七夫人的姿势,七夫人似痛苦又似快乐的呻吟声,不自然的一声长吟:“哦……”

呻吟完了她自己也吓了一跳,自己一个大姑娘何时变的和七夫人一般模样了,她芳心跳的厉害,紧紧地趴在呆二怀里,娇躯颤抖越来越热,头也不敢抬。

呆二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变化,腻人的呻吟声更刺激了他原始的欲望,他忽然变的不呆了,两只手变的灵巧无比,霸道地在楚珞漓身上抚摸着。

楚珞漓浑身越来越热,如同喝嘴了酒,软绵绵地躺在他的怀里已没有力qì

去推开他的手。

呆二见她顺从,更加大胆,猛地俯下头来将那两片温润的唇瓣含在嘴里霸道地吮吸起来。楚珞漓呜咽出声,经他一阵激吻更加软绵无力。

对面的一座盐仓,几乎是在同样的位置,一位一身夜行衣的女子正坐在月光下打开盐仓的天窗向这边观望,当她看到这一幕时,芳心猛地被揪紧,此情此景是多们的熟悉,当初三郎不也是如此霸道地吻自己,亲虐自己吗?可自己心甘情愿把自己奉献给他,并不曾反抗,如今楚大小姐和当初的自己是如此的相似,她……也准bèi

把自己交给三郎了,不,他现在叫呆二。

她素雅的粉颊上淌下两行泪水,伸出素手狠很在自己雪臀上掐了一把,以使自己能够保持清醒,她想好了,如果她真的要把自己交给呆二,自己无论有多危险也会阻止她们,不让他们继xù

下去……

此时经呆二一阵亲吻抚摸,楚珞漓娇躯软绵无力,妩媚的秀目变的潮湿而迷离,呆二的手滑下她的酥胸沿着她光滑的小腹向下探索,楚珞漓想反抗,可是手上已没有任何力量,被带呆二一阵抚摸更是娇喘吁吁,浑身软做一团,小手不听使唤地又向下探去,微一犹豫便握住了那高高的挺涨,娇喘吁吁、酥胸剧烈地起伏着。

此时呆二在她丰润的腴臀上拍了两把,她睁开迷离的双眼便看到了呆二炽热的眼神,感觉到了他粗重的呼吸声。

楚珞漓还是个姑娘家,对男女之事尚不算懂,可不懂并不等于不会,此刻她又想到了粮仓中的那一幕,七夫人李氏高高翘起的腴臀。她睁开媚眼望了眼呆二,便从他身上滑了下来,手扶着麻袋,犹豫了一下,也学李氏那般将圆润的臀儿高高翘起,然后开始闭上眼睛紧张无比。

炽火燃烧的正旺的呆二也没想到她会如此,见她顺从模样,猛地上前从身后将她搂住,很自然地褪去了她那薄如蝉翼的罗裙亵衣,少女身上散发着令呆二更加难以自持的阵阵幽香,雪白粉嫩的两瓣臀儿在月光下闪着晶莹的淡粉色的光辉,更显妖娆妩媚。

那两条虽不算太丰满却光滑白皙,富有弹性的大腿颤抖着,带着那两瓣腴润的臀儿也跟着抖动,楚珞漓娇喘声带着些许的担心刺激的呆二更加狂野,他望着那月光朦朦胧胧丛林幽静再也难以克制,俯身上前就待驰骋冲撞。

可是当那威风凛凛的昂然之物碰触到那两片柔软时,楚珞漓猛然转身惊恐地望着他道:“呆二哥哥,我怕!”

“呃……”呆二猛然清醒了些站起身来,却不经意间居高临下望见了对面河岸边那条大泵船及船上影影绰绰的树条身影。

“那是什么人?”呆二惊呼出声。

“啊……”比她更加紧张的楚珞漓慌忙放下罗裙,整理下散乱的裙钗向河上望去。

对面盐仓上那条就要冲过来的窈窕黑影见二人站起身来,拍着酥胸长出了口气,喃喃自语道:“他们总算没有越过雷池,吓死我了,这丫头也太恬不知耻了,竟在这里勾引三郎哥……”

河上那条大泵船人影绰绰,却没有点着灯笼,还有不少汉子正在登船。借着月光可以隐约看出下面正在指挥众人登船的两个汉子极有可能是白锦堂和耿臣。

“这么晚了他们要去干吗?”春潮未腿的楚珞漓浑身仍然酥软无力,还未从刚才的暧昧中缓过神来,抻拽着自己的裙角嘟囔了一句。

“他们灯笼也不打行动如此隐秘,想是有什么重大事情要做,会不会……”

“什么?”平时睿智的楚珞漓此时脑筋完全短路,全听呆二的意见了。

呆二若有所思道:“看他们动用了大泵船,会不会是运盐呢?”

“哦,你一说我想起了,以前他们也有过,而且总会在第三天一早将盐运来,具体从哪里来我也不清楚,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嗯,应该去看看,我总觉得这盐的来路有些问题。”

“好吧,奴家听你的,先过去问问。”说完拉着呆二的手两人下了麻袋,出了盐仓,往河边走来。

到了近处便已能看清楚,岸边两个人正是江南游侠白锦堂与神火掌耿臣。楚珞漓上前道:“这位叔叔,这么晚了你们去哪里?”

两人听见喊声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大小姐与呆二,白锦堂面色变了变笑道:“呵呵,是贤侄女呀,我……哦,我们是奉了你大哥之命去运盐啊!”

楚珞漓疑惑道:“白叔叔,咱们的盐可都是正经来路,为何要如此神mì

连灯都没点呢?”

“呃……这个嘛……呵呵,是他们忘了,忘了,哈哈,来人点灯!”

有人应了声,须臾大船上果然点起灯来,将大船照的灯火通明,此时已可以看清,这条大泵船上已聚集了不下二十人。

“嗯!”楚珞漓笑道:“既是如此两位叔叔一路上小心,如今西北各地缺盐,那些盐枭匪寇们看着我们日进斗金眼红的很,难免会生抢夺之心,我上次就碰上了不是。”

“侄女放心,有我们二人在断然不会有事的!”

“哦,这就好,两位叔叔如果着急就速去吧!”

楚珞漓说完装做不在意的样子拉着呆二往回走,转过大仓呆二道:“珞漓,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嗯,我要看看这些盐他们到底从哪里弄来!”楚珞漓答yīng

着。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呆二说完撒脚如飞往柳府跑。

楚珞漓莫名其妙,不知他要干什么,只好等在此地,盯着大泵船的动向。

白锦堂望着二人的身影出了会神回转身继xù

吩咐众人上船,作着准bèi



过了盏茶的功夫,大泵船准bèi

完毕,白锦堂吩咐道:“开船!”

楚珞漓回头看时只见呆二正往这边疾跑而来,后面跟着水娃子。

第094章 水鬼

楚珞漓也听说过水娃子的水性,也明白了呆二的想法,眼看大泵船拔锚起航一路向东往渭河的方向行去,待呆二两人来至切近也拉着呆二到了河边,三人解开一条小船的缆绳上了船。

好在水娃子在水边长大颇善划浆,楚珞漓的划船技术也不错,划的累的时候呆二也可以帮衬一下,加之顺风顺水,扯起风帆小船倒也行的极快,远远地坠在大泵船后面跟了下去。

大船出了河道驶上宽大的渭河,直行了有半日光景,东方泛起一摸肚白,夏日的天亮的比较早,差不多已是四更天的时候,大泵船拐出渭河使入鬼沟滩。

鬼沟滩是黄河进入渭水的毕经之路,这里水流湍急,水面下险滩暗礁遍布极为凶险,不过对于长年行走于黄河渭水上的舵手来说,这样的暗礁根本难不住他们。

楚珞漓与呆二跟着大泵船一路拐进了鬼沟滩,忽然天色一暗,本来灯火通明的大泵船上灯光全部熄灭,靠在河流向里的一抹凹陷处停了下来。此时已经垂入西天,夜色朦胧中,偌大的船只躲在这里根本难以发xiàn



三人忙也将小船靠在岸边系好缆绳,岸边是一座树林,几人就躲在树林内观察着大泵船。

约莫等了半个时辰,只见两艘大船自黄河方向行来,船上灯火通明,甲板上青一色都是挎刀配剑的官军,他们紧张地盯着河面如临大敌。

因为黄河通往渭水的这段水路不仅水流湍急,暗礁遍布,更有甚者,这里已经发生十余次官方盐船覆没岸件,而且这一段水路较长,每一次的沉船事件都是发生在不同路段,令人防不胜防。

据说,朝廷的盐船只所以在这里沉没,是因为这里闹水鬼,是水鬼将大船拖入了水中,这些人焉能不紧张?

一阵风吹过,烟波浩淼的湖面凉风习习透着诡异,船上的官兵激灵灵打个冷颤,个个更加紧张。

“挑灯照亮河面。”统领张淮一声吩咐,官兵将灯笼高高挑起,将河面照的宛如白昼一般。

呆二、楚珞漓三人隐藏在林中树后观察着水面上的动静,预感到有不好的事即将发生,也是紧张无比。

就在此时林子一端传来凄厉如鬼啼狼嚎般的叫声,一队影子蹦蹦跳跳宛如僵尸一般极快地向河岸行来,这些影子皆是紧身黑衣,尺余长的红舌头耷拉着,手里晃动着白色的招魂藩,怪叫着到了岸边。

楚珞漓虽武功高强哪见过这鬼的场面,娇躯瑟瑟而抖,紧紧地靠在呆二怀里。

“难道真是鬼?”呆二也有些害pà

,紧张无比,水娃子生在乡间对这些鬼神之说更是深信不疑,拉着呆二的一只手也是哆嗦成一团。

向官船上望去,那些官兵更加紧张,不知所措地盯着这些蹦跳过来的鬼。不过当他看到大泵船上那些人的表现时,心中顿时安定下来。

因为他看到,大泵船上那些人看到这些鬼不仅没有紧张的表现反而个个脸上露出兴奋愉悦的神情。

呆二已看出明堂,他们两拨人应该是一伙的,想到这里拍了拍楚珞漓香肩安慰道:“别怕,那不是鬼,是人假扮的。”

“你……你怎么知dào

?”楚珞漓的嘴唇都打起颤来。

“你看……”呆二指了指那一群已奔到岸边足有三十个上下的鬼道:“这些人表面上看嗷嗷乱叫,口吐红舌,你看他们的衣着,都是穿的紧身水衣,若是鬼怎么会是这种打扮,你再看看大船上那些人,不仅不紧张反二雀跃起来,从这两点就足以说明这是一次有组织的行动,不可能是什么水鬼。”

楚珞漓听他一说,仔细一打量,果然如此,心中虽然忐忑,却已不象刚才那么紧张,偷偷将长剑掣在手中,盯着那些鬼的一举一动。

官船上的人见这些鬼到了岸边更加害pà

,已有人转身向船舱内逃去。

这两条船的统领张淮人称张大胆。鬼沟滩多次发生盐船沉没是事件,别的将领已经不敢来押运船队北上了,张大胆不信邪,他不相信真的有什么水鬼,这才自告奋勇前来,如今虽然亲自见到了这些所谓的水鬼,心中也有些紧张,可仍然有些不信,见官兵向仓内本逃,苍啷抽出佩刀厉声道:“再有逃窜扰乱军心者立斩不赦,来人准bèi

长枪护住船队。”

俗话说将是兵之胆,张大胆临危不乱也使这些士卒有了主心骨,立即有官兵手拿长枪在两艘大船周围围了一圈,水中但有不测,这些长枪就会立即扎水中将敌人捅成窟窿。

那些吱吱乱叫的鬼怪到了河边,忽然将手中的招魂幡撇下纷纷纵身跳入水中,须臾,水面上只剩下了随波飘荡的白幡,白幡在水面上随着旋涡水流飘来飘去,使本来就诡异的氛围更加恐怖。

“水鬼!”官兵惊呼出声,个个瑟瑟而抖,战战兢兢。呆二两个人见这些鬼怪竟然跳入水中没了踪影,也有些害pà

,难道真的是水鬼?可当他们望向那艘隐藏在河湾里的大泵船时,呆二立即放下心来。船上的白锦堂向众人打个手势,众人站起身来,望着水面,脸上泛出得yì

神色。

二人也如同那些官兵一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水面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正在这是一名官兵喊到:“水鬼!”寻声望去,水中隐约可见几名水鬼的影子正在向大船靠近。

“投枪!”张大胆一声令下,十余把标枪立即投掷过去,头前两人立即被投中,水面上泛出鲜红的血水,须臾两具尸体飘了上来。

此时众人全看明白了,这并不是什么水鬼,而是有人假扮的。既然不是鬼这些官兵就不再那么害pà

,瞪着眼睛盯着水面,只待有人影出现,就立即投掷标枪。

可那些水鬼损失了两个人再也不肯出来了,和面水除了两具漂浮的尸体一片平静。

此时的张大胆有些得yì

,“嘿嘿,看来自己这如同扎鱼般投标枪的方法准bèi

的不错啊,也许那些水鬼已经知难而退了也说不定……”

他正在得yì

,就听对面船上有人喊道:“大人,不好,船漏了。”

张大胆抬头望去,果然见另一条船上河水正在汹涌而入,士卒们试着向外淘了两下水根本不管用,漏洞太大了。

穿进水,官兵立即乱作一团,须臾又有人喊道:“大人,这又有一个洞。”

转眼间那条船底部被人凿了两个洞,河水汹涌而入,随着湍急的水流大船在河面上打起转来。

张大胆见此情形急道:“快,快靠岸。”

若在平时,他是断然不敢下此命令的,因为这里暗礁丛生,一旦水位深度不够,这么重的大船必然触礁,可现在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办法了,不然坐等大船沉没不成。

命令刚下,又有人惊呼起来:“大人,我们的船也漏了!”

张大胆回头一看,就在自己身后不远现出一个大洞,河水呼地涌了进来。

“给我堵上!”张大胆命令着。

几个人立即抬起一袋盐扔了上去。“扑”,麻袋还未落到洞口就被滚滚而入的水流冲了个无影无踪。

就在此时只听对面轰隆一声巨响,另外一条大船触礁,一个Lang头翻过,本就已倾斜的船身立即沉没,水面水泛起一片水花,卷起一片旋涡,偌大的船只踪影皆无。

张大胆骇得亡魂皆冒,“快滑,靠岸!”

“咚”地一声,大船船头尚未掉过来也撞到了暗礁上,大船也开始沉没。

众官兵见此情形,哪还顾的军令,会水的纷纷跳水逃生,那些不会水的眼巴巴地看着即将沉没的大船,满脸的惊恐,他们不会水,呆在船上还能挺的一刻,下水岂不是死的更快。

就在此时更令他们恐惧的一幕出现了,刚刚跳入水中的官兵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一个一个莫名其妙地死去,尸体漂浮之处血红一片,显然是劫船之人已料到他们会挑船逃生,早已在水底等候,而且个个身藏利刃。

这艘大船眼看也将倾覆,张大胆望着水面上飘着的一具具尸,虽然知dào

水中危险之极可也不能坐以待毙啊,万般无奈也跳入了水中。

还不错,他早有准bèi

,加之水性不错,眼见水中一条黑影向自己扑来,急忙一转身向岸边游去,那条水鬼紧追不舍,令他惊奇的是他引以为傲的水性远比不了水鬼。那些水鬼宛如游鱼一般在水里游动的极快。

张大胆回头一看,对方已堪堪要追上,情急之下回手一刀向对方砍去,“扑哧”大刀正砍在水鬼脖子上,一片血红泛起,水鬼的尸体被一个Lang头卷了下去,没了踪影。

张大胆解决了一人,一时来了豪气,想到自己丢了官盐,回去也是一死,若能抓个水鬼当可将功折罪,想到这里他回转身形就待向另一个水鬼扑过去,刚一转身是觉腹下一痛,一柄短刀齐腹而入。张大胆一声厉嚎,手中刀用尽全身力qì

向下捅去,“扑”地一声直入后背。

第095章 大神剑

水鬼中刀的一刹那,可怜张大胆也是仰面而亡,两具尸体同时飘了上来,一个Lang头翻过,两具尸卷入旋涡中也没了踪影。

待尸体皆被水流卷走,河面上平静下来,白锦堂一声令下,大泵船驶出河湾向河心驶去,到了河心抛锚停下,那些水鬼一个个从水下探出头来,开始将沉船里的盐往大泵船上搬。

这些水鬼想是经过特殊训liàn

的,水性好的出奇,看他们来往一趟有的需yào

在水下呆个把时辰,居然一点事没有。

呆二转向旁边早已恢复过来的水娃子道:“你的水性如何?能抓一个过来吗?”

“抓一个?”水娃子有些惊异。

呆二目光坚毅道:“不错,你有这份本事吗?”

“没问题,我已看出名堂,有些人的水性不如我,只是靠了水服而已。”

“那好,你自己小心些!”

“嗯!”水娃子应了一声,悄悄潜到岸边,一个猛子进入了水里,水面上泛起一朵Lang花没了踪影。

那些水鬼进进出出不断从水下将一袋袋的盐搬上上,大泵船上的人将麻袋再摆放在泵船上。

直过了有两个时辰,一轮红日冉冉升起,霞光万丈,将河面映照的绚丽无比。

楚珞漓喃喃道:“看来这沉盐岸件果真是我大哥和柳员外联手做的,这些水鬼训liàn

有素,应是早已训liàn

很久了,他们瞒了我这么久,我……我可怎么办啊,呜~”

看着她哭的凄惨,呆二也不知如何是好,将她拥在怀里安慰道:“或许只是白锦堂和耿臣奉了柳员外的命令做的,你们楚家做的是车船生意,你大哥也有可能不知情啊!”

楚珞漓幽叹一声道:“你不要安慰我了,他们两个人是我大哥的亲信,柳员外虽然势大,若没我大哥首肯这种抢劫官盐杀人越货的大案他们是不敢做的,寇大人早已到了渠水,此案一旦事发我大哥必然难逃一死,而且……而且我帮着来往运送这些盐给那些盐商,虽然不知情一定程度上也是个帮凶,我……我可怎么办呀?”

呆二嗫嗫道:“要不我们去报官,你可以将功折罪啊。”

楚珞漓一把拉住了他:“不行,即使我没事我大哥怎么办?父亲被……父亲走了,只有我们兄妹两个相依为命,我真的不想他出事呀!”

两人正在说话,河面上驶来一艘大船,那些搬运完盐袋的水鬼们纷纷登船。满载着盐袋的大泵船也开始扬帆起航沿原路返回。

就在此时,河边水花一冒,水娃子从水里冒出头来,须臾,从水里拖着一个水鬼到了岸上。

呆二忙赶过去,俯身要去试探下水鬼死没死,水娃子笑道:“放心吧呆二哥,死不了的,他只是被我弄晕了。”

呆二赞叹道:“真有你的,不愧是水娃子!”

“呵呵,这算什么,下面我们怎么办?”

呆二回头望了望楚珞漓,见她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只得道:“我们先把他绑起来,扔到船上带走!”

两人将水鬼绑了,为防止他醒来出声,又撕下他的一片衣襟塞进嘴里,然后两人一起把他扔上了小船。

呆二回身将楚珞漓拉上船,水娃子划桨,远远地坠着两艘大船向北行去。

拐出鬼沟滩大船上了渭水正在前行,前面现出一条大船,打的是官方旗号,船上官兵佩刀挂弩威风凛凛。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那艘大泵船丝毫不惧,迎着大船开了过去。

只听官船上官兵喊道:“哪里的船,运的什么,水路巡检莫楠莫大人在此,快快停船检查。”

喊罢,官兵张弓搭箭对准了大泵船。

呆二忙让小船先行靠岸观察着大船的举动。

只听大泵船上神火掌耿臣喊道:“别放箭,我们运的官盐,为水运使衙门做事的。”

喊话的官兵和莫喃对望一眼,喊道:“停靠过来,接受检查!”

耿臣摆了摆手,大泵船驶了过去,靠紧管船停下。

官兵正要登船,白锦堂迎上去从怀里掏出官凭路引递给莫楠道:“大人,您看看这个!”

莫楠看了他一眼,打开了那方纸,当看到那方官方大印和渭水转运使曹成的亲笔签名时立即面色一变笑道:“呵呵,原来是转运司的船,没事,我们也只是例行公务,白大人请!”

随即莫楠吩咐道:“你们几个去那条船看看!”

几名官名登上水鬼坐的那条船,那些水鬼早已换上了寻常百姓衣服,船上又没有可疑之物,几名官兵很快走下船来道:“大人,船上没什么!”

“嗯,放行!”莫南一挥手下令放行,眼睛的余光扫了眼呆二他们坐的这条小船根本没放在眼里。

官船让开了道路,大泵起锚开拔,呆二忙也让水娃子划船跟了上去。

大泵船刚刚启动,就听后面有人喊道:“莫大人,拦住他们,他们劫的是官盐!”

呆二顺着喊声望去,只见水面上乘风破Lang又来了三艘大船,大船上青一色都是官兵,中间大船上一身材微胖,白面长须腰挂锦手撵长髯气度非凡,左右各站两名公人,在甲板的另一侧迎风矗立着两名花容月貌,青丝飞扬,英姿洒洒,一袭劲装手持长剑的美丽妇人。

楚珞漓一见两人,如遭电击,一把拉过呆二道:“转过来,不许看!”

“怎么了?”呆二对她着莫名其妙的举动不只所以,狐疑地看着她。

“反正不让你看你就不要看!”

呆二一脸惊愕,楚珞漓柔声道:“呆二哥哥,你若想和我永远在一起就不要看,好吗?”

“呃……”呆二茫然地点点头,他虽然不明白楚珞漓是什么意思,可他很想和楚珞漓在一起,他只觉生命中有她才会有意义,因此他很听话的转过身来,不再望向大船。

莫楠听见喊声立即下令:“拦住他们!”

此时大泵船已经使过他们的官船,莫楠一看这还了得,若在钦差大人眼皮底下放走了大泵传自己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忙下令弩箭伺候,向大泵船上的人喊话让他们停下。

几十名弓箭手立即就要张弓搭箭,弓箭还没有抬起来,一条身影忽然从对方的另一条大船上飘身而至,身形如同一阵旋风卷过甲板,叮叮当当的响声过后,官兵手中的弓弩皆被打落水中。

“好快的身法!”楚珞漓连连赞叹。

来人一袭锦衣,斗待斗笠,身材颀长,剑眉入鬓,鼻直口阔,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冷毅无比,傲然立在甲板上,剑不出鞘斜望着水中,其神态莫测之极。

楚珞漓一见此人,惊出一身冷汗,暗忖道:“大神剑客林筱燃,他怎么也来了。”忙吩咐水娃子道:“何墨北,快,把船划过去!”

水娃子忙奋力划浆小船向大船靠拢过去。

官兵见来人挑落了弓奴,各拔兵刃向锦衣人扑了过来。

锦衣人恍如未闻,仍然斜睨着水面,待众人拥过来兵刃及体,突然手臂一振长剑出鞘,一道电光闪过,众官兵呼啦向后摔倒一片,有的拿捏不住摔入水中,一片哀嚎之声。甲板上断刀断剑洒了一地。

莫楠一看来人武功如此高强,傻了,惊骇无比道:“你……你是谁?竟敢阻拦官兵行使公务。”

锦衣嘴角下勾闪过一抹傲然的笑意,将长剑抱在怀内看也不看他一眼。

经此阻拦大泵船依然驶出近二十丈远,正在加快速度全进。技不如人,莫楠也很无奈,求助般地望向钦差寇准的大船。

寇准的三艘大船此时也到了跟前,寇准一摆手,两边的船只向两边绕行,想去堵截大泵船。

弧光一闪,锦衣人长剑再次出鞘,两道匹练闪过,欲绕行的两条大船桅杆皆被砍断。锦衣人长剑再闪,几名舵手无声倒地,没了动静,过了好半天人们才看见鲜血从他们的额头溢出来。

好厉害的功夫,好快的剑!众人全傻了,谁也不敢再动,与锦衣人面对面对峙着,而那条大泵船此时已拐过水弯就要逃走。可强敌当前谁也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大泵船逃走。

“你是什么人?”寇准臣声发问,言语之间仍然气定神闲,举止四平八稳,好象丝毫没意识到强敌就在眼前。

“你……就是钦差寇准?”锦衣人从牙缝了吐出几个字,冷毅地望着他,丝毫没把钦差大臣放在眼里。

寇准捻髯沉声道:“不错,正是寇老西,你是何人,还不束手就擒?”

“呵呵!”锦衣人一声冷笑,“寇老西,我正要找你,没想到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来了也好,本大神剑就地解决了你!”

话声未落腾空而起,身在空中向寇准的停身的大船俯冲下来,随即一道电光劈向寇准。

张拓、李飞见老爷有危险各出配刀相迎,众官兵见钦差遇险,更没心思去围堵大泵船,纷纷向这艘船上聚拢过来。

“苍啷”,“苍啷”两声清脆的响声,张拓、李飞两把刀在空中被斩为两断,一股大力将两人震得倒飞出去,撞倒一片官兵。

第096章 神秘少女

锦衣人剑势不减继xù

向寇准劈来,寇准真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眼见死亡来临毫无惧色,直视着锦衣人。

眼见剑光就要劈到寇准身上,两声娇咤响起,斜刺里递过两只长剑迎上了来人凌厉无匹的剑势。

铿锵两声暴响过后,锦衣人一个倒翻飘然立在甲板上,两名窈窕的美丽少妇各退三步长剑拄着甲板站稳脚跟。

两人对望一眼,各挥长剑分左右攻了上来。

寇准道:“两位夫人小心!”

两名妇人正是奉夫君之命来保护寇准的许艳珠、许南蓉,此时他们已无暇答话,碰到了劲敌,两人各施绝技与锦衣人周旋。

眼见两只长剑寒光闪闪分左右攻到,锦衣人极快的左右各出一剑封住来势,顺势剑柄倒转点向许燕珠肩胛。

许艳珠侧身闪过,没想到锦衣人身法极快,长剑倒转,剑走弧形震出一片剑花分袭她胸前四出大穴。

许艳珠无奈只得仰面弯腰以期能避过锦衣人凌厉的攻势,可是锦衣人的攻势实在太快了,先机已失处处受制。

眼见许艳珠连连遇险,许南蓉一声娇咤,自身侧向锦衣人一连攻出六剑缓解了许艳珠的被动。

两个人娇咤连连,剑光闪山战在一起,官兵们围在寇准身旁,有心过去帮忙,可三人的武功太高,凌厉的剑qì

逼的他们根本靠不了前,只得眼睁睁看着三人来往穿梭在甲板上拼抖。

锦衣人也没想到会突然出来两个女子而且居然有如此身手,拼斗了几招,见两人武功不弱,不觉来了豪气,猛然加强了攻势,剑光陡盛,将二人圈在剑qì

之内。

勉强斗了二十余招,二人招架不住了,锦衣人不仅剑法高超,而且内力深厚,每出一剑都要她们全力去接,勉强又斗了几招,两人已是气喘吁吁,香汗淋漓,开始连连遇险,再斗下去两人皆会有生命危险。

张拓、李飞干着急却也帮不上忙,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争斗的三人身上,谁也没注意到就在此时大船旁不知何时忽然出现一条小船,一名面罩蝶帕的少女一声娇咤飞身跃起剑花点点凌空向锦衣人攻来。

有人相助,许艳珠二人压力顿减,三名女子婀娜的身影如同蝴蝶一般围绕着锦衣人穿插,蒙面女子剑技精妙功力不弱,三人一时僵持不下。

三女一男在甲板上直酣斗了上百招,锦衣人忽然加强了攻势将三人迫退,自己向后倒翻而出轻飘飘落在大船上,朗声笑道:“三位姑娘武功不弱,今日且先留寇准一命,告辞!”

许艳珠见他要跑气不过,腾身向大船上越了过来,凌空三剑劈向锦衣人,锦衣人头都不抬,叮当连接三剑,许艳珠被一股大力倒撞而回,跌落在甲板上,锦衣人郎声道:“想必这位就是笑三郎的夫人许艳珠了,果然冷艳,回去告sù

那笑三郎,早晚我大神剑必和他一战,让他洗好了脖子等着我,哈哈……”

笑罢转身大船扬帆而去,这边的船桅杆被人家削断想追也追不上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人家远去。

许南蓉将许艳珠扶起,二人听他侮辱三郎,还要飞身去追,却被寇准叫住道:“算了,笑夫人,贼人武功高强,即使追上也讨不了好去,我们暂且回府,再做商议。”

“咦,那位姑娘呢?”众人刚才只顾看许艳珠,一时倒没注意刚才相助的少女,此时反应过来,向河面上望去,只见一条小船已经离开大船迅速远去,小船靠近船舱背坐着一位蓝衫男子,一名清瘦的年轻人划着浆,甲板迎风矗立着难位面蒙蝶帕的姑娘。

许南蓉高声道:“今日多蒙姑娘相助,还请姑娘留下姓名,待日后答谢!”

面梦蝶帕的少女正是楚珞漓,他早听说过寇准的大名,知他是一位难得的清官,见寇准遇险这才蒙了蝶帕过来帮忙,听见许艳珠喊自己,回身抱拳道:“许夫人,举手之劳不必挂怀,倒是你们要小心了,那锦衣人乃是西夏国第一高手,江湖人称大神剑,名叫林莜然,剑术已登峰造极,你们要早做准bèi

才是,告辞!”

小船行的远了,背坐在船舱边上的呆二道:“珞漓,我们抓住的水鬼怎么办?要不要交给寇大人,他可是难得的人证啊。”

楚珞漓闭目想了片刻道:“先带回去吧,此事容我想想再做打算。”

小船顺水而行,很快远离了大船,渐渐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河面上。

张拓凑近寇准道:“大人,贼人有如此高手,恐怕只要驸马能与其对敌,如今我们怎么办?”

寇准沉思了片刻转向许南蓉道:“算算日子驸马应该也快回来了,我们先回府衙等他一等。”

许南蓉点头道:“按理华山离此不远,相公是该回来了,可是怎么还未归呢?可能是有事羁绊了吧,我们等他一等也好,全凭相爷安排!”

因为有两艘大船断了桅杆,行起了就慢了许多,舵手将船靠了岸,开始修理被消断的桅杆。

寇准的大船则率先返回,到了码头停船靠岸,返回了钦差府邸。

寇准通过明查暗访,已知dào

秦州刺史高展,知府李冀深克扣黄河护堤款的事,黄河渭水一带常有洪涝灾害,朝廷每年都要拨款数十万两修筑堤坝,而这些银子多数进了高展和李冀深的腰包,护堤出工的农民因此都闹到了京城,又被他们以各种名义抓回来,闹的民间怨声载道,可以象他们这样贪赃枉法的官员,结合沉船的种种迹象,他们有十足的动机参与到沉盐一案来。

本来这次对于这次沉船,寇准是做了十足的准bèi

的,派出多艘官船人马沿河在暗处巡视,可这鬼沟滩水路不短,他们不能确定贼人在什么地方动手,因此错过了逮捕他们的最佳时机,虽然没有抓住他们,可也算收获不小,最起码已经证实了那些地方官员所上奏的鬼沟滩鬼怪导致沉船一说纯属子虚乌有。

寇准刚到府衙坐好,凤翔府尹赵骁然就到了,赵骁然进来与寇准见过礼笑道:“听说寇大人亲率船只去抓劫匪了,不知可有收获吗?”

“呵呵!”寇准看了看他捻须笑道:“怎么?刘大人是希望我抓住劫匪还是希望他们跑掉啊?”

赵骁然慌忙施礼道:“寇大人说的哪里话来,本官当然希望匪寇落网,也好还洪桐县漕运一个安定,给朝廷一个交代。”

“哦,原来如此,本官也不瞒你,让他们跑掉了,不过我记得刘大人上书给朝廷的奏折里可说的是沉船一案乃是天灾因水鬼而起,如今既非天灾而是人祸,刘大人由作何解释呢?”

寇准说到这里忽然一拍桌案:“刘大人,仅凭这一点,本钦差就可以治你个失职不查之罪!”

赵骁然慌忙再次施礼道:“寇大人,此事与本官无关那,本官坐镇凤翔府,也是具曹大人李大人的奏报上奏朝廷的。下官对此事实不知情啊。”

“哦?这么重大的案子刘大人一句不知情就推给了下属,如今西北盐荒已引起百姓恐慌,如果西夏趁机来犯,百姓官兵倒戈,刘大人坐镇凤翔又岂能脱得了干系?”

赵骁然额头冷汗直冒,“寇大人,下官确属失职,还请大人责罚。”

“如今案件未明,责罚就免了,望你以后多多督促下属,处事如此草率,下去吧!”

“是是是,大人若再缉捕匪寇可知会下官一声,下官派人协同捉拿也免得大人白走一遭,让朝廷失望啊。”

“嗯?”寇准一听,这老狐狸还要反咬一口不成?看来此案若不破,这老狐狸还要反咬自己一口,王钦若等人更会弹劾自己办案不利。

心中想着,笑道:“刘大人多虑了,下次办案定知会大人协同行事,如何?”

“如此甚好,曹大人与李大人对本地水文比较熟悉,也能多一份胜算啊,本官告退,告退!”

旁边晏殊看着他走出去上前道:“恩师,我观此案不是那么简单,朝廷能将此案压下去就说明匪寇在朝廷有靠山,赵骁然等人最起码对此案多方隐瞒,据我私下里查访,想他们最起码也是个知情者,如今逼得紧了他们与朝廷内部的人必然会有书信往来,我们应该多派人盯着几人,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啊!”

“嗯?”寇准眼前一亮,上下看了看晏殊道:“晏大人所言不虚,本官也正想不出办法如何查出幕后之人,此计甚妙,你立kè

派人安排!”

“是!学生谨遵恩师之命!”

晏殊刚要走,忽然又转回身道:“恩师,学生听笑夫人说此次失败是因为遇到了一名叫林莜然的高手,而这名号称大神剑的高手还是西夏人,恩师不觉得此事太过蹊跷吗?”

寇准抿了一口茶道:“坐下,说说你的看法!”

晏殊闻言又坐在了椅子上,拱手道:“恩师,如今西北缺盐已久,民缘沸腾,若此时西夏派兵来袭,并为他们发放食盐,百姓甚至那些守城将士都有可能倒戈一击投靠西夏,对我大宋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第097章 四凶之死

听晏殊所言寇准点点头道:“此时本官也考lǜ

过,我立即修书一封请朝庭增兵西北防范西夏,对于这个大神剑你有什么看法?”

晏殊道:“此事学生问过许夫人,她身为丐帮帮主对这个林莜然亦只是耳闻,此人号称西夏国第一高手,听说他极少到中原走动,今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为匪寇出面,让人费解啊。”

寇准捋着胡须沉吟半晌道:“西夏国如今羽翼已丰,早已不甘心臣服我大宋,与辽国亦多有军事摩擦,只是尚未撕破脸皮而已,如果西北长久缺盐,对于西夏拉拢人心进兵犯境是极为有利的,而今又出来个西夏第一剑手,哎……看来此案远非那么简单,复杂的很呢。”

“嗯,依学生之见,恩师应立即上书朝廷增兵西北,同时派西北各军严加防范西夏军动向,对于西北驻军用盐朝廷无论如何应立即予以缓解,以免引起兵变。”

寇准听得连连点头,暗暗赞叹晏殊的见识竟然不在自己之下,看来自己要好生培养他,将来当是大宋不可多得的栋梁。

说完话两人拱手告辞,寇准为了臣盐一案处理各种卷宗,上书朝廷增兵西北,缓解西北盐荒一直忙活到深夜方才睡去。

第二天刚刚用过早膳,洪桐县令柳永就慌慌张张地跑了来报:“钦差大人,本县榆华村发生命案,蛮荒四凶被人在村头杀死,案情重大,下官请大人与下官一同前往勘察此案!”

寇准一听立即带了张拓李飞等人赶往榆华村,许艳珠、许南蓉两人更不怠慢,紧随寇准左右随行保护。

榆华村就在县城边上,很快就到了,柳永将他们直接引到了村头的一片树林边,那里已经被公人衙役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周围拉起了绳索,百姓们在周围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两名衙役分开人群,寇准便看到了里面睁着眼仰卧的四具尸体。

寇准到里面翻看着几人的尸体,四个人面貌凶恶,死法一样,皆是眉心一点红,血都没流多少。

“好快的剑法!”许艳珠感叹出声。

寇准转向许艳珠道:“夫人知dào

他们是如何死的?”

许艳踱着莲步绕着四人转了一圈道:“四人皆是被人一击身亡,而且受伤之处皆是眉心,想是对方出手极快,剑又锋利,四人中剑后片刻才死亡,因此都是睁着眼睛的。”

寇准转向柳永道:“这几个人的身份有人知dào

吗?”

柳永一摆手,两个衙役带着一名眼下有一道斜疤的汉子走了进来。

柳永吩咐道:“你知dào

什么都告sù

寇大人!”

“是!”刀疤汉子应一声道:“小人曲三七,大家送我个绰号刀疤神……”

话一出口外面有人哄笑出声,时间久了大家只知dào

他这个刀疤神的绰号,大号倒没人提起了,有人以为他叫“娶三妻”,是以哄笑出声。

寇准沉稳严厉的目光扫中场外众人,人群立kè

停止了骚动,寇准沉声道:“继xù

说下去。”

“是!”刀疤神咽了口吐沫接着道:“我本是渠水一带的盐枭,前些年本来通过购买盐钞从朝廷进盐生意倒也做的顺风顺水,可今年以来鬼沟滩连连发生漕盐沉船案件,朝廷就断了我们的盐路……”

“捡要紧的说!”柳永有些不耐烦。

寇准一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柳永恭了恭身,无可奈何又站到了一旁。

刀疤神鄙夷的眼神看了眼柳永,他们这些人盐无来路眼看着别人发财,对这些地方官恨的牙痒痒,此刻当着钦差大臣的面就表现了出来。

只听刀疤神接着道:“我们这些盐枭虽然没有盐卖,可那些平日里负责柳家庄盐销路的人生意却极为火爆,而且……”

“来人,将刀疤神带回衙门!”

寇准一声令下,几个衙役过来拉着刀疤神就走,刀疤神连连喊叫:“大人,我是来作证提供线索的,为何要拘拿我?”

寇准捻须道:“哪个要拘拿你?是将你带回衙门了作证而已!”

刀疤神长出了口气,跟着衙役出了人群。

寇准又仔细勘察了现场,带着众人返回衙门继xù

提审刀疤神。

刀疤神知dào

自己不是拒捕自己胆子也大了起来,叩完头等着寇准继xù

问话。

寇准看看他,沉声道:“刀疤神,你是说朝廷都没有盐可发,而柳家庄柳正却有盐可售?”

“是,不仅如此,朝廷一向我们这些盐枭禁盐,又不知从哪忽然出来许多新的盐枭,他们的盐仿佛用之不绝,眼看着这些人日进斗金,我们却无盐而售,焉能不急?我这才私下里打听这些人盐的来路,以便自己也能取得盐的销售权,终于让我给打听到了……”

“就是柳家庄的柳正?”

“大人明鉴,一点不假,本来我也去了柳家庄,想取代盐的代销资格,可柳家盐的销售权卡的极死,除非是他们指定的代理人,否则一概不分销,我也是没办法,这才……”

刀疤神说到这里眼神有些犹豫,寇准道:“接着说下去。”

刀疤神狠了狠心,长出口气道:“我这才纠集一帮无盐可售的盐枭准bèi

劫柳家售往各地的盐,可柳家实在势大,我等也不敢轻易去劫,这才请了西北一带赫赫有名的蛮荒四凶出面,并许诺他们成与不成都由我们这些盐枭出两千两银子给他们。本来四凶兄弟的名头武功在西北一带都是首屈一指的,连灵秀山庄的楚姑娘都不是对手……”

寇准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说这位楚姑娘是灵秀山庄的人?”

刀疤神点头道:“不错,最近这位楚姑娘经常为柳家压运盐给各出分销商,我们已经打听的很清楚才出手的,不会弄的。”

“那位楚姑娘叫什么?”

“楚珞漓!”

寇准和宴殊相视而笑,寇准道:“你继xù

说下去,蛮荒四凶武功卓绝,难道你们请蛮荒四凶出面都没得手吗?”

刀疤神一脸菜色:“本来已经得手了的,可那蛮荒四凶贼性难改,胜了楚姑娘也就罢了,他们居然当众调戏楚姑娘,对她无理,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傻愣愣的年轻人突然出手,只一招就打败了蛮荒四凶,我们这些人万不得已只好放qì

。”

“噢?”寇准忽然沉思起来,片刻道:“你是说柳家庄还有比四凶更厉害的高手。”

“我的娘!”刀疤神现在想起那愣头愣脑的年轻人出手还唏嘘不已,面现惊恐神色道:“何止是厉害,我活了半辈子从来没见过出手如此快之人。”

寇准看着他道:“那人什么模样?可是用剑吗?”

刀疤神摇摇头,“那人愣头愣脑的,出手之时霞光闪闪,我们没见他动就把四凶兄弟打倒了,他可怕了!”

寇准又看了看宴殊,点点头道:“你接着说。”

刀疤神又向上抱拳,接着道:“后来我们返回榆华村,四凶兄弟也回去养伤了,可就在昨日,四凶兄弟突然来了,向我们索要两千两银子,我们虽知dào

他们没办成事,但四凶恶名远播,杀人不眨眼,有道是请佛容易送佛难,我们哪敢得罪他们,于是我们这些盐枭凑了两千两银子给他们,又留他们在庄中吃酒,直喝到半夜他们才走,谁知dào

……谁知dào

他们一大早就被人发xiàn

死在了村头,大人,这可真不是我们干的。”

宴殊哼了一声,“你们请他们吃酒,给他们银子,他们却未帮你们做成事,无论从哪方面讲,你的嫌疑也是最大的。”

“大人!”刀疤神咕咚跪倒:“那蛮荒四凶的武功尽人皆知,又岂是我们几个庄稼把式能对付的了的,大人明鉴。”

寇准也不说话,只听宴殊道:“若是平**们当万难是他们的对手,可是他们喝了酒啊,酒醉被你们所杀也在情理之中。”

“大人,那四凶皆是海量,我们几个盐枭都被喝趴下了,他们却什么事没有,此事……此事几位盐枭,还有诸多见过他们的村民都可以做证,我们又如何能杀得了他们?”

“呵呵!”寇准笑道:“只有你们有做案动机,别人又怎能杀的了四凶?”

“不不,大人!”刀疤神为了摘清自己磕头如捣米,“还有人也有做案动机啊!”

“谁?”

“大人,且不说蛮荒四凶作恶多端有多少人想置他们于死地,单那柳家庄就视他们为眼中钉肉中刺啊。”

“嗯?”寇准睨了他一眼,“四凶之死和柳家庄又有什么关系?”

刀疤神向前跪爬半步道:“大人请想,柳家庄豢养了不少武林人物家丁、打手,西北一带的黑道人物能对他们构成威胁,敢与他们叫板者也只有蛮荒四凶,前些日子我们带四凶兄弟又抢盐未遂,那柳正为人狠辣难免不心生报复,趁机除去四凶兄弟啊。”

“蛮荒四凶威名赫赫,难道柳家庄就有人能同时杀了四个人吗?”

第098章 等

刀疤神惊慌无措道:“大人难道忘了吗?那个呆傻傻的年轻人,他可是一招就击败了四凶啊。”

“嗯?”寇准沉思片刻道:“你知dào

的就这些吗?还有吗?”

“大人,小人知dào

的全说了,大人要给小民做主,那四凶兄弟真不是我杀的。”

刀疤神趴在地上又开始磕起头来。

“呵呵!”寇准笑道:“四凶成名多年,又岂是你们能杀的了的?不过,此事即使不是你们所为,在事情没有查明之前,你们仍有嫌疑,来人,先把他带下去吧!”

“是!”门外走进几个衙役,将惊魂未定的刀疤神拉了下去。

寇准转向宴殊道:“宴大人有何看法?”

晏殊拱手道:“学生非是武林中人,不熟悉他们的杀人手法,依学生之见此事可问问两位夫人。”

许艳珠性子急噪,早就想说话,只是见他们在那询问个没完,才一直隐而不发,此时见他们问自己,走上前道:“我仔细看了他们的伤势,这几人武功高强却被一招击命,天下武林能做到者亦是屈指可数。”

“哦?”寇准笑道:“夫人可说说有几人能在一招之内击毙四人?”

许艳珠转过身冷然道:“据奴家所知不超过五个人!”

寇准与晏殊对望一眼,静等下文,许艳珠道:“蛮荒四凶的武功在西北首屈一指,能将四人一招同时击毙恐怕我师傅九天玄女也做不到,苦智大师也不能,这四个人就是星宿派的李桑愉,魔剑传人柳玉庭,我家相公,以及玲儿姐姐,再有就是那个……”

晏殊忍不住道:“谁?”

“大神剑客林莜然!”许艳珠一字一顿。

“哦?”寇转上前道:“那么以夫人之见谁最有可能杀死他们呢?”

许艳珠柳眉上挑嫣然一笑:“玲儿姐姐如今武功尽失可率先排除在外,我家相公宝刀不在身边,掌力不可能留下剑痕,也可排除在外,剩下的三人都是以剑成名,而李桑愉远在西夏没听说他出现在西北,她身为西夏的公主也不可能为柳正办事,也可排除,那么最有可能动手的两个人就柳玉庭和那昨日阻挠我们抓捕劫匪的大神剑客林莜然。”

晏殊笑道:“呵呵,有两位夫人在此不仅恩师的安全得以保障,看来破获此案也可事办公倍了。”

“呵呵!”许艳珠向晏殊抱了抱拳道:“晏大人过奖了,保护相爷安全乃是我家相公嘱咐过的,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只是这最有可能动手之人么……”

许南蓉在一旁插嘴道:“珠儿姐姐,据相公说那柳玉庭是受了伤的,想必没这么快就好,而且此人虽然剑法狠辣,杀人的习惯却不是击中敌人的眉心,那么他也可以排除,剩下的就只有那个大神剑客林莜然了,如今各种迹象都表明此次沉盐一案与那灵秀山庄楚氏兄妹,柳家庄柳正脱不了干系,林莜然公然与官兵对抗,也极有可能帮zhù

柳正杀死蛮荒四兄。”

许艳珠看了看许南蓉道:“妹妹心细如发,我倒没有想到。”

说完转向寇准道:“相爷,具我们推断武林中人也只有那大神剑客最具嫌疑了!”

寇准沉吟半晌忽然道:“刀疤神曾提到有一呆愣愣的男子也曾用掌法击败四凶,那么他有没有嫌疑呢?用掌力可以一招击败手持兵刃的四凶,那么用剑的话是不是也可以呢?”

“大人所言不虚,至于武林中何时出来这么一个怪异的高手我二人也是不知。”

晏殊接口道:“那呆愣的年轻人既然和楚珞漓在一起,那么他也有可能是灵秀山庄或者柳家庄的人,凶手也极有可能会是他,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呵呵!”寇准笑道:“晏大人此言差矣,当时的情景刀疤神等盐枭请来四兄坐镇欲夺盐船,如果那呆愣年轻人想杀他们为何当时却放过了他们?以劫盐调戏少女为由将之击毙岂不干净利索,也可免落人口舌,何必二次动手惹上官司呢?”

“这个……”晏殊一揖到地:“还是恩师想的周到,学生自愧不如!”

寇准拍了拍他肩头笑道:“你们分析的已经很透彻了,据我们掌握的线索,如今最有可能杀死四凶的就是那个神mì

的大神剑客林莜然,而林莜然这个名字又是那位不知姓名的神mì

姑娘告sù

我们的,她亲口告sù

我们大神剑客乃是西夏第一剑手,想必他们是见过的,而她又为何肯帮我们呢?既然帮我们又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她又回是谁呢?”

“这个……”

大厅内众人皆想不通,场面一时又静下来。

谁也想不出神mì

姑娘和那呆愣年轻人的来路,片刻之后寇准道:“西北一带刚刚缺盐,就冒出许多新的盐枭,而这些盐枭具我们明查暗访以及刀疤神的口供,他们的盐都是来自于柳家庄,刺杀我的人以及那位运盐的楚姑娘都是灵秀山庄的人,如此案情已经初步明了,灵秀山庄和那柳正极有可能就是沉盐一案的主谋!”

晏殊拱手道:“恩师既然已有足够的证据何不派兵缉拿两庄呢?”

“呵呵!”寇准笑道:“晏大人不是曾说过此案定有朝廷官员参与其中吗?如果我们此时抓他们岂不是打草惊蛇?”

“恩师,如果抓了柳正等人,由他们指证西北转云使曹成等人此案不就明了了吗?”

“晏殊啊!”寇准捻髯而笑:“官场中盘根错节,关系网遍布,只凭柳正等人一面之词这些人怎肯认罪,而且此案可能牵扯到朝廷大员,因此我们要守珠待兔,等着这些官员自己露出马脚!”

“恩师高明,学生明白了!”晏殊负手站在一旁。

许艳珠道:“不管是那个呆愣年轻人还是那大神剑客林莜然,以及那极有可能返回柳家庄的柳玉庭,武功都太过可怖,贸然进犯必然损失惨重,为了一举将他们抓获还要等我家相公回来,如今只有他才能对付这几人!”

“嗯!夫人说的不错,想必驸马这几日也就要到了,晏大人一定要严加留意凤翔府尹赵骁然、转运使曹成等人,看看他们与朝廷大员有无书信往来,呵呵,一旦有证据落入我们手中,我们就抓住了毒蛇的七寸,他们想狡辩也不成了。”

“恩师!”晏殊有些为难道:“学生派了不少人盯着他们,可这些人狡猾的紧,行事极为谨慎,而我们的人又武功平庸,很快就被发xiàn

了,此事相当棘手啊!”

“哦?”寇转皱起了眉头,忽然下定决心道:“看来此事还要麻烦两位夫人出马,另外张拓李飞,官军中你们的武功最高,你们两个也协助晏大人盯着他们。”

“相爷!”许南蓉为难道:“我家相公临行嘱咐我二人无论如何要保护相爷周全,我二人若不在身边,相爷的安全……”

“呵呵!”寇准捻髯长笑:“两位夫人放心吧,昨**们三人迫退了那林莜然,那位神mì

姑娘虽不是我们的人可对方也不知底细,我们又这么高手在这他们又如何敢轻举妄动自露马脚?你们自去行事便是!”

许艳珠耐不住性子插嘴道:“可那柳玉庭以及大神剑林莜然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而且手段毒辣,如果他们真的来行刺大人那该如何是好?”

“两位夫人多虑了,漫说他们不敢来,就是真来了,本官自有安排,让他们来得去不得!”

看着寇准脸色沉稳,目光坚定,象是极有信心,二人也不好再反驳,只好各自领命行事……

※杜晓兰心中仍怀着期盼,希望在京城能见到三郎,在京城一打听笑府很容易就找到了驸马府,驸马府前迎娶云罗公主的大红灯笼尚未撤下,家丁仆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杜晓兰顾不上自己连日赶路青丝散乱,微捋了一下鬓发径直来到门前道:“请问这是驸马府吗?”

门前两个小厮看着这位虽然清丽却面容极为憔悴的姑娘诧异道:“不错,这里正是驸马府,姑娘是……”

杜晓兰抱了抱拳道:“我是华山派杜晓兰,麻烦通报驸马大人一声。”

“是杜姑娘,我家大人经常在奴婢面前提起您呢!”从府门走出一个丫鬟,向着杜晓兰施了个福礼。

杜晓兰奇道:“姑娘,你知dào

我,您是……”

一小厮插嘴道:“这位是我们的春兰姑娘,侍奉驸马、夫人的!”

春兰嗔他一眼:“多嘴,还不快见过杜姑娘!”

两个小厮慌忙也跟着施礼,杜晓兰慌忙道:“快起来,春兰姑娘,驸马可在府上吗?”

春兰向她两边望了望,惊讶道:“咦,杜姑娘,我们驸马爷不是去华山接你了吗?怎么,他没陪您一起回来?”

“啊!这么说三郎哥他……他没有回到府中?”

春兰把眼睛瞪的溜圆道:“没有啊,他去华杀接您了,已走了多日了,怎么?驸马爷和姑娘走叉路了?”

第099章 笑府噩耗

杜晓兰的头轰的一身,自己仅存的一点希望也没了,她侧了侧,晃两晃,加上多日的劳累,感情和身体的双重打击下再下坚持不住,咕咚摔倒尘埃人事不醒。

“杜姑娘,杜姑娘,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喊了半天杜晓兰也没反应,春兰慌了,忙吩咐道:“你们快抬姑娘进了,我去禀告夫人!”

春兰一溜小跑进了府门,迎面正碰上在厅中说话听到外面声音走出来的张小玲、宝镜、云罗公主三位夫人。

张小玲呵斥道:“怎么了春兰,慌慌张张的跑什么?”

“几位夫人不好了,杜……杜姑娘晕倒在门口了!”春来的嗓音都在颤抖。

“哪个杜姑娘?”

“就是华山那位杜姑娘!”

“啊……”几位夫人也慌了,“走,快出去看看。”

不用出去,两名小厮已将昏迷不醒的杜晓兰扶了进来。

“快,快扶姑娘进去!”张小玲吩咐着,两名丫鬟加上她们几个,七手八脚将杜晓兰扶进房门放在卧榻上。

张小玲把了把她的脉搏吩咐道:“来人,去给姑娘端碗安神汤来!”

过了不久,春来就端了晚安神汤进来,张小玲亲自扶着她的头将安神汤围她喝下。

杜晓兰本是心力憔悴所致,并无大碍,喝完安神汤渐渐苏醒过来,未睁眼睛就是一声悲鸣:“三郎哥,你死的好惨啊!”紧接眼泪滚滚而下,仿佛众人不存zài

一般哭倒在床上。

几位夫人如遭电击,宝镜上前摇着杜晓兰的肩膀颤抖的声音道:“杜姑娘,你把话说清楚,三郎哥……三郎哥他怎么了?”

几位夫人连连催促,好半晌杜晓兰才止住悲声看着她们道:“你们……你们都是三郎哥的夫人?”

“嗯!”张小玲点头道:“你的事相公已跟我们说了,妹妹,相公这次是特意去华山接你回京,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杜晓兰泪眼婆娑看着她道:“你是玲儿姐姐?”

“嗯,是的。”张小玲又转身指着其她两人道:“这为是云罗公主,是位是大辽的宝镜公主,我们都在为相公担心呢,妹妹快说,相公到底出了什么事?”

杜晓兰初识三郎时他身边只有一个许南蓉,与云罗公主的事还没有眉目,如今到了笑府才知dào

他身边已有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夫人。

她心里有些醋意,可转念一想以三郎的文治武功身边多几个女子也是合情合理,自己当初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只要他能活过来,再多几个女子在他身边自己也愿意。

想着这些,她望着这些正值风华鼎盛之年的夫人公主即将和自己一样成为孀居之人,眼神中又闪过一丝哀怨,她反而不只是在为自己难过了,也在同情这些夫人。

见她们面现期盼神色,她倒犹豫了,自己一旦说出真相他们会受得了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和打击吗?

几人见她犹豫更加着急,张小玲不愧是大夫人,毅然道:“杜姑娘但说无妨,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挺快去,姑娘快说吧,姑娘不说倒是让我们更加担心了。”

张小玲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在颤抖,她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只希望她说出来的不会是那么的严重,或者三郎只是受了伤什么的。

一旁云罗身为公主,金枝玉叶,更是忍耐不住,上前摇着杜晓兰手臂道:“杜姑娘,你快说吧,你急死本宫了,快说相公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没和你一起回来,他是不是去秦州保护寇大人了,你说呀……”

几位夫人虽然刚才听到了她的悲呼,连声催促,在未经她证实之前都不愿往坏的方面想,都用焦急的眼神望着杜晓兰。

“姐姐!”杜晓兰再也控zhì

不住,一头扑在张小玲怀里,悲咽道:“三郎哥他……”

“他怎么样了?”张小玲的凤目中已经闪现出惊恐神色。

“他中了我两位师兄的埋伏,葬身水底了!”

“啊……”几位夫人惊叫出声,“扑通”,“扑通”倒下三个,只剩下被杜晓兰抱着的张小玲没有倒下,也是手抚额头,一阵天旋地转,摇摇欲坠,若不是杜晓兰扶着她,她倒下的更快。

除了云罗昏厥过去,宝镜公主跌落在地,另一个倒下去人事不醒的人是丫鬟出兰。

别看三郎只是个通房丫鬟,尚未与三郎合体,可她对自己大人的感情丝毫不亚于几位夫人,她站在门侧,一听到噩耗,那颗小心脏立即承shòu不住,顺着门槛滑倒晕厥过去。

杜晓兰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几位夫人,甚至连丫鬟的反应都要比自己还要激烈,她摇晃着张小玲喊道:“姐姐,姐姐,你醒醒啊,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坚持住啊……”

呵呵,此时早已憔悴无比,心神俱碎的杜晓兰反而劝起别人来,她自己又何尝能从悲痛中缓解过来呢?

如今房间里没有主事人,她虽然没过门,可实jì

上已经是三郎的人,自然而然有了一份照顾这个家的责任,她一边劝慰摇晃着张小玲,一边吩咐丫鬟们将几个人扶到床上,捶打前胸,抚按后背,开始抢救。

几个人都是突闻噩耗,受不了打击暂时昏厥过去,宝镜身为契丹人性格还要坚毅些,并没有晕厥。

几名丫鬟连喊到叫,带捶打,几位夫人终于唤醒过来,顿时又趴在床上,榻上悲声一片,哀鸣不已。

哭声惊动了老家人许忠,这为忠诚的老家人一打听是驸马爷死了,老迈的身体再也承shòu不住,竟然血气上涌,一口气没喘上来,一命归西,驾鹤西去了。

几位夫人正在悲啼,小丫鬟水红一溜烟跑了进来,急促道:“夫人,夫人不好了,许伯伯他……他过世了!”

“啊……”几位夫人虽然悲痛无比,却对这位一直为许家、笑家忠心耿耿的老家人极为尊重和敬爱,他死了,几人再难过止住了悲声,哭着开始处理老家人许忠的后事。

顿时笑府人人缟素,一片哀鸣。人人陷入极度的悲伤之中。

府中乱乱哄哄,作为笑府在京城的产业天上人间,雪媚娇不仅与几位夫人经常往来,一些丫鬟仆人也经常得她的好处。

府中发生这样的事,那名叫水红的丫鬟是张小玲新买的侍婢,平日里雪媚娇来的时候总要偷偷给她带些小礼品,私下里还会给她些散碎银子,她得个空慌慌张张往天上人间跑了,清访苑的丫鬟婆子多认得她,也并不阻拦。

雪媚娇的贴身婢女平儿见她跑的气喘吁吁慌乱的样子,知她有事,连喊她几声,她恍似未闻,径直来到雪媚娇的书房,门都没敲就闯了进去,“姑娘,雪姑娘,大事不好了!”

雪舞娇如今是天上人间的经营者,掌舵人,天上人间的生意越做规模越大,步入正规,加之三郎如今已是朝廷的驸马,无人敢来惹是生非,小混混地痞流氓之类的惹事之人,看家护院的,还有那经常来此的王强、二狗等纨绔子弟就对付了。

因此雪媚娇很清闲,也很惬意,唯一让她不满yì

的是与三郎的感情,三郎始终没有接受她,几位夫人虽然对她很客气,可她一旦提及与三郎的事,几位夫人就会把话题岔开去,为此事雪媚娇苦恼的很,自己已经是十八九岁的大姑娘了,也该为自己的终身早些打算了。

好在那些经常来天上人间的恩客们知dào

她与驸马夜走的很近,关系很暧昧,加之地位在那,虽然仍是京城第一行首的名头,却也没人敢打她的主意,对她心存不诡。

此时她正坐在菱花铜镜前百无聊赖的望着镜中自己的花容月貌顾影自怜,梳理着青丝。

丫鬟水红忽然闯进来,她吓了一跳。忙站起身道:“小红姑娘,你刚才说什么?大事不好,发生什么事了?快坐下慢慢说。”

水红是张小玲的贴身丫鬟,她对她必须得尊重点,也好让她帮自己在笑家大夫人面前多说几句好话,一旦大夫人这关通过了,其他的都迎刃而解,她很清楚,虽然三郎没有接受自己,可他心里还是喜欢自己的,差的就是夫人这一关,驸马是个重情义的人,总要照顾自己几位夫人的感受。

虽然水红很慌张,可她也并未太多想,平日里这样的事情处理的多了,她很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向外吩咐道:“平儿,跟小红姑娘沏杯茶来……”

“是!”跟进来的平儿就要去端茶。

因为跑的太快小丫鬟一口气喘不上来,这会刚刚平下一口气急道:“不用了,雪姑娘,大事不好了,驸马他……”

“啊……”雪媚娇手中茶盏啪的落在地上摔的粉碎,她已没了平日里那婉约风拂杨柳般的样子,几乎是一步迈到了丫鬟水红身边,拉住她的手道:“快说,驸马他怎么了?他……他是不是接杜姑娘回来了?”

第100章 只为伊人

水红看着雪媚娇着急的样子喃喃道:“不是,姑娘,你对大人一往情深我是知dào

的,不过姑娘你要有心里准bèi

……大人他……”

“砰”,雪媚娇柔若无骨的素手一把抓住了水红的手腕,将把个小丫鬟捏的直咧嘴,“姑娘,你轻点,弄疼奴婢了!”

雪媚娇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手扶着她的肩头道:“小红姑娘你快说,大人他到底怎么样了?”

“大……大人他死了。”

“啊……”雪媚娇一屁股坐在地上,呆愣了半晌忽然又蹦了起来,指着水红的鼻子骂道:“你胡说,大人他武功擎天怎么会死,你敢污蔑诅咒的人看我不打死你。”

雪媚娇说着再也不尊重这位笑家大夫人身边的丫鬟,举起素手就要打过来。

水红拉着她的手也哭出声来,哽咽道:“姑娘,奴婢怎敢诅咒大人,此事是那位自华山来的杜姑娘亲自说的,几位夫人都哭晕过去了,连许伯伯都因悲伤过度去……去世了。”

“啊……”雪媚娇目光呆滞僵在当地,半晌又嘶喊道:“我不信,你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不想让我进笑家也不必咒大人死呀,我要亲自去问问玲儿姐姐。”

说完也顾不上散乱的裙钗,拖着罗裙就往外跑。

平儿在后面喊道:“姑娘,坐轿子啊。”

雪媚娇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哪里听得到,不顾一切出了清访苑往笑府跑,两个姑娘惟恐姑娘出事也跟在后面跑,院子里的姑娘婆子不知怎么回事,见姑娘往外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也跟着跑。

一时间,几十名丫鬟婆子仆人你跑我追,迤俪而行直奔驸马府,引的路人无不为之侧目。

笑府内,几位夫人强忍悲痛先安排了许忠的后事,张小玲静立着想了片刻,拉着神情已有些恍惚的杜晓兰又进了内室,几位夫人哭泣着也跟了进来。

张小玲拢了拢鬓发镇定了下心神,环顾了下几位哭的梨花带雨的夫人道:“你们先别哭了,我觉得此事太过突然,我们且先听杜姑娘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听他一说,几个人皆止住了悲声,齐转向杜晓兰道:“杜姑娘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害死了相公?”

杜晓兰虽然对自己的两位师兄尚有感情,可他们害死了自己的心上人,自己对他们已是恨之入骨,便把自己所知dào

的事情经过说给几位夫人听。

听她所完,云罗再也控zhì

不住,一捂鼻子又要哭。

“慢着,大家先不要悲伤,且听杜姑娘把话说完。”

张小玲的话不怒自威,云罗哭出来的半截硬生生又咽了回去,狐疑地望着张小玲,又看看杜晓兰,那意思,杜姑娘亲口证实了难道还有假?

其实张小玲心中不比她们任何一人好受,可她知dào

自己不能乱了方寸,而且她不相信三郎这么多风Lang都走了过来,这次难道真的……

心中想着,请杜晓兰坐定,也示意你位夫人坐下,这才又道:“这么说此事杜姑娘也只是听你二位所说,自己并无亲见?”

杜晓兰幽叹一声道:“姐姐,他们下山的时候带了华山派的不少精英,可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想必此事不会有假,不瞒姐姐,他两人一直对我有意,而我一直对三郎哥念念不忘,上次去天荡山我就别他们点了穴道躺在车里,我想是因为他们恨三郎哥想着害他,而他们又自忖不是三郎哥的对手,这才做长远打算,在水上埋伏对付水性不通的三郎哥。”

一旁宝镜忍不住道:“杜姑娘可曾见到相公的尸首吗?”

杜晓兰摇摇头道:“我也不相信三郎哥会如此容易着了他们的道,可是我在河边找了一天一夜也没发xiàn

他的影子,我想他可能返回了汴梁,这才一路寻来,他又没在府上,可不是……呜呜……”

杜晓兰说着又要哭,一旁云罗公主霍然站起,恨声道:“好个华山派,薄令达、屠金方,本宫要让你们血债血尝,我即可进宫奏请皇兄发兵剿灭华山派,杀他个血流成河一个不流,为我家相公报仇血恨……呜呜……”

她说着话也要哭。杜晓兰忽然止住悲声道:“公主殿下,派人杀我的两位师兄我没意见,他们该死,可华山派弟子是无辜的,不该遭受牵连。”

“不行!”云罗公主抹着眼泪道:“杀光华山派所有的人也难解我心头之恨,我还要派人把华山夷为平地,挖地三尺。”

呵呵,这姑娘也是伤心过度,气糊涂了,平山挖地又岂是人力可为?

杜晓兰还要说话,却被宝镜摆摆手阻止,她站起身走到云罗跟前,拍了拍她的香肩道:“妹妹且不要哭泣,我们既然没有见到相公的尸首,也许相公没事也说不定。”

“啊,真的?”云罗果然听话,不再哭泣,连杜晓兰也睁大眼睛看着她,希望她能说出三郎没事的理由来,给她们以信心和希望。

宝镜转向张小玲道:“姐姐还记得吗?相公曾两次跌下悬崖,一次是因为佝偻双怪,相公因此得以服食龙脉血宝,练成绝世武功,另外一次就是在遂城,死战力竭自己跳入绝壑,却因此与妾身相见,想相公跌入悬崖深谷都能两次逢凶化吉,这次怎么会这么容易被小人算计?”

张小玲点头道:“妹妹所言不虚,我也不相公会出事,只要一天见不到尸首我们就会一直找下去。”

其实这几个期盼的女人心里明白,自己的相公虽然武功通玄可是水性却是狗刨水平,在水下被人围攻定然凶多吉少,可他们宁愿往好处想,也不愿相信自己的相公真的有事。

尤其是云罗公主,他与三郎乃是新婚燕尔,才在一起没几次,如果三郎真的出了事,她如何活下去?

因此她虽然知dào

两人的话安慰她的成分比较大,可最起码给了自己希望,她也不再哭泣。

杜晓兰听二人所言也来了精神,闪着红肿的眼睛道:“那我们如何寻找?”

宝镜也接口道:“姐姐,此事事关重大,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告sù

蓉儿和艳珠姐姐?”

张小玲摆摆手道:“她们正在保护寇大人,不能让她们分心,此事先不要告sù

她们,若要寻找相公下落我们可兵分两路。”

说着话张小玲转过身扫了眼厅内众人道:“宝镜妹妹,丐帮总舵离此不远,你可带着艳珠的伏龙杖去找李护法,让他派人沿岸搜索相公下落,我和杜姑娘赶往渠水去见寇大人,也许官人临时有事去了渠水也说不定,但有相公下落我们以飞鸽传书互相通告。府上就由云罗来坐镇。”

云罗虽然也想出去找自己的相公,可见张小玲如此安排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家里才是重中之重,只要三郎不死他总会回来。不过她却始终心中愤恨难解,再次起身道:“姐姐,要不要我奏请皇兄发兵寻找官人,剿灭他华山派。”

她说话咬牙切齿,杜晓兰惟恐她伤害无辜又开始担心起来。

张小玲寻思了片刻道:“相公乃是当朝驸马三品大员,事关重大,如果被朝廷知dào

难免引起朝野震动,此事还是先不要惊动陛下,更不要发兵,我将云罗妹妹留在家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妹妹进出禁宫比较方便,在圣上面前也能说上话,可将此事暂时搪塞过去。”

“嗯!”云罗听她说的头头是道,虽然不情愿还是点了点头。

几人正在议论,门外一少女鬓乱钗斜闯了进来,跑的脸颊上香汗淋漓,气喘吁吁道:“夫人,大人……大人他怎么样了?”

几人扭头一看进来不是别人,正是天上人间的雪媚娇。在她的后面还跟着跑的气喘吁吁的水红以及丫鬟平儿。再往后是天上人间的一干丫鬟仆人。

几位夫人早就看出她对自己的相公有意,只是不想接纳她而已,如今自家官人生死不明,对她也就不再那么防备,何况人家为笑家打理着这么大的家业。

张小玲扶住她幽咽道:“雪姑娘,林姑娘回来说我家官人他……他遭遇贼人埋伏葬身水底了……”

她想说下自己的想法,话未说完,雪媚娇一声哽咽没了动静,她伸手一探背过气去了。

时至此时,这几位夫人才明白,雪媚娇虽是青楼女子却对自家相公已是用情已深,不然也不会反应这么强烈。

张小玲唤丫鬟过来将她放在床上,转身对门外的丫鬟婆子仆人道:“平儿姑娘留下侍奉你家小姐,其他人等都回去吧。”

众人一看雪媚娇是到了笑府,虽不明白她为何会如此,可笑家大夫人的话他们不能不听,各自带着疑惑不解的表情悻悻返回了天上人间。

宝镜命人将雪媚娇扶着坐起,自己在她后背上捶按了一番,雪媚娇一声悲鸣唤醒过来,抬起无神的双眼望了望几眼,一阵眩晕又晕了过去。

第101章 水鬼营(1)

几个夫人连同丫鬟全傻了,没想到她对三郎的感情已经到了如此程度。

众人连喊带捶,又给她喝安神汤,好不容易又把雪媚娇唤醒过来,张小玲不待她再次哭泣,忙安慰道:“雪姑娘,我家官人也生死未卜,也许他吉人自有天象能够逢凶化吉也说不定,我们正待安排人去寻他,姑娘也不必如此悲伤,即使我家相公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姑娘正值妙龄完全可以找个知心知暖的人嫁了,何必对我家官人念念不忘呢?”

雪媚娇睁开无神的双眼看了看她,无力道:“姐姐!原谅雪儿这样叫你,奴家此心已属大人,今生非大人不从,若是大人有个三长两短,我雪媚娇也断然不会偷生自己活在世上,姐姐,我这就陪大人去了。”

雪媚娇说着,忽然挣扎着站起,一头向墙上撞了过去,好在杜晓兰发xiàn

的早,又精通武功,飞身抱住了她,饶是这样,她的头也撞在墙上,额头上磕破了一大块。

张小玲忙安排丫鬟将她按住,一边为她包扎伤口一边劝慰道:“姑娘不必如此,也许官人哪天安然无恙的回来也说不定。”

雪媚娇带着哭腔道:“姐姐莫要安慰我,既已葬身水底焉有生还之礼?”

张小玲幽叹一声:“虽说官人沉入水下,可他的武功你是清楚的,如今既没见到尸首,我就不相信他会出事,也请姑娘不要在做此想。”

几个夫人连同丫鬟们也跟着应和:“嗯,大人功力通玄,一定会没事的,雪姑娘也不要太过悲伤了,说不定哪天驸马爷就回来来。”

众人都这么说,雪媚娇的心也动了,泪眼婆娑看看这个望望那个,见大家都不再哭,自己也不好继xù

难过影响大家的心情。她抬起头向着张小玲道:“姐姐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如何寻找大人?”

“我们准bèi

到秦州去,由公主留下来等相公,如果相公真的回来也好知会我们一声。”

雪媚娇看了眼黯然伤神的公主,启口道:“姐姐,如今我心乱如麻,那天上人间的事就交给他人打理吧,我留在府中等大人回来陪着公主打理府中事物如何?”

张小玲一琢磨,云罗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如何能处理得了家务,万一家中有事,雪媚娇有为人处事的经验也确实是个帮手,另外,这个姑娘今日的表现,也使她实难忍心在姑娘如此悲痛之时撵她回去,便随口答yīng

道:“姑娘愿意留下就留下吧,我们笑府有布庄的生意,也不缺天上人间的进项,如今人心不稳,也实在是顾不上这么多了。”

“雪儿多谢几位姐姐!”雪媚娇下了床向着几位夫人环施一礼,由于心中难过,施完礼也不再言语,满面哀伤的站在一旁。

此时她的心情是极为复杂的,她当然是深爱着三郎的,可是她和别人不同,人家和三郎都有个名分,而她在笑府却连个名分地位都没有,即使她真的为三郎而死,谁又回记得她这个徇情而死的多情女子?

张小玲望了望这几位面容惨淡泪花婆娑的夫人姑娘,强忍心头的悲伤道:“事不宜迟,我们立即出发。”

几人豪不耽搁,备了马匹连午膳都没用,此时此刻即使有山珍海味她们又怎能吃的下,出了府门宝镜由几名侍仆陪同带着丐帮信物绿玉杖直接赶往丐帮总舵。张小玲虽然失去功力,但骑马而行倒也难不住她,由杜晓兰陪同,两人赶往秦州渠水县钦差寇准的行辕……

※楚珞漓蒙面帮zhù

许艳珠、许南蓉两人迫退了大神剑林莜然,压着那名水鬼赶回柳家庄。

船走了一半仓内就发出呜咽之声,想是那名水鬼行了,二人让水娃子继xù

掌舵,一前一后进了船仓。

那名水鬼见了楚珞漓面现惊异神色,楚珞漓刚才只顾想着自己的哥哥参与沉盐一案了都没顾得上看这名水鬼。

此时那名水鬼脸上贴的那些假扮鬼怪的乌七八糟的东西早已被水流冲洗干净,那条红舌头也早已不知去向,楚珞漓一打量他更加惊谔,惊诧道:“飘七,怎么是你?”

被称为飘七的汉子看着她又发出呜咽之声,楚珞漓这才注意到他嘴里还塞着东西,忙将那块团在一起的衣角取下道:“飘七,你怎么也参与进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飘七喘息了半天哭丧着脸道:“大小姐,小的也是迫不得以啊,你是知dào

的,我只所以被称为飘七,就是因为水性好,可以长时间漂浮在水面上,却因此被大爷选中来此做了水鬼,起初小的也不知dào

是捣毁官船劫盐,可等我知dào

的时候已经晚了,大爷放出话来,谁若敢走漏风声不仅自身姓名难保,就连家人一个也想活,小姐,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飘七鼻涕一把泪一把,爬在船板上连连叩头。

“哎……我大哥这是做孽啊!”

楚珞漓难过了半晌忽然又转向飘七道:“你且说说,你们是如何抢劫官盐的?”

飘七犹豫了片刻道:“大小姐,我告sù

了你,你可要千万放我回去,另外一定不要向外人提起此事,我全家的性命全在大小姐手里了,小的求大小姐了。”

飘七说着又开始磕头,楚珞漓看他如此模样实在于心不忍,拉起他道:“你若知dào

我大哥在哪一会直接带我去找他,见到他我自然会把你放了,这件事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谢谢大小姐,谢谢大小姐!”飘七又磕了几个头,正要说话又把眼光瞄向了楚珞漓身后的呆二。

楚珞漓道:“他是我的朋友,你但说无妨碍。”

飘起挣扎着想爬起来,可因为身上绑着绳索却极难站起,呆二上前扶着他靠在船舱上坐定,退后一步沉声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飘七先叹了口气,才道:“庄上随我一同前往水鬼营的还有几个人,到了那里我们才知dào

这里的水鬼足有上百人,这些人要经过严格的训liàn

,优中选优,最后才有资格成为真zhèng

的水鬼,而那些没做成水鬼的人……”

说到这里飘七脸上闪过一丝恐惧,楚珞漓追问道:“怎样?”

“我虽然不曾亲眼看到,但我能感觉的到他们是被大爷给处死了,其中还包括我的一位兄弟。”

飘七的话带着哭腔。“何以见的是我大哥所为?”楚珞漓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大哥楚江飞会如此残忍。

飘七靠在舱壁上闭上了眼睛,过了片刻才又睁开道:“有一次我们正在睡觉,大爷叫那些没通过筛选得人出去,说是加倍训liàn

,直到通过为止,可是那些人出去就再没回来。”

飘七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他真的变成了为了钱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为什么啊?”楚珞漓嘶喊着。

呆二上前安慰道:“也许此中另有隐情,姑娘何不亲自去问问你大哥,劝劝他,也许事情还有转机也说不定。”

飘七靠在甲板上摇了摇头,接着道:“我们这些人成为真zhèng

的水鬼以后便开始行动了,首先大爷会实现派我们到指定的地点埋伏,待漕船出现我们这些早已扮成鬼怪模样的人就会出来吓唬那些官差,多帮情况下无须我们动手他们就吓傻了,象今天这种有水鬼死亡的情况是极少见的。”

“继xù

说!”带二催促着。

飘七长出口气继xù

道:“待我们跳入水中好久不出来,那些官差就会以为我们是真zhèng

的水鬼,早已吓傻了,此时我们靠近官船将船底凿漏,使其触礁沉没,这时白锦堂就会带大泵船前来,我们再合力将沉入水中的官盐抬上大泵船,又白二爷,耿三爷运走,具体运到哪里我们就不得而知了,我们这些水鬼只负责抢劫官盐。”

“呵呵!”呆二笑道:“怪不得听说那些官差去打捞沉盐的时候那些盐早已不翼而飞,原来是你们运走了,可叹这些官员竟然蒙蔽百姓说是天灾,盐一旦沉入水中就溶化或者被暗流卷走了,这么多的盐怎么可能,很难说这些官员没有人参与其中啊。”

飘七靠在船壁上也不说话,楚珞漓忽然道:“飘七,起来,带我们去水鬼营找我大哥。”

飘七艰难地站起道:“大小姐,你可是说过会放了我的,这绳子……”

“呆二哥哥,给他解开吧!”

呆二上前解开了飘七身上的绳索。飘七抖了陡肩膀走出船舱道:“我带你们去!”

他一出船舱就看到了正在掌舵的水娃子何墨北,满脸通红道:“哎,我飘七的名是白叫了,竟然被你在水中擒获,真是丢人之极。”

“嘿嘿!”水娃子转身大趣道:“你叫飘七,就是说在水上你行,可到水下你就不如我喽。”

飘七臊得脸如同烧红的虾子,干咳两声道:“小兄弟水性着实高明,我飘七佩服!”

说完指引着水娃子往水鬼营的方向行使……

第102章 水鬼营(2)

船行了一段,呆二忽然道:“珞漓,如果飘七将我们带去找你大哥我想……”

“呆二哥有什么话尽管说!”此时楚珞漓心乱如麻,已完全没了主意。

呆二道:“我们已将飘七抓获,如果刚才飘七所言属实的话,以你大哥的性格你想他会放过飘七吗?”

“为什么不能?”楚珞漓不解地看着他。

“珞漓,你想想,即使我们告sù

你大哥飘七没有将此事说出去,可你大哥会相信吗?为防万一,我想他一定会……”

呆二说着立掌做了个劈的守势。

两人的说话并没背着飘七,声音很大,飘七听的清清楚楚,当看到呆二那个手势时吓的一哆嗦,忽然他俯身跪倒带着哭腔道:“大小姐,求求你,水鬼营我是回不去了,你……你就别让我回去了。”

珞漓沉吟半晌转向飘七道:“你不回去你的家人怎么办?如果我大哥真象你说的那样,他会放过你的家人吗?”

“大小姐!”飘七向前跪爬半步道:“我被抓的时候并没有人看见,如果有人看见早就追来了,死了的**爷不仅不会追究其罪,还会厚待他的家人,这是大爷亲口说的,前日有个兄弟行事时意wài

死了,大爷就放过了他的家人,还给了他的家人一大笔银子呢。”

“你的意思是让我告sù

我大哥说你死了?”

飘七刚想点头,呆二接口道:“呵呵,飘七,如果楚姑娘告sù

楚庄主你死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吗?”

“对啊,这位爷说的有理,依爷之见应该如何?”

不仅飘七,就连水娃子、楚珞漓都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忽然变的睿智无比的呆二,水娃子两人是惊异,而楚珞漓惊异中还带有一丝欣喜。

呆二看着楚珞漓柔声道:“珞漓,不如我们先将他藏起来,待事情过了,再让他出来不迟,只须让他引我们去见你大哥,我只当没见过他,一切自可避免。”

楚珞漓点点头:“就听呆二哥哥的。”

飘七一听连连叩头,“多谢这位爷,多谢这位爷,你真是小的再生父母,小的给您叩头了。”

“起来吧,快带我们去见楚庄主!”呆二催促着。

飘七忙又站起身形,指引着水娃子继xù

前行,待前面出现一天岔河道,飘七让船拐了进去,指着靠近山脚下一座大帐道:“大小姐,呆二公子,看见没有?那座大帐就是水鬼营了,您看我……”

“你和水娃子留在这里,先藏起来,我和小姐步行过去。”

水娃子应一声将船靠了岸,呆二拉了楚珞漓一把两人纵身上了岸往大帐行去。

只听身后飘七催促道:“快快水娃子,把船划进草丛里。”

二人只当没听见,此时不仅楚珞漓心情极为复杂,就连呆二也有些莫名其妙的恐慌,想想初见时楚江飞对自己的冷淡,这次自己竟然陪着楚大小姐来到了水鬼营,若楚江飞真象飘七说的那般杀人不眨眼,自己两人知dào

了他的秘密,他会不会对自己甚至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下毒手。

两人抬头望去,只见大这座帆布大帐周围每隔十余步就有一名手握刀佩剑的汉子,在大帐门口两侧更是每边站了两个劲装大汉,宛如凶神一般四处扫视。

两人刚走上高坡,四个汉子便发xiàn

了他们,一名汉子迎着他们走了过来高声喊道:“此乃官方重地,靠近者死,你们哪来乡野村妇,还不快滚开。”

呆二看了看楚珞漓,楚珞漓心中正有气无处发,眼见那汉子对自己无理,径直迎着他走了过去,未到跟前,轻灵一个跳跃就到了大汉身前,抡起玉臂,左右开弓,啪啪就是两个结结实实的嘴巴子打了过去。

大汉还没看清人家怎么出手已经挨了两下,腮帮子上火辣辣的疼。

大汉专横跋扈惯了,哪吃过这样的亏,而且对方还是个稚气未褪的少女,他手握刀柄就要冲上来,其他几个汉子见首领吃亏也跟着各举刀剑聚拢过来。

大汉嗷嗷叫着率先一刀向楚珞漓肩头劈来,楚珞漓侧身闪过,玉腕上较足了功力,啪啪又是两个嘴巴子,这两巴掌直接把大汉打翻出去,晕头转向仰面朝天撞在地上,“咕哝”,两颗门牙从嘴里冒了出来。

其他三人见状也傻了,挥出刀停在了半空,再也没人敢上前,一名汉子喊道:“你这丫头是谁,竟敢来此撒野!”

“看你们专横跋扈的样子就不是善类,你管本姑娘是谁,本姑娘就要教xùn

你们。”

楚珞漓右掌轻扬又要出手,吓的几个汉子缩着脖子连连后退。

“小妹,你怎么来这了?都这么大姑娘了还是那么刁蛮,再如此如何能嫁的出去?”

随着声音自帐内踱出一身披风衣的中年汉子,在他身侧赫然站的是那位身材颀长,鼻直口阔冷毅无比的大神剑林莜然。

几名大汉一见此二人齐齐退了开去,恭着身站到了两人身后,“大爷,这丫头她打我们。”

啪啪,说话的汉子未发觉怎么回事腮帮子又挨了两巴掌,“不成气的东西,大小姐也是你们敢得罪的,还不快道歉。”

汉子一看说话的正是林莜然,当下哪还敢反驳,齐上前恭身施礼:“属下等不知dào

大小姐驾到,冒犯了大小姐,大小姐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们吧。”

楚珞漓见大神剑林莜然在此也有些惊骇,此人她在西夏岁师傅李桑榆学艺时曾见他出入皇宫,连西夏国主李元浩都敬他三人,她怎么也想不到大哥会有本事把他拉拢过来。

想到自己在船上与他交手时是蒙着面的,他不一定认的自己冷哼一声道:“林莜然,你身为西夏第一剑手不知自重,却跑到这来趟混水,参与大宋之事,西夏大宋乃兄弟之帮,你不怕国主怪你吗?”

林莜然面上红了红,很快又恢复了常态,仍然冷毅地站在那里,却并不说话。

楚江飞摆摆手示意几人退下,接口道:“小妹,你不在大仓专司运盐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哼,大哥,今天你跟小妹说实话,大仓中那些盐是不是你们抢了漕船得来的官盐?”

“我……哈哈,小妹说的哪里话来,我们的盐虽是官盐却都是正经来路,那日的的官凭路引你也看到了,若不是正经来路大哥我又怎会有那官凭路引?小妹莫要胡说。”

说着话他呵呵笑着来牵楚珞漓的手:“小妹来的匆忙还未用午膳吧,来来来,跟大哥去用膳,呵呵,那呆二既然是你的朋友就让他一同前来吧!”

楚珞漓玉腕一抖气呼呼地甩开他的手道:“哼,大哥,你莫要再骗我,你派水鬼抢劫官盐乃我亲见,你……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啊……你……小妹,你都知dào

了,这里不是讲话之所,你跟为兄进来。”

说着话他引着楚珞漓来到一座空帐,呆二刚想跟进去,林莜然剑鞘向前一伸将他阻了回来,怀抱长剑嘴角勾起一抹傲然立在帐边上。

呆二见人家不让自己进去,只好在帐外等候。

楚江飞指着一把软角椅道:“小妹,大哥没想到你会来这里,来,你我兄妹很长时间没有促膝谈心了,来,坐下,好好跟哥哥说说话。”

楚珞漓恍若未闻,径直走到他跟前抓住他的手劝慰道:“大哥,抢劫官盐那是满门抄斩的罪,你难道不知dào

吗?”

楚江飞点点头:“我当然知dào

。”

“知dào

你还明知故犯?如今因为你之故,西北缺盐,黎民涂炭,百姓怨声载道,哥哥,你良心可安么?”

“哼!”楚江飞一把甩开了他:“小妹,你今日来是教xùn

我的吗?你难道不知dào

么?我们做的是生意,既然是生意只有铤而走险才有利可徒,咱们偌大家业哪不需yào

钱,总不能让父亲传下来的家业毁在我手上吧。”

楚珞漓见他无理狡辩更加气愤,恨声道:“大哥,我们楚家开车镖局、车马行、船行,还有数千顷的土地,这些财富就是八辈子也花不完,你又何必挺而走险做这糊涂事,朝廷已派寇相爷来查察此案,一旦事发,纵然你富可敌国,整个大宋又哪有你立足之地?”

“哼!”楚江飞悠然背过身去,“小妹,你的话大哥懂,可如今我已经骑虎难下万难收手了,再说那寇准一介匹夫,大哥还不把他放在眼里,早晚让他身首异处。”

“你……你要害寇大人?”楚珞漓惊异无比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哼,挡我者死。”楚江飞说着话又转过身柔声道:“小妹,哥哥只有你这么一个妹妹,如今大哥已经到了这一步,后退不得,你不帮我谁能帮我呢?小妹,听哥哥的话,回去帮哥哥看着大仓,继xù

运盐给那些盐枭们,你与那呆二的事大哥也不再管了,大哥给他安排个管事做,让他天天陪在妹妹身边,如何?”

第103章 吃相

“你……”楚珞漓气得嘴唇直哆嗦,她忍着气愤道:“大哥,正因为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哥哥,小妹妹才要劝你,哥哥,收手吧,趁着此案未明我们隐居起来,过着清闲的日子,不好么?何必在刀口tian血,日日提心吊胆呢?”

“我说过,此事已势成骑虎收手不得,你若是还认我这个哥哥就帮着我,你若不是不帮我,我就没你这个妹妹。”

楚江飞说完冷然负气又背过身去。

楚珞漓几番忍让再也控zhì

不住,指着楚江飞嘶吼道:“想让我帮你做伤天害理之事,你妄想,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你若再执迷不悟下去,我……我就当没你这个哥哥,呜呜……”

楚珞漓气愤不过,嘤嘤哭泣起来。“小妹,”楚江飞转过身,想扶她的香肩再劝慰一番。

楚珞漓一把甩开,气呼呼地转身而出。“小妹,你……”楚江飞跟了出来。

楚珞漓以为他回心转意,破涕为笑转身道:“哥哥,你同意我的话了。”

“哼!”楚江飞气呼呼地站住,“你要走你走,走了就别认我这个哥哥。”

楚珞漓彻底失去了信心,出了大帐一拉呆二:“我们走!”

望着楚珞漓的身影楚江飞呆呆发愣,一直如石雕一般不动的林莜然忽然凑了过来:“庄主,她是你的亲妹妹,又有公主的关系,相信她应该不会出卖庄主,可那个呆二……”

楚江飞愣了愣道:“算了,珞漓正在恨我,如此时杀掉呆二她难免做出过激的事情来,于我们不利,你派人盯着他们。”

“嗯!”林莜然点点头,仍然怀抱长剑傲然向另一座大帐走去……

楚珞漓拉着呆二气呼呼地上了小船,水娃子警惕地四周望了望,见没有什么动静,摆正小船向柳家庄划去。

楚珞漓拉着呆二直接进了船舱,呆愣了片刻,忽然俯在他身上哇哇地哭起来。

把个呆二哭的有些发毛,抚着她的秀发安稳着,一时不知dào

说什么好。

楚珞漓哭够了,拉着他坐下来,闪着一双红肿的眼睛望着他道:“呆二哥哥,我问你句话。”

“珞漓妹妹,我知dào

你大哥不肯悔改你心里难过,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吧。”

“你要说实话!”楚珞漓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他,仿佛一走神他就会消失似的。

“嗯,我对妹妹从无谎言,你说吧。”

“我问你,若是我大哥的案子犯了,寇大人和我们灵秀山庄起了冲突,你是帮寇大人还是帮我们灵秀山庄?”

“我……我一个平民百姓能做什么?即使动手又能帮得上什么忙?”

“你只需yào

说帮谁就可以了嘛,人家又没说真的让你去打架。”

“这个……”呆二有些发蒙,这个问题比老娘媳妇全掉水里了,做为丈夫的该先救谁还有难度。

他吭哧了半晌也没崩出一个字。

“你说实话我不会怪你的。”那口气俨然就是那问问题的小媳妇。

“说实话……若是没有你我会帮着寇大人,毕竟你大哥做的事是危害西北百姓的事,可是……”

“可是怎样?”

呆二将她冰凉的小手握在手里道:“西北缺盐百姓怨声载道,已有不少人开始联合起来反抗官府,若是你也帮你大哥的话,我……我选择谁也不帮。”

“实话?”

“嗯,是实话。”

珞漓一侧臻首靠在他怀里道:“呆二哥哥,我大哥犯的错罪在不赦,你能这么说奴已经很满足了,我现在好矛盾,哥哥,抱紧我,奴好怕失去你哦!”

呆二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下巴摩挲着他光润的长发,闭上眼睛寻思了半晌道:“珞漓,你帮过寇大人,若此时我们去找他说出真相,我想寇大人会理解你的,你是被蒙在鼓里的,他一定不会追究你的。”

楚珞漓的头也在他怀里摩挲着,幽幽道:“寇大人我早就听说过,是个清官,执法严明,我虽然没有参与沉盐一案却也帮着倒卖官盐,也算参与其中,我又是灵秀山庄的人,大人难免不会追究我,即使大人不追究,可是我大哥呢,我只有这么一个哥哥,一旦被寇大人抓住,侦破此案,我大哥必死无疑,我……我该怎么办呐,呜呜……”

楚珞漓说着话又要哭,呆二赶忙将她拥紧,在她光润的额头上深深吻了一下道:“珞漓妹妹,你先别着急,我们慢慢想办法,也许事情还有转机也说不定。”

“嗯!”楚珞漓应了一声,趴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享shòu

着他的拥bào

,仿佛只有在这里世界才是安全的,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往后放一放。

“咯噔!”小船停住了,水娃子在外面喊道:“呆二哥,楚姑娘,靠岸了。”

楚珞漓慌忙起来,整理着裙钗道:“呆二哥哥,那个飘七我们怎么办?”

“此人是唯一的证人,我们需yào

把他藏起来,不能让柳员外知dào

。”

“嗯,我知dào

了。”

几人上了岸,并不走大仓,而是绕道回柳家庄。柳家庄虽然是个庄子,可因为柳正这位富可敌国的大盐枭住在这里,其规模大的很,也繁华的很,甚至超过了洪桐县县城。茶馆妓院酒楼应有尽有,交通也是四通八达极为便利。

楚珞漓先让水娃子回去,自己和呆二径直找了一家客栈让飘七住下来,又扔下些银子给他,嘱咐他不要出门,等他们的消息。

二人安顿好呆出了客栈,望望天色,来来回回这一折腾日色已经偏西。呆二早已经饿的肚子呱呱叫,他抚着肚子转向楚珞漓道:“珞漓,饿了吧?我们去吃点东西。”

“我不饿,心里堵的慌吃不下,我回去休息一会,你自己去吃吧,有银子没?”

“嗯,有,你给的,嘿嘿!”呆二笑着拍了拍自己的钱袋子。

楚珞漓脸上露出一抹难得的笑容:“去吧,忙碌了一天你要早饿了,不用管我。”

“不行,我送你回去。”呆二陪着楚珞漓往回走,直把她送进府门,楚珞漓才回眸幽望了他一眼返回了闺房。

呆二走到街上来回巡视着,前面露出一角酒幌,此时他一天没吃饭,肚子里饿的紧,快步到了门前,抬头望望这家饭馆是上下二楼,门面倒也干净,便迈步走了进来。

这时候来用餐的客人并不多,呆二为徒个清净径直上了二楼。

到了楼上找了个临窗的雅座坐定,要了几个小菜,点了一斛酒自斟自饮起来。

带吃喝的差不多了,肚子里有了底他才抬头四处观望,想想这一天一夜发生的匪夷所思的事,想想怎么帮zhù

楚姑娘摆脱困境。

他正在寻思,缕缕悠扬的丝竹管乐声便顺着窗子飘了进来。

呆二自然地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玉箫抬头向外望去,这才注意到对面是一排高台栏杆林立的精致楼阁。

楼台上不断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向下望,那丝竹管乐声便是从楼阁的窗子里飘出来。

呆二看了眼那打扮的花枝招展,媚态撩人的姑娘,暗忖道:“这是什么地方?该不会是青楼妓馆吧?”

心中想着便又低下头来继xù

享用着饭菜,眼看就要酒足饭饱,楼梯口上来一位穿着素雅,容貌清新雅致、身材窈窕的美丽姑娘。

此时饭馆内尚有几个客人,没事在那闲聊着天,见这姑娘走进来各自露出诧异神色,“这不是林舞儿林姑娘吗?他也来用餐了……”

林舞儿可是这柳家庄一带十里八村数一数二的美女,多少人的梦中情人,见她上来,人们的眼光齐刷刷转了过去,有人还特意向旁边靠了靠,向着林姑娘露出谄媚的笑容,希望她能来自己这边坐。

可是这林姑娘目不斜视向着正在狼吞虎咽的呆二走了过去,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托着圆润白皙的下巴看着呆二吃饭,那表情宛如小娘子看着自己的相公吃美味一般极为陶醉。

呆二着实饿坏了,只顾了吃,而且他还想着那对面的楼舍到底是个什么所在呢?怎么能奏出这么雅致的曲子?还有那姑娘是干什么的?

等他吃的差不多了,一抬头正看见林舞儿脉脉含情地托着下巴望着自己。

“噌!”呆二几乎没蹦起来,惊诧道:“林姑娘,是你?你怎么来了?”

林舞儿温婉一笑,宛如荷花初绽,雨露初凝,把个酒馆里的人都看傻了眼,只听林舞儿道:“带二公子,吃饱了吗?若是吃饱了奴家带你去个地方。”

呆二想起楚珞漓不再让自己见林舞儿的话,把头摇的跟个拨Lang鼓一般,“不,我不去。”

“去嘛,奴家还能吃了你不成。”林舞儿娇声腻语,把楼上一干大老爷们叫的骨头都酥了,目光盯着那张素雅的脸,洁白的胸颈都看傻了眼。

“我不去!”呆二继xù

坚持着,说着话转身就要走。

林舞儿莲步轻移挡在了呆二面前:“公子,你不想听听对面那丝竹管乐声吗?公子是个清雅之人,听听曲子有何不可,而且那里还有你的一位熟人,奴家也正好带你见见,走吧,跟奴家去看看,就应奴家这一回行不行?”

第104章 不识故人

说实话,呆二天生的对词曲有感觉,又听她说还有自己的熟人不免就有些动心,停下了脚步,寻思着该去还是不去。

正在他犹豫间,林舞儿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向外走,那神态宛如小鸟依人般,对这个吃相狼狈的呆二丝毫不避讳,看的周围几人更是目瞪口呆,这小子呆呆愣愣的谁啊?如此好福气得美人垂青,却还推三阻四,若是老子早就……早就走不动道了……

林舞儿拉着呆二下了楼,下二喊道:“姑娘,姑娘,饭钱没给呢。”

呆二刚要挣开她的手掏银子,林舞儿当啷一声已把一块散碎银子扔了过去,转身就走。

“姑娘,这些太多了,找您的……”

“算了,剩下的小费!”

感情,这林舞儿在风月场所呆的久了小费没少得,可能这小费的叫法就是从她那传下来的。

出了店房,呆二又想起楚珞漓的嘱咐,想挣开林舞儿,可那双柔荑光滑腴润,软软绵绵的这么一攥,恍若无骨,一股暖流直流到心里去,使呆二再也使不出力qì

去挣脱他,或者是他怕把这只绝美白皙纤细的手拽坏了吧。

林舞儿拉着呆二过了街道径直来到对面的楼阁下,门前一名侍仆迎了过来:“林姑娘,您来了!”

林舞儿应了一声径直进了房门,呆二一看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林舞儿还跟他们熟悉?

正想着对面又过来一位款款风情环佩叮当的姑娘,向着林舞儿浅施一礼道:“林姑娘来了,您可有阵子没到咱们留香阁来了,婉婉姑娘昨个还念叨您来的。”

林舞儿停下身形生怕他跑了似的仍抓着呆二道:“菊香姑娘,婉儿在哪里?”

“林姑娘,真不巧……”这位姑娘说着话凑到林舞儿跟前小声道:“姑娘,今儿个县令柳大人来人,您是知dào

的,这位县令大人一来必要婉婉姑娘作陪。”

说完笑着道:“要不奴婢给您通报一声?”

她们的声音虽然极小,但因呆二离林舞儿非常近,听的一清二楚,心中更加疑惑,暗忖道:“这难道不是青楼吗?怎么这位县令大人还是这里的常客?”

他正在狐疑,只听林舞儿道:“不用了,这位县令大人我是见过的,本姑娘直接上去。”

说完拉着呆二就往楼上走。到了楼上拐过回廊,便听到从最里面的一间房传出丝竹管乐之声,缕缕柔美的歌声词曲正从里面悠悠荡荡飘出来,只听这位姑娘唱道:

长安古道马迟迟,高柳乱蝉嘶。夕阳鸟外,秋风原上,目断四天垂。

归去一云无踪迹,何处是前期?狎兴生疏,酒徒萧索,不似少年时。

林舞儿停下身形,望着呆二眉波流转嫣然笑道:“公子,填词可是你的拿手绝活,你可知这是一首什么词阕吗?”

“这个……”呆二听着这曲调好生熟悉,愣了半晌忽然道:“是不是一首《少年游》?”

林舞儿又惊又喜:“公子,你想起来了?”

呆二有些莫名其妙,“我想起什么了,不就是一首词阕吗?我听了就知dào

了。”

“呃……”林舞儿有些语塞,呆了一呆又道:“公子,这位县令大人和你一样填的一首好词,而且尤擅长香艳之词,很是得姑娘们喜欢呢,你看就是我们那位婉儿姑娘也喜欢唱他的词呢。”

“婉儿……”呆二沉吟起来,自言自语道:“这名字好生熟悉。”

林舞儿笑道:“她是我原来的婢女,自我到此后遣散了她们,她便重拾旧技在此开了一家艺馆,她这里我也偶人会来,找婉儿说说话解解闷,故此也认得这位县令大人,说不定你见着婉儿姑娘能想起我们以前的事也说不定。”

呆二一头雾水正在茫然,林舞儿又拉着他径直来到门前轻轻扣门。

里面管乐声停下,传来一声清细的男子声音:“门外何人?”

“县令大人,是我,林舞儿。”

“哦,舞儿姑娘,快请舞儿姑娘进来。”

轻快的脚步声响起,吱拗门被打开,一位头弯仙人髻,一身碧水罗裙,柳腰薄带,笑靥如花的姑娘打开了房门:“哟,姐姐,您可算来了,让次我派菊香请你你都不肯来,这次怎么得闲了……”

她正要伸手拉林舞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便瞥见了一身蓝衫的呆二,立即愣在当地,口中喃喃道:“大人!”

须臾反应过来的婉婉姑娘就要施礼:“奴婢见过大……”

林舞儿一把拉起她道:“这位是呆二公子,还不请我们进去。”

“哦!”婉婉慌忙让开了房门将两人让进了屋里。

房间里四方椅上正站起一位柳眉桃花眼,头插碧玉簪,一身红色长袍,腰横锦带的风流公子,见二人进来一双眼便笑开了花:“舞儿姑娘,你可是……”

“驸……驸马大人,下官渠水县令柳永叩见驸马大人!”

这位公子打扮的县令柳永诚惶诚恐倒地便拜,印得旁边的婉儿姑娘又跟着施礼:“奴婢见过笑大人。”

林舞儿忙解释道:“柳大人,婉儿,这位不是当朝驸马,他叫呆二,是奴的朋友!”

“啊!”两个人诧异地站起,柳永擦着额头上的汗绕着呆二打起转来,转了半天犹自不相信,又欠着身子用鼻子闻了闻:“舞儿姑娘,他……真的不是笑大人?”

“不是,他是呆二公子,也是一位雅人,奴家特意带他来听曲的。”

“象,太象了!”柳永仍然心有余悸,惟恐自己搞错了,喃喃道:“呆……哦,呆二公子,快请坐。”

“县令大人在此哪有小人的座位,在下站着便是了。”

呵呵,这呆二倒是颇懂礼数。

柳永一听这声音更象笑三郎了,可观他神态与三郎相比却少了那份风流倜傥气吞山河的气概和潇洒气势,这才肯相信他真的不是当朝驸马,他终于长出了口气率先坐回椅子上。

这位婉儿姑娘就是当年在天上人间侍奉林舞儿的四侍婢之一,当年林舞儿事发被逼入绝路,小婢女莹莹舍身取义救了林舞儿,林舞儿隐居到柳家庄之前便要遣散其余的三个婢女,这三人一个不愿离去,最终跟随林舞儿返回了柳家庄,另一位难以舍弃京城奢华的生活最终留在了汴梁,而这位婉娩姑娘则既舍不得离开林舞儿又舍不得那笙歌艳舞纸醉金迷的生活。便跟随林舞儿也到了柳家庄,凭着自己在京城所掌握的技艺自立门户,开了这家留香阁。

她无论相貌才艺皆是上等,只因京城名角如云,又是给林舞儿这位貌美如仙的行首做侍婢,因此其才艺皆被林舞儿的光芒掩盖,可到了地方就不一样了,象她这样的容貌才艺足可艳压一方了,加之渠水这地方因为盐业的兴旺,百姓生活极为富庶,名流富豪亦是不少,因此这位玩完姑娘很快就立住了脚跟闯出了名堂,成为整个渠水县的花魁。

这位柳永大人到哪都离不开青楼女子,刚到渠水没几天就与青楼女子打的火热,很快他就知dào

了这位渠水县第一行首婉娩姑娘,急不可耐地来拜访。

柳永本是风流才子,落第举人,婉娩姑娘一见面就被他的才气相貌所吸引,两人很快就打的火热,加之柳家庄紧临县城,因此但有空闲这位三变大人就往留香阁跑,以期有朝一日独占花魁成为这位婉娩姑娘的入幕之宾。

今儿个陪着寇大人审理完蛮荒四凶的案子,这位柳大人头一次见这种血淋淋的场面,受了些惊吓,一出钦差行辕就不不及待地赶了来,一方面看看婉娩姑娘,一方面压压惊。

由于他经常来这里,因此见过林舞儿一面,立即被林舞儿素雅如仙的容貌所吸引,也希望能多见她几面,凭自己的才气和自命不凡的风流相貌吸引他,可这位林姑娘不买他的帐,自见过一面后这位林姑娘便再未朝面,情急之下他便怂恿婉婉姑娘派人去请,可林舞儿照样不给面子,仍然没来,今日他倒没想到会见到林舞儿,居然无心插柳柳成荫,碰上了,心中也是激动的紧。

婉娩姑娘看着呆二和笑三郎如此之象,心中仍然放心不下,便向林舞儿靠了过来,悄声道:“姐姐,他……真的是呆二而不是笑大人吗?”

此时柳永仍看着笑三郎发愣,林舞儿把婉娩拉到一旁,两位姑娘一阵嘀咕,婉婉张大了嘴吧,“他……他真的……”

林舞儿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小声道:“此事不可向任何人提起,知dào

么?”

婉婉终于清醒过来,点点头走到柳永身边道:“今日难得姐姐与呆儿公子到来,婉娩为你们歌舞一番如何?”

此时的柳永一旦确定呆二不是三郎一颗心思全用在了林舞儿身上,他笑看着林舞儿道:“嗯,舞儿姑娘难得来一次,你即刻歌舞助兴。”

婉婉见他一双眼睛在林舞儿身上游离心中有气,加之呆二在这里她心中也是异常激动。便走当场中轻折杨柳,婉起歌喉歌舞起来,每摆一个动作那妩媚的眼神都要在呆二身上停留片刻。

第105章 可怜的柳三变

其脉脉含情之态惹得柳永好不高兴,暗忖道:“一介书生而已,看这穿着打扮也无甚功名,有什么了不起的?居然让两位貌美如花的姑娘如此痴迷。”

他侧头望了眼林舞儿,见林舞儿一双眼睛正含着笑意望着呆二,仿佛居家的小媳妇看着自己新归家的郎君一般,这多情的眼神惹得向来自命醉卧花丛,寄情风月,直接把群妓当靓娘的柳永妒意大生,有心当着二人的面卖弄一番,于是当婉婉姑娘歌舞完毕,他一边鼓着掌一边站起身笑道:“婉婉姑娘歌亦美舞亦妙,吾当为姑娘赋词一阕,两位姑娘及呆二公子可看看我的词作堪妙否?”

林舞儿笑道:“早闻大人乃词中妙手,大人可速作来给我三人听听,这位呆二公子可是善解词赋的雅人呢。”

“哦?”柳永听她夸赞呆二更加气愤,可他又不便表达出来,讪讪笑道:“既然如此,我这首词作就由呆二公子来给评评如何?”

“我……”呆二有点发蒙,刚要说话却被林舞儿抢了过去,“柳大人尽管作来,这位呆二公子定当为大人妙解,大人请吧。”

经她一激,柳永又妒又气,负着手走到场中,“喀嚓”将手中折扇抖开,来回潇洒地踱了两步,微一思忖深情地望着林舞儿吟道: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他吟到此处脉脉地注视了林舞儿一会,林舞儿也是词中高手,怎会看不出他在借这首此表达对自己的相思之情?她脸上一红转过身去站到了呆二身边。

柳永好不懊恼,手摇折扇紧走几步又站到了林舞儿对面,正待续吟下去,忽见一直面现窘态的呆二忽然开口了:“县令大人的后半阕是不是‘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嗯?”柳永傻了,这首词自己是特意作出来送给林舞儿的,还未曾当其他人面吟出来过,这首《蝶恋花》可是自己的倾心之作,也是得yì

之作,是想用它来一举打动林舞儿,词中极尽写思念佳人的愁绪,对所恋之人的相思之情,大意是:我久立在高楼上微风拂面一丝丝一细细,望不尽的春日离愁,黯黯然地升起从遥远无边的天际。碧绿的草色,迷蒙的烟光掩映在落日余晖里,默默无言什么人会理解我独自凭栏的深沉含义?

我打算让放荡不羁的心情喝得醉醉,举杯高歌,勉强作乐反而觉得毫无意味。我日渐消瘦下去却始终不感到懊悔,宁愿为她消瘦得精神萎靡神色憔悴。

“伫倚危楼风细细”是说登楼引起了自己的“春愁”。柳永不愧为艳词才子,全词只此一句叙事,便把主人公的外形像一幅剪纸那样突现出来了。“风细细”,带写一笔景物,为这幅剪影添加了一点背景,使画面立kè

活跃起来了。

“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极目天涯,一种黯然魂销的“春愁”油然而生。对这“愁”的具体内容,他只说“生天际”,可见是天际的什么景物触动了他的愁怀?那意思已经很明显是在思念看不到的佳人林舞儿了。

从下一句“草色烟光”来看,是春草。芳草萋萋,刬尽还生,很容易使人联想到愁恨的连绵无尽。柳永借用春草,表示自己已经倦游思归,也表示自己怀念亲爱的人。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写自己的孤单凄凉之感。前一句用景物描写点明时间,可以知dào

,他久久地站立楼头眺望,时已黄昏还不忍离去,那是对林舞儿的眷恋和思念,“草色烟光”写春天景色极为生动逼真。春草铺地如茵,登高下望,夕阳的余辉下,闪烁着一层迷蒙的如烟似雾的光色。一种极为凄美的景色,再加上“残照”二字,便又多了一层感伤的色彩,为下一句抒情定下基调。

“无言谁会凭栏意”,因为没有人理解他登高远望的心情,所以他默默无言。有“春愁”无可诉说,这虽然不是“春愁”本身的内容,却加重了“春愁”的愁苦滋味。

“拟把疏狂图一醉”,写他的打算。他说得很清楚,目的是“图一醉”。但结果却是“强乐还无味”,他并没有抑制住“春愁”。故作欢乐而“无味”,更说明“春愁”的缠绵执着。

至此,他才透露这种“春愁”是一种坚贞不渝的感情。“为伊消得人憔悴”才一语破的:他的所谓“春愁”,不外是“相思”二字。

柳永自信这首满含相思之情,情景景交融极为华丽的词赋一经自己吟颂出来必定能打动林舞儿,呵呵,其实他对每个青楼女子,诸如谢玉英、陈师师等一班京城名妓又何尝不是以此种饱含相思之情的辞赋打动她们?

只不过这里是北宋,文人才子以博取女人欢心为时尚,作为自己炫耀的资本,即使这样衷情柳永的女子仍然是趋之若骛,若是在现代不知dào

要被多少痴怨女子唾骂了。

可惜的是他自信满满能打动林舞儿的这首词后半阕却被呆二给吟颂出来,他未能完全表达出自己的感情,沮丧的同时他更为震惊,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这首得yì

新作会被自己瞧不起的呆二给吟颂出来,不能嬴的美人心多煞风景啊。

更令他气愤的是,后半阕是感情升华的至高点,最后一句更是全词的点睛之笔,经呆二吟颂出来,两个姑娘皆以为是呆二所做,都用崇拜无比的眼光看着他,林舞儿更是脉脉含情地望着呆二,看样子已完全被他的词打动沉醉其中了,他焉能不气愤?

“你……你怎么能吟颂我的词?”柳永用难以置信的眼光望着他,仿佛在看着一个怪物。

“只是一首旧词而已,这首词上至七十老妪下至三岁孩童皆会吟唱,我如何吟颂不得?”呆二看着满脸惊讶的柳永竟然有些气愤。

这首词如果柳永不吟诵他可能想不起来,可一经柳永开了头他很快就想了起来,并顺口溜了出来,在他此时看来,自己能吟诵的这么流畅的词当然是上至七十老妪下至三岁孩童皆会吟唱了,可他却没想到这首词是眼前这位大词人可以传唱千古的得yì

之作,他能随口吟诵也是因为这首即使在千百年后也是被人们所推崇的名词佳句,更是被那些饱含思念的痴男怨女经常借用,尤其那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其传唱的频繁度足可称为千古绝唱。

“公子,你的词……奴太喜欢了,可否交我弹唱?”婉婉姑娘满脸崇拜外加期盼的眼神望着呆二,完全当这位柳大才子不存zài

一般。

林舞儿脸上不仅有崇拜,甚至撇着红润嫣然的小嘴对柳永的才华已经有些不屑,那意思很明显:你那两下子怎么能跟呆二公子比。

“你……你可知这是我新谱之词吗?”柳永指着呆二,全身已经开始在打哆嗦。

“只是一首旧词而已啊,我也是凭印象心口拈来,怎么可能是县令大人新作之词呢?”呆二还是那句话,而且那满脸无辜的表情更是让柳永恨的不能再恨了。

“柳大人,你虽然颇善词工,可奴刚才说过,呆二公子最是善解辞赋,他能信口吟出来则必然是一首旧作了,而且是我从不曾听说过的完美旧作,我相信这首词必定是呆二公子所做,柳大人,你抄袭呆二公子的词竟然说是自己的费劲心机的新作,这……也有点……咳咳……说句不该说的话,也有点斯文扫地吧。”

“是啊,大人,你名满天下看遍青楼,怎么能把别人的词说成自己的呢?”

一旁婉婉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柳永,甚至于有些鄙夷的神情,刚才林舞儿已将呆二的底细告sù

他,在她们看来既然是从不曾听说过的新作,而且又是被呆二公子随口吟来,那必定是呆二以前填的旧词无疑了,那呆二的真zhèng

身份又岂是你小小的知县能比的?其才华被整个大宋甚至外邦蛮夷所推崇,你柳永在这西北边陲偷几句说成自己作的也是何情合理。

“你们……”他指指呆二,又指指婉婉,想辩解,可是如何辩解呢?自己从未当人前吟颂过的新作,被一个傻愣愣的呆二随口就吟了出来,自己还能说是自己得yì

的新作吗?那样岂不是更打自己的脸?呵呵,辩解是越抹越黑呀。

可怜这位在后世大名鼎鼎的柳三变明知他吟诵的是自己的词,却偏偏无法来证明,被两个自己中意的姑娘指为剽窃他人辞赋,这让向来把自己比作宋玉,自诩为白衣卿相的柳永情何以堪啊。

“舞儿姑娘,婉婉,这首词确是本官新作,如何却被呆二公子吟诵出来我也是不知啊。”柳永又气又羞,几乎没哭出来。

第106章 验明正身

“你还说是自己所作?哦,原来堂堂柳大人是靠剽窃他人诗词来哄骗我们这些姑娘的吗?若是你自己所填的新作呆二公子岂能会吟颂?剽窃了也就罢了,我最恨那种死不承认的文贼了。”

林舞儿如同连珠泡般愤然地揭露着他的卑劣行径,婉婉姑娘虽然没那么明显,但他看的出来,那眼神已经从以前的崇拜变的有些鄙夷。

“我……你们……”柳永一手来回指着三人,一手捂着胸口摇摇欲坠,如此自负的一个人被人指为剽窃他人的文贼,他如何能接受的了?如果他真的是也就罢了,可他偏偏不是,连羞带恨带窝火,他终于再也坚持不住咕咚跌坐在地上,手捂胸口,柳眉皱成一团,痛苦出声。

“大人,你怎么了?”林舞儿两个姑娘见他面现极度痛苦神色,赶忙上前寻问。

就在此时从外面跑进一个头戴八角冒的小厮,气喘吁吁进了房间喊道:“大人,寇大人着您过去议事,正在钦差行辕等候。”

他们来这里是不敢公然穿公服的,因此都是便装,柳永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向小厮招了招手,小厮见他痛苦模样赶忙上前扶住了他:“大人,你怎么了?”

“回……回县衙!”柳永扶着小厮往外走。

“民女等恭送大人!”林舞儿与婉婉飘飘福礼。呆二不知自己如何得罪了这位县令大人,一脸茫然地站在当地。

柳永走到门前艰难地转过身来,他还想辩解什么,张了张嘴最终又咽了回去,最终眉头紧皱痛苦不堪地冒出两句:“两位姑娘好生休息,改……改日本官再来看你们!”

呵呵,不愧是醉卧花丛直把群妓当靓娘的风流才子,都痛苦成那样了还不忘继xù

和佳人约会。

“咯咯……”两位姑娘见他身影蹒跚着消失在回廊拐角终于再也控zhì

不住笑出声来。

婉儿走到门前向外望了望,随手关上了房门,走到呆二面前眉目流转道:“大人,我是婉儿,清访苑的婉婉姑娘,你不认得奴婢吗?”

呆二茫然地望着眼前这个可人的姑娘似曾相识,可又偏偏不认得,喃喃道:“姑娘,我第一来你这里,并不曾见过面,姑娘怎说相识呢。”

“大人!”婉儿姑娘扶着他到椅子上坐定,又端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拢了拢鬓发道:“大人,我看你是受了什么伤害而失忆了,待奴婢慢慢向你道来你定会想起来的。”

林舞儿行至呆二身侧坐下来,一双柔荑拉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香腮上,嫣然自语道:“大人,你忘了那一夜了吗?在奴家的闺房,奴家和莹莹与你一夕缱绻,共筑云雨,那一夜奴家真式做了你的女人,莹莹也是,那是奴家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哎,可惜……”

说着话他侧头幽望了眼婉儿,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一个如小鸟依人就在身侧,另一个闪着一双明媚的大眼睛看着他。

呆二总觉二人是如此的眼熟,仿佛正的曾经相识,是他想不起来,满脸的茫然。

静了片刻,见他仍没有一丝想起来的意思,婉儿望了望林舞儿,林舞儿点点头,婉儿幽幽道:“大人,奴婢就将那段恩怨说给你听听……”

她说到此处林舞儿的粉颊抽搐了一下,伤心往事不堪回首,她站起身来踱到了窗前,望着落日夕阳默然无语。

只听婉儿轻声道:“大人,当**的夫人许艳珠在少林杀死了姑娘的亲姐姐林九娘,姑娘又碰巧在太白仙居与大人巧遇,后来也是在大人的帮zhù

下我家姑娘才在京城站稳脚跟,并在四大行首的较艺中脱颖而出,成为四大行首之首……”

她将往事娓娓道来,呆二凝神细听,总觉这些事情若有若无在脑海中萦绕,却始终不能在脑海中定格。

当婉儿说到小婢女莹莹为了救林舞儿脱下箭袖露出肩膀上的镖伤时呆二的脸上抽搐了一下,一个片段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可那个片段里去没有自己。

林舞儿见他有发应忙走到身旁柔声道:“大人,你……想起来了吗?”

呆二仔细思索去想不去这个片段出自哪里,不由茫然地又摇摇头。

“公子,当日莹莹妹妹只所以为奴家去死又能让大人和排风姑娘把奴家保下来不再为此案受牵连就是因为莹莹在自己的肩头偷偷划了一道镖伤,这道镖伤……”

林舞儿说到这里晕生双颊,“那一夜奴家和莹莹侍奉大人,大人好凶猛,奴家承shòu不住,大人曾从背后……背后欺侮人家,奴家那道镖伤想必你也见过,奴家这就给你看看!”

说着话,林舞儿当着二人面解开了罗衫,露出浅绿色花纹的抹胸和那雪白的脖项腴润的酥胸,然后又开始向下褪袖子。

呆二一见她白花花晃眼的雪肌登时一阵冲动,赶忙把头低了下去,红着脸道:“姑娘,别,别这样!”

“大人!”林舞儿说着话蹲在他面前,自下而上深情款款地仰望着他道:“大人,奴家的人都是你的,为了证明奴家是你的人,你看看又何妨?”

呆二把头摇的象波Lang鼓:“姑娘,男女有别,此事未明之前还是不要看的好,一面在下亵渎了姑娘。”

“大人!”林舞儿拉住他的手:“你若不看又怎能记起以前的事呢?即使奴家不是你的女人,我都不怕,你又怕的何来?”

“呃……”呆二一听,是哈,人家一个清清白白万人垂涎的大姑娘都不怕自己怕什么?看了吃亏的是姑娘,占便宜的是自己呀,哎,看就看吧,呆二把心一横点点头。

林舞儿大喜,站起身来丝毫不羞涩地外小衣褪了去,上身只穿一件抹胸站在呆二面前,向着低着头的呆二盈盈一笑:“大人请看!”

呆二抬头一看,眼前这个美人细腰纤细柔软,他自信一把就可掐过她的小蛮腰,可偏偏那小蛮腰又分别向上向下隆起光滑的曲线,优美的弧度,形成了丰满娇挺的酥胸,满涨圆润的臀儿,虽然他仍然穿着罗裙,可呆二能想象的到那纤细的腰肢,平滑的小腹向下延伸出的来弧度、肌肤的颜色,越是有遮掩越是给人无穷的想象力,惹人遐思。

呆二看得口干舌燥,他真恨不得立即把这个迷死人的仙女拖拖来摁在床上好好欺负一番,可他是个理智的人,知dào

自己莽撞不得,美人再好在事情未澄清之前自己也要保持理智。

他长吸了口气,咕哝咽了口吐沫,为了掩饰自己的窘相又要把头低下去。

“大人,你看这里!”林舞儿说着话曼拧纤腰轻提莲步将身子转了过去。

呆二抬头看时,只见在她那光滑如玉的粉肌玉背的上缘赫然有一道清晰的伤痕,因为的肌肤白皙无暇,这道伤痕年深日久已呈暗红色,因此虽然不大却极为刺眼。

呆二看着呆呆发愣,又开始努力回忆往事。

“大人!”林舞儿有些幽怨的声音说道:“这道镖伤是奴家当日刺杀德妃娘娘,大人出手打伤的,难道大人忘记了吗?”

经她提醒,呆二面前影影绰绰出了寺庙的影子,官兵凌乱的嘈杂抓刺客的声音。

婉儿见他目光凝滞,不失时机道:“大人,当日莹莹姑娘为了救小姐舍身取义,在自己背上刺了镖伤,在雨中服毒而亡,大人,莹莹姐姐她……她也是你的女人,你真的想不起来吗?”

婉儿说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林舞儿也紧张无比地盯着他的表情。

呆二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雨水中一个小婢女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他仿佛看到一个垂死的女孩嘴角挂着血向她哀诉:“大人,奴婢那一夜做了你的女人,奴婢好幸福,大人,善待小姐……”

忽然这个片段又被淋漓的雨幕遮蔽,渐渐地雨幕变成了滔滔的河水,滚滚洪涛,无边的黑暗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将他卷向深不见底的水底,两个狰狞的面孔狞笑着越来越清晰……

“啊……”呆二猛然一声大叫,呼地抓起了自己的头发,嘶喊道:“不要,不要啊……”

“大人,大人……”耳边响起了女子柔软宛如莺啼的呼唤声将他从无边的黑暗拉回了现实。

他的身上已经积了一层汗水,额头上也是冷汗涔涔,大口地喘着粗气。

“大人,你怎么了。”林舞儿心疼地将他拥在自己的坏里,酥软的雪峰甚至已挤压摩擦着他的脸颊,他也丝毫不避讳。

女人的温柔宛如母亲的关怀将呆二渐渐唤回了现实,他睁开眼睛望了望身边的两个姑娘,见自己正趴在林舞儿的怀里,赶忙挣脱出来,“姑娘,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林舞儿见他神情红晕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从婉儿手中接过衣衫穿在身上幽幽道:“公子,你不必自责,奴家是有意的并不怪你。”

“大人,你想起来了吗?”一旁的婉儿焦急地看着他。

第107章 别和她在一起

呆二愣了愣,又开始回忆,可那些片段又变的模糊无比,朦朦胧胧分不清是谁,更无法将这些残碎的片段连贯在一起。

他茫然地摇着头,目光忽又变的凝滞起来,又要去仔细回忆这些片段。

林舞儿一见他的表情忙呼唤道:“大人,想不起就不要想了,慢慢来,只要你能感觉到舞儿是你的女人就足够了,奴家也不强求什么。”

“我……”呆二望着这个对自己柔情无限,深情款款,似曾相识的女人,他能感觉到,自己定和她有过一段非同寻常的经lì

,如是没有楚珞漓他早就被她的真情所打动,如此善解人意的美人自己即使和她没有前缘,也是自己求之不得的,可是现在不同,他已答yīng

了楚珞漓不再理林舞儿,因此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大人!”林舞儿一声悲啼扑倒在他的怀里:“你还是不肯接受我,即使你记不起以前的事情,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说实在的,呆二真的能感觉到,可是感觉跟现实毕竟是两码事,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必须遵守自己的承诺,既答yīng

了楚珞漓永远做她的呆二,林舞儿即使再美他也不想背弃楚珞漓。

他看着哭的期期艾艾的林舞儿,手在颤抖,抬起手想安慰她,自觉不妥又收了回去。

婉婉见此情形,忙站起身退了出去,轻轻掩上了房门,房间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林舞儿抬起臻首,泪眼婆娑地看着呆二道:“公子,我知dào

,你不肯接受我是因为楚姑娘,不过奴家告sù

你,你不能和她在一起,你们之间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啊……”呆二攸然站起身形,“舞儿姑娘,你……你没骗我?”

“我骗你作甚,千真万确,你现在虽然想不起来,但奴家相信总有一天你会记起这些事,如果你们勉强在一起,到时候不仅你痛苦,楚姑娘会更痛苦。”

“我和她有什么仇恨?”呆二仍然不信。

“杀父之仇!”林舞儿不错眼珠地看着他。

“砰!”呆二颓然坐在椅子上,忽然嘶吼道:“我不信,你是为了不让我们在一起,在骗我。”

“公子,奴家何必要骗你呢?如果奴家不是你的女人,何必骗公子,又何必说你们有仇,假如奴家是你的女人,奴家自然知dào

你们之间的恩怨,公子说是不是?”

“这……”呆二半晌无言,暗忖道:“那些片段似有似无,或许他说的是真的,难道我真和珞漓有不共戴天之仇?若真如此她为何不告sù

我呢?还要和我在一起?”

看着呆二发愣,林舞儿走上前牵着他的手走到床边,腻声道:“大人,你想通了吧?除非奴家以前真的是你的女人才会知dào

这些事,大人奴家这些年好想你,让奴家侍奉你吧。”

说着话温润的小嘴在他唇上tian了一tian,然后将他轻轻推倒在床上,开始顺着他的脖子往下吻。

此时的呆二处在一种朦胧的状态中,冥冥中他感觉到自己和身前这个女人定然曾经发生过什么,她的柔情他不忍再拂背,同时他的思绪一直在纠缠林舞儿刚才说过的话,剪不断理还乱。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那软软滑滑如电流般的亲昵触感已滑到了他的胸膛上,那种美妙消魂的感觉美妙无比,有如此美人侍奉哪个英雄舍的起身,何况现在平凡的呆二,他木然地望着屋顶,任凭林舞儿解开他的长衫,穿过小腹继xù

向下吻去。

当她的樱桃小口满满地含住那威风凛凛的脉动时,林舞儿泪水长流,自从那一夜之后他们终于又在一起了,这一刻来的多么不易,她林舞儿付出了多少的辛酸。

消魂蚀骨的感觉使呆二咬紧了牙关,闭上了眼睛,任有林舞儿在那吸吮吐弄着。

林舞儿虽然曾为青楼女子,可舌技却很粗糙,当她的吞吐越发熟练时,唧啾唧啾的梅花曲充斥着房间,也使呆二浮想联翩。

林舞儿水波轻撩瞟他一眼,见他正陶醉其中,粉颊上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吞吐的更加投入,更加深情。

随着她忽然深深地含住,呆二终于把持不住,一声闷哼猛然坐起,一把将林舞儿推倒在床上,目光中透出的野性光芒使林舞儿又窃喜又害pà



她不自觉地呻吟出声,媚眼半睁温柔而热烈的望着呆二,期盼着久违的那一刻的到来。

美人旖旎的呻吟声,撩人的媚态,刺激着呆二的感觉,他猛然起身向林舞儿身上扑了过去,狠狠地将她压在了身下,开始疯狂地亲吻着她的脸颊粉颈。

林舞儿媚眼潮湿而迷离,任又他肆虐地亲吻抚摸着,感受着男人的粗鲁,这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她的喘息呻吟声也越来越热烈。

终于,进一步探索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呆二伸手去扯她的罗衫,当手碰到罗衫的霎那他忽然停住了,珞漓柔柔的声音又开始在他耳边萦绕:“你会永远做我的呆二哥哥吗?”他的回答是肯定的:“嗯,我愿意!”

他呼地直起了身子,喃喃道:“舞儿姑娘,对不起,我们不能。”然后开始慌乱地整理着自己的衣山前功尽弃林舞儿好不失望,幽怨地望他一眼,也开始整理自己的裙钗,她虽然期盼,可她知dào

呆二心结未开,如果他想通了自然会接受自己,自己还要继xù

开导他。

“姑娘,天色不早,我先告辞了!”呆二下了床就往外走,那着急的模样仿佛逃窜一般。

林舞儿也不阻拦紧跟其后。

出了房门婉儿姑娘迎了上来:“公子,这么快就走了,不住在这里吗?”

“哦,不了,天色很晚了我该回去了。”呆二说着话绕过婉儿匆匆忙忙下了楼。

林舞儿微一颔首也跟着出了留香阁,外面月朗星稀,树影婆娑,走过这片笙歌不断的楼阁区前面就是一段寂静的夜路,呆二知dào

林舞儿在后面,也不回头只顾埋头往前走。

“公子,奴家好害pà

。”林舞儿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呆二一怔还是停了下来,等林舞儿赶上来,把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子独自撇在大街上那不是他的作风。

待林舞儿走近他正要举步继xù

前行,林舞儿一把曳住了他的胳膊,“公子,夜色已深,奴家好害pà

,前面那条岔路往南就是我家了,你……”

呆二一声不吭由他曳着往前走,走到岔路口呆二停也不停径直带着林舞儿往南走。

林舞儿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他明白,他心里并不是没有自己,他是个重承诺的人,只不过现在还没抹开这个弯而已,自己还需继xù

开导他,再烧一把火。

“公子,奴家说过的话也许你不信,时间可以证明我的话是对的,明天我在柳府对面那棵大槐树下等你,再和你说说以前的事,相信慢慢你会记起来的。”

呆二不知可否只顾往前走,到了林舞儿门前他终于说话了:“姑娘,到了,你自己进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他惟恐林舞儿做出象上次那样的崴脚的事来,说完话头也不会扭头就走。

“公子,别忘了我说过的话。”

林舞儿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幽叹一声,吱拗推开大门进入了院子,咣当大门关闭。

呆二听到响声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来,喃喃道:“舞儿姑娘,也许你说的对,我们或许是有一段过去,可是现在……我只想做呆二,守着珞漓,我觉得这样很好。”

可当他想到林舞儿说过的他和楚珞漓乃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不能在一起时,脸色又黯淡下来。

踏着月色进了柳府,刚走到月亮门前巧莲姑娘就迎了上来:“公子,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呃,我……我在外面吃了些酒菜。”

“用了这么久?”巧莲狐疑地望着他。

“反正无事,我就在外面坐了一会,呵呵,巧莲姑娘你还没睡吗?”

“你这件长衫已经该换换了,姑娘让我又给你送来一件,回去跟姑娘说你不在,姑娘不放心,让我在此等你回来,这不你回来了,我也可以回去告sù

小姐了,公子,奴婢告退!”

巧莲说着浅施一礼,转身向后院走去。

呆二望着巧莲的背影又发起呆来,林舞儿说的话会是真的吗?如果自己真的和她又杀父之仇,她为何会对自己这么好?难道她不知dào

自己的身份吗?自己真的会是当朝的驸马,文采超然武功绝顶的笑三郎吗?不可能吧,自己明明什么武功都不会啊。

想了半天想的脑袋疼,干脆不去想,明天从侧面问问楚姑娘再说吧。

呆二进了月亮门,刚进房间,一阵香风扑面而来,抬头看去只见九夫人的丫鬟碧奴正和水娃子有说有笑,气氛极度融洽。

呆二觉得不妥,转身想出来避一避,水娃子已经看见了他,喊道:“呆二哥,碧奴姑娘给我们带了好多小食品呢,快来尝尝。”

第108章 冤家路窄

呆二回头便看到了桌子上的瓜子花生,南瓜饼等女子最爱吃的东西。

碧奴盈盈一礼:“见过呆二管事!”

“哦,姑娘不必客气,我回来的是不是太唐突了??”

“呆管事说的哪里话来,你本就是住在这里的呀,唐突的是我,奴婢告退!”

她刚要走忽然又转回身来道:“呆管事,方才巧莲姑娘给你送了件长衫,你不在水娃子就替你收下了,你看你这件蓝衫也该洗洗了,脱下来给我,奴婢带回去给你浆洗浆洗。”

呆二抬头看了看何墨北,水娃子只是嘿嘿傻笑也不所话,呆二讪讪道:“不必了碧奴姑娘,明日里我自己搓两把就成了。”

“吆!我说呆管事,这哪是你做管事的该做的活计呀,奴婢天生就是干这活的命,也不差你这一件,你就脱下来给我,奴婢去外面等着。”

碧奴说完果然莲步频叠,躲到了门外。人家这样一说呆二也不好再推辞,便将长衫褪下换上了那件巧莲姑娘新送来白色长衫。

等换完了向水娃子使个眼色,水娃子嘿嘿笑了笑向外喊道:“碧奴姑娘进来吧!”

碧奴低着头羞红着脸走了进来,“呆二管事,把长衫给我吧!”

呆二伸手将长衫递给他拱手道:“如此多谢姑娘了!”

“客气什么,奴婢告退!”

碧奴接了长衫,偷着向水娃子瞧了一眼,嫣然一笑,水娃子咧着嘴也跟着笑。

笑完了,小丫鬟晕生双颊转身跑出了房门。

水娃子一扁腿下了床,走到呆二跟前:“呆二哥,这姑娘怎么样?”

呆二看着他兴奋的样子笑道:“碧奴姑娘乖巧伶俐,看起来倒是个难得好姑娘,你可要努力哦。”

“嘿嘿,呆二哥,跟着你我就有信心,日子总会熬出头的。”

呆二叹了口气,躺在床上托着头又开始出神。

水娃子凑过来道:“呆二哥,难道柳老爷卖的这些盐都是官盐?”

“嘘……”呆二竖着手指阻止了他,把他拉到床边坐定,“墨北兄弟,这件事不许向任何人提起,会有杀身之祸的。”

水娃子面现惊恐之色,喃喃道:“呆二哥,可我现在已经知dào

了,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连累碧奴姑娘?我们该怎么办。”

呆二看了看他,暗忖道:“呵呵,这还没怎么样先替人家姑娘考lǜ

上了。”心中想着道:“水娃子,这件事并无他人知晓,只要你不说出去就不会有事,碧奴姑娘当然更没事,下一步嘛……我还没理好头绪。”

水完话停顿了一会,忽然又转向水娃子道:“记住,此事事关重大,连碧奴姑娘也不告sù

她,知dào

了吗?”

“嗯,嗯!”水娃子连连点头,“劫官盐可是天大的罪,既然楚姑娘的哥哥参与其中,你和那大小姐的事……”

“此事你不要管,待有了办法我会告sù

你,天色不早了,休息吧!”

呆二说完和衣躺在了床上。

水娃子也回到床上,想着那碧奴姑娘的一颦一笑,跑动时俏丽窈窕的身影,以及那胸前与年龄极不相衬的丰满,嘿嘿笑了两声,不大会嘴角挂着笑进入了梦乡,发出轻微的鼾声。

可呆二的眼睛却瞪的比白天还要大,他理不清头绪,楚珞漓的事,自己的身世,以及那对自己温柔多情的舞儿姑娘,哪一样都让他心绪难眠……

第二天用过早膳,呆二觉得有很多话要跟楚珞漓讲,便出了月亮门来到东跨院,向后院了几步,眼看到第三进院子又觉不妥,这后两进院子住的多是女眷,自己上次……想起上次看到的七夫人和那管事钱四的事,呆二又拐了回来。

没走几步迎面满脸阴鸷走来一人,此人怀抱长剑,嘴角挂着不可一世的笑意,走起路来一副昂然之态。

呆二本是低着头,两人几乎是擦着而过,没走几步,那人忽然停下脚步阴冷的声音道:“站住!”

呆二抬头进并我他人,难道是在喊自己?他转过身来望着此人,那人阴鸷的眼神忽然变的惊骇无比,攸然倒退数步,一只手摁在剑柄上脱口而出:“笑三郎!”

呆二瞅了瞅两边茫然道:“你是谁?谁是笑三郎?”

那人见他表情更加惊异,打量了他半晌忽然冷笑道:“笑三郎,你少给我装蒜,别人不认得你我柳玉庭扒了你皮认识你骨头,真是没想到你居然跑到我家里来找我的晦气,真也欺人太甚,既然如此你我就再战一场。”

“魔剑拔兮,腥风血雨!”随着喊声柳玉庭双目睛光暴射,长剑半举于空就要劈下来。

“啊……”呆二面现惊恐神色,茫然不知所措,仍然呆呆地愣在当地。

“嗯?”柳玉庭更加惊异,看这神态怎么傻了巴叽的,难道不是笑三郎?心中想着嘴上不由说了出来:“你难道不是笑三郎?怎么不还手?你不是来杀我的吗?”

呆二眼中惊慌未褪,茫然道:“我是呆二,你怎么也说我是笑三郎?你认识我吗?”

“嘿……”柳玉庭不由来了好奇心,冷森森盯着他道:“看你这样子果然是够呆的,那笑三郎哪会如你这般没出息……呀,这世上难道真有如此相象之人吗?”

他将长剑归鞘,阴鸷着眼神看了他半天,忽然厉声笑道:“你少给老子打马虎眼,你就是笑三郎,说,你来此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装疯卖傻?”

“我装疯卖傻?有目的?我有什么目的?哦,你是大少爷,我听柳员外提起过你,你回来员外不知有多高兴呢,我去告sù

他一声。”

呆二说着就要后院走,口中高喊:“柳员外,柳玉庭大少爷回来了。”

“别叫!”柳玉庭冷森森盯着他,看得呆二有些发毛,柳玉庭阴声道:“哼,不管你是不是笑三郎,我都要把你击毙,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嘿嘿,受死吧。”

柳玉庭说着话盯着呆二右掌缓缓抬起,可那呆二仍然一脸茫然如同看动物表演一般看着他的手掌。

嘿,柳玉庭这个气,看来这小子真的不是笑三郎,可转念一想:不管是不是杀了再说,这个人自己以前并不曾见过,可能是新来的,杀了父亲也不会怪自己。

想到这里呼地又把手掌举了起来,呵呵冷笑道:“呆二,也许你真的不是笑三郎,可你不要怪我,你错就错在和他长的太象了,纳命来吧。”

说着话凝聚功力右掌就要拍下,而呆二仍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满脸疑惑地望着他的手掌。

“慢着!”就在他手掌就要落下阴风骤起的刹那,一阵柔和甜美的声音飘了过来。

此时呆二已被忽然如山岳般压来的阴风罡气迫得连退了三大步,这个举动柳玉庭看在眼里也确信他不是笑三郎,想他若真是笑三郎,以他的武功又何必遮遮掩掩,又怎会如此不济?

他停下手来斜睨着来人,香风飘处,来人如风拂杨柳一般,莲步频叠小跑着到了他面前,那晶莹无暇如凝脂美玉般的脸,因为跑的急的缘故红扑扑粉嫩嫩的,那恬淡艳丽的模样如同一朵开的正盛的荷花,不妖不媚,美丽无比,把个柳玉庭看的呆了一呆。

这名优雅的女子上下看了看他,笑道:“果然是玉庭回来了,刚才妾身还和你父亲提起你呢。”

柳玉庭看着风韵更胜当年的九夫人郑媛玉,眼神从她那张优雅绝美的脸上移到饱满挺拔因为跑的急的缘故正上下起伏的酥胸上,又极快地滑过她丰满圆润的臀,然后抱拳施礼:“原来是九夫人,玉庭这厢有礼了。”

说完指着呆二道:“此人是谁?为何杀不得?”

“玉庭!此人是咱们柳府新来的管事,叫呆二,可是你爹的好帮手呢,你醉心武学又不常回来,有了此人你父亲也能省省心,走吧,妾身带你去见老爷。”

说完郑媛玉拉着他的手就走,一股柔柔滑滑的触感便传了上来,柳玉庭一阵心猿意马,不由又望向她款款摇动的臀儿,咕哝咽了口吐沫。

郑媛玉年方十七八岁,比柳玉庭要小上好多,可因为她是柳正的妾氏,又颇得柳正宠幸,自然在他面前以长辈自居了。

若是旁人柳玉庭早就动了歪心思,可他懂的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何况这个大美人又是父亲的妾氏。

他压制下那股邪念,却原地没有动步,他不想动柔弱的郑媛玉又怎能拉的动他,转过身来又看着他道:“怎么了玉庭?你不想你的父亲吗?”

柳玉庭傲慢地望了眼仍在那发愣的呆二,笑道:“九夫人,我当然想父亲,可是这小子的来路我要搞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他……”

“她是我的朋友!”清脆的声音响处,楚珞漓飘飘然到了柳玉庭面前。

“楚姑娘,你也在这里?呵呵,多年不见那位喜欢哭鼻子耍蛮的楚大小姐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第109章 刚回来就走

“柳大哥,听说你出了事,不仅柳伯伯,我们兄妹也难过了好一阵子呢,如今你终于回来了,这下好了,柳伯伯一定高兴死的。”

柳玉庭在家人朋友中的印象,除了嗜武更是一个知书达礼的富家公子,因此楚珞漓对他的印象并不坏。

柳玉庭笑道:“楚姑娘,玉庭多谢挂怀,你何时来的?这个呆二他是你的朋友?他与我的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相貌出奇的相似,你可要把他的来路说清楚,不然咱可把丑话说在前头,柳大哥可是不会心慈面软放过他的。”

“柳大哥!”楚珞漓嫣然笑道:“你常年不在家,柳伯伯身边缺少得力帮手,柳家庄和我灵秀山庄又是多年的故交,如今西北盐荒,两庄共同进退,我才来帮忙,怎么?柳大哥在怀疑小妹么?”

“呵呵,哪里哪里!”柳玉庭含着笑意拱了拱手:“愚兄哪敢怀疑小妹,我只是觉得这呆二的来头太过蹊跷,还劳烦楚姑娘告知一二。”

“这个嘛……他是我的朋友,做事还算谨慎,正好庄中缺人手我就把他带了来帮忙,做事很认真的,咱们庄里售盐的事他一出面克扣售盐倒卖倒卖的事就少了许多,此事柳伯伯也知dào

你可问问他,怎么样,这个人还行吧?”

“呵呵!”柳玉庭回头看看呆二,暗忖道:“这个人呆头呆脑的却被你楚大小姐夸成这样,看来这庄里确是缺人手,这样的人都可堪大用了。”

心中想着,疑虑也顿时解了,向着楚珞漓拱拱手:“我要去见见父亲,就不打扰了。”

说着话目光在郑媛玉身上游离了下,转身就走。

“哎呀,大少爷回来了,小的给您见礼了。”闻声而来的柳炎向着柳玉庭深施一礼。

“哦,柳叔叔,我不经常在家,这家里家外的事多亏了你,我父亲可在家吗?”

“在在在,少爷,我带你去见老爷!”

“嗯,我有急事见父亲,再看看母亲就动身赶路,柳叔叔最近身体还好吧?”

对于这位柳府的管家,柳玉庭对他倒是极为客气。

“吆,大少爷,什么事这么急,刚回来就要走,老爷夫人可是为你的事伤透了心,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大少就多住几日吧。”

“我要去京城还有要事,此事拖不得……”

两人说着话一前一后直奔后院。

郑媛玉转过身来看可看呆二,转向楚珞漓道:“楚姑娘,呆二公子与当朝驸马颇有几分神似,想必玉庭与他有过节的事你们也听说过,我觉得呆二公子还是要少和他碰面,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当年郑媛玉因为守宫砂的事蒙冤,被三郎澄清还了清白,这见事庄上庄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楚珞漓也自然知dào

,她知dào

九夫人的呆二有好感有心相助,刚才若不是她发声制止,呆二就危险了,同为江湖中人柳玉庭如今的名头如日中天,她又怎会不知?

当下向九夫人颔首笑道:“多谢九夫人相助,夫人的话我记下了。”

看着郑媛玉曼妙的身姿款款远去,楚珞漓若有所思地想了片刻,转回身道:“呆二哥哥,我们去外面走走!”

两人出了柳府,来到村头树林旁的土坡上,这里碧草青青,花蝶飞舞,倒是极为清幽,楚珞漓拉着他的手坐下来道:“呆二哥哥,若是再碰到那柳大少爷你可以小心,他若问你什么你只须和我说的一样就可以了,别的什么都不要说。”

“珞漓,你为什么不说我是被你救下的,你为什么要瞒着他呢?听九夫人说他和笑三郎有过节,连他都说我是笑三郎,难道我真的是……”

他还要继xù

说下去,楚珞漓一只柔软的小手已捂上了他的嘴,“我不许你瞎说,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呀,你想想,你的相貌跟那笑三郎如此之象,若我说你是被我救下的,即使你不是笑三郎他这个疑心极重,报仇心切也极有可能把你当做三郎对你不利,所以我才说你是我的朋友打消他的疑虑。”

“可是……可是舞儿姑娘为何也说我是那笑三郎呢?”

“啊!你……你又和她在一起了?”珞漓气的玉面泛红。

“我也只是偶然遇到听他提起,珞漓,林姑娘还说笑三郎和你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我不会真的是他吧,若是那样我们又怎能在一起?”

“呆二哥!”楚珞漓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焦急道:“你不要那林舞儿胡说,你只是和那笑三郎长的酷似而已,你若真的是他我不早就把你杀了,还会等到今日么?”

呆二半晌无言,她的话不无道理,若自己真的是笑三郎和她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又岂会和自己在一起?可林舞儿说的那些话,那些自己记忆里残存的片段是怎么回事?

楚珞漓见他沉闷不语,银牙一咬道:“呆二哥,那林舞儿是什么人你可知dào

吗?她的话你又岂能相信?”

“嗯?她是什么人?”呆二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呵呵,呆二哥哥,别人不知dào

我还不知dào

她吗?她乃是一个青楼女子,混迹风月场所多年,善于迎合奉承,她想是见你生的俊秀才动了春心勾引你,又说我们的坏话诋毁我,她的目的很明显,是想拆散我们,她的话你又岂能相信?”

“果真如此么?”呆二将信将疑地望着楚珞漓。

楚珞漓恨声道:“我又岂会骗你?她那些勾引男人的邪功媚术又岂是良家女子使得出来的?”

“呃……”呆二一拍大腿,此话不虚。呆二想到林舞儿三番两次勾引自己,那撩人的风韵,妩媚的风情又岂是良家女子做的出来的。

想到这些他点点头,“嗯,珞漓,我相信你的话,以后少和林姑娘来往就是。”

楚珞漓臻首开在他的肩头,幽幽道:“不是少来往,而是不要和她来往,这样不要脸的女人你和她往来做什么?”

呆二有些犹豫,因为他有一种感觉,总觉得林舞儿说的话虽然不能全信,可也有些居然和自己的记忆片段相和,又怎能全是假的?

他正在寻思,楚珞漓一双玉臂环过他的脖项幽幽道:“呆二哥哥,如今我大哥的事我还没有主意,你若是离开我,奴可是没法活下去了?你难道不想一辈子做我的呆二哥哥了吗?你可是答yīng

过我的。”

美人在怀柔软多情,哎,自己何必自寻烦恼呢?想那些事干什么?既然自己不是笑三郎就要好好珍惜这份感情,好好对待珞漓,自己的命都是她救的呢。

想到这里他将楚珞漓拥紧,深情道:“珞漓妹妹,我相信你的话,我说过的话更不会变,我会永远做你的呆二。”

楚珞漓长出了口气,坐起身道:“呆二哥哥,我昨夜想了一晚上,心乱如麻,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办法救我大哥,他又不肯悬崖勒马,这可如何是好啊?”

“我也想不出办法,即使你大哥此时收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等大案朝廷又岂会轻易罢休?”

“哎……”楚珞漓幽叹一声,“若我哥哥肯收手我还是有办法的,我师傅是西夏的公主,我们可以去西夏避一避,等过了风头再回来不迟。”

“如今你大哥日进万金,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身边又有众多高手,也许他会杀了寇大人以解此劫也说不定。”

“啊!”楚珞漓猛然坐直了身子,惊恐道:“不错,我大哥是说过这样的话,尤其那大神剑林莜然,一身武功一臻化境,若他出手寇大人必定凶多吉少,寇大人乃国之栋梁,若他被杀此案不怕,西北百姓岂不落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楚珞漓手抚额头痛苦道:“我……我想帮寇大人,大义灭亲,可我下不了决心,心好乱!”

呆二一拍头道:“珞漓,若我们帮zhù

寇大人破获此案,一来可保你无事,二来你可向寇大人求情,请他免你大哥的死罪也未尝不可。”

“可我大哥罪大恶极,寇大人又怎能免其死罪?”

呆二忽然坚定道:“珞漓,你替你大哥着想,可你替天下百姓想过吗?西北缺盐,多少无辜的百姓处于生死的边缘,生不如死,若我们再坐视不管,西北百姓将如何活下去呢?”

“这个……”楚珞漓犹豫了半天,可始终下不了决心对付自己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

万般无奈道:“若想帮寇大人就需yào

了解事情的真相,而这证人就是飘七……”

“呃……飘七!”呆二猛然站了起来道:“那飘七会不会私自跑掉,另外此人是唯一的证人会不会有危险。”

楚珞漓苦笑道:“呆二哥哥,我方才已经安排丫鬟小翠去给他买些常用衣物送去,叮嘱他不要出门,应该不会有事吧?”

“此人干系重大,我们还是亲自去看看的话,如果想帮寇大人还要依仗此人,走吧,我们去看看。”

呆二说着拉起了楚珞漓,楚珞漓很顺从地站了起来,二人下了高坡,正要前行,忽然呆二道:“珞漓,那不是柳玉庭吗?他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第110章 飘七之死

听到呆二喊声,心情沉重的楚珞漓抬头望去,果然见柳玉庭上了马向身后众人拱手道别,纵马而去。

他的马跑的很快,须臾就消失了踪影,门前的柳正目光望着他远去的方向一声长叹,大夫人蔡氏满脸泪水带着喜悦。

楚珞漓长出了一口气,他走了呆二就安全了。他上前挂着呆二的手臂道:“呆二哥我们不要管他,去客栈看看。”

呆二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出了会神道:“柳大少爷为何走的这么急,还将我当成笑三郎,要杀我,他的武功很高吗?”

“不错,他的武功不仅高而且诡异,听他对柳炎说好象着急要去京城,我们不要管他了,此人好高务远,尤喜权势,对柳员外的生意不闻不问,呵呵,柳正对这个儿子也是没有办法。”

二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飘七藏身的客栈,刚到客栈就发xiàn

客栈门前围了一圈人,只听有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的说着话:“这两个人死的真惨,莫不是通奸被杀吧?”

“看这样子不象啊,那小姑娘倒象哪个大户人家的丫鬟,那男子倒象个仆人,怎么会跑到客栈里通奸?”

众人议论纷纷,众说纷纭。两**吃一惊,忙挤开人群进了院子。

院子里已被衙役们围了起来,几个官差正守卫在飘七栖身的房间门前。

“飘七死了?”楚珞漓惊呼一声,拉着呆二到了门前,却被几名差役拦住:“县老爷正在勘察现场,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两人顺着人隙向里望去,见地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飘七,另一个正是自己的丫鬟小翠。

“小翠!”楚珞漓惊呼一声不顾一切挤了进去,“暧……你们出来。”

“那姑娘我们认识!”呆二说着也跟着到了里面,一听说他们认识,他们倒并未阻拦。

两人到了里面便已看的清楚,飘七和小翠的死法一样,皆是眉间一点红。

“大神剑!”楚珞漓愤恨地悲呼出声。

“怎么又是你,你认识他们?”里面办案的正是呆二在留香阁所见的洪桐县令柳永,见他进来有些愤然地望着他。

“呃……这名女子是楚姑娘的丫鬟,这名男子嘛……”他看了看楚珞漓。

楚珞漓转向柳永道:“我们不认识那名男子,这姑娘是我的丫鬟,他们是被大神剑林莜然所杀。”

听他所言柳永忽然面色一变,“你怎么知dào

是被大神剑所杀,你是谁?”

“我是灵秀山庄的楚珞漓,现住在柳府……”

她刚想继xù

说下去,忽然想到这件事牵扯到自己的大哥楚江飞,闭口不说了。

更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柳永。一听他是楚珞漓,住在柳府,立即下令道:“来人,此案错综复杂,尚需时日破案,先将他们的尸首抬回县衙,任何人等不得靠近。”

呆二想阻拦,楚珞漓一把拉住他小声道:“呆二哥,我们走。”

呆二莫名其妙,飘七死了她不管尚有情可原,自己的丫鬟死了刚才她还挺激动,现在却不闻不问就要走。

不过他想到楚珞漓定是发xiàn

了什么,紧跟着他挤过人群到了店房外道:“珞漓,你可是发xiàn

了什么?是不是知dào

是谁干的?”

楚珞漓拉着他远离人群才道:“是我大哥干的,没想到他竟然变的如此残忍,心狠手辣,连我的丫鬟也不放过。”

呆二不解道:“你大哥?他亲自来杀人灭口?”

“哦,呆二哥哥,你还记得那个大神剑林莜然吗?”

“当然记得,怎么?难道是他做的?”

楚珞漓点点头道:“不错,眉间一点红是林莜然惯用的杀人手法,一击毕命,他人没有这么快的剑法。”

“那你打算怎么办?不告sù

官府吗?”

楚珞漓停下身来面向他道:“呆二哥哥,事已至此我们也要抓紧些,不然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死掉,今晚我大哥会来视察大仓,我再去劝他,如果他还不收手,我……我只好大义灭亲,助寇大人破获此案,到时候我再向寇大人求情,希望能保我大哥一命,可是……”

楚珞漓一声幽叹:“我大哥罪孽深重,恐怕难道一死啊。”

呆二扶着她的香肩道:“珞漓妹妹,也真是难为你了,你再劝他一次已经仁至义尽,如果他还执迷不悟……你也不要太自责,你也是不得yì

而为之,但愿得寇大人能留他一命,你将功补过,我想寇大人定会法外开恩的。”

珞漓闭上了眼睛,好半天才睁开道:“走吧呆二哥哥,我们去用晚膳,然后我就去大仓见我大哥。”

“我陪你一起去。”呆二有些不放心道。

楚珞漓拉着他的手道:“呆二哥哥,我真的不希望你出什么事,我大哥已经不是以前的大哥了,那个大神剑更是残忍无比,他们对你早有芥蒂,万一我和大哥吵了起来,他不会对你怎么样,而你就不同了,所以,你还是不要去了。”

“呃……好吧,你自己要注意!”

“嗯,我没事,怎么说我也是他的亲妹妹,我师傅是西夏的长公主,那个大神剑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两人找了家酒楼,用过晚膳,天色已渐渐黑下来,不错今天是十五,月亮很圆,将大地照的格外明亮,如同撒了一层霜。

回到柳府门前,楚珞漓道:“呆二哥哥,你回去吧,我去劝劝我大哥!”

“嗯,你自己小心!”

楚珞漓转身而去,呆二望着她消失在月色中的纤弱背影又怜又爱,长叹一口气。

“公子为何叹气。”一个女子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呆二吓了一跳,回头看时正是林舞儿一袭白纱飘飘然若月宫仙子一般站在自己身后。

“舞儿姑娘,你怎么来了?”呆二想起昨日林舞儿和自己的约定,而自己却失言了,不免有些脸红。

“公子,奴家一直在对面那棵大槐树下等你,你为何失约呢?”

“我我……哦,府上有些事情要处理,我没抽出身来,还请姑娘见谅。”呆二有些窘。

“哼!”林舞儿撇撇嘴,“是陪着楚姑娘了吧,陪着就陪着吧,你又何必骗我,走吧,到我那里去坐坐如何?”

“去你家里?”呆二有些紧张。

“是啊,不然还去哪里?”林舞儿娇俏地看着他,那神态谈笑间的风情,在月光下妩媚无比。

呆二看得呆了一呆,红着脸道:“舞儿姑娘,我们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多有不便,天色不早,你也该早些回去歇息了,我也回去了。”

说着话呆二就往回走,却被林舞儿一把拉住,“公子,奴家可是等了你一天啦,没功劳也有苦劳啊,你怎么能这么对人家。”

说着林舞儿眨着长长的睫毛几乎要哭出来。

“姑娘,你……你别哭嘛!”呆二想走,可看着他楚楚可怜的样子终归没忍心摆脱她的素手。

林舞儿见他没走,破啼为笑:“公子,你既然不愿意去贱妾的家里,这样吧,我们就去对面林中坐坐。”

说着话,也不管呆二同不同意,径直拉着他的手往林中走去。

柳家富可敌国,柳府的环境自然也是幽雅的紧。林中碧草青青,团花紧簇,当空冰轮皓月,晚风习习,阵阵花草香扑面而来,若在现代这里当是一个情人幽会的绝佳场所。

林舞儿拉着呆二就在软软绵绵的草坪香花间坐下来。

林舞儿随手摘了一朵花在手上,嗅着花香说道:“公子,你果然不肯相信我的话,又跟楚姑娘在一起了,你们在一起我不拦你,可你要等一等啊,等你想起往事,若你仍愿意和她在一起,楚姑娘也愿意嫁你我又怎会作梗,可是你知dào

吗?你们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的呀。”

呆二转过身来望着林舞儿在月光下明艳无伦的脸又陷入了矛盾之中,楚珞漓说她出身青楼,善于迎合奉承各种男人,可自己怎么看着不象呢,倒象个不食人间烟花的仙子一般,她会是个迷惑男人的狐狸精吗?可听她不让自己和楚珞漓在一起心中不满,冷然道:“舞儿姑娘,我不相信你的话,如若我和她真的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她又和我相识的话,怎么会对我这么好,不瞒姑娘说,我呆二的性命都是楚姑娘救的,你的话又怎能成立?”

“我……”林舞儿愣住了,呆二的话不无道理,她也想不通楚珞漓为何抛弃仇恨甘愿与呆二在一起。

想了半晌,林舞儿抬起臻首道:“公子,不管你信不信奴家都不会骗你,我可以骗任何人,却不会骗你,依奴家看,楚姑娘应该是没认出你吧,所以才甘心情愿和你在一起。”

“哼!”呆二忽然面色一面哼声道:“舞儿姑娘,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出身于青楼,这点你给我讲的那些故事里也曾经提到,你做的就是迎合男人的事,撒谎对你们来说是家常便饭,我又怎会相信你的话?”

“你……”林舞儿一时语塞,无言以对,忽然掩面呜呜地哭起来,哭的香肩剧烈抖动极为伤心。

第111章 月夜里的影子

看着林舞儿哭的楚楚可怜的样子,呆二又于心不忍起来,“姑娘,你……我……”

林舞儿抬起臻首,素雅的脸上挂满了泪痕,幽怨地望着他道:“大人,奴家对你的情意你真的感觉不到吗?不错,奴家是出身青楼,可奴家给你说过,我是为了匡复南唐,卖艺不卖身的,奴家从没有委身过其他男人,哪怕那些天天对奴家谄媚献殷勤的贵族王孙,奴家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们,奴的一颗心都系在大人身上,而你居然对我说这样的话,奴家对你的心意你真的感觉不到吗?”

呆二喃喃道:“我……姑娘,对不起!”

林舞儿幽望他一眼,拉过他的手道:“大人,这也不能怪你,你记不以前的事,可能是奴家太过着急了,不如这样,但有时间奴就给你讲讲以前的事,也许终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好不好?”

呆儿眼前忽又闪过楚珞漓纯真烂漫的眼神,喃喃道:“姑娘,其实,我很喜欢现在的我,喜欢现在的呆二,记不起以前的事也没什么不好。”

“哎……”林舞儿幽叹一声:“大人,你还是舍不得那个楚姑娘,如果你仔细想想奴与婉儿说过的话,又怎会感受不到奴对你的真心。”

呆二默然无语,林舞儿对他的脉脉柔情他怎会感觉不到,可冥冥中他觉得自己不能对不起楚珞漓,他应该遵守自己的承诺,永远做呆二,永远对珞漓好,林舞儿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红着脸低下了头。

“大人,你不愿意想过去的事情也没有关系,奴家对你说你就当是听故事,不要往心里去,这样你也不会难受,好不好?”

呃,人家姑娘这么说,自己倒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算是默许。

林舞儿抬头望望当空皓月,随手摇动着手里的小花开始讲起了故事,从三郎的出生开始讲起,梨花傲雪缤纷,天纵神童,到后来的名满京华,捧出大宋第一名妓,以及后来的铁血江湖,与七鹰、五大门派的恩怨,与张小玲等人的感情纠葛。

她真的如同讲一部传奇故事,娓娓道来,呆二听傻了,这可能是以前的自己吗?才冠古今,武功通天,这怎么可能?

他扬起拳头在空中比画了一下,自己明明不会武功啊。

公子不必着急,想必你失忆后武功也忘记了,不过奴家相信你会想起来的,奴家那天见你随口就接上了县令的《蝶恋花》就知dào

,只要有人给你提醒,你就会慢慢想起以前的事,你也不必着急,待奴家慢慢给你讲。

此时的呆二已经被故事中的三郎神奇的经lì

所吸引,忍不住想听下去,点头道:“好吧,姑娘继xù

讲,我继xù

听。”

林舞儿展动着长长的睫毛,无限神驰地又娓娓讲起来笑三郎的传奇经lì

……

※夜静更深,柳府的第四进院子一条黑影闪到了九夫人的门前。

今天是柳正最为高兴的日子,他本以为自己的儿子已葬身少室山下,后来虽然又听到了儿子的消息,但他还是不能确信,直到今天自己的儿子回来,他才真的相信儿子没事,而且还学会了一身通天的本领,他焉能不高兴?

送走了儿子,多日不曾与大夫人蔡氏同房的柳正与夫人共进了烛光晚餐,很惬意地喝了几杯酒,然后与大夫人同床共枕重温起了旧梦。

所以,今夜,他并没有去九夫人郑媛玉的房间。

黑影到了九夫人门前,房门轻轻被打开,一条纤巧的身影闪了出来,向他悄悄嘀咕了几句,指了指九夫人的房间。

今夜柳正没来自己房间九夫人难得自己安静一晚,早已上床休息,她闭上了眼睛,可是她却难以入睡。

她有两个最大的遗憾,一是杀害自己父母的仇人始终没有下落,她之所以肯嫁给年迈的柳正除了因为柳正后葬了自己的父母,也是想借助柳正的势力查清杀害自己的父母的仇人的下落,可是这几年来但问起此事,柳正的答案都是无从查起,身为父母唯一的女儿不能为双亲报血海深仇,也使她越来越惆怅,越来越觉得自己对不起父母。

第二件事就是自己的终身,本来想嫁得一位翩翩才子,厮守终生,可天公不做美,却嫁给了比自己大许多浑身铜臭味的柳正,虽然她信奉从一而终,可她还不到十八岁,花一样的年龄日日陪伴着自己不喜欢的人,心中难免有太多的遗憾。

自从呆二出现后,她的思绪也变的更加活跃,笑三郎的身影日日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萦之不去,她相信,自己如果没有嫁给柳正,这个神丰俊郎的青年人必定是自己心中最完美的白马王子。她知dào

自己没资格再去爱上她人,可她这样的年龄你却不能阻止她去想。

因此她躺在床上,虽然阖上了眼睛却睡不着,想着自己的仇恨,自己的终身。

就在此时,一条黑影悄悄分帘闯了进来,撩开门帘时发出了轻微的响声,惊动了胡思乱想的郑媛玉。

就在她睁开眼睛的刹那,一条黑影脱去长衫,撩开她的衾被,哆嗦着喊了一声“美人,我来了,你可想死我了!”呼地向她身上压了下来。

郑媛玉吓坏了,本能地惊叫出声:“啊……碧奴!”伸出手去阻拒来人。

“砰!”一只大手捂上她的嘴,她拼命地推拒着对方的身体,希望丫鬟碧奴听到声响赶过来救她,可门外根本没有碧奴的声音。

那条黑影一只手捂着她的嘴,另一只手想去摸她的酥胸,可是因为郑媛玉的拼命抵抗而一时不能得逞,情急之下,那人伸手穿过睡衣向她两腿中间摸去。

郑媛玉虽然是大家闺秀,手无扶鸡之力,柔弱的很,可她是个把贞洁看的比性命还重的女子,眼件隐私之处就要被贼人涉及,她的身体本能的暴发出了极大潜力,本能地搅起双腿,伸手向来人脸上抓去。

来人也没想到一个弱女子反抗会如此激烈,本能地闪身向后,躲过了她锋利的指甲,可捂着她嘴的一只手也因此松开了。

若换作一般女子,可能因为怕丢丑坏了名声不敢声张,可郑媛玉不同,她是个刚烈的女子,为了不失身于人拼命呼叫:“救命啊,来人啊……”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多远,柳府护院的武夫家丁可不少,也有脚步声向这边奔了过来。

来人见不能得手,翻身下床逃跑,出了闺房,门外的脚步一堪堪到了门前,后窗下站着的一条纤巧身影刷地打开了后窗,来人真不含糊,居然会两把刷子翻窗而过,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时惊慌失措的郑媛玉早已穿戴好裙钗,碧奴跑了进来:“夫人夫人,出什么事了?”

险些失去贞洁的郑媛玉怒不可遏,“啪”地一掌打在她脸上:“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才来?”

“我……我,奴婢睡着了。”

“呜呜……”想起来还后怕的郑媛玉俯在床上痛哭起来。

“夫人,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贼人被我的喊声吓跑了,我险些……呜呜……”

“砰”地一声门被踢开了,几名武师破门而入,“九夫人你没事吧?”

郑媛玉哪里还说的出话来,趴在床上只是哭。

碧奴分帘出来,捂着脸哭诉道:“有贼人闯进来,对夫人欲行不轨,被夫人的喊声吓跑了。”

“谁干的!”柳正怒气冲冲闯了进来。

他不怕别的,最怕自己最宠爱的九夫人已经被人侮辱,所以他直接进了九夫人的房间,冷冷盯着床上正在哭泣的郑媛玉道:“贼人有没有得逞?”

此时此刻,他不关心的不是郑媛玉,而是她有没有失身败坏自己的名声。

郑媛玉虽然恨他无情,可此时此刻她必须为自己的清白辩解,不然她的名声就完了。

她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没,没有,妾身并没有让贼子占到便宜,妾身拼命抵抗,贼人被我的喊声所慑,逃跑了!”

“呜呜……”郑媛玉说完无限委屈地又哭起来。

“老爷,贼人从这跑了!”一名武师纵身出了后窗追了出去,哪里还追得到?

柳正望着后窗恨声骂道:“可恼,竟然欺侮到我柳正的头上来,一定要查出谁干的,我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此时大管家柳炎也气喘吁吁跑了进来,丫鬟碧奴见他进来,长长舒了一口气。

“老爷,此事一定要彻查到底,我们柳府何时出过这种事,自从那呆二进了庄子咱们这府里就没消停过。”

“嗯?”柳正对呆二印象倒不错,冷冷地看他一眼,“这和呆二有什么关系?”

“是,老爷,奴才说错了,不过真相没查清之前任何都逃脱不了干系,老爷应该亲自彻查此事。”

“嗯!”柳正气得胡须直翘,转身又进了郑媛玉的房间,“媛玉,看没看清楚贼人的容貌?”

第112章 谁的长衫

“妾身……妾身当时害pà

极了,只顾了反抗,只看到了那人身形微胖,相貌并未看清楚。”

郑媛玉说到身形微胖时,帘外的柳炎哆嗦了一下,待她说到相貌并未看清楚时,他又趾高气扬起来,“来人,把府门,还有侧门,都给我守住,不许放一个出去,直到此事查清楚为止。”

“你看清楚没有?”柳正又转向了丫鬟碧奴。

“奴婢出来时一条黑影正从后窗翻出出,奴婢只看到他身材修长,不胖不瘦。”

“嗯?”柳正瞪起了眼睛,怎么两个人说的还不一样?他正在寻思,碧奴忽然喊道:“老爷,这里有件男人的长衫。”

柳正转过身去,几步到了跟前将长衫抄在了手里,厉声道:“这件长衫是谁的?”

郑媛玉哭的如泪儿一般站起身看了看道:“这件长衫是贼人欲行不轨时放在哪的。”

“老爷!碧奴忽然上前一步:“老爷,这件长衫奴婢见呆二管事穿过。”

“嗯?”郑媛玉忽然止住了悲声,擦了擦眼睛仔细地打量起这件水蓝色长衫了。

刚才只顾了悲伤倒是忽略了这件衣服的颜色,仔细一看可不是呆二穿的那件长衫么?

“老爷,不可能是呆管事,您知dào

的呆管事的身材可不是微胖的……”

“夫人!”丫鬟碧奴截住了她的话:“夫人可能太过紧张没有看清楚,看看这件长衫奴婢想起来,那人的身影真的好象呆二管事呢,如今他的长衫也在这里相必就是他无疑了。”

“这,这……”惊魂未定的郑媛玉蒙了,难道真的是自己被吓坏了,看花眼了?怎么可能是他?

她正想再次辩解,只听柳正道:“竟然是他!”柳正瞪大了眼睛,亏我还要重用他,给了他个外管事做,如今竟然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

“来……”他刚想喊来人,忽然想到呆二可是楚姑娘的人,若是出了差错难免给柳楚两家的合zuò

带来麻烦。

因此他硬生生将话收了回去,提着长衫到了外堂,“你们可见过呆二管事穿过这件长衫吗?”

“奴才见过!”柳炎看也不看脱口而出。

其他的家丁武师有的见过有的没见过,不过相同颜色的长衫多矣,他们怎能确定这件长衫就是呆二的。

可大管家柳炎这么一开头,有不少人立即跟着附和起来:“我们见过,是呆二管事的。”

“我也见过,昨天他还穿这件长衫来的。”

贼人将长衫脱在郑媛玉房间乃是九夫人亲眼所见,如今除了九夫人仍在替呆二开脱之外,其他人众口一词,连九夫人最亲信的丫鬟碧奴也指证呆二,看来九夫人定然是被吓坏了,没看清。

柳正不再怀疑,立即吩咐道:“来人,把呆二给我抓来,碧奴,你去请楚姑娘过来。”

“是!”碧奴答yīng

着看了柳炎一眼,一溜小跑出了房门去请楚珞漓了。

功夫不大去抓呆二的人跑了回来:“老爷,不好了,呆二逃跑了。”

“老爷,楚姑娘不在!”丫鬟碧奴也回来了“跑了?”此时柳正更加相信此事是呆二所做,若不是他,他为何要跑?

“老爷,奴才去把他抓回来!”柳炎自告奋勇。

柳正恨声道:“还不快去!”

“老爷,不会是呆二的,妾身看清楚,那身材不可能是呆二。”

郑媛玉还想替呆二说话。“啪!”柳正一巴掌打了过来,“不要脸的东西,你连身材都看清楚了?我柳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你还替他说话。”

郑媛玉傻了,此时她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名声,反而是呆二的性命,如果他被抓回来焉有命在?

此时她心中只盼着呆二已经逃跑,跑的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因为她已救不了他,她的话没人再相信。

柳炎带着几个打手刚出了房门,丫鬟碧奴在后面跟了上来,走到他跟前小声道:“大管家,我拿那件蓝衫的时候那水娃子在也场。”

“知dào

了!”柳炎应了一声带领几人直奔呆二和水娃子住的西厢房。

“大管家,呆二逃跑了,我们不去追吗?”一名武师打扮的汉子挤了过来。

“你们守在外面,我再去看看。”柳炎说完直奔西厢房。

房间里水娃子早已被闹哄哄的嘈杂声惊醒,他侧着耳朵听了听,满院子都在喊抓呆二。

“呆二哥怎么了?”他正在琢磨,柳炎气势汹汹进了房间,“水娃子,你把呆二藏哪了?”

“啊……呆二哥怎么了?”

“少装糊涂,呆二方才闯进九夫人的房间欲图不轨,你和他住在一起不会不知dào

吧?”

“不可能,呆二哥不是那种人……”水娃子还想争辩。

柳炎阴森森道:“水娃子,今儿个我让你死个明白,那件蓝色长衫被他落在了九夫人的房间,那就是证据,呵呵,而你却见过碧奴从这里把那见长衫拿走,所以你别怪我,你知dào

的太多了,所以你必须死。”

柳炎身为大管家,可是会个三招五式,一般的武师都不是对手,他自信水娃子在他面前难以逃脱。

而水娃子此时全明白了,他们这是栽赃陷害,而自己作为知情人,柳炎随便找个理由就可是杀了自己,甚至没有理由打死一个下人柳正根本不会追究,就象捻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眼看柳炎一步步向自己逼过来,水娃子忽然一头向柳炎胸口撞去。

水娃子动作极快,柳炎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有这一招,猛一转身当地一脚踢在水娃子后背上,直接把他从屋里踢到了屋外。

柳炎是个练家子,若在平常这一脚就得把水娃子踢死,可最近这个柳炎一来是上了些年岁,二来,柳正身体不好,放松了对他的管束,他有点纵欲过度,身体明显不如以前。

水娃子被踢的险些没昏厥过去,可他知dào

自己不能停,一停下来就会死。

因此他拼命挣扎着站起,向西侧小门跑去。

柳炎也没想到他居然还能跑,在身后紧追不放,一干家丁在月亮门那看着大管家追水娃子也跟着追了上来,“大管家,怎么回事?”

“这小子私藏呆二,饶他不得,打死他。”

一干人等在后面紧追不舍。水娃子知dào

自己跑的慢点就没命了,因此拼命的跑。

那些武师家丁本来就是从月亮门那追过来,距离他比较远,想追上他本就不容易,再者他们对柳炎的话也将信将疑,见柳炎在前面追,他们追了一会跑累了也句不玩命追了。

若在以前柳炎很快就能追上呆二,可现在不行,他跑了几步身体就虚的厉害,呼呼直喘,水娃子受了上跑的也并不快,因此两人的距离不曾拉近,也不曾拉开,始终保持那么一段距离。

柳炎知dào

他受了伤,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倒下,因此也不着急。

一干人等连成一窜一直追出村外,前面现出一条河流挡住去路,柳炎暗叫不好,水娃子的水性他是知dào

的,一旦让他进入水里自己就更不好抓他了,他忽然加快脚步向前追了过来。

水娃子经他一踢已经受了严重的内伤,求生的本能在支撑着他向前跑,他知dào

自己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就得死。

看见河水,他不顾一切紧跑几步一个猛子扎了进去,等柳炎等人追到河边的时候眼前已经没了水娃子的踪影。

柳炎望着河面等了半天也没见水娃子上来,暗忖道:“即使他水性不错,可他中了自己一脚,也不一定能从水下逃生,此时说不定已经葬身水底了,哎,不管他了,先处置了呆二再说。”

一念及此他又率领一帮人往回赶,四处寻找呆二的下落。

柳府对面树林里,呆二正听林舞儿给自己讲那些笑三郎的故事,忽然听见了柳府里传出来的嘈杂声。

呆二以为柳府出了什么事,站起身道:“舞儿姑娘,已经很晚了我该回去,你也回去歇息吧!”

“公子,明日有空你可到留香阁去,婉婉会接待你,到时候我再给你讲故事!”

呆二不知可否地点点头,两人告辞,呆二想着天色太晚,府门可能已经关闭,便准bèi

从西跨院的小门回房。

刚进小门前,就见院子里到处都是火把,四处喊着抓自己,“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抓我?”

呆二正在发愣,丫鬟巧莲从门内跑了出来,抬头就看见了正在发愣的呆二。

“公子,快跑,他们要抓你呢。”

“抓我?巧莲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巧莲急迫道:“他们说你非礼九夫人,如今证据确凿不会真是你做的吧?”

“证据?什么证据?”呆二一头雾水。

“就是小姐送你的那件蓝衫啊,你不是把他落在九夫人的房间了吗?”

“啊?怎么可能?那件蓝衫昨日被碧奴姑娘拿去浆洗了,怎么说是我落在九夫人房间了呢?”

“不是你就好,我也不相信这件事是你做的,可他们正在抓你,一旦抓住你非打死你不可,小姐不知怎么回事到现在还没回来,没人能保得了你,你快跑吧。”

第113章 证人

“珞漓?她怎么了?她不是去大仓了吗,怎么还没回来?”

呆二还在问,院子里一队人吵吵嚷嚷向这边追了过来。

“没时间了,快走吧你!”巧莲一推他,呆二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非礼九夫人,如果自己不跑打死也没处说理去。

被巧莲一推他顺势向前跑去,后来的人已经发xiàn

了他,领头的正是柳炎的死党与七夫人李氏偷情的外院管事钱四。

呆儿被柳正提拔为主管盐务的外管事,不仅对柳炎的地位形成了威胁,更是直接凌驾在他的地位之上,他焉能不恨?

一发xiàn

呆二一帮人拿着棍棒呼喊着追了上来。呆二撒腿往村头跑,没跑几步迎面正碰上追水娃子返回的柳炎。

前后都是人,呆二一见逃跑无望干脆不跑了,他相信自己的是无辜的,被他们抓回去可以与九夫人当面对质,九夫人屡次帮自己,定会还自己一个清白。

因此他停了下来,等着这些人来抓自己。

这些人都以为是他欲对貌美贤淑的九夫人无礼,家丁武师们平时也没少得这位九夫人照顾,对九夫人郑媛玉的印象极好,哪里还会惯着他。

钱四一声令下:“把这yin贼给我抓起来。”

一干人等上前一顿棍棒将呆二打倒在地,然后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好在呆二自身有一股他自己都不知dào

的强dà

内力,这些棍棒拳脚怎们能伤的了他,他把头一抱躲过要害位置,由着他们往身上招呼。

柳炎、钱四奸笑着在旁边看着这些人打,看看打的差不多了,柳炎喝道:“把他带回去,交给老爷处置。”

如今证据确凿,他不会打死呆二,那样反而会引起柳正对自己的怀疑,假借柳正之手处死他比自己动手效果会更好。

几个家丁扑上去将呆二五花大绑,一行人等浩浩荡荡得yì

洋洋的返回了柳府。

金鸡破晓,东方露白,折腾了一夜的柳府终于平静下来,可平静中却孕育着低沉压抑的气息。

呆二被绑在院子里的大树上,四周围了一圈人,钱四上前又是一顿拳打脚踢,要呆二承认是他进入了九夫人郑媛玉的房间欲行不轨。

呆二知dào

一句话不说,他知dào

跟他们辩解也没有用,等柳正来了,丫鬟碧奴,水娃子,九夫人,都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就让这些小人得yì

一会吧。

他甩了一下遮住眼睛的长发,欲再次低下头时却看到了站在房门前珠泪满腮的郑媛玉。

这个女人正用一种复杂而悲哀的眼神看着他,她的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知是何滋味,她是个把名声看的很重的女人,可当碧奴说闯进她房间的那个人是呆二时,她不知dào

何故竟然内心有一丝窃喜,虽然这丝窃喜很快被恐怕所湮没,可她寂寞的芳心却因此得到了一丝慰藉,难道大人真的喜欢我?不然他为什么要闯进我的房间?可那个人真的是他吗?自己所看到的明明是个身材微胖的人,心中有这份期盼,连她自己都一直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紧张看错了。

她是个女人,心细如发的女人,早在天上人间自己被蔡氏卖到青楼的那些日子里她就留意了笑三郎,他的每一个微笑,每一个举动都已经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

是他澄清了自己的清白,而她当然是对他心存感激的,可当今天他看到呆二被人殴打时自己的心却痛的厉害,那份疼痛远抄过了呆二身体上的疼痛,这个保守的女人终于承认自己对他并不只是感激那么简单,这个人已经走进自己的心里,已经与自己的灵魂融为一体。

她每天都会暗地里观察呆二,凭女人的知觉,她相信这个呆二就是笑三郎,可他为什么会到了这里,她却不得而知,所以她只能尽自己所能去帮他,暗地里偷看他两眼自己就知足了,可他现在面临险境自己该如何帮他?

呆二看到了九夫人凄凉无助的眼神,他的心咯噔一下,她是当事人,她为什么不为自己澄清?难道她也相信是自己所为么?

呆二闭上了眼睛,即使没有九夫人做证,还有碧奴,还有水娃子,他们都会证明自己的清白,因此,他在等,等柳正。

内院管事钱四打累了,外院管事柳三接着打,那柳三因为上次呆二售盐制定的规矩,自己克扣食盐就难了很多,因此少得了不少好处,他比钱四更恨呆二,冲上来冲着呆二的肚子就是一拳。

“啊……”杀猪般的嚎叫响了起来,却不是被打的呆二的,而是柳三的,他太恨呆二了,用力过猛,被呆二腹间那股反震之力震的腕骨折断,疼的冷汗直冒,抱着手腕惨叫不已。

“没用的东西,还不退下!”

柳三一看是大管家柳炎拎着皮鞭走了过来,旁边一家丁提着一桶水放到了呆二身边。

柳三赶忙咧着嘴皱着眉头退了下去。

柳炎阴笑着走到呆二面前:“呆二,真没想到你是人面售心的东西,还不承认闯入了九夫人的房间吗?”

“呸!”呆二一口吐沫喷在他脸上,“柳炎,你公报私仇诬陷我,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等员外来了自有公断。”

“嘿嘿,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柳炎说着话将皮鞭伸进桶里让皮鞭浸满了水,呼地一鞭子披头盖脸打了过来,呆二一侧身,衣衫立即被抽碎,一条血凛子清晰可见。

柳炎并不停下,霹雳啪啦又是一顿皮鞭,呆二身上的衣衫条条破裂,结实略显黝黑的肌肉都被打的翻了过来。

每抽一鞭子呆二不乍着,门前的九夫人都回哆嗦一下,仿佛那鞭子不是抽在呆二身上,而是抽在了自己身上,房门后的碧奴看着她的表情也有些诧然:这九夫人怎么反应如此剧烈?她明知dào

呆二不可能是行凶之人啊,想她也想不清楚,看着九夫人每一鞭子响过哆嗦痛苦的神情她也跟着咧嘴。

柳炎又将皮鞭蘸满了水,举了起来……

“慢着,大管家,呆二不是凶手,我看的清楚他们的身材根本不象……”

九夫人终于再也忍受不住看着呆二受折磨,小莲步频叠跑了过来,后面跟着小丫鬟碧奴。

“站住,还闲人丢的不够么,还不回去。”

九夫人硬生生把脚步停了下来,侧头看了看气得胡子都撅起多高的柳正从房门内气呼呼地走出来,一扭头掩面跑进了房间,她救不了呆二,也不忍心看着呆二受此酷刑,再打下去呆二没事她就要挺不住了。

“夫人!”碧奴一声娇呼也要转身进房,却被柳正叫住:“你回来,把事说清楚!”

“是,老爷!”碧奴拧着小蛮腰款款又走了回来站在了柳炎身后。

家定搬了一把椅子,柳正在椅子上坐定吩咐柳炎退下转向呆二道:“呆二,你是楚姑娘的朋友,若是没有证据我也不会如此,事已至此我要将你当众处死,你还有何话讲?”

只要有证据,富可敌国手段通天的柳正处死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呆二跟本无需通过官府,就连那新上任的县令柳永也要看他的眼色行事,他所惧者只是柳楚两家的关系而已,因此此事他还要问个明白。

呆二听他说话把头抬了起来,直视着柳正道:“柳员外,我呆二行的端走的正,并没有闯入九夫人的房间欲行不轨,那件长衫是我的不假,却并不不是我穿进去。”

“何人做证?”此时的柳正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一双眼睛紧盯着他脸上的表情变花,希望能看出些端倪,可是他失望了,呆二的脸上不仅丝毫没有挨打的痛苦之状,而且眼神冷毅而平静。

“碧奴可以为我做证,那件蓝色长衫是她前日里说拿去给我浆洗带走的,她既是九夫人的丫鬟,我想出现在九夫人的房间应该很正常。”

“哼!”旁边的柳炎哼了一声:“呆二,我看你还是没搞明白,那件穿在你身上的蓝色长衫不是被丫鬟放在九夫人的房间,而是被你欲行不轨时脱下来的,此事连九夫人都已经证实,你还想狡辩吗?”

呆二恨然地看了他一眼,“有员外在此有你这个奴才说话的份吗?还不滚下去。”

“你……”柳炎想发做,可自己的主子柳正就坐在旁边,呆二说的义正言辞,由不得他反驳。

“还不退下!”柳正沉吟一声。

柳炎倒是变的快,笑道:“是老爷,奴才失礼。”说完果然面带得yì

站到了柳正身后,他明白如今证据确凿,自己不必跟他争口舌之利,只看着柳正处置他就行了。

柳正沉着脸头也不抬吩咐道:“碧奴,你说。”

“是,老爷!”碧奴拧着腴臀走到呆二面前:“呆二管事,奴婢从未去你房间拿过什么长衫?你呆二公子虽然生得相貌英俊奴婢却还看不上眼,我为何要替你浆洗长衫,此话从何谈起呢?”

“你……”此时呆二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行,他星目几乎喷出火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诬陷我?”

第114章 你昨夜和谁在一起

“奴婢诬陷你?”碧奴咯咯俏笑道:“呆二管事,奴婢并没有诬陷你,奴婢是九夫人的贴身丫头,奴婢看到什么就说什么,不会诬陷人,也不会放过欲对夫人无礼的人,哼!”

“你……你看见了什么?”呆二仍然不死心,他不相信她看到的会是自己。

“呆二管事!”碧奴看着他愤nù

的要喷火的眼睛不紧不慢道:“奴婢看到的就是你欲强占夫人未遂,跳窗逃跑,那个人就是你!”

“你……”呆二气的气血翻腾,好悬没张口喷出血来,“你指鹿为马,我还有一人做证,曾亲见你进过我的房间拿走长衫。”

“谁?”一直沉闷不语的柳正忽然眼睛亮了起来,他对呆二的能力很认可,想让他在自己身边做事,自己也好有个帮手,更重yào

的是他不想因此事开罪楚珞漓,这丫头武功高强有西夏长公主李桑榆做靠山不说,她知dào

自己的事情也太多了,但能不与她有冲突那是最好不过,不过要是证据确凿,她楚珞漓想袒护呆二也无话可说。

“和我一起住的水娃子,他亲眼看到碧奴将长衫从我房间拿走,员外可把他找来做证。”

此时呆二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水娃子身上,水娃子虽然是个下人,可经过这两天的推心置腹,他相信他一定会为自己做证的。

柳正点了点头:“来人,去把水娃子找来。”

身后的柳炎又转到了前面,恭恭敬敬道:“老爷,我等本想把水娃子找来做证,可他匿藏呆二,早已跑掉了,如今已不知去向。”

钱四探头出来附和道:“老爷,即使找到水娃子,他的话也证明不了什么,他们本是在一起的,又是呆二管事的人,能不替他说话吗?”

“是啊老爷,此事人证物证俱在已完全可以定了那呆二的罪。”

柳炎和钱四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柳正连连点头,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看着呆二道:“呆二,仅凭现在的证据我就可以当场将你处死,不过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我问你,昨夜你去了哪里?”

“呃……”呆二一时语塞,如果自己说和林舞儿在一起,柳正誓必要林舞儿来做证,自己也可以洗脱罪名,可自己已经答yīng

楚珞漓不再和林舞儿见面,如果此事被楚珞漓知dào

,知dào

自己又一次背叛她,她该怎么想?该有多难过?

呆二想着随口道:“我昨夜……我昨夜一个人在外面散散心。”

“哈哈……”柳炎大笑道:“呆二,你可真有闲情逸致,一个人散心?谁能证明。”

呆二看着他的嘴脸气愤道:“我一个人散心还用什么证明,我自己就可以证明。”

柳正呼地站了起来,“这么说没人能证明你昨夜的去向是也不是?”

“这个……可以这么说。”呆二犹豫了片刻还是点点头。

柳正目光忽然变的阴冷无比,冷笑道:“哼,真没想到果然是你,妄我还要重用你,你竟然欺侮到我的头上来了,来人,给我乱棒打死。”

一名壮汉拎住棍子就冲了上来,棍子已经举了起来就要落下。

呆二一闭眼睛,完了,没想到自己会犀利糊涂死在小人之手。

“慢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众人棍棒就要落的刹那楚珞漓忽然出现了。

呆二有些欣喜地看向她,乍看之下呆二的一下收紧,心疼无比,一夜不见楚珞漓两眼暗淡无光,昔日里天真活泼的少女容颜已变的憔悴无比。

“珞漓,你怎么了,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的呆二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危险,他想知dào

楚珞漓为何一夜之见变成了这个样子。

楚珞漓目光冷冷的扫视着人群,如同利刀一样使的这些大汉不自觉地让出一条路来,楚珞漓和呆二的关系他们也有耳闻,生怕她一时恼怒自己遭殃。

楚珞漓走到他面前柔声道:“呆二哥哥我没事?你怎么了?怎么被他们打成这个样子?”

说着话她就要解呆二身上的绳索。

“慢着,贤侄女,呆二他犯了大罪,我要处死他,你来了也好,可做个见证。”

“处死他?”楚珞漓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曼妙的轮廓上透出的凛凛杀气使在场每个人不寒而栗。

“柳伯伯,我尊重你个长辈,可你说话也要讲根据,他是我的朋友你不知dào

么?你凭什么处死他?”

“贤侄女!”柳正强忍怒火道:“他做的事卑鄙之极,看在贤侄女的面子上我如此的器重他,没想到他居然……”

柳正说着话嘴唇又开始哆嗦,这件事已让他颜面扫地,他更多的是没面子,他转向旁边的柳炎道:“你告sù

她。”

柳炎上前恭恭敬地施了一礼,把呆二如何侵入九夫人房间,如何欲行不轨被九夫人反抗,呆二受惊逃走忘了拿蓝衫,以及被丫鬟碧奴发xiàn

之事又讲了一遍。

楚珞漓听完也傻了,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呆二做的,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再阻止,而且她也会恨呆二,可问题是她不相信呆二会做出这样的事。

她转过身来眼神复杂地看着呆二:“你……你果真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吗?”

“我……我是冤枉的,他们陷害我。珞漓那件蓝衫是碧奴从我房间拿走的,我也不清楚怎么会落入歹人手里,而且还穿上它欲行不轨。”

“碧奴?”楚珞漓也变的气愤起来:“你的长衫为何要给她洗,巧莲她们不能洗吗?你找碧奴做什么?”

“珞漓,你听我说,是她和水娃子要好,见我的长衫脏了才要给我洗的。”

“哦?”楚珞漓的眼神缓和过来,“碧奴,你过来,那件长衫是不是你拿过去的?”

“扑通!”小丫鬟碧奴跪在了地上:“大小姐,奴婢知dào

他是你的朋友,奴婢怎么敢啊,呆二公子他……他在冤枉我,奴婢从未喜欢过什么水娃子,奴婢是九夫人的贴身丫鬟怎么会喜欢他,水娃子茅屋没有一间,田无一垄我凭什么看上他,还跟他要好,怎么可能?奴婢是冤枉的。”

“碧奴,你指鹿为马恬不知耻,为何要陷害我。”若不是绳子绑着呆二真想冲过去冲着她那被胭脂涂的红扑扑的小脸上踢两脚。

“呆管事,奴婢没有冤枉你,奴婢说的是事实。”

小丫鬟据理力争,楚珞漓也傻了,如今证据确凿,难道呆二真的做了这种事,自己看错人了?

楚珞漓想了半晌忽然抬头道:“你说他们冤枉你,那么昨夜此事发生之时你在哪里,谁能给你做证?”

她想的明白,如果有人为呆二做证,自己就可以为她洗脱罪名,他们有证据,呆二也有证据,此事就难以定罪,既然难以定罪。呆二是自己的人,柳正再有气也要给自己几分面子。

因此她眼睛瞪的大大的等着呆二回答。

呆二即使想说和林舞儿在一起此时也不愿说来,一来刚才自己提起碧奴为自己洗长衫她就在吃醋,二来,刚才自己话已出口,在散心,又如何当着众人的面再改口,何况如果说出来还会有损舞儿姑娘的清白,一个女子深更半夜在外面和男人约会成何体统。

他把心一横,还是那句话:“昨夜我在外面散心。”

林舞儿还抱有一丝希望追问道:“谁证明?”

“没……没人!”呆二自知底气不足,把头低了下去。

“啊……难道你真的……真的进了九夫人的房间。”

楚珞漓对呆二失望无比,再加上一夜未归心力憔悴,摇摇晃晃险些没跌倒。

丫鬟巧莲从人群中穿了过来,赶忙扶住了她:“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此时楚珞漓的心在痛,指着呆二鼻子道:“如今证据确凿你又没有证人,那么此事必是你多的无疑了,妄我对你一往情深,你居然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

“哗……”场中一片哗然,很多怎么也没想到原来美丽清纯高高在上的楚大小姐居然已经爱上了呆二,这也使得这些吃不到天鹅肉的家丁武夫对呆二更加憎恨。

“贤侄女!”柳正负手踱到了楚珞漓面前,“老夫要对呆二施以酷刑,你没意见吧。”

“我……”楚珞漓虽然恨呆二,可无论如何也不忍心看着他就这么被人打死,因此她两眼呆滞说不出话来。

柳正见她没表态,知她已没有理由再保护呆二,厉声道:“来人,给我活活打……”

“他和我在一起!”

打字没出口,门前一缕悦耳清脆的声音飘了进来。

声音虽不大,却字字清晰入耳。

众人抬头望去,见门前走来一位头上梳着坠马髻,眉目如画,面如凝脂美玉般光洁,一身月白色罗裙,柳腰薄带的婉丽姑娘。

此人一出现众人皆瞪大了眼睛,在这西北小镇能见得这等如天仙般素雅的女子众人焉能不惊愕,柳炎已认出来人,嘿嘿笑道:“林姑娘,你来做甚,难不成是来取花红。”

第115章 证人

“哼!”林舞儿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向呆二走来,那份气定神闲,走动时的款款风情,连珞漓也觉在她面前气势矮了一层,众人更是不知不觉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昨夜呆二公子一直和我在一起!”林舞儿说着话扫了在场众人一眼,脸不红气不喘。

“林舞儿你……”楚珞漓想斥责她两句,你为什么要勾引呆二。可转念一想,如果林舞儿真的和呆二在一起就可以为呆二洗清罪名,自己又怎愿意看到这件事真是呆二做的,相比之下她宁可相信呆二真的和林舞儿在一起,那的话自己就没看错人,虽然两人背着自己在一起,可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因此她娥眉轻扬,盯着林舞儿道:“姑娘可要考lǜ

明白,这见事不仅关系到姑娘的名声也关系到呆二的生死,你想清楚再说。”

林舞儿嫣然一笑:“楚姑娘,如果我是你打死我也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来,而你居然这么容易就相信了他们的话,呵呵,你对得起呆二公子对你的情意么?”

“我……”楚珞漓脸攸地一红,“这个你管不着,你何时跟他在一起的,在哪里?”

“林舞儿,你不要乱说,你可要知dào

你的女红活计可都是从柳府接的,你里的盐用完没有?姑娘常年为我柳府做事,如今虽然食盐紧缺我们送你一些也是应该的,只希望姑娘要凭良心讲话,莫要让这个yin徒蒙蔽了眼睛,象姑娘这般花容月貌的女子若损了名声在这柳家庄如何立足呢,姑娘可是我们洪桐县难得一见的美人呢。”

他这话尽显威逼利诱之能势,用话敲打林舞儿,你若说呆二和你在一起,往后在这柳家庄甚至洪桐县就没有你的立足之地,反之柳府就会对你多加照顾。

此中的深意林舞儿焉能听不出来,不过柳炎太小瞧了林舞儿,他根本不知dào

林舞儿的来头,大风大Lang风月场所趟过来的女人又岂是小恩小惠能诱惑的?

“吆,我倒是谁,原来是柳大管家,呵呵,你那些盐怎么来的还不知dào

,你明日还有没有命在都不知dào

,还在这里大言不惭,施舍本姑娘,你施毒计,公报私仇陷害呆二管事,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林舞儿,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识抬举。”

柳炎被她一阵奚落几乎失去了礼智,只听柳正哼声道:“退下!”

“是!”柳炎气呼呼站到一旁。

柳正站起身道:“既然贤侄女问你,你但说无妨,有我在谁也奈何你不得。”

说着话有意无意扫了眼柳炎,柳炎骇得赶忙低下头去。

“柳员外,昨晚一直到四更天,奴家都与呆二公子在一起,就在柳府对面的树林间草坪上,你若不信奴家可带你去看看,那里还有我折断的花花草草呢。”

柳正算了算时间,昨夜贼人进入九夫人房间也就是三更天不到,一个大姑娘冒着被人耻笑的危险承认与男子在一起是需yào

很大勇气的,虽然柳正不不知dào

林舞儿与呆二的关系,可如今既有她来做证,自己当然不好再定呆二的罪。

他正要开口释fàng

呆二,楚珞漓急切道:“林姑娘你三更半夜不好生休息与我呆二哥哥出去干吗?”

此时有人做证楚姑娘也来了底气,不过她总是担心两人之间会发生什么事情故此发问。

“呵呵!”林舞儿笑靥如花,宛如一抹清爽的风吹进每个人的心窝儿里,看得一干大老爷们目光呆滞,嚓,这也太邪门了,楚大小姐也就罢了,如今这十里村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居然也看上了呆二,而且甘心为他做证,承认与他半夜幽会,谁个不嫉妒?

只听这股柔和的风飘飘扬扬地吹了过来:“楚姑娘,我与呆二公子在一起当然是约会了,你想到的做了,你想不到的我们也做了,嘻嘻,是不是呆二公子?”

说完话她挑浔般地看着楚珞漓,把个楚大小姐气的娇躯颤抖,嘶叫道:“林舞儿,你无耻,我要杀了你!”

“苍啷”,楚珞漓亮出了背后长剑。

“珞漓,我们没什么,事情并不象林姑娘说的那样,你要相信我。”

看着呆二坚毅的样子不象有假,楚珞漓刷又把长剑归鞘笑道:“狐狸精,任你说破天呆二哥哥也是我的,是不是呆二哥哥?”

这回轮到林舞儿生气了,气哼哼地睨了眼呆二,又转向楚珞漓反唇相讥道:“呆二公子现在这么说,可昨夜他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想不想听听公子对我说了些什么呀?”

两人你来我去各不相让,眼看一场女人之间的争风就要上演,旁边的柳正早已不耐烦,一摆手打断了二人的火药气,向着楚珞漓皮笑肉不笑道:“贤侄女,既然林姑娘肯为呆二做证,此事待伯伯再查起,来人,放了呆二。”

几名家丁上前解开了呆二身上的绳索。

想到自己刚才冤枉了呆二,楚珞漓上前就想安慰呆二一番,却被靠的近的林舞儿抢了先,众目睽睽之下丝毫不避讳一把曳住了呆二的胳膊眉目含情浅笑道:“呆二哥哥,你受了惊吓,这里所有的人都冤枉你,奴家却从来不信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走,一笑楼设宴,舞儿为公子压压惊……”

她还待说下去,呆二吓得赶紧抖手挣脱了,一把拉着气得直跺脚的楚珞漓道:“珞漓,我们走!”

这回轮到楚珞漓得yì

了,她故yì

抱紧了胳膊,回头向着身手气得正扭腰跺小脚的林舞儿挑浔般地翘了翘樱唇。

人群中柳炎眼看计谋就要成功,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林舞儿救了呆二,而且这个清雅如仙的女子正是自己一直垂涎三尺的女子,他焉能不气氛,不过他这人心机深的很,见柳正已经甩袖进了屋子,装模做样劝说大家道:“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

林舞儿见呆二和楚珞漓走了,自己白不顾女孩子家的颜面他做证了,心中好不委屈,低着头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忽然一缕风一般跑出了柳府,一路跑到了河边,找了棵大柳树靠着呜呜地哭个不停,尽情地发泄着心中的委屈。

隐在门后一直向外看着的郑媛玉粉颊上挂满泪珠,满脸的笑容,自己的名声与呆二的性命相比她也觉得那么的不重yào

,只要呆二还活着她就觉得是自己最大的幸福了,自己的生命才有意义,心中才有可以牵挂的东西。

楚珞漓扶着呆二进西跨院,回头吩咐巧莲道:“去把最好的外伤药拿来。”

“是,小姐!”巧莲应了一声去了后院。

楚珞漓把呆二扶坐在床上,看着他身上一条条的伤痕,一块块的淤紫,心疼无比道:“呆二哥哥,我……我对不起你,在你最需yào

我的时候我险些误会你,你骂我吧。”

呆二扶着她的香肩笑道:“傻丫头,这点伤我还挺的住,当时证据确凿,你又能怎么样?倒是你让我担心的很,你怎么才回来?”

“呆二哥哥,先别说这些了,容后奴家慢慢告sù

你,来我帮你清洗伤口。”

呆二果然听话,侧过身来由着她把身上的血衣一块块拿下来。

破碎的衣衫有的已经粘连在皮肤上,有的因为鞭打已经嵌入肉里,一块的肉翻起来触目惊心,心疼的楚珞漓泪流满面。

此时此刻这个少女的心已经彻底交给了呆二,自己那样误会他,他不但不怪自己还想着自己,更令她得到满足的是呆二当着众多人的面抛却了林舞儿,牵起了自己,她有一种满足的喜悦,战胜情敌的胜利感,甚至于她曾想,假如呆二恢复了当朝驸马的身份,自己会不会抛却父仇义无返顾地给她做妾呢?

她呆呆地望着呆二身上的伤口不敢想下去。

“珞漓,你怎么了?”呆二见她迟迟没有下手,催促起来。

楚珞漓慌乱地斩了斩自己的眼泪道:“哦,没什么,你的伤势太重了,人家……人家下不去手。”

“呵呵,没什么,尽管拿下来,这点伤算得了什么,我没什么,你放心弄。”呆二怕她下不了手,鼓励着她。

楚珞漓咬着牙,芳心颤动着,将呆二身上的碎衣片一块块拿了下来。又如同小媳妇一般打了一盆清水用毛巾蘸湿了为他清洗着伤口。

清洗的差不多的时候丫鬟巧莲拿着外伤药进来了,见她擦拭伤口的眼神怜爱的神情,上前道:“姑娘,你歇着,这些事就交给奴婢做吧。”

“不用你,你下去吧!”

丫鬟巧莲愣了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做个鬼脸应了声跑了出去。

楚珞漓将伤口清洗完毕,涂上药,一些比较重的伤口又用纱布包了起来,做完这一切她长长出了一口气,拉着呆二的手道:“呆二哥哥,还疼吗?”

“呵呵,有妹妹在疼也不疼了。”呆二打着趣。

“坏蛋!”楚珞漓满心甜蜜地娇嗔着,忽然撅着小嘴靠在他肩头道:“呆二哥哥,你昨夜真的和林舞儿在一起了。”

第116章 刨根问底

“呃……是真的。”呆二心中一阵紧张,这旧茬她怎么老提啊。

“那你们都做了什么?”楚珞漓一双眼睛闪着好奇的光芒。

几次跟她打交道,呆二明白,别看她现在问的勤快,满脸好奇求知的表情,可一旦自己说出真相,这丫头醋劲还不知dào

多大呢。

为了不惹她生气,抓住这个问题纠缠不休,呆二避短就轻打趣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林姑娘,她跟我说说话而已。”

“只是说说话吗?那你们为什么去了林子里,还呆到四更天?”

看着楚珞漓刨根问底嗔怪的表情,呆二暗忖道:“完了,又被揪住小辫子了。”

只得实话实说道:“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听她讲讲故事而已。”

“什么故事?”

“就是一些奇闻佚事,珞漓,你和你大哥谈的怎么样?怎么凌晨才回来。”

呆二见他追问不休,忙把话题岔开。

楚珞漓面色又变的黯淡下来,幽叹一声:“哎,我这个哥哥是无可就药了,我也没办法,在外面哭了一夜,呆二哥我还累啊!”

呆二心疼地眼泪好悬没掉下来,将她紧紧拥入怀内,“珞漓妹妹你一晚上没休息,回去睡一觉吧!”

楚珞漓面色红润撒着娇道:“我不,回去睡不着,人家想靠在你怀里睡。”

“嗯,好!”呆二使劲点点头,将被枕摞在一起,在即向上一靠伸出了臂膀,楚珞漓含羞脉脉脱了鞋子上了床,合衣而卧靠在了他的怀里,枕着他的臂膀阖上了秀目。

她确实累了,也不知dào

多少天没睡过好觉了,此时躺在心上人的臂弯了她觉得是那么的塌实,抛却了烦恼,抛却了忧伤,一切都向白云那样飘渺,那样不重yào

了,只要能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那就足够了。

呆二看着她睡梦中带着笑意的甜美睡姿,心中对这个天真烂漫的女孩更生呵护之心,他生怕惊了她的好梦,臂膀一动不动,望着屋顶出了会神,也闭上眼睛想这一夜发生的事情,整理着凌乱的思绪,琢磨着谁会害自己……

第二进院子,大管家柳炎的房间内柳炎气愤的来回踱着步子,小丫鬟碧奴大气不敢喘垂立一旁,时不时偷看他一眼。

“我们的计划又白费了,眼看就要得手却偏偏出来个林舞儿,真是气杀我也,林舞儿早晚有一点我要你趴在我下面求我。”

“老爷,那九夫人手无缚鸡之力你怎么就没能得手呢?当**强占小女子时可不是这样的啊。”

碧奴说话很平静,柳炎却听出了些许的醋意和嘲笑,他尴尬地笑笑:“本来占有九夫人也是我计划的一步,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将呆二逐出柳府,也可以更好地对付那柳正,谁想到这娘们居然如此贞烈,反抗的厉害,若不是你老爷我险些露出马脚,碧奴,老爷要多谢谢你!”

说着话柳炎一伸手将她拉到了自己的大腿上,伸手向她臀上摸去。

“老爷,门开着呢,莫要被人看见。”

“去把门关上!”柳炎推了一把已经浑身无力的碧奴。

碧奴款款行至门前合上了房门,媚笑着又做到了柳炎大腿上。

柳炎昨夜欲强占九夫人未果正憋着一独子火,而那碧奴一身衣服又是薄如蝉翼,酥胸半露媚态撩人,柳炎早已把持不住,没有任何前戏直接褪掉了她的亵衣,一扶她的腴臀就要登堂入巷。

“啊……老爷轻些!”碧奴蹙起了蛾眉。

紧绷绷的触感更让柳炎有强行闯关的欲望,腰杆一挺,扶着她丰满圆溜溜如同一个大苹果般的臀儿向下一按,精兵立kè

入城,小丫鬟咬着银牙,蛾眉蹙的更紧,似乎难胜其雄伟。

柳炎yin笑着探身看了看她的表情,猛然冲撞了几下,搞的小丫鬟尖叫连连。

片刻之手小丫鬟也进入了状态,开始随着他颠簸起伏。

“啪啪”的撞击声、女子的尖叫呻吟声,男人的喘息声开始此起彼伏。

不消片刻小丫鬟就已鬓乱钗斜,衣衫不整,胸前那对饱满半隐半露,上下起伏晃动着,那裙带之间的风情比之成熟妇人亦丝毫不逊色,也难怪柳炎对这个小尤物宠爱有加了。

柳炎把着她那一掌可握的小蛮腰驰骋了片刻后,忽然皱紧了眉毛,向纵身处连续撞击。

终于在男人几声嘶吼,小丫鬟几声如狼般的呻吟后柳正向后闭上眼睛靠在了四方椅上,小丫鬟虽然浑身无力,却仍如没吃饱一般在他大腿上扭来扭去,小蛮腰转过来如蛇般拧起缠绕着他的身子不肯离去。

柳炎休息了片刻,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拍了拍丫鬟那春光毕露的腴臀,示意她停下来。

丫鬟不情愿地撅起小嘴向后开在了他的身上。

柳炎揉弄着她胸前那对白花花的丰满沉声道:“此事不成,那呆二还有那楚大小姐势必会怀疑你,你以后要多加小心,还有九夫人那里,千万不能露出马脚。”

碧奴收起了风情,转身环住他的脖子笑道:“放心吧老爷,那九夫人我问过了,她还真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加之太过紧张,又是在夜里她并没有认出是老爷,至于那呆二嘛,有老爷护着奴婢,奴婢并不怕他,如今那水娃子不知去向,说不定已经淹死了,只要他不回来,仅凭呆二一家之言,我是九夫人的丫鬟,她又能拿我怎么样?”

“话虽如此,你是小小心些的话,如今我们正处在成事的关键时刻,没有我的召唤你不要再来这里,以免被大夫人发xiàn

。”

“你这么怕大夫人吗?若是如此,那奴婢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地与老爷在一起呢?”

“呵呵,我会怕他,只不过我们尚未成事,等我家这偌大的家业抓在手里,那个母老虎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你好好做事,老爷我定会给你个堂堂正正的名分。”

“多谢老爷,小女子知dào

了……”

她正待说下去,柳炎忽然一把推开了她,“老爷我还有要事,你也出来时间不短了,别让九夫人起了疑心快回去吧,她现在正需yào

人安慰,你多安慰她,取得她的信任。”

碧奴不情愿地站起,整理好裙钗,回头望了眼柳炎款款行至门前,将房门开了条缝隙,探出头去望了望,见门外无人,开了房门迅速离去。

柳炎起身来到门前,看着丫鬟消失了身影,也自走侧门出了柳府往庄外行来。

庄外有几处柳家荒废的房屋,是以前的盐仓,现在已成了残埂断壁,墙下站了身材颀长,头戴斗笠,将笠檐压得很低,身披黑色披风,怀抱长剑的汉子。

柳正望了望四下无人,快速行至断墙后恭身施礼:“小的柳炎参见特使!”

黑衣转过身来,一双剑眉挑了挑,赫然正是那西夏第一剑手大神剑林莜然。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林莜然冷冷地吐出几个字。

“哦,不瞒特使,府里新近来了个呆二,那柳正对他极为其中,屡番碍我手脚,我本打算先将他解决掉,再……”

“哼,妇人之见,一个外人值得你这么兴师动众么?只要解决了柳正,整个庄子都是你的,何必这么罗嗦。”

“是是是,小的知错,小的知错,大人,小的有句话不知dào

当讲不当讲。”

“说!”特使面无表情。

“特使大人,依您的武功,柳正身边虽有几个武夫功夫不错,可又怎是您的对手,您直接杀了他不就得了,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混帐!”特使猛然双目射出寒光,骇得柳炎一哆嗦,“是是是,小的知错,小的聆听大人教诲。”

林莜然目光略过墙头望了望庄子道:“柳正富可敌国,与朝廷官员多有往来,更与那日渐受宠的丁谓有着亲属关系,我杀他可说是手头擒来,若他就这么死了,这样在西北跺跺脚四周乱颤的人物朝廷会善罢甘休吗?”

“特使英明,小人自愧不如。”柳炎道。

大神剑冷毅的脸上闪过一抹讪然:“这不是我的主意,你不用拍我的马屁,当日我何尝不是和你想法一样,自认为杀了他即可一了百了,是长公主提醒了我,而且我听说不仅柳正手段通天,他还有个儿子乃是魔剑传人,一身功夫更是了的……”

柳炎接口道:“特使乃是西夏第一剑手,被尊为大神剑,那柳玉庭虽然剑法高超小的也只是耳闻,小的真怕他知dào

了此时会心生报复,不知他会是特使的对手吗?”

大神剑棱角分明的脸现出一抹傲然,嘴唇向下勾一抹弧度不屑道:“当今天下除了长公主还没有我大神剑客对付不了的人,我要你注意他只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若他真的知dào

了此事你大可放心,本特使定会替你出头。”

“是是,小的多谢特使,有您撑腰小的就放心了。”

“嗯!”特使接着道:“我听说你最近与那蔡氏打的火热,不知可利用吗?”

第117章 火焰

柳炎脸上一红讪讪道:“不瞒特使,小的正是想从她身上下功夫,已经差不多了。”

“嗯?她会下手杀了自己的丈夫?”大神剑面上闪过怀疑神色。

柳炎恭身道:“小的曾试探过她口气,让她动手杀那柳正她自然是不肯的,可那柳正如果被别人所杀,她自然就会以小的为夫,她一个妇人能掀起什么风Lang?到那时整个柳府都是小人的,有了这层关系,只要此事做的干净利索,那柳玉庭虽然武功不凡,可他对生意上的事丝毫不感兴趣,到时候这柳家的产业自然也就是国主的了。”

“好!”林莜然脸上现过赞许神色道:“此事已经拖不得,如今我西夏大军已经开始集结,只要粮草饷银跟上立即就会发兵东进,如今大宋西北因为缺盐已是怨声载道,到那时我西夏军定可一日千里直逼汴梁,你柳炎为国主解决了燃眉之急长公主自然不会亏待了,这西北王就是你的了。”

“扑通!”柳炎跪倒在地:“奴才多谢国主,多谢长公主赏识。”

林莜然也不理他自顾道:“可惜那柳正自以为手段通天,只知dào

赚白花花的银子,却不肯与我西夏合zuò

,售盐的暴力有一半还要进他的腰包,难道他死了还要带走不成,哼,不识抬举,长公主既然把这机会给了你,你可要好好做,莫要让长公主失望才是。”

“是,小的定然不负长公主厚望。”

“嗯!”大神剑傲然扬起了头,一副居高临下之态:“说说你的想法。”

“特使大人!”柳炎向前凑了凑:“我打算从九夫人身上动手,如今一切已准bèi

妥当。”

“九夫人?可是那个父母被匪寇所杀为了葬父而委身柳正的郑媛玉么?”

“不错,正是她。”

“听说她是个温婉贤德的女人,蔡氏都不肯,她就肯吗?”

“呵呵!”柳炎面现得yì

神色道:“特使大人有所不知,当年柳正为了得到郑媛玉,正是小的给柳正出的主意,让他指使匪寇杀死郑员外夫妇,并将财产抢劫一空,逼着郑媛玉走投无路才从了柳正,郑媛玉一直想报此仇,却不知仇人是谁,此事小的只要让她知dào

,就不愁柳正不死。”

“好主意,柳正这个老东西也真是心狠手辣,为了得到美人竟然使出如此卑劣手段,该死。”

柳炎恭身道:“此事特使大人尽管放心,小的定做的天衣无缝不留痕迹,不知大人还有何吩咐?”

林莜然忽然叹了口气:“还有一件事相当棘手。”

“请大人明示。”

“这个就是楚珞漓楚姑娘,必要的时候你也不必对她客气,可以……”

大神剑说着将手中剑鞘向下一劈。

“大人,楚姑娘可是灵秀山庄的人,又是长公主的弟子,小的纵有天大的胆子怎敢动她?”

大神剑冷哼一声:“她已经与楚庄主闹翻了,长公主会亲自规劝她,为防不测,长公主授予你临机处置之权,必要时可以杀了她。”

“奴才领命!”

柳炎额头上冷汗直冒,他可不是傻子,一来楚珞漓是长公主的弟子,她下不去手,若是这样由自己来办倒是好些,可她也是楚江飞的妹妹,虽然说现在闹翻了,那也是亲妹妹,这事谁办楚江飞日后都会心生报复。

“嘿嘿,你们不好办却把此事推给我,我有几个脑袋够楚江飞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她既然是楚江飞的妹妹就不会把此事说出去,怎么会出事?”

柳炎心中想着应承道:“是,小的定当遵命行事!”

“我也要走了,快去办吧!”

“恭送特使大人!”柳炎俯地而拜,待抬头时眼前已没了大神剑客林莜然的踪影。

柳炎望了望远处吐了吐舌头,然后脸上闪出得yì

神色,自言自语道:“嘿嘿,真是没想到,我柳炎活了大半辈子竟然有机会做这西北王,算卦的说我是富贵相,如今果然就要应验了,嘿嘿!”

他望了望四下无人,迈开四方步子往回走,悠闲地返回柳府。

西跨院呆二被人折磨了半夜也睡着了,此时刚刚醒来,他和正常的男人一样,不仅清晨回举旗,醒来的时候也有竖旗的习惯,他明显感觉到自己那伟立的兄弟正在一团绵软上摩擦着,他猛然睁开了眼睛,低头一看,楚珞漓正翘着自己的臀儿在自己的兄弟上摩擦着。

楚珞漓是背对着她的,根本没注意到他已经醒来,她醒来的时候那自己曾经触摸过的东西正神奇地顶在自己的雪臀上,一种奇妙的感觉和热力立即使她全身酥软,自己曾看到过的钱四和七夫人旖旎忘情的一幕立即浮现出来。

她羞的满脸通红,暗骂自己没出息,可那种奇妙的感觉使她不忍离开,她侧头偷偷看了眼呆二,见他闭着眼睛睡的正香,而自己正睡在他的臂弯里。

一股被呵护被疼的暖意侵袭着他,自己已决定把少女的身体给他,碰一碰又怕什么?自己又不是没碰过。

因此故yì

装作不知dào

,圆润的臀二仍由那凸起的异物顶着。

她没醒还好些,这一醒过来,那又软又硬的感觉,不同寻常的暖流源源不断地刺激着她敏感的神经,她不自己觉的晃起了臀儿在那高高的凸起上摩擦着。

不摩擦还好,这一摩擦那有温度的凸起竟然奇妙的跳动起来,这一来感觉更加奇妙,她不觉扭动的更加厉害,这一来就把呆二给刺激醒了。

呆二醒来见她正在轻轻地晃动着臀儿,赶紧又把眼睛闭上了,我靠这场景也太旖旎了吧。

他想控zhì

自己的情绪,可那消魂蚀骨的摩擦,少女柔软的臀儿传过来的弹性哪能克制的住。

他不自觉的向下滑了滑,可少女圆圆的臀儿一动,自己的兄弟不偏不倚正卡在少女两条丰满的大腿之间。

他明显地感觉到楚珞漓颤抖了一下停止了动作,这也使他意识到楚大小姐不是在梦中无意识的动作,她醒着。

呆二动也不敢动,可自己的兄弟难得有此机会一亲恩泽,哪里肯听话,跳跃的更加厉害。

楚珞漓红着脸回头望了他一眼,见他闭着眼睛还在睡又悄悄躺了回去,过了片刻,那丰满的臀儿又开始悄悄地晃动。

紧簇的感觉刺激着呆二,任当定力再深又怎能抗拒这样的勾引,何况他本身就有一种连他自己都不知dào

的超过常人的热烈。

他猛地侧过身伸手环住了楚姑娘的细腰将她紧紧地搂了过来,这一来双方接触的更加紧密。

楚珞漓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想躲开,却被呆二用力钳住:“别动!”然后呆二开始用力隔着她薄如蝉翼的衣衫向前顶。

这一来平日来高傲的楚大小姐完全崩溃,晕生双颊,俏脸通红,再也没有力量躲开,只由着呆二胡来了。

几天以来呆二天天与心魔做着斗争,抵御着如仙子般的林舞儿无边的诱惑,此时自己的女人就在眼前,这种暧昧的情况下一他不想再克制了,也克制不住了,她地撩起了少女的罗裙,扯掉了她的亵衣,那两瓣丰满白皙的臀儿彻底地暴露在了呆二热烈的眼神之下。

少女的娇躯开始颤抖,臀儿在轻轻地晃动,她太紧张了,不知他要干什么,少女又想到了七夫人那旖旎的姿势,也许她也应该那样吧,于是少女颤抖着将自己的臀儿向上抬了抬。

呆二不自觉地猛冲了几下,少女紧张极了,不仅颤抖而且弓紧了身子,这使得呆二更加不能畅然入巷。

呆二忽然想到自己太着急了,这样下去自己会弄疼她的,于是他抽出了腰间的双手,一只手穿过摸胸抚弄着那对抖动的玉丘,一只手开始在她丰满圆润的雪臀上游走。

一阵亲昵抚摩,少女的身子终于放松下来,娇躯越来越热。动情的楚珞漓猛然翻过身来双手环上他的后背开始忘情地亲吻着他,呆二回吻着,吻少女的耳垂,她颀长的秀项,吻她的酥胸上娇挺的红豆。双手开始滑下雪峰,在她光滑的小腹上游离。

身下的少女媚眼变的迷离而潮湿,温兰的香气吐在他的脸上,呼吸越来越急促。很自然地翻过身去。

呆二轻轻在她那已经更加圆润的两瓣白皙的臀上拍了一下,少女居然无师自通将臀儿向后翘起。

呆二看着这片光洁的身体,少女的曲线是优美的,光洁的玉背,背与臀之间向下自然凹进去一抹流畅的曲线弧度,纤细而柔软,入掌可握,那白皙的臀儿翘庭而丰满,泛着瓷一般的吸引力。

呆二顺着她的玉背向下吻,待看到那抖动着的美丽臀儿时忍不住轻轻咬了一口。

“噢……”少女一声长长的难耐的娇吟,呼吸越发急促,触手之下,那里已是泥泞一片,不再那么紧簇。

呆二知dào

差不多了,猛然扶正就要入巷,刚刚触碰到那片滑腻的泥泞,“当”地一声大响,不知何物砸到了窗棂上,将正在热情高涨的两人吓了一跳。

第118章 争风

情意绵绵沉浸其中的楚珞漓猛然清醒过来,红着脸坐起以极快的速度穿戴好了罗衫,到了镜边整理了下鬓发,自桌案上拿起长剑低着头道:“我去看看!”

呆二也赶忙穿戴完毕,下了床,心中暗骂,谁这么扫兴,如此关键的时刻居然来捣乱,会是谁呢?

两人出门只见一条纤巧的身影在墙边一闪而过。

“呆二哥你等我一下,我去看看!”

楚珞漓说完几个纵跃飞身跃过院墙追了出去,呆二惟恐她有危险,也跟着往外跑,等他出了西跨院只见远处两条纤巧的身影直往庄外跑了下去。呆二明知跟不上又怕楚珞漓出了什么意wài

,只好顺着两人的方向也追了下去。

楚珞漓看着眼前的身影,怎么看怎么象林舞儿,可她怎么也不相信林舞儿这个青楼出身的女子会有一身好功夫,有心看看她到底是谁,更重yào

的是此女子竟然在自己和呆二哥哥欲行好事时捣乱,甚至于有可能看到了自己的风骚之态,她焉能不气愤,她发誓一定要把她追到手好生惩治一番。

令她没想到的是,这女子一身功夫竟然不在自己之下,自己居然无法缩短与她的距离,气愤之下更是发力狂奔。

很快二人就出了庄子,前面闪出一片树林,那条身影极快地进了林子不见踪影,楚珞漓微微一怔,虽然知dào

追进林子容易遭人暗算,可是对这女子她太过憎恨,稍一犹豫还是紧跟着追了进去。

更另她没想到的是前面的女子并没有偷袭她,而是正站在林中一块空地上等她。四周枝烦叶茂,西偏的红日将树木的影子长长地倒影在地上,更显得这名少女身姿曼妙,体态窈窕无比。

“你是谁?”楚珞漓长剑出鞘距离女子一丈远近停下身形,宝剑斜指沉声发问。

身前窈窕的女子缓缓转过身来。

“是你!”楚珞漓惊呼出声,须臾缓过身来冷声笑道:“我倒是没想到,混迹风月场外面纤弱的林姑娘居然身负绝世武功,我楚珞漓倒是看走眼了,你几次三番勾引我呆二哥哥,如今又引我来这里所谓何事?”

眼前的少女正是林舞儿,本来她看到呆二与林舞儿进了西跨院,伤心之下跑到河边哭泣,可哭了半天,等她平静下来又缓过神来:水娃子不在,如今那间屋子只有呆二一个人住,她们孤男寡女可别出了什么事才好。

想到楚大小姐看呆二时那痴迷的眼神她就不敢想下去,万一呆二经不住诱惑与她有了什么非同寻常的关系,那自己岂不是白费心血,更没机会了?于是她停止哭泣又返回了柳府。

到了西跨院,她悄悄捅破窗户纸向里观看,便看到了楚大小姐正枕在呆二臂弯里睡觉,而呆二也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看到楚珞漓那甜美的睡姿她就气愤无比,那个位置,那给人温暖的臂弯本应该是自己的位置,凭什么让她给占了,她气不打一处来,就想闯进去。

可转念一想一来自己贸然闯入呆二房间可能更会引起他对自己的反感,更不会接受自己,二来她也知dào

呆二受了伤,被折磨了一夜需yào

休息,因此她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此时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也是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也有些饿了,于是她到了外面找了家酒楼简单吃了些饭食,心中有所牵挂这顿饭也没吃好就匆匆忙又潜回了柳府。

等他来到西跨院隔着窗子往里一看,可把她气坏了,楚大小姐背对着窗户正风情万种地向后高高翘着腴臀,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而那呆二也正是前倾拥兵入城与楚大小姐成其好事。

当下她也来不及多想,当地一声敲在窗户上,惊醒了欲行鱼水之欢的两人。

见楚珞漓追出来,她这才引着她一直到了庄外。

听楚珞漓气势汹汹地问自己她冷笑道:“楚姑娘,你应该知dào

我想对你说什么?”

“本姑娘不知dào

,你有什么话快说,休要罗嗦,本姑娘今日定要让你好kàn

。”自己尴尬的一幕被人撞见,楚珞漓气愤无比。

林舞儿心中的气恼更不会比她少半分,可她知dào

自己只有心平气和才能劝楚珞漓离开呆二,因此她强压怒火平静道:“楚姑娘,呆二就是笑三郎,你不会不知dào

吧?”

“啊!”楚珞漓僵在当地,难道她已经认出他来,可是她对呆二的爱已深,她已经离不开他,哪肯面对现实?宝剑一挑直指林舞儿:“你胡说,她是呆二,本姑娘的呆二,你休要胡言乱语。”

林舞儿仍然不愠不怒:“楚姑娘,我虽然不知dào

你在何地见过三郎,但是我敢肯定你已经认出他,不然以你楚大小姐的眼高于顶怎么会看上名不见经传的呆二。”

楚珞漓不甘示弱:“哼,林舞儿,我知dào

你喜欢笑三郎,可你凭什么说说呆二就是笑三郎?”

林舞儿忽然咯咯笑个不停,把楚珞漓笑的发毛,沉声道:“你笑什么?难道本姑娘说的不对吗?”

“哈哈,你说的对吗?你已经不打自招了你知dào

吗?我只说你见过三郎,可没说呆二就是三郎,你却直接把呆二和三郎想到了一起,还想狡辩吗?”

楚珞漓脸上一热:“哼,林舞儿,少逞口舌之利,是你认识那笑三郎我才这么说的,你说他是三郎有什么证据,你几次三番勾引他,呆二可曾承认过他是三郎吗?”

“呵呵,这倒没有!”

“那你还缠着他不放,我告sù

你林舞儿,你以后离呆二哥哥远点,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呵呵……”林舞儿又咯咯俏笑起来:“楚姑娘,呆二身上那把玉箫你不会不认识吧?那可是宫廷宝物,乃是先皇赐给许世儒许大人的,三郎的夫人许南蓉又把它赠给了三郎,只凭这一件就可以证明呆二就是三郎!”

“这……”楚珞漓倒吸了口凉气,没想到她居然也识得这把玉箫,自己若早知林舞儿在此就该帮他把把那把玉箫藏起来,也不会引来这么多麻烦。

可她已经被情所迷,更不肯面对现实,冷哼道:“什么玉箫本姑娘不识得,天下宝物相似者多矣,你怎么知dào

那把玉箫就是笑三郎的?”

“呵呵,哈哈……”对方死不承认,把林舞儿气乐了,“楚姑娘,笑三郎文治武功皆独步天下,如今他不知因什么原因失去了记忆,可是三郎之前曾作过许多佳赋妙词在民间广为流传,姑娘出身名门,定然也会吟诵几句,三郎虽然失去记忆变成了呆二,可你只要吟诵那些词的前两句,呆二就会记起后几句,这一点也可以证明呆二就是三郎,就是当朝驸马。”

“哼,难道呆二公子就不能会一些笑三郎的词赋吗?这如何能证明他的身份,你休要再此搬弄是非。”

林舞儿强压怒火:“你是不敢验证还在此狡辩,你可以知dào

你与三郎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你不顾一切与他在一起对得起你的父亲吗?”

这句话正戳在楚珞漓的痛处,也因此更不敢面对呆二就是笑三郎的事实,有林舞儿在一天,呆二就有可能变回三郎,楚珞漓冷冷盯着林舞儿忽然面现杀机,如果林舞儿死了谁还会知dào

呆二就是笑三郎?呆二就可以永远陪在自己身边了。

但有此想法,她杀机陡盛,一声娇咤:“林舞儿,少要呈口舌之利,本姑娘今日就要让你丧命于此,看剑。”

话音未落一连向林舞儿劈出六剑,而且剑剑奔林舞儿要害,恨不得一剑劈死她。

时至此刻林舞儿也全明白了,不是她不知dào

呆二就是三郎,而是她对三郎爱也深,已不能自拔。而且听她的口气已有心杀了自己,杀人灭口,长久的与三郎在一起。呵呵,林舞儿暗忖道:“我若杀了你不也可以省去这多麻烦吗?只要我耐心解释,相信三郎一定会恢复记忆回到自己身边。”

嫉妒心人人都有,尤其是女子,林舞儿也怒不可遏,动了杀机,身形连闪脱出剑幕之外,玉臂在腰间一震,一把如灵蛇般的软剑横空出鞘,泛起一片银光,寒星点点攻向楚珞漓。

楚珞漓吃了一惊,没想到对方竟是如此兵刃,剑法如此怪异,情急之下娇躯横移,一式乱点飞花上封软剑下攻林舞儿下盘。

林舞儿疼空而起,玉腕再震,软剑如一条软鞭缠向楚珞漓手腕。

楚珞漓若不收招手腕就得被卷断,当下运功提气飘然后退。

林舞儿得势不饶人,玉腕顺势向前一递,柔软的长剑竟又被她抖的笔直,寒星点点分袭楚珞漓四处大穴。

楚珞漓一式横锁九江上封软剑,同时脚下不停,攸然倒踢而出向林舞儿小腹踢到。

林舞儿收势回退同时软剑卷向她脚踝。

两人一个剑势诡异,一个是盖世高人李桑榆的嫡传弟子,双方都动了真火,都想置对方于死地,可惜的是两人功力相仿,一时间谁也难以取胜。

第119章 管家的手段

草坪上剑影翻飞,杀气漫天,被剑扫断的落叶飘飘洒洒,飞草四处飞扬,直打到红日西沉,燕雀归林,两人斗了二百余招仍然是不分胜负。

可是两人谁也不肯退却,都憋着一口气要置对方于死地。出手都是杀招,毫不容情。

常言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若这样一直打下去,不是一方被杀死就是两败俱伤。

眼见两人一剑紧似一剑,形势越来越危险,危急时刻,忽然从林外气喘吁吁跑进来一人,二人用余光看去正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呆二。

呆二虽然不懂武功但看二人恨不得一剑刺死对方的表情,也能看出二人正拼得如火如荼,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呆二大喝一声“住手”,径直向二人中间冲了过去,两个少女谁也不想伤了呆二,忙不叠的抽身而退,你看着我不服我看着你不在乎,仍然是怒目相向。

楚珞漓愤然道:“呆二哥,你让开,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屡次三番勾引你,今日我定要让她命丧剑下。”

林舞儿也不示弱:“楚珞漓,你明明知dào

他就是三郎,是我林舞儿的男人,你为什么不肯把他还给我。”

“你个贱婢,我早就说过他是呆二,怎么会成为你的三郎了,你胡言乱语妖言惑众我非杀了你不可。”

楚大小姐说着话就要绕过呆二再次进攻。

“慢着,你二人若要动手就先杀了我!”

呆二虽然不接受林舞儿,完全是因为他对楚珞漓的承诺,凭心而论他也感觉到林舞儿的话并非空穴来风,林舞儿虽然屡次三番勾引自己,但他并不认为她是放荡,他心里清楚的很,自己什么身份?一个漂泊无根的Lang子而已,凭什么会被十里八乡数一数二的美女垂青,这说明他们之间极有可能有林舞儿说的那些故事,可是他想不起来,加之对楚珞漓的爱,他只得疏远林舞儿。

两个姑娘听呆二这样,互相瞪了一眼,即使是异口同声:“今日便宜了你,还不快滚!”

呵呵,她们都想对方滚,可谁没动地,都跑过来去抓呆二,可是又同时停住:“你怎么还不走?”

“你怎么还不走?”

“呆二哥是我的!”

“我的!”

两人打完架又开始斗口,谁也不肯让步。

呆二无奈,狠了狠心转向林舞儿道:“舞儿姑娘,呆二相信姑娘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可呆二何德何能能得姑娘垂青,如今呆二心里只有珞漓一人,还望姑娘不要在纠缠在下,过去不管发生什么就让他过去吧。”

说完他去拉楚珞漓的手,楚珞漓雀跃着跑过来挽住了他的臂膀,回眸向林舞儿投去挑浔的眼神。

可她看到的是令这个少女无比震惊的画面,林舞儿根本没有心思再与她争风,她摇摇欲坠,珠泪长流,扑通委顿在地,她是那么的可怜,那么的无助。

楚珞漓被震撼了,被感动了,她很清楚,凭林舞儿的容貌找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可偏偏衷情于什么都没有的呆二,足以说明自己不愿意面对的现实:呆二就是自己的仇人笑三郎,林舞儿和他之间一定有一段非同寻常的经lì

,也对林舞儿的忠贞不渝更加钦佩。

可是这个纯真的少女如今已经被爱情的甜蜜湮没,宁可把他永远当做呆二,与自己长相厮守,只有他不是三郎自己才有足够的理由与他在一起,一旦他是笑三郎,自己身为人女就必须向他复仇,这是她不愿面对的,因此她宁愿自欺欺人,逃避现实,这样她才能陪伴在他身边,何况她现在因为哥哥的事也费煞脑筋,也需yào

呆二的帮zhù

和安慰。

不过她不再那么敌视林舞儿,而是惭愧地收回了目光,低着头随着呆二返回柳家庄……

柳炎刚刚回到柳府,大夫人蔡氏就派人来请了,说是让他为自己买几件花红,当面交代一下。

柳炎很明白,所谓的买花红只不过是借口而已,堂堂柳家大夫人丫鬟婢女无数,何须他一个大管家去做这些女人该做的事。

不过他也正需见她,上方逼得紧他也要抓紧行动,再行动之前,他要尽量博取这个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比谁都要寂寞难耐的女人,她今年不到四十岁,正是女人如狼似虎的年龄,而柳正有九房妾氏,花坊柳巷间又不知有多少女人投怀送抱,家中还有个貌美倾城的就夫人郑媛玉,何时能轮到她饱尝雨露,偶尔的同床共枕也只是象征性的安慰而已。

柳正哪有精力再给这个寂寞的女人什么,他的身体,甚至他的心,已被那些比自己貌美十倍的女人掏空了,而柳炎却不嫌弃她,每次都尽lì

迎合满足她,这也使她还记得自己是个女人,应该得到女人应有的滋润。

柳炎知dào

夫人既然叫自己过去那柳正必然是不在府上,如今这柳府上上下下除了柳正几个贴身之人,多半已成了他的人,因为他大大方方来到大夫人房间。

“夫人唤奴才有何吩咐?”柳炎装模作样地施了一礼。

蔡氏向旁边的贴身丫鬟使个眼色,丫鬟金环知趣地退了下去。

在宋朝,若想与小姐约会,或者与哪房夫人有暧昧之情,她们的贴身丫鬟是必须要打通的一关,既然是贴身丫鬟,夫人小姐们的一举一动又怎能瞒的过她们?

这也是柳炎早早就把九夫人的贴身丫头碧奴拿下,花言巧语让她对自己为命是从。

对于蔡氏的贴身丫鬟金环,他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据为己有,可这丫头私下里也得了他不少好处,焉能不替他卖命?

此时见他到来,丫鬟已知二人要做什么,知趣地到门口去守住了。

只听蔡氏咯咯笑道:“哎吆大管家,天气渐凉,妾身正需yào

添几件花容衣物,我去年那件已经穿不得了,不过样式我却是喜欢的,你进来看看,就照着那个样子给妾身再买一件。”

她这一笑胖脸上厚厚的脂粉簌簌而落,看得柳炎一阵恶心,可他不敢表现出来,跟在蔡氏后面乖乖地进了内房。

“就是这件!”蔡氏手里拿着一件外裘指着道。

柳炎知dào

自己卖力的时候到了,向前一探身抱住了蔡氏那如同水桶般的腰,身体前倾将这具胖胖的足可当船使的肉体压在了帷幔内,嘿嘿笑道:“夫人,要不要奴才看看你那小红肚兜要不要也换一件啊。”

蔡氏故作娇嗔:“坏蛋,你又要欺负人家,需不需yào

换你看看不就知dào

了?”

“嘿嘿!奴才我这就看看!”柳炎说着话一手攀上了那只分不清是肌肉还是峰丘的软棉,用力揉搓起来,另一只手顺势扯掉了那早已被撑破的罗裙,将条果然是红色的兜兜拽了出来,装做陶醉的样子在鼻子前嗅了嗅,惹得蔡氏既羞又兴奋。

柳炎更不迟疑,继xù

向下开始探索,一阵抚弄,早就春闺寂寞的蔡氏在也忍耐不住,脱掉了娇滴滴的伪装,短胖胖的胳膊微一用力就将虽然也是微胖,和她相比却明显小一号的柳炎推倒在床上,迫不及待地抓住了那根本不曾崛起的男人命脉,在她胖胖的手新里把弄一阵,那张胖脸便埋在柳炎小腹下,深深地含住。

“啊……”可怜的柳炎一眦牙,他虽然是假意奉承这个女人,不过这个女人的洞箫之技却是一流的,也是柳炎唯一能找到的可以安慰自己,使自己能够有精力在这个胖女人身上驰骋的动力。

唧唧啾啾的声音短促而响亮,柳正也敢歇着,伸出手在她那胖胖的肥颠颠的腴臀桑揉捏抚摸着。

一阵深深浅浅的吮吸套弄,柳炎渐渐有了兴致,而蔡氏却早已兴致高昂,柳炎微一试探那里已是汪洋一片。

柳炎知dào

自己该工作了,他刚想起身将蔡氏推倒,蔡氏已抬腿骑在了他身上,胖重的身体把个柳炎压的一咧嘴,赶忙运足力抗衡,以免自己还没工作就被压的没了力qì

,那自己岂不是白来了?

好在蔡氏的目的不在于此,一只身按着柳炎的胸部,肥臀微抬,摸索了半天终于入巷。

但入正道,蔡氏闭上眼睛,蹙着那两道细细的,不仔细看看不到的柳叶眉开始忘情地颠簸起来。

身体已被小丫鬟碧奴掏口的柳炎紧咬牙关迎合着她,以免自己在她的疯狂下过早弹尽粮绝,缴枪投降。

蔡氏太胖了,没几下就已累的气喘吁吁,双腿一张,肥臀一翻滚落在床上,春光毕泄中,伸出小舌头tian着自己胖嘟嘟的下巴,只等柳炎来采撷她这朵即将枯萎的牡丹,纵马驰骋了。

柳炎能得蔡氏欢心,自然有其非凡的本事。何况没有了巨大的压力,他也轻快不少,翻身上马,九浅一深地驰骋起来,把个蔡氏搞的意乱情迷,呻吟连连,忍受不住他的手段开始阖着媚眼催促起来。

柳炎又坚持了一阵,彻底把个蔡氏搞的颠峰渐来未来,连嗔怪带催促起来。

柳炎知dào

时机到了,开始不顾一切纵马扬鞭,猛烈冲撞。

第120章 阴谋

终于,蔡氏的细眉紧蹙起来,发出有如狼吟般的叫声,飘飘然飞上了极乐,而此时柳炎也用尽了最后一丝力qì

,嘶吼声过后无力地倒在了蔡氏身上。

虽然蔡氏对他的表现不是很满yì

,但是她已很满足,她这个几乎被柳正抛弃的女人还求什么?这已足够刺激足够消魂了。

她伸出胖胖的手臂环住了柳炎的厚背,忘情地摩挲着柳炎已被榨干的身体,希望他能再振雄风。

可是柳炎确实不行了,任凭她怎样摩挲也不再动作。蔡氏失望地撅着嘴把他推了下来。拥着柳炎的身体,回味着刚才的缠绵。

柳炎休息了片刻缓过神来,侧身拥住了蔡氏。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蔡氏的鬓钗,那动作绝对是一个男人在抚摸自己的心爱的女人。

他的柔情蔡氏也感觉到了,胖手抚摸着他的胸膛,闭着眼睛幽叹一口气:“柳郎,我们若是能长久厮守在一起那该多好。”

“呃……”柳炎看看她妩媚的表情也跟着长叹一声:“夫人,不是我不想,可如今我虽然身为柳府的大管家可毕竟是个奴才的身份,能一亲夫人恩泽就已经心满yì

足了,如何再敢做那长相厮守的非分之想?”

蔡氏睁开眼睛厚厚的嘴唇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那个老东西天天在外面拈花惹草,在家中又天天粘着那郑氏,我真恨不得他早一天死了,也好长久地与你在一起。”

“话虽如此说,老爷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怎忍心害他,你可肯吗?”

“我……”蔡氏瞪大了眼睛,“虽说我恨他,可作为夫人咒他死已经很违妇道了,又怎忍心下手?”

“老爷年岁也不小了,若是他真的死了,你当如何?”柳炎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试探着道。

“若他自己死了,妾身就从了你,你主外我主内,我们做一对快活鸳鸯岂不更好?”

“玉庭怎么办?万一他回来发xiàn

我们的事……”

蔡氏在他胸口捶了一把,嗔道:“放心吧,玉庭那孩子最听我的话,而且他对生意丝毫不感兴趣,这偌大家业还被得你来管理,他如今当京城做京官去了,就更没时间回来,若那老东西真的走了,呵呵,等这阵风过去,咱们就把事办了,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

她说的眉飞色舞,就好似柳正真的已经死了一般,说着说着忽然眼神又黯淡下来:“哎,可惜这把老骨头虽然年龄不小了,却是很抗活,身体结实的身,一时本会根本……哎,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够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呢。”

柳正偷偷观察着她的表情,他心里已有了底,探明了夫人的心意,他就知dào

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了,虽然心里美,最上却道:“夫人,老爷对我恩重如山,我真不该,哎,可是奴才对你太过……太过喜爱,已经不能自拔了。”

蔡氏听着他的甜言蜜语心里美滋滋的,正陶醉着忽然哎呀一声道:“天色不早了,那老东西说不准哪会回来,你也快走吧,被他发xiàn

可就完了。”

柳炎巴不得想走,听她说话,俯身狠狠在蔡氏胖脸上亲了一口:“既是如此,那我就先回了,改日再来陪你。”

说着话,柳炎下了床,穿戴好衣衫,衣冠楚楚地出了房门回头喊道:“夫人,你放心吧,你要的那些东西奴才保证做好,不会有错的。”

房间内静下来,只剩下了抱着大被仍然沉浸在刚才的旖旎消魂中,满脸的幸福。

柳炎出了门正要前行,扭头便看见了九夫人门口向这边张望的丫鬟碧奴,柳炎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向着小丫鬟喊道:“碧奴,到我房里来一趟,这月你们的花消也该发放了,昨日里九夫人又受了惊吓,多分发些给你们,过来取吧。”

柳炎说完迈着四方步子回了房间,身后两丈远,小丫鬟碧奴迈着小莲步摇摇款款紧紧跟随……

※※※※※※※※※※※※※※※※呆二与楚珞漓从庄外回来已是日落十分,楚珞漓连日里心中苦闷,此时更不愿意离开呆二,望着村庄里的袅袅炊烟,已经几天没吃过一顿好饭的楚大小姐忽然有了食欲,转向呆二道:“呆二哥哥,你今日跟那林舞儿把话挑明了,奴家也是非常高兴,不如我们去风华酒楼去用晚膳吧,好不好?”

呆二此时也饿了,连连点头,二人沿着大路一路前行,不久就来到了风华楼下,呆二抬头看去,路的左侧是高大的风华酒楼,再往前走右侧就是高台楼阁的碧舍,丝竹管乐声隐隐传来,中间有一栋就是留香阁。

呆二看着留香阁愣了愣,又想起了林舞儿那温柔妩媚的风情,忙敛了敛心神跟着楚珞漓上了酒楼。

楚大小姐的名头谁人不知,掌柜的亲自出来迎接,将他们让到了二楼临街的一间单间雅座。

二人上了楼,点了饭菜,楚珞漓又为呆二要了一壶竹叶青,二人说着话等着饭菜上来。

天气比较热,林街的窗子是开着的,酒菜上来,楚珞漓为呆二斟好了酒,呆二品着酒,一阵阵的小风吹进来,两人倒也觉得心旷神怡。有呆二在身边,楚珞漓的心情似乎也开朗不少,两人有说有笑,倒是极为惬意。

“大人您慢走!”

一缕女子悠扬悦耳的声音自窗外飘了进来。

“嗯?这声音好生耳熟!”

呆二顺着窗子向外望去,便看到了那迈着四方步走出留香阁的县令柳永,身后是留香阁的掌房姑娘婉婉,一路将柳大人送了出来。

这位风流才子柳大人看来今日心情不错,满面春风的上了小轿,一干人等扬长而去。

“大人慢走,常来啊!”婉婉姑娘的声音既悦耳又动听,见柳永轿子走远这才扭着纤细的腰肢款款走进了留香阁。

“呆二哥哥,这位柳大人好生不对劲。”

听着楚珞漓发问,呆二收回了心神:“珞漓,你看出什么了?”

楚珞漓娥眉微蹙道:“我那丫鬟与飘七被人杀死在店中,他为何不调查此事反而匆匆忙忙将两人的尸体运回了县衙?”

“也许他要在县衙审理此案也说不定!”呆二接口道。

“哼!”楚珞漓撇了撇嘴:“两人被杀,人命关天,若是在县衙审理此案,小翠是我的丫鬟,而飘七又是被我二人带到客栈,此事掌柜的也曾见到,焉能不带我二人上堂问话,他却还有闲心在这里笙歌艳舞、花天酒地,整日流连柳巷烟花之地,丝毫不把此案放在心上,岂不是可疑吗?”

“珞漓妹妹一说我倒也明白了,难道那柳永身为渠水县令有意在隐瞒什么?”

楚珞漓幽叹道:“我大哥江湖上结交广泛,黑白两道都给几分面子,而柳员外更是手段通天,上可直达天庭,下可鱼肉黎民,你也看到了,他们劫盐那日向水路衙门出示了官凭路引,这官凭路引只有西北转运使曹成才能开,他们连西北转运使都能买通,这小小的渠水县令算得了什么?”

呆二睁大了眼睛:“我听说这位柳大人常以宋玉自比,自诩白衣卿相,自视甚高,难道这样的人也会他们同流合乌么?”

“呵呵!”楚珞漓被呆二的天真逗乐了,“呆二哥哥,奴家虽然一介女流也懂得读书人多虚妄的道理,有几个象笑三郎那样文武双全,不喜权贵的人物……”

她提到三郎脸色忽然红起来,偷偷望了眼呆二,见他没有注意自己才又道:“那柳永虽是风流才子,却喜流连青楼又岂是有大志之人,奴想这件案子他也极有可能参与其中,最少也是个知情者,我们现在已经能够确定凶手就是大神剑林莜然,他这样拖延此案更说明他心中有鬼。”

呆二一双眼睛不错珠地看着完颜雪,暗忖道:“这女孩好精僻的分析。”

楚珞漓见他望着自己粉颊又红了起来,宛如三春初沐雨的桃花般娇艳无比,娇羞无限道:“呆二哥哥,你干吗这样看着人家,人家说的不对吗?”

“对对对!”呆二连声应承着道:“如果柳永真的参与其中,我们不能为小翠报仇可如何是好?”

“哎!”楚珞漓幽叹一声:“小翠虽是我的婢女却与我情同姐妹,我当然想为她报仇,可如果此案的始作俑者乃是我大哥,大神剑定是受了我哥之命杀了飘七与小翠,如果我们将此事闹大,寇大人追究起来势必会牵出我哥哥,我又于心何忍呢?”

“这……难道我就让此案搁置下去?”

楚珞漓闭上了眼睛面现痛苦之色:“现在也只好如此了,一切听天由命吧,我不能助寇大人破案,却也不能出卖我大哥。”

“呃……好吧,听你的!”

楚珞漓深情款款望了他一眼:“呆二哥哥,此事我帮也不是不帮也不少,不如我们隐居起来吧,随着他们去,我们眼不见为净,好不好?”

第121章 夜行人

呆二听她要隐居,只得答yīng

道:“好,可是……”

“呆二哥哥还有什么事?”楚珞漓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他。

“柳炎那厮几次三番陷害我,如今水娃子兄弟生死不明,哎,十有九八被他们给……”

呆二说着脸上闪过一丝黯然,接着道:“我看得出来那钱四柳三等人也与他是一丘之壑,这口气我实在难咽下,我想惩治他们一番,最好能给水娃子兄弟报了仇,出了胸中这口恶气,然后我们再离开如何?”

“嗯,水娃子兄弟实在是惨,她也帮了奴家不少忙,为他报仇也是应该的,哥哥不说我也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可我们并没有他们行凶的证据,他们都是柳员外的亲信,如何才能惩治他们?”

“呵呵。”呆二笑道:“我总觉的这柳府内鬼很多,并不是表面上看来那么平静,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那日钱四与七夫人的情形你也见了,恐怕这府中的事还不止于此呢。”

说到钱四与七夫人,呆二又想到了午时两人的旖旎忘情,不觉有些尴尬,楚珞漓更是羞得满脸通红,那旖旎的场景使她又怕又期盼,她恨林舞儿搅了自己的好事,同时又有些庆幸,也许少女到女人的转变都是这样的矛盾心理吧。

两人用完了酒菜已是落暮时分,出了酒楼二人沿着街道向回走,有个有情人走在大街上,倒是别有一番情致。

拐过两条街道再走到头就是刘府,两人正在缓步前行,旁边一座黑色大门忽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头绾银钗,耳朵上扎着耳钉的面色微黑的中年妇人向着门外树下一青衣汉子道:“这么晚了钱四怎么还没回来?”

那青衣汉子施礼道:“夫人,柳府这几日事情比较多,四爷恐怕又在忙,要晚些回来吧。”

妇人哼了一声:“最近四爷早出晚归,有时半夜才回来,不知搞什么名堂,若是被我发xiàn

他有什么不轨之举有他好kàn

,哼!”

“咣当”,妇人有些微胖的身形回了门内。

青衣人嘿嘿干笑了两声,一抬头便看见了呆二与楚珞漓,忙恭身施礼道:“小的毛六见过大小姐,见过呆管事。”

“嗯!”楚珞漓应了一声,她虽看着这人眼熟,却并不识的此人,举步便要继xù

前行。

呆二忽然拉了拉她的手停了下来,走到门前看了看,转向那青衣汉子道:“此处可是钱管事的家吗?”

青衣人忙应承道:“回呆管事正是。”

“哦!”呆二点点头,“钱管事最近经常晚回吗?”

“回呆管事,我家老爷倒也不是经常晚回,一般都是逢单早归,逢双晚回。”

呆二点点头:“嗯,这位钱四爷是够忙的,也怪不得夫人着急,呵呵,多谢了!”

“小的不敢!”毛六说完又站在了门前。

“嗯?”呆二不解道:“你为何老站在这里?”

毛六向前探了探身,压低声音道:“不瞒呆管事,我家老爷惧内,如今他不回来我也得不了好,被夫人骂出来等候钱四爷,只有钱四爷回来小的才敢回去。”

“呵呵!”呆二笑道:“据我所知内管事只有在月末拢帐才忙那么几天,平日里但到晚间都是很清闲的,他为何还不回来却让你也跟着受罪?”

毛六脸上闪过一丝神mì

的笑意道:“呆管事,这个么……小的就不知dào

了,您才来,也许您在府上呆的久了就会知dào

,小的不便多言,呆管事您请。”

呆二不再理他,转过身来继xù

向前走,楚珞漓笑道:“呆二哥哥,你干吗跟一个钱府的小人说这么多话?”

呆二笑道:“柳家富可敌国,一个管事都在外面另有府邸,这等排场恐怕朝廷大元也不如,可那钱四仍不知足……”

“呆二哥哥此话何意?”

“我的意思珞漓妹妹真的不懂么?”

珞漓想了想,便又想到了粮仓里那旖旎的一幕,不由娇嗔道:“你坏死了,人家不理你了。”

“呵呵!”呆二笑道:“珞漓妹妹,难道你没从毛六的话里听出什么么?”

“什么?”楚大小姐又瞪大了眼睛。

“毛六说钱四逢单早回,逢双晚归,其实柳府人手众多,那身为内管事平日里并没有这么多事,他却要晚归,难道珞漓妹妹真的想不通么?”

“哦!”楚珞漓张大了嘴巴,“你是说钱四与七夫人每逢初一、三这些单日子便会在一起……”

“哎呀,羞死人了!”楚珞漓忽然捂住了眼睛羞不自胜,这也许是少女与女人的区别,如果午时她与呆二有了那层关系,现在肯定又是另一番表情。

“嘿嘿,珞漓妹妹知dào

就好,今天是双日子,所以那钱四还未回来,想必他与那七夫人……”

“呆二哥哥,你别说了,人家不想听。”

“呃……好吧,我不说了,不过我已经有了对付钱四的办法。”

“啊,真的,什么办法?”

呆二对着楚珞漓的耳朵小声说了几句,搞的楚大小姐又是满脸通红,不过很兴奋地笑道:“放心吧呆二哥,我一定会让巧莲帮忙的。”

两人难得这么开心,有说有笑从小侧门进了柳府。

天色虽然已经黑下来,但因为柳府红灯高挂,院子里却并不太黑,尤其通往各进院子的甬道。二人刚走出二进院子上了甬道,就见九夫人郑媛玉正站在一棵树后向这边望着,见二人见来慌忙转过身去整理着鬓角。

恰在此时七夫人从装粮食的东跨院方向行了出来,抬头便看见了树下有些慌乱的九夫人郑媛玉。

七夫人李氏面现鄙夷神色,哼声道:“一个偷汉子的贱货,这么晚了还在这里摆弄风情,想勾引谁呀?”说着话有意无意向呆二这边望了望。

她声音虽然不大,呆二却听的清清楚楚,紧接着对面传来咯咯的笑声:“七姐姐说的是,亏着老爷这么疼她,她居然背着老爷做出这等事来,真是不要脸,还大大方方站在这里摆弄风骚,要是我呀早一头撞死了,活着也是Lang费粮食,哼,姐姐,走,到我房里坐会。”

呆二抬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位长的妖艳无比,眉间一颗红痔,走起路风骚无比,年约二十七八岁的女子。

说完话这女子上前挽住七夫人钱氏的手臂,两人款款进了一间上房。

树下的九夫人气的一跺脚,扭头向呆二这边撇下一抹幽怨的眼神,紧走两步也进了四进院子的一间上房。

“靠,这些女人,真能嚼舌头,没有的事也被她们说的活灵活现。”他心里骂着转向楚珞漓道:“珞漓,那眉间有痔的女子是谁?”

“哼,她就是柳伯伯的八夫人董氏,向来跟那七夫人要好,两人一个鼻孔出气,从来不给九夫人好脸色。”

“呵呵,不只是她们两个,其她几位夫人又有谁跟九夫人和的来?她们跟九夫人比就是野鸡比凤凰……”

呆二话音未落,楚珞漓一拉他的手,呆二扭头一看,内院管家钱四正从刚才七夫人的方向出来。

楚珞漓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冷哼了一声,呆二笑道:“看来毛六所言不虚,逢单早回,逢双晚归呀,嘿嘿,钱四,你要倒霉了。”

楚珞漓回头脉脉望了他一眼,嫣然笑道:“呆二哥哥,天色不早,我也回去歇息了,有事叫我,你也早些歇息。”

“嗯!”两个互相道别,各自回了房间。

楚珞漓回到闺房,丫鬟巧莲打了一桶水,想到昨天一夜没有休息,是该好好喜个澡了,她宽衣解带坐在了桶中。

雾气朦胧中,少女的刚刚发育的身子虽然谈不上丰满却也是曲线玲珑,楚珞漓看着自己的身子又想起了中午与呆二那旖旎的一幕,不觉轻轻闭上了眼睛,想了片刻,忽然晕生双颊,浅笑出声,暗骂自己没出息,最近怎么总想这些事情,都说少女怀春,难道这就是吗?

她沐完浴,刚要解下帷幔休息,窗外夜行人穿过的衣衫猎猎之声便清晰地传了耳际,虽然极轻微,可她的功夫不弱,却听清楚了。

柳府谁有这种本事,难道是呆二?不会吧,他平时可是不会武功的,可不是他又是谁呢?难道他又想自己了?呵呵,姑娘想着脸又红了。

正在犹豫之际,一条黑影映着烛光在窗前一闪而过,这不是呆二,呆二怎会如此无礼?

楚珞漓想着,迅速系好衣衫,摘下长剑出了闺房。

“小姐,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吗?”丫鬟巧莲想着小姐昨天一夜未归心中着实为她的身子担心,其实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楚珞漓一身武功得李桑榆真传,稍适运功调息便可恢复。

“嗯,我出去看看,你早些歇息!”

楚珞漓说着闪身出了房门,抬头望去,只见夜色下东墙上一条身影一闪既逝。

楚珞漓艺高人胆大,想看看什么人竟敢对自己如此无礼,飞身追了上去。

第122章 小女子是汉人

上了墙向下望去,一条颀长的身影迅速向远处疾驰而去,楚珞漓正在犹豫自己要不要追上去,想不到那条身影也停下了,挑浔似地向这边望着。

楚珞漓本就刁蛮任性,此时被人如此无礼早已气极,再不做他想飞身而起,如同黑夜里的一只燕雀轻巧地追了上去。

那条影子转过身去又开始疾驰。

楚珞漓加快步法,那人也加快,她慢下来那人也跟着慢,两人的距离始终维持在二十丈左右,那人仿佛有意与她斗气一般。

被人如此挑逗楚珞漓怒不可遏,全力施展身法追了上去,两人一个跑一个追很快出了庄子,跑了片刻,前面现出一条光亮亮的带子,那是一条河,被明亮的月光映的银光闪闪象一条玉带,美丽而又妖娆。

举目望去,河面上停靠着一艘大船,而那条身影不再迟疑忽然加快了身法甩开楚珞漓向大船上奔去,须臾,那人便消失了身影。

楚珞漓追了一阵靠近了大船,暗忖道:“此人引我来此莫不是有什么埋伏吧,看他身法不在自己之下,甚至还要高一些,若是再有帮手,自己定难讨得了好去。”

想到这里便欲转身而回,她刚刚转过身来却听大船上一缕悦儿清脆的妇人声音飘了过来:“徒儿,见了为师为何要走呢?”

“啊,是师傅!”楚珞漓已听出来,正是自己的恩师西夏长公主李桑榆的声音,忙折回了脚步紧走几步向大船上望去。

大船甲板上并排站了四个人,中间一艳装少妇,青丝微扬、彩袖飘舞,二目明亮如星正湛湛望着自己。

在她的两侧个站定两名青衣汉子,每个人都是太阳穴高高鼓起,目如陨星,一派凛然神色。

在大船边上一袭锦衣,怀抱长剑,正冷毅地望着河水莫测高深之人正是大神剑客林莜然,观这几人身形,那引自己来此之人当是大神剑客无疑。

楚珞漓紧走几步跪倒拜道:“弟子参见师傅,多日未见您老人家师傅一向可好?”

“呵呵!”李桑榆嫣然浅笑:“徒儿快快起来,你可知师傅特意遣大神剑客引你来此所谓何事吗?”

楚珞漓想两侧望了望紧盯着自己的四名大汉,他们的目光透着杀气,使人不寒而栗,与李桑榆如花的笑意是那么的不相衬。

平日里楚珞漓若见了师傅早就扑在了师傅怀里,可今日不同,她总觉的哪不对劲,她站起身来茫然道:“弟子愚顿,还请师傅明示。”

“呵呵,你看看师傅,只顾了和你说话,倒忘了给你介shào

了,大神剑客你是见过的,这四位嘛!”

她目光扫过四名大汉,几名汉子齐向她微微颔首。

“嗯,这四位就是我西夏国幽冥四鬼,一身功力已斟化境,放眼中原也是少有敌手。”

“幽冥四煞?”楚珞漓吃了一惊,她曾随师傅在西夏学艺,四煞的名头可是听说过,乃是西夏名头仅次于大神剑客林莜然的四位黑道高手,生性残忍,杀人如麻,另她没想到的是师傅乃是西夏长公主,怎么会将这些黑道人物收在身边,而且还带到了这里?她想干什么?

楚珞漓微微点头,再次望向师傅等着她的下文。

李桑榆并没有直说来此的目的,而是脸上闪过一抹傲然,象是在自语,又象是在说给楚珞漓听:“有我西夏四位高手在此,再加上为师,呵呵,放眼中原谁能与抗衡呢。”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盯着楚珞漓道:“你和你大哥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可知dào

你大哥这么做是受谁的指使吗?”

楚珞漓机灵灵打个冷战,原来她一直搞不明白,堂堂西夏第一剑手大神剑客林莜然怎么会跟在哥哥身边,竟然动手抢劫朝廷的官盐,此时她似乎明白了,喃喃道:“难道是师傅?”

“呵呵,不错,好聪明的徒儿!”

“你……师傅,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这样做会将我大哥带入万劫不复之地,我也会沦落为宋廷的罪人,师傅,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楚珞漓嘶吼着,若这人不是自己的师傅她真想冲过去将她剁成八瓣踩两脚扔到河里喂鱼。

“徒儿!”李桑榆不紧不慢道:“为师的这样做不是害你哥哥,而是在帮他,他是在为我西夏做事,如今大宋昏君无道,西北生灵涂炭,而我西夏虽然兵强马壮,却是土地贫瘠,物产匮乏,只要筹够军饷,我西夏大军既可长驱直入直捣汴梁,到那时你哥哥自然也是高官后禄,而你……只要帮着你哥哥为我西夏大军筹集粮饷,也是功不可没,我会赐你西夏公主之尊。”

楚珞漓耐着性子听她说完已是怒不可遏:“师傅,原来是你,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怪不得我哥哥敢劫官盐,又得手段通天的柳正参与其中,我怎么就没想到,也只有你能指使的动这些人,可是,师傅,你想过没有,这样一来你害的西北民不聊生,却只为了你西夏国一己之私,宋真宗虽然昏庸却还算仁厚,你这样的君主又岂能问鼎中原?”

“大胆,你竟然敢这样跟师傅说话,从古至今成大事者哪个不是乱世称英雄,谁还在乎死几个人……”

“师傅,你这样死的人也太多了吧,师傅,听徒儿的话,劝劝我大哥,不要妄想什么高官厚禄,我们只需yào

过平凡的日子,如今四海生平,国泰民安,你西夏国固守一方,与大宋永修百年之好不是很好吗?为什么妄生干戈,起兵侵宋?”

李桑榆冷哼一声:“四海生平,国泰民安?他赵恒可是日日笙歌艳舞,而我西夏哪一天不是在与贫瘠与灾害作着斗争?只有我西夏入主中原,一统天下才能真zhèng

的四海生平,至于你大哥他甘心情愿与我合zuò

,又岂是你几句话能劝得?徒儿,听为师的话,继xù

帮着你大哥完成他的心愿,完成师傅的霸业,你还是我的好徒儿,否则……哼!”

“师傅!”楚珞漓扑通跪倒,想前跪爬半步:“师傅,小女子是个汉人,怎能忘得了祖宗,我是断然不会做出对不起大宋的事,师傅,迷途知返回头是岸,你收手吧,如今大哥已是罪孽深重,寇大人正在调查他,你把他带到西夏去,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别侵宋,一切都还来得及,师傅,收手吧,徒儿求你了!”

楚珞漓说完又开始连连叩头,求她收手。

李桑榆微然冷笑,大袖一拂,一股劲风袭到,扑通将楚珞漓摔了出去。

还算李桑榆念及师徒之情,并没有伤害她,她仰望星辰恨声道:“想让我收手痴人说梦,那寇准算得了什么?我想让他死随时可以捏死他,实话告sù

你,他已活不了几天了,哈哈……”

得yì

的狂笑在夜里传出多远,狂傲已极,仿佛这里不是宋朝的国土,而是她西夏的领地。

尖锐的笑声听的楚珞漓直起鸡皮疙瘩,她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大宋不要因为自己的大哥而黎民涂炭,不要因为自己的师傅,两个自己最亲近的人,而兵戈四起,血流成河,她再次起身跪拜道:“师傅,寇大人勤奋爱民,乃是天大的忠臣,师傅若杀了他岂不是失信于民?即使你能入主中原,百姓又岂能服你,师傅,收手吧……”

李桑榆见她处处以宋人自居已是怒不可遏,厉声道:“住口,师傅再说最后一句,你若肯帮zhù

你哥哥助我西夏,你仍是我的好徒儿,若不然,哼,师傅就没有你这个徒弟。”

楚珞漓茫然站了起来,流着眼泪看着李桑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永远是我的师傅,可是弟子不会助你,一边是生我养我的祖辈父母世居的宋廷,一边是我的亲哥哥,我的师傅,弟子虽然不会帮zhù

你们,也不会害你们,过几日弟子就会隐去,由着你们去吧。”

“好你个孽徒,你居然连师傅的话都不听了,你……我毙了你!”

李桑榆攸然举起来左掌,两边的幽冥四煞连同大神剑客都是一般的冷然,丝毫不会因死个人脸上有任何变化。

“师傅,我最亲的人都离我而去,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师傅,你若想杀徒儿就动手吧!”

楚珞漓粉颈微扬,两眼一闭,白皙的脸庞恬静而淡然。

李桑榆的手掌在空中停留了片刻,终归没有劈下来,她的手缓缓垂下,恨声道:“好,你真是我的好徒儿,今日且先刚放过你,你若是从中作梗坏我的好事,师傅一样会杀了你!”

听她说要放人,右侧一青衣汉子跨步道:“公主,若是你下不去手,不如由我们兄弟代替……”

他的话音未落,“啪”地一声脆响,李桑榆一只右掌结结实实掴在他的脸上,将身材魁梧的大汉打了一个趔趄:“本公主在处理家事,有你说话的份吗?”

四煞面上终于有了表情,泛起一抹凛然,可愣是没作声,而矗立一侧的大神剑仍然无动于衷,莫测高深。

“走!”

李桑榆一挥手进了船舱,大船扬帆拔锚而驶离岸边逐渐远去。

第123章 惺惺相惜

楚珞漓呆呆地望着大船渐渐远去,在光亮的河面上剩下一团朦胧的影子,最后完全消失。

她柔肠百结,想哭却无泪,真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是自己的师傅一手主使的,她们不仅劫取官盐,还要兴兵罚宋,可惜宋廷丝毫不觉,宋朝皇帝仍然宠信佞臣,信奉天书符瑞之说,大兴土木,封禅泰山,广建宫殿,劳民伤财,他们自取灭亡又怪的谁来,可百姓是无辜的,自己怎么办,一边是亲情,一边是民族荣辱,自己只是一个弱女子,由着他们去吧,自己不助纣为孽也算对得起宋朝廷了。

心中想着,倒提着宝剑茫然地往回走。

“哎,过几日呆二哥哥为水娃子报了仇,自己就与他隐居起来,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

一想到与自己心上人比翼双飞隐居的生活,楚珞漓心情渐渐好转起来,加快脚步往回赶。

猛然间丁丁当当的兵刃撞击声,女子的娇咤声,男人的呼喝声自前面一片林中传来。

“三更半夜谁人在此相斗?”

楚珞漓闪身进了林子,声音就从前面一片空地上传来。

楚珞漓忙隐身在一株大树后向前观望。

虽是半夜,可刚刚过了十五,此时一轮圆月如同一面明镜高挂中天,将大地照的皎洁明亮,剑光霍霍显得清凉而妖娆,场中的两个人可以清晰地看清容貌。

月光下草坪上,一名花容月貌,清雅美丽如月宫嫦娥下凡的女子正与一年约三旬手持长剑的汉子拼斗着。

“林舞儿,她怎么会与人在此争斗?”

心中好奇便隐身在树后凝神观察。

那汉子生的宽额大脸,生的倒是一团正气,边打边与林舞儿两人说着话。

只听那灰衣汉子道:“你这女子是谁,平白无故管老子闲事?”

林舞儿紧攻两剑反驳道:“你这贼子又是何人,为何闯入柳府杀人?”

“嘿嘿!笑三郎与我有天大仇恨,他身为当朝驸马却还惦记我的师妹,使我师妹妹疏远于我,此仇我怎能不报,她既然活着我就要杀死他,只有他死了师妹才能回到我身边。”

“灰衣人要杀三郎?哦,不,是呆二,他是谁?”楚珞漓听来人要杀呆二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刚刚与哥哥师傅闹掰,如今有人居然要杀自己最心爱之人,那自己不一无所有了吗?

她本想过去帮忙,可一想到林舞儿屡次三番与自己争夺呆二,还要说出真相,便对她愤恨不已,她忽然想如果借这名男子之手杀了她,自己不就省事了?可以永远与呆二在一起而不为外人所知了,怕失去的心理作祟,她又停了下来。

林舞儿猛攻两剑娇咤道:“如果不猜的不错你就是华山三子之一,你到底是谁?”

“嗯?你知dào

我?”灰衣人忽然纵身跳出了圈外停下手来,指着林舞儿道:“既然你知dào

我就实话告sù

你,我就是华山三子之一的地煞剑屠金方,你又是何人。”

林舞儿收势道:“我……哼,我是三郎的夫人。”

“夫人?”

屠金方面现诧异神色:“据我所知,笑三郎的大夫人乃黑水神宫之主,武功高的出奇,应该不是你,其他人吗……你是许艳珠还是许南蓉?”

林舞儿咯咯俏笑:“本姑娘不是许艳珠也不叫许南蓉,我叫林舞儿,你既然想杀三郎我就饶你不得,废话少说,受死吧。”

“慢着!”灰衣人又阻止了她。

“据我所知笑三郎并没有叫林舞儿的夫人,看你自己称姑娘又怎会是笑三郎的女人,笑三郎那小子妻妾已然不少,你又何必自讨无趣呢?难道姑娘已与笑三郎那贼子有了夫妻之实不成?”

“呸,我的事你管不着,你既然想杀三郎就是我林舞儿的敌人,纳命吧!”

林舞儿刷刷又是一连三剑攻了过来,两人叮叮当当又打在一起。

楚珞漓明白了,杜晓兰的事她也曾听说过,看来这个男子是为了杜晓兰来杀三郎,哦,呆二。

在她的潜意识里已把三郎彻底地当成了呆二,而不愿意面对现实,此时见林舞儿为了呆二拼命与对方争斗,她的心也被震撼了,而且林舞儿自称是三郎的夫人,作为一个少女,如果她与三郎之间没有发生什么断然是不会这样说的,这个女子是如此的忠贞……

她有些动摇,该不该让林舞儿死,正在她犹豫间场中战局已发生了变化,屠金方一直想夺回掌门之位,日日苦练,武功已非昔日可比,突然挑开林舞儿的软剑,反手向她胸前刺来,剑势如电,林舞儿想躲已是不及,急切间侧身后仰,长剑正刺在肩头。

林舞儿手捂肩头踉跄后退。

屠金方恶狠狠道:“真不知dào

那笑三郎有什么好,居然让你们这些贱婢个个为他着迷,为他卖命,我先杀了你,再杀那笑三郎。”

说着话挺身踏步长剑一震幻出一片银芒向林舞儿攻来。

“我林舞儿就是死也不让三郎受半点伤害!”林舞儿左臂受伤,银牙紧咬仍然死战不退。不消片刻已被屠金方的剑qì

笼罩其中,险象环生,想退亦是不能了。

此刻楚珞漓被震惊了,林舞儿为了呆二,为了三郎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保护他,而自己呢?却在这争风吃醋,看热闹,置呆二的危险于不顾,自己比的上林舞儿吗?是不是林舞儿比自己更爱呆二。

眼见林舞儿连连遇险她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娇咤一声飞身而出,长剑直刺屠金方后心。

屠金方正全力围攻林舞儿,没想到会有人偷袭自己,听得喊声急忙横飘三尺躲过来势,长剑一压楚珞漓的长剑愤声道:“什么人竟如此卑鄙出手偷袭?”

待他看清来人是一位容貌清纯稚气未退的少女时,不由更是愤恨,凄厉长笑:“哈哈……好,好个你笑三郎,竟然让诸多女子为你卖命,也罢,我就把她们都杀了,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这是他们这些自诩为名门正派人的特点,惟恐自己杀错了对方有靠山,给自己日后带来麻烦,故此发声相问。

“我……”楚珞漓看了看林舞儿,微一踌躇道:“本姑娘是……是呆二的夫人。”

呵呵,屠金方鼻子险些没气歪了,这他娘的,你是呆二的夫人跟笑三郎有什么关系,干吗也来趟这池浑水?而且听这口气还是个姑娘,居然也自称夫人,今天是怎么了,奇了怪了。

心中想着口中喝道:“既是呆二的夫人,跟你有什么关系,还不快滚。”

“我……哼,呆二的夫人就是三郎的夫人,怎么没关系了?”

“你……你……你也是笑三郎那狗贼的夫人?”屠金方气的嘴唇直哆嗦。

“不过,本姑娘就是三郎的夫人。”

楚珞漓越说低气越足,侧头看了看也在发愣的林舞儿:“林姑娘,还等什么?我们一起动手杀了她。”

林舞儿立时清醒过来,不管是什么情况先解决了敌人再说啊,但有此想也手舞长剑忍着疼痛又攻了上来。

两打一个,两个姑娘的武功在伯仲之间,屠金方的武功也只比她们其中一人略高,两人合力立即就落了下风。

打了二十余合开始气喘吁吁,长剑也慢了下来,疲于应对两人连绵不绝的攻势,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屠金方心念电转,他明白,自己再耽搁下去不但杀不了笑三郎,恐怕自己都走不了。

他猛然全力攻向林舞儿,趁着林舞儿闪躲的刹那,不待楚珞漓长剑刺到,忽然自剑隙中穿过,起身向林中奔去。

楚珞漓纵身就要去追,却被林舞儿唤住,林舞儿肩头血流不止,疼的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向后退了几步靠在了一株大树上,蹙着蛾眉道:

“楚姑娘,危险,不要再追了,贼人武功高强追上也讨不了好去。”

楚珞漓忙停下身形转身回来扶住了林舞儿,“林姑娘,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没事,扶我坐下,我香囊中有外伤药物,麻烦姑娘帮我涂……涂上。”

林舞儿说着话冷汗顺着粉颊躺了下来,可由于楚珞漓在眼前尤自不肯示弱,咬牙坚持着。

楚珞漓的心在刚才林舞儿说那番话的时候早已经软了下来,竟然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她上前扶住林舞儿柔声道:“姑娘,快坐下来,我给你上药。”

说着话将林舞儿扶到一块青石上靠着树坐定,在她腰间一阵摸索,从腰间薄带上摘下一个香囊,探手从里面掏出一个绿色玉瓶。

她先将林舞儿肩头的衣衫撕开,打开瓶塞将里面粉状的白色药末涂在伤口上,又扯下自己的一块袖布为她包扎好上口。

做完这一切她望着仍然疼的牙关紧咬的林舞儿颤声道:“姑娘,好些了吗?我扶你回去吧。”

“不,不用,我这药很灵的,一会就没事了,我担心那贼子去而复返,你……你扶我起来,我要去看看呆二,别让他有什么危险。”

第124 同病相怜

这一刻,楚珞漓对这个女子的憎恨彻底变成了钦佩,自己伤的这么重,还在惦记呆二,若是自己她相信也会这么做的,可却也说明了林舞儿对三郎、对呆二用情之深。

楚珞漓扶着她的手安慰道:“林姑娘,贼人从那边走了,想应该不会有事了。”

“他虽然走了,华山离此并不甚远,他一定还会再回来的,我们还要小心才是。”

林舞儿说完话不再言语,闭上眼睛调息起来。

过了片刻林舞儿脸色渐渐红润起来,睁开眼睛道:“楚姑娘,谢谢你。”

然后她抬头看看月色:“这么晚了姑娘还没休息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楚珞漓有些窘,讪讪道:“哦,我睡不着,出来走走,没想到却碰上姑娘遇险,你救了呆二我应该谢你才是。”

这里离柳家庄已经很远,林舞儿看了看她有些尴尬的表情,虽然不信却也没再追问,笑道:“楚姑娘谢我做什么?呆二是我的官人,我为他做任何事都是应该。”

“林姑娘,经lì

了这么多事我相信你对呆二是真心的,你能告sù

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林舞儿粉颊一红嫣然道:“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可说的,其实我早已发xiàn

呆二就是三郎,只是不知他一个人如何到了此地,而且失去了记忆,好象武功也记不起来了,我想他定然是受了什么伤害才导致如此,他的敌人也许就在附近,所以每日里都会到柳府暗地里保护他,本来天将三更我以为他不会再有事,正欲回返,屠金方那厮却突然出现了,更令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使用下三滥的手段向呆二公子的房间里吹迷魂药,然后又进入房间行刺,我这才出手阻止了他,为了不惊动庄中其他人就印他来了此地,才有了刚才的争斗。”

林舞儿说到此处幽叹一声:“屠金方那贼子身为华山三子之下武功不弱,若不是姑娘出现也许我就命丧于此了。”

楚珞漓愧疚道:“林姑娘不要这么说,以你的武功虽然胜不了他全身而退却是没问题,姑娘为了呆二哥哥死战不退,我楚珞佩服之至,不瞒姑娘说,当年四的行首齐聚天上人间,举行轰动一时的超级女生大赛,每场表演我都没有落下,就连林姑娘的精彩表现也是钦佩的紧,可并未见姑娘与笑三郎成亲啊,问句不该问的话,姑娘为何以笑家的夫人自居呢?”

林舞儿看了看她,暗忖道:“还说我,你刚才不是也以笑夫人自居吗?我们虽然无夫妻之名却是有了夫妻之实的,而你们的好事却被我搅了,你楚大小姐到现在还是个处子之身,却以夫人自居岂不是可笑?”

心中想着,却并未表现出来,也有意将自己与三郎的事说给她听,好让她彻底死心离开三郎,因此她微一思忖便将自己与三郎的事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都是女人,又是情敌,也没什么不方便说的,她甚至将自己与三郎那一夜的缠绵,三郎的神勇也惟妙惟肖地讲了出来,把个楚大小姐说的也是满脸通红,不由得她不信了。

不过自己身为南唐后裔的事她并没有说出来,只说出了自己与许艳珠的恩怨,事败后无奈出走隐居到了此地。

说完这些事,她还特意补充道:“我知dào

三郎心里有我,而我也一直在等他,即使等不到也会一直等下去,直到终老,没想到苍天有眼,竟真的送三郎来到了此地,虽然他失去了记忆变成了呆二,可这些也是她愿意看到的,这样她才好与她重续前缘,不会因为自己陷害许艳珠的事而让三郎内心不安,唯一让她遗憾的是呆二记不起以前的事情,忘记了以前的恩爱缠绵。”

等她说完侧头看向楚珞漓时,这位平日看见自己恨不得一剑杀了自己的楚大小姐已是泪水长流。

“怎么了楚姑娘?你为何如此?”

“我真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有如此一段往事,和我倒是极为相象。”

“姑娘这话怎么说?”

楚珞漓斩了斩眼泪道:“林姑娘,到了现在我也不瞒你,其实我早已看出呆二就是三郎。”

“那你为何不承认?”

“我……我怕失去他。”

“为什么?”

楚珞漓幽叹一声:“林姑娘,你应该知dào

的,我和三郎有不共戴天之仇,而你和许艳珠同样有杀姐之恨,我们却……却都爱着同一个人,我们姐妹都是苦命人,处境何其相似?”

“楚姑娘!”林舞儿拉住她冰凉的手道:“我现在已经不恨许艳珠了,姐姐的事后来我也打听过,确是在江湖上恶名狼籍,她也是自作孽不可活,何况我也害的许艳珠身败名裂,我已和她言明以前的恩怨一比勾销,难道楚姑娘还在恨三郎吗?”

“我……”楚珞漓闭上了眼睛,“当年爹爹曾参与天荡山围剿苍九宫一战,虽然爹爹有错在先,可身为人女,此仇我又怎能不报?”

“呃……”林舞儿似乎明白了,幽幽道:“其实你并不恨他,可是杀父之仇你又不能不报,是不是?”

“不,我恨,我恨的是笑三郎,他杀了我的父亲,使我失去了最亲的人,可是林姑娘,你知dào

的,他现在不是笑三郎,他是呆二。”

林舞儿明白了,楚珞漓深爱着三郎,不愿意失去他,可她时刻也在被仇恨侵袭着,所以她明知呆二就是三郎却不肯面对现实,她在自己欺骗自己,呆二不是三郎,他心里没有仇恨,他忘记了一切,而她就可以明正言顺地和他在一起,这样做她心里也许会好受些,可是一旦呆二恢复了记忆她怎么办。

她沉吟了片刻忽然道:“楚姑娘,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和你一样,希望他就是呆二,这样我也不会因为姐姐的仇恨而苦恼。”

楚珞漓猛然睁大了眼睛,紧紧地抓住了她:“真的,你真的怎么想的?”

“嗯!”林舞儿点点头,“我告sù

他以前的事情,是想唤起他的记忆,这样他才能回到我身边,可是现在,哎,我们是同病相连啊!”

楚珞漓释然了,她找到了一个和自己同病相连的人,她甚至相信林舞儿就是自己的知音,以前对林舞儿的种种怨恨彻底飞到了九霄云外。

她沉吟了片刻忽然道:“不瞒林姑娘,我和呆二哥哥打算过几天就隐居起来,再不理这些烦扰的事了……”

“啊!隐居?”林舞儿吃惊地站了起来,连肩头的疼痛都忘了。

“是啊,呆二哥哥已经答yīng

我了。”

“哎……”林舞儿幽叹一声,暗忖道:“这位楚大小姐陷入已深,竟然想到了隐居这样的法子,笑三郎如今是朝廷的驸马,更有几位娇妻美妾,甚至还有两位公主,若真的隐居了,那岂不天下大乱了?”

可她反过来想想,又觉得情有可原,爱情都是自私的,不这样,这位与三郎有身深仇大恨的女孩又能如何呢?

“楚姑娘,天色不早了,我们边走边说。”

楚珞漓站起身来两人往回走,林舞儿道:“楚姑娘你们既然打算隐居又何必告sù

我,我与呆二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dào

。”

林舞儿的潜台词是告sù

她,呆二是我的人,你们隐居我不同意。

楚珞漓冰雪聪明又岂能听不出来?不过她似早有准bèi

开口道:“我有件事与姑娘有关,不知当讲不当讲。”

“楚姑娘但说无妨。”

楚珞漓这才道:“我相信呆二与姑娘曾有一段美好的过去,所以……如果姑娘同意,我们一起隐居如何,这样一来,我们就都不会再苦恼,只是林姑娘你要知dào

,他是呆二,现在是,以后永远也是。”

林舞儿听明白了,她是想让自己与她同侍一夫。林舞儿曾想过嫁入笑府做妾,曾想过三郎永远做呆二,只属于自己,不要再回京城去,可与楚珞漓同侍一夫这件事她却从来没想过。

她沉吟半晌喃喃道:“姑娘,我现在心里很乱,此事容我想。”

“我也知dào

林姑娘有些不情愿,可想他永远做呆二,这对于我们姐妹两人却是最好的办法,姑娘以为不是么?”

“呃……”这事来的太过突然,也太过重大,林舞儿一时接受不了,而且她这几天也想了很多,她爱的是以前的三郎而不是现在的呆二,所以她犹豫不定,半晌才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隐居?”

“前日里柳大管家诬陷呆二哥哥,害死了水娃子,呆二哥哥说要想办法替水娃子报仇,等办完这件事我们就隐居起来。”

两人说着话已来到柳府门前,林舞儿道:“我会尽快考lǜ

这件事情,我进去看看呆二公子。”

楚珞漓见她动心,心中高兴,如果她同意了就不会天天去缠着呆二去讲那些以前的故事,自己也不用再与她拔刀相向,虽然自己不愿她分享呆二对自己的爱,可林舞儿对呆二的那份执着实在让她感动,这样一样一切就可迎刃而解了。

第125章 大意惹的祸

柳府看家护院不少,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二人并没有使用轻身功夫,楚珞漓引着她直接从侧门进入了柳府来到西跨院。

二人来到呆二窗前侧耳听了听,里面发出轻微的鼾声,外面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仿佛都与他无关,只有这两个姑娘时时刻刻在为他操心。

两人侧耳听了片刻,见呆二无恙,相视一笑。

楚珞漓小声道:“林姑娘,已经很晚了,你也早些回去,这边我会多调武师看守,你放心回去吧。”

林舞儿走出几步,回头又向呆二的窗前望了望,这才转过身形,不再扭捏飞身出了院墙,消失了踪影……

楚珞漓叫过几名看家的护院在暗处多盯着这边,一切安排妥当才款款回房休息。

次日一早呆二早早就起来了,对于昨夜两个女子几乎一夜未眠救自己,对自己所处的危险丝毫没有察觉。

梳洗完毕,用过早膳就走到院子了站到月亮门下向后进的院子里张望着,他在观察钱四、柳大管家等人的举动,想找出他们的破绽。

此时天色尚早,柳家管家正在吩咐着下人们做事,钱四进了府门看见他象往常一样打个招呼就进了帐房,再没见出来,外管事柳三带了几个武师、帐房又去盐点售盐了,整个院子一切看来都是那么安详,所有的事情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可是这个院子真的安详吗?至少呆二不这么认为。

“珞漓不知dào

起来没有?”呆二自语着想后院走了两步,刚走到三进院子,从后院走出来一位风韵少妇,云鬓高挽,眉间一颗美人痔,看见呆二目光在他身上游离了片刻,微笑着和他打着招呼:“吆,呆管事,这么早,又去找楚大小姐么?”

呆二看着这妇人眉目流转间那勾魂摄魄,风情外露的妩媚笑脸点点头:“八夫人早,我与大小姐商量点事情。”

“呵呵,公子快去吧!”

八夫人说着话走到了二进院子,抬头望了望院子中负手而立看着下人们的柳大管家,眉毛一挑,莞尔一笑转身而回。

那勾魂的笑容恰被呆二看在眼里,她的笑容虽然很快消失了,非常平静端庄地颔首从呆二旁边走过返回了后院,可呆二总觉得这位八夫人不同寻常,如今柳正年事已高,但有时间又都陪着九夫人,其她几房夫人除了大夫人皮糙肉厚不知痛氧之外,都是一副闺中怨妇苦大愁深的模样,仿佛即将凋落枯萎的花朵,无精打彩,而七夫人和八夫人,她们两位整日里如同刚被雨露浇灌过的红杏,打扮的春光四射,妖艳无比。

七夫人他是知dào

的,难不成这位八夫人……

呆二正在寻思,楚珞漓的声音飘了过来:“呆二哥哥,今儿个我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

“去了你就知dào

了!”

说完一带他的手,然后又飞快地松开,率先行出府去。

呆二无奈只得跟着,走过横跨柳府门前的大街,楚珞漓带着他一直往南走。

“这条路不是去林舞儿家的吗?”呆二抬头便看见了林舞儿家院子里那棵标志性的大槐树。

呆二满头雾水:“珞漓,你这是……”

“呵呵,奴和林姑娘已经和好了,今儿特意给你个惊喜,昨**还不知dào

吧,可是林姑娘救了你一命呢……”

“啊!”楚珞漓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露了嘴,捂住了嘴巴。

“救我一条命?到底怎么回事,珞漓妹妹你给我说清楚。”

“哦,昨天有个人,在你熟睡的时候,忽然要杀你,是林姑娘阻止了他,救了你一命,后来奴与林姑娘一起迫退了歹人,我们姐妹两个因此也合好了,以后呀,你再也不用避着林姑娘了,其实我知dào

,你是喜欢林姑娘的,只是为了照顾我的感受而已,奴已经想好了,如果林姑娘也愿意,我们就一起隐居。”

呆二有些发蒙,自己睡了一觉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居然同意林姑娘和自己在一起,谁要杀自己呢?于是他追问道:“那个歹人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这个……我也搞不清楚,哦,说不定是柳大管家有意害你也说不定,不过那人已被我和林姑娘打跑了,应该不会来了。”

“又是柳炎!”呆二暗骂一声:“老子早晚要你好kàn

。”呵呵,楚珞漓是不想在他面前提起以前的任何人和事,他还把楚珞漓的话当真了。

两人放缓脚步,边说着话边向林舞儿家行来。

林舞儿家里,舞儿姑娘正和丫鬟晓筝据案而坐,愁眉不展。

丫鬟晓筝今天一早刚刚从华山赶回,得知了屠金方前来刺杀呆二的事,才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

原来,她虽是个姑娘家,却一直跟随林舞儿,一身功夫已然不弱,很顺利地到了华山,到了山门,看门的正是小童王浩。

晓筝上前抱拳道:“麻烦这位童子向里通报,就说林舞儿的侍婢晓筝求见杜晓兰杜姑娘!”

“杜姑娘她……”

他刚想说杜姑娘下山去了,至今未归,门内传来师叔屠金方的声音:“是哪位姑娘要见师妹?”

“哦,师叔,是这位姑娘。”他指了指晓筝。

“姑娘找我师妹所为何事?”屠金方上下打量着她。

“敢问您是?”

“我是屠金方,杜晓兰是我师妹!”

晓筝望着这个宽额大脸,面相忠厚的中年人,听说是杜姑娘的师兄,那就是华山三子喽,关于三郎与华山的恩怨,她并不知晓,因此极爽快道:“我家小姐乃是当朝驸马的故交,也素知杜姑娘芳名,姑娘遣我来问问,笑大人是否来了华山?”

屠金方一听三郎吓了一跳,眉头一皱有了主意,笑道:“哦,既是笑大人的朋友,就是我师妹的朋友,姑娘请进,只是我师妹下山去了,要过两日才能返回,姑娘若不着急就等两日。”

晓筝很着急,想想他既然是杜姑娘的师兄,若笑大人来过华山定然知情,便浅施一礼道:“奴婢多谢大爷盛情,只是奴婢还要返回柳家庄,问问屠大爷也是一样的。”

听她如此说正中屠金方下怀,可他却装作不忍窥探别人隐私的样子,沉吟道:“哦,我师妹的事我不便多问,若姑娘不急还是等两日吧。”

“屠大爷,奴婢只是问问笑三郎笑大人是否来过华山?大爷若知便告知一声,奴婢好回我家小姐。”

屠金方笑道:“不瞒姑娘,在下并未见过笑大人来过山上,姑娘为何有此一问呢?”

“柳家庄来了一位呆二公子,与笑大人相貌极为相象,我家小姐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笑大人,故此派我来问问,若是大人接了杜姑娘回京城就不会是了。”

说完闪着一双明媚颇为信任地看向屠金方:“大人一直未曾来华山接杜姑娘京城吗?”

“呵呵!”屠金方内心惊恐无比,面上却淡然笑道:“笑大人乃国之栋梁,朝中事物繁忙,我师妹虽然对他日日牵挂他却并未来此,也许是抽不身来吧,你家小姐既识得笑大人,为何又不能确定是不是他呢?”

屠金方笑容可掬,面带憨厚,几句话谈下来筝二觉得他极为热情,又怎会想到他因喜欢杜晓兰对三郎恨之入骨呢,因此随口道:“那呆二公子相貌虽然酷似大人,却记不起以前的事,武功好象也忘记了,连我家小姐都不认得,所以我家小姐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笑大人,承蒙大爷相告,杜姑娘即不在奴婢也就先回去了。”

她刚要转身而行,屠金方笑道:“姑娘远道而来,一路辛苦,想必还未用过午膳,不过在我华山用过膳再走,既是我师妹的朋友,若是一碗水都不喝就走了,师妹回来若是知dào

了也会怪罪我这位师兄照顾不周啊。”

人家说的滴水不露,晓筝倒不好推辞了,正在犹豫,屠金方吩咐道:“浩儿,带杜姑娘去用午膳,好生伺候着。”

“是!”小王浩答yīng

着带她去用膳了,人家如此盛情自己不好再推辞,只好跟着王浩进了山门。

而那屠金方惟恐三郎不死,早已吓的不成样子,急急忙忙来到掌门师弟薄令达房间,将此事跟他一说。

薄令达也吓了一跳,想想他们当日害三郎时虽然见他沉入水中,却并未见到他的尸体,哪能不害pà

,二人一商量,薄令达身为掌门离山不便,何况既然林舞儿都认不出是不是三郎,他们就更不能确定,便决定由屠金方下山先探探虚实。

师兄弟二人虽然身为名门正派,却和他们的师傅一样,色厉内荏,屠金方惟恐呆二真的是笑三郎,还特意随身携带了迷药之类的黑道人物常用的东西,不待晓筝姑娘吃完饭就已经先行下山赶往柳家庄了。

等晓筝用完午膳,想下山却又不能失了礼,欲找屠金方告辞,等了半天也没有屠金方的影子,只好不辞而别。

等她下山,这前后就差了至少一个时辰,而她又是个姑娘家,虽然着急赶路夜间还是要住店的,这样一来就比屠金方慢了近一夜的路程。

等她回到柳家庄见了林舞儿才知dào

屠金方远不是自己所见时的那般和蔼可亲,而是已经来到这里,险些杀死了呆二。

第126章 平静的院子

不过林舞儿并没有过多地埋怨晓筝,若不是屠金方现身她也不会料到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的理解里,屠金芳喜欢杜晓兰,为了她而蒙生杀心也属正常,并未多想。

她现在考lǜ

的是楚珞漓跟自己说的话,原来她曾想过与呆二神不知鬼不觉在此隐居下来,谁成想楚大小姐却偏偏喜欢上了呆二,这是她始料不及的,而且随着与呆二接触的加深,她发xiàn

自己爱的是以前的三郎而不是现在的呆二,以前的三郎又坏又惹人喜欢,现在的呆二却未免古板了些,可她唤不回呆二的记忆,又不忍拒绝对呆二用情已深的楚珞漓,理不出头绪她便此时说给了晓筝。

晓筝毕竟是局外人,看的更远些,微一思忖道:“若是姑娘答yīng

了楚大小姐隐居起来,那么笑大人可就永远也回不来了,姑娘没想过么?若是大人恢复了记忆可以皆大欢喜,虽然楚姑娘与大人有深仇大恨可以楚姑娘现在对大人的情义也未尝不能化解,本来就是他父亲有错在先嘛,有何怪大人替师父报仇呢,反过来,若姑娘答yīng

了这件事,一来姑娘心里未必可以释怀,二来京城笑大人的夫人公主们岂不是伤心死了,大人身为国家重臣当朝驸马,需yào

他的地方太多了,若我们为了一己之私隐居起来,使大人不能恢复记忆,岂不是成为了罪人么?奴婢不懂得太多的道理,可总觉得大人应该回到以前。”

林舞儿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晓筝,真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经她一提醒顿时茅塞顿开,可她恋色须臾又黯淡下来,幽叹一声道:“我也想让大人恢复记忆,可做了这么多努力也是白费,而留给我们的时间又不多了,这可如何是好呢?”

“依奴婢之见,姑娘何不先劝劝楚姑娘,让她放qì

隐居的想法,劝她放qì

仇恨,若是如此姑娘就可将这件事通知笑家的人,大人如今身为当朝驸马,或许到时候回有办法唤回他的记忆也说不定,毕竟京城名医众多嘛。”

林舞儿笑了:“好办法,你看我,都钻进死胡同了,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找楚姑娘劝劝她。”

呵呵,不用她去,楚大小姐来了,院外响起了敲门声,丫鬟晓筝跑出去打开门一看,正是楚珞漓与呆二。

说曹操,曹操就到,晓筝也是兴奋异常,回头高兴地喊道:“小姐,楚姑娘与呆二公子来了。”

林舞儿赶忙迎了出来,将二人让进了厅房,吩咐晓筝上茶。

呆二抬头看看林舞儿拱手道:“听说昨日是姑娘救了我,在下感激不尽。”

林舞儿还礼道:“不瞒公子,舞儿救的是三郎而不是呆二,奴与三郎哥哥情至缱绻,与公子却是生疏的很,难道公子以前的事情真的一点记不起来吗?”

呆二不是一点也记不起来,可那些零星的碎片他难以将他们连贯在一起,他能感觉到他与林舞儿之间必定发生过什么,可他现在与楚珞漓的感情很深,宁愿做呆二,而不继xù

去想那些以前的事,一去想那些事他就头疼的要命,想随遇而安了。

呆二讪讪地笑笑:“姑娘,呆二真的想不起来了,还请姑娘原谅在下。”

楚珞漓见她又在提以前的事满脸的不高兴,端起茶以袖掩唇抿了一口道:“昨日我与姑娘所说之事姑娘考lǜ

的怎么样了?”

林舞儿一想反正呆二也在场,不如自己就当面把这事说清楚,因此浅然笑道:“姑娘所说之事我想了一夜,却还是觉得不妥。”

“哦?哪里不妥?”

“姑娘可曾想过呆二的身份么?他本是当朝驸马,若朝庭久无他的消息会怎么样?她的几位夫人会如何?”

“腾!”楚珞漓站了起来,气的粉面通红:“林姑娘,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他是呆二,不是什么当朝驸马,姑娘若是不同意我们就回了。”

说完起身拉起呆二就要走,丫鬟晓筝赶忙上来拦住陪笑道:“楚姑娘请息怒,我家小姐无心之言还请姑娘勿怪,其实她何尝又不是为呆二公子着想呢,姑娘请坐,我家小姐会考lǜ

的。”

楚珞漓还是希望林舞儿能同意她的话,以免生枝节,撅着小嘴又坐了下来,“林姑娘,那些无妄的话请不要再说,若再说一句我们马上就走。”

林舞儿看看呆二,见他仍然是一副茫然神色,望望这个看看那个,暗忖道:“此时不说还等什么时候?难道等她们走了再说?”

因此她站起身亲自跟楚椤漓倒了杯茶笑道:“姑娘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你既然如此在乎我说起以前的事情,就说明呆二公子就是三郎。”

说完她转向呆二:“呆二公子难道以为不是吗?”

此时的呆二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不错他也和楚珞漓一样,不愿意面对,因为楚珞漓曾说过,要他永远做她的呆二,否则她会杀了他。对她的爱超过理智,他转头看向楚珞漓。

与呆二的感情已经溶入了她的生命,哥哥,师父,都离开了自己,她只有呆二了,若呆二变回三郎她与他的感情也就彻底完了,杀父之仇不管谁对谁错又岂能不报?

盛怒之下,她拍案而起,一句话不说拉起呆二就走。

“楚姑娘,你……”小丫鬟晓筝还想阻拦,叮当的声音响起,楚珞漓已拉着呆二摔门而去。

回到柳府,她二话不说甩开呆二回到了闺房,趴在窗上啼哭不止,此时她是无助的,如果听了林舞儿的话,自己仅存的那点生活的希望都没了。

小丫鬟巧莲如何劝也没有用,她哭完了就望着帷幔发呆,好象木雕泥塑一般……

呆二不知dào

楚珞漓为何走了,呆呆地愣了半晌整出一句:“女人啊,太难琢磨了。”

话音方落,他就看见大管家柳炎脸膛红润东张希望地从后院走了出来,三进院子的墙后一个小丫鬟探头向这边望了望又缩了回去。

这不是八夫人的丫鬟吗?她探头探脑地干什么?

一切看似正常,却又令人遐想,他刚扭回头来,就看见一张虽然妩媚无比却显稚嫩的脸,她行走间款款风情宛若妇人般的姿态不是九夫人的丫鬟碧奴是谁?

碧奴也看见了他,不再象上次为自己那长衫洗衣服时那么恭谨含羞,而是厌恶地哼了一声,挺起胸前的两个堪比妇人的蓓蕾快步而去。

没走几步对面正碰上柳炎。

柳炎面含威严道:“不好生侍奉九夫人到处跑什么?九夫人这几日心情不好,有什么事看我不拿你誓问。”

碧奴吐了吐舌头:“大管家,夫人出门买花红去了,奴婢去门前迎了迎。”

“那你为什么不跟着?”柳炎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夫人说要散散心,不让奴婢陪着,所以奴婢就回来了。”

“哦?”柳炎笑道:“九夫人最近很喜欢买花红啊,也好,她心情不好,该散散心,你要好好伺候着。”

“是,奴婢告退。”

碧奴眉波流转瞟了他一眼,浅施一礼快步离开了。

可惜的是她是背对着呆二的,呆二看不清她的表情。

柳炎远远地看见了月亮门下的呆二,轻哼了一身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呆二主要就想看看这柳府还有什么鬼,看了半天,除了钱四进了一趟柳炎的房间,再也没有什么发xiàn



中午用完午膳,楚珞漓也没来找他,想起林舞儿和她的对话,他竟也有些烦闷的感觉,躺在床上又琢磨起林舞儿给自己说的那些话来,直想的脑袋疼也没有头绪,索性躺在床上睡起觉来。

这一觉就睡到了日色偏西,呆二起来望着水娃子的空床,又想起了水娃子可爱的表情,与自己在水中嬉戏抓鱼的情景,不觉长叹一口气,也更加定了为他报仇的决心。

闲着无事,想到自己已经有几天没洗澡了,如果楚姑娘来了,人家一个冰清玉洁的大姑娘,自己这个样子岂不是太失礼了?呵呵,于是趁着天色暖和他想洗个澡,考lǜ

到自己那点水性,没有水娃子在身边自己下水还是胆怯了些,便到木架上拿了手巾,到厨房借了个木桶和瓢,径直出了侧门往河边而来,他如今还是柳府管事的身份,拿这些东西洗个澡还是很容易的。

上次他与水娃子洗澡的地方中间有一片树林子遮住了人们的视线,呆二穿过林子到田间摘了一根丝瓜藤,到河边打了一桶水,在林中擦洗着身子。

擦了片刻,总觉的不自在,反正这里又是自己一人,自己一个大男人也不用顾忌,便将亵裤也脱了,用水瓢舀着水往身子上浇,洗个痛快。

呆二将瓜藤在身上抹了抹,然后又舀了一瓢水哗地肩头浇了下来。哇,天然淋浴与大自然亲密接触的感觉真爽啊。

呵呵,呆二洗的很痛快,他觉得此处只有自己一人,不会有人看到,即使有男人看到,自己也是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却没想到有一个含羞脉脉的美人将他洗澡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甚至于不该看到的地方也都看到了。

第127章 夕阳下的娇羞

看呆二洗澡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柳正的九夫人,年轻貌美的郑媛玉。

自从呆二到来之后,她一直很疑惑,笑三郎为什么扮作呆二了?他来这干什么?

在府里她不敢跟呆二说一句话,可是只要得闲她就会偷偷看呆二,看他出没出现在院子里,她知dào

自己已没有资格再去追求爱情,只看看他自己就满足了,只要呆二出门她的心就如同也跟着飞走一般,心神不宁,她总会在院子里侍弄那些花花草草,或者在亭子里散心,直到看到呆二回来她的一颗心才落下来。

前日里歹人进入自己房间,本来她看到的身影不是呆二,当丫鬟碧奴一口咬定是呆二时她竟然有些窃喜。

当呆二被人拷打时她又是那么的担心,而当林舞儿出现证明了呆二的清白时,高兴之余她又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怎么了?她问自己,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他?可自己已经是有夫之妇了呀,她骂自己没出息,可又忍不住偷看他。

后来只要发xiàn

呆二出门她就会以买花红首饰、或者散心的名义出门,她出门丫鬟碧奴求之不得,她就会有时间跑去柳炎的房间与他鬼混,因此每次出门碧奴只是象征性的要求跟着,只要夫人不让,她也就顺水推舟不再跟着。

郑媛玉出门有她的目的,冥冥之中她希望能在街上邂逅呆二,她知dào

他是三郎,却并不知dào

他已经失忆,如果能与他说几句话她就满足了,可是每次上街她都没碰到呆二。另外她出门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打探下仇人的下落,柳炎指望不上,只有自己亲自抛头露面去打听了。

上午的时候呆二与楚大小姐又出门了,郑媛玉回了房间支退了丫鬟碧奴也出了柳府,还是很失望,她在集市上转了一圈也没看到呆二的影子,想到自己父仇一直未报,便雇了辆车返回了郑家庄,向原来的住户打探下当年匪寇劫庄子的情形,可惜的是庄里的人不知dào

匪寇的来路,因为这伙匪寇只来过那一次杀了她的父母抢夺了财物,就再未出现过。

失望之余便又坐车返了回来,此时已是日色偏西,就在快到柳府的时候她忽然发xiàn

呆二拎着桶拿着瓢,走出庄子向一片树林走过去。

他去干吗?郑媛玉是大门不出二门少迈的大家闺秀,对男人到河边洗澡并没有什么概念,因此,她虽然看见呆二拿了桶拿了瓢,却不知他要做什么,反而好奇的紧。

她又喜又忧,喜的事也许可以借机和呆二说几句话,忧的是呆二出了庄子,自己毕竟是一个妇人家该不该跟上去,若是被人瞧见跟踪一个男人岂不损了自己的名节?

思来想去还是没经得住心魔的诱惑,为了不被别人说闲话,待呆二进了林子她才悄悄向那片林子走去。

林子前面是一片高坡,一棵枝繁叶茂的树正好隐住了她本就纤巧的身体。这位九夫人按下眼前一根树枝,探头往前一看,只见前方夕阳斜照下,呆二站在那儿,身边放了一只木桶,他哼着歌儿,正拿着瓢舀着水冲洗身子,然后用一块丝瓜囊子搓洗着身子!

“老天啊,他竟是一丝不挂的。”

郑媛玉羞的一只手捂住眼睛,另一只手还拽着树枝。

过了片刻她还是忍不住把手松开了,“老天啊,他……他转过身来啦!”

这位年方十八的九夫人几呼叫出声来,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完了,我郑媛玉的一世清名算毁了,看到了第二个男人的身体,还有那……”

想到那个地方,郑媛玉的一颗心突突地跳起来,她很想把那树枝松开,遮住自己的眼睛,可是她的手却偏偏很紧张地抓着树枝一动不动。她很想把眼睛挪开,可是那双妩媚的眸子偏偏盯着呆二的身子不肯离开,还控zhì

不住地往下面瞄。

她身为柳正的第九房小妾男人的什么地方没见过,可是今日不同,呆二是他一直想接近了解的人物,而且他的身体虽然不是很壮,却很结实匀称,透着男性的儒雅之美,而那里更是透着男人的阳刚之美,每一块皮肤,肌肉,还有那……又岂是年老体衰的柳正可比的?何况他才是应该敲开自己少女心扉的那个人,在她的心里呆二身上不美的地方也是美的。

她想收回目光,可是呆二的身体对这个有着太多遗憾的少妇有着魔一般的吸引力,此时夕阳西照,呆二正对着太阳享shòu

着日光浴,阳光将他的身体笼上了一层金黄的光辉,而那个地方被太阳一照更是清晰的很,她想看不清楚都不行。

呆二忽然拿起毛巾,转过身子正对着她擦起身子来,男人的阳刚正对着她,随着他的动作示威似的晃动着。

“啊……”九夫人半张着嘴几乎尖叫出声,手像被蜂子蛰了似的,攸地一下收了回来,幸好有风吹来,树叶婆娑,她手上那树枝弹起声音不大,呆二只向这边看了一眼便又专心致志地擦起身子来。

可那一眼却如电一般电到了九夫人,她猛一矮身子,莲步频叠落荒而逃。

她红着脸一口气跑回府中,回到房中拉过被子蒙住了脸。

“天那,我都做了什么?这是我郑媛玉应该做的吗?我怎么能偷开人家那里,那可是自己夫君以外的第二个男人,算不算失了贞洁呢?”

他想拂开那些画面,可越是控zhì

所见的景象越是清晰,呆二的身体的轮廓,肌色,无一不吸引着她继xù

想下去,而那男人的阳刚刚是清晰无比地一遍遍在她眼前晃动。

她浑身无力,粉颊潮红,连呼吸都急促了。

“夫人,你怎么了?”丫鬟碧奴忽然到了帘边出声发问。

九夫人猛然清醒过来,扶着头坐起掩饰着自己的羞窘之态:“哦,没什么,头有点不舒服,休息会就好了,你下去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碧奴虽见她举止怪异却并未多想,只当她走路多了有些累了,放下珠帘转身离去。

“轰!”九夫人仰头无力地躺在了床上,“自己看到了第二个男人的身体,自己本不应该看,可为什么偏偏看了,还看的那么入迷,这是一个大家闺秀应该做的吗?更主要的是这算不算失节?”

“这应该不算吧?毕竟没发生什么,只是看看而已嘛。”

呵呵,当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时她有十足的理由为自己找借口,男人当然也一样,反之若这个男人他不喜欢,而又恰恰看到了,怕不跺足捶胸要死要活才怪。

诚然,郑媛玉是一个把妇人名节看的很重的女子,可那也仅限于自己的白马王子未出现之前,一旦自己梦想中的男人出现了,有太多遗憾和梦想未实现,正值妙龄的郑媛玉但有这样的机会又怎能控zhì

的住?

她软软地靠在钦被上,按按自己胸口,那里面嗵嗵嗵地还是跳得飞快,没事没事,虽然自己看到了可并没有其他人看到,自己只要不说谁会知dào

?就当作自己的一个小秘密吧。

“不要想了,已经过去了!”郑媛玉素手抚了抚自己红的发烫的脸,“可是这算不算是意wài

收获呢?”她又在想。

郑媛玉将钦被又蒙在了脸上,如同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姑娘一般,那一幕如同过电影一般又浮现在她眼前,每个细节都是那么的清晰,她不觉抱紧了禽被,闭上眼睛仔细回想起那令她心跳的每个细节来……

※清冽的河水,金色的阳光,呆二哼着小调擦洗完了身子,将瓢放在桶中,踏着落日余辉往回走。

未到府门就看见钱四收了工匆匆忙忙往家赶,呆二远远就看见了站在钱家门前大树下的毛六。

毛六见他回来恭身施了个礼,高高兴兴地跟着他进了大门。

“呵呵,今天是单日子。”呆二笑着绕到侧门进了府。

钱四只是个帮凶,柳炎才是主角,如何才能找到他的破绽呢,他又想到了八夫人那别有深意的眼神,也许突pò

点就在这里。

将桶瓢还了厨房,呆二虽然身上轻松,内心却很沉重,用过晚膳他又躲在西跨院月亮门后开始抓鬼。

等了半天,明月高挂,夜色已深仍然没有任何发xiàn

,晚风吹过带来些许的凉意,呆二猛然清醒过来,前院都是家丁仆役们住的地方,自己即使守到天黑又能发xiàn

什么?有机会得到后院抓鬼才成啊,可是后院都是柳正的家人,又多女眷,自己若是贸然闯入被人发xiàn

又会落人口舌,该怎么办呢?

他正在踌躇,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响起,一条纤巧的身影进了月亮门径直向他的房间行去。

“巧莲,我在这里!”呆二忙喊住她。

小丫鬟巧莲挑着灯笼吓了一跳:“我说公子,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嘘,小声点!”呆二忙制止她。

“嘻嘻,奴婢知dào

公子想干什么抓鬼是不是?”

第128章 火红的跳跃

呆二笑道:“呵呵,你知dào

就好,到时候还需yào

你帮忙呢。”

“奴婢但凭公子吩咐,不知公子可有发xiàn

了吗?”

呆二摇摇头。巧莲眨了眨眼睛道:“公子,其实奴婢倒有些发xiàn

,却不知该不该与公子言讲。”

“哦?有话快说,你有何发xiàn

?”呆二来了兴致。

“公子,奴婢夜里有几次看到大管家从东墙根溜到后院,却不知做什么,奴婢好奇之下特意留意了,大管家去到后院并不见回返,而第二日却总能出现在前院……”

“好,巧莲好样的,看来那大管家在后院的时间很长啊,也许他胆大包天宿在哪个房间也说不定。”

“公子说什么?”

“哦,没什么,巧莲我问你,为何来了这么久没见大管家的妻氏?”

“哎……”巧莲幽叹了口气,“不瞒公子,听人说啊这位大管家倒是个值得钦佩的人。”

“他值得钦佩?”呆二睁大了眼睛道:“此话怎讲?”

巧莲看了看他吃惊的样子幽幽道:“奴婢闲来无事也会与那些丫鬟姑娘们闲聊,听她们说柳大管家在柳员外没落时便跟着员外,随着他走南闯北拼下了这偌大的家业,为了柳家他一直未婚娶,所以才得老爷如此器重,做了柳府的大管家。”

“哦,这么说柳炎倒是个忠诚的奴才,难道自己看错人了?可他为什么要诬陷自己?仅仅因为上次林舞儿的事吗?”

“啊……公子,奴婢只顾着和你说话了险些把正事忘了,我家姑娘请我过去呢。”

“现在?”呆二抬头望了望已经西偏的月色。

“是啊,就是现在。”

呆二略一沉吟,“好吧,我们这就过去。”

巧莲挑着灯笼二人往后院行来,刚拐进三进院子,东墙下一条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阴影了。

“鬼来了!”呆二虽然惊愕却异常兴奋。

“公子,那个人是大管家。”巧莲压低了声音。

呆二顾不得说话示意她到门前等候自己紧走几步贴着墙根向后院观望。

楚珞漓住的第三进院子中间隔着花草凉亭假山溪水就是柳正及夫人们的居住之地。

远远地隔着花丛呆二就看见一条微胖的身影到了八夫人房门前,一个小丫鬟打开了房门,借着房间内透出的灯光,呆二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却也能确定此人是柳炎无疑。

柳炎飞快地闪身进了房门,小丫鬟向两侧望了望反手关闭了房门。

此时从呆二的角度就难以看到房间内的情形,他紧走两步到了花丛后向窗前望去。

八夫人的绣房,窗户上闪出两个影子,这两条影子从分开到拥紧,一条微胖,一条纤巧云鬓高挽。

猛然间那条微胖的影子拥住那条纤细的身影一阵亲吻,那条纤细的身影摇晃着倒了下去,微胖的身影忽然又起来了,向旁边做了个动作,“扑!”八夫人的绣房内顿时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呃……这就开始了?”呆二寻思着,柳正现在在哪里呢?抓鬼的事必须他亲自在场否则以柳炎在府中的势力谁会给自己作证?只凭架自己一个人的话柳正又怎能相信,搞不好还会落个诬陷的罪名。

想到这里呆二悄悄沿着墙壁返回了三进院子,门前巧莲正在焦急地等候,想必等的急了,见他过来也不追问,推开房门将他让了进去。

巧莲向着珠帘低垂的东厢房指了指:“公子,我家小姐在等你,请进吧!”

说完留下一抹耐人回味的笑意,俏脸嫣红低垂粉颈进入了西厢房,再也不出来了。

呆二来到珠帘前,他虽然来过这里却并不曾进过人家姑娘的闺房,一时犹豫起来,该不该进呢?等了半天也不见巧莲出来,呆二给自己鼓了鼓劲,轻声道:“珞漓,我进来了!”

里面没有声音,呆二不再等待分帘而入。进入了房间后他惊呆了,一种温馨旖旎的氛围扑面而来,缕缕清香直入鼻端。

房间里两根儿臂粗的红烛火红跳跃着,房间干净而整洁,鸳钦叠被,明镜梳台,帷幄半卷的床前一张小几,一瓶红酒,对面是一座刺有少女扑蝶的六叶屏风。

整个房间被一种Lang漫温馨的气氛笼罩着,可惜的是却少了一位风韵美人,若再有一位托腮含羞美人半依钦被,呆二当真以为是在梦中了。

楚姑娘怎么不在,去了哪里?呆二正在寻思,从屏风后传来一阵轻微的撩水声。

呆二忍不住被吸引过去,绕过屏风便看到了几件稀疏搭在横杆上的纱裙翠袄,水雾缭绕中一圆形木桶中半靠着一位长发及胸,玉臂圆肩的纯情少女。

雾气朦胧,香气氤氲中飘着几朵红蓝色的花瓣,这位少女胸前虽不算太丰满却极为挺拔的蓓蕾若隐若现,雪肌玉骨,撩发生香。

楚珞漓白皙红润的脸庞恬静幽雅,这少女的清纯之态仿佛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而那闭上眼睛撩水抚肌的媚态却又撩人无比。

呆二真的呆了,他呆望了片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自己怎么可以偷看人家姑娘洗澡呢?他赶忙转回身子悄悄绕过屏风坐回到椅子上,一颗心砰砰乱跳,珞漓这是要干吗?她不是知dào

自己来吗,怎么还在沐浴。

呆二想静下心来,可里面哗哗的水声不断传来,使他不断回想着刚才旖旎的场面,那半隐半现于水雾中的少女侗体更是让他遐想无限。

一股异样的感觉升腾而起,他有一种想冲进去的冲动,正在这时哗啦水声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一位睫毛长发上尚挂着水珠的纯情少女绕过屏风转了出来。

清脆淡适的甜美声音响起:“呆二哥哥你来了!”

声音没有任何惊奇,好似他的到来姑娘早已知dào



“嗯!”呆二慌乱地答yīng

着,忍不住抬头看去,只见这位看起来天真烂漫的少女只裹了件罗衣,这件纱衣又宽又大,白皙的脖颈颀长诱人,圆润的香肩,娇挺的ru各半隐半现,连那白皙圆润的臀儿,滑润的大腿也几乎隐约可见。这种大胆的外露与她纯真稚嫩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却也更具诱惑力,使呆二有一种怜她疼她的冲动。

更令呆二没想到的是这位看似稚内的少女粉颈低垂,玉面含羞,轻移莲步到了他的跟前,一股少女特有的香气萦绕在呆二周围,那若隐若现的诱惑更使得呆二血脉喷张几乎把持不住。

少女微一犹豫,腴臀款抬径直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腾!”男人的阳刚脉动着隔着一薄纱与少女的臀儿开始了亲密接触,呆二猿臂一张,软玉温香立kè

抱个满怀。

少女明显感觉到了臀下的火热,晕生双颊,更加娇羞,低吟一声软绵绵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呆二的大手不自觉地在她的圆臀上游走起来,一阵抚摸少女更是娇喘吁吁,媚眼迷离,轻吟出声。

呆二再也顾不得许多,把弄着她的雪臀开始疯狂地亲吻她颀长粉嫩的秀项,雪白的酥胸。

几番亲吻抚弄那本就宽大的纱罗已经脱落到了腴臀上,皑皑雪峰,跳跃的玉米兔,及镶嵌在玉丘上的两颗鲜艳欲滴的红豆已是清晰可见不再朦胧。

少女猛然睁开了眼睛,见自己已是半身光洁,一声娇啼,柳腰缠绕娇羞无限地整个人钻进了呆二怀里。

怀内的柔软,触手的弹性更是让呆二原始的本能狂涌而出,他不再怜香惜玉,开始疯狂地亲吻着这团雪白的每个部位。

少女将颀长的秀项高高仰起,任由他的大手四处游走,疯狂地亲吻,少女忘情的呻吟声狎昵而悠长。

他的大手把弄着她圆润弹性惊人的雪臀,另一只手滑过柔软平滑的小腹向下试探……

“啊……”忘情的少女猛然睁开了迷离的双眼,雪白皓腕环上他的脖项,喘息着莺声道:“呆二哥哥,抱奴家到床上去吧。”

“呃……”呆二停止了动作,右手一箍她的腴臀,揽住她的纤腰将她抱到了床上,然后俯下身来覆在了美人身上。

跳跃的烛光照着她春情的脸,呆二向下望去,忽然觉得这张脸虽然妩媚却有些憔悴,他怜惜道:“珞漓,这些日子来苦了你了……”

一只纤纤柔荑忽然捂上他的嘴,身下的美人眉波荡漾,呢喃道:“呆二哥哥,你什么都不要说,今晚就属于我们两个,我们什么都不要想。”

说完少女深情地注视他片刻,仰起雪白的脖项躺了下去,娇躯起伏着,将那对并不算丰满的蓓蕾衬托的更加坚挺浑圆。

美人如此多情,呆二怎好再辜负良宵,他试探着丛林浅壑,寸寸亲吻着身下这具美人玉体。

身下的美人是紧张的,颤抖着,娇喘着,随着他的抚摸慢慢不再害pà

,又开始呻吟出声,光洁的玉体上下起伏着进入了忘我之境。

呆二试探着少女的处子之身,那里已是一片泥泞,她想分开她的大腿,身下的美人却忽然睁开了眼睛,羞涩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再他胸膛上轻推了一把。

第129章 印象

呆二莫名其妙地侧在了一旁,虽然有些着急,还是想看看她要干什么,却见这位美丽纯真的少女忽然翻过身来趴在了床上,将在烛光照耀下红润浑圆的两瓣臀儿高高地翘了起来,闭上眼睛,娇躯腴臀又开始轻微颤抖。

呵呵,毕竟是处子之身,她又想到了粮仓里钱四和七夫人旖旎的一幕,也许在她印象里,女人和男人之间的事就应该是这种姿势吧。

呆二立kè

明白了,她已作好了迎宾入城的准bèi

,可毕竟是第一次,难免还是有些紧张。

不过呆二不想让她的第一次留下太多的遗憾,揽住她柔软纤细的腰肢亲吻着她的脖项,然后轻轻将她推倒在床上翻身覆了上去。

楚珞漓有些惊诧,睁开了妩媚的双眼看着他,难道他不想……

正在惊异间她发xiàn

呆二把她的腿弯成了弓形覆了上来,坚硬火热之出试探着那片泥泞。

“啊……”楚珞漓紧张无比,娇躯又抖动起起,此刻她才知dào

原来男女之间还可以这样。

呆二终于试探着缓慢入巷了,身下的少女紧张无比,紧紧地抓住衾单,既担心又期盼。

猛地呆二忽然前冲,那充盈的胀满完全占据了她的身体,少女一声长长的娇吟,一头长发猛地向前甩起,呼地又砸了下去。

呆二忽然停止了动作,疼痛减轻了,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淌下,她伸出藕臂环住呆二的后背,抱着他紧紧压在自己身上呢喃道:“呆二哥哥,这一夜奴家做了你的女人,奴今生再无遗憾了。”

呆二听出了她话里的异样,撩起她额头上的几缕发丝柔声道:“珞漓你怎么了?”

“没什么,好好的爱惜奴家!”楚珞漓说完又躺了下去,闭上了双眼,旖旎出声。

嫣红的桃花朵朵洒上了衾单,映着烛光绚烂而又美丽,这个纯真的少女此刻也正式晋升为一名风韵温婉的少妇了,完成了由少女到女人的蜕变。

呆二看时,身下的美人娥眉微蹙,似是不胜其雄,有些痛楚。

呆二放缓了动作,当身下的少女眉头逐渐舒展时,他猛地加快了动作,肆意妄为地纵横驰骋起来。

美人又蹙起了娥眉,不过不再是痛楚的声音而是消魂荡魂,一Lang高过一Lang的呻吟声,她已体会到了那充盈消魂的感觉。

月色偏西,烛光依旧跳跃着,却已燃尽了半截,而呆二还在将美人压在身下疯狂地冲撞着,似是要把她挤碎压扁一般。

毕竟是第一次,刚刚破瓜的身子又怎能承shòu持久的纵横,美人青丝散乱,睁开迷离的媚眼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雪肌皓腕推拒着他的胸膛。

呆二明白了,赶忙翻身下来,美人翻了个身,高高翘起了腴臀。

呆二覆在少女圆润的雪臀上,俯下身来亲吻着她光滑的玉背,缓解着她的痛楚,渐渐地身下的美人情绪再度高涨,晃动着雪白晶莹的臀儿摩擦着他的坚挺,已是迫不及待了。

随着他的入巷,楚珞漓发出一声如狼一般的叫声,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呆二也没想到天真烂漫的少女此时会放Lang如斯,再没有了少女的矜持。

美人如此,呆二更不再顾及,开始肆意驰骋,纵马仰鞭,美人将头深深地顶在衾单上,娥眉紧蹙,肆意地呻吟声连绵起伏。

男人的喘息声,女人的呻吟声,撞击声交织在一起,良久,在几声嘶吼,几声似痛苦似消魂的长吟之后一切又复归平静。

一夜雨露深三尺,只把今生赋予君……

对面西厢房的丫鬟巧莲听到小姐闺房自家小姐放荡的呻吟声,吃了一惊,这声音时高时低是那样的吓人,小姐受的了吗?她满脸通红躺在被窝里仔细聆听着,她明显的听到了小姐似痛苦的叫声中饱含着喜悦和消魂。

真难以想象,男人居然可以让平日里文静如斯的小姐变成这个样子,她想着小姐闺房内旖旎的场面该是什么样子呢?那景象太朦胧了,她难以把它定位,可她的脸却越来越红,越来越红,渐渐地竟然跟着小姐也轻吟出声。

肆意的疯狂后,楚椤漓鬓发散乱,浑身渗着细密的汗珠,再也没有一丝力qì

,她难以想象,看似书生般的呆二竟是如此的勇猛,仿佛要把她挤虽融入他的身体一般。

楚珞漓靠在他的怀里,微阖着媚眼,丰腴涨满的臀儿泛出瓷一般的光辉,整个身体蜷缩成如止说般写意的一条曲线。

呆二看着呆如同桃花般潮红的脸颊,爱抚着她的腴臀,拢着她的秀发怜爱无比。

“累了吧,睡吧,天色太晚了,我也该回去了!”呆二俯在她耳边温柔道。

“我不要你走!”楚珞漓也不知dào

哪来的力qì

猛地抱住了他,把头深深地埋在了他的怀里。

“明天我从这里出去会好吗?会不会影响你?”呆二有些担心。

“我不怕,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dào

,奴今夜已经是你的女人了,有什么好怕的?”

人家姑娘都不怕自己有什么好怕的?呆二抓过衾被盖在了两个人的身上,也躺了下来。

楚珞漓抱着他的身子,睁开了迷离的双眼道:“呆二哥哥,我总担心有什么事会发生,今夜奴把这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了你,就再无遗憾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奴都会从容的去面对。”

呆二心底泛出一丝凉意:“珞漓妹妹,不要胡思乱想,你能有什么事?有事我也会保护你的。”

楚珞漓痴痴地看着他,秀目里含着泪花,“呆二哥哥,我……我总觉得有一天会失去你,我好害pà

呀。”

“傻丫头,怕什么,哥哥答yīng

你,永远做你的呆二。”

“嗯!”楚珞漓用力地点点头,微微阖上了秀目,幸福地睡着了,脸上带着笑意,自从呆二出现后,多少天来她从没有象今夜睡的这么塌实,这么安详过,那份不安被充实了。

后院九夫人房间。

柳员外正在郑媛玉光洁丰腴的玉体上扬鞭策马,九夫人闭着眼睛象征性的呢喃着,白天看到的一幕又渐渐清晰起来,他的身体,他的笑容,甚至男人的……无一不对她充满诱惑力,渐渐地她觉得身上这个人就是自己偷看到的那个人,她猛地将他拥紧,忘情地呻吟出来。

出溜,九夫人刚刚进入状态狎昵忘情之际,柳正无力地从郑媛玉身上滑了下来,疲倦地侧在一旁。

九夫人睁开眼睛便看到了那张皮肤渗着白色,满脸透着商人精明却又疲惫不堪的脸。

郑媛玉微阖秀目无声地一声叹息,这就是梦境与现实的差距,她没有资格再去追求属于自己的青春,她已是大盐枭柳正的女人。

“老爷,妾身父母的案子可有消息吗?”郑媛玉满脸期盼的望着柳正。

柳正把她搂进怀里抚摸着她的长发愧疚道:“夫人,说来惭愧,几年来我一直在着人私下里调查此案,官府也得了我的好处,不可能不尽lì

,可……哎,还是一直没有消息,当年闹匪患不仅是你父亲,咱们柳家庄也遭了殃,损失了不少财产,不过你放心,老爷我会加派人手,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

郑媛玉推开柳正侧过身来,两行清泪无声而下,父母惨死,家门巨变,身为人女却连仇人的名字都不知dào

,岂不是天大的悲哀?她已错次催促过柳正,可柳正每次当这么搪塞她,她只是一个婢妾,虽然得柳正恩宠,地位在几位夫人中却是最低的,只高于那些丫鬟,她又能怎么样?

天亮了,一缕晨曦穿透了窗牖,鸟鸣啾啾,蓝天一碧,又是个清晨,又是个好天气。

呆二醒了,他发xiàn

自己被怀里背对着自己睡的正香的少女挤到了床边上,呵呵,难道女人都这么能挤吗?

“呃……怎么回事!”呆二和大多数人一样早上有竖旗的习惯,他发xiàn

自己的兄弟正威风凛凛地抵在少女的雪臀上,而少女的小手正回身紧握着他的兄弟,那么自然。

两人盖一个被,他低一头,透过被隙很容易就看到了那旖旎春光,香肩圆润如水,美人吐气如兰,那对ru鸽随着她的呼吸起伏着玲珑雪白,一掌可卧。

呆二想脱开她的手,微微一动,怀里的少女被惊醒了。

她立kè

意识到自己手里攥着一团火热,低头一看,立即粉面通红,羞不自胜。

柔软的盈握,撩人的风情,使呆二的欲望又被点燃起来,两只手又不老实地开始抚弄着少女胸前那对玉兔,揉搓着她丰满圆润的两瓣臀儿。

初尝消魂滋味的少女情致很快被调动起来,她的秀目又变的潮湿迷离,呼吸急促,呢喃出声。

呆二正待将她覆在身下,少女忽然睁开了眼睛,含青脉脉娇羞无限地瞟了他一眼,出溜钻到了钦被下,温润的小嘴开始试探着他的伟立和脉动。

“啊……”呆二咬紧了牙关,少女是羞涩的,弄的他有些疼,他不觉皱了皱眉头。

第130章 仇恨

他的反应下面吞吐的少女明显感觉到了,撩起衾被歉意地望了他一眼,低头又含了上去,虽依然生涩却顺畅不少,渐渐地越发熟练了,开始灵巧而柔软地时而吞吐,时候如一条小舌缠绕回旋,消魂蚀骨的感觉直冲顶梁。

少女抬起臻首得yì

地望了他一眼,吮吸的更加深入更加热烈。

渐渐地呆二已不能自持了,他猛然将少女推倒,翻身覆了上去,一声闷哼一声消魂荡魄的长吟,喘息声、呻吟声,撞击的溪水声又搅在一起,肆意的疯狂又开始了……

呆二很难想象少女柔弱稚嫩的身子能承shòu自己两次猛烈的摧残,他有些愧疚地望着怀里的少女。

少女忽然睁开眼睛,柔声道:“呆儿哥哥,你可曾发xiàn

了什么?”

呆二笑道:“我已经有了发xiàn

,柳大管家和八夫人有染!”

“嗯?你怎么发xiàn

的?”楚珞漓睁大眼睛看着他。

“昨夜我发xiàn

柳炎进了八夫人的房间,从窗户上的影子就可以判断他们在做那种事?”

“从影子也可以看出来?”

“呵呵!”呆二笑道:“当然了,要不我们再做一遍你看看?”

“你饶了我吧!”楚珞漓出溜把头深深埋在了他的怀里,不肯出来。

“珞漓妹妹,今天是双日子,晚间我要让巧莲帮忙!”

“嗯,人家知dào

,你跟她说就行了,奴家全听你的。”

两个人洗淑完毕,呆二出了闺房,正看见站在西屋门口满脸通红,低垂粉颈,看也不敢看他一眼的丫鬟巧莲。

“巧莲姑娘,我有事要你帮忙!”呆二走了过去。

“公……公子有话请说!”昨日看到呆二还快言快语的丫鬟突然变的口吃起来。

呆二走到她身边一阵嘀咕,小丫鬟眉开眼笑,终于退去了羞涩:“公子好办法,奴婢定当不辱使命!”

“呵呵,好,那就拜托姑娘了,我先回了。”

呆二走到前院,发xiàn

柳炎正在吩咐下人仆役们做事,脸上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倦。

呆二知dào

他晚去早归,肯定睡不好,回到西厢房用过早膳就等着楚珞漓。

楚珞漓今日心情不错,他已经答yīng

她到集镇上逛逛,散散心……

柳正一早就出门了,这是他的习惯,去各处巡视下,若有事就处理,没事就去听曲或者在书房品茶,翻看自己收藏的那些古典字画。

九夫人郑媛玉心情很不好,半靠在帷幄内望着云罗碧帐出神。

轻快的脚步声响起,小丫鬟碧奴走了进来,施了个浅福,轻启樱唇道:“夫人,可是还在为贼人闯入之事内心不安吗?”

九夫人看了看这位年龄虽然只有十四五岁,却发育的珠圆玉润的少女,虽然只是个丫鬟,可这姑娘一颦一笑,甚至走路时候流露出来的那种妩媚的风情,都足可让男人为之侧目。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碧奴,你总说那闯入我房中的歹人就是呆二公子,可我总觉呆二公子不可能是这样的人,莫不是你和我一样太过紧张看错了?”

“奴婢怎么会看错呢?那身影至今还印在我的脑海里,必定是呆二管事无疑,夫人,奴婢最近总听到丫鬟们议论……是关于夫人的。”

“关于我?随她们嚼舌头,咱们脚正不怕鞋歪。”

“夫人,您误会了,不是上次的事,是关于夫人的仇人……”

“啊……”九夫人攸地站了起来,“谁说的?她们都说什么?”

“夫人,你弄疼奴婢了。”

九夫人低头一看,自己着急之下长长的指甲竟然嵌入了少女的肉里,忙松开拍着她的手道:“对不起碧奴,你快说是怎么回事?”

“夫人,我也是听几位夫人的丫鬟私下里议论,说夫人的双亲……夫人,奴婢不敢说。”

碧奴脸上现出恐慌神色。

九夫人连声催促道:“你说吧,都急死我了,我是夫人,有什么事我顶着,跟你个丫鬟有什么关系?”

“那……那奴婢就说了,夫人你可要有心理准bèi

。”

“说啊!”平日里典雅贤静的郑媛玉几乎是在嘶喊。

“夫人!”碧奴压底声音道:“她们说……她们说害死夫人双亲的凶手是老爷!”

“嗯?”郑媛玉忽然冷静下来,望着窗外蓝天白云道:“无稽之态,老爷只是个商贾,又怎有那杀人越祸的本事?何况行凶者我是见了的,都是匪寇响马,哪里有老爷参与其中?这帮小蹄子真是胆大包天什么都敢说……”

“夫人!”小丫鬟拉了拉她的衣角,“奴婢听说老爷不是参与其中,而是指使二狼山的蒙氏兄弟做下此事。”

“蒙氏兄弟?可是当年老爷的府邸也遭了抢劫,这又怎么解释?”

“夫人,这奴婢也不清楚,奴婢只是听她们私下里说起。”

“不管怎么说总算有了条线索,如果真是蒙氏兄弟所为,待老爷回来请老爷为我做主!”

杀父仇人终于有了线索,郑媛玉想起父母惨死之状,自己又正是因为此事而孤苦无依,为了葬父无奈之下嫁了柳正这位皓首老翁,郑媛玉愁肠百结幽幽咽咽。

“夫人,今天天气甚好,不如我们到后花园走走吧!”碧奴说道。

柳正家规甚严,对自己的夫人妻妾们看的更是紧,不然也不会有守宫丹砂一事,这些夫人丫鬟们没什么去处,平日里就会在后花园扑蝶、荡秋千自娱自乐打发时间,女人们聚在一起什么话都会传出来。

九夫人想到这些就答yīng

下来。二人出了房间向后院绕行,后院花草繁多,甚至可以遮挡人的视线。

二人沿着花径前行,眼见前面现出红亭一角,忽听亭内传出七夫人李氏的声音:“想想那郑氏虽然受老爷恩宠却也真是可怜……”

九夫人慌忙一拉丫鬟罗衣,二人躲在了花丛下面。

只听八夫人的声音道:“那小妮子独得老爷宠爱,快活的紧,就连那呆二管事生的一表人才也垂涎其美色,偷潜入她房中欲行不轨,老爷不但不怪,还因此更加宠着她,岂不令我等气愤,她何可怜之有?”

“哎,我说八妹,咱们俩情同姐妹这话我只能跟你说,出我口入你耳,这话你可千万不能跟第二个人说起,不然咱们的命都不保。”

“啊……这么严重?姐姐还不知dào

妹妹吗?我向来守口如瓶又怎会说出去,姐姐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子事?”

八夫人放底了声音:“当年老爷邀请二狼山的匪首蒙氏兄弟来庄上,我也是恰好听到,老爷让他们先抢劫咱们自己的庄子,然后再抢劫郑家庄杀死郑员外夫妇,烧了他们的庄子,这样一来郑媛玉一个千金大小姐无依无靠就得求咱们老爷……”

“我听说当年老爷是因为玉庭丧命着急延续柳家香火,听信了道人的话说那郑家大小姐知书达礼,屁股大腰细,是个生儿子的料,而郑员外又不同意这门回事,本来我还想不通郑大小姐一个正值妙领的黄花大闺女怎么就跟了咱们老爷,原来是老爷……”

“嘘……小声点,这都是老爷一手安排的,还不是为了得到郑大小姐,可惜啊,老爷虽然费尽心机,郑氏还是没能为老爷留下一儿半女,若不是玉庭大难不死我们柳家就要绝后了,我们这些女人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哎……想想那郑大小姐年纪轻轻落得这个地步,还要每日对自己的仇人陪言欢笑,伺候一个皓首老翁,日日供其玩弄,也真够可怜的……”

“呼!”郑媛玉站了起来,想找二人问个明白,丫鬟碧奴忙将她拽住,九夫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强忍心中愤nù

随着丫鬟退出了后花园。

身后留下的是七夫人、八夫人脸上诡异不屑的笑意……

回到房中郑媛玉趴到床上放声痛苦,“爹,娘,女儿对不起你们,女人不仅没为你们报仇,还将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了仇人,爹,娘,女儿恨啊……呜呜……”

郑媛玉痛不欲生哭的死去活来,想着这些年自甘堕落,放qì

了理想,委身柳正,极尽妇人之道,从不曾做过什么非分之想,只想一心侍奉他,有朝一日能够大仇得报,没想到天天睡在自己身边的人居然是个杀人恶魔,卑鄙无耻的笑人,郑媛玉生性温婉,不会骂人,只有哭泣。

她憋屈,太憋屈了,自己的青春自己的清白就这么给了自己的大仇人,不仅父母被其害死,自己的一生也毁在这个恶魔手上,她想不开,她只是一个无助的女人,猛然她一声悲鸣,撩起罗裙蒙住头一头向墙上撞去。

丫鬟碧奴手疾眼快一把将她抱住哭泣道“夫人,你不能这么想不开啊,你若死了老爷夫人的仇谁来报呢?”

郑媛玉猛然清醒过来,自己的清白已经如此了,自己若再死了谁替双亲报仇呢?

郑媛玉目光呆滞喃喃道:“碧奴,如今事情既已明了,这大仇我如何才能报呢?”

第131章 抓现形

“夫人,你想通就好了,一头是老爷夫人的仇恨,一头是您自己的夫君,何去何从奴婢只是个下人不便多言,还得由夫人自己拿主意,夫人要保重身体,奴婢告退!”

碧奴说完施了一礼,擦着眼泪退了下去,房间内只剩下伤痛欲绝,欲哭无泪的郑媛玉,她形似呆痴一遍一遍的自语着:“我的夫君就是我的仇人,就是毁我之人,我该怎么办?”

忽然她呆滞的目光中透出凛凛寒意,“我要报复,报复,我要杀了他……”

呆二与楚珞漓在外面玩了一天,楚骆漓从来没象今天这么开心过,二人在酒楼用过晚膳才返回,坐在呆二的房间了柔情蜜意,仿佛亲昵不够。

看看时间差不多,二人回到楚珞漓的闺房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夜色深沉,月亮从东方刚刚升起,两条影子一前一后悄悄溜进了偏院,呆二与楚珞漓相视一笑。

“巧莲姑娘,该你了!”呆二笑着道。

巧莲点点头,拿着两人上街买回来的一块刺绣出了府门直奔钱四家而来。

毛六又被钱夫人请到了外面,象座门神一样正站在大树下发呆,看见巧莲过来立即喜笑颜开上前道:“巧莲姑娘,您这是要去那呀这么晚了?”

“我要见你家夫人!”

“见我家夫人?好好!”

毛六帮着上前敲门,院子里传来钱夫人的吼声:“不跟你说了吗?那老鬼不回来你就呆在面,啥时候他回来你再进来。”

“钱夫人,是我,楚姑娘的丫鬟巧莲!”

柔细的声音飘进了院子,刚要回房的钱夫人又转了回来:“哎吆是巧莲姑娘,我以为是毛六又在敲门,姑娘快请进!”

支拗,房门打开,钱夫人满脸堆笑将巧莲让进了院子,“姑娘哪阵香风把您吹来了,快里面请。”

钱夫人虽然与巧莲姑娘少有往来,但大小姐的贴身丫鬟谁不认得,平日里想打溜须都没机会,今日人家有事找自己焉能不卖力?

“哦,夫人,听说您是位刺绣高手,巧莲正在为我家小姐绣一块裱镜,特意来向夫人请教下这走针的方法。”

“吆,姑娘,你可算找对人了,这十里八村的谁不知dào

我钱二姑,刺绣可是我的拿手绝活,姑娘哪里不清楚尽管开口。”

“夫人,我是问问您这第四针第六针怎么走!”

说着话巧莲将呆二买的那块上绣两多红梅的刺绣展开向她请教。

这钱夫人真不是在吹,刺绣之技确实高超,说的头头是道,巧莲虽然心思不在此可不能露出破绽,跟着连连点头。

钱二姑娘平日里难得有个人说说话,一旦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刹不闸了。

小丫鬟听的直皱眉头,钱二姑说了半天才意识到两人还在院子里,忙将巧莲往里让:“巧莲姑娘,走进屋说,你要是愿意我把我的那些绝活都教给你。”

忽然她看到了巧莲那双白嫩的小手,一把抓过来唏嘘道:“哎吆,你看这细皮嫩肉的,哪能干这活计,这样吧大小姐若是再有这方面的活计你拿过来,我帮你刺,反正呀我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做,你有空就送过来,姑娘快进屋来。”

“哦!”巧莲向屋里望了望:“钱管事已经回来了吧?我进去多有不便,天色不早我还是回去了。”

说着话巧莲往回走,钱二姑娘一把拉住她:“那死鬼又不知跑那鬼混去了,姑娘进来吧不碍事的。”

“去鬼混了?不会呀我刚才还看见他和我们家七夫人去了偏院粮仓呢。”

“啊……”巧莲忽然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赶忙捂住了嘴:“钱……钱夫人,天色不早我该回了。”

钱二姑可是庄里有名的厉害角色,一半拽住了她的藕臂,把个小丫鬟攥的生疼:“姑娘,你刚才说什么?那死鬼跟谁在一起?”

“哦,夫人,我刚才……刚才什么都没说呀?”

“不对,我明明听到你说钱四和七夫人在一起的,姑娘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巧莲好象很为难的样子,嗫嗫道:“夫人,我……我跟你说了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说吧,不会的。”钱二姑已经急不可耐。

“我……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钱四爷和七夫人偷偷溜进了偏院粮仓,不知要干什么,夫人,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我走了。”

巧莲说完挣开她的手臂往外就跑,只剩下呆呆发愣的钱二姑。

“七夫人李氏,那个狐狸精?我平日就看她对那死鬼不怀好意,果然是她,怪不得那死鬼这么晚不回来,气死我了。”

“毛六!”钱二姑一声大吼。

毛六正在门外缠着巧莲说话,听进吼声忙跑进院子,迎面正碰上气势汹汹的手里拎着一把笤帚疙瘩的钱二姑。

“毛六,跟我来,我打死那个狐狸精。”

毛六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得跟着,钱二姑娘到了柳府门前直接往里闯,家丁认得她,她是钱管家的夫人,看她怒气冲冲的样子谁敢阻拦,陪着笑打着招呼。

钱二姑娘也不理他们,气势汹汹如入无人之境直奔东跨院。

到了东跨院她放缓了脚步,李氏那可是柳正的七夫人,自己捉奸得捉双,才叫他柳正无话可说,呵呵,此时她只想捉奸,却忽略了这件事可能会给钱四带来的后果。

她蹑手蹑脚进了院子奔粮仓摸了过来,身后的毛六也不知她要干什么,看她如此小心也跟着放轻了脚步,猫着腰走了过去。

到了门前,她顺着门缝向里张望,嘿,正看见钱四与七夫人两人衣衫半裸,那位风情万种的七夫人正坐在她家钱四的腰上忘情地扭动着,微阖着媚眼狎昵呻吟着。钱四抱着七夫人的细腰,口里亲吻着七夫人胸前那两颗娇挺的红豆,呼呼喘息着正上下奔腾。

“你们两个不要脸的,我打死你们!”这个悍妇一脚蹬开了房门,拎着笤帚疙瘩冲了上去,对着光不出溜的七夫人一顿暴打。

七夫人猛然清醒过来,滑下钱四的大腿提着罗裙就跑,胸前那对白花刺眼的峰丘四下晃动着。

这下毛六可过足了眼瘾,瞪着一双牛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七夫人。

七夫人想穿上衣服,可钱二姑偏不让,不但不让还边打边往下扯,这一来七夫人就惨了,露着白花花的上半身被打的四处乱窜,连连尖叫。

钱四也傻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知dào

此事声张不得,边提着裤子边哀求道:“夫……夫人息怒……”

“咣咣!”钱二姑娘对着他的脑门子就是两笤帚疙瘩,“一会找你算帐,我给打死这个狐狸精不可。”

钱四见事情不妙,想溜之大吉,刚一出门,就被四五个护院冲上来一顿拳打脚踢,打的这个狠,不一会就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这些人是呆二早已安排好来抓奸的,而且还派了人专门喊号,这边一出事,整个院立kè

就全知dào

了。

昨夜柳正刚去过九夫人的房间,很疲乏,所以睡在了自己书房,听到喊声披衣而出,带着几个贴身护院赶了过来。

粮仓里七夫人刚刚得口穿上罗衫,可那罗衫已被钱二姑娘撕扯的不成样子,一条条的,根本不能避体,这么好的机会,自有人不会错过,不断有家丁向里面溜几眼,七夫人鬓乱钗斜被打的脸上红一道紫一道好不狼狈,捂着脸嘤嘤出声,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妩媚。

钱二姑娘见钱四被打的不成样子,也意识到自己太卤莽了,这可是与七夫人偷情啊,丈夫还不得被柳老爷给打死呀。

她疯了一般冲过去趴在了钱四身上,“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呜呜……”

柳正沉着脸看了看里面背着身子的七夫人,又看看地上奄奄一息的钱四,沉声道:“怎么回事?”

一名护院凑上前对着他的耳朵小声嘀咕了几句,柳正面色大变,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哆嗦着喊道:“来人,给我往死里打,把那贱人给我拖到后房先关起来。”

柳正平生把面子看的最重,尤其对自己几个妻妾的贞洁,不然也不会出守宫丹砂那样的笑话,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小妾,不能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处理,何况七夫人现在还衣衫不整光着身子。

几名护院冲上去拉开钱二姑,又是一顿拳打脚踢,这次打还不同于刚才,刚才柳正没发话得悠着点,这回直接往死里打,没几下钱四就被打的翻了白眼,没有动静了,七夫人也被几个丫鬟拖去了后院,只剩下哭的撕心裂肺,追悔莫急的钱夫人抱着丈夫的尸体哭个不停。

人群后的大管家柳炎看的连连变色,想想钱四的结局,又想想自己,一股透骨凉意直冲顶梁,他机灵灵打了个冷战,回头寻找着丫鬟碧奴的影子。

发生这么大的事,整个府里的人都出来了,将东跨院挤了个满满当当,九夫人郑媛玉也由丫鬟碧奴陪着站在人群中,望着柳正的身影银牙紧咬,娇躯瑟瑟发抖。

丫鬟碧奴察觉柳正在望自己,与他对望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柳炎放心了,开始上前劝慰着气的浑身哆嗦已经走不动道的柳正,处理着后续事物。

第132章 不可思议的身手

侧门前,楚珞漓看着这一幕也是惊骇不已,回手抱住了呆二的胳膊,小声道:“呆二哥,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呃……好象是有些。”可是想想当时钱四打自己的情形心中稍觉释然,转身向着楚珞漓、巧莲道:“没事了,我们也走吧。”

几个人挤过人群,各自回房间休息,又过了个把时辰,院子里哭声议论声渐渐消失,人群逐渐散去。

这件事将成为柳府上上下下今后一段时间长久议论的话题,柳正如何处理七夫人也是他们最关心的,尤其是那些心中有鬼的管事、夫人、丫鬟们……

第二日人们还在议论昨天的事,话题的焦点当然上七夫人,虽然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高谈阔论,却私下里嘀咕,有人说七夫人被卖进了青楼,有人说七夫人被柳正打死了,有人说她被遣回了娘家,总之众人说什么的都有,没人再见过七夫人出现,曾经风情万种的七夫人如同迷一般消失了,就连大管家柳炎都不知她去了哪里。

初秋的天气格外晴朗,天高气爽,呆二与楚珞漓坐在林间草坪上,楚珞漓不再去想大哥的事,也不再想师傅的事,如今有了心上人,她的一颗心都扑在呆二身上,一切都随他去吧,所以的事情都象白云那般飘渺,那么不重yào

了。

楚珞把臻首靠在呆二身上,仰着头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数着天上的白云,忽然她停下来转向呆二道:“呆二哥哥,钱四已经死了,你打算怎么对付柳炎?”

“哎!”呆二叹了口气,“已经几天了没有墨北兄弟的消息,恐怕他凶多吉少,这个柳炎罪大恶疾,这几天我已经观察了,府里上上下下除了柳正的几个亲信多数人已经被柳炎买通,柳员外少过问下面的事,很多人已经只知有柳炎而不知有柳正……”

“啊……”楚珞漓坐了起来,“那柳炎要干什么?他怎地如此大胆?”

呆二苦笑一声道:“这都不是最主要的,只要我们将他如同钱四一般抓个现形,凭柳员外多年的声望这些人也不敢怎么样,何况柳员外身边有几个贴身的高手,还有武功高强的柳玉庭,重yào

的是如今钱四出了事,柳炎行事会更加谨慎,我们若想象抓钱四那样抓个现形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那就没有办法了吗?”平日里独挡一面的楚大小姐仿佛一下子全没了主意,全听呆二的。

呆二笑道:“狐狸再狡猾总会露出尾巴,我们只须耐心等待,等待他露出破绽。”

“嗯,奴家全听呆二哥哥安排,我们就再等他几日!”

楚珞漓说着臻首又靠在呆二怀里闭上眼睛陶醉地享shòu

着日光浴。

“笑三郎你的死期到了!”

两条人影快如疾风自林中飘落傲立当场,手中长剑熠熠放光透着杀气。

“啊……”楚珞漓下了一跳,慌忙从呆二身上离开探手抽出了宝剑,抬头看时只见身前站了两个人,一人正是去而复返的天煞剑屠金方,而另一个面带诡异微笑,留着短须的汉子她却是不识的。

对这两个人呆二更是一个不认得,起身望着二人茫然发愣。

留着短须的汉子嘿嘿笑到:“笑三郎,想不到你真是命大,我等安排的天衣无缝的计划又被你逃脱,今**却是插翅难逃了。”

“笑三郎?谁是笑三郎?”呆二正想反驳几句,楚珞漓已经怒不可遏长剑遥指骂道:“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我告sù

你们这里只有呆二,没有什么你们说的笑三郎。”

两人对望一眼,地煞剑薄令达嘿嘿笑道:“师兄,看来你所言不虚,笑三郎果然失去记忆了,看样子连武功都忘记了。”

“呸,他不是笑三郎,是呆二,你们两个找死。”

楚珞漓飞身上前刷刷就是三剑,两人长剑齐出将她的宝剑封开,屠金方阴阴笑道:“楚姑娘,那日林舞儿已说的明白他就是笑三郎,我不知dào

姑娘为何护着他,笑三郎可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他是你的杀父仇人啊!”

“呸,本姑娘说了多少遍了,他是呆二,根本不是什么笑三郎,你们说想杀笑三郎认错人了,请回吧!”

两人对望一眼,怎么也搞不明白眼前之人就是笑三郎,而这姑娘却偏偏咬定不是,难道真的是相貌相似?他真的不是笑三郎?笑三郎可是武功通玄哪这么容易忘记?肯林舞儿为什么要说他是呢?

薄令达眼神闪烁不定:“师兄,管他是不是先杀了再说,免得留下后患。”

这两人正是天煞剑屠金方以及自己的掌门师弟地煞剑薄令达,屠金方被林舞儿两个人合力战败,知dào

自己想杀呆二誓比登天还难,这才连夜赶回华山找师弟来帮忙。

华山派自杀次埋伏三郎一战精英损失殆尽,山上已没什么可用的人手,功夫差的带上也没用反而会耽误时辰,因此薄令达稍做安排亲自与师兄下山,到了柳家庄正碰上呆二与楚珞漓两个人在这亲亲我我,这才现身。

两人抱着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的心里双双举剑上前,楚珞漓哪肯放二人过去后退一步挡在呆二身前。

二人阴阴冷笑,哪还顾及什么身份,向两边散开,就待双战楚珞漓。

“无耻之徒!”

半空一声娇咤,一条纤细的白色身影如一弯柳絮飘落场中,与楚珞漓并肩而立。

“师弟,就是她,她就是林舞儿,自称笑三郎的女人。”

“呵呵,管她是谁,一起杀了!”

二人唯恐变生枝节,各举宝剑上前,四条人影两男两女剑光霍霍战在一起。

呆二看着场中争斗的四人却帮不上手,站在一旁搓着手干着急。

几人以快打快转眼斗了几十招,林舞儿倒还好些,她的武功虽不及屠金方却也相差无几,仗着剑术精妙一时还不至于落败。

倒是楚珞漓连日来为大哥担心,又是刚刚破瓜的身子,身体羸弱,对的又是武功高于师兄的地煞剑薄令达,此时已被薄令达剑qì

笼在当中,娇躯连闪,已是疲于应付堪堪要败。

薄令达森森冷笑,猛然加紧剑势,贯足内力长剑幻起一片光影分刺楚珞漓神庭、风池、天柱、膻中四穴。

楚珞漓不敢怠慢,剑走弧形倒扫二出,哪成想薄令达已得剑法精髓,一招四式似实还虚,你若不接就是实招,若接举是虚招,眼见她全力出招,长剑猛然贯足真力幻出一片弧型挑向楚珞漓长剑。

当啷一声大震,楚珞漓虎口发麻,长剑拿捏不住脱手而飞。

就在楚珞漓一愣的刹那,薄令达长剑倒转快如闪电向楚珞漓当胸刺到。

楚珞漓手中无剑,仓皇之中已经躲不开了,眼见就要命丧当场。

蓦然——一团血影如飞飘到,太快了,未待长剑刺到,这团血影已经后发先至,一掌擒拿薄令达手腕,另一掌轰地一声击在薄令达肩头。

薄令达如断线风筝一般倒飞而出,砰地撞在一棵大树上,一阵翻滚跌落在地,口中鲜血丝丝渗出,肩头一个鲜红的血掌印,已然受了重伤,长剑也到了来人之手。

屠金方见师弟受伤心头大骇,刚一愣神的功夫,林舞儿长剑已到,屠金方慌忙急速后退,还是慢了一步,长剑正刺在肩头。

屠金方疼的一哆嗦,身形暴退脱出剑幕之外,闪身到了薄令达身旁,“师弟你怎么样了?”

“我……没……没想到他……他还能出手,果然是笑三郎。”

薄令达勉强吐出几个字面如白纸胸前剧烈起伏喘息不已。

楚珞漓愣愣地望着呆二,这才知dào

又是他关键时刻出手救了自己。

呆二如同傻了一般手中拿着薄令达的长剑站在当地发愣,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能使出如此诡异的武功而且还夺了薄令达的长剑,刚才是怎么过来的,又是怎么出手的连他自己都不知dào

怎么回事。

“三郎哥,你终于记起来了!”

林舞儿一声娇啼,也顾上受了伤的薄令达两个人扑到呆二怀里摩挲着,泪如雨下,那是喜悦的泪水,这一刻她等的太久了。

楚珞漓猛然清醒过来,浑身哆嗦着望着呆二,难道他真的记起来了?她知dào

一旦呆二恢复记忆不再是呆二,自己与他的缘分就尽了,不仅不该再有儿女之情,还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自己一定要杀了他为父亲报仇。

“我……我记起什么了?”呆二茫然地看着扑在怀里的林舞儿,手中长剑当啷扔在地上,又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屠金方看看师弟薄令达,薄令达虚弱地望望师兄,也看不明白呆二在搞什么?明明是他出手伤了自己,怎么还是这般表情?

不过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薄令达向师兄使个眼色,屠金方搀起薄令达趁着三人茫然之际快步离开。

“你……你没恢复记忆?”林舞儿失望地望着呆二,可偏偏又不死心,摇着他的臂膀道:“你就是三郎,你刚才明明使出了血映长天神功,你休想打赖,你休想甩掉我,呜呜……”

第133章 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林舞儿哭着紧紧搂着呆二的腰又扑在他怀里就是不肯起来。

楚珞漓面上露出了笑容,他没有记起,他还是呆二,她脸上也挂着泪珠冲过来一把拉开林舞儿:“林姑娘,你胡说什么,他是呆二!”

说这话她也抱着呆二,把粉颊紧紧贴在呆二胸膛上亲昵着,那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她的呆二哥还在,她放心了。

林舞儿望着屠金方两个人远去的身影茫然发愣,此刻她根本没想到去追,一直在思考着刚才呆二的出手,红光闪耀,薄令达受伤,那明明就是血映长天神功,而且长剑就在他的手里,他为什么不承认?他为什么要躲避自己。

她转过身来望着正在起腻的两个人,想起刚才楚珞漓遇险,而自己又被屠金方缠住自顾不暇,根本不能来救她,难道是呆二见她危险下意识出手?不然他怎么这幅表情?

呆二看也不看她一眼只顾安慰楚珞漓,那也是害pà

失去的感觉,他对楚珞漓是那么的看重,所以才会无意中使出神功救了她,他仍然没有恢复记忆。

这是林舞儿对呆二拒绝自己的唯一解释,而且观两人神态应该也是正确的解释。

她失望了,心在滴血,拎着宝剑踉踉跄跄穿过树林往回走,他既然还是呆二,这就是属于人家两个人的世界,自己还在这里干嘛?

林舞儿怀着一颗破碎的沉重的心离开了草坪穿出了树林,走了一阵眼泪再也止不住,一声悲啼,反手插上长剑掩面疾驰而去。

楚珞漓很开心,结合上次四凶事件她发xiàn

呆二的武功在自己陷入危险时就会神奇的使出来,这不正说明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吗?

她拉着呆二到一旁坐下,起着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说着绵绵情话,而呆二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贼人怎么受伤了,他的长剑怎么到了自己手里?他还在看着自己的手掌出神。

屠金方扶着掌门师弟薄令达出了林子一阵急行,回头看看三郎林舞儿都没追上来心神稍定,放缓了脚步。

“师兄,放下我歇一会吧!”

薄令达的伤很重,虽然没有击中要害部位,但血映长天威力奇大,他的内府已被震伤此时奔跑了半天内力已然不继。

屠金方依言把他放在一块手头上坐定,他想替他运功疗伤,可看到薄令达痛苦的神情忽然灵机一动停了下来。

“师弟,我内力提不起来,帮我疗疗伤吧!”薄令达喘息着,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呵呵,师弟,此地离柳家庄并不远,难保笑三郎那厮不会追上来,我看到了前面镇上再说吧。”

薄令达本想说看呆二那样子应该是失忆了,而林舞儿又不是他的对手,话未出口一阵山风吹来,他感到一阵战栗,那是从心底透出的寒意,他感觉到了不安,忙把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盘膝坐下来调息着。

可是他静不下心来,师兄的眼神让他不寒而栗,可越是烦躁越是气血翻腾,伤势更不见好转。

忽然他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猛然抬头见师兄屠金方就站在眼前手拄长剑阴笑着看着他。

“师兄,你……你想干什么?”薄令达想控zhì

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嘴唇在不停使唤的颤抖。

“呵呵,师弟,你还记得你这掌门之位是怎么来的吗?”

“你……”薄令达终于知dào

师兄想干什么,“如今我是掌门,你难道敢以下犯上吗?”

“师弟,你的掌门是从我手里夺过来,如今我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可?”

薄令达挣扎想站起,眼见寒光一闪屠金方的长剑已经出手。

他躲闪不开,慌乱中以手臂去遮挡,“扑哧”,长剑穿透了手臂。

“师兄……你……你敢。”

“扑哧!”屠金方受伤再用力,长剑穿着薄令达的胳膊贯胸而入,一声惨叫连着一声闷哼,薄令达再也说不出话来,一颗头颅缓缓垂下,身体缓缓栽倒却又不倒,因为屠金方的长剑已经穿透他的手臂,穿过了骨头,他的身体就被连在长剑上。

屠金方一脚蹬在他的尸体上,屈肘收回长剑,“师弟,你安心走吧,不要怪我,我只是拿回自己改得的东西而已。”

他探手抓住薄令达的胳膊,从他的手上摘下掌门信物六耳勾环,含着笑意带在自己手上。

还好他还念及同门之情,将薄令达的尸体拖到密林内用长剑挖了个洞给埋了,然后微一思忖,呆二如今又两个武功不弱的女子保护,而他那一身诡异的武功又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使出来,自己还是先回去继承掌门之位的好,然后再想办法对付笑三郎不迟。

有此想法,他快步出了林子,展开身法一路疾驰赶往华山……

日色偏西,呆二看看怀里的楚珞漓,他想不通自己为何会使出如此诡异的武功,他意识到自己定又一段不平凡的过去,也许自己真的是笑三郎?可是看看怀里温顺如小猫般的女子他又淡然了,过去发生过什么都让他过去,自己只要好好的爱这个女子,在她遇险时自己能使出那种诡异绝伦的武功未尝不是一件欣慰之事,自己应该负起保护她的责任。

“呆二哥哥!”楚珞漓扬起了头:“天色不早我们也该回去了,今天我不要你回去,我要你陪我一起吃晚膳。”

“嗯!”呆二怜爱地看着这个眼神中满是脉脉柔情的少女,一阵暖意油然而生,用力点点头。

二人站起身来,楚珞漓傍着他的胳膊,慢慢往回走。

到了柳府门前忽然发xiàn

不对劲,往常门前总是有两个家丁守卫,今日事怎么了?一个人没有。

二人正在纳闷,院子里隐隐传出妇人呼天抢地的哭声,将二人吓了一跳,发生什么事了?

呆二拉着楚珞漓,两人紧走几步进了院子,哭声是从后院传过来,二人忙转过甬道往后院赶,一直都到三进院子才远远看见九夫人门前围满了人。

再走几步就看到官差衙役们将九夫人郑媛玉的房间围了个水泄不通,家丁护院们都被阻在外面,呼天抢地哭声就从房内传出来。

衙役当中九夫人郑媛玉鬓钗散乱目光呆滞,手上拷着黑黝黝的锁链,两名官差一边一个将她看的紧紧地。

众人见是呆二管事和楚达小姐自动让出一条路来,呆二挤到人群外拉过一个家丁问道:“九夫人这是……出了什么事?”

家丁压低了声音带着哭腔道:“呆管事您还不知dào

啊,老爷他……他去了。”

“啊!”呆二吃了一惊,楚珞漓更是惊诧不已,呆二一把抓住家丁的手臂:“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爷他……他被九夫人杀死了!”

家丁说着用手指了指面无表情凄凄冷冷的九夫人。

呆二这才注意到九夫人手上没满是鲜血,就连罗裙上斑斑血点。

“啊……九夫人一个弱女子她……她怎么会杀了柳员外?”

家丁带着哭腔:“呆管事,您问我我怎么知dào

,九夫人她温柔贤惠又大方,平日对我们这些下人也不错,谁知dào

她怎么就杀了老爷呢。”

前面都是官差,已经戒严,呆二点着脚向里望,目光扫过人群就看见了人群中正望着门前的林舞儿主仆。

呆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门前两个背插长剑,一个冷艳无比目光锐利头上高挽珠钗,一个看起来虽然英姿飒飒却面容温婉头上绾着坠马髻的妇人。

呆二看着门前站立的两个美丽妇人好生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透过门隙再向里望就看了洪洞县令刘永正和一个体态微胖面容沉稳的,气度非凡的官员在说着什么。

此时人群中的林舞儿也发xiàn

了呆二,面上一喜,分开人群到了前面,家丁见是个美丽少女要往前来,总动让开,林舞儿很快就到了前面,前面就是戒严的官差,林舞儿还要往里去,却被衙役给拦住:“钦差大人正在办案,闲杂人等不的靠近。”

“我家小姐要见两位夫人!”丫鬟晓筝的喊声惊动了门前的两位妇人,齐转明眸向这边望来,当看到人群中的林舞儿主仆时梳坠马髻的妇人面上闪过一丝惊讶,二另一名妇人却目光冷毅泛出一抹怨恨快步走了过来,长剑苍啷出鞘,用剑点着林舞儿厉声道:“林舞儿,想不到在这里还能碰见你,你这个卑鄙的小人。”

人群中林舞儿浅施一礼,樱唇轻启道:“许夫人,当年的事是我不对,可你不也杀了我的姐姐吗?我已跟大人说过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我不记恨,难道夫人还要记恨吗?”

“你……”

这名冷艳妇人正是随寇准前来办案的许艳珠。她们正在钦差行辕议事县令刘永慌慌张张的跑了来,说是柳家庄柳正被他的第九房小妾郑媛玉刺死了。

若是一般的案子柳永自己就可以处理了,可跟盐有关的案子寇准已经下令一律上报,何况柳正身为一方富贾手段通天,在宋朝商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就更不敢做主,得到消息马上跑来禀告。

第134章 躲起来了

寇准听完也吃了一惊,柳正可是这件案子的主要人物,他怎么死了?被谁刺死了?

“回大人,是他的小妾郑媛玉。”

未待寇准说话许艳珠一把抓住了柳永的袖子,“九夫人最是温柔贤惠怎么会杀死自己的相公,你判错了吧?”

“呃……夫人,他不是……是,哎,这案子下官还没判呢,刚接到禀报就赶紧来禀告大人了。”

“走,我们去看看!”

张拓李飞开道一行人等直奔柳府,在路上寇准又从许艳珠嘴里了解下当年守宫丹砂的案子,掌握下郑媛玉的出神为人。

到了柳府县衙的衙役已经将现场保护起来,就等钦差大人前来了。

如今柳正已死几位夫人哭哭啼啼六神无主,这柳府的大小事务自然落到了柳炎身上。

见几位大人到来,柳炎认得柳永,却吧认得寇准,慌忙上期施礼:“奴才柳炎见过两位大人,我家老爷他……他竟然被九夫人刺死了,呜呜……我家老爷死的好惨,大人,要给我家老爷做主呀。”

“嘟!”柳永一瞪眼:“钦差大人在此,哭什么哭,到底怎么一回事,你如实说与钦差大人听听。”

“大人!”柳炎转向寇准鼻涕一把泪一把哭道:“今天晌午奴才正在午休,忽听后院丫鬟碧奴喊老爷死了,奴才不敢擅自闯入九夫人房间,与闻声前来的几位夫人一起进去看了,我家老爷胸口插了一把匕首,血流不止,早已绝气身亡,奴才这才派人通知县令大人,钦差大人,你要为我家老爷做主啊……”

寇准看了看他哭鼻涕抹泪儿的样子,沉声道:“你是柳炎?”

“正是奴……正是小民。”他还想称奴才,可在两位大人面前方觉不妥,慌忙改口。

“好吧,你跟我进来!”

寇准跨步进了九夫人的房间,柳正是赤裸着身体死在床上,衾单上的血迹都已经干涸,柳正是睁着眼睛死的,他做梦也没想到看到血都会害pà

的郑媛玉会动手杀了他,所以他死不瞑目。

寇准一边勘察着现场时不时又问柳炎一些事情。

许艳珠、许南蓉两个人知dào

寇准是身在龙潭虎穴,守在门口丝毫不敢懈怠,直到林舞儿出现。

听完林舞儿的话许艳珠面色缓和下来,为了这件事小丫鬟以身取义,林舞儿已经放qì

了姐姐的仇恨,人家不再报复自己,自己若在揪住上次的事不放,就显得太过小气。

虽然如此她对林舞儿使出如此手段毁坏自己的名节仍然愤恨,冷然道:“林舞儿,我真没想到你也会在这里,你不是也给柳正做了小妾吧。”

她的话着实让林舞儿愤nù

,不过为了大局她强忍怒火道:“我是为了笑大人的安全,如果你不愿意听我立kè

就走。”

“我家官人?他怎么了?”许艳珠焦急起来。

一旁许南蓉早已按捺不住,寇准只所以迟迟没有动手,一方面是在搜集证据,另一方面知dào

对方武功高强,位了减少不必要的损失也在等三郎,等了这么久没见三郎回来两位夫人心中已经很是焦急,此时见林舞儿知dào

相公的下落焉能不急?

许南蓉示意衙役们放林舞儿进来,拉住她的手道:“舞儿姑娘,你见过我家官人?他在哪里。”

林舞儿将许南蓉拉到一边,许艳住惦记三郎安危也跟了过来,林舞儿小声道:“南蓉姐姐,三郎哥的事你们真的不知dào

吗?”

“我们知dào

什么?官人来华山接杜姑娘就没了音信,我们都快急死了,妹妹你快告sù

我相公他在哪里?”

“舞儿姑娘,我刚才鲁莽还请姑娘原谅,我家相公到底怎么了?”许艳珠按捺不住,放下架子也跟着催促。

林舞儿见二人的样子,结合屠金方的话她立kè

明白了怎么回事情,轻声道:“艳珠姐姐,南蓉姐姐,我说出来你们可别着急,三郎哥他……”

“他怎么了?”两个人几乎同时上前抓住了她的素手,眼睛里满是焦虑和担心。

“他……他失去记忆了。”

“啊……相公失去记忆了?他在哪里?”

两个人听说三郎没事芳心稍慰,又开始催促。

“他在……”林舞儿伸手往后指,一会头,“啊……三郎个人呢?刚才他还在这。”

身后人群中哪里还有呆二的身影,连楚珞漓和丫鬟巧莲也没了去向。

“两位姐姐别着急我去找找”

林舞儿分开人群望外走,许南蓉跟了出来,见许艳珠也要跟出来,忙向她使个眼色。

许艳珠立kè

明白了,自己还肩负着保护寇大人安全呢,她虽然与林舞儿有芥蒂,可却知dào

林舞儿对三郎的感情,她知dào

她的话不会有假的。于是又反回身进了九夫人的房间看看寇大人案子的进展。

林舞儿领着许南蓉在柳府转了一圈也没发xiàn

呆二的身影,忽然她想到了呆二身边的楚珞漓,惊叫一声:“哎呀,三郎哥定是被楚姑娘给藏起来了。”

“藏起来了?”许南蓉满脸的狐疑,一个大活人还能藏起来?何况自家官人功力通玄,哪能说藏就藏起来?

“舞儿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给我听听。”

林舞儿把自己见到三郎的前前后后跟许南蓉一说,许南蓉也傻了:“这么说我家官人不仅失去了记忆连武功也忘了?”

“呃……也不是全忘,在楚姑娘遇险的时候他就会想起来。”

“这么说我家官人喜欢上了那个楚姑娘,而且还要跟她隐居起来?”

“嗯!”林舞儿点点头。

“哎吆……”许南蓉险些没哭出来,“他们要是已经走了到哪去找他们呀?”

林舞儿劝慰道:“姐姐,你别着急,三郎哥有一位好朋友名叫何墨北,人称水娃子,被柳大管家害死了,他言说一定会替他报仇的,他是个一言九鼎的人,如今水娃子的仇未报,他一定不会走的,只要你们先离开,楚姑娘见你们走了一定会回来的,此事我们从长计议不迟。”

此时许南蓉已完全没有了主意,含着眼泪点头道:“也只好如此,若是逼的太紧相公不回来可就麻烦了,就依姑娘之言。”

两个人正在说话,寇准已经勘察完了现场,出了府门。

许艳珠看见二人赶忙迎了过来问三郎的下落。

林舞儿把情况一说,许艳珠也没办法,转向林舞儿道:“这些日子以来为了相公的事真是难为舞儿姑娘了,姑娘既然舍弃了姐姐的仇恨我许艳珠又怎能在记恨姑娘,相公的事只有姑娘一个人知dào

,不如姑娘随我们走一趟吧。”

林舞儿当即应允,留下晓筝姑娘继xù

打探三郎楚珞漓的下落,林舞儿也跟着两人返回了钦差行辕。

到了行辕寇准立kè

提审九夫人郑媛玉。

许艳珠上前道:“相爷,我与那郑夫人倒是有一面之缘,不如让我先去劝劝她,那姑娘是大家闺秀出身,知书达理,性情也极为稳重婉约,我不相信她会做出谋杀亲夫的事,她一定是有什么难处。”

寇准当即点头应允。

许眼珠吩咐将郑媛玉带到偏房,她看了看这个青丝凌乱,虽然憔悴却难掩倾城之貌的少妇,她的雪白皓腕已被沉重的铁链勒出了一条条的血印,鲜血便从那条条印迹里溢出来,可她仍然咬牙坚挺着,一言不发,一副视死如归模样。

这样温婉的妇人带着枷锁,同为女人的许艳珠看着都心疼,“来人,去掉铁链。”

差官略一犹豫还是上前打开了铁链。郑媛玉轻轻搓了搓手舒了口气。

许眼珠将她扶坐在椅子上,自己搬了吧绣墩在她面前坐下,柔声道:“九夫人,我知dào

你定是有难掩之隐,我是三郎的夫人,在天上人间我们见过面的,你说出来,我定会恳请寇大人为你做主。”

郑媛玉拢了拢鬓发,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道:“笑夫人,你和笑大人都是好人,上次打人为我洗刷了清白,妾身感激不尽,如今我大仇既已得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拜托你别在叫我九夫人,叫我郑媛玉或者小玉就可以了。”

“呃……郑……郑姑娘,你有什么难处说出来,你不说别人还以为你谋杀亲夫,即使你自愿认罪,死后也会落个谋杀亲夫万人唾骂的罪名,恐怕你也不想是这样的结果吧。”

她的话郑媛玉明显动了心,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来人,给郑姑娘上杯茶。”

差人答yīng

一声,功夫不大一杯清茶端了上来。

郑媛玉微一犹豫,也不客气端起茶杯以袖掩唇喝了两口,又放回了桌上。

到底是大家闺秀出身,自小养成了习惯,在这种时刻这种地点还是这么温文尔雅,又条有理。

“姑娘,其实我家官人也说过你的事,你是万不得已才嫁给了柳正,你父母惨死,大仇至今未能得报,你若这么死了你父母的冤屈岂不要永无得雪之日了吗?你说出来,待我家夫君回来,我定让他帮忙帮你查清贼人的下落,位你父母报仇。”

第135章 温柔一刀

本来郑媛玉的心已死,她也不想为自己辩解,自己父母死了,自己又错嫁了柳正,一身清白也没了,自己少女时代的理想也成了泡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只求快些定了她的罪,自己死了就一了百了。可许艳珠的一句话却无意中点醒了她。

是啊,柳正虽然死了,那直接杀害自己父母的蒙氏兄弟却还活着,还在逍遥法外,欺压百姓,作威作福,他们也该死。

想到这里郑媛玉终于开了口扑通跪倒在地,哽咽道:“当年我曾许下重誓,谁若能葬我双亲为他们雪耻,我郑媛玉愿意以身相许,可惜却所托非人,嫁给了自己的仇人尚且不知,上天怜我,终于让我知dào

了真相,杀死了贼人,夫人若真能为我郑家报仇,杀了二龙山的两个贼子,我郑媛玉愿意做牛做马侍奉大人夫人,呜呜……”

许艳珠本是外冷内热之人,看着她如此凄惨眼泪险些没掉下莱尼,一把将她扶起安慰道:“姑娘言重了,我家官人身为当朝驸马,为民除害为郑员外夫妇雪耻乃是分内之事,姑娘何处此言呢?”

“夫人!”郑媛玉说着扑通又跪下来,“小女子没什么可报答大人夫人的,而今唯一此身,若夫**人不嫌弃,我……我愿意为笑府侍婢终生侍奉大人夫人。”

“姑娘快快请起!”许艳珠探身又要拉她起来,郑媛玉却坚决不肯起来,表情无比坚毅地喃喃道:“夫人若不答yīng

奴婢就不起来。”

“好好,我答yīng

你,姑娘快起来,起来!”

郑媛玉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在她看来自己已非清白之身,能侍奉在大人夫人们左右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

“姑娘现在可以说了吧?”许艳珠催促着。

“夫人应该叫奴婢小玉!”郑媛玉浅施一礼。

认这么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做奴婢许艳珠着实于心不忍,可是想象她虽然曾为九夫人年龄却不大,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比自己还要小上许多,叫她小玉也不为过。

于是她也不在坚持笑道:“好,小玉就小玉,小玉快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媛玉破涕为笑,终于将自己杀死柳正的事娓娓道来。

原来,郑媛玉自从知dào

了自己的双亲是被柳正指使蒙氏兄弟杀害,就盘算着如何杀死她为自己的双亲报仇。

可她是个温婉的女子,看见杀鸡都害pà

,更别说让她自己动手杀人了,可是父母之仇不能不报,于是她盘算着如何才能杀死柳正。

想了一整天终于有了办法,这件事她不想连累丫鬟碧奴,因此连她也没告sù

,可是到了晚间她亲自下厨为柳正做了丰盛的晚膳准bèi

了酒菜,可是柳正却因为劳累并没有来,后来又发生了七夫人李氏和钱四的奸情,柳正暴怒之下,忙着处置七夫人就更不会来了。

她紧绷的心情也终于放松下来,没想到的是到了第二天中午柳正却不请自到了。

中午的时候柳正到九夫人的房间不是没有,却极少,因为他年龄大了,毕竟精力不足需yào

休息,可是昨天因为七夫人的事他憋了一肚子气,内心有一股火需yào

发泄,因此不请自到。

到了郑媛玉的房间,二话不说就将郑媛玉推倒在了床上,对于丫鬟碧奴的存zài

丝毫无视。在柳正的眼里,自己的妾侍们都是自己的玩物,随时可以发泄的对象,虽然她对郑媛玉极为宠爱,可是在他眼里也和别的妾侍一样只是可供自己发泄的对象,可以随时出售的商品,不然也不会有上次因为守宫砂事件堂堂柳家九夫人会被卖到妓院了,这是一个男尊女卑的社会,小妾的地位等同于商品,可以随时交换和买卖,这就是时下女子的地位。何况富可敌国的柳正,只要他想要,随时可以找这些妾侍们发泄,哪由着她们的喜好。

碧奴早偷偷注意到了九夫人的举动,她在自己的玉枕下藏了一把匕首,一把随时可以取柳正性命的匕首,她当然不会声张,因为这一切都是柳炎策划好的,他们知dào

就在这两天,九夫人的方面必定有事发生,柳炎也早已安排了人时刻在外面停着消息。

见柳正的举动,丫鬟碧奴立kè

躲得远远的,她是九夫人的贴身丫鬟,这种事知dào

的越少越好。

郑媛玉又一次忍受着屈辱,任凭柳正这把老骨头在自己娇嫩的身子上放纵驰骋,以前不知dào

倒还罢了,此时但知dào

他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她有一种恶心想吐的感觉,可是她知dào

自己不能表现出来。为了复仇,不仅不能表现出反感的意愿,还要比以前更顺从,更迎合他,更让他开心,这样自己才能有机会下手。

终于在郑媛玉屈辱的刻意奉承和迎合下,柳正本就虚弱的身体被榨干了,几声无力的嘶吼后向郑媛玉雪白的身体上趴了下来。

郑媛玉因为恐惧已经错过了几次下手的机会,她知dào

自己不能再等,银牙一咬,眼睛一闭,早已在手里握出汗水的匕首迎着柳正趴下来的身体捅了上去。

“扑哧!”雪亮的钢制匕首因为她用尽了全身的力qì

齐柄而没。

柳正一声闷哼斜倒在她的身上,将死的柳大员外也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无力地举起手指着郑媛玉:“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到了此时郑媛玉已经不怕了,他咬牙切齿恨声道:“柳正,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就是我的杀父杀母仇人,你骗了我这么多年,你骗的我好苦。”

“噗噗噗!”郑媛玉的仇恨此时完全发泄出来,用尽全力连着又是几刀,边捅边嘶喊着“你个人面兽心的东西我要杀了你。”

柳正已经不能回答她,早死了八回了,终于发泄完的郑媛玉松了手,那只匕首就留在他的胸口上,全是血,她的手上,身上也都是血。

门外的碧奴听见动静,跑过来向里望了一眼,马上就是一阵尖叫:“杀人了,杀人了,老爷被九夫人杀死了。”

杀红眼的郑媛玉斜睨了她一眼,她不明白这个自己的贴身小丫头怎么直接就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告sù

别人是自己杀了柳正,可是此时她杀了人,报了仇,也不会再仔细去想这些。

她为自己找了一件干净漂亮的碧水罗裙穿在身上,又走到菱花镜前梳理着被柳正折腾的散乱的秀发,给自己戴好了自己最喜欢的耳环。

她知dào

杀人偿命,何况自己杀的是名满天下的大盐枭柳正,虽然他曾指示蒙氏兄弟杀了自己的父母,可她知dào

这一切只是自己听说来的,七夫人不知下落,八夫人死了丈夫不可能为自己作证,自己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她,已抱定了必死之心。

溅在身上的血透过了罗衫,像一朵朵盛开的红玫瑰,她浑然不觉,仍梳理着自己的长发,挽起自己最喜欢最漂亮的发髻。

柳正很狡猾,他并没有直接闯进来,而是派人守住门口,马上报官。洪桐县令柳永得到信更不敢怠慢,一面派人保护现场一面飞快地跑去禀告钦差寇大人。

郑媛玉说完这一切很平淡,回身抿了寇茶,接着道:“夫人,如今事情的经过奴婢已经说出来,不管夫人及笑大人能否为奴婢洗清冤屈奴婢都感激不尽,只希望我死之后夫人及大人能铲除二龙山的蒙氏兄弟,为了双亲报了大仇,今生今世奴婢不能侍奉夫**人足有,来世做牛做马也要侍奉大人夫人。”

郑媛玉说道这里起身站起,盈盈一礼:“奴婢恳请夫人成全。”

许艳珠听的极为动人,眼泪再眼圈打着转,这女子的身世太凄惨了,父母不明不白死了就够惨了,居然花一样的年龄还嫁给了自己的仇人,甘心情愿地侍奉一个老头这么多年,这是多大的屈辱。

许艳珠含着眼泪将她拉起:“玉儿,莫说你已经是我笑府的人,就是不相干的人,我也定会禀明我家相公铲除那二龙山的蒙氏兄弟,为姑娘的双亲报仇雪恨,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郑媛玉哭了,这是她第一听到这么贴心的话,俯身又要拜,“奴婢……”

许艳珠一把拉住她,怜爱道:“玉儿,别这么奴婢奴婢的,这话我不爱听,以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你可以常住笑府,这样我们姐妹就可以朝夕相伴,促膝谈心,妹妹可同意吗?”

“奴婢求知不得。”郑媛玉满心欢喜,没想到自己却能因祸得福了,又驸马大人出面何愁自己大仇不报?

“妹妹,你看你,又奴婢奴婢的,叫姐姐!”许艳珠娇嗔着。

郑媛玉略一犹豫,甜甜的声音道:“姐姐!”随即满面娇羞垂下臻首,这个饱经磨难的大家闺秀终于又恢复了女人娇态。

“哎,这就对了,这才是我的好妹妹!”

说完,许艳珠含着笑意拉着郑媛玉的手道:“走妹妹,姐姐带你去见寇大人,还有你南蓉姐姐,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许艳珠先回正堂知会了寇准,才又回来唤她进去。

郑媛玉含羞脉脉地跟着许眼珠出了偏房,到了正堂又分别拜见寇准、晏殊和许南蓉。

第136章 破涕为笑

见郑媛玉被解开了锁链寇准也不怪罪,许艳珠示意她坐下回话,郑媛玉哪里肯,向寇准盈盈一礼:“民女见过寇大人,请寇大人问话。”

寇准笑道:“夫人不必拘礼,你且把此事的来龙去脉说与本官!”

郑媛玉便又把说与许艳珠的话当场重复了一遍。

寇准捻须沉吟半晌,“这么说柳正指使蒙氏兄弟杀了夫人双亲你是听七夫人、八夫人所说了?”

“可是那七夫人八夫人消息从何得来?”

“回大人,据七夫人李氏所言她是在柳正与蒙氏兄弟议事时亲耳听到。”

“呵呵!”寇准笑道:“既是亲耳听到,时隔多年二人不能透露分毫,偏偏在此时让夫人听到岂不可疑?”

“大人,难道说柳正他……他不是杀害民女双亲的凶手?”

寇准站起负手道:“哦,这倒不是,此事尚需进一步调查,我听说柳府中的呆二公子就是当朝驸马笑大人,此时夫人可曾亲见吗?”

“不瞒大人,民女在京城虽然与大人相处不久,却对大人的言行举止、相貌极为熟悉,民女敢确定呆二公子就是笑大人,民女初以为笑大人是来执行什么公务,难道大人和两位夫人也不知此事么?”

许南蓉上前道:“哎!我家官人去华山接杜姑娘就再没了音信,没想到却失去记忆到了柳家庄,我与舞儿姑娘整个庄院都寻遍了也没找到相公,真是急死人了。”

寇准接口道:“听舞儿姑娘所说,那楚姑娘定是担心你二人找到驸马才带他藏匿起来,他们既有心躲着我们就不便寻找,二位夫人请放宽心,驸马现在是呆二,他要找柳炎复仇总会回来的,你们若是大张旗鼓的去找,反而会惊扰了楚姑娘,他既无危险我们就等他露面吧。”

许艳珠应声道:“也只好如此。”

寇准并未再拘押郑媛玉,而是吩咐丫鬟准bèi

房间带她下去休息。

等郑媛玉走了,寇准笑道:“如今我们已经掌握了朝廷官员串通匪寇的证据,柳正确突然死了,我看此事不是那么简单,那些水鬼的去向到现在还未查明,只待时机成熟我们就可以彻底铲平柳家庄。”

几人躬身施礼:“全凭寇大人安排。”

寇准点手将张拓李飞叫道跟前吩咐了几句,二人各自领命出了钦差行辕,许南蓉两个人本想挽留林舞儿在此住下,可林舞儿心中牵挂呆二执意不肯,也告辞回了柳家庄。

两位夫人回到住处晚膳也没用多少,皆为了三郎的事一筹莫展,正在发愁侍卫来禀报:“大夫人张小玲以及杜姑娘杜晓兰到了!”

“啊?”两个人正没有主心骨,闻听此言喜出望外,立即迎了出去。

到了门前张小玲和杜晓兰二人红着眼圈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相貌清瘦俊朗的年轻人。

“艳珠见过姐姐!”

“蓉儿见过姐姐!”

两人慌忙上前见礼。

“杜晓兰见过南蓉姐姐,见过艳珠姐姐!”杜晓兰强作欢颜也跟二人见礼。

“吆,好标致的姑娘,我家官人可经常提起姑娘呢!”

许艳珠围着杜晓兰看个不停。

杜晓兰勉强挤出掉笑容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小玲指着身后清瘦的年轻人道:“这是何墨北,绰号水娃子。”

水娃子也赶忙跟两位夫人见礼。

几人寒暄着进了内厅,许南蓉命丫鬟上茶转向张小玲道:“姐姐武功已失一路劳顿怎么也敢来这里了?”

她唯恐说出三郎失忆的事,两人受不了打击难以接受,因此只子未提。

张小玲杜晓兰两个人也早已商量好,为了不影响她二人保护寇大人,对三郎的事也是只字不提。

听许南蓉问起,张小玲强作欢笑道:“妹妹,相公他接了杜姑娘说是去会见一位朋友,就是杜姑娘先回了京城,姐姐惦记你们的安全,杜姑娘也想见见你们,我就带她来了,怎么样,你们二位还好吧?”

许艳珠看看许南蓉,许南蓉望望许艳珠,那意思:相公已接了杜姑娘,没出什么事?可那柳家庄中的人是谁呀,难道是林舞儿在撒谎?可是即使林舞儿在撒谎,那九夫人郑媛玉又怎会撒谎呢。

可是看到张杜两人强作欢颜的表情以及通红的眼圈时二人似乎明白了什么,许艳珠上前道:“姐姐,杜姑娘,你们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我们没什么。”两人慌忙转过头去,心中悲痛却还要强作欢颜,那中滋味是最难受的。

“姐姐,可是府中出了什么事吗?”许南蓉追问道。

“没……没,我留了云罗在府中怎么会出事,呵呵,你们两个多心了。”

“姐姐,不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你快告sù

我。”

此时两人想的是张小玲二人是从京城来,或许不知dào

三郎失去记忆的事,定是笑府出了什么事,是以连声追问。

“没……真的没有。”张小玲强忍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还想搪塞,一旁杜晓兰却再也忍俊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

这下可把许艳珠许南蓉吓傻了,连水娃子也吓的呆呆发愣,不知如何是好。

“姐姐,你快说,府中出什么事了?”

眼见两人急的不成样子,旁边杜晓兰又哭个不停,张小玲再也控zhì

不住,忽然一头扑在许南蓉怀里也跟着痛哭出声。

“姐姐,你倒说呀,到底出什么事了?”

张小玲香肩颤抖哽咽道:“相公……相公他不在了,呜呜……”

她这一哭,杜晓兰哭的更加悲伤,俯案而泣。

两位许夫人立kè

醒悟过来,许艳珠外冷内热,已被二人的哭声感染,带着哭泣道:“姐姐,杜姑娘,你们别哭了,相公他没事。”

“是啊姐姐,相公没事!”许南蓉哭着附和。

“没事?”两个正在痛哭的人立kè

停止了悲声,一人一个把着二人的肩膀追问。

“嗯,相公没事。”

许艳珠定了定心神,把林舞儿和郑媛玉的话讲给两人听。

两人边听边流着泪笑。

真zhèng

的爱,不管对方出了什么事,只要有这个人在,对于一方都是莫大的安慰,莫大的精神支柱,这种感觉只有心灵相通的挚爱能感觉的到,而她们就属于这种,何况三郎只是暂时失忆,她们焉能不喜极而泣?

两个人流着泪听完已经忍不住催促道:“我们快去找相公啊,他见了我们也许就能恢复记忆。”

“如果我们去找,楚姑娘担心失去相公一定不会回来的,所以我们还要耐心等一等,相公不会有事的。”许南蓉补充道。

既然三郎有了消息,二人也不怕再等两天,倒是张小玲忽然想起宝镜、云罗,甚至于雪媚娇都在为三郎的事担心,需yào

给她们送个信才好。

于是许艳珠立kè

安排飞鸽传书,给几人送信。

然后许艳珠又转向张小玲道:“姐姐,你们刚才一口咬定官人出了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小玲这才又把杜晓兰回京城送信,以及自己与杜晓兰出京后发生的事又讲给二人听。

原来,张小玲与杜晓兰两人出京后,本想直接来洪桐县,可是转念一想三郎若是活着必然还会去华山接杜晓兰,于是二人又抱着侥幸心理去了趟华山,恰赶上薄令达与屠金方两个人都不在,当然她们并不知dào

二人是来对付呆二。

问过山上弟子,皆道三郎并没有来过山上,二人的心立时就凉了半截,无奈之下乘船赶往洪桐县。

船到渭水,你说怎么这么巧,正看到身受重伤飘在水面上的谁娃子。

水娃子虽然精通水性,奈何被会个三招五式的柳炎踢成了重伤,险些丧了性命。在无力游泳的情况下,水娃子及时闭过气去漂浮在了水面上,被水流冲到了渭河上,恰被路过的张小玲二人救起。

二人听他说来自洪桐柳家庄就为他医好了伤,一路带了来。

刚才听几位夫人一直在议论呆二的事,水娃子也听明白了,立即上前施礼道:“启禀几位夫人,呆二哥是我的朋友,刚才听你们提起,想是呆二哥以为我已经被柳炎害死,所以才要为我报仇,难道呆二哥竟然是当朝驸马笑大人吗?”

“哎呀,你叫水娃子,我倒是忘了,舞儿姑娘屡次提到你与我家相公的事,我家相公失去了记忆倒是多亏小兄弟照顾,奴家在此谢过!”

许南蓉说完果然向何墨北浅施一礼,如此雍容华贵的夫人向自己施礼可把水娃子吓坏了,慌忙跳到了一侧,手脚都不知dào

往那放了。

“这么说呆二哥真的是当朝驸马?”

“如假包换!”杜晓兰闻听三郎无事也高兴起来,竟然有些骄傲。

“啊……真的是啊,这么说我多日来是与大名鼎鼎的笑大人,当朝驸马住在一起?还一起游泳一起吃烤鱼,一起被人冤枉,哎呀我的娘哎,我不是做梦吧。”

水娃子满脸的惊愕,如坠雾中,伸手使劲掐着自己的胳膊,“哎呀,真疼呀,是真的呀!”

第137章 女儿情怀

水娃子醇厚的性格,滑稽的动作引的几个夫人哥哥窃笑,气氛一下缓和下来,几位夫人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水娃子忽然想起件事来,上前施礼道:“我与呆二哥曾亲自去探查沉盐一案,当时还抓了一名水鬼,不知dào

这条线索对你们有没有用?”

“啊……真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你跟我来!”许艳珠着急的性格又上来了,拉着水娃子就往外走。

“妹妹要去哪里?”张小玲不明其意。

“我带他去见寇大人,如今这件案子通过明察暗访已经水落石出,我们差的就是证人以及那些水鬼的下落。”

“那我们姐妹二人也去见见寇大人。”

几个人带着水娃子引着杜晓兰径直来到前厅,寇准还在整理着案宗根本没有休息。

张小玲杜晓兰上前与寇准见过礼,许艳珠上前把水娃子的事一说,寇准拍案而起,“好!水娃子,你把事情的经过说一说。”

水娃子当场把自己与楚珞漓、呆二三人探查鬼沟滩,又抓住水鬼,以及楚珞漓出手帮zhù

许南蓉许艳珠二人迫退大神剑林峳然的事一说。

两位许夫人听的呆呆发愣,这么说当时三郎就在那条小船上?“哎吆,怎么就错过了呢?”

两个人又跺足又惋惜,许艳珠上前道:“水娃子,当时我家相公,哦,就是呆二就在船上,发生了这么的事怎么没见他出来?”

“当时……当时楚姑娘说……说呆二哥若是以后还想和她在一起就不要出来。”

“哦!”张小玲忽然明白了什么,“这么说我家相公失去记忆后喜欢上了楚姑娘,而楚姑娘……楚姑娘并不曾见过我们,她为什么要让相公躲起来呢?”

几位夫人你看看我我看见谁也想不通。

“呵呵!”寇准笑道:“我听说这位楚姑娘与驸马有杀父之仇,她私下里见过你们,二你们却不曾见过她也说不定。”

“啊!”几位夫人似乎明白了。

“是楚姑娘先喜欢呆二哥的!”水娃子在一旁补充着。

几位夫人又愣了,这就奇了,自家官人与他楚家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楚珞漓身为楚雄飞的女儿为何不找他报仇反而爱上了自家相公?难道她没认出来呆二就是三郎?不能啊,如果没认出来她为何看到许艳珠许南蓉两个人要带着呆二躲起来呢?

不仅几位夫人,连寇准也想不通,想不通也不想了,这件事只有日后见到二人才能搞的清楚。

寇准当即着人为水娃子安排住处,水娃子走了两步忽然又回来了,“钦差大人,几位夫人,小的还有一事要禀告。”

“哦?你想说什么?”寇准望着他,似乎感觉到他说的这件事不同寻常。

“我……我和呆二哥还有楚姑娘还有那位被抓的飘七一起去过水鬼营。”

“哦~”寇准也是激动万分,如今他们掌握了大量的证据线索,就差这训liàn

水鬼的水鬼营不知所在,此时听水娃子说出来焉能不高兴?看来此案指日可破了。

水娃子又把自己随着呆二楚珞漓两人去水鬼营的事一说,然后又把飘七被杀,而县令柳永却把此案草草处理并未深究的事合盘托出。

寇准立即陷入了沉思,柳永可是新上任的洪桐县令,他为何要这么做?难道他……

寇准想着又转向水娃子道:“若是再去水鬼营你可还记得路吗?”

“小人自小长在此刻,这里各条水路都熟悉的很,当然记得,大人可是要小的带路吗?”

“嗯,不错,不过不是现在,你先下去吧!”

寇准想着并未道破,水娃子的到来可为他们破获此案提供了宝贵线索,又是难得的证人,寇准立kè

向外唤道:“张拓、李飞!”

“大人!”二人应声而入。

“你二人派人保护水娃子安全,出了差错我为你二人是问。”

“是!”二人刚要下去,却又被寇准唤回来。

对着两人的耳朵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一吩咐。

二人心领神会,连连点头带着水娃子出了前厅……

※※※※※※※※※※※※※※※※在柳正死的那天,楚珞漓一看见守卫在九夫人门前的许艳珠、许南蓉就知dào

事情不好,这两个人她在京城都曾见过,她们都曾陪三郎一起看天上人间的开幕式,更糟糕的是此地还有个知dào

事情真相的林舞儿。

因此她不敢怠慢,拉起呆二就跑,待林舞儿和许艳珠澄清误会欲寻呆二时她们早已出了庄子。

柳炎虽然随着寇准进入了九夫人的房间,但是门前发生的事他却一直在留意,而林舞儿与许艳珠的谈话为防别人听到就在堂前,因此他听的一清二楚,他脸上抹过一丝诡异的笑,但这笑意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了。

呵呵,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就连他这莫测高深的诡笑寇准也看在了眼里,而寇准的做法与他一样不漏声色,呵呵一笑。

楚珞漓拉着呆二一路奔跑直接出了柳家庄到了附近的唐林镇,径直找了客栈要了两间上房住下来。

呆二只所以跟着她跑,是因为他相信楚珞漓,可是此时也忍不住问出声来:“珞漓妹妹,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

“哦~”楚珞漓拍打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道:“呆二哥哥,柳员外死了我害pà

,不敢再呆在柳府,所以就……就带你来了这里,嘻嘻,呆二哥哥,你不怪我吧?”

“呃……我怎会怪你,可是问什么非要出柳家庄呢?柳家庄虽然是个庄子可比这镇店还要大,我们为什么不住在那里却要跑这么远的路来这里?”

“人家害pà

嘛,就喜欢来这里!”楚珞漓捶着他的胸膛撒着娇。

“好好,全听珞漓妹妹的,……那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下一步我们什么都不做,咱们喝酒!”

楚珞漓说着话向外喊道:“小二,上酒菜!”

楚珞漓特意点了一壶女儿红,等酒菜上来天色也黑下来。

两人就在这店内推杯换盏起来。

奇怪的是不善饮酒的楚珞漓今夜却频频相劝,呆二如今的心全扑在她的身上,如此良宵难得二人独处,又有美人相陪,呆二抛却了一切烦恼,频频举杯一饮而尽,倒是极为惬意。

楚珞漓也喝了几杯,本就本就白皙粉嫩的活泼俏脸立即变得红润起来,衬着烛光映着美酒更显妩媚娇艳,风情款款。

“来,呆二哥哥,请满饮此杯。”楚珞漓媚眼如丝,柔情蜜意,浅笑时更是牵起两个如梨花初绽般的酒窝,呆二看的动了情,“珞漓妹妹,今夜你真美!”

楚珞漓娇羞无限地低下头去,被心上人如此夸,那心中美,真比吃了蜜还要甜。

楚珞漓娇羞了片刻,抬起头来明媚皓齿,媚眼迷离地望着他道:“呆二哥哥,你的酒还没……还没饮呢,奴家陪着你喝。”

“呵呵,我喝!”美人如斯,呆二心情大好,看着楚珞漓开心他也高兴,举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楚珞漓轻轻一沾唇算是陪过了,狡黠而又含羞地脉脉望着呆二道:“呆二哥哥,奴家……奴家今夜就住在你的房间好不好?”

“啊……住在我的房间?”可是呆二想想,两人已经有了合体之缘,如此良宵再有美人相伴自己正求之不得呢,于是点头道:“我呆二本是落寞之人,无依无靠,承蒙姑娘屡次三番相互,更以终身相许,呆二此生更是不会辜负于你,珞漓妹妹肯留在这里,我呆二自是求之不得。”

“诗为酒友,酒是色媒”,如此良宵两人难得独处,更无外人打扰,楚珞漓也是情致高涨,幽幽望了眼桌面,见酒已经喝的差不多了,慢抚云鬓,轻启皓齿,眉波流转中更是风情无限,她面含羞意,腮挂浅笑脉脉望着呆二道:“即是如此,呆二哥哥还不抱奴家上床去么?”

话一出口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平日活泼烂漫,看男人都会脸红的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因此话一出口方意识到自己一个女儿家竟然如此主动真是羞死人了,她把头埋的低低的,羞的直要钻到桌子底下去。

含羞带笑的少女宛如一朵嫣红的茉莉,透着芳香,透着柔和,二这柔和中又传递着一种让人心跳的狂热。

呆二凝神望了她片刻,直看的楚珞漓粉颊更是红润,头也不敢抬起来。

“哈哈……”呆二忽然来了好气哈哈大笑,挺身站起来到楚珞漓面前伸手托起了她娇嫩圆润的下巴。

楚珞漓含羞脉脉抬起头来望着他,目光中更是万种柔情,此时的楚珞漓感觉到他是那样的霸道,他的手是那样的粗犷,甚至对自己还有一种傲慢的无礼。

可是她喜欢呆二的这种霸道,在他面前她愿意做一只小绵羊,驯服地听他的话。

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第一次见笑三郎时那种霸气外漏的笑容,两种表情叠加在一起,她已确信他就是笑雪风,可她已被美丽的爱情迷失了心智,在她心里他就是呆二。

第138章 善意的谎言

呆二一手托着她的香腮欣赏着这张稚嫩美丽的脸庞,看了片刻忽然俯下身来一揽她柔软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一托她虽柔软滑腻富有弹性却并不能算太丰满的大腿将她抱了起来,转身向床边走去。

楚珞漓娇羞无限地闭上了眼睛,任凭他抱着将自己轻轻放在床上,她醉了,媚眼如丝地望着呆二,身体不设任何防范,等待着呆二的进一步行动,她在期待,也许这样的日子越来越少了,她这样想。

终于,罗衫亵衣被一件件退去,躺在床上的是一个粉白嫣红的少女胴体,曲线迷离,起伏跌宕,柔软的玉体勾起的每一条曲线都如止水般写意,美人含羞,浅笑嫣然,恍惚一副精美的画卷,呆二看呆了,他还是第一次如此仔细的欣赏一个少女的玉体,原来如此耐品耐看,他仿佛在欣赏一件极为珍贵的玉器,那眼神含着怜爱,带着惊叹,看到精彩处又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去探索。

楚珞漓害羞了,眉波微转嗔道:“傻瓜,看什么。”

她伸出纤纤皓腕轻轻一带就将呆二拉过来覆在了身上。

她已是自己女人,呆二再无顾忌,开始亲吻着抚摸着她寸寸的肌肤,渐渐地楚珞漓呢喃的呻吟声响起,眼神中不再是处子时的恐惧,而是呼吸急促充满了渴望。

触手之处温软滑腻,满是泥泞,呆二很容易的登堂入室了。奔腾咆哮的刹那身下的美人峨眉紧蹙,发出一声极度满足,极度销魂的长吟,更刺激的呆二狂奔纵横。

男人的喘息声,女人的呻吟声,撞击声,各种声音综合在一起奏响了爱的旋律,这个夜晚只属于他们两个人,再无其他……

狂风暴雨终于结束了,楚珞漓粉肌玉股,甚至那丰满的臀瓣上都透着细密的汗珠,她真难以想象,看似柔弱的呆二此刻竟是如此的勇猛,自己若不勤换着姿势根本吃不消。

呆二将楚珞漓拥在坏内亲昵了片刻,楚珞漓渐渐缓和过来,眉波流转,一颦一笑,这饱尝雨露的少女竟然多了份成熟的妩媚,更添万种妇人风情。

呆二看着她发愣,女人的变化真的如此之大,初见时她还是个极为稚嫩的少女,如今却已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妇人了。

“呆二哥哥,我累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说着话楚珞漓从他怀里钻出来,腴臀靠着他侧过身去。

呆二探身一看果真闭上了眼睛。

呆二想想,自己刚才是如此孟Lang,也难怪她吃不消,她是该多休息一会,他也就不再打扰,拉过衾被盖在两个人身上,也躺下来闭上了眼睛,那种满足之后的疲劳感使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终于,呆二发出了轻微的鼾声,一旁看似睡的很香的楚珞漓忽然轻轻掀开被角钻了出来,悄悄下了地,在桌上拿起自己摘下的长剑返回自己房间换了身夜行衣,蹑手蹑脚出了房门,回头向呆二的房间望了望,露出一抹狡黠地笑意纵身上房,向着柳家庄的方向一路奔驰过去。

月影朦胧,星光闪耀,大地一片漆黑,远处灯光摇曳就是柳家庄。

楚珞漓进了庄子直奔柳府。

她来时想看看柳正的案子怎么样了,许艳珠许南蓉两个人去了哪里,因此不敢走正门,越过院墙直接奔柳炎的房间。

此时天交二更,柳炎的方面仍然亮着灯,她悄悄潜了过去,以食指蘸了点香津捅破窗户纸向里观看。

房间内坐了两个人站了一个人,一看之下不由惊骇不已,上首坐的正是自己的师傅西夏国长公主,苍穹冥掌李桑榆。

下首半只屁股搭在椅子上战战兢兢相陪的正是柳炎,在李桑榆的身侧怀抱长剑莫测高深站立的正是达神剑客林莜然。

此时林莜然转身向着李桑榆望了望,二李桑榆仿佛没看见继xù

与柳炎说着话。

“如今一切尽在掌握,我已禀明圣上封你为陇右节度使,只待我大军占领宋西北你就可以上任了。”

柳炎赶忙伏地叩头,却被李桑榆素手一托扶了起来:“柳正的事可做的稳妥吗?那寇准在澶渊曾经力退辽兵,心机更是狡诈无比,有没有给那寇准留下什么破绽?”

“公主放心,此时奴才做的天衣无缝,完全是假借郑媛玉那妇人之手,传自碧奴那笑贱婢之口,寇准再狡猾也不会怀疑到我身上。”

李桑榆斜睨了他一眼:“碧奴虽然是个奴婢却为你做了不少事,我听说你还私下将她给纳了,一个女孩子家不容易,你还是要善待她。”

“是是是,奴才说错话了,奴才该死!”柳炎满脸的惶恐。

“嗯!”李桑榆点着头道:“七夫人已死,那知dào

此事的八夫人怎么处理了?莫要给寇准留下什么线索才好。”

“奴才已经把她……”柳炎说着话作势一劈。

“果真是个狠角色!”李桑榆对这个人的做法也是动容不已,点头道:“本宫听说当年蒙氏兄弟杀死郑媛玉双亲的事也是你的主意,可有此事吗?”

“回长公主,那时候我只是个奴才,也是为老爷办事,老爷逼的紧,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嗯,我并不是责怪你,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有比干郭嘉之才,常年给柳正做个管家也真是委屈你了。”

“公主过奖,过奖!”柳炎对这位长公主可是听说过,为西夏复国所向披靡,杀人无数。柳炎听着她明明是在夸自己,却总觉的口气里透着冷气,唯恐自己哪句话说错得罪了这位杀人不眨眼的长公主,冷汗直冒。

“那寇准没有提审八夫人?”李桑榆继xù

问道。

“回公主没有,此事奴才也想不明白,照理说郑媛玉被抓,八夫人如今是唯一的知情者,寇准应该着她问话才是。”

“呵呵!”李桑榆笑道:“如今寇准为沉盐一案忙的不可开交,这件案子也许他尚无暇过多询问,不过他已经没机会查明此案了,哼!”

“公主的意识是……”柳炎向前探了探头。

李桑榆压低了声音向柳炎说着什么,声音太小,楚珞漓又在窗外,虽隐约听到寇准几个字其他内容却没听到。

忽听柳炎得yì

道:“公主此计甚妙,看来用不了几日柳家庄就是寇准等人的葬身之地了。”

楚珞漓从二人的表情神色已经判断出,自己的师傅李桑榆定是向柳炎出了什么计策要害死寇准。

她虽然不帮自己的哥哥师傅,也未帮寇准,可她知dào

寇准是大宋栋梁百姓爱戴的好官,怎么也不忍心看着他中计送死,她想继xù

听两句,得点线索也好给寇准等人提醒示警。

可是房间内的李桑榆忽然头也不抬水道:“徒儿,既然来了还不进来么?为师已经等你多时了。”

一听这话楚珞漓心头大骇,原来师傅早知自己来了,想必刚才打神剑侧头看她就是因为已经发xiàn

了自己。

哎,倒是自己忽略了,有两个绝顶高手在此,自己怎么还呆了这么久。

她知dào

自己听了师傅的秘密,再不走就走不了啦,因此转身与走,刚一转身腿还为动就发xiàn

身前站了四个凶神,正是那日自己在大船上所见的西夏幽冥四鬼。

楚珞漓知dào

自己再不走等师傅出来就更走不了啦,手臂一震长剑出鞘一式八方风雨连人带剑向四人卷了过去。

三人苍狼后退,身前一人却以矮身自她剑隙下钻过,曲掌向她肩头拍来。

楚珞漓不想停,左臂上拂硬接一掌想将对方迫退自己好冲出去。

轰然巨响,楚珞漓只觉自己的素手对在了铁饼上,被震得倒退三步硬生生给逼了回来。

侧眼望时,师傅李桑榆和大神剑客林莜然已然到了门前正注视着场中。

楚珞漓更加着急,一声娇咤,一式玉女投梭人剑合一四周剑芒陡盛,最后化作一剑向身前大汉冲了过去,这一招乃是楚珞漓得yì

绝学,她自信能迫退几名大汉。

身前大汉果然不敢硬拂其锋,抽身暴退,就在楚珞漓以为自己能冲去的当儿,忽然腰上一麻,迈出去的脚不及收回,以一个俯冲的姿势僵在了当地。

她的眼睛还能转,此时她在注意到自己身前两侧只有三个人,身后一股阴冷的杀气直透骨髓,一股臭气自身后传来。

“完了,被贼子暗算了!”楚珞漓一闭眼睛。

原来正是臭口鬼绕到了她身后点了她的穴道。

这四鬼分别是炬口鬼、针口鬼、、针铁毛鬼、臭毛鬼,各有各的本事,二这臭毛鬼更是浑身毛发奇臭,很难想象貌比天人素爱干净的李桑榆会与这样的人在一起。

李桑榆看也不看她一眼沉声道:“关起来!”

李桑榆右臂轻拂已然解了她的穴道,却觉肩头一麻,她虽然能动却身体酥软一身功力再也提不起来。

李桑榆露的这一手连死鬼看的都骇然不已,大神剑眉毛扬了扬便又恢复如初。

早有几名闻声而来的家丁在此,立即上前将她架起就走。

第139章 自投罗网

“柳爱卿,照计划行事!”

“是!奴才恭送公主!”柳炎恭恭敬敬地长揖到地。

“四鬼留下,走!”

众人也没见李桑榆如何迈步,纤巧的身影展动她已如仙子一般飘飘出了院墙,大神剑客林莜然仍然怀抱长剑,姿势不变飞身跟着出了院子。

这种如鬼魅般的功夫看的柳炎及几个家丁冷汗直冒,想生异心也不敢了……

呆二在客栈内睡的很香,直至金鸡报晓才朦胧醒来,下意识地向旁边一摸,“嗯?人呢?”

呆二立kè

醒了,俯身做起,“珞漓,珞漓你在哪里……”

连喊了几声没有回应,房间里只有楚珞漓留下的隐隐少女香气。

呆二慌忙穿戴完毕出了店房,喊来小二一问,店中的伙计没一人知dào

楚珞漓的去向。

呆二意识到她可能是回柳家庄了,可她为什么自己走不带上自己,难道她怕自己有危险去找柳炎报仇了?

但有此想法呆二惊出一身冷汗,如今柳正已死,柳正的几房夫人又都害pà

大夫人,如今柳府正是柳炎做主,想到柳炎看林舞儿的眼神呆二想都不敢想。赶紧结了店钱往柳家庄赶来。

到了府门前,门前和以前一样站了两个家丁,呆二却是一个不认得,想想可能是柳炎新招的家丁,可是两个家丁却认得他,向他打着招呼:“呆管事早上好!”

“哦,好!”呆二应着进了府门,远远看见小丫鬟巧莲在三进院子的墙边探出头来向自己拼命的摇手。

可呆二看不明白什么意思,等他再抬头看时巧莲已把头缩了回去,没了踪影。

难道她是告sù

我珞漓没回闺房,难道去我的房间了?

呆二想着径直往西跨院而来,进了房间一看除了两张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床铺及楚珞漓送自己的那面铜镜哪里有楚珞漓的影子。

“楚姑娘,楚姑娘!”呆二喊着就要出门,一抬头正对上柳炎那张诡异的笑脸,身后真着趾高气扬的几个家丁和管事柳三。

“怎么?呆管事,听说你要找我给谁娃子报仇?我在这里你来呀,来报仇啊。”

“完,自己要找他报仇的事他怎么知dào

了?哦,对了,自己天天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是不是他看出来了?”

呆二想着冷然看着他道:“柳炎,你害死了水娃子兄弟,只要我呆二有一口气在就会替他报仇。”

“呵呵,呆二,你怎么不问问你的事我怎么知dào

?”

呆二也愣了,是呀他怎么知dào



柳炎忽然面色一变,恶狠狠道:“呆二,你设计害死了钱管事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找的那几个家丁,呵呵,早已跟我说明了一切,怎么样,你想不到有一天会落在我手里吧。”

“给我绑起来!”

柳炎一声令下,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丁蜂拥上前将呆二捆了个结结实实。

柳炎含着笑意来到呆二跟前,来回掰着手活动着腕关节。

未待呆二反应过来,猛然一拳恶狠狠向呆二小腹打来。

几个家丁都知dào

柳炎是练过的,这一拳下去还不得把个呆二打死啊。

果然不出所料,骨节断裂之声响起,紧接着一声惨嚎,“哎吆,我的ma呀,疼死我了!”

众人一听这声音怎么不是呆二的,却是柳大管家的?

抬头看去只见柳炎抱着手腕子蹲在滴上哀嚎不已。

柳三不服了,他们这些管事管着偌大的家业,手上都有两下子,柳三以为大管家是上了些年岁,整日沉迷女色身体不行了短练,他搓着手背也到了呆二面前,“我就不信打不死你!”

“嗡”地一拳,拳挂风声向呆二肋骨打来。

“哎吆吆……”狗叫的声音响起,柳三直接趴在了地上,哀嚎声比柳炎还大,那真是钻心的痛啊,却不是呆二而是他们两个。

“来人,给我把这个硬骨头压到水牢去,哎吆吆……”

柳炎疼痛难忍再也没心思打呆二,几个家丁上前推推搡搡压着呆二进了后院。

时至此时呆二才知dào

这柳家真是太大了,院子后面还有院子,中间几个房屋外面看起来富丽堂皇,里面却有通往地下的暗道,拐过两个弯前面现出一道铁门。

哗愣,铁门被打开,几个人将呆二带进房间,上了脚镣手铐沉进了水牢绑在了石柱上,只留出头露在外面。

咣当,铁门关闭,脚步声远去,几个家丁没了身影。

此时呆二才有心思查看一下这座水牢。

一看之下骇地亡魂皆冒,太可怕了。

只见同样是石柱子上绑着一具具浮肿不堪,面目难辨的尸体,那尸体白花花的看着渗人,想都是时间久了被水泡死的,皮都脱落了,肉都被泡成了白色,每具有尸体都比平常大了两圈。

其中一具尸体长发散乱,居然还是个女的,皮肤虽然泛起却还算干净整洁,想是刚死不久。

呆二定睛一看吓了一跳,这不是八夫人吗,她怎么死在了这里?而且尸体上伤痕累累,显然死前遭受过非人的虐待。

呆二立kè

明白了,八夫人不是失踪了,而是被柳炎施以残酷的刑法后沉到了这里,伤势过重只一天曾经风情无边的八夫人就死了。

“柳炎,你竟然私设水牢,可恶,死了活该!”

呆二自语着骂着,忽然他想到了自己,自己会不会也象他们一样被困死在此刻?想到这种惨绝人寰的死法,呆二虽不惧死也是不寒而栗,那些死去的尸体看一眼都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太恐怖了。

忽然他想到了楚珞漓,她不会也在这里吧,但有此想法,呆二慌忙四下寻找,每个尸体仔细看过确信没有楚珞漓才放下心来。

是了,楚珞漓是楚江飞的妹妹,那柳炎再狠毒应该也不敢把她怎么样,他又想到了柳正的死,真的是被九夫人害死的吗?

想到九夫人屡次三番替自己开脱,不免更是惋惜,想也想不明白,干脆不去想,如今自己最牵挂的是楚珞漓,可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对那位九夫人也如此牵挂,一旦静下来,她曾经看自己的每个眼神都是那么的清晰,有幽怨、有欣喜。

水牢里点着几盏松油灯,将牢里照的亮如白昼一般,照在那些尸体上更是阴森恐怕,看不见也许好点,呆二干脆闭上了眼睛。

他也不知dào

是白天黑夜,就这样浑浑噩噩也不知过了多久,过了几天,只觉自己的腿已经开始发麻发胀了。

难道自己真的也要如那些死尸一般了,想到这里呆二猛然睁开了眼睛。

咯噔咯噔,进入石室的脚步声响起,两名武师装扮的人出现在铁门前,哗愣,铁门再次被打开,进来两个人为呆二打开了铁索将他送水中提了上来架着往前走。

不用我自己走,呆二试着走了两步,虽然脚上锁着铁链,不过呆二感觉自己还成,除了脚上有一点酸麻并无大碍。

惊骇的是两个汉子,“这小子也太邪门了,泡了这么多天居然没事?若是旁人不泡死也饿死了。”

“你管这么多干嘛,快点老爷还等着呢。”另一个武师傅装扮的汉子催促着。

“老爷?老爷是谁?”呆二想着不自己说出口来。

“告sù

你也无妨,老爷就是柳大管家……”

呆二睁大了眼睛,“是他?一个管家竟敢自称老爷?”

“呵呵!”一名汉子笑道:“这算什么,比这更悬的是大夫人还要下嫁给大管家,一旦成行大管家就是这柳府的主人,称呼一声老爷有什么大不了的?”

“呃……”呆二似乎明白柳正为什么会死了,有这样的夫人这样的管家他不死才怪。

二人带着他直奔前厅,一进门呆二立即呆若木鸡。

这座厅堂极大,厅堂内气氛看似缓和却隐含着一股诡异的杀气。

左边中间站的是一位看起来有些眼熟气宇轩昂的艳装少妇,左侧怀抱长剑站的是大神剑客林莜然,右侧背后背着一把大刀的宽额大汉正是楚珞漓的哥哥楚江飞。再往两侧是四名呆二没见过的凶神恶煞般的汉子,柳炎在下首垂立。

在自己的对面则一拉溜站了五个人,皆是官员。除了自己认识的正低着头的县令柳永,其他人自己一个不认得。

对面中间一位五缕花白胡须,方面大耳的官员看起来气势不凡,其余几人是青一色的娘子军。这几个人除了在九夫人门前见过的有些面熟的两位妇人,还有一位一身劲装打扮的姑娘。而另一个黛眉凤眼,娇容如画的妇人更是让呆二莫名的震撼,这个人不正是自己梦境中经常见到的那名女子吗?她怎么也在这里?她是谁?

呆二一进门目光就盯在那名凤眼瑶鼻,风华绝代的妇人身上。

更令呆二惊诧的还不止于此,几名风姿卓越的妇人连同那姑娘居然同时口中喊着官人,眼中含着泪向自己涌过来。

身后一名女子欣喜的叫声也同时响起:“呆二哥哥!”

“珞漓!”呆二回头一看正是楚珞漓,身上捆着绳索,美目含泪也要向自己冲过来,却被两名艳装少妇身侧的汉子伸手拦住。

“慢着,这可不是你们谈情说爱的地方!”

艳妆少妇的话虽然不大却有一种威慑之力,字字清晰入耳,有如针扎。

第140章 前因后果

对面的几名妇人连同那位姑娘同时美目含泪停住身形,目光却仍然在呆二身上游离。

呆二见楚珞漓在此放下心来,一颗心全系在凤眼瑶鼻的婉约女子身上,盯着她看个不停,他在努力回忆,汹涌的暗流,再次向他涌来,无边的黑暗正在讲她卷入无底深渊,呆二想喊,就在此时那个凤眼瑶鼻的妇人出现了,嫣然浅笑,美目含泪倾倒众生、哀怜一切,无边的黑暗和暗涛渐渐退去,世界又变得清晰起来,就是厅中的一切,不再有幻象,二那名少妇却并不是幻想,她正珠泪盈腮、万般柔情地看着自己。

他又想起了林舞儿的故事,那些故事也正在变得清晰,却仍不能连贯。

忽然楚江飞跨步上前哈哈大笑:“寇大人,你被我等诳来此地如今已深陷绝地,就连你们的驸马都已落在我们的手上,还不束手就擒吗?”

寇准捻须而笑:“呵呵!但不知我是如何被诳来的,哪个又诳的动我?如果我所料不差你就灵秀山庄的庄主楚江飞吧,这沉船大案就是你做的?”

“呵呵,你知dào

又何妨,实话告sù

你就是我做的,二诳你来此的人,你做梦也想不到,说罢他看了垂首而立的柳永。”

寇准仍然面含微笑:“怎么,柳大人,你引本府来此不是说柳大管家扣押了楚江飞,捉了水鬼欲向朝廷投诚吗,怎么这些人如此跋扈?”

“这这……下官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下官也想不到他们会在此地设下埋伏。”

“怎么,你不知dào

?”

“哈哈,他当然不知dào

,他只是王钦若手上的一颗棋子而已。”凤翔府尹赵骁然举步上前面现得yì



寇准面现疑惑,“哦,赵大人何处此言?”

赵骁然不紧不慢道:“如今你已落在我们手上,告sù

你也无妨。”

寇准面带笑意:“愿闻其详。”

赵骁然手捻胡须得yì

道:“沉盐一案乃长公主亲自督办,王钦若、林特等人虽然收了银子却并不知我等是为西夏做事,柳大人年轻有位自诩白衣卿相却屡次名落孙山,得王丞相赏识给了洪桐县令的官职,柳大人焉能不感恩戴德?是不是柳大人?”

寇准见柳永面现窘态,知他所言不虚。

只听赵骁然晃着乌纱接着道:“柳大人上任前王丞相曾特意嘱咐过他要对洪桐沉盐一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必要时还要从旁相助,自能有几回进一步升迁,呵呵,这也正合了这位风流才子的心意,他每日里流连青楼,与青楼姑娘们打的火热。”

赵骁然看了眼脸红的如同虾子一般的柳永继xù

侃侃而谈:“后来我们又送了些银子给他,说是王丞相的意思,他虽然推脱,最终,呵呵畏于权势还是收下了,也因此彻底落入我们的掌握之中。”

寇准忽然接过了话茬:“那钦差郑大人之死也是你多为了?”

赵骁然惊诧道:“你如何知dào

郑大奈不是自杀,又如何会怀疑到我?”

寇准笑道:“你们几个给朝廷的奏折上说验尸的仵作是秦州知府的人,两位忤作薛猛、张化皆一口咬定郑大人是自杀,仅凭这一点本府就知dào

郑大人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你如何晓得?”赵骁然更加惊骇。

寇准捻须笑道:“此事你们本想做的天衣无缝,所以才找了仵作验尸,想不到却因此出了破绽,想洪桐本是秦州达县,本有仵作,又何须你不远百里从秦州带来,而且郑大人自尽的当天晚上恰恰又在现场,这不是欲盖弥彰不打自招吗?”

“哈哈,你知dào

又何妨,不错郑大奈不识好歹就是我指使针铁毛鬼所杀。”

“呵呵,此事我早已料到,”寇准仍然四平八稳。

赵骁然更惊讶了:“我们派人潜入行辕你也知dào

?”

“不错!”寇准环顾了众人,“郑大人乃是朝廷钦差,钦差自有钦差卫队,若想混进一个人也并不容易,所以如果本府所料不虚,必是尔等在指派给郑大人的仆役里做了手脚。”

赵骁然接口道:“不错!郑大人到洪桐只带了钦差卫队,二偌大的钦差行辕自然少不了丫鬟仆役,所以我禀告长公主让针铁毛鬼化作仆人模样混进了行辕。”

“如果本府所料不差,钦差行辕守卫众多极难接近,那针铁毛鬼定然是以端茶倒水为名接近了郑大人,进而杀死了他做成上调而亡的假象,是也不是。”

一干人等连等李桑榆也对寇准佩服的五体投地,不愧曾为当朝宰辅,对案子的分析恍若亲临一般。

赵骁然捻须而笑:“不错,我指使针铁毛鬼杀了郑大奈,刚刚得手恰巧柳永到了,哈哈,无形中却也给我增加了一个人证,柳永自诩白衣卿相,辞赋风流更是名满天下,有他作证谁能不信,这才让朝廷中如此多的大臣相信此案乃是自杀,本官听说连陛下也险些被蒙蔽要抄拿郑府……”

说着话他看了看呆二:“若不是驸马大人在朝堂上联合几位大人力争,恐怕我朝又要多一件天大的冤案,哈哈……”

寇准沉吟道:“本府还有一事不明,那郑大人向来为官清廉不畏权贵,此乃人所共知,他又如何肯为你们写下绝命书呢?”

“哈哈……此事也要问问知府李大人了。”赵骁然连同几位官员都笑的极为得yì

,秦州知府李冀深跨步上前:“本来本府不想杀他,可那郑大奈自从到了秦州明察暗访,约见各地官员,还要查查各州县的往来账目,说掌握了我等受贿的证据,我本来向贿赂他,可那郑大奈实在可恶,盐水不进,我这才禀告府尹大人对他下手,至于那绝命书嘛……”

李冀深似是对自己做的这件事极为得yì

,撇着嘴看了看寇准:“上面的子乃是我搜集郑大奈的手稿剪下来找高明的匠人装裱而成,怎么样?很像吧,呵呵,连陛下都被我蒙骗了,哈哈……”

寇准冷笑道:“哼哼,果然做的天衣无缝,连陛下也给蒙蔽了。”

说着话他走到了楚江飞跟前:“楚庄主可否说一说这沉盐一案的来龙去脉呢?”

李桑榆等人成足在胸,也不阻拦,楚江飞面现得yì

继xù

侃侃而谈:“呵呵,你就要尸骨无存了,就让你死个明白。”

说完他转向西北转运曹成笑道:“若想做成如此惊天大案没有曹大人相助怎么能成,而曹大人早已暗通西夏,是我们自己人,有了他的帮zhù

,此时事就再无阻碍。”

此时几个夫人姑娘都睁大眼睛等他说出真相,楚江飞更加得yì

面带微笑道:“早在两年前我就已经接长公主之令开始在我灵秀山庄准bèi

训liàn

水鬼……”

“哥哥,想不你连我这个妹妹也蒙骗了!”楚珞漓满含幽怨地怒视着自己的哥哥。

“妹妹,你虽然是我亲妹妹可却不是一母所生,你的脾气又是极为刚烈反对我做这些事情,我怎能告sù

你?这也是长公主的命令。”

楚珞漓已然奴极,“你竟然不顾兄妹之情么?”

“呵呵,妹妹,兄妹之情我自然也顾及,可是你要是再阻拦我,也休怪哥哥不顾兄妹之情。”

“你……”楚珞漓气的几乎说不出话来,自己白替他着想了,置国家安危,百姓性命不顾也没出卖他,他居然说出这种话,楚珞漓气的娇躯哆嗦着已然说不出话来。

楚江飞转过身形不再看她,接着道:“首先我在渭北建立水鬼营,训liàn

水鬼,一旦赵大人有消息传来,告知我官盐路过鬼沟滩的时间我们就提前到岸边埋伏,装扮成水鬼吓唬那些官兵,那些官办多半不用我等动手就已经吓坏了,呵呵,水鬼们再捅破官船造成触礁而沉的假象,一旦盐船沉入河底,水鬼们就会将这些盐打捞上来,由耿臣、白锦堂二人运到刘家庄大仓,由柳员外负责销往西北各地。”

寇准接口到:“这么说,此案李大人、高大人也参与其中了?”

秦州刺史高展上前一步,“不错,我只所以不派兵当日或次日打捞就是为了让水鬼有充分的时间打捞那些沉盐,让大泵船及时离开,当然要想畅通无阻地返回柳家庄离不开转运使曹大人的官凭路引,而这一切我们早已准bèi

充分,万无一失……”

寇准怒道:“好个官匪结合,天衣无缝的计划,也亏你们为西夏卖命竟然葬送这么多官兵性命,端的是可恶之极。”

李桑榆咯咯俏笑:“呵呵,寇大人,为了我西夏国的前程,死几个宋兵又算得了什么?可惜你堂堂寇丞相一力促成澶渊之盟,那赵恒又怎么样?还不是把你贬做了小小的知州,用你的时候又请你出来,那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败在本公主的手上?几位大人为我西夏出力,一旦我西夏国入主中原他们自可高官得做骏马得骑,成为开国功勋元老,又岂向寇大人获得如此窝囊?若是大人有意归顺我西夏,我不仅保大人无事,大人仍可在我西夏继xù

做你的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人以为如何?”

第141章 碧血千年共此声

“呵呵!”寇准笑而不语,转向大管家柳炎道:“既然你也出现在这里,说明柳正的势力你已经接手,可是本府不明白的是柳正掌管柳家庄和你来掌管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为你们的掌公主效力吗?”

柳炎望了望李桑榆,李桑榆点点头,柳炎这才大胆说道:“不瞒寇大人,那柳正虽然同意与楚庄主合zuò

,却要抽取食盐销售一半的利润。”

寇准四平八稳在几个人中间踱着步子笑道:“这么说柳正与你们只是合zuò

关系,并未投靠西夏,你们为了占取全部盈利这才害死了柳正,然后再由你来取代,是也不是?”

“不错,寇大人不愧是寇大人,一点就通。”

寇准看了看他得yì

的样子笑道:“而柳炎身为一方富贾,手段通天,还有他的儿子柳玉庭更是个难缠的人物,所以你们为了将此事做的天衣无缝,顺利接管柳家庄,你就与那蔡氏勾结,利用郑媛玉与柳正的仇恨,私下里让八夫人九夫人将柳正指使蒙氏兄弟杀害她双亲之事泄露给郑媛玉,假借九夫人之手杀死了柳正,然后你又凭借与蔡氏的关系顺利接管了柳家庄,而这一切蔡氏皆蒙在鼓里,是也不是?”

“这……你怎么知dào

?”柳炎满脸的惊愕。

“呵呵!”寇准笑道:“蔡氏是柳玉庭的生身母亲,又是大夫人与朝廷的丁谓之妻是姐妹关系,其他几位夫人皆要看她的脸色行事,这是你接管柳家庄而不引起他人怀疑的唯一方法,而你,柳炎……”

柳炎更加惊愕:“我……我怎么了?”

“呵呵,别人不知dào

你我却知dào

,你这个人面似忠厚,私下里背着柳正却风流成性,整个洪桐县青楼里的姑娘们哪个不知dào

你柳大管家,所以我猜测定是你勾引蔡氏,接管柳家庄!”

柳炎愣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你知dào

又如何?可惜你知dào

的太晚了,你就快死了我的寇大人,居然还这么威风,我真是佩服你。”

寇准笑着看了看呆二,“如本府所料不虚你定是发xiàn

了呆二就是当朝驸马,所以才将他也一并擒获,是也不是?”

“不错!”

“据我所知,呆二道柳府已经有一段时间,你原来没认出来么?为何才动手?”

这也是张小玲等人关心的问题,因此她们也睁大眼睛看着柳炎,等着他的答案。

柳炎望了望几位焦急无比的夫人,不无得yì

道:“我并未见过笑三郎,二柳员外及夫人甚至柳玉庭,她们虽然见过笑三郎却都被他蒙骗过去,因为他失去了记忆,连武功都忘记了,所以屡次躲过试探……”

说着话他走向了许艳珠和许南蓉得yì

道:“说起来发xiàn

他是当朝驸马还是这两位夫人和楚大小姐帮的忙。”

“是我们?”两位许夫人眼见强敌环伺,连大神剑和李桑榆这样的绝顶高手也在场,而三郎又失去了武功,自己几人连同寇大人都命在旦夕,又因为自己的失误暴露了自家相公,焉能不着急,悔恨万分。

柳炎转过身去莫测高深道:“不错,是你们!”

在两位夫人的惊愕中柳炎得yì

道:“说来你们也许会后悔朝,你与那林舞儿吧动静搞的这么大才被我注意到,听到了你们的谈话,我也是从此时才知dào

呆二原来竟是当朝驸马,大名鼎鼎的笑三郎,故此等他一回府我就将他擒了。”

此时的呆二虽然不能将那些记忆片段完全连贯但从这么多人的谈话中已能确信自己就是功力通玄、文采超然的笑三郎,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怎么一身武功却无从施展呢?

寇准笑道:“你们抓了驸马又怎样?如今整个柳家庄已尽在我的掌握之中,尔等死到临头还不束手就擒么?”

楚江飞微微一愕,忽尔狂笑道:“寇准,我真佩服你,如今你落在我们手中居然还如此大言不惭。”

“呵呵!”寇准看了看他从容地几人中间走过沉声道:“对于柳永我早就怀疑他与你们有勾结……”

“你如何知dào

?”

“楚江飞,飘七这个人你应该知dào

吧?”

“啊……你见过飘七。”

“我虽然没见过飘七但是有人见过。”寇准说着话转向柳炎:“柳大管家可还记得被你追杀的水娃子何墨北么?”

柳炎也有些蒙,“怎么,他被我踢了一脚身受重伤沉入水中难道没死么?”

寇准捻须而笑:“你们这些巨贪大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何墨北是重伤落水,可是他的绰号水娃子又岂是白得来的?他在昏迷之前闭过气去被水流冲到了渭河上,也是他命不该绝……”

说着话他看了看张小玲,“被路过的笑夫人和杜姑娘救起不但医好了伤还向我们吐露了你们的重yào

秘密。”

“啊,他都跟你们说了什么?”楚江飞虽仍相信一切尽在掌握,却也有些焦急。

寇准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呆二对厅中之事恍如未闻努力思索的表情,未直接回答楚江飞的话而是转向张小玲笑道:“早听说夫人与笑大人情至缱绻,难道夫人还不知怎么做么?”

这句话别人听起来莫名其妙,而在张小玲听来却是恍然大悟,她立即抓向呆二美目泪花闪闪:“官人,你还记得妾身叫你起床的事么?”

呆二茫然的摇摇头,又点点头,这些记忆在他的脑海里都是如白云远山般飘渺,若有若无的,说没有,他的记忆里偏偏有一些残碎的片段,若说有他偏偏又不能将其连贯起来。

寇准缓步踱到了一旁,不紧不满地说着水娃子提供的线索,说着柳永的可疑之处。

这边张小玲的世界里已经没有其他,她流着泪喃喃诉说着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故事:

“起床吧,别耽误了。”

“要不,你再睡会,我十分钟后叫你?”

……

“今天天冷,当心点。”

“相公,你想没想我?”

呆二如遭电击身体一阵颤抖,紧盯着张小玲脉脉的眼神已然沉醉其中。

身后楚珞漓知dào

张小玲也如林舞儿一般在试图唤回他的记忆,可她已无力发生阻拦,她知dào

此时此刻太多的人面临绝境,甚至于大宋的江山都岌岌可危,而能挽救大家的希望都在呆二一人身上,她知dào

呆二一旦恢复记忆就是自己离开他之时,因此她只有默默的掉泪,甚至也有些希望呆二能早些醒过来。

张小玲见他表情说的更加动容饱含深情:“官人,当**我断桥之上曾共赋诗一首,你题的前两句奴赋的后两句,官人可还记得么?”

说着话张小玲走近了呆二楚楚吟道:““白蛇百练意未泯,问佛何处是知音”

呆二几乎是脱口而出:“有缘千里来相会,须往西湖高处寻!”

张小玲眼泪倾泻而出,无限悲凉的唱道:

云卷云舒,菊开香送舟重Lang。

金风送爽,媚掩芦花荡。

无语桥头,谁为伊人怅。

泪眼望,伶仃模样,啼啭清河上。

那边寇准已经柳永的诸多疑点说完,然后大家就听到了这宛如杜鹃啼血般催人肠的歌声,他们齐转过身来看着听着,动容的歌韵已使在场的所有人忘记国仇家恨沉迷其中。

呆二的身子在颤抖,胸前剧烈起伏,星目中似乎有一团明亮的东西在闪动,一滴眼泪淌下滑过脸颊挂在了下巴上。

“官人!”张小玲一般抓住了呆二的手:“官人可还记得当年澶州城下你我夫妻共谱的那首碧血千年么?”

呆二痴痴地望着张小玲,喃喃道:“西子桥头一片月,御皇城下百万兵……”

然后是两人共同的声音:“披风斩Lang相携手,碧血千年共此声!”

呆二的眼泪倾泻而下:“玲儿,我的玲儿,苦了你了……”

说着话已是泣不成声。

张小玲一声悲鸣:“官人!”一头扑在呆二怀里,娇躯抖动也是泣不成声。

呆二温柔地抚着她的秀发哽咽无言,两个人亲昵无限,好似众人都不存zài

一般。

在场之人包括李桑榆无不动容,李桑榆心内饱含幽怨,自己虽然纵横一世,又何尝不向往这些的爱情,渴望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恋,可是青春已经逝去,留给自己的只有惋惜。

忽然人群中一声大喝惊醒了众人:“寇准,即使你发xiàn

了柳永的疑点又如何,如何你已是板殂之肉,还在这大言不惭,哈哈……我真是佩服你!”

寇准也笑了,而且笑容中少了些踌躇多了些坚定:“楚庄主,我既已发xiàn

了柳永的不轨又岂能没有准bèi

?”

“寇……寇大人,下官也是无可奈何啊……哎!”柳永面红耳赤满脸的无奈。

寇准满脸怒气看着他:“柳永,你自诩白衣卿相,却日日沉迷于青楼,不图循序渐进却谄媚王钦若那老贼,如今事发却还找不知悔改,难道一句无奈就可以葬送天下读书人的名节和铮铮傲骨吗?”

柳永恍似痴呆,忽然扑通跪倒:“大人,下官……小人知dào

错了,请大人责罚!”

第142章 一网打尽

“你已经没有机会了!”清醒过来的李桑榆款步上前:“柳永,象你这样没有立场没有骨气又自命甚高的读书人要之何用,哼。”

楚江飞也自鸣得yì

道:“寇准,呵呵,你真行,你自己的命都不保了居然还有闲心在此训导他人,难道你自己不脸红么?”

“哈哈!”寇准捻须而笑:“你指使柳永引我来此就以为天衣无缝么?如今你们已是瓮中之鳖,整个柳家庄都在钦差卫队以及官兵的掌握之下,该羞愧的是你们,我又脸红的何来?”

“啊!”一干人等几乎同时惊呼出声,几名官员更是满脸惊慌。

楚江飞跟着寇准的步子绕到他身前:“你这话何意?”

寇准笑道:“自从我发xiàn

了柳永的不轨之处,早已私下里安排张拓李飞指挥钦差卫队化作百姓模样潜入柳家庄,而且本府还命晏殊持我皇御赐金牌赶往秦州征调官军,如今整个柳府都已在官军的包围之下,尔等还不束手就擒吗?”

“啊……”凤翔府尹赵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其他人等也各各惊异无比。

李桑榆忽然咯咯俏笑:“寇准,纵然有再多官军又如何?至少你还在我们手上,有你在就不愁官军不退。”

寇准负手笑道:“早闻长公主女中魁首,怎么?被我识破奸计,官盐所售之私不能再为你西夏所用,是不是下不来台了?你且听听外面是什么声音?”

众人侧耳一听,外面果然喊杀声大作,兵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不断有垂死的惨号声传来。

李桑榆面色大变,厉声喝道:“来人,先抓了寇准这老贼!”

四鬼身形齐动向寇准扑来,眼见寇准就要遭擒。

蓦地——一道匹练电闪而到,在四鬼面前一闪即逝,四鬼眼睛睁的大的,有心向前却动弹不得,忽然面露狰狞,身体由慢到快轰然倒下,再也没了动静。二身前站定一目光凛湛,剑眉入鬓,身材挺拔俊朗的青年人,手中一把长剑华光闪闪。

“你……你杀了他们?”李桑榆惊诧出口。

众人这才看明白大名鼎鼎在西夏不可一世的幽冥四鬼被来人一招毙命,奇怪的是并不见伤口,只在眉心一道红色横线,可见来人不仅剑快而且出手之快更是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杀他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呆二,而这把剑正是张小玲所用的装饰极为华贵的困龙神剑,几根绳索脚链怎能挡住功力恢复的呆二,他飞身而起的时候顺势从玲儿背后抽出了长剑挣脱了铁链,身在空中出手又杀了四鬼。

柳炎与几位官员都吓傻了,他们何时见过这等杀人手法,大神剑客林莜然眉毛挑了挑,须臾又恢复了平静,这等一剑毙命的杀人手法是他常用的,是眉心一点红,不过他的是刺,而呆二是横消,可是幽冥四鬼是什么人?乃是西夏国一等一的高手,他自忖一招击毙四鬼自己也做不到。

呆二沉声道:“护送大人离开!”

许艳珠等几人满含着喜悦护送着寇准向门外退去,此时院内李桑榆埋伏的人和官军已打成了一锅粥,不断有人倒下,而且多半是李桑榆的人。

李桑榆想起身拦住寇准却被呆二挡在门前:“长公主,回鹘一别别来无恙乎!”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桑榆气急而笑:“笑兄弟,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此时恢复了记忆,我真是小瞧了爱情的力量,哎,我苦心经营多年的基业就这样被你给毁了。”

呆二傲然而立,冷冰冰的声音道:“李桑榆,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时刻惦记着大宋的江山,如今沉盐一案致使无数的百姓流离失所,处在生死的边缘,大错也铸成,恕我绕不得你!”

呆二说完长剑平举于胸前,李桑榆双掌微扬苍穹冥掌也亮开了架势。

“慢着!”

大神剑客林莜然跨步到了呆二前面:“早闻笑三郎文治武功独步天下,我大神剑客倒要见识见识!”

他一出手李桑榆倒不好出手了,大家都知dào

林莜然的脾气,他出手何须别人帮忙。

呆二不再答话,长剑霍然出击,剑走弧形扫向林莜然眉间三穴,大神剑客更不怠慢银芒暴闪击向他长剑,呆二抖手换势长剑化作点点寒星刺向他咽喉。

大神剑客倒转剑身封迎而出,叮叮当当的交接声中二人破顶而出到了屋顶上。

呆二身法不停借他长剑上迎之势弹身而起,厉声长啸“残刀七式”,一式凄风闪华化作万条匹练向大神剑客凌空罩到,大神剑客已被层层剑影笼罩其中,刀式被呆二以剑式使了出来,威力丝毫不减。

高手到了这种程度一根枯枝都可被内力催动的坚硬无比,何况是一柄长剑。

大神剑客长剑横空幻出万点光华,平生极少使用的绝学“星锁河汉”也已使出,长空中如钟鼓齐鸣,道道华光交织在一起耀眼夺目。

猛然间在这万点光华中卷起一股血红的光辉将剑光吞没,轰然巨响,大神剑客偌大的身体被撞出了血光剑幕咣当摔在了屋脊边缘,胸前一个鲜红的血掌印已深入肋骨,一口鲜血狂涌而出,他不甘心地望了望呆二,瞳仁中的光芒渐渐散去,缓缓闭上了眼睛。

李府内外叛逆死的死降的降已被绞杀殆尽,李桑榆眼见大势已去又自知不是呆二的对手,再也顾不上几名面如死灰的官员和瑟瑟而抖的柳炎,一声呼哨“走!”话声未落已经率先飞奔而去,楚江飞紧随其后。

楚江飞的功夫跟李桑榆比还要差了许多,刚一启动就已远远落在了后面,呆二两个起落已到了他的身后。

楚江飞狗急跳墙反手一刀横扫呆二腰际,呆二立剑挡开,当啷一声,楚江飞手腕发麻,大刀振臂脱手,中门洞开。剑光一闪呆二的长剑已到了他的咽喉,楚江飞眼睛一闭只有等死的份了。

“慢着!”随着喊声楚珞漓飞身而到。

听的喊声呆二硬生收住了长剑,那森森的剑尖已然抵到楚江飞咽喉上,再进半寸他已然没命了。

楚珞漓被人绑在厅内,强敌当前柳炎等人哪还顾的上她,许南蓉怜其对呆二用情之深,上前为她解开了绳索,楚珞漓担心呆二有事,又惦记哥哥安危,也跟着上了房顶,刚到上面就看见自己的哥哥大刀出手面临绝境,虽然哥哥无义自己却不能无情,她这才发声阻止了呆二。

此时许南蓉等人扶着玲儿也到了屋顶上,她们知dào

楚珞漓对呆二的感情,并未阻止她。

楚珞漓飞身到了呆二跟前,目光中却已没有了以前的万种柔情,取而代之的是冷毅怨恨的眼神,她微一迟疑开口道:“笑三郎,念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我请求你放过我大哥……”

呆二号不迟疑拢臂收回了长剑,扶着楚珞漓香肩道:“珞漓,既是你的哥哥我怎好动手,我把他交给你!珞漓,只要你愿意,在你面前我永远是呆二……”

楚珞漓振臂从呆二手上挣脱出来望着楚江飞嘶吼道:“还不快走!”

在鬼门关走一圈的楚江飞终于缓过神来,撒腿如飞而去。呆二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一声长叹。

许艳珠一声娇咤:“贼子哪里走!”飞身就要去追。

“珠儿,由他去吧!”呆二闭上眼睛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许艳珠停下了身形:“相公,他可是罪魁祸首,就这么走了万一朝廷怪罪下来……”

呆二睁开眼睛也不抬头幽叹道:“有什么罪过我自己顶着,我亏欠他们的太多了!”

“笑三郎,灵秀山庄你假扮苍九宫杀死我父亲,今日我就要替父报仇!”

双罢楚珞漓双掌一错一扬等着呆二动手。

呆二不仅没动手而是步履坚毅地走到楚珞漓跟前柔声道:“珞漓,如果你不记恨我,在你面前我永远是呆二……”

“少废话,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还不快出手,再不出手休怪本姑娘对你不客气。”楚珞漓面含煞气嘶吼道。

三郎的记忆已经恢复,回忆往事的点点滴滴,他早已明白了楚珞漓不肯让他做回三郎的原因,她虽然在欺骗她自己,可从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她并未放qì

仇恨。

他星目微阖泪水盈满了星目,“珞漓,我知dào

你在怨我,你的父亲是我杀的,杀父之仇又岂能不报,你这就动手为你父亲报仇吧!”

三郎说着话将宝剑倒转递到楚珞漓手里,闭上了眼睛。

“啊……”几位夫人惊呼出声,却未动,他们知dào

自家相公的脾气,皆用期盼的目光望向楚珞漓。

楚珞漓拿剑的手在颤抖,哆嗦着向三郎刺来,三郎的眼睛仍然是闭着的,可她的长剑刺到胸口再也刺不下去了,手抖的厉害,她已没有再刺下去的勇气。

“姑娘!”张小玲说话了:“如果姑娘能放下仇恨就跟我们到笑府,我们成为好姐妹,若姑娘愿意就还唤相公做呆二,不知楚姑娘意下如何?”

第143章 女儿心海底针

楚珞漓的手抖动的更厉害了,她还深爱着他,纵然这个人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她又怎能下的去手。

当啷一声长剑落在地上,楚珞漓一声悲啼掩面而去,一条纤巧的身影穿过人群追了上去,正是丫鬟巧莲。

那日呆二进府,被躲在暗处等候的丫鬟巧莲发xiàn

,她已发xiàn

柳炎等人在府中设下了埋伏,她想提醒呆二,却被管事柳三发xiàn

了,巧莲刚一探头就被柳三捂住嘴发不出声,也被抓了起来,直到寇准等人来到才又被解救出来。

眼见楚珞漓掩面二去三郎没有追,他知dào

这个女孩虽然清纯活泼却有她自己的原则,她可以欺骗自己接受呆二,却不能再欺骗自己接受三郎,在她的法则里失去记忆的呆二并不是三郎。

几位夫人见危机已除呼啦涌了上来,美目中满是幸福的泪水。

呆二虽然心情很沉重却不愿打破重逢的喜悦,自己的夫人们为自己付出的太多太多,她一一拥bào

三位夫人,在她们的额头上深深一吻,却说不出话来。

张小玲趴在他怀里亲昵了片刻,抬头含着泪水笑道:“我的傻相公,还不过去劝劝杜姑娘吗?”

三郎只顾着想楚珞漓的事和安慰几位夫人,经她提醒立即醒悟过来,侧头看时只见杜晓兰正背对着自己幽幽地哭泣。

他忙走过去抚着她的香肩道:“兰儿,是我不好,没有及时去华山接你,这些年来让你受苦了!”

杜晓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头扑在怀里哭个不停,这么多年的委屈和思念担心在这一瞬间全发泄出来,她幽幽哭诉道:“三郎哥,那日在天荡山你和两位师兄的话我都听到了,我知dào

你一直想着我,奴家知足了,你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活了,呜呜……”

“好兰儿,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哭什么呢?这次我就带你回京城我们再不分开了。”

“嗯!”杜晓兰脸上挂着泪花含着笑用力点点头。

“两位师兄险些害了你,你打算怎么对付他们?”杜晓兰斩了斩眼泪问道。

三郎抚着她的秀发道:“他们虽然险些致我于死地但我并不恨他们,我知dào

他们是因为你,这件事怎么做全听兰儿的如何?”

“我……等这件事完了我们去华山一趟,教xùn

教xùn

他们!”

杜晓兰破涕为笑,一边是自己的心上人,一边是自己的师兄,如果三郎真的出了事她宁可亲手杀了他们,可现在三郎没事,她的怨恨自然也就减轻了,毕竟师兄妹还是有感情的,何况二人做出埋伏三郎的事全是为了自己。

许南蓉过来劝慰道:“晓兰妹妹,没事啦,如今我们一家人聚在了一起,你应该开心才是,走吧,寇大人还在等着我们呢。”

几人这才意识到还在房顶上,都是有武功或有武功基础的人,居然谁也没在意。

下了房顶,官军们正在打扫战场,凤翔府尹、秦州知府、刺史,连同柳永、柳炎都被压了出来。

三郎见过了寇准在人群中巡视着,他在找一个人。

“驸马在找什么?”寇准问道。

“怎么没见舞儿姑娘?”

寇准笑道:“你看,那不是来了吗?”

三郎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丫鬟晓筝扶着林舞儿,后面跟着几名官军正从柳炎的房间走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三郎问道。

“这个你就要问问舞儿姑娘了。”寇准手捻胡须笑着说。

三郎忙走过去道:“舞儿,你没事吧!”

“呆二公子,他们把你放了?”林舞儿刚被释fàng

出来,对眼前发生的事还没弄明白。

“傻丫头,你怎么还叫我呆二,我是三郎啊!”

“啊……你,你恢复记忆了?”林舞儿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三郎看着她的眼睛坚定道:“嗯,是玲儿帮我唤醒了记忆。”

林舞儿左看看他右看看他,待从他的神采看出确实不再是呆二而是三郎时林舞儿扭头就走,快步出了柳府。

“舞儿,舞儿,你怎么了?”三郎喊了几声林舞儿也没理他,连丫鬟晓筝都不看他一眼,两人眨眼没了踪影。

三郎有些发蒙,虽然身边妻妾不少,可是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他有时候也跟本弄不明白怎么回事,他求助般地看着几位夫人。

许艳珠走过来道:“相公,我和林姑娘的事是我杀死她的姐姐在先,林姑娘不再记前仇,我也不再记恨于她,何况你在柳家庄的这段时间多亏了林姑娘照顾和几次舍命相救,我们身为妻子的没做到可林姑娘做到了,上次刺杀娘娘的事也已风平Lang静,依我之见相公就把她带回京城吧,这些年林姑娘一个人一直在等你,也真是苦了她了。”

说罢她转向其她几人道:“大家说是不是呀?”

几位夫人虽然不甚情愿,可林舞儿虽然出身青楼却做了很多连她们都做不到的事,着实让人佩服,因此皆点头同意。

“可是……”三郎摊着双手,“舞儿她……她为什么不理我呢?”

许南蓉扑哧笑了,“我的傻相公,舞儿姑娘曾几次三番试图唤回你的记忆皆未成功,如今玲儿姐姐一来你的记忆就恢复了,不仅林姑娘,就我们几个心里也不舒服呢,这还不明白,林姑娘是生你的气呢。”

几位夫人笑而不语,其实还真被许南蓉说中了,张小玲一番真情的流露唤了呆二的记忆。可林舞儿对他的爱少吗,为什么没做到,这说明三郎虽然表面上对她们没有偏爱,实jì

上还是多少有厚薄之分,她们扪心自问,若换做她们谁也没有信心将呆二的记忆唤回。

张小玲见大家神态知dào

她们在吃醋,忙笑道:“蓉儿妹妹看你说的,不只是我,换做你们任何一人相公的记忆也会恢复的,官人,你说是不是!”

“嗯,嗯!”三郎唯恐谁在生气忙不迭的点头,有这么多深爱着自己的夫人,想让每个人都开心,做为一个男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还在哪发愣,许艳珠使劲推了他一把,娇嗔道:“都知dào

了还不快去!”

三郎猛然清醒过来,刚要转身却忽然又转向寇准道:“寇大人,在离开洪桐之前我就住在这里,就不要给我另行安排住处了。”

寇准笑道:“驸马放心,柳府充公,不仅是你,你和几位夫人都住在这里,让水娃子和郑氏来侍奉你们的起居。”

几位夫人相视而笑,三郎这才放心出了柳府,直奔村前那棵大槐树。

他之所以要住在柳府是有考lǜ

的,并不仅是为了与夫人们相聚,若只是夫人住在钦差行辕自然更方便一些,可他心里在惦念着楚珞漓的安危,他知dào

只要她回来必定回柳府,如果自己不住在柳府,楚珞漓失望之下极有可能误解了他的心思永远不会再回到他的身边,他对楚珞漓不仅是感情还有更多的愧疚,他要好好的补偿她。

他一路疾行很快就到林舞儿家门前,上前啪啪轻轻叩门。

“谁呀?”里面传出丫鬟晓筝的声音。

三郎知dào

二人都在气头上,眉头一皱来了主意,只是敲门并不说话。

大门执拗开了一条缝隙,晓筝的头探了出来,待看清是三郎时慌忙就要关门。

三郎赶忙把门推住陪着笑道:“晓筝姑娘,我知dào

你家小姐在生我的气,你让我进去和她说一句话,就一句,如果舞儿还不愿意理我我立即就走如何?”

晓筝姑娘哼了一声,不过却没有继xù

抵拒着房门,而是转身进了院子。

三郎跟着她一直进了中堂,眼看小丫鬟进了西厢房他却没敢跟进去,因为他明白那可能是人家晓筝姑娘自己的房间,他一个大男人是不方便进的。

他正在犹豫,从东边珠帘内就传出了期期艾艾的女子哭声,哭的极为伤心,边哭还边数落着:“笑三郎,你个没良心的,我林舞儿不图你这不图你那,宁可给你做妾把这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了你,在这荒郊僻壤等了你三年,知dào

你失忆了我都没嫌弃你,我疼你、拼了性命保护你,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呢?我几次三番,三番几次以柔情感化,试图唤回你的记忆,你明明已经记起来却偏偏不肯接受我,可那玲儿姑娘一来你就恢复了记忆,你说,你是不是心里没有我?”

紧接着屋里传来啪啪啪的声音,林舞儿的哭诉声又传了出来:“我打死你,打死你,我叫你心里没我……”

呆二一听,这位舞儿姑娘在干嘛呀,怎么变骂还边打呀。

他到了半卷的珠帘悄悄往里看,之间里面林舞儿边哭诉边用力拍打着一只白色的绒毛狗,那咬牙切齿的样子仿佛真在打三郎一般。

呆二一看险些没笑出声来,也自觉心里对不住人家,何况二人本已有夫妻之实,三郎不再犹豫分珠帘进了林舞儿的房间。

听见珠帘响林舞儿转过身来,一看是他来了,转过身去又趴在了床上,哭的更伤心了……

第144章 兄弟情谊

三郎走到林舞儿身后,把手伸出去又收了会来,喃喃道:“舞儿,别哭了!”

林舞儿听了他的话不仅没停止哭声,反而哭的声音更大了,抓过那只狗啪啪又打了起来,“就哭,就哭,我打死你!”

三郎知dào

他有万般的委屈,从刺杀德妃到陷害许艳珠哪件事是她这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自愿的?都是被形式所迫而已,她为了自己放qì

了复唐计划,放qì

了与许艳珠的仇恨,每天夜里在外面守护者自己的安全,甚至于拼了性命也在所不惜,她一个女人图什么?还不是为了自己能够真心对她。

三年了,林舞儿还在等着自己,而且为了自己放qì

了青楼从良隐居在此,这份情谊足够感天动地了,看到她哭的凄凄惨惨的样子三郎再也忍俊不住,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哽咽道:“舞儿,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让你吃了这么苦,你打我吧!”

林舞儿挣脱了几下没挣脱开,用小粉拳在他的胸膛着擂打着,“我打,我打,我打死你,打死你……”

三郎眼泪掉了下来,把她往怀里拥的更紧,林舞儿不动了,香肩抖动在她怀里哭的更加厉害。

“舞儿,跟我回京城吧,做我的女人,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让你受苦!”

林舞儿的哭声变成了抽泣,三郎又道:“舞儿,从京城到这里你对我的好我一件也没忘记,其实从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似曾相识……”

林舞儿抬起了头,泪眼婆娑道:“那你说,你为什么没认出我?”

“我……我不是失忆了吗?”

“哼,那为什么玲儿姐姐说以前的事你就记起来了,我说了这么多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却么记起来,你是不是早已把我忘了,呜呜……”

林舞儿还要哭,三郎一听果然如许南蓉所言,林舞儿是吃醋了,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他托起了她圆润光滑的下巴注视着她,“舞儿,其实我……你……哦,其实你不知dào

,在我的那个噩梦里就有玲儿的身影,玲儿一提以前的事,那个影子就冲破了阴霭和黑暗,然后我就想起来了。”

林舞儿睁大了眼睛,“那是怎么回事?”

“可能……可能噩梦的玲儿就是恢复我记忆的钥匙吧!”三郎想来想去只能这样为自己解脱。

虽然很勉强却很见效,林舞儿不哭了,嗔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啊……”三郎心道早说?你让我说了吗?

心里想着嘴上可不敢这么说笑道:“因为那时候我不也不知dào

嘛,对了,你怎么也没抓紧柳家庄了?”

林舞儿却没接他的话,小脸一绷嗔道:“哼,谁让你认不出人家,我要惩罚你。”

“啊!”三郎睁大了眼睛,“好吧,怎么惩罚?”

“人家,人家要你亲一口!”林舞儿低下了头,粉面红晕,娇羞无限。

“嘿嘿!”三郎乐了,这个好,他将她圆润的下巴托起来,在她温润的唇瓣上啪地亲了一下。

林舞儿破涕为笑,娇啼一声钻进了他的怀里,久久不肯出来,就别重逢,又是个圆满的结局,她已沉浸在幸福之中。

三郎抚着她的秀发安慰道:“舞儿,好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以后我们就可以长久在一起了,走吧,大家还在等着我们呢。”

“嗯!”林舞儿应着随着他出了房门。

对面晓筝姑娘正笑着站在门口,见二人出来,俏笑着盈盈一礼:“奴婢见过大人,大人可还记得奴婢么?”

呵呵,三郎心道女子真是厉害,刚才还厉害的紧,这会却笑的象朵花。

他出掌一拂将少女托起笑道:“晓筝姑娘不仅艺技高超,剑术也不错,本大人哪能不记得?”

“大人就会哄奴婢开心,奴婢那点微末伎俩哪能得了大人和小姐,大人能记得奴婢,奴婢已经很开心了。”

三郎正色道:“当然记得,本官还要感谢姑娘几年来一直对舞儿的不离不弃,待回到京城本官定然重重赏你!”

“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再说奴婢做的这些又怎能及得了莹莹姐姐万一?”

此话出口三郎脸色立即黯淡下来,晓筝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道:“奴婢该死,奴婢惹大人不开心了。”

三郎长叹一声:“你没做错什么,倒是我对不起莹莹,也好久没去她的坟上看看了,待回到京城我要抽些时日陪陪她!”

林舞儿也有些伤感,忙道:“三郎哥,大家还还等着我们,我们赶紧过去吧。”

三郎这才缓过神来,带着二人出了大门。

一路上林舞儿又将自己如何陷入柳府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呆二当日被抓之时恰被暗地里欲保护他的林舞儿撞见。林舞儿担心呆二安危已在柳府守了一宿,她太累了,在天亮的时候竟然靠在屋脊上打了个盹,等她听到动静睁开眼睛呆二已经被压往后院。

她跳下来想救他,没想到的是柳府竟然来了几位不知名的高手,而且有一位身上还不时散发着臭气。

林舞儿以为只不过是几个家丁护院,根本没放在心上,可一动起手来她傻了,自己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想跑也跑不了,被当场擒获。

本来柳炎对林舞儿的美色早已心怀不轨、垂涎三尺,想趁此机会将她占位己有,可没想到的是此时被李桑榆知dào

了。

李桑榆在京城曾亲见林舞儿表演,对她的印象相当的好,何况三郎当年在白云山曾救过她的命,对于国之大义她当仁不让,可于私情她总觉欠三郎的,柳炎这样的货色李桑榆早已掌握了他的一举一动,他的心思她又怎能看不出来,立即传下话去,谁若敢打林舞儿的主意,哪犯的就割哪,这一来柳炎再也不敢打她的主意,只好把她先关起来等待机会。

今日一场大战,李桑榆柳炎大败,官兵救出了被看押在房间内的林舞儿,这才有了三郎初见时的一幕。

林舞儿说完,三郎更是感动莫名,无形中对林舞儿也更高看一眼,这姑娘对自己可谓一心一意,自己欠人家的确实太多了,只有以后慢慢补偿了。

二人进了柳府,夫人们立即迎了上来,林舞儿一一见礼,她与杜晓兰倒是颇为投脾气,很快就打成了一团。

不久战场打扫完毕,晏殊也回来了,水鬼营已经被他呆兵全部剿灭。

三郎这才从寇准口中知dào

了事情的整个计划,原来是谁娃子带着晏殊赶往水鬼营剿灭了水鬼以及灵秀山庄驻守的高手,得胜而归。

听谁水娃子没死,三郎大喜过望,立即迎了出来,远远地看着谁娃子夹杂在官兵当中,三郎立即走过去,给他一个深情的拥bào



谁娃子蒙了,半天反应过来,慌忙挣脱三郎伏地便拜:“小人何墨北参见驸马大人!”

那些官兵见三郎穿着普通家丁的衣服也没想到他的身份,见水娃子拜才晓得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笑三郎,也跟着呼啦跪倒一片:“参见驸马大人!”

三郎倒有些不适应了,赶忙把水娃子拉起:“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大家快起来!”

水娃子这才嗫嗫道:“呆二哥哥,哦不,驸马大人,嘿嘿!真没想到你居然是笑大人,当朝驸马,我说看你不象普通人吗。”

三郎紧拉着他的手笑道:“水娃子兄弟,如果你喜欢就还叫我呆二,呵呵,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

水娃子搔了搔头,“驸……呆二哥哥,什么话?”

“呵呵,有朝一日呆二做了大官提拔你,给你娶个媳妇,兄弟忘了吗?”

水娃子摸着头,满脸窘相,“我……我说着玩的,呆二哥哥不必放在心上,我也没想到真的有这么一天。”

“呵呵!”呆二笑了,拍了拍他的头:“难道墨北兄弟不想跟在我身边?不想娶了巧莲姑娘?”

“你若不愿意我走了!”三郎说着作回头状,呆二一把拉住了他:“我……我愿意,我愿意跟着呆二哥哥,只要哥哥不嫌弃!”

“哦?巧莲姑娘呢?不娶了?”

“我我……嘿嘿,呆二哥哥,我怕配不上她!”水娃子满脸的憨态。

“呵呵,怎么会配不上?兄弟若愿意就做我的管家如何?”

水娃子睁大了眼睛:“真的?”

“嗯!”三郎点点头。

“呆二哥哥,我愿意!”水娃子满脸的兴奋。

“既然如此跟我走吧!”水娃子在自己大腿上使劲掐了一把,很疼,他确信不是做梦,紧走两步跟着三郎进了府门,身后的官兵满脸的愕然,眼神中参杂着羡慕嫉妒恨,一个下人居然给驸马做了管家,那是多大的荣耀,一步登天了!

沉盐事件除了几位朝廷大元需yào

皇帝亲审,已经基本告破,寇准立即下令打开盐仓赈济灾民,开通河道,并立即传曹成、赵骁然、李冀深、高展、柳永等一干官员及大管家柳言。

证据确凿,赵骁然等人供认不讳,寇准让他们一一画押,又亲自审理柳正被杀一案。

第145章 青丝飘飘身外物

平日里威风八面的柳炎早就傻了,当场招供。

原来杀死柳正一案正是柳炎一手策划的,钱四早已成为他的同党,并允诺一旦他得了势,柳府大管家的职位非他莫属。

于是柳炎指使与自己有私情的八夫人,钱四授意八夫人,两人合演了一出双簧,同时柳炎又指使丫鬟碧奴将九夫人郑媛玉带到后花园散心,听到了自己仇人的真实信息,一切看似巧合,实则都是有意安排的。

九夫人杀了柳正,早已等在外面的碧奴立即唤人抓个现行,狡猾的柳炎却连九夫人房间都不进,当即报了官,一切都是为了蒙蔽大夫人蔡氏和官府,好让自己置身事外,凭借蔡氏与自己的特殊关系顺利接管柳府。

寇准立即传唤丫鬟碧奴,两旁衙役一喊振堂威,寇准一瞪眼,小丫鬟早吓傻了,未待寇准问话就全招了,不仅供出了杀死柳正的事,就连柳炎窜入九夫人房间,欲图霸占九夫人,并最终驾驭她让他为自己之命是从,最终失败而嫁祸呆二的事也招了出来。

旁听的三郎、郑媛玉等人直到此刻才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更令郑媛玉想不到的是,自己一直信任的贴身丫鬟早已背叛自己,成了柳炎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一颗钉子。

事情既已明了,寇准当即宣判,明日一早将柳炎压到菜市口斩首,小丫鬟碧奴充入官妓。

因为宋朝刑不上大夫,凤翔府尹等一干官员虽然罪大恶极寇准虽有临时专断之权却不便处置,并且此案还牵扯到几位朝廷大元,需yào

他们到京城作证,寇准下令将他们严加看管起来,只待漕运恢复就押解他们回京。

第二日一早洪桐县通往菜市口的大街上人山人海,大家都在等着押解柳炎赶赴刑场的囚车。

骨碌骨碌的木轮声终于响起,这位在柳家庄甚至于整个洪桐县跺一脚四周乱颤,调戏妇女、欺凌百姓、作威作福的人物此时耷拉着脑袋,面无血色坐在囚车内,身下已湿了一片,那是对美好生活的眷恋,对死亡的恐惧。

“打他,打他!”

一时间土坷垃、砖头、菜叶子、臭鸡蛋,齐向柳炎身上砸了过去,对死亡的恐惧已经使他感觉不到疼痛,如果折磨侮辱能免赦他的罪行,他宁可被百姓侮辱一百次,每一件东西打到他的脸上他都会抽搐一下。

终于他的眼神里出现两个熟悉的人影,一个是神丰俊朗的呆二,一个是已经长袍革带的呆二,眼神里不再是畏惧犹豫的神情,而是意气风发的神采。

他低下了头,颤抖着哭出声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此时他才意识到西夏人给自己画的大饼是如此的虚无缥缈。

刀斧手穿着大红衣襟,扎着红头巾,将一碗酒一口饮下,雪亮的大刀举了起来,“扑”的一声臭气熏天,柳炎瘫软在断头台上,二那把刀追着他的脑袋砍了下来,血光崩现,世界上再没有柳大管家,大姑娘小媳妇们欢呼雀跃,百姓放鞭炮庆祝。

寇准在忙着指挥民工清理河道,三郎则什么也做不下,在等着楚珞漓的消息,一连三天音信皆无,呆二坐不住了,派出人手四处打探。

秦州城外莲溪寺内一座观音像前,一面相清纯,年龄在十七八岁的妙龄女郎双手合十跪于观音座前。

“师傅,请为弟子剃度!”

身后一老年尼姑持剪上前,就要剪掉那满头油黑发亮垂散至腰际的青丝。

“小姐,不要啊!”一位少女站在门外,悲呼出声。

座前的女子恍如未闻,满脸的肃静,老尼回身双掌合十:“阿弥陀佛,女施主,她已看破红尘,世间再无牵挂,你也无需再劝,受我佛十戒当可超无尚轮回,抛尽世间烦恼。”

一缕缕的青丝飘飘洒洒,如云似雾,座前少女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平静,任凭那满蓄的青丝在肩头滑落。

“小姐!”丫鬟巧莲再也控zhì

不住泪痕斑斑,转头掩面出了庙门……

柳府内三郎正坐在前厅发愣,水娃子在一旁相陪,一青衣小厮一溜烟跑了进来:“大人,大人,巧莲姑娘来了!”

三郎霍然站起紧走几步迎了出去,未到门前小丫鬟巧莲已哭着跌了进来:“大人,快去救救我家小姐,她……她要出家了,正在剃度,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三郎如遭电击,身子踉跄了一下,急道:“在哪里?”

“莲溪寺!”

三郎身影一飘已出了厅堂,连大门都没走,如同一缕风飞过了院墙直奔莲溪寺。

水娃子一拉巧莲,到外面找人背了两匹马,可偏偏巧莲又不会骑马,无奈之下谁娃子先将她抱在了马背上,自己也飞身上去和她同乘一骑,在身后护着她打马如飞也赶往莲溪寺。

莲溪寺距此六十余里,及时三郎将身法提至极致也需yào

半个时辰,二巧莲凭借一双莲步则至少需yào

三个时辰,此时天已过了中午,三郎一刻不敢停奔到了莲溪寺,破门而入。

“施主,这里是佛门清净之地,请你出去!”几个小尼姑试图挡住他,三郎身形一闪,小尼姑们眼前一花,哪里还有人?难道自己看花眼了?

三郎直奔中间大殿,刚到门前里面正有一年轻头戴尼姑帽,面貌虽然清瘦却仍然难掩其俏丽容颜的小尼姑。

三郎赶忙停住身形,一看之下几乎晕倒,这尼姑不是别人,正是楚珞漓,曾游离于自己指间的长发已经不复存zài

,三郎头嗡地一声几乎晕倒。

他试图拉住她,楚珞漓闪身从他身边低头走过出了房门。

三郎追了出来:“珞漓,你为什这么傻,为什么要出家啊!”

“施主!”楚珞漓转过身来双手合十,“世间再没有楚珞漓,只有慧静,施主请回吧!”

三郎不敢心,想伸手抓她,可慧静攸然转过身去:“施主,佛门清净之地请你自重。”

“我……”三郎无奈把手抽了会来,不甘心道:“珞漓,你告sù

我,你为什么要出家,青灯古卷,寂寞无边,你……你正直妙龄怎可如此?”

慧静仰起头来硬生生将要流出来的眼泪瞪了回去:“呆二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在奴眼里只有呆二,而没有三郎,呆二既去,我又不能替父报仇,只好皈依我佛,佛门最忌杀戮,奴也有一个对得起父亲的理由,呆二哥哥,忘了我吧,再没有楚珞漓了,你走吧!”

“珞漓!”三郎嘶吼出声:“要想报仇你可以杀了我,你既然肯出家也不报仇就说明你已放心仇恨,为何不肯跟我回京城呢?”

慧静半晌无言,她对呆二的爱因为父亲有错在先,她心中却是已放qì

了仇恨,可她不能欺骗身为人女应尽的责任,有呆二她可以自己欺骗自己,给自己一个理由去爱他,一旦呆二变成三郎,她也就不能再欺骗自己,也只有如此她的内心才能安。

慧静强忍住泪水幽幽道:“呆二哥哥,我既不能与呆二在一起,又不能为父报仇,再眷恋尘世还有何用?呆二哥哥,有那一夜妾心足矣,妾此生再无遗憾。”

三郎看着她楚楚之态,知dào

她内心定然承shòu着巨大的痛苦,他柔声道:“我可以再做呆二啊,珞漓,只要你愿意,世间只有呆二,而没有三郎,我亏欠你的太多,为了你我愿意抛弃高官厚禄,珞漓,你不是要隐居吗?我们这就隐居起来,再不管尘世恩怨,好不好?”

慧静眼神忽又变得无比坚定,“施主,我话已尽,心已死,多说无益,你……请回吧!”

慧静说完扭身就要走。

“小姐!”

“楚姑娘!”

门前水娃子和丫鬟巧莲奔了进啦,身后跟着几个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尼姑。

“啊,你居然也在这里,你怎么进来的?”

小尼姑们看见三郎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上前就要拉几人出去。

“阿弥陀佛,善哉!”

一老尼举步出了大殿:“就让他们做个了断,你们几个退下!”

几个小尼姑看看三郎又望望呆二,满脸狐疑地退了出去,老尼寿眉展动,转身又回了大殿。

楚珞漓看见水娃子二人忽然停了下来,走到巧莲跟前道:“莲儿,小姐对不起你,小姐也是无奈的,你要理解我的苦衷!”

“小姐,为何一定要出家呢?巧莲舍不得你,你不会去巧莲就一辈子在这陪着你!”

慧静的手哆嗦了一下,终于还是伸出来抚住她的肩头:“傻丫头,我已没有遗憾,而你还年轻,还有太多的事要做,笑大人也需yào

你来侍奉,明白了吗?”

巧莲明白却不肯点头,三郎直到此刻才明白她的心思,她不仅爱呆二,更爱三郎,只是对父亲的愧疚不允许她这样做,而今她要把这个责任交给巧莲,替她照顾自己。

楚珞漓又抬头看看谁娃子,转过身道:“呆二哥哥,你曾提起过要是水娃子还活着你就会把他留在身边,把巧莲许给他,奴相信你已经这么做了,今**我做个见证,就将巧莲许给水娃子,有他二人陪在你身边妾也能安心修行,呜呜~”

第146章 拨得云开见月明

楚珞漓抽泣了两下又忍住了泪水,快步向一间禅房走去。

“珞漓……”三郎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慧静停下脚步,无比坚毅地声音道:“巧莲有了归宿,慧静尘世再无可牵挂之事,从今往后永伴青灯古佛就是我的归宿,也是我的命运,几位施主请回吧!”

“阿弥陀佛!”大殿内老尼去二复返。“施主,事已至此几位多说无益,请回吧!”

连宁拆十座庙也不拆一段缘的老尼姑都这么说,三郎知dào

没戏了,一步一会头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庙门走去,到了门前久久矗立,欲诉无言、欲哭无泪。

禅房里的慧静听着几人的脚步声出了院子,快步走到门前望着庙门珠泪滚滚而下:“三郎哥,对不起,其实我知dào

,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dào

我爱的是三郎而不是呆二,有那一夜奴今生再无遗憾,我……我唯有在佛前为你祈福,保佑你们平安,三郎哥,原谅我不能一直陪着你走下去,我真的做不到,呜呜……”

夜色降临,星光点点,庵庙内响起做晚课的木鱼声,三郎呆立许久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怎么走回的柳府,水娃子牵着马,马上是哭的如泪人一般的巧莲。

三郎浑浑噩噩回到柳府,做在前厅对着烛光正在发呆,许艳珠领着郑媛玉进来了,拉着三郎的手道:“相公,我认了一个好姐妹,你来看看!”

郑媛玉偷瞅了他一眼,又想起自己在林中看到的三郎洗澡的那一幕,直羞的满面通红,低着头款款上前施礼:“奴婢郑圆玉见过大人!”

三郎慌忙站起:“夫人快快请起,我在柳府的这段日子承蒙夫人屡次相助,三郎感激不尽,如今沉盐一案已破,柳家的产业已经充公,不知夫人意欲何往呢?”

感情,他只想着楚珞漓的事,许艳珠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许艳珠嗔怪道:“相公,奴家刚刚说过已经媛玉认作干妹妹了!”

“哦?”三郎反应过来,笑道:“即然如此夫人已后不必如此拘礼,有什么困难就说出来,本官定会为你做主!”

郑媛玉红着脸低着头,妞妞捏捏却不说话。

许艳珠笑道:“既然是我的妹妹,柳府既已充公,妹妹又杀了柳正那贼子为父母双亲报了仇,还能往哪里去,当然是去我们府上了。”

“嗯,理应如此!”三郎微一思忖道:“夫人诗词曲画无不精通,早听说是位才女,我府上正缺一位女房管事,夫人若不介yì

就到我驸马府上做个管事吧,夫人之意如何?”

郑媛玉施礼道:“奴婢一个落魄女子能侍奉大人夫人左右就已经知足了,管不管事的奴婢倒不放在心上。”

许艳珠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笑道:“妹妹,你看你怎么还奴婢奴婢的,你屡次助我相公,这管事的职位交给你我们也是最放心的,你就不要推辞了!”

“既如此奴婢恭敬不如从命!”郑媛玉说完偷偷瞧了眼三郎,张张嘴还想说什么,终究碍着面子没说出来,垂首站在一旁。

“官人,媛玉既是我的妹妹还有一事要官人帮忙!”

“呵呵,当然,有什么事夫人但说无妨!”

“官人!”许艳珠在他面前坐定,“如今杀害妹妹双亲的主谋柳正已死,可那蒙氏兄弟在那二狼山上坐拥千八百人还在逍遥法外,妾身替妹妹说句话,相公可否禀明寇大人发兵剿灭二龙山,抓了那蒙氏兄弟为妹妹双亲报仇?”

三郎霍然站起,“那蒙氏兄弟与柳正互相窜通,蛇鼠一窝,为害百姓,漫说因为夫人的妹妹,就是为秦州百姓我也要出兵剿灭他,夫人放心,明日一早我就带兵前去!”

“奴婢谢过大人……”郑媛玉眼泪出来了,犹豫着还想说什么,张了几次嘴还是没说出来。

“夫人有什么但讲无妨,既然与珠儿认做了姐妹还有什么话不方便说的?”

“大人!”郑媛玉终于红着脸说了出来:“媛玉当年曾许下诺言,谁若替玉儿报了大仇当以身相许,如今奴婢已是残花败柳之身,若大人不嫌弃奴婢愿侍奉大人左右,为大人铺床叠枕,也不算违背了当初的誓言!”

三郎一听她的话虽然含蓄却听明白了,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我笑三郎怎可乘人之危,何况夫人花容月貌正在妙龄,也不必拘于那些凡俗礼节,日后有中意之人尽可言明,我和夫人不仅不会为难你还会替你们做主!”

“这……”郑媛玉扭捏着,终归是大家闺秀出身,面子薄,很多话不便说出口。

许艳珠见她扭捏之态有心拒绝,人家一个妙龄妇人好不容易说出口,又是自己的干姐妹,她又于心不忍,忙打岔道:“妹妹,此事容后再说,先让我家官人替你剿灭了匪寇报了大仇再说。”

三郎忙接口道:“剿杀蒙氏兄弟不仅是为了夫人,也是为了秦州千千万万的百姓,夫**可不必放在心上!”

郑媛玉扭捏着终归没再说什么,她因害羞二粉颊绯红,整张脸本就明丽,在灯光映照下更是如盛开的桃花般娇艳无比。

许艳珠轻叹口气,“哎……造化弄人,如此美人小小年纪就沦落到这种地步,也当真是可怜!”

三郎让二人先下去休息,自己当即就去了钦差行辕,向寇准说明了来意。

没想到他的想法竟与寇准不谋而合,寇准也正要找他商量此事,当即应允。

次日一早三郎调集州府兵三千,派人先到二龙山打探,待探明了地势,径直发兵将二龙山围困起来。

为了避免伤及无辜,三郎派人向山上喊话叫蒙氏兄弟献寨投降。

那蒙氏兄弟早得到了柳家庄覆灭的消息,又得知郑媛玉亲手杀了柳正,知dào

当年杀害郑家全家的事已经暴漏哪肯投降,固守山寨坚守不出。

三郎亲自带领人马杀了上去。

一千多匪寇本是乌合之众,能逍遥至今完全是因为有柳正这座靠山,有官府的关系。

三郎带兵身先士族率先冲进了寨子,一通掩杀,三郎也不客气当场诛杀了蒙氏兄弟,其余匪寇死的死降的降,不消半个时辰偌大的山寨土崩瓦解。

三郎命士兵砍下蒙氏兄弟的头回钦差行辕交令。

交完令,三郎体恤郑媛玉的苦衷,又为郑员外夫妇重修了坟冢,将柳正的尸体与蒙氏兄弟的两颗头颅埋在了郑员外夫妇下首,塑成石像,让柳正及蒙氏兄弟永远跪拜郑家庄死去的近百口人,为自己的罪孽赎罪。

自此郑家一案终于真相大白,郑媛玉大仇得报,再无遗憾,可以放心地跟着许艳珠去京城了。

※※※※※※※※※※※※※※※※渭水黄河,漕运两年不举,沉盐一案告破,万民欢庆,鬼沟滩经过重新治理暗礁尽除,再度通航。

寇准是高兴的,百姓更是人心沸腾,而三郎的心却是沉重的,他就在这样的沉重中返回了汴京。

寇准上书陈述案情,此案乃是西夏长公主李桑榆一手策划的惊天大案,龙颜震怒,因北宋刑不上士大夫,西北转运使曹成,凤翔府尹赵骁然,秦州知府李冀深,刺史高展被赐死。

按皇帝的意思柳永也将被充军发配,寇准三郎皆为他求情,真宗怜其才,命他奉旨添词终了一生,永不得入朝为官,柳永悲天悯人,自诩白衣卿相,因为沉盐一案仕途梦彻底破碎了,从此日日流连青楼、寄情风月,直把群妓当靓娘,过去了放Lang的生活。

他自称“奉旨填词柳三变”,游历于花丛羁旅之间,以毕生精力作词也因此成为北宋婉约派最具代表性的大词人。

经过三法司会审,户部尚书林特、盐铁使蔡贺、收受贿赂,藐视王法,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可是晚年的真宗已不似当初那般醇厚严明,这些人多半是他的近臣,甚至红人,如此大的案件必须经真宗皇帝亲自裁决。最终的结果却也只是落了个充军发配。

北宋的所谓刑不上大夫,并不是文官犯了多大的罪都不会死,而是量刑着轻,文官在定罪后,不使用残害肢体的刑法,而是首先选择或劝其自裁,以砺臣节;其次“戮于朝”即杀死在朝廷。同姓贵族有罪,则由甸师执行,秘密暗杀于郊野而宰相王钦若虽然贪赃枉法,但其在朝廷树大根深,又有皇帝青睐,最终的结果却是贪赃枉法无其事,通敌叛国证据不足,只落了个纵容下属的罪名。最终经真宗裁决被贬出京城出判杭州。

寇准勘破沉盐大案,功在社稷,经德妃娘娘力保,群臣力荐重又恢复相位。

钦差副史晏殊协助破案有功,更加之才华过人,被真宗亲命为尚书户部员外郎、太子舍人,权知制诰,判集贤殿。一代大词人晏殊终于开始暂露头角。

兴化县令范仲淹入京述职,经三郎力荐,真宗因其泰州治理水患有功,又举荐了晏殊,被调回京师,任大理寺丞,从此,范仲淹也跨入京官的行列。

第147章 谁说青楼无烈女

笑雪风释fàng

楚江飞的事寇准并没有提及,而是以其人武功绝高才致其逃至西夏为名洗去了三郎的罪名。

笑雪风助寇准破获沉盐大案剿灭匪寇劳苦功高,被真宗皇帝加封为车骑将军、仪同三司,从一品。

三郎虽然无意为官,可如今他已是大宋的驸马,对于皇家朝事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也不好再推辞,只好领命绶印。

本来被加官进爵是喜事,可三郎却心情极为沉重,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回到笑府一看,他更傻了,原来府里已乱成了一锅粥……

三郎出了事,玲儿等人不在,府中暂时就由云罗公主掌控大局。可是她本就出身皇族哪有打理府邸的经验,加之老管家许忠意wài

去世笑府上下一片混乱。

好再雪媚娇有打理天上人间的经验,开始帮着云罗打理笑府、安慰她。云罗的心里得到为了慰藉,可谁要安慰雪媚娇那颗失落的心呢。

三郎的事虽然大家仍报有希望,可是她心里明白,三郎可能真的已经……,她不敢想下去。

后来仍然没有三郎的消息雪媚娇也失去了耐心,府中的事也没心思管了,而天上人间她更是早已不去打理,偌大的天上人间没有主事人怎么成,各楼的姑娘们经常来抱怨天上人间的混乱。

到后来实在没办法,笑府本就不缺天上人间的进项,如今三郎死了天上人间还留着何用呢?于是在云罗公主首肯下,雪媚娇强打精神出面将天上人间兑给了一生意做的极大的珠宝生意商贾赵炯,多日的相处云罗不仅不再反感她,两人反而生了惺惺相惜之感,雪媚娇便在笑府住了下来。

时间过了两个多月,秦州、丐帮都没有三郎的消息,两人彻底绝望了,云罗如今做为笑府唯一的女主人还能勉强坚持等着玲儿等人回来。

而雪媚娇则再无牵挂,也不再帮着打理府里的事情,这个与三郎没有任何名分的青楼女子做出了任何人都难以想象的决定——绝食。

她只是个青楼女子,三郎的死本就与她无关,云罗几次劝她忘了三郎,图媒再嫁,雪媚娇的口气很坚决,今生今世心中只有三郎一人,非他不嫁,三郎不在了,她要去陪他。

已经五天了雪媚娇滴水未尽,如今躺在幔帐内昔日的仙子容颜已是无比憔悴,曾经红润的唇瓣已经开始干裂,雪媚娇已是气息奄奄进入了迷离状态。丫鬟平儿再一旁哭的如泪人一般。

云罗也是伤心欲绝,对她的忠烈唯有钦佩,也不再去劝慰。

正在此时,三郎上朝覆旨,张小玲等人已先赶回了府中,见此情形无不震惊。

几人忙到床前劝慰紧闭双眼的雪媚娇,见她憔悴的样子无不黯然落泪,此女虽出身青楼,此心却胜过烈女,如今在她们每个人心里都已经接受了这个青楼姑娘。

雪媚娇对几个人的到来恍如未闻,仍然紧闭双眼,表情镇定而安详。

张小玲坐在她身边,拉着她已瘦的不成样子的手掉下了眼泪:“雪姑娘,你这是何苦呢?以你的才艺姿色找什么样人找不到,为何非要我家官人而死呢?”

雪媚娇听出了她的声音,勉强睁开了眼睛,无力道:“奴……奴婢婢这清清白白的身子只……只有给了大人内心才……安,奴婢今生只属于大……人……”

“姑娘,官人现在平安无事,你快吃点东西吧!”

许南蓉最是心软,看到她憔悴不堪的样子实在看不下去插嘴道。

“你们……不要骗我!”雪媚娇轻摇着头,眼睛里有一片经营的东西在闪动。

张小玲又接着劝:“姑娘,你的心意我们都知dào

了,相公他确实没事了,去朝堂复旨,稍后就会回来,你快喝些水吃点东西吧。”

雪媚娇摇着头还是不信。此时云罗公主走了过来,满脸的喜悦道:“雪姑娘,我家官人真的没事了,他去华山遭了贼人的埋伏失去了记忆,在洪桐已被玲儿姐姐唤回了记忆,他真的没事了,你看……”

说着话云罗公主转了个一圈:“我不是好好的吗?”

雪媚娇又睁开眼睛看了看她,须臾又闭上了,“你……你们休想骗我吃东西,若是大……大人真的没事,如何见不到?你们……不……不要劝我了,雪儿今生只有大……大人!”

几个人怎么劝,雪媚娇也不相信,而且呼吸越来越弱,眼看就要不行了。

“大人回来了!”院子里丫鬟仆人跪了一地,满脸的喜悦。

云罗率先跑了出去,一声娇啼扑在三郎怀里:“官人,你终于回来了,呜呜……”

三郎轻抚着她的云鬓安慰道:“公主,都是我不好,让你们受苦了!”

他说着话四处找,“宝镜呢?”

“哦!”云罗抬起了泪眼道:“她在丐帮总坛,已知dào

了你的消息,不日即回,哎呀,你看我光顾自己高兴了,官人,你快去看看雪姑娘吧!”

“她?她怎么了?”

“相公,雪姑娘她绝食已经几天了,就快死了,你快去劝劝她!”许南蓉把话接了过去。

“啊?”三郎身形晃动,三两步就到了雪媚娇床前,玲儿等人忙退到了一边。

三郎俯在床边呼唤道:“雪姑娘,你……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

他的声音如同一针强心剂,气息奄奄的雪媚娇微弱地睁开了眼睛,那个身影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大……大人,真的是你,奴……奴婢好……高兴!”

勉强说完几个字,雪媚娇头一歪,眼睛一闭,又没了动静。

三郎吓坏了,以为她死了,忙一搭她的脉搏尚有微弱跳动。

“扶她起来!”三郎吩咐着。

杜晓兰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几人都睁开眼睛看三郎如何救她。

此时此刻每个人都明白,雪媚娇已经多日滴水未尽,水米对她已经不起作用,很难救活了。

三郎二话不说挽起了袍袖,立指如刀划在左腕上,鲜血立kè

涌了出来。

三郎一托雪媚娇的下巴,她的樱唇微微张开了一条缝隙,三郎把自己胳膊上流出来的血一滴一滴的滴入雪媚娇嘴里,看得夫人们心疼不已。

足滴了半盏茶的功夫,云罗再也忍受不住一把拉住了他,“官人,在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我没事!”三郎说着话停止了动作,将雪媚娇扶正,自己盘膝坐在她身后,双掌贴在她已瘦弱不堪的玉背上将真气缓缓催入她体内。

过了好半晌,三郎额头上已布满了汗珠,雪媚娇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微弱的声音道:“大人!”

三郎没有应她,继xù

催动内力,直到雪媚娇的脸膛出现了些许的红润才停止了动作,自己调息了片刻,俯身站起,“雪姑娘,你怎么样了?”

雪媚娇的眼神虽仍然微弱却已经明亮,哽咽道:“大人,奴婢……”

吐出几个字雪媚娇再也说不下去,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雪姑娘,你没事了,你为什么这么傻要绝食呢?”

“大人!”雪媚娇微弱的眼神看着他:“奴婢以为大人出了事,所以……”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好好养病,快快好起来!”

雪媚娇含着泪点了点头。

“春来,平儿!你们二人好生照顾雪姑娘,先给她吃些流食,她的身体太弱,不要操之过急!”

“是,大人!”

三郎到了厅堂坐定,几位夫人连同杜晓兰一起跟了进去。

许南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望了望其她几位夫人,那几位夫人也互相望了望,终归都没有说话。

雪媚娇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青楼女子为笑家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三郎岂能不感动,他本想说自己要纳她为妾,可见几个夫人表情,叹了口气,终归没有说出口。

自己如今可谓功成名就,又这么几位娇妻美妾相陪他怎好再多做要求,这样无疑对不起自己的几位夫人。

“相公!”张小玲说话了,三郎一阵欣喜,以为她要说雪媚娇的事,高兴地望着她:“夫人想说什么?”

“相公,如今杜姑娘和林姑娘已进入府中,她们还没有名分终归不是办法,不如今日就把婚事办了吧。”

林舞儿和杜晓兰皆面现喜色,娇羞地垂下头去,这一刻她们等了太久,如今终于修成正果,焉能不喜?

三郎有些泄气,可是这两个姑娘谁又做的比雪媚娇少?与她们成亲也算了却了自己的一庄心事,可他的目光收回时却看了云罗公主幽怨的眼神,满脸的不高兴。

三郎立kè

明白了,云罗虽然没陪在自己身边,自己失忆的这段日子里笑家可是多亏了她打理,而且她还要在真宗面前强作笑颜,以免泄露了风声,她内心承shòu的痛苦可想而知,自己回来未陪她一刻,却要马上与其她来那个位姑娘成亲,她怎能高兴?堂堂公主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很难为她了。

三郎望着云罗笑道:“成亲的事就定在明日,此事就由玲儿安排吧!”

云罗公主破涕为笑,她从他的眼神已经看出来,今夜他是属于她的……

第148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彩灯琉璃,红毡铺地,今日又是笑府大喜的日子,杜晓兰、许艳珠与三郎举行婚礼。

二人虽然是妾氏的身份,按理只要给几位夫人敬敬茶,走个简单呢的程序也就罢了,在宋朝一个侍婢哪有什么地位,白居易诗云“马肥快行走,妓长能歌舞”便是这些侍婢们的真实写照,不仅唐朝,宋朝则更有过之。

可三郎不愿委屈他们,还是举行了隆重的仪式,两女一男手牵大红花,共同拜堂成亲。

由于是侍婢,无需大摆筵席,拜过堂三郎就去杜晓兰的房间等候了,他与杜晓兰相识甚早,按排位也仅仅在许南蓉之下,这段日子以来他又时常与林舞儿在一起,而且此事已经林舞儿同意,先许杜晓兰洞房。

既然嫁入了笑府总要有规矩,宝镜不仅是大辽国的公主,也是真宗御赐的大宋公主,几人先与云罗公主宝镜公主见过君臣之礼。杜晓兰、林舞儿又先后与三位夫人见过礼,敬茶,然后是身为妾氏的几个人按大小先后见礼,最后林舞儿又与杜晓兰见礼。

礼仪完毕,杜晓兰身披新娘红妆由丫鬟搀扶着款款向洞房行来。

身为华山三子之一的杜晓兰卸掉了江湖女儿的英姿,轻施淡粉、略点瑶鼻,摇摇款款间尽是女儿的妩媚娇羞之态。

钗袜过妆红,款款女儿情!

三郎坐在帷幄内,望着她楚楚含羞之态,一个纯真活泼的面孔渐渐浮现出来,她好似看到楚珞漓正满含娇羞地向自己走来,他一时看得痴了,现实与梦境交接在一起,三郎眼圈有些发红,哎,自己又是喜日子,可楚珞漓却在佛灯下独伴黄卷,自己亏欠她的实在太多太多。

“相公!”杜晓兰一声轻呼,“长江一别已有数载,妾无一刻不怀念那段日子,如今我们终有在一起,相公肯放过我师兄,妾身也是心生感激!”

听到她的话三郎清醒过来,愣然半晌道:“你华山派因为我精英损失殆尽,我放过你打师兄也是不想把事做的太绝,给你华山派留下一脉,兰儿,这些年来你为了等我吃了不少苦,相信你打师兄如今做了掌门,也不会再纠缠于你,从今以后我们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快来请坐!”

杜晓兰女儿家心细如发,已发xiàn

了他眉宇间久不曾有过的愁绪,上前斟了一杯酒放在他面前,“相公,还在为楚姑娘的事难过吗?”

“啊……”她不说还好,这一提,三郎终于压抑不住多日的愁绪,眼泪掉了下来。

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杜晓兰也是女儿身,自然明白楚珞漓为他做的一切,为了他,她放qì

了仇恨,为了他一个黄花大姑娘以身相许,多番照顾,才让他在失忆期间全身而回,给了自己,给了笑家所有人希望,这是何等的真情。

杜晓兰走近他身边,将他的头抱在了怀里,柔声道:“相公,妾知dào

你对楚姑娘放心不下,如果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也许好受些。”

三郎趴在她的怀里真的哭了起来,杜晓兰就这样抱着她,神态平静,她知dào

自家官人是个重情重义的男子,她又怎好怪他?若然不是,而是一个无情无义、不负责任的男子,他可能他早已忘了自己,自己又岂能来到汴梁?

三郎哭了一会,泪光朦胧中看见了火红跳跃的蜡烛,猛然清醒过爱,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兰儿苦等自己这么多年才难得相聚,自己一味地想着另一个女人,一个大男人还哭哭啼啼的,岂不大伤风景?

他如同一个犯了错误的大男孩,赶紧擦干了眼泪,“对不起兰儿,我……”

“相公,你不要说,自在长江之上妾身就把自己的身子给了你,就准bèi

跟相公一辈子,你我夫妻心意相通,妾怎能不知你所想?也正因如此妾才更相信当初没有看错人。”

说着话杜晓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相公,其实你应该想想,你是呆二时楚姑娘不顾一切地跟着你,可见她对相公爱之深切,她不肯承认你就是三郎,就是因为她放不下父亲的仇恨,若是换做旁人又怎能尽皆释然,吐过杜姑娘勉强和你在一起,她内心必定饱受良心的谴责,又怎能过的快乐?做为一个女人,能把自己给了自己心爱的人,虽然不能长相厮守也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这样的结局也许是最好的,相公以为不是么?”

听她所说三郎沉吟半晌,想她说的有理,自己倒是当局者迷了,一旦想通心情倒好受了许多。

他将酒杯端了起来,“兰儿,当此良宵美景你我二人共饮此杯!”

杜晓兰见他终于想开了也高兴起来,浅笑嫣然接过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将酒杯又递给三郎明眸皓齿笑道:“相公,该你了!”

三郎一看,呵呵,她喝跟没喝一样,那酒还是那么多,可是姑娘的脸色却变了,也许是真的喝了酒,变得红扑扑的,眼睛有些朦胧,笑的甜甜的,美丽之极,娇憨之极。

“兰儿,你今夜真漂亮!”三郎由衷地赞叹道。

本来杜晓兰是极为自信的,经他一夸反而扭捏起来,“相公,这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重yào

的一天,任何女人在今天都是最美的,相公以为不是么?”

“嗯!”三郎笑着将一杯酒一饮而尽,一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杜晓兰一声娇啼软绵绵地靠在他的怀里,臻首靠在他的肩头。

此刻,多年的空虚被充实了,一切又都变得那么美好。

“兰儿!”

“嗯?”杜晓兰轻应着抬起了臻首吗,脉脉柔情地看着他的眼睛,此刻她已不再羞涩,这朵兰花眉目含烟,吐气如兰,嫣红的唇瓣、珠玉内含,樱桃小口轻轻tian腻着,有些期盼。

三郎俯下头慢慢吻上她的唇瓣,两行泪水流下她的脸颊,自长江一日,此情此景曾多次出现在梦里,如今梦境真的又变成了现实,梦境与现实交织,杜晓兰甜蜜幸福无比。

慢解罗衫,罗纱轻褪,亵衣羞持。终于娇羞着的美人光洁玉体横练在帷幄内。秀目微阖、娇躯起伏,少女的肌肤雪白红润,在烛光下泛着瓷一般的光芒,如云似雾朦胧幽深,这朵深谷幽兰正在盛开,待君采撷……

缠绵的纠缠中一声长长的满足的呻吟掀开了云雨的前奏,肆意的疯狂长久而热烈,这是一个难眠的旖旎之夜。

月亮娇羞着躲进了树梢,朦胧的烛光给两人的结合更添了几分写意,这个夜是属于她们的……

洞房内洋溢着春意,秋晚的寒凉却西风瑟瑟,婆娑的月影朦胧的红灯下站着一婉约庄重,仪态万方的少妇,一声声叹息悠长二无奈,她,就是郑媛玉。

她望着珊珊红烛内心波澜起伏,驸马为自己报了父仇,按自己当初的诺言,为自己报双亲大仇者自己要以身相许,可造化弄人自己却嫁给了大仇人柳正,若不是因为心中仍怀有少女时代的希望,她早已赴死。

可如今她舍不得,因为她心中多了份牵挂,对三郎的牵挂,这个人开启了自己妇人深处的少女之心。

晚风萧萧,她的身体在颤抖,不自己的搓了搓藕臂,自己已经含蓄地向夫人、向大人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可他们却没有回应,这让大家闺秀出身的郑媛玉很尴尬,难道大人不喜欢自己么?可以自己女人的细腻,她能感觉的出来,三郎看她的目光虽没有儿女柔情却饱含着温暖,这至少说明他不讨厌自己。

哎,她又是一声和年龄极不相衬的叹息,如今自己得夫人、大人其中已贵为驸马府女房管事,日日能看到大人自己就心满yì

足了,自己一个失了清白的妇人还求什么?

可是她的要求也并不高,哪个高官富贾的府中没有几个侍婢宠姬?自己难道做他身边一个侍婢的资格都没有么?

她身为女房管事,这洞房里的一切都是她亲自指挥布置的,她曾经久久地矗立在洞房内,幻想着洞房的女主人会是自己,那红烛映照下款款柔情,浓情蜜意的女子是自己,可一旦出了洞房,她又觉得幻想虽然美好,却是那么的遥远。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丫鬟巧莲到了她的身旁,身后跟着已身为笑府大管家的郭墨北。

“夫人,其实我在柳府就看出了你对大人的心意,夫人没少帮大人的忙,如今柳正已死,夫人既有意大人,何不向她言明呢?”

曾经两人的身份有天壤之别,一个是柳府的夫人,一个是小姐的丫鬟,如今则不同,两个人都是笑府的婢女,所以巧莲也不再避讳,她对这位曾经的九夫人印象极好,不忍本就孤苦无依饱尝苦难的她再因为爱而背受煎熬。

郑媛玉苦笑道:“也不是不曾提起,可这种事我一个妇人家又怎好说的太直接?”郑媛玉脸上泛起了红晕。

第149章 千秋萧绰

巧莲笑道:“此事夫人若不便提起,待来日我见到大人之时给他提个醒如何?”

“别,巧莲姑娘,我实在……实在受不了打击,也许大人他……他无意于我呢?”

巧莲上前拉住她的手:“夫人,早在柳府因为小姐我就注意过大人,大人其实并不是不喜欢你,我觉得他可能是不想影响了夫人的名节,再者也是怕夫人们心里不好受,考lǜ

的多了些,此事不仅要大人同意,还要夫人们首肯,不如这样……”

她回头看了何墨北,何墨北很聪明,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如果夫人不介yì

待有时机我提醒大人。”

巧莲接着道:“夫人和许夫人是姐妹,和其她的夫人自然也是姐妹相称,此事还需夫人向许夫人提及,我想并不是有多难办。”

“丢死人了!”郑媛玉扭捏着满面通红道:“我实在再难启齿,不如此事就此作罢吧,能每日里看到大人我就心满yì

足了。”

“哎,也只好顺其自然,强求不得,不过但有机会还是让大人明白你的心意才好。”

“夫人!”何墨北上前道:“夜晚寒凉,夫人身体虚弱,还是回去吧,如果有机会我透透大人的口风!”

“嗯!”郑媛玉点着头,抬头又望了望洞房的方向,转身款款会了房间。

洞房花烛夜,张小玲忙着打理府中的事务,回来时就看见几个在那窃窃私语,三个人的对话她全听了进去,不由娥眉紧锁。

她也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如此,本来她以为三郎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可阴差阳错有了许南蓉、杜晓兰,又来了许艳珠,又来后面的几位夫人。

几位夫人都对三郎情深意重,在这北宋古朝她深深知dào

身为女子的不易,怎忍心拒绝她们,可现在又来了个郑媛玉,看这情形这名年龄比自己还小上许多的妇人也深深爱上了三郎,这可如何是好呢?

“哎!”她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房间,自己这大人夫可真不好当啊!

雪媚娇如今已能进些流食,不过因为长期的饥饿导致的营养不良,身体仍然极度虚弱,她幽幽地坐在灯下,望着烛光出神。

她的心意如今大人连同各位夫人已经完全明了,可他们为什么没有接纳自己呢?

想着自己为大人做的种种她就觉得委屈,今夜后院很忙碌,丫鬟平儿也去后房帮忙了,只剩她自己一个人,因此她也不再掩饰,幽幽咽咽地哭了起来。

脚步声响起,门帘响处许南蓉走了进来。

雪媚娇慌忙站起施礼:“见过姐姐!”

许南蓉忙将她扶了起来:“妹妹身体仍然虚弱,不必如此拘礼,知dào

妹妹有心事,我特意过来看看你!”

“谢谢姐姐!”雪媚娇说完话抵下了头。

许南蓉端详了她半晌,雪媚娇一身素衣,虽然清瘦,却仍热淡美优雅、貌美如仙。

“不愧为第一行首!”许南蓉赞了一声。

雪媚娇脸红了,“谢谢姐姐夸赞,哎,行首虚名又有何用,但能留在笑府陪在姐姐大人身旁,我雪媚娇宁可不要这第一行首之名。”

“呵呵!”许南蓉浅笑嫣然:“妹妹,你的心意我家官人又怎能看不出来,你为他宁可绝食,我家官人最是重意之人,又怎能不感动,他不便说起是因为几位姐姐妹妹,官人不想因为妹妹你让大家不愉快,此事如果大家能够同意,相公那里自可迎刃而解。”

雪媚娇的眼睛亮了,“这么说姐姐可是同意了吗?”

许南蓉笑道:“妹妹如此痴情我怎能不成全妹妹,待得闲我自会和两位姐姐说起此事,我相信这层窗户纸只是没有捅破而已,一旦捅破她们也会同意的。”

“雪儿谢过姐姐!”雪媚娇高兴之余又要施礼。

许南蓉一般扶住了她,婉笑道:“早说了妹妹不必如此拘礼,你的身子还未恢复,即使姐妹都答yīng

了,你也行不得洞房啊,我看你啊,呵呵,还是赶紧将养身子要紧,嘻嘻,姐姐我先回了!”

许南蓉说完果然出了房间,轻碎的脚步声中已然远去。

风月场所里混迹多年的雪媚娇回想起她刚才的话竟然没来由的晕生双颊,脸越来越红,眉目间却带着含羞的笑意和脉脉柔情……

※※※※※※※※※※※※※※次日一早三郎刚刚与夫人们用过早膳准bèi

上朝,以前他不用上朝,如今他贵为驸马、从一品的骠骑将军,想不上朝却也不行了,总得给群臣做个表率吧!

刚刚传上朝服,一声哀啼划破了破晓的晨曦,一名左衽及肩头戴压尾狼皮帽的臂掌黑纱的汉子风一样跑了进来,身后跟着跑的气喘吁吁的何墨北。

“公主,公主,太后她……驾薨了!”来人跪伏在厅堂外,哽咽着。

“啊!”宝镜公主惊呼出声:“我娘她……”

“公主你要节哀顺变,太后她在行宫驾薨了!”来人又重复了一般。

宝镜认得他,他是萧太后身边的副侍卫长,亲自来送信可见所言非虚。

宝镜远离故土,对母亲也是无一日不惦念,如今陡闻噩耗摇摇欲坠,泣不成声。

三郎跨步上前扶住了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人这才哽咽着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萧绰的姐姐萧胡撵被处死后,萧绰自感身体每况愈下,于是在回到上京后为儿子耶律隆绪举行了传统的“柴册礼”,还政给儿子。

这时候,她在南京城修建的新宫已经竣工,于是打算到南方来疗养,不料走到半途,却一病不起,意wài

逝于行宫,享年仅仅五十六岁。死后,葬在辽乾陵之中。

提到了萧后的死,我们不得不再说一下韩德让,相倚一生的爱人去世了,对于已经是年老的韩德让来说,也是一重极大的打击,他的身体也自此垮了下来。

尽管圣宗耶律隆绪率诸亲王像儿子一样亲侍床前,皇后萧菩萨哥也亲奉汤药。

耶律隆绪一直和韩德让亲如父子的关系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他们的感情始终不受皇权和时间的影响,除了皇太后萧绰安排得当以外,皇后萧菩萨哥也有部分关系,她是韩德让的外甥女,和舅舅关系一向很好,而耶律隆绪和这位表妹皇后的感情,维系了终生。

尽管帝后殷勤服侍,韩德让的生命仍在急速消逝中。就在萧绰去世后的第十五个月,韩德让也随之去世。辽圣宗耶律隆绪亲自为韩德让举行了国葬,并将其安葬在萧绰的陵墓边。韩德让成为葬在大辽皇陵中的唯一一个汉人和臣下。

辽乾陵,大辽承天皇太后萧绰的陵墓,一边葬着前夫辽景宗耶律贤,另一边葬着后夫韩德让,眼前儿孙孝敬,身后功业千秋,纵观萧绰此生,足可含笑九泉矣!

萧后死了,宝镜公主也不得不回辽奔丧,如今三郎身为朝廷重臣、又是多事之秋,三郎不便相陪,便派家丁侍女一路护送宝镜回辽。

三郎将他送出府门,正要告别,宝镜忽然回身道:“相公,妾身……”

“雨儿有什么事不方便说吗?”

“相公!”宝镜公主低低的声音道:“我这几是特喜欢吃酸东西,我好象……好象有了我们的孩子!”

“啊……真的,太医可能看过了吗?”三郎一把扶住她的肩头。

“还没有,所以妾身还不敢太肯定!”

“不管有没有,你此去一定要小心,相公在家等你回来!”

“嗯,妾身知dào

!”宝镜转身就要离去,却又被三郎拉住,捧起她的小脸在她额头上深深一吻:“记住,一定要小心!”

“嗯!”宝镜用力点点头,翻身上马绝尘二去。

“我可能有儿子了,呵呵,呵呵……”

三郎满脸带着笑意也赶紧赶往朝堂。

萧后驾薨的消息传的极快,已经成了汴京城的头条新闻,金殿前大臣们都在议论萧后的死,有的畅快、有的惋惜,各执一词众说纷纭。

三郎默默地和朝臣们打着招呼,内心也很难受,虽然作为敌对的双方,但三郎对萧绰却从心眼里钦佩。

站在现代人的视野,他对萧后的理解也远非朝臣们那样肤浅,他深深地明白萧后为大辽、为华夏的将来所做的不可磨灭的贡献。

萧绰在位的这几十年,不仅采取了辽由奴隶制向封建制转变过程中的一系列的汉化措施,还解决了悬而未决的战争问题,使辽国的疆域空前广大,国力鼎盛。她的做法虽然有时代和阶级的局限性,在她统治时期有过骨肉相残的事情,但她对后世各民族的统一做出的贡献是不可磨灭的。

她的姐姐因拥兵阴谋篡权被关进狱中赐死,党羽被活埋;她的小女儿延寿奴的丈夫东京留守萧悖野的弟弟萧恒德因为延寿奴被鹿角触死而陪葬;二姐因为想毒害萧太后被杀掉,但作为契丹的一位有作为的女统治者,她的名字将永垂史册,巾帼不输须眉威名远播四方——辽太后萧绰!

第150章 大盗出没

三郎正在寻思,太监的声音传来:“上朝~”

太监尖锐的嗓音在黎明的曙光中空旷二而久远,众大臣鱼贯而入,文东武西分列两厢。

真宗皇帝手扶龙书案向下望了望,首先向群臣说了萧后的死,言语间很有苍凉之意,兔死狐悲之感。

群臣们又是一阵议论,真宗望着群臣忽然面色一沉道:“众位爱卿,朕还有一事,诸位爱卿哪位为朕占卜下吉凶?”

“嗯?”众位臣子立即安定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皇帝想说什么。

王钦若走了,丁谓成了真宗面前的大红人,他出班道:“请陛下明示,我等但能为陛下解忧定当全力而为!”

真宗满yì

地看了看他,面色凝重道:“昨夜太祖龙墓地震致使龙墓被毁,龙脉上有三道裂痕清晰可见,朕想问问各位爱卿此事主何吉凶啊?”

太祖皇帝赵匡胤龙墓断裂可不是小事,众大臣一个个都傻了眼,今日大朝真宗皇帝还特意请来了佘老太君,真宗皇帝特意给她赐了个座位,这老太君别看年纪大了望那一座倒真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势,那精气神就连一般武将也自愧不如。

三郎一听一个地震也能搞出这么大动静,忙出班奏道:“陛下,地震乃自然天象时有发生,大宋江山国运无关,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哦?”真宗晚年最信祥瑞天帝鬼神之说,听三郎所言哪能相信,转向寇准道:“寇爱卿,你意如何?”

寇准出班奏道:“先帝皇陵奈我大宋龙脉,如今龙脉受损恐我大宋江山有变,请陛下尽早补救,防患未然!”

真宗一听傻了,丁谓出班道:“寇丞相也未免太杞人忧天了,皇上乃天命所归,祖德无疆,小小的地震又怎么会影响陛下的龙威和大宋的国运呢?”

如今的丁谓谄媚德妃娘娘,迎合帝意,就在数月前,宋真宗要在宫城营建玉清昭应宫,左右近臣上疏劝谏。真宗召问,丁谓回答道:“陛下有天下之富,建一宫奉上帝,而且用来祈皇嗣。群臣有沮陛下者,愿以此论之。”从此便无人再敢劝谏。

于是宋真宗命丁谓为修玉清昭应宫使,又加天书挟侍使、总领建造会灵观、玉皇像迎奉使、修景灵宫使、天书仪卫副使,还曾奉旨摹写天书刻玉笈。

丁谓做这些事可谓是尽心尽lì

。玉清昭应宫计三千六百余楹,原估计二十五年建成。丁谓征集大批工匠,严令日夜不停,深得皇帝赞赏。赐宴赋诗以宠其行。

王钦若走了右相空悬,丁谓知dào

以自己的资历还难以做到宰相的位子上,因此一心想把寇准拉为同党,对于寇准的回京极力迎合,而且又亲自设宴为他接风,席间寇准的胡须沾了些菜汤,丁谓马上起身为寇准擦须。

寇准早听说了自己离朝后丁谓的所作所为,对他谄主媚君尤为痛恶。不但不领情,反而十分恼火,当场训斥丁谓有失大臣之体。

丁谓也因此恼羞成怒,不再图拉拢之举,发誓要报复寇准。这件事已是众多周知,就连皇上都认为寇准太过自大,对丁谓的谦恭尤为赞赏。

因此他现在与寇准已经是势不两立。寇准不屑与他当堂理辩,轻哼了一声。

真宗闻言心中喜悦,“嗯,若真是如此朕也就放心了,可是……”

他看了看旁边的老太君笑道:“太君德高望重、见多识广,可知龙幕断裂是福是祸呢?朕很想听听你怎么说?”

老太君手拄龙头拐杖出班道:“多谢陛下夸奖,以老身之见,先帝皇陵有损,此乃自然天象,也是上天向皇上示警,陛下不必过分忧虑,但此事也不容忽视,我朝星官孟凯正素知天象,陛下何不请他为陛下解忧呢。”

“嗯,太君所言有理!”

真宗听完连连点头,沉吟半晌转向开封府尹李浚道:“李爱卿,京城一带采花大盗一案查的怎么样了?”

李浚连忙向上叩头:“陛下,臣下无能,那采花大盗武功高强,来无影去无踪,微臣几次设伏都被他逃脱了,请陛下降罪!”

“嗯?难道你们连贼人的影子都没看到么?”

李浚面如土色:“陛下,微臣无能……没……没看到!”

“嘟,如今百姓但有女儿家,无论朝官百姓皆人人自危,这样的事你都办不好,还做什么权知开封府,给我拿下!”

真宗因为龙脉的事本就心情不顺,如今李浚办案不利,真宗恼了。

几名殿头官上前就要抓李浚。

“慢着!”

寇准上前道:“陛下息怒,那贼人武功甚高,此事也不能全怪李大人!”

“依寇爱卿之意该当如何?”

“陛下,既然贼子武功高强,何不请驸马出面协助调查此案呢!”

“哦?爱卿言之有礼!”

三郎一听,自己没再京城的这段日子里居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想想反正自己也没事做,忙出班道:“臣愿往!”

“嗯!准奏!”

真宗向下看了看,“退朝!”

大臣们纱翅展动鱼贯而出,三郎转向李浚道:“李大人,本官稍后去开封府拜访,大人请吧!”

“下官在开封府恭迎驸马!”

李浚下了金殿,三郎见众朝臣走的差不多了才慢慢悠悠走出来,到了殿外果然见排风正在等候。

三郎来时便看见了排风,一直惦记书信的事,当着这么多大臣不好与排风说什么,可两人一递眼神便已心意相通,是以排风下了朝一直在殿外等着他。

三郎失忆的事云罗隐瞒的很仔细,排风并不知dào

,雀跃着跑过来,望着他道:“三郎哥,这次你又立了大功,被升为骠骑将军,奴家也替你高兴呢!”

“排风近来可好吗?”

“你不在人家能好吗?人家可是天天惦记你的安危呢,还好你没事!”

两人出了宫门,边向外走边说着话,不知不觉已道了汴河边上。

三郎拉着排风坐下来道:“排风,六哥那边可有消息么?”

排风幽叹道:“本来六哥答yīng

回来劝说太君,可是你看,萧后刚刚亡故,圣宗就向边界增兵,六哥放心不下,恐怕又要推迟!”

“圣宗耶律隆绪远比不上他母亲的杀伐果duàn

,会没事的,相信六哥不久就会回返!”

排风啮着樱唇,“希望如此,哎,我听说舞儿姑娘和杜姑娘已经嫁入笑府,杜姑娘也就罢了,可那林舞儿她一个青楼女子又陷害过艳珠姐姐,你怎么能把她也……”

排风说道这里满脸的不高兴,小嘴也撅了起来。

“哎!”三郎长叹一声:“排风,我此去华山可是发生了不少事,你可愿意听吗?如果你听完了还埋怨我,我再无怨言!”

“啊?还发生很多事吗?快说来听听!”

三郎便把自己去华山及洪桐发生的事说给她听,听完了排风不言语了,默默地掉起了眼泪。

“排风,你怎么了?”

“三郎哥,早知如此奴就请命陪你前往了,这些事奴想起来都害pà

!”

排风抽泣着靠到了他的肩头。

三郎抚着她的香肩安慰道:“排风莫哭,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嗯!”排风点点头。

“排风可还怨我接舞儿姑娘如府吗?”

“若是没有她,奴家今日就见不到三郎哥了,奴感激还来不及,怎会怨她?”

两人拥着温存了片刻,三郎道:“如今京城一带发生的采花大盗一案排风可知dào

吗?”

“自然知dào

,可是听李大人所言,我想不出京城一带武林人物谁有如此本事,那开封府负有守卫京城之责,捕快高手也是不少,竟然拿他不住!”

“排风,我要去开封府与李大人商议此事,这就……”

“我也去!”排风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胳膊。

“你宫中无事么?”

“有阮翠华在怎么会有事?”

多日未见三郎也不好拒绝她,立即答yīng

:“既然如此,我们一同前往!”

二人到了开封府,李浚正在府衙等候,他将三郎让到上首坐定,又与排风见了礼,吩咐仆役上茶。

三郎看了看他,“李大人可将此案的前前后后说与本官听听!”

“是!”

李浚应了一声道:“三个月之前京城近郊柳林村王员外的女儿被采花大盗奸杀,自此便一发不可收拾,每月都会有一个姑娘遭到毒手,到如今已有四位姑娘遭了毒手,其中还包括一位少妇和太中大夫何大人的千金,而且这些姑娘都是十里八乡活着京城有名的美人,说起来那位何大人还是我的至交好友,他的女人我是见过的,不仅生的美貌端庄,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哎……真是令人惋惜!”

“听说李大人曾围住采花贼却让他逃了,大人可说来听听。”

李浚点头道:“说来惭愧,知dào

贼子只对京郊一带的美丽姑娘妇人下手,我便是衙役们将但凡美貌有些名气的姑娘少妇的名单搜集起来,分别派人保护,终于等了半月第四次采花贼出现了,而且还是我所保护的姑娘,可是我们还未看清贼人的容貌就被他跑了,还死伤了我们几个弟兄。”

第151章 你终于来看我了

三郎仔细听他说着,待他说完道:“李大人说详细些,贼人的武功高到什么程度?”

“当时我只觉眼前一条黄衫飘过,我的弟兄就倒下了,不用说人家的相貌,就连身材都没看清楚!”

“慢着,李大人既然没看清楚贼人的身材,何以就能知dào

对方是身着黄衫呢?”三郎一个疑点也不放过。

“这个……”李浚顿了顿,忽然面上一红,“驸马,下官……下官没表述明白,那夜正是八月十五月圆之夜,又是晴天,所以贼人的衣衫下官看的格外清楚。”

“李大人可能仔细调查过这三件案子发生的时间?”

“这个嘛,下官没注意!”

“嘟!”三郎奴了,“你连案发时间都没搞清楚还当什么开封府尹,既然第三件案子案发时间是八月十五月圆之夜,你且给我吧案宗调来,看看其他几件案子是否也是八月十五!”

“是是是!下官知错!”

李浚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向下吩咐道:“来人,拿案宗来!”

时间不大通判赵彬捧着一摞卷宗跑了上来,“大人,在这里!”

李浚接过卷宗一通翻扯,须臾惊叹道:“驸马所料果然不虚,这三件案子发生的时间果然都是月圆之夜!”

“嗯!”三郎点头道:“即是如此此案就好办多了,首先要将惊叫一带比较有名气的女子一一登记在册,平日里派人巡视,月圆之夜要加派重兵。”

“可是……”

“有什么难处?”

“我们人手明显不够啊!”

“我可以请陛下派出御林军!”

“驸马不可!”李浚连忙劝阻。

“有何不可?”

“驸马请想,只是一个采花大盗,派出我开封府全部人马已经吧声势闹的够大了,若再动用御林军,万一有什么差错我等的人头不保啊!”

三郎沉吟半晌,想想他说的不无道理,何况开封府的差官要负责京城的诸多大案,全耗费在这件案子上未免有些过了。

他微一思忖有了主意,“即是如此,我们就需yào

缩小范围,京城一代最出具盛名的女子有几个人?我们把精力集中在这几个人身上。”

“驸马所言甚是,那贼子也是循名气作案,此事我已调查明白,京城御史大人黄文炳的女儿黄琼花,东城窦家庄窦红的女儿窦绣娥,以及西城外柳塘村前任明州知府简淳的女儿简冕儿,此几人都是极负盛名的美女,尤其那简冕儿,据说有碧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有多少王孙公子、富贾豪神上门求亲都被拒之门外,简大人虽曾在明洲为官,性格却是极为奇特。”

三郎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说明州知府简淳的女儿简冕儿?”

“不错是她!”

三郎只觉这名字好生熟悉,思忖半晌,忽然一拍头,响起来了,这个简淳不就是自己当年与古侗在柏翠山区力斗三鹰所救的那位员外,简冕儿是他老年得子的掌上明珠,当年自己还答yīng

过等她长大了去看她呢,呵呵,若不是此案自己险些把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

想时间已经去了六七年,当年自己见她们父女时,冕儿尚小,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想来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吧。

“那冕儿姑娘还未曾婚配么?”三郎想着不觉问出口来。

“大人你……哦,应该未曾婚配吧,并未听说她许了什么人家。”

一旁排风听她问人家姑娘婚未婚配,不觉小嘴一撅,轻哼了声。

三郎立即意识道儿人会错意了,忙将自己当年救简淳之事说了出来。

听他说出缘由排风脸色才缓和下来,娇嗔道:“原来还有这么档子事,你不早说。”

三郎笑道:“我观那简大人面相虽威严却醇厚,当如其名,李大人为何说他奇特呢?”

李浚稽礼道:“这位简大人当年为何告老还乡难道驸马不知么?”

“这个,不就是告老还乡吗?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李浚笑道:“驸马,简淳可不是一般人,他的祖辈乃是前朝司掌天官简秀成,这个简秀成通天下晓地理,堪称一代奇人,尤对星象之学颇有研究,当年太祖皇帝登基他曾一语道破,这才被太祖皇帝尊为司掌天官。而这位简淳就是他的后人,虽身负奇学却遭人排挤,看不惯世态炎凉才辞官返乡,那是什么告老幻想呢?”

“哦?”三郎一听立即来了精神,尤其是星象之学他曾于星辰子初步探讨,而自己又被他指为七杀星转世,自己何不亲自去拜访,也正可还了当年的诺言。

想到这里道:“御史大人和窦员外那里就麻烦李大人跑一趟,简大人那里就由我亲自探访。”

“谨遵驸马之命!”李浚躬身施礼。

“今天是什么日子?”三郎问道。

“九月二十三!”

三郎算算日子,离十五月圆之夜还有些时日,早做准bèi

还来得及。为了不惊动乡民,三郎换了一身便衣,着人将官袍送回笑府,便向李浚告辞与排风出了开封府。

二人到了街上,简单用了午膳,问明了道路便直奔西城外柳塘村而来。

本来他以为好歹简淳也曾经是个知府,没有三进的大院最起码也是个两进的院落,可是到了柳塘村一打听,他傻了。

原来简淳并不在柳塘村里面住,而是靠山结庐而居,住处极为简陋。

三郎终于明白简淳为官的处境了,如此正直的清官在任何朝代都是没有前途的,向后世寇准那样的青天也并不是顽固不化,也懂得顺势而为,如今宋室文风鼎盛,佞臣当道,简淳两袖清风刚正不阿,被人排挤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二人沿着小路一直都都尽头便看见了一条小溪边上山脚下结庐而居的茅屋,三郎一阵心寒,我只顾自己逍遥,不问政事,是不是错了?是不是该为朝廷做些什么了?

心中想着到了草庐前轻轻叩打门环。

执拗一声门开了。一个淡美明艳,清秀绝伦的少女探出头来:“谁呀?”

“是我,笑三郎与殿前都指挥使杨排风前来拜会简大人!”

这少女雅黑的青丝绾着一方兰花蝶帕,圆润如玉的元宝耳上还是那对倒凤银珠,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上睫毛闪闪,瑶鼻挺挺如玉笋,樱唇温润小巧,粉颊浅笑如桃,贝齿内含如玉,对襟圆领的素衣上罩了一件同样对襟的红花小袄,一条短裙束起了款款腴臀,柔柔细腰。

身后的排风一见少女也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伸手抚了抚鬓边长发。在这少女面前她也变得有些不自信起来。

其实她们属于不同的美,排风是那种巾帼不让须眉的英姿飒爽之美,而这少女则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塑的清纯之美,颊不施粉,眉不染黛的自然之美,宛如瑶池仙子超凡脱俗。

三郎看着这个冰清玉洁般的少女很眼熟,有十二三岁时冕儿的影子,这少女樱唇半张早已把眼睛张的大大的看着她。

看了他半晌仍然恍如梦中,“你……你是三郎哥哥?”

三郎笑道:“你真的是冕儿?你认出我来了?”

少女欣喜若狂,雀跃道:“三郎哥哥,真的是你,你终于来看我了……”

少女雀跃着忽然没来由的脸一红,不再象刚才那般天真活泼,呵呵,这么大的姑娘还如同小时候一般怎么成呢?

“三……三郎哥哥快请进,还有这位姑娘!”

她只瞟了眼排风转身就往回跑,边跑边喊:“爹,爹,你快看谁来了!”

跑动的样子似一阵风,又似一只飞舞的素蝶,灵动而飘逸,隐约有仙子之风,也难怪李浚曾言三名少女甚至包括刺史的女儿也要首推简冕儿,那份纯真,那份不染铅华的仙子气质,根本就是一般庸俗脂粉的女子难以比肩的。

草庐内面色平缓走出一位花白胡须的老者,“冕儿,风风火火的跑什么?”

“爹,他来看我了?”冕儿的脸仍然有些红,满是娇羞欣喜之态。

“丫头,谁来看你了?”

“爹~”冕儿放低了声音:“是救我们性命的三郎哥哥啊!”

“哦?快请!”简淳说着立即加快脚步迎了出来。

三郎与排风已经走进院子,举手抱拳道:“今日方知简大人就居住在西城外,特与排风前来拜会!”

排风也向他一抱拳。

简淳长揖到地:“笑公子能来到我寒舍之中小老儿蓬荜生辉,小老儿再谢大人当年救命之恩,见过排风姑娘。”

三郎慌忙将他扶起,“简大人太客气了,简大人为官清廉,结庐自居,不谄权贵,实乃我等楷模……”

三郎说着话向院子里望了望,见冕儿这一会已没了踪影,不由道:“三郎来的匆忙,一直未能拜见夫人,夫人可无恙乎?”

“嗨!”简淳叹口气,“冕儿命薄,小老儿亦福浅,夫人早在三年前就因病过世了。”

简淳说着话将两人向里让到了一间草庐内。

当真是结庐而居,这间用来会客的茅屋不仅屋顶是草结而成,就连四周的墙壁也青一色是成捆的茅草,简单之极。

第152章 结庐在人境

从这望出去,一间没有窗棂的窗户可以直看青山绿水,此时日色偏西,飞鸟斜阳,青山映照在夕阳下紫气蔼蔼,这间茅屋虽然简陋却别具一番韵味。

这份简陋与三郎想的员外应该居住的高宅大院可谓有天壤之别,此情此情三郎想到了幽居南山下的陶渊明,简淳高尚的节操恐怕堪比陶公了,他望着远山紫气未说话先将陶渊明的那首饮酒诗负手吟了出来: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

吟诵完毕由衷赞叹道:“简大人幽居雅地,其情操堪比五柳先生,三郎自愧不如!”

“呵呵,方外之人怎能与五柳先生相比,今公子吟出陶公之诗,有诗而无酒岂不扫兴,不如浅酌几杯粗酒如何?”

三郎正想与他促膝相谈,闻此言正合心意,当即应允:“如此,三郎恭敬不如从命!”

简淳回头向屋内喊道:“冕儿,你不是说你三郎哥不来看你么?如今终于来了你怎么却躲起来了,来,为我们斟些酒来!”

终于,过来半晌,房门再次开启,冕儿莲步款挪端着个盘盒向草庐内走来,风拂杨柳、春风过耳般到了草庐内,自盘盒内掏出几叠现成的小菜,一壶浊酒。

冕儿偷看了眼三郎,又用异样的眼神看了看三郎身边的排风,一抹黯然闪过脸颊,伸出雪白皓腕为二人把酒斟上,然后又看着排风道:“杨将军可也饮酒么?”

“哦,我不善印酒,给我上杯茶吧!”排风时不时打量着少女的表情变化,暗暗心惊。

须臾,少女又端了一杯茶放到了排风面前。

简淳举起酒杯笑道:“想来柏翠山一别已有六载,今日公子难得来到寒舍,来,你我二人满印此杯。”

三郎看着他将酒一印而尽,砸了砸嘴,那言语神态颇具闲云野鹤、隐士之风。当下端起酒也是一饮而尽,排风以袖掩唇,品茶相陪,冕儿姑娘又为他们斟上酒明眸剪水看了看三郎明眸皓齿浅笑道:“那日一别三郎哥哥曾亲自己答yīng

等冕儿长大了来看我,如今果然来了,三郎哥哥可是特意来看奴家么?”

“呃……这个!”三郎看着冕儿期盼的眼神不忍拂之意,而采花大盗的事他更不能对他们言讲,如果说出来他们必定心中芥蒂,岂能是让他们担心,又哪能象现在这般快乐。

因此他略一沉吟笑道:“当日我曾答yīng

过冕儿,又岂能言而无信,今日方知你们幽居此地所以特来看望。”

冕儿面露喜色,喜兹兹的看着父亲道:“爹,女儿就说三郎哥哥不是无信之人一定会来的,你还偏是不信,今日可不是就来了。”

简淳爱怜地看着女儿笑道:“你三郎哥行侠仗义有许多事要做,为父也希望他来啊,呵呵!”

“父亲,你来……”

冕儿甜甜的叫着父亲把他拉到了一边,小声的和他说着什么,那股娇憨甜美之态,连排风看了也是又爱又怜。

简淳捻着胡须听女儿说完,含着笑意又到桌边坐定,看了看旁边的排风道:“小老儿真是没想到杨将军也到了此地,小老儿冒昧一句,杨将军可以笑公子结为伉俪了么?”

排风不虞他竟有此问,一时满脸通红,垂下臻首摇了摇头。

简醇会意地看了看身旁的女儿,冕儿立即面露欢喜之色,晕飞双颊,那起壶来又给三郎斟酒。

“女儿,你三郎哥的酒还慢着呢!”

“啊……”冕儿赶忙收回了皓腕,几滴酒已溅到了三郎的长衫上。

冕儿红着脸羞答答道:“三郎哥哥,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呵呵,冕儿没关系!”三郎说着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冕儿,你看,这不就空了吗?来,再给我满上!”

冕儿含羞带笑又伸出雪白的藕臂给他斟满了一杯酒。

简淳笑道:“公子的大仇可曾得报了么?你身为侠士为民除害也真是辛苦了!”

三郎暗忖道:“怎么?自己如今已做了骠骑将军,身为当朝驸马,他竟然不知么?是了,呵呵,也许他真的做了隐士不问世事了。”

为了不打破融洽的气氛,因为自己的身份双方产生隔阂,三郎笑道:“简大人过奖了,早听说大人乃是前朝星官后人,通天文晓地理,不知可否为我与杨将军指点一番?”

简淳笑着点点头,也不看二人抿了口酒道:“杨将军女中巾帼,深蒙朝廷器重,命宫由弱而隆,虽是年少多灾却有贵人相助,其后亦是夫贤子贵,前程大好,只是……”

简淳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排风急切道:“简大人但讲无妨!”

简淳这才道:“姑娘命中尚有两劫,一劫只要有爱人在身边,自可逢凶化吉,而另一劫也正是因为你最爱的人而起。

“可有破解之法?”

简淳笑道:“其实此劫非劫,我有句话送给你,姑娘只要牢记自可逢凶化吉!”

“大人请讲!”

“遇事莫强求,顺势而为自可逢凶化吉!”

三郎与排风两个人皆是一愕,怎么这位简大人和当年星辰子的话一模一样啊。

呵呵,其实她们不知dào

,当年星辰子之师天星子只所以有后来的造诣,乃是师从司掌天官简秀成,只是天星子天赋异禀,在其他方面的造诣又远超简秀成。

“呵呵!”三郎笑道:“即是顺势而为即可逢凶化吉,看来此劫的确非劫,大人亦可为我看一看!”

未待简淳说话,冕儿轻启樱唇笑道:“爹爹,不如就由我来给三郎哥看看,爹爹可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不等父亲点头她便眉目流转端详起三郎来,被一个如花女子如此端详三郎好生不自在,二排风早已皱起了眉,满脸的不高兴。

冕儿端详了片刻学着父亲的口吻道:“从阁下的面相来看,阁下虽然生于富庶之家,却是少年多劫,命程坎坷,不错却因美人相助多能转危为安,中年可得大贵之道,但亦须急流勇退方可自保,切记贪得无厌。”

说完转向简淳,“爹,我说的对不对!”

简淳笑道:“我女儿所言不虚,只是亦有不妥之处!”

“哪里不妥了?”冕儿追问着。

三郎听她所言居然和星辰子一般无二不由对这个清纯可爱的少女也是刮目相看,却又不知哪里不妥,忙也看着简淳。

简淳笑道:“笑公子文武不凡,又是侠肝义胆,以老夫所见不久必会步入仕途,入大贵之道,再过几年当可为一方王侯,至于急流勇退方可自保,切记贪得无厌么?也不不尽然,如果富贵所得非你自己贪心,而是他人强加于你,亦无甚妨,我观公子也非是贪得无厌之人,只要能正己心此劫自解!”

简淳顿了片刻又道:“我观公子印堂发案,不日定有血光之灾……”

“血光之灾?那爹爹快帮三郎哥想想办法呀。”

排风听他所言也悠然站了起来,“简大人此言何解?可有办法解救?”

简淳看排风着急的样子愣了愣,笑道:“你们急什么?女儿亏你懂得星官面相之法,你刚才还说自有美人相助这么快就忘了?”

三郎有些窘,呵呵,看来自己这一生的劫难是与女人扯不开关系了。

听简淳所言两个姑娘都不说话了,都在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排风想的是那个能救三郎的美人会不会是自己呢?二冕儿想的则是会不会是自己救了他?可自己幽居此地怎么救他?

三郎对这些面相之说仍抱有怀疑的态度,既然不太信又有美人相助自己也不必须放在心上,端起酒杯道:“多些简大人指点,三郎敬大人!”

两人饮完了酒,三郎道:“大人言我必能入朝为官,大人善解天文星象,可知三星连珠之事么?”

听他所言简淳大惊,“笑公子此话听何人提起!”

“哦,我当年曾于星宿派星辰子前辈有一番交流,他所言不久杀破狼三星就将聚首,紫薇帝星蒙尘,届时将会天下大乱,武林豪杰,大宋江山亦有易主的危险!”

“星宿派星辰子?”简淳更加惊愕。

“不错,正是他,大人可认得他?”

简淳叹了口气,“我虽未听说过此人,但先祖曾提起过天星子的开创星宿派的事,相必这位星辰子定是天星子的传人了?”

三郎与排风互望一眼,“大人怎么知dào

的如此详细?”

“呵呵!”简淳捻须笑道:“追星子的师傅天星子乃是先祖秀成的门人,先祖曾告诫后人,九宫星宿一脉在关外还有分支,今听公子说起想来就是他们了。”

“哦!”三郎点点头,原来简家与星宿派还是同出一脉,倒也不足为奇,自己与天池太虚峰的天池佛尼不也是师出同门么?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三郎想着抱拳道:“大人既然知dào

,可否再当面指教一二?”

第153章 三星乱象

简淳听三郎问起,长叹道:“你们不是外人,我也不瞒你们,今日来老朽也正在为此事担忧!”

“哦?大人有何忧虑?”

简淳攸然站起,跺道窗前望着外面刚刚黑下来的夜色中的几颗星辰道:“星辰子既向公子提起,想必公子已经知dào

三星与紫薇帝星的关系,我夜观天象早已发xiàn

此罕见的天象,七杀、破君、贪狼三郎光芒越来越强,紫薇帝星星光转弱,未来一年内此三人必将为乱宋室。”

三郎也站起身道:“但不知大人可曾看出此三人为谁?”

简淳皱眉叹道:“我只能推算出此三人的八字,至于此三人为谁,此乃天机,我亦是不能。”

“爹爹若是用九宫飞星就能找出此三人,可用九宫飞星推算是会折寿的,冕儿可舍不得……”

“嗯……冕儿莫要乱说话!”

冕儿做个鬼脸一吐舌头,站在一旁再不说话了。

三郎知dào

人家不便说也不追问,接着道:“但不知此三人的八字为何?”

简淳望了二人片刻,微一犹豫还是说了出来:“七杀的八字是甲申年十一月初六戌时,今年二十七岁,破军为壬午年五月初九戌时,今年二十九岁,贪狼星的八字为丙戌年九月初六戌时今年五十六岁。”

“啊!”排风一声惊呼,三郎一听这三个时辰和星辰子所说亦是一般无二,看来此事非虚,难道真有这么玄幻的事?心中想着面上微一惊愕恢复了平静。

简淳则发xiàn

了排风的举动,笑道:“不知杨将军为何惊讶?”

排风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笑道:“哦,我是惊诧这三星转世的人也真是奇怪,竟然都是戌时,难道这也是天意?”

“哎!”简淳叹道:“是不是天意一切皆有定数,我虽有意拯救大宋却也有心无力。”

三郎接口道:“简大人,芸芸众生,这三个八字的人多矣,又怎能断定谁才是此三星转世的人呢?”

“老朽也正为此事苦恼啊!”

简淳叹着气又到桌前坐定。两人又饮了几杯,三郎看看天色不早刚要起身告辞,忽见冕儿紧走几步出了草庐回了房间。三郎也不知她何意起身向简淳告辞。

二人刚刚走出草庐,冕儿又从房内跑了出来,手中捧着一件长袍,脸上飞着红晕笑道:“三郎哥哥,奴家适才不小心弄脏了你的长衫,不如这样,你将这件长衫脱下来冕儿帮你浆洗一下,天气冷了,你先穿上我爹爹的长袍,等这件长衫洗干净了你再来取!”

“这……这不妥吧,冕儿姑娘,几滴酒而已,没什么的,不必如此烦劳姑娘!”

冕儿急道:“哎呀,是人家弄脏了你的长衫,你不同意奴家给你浆洗是不肯原谅冕儿了?”

说着话小嘴一撅做生气状,那份娇憨之态更是惹人怜爱。

简淳手捻胡须点头道:“即是小女有意公子也不必推辞,寒舍虽穷长袍倒是有几件,老朽见你的身材和我差不多,不如就先穿上吧!”

听他如此说三郎不好再拒绝,只听将外面的白色长衫脱下来换上了那件绛蓝色的长袍,呵呵,你还别说,穿到身上倒是极为合体。

冕儿围着他转了一圈,喜道:“三郎哥哥,这件长袍你穿着倒是合体呢,这是我为父亲亲手缝制的,父亲尚未穿过,不如就送给你吧!”

简淳一听,哎吆,这女儿长大了人心外向,自己还未舍得穿一天倒让她给送人了。

不过他并未责怪,而是捻着胡须面带笑意看着女儿在那张罗。

三郎忙推辞道:“哦,冕儿姑娘,在下并不缺长袍,天气冷了,这件长袍待来日我定然送回,还是留着给你父亲穿吧。”

简冕儿又撅起了嘴,却不好再说什么。

三郎忙向二人抱拳告辞,与排风出了篱笆扎成的院子,简冕儿一直将二人送出院外,望着三郎远去的背影呆呆发愣。

“女儿!”身后传来父亲的声音。

冕儿这才清醒过来,“爹爹,什么事?”

“女儿啊,你的心事父亲是知dào

的,你的年龄也不小了,是该找个好人家了,若是三郎未曾娶妻为父并不反对你喜欢他……”

“爹爹,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位杨将军只是陪他前来而已,并不是他的妻子,如何说他已经娶妻呢?”

简淳拍了拍女人的肩头:“傻丫头,你初见她时你才十二岁,如今已经过去了六年多,你看看他已经是快三十岁的人了……”

“爹爹!”冕儿嗔怪道:“他也没比女儿大几岁呀,再说如果两情相悦差这几岁又算得了什么?”

“我的傻女儿,他既已步入中年又怎么可能没娶妻,另外那位杨将军虽然不是他的妻子,不过为父看的出来,她是很喜欢三郎的,我看女儿就不要……”

“爹~”冕儿又打断了他的话,“也许三郎哥哥只顾了行侠仗义没顾得上娶妻呢?杨将军是不错,可是女儿……”

说着话她扬起了雪白的脖项,抚着自己肩头垂下的两个小辫道:“女儿可比她差么?”

“呵呵,我的女儿自然是不差,可是……”

“爹,你不要说了,我不相信三郎哥哥已经娶妻,他说过会来看我的,没看到我怎么会已经娶妻。”

简淳摇了摇头,他知dào

女儿太天真了,那时候她还是个孩子,三郎只答yīng

来看她,又没有承诺过什么,她居然当成了……

简淳不再说话,转身先回了房间。

冕儿回到院子里拿起三郎换下的长衫放在了胸口,出神地想着什么,忽然面含笑意,脸上也没来由的泛起了红晕,低着头想着心事走回自己的房间……

“三郎哥,你没觉得冕儿姑娘对你……对你太过热情了么?”排风说着话望着三郎。

三郎笑道:“当年她们妇女之命是我和古大哥所救,可能她也是出于感激之情吧。”

“哼,我觉得不这么简单,凭我身为女子的只觉这个冕儿姑娘对你有意。”

“排风不要乱说,会影响人家姑娘清白的!”

“依我看,这姑娘若是怕你影响她的清白就不会帮你浆洗长衫又把他父亲传的长袍给你了。”

三郎若有所思道:“排风何出此言?”

排风嗔了他一眼,哼声道:“你也看到了,他们家结庐而居,家境并不富裕,而这件长袍你看看!”

三郎这才仔细留意这件长袍,布料都是上好的布料,做工也极为精细,可见这位冕儿姑娘还是位针织女红方面的好手。

排风又道:“这件长袍她父亲都未穿过,就留给了你,可见你在她心中的地位。”

三郎一想排风说的不无道理,可是自己已经娶妻的事情她还不知dào

,也许知dào

了就不会再想,另外他已考lǜ

清楚,待来日将长袍还了她,保护的事只需在暗地里进行就行了。

三郎想着道:“排风放心,我会想办法疏远她!”

“呵呵,人家可并没有怨你的意思,何况人家姑娘并不知dào

你已经娶妻,若是知dào

会不会喜欢你还不一定!”

“但愿如此,这样一来排风也就不会吃醋了,是不是?”三郎笑道。

“哼,谁会吃她的醋?”“说着话锋一转:”三郎哥,你为什么不把采花大盗的事说出来?”

三郎笑道:“你也看到了,那简淳虽然通天文晓地理却是个不问世事之人,他连我的官职都不知dào

,我不说出这件事是不想让他们徒增烦恼,你看他们现在不是过的很好吗?多美的田园生活!”

“可是万一那采花大盗找人门来,他们不知情,岂不是疏于防范?”

“呵呵!”三郎笑道:“排风啊,如果他们知dào

了又能怎么样?你看那冕儿姑娘过的何等快乐,若是知dào

了此事恐怕再也不能象现在这般单纯活泼了,而且他们又不懂武功,知dào

还不是于事无补,所以还是不要让他们知dào

的好。”

“嗯,三郎哥说的有道理!”

两人说着话天色早已大黑下来,京城已经在望,沿着小路走到尽头就可以拐上官道。前面闪出一片林子,排风忽然道:“三郎哥,星辰子与简淳推算出的七杀星的八字都于你一样,你真的是戌时出生的么?会不会搞错?”

三郎抬头望着前面黝黑的树林刚要答话,从林中忽地窜出两条人影拦在了路中间。

三郎运足目力借着星光一看,这两人一个是身材微胖的商贾打扮,手里不断拨弄着一张铁算盘,另一人是脸上又胎记的虬髯大汉。

三郎一拉排风,倏地挺下来:“双奇兄弟别来无恙,是哪阵风把你们吹到了京城呢?”

神算子手中铁算盘嘎楞停了下来,跨步抱拳道:“驸马大人别人无恙,我们是追踪白云童子才到了此地。”

“哦?白云童子与柳玉庭现在已经走在了一起,曾联手夺了黑水神宫被我打败,后来又曾在天荡山神医古尚处见过他们害死了古神医,不过又被他们跑掉了,自此没了消息,这么说双奇兄弟已经知dào

了白云童子的下落?”

第154章 三星连珠(1)

不待神算子答话,虬髯客瓮声瓮气道:“不错,我们在河南地界曾发xiàn

过他,不过他极为狡猾,借着山势被他跑掉了,我们兄弟一路追踪到了汴京又失去他的踪迹,却碰巧看到了笑达人,笑大人若是有了他的消息,可到城南城隍庙佛龛下面留信,我二人自会得到消息来找他为师傅师母以及众多死去的门人报仇!”

“啊,那是当然,白云童子罪大恶极,我见到他也不会放过他……”

神算子抱拳道:“这是我们星宿派的仇恨,无需驸马动手,如果你动手杀了他,就是藐视我星宿派,与我星宿派为敌!”

三郎一看,呵呵,这派别派规真是麻烦,笑道:“好吧,即使抓住他我也给你们二人留着,敢问星宿派现任掌门是……”

他把目光投向了神算子,神算子笑道:“不错,如今我已秉承师叔之命继承掌门之位,大人但知dào

童子下落麻烦相告,我二人这就告辞了!”

说着话二人飞身又进了树林,黑夜茫茫他们很快消失了踪影。

因城门已经关闭,三郎与排风找了处僻静之地翻上城墙,三郎一直将她送到杨府才道:“排风,天色不早我也该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

“三郎哥……”排风忽然扭捏起来。

“怎么了排风,有话直说,我们之间有什么话不方便说的?”

“三郎哥,自上次进杨府已经快一年了,我们的事若想天君允许你须常来拜会才是,不然我们的事要拖到什么时候呢?”

三郎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愧疚道:“排风说的是,确是我忽略了,明日我就去府上再拜会太君郡主,排风也赶紧回府吧。”

排风这才满yì

地点点头,转身走向府门,三郎看着杨宏将府门打开,排风与他打着招呼进了府门这才放心转身会府。

何墨北一直在门前等候,见他回来忙道:“大人没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哦?”三郎一愣,什么日子?

“大人,昨天你才刚刚跟舞儿姑娘成过亲,舞儿姑娘可一直在等你呢。”

“啊!”三郎恍然大悟,他不说自己险些忘了,如此良宵岂不是辜负了美人恩。

三郎进了府门,见灯火朦胧中又迎出一人上前施礼:“奴婢恭迎大人回府。”

三郎低头一看,盈盈施礼的正是郑媛玉,她已脱去了妇人装扮,换上了婢女行头,浅礼之态不施铅华,虽是婢子身份,但举止神态却俨然一个颇懂礼数的大家闺秀。

“哦,郑……”他想叫夫人,可郑媛玉不承认是柳正的夫人,但不叫夫人又该怎么叫呢?他微一思忖还是开口道:“哦,郑夫人还未休息吗?”

“大人不回来,奴婢不回去休息,见大人进府,特意来恭迎大人。”

三郎一听,这也太客气了吧,忙道:“夫人以后不必如此拘礼,天冷莫要着了凉,早些休息去吧。”

郑媛玉偷瞧了他一眼,欲语还羞,想说什么终归未说出口,等他进了院子才款款回了后院去休息。

今日严格来说还算是个喜日子,天色不早其他的夫人都已休息,只有林舞儿的房间还亮着灯。

三郎也不再犹豫,举步进了林舞儿的房间。

晓筝姑娘也未休息,见他回来,盈盈一礼,浅笑嫣然知趣地回了西厢房。

三郎分帘而入,房间内香炉飘渺,鉴镜柱架,窗户上还贴着大红的喜字,两只儿臂粗的红烛跳跃着将新房照的温馨二Lang漫。

床前一张小几,几上一壶红酒,两个琥珀杯,碧纱垂帐内林舞儿轻托臻首,半露藕臂,身体蜷成一条起伏有致的曲线,闭着眼睛呼吸均匀,似乎是等的久了睡着了。

三郎走到跟前,看着素衣宽袖,莹莹雪肌半隐半露既有些大唐美人遗韵,又似仙子般淡雅的林舞儿看的出了神,忍不住再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官人,你回来了!”林舞儿慌忙坐起,劳累了一天,妾身给你打水沐浴。”

说完果然款款绕过了屏风,屏风后传来倒水的声音,又过来一会儿林舞儿面带红润走出了屏风,含羞笑道:“官人,水已准bèi

好,官人请吧!”

“怎么,夫人不与我一起么?”

“嘻嘻,等了你这么久不回来人家已经喜过了!”林舞儿明眸剪水,既娇羞又喜悦。

“呵呵!”三郎坏笑道:“要不我再给你题个词,这样你就可以再洗一次了。”

“坏死了你,才不要!”林舞儿羞红着脸走到碧纱帐内坐下低着头再也不理他了。

“哈哈!”有女如此夫复何求?三郎惬意地笑了两声,转身道了屏风后面开始沐浴。

沐完浴,三郎披着一件宽袍大袖走了进来,抬头一看不由又惬意地笑了。

原来林舞儿早已躺在了云帐内,身上盖着衾被,颀长莹润的秀项、雪白的酥胸半露,隐约可见翠色抹胸的一角,手托香腮、美目流盼柔情脉脉之态更显朦胧诱惑,风情无限。

三郎走到床前解去宽衣向里一靠将林舞儿搂在怀内,林舞儿长久独居的身子一阵战栗,三郎立即感觉到全身的柔软滑腻,探手之处原来怀里的美人只穿了抹胸肚兜,衾被下已是春光潋滟。

三郎刚想动作,林舞儿娇嗔道:“相公莫急,如此良宵没有酒怎么成,来,你我夫妻共饮如何?”

三郎一只手将她搂在怀内,另一只收在小几上拿过琥珀杯递给林舞儿,自己又拿了一杯。

“来,舞儿,你我二人历经磨难终于再度重逢,我们满饮此杯。”

林舞儿却不着急,手端酒杯雪肌皓腕环过了他的手臂:“相公,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不陪我喝杯交杯酒么?”

“呃……”三郎一听,要得要得,忙也将手腕环住她的手臂,二人对望一眼交杯二饮。

三郎将两只酒杯放回小几上,再看林舞蹈儿时,美目流盼浅笑嫣红,醉意撩人媚眼如丝,楚楚风情更加动人。

三郎终于把持不住,猛地将她搂在怀内,印上了她火热颤抖的樱唇。

与君一别已三载,林舞儿的娇躯柔软火热,起伏娇喘着热烈二期盼。

三郎再不犹豫,猛然翻身将林舞儿覆在了身下,一声长吟回荡久远,娇腻的呻吟开始连绵起伏。

西厢房的丫鬟晓筝听到小姐的声音含羞一笑,娇羞着闭上了眼睛,呼地抓过衾被盖在了头上,再也不肯露出头来……

※莽莽夜空星河浩瀚,今夜没有月亮,是夜观天象的最佳时机。

真宗皇帝率领几个亲近大臣寇准、佘太君、丁谓等几个亲近大臣在星官孟凯正的引领下登上了观星台。

真宗坐定转向孟凯正道:“孟爱卿,太祖龙脉遭地震所毁,朕心甚忧,你可夜观天象为朕解忧!”

“是!”孟凯正施了一礼,转过身来先望望南天,又回身望向北天,脸色越来越凝重。

真宗等了半天见他还未回话不由急道:“爱卿可有发xiàn

?”

孟凯正回身道:“陛下,大事不妙啊!”

“啊?”真宗攸然站起,“你且说来听听。”

“陛下请看!”孟凯正向北天指了指,“天上的每一个颗星代表地上一个人,三颗亮星中间的那颗星就是紫薇帝星,就是陛下您呐!”

真宗望着紫薇帝星看了半晌,转身问道:“紫薇帝星的星光何以这么黯淡。”

“陛下,这正是天象不妙之处。”

“哦?爱卿此话何意?”

“陛下请看!”孟凯正说着话又指向了北天,“紫薇帝星周围的三颗亮星分别是七杀、破君、贪狼三星,这三颗星都是煞星,而尽他们光芒万丈,大有遮盖紫薇帝星之势,问题就出在这里。”

孟凯正说完不无忧虑地看了看真宗。

真宗急于知dào

结果,催促道:“爱卿但讲无妨!”

“是!”孟凯正又施了一礼这才又道:“杀破狼三星重逢,乃竹箩三限大凶之兆,昔日周公曾言,三星重逢、天下大乱新君现世……”

“大胆!”真宗的脸已变成了紫色。

孟凯正扑通跪倒:“陛下恕罪,臣并无侵犯之意,只是以天道而论!”

“嗯!”真宗喘着气来回转了两圈,“你继xù

说下去。”

孟凯正擦着额头上的汗水站起,战战兢兢道:“昔日有三星连珠,赵魏韩三家分晋,近有魏蜀吴三分汉室,而今杀破狼三星居庙旺之地,紫薇帝星即将蒙尘,恐怕于陛下不利啊!”

“哦?怪不得太祖龙脉出现三道裂痕,原来是上天对朕示警,爱卿素知天象,不知这三种命格的人是谁?”

“这个……容微臣算来!”

孟凯正说完,自怀内抹出几枚铜钱摇起卦来,边摇边用手指掐算。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方回身道:“臣已知dào

了此三人的生辰八字!”

“快说,是哪几个?”

几位大臣亦面现惊愕之色望前凑了凑。

“陛下,七杀的八字是甲申年十一月初六戌时,今年二十七岁,破军为壬午年五月初九戌时,今年二十九岁,贪狼星的八字为丙戌年九月初六戌时今年五十六岁!”

第155章 三星连珠(2)

“哦?”真宗听他说出三星的八字一时陷入了沉思,其他几人也各自思量着自己的生辰八字,见不是自己各自放下心来。

真宗一抖龙袍怒道:“原来他们要分朕的江山,真是岂有此理!”

丁谓欠身上前,“陛下,既然知dào

了此三人的生辰八字,何不将这种命格的人统统抓起来处死,岂不一了百了?”

寇准哼声上前道:“天下芸芸众生有此命格者何止千万,你想陷陛下于不义么?”

丁谓理直气壮道:“为了陛下的龙体大宋的江山,死这几个人又算什么?”

老太君咚地将龙头拐杖戳在了地上,“皇上,老身同意寇大人之言,枉杀无辜岂不是令陛下失了民心。”

“嗯!”真宗沉吟道:“朕也不想乱杀无辜,可是朕的江山就要毁在此三人手里,朕焉能不急。”

“陛下!”孟凯正躬身道:“微臣已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可解此劫。”

真宗大喜,“快说来听听!”

“陛下可将这三种命格的人都找出来,将他们关禁起来,待过了今年也就没事了。”

寇准紧走几步上前道:“陛下不可,这些人无故被关押,陛下如何能够服众,百姓会说陛下只是一个置天下黎民于不顾,不问苍生问鬼神的皇上,岂不有失民心。”

“老身附议!”老太君也跟着附和。

“这个……”真宗看看这个,望望那个,一时也没了主意。

丁谓嘿嘿一笑,“陛下,臣以为这三人既然有能力为害大宋江山,必是非富即贵,陛下可传旨让朝臣送上八字,然后再将这三种八字的人尽皆除去岂不就解了此劫么?”

“嗯,有理!”真宗连连点头。

寇准拱手道:“陛下,无凭无据处死大臣,恐怕臣子们不服啊!”

老太君还想说什么,真宗已有些不耐烦,“众位爱卿不要说了,传旨朝廷大臣无论是谁一律献上自己的八字,违令者斩,另外此事不可向外人谈起,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真宗已有些疲惫,说完话大袖一摆,走了。

丁谓捻着胡须得yì

地看了看寇准也紧跟着下了观星台,身后留下的是寇准与老太君两个人长长的叹息。

丁谓回到府中,打开了自己卧房墙上的一方暗格,从里面掏出一个木匣,木匣里放着一个信封,他将信封打开抽出了一个纸条,纸条上写的他自己的生辰八字:丙戌年六月初六戌时。

丁谓一拍桌案,“我以后这三个人是要助我乱送夺地天下,原来他们是要和我分天下,哎,可惜啊,我怎么就不是贪狼星呢?就差仨月,仨月啊!哎……”

郁闷之下他又跺到了院子里,望着天上的杀破狼三星出神。

脚步声响起,从黑暗中走出一五官端正,却因为那副鹰勾鼻子而显得阴鸷的年轻人,在他身后的夜色里还站着一位面貌清秀的小童。

此人走到丁谓跟前施礼道:“大人,何事烦恼?”

“哎,玉庭啊,你是我的侄子我也不瞒你,想必你也听说过三星连珠,竹箩三限,新君现世之事,而我却不是此三星中任何一个,有此三人在我们若想夺得天下恐怕不易啊!”

“大人!何必为此事烦恼,我听说西城外柳塘村有一位奇人名叫简淳,此人深喑星象之学,有通天彻地之能,大人何不把他请来辅佐你呢?”

“哦?此人我也曾听说过,乃是前朝司掌星官简秀成的后人,曾做明州知府,只是我听说此人性情极为奇特,他会为我们所用么?”

“大人,但凡隐士必然清高,大人何不亲自去请呢?”

“这个……那简淳真的有这么厉害?”

柳玉庭阴声道:“大人亲自去看看不就知dào

了?”

“好,明**二人随我一同前往,我倒要看看这简淳到底有什么通天彻地的本领。”

第二日一早丁谓就在二人的陪同下赶往柳塘村,很快就找到了简淳父女二人的隐居之处。

小童子紧走几步上前扣门。

“谁呀?”一个柔和悦耳的声音传了出来。

小童子朗声道:“枢密使丁大人来访!”

执拗,门打开了,一个清纯貌美的少女探出头来:“我爹出去了访友去了,几位等我爹回来再来不迟。”

小童子上下看着这少女堪称惊艳的娇美容颜,凹凸有致的身材,立即眼睛就不够使了。

柳玉庭一瞪眼,小童子赶忙退了回来,柳玉庭道:“即是简公不在我们几人改日再来探访。”

人家不在丁谓也没办法,只得坐着轿子回返,待轿子抬起,柳玉庭转向小童子道:“敢打那姑娘的主意,本尊立即毙了你!”

小童子连声应诺:“是是,宗住看中的女人小的怎敢染指。”

柳玉庭这才转过身去策马前行,神态虽是平和却难掩那股阴鸷傲然之态。

今日非是大朝之日,三郎也无需上朝,一大早太监就来传旨,说是让每个大臣都献上生辰八字,三郎并未多想就把自己的生辰交了上去。看看天色差不多,便备了厚礼来杨府看老太君和柴郡主。

三郎如今已是当朝驸马,到了门前老家人杨宏向里一通报,就连老太君也迎了出来。呵呵,从一品的骠骑将军、当朝驸马那是何等尊贵,身份已在太君等人之人,太君虽然年迈也不得不接出来。

三郎却不以自己为尊,到了厅堂,按着排风在杨府的排位一一给众位夫人们见礼,杨文广如今已长成翩翩少女,听说三郎来了高兴的不得了,缠着他要求拜他为师习学武艺。

老太君等人知dào

他的本事,虽是斥责却并未阻拦,能拜武功绝顶的骠骑将为师,那是多大的荣耀,三郎见她们不阻拦,已知她们的心意,又有排风这层关系,为了取悦老太君早些答yīng

她们的婚事立即应允。

柴郡主见机不可失,立即安排文广行拜师大礼,拜了师以后推脱也不行了,三郎也很高兴,呵呵,有了这层关系他以后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出杨府了。也就有了更多与排风接触的机会。

行完拜师大礼一个干人等又回到厅堂做定,八姐九妹站在老太君两侧,排风在杨家的地位类似于女儿,就站在九妹的下首。

三郎命人将礼物抬进来,理由是老太君年迈自己特来看望。

不是聘礼老太君也不再坚持,也就收下了,又着人准bèi

拜师之礼。

八姐笑道:“太君,你看驸马真是个有心之人,百忙之中还来探望你,这份心意实在难得啊。”

“是啊,是啊,象驸马这样的人品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看来我们排风姑娘若嫁过去就有福了……”

“八丫头、九丫头!”老太君把眼一瞪,吓的两人赶忙把话咽了回去。

老太君向着三郎拱了供手,“驸马能来看望老身,老身实感荣幸,能收文广为徒老身替文广谢过,大人文武擎天,老身也是钦佩的紧,不过排风的脾气你是知dào

的,最不喜与别人争风,她的事老身会替她考lǜ

的。”

三郎一听,老太君这话里话外还是不同意啊,如今郡主已不是问题,就差老太君了,自己也不必太着急,只需等六郎回来此事也许就会迎刃而解,逼得的紧了太君把话挑明了自己以后反而不好再提了。

想到这里也就不再提排风的婚事,说一些自己在秦州办案的轶事。

老太君忽然道:“皇上要群臣报出自己的生辰八字,大人可报上去了么?”

“哦,已经报与陛下!”

老太君随口道:“但不知大人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甲申年十一月初六戌时!”

“啊!”太君一听惊诧道:“这么说大人今年二十七岁?”

“不错!”

老太君攸然站了起来,面色凝重地拄着龙头拐杖在厅内跺了几步,转向三郎道:“驸马行事光明磊落,老身很是钦佩,有件事老身必须要说与驸马知dào

。”

“太君请讲!”

“昨日孟凯正夜观天象,说出了有可能危害宋廷的三煞星的八字,而七杀的八字与驸马完全一样,枢密使丁谓曾谏言让陛下把这几个八字的朝廷大臣杀掉以免后患,而驸马的八字又与七杀相同,驸马也是皇亲怎会做出危害大宋的事来,以老身之见驸马应该让云罗公主进宫劝劝陛下,以免生无妄之灾。”

三郎这才知dào

皇上为什么要让自己交出生辰八字,不过他本是现代人,对这些玄幻的东西仍然不太信,笑道:“因为星象之说而斩杀朝廷大臣岂不是太过滑稽?我相信皇上也不是如此昏庸的人,怎会无故杀我?”

老太君面色凝重道:“话虽如此说,大人还是做些准bèi

的好,我和寇大人也会力谏让皇上放qì

这荒唐的想法,可是……你是知dào

的,那祥瑞、天书的虚妄之事皇上都相信了,星象之事直接威胁到大宋江山,若想让皇上不信也未必尽然。”

“呵呵,话虽如此说,我仍不相信皇上会斩杀无辜大臣,若陛下真的要杀我,我也会当面力陈,有云罗这层关系,我想陛下怎么也会有所考lǜ

吧。”

第156章 杀身之祸

太君点着头,沉思着,也没有好的办法,正在这时只听门外破锣般的嗓音传了进来:“老盟娘,孟良焦赞回来看您了!”

随着喊声,两个大喊阔步而入,进了大厅咕咚跪倒:“孟良、焦赞见过来老太君。”

三郎一看,这两个人,一个红脸膛、头上一缕冲天红发,另一人身材魁梧面色黑里透亮,正是孟良焦赞。

“快起来,起来,你们两个不在边关怎么回来了?六郎呢?怎么没回来?”

太君见到六郎的两个盟弟也有些激动。

两人挺身站起,孟良道:“太君,我六哥让我二人先回来给您老人家送个信,待安排好边关防务,他再过月余就会回返,请太君放心。”

排风一听,还要月余,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不过总算有了念头,含笑看了看三郎。

孟良焦赞一抬头便看见了三郎,一边一个拥了过来,“哎呀,笑大人,澶州一别已有数年,今日终于再次得见,改日我们定当不醉不归。”

三郎笑道:“不知二位将军这次回返能呆多久?”

“哈哈,我们呐,只要边关无战事,愿呆多久就呆多久,笑大人何时请我们饮酒啊?”

三郎笑道:“但有空闲定当请二位将军过去。”

“好好,那我二人可就等着了。”

两人说笑着,老太君又将二人拉过去说一些边关的事情,人家唠家常,三郎也不好再呆下去,便起身告辞。

柴郡主备了些拜师之礼送了出来,三郎不好推辞只得一并带回府中。

到了晚间,三郎正与夫人们坐在厅堂中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眼看天色不早,正要休息,忽然真宗身旁太监何瑞带着几名御林军前来传旨,着三郎立即进宫面圣。

太监宣完圣旨道:“驸马,陛下正在慈宁殿等您,跟洒家走一趟吧。”

“公公稍等,容我换身官服。”

三郎在府中穿的是便装,进宫面圣自然不妥,太监也不好再催只得道:“我等就在外面等着驸马,驸马请!”

三郎转身进了厅堂,张小玲走上前道:“官人,我们来京城这么久皇上可是很少宣你进宫议事的,而这此居然半夜来召,而且催的这么急,妾身总觉哪里不妥,相公要小心呐!”

许南蓉道:“官人,不知为何听说你要进宫我心里慌的厉害,不会有什么事吧。”

其她几人也各自表示了自己的担忧。

云罗公主上前道:“我皇兄深夜召相公进宫也许真的是有急事,驸马是他的妹丈,能有什么事?大家若是不放心,不如本宫陪官人进宫吧。”

“呵呵!”三郎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即使有事我自己也能应付得来,诸位夫人不要担心,天色不早你们也早些休息吧,我这就进宫了。”

说完换了官服转身出了房门。

许南蓉跟了出来,拉着他的收道:“相公,我心里跳的厉害,你一定要小心呐。”

“蓉儿,放心吧!”三郎拍了拍她的香肩安慰着。

三郎随着太监几人出了府门直奔皇宫,太监带着他不是走的宣德门,而是走的皇宫后门。

三郎并未多想,自己深夜进宫也许太监是怕惊扰他人吧。

几人进了皇宫,绕过回廊穿过御花园进入甬道,前面慈宁殿已经遥遥在望。

忽然一对御林军走上前来,中间一人一双斜眼,面白无须走上前来高声道:“前面来的可是当朝驸马笑大人吗?”

三郎一愕,抬头一看此人认得,正是丁谓的外甥,殿前步军都指挥孟铁山,绰号孟七,沉声道:“不错正是三郎,孟将军所谓何事?”

孟七也不答话,哗啦自怀中掏出一张圣旨展开,厉声喝道:“奉圣命,将笑雪风立即拿下!”

呼啦上来几个人手拿铁链就要捆绑三郎。三郎手一摆将几人推开冷声道:“皇上为何要抓我,你手中的圣旨可是假的吗?”

“嘿嘿,笑大人,有什么你跟圣上去说,是真是假你自己看看!”

说完,孟七将圣旨递到了三郎面前,三郎一看圣旨上盖着玉玺,正是要捉拿自己,绝不是假的。

他想不通真宗皇帝为何要抓他,方一愣神,几名御林军又拥了上来,哗楞,足有拇指粗细的铁链子套在了脖子上,转眼间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三郎没有反抗,他知dào

此事拒捕就是抗旨,没罪也变成有罪了。有什么话见了真宗再说不迟。

孟七到了他身旁一推他,“笑大人,跟我们走一趟吧。”

三郎正欲举步前行,“砰!”孟七一指正点在他背后风门穴上,一身功力已然提不起来了。

此事三郎才意识到事情不妙,厉声喝道:“孟七,你要干什么?”

“呵呵,干什么?笑大人,对不住了,早知你功力通玄,为防不测只能如此了,奉陛下口谕,笑三郎命犯七杀,极有可能是七杀星转世,为防大宋江山旁落,立即将之斩首!”

“走!”几名军士推着他望后门走。

“慢着,我虽是七杀的命格,何以证明我就是七杀星?”

孟七阴阴笑道:“笑三郎,皇上说了,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何况你的生辰八字时辰无一不是七杀的时辰,错杀的几率也要小多了。”

“孟七,你好大的胆子,我要见皇上!”

“嘿嘿,这就是皇上的命令,走吧笑大人。”

几名侍卫推搡着他直奔后花园,这里有一块专门用来处斩宫中犯人的地方,夜晚的寒风吹过,冷风森森,阴森可怖。

三郎有心挣脱锁链,可穴道已经被治,一身功力提不起来,此时他这个恨呐,自己太相信真宗皇帝了,没想到他连自己的御妹丈也不信任,冒着错杀的危险要杀自己,更可恨的是自己居然着了这几个小人的道。

真是大风大Lang经多少,小河沟里翻了船。

几人将他绑道一株树桩上,远远看见一队御林军向这边走了过来,孟七唯恐出了意wài

,厉声喝道:“行刑!”

一名面相凶恶的汉子高高举起了鬼头刀。

三郎两眼一闭,完了!

大刀闪着寒芒就要落下,“嗖”地一声,不知何物飞了过来,正钉在大汉手腕上,大汉疼的一咧嘴,惨叫出声,手中大刀当啷落在地上,手背上赫然钉着一只刚镖。

人影闪处一条纤巧的身影已到了跟前,惊诧的声音道:“三郎哥,真的是你?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暗杀驸马!”

三郎听到喊声睁开了眼睛,抬头一看眼前站的手擎双刀的少女正是排风。

“排风,你怎么来了?”

“我在那边巡视,看见这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向这边来了就跟了过来,看着象你,真没想到果然是这几个贼子要杀你,我剐了他们。”

排风说着话纵身向孟七跃了过来。

孟七别看会两下子,可知dào

自己那点本事跟排风还是比不了,边退边喊道:“杨将军,你要造反吗?这可是圣上的旨意。”

“嗯?”排风一听也愣了,“何以为凭?”

“这有圣上的旨意!”孟七说着又掏出一张圣旨递了过来,排风展开一看,果然是真宗要斩杀三郎的圣旨。

呵呵,这小子本以为不会有人来,为免生是非,圣旨都懒得念就想杀了三郎。

排风一看圣旨非是虚假,一时也蒙了。

孟七不失时机道:“动手!”

“慢着!谁敢动手我先杀了他。”排风擎着双刀挡在了三郎身前。

“怎么?杨将军要抗旨不成?抗旨可是灭满门的,你杨家有几个脑袋够砍?”

排风心念电转,怎么办?有心去找皇帝评理,可是三郎怎么办?自己一旦离开他随时会被这些奸佞小人斩杀,不去又不敢抗旨,杨家数百人的姓名,她哪敢儿戏。

正在进退不得,身后三郎小声道:“排风,而尽之计只有请德妃娘娘出面!”

排风一听,对呀,三郎向来是支持德妃娘娘的,而德妃也对三郎极为器重,只要她肯出面三郎就有救。

可她还是很为难,自己要守在这里,谁去给德妃送信呢?

她正在犹豫不决,一名太监走了过来,走到跟前认出了排风,鸭细的嗓音道:“孟将军、杨将军,德妃娘娘让洒家来看看发了什么事?”

如今德妃在宫中的势力可谓如日中天,这边发生的事早有人偷偷看见立即飞报给了德妃娘娘,德妃立即让大太监郭槐前来查看。

排风一看是郭槐心中大喜道:“郭公公,你来的正好,圣上要杀驸马,我守在这里,你速去禀报德妃娘娘!”

“啊!”郭槐一听可下坏了,“就去就去!”口中应着撒脚如飞往肃明宫跑。

孟七一看这还了得,手中刀一挥,大家一起上,抗旨者一律格杀勿论。

孟七乃是步军都指挥,带的人可不少,眼看排风就要吃亏,一队御林军也到了跟前,副将阮翠华长剑一举:“哪个敢动手,我先杀了他。”

双方人数不相上下,而排风武功,场面一是僵持下来。

孟七一看要坏,高喊一声道:“你们守在这里,我去禀报皇上。”

说完撒脚如飞往慈宁殿跑。

第157章 救命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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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七一只脚尚未迈进慈宁殿就开始喊:“陛下,大事好了,杨排风反了。”

真宗正坐在龙书案后闭着眼睛等消息,身后大太监陈琳也是一副入定模样。听到喊声真宗霍然站起,“何事惊慌?”

孟七扑通跪倒,上气不接下气道:“陛下,臣欲奉命斩杀笑三郎,那杨排风带兵阻挠,臣行刑不得特来禀告皇上。”

真宗一听大怒“大胆杨排风!来人传朕旨意……”

“陛下息怒!”门外珠冠冕带走进一人,真宗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皇弟八千岁泾王赵元俨。

八千岁赵元俨睿智能干,而且宋初太祖时期就有过兄终弟及的先例,也即赵匡胤驾崩后弟弟赵光义即为,真宗无子之前也是做的这样的打算,若一直无子便由泾王赵元俨即位,令他也没想到的是李玉只有一次被宠幸就珠胎暗结。

而且还不仅于此,已被封为崇阳县君的李氏生下赵受益(仁宗赵祯)后,前年在众嫔妃皆无子嗣的情况下李氏又为真宗生下一女,李氏听从德妃的建议将李玉晋封为才人,虽然女儿生下不久便夭折了,不过李玉的生育能力确实可称的上是后宫的一段传奇。

真宗虽然有了皇子赵受益,但对这位皇帝八千岁赵元俨任然信任有加,此时见他忽然深夜进宫,也有些惊愕,便停下宣旨道:“泾王此来所为何事?”

“陛下,愚弟听说皇兄因为三煞星的事要求群臣交出生辰八字欲斩杀无辜大臣,臣弟以为不妥啊。”

真宗佛然不悦:“没想到这件事连你也知dào

了?”

“呃……皇兄让群臣交出生辰八字,加之夜观天象的事,臣弟猜测极有可能是因为三星连珠、竹箩三限之事,故此深夜进宫来劝慰皇兄。”

八千岁赵元俨说的冠冕堂皇,其实他进宫不是自己得到了消息,而是寇准老太君二人去拜访他的缘故,二人知dào

凭真宗的迷信自己已极难劝他回头,故此才去请泾王赵元俨出头。

真宗皇帝意味深长道:“八弟,我大宋始自太祖皇帝,如若被他人所窃,我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

宋太祖赵光义连同赵恒在内共有九个儿子,第三子就是真宗赵恒,而泾王则是第八子,又被人称为八千岁。

听他所言八千岁道:“皇兄,昔年太祖皇帝之所以得将士们拥戴成就不世功业正是宽厚待人严于利己的结果,而今仅凭星象只说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要斩杀朝廷重臣,而且此人还是我们的妹夫,若然如此恐天下人寒心呢,还望皇兄三思。”

赵恒沉哼道:“八弟不必劝我,星象之说自古有之,不然竹箩三限赵魏韩三家分晋、魏蜀吴三分天下怎么解释?笑三郎虽说是我们的妹丈,为我大宋江山着想朕也不得不如此,宁可错杀二不能放过,何况笑三郎身为朝廷重臣,二八字又与七杀星相和,这么巧合的事极为少见,他极有可能就是七杀星转世,故而留他不得。”

“这……”真宗慷慨言辞,八千岁也没了主意,急的直抖手。

“德妃娘娘驾到~”

真宗正要再次传旨连排风一起斩杀,德妃娘娘宫装慵懒的走了进来。

“陛下,听说您要处斩驸马,臣妾请您刀下留人!”

真宗对德妃实在喜爱,强忍愤nù

道:“爱妃呀,笑三郎乃是七杀星转世,朕不得不杀他,你起来吧。”

“陛下,您没想过么?我大宋能有今日之太平,驸马有不可磨灭之功,当年驸马力降大辽怪物铁甲龙,扬我大宋声威,澶渊之盟正是驸马力助杨景保住遂城,逼得辽兵绕道而行孤军深入,他又在澶州箭射萧达凛,才有了澶渊之盟,二几乎乱宋要西夏人有机可乘的沉盐大案也正是由驸马辅佐寇丞相才得以说落石出,陛下若是将他处斩,天下百姓必定心寒,朝廷百官也不服啊,若然如此,以后谁还愿意为陛下效力卖命呢?”

“啊……这个……”

德妃几句话句句说到点子上,是啊,这样的功臣你若杀了,那些肯为朝廷出力的人谁不心寒,谁还肯再为皇家卖命?

可是晚年的真宗迷恋神鬼、祥瑞、星象之说,又怎肯轻易罢手,沉吟半响道:“爱妃,你说的不无道理,可是他若我七杀转世、兴我大宋者就是灭宋之人,我有岂能饶他?即使杀错朕……”

真宗皇帝咬了咬牙,“朕也只好委屈他了。”

作为天子就是如此,不管事忠臣还是奸臣都是为皇家的利益服wù

的,一旦他意识到你威胁到了他的江山就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你,妹丈算什么?亲兄弟甚至亲爹有时候也不留情面,他的父亲宋太宗赵光义不正是从亲哥哥手中得来了皇位吗,杀个驸马在于皇家又算得了什么?

真宗说完又要传旨,可把德妃吓坏了,不得已把杀手锏使了出来,“陛下,可还记得曾答yīng

臣妾一件事么?”

“嗯?”真宗愣了,“我答yīng

过你什么?”

德妃不慌不忙,“当年沉盐大案危机大宋安危,臣妾与陛下曾击掌为誓,臣妾举荐寇准三个月内破获此案,若成行,陛下允妾一件事,陛下请看有圣旨为凭!”

德妃见三郎有难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自袖内摸出一方圣旨递给了真宗。

真宗打开一看傻了,怎么?这张圣旨正是当日与德妃击掌为誓为防反悔而留下的,而且还是他亲自要求的,对于立誓之说笃信神灵的人自然也是深信不疑的,真宗更不忍驳背。

可是自己的江山怎么办?若真的放了三郎,他如今身为当朝驸马,从一品的骠骑将军,手握重兵,位高权重,若真的是七杀转世岂不毁了他的江山?

真宗一时犯了难,放不得,杀,自己确实答yīng

过德妃。

德妃冰雪聪明立即看出了他的想法,盈盈福礼道:“陛下可是担心笑三郎若果真是七杀星转世日后会危为害大宋江山么?”

“不错,朕正是因为此事而应不得爱妃!”

“陛下,臣妾有一折中办法,陛下可愿意听么?”

真宗看了看她,“好吧,你且说来听听。”

德妃仿佛只为大宋江山考lǜ

一般,浅笑道:“笑三郎若想为害我大宋江山必须手握兵权,而命格为七杀者天下芸芸众生又不知几人,陛下几忌者唯他身份显贵,大权在握而已,即如此陛下何不只给他个虚名,而不允他实权,笑三郎为朝廷立有大功,若直接削职为民天下百姓必定不服,依臣妾之见陛下何罢了他的骠骑将军之职,封他做个没有实权的逍遥王爷,这样一来即可堵住天天悠悠之口又卸了他的兵权,只委以虚名,岂不是两全其美么?”

真宗一听明升暗降?负着手踱起了步子。

八千岁上前道:“皇兄,娘娘所言句句在理,这样一来驸马没了实权也就对我大宋没了威胁,陛下若还不放心可以派人看着他,只要过了竹箩三限之年也就没事了。”

真宗不想违背自己的承诺,听二人所言果真有道理,转身笑道:“爱妃真乃朕之臂膀,竟能想出这等绝妙的办法,可朕还是不明白,爱妃为何要给他个王爷做呢?给个同级没有实权的官职不也就行了?”

“陛下!”德妃嫣然笑道:“陛下请想,如今你已下了圣旨要杀驸马,这样放回来驸马难免心心中难过,若升了他的官职即可打消他内心的疑虑但有事可以继xù

为陛下效命,二来也让那些官员看看陛下的仁厚之心,不仅不杀他还要赏,岂不是一举两得么?”

真宗一听一拍大腿,“招啊!”

“来人,请驸马过来,朕要重加褒奖!”

“啊……”孟七一听傻了,这怎么回事呀这,不仅不杀头还要升王爷,可是他反应极快,知dào

三郎一旦得放自己得罪他不得。立即一溜小跑出了慈宁殿。

后花园排风与孟七的人还在对峙,孟七到了几人面前向着手下的御林军呼喝道:“混账还不退下!”

这些御林军一个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悻悻退了下去。

孟七咕咚跪倒,“王爷,小的也是奉了陛下之命要斩杀大人,如今大人既要得释,还请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与小人计较,王爷小人也是为陛下做事呀……”

几人一听有些蒙,这啥时候又冒出个王爷来?

排风看着他猥琐恭维之态已不耐烦,厉声道:“既然如此,啰嗦什么,还不快快给驸马解开绳索?”

“是是是!”孟七连声应诺,站起身来亲自给三郎打开了铁链,解开了穴道,口中还念叨着:“王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与小的一般计较……”

三郎也懒得理他,由他领着到了慈宁殿。

进了御书房,还未见礼就看见了八千岁和满脸欢喜的德妃娘娘,正自诧异,真宗已紧走两步到了跟前:“哎呀驸马呀,你受惊了,朕早听说你胆气无边,今日只是试试你的胆量,其实啊……咳咳……朕是想重用你,升你的官职……”

第158章 我本逍遥

三郎云山雾罩正在发蒙,只听真宗朗声道:“笑爱卿听封!”

三郎稀里糊涂跪倒接旨,只听真宗抑扬顿挫道:“笑爱卿为朕屡立大功,智助寇准破获沉盐一案,破西夏侵我西北之计,特封为我大宋逍遥王,即可到任不得有误。”

三郎一听,哦,怪不得孟七称自己为王爷,原来果有其事,到任?到哪任呢?

谢了恩,出了慈宁殿,一问朝官才知dào

原来自己以后不用上任了,做了逍遥王爷朝都不用上了,什么都不用管了。

时到此时三郎才明白,真宗是把自己明升暗降了,他对自己仍然怀疑。好吧,你既然怀疑我,我何必非要掌握实权呢?

“逍遥王、逍遥王、逍遥王!”

三郎大笑三声回了笑府。

谁娃子将他迎进了府门,刚走没几步房檐下款款行来一人,柔美的声音道:“大人,你……你没事吧!”

“呃……郑夫人,天将四更了你还没休息么?”

“大人不回来,奴……奴家睡不着!”

“郑夫人天气越来越冷了,不要这么晚休息,我能有什么事?快回去歇息去吧!”

“是,奴婢告退!”

同样等着三郎回来的几位夫人也早迎了出来,张小玲望着郑媛玉风韵窈窕的背影若有所思。

许南蓉上前道:“官人,你可算回来了,妾身的心一直跳个不停,如今可算好了。”

几位夫人问长问短。三郎哈哈笑道:“呵呵,你们多虑了,我怎么会有事呢?你们知dào

吗?你们的相公如今已经是大宋朝大名鼎鼎的逍遥王了,哈哈……”

几位夫人看着他不象假,依他的脾气没有的事怎么会说?可他为什么笑的这么怪异。

玲儿上前道:“皇上为什么无故升你做了王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走,进屋说!”

三郎揽着几位夫人进了屋子坐定道:“你们家相公以后彻底轻松了,什么也不用管了,只安心做我的王爷就行了。”

云罗公主看着他怪异的表情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相公你从回来就怪怪的……”

“哼,你皇兄要杀我,若不是德妃和八千岁为我求情,恐怕你家相公今夜就回不来了。”

“啊……”几人同时惊呼出声,许艳珠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三郎这次无比气愤的把进宫的事说了一遍,许艳珠一听气的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我立即进宫杀了这个狗皇帝!”

“姐姐,皇兄不是升了相公做王爷吗?他虽然有错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最终不还是封相公做了王爷吗?”

张小玲也劝阻道:“公主说的对,皇上既然封了相公做王爷说明他仍念旧情,艳珠妹妹消消气。”

许艳珠苍啷归剑入鞘,“什么王爷,还不是明升暗降,给了个空闲。”

林舞儿玉面含煞恨声道:“莫不然我们姐妹助相公反了他,相公为大宋立下过汗马功劳,定会有人响应,凭我们姐妹的本事何愁大事不成。”

几人气愤之下当云罗不存zài

一般,大家都在生气,云罗也不好再说话,只得悄悄退到一旁,她虽然为皇兄开脱内心却也在生着皇兄的气。

三郎忙阻止林舞儿:“舞儿不要说,如今我们正处在风口Lang尖上,不要给人以口舌。”

许艳珠笑道:“相公怎么怕了,想我丐帮弟弟遍天下,玲儿姐姐的黑水神功有三堂七十二舵,若是相公有意天下……”

“珠儿!这种忤逆犯上的话可不恩能够乱说,我说过我们现在正处在风口Lang尖上,一切都要小心,知dào

了么?”三郎厉声阻止了她。

几位夫人头一次看他说话这么严肃,都不敢乱说了。

三郎叹口气道:“珠儿,不是我埋怨你,如今为夫我命犯七杀,朝中那些佞臣时刻都在找机会弹劾我,我们更要小心,千万不能落人口舌,谋逆可是天大的罪过,岂是随意乱说的?”

几人连连点头,云罗见他如此说心里美兹兹的,必经和真宗是亲兄妹,自己的相公与哥哥不起冲突她才能心安。

忽然三郎无比惬意的笑道:“诸位夫人是知dào

的,为夫我本就无意权势,如今做了这逍遥王也正遂了愿,你们可知dào

宝镜临行时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几个人都睁大了眼睛。

“她说她喜欢吃酸的……”

“啊……宝镜公主是不是有喜了?”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满是羡慕之色。

“嗯,有可能!”三郎点着头。

“相公,我也想要个孩子了!”

“我要想!”

“还有我”

……

听着夫人们着急的样子,唯恐自己落了后一般,三郎笑道:“如今你们家官人做了逍遥王,你们就是王妃,本王不再理那些朝廷琐事有的是时间,保证日后鞠躬尽瘁,日日耕耘,让你们每人都开花结果!”

看着夫人满面羞红面露喜色,三郎攸然站起一把揽过玲儿道:“好啦,天都快亮了,都回去休息,为夫我也要开始工作了,下个珠儿准bèi

!”

说完搂着玲儿进了房间,夫人们丝丝窃笑也各自回房……

不用上朝,不理政事,三郎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慵懒的起来,他反而觉得这样的生活很适合自己,何必为那些朝事勾心斗角呢?

中午刚用过午膳龚美就到了,龚美传来了德妃娘娘的话,大意就是如今三郎是七杀星的命格,真宗以及满朝文武都在注意他的一举一动,行事千万要小心,不要参与政事给人以口舌,并且龚美还带来了一个更让三郎震惊的消息:真宗赵恒病了,据说得了一种风湿病,身体越来越不如以前。

不过因为三星连珠的事,真宗唯恐天下烽烟再起、应了竹箩三限之说,他又开始广建佛寺道观,还要西祀汾阳,****。

宋真宗曾命丁谓为修玉清昭应宫使,又加天书挟侍使、总领建造会灵观、玉皇像迎奉使、修景灵宫使、天书仪卫副使,奉旨摹写天书刻玉笈。玉清昭应宫共计三千六百余楹,工程浩大,丁谓征集大批工匠,严令日夜不停,只用了七年时间便建成。

这项工程本就劳民伤财,如今又要广建佛寺道观,沉盐一案又刚刚过去不久,使得民怨沸腾,社会矛盾更加激化,使得宋王朝的“内忧外患”日趋严重。

送走了龚美,孟良焦赞又来了,三郎正闷得慌,他们来的正好,便与他们开怀畅饮,喝了个酩酊大醉。

从今天起三郎不再过为朝事,每日了陪着自己的几位夫人,几位夫人为了早日开花结果也是日日与他腻在一起,耕了又耕、轮了又轮。

闲暇时三郎便去杨府传授文广武功,找范仲淹、晏殊等人吟诗谱曲,或者与孟良焦赞等人饮酒,真的不再过问朝中之事,成了名副其实的逍遥王。

转眼到了十月十五,三郎一直在惦记采花大盗的事,别的事可以不管,这件事他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于是他去了趟开封府,让李浚派人保护另外两位姑娘,而自己准bèi

夜间偷偷去西城外柳塘村保护冕儿。

到了晚间,三郎等夫人们都睡下,自己偷偷出了逍遥王府直奔柳塘村。

天上明月如轮,空旷的大地如同铺了一层霜,明亮无比。三郎到了简淳父女居住的草庐,偷偷隐藏在篱笆外观察着院内的动静,由于是篱笆墙,所以透过篱笆的缝隙院子里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东厢房简淳的房间亮着灯,西厢房冕儿姑娘的房间也亮着灯,这座院落傍山而建,靠山的一侧是起伏连绵的树林,往柳塘村去的一侧却是空旷的原野。西风萧萧中这座院子显得孤零零透着萧索。

三郎一直等道亥时,简淳的房间灯灭了,而冕儿的西厢房灯光还亮着,美人的剪影映在窗子上朦胧而美丽,冕儿好像正在缝补着什么东西,以至于这么晚了还没睡。

三郎丝毫不敢懈怠,时不时向四下望一望。

蓦然——一条黄色的身影在皎洁的月光下、空旷的原野上如飞而来,身法之快连三郎也赞叹不已。来人转眼到了篱笆墙外,向四下望了望见没有可疑之处飞身进了院子。

三郎没有动,他知dào

此事即使抓住这个人自己也没办法将他定罪,为了冕儿的清白,他最起码也要等他有犯罪动机的时候再等手。

三郎见他悄悄向冕儿居住的西厢房摸了过去,自己不敢再耽搁也飞身而起跃过篱笆墙悄无声息的进了院子。

此人两人的距离不过十丈远近,三郎已可以看清楚,此人穿了一身黄袍,身材挺拔,面上同样罩着一方黄色的蒙面巾,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

黄衣人摸道了冕儿的床前犹豫了下,却并未破窗而入,而是悄悄tian破了窗户纸向内观望。

黄衣人似乎看得入了迷,足过了两盏茶的功夫还没动手的意思,连三郎都有些等不及了。

正在这时三郎发xiàn

黄衣人举起了右掌,看样子是要破窗而入了,三郎全身的神经都崩紧了,只要他动手,不管事破窗还是破门,自己就立kè

动手,有了作案的动机和他这身黄袍,三郎相信自己有足够的手段让他招供。

第159章 封后

可是令三郎没想到的是,转眼间黄衣人又将手掌放了下去,然后静默了片刻忽然仰天轻叹了一声。

这一声叹息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如今夜半更深,又是这野外幽静之地,声音清晰可闻,蒙面人愣了下神,好像也吓了一跳,而方面内的冕儿姑娘也听到了这声轻叹,有些惊慌的声音道:“谁!”

然后脚步声响,想来姑娘是要出门查看了。

蒙面人忽然腾身而起,飞身出了院子。

三郎一看要跑,这哪行?不管是不是采花贼先抓回去再说,也飞身出了院子追了上去,很快二人的距离迫近道了六七丈内他这一动,蒙面人立kè

发xiàn

了,全力向山林奔了下去。

冕儿姑娘手笼着烛火悄悄开了房门到了院子里,四处望了望,冰轮高悬,一片寂静,哪里有什么人。难道自己听错了?院子里没有人姑娘也放下心来,转身回了房门,不大会西厢房的灯火也熄灭了……

三郎唯恐黄衣人进林子,将逍遥神步提到极致,追着黄衣人很快到了山林边缘,两人的距离已不足一丈。

三郎不再等待猛然发力一掌向黄衣人后背拍去,黄衣人也不虞他身法竟然如此之快,猛然转身硬接一掌。

就在转身的同时他也看清楚了三郎的容貌,脸上闪过一丝惊恐,轰地一声两掌接在一起。黄衣人被震得倒飞而出,三郎正待继xù

进招,没成想黄衣人已经借着倒飞之势飞身进了林子,一个闪越没了踪影。

山林浓密树影婆娑,三郎不敢大意,凝神戒备也跟着进了林子。可林中中尽是西风萧萧中摇晃的树影,哪里还有黄衣人的踪影。

“哎,竟让他跑了!”

三郎感叹着,又找了半天仍然没有黄衣人的身影,只好转身出了林子。

放眼天下武林能硬接自己一掌而无碍者寥寥可数,这个黄衣人是谁呢?他是不是那个采花大盗?如果是为何却不动手,如果不是他问什么半夜到了这里,而且也如那采花大盗一般一身黄衣。

三郎心中想着惦记冕儿的安危又来到了草庐前,飞身进了院子悄悄到了冕儿的窗前。

房间里漆黑一片,三郎凝神细听隐约可以听到冕儿轻微的呼吸声,冕儿安全他也放下心来,又隐在暗处等了片刻,看看天色已过了三更,根据以前采花大盗作案的时间来推算想那采花大盗应该不会来了,便不再耽搁飞身赶回笑府。

天将四更。

丁谓府邸,一黄衣人飞身进了府门,落地时身子一阵踉跄,暗处一小童迎了过来扶住了他,躬身道:“宗主,怎么,不顺利吗?”

“啊……”黄衣人手抚胸口喘息了半天才愤恨道:“真是没想到笑三郎那贼子插手了此事,今日若不是我见机的快险些命丧他手。”

“啊!”小童子睁大了眼睛,“连日来宗主武功又大有精进,难道还不是笑三郎那狗贼的对手吗?”

“你知dào

什么,笑三郎服食龙脉血宝功力也臻无化之境,以的功力倒也不致于一招落败,是我没想到是他才硬接一掌,若非我见机的快险些吃了大亏。”

说完,黄衣人又开始喘息着。

“宗主,你受伤了?”

“一点轻身,不碍事,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小童子眼神摇晃不定道:“宗主,难道我们要永远这么躲下去吗?”

“哼哼!”黄衣人森森冷笑道:“如今我的阴阳双修之法已到了第六重,待到了第九重我就可以无dí

于天下,怕他何来。”

“小童子恭喜宗主贺喜宗主!”

黄衣人上下打量着他,“童儿,我神功告成之日就是我夺取天下之时,只要你好好跟着我,到那时你就是开国元勋,有数不完的荣华富贵在等着你。”

“我白云童子一定唯宗主之命是从!”小童子又恭恭敬敬施了一礼。

黄衣人满yì

地点点头,“本尊素知你喜爱女色,不过再本尊神功未成之前你一定要小心不要露出马脚,丁大人给你准bèi

的那几个婢女也够你享用了,若没什么事不要到外面走动,知dào

了吗?”

“是,小的知dào

!”

“嗯!”黄衣人平静了一会,忽然目光一亮道:“本尊今晚失败了,你去把那个叫水娟的婢女叫道我房间来。”

“是!”小童子答yīng

着去了西跨院的一栋飞檐楼阁之内。

黄衣人回到房间坐到床上开始打坐调息。须臾,小童子拉着一个容貌尚可、皮肤白皙的少女进了房间。

柳玉庭缓缓睁开眼睛沉声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小童子应了一声转身出了房门。

黄衣人本来俊秀的脸忽然变得扭曲起来,邪恶阴冷的看着身前的少女,猛然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翻身覆了上去。

一声痛心裂肺的叫声之后是连绵起伏的痛苦呻吟声,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无力而又凄惨的女子叫声传了出来,须臾,房间内又恢复了平静……

※真宗赵恒见三郎果然不再参与政事,也渐渐放下心来,于是他又开始筹备立德妃为后的事。加之身体越来越不好,他准bèi

圆了自己今生最后一项心愿:西祀汾阳。

王钦若走了,朝堂上多数大臣皆同意立德妃为后。真宗以为德妃曾数次推举寇准并力荐他恢复相位,这次寇准怎么也会同意立德妃为后了吧?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寇准不仅自己反对,还纠结佘太君、八千岁等人联名上书再次极力反对德妃为后。

真宗本想立了德妃为后自己这次西祀汾阳就由身为皇后的德妃参政,由丁谓、寇准、工部尚书钱惟演辅佐朝政,寇准纠结向敏中等元老重臣都上奏建议应选择正大光明的大臣来辅佐太子监国。寇准还特别指出:“丁谓、钱惟演是奸佞之人,不能辅佐少主。”其实是在反对德妃预政,反对丁谓专权。

病中的真宗鉴于寇准联合的都是老臣,自己对丁谓的权利提升太快也有所担心便批准了寇准等人的上奏。

寇准让知制诰杨亿秘密起草太子监国的诏旨,并且准bèi

与杨亿一起辅政。德妃是四川人,她娘家的人犯了法,真宗为了德妃的面子,下诏赦免。寇准坚决反对,认为必须按国法处置。

在这件事发生后,德妃也对寇准极为不满,自己屡次宽容举荐你,你总要给几分面子吧。

说白了寇准这个人于国于民有莫大功绩是不假,可心胸却未免有些狭窄。

昔日太祖赵匡胤有言:“不用南人为相。”却被寇准奉为教条,公开以北人自居,排斥南人,肆无忌惮。抚州人晏殊,七岁以神童其荐。真宗召其与进士千余人并试廷中,晏殊神气不慑,援笔立成。真宗嘉赏,赐同进士出身。寇准就不高兴,曰:“殊江外人!”意思他是南方人不能重用。

连真宗也觉得不象话,反驳说:“张九龄非江外人耶?”意思是唐开元尚书丞相张九龄难道不是南人吗?

临江人萧贯欲被真宗钦点为状元,寇准又说:“南方下国,不宜冠多士。”要入阁拜相当然更是不允许的,结果北方人蔡齐夺魁。寇准出院,居然对同僚夸耀:“又与中原夺得一状元!”这种状况,使得在朝南人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始终有一种“弱羽惊弦势未安”的惆怅。

而在德妃为后这件事寇准的教条和心胸狭窄则更是被展现的淋漓尽致。他始终拥护沈才人为后,对德妃的功绩大度视而不见。

基于以上恩怨,加之另一件事的发生也直接导致了寇准再次被贬出京城。

寇准与知制诰杨亿杨亿密谋由尚在幼年的太子监国一事被杨亿的妻弟张演酒后泄漏,真宗一怒之下罢寇准为太子太傅,封为莱国公。

正在这个节骨眼上,和丁谓有私怨的太监周怀政联络同党,企图发动政变,斩杀丁谓,拥立皇太子即位,尊真宗为太上皇。这件事被客省使杨崇勋出卖。丁谓连夜化装乘牛车到曹利用那里商量对策。丁谓、曹利用派兵包围了周怀政的住处。周怀政被俘后自杀。丁谓立即诬告寇准参与密谋。寇准虽没被问成死罪,却再次被真宗罢相,逐出了京城,被放逐到边远的雷州去当司户参军,等于被发配到那里去充军。

寇准被贬后丁谓被晋升为正相,晋国公。一时间这个生一双斜眼,张目仰视,好像是个经常饥寒的猴形人显赫一时,贵震天下。

寇准被贬三郎也听说了,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对他报以太多的同情,在他看来德妃对寇准已经仁至义尽,你不能总一味的排挤素娥吧,素娥又没什么大错。而对于丁谓,这个人辅助德妃,也曾帮zhù

过自己,虽然谄媚了些并无大恶,自己也并未多想。

寇准走了德妃封后的事再没人反对了,真宗开始重新册封后宫嫔妃。

刘娥被尊为章献明肃皇后、杨婕妤被晋升为德妃,寇准等人极力拥护的沈才人被晋封为昭静贵妃。

第160章 三顾茅庐

后位之争终于尘埃落定,真宗皇帝也可以西祀汾阳了,如今太子赵受益尚在年幼,而德妃又经常帮他批阅奏折处理朝事,而且有些处理朝政的办法就连真宗自己也望尘莫及,于是真宗便让德妃娘娘辅佐太子临朝,由丁谓等人辅助政事,自己开始西祀汾阳,德妃也正式开始参政。

后妃之争有了眉目,而在这段朝纲混乱时间里那名采花大盗居然也没有再出来作案,开封府尹李浚也稍微踏实了些,若是此人再出来为害民间,他的乌纱帽可真要丢了。

两个月后真宗由汾阳返回汴梁,身体却更不如以前了,没过几天就一病不起,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诸朝事完全委托给了皇后刘娥与宰相丁谓。

而皇后毕竟是女流,又是新理朝政,三郎不愿过问朝事,很多时候还是要问计于丁谓,这也直接导致丁谓的权利越来越大,野心开始迅速膨胀。

丁谓回到府邸立即唤来了柳玉庭、白云童子、以及黑水神宫的两位旧将萦荷、詹凤。

柳玉庭建议他欲成大事还是要想办法请到简淳,而丁谓对自己不是贪狼星一事仍然耿耿于怀,于是准bèi

再去请简淳。

白云童子上前施礼道:“相爷,您已经多次去请那简淳,那简淳却始终不在家,依我之见是您的车驾惊扰了他,被他提前获悉二故yì

避而不见,不如派人先去打探消息,若他真的在家中可微服私访,这样一来即可不惊动他,也可尽显相爷的诚意。”

说完他看了看柳玉庭,柳玉庭也是连连点头。柳玉庭办事沉稳干练,又是自己夫人亲姐姐的儿子,丁谓对他极为信任,不仅许多要事由他去办,还升他做了相府的大管家,见他也同意丁谓微一思忖也应允了。

他看了看正襟而立的詹凤笑道:“詹管事,你去一趟柳塘村如何?若那简淳并未出游速回来报我!”

詹凤到相府后丁谓为了拉拢人心将自己府中的一名容貌出众的婢女许给了他,两人夫唱妇随日子过的极为惬意,詹凤对丁谓也是感激的紧,听他所言立即答yīng

下来,起身赶去了柳塘村。

到了下午詹凤就回来了,见几人正在厅房议事,进门施礼道:“启禀相爷,那简淳果然是有意避着老爷,他就在家中,哪也没去。”

丁谓拍案而起:“这个简淳也真是太不识抬举,给他脸不要脸!”

柳玉庭欠身道:“相爷莫要动怒,但凡大才多自命清高,大人若想成大事忍一时之怒亲自去请也是应该的。”

丁谓听他说的不无道理,压了压怒火在厅中跺了几步:“人言简淳有通天彻地之能,我倒也看看是否名副其实。”

说罢转向詹凤道:“明日我扮作仆从模样,你穿上本相的官服,我看那简淳是否果有其能。”

白云童子连声恭维:“相爷好办法,如此一来简淳是否真如传说中的那般有本事一试便知。”

詹凤无比紧张道:“相爷,小人一介武夫哪敢穿戴相爷的官服,对相爷岂不是大不敬么?”

丁谓一双斜眼望了望屋顶没好气道:“本相让你穿你就穿,又不是让你穿龙袍你啰嗦什么?”

“是是是,小人照办!”

“既然如此下去准bèi

吧,明日一早我们就动身赶往柳塘村,玉庭、茗华,你二人陪我一起去,我们也要效仿刘备三兄弟三顾茅庐,呵呵,呵呵!”

次日一早丁谓一行四人乘马出了汴京,远远看见草庐下马徒步而行,呵呵,倒真有几分三顾茅庐的意味。

果如小童子所料,以前他前来柳塘村骑马坐轿声势太大,早被简淳知晓,这次微服而来,上前一叩柴门,开门的还是那个美丽清纯的姑娘,可是这次再无理由推脱,只得将几人让进了草庐。

简淳正坐在上次宴请三郎排风两人的草庐内看书,见四人到来恍如未见,头都没抬。

丁谓向穿着官服的詹凤使个眼色,詹凤紧走几步上前道:“本官丁谓素闻简公大名,今日特意前来拜会,还望简公不吝指教一二。”

简淳头都没抬哼声道:“一个草莽野夫竟然冒充当朝宰相也真乃大胆。”

詹凤被人识破身份吓了一跳,惊惶无措地望向丁谓。丁谓自詹凤身后闪出长鞠一礼道:“啊,简大人,我等素闻大人有通天彻地之能,今日有几事不明特来请教。”

简淳这才转过身来,向着庐外道:“冕儿,给客人上茶!”

须臾,简冕儿端着一木制托盘放了几杯茶在桌子上,转身款款而去。

小童子望着冕儿窈窕的身影,款款的腴臀咕哝咽了口吐沫,柳玉庭眉毛攸然立了起来,小童子吓的慌忙收回了眼神。

简淳向着丁谓摆摆手道:“我已多年不问世事,既然几位冒着严寒前来,我就冒昧说上几句,但不知贵客所问何事?”

“啊!”丁谓笑道:“素闻简大人颇善命理,我这有一八字烦请简大人给看看。”

丁谓说着话将一方纸条展开,上面写的正是他自己的生辰八字:丙戌年六月初六戌时。

简淳拿过纸条扫了眼,屈指算了算笑道:“这个八字的人已经夭折,但不知你为何还要替他算命?”

“啊?”丁谓吃了一惊,暗忖道:“这明明是自己的生辰八字,自己就好好站在这里怎么会已经夭折。”

不过丁谓深藏不露,继xù

向前欠身道:“简大人既深通命理,不如给在下看看面相如何?”

说完一双斜眼望着窗外蓝天白云正襟站在了简淳面前。

简淳看了他一眼,起身负手踱了两步正色道:“阁下虽然是猴面之相眼高于顶,却是大贵之相,但只要克身勤勉当可跻终身大富大贵之道。”

说完他又转向穿着官袍的詹凤道:“倒是这位仁兄身为庶民妄穿相服,几日亥时前必定死于非命。”

“啊!”詹凤吓坏了,慌忙向着丁谓施礼道:“相爷,小的鲁莽,再也不敢穿您的官服了,请相爷原谅则个。”

简淳负手而起,冷然道:“晚了,一切都已经晚了!”

詹凤也不理他,转身就往外跑,他要回去赶紧换身衣服,脱掉这件官服。

丁谓看了看他点点头,转向简淳施礼道:“实不满简先生,我就是当朝宰辅丁谓,这次特来拜访是想请先生出山相助,不知先生可肯屈就否?”

“呵呵,我是闲云野鹤之命早已不问世事,几位若无他事请回吧!”

丁谓一揖到地:“先生,当年诸葛孔明幽居隆中,刘备三顾茅庐请得他出山,方成就天下三分入主西川之功业,先生有卧龙之才若是就此长居于山野岂不是埋没了一身才华吗?”

简淳闻言转过身来直视着他,“这么说丁大人把自己比作刘备?”

“啊,啊……呵呵!”丁谓讪讪笑了笑:“先生有通天彻地之能,还望能出山辅佐。”

简淳冷哼道:“丁大人如今已位极人臣,何必再妄生他念,凡事莫强求,强求反而会徒生血光之灾,晚节不保啊。”

丁谓说破舌头简淳也不出山,他忽又想起了刚才简淳所说的自己的生辰八字夭折之事,强压怒火道:“先生既不肯出山,本相还有一事相求,还请先生应允!”

“什么事?”

丁谓故做谦恭道:“实不瞒先生,我的八字因为自己的疏忽被我忘记了,先生可否为我重新算出八字呢?”

简淳上下看了看他,“如大人愿意在下愿意效劳,只是反算八字需yào

量一下大人的臂长、肩宽、指长,大人可愿意吗?”

丁谓立即应道:“只要能算得出量一下又有何不可,先生请!”

简淳当即取尺量了他的肩宽、臂长、指长,一一记录下来。

丁谓看他记录完毕笑道:“不知先生几时可出结果?”

“反推八字煞费时辰,尚需三日光景!”

“好好!”丁谓笑道:“三日后本相再亲自来取,告辞!”

几人出了草庐正碰上冕儿姑娘进来,那份素雅清纯之态看的丁谓也呆了一呆。冕儿抬起头正对上柳玉庭紧盯着自己的眼神,不由脸色一红垂头进了草庐。

见几人出了院门远去,冕儿道:“爹,他们是什么人,为何几次三番来访。”

简淳手捻胡须长叹一声:“他们是让天下大乱、黎民涂炭的人。”

“爹,那个斜眼猴脸的人可是丁谓吗?”

“不错,是他。”

“爹,我听说这个人目为奸邪,奉迎皇帝,广建殿宇劳民伤财,没做过什么好事,爹为何还要为他反推八字呢?”

“哎!正因为他是奸佞之人又位极人臣我才要为他反推八字,也许爹爹多日不曾领悟的天机就要勘破。”

“爹,你不是说若想勘破天机需用九宫飞星之法么,可那样是会折寿的,爹,你已经偌大年纪了,女儿不让你用。”

“女儿啊,你放心,爹怎会用九宫飞星推算呢?爹爹还舍不得你啊。”

冕儿莞尔一笑,“这才是冕儿的好爹爹!”

第161章 好厉害

简淳爱怜地抚着女儿的秀发道:“冕儿,爹已经为你推算过了,你的命不错,只要多做善事、多积善德,将来自会夫贤子孝、一声平安啊!”

冕儿满脸娇羞:“父亲,你看你,女儿不嫁,女儿要一辈子陪着你!”

“呵呵,傻孩子,父亲老了,还能陪你几日?”

简淳言语之间竟是如此的苍老。

“父亲!”冕儿偎在了父亲的怀里。

“好孩子,快回房去吧,为父也要休息片刻!”

“嗯!父亲年岁大了要多休息,我先回去了。”

简淳望着女儿的背影消失,伸手拿起了桌子上自己记录的那张纸,喃喃自语道:“想我真是愧对先祖,竟然数月没有参透天象,我也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何不用九宫飞星法一试?如果能解了大宋之危死又何憾呢?”

自语完毕转身跺进了自己房间……

丁谓一行人离了草庐返回了相府,吩咐几人下去休息,自己坐在厅堂想着简淳的话,他不明白,那个八字明明是自己的,简淳为什么要说这个八字的人已经夭折呢?如果这个八字不是自己的那么自己的八字又是多少?

想了片刻又觉得是不是简淳名不副实乃虚妄之言,自己将这个八字给他的时候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也许是他胡言乱语吧。

他又将自己房间的暗格打开,翻出自己的生辰八字看起来,“哎,就差三月,我怎么就不是贪狼星呢,难道我真的没有帝王之命?”

他一抖手将那封装八字的信笺扔在桌案上。“嗯?这是什么?”一张小小的纸笺滑出信封的夹层落在桌子上。

丁谓顺手拿了起来,只见上面写的是:丙戌年九月初六戌时。

“这是谁的八字,这是谁的八字?”丁谓拿着纸笺嘶吼着。

过了片刻他又想起了简淳的话,如果那个八字的人真的已经夭折,就说明那不是自己的八字,那么这个八字……

他想起了自己的ru母,父母身亡后如有自己的生辰八字有误只有自己的ru母知dào

,而ru母身为丁家的忠仆为了替两位主子祈福已经出家为尼,就在南城长临庵的修行,平日里自己没少捐香火钱,自可以去问问她。

于是他换了身便装,带了两个仆人悄悄出了府邸微服往南城而来。

这件庵庙是祈福所用,规模不大,而且只有明慧一位主持。

丁谓到了长临庵让两名侍仆在庵外守着,自己径直往内堂而来,明慧女尼正在菩萨座前上香,见已经身为宰辅的丁谓突然到来连忙站起道:“你怎么来了?”

“ru娘,这个八字是谁的?”

说这话丁谓将那封信笺递了过去。

明慧展开一看,悠然一身叹息:“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知dào

了?”

丁谓抑制住心中的狂喜急道:“难道这个八字是我的?是我的八字对不对?”

慧明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不查竟然说漏了嘴,想隐瞒也是不能了,只得道:“既然你已经知dào

了,事情又过了这么年,如今你已身为宰辅也有权知dào

真相,我就告sù

你。”

“快快讲来!”丁谓已经迫不及待。

慧明望望寺外似乎在回想,过了片刻道:“当年你出声之时,老爷见你面相奇特,身似猴形,担心你的前途,便请了法师为你看相,法师说你的八字属大凶之相,是贪狼星的命格,于前程大为不利。于是老爷就问法师破解之法……”

“噢?那法师怎么说?”丁谓将身体向前蹭了蹭。

“法师说若想平布青云需找一个夭折的人做为你的八字,而你自己的八字却不能为你所知,否则必有祸事发生,而用了早已夭折人的八字则可享其未享之福,自可平步青云,一声大福大贵。”

“哦?”丁谓激动异常,“这么说这个八字果然是我的?”丁谓说着话已走到了慧明身后。

慧明双掌合十道:“不错,你既然已经知dào

了,我劝你还是不要说出去,以免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沿用原来的八字你的命途不是很好么?又何必去追究其他。”

“是是,ru娘说的极是……”丁谓说着话将大袖中早已准bèi

好的一把短刀用一方布巾包住刀把擎在了手里,猛然跨步上前一把堵住慧明的嘴,扑哧一刀刺在慧明后心上。

“你……你……不得好死……”

鲜血喷涌看着慧明无声倒下。

丁谓面现狠毒神色,喃喃道:“ru娘,你不要怪我,你知dào

的太多了,为了我的帝位我只能如此!”

他用布巾擦了擦手上残留的血迹当啷将短刀仍在地上径直来道门外。

“老爷!”两名仆人上前施礼。

“嗯!”丁谓鼻子哼了一声道:“进去打扫干净,要厚葬!”

“是!”两名仆人进了庵庙处理后事去了。

杀一个女尼对于现在的丁谓来说如同捻死一只蚂蚁这么容易。漫说没有人证明是他杀了自己的ru娘,就是有人知dào

有能将他权倾朝野的宰相如何,所以他很放心的让自己的两名手下来善后了。呵呵,虽然是仆人,宰相的仆人谁不给几分面子?

丁谓也不耽搁,自己先回到了府邸。坐在堂前竟然有一中高高在上君临天下的感觉,他仿佛已经看到大臣跪伏在地山呼万岁了。

“哈哈,真没想到我居然是贪狼星!”丁谓笑了,笑的很得yì



他忽然想到了简淳为自己倒推八字的事来,万一他算出自己是贪狼星将自己的事宣扬出去,那自己不就暴露了?笑三郎的事就是前车之鉴,真宗为了自己的赵家的江山连自己的妹夫、为宋氏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劳的笑三郎都不放过,他会放过自己吗?不可能,可那简淳真的有这么厉害么?在没有自己生辰八字的情况下能算出自己是贪狼星。

丁谓想着回身道:“来人,传玉庭过来。”

门外侍卫应了一声,时间不大柳玉庭就到了。

丁谓紧皱眉头道:“玉庭,那简淳是你推荐给我的,我今日观他言行不过尔尔,他是不是徒有其名呢?”

柳玉庭不紧不慢上前道:“相爷,还记得简淳说过的话么?现在就要带亥时了,他是否真有真才实学我们只须去詹凤的住处一看便知。”

丁谓一拍大腿,“招啊,如果那詹凤无事,就说明那简淳乃是一排胡言,我又何须再相信他的话?也就不必再把他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丁谓站起身道:“走,跟我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往詹凤的房间而来。

詹凤早早就先丁谓等人回到了相府,到了自己住处换下了那身官服,他虽然是个武夫不怎么信这些玄幻的东西,可想起简淳的话仍然如芒在背,一天都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一直到现在都没吃一口饭。

眼看就要过了亥时,她的夫人孙氏为他热了几个馒头,吵了几个小菜,温了一壶酒。

到了此事詹凤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想想都这么晚了,自己就做在自己房间能出什么事?可见简淳的话纯粹是江湖术士之言,如何能信的。

想到这里他一把抄起个白面馒头吃了起来,边吃边骂道:“什么通天彻地之能,狗屁,我只穿了一会相爷的官袍而已竟然咒我死,真也太是可恨!”

他一天没吃东西已经饿坏了,加之他本是习武之人饭量本就打,不一会五个白面大馒头就被他消灭了三个,吃完了自觉没饱又回手抄起了第四个。

他实在是饿坏了,只顾了吃,水都没顾上喝一口,吃的直打饱嗝。

她的夫人孙氏与他感情倒是极好,见丈夫这等吃法忙劝慰道:“官人,你已经吃了不少了,一次吃这么多怎么成,歇歇再吃吧。”

詹凤边吞咽着馒头边道:“嗯,再吃最后一个,吃完就不吃了。”

转眼间这个馒头也被他消灭了一多半,正在这时门外响起柳玉庭的声音:“詹凤,怎么样你没事吧?相爷来看你了。”

随着喊声两人已经走了进来。

在相爷面前拿着块馒头算怎么回事,何况在外人面前詹凤还是很在意自己的举止仪表的,他一着急把剩下的那块馒头也扔进了嘴里。

他本来想一口就吞下了,可是没想到一着急那块馒头不偏不倚正卡在嗓子眼里,嗓子里卡块馒头也不算什么大事,如果是平常时候多咽两口或者喝口水自然就顺下去了,可偏偏在此时丁谓进来了,詹凤忙抻着脖子施礼:“见……见过大人!”

丁谓进来一看,呵呵,这桌子上还摆着几样吃剩的小菜,詹凤正生龙活虎的给自己施礼呢,立即笑道:“詹凤,看来你没事啊。”

柳玉庭也阴阴笑道:“看来那简淳也是虚妄之辈,徒有其名而已,他的话大人也不必……”

话音未落,“啊,啊……”的声音传来,詹凤馒头卡在嗓子里一口气没上来,翻白眼了,眼看着人躺在地上蹬了几下腿就不动了。

两**惊,柳玉庭忙上前试了下他的鼻息,这一试更加惊骇,起身凑到丁谓跟前道:“大人,詹凤已经没气了,死了!”

第162章 好心人

孙氏一听自家官人死了立即趴在詹凤身上哭天抢地的嚎啕大哭起来。

死个詹凤对丁谓柳玉庭来说算不了什么,他们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丁谓沉声道:“现在什么时辰?”

柳玉庭看了桌案上的漏刻道:“亥时一刻,还没过今日。”

丁谓眼睛都直了:“好厉害的简淳。”

漏刻就是一种白天黑夜都能计时的水钟。

漏,是指漏壶;刻,是指刻箭。箭,则是标有时间刻度的标尺。漏刻是以壶盛水,利用水均衡滴漏原理,观测壶中刻箭上显示的数据来计算时间。作为计时器,漏刻的使用比用太阳的影子计算时间的圭表和日晷更为普遍。

唐代诗人李贺诗云:“似将海水添宫漏,共滴长门一夜长。”

意思是这里没有花香,没有歌吹,也没有月明,有的是滴不完、流不尽的漏声,是挨不到头的漫漫长夜。这里也有一个不眠人存zài

。但与昭阳殿欢乐苦夜短不同,长门宫是愁思觉夜长。即是用漏刻来形容宫人难熬的长夜。

孙氏趴在詹凤身上哭个不停,两人也没心思在呆在屋里,丁谓转身出了房门转向柳玉庭道:“玉庭,我待你如何?”

柳玉庭恭恭敬敬道:“姨夫对我恩重如山,我柳玉庭能有今日不都是靠了姨夫的提拔么?”

“呵呵,你知dào

就好,好好跟着我干,有朝一日我得了天下你就是开国功臣,有你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玉庭定然不负相爷厚望,相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丁谓满yì

地看了看柳玉庭道:“庭儿啊,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我的生辰八字就是丙戌年九月初六戌时!”

“恭喜相爷,这么说您就是贪狼星,天意如此,看来天下指日可得啊!”柳玉庭恭敬道。

“嗯!”丁谓也有些得yì

,忽然面色一变道:“那简淳老儿如此厉害,恐怕我的身份也瞒不过他,他不肯为我所用你即刻赶去柳塘村,把他……”

丁谓说着做了一个劈的手势。

柳玉庭立kè

明白了,拱手道:“相爷放心,我马上去办。”

“慢着!”丁谓忽然又叫住了他,沉声道:“此事事关重大,一定不要留下任何痕迹,连他的女儿也一并……”他又做了个劈的手势。

柳玉庭脸色一变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相爷放心,此事我一定做的干净利落。”

柳玉庭说完转身回了房间,换了一身夜行衣出了房门,腾身上房,一哈腰向城西飞奔而去,须臾就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

※西风萧瑟,群星朗朗,简淳已决定用九宫飞星法勘破天机,他将一张纸扑在桌子上,遥望星空刷刷刷画了一张星宫图,然后拿出记录的丁谓的尺寸,闭目片刻,攸然睁开双眼,啪啪啪拨打着盘珠计算起来,时而在星宫图上画上几道线,时而运指掐算,然后又在一张空白得纸上作着记录。

勾月西垂、斗转星移,随着时间的流逝简淳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渐渐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然后这些汗珠又变成黄豆粒般大小滚滚落下,神情也越来越衰弱。

终于在两个时辰后简淳停下手来,再次闭目养神片刻拿起了桌子上自己记录的那张纸,神情立kè

大变。

“丁谓,你果然是贪狼星,乱宋之佞臣!”

他霍然站起身形,来回踱着步子,忽然似是心已决,刷刷重在纸上写了几行字,然后将之装在一封信笺里,快步来到冕儿房门外轻身道:“冕儿,睡了没有!”

冕儿的房间内仍然亮着灯,他正在织着一件锦袍,已经多少天了这件锦袍再有几针就可以完成了。

听到父亲喊声冕儿打开房门走了出来,“爹,您还没睡吗?”

“呵呵,为父年龄大了睡不着。”

冕儿发xiàn

了父亲脸色不对劲,“爹爹,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女儿给你揉揉吧?”

“呵呵,爹只是年龄大了,没什么,女儿啊,爹有件东西要交给你,万一哪天爹要是不在了你就把他交给三郎,由他转呈给当今圣上。”

说着话简淳将那封信拿了出来塞到了女儿手里。

“爹,你看你又来了,你身体好的很呢,不要总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呵呵,好啦,为父亲要出去走走,我女儿要自己保重,为父不再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简淳说着话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出了房门来道了院子里。

“父亲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怪怪的?”

冕儿狐疑着转身回了房间继xù

赶制着那件锦袍。

简淳打开院门出了院子,抬头望着茫茫苍穹浩瀚星河出神,眼神中尽是无尽的苍凉……

一条黄色的身影如鬼魅般到了身后,手中剑闪耀着死亡的光辉就要落下……

“你终于来了!”简淳的口气很平淡将身后的黑衣人吓了一跳,惊奇道:“你知dào

我会来?”

简淳连身子都没转过来,笑道:“呵呵,该来的总会来的,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已经没有遗憾,动手吧。”

“好!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黄衣人飞身而尽,长剑穿过了简淳的后背。

“苍啷!”黄衣人归剑入鞘,简淳闭上双目缓缓倒下,脸色很平静,仿佛睡着了一般。

黄衣人腾身进了院子,站在冕儿窗前矗立片刻,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两个起落出了院子,须臾消失在夜色之中。

“啊!”针尖扎在了冕儿如春笋般的手指上,溢出了一丝血迹。

“呵呵,就快完成了还被自己扎了一下。”冕儿笑着紧赶了几针将这件锦袍锁了袖,然后方方正正叠了起来,快步来到柜子前,打开柜子拿出一块花布铺在了床上。然后又将那件锦袍拿了起来,刚要放进去又拿了回来抱在了怀里,粉嫩如凝脂般的脸上洋溢着笑意和憧憬。

终于在一声含羞的俏笑之后她将那件锦袍放在了花布内包了起来放进了柜子,然后回身吹灭了火烛。

天色这么晚若不是为了赶制这件锦袍她早就睡了,如今这件锦袍终于完成了,她也可以放心地睡个安稳香甜的觉了。

天光破晓,远处柳塘村传来鸡鸣报晓之声。冕儿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洗簌完毕出了房门。

“嗯?父亲今日事怎么了,还没有起床,平时他可是起的很早的。”

为了不影响父亲休息,冕儿轻手轻脚出了房门,望了望远山云雾飘渺的山峰自语道:“好冷啊!”

“好吧,给父亲做点好吃的!”冕儿自语着打开了院门要到外面拿些柴草。

“啊……父亲!”冕儿一眼就看见了倒在地上身上的血迹已经干凝结冰的父亲。

“父亲,你怎么了,是谁杀了你!”可怜的冕儿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抱着父亲的尸体啼哭不止。

她想不出父亲长年幽居此地会与谁结仇,想报仇谁是仇人?而且她一个弱女子找谁报仇呢?

她正在哭泣,身后一个男中音的声音响了起来:“先生,你怎么了?”

一条身影绕过冕儿到了跟前,“先生,我来晚了,冕儿是谁杀了先生,我要找他报仇。”

冕儿泪眼婆娑抬起头,“我……我也不知dào

,我出远门就看父亲倒在了这里,呜呜……”

哭了半晌他才想起来看看来人是谁,抬头一看,这不是昨日随丁谓来的那个中年男子吗?他怎么又来了?

不过此时她已顾不上别人,伤心之下只顾了哭了。

来人俯下身来柔声道:“冕儿,人死不能复生,天气寒冷让老人躺在这里又岂是儿女之效,姑娘,我们还是把先生先葬了吧。”

听他一说冕儿反应过来,茫然地看了看来人,“我,我该怎么办啊。”

“冕儿,别着急,我去那边村子叫人,给先生定口上好的棺木。”

来人说完果然转身去了柳塘村,时间不大领来了几个人,还抬着一口上好的金丝楠木的棺木。

此时冕儿哪还有什么主意,由着这些人把父亲的尸体抬进了棺木。

等钉上了棺木冕儿又痛苦起来,小手冻的冰凉,脸都冻红了。

那人又是一番劝慰,终于劝好了冕儿,找了一处山明水秀之地把简淳给葬了。

安葬完了父亲回到家中冕儿才想起来,哎呀,自己光顾着悲伤了,人家帮了自己这么大忙,自己还不知dào

人家的姓名呢,忙盈盈一礼道:“恩公帮小女子葬了家父,小女子感激不尽,敢问恩公尊姓大名,冕儿来日定当图报!”

“呵呵,姑娘言重了,我姓柳,叫柳玉庭,是相爷身边的侍卫。”

冕儿闻言忽然谨慎起来,“你们昨日刚刚来过,今天怎么又来了?”

“我……哦,呵呵,大人对先生之才念念不忘,故此又派我来相请,谁知dào

竟发生了这样的事。”

“哦!”冕儿斩了斩眼泪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父亲已经不在了,我一个弱女子也不能接待大人,大人若无他事请回吧。”

柳玉庭脸上闪烁不定,见冕儿要转身回房,忙紧走几步道:“冕儿,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163章 给你留个纪念

冕儿低着头道:“你是我的恩公,有什么不当讲的,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柳玉庭表情严峻道:“冕儿,你想想,你父亲忽然被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才遭人杀害,你是先生唯一的女儿,贼人难免不会对你下毒手,我看你住在这里也不安全,不如……哦,我在京城内尚有一处院落空着,不如你先住过去,等过段时间安全了你再回来不迟。”

“这……不不不,大人的地方我怎能去住,若无他事大人请回吧。”

柳玉庭很无奈,又不敢逼的太紧,只得道:“姑娘且先休息,等过两日姑娘心情好些了我再来看姑娘。”

说完转身要走。

“大人且慢!”冕儿忽然又叫住了。

柳玉庭以为冕儿回心转意了,心中一阵窃喜,转回身道:“怎么,姑娘肯随我去京城了吗?”

冕儿又施了一礼才道:“大人,你住在京城认识的人比较多,可识得笑三郎笑公子么?”

“啊!”柳玉庭吃了一惊,不过他这个人深藏不露,很快恢复了平静,“姑娘打听他做什么?”

“哦,他是我的一位朋友,也许就住在京城。”

柳玉庭察言观色,忽然笑道:“实不瞒姑娘,若姑娘所说的笑三郎就是笑雪风,他不仅是姑娘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啊,真的?对笑三郎和笑雪风是同一个人。”冕儿面露喜色。

“不错,笑大人他是我的朋友。”柳玉庭拍着胸脯,口气斩钉截铁。

冕儿一惊,“笑大人?你是说三郎哥他……他已经入朝为官了?”

柳玉庭只要听到有女子叫三郎哥就恨的牙疼,当年许南蓉不就是这样三郎哥,三郎哥的叫吗?看这姑娘叫的如此亲切,想必她心中已经有了他。

“真是可恨,我柳玉庭看中的女人为什么总会被你捷足先登?这次我一定要把冕儿抢到手!”

柳玉庭心里骂着,脸上可没表现出来,笑道:“不瞒姑娘,三郎他如今不仅入朝为官,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官,关于他的事姑娘可愿意听听么?”

冕儿睁大了眼睛,“我愿意,大人快说。”

柳玉庭看着她急不可耐模样,心中更加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呵呵,姑娘,我这位朋友无论文采武功都没得说,如今更是做了驸马官至逍遥王……”

“啊……”冕儿花容变色,“他都坐了王爷还是驸马,那我……”

柳玉庭偷偷看了他一眼,接着道:“我这位兄弟什么都好,哎……就有一样不好……”

“他怎么了?”

柳玉叹口气道:“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哪个男人没有个三妻四妾呢,可是他抢了朋友的女人就不应该了。”

“抢了别人的女人,不会吧?三郎哥他不是这样的人。”

“怎么不是,当年我有一位红颜知己名叫许南蓉,经南蓉的父亲同意我们就要成亲了,却没想到被他横插一杠花言巧语夺走了蓉儿。”

柳玉庭说到这里仿佛悲痛已极,缓了半晌才道:“不过他既是我的朋友我并不恨他,谁让我武功不如他官位不如他了呢……”

他还想说,冕儿已经忍耐不住,踉跄几步摇摇欲坠,“你说的可都是真的,三郎他真是这样的人?”

柳玉庭平静道:“姑娘是方外人我才说与你听,好了,我们不说他了,如今你处境危险可愿意随我到京城么?”

“我不去,你请回吧!”冕儿忽然斩钉截铁。

柳玉庭也不强求,抱拳道:“姑娘好生歇息,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转身而行,边走边喃喃自语:“哎,我是不及三郎兄弟万一了,人家如今做了王爷,但那驸马府我都进不去了……”

冕儿踉跄着跑进了闺房,哇地一声趴在床上又大哭起来,期期艾艾好不凄凉。

哭了半晌,她忽然斩斩眼泪,喃喃道:“我不信,我不相信三郎哥会是这样的人,难道他心里没有我么?我要亲自去看看。”

说完她走到柜子前面将柜子打开,拿出了那件自己花费数月光景亲手织就的锦袍,抱在怀里寻思了片刻,又将父亲留给自己的那封信一并装在包裹里,然后道了铜镜前梳理了一番,转身出了院子,一个人往城内走来。

日色偏西的时候冕儿就到了汴京城内,驸马府很容易就打听的到,远远望去两个雕檐上两个金色的大字“笑府”在夕阳映照下泛出金色的光辉,门庭虽不是太大却是极具气派。

驸马府就在眼前姑娘却犹豫了,她担心柳玉庭说的是真的,若是真的……她简直不敢想下去,多少年来自己一直在盼望着他来看自己,希望虽然渺茫却终于等到了他的到来,从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儿时的记忆被升华了,她几乎相信自己的三郎哥就是自己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可是如果他真的已妻妾成群自己怎么办?

冕儿寻思了半晌忽然咬了咬樱唇,喃喃自语道:“如果他果真妻妾已多,如柳玉庭所说的那般,又根本不在意自己,自己又何必对他念念不忘呢?”

想通了这些,她踌躇着向门前走来。

何墨北正站在门内,远远看见一个大姑娘臂上挂着包裹走了过来,以为只是过路,没想到这姑娘径直向门前走了过来,犹豫着向门内张望。

水娃子一看这姑娘,漂亮,弯弯的黛眉,玉笋般翘停的瑶鼻,粉嫩如玉因为寒冷而嫣红如苹果般的脸蛋,娇俏的下巴,处处透着清纯和如天使般的美丽。

水娃子忙迎了出来,“姑娘有事么?”

“请问这可是驸马笑雪风的府邸吗?”

“啊,是啊,你可是要见我家大人吗?”

“嗯……”冕儿低着头犹豫了一下,红着脸道:“敢问驸马他……他有几房夫人?”

水娃子一愣,这姑娘怎么打听起大人的夫人来了。

不过看这姑娘如此清纯不象有恶意,而且驸马的有几房夫人又不是秘密,京城乃至整个大宋谁不知王爷的夫人个个美丽端庄。

想到这里水娃子有些得yì

的笑道:“要说我家大人嘛,文武擎天,共有……”

水娃子一时也所不清,扳着手指头算了起来,“一个、两个……哦,暂时是七个吧。”

说完又补充道:“不瞒你说姑娘,呵呵,我们家王爷有两位夫人还是大宋和大辽的公主。”

仆以主为贵,说完水娃子仿佛也沾了莫大的光彩,有些飘飘然。

冕儿红着脸抬起了臻首,“你刚才说暂时什么意思?”

水娃子笑道:“我听说王爷远在女真部还有一位侍婢,是女真族的公主,不过……”

水娃子搔了搔脑袋,“呵呵,小人福浅,还没见过那位女真公主。”

说到这里水娃子忽然又补充道:“姑娘,你是知dào

的,在咱们大宋乃至大辽西夏,这几个夫人并不算多,哪个王公大臣没几个妻妾,不养几个宠姬侍婢,咱们大人可比那些官员强多了,不管侍婢妻妾都公平对待,从不把他们当婢女看待……”

“啊,姑娘你怎么了?”

水娃子还没说完,冕儿姑娘已经摇摇欲坠,“他……他果真已有这么多妻妾?”

“是啊,这事满朝文武谁不知dào

,嗳?姑娘,你问这个干吗?”

冕儿手抚额头强挺着没有摔倒,忽然一把抓住谁娃子的袖子道:“你家王爷可是有一位妇人叫许南蓉么?”

“是啊,那是我家三夫人。”水娃子有些莫名其妙。

“这位姑娘当年许世儒许大人是否曾答yīng

过将她许给柳玉庭?”

水娃子又开始搔脑袋,“好像……好像是有这事,不过……哎,姑娘你怎么走了?”

水娃子只顾了寻思一看姑娘脸色暗淡抬腿就走,刚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望了望手中的包裹。

冕儿很想把这件锦袍留下,只把书信递给何墨北,可鬼使神差般还是没有拿回,连包裹一齐递了过去,“把这些东西给你家王爷。”

何墨北一头雾水接了过来,正在纳闷,只听姑娘又道:“哦,别忘了告sù

他,就说我没来过。”

说完冕儿转头就走,快步转过了街道。

“就说我没来过?”水娃子搔着脑袋如坠雾中,这姑娘怎么回事呀?忽然水娃子有些反应过来,喊道:“姑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伊人已去,街头哪还有姑娘的踪影?

冕儿一阵小跑进了一条小胡同,看看四周没人俯在墙上幽幽咽咽哭了起来,边哭边骂:“笑三郎,笑雪风,你个大混蛋,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真是看错你了,本姑娘以后坚决不再理你……”

她哭了半天清醒过来,“嗳?我怎么把那件锦袍也给他了,好吧,给你留个纪念,就当这段感情的结束。”

呵呵,姑娘想通了,不再耽搁,抬头看看天色已经不早,自己赶了这么远的路脚都酸了,已经不能再走,她赶忙出了胡同,到街上叫了辆车,回头望了眼已经看不见的驸马府,返回了柳塘村……

第164章 锦袍

水娃子捧着包裹进了府门。

这些日子以来三郎不问朝事,日子过的极为惬意,此时正坐在画廊红亭内与自己的夫人张小玲弈旗。

几位夫人齐上阵,比手画脚一同对付自己的相公。

三郎一点手:“卧槽,哈哈,将死了!”

“不行不行,悔一步!”杜晓兰伸手将棋子拿了起来放回了原位。

三郎一抖手啪地一声:“再将!”

“啊,又死了!”

“不行,还得重来!”一旁林舞儿又将棋子拿了回去。

杀来杀去、悔来悔去,最终三郎一时不慎陷入了绝境。

“嘿嘿!”三郎笑道:“我也悔棋!”

三郎说着就要拿回棋子,一只纤纤柔软的小手立即按在了他的大手上:“不行!”

“蓉儿,好蓉儿,我就缓一把还不成么?”

“嘻嘻,不成!”

三郎无奈向后一靠:“好吧,我……我……我认输了。”

“再来一盘!”云罗伸手重心摆着棋子不依不饶。

“我……云罗,你就饶了我吧,我认输、彻底认输还不成么?”

“不成,姐姐赢了你我也要赢!”说完云罗坐在了张小玲的位置上,一声娇咤:“当头炮!”

三郎无奈,“好吧,我也当头跑!”

云罗小手一伸:“将军!”

旁边许艳珠开始嚷嚷,“哎呀哎呀这样走不成,得飞相。”

“跳马!”

“得拱卒!”

……

几个夫人你一言我一语,一时拿不定主意。

三郎望了望几位夫人一失神,随手走了一步,“好吧,我跳马!”

“嘻嘻,相公你死了!”林舞儿说着话讲炮拿道了三郎老将的位置,随手把他的老将放在了怀里。

“啊?死了,不行,一时疏忽,这个……这个必须得缓一步!”

“不成,不成!”几位夫人又开始嘁嘁喳喳,几个丫鬟站在夫人们身后丝丝窃笑。

郑媛玉向前伸了伸头,幽望三郎一眼道:“大人已经输了五把了,就让他悔一次呗!”

几位夫人一回头见识郑媛玉,立即没人说话了,郑媛玉红着脸好不尴尬。

张小玲忽然咯咯笑道:“好吧,看在郑夫人面子上就让官人悔一把,不过咱可说好了,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郑媛玉脸一红,转身悄悄回了后院,三郎抬头望了望她,缓过神来正想悔棋,水娃子一溜小跑进了亭子:“王爷,王爷,有位姑娘送了些东西给你!”

说着话水娃娃子将包裹递到了三郎手里。

三郎一看这包裹的眼色,淡蓝色的花布上面绣着几朵水仙花,隐隐还透着丝丝的幽兰香气。

三郎随手打开了包裹便看看到了那件锦袍。

几位夫人都伸长了眼睛,看着锦袍布料虽不是特别华贵也是苏州上等好料,而且看的出来都是手工制作,做工极为精细。

几位夫人的眼神使三郎如芒在背,讪讪道:“水娃子,这东西谁送的,人呢?”

水娃子讪讪道:“是一位姑娘,交给我就走了,我也不知dào

是谁?”

“相公,不管是谁先打开看看!”张小玲催促着。

三郎展开锦袍,一封封口的信笺从锦袍下面滑了出来。三郎伸手接在手里,启开蜡封一看倒吸了口凉气。

“相公,怎么了?”几个夫人都用焦急的眼光看着他。

三郎知dào

此事事关重大,摆手让侍婢们退下才道:“简大人留信说丁谓乃是贪狼星,叫我们通知皇上严加防范,简大人说贪狼星会为害大宋江山的。”

许艳珠不解道:“所谓星象之说真的有这么准?若是丁谓又谋篡之心,相公是七杀星转世,岂不也要……”

想起上次三郎险些被杀,许艳珠几乎不敢说下去。

“嗯,珠儿说的有道理,但星象之说我们不能全心也不可不信,昔日在白云山雪阁阆苑我也是不信,可那天星子前辈武功冠绝天下,更是有通天彻地神鬼之能,还不是被白云童子害死了?所以对于丁谓我们仍需暗中留意。”

云罗眨眨眼睛:“驸马,此事不告sù

皇兄么?”

三郎走上前拍拍她的香肩:“云罗,我知dào

你替大宋江山着想,可是你想想,我也是七杀星的命格,如今丁谓权倾朝野,皇兄正在病中,皇后临朝,诸多朝事需yào

丁谓来辅佐,若是动丁谓,那我岂不是也要一并处理?”

三郎转过身来往着天边一抹红霞幽叹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如果此时此时传开,不用等三星汇聚大宋江山就打乱了,所以这件事只有你们知dào

,不要说与外人,另外派人多注意相府的动向。”

云罗点点头:“驸马说的不无道理,就按你的法子办吧。”

三郎转向水娃子道:“那位姑娘长的什么样子?”

“呃……瓜子脸,大眼睛,长长的睫毛,看起来很天真的样子!”

三郎喃喃道:“是冕儿,她怎么来这里了,她一个姑娘家简大人居然会放心让她来送信?莫不是简大人出了什么事?他怎么会知dào

丁谓的八字呢?”

三郎寻思半晌,抬头看看天色,忽然道:“玲儿,这封信也好好保管,我去柳塘村看看!”

“相公,这件衣服呢?”许艳珠眨着大眼睛看着他,眼神里明显有那么一点点的责怪。

几位夫人的心思他怎能不明白,边走边道:“衣服嘛,你们也收起来吧。”

说着走了两步忽然回身道:“把那日我穿回的简大人的长袍拿给我!”

林舞儿一溜小跑进了自己闺房,那日三郎回来就把这件袍子脱在了她的房间里,她很快就拿了出来递给了三郎,不放心道:“官人,天色不早你也要早点回来。”

“嗯!”三郎应着快步出了府门。

几位夫人面面相觑,忽然上前将水娃子围在了当中。

“水娃子,那姑娘多大年龄?”

“那姑娘可能婚配么?”

“长的漂亮么?”

……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水娃子傻了,“我的娘哎,犯众怒了……”

三郎唯恐简淳出事快步出了京城,到了城外日暮垂天,天色已渐渐黑下来,忙展开身法向柳塘村的方向飞奔过去。

到了草庐外,三郎望着安静的草庐隐隐有一丝不安的感觉,忙上前叫门。

叫了半天无人回应,三郎更加着急,正要破门而入,却瞥见小路上一少女款款向这边走来。

三郎侧目一看正是冕儿,她的身体本就纤弱,在飒飒寒风中更显得弱小无依,惹人怜爱。

三郎一拍头,“哎,我倒是忽略了,自己的身法当时多快,她一个姑娘家再快也快不过自己,自己抄近路倒是把她抄过了。”

心中想着忙迎了过去:“冕儿,东西我收到了,怎么?家中可发生什么事了么?”

简冕儿吃惊地望了他一眼,似乎也不虞他会如此之快,竟赶到了自己前头,可是他明明已收到了包裹,定然无假了,那么自己给他的东西?

简冕儿想着,不由怒从心头去,低着头、俏脸含煞、绕过他身边就往家走。

三郎闹了个无趣,只好跟在后面。

到了门前,冕儿打开了锁进了门回手就要关门。三郎忙伸手拦住:“冕儿,不欢迎我进去么?”

冕儿冷哼一声:“这是我家,你进来做什么?你这么多妻妾,又何少我冕儿一个,冕儿家是小庙装不下你这大神,你请回吧。”

三郎一听几乎没气的笑出来,这都哪根哪啊,见她又要关门忙伸手拒住:“冕儿,冕儿,我不知dào

你在说什么,我虽然有几房妻妾,可我对她们都是真心的,并不曾委屈过她们任何一个人,我对冕儿从来都是当妹妹看待,你……”

他不说还好,冕儿一听更加气愤,“妹妹?哼,你认我当妹妹我还不认你这个哥哥,天色不早,我一个女孩子家不方便招待你,你请回吧。”

说着话拼命开始关门。

三郎唯恐伤着她,忙把手松开,咣当!柴门关上了。

三郎绕着篱笆追着她,见她眼看就要紧了房门,而房内却丝毫没有动静,怎么?女儿这么远回来简淳不出来接接吗?

忽然他想起刚才冕儿的话:我一个女孩子家不方便招待你“怎么?简大人真的出事了?”

但有此想他发声喊道:“冕儿,你父亲呢?是不是出事了?”

听他提自己的父亲,冕儿忍不住哇地一声又哭起来。

三郎意识到简淳是真的出事了,不然冕儿也不会哭成这样。

他再不敢耽搁飞身进了院子,“冕儿,快告sù

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呜呜……”冕儿边哭边埋怨着:“父亲不在了,你们都欺侮我,我不要你来我这里,你走,你走!”

她哭诉着,又开始向外推三郎,三郎看她期期艾艾模样,鼻子一酸,伸手扶住了她的香肩,“冕儿,不要哭了,事关重大,你快告sù

我你爹是不是出事了?”

冕儿这才停止哭泣,用力挣脱了他的手,背过身去道:“我父亲他……他被人杀死了,就在门外。”

“啊……”三郎转身就要往门外跑,却被冕儿开口叫住:“回来,我是说我父亲昨日被人杀死在门前了。”

第165章 女人心海底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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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这才听明白,忙又转回身道:“冕儿,莫哭,告sù

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干的?”

“我……我也不知dào

谁干的,早晨起来我就发xiàn

父亲倒在门外,身上的血都冻成冰了,若不是好心人帮我,我都不知dào

怎么安葬父亲,呜呜……”

她说着话又要哭,三郎忙劝慰道:“冕儿不要哭,我们要想办法为你父亲报仇,你告sù

我,这几日那京城内的宰相丁谓是不是来过?”

“呃……宰相?是来过几个人,我却不知dào

是谁?”

简淳为了不让女儿受道伤害,这些事从不向她提起,是以她只是见过,并不知dào

来人是谁?连那帮自己安葬父亲的好心人柳玉庭,她怕三郎找他报复都没敢说出口。

这样一来无疑就给三郎查清此事无形中制造了难度。

三郎想了想又道:“那日来的人是不是有一个长了一双斜眼,脸形酷似猴脸的人?”

冕儿睁大了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崇拜,不过很快就消失于无形,喃喃道:“不错,是有这么一个人,他是谁?”

三郎点点头:“他就是当朝宰相丁谓,可他为何找到了这里,又为什么要杀了简大人呢?难道就因为简大人知dào

了他的八字?”

自己以前也没少得过丁谓的好,这个人处事圆滑,虽无大功亦无大恶,做事多喜迎合圣意,他为了不让皇帝知dào

自己的贪狼星命格而杀了简淳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可是回头看看冕儿,若真是丁谓,他为什么放过了冕儿呢?还让冕儿送了书信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线索岂不是对自己不利,若真的是丁谓所为,以丁谓处事的小心谨慎,要么不动手,既然动手就不该放过了冕儿。难道不是他?自己该不该带冕儿离开这里呢?

微一思忖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一来因为锦袍的事他担心自己的夫人们误会,二来凶手既然放过了冕儿就说明没有杀冕儿的意思。

三郎想通这些转向冕儿道:“冕儿姑娘,这件事我会查下去的,一定给简大人一个交代,替你父亲报仇,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多有不便,不如明日我派人给你送些应用之物,再排几个人来保护你……”

未待他说完冕儿就恼了:“我的事不需yào

你管,我自己住在这里很好,无需你派人过来,你以为你有权利就可以为所欲为么?我简冕儿虽然是个弱女子,却不稀罕这些东西,天色不早了,你若无事就请回吧。”

“呃……”三郎被她的话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姑娘怎么了?是不是父亲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想到这里三郎平静道:“冕儿,我先回去,不管你同不同意明日我也要派人过来保护你,你有什么需yào

就跟他们说,我先走了!”

三郎说完转身出了院子。

身后冕儿的哭声又传了出来:“你走,走的远远的,我永远不要再见到你……”

“呃……”三郎蒙了,这姑娘怎么了,对自己这么大怨气,上次来时还三郎哥长三郎哥短的叫个没完,今天怎么就开始往外推上了?

好吧,让她消消气,我明日再带人过来,女人心海底针,不要猜,也许过了今夜她就好了也说不定。

三郎抬头望望天色已经黑下来,不再耽搁,加快身法返回了京城……

三郎边一路飞驰边想着连日来发生的匪夷所思的事情,丁谓动向不明,另外那武功惊人的柳玉庭自离开柳家庄后去哪了?还有那心机狡诈的小童子他们隐藏在何处?会不会给自己的家人带来危险?

“哎……自己回去之后一定要多派人打探醉疯僧的消息,或者去问问自己的师傅师母,他们是否知dào

那石花锁为何物,在什么地方?自己也好赶紧去取来恢复玲儿的功力,这样一来一旦自己不在府中也可以放心些。”

三郎回到京城的时候已是万家灯火,不时有扑鼻的菜香从哪家的窗子飘出来,来回奔跑了一趟三郎也有些饿了。

刚进府门许艳珠就迎了上来,“官人,你总算回来了,咱家可来了贵客呢?”

“啊……”三郎一愣,“贵客?谁来了?”

“呵呵,是醉疯僧苦智前辈。”

“真的,快带我去见他!”三郎欣喜若狂,呵呵,说曹操,曹操就到了,醉疯僧四处游荡,他不来自己到哪里去找他?

许艳珠引着他一路进了厅堂,进了屋子就看见疯和尚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捧着酒壶,吃一口肉喝一口酒,正吃的不亦乐乎。玲儿、蓉儿在一旁笑吟吟的相陪。

“前辈,可算把你给盼来了,你若再不来我就要派人四处去寻你了。”

三郎笑着坐在了苦智大师身旁。

疯和尚咕咚咽了一口酒,嘴里嚼着鸡腿骂道:“臭小子,如今你做了逍遥王早把我和尚忘了吧,哼,你越忘我越来,今番来了还要多住几日,让你的几位娘子给我烧好酒好菜吃。”

三郎见这位前辈高人虽已年龄过百仍然诙谐不羁,笑道:“大师想住几日就住几日,想吃谁烧的菜就让她们去做。”

疯和尚将口中的肉咽下脸色忽然凝重起来,“臭小子,你刚才说要派人四处寻我,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三郎叹口气,“不瞒前辈,玲儿在黑水神宫遭柳玉庭那厮算计,中了天珠草之毒,武功尽失……”

“啊!”醉疯僧把眼光投向了张小玲,“早听说冷宫主武功卓绝,却没有想到居然也中了这种剧毒之物,哎,我和尚也没办法呀。”

“前辈,当日我和玲儿曾去寻神医古尚,可惜还是晚了一步,神医被柳玉庭等人所伤,不过他临死之时说什么‘石花锁,生于天地灵……’,想必这种石花锁可以治愈玲儿之毒,前辈可曾听说过石花锁之名么?”

“石花锁?”老和尚雪白的眉毛皱早一起,好像在思索。

思索了半天,疯和尚突然道:“我想起来了,当年先师曾对我说起过这种草,时隔多年我险些忘了。”

“真的?”玲儿等**喜,立即向前凑了过来:“大师快说,这石花锁生于何地?”

“师傅说这石花锁是一种花的名称,而这种花倚石而活,靠灵脉而生,非是机缘天成之人根本见不到。”

疯和尚停了停又解释道:“当年师傅提起此花时我等皆未报什么希望,现在想来所谓倚石而活,靠灵脉而生,当是种在石头上,靠吸收天地之灵气才能活下来,可……哎,贫僧哪见过花种在石头上的?即使有,又哪这么巧靠着天地灵脉?”

众人面面相觑也傻了眼,这种东西到哪里去找啊。

许南蓉忽然凑了过来:“官人,当年你不是服食过龙脉血宝么?那龙脉血宝就是集天地之灵气而生,说不定那里会有此灵物呢?”

“对了……”三郎一拍大腿道:“蓉儿一席话却提醒了我,当年我进古洞之时曾见一株形如荷花的绿草开着一朵粉色花盘,盘下呈红色的花萼,而这株花不仅芳香扑鼻,而且生在石盆内,当时行的匆忙兼之携带不便就未曾取下,这种花会不会是石花锁呢?”

疯和尚眯着眼睛寻思了片刻,咕咚把一口酒倒进了肚里,嘻嘻笑道:“娃儿果然机缘不浅,古洞既是你服食龙脉血宝之处就属于天地灵脉,而那花生长在石盆内不就是傍石而生吗?无土无水就能活,说明它饮的正是天地灵脉,依我和尚之见,此物必是石花锁无疑。”

三郎霍然站起,“好,太好了,明日我即可赶往四岭峰将此灵物取来为玲儿恢复功力。”

“相公!”许艳珠款款走了过来道:“你如今身为逍遥王,如今皇上多病,朝中随时会有大事发生,依妾之间此时你不便离开,不如就由我替你走一趟吧。”

听完珠儿所言三郎沉思起来,许艳珠说的不错,如今真宗病的很重,随时都可能殡天,如今丁谓权倾朝野,他又是贪狼星转世,素娥虽然睿智,可丁谓毕竟对她惟命是从,一直是她最有力的支持者之一,自己一旦不在,以素娥对丁谓的信任难免疏于防范。而且采花大盗和简淳一案都需yào

自己去私下调查,正值此多事之秋自己哪能脱的开身?

可是他仔细一想让珠儿去也不妥,不由叹声道:“珠儿有所不知,如今那古洞因为我饮了血宝,引起了地震,一端已经封死,只有一条深涧可以到达古洞。”

几人都瞪大了眼睛:“如何过法?”

三郎剑眉紧锁道:“在那深涧之中有一石岭,可借力越过到达古洞,可那石岭一端距离岸边足有二十丈,即使借助山高之势也极难一跃到达,另一端距离古洞也有十五丈,更是无处借力,而那道石岭宽不足半尺,隐于云海雾气当中极难发xiàn

,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深谷,危险的很呐,以夫人的功力恐怕难以成行啊。”

第166章 隔墙有耳

几位夫人除了玲儿就是许艳珠的武功最高,她不行,其她几人就更不行了,各自面面相觑一时没了主意.

玲儿嫣然笑道:“相公,何必这么着急呢,待日后相公得闲再取不迟,何况我即使没有功力也不影响什么。”

三郎黯然道:“夫人有所不知,如今我们的处境并不乐观,柳玉庭去向不明,而那小童子更是奸诈的紧,如今又多出个丁谓,简大人死了,我想此时他脱不了干系。”

“啊,简淳他死了?”

三郎点点头:“不错,简大人死前丁谓曾去过草庐,我想既然简大人知dào

了丁谓是贪狼星,此事他就脱不了干系,所以我们还要调查此事。一旦我不在府上你们的处境就极为危险,尤其是玲儿,上次在神功柳玉庭……”

他说到这里玲儿脸上一红,三郎忙打个哈哈笑道:“呵呵,你看我,过去的事还提他干嘛,总之,为玲儿恢复功力是当务之急。”

几人都在犯愁,唯有那疯和尚,左一口酒右一口肉吃的不亦乐乎,对于他们的谈话恍若未闻。

许艳珠看着吃的喷香的和尚忽然站了起来,看着醉疯僧不屑的口吻道:“人言大漠有七鹰,孤岛一飞鸿,秦川五毒煞,玄女戏疯僧。如今孤岛一飞鸿前辈武功尽失,五毒书生命丧少林,我看这天下武林能尽入古洞者,除了我三郎哥也就只有我师傅九天玄女了。”

说着话她有意提高了嗓音从疯和尚身边绕过来走到三郎身边道:“相公啊,如今之计只有请我师傅出面才能取出那石花锁,其他人呐,我看,哼,都不行啊。”

许艳珠说着话把小嘴撇到了腮帮子上,那眼神却偏偏盯着疯和尚。

疯和尚咕咚把一口酒咽了下去,抹抹嘴巴子笑道:“你这丫头莫要拿风凉话激我,我老头子既然赶上了就陪你走一趟,何时启程!”

“嘻嘻!前辈真好!”许艳珠说完绕道和尚身后帮他捶打着后背。

几个夫人连同三郎都跟着窃笑,和尚眯着眼享shòu

了一会,睁开眼睛道:“事情紧急,此时宜早不宜迟,我们明天一早动身。”

许艳珠高兴道:“好啊好啊,这一路上我定叫前辈有吃不完的好酒好肉,嘻嘻!”

这件事定下来了,玲儿转向三郎道:“相公,今天冕儿姑娘来这里却未进府门,想必她来之前简大人就已经遇害了,她一个孩子家难免有什么危险,你怎么没让她到府里来住呢?”

“呃……”三郎没想到夫人如此大度,讪讪道:“贼人只杀害了简大人,而没伤害冕儿,说明冕儿对他们没有危害,所以我就没让他过来,不过明日我打算多派几个人保护她,再送些日常应用之物。”

“相公,话虽如此,即使贼人暂时放过了冕儿姑娘,日后她也难免不再受到伤害,依我之见你还是把他接进府里来的好,这样也对得起简大人,不是么?”

说完张小玲转向其她几人,“姐妹们可愿意让冕儿姑娘来府上小住么?”

几位夫人虽然有些醋意,可这大义还是晓得的,异口同声道:“是啊,冕儿姑娘一个人实在太危险了,官人就把她接过来吧。”

“好吧,明天一早我就去把她接过来!”

大家为明天的出行做着准bèi

,俗话说隔墙有耳,就在外窗上一个人用倒挂金钩的功夫吊在房檐上,将屋内几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房间里有苦智大师和三郎两位绝顶高手,而此人能不被发xiàn

更说明其武功已到了不可思议之境地。

他暗暗好笑:“呵呵,你们要取那石花锁对付我,我偏让你们得不到,笑三郎你处处比我强,这次我偏偏不让你如愿,那冕儿姑娘我一定要得到手。”

眼见几人商量完毕要出厅房,此人向上倒翻而起,在房檐上微一借力如同一缕飘风斜斜出了笑府,刚刚落地欲腾身而去,抬头却见前面背对自己站了纤巧丰腴的身影。

此人一袭五彩艳装,衣带飘飘,在黑夜中也是格外扎眼,望那一站莫测之极。

“你是谁?”

来人慢慢转过身来,露出一副冰肌玉骨的身段,甜美如花的笑容:“柳玉庭,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

“你是李桑榆?”

“呵呵,没想到你倒识的我!”

柳玉庭阴阴一笑:“李桑榆喜着艳装,年过六旬仍如婉约少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西夏长公主如今已是名满天下,我柳玉庭又怎会不知呢。”

说到此处柳玉庭面色一变:“你不在西夏做你的公主,拦我去路所谓何事?”

“呵呵!”李桑榆淡然一笑,如春风过耳,软风拂面:“早闻柳玉庭素有大志,乃天下阴鸷枭雄,今日一见不过尔尔,难道你甘愿给别人做一辈子奴才么?”

柳玉庭闻言脸色一变,须臾恢复了平静,讪讪道:“长公主不必如此奚落,有什么话但讲无妨,我柳玉庭洗耳恭听。”

李桑榆负手而立,如何悦耳的声音飘了过来:“柳玉庭,如我所料不差你就是破军星……”

“苍啷~”柳玉庭将剑拔了一半,那句口头禅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归剑入鞘,冷冷道:“如今大宋朝廷正在搜捕杀破狼三种命格的人,你当面揭穿我的秘密,不怕我杀了你吗?”

“呵呵!”李桑榆咯咯俏笑:“漫说你没那份本事,即使真的有我们是友非敌,你为何要杀我?”

柳玉庭充满杀气的脸缓和下来:“公主且来说说,我们如何是友非敌?”

李桑榆下巴微扬,昂然道:“如今大宋皇帝病危,皇后临朝,我听说那个女人有吕后之心,武媚娘之能,你手上又没有兵权,仅凭你们区区几人依靠丁谓拿老贼就能窥探宋氏江山么?”

柳玉庭眼眉动了动,“公主继xù

说下去。”

李桑榆接着道:“如今笑三郎虽然是无实权的逍遥王,可他的影响仍然不可小觑,有他在京城你们如何能够夺得天下,依本宫之见,你们不如跟我合zuò

。”

柳玉庭笑了:“知我者公主也,实不相瞒,我柳玉庭岂是甘居人下之人,正是因为我手上暂时没有兵权我才衣服丁谓拿老贼,如今我已取得他的信任,他的部下皆通过我来调动,如今朝廷无有良将,只要笑三郎不再朝中,我就有能力夺得宋氏江山。”

“本宫知dào

你的本事,所以才找你合zuò

,而不找那丁谓。”

“不知如何合zuò

法?”

李桑榆仰首望天:“如今我军在大宋西北已颇有根基,将军既然有意天下,我西夏国愿意出兵相助,届时朝廷无有良将必然派那笑三郎出征,这样一来汴梁空虚,对于将军而言,宋室江山唾手可得。”

“哈哈……好办法,但不知公主如此帮我所图为何呢?”

“呵呵,柳将军果然是聪明人,我军既然发兵相助,一旦事成,平分大宋疆土如何?”

“好,一言为定!”

李桑榆没想道他答yīng

的如此痛快,笑道:“好,那我们就击掌为誓!”

“啪啪啪!”两人三击掌。

柳玉庭抱拳笑道:“但不知公主何时用兵呢?”

“我即刻返回西夏,不出月余就会挥兵东进,届时希望将军能够得偿所愿,夺得大宋天下。”

“好,告辞!”

“告辞!”

李桑榆转身,曼妙的身影飘然而去,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柳玉庭阴阴冷笑:“跟我平分天下,呵呵,我不仅要大宋江山,我还要荡平你的西夏,呵呵……呵呵……”

※因为父亲的去世,对三郎的失望,冕儿姑娘一夜未睡好,天刚破晓姑娘就起来了,拿了些纸钱到了父亲的坟前点燃,幽幽咽咽地哭诉:“父亲,你怎么走的这么突然,是谁杀了你,女儿要找他报仇,杀了他,呜呜~,父亲,我一个弱女子该怎么办呀……”

“冕儿姑娘,既然你活的这么辛苦,为何不去陪你的父亲呢?”

冕儿猛然回头擦干了眼泪,只见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黑衣蒙面人,两眼透着凶光,手中长剑映着晨曦寒光闪闪。

“我父亲是你杀的?”

黑衣人森森冷笑:“不错,你父亲死了,你不能为他报仇,活着还有何用?不如就让我成全你吧,啊?哈哈……”

黑衣**笑着一步步向冕儿逼了过来。

冕儿骇得浑身瑟瑟而抖,“你……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哈哈……废话少说,纳命吧!”

黑衣人话音未落,寒光一闪,长剑直奔冕儿胸前刺来。

“啊……”冕儿姑娘一声尖叫,一捂头闭上了眼睛。

此时她是那么的无助,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如何能逃脱的了?

“当啷!”宝剑交接之声响起,“啊”地一声大叫,接着是“咕咚”有人倒地的声音。

怎么我没死?冕儿茫然地睁开了眼睛。

在她面前背对着自己站定一青衣人,手上的长剑正刺入蒙面人的心窝,蒙面人正缓缓倒地,眼神中是难以置信的表情,手抬起来无力地指着来人:“你……你,为何……”

第167章 石花锁

“噗!”长剑再刺,蒙面人后半截话没说出来,手臂缓缓垂下,头一歪再没了动静。

青衣人缓缓转过身来,上前扶起冕儿道:“冕儿姑娘,柳玉庭相救来迟,让你受惊了。”

冕儿这才看清,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帮zhù

自己葬父的好心人,曾四人一同拜访过父亲的柳玉庭。

冕儿盈盈施礼:“奴家多些柳公子,你为我报了父仇,又救了我的命,冕儿真不知如何相报。”

柳玉庭抱拳还了一礼:“姑娘言重了,我见先生被杀,唯恐你会有危险,是以日日在此保护,今日果然见那贼子又要来杀你,姑娘,你知dào

吗?也许他们还有同党,我又不能长久在此保护于你,姑娘你的处境真是太危险了。”

“我……可是父亲既已过世,我也无甚去处,不在这里又去哪里?”

柳玉庭无比恭谨道:“姑娘还记得前日我跟你说过吗?我在京城有一处房产,暂无人居住,姑娘若不嫌弃就搬过去住吧。”

此时的冕儿无依无靠,三郎她不想指望,柳玉庭又替自己报了父仇,她完全相信了他,浅施一礼道:“奴家也没什么主意,若公子觉得方便就全凭公子安排吧。”

柳玉庭强抑制住心中的狂喜,仍不紧不慢道:“姑娘,趁天色未亮我们抓紧走,若是走的慢了,难免再被贼人窥破行踪,到时候只怕京城也不安全了。”

“哦,好吧,我去拿几件衣物,咱们马上走。”

柳玉庭在外面等候,冕儿回了草庐进了闺房,在柜子里收拾着随身可带的衣物。

拿了几件,三郎那件被自己洒了酒洗完以后的长衫便露了出来,姑娘拿起来犹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收拾完毕姑娘随柳玉庭出了院子回手锁闭了柴门。

冕儿这时候才注意道,原来柳玉庭早已为自己准bèi

了一辆马车,心中不由一暖,这个男人想的太周到了,对自己这么用心,自己与他无亲无故,也真是难为他了。

柳玉庭亲自护送冕儿到了京城。这是一座两进的院落,丫环仆人应有尽有,前进院子是仆人丫鬟们的住处,整个后进就留个了冕儿。

柳玉庭立即召集所有丫鬟仆人,并说明自冕儿就是这座院子的新主人。

柳玉庭的心细、对自己的体贴倍至也使冕儿对他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层。

做完这一切柳玉庭转向冕儿道:“冕儿姑娘,你今后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我要出门一趟恐怕要过几天才能回返,需yào

什么只管吩咐下人们。”

“公子自管去,奴家会照顾自己的。”

柳玉庭辞别了冕儿,备了快马,踏着清晨的寒霜出了南城门……

※三郎用过早膳,带了几名仆人丫鬟也赶往了柳塘村草庐,可到这一看傻了,柴门紧锁。

他敲了半天门没有动静,只好飞身进了院子,透过窗户向里看去里面的被子叠的都很整齐,院子里也没有打斗的迹象,再想到门是上了锁的,想必冕儿是出门了。

他一直等到中午也没见冕儿回来,只好留下几名仆人看守自己先行回了王府。

许艳珠和醉疯僧苦智大师一早也出发了,快马加鞭赶往杭州四岭峰。

不一日两人到了四岭峰下,按着三郎的描述两人绕到南山翻过一座山岭果然看到了一条浮云环绕的深涧。

放眼望去,眼前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幽谷绝涧,蔽眼浮云,朦胧叠嶂,阴风阵阵,使人不寒而栗,对面云雾半掩中,隐隐可见山峦起伏,想必只要越过这道深涧,便可到达古洞了。

两人下了山走到深涧旁,按着三郎指示的位置向里面投掷石块。

投了五六块石头都是生息皆无,想不是坠入谷底了,直道投了第七块才传来当啷的响声。

疯和尚让许艳珠停下来,自己又向发生之处投掷了几块石块确定好了石梁的方位。和尚确定的距离和三郎一样,谷中石梁距离崖边约二十丈左右,以苦智大师的功力越过这二十丈不在话下,关键是对石梁位置的把握。

疯和尚让许艳珠在此等候,自己向后退了两步,脚尖点地腾空而起,向上跃起十丈高下时弓腰蜡腿,一个曼妙转身,宛如飞矢,身形斜斜向下落去。

涧边的许艳珠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唯恐和尚一事不慎判断错了方位,那可就坠入万劫不复之地了。直到看见和尚从云雾飘渺中探出头来向她挥了挥手她才放下心来。紧接着和尚一矮身便没了踪影,想必是沿着山梁向对面走去了,许艳珠帮不上忙也只好站在涧边焦急的等候。

和尚沿着宽只有半尺的山梁一步步摸索着向前走,一直走到尽头,对面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透过雾气向上隐约可见一处山洞。

苦智大师听三郎说过,这里距离山洞约莫有十五丈距离,距离不是问题,问题是洞口在这道石梁的上方。

以苦智大师的功力,向斜上跃起十三四丈当不是问题,可差的那些距离就要掌握好火候。

好在因为三郎已经有过描述,和尚也做了充分的准bèi

,他一抖手自大袖内摸出一把短刀,双足猛点石梁斜斜向上飞了出去,眼见去势将尽对面的陡如斧削的石壁就在身前一丈左右的距离。

苦智大师弓腰蜡腿刷地斜向下横飞了出去,眼看到达石面手中短刀呼地插入了石壁之内。

向上望去,距离崖定还有约二十丈的距离,脚下空谷幽鸣,阴风阵阵,使人不寒而栗。苦智大师不敢怠慢,猛然拔出短刀微一借力复又向上腾起两丈余,然后再将短刀插在石壁之内。

如此反复八九次后已距离崖顶不足一丈。苦智大师心中一喜,稍微歇息了片刻再次拔出短刀飞出两丈余向洞口斜落过去。

眼看就要落实吗,忽然一阵排天劲气迎面向他撞了过来,若不是初入此极险之地和尚心存芥蒂这一掌就把他打死了。

和尚不敢怠慢,呼地也推出掌风迎向这股劲气,他本就是在空中,十成力道也只能使出六成,而那股力道又是全力而发浑厚无比。两股气流一撞之下径直吧和尚的身体倒撞回来,向深涧落去。

苦智大师浑身冷汗直冒,本能地伸出手臂搭了出了。还真不赖,正搭在崖边上。

和尚正待翻身上去,劲风嘶嘶,一道银光向他手臂斩落。

好个苦治大师,不愧为武林中仅存的前辈硕果,手臂微一搭力即迅捷无比的收回,身体旋转着向斜上方落去。

他这样做也是防止对方再此施袭,因此刚一落地便凝神戒备,可看了半天眼前哪有人的踪影。

自己碰到鬼了?明明有人偷袭,而且凭感觉此人一身功力已不在自己之下,这会功夫怎么没人了?

猛然他一拍额头:“哎呀,一定是有人先自己一步来取石花锁了。”

但有此想法他不再耽搁飞身往山洞中而来。

山洞深远蜿蜒,越往里面走越黑,不过以他的功力接着洞口的光线仍可看清前面的道路。

他一边凝神戒备有人在此偷袭,一边飞身沿着洞壁前进。他按着三郎的指示先走到洞的尽头然后折回,再走约三十丈就是那处藏有石花锁的洞口。向前行了约三十丈果然一处怪石之后闪出一宽约五尺,半人多高的洞穴,和尚稍加思索径直进入洞内。

只见洞口一丈之内,俱是细白的砂,极其干净整洁,没人任何杂石碎块。与三郎所形容的一般无二,想必就是这里无疑了。

他微一提气,“嗯?三郎的说法应该有一种奇异的清香在身后传来,怎么没有?”

他忙转过身来,身后和三郎的描述也一般无二,石壁当中现出一条甬道。

和尚忙俯下身子走入甬道之中。大约走了五六丈远前面豁然开朗,原来又是一个石室。

和尚进了石室立即向右边看去,在自己右侧靠里的近壁上,果然有一个碧玉花盆。

可是有花盆是不错,花呢?和尚机灵灵打了个冷战,想起刚才偷袭自己的人,暗道:“遭了,被人捷足先登把石花锁先取走了。”

但有此想法和尚飞身出了洞口,一抬头便见一条身影快似飘风向远端有亮光射进来的洞口射去。

此时和尚全明白,来人定是偷袭自己不成率先进了山洞,他无所顾忌的前进,而自己还要防备有人偷袭,速度自是比他慢了不少,人家又是比自己先进来,想必先取了石花锁,为防撞上自己而先躲在了另一处山洞之内,待自己进了石室人家再出来。

和尚气的哇哇怪叫:“好小子,你敢抢我和尚的东西,你给我站住。”

他边喊边飞身追了出去。怎奈两人的距离已经拉的很远,待他到了洞口,那人已没了踪影,想必已经进入深涧的石梁之上了。

情急之下和尚也顾不上再用石子试探,飞身而起斜斜向下落去,好在对于向他们这样的高手既然走过一遍就要顺利多了,身形正落在半尺宽的石梁上。脚下踏实和尚才唏嘘不已,那人若是在此处偷袭自己,纵然自己武功再高又哪能躲得

第168章 巫峡童子

庆幸的是来人看来得了石花锁也忘记了再伤害他,已经向前摸去了。他忙也加快脚步向前摸索过去。

涧边的许艳珠一直等了近两个时辰不见苦智大师出来,越发着急,可是想想,即使在深谷绝涧之中行走,哪那么容易,而且还是往返,只要苦智大师能平安返回自己多等一会又何妨。

想到这里她芳心稍定,刚要坐下来歇一会,就见一条身影在朦胧雾气中向自己这边飞落下来。

她以为是苦智大师回来了,刚要喊,却见来人身在空中呼地一掌向自己拍来,掌风及体许艳珠才看明白:“柳玉庭!”

随着一声惊呼匆忙出声相迎,轰然巨响,许艳珠连向后退出三大步,气血翻腾喘息不已。

还好,柳玉庭也没想到对面还有人,出掌时气力已衰,不然这一掌仓促硬接许艳珠不死也得重伤。

柳玉庭一掌迫退许艳珠更不耽搁,疾如飘风向山顶飞驰而去。

许艳珠定睛一看,他怀里正抱着一株形如荷花的绿草,上面开着一朵粉色花盘,盘下是红色的花萼。

许艳珠早听三郎不止一次描述过石花锁的外形,立即惊叫出声:“石花锁。”

随着她的叫声,柳玉庭两个起落已进山中密林内消失了踪影。

许艳珠知dào

自己一人万难是柳玉庭的对手,正在焦急,一条灰色色身影也自朦胧雾霭中飞了出来。

苦智大师不待身形落地就急呼出声:“可看见有人逃过来了吗?”

许艳珠一看和尚手里空空如也,立即确定柳玉庭怀里抱的定是石花锁无疑,急道:“是柳玉庭,柳玉庭拿着石花锁往那边跑了。”

她用手一指,苦智大师立即飞身追了过去,许艳珠也掣出长剑紧紧跟随。

可二人到了跟前一看,树茂林密,哪里还有柳玉庭的影子?二人沿着密林搜索了片刻,很快就绝望了。这么大的山,这么大的林子,柳玉庭会往哪个方向跑,会去哪里?他们根本不知dào

,又到哪里去找呢?

和尚扑通坐在了地上,许艳珠也是二目发直,呆呆发愣。

此时此刻二人想死的心都有,就差那么一会功夫,细算也就一盏茶的功夫而已,却被人捷足先登了。自己若是在路上紧赶两步也不会落到人家的后面。

想着没有完成自己相公的使命,许艳珠着急之下,俯在树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还是和尚见多识广,微一思忖明白过来,走到许艳珠跟前道:“丫头,不要哭了,石花锁的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dào

,柳玉庭这小子既然捷足先登,想必是偷听了我们的谈话,那么他也必定是从京城而来,也许他还会回京城也说不定,只要我们用心打听,定不难得知他的下落,走吧,事不宜迟,我们也赶紧回京将此事说与三郎,他在京城人手众多,会有办法的。”

事到如今,许艳珠也没有办法,只好听和尚的,二人又费了好大力qì

才转出山坳找到战马。如果柳玉庭真的是回汴梁,此时二人想追赶已是不及了。万般无奈之下,二人也只好快马加鞭赶往京城……

汴梁三郎等了几日没有冕儿的消息,而宫中真宗赵恒的病也是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三郎想起简淳的话决定夜探相府。

如今他正处在风口Lang尖上,做事处处要小心,因此为了不暴露身份,到了晚间他没有去任何一位夫人的房间。

天交二更的时候,三郎换上一身夜行衣,以黑巾蒙面悄悄推窗而出,见无人注意自己腾身上了房顶一路往相府跑了下去。

繁星满天,夜色如勾,相府内传出笙歌艳舞的声音,在夜色传的极为辽远。

三郎绕着相府转了一圈,熟悉了下地形纵身上了屋顶。

为了防止有看家护院发xiàn

自己,三郎捡起块石头扔了下去,投石问路。

咕噜噜,石头滚动的声音很快被歌舞声所掩盖,黑暗中并无人窜出来。

三郎这才放下心来,向院内望望,那歌舞声正是从后院中间一间宽大的厅房内传出来。

三郎不再犹豫,沿着墙头又上了后院的房顶,使了个珍珠倒卷帘的功夫向内观看。

房间内丁谓斜着眼睛望着屋顶手中端着酒杯,居中而坐。堂下五六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如花蝴蝶一般正在穿插歌舞。

轻轻一唇酒,弯弯美人腰。丁谓的斜眼盯着几个舞姬玲珑的身段,轻轻叩着手指头,看到精彩处连连点头,时不时抿一口酒。

舞姬们舞了半天,丁谓渐渐对中间一位长腿、细腰,丰胸,乌黑墨鬓上插一支芙蓉花的女子产生了兴趣,点手将她叫了过来。

女子曼拧纤腰,摇摇款款到了他跟前,盈盈飘了万福:“相爷!”

“嗯!”丁谓点点头,又向她招了招手。

女子扭捏着,难为情地到了他身侧。

丁谓眼神在她雪白的秀项、酥胸上游离着,咕哝咽了口吐沫道:“来了多久了?”

“回相爷,小女子昨日才到府中!”

“嗯,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吧,老爷不会亏待你的。”

“老爷我……”

少女粉颊通红,本能地想退却,丁谓已一把抓住她的纤纤柔荑,微一用力。少女还想退却,丁谓斜眼一瞪,一声沉吟:“嗯……”

少女吓坏了,再也不敢挣扎,被丁谓顺势一带就拉到了大腿上,满是酒渍的嘴亲了上去。

少女本能的躲避着,可有不敢用力。丁谓哪管这些用力将她拥紧,在少女嘴上颈上tian啃起来。

“呜呜……”少女呜咽出声,不一会就失去了抵抗的力量,任由丁谓亲吻蹂躏了。

丁谓向下挥了挥手,“继xù

!”

那些舞姬们又继xù

舞了起来。

“呃……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又被丁谓买来了。”

三郎感叹着,心中虽然不瞒,可是这些在如今的北宋朝廷只是冰山一角,哪个大臣不养几个甚至十几个歌妓。人家合理合法,自己怎好插手。

眼看着丁谓在众多歌女面前毫不避讳,动作越来越放肆,少女胸前那对还不算丰满的蓓蕾已被丁谓扯的半隐半露,大手更是肆无忌惮地在少女雪臀上摸索着。

三郎已不忍再看下去,脚尖用力向上翻了上去,沿着原路向前院走去。

“啊……”几个姑娘的尖叫声从一间亮着灯的房间内传出来。

“怎么?丁谓如此嚣张也就罢了,他手下的人也如此放肆么?”

三郎想着纵身下了房,想那间屋子摸了过去,到了窗前捅破窗户纸向里观看,这一看三郎不由怒火上涌,屋子里左拥右抱,和几个歌妓滚在一起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怎么也找不到的白云童子。

几个歌女时而窃笑,时而尖叫,看着小童子在一名少女身上纵横驰骋,时不是小童子还要伸出手来在旁边的少女身上抓一把。

三郎刚想破窗而入杀了他,可他马上想到了自己的宝刀和长白双奇兄弟的话,他们要亲自杀了他给掌门夫妇报仇,好吧,只好先放他一马。

他忽然又想到了自己的宝刀,小童子把刀放哪了?会不会带在自己身上?

三郎满屋子巡视着,也没发xiàn

自己的宝刀。

此时小童子身下那名长的还算娇媚的少女已经承shòu不住,呻吟尖叫声越来越大,小童子猛然更加快了动作,身下的少女娥眉已经蹙成了一团,一声娇叫晕厥过去。

嚓,三郎心里暗骂:“好你个白云童子,怪不得到处找不到你,却原来躲在相府与这些歌女们寻乐,看这情形那少女还是第一次,竟然被他用春风五度功搞成这样,丝毫不怜香惜玉。”

三郎方一犹豫,小童子yin笑着又向另一名少女扑了过来,那名少女吓的花容惨淡直往后退。

小童子一把抓住少女的脚踝往怀里一带,把少女如同拖死狗般拖了过来,一把扯掉她的肚兜就要覆上去……

三郎再也看不下去,轰地踢开房门,破门而入。飞身向床边纵去,他想制住小童子逼问宝刀的下落。

可是小童子比他想象的还要狡猾,也许是坏事做多了,时刻警惕着,但听的门向,提溜一转就到了少女身后,随手从枕头下摸出一把短剑横在少女的脖子上。

这把剑在外人使来不过是一把匕首,可在身材矮小的小童子用起来,正好是一把剑。

待他看清来人是三郎时更加惊骇,手上用力,少女雪白的脖颈上已渗出了血迹。

三郎没想到他如此卑鄙,竟然拿自己的歌妓做人质。

三郎身为朝廷命官,又在北宋这么多年,当然明白这些姑娘不是良家女子,而是丁谓豢养在府里的家妓宠姬,供他们享乐的。可即使是舞姬也是自己的人,这样做岂不是……

呵呵,三郎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小童子是看出了自己的弱点,知dào

自己不会对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动手才有恃无恐。想到在白云山上他做的那些令人发指的事情还有什么事他做不出来?

第169章 皇后的心事

三郎虽然蒙着面,但小童子却已经从他的神态、身材猜出可能是他,强作镇定道:“再敢进前一步我立即杀了她,你也不想她一个弱女子死在你手上吧?”

“白云童子,你好卑鄙,自己的宠姬也不放过,真是猪狗不如。”

“嘿嘿,我知dào

你是谁,她们只是我手上的玩物,虽然如此但我相信你是怜香惜玉之人,不会舍得她们死的是不是?”

三郎强忍怒火道:“白云童子,只要你交出宝刀我可以饶你不死。”

小童子眼珠转了转,笑道:“笑三郎,宝刀让我藏了起来,除我之外无人知dào

,你若杀了我就永远不知dào

宝刀的下落,嘿嘿……”

三郎怒极,一时几乎忘了双奇兄弟的嘱托,乎地向前踏步就要挥掌而出。

“求求你,不要杀我。”小童子身前的少女一声尖叫,白云童子早躲到了少女光洁的少女身体后面。

三郎硬生生又把掌收了回来,虽然气愤已极,却偏偏拿小童子没有丝毫办法。

就在此时,相府的看家护院们听到少女的尖叫声呼喊着向这边涌来。

三郎唯恐泄露身份,不敢再耽搁,忙晃身形出了房门,迎面两个大汉呼地一掌向他胸前拍到。

三郎双掌上拂,轰然巨响将两人同时迫退,飞身上房,出了相府,身后的人声嘈杂呼喊了一阵很快就没了动静。

丁谓正与那新来的宠姬逍遥快活,听的喊声也忙赶了过来,此时小童子与几名侍奉他的少女已经穿戴完毕。

丁谓沉声道:“来者是谁?”

白云童子惊魂未定,擦了脸上细密的汗珠道:“虽然他蒙着面,可却逃不过我的眼睛,如我所料不差必是那笑三郎。”

“笑三郎?如此说来他已经对我们有所怀疑,只凭你一人之词,我尚不能弹劾他,何况皇上已经理不了朝政,皇后又对那逍遥王极为袒护,此时暂且搁下,你既然已经暴露,以后就更要谨慎行事,知dào

么?”

“是是,小的知dào

。”

丁谓哼了一声,转身回了房间,继xù

与那宠姬行云布雨、快活起了。

三郎回到府中,盘坐在床上运功休息,待天光放亮,众人都起来,三郎忙吩咐人到城南城隍庙给双奇兄弟送信。虽然他知dào

以小童子的心机,即使二人去了相府也极难找到他,可自己既然知dào

了小童子的下落总要只会他们一声。

做完这件事刚刚与夫人们一起用过早膳,排风姑娘来了,满脸的喜悦走了进来。

与几位夫人及云罗公主见过礼,排风笑道:“王爷,我家六哥昨夜已经回到京城。”

排风说完红着脸不再言语,三郎当然知dào

排风什么意思,是想让自己向杨景提亲,由杨景来劝说老太君。

许南蓉看了看玲儿起身道:“相公,既是杨将军回到了京城你快过去看看吧,若是再……”

“皇后娘娘懿旨,着逍遥王立即进宫见驾!”许南蓉的话说道半截,门外太监尖锐的嗓音就传了进来。

三郎忙迎出门去,见来传旨的正是皇后身边的总管太监郭槐,忙接了懿旨上前道:“郭公公,但不知皇后娘娘何事召我进宫?”

郭槐压低了声音道:“王爷,皇上病情加重,恐怕……就在这两天了,所以皇后娘娘找你速速进宫商量后事,王爷赶紧跟洒家进宫吧。”

“哦,公公且稍等片刻!”

三郎说完回了厅房向排风道:“排风姑娘,我立即进宫一趟,从宫中回来即可去杨府拜见六哥,如今皇上病危,你还要加强守卫,少离值守才是。”

“嗯,排风随你一起进宫,待你出来我们一起去见六哥!”

“好,夫人们且等我回来!”

三郎说完与排风随着太监郭槐径直向皇宫而来。

自从德妃升任皇后之位三郎为了避嫌并不曾进宫,而德妃在这继任后位的节骨眼上虽对三郎极为想念却也未敢轻举妄动,如今公然让大太监郭槐宣自己进宫可见事情之紧急。

真宗养病的寝宫在延庆殿,三郎随着郭槐一直来到延庆殿皇上的寝帐之外。素娥正守在真宗的床前,真宗皇帝脸色苍白躺在龙床上气息微弱,动也不动。

郭槐进了寝帐向德妃点点头,德妃回头望了眼昏昏沉沉的真宗赵恒,摆手屏退了宫娥,太监郭槐也识趣地退到了殿外守候。

素娥穿帘而出,一声娇呼“三郎,想煞妾身了。”随即扑在三郎怀里,满是亲昵之情。

三郎忙扶起她的身子道:“素娥,皇上就在里面,别……别这样。”

素娥明眸剪水嗔他一眼:“皇上如今病入膏肓,如今已昏迷不醒,倒是你回京城这么久也不说来看看人家。”

“呃……你不是刚刚登上后位吗,我担心……”

“冤家,抱妾身到那边坐下。”

三郎也觉亏欠素娥太多,一箍她丰圆无比的臀儿将她抱了起来坐到了旁边偏帐内,抚摸着她的腴臀道:“素娥,你这么着急宣我进宫可有何事?”

素娥从他怀里抬起臻首闪着明亮的眸子道:“三郎哥还不知dào

么?昨日大雨花费无数财力建造的昭应宫遭雷击,被大火焚为灰烬,如今皇上又日日昏昏沉沉,恐怕命不久矣,妾身找你来时与你商量一件大事。”

“啊……这昭应宫可是丁谓穷极天下之力花费七年时间方才建成,就这么毁了?”

素娥幽叹道:“澶洲既盟,封禅事作,祥瑞踏臻,天书屡降,导迎奠安,一国君臣如病狂然,吁,可怪也?但又以为封禅,其实只是为了要震慑强邻辽国。岂知辽国之盛又岂是这些鬼神之说可以震慑的?”

三郎紧盯着素娥那张恬淡,素雅的脸,叹道:“如今素娥果真非昔日之击鼓小妹,所见所知就是三郎也不尽如也。”

素娥伸出粉拳在他胸口轻擂了几下嗔道:“就你会贫嘴,人家能有今日还不是拜你所赐,若没有你作为妾的支柱,妾真是一天都活不下去,如今皇上就要不行了,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也,有能者居之,如今宋庭国力微弱,外外族所欺,正需以为英明的君主……”

三郎吃了一惊,“怎么素娥,你想效仿武皇当皇帝?”

素娥白了他一眼:“妾哪有那心思,难道三郎哥不觉得这皇位由三郎哥来做甚为适合么?”

“啊……”三郎几乎一把将她从身上推下去,“素娥,即使皇上驾崩这天下不还有太子么,当有太子继位,怎能说由我来做呢?况且我无意皇位,不意权势,正因为如此我不过问朝事,昭应宫遭雷击这么大的事我都不知dào

,何况即使我来登基群臣又怎能信服拥戴于我?”

“呵呵!”素娥笑着从他身上站了起来道:“如今太子尚在幼年,众多朝臣天下百姓,也皆以为我就是太子的生母,如今我即临朝大权在握,皇上晏驾后如我所料不虚必是由太子继位,太子尚在幼年,这生杀大权自然仍是掌握在妾身手里,到时候只须赋予哥哥兵权,在让太子写下禅让诏书,由三郎哥继承皇位,岂不是顺利成章?”

三郎忙站起扳着她的香肩道:“素娥不可,这样做岂不为天下人耻笑,况且依我之见小皇子登基确实太小了点,那八千岁赵元俨行事向来为朝臣们所推崇,皇上会不会为了宋氏江山由他继承皇位呢?”

“呵呵!”素娥明艳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如今诸事皆在我的掌握之中,皇上昏迷不醒,即使有心却也无力,何况他又怎会让自己的八千岁继承皇位,依我对他的了解,必然是让太子继位。”

素娥说着话又深深款款靠在了他的怀内,到床上坐定,继xù

道:“历代改朝换代,哪位皇帝是继承来的?秦皇汉武,贞观太宗,乃至我朝开国太祖皇帝,他们的帝位不都是用别人的血换来的?虽然一时受人诟病,可一旦天子英明,天下归心,谁还会再说什么?另外……”

“不行,我随意惯了,做不得皇帝,素娥不要再说了。”三郎斩钉截铁截住了她的话。

“三郎哥!”素娥一声悲鸣扑在他怀里哭起来,幽咽道:“你我长久分离,日日不得见,妾已难承此煎熬,难道你不想长久和我在一起吗?”

三郎看着她幽幽咽咽之态,也是心中难受,当初玲儿没有消息,素娥可以说是自己在这北宋古朝真心所爱的第一位女子,对她的情意可以说从未变过,只是迫于形势被压抑了而已,他又何尝不想与她长久厮守在一起,她也是自己的女儿啊。

想到这里三郎轻抚她的云鬓安慰道:“我当然也希望和你在一起,可你现在身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将来还有可能是临朝听政的太后,我们岂能再随意由着性子来呢?”

“哥哥!”素娥紧紧抱住了他,“难道你没想过吗?一旦你继承大统这天下就是你的,到时候妾只须做你后宫一妃,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岂不是两全其美?对天下百姓来说,朝堂多一圣君,也是臣民之幸事。”

第170章 男人间的对话

三郎听的呆了一呆,这德妃比之武媚娘亦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也太敢想了,自己即使连做梦都没想过当皇帝,却被她想的这么详细,他仔细想了想,以素娥如今在朝堂的势力,自己效仿太祖皇帝赵匡胤,通过禅让继承皇位绝不是不可能之事。

可是他本是个随意惯了的人,一想到那令人头疼的诸多朝事、奏折,头都疼,立即推翻这荒诞的想法,笑道:“素娥的想法是不错,可是此时太过荒诞,我也实在对皇位没有兴趣,此事容后再议吧。”

素娥见他执意不肯,又幽咽起来:“三郎哥既然不肯,妾也不难为你,可是你都这么久未进宫了,难道不知dào

疼疼人家么?”

“呃……”三郎略一犹豫,还是把她抱在了怀里,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又顺着粉颊滑下来,将那颗晶莹欲滴的樱桃含在了嘴里。

随着爱抚,素娥娇躯抖动,脸颊开始发烫,情绪渐渐高涨起来,她的小手穿过他的袍子就要向下握去……

“你……你们两个……”咕咚有人倒下的声音传了过来。

两人慌忙分开,抬头看时,只见真宗皇帝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摇摇晃晃靠在门柱上,一只手颤抖着指着二人,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陛下,你醒了!”素娥慌忙整了整裙钗过去扶住了真宗。

真情强打精神用力一抖将她推开,张着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恬……不……知……耻。”

出溜,真宗勉强吐出几个字顺着门柱滑到了门槛上,大口喘着粗气。

素娥一时愣了,不知如何是好。三郎知dào

真宗已命不久矣,有些事自己也需yào

给他说明白,免得他做鬼还埋怨自己偷了他的妃子,岂不知是你先占了我笑三郎的女人吗?

他快步上前扶起了赵恒,赵恒想挣脱又哪有力量抗拒神功盖世的三郎,只得由着他将自己又扶躺在了龙床上,他瞪着眼睛看着三郎,他知dào

他有话对自己说。

果然,三郎搬了把龙墩在他床前坐定,看着此时虚弱无力,即将油尽灯枯的真宗,他竟有一些悲怆之感,微一沉吟道:“这件事你愿不得我,早在素娥之前,我与素娥就已私定终身,是你……”

三郎站起身来指着他道:“是你授意那王钦若老贼巧施手段将身为青楼女子的素娥宣进宫来强作了你的妃子,你可知dào

我的感受么?”

真宗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又望向自己的皇后。素娥向前走了几步到他跟前,眼神中对皇帝的敬畏渐渐退去,幽怨道:“当年我艺名素娥,因家庭所困深陷青楼……”

接着素娥将自己与三郎相识相爱,并最终定下终身的事说了出来。

待他说完了,真宗闭上眼睛一声无力的叹息,须臾又强打精神望着素娥断断续续道:“你……你可曾……爱过我么?”

“呵呵!”素娥咯咯俏笑起来,“你后宫嫔妃无数,你可曾爱过她们么?而我也只不过是你一时尽兴的工具而已,若我不能尽自己所能博取你的欢心,不能为你批阅奏折、处理朝事,你还会如此宠幸于我么?我对于你又有什么爱情可言?”

说着话她走到三郎身边拉着他的手,看着真宗道:“我刘娥此生只爱一人,只以一人为念,他就是我的三郎哥。”

然后她又转身走到真宗身边,“陛下,你听清楚了吗?”

“啊……”真宗胸口剧烈起伏起来,自己数千佳丽中最宠爱的人竟然是别人的女人,爱的是别人,让他高高在上的皇帝情何以堪啊。

可是皇帝毕竟是皇帝,他要考lǜ

的不仅是四人恩怨还要考lǜ

他宋氏的江山,他强提一口气用近乎期盼的眼神看着德妃:“善待……太子……”

真宗皇帝眼睁睁等着素娥的答复,三郎不忍道:“皇上放心吧,太子会没事的,德妃一直把他当自己的儿子看待,不是么?”

此言不虚,太子虽不是己出,但德妃已嫣然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害到太子头上。

咕咚,真宗半仰的头躺了下去,又陷入了昏迷状态。

“三郎哥,看样子皇上过不了今天了,我们怎么办?”

三郎寻思半晌道:“待皇上再有清醒之时唤群臣前来交代后事吧。”

“可是他会不会……会不会把我们的事说出去。”

三郎看了看躺在龙床上的真宗,无比坚毅道:“放心吧,他不会说的,此种厉害他比谁都清楚,说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好,就依你,你是否要留在这里?你不在妾很是不安呢。”

三郎拉着素娥出了寝帐安慰道:“如果太子登基你就是太后,我留在这里多有不便,而且我已经是个没有任何实权的逍遥王,更不能无故留在这里,待皇上醒来之时你可派人去宣我,另外派人加强皇宫守卫,以防生变。”

“嗯!”素娥用力点点头。

三郎走了两步忽然停住道:“若皇上有事新君登基,难免人心不稳,为防大辽趁机来犯还要加强边疆的守卫,素娥应立即传旨杨景返回边关严密监视辽人动向,西北驻军监视西夏军的动向,以防不测。”

“三郎哥说的有道理,我这就刷下圣旨,你既然要去杨府,杨将军那里是否由你代传圣旨呢?”

三郎笑道:“我代为传旨多有不便,况且我与杨将军还有事要谈,这样吧你可稍微让太监去传旨,让他明日一早即可返回边关。”

三郎这么说有他自己的考lǜ

,总得有时间把他和排风的事说与老太君才好返回,这样一来自己拜访完六郎,他还有时间劝说老太君。

素娥立即应允,着人写了圣旨,亲自用了玉玺。如今她临朝听政,大权在握,这玉玺自然也是随时可用。

三郎辞了素娥出了延庆殿没走几步便远远看见了排风。排风走上前道:“三郎哥,我们走吧。”

“排风,如今非常之时这宫廷的守卫尤为重yào

,不如你就留在这里,我自去见六哥就是。”

“不行,你自己去我不放心,诸事我已安排给阮翠华,她和我情同姐妹,由她守卫也一样的,我尽快赶回就是。”

三郎点点头,二人出了皇宫直奔杨府。

到了府门前老家人杨宏立即迎了出来:“小的杨宏参见王爷。”

三郎忙道:“莫要惊动老太君,快带我去见杨将军。”

杨宏引着三郎直到后院花厅,排风不便在一相听,况且他早已把自己的心意向六郎言明,便在门外等候。

三郎在外面等了一会杨宏出来道:“王爷请,我家少爷正在堂前等候。”

三郎迈步往花厅中行来,里面六郎杨景已经迎了出来,伏地就要拜:“杨景参见王爷!”

三郎赶忙上前将他拉了起来:“杨将军跟我还如此客气,我这算哪门子王爷,呵呵,守家的王爷么?”

“哈哈……”六郎也跟着大笑起来。

两人坐定,六郎拱手道:“陛下也太过虚妄,王爷为大宋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劳,却因为星象之说妄生猜忌,哎……实在让将士们心寒呐。”

“呵呵,别人不知,六哥你还不知dào

我么?我无意权势,这个角色倒是蛮适合我,无权一身轻呀。”

六郎叹声道:“说来着实可悲,如今我大宋北有强dà

的辽国,南有大理吐蕃诸部,西夏国如今也是兵强马壮,对我朝形成了威胁,可惜的是朝廷不思图治,一味的排挤武将,若一旦有敌来犯,我朝将领匮乏如何能胜呢?”

三郎笑道:“六哥所言不虚,只可惜朝廷上下上至皇上下至群臣能有六哥所见者又有几人,即使有象寇大人这样的英明远见之士,还不是一样遭人弹劾排挤。”

“依王爷之建该当如何呢?”

“哈哈……”三郎笑道:“如今我正处在风口Lang尖上,哪敢妄言朝事,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哎?”六郎不高兴了,“当年你我在遂城并肩作战,正是因为有了王爷大宋江山才得以保全,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既然六哥说起,那我就直言不讳了。”

“但说无妨。”

三郎抿了口茶道:“如今朝廷上下以文臣御武事,军不思政,臣不思进,国势日衰是难免的,若想改变这种局面着实不易,因为此事的根由不在于臣子,而在于陛下。”

“可惜如今陛下病重不能理朝事,而太子年幼,又怎能从根本上改变这种局面?”

“呵呵!”三郎笑道:“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我情同兄弟,有什么不当讲的?”

三郎看了看六郎正色道:“若想从根本上消除这种顽结,只有圣明的新君登基,效仿太宗推行新政,让文臣与武将在朝堂上文武并立,如今我大宋朝在夹缝中生存着实不易,若想改变这种局面,只有训liàn

士卒兵马,只待时机成熟西平西夏吐蕃,然后挥兵北进夺取幽燕,荡平辽国,收复女真,只有这样宋室朝廷才能长治久安。”

第171章 三五所指

杨景霍然而起:“王爷何出此叛逆之言,想我等即为人臣,食君之禄,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岂能出自我等之口?”

“呵呵,六哥息怒!”三郎把他劝到座位上坐下道:“是你让我直言我才说的,不然我怎会如此口无遮拦?”

杨景轻拍了下桌案:“其实你谁的不无道理,想我杨景及众位弟兄哪个又不怕着圣上能够励精图治、富国强兵,这些年来总看辽人的眼色行事也着实憋屈,可我等既然身为宋臣也只好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素娥曾有意让他做皇帝,三郎这样说是为了探探杨景的口风,二来也是以自己现代人的视角由衷的肺腑之言。而杨景自小跟随杨业老太君,受古代之礼熏陶只信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信条,虽然如此三郎却也明显从杨景嘴里听到了一些对时下宋庭政事的不满,呵呵,若真如素娥所言做了皇帝,收服这位北宋名将杨景杨延昭也并不是不可能啊。

三郎知dào

自己不能再说下去,再说深了自己与排风的事倒不好办了,适可而止吧。

想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道:“六哥,本王与排风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不知六哥可同意这门婚事么?”

杨景笑道:“排风虽不是我母亲所出,可我一直把她当做亲妹妹看待,王爷武功卓绝、文采更是没得说,男人嘛有个三妻四妾又算得了什么?何况以王爷的为人自不会慢待了排风。”

三郎大喜:“这么说六哥是同意这门亲事了?”

“嗯,我自然是同意,排风也已是二十几岁的大姑娘了……”

说道这里他叹口气道:“八姐九妹两个人因为随父兄连年出战而耽误了终身大事,我心本就难安,若是排风再因为太君一味的挑剔而耽误了,我这做六哥的如何有脸再见她们,此事你放心,我定然劝说太君答yīng

这门亲事!”

三郎站起身来一揖到地:“本王多谢六哥成全。”

排风与八姐九妹三个人就在门外偷听,听到六哥的话一方面为排风高兴,一方面却又不免伤感。

八姐九妹已都是过三十的人了,再找一门合适的亲事几乎是不能的了。

排风光顾着自己高兴回头一看两个人花容暗淡,立即明白了两个人的想法,忙上前劝慰道:“两位姐姐,若排风嫁过去笑府一定会常来看你们的,你们两个不要这样嘛!”

八姐刮着她的鼻子道:“哎呀,不知羞,这还没过门呢就想到回娘家了,嘻嘻,不知羞。”

一旁九妹也跟着附和,把个排风臊的粉面通红,“你看你们,再这样不理你们了。”

“嘻嘻,如此我们两个恭喜排风了,我们的排风姑娘就要做王爷的新娘子了,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得偿所愿可喜可贺。”

三个人在外面有说有笑,如同三只欢快的小麻雀,你推我搡高兴的不得了。

厅堂内杨景道:“排风有了好的归宿,我做六哥的也替她高兴,只是王爷的几位夫人我是见过的,个个武功高的不得了,尤其是难位玲儿姑娘,我杨景也是佩服的紧,排风嫁过去只要不受气我就知足了。”

三郎笑道:“六哥说的哪里话来,他们几人虽然入府早了些,却是温婉贤淑之人,素会持家,排风入府后一定能够和她们相处的很好。”

“如此我就放心了。”

六郎说着话话锋一转,压低声音道:“如今陛下病重,我身为戍边将领又不便进宫相见,依王爷之见皇上能挺的过去么?”

三郎也小声道:“不瞒六哥,我刚刚进宫见过皇上,皇上恐怕很难熬过今夜啊。”

“啊?”六郎霍然站起,“陛下可曾立下遗诏由太子继承皇位么?”

三郎笑道:“此事六哥且方宽心,如今皇后临朝,太子既是皇后的儿子,陛下一定会让太子继承皇位的,皇后也定然会全力辅佐。”

“嗯!”杨景点点头:“皇后贤德,当年澶渊之战若非皇后全力劝说陛下亲征,我军也极难取胜,皇后可称的上士千古奇女子,诸多朝事由她打理我杨景最是放心不过。”

三郎一听暗忖道:“真没想到这位北宋名将对素娥的评价这么高,看来素娥临朝当没有什么障碍。”

他正在寻思,六郎忽然站起:“若果真如王爷所说皇后难过今夜,我倒不能在京城久搁,为防辽人趁机犯境,明日一早我就返回边关去。”

三郎一听,杨景果然是大宋朝难得的忠良,处处为宋室江山着想,为了国家才刚刚回府又要返回,这份忠心可表日月,可惜的杨家儿郎为大宋江山出生入死,纵然牺牲再多,做为皇帝他们又能知dào

多少?还不是闻战鼓思良将,一旦鸟尽则弓藏。宋朝皇帝又何时真zhèng

重视过他们?

三郎心中如此想可不能这么说笑道:“六哥所想与我不谋而合,理当如此。”

“嗯!既然如此我即可进宫向陛下、娘娘辞行!”

三郎笑道:“六哥不必如此,六哥所想娘娘也早已料到,我出宫时她已向皇上说明,相信不久圣旨就会来到,着你离京。”

“哦?娘娘果然是女中丈夫,既如此我这就去向太君说起你去排风的婚事!”

三郎拱手道:“多些六哥,如此我也告辞了!”

“但有消息排风就会告sù

你,请!”

“请!”

三郎辞了杨景出了厅房,排风也高高兴兴地紧随他出了杨府去负责宫廷守卫。

三郎笑道:“六哥的话排风可曾听到了?”

排风满脸喜悦用力点点头。

三郎也满脸的兴奋之色,笑道:“只要太君答yīng

了这门亲事我就立即迎娶排风进府如何?”

“哼,太君答yīng

我可还没答yīng

呢。”排风嘟起了小嘴。

三郎一怔,立即反应过来,笑道:“排风如何才肯答yīng

呢?”

排风忽然有些扭捏,红着脸道:“人家的身份只是个婢妾,若然操办太过简单,太君面子上也吓不来,所以人家要让你用八抬大轿抬进府门,你可答yīng

吗?”

“哈哈,我还以为是何事,这是必然,不仅如此,我还要大事操办,把排风风风光光地迎进我笑府。”

“这还差不多!好了,勉为其难答yīng

你了!”

两人有说有笑,到了岔路口排风进宫,三郎先回了笑府等宫中的消息。

刚刚用过晚膳宫中太监就来传旨了,着他立即进宫。

三郎不敢耽搁,立即往宫中而来。

刚刚进宫,一股肃杀的气氛迎面扑来,大内禁军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如临大敌。

三郎明白,值此非常时刻,素娥已派人加强宫中守卫,以防有人趁机作乱。

三郎随着太监来到延庆殿,殿外已云集了不少大臣,都是当今重臣,宰相丁谓,八千岁赵元俨,工部侍郎杨亿、枢密使钱惟演等一干重臣都到了,众大臣皆是满脸的凝重。

三郎向几人点头颔首打过招呼也恭恭敬敬地站在殿外等候。

不多时皇上身边的大太监陈琳走了出来,走到大臣们面前轻声道:“陛下请诸位进去呢。”

众人高抬腿轻落足小心翼翼地跟在陈琳后面进了大殿到了真宗的寝帐之外,齐跪倒参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呵呵,都这时候了还万岁呢。

真宗缓缓睁开了眼睛挣扎了几下想坐起来,却最终没有成行,皇后刘娥忙上前将皇上扶起。

赵恒二目无光,喘息了半天,侧头看了看自己的皇后,又抬头望了望三郎,想说什么终归没有说出来。

他望着八千岁赵元俨嘴里咕哝了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字。然后胸口又开始剧烈起伏,一口气几乎就要提不上来,无力地又靠在了皇后身上。

众大臣都瞪大了眼睛盯着真宗,看看他有什么遗旨,当然最重yào

的还是让谁来继承皇位。

终于,真宗喘息了半天又睁开了眼睛,挣扎着抬起手,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又伸出五指,然后再展三指。

勉强做完这几个动作,真宗赵恒两眼一闭又倒了下去。

皇后忙唤太医上前,太医用手一试这位真宗皇帝居然还有口气。

素娥摆摆手,众位大臣又都退到了偏殿等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的凝重和不安。

终于又等了一个更次,天将三更,里面忽然传出陈琳悲沧的声音:“皇上驾崩了!”

呼啦,群臣全部跪倒,大殿内外一片悲声:“陛下~”

皇后娘娘也满脸泪痕在两位宫娥搀扶下走了出来,也跟着幽幽咽咽地哭泣。

众位大臣哭是哭,可是他们互相看,都明白还有最重yào

的事没办呢,光哭哪成呢?

宰相丁谓向两边望了望,跪爬几步到了皇后面前:“娘娘节哀呀,如今陛下既已驾鹤西去,国家不可一日无君,请娘娘按陛下旨意宣bù

新君即位。”

众位大臣一听全站来起来,枢密使钱惟演起身道:“娘娘,圣上晏驾前曾指胸屈指示意,老臣以为陛下先指胸是让大家明白自己的心意,伸五指、三指,三五八也,依老臣推断,皇上是有意思让八千岁继承大统,娘娘以为何也?”

第172 调兵遣将

钱惟演的话一出口,众人的眼神刷拉全看向了八千岁赵元俨。

八千岁赵元俨身体抖动了一下,须臾恢复了平静,一句话不说只看着娘娘。

刘娥也没想到他会有此说,众目睽睽之下一时没了主意。

丁谓把一双斜眼一瞪:“钱惟演,你妄测圣意该当何罪!”

刷,众人又把眼光投向了丁谓。

钱惟演面不改色直看着丁谓道:“那以丞相之见,陛下所知为何呀?”

“呵呵!”丁谓干笑了两声:“圣上指胸即是指自己,伸三指五指意思是三五日即可痊愈。”

钱惟演毫不退让:“依丞相之意,陛下为何不至三五日就晏驾归天了呢?”

“陛下非是御医,自己又怎知自己病情,病情突然恶化而晏驾归天也属常情,何况国家既有储君,这继承大宝的当然是太子,又如何能轮的到八千岁呢?”

皇后一听连连点头,“丞相所言不虚,哀家常年侍奉皇上左右,素知他手势,必是丞相所言。”

群臣正在面面相觑不知听谁的,八千岁赵元俨已率先跪倒:“微臣恳请太子继位,国家不可一日无君,恳请太后立即宣bù

太子赵祯继承大统。”

他这一跪,又有几个跟着附和。其余人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有几人跪倒,转眼间同意太子继位的已占了大多数。

剩下的少数几个犹豫的见大势已成也只好跪倒恳请太子继位,不同意的只剩下了枢密使钱惟演一个人。

宋朝的大臣但凡能把官做到这个位置,谁没几分见风使舵的本事,无奈之下,钱惟演也只好跪倒:“微臣也恳请太子继位!”

刘娥心中窃喜,脸上却悲痛万分擦着眼泪道:“既然如此就依诸位爱卿之见,即可传旨,着丁谓负责太子登基事宜,笑王爷留在宫内,负责宫廷守卫,直至太子登基!”

其势已定,又有三郎这样的绝顶高手守卫皇宫,谁还再敢有非分之象。

新君登基才能处理先皇的后事,不然群臣无首,这大丧之礼也没饭办。

新君尚在年幼,按照惯例,如今已大权在握,从皇后身份变为太后的刘娥必然从旁辅佐,垂帘听政,谁不想在太后面前表现一番,因此群臣在丁谓的带领下立kè

忙碌起来。

旭日初升,百鸟朝鸣,又是一个清晨,也是新君登基后的第一大朝。

年仅七岁的太子赵祯即位,太后刘娥垂怜听政。

新君即为后,太后立即传旨封笑雪风为骠骑大将军、逍遥王统领天下兵马。

而八千岁赵元俨自新君登基,发xiàn

自己已成为刘后当权的障碍。为了避免遭到政治打击,他立即闭门谢客,不再参与朝中之事。

金銮宝殿,小皇帝战战兢兢居中而坐,太后在其后隔着珍珠卷帘临朝听政。

笑三郎盔明甲亮就站在武将第一职位,玉阶之下,威风凛凛。珠帘内太后的眼神时不时在他身上游离一番,大事小情都要询问他的意见。

丁谓上奏了大丧的各项支出,小皇帝按照太后的指使传旨大赦天下。

三郎望着眼神里满是惊恐之意的小皇帝暗忖道:“我记得史书中记载仁宗赵祯是十二岁登基,怎么八岁就登基了,难道历史因为自己的到来已悄然发生了改变么?”

他正在寻思,一名衣冠散乱的武将连滚带爬跌进了大殿,未等站稳伏地而拜:“陛下,太后,大……大事不好!”

小皇上一看这架势,傻了,满脸的惊慌回头向珠帘内望去。

刘后沉声道:“何事惊慌。”

这名武将语无伦次:“太……太后,李元昊……反了。”

刘后闻言霍然站起:“慢点,说明白。”

这名武将喘息了半天终于缓和过来再次叩头道:“西夏新任国主李元昊,把我朝先前赐予的旌节和诰敕皆封匣送回,亲自统兵十万,已连克我军延州、好水川、定川寨,我军数万将士阵亡,李元昊兵锋已直指金州,程世雄将军特派末将前来求援,请太后速速发兵救援金州!”

西夏立国之初国小力微,向宋称臣每年可获得不少钱财上的资助,如今宋朝赐予西夏国主的旌节和诰敕既已被退回,摆明了西夏已和宋朝决裂。

群臣闻言无不变色,刘后霍然站起:“众位爱卿,如今西夏大举入侵这可如何是好?”

这些流连于烟花柳巷的宋氏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傻了眼。

宋朝的国土面积并不大,烟云十六州已控zhì

在契丹人手里,如西夏人攻克金州,西夏骑兵在平原上展开攻势,不需半月就可抵挡开封,群臣焉能不惊。

群臣没一个说话的,刘后无奈又把眼神投向了三郎。

三郎知dào

,素娥把一切都寄托在了自己身上,可是眼下的形式是宋西北数万精兵被消灭,宋朝的其他的防御力量都在北线,京城能有多少可调集的兵马?

三郎思忖片刻向上施礼:“太后无需担心,西夏窥探我大宋西北久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太后应立即发兵解金州之危。”

“可我京城连御林军都加在一起可调动的兵力也不过两万余人,如何能抵挡住西夏十万铁骑。”

“而今之计太后可立即下令向附近各州府抽调兵力,西进途中将各州府兵马充入军营,以微臣计算当可凑齐五万兵力。”

“需不需yào

征调北线的兵力?”

三郎拱手道:“不可,如今先皇新丧,辽人一直在对我北线虎视眈眈,我军西下阻敌,京城空虚,为防辽人乘机南下,北线的兵力一个也不能动。”

“区区五万兵马如何阻挡的西夏兵?”

“太后,兵在于精而不在于多,我军凭借城池之力先守的一时,太后再向南方各府抽调兵力,随后支援,待那是敌军势疲,我军定可一举获胜。”

“好,如今之计一唯有如此,但不知哪位卿家愿带兵前往?”

刘后这一说统兵,群臣都把头低下了,宋朝多步兵,而西夏青一色都是骑兵,五万步兵对十万骑兵无异于以卵击石,何况自澶州一役,这些宋廷的将军们养尊处优,身体都发福了,还怎么打仗。

三郎不想亲自统兵前去是因为柳玉庭、白云童子等人出现在了京城,而丁谓是贪狼星,白云童子又恰恰出现在他的府中,他不得不顾及家人及京城的安危。

三郎回头看了看那位曾出使辽国促成澶渊之盟,以及寇准被贬过程中起到推波助澜作用的曹利用。曹立即低下头把身子转了过去。

呵呵,三郎暗忖道:“别说你不愿意去,就是你愿意去我也不放心啊。”

他目光扫过一干武将,众将皆把头低了下去。

眼见无人肯带兵,丁谓斜眼向两边望了望出班奏道:“太后,在我宋朝若论统兵带队要首推杨延昭及驸马,而驸马乃骠骑大将军统领天下兵马,其武功也无人能望其项背,臣听说王爷在回鹘曾帮zhù

大食女王击败过李元昊,以微臣之间也只有驸马亲自统兵才能保我大宋江山无忧啊!”

杨仪出班道:“臣也以为驸马是最佳人选。”

“臣附议!”

“臣附议!”

……

连末班上的晏殊、范仲淹等人也跟着附议,可见三郎乃是群臣心中的主心骨,而晏殊等人并没有意识到丁谓等人对朝廷的潜在威胁。再者大宋朝廷也确实是没有良将,而杨排风虽能统兵带队,毕竟是一女流,而且让她一个人带兵三郎也不放心。见群臣都附议,三郎无奈道:“太后,臣愿统兵前往。”

“也好,就由驸马统兵抵御西夏。”

说完刘后转向杨仪:“杨爱卿你负责调集京城附近兵马,三日内一定要调集四万人,其余一万人哀家赋予王爷专断之权,可沿路向各州府征兵。”

杨仪咧了咧嘴,硬着头皮道:“是!”

三日内调集四万兵马在这传令都要靠人的宋朝也是个不轻的担子。

说完,刘后又转向丁谓:“丁爱卿,一个月后你再向全国抽调五万兵马随后增援驸马,负责后续粮草军饷的供应!”

“臣遵命!”

丁谓答yīng

的很痛快。

三郎心里咯噔一下,让丁谓负责后续兵马粮草的供应,会不会出什么事?可转念一想如果丁谓真的有什么不轨之举,一旦西夏获胜,兵锋直指汴梁,对他又有什么好处?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呢?

想到这里三郎也就不再多想,立即开始点兵派将。

宋朝的防御主要就在西线、北线,能征冠战之将都在戍边,而且西夏一线已经被消灭殆尽,京城哪里还有什么良将。

三郎思来想去,能随他一起出征的将领也只有还留在经吃呢个的孟良、焦赞,排风、以及自己的几位夫人。八姐、九妹也是能征惯战之将,不过人家是姑娘家,肯不肯出征还要太君首肯。

三郎想刘后说明了统兵将领,立即下殿去准bèi

了,大军准bèi

三日后出征。

下了大殿,未出宣德门,三郎就看见了守在门前的排风。排风见他出来喜滋滋迎了上来含羞带笑道:“三郎哥!”

第173张 失意人

三郎笑道:“怎么了排风?可有什么喜事吗?”

排风立kè

变得扭捏起来,俏脸嫣红道:“你猜猜.”

三郎看她羞红的模样猛然清醒过来,一拍额头:“是不是太君已经答yīng

我们的事了?”

排风羞答答地点点头。

三郎叹声道:“排风,真是不巧,如今边关刚传来战报,西夏大军已连克我军延州、好水川、定川寨,兵锋直指金州,这几日我就要整顿兵马带兵出战了,我已向太后请旨允你同行。”

“啊……”排风愕然半晌,“如此一来我们的婚事岂不是要耽搁了?”

三郎无奈地点点头。

排风忽然笑道:“此事既然太君已经首肯,就不差这一时,奴家愿意陪你出兵作战,待破了西夏军我们再回京成亲不是更好吗?”

三郎愧疚道:“排风,真是委屈你了。”

“有什么委不委屈的,为国捐躯马革裹尸是我杨家儿女的本分。”

“如今我大宋没有良将,我已向太后请旨让八姐九妹也随军出征,不知dào

太君会不会同意?”

“放心吧,太君是深明大义之人,此事她一定会同意的。”

“如此甚好,我们立即分头准bèi

,调集兵马。”

“我六哥已经返回驻地,如今太君身边只有八姐九妹两个人,奴家回杨府一趟,也劝劝太君,让八姐、九妹做些准bèi

!”

“嗯!”三郎点头,两人各自分头行事。

三郎忙着调集兵马,准bèi

粮草,一直忙到二更天才回到府中。夫人们早已听说了西夏叩边的事,正在厅房等候。

三郎坐定,几位夫人立即围了上来。

“官人,我也随你一起出征!”

“我也去!”

“还有我!”

……

几位夫人纷纷请命,三郎心中一阵感动。可是抬头一看,林舞儿、杜晓兰都请命了,甚至于不懂武功的云罗也要跟着,玲儿武功尽失也就罢了,武功不错恨不得天天和自己在一起的许南蓉却没有要去的意思。

三郎不由把目光望向了她:“蓉儿,你……不去吗?”

蓉儿微微摇摇头:“妾身不去。”

三郎大奇,怎么蓉儿怎么大反常态啊。

张小玲忽然轻启樱唇道:“相公,我要跟你说件喜事。”

三郎狐疑地看着她:“玲儿,我们……还有什么喜事?珠儿也没回来啊?”

“呵呵,相公,跟你说吧,蓉儿她……嘻嘻,有了。”

“啊……有什么了?”

林舞儿窃笑道:“傻相公,还能有什么,当然是孩子啊。”

“啊,真的!”三郎大喜之下几乎没蹦起来,起身到许南蓉跟前,围着她转了一圈,“蓉儿,多久了?”

许南蓉羞怯道:“差不多有两个多月了吧。”

“哎吆,你怎么不早说。”

“妾身也是刚刚让御医诊治过才知dào

的,另外还有一件天大的喜事……”

“哦?还有何喜事?”

“你问玲儿姐姐呀。”

三郎张大了嘴巴转向了玲儿:“不是,不是玲儿也有了吧。”

“嗯,算你聪明!”张小玲也是满脸红润。

“啊!今日可是双喜临门啊,来来,拿酒来,我要与几位夫人共饮。”

许南蓉娇嗔道:“相公,你听说过有身孕还能饮酒的么?”

“你看我都糊涂了,我自己饮些可以吧。”

张小玲笑道:“那是应该的。”

“玲儿,你这个几个月了?”

张小玲伸出四个手指头。

“啊,已经四个月了,你怎么也才知dào

。”

张小玲嗔道:“人家没经验嘛,正是因为御医给妾身把脉,蓉儿也才提出来身子不舒服,这一诊脉才知dào

也有了。”

三郎把头转过来,又看看杜晓兰、林舞儿、云罗公主。

这几个人脸一红,那意思很明显,没有!

没有正好,若都有了谁陪自己出征啊,有了两个孩子已足够喜悦了。此时三郎才明白为何武功不错的杜晓兰没有请命前往了。

于是三郎让杜晓兰、林舞儿、随同出征。自己忽然有了两个孩子心中说不出的高兴,加之马上就要出征了,总要多陪陪几位夫人,于是又让水娃子让了一壶酒,几个小菜,自己与自己的几位夫人说着话,喝着酒。

云罗忽然道:“相公,妾听说西夏军有十万铁蹄,而我们仓促发兵最多也只能凑齐五万人马,相公此行,云罗甚是担心啊!”

三郎将一杯酒一口饮下,忽然看着几位夫人道:“我军能否取胜的关键全在于一人!”

“谁,难道不是相公吗?”几个夫人几乎异口同声。

三郎摇摇头道:“夫人们还记得大食国的女王琳娜吗?”

几位夫人脸色立即黯淡下来,张小玲酸酸的口吻道:“相公足遍天下,红粉知己也是不少,不仅有女真公主还有大食国的女王,倒是不知此去西夏还会有哪位姑娘中意啊。”

三郎脸一红,“玲儿莫要如此说,此次出征若没有琳娜你家相公万难取胜啊。”

听他一说几人脸色变得郑重起来:“相公有何办法能击退西夏?”

三郎神mì

道:“天机不可泄露!”

说着话起身到了书房,从书柜里取出一幅画像展开。这幅画像上是一位哭的如同梨花带雨般的异族女郎,高挺的鼻子、灰蒙蒙的眼睛,美的经验,那幽咽之态更是让然无限怜爱。

三郎看着画像黯然伤神,十里长亭送别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他不由闭上了眼睛,喃喃道:“琳娜已经数年了,你过的可好吗?你是否有了我们的孩子呢?希望你没有忘记的约定,也希望你见到我的信立即出兵相助。”

他伤神了片刻,又亲自写了一封信封好了蜡封,将这幅画一起装好重又回到厅堂,向着外面道:“水娃子!”

何墨北答yīng

一声走了进来:“王爷有何吩咐?”

“明**带两个人乘快马赶往大食,将这幅画和这封信交给琳娜女王,她看了就会知dào

怎么做,记住,一定要把信送到,这封信关系到大宋的社稷安危,明天一早你就动身。”

水娃子见三郎面色凝重,知dào

这封信定然极为重yào

,咕咚跪倒在地:“王爷放心,水娃子本是一介草民,能得王爷赏识才有今天,纵然我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将书信送到。”

“起来!”三郎伸手将他搀起来道:“记住,东西不仅要送到,你也要安全回来,不然我可绕不得你!”

水娃子笑了:“是王爷,水娃子一定安全回来!”

“嗯,下去准bèi

吧!”

“奴才告退!”水娃子向几位夫人又施了礼,这才转身出了房门去准bèi

了。

三郎喝着酒继xù

与几位夫人说着知心话。

厅边的角落里一个孤独的身影芳心欲碎,她有太多的话要与他说,可他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zài

,眼里只有自己的几位夫人。

如今的雪媚娇已经痊愈了,明艳如仙子般的脸庞又焕发出了青春的光彩,可是纵然自己貌美如仙又有何用?他眼里居然看不到自己。

看着三郎和自己的夫人似有说不完的话,她再也不能忍受这份孤独,紧走几步到了三郎跟前,款款施了个万福:“奴婢……奴婢愿王爷旗开得胜,凯旋而归……呜呜……”

勉强说完几句话,雪媚娇再也控zhì

不住自己的情绪,掩面而出,曼妙孤独的身影消失在房门之外。

“小姐,小姐!”丫鬟平儿呼喊着,也跟着跑了出去。

房间里立kè

鸦雀无声。雪媚娇虽然是位青楼女子,可她对三郎的心意谁人不知?扪心自问,雪媚娇做的,她们可能也做不到。

许南蓉见大家都不说话,忽然道:“官人,雪姑娘对你的心意想必你已经知dào

,如今官人就要出征了,不如……不如就收下她吧。”

说完她看着其她几人道:“不知几位姐妹意下如何?”

话挑明了,几人不能再不吭声,同为青楼女子出身的林舞抢先道:“我……我同意蓉儿姐姐的看法,雪姑娘对官人情深意重,舞儿钦佩的紧,若再拖下去恐怕雪姑娘的心都要碎了。”

几个人都跟着附和,齐把眼光看向了张小玲。

张小玲嫣然一笑:“官人,既然大家都没意见你还等什么?还让雪姑娘难过不成?还不快去看看?”

几位夫人都没意见了,三郎自然高兴,雪媚娇为自己做的一切他又岂能看不到,只不过几位夫人不答yīng

的话他又怎能贸然同意。

他站起身来又开始耍贫嘴:“如此小王多谢几位夫人!”

“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休息了,相公快去吧,莫让雪姑娘久等。”张小玲催促着。

三郎将一杯酒一口饮下,出了房门直奔雪媚娇的房间。

到了房门外三郎侧耳听了听,房间内雪媚娇还在幽幽的哭泣,他轻轻一推房门,房门是虚掩着的,一触就开了。

分帘进来,丫鬟平儿正在劝慰着雪媚娇,可是怎么劝雪媚娇还是哭,把所有的委屈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

“平儿,你下去吧!”三郎吩咐着。

“奴婢告退!”平儿施了一礼款款出了房间。

第174张 掌上舞

三郎上前扶着雪媚娇的香肩柔声道:“雪儿,这些年委屈你了。”

“你出去,出去,我不要你可怜!”雪媚娇用力向外推搡着他。

三郎用力将他拥在怀里,喃喃道:“雪儿,如果你愿意,就留在笑府,这里是我的家,以后也是你的家,你可愿意吗?”

幸福来的太突然,雪媚娇一时没反应过来,抬起满是泪痕的脸颊,泪眼婆娑望着他幽咽道:“你……你说什么?”

“雪儿,本王,本王今夜要住在这里,你可同意吗?”

“你,你坏死了你,你怎么不早说啊,呜呜……”她带着哭腔脸上却洋溢着笑意,一对小粉拳用力捶打着他的胸膛。

三郎伸手托起她圆润的下巴,仔细端详着这张美艳绝伦的脸,雪媚娇虽然是情路女子可天生有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那股娴静之态宛如画中仙子,不过她的妩媚之态三郎也是领教过的,那股撩人之态更是女人中的极品。

只可惜以前三郎只顾着躲避她,从来没象今天这样仔细端详过她,如今细看之下竟然看的痴了,尤其那粉嫩的脸蛋上还挂着晶莹的泪花,整个人看起来如同荷花初绽,晨露初凝,明艳动人无比。

“雪儿,你知dào

吗,在女真有个姑娘本王也称她做雪儿,不如这样以后本王就称你做大雪,称她做小雪,你可同意吗?”

雪媚娇点点头:“奴婢全听王爷的。”

她一个青楼女子如今终于修成正果嫁与王爷为妾,那女真部的公主,其她侍婢的姓名自然不在她的考lǜ

范围之内,只要王爷心里有她,她已经很满足了。这就是宋朝侍妾的地位,她们哪有资格左右相公更甭提王爷的决定了。

她为自己几乎绝食而亡,又受了这么多委屈,三郎心中愧疚的紧,柔和的目光直视着她粉嫩的脸颊。

平日里为了博得心上人的喜爱注意,雪媚娇可是没少使手段,各种自己所会的妩媚风情展现的淋漓尽致,可今日当王爷真的要接受她时,她反而显得是那么的不自在,那眉目间的风情,撩人之态,全部不见了,完全成了一个羞答答的小女人,不错那楚楚含情之态却也更招人怜爱。

三郎托着她圆润如玉的小下巴,柔声道:“雪儿,昔**曾站立于本王手掌之上,今日良宵美景,可愿意做一次那赵飞燕,为本王掌上一舞么?”

雪媚娇羞答答抬起臻首,微微点了点头。

“好,本王抚琴,就请美人在我的掌上一舞。”

说着话三郎坐道瑶琴边上转过身来,他的琴技已经出神入化,根本不用看琴弦,只见他一手弹琴,另一只手向雪媚娇伸了过来:“雪儿,请!”

悠扬的琴音铮然响起,似珠走玉盘,又如百花次第开放。雪媚娇盈盈浅笑,曼拧柳腰,请抬纤足,一只小脚就踏到了三郎的手掌上,然后脚尖点掌面慢慢立起。

三郎向上一托,雪媚娇微一借力,纤巧的身子便整个站到了三郎的手掌上。随着乐声,曼折杨柳,款舞纤腰,时而左足尖点掌面,时而右足落下,广袖飞舞、秀颈轻扬中如仙子腾云般在他手掌上跳起舞来。

那股柔软轻盈之态恍如月里嫦娥下凡,正期盼人间,直把三郎看的都痴了,汉宫飞燕他没见过,不过想来也不会超过雪媚娇之舞,在他看来雪媚娇的舞姿已是人间的极致了。

雪媚娇曼折纤腰,莲足点点舞了片刻,三郎见她已有些累了,轻轻一托手掌,雪媚娇的身子便在空中旋转起来,她一声惊呼已被三郎接在怀内,坏笑着看着她。

“你坏死了!”雪媚娇粉拳轻击着他的胸膛,粉颊红润无比。三郎一箍她的腴臀便把她俯卧着放在了床上。

三郎轻轻覆上去,在她耳便柔声道:“怎么,还想让本王在你那里题词么?”

雪媚娇羞怯无限:“坏蛋,才不要,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的罗衫已经三郎几下褪去。不过这次不是她勾引三郎,是三郎主动要她了。

他低头俯看着这片如美玉般的肌肤,背脊丰润,纤腰柔然如柳,那对臀儿之丰满已远胜当初她勾引自己之时。

雪媚娇身体抖动着,不自觉的高高翘起了臀儿,这一那对臀儿更显得雪白丰盈无比,在明媚的烛光下泛着白瓷美玉般的光芒妖娆诱惑无比。

她正在紧张,忽然,一抹柔软在她的腴臀上游走起来,一股销魂的感觉通达全身。

这次真的不是毛笔,而是他的舌。此刻她终于分清了毛笔与舌的区别,那股温润柔软带有些许热量的游走明显要比毛笔的感觉销魂舒适的多。

她感觉到那抹温润从她的臀上滑到了软绵绵的细腰上,又攀上了她的玉背,tian过她的雪白秀颈,最后含住了那对娇嫩的耳珠。

如今一切都反过来了,那种蚀骨的触感无意比自己主动诱惑他要来的更加真实,更加销魂,她不觉腻语出声,呻吟声越来越大,媚眼变得潮湿迷离,如云似雾,粉颊嫣红如盛开的桃花般悄然怒放了。

羞涩渐渐地退去,紧绷的大腿也渐渐放松下来,虽着她更高的翘起了臀儿,他知dào

她已做好了准bèi

,于是他轻轻覆了上去。

充盈的胀满迅速扩撒开来,她肆意地一声长吟,猛地抓起了衾单,又慢慢地松开,再抓紧,喜悦的泪水濡湿了衾单,湿润了妩媚的双眼。

那点点滴滴如桃花般的嫣红也让三郎对她更加爱怜、更加钦佩。一个青楼女子居然能为他保持处子之身到现在,这份情感足以让他感怀终身,这份爱意足以感天动地。

月亮躲进了云层,烛光跳出了火花,她也把满头墨云埋在了他的怀里,一双雪白皓腕环上了他的后背,他用力抱紧了自己的男人,是那样的敦厚,那么的踏实……

※三日已过,四万大军调集完毕。一早三郎就要出发了。杜晓兰、林舞儿两位女将顶盔冠甲、英姿勃发,几位夫人殷殷相送。

三郎刚走到院子里,两条人影便快如疾风飘落当场。

“前辈,珠儿,你们可算回来了,可得到石花锁吗?”

来人正是自四岭峰赶回的许艳珠与醉疯僧苦智大师。听他问起,许艳珠脸上一红,和尚也面现窘态道:“想来我老儿真是老了,石花锁被柳玉庭捷足先登,先行取去了,哎……”

“啊,柳玉庭?”几位夫人皆惊呼出声。

和尚垂头丧气道:“娃儿,你跟他说。”

许艳珠便把取石花锁碰到柳玉庭的事简单那扼要的说了一遍。

三郎听她说完微一沉吟道:“如今西夏叩边我就要出征,朝廷无有良将,珠儿快去准bèi

一下随我出发。”

许艳珠一听忙回房去准bèi

了。

三郎转向张小玲道:“那日我在丁谓府上见到了白云童子,如今又出现了柳玉庭,他也极有可能就在京城,我一走你们的处境也极为危险,玲儿速飞鸽传书让古大哥来京城。”

说完三郎又向着苦智大师深施一礼:“如今国家多难,我笑家也身处危险之中,还请前辈能留下来保护玲儿等人,另外我在府中留下一千人,随时听后前辈调遣,我走后府中的事就拜托给前辈了。”

苦智大师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翻了翻眼皮看着三郎道:“值此危难之际,为何不请九天玄女前来呢?”

“啊,前辈说的有道理,玲儿,你立即安排人去栖霞岛请师母前来!”

“相公放心,妾身一定会办好,时辰不早,太后还要为将士们饯行,你们也赶紧出发吧。”

此时许艳珠已经穿戴整齐出来。众人将他们送到府门外挥手告别。

排风、八姐、九妹、孟良、焦赞等一干众将早已在点将台前等候,笑三郎登台拜帅,点兵过卯,太后刘娥脉脉柔情,亲自执酒相送。

眼见三郎将酒饮下,刘后柔情款款,目光中透着不安道:“将军此去危险重重,可先守住城池,只待后续援兵到达才与西夏开战不迟。”

“太后放心,我已经想好了退敌之策,请太后在京城敬候佳音!”

素娥虽然担心,可三郎无比坚毅的目光给了她力量,她振作精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如此,待将军凯旋之日,本后必然亲到十里长亭外迎接将军归来!”

“太后且放宽心!”

三郎抬头看了看时辰,朗声道:“吉时已到,响炮出征!”

咚咚咚,三郎声炮响,将士们翻裙亮甲,刀枪闪耀,大军开拔。

街道两旁,老百姓夹道相送。由三郎统兵出兵他们放心的紧,脸上满是期盼的笑容。

冕儿就站在人群内,看着三郎盔明甲亮、英气勃发的走过来,她一颗芳心砰砰直跳,她在这里已经站了很久了,百姓们口中传的都是三郎当年的英雄事迹:破大辽铁甲龙,凝冰筑城、澶渊退敌,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了不起的大事。

第175章 出征

冕儿有些纳闷,按柳玉庭的说法,三郎是个夺他人之妻的小人,怎么会如此受百姓拥戴?这样的英雄如何会夺他人的妻子?

她正在望着三郎出神,三郎坐在马上一眼便看见了她,不由喊出声来:“冕儿姑娘.”

冕儿一看他发xiàn

了自己,忙不叠的转身躲进了人群内。

三郎如今身为三军统帅自然不能下马到人群中去追一个姑娘,不过看到她很安全他也放心了。

冕儿慌乱地穿过人群,忽见前面站定一人,抬头一看正是柳玉庭和颜悦色的望着自己。

“柳公子,你回来了?”冕儿忙掩饰着自己的窘态。

“冕儿姑娘,我刚刚返回,见你不在就出来找找,却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你,走吧,我们回去吧,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冕儿低着头望回走,柳玉庭回身看了看骑在马上的三郎,脸上闪过一丝狠毒的笑意,笑三郎,你此去就别想回来了。

冕儿进了房间就发xiàn

屏风外的一方小几上放着一盆花,一株形如荷花的绿草开着一朵粉色花盘,盘下花萼却呈红色,虽似有枯萎之意,但阵阵清香仍从这盛开的花朵间飘散出来。

奇怪的是这花盆中无水无土,难道是纸绢花,可是明明有清香沁人肺腑的花香传过来呀。

冕儿正在惊异,柳玉庭笑道:“姑娘,这花采自天地灵脉聚集之地,傍石而活,无须水土,乃天地至宝可解百毒呢,我特意把他采来送给你,怎么样,喜欢吗?”

这等宝物他居然采来送给自己,冕儿不由一阵感动,“柳公子,这礼物太贵重了,我……我怎么受的起。”

“呵呵,只要你喜欢,要天上的月亮我都摘下来送给你。你看我还带了些衣衫,买了枝金钗给你。”

柳玉庭说着话将包裹打开,里面是一见碧水罗裙、一件团花小袄,一支金光灿灿的凤头金钗。

“这凤头金钗是皇后娘娘才能佩戴的贵重之物,我一个民间女子哪配的上呢?”

“姑娘,在我眼里只有你才能配的上当皇后……”

“你……”冕儿涨红了脸:“你这可是忤逆犯上之言,万万不可乱说。”

冕儿本来对他极有好感,可一听他的话怎地如此狂妄呢,不由又小心谨慎起来。

柳玉庭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得yì

忘形了,忙歉然道:“姑娘说的是,是我失言了,姑娘莫怪。”

冕儿低着头扭捏了片刻,忽然又抬起臻首道:“今日三郎率军出征,你既是他的朋友为何不送送他呢?”

“呃……我也是刚刚返回,见到你只顾高兴了,倒是没看到三郎出征,怎么?那统兵的将领真的是三郎吗?如此,我要去送一送!”

说着果然作势往外走。

冕儿忙唤住他,“公子,想必此刻他已经出城门了,相送已经来不及了,公子何必再白跑一趟呢?”

柳玉庭上前扳住了冕儿的香肩,通过刚才的试探冕儿觉得柳玉庭人不错,又对自己如此细心,比那花心的笑雪风强多了。而此时的冕儿屡遭打击也确实需yào

一个有力的臂膀来依靠一下,娇躯微微颤动了一下,还是轻轻靠在柳玉庭怀里。

柳玉庭美人在怀心中大喜,假惺惺道:“嗯,既然如此我就不送了,不过我刚刚回返,相爷府上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姑娘且先歇着,我过去看看。”

柳玉庭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冕儿。

“公子请!”

看着柳玉庭笑呵呵出了房门,冕儿总觉得有些不自在,今观笑三郎备受百姓景仰,他说的话可是真的吗?可他对自己又是那么的体贴,笑三郎又怎能及其万一呢?

※三郎大军一路西行,过各州府县又要调集兵马,宋军又多事步兵,足行了又半月光景,五万大军方到达金州地界。

三郎忙派出哨探前去打探金州的得失。己方五万大军加上将领以及用于传信的战马也不过五千匹。一旦与西夏骑兵对上没有城防之固那是很吃亏的。

原因在于若是自己赢了,敌人可以寻隙而走,步兵根本无法追赶,可一旦己方输了,那将坠入万劫不复之地,西夏骑兵可以任意砍杀,两条腿又怎么跑得过四条腿?

于是三郎想了个办法,将自己这五千骑兵集结在一起由林舞儿率领,八姐九妹为副将,这样一来自己就了机动力量,可以寻机消灭敌军。

哨探回来禀报:“程世雄仍然死守金州城,可奇怪的是西夏兵忽然退了围城之势,向着己方摆开了阵势。”

三郎一听,呵呵,李元昊果然名不虚传,自己援兵既到,如果他仍然围城,那么自己与程世雄里应外合就有可能将西夏兵杀败,李元昊不围城而是来找自己决战,实乃明智之举。

三郎立即向林舞儿耳语一番,林舞儿带领八姐九妹率领五千骑兵先行出发了。

三郎让弓箭手射出阵脚,军队原地休息,埋锅造饭。

等他们吃饱了喝足了,哨探又回来禀报,西夏军正向这边推进。

三郎一看,呵呵,如今情形已经返过来,我们是以逸待劳,西夏军反倒等的不耐烦成了烦躁之师。

三郎立即命令大军备战。盾牌手、弓箭手、长枪手立即错落有序排开了阵势,专等西夏军到来。

远处旌旗招展、号带飘扬、马鸣啾啾,西夏军终于到了。

三郎一摆手:“众军听我号令,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前进。”

宋兵宋将如同草原上的一个个大方块,静止不动。

宋军在人数上远少于西夏兵,而且又都是步兵,一旦冲起来无疑自乱阵脚,在强dà

的西夏骑兵面前无异于自取灭亡。所以三郎很明智,让大军原地待命,只等西夏军来攻。

黄罗伞盖下闪出两匹战马向这边观望,三郎远远望去已看出这两个人正是西夏新任国主李元昊以及长公主李桑榆。

两人已经等了半天,此时见宋兵仍然按兵不动已然安奈不住。李元昊与李桑榆一阵低语。李元昊猛然将手中武铁皂金枪一挥,“三军儿郎,给我冲!”

人喊马嘶,李桑榆长剑一挥率先冲出阵脚,一队队西夏骑兵弯刀霍霍、遮天蔽日,扬起满天沙尘向宋军发起了冲锋。那气势直要把眼前的一切都荡为平地。

西夏骑兵边冲锋边向宋军放箭,一排排箭雨遮天蔽日,如同暴雨一般向宋军砸了下来。

宋军盾牌手早有准本,弓箭手后退,盾牌手向前,刷啦,长枪手步调划一地蹲下了身子。

叮叮当当,箭雨如爆豆一般砸在盾牌上,不少弓箭寻隙而进,数百名弓箭手长枪手倒了下去。

三郎骑在马上,左手举盾牌,右手擎弯刀巍然不动。

待西夏骑兵距离宋军百步时,西夏军收起了弓箭各擎弯刀准bèi

冲锋了。

三郎弯刀一立,盾牌手刷拉撤了回来,闪出了后面早已弓弩上膛的弓弩手,每只弓弩上至少装了三只弩箭。

“放!”三郎一声令下,一排排的弩箭呼啸着飞向迎面而来的西夏兵。百步正是弩箭射击的最佳距离。弓弩的近距离射击力量要远强于普通弓箭。西夏骑兵措手不及,成片的倒下,立即乱了阵脚。

李桑榆挥舞着长剑拨打着弩箭,虽然她武功高强,可这强弩的速度太快了,数量又多,一个没注意,砰地一支弩箭穿透了甲叶子正钉在肩头。

李桑榆疼的一咬牙,她不愧是能征惯战的大将,忍着疼痛转眼间已杀到了跟前。

宋军的弓弩已最大效力地杀伤了西夏骑兵。三郎弯刀再次一举,刷拉弓箭手退了回来,长枪手向前,迎着西夏骑兵整齐的方队缓缓推进。

前面的西夏骑兵又是成片的倒下,宋军的长枪手也有不少人阵亡。西夏骑兵冲进了枪阵绕着方形的一个枪阵砍杀起来。长枪手则仍然步调划一的刺向西夏骑兵。

弓弩手、长枪队,是宋军对付少数民族骑兵的有效武器,只要阵型不乱,可以最大效率的杀伤骑兵。

每一名长枪手倒下,最少会有两名西夏骑兵被挑到马下,然后大刀队夹杂在枪阵中如同除草机一般砍杀着落马的西夏兵。

战斗进行的很胶着,直打了一个时辰,双方各有伤亡。可是在人数上西夏人要占据绝对优势,时间已久宋军的长枪方阵渐渐开始被冲散,眼见就要被冲乱阵脚。

就在此时,金州城方向尘土飞扬,号角长鸣杀人一队人马。怎奈西夏军早料到他们会出城相助,立即有一部西夏骑兵迎了上去,双方混战在一起。

两方刚一交接,忽然从西夏军身后又荡起了漫天烟尘,一队骑兵在三员女将带领下,如风似电杀进了毫无防备的西夏军后阵,西夏军腹背受敌立即乱了阵脚,手尾不能相顾,自相践踏死者无数。西夏军阵型很快被这队恍从天降的马队冲乱,变成了毫无组织的混战。

李元昊见情况不妙,如此打下去即使自己一方凭借人数上的优势胜利,西夏骑兵也将遭遇灭顶之灾。他手中枪一挥,西夏军迅速退了下去。除了部分没来的及逃走被绞杀在长枪阵内的骑兵,大部西夏骑兵还是退了出去。

林舞儿挥舞着大刀指挥骑兵随后掩杀了一阵不再恋战,也收兵回营。

这一站宋军以少胜多,虽然没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却也以极小的代价挫伤了数千西夏骑兵。大大打击了敌人的士气。

第176章 进退两难

程世雄见敌兵已退忙率领众将过来与三郎见礼。金州城已被围困半月之久,想必城中已经缺粮。三郎吩咐将粮草留下够用一个月的,其余的皆送往城中。

程世雄恭请三郎率兵进城,三郎笑道:“程将军,若我军皆进入城中,西夏率兵围城,阻断我军粮道当如何是好?”

“这,我……”程世雄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三郎立即传令:程世雄仍然率兵进城,自己率军驻守在城外,与金州城互为策应。同时命令各部坚守待命,不准出战,最大程度低消耗西夏军,只等援兵到来,再一举将之消灭。

程世雄对三郎的用兵佩服的五体投地。立即率兵返回了金州城严守待命。

三郎本以为西夏人必定会寻机再次进攻,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西夏人距离金州十里扎下了营寨,与宋军遥遥相对,却并不进攻。西夏军多事骑兵,人数又远多于宋军,他们不出兵,三郎更是求之不得。自己只需安排好防御等待援军就可以了。

可是另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大军足足等了一个月,不仅后续的五万援军未到,就连军中的粮草也消耗殆尽,而京城方面既无援兵也无粮草运来。

这样一来三郎不由着了急,忙传令下去,为了节省粮食,军中三餐改为两餐,可是尽管这样,军中的粮草最多也只能再支持十天左右了,十天一过,军中无粮又无援兵,不打自败。

三郎急的嘴都起了泡,亲自到帐外翘首相望,以期能盼到援兵到来。

转眼过了三日援兵仍然没有动静,三郎再也沉不住气了,亲自出帐十里向京城方向眺望。

他正焦急地向远处张望,却见两匹马一白一红向这边飞驰而来。

三郎大喜,以为是京城来人了,当两匹马跑近些三郎看明白了,来的两人是两个姑娘。

难道是笑府的人,三郎不自觉地提马迎了上去。

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近,也越来越熟悉。

“三郎哥,三郎哥……”

两个姑娘本跑边喊,三郎这时候才看明白,红马上端坐的持长剑的姑娘正是自己的同门师妹卡秋莎,白马上手擎大刀而来的正是女真完颜部公主完颜雪。

三郎忙迎了上去:“雪儿,师妹,你们怎么来了?”

两个姑娘马到跟前带住丝缰各自翻身下马,三郎也下马相迎。

两人幽怨地望了他一眼。三郎立即明白了,呵呵,自己答yīng

派人迎娶完颜雪,却这么久没消息,人家姑娘能不怨吗?这可好,人家姑娘自己找来了,而且还到两军阵前。

谁知完颜雪脸上的幽怨一闪而过很快变成了急切:“三郎哥,大事不好。”

三郎意识到不妙,脸色一变,急道:“雪儿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完颜雪喘息了片刻,定了定神才道:“三郎哥你还不知dào

,辽人知dào

你们出兵西夏,辽圣宗耶律隆绪亲统大军御驾亲征,已经过定州、破瀛州,走狼山,一路势如破竹攻至澶州城下,瀛州守将季延渥将军阵亡,澶州节度使杨景派人到京城求援,宋朝已无有良将,宰相丁谓献计校军场选帅,柳玉庭力挫众将夺得头名,太后已命他为帅欲带领新调集的五万精兵北上抵御辽军。”

“啊?”三郎一时傻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你们已经到过京城了?”

卡秋莎抢着道:“是啊,我们先去了王府才知dào

这些事情,听夫人说本来那五万精兵是用来援助你们的,可因为辽人的入侵,京城告危,太后不得已将这部兵马派往北线了,而且还封锁消息不让你们知dào

,听说是为了避免军心震动。”

三郎急道:“玲儿可知dào

粮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没有送达?”

两人一脸茫然:“粮草?听夫人说丁谓上呈太后已经把粮草送来了,怎么还没送到么?”

“哎呀,不好!”三郎一着急头发都白了。

两个姑娘不明白,他却早已明白了丁谓的意图。澶州乃京城门户,杨景改任澶州节度使,既然他是守将,如果不是万分危急定然不会发兵求救。澶州乃京城门户,一旦澶州丢失京城空虚,必然难保,太后抽调兵力北上澶州无可厚非,三郎也理解素娥这么做的苦楚。可是粮草明明没运到,丁谓却欺上瞒下说粮草已运出。

如今金州宋军数万将士粮草只够不到十天可用了,在援军久盼不到的情况下,丁谓这是想借西夏之手消灭自己。更为可怕的还不是这些,丁谓举荐柳玉庭为帅,统兵北上,如果他发来了粮草三郎完全可以相信他是要去救助杨景,可是粮草未到,丁谓、柳玉庭等人的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

他这是想效仿太祖皇帝,先以北上抗击辽兵为幌子取得兵权,一旦兵权在手,柳玉庭极有可能如赵匡胤一般倒戈一击,如此一来汴京不保,不仅自己的家人出于极度危险之中,就连大宋江山都难保了。

如今宋朝西有西夏,北有大辽的疯狂进攻,丁谓等人有意谋篡,可以说宋氏江山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而最危险的还是自己带领的这五万人马,且不说西夏兵远超过自己,一旦丁谓等人夺位成功,自己带领的这五万人将陷入进不得、退不得,腹背受敌,断草绝粮的尴尬境地。

值此存亡之际该怎么办?完颜雪两个人明显的看到三郎头上的白发在飞速增长,着急之下惊呼出声:“三郎哥,你的头发!”

此时三郎哪还能顾得上这些,他一摆手示意两人不要出声,自己托着头整理着凌乱的思绪,冥思苦想起来。

如今自己到金州已经一月有月,算来路上耽搁的时间已经快两个月了,那么,水娃子那边如何了?是否收到了自己的书信出兵西夏,如果琳娜已经出兵,此时应该已到西夏了吧?

如果自己所料不虚,京城空虚,又有丁谓做内应,此时京城必然已经落入贼人之手,自己的家人怎么样了?他连想都不敢想下去。

而且此时他已经明白西夏人人兵力远多于自己的情况下为何不出兵了,明摆着西夏已和丁谓串通一气,只待自己粮草不济,或者回兵救京城之危,西夏人就会随后掩杀,如果自己真的退兵去救京城之危的话,必定会陷入腹背受敌的万劫不复之地,不仅救不了京城,自己这五万人也将死无葬身之对。

三郎理好了头绪,已经下定了决心,而今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把希望寄托在琳娜身上,希望她会发兵相助,自己全力发兵西夏,待解了西线之危才能回兵京城。

想好了这些,三郎立即将完颜雪、卡秋莎两个人叫到身边,嘱咐她们千万不要将京城以及辽兵难下的事说出去。

两个姑娘好不容易看见三郎,有心跟他起起腻,可一见他急的头发都白了,脸色又是那样的难看,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哪还敢乱说话。

在这种交通闭塞的年代,没想现代这么多的通信工具,消息的传递是极为缓慢的,加之西夏辽人入侵,很多地方会戒严,消息的传递就更缓慢了,加之朝廷有意封锁消息,三郎等人不知dào

京城方面发生的事情也属正常。

三郎将两人带回营盘,立即召集众将议事。只告sù

他们如今京城方面的粮草供应不上,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打败西夏十万铁蹄。

可是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办法。

孟良嚷嚷道:“本来就是以少打多,将士们又饿着肚子,这仗怎么打?那丁谓不肯发粮草前来,也太过可恨,哇啊啊啊……”

孟良说着一着急又叫上了。

他不说还好,他这一叫立即提醒了三郎,是啊,粮食就快没了,于是立即传令:“将每日两顿饭再消减为一顿饭,谁再敢扰乱军心立斩不赦。”

看着三郎板着面孔,孟良焦赞你看我,我看你,这回是玩真的了,再也不敢出声了。

八姐做事向来稳重,知dào

三郎这么做定是京城方面发生了不可预知的事,她也不问,上前施礼道:“元帅,西夏军两倍于我军,又是骑兵,硬碰硬恐怕万难取胜,得想办法出奇制胜啊。”

“嗯!”三郎点点头道:“西夏人的粮草聚集在何地?”

八姐狐疑地看着他道:“西夏连日不进兵,他们的粮草都集中在定川寨,可是西夏军扼守要道,中间隔着大山,我军若想劫粮如何能通的过西夏人的防守?”

三郎望了望一脸菜色的众将,无比坚毅的神色道:“过不去也要过,我们不是劫粮,而是要烧粮。”

众将一听,明白了,烧敌人的粮食比劫粮要容易的多,只要兵到打退守军,放火就行了。可即使这样这中间隔着奇险的完达山,军兵也过不去啊。

三郎见众将还是不说话,吩咐一声:“退帐!”

第177章 突发奇想

眼看着众人无精打采、耷拉着脑袋出了大帐.三郎抬头道:“孟良焦赞两为将军随本帅走一趟!”

三郎说着话向帐外走来,两人不知元帅何意,无奈之下只得在后面跟着,刚出帅帐,迎面碰上了卡秋莎和完颜雪。

“三郎哥,你们要去哪里?我们也要去。”

“你们一路疲乏,先歇息一下,届时还要你们出力呢!来人……”

三郎话未落,一旁林舞儿与杜晓兰、许艳珠三个人走上前来,林舞儿道:“雪儿、秋莎姑娘,相公有要事要做,走我带你们去休息!”

说完拉着两个姑娘的手进了寝帐。完颜雪已是三郎的女人,此时见了三人才意识到自己失了礼,到了帐里,忙与三人重新见礼。她一见礼,卡秋莎这个异族女孩也红着脸扭捏着跟着施礼。

看卡秋莎神态,许艳珠心里一动,暗忖道:“这丫头一来就对我家官人含羞脉脉,莫不是……”

但有此想法,转向林舞儿道:“舞儿,这位姑娘远道而来想必已经累了,你带她下去歇息吧。”

卡秋莎如今虽然对三郎有意,可是毕竟关系尚未挑明,自己留在这里倒显得尴尬,便随着杜晓兰下去休息了。

许艳珠转向完颜雪道:“姑娘的事我家官人已经说过了,我们姐妹都欢迎姑娘到中原到笑府来。”

完颜雪盈盈一礼:“雪儿多些两位姐姐!”

“哎吆,真是个好姑娘,你看这干干净净的模样真是招人喜欢!”林舞儿拉着完颜雪的手倒是颇为亲近。

林舞儿心思缜密,已发xiàn

了三郎与以往不同,与完颜雪亲近了片刻忽然开口道:“雪儿姑娘还不知dào

吧,咱们府上还有个雪媚娇妹妹,官人称她做大雪,官人已经说了,等你到了就叫你做小雪,姑娘可愿意吗?”

“即是官人赐名,雪儿求之不得,就叫小雪吧,我很是喜欢呢。”

“呵呵!”林舞儿笑着,忽然面色一沉,“小雪姑娘,你一到军中官人就仿佛变了个人,想必你们是从京城来,莫不是京城有什么事情发生吧。”

“啊……没有没有!”完颜雪想起三郎的话,谁也不敢告sù

,连忙搪塞。

“哼,你还不说,自从你们到军中来相公的头发都变白了,对我们姐妹几个也是阴沉着脸,吓的我们也不敢去问,若不是京城有事难道是你们得罪官人了,若真如此,我看……”

说完她看了看许艳珠,许艳珠早已和她通好气,脸色一沉:“若真是你们惹得相公不高兴,哼,我们你们从哪来就回哪去吧。”

“啊……”完颜雪虽然是女真完颜部的公主,可毕竟是化外小族,她的地位在几位夫人又是最低,经两人一埋怨一吓唬,明显吓坏了,“真……真的不是我们惹了相公……”

她还想搪塞过去,许艳珠早已看出她们有事瞒着,冷哼一声,“你还不承认,如今大姐不在,我就代大姐行使职责,明日一早就送你们返回关外。”

“我……我……”完颜雪几乎没哭出来,天那,自己刚来就被几个夫人来个下马威,相公不高兴,她们还赖上自己了。

林舞儿见她已经动摇,不失时机上前道:“小雪妹妹,若是京城真的有什么事发生,你可不要瞒着,不然珠儿姐姐真的要把你们送回关外去了。”

完颜雪本是外族了,她也不能确定许艳珠到底有没有这份权利,可见她沉着脸的吓人模样又不象有假,转念一想,哎,反正又不是外人,说了就说了吧。

万般无奈,完颜雪只好又把京城的事,已经辽兵进犯的事说给了两个人。

两人一听愣了愣,她们并没有像三郎想的那么多,想想既然柳玉庭去救助澶州,以柳玉庭的本事,京城倒不至于有什么危险,倒是这粮草她们也搞不明白,这丁谓怎么还未派人送到呢?

两人想了片刻,许艳珠忽然俏笑着上前拉住完颜雪的手道:“小雪妹妹,适才姐姐是和你闹着玩的,我怎么会把你送回去呢,再说没有相公发话我也不敢啊。”

“啊……”完颜雪立kè

明白了,原来这两个人一唱一和是想套自己的话啊。

她虽然明白了,可毕竟自己身份卑微,如今人家又向自己道歉,自己也不好发作,只低着头垂首不语。

许艳珠忽然将林舞儿拉到一旁两人嘀咕了几句,就听林舞儿道:“姐姐,这样做相公会不会埋怨咱们?”

许艳珠得yì

道:“我们为相公办了大事,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埋怨。”

“好吧,就听姐姐的!”林舞儿点点头。

许艳珠款款行到完颜雪跟前,拉着她的手坐下,笑道:“小雪妹妹可知官人为何事所扰吗?”

“这个……小雪不甚知dào

,想必听说辽兵犯境为社稷安危担忧吧。”

许艳珠一拍大腿:“招啊,妹妹说的不错,官人就是为辽兵犯境、京城难保的事担心,我有一计可为相公解忧,而且此计的关键就在妹妹身上,妹妹可愿意听吗?”

“哦?姐姐但说无妨,只要妹妹能做的,一定全力做好!”

“嗯!”许艳珠点点头道:“如今相公在此抗击西夏,一时不能解辽兵之危,相公所虑者就是笑府很京城的安危,如果妹妹肯回到关外劝说你的哥哥,让他率女真勇士趁辽人后方空虚,进兵大辽东京辽阳府,如此一来辽人首尾不能相顾,必然打败,这样一来相公的担忧不就迎刃而解了,对于你们女真部能够开疆扩土,也是喜事一件,想必你的哥哥也会答yīng

的。”

“啊……”完颜雪常年随父兄征战,这其中的道理自然懂得,也许真的能劝得哥哥乌古迪进兵也说不定,这样一来相公的后顾之忧也就没了。

可她刚刚见到三郎,心中着实舍不得马上离开。

许艳珠岂能看不出她对三郎的留恋,笑道:“姑娘尽可放心,如姑娘愿意就让卡秋莎姑娘留在这里,姐姐知dào

小雪妹妹已经数年没见到相公了,如果妹妹愿意做这件事,我二人替相公做主,今夜就由妹妹侍奉相公如何?”

完颜雪脸上一红,这么久未见,她心中着实也想和心上人单独在一起,可毕竟还未有个正式的名分,听她一说不由扭捏起来。

许艳珠笑道:“小雪妹妹既然不说话我就当你答yīng

了。”

完颜雪粉颊绯红,低着头微微颔首:“全凭姐姐做主。”

许艳珠今天也不知抽了哪根弦,竟然突发奇想,笑道:“还有一事,此事妹妹千万不要和相公提起,万一相公舍不得你走,这事就不能成行了,所以明**只需偷偷离开,待你走了我们再告sù

相公,给他个惊喜,妹妹可答yīng

吗?”

能答yīng

的人家都答yīng

了自己,完颜雪也不好再反驳,遂点头道:“小雪没什么主意,全听姐姐的。”

“哈哈……”许艳珠为自己的小聪明笑了,笑的很得yì

,她甚至在幻想一旦自家官人听到自己给他出了这么个好法子解了京城之困,还不知怎么高兴呢,会怎么奖励自己呢?想到这里她的脸也不由的悄悄泛起了红晕……

三郎带领孟良焦赞及几个亲兵,抄小路避开西夏人马来到对面完达山下。

抬头望去,完达山直入云霄,山上丛林叠嶂,山势奇陡,若是自己凭借一身武功翻过山岭当不是难事,可扑通兵丁根本难以逾越。加之山路陡峭,雾气毒瘴缭绕,若没有向导,即使是自己恐怕也要迷路。

三郎终于明白西夏人为何没有派兵在此驻防了,这么高这么陡峭的山飞鸟都难过,更别说是人了,他们又何须分散兵力在此驻防呢。

不过,带兵越过这座山奇袭敌人粮仓,是三郎能想到的唯一击败西夏人的方法,假如再拖两日,一旦西夏人知dào

京城生变,自己粮草不济,必然全力进攻,自己的兵丁饭都吃不饱,怎么能抵挡的了凶悍的西夏铁蹄呢?

因此三郎不甘心地带着几个人围着这座山直转了半圈,一直到天黑也没发xiàn

过山的捷径。

三郎不觉气馁,无奈地望望孟良焦赞,苦笑道:“此山奇险难以逾越,这一天也没看看见一个砍柴的樵夫,恐怕我们难以找出通过之法了,先回去吧。”

三郎刚要转身前行,孟良大眼珠子一转,一把拉住他道:“王爷有所不知,宋夏两国随时会打仗,想必附近一带的村民白天不敢出来,不过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到山上砍柴的。”

“既然有樵夫,我等怎么一个没看见?”

“哈哈!”孟良咧嘴大笑:“这王爷您就不知dào

了,当年我和焦赞在认识六哥之前曾落草为寇,对于山中的行径最是清楚不过,如不出我所料这些樵夫必定会于天光放亮之前一早前来山上砍柴,一旦天亮他们早就躲起来了,难不成被我们或者西夏兵当奸细抓走吗?”

第178章 草原之夜

三郎一听剑眉攸然扬了起来,面现兴奋之色拍拍孟良肩头笑道:“若果如将军所言能找到樵夫通过此山,当为将军记一大功.”

“王爷,还有我呢!”焦赞晃着黑头也要请功。

“呵呵!”三郎笑道:“俗话说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既然孟将军有功,当然也少不了焦将军的。”

“哈哈……”焦赞仰天大笑:“承蒙王爷看得起我兄弟二人,今夜我二人就守在这里,若不能抓个识得路线的樵夫回去,我们二人……啊……也不回去了。”

三郎看着两人的样子直想笑,强忍住道:“如此有劳两位将军了,不过记住,若真有樵夫上山,不是抓,而是请,知dào

了么?”

孟良见他啰嗦已有些不耐烦,拉起焦赞的手道:“好了,王爷请回吧,我二人也饿了,到山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开开荤腥。”

说完拉起焦赞,两个人上了山,转眼消失在密林深处。

三郎苦笑着摇摇头,转身率领几个亲兵也回了营帐。

三郎先绕着军营巡视了一圈防务,见没有可疑之处便往自己的寝帐而来。

他只顾低着头想破敌之法,一抬头已道帐前,许艳珠等自己的三位夫人正站在帐前笑吟吟的望着自己。

见他回来几位夫人齐上前施礼:“官人,可曾找到过山路径了吗?”

三郎极度苦闷的摇摇头,仰天一声长长的叹息道:“我留下孟焦二将继xù

寻找了,天色很晚了,外面风大,你们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几位夫人会意地互相看了看,许艳珠劝慰道:“相公也不必如此着急,天无绝人之路,也许孟良焦赞二将能找到路径也说不定。”

“哎!但愿如此。”

“如此,相公也早些歇息,我们也去休息了!”

几位夫人各自与三郎告辞。

三郎一看,嗯?回来半天怎么没见完颜雪与卡秋莎两位姑娘,遂叫住林舞儿道:“小雪姑娘卡秋莎两个人可休息了么?”

“哦,回相公,卡秋莎姑娘已经休息,小雪姑娘么……她……嘻嘻,就在你的帐篷里。”

林舞儿说完窃笑着跑开了。

“这个丫头……”三郎轻嗔着,几位夫人有意让自己与完颜雪在一起他又怎能不知dào



可此时几万大军甚至整个大宋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手上,他有哪里有那心情。

可是自己的夫人们一番好意他也不好驳背,转身正要回帐,就发xiàn

帐篷的一角探出一个绝美的异族少女美丽明艳的头来,眼睛虽然秋波脉脉却饱含着幽怨和委屈。

“小师妹,你怎么还未休息?”三郎已认出了是卡秋莎,忙过来询问。

“师兄,她……她们几个不让我见你,就劝我休息,呜呜~”

卡秋莎满脸的委屈,几乎要哭出来。

“谁不让你见我?”

“就是刚才走的,几的几位夫人!”

“哦!”三郎恍然大悟,想必她们看出来卡秋莎与自己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才如此。

他心里虽然烦闷的紧,可看着卡秋莎楚楚可怜的样子于心不忍,劝慰道:“姑娘不要怪她们,你也看到了,我军务缠身,也没时间来看你。”

“人家刚才趁她们出来才偷偷跑来看你,你……你难道心里没有人家么?”

三郎一时语塞,暗忖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心里有你啊。”

不过人家姑娘这么说他又怎好一口拒绝伤了姑娘的心,只得劝慰道:“师妹,你回太虚峰可见到师傅了吗?”

“嗯,见到了。”

三郎一喜,心道:“只要你师傅不答yīng

这门亲事,我也正可以顺水推舟。”

于是说道:“师妹,想必婚事的事你师傅也不会答yīng

吧。”

“我……”卡秋莎扭捏了半天才道:“人家没敢跟师傅说这件事。”

三郎一听,也是哈,她一个大姑娘怎么直接向师傅提亲事,何况天池佛尼把她视为自己继承衣钵的弟子,又怎会同意。

他心里想着,笑着安慰道:“师妹,这件事我想你师傅不会答yīng

的,我们的事你还是不要……”

“我不要……”卡秋莎一头扑到他怀里抽泣起来。

三郎一看这要是让几位夫人看见,还以自己又对人家姑娘动心思了呢,忙伸手将她扶起劝慰道:“师妹,天色不早,我明辰还有紧急公务要办,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我……你是不是不喜欢人家?”卡秋莎闪着一双明媚的蓝眼睛眨不眨地看着他。

三郎心中烦闷,可偏偏卡秋莎又纠缠不清,真有心一口回绝了她,可看她满是期盼的楚楚可怜之态,又实在狠不下心来,只得道:“师妹乖巧可爱,师兄怎么会不喜欢呢,只是……”

卡秋莎一双小手飞快地捂住他的嘴:“师兄,你什么都不要说,只要你心里有我,人家就知足了,我一定会劝说师傅同意的。”

“呃……好吧,天色不早,师妹快些回去歇息吧。”

“嗯!”卡秋莎不无幽怨地望他一眼,“那人家回去休息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嗯,快去吧!”

卡秋莎恋恋不舍地一步一回头,最终拐过帐篷,没了踪影。

三郎摇头苦笑,“哎,这事怎么都赶在一起了?”

在人前他身为三军统帅,为了不影响士气哪敢表现出来,此时四周无人,他真想骂娘,高声喊两嗓子。

可一想自己一喊别人不就听到了吗?好吧,回帐。

进入大帐一抬头,完颜雪正坐在灯下脉脉含羞地等着他,见他进来粉颊更加嫣红,将头垂的更低了。

三郎虽然心中烦闷,可见完颜雪心中着实愧疚,振作精神上前抚着她的香肩道:“雪儿,这几年我一直想去接你来汴梁,可每每事务缠身,如今见你无恙我也就放心了。”

完颜雪轻侧臻首靠在他的怀里,羞怯道:“相公,那日一别妾无时无刻不想念,今日能再见君颜,妾真以为是在梦中,这些年来你还好吗?”

说着话完颜雪幽幽咽咽几颗晶莹的泪珠顺着娇嫩的粉颊淌了下来。

“呃……”三郎心道:“这些年来我出生入死,险些命都没了,怎么会好?”

可这些话他又怎好对她讲,见她忧怜模样,只得强打精神笑道:“雪儿不要哭了,你看我们不是又在一起了吗?这不是很好嘛。”

完颜雪明眸剪水望他一眼幽幽道:“相公,自那日我将汴梁的消息告sù

你,你就开始闷闷不乐,可是有什么心事吗?”

“呃……我所虑着不过是辽兵入侵罢了。”

完颜雪一听,果然如许艳珠所言,自己的心上人就是在为辽**举南下的事烦闷。所以她也更坚定了决心,准bèi

一定要想法劝自己的哥哥乌古迪兵进辽阳府,以解汴京之围,只有这样他才会开心起来。

完颜雪已经答yīng

许艳珠不会将这件事说出来,因为装作无事的样子伸出一只雪白皓腕抚着他忧郁的脸颊,明眸皓齿笑道:“相公也不必太过烦恼,辽人虽然势大,那杨将军也是素会用兵,也不一定就不能迫退辽兵。”

三郎心道,若只是辽兵我岂会害pà

,最主要的还是京城难保啊,没有后援坐保障,任你通天彻地的英雄又怎能打胜仗?若果真京城被丁谓等人攻陷,哎,杨六郎这位北宋名将不用说守住澶州,就是能全身而退也难呐。

完颜雪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听进了自己的话,将粉嫩的脸颊靠上来摩挲着他的胡子腻声道:“相公,我们难得相聚,就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天色不早,你明日还有诸多军务,就……就早些歇息了吧。”

完颜雪说完晕生双颊,娇羞无限地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

软风过耳,少女幽香拂面,三郎看着她雪白的秀项酥肩心神一阵荡漾,这些事想也没有头绪,若再辜负了美人恩,岂不是自己之过了?

想到这里他不再多想,猛然起身将完颜雪抱起。

完颜雪一声嘤咛,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脖颈,含羞脉脉深情无限地望着自己的心上人。

三郎将她放在幄帐之内,虽然想抛却这些烦恼的事,可这些事又屡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拂之不去。

他不由一声长叹颓然靠在锦被上,难道是天要亡我笑三郎吗?

完颜雪可不知dào

他在想什么,见他没有动静,不由将臻首又靠了上来,伸出温润娇艳的唇瓣轻轻咬啮着他的耳朵,胸前那对柔软的娇挺在他身体上摩挲着,吐气如兰轻吟出声。

脉脉女儿情把三郎撩拨的心中的那股怨气也变成了yuhuo,他猛然转过身来直盯着完颜雪。

那凌厉的眼神把她吓了一跳,“相公,你怎么了?”

三郎知dào

自己吓着她了,眼神缓和了些,上下看着她娇嫩柔软的身体默然道:“脱了衣服!”

“啊……哦!”完颜雪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是这种神态,可是本能地她知dào

自己改顺从他。

于是她轻轻转过了身体,轻解柳带,慢腿罗衫……

“转过来!”三郎没来由的又是一句。

第179章 回眸一瞥

“哦!”完颜雪觉得他的话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羞怯地转过身来,将身体正对着他开始宽衣,自己已是他的人了,他又不是没见过,怕什么?

雪白的如同天鹅般的秀项,柔滑的香肩圆润如水,雪峰玉肌起伏别致,处处透着成熟少女的魅力,贲起的优美弧线泛着瓷一般的光芒,如同一尊玉女像浑然天成,洁白无暇.

美人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竟折腰,他看的痴了,竟忘记了自己该做些什么。

这位女真第一美人见他看的入迷,明眸皓齿嫣然浅笑,又羞答答地低下头去。

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职责,愁闷瞬间化作了原始的欲望,猛然将身体覆了上去,就在身下的美人不知所措的刹那,他拥兵疾进,奋勇攻城。

“啊……”巨大的胀满和疼痛感使她发出近乎哀怜的叫声,可他却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奇怪的是,须臾,痛楚就化作了神奇的销魂,她睁开如云似雾的媚炎嗔望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伴随着一声长长的满足的娇呻吟,缓缓伸出雪白皓腕环住了他的后背,长长的指甲逐渐扣入他的肌肤之内,在后背上留下了一排排的指印……

天未亮三郎就醒了,完颜雪一只素手搭在他的身上鼻翅翕动着睡的正香,那娇憨之态宛如一只温顺的小猫。这样的美人在怀哪个英雄舍得起身。

可三郎心中有太多的牵挂,他不的不起来。他轻轻拿开她的小手滑下了床,回头望了眼沉睡的美人,闭上眼睛吁了口气,然后快步出了寝帐往帅帐而来。

他刚一出帐,完颜雪就睁开了眼睛,望着他躺过的地方发了片刻呆,发出一声悠然的叹息,起身整理好裙钗,出了帐篷。

许艳珠、林舞儿、杜晓兰三人已牵了马在外等候。完颜雪翻身上马与她们挥手道别。

“妹妹早去早回,一路上要小心!”林舞儿满怀怜爱地看着刚刚到来又要离开的完颜雪。

完颜雪向几人抱拳道别,打马如飞出了营帐,跑出数百步,侧马上了高坡,回身无限留恋地望了望帅帐方向,再度转身打马如飞而去……

三郎坐在帅帐内焦急等着孟良焦赞二人的消息,如今他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二人身上,如果二人不能找来熟悉路径的樵夫,他真的想不出再有何办法能对付如狼似虎的西夏兵。

门帘一挑三位夫人进来了。

许艳珠走到三郎身边柔声道:“相公,不必如此着急,妾想……我已经为君解了汴京之危。”

“啊?”三郎一愣,茫然地看着她道:“夫人此言何意?”

“相公,你过顾虑着不过是京城和我们笑府的安危,如今京城无忧,相公可以放心地对付西夏人了。”

“京城无忧?夫人何处此言?”

“相公,我们姐妹三人已将小雪姑娘送回关外,让她劝哥哥乌古迪发兵相助,一旦女真出兵大辽辽阳府,其势直逼上京,想必那辽圣宗也必然会退兵讨伐女真部,我们的危急不就解了吗?”

许艳珠本想给他个惊喜,说完了美滋滋地站在一旁,等他来夸奖自己两句。

“你……”三郎攸然站了起来,又忽地坐下:“夫人,完颜部虽然统一了七十二部落,可他们仍然国小力微,如何能抵得过强悍的辽兵,你这样做,如果女真真的发兵不就完了吗?”

“相公,女真化外小族,如果能解了汴京之危也未尝不可啊。”

“夫人啊!”三郎摇头苦笑,摆手将三人都叫到了身边,叹声道:“你们知dào

吗?为夫真zhèng

所顾虑者不是辽人,而是丁谓,此人如今权倾朝野,又有柳玉庭相助,柳玉庭一旦挂帅北征,中途必然折返,到那时有丁谓做内应,京城难保啊。”

“啊……相公你怎么不早说。”许艳闻言也傻了。

“哎,如果京城无忧,区区几十万辽兵,我们又怕他何来。为夫我也没想到你们会让小雪姑娘再回去劝他哥哥发兵啊。”

“相公,这可怎么办?”许艳珠如同犯了错误的小女孩,低着头红着脸,不停的挫折衣角。

三郎靠在帅椅上闭上眼睛思忖了片刻,忽然又无比坚定的睁开了眼睛,笑着安慰几位夫人道:“无事,小雪的哥哥乌古迪我深知其人,此人智赛诸葛,依我推断,如果辽人一路高歌猛进,他必然不会发兵,如果辽人失败他才会发兵辽阳府。”

“相公何处此言?”

“夫人,你们想想,如果辽人获胜,乌古迪会为了我们宋朝与辽人开战吗?那样无异于自取灭亡,相信英明睿智的乌古迪即使为了妹妹也不会这样做的,反之,如果辽人战败,女真人趁机攻占辽阳府,辽人国力大损已无力东进征讨,女真部岂不是占了大便宜吗?所为我断定,那乌古迪定然会陈兵待命观察虚实,若辽胜,则退兵,辽败,他必然会发兵西进。”

“哦,原来如此,可是官人,如果丁谓真的谋反,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哎,我也正在为此事而忧虑,如我所料不虚,现在他们可能已经动手了。”

“啊!”林舞儿惊呼出声:“可玲儿姐姐他们还在京城呢?”

三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也没有办法,如今我们就在西夏铁蹄的眼皮底下,如果贸然回兵,必然会陷入腹背受敌,万劫不复之地,而今之计只有想办法全力一战,击败西夏人。”

“王爷,我们回来了!”帐帘一挑,孟良焦赞二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还捆着一个穿着破烂,年龄约五六十岁的樵夫。

三郎星目一亮,见樵夫被捆了个结结实实,刚想训斥二人几句,可见二人困倦的神态立即把话收了回去,想必二人已经守了一夜,他怎忍心再责怪他们?到了嘴边责怪的话变成了:“二位将军,你们辛苦了,他们可是附近打柴的樵夫么?”

孟良哈哈大笑:“不错,这老家伙看见我们兄弟还想跑,幸亏我跑的快才抓住了他,不然白守一夜了。”

“嗯~”三郎一沉吟,吓的孟良赶紧把话收了回去。

三郎赶忙上前帮樵夫解开了绳子,将其扶到一边坐定,“老乡可是这一带的樵夫吗?”

“我我……”这位樵夫双腿打颤,嘴唇打瓢,已经吓的说不出话来了。

“老乡莫要害pà

,我们不是西夏人,我们是宋兵,咱们是自己人,来人给老乡上杯茶。”

樵夫喝了茶神色渐渐稳定下来,三郎笑道:“敢问老乡可知dào

翻过完达山的路径么?”

“你们是宋军,哎吆,我们可被西夏人害惨了,家里的粮食啊,都被抢光了,不仅如此啊,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也被抓走了不少,白天啊,我们不敢出来,也只有趁着晚上我们才敢出来打点柴度日,你们可算来了,快为我们报仇吧,呜呜……”

这位樵夫所答非所问,说着话,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焦赞冲着樵夫一瞪眼,刚想发作,被三郎阻了回去,站起身来拍拍他的肩头:“老人家,我们这次就是为了给乡亲们报仇而来的,你可知dào

山上可有小路通往定川寨吗?”

“我想想啊!”老樵夫张着嘴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忽然用力一握手,“将军我想起来了,我小时候呀,我爷爷带我上山打猎曾带我走过一条路,那条路呀,现在也不知dào

有没有了。”

“哦?”三郎攸然站起,“不管有没有我们都要走一走,老人家可还能找得到那条路吗?”

“能吧,能!只要有路我就能找到!”

三郎一拍桌案:“好,就是没路,我们也要给他开出条路来,来人埋锅造饭,去请程将军过来。”

中军官蹬蹬蹬跑出了帅帐,焦赞向前探了探身:“王爷,如今我们一天只吃一顿饭,此时若吃了,那晚间……”

“晚间我们去吃西夏人的粮食!”三郎眼神冷静而坚毅。

用完早膳,三郎命令中军擂鼓聚将。

三通鼓响过,将士们盔明甲亮分立两厢,金州守将程世雄也到了,站在帐下听令。

三郎环顾了大帐开口道:“兄弟们,如今我们粮草紧缺,我们缺粮,也不让西夏人好过,我们就要与西夏人打决定性的一仗。”

将士们一听,与其饿死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打一仗,加之刚饱餐战饭立即来了精神。齐翻甲叶撩战裙插手施礼:“请元帅下令,我等誓与西夏人一战。”

三郎满yì

地点了点头。随手抽出一支金皮大令:“杨排风、八姐九妹听令!”

“末将在!”三人一撩鱼踏尾,甲叶子哗愣愣直响,插手上前施礼。

“本帅带人离开后,你三人随时主意西夏军营动向,待晚间,但看定川寨方向火起,西夏人退兵救援,带领所有弟兄全力追击,不得有误。”

“是!”

三人领令退在了一旁。

“程世雄将军听令!”

第180章 奇袭

程世雄出列上前施礼:“末将在!”

三郎吩咐道:“你带金州城所有人马,埋伏在完达山脚下,待西夏军回援全力伏击敌军,不得有误。”

“元帅!”程世雄躬了躬身,“我金州城只有五千人马,全部带出吗?”

三郎坚定地点点头:“只留少部人守城,其余全部参与伏击!”

“是,末将得令哎!”

程世雄转身出了大帐去准bèi

了。

三郎俯身站起:“许艳珠、杜晓兰、林舞儿、孟良、焦赞听令!”

“末将在啊!”

孟良焦赞一看,呵,这回好,这几员女将全是王爷的夫人,看来王爷要拼命了。

三郎看了看几人道:“点齐三千军兵,随本帅前往定川寨!”

“得令!”

众将领命各自而去,三郎命人准bèi

了攀山用的挠钩、绳索、放火用的火箭等物。

一切准bèi

就绪,三郎嘱咐了排风、八姐九妹几句,与自己的几位夫人、孟良焦赞率领三千人马,由那位老樵夫做向导往完达山而来。

那位樵夫凭这记忆搜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条早已杂草丛生、树木遮蔽的山间小径。

路已经根本难以遍及,只有些许的行人曾经走过的痕迹。可是如今走不得也得走了,他们已别无选择。三郎命人砍伐树木前进。

这样一来翻山的速度无疑就是极为缓慢,一直走到日色偏西人马才刚刚翻过山梁。

而此时三千人已被树木荆棘刮的遍体鳞伤,衣服几乎已经成了碎片。三郎让人歇息了片刻继xù

前行。

望前走不远树林忽然变得稀疏起来,云海飘渺中一条深涧横亘于前,三郎举目望去,涧中阴风阵阵,山风空鸣,隐约可见对面山崖,这条深涧的宽度少说也得十五丈。

十五丈的距离对于神功盖世的三郎自然不是难事,可对于其他人呢,自己一个人过去如何能成事。

此时,那位樵夫向导上前施礼:“老爷,小的当年最远也是到过这里,这条深涧深不见低,小的也不曾越过,小的不能再送各位前行了。”

三郎拱手道:“多谢老丈,您请回吧。”

三郎命人赏了银钱给他,老者常年攀山手脚倒是极为灵便,高高兴兴地沿原路返回了。

“相公我们怎么办?”

几位夫人围了过来,三郎一看,呵呵,自己如花似玉的几位夫人如今也是狼狈不堪,藕臂雪肌上尽是被枝叶刮出的一条条口子,脸上黑一块红一块。

孟良焦赞各自搬了一块大石头扔到了深涧了,根本没有回音。

“王爷,这山涧也太深了,这掉下去没得活命。”两个人唏嘘不已。

大家都把眼光投向了三郎,等着他来拿主意。

三郎站在崖边估摸了下距离。忽地双脚点地腾空而且,身到半空弓腰踏腿,斜斜向地面落了过去。

军兵们惊呼出声,各自感叹不已,看到三郎如此神功盖世他们也更有信心击败西夏人,可是他过去了,自己怎么过呢?

三郎到了对面一看心中一喜,因为山间已现出一条小路来,直通山下,想必只要过了这处山涧,通往敌营就容易的多了。

三郎转过身来望着云蒸雾绕的山涧,所想让军兵通过,只有在山涧上搭一座浮桥,可是人都过不来更甭提搭浮桥了。

猛然他灵机一动,有搭浮桥的办法了。树木不行我们可以用人吗,虽然危险了些可总得一试。

于是三郎又飞身返回了对面,如此这般交代了几句。

众人一听各露诧异神色,能成吗?

不管成不成三郎已经站道崖边塌腰裂腿做好了准bèi

,而且让自己的夫人们先来。

到了此生死攸关的时刻,夫人们也顾不得那些凡俗礼节形象了,因为这里只有她们武功高强,她们只有以身作则。

许艳珠率先腾身而且稳稳站在了三郎的肩头然后是林舞儿飞身上去站在了许艳珠的肩头。

他们要搭人梯。越在下面受力越大,自然要找那些身怀武功能承shòu更多重量的人。

这些人都是从几万军兵中挑选出来的,其中不乏好手,胆大的勇士翻身而上,一个接一个往上罗列,很快就搭起了一道高十几丈的人梯,三郎吩咐让杜晓兰站在最上面。

等大家都准bèi

好,三郎吩咐道:“大家听我口令,我喊到三大家一起向下倒。”

“一二三!”

“呼!”这道高大的人梯向对面悬崖边砸了过去,站在最上面的杜晓兰凝聚功力,纤纤十指扣在了对面的岩石缝隙之内。三郎双脚牢牢勾住岸边石隙。一道浮桥搭好了。

孟良与焦赞同样照样施为,挑选精壮好手紧挨着三郎等人也搭起了另一道浮桥。

三郎吐气开声:“过桥!”

人家用身体铺路,横亘在山涧上,那不仅需yào

强健的体魄,更需yào

不畏生死的胆量。

剩下的不到三千军兵见人家如此勇猛无前,各自也来了豪气,纷纷踏着百余名勇士用身体搭成的浮桥通过了山涧。

说是浮桥,危险性也是可想而知。三千军兵足用了半个时辰才完全通过。

浮桥上的每个人一旦坚持不住整个浮桥就完了,组成浮桥的每个人都得跌入深谷之中。

好不容易军兵走完,已经有人浑身颤抖就要坚持不住了。

三郎按着刚才的吩咐,开始喊着号子:“一二三!”

呼地一声,三郎这边悬崖边上的两个人同时卸力松腿,两道人梯向对面峭壁上砸了过去。

砰砰,两道人梯都挂在了悬崖上。下面的人开始从最下面开始一个接一个向上攀岩,等最后一个剩下杜晓兰时,杜晓兰一个弱女子已快坚持不住,双手都开始打颤了,纤细的手指以已经红肿血肉模糊,石头上满是血渍。

三郎忙将她拉了上来。

众军士一片欢腾,万丈绝壑都通过了还有什么是这些不畏生死的勇士办不成的?

三郎心疼的把兰儿的小手握在掌心里,眼泪几乎没掉下来:“兰儿,辛苦你了,你没事吧?”

杜晓兰紧咬牙关,目光无比坚毅地点了点头,“相公,我没事,天色不早,我们趁着天色未黑赶紧下山吧,晚间就更不好走了。”

“嗯!”三郎拉着杜晓兰的手吩咐道:“大家下山,注意不要嘈杂,别让西夏人发xiàn

。”

众人各自不再出声,沿着下径向山下行去。

这条小路想来常有人走动,上面没有那些荆棘,也没有树木阻拦,下山要好走多了。

三千人马沿着山路又行了近两个时辰,终于到了山脚下,远处西夏人的粮草帐篷已经遥遥在望。

此时天边一弯勾月,繁星满天,已是二更时分,这里隔着完达山,前方又有十万西夏骑兵守候,除了几个守卫在帐外打着瞌睡,西夏军兵多数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西夏人毫无防备,军士各自来了精神,三郎命众人席地休息了片刻用些水食,然后命令部队悄悄潜伏到了敌营跟前。

三郎望了望灯光摇曳,安静无比的敌营,命令军兵散开准bèi



待将士们准bèi

完毕,三郎高高举起手臂,一声令下:“点火,放箭!”

顿时,数千支火箭一齐射向敌人营帐,火箭上都涂了硫磺等易燃之物,一沾帐篷立即火起。

霎时间数百处火光冲天而起,不需片刻,敌人营帐已变成了一片火海。那些睡梦中西夏士兵有的再梦中就被烧死了,也有的被奔腾跳跃的火舌惊醒了,哭爹喊娘乱成一团。

“杀!”三郎一声令下,率先举着弯刀冲了下去。

三千将士如同下山猛虎一般,嚎叫着冲向敌营。

这里是敌人的后方,虽然是粮草重地,守卫粮草的军士也只有四五千人,虽然人数多于宋兵,可被大火烧死不少,本就如无头苍蝇一般乱跑的西夏兵被宋军一通掩杀,只用了半个时辰就死的死降的降,完全被消灭。

李元昊扎营之地,距离这里最少也要一个时辰,三郎命人抢出了部分粮食,供自己的人马食用。

消灭了西夏守卫粮草的军队,三郎命人再备火箭到西夏人回返的山路两边埋伏起来,只能西夏人回兵救援了。

这边火光一起,李元昊就接到了禀报,粮草被烧那还了得,无须打仗他们就饿死了。

更令他不解的是宋军怎么会出现在了自己后方?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他不及多想立即与肩头箭伤未好的李桑榆率兵回援。

他们的部队刚走到完达山下,两边万箭齐发,杀声震天,正是金州守将程世雄率兵埋伏在此地。

霎时间地上满是西夏兵的尸体,看看射的差不多了,程世雄一声令下,五千人马冲下三来,与早已凌乱不堪的西夏兵厮杀在一起。

李元昊一看,这股人马不多啊,立即传令全力反攻消灭他们,让李桑榆带一部分人马回去救援。

命令刚刚传下,身后喊杀声震天,为首三员女将率领数万宋军自身后包抄上来。

西夏人也不知来了多少宋军,一通掩杀,无心恋战李元昊大败,率领残兵败将继xù

向定川寨撤tuì

,先救了粮草再说。

第181章 城头变换大王旗

好不容易摆脱了宋兵追杀,前面定川寨已经遥遥在望,李元昊抬头一看定川寨一片火海,还能隐隐听到自己将士们的惨叫声。李元昊头嗡地一声,完了,自己的粮草全被烧光了。

李桑榆也蒙了,粮草被烧,又遭了宋兵的伏击,这仗还怎么打。李元昊立即命令部队全速后退。

剩下的数万西夏骑兵刚刚走出不到百步,两边又是万箭齐发,火光四起,西夏兵哭爹喊娘又是成片的倒下,被火烧的四处乱窜。

劲射过后喊杀声震天,三郎率领自己的几位夫人、孟良焦赞率先冲下山来。

双方一通混战,交战不多时后面的宋军又追了上来。李元昊大败。

仓促中,李元昊、李桑榆在将士们的掩护下拼命冲出重围,向好水川败退下去。

宋军一路追击,笑三郎率人走马取了好水川,眼见敌人都是骑兵步兵已经难以追及。三郎亲自率领自己用来打机动战的五千马队追了上去。

李元昊、李桑榆好不容易摆脱了追兵,一点人马只剩下了不到一万人。

李元昊望着衣冠不整满脸被烧的黑乎乎的残兵败将,仰天一声长叹:“真是没想到我军乘势而来却败的如此之惨,让我李元昊有何面目再见西夏臣民。”

李桑榆亦是满脸的疲惫浑身是血,策马到了李元昊身边:“陛下也不必如此,我们只需回到延州重新整顿兵马,只待丁谓传来消息,前后夹击笑三郎,不愁他不败!”

听他如此一说,李元昊眼睛一亮又来了精神,“好,兵退延州,准bèi

与笑三郎决一死战。”

“陛下,笑三郎追上来了!”

李元昊回头一看,后边尘土飞扬,当中一名中年将领策马擎刀跑在最前面,不是笑雪风是谁?

“撤,快撤!”

李元昊一挥手,大军如风卷残云一般退了下去。

眼看离延州城不足数里,延州方向盔歪甲斜,旌旗倒卷又跑来一队人马。

李桑榆跑在前面吃了一惊,莫不是笑三郎在此也埋伏了一支人马吧,若真如此自己可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抬头一看不是宋军,而是他们西夏的旗号。李桑榆心中方一喜脸色立即又黯淡下来。

领头的满脸是血的将领不正是上次因沉盐一案跟随自己投奔西夏的楚江飞吗?他不是奉命驻守延州吗?怎么退下来了?

她正在纳闷,楚江飞已到了跟前,连马都没下,趴在嘛鞍桥上施礼:“公……公主,大事不好。”

李桑榆立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何事惊慌?”

“公主,呜呜,延州失守了。”

“啊!”李桑榆险些没从马上掉下来,“何人取了延州?”

“是那大食女王琳娜趁城中空虚,我军毫无防备趁机取了延州。”

身后的李元昊也听到了,在马上侧两侧晃两晃扑通摔到了马下。

军士们慌忙上前将他救起,李桑榆抬头向延州城上望去,一看城头上的彩旗已经换成了青一色的黑旗白边的旗帜,不正是大食国的旗号吗?

“好你个女王屡屡坏我大事,我李桑榆定然将你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

来人,跟我夺回延州。

呵呵,不用她进兵,城里的人出来了。

只见城门向两边打开,数千名长腿白色征裙,金发碧眼的女郎率先冲出城来,中年一人细腰丰胸,灰蒙蒙的眼睛,头顶凤翅紫金盔,身着锁子连环甲,外罩杏黄色的征裙,手擎两刃枪,战马奔腾中,裙袂飘飘,英姿飒爽,气宇轩昂,正是琳娜女王。

同时延州城四门洞开,一队队大食人马呼啸着冲出城来,顷刻间漫山遍野都是大食人马,后面又是三郎的追兵。不足一万军心涣散的西夏骑兵已经被围在核心。

此时此刻李元昊知dào

自己大势已去,手擎大枪向空中一举:“西夏的勇士们,给我杀,冲过去。”

号角长鸣,战鼓咚咚。三方的人马厮杀在一起。

夹杂在十几万人马中的西夏人一个个倒下,越来越少。

厮杀了足有一个时辰,李元昊战死在万马军中。李桑榆、楚江飞,率领十几个亲兵退到了一处高坡上。

向下望去,前后左右不是大食骑兵就是宋兵,自己的西夏骑兵已经被绞杀殆尽。

“活捉李桑榆,活捉李桑榆……”

宋兵则跟着喊:“抓住楚江飞这个叛逆,剐了他……”

骑士们喊着口号向山坡上围拢过来。

李桑榆一看自己已大势已去,想突围都不可能了,她仰天一声长叹:“天亡我也!”

“扑!”血光崩现,李桑榆横剑自刎。战马向前冲了出去,李桑榆的尸体坐在马背上缓缓向后倒下,终于扑通掉落尘埃,五彩的衣衫被风吹起,遮住了倾城容颜。这位戎马一生,征战四方的巾帼女杰就这样丧命在延州城下。

李桑榆一死,楚江飞也傻了,环顾一望土丘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本就是宋人投降了西夏,难道要自己再降一次吗?

降就降吧,只要能保住命就行。楚江飞双腿一打颤,扑通向女王跪了下去,“女王饶命,我楚江飞愿意归降。”

女王虽有意放过他,那些宋兵可不干。

“杀死他,杀死他!”宋军骑兵向前逼了过来,手中大刀寒光闪闪,夺魂摄魄。

楚江飞忽觉身下一凉,裤子湿了一大片。他竟然被吓得……

三郎就站在人群中,心中百般不是滋味,此时此刻他又想起了楚珞漓,自己该不该再放他一马?可是将士们对他恨之入骨,自己又怎好因一己之私而寒了将士们的心?

骑兵手中的大刀举了起来,冷森森、刀光熠熠。这位曾经纵横江南黑白两道的黑道英雄楚江飞吓的浑身哆嗦成了一团,眼睛一闭向一旁倒了下去,寒光闪闪的弯刀追着他的身子砍了下来……

“刀下留人!”

一声娇咤由远而近,一名女尼在众人头顶飞奔而来,转眼到了高坡上飞身落下,停在了三郎面前。

女尼打个稽首:“阿弥陀佛,三郎哥,秦州一别一向可好!”

“珞漓,你……”

三郎一激动就要上前抓楚珞漓,他对她太愧疚了,他真的希望她能还俗,跟自己回到京城。

楚珞漓手中拂尘一甩,向后退了半步:“三郎哥,贫尼已是出家之人,请你自重。”

三郎迈出去的腿硬生生收了回来:“珞漓,柳家庄一别我无时无刻不牵挂,跟我回京城吧,我们永远在一起,不好么?”

对面的女王脸上闪过一丝幽怨,一双明眸扫了眼三郎,又盯着楚珞漓上下看个不停。

楚珞漓神情肃穆,可明媚的眼睛里却明显一闪闪的东西在流动,“我……我如今已是出家之人,此次前来只为求你一事!”

“不管什么事,我都会答yīng

你!”

楚珞漓向后侧身望了望地上正满是期盼神情望着自己的楚江飞,粉颊一红,幽幽道:“放过他,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哥哥,我不忍我楚家就此绝后!”

三郎看了看楚江飞,还未说话,楚江飞跪爬半步一把抱住了楚珞漓的腿:“妹妹,我错了,我知dào

错了,你一定要让他过我,我知dào

你能的,你一定能……”

面对如此没骨气的人三郎真的不屑杀他,更不忍拂楚珞漓之意。他抬起头望了望琳娜女王。琳娜正痴痴地看着他,见他望向自己立时脸一红,“本王……本王听从王爷安排!”

三郎点点头,一挥手:“放了他!”

军兵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向两边散开。楚江飞欣喜若狂,颤抖着站起来,望了望妹妹,一瘸一拐地穿过了人群,蹒跚的身影向树林中延伸而去。

“多谢王爷,王爷此恩贫尼定然铭记于心!”楚珞漓又恢复了空明肃穆的神态。

三郎再也坚持不住,跨步到了楚珞漓跟前柔声道:“珞漓,留下来吧,大家都会欢迎你的。”

三位夫人立即上前,“楚姑娘,留下来吧,我家相公日日惦念你呢,你不回来他怎能安心呢?”

“我……”楚珞漓再也忍俊不住,几行清泪滚下脸颊,哽咽出声:“谢谢大家,我……我不能,三郎哥,你对我的情意妾永生不忘,奴来世再做你的妻子,我……我走了……”

楚珞漓一拧身掩面疾驰而去。

“珞漓……”三郎想追她,可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他知dào

,她不可能回来,自己又何必为她增添烦恼呢?

三郎望着楚珞漓远去的方向发呆,琳娜女王向后挥了挥手,大食人马哗地退了下去。

许艳珠知dào

她就是琳娜女王,正是她的到来自己一方才得以全歼西夏军,逼的李桑榆挥剑自刎。她也向后摆摆手,宋军宋将也悄悄向后退了下去,土坡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琳娜见三郎仍望着楚珞漓的身影发愣,立即有一种被冷落了的感觉,一带马缰,战马斜刺里向林中冲了下去。

三郎恍然醒悟过来,忙也带马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树林,三郎随后高喊:“琳娜,你等等我!”

第182章 春暖花开日

三郎追进树林,见琳娜正伏在一株白杨树上,香肩抖动,幽幽的哭泣。白马在旁边自己啃着青。

这是一片白桦林,虽然到了暮春季节,但因为西北的春天来的较晚,这里的小草刚露出嫩芽,看上去绿油油的。林间点缀着各种各样的小花,香气宜人,优雅别致。清晨的太阳已经升起,和煦的阳光穿过树梢透进了林子,鸟鸣啾啾中更添画意,使人心灵都有一种被洗涤过的感觉。

三郎下了马,回手抽出了玉箫,还是那曲《蝶恋花》,悠扬的乐曲不再那么凄凉幽咽,而是多了些许重逢的喜悦。

林间的鸟儿仿佛也被美妙的箫隐吸引,停止了鸣叫,围在树梢上看着走的越来越近的两个人。

琳娜听到箫声停止了哭泣,似是在听,又似无意,还是没转过身来。

三郎收起玉箫走到琳娜身边,抚住她的香肩道:“琳娜,此去三万里,泣泪吻卿别,春暖花开日,与娜素手携。你还记得吗?”

琳娜经他一触娇躯一阵颤抖,闻言转过身来,泪眼婆娑幽咽道:“亏你还记得,可是……可是你刚才眼里根本就没有人家,你是不是已经把人家忘了?”

“呃……”三郎知dào

她误会自己了,忙解释道:“琳娜,这些年来我一刻也不曾忘记在大食,我们曾经一起战斗的每一天,那些美好的日子,可是你知dào

吗?刚才那位姑娘的父亲就是我亲手所杀,而她又在我遇难之时救了我的性命,我……”

“哎!”三郎一声长叹:“她为我做了这么多,如今却出家为尼,我亏欠她的太多了。”

琳娜一听睁大了眼睛,原来那位姑娘这么可怜啊。她灰蒙蒙的眼睛里闪着喜悦的泪水:“三郎哥,我错怪你了,这一刻,我……呜呜,我等了太久了。”

说完,琳娜一头扑在他怀里香肩抖动着抽泣起来。

三郎摘去了她的盔甲,温柔地抚摸着她如墨云般高挽的云鬓道:“琳娜,这些年你一个人真是苦了你了。”

琳娜忽然睁大眼睛无比喜悦地望着他道:“三郎哥,你知dào

吗?我们……我们有孩子了。”

“哦?是男孩女孩?”

“嘻嘻,你猜,猜出来有奖!”

“我猜是女孩?”

琳娜明媚的眼睛一闪,不解的望着他道:“为什么是女孩呢?”

三郎托起她光洁的下巴,深情地望着她道:“因为如果是女孩会象你,那岂不是和我的琳娜一样漂亮么?”

“嘻嘻,就你会耍贫嘴,告sù

你吧,是男孩!”

“哈哈,我们有儿子了,笑忆风,对不对,对不对?”

三郎高兴之下一托她的腴臀将她高高举了起来,在草坪了转了三圈。

“名字让你猜对了,好吧,奖励你!”

说着话琳娜果然伸出温润的唇瓣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口。

三郎用力将她搂在坏内,两人拥bào

着,摩挲着,尽情享shòu

着这来之不易的重逢。

高兴了片刻,三郎忽然脸色一变,扶开了女王,急切道:“琳娜,对不起,我该走了!”

“怎么这么急就要走?”琳娜小嘴一撅满脸的不高兴。

“琳娜,我也是不得已,如今辽兵犯境,汴京城内丁谓谋反,此刻恐怕京城已经沦入贼人之手,我笑家,哎……要面临灭顶之灾了。”

“啊……”

琳娜闻言花容变色,微一思忖道:“三郎哥,你才有区区数万兵马,回去不仅救不了人,还会自投罗网,我发兵之时兵分两路,一路十万人马由我带领来救你们,另一路十万人马由拉什卡将军率领,趁着西夏国内空虚,直取夏都兴州,想必此刻已经得手,西夏国即将在我们的控zhì

之下,不如……”

琳娜说到这里咬了咬唇珠,“如今我已厌倦了女王的生活,不如我把王位禅让给你,由你来做大食的国王,然后我们起兵讨贼,再荡平辽国,琳娜陪着哥哥一统天下岂不美哉?”

“啊!”三郎一听几乎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琳娜,这女王也太厉害了,自己让她来救援,她抓住战机居然连西夏诸州也给取了,如今大食国据有大食、回鹘、西夏之地,军容空前鼎盛,一统天下倒也不是妄谈。

可是他心中惦念家人安危,忙道:“琳娜,此事容我们以后再商议,我的家人都在京城,不管如何我必须急速发兵回去救援,这样吧,你借我五万兵马,我去解汴京之危,如今辽兵正在澶州与我大宋名将杨景交战,你可率兵东京直取辽都,也可逼迫辽人回援,解宋朝之危,如我能侥幸扫平贼寇也发兵大辽,届时我们在上京相聚岂不美哉?”

琳娜着实舍不得让他离开,不过见他救家人心切也不好阻拦,只得点头应允。

三郎急切道:“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

二人回头去牵马,只见那两匹马也仿佛相识一般正在一起互相闻嗅着,好不亲密。

琳娜嫣然一笑,“三郎哥,你看,他们也学我们呢!”

三郎此时惦记京城的安危,着实笑不出来,勉强挤出丝笑容催促道:“琳娜,事情紧急,我们快走。”

二人上马出了树林,许艳珠等人正在林外等候,二人也不下马,颔首打过招呼直往琳娜的军营飞奔过去。

看的宋兵一头雾水,元帅这是要干嘛呀,不是要跟女王跑了吧,呵呵,不过他们心中对元帅颇为信任,这以少胜多的经典战役不正是在三郎的指挥下完成的吗?他做什么事也都是可以理解的。许艳珠命令部队就此扎营等候三郎的消息。

三郎与琳娜进了大食国的营盘,女王立即拨了五万人马给他,同时又给了他不少的粮草。

三郎接管了这五万人马才与女王不舍而别。

三郎带人马与许艳珠合兵一处,又到金州城与排风、八姐九妹等人会合,留下程世雄仍人驻守金州,三路人马合兵一处,加上西夏的降将,骑兵已有六七万万人,步兵五万人,十余万人马浩浩荡荡地回兵汴梁。

为了对付柳玉庭,三郎让许艳珠回丐帮集结帮中高手前来相助,许艳珠立即辞了三郎赶往洛阳丐帮总坛。

大队人吗行了五六日,这日正在前行,忽然前面尘土飞扬,一小队人马有二三百人正向这边飞驰而来。三郎忙率兵迎了上去。

走的近了已看的明白,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夫人张小玲、雪媚娇、云罗,随性保护的还有九天玄女、古侗以及四剑。想必他们是接到书信赶来的了。

三郎一见家人无恙欣喜若狂,忙与林舞儿等人策马迎了上去。

张小玲离多远就看见了三郎,一声饱含幽怨的娇呼,几位夫人策马赶了过来。

未到跟前,张小玲眼见自己的官人就在眼前,再也坚持不住,在马上一晃两晃一歪身救要摔下来。

三郎一托马鞍飞身而起,在空中接住了张小玲虚弱的身体。轻飘飘落在地上。

三郎着急之下悲声疾呼:“玲儿,玲儿,你怎么了!”

张小玲虚弱的睁开了眼睛,“官人,我对不住你,南蓉她……”

张小玲话未说完又晕了过去。

九天玄女古铜等人也赶了过来,三郎这才注意到这些人当中并没有许南蓉与疯和尚。

三郎的头嗡地一声,一股不祥的预感闪过脑际,他顾不上与许倩莲等人见礼,连许倩莲怀里抱的孩子都没注意道,嘶喊出声:“蓉儿,蓉儿呢?还有疯僧前辈呢?”

云罗、雪媚娇等人眼泪簌簌而落,哽咽道:“相公,蓉儿姐姐她……她被抓走了。”

“啊!”三郎一阵眩晕,几乎没晕过去,“疯僧前辈呢?”

古侗上来劝慰道:“兄弟,你别难过,疯僧前辈他……他去了,啊啊……”

古侗说不让他难过,自己倒率先咧着大嘴哭了起来。

醉疯僧苦智大师虽然是古侗的前辈,但实jì

上是他的师傅,多次相助于他,两人的感情几乎亲如父子,也难怪古侗这么难过了。

三郎一听立kè

蒙了,虽然他作了充分的心理准bèi

,可事情真的发生时,他仍然控zhì

不住,嘶喊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告sù

我!”

一旁梅剑低着头小声道:“公子,你要节哀顺变,前辈他……他被柳玉庭杀死了。”

“啊……柳玉庭的武功竟然高到这种程度吗,我不信,不信!”

九天玄女策马到了跟前翻身下马,众人也纷纷下马,九天玄女上前呼唤道:“三郎!”

“呜呜……师母!”三郎也哭了起来。

许倩莲如同母亲一般抚着他的头幽幽道:“孩子,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变,如今你是大家的主心骨,你这样哭,大家怎么办?”

“哦!”三郎立即清醒过来,是啊,现在大家都指着自己呢,自己如是心智不清,这些人怎么办?这十几万人马怎么办?

他清醒过来才注意到许倩莲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三郎回头望望虚弱无比的张小玲,转身望着许倩莲:“师母,这孩子……”

第183章 竹箩三限

许倩莲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将孩子递到他手里笑道:“三郎,这是你的女儿,还未起名字呢.”

三郎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仔细看了起来。

这孩子想必也是累了,加之在马上颠簸悠悠,居然睡着了,此时小鼻子翕动着睡的正香,嘴边还有个浅浅的酒窝,带着笑意,可爱之极。

不过三郎此时顾不上过多关注孩子,回头看看众人疲惫模样,立即传令扎营,为几人沐浴更衣,先准bèi

吃的。

用过膳,张小玲休息了片刻终于缓和过来,三郎上前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中柔声道:“玲儿,告sù

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柳玉庭的武功竟然已高到连苦智大师都不是对手了吗?”

张小玲幽叹一声,这才将京城发生的事讲给他听。

原来,三郎发兵西进后,采花大盗的案子又是接连发生,而开封府尹李浚根本无能为力,抓不住采花大盗。

不仅如此,辽人见京城空虚,辽圣宗耶律隆绪亲统雄兵二十万南下,一路过关斩将直杀到澶州城下。澶州节度使杨景奋死抵抗,并派人回兵求援。

太后刘娥虽是女流,却也知dào

澶州无论如何丢不得,澶州是京城的门户,一旦澶州丢失京城将无危可守,辽人可直逼汴京城下。

又有大臣劝太后迁都,刘后坚决不肯,决定调集兵马与辽人决战。可是宋军如今已经是两线作战,国内兵力匮乏。

无奈之下她便将本欲发兵援助三郎的五万兵马,又新调集了五万兵马共十余万人,准bèi

北上救助澶州。

可是如今能征战的将领都在前线,朝中缺乏带兵之将,刘后问计于群臣,丁谓建议比武选出武状元,再由此人带兵救助澶州。

刘后也没有别的办法,便答yīng

了丁谓的建议,比武毫无悬念,柳玉庭力挫群雄夺得头名。丁谓等人又不失时机地大力举荐。刘后便任命柳玉庭为帅北上解澶州之危。

后面发生的事几乎与三郎所料一般无二。

丁谓、柳玉庭果然采用太祖赵匡胤之计,柳玉庭假意挥兵北上,身为主帅的柳玉庭将军中重yào

将领或收买获巧立罪名换掉,一旦大权在握柳玉庭立即回事汴京。所差者唯没有明目张胆的发动兵变效仿赵匡胤黄袍加身而已。因为他知dào

自己还不到时候,要想顺利取下京城,实现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还不能与丁谓翻脸,他还要利用他。

柳玉庭回到京城,由丁谓作内应,毫无悬念的攻破了汴梁,又由丁谓的外甥殿前步军都指挥孟铁山做内应控zhì

了皇宫。

以丁谓之意直接将素娥与小皇上废了,自己登基坐殿就得了。可是柳玉庭建言,如废掉太后与小皇上,将士们必定不服,加之他们也没料到辽人会入侵,一旦丁谓登基很难善后。于是丁谓决定效仿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将太后与小皇上软禁起来,以清君侧的名义昭告天下,假传圣旨宣bù

三郎欲与西夏人联合夺取大宋的江山。

在这消息闭塞的时代又有多少人知dào

真相?无论任何朝代、甚至是现代,国家垄断媒介,百姓们很难辨清事情原委。

于是乎,柳玉庭丁谓假借圣意,肆无忌惮地消灭拉拢那些反对自己的人。柳玉庭、白云童子亲自带兵去抄拿笑府。

好在由于排风的副将阮翠华及时送信,又因为柳玉庭一进京张小玲又与苦智大师等人做了充分的准bèi

。听到消息忙由三郎留下的一千近卫军保护逃出汴京。

可是张小玲刚刚生下女人还不到一个月,身体虚弱的紧,而许南蓉又即将临产,他们虽是乘马却根本跑不快,很快被柳玉庭带人追上。

万般无奈,苦智大师以及几位夫人中会武功的许南蓉亲自率领一千人断后,掩护众人逃跑。

可是如今柳玉庭已经身历七七四十九个月圆之夜,魔功已成,苦智大师与一千人马陷入重围,全军覆灭。可怜疯和尚一代神僧也遭了柳玉庭与白云童子的毒手。总算柳玉庭对许南蓉还念些旧情,加之想拿她要挟三郎就范,已身怀六甲的许南蓉虽有意寻死却被柳玉庭制住将她擒获。

一千多人的性命也终于使玲儿等人逃脱了魔掌,可没来得及逃出的那些仆人、丫鬟就惨了,男的被杀,女的为奴,落在两个魔头手上其惨状可想而知。

剩余的追兵一直追出百余里,眼看笑府的这些家眷又要被追上,危机时刻古侗与四剑带领数百人赶到,双方一通厮杀,九天玄女也到了,终于将追兵杀退,几人护着笑府的家眷一商量也没处可去,而今之计只有到西北寻找三郎。

她们对三郎也是担心的紧,数万的人马没有粮草又能坚持多久,好在她们在路桑恰碰上了返回关外的完颜雪,经她一说才知dào

三郎暂时无恙,这才与完颜雪告别全力往西夏奔了下来,中途碰到了前来解汴京之危的三郎。

张小玲说完了这些经过幽咽道:“官人,妾身对不住你,没能保护好大家,呜呜……”

她说完又要哭,三郎忙劝慰道:“玲儿,这又怎能怪你,发生这么多事为夫也是所料未及,但愿蓉儿她吉人天象能逃过此劫。”

大家都在伤心,丫鬟春兰虽然也难过,可并未如此担心,她上前款款施礼道:“公子,小姐虽落入柳玉庭之手,不过你们曾为同窗,柳玉庭念旧情也许不会为难小姐!”

三郎也是这么想,柳玉庭虽然阴鸷,可对蓉儿的那份感情始终没有淡过,他真希望柳玉庭能念及当年的情义放许南蓉一马。

大家齐聚一堂正在诉说着往事,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传了过来,张小玲立即来了精神:“官人,快,我们的孩子!”

三郎笑着从雪媚娇手上将孩子接了过来,又递到玲儿手里。这孩子想必是见不到母亲,亦或者是饿了,因此哭个不停。

玲儿忙张罗着给孩子喂养母ru,众人不方便呆在帐里,便各自出了玲儿的寝帐,三郎刚想出去与古侗叙叙旧,问问师傅的近况。

玲儿喂养着孩子,也并不避讳自己的相公开口道:“官人,孩子尚未起名,你来给她起个名字吧。”

三郎一听停下身来,重又坐回去,寻思半晌道:“铅华十载不过是烟云尔,我希望她能快乐的生活,不再过这些打打杀杀的日子,不如就叫夙烟吧,夫人以为如何?”

玲儿叨念着:“笑夙烟,嗯,相公好名字,甚和我意,就叫夙烟,来乖女儿,快叫爸爸!”

三郎脸上露出了难得笑容:“玲儿,你看你,又把现代的叫法说出来了。”

张小玲也笑道:“现代古代还不是一样,只要有人开先河,大家都觉得好就会叫开,相公说是不是?”

“嗯嗯!”三郎连连点头,将头凑过去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小丫头吃着母ru忽然停了,侧过头来看着自己的父亲甜甜的笑,小嘴轻轻蠕动着。

“官人你看,她……她真的叫爸爸呢!”张小玲看着孩子,脸上洋溢着浓浓的舐犊之情。

三郎望着孩子天真无暇的笑容也笑了,与女儿亲昵了片刻三郎起身道:“玲儿,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什么事有我呢,我出去看看大家!”

“嗯!”张小玲用力点点头,有自己的相公在她终于可以把心放下来,只有在自己官人身边她才能感觉到那份无形的力量,体会到那种踏实的安全感。

三郎挑帐帘出来,来道帅帐,众人都在帅帐内等候。

三郎上前向许倩莲重新施礼道:“师母,师傅他老人家一向可好吗?”

九天玄女点点头:“他好的很,也一直惦记着你们,本来想随我一起来的,又担心来不及,我就先赶了来。”

三郎又与古侗叙了叙旧,问了问大理的近况。得知大家都无事也就放下心来,走到帅帐后坐定道:“如今丁谓柳玉庭仿效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澶州之危不得解,大宋江山岌岌可危,如今柳玉庭在京城纠结十几万人马,又以太好的名义源源不断调集兵马前来勤王与我等为敌,我们不便在此耽搁,明日一早即发兵汴梁与柳玉庭决战,救出太后和皇上。”

众人齐声应诺,古侗欠身道:“兄弟,苦智前辈的武功你是知dào

的,放眼天下少有敌手,即使深陷重围以他的本事也不致于脱困不得,怎么就遭了毒手呢?难道柳玉庭的功夫真的已经高过了前辈吗?”

他所提也正是大家的疑惑,许倩莲的武功与疯和尚不相上下,和尚都败了,那么自己会是柳玉庭的对手吗?因为她也急于知dào

答案望向三郎。

这么多日未见柳玉庭三郎也不清楚他的武功究竟高到何种程度,自然也无法解答,他思忖片刻道:“众人也许未听说过竹箩三限的事,根据当年星辰子前辈所言,那丁谓就是贪狼星,而柳玉庭的生辰我也知dào

,也许他就是破军星,我的命格想必大家也早已知dào

乃是七杀。”

第184张 阴尸阵

众将虽然听说过三星连珠之说,不过也只是耳闻,此时听三郎亲口说出来也各自感喟不已,可是三星之说与柳玉庭的武功大进又有什么关系呢??

三郎也只能把自己所知告sù

大家,让众将有所准bèi

,他环顾了眼众将接着道:“起初我对于这些星象之说也并不全信,可是大家想想,如今柳玉庭窃居宋室,竹箩三限之说已然成立,他的武功大进也许与这些星象之说有关也说不定.”

众人一听,自己也解释不了,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三郎又嘱咐了大家一番,这才着大家回帐休息,准bèi

明日动身继xù

发兵汴梁。

三郎出了帅帐正要到雪媚娇的寝帐看看她,安慰一番,刚到帐篷门口,就见门前几个姑娘围着卡秋莎,卡秋莎正眉飞色舞的说着什么。而这几人当中不仅有雪大行首,还有水娃子的夫人丫鬟巧莲以及郑媛玉。

三郎走近一听才明白,原来几个人正纠缠着卡秋莎说自己消灭西夏人的辉煌往事。这丫头闪着一双明媚的蓝眼睛满是兴奋的正讲的起劲,几个姑娘夫人正满是崇拜的眼神听的入神,根本不曾注意到他过来。

三郎咳嗽了一声,几人忙散开向他施了一礼匆匆退了下去,郑媛玉走过他身边浅施一礼道:“王爷连日征战还要保重身子才是,奴婢告退了!”

“夫人也早些回去休息吧!”三郎对她仍是极为客气。

郑媛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归什么也没说出来,低着头若有所思款款而去。

卡秋莎见他过来,满脸喜悦迎了上来:“三郎哥,刚才我跟大家正说你的事呢。”

“师妹,天色不早,我们明天一早还要出发呢,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三郎说着话来道雪媚娇身边:“雪儿,我不在京城这段日子里苦了你们了,一切都过去了,有相公在没事的,你也回去歇息吧。”

“嗯!”雪媚娇扭捏着却没动地方,粉颊生晕喃喃道:“官人,你不在的这些日子人家每天都睡不好觉,你……你不来陪陪人家么?”

三郎一听,也觉自己太过对不住她,新婚燕尔自己就出兵打仗,家里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也真是苦了她了,上前扳着她的香肩安慰道:“雪儿,你先回去,我去看看大家就过来!”

“那妾身等着你!”雪媚娇说完欢天喜地的进了寝帐。

一旁卡秋莎明显自己受了冷落,小脚一跺眼泪出来了,“哼,对她们都这么好,偏偏对我……”

她抹着眼泪气呼呼地回了帐篷。

三郎转过身来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哎……师妹,你太感情用事了,你是太虚派唯一的留守弟子,你的师傅怎么会答yīng

我们的事呢?”

自己的家人都受了惊吓,他如今也没时间考lǜ

太多,望望云罗公主的寝帐还亮着灯,想着她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赵家的江山就要落入异姓之手,又受了这么多惊吓,最需yào

人安慰的是她,可这些,别人都给不了,只有自己。

因此他不再犹豫,举步往云罗的帐中而来……

※次日一早大军开拔继xù

往汴京而来,行到六七日上,许艳珠带着丐帮的高手邹铁柯、李洪达等人赶到了。军中又添大将众将自然更是信心满满。

又行了两日,三郎算计着通过前面这段山路汴京就可在望了,想到柳玉庭手下也有十多万人,为防中计他命大军停止前进,先命哨探到前方打探路径。

足足过了有一个时辰探马才跑回来一个,满脸惊慌上前禀报:“王爷,前面云雾弥漫,绵延无边,山路难辨,我们几个弟兄进去就不见了踪影,小的不敢隐瞒特前来禀报。”

“哦?山雾弥漫,绵延无边?”

这条路自己不止一次走过,哪来的绵延无边的山雾?三郎立即命部队原地待命,自己与古侗、孟良焦赞等人策马往前方查探。

乖过一片山弯三郎抬头望去,不由倒吸了口凉气,这里何时变成这个样子了?

只见前面雾霭升腾、黑气弥漫,果真如探马所说山雾绵延望不到边,而且谷口阴风阵阵,隐约有狼鸣鬼啼般的叫声从山谷中传过来。

众将一望之下也各自唏嘘不已,那名探马快步跑了过来,躬身施礼道:“王爷,我们的兄弟就是从此处进入谷口,再也没见出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三郎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觉得这片黑雾不是这么简单,很可能是人为布置的,而且极有可能是一种阵法。

他微一思忖开口道:“走,过去看看!”

说完率先催马往谷口而来。

未到谷口,忽然里面战鼓咚咚,号角长鸣,一队人马冲出了山谷。三郎忙带住丝缰凝神观看。

里面出来的人也是打的宋军旗号,只见这队人马冲出谷来,向两边雁别翅排开,中间显出一座黄罗伞盖,伞盖下逍遥马上,斜目望天,宛如猴形坐定一宽袍锦绶之人,却不是丁谓是谁?

在他旁边,面色阴鸷,怀抱长剑,傲气盈天,满脸不屑盯着她们的正是柳玉庭。在柳玉庭的身后是怀抱着自己宝刀的白云童子以及黑水神宫的叛徒萦荷。只是奇怪那詹凤却没了踪影。

呵呵,其实三郎还不知dào

那詹凤因为妄穿相服被馒头活活给噎死了。

丁谓一带马缰,遥遥向几人喊道:“笑王爷别来无恙,哈哈……没想到你真是命大,无粮无草,区区五万人就击败了西夏十万铁蹄,真是不简单啊!”

众将一见是他,个个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冲上前去,一人一口咬死他。

三郎摆摆手示意大家要冷静,手中马鞭一指骂道:“丁谓,你官居宰相位极人臣,不思图报却与柳玉庭狼狈为奸挟天子以令诸侯,妄图篡位,今日遇见本王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哈哈……”丁谓发出猿啼般的笑声:“笑三郎,如今你已是孤军一支,没有后援作保证你能坚持多久,听本相一劝,立即下马投降,本官念在我们同殿称臣的面子上绝不难为你,不仅如此还会把你的妻子家人都放出来,你看如何?”

“呸!”三郎狠狠啐了一口,“丁谓,你不要痴心妄想,我就将你拿来谢罪,以慰天下人!”

说着话纵马上前就要抓丁谓。丁谓可知dào

三郎的本事,吓的一抹头躲到了柳玉庭后面。

柳玉庭一带马挡在了三郎跟前,冷笑道:“笑三郎,别来无恙啊!”

“柳玉庭,你坏事做绝也就罢了,居然与丁谓狼狈为奸妄图篡位,你也太过痴心妄想。”

“哈哈……”柳玉庭厉声狂笑,三郎明显感觉到凛凛的阴森杀气从他身上扑面而来。

“呀!”三郎倒吸口凉气,好浓的杀气,上次自己在黑水神宫击败他也没见他如此,难道他又修成了什么魔功么?

柳玉庭见他惊愕更加得yì

,森森笑道:“笑三郎,想必你已知dào

武林泰斗苦智大师死在我的手上,南蓉也被我擒住,我知dào

你想替他们报仇,想救南蓉,今**我已都是三军统帅,所以我也不打算单独与你比斗,你来看……”

柳玉庭说着话向后一指黑气缭绕、雾霭升腾的山峦道:“这座阴尸阵是我特意为你摆的,实话告sù

你,南蓉就困在阵里面,我们就以此阵赌输赢,只要你能在一个月之内破了我这座阴尸阵,救出南蓉,我柳玉庭甘愿俯首就戮,否则,哈哈……你就等着为南蓉收尸吧,你这十万大军也要尽毁于此,你可敢破阵吗?”

此时三郎终于明白,原来这座阵是他特意为自己所摆,而蓉儿就在他手上,自己也不便冒然进宫,何况自己曾破过七星连锁阵和迷幻九门阵,难道柳玉庭的阵法就比他们还高明吗?听柳玉庭向他叫号一时也来了豪气,沉声道:“柳玉庭,你好无耻,竟然拿女人来做要挟。”

“哈哈……我无耻?你抢我的女人就不无耻吗?废话少说,你敢不敢破阵?哈哈,无论你敢不敢,你别无选择,我这座大阵通玄幻无极,可随处移动,你破不了我的阵那京城里的太后、小皇上就要永远听命于我们了。”

三郎怒气上涌,一声长啸震彻九霄:“住口,柳玉庭,也好,我们就以三十日为限,破不了你的阵我笑雪风甘愿俯首就戮。”

“好!今日天色不早,就从明日开始!”

柳玉庭说完拨马就要回去,三郎厉声道:“站住!”

“呵呵,笑三郎,你还有何事?难不成你怕了?要投降于我吗?”柳玉庭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三郎冷哼道:“我岂会怕你们这些奸佞贼子,不过我们既然打赌,我希望你不要为难蓉儿,我定然会将她救出来就是。”

“哈哈……我柳玉庭众目睽睽之下说出的话岂能言而无信?你放心,我不会为难蓉儿,我等着你来救她!”

第185章 怪物

三郎最惦念的就是蓉儿的安危,如今蓉儿无事他自然也就放下心来,沉声道:“好,一言为定!”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呵呵,这时候的魔头柳玉庭又成了君子了.

柳玉庭一挥手,大队人马鱼贯而入又回到了谷中,转眼没了踪影。

孟良一挥手中大斧子,“我过去劈了他!”

三一摆手阻止了他:“回营!”

……

帅帐内三郎居中而坐,望了望众将:“诸位将军可有听说过阴尸阵呢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你,满脸的茫然。

排风起身道:“我研究过五行八卦阵、一字长蛇阵、八门金锁阵等各种阵法,却从未听说过什么阴尸阵,此阵既为阴尸,想必与僵尸怪物有关,我们只有熟悉了阵法才能想办法破阵,天下万物皆有相生相克之法,王爷也不必着急,总会有办法的。”

九天玄女柔声道:“三郎,排风说的有道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不如我们今夜一探此阵如何?”

众将一听连连点头。

三郎向下望了望:“如此,我们就今夜亥时一探此阵,哪位将军愿往?”

呼啦,众将全站了起来,“我愿去!我愿去……”

许倩莲道:“阵中虚实未明,军兵不易冒入,只遣高手前往便可,这样也容易脱身。”

三郎点点头:“古大哥,师母,今夜就由我们三人一同前往如何?”

“好!”古侗跨步而出。

“官人,太危险了我们要陪着你!”

杜晓兰、许艳珠等人也要跟着。

卡秋莎眨了眨蓝眼睛,“三郎哥,带上我吧,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我的功夫可是又精进了不少呢。”

三郎摆摆手:“此去极为凶险,人不易多,珠儿、孟良焦赞率弓箭手在谷外接应,其他人等没有将令一律留在营内。”

“那我也去谷口接应走行了吧。”卡秋莎可怜巴巴地望着三郎。

“也好,珠儿,你要看着她些,不要出什么乱子。”

“是!”许艳珠点头应允。

卡秋莎撅起了小嘴:“哼,人家能出什么乱子,我看呀,你们需yào

我保护还差不多。”

三郎听她在那嘟囔气的几乎没笑出声来,暗忖道:“别人不知dào

我还不知dào

你,呵呵!”

不过他终归不好意识说出来,刚要宣bù

大家回去准bèi

,排风上前道:“王爷,排风粗通阵法,不如我陪你们一起去啊。”

“这个……”

三郎对于柳玉庭太了解了,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怎会摆下此阵,带排风去他隐隐觉得不妥,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正在犹豫,排风嗔道:“你还不放心我么?不会有事的,就这么定了。”

三郎想想也是,排风精通阵法,带她去看看也好帮zhù

自己分析此阵,也就点头同意。

梅兰竹菊四剑互望一眼齐举步上前,“王爷,我们离开大理时,公主嘱咐婢子们要好生保护驸马,驸马到哪我们跟到哪,我们必须前去。”

“你们?”

三郎有心不让她们去,最小的菊剑撅着嘴道:“王爷,你若是不让我们去,公主知dào

了会责怪我们的。”

三郎无奈,“好吧,带上你们,立即回去准bèi

。”

四剑望了眼古侗,各自窃喜,回去准bèi

了……

天交二更,繁星满天,凉风习习,一弯勾月悬挂西天,众人做好准bèi

出了营帐。

许艳珠、孟良焦赞带了三千人马埋伏在谷口两侧随时准bèi

接应,中间还有那天真活泼的卡秋莎。

三郎与九天玄女带着四剑、排风刚要动身,卡秋莎一把抓住了他,不放心道:“三郎哥,此地煞气极重,你一定要小心,不然,我……我随你一起去吧,人家实在不放心!”

这个女孩时刻关心自己,三郎不无感动,可越是这样,三郎越是不能带她进去,万一出了事,自己于心何忍,又怎样向天池佛尼交代?

他停下身形柔声道:“师妹,你和珠儿等人留在这里,一定要听话,你若敢造次,休怪师兄不再理你,知dào

了吗?”

卡秋莎小嘴一撅,“好啦,人家不去行了吧,嘻嘻,你可不要不理人家吆!”

三郎点点头,“我们进阵。”

卡秋莎眨眨眼睛,悄悄向后退了开去,许艳珠见她往后走放下心来,呵呵,只要她不进阵怎么都行。

待了片刻,卡秋莎见没人在注意自己,嫣然一笑,偷偷绕过山林向谷口摸了过去……

三郎等几人展开身法趁着夜色悄悄向阴尸阵内掩了过去,排风紧跟在三郎身旁,小声道:“三郎哥,我看卡秋莎那姑娘对你有意啊。”

“排风吃醋了不是?我不会对她有想法的,更何况她是天池佛尼前辈的嫡传弟子,将来要继承太虚派衣钵的,更不可能。”

“呵呵,这样人家就放心了,三郎哥,等打完阵,平灭了反叛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三郎侧头爱怜地望了望排风,几年来排风随他闯关东,入西北,出生入死,生死相随,如今他对她不仅是尊重,更是有深深的爱意,当下伸手拉着排风的小手柔声道:“排风,这些年来我慢待了你,破了此阵我们就成亲,我一定要好好补偿你。”

“人家不要你补偿,只要你能好好待人家就成了!”

“嗯!”三郎用力点点头。

眼看已到了谷口几人不再说话,三郎摆了摆手让几人跟在自己身后,自己率先向阵中摸了进去。

奇怪的阵门口并无人把守,山风吹过,阵阵阴冷潮湿的气息透骨而入,使人不寒而栗,连三郎也忍不住激灵灵打个冷战,这种感觉就象半夜三更在墓地里站着,那股阴冷的气息使人头发根都立了起来,阴尸阵果如其名啊。

阵里朦胧叠嶂、在月光映照下那飘渺的雾气恍如鬼影一般,使人头皮发炸。向远处望去几盏昏黄的灯光在远处摇摇曳曳,恍如鬼火一般,一种奇怪的声音隐隐传来,若不是几人有所准bèi

,真以为自己进了森罗殿了。

几人正在前行,锐利的破空之声呼啸而到,无数之短箭密集地射了过来。几人就地一滚,叮叮当当封住上盘,须臾四周又是一片寂静。

三郎向后摆摆手,示意几人不要乱走,自己当先擎着弯刀向前行去。忽然脚下一软,轰地一声,地面下沉就要将几人坍陷进去,三郎古侗三人功力高强,虚力一点,腾空而起,向下看时,四剑及排风已经陷进了洞里。

当下几人不敢怠慢,猛一沉气向下俯冲下来,古侗与九天玄女各抓住一名婢剑,向上翻了起来。

可是还有竹菊两名婢剑几排风三人正在向下坠去,眼见下面刀芒闪闪,洞底布满了短刀,下去必死无疑,可三郎只有两只手,怎么救三人,情节之下,他不及多想,猛一探头,砰地咬住了梅剑的裙带,左右两手向下一探,又分别抓住了排风和兰剑,双脚一磕陷坑的边缘凌空向上翻起,轻飘飘落在地上将三人放下。

三人满头都是细密的香汗,鬼门关走了一圈犹自惊魂未定。

一旁许倩莲见他这份功夫已然比在少林之时更有精进,同时救三人自己也做不到,不由暗暗感叹三郎果非常人能,武功已在自己之上。

待几人缓和过来,正要向三郎拜谢,三郎伸手一拂托起了她们,轻声道:“此地不是客气的地方,小心些!”

说完向着亮灯的地方悄悄潜伏过去。

刚走没几步猛然听的地面异响,几只青面獠牙,红唇巨舌的怪物从土里钻了出来,阴风呼啸,几人同时受袭击,转眼间又有十数个似鬼非鬼似怪非怪,形如僵尸的怪物从土里钻了出来,手里持着蓝汪汪、鬼幽幽的短刃同时向几人发起攻击。

几人骇了一跳,仓促应战。一只怪物当先向三郎刺到,三郎一错身,呼地一刀正插入怪物心脏之处。

弯刀一刺既出,砰地又插入了另外一个怪物的小腹。三郎刚欲继xù

击杀其他怪物,没想到左侧阴风又响,他慌忙暴退一步,一柄短刀擦着脸皮划了过去,他这才看清楚,刚才自己刺中心脏的那只怪物居然没死,再度发起了攻击。

右侧阴风再响,被自己刺中小腹的怪物也攻了过来,三郎一矮身从两只怪物中间的缝隙钻了过去。同时极快地向两只怪物各刺一刀。

回头看时两只怪物,呲着牙耷拉着舌头又攻了过来,其他几人也同时陷入在怪物的夹攻之下,疲于应付,狼狈已极。

三郎额头上冷汗涔涔,怪物居然杀不死,难道不是人,真的是怪物?

眼看一只怪物又向自己扎到,三郎不及多想,刷地一刀砍了过去,右边怪物的脑袋立kè

搬了家,奇怪的是脖腔里居然没有血冒出来,将三郎骇的一颗心砰砰乱跳,我的妈呀,真是的鬼?这可怎么办?

就在他犹豫的片刻,那只无头之鬼居然扭动着身子,一刀又砍了过来,左侧的怪物同时一刀劈了下来。

第186章 香魂幽幽(1)

三郎一咬牙来了狠劲,手腕一震,一把刀幻化成数十把刀向两个怪物搅了过去,心中默念着,“就是鬼我也要杀死你!”

刷刷刷!两只怪物被弯刀搅成了碎片,残肢短臂撒了一地,这回好,动不了了,呵呵,手都断成几截了还怎么打呀。

但有此发xiàn

三郎忙向其他几人示意:“将他们切成碎片就没攻击能力了。”

九天玄女也已发xiàn

这些怪物的缺点,身旁两个怪物也已被玄女剑砍成碎块。古侗一听有破绽也来了精神,不再闪躲向自己身边的几个怪物反攻过去。

而此时排风及四剑已经被吓傻了,疲于在鬼怪间闪躲,已是险象环生,三郎一声暴喝疾如飘风奔了过去,寒光闪处将几人身边的鬼怪搅成了碎块。

一旦有破解之法,几人不再害pà

,纷纷将功力提至极致绞杀着怪物,可是怪物太多了,仿佛总也杀不完,而且只要有手有脚还会继xù

进攻,甚至没手,只要有一只脚也会向你摇晃着撞过来,端的是可怖之极。

就在几人疲于应付的当儿,无数支长枪从怪物身后的空隙扎了进来,几人无奈之下既要对付怪物又要拨打那些令人防不胜防的长枪,而且他们注意到那些拿长枪的居然也是怪物。

不会吧,哪来的这么多怪物?

三郎正在惊骇,数支长枪已然扎到,三郎震臂一挥将长枪磕出去,顺手将身边一个怪物跺成了碎块,一刀砍下了一个持枪怪物的脑袋。

“噗”地一声血光飞溅,腥臭的血溅了他一身,可是手中的刀已经挥出去,那只无头怪物已被砍成碎块,眼看一堆血肉模糊,三郎明白了,这些怪物当中夹杂着假扮怪物的人。

他又砍死几个怪物,立即明白了,不仅持长枪的怪物有人装扮,持刀的怪物也有人假扮,但是令人头疼的是,他们外表看起来一模一样,极难分辨。

不仅他发xiàn

了,此时其他几人也有同样的发xiàn

,真zhèng

的怪物不惧刀砍剑刺,只知dào

进攻,而假扮的怪物还会躲避,呵呵,这就有助于他们知dào

哪些是真的怪物,哪些是假的。

可是知dào

了又怎么样,若都是真的怪物倒还好些,他们看起来没啥心眼,一味地就知dào

进攻,你只要能躲开他的攻击就能想办法杀了他,而那些人夹杂在其中伺机进攻则让人防不胜防,而且阵中不断有怪物冒出,向他们冲过来。

几人此时已是疲于应对,再打下去就要被困死在阵中了。三郎知dào

不妙,呼哨一声:“大家立kè

退出阵去!”

几人刚一转身,三郎凌厉劲气排山倒海般压到,三郎看的明白,阻断他们退路的这几个人居然是苦智大师、以及长白双奇兄弟。

这几人的掌力都是武林中屈指可数的,眼见九天玄女迎向了疯和尚,三郎更不怠慢,凌空越过几人头顶,双掌一分,分袭双奇兄弟。

轰轰轰,震天巨响,连那些鬼怪们也被震的四处飞散,九天玄女剑术精妙,但功力上较之和尚还要逊色一些,仓促间硬接苦智大师一掌,被震的后退一步。

双奇兄弟则被三郎掌力震的倒飞出去,不过这两个人硬接之下居然脸不红气不喘,也不见脚下有任何动作,居然平平飞起同时又攻了上来,苦智大师面目呆滞,腾空而起,双掌机械地一曲一推,两股排山劲气又向许倩莲凌空压到。

许倩莲长剑虽然凌厉,但是不忍伤害苦智大师,一时竟被他的滔滔掌风围在当中脱身不得。就在此时那些真假鬼怪们又围了上来。

见苦智大师没死,三郎不由高兴起来,掌刀翻飞将鬼怪们破退,喊道:“前辈,不要打都是自己人……”

掌风呼啸,双奇兄弟的掌风又到了,轰然巨响又被三郎掌力迫退,“双奇兄弟,你们怎么变成这幅样子,我是三郎啊!”

可是任他怎么能喊这三个人仍然拼命往上进攻,一时间竟然几人又阻子阵内。远处号角长鸣,这是发xiàn

有人闯阵的标致,但见鬼影绰绰,又不知有多少鬼怪向这边涌了过来。

三郎一看这三人可能是被人灌了什么迷失心智的药物,居然连自己人都不认识了。再纠缠一会谁都走不了啦。当下一声长啸,掌风连连劈出将双奇兄弟迫退,眼见疯和尚又是一掌拍向许倩莲,三郎腾身而起在空中与枯智大师硬对一掌,劲气四溢,和尚被撞的平平倒飞出去七八步远。

“快走!”说完不待疯和尚扑上来又是一掌劈出将他迫退。趁此机会,几人身形急闪从缝隙中冲了出去。

有趣的是这些怪物包括苦智大师三人虽然攻势极为凶猛,转身却是不甚灵活,等他们转过身来,三郎等人已到了谷口。

眼看就要冲出谷去,几声急促带有惶恐的娇咤声从另一侧传了过来。几十只鬼怪正将一个金发碧眼的姑娘围在当中,那姑娘此时也是险象环生,三郎一看却不是卡秋莎是谁。

刚要起身去救,一条纤细的身影舞着双刀已冲了过去,正是落在后面的排风。此时卡秋莎已陷入绝境,她只顾劈砍着身前的几只鬼怪,后面有两只怪物一刀一枪向她身后刺到。

排风如一阵旋风卷了过来,双刀挥出将两只怪物劈成了碎块。排风一声娇咤:“姑娘快走!”

说话的同时将她向后一带,卡秋莎顺势向谷口奔去,额头上已是香汗淋漓。

排风舞着双刀将身前迫过来的几个怪物劈碎,刚要转身,半空中一声犹如鬼啼般的啸声响起:“魔剑拔兮,腥风血雨!”

随着啸声,来人面目狰狞,一柄黑气缭绕中青光暴射的长剑破空而到。排风不及多想举双刀相迎。

令她没想到的是,来人功力太过深厚,不仅长剑被磕飞,剑势亦丝毫不受影响,继xù

向排风胸前刺到……

三郎看的清楚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魔头柳玉庭,暗叫一声不好,身体如飞而起,拼尽全力遥遥撞向柳玉庭。

可是还是晚了一步,柳玉庭魔剑已刺入排风胸口。三郎拍出无匹掌风也撞在柳玉庭身上,柳玉米被震飞出七八步远,排风胸前已是鲜血喷涌。

更令三郎难以置信的是,柳玉庭硬挨自己一记重击居然毫发无损,仰天一阵狂笑:“笑三郎的本事不过尔尔,今日就让尔等葬身于此。”

三郎一看此人武功何时变的如此恐怖,不待他发起进攻,抱起排风飞身而起自那些怪物头顶上跃过向谷口略去。

几个跳跃已跟上堪堪出谷的古铜等人,几人各展身法向谷外飞奔出去。后面那些怪物居然也跟着追了出来。

柳玉庭的身形犹如凌空一般在怪物们的头顶上飞过追了出来。

三郎一声长啸,“不许恋战,快走!”率先向谷外飞了出去。

出了谷许艳珠等人也迎了上来,“排风怎么了?”

她的话音未落,那些鬼怪翻出绿幽幽的眼睛,吐着红舌头,已经追出谷来。

这些宋兵哪见过这等阵势,一见这些鬼怪,立kè

吓的腿都软了,拿弓箭的手都在哆嗦。

“放箭!”三郎一声暴喝。

宋兵终于清醒过来,立时一排排箭雨向鬼怪们射了过去。真不含糊一片鬼怪倒下来,而另一些真的鬼怪,身上插着几十支箭居然不倒,反而更加加快了速度呼啸着冲出谷来。

一排排的剑射过过,鬼怪们倒下一半多,连魔头柳玉庭都被密集的雨箭射的退了回去。而前面已被射的成了刺猬的几十只鬼怪还在往前冲。

许倩莲、古侗等人正欲返身将这几十只怪物收拾掉。谷口柳玉庭一声如鬼啼般的啸声震彻长空,这些怪物如同听到命令一般,满目呆滞,笨拙的转过身子就往回跑。

更令人吃惊的是,这些怪物居然顺手将地上那些中箭的死尸抓了起来,有的抓一个,有的抓两个,古侗更是看见苦智大师、长白双奇兄弟居然每人抄起四五个死尸如飞一般返回了谷内。

眼见众人惊魂未定,三郎一声厉喝:“快呆大家回去!”

许艳珠瞪着一双吃惊的大眼睛这才反应过来:“快,回营!”

三郎抱着排风飞身到了草坪上,低头看去排风身上已经是鲜血淋漓,昏迷不醒。

“排风,排风……”三郎嘶吼着,古侗、许倩莲等人也围了过来,犯了错误的卡秋莎木然不知所措的站在当地,对吓傻了,若是因为自己的一时顽皮而害死了排风,她不知dào

自己如何再面对心上人。

喊了半天排风也没动静,一把脉搏三郎也傻了,连脉动都没有了。

“排风,我不让你死,呜呜……我们还没成亲呢,你不能死啊!”三郎都哭了。

“快把雪灵丹给他服下!”九天玄女毕竟是前辈高人,临危不乱催促着三郎。

三郎猛然清醒过来,忙从怀内掏出当日许倩莲留给自己的雪灵丹,打开了瓶塞,里面还剩三颗丹药,三郎一股脑全倒了出来,也顾不上这么多人看着自己,将三颗药丸含在嘴里,以舌撬开排风满是鲜血的樱唇将丹药给她喂了下去。

第187章 香魂幽幽(2)

喂完药三郎也是满嘴满脸的血,此时他已顾不上这些,撕下自己的一块长衫,为排风包扎好了伤口,飞身到了排风身后,双掌抵着她的玉背,催动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排风体内,他已下定决心,只要排风能醒过来,哪怕把自己的一身功力都耗尽他也愿意。

一旁卡秋莎也走了过来,满脸惊恐而又期盼地望着排风苍白的脸颊,希望有奇迹发生,希望她能醒过来。

雪灵丹不愧为九天玄女的内伤良药,当三郎满脸汗珠滚滚落下时,排风嘴角又是一股鲜血溢出,眼睛无力地睁了开来,“三郎哥。”一声气若游丝充满眷恋的喊声。

“排风,你怎么样,你一定要坚持下去,你一定会没事的。”

“三……郎……哥,我想和你成亲……”

“等你好了我们马上成亲,排风,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啊!”三郎星目含泪,脸颊上挂着泪珠。

“我不行了,我……好冷,三郎哥,抱紧我!”排风的脸色如白纸,一阵痉挛。

三郎紧紧将她搂在坏内,脸贴着她的脸,这个从不轻易流泪的汉子已是泣不成声。

排风无力的睁着眼睛看看了看自己救下来的卡秋莎。

卡秋莎怯生生地向前走了一步,“排风姑娘,你怎么样啊,别吓我呀,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一定要活着呀。”

“秋……莎姑娘,我知dào

……你……喜欢三郎哥,替我照顾他……”

排风艰难地将脸转过来靠在三郎的脸上,深情脉脉地望着他,“三郎哥……我走了,你……不要……惦……记……我!”

她的头埋在心上人的怀里,右臂缓缓垂下,安详而又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

卡秋莎傻了,两眼痴呆,若不是自己一时任性闯入阵中,排风怎么会死?

三郎紧紧地搂住排风在她的脸上摩挲着,说不出话,只有眼泪一遍遍地流下。星辰子的话在他耳边响起,“顺其自然,此劫非劫,明知不可为而为知,必生血光之灾……”

她不救人就不会死,可是不救人她就不是排风了,自己真后悔不该听她的话让她来。

众人见他模样也不敢劝,几个姑娘也跟着掉泪。

也不知什么时候三郎才抱着排风的尸体茫然地回到帅帐,站在那里看着排风的尸体发呆,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只要放下她,就永远地失去她了,失去了这个陪自己踏遍天涯,冲锋陷阵,却无怨无悔,一直深爱着自己的女人。

……

张小玲亲手为排风换上了新娘红妆,三郎望着她安详洁净的脸,掉着眼泪将一方红盖头盖子排风的头上,天波府已经答yīng

她们的婚事,她已是笑家的女人,这样也算是圆了她的心愿。

一处新坟前,是三郎用手指刻的字:爱妻排风之墓,笑雪风立。上面还沾着斑驳的血迹,他要把自己的血融入这块石碑,与排风融合在一起。

一天以来三郎就靠在墓碑旁发呆,也不说话,面无任何表情。几位夫人远远站着,无人敢来打扰。

卡秋莎也站在姑娘们当中,四剑时不时看她一眼,虽不至上前质问,但目光中明显带着鄙夷。许艳珠就更直接了,如刀子一般的目光满是厌恶地看着卡秋莎,似乎要把她的肌肤都割开一般。

卡秋莎满脸的谜茫和无助,蓝蓝的眼睛已不再那么活泼明丽,她偷偷望了望众人厌恶的眼神,慢慢地走到了墓碑前,试探着道:“三郎哥,都怪我,我……”

“你怎么没死,给我滚!”三郎怒不可遏地嘶吼一句,仿佛所有的话都汇集成了这一句话。

卡秋莎被骂的沧然退后一步,呆呆地难以置信地望了片刻,忽然清泪滚滚而下,一声悲鸣掩面飞奔而去。

许艳珠、林舞儿动了两步,见别人都没动,硬生生又把脚步收了回来。

倒是张小玲识大体,高喊道:“秋莎姑娘,回来,你去哪里?”

可她本就武功尽失,怀里还抱着个孩子,又不能去追,卡秋莎很快就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三郎连动也没动,仍然面无表情,自己最尊敬、挚爱的女人没成亲就走了,他心里满是恨意,此刻竟然不知所以地发泄在了卡秋莎身上,骂完了他似乎觉得忧结的心绪敞开了些。

张小玲将孩子交给丫鬟款不上前:“官人,秋莎姑娘走了,你快去看看,莫要出了什么事才好。”

“走就走吧,她不在这里倒是省了许多麻烦。”

三郎面无表情抬头看了看众人:“你们都回去吧,我再陪陪排风!”

张小玲无奈刚欲转身,许倩莲走了上来呵斥道:“三郎,你是三军统帅,兵之胆将之魂,你这个样子三军将士怎么办,万一柳玉庭带兵来袭击,三军无主吃了败仗你对得起大家吗?”

“呃……”一席话让三郎猛然清醒过来,站起身来凝望了墓碑片刻,长出口气道:“走,大家回营……”

方到帅帐门口,帐内走出一出家老尼,三郎抬头一看,来不不是别人,正是天池佛尼。

三郎心内一凛,卡秋莎刚走她就来了,自己如何对她交代。

他正在犹豫,天池佛尼已经走了上来,高颂佛号:“阿弥陀佛,三郎,军中的事我已知晓,我那徒儿生性烂漫闯下了大祸,贫尼在这里替她陪罪!”

三郎见人家代徒儿赔罪更加窘迫,喃喃道:“前辈,雪儿姑娘去完颜部搬兵了,秋莎小师妹么……”

天池佛尼见他面色连变,情知不妙,追问道:“卡秋莎她怎么了?”

三郎知dào

隐瞒不住,硬着头皮道:“她……她可能返回太虚峰了!”

“嗯?她不是不愿意回去么?怎么走了?”

三郎窘迫无比,不知如何作答,许南蓉忙上前道:“阵中发生的事想必前辈已经知dào

了,排风姑娘阵亡,卡秋莎她……她心中愧疚,自己偷偷走了。”

天池佛尼轻叹一声:“这个丫头,就是任性,好吧,她既然不在贫尼也回去了,她回去找不到我又要出乱子了。”

说完向众人拱拱手:“贫尼告辞!”

“前辈,三郎有事相求!”

天池佛尼停下了脚步:“什么事,但说无妨!”

“前辈可知这阴尸阵如何破法吗?”三郎满脸的期盼望着他她。

天池佛尼打个稽首:“此阵我当年倒是听师傅提起过,不过师傅说已经久已失传,却没想到出现在这里。”

三郎大喜,“前辈可知如何破得此阵吗?”

众将也是一阵欢欣,齐把眼睛望向了天池佛尼。

天池佛尼老脸一红,寿眉展动了两下:“既已失传,我又怎知破法?不过贫尼可将所知尽皆相告!”

众将一听无不失望。三郎忙一揖到地:“三郎聆听教诲。”

天池佛尼道:“据说此阵依天象机里而成,可操纵那些已死去的人重生……”

“重生?这么说苦智大师与双奇兄弟还活着?”

老尼姑望了他一眼叹道:“所谓重生只是武功重现,而人却已无思维能力,虽然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尔,一旦此阵被攻破,这些人也将再次重埋地下,不复生还。”

“啊!”众人齐惊呼出声,古侗道:“怪不得那些怪物行为僵板,原来是身体被人操控,实jì

上已经死了?”

天池佛你高耸佛号:“不错,虽仍功力无匹,实jì

上他们已死,此阵可怕之处在于死去的人不管是对方还是己方都会被重新操控焕发战斗力,这样一来那些怪物就会无穷无尽,极难攻破!”

“这么说此阵不是永无攻破之日了?”孟良在旁边喊了一嗓子。众将也跟着附和,一片悲凉神情。

天池佛尼忽然脸色一变,“也不是无破阵之法,这些鬼怪之物,实jì

上都是由布阵之人操控,只要杀了他此阵不攻自破。”

三郎一脸默然,柳玉庭曾以肉身硬接他一掌无法无损,想必已练成了什么不世武功,又躲在阴尸阵内,哪是那么好击杀的?

天池佛尼说完话也不管他们怎么想,兀自道:“贫尼所知已尽皆相告,告辞了!”

声音响处已飘然而去。

张小玲忽然上前道:“官人,妾身忽然想起来了,当日柳玉庭曾在黑水神功欲吸收我一身武功,就是月圆之时,近来京城连发采花大案,案发也是在月圆之时,想必这些都是柳玉庭所为,用以采阴补阳,想必他的魔功已经练成了。”

三郎连连点头,“玲儿所说我也想到了,那柳玉庭的魔功已成,怪不得苦智前辈遭其毒手,就是我想胜他也难呐!”

众将一听虽然对他采花盗柳恨的咬牙切齿,却也是无可奈何,一片叹息之声。

九天玄女冷笑道:“三郎,也莫太过长那狗贼威风,若是你有那无坚不摧的宝刀在手,又怕他何来?”

三郎苦笑道:“师母,救排风之时我曾打过他一掌,他居然丝毫无损,想必功力已远在我之上,即使我有宝刀在手,他手中也持有魔剑,很难胜他,何况我的宝刀一直在白云童子那里,不知被他藏在何地,极难寻回啊!”

第188章 女儿豪情

许倩莲一听也没词了,众将面面相觑,更是一筹莫展。

三郎忽然道:“大家也莫过悲哀,我与柳玉庭约期三十天,今日才是第一天,天下能人异士多矣,我们只需多派人去请,定然有人能破得此阵,只是……”

三郎说着话脸上闪过一抹黯然,咬了咬牙道:“阵中所见既然多是死去之人被柳玉庭操控,一旦大家碰见那些已死去的熟人,一定不能手软……”

三郎所言众人焉能不明白,如今是苦智大师与双奇兄弟变成了阴尸,保不住哪天自己的朋友或者亲人也变成了阴尸,面对自己的亲人朋友,你下得去刀将他剁成碎块吗?三郎这是怕大家手软,给大家做动员呢。

嘱咐完大家三郎又传下令,一方面训liàn

士卒快速将阴尸肢解的方法,同时派人在灵山隐洞间便请高人来破这阴尸阵。

……

琳娜掩面狂奔,慌不择路竟然一头闯入了雾霭滚滚的大山之中。丁谓、柳玉庭为了防备三郎失言率军偷袭京城,在这山雾中遍设明桩暗哨,这里也是阴尸阵的一部分,只不过防守没有阵中心那么密集。

琳娜越向里走气氛越是诡异,山林间雾气飘渺阴风阵阵,使人不寒而栗。琳娜激灵打了个冷战,立即清醒过来,自己这是到了哪了?

她拔出宝剑小心谨慎地缓步前行。猛然间脚下声响,地面向上翻起,一只枯瘦森白的鬼手快若闪电向她脚踝抓了过来。

琳娜自有跟天池佛尼学艺武功也不是盖的,听的声响慌忙飞身纵起,随手一剑向发声处斩了下去。

咔嚓,手臂被斩断,半截胳膊缩回了地下。看着地上被自己斩下来的半截胳膊居然全是骨头,一滴血不流。琳娜吓的芳心颤抖,此时她已知dào

自己误入阴尸阵中了。

想到三郎对自己的绝情,她猛然把心一横,那个负心人如此对自己,自己活着也没什么意义,死了又何妨?姑奶奶我今日就要闯过这阴尸阵。

但有此想法,她豪气顿生,凝神一步步继xù

向前走。可是她毕竟是个姑娘家,虽然勇气可嘉,但这里诡异的氛围,森森的鬼气,已使得她银牙在打颤,身体也在不听使唤的颤抖。

猛然一声鬼啼般的嚎叫划破长空,随即这叫声此起彼伏传向了远处。

琳娜进过阴尸阵,她明白,这是阵中发xiàn

了入侵者的信号,他们在给柳玉庭报信。

一想到柳玉庭那恐怖的武功,琳娜更加害pà

,忙加紧身形向前窜前去。

阴森的雾气中一支长枪无声刺到,就快刺到身上琳娜才发xiàn

,当下不及多想纤腰一拧让过枪头,砰把长枪抓在手里,顺手就是一剑。

扑哧,来人被刺中,奇怪的是那人居然连哼都没哼一声,身形更不停滞,一声凄厉的鬼号,伸出幽冥鬼爪整个身子迅捷无比地向琳娜扑了过来。几乎是在同时右侧又是一只鬼怪凄厉的爪子破空袭到,身前身后的地下又有几只不知是人是鬼的怪物钻出来。

刚才是被这里诡异的气氛所慑,事到临头琳娜反而不怕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种置于死地而后生的豪气。

她手中抓着长枪,身体向后一顿,连挥三剑斩向左侧的怪物,同时飞起一脚踹向左侧偷袭的怪物。

刷刷刷,轻微的摩擦声,那怪物手持长枪的一只有被砍成了数段,半只臂膀也被劈了下来,露出一排排密集的肋骨,其形宛如骷髅一般,诡异之极。

右侧的怪物倒是个真人,被她一脚踢在胸骨上,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扑通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没了动静。

此时前后又有两只怪物张牙舞爪攻了上来,只剩下半个身子的怪物行动丝毫不受影响,左掌一立,并排的关节突兀的森森五指向她肋下切来。

琳娜如法炮制,刷刷几剑斩向怪物左臂,同时身形不退反进,点地腾空一连窜的小飞脚踹向前面的怪物。

后面的怪物扑了空,左面的怪物被砍的只剩下了下本身和上半身的一个脊柱连着几根本削的整齐的肋骨,上面顶着半拉脑袋。其形态极为恐怖,可即使是这样那怪物仍然疯狂进攻,不过不是用手了,而是用脚连续攻击,其攻击形态就象早期街头霸王里的印度骷髅达尔锡,攻击形态节奏感极强,就差嘴能喷火了。

前面的怪物被琳娜踢出七八步远,微一停滞便又反扑上来,三只怪物成丁字形再度发起了攻击。

琳娜强忍恐惧,身体横移,连人带剑向只剩下腿的怪物冲了过去,几剑过后那只怪物被她无情地踩在了脚下,腿被砍掉,连脊椎骨也被砍成了数段,彻底地失去了攻击力。

当两只怪物再攻过来的时候琳娜已不再害pà

,而是冷若寒霜,美目中透着煞气,卷起一阵美丽的彩云刮了过去。

山雾飘来,阴风阵阵,琳娜长剑斜指,面若寒冰,身后是一堆的残肢碎块。此刻,她不再是那个活泼调皮的少女,而是一个冷酷的杀手。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了过来,琳娜一惊,怎么?那些碎块难道还能继xù

战斗?

她霍然转身,一阵透骨凉意直冲顶梁,脖子后小凉风嗖嗖直冒,太恐怕了,那个被她踢死的五官都已经变形的人忽然站了起来,伸出舌头圈了一圈,吧嗒吧嗒,把嘴边的血都tian进了嘴里,两只空洞的眼神犯出鬼一般的光芒,一步一步向她逼了过来。

琳娜握剑的手都在抖,人死了再起来,这想必是传说中的僵尸吧。僵尸由慢到快,喉咙里发出咕哝咕哝的声音,忽然一个饿虎扑食向琳娜扑了过来。

反正自己也不想活了,遇鬼杀鬼、遇尸杀尸,管他是什么豁出去了。

琳娜紧咬着银呀,倒提着长剑也冲了上去,又是一阵长剑切骨头的声音,不过这次不那么清脆了,因为这是个死人,身上还有血有肉,不全是刚才森森白骨的那种。

琳娜转过身,冷艳的脸上抹过一丝不屑的笑意,哼,什么狗屁阴尸阵,在本姑娘眼里也不过如此。

“哈哈……小姑娘身手不错嘛!”一阵阴冷带着邪意的童声飘进了琳娜的耳朵,她忙回身观看。

来人穿了一身白衣,身材不高,尤其面孔粉嫩如玉,俊俏的脸庞好似一个银娃娃,眼神里透出与面貌极不相衬的邪恶微笑。

“小孩,你是谁?”琳娜见是个孩子面上有了些缓和。

“小姑娘,你连我白云童子的大名都没听过吗?”

小童子说着,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在她饱满的胸部和腴臀上游离着。

“白云童子!”琳娜连退了数步,此时她也注意到了小童子手上尚未出鞘的宽厚大刀。

“哈哈,正是我,怎么,既知我名还用我动手吗?跟我走吧!”

琳娜早听说三郎的宝刀被此人偷了,不由嗫嚅道:“你的手上可是凄风宝刀吗?”

“呵呵,这你都认识,即然知dào

还啰嗦什么,还不跟爷爷走?”

小童子说着又向前走了几步,面带yin笑,丝毫不把琳娜放在眼里。

他既然有宝刀在手自己就要先下手为强,心中想着琳娜已经霍然出手,快如闪电一连向小童子劈出十三剑。

小童子也没想到看起来娇滴滴的姑娘下手如此狠辣,说打就打,忙拧身退步挥刀鞘相迎。

叮叮当当的兵铁交鸣声,小童子趁着她招式用尽,又是一剑扫来的时候,顺势抽出了宝刀迎了上去。

宝刀在这幽暗的林中并无暴射的蓝芒,但是那明亮如一潭秋水般的光芒也是夺魂摄魄。

琳娜不敢硬拂宝刀锋芒,匆忙间身体横飞如一片柳叶自刀下穿过,一抖手剑作刀斜肩带背砍向他拿刀的手。

小童子没想到她换招如此之快,惊出一声冷汗,好在他身体小,也灵活,向右一拧身,宽厚的宝刀又向长剑迎了上去。

琳娜知dào

宝刀的威力,并不硬接,而是如一只花蝴蝶般绕着小童子游走,趁机攻出几剑。

白云童子欺负一般的江湖女子尚可,对付琳娜就有些疲于应付了,他这个人尽想些邪门歪道,只求快进,基本功并不扎实,虽然木冰玄曾将柳棉无相手传给了他,但他功力不足,也只练了几个花架子就没再继xù

练下去。此时被琳娜一阵抢功已是手忙脚乱,想削段她的兵刃又根本摸不着边。

猛然琳娜趁他一刀封空,长剑疾进,扑哧一声,剑尖直入肩胛,小童子一声闷哼咕咚摔在地上,随着长剑收回,肩头一片血肉模糊,他身体本就小,时间不大半拉身子都是血。

想是过于疼痛,小童子疼的龇了呲牙,忽然向后一张、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什么狗屁白云童子,饭桶草包一个,这么轻松就败在本姑娘剑下,看本姑娘不把你拿回去,让那些瞧不起姑奶奶的人看看。”

琳娜说着话面带不屑地一手提着长剑一手来提小童子,在她看来凭自己一身功力提他还不跟拎小鸡一样容易。

第189章 陷入魔窟

她俯下身来一只手已堪堪触及小童子的长衫,猛然间黑影一闪,小童子袖子里不只飞出个什么东西,张牙舞爪在琳娜丰腴的大腿上咬了一口.

当看到是一只大蜘蛛覆在自己的大腿上时琳娜吓坏了,女人对这些毛茸茸的丑陋东西最是害pà

,琳娜虽然武功不弱也不例外,此时浑身抖若筛糠,两条腿都软了,若不是强敌在前,恐怕她早已吓晕过去了。

小童子狞笑着站起,伸手封了穴道止住血。他的伤看起来挺下人,可琳娜刺中的时候他已经后退了,只是皮外伤而已,对于小童子根本算不了什么。

小童子就这么邪恶的看着她,琳娜前所未有的恐惧,她想拂掉那只仍然叮在身上的铁蜘蛛,可那八只爪子毛茸茸的丑陋东西实在骇然,她根本不敢去碰它。

小童子的手段她早就听说过,落在他手上还有好?自己还不如死了。不行,死了也要让这个小王八蛋给自己陪葬。

她不敢拂铁蜘蛛,可她敢杀小童子,银牙紧咬抗拒着那股自下而上传过来的麻酥无力的感觉,踏步挥剑向小童子冲了过去。

小童子如同欣赏到手的猎物一般根本没动。

琳娜只勉强向前迈了半步,平日里灵巧的双腿仿佛木了一般,根本不听使唤了,长剑挥到半途也是重如山岳,再也拿捏不住,当啷掉在地上。

一种无力的麻软迅速袭遍了全身,琳娜站立不住缓缓倒了下去。

在她即将失去意识的刹那,她看见了一个黑乎乎的物件飞回了小童子的宽袖里,一张邪恶无比的小童笑脸向自己俯了过来。

小童子俯下身满yì

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抱住她的纤腰一挫身把比自己还高两个头的琳娜抗在了肩上,伸手又捡起了她的长剑快步如飞向山林深处飞奔下去。

穿过树林到了阵中心,前面就是帅帐和寝帐,离老远小童子就看见一个如天使般的面孔正茫然地向这边看。

他知dào

,这个姑娘叫冕儿,宗主的人,自己虽然垂涎她的美貌也只是动动花心思臆想一下而已。

虽然不能动宗主的女人,不过并不妨碍自己到外面猎艳,宗主神功已成,又有了冕儿,如今对女人已经不是特别热衷,他现在一门心思要君临天下,做皇上,更不会管自己。

小童子抗着两只秀脚几乎可能搭到地上的琳娜走过冕儿跟前,颔首而过吗,极为恭谨的声音道:“见过冕儿姑娘。”

琳娜曾经清澈的眼神饱含着忧郁,小童子已经不是一次当着自己的面掳漂亮的少女进来。虽然见怪不怪,可当看到小童子身上金发碧眼的异族女郎时,她的心咯噔一下,加上小童子手中拎着的长剑更让她意识到这个少女来历不简单。

虽然柳玉庭对自己百依百顺,并屡次承诺一旦他荣登大宝就是自己当皇后,可柳玉庭身上越来越强dà

的戾气使她越来越不安。

今天有人探阵她也听到了,而且知dào

探阵之人就是笑三郎,这就让她更加疑惑,他不仅要踩着三郎等人登上帝位,还抓了许南蓉做人质。这与柳玉庭当初对自己所说的话都是相悖的,他意识到柳玉庭似乎欺骗了自己,所以当她看到琳娜时,她绝顶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救她。

眼见白云童子抗着琳娜进了自己大帐,冕儿更加紧张,她知dào

柳玉庭人已经到手断然不会听自己的,而且他邪恶的眼神也让自己极为害pà

,因此她四下寻找柳玉庭的身影。

柳玉庭出了帅帐,远远看见了站在外面的冕儿,紧走几步赶了过来,抚了抚她的云鬓道:“怎么了冕儿,这么不开心?”

冕儿柳眉微皱计上心来,顺水推舟道:“将军每日阵中事务繁忙,奴日日困在阵中也没个说话的人,心中甚是苦闷。”

“呵呵,这个好办,我立即到京城内调两个丫鬟来陪你说说话。”柳玉庭笑着就要传令。

“人家现在就要找人说话!”冕儿娇嗔着。

这阵是柳玉庭用来对抗三郎十几万大军的,付诸了自己全部的心血,因此军中全是精兵,并无婢女,而许南蓉虽然被困在阵中作人质,可他知dào

自己还不能让她们见面,一见面自己以前的谎言不都被拆穿了?她如此说柳玉庭也犯了难,“要不我掉两个女兵过来陪你说话?”

“不用!”许南蓉甜甜的笑着:“刚才邵茗华将军抓了一个异族姑娘回来,那姑娘让人看着舒服,我想和她说说话。”

“冕儿等一下,我这就把她带过来!”

柳玉庭来到白云童子的寝帐,白云童子正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卡秋莎咽着吐沫,白皙恬静的睡美人已使小童子把持不住,伸手向她胸前摸来。

“慢着!”柳玉庭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白云童子忙转身施礼:“参见宗主。”

“嗯,罢了,这丫头什么来头?”

“这丫头杀了我们阵中几个阴尸被我抓住。”白云童子说。

柳玉庭皱了皱眉:“这丫头我带走,把解药给她服下。”

到嘴的天鹅肉飞了,小童子虽然满心的不情愿,可还是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给卡秋莎服了解药。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女人随处可取,惹得宗主不高兴丢了性命可就不值得了。

柳玉庭到了床前,看了看这位异族风情的睡美人,咕哝咽了口吐沫,这丫头果然美极。可这是冕儿要的人,他也不好动什么歪心眼,亲自将卡秋莎带到了冕儿的寝帐。

“这姑娘怎么了?”

冕儿见她娥眉紧锁,不由扑了过来。

柳玉庭淡淡道:“没什么,她中了铁蜘蛛之毒,解药已经服下,再过半个时辰就没事了。”

说完他走到冕儿身边抚着她的香肩柔声道:“冕儿,我……今晚可以住在这里吗?”

冕儿望了他一眼,羞嗔道:“我……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改日吧。”

柳玉庭并未多想,以为你是少女该有的那几天又到了,笑道:“既然如此你好生休息,我军中还有事,有事及时唤我。”

看着柳玉庭出了寝帐,冕儿扑到床前急切道:“姑娘,你怎么样?”

喊了半天卡秋莎也没动静,冕儿便坐在床前等候。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卡秋莎缓缓睁开了眼睛,见床前坐了一人恍然坐起,下意识地去抹背后的长剑。

“你的剑在那里!”冕儿向墙上指了指。

“你是谁?”卡秋莎凝聚功力全神戒备着。

“我叫简冕儿,你被小童子抓了,是我把你要了过来。”

“你就是冕儿姑娘?”卡秋莎有些疑惑地望着她。

冕儿嫣然一笑:“是啊,我就是冕儿,怎么?姑娘听说过我?”

卡秋莎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也跟着笑了笑道:“经常听三郎哥他们提起你,所以知dào

。”

想到三郎对自己的无情,卡秋莎说完又自己叨咕了一句:“坏蛋,再也不理你了。”

冕儿不解地望着她:“姑娘说什么?”

“哦,没什么,多谢姑娘相救之恩,我要走了,姑娘保重!”

卡秋莎说完就要下地。

冕儿忙组织道:“姑娘的毒刚解,身体还很虚弱,尚需休息,况且外面到处都是他们的人,你走不了的。”

卡秋莎颓然地又靠回了床上,寻思了半晌忽然道:“冕儿姑娘,听说你家住柳塘村,怎么到这阴尸阵里来了?”

冕儿脸上一红,嗫嚅道:“我与那柳玉庭本是旧识,所以才得以到阵中来看看,但不知姑娘怎么闯到阵里来了?”

卡秋莎毫不隐瞒,将排风为救自己而死,以及三郎军中发生的诸多事都说给了冕儿。

冕儿听的呆呆发愣,此刻她才知dào

原来柳玉庭一直在骗自己,所谓的君临天下是与三郎等人为敌,窃取大宋的江山。

她沉吟半晌喃喃道:“人言笑三郎是个据朋友妻为己有的人,此事可属实吗?”

卡秋莎虽然心里恨三郎,可不愿听人如此诋毁他,闻言柳眉一瞪:“姑娘说什么呢,我三郎哥岂是那样的人,再说宋朝的官绅那个不有个三妻四妾,甚至养了一帮歌妓,他们可以,我三郎娶几个妻妾还不成么?”

“姑娘莫脑,我当然知dào

男人有个三妻四妾是常事,可是我有件事想向姑娘证实一下,姑娘若是知dào

还请实言相告。”

“你问吧,只要我知dào

都告sù

你。”没什么坏心眼的卡秋莎倒是爽快的紧。

冕儿为她倒一杯茶递到手里才道:“我听说笑大人的三夫人许南蓉本是他的同窗柳玉庭的妻子,是他仗着武功高强硬抢来的,可有此事吗?”

“你……你从哪听来的?”卡秋莎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冕儿看着卡秋莎满脸疑惑道:“这么说姑娘并不知dào

此事?”

卡秋莎把脑袋摇的如同拨Lang鼓:“我不知dào

,我只听说过当年三郎被仇家追杀许南蓉苦等了他五年,后来又为了他遁入空门,直到泰山剑会两人才重心聚在一起,至于你说的那些……”

第190章 悔之晚矣

卡秋莎说着忽然眼前一亮:“冕儿姑娘,此事不但你想知dào

真相,我也想知dào

,有一人可以解你我之惑.”

“哦,谁?”

“当然是许南蓉本人,她如今被柳玉庭擒来就困在阴尸阵中,用来做人质。姑娘若有疑问可以去问她呀,而且此事我也想知dào

,姑娘若方便的话就带我一同前去。”

冕儿笑了笑,心道:“我自己都不知dào

行不行,还带你,带你不是害你吗?”

心中想着笑道:“我自会亲自去问她,姑娘好生休息,待我有了消息就告sù

你。”

看着冕儿出了大帐,卡秋莎嘀咕起来:“这位冕儿姑娘什么意思嘛,怎么对三郎哥的事这么关心,难不成她也……哼,愿意跟谁跟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冕儿出了寝帐望了望雾霭中偏西的日色,微一踌躇举步往中间一座大帐行来。

这座帐篷外环立了不下百名宋兵,为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原来的黑水神宫天水堂堂主萦荷。

她远远看见冕儿向这边走来便迎了上去,“冕儿姑娘,这里是军中重地,没有元帅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姑娘请回吧。”

冕儿抬起了头,温婉的脸忽然变的冷毅无比,“这里是不是羁押了一位许南蓉许夫人?”

“姑娘既然知dào

就更不要靠近了!”

“怎么?这里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冕儿说着话看也不看萦荷一眼径直往前走。

萦荷本能地向前挺了挺,须臾就退了开去。宗主的脾气他们不是不知dào

,那是随时会杀人的,得罪了他的女人可不是好玩的。

守在大帐两边的士兵见头领让开了道路更不敢阻拦,纷纷退想两边,冕儿目不斜视款款走了进去。

“快去禀告元帅!”萦荷见冕儿进去忙吩咐身旁的传令官。

大帐里布置的倒是极为干净整洁,一个看起来娴静优雅但有些憔悴的妇人坐在床上,腹部高高隆起,看样子已快要临盆了。

“你是笑夫人许南蓉?”冕儿上前浅浅施了一礼。

这位妇人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与她的容貌极不相衬的凌厉:“你是……”

冕儿轻声道:“笑夫人,我有件事想来问问你,没有恶意的你放心好了。”

许南蓉眼神虽然不再那么凌厉但任然保持着谨慎,双手护在小腹上道:“你是简大人的女儿简冕儿?”

“是我!”冕儿说着与许南蓉对面而坐:“夫人居然认识我?”

许南蓉冷笑一声,没解释,目光忽然又变的凌厉起来:“真没想到连你也和柳玉庭那狗贼同流合污。”

“夫人为何如此说?”冕儿目光中透着疑惑。

许南蓉冷哼一声:“柳玉庭采花盗柳、**妇孺,坏事做尽,你不会不知dào

吧?”

“啊……”

冕儿愣了半晌忽然道:“夫人知dào

什么快快讲来,我真的不知dào

。”

许南蓉撇了撇嘴:“不知dào

我就告sù

你,你听好了。”

冕儿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不过她还是静下心来聆听。

“柳玉庭为了修liàn

魔功曾经奸杀峨眉派大弟子云中海棠姜翠烟,将我家相公诱到天荡山设伏险些置我家相公于死地,他逼死少林神僧空镜大师,近来京城接连发生的采花大盗一案就是他所为,他与那恶童邵茗华投靠丁谓意图谋篡大宋江山,又杀死武林泰斗苦智大师,掳我来此当人质,这一桩桩一件件说都说不完,哪一件拿出来都是罪大恶极。”

许南蓉一口气说完,冷冷地看着她。

冕儿的嘴唇都在颤抖,“笑……笑夫人,你说的这些可属实吗?有何为凭?”

“哼,这些事天下人皆知,恐怕只有姑娘一人不知dào

吧。”

“笑夫人……我……我向你求证一件事。”

许南蓉察言观色,知这位清汤挂水的姑娘定是受了柳玉庭蒙骗,若能劝得姑娘回头也不失功德一件,与是面色缓和下来道:“姑娘想知dào

什么尽管说。”

“夫人当年可是许给了柳玉庭,后来被笑大人抢来的吗?”冕儿说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抢?”许南蓉忽然笑了,笑的很妩媚,“姑娘,这些事又是柳玉庭那狗贼告sù

你的吧,呵呵,事情的真相我可以原原本本的告sù

你。”

冕儿也不说话,就等着她来回答。

许南蓉站起身来娓娓道:“当年我家相公被佝偻双怪追杀不知所踪,我寻他不得苦等五年,终于在他艺成之时又与他相逢,并以终身相许,后来相公被佝偻双怪打下悬崖,柳玉庭便派人四处散播谣言说三郎已死,并趁机向我父亲提亲……”

许南蓉说到这里脸色又变的黯淡起来,秀目中有一团晶莹的东西在闪烁。

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了萦荷等人的声音:“参见元帅!”

冕儿面上显过一丝慌乱,许南蓉忙道:“就是因为他父亲才误伤而死,而我也永远险些遁入空门,我与狗贼的仇恨不共戴天。”

听她说完冕儿忽然变得无比冷静,款款向帐外行去,未到门前正碰上挑帘而入的柳玉庭。

柳玉庭面上的凶光瞬间消失于无形,笑道:“怎么,冕儿闷了来找南蓉说话了?”

冕儿也笑道:“是呀,那姑娘一直没醒,我闲的无聊就来找笑夫人说说话,呵呵,听她一说那笑三郎真是个无耻之辈,将军你一定要打败他,替天下的女子出口恶气。”

柳玉庭一抬头正看见许南蓉气的粉面通红、娇躯颤抖,当下心中高兴,拉着冕儿的手出了寝帐笑道:“嗯,冕儿放心,那笑三郎强夺他人之妻,我定将他擒获碎尸万段。”

“将军,许夫人即是你的旧好,想必他随了笑三郎也是被他蒙蔽,她已经够可怜了,你可别再委屈了她。”

柳玉庭面色严肃道:“我柳玉庭怎会象笑三郎那种小人,你看她住在这里我何时委屈过她,这些人也是为了保护她而已。”

“元帅,刚才姑娘闯入我们不敢阻拦才禀报于你!”

那个不开事的传令兵想表现下自己,却没想到柳玉庭勃然大怒,随手一掌挥了出去,咕咚,那人被摔出一丈开发,口吐鲜血连挣扎都没挣扎就没气了。

众人吓的面如土色,只听柳玉庭怒斥道:“冕儿所道之处如我亲临,再敢有阻拦者杀无赦。”

说完一扶冕儿的香肩柔声道:“走,我送你回去。”

冕儿强忍着无比的厌恶,由他扶着回了寝帐,未进大帐就听卡秋莎在里面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二人进了寝帐,卡秋莎还在喊,“放我出去,我要回天池找我师傅。”

冕儿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上前道:“哎呀,姑娘你醒了,你身上的毒未尽,养好了上再回去不迟。”

“哼,此地我呆不了,笑三郎那个坏蛋,我再也不想看到他。”

柳玉庭一听心中大喜,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大家都在骂笑三郎,看来这姑娘也是被笑三郎给甩了啊,哈哈,笑三郎,你活该,你也有今天。

却听冕儿道:“将军,这姑娘想必是想家了,不如送她出去吧。”

柳玉庭唯恐两人在一起说出什么对他不利的话来,心中高兴的紧,嘴上却假惺惺道:“冕儿,你不是闷的慌要找人说话吗?我看这姑娘不错,就留她多住两天。”

此时卡秋莎也不吵了,静静地看着二人,冕儿拉着她的手道:“这姑娘住在天池,离此万里之遥,想必是被笑三郎那厮骗了想家了,我有你陪着就够了,让她回去吧。”

卡秋莎一听她骂三郎张嘴就想回两句,冕儿忙背着柳玉庭向她使着眼色,冕儿忙闭上了嘴。

柳玉庭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安排人将她送出阵去。”

“哦,将军,这姑娘奴喜欢的紧,反正我也闲着无事,不如就由我把她送出去吧。”

柳玉庭对冕儿当真是喜欢的紧,何况一个异族姑娘在他眼里根本掀不起什么风Lang,不过为了防止他再回到三郎那里还是多了个心眼,立即应道:“嗯,好,我这就去安排,你送她从后阵门走,免得碰上笑三郎那厮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多谢将军,我这就送姑娘出阵。”

说完拉起木然的卡秋莎就走,柳玉庭一看真的要走,立即出帐去安排了。

卡秋莎也有些发蒙,心说这魔头今天怎么了,这么痛快,她又哪里知dào

这完全是因为冕儿姑娘的原因。

冕儿拉着她直接往后阵门走,卡秋莎想起那些怪物仍然心有余悸,紧张兮兮地左看右看,心惊肉跳的走了好一段路也没见怪物出现逐渐放下心来刚要说话却听冕儿竖起手指小声道:“嘘,小声说话,那个妖童在跟踪。”

一提妖童,卡秋莎立即想到了那只黑呼呼、毛茸茸、恶心人的大蜘蛛,顿时身上一阵麻酥酥的感觉,恐慌地四处张望,身后雾霭中一条白影一闪即逝,有如鬼魅,看那身材极其矮小,应该就是那个恶毒无比的白云童子了。

卡秋莎压低了声音:“怎么,他连柳玉庭的命令都敢违抗?”

冕儿目不斜视,继xù

往前走,同样极低的声音道:“他是不敢违抗,如果我不在就另当别论了,姑娘可要回宋营吗?”

第191章 群雄汇聚

卡秋莎一听立即撅起了嘴:“我才不稀罕那里,那个坏蛋,人家对他那样,他却那样对人家。”

说着话,眼睛里眼泪巴叉的,看的冕儿姑娘直想笑,轻声道:“看来三郎哥不象别人说的那样,他对人还是蛮用心的。”

说着话冕儿的神色也黯淡下来,似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冕儿一听,她怎么也叫三郎哥了,哦,对了,他们本就认识。想了想道:“大家都在因为排风的事埋怨我,我自己也恨自己,怎么总惹事。”

“姑娘放心,破阵的事我会帮着想办法,但不知你……”

“我出来太久了,我还是先回去看看师傅。”

眼看到了阵门,阵门后隐约有诡异的身影在晃动,卡秋莎又紧张起来。

出了阵门,冕儿送出几步道:“姑娘速去吧,有我在那个妖童不敢追你。”

卡秋莎紧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住,带有哀伤的声音道:“姑娘一定要想办法救南蓉姐姐出来,不然他……呜呜……他会伤心的。”

说完一掩面飞奔而去,须臾就不见了踪影。

“南蓉姐姐?这怎么排的?”

冕儿想了片刻,结合卡秋莎的表现很快就明白了,别看这姑娘嘴上说怎么恨三郎,可是心里已经把自己当成三郎的人了,可是想到自己时下的处境她又伤感起来。

难过了片刻刚刚转身欲行,就发xiàn

对面小童子正飞奔而来想绕过她出阵去。

“白云童子,你这么急干嘛去?”冕儿说完一横身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我出去转转。”小童子讪讪地说着,眼睛向卡秋莎远去的方向瞄了一眼。

他的心思冕儿又怎会不明白,厉声道:“如今大敌当前,敌人随时会攻阵,你不在阵中巡视却想出阵寻乐,哼,出了差错你担当的起吗?”

小童子目光在冕儿身上游离片刻,心道:“这女人着实让人心动,若不是宗主的女人,哼,敢跟我这么说话,早让你在我下面求饶。”

心里打着坏主意嘴上却道:“冕儿姑娘,我出阵就是巡视的,失陪了!”

说完飞身从冕儿身边滑过。

冕儿吓坏了,真要让他出去,那卡秋莎就危险了,因此这个柔弱的少女突然厉声喝道:“白云童子,你擅自出阵,看我不禀告元帅军法从事。”

冕儿说完果然不再停留直奔阵中,白云童子硬生生把身子又停了下来,心道:宗主如今对她言听计从,若真说我的坏话还真不好办,柳玉庭如今魔功已经成,戾气极重,自己还是小心些的好。

他不甘心地望了望卡秋莎消失的背影咽了口吐沫,tian了tian嘴唇,还是回来了。

冕儿窃喜,更不停留,走的更快。小童子无奈也只好加快步伐返回阵中。

……

三郎率领的宋军遍请能人异士,三山五岳的高人来了不少,神风剑客厉冲,甚至连自己的师傅也来了。水娃子何墨北也从大食赶了回来。可这些人一听到阴尸阵皆束手无策。

眼看半月过去仍无破阵之法,而京城内的刘后与小皇上也不知怎么样了,三郎更加着急。

大家正在帅帐商议军情,兵丁来报,说帐外有一和尚求见。三郎以为又是赶来助阵的能人异士,忙迎出帐来。

帐外站了一大和尚,方面大耳,鼻直口阔,身穿青布僧袍,斜披大红袈裟,手里擎着一把禅杖,往那一站不怒自威,三郎看着他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和尚见三郎出来,高诵佛号:“阿弥陀佛,善哉,五台山杨延德参见王爷!”

杨延德?三郎愣了愣立即醒悟过来,拱手笑道:“我说如此面熟,原来是五郎大驾光临,快快有请。”

来人正是因对赵光义不满,看破红尘,出家当了和尚的五郎杨延德,他虽然出了家,但因年龄与六郎杨景相近,面貌又有七八分相似,因此他一报名,三郎就想到了,他就是在五台山出家的五郎杨延德。

回到帅帐众将重新见礼落座,杨五郎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王爷,如今辽人与我大宋在澶州鏖战,澶州兵微将寡,还请王爷尽快破阵驰援澶州。”

三郎叹声道:“六哥被困澶州我也很着急,可是丁谓、柳玉庭以十万大军固守京城,又在此地摆下阴尸阵,不破阵万难破城啊,但不知五将军可有破阵之法吗?”

“阴尸阵我倒听师傅提起过,活人死人皆可为兵极难攻破,因为打仗伤亡再所难免,自己的士兵将领一旦成为不惧生死的阴尸对己方将领的震撼是巨大的,所以除了要想办法对付阴尸之外最重yào

的是剿灭对方的阵胆。”

“何为阵胆?”三郎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五郎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喜是忧,合十道:“所谓阵胆就是发动此阵之人,据我所知阴尸阵的阵胆就是柳玉庭。”

三郎扫了眼众将抱拳道:“不瞒五将军,那柳玉庭一身武功已至无极之境,就是我也没有把握战胜他,何况他又有阴尸阵的保护,想杀他就更难了。”

五郎起身道:“阵中阴尸我可以训liàn

钩镰枪大刀队来对付,那些怪物动作僵硬,只要先把他们勾到,再用大刀碎之,他们就失去了攻击能力。”

三郎一拍大腿:“招啊,真是好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出来呢?”

“阿弥陀佛,王爷是当局者迷,可是不能杀了柳玉庭阴尸仍会源源不绝!”

三郎问道:“五将军难道没有破解之法吗?”

五郎面现难色:“当年我听师傅说过需yào

摆下什么七星北斗阵才能破除阵胆。”

“五将军可知这七星北斗阵如何摆法么?”三郎激动之下也站了起来,一干众将也瞪着眼睛激动无比。

五郎摇摇头,“我也只知这七星北斗阵需yào

七个武功绝高之人,但有一人武功不济不但帮不上忙还会阻碍此阵的威力,王爷还要及早请高人才是。”

三郎扫了眼众将,七个人,古侗、许倩莲、厉冲、许艳珠,可作为后备人选,而林舞儿和杜晓兰两人的武功要逊色很多,即使再加上自己也才五个人,黑水神宫虽然来了不少高手,包括剑春在内武功也难称绝顶,五郎的武功应该没的说,可他还要带人破解阴尸,如果天池佛尼在就好了,自己却因为排风的死得罪了卡秋莎,即使能请来天池佛尼,天池据此如此遥远也要错过了破阵时间,此时他自然就想到了张小玲,如果玲儿恢复了武功可说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惜……

五郎似是看透了他的想法,稽首道:“阿弥陀佛,钩镰枪大刀队一旦训liàn

成可由其他将领带队,贫僧可算一个。”

“多谢五将军,实不相瞒,漫说我们不会摆那七星北斗阵,即使会也还差一人,看来我们还要再请高手。”

五郎点头。于是三郎开始派人组建钩镰枪大刀队,由五郎带队开始训liàn



三十天的时间过的飞快,转眼还剩不到三天的时间,探马已经报来消息:澶州失守,杨延昭向京城溃退。

这个消息让众将无不惊骇,如果辽人占领了京城即使他们破了阴尸阵也没什么实质意义了,届时两败俱伤,辽人乘虚而入,大宋江山就彻底完了。

三郎倒是不以未然,只说了一句话:“丁谓会守住京城,辽人会退兵的。”

众人见他说的轻描淡写,虽然他们不太相信,可三郎曾率领五万步军打败西夏十万铁蹄,这可是事实,三郎打回鹘破西夏的事迹已经在军中传开被大家传的神乎其神,大家见他说的斩钉截铁,出于信任军心重又稳定下来。

可此时三郎自己却清楚,前来助阵的人多是江湖上的二流高手,即使有一流高手也没有能与许艳珠的武功相匹敌的,何况这七星北斗阵仍然没有人能摆,眼看时限将至,因此三郎决定自己再探阴尸阵,想法将石花锁盗出来。

他正在寻思,中军来报:“外面有一位姑娘求见。”

“难道是卡秋莎回来了?”三郎想着心中一喜,“快请!”出于愧疚自己亲自迎出门去。

出了大帐一看,他不由更是惊讶,来人不是卡秋莎,居然是失踪已久的冕儿姑娘。冕儿背后背着一把方形包裹,怀里还抱着一方绢布。

三郎喜道:“冕儿,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我一直在派人找你,你怎么到军中来了?”

一连串的问号,冕儿并未回答,一种异样的眼神盯着他看了片刻,幽幽道:“你什么都不要问,我是来送石花锁帮你破阵的,说完就走。”

“石花锁在你手上?”三郎难掩心中的激动。

冕儿点点头,三郎忙将她让进大帐。

冕儿打开一方薄绢,一株形如荷花,上面开着一朵粉色花盘,盘下是红色的花萼、已有枯萎之意的绿草便展现出来。

“石花锁!”三郎喜不自胜。

几位夫人呼啦也围了上来,许艳珠将这株草拿在手里翻看着,洁白的素手竟然有些颤抖,喃喃道:“果然是被柳玉庭那厮抢走的石花锁。”

说着话,她转向冕儿:“姑娘,这石花锁是被柳玉庭狗贼抢了去,怎么会到了你手上?”

冕儿脸一红,也不回答,兀自道:“快熬成汤药给夫人服下。”

许艳珠立即反应过来,顾不上再问忙引着几位夫人丫鬟下去了。

冕儿又将背后的方形包裹拿下来展开,顿时大帐内蓝芒闪耀,刀气逼人,赫然是被小童子偷去的凄风宝刀。

三郎呼地站了起来,又惊又喜:“冕儿,宝刀怎么会在你手上?”

第192章 相残

冕儿低着头道:“是我说喜欢这把刀想看看,才让柳玉庭从白云童子那里取了来。”

三郎愕然,他意识到冕儿与柳玉庭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不然柳玉庭怎么会这么听她的?

三郎见冕儿面现为难之色,想是有难言之隐,也不多问,拱手道:“冕儿难道有破阵之法吗?”

冕儿淡然一笑:“不错,如今三星汇聚,紫薇星光暗淡,杀破狼之势已成,柳玉庭所仰仗者天时也,只要我们摆下七星北斗阵即可打败柳玉庭破了他的阴尸阵。”

“哦~,这么说姑娘会摆七星北斗阵?”

冕儿看着他腼腆一笑:“三郎哥哥,难道你忘了我的父亲是谁么?”

三郎也笑了:“对对,虎父无犬女,简大人的女儿摆个阵自然是不在话下,但不知这阵如何摆法?”

冕儿拿过一张纸,取过笔画了一张七星盘道:“其实也简单,柳玉庭乃是破君星转世利用天时结合魔性而布下此阵,而三郎哥哥乃是七杀星转世,此阵按五行天象运转,即可将你的潜力激发出来与之抗衡,只是……”

三郎见她面色一暗,知dào

尚有难点,忙道:“冕儿但说无妨。”

冕儿幽叹一声:“天时你可以牵制抗衡,此阵虽然威力无匹,但柳玉庭魔功已成,占有天时地利,因此欲打败柳玉庭还存zài

一个变数。”

三郎也睁大了眼睛:“何为变数?”

“这个变数就是你的福星,如有此星相助柳玉庭必亡,若无此星胜的希望仍然极为渺茫。”

“谁是相公的福星?”

三郎抬头一看,张小玲率领几个夫人丫鬟又走了进来,观她面色红润,双目闪闪有神,三郎喜道:“夫人已经恢复功力了?”

“已经可以凝聚功力了,相信调息一夜就会好了。”

玲儿说着转向冕儿抱拳道:“此次能恢复功力还要感谢姑娘,姑娘就留在这里吧。”

冕儿摇摇头:“夫人能恢复功力真是一桩喜事,不过我从阵中来,不能多耽搁,我这就把七星北斗阵的奥妙告sù

你们,至于福星么……”

冕儿环顾了一遍众将及诸位夫人,摇摇头道:“这里没有王爷的福星,能否破阵还要看天意,我们开始吧。”

几位夫人面面相觑,那意思很明显,冕儿从阵中来那不是和柳玉庭纠结在一起了?

冕儿也不多解释,当着大家的面把布阵方法、玄奥讲解给大家。匆忙说完盈盈一礼:“如今辽人已攻破澶州,杨将军回京求救,今天柳玉庭进京议事,我才有机会出来,想必此刻他已经回来了,王爷、诸位夫人、将军,冕儿自阴尸阵中来,为防柳玉庭起疑这就回去了。”

众将听说澶州失手无不惊骇,若几日内再破不了阴尸阵,一旦辽人攻破汴梁那大宋的江山就彻底完了。

冕儿不管众将如何想法,说完就往帐外走,三郎率领众将一直把她送达营外,冕儿走了几步忽然回身道:“我见过许夫人。”

三郎呼地到了冕儿跟前急切道:“蓉儿在阵中作人质,我们攻阵难免受人所挟,不知冕儿姑娘有办法救她出来吗?”

冕儿轻轻咬了咬樱唇,幽望他一眼道:“后日就是十五,也是约期的最后一天,将会有天狗食月,届时柳玉庭的魔功将会大打折扣,也是你们唯一的机会,待你们攻阵之时,我会想办法救她出来。”

冕儿说完转身就走。眼睁睁看着冕儿奔谷口而去,到了谷口,阵门内闪出几个人与她交谈了几句,冕儿如入无人之境般,款款行进了阵里。

众将面面相觑,想她既是柳玉庭的人又怎么会将破阵之法相告呢。

孟良忍不住已经高喊起来:“这丫头是柳玉庭派来的奸细,我们不能相信她。”

“是啊,是啊……”

众将也是一片附和声。

玲儿走上前道:“我观冕儿姑娘温婉善良,不象有诈,况且她给了我们石花锁,使我恢复了功力,妾身觉得她必是受了柳玉庭的蒙骗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能有什么难掩之隐,不过是柳玉庭想让我们进阵一网打尽罢了。”焦赞在一旁吵吵着。

三郎剑眉微扬:“我相信她!”

众将皆面现难以置信神色。

三郎环顾众将道:“如今京城危在旦夕,你们可有什么办法么?”

众将都傻了,尤其孟良焦赞,因为担心杨景安危,急的抓耳挠腮。五郎虽然表面上平静,不过六郎是他的亲弟弟,三郎相信他内心此时定然已经惊涛骇Lang了。

三郎见众人束手无策,笑道:“冕儿姑娘送来了石花锁,恢复了玲儿功力,使我军平添一员大将,所以我们有十足的理由相信她,而且除此之外我们也别无他法。”

时间紧迫,众人也只好点头。

三郎命众将回营休息,自己在帅帐中将将冕儿留下的七星北斗阵反复熟悉了几遍,了然于兄。

第二日,张小玲讲过一夜的调戏,武功果然恢复了。

三郎立kè

召来许倩莲、古侗、许艳珠、杨五郎、玲儿、神风剑客厉冲再加上自己正好是七个人演练七星北斗阵。

这七个人都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经过一日的演练,这套阵法已经配合的极为熟练。

三郎又去检阅了钩镰枪大刀队,钩镰枪大刀队也是一种组合,由前排的钩镰枪队将阴尸勾到,再由埋伏在后面的大刀队熟练的将他们分解,三郎见他们配合的娴熟无比,连连点头。

第三日大家又将阵法演练了几遍,给钩镰枪大刀队鼓舞士气,做战前动员。

到了晚间,三郎开始排兵布阵,七星阵由自己亲自率队做先锋,钩镰枪大刀队由丐帮高手、黑水神宫赶来助阵的高手以及身手利落的宋军组成,足有上万人,杜晓兰作主将,孟良焦赞为副将。然后三郎又命林舞儿、八姐九妹率十万大军殿后接应,何墨北率三万人守卫大营。一切准bèi

就绪就等晚间攻阵了。

到了戌时,皓月冰轮斜挂中天,夜色明亮如银,可谓月朗星稀,天空晴朗的连一片云彩都没有,没有一丝月食的迹象。

时至此时,不管有没有月食他们也得攻阵了,因为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三郎一声令下,大军悄悄向谷口开进。

今日是约期的最后一天,柳玉庭也做了充分的准bèi

,各路将领各司其职。三郎的人刚到谷口就被人发xiàn

了,双方立即陷入混战,隐藏于地下山石后的各路牛鬼蛇神蜂拥而出。

好在有五郎训liàn

好的钩镰枪大刀队,又有玲儿的加入可谓如虎添翼,怪物纷纷被勾倒,手持大刀的士兵及时赶上将倒地的怪物切成数段。

但是,由于真假怪物们隐蔽的极好,所以待钩镰枪大刀队发xiàn

他们时,己方已经损失不小,很快那些阵亡的将士们也变成了阴尸,向他们发起攻击。

起初大家还不忍心杀死亲人朋友,后来死的人越来越多,钩镰枪大刀队也几乎抵挡不住,将士们无奈只得含着泪将曾经的战友朋友斩成数段,战斗重又陷入了僵局。

三郎、玲儿、五郎等七人则一路向阵中心杀进去,他们别无选择,只有杀了柳玉庭,破了阵胆,才能避免死更多的人,否则活人变死人,死人变怪物,这座阵永远也破不了。

正在前行,朦胧的月色中一只怪物破土而出向后面的许艳珠攻到。许艳珠仓促间挥杖相迎,一式弹震三江封卷而出,没想到怪物身法极快,一矮身自杖隙下穿过,双掌平推向许艳珠胸前再次拍到,一旁五郎禅杖迅速向怪物身侧拍到,就要落下的当儿,生性醇厚的古侗失声大喊:“是虬髯客。”

五郎硬生生的收住了禅杖,而怪物却似乎不惧有人偷袭,劲风嘶嘶继xù

向许艳珠拍到,而且临近身体居然化掌为爪直要把许艳珠掏碎一般,好在许艳珠勤习伏龙杖法,一身功力早已今非昔比,仓促间向后仰起,顺势踢出一脚。

嗤啦,许艳珠箭袖被撕掉一块,一只脚也踢到怪物身上。砰然巨响,虬髯客的身体只是顿了一顿,而许艳珠则秀脚生疼被倒撞而回跌落在地,地下异响,许艳珠单掌托地平平飞起,一只怪物的手掌破土而出,钻出了地面,赫然正是醉疯僧苦智大师。

仅这片刻,无数的怪物又蜂拥而至,神算子诸葛机也赫然在列,只不过手上没有了铁算盘,动作机械威猛,目光阴冷呆滞。

此时此刻三郎已经明白了,当日自己发xiàn

了小童子在丁谓府上,曾派人给双奇兄弟送信,想必兄弟二人去相府找小童子复仇而被柳玉庭杀死变成了阴尸。

哎,都怪自己啊。他微一犹豫,怪物们在疯和尚三人的带领下向七人发起了疯狂的进攻,长枪鬼爪层层叠叠,几人投鼠忌器,立即险象环生。

三郎猛然清醒过来,厉吼一声:“他们已经死了,大家不要有所顾忌,杀了他们。”

第193章 魔力擎天

笑雪风喊罢,咬着牙,率先一式凄风闪华,蓝芒暴长,虬髯客被凌厉的刀气扫为数段,身体变为几截扑到在地,仍然蠕动着,作攻击状。

如此惨象,三郎一阵愕然,呆立在地,亲手杀死了朋友,他不由一阵愧疚。

“王爷小心!”

厉冲的嘶吼声使他瞬间清醒过来,两股阴冷劲风一前以后袭到。仓促间,三郎前刀后掌同时挥出。

一声怪叫,前面的怪物被斩成了数段,后面的怪物被震退数尺,滞得一滞。此时三郎已经看清楚了,后面偷袭自己的正是醉疯僧苦智大师。

虽然他下令杀他们,可见到苦智大师就在眼前,昔日疯和尚对自己的种种恩情一齐涌现出来,他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竟然呆住了。

疯和尚可不管那些,双掌前倾作势欲扑,身体刚刚离地,一阵疾风暴雨般的剑势将他裹在当中。是九天玄女向他发起了攻击。

和尚真不含糊,身形连闪脱出剑隙,两只手掌白骨森森,一前一后仍然抓向三郎。

三郎宝刀后撤,左掌相迎再次将和尚阻了回去。这次不待和尚落地,许倩莲的剑就到了,凌空将和尚的身体劈为两段。紧接着又是接连数剑,和尚彻底变成了碎块。

三郎眼含热泪,喃喃叫一声:“前辈,对不住了。”

而与和尚感情更为深厚的古侗已经傻在当地,连数只怪物向他发起攻击都不知dào

,好在七人都是绝顶高手,张小玲困龙剑舞的风雨不透,碎块横飞中替他解了围。

而那边厉冲仍被神算子等几个怪物纠缠着,现象环生。关键时刻还是女人够狠,许艳珠一阵旋风般冲过去,与厉冲一起奋起神威将神算子斩成了碎块。

解决了昔日的几个朋友前辈,几人各不说话,怀着异样的心情继xù

向前冲杀。

一声怪啸冲天而起,三条身影快若闪电泄落场中,柳玉庭昂然而立,白云童子、萦荷分立两厢。

随着这声怪啸,怪物们不再攻击七人而是向后面的宋兵扑了上去,几条纤细的身影也飘然落地,后备军林舞儿率领四剑也赶到了。

柳玉庭阴阴怪笑:“笑三郎,你终于来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到了,你死之后就是我登上皇位之时,哈哈……”

“你登上皇位?丁谓呢,你只不过是他的奴才而已。”许艳珠插了一嘴满脸的不屑。

柳玉庭撇了撇嘴:“丁谓算什么东西,媚人的一条狗而已,他有什么资格做皇帝,如今我兵权在握,只要杀了你们天下就是我的。”

三郎看了看正盯着自己宝刀看个不停的小童子,冷声道:“柳玉庭,你为了自己的私欲置大宋安危于不顾,如今辽人已攻破澶州,大军威逼汴梁,即使你做了皇帝还能长久吗?”

柳玉庭满脸的不屑,“辽人算什么,只要灭了你们,我同样会灭了耶律隆绪,废话少说,受死吧。”

柳玉庭刚要动手,却听白云童子嘀咕着:“宗主,凄风宝刀在冕儿姑娘那里,怎么到笑三郎手上了。”

说着他似有深意地瞄了眼柳玉庭,“宗主,冕儿姑娘可能已经投靠他们了吧。”

“啪”,柳玉庭一巴掌打在小童子脸上,沉声道:“冕儿的事我自有主张,用得着你来多嘴。”

旁边的萦荷见他打小童子如同打狗一般也是噤若寒蝉。

张小玲厉声喝道:“柳玉庭你机关算尽,没想到我仍能恢复功力吧,詹凤那个叛徒呢?今日我就要这两个叛徒受尽神宫酷刑而死。”

柳玉庭见张小玲声若凤啼,俨然已经恢复了功力,怔了一怔,须臾,嘿嘿笑道:“詹凤那厮是个短命鬼,无福享shòu

高官厚禄,呵呵,被馒头噎死了,冷宫主,即使你恢复了功力又如何,我柳玉庭岂会将你们一帮乌合之众放在眼里?”

一旁许艳珠早已怒不可遏,一式紫燕投江,伏龙宝杖拦腰向柳玉庭扫到。

柳玉庭一声冷哼,“找死!”呼地一掌劈出,一股浑厚劲气如山压到,许艳珠的招式根本递不进去,反被一股大力倒震而回,向地上摔来,三郎忙凌空将珠儿接住,沉声道:“七星北斗阵!”

七星呼啦上前将柳玉庭围在当中,那边林舞儿与四剑早有默契也将白云童子与萦荷分割包围。

白云童子手中换了一把长剑,虽然没有宝刀在手,但与黑水神宫天水堂堂主萦荷联手她们还不把这几个人放在眼里。此时阵中仍然杀生震天,人与怪物,人与人仍然杀的不可开交,不过柳玉庭相信随着时间推移,死的人越多自己的胜算就越大,因为只要是死人就是他的兵。

因此柳玉庭得yì

的紧,一声阴鸷冷笑:“魔剑拔兮,腥风血雨!”擎沙剑破空而出。

“残刀不出,谁人与敌!”长啸方落,蓝芒暴闪,凄风宝刀横空出鞘。

月华似雪,魔剑如云,宝刀如水,三郎望了望晴朗的天空,无风无云,没有一丝天狗食月的迹象。刚才柳玉庭随手一挥就击败了许艳珠,三郎清楚柳玉庭的武功已至先天无极之境,如冕儿所言,即使有与之相克的七星北斗阵也不一定有胜算,因此他没出手,他是阵的灵魂,他不懂,大家也未动,都不约而同看了看天。

柳玉庭纵声狂笑:“没想到你们居然摆下了七星北斗阵,哈哈……如今皓月当空是本宗主功力最盛之时,七星北斗阵又能奈我何。”

话音未落柳玉庭出手,一条黑气弥漫的银练狂扫而出,最简单的招式也是最致命的招式,整个七星阵都在他的笼罩之内。

北斗阵发动,四人守三人攻。

轰然巨响,地动山摇,三郎、古侗、厉冲、许倩莲四人合力挡住了他排山倒海般的一剑,却被震的手腕发麻齐后退一步。柳玉庭借弹震之力倒扫而回顺势将张小玲、许艳珠、五郎三人的攻势同时化解。

三郎暗暗心惊,没想到柳玉庭的功力已到了不可思议之境,心中想着手上可不敢听,手腕一阵,三天匹练几乎是同时劈向柳玉庭,其他几人也分左右攻出,没想到柳玉庭身形不可思议连续转动,几人的招式都落空,柳玉庭飞身而起,满天的剑qì

森森而到将三郎一侧的几人同时笼罩在剑幕之内。

缓过气来的张小玲、五郎等三人齐齐出招自身后向柳玉庭攻到。柳玉庭看也不看随手向后一挥几人的攻势就被化解了,而剑势仍然不变同时攻向四人。

许倩莲、古侗、厉冲三人身形迅速展动移到了三郎身后,每个人的手掌印到了前面一人的后背上,而收掌放在三郎身后的就是古侗。

此时整个阵型从上方看去就是一个勺子形状,笑雪风、张小玲、许艳珠、五郎四人个组成了勺头,而三郎正是勺柄和勺头的连接处。

此时七星北斗阵的威力也是最大,后面三人的功力也凝聚到了三郎身上,勺头的其他三人被掌风阻的微微一滞再度向柳玉庭攻到。

三郎宝刀化作千条匹练迎向柳玉庭无孔不入的剑芒,沉雷滚滚,雾霭缭绕,剑芒森森搅在一起,一旁同样在憨站的林舞儿、白云童子等人抵抗不住从阵内逼出来的雄厚剑qì

纷纷后退。一股强力旋风自阵心发出席卷四野。

刀剑再次相接,如同焦雷炸响,三郎四人被震得同时后退,柳玉庭则借一阵之力倒转而回,身在空中数道闪电在雾气蒸腾中裹向身后三人。

大阵再次转动,三郎迅速移到三人身后,勺头的三四人组成了勺柄,只不过这次勺头和勺柄的衔接是张小玲。张小玲手中困龙剑同样是兵中神器,卷起漫天银芒卷向那数道闪电。

雷鸣再响,电光四溢,雾霭沉流。合四人之力再次化去了柳玉庭雷霆万钧的一击,而刚才勺柄的三人再次移动形成了勺头。

时至此时众人各自心惊,柳玉庭的魔功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天下之大谁人能挡的住武功绝顶的七人联手,而柳玉庭能,不仅做到了还占了上风,若不是冕儿指点他们摆下了此阵,恐怕他们几人此时已经血溅阴尸阵中了。

三郎看了看林舞儿四剑等人,白云童子、萦荷武功不弱,她们的战斗也在胶着,尚看不出谁更胜一筹。

一声长啸震慑四野,强敌当前,三郎豪气陡升,大阵再次发动将柳玉庭围在当中,剑光刀芒霍霍,大阵连续变换,越转越快,只听到沉雷炸响、闪电耀天,而人影已经全然不见。七星北斗阵十五丈方圆内石碎尘飞,飞花乱卷,任何有生命的体征全被摧毁。

那边酣战着的林舞儿、四剑、白云童子等人被阵中气势震惊了,皆停下手来望着黑气缭绕银芒电闪的七星北斗阵。

斗转星移,蓝芒银电越来越若,黑气雾霭越来越重,随着一声地动山摇的震天巨响,劲气四射,大阵向四面散开,六个人齐齐摔出阵外,笑雪风虽然没有到地却也被震的倒退数步,若仔细看便可以看到他握刀的手微微在颤抖。

第194章 血箭穿心

柳玉庭昂然而立,纵声狂笑:“我魔功已成,七星北斗阵又能耐我何?你们受死吧,哈哈……”

他狞笑着提着魔剑一步一步向几人逼了过来.

天色一暗,一块黑影遮住了当空皓月的一角,柳玉庭怔了怔,三郎等人立kè

意识到是天狗食月。

倒地的几人强忍翻腾的气血弹身而起,趁柳玉庭发愣的当儿再次将他围在当中,大阵再次发动。

柳玉庭笑了,就是让你们见识下我的本事。魔剑一领黑气缭绕,剑华再起,雷鸣电闪再次响彻云霄。

圆月上的黑影在扩大,渐渐散向整个月亮,天色越来越暗,阵中的蓝芒匹练却越来越强盛,雾霭越来越稀薄。

终于,天狗吞食了整个月亮,整个大地立即暗下来,一声闷哼随之响起,借着吊楼上的灯光可以看到,柳玉庭脸色惨白,张小玲的困龙剑正贯入他的右胸,我们胜了,这是七个人的想法,未待他们进攻,柳玉庭忽然凄厉狂笑起来:“冷宫主,一把剑你就想要了我的命?哈哈……你的死期到了。”

众人无不大骇,长剑贯胸而出,在后背上都能看到剑尖,他居然还能笑出来,本来准bèi

进攻将他乱刃分尸的众人皆滞得以滞。张小玲被他笑的也有些发蒙,这是鬼还是人啊。

就在此时柳玉庭出手了,左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斩而出,张小玲仓促间举左掌相拒,三郎飞身而到,与自己的玲儿共接一掌。

两人同时被震退三四步,而在此时月亮重又露出了一角,上面的黑影再渐渐消退。一股血箭自柳玉庭的胸口喷涌而出。

柳玉庭捂了捂受伤的胸口,举起满是鲜血的左掌伸出长长的舌头tian舐着手上的血,面貌映着血色更显扭曲狰狞。

更令大家震惊的是柳玉庭胸前的血迹很快消失,伤口迅速愈合,消失不见。而柳玉庭狞笑着一步步再次向他们逼了过来。

众人都傻了,谁也没想到柳玉庭居然有自愈的能力,那合七人之力又怎能杀得了他,杀不了他又如何颇得了阴尸阵?

林舞儿与四剑全看傻了,而萦荷与白云童子则兴高采烈,振臂高呼:“宗主英武,宗主天下无dí

,宗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贼子我和你拼了!”

随着一声娇咤,一天纤巧的身影凌空飞到,银芒一吐向柳玉庭冲了过去。

“找死!”柳玉庭随手一挥,这条身影被弹震而回,倒地不起,口内鲜血四溢。

“柳……玉庭,你……你不得好死。”

看见柳玉庭就想到自己所受屈辱的剑春飞身而到想报仇,没想到被柳玉庭随手一挥就毙了命。嘴角挂着鲜血,头一歪再没了动静。三郎等人想救都来不及。

“贱人,你是什么东西,我柳玉庭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算什么东西?”

柳玉庭骂着,狞笑着又转向了众人。

剑春是玲儿的贴身丫鬟,也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感情极为深厚,见她突然暴毙玲儿已经有些失去了理智,一声怒咤数条银芒再次向柳玉庭攻到。

月亮上的影子渐渐移开,月光越来越亮,柳玉庭狞笑着长剑也随时出手。

“玲儿!”三郎大骇之下同时起身,左掌鼎定乾坤,宝刀瀚海无极,一招两式挟天崩地裂撕毁一切的气势卷向柳玉庭。而此时其他几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伤,正蹒跚着站起。

柳玉庭本想一招毙了张小玲,可见三郎凌厉无匹的攻势也不敢大意,魔剑与达摩神剑合二为一的剑法挥斩而出,将张小玲倒撞而出,他的功力深厚无比,三郎战无不胜的招式居然也被他化去。

时至此时,大地重新亮了起来,皓月当空,大地如同披了一层霜明亮无比。柳玉庭的影子如同魔王一般,脸在狰狞,影子在狞笑,用死亡的眼神看着几人,他们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几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伤,虽不致命,但功力已然打了折扣,而柳玉庭不惧刀剑的功夫更是让他们恐惧。

阴尸阵中仍然杀声阵天,怪叫连连,此时他们想退已是不能了,那样的话会被柳玉庭逐个击破,死的更快。何况许南蓉还在柳玉庭手上作人质。

三郎冷毅无比地环顾众人一眼,“你们走,我断后。”

张小玲和许艳珠嘴角挂着鲜血各上前一步,“要死我们死在一起,永不分开!”

三郎满含爱怜地看了看自己的两位夫人,一切尽在不言中,能死在一起,死又有什么可怕的?

其他几人见三人抱定必死之心,也各自强打精神,重又布成大阵,而柳玉庭如同恶狼看着小羊一般大大咧咧地将魔剑抱在怀中狞笑着看着她们。

三郎握了握手中宝刀,就待再次动手。

“三郎哥,救我!”

一声娇呼,一面容娇美却花容惨淡发丝凌乱的少妇自山环中奔了出来,步履蹒跚,显然受了伤,后面还跟着几个怪物嗷嗷乱叫,紧追不舍。

“蓉儿!”三郎惊呼一声刚要转身却又停了下来,如果此时去救许南蓉,北斗阵缺了阵胆,那么在场的六个人必然死的更快。

他用眼神扫了眼九天玄女,不容置疑的口气道:“带她走!”

许倩莲是个女人,又是自己的师母,他不想她也死在阵里。而且她也有能力带许南蓉离开。

说完,他不但没转身反而向柳玉庭迫近了一步,因为他明白只有自己能挡的柳玉庭一时,柳玉庭不出手,许倩莲和蓉儿就有逃走的机会。

许倩莲外冷内热,早就想去救许南蓉,加上三郎不容置疑的口气,她立即动了,飞身而起,如同御空飞行一般在空中身形连闪,凌空向几个怪物一连劈出数剑。临近许南蓉的两个怪物立即被劈成数段。山谷中又有无数的怪物嚎叫着冲了过来。

柳玉庭飞身而且想阻止许南蓉,却被三郎凌空截下,其他五人同时出手。一场混战开始了。

许倩莲飘飘落下,想去扶许南蓉,许南蓉腿被怪物抓伤,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发生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号。

三郎宝刀一顿,柳玉庭也是一震,剑势缓了一缓,因为许南蓉一直是他深爱着的女人。

“蓉儿,你怎么了!”许倩莲想将许南蓉扶起,而许南蓉却起不来了,双手捂着小腹,罗裙上已经有鲜血渗出,“孩……孩子要出世了。”许南蓉忍着疼痛冷汗涔涔。

“人墙!”许南蓉厉声高呼,声达四野,女兵们立即围拢上来,林舞儿率领四剑冲了过来,却被白云童子萦荷两人拦住。许倩莲看也不看呼地挥出一掌,距离虽远,却也将两个人迫开了。林舞儿四剑立即冲了过来,连同一些女兵挡在许南蓉身前,围成了一道人墙。

这里多是年轻的姑娘,没有人有接生的经验,接生的任务自然落到了九天玄女身上。

九天玄女也没有经验,不过毕竟年龄大些,至少还是听说过的,她将战裙解下铺在了地上,将许南蓉抱上去,而许南蓉已哀呼不已,作为母亲此时自己的痛苦不是她最担心的,孩子能平安将世才是身为母亲的最大心愿。

“蓉儿,忍着些,再坚持一下,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许倩莲抓着许南蓉的手说。

柳玉庭也看明白了,自己曾经深爱的女人要生孩子,而且还是自己最恨的人的孩子,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的,他要杀了三郎,再杀死许南蓉。

身形如鬼魅般移动,柳玉庭因气愤已经变形的脸溢出漫天的杀气,向三郎冲了过来。那边白云童子率领一干鬼怪也对姑娘发起了攻击,姑娘们血贯瞳仁,死战不退,不断有人倒下,变成阴尸,又不断有人顶上,围在许南蓉周围的人越来越少。

柳玉庭一阵狂风暴雨般的进攻,六人身上被剑qì

撕成一条条的口子,三郎身上也是伤痕累累,可他仍然如同战神一般死缠着柳玉庭不放,他要争取时间让孩子降生,让她们离开。

一声暴喝,黑气四射冲天而起,六人同时被震退口溢鲜血,倒地不起,三郎凭借龙脉血宝提供的源源潜力,压制住翻腾的气血,面目狰狞,咬着牙摇摇晃晃又站了起来,别人都可以退,他……不能!

“哈哈……”柳玉庭纵声狂笑,一步步向三郎逼近:“笑三郎,你的死期到了。”

三郎很清楚,此时自己受了重伤,柳玉庭再出手,不仅自己得死,在场的六个人都得死,他支撑着身体望了望仍在痛苦呻吟着的许南蓉,缓缓举起了宝刀,他……已抱定了必死之心。

“魔剑拔兮,腥风血雨!”柳玉庭缓缓抬起了长剑,杀戮就要开始,十余万人就要命丧阵中,柳玉庭仿佛已看到了群臣在向自己山呼万岁,鼎礼膜拜。他嘴角向下勾起,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就要出手……

“哇哇……”孩子的哭声传了过来,响如龙啼,震彻四野,人墙中一股血气冲天而起,遮住了月华,在空中凝聚,化作万条血箭射向柳玉庭。血箭如雨无处不在,向柳玉庭激射而出,穿透了柳玉庭的身体,激射出无数血孔。

众人呆望着柳玉庭,柳玉庭不惧刀剑,血箭又能拿他怎么样?可人们明明看到柳玉庭身体在慢慢裂开,狰狞的脸在变形。

第195章 福星高照

柳玉庭握剑的手垂了下来,此刻他在少林寺发下的誓言在耳边萦绕:“若违此誓就让我被幼儿之血穿心而死!”

他终于明白空镜大师为何死的这么安详,因为在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今日的死法.

不过他仍然不甘心,是谁放了许南蓉,是谁,他心中嘶吼着,很快他就想到了,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是冕儿。

“贱人!”柳玉庭摇晃着走向冕儿的寝帐,众人也摇晃着站起,蹒跚着跟着柳玉庭,每个人心中都有个疑问,难道这样柳玉庭还死不了吗?

眼见大势已去,白云童子转身就跑,萦荷紧随其后。

九天玄女飞身而起向小童子追了过来,白云童子面露狠毒,一抖手,两只黑亮的蜘蛛扑面打到。

许倩莲长剑连挥将两只铁蜘蛛劈成了碎段。白云童子刚想再跑,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凄风宝刀插入了他的后背,白云童子慢慢转过身来,不甘心地缓缓倒下,看到的是笑雪风冷毅的面孔。

那边萦荷也被张小玲赶上,长剑划出一条匹练,萦荷身体中间出现一条血丝,由小到大,萦荷身体平平砸在地上,瞪着眼睛,满脸的不甘……

柳玉庭进了冕儿寝帐,冕儿就坐在床上看着他,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喜是忧。

“是你,居然是我柳玉庭最爱的女人出卖了我!”柳玉庭嘴里吐出血丝,长剑指着冕儿。

“你为什么杀人越祸、采花盗柳,还要诬陷三郎?”

“你……都知dào

了?”

“哼,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冕儿!”柳玉庭向前踉跄了两步,“不管对别人怎样,我对你都是真心的。”

“我不会与一个魔头在一起,我看错了你。是我将宝刀交给三郎,也是我告sù

他们破阵之法,也是我放了许南蓉。”冕儿虽然看似柔弱,声音却坚韧无比。

“贱人,我杀了你!”

柳玉庭魔剑前指。冕儿向前一步堪堪抵到剑尖上,冷冷地看着他。

柳玉庭手在颤抖,“冕儿,我是爱你的,你也爱我是不是,可是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我已经不爱你了。”

柳玉庭盯着冕儿,忽然仰面嘶吼:“我是皇帝,你是我的妃子,你不能背叛我,我不允许有人背叛我。”

扑哧,冕儿身体前倾,长剑贯胸而入。

“冕儿,冕儿……”

柳玉庭长剑抽出当啷落地,他俯身将冕儿抱起,面目呆滞地向外走:“冕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不,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你不会死的,不会……”

“我去杀了他!”古侗上前一步却被三郎档住,默不作声,此刻他的心里也是沉痛的,那个天真活泼的女孩,惦记着让自己去看的女孩居然就这么走了。

大帐后面是连绵的山脉,柳玉庭抱着冕儿仰望高山踉跄跪倒:“冕儿,我们以后永远在一起,永不分开……”

凛冽的北风呼啸而来,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叠嶂,雪花飘飘。

北风卷地百草折,晴天六月即飞雪。

柳玉庭身上的血孔慢慢裂开,身体逐渐膨胀,轰然巨响血光飞溅,终于与冕儿一起灰飞烟灭。

无数的鬼怪同时炸裂,尸骨无存。大雪来的快去的也快,须臾烟消云散,又是一轮明月高挂。

三人望着二人消失的方向怅然半晌,身后传来婴儿的哭声,九天玄女用征裙将其包起,姑娘们扶起虚弱的许南蓉。

五郎杨延德高颂佛号:“阿弥陀佛,真没想到这孩子居然是福星转世,若没有他,恐怕我们都要命丧此阵了。”

众人这才明白柳玉庭只所以血箭穿心而亡完全是因为这个孩子。夫人姑娘们将孩子围在当中你看我看,这孩子忽然不哭了,居然发出咯咯的笑声,可爱之极。

三郎伸手就去抱孩子,却被玲儿阻止:“官人,孩子刚降生身体软,你这样可会伤着孩子的,还是我来吧。”说着将孩子托着抱在怀里。

“相公,给孩子起个名字吧!”许南蓉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脸上却荡漾着笑意。

三郎望着孩子愣了半晌道:“是冕儿姑娘救了孩子的命,也是她救了我们大家,拯救了大宋江山,我们的孩子中间有个忆字,这孩子就叫忆冕吧。”

几位夫人面色也黯淡下来,焦赞扯着嗓子喊:“嗯,这名字不错,忆冕,是应该记住他的恩人,你说是吧老二?”

孟良也连连点头,两人喊了半天,见众将皆现悲哀神色,知dào

大家都在为冕儿的死伤心,不由尴尬地笑了笑。

焦赞笑道:“二哥,走,我们也去看看小福星,占点喜气。”

三郎传令打扫战场,整顿兵马。

战场打扫完毕,并未见丁谓的影子,三郎明白他定是在京城内,当即传令立即向汴京进兵,解汴梁之危。

天亮的时候大军兵临汴梁西城门下,三郎方欲下令围城,忽然城内杀声震天,城门大开,吊桥放下。一员白袍小将一马当先冲出城来高声喊道:“杨文广恭迎王爷进城!”

众将大喜,三郎宝刀出鞘凌空一挥,“进城!”十余万大军人喊马嘶冲进城去,城内守军纷纷扔下兵器纳降,大军很快占领汴梁。三郎惦记素娥安危,一马当先向皇宫杀来。

挟天子以令诸侯,一直想着当皇帝的丁谓,闻听柳玉庭阵亡,京城被攻破,知dào

大势已去,命令守卫守住皇宫,自己穿龙袍罩玉带来到金鸾殿下,吞下了一枚可以使人产生幻觉的药丸,摇摇晃晃向金殿上走来:“我是贪狼星,我才是皇帝。”

走到金殿上,扑通摔倒,嘴角溢出血丝,他抹了抹嘴上的血,一步一步向上爬去。

爬道金阶上,用尽全身力qì

又爬上了龙椅,靠在龙椅上向下张望,金殿上百官文东武西分列两厢,然后齐向前跪倒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丁谓嘴上鲜血喷涌,脸上挂着笑意:“众爱卿平身!”

“谢万岁!”

就在百官站起的当儿,一阵风吹入金殿,偌大的金殿上人影皆无。

“人,人呢?”

丁谓从龙椅上出溜下来,“众位爱卿不要走,朕要为你们加官进爵……”

“扑通!”丁谓摔倒在金殿上,滚道了金阶下。

丁谓又开始往上爬,爬到一半再也爬不动了。

“我……我是皇帝!”丁谓一声悲鸣趴在了金殿上,再也没有了动静。

御林军见丁谓大势已去,杀了他的外甥孟七孟铁山打开了宫门迎接三郎进宫。

三郎见丁谓已死,立即传令百姓秋毫无犯,有为令者立即斩首,投诚者皆冕死罪。同时命人准bèi

粮草,以及滚木檑石等守城之物,调集兵马守卫京城,准bèi

与辽人决战。

很快中军来报,京城已定,辽兵攻破澶州后,势如破竹,正向京城杀来。

三郎微然一笑不以为意,令人去请太后和小皇帝赵祯登基坐殿,接受百官朝贺。

众将正在金殿等候,太后刘娥率领太监宫娥到了。

不过皇帝兵没有登基坐殿,而是命大太监郭槐宣读诏书。

真宗皇帝驾崩后,大内总管陈琳不久也病死了,如今的大内总管太监正是刘太后面前的红**太监郭槐。

众将忙呼啦跪倒接诏书。

令众将没想到的是,这不是一封普通的诏书,而是一封禅让诏书。

只听郭槐尖锐而又低沉的声音在金殿内回荡:

“朕在位不足一载,遭天下荡覆,丁谓、柳玉庭篡权,幸赖祖宗之灵,危而复存。然仰瞻天文,俯察民心,炎精之数既终,行运在乎笑氏。笑雪风剿灭反贼功在社稷,是以前王既树神武之绩,今王又光曜明德以应其期,是历数昭明,信可知矣。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故唐尧不私于厥子,而名播于无穷。朕羡而慕焉,今其追踵尧典,禅位于骠骑将军逍遥王笑雪风!”

三郎一听愣了片刻,慌忙站起向太后和小皇上施礼:“臣乃是一武夫,何德何能敢禅受帝位,请陛下与娘娘收回成命!”

刘娥似有深意地笑了笑:“笑王爷荡平西夏、剿灭反贼,功在社稷,若没有王爷我孤儿寡母早沦为了阶下囚,如今辽人兵临城下,也唯有王爷能解黎民于水火,保大宋之江山,将大宋江山交道你手上,我和祯儿都放心,天下百姓也信服,王爷又何必推脱呢?”

一旁小皇帝也木然地点点头。

三郎正在发愣,已有太监走上前来将龙袍披在他的身上,给他戴上了九旒冕。

三郎都傻了,正在不知所措,孟良焦赞走上前来,一边一个把他扶上了金殿坐在龙椅上。

他刚想站起来,跟随他出生入死的这些将士们呼啦跪倒山呼:“臣等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纳乾坤,震的金殿嗡嗡直响。

如今笑雪风大权在握,兵锋正盛,那些前朝旧臣杨仪、钱惟演等人见其势已成,何况笑雪风也确实英明神武,他坐皇帝大家也信服,在不接受现实就是不识实务了,因此也跟着跪倒山呼万岁。

第196章 收服杨家将

范仲淹、晏殊等人没少受三郎照顾,他当皇帝这些人更是没得说,早就跪倒山呼万岁了。

眼看着连刘后、小皇帝也跪倒参驾,那些少数对三郎有成见的人就更不敢有丝毫不满了,一时间大殿上跪了个满满当当,没有一人反对他当皇帝,可谓民心所向,实至名归。

三郎坐在金殿上恍若做梦一般,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自己就这么坐了皇帝了,大势已成,他也无可奈何,只好学着皇帝的样子正襟而坐,摆手道:“众位爱卿平身!”

“谢万岁!”

百官撩袍展带站起,德妃明艳的脸上露出一抹神mì

的笑意。几位夫人,八姐九妹等人更是欢喜的不得了。

三郎早得到消息,六郎杨景澶州战败,退回了京城,环顾群臣却不见六郎,三郎明白,此人虽然和自己亲如兄弟,却是个大大的忠臣,看来自己要亲自走一趟了。

大势已定,剩下的就是昭告天下,正式登基的事了,如今辽国犯境,京城危在旦夕,虽然三郎心里有底可也不敢大意,命仪式从简,明日即昭告天下,行登基大典,登基仪式就由前朝重臣钱惟演主持,由他昭告天下则更能让那些前朝旧臣信服。

做完这一切,三郎当即又命郭槐为总管太监以显示对小皇帝的信任,当然,三郎知dào

郭槐是素娥的人,绝不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来。

散朝后,三郎唤住了孟良焦赞,而自己的夫人、古侗、九天玄女、四剑等人则主动留了下来。

几位夫人也没想到自己的相公突然就做了皇帝,个个兴奋异常,玲儿上前道:“官……陛下,恭喜陛下君临天下,当年太祖皇帝尚有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如今陛下居然得大臣们拥戴做了皇帝,可以说更胜太祖皇帝。”

三郎摇头苦笑,说实话他不愿意做皇帝,可如今大宋正值多事之秋,素娥一番苦心自己又怎能不知,别看那些前朝旧臣也对自己朝拜,他们身为真宗的遗臣,又岂愿意自己做皇帝,自己的威信再加上素娥的手段罢了。

听玲儿也叫自己陛下,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啊,他走下金殿拉着玲儿的手向着几位夫人道:“我虽然做了皇帝可还是你们的夫君,都是一家人,称陛下我不习惯,还是叫我官人或者干脆叫我的名字。”

许艳珠、张小玲这两个现代人立即高兴起来,许艳珠上前曳着他的手臂笑道:“怎么说也是做了皇帝的人,怎么能直呼名讳呢,还是叫官人或者相公吧。”

三郎点头,侧身却看到云罗公主站在殿脚闷闷不乐,三郎没想到她也来了,知dào

自己夺了人家赵家的江山,云罗心中不满,忙紧走几步上前道:“云罗,其实我不是有意做皇帝的,我……”

云罗小手一伸就捂住了他的嘴,幽咽道:“你不要说,我还不了解你么,如今国之将亡,也只有你才能力挽狂澜,只要你能善待赵家的人。”

伊人如斯,三郎也是感动万分,气血上涌信誓旦旦道:“云罗你放心,我定会善待赵祯、善待赵家的人,而且不仅如此,国号也要永为大宋。”

“奴替赵家谢过陛下!”

云罗公主俯身便拜。三郎忙将她拉起:“云罗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永远是一家人,以后不要再行君臣之礼,我不喜欢。”

云罗是公主,她自然觉得这君臣之礼不可僭越。幽幽道:“你是如今贵为皇帝,这君臣之礼还是不能免的。”

“呵呵!”三郎笑道:“如果见面就行君臣之礼那不是见外生疏了么?我希望我们一家人还像象以前一样随意,不要因为我当了皇帝就生疏起来,若是那样这个皇帝我说什么也不做!”

“好吧,就依你!”云罗笑着说,她久居深宫,后妃凄苦的生活因为君臣之间那条天堑根本没什么爱情可言,三郎如此她自然高兴的紧,也相信自己当初并没有看错人。

见大家都不动,三郎忽然意识到她们是不知dào

该去哪里,立即笑道:“如今皇宫刚刚收复,尚有诸多事务需yào

处理,这样,夫人还是先回我们自己府上准bèi

一下,明日大家一起搬进宫来,四剑相陪。”

诸位夫人也正有此意,立即高兴的先回去了。三郎又传下旨意,任命自己的管家何墨北为殿前步军督指挥使,杨文广为殿前马军都指挥使。

做完这一切他才让孟良焦赞相陪,带领自己的好兄弟古侗径直往天波杨府而来。

到了杨府门前,老杨洪迎了出来,跪倒接驾,三郎亲手上前将他搀了起来,转向孟良焦赞道:“去禀报六哥,就说笑三郎求见。”

孟良焦赞见三郎居然用求见二字,高兴的不得了,感叹自己没看错人,三郎果然礼贤下士。杨府对他们二来说就如自己家一样,立即进府去禀报了。

须臾,老太君率领八姐九妹以及杨家众女将迎了出来,众人跪倒接驾,老太君以龙头拐杖点了两下,算是行过礼。三郎知dào

这是太君的特权,正想进府,老太君却挡在门口,孟良焦赞两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只听老太君道:“六儿染疾在身不便见驾,陛下请回吧!”

三郎看了看孟良,孟良也是一脸茫然,又看看八姐九妹,九妹正在那连连向自己使眼色。

三郎立即明白了,什么六郎染病在身,人家老太君这是对自己当皇帝不满啊。想到这里他上前向老太君深施一礼,老太君也不避让,就这样受了,而且还冷哼一声。

三郎尴尬地笑笑,心说,早闻杨家一门忠烈,今日一见果然明不虚传,宁可被杀头也不屈服呀,只是你们是否太愚忠了一点,赵氏皇族对你们啥样你们还不知dào

吗?

三郎知dào

,能否请动杨家将,这关键就在于老太君,这也是他为什么立即加封杨文广官职的原因。想到这里他再次拱手道:“老太君,虽然我做了皇帝,可与六哥仍如兄弟一般,如今辽兵犯境,我想请六哥出山,还请太君成全。”

“我六郎儿自从澶州回来就卧床不起,还请皇上另请高明!”太君说话的声音明显有些冷。

“老太君,恕我直言,六哥乃是被辽人击败,当年老令公与杨家诸将皆是被辽人所害,难道你们不想报仇么?”

老太君眉毛挑了挑,仍未表态,七娘杜金娥却插了嘴:“我公爹、夫君,正是因为辽人而亡,几位大哥兄弟也是死不瞑目,此仇我们时刻铭记在心。”

杜金娥虽是女流,却颇具男儿之风,上阵杀敌那也是一员猛将,她可不管谁当皇帝,只要是明君,对得起他们杨家,谁做皇帝还不是一样。

三郎知dào

有门,继xù

道:“七夫人所言极是,如今辽兵不日就将兵临汴梁城下,难道堂堂杨家将就怕了他们么?”

杨家众女将,就连老太君也跟着哼了一声,三郎知dào

激起了他们的火气,自己还要把这火再烧旺点,拱手道:“太军,我这次来就是与太君及六哥商议为杨家报仇之事,还望老太君以大宋江山为重,容我与六哥商量此事!”

佘太君寿眉展了展,从八姐九妹的口中她也听说了笑雪风登基并未改大宋国号的事,而且不仅如此,他还将大宋诸位先皇请进庙堂永受皇家香火,如今经三郎亲口证实,她心内也舒展了些,何况她只是因为礼教的束缚,只是尽忠而已,对赵光义从内心也是记恨的,对真宗赵恒的软弱也颇为不满,如今大宋国号不变,杨家继xù

为大宋效力也可为顺利成章。

有此想法,老太君也不再坚持,不过脸色还是有些不悦,沉声道:“陛下随我来吧!”

杨家众女将一阵雀跃,因为排风的原因,以及对三郎功夫的钦佩,她们对三郎做皇帝那是百分之百满yì

。而赵家的江山本就是从柴家抢来的,三郎夺了他赵家的江山,柴郡主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心中高兴只是没表现出来而已,如今横亘于前的只是太君和六郎的那点愚忠而已。

三郎留下古侗在门前守候,随着太君来到六郎房间,众女将却也并不离去,就在外面等着,等着六郎和老太君的态度,不管她们怎么想,最终还要看太君和六郎的意见。

进了六郎房间三郎见五郎杨延德也在,就坐在椅子上,见他进来微微颔首,想必五郎虽有心抗辽,可毕竟是杨家的人,还要看太君的意见,看他表情,三郎明白他定然也是被太君给骂了。

孟良来到床前轻声道:“六哥,当今皇上来看你了!”

六郎整的还挺严重,头上乎了一块白巾,双睛紧闭一言不发。

孟良焦赞做为杨景最好的兄弟,六郎有没有病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可六郎是他们的大哥,大哥不表态,他们也只好等着,无奈地望了望三郎。

三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自己来到床前握住了六郎的手,并暗中搭了搭他的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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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仁武皇帝

一触之下,三郎明白了,六郎根本没什么病,不过火是不小,估计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做了皇帝,虽然是禅让,归其原因还是因为自己太拉风了,大权在握,即使不禅让,众将也会以自己马首是瞻。另一方面,六郎只所以这么大火气还是因为澶州兵败的事,杨景戎马一生,从未吃过败仗,这次因为没有援兵被辽人杀的大败自然憋了一肚子火。

了解了杨景的病情三郎就有数了,忽然站起身来沉声道:“都说杨延昭用兵如神,依我看也不过如此,你已经被辽人打怕了,再也不能统兵杀敌了,呵呵,看来我笑三郎高看你了。”

说完三郎转身就走,老太君冷哼一声,杨家众女将见他小瞧杨家个个恨得牙根痒痒,三郎却装作没看见,边向外走边自言自语:“哎,当年杨六郎遂城三千人退辽兵二十万,大败辽人于澶州城下,那是何等的荣光,如今,呵呵,老喽……”

他还要往下继xù

说,那边六郎呼地坐了起来:“我大宋缺兵更缺能征惯战之将,澶州人马不足五万,对抗三十万辽军足足坚守了仨月,里无粮草外无救兵,你让我怎么打?哼!”

三郎心里暗乐,停住了脚步转过身道:“六哥,依你之见澶州兵败是何缘由呢?”

杨景一愣,立kè

意识到自己被他的激将法给骗了,有心再躺回去已经不能了,更加之着急为自己辩解,沉声道:“起因当然是先帝的求和之道,加之我大宋以文臣驭武将,将领多被残害至死,国无良将才被丁谓柳玉庭那两个奸贼所乘。”

“呵呵!”三郎笑了:“那以六哥之意如何才能富国强兵呢?”

三郎张大了嘴巴,没词了,他当然明白这一切皆是因大宋皇帝,而且要想从根本上解决国力衰弱的局面,以他们古代人的见识**之类的根本不会想到,唯有换皇帝而已。

三郎见他不说话,老太君也是一脸郁闷,心中暗自高兴,又回到床边坐下,拉着六郎的手悲声道:“六哥,排风阵亡是我没有尽到保护之则,还请六哥太君责罚!”

太君一听人家如此低声下气已经是给足了自己面子了,笑三郎五万步军破西夏十万铁蹄,而且还一举荡平了西夏,又大破阴尸阵大败柳玉庭,当年杨景之所以能够保住遂城,说白了还不是人家笑三郎的功劳,即使没有杨家人家就不能带队出征么?人家如此谦恭不过是给杨家面子,从侧面也说明了这是一个礼贤下士、能带领大宋走向中兴,可以信任、可以效忠的皇帝,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排风的死又哪能全怪在人家身上?

未待六郎说话,佘太君说话了:“陛下,排风能战死疆场那是她的荣耀,也是我杨家的荣耀,陛下不必如此挂怀!”

三郎一听她的口气已不象先前那般冰冷,不过提到排风他确实心里难过,他声音变的有些哽咽,晶莹的泪花在星目内闪耀:“太君,如今我已追封排风为章懿皇后,派人选灵山宝地下葬,有了堂堂正正的名分,我想排风泉下有知也会好过些。”

说到排风杨将众将变的都有些难过,老太君视她为己出,更是难过的紧。三郎见大家都为排风难过,忙岔开话题:“当年老令公率杨家儿郎誓死抗辽,为国捐躯,难道六哥不想为他们报仇么?”

六郎知dào

自己的病再也装不下去了,一把将头上的毛巾扯了下去,一双铁拳握的嘎蹦蹦直响,父亲、兄弟的仇他没一天不想报,可是国力不济,他想报仇却也无能为力,听三郎所言又勾起了满腔的仇恨,新仇旧恨,他一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那边老太君虽然表面上波澜不惊,可三郎却看的出来,她内心已经是惊涛骇Lang。

三郎知dào

时机到了,站起身道:“六哥,辽人不日就将兵临城下,如今我大宋兵强马壮、又有大食十万铁蹄相助,我想请六哥出山,任扫北大元帅,朕御驾亲征与众位将军一起荡平辽国,不知六哥可愿意相助么?”

三郎第一次自称朕,还有些不适应,不过众人并没有感觉不妥,因为皇帝都是称自己为朕的,不妥只是三郎自己的感觉而已。

六郎闻言激动异常,可母亲和五哥在前他不敢山做主张,看了看五郎,五郎用力点点头。未待他看母亲,老太君已经站了起来,向三郎颔首施礼:“承蒙皇上不弃,我们杨家愿意做陛下的马前卒,为陛下冲锋陷阵,为我大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是多么明确的表态,杨家只所以被人敬仰,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的勇武,更重yào

的就是他们的忠臣,所以才能够名垂千古。

六郎见母亲表态了,立即从床上滚落下来跪倒:“陛下,微臣何德何能得陛下如此器重,只要陛下一句话杨景莫不从命!”

一旁五郎也跟着施礼,外面杨家女将呼啦全部跪倒,山呼万岁,虽然多是女人却气势雄壮,豪气干云。

三郎伸手将杨景搀起来,笑道:“既然如此杨将军听封!”

六郎再次跪倒,就连老太君也扔了龙头拐杖,跪倒听旨。呵呵,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一点都不假,何况是向来以忠义传家的杨家将。

三郎心潮澎湃,有了杨家将那么自己霸业可成了,他这次并没有去搀他们,作为皇帝最起码的威严还是要保持的,一味的客客气气怎么能够服众呢。

三郎当即宣旨:“朕封杨景为骠骑大将军,扫北大元帅,只待时机成熟随朕北伐,一举荡平辽国!”

“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声高呼,有如此明君她们也高兴的紧,杨家将终于可以扬眉吐气重振雄风了。

三郎又传下旨意:“杨将众将无论男女,官加一级!”

众人又是谢恩,来得目的已经达成,三郎也不再耽搁,与众将寒暄几句,留下孟良焦赞与六郎叙旧,自己出了杨府会和古侗径直回宫,如今做了皇帝他也不能清闲了,刚刚登基有无数的事等着他去做呢。

到了宣德门,已经荣升为步军都指挥使的水娃子早已在门前等候,他们见三郎这么久未回早就等着急了,如今三郎不比往日,贵为皇帝如果出点什么差错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杨家忠勇天下皆知,为防不测,三郎再不回来他恐怕就要率领人马包围杨府了。

三郎示意他们退下径直往慈宁殿而来,所过之处禁军、太监尽皆叩首。慈宁殿前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守卫森严,见皇上到了太监郭槐慌忙迎了上来,宫娥太监俯首而拜山呼万岁。

三郎望着雄伟的殿宇,感慨万千,呵呵,一不小心居然成皇帝了,真如做梦一般。

三郎示意宫娥太监退下,只留下郭槐守在门前。丁谓窃权以来战乱不断,奏折根本没怎么处理,他也处理不了,此时御书房龙书案上奏折堆积如山。

三郎望着满桌子的奏折皱了皱眉头,坐下来翻了几本一声长长的叹息,颓废地靠在龙椅上。

“这么多奏折怎么批啊,难道以后自己就要被奏折朝事给羁绊住了吗,这样自己岂不是没了自有?”三郎满脸愁容却也无可奈何。

他拿起奏折勉强批了两本,郭槐走了进来小声道:“陛下,钱惟演钱大人求见!”

“宣他进来!”

此时三郎渐渐适应了皇帝的角色,言语之间也不再那么别扭了。

钱惟演来并没有别的事,只不过是为了表一下忠心,向皇帝请示下登基的事。其中最重yào

的两点就是国号和年号,虽然三郎曾表示国号仍沿用宋,但钱惟演却表示既然已经大权在握何必还考lǜ

那么多呢?

三郎当即表态国号万万不能改,年号钱惟演、杨仪等文官倒是有几个建议,什么“德昭”、“清元”之类的。

三郎皆不满yì

,他想了想道:“就以‘仁武’为年号如何?”

钱惟演慌忙跪倒:“陛下圣明,仁义治国,武德传世,仁武皇帝实在是再恰当不过。”

三郎本不喜欢拍马屁,可坐在这个位子上,臣子们拍马屁的功夫都是一流的,拍的很舒服,他也就接受了,笑道:“钱爱卿既然同意就与上书房的大臣们商议下,如果没有异议就这么定了。”

“是!”钱惟演答yīng

一声却没走的意思。

三郎一愣:“钱爱卿还有事吗?”

“陛下!”钱惟演向前走了两步小声道:“陛下,那赵祯和刘后陛下打算怎么办?”

对于赵祯三郎想的是许以高官厚禄,送到个富庶的州郡当个王爷啥的,至于素娥他还真不知dào

怎么办,毕竟她是小皇上名义上的母亲,还有杨婕妤,总该跟着儿子一起走吧。可是说句良心话他还真有些舍不得,而且他明白刘娥之所以把皇位禅让给他,就是想与他长相厮守,此中深意他又怎会想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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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风华刘太后

不过既然这位真宗面前的重臣钱惟演既然提起此事想必是有什么建议,因此三郎并未回答,而是反问道:“依卿之意该当如何呢?”

钱惟演忽然跪倒:“陛下请恕臣直言!”

“但说无妨!”

钱惟演这才道:“陛下可听说过一山不能容二虎吗?”

三郎点点头.钱惟演接着道:“赵祯虽然没有什么实权,可他毕竟是前朝皇帝,只要他在一天大宋的臣民就会不安分一天,将他留在身边无异于养虎为患。”

三郎一愣,“依卿之意该当如何?”

“陛下,既然一山不能容二虎,陛下若想江山持久应该知dào

怎么做,还要考微臣吗?”

看着钱惟演故作深沉的样子,三郎当然知dào

他话里的意思,不过让他杀掉小皇上他还是于心不忍的,何况怎么说还要照顾素娥的感受,看的出来,他们母子的感情还是很深的,而且对于小皇帝的亲生母亲李玉,想到她的一生凄苦三郎就更是于心不忍。

钱惟演见他犹豫,继xù

道:“陛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三郎皱了皱眉,他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可是无论如何他还是下不了手,想了想道:“此事我已有主意,你先下去吧!”

钱惟演见他下不了决心,轻轻摇了摇头,不过内心对于三郎的仁厚还是很感激的,不然又怎会有他今天的地位,有这样仁德而又睿智的皇帝,他已经打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不然他又怎会说出杀掉自己主子的话,他也是为了黎民百姓,为了大宋江山的安定。

“微臣告退!”钱惟演却退出去。

三郎望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深思,如何处置小皇帝,怎样安置刘娥、杨婕妤,确实是一个令他头疼的问题。

“太后到!”郭槐的声音传了进来。

三郎一激灵,说来就来了,他忙起身:“有请太后!”说完请,他又觉得自己太过失态,自己如今可是皇帝啊,想到这里他忙又坐了回去。

“陛下!”一声温婉悦耳的声音响起,太后刘娥长袖曳地款款行了进来,盈盈施了个万福。

“太后不要多礼,快快请起!”三郎装模做样的说道。

刘后缓缓抬起头来,明眸皓齿嫣然一笑,三郎一看不由就是一愣。

只见刘后戴龙凤珠翠冠,凤鬓依旧,金钗对敛,且有赤金松鹤长簪。眉间朱砂穿着一袭梅花纹淡蓝色宫服,淡雅脱俗。淡淡的蓝色丝质中衣用深兰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了一朵朵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平添了几分气质。袖口领口用蓝色丝线镶边,镂空的梅花花样,随着人的走动儿轻轻晃动。素色腰带显出了身段窈窕。三千烦恼丝被绾成盘丝髻,用一只含珠金步摇和一只白玉梨花簪装饰,有着一股淡淡的柔弱和娇媚。

她的皮肤映着宫灯更显白皙细腻宛如凝脂,灵动的双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淡施粉黛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吹弹可破,唇上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

虽已年至三旬,可这时候的刘娥正如开的最艳丽的牡丹,不仅不见丝毫老态,反而将妇人成熟的风韵彰显的淋漓尽致,淡雅中透着高贵,高贵中更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妩媚,眉波流转中似喜似嗔,更显柔媚多情、仪态万方。

“好个风华绝代的美人!”三郎暗自感叹,忙自龙书案后转过来扶起了素娥,素娥则低头浅笑,臻首轻侧靠在他的怀里。

“呃……”美人如火,三郎立即就是一阵悸动,可是很快就平静下来,哎,自己如今是皇帝了,总要有皇帝的样子。

他抬头看了看门前,门前只有郭槐一个人手托拂尘目不斜视,怪不得刘妃如此大胆,郭槐是她的人,她有什么顾忌的?

有此想法三郎也不再顾忌,揽住她虽已不是太纤细,却柔软丰韵的腰肢到了龙书案后,素娥则豪不客气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偎在他的怀里。

“三郎做了皇上可高兴么?”素娥笑靥如花地看着他,笑容中带着些许的得yì



“哎,素娥,你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我哪能做的了皇帝呢,你看……”

三郎指了指满桌案的奏折:“这么多的奏折你让我怎么处理,吟诗作赋、统兵带队我不惧,这个皇帝可真是难做啊!”

听他抱怨素娥笑的更开心了,略一犹豫小手直接抚上了他的脸庞,娇声腻语道:“陛下,丁谓柳玉庭作乱挟天子以令诸侯,辽**兵压境,虽说剿灭了反叛,朝廷仍值多事之秋,又岂是我们孤儿寡母能应付的了的?将皇位禅让给你也是顺应天意,承和民心,你看,你穿上这身龙袍比那真宗皇帝可更具气势呢。”

素娥对自己的一番苦心三郎怎会不知,托起她娇俏圆润的小巴深深在她樱唇上吻了一口,这一吻素娥立即浑身娇软无力,一声嘤咛紧紧搂住他靠在他的身上。

“呵呵,素娥,你的本事我岂会不知,由我辅佐,依你的能力中兴大宋可以说更胜于我。”

“陛下,人家累了嘛,再说妾身本一介女流不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纵然身为权倾朝野的太后又有什么意义呢?”

三郎动容,紧紧拥住她道:“素娥对我的心意三郎时刻铭记于心,可你身为前朝太后,我已传下旨意国号仍为宋,既为宋室我怎能纳前朝的太后为妃呢?”

“陛下!”素娥有些幽怨地看了看他:“当年武媚娘曾为太宗宠妃,太宗病重她被贬到长安感业寺为尼,但是她与李治一直藕断丝连。唐高宗李治即位后,立即将她迎入宫中,并最终做了皇后。软弱无能的李治尚有此情怀,陛下英明神武,难道自己心爱的女人倒无法安置了吗?何况妾身只是前朝的太后而已。”

三郎当然明白她的话,李治是占有了他父亲太宗的妃子,有**之嫌,而素娥只是前朝的太后,纳她为妃要容易的多。

“素娥不是要学武则天做女皇吧!”三郎笑道。

刘娥伸出素手在他胸前捶了两下,嗔道:“我若想做女皇,又岂会将帝位禅让给你,你……你太伤人家的心了!”

说着话两行清泪流下了粉颊,幽幽咽咽之态好不让人怜悯,三郎一阵心态,哎,素娥为自己付出的实在太多了。

“朕要立你为妃!”三郎忽然道。

“真的?”素娥立即面露喜色,闪着一双明眸看着他。

“当然是真的,不要落个强幸的罪名就好!”三郎口气很坚决,却意味深长。

素娥笑了:“你是说太宗强幸周后的事吧,她怎能和妾身相提并论呢?何况妾身早已心属陛下!”

素娥说着脸色忽然黯淡下来,幽幽道:“话虽如此说,毕竟我曾为前朝太后,若仍留在宫中为妃子难免落人口舌,你刚做了皇帝前朝旧臣多有不服,妾身也怕他们借机生事啊,再说我那皇儿你打算如何处置呢?”

三郎立即想起了钱维演的话,而且听素娥的口气她们母子之情还是很深厚的。

“依爱妃之意呢?”三郎似笑非笑,却又饱含深意。

刘娥长年处理朝事,三郎的心思她又怎能听不出来,正是因为有自己这层关系三郎才会在处理小皇帝这件事上有所顾忌,而过于缠绵于儿女之情则又是身为帝王的大忌。

刘娥似乎早料道他有此问,幽叹一声道:“陛下若想江山长治久安将之除去当可永留后患。”

三郎一直看着她,素娥说这话的时候明显似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而且口气不是特别坚决,似有询问之意。

三郎笑道:“他既将皇位禅让于我,我又怎会将之除去,如将之除去素娥岂不要受良心的谴责日日不安么?”

刘娥一喜:“陛下可有了安置之法么?”

“嗯,我打算把他送到西平府任一方郡侯。”

西平是原西夏国的州郡,而西夏刚刚亡国,由琳娜女王移交给了大宋,可以说小皇帝在那没有任何根基,又由女王的势力在周边,可以说即使将来赵祯有什么想法想夺回皇位也是不可能的。虽有隐患却是极为稳妥的处置办法,也免了小皇上一死。

此中深意素娥一想就通,她立kè

做了一个让三郎惊异的举动,绕过龙书案盈盈一礼:“妾身多谢陛下成全。”

三郎俯身将他拉起来,坚毅的目光看着她道:“你是我的女人,我怎能让你背负良心的谴责呢?”

素娥欣喜万分,试探道:“陛下,皇儿远去西夏,我这做母亲的难免要同去,若是如此想再进皇宫可就难了!”

说完素娥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直看着他,仿佛要把他看透一般。

“呵呵!”三郎笑道:“李玉是小皇帝的亲生母亲,这么多年不能母子相认恐怕眼睛都要哭瞎了,你可安排她们母子相认,这样她们母子在一起就顺利成章了,哎,这么多年也真是苦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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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难道大宋没男人了吗

“嗯!”素娥虽然不情愿失去这个儿子,可还是答yīng

了,低着头靠在他怀里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呢?”

“呵呵,前朝太后想做个居士,皇上感太后恩德,留她在宫中闭关修liàn

,应该不会有人妄言吧!”三郎脸上带着戏谑的笑.

素娥大喜,笑道:“待迫退辽兵,江山稳定,你这个皇上坐稳了江山这个居士就可以出关了是么?”

“呵呵,素娥聪明。”三郎轻轻抚了抚她滑润的脸庞,触手柔软而富有弹性,极品的感觉。

“妾身一个人修liàn

不是太闷了吗?总的有我的好姐妹杨婕妤相陪吧!”素娥娇笑着,满是期盼。

“这个……是不是目标太大了?”三郎沉吟起来。

“陛下,你就答yīng

了吧!”素娥娇嗔着,摇晃着他的大袖,丰腴的臀儿也跟着摆动。

“好了,朕准了!”三郎饱含深情得看着她。

素娥欢喜异常,如今自己终于得偿夙愿和心上人长久在一起了,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

“陛下今日为何不让诸位夫人进宫呢?”素娥脸上荡漾着笑意。

“你说呢?”三郎微笑着看着她。

“是为了妾身,是不是!”素娥望着心上人幸福无比。

三郎笑了,素娥果然聪颖无比,自己确实有这样的心思。被人看破老脸有些红。

“陛下,天色不早了……”素娥说着柔软的身子又紧紧地腻在了他的怀里,摩挲着,似有期待。

三郎忽然一箍她的丰满如桃的腴臀,抱着她到了龙书案后坐定,一指桌案:“素娥你看,为夫的还有这么多奏折没处理呢,刚做皇帝就怠工岂不辜负了素娥的一番好意,这皇帝如何对得起大家的信任呢?”

“这事容易,批奏折妾身最拿手了,不过你得答yīng

人家……”素娥晕生双颊,更加楚楚动人,妩媚无比。

真是个尤物,三郎咽了口吐沫:“答yīng

什么?”

“当然是批完奏折陪着……陪着人家了!”素娥的小手敲着他坚韧的胸膛,似喜似嗔。

三郎笑了,很开心:“那就快点批吧!”

……

一缕晨曦穿透了窗牖,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此时的天际,已微露出蛋白,云彩都赶集似的聚集在天边,像是浸了血,显出淡淡的红色。而御书房内的灯仍然亮着,两个身影紧紧偎依在一起,而其中一个娇小的身影仍然在奋笔疾书。

登基大典,钱惟演作为主持公告天下新君登基,三郎高坐金銮殿上接受百官朝拜,文武大臣按品阶一直排到午朝门外,乾坤万里、声势惊天。

刚刚接受完百官朝拜,一名殿头官就跑了进来:“陛……陛下,大辽铁蹄已经距此不足二十里!”

辽人进犯三郎早有准bèi

,令他惊讶的是琳娜如果收拾完西夏残局从西部进入辽境已差不多有一个月了,怎么辽兵还没有退兵的意思,如果回鹘兵没有攻打辽国,以自己原来的兵马加上接收的部分柳玉庭的败将也不过二十万人,这里面还有从琳娜那里借来的十万人。虽然各处不断有援兵赶来,可是连番征调已经没有多少援兵可用了,对抗三十万辽兵难免陷入苦战。

三郎立即传令紧闭城门,城外部队一律撤进城来据城而守可以以逸待劳。自己可不是阿斗,被邓艾一吓就投降了,这么厚重的城池他有足够的自信与辽人一战。

传完圣旨自己亲自率领百官到城头观看。

举目望去但见远处尘土飞扬,大地咚咚作响、沙尘漫天,烟尘逐渐向汴梁城靠拢过来,来势极快。

二十里的距离对于契丹骑兵来说转眼即到。很快辽兵就到了城下,车如长龙、兵如瀚沙,辽人开始设置鹿角丫杈等防御工事,很快一座座营帐拔地而起,马鸣萧萧震彻四野,使人不寒而栗。

那些没打过仗的武将文臣哪见过这等阵势,一个个面如土色,双腿瑟瑟发抖,就差劝皇上投降了。

而对于杨景以及手下一干将领来说,这等阵势远比不了遂城,遂城不过三千人就阻止了辽人数十万人,并歼灭了辽人最凶悍的御帐亲骑兵。

此时城头上孟良、焦赞、岳胜、杨兴、岑林、柴干、郎千、郎万、许艳珠、林舞儿、八姐九妹、杨文广等将领个个亏明甲亮杀气腾腾。甚至皇后张小玲也亲披战甲立于城头之上,凤目含煞望着辽营,此时的宋军可谓兵多将广,将乃兵之胆,刚才还有些害pà

的宋军此时见将领雄壮之态也把胸脯拔了起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

张小玲望了片刻挺身上前:“陛下,如今辽人远道而来,立足未稳,臣妾愿意出城杀他个措手不及。”

“我也去!”

“我也去!”

许艳珠、林舞儿、杜晓兰见大姐要出征也纷纷上前请命。

望着自己英姿飒飒的三位夫人,三郎忽然响到了宝镜公主萧雨绮,她去了辽国就一直未回,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众将见几位皇妃请命出战,无不惊诧万分,百官只听说几位皇妃武功高强,没想到居然嚣张到这种程度,几员女将就想去偷营。

杨文广四处望了望,见没一个响应的,心说你们这些大老爷们怎么回事,让几位皇妃出战,难道我大宋没男人了吗?

他跨步而出,“陛下,几位皇妃身份尊贵,皇后娘娘更是母仪天下,岂能随意带兵出战,臣愿意率一千人马出战,杀他个措手不及。”

“文广,回来!”

杨文广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自己的父亲杨景,孟良焦赞等人分列两厢,丝毫没有想出战的意思。

“父亲,如今大敌当前身为男儿怎能苟且偷生呢。”

他的意思很明显,女人都出战了,你们一帮大老爷们却畏缩不前,而且居然连一点愧疚的意思都没有。

“文广,你的本事父亲还不知dào

吗?快快回来!”

六郎满目威严,训斥着文广。七娘杜金娥撇了撇嘴:“六哥,文广也不小了,该接受下锻炼,我愿意陪文广前往。”

八姐九妹也跨步上前,“由我三人保护文广请元帅放心。”

见文广、八姐九妹也要去,众将脸上挂不住了,也纷纷上前请命。

文广嘴一撅不高兴了,心说你们怎么回事,我不去你们也不动,我一去你们都要去,不过他对七夫人的功夫还是很佩服的,更害pà

自己的父亲,无奈之下望向三郎:“师傅……”

“嗯……”六郎一声沉吟,把文广吓了一跳,赶忙改口:“哦,陛下,我已经十七了,跟您学了这么多本事,总该检验一下吧,您就让我去吧!”

三郎也有意杀杀辽人的威风,给他们个下马威,他看了看文广,目光转向了张小玲:“你们三人带多少人马?”

“千骑足以!”张小玲身披锁子黄金甲,护心宝镜亮如秋水,外罩杏黄色征裙,其她两人也是盔明甲亮,千娇百媚、气宇轩昂,把一干众将看的也是暗赞不已,好威风!

“陛下,我也要千骑!”杨文广初生牛犊不怕虎,豪不示弱。

三郎看了看杨景笑道:“既然如此朕就给你们每人一千人马,杀他个措手不及,记住,无论成与不成不可恋战,其余众将不可妄动随我在城头观战。”

“得令!”

“得令!”

两人各应一声,玲儿由林舞儿、许艳珠、杜晓兰相陪,杨文广则由杜金娥、八姐九妹保护,每边四员大将,各点齐一千马队,当人这一千马队都是回鹘人可谓极为彪悍,然后大开城门,两队人马风驰电掣般冲出城去。

待他们出城,弓箭手立即埋伏在城门两侧等候接应。

文广本来在后面,唯恐落在人后面率领一千马队跑的更急,两队人马几乎是同时杀入辽营。

辽人本来是围城设置防御工事,支帐篷,虽然有所准bèi

,可毕竟刚到,出城的宋军又是小股人马来得极快,鹿角丫杈刚设置了一半宋军就冲了过来。

辽人刚欲列阵迎敌,没想到这一小撮人马分成左右迅疾无比的冲杀过来,阵脚还没摆好就被冲乱了。

张小玲刚刚恢复武功不久,又兼刚刚做了皇后意气风发,许艳珠、林舞儿、杜晓兰更不是吃素的,各舞宝剑冲进辽阵一阵猛砍猛杀。辽人没想到敌人来得如此之快,立即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挨着死碰着亡,有这几员女将开路,后面的宋军倒省了不少力,再者宋辽以前的战争中,宋军多为步兵,辽人都已经习惯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宋军中居然有这么多人高马大的异族人,立即被杀的大乱,一千人很快杀到了辽军腹地,又在辽营中兜了个圈杀了回来。

等辽圣宗耶律隆绪得到消息派大将拦截时,张小玲等人已经杀了一圈,冲出了辽营。辽圣宗立即发xiàn

自己阵营中还有一拨人正在左冲右突,不过气势要比刚才那队人马差多了,明显不够犀利。

第200章 傻了

耶律隆绪大怒之下,立即派人将他们团团围住,全部绞杀.

这一来杨文广等三人可就苦了,虽然他们武功不错,可辽人越聚越多,其中不乏猛将,他们想出去已是势比登天,很快就损失了上百名弟兄。

张小玲等人杀到营外刚想回返,却听辽营内仍然喊杀连天。玲儿立即带住了战马,微阖凤目,手搭凉蓬向辽营观看,只见辽迎内一小队宋兵被辽人团团围住,包围圈越来越小,宋兵也是越来越少。

“姐姐,是文广他们,我们要不要去救!”杜晓兰策马到了玲儿跟前。

张小玲如今贵为皇后,可以说这宋氏江山如今就是自己家的,每一个宋兵都是自己臣民,她见自己的军卒一个个倒下早已心痛不已,立即长剑一挥:“弟兄们随本宫杀回去救人!”

说完张小玲一马当先冲入敌阵,几位女将紧随其后。

辽兵已有了准bèi

,一队辽兵挡住了去路,为首一员大将镔铁盔、镔铁甲,蓝电脸,手持一杆雷铜娃娃槊,见宋军又回来,立即气不打一处来,哇哇怪叫着冲了上来,槊挂风声向张小玲砸了下来。

张小玲知dào

使槊的人力qì

都大,自己倒不是不敢碰,硬碰恐怕会损了自己的困龙剑。她微一侧身,倒转长剑贯足内力向外一磕,硕大的槊就被磕了出去,不待这员辽将缓过神来,张小玲长剑就到了,扑哧一声正中前胸,张小玲战马不停顺势一挑,这员辽将偌大的身子就被挑到了马下。宋军呼啸着冲了过去。

主将阵亡辽兵一阵大乱,张小玲率领人马很快冲过重围,剑光闪处,围着杨文广的两名辽将喊一声都没来得及就身首异处。

“快走!”张小玲一声犹如凤啼般的喊声,兜了个圈率军又杀了出来,寒光闪处辽兵辽兵立毙剑下,恍如天神下凡,辽人骇得纷纷后退。很快两千人会和一处风驰电掣般又杀了出去。

自己的大营被冲了个七零八落,本来就心情不好的耶律隆绪急眼了,如今琳娜女王已经率领大军连克契丹数城杀向上京,如今大食人可了不得,先灭回鹘、后平西夏,可谓军力空前鼎盛,而自己又大军在外,国内空虚,他知dào

上京难保了,因此孤注一掷,妄图一举攻克汴梁,灭了大宋回头再打回鹘人。

如今宋军区区两千人就把他的大营杀的大乱,其中虽然有立足未稳劳师远征的成分,可也不能不说宋军极为勇猛,而且为首的还是几员女将,看情形还是皇妃,如果宋兵跑了,辽兵士气必然大大受挫,因此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返回汴京,耶律隆绪立即下令追击,顺势攻取汴梁。

有了圣宗的命令,辽兵辽将各个奋勇,咬着宋兵的尾巴追了上来,眼看到了吊桥,城门立即打开,宋兵呼啸着冲进城内。

辽兵也想跟进去,趁机夺取京城,奈何三郎早有准bèi

,城内上宋兵乱箭齐发,数万支箭砸向辽兵。

可怜辽兵哗啦就倒下一片,耶律隆绪还想强攻,奈何攻城准bèi

不足,前面都是骑兵,挡箭的盾牌都没有,面对宋兵的强弓硬弩,圣宗无奈收兵回营,命令弓箭手射住阵脚安营扎寨。

城头宋兵算是见识了几位娘娘的神勇,见人家在辽营内如入无人之境,兴奋异常,对几位娘娘更为钦佩。

到了城内清点人马,张小玲许艳珠等人带去的一千人马居然一个不少的回来了,杨文广、杜金娥带出去的一千人则损失了二百人。

如果说杜金娥对上次小尹偷东西挨打的事还不服气的话,这次是彻底服了,不仅他服了,杨文广也服了,此时他终于明白眼看着几位娘娘请命出战,众将为何不动声色,原来他们早知dào

几位娘娘的本事。

杜金娥带着八姐、九妹、杨文广来到城头请罪:“我等损了军威,望陛下责罚。”

“呵呵!”三郎笑了:“辽军势大,虽然损失些人,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你们能安全回来就是壮我军威了,你们看那辽兵死了多少人。”

几人向城头下望去,见地上铺满了插着弓箭的辽人尸体,足有数千人,杜金娥笑了,其实她们已经不错了,只不过比几位娘娘稍逊而已。

三郎不失时机的说了一句:“你们有没有信心守住城池!”

“有,有……”众将甚至连文官也是群情激愤,斗志昂扬。

喊完了他们忽然醒悟过来,这啥意思,皇上只让大家守城不让出战啊。怎么说城里也有近二十万人,虽然说辽兵三十万,但如此士气也不一定就没有取胜的把握啊。

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杨景刚刚复出也是斗志昂扬,恨不得立即出城杀辽人个人仰马翻,不过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人,虽然是扫北元帅,那是在皇上不在的情况下,如今在汴京圣上就在眼前,一切还要听皇上的。

见大家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望着自己,三郎忽然传令:“死守城池,有擅自出战者斩!”

大家都愣了,打了胜仗还当缩头乌龟,他们可是从来没见过,如今士气旺盛正是出城开战的好机会啊。

他们哪里了解三郎的心思,三郎要的不是可能,而是不打则以,一旦打起来就要击溃对方。

几位娘娘如同普通战将一般,就连大理驸马也上前插手施礼:“得令!”然后这些人开始亲自巡城。

这下众将没动静了,毕竟几位娘娘的本事大家可是见了的,想出战得有本钱啊。

眼看辽人的营帐拔地而起,绵延数十里。辽圣宗耶律隆绪开始劝降,这要是真宗皇帝或者小皇上,辽军兵临城下包围城池,也许早就投降或者逃跑了,可他们又哪里知dào

大宋朝的皇帝已经换了人。若是早知dào

他们就不会来了。

劝了半天城内不仅不投降还侮辱他们,早有参加过遂城澶州之战的将领看见了黄罗伞盖下的笑三郎,立即禀报了耶律隆绪。

圣宗一听头嗡地一声,心说你们搞错了吧,大宋的皇帝据自己所知不是小皇上就是丁谓,再有可能的就是柳玉庭,怎么可能轮到他笑三郎呢。

他立即带战马亲自来到城头下向上观望,三郎他是见过的,而且还是大辽的驸马他哪里会不认得。有了萧达凛被三郎射死的前车之鉴他可不敢靠的太近,不过即使离得远他也觉得黄罗伞盖下身披龙袍的人与三郎有几分相似。

若是别人也就信了,可他知dào

三郎当皇帝的后果,怎么也不肯相信,派了几个嗓门大的向城头上喊话:“大宋朝皇帝听真,你可是笑三郎吗?”

城头上立即有人回话:“我们大宋朝皇帝的名讳也是你叫的吗,射死他!”

城头上立即一顿乱箭,将几个喊话的辽兵射了回来。

辽圣宗一言不发,圈马就往回走,没走几步一口鲜血狂涌而出,扑通摔到了马下,人事不醒。

众将七手八脚将圣宗抢了回去,好不容易救醒了,圣宗两眼发直,跟傻了一般。

众将一看,皇上这是干嘛啊,听到三郎的名字就吓成这个样子。

其实他们又哪里知dào

圣宗所想,他之所以将宝镜公主扣在辽营,就是知dào

真宗身体不济,小皇上可能要登基,后来小皇上终于登基了,他就想立即南侵,巡视幽州。再后来居然听到了西夏发兵的消息,他可乐坏了,反正太后已经死了,他撕毁澶渊之盟,立即挥兵南下,一路上势如破竹,再次攻到澶州城下,再后来听说柳玉庭夺了兵权,丁谓挟天子以令诸侯,他更高兴了,丁谓什么人他怎么会不知dào

,大奸臣一个,溜须拍马还行,打仗,呵呵,自己可以说已经把汴梁城握在手里了。

形式也如同他想的一般,宋军腹背受敌,杨景虽是名将,可毕竟势单力孤,澶州一座孤城根本难以守的长久,虽然时间久了些,他还是攻克了澶州,杨景败回京城。契丹铁蹄继xù

南下,虽然一路上仍然有小股的阻击力量,但那已经难以对辽兵构成威胁。

眼见就要到了汴梁城下,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大食国琳娜女王御驾亲征,统兵十五万一路东进,势如破竹,已连克数城。自己向来瞧不起的女真部完颜氏也聚集兵马,对东京辽阳府蠢蠢欲动。

不过此时辽圣宗并没有慌,他是萧绰的儿子,除了有点自大之外,对于战局还是很清醒的,只要自己攻克汴梁灭了大宋,然后再挥兵西进,完全可以再灭了大食,至于完颜部落,根本就是自己身边的一条狗而已,自己败了他们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自己若胜了他们根本就不敢动,还是自己的一条狗。

事实也如他想的一样,乌古迪也确实是这么想的,以辽人的势力想对付自己就象捏死一只蚂蚁这么容易,军备、兵器、兵力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虽然自己的妹妹要求进攻大辽国辽阳府,可英明睿智的乌古迪明白,自己代表的是完颜部落的利益,何况自己还远没有统一女真,不少部落还对自己虎视眈眈,不可能因为自己的妹夫而与辽人开战,因此他虽然聚集了兵马却选择了观望。

第201章 逆转

本来以为是丁谓掌权的耶律隆绪忽然听到了三郎是大宋皇帝的消息,笑三郎是什么人,在遂城区区三千人就阻挡了数十万辽兵数月之久,汴梁城墙高大坚固,有近二十万人驻守,别说三个月,就是半年他也没有把握拿下.呵呵,古代消息的传递是非常慢的,他还不知dào

琳娜借了十万铁蹄给大宋。

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了,别说三个月,半个月他也等不起,宋兵的防守除了澶州,一路杀来形同虚设,可也有一个问题,他太过轻敌,进兵太快,战线拉的太长,粮草供应不上,怎么说也是在宋朝的土地上,一路上阻击粮草、后勤的宋兵还是不少的。

所以听到大宋的皇帝是三郎的消息他就傻了,这无异于宣bù

了自己死刑,汴京拿不下,自己就出于腹部受敌的境地,一旦自己退兵宋兵就会随后掩杀,更可悲的是自己早宋朝的土地上,到处都是阻击力量,哪那么容易就能返回本土,优势立kè

就成了劣势,如今大辽危在旦夕他能不急吗?因此吐血发傻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他可没真的傻,看似发愣,实jì

上他是在想应对之法。

想了半天他清醒过来,传下令去:“趁着夜间全力攻城。”

天交二更,天边一弯勾月,四下一片寂静,只有辽兵偷偷接近京城的脚步声。

辽圣宗亲自督阵,大军悄悄掩到城下,圣宗见城内没有准bèi

心中大喜,立即传令:“三军儿郎,先攻入城池者赏黄金万两,官升三级,杀呀!”

寂静的夜忽然号角长鸣,战鼓咚咚,喊杀声扯地连天,漫山遍野的辽兵越过护城河,搭起攻城梯向城头攻去。

这边战鼓刚一响,忽然城头上灯火通明,无数的宋兵出现在城头上,笑三郎、娘娘,元帅亲自站在城头督战。一时间弩箭如雨,灰瓶、滚木如雨点一般砸了下来,刚刚爬到一半的辽兵立即就被砸了下去。

耶律隆绪一看城中早走准bèi

,知dào

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也豁出去了,亲自在后面督阵,后退者杀无赦。

皇上亲自督阵,辽兵辽将也红了眼,如同怒海狂涛一般,一拨被打下来,一拨继xù

攻上。

城头下辽兵的尸体积了一层又一层,护城河的水都被鲜血染红了,遍地都是辽兵的尸体。

辽圣宗看着自己的兵丁一片片倒下,身体直抖,咬着牙:“上,给我上,不惜一切代价拿下京城,只要拿下汴梁大宋就是我们的了。”

辽兵受到鼓舞,更加拼命攻城,战斗空前惨烈,宋兵也是损失严重,可他们毕竟据有城墙之利,一旦辽兵放箭他们就躲到垛口下,辽兵攻城他们就放箭放滚木。近二十万人守城,如何能攻的破呀。

战斗从二更一直打到天交四更,夏天,天亮的还是比较早的,眼看东方泛起一抹银白,辽兵死的人越来越多。北院大王耶律独迭看不下去了,催马到了圣宗跟前。

耶律独迭战功卓著,在降服高丽的战斗中立了大功而背圣宗加封北院大王。重yào

军机他都知dào



“陛下,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呀!”耶律独迭看着自己的兵卒一个个倒下眼睛都红了。

“你有什么良策?”圣宗阴沉着脸。

“陛下!”耶律独迭压低了声音:“如今我大辽内部空虚,大食正在叩城夺关,女真人虎视眈眈,如汴京不能攻破,在此耽搁日久我军将陷入四面楚歌之地,陛下要早拿主意啊。”

“朕知dào

,朕问你有何良策?”

耶律独迭都快哭了:“陛下,趁天色没亮退兵吧,我率兵佯攻,你带大军回返以解上京之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圣宗握紧了拳头,在沉思。

耶律独迭扑通跪倒:“陛下,天一亮,我军行动尽在宋人眼皮底下,想走也走不了啦。耽误一天就多一份危险啊。”

几位重臣也跟着跪倒,如今辽兵的处境这些核心人物还是很清楚的。

圣宗一咬牙,咣当把手中弯刀摔在地上,颤抖着双手:“罢了,耶律独迭你带兵继xù

攻城,其他人等迅速带兵回返,注意,要隐蔽,不要被笑三郎那狗皇帝发xiàn

。”

耶律独迭率兵继xù

攻城,后面的大队人马趁着朦胧的夜色掩护,天还没亮就悄悄撤兵了,一些影响行军的辎重物品全部甩下,甚至连帐篷都没动,大军风卷残云一般退了下去。

偌大的汴梁城人少了根本没法进攻,辽兵攻城的兵力突然减少,一直站在城头上亲自杀敌的三郎立kè

就觉察到了,脸上抹过一丝笑容,立即传令:“诸位将军,立即随我出城追击辽兵。”

众将一听追击辽兵,都有些发蒙,六郎杨景却笑了,久经沙场的大将敌人的这点伎俩他又怎能看的出来,向远处望去,一团团的黑影正在迅速移动,这么多的辽兵移动,稍微有点亮光仔细看就会发xiàn



杨景终于有机会一扫胸中恶气,率领孟良焦赞、岳胜杨兴等兄弟一马当先冲出城去。

三郎与自己的几位娘娘督阵,城中的事他早已准bèi

好了,由德妃帮着监国,钱惟演等人从旁辅助。

他也明白,战争对他来说是机遇,如今辽兵犯境,那些对他不满的各地戍边将领会同仇敌忾对抗辽兵,一旦取胜就会博得大家的信任,他的皇位就坐稳了。可如果失败就会失去大家的信任,他这个皇上立马就得被推下台去。

虽然辽兵在人数上仍然超过自己,不过三郎有十足的把握战胜辽人,他已有了准bèi



早在进京之前,他就派神拳无影李洪达持自己令箭去拜见从澶州太守改调龙德府的龙德节度使李继隆率兵偷袭被辽人夺取的离汴京最近的相州,李继隆与自己关系不错,曾在澶州共同抵御辽兵,功不可没。虽然自己刚刚当了皇帝,许多守将尚未接到诏书,但是三郎相信以李继隆的为人应该可以看出夺取相州截断辽兵归路的重yào

性。

千里奔袭是辽人的优点也是缺点,辽兵纵然可以攻城夺寨,可耶律隆绪和他母亲一样犯了一个致命错误:孤军深入。当然如果能夺取汴梁他的想法没有错,可一旦拿不下汴梁,一旦有宋军截断他的归路,对于辽兵可谓灭顶之灾。

自己已经打败了柳玉庭,即使李继隆不认识李洪达,相信李继隆也能看出夺取相州的重yào

意义,他只要不蠢就会行动。

李继隆不蠢,而且也是北宋名将,丁谓掌权他本就不满,但得到消息,稍一犹豫就知dào

丁谓完了,也知dào

以辽人的声势夺取相州是板上钉钉的事,自己立大功的机会来了,如果他知dào

这道命令是未来的皇帝下的更会激动死。

李继隆连日赶路率领龙德府五千人马奔赴相州,圣宗耶律隆绪的人马刚离开相州到汴梁,李继隆的人马就到了,辽人一路势如破竹本就自大,相州的辽兵根本不虞有人会轻撅虎须,加之辽兵一路南下,夺取城池众多,各地若是都派辽兵驻守难免会分兵,所以各地的守将是辽人,而军兵多是投降的宋人。

一旦李继隆突袭,原来的宋兵多半投降,辽兵正在笙歌艳舞中就被宰了,李继隆顺利地夺取了相州。

不过他可没想到辽兵会在汴梁败的这么快,仅仅过了两日辽兵大队人马就退了下来,铺天盖地,如蚂蚁一般遍地都是退下来的辽兵。

虽然是败兵,可李继隆能看的出来,辽人阵容整齐,并未真的败,而后面喊杀声震天,想必是追赶的宋军。

辽兵势大,李继隆可不敢出城迎敌,自己这几千人都不够给人家垫马蹄子的。他立即命人紧闭城门,死守城池。

到了城下辽圣宗终于松了口气,以前宋辽交战,即使辽兵败了,因为是骑兵,宋人多为步兵,他们也可以从容撤tuì

,可今日他没想到宋兵会有这么多骑兵,被人一直咬着打,跑了半日早已人困马乏,想要补充给养的辽兵立kè

上前叫城。

可怜的是他们不但没叫开城池,迎来的却是一顿劲射,数百名辽兵立kè

倒了下去。城头上闪现出宋军的旗帜。

耶律隆绪也傻了,须臾终于明白过来,知dào

是宋军夺取了相州,前有城池拦路后有大宋追兵,军心一下就散了。辽圣宗慌忙下令绕城而走。

这一来辽兵的阵型也散了,纷纷绕城而逃。后面的宋军追上来,李继隆不失时机的打开了城门,前后一通掩杀,辽兵虽众怎奈斗志已失,被杀的大败。

为防中计,杨景率兵不紧不慢地继xù

追赶,而三郎则帅中军御驾亲征。每到一处城池已经被收复,直接进城。有的也不是收复,是圣宗为了保存实力辽兵跑了。

各路宋军听说辽兵败了也来了精神,一副痛打落水狗的模样,纷纷率兵阻击。辽兵可就惨了,孤军深入里无粮草外无救兵,一路向北溃败,还不赖,圣宗终于逃出了宋境,逃到了幽燕。清点人马,原来的三十万人,只剩下不足五万人。

而宋军更没有停止的意思,继xù

向燕云十六州发起全面进攻。

第202章 大结局(上)

屋漏偏逢连夜雨,西路的琳娜女王从西夏发兵,已经攻克了西京大同、圣州,辽人腹背受敌,更可悲的是,女真完颜部背后插刀、混水摸鱼,见辽**势已去,趁机攻占了东京辽阳府,三路大军全面向上京挺进.

辽圣宗见幽燕十六州守不住了,立即遣使向大宋求和,并且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把自己的妹妹宝镜公主搬出来。

眼看胜利在望,三郎怎会同意求和,把使臣撵了回去。

耶律隆绪见幽燕守不住了,连夜向上京逃窜,可惜的是连日的劳累再加窝火,辽圣宗一病不起,没到上京就死了,大辽帝国全面崩溃。

宋军顺利夺取了失陷已久的幽燕十六州,完颜部派使臣向大宋称臣,三郎命令他们继xù

向上京开进,三路大军一路过关斩将向上京逼进。

一个月后,大宋、女真完颜部,大食琳娜女王会师上京,琳娜女王早听说三郎做了皇帝,欣喜异常,自己的儿子就是三郎的儿子,那么大食国归依宋朝就顺理成章,她亲自到宋营向三郎朝贺,与宋朝结成联盟,实jì

上已经成为一家。

三郎下令大军四面围城,因为担心宝镜公主的安全只是围而不攻。

而此时的上京城与空城无异,契丹贵族,耶律隆绪的儿子女儿早跑了,整个上京城只剩下不足一万守军。

三郎刚刚布置完毕向城头上观望,忽然宋军包围的南城门大开,数千辽兵拥着一员女将冲出城来。

这员女将头戴押尾狐裘帽,耳坠金环,胸前狐狸尾,外罩素罗裙,座下桃花马,奇怪的手上没有任何兵刃,却在怀里抱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个月大的小孩。

这员女将来到阵前翻鞍下马,也不搭话,只是怀抱孩子站在阵前向这边张望,待看到阵前黄罗伞盖下的三郎时,目光里闪过一丝幽怨,却仍未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三郎跳下马来向辽人的阵前走去,孟良焦赞、岳胜、李洪达等人刚要上前保护,三郎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自己脚下不停,继xù

向这员女将走来。同时张小玲、许艳珠、杜晓兰等人的脸上也都闪过一丝异样神色,不约而同向前带了带马。

辽兵辽将眼看着他走过来,却骇于他身上发出来的那种强dà

的威慑力,没一人敢上前阻拦。

三郎径直走到辽军阵前,轻轻抚了抚这员女将的长发,然后将孩子抱了过来:“雨儿,这一年多来你受苦了,你看,都瘦了好多!”

三郎说着话腾出一只手抚摸着她清瘦的脸颊。

这样女将没动,眼中的泪水却滴滴落下,无声的哭泣。

三郎安慰了他片刻道:“雨儿,这是我们的孩子吧?”

萧雨绮用力点了点头。三郎笑了,很亲昵的在孩子的脸上贴了贴,孩子瞪着乌黑发亮的大眼睛看着他居然咯咯的笑了。

忽然,三郎觉得身上一热,侧头一看,小家伙下面那小东西正高高的向外扫射着,一副肆无忌惮模样。

“哈哈,小家伙好有内力啊!”

宝镜见父子俩如此开心,也勉强笑了笑道:“孩子还没起名字。”

“嗯,我们父子在上京相遇,呵呵,不如就叫忆京吧,雨儿以为如何?”

宝境点了点头:“全听你的。”

若是以前宝镜看到自己肯定会高兴的不得了,老远就会扑到自己的怀里,可是现在却满脸愁容,一点没有重逢的喜悦。

三郎拉起了她的一只素手道:“雨儿,虽然我大军兵临城下,但是只要你一句话,我全听你的。”

宝镜犹豫着看了看他忽然道:“圣宗是我的哥哥!”

“嗯,我知dào

,你打算怎么做?”三郎满含柔情地看着她。

宝镜忽然跪下了:“妾身别无所求,只求你放过哥哥的几个孩子。”

三郎上前将宝镜拉了起来:“就这点事还用你说吗,你说你打算怎么安置他们?”

宝镜惊讶地盯着三郎看了半天忽然破涕为笑:“官人,他们已经逃了,雨儿不求别的,只求你能放过他们,给他们一块安身立命之地。”

“来人,传朕旨意,圣宗长子耶律宗真封为靖王,将科布多留作圣宗儿女的属地,让他们向朕称臣,任何人不得伤害他们。”

三郎的声音用内力发出,两边的军兵听的清清楚楚,辽兵们明显一阵骚动,是欣喜。

“雨儿,我这样做你满yì

吗?”

宝镜又流下了泪水,脸上却带着笑,很明艳:“妾身全听官人安排。”

“呵呵!”三郎笑道:“不仅如此,这上京我还要留给你来治理,孩子也留在你身边,你随时可以回汴梁看我。”

宝镜急了:“我不!”

“呵呵,这城内可都是皇亲国戚,让别人治理你放心吗?”

宝镜沉默了一会,忽然俏笑道:“人家就替你治理三个月,然后就回京,你再派人来接管。”

“好,朕答yīng

你!”

萧雨绮开心的笑了,在数十万将士的注视下靠在了三郎的怀里,三郎左边娇妻右边爱子,也哈哈大笑。

“万岁万岁万万岁!”

无论宋兵还是辽兵,齐跪倒山呼万岁,声纳四野、震慑乾坤,玲儿、许艳珠等人虽然有些酸酸的醋意,心里却也甜滋滋的。

不费一刀一枪,大军占领了上京,强盛一时的大辽帝国彻底崩塌,沦陷在大宋朝统治之下。

三郎命杨景统军十万东进,配合完颜部,一统女真各部落。宝镜公主留下来暂时驻守上京。自己与琳娜短暂的相聚之后也只好暂时分开了,因为孩子毕竟还小,还不能治理大食,琳娜也只能先回去,不过既然已经归宋,来汴京就方便多了。

大军歇兵三日,开始班师还朝。

如今统一了大辽、女真、大食,三郎也是惬意的紧,也不骑马了,命人准bèi

马车,与娘娘们乘车返回汴京。

大军迤逦而行,三郎坐在马车里品着茶,对面坐的是一位粉面桃花、含羞带笑,娇媚中透着野性的异族姑娘完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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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03章 大结局 下

天威当前,完颜雪明显有些拘谨,偷偷看了他一眼,含羞道:“陛下……”

“小雪,还叫我三郎吧,你叫我陛下我还真不习惯呢。”

“嘻嘻,三郎哥!”

完颜雪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从前,转过身来哧溜钻进了他的怀里,紧紧靠住心上人,晕生雪腮甜蜜无比。

两人温存了片刻,三郎道:“雪儿,可有师妹的消息吗?那日她突然离开军营不要出了什么事才好。”

“你还知道想她,你可知道他被白云童子抓去了吗?”完颜雪口气带着嗔怪。

“啊!”三郎差点跳起来,“被白云童子抓去了,她现在怎么样?”

白云童子的手段他可是知道的,落在他手上,刁蛮任性,而又美丽万方的卡秋莎还能有好?

完颜雪扑哧笑了:“放心吧,他虽然被白云童子抓去,却被一个叫冕儿的姑娘救了,然后就回了关外,大病一场。”

“冕儿……”三郎念着她的名字,竟然有些失神,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模样又浮现在眼前。

“大哥哥,你怎么总是愁眉不展呢?”

“大哥哥,你可一定要来柳塘村看我哦。”

“哦……等冕儿长大了大哥哥来看我喽。”

……

一点一滴在三郎眼前浮过,冕儿明眸善睐、饱含深意的双眸,给自己换她父亲长袍时的脉脉柔情,以及在阴尸阵大营看到自己时幽怨的眼神,让三郎似乎明白了什么,渐渐地他的眼睛湿润了,两行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

“三郎哥,你怎么了?”完颜雪仰起雪白的秀项不解地看着他。

“呃……没什么。”

“嘻嘻,我知道,是不是想小师妹了?”

“是啊,还真是有些想她了,她病了?病的可严重么?”

想起冕儿的遭遇,三郎对卡秋莎隐隐有些担心,可别再伤了一个好姑娘的心啊,若真是那样自己可真是万劫不复了。

“嗯,病的很重,每日里都念你的名字,师傅说她是心病。”

完颜雪说着用一种饱含深意的眼神看着他。

心病,三郎当然知道她口中的心病指的的是什么,一时间竟怅然无语。

“三郎哥,师妹的事这几日我也和几位姐姐说过了,她们都同意让师妹进宫,不然她还会生病的。”

“你是说师妹的病好了?”三郎欣喜若狂,扶着她的香肩迫切地看着她。

“嘻嘻,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完颜雪调皮地道。

“好雪儿快告诉我,她到底怎么样了?”

“亲嘛!”完颜雪撒着娇。

三郎拗不过她,在她泛着红晕的粉颊雪肌上狠狠亲了一口。

“嘻嘻,告诉你吧,她的病好了。”

“哦?怎么好的,不是心病吗?”他竟然没来由地有些担心,不会是被人治好了心病吧。

“看你急的,师傅见她病重,又日夜念着你的名字,便不再坚持让她继承衣钵,又收了几个新弟子,就这样师妹的病就好了。”

说着话完颜雪忽然叹了口气,竟然有些酸酸的醋意。

“你是说师太答应了。”三郎掩抑不住的欣喜。

完颜雪嗔了他一眼:“你想见她吗?想见她先过了我这关。”说着话小手开始穿进他的龙袍顺着胸膛向下摸索,然后又羞涩地停住。

三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竟然忽略了完颜雪的挑拨,急道:“好雪儿,她是不是来了军营,快让她来见我。”

“哼!”完颜雪撅着小嘴盯着他看:“有了新欢忘了旧好,早知道这样就不带她来。”

哈哈,三郎高兴了,他已经确信卡秋莎也来了军中,托起了完颜雪雪白圆润的下巴道:“那你怎么才肯带她来见我?”

完颜雪仰起臻首,露出颀长的秀项和雪白的酥胸,那对娇挺的丰满起伏着,呼吸越来越急促,慢慢闭上了眼睛,温润的唇瓣娇艳欲滴,吐气如兰。

昨日纵马九万里,今朝莫负美人恩!

他俯下头来将那抹鲜艳的樱桃含在了嘴里,吮吸着。

悠长的缠绵之后,完颜雪心满意足,起身笑道:“你等着。”说完就跳下了马车。

车帐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略微的停顿后,一个金发碧眼,身材高挑、细腰丰胸,臀儿丰硕的女郎挑帘笼上了车,似嗔似怨地瞄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去。

“师妹,你真的在这里!”三郎有些激动,起身去拉她,卡秋莎略一躲闪,还是由他把自己的小手攥在手心里。

三郎拉着她坐在身边,扳着她的香肩将她拥入怀中,两人就这么拥坐着谁也不说话,忽然,卡秋莎的香肩在轻微的抖动,等三郎低下头来看的时候,她白皙如玉的脸颊上分明已挂满了颗颗晶莹的泪珠……

班师还朝后,三郎立即封小皇帝赵祯为夏王,出于对李玉的愧疚,考虑到她对儿子的不舍,刘娥亲自将他们送到十里长亭。相反,李玉对她并没有什么嫉恨,反而开心的很,因为她们母子终于能够长久在一起了,在她眼里,天伦之乐远比江山要重要。

同时慈宁殿内三郎指着一张手绘地图,点着隔着海域与大宋遥遥相对的一片陆地道:“这里是北美洲……”

次日,三郎传下旨意,并提出一个新名词“东海舰队”,任命水娃子何墨北为东海舰队司令,开始打造战船组建海军。

仁武四年,在大宋东海的一处小岛上立起了一座高大的石碑,上书几个苍劲的红色大字:钓鱼岛中国的!

仁武八年,皇后张小玲监国,许艳珠辅政。大宋仁武皇帝率领自己的嫔妃:琳娜、刘娥、许南蓉、萧雨绮、云罗公主、林舞儿、完颜雪、杜晓兰、雪媚娇、卡秋莎。登上了那片她们从来不曾涉足过的土地——北美大陆。

看着对这片神秘土地颇为新奇的娘娘们,三郎说出了一句令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话:“米国,已经被我踏在脚下!”

微风轻拂,征袍猎猎,柔和的天气里居然有丝丝的寒意,三郎仰天长啸:“难道这就是没有对手,高处不胜寒么?”-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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