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嫁衣 - xp1024.com
《血嫁衣》


第一章 红色旗袍

我叫吴路,祖上都是裁缝,到我这里已经是第五代了,我们不开店,只上门给私人定制服装。

十年前,父亲外出给人做衣服,死于车祸;去年,母亲旧病复发,医治无效去世。我和问爷爷一起生活,活得很小心,生怕他也会突然离开我。

今晚我没出门,同村的赵阿强又来了,他是来要一件东西的。

“吴三爷,您就行行好,把旗袍给俺媳妇穿一次吧,算我求您了。”赵阿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就差点给爷爷跪下了。

爷爷坐在太师椅上,抽着旱烟袋,眼睛盯着挂在墙上的红色旗袍,一言不发。

我站在爷爷身边,不敢吭声,忍不住也瞄了一眼红色旗袍,心里面忐忑不安。

据说这件红色旗袍在我们家保留了上百年,是我爷爷的奶奶穿过的嫁衣。旗袍做工精细,绸缎极好,就算是现在看来,也是上等衣料,完全看不出是一件旧衣服。

可是,自从这件旗袍来到我们吴家,接连发生了几件诡异的事:民国和解放前后,战争不断,民不聊生,我们吴家家道中落,有这样的好衣服,女人们便轮流着穿,母亲穿小了给女儿,姐姐穿小了给妹妹——有的女人穿上旗袍,面色红润,气血充沛,精神焕发;有的女人穿上旗袍,面容消瘦,神形憔悴,无精打采,甚至疾病缠身,一命呜呼。

后来没有人敢轻易去穿旗袍,可祖辈人吩咐过,绝不能把旗袍扔掉或者卖掉,更不能毁掉它,否则会有大难临头,祸及子孙。

母亲之前得了绝症,医生说只能活三个月,后来母亲穿了这件旗袍,硬是多活了三年。母亲走的那天,旗袍突然不见了,任由我们一家人发疯的去找,还是没能找到。

爷爷说,这是命,谁也改变不了。可在母亲下葬之后的第二天,旗袍又重新出现在了墙上,好像从没有消失过。

也正因为如此,全村人都知道这件旗袍不简单,能让一个患有绝症的人多活三年,这比任何灵丹妙药都管用。

赵阿强的老婆慧珍被诊断出是乳腺癌晚期,打了无数的针,吃了无数的药,最后医生放弃了治疗,让他们回家准备后事。

他想起我们家的旗袍,便来求我爷爷,还把一叠钞票放在了桌子上。

“阿强,不是三爷我心狠,你媳妇和这旗袍八字不合,穿上之后,恐怕是有害无益啊。”爷爷叹了口气说。

“三爷,俺媳妇都成这样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就算她死了,俺也感激您老的恩情。”赵阿强一句话没说完,又哭了起来。

看到一个大男人如此伤心,我也有点难受:“爷,要不然……”

我的话还没说完,爷爷使劲抽了口烟:“你把旗袍拿走,钱也拿走,只要你别后悔。”

赵阿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给爷爷磕了个头:“谢谢三爷,谢谢三爷……”

他拿走了旗袍,我把他送到门口,看着他消失在黑夜里,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感,仿佛赵阿强带走的不是一件衣服,而是一个人。

第二天早上,我去村头买布料,路过赵阿强家门口,居然看到慧珍穿着那件红色旗袍,满脸笑盈盈的嗑瓜子,脸色红润,和正常人别无二致。

“慧珍姐,你的身体还好吧?”我打了声招呼。

“嘻嘻,穿上这件旗袍,我感觉舒服多了。”慧珍一步步走到我面前,身材凹凸有致,摇曳生姿。

不过,我觉得很别扭,就连她的笑都让我难受,像是硬生生挤出来的。

“我还有点事,你好好在家养着吧。”我转身就走。

没想到她一下子勾住了我的脖子,表情越发妩媚:“着急什么,我还没有好好感谢你呢。”

她说完话,直接将我搂进了怀里。我碰到了她的身体,心里一阵激动,呼吸都不由得加快了。

仅仅是过了一秒钟,巨大的恐惧感让我使劲推开了她,我盯着她丰满的身材,手心已经渗出了冷汗。

慧珍得了乳腺癌,做了乳腺切除手术,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丰满!

“你不是慧珍姐!”我本能的说出了这句话,没把她镇住,反而让自己更紧张了。

她笑了笑,阴测测的问我:“那我是谁?”

我没有回答她,撒腿就跑。直到回家,大脑还是一片空白。

自从那天之后,我每次都要绕开赵阿强的家,生怕有个穿红旗袍的女人站在那里,冲我笑着说:“你说我是谁?”

我有一种直觉,慧珍肯定是活不长了。

过了一个星期,到了母亲的周年祭,我上坟烧纸回来,正打算吃饭,赵阿强就拿着那件红旗袍走进了院子。

爷爷抽着旱烟,没吭声,像是等着他说话。

“三爷,慧珍她走了,这衣服俺给你送来了……”他比上次来的时候更颓废,头发胡子都长了,像是野人。

爷爷点点头,还是没说话,等到赵阿强离开,他把旗袍重新挂在了墙上。

“上次我看到慧珍姐挺有精神的,怎么一下子就没了?”我问爷爷。

爷爷吐了口烟:“要是不穿这旗袍,慧珍能活一年半载;穿上这旗袍,一年半载的精神都在这七天耗光了,反而走得快啊。”

我忽然觉得这红色旗袍更加可怕了,它能让人加速死亡,吸干一个人的精气。我怀疑那旗袍是吸收了活人的血,才成了红色。

或许是受到了打击,没过多久,赵阿强精神失常了,见人又哭又笑,胡言乱语,见到女人就问:“你是慧珍吗?”

慧珍死了,关于红色旗袍的流言却越传越邪乎,方圆二十里,红色旗袍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一个县城女人打来的电话,对方指定要做一件红色旗袍,而且是和墙上那件旗袍一模一样的款式。

我把这件事告诉爷爷,爷爷却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带上旗袍去吧,路还得你自己走。”

当时我以为爷爷的话太过沉重,可没想到我这一走,再也难以回来了。

第二章 孪生姐妹

爷爷或许是忘记了,我的名字叫“吴路”,常言道“无路可走”,既然没有路,又往哪里走呢?

我带着裁量衣服的工具箱,还有那件红色旗袍,坐车来到了县城。由于客户都会报销来回路费,我不用担心开销。

吴家五代裁缝的名声在外,面料,做工和款式绝对要认真仔细,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自从高中毕业,别人去上大学,我学了四年的裁缝,而且只学会做女装,找我的客户也都是女人。

按照对方提供的地址,我来到了一个别墅前。按响门铃,给我开门的是一个老妈子,约莫有六十岁,面无表情,态度冷淡。

“钱小姐等你很久了,进来吧。”她的眼睛发直,没有看我,像是在和另一个人说话。

我拎着包,小心跟在她身后。这别墅富丽堂皇,家具很是高档,单单是天花板上的灯光就照得我头晕,看来这钱小姐并不缺钱。

偌大的客厅里摆放着几张沙发,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背对着我,一只黑猫从她怀里窜出来,吓了我一跳。

那只猫盯着我看了看,然后飞快的跑开了。女人说话了:“吴路,你来了。”

我一愣,这声音很熟悉,像是在哪里听到过。我来不及多想,只得客气的笑了笑:“让钱小姐久等了,不好意思。”

女人缓缓转过头来,也冲我一笑:“没关系,过来坐吧。”

看到女人的样子,我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整个人僵硬在原地,一股凉气从脚底窜到了头顶,完全说不出话来。

这女人和慧珍长得一模一样!我脑子嗡嗡作响,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身后的老妈子冷冷说道:“钱小姐叫你去坐,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钱,钱小姐……”我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尽量保持冷静,走到女人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老妈子给我倒了一杯茶,女人还是在对我笑。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面容姣好,身材优美,柳叶弯眉,一双眼睛摄人心魄。

“你好,我叫钱慧丽。”女人表明身份,又说道:“难怪你会紧张,是不是觉得我很像一个人?”

“你和慧珍姐是什么关系?”我不愿太多客套,直接了当的问她。

钱慧丽回答的也很干脆:“我和她是孪生姐妹,失散多年,现在知道了她的消息,可是她已经……”

说到这里,钱慧丽叹了口气,神情略显悲伤。我紧张的心情缓解了很多,最起码这不是死人复生。

“对不起,我不该问。慧珍姐得了绝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转而安慰她。

“我听说在她去世的前几天,她就穿着你们家的旗袍,很有精神,是吗?”钱慧丽问我。

我点了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钱慧丽说:“你把那件旗袍带来了吧,能不能让我试一试?我很想知道,我和慧珍穿同一件衣服,谁更好看。”

孪生姐妹穿衣服,两个人长相和身材都差不多,看上去也不会有太大区别。可我觉得钱慧丽应该会更漂亮,毕竟她保养得很好,感觉比慧珍要年轻几岁。

要说穿旗袍,我不得不向她说明:“那件旗袍不是谁都能穿的,必须要八字相合才好,否则会对人造成很大的伤害。”

钱慧丽脸色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那我姐姐和旗袍八字相合吗?”

一丝恐惧在我心地掠过,这个钱慧丽不是单纯来叫我做衣服的。她想干什么,要把慧珍的死算在我们吴家头上,要为她姐姐报仇吗?

那个老妈子站在我身后,沉默不语。我听不到她的呼吸声,我怀疑她手里是不是有一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扎在我身上。

我下意识看向门口,那只黑猫蹲在门前,刚好堵住了我的去路。它趴在地上,像是在睡觉,可我不能肯定它真的睡着了。

“慧珍姐和旗袍八字不合,事先我们已经说清楚了,可她不相信,所以……”我很认真的解释,希望钱慧丽不要误会。

没想到钱慧丽一下子又笑了起来:“旗袍怎么能害人呢,我才不相信。你把旗袍拿出来,我看看它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只好拿出那件红色旗袍,并且告诉她:“既然你和慧珍姐是孪生姐妹,生辰八字相差不大,你也不能穿。”

钱慧丽的语气有些任性:“要是我非穿不可呢?”

“恐怕不行,至少这旗袍是我的,钱小姐不会把它抢走吧?”我一只手很用力的抓着旗袍,心里警惕起来。

“开玩笑啦,这旗袍的面料和做工确实不错,但我想要一件新的。你比照着这个旗袍给我重新做一件,我会让张妈去买料子,工钱不会少你一分。”钱慧丽看着我说。

我长舒一口气,把红色旗袍重新收好,拿出皮尺,对她说:“钱小姐,那咱们量量尺寸吧。”

“好啊,跟我来。”钱慧丽面带笑意的说。

本来我还想说要是男女之间不方便,可以让张妈帮忙给她量一下。可她直接把我带到了楼上的房间,房间里有床,还有淡淡的清香,这应该是她的卧室。

“那,那个,我先给你量身高,肩宽和三围……”我的心跳不禁加快,和一个美女单独在卧室里,血压都会升高。

量尺寸难免会有身体接触,平时我也早就习惯,不会乱想。只是今天脑子很乱,碰到钱慧丽白嫩的皮肤,我都要做深呼吸,极力控制住自己。

“你说,是我美还是她美?”钱慧丽冷不丁的问我。

我正好在量她的胸围,干笑了两声说:“你更美一点。”

这是实话,钱慧丽至少很健康,身体充满了活力,比起病态的慧珍更让人舒服。

“我的胸围是多少?”钱慧丽又问我。

“哦,你的是……”我低头看了看皮尺,头皮一阵发麻。

钱慧丽的胸围怎么会那么小,和切除乳腺的慧珍几乎一样!我只觉得额头上冷汗直冒,不敢抬头去看她。

冰凉的手臂勾住了我脖子,那句话在我耳边响起:“你看我是谁?”

一声炸雷在我头顶响起,狂风大作,乌云滚滚,窗外顿时间大雨倾盆。

我觉得自己走不了了。

第三章 深夜别墅

我确实没能走出这座别墅,由于外面雨下得太大,连出租车也歇业了。

“你刚才把我吓到了,慧珍姐给我说过同样的话。”我们重新回到一楼客厅,我定了定神,说出了刚才的事。

钱慧丽倒是一脸的无所谓:“或许是我们姐妹心有灵犀,有时候会说一样的话吧。”

我尽量找理由来安慰自己,双胞胎说同样的话很正常,皮尺测量的胸围肯定是我看花了眼,她突然勾住我的脖子,那是因为她没有站稳……

人在恐惧的时候,总会找出一些合理的解释,哪怕这种巧合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钱小姐,房子这么大,就只有你和张妈两个人住吗?”我没话找话,巴不得雨快点停。

“当然不是,还有我老公,他忙着做生意,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钱慧丽说着话,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这雨要下一阵子,刚才新闻上说,车站都停运了,我看你在这里吃过饭之后再走吧,反正张妈还没有去买布料,你回去也是没法做的。”

她这么年轻就有老公了,让我有些吃惊。这一会儿没见到张妈,原来这老妈子是去厨房忙活了。平时我很少在客户家吃饭,可天公留人,再加上钱慧丽盛情挽留,我只好蹭顿饭了。

我给爷爷打去了电话,让他不必等我吃饭。没想到爷爷却告诉我:“你就在县城待着吧,看好那件旗袍,切记。”

旗袍就在我包里,包上是密码锁,如果不知道密码,除非破坏了包,才能拿走旗袍,我并不担心。

饭菜上桌很快,张妈先装了两条鱼给那只黑猫。然后我们三个人坐定,开始享用。

在别人家里吃饭,总是会拘谨。然而张妈倒是显得比我还要放不开,吃饭的时候也是面无表情,好像她的五官是被雕刻上去的,不会笑,不会哭,你无法通过表情知道她在想什么。

钱慧丽很热情,她询问了很多关于慧珍的事,最后她兴致勃勃的问我:“你说只有八字和旗袍相合的人才能穿,那你告诉我,什么八字才会和那件红色旗袍相合呢?”

“每个时辰,每个地点,面对不同的人,相合相冲都会产生变化,至于如何计算,这就是秘密了。”我说。

“你这是故弄玄虚,还是真有奥妙?你说出来,人家也不会告诉别人。”钱慧丽在桌子下轻轻踢了我一下,脸上带着妩媚的笑,我只得低头吃饭,生怕浪费了一粒米。

张妈先吃完了,她站起身来,说了一句:“天黑了。”

天确实黑了,外面的雨还在下,我不由得着急,完全没有了食欲。

“要喝酒吗?”钱慧丽问我。

“我不喝,谢谢。”我说。

钱慧丽却盯着我笑,笑得我有些浑身发毛,她又说:“不如你今晚留下来,等明天你做好了衣服再走,怎么样?”

我心里咯噔一下,以前确实有在客户家留宿的情况。可一般都是男主人在家,如今除了一个老妈子和一只黑猫,就剩下我和钱慧丽,何况我们年纪轻轻,万一干柴烈火,控制不住……

不留下来又有什么办法,附近没有酒店宾馆,我别无选择。

“楼上楼下都有空闲的房间,你随便选一个。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怕什么?”钱慧丽咯咯笑着说。

我怕你——这是我心底的话,却没说出来。

“好吧,那就麻烦钱小姐了。”我也笑了笑说。

张妈带我去看房间,她特地指了指最里面的一个房间说:“这个房间你不要进去,记住了吗?”

她的语气很强硬,我只得点了点头。随后我住在了紧挨楼梯的一楼房间,这里能够听到楼上楼下的动静,相对比较安全。

躺在柔软的床上,我却睡意全无。一个年轻女人对我过分热情,总是会让人辗转反侧。

我把随身携带的包放在枕头旁边,红色旗袍就在里面,谁也别想拿走。

深夜的别墅显得特别安静,静得有些可怕。我巴不得长夜快点过去,可越是心急,时间过的越慢。

刺啦,刺啦,刺啦……

窗外传来了一阵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外面。我立刻提高了警惕,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窗户上。

刺啦,刺啦,刺啦……

有个家伙是要破窗而入,莫非是小偷?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顺手抄起床边的凳子,随时准备出手。

我把眼睛贴在窗户上,看到了另外一双幽绿的眼睛,它的身体全部隐没在了黑夜里,毫无破绽。

随后便是一声凄厉的猫叫:“妙,妙啊……”

我捏了一把冷汗,知道是那只黑猫,也就放下了凳子,轻松很多。

人一放松,就容易尿急。我开门上厕所,打算放水过后,好好睡一觉。

可是,我从厕所出来,赫然看到最里面那个屋子的门缝透出红光,这让我有些吃惊,莫非屋子里着火了?我顾不得多想,快步走到了屋子门口。

虽然张妈不让我进去,但是现在夜深人静,要是里面真的烧起来,那就麻烦了。

我推了一下房门,房门居然没有锁。我闪身进入,看到眼前的情景,当时便呆住了。

屋子里面堆满了各种古玩字画,在红光的照影下,反而阴森可怖,让我寒毛直竖。

更让我全身发冷的是,在屋子最中央的墙上,挂着一件红色旗袍,红光正是这件旗袍所发出的!这件旗袍和我包里的旗袍一模一样,我甚至能闻到它散发出来的血腥味!

“嘻嘻,你怎么来这里了?”一个声音传来,我下意识转头去看。

一个人影站在门外,长发低垂,遮住了她的脸。

“钱小姐,我看到屋子里面有红光,以为是失火了,就来看看。”我觉得自己像是小偷,被人抓了现行。

“那你看到了什么?”女人问道。

她站在黑暗处,我站在红光里。她能看到我的一举一动,我却看不到她的样子。

“为什么这里也会有一件红色旗袍?它和这些古玩字画摆放在一起,应该也是民国时期的东西吧?”我定了定神,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女人说:“你应该去问房子的主人。”

我当即一愣:“房子的主人?你不就是……”

话没说完,红光瞬间消失,我也被拖入到了黑暗里。

我尝试着走出这间屋子,随后我听到了下楼的脚步声,楼梯间的灯亮了,钱慧丽打着哈欠问我:“吴路,刚才你在和谁说话?”

“啊?!”我只觉得两腿有点发软。

钱慧丽刚刚下楼,那么刚才和我说话的女人是谁,那身材和头发绝不会是张妈,莫非这别墅里还有第四个人?

第四章 旗袍消失

我把方才看到的事告诉给了钱慧丽,钱慧丽面如死灰,站在楼梯口,一动不动。

“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不准进那间屋子吗?”张妈的声音传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站在了我身后,我竟然没有听到她的脚步声。

“对,对不起。我上厕所来着,看到屋子里有红光,所以就……。”我忙不迭的解释。

张妈的脸色阴沉,没好气的说:“那是孙先生的储藏室,要是丢了东西,你可是有嫌疑。”

“我什么东西都没有拿!”我立刻分辩道:“屋子里还有一件会发光的旗袍,和我带来的一样,我正想问是怎么回事。”

钱慧丽从楼梯上走下来,扭动着腰肢,脸上再次浮现出笑意,只是笑容很勉强:“怎么会呢,要是我们家真有和你一样的旗袍,我也不会叫来给我做衣服了。”

“我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我反问她。

张妈语气冰冷的说:“不管有没有,都和你没关系。你还是回屋睡觉吧,明天还要给钱小姐做衣服。”

她说的没错,就算人家有一件相同的旗袍,那也是人家的东西,和我有什么关系,别人没有义务和我解释。

回到房间,我心烦意乱,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在储藏室看到的一幕,便拿出床头的包,输入开锁密码,想要再把两件旗袍对比一下,或许是我真的看错了呢?

然而,当我打开包,把包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都没有找到红色旗袍。

红色旗袍不见了!

我心里凉了半截,慌忙冲到客厅。钱慧丽和张妈不知道在说什么,看到我之后,她们停了下来。

“我的旗袍不见了,储藏室里面的旗袍肯定是我的!”我情急之下口不择言。

钱慧丽好像不大高兴,她看向张妈:“带吴路去储藏室看看,别让他以为咱们拿了他的东西。”

张妈拿出一把钥匙,带我走到储藏室。我看到储藏室已经被锁上了,外面还有一扇防盗门。我回想着自己走进储藏室的时候,好像没有这扇门才对。

我跟着她走进去,打开灯,里面的确是一堆古玩字画。我却没心思欣赏这些,直接去看墙上。

墙上没有红色旗袍!

我不死心,认真在古玩堆里找起来。直到看见一副油画,画上的女人正是穿着一件红色旗袍,而她的样子,我也感觉很熟悉。

“你找到了吗?”张妈冰冷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没有,可是我之前分明看到了那件旗袍,为什么会又不见了?”我盯着油画,心中暗想,莫非旗袍钻进了油画里?

张妈说:“要是你找完了,我们现在可以出去了。”

我从储藏室走出来,不免心情郁闷。红色旗袍就这样不翼而飞,密码包没有任何破坏的痕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屋子当中真的存在第四个人,会不会是被她拿走了?或者,她根本就不是人。

直到天亮,我都一直坐在客厅里,一夜未睡。现在看来,我想走也没法走了,旗袍不见,我又如何向爷爷交代?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在沙发上打盹,被钱慧丽叫醒。这才发现已经是早上八点钟,张妈做好了早餐。

“吴路,要不然你报警吧。”钱慧丽说。

“不,不用了。那件旗袍本来就很古怪,何况这房子进出都有防盗门,我的包又有密码,小偷很难得手。”我揉了揉眼睛说。

钱慧丽小声说:“你怀疑是我和张妈……”

“没有,没有,钱小姐别误会,我只是感到奇怪,没有怀疑你们。”我马上说。

“既然这样,那咱们先吃早饭吧。”钱慧丽的声音很温柔,她还是穿着睡衣,俯身的时候,诱人的风景一览无余。

我不大好意思:“张妈每次都会把晚饭提前做好吗?”

钱慧丽说:“这是张妈的习惯,尤其是阿斌待会过来,三餐她都会提前准备好。”

“哦,看来张妈确实很尽职啊。”我夸奖了张妈一句,张妈就在旁边,却像是没有听到。

我简单洗漱过后,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长着一脸的络腮胡子,少说也有四十岁。

钱慧丽不过二十五,丈夫却比她大那么多,而且对方其貌不扬,我意识到这很可能是金钱在起作用。

通过之前听钱慧丽和张妈的说法,我知道他叫孙斌。我和他打了声招呼,对方的态度好像很不友好,阴沉着脸问钱慧丽:“他是谁?”

钱慧丽走到他身边,态度亲昵:“这是我请来订制衣服的吴路,他们家五代都是裁缝,那可不是一般的服装店能相比的。”

孙斌没有吭声,看了一眼张妈,张妈点了点头,孙斌这才亲了钱慧丽一口,笑着说:“只要你开心就好。还有,既然有客人在家,你就不要穿成这样了,去换件衣服。”

钱慧丽很乖巧的走上楼去,再下来的时候,已经是穿着牛仔短裤和衬衫。

各自坐定,孙斌和我聊了两句,知道我只会做女人的衣服,他不禁笑道:“有意思,要是你想占女人的便宜,那不是轻而易举?”

他的话当中带着嘲笑,我却认真道:“每一个行有每一行的规矩,孙先生做古董生意,也不会占客户便宜的吧?”

估计孙斌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先是一怔,随后笑着说:“吴先生真有个性,做一个裁缝太屈才了。”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对古董不了解,只想做好衣服。”我说。

钱慧丽接过来说:“阿斌,昨晚吴先生带来的红色旗袍丢了,正郁闷呢,你快想想办法。”

孙斌皱了皱眉头:“昨晚?原来他昨天就来了,一直没走?”

“哎呀,你别乱想,我是说人家东西丢了,总要给人家一个说法。”钱慧丽说。

孙斌冷哼一声:“东西丢了就去找,找不到也没关系,是在我的房子弄丢了东西,多少钱,出个价,我赔。”

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让我生气,以前有钱就能摆平一切?可钱慧丽毕竟是我客户,我强忍怒火没有发作,比孙斌态度更差的客户我见得多,没必要和这种人置气。

早饭过后,张妈去买布料。孙斌上楼休息去了,钱慧丽陪着我在楼下找旗袍。

我们把各个房间都找过了,前后院子也找了一遍,还是不见那件旗袍。

“你的旗袍会不会长脚自己跑了?”钱慧丽笑问道。

我心里一沉,她也许是在开玩笑,可我觉得那件红色旗袍有了生命,正躲在某个角落,冷冷的看着我们……

第五章 油画中人

张妈买来了布料,我只得先给钱慧丽做旗袍。我们吴家做旗袍一直都有个规矩,在做衣服之前,一定要先说出生辰八字。

“你们这个规矩还真古怪,穿衣服要讲八字,做衣服要讲八字,你是裁缝还是算命先生啊?”钱慧丽问我。

我笑了笑说:“钱小姐尽管说就是了。”其实,我还有一个目的,我之前知道慧珍的生辰八字,要是钱慧丽和她是孪生姐妹,她们二人的八字应该相差无几。

“好吧,我只知道我阳历的生日是1993年5月5日,出生时辰是早上七点半。”钱慧丽说。

我仔细一算,又看了今日的日主天干,摇头道:“恐怕今天还不能给钱小姐做衣服。”

“为什么?”

“钱小姐日主天干为丙火,但是土旺缺木,忌金太多。很不巧,今日天干为金,明日天干为木,只有等到明日给你做衣服,才会对你有利。”我认真道。

钱慧丽摊摊手说:“好吧,你们吴家五代当裁缝,肯定有门道,你说明天就明天吧。”

不过,我倒是知道钱慧丽没说谎,她的生辰八字和慧珍一模一样,长得也一样,不是孪生姐妹又是什么?

我们正说话间,两名警察走了进来。他们是来调查旗袍丢失的事,我分明记得自己没报警,怎么警察自己来了?

“是我报警的。”孙斌从楼上走下来,一只手夹着雪茄:“吴先生的东西丢了,不查清楚,我也是个心事。”

这家伙是怕讹他的钱吧?我冷笑了一声:“也好,那就麻烦警察同志了。”

我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警察没有发现门窗破坏的情况,密码包也没有损坏,他们还检查了钱慧丽和张妈的房间,同样毫无收获。

“请把这间房子打开。”一名警察指了指储藏室。

孙斌亲自打开锁,并解释道:“里面的东西都是我合法买来的,你们可得小心点,都很值钱的。”

我跟着警察进入,目光又落在了那幅油画上。我看着油画上穿着红旗袍的女人,越发觉得亲切,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我丢失的那件旗袍和画上的旗袍一样。”我指了指油画说。

钱慧丽凑过来说:“哎呀,我以前没注意到,这画上女人穿的旗袍,确实和吴路丢失的旗袍一样。”

孙斌稍显得意的说:“是吗?吴先生很识货啊,这幅民国的油画价值不菲,出自大师手笔。”

一名警察在征得孙斌的同意之后,拿出相机,给油画拍了张照片。

警察说过两天再来,当下也找不到被偷的证据,他们要先调查周围的小偷小摸,看看他们有没有作案的可能。

不得已,我又要在这座别墅里呆上一天,孙斌脸上不大高兴,可钱慧丽极力挽留,明天要给她做衣服,而红色旗袍没有找到,我自然是要再住一晚。

黑夜不可阻挡的来临,我想起了昨晚那个站在储藏室门口的女人,我当时没有看到她的脸。

躺在床上,我心里空落落的。我不敢把丢失旗袍的事告诉给爷爷,只能先想办法找到再说。

昨晚没睡好,白天又忙活了一天,一阵疲惫感袭来,我很快沉沉睡去。

当晚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油画当中的女人,她身上穿着那件旗袍,面带微笑,一步步走向我,婀娜多姿,颇有气质。

可是,女人越是靠近我,脸上的皱纹越是加深,面容也越发苍老,我感觉越来越熟悉,等到她站在我面前,她也成了一个老婆婆。

我这才认出来她,她正是红色旗袍的主人,我的太奶奶啊!

她老人家怎么来这里了?难道那幅油画原来是我们吴家的东西?还是她想告诉我什么?

我正纳闷,只见她的周围又出现了别的女人。有我的姑奶奶,有我母亲,甚至还有死去不久的慧珍……她们全都在盯着我,让我不寒而栗。

“你要振兴我们吴家,你要拿回属于我们吴家的东西!”太奶奶开口说道。

不等我回应,太奶奶的脸突然变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其他女人也面目扭曲,狰狞可怖。

我本能的惊叫一声,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外面雷声阵阵,似乎又要下雨了。

噩梦让我彻底清醒,擦了一把冷汗,却发觉旁边多了一个东西。我伸手去摸,质地柔软,手感丝滑,像是一件衣服。

我连忙把灯打开,光亮之下,红色旗袍躺在我身边,它又回来了!

我看着红色旗袍,愣了半天,这旗袍当中隐藏了多少灵魂,它能够来去自如,无声无息。

紧张的情绪让我有些口渴,我开门来到客厅,想要倒杯水喝,而一个人已经坐在了桌子前,没有动静。

“钱小姐,你还没睡?”我看出是钱慧丽,便打了声招呼。

“睡不着,我在等你。”钱慧丽说。

我伸手去开灯,按了一下开关,只听“啪”的一声,灯没有亮。

一道闪电划过,我看到了钱慧丽苍白的脸,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微笑。

“钱小姐找我有事?”我后退了一步。

她站起身来,瞬间就来到了我面前,堵住了我的去路。我又后退了一步,碰到了墙,我无路可退。

我感觉到一双冰凉的手臂勾住了我脖子,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传来:“你说我是谁?”

顷刻间,我如坠冰窟,我正想把她推开,客厅的灯忽然亮了,孙斌站在二楼,满面怒容的看着我们,喝问道:“你们两个人在干什么?!”

“孙先生,你别误会,其实我只想喝杯水。”我实话实说,可惜这实话估计没人会相信。。

钱慧丽松开我,扭动着腰肢走上楼去:“刚才太黑,我把吴路当成了你,亲爱的,你别生气嘛。”

孙斌冷冷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她:“哼,别忘了,是谁给了你这些。明天做完衣服,就让这个姓吴的走,我不喜欢这个人。”他说完,转身走进了卧室。

钱慧丽走到卧室门口,转过头来,冲我妩媚一笑,我感到一阵不安:她是慧丽,还是慧珍?

第六章 笑里藏刀

第二天天色阴沉,钱慧丽和孙斌再见到我,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态度平静。

张妈还是提前做好了早饭,几个人吃了饭之后,我开始给钱慧丽做衣服。

根据钱慧丽的尺寸,我用了半天时间便把旗袍做好了。

钱慧丽穿着红色旗袍在孙斌面前走上两圈,孙斌看得眼睛都发直了,连连点头说:“好看,真是好看。”

“要是我穿上那件民国的红色旗袍,说不定更好看,这件不过是仿制品。”钱慧丽笑道。

“我早就说过,那件旗袍不适合钱小姐,八字不合。”我提醒道。

孙斌在旁边冷笑了一声:“八字不合?这种荒诞的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吴先生不会是装神弄鬼,故意骗人的吧?”

我攥紧了拳头,强压着内心的怒火,没有发作。此时,孙斌的手机响了,他接过电话,说了两句,便起身离开。

他在走之前不知道和钱慧丽讲了什么,钱慧丽笑了两声,孙斌才骑着摩托车离开。

“他下午回来,吴先生不必着急走。”钱慧丽对我说。

“旗袍已经做好了,钱小姐穿着也合身,不如早点打发了我,免得我在这里打扰。”我说。

钱慧丽笑道:“你那件红色旗袍还没有找到,就这样走了,回去也没法交代啊。”

“我找到了旗袍,钱小姐不用担心。”我说。

钱慧丽稍显吃惊:“找到了?在哪里找到的,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晚,准确的说,是旗袍自己回来的。”我笑道。

“哦,那,那真是太好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拿钱。”钱慧丽不自然的笑着,随后走上楼去。

我上出一口气,想着终于可以回家了。可没过一分钟,楼上就传来了钱慧丽的惊叫声。

张妈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没有多想,赶紧跑到二楼,看到钱慧丽坐在地上,旗袍破了一块。

“钱小姐,你没事吧?”我上前把她扶起来。

“唉,都怪我太不小心了,刚做的旗袍,就被我弄坏了。”钱慧丽语气沮丧地说。

我只得说:“你把旗袍脱下来,我给你重新缝上。”

让我没想到的是,钱慧丽当着我的面,直接把旗袍脱了下来。我慌忙转过身去,搞不懂这钱慧丽在想什么。

要把旗袍缝好,当然需要时间。这样耽误过去,天又黑了。

我总觉得被什么东西拖住了,怎么都离不开。还有昨晚的那个梦,又有什么意义,是太奶奶要我做什么吗?

时间到了七点钟,孙斌没有回来,张妈没有提前做好晚饭,这让我有点奇怪,平日的习惯怎么今天一下子改了?

“吴先生,看来你无论如何都要在这里再呆一晚上了。”钱慧丽又在对我媚笑。

“我现在走,还能赶上最后一班车。”我想离开这里,这两天晚上发生的事让我心有余悸。

此时,孙斌回来了,钱慧丽走上去抱怨道:“你怎么才回来,也不打个电话。”

“妈的,摩托车没油了,我分明记得里面油是满的。手机也没电了,真是倒霉透顶。”孙斌咒骂着说。

“有汽车你不开,非要骑什么摩托车。”钱慧丽说完,又招呼张妈把晚饭端上来。

我走过来说:“孙先生,钱小姐,我真该走了……”

“走吧走吧,还想在我这里过夜吗?”孙斌没好气的说。

钱慧丽这次没有挽留,很干脆的把费用给我,仍然在对我笑,我总觉得她的笑不怀好意。

“等一下。”身后传来了张妈的声音:“吴先生可能还走不了。”

我听得出这句话很不对劲,转身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我去储藏室检查了一遍,发现少了一样东西。”张妈说起话来还是面无表情。

孙斌和钱慧丽同时一愣,孙斌皱眉问道:“少了什么东西?”

“还是孙先生自己来看吧。”张妈说完,快步走进了储藏室。

我们三个人也一起走进去,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少了的东西肯定和我有关。

果不其然,挂在墙上的那幅油画不见了!

孙斌顿时暴跳如雷:“那幅画去哪里了,那幅画呢?”

“你先不要着急,我们再仔细找找。”钱慧丽说。

“我已经把整个房子都找遍了,没有发现那幅油画。”张妈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看着我。

这让我很不舒服,我当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本来我这几天心情郁闷,现在眼里更是容不得沙子。

“你是想说我拿了那幅油画?”我直截了当的问道。

张妈没做声,算是默认了我的说法。钱慧丽冷不丁冒出来一句:“吴路,真是你拿的?”

孙斌脸色阴沉,眼神中带着一丝凶狠:“姓吴的,你那么着急要走,是不是做贼心虚?!”

我觉得有点可笑,把手上的包放在地上:“你可以检查我的东西,要是真有你们所说的油画,你们可以让警察把我抓走。可如果你们从我这里找不出油画,那就是凭空诬陷栽赃!”

三个人被我的一番话镇住了,钱慧丽一下子哭起来:“吴路,你对我有意思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贪财,拿走孙斌的东西?”

听到她说出这种话,我脑子有点发蒙。我什么时候对她有意思了?分明是她三番四次的勾引我!

孙斌更是满脸青筋暴起:“你,你说什么?”

“其实吴路从一开始来咱们家,就对我不怀好意,总是不停的骚扰我。”钱慧丽居然哭了起来,像是受到了莫大委屈:“昨晚你也看到了,要不是你及时发现,恐怕他已经得手了。”

我只觉得浑身发冷,钱慧丽说谎的能力让我吃惊。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她非要这样对我。

“这些事都是真的吗?吴路,你胆子倒是不小!”孙斌的眼神中充满了怒火,好像要把我一口吃掉。

“如果我说从来没有这种事,你会相信吗?”我问他。

孙斌犹豫起来,作为一个古董商,他不是糊涂人,能分辨古董的真假,自然也能听得出真话假话。

“你还想抵赖,今天阿斌不在家,你闯进我房间,把我的旗袍都撕烂了,这里还有你后来缝补的痕迹!”钱慧丽指着腋下的位置,那里的确是缝补过的。

原来我的好心完全被钱慧丽利用了,原来钱慧丽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她一直都在对我笑,却是笑里藏刀。

张妈开口道:“在这位吴先生来别墅前,一切都平安无事。要是我没有记错,吴先生在这里住的第一天晚上,就进入了这个储藏室,后来还说自己丢了旗袍,也进入过储藏室寻找。现在油画不见了,吴先生正好要急忙离开,是不是太巧合了?”

我意识到自己落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中,在我进入这座别墅的第一天起,我就中了圈套。

“这么说来,我把油画偷走,那真的是合情合理。”我笑了笑说。

孙斌厉声道:“你承认是自己干的了?”

那只黑猫走进了储藏室,悄无声息的蹲在钱慧丽脚边,它直直的盯着我,好像已经看穿了一切。

“孙先生,咱们能单独谈谈吗?”我说。

第七章 找出真凶

我和孙斌两个人来到了一个房间,房间里只有我和他,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如果这样做的话,我想你应该会看到事情的真相。”我很认真的对孙斌说。

孙斌想了想,面容冷峻:“好,我信你一次。要是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样,被抓走的人可能会是你。”

“身正不怕影子斜,哪怕我被警察抓走,警察也会还我一个清白。”我说。

我们两个人走出房间,再次见到钱慧丽和张妈。钱慧丽已经换了一套衣服,身上不再是那件仿制的旗袍,她轻蔑看着我说:“我现在很讨厌旗袍,更讨厌你!”

“就让这姓吴的在房子里多住一夜,明天让警察来,看他还有什么话说。”孙斌狠狠瞪了我一眼。

钱慧丽似乎不大情愿:“有这个必要吗?”

孙斌看向她:“要不然,现在报警?”

“算了吧,那么晚了,警察昨天才来过一次,要是今天再来,别人还以为咱们家发生什么大事了。”钱慧丽说。

孙斌又指着我说:“告诉你,晚上不要乱走,老老实实呆着,不然我可不客气!”

我耸耸肩说:“我只等着明天警察来调查清楚,当然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众人各自回房,我始终没有睡,耳朵几乎趴在门上,听着门外的动静。

我听到了有人轻微开门的声音,蹑手蹑脚,好像要离开这座房子。声音太小了,我无法确定,犹豫着要不要开门。

“妙,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凄厉的猫叫声,我迅速打开门,冲了出去。

一个人站在院子里,黑猫从她脚边窜过。我叫住了她:“张妈,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里?”

孙斌和钱慧丽也跑了出来,张妈手里拿着一个包裹,神情惊慌——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会紧张。

“是啊,张妈,你半夜出门,有事吗?”孙斌走上前问道:“手里拿的什么?”

对于我的话,张妈可以充耳不闻,但是面对孙斌的询问,张妈不得不回答了。

“哦,钱小姐让我把旗袍丢掉,我想现在把它扔出去。”张妈的声音很小,不像平时那样理直气壮。

孙斌皱眉道:“刚做的旗袍,为什么要扔掉呢?”

钱慧丽说:“这是小偷给我做的衣服,我才不会留着。阿斌,这点小事,你就别问了,咱们快上楼睡觉吧。”

我一步跨到张妈身前,伸手将她手里的包裹抢了过来。张妈惊叫一声,还没等她做出反应,我便把包裹里的东西抖落在地上。

包裹中的确是我给钱慧丽做的旗袍,只是旗袍里面还夹带着一件东西。

正是那幅油画!

孙斌一眼就认出了油画,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张妈,这是怎么回事?”

“孙先生,我,我……”张妈无法解释,赶紧看向钱慧丽。

钱慧丽有说了一句让我吃惊的话:“张妈,原来你和吴路一伙的,我们对你不薄,你怎么能吃里扒外?!”

张妈瞪大了眼睛,身体都在发抖,她指着钱慧丽说:“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分明是你让我偷走油画去卖钱……”

“你这个死老太婆,竟然血口喷人,到底还有没有良心?阿斌,你快把她赶出去!”钱慧丽生气的说。

孙斌说话的语气很冰冷:“看来吴路说的没错,你和张妈设个套,想要打我古董的主意。没想到,最后还是被识破了。”

“阿斌,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钱慧丽嘴上这样说,脸色却变得惨白。

“钱小姐,事到如今,你还在装蒜。你和张妈趁着孙先生不在家,想要谋夺他的古董,可是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你就假借做衣服把我找来,让我当替罪羊。你故意对我做出亲密的动作,就是为了让孙先生以为我对你图谋不轨。张妈之所以今晚要把古董带出去,那是因为孙先生说明天要报警,要是警察查清了事实,你们非但得不到古董,还会被抓进去。”我笑了笑说:“这幅油画就是物证,张妈就是人证,她手里有储藏室钥匙,想要拿走油画,再栽赃到我一个外人的头上,确实很容易。”

钱慧丽眼神惊恐,却还是不肯承认:“胡说,你全都是胡说。阿斌,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那样做。”

张妈却说:“孙先生,吴路没说错,确实像他说的那样。我老糊涂,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让警察把我抓走吧。”

“我不明白,我把你从老家请来,让你盯着这个女人,就是对她不放心。为什么你要和她一起骗我?”孙斌没有理会钱慧丽,只是去问张妈。

张妈低下了头,言语中带着惭愧:“是我太贪心,钱慧丽收买我,让我背着你卖出古董,得到的钱我们两个人平分,那样的话,我可以得到更多的钱。孙先生,这是我第一次做这种事,主意全都是钱慧丽出的啊。”

孙斌看了一眼钱慧丽:“警察很快就会来,你去楼上换件衣服吧,有什么话可以跟警察去说。”

“吴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怀疑都我们头上。”钱慧丽看上去不大甘心。

“因为你告诉过我,张妈有个习惯,她会在孙先生每次回来之前做好晚饭。奇怪的是,这次到了晚饭的时间,张妈没有提前做好,像是知道孙先生肯定会晚一点回来一样。孙先生的手机没电,没有提前打电话回来,张妈却能事先知道,很可能是她放了摩托车里的汽油,然后在我给你修补旗袍的时候,她偷走了油画,事后再诬陷我。现在看来,我的猜测并没有错。”我叹了口气。

钱慧丽苦笑一声,没再说话,转身向楼上走去,她的步伐显得缓慢而沉重,好像双脚灌了铅。

过了一会儿,警察来到了门口,他们先是把张妈带上了警车。可钱慧丽一直没有下来,换衣服的时间也太长了一些。

警察正要上楼去找她,只见一道红色的人影从楼上跳下。

砰!

那人重重的摔在地上,我当时被吓了一跳,等我回过神来去看,只看到一个身穿红色旗袍的女人趴在地上,鲜血殷殷漫延开来……

死的人是钱慧丽!

孙斌也是呆立在原地,估计没有想到钱慧丽会这样做。警察跑过来,抬头看了一眼:“从二楼跳下来,怎么可能会摔死?”

仿制的旗袍被扔掉了,那么钱慧丽身上穿的这件红色旗袍,莫非是……

我跑到屋子里,打开密码包,红色旗袍果然没有在里面!

钱慧丽为什么要穿上和她八字不合的旗袍,按照她的性格,她绝没有胆量寻死。还是说,这件旗袍主动套在了她身上,使她身不由己,只能跳楼?

正常人从二楼跳下,自然摔不死,可她身上穿着那件红色旗袍,就会变得不正常。

后来警察认定钱慧丽是自杀,而我很清楚,真正的凶手是红色旗袍!

第八章 去做寿衣

钱慧丽死了,张妈被警察带走,那只黑猫也不知去向——黑猫似乎知道主人已死,没有了留下的必要,如同幽灵,消失无踪。

我把红色旗袍洗干净,用热风机吹干,重新放回到了包里,可它想要出来,谁都拦不住。

“可能你还不知道,钱慧丽是我的情人,我买下这套别墅,一是为了放古董,二是为了养着她。”孙斌坐在桌子前,我坐在他对面。

我点点头说:“能看得出来,你好像对她没什么感情。”

孙斌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油画:“上次你在储藏室说,画上女人穿的旗袍和你们家的旗袍一样,我回去查了一下,画上的女人生活在民国,而且她也确实嫁到了你们吴家。”

原来太奶奶所说吴家的东西,当真就是这幅油画。我无奈苦笑道:“可惜我们吴家不复当年,如今这油画是孙先生的东西了。”

“不过,我可以把它送给你。”孙斌说。

“这礼物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虽然我很想要这幅油画,但是我知道有些东西不能乱收。

孙斌却说:“我差点冤枉你,要向你道歉。你帮我看清了这两个人,不至于继续受骗,我要向你道谢。这幅画对我来说,不过是一幅值钱的油画,对你来说,意义非凡。”

“就算这样,孙先生也太客气了。”我说。

“其实,还有一件事要请吴先生帮忙。”孙斌面带忧愁:“我小妹重病在身,奄奄一息。我想给她做好合身的寿衣,这件事还要拜托你。”

我当即一愣:“寿衣?”

“吴先生不是只给女人做衣服吗?给女人做寿衣,难道不行?”孙斌问道。

我们以前给别人做过寿衣,可大多数都是爷爷出面。如今让我来做,还是第一次。

“孙先生把油画送给我,你有所求,我当然不能推辞。好,我去做,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问他。

“咱们现在就走,我怕耽误的时间长了,我小妹等不了。”孙斌起身说道。

我也立刻答应下来,他开车带我前往附近的医院。据他所说,他小妹叫孙晓彤,患有先天心脏病。昨天下午他骑摩托车出门,就是去医院看望孙晓彤,摩托车可以抄近路,不用堵车,而医生告诉他,孙晓彤如果再次发病,或许撑不了多久。

他开车前往,我坐在车里闭目养神。离开别墅的时候,我看到两个女人站在路边,她们长得一样,都穿着红色旗袍。我认得出来,她们是慧珍慧丽姐妹,二人牵着手,渐渐消失在黑夜里。

等我睁开眼睛,车已到了医院门口。孙斌和我一起下车,走进医院,来到了一间病房。

病房中有个年轻女人躺在那里,正在吸氧。床边一个老年妇女正在抹眼泪,孙斌走过去,轻声说:“妈,晓彤怎么样了?”

“唉,医生说很危险,心脏有病,说走就会走啊。”老人家一句话没说完,眼泪又下来了。

孙斌把老太太拉到门外,轻轻关上了病房门,然后向老太太介绍了我。

“您别伤心了,这种事谁都说不准。我请来了吴先生,他们家五代都是做裁缝的,不如先让他给妹妹量量尺寸,万一妹妹走的突然,咱们也有所准备啊。”孙斌哽咽着说。

老人家似乎不大乐意,可最后还是点点头说:“好吧,让他当心点,你妹妹身体虚着呢。”

我不得不告诉他们:“我们吴家人做衣服有个规矩,您必须说出孙小姐的生辰八字,我才好裁量。”

“这是什么规矩,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老太太皱眉道。

“妈,您把妹妹的八字说出来就是,也不是啥秘密。”孙斌说。

老太太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竟然很准确的说出了孙晓彤的八字:“甲戌年壬申月戊辰日庚申时,我说得够清楚吗?”

我看得出来,老太太是想试探我,看我对五行八字懂不懂,便回应道:“您说的1994年8月10日下午四点到五点出生,孙小姐五行缺火,属戊土命,我没说错吧?”

“嗯,你说的一点不错,看来是算命的行家。”老太太说。

我无奈苦笑道:“您想错了,我是一个裁缝,不算命。”

“好了,你知道了我妹妹的八字,现在可以量尺寸了吧?”孙斌催促道。

“不,我觉得没必要做寿衣。”我说。

孙斌和老太太同时一愣,孙斌问道:“没必要?是不是我妹妹太年轻,不用穿?”

“我是说,根本就用不上,因为孙小姐很可能会好起来。”我说。

我的话让老太太十分激动,她一把攥住我的手说:“吴先生,你有办法救我女儿?”

“她的八字刚好和红色旗袍相合,不如让她穿上试试,说不定会有效果。”我认真说道。

“旗袍?”老太太不大明白,我便把旗袍的诡异之处告诉给她,她听了之后,却很平静。

我怕她不相信,特地强调道:“当然了,这种事要得到你们家属的同意,要是您觉得不可行,也就算了,可我说的句句属实。”

老太太却说:“我相信你。我六十多了,这辈子遇到过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我想你不会故意骗我们,这对你没好处。穿上吧,我亲自给她穿。”

我取出旗袍,交给了老太太。老太太叫来两名护士,一起给昏迷的孙晓彤去穿旗袍。

我和孙斌站在病房外面,孙斌有些焦急,我却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孙先生,孙小姐不过24岁,您母亲已经要六十多了,相差四十岁,在那个年代,应该很少见吧?”

“不瞒你说,晓彤并不是我的亲妹妹,她是我母亲捡来的。当时天色刚亮,我母亲起早去田间劳作,看到了她,那时红彤彤的太阳出来,母亲便给她取名叫晓彤。”孙斌说。

我恍然大悟:“老太太也是一个善良的人啊,好人有好报,我想老天爷不会让她那么快失去这个女儿的。”

过了一会儿,孙晓彤换上了旗袍。我和孙斌走进病房,她静静地躺在床上,神情安详,猛一看上去,宛如油画里的女人。

第九章 一夜惊吓

孙晓彤穿上旗袍正合适,她本来苍白的脸也有了血色,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妈,你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和吴先生。”孙斌让老太太回去休息。

老太太走了之后,孙斌也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生意上的事,也很快离开了。

我陪着孙晓彤,直到天黑。孙晓彤仍然在昏睡,我希望她快点醒来,旗袍早点发挥作用。

因为之前钱慧丽的事,我没有睡好,后来实在坚持不住,就在看护床上睡着了,心想这病房只有我和孙晓彤两个人,不会出事。

然而,我睡到半夜,听到了有人在说话,那是一个陌生的女人的声音,近在咫尺。

我赶紧睁开眼睛,却发现病房当中没有别人。除了我之外,孙晓彤还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可能是我听错了吧,我心里这样想,继续倒头睡觉。可是,闭上眼睛没多久,又听到了笑声传来,那的确是女人的声音!

我这次没有着急醒来,我想听仔细,这声音来自哪里,是我的幻听还是真有声音。

女人一边笑,一边在自言自语,她说话的语速很快,我听不清内容,却能认定这声音是从孙晓彤病床上传来的!

是不是孙晓彤醒了,我慢慢睁开眼,转头看向病床。

孙晓彤还是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穿着那件红色旗袍,没有任何动静。

这一下我心里开始发毛了,我知道医院阴气很重,会有不干净的东西。莫不是红色旗袍把那些脏东西招来了?

我想叫护士,可病人安然无事,完全没有理由。我走到床边,轻轻叫了两声:“孙小姐,孙小姐……”

她没有回应,我却发现了异常。当我再次看到孙晓彤的脸,她的脸上似乎多出了一丝微笑。

平心而论,孙晓彤长着一张瓜子脸,皮肤白嫩,旗袍衬托出她修长的身材,着实是一个美女。

不过我现在没心思欣赏,何况一般越是漂亮的东西就越是危险,比如色彩鲜艳的毒蘑菇,五彩斑斓的毒虫……

我忽然觉得她不是在昏迷,她是在装睡。其实她已经醒了,但是她故意闭着眼睛。

一个活着的人死了,固然会让人觉得可怕。要是一个人快要死的人突然活过来,岂不是更让人觉得诡异?

我和她非亲非故,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守着呢?我只是一个裁缝,只负责做衣服,我就不该来。

假如旗袍没能让孙晓彤活过来,反而她一下子死了,我该怎么和孙斌解释?

乱七八糟的想法从我脑海中浮现出来,越想越乱,越想越烦,最后只得蒙头大睡,这次不论听到任何声音,我都不打算理会。

几分钟之后,没有女人的笑声,也听不见说话声,我踏实的睡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了有人下床,有人在地上行走,有人走到了我身边。

我屏住了呼吸,整个身体僵硬,我觉得有人盯着我的脸,倘若我脸上有异样的表情,甚至呼吸不均匀,都会被对方发现。

又过了一会儿,病房内变得很安静,一丝凉风吹进来,我双脚有点发冷。

我斗胆第三次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身前没有人,病房的门却是开着的。

病床上也没有人!

我蹭的跳起来,慌忙跑了出去,这次我终于有理由去叫护士了。

“孙小姐,就是七号病房的那个孙晓彤,她不见了,你们快帮忙找找……”我忙不迭说道。

护士小姐很淡定的说:“她刚才醒来去厕所了,你不用紧张。”

“啊,原来是这样。”我长舒一口气,整个人如释重负。

人一旦放松,就会尿急。我也去了趟厕所,心想着旗袍真是起了作用,挽救了一条命。

男女厕所挨着,男厕所灯光很亮,女厕所一片黑暗。我洗手之后,伸头向女厕所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吓得我惊叫一声,拔腿就跑——在厕所的门口,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正盯着我,嘴里发出了冷笑。

路过护士台,刚才那名护士背对着我,身上也穿了一件红色旗袍。

我心里一惊,顾不得多想,上前说道:“厕所门口有个女人,她全身都是血,还冲着我笑,你快去看看吧。”

护士转过身来,七窍开始流血,咧嘴问道:“是这样吗?”

我差点没晕过去,撒腿跑进病房,赫然看到孙晓彤坐在病床上,身上还穿着那件红色旗袍。

“你看到什么了?”孙晓彤直接问我。

“快走,咱们要快点离开这里……”我来不及解释,惊恐之余,说话都有点不利索。

她接过来说:“你是不是看到了两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也看到她们了。”孙晓彤说,可她似乎并不害怕。

“这家医院可能不干净。”我压低了声音说。

孙晓彤语气平静的说:“以前有一个女生,被人砍死在厕所里,后来她阴魂不散,一到了晚上,她就在医院游荡。”

“你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我感到不对劲。

孙晓彤的脸闪过一抹邪恶的笑:“因为,我就是她啊。”

我一听,正想冲出门去,孙晓彤顷刻间闪身到我身前,两只手掐住了我的脖子,脸上的血肉啪嗒啪嗒往下掉,嘴上还说着:“我在阴间好寂寞,快下来陪我……”

巨大的力量让我难以挣脱,我逐渐失去了意识,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吴先生,快醒醒,吴先生……”孙斌的声音传来,我猛然坐起身。

我还活着,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一切都变得明亮许多。

“昨天一定没睡好吧,真是辛苦你了。”孙斌略带歉意的笑了笑说:“你看,晓彤已经好多了,你带来的旗袍真是有效啊。”

我看到孙晓彤坐在床上,微笑向我表示感谢:“吴先生,谢谢你,我都听我哥说了,要不是你,可能我现在还昏迷呢。”

“哦,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说着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脖子还有点疼,这么说昨晚的一切不是在做梦。

可是,眼前的这个孙晓彤是谁,是孙斌那个患有心脏病的妹妹,还是深夜在医院游荡的女鬼?

第十章 借尸还魂

我给爷爷打去电话,说了昨晚的事。爷爷告诉我,一切的根源在于旗袍。

旗袍是邪物,穿在人的身上,总会发生异变,就像之前慧珍穿上旗袍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孙晓彤也是如此。

医院里的怨灵厉鬼自然不少,但是能够存在于阳间害人的,屈指可数,必须有阴邪之物相助。当年被砍死的女生,怨气不散,借助旗袍附在孙晓彤身上,以至于孙晓彤会很快好起来,其实并非孙晓彤身体康复,而是怨灵阳寿未尽,借助孙晓彤的身体再活一次。

“那孙晓彤就不是原来的孙晓彤了?”我问爷爷。

爷爷在电话中说:“人只怕还是这个人,魂却不是孙晓彤的魂了。”

我终于明白了旗袍救人的秘密,按照爷爷的说法,当年母亲多活了三年,那么这三年里和我朝夕相处的母亲,其实是另外一个女人。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病房当中,老太太正拉着孙晓彤的手说话。她还不知道,原来的孙晓彤已经死了,现在这个孙晓彤体内有一个惨死的灵魂。

“孙小姐,你现在没事了,要是方便的话,请把旗袍换下来,我洗过之后,还要收好。”我说。

坐在一旁的孙斌却说:“吴路,我看晓彤穿上旗袍还挺合身的,你出个价,我把它买下来。”

“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东西,不论多少钱,我都不能卖。”我表明了态度。

老太太也说:“孙斌,这天底下很多东西不是能用钱买的。人家救了晓彤一命,你应该好好谢谢人家才是。”

孙晓彤接过来说:“我应该亲自谢谢这位吴先生,这样才显得有诚意。”

“是啊,救命之恩,那不是小事。晓彤,你觉得应该如何感谢吴先生?”孙斌说。

“不用了,不用了,孙先生送了我油画,价值不菲,我不敢奢望其他。”我赶忙说。

孙晓彤却问我:“吴先生有没有自己的梦想,以后要做什么呢?”

说起这个,我还真有好好想过,我告诉她:“我想重新振兴我们吴家的事业,先开几家裁缝铺,然后一步步做大做强,成立公司,将我们吴家的手艺推广出去……”

孙晓彤微笑看着我,她点头道:“让我来帮你实现吧,我给你十万块,让你开一家裁缝店,你看怎么样?”

“嗯,这样最好了,也免得吴先生东奔西跑。”孙斌马上表示赞同。

“这怎么好意思,十万块,那么多钱……”我没想到孙晓彤会说出这种话,赶紧推辞。

孙晓彤好像并不在意:“十万块哪里比得上我这一条命呢?吴先生,你不用推辞了,我帮你在我住的小区租一间铺子,生意肯定很好。”

就这样,我成了裁缝铺的老板,孙晓彤让我住在她的房子里,房子本来只有她一个人住,现在我和她住在一起,多少有些别扭。

爷爷得知这件事,倒是十分高兴,他觉得我遇到了贵人,应该好好把握机会,要是真能多开几家裁缝店,这对于我来说,无疑是好事。

在孙家兄妹的介绍下,裁缝铺的生意很好,每天很多人光顾,比起之前,我自然忙碌了不少。

我把红色旗袍挂在裁缝店中间的墙上,我想这一切或许都是太奶奶显灵,一直在保佑我。

裁缝店在南星小区的第一层,二十平米的店面。孙晓彤住的房子在十二层,也是小区的最顶层,每次上下楼,我们都要坐电梯。

晚上十点钟,没有客人,我正要关门,刚好孙晓彤走了进来,她今天穿着一身性感的吊带衫,衬托着她妖娆的身材,俨然是另外一种气质。

“谢谢你啊,吴路。”孙晓彤满身的酒气,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刚刚潇洒过。

“不用,你已经谢过了,你帮我开了这间裁缝店,说不定就是我事业的起点呢。”我说。

孙晓彤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我只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这些钱也不是我的。”

我看了她一眼:“当然不是你的,真正的孙小姐已经死了。”

“这个秘密只有咱们两个人知道,各取所需,我绝不会亏待你。”孙晓彤有些醉了,站立不稳,整个人几乎都要靠在我身上。

“你接下来要干什么?”我问她。

孙晓彤本来迷糊的双眼突然睁大,语气当中充满了怨恨:“我要找那个杀我的人,我要让他偿命!”

“难道你还不知道是谁杀了你?”我纳闷道。

孙晓彤苦笑了一声:“一个杀人犯,在行凶之后早就逃之夭夭了。我虽然没有看清他的长相,却知道他是一个跛子,个头不高,力气很大,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我不免好奇:“为什么那个人要杀你?是为了财,还是为了色?”

“他是求色不成,杀了我之后,抢走了我的钱。可惜警察一直都没能抓到他,他可能怎么都想不到,我会再活一次。”孙晓彤咬了咬牙说。

“走吧,我累了,回去早点休息。”我听到孙晓彤的话,不由得全身发冷。

孙晓彤看着挂在墙上的红色旗袍,笑着问我:“你不怕旗袍被人偷走?”

我反问了她一句:“难道你不知道这旗袍是有灵魂的吗?它要想走,谁都拦不住。它要想回来,谁也拿不走。”

孙晓彤手指划过我的脸:“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哈哈。”

关了店门,我们坐上电梯,一直来到了十二楼。房子是三室一厅的,我和孙晓彤各睡一间房。我洗了个澡,回屋睡觉,却听到外面有夜猫子的叫声。

以前在村子里,我时常听到夜猫子的动静,这并不稀奇。可是在小区里面听到这种声音,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我走到窗前,向外面看了一眼,确实有一只猫头鹰飞过,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农村有句话叫“宁听夜猫子叫,不听夜猫子笑”,意思是猫头鹰很有灵性,能够提前预知将死之人。如果它发出了笑声,说明附近有人快要死了。

幸好它一直没有笑,而我一夜都没有睡踏实。

第十一章 两个邻居

自从我来到县城之后,就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这让我感到很头疼。

第二天孙晓彤告诉我,她要跟我学做衣服,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小姐,你不是模特吗?怎么想起来当裁缝了,那不是委屈你了?”我说。

孙晓彤却说:“在我们这一行里,做衣服的人那叫设计师,我们这些模特不过是衣架。我要是学会了做衣服,以后自己喜欢穿什么,就自己做什么。成了时装设计师,不是比当模特要厉害多了?”

我干咳了两声说:“那样的话,不是耽误你报仇了?”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会找到那个跛子,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孙晓彤恨恨道。

说起报仇,孙晓彤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我赶紧说:“要不然你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就这么决定。”孙晓彤说完,指了指墙上的红色旗袍:“你就先教我做这种衣服。”

我摇摇头说:“你也太心急了,你还是从基本功学起吧。”

在我们说话间,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她和孙晓彤认识,据说是住在八楼的王霞,有三十多岁的年纪,一头烫发,平时我们都叫她霞姐。

王霞的手里有一只鸽子,白鸽发出咕咕的叫声,俨然成了王霞的宠物。

“霞姐,这鸽子是你养的啊,我就说昨晚怎么能听到有鸟叫。”孙晓彤笑着说。

“那你可就听错了,鸽子天黑就入巢了,昨晚是一只猫头鹰在叫,真是讨厌死了。”王霞皱着眉头,没好气的说:“六楼的陈永元不知道抽什么风,好端端养什么猫头鹰,那玩意多晦气啊。”

孙晓彤这才知道,不禁也疑惑道:“为什么养猫头鹰呢,咱们小区也没多少老鼠吧。”

王霞说:“谁知道他呢,整天吊儿郎当,怪不得快三十岁了还没娶上老婆。”

“您消消气,女人要是穿上漂亮的衣服,形象气质马上就能提升。我新进的布料,您快看看。”我赶紧笑道。

王霞看了看我,笑着说:“小吴,你真是会做生意,怪不得晓彤会看上你。”

我一愣:“您别说笑了,我和孙小姐是普通朋友,您千万不要多心。”

孙晓彤也红着脸说:“是啊,霞姐,这种事你怎么能乱说呢?”

“哎呦,你还害羞了,这有什么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看你们两个人正合适。”王霞笑着说。

“霞姐,要是再说这种话,我以后不理你了。”孙晓彤似乎很是害羞。

王霞一边抚摸着鸽子,一边把目光落在了红色旗袍上:“小吴,你能不能做一件和那个一样的旗袍?”

我吸取钱慧丽的教训,想都没想,便拒绝了:“霞姐,做其他衣服都不成问题,唯独不能做和那件红色旗袍一样的款式。”

“哦?这就怪了,你还怕我不给钱吗?”王霞问我。

“和钱没关系,和命有关系。”我说。

王霞还想问,只听门外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你干嘛非要穿那种款式,一点都不好看。”

我循声望去,那人已到了门口,那是住在十楼的褚怀安,由于提醒过于臃肿,我们都叫他褚胖子。

褚胖子是个纯粹的暴发户,老家拆迁了房子,他就在县城重新买了两套新房,脖子上挂着金链子,一副油腻大叔的模样。

只见他缓缓走进来,手里拎着一个鸟笼,鸟笼里面是一对鹦鹉。王霞手里的白鸽看到鹦鹉,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王霞白了一眼褚胖子:“我喜欢什么衣服,那是我的事,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

“哎,女人穿衣服都是给男人看的,要是是全天下的男人都瞎了,女人也就不用穿衣服了。”褚胖子嘿嘿笑着说。

“你要是真瞎了,我就敢不穿衣服,要不要试试?”王霞面带微笑,语气却并不友好。

王霞虽说没有孙晓彤那种少女风韵,但是有着另一种成熟少妇的气质,足以让很多男人垂涎。

褚胖子笑道:“天底下有那么多美女,要是我的眼睛瞎了,岂不是错过太多的美景?”

王霞叹了口气说:“真扫兴,一出门就遇见这么个货色。算了,小吴,晓彤,我去喂鸽子了,下次再来。”

我和孙晓彤还没说话,只听褚胖子问道:“这么快就走了,要不要我请你看电影,或者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不用了,我怕你横死街头,还要替你收尸。”王霞说着话,已经走了出去。

褚胖子盯着王霞的屁股,口水差点流出来。我也很厌恶这个男人,孙晓彤就更不喜欢了。

“喂,这里是专门做女装的,褚大哥不会要给自己做件衣服吧?”孙晓彤故意问道。

褚胖子这才说:“我只对女人感兴趣,对女装没兴趣……啊?!”

他冷不丁的一声惊叫,反而把我吓了一跳。他脸色惨白的盯着墙上,像是见鬼一般。

“褚先生,你没事吧?”我问道。

“墙上,墙上有人!”褚胖子肥腻的脸上流出冷汗,不像是装的。

我和孙晓彤一起向墙上看去,红色旗袍挂在那里,没有任何异样。

“褚大哥,你是不是看花眼了,哪里有人啊,那就是一件旗袍。”孙晓彤说。

褚胖子一步步退出去,嘴里还说着:“我刚才看到一个女人在对我笑……”

孙晓彤突然冷笑着说:“你不是对女人感兴趣吗?看到女人,当然正常。”

褚胖子拎着的一对鹦鹉也叽叽喳喳叫起来,他没有多说话,仓皇离开了。

我还在想,这件红色旗袍再邪性,也不会让人大白天见鬼吧?

“晓彤,你觉得现在店里面有几个人?”我问孙晓彤。

“你说呢?”孙晓彤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面带笑容,笑容颇具深意。

我感到店里的空气阴冷下来,寒毛直竖。我鼓起勇气再去墙上的红色旗袍,旗袍似乎晃了一下,仿佛真有一个人挂在那里,目睹这一切。

“或许你更了解旗袍,甚至你见过旗袍当中隐藏的怨灵,因为你比她们死的更惨。”我看着孙晓彤,她也看着我。

孙晓彤不紧不慢地说:“要不是你和这件旗袍,我绝不可能再活过来,我们有灵魂,它也有灵魂,可能每一个东西都有灵魂,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第十二章 说散就散

要说孙晓彤确实聪明,我教给她如何量尺寸,如何挑选布料,如何裁剪,她都很快能记住。

“有你这样的徒弟,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我实话实说。

孙晓彤笑了笑说:“这是刚刚开始,什么时候我自己能做出一件像样的衣服来,那才算出师呢。”

“不要着急,你的悟性那么高,应该不会很久。”我说。

“能做出一件和那个旗袍一样的衣服来,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孙晓彤盯着墙上的红色旗袍说。

我告诉她:“什么事都要慢慢来,急不得。天色不早了,咱们去吃点东西吧。”

时间已经是晚上9点钟,由于中午饭吃得晚,我到现在才感到肚子有些饿。

“等一下。”一个男人站在门口,瞪着眼睛看我和孙晓彤。

他年龄也就20多岁,穿着很得体,长得也不错,给别人的第一印象,绝对是一个生活很精致的青年。

孙晓彤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板着脸说:“魏然,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昨天晚上你和我提出分手,原来就是因为他?!”男人脖子都涨红了,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看着我的眼神都充满着杀意。

孙晓彤挡在我面前:“你不要胡说八道,咱们两个人本来就不合适,我都跟你说清楚了。你要是再无理取闹,我就告诉我哥!”

这个叫魏然的男人显然还是不甘心,语气当中充满了悲伤:“晓彤,我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舍得这样对我?”

“哎,哥们,你先不要激动。我从来都没见过你,更不知道你们两个人会分手。我和晓彤只是普通朋友,你千万不要误会。”我觉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下。

魏然问我:“你是不是在医院陪护晓彤的那个男人?”

“孙先生邀请我去,我不过是帮忙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就更加激动了。

“你这个混蛋,不要解释,你就是在趁人之危!”魏然指着我说:“晓彤生病的那两天,我刚好出国。等我赶回来,一切都变了,还说不是你的原因?!”

他说的没错,孙晓彤一觉醒来之后确实一切都变了。孙晓彤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恐怕也是为什么孙晓彤和他分手的原因——在如今的孙晓彤眼里,魏然也就是一个陌生男人,和路人没有什么区别。

“魏然,咱们能不能体面的分开?你好歹也是一个富家公子,什么女人找不到,为什么一定要缠着我?”孙晓彤大声问道。

“我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就为了这么一个小裁缝?我哪一点比不上他,你说!”魏然的声音引来了众人的围观,大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就更加好奇,驻足观望。

孙晓彤叹气道:“他救了我的命。”

我在孙晓彤耳边小声说:“不是我救你,是旗袍救了你。再说,我也没有让你以身相许啊。”

“闭嘴,能不能配合一点?”孙晓彤皱眉轻声对我说。

魏然直截了当的问我:“你出个价,你要多少钱才愿意离开晓彤?”

“这不是钱的事,她不喜欢你,就算我离开,你们两个人也不会在一起啊。”我说。

“天底下好女人多的是,干嘛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唉,现在的人真是无可救药。”一个醉汉走了过来,他口齿已经不利索了,走起路来东倒西歪,说的话倒是有几分在理。

魏然看了看他,用一种很不爽的语气说:“这里面没你什么事,喝多了就不要讲话,一边呆着去。”

这个醉汉不是别人,正是住在六楼的陈永元。我来这个小区不久,但是已经见他喝醉三次了,要说这个小区的第一酒鬼,非他莫属。

树上又传来了猫头鹰怪异的叫声,我不明白这个酒鬼养猫头鹰干什么。只是想起上次的黑猫,也觉得这只猫头鹰十分神秘。

“小小年纪就那么没有礼貌,怪不得人家女生不喜欢你。强扭的瓜不甜,她不爱你,你把刀架在她脖子上,结果也是一样的。”陈永元笑着说。

魏然点点头,恶狠狠的对着孙晓彤说:“好,好。你和我分手,我一定会让你后悔,咱们走着瞧!”

他说完之后,开车离开了。其他围观的人还在小声议论,即便他们不了解内情,单凭听到的只言片语,也能编造出一堆故事来。

“还有什么可看的,都散了吧。”陈永元挥了挥手,众人不想和一个酒鬼打交道,便各自散去。

孙晓彤走过去说:“陈大哥,谢谢你啊。”

“有,有什么好谢的。既然不爱了,就不要再纠缠下去,那样两个人都会痛苦。我这也是为了他好,他应该感谢我才对。”陈永元说完,自顾自的笑起来,然后又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一只鸟从树上飞起来,盘旋在陈永元的头顶,忽上忽下,也和喝醉了一样。

陈永元刚走,孙斌就赶了过来。他听说有人来找麻烦,孙晓彤把事情告诉给他,孙斌反而也很奇怪。

“晓彤,你以前和魏然的关系很好,怎么两个人说散就散了,你是不是再好好考虑一下?”孙斌问道。

“不用了,他这个人这样偏激,就是我们和好,以后遇到什么问题,早晚也会出事。”孙晓彤说。

孙斌拿出一个盒子,送给了孙晓彤:“别生气了,这串项链送给你。”

孙晓彤打开一看,兴奋道:“这可是镶钻的白金项链啊,谢谢哥。”

“只要你开心就好。”孙斌笑道。

孙晓彤忙着去试项链,孙斌私下里对我说:“我妹妹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我发现她更喜欢你。”

“别开玩笑了,怎么会呢?”我不以为然。

“魏然不是好惹的主,要是他找你的麻烦,你尽管给我打电话。”孙斌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晚上睡觉,我把油画挂在床头,希望烦心事快些过去。可是,我刚把灯关上,就听到一声沉重的叹息。

要是我没有听错的话,叹息声就是油画里传来的,我的呼吸几乎停止,动也不敢动。

紧接着,又是一声叹息……

第十三章 画中有婳

叹息声在屋子里回荡,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整个身体僵硬,使劲闭上眼睛,生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然而,有些东西即便是你闭上眼睛,它也会闯入到你的视线中,让你无处闪避,无处躲藏。

“吴路,你怕什么?”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我看着她出现在黑暗里,一步步走向我。

我还看到她身穿一身红色的旗袍,样子和油画中一样。我只得壮胆说道:“你,你是不是我的太奶奶?”

按照油画的时间来看,那一定是太奶奶年轻的时候。如果太奶奶托梦给我,也是情理之中。

没想到女人微微一笑:“我这么年轻,怎么会是你的太奶奶呢?我从画中来,你可以叫我婳。”

“我不认识你,你大半夜来找我,想要干什么?”我问她。

“你不认得我,我可认得你。我是你们吴家四代女人的阴气聚集,为的就是帮你振兴吴家,躲过危险和灾难,实现你的梦想。”婳微笑着说。

我听着有点发懵,不禁问道:“你是我们吴家四代女人的阴气聚集体?这么说,你是一个女鬼?”

婳点点头说:“我是女鬼,可鬼也分善恶。我只会帮你,不会害你。吴家四代受罪,就是为了到你这一代,能够有所成就。”

我以前听说“穷不过三代,富不过三代”,现在看来,子孙能否有出息,也在于祖辈有没有行善积德,有没有使坏作恶。

“既然你想帮我,为什么没有早点出现?”我打算问个仔细。

婳又说:“只有红色旗袍和油画都被你拿到,我才会出现。而且,我的出现预示着你将会有危险。”

“我能有什么危险?”

“这座楼里的厉鬼很多,你一个不小心,就会死于非命。”婳的语气认真起来。

我打了一个冷颤,这楼不干净?我住这几天,没有任何感觉啊。

“除了你之外,我还一个厉鬼都没有见到。”我说。

“你听,猫头鹰又在叫了。阴魂越多的地方,猫头鹰就越是兴奋。”婳的声音变得很低沉。

我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不得不问她:“那我该怎么办?”

“凡事都有定数,一切都是天意。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会帮你,你自己也要勇敢,这毕竟是你要面临的危难啊。”婳摇了摇头,再次叹了口气。

我发现婳说起话来,有时候像是年轻的女人,有时候老气横秋,如同老太婆,想想我们吴家四代女人的阴气全都化成了一个女鬼,确实感觉很怪。

“你总要告诉我,我会遇到什么危险吧?比如,是谁要害我,将会发生什么事?”我打算问个清楚。

可是,婳只留下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到时你便知道了。”

我正要去问她,她却一转身消失了。我着急着睁开眼睛,天色已然大亮。

油画还是挂在床头,里面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在盯着我,面露笑意。我回想着“婳”的出现,如梦似真。

孙晓彤辞去了工作,一心要跟我学做衣服,说以后再开上几家店铺,成立公司,最好能上市……

我没有她想的那么远,我觉得首先要自己要平安活着,这世上除了生死,恐怕都是小事。

“晓彤,你知不知道这座楼不干净?”我问孙晓彤。

孙晓彤皱眉道:“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怎么了,你遇到了什么?”

“还没有,我是想提前有个准备,万一有脏东西出来,我也好有所防备。”我说。

“我怎么会知道,以前的那个孙晓彤比我更清楚。”她耸耸肩说。

我问她:“那些怨灵厉鬼应该和你是一类,你能感觉不到?”

孙晓彤马上瞪了我一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现在已经是人了,没有了鬼的本事。我和他们完全不是一类,你搞清楚了没有?!”

“哎,你在老太太和孙斌面前挺温柔的,怎么在我这里就原形毕露了?”我见识到了女人的善变,很是无奈。

此时,王霞又带着鸽子走了进来。孙晓彤冲我撅了噘嘴说:“你可以问问她嘛,她应该会知道。”

我想了想,强装笑容,走过去和王霞打招呼:“霞姐,这快到秋天了,要不要我帮你做件换季的衣服?”

“好啊,你就帮我做条裤子,能凸显出我身材的那种。”王霞放飞了鸽子,一只手放在腰间,臀部的轮廓最为明显。

我笑了笑说:“您就放心吧,保证您满意。来,您进来挑挑料子。”

王霞看到孙晓彤也在店里,又开起了玩笑:“晓彤,你真改行了啊,以后打算做时装设计师?”

“这都被霞姐看出来了。”孙晓彤说。

“你这脖子上的链子值不少钱吧,什么时候买的?”王霞一眼就看到了孙晓彤的白金镶钻项链。

孙晓彤笑道:“这是我哥送的,我哪里买得起。”

王霞颇为羡慕地说:“有哥就是好啊。”

“霞姐,您说她这人奇怪不奇怪,她认识那么多有名的设计师,非要跟着我学做衣服,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我打算切入主题。

孙晓彤歪着脑袋说:“我乐意,不行吗?”

“不是不行,可是你也别说这座楼里有什么东西,吓得我晚上都不敢坐电梯了。”我故意说道。

王霞正挑布料,听到我的话,抬头看了看我,神情严肃起来:“晓彤把楼里的事都说给你听了?”

“我就当是和我闹着玩,这世上怎么会有鬼呢,我才不相信。”我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架势。

王霞认真道:“小吴,你千万别不信。知道为什么这座楼里都是住双不住单吗?”

我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六楼住的酒鬼陈永元,八楼住的王霞,十楼住的褚胖子,十二楼就是孙晓彤的房子,全部是双层。

“霞姐,你们是不是觉得双数好听?”我试探问道。

“那你也把我们想的太简单了。告诉你,五楼以上的单数不能住,住了就会出事。”王霞把声音压得很低,好像怕别人听到,其实店里就我们三个人。

我问她:“能出啥事啊?”

“晓彤没告诉你吗?会死人啊,五层,七层,九层和十一层都死过人。”王霞说。

我和孙晓彤对视了一眼,我在想,这座楼一半住的是人,另一半住的是鬼?

第十四章 单数不祥

根据王霞的说法,五到十一层楼,单数楼层都死过人,也正是因为如此,外面知情的人都不会来买这里的单数楼层,所以那些楼层都是空着的。

“五楼原来住着一个富婆,那真是有钱,她把整个楼层买下来,请了一个保安和一个厨师,她还有一个体弱多病的侄子,一直跟着她住。没想到后来她被厨师杀死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王霞小心翼翼的说着,女人说起这种事,总会兴趣盎然。

我装作无所谓的说:“这又怎么样,您该不会在富婆死了之后,还见到过她吧?”

王霞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铁青,眼神当中带着一丝惊恐:“你怎么知道?”

“啊?不,不会吧?”这次我也感到很吃惊。

“有一次我坐电梯,本来是去八楼,可是电梯中间就停了,停在了五楼。当时是晚上十点钟,我想五楼已经没有人住了,是谁按电梯呢?后来电梯的门开了,外面没有人。”王霞在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盯着我。

孙晓彤在一旁说:“是吗?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王霞说:“我给你说过,是你自己忘了。”

“后来呢,或许是有人按错了电梯,没有等下去。”我说出了另外一种可能。

王霞却说:“不,我明显听到有人走进电梯的声音,而且还夹杂着一股桂花香水味,那是五楼富婆专门从法国买来的香水,还冲我显摆过。”

只是听到了声音,闻到了气味,却没有看到人,那的确很诡异。

“幸好她没有害你。”孙晓彤说。

“又不是我杀了她,她害我做什么?”王霞还告诉我们:“她死了以后,那个体弱多病的侄子就拿钱走人了,五楼一直空着。这件事闹得挺大,很多人都知道,所以也没有人敢买?”

我问她:“七楼呢,七楼又是怎么回事?”

“七楼住着一个富二代,听说是某个公司的经理,因为和弟弟争夺财产,被弟弟杀死了。”王霞选好了布料和颜色:“嗯,就用这个做裤子。”

孙晓彤连忙拿着皮尺给她量尺寸,又问道:“富二代就住在你家楼下,他被杀的时候,你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我当时不是出去旅游了吗?回来之后,才知道出了这档子事。”王霞看了一眼手表说:“不聊了,我要出去买东西了。待会你们见到陈永元,可以问他嘛。”

孙晓彤给王霞量完了尺寸,王霞很快离开。没过几分钟,六楼的陈永元真就来了,他满脸通红,还是浑身的酒气。孙晓彤主动叫住了他:“陈大哥,昨晚的事,我真该好好谢谢你。”

陈永元摆了摆手,笑着说:“谢我干啥,那都是小事。再说,如果我没喝酒,说不定也没那胆子。”

“别只顾着喝酒,您抽支烟。”我拿出一支烟递给他,他接过去,我又马上给他点上。

他醉眼惺忪的看向墙上:“小吴啊,那个红色旗袍是你做的?”

“不是,是祖辈人做的。”我说。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只会做女装?很奇怪嘛。”陈永元抽了两口烟,目光落在了孙晓彤脖子上:“大妹子,你这钻石项链差点把我晃晕啊。”

孙晓彤笑道:“陈大哥又开玩笑。霞姐刚才和吴路说咱们这座楼很邪乎,他不相信,您快给他说说,这是不是真的。”

本来陈永元面带笑容,一说起这个话题,他整个人都变了脸色,和王霞的反应如出一辙。

“小吴啊,你还要在这栋楼里住,以后要是听到什么怪异的声音,看到什么奇怪的人,你就装作没有听到,没有看到。”陈永元说。

“您这叫什么话,霞姐说七楼死了人,您住六楼,肯定也知道吧?”我问他。

陈永元点头说:“七楼死的人是一个富二代,那天夜里我听到楼上有很重的脚步声,好像也听到了惨叫。可我喝多了,以为楼上在放恐怖片之类的,就没当回事。谁知道警察第二天来找我,我才知道楼上的人死了。想想都惭愧,如果我当时跑到楼上去,可能这种事就不会发生。”

“谁能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呢,这也怪不得你啊。”我说。

陈永元却似乎清醒了一些,犹豫了一下才对我说:“可是,每个月的农历十五,楼上还是会出现很重的脚步声和惨叫,你们都不知道吧?”

我不禁悚然:“您没有报警吗?”

陈永元苦笑道:“警察去楼上看过了,什么人都没有。当时富二代死了以后,警察在门上贴了封条,那封条都没有被撕开过,怎么会进去人呢?”

“那你楼上的动静是怎么回事,不会真有鬼吧?”我不免有点紧张。

陈永元把烟头按灭,站起身来:“反正咱们没做过坏事,冤有头,债有主,找不到咱头上。”

他走远了,却没有看到那只猫头鹰。现在天没有黑,猫头鹰应该正在窝里睡觉。

“要不是听他们说,我都不知道这楼里发生过那么多事。”孙晓彤怔怔说道。

“咱们还不知道九楼和十一楼发生过什么,说不定更加恐怖。”我说。

孙晓彤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胳膊:“你快别说了,晚上我都不敢坐电梯了。”

我看了看墙上的红色旗袍,想起昨晚“婳”的出现,长舒了一口气:“放心,不会有事的。再说,你以前也是一个厉鬼啊,知不知道你满脸是血的样子有多可怕?”

“不一样的好不好?我活过来是为了报仇,没找到仇人,如果再被拉去做鬼,那我不是太亏了?”孙晓彤说。

“你的仇人不是跛子吗?你只要去残疾人协会问问,可能就会有线索。”我帮她出主意。

孙晓彤却说:“我早就问过了,县城里的几个跛子应该都不是凶手,警察也早就调查过。当年真正杀死我的人,肯定是外逃了。”

“那就不好办喽。”我说着话,脑子里忽然想到一件事,猛地拍了一下脑袋:“只顾着问这楼里闹不闹鬼,却忘了问王霞的生辰八字。”

孙晓彤晃了晃手机说:“这还不简单,我有她的微信,现在就能问。”

褚胖子拎着鸟笼走进来,两只鹦鹉又叽叽喳喳叫起来,他满脸油腻,嬉皮笑脸的对孙晓彤说:“问到她的生辰八字,记得告诉我一声,我也想知道。”

第十五章 都不正常

孙晓彤没有理会褚胖子,褚胖子看了看店里的布料,最后又盯住了那件红色的旗袍。

好像红色旗袍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所有来到店里的人都会第一时间注意到它的存在。

“你这店里面唯一的成衣就是这样红色旗袍,这旗袍多少钱一件?”褚胖子问我。

“多少钱都不卖。”我说。

褚胖子愣了愣,嘿嘿笑着说:“我看这旗袍有些年月了,你不卖它,难道还把它留作古董吗?”

“不是每个人都能穿它。”我说。

“当然了,女人能穿,男人就不能穿。”褚胖子笑着说。

孙晓彤想要打发他走:“天都快黑了,你的鹦鹉该睡觉了。”

褚胖子却说:“我不困,它们就不困。晓彤,我听说昨晚你男朋友来闹事……”

“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们已经分开了。”孙晓彤皱眉道。

“魏然可不是好惹的,你干嘛和他过不去。”褚胖子任由天黑下来,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孙晓彤板着脸说:“和你没关系,不用操心。”

褚胖子点点头说:“好,算我多管闲事。唉,这年头好心没好报。”

他正要拎着鸟笼离开,一个女人慢悠悠走了进来。他的眼睛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女人,他似乎要说什么,脸上的笑容却瞬间消失了。

“这位小姐,你是想订作衣服吗?”我上前招呼客人。

女人的脸色有些发青,头发也很凌乱,说起话来有气无力,声音还有点沙哑。

“你这里只有一件衣服适合我穿。”女人目光呆滞,好像是没有休息好。

我这店里也只有一件衣服,便是挂在墙上的红色旗袍。

“哦,不好意思,那件衣服不卖。”我不得不再说一遍。

她晃悠着身体走到红色旗袍面前,一把抓住了旗袍,眼神变得很复杂,手上青筋暴露,仿佛要把这旗袍拽下来。

我立刻走到她面前,孙晓彤则劝说道:“大姐,这旗袍真不卖,我们是订作衣服的。我说两个款式,肯定适合你。”

孙晓彤是模特出身,在选择衣服上很有眼光。只是这女人完全不理会我们,还是使劲拉着旗袍。

我怕她把旗袍撕烂,加重了语气:“我说过了,这衣服不卖。”

女人的眼睛没有离开过旗袍,嘴上却对我说:“你卖给我,一定会后悔。”

“后悔?你说什么我都不卖。”我最烦别人威胁我,态度更加坚决了。

女人叹了口气,一脸失望,最后还是松开了手。她转过身去,再次晃悠着走出门。

我怀疑这女人精神有问题,脸色那么难看,像是营养不良一样。

她眼看就要走到门口,却忽然看向褚胖子,咧着嘴笑起来:“你还认得我吗?”

褚胖子像是见到鬼一样,失声大叫,手里鸟笼子都扔到了旁边,拔腿就跑:“鬼,鬼啊!”

女人冷笑了两声,晃悠着身体走进了黑夜里,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孙晓彤喃喃道:“这女人我怎么记得在哪里见过?”

我走到门口,把鸟笼捡起来,心中疑惑更多了:“我感觉这栋楼很不正常,好像每个人都有问题。”

晚上关了店门,我和孙晓彤一起来到了八楼王霞的家——孙晓彤通过微信问她生辰八字,她没有回信息。

没办法,我们只好再多跑一趟。

电梯来到八楼,我们刚出来,我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水味,那是一种桂花的香味,很好闻。

“我怎么觉得这八楼有点冷啊。”孙晓彤环抱着双手说。

“或许是入秋了,天气凉了一些。”我说。

来到802门前,我们按下门铃,等了一会儿,门开了。

门开了,却不见人,好像这门就是被风吹开的,而且屋子里面很黑,没有开灯。

“霞姐,你在家吗?”孙晓彤探了探脑袋问道。

我还没有进门,那股桂花香气更重了,我确定这香味就是从王霞的家里飘出来的。

没有人回应,我们不能一直站在门口,只好进去。

这栋楼屋子的布局都一样,我们见客厅没有人,本能的走向了卧室。

卧室的门开着,里面也没有人。我听到厨房有动静,好像有人在磨什么东西。

霍霍霍……

我小心走向厨房,厨房的门关着,里面同样很黑。

“霞姐?”我问过之后,直接把门拉开了。

眼前的一幕把我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王霞坐在地上,正在磨一把菜刀!

霍霍霍……

她没有理会我们,专心致志的磨刀。她用的力气很大,可我搞不懂她为什么不开灯。

我伸手摸到开关,把厨房灯打开了。她的动作戛然而止,缓缓抬头看向我。

“霞姐,原来你在这里啊。我给你发微信,你没有回,我只好来找你了。”孙晓彤说。

“什么事?”王霞态度很冷漠。

我接过来说:“我在做衣服之前,要先问清楚生辰八字,要是你方便的话,请给我说一下。”

“1973年1月14日晚上十点多钟。”王霞说完,继续低头磨刀。

我记下来之后,和她说再见,她没有回应,似乎眼睛里面就只有这把菜刀。

离开王霞的家,我们重新上了电梯,还要去十楼给褚胖子送鹦鹉。

“你有没有觉得王霞有点不对劲?”孙晓彤问我。

“连你都看出来了,我还看不出来吗?”我觉得王霞磨刀绝不是用来做菜的。

孙晓彤担心道:“你说她会不会想不开?”

“你以为她会自杀?可这没理由啊,她日子过得舒服,干嘛寻短见?”我说。

孙晓彤揉了揉脑袋说:“哎,是我胡思乱想。走吧,把鹦鹉送给褚胖子,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电梯停在了十楼,和王霞的六楼相反,楼道里弥漫着臭袜子的气味。

孙晓彤按了门铃,过了一会儿,没有动静。她又按了一下,还是没人回应。

我不耐烦了,使劲拍了拍门:“喂,姓褚的,我们把鸟给你送来了!”

房门这才被打开,我们看到褚胖子的样子,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笑起来。

这家伙身上贴满了符纸,脸上还有朱砂画上了八卦,样子看上去十分滑稽。

“您这是在演戏吗?”孙晓彤笑问道。

褚胖子做出了一个小声的手势,脸上带着惶恐,语气紧张:“有鬼,真的有鬼!”

第十六章 充满鬼气

褚胖子给我们倒了两杯水,他坐在我们对面,屋子的墙壁上,窗户上,地板上,甚至是厕所马桶上,都贴满了符纸。

“晓彤,小吴不知道,难道你也没看出来?”褚胖子蜷缩在沙发的一角,眼神仍然充满着恐惧。

“哦,我,我自从住院之后,记忆力就不大好,到底什么事啊,能把你吓成这样?”孙晓彤问道。

褚胖子向前探了探身体:“你没看出来,晚上去你们店想买旗袍的那个女人,和九楼死去的女人长得一样啊。”

我心里一紧:“你觉得那个女人是鬼?”

“不是鬼还能是什么?”褚胖子认真道:“你没看到她那张脸,跟死人脸有什么区别?”

想起那个女人的举止,的确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可是,我想起之前慧珍慧丽的事,笑了笑说:“会不会是双胞胎?”

“不可能,我以前问过她。哦,她叫李碧蓉,是一个电视台的主持人。她告诉我,她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褚胖子说。

这下连我有点觉得恐怖了,天底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且在死去的地方出现,除了鬼,我想不到其他解释。

“怪不得我看她眼熟,原来我在电视上见过她啊。”孙晓彤说。

“她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我问褚胖子。

褚胖子小声说:“她是煤气中毒死的,据说是自杀。”

“既然是自杀,你还怕什么。白天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又不是你害死了她,她也找不到你头上。”我说。

褚胖子并不这样想,他一脸严肃的说:“她在自杀之前和我吵了一架,说我偷看她洗澡。我就是有那贼心,我也没那胆啊。我怕她是和我赌气自杀,那死了之后,还不得把账算到我头上。”

孙晓彤皱眉道:“就算是真的被人看到洗澡,也不至于去死吧?”

我问孙晓彤:“要是你呢?”

“我只能把偷看我洗澡的人眼珠子挖出来,自己怎么会寻死?”孙晓彤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褚胖子这才笑了一下:“晓彤,老实说,你从医院回来之后,性格和以前确实不一样了。”

“啊,是吗?可能,可能和生病有关系吧。”孙晓彤连忙掩饰道。

“我听说十一层也死了人,该不会是真的吧?”我问道。

褚胖子摇摇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那是这座楼刚盖起来,因为这里的工头拖欠了一名工人的工资,工人想不开,就从十一楼跳了下来。我们都没搬进来住,和我们没任何关系。”

我想了想说:“当真没关系吗?会不会是跳楼的工人死了之后,才导致后面人接二连三的死亡?”

“那他不是害人吗?这种鬼不得下十八层地狱?”褚胖子说。

我不禁叹气道:“坑害他的人都没有下地狱,他为什么要下地狱呢?”

褚胖子愣了半天,没再说话。我们起身告辞,褚胖子还叮嘱我们要当心点,有些鬼不讲道理,就和不讲道理的人一样,害人也不分青红皂白。

按照常理来说,我和孙晓彤应该再坐电梯回家。可是我提议走到十二楼去,孙晓彤倒是有点不敢了。

“走上去的话,咱们要经过十一楼,我怕会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孙晓彤很是谨慎地说。

“你以前也是不干净的东西……哎呀,别动手,有话好好说……”我一声惨叫,孙晓彤的指甲已经掐进了我的肉里。

孙晓彤被我一激,大声说:“去就去,谁怕谁啊,反正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会拉你垫背!”

我们两个人说着话已经到了十一楼,再上一层,我们就到家了。

然而,有时候近在咫尺的目的地却不容易达到,因为我们在十一楼的走廊上看到了一个人影!

“谁?!”我立刻警觉起来。

孙晓彤第一时间躲在我身后,她耸了耸鼻子说:“好像有一股酒味?”

那人从黑暗中走出来,距离我们越来越近,酒气也越来越重。直到他走到我们面前,我才看出来,他正是住在六楼的陈永元。

他的肩膀上还有一只猫头鹰,那猫头鹰紧紧地盯着孙晓彤,完全无视我。

“陈大哥,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一头雾水。

陈永元看到我们也很惊讶:“你们不是住十二楼吗?有电梯不坐,怎么走上来了?”

孙晓彤也说我:“小吴是想见鬼,最后鬼没见到,倒是看到你了。”

陈永元拍了拍脑袋说:“我也是喝多了,稀里糊涂怎么就跑到十一楼来了。要不是你们,说不定我会在这里睡上一夜。”

“陈大哥,喝那么多酒对身体不好,很晚了,你快回去吧。”孙晓彤说。

“哦,好,我现在就走,你们也快回去吧。”陈永元说完,带着他的猫头鹰下楼去了。

我没有听见他走路的声音,假如他是一个鬼,和陈永元长相一样的鬼,我们又该如何分辨呢?

奇怪的是,这一天我遇到了那么多怪事,晚上我却睡的很香,是来县城之后睡得最踏实的一次,连一个梦都没有做,一觉到天亮。

次日遇到王霞,她热情的和我打招呼,我想和她确认一下生辰八字,这就出问题了。

“霞姐,你是公历1973年1月14日晚上十点多出生,换成八字就是壬子年癸丑月庚戌日丁亥时,属于庚金命,五行缺木……”我向她核对,她却一脸茫然。

“小吴,我什么时候给你说过我的八字?”王霞反问我。

我一愣:“昨天晚上啊,当时晓彤也在场,您亲口给我说的?”

王霞摇了摇头:“不可能,我怎么不记得。再说,这也不是我的八字啊。你看我有那么老吗?我是1982年出生,可不是你说的1973年。”

“您昨晚在厨房磨刀,我和晓彤一起去找您,您忘了?”我想说得更加清楚一些。

“磨刀?我磨刀干什么,这几天我老公出差,我都是叫得外卖。”王霞说。

我只觉得一丝寒气窜上我的头顶,难道昨晚我和孙晓彤看到的女人不是王霞?

第十七章 项链被偷

王霞重新给我说了一遍生辰八字,当她知道昨晚的异样,也是一脸错愕,因为她完全没有印象。

“你说的1973年那个生日,好像是周萍的。”王霞皱眉说道。

“周萍,谁是周萍?”我问她。

王霞神情严肃的说:“就是那个死去的富婆啊。”

“她是怎么死的?”

“被厨师用菜刀砍死的啊……”王霞说完,脸色就变了,她瞪大了眼睛,眼神当中带着惊恐。

她昨晚说出了富婆的生日,而且还磨了菜刀。

这一天,我看到每个人都好像不对劲。我见到陈永元,说起昨晚在十一楼的事,他怔怔的看着我,硬说自己从来没有去过十一楼。

我见到褚胖子,问起他李碧蓉的事,褚胖子倒是记得很清楚,只是他精神状态很差,他总是说:“你们一定要当心,李碧蓉可是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昨晚过后,似乎每个人都出了问题。他们看上去心事重重,没有了往日的轻松,说起话来小心翼翼,仿佛被别人听到。

哪怕我将做好的裤子交给王霞,王霞也没有显得特别高兴,反而抚摸做好的裤子,喃喃道:“不知道我还能穿多久。”

孙晓彤私底下问我:“吴路,你说这座楼的人为什么都喜欢养鸟?”

“这不是很正常吗?很多小区的人养猫养狗,又不是一家这样,有什么好稀奇?”我说。

“稀奇的是他们没有一个人去养猫养狗,反而人人都在养鸟,每个人养的鸟都不一样。”孙晓彤说。

我笑了笑说:“你别胡思乱想了,每个人的喜好不一样,可能人家就喜欢养鸟呢?”

孙晓彤还是说:“我总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或许是女人的直觉吧。”

“和咱没关系,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开店,做出更好的衣服,把名气打出去,然后做强做大。”我说。

然而,你越是以为和自己没关系,越是会千丝万缕的扯上关系,特别是在这座奇怪的楼里。

晚上孙晓彤去洗澡,她回到房间,我正要上个厕所,就听到她屋子里传来了一声惊叫。

我慌忙推开她的门,她可能打算冲出房间,我们两个人撞了个满怀,我力气比她大,一下子把她压在了地板上。

空气瞬间凝滞了,屋子里面只有我和她的呼吸声,急促的呼吸声。

“你干什么,流氓!还不快把你的手松开。”孙晓彤满脸通红。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手正放在她的身前,一股温热传来,那种柔软的感觉,真是……

“咳咳,我听到你的叫声,以为你被人非礼了,不好意思了。”我赶紧站起身辩解道。

孙晓彤穿着睡衣,模特完美的身材尽收眼底,再加上这屋子里淡淡的清香和柔和的灯光,着实会让人想入非非。

她后退两步,皱了皱眉头,咬着嘴唇说:“屋子里面就咱们两个人,就算有人非礼,也肯定是你!”

“那到底是出什么事了,你不会好端端的就乱叫吧?”我问她。

孙晓彤神情很是懊恼:“我的那串白金镶钻项链不见了。”

“啊?”我扫视了一眼屋子:“你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刚才我去洗澡,把项链放在梳妆台上,回来之后就不见了。”孙晓彤着急的说。

我走到梳妆台前,发现梳妆台上除了一堆化妆品之外,还有一根火柴。

“把你火柴放在这里做什么?”我问她。

“我没有买过火柴啊,怎么会有火柴在这里?”孙晓彤一愣,随后又说:“我让你帮我找项链,你看火柴做什么?”

我检查了门窗,全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我一直坐在客厅,小偷不可能从门进来;窗户虽然开着,但这是十二层,小偷总不能飞上来,更何况窗户外还有一层防盗栏杆。

“你是不是放错了地方?”我说。

孙晓彤语气十分肯定的说:“不可能,我绝不会放错,我每天洗澡的时候,都会放这里。”

“那就怪了,莫非真的有鬼,是哪个鬼看上了你的项链,把它拿走了?”我笑着说。

“我东西都丢了,你还在这里开玩笑。算了,我直接报警吧。”孙晓彤说。

我走到阳台,在窗户的缝隙中看到了一小撮灰黑色的羽毛,脑海中很自然的浮现出了一个情景,顿时豁然开朗。

“你不用报警,我已经知道是谁偷了你的项链。”我说完,当即开门走出去,还特地叮嘱孙晓彤:“你在这里等着,不要跟着我,会有危险。”

孙晓彤点点头,轻声道:“那你自己小心点。”

我当然要小心,因为我凶手就在这座楼里!

我坐上电梯,按下了六楼的按键,电梯很快就到了,我走出电梯,走廊上亮起了灯。

陈永元这个时候一定喝了不少酒,可我知道,他还很清醒。

我按下了他家的门铃,门被打开了,陈永元果然一身酒气,站在门口,醉眼惺忪的看着我。

“哦,小吴啊,这么晚了,有事吗?”陈永元问我。

“我有两件东西要送给你,很重要。”我看着他的眼,又问道:“我能进去吗?”

陈永元好像才反应过来:“哦,可以啊,快进来坐吧。”

我走进了他家,只是我没有坐下。我不是来做客,而是来要东西。

“晓彤的项链就在你这里吧?”我问他。

他本来背对着我朝里面走,听我这么一说,身体抖了一下,随后缓缓转过身来:“晓彤的项链?怎么可能在我这里,小吴,你不会也喝酒了吧?”

“我没有喝酒,我清醒;你喝了酒,你更清醒。你利用猫头鹰偷走了晓彤的项链,难道还不肯承认吗?”我向他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吹开了卧室房门,我看到一个行李箱放在床上。

这家伙偷了项链,正打算走,幸亏我来得的及时。

陈永元自然不会承认,他笑着说:“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会利用猫头鹰来偷东西呢?”

我伸开了左手,那是一根火柴。陈永元看到这根火柴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有人训练鸟类偷东西,为了不让鸟发出叫声被发现,就让它嘴里叼着一根火柴。”我说。

“我没有训练过鸟,单凭一根火柴说明不了什么。再说,这楼里面养鸟的不止我一个,你怎么认定就是我呢?”陈永元问我。

我一字一顿的告诉他:“因为只有猫头鹰这种鸟才会在晚上行动!”

第十八章 贪财鬼魂

听到我说的话,陈永元脸色凝重,他看着我说:“有意思,你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这不是我凭空猜测,因为我在窗户的夹缝里找到了这个。”我拿出了一个灰黑色的羽毛,继续说:“这片羽毛应该和你猫头鹰身上的羽毛是一样的。”

王霞的鸽子是白色羽毛,褚胖子的鹦鹉是红色和绿色羽毛,唯独陈永元的猫头鹰是这种灰黑色。

“小吴,一个人太过聪明不是好事,太聪明的人都活不长。”陈永元没有直接承认,却对我发出了赤裸裸的威胁。

我不以为然的摇头笑了笑说:“要是我没有说错的话,项链现在应该就在你的行李箱里。”

“你没有说错,可是你没有说全,我的行李箱里还有一件东西。”陈永元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这么说来,你偷了很多东西?”我说。

陈永元却说:“不多,总共就两个。一个是孙晓彤的项链,另外一个是你的红色旗袍。”

“什么?!”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他什么时候把红色旗袍偷走了?

陈永元转身走进卧室,拖出行李箱。他从行李箱里拿出了红色旗袍,我当时就愣住了。

“是不是不敢相信?你这旗袍应该值不少钱吧,要不然,你也不会不卖它。”陈永元冷笑着说。

“很多人都知道,可是没有人打它的主意。”我说。

陈永元放下旗袍:“物证俱在,你可以报警了。”

我笑了笑说:“不,我不会报警。”

“你不想把我抓起来?”陈永元问我。

“把陈永元抓起来有什么用,你还是会继续作恶。”我说。

陈永元笑道:“我就是陈永元,陈永元就是我,抓了我,我怎么作恶呢?”

我摇了摇头:“你不是陈永元,你是一个怨鬼,我没说错吧?”

“是吗?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他皱眉道。

“也不难,陈永元养猫头鹰,却难以控制猫头鹰,毕竟这种鸟还很有野性,想要在短时间之内训练它去偷东西,肯定是不可能的。”我说。

陈永元脸上透出了一丝邪恶的微笑:“所以说,你认为控制猫头鹰的另有其人?”

我纠正了他的说法:“不是人,而是一个鬼。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当年从十一楼跳下来的工人,怨气不散,变成了厉鬼,附在陈永元的身上,利用他来偷东西。”

“这座楼死了很多人,能够变成厉鬼的也不止那个工人。”陈永元阴沉着脸说。

“没错,五楼的周萍和七楼的富二代,肯定对值钱的东西不感兴趣,所以不会打项链的主意。九楼的李碧蓉虽然是一个年轻女人,但是她偷走旗袍,还想要卖掉,这也不正常,女人只会花钱买首饰和衣服,不会想着卖掉它们。所以,只能是你周玉泰。”我直接说出了他的名字。

他一愣:“你知道我?”

“多年之前的跳楼事件在网上很容易查到,周玉泰,你是因为欠薪而跳楼自杀的工人,哪怕死了之后,也渴望有钱。那天晚上我在十一楼遇到陈永元,就觉得他不对劲,那时你就附在他身上了吧?”我说。

“哼,你猜的不错,我利用陈永元,得到这些值钱的东西,连夜卖出去,就是为了钱。”他死死的盯着我,眼神当中充满了杀意:“我刚才就对你说过,太聪明的人一般都活不久。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你也得死!”

屋子里瞬间陷入到了黑暗中,我想要转身了离开,无奈身体僵硬,根本动不了。

我叹了口气,看向他身后。他还一无所知,面色狰狞的走向我。

“你真的要杀我?”我问道。

“挡了我的财路,你肯定活不成。”他说得很痛快。

如果他转头去看,就会看到红色旗袍正在飘起来,而且旗袍里还有一个人,正是油画上的女人,她叫婳。

婳的面色苍白,身体悬浮在空中,怨毒的眼神盯着这个男人。她有着吴家四代女人的怨气,百年积怨让她变得很可怕,任何厉鬼都不是她的对手。

危险总是来自身后,可惜周玉泰不知道,他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他一心只想杀死我。

杀了我,凶手也会是陈永元,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嫁祸他人。

“你杀不了我。”我淡淡说道:“在你动手之前,你可能就会魂飞魄散。”

“是吗?”他的嘴角带着冷笑,可片刻之后,他就不笑了。

他转过身去,看到了婳。婳也在看着他,黑漆漆的眼神摄人心魄,她面无表情,单凭那强大的怨力就能镇住对方。

陈永元的脸上布满了恐惧,我知道那是周玉泰的恐惧,他很害怕,婳的怨气比他强大得多。

一道黑影突然从陈永元体内窜出,冲向门外。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

婳没有给他机会,黑影顷刻间四分五裂,不复存在。

我的身体恢复了正常,灯光再次亮起,陈永元倒在地上,婳也消失不见,旗袍又落在了行李箱里。

“唉,何必走那么急呢,我还没说声谢谢。”我把红色旗袍收起来,捡起地上的项链,然后叫醒了陈永元。

陈永元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我在他身边,一脸茫然:“小吴?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我怎么躺在地上了?”

“你喝多了,门忘了关,我刚好进来。”我笑了笑说。

“谢谢你啊,要是有小偷进来,那就糟了。”陈永元站起身,揉了揉脑袋。

我见他没事,便要告辞:“您快休息吧,我回去了。”

“那你慢走。”陈永元把我送出门。

可是,阳台忽然传来一阵声响,好像是什么东西在挣扎。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一只猫头鹰忽然飞出,我下意识低头躲闪,它竟然一头撞在了墙上,死了。

陈永元看傻了,他呆呆看着死去的猫头鹰,一时不知所措。

“别在意,人能自杀,猫头鹰也能自杀,或许它真是不想活了。”我说。

回到家里,我把项链交给孙晓彤,孙晓彤高兴不已:“你真是太厉害了,你是怎么找到的?”

“找到了鬼,就找到了项链。”我实话实说。

“鬼在哪里?”她问我。

我还没回答她,耳边就传来一个声音:“在,这,里……”

第十九章 惹上麻烦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我问孙晓彤。

孙晓彤茫然道:“声音?哪有什么声音,你不要整天一惊一乍的好不好?”

我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可是房间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

不,还有那件红色旗袍,我在见到孙晓彤之前,把它挂在了卧室的墙上,和那副油画放在一起。

经过这次教训,我打算以后不让红色旗袍抛头露面,免得有人打它的主意。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正要躺下休息。那个声音又来了,一个熟悉的女声。

“谢谢你,刚才你救了我一命。”我对着油画说。

声音却从背后传来:“你不用谢我,我答应过你,会保护好你。”

我转身去看,婳已经站在了我身后。她脸上没有了怨气,却显得非常严肃。

“原来,原来这天底下真有鬼啊。”我在紧张之余,还有些兴奋。

婳却说:“没有鬼,你看到我,只是你的幻觉。”

我愣了愣:“幻觉,怎么可能呢,我现在很清醒。”

“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是清醒,什么时候是糊涂。”婳说完,忽然从我身体穿了过去。

我只感觉到了一阵风,她分明是有形体的,为什么一接触就成了空气?

“你到底存不存在?”我不禁困惑起来。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麻烦要来了。”婳说。

老实说,从我出村,除了差点被钱慧丽陷害了一次,到现在经历的一切还算不上麻烦。

“我没有和别人结仇,能有什么麻烦?”我问道。

婳的语气很认真:“魏然不会放过你,那些厉鬼更不会放过你。”

我当然知道魏然这小子肯定要对付我,只是这几天他没有来找我,一定没有憋什么好屁。至于厉鬼,我一个人都不认得,何来仇怨?

“你把话说清楚,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我问她。

“周玉泰魂飞魄散,你就成了这座楼里厉鬼的众矢之的,他们肯定会想尽办法害你,你好自为之吧。”婳说。

我就更不明白了:“周玉泰偷了项链和旗袍,他是咎由自取,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再说,他魂飞魄散,和其他鬼魂有什么关系?”

婳冷冷说道:“正所谓兔死狐悲,这座楼里的厉鬼都想在活人身上捞好处,周玉泰想借助陈永元偷东西,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他们为了不让你碍事,肯定会先对付你。”

“这楼上是不是还有三个厉鬼,就是五楼,七楼和九楼死去的人?”我问道。

“没错,他们知道我存在,未必会正面对付你,而是会想尽各种办法,明枪暗箭,防不胜防。”婳叹气道。

我一下子觉得自己身处地狱当中,仿佛有无数恶鬼对我虎视眈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扑上来,把我撕成碎片。

“那我马上离开这里。”我说。

“你的店怎么办?再说,这世上处处都有怨气,厉鬼横生,你躲到哪里去?”婳问我。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把心一横:“既然躲不掉,那就等他们来找我好了。要是我死在他们手上,我也认了;要是我收拾了他们,就当是斩妖除魔了。”

婳点了点头说:“不错,这才是吴家的子孙。我会尽力帮你,但是最主要靠你自己,须知求人不如求己。”

我担负着振兴吴家的期望,怎么能被几个厉鬼吓走?何况,有婳在身边助我,我就不用过分担心了。

“我有一件事想问你,你知不知道孙晓彤的仇人在哪里?”我以为婳无所不知。

婳却告诉我:“该遇到的时候,自然会遇到。”

由于这天折腾的很晚才睡,我第二天发困,比平时晚起了半个小时,可敲门声响起,我不得不从床上爬下来。

“你还不快点起床,死人啦!”孙晓彤大声嚷嚷道。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以为她在开玩笑:“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陈永元死了,警察都来了!”孙晓彤神情凝重,眉头紧锁,俨然不是在说笑。

我哪里还来得及多问,开门就向外面冲去。来到六楼,警察拉起了警戒线,我没办法进入现场。

不过,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一名年轻的警察,让我想起了儿时的玩伴。

“郑鸣?!”我看清楚了他的脸,果然是他!

他也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笑容:“吴路,你怎么在这里?”

我把出村之后发生的事说给他听,他才知道我也住这里。一番寒暄着之后,我问他:“昨天晚上我还见到陈永元呢,怎么好端端就死了。”

郑鸣抽出了一支烟——抽烟和睡觉是这小子的最大爱好,以前就这样。

点燃了烟,郑鸣紧紧盯着我:“你说昨晚还见到了他?”

“是啊,怎么了?”

“他是被菜刀砍死的,时间大概在凌晨两点钟。”郑鸣说。

凌晨两点钟,那个时候我刚刚离开他的家。我听到菜刀,下意识就想到了王霞。可是我不敢乱说,只得问道:“有没有找到凶手?”

郑鸣摇摇头说:“还没有,因为菜刀上只有陈永元一个人的指纹。”

难道是他自己砍死了自己?陈永元好像没什么事情想不开,干嘛要自杀?

“这太奇怪了,陈永元除了喜欢喝酒,精神好像没什么问题。”我说。

郑鸣语气严肃的说:“受害者是被砍到了脖子,力道很大,如果是自杀的话,不可能有那么深的伤口。我想,肯定是有杀死了他,又擦掉了指纹。”

我再次想起了王霞,这种死法和那个富婆如出一辙,会不会是富婆附在王霞身上,利用王霞杀死了陈永元?

“是谁报警的?”我问道。

“一个叫王霞的女人,她住在八楼。她说陈永元欠了她钱,本想今天来问他要,谁知道陈永元房门开着,而人已经死了。”郑鸣说。

我认为王霞的嫌疑最大,肯定是她杀死了陈永元,然后才报警。

然而,没有证据的话,我就不能乱说,万一搞错了,这问题就大了。

“走廊上有监控,你们可以查一查。”我说。

郑鸣苦笑道:“我们早就查过了,巧合的是,昨晚这一层的摄像头坏了。”

一切都是精心的安排,有人故意要陈永元去死。可我觉得对方是冲着我来的,说不定他亲眼看到了我去找陈永元,亲眼看到我走出来,然后他再亲手将陈永元置于死地!

第二十章 世事无常

郑鸣和一帮警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根据这栋楼其他人所说,每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王霞当时已经睡下,褚胖子到了天黑就躲在家里不出门,他生怕遇到死去的李碧蓉。

我和孙晓彤也是一样,而且奇怪的是,整座楼的摄像头在昨晚全都坏了,唯独我们十二楼的监控正常,可以证明和我们在两点钟的时候没有出门。

郑鸣单独叫上我,在小区附近的一家餐厅叙旧。说是叙旧,他更多是问我有关于陈永元的事。

“我们调查了陈永元的关系,这个人是个酒鬼,没有什么仇人,我们怀疑这是随机杀人。”郑鸣抽着烟,说出了他的分析。

“他欠了王霞的钱,这算不算是结仇?”我问他。

郑鸣摇摇头说:“为了三万块钱去杀人,这不合常理。再说,没有证据能证明王霞是嫌疑人。”

我说:“在找到证据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是吗?”

“要是不能提供不在场证明,的确是这样。”郑鸣说。

“你相不相信这世上有鬼?”我问他。

郑鸣一愣,笑了笑说:“我没有见过鬼,只是这世上的确有很多无法解释的事。”

“如果是鬼杀了他呢?”我进一步问道。

郑鸣笑道:“这恐怕不可能,有些案子没有破,不代表凶手就是鬼,那样的话,我们警察也就没压力了,把没有破的案子全部推到鬼身上,这不是很简单?”

我不说话了,我知道再说下去,他也不会相信我。有时候,人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认为只有眼见为实,可人眼看到的未必是真相,真相不一定就能被看到。

“这座楼死了四个人,这是第五个。”我说。

“除了一个工人跳楼自杀,一个主持人煤气中毒之外,其他两个案子,我们都找到了凶手。”郑鸣弹了一下烟灰。

我问他:“要是你被人害死,即便是找到了凶手,你还有怨恨吗?”

郑鸣想了一下说:“我没有死过,无法回答。要是我死了,更无法回答你了。”

我点点头说:“有道理。你还记得我们家那个祖传的红色旗袍吗?”

“记得啊,你们家那旗袍太邪乎了,村里没人不知道的。”郑鸣说到这里,忽然眼睛发亮,看着我说:“陈永元的死是不是和红色旗袍有关?”

“他偷了我的旗袍,被我要回来了,没多久他就死了。”我说。

郑鸣不说话了,他一口一口抽着烟,不知道脑子里面在想什么。

回到店里,褚胖子正坐在门口,他没有拎着鸟笼,一脸的忧愁,看人的目光都是小心翼翼,尤其是对女人。

“小吴,你回来了。”褚胖子和我打招呼。

“你的鹦鹉呢,看到你不提笼架鸟,我真是有些不习惯。”我开玩笑说。

褚胖子叹了口气说:“那一对鹦鹉,昨晚死了。”

我不禁一怔:“死了?怎么就死了呢?”

“我也不知道,不单单是我的鹦鹉,王霞的鸽子昨晚也死了。”褚胖子继续说。

“有这么巧合的事?”我想起陈永元的猫头鹰一头撞死在墙上,再联想到褚胖子的话,越发觉得事情诡异了。

不同的鸟,在同一天晚上死掉,而且死的莫名其妙,它们好像是早就别人安排好了。

“鸟死了没关系,只要人还活着就行。”我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

果然,褚胖子目光暗淡的说:“陈永元不是已经死了吗?我怕也活不长了。”

我勉强笑着说:“怎么会呢,我看你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不会有事的。”

褚胖子苦笑道:“陈永元天天有酒喝,不也死了吗?唉,世事无常啊,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就是我。”

此时,孙晓彤从店里走出来,冷笑了一声说:“所以你就打算把房子卖了,是吗?”

“晓彤,我这也是没办法啊,要不是逼不得已,这年头谁卖房子?再过一年,说不定这房子还能涨价。”褚胖子说完,语气又软弱了下来:“可是,再值钱的东西,哪有命重要啊。”

我见孙晓彤情绪激动,纳闷道:“人家褚大哥卖自己的房子,你好像不乐意啊。”

孙晓彤冷哼了一声说:“那你问问,他要卖给谁。”

“我,我要卖给魏然。”褚胖子的声音更低了。

我终于明白了,魏然要买褚胖子的房子,显然是冲着孙晓彤来的,孙晓彤当然生气。

“买卖自由,只要他不骚扰你,管那么多干嘛。”我说。

孙晓彤却说:“凭我对魏然的了解,他肯定会阴魂不散。这种富家公子,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他越是想要。”

“可他出的价格高,你说我能不卖吗?”褚胖子说的理由也很合理。

“你房子多少钱,我让我哥买下来,绝不卖给魏然!”孙晓彤气呼呼的说。

褚胖子为难了,他抬头看了一眼,立即转移话题:“哎,那件红色旗袍怎么不见了?”

“挂在这里太招摇,我拿回家了。”我说。

褚胖子又神神叨叨的说:“告诉你,李碧蓉和魏然一个性格,看上的东西就一定会要。上次她来要旗袍,你没有给她,她肯定还会来。”

孙晓彤在旁边骂道:“你胡说什么呢,一句好话都没有,快点走,看到你就烦!”

褚胖子看到孙晓彤真发火了,赶忙起身走开了。我想起婳告诉过我,周玉泰魂飞魄散,我就成了其他厉鬼的众矢之的。

到了晚上,我和孙晓彤一起上楼。乘坐电梯,五楼,六楼和七楼都没有人住了,电梯偏偏停在了五楼,那个富婆周萍生前住过的地方。

孙晓彤拉着我的胳膊,小声说:“电梯怎么自己停了?”

电梯当然不会自己停,因为电梯外面有人。

进来的人是王霞,她目光呆滞,神情木然,走进电梯,一句话没说。

她好像没有看到我们,孙晓彤和她说话,她没有理会。电梯关上,我闻到了王霞身上浓烈的桂花香水味。

我的心提了起来,在电梯这个封闭空间内,只有我们三个人。

电梯继续上行,来到了六楼。我觉得今晚电梯的速度特别慢,像是很不情愿的往上走。

六楼是陈永元的住处,可他昨晚就死了。

“你们觉得,是谁杀死了陈永元?”王霞突然开口问道。

第二十一章 电梯惊魂

电梯在六楼停下了,门没有开。

王霞面带微笑的看着我和孙晓彤,孙晓彤躲在我身后,我觉得她的手臂在发抖。

“能杀死陈永元的人很多,包括咱们三个人,谁都有可能。”我说。

王霞冷笑着说:“我觉得是你。”

“为什么?”

“你是最后一个见到陈永元的人,不是你,又会是谁呢?”王霞说这句话,我才发现她的身后背着一个包。

我说:“我从他家离开的时候,他还活着。”

“没有人能证明。”王霞的语气很怪异,和她平时说话的语气完全不一样:“走廊的摄像头坏了,你杀了他再离开,也有可能。”

我没有回答她,我回家的时间警察调查过,早就排除我的嫌疑。

最大的嫌疑人是她,我没说出来,怕她杀人灭口。

“电梯停了,咱们怎么出去?”孙晓彤怯生生的说,她一定也发现了王霞不对劲。

王霞却阴恻恻的说:“你们还出得去吗?”

她把包放在了身前,一只手伸到了包里。我心里一紧,向后退了一步。

“霞姐,你要干什么?”孙晓彤的声音在颤抖。

“杀人就要偿命,你杀了他,你就要死。”王霞没有理会孙晓彤,而是在对我说。

我叹了口气:“是王霞要杀我,还是你要杀我?”

“这句话什么意思,我就是王霞。”她又笑起来,笑得更加阴森。

“你不是王霞,你是周萍。”我说。

女人的笑声更大了,电梯里的温度在升高,要是我们不快点出去,很可能会憋死在里面。

“太过聪明的人都活不长。”她的一只手从包里伸出来,手上拿着一把菜刀。

孙晓彤惊叫一声,使劲去拍电梯的门。可是,电梯停在了六楼,六楼没有人,五楼和七楼也没有人,等到物业发现电梯坏了,再赶到这里,想必我们就死在菜刀之下了。

“你杀了陈永元,还想杀了我们。你和周玉泰一样,总是想害这些活着的人。”我说。

女人却说:“不是我想要杀你们,是你们断了别人的财路。”

“我不明白,你都成了鬼,要这些阳间财物有什么用?”我问她。

“我们没用,自然有人需要。吴路,这次你身上没有红色旗袍,真是无路可走了。”女人说完,举手就砍。

然而,她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这次吃惊的人换成了她,她看着自己的双腿,不明所以。

“你打算在电梯里杀死我们,被发现之后,也是王霞干的。那样一来,警察就会轻松破案,认定王霞也是杀死陈永元的凶手。”我低头看着她,淡淡说道:“可惜,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这条裤子是按照王霞的八字制作的,你要是周萍的话,刚好和你的八字相冲,对穿的人有害无益。哪怕你是鬼,一样会有负面作用。”

女人一听,不顾形象,连忙就要把裤子脱掉。裤子越收越紧,她的脸上开始露出痛苦的表情。

“怎么回事,我为什么无法离开王霞的身体?”女人惊恐的看着我。

“你既然很想附在王霞的身上,这条裤子当然要成全你,在你魂飞魄散之前,裤子是不会松开的。”我说。

女人咬着牙把菜刀砸向我,我连忙避开,菜刀掉在了地上。

我蹲下身问道:“你杀我也就算了,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砍死陈永元?他哪里得罪了你。”

“以后陈永元不能被厉鬼附体,留着他有什么用?我们就是要告诉你,你救的人,我们都要杀死,是你害死了他!”女人面目狰狞的说。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那些厉鬼的心态都是那么扭曲吗?

孙晓彤被吓得脸色煞白:“现在怎么办,咱们还能出去吗?”

“别着急,我想电梯会被打开的。”我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老实说,要不是今天王霞穿着新作的裤子,可能我和孙晓彤真的要死在这里。

又过了五分钟,电梯开了。站在门口的人是褚胖子,他一脸吃惊的看着我们,不明所以。

女人站不起来,想要爬出去。褚胖子瞪着眼镜说:“王霞,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起来?”

褚胖子刚碰到女人,女人一声惨叫,晕了过去,而那条裤子也一下子撕裂了。

“发生什么事了,电梯怎么停在了这里?”两个物业人员跑了上来。

“可能是电梯坏了,里面太闷,霞姐晕了过去。”我假装无所谓的笑了笑说。

物业人员检查了一番电梯,还很不解的说:“奇怪,这电梯好好的啊。”

我和褚胖子一起把王霞抬回到了八楼,褚胖子私下里问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总觉得王霞不大正常啊。”

“她本来就不正常。”我看了看褚胖子,皱眉道:“你怎么会突然跑到六楼来?”

褚胖子说:“我想要去买宵夜,谁知道电梯一直显示在六楼。我想六楼没有人了啊,等不及就下来瞧瞧,谁知道你们会在里面。”

孙晓彤恐惧未消,她说:“你不知道,当时在电梯里面真是千钧一发,要不是那条裤子,我们两个人就活不成啦。”

“啊?事情会有那么严重?”褚胖子吃惊道。

“你别听她乱说,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想了想说:“晓彤,咱们留下来陪着王霞吧,她身体虚弱,需要照顾。”

褚胖子听了之后,起身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也回去了。”

我看到他口袋里露出一张符纸,不禁笑道:“你现在出来都有防备啊,生怕遇到了鬼?”

“是啊,我可不想落得陈永元那个下场,明天魏然来看房子,晓彤,不好意思了啊。”褚胖子说完,干笑两声离开了。

孙晓彤白了他一眼,随后问我:“咱们在这里守着,你是不是怕有人再杀了王霞?”

“你越来越聪明了。”我伸了伸懒腰:“就在这里将就一夜吧,你和王霞睡床上,我睡外面的沙发。”

孙晓彤特别提醒我说:“那晚上有什么动静,你可要及时出现。”

我故意笑着说:“你放心,没有动静,说不定我也会出现。”

孙晓彤的脸一下子红了:“你敢!”

“你比鬼可怕多了,我哪里敢?”我说完,赶忙闪身出了房间,一个枕头砸在了门上。

夜深了,我躺在沙发上,想着周萍的话,忽然觉得沙发旁边站着一个人,我猛然坐起身来……

第二十二章 保守秘密

站在沙发旁边的人穿着红色旗袍,满脸煞白,一动不动,悄无声息。

“今天的事有点蹊跷,周萍好像是被人利用了一样。”我说。

“你的麻烦才刚刚开始,要知道,想得到这件红色旗袍的人可不少。”婳说。

我有点纳闷:“他们要这件红色旗袍干什么,好像知道旗袍秘密的人并不多。”

婳站在黑暗里,月光照在她身上,倒是有一种诡异的美丽。不得不说,我们吴家之前的媳妇都是美人,好像所有的优点都集中到了她一个人身上。

“以前知道旗袍秘密的人并不多,但是你出村之后,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并不少。”婳说。

她说的没错,尤其是开了这家裁缝店,很多人都知道这旗袍不卖,给再多的钱都不卖。

越是钱买不到的东西就是越是珍贵,何况这旗袍能够救人,也能够杀人,绝对有很强的吸引力。

“你知道是谁想要得到旗袍?或者说,他们想得到你。”我问她。

她笑了笑说:“那些厉鬼知道我存在,你就更危险了。”

“哦?它们不是你的对手,还要来招惹我,难道是想和周玉泰一个下场?”我不理解。

婳说:“厉鬼的想法和你不同,他们不允许任何比自己还强的鬼魂存在,那样它们就会群起而攻之。厉鬼本来就不会害怕,就像亡命徒一般,谁阻碍了它们,它们就会将对方置于死地。”

她也没有说错,看来我从离开村子之后,麻烦就开始了,只是当时我还无法预料。

“周玉泰和周萍的姓氏一样,他们有什么关系?”我想得有些多。

“没关系,天底下姓氏一样的人太多了。”婳说。

我点点头说:“是啊,要是哪天有一个叫吴路的人站在我面前,我也不必感到吃惊。”

“想要振兴吴家并不容易,你要有心理准备。”她再次提醒我。

我也笑道:“如果哪天我不想干了,怎么办?”

“你是一个上进的人,就算我不要求你,你也不甘心永远在一个小村子里。”婳笑得更加温柔,让我感到很舒服。

“你倒是很了解我。”我打了个哈欠说:“可我现在要睡了,只有养足精神,才能给别人做衣服。振兴一个家族,总要脚踏实地,好高骛远不是我的性格。”

婳没有说话,她消失了。我重新躺在沙发上,一觉睡到天亮。

清晨时分,王霞醒了。我们把昨晚的事说给她听,她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你说,周萍附在我身上了,还要拿刀杀你们?”王霞小心翼翼的问道。

孙晓彤点头道:“是啊,当时差点把我吓死。幸好你穿了吴路做的裤子,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王霞一把拉过我的手,眼睛都湿润了:“谢谢你,谢谢你,吴路,是你救了我的命。”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霞姐,你对我们说的这些,一点都不怀疑?”

“其实,我以前总是觉得自己会失忆,间歇性的遗忘,好像有一段时间身体根本不属于我自己。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这些都是周萍在搞鬼。”王霞叹气道。

孙晓彤安慰她:“现在没事了,周萍魂飞魄散,她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

王霞犹豫起来,直接拿出了一把车钥匙,塞到我手上:“还有一件事要求你们,希望你们能答应。要是你们答应了,这车就是你们的了。”

“霞姐,你是不是想说陈永元死了,怕警察认为你是凶手,把你抓走?”孙晓彤试探着问道。

“虽然我是被控制才杀死了陈永元,但是我完全不知情啊,我是无辜的,我不想死啊。”王霞说完,眼泪就下来了。

我赶紧说道:“霞姐,没有证据证明是你杀死了陈永元,我们也没有证据,你不用担心,我们不会乱说的。”

王霞一听,语气中充满了感激:“谢谢,吴路,晓彤,你们就是我的恩人啊。”

“霞姐,您这么客气做什么,只要以后多照顾我生意就好了。”我想把车钥匙还给她:“这车我就不要了,再说,我也不会开啊。”

“你一定要收下,不会开可以学,我找你来教你,反正以后在社会上,你还是要学开车的。”王霞恳求着说。

我知道王霞这是为了让我放心,我如果不收下,她可能会坐卧不宁,寝食难安。

孙晓彤也说:“这是霞姐的一片心意,你就别推辞了。”

“好吧,那我就先收着,等我学会了开车,我再上路。”我笑了笑说。

这件事情悄无声息的过去了,王霞的生活恢复了正常,我们的裁缝店也正常营业。

不过,魏然又出现了。他这次没有气势汹汹,而是一脸笑容,好像心情不错。

他走进店里,孙晓彤正在认真做衣服,这是给她自己做的。孙晓彤立志要当一名时装设计师,就要先拿自己开刀,看看设计出来的衣服适不适合自己。

“唉,你说你放着好好的模特不当,非要做一个裁缝,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魏然走到孙晓彤身边,有些可惜的说。

孙晓彤没好气的嘲笑道:“不管怎么样,我这也是自食其力,总比一个富二代,整天游手好闲,喝酒泡妞的强。”

魏然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告诉你,我早晚有一天,让你乖乖的回到我身边。”

孙晓彤冷笑道:“除非我死了,鬼魂去找你。”

魏然在这里和孙晓彤说话,好像完全没有看到我。我也懒得理会他,附近几个客人的衣服今天要走出来,我没工夫搭理一个闲人。

可是,他又走到我身边,很认真的说:“吴路,你觉得自己配得上晓彤吗?”

本来我和孙晓彤就没什么关系,哪怕我们两个人住在一个屋子里,我们的关系都很清白。

只是他这样问我,我却不想辩白了。我放下手中的布料,同样报以微笑:“那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魏先生问得很多余啊。”

孙晓彤在一旁笑着说:“他就是一个多余的人,你不用理会他。”

魏然的声音阴冷下来,言语中带着一丝凶狠:“你得罪我,你这个店就别想开下去了。”

第二十三章 突发大火

听到魏然赤裸裸的威胁,我不以为然,耸耸肩说:“你喜欢的话,这店可以让给你啊。”

“你真不怕我?”魏然问我。

“要是你比鬼还可怕,或许能吓得住我。”我说。

我就喜欢你恨我,却还拿我没办法的样子。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小爷又不是吓大的。

魏然转而又笑起来:“哈哈,好,我就喜欢这种人,越是不服气,我越是要让你服气。”

他说完这句话,褚胖子就走了进来,他气喘吁吁的说:“原来你在这里,我等你了你半天,以为你不来了,咱们还是快谈谈房子的事……”

“房子的事先不谈了,改天我再来。”魏然说完,直接转身离开了。

褚胖子愣了愣,赶紧追了出去:“咱们不是说了吗?怎么就不谈了,你等一下,别走啊……”

孙晓彤拍了拍我肩膀说:“还行嘛,威武不能屈,还算个男子汉。”

“多谢孙小姐夸奖。”我继续忙活。

“可是,你说话还不够硬气。”孙晓彤话锋一转。

我笑问道:“你觉得我怎么才算硬气?”

孙晓彤摆出一副凶恶的表情,然后对我说:“最起码你要狠一点,让他怕你。”

“用话吓人,那是虚弱的表现。一个人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什么。”我说。

孙晓彤撅着嘴说:“你做什么,就是做衣服呗。”

要说一个有钱人在气急败坏的时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低估了魏然,他做事原来不择手段。

当天晚上,我正熟睡,手机就响了。

我接过手机,里面传来王霞惊慌的声音:“你快来看看吧,你的店着火了!”

这就像是一击闷雷,我忙不迭的冲下楼去,只看到裁缝店已经被大火包围。

众人已经开始在救火,消防车呼啸而至,可是大火把裁缝店付之一炬,里面的布料全部毁了。

我大脑一片空白,当时我就觉得全完了。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发抖,好好的一个店,顷刻间就变成了废墟。

“这裁缝店怎么会起火呢?”有人开始议论。

我没有说话,店里的火虽然被扑灭,但是我胸中的怒火开始燃烧。

“还能是怎么回事,得罪人了,别人放的火。”有人小声说。

我还是没有说话,我能想到是谁干的,如果这家伙站在我面前,我一定会把他撕成碎片。

“肯定是上次那个小伙子,挺有钱的,为了一个女人,唉。”有人也猜到凶手。

我什么都不想说,说什么都抑制不了我的愤怒。我转身就走,我要让魏然知道做了坏事要付出代价。

一双手拉住了我,手很柔软,我用力甩开,继续向前走。她抱住了我,我听到了哭声。

“吴路,你不能去,你要冷静!”这是孙晓彤的声音。

“你让我怎么冷静?!”我吼出声来,怒火彻底蔓延开。

孙晓彤还在哭:“我知道你要做什么,可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去找他,哪怕我再死一次!”

她松开我就要走,这次我拉住了她。我知道她很自责,很难受,只是这一切也不是她的错。

不想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这有什么错?

我把她抱在怀里,怒火消退了一大半。我看到在不远处的树荫下,一个身穿红色旗袍的人也在看我,她面无表情。

“是我太冲动了,咱们都控制一下情绪,一切都会好起来。”我紧紧抱着孙晓彤,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可我还是忍住了。

此时,警察赶到,郑鸣走了过来。他语气坚定的对我说:“你放心,我会找到放火的凶手,绝不会放过他。”

王霞把孙晓彤叫到了旁边,我和郑鸣坐在被烧毁的裁缝店门前,他抽着烟,我也抽了一支,却觉得这烟特别苦。

“我没事,死不了。”我说。

“这世上除了生死,其他本来都是小事。我们调去了监控录像,发现的确有人放火,现在正在抓人。”郑鸣看着我说。

我苦笑了一声:“你们的速度倒是很快。”

郑鸣又说:“让我奇怪的是,为什么他这样做,做的明目张胆,毫无顾忌。”

“你该不会说是魏然亲手放火的吧?”我问他。

郑鸣的回答让我很吃惊:“没错,放火的人就是他,监控记录下了一切,他休想抵赖。”

我能想到是他的主意,却没有想到他会自己干这种事。我问郑鸣:“你们保证能抓到他吗?”

郑鸣摇摇头说:“没把握,魏然很有背景,他爸是咱们县城出名的企业家,出了这种事,肯定想办法逃走。”

“怪不得他敢肆无忌惮,原来是有恃无恐。”我咬了咬牙,这世上为富不仁的人确实不少。

“证据确凿,就算他跑了,我也得想办法把他抓回来。”郑鸣的语气还是很坚定。

我叹了口气:“你尽力而为吧,实在抓不到就算了。咱们兄弟多年,我也不想让你为难。”

郑鸣抬头看了一眼这座楼,皱眉道:“不过,这座楼实在不正常,上次杀死陈永元的凶手没找到,这次又被人放火,是不是风水真的有问题?”

“如果你在这座楼上住上一段时间,就知道这座楼确实不祥。”我把烟头踩灭,再次叹了口气。

郑鸣的对讲机响了起来,他拿过来,里面就响起了声音:“凶手被我们抓到了,在高速公路缴费站。”

“什么?!”我和郑鸣同时站起来,郑鸣说:“先把他带回到局里,我马上就来。”

我大感意外,几乎没有想到魏然会那么容易被抓住。郑鸣让我收拾一下子被烧毁的店,等到审问出结果,再和我联系。

魏然在高速公路缴费站被抓,难道他真想要逃走吗?这小子究竟是怎么想的,我愣了半天,没有想通。

这些事就交给郑鸣吧,我走进被烧毁的店面,看着眼前的废墟,心中的苦涩难以言表。

孙晓彤走到我身边,刚才哭过的眼睛还有些发红。她看了看被毁掉的店,又看了看我:“吴路,我们重新开始吧。”

第二十四章 又被利用

孙晓彤给了我很大的信心,我们打扫了被烧毁的店面,重新购买了布料,所有一切都在逐渐恢复。

邻居们知道我的遭遇,也很捧场来店里做衣服——每个人都有同情心,也对为富不仁的家伙有着本能的厌恶。

“这个魏然真是丧心病狂,简直是疯了,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王霞皱眉道。

褚胖子却说:“小吴啊,我早就对你说过,魏然这种人不好惹,你偏偏不听。”

王霞打断了他的话:“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反正都已经招惹了。警察抓住了他,他就得付出代价。”

褚胖子颇为惋惜地说:“魏然到底是怎么想的,这种蠢事都做得出来。”

孙晓彤一针见血的说:“你是不是觉得魏然没有买到你的房子,有些可惜了?”

“怎么会,我可没这么想。”褚胖子连忙否认。

我一身疲惫的回到家,躺在床上,看着墙上挂着的红色旗袍,感到十分庆幸,至少红色旗袍安然无事,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婳知道店面被烧毁,她又会对我说什么?我不愿多想,沉沉睡去,一觉醒来,我还要直面自己的人生。

生活还要继续,可是危险从没有停止,尤其是我听到郑鸣审讯魏然的结果,更是惊愕不已。

第二天郑鸣找到我,他看上去一脸疲惫,而且颇为郁闷,估计是进展不顺利。

“这家伙真是能表演,死不承认自己放火。我们问他为什么要上高速,他说自己也不知道。”郑鸣抽着烟,恨恨说道。

“要是每个罪犯都那么容易招供,你们警察的工作就好办多了。”我说。

郑鸣疑惑道:“让我有些不解的是,我们对魏然采取了一些手段,可他还是不认。我觉得这不符合他的性格,好像他真的没有做一样。”

我不禁冷笑:“这么说来,魏然还是一个硬骨头?”

“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他就算要对付你,也不至于亲自跑来放火。”郑鸣看着我说。

我点了点头:“你的想法和我一样,当时我很愤怒,认定是魏然干的。后来仔细想了想,又觉得事情处处充满了诡异。”

“监控录像上显示的很清楚,他否认也没有用。更何况,他提供不了不在场证明,不是他又能是谁?”郑鸣说。

我经过一番考虑之后,向郑鸣说了自己的想法:“能不能让我见见魏然?”

郑鸣一愣,犹豫了一下说:“你要控制好你的情绪,千万不要冲动。”

我笑了笑说:“你放心吧,我没有他那么蠢。”

我跟着郑鸣来到公安局,见到了魏然。魏然一看到我,反而情绪激动起来:“姓吴的,我什么时候去烧你的店了,你给我说清楚,不要血口喷人!”

“乱叫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是不是不想宽大处理了?!”郑鸣一句话把他堵了回去。

魏然像是一个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神情呆滞,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

“你知不知道,你的一把大火就把我裁缝店毁了。我好不容易经营的店,就让你全部烧光了,你说,咱们两个人,谁更应该愤怒?”我问他。

魏然神情痛苦的说:“吴路,我真的没有放火,我是被冤枉的。”

郑鸣冷冷问道:“哦,监控录像里的那个人不是你?你在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去了哪里?”

魏然抓着头发,随后使劲拍自己的脑袋:“我想不起来,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忘了昨晚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开向高速公路。”

“呵呵,你一句不知道就能敷衍过去?要不要我找个医生来,给你鉴定一下有没有精神病?”郑鸣厉声问道。

魏然慌张道:“我知道你们不相信,可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问他:“在你有意识的时候,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谁?”

魏然又开始皱着眉头认真去想,他随即瞪大了眼睛说:“我想起来了,是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男人,就是在你们楼下见到的。”

“你去我们楼下做什么?”我问道。

“还不是那个褚胖子,非要缠着我去买他的房子。我答应去瞧瞧,就在楼下见到了那个男人。等我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在收费站了。”魏然的语气中带着委屈。

我继续问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个头多高,穿着什么衣服,给你说了什么?”

“他个头不高,穿的衣服很有品位,想必家里条件也不错。他的样子我可以给你画下来,这样说的话,恐怕说不清楚。”魏然说。

魏然还告诉我们,那个男人主动和他打招呼,说自己叫姜振东,也是开公司之类,有机会可以合作等等。

郑鸣拿来了纸笔,让魏然把见到的男人画出来,然后在数据库里作对比,希望找到那个男人。

可是,郑鸣在查到对方的身份之后,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他对魏然的态度也更加恶劣,说话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这小子竟然敢耍我,你知不知道,你画的是一个死人!”

魏然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哭丧着脸解释道:“我,我不知道啊。”

“郑鸣,这是怎么回事?”我问他。

郑鸣平复了一下情绪:“我们查到这个叫姜振东的男人,相貌对比之后,发现他很久之前就死了。”

“他是怎么死的?”我问。

“姜振东是被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害死的,就为了他们家族公司的继承权。”郑鸣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他死亡的地点,就是你们那座楼的第七层。”

我的身体抖了一下,魏然更是冷汗直冒,说不出话来。他见到了姜振东的鬼魂,那么很有可能是被姜振东所控制。

姜振东控制他的目的,还是为了对付我。这种事和周萍要杀我一样,我们无怨无仇,他们仍然要把我置于死地,不过因为我挡了某人的财路。

“我相信放火这件事不是魏然干的,他只是被人利用。”我说。

郑鸣和魏然同时很吃惊的看向我,魏然的眼神中还带着些许感激……

第二十五章 主动接近

他们对于我的说法很是不解,要知道这种事情,即便是魏然不承认,在有可靠证据的情况下,魏然还是会受到惩罚。

“吴路,你说什么呢?没有搞错吧。”郑鸣可能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我说的很明白,其实这件事魏然也是受害者。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请你们对魏然宽大处理。”我说。

魏然发呆了半天,才说道:“吴路,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说出来你也不相信,你是被厉鬼附体了。厉鬼想要对付我,你就成为他们利用的工具。”我很认真的对他说。

郑鸣当然不能接受这种说法:“你的这个理由未免也太荒诞了,就算是我相信,上面的领导也不会相信。”

我说:“你只需要告诉他们,凶手得到了被害人的谅解,而且没有造成太大损失,我想上面的领导会考虑的。”

魏然连忙说:“对对对,我可以加倍赔偿所造成的损失,再说那个时候我意识不清醒,的确不是故意的。”

郑鸣叹气道:“吴路,我真不知道你小子是怎么想的,昨晚你好像要杀死魏然的心都有了,今天却又帮他说话,是不是变化的太快了?”

“既然我知道了真相,就不能眼看着魏然被冤枉。哪怕是要算账,也要把这笔账算在姜振东头上。”我说。

魏然表情和言语间都带着敬佩之意:“吴路,怪不得晓彤会喜欢你,你确实比我强,是一个恩怨分明的大丈夫。”

我淡淡笑道:“你也不用夸我,我还要去找姜振东,他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这座楼里已经没有几户人家了,很多人路过这栋楼,都会敬而远之,生怕和不祥之物发生任何联系。

等我回到店里,孙晓彤已经把残破不堪的店整理干净了。我把魏然的事告诉她,孙晓彤也是吃惊不小。

“你是说魏然和王霞一样,都是被厉鬼附体了,才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来?”孙晓彤说道。

“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我说。

孙晓彤怯生生的问我:“这样的话,咱们不是很危险?”

我纠正她说:“应该是我很危险,至少他们还没有要对付你。”

“我看都差不多,那个叫姜振东的,他放了火,就消失不见了,咱们去哪里找他?”孙晓彤问我。

我说:“当然是去七楼,那是他死去的地方,肯定还会出现。”

“七楼的门被封了,咱们去了也没用,既然你没事,他可能还会来找你,不如咱们等着他来,你看怎么样?”孙晓彤分析道。

我点头笑道:“你现在真是比我还有办法。”

两个人再次坐上电梯,电梯在九楼的时候停了一下,可电梯门打开之后,什么人都没有,门重新关上,我们一起上了十二楼。

进屋之后,孙晓彤没有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反而来到我的屋子,站在床前,盯着墙上的红色旗袍。

“你说如果不是这件旗袍的话,我也不可能活过来,你也可能死在了周玉泰手上,是吗?”孙晓彤问我。

“是啊,所以它对我很重要。现在很多人都想得到它,就算得不到,也想着毁了它,那样的画,厉鬼要想杀我,就会很简单了。”我说。

孙晓彤的眼睛还是直直盯着旗袍,我觉得她不大对劲。尤其是她看旗袍的眼神,好像似曾相识。

“没事了,我回去睡了。”孙晓彤冲我笑了笑,随后便走了出去。

她的举止虽然很奇怪,但是我没有多想。我不知道姜振东什么时候会来找我,他利用魏然放火,想要把我逼走,可惜我偏偏不走。

夜深人静,秋风乍起,不免让人感到几分凉意。我随时保持着警惕,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

在我半睡半醒之间,听到房间的门响了一下,然后感觉门被推开,一个人蹑手蹑脚的走进卧室,来到了我的床边。

我没有吭声,直到女人爬上床,我闻到了头发的清香,知道她是孙晓彤。

孙晓彤躺在我身边,轻轻抚摸着我的身体。如果是平时,我肯定会有正常的生理反应,可如今我心里产生了一丝恐惧,我觉得她像是一直野兽在盯着我,我成了她的猎物。

为了防止孙晓彤有进一步动作,我不得不开口说话了:“晓彤,别这样,快去睡吧。”

“怎么了,你不喜欢我?”孙晓彤没有离开,反而身体更加燥热。

“有事直说,不要用这种方式。”我察觉到异样,淡淡说道。

孙晓彤却笑着说:“孤男寡女躺在一张床上,你觉得能有什么事?”

她的笑容隐藏在黑暗里,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我知道,平时的孙晓彤不是这样。

“其实,我觉得墙上的红色旗袍很适合你,要不然,我把她送给你,怎么样?”我也抱紧了她。

孙晓彤一声娇喘:“好,好啊。你把那么珍贵的东西给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包括把我自己给你。”

啪!

我把灯打开了,孙晓彤有些吃惊,呆呆的看着我,脸色更加苍白。

“我现在就把旗袍取下来给你,免得夜长梦多。”我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说:“我怕那些厉鬼来抢走,到时不如先放你这里。”

孙晓彤亲了我一口,高兴的说:“我一定会好好保管。”

我起身把红色旗袍拿下来,可是没有立刻交给孙晓彤。我对她说:“换件衣服,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那么晚了,要去见谁啊?”孙晓彤问我。

“跟我走,你很快就会知道。”我说。

我手里拿着红色旗袍,带着孙晓彤来到了十楼,这里是褚胖子的住处。

走廊上还是有臭袜子的气味,其中还夹杂着纸灰的味道,很难闻。

我按下了褚胖子家的门铃,过了一会儿,褚胖子开了门,打着哈欠说:“小吴啊,那么晚来找我,有事啊?”

“确实有事。”

“啥事啊?”他揉着眼睛,看上去睡眼惺忪。

我冷冷一笑:“人命关天的大事。”

第二十六章 幕后主使

我走进了褚胖子的屋子,屋子里面遍地都是符纸,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

“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是不是又有人死了?”褚胖子疑惑的问我。

我看着他说:“我才知道,原来放火的人是姜振东。”

“啊,他,他不是死了吗?”褚胖子满脸错愕的说。

“没错,他早就死了,是他附在了魏然的身上,控制魏然去放火。”我说。

褚胖子做出一副很惊慌的样子:“姜振东想干什么,你没有得罪他吧?”

我摇摇头说:“我怎么会得罪他呢?他只是要逼我走。”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褚胖子问我。

“因为我挡了别人的财路,有人让他来对付我。”我盯着他的眼睛。

褚胖子干笑着说:“你一个裁缝,能得罪谁啊。除了得罪一个魏然,好像没和别人结仇吧?”

“有人利用这些厉鬼附体,来抢夺偷取别人的财物。周玉泰是第一个,可惜他魂飞魄散了;对方发现我碍事,就让周萍附体在王霞的身上,在坐电梯的时候,想要将我置于死地。周萍没能杀死我,那个人就发现杀我并不容易,知道我和魏然有矛盾,便让姜振东附在魏然身上去放火,而且还控制魏然开车上高速,摆出一副要逃跑的架势。”我把整个事都说了一遍。

褚胖子愣了一下,点点头说:“真是太可怕了,那个人很危险啊。”

“确实危险,一个不小心,我就会丧命。”我说完,转身看了看孙晓彤。

孙晓彤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褚胖子问我:“你是来提醒我要小心那个人?”

“我是想来问问你,姜振东是不是在你这里。”我说。

褚胖子又是一怔,随后笑着说:“他肯定不敢来,我这里全都是符咒,要是他来了,也会魂飞魄散。”

“哦,可是有一个鬼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安然无事。”我也笑了笑。

褚胖子的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这里咱们三个人,没有鬼。”

我看向孙晓彤:“在我们上楼回家的时候,李碧蓉的鬼魂就附在了孙晓彤身上,所以她回家之后,才会对红色旗袍那么感兴趣。”

“是吗,你看出来了?”孙晓彤的脸上也浮现出了冷笑。

“要是我没有看出来,刚才我就死在自己的床上了。我死了,这件红色旗袍就真的属于你了。”我说着话,再次扫视了一眼符咒:“这些符咒要是真能驱鬼,你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的站在这里。”

孙晓彤的声音变成了另外一个女人:“吴路,你这么聪明,肯定活不长。”

我耸耸肩说:“以前也有两个鬼魂这样对我说,可惜啊,他们都魂飞魄散了。”

褚胖子笑道:“看来我真的要把这些符咒都换了。”

“这足以证明我的猜测,那个在暗中控制厉鬼害我的人,就是你褚怀安。”我攥紧了拳头,心中的怒火升腾而起。

褚胖子的笑声更大了:“好吧,你今晚来找我,就说明你已经识破了我。振东,你也出来吧,不用躲着了。”

一个年轻的男人凭空出现在了屋子里,看他的穿着打扮,一身名牌,确实是个富家子弟。

“你承认的倒是痛快。”我说。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褚胖子问我。

我满足他的好奇心,免得他没机会听到我说话:“周玉泰当时偷了项链和旗袍,想要拿出去卖。我想不通,一个死人为什么要赚钱,他把赚到的钱给谁。后来周萍附体在王霞身上,她说我挡了一个人的财路,我就知道有人控制他们。周萍把我们困在电梯里,她自己因为裤子和她八字不合,魂魄备受煎熬,要是坚持不住,她就会说出幕后主使。”

褚胖子冷笑道:“是她告诉你们的?”

“她没有来得及说,你就把电梯门打开了。周萍看到你,以为你是来帮她的,便不顾一切的向外爬,你伸手拉了她一把,她就魂飞魄散了,算是灭口。”我说。

“我有那么大的本事?我只不过是想把她拉起来……”褚胖子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

我点了点头说:“没错,你看上去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想把趴在地上的王霞拉起来。可是你的手上有一张符纸,那是一张足以让周萍魂飞魄散的符纸,后来你离开王霞的家里,我看到你口袋当中的符纸,你说是辟邪的,其实是用来对付周萍的。你宁愿让周萍魂飞魄散,也不能让她说出你。”

“仅仅因为这件事?”褚胖子皱了皱眉头。

“你发现想要杀我很难,还有暴露自己的危险,于是你借着把房子卖给魏然的由头,让魏然晚上来这栋楼,再指使姜振东附在他身上,放了一把火,把我的注意力全都引向魏然。可惜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冲动,不仅没有离开,反而从魏然口中知道了事情的蹊跷。”我顿了顿说:“所以你孤注一掷,让李碧蓉附在孙晓彤身上,利用和我最亲近的人来杀死我,抢走旗袍。这确实让我防不胜防,可惜李碧蓉到底不是孙晓彤,举动太过异常,我拿着旗袍来找你,证明这些符咒对李碧蓉没有用,也证明了你和她是一伙的。”

褚胖子听过之后,笑得更加大声了,他拍了拍手说:“精彩,确实精彩。吴路,你能看出是我控制他们,我不得不佩服。只要咱们两个人联手,利用那些怨灵厉鬼来赚钱,不是一本万利吗?老实说,这套房子就是我用这种手段赚来的,你……”

“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同流合污,你害死了那么多人,本该付出代价。”我说。

褚胖子的神情瞬间变得狰狞:“你不同意,就得死。孙晓彤的命也在我的掌控中,别忘了,李碧蓉还附在她身上。”

我叹了口气说:“如果我没有准备,绝不会来找你。”

我的话音一落,手上的红色旗袍忽然飘了起来,悬浮在半空中,一种阴森的气氛笼罩了整个屋子。

“你以为一件旗袍就能对付我吗?吴路,你想的太简单了。”褚胖子阴沉着脸说。

第二十七章 罪有应得

在红色旗袍悬浮在半空的时候,屋子顷刻间陷入到了黑暗中。墙上的符咒似乎有了反应,地板上一个类似于太极的图案,发出一束黄光,直接照在了旗袍上。

“吴路,我知道你这红色旗袍的厉害,可我能控制厉鬼,自然不是吃素的。今天你来了,就别想走了!”褚胖子也隐没在黑暗里,他的声音听上去十分邪恶。

我不以为然:“我想走的话,随时都能走,可惜你还没想明白,什么叫回头是岸。”

旗袍突然红光大绽,黄色光芒被压制了下去,屋子的玻璃碎裂开来,阴风骤起,屋子当中的符纸被吹起,全都飘了出去,如同逃兵,四散崩溃。

褚胖子的声音又一次传来,只是这次的声音带着惊慌:”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姜振东,李碧蓉,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杀了他!”

没有反应,姜振东和李碧蓉都没有动手。不过,他们也没有逃走,而是站在原地,怨气横生。

“是你为了保全自己,让周萍魂飞魄散,是吗?”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应该是姜振东发出的。

李碧蓉也借着孙晓彤的身体说:“在你的眼里,我们都是你的工具,随时都可以舍弃,是不是?”

褚胖子一步步向后退去,他的声音在颤抖:“你们想干什么,想要让我对付你们吗?”

“褚怀安,他们虽然是鬼,但是他们也有思想,也有尊严。他们被你控制,做了很多坏事,你却可以亲手毁了他们,像你这种人,不是比厉鬼还要可恶?”我想起被烧毁的店面,心里一阵抽搐。

姜振东又说:“你快死了,不需要钱了,不如拿来补偿给吴路,我烧毁了他的店面,应该负责。”

他说完话就消失了,褚胖子好像想到了什么,嘴上说着话,就要去里屋:“保险箱,我的保险箱……”

一个脸色发青的女人闪到了他身前,阴恻恻的说:“褚怀安,我们给你弄来了那么多钱,你一分钱都不舍得给我们吗?”

我这才意识到,李碧蓉离开了孙晓彤的身体,孙晓彤晕倒在墙角,我连忙蹲下身查看,幸好没有生命危险。

褚胖子的一只手冷不丁拍在了李碧蓉的身上,可是李碧蓉毫无反应。褚胖子满脸惊愕,再次向后退去。

“是不是你的符纸不管用了?”李碧蓉冷笑道。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褚胖子不明所以。

我告诉他:“在旗袍红光所笼罩的地方,你的符咒不过是一张废纸。”

李碧蓉逼近他,褚胖子只得后退。当他感到危险的时候,已经晚了。

窗户的玻璃全都破了,他只顾着后退,一脚踏空,掉了下去。

我知道褚胖子是什么下场,十楼摔下去,结果可想而知。

李碧蓉转而看向我,我也看着她。她叹了口气说:“我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多事,如果你想让我消失,那就动手吧。”

“你们也是逼不得已,我又何必赶尽杀绝呢?”我伸出手来,旗袍落在我手里:“别在作恶了,去转世为人吧。”

我说完话,抱起昏迷的孙晓彤离开了。在一片狼藉的黑暗中,我听到李碧蓉说了声“谢谢”。

第二天早上,很多人都在说这座鬼楼又死人了,有人说褚胖子是跳楼自杀,有人说他是被鬼害死的,众说纷纭,只有我最清楚发生了什么。

孙晓彤一觉醒来,神情疲惫的站在我面前:“昨天发生什么事情了,褚胖子怎么死了呢?”

“每天都有人死,他死了也不稀奇。”我说。

“要是家里无端多出一笔钱来,是不是就不正常了?”孙晓彤把我拉到保险箱前,打开之后,里面一堆钱掉了出来。

我当即一愣,笑了笑说:“没想到你有那么多钱,真是富家女啊。”

“我哪里有什么钱,比我哥差远了。再说,这些钱都不是我的,我从来没放进那么多钱。”孙晓彤疑惑道。

我知道这是姜振东干的,这小子为了弥补放火造成的损失,把褚胖子的钱全都给了我。

“有钱是好事啊,反正你没有偷,没有抢,你好好收着,以后留着买嫁妆。”我说。

没想到孙晓彤拉着我的手臂说:“吴路,做我男朋友吧。”

我看着她亮闪闪的眼睛,心中五味杂陈,最后只得长叹一声:“你跟着我,说不定会遇到很多危险,吃很多苦……”

“我愿意,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做什么都愿意。”孙晓彤说。

“以后再说吧,等我先混出个样子来,要不然,给不了任何人幸福。”我把目光转移到别处。

孙晓彤拿起一叠钱:“别骗我了,这些钱肯定和你有关系。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弄来的,但是绝对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

我笑道:“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些钱才喜欢我的吧?”

“真让你说对了,我就是因为钱才喜欢你的啊。怎么样,是不是很现实?”孙晓彤笑着说。

我问当然不相信:“要是为了钱,你就不会和魏然分手了。”

孙晓彤撅着嘴巴说:“那么容易被识破,看来什么都骗不了你。”

“好了,以后这座楼再也不会闹鬼了,你可以安安心心做衣服了。”我说。

孙晓彤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不,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做。”

我知道她还没有报仇,当年乱刀将她砍死的人还在逍遥法外。我试图劝她:“放下仇恨,不是更好吗?”

孙晓彤很认真的说:“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原来恶棍是上帝的事,我要做的,就是把他们送去见上帝。”孙晓彤说。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设身处地的去想,若是我曾经被人砍死,哪怕我成了厉鬼,或许我会比孙晓彤更想要报仇。

在我和孙晓彤的努力下,用姜振东送来的钱,重新装修了裁缝店,比以前显得更规整了——那笔钱足足有上百万,这让我对振兴吴家的事业更有信心了。

孙晓彤还给裁缝店取了个名字,叫“晓路裁剪”。

本以为这座楼死了那么多人,传言闹鬼,降价都没人敢买,可没过两天,一个人走进了店里,张嘴就是:“我买下来了整栋楼!”

第二十八章 认作兄弟

说话的人是魏然,这个家伙果然被放了出来。他还是一副神情得意的样子,可在见到我之后,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嚣张。

“你怎么还来,知不知道,你真是很讨人厌啊。”孙晓彤皱眉道。

魏然却笑着说:“我能安然无事的出来,多亏了吴路,不计前嫌。当然了,再加上我老爹的一些运作。晓彤,别误会,我不是来找麻烦的。”

孙晓彤不相信魏然:“像你这种人,一天不找麻烦就会难受。”

“我算看清楚了,你和吴路真合适,比我合适多了。”魏然说完,又跑到我旁边:“哥们,要是你不嫌弃,不如咱们拜把兄弟吧。”

“我没这个兴趣,只要你别给我添堵,我就很谢谢你了。”我说。

魏然认真道:“你不把我当兄弟,我却认你做兄弟。我决定招一批人来,把这座楼都买下来,当然,除了你们住的顶楼和你这个小店。”

孙晓彤好奇道:“魏然,你又在搞什么鬼?”

“哎,良心说,我还真是没有搞鬼。这座楼地势那么好,就为了所谓的闹鬼传闻,没人敢买。可是我知道,有吴路在这里,什么鬼都不用怕。”魏然说。

“你太高看我了,我没那么大本事。”我一边裁剪衣服,一边对他说。

魏然却嘿嘿笑道:“主要是现在传闻正盛,房价低估,我们顺势抄底。等到这阵风过去,房价一涨,我们再卖出去。”

孙晓彤点点头说:“原来你们是炒房团。”

“嘘,什么炒房团,我们这叫价值投资,投资,嘿嘿。”魏然说。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行啊,看不出来,你还真有商业头脑。”

“那是啊,别小瞧我,我也是有志青年啊。”魏然有些飘飘然。

孙晓彤很是怀疑的说:“我不大相信,是不是你老子的主意?”

魏然干咳了两声说:“好吧,的确是他的主意。不过,我老爹很想见见吴路,说要谢谢他没有冤枉我。”

“没什么好感谢的,我只想好好做衣服。”我说。

孙晓彤却说:“别啊,你可以去见见他老爸,可能是一次机会呢?”

我听到她这样说,心里一动。魏然也说:“见个面又能怎么样,他是想帮你把你这小店做大。”

“那就麻烦你引荐了。”我说。

“不麻烦,不麻烦,我本身就是个麻烦嘛。”魏然笑着说:“可你要告诉我,你从公安局回来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我放下手上的活计,把魏然拉到一边,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我故意略去了红色旗袍,免得节外生枝。

“事情就是这样,信不信就由你了。”我说。

魏然愣了半天:“原来真有鬼啊。我信,你说的话我全都信。”

当天晚上,婳又现身了。每次看到她,我都会觉得非常安全,好像没有人能够伤害我。

她在见到我之后,先是笑了笑:“这一劫你躲过去了,心里有什么想法?”

我苦笑着说:“只能说人心险恶,城市套路太深了。”

“就算是那样,你也不能回农村,明白吗?”婳说。

“我知道,当我离开村子的时候,我就知道回不去了。”我告诉她:“今天我给爷爷邮寄了两千块钱,没有敢给更多,生怕他为我担心。”

婳点了点头:“做得不错。若是你给了他两万块,他反而怕你去偷去抢了。”

我很认真的说:“等我把吴家的事业做大,我再接他去过好日子。”

“有志气,我相信你。”婳说。

“明天我去见魏浩天,他是魏然的父亲,听说也是县城首屈一指的企业家。”我想听听婳的想法。

婳想了想说:“我对于这些人并不了解,以后你还要接触更多的人,他们有好人,也有坏人,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你要记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答应下来,她说的每句话我都谨记在心,就像当年我母亲教导我一样。

“那你觉得,孙晓彤怎么样?”我问出这句话,心里莫名的有点紧张。

婳却温柔的笑着说:“这是你的私事,为什么要问我呢?”

我说:“这难道不是吴家的事吗?”

“不,这种事情,任何人都干涉不了你。哪怕你爹娘还活着,他们也不该干涉你。感情的事情只和你们两个人有关,其他人不能说,说也没用,明白吗?”婳语气严肃,她让我自己来处理感情问题。

我惊讶于她思想的开明,这哪里是上百年前人的思想,简直比有些现代人还要通情达理。

“好,我知道了。”我放心下来,没有再多问。

到了第二天,魏然开车带我去他老爸的公司。他知道我还不会开车,马上说:“我给你找个好点的教练,最多两个月,你就能把驾照拿了。”

“你忽然对我这么好,我有点不适应。”我实话实说。

“我本来就是一个好人啊,以前你误会我了,我告诉你啊,小时候我还扶老奶奶过马路呢……”魏然开始自我夸耀起来。

就在我晕晕欲睡的时候,他带我来到了一座大厦前,目的地到了。

大厦的名字就叫“魏氏集团”,想一想以后这集团就成了魏然的了,我不禁有点担心。

他带我来到了最顶层,这里就是董事长办公室,魏然自己挂着一个副总经理的名号,占着一间办公室,却很少过来。

“有这么大的家业,你该好好珍惜。”我说。

魏然却说:“要不然我投资你的裁缝店,算作股东之一,怎么样?”

“好主意,我会考虑。”我说。

他带我走进办公室,办公室分为两间,外间有一个年轻漂亮的秘书,里间才是魏浩天办公的地方。

我们走进去的时候,魏浩天正在接电话。他是一个精神矍铄的中年人,脑袋有点秃顶,但是眉宇间带着威严,说话的语气也是很稳重。

他挂上了电话,没有去看魏然,而是直接看着我。

“爸,这是吴路。”魏然向他介绍我。

“我知道,无路可走嘛。”魏浩天招招手,示意我坐下:“我从来不相信没有路走,就算是真没有,我也要杀出一条血路。”

第二十九章 一张相片

我和魏然坐在沙发生,魏浩天坐在我们对面,他脸上带着慈祥的笑,但是时不时会咳嗽气喘,好像身体不大好。

“魏先生是成功人士,我对经商一窍不通,只懂得做衣服。”我说。

“不会经商可以学,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有些人不管怎么教,他都不用心,那就无药可救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严厉的看了看魏然。

魏然不好意思的说:“爸,你别在我朋友面前损我嘛,给我留点面子。”

“你还要面子?要不是吴路没有追究你放火的事,你就在牢里蹲着了。”魏浩天说完话,又咳嗽了起来。

魏然辩解道:“不是我干的,都是那个死去的姜振东,全是他害得我。”

魏浩天皱了皱眉头说:“这世上难道真有鬼?”

“有些东西我们看不到,并不代表不存在。当然,只要心里没鬼,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我说。

魏浩天笑了起来,笑声又戛然而止,脸上泛过一丝忧虑:“我这咳嗽的毛病已经很久了,我去过很多医院,就是看不好,有人说我惹上了脏东西,我也是一笑了之。”

老实说,我在走进这间办公室的时候,确实感觉到一股阴冷之气。当时以为刚从外面进来,身体没有适应室温,现在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

我扫视了一眼办公室,发现办公桌前放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是魏浩天和一个女人带着一个男孩,应该是他的全家福。

相片当中的魏浩天看上去还很年轻,女人站在他旁边,小男孩呆呆的站在两个人中间,两眼无神。

“魏然,你和你的小时候长相很不一样啊。”我顺口说了一句,本以为没什么,人的长相总是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化。

可是,这句话像是触动了魏家父子二人的神经,两个人同时一愣,魏浩天没有说话,魏然则摇了摇头。

“相片里的男孩不是我,而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魏然说。

“啊?原来是这样,不好意思。”我发觉自己说错了话。

魏浩天又咳嗽了两下,把话题引到了裁缝店上:“我听说你给别人做衣服,只做女装,而且还要询问别人的生辰八字,是吗?”

我点点头说:“没错,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

魏浩天皱眉道:“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规矩,穿衣服和生辰八字有什么关系?”

“爷爷告诉我,人这一辈子要吃得饭,要走的路,要穿什么衣服,那都是有定数的。别人家的衣服可能不会产生什么作用,但是我们吴家做出来的衣服,八字相合的人穿上,身体健康,精力充沛;八字不合的人穿上,精神萎靡,百病缠身,甚至还有血光之灾。”我说。

魏浩天将信将疑,魏然则在一旁说:“这是真的,晓彤之前心脏病发作,在医院昏迷了几天,穿上吴路的旗袍之后,第二天就醒了,现在一点事都没有。”

“竟然有这么神奇的事?”魏浩天听后,颇为可惜的说:“可惜你们只做女装,不然可以给我做上一件,说不定我的咳嗽就能好了。”

“爸,您这老毛病还是因为当年那件事……”魏然说完,欲言又止。

魏浩天俨然是不想提起,一抬手说:“好了,过去的事就不说了。吴路,你做衣服有那么多规矩,想要做大,恐怕不容易啊。”

我叹了口气说:“是啊,每一件衣服都要万分仔细小心,何况这种手艺只在我们吴家单传,想要推广开来,确实有难度。”

“但凡不能标准化的东西,想要规模化,就很不容易。为什么麦当劳,肯德基可以开遍全世界,我们中餐就不行呢?因为中餐难以标准化,每个厨师做出来的口味不一样,同一个厨师在不同时间做出来的口味也不一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魏浩天说。

“您是想让我改变这个传统吗?”我问他。

魏浩天笑了笑说:“人命关天的事,只能由你自己做决定。要是你不想做大,只想做精也可以。我给你介绍客户,把口碑立起来,然后再打广告,让更多的有钱来照顾你生意,你卖出一件衣服的利润,比别人卖出十件衣服还要多,你看如何?”

我没料到魏浩天会给我那么多中肯的建议,不禁心怀感激:“谢谢你,魏先生。”

“哎,叫我魏叔就行,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咳咳……”魏浩天的咳嗽更严重了。

从魏氏集团离开,我私下里问魏然:“魏叔到底是什么病?”

魏然叹气道:“有医院说是慢性支气管炎,还有的说是肺结核,说法不一,却怎么都治不好。”

“对症下药也治不好?莫非这病确实不一般?”我喃喃道。

“自从他之前的老婆和孩子死了之后,他就患上了这种病。”魏然说。

然而,晚上我正要睡觉,一个熟悉的声音告诉我:“吴路,你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我转头去看,婳已经站在了那里。我笑问道:“不干净的东西?怎么会呢,我这一天都没有去不干净的地方。”

“那是你自己不知道。”婳说。

“我去了魏氏集团,见到了魏浩天,你该不会说魏浩天有问题吧?”我问她。

婳微微闭着眼睛:“你是不是看到了一张照片?”

“是啊。”

婳睁开了眼睛:“那张照片,不,应该说是那个相框。”

我想起了那个造型古朴的相框,那时我没有注意,现在回想起来,好像也没什么特别。

“相框很普通啊,我没觉得哪里奇怪。”我说。

婳看向了我身后,语气忽然低沉下来:“你转脸看看,墙上是什么。”

我的目光转移到墙壁上,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借着月光,我看到了一张相片挂在墙上,相片上有三个人:魏浩天,一个女人和一个小男孩。

那正是魏浩天办公桌上的照片,照片成了黑白色,女人和男孩的脸上都带着诡异的微笑,猛一看上去,如同遗像!

第三十章 相框有鬼

魏浩天办公桌上的照片莫名其妙出现在了我的房间里,诡异的是,那张照片没有相框,只有一张光秃秃的相片贴在墙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不免错愕。

“在你离开魏氏集团大厦的时候,这照片就跟着你了。”婳把照片拿下来,眉头紧锁。

我不解道:“相片跟着我干什么,怎么没有相框?”

婳说:“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个相框,相框没来,那是因为我在这里。”

“相框也有灵魂?”我问她。

“我能从旗袍里面出来,为什么相框里不能也冒出一个鬼来?”婳说。

我想了想说:“明天我去魏氏集团,好好看看那相框有什么古怪。”

婳摇摇头说:“等你明天再去,那个相框肯定不见了。”

“相框当中若是藏着厉鬼,那魏浩天不是很危险?”我说。

婳一愣,稍显无奈的笑了笑说:“你呀,为什么不是第一时间想到自己,而是首先想到了别人呢?”

我笑着说:“因为有你啊,你可以帮我对付厉鬼,但是厉鬼想害魏浩天的话,真的是很容易。”

“你说相框在魏浩天的办公桌上有很长时间了,要是厉鬼想害死他的话,估计他也不会活到现在。”婳说。

“那这个相框是什么意思,它是想要找我的麻烦?”我问道。

婳竟然也想不出其中的用意:“对方是敌是友,想要做什么,只有它再来找你,你才能明白。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件事绝对和相片上的女人有关。”

我再次看向照片上的女人和男孩,他们的眼神当中忽然充满了怨恨,那种恨意让我瞬间感到全身冰冷。

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在第二天晚上,当时我和孙晓彤忙活一天,正打算关门,一个年轻女人走了进来,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男孩。

我看到他们的第一眼,差点没晕过去。他们正是相片当中的两个人,嘴角挂着诡异的笑,眼神当中充满怨恨。

孙晓彤不明所以,上前打招呼:“这位女士,您是来做衣服的吗?今天太晚了,您明天来吧。”

“我明天来不了,只有晚上能来。”她的声音很冷,冷到让我打了个寒颤。

她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领着小男孩走到了我面前,然后看了看墙上。

那是原来挂着红色旗袍的位置,我攥紧了拳头:“你想干什么?”

“我想要的东西不在这里。”女人说。

“你要什么?”我问她。

女人没说话,然后又领着男孩走了出去。孙晓彤纳闷道:“这女人没病吧?”

我长舒一口气:“我宁愿她有病。”

有病的话,至少还是一个人,鬼才没有病。

“哎,他们怎么不见了?”孙晓彤揉着眼睛追出门去。

女人和男孩在一眨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走到门口,看到地上有一个相框,就是那个古朴的相框,棕色的木质,静静的躺在地上。

“晓彤,你相信人的灵魂会附在相框上吗?”我问她。

孙晓彤一怔:“你别吓我,你该不会说刚才那两个人……”

我捡起相框:“这天底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现在连鬼都想要红色旗袍了。”

“啊,那咱们该怎么办?”孙晓彤问我。

我让她先回去睡觉,她偏偏不肯,非要跟着我。我只好给魏然打电话,让他带着我和孙晓彤前往魏氏集团大厦。

魏然以为我要见魏浩天,便问我:“要不要给我爸打电话,不知道他睡了没有。”

“不必了,咱们直接去他办公室,你有没有他办公室的钥匙?”我问魏然。

“有是有,但是不经过我爸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他的办公室。”魏然说。

我告诉魏然:“他之前的老婆孩子冤魂不散,一直在纠缠着他,那个女人还想借助旗袍死而复生。要是你信得过我,就让我把她赶走,至少不能让她在办公室里面呆着了。”

魏然一听,点点头说:“我当然是相信你的,只怕我老爹不相信。”

我拿出捡到的相框给他看:“这相框是不是应该在你爸的办公桌上?”

“这相框怎么跑到你这里来了?”魏然惊讶道。

“它自己来找我,我要把它送回去。是不是我说的那样,等进了办公室之后,你就明白了。”我说。

再次来到魏浩天的办公室,那股阴冷的气息更加浓烈了。魏然小心翼翼,我们三个人就像是做贼一样,来到了办公桌前。

打开桌子上的台灯,原来的相框果然不见了。魏然瞪大了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把相框放回到桌子上,脑子里想起婳给我说过的:“等到夜里十二点钟,你把橄榄油涂抹在相框上,相框里装上白纸,白纸的后面写上女人和男孩的生辰八字。那样的话,他们就不会在阳间出现了。

“女人和男孩的生辰八字你知道吗?”我问魏然。

魏然回过神来,忙不迭的说:“知道,知道。我爸每年都会他们过生日,而且每次都会带上我,我记得很清楚。”

“好,那你写下来。”我说。

魏然照做,把白纸塞到相框里,拿出自带的橄榄油,等着十二点到来。

我们三个人屏住呼吸,办公室里只有一盏台灯,屋子安静极了,好像没人存在。

终于到了十二点钟,我连忙把橄榄油抹上,这才彻底放心。

“快走吧,要是被我老爸知道,我非骂死我不可。”魏然说。

我们三个人刚走出里间办公室,就听到一个低沉的女人声音传来:“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黑暗中的声音让我们猝不及防,孙晓彤当即惊叫了一声。魏然也是骂了一句:“靠,谁在这里?”

外间的灯被打开,年轻的女秘书坐在那里,看到魏然之后,他也是一愣。

“魏副总,你怎么在这里?”女秘书问道。

“我以为是谁呢,雨婷,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不知道?”魏然很不爽的说。

女秘书颇为无辜的说:“我一直都在这里啊,很多文件要处理,我就留下来加班了。”

魏然又问:“为什么没开灯,我刚才进来的时候都没看到你。”

“我太累了,想要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下,就先把灯关了。”女秘书小声解释道。

魏然不耐烦的说:“行了,有事明天再做吧,快点回去休息。”

“知道了。”女秘书站起身,警惕的看着我们。

“还有,今晚的事不要给我爸说,知道吗?他们都是我的朋友。”魏然说完,又走近女秘书,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女秘书立刻喜笑颜开,点头答应下来。

女秘书先离开了,魏然和我们随后下楼,本以为可以顺利离开。可刚走到电梯口,一个高大的人影挡住了我们:“深更半夜,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第三十一章 反复出现

对方挡住了我们的去路,他穿着一身制服,手里拿着一个电棍,看上去应该是一个保安。

“老杨,是我。”魏然看清了对方的样子,似乎轻松了很多。

“魏副总,怎么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小偷呢。”老杨呵呵笑起来。

魏然摆摆手说:“我忘了拿东西,特地跑上来一趟。”

老杨的目光落在我和孙晓彤身上:“那他们是……”

“他们是我的朋友。”魏然说。

“哦,没事,没事了,那我送你们下去?”老杨还很客气。

魏然说:“不用了,只要你别告诉我爸就行。”随后,他一招手,老杨就附耳过来,不知道魏然又说了什么,老杨听了之后,也是笑呵呵的点头。

我们离开魏氏集团大厦,上了车之后,孙晓彤问魏然:“你到底给他们说了什么,他们那么开心?”

“还能有什么,我说要保守秘密,我年底给他们发奖金。”魏然笑呵呵的说。

孙晓彤倒是不奇怪:“这很符合你的风格。”

按照婳说的办法还真是管用,我后来听魏然说,相框第二天就恢复了原样,那张写有生辰八字的白纸变成了照片,魏浩天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更重要的是,魏然说魏浩天的咳嗽有所好转,精神也比之前好很多。

女人和男孩再也没有来找我,我以为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生活恢复了正常,魏家父子给我介绍了很多客户,生意一下子好了起来,赚的钱更多了。

有了钱,我打算再开一家店,把原来这家店铺交给孙晓彤来打理,我要开始扩大规模,占有市场。

孙晓彤给别人做衣服当然不需要生辰八字,单独把一间店铺给她,也好让她自由发挥,完成做时装设计师的梦想。

想要新开一家店可不容易,首先就要去选店铺,而且要选人流多的地方,哪怕房租贵一点,我也可以接受。

好在有魏然帮忙,他在县城神通广大,人脉众多,想要找一家像样的店铺还不算很难。

我和孙晓彤去看店铺,店铺位于路口,车水马龙,不可多得。我们觉得地段很好,认真装修一下,肯定会有生意。

“等一下,这墙上怎么会有一个相框?”孙晓彤看向阴暗的墙角。

墙角上赫然挂着一个相框,和魏浩天办公桌上的相框一模一样!

我和孙晓彤两个人都傻眼了,我立刻打电话给魏然:“去你爸办公室,瞧瞧相框还在不在桌子上。”

“哎呀,我在外面吃饭呢,刚泡到一个妹子,肤白貌美,聊得热乎,你别扫兴行不行?”魏然说。

没办法,我只好亲自打电话给魏浩天。魏浩天听说我问起相框的事,估计也没有在意,直接告诉我:“我昨天换了个相框,小吴,你问这个做什么?”

“哦,没什么,您忙吧。”我挂上电话,盯着眼前的相框,心里忐忑不安。

昨天被魏浩天换掉的相框,今天出现在了这里。我看着相框,相框也看着我,里面应该有两双眼睛,一个是女人的,一个是男孩的。

孙晓彤小声问我:“那咱们还租房子吗?”

“租,为什么不租?”我把墙上的相框摘下来,扔到了垃圾桶里。

我不明白魏浩天为什么要把相框换掉,他是不是知道了那天晚上的事?

新的店铺很快就装修好了,名字还是叫“晓路裁剪”。

人手不够,我只能招人,而且是女士优先——毕竟是做女装,而且裁缝这种活一定要细心,女生更适合。

当然,大多数男生对此也不感兴趣,可惜面试了好几个女生都不合适,要么人家嫌我开的工资低,要么我没有看中她们。

正当我不抱希望,打算一个人打理新店铺的时候,一个叫沈月茹的女生来面试,让我产生了兴趣。

沈月茹也是从农村出来的,而且以前做过裁缝,只是后来生意不好,就关了门来县城打工。

她一张嘴就是:“大哥,只要你觉得俺可以,给口饭吃,俺就给你干活。”

我有些想笑,这都是什么年代了,怎么要求还那么低。看她的样子,扎着马尾辫,穿着花衬衫,年龄和我相仿,可总是觉得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

“你既然做过裁缝,就知道凡是要细心,脾气要好,咱们店里都是质量很好的布料,千万马虎不得。”我说。

沈月茹很认真的记下,点头说道:“好,俺肯定让你满意。”

我笑道:“不是让我满意,是让顾客满意,明白吗?”

“明白。”她眨着眼睛看着我,眼神很纯净。

由于缺少人手,新店铺等着开张,我就让她留下了。为了方便,我和孙晓彤商量了一下,让她和我们住在一起。

孙晓彤酸溜溜的说:“现在有两个女人陪你住,你是不是很开心啊?”

“哎,我可没有胡思乱想,完全是出于工作考虑。”我说。

孙晓彤马上凶相毕露:“告诉你,你千万不要打她的主意。她自然也不能打你的主意,要不然,我就让她离开,知道吗?”

我无奈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谁才是老板。

沈月茹很勤快,每天早上都是第一个起来,到店里打扫卫生,琐事完全不用我插手。

她有给人做衣服的经验,我省心了不少。就是她的好奇心强了一些,或许是来县城不久的缘故。

“大哥,为什么你给别人做衣服要生辰八字啊?”

“你屋子里面为什么要挂一个红色旗袍,要不要摘下来,俺帮你洗一洗?”

“大哥,为什么你只做女装啊?”

……

我刚开始不以为意,直到有一天。她突然指了指墙角:“大哥,那张相框为什么是空的,要不要放一张照片上去?”

“相框?!”我连忙走过去,看到那张相框又出现了,板板整整的挂在墙上。

沈月茹估计是见我神情异样,小心翼翼的问我:“俺,俺是不是说错话了?”

我盯着相框,相框里的两双眼睛也一定在盯着我,他们阴魂不散,只为了红色旗袍。

“你一句话都没有说错,你帮我把它烧了,谢谢。”我说。

第三十二章 不得其解

沈月茹可能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把那个相框烧掉。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问我什么,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相框被沈月茹烧掉了,可是我仍然不放心,相框很可能再次出现,只要女人和男孩的鬼魂还在,相框随时都会冒出来。

我让沈月茹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尤其不要告诉孙晓彤,免得再把她吓到。

睡觉之前,我等待着婳的出现。想要对付厉鬼,只能找她。

“他们的怨气很大,想必当时死的非常惨,你可一定要小心。”婳的声音忽然传来,她已经站在窗边了。

我连忙上前问道:“他们纠缠着我,无非就是想要旗袍吧?他们是不是也想借尸还魂,重新再活一次?”

婳却说:“他们不是想要得到旗袍这么简单,他们是想要你的命。”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禁又感到疑惑:“我和他们无怨无仇,他们这不是滥杀无辜吗?”

“厉鬼原本就是这样,他们为了发泄心中的怨气,会把所有的活人当作敌人。孙晓彤在借尸还魂之前,不也是一个厉鬼吗?”婳说。

“他们为什么不杀别人,为什么非要对我下手?”我还是不解。

婳淡淡笑了笑:“谁让你是旗袍的主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我仔细想了想:“或许还和另外一个人有关?”

“谁?”

“魏浩天。”我说。

婳皱着眉头说:“他们本来就是魏浩天的前妻和孩子,魂魄一直都在相框里。我上次让你用橄榄油将相框封住,他们怎么又跑出来呢?”

我无奈摇了摇头说:“不知道魏浩天是怎么想的,好端端的非要换个相框。”

“怪不得,要真是那样的话,只能说你命里有此一劫。”婳说。

“他们应该知道不是你的对手,为什么还非要来找我呢?”我搞不懂这对母子的真实意图。

婳告诉我:“因为他们有非找你不可的理由,除了旗袍,必然还有其他原因。”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会这样恨我?

“我让沈月茹把相框烧掉了,要是他们母子还来找我,我会问个清楚。”我说。

婳的脸色严肃起来:“忘了告诉你,那个沈月茹有病,身体虚弱,你要当心。”

我当即一愣:“有病?我怎么没看出来,她有什么病?”

“梦游。”婳说。

不过,在沈月茹和我们一起住的几天里,我没有发现她会梦游,即便是梦游,也算不上一种病吧,毕竟很多人都有梦游的经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我并不担心,只要沈月茹能够帮我把店开起来,这些毛病都是小事。

又过了两天,秋风更浓了,天气转凉,我们店开做秋装。秋装比夏装要厚,布料也讲究,御寒是首位的,款式也不能太土气,做工自是不必说。

这天晚上,魏然开车来我们的新店,他看到沈月茹之后,愣了半天。

“吴路,这就是你的员工啊,长得不错嘛。虽然看上去像是村姑,但是打扮一下,也肯定很漂亮。”魏然一脸坏笑着说。

城里人的口味很奇怪,就好比整天吃山珍海味,如今看到青菜萝卜,反倒成了好东西。

不得不说,青菜萝卜更健康,绿色食品,不会肥腻,更不会让人得病。

“人家沈月茹不容易,你千万别胡来。”我说。

“知道,知道,我心里有数,女人我见得多了,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魏然嘿嘿笑着说。

沈月茹走过来问我:“大哥,这是你的朋友吗?”

我笑道:“咱们两个人同年,你叫我吴路就好。这是魏然,算不上朋友,你把他当路人就好。”

魏然一听,马上就急了:“哎,你这个人没良心啊,这店面还是我帮你找的,连个朋友都算不上?”

沈月茹笑着说:“俺知道,大哥这是在和俺开玩笑呢,你肯定就是那个魏先生吧?”

“啊,你见过我?”魏然有些惊奇。

“俺听大哥和孙小姐说起过你。”沈月茹说。

魏然讪笑道:“他们肯定没说我什么好话。”

“月茹,你去忙吧,我和魏先生说点事。”我把沈月茹支开,带着魏然来到了那个阴暗的墙角。

魏然一头雾水:“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上次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你爸扔掉的相框出现在了这里。”我指了一下墙角说。

魏然稍显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会不会,会不会是有人挂上去的?”

我摇摇头说:“店里面只有我和月茹两个人,月茹不知道相框的事,那你觉得我会自己挂上去吗?”

“那个相框呢,你把它扔了吗?”魏然问我。

“我把它烧了。”我说。

魏然看着我说:“芳姨和小鹏又来找你了吗?”

我叹气道:“早晚的事,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害我,还有你爸。”

“你说,他们想要害我爸,这怎么可能的?”魏然一脸的不可思议。

“难道我没有给你说过,你爸的咳嗽就是他们引起的。他们隐藏在相框里,以至于办公室的阴气过重,使得魏先生肺气受损,才会不停的咳嗽。”我说。

魏然想了一下说:“怪不得我爸这几天咳嗽好转,应该就是换了相框的缘故。”

“扔了相框,等于破坏了那天我们的封印,让他们母子出来,怨气更重,未必是好事啊。”我说。

魏然嘟囔道:“还不是那个冯雨婷,笨手笨脚,给我爸擦桌子的时候,把相框摔裂了,不换不行啊。”

我皱眉问道:“你说的冯雨婷是是不是那个女秘书?”

“除了她还能有谁,平时就笨笨的,要是我的话,早就把她给开了。”魏然说。

我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要是你,早就把她占为己有了吧?”

魏然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你真是很了解我。”

“但愿我能劝说他们母子离开,不要再缠着我,否则,我也只好用些手段了。”我说。

魏然愣了愣说:“吴路,你能不能放他们一马,不要让他们魂飞魄散。”

我苦笑道:“他们会放过我吗?”

当然不会,因为他们动手了,不是对我,而是对孙晓彤。

第三十三章 来到墓地

晚上回到家,我看到孙晓彤的店门已经关了,以为她回到了家,可是家里没有人,我给她打电话,她没有接。

我知道孙晓彤出事了,她从来不会这样,即便临时有事,她也会给我说一声。

为了证实我的猜测,我给孙斌打去了电话,孙斌并没有见到孙晓彤;我给她的朋友打电话,她的朋友也没有见到孙晓彤。

孙晓彤失踪了,没有留下任何消息。

我只能打电话给郑鸣,希望他能够帮忙找人。在人失踪四十八小时以内,警方不予立案,郑鸣只能私下帮我找。

还有魏然,他的人脉最广,我把这件事告诉给他,他立即动员力量去找孙晓彤。

我没有出门,而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要问问婳,或许她能知道孙晓彤去了哪里。

“她根本没有回来,我想应该是被那个女人带走了。”婳说。

“是不是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她为什么要对晓彤下手,她是不是疯了?”我实在难以理解,简直莫名其妙。

婳告诉我:“女人的怨气无法发泄,她对付不了你,就只能拿你最亲近的人下手。”

我咬了咬牙说:“让我遇到她,我绝不会放过她。”

“你拿上旗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或许她们就在那里。”婳说。

我把旗袍装在包里,正要出门,就看到沈月茹站在客厅看着我。

“大哥,你要上哪去啊?”沈月茹知道孙晓彤不见了,也是一脸担心。

“你在家里呆着,不要给任何人开门,早点睡觉。”我说完就走了。

在婳的指引下,我来到了一片墓地。看守墓地的人是个老头,看上去和我爷爷差不多年纪。

“小伙子,你大晚上来这里,是要见谁啊?”老头抽着烟,眯着眼睛问我。

“这墓地里有谁?”我也不知道要找谁,我不确定孙晓彤就在里面。

老头淡淡一笑:“墓地里当然只有鬼了。”

“好吧,那我就是要见鬼。”我说。

老头一愣:“你不害怕?”

一阵秋风吹来,我打了个冷战。可是包里面有旗袍,旗袍里有婳,只要有婳在,我就没什么好害怕的。

我扔给他一包烟:“让我进去,见到鬼我就很出来。”

他点了点头,放我走进了墓地,随后我听到了他沉重的叹息声:“哎,要是见到了鬼,你还回得来吗?”

我大步走进了墓地,天色更黑,阴气更重了,路边的树木摇晃,黄叶被风卷过,顿时让人感到凄凉萧瑟。

根据婳的指引,我来到了一道阶梯前。耳边又传来她的声音:“向前走二十步,向右走,第六个墓碑。”

我拾阶而上,走了二十步,向右找到了第六个墓碑。我拿出手机,借着手机的灯光,我看到了墓碑上的照片。

正是那个女人!

我向下去看,上面写着“亡妻韩芳之墓”,立碑的人是魏浩天。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一个声音从墓碑中传来,我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心狂跳起来。

“是谁?”我小声问道。

墓碑后面,一张苍白的脸慢慢显露出来,竟然是孙晓彤!

她直直的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怨气:“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你想干什么?”

“我来找你啊。”我说。

“你找错人了。”孙晓彤冷冷说道。

我定了定神,叹气道:“我没有找错人,可我不明白,只希望你不要伤害孙晓彤。”

“你把旗袍交出来,我立刻就会放了她。”孙晓彤口中发出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问她:“你要旗袍干什么,也想活过来?”

“这和你没关系,按我说的去做,要不然,你今天也会死在这里。”她说。

我打开包,拿出了旗袍,放在了墓碑上:“旗袍就在这里,你可以离开晓彤的身体了。”

只见孙晓彤的身体一软,我连忙过去扶住了她。旗袍忽然间飞了起来,女人穿上了旗袍,得意的笑起来。

“有了旗袍,我就能把浩天重新夺回来了,哈哈……”韩芳的声音很凄厉,面目几乎狰狞。

“你得到旗袍,就是为了重新和魏浩天在一起?”我问她。

韩芳阴沉着脸说:“本来魏氏集团的产业应该是属于我和小鹏的,魏然算什么东西,他凭什么得到那些本该属于我们的财产?!”

她在说话的时候,男孩出现在她身边。男孩就是小鹏,魏浩天的第一个儿子。

“你们死了,魏浩天也很伤心。魏然也是他儿子,你们是死人,就算魏家的财产都给你们,又有什么意义?”我不解。

韩芳却说:“哼,有了这个旗袍,我就可以死而复生,出现在浩天面前,他肯定还会爱我。”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们的阴魂躲在相框里,魏浩天的肺气受损,咳嗽一直不好。我看你活过来的时候,他说不定就死了。”我说。

韩芳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你闭嘴!你知不知道,我和小鹏都死于车祸。看上去是意外,实际上全都是那个狐狸精干的,是她勾引浩天,背地里制造车祸,害死我们母子,趁着浩天伤心难过,假装好人嫁给他。”

我想到韩芳的死绝不简单,否则怨气不会那么大,可我没料到,在这背后会有这样一场阴谋。

“你所谓的那个狐狸精就是……”

“就是魏然的母亲朱桂兰。”韩芳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可见韩芳对朱桂兰有多么痛恨。

我知道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复仇,她以为魏然所拥有的一切本该都是小鹏的,她应该陪在魏浩天身边,原本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都让朱桂兰一个人破坏了。

“我没有告诉你,这旗袍只能八字相合的人穿上才有可能活过来,要是你八字不相合,人穿上会死,鬼穿上,就会魂飞魄散。”我说。

韩芳问我:“我的八字和旗袍不合?”

“不错,确实不合,你不该那么着急穿上它。”我无奈道。

“这种骗人的话我还真不相信。”韩芳说。

我摇摇头说:“我没必要骗你,快把旗袍脱下来吧。”

韩芳固执道:“想让我把旗袍还给你,没那么容易。”

她的话刚说完,旗袍突然烧了起来,韩芳猝不及防,她再想摆脱旗袍,已经是不可能了……

第三十四章 七日还魂

火焰吞噬了韩芳,伴随着她凄厉的惨叫,一切化为虚有,等到平静下来,地上只剩下一件红色的旗袍。

小鹏看到韩芳魂飞魄散,眼神变得凶狠起来,他死死的盯着我:“你是坏女人的帮凶,我要杀了你!”

他瞬间闪身到我身边,正要动手,却被一股力量拉了回去。不是别人,正是婳。

“小小年纪,心中不该有这么大的怨恨。”婳对他说。

“你们都在帮那个坏女人,我饶不了你们!”小鹏还要上前,却站在原地动不了。

婳说:“你妈没有魂飞魄散,刚过十二点,日主天干刚好弥补了她的八字不足,她算是躲过一劫。”

小鹏仍然面带杀意:“你骗人!”

“七天之后,你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她只是暂时消失,七日后还会出现。”婳说完,便进入到了旗袍中。

我也说:“要是你想杀我,多等七天也无妨,免得杀错了人,作恶太多,可是会下地狱的。”

阴风再次吹过,小鹏不见了,可我忘不了他看我的眼神。如果七天后韩芳没有出现,他真的会不顾一切杀死我。

我抱着孙晓彤走出来,墓地老头正抽着我给他的烟。他看到我们,整个人都傻了。

“你,你抱的是人是鬼?”他问我。

我笑了笑:“你说呢?”

回到家中,沈月茹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她见我们进屋,慌忙起身:“大哥,你回来了……孙小姐,她这是咋了?”

“没事,你回屋睡吧,我来照顾她。”我说。

沈月茹点点头,她没有再问,回房睡觉了。我把孙晓彤抱回到自己屋子里,把她放在床上,等着她醒来。

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娇美的面容确实让人心生喜欢,曼妙的身材不知道能迷倒多少男人。我不禁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一种幸福感从心底蔓延开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睡着了。后来听到孙晓彤的声音,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地板上,就赶紧站起身来。

“喂,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我为什么会躺在你床上?!”孙晓彤瞪着眼睛,劈头盖脸的问道。

我知道孙晓彤误会了,连忙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

“解释就是掩饰,说吧,你想掩饰什么?”孙晓彤指着我问道。

“我想掩饰……嗨,我有什么好掩饰的,我是想告诉你,昨晚咱们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说。

孙晓彤的身体贴过来,我向后退去,才发现身后就是墙,我真的无路可退了。

她一下子抱住了我,我感受到她温热的身体,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手足无措。

“就算发生了什么,我也不介意啊。”孙晓彤说。

我在她耳边轻声说:“看来你巴不得我对你做点什么,你放心,下次如果遇到这种机会,我绝不会错过。”

孙晓彤松开我:“哎,别多想啊,老实交代,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我就把她被韩芳带走的事说了出来,还告诉她:“要是七天后韩芳不出现,小鹏会来杀了我。”

“他敢!”孙晓彤气愤道:“他们受了再大的冤屈,都和你没关系,凭什么要害你?”

“别激动,他们也是够可怜的了。”我叹气道:“这件事先不要让魏然知道,如果他得知自己的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怕他接受不了。”

孙晓彤说:“本来我还指望魏家能够帮到你,现在看来,你要帮一帮魏家了。”

连续几天,魏然都没有出现,听说他们魏氏集团要和另外一家公司竞标,现在正在关键时刻,他要陪在魏浩天身边,帮他分忧。

当然,他还要告诉了我一件事,他的母亲朱桂兰生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

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我让孙晓彤和沈月茹各自看好店,自己买了一些东西,去探望朱桂兰。

根据魏然提供的地址,我来到了他们家。这是一栋非常气派的将军楼,在县城并不多见,而且周围都是富人居住区,这样有钱人的生活,恐怕大多数女人都想得到吧。

魏然在门口等我,他带我来到屋子里,见到了躺在床上的朱桂兰。

两个保姆服侍她,她面色憔悴,精神很差,双眼无光,勉强会冲我笑了笑,随后又闭上了眼睛。

我私下里问魏然:“你母亲得了什么病?”

“不知道啊,好好的就成了这样,她说梦见了芳姨,芳姨在我妈面前哭,哭的很伤心。”魏然很是郁闷的说。

我问魏然:“你确定那只是一个梦?”

魏然皱眉看着我:“不是梦,还能是什么?”

“以前那个女人能来找我,为什么不能来找你妈呢?”我说。

魏然盯着我看了半天:“要不要找个道士来瞧瞧?”

“你可以试试,就看你请来的到时灵验不灵验了。”我很认真的说。

那天晚上在墓地,韩芳因为日主天干的缘故,没有魂飞魄散,只是无故消失了,如今屈指算来,明天就是第七天,倘若韩芳真的出现,那么她会做什么呢?

她想要害我肯定不行了,要是再对孙晓彤下手,故技重施,可能性也不大。

然而,韩芳对朱桂兰恨之入骨,如今从相框里面挣脱出来,报仇的欲望可想而知。

“道士可能也未必管用,吴路,要不然你在我们家住一夜,看看我妈的情况,如果真中邪的话,你也能帮得上忙。”魏然说。

我摊摊手说:“我没有把旗袍带来,就算真的有鬼,我也对付不了。”

魏然马上说:“这个好办,我开车带你去拿来。吴路,我妈一定不能有事啊。”

看到他着急的样子,我问他:“如果有人做了坏事,是不是应该得到报应?”

魏然想都没想:“那是啊,就像之前那个褚胖子,他不做好事,就活该被摔死。”

“这么说来,你是嫉恶如仇了?”我说。

“谈不上多么正义,但是总得有个公道。要不然的话,坏人不是越来越多,受害的都是好人了。”魏然说完,又看着我说:“你怎么突然间问我这个?”

我假装无所谓的笑了笑说:“没什么,咱们去拿旗袍吧。”

不过,我们拿了旗袍,开车返回的时候,魏然一个拐弯,只听咣当一声,结结实实撞在了另外一辆车上……

第三十五章 回光返照

两辆车撞在一起,一辆是宝马,一辆是奔驰,好在速度不快,没有造成严重的损坏。

我和魏然下车,奔驰车的车主也走了出来。对方是一个穿着名牌西装的男人,大概30多岁,看上去也是个生意人。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魏家大少爷。”对方一张嘴,便带着一股嘲笑的语气。

魏然也是冷笑一声:“秦川,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就算是有钱,也不能在路上横行霸道。”

秦川毫不示弱:“这句话应该送给你才对吧?”

“我现在有事要回家,懒得和你浪费唇舌。”魏然说完,转身就走。

秦川看了我一眼:“你是魏然的朋友?”

“他把我当朋友。”我说。

“那你坐他的车要小心点,万一他翻了车,说不定你也会倒霉。”秦川阴沉一笑,也回到了奔驰车里。

这只是在马路上的一个小插曲,不能耽搁了正事。后来我问魏然:“这个秦川来头不小嘛。”

魏然板着脸说:“他是大秦集团的总经理,也是我们公司的竞争对手,最近就是他们公司在和我们竞标。”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们看上去并不友好。”我说。

夜里,我和魏然睡在了朱桂兰的隔壁,魏浩天很晚才回来,似乎还喝了不少酒,他为了不打扰朱桂兰,便单独睡在了另外一个房间。

两个保姆轮流照顾朱桂兰,只要有朱桂兰有任何不舒服,她们就会第一时间叫人。

我和魏然都没有睡觉的心思,按照婳的说法,韩芳会在第七天出现。

韩芳会来吗?

我紧紧抱着旗袍,静静的看向窗外。魏然不停的抽烟,他一言不发,如临大敌。

“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世的我,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隔壁忽然传来了女人的歌声,歌曲是罗大佑的《滚滚红尘》。

我和魏然同时看了彼此一眼,魏然按灭烟头,径直冲出去们去,来到了隔壁房间的门前。

他看上去想要大力把门推开,最后还是轻轻敲了两下:“妈,你还没睡吗?”

屋子里面没有反应,魏然再次敲了两下,仍然没人回应,倒是那首歌还在唱:“想是人世间的错,或前世流传的因果,终生的所有也不惜获取刹那阴阳的交流……”

魏然没了耐心,他开门进入,只看到保姆趴在床边睡着了,而朱桂兰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个收音机。

那是一个老旧的收音机,我站在魏然身边,看得很清楚。

这首歌正是从收音机里面放出来的,朱桂兰呆呆的坐着,就连我们进来,她都没有反应。

魏然一脚踢在保姆身上,保姆这才惊醒,慌忙站起身来。

“你睡得倒是踏实,我妈还没有睡,你没看到吗?!”魏然厉声责问道。

保姆揉着眼睛说:“对不起,对不起。可是,刚才太太分明是睡着了啊。”

“不要为难她了,先问问阿姨想做什么吧。”我说。

魏然坐到床边,保姆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妈,那么晚了,快点休息吧。”魏然想要伸手把收音机拿过来,朱桂兰却死死的抱着,没有松手的意思。

此时,魏浩天听到动静,也走了过来。朱桂兰看了看魏然,又看了看魏浩天,脸上露出了笑容。

“桂兰,你身体好些了吗?”魏浩天走进屋子,一脸关心的问道。

朱桂兰没说话,收音机里还在播放着歌曲:“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愁……”

魏浩天听到歌声,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皱眉道:“你怎么忽然想听这首歌?”

“这首歌是韩芳最喜欢唱的,你以前给我说过,她经常唱这首歌给你听。”朱桂兰微笑着说。

这个女人虽然面带病容,但是脸上闪烁着光彩,好像精神头一下子好了起来。

我知道很多人在死亡之前,都有回光返照,心里不禁紧张起来。

“唉,阿芳都死去很多年了,你就别提她了。”魏浩天说。

朱桂兰却说:“我知道,就算她死了,你心里还是想着她,是不是?”

魏浩天没有说话,连我都看得出,他一直都在思念着韩芳,要不然也不会把照片放在办公桌上。

“妈,你说这些干什么,这样不是让我爸伤心吗?”魏然说。

朱桂兰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小吴,能不能给我穿上那件红色旗袍?”

我一愣,有些犹豫:“这旗袍要生辰八字相合的人才能穿,我要先知道您的八字,才能决定……”

朱桂兰立刻把八字说了出来,我算了一下,她的八字和红色旗袍相合,可以穿上。

只是我不明白,朱桂兰为什么要想起来穿旗袍,莫非她知道自己撑不住了,想要借着旗袍活过来?

“吴路,要是你同意的话,我们就先出去,让我妈把旗袍穿上吧。”魏然说。

我把旗袍交给了保姆,和魏家父子一起走出了房间。魏浩天可能也觉得奇怪,喃喃道:“桂兰怎么想着要放这首歌呢,阿芳走了那么多年,她从来不会放这首歌的。”

“爸,我记得咱们家从来都没有那种老旧的收音机,妈是在哪里找出来的?”魏然皱眉道。

魏浩天想了想说:“好像阿芳最喜欢拿着收音机听,老实讲,你母亲刚才的一举一动,都很想是你芳姨啊。”

听到他们父子的对话,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情景,却又不知道该不该阻止。

刚才坐在床上说话的女人不是朱桂兰,而是韩芳!

韩芳趁着朱桂兰身体虚弱,附在了朱桂兰身上,她借朱桂兰的口要走旗袍,就是想借着朱桂兰的身体活过来。

“魏先生,太太换好衣服了,你们快进来看啊,真漂亮。”保姆打开了房门,朱桂兰穿着红色旗袍站在床边。

她微笑着看向魏浩天,哪里有丝毫病容,整个人精神焕发,如同重生一般。

魏家父子不知就里,都看愣了,连魏浩天也说:“好看,真是太好看了。”

我明白,真正的朱桂兰死了,如今站在魏浩天面前的女人是韩芳!

趁着魏家父子不注意,女人不经意的看了我一眼,嘴角带着怪异的笑容……

第三十六章 得寸进尺

看到朱桂兰好起来,魏家父子高兴不已,他们都认为是我的功劳,相信旗袍有起死回生的作用。

“吴路,怪不得你不卖旗袍,原来这旗袍是个宝贝啊。”魏然笑着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说,告诉他真正的朱桂兰死了,眼前这个女人不是他母亲?

没办法,我只得苦笑道:“不是什么宝贝,你不用大惊小怪。”

朱桂兰走过来说:“魏然,你要好好感谢小吴,我穿上这旗袍,整个人都有力气了,感觉好多了。”

“我知道了,妈。”魏然一口答应下来。

魏浩天同样很高兴:“桂兰啊,幸亏你没事了,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朱桂兰笑道:“你看,我不是好起来了吗?你忙着生意,不用太担心我。”

“等到把竞标的事情处理完,我会好好陪陪你。”魏浩天说。

“咱们去看看阿芳吧,也许正是因为她的保佑,我的并才能好起来。”朱桂兰说。

魏浩天点头道:“好啊,咱们明天就去。”

按照我的想法,韩芳借着朱桂兰的身体活过来,只要不伤害到魏然,她得偿所愿,大家相安无事,当然也不错。

可事情和我所想完全不同,韩芳占有了朱桂兰的身体,她非但没有觉得已经报仇,反而认为还远远不够。

那是他们前往墓地的路上,朱桂兰私下里对我说:“看好魏然,只要一个不小心,说不定他就会死于非命。”

这是我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我警告他:“朱桂兰死了,你占有了她的身体,她算是受到了报应。朱桂兰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和魏然无关,你要是害魏然,我绝不答应。”

女人笑了笑说:“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因为这件事,我心里忐忑不安,就算是给别人做衣服的时候,也是很难专注。

孙晓彤和沈月茹都看出我不对劲,沈月茹问我:“大哥,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俺能不能帮到你?”

“没事,我只想把咱们店越做越大,开到市里,开到省城去,开到全世界每个角落。”我算是在给自己打气。

沈月茹的眼睛里闪着亮光:“大哥,你真有本事。”

孙晓彤没有沈月茹那么单纯,她更聪明,早就看出来了不正常:“朱桂兰是不是和我一样,韩芳借着她的身体活过来了?”

我点点头说:“没错,可她似乎还不想收手。”

“有些人就是这样,得陇望蜀,得寸进尺。”孙晓彤皱眉道。

我心里闪过一丝忧虑:“主要是她会每天见到魏然,要是想对魏然下手,真是太容易了。”

“魏然对自己的母亲肯定毫无防备,你要不要提醒他?”孙晓彤问我。

“没法说,让他提防自己的母亲,这种事怎么开口?”我摇了摇头说。

到了晚上,我一个人在房间里,重新把旗袍挂在了墙上。婳出现了,我正想让她帮我想想办法。

“朱桂兰的死是命,我让韩芳七天后再出现,占有朱桂兰的身体,你不会怪我吧?”婳问我。

我苦笑道:“我知道这都是你的安排,只是韩芳似乎还不满足,她想让小鹏取代魏然。”

婳叹气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她要是伤害魏然,便不是报仇了,那是在残害无辜。”

“我警告过她,让她不要乱来。”我说。

“你嘴上不承认魏然是你的朋友,但是你心里是把他当作朋友的。”婳笑着说。

我告诉她:“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得多,他最近帮着魏浩天处理竞标的事,如果有长进,以后接手魏氏集团,对我来说,也是好事。”

婳看着我说:“那你就不能让魏然死掉。”

我坚定的说:“绝对不能。”

让我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魏然就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一个好消息:他们打败大秦集团,成功拿下了县城南边的一大片地,公司的业务将会更上一层楼。

晚上他请我喝酒,看到他开心的样子,我只得强颜欢笑。他还不知道,每天和他相处的母亲将会对他下手。

“我妈的病好了,公司的业务有了进展,这算是双喜临门,你应该恭喜我才是啊。”魏然笑着说。

我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恭喜你,魏总。”

魏然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说我:“我看你喝酒,怎么跟喝药一样。”

“我要随时保持清醒,以免有意外的情况发生。”我说完,又劝他:“你也少喝点,不要乐极生悲。”

魏然笑道:“我没开车,你就放心吧。”

我们两个人正说着话,就看到秦川带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女人穿着一身黑色衣服,带着墨镜,倘若皮肤黑一点,别人还以为是一套衣服飘了进来。

秦川冷冷看了我们一眼,没有吭声,和女人坐在了不远处。

这本来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餐厅,有身份的人来这里消费,几乎餐厅里有一半人都认识魏然和秦川,也知道两家因为一块地的事争得不可开交,如今对手在一个餐厅吃饭,确实有点尴尬。

作为胜利者,魏然自然很得意。他站起身来,端着酒杯走到了秦川面前。

我怕他做出出格的事,也赶紧跟了过去。秦川和黑衣女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脸色严肃,眼神锋利,在看到魏然之后,他的脸又泛起了笑容,变化之快,令人瞠目。

“恭喜魏大公子拿下了南城的地皮,我要敬你一杯才是啊。”秦川笑着说。

我觉得他言不由衷,笑的很僵硬,而且笑容里带着寒意。

“哎呀,侥幸,实在是侥幸。不过,这就是魏氏集团的实力,不服不行啊。”魏然说出话来都带着酒气。

秦川并不生气,淡淡说道:“一次竞标算不上什么,来日方长嘛,说不定咱们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你说呢?”

两个人碰了一下杯子,魏然喝酒之后,目光落在黑衣女人身上。

黑衣女人连吃饭都是戴着墨镜,魏然笑道:“这位小姐该不会是明星吧?”

没想到黑衣女人冷笑了一声说:“我是不是明星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恐怕魏公子是活不长了。”

第三十七章 怪异梦游

魏然被黑衣女人说的一愣,他可能女人以为是在开玩笑,可我知道,这个女人不寻常。

“一咒十年旺,小姐,你越是咒我,说不定我活得越是结实。”魏然笑着说。

秦川在旁边说:“是啊,小琴,你不要乱说,魏先生年纪轻轻,怎么会活不长呢?”

这个叫小琴的黑衣女人冷笑道:“有些人能长命百岁,有些人没出襁褓就死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今天活得很好,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呢?”

魏然脸色变了:“小姐,咱们第一次见面,用不着说出这种话吧?”

“我只是实话实说,你不愿意听,就把耳朵闭起来。”小琴说。

魏然还想说什么,被我打断了:“咱们也该回去了,付账走人吧。”

小琴好像这才发现我,她抬头看了看我,没有说话。我看不到她的眼神,不知道她的眼睛有没有墨镜那么黑暗。

她的右手上带着一个翡翠,翡翠在灯光下,显现出碧绿的光泽,我却觉得有点刺眼。

魏然被女人说了一通,原本很好的心情也变得糟糕起来。他把我送回家,自己开车走了。

由于回来的很晚,孙晓彤和沈月茹都睡下了。我一头趴在床上,也沉沉睡去。

到了半夜,我觉得有些口渴,起身去客厅倒水,看到一个人站在窗口,把我吓了一跳。

“是谁?”我下意识问道。

“我。”

我听出来是沈月茹,长舒一口气:“你大半夜不睡觉,站在这里做什么?”

她没有回答我,我伸手去开灯,灯变得忽明忽暗,估计是灯泡坏了。

我看到沈月茹闭着眼睛,直直的站着,像是一个等待训练的士兵。

更重要的是,她没有穿衣服!

我连忙把灯关上了,心狂跳不止。我搞不懂她想要干什么,为什么要脱光了衣服站在窗口。

窗户是打开的,在这样的深秋,她不冷吗?

我尽量用这些问题来转移注意力,一个男人看到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要说毫无反应,那肯定不正常。

我定了定神,又觉得沈月茹变得恐怖起来,因为她在闭着眼睛和我说话!

“月茹,这里太冷了,你快回房吧。”我说。

“没到时候。”沈月茹说。

我一愣:“那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黑暗里传来一个声音:“我在梦游。”

一股凉气席卷了我的全身,我有些喘不过气来。虽然我知道她有梦游的习惯,但是我从来没见过一个梦游的人也知道自己在梦游!

我不敢说话了,我是一个正常人,沈月茹却有问题。当一个正常人遇到一个不正常的人,总是会处于劣势。

她不是鬼,我没办法让婳来对付她。孙晓彤还在睡觉,我只身一人面对着她,孤立无援。

“那,那我就先去睡了。”我说完,转身要进屋。

黑暗中又传来了她的声音:“你忘了一件事。”

我停下了脚步,不得不回应她:“什么事?”

“你忘记喝水了。”沈月茹说完,又发出了一丝笑声。

我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她居然知道我是出来喝水的。我只好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水,快速喝了下去。

沈月茹动了一下,我连忙放下了水杯,她要干什么?

她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一只脚抬起,放下,另外一只脚再抬起,再放下,手臂也很僵硬的摆动,这样一步步走到她的房间门口,打开门,走了进去,随后被就被关上了。

我也慌忙跑回到了房间,钻进被子里。沈月茹是真的梦游,还在她真的醒了?她刚才说话不是用的“俺”,而是用的“我”,这不符合她平时说话的习惯,这个女人如果有病,那么她的病一定很诡异。

今晚婳没有出现,她说只有在我要遇到危险的时候才现身,可危险就在隔壁房间啊,我很担心哪天沈月茹会梦游到我的房间,做一些可怕的事情出来。

次日早上,我见到沈月茹,她似乎又恢复到了平时的状态。她和我问好,还私下里对我说:“大哥,俺昨晚梦到你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勉强笑道:“是吗?梦到我做什么了?”

沈月茹红着脸说:“算了,俺还是别说了,挺不好意思的。”

“哦,呵呵……”我干笑了两声,心想她一定是梦到我看见了她没穿衣服的样子。

沈月茹除了古怪的梦游,还特别喜欢吃苹果,几乎每天两个苹果,而且削皮的手法很熟练。

她能够很快速的把苹果皮削掉,皮上只带有极少的果肉,据说她从六岁的时候就能做到这一点。

我有时候会冒出一个恐怖的想法,要是给她一把刀,让她把人皮剥下来,她是不是也会很熟练。

“大哥,你吃苹果吗?”

中午的时候,她把一个削好的苹果递给我,我连忙拒绝,我觉得那不是鲜嫩的果肉,而是人肉。

我和沈月茹在店里正忙活,魏然又来了。他好像满腹心事,看沈月茹的眼睛也没有那么亮了。

“吴路,我发现我妈最近很奇怪。”魏然皱着眉头说。

当然奇怪,她根本就不是你妈!

我这样想,嘴上却说:“哪里奇怪,是不是你想多了?”

“不,我妈很多日常的习惯都变了。她平时不喜欢吃酸的,就连家里人做菜,她都不允许放醋,可现在她什么酸的都能吃;她以前不会提起芳姨和小鹏,如今张嘴闭嘴全是他们,你说我妈是怎么了?”魏然问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说:“一个人经历了死亡,或许习惯和想法都会改变,你说呢?”

我又把问题抛给了他,魏然想了想,眉头依然紧锁:“有些道理,但是我还是觉得别扭。”

别扭才正常,你的直觉没错,可是我无法告诉你真相。

“不要想那么多了,来,先吃一个苹果。”我把沈月茹刚削好的苹果递给了魏然。

魏然咬了一口,忽然对我说:“我妈每天晚上自言自语,像是对房间里某个人说话,可房间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是你听错了吧。”我说。

魏然非常肯定的说:“我听得很清楚,她的语气仿佛在哄一个小孩。”

第三十八章 小鹏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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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暗中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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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身首异处

《血嫁衣》第四十章 身首异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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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旁门左道

《血嫁衣》第四十一章 旁门左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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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可怕蜡烛

《血嫁衣》第四十二章 可怕蜡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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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黑白旗袍

《血嫁衣》第四十三章 黑白旗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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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她是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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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气质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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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高跟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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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同一个人

《血嫁衣》第四十七章 同一个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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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自我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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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初来酒吧

《血嫁衣》第四十九章 初来酒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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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路边幻觉

《血嫁衣》第五十章 路边幻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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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锁心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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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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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不可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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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救人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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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巧合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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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四指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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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看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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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都中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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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拍摄广告

《血嫁衣》第五十九章 拍摄广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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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裂空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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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手起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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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他被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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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碧羽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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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四字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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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突发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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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绝不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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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不顾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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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很会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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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反戈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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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回家过年

《血嫁衣》第七十章 回家过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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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这都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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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丑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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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两家世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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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心生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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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差点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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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雨伞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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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不讲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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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古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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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无法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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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小时玩伴

《血嫁衣》第八十章 小时玩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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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冲昏头脑

“使用成功。”

接着宁挽便看到一道淡淡的红光向着向婉飞去,红光在向婉周围绕了几圈后便钻进了她的腹部,而后无影无踪。

见向婉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宁挽淡淡勾了勾唇,转身离去。

她没有以德报怨的好品质,只是想为寒澈做点什么罢了。

-

日子一日一日的过去,转眼已从初秋到了深冬。

宁挽站在宫门口看着齐成禄捧给她的包裹。

“小主,皇上今儿个去迎太后娘娘回宫了,说明日来看小主穿上它。”

红袖接过包裹,宁挽道:“公公慢走。”

二人进了内殿后,宁挽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件似血红的华美嫁衣,上面金线丝丝缕缕缠绕,熠熠发光。

绿萝在一旁羡慕道:“皇上待咱们主子可真是好阿。”

红袖看着嫁衣扬起了笑。

只有宁挽愣愣看着嫁衣,男主寒澈的好感度她已经刷满了,她有预感,大概在这几天,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不知道寒澈还能不能看到她穿嫁衣。

-

慈宁宫。

“皇帝,哀家听闻,浮宸宫改名挽歌宫,还新住进来了位主子?”太后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是。”寒澈大方承认。

太后转转手中的一串佛珠:“哀家只是想提醒下你,雨露均分。”

“母后。。”

“若是到了某种程度,哀家会出手干预的,相信挽姬不会反抗哀家的。”

寒澈抬眼看着太后,掷地有声道:“母后,从小到大我遵从您任何事,您让我削弱尘闵一家,我做了,您让我纳寒宛鸢为妃,我纳。唯独这一件,不行!”

“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爱她!待皇后与婉妃生产后,朕便遣散后宫!”话音落下,寒澈转身就走。

“啪!”太后手中那串佛珠断裂,珠子洒落一地。

“反了!元偌,明日皇帝下朝前往浮宸宫送一杯酒,说是哀家赐的。”太后眉眼之间尽是狠历。

“是,太后娘娘。”元偌应声。

-

次日,宁挽穿着一袭赛血嫁衣站在挽歌宫前院里,看着雪花飘飘,以及面前的一杯鸠酒,凄美一笑。

寒澈当日早朝时便觉得心难安,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消失了一般,早朝还未结束便宣退,匆匆赶往挽歌宫。

却未想到刚踏进宫门便看见一身大红嫁衣盛装的宁挽站在雪地里,手中捧着一杯酒,她身旁站着太后身边的元偌。

久在深宫的他怎会不知那是什么东西:“挽儿,不要喝!”看见她后便毫无形象的跑向她。

短短十几步的距离此时却显得那么遥远,他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挽儿捧杯把酒喝了下去。

赶到她身边时,却无力挽回,让她倒在自己怀中。

朱唇轻启:“夫君。。”

只这么一句后,便阖上了眸子,两行清泪滑下。

“挽儿!”

漫天飞雪的季节,华服男子怀中抱着一个身着嫁衣的女子坐在雪地里。

白色的雪衬得嫁衣赛血般红,似乎要灼伤眼睛。

“准备脱离世界,5、4、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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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寡妇门前

《血嫁衣》第八十二章 寡妇门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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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诡异收音

《血嫁衣》第八十三章 诡异收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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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表面老实

《血嫁衣》第八十四章 表面老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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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即将离开

《血嫁衣》第八十五章 即将离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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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朋友反目

《血嫁衣》第八十六章 朋友反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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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束手就擒

《血嫁衣》第八十七章 束手就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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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深夜刨坑

《血嫁衣》第八十八章 深夜刨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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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正面交锋

《血嫁衣》第八十九章 正面交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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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真正主人

《血嫁衣》第九十章 真正主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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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人间惨剧

《血嫁衣》第九十一章 人间惨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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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卫叔出马

《血嫁衣》第九十二章 卫叔出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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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收到旗袍

《血嫁衣》第九十三章 收到旗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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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牛肉汤馆

《血嫁衣》第九十四章 牛肉汤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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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早就死了

《血嫁衣》第九十五章 早就死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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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疼痛难忍

《血嫁衣》第九十六章 疼痛难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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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严重病情

《血嫁衣》第九十七章 严重病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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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唯一办法

《血嫁衣》第九十八章 唯一办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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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意想不到

《血嫁衣》第九十九章 意想不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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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血字墓碑

《血嫁衣》第一百章 血字墓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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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歪打正着

《血嫁衣》第一百零一章 歪打正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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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天台见面

《血嫁衣》第一百零二章 天台见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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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路遇熟人

《血嫁衣》第一百零三章 路遇熟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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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其言也善

《血嫁衣》第一百零四章 其言也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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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问个清楚

《血嫁衣》第一百零五章 问个清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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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差点动手

《血嫁衣》第一百零六章 差点动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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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反应激烈

《血嫁衣》第一百零七章 反应激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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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秦川之死

《血嫁衣》第一百零八章 秦川之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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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再喝咖啡

《血嫁衣》第一百零九章 再喝咖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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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索要旗袍

《血嫁衣》第一百一十章 索要旗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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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识破骗局

《血嫁衣》第一百一十一章 识破骗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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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早有准备

《血嫁衣》第一百一十二章 早有准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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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爱喝冰水

《血嫁衣》第一百一十三章 爱喝冰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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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开展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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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遭遇绑架

《血嫁衣》第一百一十五章 遭遇绑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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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出尔反尔

《血嫁衣》第一百一十六章 出尔反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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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晚来一步

《血嫁衣》第一百一十七章 晚来一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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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人妖变鬼

《血嫁衣》第一百一十八章 人妖变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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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邪气入体

《血嫁衣》第一百一十九章 邪气入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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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门前巧遇

《血嫁衣》第一百二十一章 门前巧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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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彼此救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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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血书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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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杀人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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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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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宝石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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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新的邪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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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都是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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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无法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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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态度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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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父子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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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半夜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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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房中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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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指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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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逼人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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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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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圣鬼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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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前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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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病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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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性命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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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七爪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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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人皮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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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千钧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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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重要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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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离奇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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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时空遗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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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看出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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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破案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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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路遇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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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医院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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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没有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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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关键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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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深入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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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险被误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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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他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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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草坪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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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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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幽灵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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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车上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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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非君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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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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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疯癫男人

屋顶上的男人没有理会妇女,他手里仍然挥舞着刀,时哭时笑,嘴里还说着:“杀,杀,我要把你们全都杀了!”

萧阳看了一会儿,知道男人病的不清,便冲着男人喊道:“下来吧,下来歇一会儿,喝口水。”

男人的动作突然停止,低头看着萧阳,喝问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我是能帮助你的人,能够帮你找回钱和女人。要是你不听我的,我可就走了。”萧阳说。

男人顿时从房顶上跳了下来,不愧是当过兵的人,身手确实矫健,落地之后,迅速挡在了萧阳的面前。

他用手里的刀指着萧阳:“你不能走,不把钱和女人找来,我不放你走!”

“好,你先把刀放下,好好睡一觉,第二天早上醒来,什么都有了。”萧阳劝说道。

“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男人的情绪有些激动。

萧阳看向男人的身后,忽然来了一句:“唉,那个手里拿钱的女人不是你女朋友吗?”

男人一听,连忙转头去看。萧阳上前一步,一拳打在了男人的脖子上,男人身体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中年夫妇慌忙跑上来,妇女不明所以:“你这是干什么,干嘛打我儿子?”

“先把他抬到屋子里去吧,我或许可以把他的病治好。”萧阳语气很诚恳。

妇女有点犹豫,中年男人想了想说:“听你的,死马当成活马医,试一试吧。”

在灯光昏暗的房间里,刚刚发过疯的男人躺在床上,呼吸逐渐均匀,想必是已经睡着了。

之前的一番折腾,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进入深度睡眠。

萧阳从他的父母口中得知,疯男人的名字叫杨宁,这种情况已经持续有两年了,被诊断成精神分裂症,可父母不想把他送进精神病院。

“不知道去过多少家医院,看过了无数的大夫,却根本不起作用。”杨宁的父亲一脸苦涩。

他们不知道的是,萧阳能够一眼看出杨宁的病灶所在,他这个特殊的能力,甚至比精密的仪器还要管用。

“他的这个病是因为阳明燥结,内扰神明所致。想要让他恢复正常,就必须泄热通便,疏肝解郁。”萧阳说。

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对于萧阳的话并不是很懂,可杨宁的母亲还是说:“只要你能治好我儿子的病,哪怕让我们当牛做马,我们都心甘情愿。”一句话还没说完,又哭了起来。

萧阳理解他们的心情,打算尽全力一试。他先趁着杨宁睡着,给杨宁把脉,通过脉象确定了病情的轻重,然后再决定用药。

“大黄18克,川朴12克,柴胡10克,黄连6克……水煎服,两剂。”萧阳写出了方子,交给了杨宁爸妈,并且叮嘱道:“天一亮,你们就去抓药,早晚各服用一次。”

杨宁的父母心里虽说仍然有些怀疑,但是如今也只能按照萧阳说的做。

“我们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杨宁的父亲问道。

第一百六十三章 以少胜多

萧阳一看,来人正是杨宁。如今天色已近黄昏,杨宁想必是刚刚吃完第二剂药。

“你们以多欺少,是不是太无耻了?!”杨宁厉声呵斥道:“谁要找萧医生的麻烦,就先过了我这一关!”

本来王大发和张胖子人多势众,多一个杨宁也没什么好怕的。可是,有人告诉王大发:“王哥,这个杨宁是个疯子,发起疯来,连爹娘都不认得,你看咱们是不是先放他们一马?”

王大发听说过杨宁的事,大半夜起来发疯,众人皆知。他即便心有不甘,可也没办法。

“萧阳,这次算你运气好,可咱们的事不算完!”王大发咬牙切齿的说完话,带着张胖子等人离开了。

不过,围观的群众倒是把这一幕拍下来,上传到了网上。在他们看来,一个人面对十个人都毫不畏惧,这种男人也足够勇敢了。

赵家父女走出来,看到王大发一帮人走了,长舒一口气。赵小慧再次给了萧阳一个拥抱,崇拜之情又多了几分。

“杨宁,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萧阳没想到杨宁会出现。

“爸妈把昨天晚上的事都告诉我了,我是特地来谢谢萧医生的,没想到遇见了这帮王八蛋。”杨宁说着话,又拿出了一叠钱来:“这是给萧医生的诊金。”

萧阳耸耸肩说:“我帮你治病,你帮我赶走了那帮混蛋,咱们算是扯平了。要是你还客气呢,就请我喝可乐吧。”

赵东海这才知道,萧阳昨晚去给杨宁治病了,不免有些吃惊,皱了眉,暗想:这小子确实有两下子。

“杨宁,你的药不能停,而且要加重剂量。我再给你开一个方子,你回去按时服药,用不了一周,你的狂症便会痊愈。”萧阳说。

听到萧阳的话,杨宁颇为激动的说:“萧医生,要是你能把我的病治好,你就是我的大恩人啊。”

“咱们年龄相仿,当哥们还差不多,恩人就算了。”萧阳笑了笑说。

“阳哥,我爸都治不好这种病呢,没想到你一出手,马上就有效果了。”赵小慧不无钦佩的说。

她哪里知道,萧阳一眼就能看到杨宁的病灶所在,用药自然立竿见影,药到病除。

当然,关于萧阳的这个秘密,只有赵老爷子一个人知道。也正因为如此,赵老爷子才让萧阳出来闯荡一番。

赵东海脸色难看的说:“生个女儿真是不中用,胳膊肘往外拐!”

“你们放心,要是王大发他们还敢来,我一定饶不了他们。”杨宁说。

“王大发只是一个小喽啰,他身后的人才要小心提防。”萧阳提醒道。

赵小慧拿出了一份文件,放在了萧阳面前:“这是我查到的良信公司资料,你看看吧。”

萧阳昨天就叮嘱赵小慧查一查这家公司,赵小慧的办事效率真是快。

“江玉成?”萧阳盯着文件,略一皱眉。

“这个江玉成是良信公司的董事长,也是王大发大老板。他一般都是在市里,很少来县城。”赵小慧在一旁解释道。

萧阳稍显吃惊的看了看赵小慧,没想到赵小慧还特地研究了一番良信公司,他不禁对眼前的这个女孩刮目相看。

第一百六十四章 以命谢罪

我想把事情问得更加清楚,谁知没有等我开口,萧阳倒是先说了。

“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我会为我之前所做的一切负责。”萧阳的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坚定。

我知道他不是开玩笑,便问道:“你说吧,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

“答应为我报仇,杀死江玉成。”萧阳说。

我觉得这个要求有些突兀:“我和江玉成无怨无仇,你让我去杀了他,这未免太不合理了。”

萧阳冷笑着说:“你说他和你无冤无仇,好笑,真是太好笑了。你知不知道,幽灵帮最大的金主就是江玉成,奇美集团的老板就是他!”

这句话让我们所有人都愣住了,郑鸣连忙问道:“你所说的这些事都是真的?”

“事到如今,我还有必要骗你们吗?我的腿断了以后,小慧被她爸带走了,江冰也不知去向,最可怜的人是杨宁,据说他被人强行关进了精神病院,在里面备受折磨,到现在还没有出来……”萧阳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孙晓彤想了想说:“你这个说法逻辑有问题,既然你是被江玉成害成这样,又怎么会替他做事?”

萧阳再次不甘心的说:“我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杀死他,对他的警惕性非常高,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没办法,我只能为他做事,以此来消除他的怀疑。”

“看来他最终还是没能信任你,否则你也不会来找我了。”我说。

萧阳苦笑了一声说:“他这个人非常精明,一边让我来对付你,一边让侯成礼接近你,帮着你来对付我。一盘棋都是他一个人在下,不管是侯成礼魂飞魄散,你最终死在我的手上,还是我被你杀死,都是他想看到的结果。可惜,我现在明白这个道理还是有点晚了。”

我听了以后,不禁攥起拳头:“一点都不晚,你告诉我这些,我可以去对付他。”

“你答应我了?”萧阳略显激动的说。

孙晓彤赶紧阻止我说:“你怎么能相信这种人,他可是一个杀人犯。”

“我经历了他之前的遭遇,相信他的本性并不坏,只是后来遇到了打击,从此自暴自弃。真正可恶的人是江玉成,如果不是他,这世上很可能又多了一个好医生,少了一个杀人犯。”我说。

萧阳直直的看着我,霎时间流出了眼泪:“没想到最了解我的人会是你。好,我相信你答应我的事肯定会做到。我答应你的事,当然也不会食言。”

他说完话,直接把手上的一片药丸吞了下去。我无奈叹了口气:“你以前做的坏事,如今也该一笔勾销了。”

萧阳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脸色开始一点点发青:“别忘了你说的话,要,要是见到小慧,你帮我告诉她,其实我一直喜欢她……”

“你说的这些,我都会帮你实现。”我说。

“等我死了以后,我,我的灵魂会和你结为一体,到时候你也能看得到别人的经络,能帮你救人也能帮你杀人……”萧阳说完,便永远闭上眼睛。

第一百六十五章 亚当夏娃

侯小凡的一句话让我成为了本场酒会的焦点,所有人都来和我碰杯,他们对我充满了好奇,言谈举止当中我能够感受的到。

“你好,吴先生,很高兴能认识你。”一个男人走到我身边,面带微笑的说。

可是,他的穿着让我感到很奇怪,这个家伙赤裸着上身,穿着短裤,脚上是一双拖鞋。

出席这种正式的场合,居然是这样的打扮,确实是很奇葩。大部分人都是一身正装,唯独他与众不同。

“哦,你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即便我心里觉得奇怪,嘴上还是很有礼貌。

男人揉了揉鼻子,笑呵呵的说:“你就叫我亚当好了。”

我本来喝了一口酒,听到他的话,差点没喷出来:“亚当?我没有听错吧,这是你真的名字?”

男人无所谓的说:“真也好假也好,你尽管这么叫我,绝不会有任何问题。”

“好吧,不知道亚当先生是干什么的?”我对他更加好奇了,不知道侯家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

亚当耸耸肩说:“亚当还能干什么,当然是造人了。”

我笑了笑说:“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那你造的人在哪里?”

这只是我顺口一问,并不期望能够获得答案。没想到,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走过来,笑嘻嘻的对我说:“他造的人就是我啊。”

这女人只穿了一个泳衣,暴露程度十分夸张,简直超过了正常人接受的范围。

“你是……”我一愣。

“我是夏娃啊。”女人笑着说。

《圣经》里面有记载,亚当用自己的肋骨造出了夏娃,后来两个人生意繁衍才有了人类。

我怀疑他们两个人有精神病,只是侯家人怎么会让精神病人进来,这不符合常理啊。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侯兴国走了过来,他向介绍说:“这是我的两个朋友,也是江总的朋友。”

“江总,哪个江总?”我问他。

“奇美集团的董事长江玉成,这个人你总该听说过吧。”侯兴国说。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顿时提高了警惕,知道这两个奇装异服的人肯定是来者不善。

“我也很想见一见江总,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我勉强笑了笑说。

亚当立刻接过来说:“没问题呀,我们可以来为你引荐。”

“不知道江总的外号叫什么,肯定听上去也很厉害吧。”我故意问道。

夏娃想都没想就对我说:“我们都叫他上帝,他确实是一个像上帝一样的人物。”

我内心对这个外号嗤之以鼻,这世上哪有什么上帝,就算有,也绝对不会是江玉成这种人。

“你们的上帝可能没做过什么好事吧?”在一旁的孙晓彤开口笑道。

亚当和夏娃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们上下打量了一眼孙晓彤。亚当冷笑了一声说:“你和江先生有过节?”

“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他。哦,这句话也不对,我在电视上见过他。可是,看他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我不认识他的话,那也是我的荣幸。”孙晓彤毫不在意的说。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三教九流

面对很多人的询问,侯小凡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干咳两声,显然是不想回答。

“这是侯老爷子和吴先生之间的事,咱们就不要八卦了吧,还是侯老爷子想要有什么事情说。”郑鸣扫视了一眼众人。

沈月茹接过来说:“是呀,俺觉得侯老先生接下来要说的话非常重要,咱们还是好好听吧。”

郑鸣和沈月茹的两句话,顿时化解了尴尬的局面。侯小凡肯定不会说自己穿上一件红色的旗袍,那样的话,以后传扬出去,一定会被人当成笑话。

“我是想告诉大家,我现在身体不好,想要把公司交给一个年富力强的人,我的二儿子侯兴民,在国外学习多年,比我有知识有文化,我想把公司交给他,希望大家以后多多支持他。”侯小凡郑重其事的说。

很多人可能都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对于这个决定并不感到惊讶,并且很多人热烈鼓掌,以此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侯兴民先是向大家鞠躬致意,毕竟在参加酒会的人群里,有很多都是公司高管,只有得到他们的认可,他以后才能顺利工作。

“我对于公司并不了解,希望各位前辈能够帮助我,把咱们的公司做强做大。”侯兴民说。

反正这本来是他们侯家的公司,侯老爷子把公司交给谁,那都是他们的家事,和外人没有任何关系。

酒会继续,我却察觉到了异样。总觉得亚当夏娃几个人不怀好意,还有那个戴着金银首饰的女人,总觉得她是来捣乱的。

过了一会儿,这个女人来到我面前,笑嘻嘻的自我介绍,让我觉得更加厌恶。

“吴先生,没想到你不止是一个裁缝,还是一个神医啊。”黑胖女人说道。

我原本不想理会她,可是想起刚才侯兴国说的话,又不想多得罪人,只好说:“我只是凑巧治好了侯老先生的病,你们不必放在心上。”

“我是上帝的炼金术士,咱们第一次见面,以后可能还会有往来。要是吴先生有什么缺钱的地方,尽管对我说。”黑胖女人笑道。

又是江玉成的人!我扫视了一眼大厅,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和江玉成有关系。

“炼金术士?难道你有点石成金的本事?”我问她。

黑胖女人喝了一口酒,不紧不慢的说:“如果吴先生不相信,完全可以试一试。”

我看到桌子上有一个烟灰缸,直接拿过来,递到她面前:“你能把这个烟灰缸变成金子,我就相信你。”

黑胖女人淡淡看了一眼烟灰缸,拿到手里,在我面前晃了一下,烟灰缸果然成了一块金子!

我们几个人都看傻了,还是郑鸣第一个反应过来,拿过金子咬了一口,然后对我说:“这金子是真的。”

“炼金术士当真是名不虚传,可是在我看来,更像是一种魔术。”我定了定神,笑着对她说。

黑胖女人无所谓的笑了笑:“是不是魔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金子是真的,这就足够了。”

“既然你有那么大的本事,为什么要和我交朋友?”我直截了当的问她。

她回答的也很干脆:“因为再多的钱也买不回来命,你能够把侯老爷子的绝症治好,足以说明你的本事,我喜欢和有本事的人交朋友。”

第一百六十七章 精心策划

听到元莺莺的话,侯兴国赶紧走过来说:“不要紧,不要紧,去用清洁剂洗一下,马上就会变干净。”

侯兴民已经醉醺醺的了,听到他哥哥的话,连想都没想,就直接去了厨房。

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想要上前阻止,却被一个人拉住了,我转头去看,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

那人大概三十岁左右,肌肉健硕,长得一脸络腮胡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你是谁,抓着我干什么?!”我有些恼怒的说,这个家伙真是太不礼貌了。

壮汉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他的脸上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就像是一个死人。

“我想和你交朋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他问我。

“不愿意。”我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何况我要告诉侯兴民,绝对不能用洗洁精去清洗衣服。

没想到,炼金术士和阿基米德也走了过来,三个人把我围在了中间,显然他们知道我的目的。

难道他们要害死侯兴民?我预感到大事不好,想要极力挣脱他们,可是已经晚了。

我看到侯兴民从厨房里面走出来,还是一副喝醉酒的样子,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这让我有点自我怀疑,莫非是我想错了?

“你好,我叫亚瑟王,不知道吴先生为什么不想和我交朋友,是我长得太丑吗?”那人直接问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干咳两声说:“我不认识你,不知道你是好人坏人,上来就要交朋友,你不觉得太唐突了吗?”

炼金术士在一旁嘻嘻笑道:“吴先生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迷惑,这个家伙长得很健壮,但是只要没有上帝的命令,他是绝对不会动手的。”

“哦?这么说来,他只听江玉成的话了?”我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阿基米德推了推眼镜说:“没错,其他人不能命令他,包括我们,也包括亚当和夏娃,这个家伙独来独行,可以说是上帝的心腹了。”

“要是江玉成让他杀人,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吗?”我问道。

亚瑟王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我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个面瘫。他一字一顿的说:“当然,别说上帝让我杀人,就算是让我自杀,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死掉。”

这句话让我打了个寒颤,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江玉成究竟对他做了什么,让他连命都不要?

“上帝不会无缘无故的让他去杀人,除非那个人真的该死。”炼金术士笑嘻嘻的说。

“好了,今天认识你们算是我的荣幸,时间不早了,我给主人打个招呼就回去,咱们后会有期。”我觉得这帮人不仅讨厌而且可怕,还是离他们越远越好。

我走到侯兴民身边,侯兴民微笑拍着我的肩膀说:“来,吴先生,我敬你一杯,再次谢谢你替我父亲治好了病……”

“别再客气了,那已经喝多了,还是早点去休息吧,我也要回去,明天还有正事要做。”我说。

第一百六十八章 说出凶手

话已经说出口,在场所有人都能够拿出证据,我直接走进了厨房,拿出了清洁剂。

“这就是证据,也是侯兴民被杀的凶器。”我说。

郑鸣小声问我:“吴路,你没有搞错吧,这是刷洗碗筷的清洁剂,怎么可能杀人呢?”

其他人也说:“是啊,用这个东西怎么杀人,根本不可能嘛。”

“我看这个人十有八九是在乱说,要是清洁剂也能杀人,大家每天刷锅刷碗,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死在它手上。”

……

侯兴国和元莺莺的脸色极其难看,别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人应该心里清楚的很。

不过,他们还是不肯承认,侯兴国说:“你拿出一瓶清洁剂,就像说我们是凶手,是不是太儿戏了?”

“不要着急嘛,今晚给你们解释清楚,免得大家说我冤枉你们。”我冷笑了一声说。

“要是你今天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别怪我们不客气。”元莺莺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杀气。

我知道这个女人的来头一定不简单,便提高了声音说:“大家如果平时用清洁剂刷锅洗碗,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侯兴民用了这个东西,就能要了他的命。”

沈月茹有些纳闷的问我:“大哥,为啥啊,他应该是对酒精过敏,难道对清洁剂也过敏吗?”

我笑了笑说:“别忘了,侯兴民为什么会去使用清洁剂?那是因为他的衣服脏了,是被元莺莺手上的鲍鱼汁弄脏的。”

元莺莺马上说:“这可怪不得我,是他喝多了,撞到我身上的。”

“要是你故意碰瓷,这种情况也会发生。更加重要的是,鲍鱼汁弄脏了他的衣服,侯兴国建议他用清洁剂去清洗,这就直接导致了他的死亡。”我说到这里,加重了语气:“清洁剂里面有四氯化碳,四氯化碳和酒精在一起会使人中毒。当时侯兴民喝了很多酒,然后再吸入四氯化碳,中毒就在所难免。”

侯兴国慌忙解释道:“我那只是好心而已,根本不知道这两种东西会使人中毒。”

“你们可以否认,就算不是故意杀人,也能称得上是过失杀人了,单凭这一点,你们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我说。

郑鸣也说:“不错,不论你们是有心还是无意,最终导致了被害人的死亡,你们必须为此负责。”

侯兴国呆立当场,转头看了一眼元莺莺:“老婆,这,这该怎么办?”

元莺莺很嫌弃的看了看侯兴国:“废物,你就留在这里被警察抓走吧!”

她说完,直接夺路而逃,速度之快,简直就像是一个怪物。

我当然不会让她逃走,也迅速追了出来。她好像并不打算摆脱我,一直和我保持着一定距离,每次眼看就要追上她,可每一次都失败了。

她直接冲进了一个店铺,我也尾随而至。店铺里面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她一进去就没有了动静。

“元莺莺,你不要跑了,我知道你是故意害死的侯兴民,想要谋夺公司的控制权。”我毫不隐讳的说出她的目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得到指令

元莺莺想要杀死我,可惜红色旗袍没有让她如愿,我希望她能够悬崖勒马,不要再错下去,因为我已经不想再杀人。

“你以为这里就我一个人吗?告诉你,你进了这个天仙馆,就休想再出去了。”元莺莺冷笑了一声说。

“我当然想到这一点,在我也要阻止侯兴民用清洁剂洗衣服的时候,被几个人拦下了,他们是你的同伙,应该也在这里。”我扫视了一眼周围,三个人再次出现了。

屋子里还是没有开灯,但是昏暗的月光窗户里照进来,我仍然能够看到他们的样子。

炼金术士,阿基米德和亚瑟王,他们三个人一起出现,我顿时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哪怕我有红色旗袍护体,想要对付那么多人,恐怕还是会有困难。

“我们和你客气,没想到你一点不客气。”炼金术士笑嘻嘻的说。

“不客气的人应该是你们,侯兴民之所以会被杀死,你们三个人是帮凶。”我直截了当的说。

阿基米德推了推眼镜,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吴先生,你应该看清现实。要是你没有追到这里,最起码你还是安全的,改天我会去你的店里,好好研究研究你的旗袍。可是你今晚出现在天仙馆,那只有把钱包留下来了。”

我笑了笑说:“那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想要得到旗袍,就必须杀了我。”

亚瑟王面无表情的说:“这又是何必呢,我们只是想要东西,不想杀人。”

我看了他一眼:“要是江玉成让你杀我,你恐怕就不会说出这种话来了吧?”

亚瑟王突然正色道:“上帝让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在他没有发话之前,我是不会对你动手的。”

“他没有让你动手,这么说来,我要感谢他。”我冷哼了一声说。

“那倒是不用,只要你乖乖把东西交出来,我想没有人会伤害你。”亚瑟王说。

炼金术士又说:“叫你把旗袍给我们,你可以出个价,我保证让你满意。”

“我不相信这世上真有点石成金的本事,这样的把戏可以忽悠别人,绝对骗不了我。”我不以为然的说。

炼金术士笑道:“不要管我的本事是不是真的,只要给你的钱不假,那就行了。”

“可惜,我不是一个很缺钱的人,你想用钱来打发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说。

阿基米德推了推眼镜,声音低沉下来:“这么说,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你们如果有别的条件,我或许会答应。要是偏偏想拿走我的旗袍,那你们就是痴心妄想。”我的语气很坚决,这种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

此时,亚瑟王接到一个电话,不知道她对着电话说什么,等他把电话关了之后,脸上浮现出了浓烈的杀气。

“刚才上帝给我打个电话,已经交代我,要是你不把旗袍给我们,你只有死路一条。”亚瑟王说完,从腰间拔出了一柄尖刀。

阿基米德还是很斯文的说:“我们四个人对付你一个,好像不是很公平。”

他的话音刚落,元莺莺就接过来说:“我现在已经受伤,咒语也不管用了,怎么能说是四个对付一个呢?”

第一百七十章秃头来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女人真的带我走进了一片果园,让我感到有点奇怪,她为什么要带我来到这里?

借着明天的月光,我看到了女人的打扮。从她的打扮判断,肯定不是中国人,甚至不像一个现代人。

她戴着一个头巾,蒙了半张脸,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个,不知道小姐怎么称呼?”我问她。

女人愣愣的看着我:“你不用和我客气,我救你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和江玉成有仇。”

“哦?你和他也有仇,不知道有什么仇。”我赶紧问道。

“这件事说来话长,他在发家以后,残害了很多女人,我就是其中一个。”她声音当中带着一丝悲愤。

我不得不问她:“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咱们要把话说清楚。要不然,我听得稀里糊涂。”

女人说:“我叫卢婉慧,我怕自己的样子吓到你,所以才打扮成这样。”

“你救了我的命,要不是你刚才伸手拉了我一把,说不定我现在已经死在了亚瑟王的手上。如果方便的话,把你的面罩和头巾去掉。咱们坦诚相待。”我说。

卢婉慧想了想,最终还是脱去了头巾和口罩。她的样子长得并不难看,只是她是一个秃头,脑袋上一根头发都没有。

这确实让我感到意外,好端端的一个女人,为什么会是一个秃子?

“是不是吓到你了?”卢婉慧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

“哦,没,没什么,没有的话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我见过的人多了,你这样还吓不到我。”我笑着说。

就在我们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那是郑鸣打来的。

我接过电话,里面就传来了郑鸣的声音:“你这个家伙还活着呀,怎么现在才接电话,刚才干什么去了。”

“刚才在天仙馆,可能没有听到。我差点死在他们手上,你们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们。”我说。

我带着卢婉慧一起找到了郑鸣,他们看到了卢婉慧,不免有些吃惊。

孙晓彤小声问我:“你说自己快要死了,怎么还带了一个女人回来?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个光头。”

“要不是她,你可能就真的见不到我了。”我说。

几个人坐下来,卢婉慧说出了她的来历,我们几个人听了之后,更是十分差异。

卢婉慧告诉我们:“在遥远的西赛亚人的国度,也就是现在的土库曼斯坦,有一大片平坦的平原,土层深厚,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去过。”

“我们怎么会去过那里,别说土库曼斯坦,什么巴基斯坦,巴勒斯坦,我们都没去过。”孙晓彤说。

“你说的这个土库曼斯坦,和你有什么关系?”郑鸣问道。

没想到卢婉慧揉着肚子说:“我有点饿了,想要吃水果,你们这里有没有水果?”

沈月茹说:“吃水果怎么能管饱,这里有面包还有炒饭,实在不行俺就帮你叫个外卖。”

第一百七十一章 吸血女人

卢婉慧说江玉成把整个秃头国的人都灭了,这着实让我们大吃一惊。不论江玉成多么邪恶,要想杀死那么多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你不会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吧,要是发生了这种事,早就上国际新闻了。”郑鸣说。

卢婉慧叹了一口气说:“你们没有明白我的意思,秃头国听上去是一个国家,实际上是一个小村子。江玉成并不是把他们全都杀死了,而是对他们进行彻底改造,迫使他们留起了头发,去吃除了水果以外的东西。由于他们没有接触过外界,吃了其他食物以后,很快就会得各种各样的病死去。”

“原来是这样,那江玉成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个秃头国的人有仇,还是说有什么利益关系?”我问道。

“江玉成在全世界招揽奇人异士,想要为他效力。误打误撞找到了我们秃头国,知道我们只吃水果,而且还会一种很厉害的治疗术,就对我们起了歪心。”卢婉慧说。

孙晓彤又好奇道:“治疗术?什么治疗术,可以让人起死回生吗?”

卢婉慧摇了摇头说:“人一旦真正的死亡,又怎么可能会起死回生的?就算吴先生的旗袍,恐怕也做不到这一点,只能在人死亡之前,将他们救活。”

沈月茹说:“你们也有像旗袍那样的东西?”

“不,只要喝了我们的血,就能够医治百病。因为我们是吃各种水果为生,身体的血液里有很强的免疫力,如果喝下去,身患重病的人就会逐渐康复。可是,我们自己就会很脆弱,一旦被病毒感染,死亡的概率很大。”卢婉慧神情黯然的说。

怪不得她还戴着口罩,也是为了防止患上传染病。江玉成肯定是发现了他们血液的秘密,利用他们的血液来获得利益,根本不顾及秃头国人的生死,才造成了严重后果。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样的话,咱们可以联手对付江玉成了。”孙晓彤说。

卢婉慧也很直接的说:“我也是这个意思,我知道单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是将江玉成的对手。”

“咱们先休息两天,明早我去天仙馆打听打听,有什么消息再告诉你们。”孙晓彤说。

我看了看孙晓彤,有些担心的说:“你去的话,会不会太危险了?”

“俺和晓彤姐一起去。”沈月茹也说。

郑鸣对此表示怀疑:“你们两个人行不行,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孙晓彤自信满满的说:“你不要小瞧我们,有时候女人办事比男人方便,你就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第二天一大早,孙晓彤和沈月茹两个人就出门了。我把天仙馆的地址告诉给她们,还叮嘱她们要万分小心,毕竟天仙馆的每个人都很危险。

为了保证她们的安全,我让郑鸣在暗中保护。我和卢婉慧在宾馆里面等着,希望她们能够带来好消息。

到了天黑以后,两个女生回来了。她们满脸的紧张和兴奋,像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秘密。

“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原来天仙馆白天是一个美容院,老板娘还是一个独眼人。”孙晓彤一见到我,就迫不及待的说。

第一百七十二章 阿基米德

我实在没有想到,项晴雪和阿基米德会做出这种事。这样害人的恶魔,多活在世上一天都是祸害。

卢婉慧接着说道:“最后她的助手们被审判,因虐杀80名少女被定罪。项晴雪的两名女仆也被判处死刑,她们被剥掉指甲,然后绑在桩子上烧死。然而,因为江玉成的干涉,项晴雪既未被审判,更没有被定罪,只是继续被软禁在赛伊特城堡家中的几个房间里。”

“那她是怎么出来的?阿基米德没有受到惩罚吗?”孙晓彤问道。

“阿基米德早就逃走了,一直活到现在,所以你一定要小心他。”卢婉慧说道。

我当然小心那个家伙,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比起炼金术士和亚瑟王还要危险,他们的凶恶是在嘴上,在脸上,可是阿基米德的狠毒是在心里。

“放心,我绝对不会阿基米德。就算他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我直截了当的说。

然而,到了晚上,我没有去找他,他真的是来找我了。

那是我出来买宵夜,刚把东西打包好,阿基米德就出现在了我旁边。

他推了推眼镜,带着笑容说:“吴先生,你好啊,咱们又见面了。”

我没想到他会出现,也只得说:“是啊,确实又见面了,可惜我不是很想见到你。”

“你放心,我不会抢亚瑟王的生意。他说要杀你,我怎么会抢他的生意呢。”阿基米德冷笑着说。

“你以为我怕了你?”我冷哼一声。

此时,从我身后想起一个声音:“你不怕他,难道也不怕我吗?”

我猛然转过身去看,一个独眼女人正站在我身后,她眼神冰冷的看着我,虽然只有一只眼睛,但是她那种充满杀气的眼神,着实让我心里有点发寒。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怕你。”我这是在间接确认她的身份。

“今天有两个女人来我的店里,你以为我不知道她们是谁吗?只是我不想为难她们。”女人阴恻恻的笑道。

我点了点头说:“你就是项晴雪了?那个吸人血的女人。”

项晴雪的表情依然阴冷:“你说的没错,可是你完全可以换个称呼。”

“哦?我不知道应该称呼你什么。”我说到这里,顿了顿说:“莫非,你让我称呼你为女伯爵?”

女人嘿嘿笑了起来:“看来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那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给你一个选择,你是想死在亚瑟王手上还是想死在我的手上?”

她的这个问题让我感到有些好笑:“不论我选哪一种,结果都是死亡,对吗?”

“没错,可如果你死在我的手上,可能会舒服一些。”项晴雪说。

“如果我不想死呢?”我反问了她一句。

她说的很直接:“这恐怕不可能。”

“既然不可能,我选不选择又有什么意思呢。不过,你今天来找我,那是你一个错误的决定。”我想起卢婉慧给我说过的那些事,心里的怒火又升腾了起来。

项晴雪不以为然的笑着说:“你的话可吓不到我,你说呢,阿基米德。”

第一百七十三章 同归于尽

“你想让他杀死我,可没有那么简单。”卢婉慧看向我:“吴先生恐怕会第一个不同意。”

阿基米德语气阴冷的说:“就算他不同意,也没有任何意义。”

我笑了笑说:“只要我活着,我就休想再去伤害任何人。”

“这么说来,是她把我们的秘密告诉你了?”阿基米德问我。

“你怕她说出来,看来你们做的那些事,还真的是见不得人啊。”我略带嘲笑的说。

项晴雪说:“你知道以前的事又如何?知道的越多,对你就越是危险。”

阿基米德语气中带着浓烈的杀意:“告诉你,今晚你休想活着回去了。”

“是吗?”我说完以后,直接冲向了阿基米德。

阿基米德可能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动手,不禁愣了一下。可是等他反应过来,同样没有躲避。

他的脸上露出了轻蔑的微笑,他是一个力学专家,对于力量的研究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有足够的自信,认为能够挡得住我这一拳。

可是,这一次他失算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我获得了萧阳的能力,可以看到每个人的经络,也知道他们的穴位弱点。

这次我之所以出手,那是由于我有十足的把握,看到了阿基米德的弱点所在。找到了他的弱点,不论多么强大的人,也会受到致命的打击。

我的拳头打在了他的心口上,在此之前,我看到他心脉受损,只要打中他的心脉,阿基米德必死无疑。

他当然不知道自己得了很重的病,以为单凭卸去我的力量,他就能不受到任何伤害。

也正如他所想,我使出全力打出的一拳,竟然被他卸去了十之六七,他仅仅是承受了三四分的力气。

如果我再一拳打在别的地方,他可能不会有任何感觉。只是我打中了他的心脉,这是他的要害之处,就算只有三四分的力气,也能给他造成很重的伤害。

果不其然,当他挨了我一拳以后,脸色瞬间就变了,变得异常难看,几乎扭曲起来。

他接连后退了几步,同样喷出了一口鲜血。一旁的项晴雪急了,马上问道:“阿基米德,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被他打伤?”

阿基米德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有些惊愕的看着我:“这个家伙的拳头有问题,力气比别人大得多。”

项晴雪皱起了眉头:“这怎么可能呢,他应该和普通人没有区别才对。”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一拳打在我身上,就像是有千钧之力。”阿基米德接连咳嗽了两声,我就知道他伤得不轻。

越是在这种时候,我就越是要乘胜追击。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在心理和精神上击溃对方。

“我早就对你们说过,就算红色旗袍不在我身边,你们也不是我的对手。”我自信满满的说。

阿基米德刚刚挨了我一拳,想必对我说的话有七八分相信。项晴雪却冷笑了一声说:“看来这次只有我亲自动手了。”

她说完话以后,几乎是下意识的舔了舔嘴角。

“我和别人不一样,我的血一点都不好喝。”我对她说。

第一百七十五章 坚硬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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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坚硬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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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晕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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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人为纵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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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明显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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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枪法很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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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莺莺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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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天生嗜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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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红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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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自杀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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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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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三只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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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擒贼擒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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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顾问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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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天仙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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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设计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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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凶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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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转危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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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保命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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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大战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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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纸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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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花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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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交换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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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寻找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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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第 直面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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