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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神鉴》


第一章:屠狗阵

大雨稍晴,狂风渐止,一轮曜日穿过薄薄的乌云投射在一片山谷之中。山谷两边怪石横生,犬牙交错,异常险峻。

谷中有一方深潭,方圆大约几十丈,潭边浅浅稀稀立着几棵黑色小树,高不盈丈。

潭水渐渐归于平静,潭边一棵黑树却有了动静。黑树之上,一只瘦弱的小手轻轻拨开树叶,露出一张肮脏的小脸来。

这个男孩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衣衫褴褛,可能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的关系,两颊深陷,下颚尖削,两道春蚕似的浓眉斜斜飞入鬓角,他的眼睛却是异常明亮,清澈见底,在这张普通的小脸上好似画龙点睛的一笔,让整个人一下变得生动起来。

他的个子也不及同龄人高大,动作却很敏捷。男孩凝神观察半晌,轻轻的吐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畜生总算走了!再待了片刻,终于轻轻跃下树来。

刚落到地上,就因为刚才与野狗搏斗时扭伤的脚踝,疼的打了一个趔斜。他顾不得这点伤势,背起藏在树后的竹篓和鱼竿,一瘸一拐的奔出谷去。

离山谷七八里有一个小山村,几十户人家,因为远离县城,地处荒僻,几乎家家都是一贫如洗。破旧的小街道上,村民三三两两的在道边闲聊,每个人都是一脸菜色,连平日看似嚣张的家犬,都仿佛饿的只剩半条命了,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

男孩穿过街道,往家走着,“陈笑”,一道喊声让他停下了脚步,陈笑扭头一看,原来是同村的小胖墩。

“王闯”,陈笑点点头回应道。

小胖墩长得虎头虎脑,一双狭长的眼睛,笑的已经眯成一条缝儿:“笑哥,又去山里了?”

“嗯,碰上只野狗,纠缠了半天才脱身。”

“野狗?笑哥你真牛x!碰上野狗还能回来!”小胖墩眼冒金光。

“你以为呢,我还能打败它不成?那可是一只成年野狗,我爬到树上才躲过它的攻击!”陈笑淡淡的道。

小胖墩不以为意,一副马屁拍到底的架势:“那也是笑哥厉害!换我就挂了!”

这个小胖墩王闯,从记事起就是陈笑的跟班,虽然他比陈笑还大一岁,却一直以陈笑马首是瞻,一声声笑哥叫的顺口至极。王闯的家里是村中唯一的产粮大户,村里的男丁十有八九都是他家的长工。

陈笑虽然和他是好朋友,但是他一直谨记母亲的教诲,从来不在王闯身上捞好处,这也是王闯看重陈笑的原因之一

王闯忽然一副神秘的样子,凑近陈笑的耳边,谄媚道:“笑哥,你知道吗?听我爹说,王山县的陈大当家,要来我们这里了”。

陈笑眉头轻轻一皱,随即装作漠不关心的回道:“他来这里做什么?”

王闯道:“听说咱们这里有宝贝,被县里的神学士占卜出来了,他们是来找宝贝的,听说三天以后就到。”

陈笑哦了一句,也不想多停留,告辞了王闯,满腹心事的回到家中。

这个村庄叫蛮牛村,山王县是离此地八十余里的大县城。

陈笑却从没去过,从母亲的只言片语中,陈笑大概猜到,在年幼时,母亲是带着他从王山县来到这里的。具体是什么原因,陈笑却不清楚。

山王县的陈大当家,本名陈赫阳,据说在县城比县太爷的权势还大,不仅家中良田千倾,腰缠万贯,而且他本人还是已经迈进精元境的高手。在方圆几百里已经是所向无敌。

修炼之道,重在元气,纳天地之元气修炼自身,大成者可不破不灭。在东神大陆这个位面,修炼者共分九层,陈笑曾听村民谈起,精元境已是第三层高手,在他们村庄所属的蓝王帝国,都可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陈笑却对这个陈大当家不太感冒,因为小时候每次在母亲面前谈起这个当地的风云人物,他总能感觉到母亲似乎有些不开心,所以自从那以后,懂事的陈笑就不在母亲面前提起这个人了。

“娘,我回来了。”陈笑整了整衣衫,迈进小院。院子不大,一大半种着青菜,从院门口进房间只有一条窄窄的小路。

“这么晚,饭都凉了。”房里传出母亲关切的声音。还没等陈笑进屋,房里走出一个女人来,大约三十岁的年纪,身上是麻衣粗布,身材却很匀称,相貌清秀,不施脂粉,柔和的眼中满是对儿子的宠溺之情。

她正是陈笑的母亲霜清桦:怎么了笑儿?身上这么脏,今天没打到鱼么?

陈笑怕母亲担心,没敢说遇到野狗的事儿,只说风雨太大,躲雨一直到现在才回来。匆匆换了身衣裳,胡乱扒了几口饭,出了家门,向村后走去。

村后大约两里地,有一座孤山,占地几百亩,树林茂密,野草丛生。陈笑钻进树林,兜兜转转一会儿,来到一块大山石前,他拨开一堆野草树枝,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来。

陈笑猫腰钻入洞中,洞口很狭窄,圆圆的洞里却很宽阔。洞顶的山石已经被人为开凿过,下午的几束曜日从上面洒落下来,里面的情景也可以一览无余。

这洞里好像一个杂货铺,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堆满角落,有破破烂烂的一床被子,几只破碗,生锈的柴刀,几条粗麻绳,竹子和树枝做的弓箭,一把木头椅子,还缺了一条腿。烂了边的斗笠,一堆圆圆的石子,鹅蛋大小,还有许多说不出名字的奇怪物件。。

这里是两年前陈笑打柴时偶然发现的,当时这儿就有一些他不认识的物件胡乱堆放,这两年来陈笑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秘密基地,把喜欢的东西都搬了过来。

每天打鱼打柴后,他就会来休息片刻,再锻炼锻炼身体,虽然陈笑没有修炼的法门,但他也梦想着成为陈赫阳那样的高手,这样母亲就不用每天操劳家里的起居饮食了。

两年前他刚进洞的那天,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当时洞里赫然有着一具骸骨,把他吓的脚软头昏,等回过神来,他胆战心惊的观望半晌,才确定这是死人。

这具骸骨盘地而坐,头骨下垂,两只手却拿捏着奇特的姿势。

奇怪的是洞里其他东西都是年久腐朽,脏兮兮的,唯独这具死人骨头却洁白异常,给人一种更为诡秘的感觉。

陈笑不敢多做停留,逃回家中,两三天后,强烈的好奇心才促使他壮着胆子又来到这里。

他不敢挪动这具骸骨,只好用一块破布将其盖住,好在尸骨是靠洞边而坐,并不影响陈笑的行动。

今天陈笑来这儿,并不是休息的,他要想办法干掉那只野狗!家里贫困潦倒,除了青菜就是杂粮,而且还上顿不接下顿,打鱼砍柴是陈笑唯一能为母亲减轻负担做的事。

山谷却被野狗发现了,如果每次去打鱼还要提防这个畜生,以后家里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陈笑沉思良久,心中有了主意,他将角落的柴刀,麻绳和木箭拾起,又拿了块黑色石蛋揣在怀中,说来奇怪,陈笑也是无意中发现,这黑色石蛋带在身上,很不容易疲劳,做什么体力活好像比平时更加省力省时,不过时间久了,石蛋就不管用了,需要换块新的带在身上。

他把木箭用柴刀削了又削,顶部已经很锋利了,然后把几枝木箭每隔三寸穿在粗麻绳上,紧了又紧,柴刀别在身后,钻出洞来。

陈笑用枯草和树枝掩了洞口,打了一捆柴,回到家中。

晚饭后,陈笑告诉母亲去找王闯玩耍,拿了藏在角落的东西,径直奔向山谷。

到了谷口,他蹑手蹑脚的潜入谷中,确定没有危险后,他在谷口摆了许多枯草,以防野狗无声无息的突然闯入,枯草以做预警。

此时正是日落西山之际,谷中寂静无声,陈笑借着淡淡的月光,开始布置他的屠狗阵。

足足忙了一个时辰,才算大功告成。陈笑小心翼翼的出了谷,到家已是亥时,和母亲告了晚安,宽衣而卧。

竖日,陈笑起了个大早,吃罢早饭,捡了几块锅巴,抹了一点酥油,又来到谷口。他知道野狗的特性,如果昨天在这发现有食物可捕,今天它一定会再来逛逛的。

陈笑把锅巴沿着谷口向谷内洒下,一直来到黑树前,手脚并用上了昨天那棵树,隐藏好身形,开始静静的等待。

半个多时辰过去了,就在陈笑开始渐渐焦急的时候,谷口传来杂草摩擦的声音。“来了!”陈笑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

一会功夫,只见谷口走进一只大狗,这大狗长嘴竖耳,体型彪健,一对菱形的小眼中射出两道凶光,猩红的舌头,两排尖利的獠牙足有寸长。

陈笑知道,在野兽中,不乏有实力强横的存在,听路过的县里人讲,它们有的通了灵性,有的甚至还能修炼,变化人形。野狗在兽界中不过是垫底的地位,所以它们往往都是性情多疑,谨慎小心。

野狗目光四射,感觉没有危险后,才开始寻找刚才吃到的那种食物,酥油的香气很容易被它嗅到,它伸出舌头卷起地上的锅巴,一咕噜就咽了下去。每隔十几丈就有一块沾着酥油的锅巴,就这样野狗渐渐的靠近树下。

当最后一块锅巴进了嘴的时候,野狗已经进了圈子,树上的陈笑手里轻轻一拉,异变突起!

第二章:受伤

野狗后身的泥土飞溅,一截绳套从泥中飞起,向野狗的后腿套去!

野狗机警,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绳圈在它腿下还未收紧之际,它已向前串去,绳圈擦着野狗的后爪套空。

这时陈笑手中的第二根麻绳已经拉紧,麻绳中间一截埋在土里,一端绑在对面树干上,陈笑这端在树杈上绕了一个圈,绳头紧握在手中,拉紧时麻绳中段已破土而出,上面削尖的木箭也指向野狗。

野狗因为突遇变故,向前串出的力量太大,身子腾空,等发现埋伏时竟是已躲避不了,其中两根木箭斜斜插入了它的脖子和左前腿,伤已及骨!这不是木箭刺它,反而是它主动飞蛾投火一般冲向木箭。

野狗嗷的一声惨嚎,蒙头转向的又向前冲出,木箭反而刺的更深了,但是陈笑和野狗的力量差距悬殊,野狗拼命挣脱时,陈笑手里的绳子已是把持不住,只能松开了手。

就在这时,陈笑连忙抓住了旁边的第三根绳子用力一拉!

在野狗前冲的身前,一把柴刀忽又破土而出,刀尖斜着向上,野狗怎么也想不到还有第三层埋伏,而且它疼的发了狂,竟然直直的又撞向柴刀,柴刀直入野狗腹部半尺有余!

野狗又是一声哀嚎就地翻滚,折腾了半晌,终于渐渐没了动静。

陈笑又等了很久,眼见野狗毫无声息才跃下树来,狠狠的瞪了死狗一眼:“敢跟小爷抢地盘,真是活腻了!”意得满满,竟完全忘了昨天被它撵上树时的狼狈劲儿。

陈笑开始收拾工具准备回家,明天就能安安全全的钓鱼了,还打了这么大一只野狗,去王家应该能换很多米面吧,陈笑心头暗爽。

就在他准备拔出木箭和柴刀,收拾绳子的时候,异变又起!那之前毫无动静的野狗突然串起!一张大嘴直奔陈笑咽喉咬来!

这畜生原来还没死透,阴狠狡诈的它知道是中了人家暗算,竟留着一点气力躺着装死,趁偷袭它的人接近时再暴起突袭。

陈笑哪里会想到这畜生这么狡诈,毫无防备时眼看就要遭殃。情急之下,他只能伸出左臂略作抵挡,野狗一口叼住陈笑的左臂摇头狂甩,想把他摔倒在地,再做致命一击。

陈笑手臂吃痛,疼的直抽冷气,但他苦于手攥空拳,又被野狗晃得站立不稳,难以拔出插在野狗身上的木箭和柴刀。

陈笑暗想“今天我的小命不保了!要是让我娘知道了,还不得伤心死!”他手忙脚乱中忽然摸到胸口有硬物,原来是那块黑色石蛋,他顾不得细想,伸手摸出石蛋用力的朝着狗头砸去。

野狗被砸更加狂躁,这一人一狗就在山谷里开始了殊死搏斗。

陈笑也不记得砸了多少下,手臂的伤痛也渐渐麻木,终于野狗因为之前伤势过重,逐渐没了气力,最后倒在地上一命呜呼了。

陈笑累的瘫坐在地,好半晌才稳了心神向左臂望去,只见小臂上已被撕的皮开肉绽深可见骨,身边没有止血之物,只得撕了片衣角勒紧伤口,简单包扎一下,他顾不得疼累,急忙忙起身奔往山洞,他这副模样可不敢让母亲看到。

他受伤在前又失血不少,一路上跌跌撞撞,到了山洞已是晌午。

进了洞中,他四下寻找,却没见可应用之物,包扎伤口的衣布早已被血水浸透,没有办法只能用盖住骸骨的旧布再次简单包扎了伤口。

在这儿两年了,陈笑对骸骨已不是当时那样畏惧,甚至有时候还会清理一下周围的地面和旧布。毕竟娘说过死者为大嘛!

陈笑累得急了,靠在骸骨旁边的墙壁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洞中归于平静,他的伤口又慢慢渗出血来,一滴一滴的跌落下来,有巧不巧的竟滴在洁白骸骨的左手骨上,这具尸骨却犹如饥渴良久一般,竟把鲜血吸的一颗不剩。

半个时辰后,骸骨好似吸饱了鲜血一般慢慢起了变化,一层淡淡红光萦绕在上又逐渐内敛,从头骨和脚骨处洁白减退,取而代之的是普通的灰黑色,左手的食指处却流下一滴滴乳白色液体缓缓蠕动,渐渐形成一个如帝王宝珠般炫丽的白球,在白球圆润时,食指也终于不再滴液,整具骸骨已变成普通尸骨般灰暗丑陋。

这白球好似活物,沉默半晌之后,仿佛找到归宿一样凌空飞向陈笑的左臂,钻入旧布附在伤口之上。

陈笑的左臂伤处泛起莹莹白光,良久之后才消失不见,连着消失的还有那颗白球,而他的伤口好似被仙法祝福,魔法加持过一般,竟然恢复如初,先前的血肉模糊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陈笑昏昏沉沉也不知睡了多久,醒过来时看洞顶曜日,已是过了午时,感觉伤口并不疼痛,轻轻掀开旧布查探伤势,顿时脑中一片空白“我的手臂不是受伤了吗?怎么全都好了?难道刚才做了一场梦?“

他细细一想感觉不对,如果是发梦,怎么会有包扎伤口的布头?而且上面血迹如新,苦思良久也琢磨不透其中道理。

陈笑摘下旧布,站起身形就准备出洞,他目光四下游动,却一下又愣了下来,“这骸骨。。。”明明之前是洁白无瑕,现在却灰暗丑陋,这又是怎么回事?

接连的变故让他应接不暇但又毫无头绪,只能暂时不做理会,现在时候不早了,还要去山谷将工具和野狗带回,免得夜长梦多。

陈笑回到山谷将工具带在身上,用麻绳和树枝做了个简易的托架,拖着野狗回到村里。说来也怪,经过和野狗的搏斗,受伤流血又来回奔走,他却一点没觉得饥饿疲劳,好似身上有用不完的精力。

下午的曜日异常炙热,村民们都已回家纳凉,村路上不见半个人影,陈笑将野狗拖到一扇朱门之前拍门等候。这是王家,在村里算是首屈一指的大户,家主叫王振,也就是小胖墩王闯的父亲。

静候不久朱门旁的一个角门开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王大叔,是我。”陈笑颇有礼貌。

这个王管家一看是他也笑着点头:“陈少爷,来找小少爷的?”

其实陈笑哪里是什么少爷,不过因为和王闯的关系,王家人待他都很客气,“我不找他,刚才看到一条野狗被什么陷阱困住了,我顺手将它宰了,拖回来看看王叔您要不。”

“哦?”王管家脸露异色,毕竟陈笑长的瘦弱,说打死一条野狗,就算野狗被兽夹夹了也不是易事。

他向台阶下望去,果然是一只野狗,看体型还是成年的,走到近前看血迹皮毛的样子确是刚死不久。

王管家点点头,扭身对陈笑道:“老爷早时还说,好久没个野味尝尝鲜了,你稍等片刻。”

说罢抓起野狗的头皮拎了起来,这一入手管家心头又是一动,这畜生少说也有六七十斤,却被年幼的陈笑杀死又拖着进村,小少爷这位朋友还真不简单,他也不多言,拎着野狗进门去了。

又过片刻,管家拎着一个米袋出来递给陈笑,又拿出10个铜币一并给了他,陈笑掂掂分量,袋中足有一斗米的样子,揣好铜币给管家道了谢,这才离开王家。

他却没有立刻回家,穿过家旁一条泥泞小路,来到一座茅草房前轻轻扣门。

屋里传来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谁啊?”

“是我,莫爷爷。”话音刚落房门就开了,差点撞到陈笑的鼻子。

“小丫头,你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陈笑的声调略带责备,却掩不住脸上的关爱之情。

“陈笑哥,你来啦!”开门的是一个小姑娘,看样子年纪比陈笑还小些,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珠,圆圆的耳朵,小巧的翘鼻和微噘的小嘴,给这张小脸又添几分灵动。扎得高高的马尾上绑着一块碎花布,一身粗布的兰色衣服已经显得短小,还有几块补丁,小姑娘却不以为意,蹦蹦跳跳拉着陈笑进了屋子。

屋中摆设异常简陋,除了做饭的灶台和几只破碗,只有一张缺了角的木桌子,几只青竹扎成的竹凳。

屋子的东南有两个土炕,炕下的柴火已渐渐熄灭,只有零星的火星闪烁。左边的炕上坐着一个老人行将就木,生命仿佛炕下减止的柴火般慢慢消失。老人头发花白满脸堆皱,一双眼睛竟是盲的,只有白白的眼瞳不见黑色。

陈笑进了屋后先问莫爷爷声好,和小姑娘嬉闹片刻,这才把手中的袋子放下,“圆圆,看我带什么来了。”

圆圆好奇的打开袋口一看,圆圆的眼睛瞪得更加圆了,“陈笑哥,你哪来这么多米?”

陈笑故作神秘的小声道:“刚才遇到一只野狗,我想着能换些米面,就伸手一指,那畜生就死了,拿了它去王闯家换的白米。”

圆圆一脸不屑的样子,并不理会他的自吹自擂,眼睛还在盯着白米。

“别看了,一会眼睛再掉里拔不出来了。”陈笑调笑她:“快去拿个袋子。”

圆圆忙不迭的找出家里的破旧米袋,陈笑也不小气,一股脑儿的把大半白米倒进袋中,又拿出3个铜币交给圆圆,看着圆圆眼中冒出的小星星,陈笑心里说不出的愉悦和满足。

第三章:圆圆的麻烦

陈笑又与圆圆闲聊片刻,准备起身告辞了,中午就没回去吃饭,家中母亲一定也等得焦急。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叩响房门,声音急促。陈笑皱了皱眉,又坐了回去,圆圆也心头忐忑,过了一会才不情愿的开了门。

门外大摇大摆走进一个家奴打扮的壮汉,要不是青衣小帽出卖了他的身份,看他的表情姿态,活脱脱一个来体察民情的朝中大员做派。

家奴大马金刀的一屁股坐在竹凳上,目光斜视,看看圆圆又瞪瞪陈笑,最后才对炕上老者轻蔑的笑笑:“这药钱拖了半年,今天我家少爷说了,要么还钱,要么交人!”

陈笑知道,去年入冬时莫爷爷突发急病,浑身滚烫,皮肤通红如血,连续几日昏迷不醒。

家中没有钱粮,村中又没有药铺和郎中,圆圆情急之下不得已才去了隔壁的赵王村求药。

赵王村有一家药铺,老板赵大财是个靠捞偏门出身的恶霸。据说起先是蓝王帝国一个边城的地头蛇,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因为一次酒后误事,得罪了当地权贵,才逃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

到了这里他也是稍加收敛,但因为积蓄不少,就在这附近人口最多,占地最大的赵王村开了当地唯一的酒楼,药铺和当铺,收编了一些市井混混做家奴打手。

赵大财有个独生子名叫赵蛇儿,年方十五,从小娇生惯养异常骄横,整日游手好闲欺凌村民。

偏偏附近十里八村的没人惹得起他爹,所以邻里乡亲见到他如畏蛇蝎,避而远之。

圆圆求药,本来药铺伙计是要撵人的,但那天赵蛇儿刚巧在药铺拿药,见了圆圆清纯灵动的样貌竟起了其它心思。

举手一挥,圆圆就得到了自己需要的药材,同时得到的却是更大的麻烦。

白纸黑字,圆圆佘药后欠了赵家药铺六个铜币。爷爷的病逐渐好转,赵家也没急着讨要欠款。

可就在一个月前,赵蛇儿派家奴来催账,圆圆家里没有劳力,全靠陈笑平时的接济勉强撑着,哪里来的闲钱还给赵家。

圆圆就求告多缓些日子,赵蛇儿心本不在这几个铜币,一来二去就露出本来面目,要圆圆入门给他做个童养媳。

圆圆哪里肯从,就这样拖来拖去,赵家来人的口气也是越来越恶劣,甚至渐渐有了强抢民女的苗头。

这家奴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陈笑遇到过两次,也清楚其中缘由,不得已只能从中周旋。

这奴才怎能把小小的陈笑看在眼里,言辞中冷嘲热讽充斥着羞辱挖苦之意。看今天这架势家奴定是来者不善了。

莫爷爷好似耳背,并没回话,壮奴的脸上渐渐有了不耐之色,陈笑只能接过话头:“赵家大哥不要生气,这药钱我帮她还。”

说罢从身上摸出六个铜币递给壮奴。壮奴看也不看,一抬手就将铜币打落在地,怒道:“你当我们赵家是要饭的?”

陈笑眉头皱了皱:“赵家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壮奴冷冷看了他一眼:“六个铜币是半年前的帐,我们赵家外借钱粮,逢五抽一利上滚利,这半年多时间,欠账已经涨到一个多金币,我们少爷仁慈,多了不要,只还一个金币就行。”

一个金币就相当于十个银币,一千个铜币,别说金币,就是银币陈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就是把他们打包卖了,也不值这个价儿啊。

陈笑明知这是壮奴故意刁难,苦于势单力薄,也只能赔笑讨好,壮奴看他们老幼无助,言语动作愈加肆无忌惮,渐渐开始推搡辱骂起来。

就是泥人也有几分土性,陈笑见壮奴欺人太甚,言语中也慢慢强硬。

这家奴本就目中无人,见陈笑竟略有反抗,一下子怒火中烧:“小兔崽子,敢顶撞你家大爷!”说罢一伸手抓起陈笑衣领,就想动手打人。

陈笑和壮奴比来好似小鸡遇到老鹰,力量悬殊,眼见挣扎不脱也不甘示弱,手脚乱蹬乱刨,搞得壮奴一时间也是手忙脚乱。圆圆在旁边吓得手足无措,只会不住的抽泣劝解。

壮奴被他折腾的有点狼狈,却是更加生气,双手抓紧陈笑衣领将他提了起来,看样子是想把他摔在地上。陈笑见势不妙,慌乱中双手推向壮奴胸口想尽量脱离他的掌控。

就在这时,陈笑隐隐感觉左手忽然间沉了一沉,同时一股肉眼难见的荧光从手臂位置直奔手掌,一瞬间陈笑也不及细想,小小的手掌就印在壮奴的胸口上。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壮汉忽然愣了一愣,紧接着脸色一下变得惨白,抓住陈笑衣领的双手顿时松开,向后连退十几步时一口鲜血已喷了出来。

圆圆和陈笑怔怔看着壮奴,云里雾里的不知发生了什么,壮奴扶着门楣急促的喘息半晌,才惊恐的望了陈笑一眼,转身跌跌爬爬的逃出门去。

陈笑不明就里,想来是这壮奴旧病复发才有这诡异一幕。

但今日之事恐怕不能善了,只能求求王老爷,看在王闯的份上希望他能在中间调停周旋息事宁人。

陈笑安抚圆圆一会,见她情绪慢慢平复心中一块石头也暂时落地。

就在陈笑再次准备回家时,之前一直无声无息的莫爷爷突然道:“娃儿,你过来让我看看。”,陈笑一乐,心想爷爷不是盲了么,怎么还要“看看”我?

陈笑依言来到炕前坐在莫爷爷身旁,老人伸出一只好似风干般的右手,轻轻拉住陈笑的左手摸来摸去,良久无语。

陈笑无奈也只能任他查探。莫爷爷口中虽然无话,脸上的表情却是精彩至极,他的眉头一会紧皱,一会舒展,脸上的肌肉一会抽紧,一会松弛,看的陈笑与圆圆都是莫名其妙。

就在陈笑渐渐忍耐不住时,老人终于松开了手,轻轻吁了口气,陈笑站起身形望着老人。莫老好像思索半晌,却问了句让陈笑更加不解的话:“娃儿,你可认识‘风‘么”

“风?什么风?大风狂风?夜风?春风?秋风“陈笑一头雾水。

莫老却不再多说,挥了挥手:“去吧。”

陈笑见他如老僧入定般又没了动静,也无可奈何,捡起地上铜币,告辞了圆圆走出门去。

过了半晌,莫老喃喃自语道:“这孩子小小年纪却有这般际遇,也不知是福是祸,哎。。”,圆圆只当爷爷岁数大了有些糊涂,也不以为意,开始收拾有些凌乱的屋子。

陈笑回到家中,将几升白米和铜币交予母亲,只说打了些野味在王家换的,见母亲并未起疑也舒了口气。

晚饭过后陈笑回到自己的偏房,回想今日真是怪事连连,简直比自己这十几年来加起来的还多,想了一会儿也没头绪,不知不觉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睡到月正当空,陈笑迷迷糊糊觉得身体异样,渐渐醒转过来。等他睁开眼睛定了定神,突然一股凉意从背脊直冲头顶。

只见眼前立着一道怪影,怪影呈半透明状,看似人形左右飘忽不定,身上似有淡淡的烟雾缭绕,诡异至极。

陈笑刚想大叫却发现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好像有一道无形的气墙压在身上,他的力气半点也使不出来。

怪影好像轻轻的笑了笑,竟然开口说起话来:“小家伙,不要害怕,我不是怪物。”

陈笑挣扎半天,见毫无作用,怪影也没有继续伤害他的意思,这才渐渐冷静下来。

想开口说话,却张开嘴啊啊的发不出声音。怪影见他不再挣扎,仿佛挥了挥手,陈笑觉得身上压力稍减,虽然行动不便却已能发出声音。

陈笑尽量让声音不那么颤抖,壮着胆子问道:“你。。你。。您是谁?为什么来我的房里?”

怪影好像又笑笑:“老夫是谁你不用问,至于我怎么来的这儿,是你带我来的。”

“我带你来的?”陈笑更加迷糊。

怪影道:“不错,你带我来的,还记得山洞那具骸骨吗?”

“你。。您是鬼?!”陈笑头皮又是一乍。

怪影有点不屑:“什么鬼?这么难听!这是老夫的一缕神魄。”

“神魄?那是什么?”

怪影看陈笑真的不懂,也懒得多做解释:“这个你以后会慢慢知道,你不要捣乱,我就解了你的封锁。”

陈笑连忙称是,忽然身上一轻已能坐了起来,他只想赶快请走这只鬼魂,哦不,这缕神魄。又是赔笑,又是讨好,把听到见到过的马屁功夫全部施展出来。

‘神魄‘看着陈笑的拙劣表演也觉得好笑,却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

揶揄一会,“神魄”笑了笑对陈笑道:“小家伙,你可知道今天那奴才为何狼狈离去?”

“难道是您做的?”陈笑面露惊异之色。

‘神魄’语中稍有不屑:“蝼蚁也配老夫出手?我不过是借了你一点点力量。“

陈笑心中一动,难道这‘神魄’生前还是修炼高手

第四章:师从风王

陈笑言语中多了几分敬意:“老先生,您会修炼法门?那您也一定是位名人了!搞不好比陈大当家还要厉害!”

‘神魄’一愣:“陈大当家?”

“陈大当家是我们县城的绝顶高手,已是精元境巅峰了。”陈笑忙道。

‘神魄’呸了一声,“精元境?老夫出事前一根手指能撵死一大片。”

陈笑对他的嗤笑也不以为意,眼中已渐渐有了希翼:“我能有老先生一半本领就知足了。”

‘神魄‘哪里看不出这少年的心思,沉吟半晌才缓缓道:“你想学修炼的法门,老夫倒是能教导一二,不过。。。”

“不过什么?”陈笑连忙追问。

‘神魄’见他心急,也不啰嗦:“不过两点,第一,老夫曾立誓法不外传。”

陈笑听闻连忙俯身跪倒:“弟子陈笑叩见老师。”

‘神魄’见他机灵乖巧,也感心头甚慰,挥手凌空将他扶起,也算认了这个弟子。

他接着道:“第二么,为师当年受人迫害,实力已十不存一,如若遇到当年仇人,因为某些原因他们很可能探查到我的存在,以你的功力很难保为师不被发现,恐怕会祸及池鱼。“

陈笑闻言神色一正,垂首道:“弟子虽不才,但也曾受母亲教诲,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弟子也深知世间礼义廉耻,老师与我有师徒之恩,弟子定竭尽全力保护老师周全,再不过也就是赔上一条性命罢了。”

陈笑之母霜清桦,虽然看上去不过是一位普通妇人,却颇为知书达理温良贤惠,自小更是对陈笑教诲有加,深有孟母之贤,岳母之义。陈笑对母亲的教导也是牢记谨遵,从不曾逾越半点。

‘神魄’见陈笑一改嬉皮笑脸的常态,一番言辞竟颇有几分丈夫气概,也是微感诧异,心中对他的喜爱之情又是多了几分。

‘神魄’微微点头接着道:“你是为师弟子,也该知晓我的名号。”

‘神魄‘顿了顿,仿佛勾起了对往事的回忆,环绕在身边的烟雾气息稍稍翻腾,沉默一会儿这才收回思绪。

‘神魄’言语中似乎多了几分霸气:“为师姓霍名长风,昔日游历大陆时,众人给为师送个绰号:风王。”

陈笑暗道:‘风王’,这名字也真够霸气,只不知老师修为到了什么境界。

霍长风道:“陈笑,昔日我的神魄陷入沉睡,得你无意间用精血唤醒,今日附着在你左臂之时,已知晓你的修炼根基。你虽未曾修炼功法,经络与骨骼却是上选,不然为师也不会现身一见。“

陈笑心头暗喜,又作了一揖:“老师,那咱们开始修炼吧!”

霍老笑骂一声,接着道:“修炼急得什么,你可知修炼功法需要大量的宝物,宝药?你身上有么?”

陈笑小脸一苦,自己哪有什么宝贝,只有几个铜币几升白米也刚交了母亲,再看老师身上也是身无长物,这可真是守着金山啃窝头,运高造化浅。

霍老见他焦急无措也不再逗他,微笑道:“为师遇难前,身上器物虽所剩无几,倒也留了一些,明早你到山洞去取了来吧。”

陈笑闻言大喜,恨不得肋生双翅马上去取,却见老师无动于衷也只得按下心思。

陈笑心头还有很多不解之事,想趁热打铁问问老师,但见霍老却没了交谈兴致,似乎话说得多了有些乏累,随意嘱咐几句,化作一缕白光钻入陈笑左臂衣袖消失不见。

陈笑低头看去,见手臂毫无异状不禁口中啧啧称奇。待了一会感觉有些倦意,躺在床上却再也无法入眠,心头思绪百转。一会儿想着自己神功大成,威震天下;一会儿想着母亲与有荣焉,锦衣玉食。终于迷迷糊糊地挨到了天亮。

陈笑吃罢早饭,拿了柴刀绳索,告了母亲一声出门直奔后山。到了孤山脚下,他故作神秘的左右四顾,见如平日般毫无异样,这才小心翼翼的穿林过沟来到洞口。

陈笑拨开杂草,闪身钻入洞口,因为此次与以往不同,他多了几分小心,转身将洞口又草草掩盖一下这才进了洞中。

洞中和昨日离去时毫无二致,陈笑定了定神,轻声唤了句老师,不大一会儿,左臂白光闪露间,霍老现了身形。

霍老举目四望片刻,来到堆放杂物之处,指了指那一堆黑色石蛋对陈笑道:“这是大陆修炼之人通用的货币精元石,也叫元石,修炼元气必不可少,可惜我逃难疗伤时已消耗的差不多了,只剩这些三等元石了。”

陈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弟子曾带在身上,就觉得精力比往常更加旺盛,气力也更大些。”

霍老笑道:“你哪里懂得元石的妙用,不过是杀鸡取卵之功。”,

陈笑讪笑几声,霍老又指着一方小鼎样的炉子:“这是凝神鼎,修炼神魂养精蓄灵的元器,虽然品阶不高,但对现在的你来说足够了。它还有一个好处,只在睡梦中就可以修炼,这个你以后一用便知。”

陈笑曾看过这个小鼎,黑漆漆的样子,非金非木,鼎有三足,鼎畔双耳,底部有一个圆圆的小孔。研究良久也没发现什么用处,陈笑以为是一个香炉之类的无用器物,也就摆在那里再没留意。

不等陈笑思毕,霍老又指着一根烧火棍样的棒子道:“这是为师当年使用的神器:‘风王杵’,可惜随为师同遭重创,已沦落到不入品的境地了,想恢复昔日荣光怕是万难了。”

这烧火棍模样的风王杵陈笑倒是从未注意过,他虽不知道武器的等级之分,想来沾个神字也是非凡,可惜听老师言下之意,这神器怕是废了。

霍老手掌空握,风王杵凌空飞起,被他虚托在手中,凝神看了片刻,霍老轻轻一叹,风王杵缓缓飞向陈笑。

霍老洒然一笑道:“你也莫要小看了它,虽然现在它不入品阶,但也是曾经的神器,就算普通的中品元器也比不上它,如果有足够的材料和神级炼器士,以后恢复个七七八八还有可能。”

陈笑接过飞来的风王杵,却是手中一沉,这风王杵竟似有五六十斤的分量,陈笑拿捏不住掉在地上。

霍老轻笑一声道:“也亏了它跌落等级,如果是全盛时期,别说是你,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大当家的,也休想让它动上分毫。”

陈笑闻言弯身下去双臂用足了力气,才把风王杵拿在手中。不大一会就觉手臂酸麻,只得将它立在地上。

他眼神灼灼的望着霍老,目光就像看着一个移动的宝物仓库。

霍老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轻轻摇了摇头道:“外面就这些了。”

陈笑略感失望,却听出老师话外有音:“外面?”

“嗯,外面。”霍老慢慢来到骸骨面前,对陈笑道:“你把左手腕上的东西拿下来。”

陈笑放下风王杵转头看去,只见骸骨灰黑的左腕上,套着一个绳圈,绳子颜色洁白,用一种不知什么材料的软丝编织而成,显得异常坚韧,绳圈上面穿着一颗白球,小手指甲盖般大小,圆润光滑。

陈笑初见骸骨时惊惧不已,绳圈的颜色又与骸骨接近,后来掩上骸骨后更是从未掀起过旧布,所以并未发现绳圈。

陈笑依言将绳圈摘下递给老师,霍老却没有接,点头示意。

看到陈笑将绳圈带在手腕上,霍老才道:“此乃乾坤圈,是当年为师之物,神器士打造,内成空间可容万物,唯独生灵不行,上面有为师的神魄印,你没有修炼过神魂之力暂时还无法掌控。”

见陈笑并没有失望之色,霍老才又道:“为师肉身神魄俱损,也是无法彻底动用,现在只能进入第一层空间,往后只能慢慢温养神魄,希望能找些对你有用的东西。”

陈笑低头望向左手腕处,只见乾坤圈微微放着白光,似有灵性一般慢慢收紧,轻箍在手腕上才慢慢归于平凡,陈笑左看右看喜爱非常。

霍老道:“这山洞看似普通,为师却在此布置了一道小小阵法,名为三阳聚元阵,此地现已是三阳交汇之所,修炼疗伤再好不过。”

顿了顿霍老轻叹一声:“为师当年在此疗伤,只拿了元石凝神鼎在外受用,还有武器防野兽近身。哪想到伤势太重走火入魔,勉强逃了一缕神魄入骨,却是暂时委屈你了。”

陈笑忙道:“老师传我修炼之法已是恩同再造,弟子怎敢奢望更多?”

霍老点点头:“今日起你就在此修炼,我先将修炼概况与你说下,也免得你对此一窍不通。”陈笑点头应是。

霍老让陈笑坐下,略整思路后方才娓娓道来:“东神大陆无比辽阔,王朝帝国数不胜数,你身处的篮王帝国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帝国强盛在于武力强弱,修炼之士殚精竭虑,无非是追求武学之巅,以修炼之道成不死不灭之身,问鼎天界。”

第五章:蕴元内经

见陈笑听得津津有味,霍老又道:“修炼之法林林总总却是殊途同归,不外乎修元气、修神魂、修肉身,其他门类皆是由此繁衍而来。”

“那老师是主修什么呢?”陈笑接道。

霍老笑了笑:“我修炼颇为贪心,各方面皆有涉猎,不过还是以修炼元气为主。”

霍老想了想,回忆道:“不过我曾遇到一个只修肉体的家伙,此人的金刚肉身已是登峰造极,为师虽然高他一个层次,却与他苦战良久不得取胜,战到最后谁也奈何不了对方,不得不罢手,彼此惺惺相惜又成了最好的朋友。”

霍老想起当年往事不觉又出了神,陈笑一声不响静立等候。

过了半晌霍老终于回过神来:“无论修元气、修神魂、修肉身都分为九层。每三层为一境,共有人地天三境,你说的那位大当家的,不过是人境巅峰,在真正的强者眼中是蝼蚁炮灰般的存在。”

陈笑咋了咋舌暗道:那我是什么?难道连灰尘都不如?

霍老好似能看穿他的心思,继续道:“现在的你还是不入流的外行人,你不要好高骛远,修炼需要稳扎稳打循序渐进,切忌贪功冒进得不偿失,如果损了根基,你以后的修炼之路也就被自己堵死了。”

陈笑心头一凛,连忙点头称是。

霍老道:“修炼之初进步速度在于天赋,可愈到艰难之时,许多天赋卓越之人却往往泯灭于此,真正成大事者都是心性坚忍,能看淡生死的大智大勇之辈。”

霍老一挥手将元石,凝神鼎与风王杵召至身前,又一挥手,这些器物直奔陈笑左腕,临近时化作几道豪光钻入乾坤圈内消失不见,只留了两块元石在外。

霍老来至陈笑身前说道:“修炼之前需能感应天地元气,我这两句口诀你先记着:气神归一守明台,静心不失除尘埃。”接着,霍老又仔细讲解一番,陈笑聆听谨记。

陈笑细细揣摩半晌有所感悟,于是盘膝坐在地上开始感应天地元气,他将双手虚握在小腹丹田之处,心神慢慢平稳,以吸五吐一的节奏缓缓呼吸,再渐渐将心神凝聚在双目之上。

此时已将近正午,曜日透过洞顶直洒至地,光束中满是灰尘乱舞,陈笑感应半个时辰却毫无进展,眼睛渐渐酸痛,腿脚渐渐麻木。

可陈笑自小就是贫苦出身,心性坚韧远超同龄少年,体力慢慢不支却凭着意志苦苦支撑。就在他觉得界限已到之时,忽然觉得眼前的景象好似静止了一瞬,接着一个个细小光点慢慢浮现出来。陈笑心头一喜,来不及细看光点又显示无踪,原来是因心中激动退出了修炼状态。

霍老微微颔首:“半个时辰就能感应天地元气还算不错,你歇息片刻继续感应。”

陈笑依言站起,舒筋活血片刻,待体力稍复立刻又开始打起坐来。

这一次,不到半刻钟的时间陈笑就已感应到光点浮现,他牢记霍老之前的讲解,仔细观察元气的动向和特性,这次修炼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

当陈笑再次退出修炼状态时,霍老递给他一本小册子,:“你已能感应天地元气,现在可以开始修炼了。人境第一层名为通元境,顾名思义,修炼之初需要打通人体经络,为以后开辟丹田气府,储存元气做准备,这本手册对如何打通体内经脉有着详细讲解,你可照此修炼。”

陈笑接过手册仔细观瞧,微微泛黄的封面上有四个字的蝇头小楷:蕴元内经。

翻开书皮,第一页是一张人体经脉图,上面经脉纵横交错,有的如筷子般粗壮,有的如细丝般纤细,有八条粗壮线条用朱砂颜色的笔涂过,主要经脉都有注释。

翻到第二页就是打通经脉的修炼之法了。人体主要经脉共有八条,通元境共分九层,每打通一条经脉就可以提升一个小境界,当八脉齐通后再将它们之间彼此融汇贯穿,是为通元境第九重,而后开辟丹田气府进入化元境。

陈笑从头至尾仔细看了三遍,将修炼之法熟记在心,合上册子又闭目思索片刻,觉得毫无遗漏才准备开始冲击经脉。

陈笑盘膝而坐,左手在腹部捏了一个须弥手印,右手呈拜佛式单掌立在胸前,手肘悬在左手上方,稳定心神,开始用内经中的吐纳方法吞吐天地元气。

星星点点的元气光斑随着陈笑呼吸悠悠进入口中,陈笑只觉得口中微凉,连忙引导元气向阳维脉冲击,可入口的元气少的可怜,经过全身穴脉行到足底时已消耗殆尽。

陈笑反反复复吞吐了七八次,才终于有一丝元气行到足底,这丝元气的冲击对于闭塞的主脉来说简直是蜉蝣撼树,可陈笑并不气馁,他依旧缓缓吐纳,慢慢体会每口元气运行中的得失之处,就这样随着陈笑逐渐的进入状态,对元气控制的更加得心应手,到达足底的元气也是越来越多。

陈笑引导元气缓缓冲撞着阳维脉,闭塞的脉络以肉眼难见的速度慢慢打通,可此脉甚长,照这个效率没有几个月的时间恐怕难以奏效。

霍老见陈笑对元气的控制愈加纯熟,微微一笑,轻轻挥手将一块元石凌空悬在陈笑身前,元石轻轻转动,随着陈笑的吸纳忽然一道荧光喷薄而出,似蛟龙入海般直入陈笑口中。

陈笑只觉浑身一震,一道磅礴元气入口而来,竟比先前的点点滴滴的可怜模样壮大了十几倍不止。陈笑知道这是老师出手相助,不敢怠慢,引导这股元气直冲阳维脉。

这一撞,闭塞之处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消失。陈笑喜出望外精神大振,元石源源不断的向他口中输送着精纯元气,陈笑也乐此不疲的冲击着闭塞经脉。直有半个时辰的光景元石的元气才消耗殆尽,化作一堆石粉散落在地。

霍老一挥手,又是一块元石飘来。陈笑饥渴如饿狼般贪婪的吸收元气冲撞经脉,直到这块元石也化作齑粉,陈笑等了半晌见老师再无动静,这才意犹未尽的退出修炼状态。

霍老笑问道:“如何?”

“阳维脉已打通了五分之一左右,照这个速度,不出几日弟子定能成功。”陈笑眼角眉梢绽露喜意。

霍老笑着点点头:“天色不早,就修炼到这儿吧,你回去后将今日所学再仔细揣摩,有不懂之处再找为师。”说罢化作白光钻入陈笑手臂。

陈笑出了洞口,看天色已快到酉时,匆忙打了一捆干柴回到家中。

霜清桦接连几日见陈笑早出晚归,又没打得一尾鱼来,怕是这孩子贪玩也不便深说,好在之前得了些白米铜币,度日果腹也是够了。

陈笑思量再三并没将拜师修炼之事禀报母亲,一来母亲平日里对修炼之人全无好感,二来老师身份神秘,而未曾征求他老人家的意见就说与人听,怕老师怪罪。

吃过晚饭陈笑回到偏房,拿出蕴元内经细细翻看,又将今日所学所听之事回想一遍,但觉收益颇多,想了一会儿倦意袭来倒头便睡。

次日陈笑依然在洞中修炼,这次足足消耗了五块元石,阳维脉也打通了一半。

就在陈笑沉醉在修炼世界里的同时,山王县到蛮牛村的狭路上,一队车马缓缓行进着,前后各有六个劲装护卫,当中几匹马兽踏蹄而行,马兽后两顶小轿跟随。

这马兽比普通骏马还要高些,马首上方双耳间竟多生了一目,耳长齿尖,身体异常矫健,嘶鸣间隐有雷鸣之音。此兽名唤墨铁,乃下品元兽,极难驯服,能骑乘者必是颇有身份之人。

当中一匹墨铁兽上端坐一个中年男子,年纪约有四十上下,剑袖轻衫,外披清风斗篷。面白微须鼻直口阔,一双鹰眼似有精光流转,不怒自威。手下随从在目光转向他时,无不有着敬畏之色浮现。

男子左首边是一位老者,身着黑袍狐眼尖腮,眉头正上方生着一颗肉瘤鸡蛋大小,给这副尊容又凭添几分诡秘之意。他手握一只黑色骨杖,杖长八尺,细看之下好像是什么妖兽的腿骨炼制而成,杖首雕着两条黑色小蛇如同活物,泛着幽光。

每当别人无意中看到他时,马上就将目光移到别处,好像多看一眼就会有灾祸降临一般。

中年男子右首边是一位弱冠少年,十四五岁年纪,也是一身黑色劲装,相貌十分英俊,只是嘴唇略薄,眉宇间带着一股阴郁之色。

此时黑袍老者正望向中年男子:“家主,老朽偷闲占了一卦,今日行程不宜太久,久则有变。”

中年家主抬手示意,马队骤停。家主问道:“狄先生可知有何变故?”

狄先生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此卦呈横煞之像,夜间恐有宵小来犯,望家主早作准备。”

家主听闻老者之言,晓得晚间必有强敌来袭,下令随从寻了一处开阔地界,安插帐篷搭炉起灶,整顿人马以待强敌。

第六章:莫天青

只见这位狄先生手握骨杖,步履蹒跚的在营地外围边走边瞧,每走几丈就要停下来稍作休息,直到绕了一圈,才举起手中骨杖,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一轮幽光在营地周围凭空而起,不大功夫就在外围形成一圈造型狰狞的防御攻势。

营地四周魔法般屹立起高约一丈的荆棘围栏,密不透风,荆棘颜色好似黑铁,布满倒钩尖刺,墙内平静如常,墙外几丈距离却是阴风阵阵,隐约间似有凄厉鬼啸之音传出。

待得一阵安顿完毕,那家主与弱冠少年才来至两顶小轿之前,向着后方小轿齐齐躬身施礼,家主道:“营帐已布置好了,还请公主下来歇息吧。”

轿中之人沉默片刻方才回话:“嗯,有劳陈家主了。”声音好似空谷幽兰,燕语莺声。

前方小轿下来一个笑眼圆脸的少女,丫鬟打扮,快步走到后方轿前,施礼问了声安,上前几步轻掀轿帘。

家主与少年垂首等候,稍待片刻,轿中方才缓缓走下一位美丽少女,这女孩与少年年纪相仿,面似桃花,鼻似悬胆,明眸皓齿,一头乌黑长发散在肩头,一双美目竟是宝蓝色的,使得这张粉雕玉琢的美丽小脸多了些许尊贵之色,只是眉宇间仿佛有化不开的忧愁萦绕。

少年边在前引路边轻声道:“今日还请公主暂屈凤驾,在此安宿,夜间恐有敌人侵袭。”

公主皱了皱眉:“公子不必多礼,这次可有麻烦么?”

少年胸脯一挺:“还请公主放心,有家父与在下守护,定能保您周全。”

公主轻点螓首:“那就拜托公子和陈家主了。”少年忙道不敢。

公主与丫鬟转身进了营帐,少年望着她的背影,眼底略过一抹火热之色。

呆立片刻,陈家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麟儿,公主乃万金之躯,切不可操之过急误了大事。”

少年连忙回身道:“孩儿遵命。”说罢与陈家主一前一后巡视营地外围去了。

营帐内,笑眼丫鬟扶着公主坐下,撅着小嘴气哼哼的道:“这姓陈的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人!一看就是别有用心,小姐何必与他们客气?”

公主笑着看了看她,轻声道:“青儿不可胡说,陈家主虽有所图,却也保了我们安全,言谈礼法不曾僭越半分,咱们怎可背后揣度人家心思,论人是非?”

青儿说不过公主,轻跺了跺脚,一扭身去端盆取水整理床铺了。

竖日,陈笑起床梳洗吃饭,如果不出意外,两日内就可打通阳维脉,心中也是颇为期待。

他目光瞟向门口时,却发现小胖墩王闯正探头探脑的向内张望,见陈笑望来连忙挥手示意,神色间颇为慌张。

陈笑心中一动,神色却平静如常,与母亲告了声出得门来。

王闯见他出来,拉着他去了一个角落急急道:“笑哥,方才家丁给我爹报信,说隔壁赵王村的小太保赵蛇儿,领着一伙家奴气势汹汹的来了蛮牛村,我爹让我们不要多管闲事,我心里好奇远远跟着去看看热闹,却发现他们好像是去找莫家的麻烦,这会儿人已进了屋子,我不知怎么才好,就赶忙来找你了。”

陈笑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顾不得许多连忙赶往圆圆家,边走边把大概情形讲给王闯听,让王闯回去求求王老爷,看能不能从中调解将之大事化小,王闯听罢应声去了。

陈笑到了圆圆屋外时,只见两个胖大的家奴在门口把守,一脸横肉敞胸露怀,明显不是善类。

屋内断断续续传出声来,肉麻的调笑声,家奴的哄笑声,女孩的抽泣声混杂在一起,顿时让陈笑怒火中烧。

他和守门家奴搭话,两人对他毫不理睬。情急之下又几次冲进门口,可一脉未通的他怎能是两个恶奴的对手。身上挨了几拳几脚,却更让他狂性大发,悍不畏死的一次次冲向房门,这两个恶奴被他缠的厌烦,出手也是越来越重。

陈笑曾在心中呼唤老师几遍却毫无回应,听着屋中圆圆的哭音愈加急促,陈笑睚眦欲裂,但除了拼命一搏也是别无他法。

就在他操起路边石块再次冲向房门时,房里突然发出一道奇怪的声音,砰的一响,接着好像有一块烂肉摔在地上,紧接着几声怒喝,又是一连串砰砰声,随着一阵稀里哗啦的木头断裂声响过,屋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平静。

门外两个恶奴愣了愣转身奔入门内,又是两道声音响起,这两个恶奴身体凭空飞出房门,飞出足有一两丈远才重重的摔在地上。

陈笑不知生了什么变故,但怕莫爷爷和圆圆受伤,顾不得危险闪身钻入门,房中的情景却让他瞠目结舌起来。

只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八九个人,或是捂着胸口,或是捧着肚子辗转呻吟。圆圆在靠近炕边的地方站着,小脸上满是泪水,小嘴却惊愕的张着,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地上的众人。

莫爷爷手扶炕沿,口中呼吸略显急促,嘴角有着一抹猩红的血迹。

陈笑呆立半晌才将目光转向圆圆,圆圆此时却怔怔的看着莫老,好半天才说出话来:“爷爷。。”

莫老无力的摆了摆手,冲着地上众人斥道:“你们装死够了么?还不滚!”

地上众奴一边呼痛,一边偷眼观瞧,见莫老没了再动手的打算,才三三两两的爬起身来,只有三两个人没有动静,受伤最重的是一个少年,脸赛金纸气若游丝,一条性命已是去了半条,正是这些奴才的少主人赵蛇儿。

家奴们见他伤势过重不敢耽搁,架起赵蛇儿,扶起另两个伤者,逃也似的飞奔出门,转眼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莫老又喘息一会儿才叹了口气:“为了几个奴才竟露了行踪,想来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此地已不能久留,圆儿,你去收拾一下行装,我们午时动身离开这里。”

圆圆看了看爷爷,又望了望陈笑,欲言又止。

陈笑也是手足无措,忙问道:“莫爷爷,您这是?”

莫老又叹了口气,接着道:“陈笑,老朽本是帝都人士,七年前只因老朽一时大意,受人迫害受了重伤,在属下的拼死保护下才逃到这里,伤病恢复无望,只希望能在此安度晚年。”

他又喘息片刻:“不料今日露了行踪,只怕仇家不日就会追踪到这儿,老朽风烛残年,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是圆儿年幼,如今却又要过上颠沛流离的日子,唉,老朽对不起她死去的父母。”

陈笑曾见过莫老病发,以为是旧疾复发,原来竟是内伤所致,忙问道:“莫爷爷,您的伤还能治愈吗?需要什么药材,我去想办法。”

莫老摇了摇头道:“这不是普通内伤,乃是中了蛊蝉之毒,每隔段时间就会毒伤复发,近来已愈加频繁,老朽已渐渐控制不住了,恐怕不出几年。。。”

圆圆跪坐在莫老脚下泪光涟涟望着爷爷。莫老顿了顿又道:“此毒并非普通医药能治,除非。。”莫老的头似有意无意转向陈笑左臂,白色盲眼好似能看穿什么。

“除非什么?”陈笑和圆圆异口同声。

“除非老夫出手!”一道声音从陈笑左臂传出。白光一闪,霍长风现出身形。

圆圆初见霍老神影吓得叫出声来。

陈笑忙道:“小丫头莫怕,这是我的老师。”

莫爷爷颤巍巍站起身形,躬身道:“晚辈莫天青见过前辈。”圆圆见状也赶忙跪倒叩头。

霍老嘿嘿一笑:“你这小老儿,那日你查探陈笑左臂,就已经开始打老夫的主意了吧?刚才陈笑唤我,我知道你这老儿自保无虞便没出手。”

莫天青道:“晚辈岂敢,那日感应到陈笑元气绽露,晚辈知晓这娃儿不懂修炼,怕有什么闪失故而大胆查探一二,但觉他臂内泄露的一丝气息就已是浩瀚磅礴,隐有风雷之音乍鸣。”

他顿了顿:“晚辈虽才疏学浅,却听老师说起,这世上能有这种修为,又是风雷属性功法,怕是只有一人,不知。。”

霍老哈哈一笑,傲然道:“不错,老夫正是霍长风。”

莫天青听罢俯身跪倒:“风王在上,请恕晚辈无礼。”

这莫天青年幼时就听师父说起过,风王霍长风在整个东神大陆都是名气极响,行事全凭一己之好,亦正亦邪。后来很多年没了消息,想是陨落了,没想到今天在此遇到。

霍老挥手轻托将他扶起:“你不必多礼,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若不是老夫神魄虚浮,凭你还发现不了老夫存在。”

陈笑巴巴的看着老师几次欲言又止,霍老看看陈笑又对莫天青道:“你猜的不错,你中的蛊毒老夫可解,原本老夫从不理会旁人之事,也罢,今日就看在陈笑的份儿上帮你一次吧。”

莫天青闻言大喜,再次跪倒叩头,圆圆听得爷爷伤势有望康复也是感激涕零。

第七章:疗伤

霍老从乾坤圈中取出一物,吩咐陈笑和圆圆在门外守候,然后将疗伤步骤,需要注意之事细细与莫天青讲了一遍,这才动手为他疗伤。

他将一颗黑色药丸塞入莫天青口中让他含着,这是一枚引蛊丹,吸引蛊蝉之用,接着右手虚按在莫天青小腹之处,神魂之力外发。

莫天青只觉得丹田处忽的变得滚烫,不大一会儿,犹如翻江倒海一般的痛楚袭来,忍不住轻哼了出来。

陈笑和圆圆出了门,见远处王闯和王振父子带着几个随从过来,两个随从手里托着托盘,红布罩着,想必是来调停化解这场风波的,心下也是感动。

待他们来到面前,陈笑只道风波已经平息,却没说具体情形,对王振再三感谢送走了他们。

王振转身离去后,陈笑和圆圆又在外等候半个时辰也不见动静,不免心中暗暗焦急。

突然屋中一声大喊,仿若惊雷乍起。二人连忙转身奔入房门,只见莫天青仰卧在炕上,胸口地面一片鲜血,胸膛微微起伏。

地面上有一滩黑血,当中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虫子翻转蠕动,很是恶心。霍老在炕边负手而立,本就略显透明的神魄好似又暗淡半分。

霍老见他们闯入,摆了摆手轻声道:“无妨,他体内蛊毒已除,需要调息片刻。”

陈笑一脚将蛊虫踏死,与圆圆来到莫爷爷近前。直过了一刻钟时间,莫天青才挣扎着爬起盘膝而坐,手掐指诀修炼起来。

陈笑知道这是莫爷爷在吐纳天地元气恢复身体,拉了圆圆不敢打扰,在一旁静静等候。

随着莫天青修炼吐纳,脸色已是渐渐由白转红,苍苍白发竟是以肉眼看见的速度慢慢变黑,脸上的皱纹仿佛都逐渐平复。

一个时辰后他才调息完毕,翻身下来跪俯在霍老身前,哽咽道:“前辈恩同再造,晚辈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

不怪他如此激动,随着毒伤康复,回来的不仅是他的修为和长久许多的寿元,更给了他亲手为夫人,儿子儿媳报仇的希望。

霍老笑着受了,让莫天青站起身来。哪怕陈笑近日连遇怪事,定睛看去也不禁目瞪口呆。

只见莫天青先前的老态龙钟之态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约五旬的壮年汉子。身高九尺有余,虎背熊腰,旧麻布衣服微微突起,显露着爆炸性的力量。

除去鬓角的几缕白发,其它都已变成黑色,一双眼睛的白色瞳孔也变成褐色,目光流转中精光四射,令人不敢逼视。只有脸上几条深深的皱纹,展露着他过去这一段不甘平凡又跌宕起伏的苦难岁月。

莫天青见陈笑状如呆鹅也是略感好笑:“怎么了小家伙?不认得了?”

陈笑觉察自己失态,讪笑两声道:“莫爷爷。”

圆圆早已飞扑进爷爷怀中痛哭失声。莫天青手抚圆圆小脸,替她擦去泪水道:“傻孩子哭得什么?爷爷不是已经好了么。”

陈笑好奇:“莫爷爷的伤全好啦?功力可曾恢复?”

莫天青感应下体内状况,笑道:“伤全好啦!功力么,已恢复到七层精元境,想恢复巅峰还需要将养些时日。”

“那您巅峰时是什么境界?”陈笑又问。

没等莫天青开口,霍老接过话来:“我观他丹田气府,巅峰时也不过刚入地境门槛儿,不值一提。不过他的肉体修炼却还在元气之上,想来应有奇遇。”

莫天青哪敢反驳,点了点头道:“前辈目光如炬,家师曾偶得一篇锻体残卷传于晚辈,此卷似一位上古大能所创,因此晚辈修炼肉体事半功倍,只是残卷晦涩难解,晚辈又是鲁钝之姿,只能解得十之二三,实在惭愧。”

霍老也不客气,伸手道:“拿来我看。”

莫天青岂敢不从,在怀中摸索片刻,掏出两页金色薄纸递给霍老。

霍老翻看一会儿,沉吟片刻对莫天青道:“这残卷有些门道儿,待老夫研究几日再交还于你,如若能解也好过你胡乱揣摩。”说罢不等莫天青答应,随手抛进陈笑的乾坤圈里。

莫天青见霍老霸道心头不禁苦笑,又转念一想,自己性命都是人家救的,两篇残卷算得什么?连忙抱拳称谢。

霍老觉得乏累,叮嘱几人不可对外人提起自己之事,化作豪光钻进陈笑左臂。

此刻已近午时,陈笑见赵蛇儿之危已解,莫爷爷又身体康复,心头说不出的舒畅。

正想与他们闲谈一会儿,忽闻村外马蹄声急响,那蹄声由远及近,好似箭打的一般,几个呼吸间就已进入村中。

陈笑怕是赵家寻仇,望向莫爷爷,莫天青摆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现在莫天青功力稍复,几个家丁恶奴怎会放在眼里,帝都距离此地千里之遥,想来就是走漏风声,也不会在短短半日就有仇家上门。

莫天青让圆圆在家中等候,拉着陈笑走出房门,穿过小路来到村中泥泞不堪的道旁。

陈笑抬眼观瞧,只见七八丈外两匹马兽立在中央,马兽生得异常神骏,不住嘶鸣,每匹马兽上都坐着两人。

其中一匹上坐着一位宫装少女,容颜极美,一双宝蓝色的眼睛更为惹眼,虽然衣衫凌乱略显慌乱,却掩不住女孩那股浑身散发的尊贵之气。

她身后坐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笑眼圆脸,神情惊慌失措畏缩在后,如果不是女主的镇定感染了她,想必早已发了疯。

另外一匹马兽上是两个男人,前方坐的正是那位陈家主,身后是那个弱冠少年陈麟,这少年突遇大变早已是魂不附体,身上抖似筛糠,就是那丫鬟目光转向他时都眼露鄙夷之色。

陈家主处变不惊,携着少年翻身下了墨铁兽。见陈麟如此惊慌失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转身对宫装少女躬身道:“敌人追得太紧,恐怕今日是难以脱身了,公主自己逃命去吧,我父子二人拼了性命在这儿抵挡片刻,以护公主周全。”

公主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也累得跑不动啦,就在这等着看看他们意欲何为吧。”说罢也轻身下了墨铁兽。

陈家主见公主心意已决也不便多说,抓紧时间养精蓄锐恢复体力。

陈笑不明就里只能静观其变,却未曾留意身旁的莫天青。但见他双手微微颤抖,一双虎目紧紧盯着那位少女公主,嘴唇紧闭,虽没有什么动作,内心的激荡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只过了片刻功夫,村外响起一阵急促蹄声,陈笑抬眼望去,只见前方村道又驰入几匹墨铁兽,上面乘坐四人。

这四人都已年过花甲,为首两人一黑一白,相貌却是一模一样,方面大耳巨鼻朝天,眼神阴鸷,原来竟是对孪生兄弟。

他们左边是一位黑袍老者,狐眼尖腮,头顶一颗肉瘤极其可怖,手中握着一根黑色骨杖。

右边是个白须老汉,五短身材面目狰狞,骑在高大的墨铁兽上好像一只猴子。

为首的白面老者见陈家主等人立在道中,也勒住坐骑沉声到:“陈大当家的,我们敬你是个人物,不想与你为难,只要把小公主交于我等,此前过节一笔勾销,说不得日后王子还有重谢。”

陈家主眉头一皱冷声道:“白大人,亏你也是个修炼之人,竟说出这种话!你当陈某人和你一样是个贪慕虚荣的无耻之徒!?”

他又转向那黑袍老者道:“狄云,我自问往日待你不薄,你因何背叛我们?”

狄云闻言喋喋怪笑,不等他说话,那黑面老者把眼一瞪怒声道:“陈赫阳,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们无情了。”

陈笑这才知道,原来这个陈家主正是山王县赫赫有名的陈大当家陈赫阳。却不知和这几人有什么过节。

黑面老者又转头对白大人道:“大哥,他想拖延时间,赶快动手擒了公主,迟则生变。”

白大人点点头,与黑面老者飞身下了墨铁兽,齐齐扑奔陈赫阳,陈赫阳嘴里言语虽硬,心中却暗暗叫苦。

之前身边的贴身侍卫,被狄云逆转阵法偷袭已是伤亡殆尽,自己虽然进入精元境巅峰,可对面黑白二人都是八品精元境的高手,而且他们是孪生手足,心意相通,联起手来遇到精元境巅峰也可一战,何况还有旁边虎视眈眈的狄云和白须老者,可事到如今也唯有拼死一搏了。

那黑白二老伸手一招,每人掌中多出一柄大刀,上面刻着一个魔神般的鬼脸,挥舞间阴风阵阵,夹杂着雄浑元气一上一下攻向陈赫阳。

陈赫阳赤手空拳,磅礴元气喷涌而发,与二人战在一处。

这三人打的火热却一时间难分高下。

墨铁上的狄云却把目光转向远处公主,一对狐眼中贼光乱闪。

不大一会儿,他转过头来对身边的白须老者道:“王大人,白黑二位大人暂时难以取胜,何不趁机擒了公主,陈赫阳投鼠忌器,还怕他不束手待擒?”

第八章:钟离婉扬

那王大人本对他的话不以为然,可又一想,如果两位大人不幸落败,擒不得公主回去难以复命,小王子心狠手辣众所周知,怕是没什么好下场。

想到这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连忙点头道:“狄先生高见。”说罢飞身下马,从战圈外绕过,直奔公主。

陈赫阳本就高黑白二老一个境界,苦战良久也逐渐占了一点上风,迎战之余分心观察周围动静。

忽见王大人绕后去拿公主,心头暗道不妙,情急下舞动双手急挥,接连打出几道元气攻势,想阻一阻黑白二人驰援公主。

那黑白二老何等狡诈,顷刻间就看穿陈赫阳的意图,放弃防御猛扑而上,完全以搏命的架势缠住陈赫阳的脚步,心想只要挨得片刻,擒住公主就大功告成了。

陈赫阳被缠的脱不了身心中惊怒,口中更是暴喝连连,却一时半会儿无法抽身。

王大人来到公主面前,装模作样的抱拳行礼道:“公主离宫已久,王子很是惦念,何况帝都之外苦寒,怕损了公主万金之躯,还请随微臣回都吧。”

公主见他惺惺作态颇感厌烦,对他全然不加理睬。

王大人自觉无趣,打了一个哈哈道:“公主年幼不更世事,请恕微臣无理了,待得回到帝都再请公主责罚。”,说罢上前几步,伸手就要将公主拿住。

公主与青儿手无缚鸡之力,那陈麟更是心惊腿软,站在原地动弹不得,眼看就要被王大人得手了。

陈笑和双方都不认识,只觉得王大人一方行事乖僻,尽是小人行径,也不免为公主着急。

就在这时,陈笑听到身旁猛的一声长啸,震得他耳鸣眼花,一道魁梧身影爆射而出,到了公主身后腾身而起,直跳的有三四丈高,在空中一折,向王大人猛扑而至。

那王大人眼看就要得手,突然听到一声长啸,啸音里包裹着滚滚元气,不觉手中微微迟疑,连忙退后几步,接着瞧见空中一道彪健身影猛扑而下,那身影右手握拳,朝他胸口砸了下来。

王大人忽遇变故不敢怠慢,同样一拳打出沉喝道:“流星破玉拳!”他拳上包裹着层层元气,速度极快,拳上隐约间有玉光闪现,气势倒也非凡。

王大人对自己这招拳法有着绝对的信心,因为就在不久前,他用同样的一招,一举击败了和他处在相同等级的三层精元境高手。

上空的拳影转瞬即至,拳上却没有一点元气波动,硕大拳顶有一道灰色虚影探出身来,隐约间仿佛什么动物的利爪,那魁梧身影同样一声轻喝响起:“狼形!”

两拳相交直震得气流迸发,尘土飞扬,公主突见异变横生,早已转身退出了战圈。

那两匹墨铁被气流震得不住嘶鸣后退,好半晌才归于平静。

再看场中,空中扑下的身影已挺胸而立,而对面的王大人却消失不见了。

陈笑揉揉眼睛这才看清,原来立在当场不是别人,正是莫天青。那王大人,哦不,只能说半个王大人。。两条腿还站在原地,因为冲力过大,一双脚已陷入土中,上半身却瞧不见了。

原来莫天青本就是七层精元境,功力高出王大人甚多,又精修肉体,狼形正是他平生所学的得意拳法,如今更是含怒出手,竟生生的将王大人的上半身打成漫天血沫。

莫天青一生戎马,对这情形似乎早就司空见惯了。他淡淡看了眼半个王大人,然后整理整理衣衫,转身对着公主单膝跪下:“罪臣莫天青参见公主殿下。”

公主见先前之事,也是略感心惊,好在她心性极好,对这种浴血搏杀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只片刻间就恢复常态。

她见莫天青单膝跪在身前,忙道:“恩人快快请起,莫折煞了婉扬。”说罢扶起莫天青。

莫天青眼角仿佛泛着泪光,也不说话,只定定看着公主。

公主见他有点奇怪,也怔怔的瞧着他,忽的愣了一愣,渐渐一张熟悉的面容与眼前这张脸慢慢重合,又想起方才莫天青的话,失声道:“你,你是大将军!”

莫天青颤声道:“正是罪臣,亏公主殿下还记着我。”

公主宝蓝色的美丽眼睛也是涌起泪花:“大将军,当日我听到你出事以后,曾四处派人打探你的消息,直到三年前还是渺无音讯,我以为你已经。。没想到今日还能在此相见,我真是。。真是欢喜极了!”

原来这蓝王帝国的王上叫做钟离兴邦,年轻时带领群臣征战四方,将帝国疆土扩大不少,年长后却贪图享受,围猎吟诗贪欢宫闱,置国事于不顾。

钟离兴邦有两子一女,大王子嫌宫廷之事繁琐,只喜好穷兵黩武,长年在边疆驻守抵御外敌。

二王子却喜好权谋,小小年纪就懂得结党营私,分化外臣。

小公主名叫钟离婉扬,年纪最小却贤良淑德,秉公无私,更是深得外臣拥戴。

当年莫天青官拜护国大将军,见朝中被二王子搅得乌烟瘴气,良臣朝不保夕,一横心就保了小公主,小公主虽年幼,却展露出过人的政治天赋,承上驭下颇有王风。钟离婉扬在朝内呼声渐高,却成了二王子的心头大患。

但因莫天青的地境实力在朝内屈指可数,又是一身忠肝义胆,身边侍卫对他更是衷心,这让某些人又恨又怕,却又无可奈何。

七年前,终于在静神节那天他多喝了几杯,不防被人以蛊毒所伤,又遭埋伏,全家人只有莫天青和圆圆逃了活命。

莫天青怕钟离婉扬也遭毒手,将手下人全部留给公主,只带了10个侍卫出了都城,在侍卫拼死保护下杀出重围,一路隐姓埋名,逃到这儿离都城千里之遥的蛮牛村住了下来。

这一日里莫天青连遇巨变,先是解了纠缠多年的蛊毒,又突逢旧主,一时间云里雾里恍若隔世。

他主臣二人在此叙旧,那黑白二老和陈赫阳却早已停了手。黑白二老见插手之人是敌非友,实力比自己不弱多少,又有陈赫阳在旁虎视,心中已生了退意。

回头一看,那狄云早就逃得没了踪影,更是无心恋战,转身就要上马逃跑。

陈赫阳见状向莫天青喝道:“这位先生,还请出手相助,莫放跑这两个老儿!”莫天青也不迟疑,说了声好,和陈赫阳一前一后杀向黑白二老。

陈赫阳和二人本没有深仇大恨,但这两人上支下派,逃回去恐怕又横生枝节,按这些人行事风格,怕陈家也是祸在旦夕了。

黑白二老本就与他在伯仲之间,又有莫天青相助,两人合击之势已破,更是溃不成军,不到一刻钟功夫,黑面老者就被陈赫阳击倒在地,白大人见状,手足情深,也无奈放弃了抵抗束手就擒。

陈赫阳打出两道元气封住他们经脉,转身与公主和莫天青相见。当陈赫阳听闻此人就是昔日威震朝野的护国大将军时,心中也是一惊。

当年他初入精元境时,莫天青就已是地境实力,名动蓝王。几年没有消息,不想实力不升反降,比自己还低了两层,不知遇到什么变故。

但见他实力虽不及自己,睥睨间却有豪气流露,言语真切诚恳,不觉对他生出几分好感。心头疑问被陈赫阳掩盖的很好,对莫天青也是礼敬三分。

莫天青道:“这里人多眼杂,还请公主移步,到寒舍一叙。”

见钟离婉扬点头,莫天青押着黑白二老,带着众人来到草屋。圆圆见家里来了这许多人,略感诧异,听众人相谈甚欢,也就放下心来。

莫天青让陈笑和圆圆过来参见公主,又把他二人介绍给大家。钟离婉扬见这草屋简陋,知道莫天青这些年过得清苦,心下黯然,又见圆圆乖巧可爱很是喜欢,拉着她的小手嘘寒问暖,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别人看陈笑一身打扮,只当他是个乡下普通少年,没有过多理会。唯独陈赫阳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直瞧得陈笑心里发毛。陈赫阳只觉得这个少年面容清秀十分眼熟,与昔日爱妻竟有七八分相似。

他冲陈笑招招手道:“小兄弟,还请这边来。”陈笑不明所以,只能来到陈赫阳身旁。

这陈赫阳又瞧了半晌,才问道:“小兄弟可是姓陈?”陈笑点点头。

“你父母是哪里人士?可都安好?”陈笑见他问的莫名其妙,又不好不答,只好回道:“我娘身体还好,我爹早就死啦。”

陈赫阳还想继续问他,旁人却一头雾水,莫天青怕陈赫阳为难陈笑,将陈笑拉到身边笑道:“这娃儿就是村里人,和他娘相依为命,在这儿住了十几年了。”

陈赫阳见众人看他目光都有些奇怪,也感觉自己有些失态,仰天打了一个哈哈:“这孩子与我故友有几分相似,因此冒昧一问,大家莫怪。”说罢也不再追问,闭目养神起来,也不知心里想的什么。

第九章:收服二老

莫天青见状,话题一转:“这黑白二人如何处置,望公主示下。”

钟离婉扬闻听,终于放下圆圆的小手,皱眉道:“这二人虽助纣为虐,却罪不至死,放了他们又怕再生变故,这可有点为难啦。”众人也是一时无语。

陈笑忽然觉得手臂微动,一道声音传入耳中,他知道是老师传音,静心聆听。等老师交代完毕,乾坤圈微动,两道暗光滑入陈笑手中。

陈笑看众人还是沉默,轻轻咳了一咳,抱拳道:“晚辈倒是有个法子,不知能不能行。”

众人微感诧异的看向陈笑,不知这普通少年能有什么好法子。莫天青却深知他有风王相助,忙问道:“陈笑,你有什么法子?”

陈笑装模作样的在怀里摸索一会儿,才拿出两颗黑色丹药,药丸只有黄豆大小,毫不起眼,只是表面有黑雾缭绕,瞧得久了仿佛摄人心神。

陈笑道:“晚辈曾无意间得到这两颗丹药,此丹名叫追魂搜魄丹,只需稍加施法,服用之人就能俯首帖耳,听命行事,稍有违抗必定受尽苦头,魂飞魄散。”

众人听了觉得匪夷所思,只有陈赫阳和莫天青这样的高手才明白此丹厉害之处。钟离婉扬听了陈笑所言,稍有犹豫,又看到莫天青点头示意,才缓缓对陈笑道:“那就请公子一试。”

陈笑微微点头,将两颗丹药放在木桌上,和圆圆要了一根缝针,刺破左手中指,每颗丹药上滴了一滴鲜血,待鲜血润透丹药,再将它们交给莫天青。

莫天青来至黑白二老面前,示意他们张嘴,这二人听到陈笑说话,也知道这丹药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却苦于已是阶下之囚,只好硬着头皮吞了下去。

只一会儿功夫,陈笑就觉得这两人好像有两条无形的丝线般与自己有了莫名的联系,他依照霍老所讲,只心念一动,这黑白二老顿时抱头惨叫,痛不可当。陈笑知道这法子奏了效,忙收了念头。

众人看陈笑果然将黑白二老制住,也算了了一桩心事,纷纷点头称道。

那陈麟平日里养尊处优,又因他父亲是赫赫有名的陈大当家,那些侍卫,供奉无不投其所好,阿谀奉承,让本就眼高于顶的他,更加自以为是。

昨日夜间遭遇突袭,疲于奔命,让他丑态百出。现在危机解了,他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又见陈笑这个比他年纪还小的乡巴佬竟然成了众人焦点,心里极不舒服。

他斜了一眼陈笑,淡淡道:“这乡下小兄弟还真是好命,哪里捡到的两颗丹药,平白收了这两大高手。”这话说的十分恶毒,贬低陈笑在先,拉来妒恨在后。

未等陈笑说话,圆圆却不高兴了,盯着陈麟道:“这个小哥哥可是有什么好法子?如果比陈笑哥这个法子更好,那就请小哥哥来吧,陈笑哥才不稀罕收服什么高手。”

陈麟本就是意气之言,哪里有什么好法子,被这小姑娘问的语塞,顿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说不出话来。

陈笑拉了拉圆圆衣袖,示意她适可而止。又转问钟离婉扬和陈赫阳道:“公主殿下,陈大当家,刚才争斗时有一黑袍人趁乱逃走,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陈赫阳皱了皱眉:“应该不会,狄云本不是朝中之人,背叛我们应该是为利所诱,况且这次他们派出的几位高手全军覆没,估计他不会在这时去触二王子的霉头。”

陈笑心中稍安,莫天青想起一事,对钟离婉扬道:“不知公主殿下怎么离了帝都,来了这荒僻的地方?”

钟离婉扬轻轻叹了口气:“自从大将军离开帝都,我那二哥更是有恃无恐,变本加厉的打压外臣,弄权舞弊。两年前,朝中重权十之七八已掌于他手。待父王察觉为时已晚,又因被架空而每日里酗酒浇愁。”

她又是一叹,眉间挂着轻愁:“我知道这样下去,帝国早晚会毁在二哥手里,但他在朝中势力太大,四大护法,虎噬军全部听命于他,我虽执掌护国军,但军中却没有能抗衡四大护法的强者,思来想去,我决定铤而走险,只带了青儿出了帝都,到帝国各处寻找能人异士,希望结成联盟,抗衡二哥,进都勤王。”

钟离婉扬看了看陈赫阳,又道:“这两年来我东奔西走,也联络到些朋友愿意助我。不料三个月前,被二哥探到行踪,派人追赶,十天前我逃到山王县,好在陈家主义薄云天,愿意收留我和青儿。”

陈赫阳忙道:“公主言重了,陈某能助公主一臂之力已是万幸,何况我等修炼之人,本就该报效王上,忠心护国。”

他想了想,对莫天青道:“那个狄云,是我家一个供奉,神魂之力颇强,尤其对星象占卜,施法布阵极为精通,在我家二十余年不曾误事,想不到今天为了功名利禄倒戈相向。”

他略作沉吟:“几日前他对我说,观天象此地有龙气升腾,该是有宝物出土,对公主匡扶帝国大大有益,我信了他的话,这才和公主赶来这里,现在想来,应该是他们里应外合,将公主诱出山王县的奸计。”

众人闻言连连叹息,又交谈一会儿,忽闻门外脚步杂乱声由远而近,片刻功夫就到了门外。

只听一人低声道:“员外,就是这里。”接着对门内恶狠狠的喊道:“老匹夫,快快出来受死!”

莫天青笑了笑:“应该是那赵蛇儿的老子来寻仇了,待我去打发了他们。”

正想出门,却被陈笑拦了下来。“莫爷爷,不劳您动手,我去吧。”说罢向黑白二老使个眼色,出了门去。

黑白二老极不情愿,但想起方才神魂俱裂的痛苦真是心神皆颤。对陈笑的命令不敢不从,磨磨蹭蹭的跟了上去。

陈笑本不是好大喜功之人,一来莫天青身为护国大将军,与这些地痞流氓动手实在有失身份,二来他也想看看黑白二老能不能听他命令。这二人如果阳奉阴违,包藏祸心,留在身边早晚是个隐患。

陈笑出门观瞧,见对面只有十几个人站立,并不太多。当中一人一身员外打扮,又高又胖,脸露红光,怒气冲冲的正看着他,想必是赵蛇儿的老子赵大财了。

他身前有一家奴,正是之前逃跑众人中的一位。赵大财左右两边各站一人,这两人背手挺胸,神态间大有不可一世,舍我其谁的傲意流露。

原来他们正是赵大财花大价钱请来的供奉,两人都已迈入了七重通元境,在附近几个村子,能在他们手下讨得好处的人几乎没有,也是赵大财能在此地作威作福的最大仰仗。

赵大财把嘴一努,问身前家奴:“伤了蛇儿的可有他吗?”

家奴看着陈笑眼生,摇了摇头。

赵大财把脸一沉:“哪里来的小崽子,找死不成?快把老匹夫叫出来,今天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陈笑听他出口不逊,冷笑出声:“就凭你们几个废物也想报仇?小爷奉劝你们,赶快磕了响头赔了不是,再滚出蛮牛村,不然嘿嘿。。。”

赵大财大怒:“牙尖嘴利。”一招手,两个恶奴直奔陈笑而来,陈笑闪身一退,将身后的黑白二老让了出来。

赵大财冷笑道:“我说这个小崽子怎么这么硬气,原来是来了帮手,待一会儿把他们拿下再慢慢修理你!”

两个恶奴见黑白二老平平无奇,哪会放在眼里,挥着拳头冲了过来,口中呀呀的喊着,颇有几分声势。

黑白二老彼此看了一眼,无奈间只好上前一步,抬手轻挥。只见先前声威颇壮的两个恶奴如遭重击,身子飞起七八尺高,口中鲜血狂喷,飞过赵大财等人头顶才摔落下来,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其他家奴见状,纷纷抽出怀里的匕首尖刺围了过来。

黑白二老受制于陈笑,本就心不甘情不愿,一肚子苦水夹杂着六分怒气,四分委屈。只可怜这些恶奴成了他们宣泄的目标。只七八息的功夫,这些倒霉的奴才无不口吐鲜血,筋断骨折。

这还是黑白二老留了个心眼,打死几个奴才并不打紧,怕只怕陈笑让他二人收拾善后,那他们可就真的成了奴才。

赵大财揉了揉眼睛,怔怔的看着满地的家奴,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他狠狠的瞪了陈笑一眼,又有些惊惧的望了望这一黑一白两个老头儿,这才转身对身边两个供奉道:“这些人手下有点儿功夫,还请二位先生出手吧。”

这二人也略微有些诧异,不过转念一想,黑白二老也不过如此,换了自己恐怕这些家奴还要狼狈许多。

想到这里,他二人背着双手上前几步,神态倨傲,对二老道:“你们也真是胆大包天,打狗也不知看看主人,今天也算你们倒霉遇到我二人,识趣的话快快认输投降,也免得多遭些皮肉之苦。”

第十章:一重通元境

黑白二老怎能理会这两个自以为是的垃圾,只是闭目不语。

那二人看对方如此轻视自己,不禁大怒,双双抢步上前,提气发招打向二老,这二人与之前家奴又自不同,拳脚间有淡淡元气翻涌,招式虽稀松平常,威力却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黑白二老眼都不睁,又是抬手轻挥,只见这明显比其他人高出几个档次的七重通气境高手,与之前恶奴如出一辙,又是鲜血狂喷,飞出圈外。

只不过他们比别人飞的更远,直撞到对面墙上才停了下来,摔在地上死活不知。

那黑老脾气暴躁,来至已是呆头鹅一般的赵大财面前,抓着他的衣领,左右开弓,噼里啪啦就是十几个耳光。赵大财身高体胖,在他手里却如小雏鸡般无力反抗,直打的他脸上肿起老高才罢了手。

黑老伸手在怀中摸出一块牌子,在赵大财眼前晃了晃。赵大财也被打回了神,努力睁着一对肿眼仔细观瞧,这一看不打紧,直把他吓得亡魂皆冒。

只见黑老手中拿着一块黄色令牌,温玉打造,雕工精美,令牌正中是一个虎字,下方两个小字:统六。

这牌子赵大财在边城厮混时曾经见过,是帝都虎噬军专有的信物,同样一个虎字,下面是编号。这个统六,定是虎噬军八位统领中的一位。

虎噬军归王上与王子直接管辖,权势极大,别说统领,就是一个普通的侍卫,他赵大财都是得罪不起,今日竟然自己撞上枪口,真是倒霉透顶。

下午的曜日异常炙热,赵大财却从头顶凉到了脚底,脸上冷汗直冒,连裤裆都已湿透。

陈笑见他畏惧恐慌,也是达到了目的,也不想继续纠缠下去。缓缓来到赵大财面前道:“赵员外,这仇还要报吗?”

赵大财见这少年身边竟有虎噬统领守护,只当他是哪个王孙贵族家的公子微服出游,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小老儿瞎了眼,竟然得罪了大人,还望大人饶命。”说罢涕泪横流,连连磕头。

陈笑心中暗自好笑,摆了摆手道:“杀你只怕脏了我的手,从今儿起再让我知道你为非作歹,取你狗命不迟,你带了这些废物滚吧。”

赵大财如蒙大赦,又是磕头,又是道谢,心中暗道:这算捡了一条性命,人家只消动动念头,怕自己是有来无回了。又一想那赵蛇儿惹了这么大的祸,差点搭上老子的性命,可真是大逆不道,恨不得立时毙了他以泄心头之恨。

他不敢耽搁,生怕陈笑改了主意,连忙拉起受伤较轻的家奴,扶着其他人一瘸一拐的离开这恐怖的村子。

陈笑没有回屋,适才争斗时他就看到王振带着管家在远远的观望,想是有什么事情。王振见赵大财一行人走的远了,这才带着管家来到陈笑面前。

陈笑对王振十分客气:“王叔叔,有事吗?”

王振向屋中看了一眼,轻声问陈笑:“听家丁说山王县陈大当家的来咱们村了,可是真的?”

陈笑点点头,刚才在村路上打斗良久,想来也是隐瞒不住。

王振又道:“我仰慕陈大当家已久,今日能见上一面真是三生有幸,我看他们从人不少,这里怕是歇息不下,不如让我略尽地主之谊,请陈大当家和其他朋友来寒舍一聚如何?”

陈笑点头道:“王叔叔真是有心,但此事我做不得主,还得请示一下,王叔叔稍候。”说罢转身进了屋。

陈笑回去对众人如实相告,大家询问的目光转向公主,钟离婉扬轻声道:“客随主便,还是请陈家主拿主意吧。”

陈赫阳点点头:“我们这么多人确实不好安顿,也怕委屈了公主,也罢,就叨扰王老爷一番吧。”

王振听了回信喜出望外,忙请众人移步前往家中。他见莫天青似奇迹一般的返老还童,又见陈赫阳等人对一个美丽女孩马首是瞻,心下不禁暗暗称奇。

陈笑让黑白二老随众人一道行动,自己却告辞返回家中。

霜清桦见陈笑回来,心头一宽,柔声道:“笑儿,你可知道今天村中发生什么事儿了?我只听到叫喊厮杀声响了许久,生怕你出什么意外,幸好没事儿。”

陈笑怕母亲担心,宽慰道:“娘,没事儿,听说来了几个强人,已经跑远了。”

霜清桦哦了一声,陈笑吃了晚饭,回到偏房。一会儿功夫,霍老就闪身而出,陈笑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

霍老挥手从乾坤圈中取出两页残卷,陈笑见状,知道老师要教他这炼体的法门,连忙竖耳静听。

霍老沉思片刻,对陈笑道:“这两篇残卷你先看看。”

陈笑接过残卷,只觉一道古朴气息扑面而来,残卷上方几个鎏金字体光华缭绕:万兽锻体诀。再往下看,只觉得满篇法诀晦涩难通,十不明一。陈笑看了半晌也毫无头绪,只好抬头眼巴巴的看着霍老。

霍老笑了笑,对陈笑道:“这篇锻体诀只是残卷,按总纲来看,应该分为狼、猿、虎、象、龙五层,残篇只有前三层的修炼方法。”

他顿了顿又道:“这篇锤炼肉身的法诀,修炼方法颇为奇特,需要大量元兽精血,等此间事了,就找一个元兽聚集之地,采集精血开始修炼吧。此事还有好处,元兽精血用来修炼锻体诀,元兽精魄又可修炼神魂,为师也需要些精魄温养神魄,也算是一举三得了。”

陈笑听得神往,恨不得马上就去搏杀元兽,修炼功法。怎知他这点实力在元兽眼中除了变为食物也别无二用。

陈笑白白耽搁了一日修炼时间,心头也感焦急,待老师交代完毕,赶忙开始打坐修炼。这一修炼就是两个时辰,进度也颇为喜人,直到丑时陈笑才意犹未尽的慢慢睡去。

次日早起,陈笑见王家平静如常,也不想多作打扰,依旧去山洞修炼,随着元石的慢慢消耗,阳维脉的阻塞也是越来越薄。

快到正午时,第四块元石终于消为粉末,陈笑引导着最后一道元气狠狠的撞向已薄如蝉翼的阻膜,只听一声细微的咔嚓声响起,陈笑心头猛的一震,由脚底到头顶的阳维脉已豁然贯通,一道道元气奔腾而过,直激得他鲜血沸腾,脑清目明,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泰受用。

他好半晌才缓缓睁开双眼,张嘴一吐,一道灰色浊气喷出口来。陈笑站起身形,只觉得身体轻健,力量倍增:“一重通元境!”

霍老微笑颔首道:“比我预计的快了一个时辰,做的不错。”

陈笑感觉体内力量喷薄待发,忍不住打出几拳,倒真有点虎虎生风的气势。

霍老又道:“如今你一脉已通,体内可存少量元气,也可以学得三招两式了。元力需配合武学功法使用,才能将力量最大化的发挥出来。”

他见陈笑眉宇间满是希翼之色,便从乾坤圈内取出一个小本子递给陈笑:“武学功法也分天地人三境,这是一本人境下品掌法:裂元掌。能将对手部分元气化解,在下品功法中也算顶尖了。”

他沉吟片刻:“那卷万兽锻体诀,照我推断,在炼体功法中可达上品地境层次,可惜只有前三层修炼法诀了,现在只能算是人境巅峰功法,但它修炼之法霸道奇特,修炼至大成或可与下品地境功法媲美。”

陈笑闻言对这锻体术更是期待。霍老让陈笑将裂元掌口诀背诵熟了,又亲自给他讲解一番。陈笑把每个细节仔细揣摩过后,开始练习这套掌法。

裂元掌只有三招,分别为化元、破元、裂元。以陈笑一重通元境的实力,只能将将达到化元的门槛儿。这一招看似简单,但需要元力的配合无间,陈笑苦练良久也不得要领。

霍老又细细的为他演示一遍,从蓄势,出掌,发力到之间的呼吸节奏与元力配合。陈笑顿觉豁然开朗,再练习起来果然进步颇大,这一招也是愈加纯熟。

直练到曜日西沉才罢了手,陈笑匆忙砍了一捆柴火回奔家中。他修炼了整整一日时间,也不觉乏累,反而体力旺盛更胜从前,心中对修炼之事却是更加迫切了。

转入村口,陈笑远远的看见家门口树上套了一匹墨铁兽,心中暗道:这是公主与陈赫阳的坐骑,怎么会在我家门口,莫不是找我有事?

赶紧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口,还没等进院子,忽闻屋内有女子抽泣之声传出,好像是母亲的声音。

只听一人轻声道:“清桦,这些年委屈你们娘俩啦。”

陈笑觉得声音耳熟,又一回想,这不是那位陈大当家的陈赫阳么。

只听陈赫阳又道:“那狄云不是善类,也已背叛陈家,当年想必是他使得奸计。”霜清桦只是抽泣不语、

陈赫阳声音略显无奈:“我知道错啦,清桦,给我个机会照顾你们娘俩吧。”

陈笑听罢大怒,心想:这陈赫阳平日里道貌岸然,没想到竟是如此卑劣,趁我不在竟敢来欺负我娘。

第十一章:陈笑的身世

陈笑来不及细想,闪身快步冲进屋内,他只见母亲坐在竹椅上低头不语,肩膀微微耸动,陈赫阳在她身边轻声说着什么。

陈笑来在两人中间,伸手挡住陈赫阳微微前倾的身形。怒声道:“陈大当家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赫阳见他突然出现,也是怔了一怔:“笑。。陈笑你。。你回来啦?”

陈笑听他言语支吾,神态略显慌乱,更加觉得必定是他理亏,强忍怒气道:“陈大当家的,我看你言谈举止,以为你是个好汉,没想到竟私下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我明日必会奏明公主和莫爷爷,是非曲直自有公断!”

那陈赫阳脸上忽红忽白的变来变去,却是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没料到母亲在身后轻轻拉住他的衣袖,他回头看去,只见霜清桦美目含泪,婉转哀怨,定定的看着陈赫阳,过了半晌才道:“你。。你走吧。”

陈赫阳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见这娘俩一个满面怒气,一个楚楚可怜,只得轻轻跺了跺脚,轻叹一声转身而去。

陈笑见他离去,忙扶着母亲坐下。心中不免奇怪,母亲平日对其他男人从不理睬,有别有用心者更是不假辞色。今天陈赫阳这般无理,但母亲眼中只有哀怨,却不见半点愤怒,恐怕事情没有自己想象这样简单。

霜清桦默然不语,心中好似翻江倒海般不是滋味。想起过往,一会儿嘴角含笑,一会儿又流下泪来。看得陈笑莫名其妙,又不便作声。

过了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仿佛下了什么决心对陈笑道:“笑儿,你也坐下,娘有事儿和你说。”

陈笑依言坐下,霜清桦望着他的小脸,目中满是慈爱,不一会儿眼泪又流了下了,她理了理思绪,对陈笑道:“方才那人。。”

陈笑接道:“娘说的是陈赫阳么?”

“嗯,他。。他是你爹。”

陈笑顿时如遭雷击,不可置信的看着母亲:“娘不是说爹已经死了么?”

霜清桦轻摇了摇头,这才将往事缓缓道来。

原来霜清桦年幼时生在官宦之家,父亲官拜御林院院士,全家一直在蓝王帝都生活。后因父亲无意于朝官的明争暗斗,又醉心诗文,索性辞了官职带着一家老小返回乡下老家。

没想到刚走到半路就被一伙强人盯上。霜老爷为官清廉,又是文职,身边只有一个老迈管家跟随,哪里能抵得住这伙强盗。片刻功夫家人就被屠个干净,只留得两个女眷性命。

霜清桦遭此大变只是一心求死。强盗见劫得的财物不多,但两个女子却是容貌清丽,各有千秋,就想把她们带到山上欲行不轨。

陈赫阳当时拜个老师,修炼五年已是到了化元境,因家中父亲体弱多病,时日无多,因此告辞了老师,赶回去料理家事。

下山时正与一伙强人碰个正着,他看众人神色举止,想必不是善类,又见两个女子被软禁起来,不免动了侠义之心。

陈赫阳隐在一旁悄悄跟随,听众盗谈话才知道事情原委,便不再犹豫,奋起与强人厮杀起来。

强盗实力不高却人多势众,陈赫阳苦战半日,身负几处刀伤才把这伙强盗全部击毙。

霜清桦与另一女子获救,不禁对他感激涕零,又见恩人负伤,扶了他下山找到一间民宅,许了些钱物,在这里住了下来,每天服侍陈赫阳饮食起居,静养伤势。

陈赫阳正在青春年少,恢复的极快,半月功夫就已行动自如。他见两个女子孤苦无依,也深感头疼,不得已只好带着她们回到陈家暂时安顿。

陈赫阳年少英俊,实力超群,霜清桦清丽可人,知书达理,日子久了,他们互生情愫,自然的走到一起。

另一位获救的女子叫王兰,是霜清桦哥哥的妻子,在帝都时也算持家有道,因此霜清桦一直很敬重这位大嫂。

眼见陈霜二人情真意切好事将成,王兰每日却满面愁容哀哀自怨。霜清桦心里觉得难过,心疼嫂子失了丈夫,无依无靠很是可怜。

陈赫阳向她提亲时,霜清桦心一软,求陈赫阳也一并娶了嫂子,二女共侍一夫。陈赫阳本不答应,却见霜清桦心意已决,不肯妥协,怕耽误了这门亲事,无奈只好允了下来。

霜清桦大喜,将此事告知嫂子,王兰也是愁容顿消,心中暗喜。

陈赫阳父亲已亡故多日,昔日跟随他的狄云比陈赫阳年长很多,倚老卖老以长辈自居,替他问神求卜选了一个吉日,娶了两位夫人过门。

王兰丧夫,身份自然低人一等,本该做小,霜清桦却不肯,故此二人以姐妹相称不分尊卑。

初时王兰对霜清桦心存感激,倒也相安无事。日子长了,陈赫阳与霜清桦情投意合,郎情妾意,自然对王兰有些冷落。王兰渐渐心生不满。

霜清桦心地善良,明事知理,常常劝陈赫阳多照顾照顾姐姐。可越是这样,王兰心里反而愈加生气,觉得好像被施舍一般。

好在这时王兰怀了身孕,十月以后诞下一个男婴,也就是那陈麟。陈赫阳爱子心切,在王兰身边陪伴时间也比往日多了一些。王兰心满意足,自觉压了霜清桦一头。

可好事不长,一年多后霜清桦也有孕在身了。王兰顿觉不妙,怕霜清桦生了孩子,陈赫阳又一心扑在她的身上,自己以后的日子只会更加难过。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每天如坐针毡,惶惶不可终日,这些全被老奸巨猾的狄云瞧在眼里。

狄云心里对霜清桦也是恨之入骨,只因她持家有道,又是驭夫有方,陈赫阳遇事犹豫不决之时,定会请教这位贤夫人,而每每必是言听计从。这让一向倚老卖老的狄云极度不满。

他暗自观察,见王兰对霜清桦也是妒恨,觉得机会来了。于是找个机会与王兰密会,一谈之下更是不谋而合,筹划一番,定了一条毒计。

王兰依计而动,假意担心霜清桦的身子,送了几副汤药给她服用,霜清桦喝了后觉得并无不妥,也没在意,还再三谢谢姐姐心意。

转眼十月已到,霜清桦却久久没有生产,直拖到十二个月才诞下一个男婴。

说来也巧,那日霜清桦重腹临盆之际,正是子时,夜空中西北方有一颗红色星辰突然出现,闪了九闪才显示不见,就在这时陈笑出生了。

陈笑降生时,身绕黑气,哇哇哭声好似鬼啸,异常恐怖,所有的丫鬟老妈儿都吓得跑出房中。

原来那王兰送的汤药乃是狄云所炼制的鬼胎药,不但延误诞生日期,还让刚刚出生的婴儿身显异兆。

陈赫阳冲进屋内,也是大吃一惊,陈家唯有狄云对星象占卜,鬼灵神魂精通一二,只好请他过来一探究竟。

狄云对鬼胎一事早就心知肚明,唯独红星突闪没在意料之中,心道许是老天保佑。于是装模作样卜了一卦,故作大惊失色道:“这妖孽竟是魔星转世,大大的不妙!”

陈赫阳问他,他早就有了腹稿,说陈笑是什么妖孽投胎,十二个月才能出世,又道此子必定连累家人性命,必须以文火煅烧三日才能化解。

陈赫阳见陈笑出生时确是不合常理,不疑有它,又见霜清桦哀怨可怜,顿时又是犹豫不决,过了半晌才一狠心道:“也罢,就请狄先生明日施法吧。”说罢一挥衣袖转身而去。

霜清桦哭了良久终于止住泪水,向怀中婴儿望去,此时陈笑身上黑气已去,也是不再啼哭,盯盯的望着母亲。

霜清桦仔细观看,这孩子哪有什么妖孽的样子,唇红齿白,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紧紧看着自己,说不出的可爱。

可丈夫只听那狄云胡说,虽然陈赫阳对自己情深义重,想必不会对己不利,但明天这孩子就要夭亡。。。心中凄苦却又求助无门。

霜清桦只呆了片刻就打定主意,母子天性,怎么也不会让自己的骨肉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她只收拾几件衣物,带了些铜币作盘缠,用白布将陈笑裹住,推开后窗而出,好在后院角门无人,霜清桦逃到路上,花了几个铜币雇辆小车,辗转几日终于到了蛮牛村安定下来。

陈赫阳次日发现夫人和陈笑消失不见,也是心有悔意,派人四处寻找几年也没消息,哪想到霜清桦会在这偏僻贫穷的地方安顿下来。

陈赫阳心念霜清桦,苦寻不着之下更是心灰意懒,每日里只顾修炼,对王兰也是很少理睬。

王兰本以为随着霜清桦的离去自己会更加得宠,哪想到处境还不如往日,心里愤恨交加,三年前一场大病,撒手人寰了。

陈笑听了母亲说起这段往事,心中也是起伏跌宕,母亲所讲虽有不能肯定之处,他也猜了个大概。

他看母亲诉说以往之事时流露神情,知道她对陈赫阳已是情根深种。自己虽然一时无法释怀,但想到母亲这些年含辛茹苦的抚养自己,日子过的清苦,作为人子当然没有剥夺母亲幸福的权利,一时间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第十二章:山王县城

霜清桦将往事和盘托出,但见儿子呆呆的不言不语,心中暗道:笑儿年幼,怕是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这可怎么是好?

陈笑愣了一会儿,见母亲泪光闪闪的看着自己,心下不忍,又不想拂了母亲心意,他沉默片刻对霜清桦道:“娘,孩儿一切都听娘的。”说罢转身回了偏房。

霜清桦听闻,知道儿子懂事又觉得委屈了他,眼泪扑簌簌的又掉了下来。

陈笑回到房中,心潮也是久久无法平静,索性不再乱想,把心思转到修炼之中,将裂元掌一遍又一遍的演练起来。

第二天清晨,陈笑又是早早的离开家去山洞修炼。因为他知道,陈赫阳今日必定前来与母亲相谈,自己在场不知如何自处,眼不见为净,也算躲个清净。

陈笑已开始冲击第二道经脉阴维脉,已打通一脉的他对元气的控制更加纯熟,之前需要消耗五块元石才能达到的效果,现在只需三块就能做到了。

陈笑冲经脉累了就起身修炼裂元掌,掌法打得久了就继续冲击经脉,整整一日下来,比往时进境快了一倍有余。直修炼到即将入夜才回了家。

家门口依旧拴着那匹墨铁兽,陈笑踌躇一会儿才进了房门。今天霜清桦竟化了淡妆,穿了平时节日才上身的粉色衣裳。桌上破天荒的摆了六个小菜,还有一壶烧酒。

霜清桦居中而坐,陈赫阳陪在一旁,不时的斟酒夹菜给她,气氛很是融洽。

陈笑见母亲两颊泛红,目光温柔似水,也不忍坏了母亲兴致。缓缓来到桌旁坐了下来,低头只顾吃饭也不说话。

陈赫阳和霜清桦见他回来,也觉得略有尴尬。过了半晌,霜清桦轻声道:“笑儿,你回来啦。”

陈笑嗯了一声,陈赫阳与霜清桦对望一眼,过了片刻,陈赫阳搓了搓手道:“笑。。笑儿,我与你娘商量过了,准备接你们回山王县定居,不知你意下如何?”

陈笑看了母亲一眼,看她目中满是希翼之色,缓缓道:“我自幼与娘相依为命,娘为了我吃尽苦头,养育之恩陈笑从不曾忘。我自当谨遵母命不敢不从,所以陈家主不必问我意见,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陈赫阳见陈笑答应,也是心中稍安,但一声陈家主又让他有些失望。想是这孩子还是不肯原谅自己,不过来日方长,自己好生待他,终有一日会父子相认。

陈赫阳偷眼观看陈笑,觉得这孩子神情容貌与爱妻极其相似,不禁越看越是喜爱。

忽然他愣了一下,好像察觉了什么,看了片刻,他轻声道:“笑儿,你已开始修炼了?”

陈笑知道陈赫阳境界高自己甚多,发现自己体内有元气波动不是难事,轻轻嗯了一声。

陈赫阳闻听哈哈大笑:“果然不亏是陈家子弟,无论在哪也非常人能及!”

他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个扳指放到桌上:“笑儿,这次出来匆忙,只带了这些元石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你修炼之初元石必不可少,先将就着用些日子,等回到家中,元石,元器,功法任你挑选。”

陈笑听了心中一动,霍老剩下的元石不足百块,如今已用了二十块左右,随着他吸收元气愈加熟练,元石消耗速度更是惊人,陈笑正为此事发愁,陈赫阳此举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陈笑并没有故作清高的拒绝,那样受损失的只有自己。他点点头,将扳指揣入怀中。陈赫阳见他接了元石,心中高兴,又喝了几杯才起身离去。

霜清桦看这父子关系和缓,心中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只是陈笑已经开始修炼的事让她颇感诧异,一时也不便多问,只好将淡淡的担忧压在心底。

陈笑回了屋子,将扳指拿了出来,等霍老现了身问道:“老师,这个扳指也是乾坤圈之类的吧?”

霍老笑了笑:“这只是一个最低等的储物戒,怎能和乾坤圈相提并论,只能容纳少量物资。不过好在它不需要神魂的力量,对现在的你来说正合适不过。”说罢将使用方法教了陈笑。

陈笑用少量元气注入扳指,瞬间就取得了它的控制权。伸手指轻轻一抹,一道洪流倾泻而出,一下就铺满了半个屋子的地面。

陈笑数了数,三等元石足有一千多块,还有一种更小的石头,鸡蛋大小,表面呈红色,约有一百块左右,据霍老讲这就是二等元石,每块都抵得上十余块三等元石。

地上还有一袋钱币,一百余枚金币,银币铜币更多。陈笑轻轻吸了口气,这陈赫阳也够大方的,这些钱币买下附近几个村子都富富有余了,何况还有价值更高的元石。

想到这儿,陈笑又抹了下扳指,将这些元石钱袋收了回去,心道这下自己暂时的修炼资源不用愁了,明天开始加紧打通其它经脉吧。

第二天一早,没等陈笑出门,陈赫阳就带着陈麟来了,说是公主与莫天青相商,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准备午时动身,回山王县再做打算。

他让霜清桦简单收拾一下,到时来接他们娘儿俩,霜清桦见陈笑没说什么,点头应了。

陈赫阳让陈麟拜见霜清桦,陈麟俯身跪倒,叩头后口称主母,显得十分谦卑,霜清桦温柔贤惠,对王兰早就没了怨气,何况人已经故去,但觉得陈麟自幼丧母,十分可怜,忙拉他起来嘘寒问暖。

陈赫阳见他们气氛融洽,顿时眉开眼笑。

陈笑见那陈麟说话举止好似恭敬,但低头时眼角余光满是怨毒之色,知道此人与他母王兰是一路货色,以后不得不防。

陈赫阳带着陈麟离去,霜清桦回屋收拾行李。陈笑左手一动,得霍老传音,和母亲说了声,赶奔后山。

到了洞里,霍老指挥陈笑在中央一块地面挖了一阵,挖出个八卦型的小铜盘,让陈笑收进扳指。

霍老道:“这个铜盘就是当年为师摆三阳汇元阵时用的阵眼,可以聚集元气方便疗伤修炼,你既然要走就带了去吧。”

陈笑点点头,在洞中流连了半晌才转身而去。

再回家时门口已多了辆马车,两匹普通的骡子拉车,车上小轿还算宽敞。陈赫阳和母亲已等在门口,见陈笑回来,霜清桦拉着他上了车,陈赫阳在车外相随。

到王家后,众人已准备停当。陈笑和母亲下车见过公主,众人显然已知道陈笑和陈赫阳的关系,再见他时目光稍有诧异,口中却连道恭喜。

陈笑拱拱手敷衍过去,却见小胖墩王闯知晓他要离开,在角落早已哭成个泪人。

陈笑走过去笑骂道:“哭什么哭?我又没死,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

王闯渐渐止住眼泪:“笑哥,你会回来看我吗?”

陈笑道:“我不回来难道你不会过去?”

王闯听了终于破涕为笑。陈笑沉吟片刻,将王闯拉到偏僻的地方,将一本小册子和百来块元石交给他:“这是修炼的入门功法和元石,我没时间教你,你自己好生练习,希望下次见面你能变成个绝顶高手,让我也跟着沾沾光。”

陈笑早已把蕴元内经背得滚瓜乱熟,适才又请示了老师,这才把功法和元石给他。

王闯听闻眼冒金星,拿着册子爱不释手。陈笑又嘱咐他几句,听莫天青呼唤,才依依不舍的道了别,乘车而去。

因为女眷不少,所以车队行走速度缓慢,足有两天时间才回到山王县。陈笑因为在车内行动不便,只能修炼蕴元内经。

当车队刚进入县城时,陈笑紧闭的双眼终于缓缓睁开,过了良久,喷出一口浊气:“二重通元境!”

陈家座落在县城东门附近,占地十亩有余,是县里数一数二的大户。外墙青砖搭砌,高约两丈,朱红色的大门十分宽敞,并排驶入两辆马车绰绰有余。门口两座白耀石雕成的元兽足有一人多高。

门内院落重重叠叠,房屋更是不下百座,几十名佣人家丁都在门口等候迎接。

陈笑扶母亲下了车,霜清桦故地重游感慨良多。那些佣人家丁大都是从小在陈家长大的,怎会不认得霜清桦,纷纷过来参见主母和小公子。

王兰在世时为人尖酸刻薄,对下人更是严苛,这些家丁仆人私下里早已怨声载道。如今见温婉仁慈的霜清桦回来,无不欣喜非常,甚至还有几人掉下泪来。

陈笑转头看了看陈麟,只见他目光中愤懑阴狠之意一闪而过,心头警惕更甚。

因为钟离婉扬身份特殊,陈家知道她真正身份的没有几个,青儿扶着她回房休息去了。

莫天青和圆圆就在她的外院落住了下来,保护公主安全,黑白二老被安排在跨院,以便策应。

陈笑和母亲穿过几层庭院,来到昔日霜清桦居住的地方,院门高悬一块牌匾:清心小筑。

霜清桦走走停停,见院内整洁,房中陈设和自己离去时一般无二,知道陈赫阳对她情深意重,心下稍感安慰。

第十三章:错身化虚步

因为平日里陈赫阳吩咐下人每日打扫清心小筑,陈笑母子二人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只将行李放好就有家仆来请。

霜清桦和陈笑来到正厅,陈赫阳居中而坐,旁边还有一个位置,陈赫阳忙道:“夫人快坐。”拉了椅子让霜清桦坐下,丫鬟奉茶,二人聊起离别后各自情景感慨良多。

陈笑听得百无聊赖,又不知说些什么,陈赫阳见他神态,哪里不晓得他的心思,对陈笑道:“笑儿,我与你母亲还有很多话说,你若无聊就去正元厅逛逛,那里有我这些年收集的一些功法书籍,你喜欢尽管拿去修炼,不必问我。”

随即吩咐仆人带领陈笑去正元厅看看,陈笑一听正中下怀,老师所学的功法太过高深,不是现在的自己能触碰的。凝神鼎和莫爷爷的锻体诀还需要元兽精血精魄,暂时也没法儿修炼。现在的他只有蕴元内经和裂元掌可用,实在有点寒酸。

如果那正元厅真有适合自己的功法可用,倒也算为他解决了暂时的困境。

陈笑跟着仆人穿房过屋,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正元厅。这大厅比刚才的正厅还要高大宽阔许多,显然陈赫阳也是个修炼狂人,这时仆人告退转身走了。

陈笑看正元厅外围是一圈空荡荡的场地,四下无人。刚想迈步进去,突觉得体内元气震动,汗毛倒竖,眼前一闪,一个灰衣老者已站在他面前。陈笑连退几步,警惕的望着这个陌生老者,身体的本能反射告诉他,这老人的实力恐怕比陈赫阳只高不低。

陈笑定了定神,抱拳道:“老人家,我叫陈笑,是陈家主叫我来的。”

这老者身形佝偻,满面暮气,一双灰白色的眼睛盯着陈笑看了半晌,才道:“我知道你的名字,陈赫阳已命人传过信了。”

他指了指正元厅周围场地道:“这里有座防御阵法,你这般随便闯入不怕丢了小命?”

陈笑闻言讪笑片刻,心道:你既然接到传信,还能看着我主动送命不成。

那老者转身来到场地外围,伸手将几道元气打入前面空气,又掐了个指诀,口中轻喝:“开!”

陈笑只见大厅周围原本平静如水的空旷广场,忽然泛起道道涟漪,层层肉眼可见的元气翻腾起来,一会儿工夫,形成一道狭窄气墙,直通正元厅正门。

那老者挥手道:“进去吧,出来时摇摇厅前铜铃即可。”

陈笑抱拳称谢,顺着元气通道来到厅门前,身后元气又是一阵翻涌,不大一会儿通道就消失不见了。

陈笑轻推厅门走了进去,大厅中灯火通明,四周外侧是一排排的兵器架,各种武器元器泛着寒光,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中间三排书架,每隔几步就有一卷书籍摆放。

陈笑从头翻看,人境低级拳法:开山拳,人境低级腿法:翻江腿,人境低级指法:破元指,人境中级掌法:混元一气掌。。。

陈笑翻看良久,心头已是明了,这三排书架,左边一排摆放的是武学招式方面的书籍,中间一排是修炼神魂,肉体的功法,右边一排是修炼元气和一些奇门遁甲,星象占卜的杂书。而且越往后去功法的等级越高。

陈笑暗想,我修炼神魂有凝神鼎可用,锤炼肉体有万兽锻体诀,修炼元气又有老师在旁指导,现在就是武学招式太过欠缺。想罢,他就在左边一排挑选起来。

人境高级武学需要精元境的实力才能修炼,低级的陈笑又看不上眼,于是他就在人境中级区域慢慢翻看起来。

陈笑边走边看,突然眼前一亮,将一本黑皮书卷拿了起来,这书面上用隶书写着五个小字:错身化虚步。

翻开书皮,第一页是几行介绍,错身化虚步:人境中级轻身功法,与敌交战时,步法虚虚实实,令人难辨攻击躲避方向,与近身掌法、拳法、腿法配合最佳。

就是它了,陈笑将其收入扳指。在所有武学招式中,步法的修炼功法最少,也相对比较难学,和同等级对手交战,能躲过对方攻击当然最好不过了。

陈笑又耽搁片刻,挑了一本名叫八方罗刹拳的书卷,这拳法也是人境中级层次,近身攻击招式,正好与错身化虚步配合使用。

陈笑心满意足,正想离开,却听见霍老传音。他依言来到武器架旁,打开下面的木箱,里面都是些稀奇古怪的金属材料。陈笑按老师指示拿了十几种材料,收入扳指内,这才出了正元厅。

他摇摇铜铃,不消片刻元气通道又浮现出来,陈笑出了通道,谢过灰衣老者后转身离去。

那老人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不见,喃喃道:“却不知他拿了许多炼器材料做得什么。。”

陈笑没回正厅,直接回了清心小筑,待来到自己的新房间,把房门反锁,等老师现身。

霍老举目四望,口中揶揄道:“有个有钱的老爹就是好啊,你之前的卧室和这儿比简直就像猪窝一样。”

又指了指床上嘿嘿笑道:“还有新衣服穿。”

陈笑对这些身外物从来不太在乎,忙把两部书卷和金属材料拿了出来。

霍老点头道:“方才我已知道了,这两部功法你选的不错。”又看看那些材料道:“陈赫阳的收藏虽上不得台面,种类却很齐全,这些材料应该能将风王杵初步修复一下,我看这县城应该没有象样的炼器师,等到了稍大点的城市再说吧。”

他看看陈笑,沉吟道:“现在修炼功法都有了,也该去寻找元兽了,单靠修炼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强者,只有在生死搏杀间才能不断突破自己的界限。”

陈笑点头,把老师的教诲牢牢记在心里,拿起错身化虚步仔细观看起来。

刚刚掌灯时分,陈赫阳回到自己的书房。见灰衣老者好似久已坐在那里,手中拿着一对金属模样的圆球把玩。

陈赫阳问道:“如何?”

那老者点点头道:“还不错,是棵好苗子,只是修炼时日尚短,心性还需慢慢观察。”

又沉默片刻道:“四族大会只有三个月时间了,我听说雷家和耶律家都出了些好苗子,陈麟现在只是七重通元境,怕是和他们有些差距。”

陈赫阳皱眉道:“这次四族大会对我们非常重要,明日我会让麟儿抓紧修炼,还请叔叔有空时指点一二。”灰衣老者也不搭话,微微叹息一声缓缓走出房门。

第二天刚起不久,陈赫阳就派人来请。霜清桦和陈笑去了正厅,见莫天青等人都在,原来是公主要离开了。

钟离婉扬对陈赫阳道:“这次陈家主护持之情,婉扬记下了,我诚邀各路英雄助我勤王,早定下四年之约,如今已过了两年,为了此次举事成功,我还需继续邀请各地的能人异士相助,就不讨扰陈家主了。”

陈赫阳躬身道:“公主言重了,在下能为公主略献绵薄之力已是万幸,他日公主举事,陈某必然全力以赴,助公主护国!”

钟离婉扬大喜,又是客套一番,与陈赫阳定好两年后的八月初五在帝都会面。

陈笑想让黑白二老相随为公主护驾,钟离婉扬却怕人多不便行事,只带了莫天青一人,和丫鬟青儿离开陈家,不知所踪。

圆圆自小和爷爷相依为命,自然不舍,却知道国事为大,不得已只好洒泪分别。

送走公主一行人,陈赫阳和夫人在正厅安坐,霜清桦拉着圆圆的小手好生安慰。

陈笑踌躇良久,对母亲道:“娘,孩儿有事儿禀报。”

“什么事?”霜清桦看陈笑表情心中略感不安。

陈笑犹豫了一下:“孩儿修炼的功法需要一处依山傍水之地,以吸纳天地元气,山王县虽大,却没有合适的地方,孩儿准备在这儿附近找个山脉修炼功法,娘放心,最多两三个月一定回来。”

陈笑又怕母亲担心:“我会带着黑老一同前去,保护孩儿安全。”

陈笑昨夜早就考虑周全,那陈麟心术不正,需留一人保护母亲,白老稳重,再合适不过,黑老暴躁跟着自己反倒好些。

霜清桦怎舍得爱子离开身边,顿时犹豫不决。

陈赫阳却哈哈大笑道:“陈家果然都是好男儿,夫人你放了宽心,笑儿长大了,怎能一直在我们羽翼之下躲风避雨,何况那黑无离功力与我相差无几,有他保护笑儿必无闪失。”

陈笑和黑白二老几日接触,已知道他二人名姓,白无离,黑无离。

霜清桦听丈夫所言不虚,只是舍不得儿子,无奈下只好应了。陈笑知道母亲不舍,宽言安慰半晌,霜清桦也知道儿子心意,细细嘱咐他在外一定小心谨慎。

陈笑见母亲情绪平复,也不耽搁,唤来黑白无离。他将陈麟作态讲与白无离知道,告诉他千万小心,别让母亲受了陷害。

白无离兄弟二人被陈笑以丹药所控,心里又是惧怕又是气愤。但连日里陈笑从没用神魂之事强迫他们做不情愿的事,对他们也算客气,这也让他们松了口气,觉得这个少年虽然实力低微,也还有可取之处。

第十四章:热火狩猎队

白无离老奸巨猾,早就看出陈麟心怀不轨,听了陈笑之言,觉得这小娃娃心思缜密,又高看了他一眼,当下满口应承下来。

陈笑安排妥当,与母亲作别,霜清桦含泪送爱子出去,此时陈赫阳已备了两匹墨铁兽,在门口相候。

陈笑和黑无离上了坐骑,他不忍见到母亲泪眼,一横心拍了拍墨铁兽,只挥了挥手,转眼就消失在霜清桦与陈赫阳视野中。

待他们出了县城,陈笑转头问道:“黑老,我需要找一个元兽汇集之地,你可知道哪里有么?”

黑无离愣了一下,又想了一会道:“这附近怕是没有,离此地东方三百里有一处地界,不过。。。”

“不过什么?”陈笑忙问。

“不过此地甚是险恶,那儿是一片原始森林,险山恶岭不计其数,外围还算好些,都是低等野兽,越往里去元兽等级越高,我听人说起过,有地境强者曾经为了一颗灵草进入中腹地域,却是再也没有音信。就是我和大哥去了也绝不敢深入太多。”

陈笑听黑无离说完,想了想道:“就是这儿吧,我们量力而行,想必危险不大。”说罢按着黑老所指的方向疾驰而去,黑无离没有办法,只得跟了上去。

千兽山脉,在蓝王帝国也算是颇有名气。这里森林广茂,峻岭重重,山岭间终年云雾缭绕,林间不时有元兽嘶吼声传出。

千兽山虽然险恶,却并不冷清,许多狩猎小队都汇集于此猎杀元兽,以元兽精魄换取钱币物资为生,不过这种小队的实力都比较普通,大多数只能对付些低等元兽。

墨铁兽脚程极快,陈笑他们启程时已是申时,到了千兽山时不过刚刚入夜。

此时森林外围遍地篝火,每个队伍少的七八人,多的二十余人,都聚在一起烤肉喝酒,高谈阔论,热闹非常。

陈笑与黑无离骑的墨铁兽极为惹眼,刚进入营地时,让这些终年刀口舔血的贫苦猎兽者们侧目不已,但见来的只是普通少年和年迈老者,心中暗道,也不知哪家的公子哥儿又来体验生活了。

陈笑将墨铁兽栓在树上,来到营地中央,见众人饮酒高歌,欢声笑语,也是颇受感染。但忽然想到自己走的匆忙,竟忘了带些清水干粮,不禁又尴尬起来。

黑无离见他模样,也是暗自好笑,在储物戒中拿出一块干粮和半袋清水抛给了他。

陈笑冲黑无离点点头,正待唤他一起食用,身后不远处忽然响起一道浑厚男人的声音:“小兄弟,来这边坐。”

陈笑回身望去,原来是一个狩猎小队围坐在篝火旁,只有七个人,在这儿众多的队伍中算是最少的了。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人,头上包着块青色扎巾,满面的络腮胡子,粗犷的笑声显得十分爽朗。

陈笑本不是扭捏的人,对这热情大汉也有几分好感,就拉了黑无离坐了过去。

那大汉对他道:“你们刚到,想必没什么收获,我们今天打了一只贝齿羊,足够大家一起吃的,小兄弟不用客气。”

说罢将篝火上烤的羊腿掰下来递给陈笑。陈笑见那金黄色的羊腿滴滴冒油,香气扑鼻,不觉食指大动。接过羊腿谢了那扎须大汉,分给黑无离一半,埋头痛吃起来。

大汉见陈笑小小年纪竟有几分豪气,也是好感倍增。陈笑吃得饱了,笑着对大汉道:“谢谢大叔。”

大汉摆摆手道:“我叫奥纳,是这个热火小队的队长。”

又指着旁边几个人:“这三个是魏家三兄弟,都是近战士,青奇是我们的弓箭手,晨辉负责布置陷阱和围困阵法”

最后是一位红衣女孩,“这是青莲儿,我们小队的大美女,负责后勤补给和战后治疗,也是青奇的妹妹。”

陈笑一一望去,魏家三兄弟都是身短体健,明显是修炼肉体的战士。青奇身材修长,尤其双腿更是显得匀称有力,身后背着一张黑色弯弓。晨辉身穿白袍,身边地上杵着一根同样白色的木杖。

那青莲儿一张俏脸上线条略显分明,仿佛带着点异域风情,身材火爆,一身红色劲装更是惹眼。每当四处有偷偷瞧她的目光扫来时,这女孩总是狠狠的瞪了回去,泼辣的性格和她的名字极不相符。

陈笑抱了抱拳:“大家好,我叫陈笑,这是我的朋友黑老。”

黑无离听他介绍自己是朋友而非随从,阴鸷的眼神微微波动一下又恢复如常。

热火小队众人看着陈笑目光也是有些好奇。

奥纳道:“陈笑,你来这千兽山做什么?”

陈笑道:“我在家中闲来无事,想到这里找些野兽搏杀,历练一下。”

这种世家公子外出历练的事情并不少见,所以大家也没觉得奇怪。

奥纳又道:“千兽山险恶,野兽元兽不计其数,你千万不能越过平安线,如果你们不嫌弃,就随我们一道吧。”

奥纳初见陈笑时觉得这少年眉清目秀,神清气爽,却又不似寻常大家公子那般目中无人。

接触下来更是觉得他平易近人,礼貌有加,竟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所以也开始担心起这少年的安危来。

陈笑一想也好,自己对千兽山十分陌生,奥纳等人在此混迹多年,跟着他们了解些情况,好过自己无头苍蝇般乱闯。于是称谢道:“那就麻烦奥纳大叔了。”

热火小队的其他成员早知道奥纳这人好结交朋友,说了几句话就恨不得把心掏给人家看,也是颇感无奈,心想多带了少年老者虽有不便,大家留神点也就是了。

陈笑去林边把墨铁兽的绳索解开,拍了拍它们后背,这两匹墨铁兽疾驰而去,转眼就不见了踪影。墨铁兽极通灵性,离家千里也能识途,所以陈笑并不担心。

黑无离跟在他身后,轻声道:“那个什么小队,最高实力不过是通元境巅峰,跟着他们只会受拖累。”

陈笑白了他一眼:“我交的是朋友,又不是找什么仰仗,等熟悉了千兽山的环境再说。”

黑无离这一生只对他哥哥一人敬重,从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哪晓得朋友两个字的意思。听到陈笑的话虽不以为然,呐呐的却无从反驳。

陈笑回到篝火旁,只见那位阵师晨辉已拿起白色木杖,在众人周围五米开外缓缓走了一圈,口中低声吟诵着什么,又洒了圈白色的粉末,才回来坐下。

他见陈笑的目光有些好奇,笑了笑道:“一道简单的防御阵,能防些蛇虫鼠蚁,稍强点的元兽是抵挡不住的。“

陈笑见众人都各自休息了,也盘膝坐下,开始按照蕴元内经的功法吐纳元气,冲击第三道经脉阳跷脉,直修炼到夜深,才和衣而卧。

清晨的林间鸟语花香,空气十分清新,千兽山的凶险却是半分都瞧不出来。

陈笑起来时,奥纳他们都已快收拾完毕了,陈笑活动活动筋骨,与他们一起朝林中进发。

刚进入森林边缘,一道突兀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奥纳,你们热火小队改成老弱病残收容所了?”

陈笑举目看去,只见几丈外有另一伙狩猎小队站在那里,与他们前进的方向相同。

领头之人是个青年男子,又高又瘦,枯黄的卷发下是一张酒色过度的苍白面孔,细眼厚唇,眼神轻佻。

这伙人大约有十六七个队员,正目光略显玩味的看着他们。

奥纳看到他们,皱了皱眉:“纪刚,管好你的列风小队行了,我们的事不用你操心。”

纪刚没有理他,把目光转向青莲儿,眼中毫不掩饰的yu火令人恶心:“莲儿妹妹,跟着他们真是委屈你这个可人儿了,只要你点头,列风小队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只要你跟了我,副队长的位置就是你的。”

热火小队众人听了,无不咬牙切齿,对纪刚怒目而视。

青莲儿对他厌恶到了极点,只是与对方实力差距悬殊,如果弄翻了脸,热火小队恐怕受到牵连,强压心中怒气,拉着哥哥和奥纳向前走去。

那纪刚见青莲儿对自己不理不睬,也感无趣,又嗤笑道:“带了两个拖油瓶看你们能不能平安出来。”

黑无离几次想要发作,都被陈笑用手势阻了下来。

陈笑和黑老是表面上实力最弱的一环,所以一直吊在热火小队的后面。

陈笑缓缓的走过纪刚面前,突然脚步顿了顿,头也不转的轻声道:“不知你家人教没教过你,不要惹你惹不起的人。”说罢看也不看纪刚一眼,慢慢的向前走去。

纪刚听了细眼一眯,见说话的少年不过十二三岁,竟敢口出狂言,立时就要发怒,却不料想被身后一个黑衣人拦了下来。

那黑衣人附在纪刚耳边道:“少团长,现在还在森林外围,那奥纳实力不弱,若此时争斗怕被别人捡了便宜。”

“哼!就让这小杂种多活一会,等我拿住他时,看他还敢不敢嘴硬。”纪刚幻想着陈笑跪在他面前磕头求饶的样子,不禁冷笑一声,一招手,列风小队从后面缓缓的跟了上去。

第十五章:土魔熊,风杀豹

奥纳不知陈笑已得罪了纪刚,安抚众人情绪片刻,对陈笑道:“这个纪刚与我们向来不和,仗着他爹是孔令城的一个狩猎团团长,横行霸道,尤其对青莲儿更是三翻四次的纠缠骚扰。“

他看看青莲儿,见她神态如常,接着道:“纪刚的列风小队有两人都是通元境巅峰的实力,队员人数又多余我们,我几次想与他们翻脸,只怕我们这些队员受了牵连。”

说罢摇头叹息,仿佛要把这许多烦恼都摇出脑外。

陈笑听了他的介绍,对列风小队的大概也有所了解,心道:如果他们平白来招惹自己,就让黑老教训教训他们吧,就当报了那只羊腿之恩。

向林中行进了三四里后,野兽渐渐多了起来。不过等级都是不高,碰到来袭击侵扰的,魏家三兄弟基本是一拳一个的迅速解决。这些野兽没有什么价值,所以大家也不加理睬继续前进。

待又深入了四五里的样子,热火小队众人的行动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奥纳轻声告诉陈笑:“这里再向前,就有元兽出没了,需得多加谨慎。”

果然,走了不到二十丈,一条花斑巨蟒突然在树上串出袭向他们。魏家兄弟没有一点慌乱,三拳两脚就结束了战斗,上前用一柄小刀刨开蟒身寻找片刻,轻呸了下:“这畜生只怕是刚进入元兽层次不久,连精魄都没修炼出来,真是晦气。”

从遇到巨蟒开始,众人行进速度渐渐缓了下来,袭击却是越来越多,元兽实力也越来越强。短短百丈距离,陈笑等人遭到不下十六七次的攻击。

魏家兄弟也是渐渐抵挡不住,当一头实力相当于达到八重通元境的啸风狼出现时,奥纳也不得不出手了。

狼性狡诈,啸风狼擅长速度,更是难缠。奥纳和它纠缠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寻个机会将它击毙。

啸风狼的精魄与方才陈笑所见的其它精魄又自不同,先前的几颗精魄,有的只是稍具形态,外形凹凸不平,颜色混沌一片。

有的稍微光滑一些,里面色泽也是模糊。而这颗精魄形态已接近圆形,表面也比之前的圆滑不少,珠子里隐约有风啸声传出。

陈笑心中暗道:想必是等级越高的元兽,精魄也更加精致。

奥纳毙了风啸狼后,在原地调息片刻,却不再前进。

陈笑冲着黑无离点了点头,黑无离知道他此行目的,来到狼尸面前,用单掌轻放在狼头顶部,没过一会儿,一道泛着些许金色光芒的血珠从狼首上脱离而出,黑无离将血珠装入一个小瓷瓶里,抛给陈笑。

奥纳见黑无离采了元兽精血,不知有什么用处,也不好多问。

他对陈笑道:“这里再向前,恐怕就有低阶巅峰的元兽出没了,元兽虽不喜群居,实力却比同等级的人类更强一点,再走下去怕队员有所损伤,所以我们每次都是到这里,在周围猎杀些元兽,在天黑之前撤出森林。”

他指了指远处:“你看那片山脉。”

陈笑举目凝神眺望,在前方十里左右的地方,地势徒然变得陡峭,一座座山峰拔地而起,高耸入云,山峰上巨树参天,长藤环绕,把一座座险山包裹的密不透风,仿佛终年不见天日。

奥纳继续说着:“那平地与山峰连接处,就是我们所说的平安线。绝大多数狩猎队伍从不敢越过,线后的元兽最低都是中阶实力,相当于人类的化元境。”

他们正在闲聊,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兽吼,狂怒里夹杂着痛苦之音。奥纳看声音传来之处,一皱眉道:“这土魔熊是中阶元兽,怎么会跑到外围来了?”

青奇一跃而起,背起弓箭道:“我去看看。”说罢翻身上了身旁一棵巨树,只晃了晃身形,就消失不见了。

奥纳轻笑道:“青奇是我们这里轻身步法最好的,尤其擅长隐匿的功夫,如果他想藏起来,我都没法儿发现。”

陈笑点点头,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头顶树叶一晃,青奇已跃了下来,他眼神中带着兴奋:“队长,是一头受了重伤的土魔熊,看样子坚持不了一会儿了。”

奥纳闻听也是颇为心动,土魔熊是中阶元兽,他们这种队伍平时哪敢染指。魔熊的精魄价值很高,足抵得上十枚方才那啸风狼的精魄。能在平安线里遇到受了重伤的土魔熊,真是可遇不可求的良机。

不过那畜生实力太强,万一有个意外。。奥纳一时有点犹豫。青奇道:“队长,这里的小队不止我们,万一被别人抢了先机。。。”

奥纳一拍大腿:“也罢,咱们就去会会这畜生,不过必须小心,如果发现不对马上撤退。”

大家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青奇再次钻入树上消失了,地面上奥纳在前,魏家兄弟在后面策应,把陈笑,青莲儿他们包在中央。

奥纳怕节外生枝,行动得十分缓慢,尽量绕开那些低阶元兽。走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前面豁然开朗,一块十丈方圆的空地出现在众人眼中。

奥纳把手一抬,大家止住脚步,纷纷找树木灌丛隐蔽起来。

陈笑看向那块平坦的草地,只见一头体形硕大的黑熊躺在中间,下身已被鲜血染红了,一只左眼脱出眼眶,咽喉和腹部两条狰狞的伤口翻出皮肉,口中出气多进气少,眼见是不活了。

右边树上忽然射出一箭,正中黑熊的右眼,想必是弓箭手青奇试探魔熊发的。土魔熊惨叫一声,不大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奥纳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拿出匕首去收魔熊的精魄,他行事小心,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就在他距离魔熊还有不及两尺的时候,前方灌木丛里突然轻轻一响,一道风刃直奔奥纳打来。

奥纳从没放松警惕,刚有异动就察觉到了,当下回身一纵,险险的避开攻击。魏家兄弟与晨辉,青莲儿纷纷聚拢过来,拿出各自武器戒备。

奥纳眼神凝重,刚才那道风刃的强度他自己最清楚,无论是谁发出,也绝不是自己能匹敌的。

灌木丛索索而动,不大一会儿,一头黑色豹子转了出来,众人定睛观瞧。

这头黑豹通体漆黑,只有一对眼睛是红色的,四只爪子周围好像有小小的风旋打转,它的眼神冰冷犹如刀锋,戏谑的看着众人,眼色表情颇为的人性化。

“风。。风杀豹!”奥纳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他头上冷汗冒出:“谁有机会就自己逃命吧。”

风杀豹在中阶元兽中也属顶尖层次,实力与化元境巅峰接近,天生擅长的是风属性功法,速度比同等级人类有过之无不及。

没想到今日竟在兽山外围用围点打援的方式反猎人类。奥纳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知道今日众人绝无幸理,只能把这条命拼了,能救了一个也是运气。

他回头对陈笑和青莲儿道:“一会我和魏家弟兄,青奇阻它片刻,你们赶紧逃命吧,切记不能从同一方向逃跑,这畜生速度太快,聚在一起谁也跑不掉。”

陈笑见他视死如归的神情也很是感动,心道这汉子虽然粗犷,却比那些油腔滑调的小人可爱得多了,也不想他太过于担心,转身对黑无离道:“黑老,还请您出手吧。”

黑无离也听到奥纳刚才之言,暗道:这小子虽然实力不济,还真有几分气概。不等陈笑说完,闪身来到众人之前,望向那风杀豹。

黑豹见面前来个老头儿,眼中戏谑更深,张口就是一道风刃打出,想把眼前这碍眼的家伙一分两半。

黑无离却不闪不避,直直冲向风杀豹。那风刃打在黑无离身上,好似石沉大海,一点风浪都没有刮起。

黑豹猩红的兽眼中终于泛起一丝慌乱,知道眼前这个糟老头儿是个棘手货,只呆了一瞬就想转身逃跑。

黑无离实力在八重精元境,高这元兽太多,哪容得它逃离,几道元气匹练打出就封了黑豹的去路,又是一掌拍向黑豹,风杀豹左冲右突,却甩不开黑无离的攻势范围,暴怒下直冲向黑无离就想拼命。

黑无离冷笑一声,轻描淡写的一掌打出,轻的好像只是抚摸这风杀豹的头颅一般,这豹子眼看一掌打来,却怎么也闪避不开。

一掌,只是轻轻的一掌,风杀豹脑袋轰然碎裂,倒毙在地。黑无离采了黑熊黑豹的精血,回到原地。

全场一片寂静,奥纳等人的眼睛齐齐瞪出眼眶,眼前这一幕莫不是幻觉?奥纳狠狠掐了掐自己胳膊一下,疼的直咧嘴才知道这不是做梦。

陈笑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看众人的模样感觉好笑,轻轻的咳了一声。

这时奥纳等人才如梦方醒,揉了揉眼睛,又确认了一遍不是幻觉,才齐齐的出了一口长气。

陈笑对黑无离点了点头道:“有劳黑老了。”

黑无离仿佛只不过拍死一只苍蝇,全然没当回事,摆了摆手,站在陈笑身边。

第十六章:吸收元兽精血

奥纳再笨也知道眼前这个黑面老者绝对是个超级强者,忙带着众人过来施礼感谢。

黑无离话也不说,又摆摆手,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更让众人崇敬非常。

青奇早已从树上跃了下来,与众人会在一处。此时热火小队的众人,看向陈笑的眼光都变了。

能如此轻松的解决一头风杀豹,实力绝不会低于三重精元境,看陈笑两人关系,这黑老必是负责保他安全的护卫。

能有一个三重精元境的强者在身边跟随,陈笑的身份恐怕不是普通世家公子那么简单了。

陈笑看众人目光,知道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但他不想破坏原本和谐的气氛,如果奥纳他们因为敬畏而改变之前的态度,那就容易让这朋友的关系变了味道。

陈笑轻轻笑了笑:“奥纳大叔,还不赶紧收了精魄,还等第二头豹子么。”

奥纳愣了一下,随即拿着匕首把土魔熊和风杀豹的精魄取出,递给陈笑道:“如果不是黑老出手,我们的小命都得丢在这儿了,这战利品本就该是你的。”

陈笑却没有伸手:“奥纳大叔你先收着,就当我与黑老昨晚的饭资吧。“

“这。。一只羊腿怎么能和两个中阶精魄相提比论。”奥纳苦笑道。

“在我心里,那只羊腿可比这些可贵得多了。”陈笑的表情十分真诚。

奥纳性情耿直,抚掌道:“好,好,那我先收着,以后有用得到我们的地方尽管直说,热火小队绝不推脱。”

又转身对青莲儿他们道:“你们平时总说我乱交朋友,今天看到了吧,这就是我奥纳交的朋友。”说罢胸脯一挺,得意极了。

众人见他有趣,都笑出声来,就连平时木讷的魏家兄弟都是嘴角含笑,无奈的看着自家这个搞怪队长,气氛顿时又变得轻松起来。

就在他们笑语欢声时,谁也没有发觉,远处林荫茂密处有一道身影一直在观察着这边的动静,当他们准备继续狩猎的时候,这道身影一转身,迅速的消失在密林深处。

纪刚听到回来的探子将查探情况诉说一遍,眉头一皱:“倒是小瞧那黑面老儿了,热火小队的事情先放一放,我不信他能一直保着奥纳等人。”

他又是冷笑一声:“三重精元境,呵呵,他们要是胆敢跟着热火小队回了孔令城,我爹定要他们好看!”

奥纳等人抓紧时间狩猎元兽,有了黑无离这层保障,也少了很多顾虑,在安全线外可以说横扫百兽了。

直忙到曜日将落才罢了手。这次收获颇丰,单是低阶元兽精魄就有三十多个,还有两颗中阶精魄,一时间奥纳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见热火小队准备撤出林子,陈笑沉吟片刻对奥纳道:“奥纳大叔,今夜就不随你们出去了,我留在此地还有其他事情要办。”

奥纳吃了一惊:“千兽山的元兽到了晚间异常狂躁,而且实力倍增,常人从不在此过夜。”

陈笑不等他说完,摇摇头道:“我确实有事不能离开,有黑老守护问题不大,我不越过安全线就是了。”

奥纳见他心意已决也是毫无办法,眼见夜幕将至,只得又叮嘱几句,带着众人与陈笑挥手道别。

陈笑有黑无离和霍老两道保障,也不是太过担心,但黑夜中遇袭还是有些麻烦,于是加快动作,与黑无离二人在安全线附近寻觅半晌,终于在耸立的山体中找到一个洞穴。

黑无离出手将一头穿山甲模样的元兽打发了,两人进洞一看,里面有两条岔道,都有十几丈进深,正好一人一个互不打扰。

他们将洞内简单打扫一下,铺了些枯草,方才热火小队离去时,晨辉塞给陈笑一包白色粉末,陈笑拿出来洒在洞口附近以防虫蚁。黑无离又从储物戒里拿出两床被子,递给陈笑一套。

二人不敢起火,怕烤肉香气引来麻烦,只吃了些干粮清水充饥,陈笑以疲劳为由回了自己的住处。

霍老出现后,手掌挥动,一道无形的薄膜将洞口封住,一是怕黑无离听到他们谈话,二是防止元兽偷袭。

待霍老布置好了,转身对陈笑道:“你先在此修炼,等八脉打通后再猎杀元兽不迟。取精魄精血的事儿就先由我来吧。”

等陈笑开始入定吐纳元气时,霍老的身形闪了一闪,转瞬就消失在洞口不见了。

陈笑修炼了两个时辰才收了功,睁眼时霍老早已立在他身边,仿佛从没离开过一样。

霍老笑了笑,将手中十几个瓷瓶摆在地上:“刚开始修炼神魄和肉体,不能太过急进,我取了些相对温和的元兽精魄精血,都在中阶初级层次,现在的你应该可以承受吧。”

说罢,他从乾坤圈中拿出凝神鼎,将所有元兽精魄倒入里面,盖上盖子。陈笑见那凝神鼎不住的轻轻晃动,里面不时的传出牛吼鸟啼之声,直有半个时辰才逐渐安静下来。

霍老的注意力却没放在那里,他又从陈笑扳指里拿出一个稍大的玉瓶,将两个瓷瓶内的精血倒进里面,那两道精血竟似有生命般各自据守一边不肯相融。

霍老毫不意外,轻轻将神魂之力注入其中,裹着两道精血缓缓靠近,又突然发力,将它们狠狠拍在一起,魂力在外层层包裹,使它们不得分开。

就见那两道精血剧烈沸腾起来,互相撕扯吞并,足有一刻钟的时间才渐渐相融,又过了片刻,化为一团颜色更加鲜艳的红色液体。

霍老依法炮制,又将一道精血倒入玉瓶,用神魂之力迫使精血融合在一起,就这样,消耗了将近两个时辰,才把所有的精血调配完毕。

陈笑看向瓶内,那精血之前鲜红的颜色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暗黄色的液体,轻轻翻滚间偶尔有淡淡的金色光芒闪露。

霍老将玉瓶塞住,打开凝神鼎查看,七八颗精魄此时也融为一体,变成一颗更大更圆的白色球体,表面似有淡淡雾气缭绕。

霍老点点头:“精魄和精血调剂好了,元兽残留的神智都已清除,可以开始修炼了。”

见陈笑跃跃欲试的模样,霍老淡淡笑道:“你再将万兽锻体诀的入门功法仔细瞧上一遍。”

陈笑拿出残卷又仔细背诵一遍,其实他早就将残卷记得熟了,只一会儿功夫就收起残卷,望向霍老。

霍老见状,命他褪去上衣,用五心向天的方法盘膝而坐,打开玉瓶,对陈笑道:“这个法诀有些霸道,修炼时可能有一点疼痛,你只需记着抱元守一,不失清明就行了。”

陈笑听老师说到后来声音略有奇怪,再看他笑容中仿佛透着点点戏谑,心中一抖顿感不妙,刚想发声,一滴精血已滴在他的后背上。

“嘶。。。”陈笑就觉得背心处撕裂一般的疼痛骤然而至,犹如烧红的烙铁印在那里,而且永远不会熄灭。

陈笑口中闷吼一声,身体不住的剧烈颤抖起来,眼眸都在瞬间变得通红起来。

霍老沉声喝道:“按法诀运功!”

陈笑背心虽疼痛无比,心中却不失清明,闻言后连忙将万兽锻体诀的功法运转开来,吸收背后精血。

过了片刻,当陈笑功行到背后之时,那滴黄色液体好像找到归宿般从陈笑的毛孔钻入体内,疼痛却是更加剧烈了。

陈笑身体微微打摆,只得强忍痛楚,将锻体诀运到极致,那滴精血也是轻颤片刻,随即一丝丝的慢慢融入陈笑的血肉之中。

陈笑体内的肌肉骨骼仿佛发出欢呼般的呐喊,饥渴得将精血大口吞噬下去。随着痛楚慢慢消失,陈笑就觉得背部发热,体内的力量好像比往日强了一丝。

“果然有用!”陈笑暗道:这收获和痛苦果然是成正比的,糟了这么多罪也不算冤了。

半个时辰后这滴精血彻底吸收完毕,陈笑缓缓睁开眼睛,身上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了。

他看向霍老,只见霍老嘴角含笑:“果然是有点疼痛。”

陈笑小脸一黑:“有点疼痛?这特么的是有点疼。。”没等把话说完,一滴精血又是落在前心之处。

“嘶。。。”陈笑又是闷哼出来,没等运转功法,两滴精血又落在他双臂之上,陈笑差点疼晕了过去,心道我这老师真够狠的,以后言语上切不可得罪于他,小命要紧。

他不敢怠慢,忍着疼痛把万兽锻体诀施展起来。这一次有了先前经验,速度也是加快许多。

陈笑将三滴精血吸收完毕,站起身来,挥拳跳跃一阵,知道自己体内力量有些许的增强,欣喜不已。

还待继续,霍老却摆了摆手:“过犹不及,虽然你看似将它们吸收掉了,其实大部分精华还在隐藏在你的血肉之中,每次修炼锻体诀后,需要伸展筋骨练习招术,才能让它们发挥更大的作用。”

陈笑应了,先打了会裂元掌,又拿出错身化虚步和八方罗刹拳的功法书卷,依法修习起来。

第十七章:聚元灵果

天色微明,陈笑练得累了,出洞与黑无离吃了些食物,依照老师吩咐,告诉黑无离自己要在洞中修炼,让他猎些中阶元兽的精血精魄,转身回去了。

他刚待躺下休息,霍老却拦住了陈笑,一指凝神鼎道:“睡觉时也不能偷懒,梦中修炼神魂之力最是有效。”

说罢将凝神鼎放在陈笑面前,小鼎的底部有一个圆孔,霍老从乾坤圈中拿出一根丝线,一端放入孔内,一端让陈笑含在嘴里。陈笑发现这丝线虽细,中间却是空的,好似一根长长的吸管。

他轻轻一吸,只见吸管从小鼎底部抽出一丝淡白色的丝线,缓缓爬向陈笑口中。丝线刚一入口,陈笑就觉得脑袋一炸,连痛哼一声都来不及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他意识模糊不清,半梦半醒之间觉得脑海中犹如一片战场,几头元兽围着他不断进攻。他奋力抵抗,身上伤口越来越多。陈笑只能拼着全力死死守护着致命之处不被元兽所伤。

过了好久,就在他渐渐感觉招架不住之时,那些元兽仿佛后继无力,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地不起,一会儿功夫化作尘土散落在战场四周,消失不见了。

陈笑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从梦中惊醒。霍老正笑眯眯的看着他道:“感觉如何?”陈笑看着老师的目光竟有了点点惧色。

霍老笑骂道:“你这是什么表情,起来感觉一下有什么变化。”

陈笑翻身爬起,走到洞口打出几招拳法,又呆了一会,转身回到霍老面前,眼中的欣喜已是掩饰不住:“肉体力量强了一筹,精神好像更加清爽了,原本我只能看清楚五丈距离左右的小物件儿的大概形态,现在么。。七丈外的草木都能瞧得清楚。”

霍老笑道:“这是你第一次修炼的成果,肉体和神魂之力都有大幅度的增强,以后不可能有这样的效果,不过么,坚持下去才有可能成为真正的强者。”

霍老又笑了笑:“还继续?”

陈笑重重点头道:“继续!”

就这样,陈笑每日沉浸在枯燥的修炼之中,元兽精魄精血都交给黑无离负责,如果哪天他猎的少了,霍老就出去一次,以补充陈笑的修炼所需。

时间飞逝,转眼间两个月就过去了。

此时正当午时,千兽山奇峰突起之处,曜日高悬晴空,在那徒然陡峭的前锋林间,一头土魔熊正在悠闲的散步。

这里是它的地盘,在中阶低等元兽中,土魔熊绝对是排名靠前的存在,只因它皮糙肉厚,同等级的元兽根本没法破开它的防御,所以它并不担心有不开眼的敌人来冒犯自己。

就在它得意洋洋巡视自己领地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一个人类少年缓缓的步入林间,径直向它走来,悠悠然的好像在自家花园散步一般。

土魔熊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待少年走得近了,它才如梦方醒,随即勃然大怒。

自己的领地不容侵犯,何况还是一个弱小的人类,虽然刚刚吃下一整只贝齿羊,看这小孩捏在一起也就是六七十斤,就当打个牙签吧。

土魔熊怒吼一声,串出来张牙舞爪的挡住少年去路。

在它想象中,这卑微人类应该立马屁滚尿流,惊慌失措的逃命才是,虽然它并不打算放过这个少年,但也能让它的虚荣心得到小小的满足。

它的希望落空了,这少年只是淡淡的看着它,仿佛眼中的巨熊只是一只老鼠般弱小无能。

土魔熊被彻底激怒了,狂吼连连扑向少年,只想一巴掌把他拍成肉泥。那少年见黑熊离得近了,口中轻喝道:“化虚步!”

身子一晃已从魔熊左侧冲去,土魔熊见状,巨爪一挥,向身体左侧拍出,却没料到,眼前身影只是一道虚影,那少年已从它右肋下闪过,又是一声轻喝:“八方罗刹拳!”

魔熊错愕间,一只小小的拳头已打在魔熊肋下,拳头虽小,魔熊却觉得好似有千斤之力打在身上,虽然它皮糙肉厚,也顿感疼痛难当

它又是一声怒吼,转身扑向少年,那少年虽不及魔熊力大,身法却飘忽异常,一会儿间魔熊挨了十几拳,却连一片衣角都没碰到敌人。

魔熊暴怒不已,只不过因为身体笨重,只有挨打的份,却没有反击之力。

那少年也斗得久了,喘息渐渐变得急促,见魔熊虽然被偷袭多次,却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少年眉头一蹙,微微顿了顿身形,飞起两丈余高,扭身直取魔熊面门。

魔熊大喜,正面搏杀正是它所希望的,立即把所有力量集中在双爪之上,只想一击毙了这可恶的人类少年。

这少年不闪不避,之前招式间微微闪烁的元气光芒竟全部消失不见了。

他右手握拳,只在身侧蓄力瞬间,猛然直挥而出,那小小的拳头虽然没有元气波动,却有一道虚影从顶部爆射而出,颜色极淡,隐约间仿佛是一只灰色的野兽利爪:“狼形!”

土魔熊看见那道灰影,元兽天生的第六感让它感觉到致命般的危险,只见它又是怒吼一声,本就粗壮的熊掌好似被充气一样瞬间膨胀起来,掌心隐隐间有淡淡黑气翻涌。

这是土魔熊的最强防御技能:魔熊守护。就在这时,少年的拳影已经到了它的头顶。虽然那小小的拳头与魔熊巨掌完全不成比例,但当灰色兽爪印在熊掌之时,魔熊身体瞬间矮了几分,仿佛承受不住那少年的一击之力。

少年见土魔熊勉强抵挡住了攻击,僵持下来,又是一声轻喝,只见他右手臂青筋暴起,皮肤蠕动间,那灰色兽爪又凝实一分。

土魔熊再也坚持不住,惊吼声中,巨大的熊掌被灰影瞬间洞穿,那拳影穿过熊掌直印在它的眉心处,带起一片血雾。

魔熊的吼声戛然而止,倒在地上断了气息,那巨大的熊目中,还残存着不可置信的惊恐之色。

少年似乎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从容不迫的将魔熊精魄精血收入瓶内。

他望着紧握的双手,喃喃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语气中似乎对自己还有些许不满。

这少年当然就是陈笑,十天前他已顺利的打通八脉,进入八重通元境。可从那以后,无论他怎么修炼,消耗多少元石,八脉却没有一点点融汇贯通的趋势,就连见多识广的霍老都是一筹莫展。

陈笑只好把精力放在锻体诀和武学招式的修炼上面,几天来他外出狩猎元兽,几十头低阶元兽已命丧他手,就连中阶低等元兽都有三头被他击毙。

这战果就算黑无离都为之侧目,心道这小子莫不是什么怪胎转世,短短两个月时间就进入八重通元境,还能越级击败中阶元兽。

元兽肉体强大,防御力极强,中阶低等元兽相当于人类的化元境初期,战斗力却更为强大,同等级的人类见到他们也只有逃跑的份儿。而陈笑以通元境的实力就能击败它们,战斗力之强悍可想而知。

陈笑回到山洞,将精血精魄交给现身的霍老,一言不发,盘膝打坐起来。

霍老的神魄较两个月前也有不小的变化,通过吸收元兽精魄,他虚幻的身影已凝实几分,前几天已经能进入乾坤圈第二层空间了。

霍老怎会不知道弟子的心事,沉吟半晌对陈笑道:“我几次三番进入千兽山中腹地区寻找高阶元兽的精魄,有一次发现一只幻灵狐的踪迹,这种专门修炼兽魂的元兽对我疗伤最是有用,追赶它时,我无意中发现一片奇怪的区域。”

陈笑望向老师,不知他为何说起这个。

霍老接着道:“那里天地元气异常充沛,却不见半只元兽,我曾想进入一探究竟,未到核心位置就被一道淡淡的龙威阻了下来。”

他思索片刻,仿佛也不敢肯定:“我远远的瞧了一眼,那中心位置有一片池水,雾气翻腾间有一条虚影浮现,池边还有一颗小树,通体碧绿,树上隐约有七八棵白色果实。”

霍老看看陈笑道:“如果我没看错,想必那棵小树就是聚元灵树,树上的果实应该就是。。”

“聚元灵果!”陈笑眼冒星光,每日跟着霍老修炼的他,耳睹目染之下已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知的懵懂少年了。

聚元灵果是世间少见的修炼灵宝,精元境以下的人服用,能生生提升一个等级,而且没有任何后遗症,是修炼之人梦寐以求的异宝。

但是对于地境以上实力的人却是没有作用,且每个人一生只能服用一枚,再多就没有效果了。

这种灵果在大型拍卖会上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物,一旦出现,有钱有势的大家族必定出手,将它抬到极高的价格哄抢一空。

这霍老偶然间发现的灵果踪迹,对于八脉久久不能贯通的陈笑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下的馅饼,不由得令他心花怒放,对此宝物也是势在必得。

第十八章:体内异变

“不错,聚元灵果!”霍老点点头:“那道虚影发现我的存在,发出龙威以示驱赶之意,也许它察觉到为师也不好对付,当时我就退了出来。”

霍老眉头轻皱着:“我观那道气息,实力应该在地境巅峰左右,看它身形和体内龙威,我猜应该是一头双翅化天蛟。”

这个名字陈笑并没听过,霍老解释道:“双翅化天蛟体内含有一丝稀薄的龙血,一出世就是高阶元兽,成年后自然进阶到地境实力,也就脱离了元兽的范畴,称为灵兽,之后挑战天劫,每渡一劫就会实力大增,我遇到这头化天蛟应该已渡过两劫了。”

陈笑问道:“那老师。。”

霍老笑了笑:“以我现在的状态,想战胜它是不太可能,不过拖它一阵儿还不在话下。”

陈笑好奇道:“如果它再渡一劫呢?”

霍老瞪了陈笑一眼:“那就只能有多远跑多远喽。”

陈笑忽觉得老师说话有些问题:“您说只能拖它片刻?”

霍老道:“不错,所以还需一人配合我盗果。”

陈笑小脸瞬间黑了:“老师不会指望我吧。。”

霍老又瞪他一眼:“你不去谁去?黑无离一是不知道我的存在,二来他实力高你太多,就算由我来做点手脚,行动间也难免有气息外泄,你考虑清楚,干是不干。”

陈笑只犹豫片刻,一跺脚一咬牙:“干了!”

夜间的千兽山风高林密,兽吼连连,那些元兽为了生存也在不断的相互吞食,抢占地盘。

黑暗中一对对猩红的兽眼来回巡视,期望遇到弱小的同类填饱肚子,却不知它们在更加强大存在的眼中也不过是一道美食。自古以来弱肉强食就是天地间唯一不变的法则。

千兽山中部一棵黑树上,一道身影淡淡浮现,陈笑轻轻吁了口气,他身上有霍老的魂力包裹,一路上有惊无险的躲过无数元兽的窥探,方才到了这里。

霍老声音传入耳中,他不再耽搁,按着霍老指引的方向急射而去。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双翅化天蛟所在的区域。

陈笑停住身形,霍老道:“你放松身体,收敛气息,交给我来控制。”

陈笑放松下来,任由老师控制身体行动,尽力将呼吸压到最缓慢的程度,他身上有淡淡魂力翻涌,已轻身纵向那片池水。

离池水还有十几丈距离时,陈笑停了下来,找到一块突起的巨石将身体隐藏。

霍老嘱咐几句后不再隐蔽神魄,闪身间离了陈笑身体,回手又是将几层魂力覆在陈笑身上,然后缓缓的接近水池。

只走了几丈距离,那方才还平静如常的池水好似翻起滔天巨浪,沸腾不已,紧接着,一个足有巨轮大小的凶悍头颅冒出水面,带起一大片池水从空中洒落。

这凶兽的头颅类似蛇形,嘴部却比蛇吻更长更大,头顶两个小包轻轻凸起,它只探出的一截身子就有四五丈长,水缸般粗细,不知水下未露出的部分还要何等恐怖,一对薄如蝉翼的翅膀轻轻拍打着水面。

霍老还没动作,这凶兽竟口吐人言:“人类,上次在外窥探的人就是你吧?放了你一次竟敢又来打扰本王!”

霍老对它能吐人言毫不意外,笑眯眯的道:“老夫看中了这块地方,麻烦你搬搬家吧,省得老夫动手没轻没重的伤了你。”

化天蛟知道眼前这人类来者不善,多说无益,巨口一张,一道黑色水箭直奔霍老打来。

霍老闪身躲过,抬手急挥,几道神魂之力在空中汇集,扭曲间变成一条棍子模样的神魂虚影,口中道:“去!”

虚影一颤突的显示不见,再出现时,离化天蛟只有不到一丈距离,凌空砸下。

化天蛟专修肉体,对神魂之力就如普通元兽般最是忌惮,不敢托大,身形暴退间口中连连喷出黑色水箭将虚影阻住,直喷了七八口黑水,虚影与水箭才双双湮灭。

霍老本就是来引开它的,缠斗了十几个回合,转身就跑,那化天蛟怒气冲冲的追出不远,犹豫片刻后竟又回到池水中不再追击。

霍老见状,又回身与它争斗起来,来来回回几次,化天蛟被气得急了,终于离开池水追了下去。

陈笑等了片刻,直到他们不见了踪影,忙蹑足潜踪的来到那棵碧绿小树之下,收敛气息,轻手轻脚的将树上七颗洁白色的果实摘了下来收入扳指。

他刚想转身逃离此地,眼角余光忽然看到池水中泛起一道金光,陈笑愣了一下,轻身纵到池边,想看看那是个什么物件儿。

就在这时,追击霍老的化天蛟似有感应般骤然停下身形,口中一道狂吼发出,风驰电掣般回身赶来。

陈笑听到吼声,感觉一道凶悍气息急速的接近池边,仿佛比去时速度更快了。他顿时大惊失色,顾不得查看池水的异样,将身法提到极致,纵身向来路逃去。

化天蛟赶回池边,见聚元灵果已消失不见,知道中了圈套。它纵身一跃,跳入水池中,片刻后浮出水面,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竟不再追赶偷果贼。

陈笑逃了半晌,却没感觉到凶兽的气息追来,心头有些疑惑。

这时霍老也到了,钻入陈笑手臂,层层魂力翻涌,陈笑的速度更加迅捷,一会儿功夫就回到山脚下,闪身进了山洞。

黑无离回来时不见陈笑,也不清楚他的去处,吃了些食物正准备休息,见陈笑进了洞也是略微一惊。

只因陈笑速度太快,他眼前一晃,陈笑已立在面前。

霍老早收了魂力,黑无离半分没有察觉,只道陈笑是被元兽追的紧了逃回山洞的。

过了半晌,黑无离见后面没有元兽追赶,递给陈笑一块肉脯,一袋清水,转身入梦去了。

陈笑接过食物,回到自己的洞里,把心头疑惑对老师说了。

霍老听他描述,轻轻点头道:“这聚元灵果虽然稀罕,对化天蛟却没什么作用,这孽畜果然不是守护灵树的,看来它池中还有重宝。”

他沉吟一会,对陈笑道:“现在已打草惊蛇,化天蛟绝不会再离开水池,如果我们觊觎宝物,它势必死拼到底,现在我们一点儿把握也没有,等为师神魄恢复差不多了,再去取宝吧。”

陈笑本就不敢奢望什么重宝,只关心现在八脉的异样,从扳指中拿出聚元灵果,让老师查看。

霍老看罢点点头:“确是成熟的灵果,你先休息好了,状态调整到巅峰再服用不迟。”

陈笑依言坐好,取出元石开始吸纳元气。

天色微明,陈笑体内元气已渐渐溢出体外,这是元气饱和的征兆。他只觉得体内八条经脉中元气滚滚流淌,呼啸有声,神魂之力也是充沛到了极点。

陈笑睁开眼睛拿过一颗聚元灵果,把玩片刻,一张嘴将灵果吞了下去。灵果进口即化,陈笑胸腹间一声轻响,一股无比精纯磅礴的元气冲向他的气府丹田。

陈笑不敢怠慢,忙运用蕴元内经的功法引导元气进入八脉,借此庞大的元气之力使八脉融汇贯通。

浩瀚的元气瞬间将八脉充满,直涨的陈笑体内不住激荡,撕裂般的疼痛让他满头大汗。

想象中八脉融汇贯通的情况却没有出现,仿佛他体内八脉天生的就无法汇集在一起。

那灵果所含元力实在太过庞大,现在只不过十分之一左右的元气流淌在经脉中就已无法忍受,照这样下去,陈笑怕是要经脉爆裂而亡了。

陈笑心中暗暗叫苦,却也无可奈何。

霍老一直在观察陈笑动静,见他脸色不对,知道出了差头,就待出手相救,心道:晋级不成还可以等下次,毁了修炼根基就得不偿失了。

就在他的手对准陈笑头顶按下去的时候,突然一道光芒从陈笑头顶发出,将他的手掌阻了下来。

这道光芒似金非金,神秘异常。

“这。。这是什么?”纵使霍老见多识广,对这道光芒却是陌生至极。

他手掌几次发力,始终无法穿透这道看似稀薄的防线,一时间也是手足无措起来。

陈笑对体外情况毫无察觉,只知道这样下去自己真的是必死无救了。那灵果未曾理会他受得受不得,源源不断的将元气注入经脉,经脉已涨得极其恐怖,只需片刻就要炸裂开来。

就在这生死一瞬的紧要关头,陈笑突然觉得从天灵到丹田间,有一丝似乎隐藏已久的自小经脉缓缓浮现出来,初时细如蚕丝,忽的长到小指般粗壮。

难道还有第九条经脉?陈笑来不及细想,好似抓到救命稻草般,连忙引导那随时爆裂的元气注入这条经脉。元气也终于找到久违的宣泄口,狠狠的向第九脉冲击而去。

第一道元气冲过,那新出现的第九脉只是微微晃动一下,阻塞之处只是略薄半分就再也没有动静。

陈笑大喜,继续引导体内元气不断对它发起进攻。阻塞的经脉也缓缓被元气侵蚀,一分分的开始败退。

第十九章:九脉齐现,神州必乱

但陈笑对这条经脉还是瞧得轻了,聚元灵果源源不断的为他输送了不下一个时辰的精纯元气。直到消耗殆尽,这条经脉才堪堪被打通将近一半。

霍老见陈笑已恢复常态,悬着的一颗心也落下半截。正奇怪刚才那道光芒是何原因之时,陈笑终于睁开了眼睛。

霍老正待发问,嘴张到一半又被陈笑的举动惊呆了。陈笑睁开眼睛只有短短一瞬,抓起两颗灵果塞入口中,又闭上双目入定去了。

霍老顿时觉得自己今日好像呆头鹅般,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

两颗灵果同时入腹,更加磅礴的元气被陈笑引向第九脉,不断发起冲击。直到元气被消耗掉四分之三的时候,第九脉终于再也承受不住,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元气滚滚而过,第九脉终于打通了。

还不得陈笑松口气,体内又有异动,其他八脉仿佛朝圣般齐齐振动,与这第九脉交相辉映,只一会儿功法就彼此交融。

八脉的元气不受控制的与灵果剩余的元气汇聚在陈笑天灵之上,从第九脉直穿而过,到达丹田处形成一个小小的白色漩涡。

那漩涡将元气吸入其中,缓缓壮大,直到最后一丝元气消失在气漩中。

那气漩仿佛并不满足,轻轻振动起来,陈笑本就控制不了体内情况,只能静观其变。

陈笑的血肉骨骼中浮现点点金光,飘飘荡荡向气漩飞扑而去。原来是他连日里吸收元兽精血炼体,残留在体内没有吸收的精华都被气漩吸了进去。

待这些金点都消失殆尽,气漩仿佛终于吃得饱了,轻轻一颤,陈笑丹田里泛起一阵金光,待光芒散去,只留了九个雾气缭绕的圆珠悬浮在丹田之上。

这就是我的气府丹田?已突破到化元境的陈笑已有了内视之力。

他静静望着自己的气府丹田,这九枚圆珠一大八小,小的八个在下,排练十分规则,组成一个类似阴阳八卦盘的八边形态。大的一颗圆珠悬在它们上空,八颗小珠体都有一根丝线与它相连,显得神秘莫测。

与此同时,在东神大陆极西之地,有一处如仙境般的所在。这里终年云雾缭绕,瑞气环绕,奇花异草遍布四处,空中不时还有仙鹤飞过,一座座巍峨的宫殿连绵耸立,仔细看去,竟都是漂浮在半空,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其中一座宫殿为白玉搭造,殿门上方有几个黑白漩涡不住的扭曲变换,一会儿功夫,化作三个玄妙大字:神机殿。

殿内几位白衫人悬空盘坐,围在一块玉碑前缓缓盘旋,他们身上没有元气波动,只有无边浩瀚的神魂之力在空中不断激荡。

就在这时,大殿东侧几个小小铃铛叮铃铃作响,这些铃铛共有九个,其中八个在下方以八卦阵型排列,一个稍大的悬在上方,看来竟与陈笑丹田内的圆珠排列方式一模一样。

铃铛声刚起,几个白衫人就停下修炼围了过来,这些铃铛足足响了九次才归于平静,为首一位白衣老者面色狂变:“九脉已现,快快通知界主!”

陈笑从没听老师说过有这种气府,见体内不再有异,退出修炼,睁开眼来。

霍老早就等得急了,见陈笑睁眼,忙探出手掌探查弟子体内状况,这一探查,霍老又是目瞪口呆。

那层神秘光芒并没出现,但无论他怎样查探,再也看不清陈笑体内半分状况。

霍老无奈,只能询问陈笑,陈笑不敢隐瞒,把如何八脉不肯贯通,第九脉如何出现,气府丹田的状况都与霍老说了。

待他诉说完毕,忽然觉得老师似有异样,他看着霍老神情,也与老师一般,呆立不动了。

霍老目光呆滞,只是嘴里喃喃道:“九脉齐现。。神州必乱。。九脉齐现。。神州必乱。。”

陈笑被老师的表情也吓得不轻,霍老纵横一世,就是遭遇巨大变故也不曾露出这副模样,不知道今日为何如此失态。

陈笑无奈,只能等老师回神。霍老的目光终于慢慢聚焦,下一刻,他神情凝重至极,对陈笑道:“你体内有九脉的事情,万万不可再对人提起,包括你最亲近之人。”

陈笑虽然不解,也是点头谨遵师命。

霍老神情飘忽,仿佛已神游方外,好半晌才对陈笑轻声道:“我至今已寿元千年,记得小时候刚刚修炼时,就听过一句流传万载的神谕:九脉齐现,神州必乱。”

霍老眼中掠过一抹复杂之色:“我年幼时不解其意,只能询问我的老师。我记得老师当时神情颇为严肃,只告诉我说,这世间绝无九脉之人,如果真的出现了,那将是天地间一场巨大的浩劫,从此东神大陆格局将为之改变。是福是祸不可预知。”

他想起一件事来,对陈笑道:“那日听你母亲说你身世,我本没想得太多,如今想起来确实有些不对。她曾言道,你出生时有一颗星辰突然出现,闪了几闪又消失不见,这种情况我隐约记得曾经听人提起过,却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陈笑还待细问,却听到黑无离的声音从洞口传来。

陈笑出了洞中,黑无离道:“你那几个朋友有点麻烦,在东南方三里左右的地方,如果需要老夫出手就说一声。”

“我的几个朋友?难道是热火小队?”

“嗯”黑无离对这些事并不上心。

陈笑撇了他一眼,心道:你直接出手不就行了,还来问我一声,难道还想邀功不成。

陈笑实力大增,也想试试身手,没功夫理会黑无离的心思,纵身直奔东南方而去,黑无离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陈笑怕热火小队有所损伤,脚步极快,十几息间就已奔出三里之外。热火小队却没在这里,陈笑静气凝神,感应附近元气波动,随即向右方掠去。

奥纳等人此时正在当日风杀豹出现的空地当中,背靠背的冷眼看着四周。

魏家三兄弟只有两个在场,其中一个左手臂已齐根折断,奥纳与弓箭手青奇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下七八处,衣服已被鲜血浸透了。

只有那阵师晨辉与身材火爆的青莲儿还算完整,被几人护在中间。唯一相同的是他们每个人目光中都是满含着悲伤与怒火。

在他们周围有着十几人将之围困,戏谑的眼神仿佛一头猛虎看着已断了腿的猎物。为首那人枯黄的头发,苍白的脸色,正是列风小队的队长纪刚。

他冷笑出声:“奥纳,如果早点交出莲儿,就不至于有如此下场,现在么,已经晚了,待我将你们都收拾了,再好好疼爱我的莲儿宝贝儿。”

周围众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说不出的阴狠猥琐。

奥纳目光如同滴血般恐怖,将牙咬得崩崩作响:“纪刚,热火小队没有孬种!今天就算全死在这儿,也得咬你几块肉来。”

纪刚冷笑连连:“就凭你们几个废物?算了,少爷没功夫赔死人聊天。”将手一挥:“全部杀了,别伤了我的莲儿宝贝儿。”

列风小队众人应了一声,举起武器恶狠狠的缓步围拢上来。

奥纳满面悲愤,轻声道:“大家分散突围,能逃得性命就好。”又对青莲儿道:“莲儿,如果冲不出去,与其受辱,不如。。。”

青莲儿点了点头,目光坚毅道:“我明白。”

奥纳听了不再担心,只等敌人靠近做拼命一击。

“呵呵,奥纳大叔,莲儿姐姐,大家好啊。”一道淡淡的话音将场内紧张的气氛瞬间打破。

奥纳愣了一下,望向笑声传来之处,只见一个身形挺拔的少年自林中走出。陈笑这两个月来,因为修炼锻体诀的缘故,身体变化极大,身材高了半尺有余,体形虽不粗壮,肌肉却微微突起,如豹子般充满了爆炸性的力感,只有一张熟悉的笑脸还是那般令人觉得亲近,偶尔间流露的神情却多了些冷冽与果决。

“陈笑!”奥纳心中一动,向陈笑身后望去,见黑无离跟在他后面不远处的地方,终于放下心来。

两个月前陈笑留在千兽山不肯离开,奥纳等人又进入几次也没见到他,还以为陈笑已办完了事儿,离开这里了,没想到今日在此重逢。

有了黑无离到来,看来今日危难已解。热火小队其他队员也觉心中稍安。

陈笑已走到近前,看到众人状态不禁眉头一皱:“奥纳大叔,这是怎么回事儿?”

奥纳狠狠看了纪刚一眼,对陈笑道:“今早我们进入千兽山外围狩猎,遇到一头低阶巅峰的元兽巨齿虎,我们与它缠斗良久才得手,就在精疲力尽的时候。。”

他一指纪刚:“这奸贼却突然偷袭我们,大家毫无防备下被打的措手不及,我们都受了伤,魏家老三为了掩护大家撤退已遭了毒手,我们边打边逃,才来到这里。”

陈笑听罢看看魏家兄弟,见他们神情悲恸,心里也觉难过,他轻轻拍了拍兄弟二人的肩头,转身冷冷的看向纪刚。

第二十章:摧枯拉朽

纪刚对陈笑并不在意,他忌惮的是陈笑身边的黑面老者,见陈笑看他目光冰冷,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两声道:“这位朋友,我知道你和热火小队也是萍水相逢,何必为了几个废物兴师动众,这样吧,阁下就此离开,我送阁下三颗中阶元兽的精魄如何?”

纪刚对自己开出的条件信心十足,只要脑子没坏的人就知道如何取舍。但见陈笑没有搭话,心道这小子难不成还想狮子大开口?

他皱了皱眉又道:“多条朋友多条路,我爹是孔令城暴风狩猎团的团长,五重精元境的实力,以后阁下去孔令城游玩,我一定好好招待一番。”这话说的软硬兼施,话中警告之意也甚为明显。

陈笑闻言笑了笑:“令尊竟然是五重精元境的高手。”

纪刚见威胁奏效,心中暗暗鄙视了陈笑一下,口中却颇有诚意:“那么。。。”

“那么”陈笑接道:“你们就都留在这儿吧。”

“你!”纪刚没想到陈笑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儿,心中有些慌乱,三重精元境可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黑无离听陈笑说话,往前一步就想出手,陈笑却伸手拦住了他:“这次我来吧,黑老,麻烦你别让他们趁乱跑了。”

黑无离一愣,陈笑不过八重通元境的实力,就算战斗力强悍,也是有点托大了。

对方单是通元境巅峰实力的就有两人,其他人最低的都在五重通元境之上,陈笑一个人怎么可能应付得来。

黑无离踌躇片刻,心道:这陈笑不知天高地厚,让他吃点苦头也罢,不过我得盯紧了,别丢了小命拖累着老夫也跟着魂飞魄散。

陈笑缓步走向纪刚等人,那纪刚觉得情况不妙本想逃跑,但见黑无离并没出手,只有这少年一人过来,心思转了几转,暗中冷笑一声,这真是老天助我。

他回头低声对身边人道:“一会儿速度出手,擒了这小子,但千万别伤了他性命,有他在手事情就好办了。”

此时列风小队都已汇集在纪刚身边,看着慢慢走过来的陈笑,好似一群饿狼看着一只小白兔自己送上门般滑稽。

待陈笑离得近了,纪刚一使眼色,身旁一位八重通元境的队员闪身冲出。这人实力虽不是队里最高的,身法之迅捷却没人比得上。

他转眼间已欺近陈笑身前五尺左右,一双青筋暴露的手变为爪状,扣向陈笑双肩。

陈笑不闪不避,只伸出一只白皙的右手,轻描淡写的拍向对方胸口,那人心中暗喜,原来这小子如此愚蠢,今日这功劳就便宜我了。

心思转动间,双爪已堪堪搭在陈笑肩头上,与此同时陈笑的手掌也轻轻的按在他的胸口处,心中轻喝“裂元掌:化元”。

那人心头喜悦还未退去,猛然间就被惊恐取代,只觉得那白皙手掌犹如千斤巨锤砸在自己胸口一般,惨呼一声,身体贴着地面倒飞回去,竟比来时的速度更胜一筹,口中鲜血连喷却毫不心疼,仿佛比白水还要便宜。

在场众人一片呆滞,就连黑无离张开的大嘴里都能塞下一个鸡蛋,别人不知道状况,他心里可是一清二楚:“化元境!”

这小子怎么修炼的?一天时间从八重通元境直接迈进化元境?这。。这也太扯了吧!这真是颠覆了我老黑的认知。

要知道,就算天资卓越之人,提升一个小境界尚需一两个月的时间,通元境到化元境那是整整提升一个大境界,需要长时间的积累和准备才能开辟气府丹田。起码需要半年时间才能尝试晋级,陈笑一天内连越两级,不由得他不惊疑起来。

陈笑仿佛随手拍掉一只蚊子,还是淡淡的看着纪刚,纪刚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望向陈笑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原来竟小瞧了你。”

沉声喝道:“这小子有古怪,大家一起出手!”

此刻列风小队队员的表情都已变了,从饿狼般凶狠到老鼠般惊慌让人看了着实可笑。

他们听了纪刚的喝声,稍定了定神,想到这边人数众多,也不见得就怕了这古怪少年,一个个拿起武器,眼神又渐渐变得不善起来。

纪刚见众人不再惊慌,信心略有增强,与身边一位黑衣人交换下眼神,双双扑奔陈笑。

他二人是通元境巅峰的实力,两人联手下气势更见威猛,淡淡元气在拳上翻涌,同时攻到陈笑身前。

陈笑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待两个人靠近身前,身形一晃,一声轻喝响起:“错身化虚步!”

纪刚二人只觉得眼前的陈笑左一闪右一晃,眼花间竟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在他们之间穿过。

陈笑撇下微微愣神的两人不管,直扑向前方的列风队员,如虎入羊群般身形晃动,双手挥动间裂元掌频频发出。

这些队员可真是倒了大霉,与陈笑接触者无不吐血暴退,一时间惨叫连连,转眼间就有五六人倒地不起了。

纪刚与黑衣人回过神来,怒喝着扑向陈笑,怎奈陈笑身法异常诡秘,他们拼近全力也不曾碰到对方一片衣角。

陈笑只是躲开他们的攻击,将目标放在其他队员身上,每发一掌必定有一人重伤退场。剩下的几人见情况不妙,目光闪烁间渐渐向场外靠近,忽的齐齐纵身四散奔逃,竟撇下他们的队长不要了。

黑无离一直留意着场内变化,见几个人四散逃命,眼中露出鄙夷之色,将双手急挥几下,几道雄浑元气从掌中爆射而出,将逃命的几人生生逼回场内。

这几人见逃跑无望,眼露绝望之色,只好咬了咬牙,嘶吼着扑向陈笑以作困兽之斗。

陈笑眼神冰冷,脚踏化虚步法穿梭在几人之间,将几人当作人肉靶子般随意挥动双掌,中者立时狂喷鲜血倒地不起。

纪刚折腾半天却只是无用之功,眼见自己队友一个接一个的受伤倒下,通红的双目直欲滴血,哑声道:“小杂种,跑来跑去算什么本事?有种的跟大爷斗上一斗!”

陈笑此时已将最后一人击倒在地,缓缓转过身来:“那就如你所愿。”

纪刚看着陈笑,心底竟不由自主的升起点点惧意,连退几步才稳住身形。口中不复刚才的嚣张气焰:“我们与你无冤无仇,阁下何必苦苦相逼,列风小队也是伤亡惨重,今日之事就一笔勾销如何?”

陈笑轻轻摇摇头道:“一笔勾销?现在才说这个不觉太晚了么?”说罢又缓缓的向纪刚走来。

纪刚与黑衣人见状,知道今天不拿下陈笑绝无幸理,只能和他拼了,这两人身上淡淡元气闪动,各施展平生所学的得意招法发起进攻。

“开碑掌!”

“一气破山拳!”

陈笑这次不躲不避,丹田轻轻一震,九颗圆珠微微闪烁间,一道无比精纯的元气冲向双臂,元气在手掌上直喷出两寸有余:“裂元掌:裂元!”

“化元境!”纪刚心头大震,原来这小子一直在扮猪吃虎!收招躲避已是不及,只好将全身元气凝聚在拳上,希望能抵挡住陈笑这一招掌法。

转眼间陈笑双掌与二人相交,纪刚期望的僵持局面却没有出现,那双并不如何宽阔的白皙手掌如摧枯拉朽般突破两人防御,当纪刚耳中听到自己手臂骨骼断裂声音之时,手掌已拍在他的胸口之上。

这次我是真的完了,纪刚想到这儿时,眼前一黑已晕了过去。

陈笑解决掉两个通元境巅峰的对手,回身看向奥纳。热火小队如石化般呆立的几个人,此时张着的大嘴还没有合拢。

魏家弟兄更是夸张,鲜红的舌头都吐出一半,眼睛瞪得好似铜铃。

陈笑挥了挥手道:“演出结束了,大家散场吧。”

奥纳最先回过神来,眨巴着眼睛紧紧盯着陈笑。

陈笑无奈苦笑道:“奥纳大叔,这些人虽然被我重创,却都还活着,如何处置你们说吧。”

奥纳过了半晌,吁了口气道:“真没想到,把我们逼得这般狼狈的列风小队,竟被你一人如此轻松的解决了,我当初还大言不惭的邀你同行,真是惭愧。。”

陈笑皱了皱眉道:“奥纳大叔,我之前觉得热火众人豪爽,才真心结交几位朋友,你如此说话未免太见外了。”

奥纳老脸一红道:“是我失言了,还望莫怪。”

他又看看倒在地上的纪刚等人,回身问道:“你们看怎么处置这些人。”

青莲儿他们已经惊醒过来,看着陈笑的眼光略显复杂,听队长询问,那魏家两个兄弟也不搭话,操起地上一柄单刀,去场中拎起黑衣人手起刀落,结果了他的性命,回身向陈笑道:“就是这人害了我三弟性命。”说罢向陈笑抱了抱拳,立在一旁。

陈笑知道,这兄弟二人虽然性情耿直不善言谈,只要自己有事,他们赴汤蹈火也绝不会皱皱眉头。

他又望向纪刚,对奥纳道:“这人阴险狡诈,怕也留他不得。”

第二十一章:孔令城

奥纳犹豫片刻道:“这厮死不足惜,但他的背景却有些麻烦。”

陈笑摇头:“到了现在,就算留他一条命,他回去后还能善罢甘休么?”

还未等奥纳说话,黑无离已抢步上前,一掌将纪刚拍死,可怜这纪刚在昏迷中就去阎罗殿报道了。

奥纳见事已至此,苦笑了下对陈笑道:“这些爪牙虽坏,却又罪不至死,但又怕他们回去通风报信,这可有些难办了。”

陈笑宽慰道:“奥纳大叔放心,我既然插手此事,绝不会半途而废,事后我随你们去趟孔令城,有麻烦自有我来解决。”

陈笑对怎样处置这些帮凶也甚感头疼,黑无离见状,嘿嘿笑了几声道:“交给老夫吧。”

他走到那些横卧在地的列风队员面前,用手掌依次在他们胸口处按了按,只见这些人浑身一僵随即又软了下去,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黑无离顺手将纪刚与黑衣人的储物戒摘下,走回来笑了笑:“我废了他们的修为,就当给这些人点教训吧。”说罢把储物戒扔给陈笑。

奥纳等人听了,直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修炼之人被废了经脉,简直比死都难过,何况在这千兽山中,一个废人还能逃出去么。

黑无离混不在意,还为了自己的杰作沾沾自喜起来。

陈笑却冷冷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你见死不救,魏三哥也不会遭了毒手。”

黑无离把眼一瞪:“我发现他们之时,那人已被杀了,怎么能怪到老夫身上。”

“就算当时魏三哥已经遇害,他们呢?”陈笑一指奥纳等人。

黑无离顿时语塞,他发现状况时,魏老三确实已经遇害,但奥纳他们远远没有像现在这样狼狈,身上伤口多了不少,更何况魏老大又断了一臂。

黑无离呐呐半晌,又提高了声调:“不就是少了一条胳膊嘛,老夫自有办法!”

说罢他在储物戒中摸索片刻,拿出一本书卷和一个小瓶,递给魏老大道:“这是老夫偶然间得到一本功法,名叫天残锻骨篇,身体略有残疾之人修炼此法最合适不过,这瓶丹药是生筋丸,待你进入地境时已有了重塑肉体之力,把它服下事半功倍,不日就可重造肉身。”

魏大接过书卷和丹药,点头谢了黑无离。

陈笑神色微微和缓,对奥纳道:“奥纳大叔,我此间事情已了,咱们一起出去吧。”

青莲儿将众人伤口清理干净,手持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在他们受伤之处用玉石涂抹一会儿,又涂上些黑色粉末状的草药,包扎妥当。

奥纳几人都受了些伤,不敢在千兽山里停留太久,稍作休息后随陈笑一起出了兽山丛林。

待出了树林,陈笑忽然想起一事,问身边的青莲儿:“孔令城可有炼器师么?”

没等青莲儿回答,青奇就接过话来:“陈笑兄弟,你算是问对人了,我们的爷爷就是孔令城唯一的炼器大师。”

青莲儿瞪了哥哥一眼,对陈笑道:“爷爷确实能炼制武器,却不是什么大师,他老人家最多能炼制些中品元器,想要更高品质的元器,恐怕还得去帝都一趟,听说那里有高阶灵器师。”

陈笑沉吟道:“中品元器么,应该勉强够了。”

风王杵从神器跌落至不入品的境地,修复起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现在陈笑手中有些炼器材料,能恢复到中品元器也可以接受了。

因为有几人有伤在身,尤其魏大伤势颇为严重,不方便赶路,奥纳雇了三辆马车,载了众人向孔令城方向而去。

陈笑与黑无离同乘一车,闲来无事将纪刚二人储物戒拿了出来,他连日里神魂之力的修炼从未放下,虽没有元气修炼进展的神速,也相差不多了。

几个月前,陈笑想查探储物戒里的存物,还需将所有物品拿出来盘点,而现在只需放出一丝神魂之力,戒中的物件儿就可一览无余了。

陈笑查探片刻收回魂力,暗道:纪刚这小子还真是个败家子,那黑衣人的戒指里有为数几百的三等元石,少量的元兽精魄和几部品阶不高的功法书卷。

纪刚的储物戒却是另一番情景,三等元石数量约莫在五千左右,二等元石也有五百左右。元兽精魄三百余枚,中阶元兽精魄不多,只有五枚,还是中阶元兽中最低等级的。

陈笑满意的笑笑,陈赫阳当初送的元石已消耗得差不多了,这纪刚也不是一无是处,简直是个送宝小财神。

马车速度不快,到孔令城还需两三天行程,陈笑不肯浪费时间,在车中吐纳元气,修炼起来。

这一次是陈笑迈入化元境第一次修炼内经,只修炼了十息不到他就惊呆了,随着他的呼吸吐纳,进入体内的元气流淌过八脉后汇集到天灵穴顶,再经由第九脉进入气府丹田。

在元气到达天灵穴时,只有小指般粗细,进入第九脉后,那神秘的经脉四壁缓缓泛起点点星光,元气仿佛受到牵引般旋转起来,越转越快,当到了经脉底部进入丹田时,竟壮大了四五倍之多,注入九颗神秘圆珠之内。

“这简直就是修炼作弊器。。。”陈笑大喜过望,这不单让修炼速度快了几倍,与人交战时更是变态,恢复速度比对方快了几倍,这让势均力敌的对手怎么受得了。

陈笑按下心头狂喜,定下心神修炼起来。

孔令城距离山王县七百余里,虽然不大,却是蓝王帝国西北方向的交通枢纽,商队、军队经常由此路过。此地驻军五千,城主名叫孔方,七重精元境的实力在此地已是称霸多年。

陈笑等人到了孔令城下时已是第三日黄昏,众人下了马车徒步而行。陈笑举目望去,这城墙高有七丈,都是用颇为坚硬的黑铁石所铸,城头上旗番飘扬,守城军士纪律严明,颇有法度。

黑无离点了点头道:“我听闻这孔城主素以治城有方自居,今日一见还算有点儿本事。”

陈笑等人来到城门下正待进去,忽闻一声大喝:“是哪个杂种杀了我儿子!”随即有一道身影自城门内暴射而出。

陈笑定睛瞧去,只见此人身穿黑色劲装,胸口处绣着一个兽首,头发如枯草般散乱,脸色微黄,一对细眼满是阴鸷狠毒之色。不用问,这定是那纪刚的老子,暴风狩猎团团长纪无易了。

此时他后面又跃出二十几个黑衣人,胸口绣着一样的标志,各自手持武器,将陈笑等人包围起来。

黑无离探过敌人气息,微微点头道:“五重精元境,还算够看的。”随即迈出一步,对纪无易笑了笑:“你说的人是叫纪刚吧?我知道是谁打死的他。”

纪无易愣了愣:“不错,是谁?”

黑无离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就是我。”

纪无易知道自己被耍,气的七窍生烟,一晃双掌就要出手。

黑无离连忙摆了摆手道:“先等下。”纪无易不知他又有何事,停下身形。

黑无离脸色十分真诚:“你身上可带了什么东西?”

纪无易怒道:“做什么?”

黑无离笑道:“打死你儿子我发了笔小财,怕你没带什么值钱的物件儿,打死你也没用,我老黑从不做赔本的买卖。”

纪无易哇哇怪叫,再不听他废话,抢步欺身攻了过来。

黑无离整整高他三重境界,怎会把他放在眼里,三招两式就把纪无易逼得手忙脚乱。

纪无易心道不好,回来报信之人只说对方是三重精元境的实力,现在一交手才知道,这人境界恐怕比孔城主有过之而无不及。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何况弑子之仇不共戴天。纪无易强打精神,使出浑身解数迎战黑无离,怎奈双方实力相差太多,斗得久了,黑无离颇感无聊,暗道:这人不过如此,元力虚浮,恐怕刚刚迈入五重精元境不久。

他没了缠斗的兴致,将双手平举过顶,元气从掌中喷薄而出,片刻功夫就在半空中形成两道虚影,虚影形状好似两个娃娃,不过一个虚幻,一个更加凝实一点。

黑无离不再犹豫,手掌下翻:“去!”

元气虚影顿了一顿,下一刻暴射而出,直奔纪无易砸去,纪无易不敢怠慢,元气翻腾间,一条大蛇凭空而起,冲向那两个娃娃虚影。

刚一接触,大蛇就节节败退,直退到纪无易头顶上方时,他伸出双手插入元气大蛇内,将体内元气疯狂的注入大蛇身体,一时间竟将黑无离的攻势挡了下来。

黑无离冷笑一声,手掌凌空一压,口中轻喝:“双子杀:黑杀!”那两个元气娃娃小手好像略微探出身体,随着黑无离的手掌轻轻按下。

大蛇终是再也坚持不住,寸寸崩裂化作元气光点显示不见,纪无易一口鲜血狂喷而出,看着上方的攻击脸色苍白,暗道我命休矣。

“手下留人!”突然在孔令城城墙上方一声大喝响起。

第二十一章:罡风诀

黑无离听到喝声手下稍顿,转念一想:留了这人可是祸害,就算他打不过我,还需时刻提防着他偷袭陈笑等人,赔本的买卖老黑可不做!下一刻把心一横,手掌又重重砸下。

那纪无易听到喊声心头一喜,以为自己有得救了,却不料黑无离充耳不闻,元气娃娃以更加迅猛的速度当头压下。

直把纪无易骇得亡魂皆冒,他惨叫声还未来得及发出,就被砸成一堆肉泥,急忙忙追着纪刚去了。

黑无离毙了纪无易后面色不改,弯腰将他的储物戒拾起,扔给陈笑后才抬头观瞧。

就见此时城墙上跃下三个人来,当中是个中年男子,身着官服身材魁梧,四方大脸上带着淡淡的不悦之色,想必这就是孔令城的城主孔方了。

他左右两边各站一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高瘦的好似一根竹竿,怕是一阵风吹过就要倒下,矮胖的像个圆球,身高还不及孔方的一半,这两人都身着劲装,只是胸口花纹不同,却不知道是谁。

陈笑身后的奥纳轻声道:“中间那人就是孔城主,另外两人是孔令城三大狩猎团的两位团长,高瘦的是黑风狩猎团团长王云,矮胖的是魔技狩猎团团长赵清,都是五重精元境的实力。”

陈笑点点头,那城主孔方虽然心中不喜,却没立时发作,向黑无离抱了抱拳道:“阁下手段未免有点太狠了吧,纪无易既然落败,何必取了他的性命?”

黑无离怪眼一翻:“这贼子通敌卖国,老夫顺手把他打发了又能怎样?”

孔方皱了皱眉道:“阁下可有证据?”

黑无离怒道:“老夫就是证据!”

未等孔方说话,旁边那矮胖的赵清冷笑一声:“凭你一张嘴就想给人定罪,你当大家都是傻的吗?阁下虽然实力高强,我们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我老赵来领教领教阁下高招!”

孔令城的三大狩猎团平日里并不和睦,甚至不时还有争端摩擦发生,赵清此时蹦出来完全是为了讨好城主孔方。

其实就在方才黑无离拍死纪无易的时候,赵清与那王云心里还暗爽了一下。

黑无离脾气暴躁,听罢就要上前动手,陈笑却不希望节外生枝,来到黑无离身边轻声说了几句,黑无离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将身上的虎噬令牌摸出来,挥手扔给孔方。

孔方接过令牌一看心中暗惊,他身为城主多年,怎会不认得虎噬令,以往有虎噬军路过孔令城他也没少招待,今日这令牌上竟写有统六二字。

他看看令牌又看看黑无离面相,忽的想起一个人来,忙上前施礼道:“敢问大人可是名震篮王的双子杀中的黑杀,黑无离黑大人?”

黑无离见对方给自己扣了个高帽,心中怒气已去了一半,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老夫。”

“原来真是黑大人驾到,下官方才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大人海涵。”孔方神情更是恭敬。

他说罢侧身相让:“大人快请,下官马上命人准备酒宴为大人洗尘。”

黑无离大手一摆:“不忙,这纪家父子通敌卖国,手下之人也逃不了关系,需要依法查办。”

孔方听了哪管是真是假,立即命人把暴风狩猎团的人全部拿下,严加审讯。这些黑衣人见纪无易死了还拖累自己下狱,心里直把纪家父子祖宗十八代问候多遍。

陈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黑无离道:“黑老,我听说进入化元境以后可以将体内元气与天地之力相融,威力更强,我方才却没发现你元气有何不同之处,这是?”

黑无离老脸微微一红:“化元境后确实可以吸收天地之力强化元气,但那最少需要地境以上的功法才能做到,我与大哥修炼的功法虽然相辅相成,却只不过是人境高阶等级罢了。”

陈笑轻轻哦了一声,其实黑无离没好意思将实话全盘托出,他与白无离性格耿直,在虎噬军中虽然地位不低,却经常受人排挤,修炼功法和资源都比其他统领少了许多,怎奈实力有限,只能将怨气压在心里以委曲求全。

孔方迎了黑无离等人进城,在城主府设宴款待众人,他见黑无离把位置让给陈笑,心道又多了一个不能惹的大爷,相谈片刻才知道,陈笑身边实力低微的几人原来还是孔令城里一个小小的狩猎队。

他猜不透几人的关系,暗想以后只能多多照拂几人,别惹了黑无离的不痛快。

王云赵清二人刚才马屁拍在了马蹄上,知道这黑面老者身份比孔方高得多了,支吾半天不敢多言,生怕一个不小心步了纪无易后尘。

听闻奥纳几人是陈笑与黑无离的朋友,知道马屁又有地方可拍了,他二人又是敬酒又是夹菜,言语间拉拢之意甚明,大有把奥纳等人拉入自己狩猎团的意思。

奥纳等人在城外知道黑无离的身份,也是吃了一惊,见两位狩猎团的团长纷纷讨好自己,争到酣处已有了动手之意,面面相觑间也是哭笑不得。

陈笑不善应酬,待了半晌觉得无聊,见奥纳被王赵二人缠得紧了,对孔方推说自己等人旅途劳顿,起身告辞了。

孔方本想安排他们在城主府休息,见陈笑执意要走也不便强留,亲自送出府去。

陈笑离了城主府,心里只想着修复风王杵的事儿,今日已晚,与青莲儿青奇约定好明早登门拜访。

奥纳让大家都回去歇息,自己带着陈笑与黑无离来到一片小巷,这里是奥纳平日的住所,院子不大却有三间瓦房,奥纳只身一人,陈笑与黑无离每人分得一间也算落个清净。

陈笑进了房间,这里设施简朴,只有一张木床与桌椅摆放。

他刚刚坐下霍老就现身出来,对陈笑道:“我试了多次也无法再探查你体内情况,好像有一种神秘之力隔绝了你与外界的联系,不过这样也好,被人发现九脉之事怕也是天大的麻烦。”

霍老招手从乾坤圈里拿出一本书卷,这本书卷却是陈笑从没有见过的。

霍老道:“我现在已能进入到乾坤圈第二层空间,待你神魂也到了人境中阶之时,应该也可以进入第一层了。”

说罢把书卷递给陈笑又道:“进入化元境后你已可以选择元气属性了,通元境时元气只是初级状态,将天地间其它力量与元气融合,会使元气更加霸道,攻击性更强。”

霍老指了指那本书卷:“这本书名为罡风诀,是将天地罡风融入自身元气的修炼功法。也是我融合的第一种天地之力,因此法得了风王这个称号。”

对于元气可以融入其它力量陈笑早有耳闻,“第一种?难道还能融合很多种力量么?”陈笑不解。

霍老笑道:“普通人只能融合一种之力,不过为师当年另有奇遇,气府丹田一分为二,又再次融合了雷霆之力,这世间同掌风雷属性功法的怕只有为师一人了。”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同时容纳两种天地之力的人虽不多见,却也非绝无仅有,我就认识一位强者同掌寒冰与厚土之力,听我老师说,在大陆极西之地有一位超级存在,或许身兼数种天地伟力。”

霍老仿佛对那位存在讳莫如深,没有再说下去。

陈笑看着手里的罡风诀,却不知为何隐隐感到体内对这部功法有些许排斥之意,他没什么头绪,只得将书卷翻看起来。

罡风诀相比他之前所学功法晦涩深奥许多,前提是需找一处罡风汇聚之地才能修炼,陈笑只能先将功法口诀记熟,待找到天地罡风再融入体内元气了。

竖日清晨,陈笑与奥纳、黑无离吃过早饭,穿街过路来到一片更加简陋的小巷深处,奥纳轻拍院门,青莲儿与青奇迎了出来。

二人将众人请进屋中,陈笑只见房内四处摆放的都是些金属材料与兵器,屋子正中有一炉火焰,忽明忽暗间仿佛与寻常火焰稍有不同,颜色更加深邃却闻风不动,也不见半点黑烟冒出。

炉子旁边坐了一位花甲老人,定定的望着炉火中一柄两尺余长的短剑,双手轻轻挥动间,将淡淡的魂力投入火焰之中,那短剑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加明亮,陈笑等人直待了一刻钟的时间,那老人方才缓缓吐了口气道:“起!”

短剑应声而起,翻腾几下落入旁边一桶白色液体之中,老人摇了摇头,好似这次炼器结果并不令人满意。

青莲儿见他罢了手才轻声道:“爷爷,莲儿昨晚说的那人来了。”

花甲老人这才发现屋中多了几人,目光停留在陈笑身上打量片刻,点点头道:“昨晚莲儿和我说的救命恩人就是你吧。”

陈笑抱拳道:“老先生,那不过是举手之劳,晚辈不敢邀功,这次来是有事相求。”

“我听说了,你要修复一间元器,拿来我看。”

陈笑将烧火棍模样的风王杵递了过去,青莲儿等人看了差点没笑出声来,就连黑无离老脸都是抽搐几下,连忙把嘴闭的严严的不敢张开。

第二十二章:风雷无影十六式

老人见状也是微微一愣,接过风王杵仔细打量片刻,再将神魂之力注入其中,良久无语。

青莲儿很是奇怪,平时爷爷查看元器也就是片刻功夫,这一次却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没有动静,无奈下只好在旁候着。

又过了一会儿,老人脸色突然变了,睁开眼看着陈笑:“你。。你这是。。”

陈笑赶紧接过话来:“老先生能修复么?”

那老人怔了怔,看向奥纳等人道:“你们先出去吧,这个元器修复起来非常麻烦,我需和物主探讨一下。”

奥纳等人也知道不对,却不便多问,只好退出了出来,将房门轻轻掩好。

老人这才轻声道:“这是神器!”

见陈笑点头又道:“老朽最多不过能修复上品元器,连灵器都不曾修复过,何况是神器!你还是另请高明吧,不过据我所知,蓝王帝国境内可能都没有神器师的存在。”

陈笑微微一笑道:“老先生,我知道您是元器师,怎么会强人所难让您修复神器,我只是想把它初步修复一下,能达到元器程度就行了。”

老人闻言沉吟片刻道:“这个还有可能,但成功率不会超过五成,我手中材料不多,还需要准备些时日。”

陈笑将储物戒中的材料拿出来,递给老人道:“有这些够了么?”

老人仔细看了一会儿道:“应该够了,这些材料都是上品,成功率还能高上两成。”

他看看陈笑:“不过这是我第一次修复如此高阶的神器,炼器时万万不能被打扰,你也出去吧。”

陈笑点点头退了出去,将门掩好后与众人就在院中等候。陈笑知道这一次修复只怕要很长时间,却没料到这一等就是一天,直到黄昏时分,房门才从里面缓缓推开。

众人见到老人就是一惊,短短一天功夫,这老人好似又老了几岁年纪,背更加驼了,脸上皱纹也更加密了,就连原本的黑白混杂的眉毛都全部变得雪白。

青莲儿忙上前扶住爷爷,老人摆了摆手道:“无事。”

将手中的风神杵交给陈笑道:“幸不辱命。”说罢转身回房了。

众人这才看向陈笑手中的风神杵,只见这兵器之前黑漆漆的模样已消失不见,杵身是一根笔直的圆棍,三尺长短,直径将近一寸,泛着青色金属冰冷的光泽。杵尾好似剑柄,手握处有鱼鳞似的花纹雕刻,顶端多出一个护手。顶部变为一根尖刺,幽光闪烁间显得极为尖锐,尖刺下是三个圆形杵环,向外的部分都被打磨的锋利无比。

陈笑将元气注入杵中,只见杵顶锋利处似有若干凤璇打转,呜呜作响,挥杵向院中石块随意一击,石块应声化作齑粉。

陈笑满意的点点头,将风王杵收入扳指中。他虽然救了青莲儿和青奇的性命,但这老人为了修复风王杵也是消耗颇大,心下实在难安。

陈笑沉吟片刻,将纪刚的储物戒拿了出来。食指轻轻一抹,将元石与几颗中阶元兽精魄取了出来放入自己储物戒中,对青莲儿道:“这戒指里还有三百多颗低阶元兽精魄,就当老人家修复元器的酬劳吧。”说罢将戒指递给青莲儿。

青莲儿百般推脱也是无用,只好收了下来。陈笑见此间事情已了,便与奥纳黑无离一同回到住处,准备歇息一晚明天就赶回山王县城。

刚走到奥纳家门口,就见一个官兵模样的青年在门口东张西望,见到陈笑他们回来忙躬身施礼道:“几位大人,小人已在这儿等候一天了。”

黑无离道:“孔方派你来的么,何事?”

那人道:“正是城主派小人来的,请黑大人和陈大人明早到城主府一叙,有要事相商。”

黑无离看看陈笑,见他微微点头便应了那军士,那人见黑无离点头又是作了一揖,连忙回去复命了。

陈笑与黑无离猜不透这城主有什么要紧事找他们,只能明日见到孔方再作打算了。

陈笑房间里,霍老拿着风王杵观看片刻道:“这老儿还算有几分本事,照我预料初次修复应该能恢复到中品元器,现在已能堪堪达到上品元器的程度也算意外之喜了。”

霍老将风王杵斜举向上道:“陈笑,你看仔细了。”说罢将风王杵舞动起来,越舞越快,到了后来风王杵已离了霍老掌中,在身前四周不断盘旋飞舞,只见得道道寒光闪烁,却不见了霍老的身影。

陈笑直看得目眩神迷,待霍老收招良久也没回神,霍老将风王杵递给陈笑道:“这就是为师的成名绝技,风雷无影十六式,你现在的元气还没有罡风与雷霆之力,只能练其形而不能得其神。”

他把杵法招式与行功方法都授与陈笑,这杵法虽说只有十六式,每式却又有八招不同变化,陈笑虽然聪慧,一时间也不能完全领悟,只好把招法与心法背得熟了,待以后慢慢揣摩。

次日,陈笑与黑无离刚刚出了院门,城主府的马车已在外等候多时了,黑无离一点儿也不客气,拉了陈笑上了马车,直奔城主府驶去。

孔方得了消息,已在府门外迎接二人,待仆人奉上香茶,孔方微微一笑道:“日前我派人审问纪无易的党羽,听一个从千兽山逃回来的人说,纪刚是被陈公子打败的,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黑无离不知他是何用意,冷笑道:“是又怎样?”

孔方摆手道:“黑大人千万别误会,我有此一问绝不是要为难陈公子,下官哪有这个胆子。”

“那纪刚确是被我所伤,孔城主问起这事儿不知有什么见教?”陈笑也是有些纳闷。

孔方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那纪刚年方二十,已是通元境巅峰实力,在孔令城的年轻人中屈指可数,陈公子小他甚多,却轻而易举把他打败,想必已进入化元境了吧。”

他顿了顿,不等陈笑回答接着道:“我确有一事,但必须像陈公子这样的少年英雄才有资格参与,而且八重通元境是最低的底限。”

“孔城主有话不妨直说。”陈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孔方点点头:“距孔令城二十余里有一处奇妙所在,名曰森罗殿,是三年前一次山体崩塌后才被我们发现的,经过多次探测,我们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见陈笑听得颇有兴致,孔方也不卖关子:“这殿里仿佛有某些特殊的限制,只有年纪在二十岁以下,实力高强的年轻人才能进入,而且每年主殿只开放一次,最多能进入三人。”

“可有人进入过么?”陈笑问道。

孔方微微颔首:“去年三位狩猎团团长的公子都曾经去试过,他三人当时都是八重通元境的实力,但那纪刚元气虚浮,刚进入主殿就被抛了出来,只有另两人勉强进去了。”

孔方回忆一下当时的情景道:“听他们二人回来说起,这森罗殿不止一层,二人曾经挑战进入第二层的关卡,却没能成功。”

陈笑问道:“那他们在第一层得到了什么好处?”

孔方见这少年果然机敏,一问就问到关键所在,暗中有些佩服,对陈笑道:“他二人在第一层见到一座小池,池中有许多金鱼穿梭,他们挑战第二层失败后,又不甘心就此离去,就坐在池边休息,其中一人无意中碰到池水,忽然一条金鱼顺着他的手掌钻入体内。”

“哦?那金鱼是?”陈笑又问。

“那金鱼不知是什么元兽精血所化,竟有淬炼肉身的功效,而且极其温顺,只是蕴含力量太过庞大,他们每人只吸收两滴就已到了极限,不得已只好退了出来。”孔方微微叹息。

陈笑心中却微微震动,自从进入化元境以来,他试着吸收了几次元兽精血,对锻体诀的效果已是微乎其微,霍老拿出高阶元兽精血都是作用不大,为此事陈笑正感头疼。

听闻竟有这种锻体奇地,哪有白白错过之理?陈笑沉默片刻道:“孔城主,不知什么时候可以进这森罗殿?”

“一年之期还有三天,如今纪刚已经伏法,我与两位团长商议后觉得陈公子是最合适的人选,所以有此一邀。”

陈笑知道他此举是为了讨好黑无离,不过森罗殿对自己确实有着巨大的吸引力,抱拳道:“孔城主有心了,陈笑就却之不恭了。”

孔方见他神色,知道自己马屁拍对了地方,喜笑颜开的连道不敢,与陈笑相约三日后一同前往。

黑无离见这孔方八面玲珑,对自己的事情颇为上心,也狠狠的赞扬了几句,直把孔方夸的云里雾里,嘴都合不拢了。

陈笑回到奥纳住处后闭门不出,每日里吸纳元气,勤练杵法。进入化元境后,陈笑的元气修为速度一下就慢了下来,只因那几个小球如大胃王般,实在胃口太大。

按陈笑估计,这其中一枚圆珠里蕴含的元气,恐怕都是他八重通元境时体内所有元气的五倍以上,何况悬在上方的大珠,如无底洞般始终无法填满,元石的消耗剧增,让他也颇感无奈。

第二十三章:森罗殿之变

东神大陆极西之地,常年笼罩在云雾中的宫殿深处有一座神妙的山峰耸立。

这山峰有四壁,每一壁的季节都不尽相同:有的春风拂面,有的酷暑难挨,有的树黄叶落,有的冰雪覆盖。

此地虽然神妙,却没人敢越雷池半步,因为这儿乃是西天界主的修炼闭关之处。

今日的神山却一反常态,山巅凌空立着十数道身影。他们正前方有一宝座,仿佛云雾所化,座上被金光笼罩,没人看得清里面的情形。

空中悬立之人中有一白袍老者,正是当日神机殿里那位发现九脉异状之人,他对着云座躬身道:“禀界主,我等连日用神碑探测,却屡次被神秘之力所阻,查不到身怀九脉之人的具体情况,只能探到此人似乎身处东方偏北一带。”

“哼!”金光里传出一道略显不满的声音。那白袍老者如遭重击,在空中连退几十步才稳住身形,嘴角已流下一抹猩红,他目光惊惧的望着那道金光不敢作声。

“真是废物,都下去吧!”声音又再响起,隐隐间似有金属回声,听不清这声音主人是老是少,是男是女。

这些人如蒙大赦,连忙施礼后飞下山去。那金光微微淡薄,一道婀娜身影若隐若现:“茹儿,你都听到了吧。”

在云座边一道身影缓缓浮现,全身笼罩在一袭黑袍中,看体态也是一个女子。黑袍人嗯了一声,声音如空谷幽兰,沁人心脾,让听闻之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金光又道:“这次九脉出世事关重大,别人去我不放心,还是你走一趟吧,切记一定要抓活的回来,我自有妙用。”

那黑袍却不再答话,又缓缓消失在云座旁边。金光过了良久才有一声轻轻叹息传出:“唉。。。”

三日后,陈笑早饭才吃到一半,孔方就急匆匆赶来进了屋子,先冲黑无离抱了抱拳,又对陈笑道:“事情有点变化,我们路上细说。”说罢拉着陈笑出了屋。

已经有几匹墨铁兽在外准备好了,陈笑听事情有变也不敢耽搁,翻身上兽,与黑无离孔方向城门方向疾驰而去。

刚出城门,就见王云赵清二人已在此等候,他们旁边各有一位年轻人相随。这两人年纪都比陈笑要大几岁,相貌还算端正,不似王云赵清那般奇特。

他们见孔方等人出了城,也拍坐下墨铁跟在一旁,孔方对陈笑道:“这两位公子都是自己人,左边这位叫王天一,右边这位赵半山,分别是黑风狩猎团与魔技狩猎团的少团长。都是通元境巅峰的实力,根基扎实,比那纪刚要强得多了。”

王天一与赵半山早就听了各自父亲叮嘱,知道这少年与黑无离都不可得罪,当下也是抱拳示意。陈笑见他两人笑容真诚,不显做作,也是微笑点头。

孔方又道:“早起把守森罗殿的护卫来报,有疯魔山的人前去捣乱,冲突中伤了几个侍卫,他们吵着要这次进入森罗殿的三个名额,我接报后不敢停留,赶快约了诸位前去一看究竟。”

王云皱眉道:“疯魔山与孔令城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这次如此霸道?”

孔方叹了口气道:“想必是森罗殿的事情走漏了风声,他们觊觎宝殿,恐怕这次是要翻脸了。”

“疯魔山是什么样儿的势力?”陈笑问道。

孔方苦笑:“这疯魔山距孔令城五十余里,山上有三位寨主,大寨主萧强是七重精元境巅峰的实力,怕是比我还强一线,两位副寨主都是五重精元境巅峰,往日里双方实力接近,又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倒也相安无事。”

黑无离怒道:“难道他们还敢与官府作对不成?”

孔方又是苦笑道:“他兄弟三人正是被官府逼得走投无路才占山为王的。我听说他们的父亲昔日是帝都一位重臣,因一次谏言失当,被王上一怒之下斩了首级,抄了满门。兄弟三人那时年幼,因有人暗中帮助才逃了性命,后来修炼有成,才占了疯魔山自立门户。”

他又轻轻一叹:“这三人虽从不理官府调配,为人却还不坏,从不骚扰百姓霸凌良善,所以我们也就没加理会。”黑无离听了微微点头,似乎若有所思。

墨铁兽脚程极快,说话间就已到了一座山峰脚下,孔方下了马兽,在崎岖小路间向上爬去,众人紧紧跟随。

直到了半山腰,来到一处断壁之处,孔方一指前面:“这儿就是了。”

陈笑举目观瞧,只见断壁前方五丈处有一块巨大的岩石探出,许多碎裂的石块堆砌在两旁,想必是山崩所致,岩石前方二十余丈有一个黑黝黝的拱门露在外面,门外十几个侍卫打扮的人在不住的向这边张望。

陈笑等人越过断崖来到拱门外,那些侍卫见孔方到了,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抱拳施礼后向拱门内呼喝连连。

不大一会儿,里面缓缓走出一伙人来。为首三人都是一身青袍,看年纪四十上下,方面大耳,身形健硕,想来是那萧家兄弟了。

他们后面紧跟着三个年轻人,衣着打扮与三人一般无二,容貌间与三兄弟也有几分相似,应该是萧家后人了。

门内又陆陆续续又钻出几十名随从,紧身劲装,每人胸口都有一个大大的魔字。当中一人见孔方等人来了,抱了抱拳道:“不知孔城主驾到,萧某有理了。”

孔方见对方还算礼貌,也抱拳回礼道:“萧寨主不必多礼,不知众位今天到此有何见教?”

萧强哈哈一笑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兄弟听说这里有处炼体之地,今日带着几个不成器的孩子来见识见识,还望孔城主莫怪。”

孔方心道:你说的好听,打伤我几个侍卫之时可曾留情了?想罢对萧强道:“这里是孔令城先发现的,而且已派人把守多年,萧寨主今日突然发难怕是不妥吧。”

萧强摆了摆手:“天地奇物,有能者居之,哪有什么先来后到之说,况且你们已经占了三年,轮也该轮到我们疯魔山了吧。”

“哦?什么叫做有能者还请大寨主示下。”孔方面上已渐渐流露出不悦之色。

那兄弟三人并未搭话,突然齐齐往前迈出一步,体内元气激荡,三股锋锐无比的气势对孔方逼来。

孔方被这三股气势压的连退几步,脸色顿时变了:“一个八重精元境,两个六重精元境!”这三人元气虽略显虚浮,明显是刚刚晋级不久,但确实是比他们先一步迈入更高的层次。

黑无离见状,知道自己再袖手旁观,今日孔方等人绝讨不了好去,缓缓走到孔方身边,一股更加浑厚的元气透体而发。

“八重精元境!”萧家兄弟也是脸色狂变,本来今日有备而来,对森罗殿更是势在必得。哪想到这孔方身边竟有如此强者,萧强观他气息,只怕已到了八重精元境巅峰,比自己这刚刚迈入的强上不止一线。

兄弟三人眼神闪烁,到嘴肥肉再吐出去实在不能甘心,可对比双方实力,心知己方胜算不大,一时间踌躇不决。

二寨主萧恨心机深沉,见优势又回到对方手中,对孔方与黑无离道:“今日我兄弟三人确有冒犯之处,还请不要见怪,但孔令城独霸这森罗殿实在难以服众,就算今日我等勉强退了去,只怕以后与孔城主间也有了嫌隙,这对双方都不是好事啊。”

孔方愣了愣,心中暗道:这人话中虽软硬兼施,但说的也不无道理,疯魔山现今的实力已在我和王赵三人之上,待黑大人离开孔令城,有了矛盾怕是不妙。

他思量片刻,对萧恨道:“孔令城与疯魔山本就相安无事,今日为了森罗殿反目确是不值,但这些年轻人的修炼大事也不可不顾,二寨主一向多智,可有何良策?”

萧恨抚掌道:“正是如此,既然是年轻人的事,就该他们自己解决。”

孔方不明其意,只得等他说完。萧恨一指后面三个年轻人道:“我们兄弟只有这三个不争气的孩子,你们也是三人,何不让他们自己出手,争夺进入森罗殿的席位,这样我们既不伤了和气,也能公平竞争。”

孔方听了也觉得这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但就怕己方实力不济,若是三个席位都输了进去,怕是让人耻笑,随即望向陈笑三人。

王天一与赵半山对自己颇有信心,点头答应了。陈笑却皱了皱眉,他并不是担心自己落败,只是霍老刚才传音告诉他,对方三人有两个已是半步化元境的实力,另一个更是已经达到一重化元境了。

这王赵二人不过是通元境巅峰,在那二人手中很难讨得便宜。王天一见陈笑不语,以为他对自己没有信心,轻声道:“陈兄弟不用担心,你能打败纪刚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一会挑一个最弱的对手,或许能应付得了。”

陈笑心头苦笑,但见二人信心十足,也只好点头答应了。

第二十四章:相认

王天一抢先一步来到场内,拱手道:“在下王天一,哪位朋友赐教?”

话音刚落,那萧家三位少年就有一人站了出来,竟是年龄最小的一个,这人也是拱手道:“小弟萧离,陪王大哥走上几招,还请手下留情。”

王天一见出来之人在萧家子弟中是年纪最轻的一位,心头暗暗不快,看来是被人小瞧了。当下欺身上前抢步发招,打算速战速决击败萧离。

刚一交手王天一就觉得不妙,这人虽然比自己还小上一点,元气修为却还在自己之上,隐隐间已达到化元境的门槛了。他心头一慌更是招架不住,只二十几个回合就被萧离抓个破绽,一掌震出场外。

王天一面红耳赤回到陈笑身边,有些不好意思,悄声道:“没想到他们第一场就把最强的人派出来了,下面应该好打点了。”

陈笑心中暗笑,也不好说话。这时赵半山也来到场中,与对方一个少年交起手来,他与王天一实力相仿,对方也是半步化元境的实力,不出三十招与王天一如出一辙,被打到场外。

萧强见对方只剩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觉得已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抱拳对孔方道:“今日承孔城主相让,来日萧某定登门谢罪。”说罢就想带着三个人转身进门。

孔方也觉面上无光,但低估了对方实力,确实技不如人也无话可说。不料这时陈笑出声道:“大寨主且慢。”

萧强见这个少年唤自己也是一愣,问道:“小兄弟何事?”

陈笑面带笑容道:“这进殿名额共有三个,刚才已决出两个,好像还差一个吧?”

孔方听了急忙低声道:“陈公子,我看对方未出手之人实力恐怕不在那两人之下,应该也是半步化元境,今日就算了吧。”

陈笑微微一笑:“没交手怎么能把机会拱手让人?如果我真的不是他对手,输了也是心甘。”

孔方见陈笑执意如此,也只能暗暗叹息这少年也太过争强好胜,希望一会别受伤了才好。

王天一与赵半山看着他的目光如同怪物,心想我们二人还不够丢人么?你还要再让人耻笑一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陈笑哪晓得他们心中思绪如何,只是淡淡的看着萧强。萧强愣了半晌也是点点头:“规则确是如此,也罢,天儿你就陪他走几招吧,别伤了这位小兄弟。”

那年纪最长的青年走到陈笑面前,看着这比自己小了六七岁的少年,无奈间也是拱了拱手道:“在下萧天。”

陈笑也抱拳道:“在下陈笑。”

萧天点点头,不想多讲,只想尽快结束这好似过家家般的闹剧,随便挥出一拳奔陈笑打来。陈笑也是轻描淡写的一掌拍出,双手交错时,萧天竟退了半步,口中惊疑出声。

这陈笑年纪虽小,元力竟似不在王赵二人之下,他大意之下差点吃了点小亏。心道千万不可轻敌,阴沟里翻了船可就真的成了天大笑话。

萧天将双拳挥动不停,元气渐渐变得雄厚起来,可无论他如何攻击,陈笑却犹如风中坚石一般屹立不倒,反而在他变招之时偶尔反击逼得萧天手忙脚乱。

萧天退后几步,定定望着陈笑道:“小兄弟果然厉害,在下也不能藏拙了。”说罢体内元气奔腾不休,一瞬间就冲破了通元境的屏障,迈入化元境门槛。

“一重化元境!”孔方与王天一,赵半山等人大吃一惊,原来萧家兄弟最强之人是这个萧天!竟然进入了化元境!

方才陈笑与他交手时,这三人已是心惊不已,萧天实力不俗,不在方才那萧家两兄弟之下,陈笑却攻守有度,不露败相。这已让他们大跌眼球,没想到萧天竟然隐藏得更深,看来陈笑不妙了。

“果然是一重化元境。”陈笑暗道,他脸上毫无惧色,瞳孔中反而有熊熊战意升起,这是陈笑第一次面对同等级对手,他也想看看自己的实力到了什么地步。

陈笑发起主动进攻,将裂元掌法发挥到了极致,将萧天全身笼罩在一双掌影之下。

“砰!”

“砰!”

萧天从容不迫,待掌到身前才发招挡下,直震得陈笑手掌酸麻,脚步连连后退。

孔方等人暗自摇头,等级的差距果然不是一星半点,不出片刻陈笑就得落败了,只有黑无离淡淡的看着两人身影没有丝毫担忧之色。

“通元境巅峰与化元境虽只有一重差距,这之间的距离却有如鸿沟之别。”陈笑暗道。

“这样么。。”陈笑停下进攻之势,缓缓退后几步,气府丹田中的八颗圆珠微微震动,将一缕缕元气汇入顶方大珠内,又从第九脉流向四肢百骸,气势节节攀升。一股比萧天还要强悍的气息自体内喷薄而出。

“一重化元境!”孔方等人的眼球早就掉在地上,萧家众人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陈笑,“这少年也隐藏了实力!”这场战斗真是峰回路转,把众人看得瞠目结舌。

萧天脸色满是凝重,不敢再有丝毫轻视之心。陈笑只觉得浑身说不出的舒泰,仰头一声清啸,又再次发动攻击。

“错身化虚步!”

“八方罗刹拳!”

萧天只觉眼前一花,陈笑仿佛化身无数,在四面八方身影晃动,紧接着无数攻击朝自己袭来,他勉强抵挡十几次攻击就再也招架不住,吃了陈笑两击,因陈笑并没发力,萧天也没有什么伤势。

萧天暗中叹息一声,跳出场外,苦笑道:“我认输了,多谢小兄弟手下留情。”

陈笑微微一笑道:“承让。”

萧强瞧着陈笑半晌,点头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天儿输的不冤。”

又向孔方道:“这次争夺也有了结果,就请这位小兄弟和萧离二人同去吧。”

孔方刚刚回过神来,望向陈笑的目光略有惊异,听萧强说话,连忙点头称是。

黑无离此时突然道:“大寨主留步,老夫问你件事儿。”

萧强不解:“老先生有何事指教?”

黑无离盯着他的脸庞一字一字道:“你可知道萧秋水吗?”

萧强兄弟三人听了浑身大震,过了片刻才问道:“先生提起此人做什么?”

黑无离看三人脸色,就知道心中猜测八九不离十了,他目光望向远方,轻声说起一段往事。

原来,在三十多年前,黑无离与他大哥还是虎噬军中一个百人队的正副队长,官衔不大却喜欢广交朋友。萧秋水当时已是朝中重臣,但与这哥俩却一见如故,颇有相见恨晚之感。

三人一次酒后豪情大发,向天盟誓结为兄弟,萧秋水年长几岁,被拜为兄长。

从那以后,兄弟三人感情更是日渐深厚。

不料天有不测风云,钟离兴邦那时正是意气风发,四处征讨,雄心万丈之壮年,连年征战之下,篮王百姓深受其苦,赋税日重,直搞得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萧秋水见状,上奏一本为百姓减免赋税说情,钟离兴邦哪里肯听,盛怒下治了他一个蛊惑人心,通敌叛国之罪,斩了首级,又派人前去抄家。

黑白无离听到消息时,萧秋水已身首异处,兄弟二人悲痛不已。

正好抄家之事落在虎噬军手中,这二人便请命跟随去了萧府,趁混乱之际将萧秋水的三个儿子夹带出来。

这三个孩子最大年纪不过五岁,两个小的只有三岁,黑白无离将他们隐藏在自己家中十几日,待城中风声稍息,才把他们送出帝都,安排一个心腹送到昔日授业恩师那里修炼武艺,也算对得起萧大哥了。

黑无离将往事娓娓道来,一双阴鸷的双眼中竟泛起泪光。

虽然两个兄弟那时年幼,但萧强五岁时已能记得当时的大概情形,与黑无离所说之言一番印证,当下再无犹豫,拉着两个兄弟跪在黑无离面前泣不成声。

黑无离的眼泪也是掉了下来,扶起兄弟三人道:“你们几个小子也算争气,这些年没辜负我和大哥的惦念之情,修炼速度比我们哥俩强得多了”心中又是欣慰又是感慨。

萧强擦擦眼泪,对黑无离道:“黑三叔,今日不知您老人家来了,小侄多有冒犯,这进入森罗殿的名额我们就还给孔城主吧。”

黑无离摆了摆手道:“愿赌服输,这个倒是不必,但你们兄弟修炼多年,在这儿占山为王实在不妥,待此间事了,你们解散帮众,随老夫一同去吧。”

萧强三人当下应了,孔方等人也觉此事解决圆满,甚是开心。虽然这次丢了两个名额,不过萧家兄弟离去后,孔令城又可独享森罗殿这修炼宝地,这正是皆大欢喜的完美结局。

此时已近晌午,孔方看看天色道:“时间快到了,你三人准备进殿吧。”

陈笑三人早已等得急了,听罢转身进了黑门,黑门内是一片十分宽阔的广场,巨大青石铺就,广场尽头有一座宫殿,只有殿门与少部分殿身露在外面,其他部分都掩进山体中,看不出这宫殿形状大小如何,殿门上方一块鎏金牌匾:森罗殿。

第二十五章:灵兽精血

就在他们进殿之前,王天一讨好般追了过来,把一年前他在第一层大殿遭遇到的情况轻声告诉了陈笑,原来把守第一层关口的是三个傀儡,实力在八重通元境左右,上次纪刚就是被其中一个傀儡扔出去的。

陈笑微笑着点点头以示感谢,他们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光景,突见漆黑的宫殿大门轻轻振动起来,过了片刻终于缓缓打开。

陈笑三人对望一眼,纷纷提气纵起,闪身钻入殿门。

陈笑不敢大意凝神戒备,想象中的攻击却没有出现,又向前走了片刻,前方又有一座殿门出现,忽的三道白色光线扫射过来,将三人身体笼罩,好像在确认着什么,过了半晌光线似乎没发觉有何异样,同时消失不见了。

就在这时前方殿门由内向外慢慢打开,三道身影走了出来,待走得进了,陈笑才看清它们的模样。

这些人形傀儡表情空洞,周身上下没有丝毫生气,更没有元气波动,它们比普通人更加高大一些,好似精钢所铸,行动时却显得十分灵活。

陈笑知道第一层考验是这几个傀儡,当下也不发话,挥出一掌打向中间那个傀儡,高大的傀儡并没闪避之意,同样一掌攻向陈笑,眨眼间这一人一偶就斗在一起。

萧家兄弟见陈笑如此干脆利落,也纷纷出手攻向身前傀儡。

这些傀儡实力并不如何高强,只是比普通人招沉力猛一些,陈笑对付它还不需要用尽全力,只用了片刻时间就轻松的将它击飞场外。

那傀儡身体十分坚固,跌在地上仿佛没有受到伤害般迅速站起,也没有再对陈笑发动攻击,迅速退进殿门消失不见了。

陈笑没有等待太久,萧家兄弟也纷纷打败傀儡,随着最后的傀儡退入殿中,那殿门却没有再次关闭,想必是三人已通过第一层考验,可以进入其中了。

陈笑一马当先进了这第一重大殿,殿里景象让萧家哥俩微微愣了一下。

这殿里阴森空旷却是空无一物,只有一个水池在大殿中央,水池中许多尾金鱼缓缓游荡,这些金鱼数量过千,每一尾全身都似黄金所铸,游动时耀耀生光,令人赏心悦目。

萧离看的一头雾水,把目光转向陈笑,陈笑也不藏私,将王赵二人之前所讲复述一遍。

萧离二人恍然大悟,饶有兴致的来到池边,小心翼翼的将一只手伸入池内,忽然两尾金鱼迅速接近,顷刻间钻入他们手掌消失不见了。

这二人齐齐退后几步,盘膝坐下,过了良久才睁开眼睛喜道:“果然有用!”

陈笑微微点头,也不耽搁时间,伸右手吸了一尾金鱼,金鱼刚刚钻入手掌,陈笑只觉得一股极其精纯的血脉之力顺着手心进入体内,他右手右臂的骨骼肌肉仿佛发出阵阵欢鸣之音,这股血脉之力还没到达肩部,就被吞噬的一点不剩了。

陈笑右手臂的血肉骨骼好像沾染了点点金光,过了一会才慢慢归于平凡,整只右臂的力量也变强了一丝。

陈笑大喜,好久没有进境的肉身终于有了动静,这些金鱼对他的修炼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于是他不再犹豫,将双手全部探入水中,金鱼一尾尾不停的钻入双掌,陈笑把万兽锻体诀催动起来,运行血脉之力强化自己肉身。

过了片刻他还是觉得不够畅快,索性褪去上身衣物,噗通一声跃入池水,在池底盘膝而坐,将锻体诀的吸力催到极限,金鱼仿佛找到归宿般连绵不断的钻入陈笑体内。

萧离二人从没修炼过锻体功法,每人只吸收了十几尾金鱼就觉得体内已是饱和了,听到声音抬目望去,见陈笑已进了池水,无数金鱼源源不断的被他收入体内,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起来。

二人心道这小子真是个怪胎,怪不得小小年纪就能打败大哥,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啊。

他们直等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见陈笑有出来的意思,最初的惊奇也渐渐变得麻木起来。

二人商量一下,与其在这儿傻等,不如去看看第二层入口的情况,于是起身向大殿深处走去。

此时陈笑体内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只见他每一处骨骼血肉都被金黄色光芒覆盖,连九条经脉内都泛起一片金光,一阵阵强悍的力感充斥在陈笑体内每一个角落。

照他估计,现在单凭这具肉身之力,就能轻易的打败之前缠斗良久的萧天了。

就在陈笑觉得自己已到了极限之时,忽然丹田内九颗圆珠齐齐振动起来,将陈笑体内残留的血脉之力吸入其中。

陈笑心中一动,这九颗神秘珠子难道也能吸取血脉之力?他微微犹豫片刻把心一横,开始将锻体诀运转起来,一尾尾金鱼再次透体而入,化作金光冲入经脉之中。

陈笑小心翼翼的将这些金光注入圆珠之内,过了半晌见毫无异状,才渐渐放下心来。

这一修炼又是半个时辰,直到圆珠不再有吸力发出,他才停下锻体诀的运转将金鱼隔绝在体外。

陈笑将心神沉入自己气府丹田仔细查看,如今的丹田已是大变了模样,随着金光缓缓散去,但见九颗圆珠排列位置没有变化,但每颗珠子都大了一圈,从最初的白色变为金色,散发着些许神秘尊贵之感。

陈笑将一口浊气缓缓吐出:“二重化元境!”,这次修炼不但肉体力量得到大幅度强化,元气修为竟然也突破了。

陈笑心中满意极了,正想跃出水池,霍老突然传音道:“陈笑,你去水池东南角看看,那里有些不对。”

陈笑应了一声,在池底潜向东南角,离得近了陈笑方才发现一个一人多高的黑洞,洞里也不知通向什么地方,只有一尾尾金鱼缓缓从洞内游出,却不见有一条金鱼进入其中。

“你进去看看。”霍老又传声道。

陈笑闪身钻进洞内,潜行了大约几十丈距离就到了洞穴底部。

这洞底比通道稍微宽敞一些,最深处有一团金色液体悬在水中缓缓蠕动,微微散发着点点光芒,似有阵阵清亮的啼鸣之声从内传出,偶尔有一丝液体飘散,顿时化作几十尾金鱼出洞而去。

陈笑一怔:“难道外面那些金鱼都是由它变化而成的?”

“不错,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应该是一头水中灵兽坐化之地,肉身精魄腐朽后只留得这团精血在此,森罗殿主凭借这团精血在此建池,为弟子门徒淬炼肉体。”

霍老顿了顿又道:“你将它收了吧,留作以后修炼之用,这灵兽精血对我也有些好处。”

陈笑苦笑道:“我的储物戒中没有能容得下它的物件儿。”

霍老道:“你先用元气将它裹住,待出了这里再想办法。”

陈笑听罢将双手悬在灵兽精血上方,一道道雄厚元气从掌内喷涌出来,落在精血之上,缓缓将它包围起来,直有一刻钟的时间才弄得妥当,小心翼翼的放入储物戒中。

陈笑不再停留,转身出了洞穴跃出池水,却不见萧离二人在此,料想定是去第二层关口了,于是也向大殿深处纵去。

前面几十丈就是第二层大殿入口,不见有什么傀儡把守,萧离二人正在一个黑洞前面呆立不动。

陈笑仔细观看,原来这第二层入口没有殿门,只有一个圆形黑洞,洞口表面好似有一层波浪般的透明隔膜。

他二人见陈笑到来,苦笑道:“这儿不知有什么古怪,明明只有一层薄膜阻隔,我们二人拼尽全力也无法进入其中。”

陈笑听罢来到透明薄膜前方,将体内元气催动起来,心中轻喝:“裂元掌:裂元。”

浓浓元气将手掌包裹,重重落在阻膜之上,那看似弱不禁风的薄膜只微微一荡就恢复原形,这二重化元境的元气竟对薄膜毫无作用。

萧离二人却又吃了一惊,短短两个时辰不见,这陈笑元气修为好像又精进许多,这还是人么?

陈笑眉头轻皱将元气收回体内,把肉身之力催到极致,一拳又是向前方攻去:“万兽锻体诀:狼形!”

只见陈笑整个右拳发出淡淡金光,一只狼爪从拳顶探出直击在薄膜之上,这狼爪也是与先前大不相同,原本灰色的爪子外表好似已被黄金浇筑过一般,金光耀眼间显得无比锋锐而极具视觉冲击力。

薄膜又是轻轻一动后恢复如常,陈笑见状不再继续攻击,沉吟片刻后,将一只白皙的右掌轻轻按在薄膜上面,闭目不语。

萧离他们见陈笑举止奇怪,又不好出声惊扰,只好在旁边静观其变。

过了良久陈笑才睁开双眼,轻轻吐了一口道:“原来如此。”

他转身对萧离道:“这层关口应该是对神魂之力的考验,单靠元气与肉身力量无法通过。”

萧离二人笑容更是勉强,他们只注重元气的修炼,从没在肉体和魂力方面下过苦功,没想到今天真被这小小的魂力拦在第二层入口之处了。

第二十六章:森罗覆天阵

陈笑看他二人神态,知道他们恐怕没有能力突破这个关口,也不便多说什么,脑海中神魂之力迸发,在身外形成一个与入口一模一样的透明薄膜,缓缓融入其中,一会儿功夫消失不见了。

萧离二人还不死心,将可怜的丁点魂力发出,却连头部都无法护住,无奈的对望一眼向第一层入口走去。

路过水池时见水中金鱼数量少了大半,以为这金鱼数量有限,收得一条少一条,哪里会想到陈笑已将精血之源取走了。

陈笑通过第二层关口进了大殿,瞧得殿内情景不禁又是一愣。这大殿与第一层一般无二,空荡荡的殿中央只有一个水池,四周还是毫无一物摆放。

陈笑来到水池旁边仔细看去,这水池与之前倒是不同,池中没有一滴清水,只有淡淡的云雾缭绕,幻化出一只只飞禽在池中穿梭盘旋。

“这也是神魂之力!”陈笑只感应片刻就察觉到了。

有了第一层经验,陈笑也没有太过犹豫,将自身魂力慢慢靠近水池,刚与池内云雾接触间,就有一只喜鹊模样的魂鸟扑向陈笑的神魂,化作一缕烟雾钻入他的脑海之中。

他只觉得脑海中忽然多了一股雄厚魂力,这魂力比高阶元兽的精魄更加庞大却温顺至极,不用凝神鼎炼化就可以安全的收为己用,只需片刻功夫就化作自身的神魂之力流淌在魂海之中。

可是陈笑的神魂修炼速度不及元气与肉体,现在按霍老说的等级来看,应该处于初级魂师巅峰状态。只吸收了十几只飞禽就头脑发胀,看来已经到了极限。

陈笑望着这一池的魂力无奈苦笑,神魂与精血不同,根本无法收取储藏,他呆呆的望着魂池,好比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却只吃了一口肚子就饱了,又不让打包带走。。。

虽然不甘却也没什么良策,举步向大殿深处走去,陈笑突然心中一动,只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他心中暗道:“我体内这九颗神秘圆珠能同时收取元气和精血,却不知对神魂之力有没有效果。”

但凭他现在的实力,魂力只应存在脑海之中,吸魂力进入丹田是件非常冒险的事情,想到这儿不禁犹豫起来。

陈笑本是心坚意定之人,心道:“修炼之人如果瞻前顾后摇摆不定,怕是难有什么作为,我加倍小心,发现不对立刻停止吸收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闪失。”

想到这儿他转身回到池边,又一次将魂力靠近魂池,待一只麻雀模样的魂兽飞近,突然一张口将它吸入体内,魂兽顿时化作一缕缕半透明的魂力直入陈笑八脉之中。

他不敢有丝毫大意,将这进入经脉的魂力用元气包裹严密,缓缓进入第九脉再汇入气府丹田。九颗金色圆珠轻轻转动起来,将元气包裹的魂力一吸而进,过了半晌也毫无异样,金珠反而转动的更加快了,仿佛催促陈笑快点给它魂力一般。

陈笑大喜,张嘴间又是一道魂力入体,眨眼功夫就被金珠吸纳去了,金珠转动更快,显然是嫌弃陈笑太过小气,微微发出抗议之意。

陈笑微微一笑,张口将吸力用到最大,一只只飞禽如飞蛾扑火般首尾相连直入口中,九颗金珠发出阵阵喜悦之意,转动间把缕缕魂力吸入其中。

直吸纳了一个多时辰,速度才渐渐变缓,慢慢停了下来。陈笑低头再看魂池,那缭绕的烟雾已降低一丈左右,颜色也稀薄一分。

陈笑查探体内状况,觉得与之前没有什么不同,神魂之力堪堪进入中级魂师境界,与吸收的魂力明显不成正比,心下不免略有疑惑。

他望向幽黑大殿深处,不知这里有没有第三层,考验又是什么。陈笑缓步向殿内走去,这次直走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到达第二层大殿尾部,果然还有第三层!

这第三层殿门紧闭,也不见什么傀儡魂力守护。陈笑扭头向右方看去,那里有一块昏黄色的石碑悄然矗立。

陈笑走到石碑近前仔细观瞧,这石碑也不知什么材料做的,显得异常厚重。上面微微闪烁着黄色光晕,石碑上有三个更加深邃的深金色大字:混元碑。

旁边有一行小字注解:以混元之力注入,可入殿门。

“混元之力?这是什么?”陈笑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在心中问问老师。

霍老沉思半晌才缓缓道:“碑上所说的混元之力为师也没听说过,不过我知道有人能将元气与魂力合二为一,那种力量被称为魂元之力,其威力比简单的一加一要更加强悍。”

陈笑听了霍老之言,突然间似有明悟,这森罗殿主将炼体与炼魂之地分别置于两座大殿之内,显然是要求弟子元气,魂力,肉体一同修炼,这混元之力莫不是将三种力量合而为一?

可是怎么将三种力量融合在一起呢?想必这森罗殿有独特的修炼法门,能融合三种力量。我虽然不懂这修炼法门,但丹田内金珠却同时融汇了元气、精血以及魂力,不妨一试。

想到这儿陈笑将单掌轻轻放在石碑上,心神沉浸在自己的气府丹田中,心道:能不能成功就看你们了。

那九颗金珠好似听到陈笑心声,八颗小金珠振动起来,片刻间只见八道金光顺着细丝盘旋直上,汇集在顶方那颗大金珠内。

大金珠轻轻颤动,一股无法形容的神秘力量自金珠体内升腾而起,进入第九脉中,自经脉流转直到陈笑手掌,注入昏黄的石碑当中。

那石碑仿佛感受到久未体会的熟悉气息,顿时起了变化,犹如油锅中溅入一滴清水,周身激荡起层层金光,把陈笑震退几步,过了片刻才慢慢恢复平静。

陈笑再望向殿门,那漆黑殿门已经大开,陈笑知道这混元之力果然是三种力量融合之力,当下迈步进了殿门。

这第三层大殿又是另一番光景,或许这儿不能称之为大殿了,只有一间不到十丈方圆的房间。房间内同样没有任何摆设,正中央有一个圆形的白玉桌台,玉台上方放着一个透明的水晶罩。

陈笑向水晶罩内望去,只见罩里有许多光线纵横交错,组成一个迷宫模样的图形。这些光线不断的扭曲变化,迷宫也随着它们的改变幻化成各种形态,显得十分奇妙。

陈笑在玉台前驻足良久“这好像是一个阵法!”

霍老传音道:“不错,它确实是一道阵眼,你看能不能将它收了。”

陈笑围着玉台转了一圈,见到水晶罩顶部有一个圆孔,把手掌按了上去,掌中吸力发出,过了半晌却毫无动静,他又将元气注入罩内,还是一样没有效果。

霍老又传音道:“你用混元之力试试。”

陈笑催动金珠,一缕缕透明的混元之力钻入圆孔,覆在那神秘的阵眼之上,过了半晌那道阵眼终于有了动静。只见那些纵横交错的光线加快了变化速度,仿佛有一丝丝光华注入迷宫模样的阵眼之中。

不大一会儿,一座缩小了数倍的迷你阵眼从中升腾而出,随着陈笑的混元之力钻出水晶罩,附在他的手掌之上。

陈笑见水晶中的阵眼再无变化,抽回手掌凝神望去,只见掌心中有一道迷你的小小阵眼缓缓翻腾盘旋,过了一会儿渐渐暗淡下去,隐藏在掌心之内。

在阵眼消失的同时,一道轰鸣之音在陈笑脑中乍响,他忙将心神浸入脑海中,随即一道投影般的景象在他脑中缓缓浮现出来。

那仿佛是一个远古时期的战争场景,战场一方是身穿黑色甲胄的军队,大约有五六千人,阵容整齐纪律严明,在这支军队的上空有着浩瀚的战意激荡不已,单凭这股战意就能让敌人为之胆颤。

而他们的敌人却只有一个,在这支军队前方空中悬立着一位灰衣人,模糊中看不清这人的相貌年纪,他只将一只手掌缓缓抬起,一道光华在他掌中激射在军队上空,瞬间暴涨为一道千丈庞大的阵图。

紧接着这灰衣人手指拨动,将一股神秘的力量注入阵图,这力量陈笑并不陌生,正是那混元之力。阵图受到混元之力的加持,不断变幻着形态,一道千丈方圆的光束自阵中暴射而出,将下面的黑胄军队笼罩其中。

只过了几息时间,光束消失了,跟着消失的还有那五六千规模的庞大军队,光阵颤抖几下化作一道光华再次钻入灰衣人的掌心。

陈笑还待细看,这诡异的景象却忽然破碎成漫天光点,光点汇集在空中,蠕动片刻后化为五个大字:森罗覆天阵。

“想必这就是那森罗殿主了。”陈笑暗道,这阵法在他手中竟有如此威力,想必这殿主自身实力也是极高,就算不是天境强者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森罗覆天阵阵图已经到手,只能回去以后再慢慢研究领悟,陈笑此行收获颇丰,见四处再无异样,转身向来路走去。

第二十七章:四族大会

森罗殿外只有黑无离一人等候,他见陈笑出来也是长出了一口气,道:“孔方几人已回了孔令城,那两个娃娃从殿里出来后,我让萧家兄弟回去处理寨子里的事情,约好五日后在孔令城相见。”

他见陈笑点头后又道:“原本两日时间即可,不过老夫近日自觉体内元气激荡满溢,怕是要晋级了,只好多逗留几日光景了。”

陈笑微笑道:“那就恭喜黑老了。”

二人来到山脚下,守卫森罗殿的护卫早已牵了两匹墨铁兽相候,陈笑与黑无离纵身上兽,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回孔令城中。

黑无离刚回到住处就进了房,将房门紧闭,看来是准备冲击九重精元境了。陈笑将此事告诉了奥纳,麻烦他帮忙照看黑无离,自己也转身回了房间。

森罗覆天阵看似简单,可无论陈笑怎样催动阵图,那小小的迷宫图案只是在掌心浮现片刻,就又一次隐入皮肤消失不见了。

陈笑暗道:看来以我现在的实力还难以发动覆天阵,只好将精力放在其他修炼之事上了。

转眼三天时间过去了,这中间孔方派人几次相请,都被陈笑借故推辞。经过几天的修炼,陈笑体内因为晋级而造成的虚浮感已渐渐消失,算是将境界彻底稳固在了中级魂师与二重化元境。

第四日正午黑无离终于破关而出,看他满脸喜气的样子,想必也是晋级成功了。

也不怪黑无离喜形于色,九重精元境虽距离地境只有一线之隔,但这才是真正强者的一道分水岭,无数精元境强者止步在地境之前,终其一生之力也无法再做突破。

陈笑与黑无离去了一趟城主府与孔方告辞,拜托他适当照顾下热火小队,孔方见这两位大爷终于要走了,心下也是松了一口气,对陈笑所托自然无有不允。

竖日清晨,萧家兄弟带着几位妻子与儿子进了城中,陈笑不想在此多耽搁时间,与奥纳,青莲儿等人拱手告别,带着黑无离等人出城而去。

离开山王县已将近三个月时间,陈笑对母亲有些挂念,也有些许担心,打算先回县城看看母亲再做打算。

孔令城距山王县只有五百余里路程,这几人快马加鞭,日近黄昏时已进了县城,黑无离觉得冒然带着萧家兄弟回去多有不便,吩咐他们在陈家附近的客栈暂时安顿,这才与陈笑二人回到陈府。

陈笑思母心切,不等门卫通报就急匆匆的奔向清心小筑,刚进了跨院就有一道身影闪身将他拦住,陈笑定睛一看,原来此人正是白无离,见他对母亲护持尽心,当下也觉心中稍安。

白无离见闯门之人乃是陈笑,微微点头后退了回去。

霜清桦此时正在院中收拾花草灌木,见陈笑回来顿时大喜过望,拉过陈笑仔细打量起来。

陈笑离家将近三个月时间,却有了巨大的变化,身高足足长了七寸有余,原本瘦弱的身子也变得健硕许多,虽然不见如何粗壮,却充满了线条般的爆炸力感,只有那嘴角淡淡的笑意与清澈眼神与离去时一般无二。

霜清桦摸着爱子的头发越看越是开心,不住的问起陈笑这些日去到哪里,过得如何。

这时陈赫阳已接到通报赶了过来,见陈笑变化如此之大也是一愣,拉着霜清桦进了屋子。

陈赫阳扶着夫人坐下,对陈笑道:“你这一走就是几个月没有音讯,害得你娘每日担心,还好你与白无离有神魄相连,知道你没什么大的意外。”

他突然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陈笑:“笑儿,你现在修炼到什么境界了,为何我探查不到你的气息呢?”

陈笑道:“我的体质有些特殊,因此别人查探不到也属正常。”

陈赫阳见他没有正面回答,也不追问,又道:“三天后就是四族大会开赛之日,怎么说你也是陈家的人,到时候去帮麟儿助威吧。”

“四族大会?那是什么?”陈笑不解。

陈赫阳道:“四族大会是由山王县四大家族联合举办的,除了我们陈家还有雷家、耶律家、梁家三个大族,虽然他们族长实力比我都要低上一线,不过他们的子嗣却出了几个好苗子。”

他轻叹了一声接着道:“四族大会每三年举办一次,夺冠者会成为四族之首,占据山王县超过四层的收益,以往都是由四位族长来比武决定,但他们自知不敌,于是三家联合起来提出由族中少年比试,一来可以决定四族之首,二来可以确定未来的族长接班人。”

他顿了顿又道:“陈家虽因我的存在略强于其他三族,但他们联合起来也是麻烦,不得已我只能应了。但麟儿刚刚迈入九重通气境,我听闻雷家与耶律家的小辈中,有两人三个月前就已是半步化元境的实力,这次只怕情况不妙了。”

陈笑对这种比试没有兴趣,也没有搭话。陈赫阳以为他实力不高,对这种少年高手比武没有兴致也是人之常情:“这次雷家、耶律家都是势在必得,经四族商议,将奖励夺魁者一万块二等元石,还有一枚魄王丹,费用由四族均摊。”

霍老忽然传音道:“陈笑,这魄王丹对你用处不小。”

陈笑听到有一万块二等元石就已经心动了,听霍老传音更是再无犹豫,起身道:“那这次我也参加吧。”

“比武不是儿戏,你修炼时间还短,等下届再去不迟。”陈赫阳皱眉道。

陈笑也懒得说话,一股雄浑元气透体而发,他知道凡事留一手,只把元气程度控制在半步化元境。

陈赫阳感应到他元气程度,脸上惊愕再也掩饰不住,要知道三个月前陈笑才刚刚开始修炼,现在竟然迈入半步化元境,比陈麟还要强上一线。

陈赫阳当初拜师学艺时,从入门到化元境也足足消耗了几年光阴,陈笑修炼进境如此之快,就算天才中的天才也不过如此吧。

陈赫阳当即抚掌大笑道:“好,好,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你稍作准备,三日后去参赛吧,有什么需要尽管直说。”

陈笑沉吟一会儿,将萧家三兄弟的事情与陈赫阳说了。陈赫阳更是喜出望外,能得这几位强者相助陈家真是如虎添翼,立刻亲自带人到客栈迎接萧家兄弟去了。

陈笑与母亲又闲聊一会,这才回了自己屋子。待霍老出来,陈笑忙问道:“那魄王丹是什么东西?”

霍老笑道:“魄王丹是修炼神魂之力的高阶灵药,虽然不能让你晋级,但它却能使服用之人的脑域扩大一些,脑域的大小是能接纳多少魂力的关键所在。同等级的对手,你脑域中的魂力越多,当然实力也会越强。”

霍老也是奇怪:“没想到这四族还真是舍得,这枚丹药的价值恐怕不会低于那一万块二等元石。”

陈笑也觉欣喜,对此次比武也是势在必得。

陈笑休息一会儿,出了房间来到白无离的住处,见那黑白二人正自推杯换盏,诉说着离别后的各自情形。

黑白二人见陈笑来了,唤他一同吃酒,陈笑也不客气,与二人同坐一席闲谈起来。白无离望着陈笑目光略有惊异,想必是黑无离已将陈笑这几个月来的进境神速说与他听了。

陈笑也不在意,对白无离道:“我看白老气息比我离去时浑厚许多,想必也晋级了吧。

黑无离接道:“大哥修炼一直比我快上一线,先我一步进入九重精元境也不稀奇。”

陈笑微微点头:“白老,我出去这些时日,那陈麟可用什么举动?”

白无离回道:“那陈麟确实心怀叵测,不过这几个月来老夫一直在夫人身边保护,陈麟又被他父亲拉去闭关修炼,怕是没空使坏,不过此人以后不得不防。”

陈笑点头道:“这些日子麻烦白老了。”

他思量片刻,手掌一翻,掌心已多出两枚白色果实:“二老这几个月来尽心尽力,这就当是我的一点谢意吧。”

“这是?”黑无离愣了一下。

陈笑道:“这是聚元灵果,可以让精元境之下的人提高一个境界,二老都已迈入九重精元境,服了它想必能突破界限,进入地境了吧。”

黑白二老虽没见过聚元灵果,但也听人说起过。

听陈笑说这两枚白果就是传说中的灵果,身体已是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要知道,九重精元境虽与地境只有一线之隔,其间差距却有如云泥之别。

九重精元境的实力虽算不差,能达到这个层次的人却也不少,但绝大部分的修炼之人,终其一生都无法突破这道地境的鸿沟,成为真正的强者。

黑白二人有此机缘,真好似梦境一般,二人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向陈笑施了一礼道:“多谢公子了。”这一躬身可比往日真诚得多了。

接连几日里陈笑除了陪圆圆和母亲说会儿话外,一直闭门不出,直将状态调整到巅峰,等待四族大会的到来。

第二十八章:雷豹,雷洪

第四日正午,山王县城演武场,这武场坐落在县城居中的一片方形广场上,青石搭建的地面约有几十丈方圆,场边有三尺围栏护着。

待陈笑等人来到时,演武场外早已是人头攒动,人声鼎沸,气氛热烈非常。

所有山王县城的百姓都知道今天是四族大会的日子,早早的赶来占个位置瞧瞧热闹,甚至县城周边的各个小家族都派了族人前来观战,四族之首的归属对这些人来说也是颇为重要的大事。

陈笑向演武场内望去,只见广场左侧有一方石台,台高两丈,上面四座石椅十分宽大,此时其他三位族长已带着各自的弟子子嗣到了。

第一座石椅是空的,应该是留给之前四族之首陈家的位置。

第二座石椅上坐着一位年约四旬的红发大汉,身材十分高大威猛,一身火红的剑袖轻装,外披黑色斗篷,一双豹眼大似铜铃,嘴唇宽厚,不怒自威。

在他身后站着两位红发少年,十七八岁年纪,相貌身材与大汉有七八分相似。

第三座石椅上坐的是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文士,相貌英俊,只是嘴唇略薄,狭长的眼睛白多黑少,给人一种虚假阴冷之感,他的身后同样站着两个少年。

最后石椅上是个中年美妇,三十多岁的年纪,仪态端庄,眼角眉梢却流露着几分英气,她身后立着的竟然是两个女孩。

陈赫阳轻声对陈笑道:“那红发之人就是雷家族长雷万钧了,实力在八重精元境巅峰,书生打扮的是耶律家族长耶律文山,实力与雷万钧相仿,那女子是梁家的族长梁清晨,也是八重精元境,但比其他两人差了一筹。”

陈笑点点头,将目光收回。雷万钧见陈赫阳到了,口中怪笑连连:“陈族长好大的架子,是不是怕陈麟输了丢人啊哈哈。”

陈赫阳眉头一皱,口中也是不肯示弱:“鹿死谁手还不可知,雷族长多虑了。”

说罢又嘱咐陈麟陈笑几句,拉着他们上了石台。黑白无离与萧家兄弟在场外找了一处靠近石台的地方以便观战。

陈笑站在石椅后静静等待,那耶律文山见这少年面生,笑道:“陈族长从哪里找来的娃娃凑数,以前可未曾见过。”

陈赫阳冷冷看了他一眼道:“这是我次子陈笑,这次带他来见识见识这些少年英雄。”

耶律文山笑了笑:“拳脚无眼,一会贵公子别哭了鼻子才好。”说罢与雷万钧同时哈哈大笑起来。陈赫阳见他无理却不再搭话,闭目养神去了。

见陈笑无动于衷,陈麟凑上前来皮笑肉不笑的道:“笑弟,虽然爹没对我说你的实力如何,但你修炼时间尚短,一会儿千万留神,别伤了身子。”他语气貌似真诚,眼中却有着丝丝阴狠之意闪过。

陈笑微微点头道:“陈兄说的极是,莫要伤了身子才好。”

陈麟暗道:也不知爹心里怎么想的,安排陈笑上场不是去丢人么,也罢!等他被人羞辱后地位更是卑贱,也方便我日后收拾他们母子。

待了片刻场中走上一个貌似师爷装扮的老者,等四周稍稍安静,老者高声道:“我奉县老爷之命,主持本次四族大会,话不多讲,此次参赛者共有八人,每个家族派出两人,采取抽签方式决定对手,同族之人在决赛前不可相遇。”

说罢将一个托盘从台下卫兵手中接过,这托盘里有四块牌子,正面朝下,师爷将托盘送到石台之上,由四位族长抽签。

陈赫阳随手拿起一块牌子,翻过来见上面只有两个数字:二六,还没等说话,那雷万钧举着手中牌子道:“真是不巧,陈族长的公子竟与我家两个孩子对决,希望别全军覆没才好。”

陈赫阳见他手中牌子也有两个数字:一五,淡淡道:“彼此彼此。”

雷万钧冷哼一声,对身后两人轻声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一会儿你们不用留手,虽然比武不能取了对方性命,筋断骨折却是无碍。”

那两个少年点点头,转头看向陈笑陈麟,目光中满是戏谑之色。

陈麟第一场就要与雷家兄弟比试,心头忐忑不安,见那兄弟二人目光不善,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陈笑只淡淡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静等比试开始。

抽签结束后那师爷也不拖沓,高声喊到:“第一场比试,陈家陈麟,雷家雷豹。”

雷万钧身后走出一位少年,纵身跳入演武场内昂首而立。陈麟心知躲不过去,也不肯示弱,来到演武场内双手护住要害部位,如临大敌。

陈赫阳对身后陈笑道:“雷豹是雷家大公子,几个月前就已是半步化元境的实力,也是这次大会冠军的最大热门人选,我听闻城内赌当以十搏一赌他折桂。”

陈笑点点头,目光望向场内,此时师爷已宣布比赛开始,陈麟正不住的围着雷豹游走,希望能寻得机会一击获胜。

雷豹却是动也不动,仿佛从来未曾看见陈麟这个对手一般。待他转的久了,台下百姓哄笑连连,起哄声此起彼伏。

陈麟面红耳赤,见雷豹还是不动,在他身后突然发难,一拳攻向雷豹背心。在拳头离雷豹背后只有三寸距离时,见那雷豹还是不动,不禁心头暗喜,当下再无犹豫,将全身元气凝聚在拳上重重砸向雷豹背心。

可就在这时雷豹动了,只见他轻轻向前跨出一步,转身也是一拳挥出,正直直的击在陈麟拳上,气势瞬间暴涨。

“化元境!”陈笑摇摇头,知道比试已经有了结果。

只听场内一声惨呼,随着一声骨头碎裂之音,陈麟身子飞起三尺多高,又重重摔在地上,直擦着地面滚了三四丈远才停了下来,死狗般趴在那里不知死活。

陈赫阳见状飞身将他抢在怀中,翻身回了石台,在储物戒中拿出一颗黄色丹药塞入陈麟口中,下面有县衙派来的医官赶紧跑来为他处理伤势。

过了半晌医官抱拳对陈赫阳道:“陈公子性命无忧,但右臂骨折怕是要将养些时日了。”

陈赫阳听陈麟性命无忧心里松了口气,但他伤势颇重,没有几个月时间怕是难以康复了,不禁冷冷的看向雷氏父子。

此时雷豹已回到了石椅旁,雷万钧假意责备道:“你这孩子下手没个轻重,还不快向陈族长赔罪!”

雷豹嘿嘿一笑,对陈赫阳抱了抱拳道:“陈族长勿怪,我以为陈麟实力颇强,所以稍用了一点力道,没想到他这么脆弱,下次我一定会手下留情的。”说完也不得陈赫阳说话,冷笑两声转身回到石椅后面去了。

陈赫阳满腔怒火,狠狠瞪了雷氏父子一眼后坐回石椅,吩咐下人抬着陈麟回家养伤去了。

陈赫阳半晌后才慢慢恢复平静,低声对陈笑道:“雷家此次故意针对我们,想必是另有所图,一会儿你觉得不敌就认输吧,你年纪还小,就算认输也不会有人耻笑。”

“主动认输么。。恐怕凭他们还不配。”陈笑心里暗道。

此时师爷的喊声又从场中传来:“第一场比试,雷家雷豹胜!下面继续第二场,陈家陈笑,雷家雷洪。”

陈笑闻言从石台跃下,缓缓来到场中,雷家另一位少年已站在他的对面。雷洪比雷豹小着一岁,实力虽不及他哥哥,心思阴狠歹毒却远在雷豹之上。

他见陈笑年幼,心中暗暗冷笑,表情却十分真诚:“这位小兄弟,在下实力低微,只学得一点皮毛,万万不是小兄弟的对手,我有个提议你看如何?”

陈笑见他语气诚恳,眼中却闪烁着阴冷之意,心下也是暗笑,作出人畜无害的样子道:“雷兄有什么提议?”

雷洪道:“我想主动认输又怕家父责罚,动手又恐小兄弟出手太重弄伤了我。”

他沉思片刻道:“不如这样,一会小兄弟只做做样子打我一拳,我不使力让你打中,这样我输了这阵,既不受伤又不丢了家父面子,你说可好?”

陈笑点头道:“好!就依雷兄所言。”说罢随意踏出几步来到雷洪面前,伸出右手轻轻一拳打向雷洪胸口。

雷洪呆呆的看着拳头袭向自己,作出一副情愿落败的表情站立不动,待陈笑拳头离自己只有两尺距离时,忽然他眼冒凶光,体内元气爆发,一拳击来,拳上元气喷吐,劲风直扑陈笑,口中暴喝:“一气破山拳”。

台下百姓虽不懂境界之分,却也能看出来这雷洪的声势比陈笑要强得多了,看来这个陈家的娃娃不妙了,甚至有胆小之人已捂住了眼睛。

“半步化元境!”百姓不懂,可这里观战的各个家族之人可是一下就看出这曹洪的实力了,他们纷纷摇头叹息,望向石台上陈赫阳的目光已带着怜悯之色,有些眼光中更是夹杂着幸灾乐祸之意。

只有黑白无离与萧强几人知道陈笑的底细,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

第二十九章:重创雷洪

此时就连陈赫阳都已紧张起来,按在石椅上的手已有青筋暴露。

虽然他知道陈笑也是半步化元境的实力,但从没见过他出手对敌,而且那曹洪的一气破山拳乃是人境中阶拳法,在同等级对手面前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只希望陈笑不要轻敌才好。

陈笑看着曹洪眼中流露的凶狠之意,心中早有预料,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忽然一股不弱于曹洪的元气自体内喷薄而出,随即淡淡的元气凝聚在右拳之上,心中轻喝:“八方罗刹拳!”

“也是半步化元境!”所有人都暗中吃了一惊,陈笑看起来比曹洪至少小上两三岁,一身元气修为却不在曹洪之下,看来陈家这个少年不简单呐。

曹洪心中也是暗惊,不过看对方与自己实力相仿,心中也并不如何惧怕,何况自己刚刚修炼成的一气破山拳威力惊人,想必这陈笑也是抵挡不住。

曹洪将体内元气提到极致,打算一击就将陈笑解决,只顷刻间两只拳头就碰在一起。

“砰!”

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陈笑竟然接住了他这招一气破山拳!

曹洪只觉得陈笑的拳头重如山岳,元气激荡间竟比自己还浑厚许多,拳上受到的力道愈加强悍,渐渐有了招架不住之势。

他眼珠转了转,打算撤招退身再作打算,忽见陈笑嘴角微微弯起,眼中有着戏谑之色浮现,暗道不好。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陈笑口中轻喝声就已传入他的耳中:“狼形!”

在一道强光闪烁中,陈笑拳上突然探出一道金影,全场只有离得最近的曹洪模糊中能够看清这金影好像是一只狼爪,带着无比锋锐的气息猛击在他的右拳之上。

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在双拳交汇处传出。

曹洪一声惨嚎出口,擦着青石地面飞出五六丈远才重重摔在台上,他艰难的睁着眼睛看向自己右拳,只见手掌骨骼此时已完全碎裂,四根手指的骨头更是向内折断,白花花的露在皮肉外边,说不出的恶心可怖,接着眼前一黑,终于幸福的晕了过去。

雷万钧不可置信的望着场内突如其来的变化,呆了好半晌才缓过神来,飞身进场将雷洪抱上石台,医官连忙上台检视伤情,过了一会儿对雷万钧道:“雷公子也是性命无忧,但右手受伤太重,恐怕。。”

“恐怕什么?”雷万钧把眼一瞪。

“恐怕是难以痊愈了。”医官战战兢兢的回道。

雷万钧暴怒间站起身形,目中怒火好似要吞了陈笑一般:“小娃娃好狠的手段!”

陈赫阳心头早就大爽,脸上却露出惋惜万分的表情,对陈笑佯怒道:“你这孩子也是没轻没重的,快与雷族长赔罪。”

陈笑闻言抱了抱拳道:“晚辈年幼,一时不留神伤了雷二公子,还望雷族长不要生气,待一会儿万一碰到雷大公子,晚辈一定手下留情。”

雷万钧见陈笑神色平淡,话中讽刺讥笑之意甚明,心中怒火更盛,口中冷笑道:“好!好!你一会儿莫要故意败了一场,雷豹还要等你指点一二。”

说罢侧身对雷豹低声道:“一会儿下手重些,就算毙了这小子也不怕,陈赫阳自有我来对付。”

雷豹看着昏迷不醒的雷洪,心中暗骂了声废物,被一个半大孩子弄成残废,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对雷万钧点点头道:“爹放心,一会儿有机会交手定给二弟报仇。”

这时场上已经开始第三场比试了,由耶律文山的大儿子耶律齐对阵梁家长女梁静,这梁静相貌清秀,却十分腼腆,实力也是半步化元境,只交手几招陈笑就知道她对敌经验尚浅。

耶律齐一边轻声说着什么,一边尽是使些下流招式,拳脚都奔着女孩难以启齿的部位攻去,只打了十几招,梁静面红耳赤的跳出圈外,呸了一声上了石台。

梁清晨听了女儿说话,转头对耶律文山讥讽道:“耶律家真是君子门风,我梁家自愧不如啊。”

耶律文山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笑嘻嘻的拱手道:“梁族长过奖过奖。”

梁清晨懒得理他,拉过二女儿梁晓颖轻声嘱咐几句,梁晓颖点头进了演武场。

耶律齐的弟弟叫耶律师,一番作派与他哥哥如出一辙,言语下流招式猥琐。

但梁晓颖与她姐姐却是大不一样,颇有几分母亲的英姿飒爽之风,出手狠辣,攻防间大开大合,反倒显得那耶律师像个女孩般畏首畏尾起来。

两人都是九重通元境的实力,耶律师不住的调笑没影响到对手,反而自己被分了心,斗了几十招被梁晓颖抓住一个破绽,一脚踢出场外。

他狼狈的回到石台上,惹得场外观战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耶律文山狠狠瞪他一眼,便不再作声了。

梁晓颖意气风发的回到母亲身边,撇了耶律家方向一眼,目光中充满了不屑。

大家刚斗过一场,师爷宣布休息半个时辰再开始比试。

陈赫阳对陈笑道:“耶律齐虽然为人与他父亲一样令人不耻,但一身修为恐怕不会比雷豹弱上多少,一会儿你千万小心,若是不敌不要勉强。”

陈笑点点头,心中暗道:虽然我从没叫过他一声父亲,但看他对己确是关心,从来没把四族大会冠军放在心上,只是不断的叮嘱我小心谨慎。当下心里也有稍许涟漪波动。

他沉吟半晌,手掌一翻拿出一枚白果递给陈赫阳道:“这是聚元灵果,待大会结束你把它服了吧,应该能突破到地境层次。”

陈赫阳愣了一下,接过灵果后好半晌才颤声道:“好,好!”

他眼眶微红,怔怔望着陈笑,在他心里在意的不是自己能否进入地境,而是当初被他抛弃的孩子终于对他有所改观。

陈笑将心中思绪暗暗平复,养精蓄锐等待接下来的比试。

半个时辰后,师爷来到演武场内,高声道:“第五场比试,陈家陈笑,耶律家耶律齐!”

陈笑缓缓睁开眼睛,下了石台走进演武场内,那耶律齐似乎胸有成竹,慢步走进场内,对陈笑微微颔首道:“你年纪轻轻就能达到半步化元境的实力,确实不错,不过么。。这还不够!”

说罢,耶律齐一改往常嬉笑之态,浑厚元气奔流不息,气势徒然爆发而出。

“一重化元境!”场外又是一片混乱,这耶律齐虽然作态猥琐,却真真的迈入化元境的门槛,陈赫阳的心一下又悬了起来,这次恐怕真的是无力回天了。

陈笑天资卓越,但是年纪太小,如果给他几年时间,怕这山王县年轻一辈中再也没有能和他匹敌之人,但是现在陈笑对上这几人恐怕没什么胜算。只要这孩子别因为一次挫败受到打击就好。

修炼之人往往都是心高气傲之辈,如果因为失败而产生一些心理阴影,恐怕以后的修炼之路不会有太大进境了。

耶律齐戏谑的看着陈笑,希望在他脸上找到惊慌失措的神态,却见陈笑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表情。口中嘿嘿冷笑两声道:“这娃娃吓傻了吧?现在后悔怕是晚了!”

耶律齐说罢周身元气震荡不休,一掌拍向陈笑:“惊涛掌!”

石台上梁静轻蹙娥媚:“原来这无耻之徒隐藏了实力。”

梁清晨轻轻点头:“耶律家的人一向如此,明明实力不弱,却偏偏喜欢做些鸡鸣狗盗之事。”

梁晓颖接道:”那陈家这少年。。”

梁清晨摇了摇头:“恐怕不是耶律齐的对手。”

耶律齐的一双手掌覆盖着滚滚元气,似波浪般汹涌而至,陈笑待掌影离得近了,斜跨一步,身子晃动间错身化虚步已施展起来。

耶律齐眼前人影骤失却不慌不忙,右掌变招向身后斜拍而去,擦着陈笑衣衫落空。

“原来还修炼了身法武技。”耶律齐轻声一笑,不再盲目进攻,站在原地观察陈笑的动作。

陈笑将错身化虚步速度加快,围着耶律齐不住打转,偶尔拍出一掌攻向对方。

这耶律齐十分狡猾,只待陈笑攻击近身了才反击一掌,站在原地以逸待劳的笑看着陈笑闪动的身形。

雷万钧对耶律文山笑道:“耶律公子果然聪颖,如此下去累也把这小子累死了。”

耶律文山笑笑没有搭话,只是脸上的轻松表情显露着他对此次比试的势在必得。

陈笑转得久了心中暗道:身法武技虽能在同等对手交手间取得上风,但敌人实力太过强大却是不行,想到这儿脚下慢慢停了下来。

耶律齐见状一笑:“怎么,不打算像猴子一样乱蹦了?现在认输下场还省得多受些皮肉之苦。”

陈笑平静如水的望着他道:“就凭你么?”

耶律齐大怒:“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想出场小爷就送你一程。”

说罢双掌一晃又扑向陈笑,这次陈笑没有躲避,显然是想尽快结束战斗了,见对方掌影袭来,也是一掌打出“裂元掌,裂元!”

梁清晨皱眉道:“陈笑凭着方才那诡异身法还能缠斗一阵儿,这样硬碰硬只怕输的更快。。”

梁静也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场内,目光中有些许担忧之色。

第三十章:决战雷豹!

耶律齐见陈笑竟敢与他对掌,心下大喜,元气毫无保留的自掌心喷涌而出,转眼间双掌就碰在一起。

“砰!”

元气激荡间演武场内风沙骤起,将两人身影掩住。

陈赫阳目光紧紧的盯着场内风沙飘荡之处,身体已微微弓起,只等陈笑落败就要入场抢救。

风沙中只安静了片刻时间,突然一道身影狼狈的倒射而出,在演武场内脚步连踩,直到了场地边缘才堪堪停住身形,一口鲜血已喷了出来。

众人定睛瞧去,忽的齐齐揉了揉眼睛,那狼狈倒退的身影竟然是耶律齐?!

只见他一张原本略显白皙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胸口喷洒着点点血迹,手掌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惊愕与不可置信之色。

石台上,演武场外,除了寥寥数人外都已瞬间石化。

随着场中风沙飘散消失,陈笑的身影已慢慢显露出来,他脸上还是那副平淡如水的表情,连身上衣衫都没有一丝凌乱。

陈笑缓缓走向目光呆滞的耶律齐,轻声道:“我说过了,凭你还不配。”

直走到耶律齐的面前,他才缓过神来,眼中又是惊惧又是不甘:“这怎么可能!”

耶律齐怒火中烧,举掌又想攻向陈笑,陈笑左手轻轻一探已抓住他的脖子,耶律齐几番挣扎无果才想到自己早已受了重伤,眼中恐惧更甚,颤声道:“你。。你想做什么?”

陈笑的眼中满是厌恶之色,挥起右手直打了耶律齐十几个耳光,耶律齐又惊又怒却反抗不得,陈笑随手像抛垃圾一样将他扔出场外,轻声道:“这就是你欺负女人的代价。”说罢看也不看的转身向石台走去。

耶律文山早已是按耐不住,见陈笑回来恨声道:“好个猖狂的娃娃,齐儿已经落败,你为何还要羞辱于他?”

还未等陈笑说话,就见陈赫阳把眼一瞪:“耶律齐认输了吗?我怎么没听到?只要没有重伤到昏迷,只有开口认输才算结束,如果我没记错,这规律还是当初你提出来吧?这么快就忘了?”

他看了看陈笑又道:“何况笑儿只是随意打他几下,区区几个耳光我想你耶律家还受得起。”

“你!”

耶律文山还想再说,梁清晨却插话道:“规律确实如此,落败却不肯认输的是耶律齐,这事儿怪不得陈笑。”

耶律文山虽怒火攻心,却一时也讲不出话来。又见雷万钧向他使了使眼色,只好强压怒气坐了回去,连受伤躺在场外的耶律齐都不在意,可见此人心肠歹毒非常人可及。

陈赫阳转头看向陈笑,目光中满是惊奇:“你小子隐藏的够深的!”

陈笑轻轻一笑,将目光转向演武场内,此时第六场比试已经开始了。

雷豹已进入化元境,而梁晓颖不过是九重通元境,实力相差甚多,雷豹似乎不愿过分得罪梁家,交手片刻只轻轻将她逼出场外,取得了这场毫无悬念的比赛胜利。

雷万钧等他回到身边,冲他点了点头:“那个陈笑同样隐藏了实力,一会儿千万不可大意,你若失败对我们这次计划会有影响。”

雷豹望了望陈笑,微微笑道:“他不行。”

雷万钧见儿子信心十足也微微颔首,等待决赛的开始。

他们休息了一刻钟的时间,师爷将双方召到场地边缘,又再次说了一些尽量不可重伤对手的规则,目光略有惊奇的打量陈笑几眼,随即宣布决赛正式开始!

此时演武场外的声势已达顶点,喧哗声、加油助威声此起彼伏,人们都很好奇,不知道是一向强势的雷豹厉害,还是陈家这匹少年黑马更胜一筹。

陈笑与雷豹进了演武场,对峙片刻后眼神交汇间似有火花冒起,下一刻双双纵身发招斗在一起。

一气破山拳在雷豹手下施展开来,威力比之前的雷洪强了几倍不止,陈笑脚踏化虚步,八方罗刹拳也是威力不俗,两人斗了几十回合不分胜负。

雷豹接连与陈笑硬拼了几十招,拳上微微疼痛,手臂也有点酸麻,心中暗道:这小子果然有点门道,明明是一重化元境的实力,元气竟比自己还雄厚精纯许多,而且交手这么久丝毫没有疲态,看来再继续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雷豹虚晃一拳后退几步,陈笑见他停手也不再进击,雷豹看着陈笑淡淡一笑:“耶律齐输在你手里实在不冤,你是我见过一重化元境里最难对付的,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话音刚落,雷豹双手紧握,周身元气激荡起来,气息忽的节节拔高,一会儿功夫竟突破一重化元境的界限,迈入二重化元境的境界。

这次不单是陈赫阳等人,就连最了解陈笑的黑白无离与萧家兄弟都微微担心起来,陈笑战斗力虽然强悍,但面对的对手却高他一个境界,现在真是胜负难料了。

雷豹意气风发,目中得意之色浮现,举步慢慢的逼近陈笑。

“二重化元境么”陈笑微微一怔,这雷豹果然不好对付,不过想凭此就胜了自己怕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想到这里,陈笑终于不再压制体内元气,一股比雷豹更加凌厉的气势缓缓升腾而起,震得周围空气都是微微荡漾起来。

“也是二重化元境!”

“这小子是怪物么?怎么修炼的?”

“这下那雷豹怕是不妙了。”

场外惊叹声,窃窃私语声响成一片。

陈赫阳紧绷的身体渐渐松懈下来,心中惊愕却绝不比任何人少上半点,“这孩子。。。”

雷万钧眼神阴森的望着陈笑,心中念头翻了又翻:虽然这少年实力不弱,想胜过雷豹却还是不太可能,不过他年纪尚轻,按照这个修炼速度看来,将来必是雷家的心腹大患,待今天事了,需得找个机会把他废了才是。

雷豹感觉到陈笑的气息暴涨,隐隐又是压了自己一头,停下了脚步,错愕片刻森然道:“你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陈笑淡淡道:“也许真正的意外还在后面呢。”

“是吗?那可真是让人期待。”雷豹面上毫无惧色,纵身与陈笑又斗在一起。

两人将体内元气发挥到了极致,瞬间又是几十招过去,这一次两人元气修为的差距更为明显,陈笑九脉的优势在此时尽显无疑,无论元气的雄浑精纯程度,还是恢复速度都不是雷豹所能相提并论的。

雷豹眼中凶光更盛,一抹手指,一根漆黑的短戟已握在手里,短戟前端有一长两短三柄尖刺,泛着幽幽的清冷光芒直刺陈笑肩头。

陈赫阳皱眉道:“雷族长还真是舍得,连这墨云戟都给了雷豹。”

雷万钧冷笑一声:“陈笑能将豹儿逼到动用墨云戟,也算有几分本事了。”

陈笑眼见一道幽光奔肩膀刺来,脚踏化虚步轻轻躲过,望向雷豹手中元器,只见受到元气加持的戟上有淡淡黑色云气缭绕,戟刺锋芒吐出半寸左右的青光,显得异常锋利,诧异道:“中品元器”

雷豹将墨云戟舞动两下,点头道:“不错,我这件元器在中品元器中也算顶尖层次,你败在它手里也聊以自*慰了。”

陈笑心道:这些大家族的底蕴果然不弱,顶尖中品元器也能随意赐给子嗣,如果不是好运遇到老师,和他们比起来真是寒酸多了。

想到这儿陈笑也从储物戒中拿出风王杵,轻轻挥动几下笑道:“元器么,我也有的。”

雷豹看他手中的杵形元器青光流转,杵尖淡淡锋芒伸缩不定,等级竟似不在墨云戟之下,心中不免又吃了一惊。

随着自己的底牌一层层揭开,却依然奈何不了陈笑丝毫,让骄傲的他根本无法接受,口中暴喝一声:“墨云戟法!”挥戟直刺陈笑胸前。

陈笑身形转动,将霍老所授的风雷无影十六式施展出来,虽然他的杵法只空有其形,也把雷豹逼得手忙脚乱,只觉得漫天青光闪烁,那杵身仿佛化身数十,全都向他的要害部位攻来。

雷豹舞动墨云戟一边招架一边不住后退,不到二十息功夫就已渐渐露出败相。风王杵虽然刚刚修复到上品元器的层次,身为曾经神器的它怎会是一个中品元器所能匹敌的。

风王杵好似被激起怒气,青光更盛,锋锐之气更强,将墨云戟震得仿佛发出阵阵哀鸣之音,黑色云气逐渐收回戟内,雷豹手臂被震得酸痛,急忙跳出圈外,打量手中的墨云戟。

这一看更是心疼,墨云戟周身光芒暗淡,戟身有十几道凹痕,就连戟刺都崩掉了一个缺口。

雷豹看得目眦欲裂,怒声道:“你仗着元器之利算什么本事!”

陈笑无奈道:“可是你先使用的元器,怎么反过来怪我头上?”

雷豹想想也是,自己被气晕了头,有点口不择言起来,当下把墨云戟收入储物戒中,对陈笑道:“有种再来打过一场。”

陈笑点头道:“奉陪到底。”

雷豹见陈笑也将元器收入储物戒中,阴森笑意已从嘴角缓缓泛起!

第三十一章:又生变故

雷豹心头稍定,口中却不肯示弱:“你可不要后悔!”

说完将已渐渐黯淡的元气收入体内,一双眼睛突然变的鲜红似血,身上肌肉缓缓蠕动起来,本就粗壮的身体再次慢慢膨胀,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才渐渐停止下来,此时的雷豹比方才更加高大强壮许多,手臂的肌肉随着呼吸不停跳动,仿佛有一股爆炸性的力量在身上凝集待发。

“这是雷家的奔雷体,没想到雷豹竟修炼成了。”梁清晨轻声道。

梁晓颖笑道:“这恐怕是雷豹最后的底牌了,就是不知陈笑还有什么底牌没有动用。”

梁清晨点了点头:“这一次怕是要分出胜负了。”

“修炼了肉体么?”陈笑暗道,那就把你的所谓的骄傲全部敲得粉碎吧。

陈笑也将元气收入体内,肌肉骨骼间泛起点点金光,虽然体魄不见明显改变,一股无比强悍之力已充斥在全身各处。

雷豹见陈笑也把元气收了,还道他是逞强,机会难得,一拳打向陈笑面门,拳上虽没有元气波动,却把周围空气打出了些许音爆之声,“奔雷体:奔雷炮!”

粗壮的拳头在陈笑眼中渐渐放大,他眼中平静如水,随即也是一拳挥出“狼形!”一道狼爪金光射出拳外,与雷豹的拳头重重击在一起。

“砰!”

这一次陈笑并没有占得多少上风,双方僵持片刻,齐齐倒退十几步,竟然不分上下。

雷豹目中更是阴冷,把肉身之力发挥到极致,又是一拳打来。

陈笑暗道:他这炼体功法也是不弱,竟能与狼形拼的不败,到了这个地步,再缠斗下去也是浪费时间,那就一决胜负吧。

陈笑右手紧攥,身体微微弓起,体内金光更盛,连九脉中都有点点金光升起,更加强悍的力量瞬间汇聚在右拳之上,右臂皮肤上都已泛起淡淡金色光芒,突然间猛挥而出,:“万兽锻体诀:猿形!”

进入化元境后,陈笑终于把万兽锻体诀第二层形态修炼出来了。一道比刚才更加剧烈的金光从陈笑拳上喷涌而出。

光芒轻颤间变为一只与人手类似的拳头,只不过这拳头比普通人类拳头要大上许多,拳上血管凸起,仿佛有金色血液不住的流淌在内,拳背表面上生着无数根动物类的金色毛发,显得极为厚重。

雷豹只觉得一股比之前强大数倍的力量从手上传来,再也坚持不住,眼中恐惧之色浮现出来,一道清脆的骨骼断裂声传到耳中,口中痛呼时身子已凭空飞起半丈多高,直直的飞向场外。

忽然一道身影从石台上跃起,将雷豹轻轻接住,正是雷万钧。他如毒蛇般的目光看了陈笑一眼,转身跃回石台。

场外寂静片刻后突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所有人都被陈笑所展现的实力折服了,一时间欢呼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陈赫阳望着自己的儿子恍如梦中,微微颤抖的双手显露着内心的激动和自豪。

梁清晨也是轻点螓首:“此子不简单啊!”梁静与梁晓颖闻言也是连忙点头。

只有雷万钧与耶律文山的面上一片阴郁,师爷又来到演武场内,高声道:“此次四族大会比武已经结束,冠军得主就是陈家陈笑!”

场外又是一阵掌声与呐喊声,过了半晌声音渐渐停止,师爷又道:“根据大会规定,下届四族之首由比武结果决定,那么我宣布,山王县下届四族之首就是。。”

“且慢!”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师爷的讲话。

所有人不明所以,向声音传来之处看去,这说话之人正是雷万钧。

师爷颇感诧异,问道:“雷族长,你这是?”

雷万钧冷笑一声道:“这次四族大会只是一群少年人交手切磋,就这样决定四族之首实在太过儿戏。”

师爷皱眉道:“那雷族长的意思是?”

雷万钧撇了一眼陈赫阳与陈笑,沉声道:“四族之首应有能者居之,我觉得陈族长并不具备这个能力,所以我提议族首之位应该由大家投票决定。”

陈赫阳见他如此厚颜无耻,也是冷笑起来:“雷万钧,当初族首之争本是由各家族长出手比试,你自觉不是我的对手,率先提议由族中子嗣比武,我也应了下来,如今再次出尔反尔是何道理?”

场外众人听了也是频频点头,觉得雷万钧所为确实有些过了。

雷万钧对场外的窃窃私语声充耳不闻,怪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今天不怕各位知道,雷家与耶律家已结为联盟,而且。。”他话音未落体内元气已震荡起来,一股比以往更强大的气息升腾而起。

“九重精元境!”众人暗自吃了一惊。

那耶律文山也缓缓站起身来,一股不弱于雷万钧的气势自体内发出。

“也是九重精元境!”

“原来这两人都已突破了,难怪今天会突然发难。”

“这下有好戏看了。”

雷万钧转头看向梁清晨轻声一笑:“梁族长,这陈赫阳已压在咱们头上多年,今日我与耶律族长已经联手,不知你意下如何?”

梁清晨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局面惊得愣了片刻,听雷万钧对自己说话,轻轻摇头道:“雷族长好意心领了,妾身对族长的位置没有兴趣,何况陈族长这些年身为族首颇为负责,我觉得大家还是坐下来好好商量才是。”

雷万钧见她不肯就范,心中冷哼一声“不识抬举!”随即与耶律文山眼神交汇,双双跃到演武场内,对陈赫阳喝道:“请陈族长赐教吧。”

陈赫阳怒道:“怕你不成?”说罢也纵身来到场内。

那二人嘴上虽硬,心里却是没底,他们刚刚突破到九重精元境不久,而陈赫阳已在这个境界驻足多年,早已是精元境巅峰实力,只差一步就能迈入地境门槛。

雷万钧又是一声冷笑,向场外拱手道:“几位还请现身吧。”

陈笑心头一动:“难道他们还有帮手?”

过了片刻,只见三道身影从场外轻身上台,站在雷万钧与耶律文山身后几步。

“这是城郊青衣帮的帮主青连城,双刀门的门主肖厉。”

“还有边城孔家的家主孔无颜。”

“他们都是七重精元境的实力,怎么会来掺和四族之争?”

“这次陈大当家的恐怕有些麻烦了。”

场外又是一片骚动,陈赫阳眉头紧皱,显然这几人都是认识的,他盯着三人道:“真是没想到,我陈某自问往日待你们不薄,今日难道你们要与我陈家为敌?”

那三人面色也是略有尴尬,本来这四族之争他们是没资格参与的,怎奈雷万钧开出的条件实在无法拒绝,所谓财帛动人心,今天也只好硬着头皮与陈赫阳作对了。

当中一位黑衣老者踌躇一会儿,对陈赫阳抱拳道:“我等怎敢与陈族长作对,不过雷族长所言也不无道理,四族之首多年来为陈族长所占,对大家也不太公平,不如这次就让雷家与耶律家先管理几年,下届再由大家一起商议定夺如何?”

陈赫阳瞪了他一眼,却懒得搭理这见风使舵的小人,对雷万钧笑了笑,问道:“就这些了么?”

雷万钧与耶律文山见他没有一点惊慌之意,淡淡的不安自心头升起,又看陈赫阳只是孤身一人,暗道别被他表面的镇定唬住了,雷万钧道:“怎么,陈族长还想动手?”

陈赫阳点点头,转身向石台上招手:“笑儿,你过来。”

陈笑轻轻跳下石台,来到陈赫阳身旁。

雷万钧与耶律文山对望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好半晌才渐渐止住,雷万钧道:“陈赫阳,你被吓呆了吧,找个娃娃来做帮手?也好,今天送你们父子一块儿上路!”

陈赫阳正想答话,陈笑伸手拦住了他,轻声道:“交给我吧。”

陈赫阳点点头,陈笑对雷万钧笑了笑道:“雷族长摆的好大阵仗,就不怕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转睛看看后上台的三人道:“如果你们现在退去,我可以既往不咎,一会儿后悔可就晚了。”

孔无颜三人不知这少年有什么依仗,目光闪躲间又是犹豫起来,那雷万钧见势不妙,怒喝道:“三位莫听这娃娃大言欺人,若被这黄齿小儿唬了我等还有什么脸面立足山王县!”

孔无颜等人心中稍定,目光不善的望向陈笑,暗道今天这是怎么了,被一个孩子几句话吓成这般模样。

陈笑见几人不肯退走,也不再犹豫,转身向台下望去,台下几道身影拨开身旁众人,纷纷跳进演武场内,前面两人一黑一白,面目却是一般无二,竟是对孪生兄弟,后面三人衣着相貌也是有几分相似。

这几人来到陈笑面前,齐齐躬身施礼,黑白无离口中尊道:“少主有何吩咐?”

陈笑听他二人称呼自己少主,也是微感诧异,心想这两人在别人面前还真给自己面子,微笑道:“这次事出意外,还得麻烦几位出手了。”

第三十二章:震慑群雄

黑白二老点头应了,站在陈赫阳与陈笑身边。

雷万钧见突有几人插手此事,面孔十分陌生,心中不安已是愈加强烈,眼珠转了转,对黑白无离拱手道:“两位先生是哪里人士,何苦掺和山王县这些区区小事,要是那陈赫阳许了二位什么好处,我雷某人。。”

“放屁!”还没等雷万钧说完,黑无离就按捺不住怒骂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老夫谈条件,把你们几个东西捏在一起也抵不上少主的一根汗毛。”

他一指陈笑:“只待少主一句话,老夫就把你们拍死在这儿。”

雷万钧气的七窍生烟,满面通红怒声道:“老匹夫放肆!当雷某怕了你们不成”说罢周身元气翻涌,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耶律文山也将气势毫无保留的提至巅峰,身后三人稍顿一下,无奈间也踏前几步,与二人元气汇合,两道九重精元境,三道七重精元境的气息将场内空气都激得剧烈翻涌起来,猛的向黑白无离等人压迫而来。

黑白无离冷笑一声,与陈赫阳,萧家兄弟向前踏出一步,几道雄浑元气破体而发,两方气势刚刚接触瞬间,雷万钧等人那看似无比凶猛的元气压力竟顷刻间土崩瓦解,逼得雷万钧等人后退十几步才稳下身形。

这几人的颜色更是巨变,“三个九重精元境!一个八重精元境,两个六重精元境!”

“怎么可能?!”雷万钧惊呼出声。

这还怎么打?单是这三名九重精元境的强者就能轻易的碾压他们了,何况还有萧家兄弟这几个不弱的帮手。

孔无颜三人见势不妙,悄悄后退就想借机逃跑,萧家兄弟机警,见了他们举止闪身将他们退路封死。

陈笑轻声笑道:“方才给过你们机会,现在再想退出怕是晚了。”

场外众人早就被这么多突如其来的强者惊得目瞪口呆了,听这几人言下之意竟是以陈笑马首是瞻,不禁又是一片骚乱。

陈笑回家的消息山王县知道的没有几个,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陈二公子,不但天资卓越,身边还有这些强者相随,让某些蠢蠢欲动的人忙把心思扼杀在摇篮之中,眼中不敢再有丝毫冒犯之意。

雷万钧见孔无颜三人毫无斗志,今日之事已筹划多时,竟被一个半大孩子搅了,心里悔恨交加,低声对耶律文山道:“看来今天陈家不能放过我们了,那陈笑实力不高,一会儿交手时我们趁其不备,先拿下这娃娃做人质,以便脱险。”

耶律文山眼中森冷光芒闪过,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雷万钧的声音极低,陈赫阳等人只看到雷万钧嘴唇微动,却什么也听不到。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在场内响起:“主意不错,只可惜呵呵。。”

紧接着一道灰衣身影缓缓浮现在陈笑身边,一只手轻轻搭在陈笑肩头。陈笑也是一惊,抬头望去,原来是当日正元厅前那位神秘老者,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松弛下来。

“地境强者!”雷万钧与耶律文山心头大骇,能在这多个九重精元境强者眼皮下无声无息进入场内的,除了地境强者外再无可能。

陈赫阳对灰衣老者躬身道:“怎么这点儿小事还惊动了叔叔,赫阳惭愧。”

那老者看了他一眼却没做理会,转头看着陈笑微微颔首道:“小家伙做的不错。”目光中满是欣慰赞许之色。

陈笑尴尬的笑了笑:“扯着虎皮做大旗罢了。”

老者微微笑道:“所有能动用的力量都是你自身实力的一种体现,也不用妄自菲薄。”陈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老者又看向雷万钧几人,雷万钧见那老人有着地境实力,又听陈赫阳唤他叔叔,头皮一麻想起一个人来,脸上不敢再有任何狂傲阴狠之色,拱手道:“恕晚辈无理,敢问老人家名讳可是上陈下默?”

灰衣老者道:“不错,正是老夫。”

雷万钧心中暗道不好,这陈默是陈赫阳父亲的嫡亲弟弟,十几年前就已是九重精元境强者,突然间没了消息,本以为他已经故去,没想到竟已突破到了地境,今日自己还真是倒霉,这陈默一来,再没有任何机会翻身了。

耶律文山心思缜密,见大势已去,连忙对陈默作了一揖:“老人家,今日我等受小人蒙蔽,瞎了眼与陈族长为难,还请老人家从轻发落。”身边孔无颜三人也连忙点头称是。

雷万钧听得火大,怒声道:“你真是血口喷人,当初若不是你。。”

陈默摆摆手让他住嘴:“你们也不必狗咬狗,老夫如果对付你们几个后辈还怕遭人耻笑,今日之事如何了结就听陈笑的吧。”

雷万钧几人听了,忙强作笑脸望向陈笑:“陈公子少年英俊,天纵之姿,不日就可称雄山王县城!”

“不错,少年英雄最是可畏,以后陈公子有命我等必定赴汤蹈火!”

“陈公子海纳百川,必定不会为难我们!”

。。。

陈笑只听得耳中嗡嗡作响,把小脸一沉道:“你们不必阿谀奉承,我早知你们心怀叵测,今日请了这许多强者助阵,花费极大。”

还没等他说完,耶律文山忙道:“今日之事是我们鲁莽了,这次大会奖励就由我们几个负责如何?”

陈笑摇了摇头:“四族大会的奖励由你们几个负责这是自然,但我的损失远不止这点。”

耶律文山生怕自己性命送在此地,忙笑道:“那就请陈公子示下,此事该如何了结。”

陈笑思索片刻道:“我看这样吧,今日事情起因皆由雷家与耶律家而起,你们每人赔偿我十万块二等元石,至于孔家与另外两帮属于从犯,每人三万吧,不知几位可能接受?”

雷万钧等人倒吸一口冷气,这陈笑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他们每年收入不过两三万左右的二等元石,除去修炼等消耗,不过一万多的盈余,这一下就是要把他们家底掏空啊。

那孔无颜踌躇良久,对陈笑抱拳道:“我孔家近年来收益极少,不然也不会因为一点利益被人驱使利用,陈公子能否高抬贵手,让孔家少赔偿一些元石?”

陈笑点头道:“可以。”

孔无颜面上喜色刚露,就听陈笑接道:“少一万块元石可以用孔家主身上一样东西代替,两万就是两样。。”

还未等孔无颜说话,陈默伸手虚空一抓,孔无颜顿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不由自主的飞向陈默身边,待离得近了,陈默不住的上下打量起他来,口中喃喃道:“取什么才好呢。。”

孔无颜浑身冷汗直冒,尤其当陈默的目光扫过他身上某些重要部位时,更是吓得魂不附体,连忙颤声道:“我赔得起,赔得起。。”

陈默手中稍松,孔无颜连滚带爬的跑了回去。其他几人见了哪敢再说什么,对这娃娃的狠辣果决也是心头微凛。

陈笑道:“明日正午前,麻烦各位将赔偿送到陈家,不然我和默老亲自去收怕是伤了和气。”

雷万钧等人听了无不一口答应下来,如蒙大赦的带着从人逃离了演武场。

陈赫阳见风平浪静,心中也是出了一口长气,这时梁清晨已带着两个女儿款款走来,对陈赫阳笑道:“妾身恭喜陈族长了。”

旋即目光略带诧异的看看陈笑道:“陈公子真乃人间龙凤,今后还望公子多多照拂才是。”

陈笑抱拳道:“梁族长过奖了,方才梁族长没有与那些人同流合污,陈笑在此谢过了。”

梁清晨娇笑道:“妾身可没那么多元石可赔。”

说罢目光有意无意的看看自己的两个女儿,对陈笑道:“今后我们两家该多亲近亲近,公子莫要嫌弃就好。”

陈笑尴尬的摸摸鼻子,梁清晨又与陈赫阳闲聊一会儿才转身告辞。

众人回到陈府时已经掌灯,陈赫阳吩咐下人大排筵席为众人庆功,霜清桦早听家仆禀报了演武场内发生的一切,见儿子无恙一颗心才算落地。

席间陈笑却兴致不高,只吃了一会儿就放下碗筷,对霜清桦道:“娘,等这里事情解决,孩儿还要出门。”

“你不是刚回来吗,怎么还要出去?”霜清桦皱了皱秀眉。

陈笑道:“我学习的功法有些奇特,需要找一处有先天罡风的所在继续修炼。”

白无离听了,思索片刻道:“先天罡风?这附近怕是没有,据我所知在帝都北方有一个地界叫做幻风谷,那里常年狂风不止,有先天罡风的存在也说不定。”

霜清桦见儿子又要远离,心中闷闷不乐,陈赫阳宽慰她道:“笑儿长大了,自有他的目标,窝在这山王县里只会埋没了他。”

霜清桦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便不再作声了。

圆圆心里也感觉微微难过:“陈笑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说不准了,那里离帝都不远,如果我赶不回来,就在公主举事前赶往帝都吧。”

第三十三章:九转化神决!

他顿了顿望向陈赫阳道:“我还会多住几天,待你与黑白二老都进入地境再起身不迟。”

陈笑又与众人闲聊一会,找个借口溜出门来。

既然已决定离开山王县,就需要把所有的隐患都解决掉才能安心,陈笑左转右转来到一片院落前纵身翻入,这院子里有几间明房,居中的一座正是陈麟的住所。

陈笑轻轻与霍老说了几句话,站在屋外听屋内动静,只听见屋中陈麟好像正在砸着什么东西:“一群废物!竟让这野种大出风头!”

陈笑凝神听了片刻,见屋中除了陈麟再无他人,微微一笑轻推房门走了进去,从左臂中霍老挥出一层魂力薄膜,将屋子与外界断了联系。

陈麟正自发怒,突见陈笑走了进去,愣了一下道:“你来做什么?”

陈笑也不搭话,自顾自的走到他床前,定定的瞧着陈麟。

陈麟心中暗觉不妙,大喊几句却没人回应,警惕之意更甚。

“陈兄不用害怕,在下是来探望陈兄伤势的。”陈笑见他如此胆怯也是微微摇头。

“你有这么好心?”陈麟哪里肯信他的鬼话。

陈笑点点头:“我还特意为陈兄准备了疗伤灵丹。”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丹药,丹药上仿佛还有未曾干透的血迹。陈麟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哪里肯乖乖服下。

陈笑也不客气,抓住陈麟脖子反反复复打了他十几记耳光,直把陈麟打的晕头转向后,捏开他的牙槽,把搜魂追魄丹送了进入。

丹药入口即化,过了一会儿陈麟只觉得脑中好像多了些什么东西,怒声道:“你给我吃的什么?如果我被毒死了爹绝不会放过你。”

陈笑面带笑意:“放心,本是手足我怎么可能害你,不过我对你终究不太放心,只是给自己多了一层保障而已,如果你没有异心,这丹药对你不会有半分影响,但若让我知道你对我娘有半点不敬之处,天涯海角我只要动一动念头,就能让你神魂俱灭。”

话音刚落他心中一动,手中捏起指诀,陈麟顿时觉得头疼欲裂,脑中好似有千万条毒蛇不停的噬咬,当下止不住的惨嚎起来,足有半炷香的时间陈笑才收了念头。

陈麟满身大汗,浑身抖个不停,过了良久才渐渐回过神来,颤声道:“你。。你这恶魔。。”

陈笑冷冷的看着他:“你大可以去告状,可我保证你话没出口前就去见了阎王。”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出了屋子。

次日天光刚刚放亮,雷万钧等人的元石就已送到陈府,陈赫阳分毫未动的将元石放入储物戒中教给陈笑:“你外出修炼时日不短,多备些元石在身总是好的,这里还有一枚魄王丹,找个机会服了吧。”

“此次你与黑白二老突破到地境也会消耗不少元石,待你们出关再说吧。”陈笑犹豫片刻道。

“这事儿不用你来操心,我已准备了十万元石为我们突破所用,想来也是够了。”

陈笑闻言也不再推辞,将元石收了,听陈赫阳又道:“方才叔叔传信给我,想要见你一面,你抽空去一趟正元厅吧。”

陈笑点头应了,陈赫阳已站起身来:我还要为此次晋级做些准备,你有什么事儿就去练功房找我。说罢起身回去了。

陈笑不知那老人陈默找自己何事,漫步来到正元厅前,等了一会儿忽见前方元气翻涌,一个通道缓缓浮现出来,里面传来声音:“进来。”

陈笑听出讲话的正是陈默,顺着元气通道进了正元厅。

陈默正在翻看一本功诀,见陈笑来了笑了笑:“小家伙手段还真是狠辣,现在陈麟还躲在房中不敢出来。”

陈笑听得心头一凛,原来自己昨晚的行动被他发现了,却不知陈默是何用意,暗自戒备起来,如果这老人对自己发难,恐怕只有让老师出手了。

陈默看出他的心思,摆了摆手道:“不用紧张,当年你母亲发生的事我全都知道,如果不是出了一些变故,我绝不会让陈赫阳被那狄云蒙蔽的。”

“老人家。。”陈笑微微放松下来。

陈默道:“我是陈赫阳的嫡亲二叔,不嫌弃的话你可以叫我声二爷爷。”

“不知二爷爷找我有何事?”陈笑对这老者也有几分好感。

陈默并没回答,思绪仿佛飘到了很久之前,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轻声道:“当年大哥与我夫人前后相继亡故,我心灰意懒之下对家族的事情却是不太上心,所以就守在这正元厅里专心修炼。”

他看看陈笑:“当年你出生时众人只知道天显异象,却不知正元厅内发生的一件怪事。”

“这里发生的事难道和我的出生有关?”陈笑觉得好奇。

陈默点点头:“那天夜里在正东方的空中突然出现一颗红色星辰,闪了九闪才消失不见,同时我听到鬼啸般的哭声传来,后来才知道是你降生了。”

陈默微微叹息一声:“当时我正待前去查看,却见夜空中有一道光芒闪过,那光芒只一瞬间就钻入正元厅内,我连忙进去寻找,寻了好久才发现有一团幽光悬在大厅顶部,看不清具体是什么物件儿,我使出浑身解数也靠近不得那神秘之物一丈之内。”

他又看了看陈笑,目光中似有歉意:“就因为这件事耽搁了,等我再去找到陈赫阳时,天已放亮,你母亲早就带着你逃跑了。”

“这件事诡异,我没敢对人说起,直到不久后我晋阶地境,才勉强能看出那团幽光好像是一本书卷,可还是靠近不得,无奈下我布置了一座阵法,将这神秘的光芒掩盖起来直到今日。”

他用手指了指大厅上方,陈笑随着他的手指望去,却是什么都没看见。

陈默又道:“十几年来它从没异动,但自从你回到陈家,它竟然有了破阵而出的趋势,在你外出修炼时又归于平静,但在半个多月前的一天早上,它突然发出剧烈震荡,我直花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用尽全力才勉强压制住了它。”

半月之前正是自己打通九脉之时,不知这之中有没有什么联系,陈笑暗道。

陈默伸手发出十几缕元气汇入空中,手捏指诀,过了半晌,正元厅上方如沸水般沸腾起来,十几层肉眼可见的元气封锁一道道破碎开来,在最后一道封锁消失时,上空露出一团幽光。

陈默只模糊看见是一本书卷的模样,陈笑却看得清楚,那真真确是一本黑色书卷,光芒闪烁的封面上一字皆无,书卷在不断的旋转,翻腾间偶尔展露的书页上竟然也是空白一片,好像一本无字天书。

陈笑还待细看,那无字天书忽然爆射而出,眨眼功夫就到了陈笑面前。

陈笑大吃一惊却无从躲避,身旁的陈默见状忙打出一道元气匹练试图阻止黑书,同时陈笑左臂上一阵魂力涌动,化作一层薄膜挡在陈笑与无字书之间。

可那天书似乎对此视而不见,速度丝毫不减,两道阻碍如同虚设般没起到半分作用,黑书直化作一缕幽光射入陈笑额头,转眼就不见了。

陈笑只觉得脑中好似被闷雷击中,轰隆隆响个不停,魂海被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搅得混沌一片,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慢慢平静下来。

他忙将心神沉入脑海中仔细查探,这一看不禁目瞪口呆起来,只见那本黑书静静的悬浮在他的魂海上空,封面不断扭曲变幻,在漩涡般的封面中间,一个泛着耀眼红光的字体缓缓凝现,只片刻间又变化成另一个字,陈笑凝神看了许久,才慢慢辨认出这几个字“九、转、化、神、诀!”

“这是什么?”陈笑思量片刻,驱动魂力轻轻翻开书页,第一页有也几行赤红色的小字:一转化风,二转化水,三转化雷,四转化火,五转化木,六转化金,七转化土,八转化星,九转化神。

陈笑又翻开第二页,却是一篇修炼功法的口诀。

“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九脉之人。”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将陈笑骇得亡魂皆冒,自己的魂海中还有别人?

他连忙抽动魂力想把这入侵者驱逐抹杀,那苍老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老夫只是一道灵影,可禁不住你的折腾,难道你不想知道这神诀究竟是什么吗?”

陈笑闻言定了定神,向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一道苍老的透明身影就悬空立在黑书不远处,那身影与人类一模一样,却只有一尺左右大小。

在自己的魂海里陈笑可不敢怠慢,迅速将魂力围绕在那小人身边不远处,只待这人有丁点不对就发动攻击。

那小人鹤发童颜,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出尘之感,他淡淡笑道:“我只当九脉只是无稽之谈,没想到陨落这么多年还能一睹神迹。”

陈笑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说你只是一道灵影?”

小人点点头:“不出一时三刻,老夫就会彻底的烟消云散了。”

第三商十四章:黎商城

陈笑目中警觉丝毫不减:“你怎么会有灵影在我的魂海中?”

小人指了指那本缓缓翻动的黑色书卷道:“老夫只是留了道灵影在神诀中而已,当年机缘巧合下我也曾修炼过这九转化神诀,不过老夫体内只是普通的八条主脉,吃了万般苦头却始终难以大成。”

他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恨意:“当老夫修炼到化金诀时怎么也堪不破修炼之法,只修炼了五转神诀就被西天界发现,他们对与九脉有关之人都是极其的重视,当时派出七位封王的强者将我围剿在荒漠之中,神诀自有灵性,危机时强收了老夫一道灵影逃了出来。”

陈笑暗道:封王强者怕是与老师实力相当了,那西天界又是什么地方,为何要针对身怀九脉之人?

那神秘老者身影随着时间推移愈加暗淡,叹了口气道:“神诀遇主便将我灵影排斥出来,老夫怕是时间不多了,不要浪费时间,我把这些年对九转化神诀的领悟讲给你听。”

老人伸手指向神诀:“修炼神诀必须寻到九种天地伟力,每次将其中一种力量化为己用是为一转,第一转是化风诀,将其炼化以后才能看到第二转神诀的修炼功法。”

陈笑闻言试了一试,果然翻开的第三页上是一片空白。

老人又道:“修炼这么多年我发现一件事情,炼化的天地之力越强,晋阶的化神诀威力也会随之暴涨,当年我只找到了先天罡风与南溟离水,其它的天地伟力久寻不到,也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陈笑问道:“那西天界又是什么?”

老人目光中似有讥笑之意浮现出来:“那是一群自诩为神仙的无耻之徒,在大陆极西之地建立了一片领地,自封为西天神界,其实他们哪里称得上什么神仙,不过就是一些井底之蛙罢了。”

他顿了顿又道:“这些人的实力却不可小觑,单是封王强者就有不下几十位,据说那个神秘的界主实力更加可怕。”

“封王强者?”陈笑对这个等级虽有猜测,却不能肯定。

“封王强者可以说是这片天地间最强的存在,只有进入天境的修炼之人才能勉强具备封王的资格。”

老人的灵影愈加暗淡,他渐渐加快了语速:“传闻西天界内有一块神机碑,能够洞晓天机,多年以前就有一句话流传在西天界内:九脉齐现,神州必乱。”

老人的嘴角掀起淡淡笑意,仿佛看到了陈笑大乱神州的精彩场面:“所以他们对此极为的重视,只要发现任何与九脉有一点关系的人,都会被他们抓回西天界,这些人从此就再无音讯了。”

他看着陈笑的目光略显好奇:“不过我发现你身上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能隔绝外界探查,若不是神诀自动寻主,我是万万发现不了你身上秘密的。”

说到这里,老人的身影已是摇摇欲坠,陈笑忙问:“不知老人家名讳?”

那神秘老人又笑了笑:“已死之人哪有什么名字,真希望能看到你九转化神的那天,将那些自以为是的败类收拾个干净,只可惜。。。”

“砰!”

话音未落,老人体内残存的力量终于消耗殆尽,一声轻响后灵影顿时化作一片虚无。

陈笑呆立半晌,抱拳向空中施了一礼,这才从魂海中退了出来。

陈默见他被幽光入体,眼神空洞的呆立不动,心头焦急却无计可施。直等了好久时间才见陈笑眼神中渐渐恢复了光彩,身体毫无异状这才放下心来。

陈笑不敢把身怀九脉之事随便告诉别人,只说那幽光是一本修炼功诀,很适合自己的体质。

陈笑即将远行,虽用搜魂夺魄丹控制了陈麟神魂,也怕事出万一,陈默看陈笑神色早已知道他心中所忧,对陈笑道:“你放心去修炼吧,你母亲我会帮你照看一二。”

陈笑闻言大喜:“那就麻烦二爷爷费心了。”两人又闲聊片刻,陈笑方才起身告辞。

他回到住处将整件事情原委说与老师知道,回忆片刻道:“当日老师将罡风诀传授于我,我观看功法时体内就有淡淡的抗拒之意,想来就是这九脉作怪了。”

霍老对此也知之不多:“九转化神诀,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既然西天界对此如此重视,你以后还是低调一些的好,既然第一转是化风诀,那么我们就按照原定计划前往幻风谷吧。”

陈笑点点头,霍老又道:“魄王丹先不急服用,等找到天地之力再元神同修进境更快。”

第二天陈赫阳与黑白二老同时闭关,陈笑知道这次三人突破时间定然不短,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修炼一转化风诀的功法之上。

他一边感悟神诀一边思量今后如何去寻找各种天地伟力,西天界的事儿离自己太过遥远,索性把它抛在脑后,只能尽量让自己身怀九脉的事情不轻易暴露便是了。

陈赫阳在精元境巅峰驻足多年,有了聚元灵果的帮助,五天之后就破关而出,成功的迈入地境层次。

地境第一层为灵动境,除了丹田气府的元气形态产生变化以外,已能初步掌控天地元气为己所用,在空中可以短暂的飞行或停留,看着陈赫阳在空中飞舞灵动,陈笑眼馋不已,却更坚定了他一颗执着于修炼的强者之心。

黑白二老却是刚刚晋阶九重精元境不久,迟迟没有出关的迹象,陈笑怕二人后继无力,令人又送进去十万块二等元石,直等到十天以后,他二人终于相继出关,双双成为一重灵动境强者。

陈笑一颗悬着的心也是落在地上,陈家凭借陈默与陈赫阳两位地境强者守护,立足在这小小的山王县城应该绰绰有余。

为了黑白二老将境界稳固下来,陈笑又多等了两日时间,暂时放下手中修炼之事,与母亲,圆圆左右相伴,依依话别。

几日来陈笑也再三嘱托萧家兄弟守护母亲与圆圆安全,这才开始准备启程离开山王县城前往幻风谷。

陈府门前,霜清桦双目微红,圆圆泪眼婆娑,她们不住的叮咛着陈笑外出注意安全,陈笑一一点头应了。

他抬头见曜日高升,又安慰母亲片刻,翻身上了墨铁兽,与众人挥手道别。

陈笑犹豫片刻,轻声对陈赫阳道:“爹,好好照顾我娘。”说罢催动坐骑,与黑白二老疾驰而去。

陈赫阳听道陈笑第一次唤他作‘爹’,不禁愣了一下,口中喃喃道:“好!好!”话音未落两行清泪早已流了下来。

陈笑出了山王县,辨认方向后向帝都北方进发,白无离一边策马一边对陈笑道:“此地离幻风谷极远,中间要穿越几十个大小城池,待到了规模较大的城市,买张地图最为稳妥。”

陈笑知道黑白无离在外闯荡经验丰富,自然无有不允。

三人白天赶路夜晚休息,行进速度倒是不快,所路过留宿的都是些小城小县,所以没做过多停留。

六天以后,三匹墨铁兽驻足在一片广茂的绿色草原上,陈笑三人举目观瞧,遥远的前方有一座灰白色城池。

这城池可比山王县和孔令城大得多了,城墙高大雄伟,连绵几十里还望不到尽头,城门宽阔,过往行人川流不息,待离得近了,方才看清城门上三个斗大黑字:黎商城。

白无离微微笑道:“原来这里就是黎商城。”

“白老可是来过?”陈笑问道。

白无离摇摇头:“我只是听人说起过,这黎商城在蓝王帝国也算有些名气,这里以经商为主,蓝王境内四家最大的商会在此地都有分号,城主是谁我却不知。”

他们牵着墨铁兽随人流缓缓进入城门,刚一入城,忽然后面一阵骚乱,陈笑回头看去,只见几匹赤红色的马兽向城门方向一路狂奔而来,到了城门前速度却丝毫不减,将过往的行旅商人吓得不住惊呼躲避。

骑着几匹矫健马兽呼喝怒骂不已的几个人都是一样装扮,洁白的劲装上有一个黑色骷髅的标志,守城护卫好似对这几人有些畏惧,见城门前大乱也不敢出声喝止。

那几匹马兽穿过一片混乱的人流,奔入城门后直向左侧疾驰而去。

“这都是谁呀?竟如此张狂。”一个满脸不悦的大汉怒声道。

“嘘。。不要乱说话,这些人都是骷髅门的人,让他们听了小心你脑袋搬家。”

“骷髅门是黎商城里最强的势力,敢对他们不敬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旁边有几位好心人连忙低声劝阻起来。

黑白无离见这几人放肆无理也是略有不快,但见陈笑神色不动,也只好扭头望向别处,来个眼不看为净。

陈笑听到周围窃窃私语声也不在意,拦住一行人问了道路,与黑白二老在城中比较繁华的地段找个酒肆稍作休息。

他们要了几道特色小菜一壶烧酒,慢慢品尝起来,却不料在这小小的酒馆中,竟无意中听到最近震动了整个黎商城的一件大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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