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拥江山美男 - xp1024.com
            【笑拥江山美男】


作者:逍遥红尘
字数:39万

  意外坠江

  已经是深夜2点了,独自从酒吧出来的我去感觉不到一丝困意,驾车来到江
边的大桥上,感受着深秋夜晚的丝丝凉意,让自己酒后的躁意慢慢抚平。爬上护
栏坐着,点根烟,回忆着28年来的点点滴滴。

  在双亲走后,自己一个人守着偌大的家产,辛苦走过的每一天,自我反省,
想做女强人,不能不心狠,最好彻底的关上心门,在灯红酒绿中用金钱去放纵。
也许是心理洁癖,也许仍然有着小女生的憧憬,希冀有一个属于自己真挚的感情
,温暖的家!可惜,一个背负着庞大家产的单身女人,以真心换来的,只是一次
次的背叛,欺骗!

  弹掉手中的烟头,脸上浮现一丝冷冷的笑意,回想起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面
孔,一段段或开心或痛苦的回忆。

  「等我,我办完手边的事,就过来和你结婚。」这是个拿了我钱跑了的男人
,在消失前留下的甜言蜜语。

  「你把事业转到我这边来吧,一定有发展的,我们可以一起创业。」「你还
是回去吧,我现在看见你就很压抑」这是另外一个男人在要钱之前和之后的态度


  「我父母说你对我这么好,叫我多和你接触呢。」「我妈妈说你有点胖,可
能不会生孩子呢」这是一个在事业上需要我帮助和得到帮助之后的男人所说的话


  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叹口气,也许自己还是太嫩了,太天真了,在男人的
世界里,我依然是失败的,自己真心换来的,不过是他人茶余饭后的笑话!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放任思念飞扬,浑然不觉背后一双眼睛已经悄悄盯上
了自己。

  摊开手掌,悄然接住眼中划下的泪,好想爸爸妈妈,想他们温暖慈祥的脸,
想一回家就有暖暖的灯光,香香的饭菜,想他们催促我多吃饭责怪我晚回家的话
语,可惜这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也许正是这种对家的渴望,才让我一次次的
给自己机会,可惜遇人不淑,再次对自己看男人的眼光自我鄙视下!

  是该自己好好的爱自己了,也许一年中总有某天象今天一天独自面对冷冷的
夜色,就让渴望的心在回忆中孤寂,明天醒来我依然是那个商场中的战将,朋友
面前死皮赖脸的开心果,

  站起身,对着江面大喊:『我再也不相信男人拉~『再相信就让我从这掉下
去。

  『臭男人都去死吧!『

  『我要再想嫁男人就让我毁容,肥死!『

  尽情的抒发完了感慨,我从栏杆上爬起来,该回家了,深秋的夜晚还真的是
够冷的,小心别感冒了,。

  『姑娘!『突然,一只手拍上了我的肩头,下意识的回头看向那只搭在肩膀
上的手,严格的说是一只型似鸟爪的枯树枝,血肉早已经干枯,只剩一张黑色的
皮包裹着骨头,鸟爪的前端还有一公分长的指甲泛着黑黑的光,木然的顺着枯树
枝的方向看去,看见的却是一张脸滋着阴森的笑容在我面前三公分处晃,眼皮已
经深深的抠进了眼窝,只有2个眼珠在外瞪着,咧着的嘴里只有3个黄黄的大板
牙,其他都是黑黑的洞了!再往下,没有身子,只有一张脸在我面前飘来飘去,

  任何一个人在三更半夜无人的地方看见这么个场景,只怕都会魂飞魄散,尤
其这还是我刹那回首间印入眼帘的风景,所以我做出了所有人都会做出的最正确
选择。

  『啊!放开我!!『用力的甩开搭在我肩膀上的骷髅爪子,我立刻向前窜去
,不过,我忘记了,我刚刚是站在大桥的护栏上,所以我猛然一窜,更象是义无
返顾的—-跳江!

  『啊~~~~~『寂静的夜空再次被一声长长的惊叫打破,根据我声音在夜
色中拉开的长度,这个桥的高度应该超过15米!

  『这位姑娘,你为什么要寻死啊,呜~我明天就退休了,只要过了今晚,我
就是无安全责任事故20年啊,呜~呜~『这个好像是刚刚那个骷髅的声音!

  『谁要~咕噜~寻死!咕噜,咕噜~救~咕~命~噜『我留给自己最后的意
识是,你这个改死的老头,张的丑不是你的错,半夜扮鬼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
了,好死不死的你穿什么一身黑,我还以为看见了只有头没有身子的鬼!我X

  讨价还价

  『沈小姐,这个,这个我们也不知道那里出了错,一切问题先我请示下我们
总经理,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面前这个频频擦汗的老头在我冷冷
的眼光下只憋出了这么几个字,说了和没说也没什么差别!我只能对着空气猛丢
白眼。

  现在我已经非常确定自己已经挂了,因为我正坐轮回公司业务部经理的桌子
前,看来代在进步,科技在发展,电视里还在苦苦表演着古代的轮回殿,人家早
改名字叫公司了,面前这个该是判官吧,都叫业务部经理了,那总经理是?

  『那你们想怎么赔偿我?抓错了魂,是不是叫工作失职?你们怎么培训手下
的?你们给我造成的经济损失,人身伤害,精神打击又怎么算?『希望他们的职
业道德也进步了。我抓着他的桌沿,努力的扮演着一位遭到了不良服务的投诉人


  在我已经死心决定去轮回投胎的时候,居然他们的接待小姐找到我的档案后
发现我其实还有60年的阳寿,面对这个难题,她也只好叫我找他们上级解决了
,在苦苦等待了N个小时之后,我的耐性终于磨完了,反正都是烂命一条,不,
烂鬼一条,WHO怕WHO!

  『你说叫我等你们总经理,那人呢?你们就这么解决问题的?让我一直等?
你们这是什么态度?都几个小时了,现在是你们欠我命,不是我欠你们命!现在
不给我解决,我去消费者协会投诉『天知道他们这有没有消协。

  『现在,我们现在就去,有什么要求沈小姐你可以当面对我们总经理提,你
知道,我们人小言轻,很多事做不了主『老头继续汗如雨下。

  在老头的引导下,我终于见到了那位让我苦等了N个小时的总经理,即使是
冤枉丢了小命以及狠狠聚集了几个小时的怒火,也在乍见到面前的男子时瞬间的
消失了,

  一顶级亚曼尼西装包裹出的是绝对修长挺拔的身材,一头银丝长发半垂在脸
前,紧绷着的俊脸,下拉着的嘴角和半眯的凤眼中透露出的一丝不耐以及额头上
可爱的一个大红印摆明了这个家伙正在利用工作时间趴在桌上偷偷睡觉。

  什么?睡觉,就是因为他的偷懒睡觉让我枯等了几个小时?回过神来的我顾
不得欣赏什么俊男了,今天不榨光好处,我就不叫沈妖女!额,沈意欢!!!

  『说吧,什么事?『凤眼斜睨向可怜的老头,真不愧是帅哥,连冷冷的眼神
也这么勾人。

  『总经理,可能今天电脑中了病毒,导致接受命令的属下抓错了人。。。『
老头赶紧把事情的经过述说了一遍。

  『抓错了就放回去呗,这么点小事还问我?『帅哥开始无聊的玩起桌上的原
子笔。

  『总经理,您忘了,昨天董事长才交代人事部,这样的事以后要您亲自批字
才给放啊。『老头小声的耳语,提醒着银发帅哥昨天发生的不寻常事!

  『那拿来,给我签吧!『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有话赶紧说,别耽误我时间。『帅哥开始不耐烦了。

  『可是您刚刚睡了5个小时,我们来请示都被您拿东西打出门去了,这里一
个小时,下面可是一天啊,都5天过去了,她的身体早让人给烧了!『老头终于
鼓起勇气,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后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顶头上司的脸色。

  一秒,两秒。。五秒。。一分钟。。。

  『什么?居然因为这个家伙睡觉,让我等了足足5个小时,还让下面的人把
我身体烧了?你们还我的身体,你们还我的家产,你们还我青春,我要投诉,我
要找你们董事长,我要找消协。你们还有没有人权啊『

  在听到老头的话后,终于有人抓狂了,不用怀疑,就是区区在下不才小女子
我!

  在我撕心裂肺的吼叫和猛扑向他准备拼命的动作下,呆滞的银发帅哥终于回
神了,木然的看向身边的老头,脸上写着3个字:怎么办?

  『沈小姐,您先别急,我们慢慢的谈,商量下这个事该怎么解决,我们一定
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怎么解决?难道叫我重新投胎,再一切重新来过,免谈!『现在的我即使
表面上再冲动,内心也在不停的喊着要冷静,我知道,他们肯和我谈,一定是忌
讳什么,我一定要把他们的底线挖出来,给自己最好的利益!这么多年商场不是
白混的。

  『这个,重新投胎肯定不行,因为你以前的阳寿还没过完,我们给你找过个
身体,让你再活60年,你看这怎么样?『

  『休想,我的家产呢?我的公司呢?我辛苦10年的事业呢?你们以为随便
给我扔个身体我就要接受?『真小气,才给这么点?

  『那找个有钱的身体怎么样?『老头再次很小心的看看银发帅哥,又看看我
,底气不是很足的开口。

  『我看你也做不了什么主,让他和我谈吧,省得浪费口水『我伸手指向总经
理位置上的银发男人。

  『好,你有什么要求,你先说!『他缓缓的开口。

  声音真有磁性,好听,额,这个时候不许走神!

  『我要年轻貌美,倾国倾城『是女人第一个想到的只能是这个,表怪偶!

  『好!『答应是答应了,怎么听起来声音很瞧不起人啊,人家就是不漂亮,
所以才要求漂亮的嘛。

  『我要家财万贯,天下第一『没钱光漂亮我能干什么?总不能去青楼当天下
第一名妓吧,而且我还不会琴棋书画什么的。

  『行『声音怎么开始发冷了?

  『我要有权有势,权倾天下『光有钱没权还不早晚给人弄死。

  『你!!!好我答应『帅哥终于睁开了他半眯着的凤眼,狠狠的瞪向我,真
漂亮,银色的,如果没那两团怒火的话就满分了!

  『我要女尊男卑,男人生子『不能心软,反正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我已经是烂鬼一个了,去什么地方都无所谓了,能出一口恶气就行,谁要这小
子这么拽!我就看不顺眼了。

  『你别太过分了,沈意欢!『男人头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

  『怎么?做不到?做不到就别说什么让我提条件,大家好好谈,算了,直接
找你们领导或者消协吧,我和他们谈去!『现在看谁拽,我就是欺负你怎么滴!

  『随便你,爱去哪去。。唔。。『帅哥跳起来准备和我翻脸了,剩下的话却
被边上的老头都给捂进嘴巴里了。

  『总经理,千万别冲动啊,昨天董事长可说了,这个月再有一起投诉事件,
就剥夺你的继承权了,忍住,千万忍住啊。。。『

  看着帅哥终于软化的神情,老头才拿开了手。

  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么一回事啊,看来这小子惹了不少事嘛,我低垂的眼睛中
划过一抹精光。

  『怎么样?谈不谈?不谈我走人了?『抠抠指甲,百无聊赖的神情的告诉他
们,想谈,今天就都得听我的。

  『好,我答应你,你可以去转世了吗?『帅哥的嘴角还在抽搐着,看来忍的
很辛苦啊。

  『还有呢,急什么?『继续无赖的讨价还价

  『我要那个身体以前的全部记忆,不然到时候很容易被人拆穿的,万一把我
当个什么妖女给烧死了,我又要回来麻烦你们,那时候,说不定就没这么好说话
了。『

  眼看着帅哥又要蹦起来,老头急忙按住他,顺便捂上他的嘴,一脸假笑的对
我说;『这个是小问题,没关系没关系,沈小姐要是满意的话,现在就上路吧,
不然耽误了时间,这样的身体可是很难找的。『

  该要的都要了,已经失去的反正也不可能再回来了,走吧,也许换一条路走
的不会这么辛苦,这个世界本来我就没有什么留恋,既然给我这样的机会,我就
该好好的自己爱自己了!

  装样子拍拍裤子上的灰,走向门口,偷眼瞄到老头和帅哥如释重负的大喘气
,内心已经笑的快抽筋了,那小子真帅,再逗逗。只见我快步从门口转身,冲到
帅哥的桌子边,一屁股坐上他的高级办公桌,伸手勾过那小子的下巴,从上往下
看着他,哇,近看皮肤真好,毛孔都找不到,皮肤的手感更好。真滑。

  一脸邪笑的看着他:『别在背后动什么歪脑筋坑我,只要我有一丝不满意的
地方,不管上吊,跳河,割脉,自焚,切腹,甚至挖个坑活埋我自己,我都会死
回来找你麻烦的,听到没?帅哥!『

  抛下威胁,跳下桌子,本人头也不回的华丽丽的转身去也!

  初到红羽

  『恩~~『睁开的眼睛在强烈的金光刺激下再次选择闭上!

  『皇上,皇上,您醒了?『低沉的男声在逐渐叫醒我的意识,唔,从这个称
呼中来看,我应该是转身成功了,而且那小子应该没食言,我居然成了个什么什
么皇上,嘿嘿,嘿嘿!

  再次缓缓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字,黄!一色的黄,一色的金黄,
我靠啊,就算是皇帝也没必要把一寝宫搞成这色吧,这么亮还怎么让人睡觉啊,
长期看下去,不知道会不会得青光眼哦。

  『皇上,您醒了?『低沉的身音再次响起,由背后的震感来看,我应该正靠
在这个人的怀里!

  吃力的转过身,想仔细看看我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见到的人,看见的也只有一
个字,黑!一墨的黑,除了两个眼睛以外,全身上下全包裹在黑色的衣服里。

  努力的在混乱的大脑里寻找这个人的资料,终于,我试探性的喊出了一字:
『影?『

  『属下在,适才皇上嫌侍人太多,影响您静憩,将他们全部赶出殿外侯着,
属下见皇上休息时不甚从床上跌落,担心皇上龙体安危,又无人在旁伺候,这才
现身!皇上如若龙体无恙,请准许属下告退!『两句话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
果统统告诉我就准备冷冰冰退场了。

  真是的,好歹我现在半个身子还在里怀里呢,居然丢下这么几个字就准备开
现,难道该死的那小子骗我?没给我倾国倾城之貌?不然这家伙怎么抱着我和抱
着一个木头没什么差别,眼睛都不带多眨一下的!

  『把我抱到床上去!『我就不信。

  瞬间身体离地,两秒后落入了温暖的大床,办事效率真高。

  『皇上还是多喊些侍人在身边吧,属下这就告退。『确认主子身体无恙的影
决定在第一时间隐去,却在准备离开的瞬间被人扯住了衣角,他扬起眉看向床上
的人儿。

  『谢谢你,要是没有你出现,说不定我就这么撞昏到死过去了。『送上一抹
自认为最温柔美丽的笑容。不出意料的看见床边的黑衣人有如被点穴般瞬间定在
了我的面前,两颗即使在金碧辉煌的宫殿烛光下依然闪烁着星辰般光芒的眸子定
在我的笑颜上久久呆滞!

  也许是我温柔的道谢吓到了他,也或者是我的笑容媚惑了他,看到有人这么
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我小小的虚荣心立刻得到了大大的满足,没办法,老被男
人甩,能看到有人这么看着自己,不飞起来才怪。

  『额,我说影,虽然你的主子我长的风华绝代,天下无双,但是你这么直直
的看这么长的时间,我还是会有点不好意思的,你看我脸都红了,如果你用这种
方式来表达你对主子我的爱慕之情的话,我想我已经接收到了,如果你还不走的
话,那么我决定,今天—-晚上—-由你—-伺寝『

  『咻『最后一个寝字还在空气中没落地呢,我面前的黑衣人已经消失了,如
果没有那瞬间猛烈摇晃的烛火在宣布着刚才有人仓皇逃窜,我真的会以为自己刚
才活见了鬼!

  『来人,朕要沐浴。『既来之,则安之。我该好好的整理下自己的思绪了,
现在我的脑子就象座被地震毁了的图书馆,各种属于我亦或是属于这个身体原先
主人的的记忆在我的脑海中交织闪过,该好好的理顺了。

  『都在门口候着,没朕传唤,不许进来打扰!『摒退了那一堆想伺候我沐浴
的伺人,虽然我很满意自己现在的身份,但是对于一大堆的人在自己身上摸来摸
去还是不太能接受。

  缓缓地将身体浸入暖暖的水中,这个女皇还真不是普通的富有,洗澡嘛,居
然直接引入温泉活水,还建的有如个游泳池那么大,呵呵,我终于可以一偿裸泳
的夙愿了。

  靠在池边,望着镶在顶上正散发着柔柔光芒的硕大珍珠,让心思静静的沉入
到这个时代的记忆。

  这是个我不熟悉的时代,早在我提出那些无聊的要求而他们答应时,在踏入
转身池的那一瞬间,我知道,我不可能回到任何我所能知道的时代去,毕竟,他
们不能让我毁了历史,

  这是个与我那个时代平行的世界,却依然活的有如中国的古代一样,在这个
美丽的大陆上共有着四个国家,蓝翎,碧影,红羽,紫焰,由于整个大陆男女出
生比例为5:1,也因此造成了女人的统治地位,女人出相入仕,男人在家相妻
教子,更让我疑惑的是,这个世界竟然真的是男人生子,虽然当初我提这个要求
的时候纯粹是为了气死那个银发帅哥,却没想到真的有这样的世界。

  当男女行房后,受精卵不是象我的世界那样进入到女人体内,而是进入男人
的身体着床,当十月怀胎期满,男人的下身自然分裂出产道,待孩子分娩结束产
道立即愈合与平时无异。

  我这个身体的前主人——红羽国刚刚登基一天的国主—-司徒青颜!用我的
话说,真是个倒霉孩子,第一天登基,第一次进自己的寝宫,第一次爬上那大的
有如两张双人床的龙榻,居然会因为睡姿太烂而掉下来,直接把自己的魂摔掉了
,而之前因为她不适应太多的伺人在旁,居然把所有人都轰出了寝宫,给了我足
够的时间在这身子上转世。

  不知道那个可怜的银发帅哥和老头是不是真的被我的威胁吓到了,居然真的
一点不敢作假的给我找来这个身子,当我第一眼从铜镜中看见自己的时候,居然
被这张脸惊呆了,也终于明白了我的影卫为什么会在我的一笑之下呆傻发楞,这
是怎样的一张颠倒众身的脸,即使在我曾经的世界,在铺天盖地的整容,化妆风
潮下不断自我虐待的女人,又何曾看见过如此倾城之貌!这个世界,女人大多粗
犷豪放,男人大多细致柔媚,一国统治者长成这样,我该叹气了,叫我如何在庙
堂之上散发我的王八,不,王霸之气啊!

  不过,这身子真年轻,才18吧,转身转的赚来10年的青春,我得意的笑
,我得意的笑,哈哈,哈哈,哈哈

  『皇上有什么吩咐『呃,笑得太得意了,估计候着的伺人都被我吓坏了!

  『伺候朕更衣吧。『回复一贯的冰冷语气,看向进来的贴身老伺,我知道不
该对他们抱有歧视的心态,毕竟他们也曾经是好人家的女儿,只是为了不秽乱后
宫,他们从小就被服食了特殊的药物,身体也就成了不女不男,在这个女儿极其
稀少的国度,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谁又愿意把女儿弄成人妖送进宫来做伺人
呢。可是一想更衣沐浴时要他们在身上摸来摸去,心里还是象吞了蚯蚓一样不舒
服。

  『红藕,明天叫人把寝宫中的东西都给朕换了,亮金色的床帐换成粉纱,什
么金香炉,金烛台都给朕撤了,怪晃人眼的,弄的舒心点就行了。『

  乍识三君

  我应该感谢这个良好的新皇登基日子,全国大赦,我也有了三天的休息时间
不用上朝,给了我更多的时间去好好的了解这个世界的历史,更多的是现在的政
治实事,从现在起,我司徒青颜,要在这个世界里开创属于我的盛世,我是个霸
道的女人,现在属于我的,绝不能失去,还没有得到的,我要将它们都掌握在我
手中!

  『皇上,竹伺君携梅伺君请求晋见,恭贺皇上初登大宝。『

  红藕忠诚的声音转述着一个事实,一个我昨天刻意逃避不愿意去面对的事实
,我该如何面对她的,现在也是我的伺君,他们都曾经是她的枕边人,昨天在整
理记忆的时候,那反复出现的火热激情场景差点让我溺死在浴池中。

  我并不排斥他们,因为我拥有她的回忆,清晰的甚至超过了我前世的每一次
缠绵,但是我确实有些害怕,是近香情怯吗?毕竟我们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不是吗
?还是因为我前世许下的懦弱誓言,我在逃避男人?

  抬起头,我开口道:『宣他们进来吧。『他们是她的责任,一如这个国家,
我接受了她的身体,她的地位,她的一切一切,她是他们的妻,他们的王,他们
的天,我不能自私的抛开他们,就象前世的他们抛弃我一样,走一步算一步吧。
心里无奈的叹气。

  假装自己忙碌着埋首书堆,却将十二分的心放在了门口轻移的两个身影,一
抹淡青,一丝粉白。

  『蓝御雪,碧灵萧拜见吾皇,祝吾皇江山永固,盛世千载!『清冷的声音带
着客套的语调诉说着千篇一律的恭贺。

  盛世千载?我还遗臭万年呢,一个说话不冷不热,一个干脆连屁都懒得放,
要说你们是诚心来给我道贺的,我头拧下来给你当尿壶。

  『爱卿不必多礼,起身吧,大冷天,千万不要冻着了身子。『踢球撒,我也
会,继续假装用功啃书。

  『谢皇上!『御书房的桌子边多了两个人形柱子。

  冷场

  再冷场

  继续冷场。。。。。

  今天算你们赢,姑奶奶我不玩了。

  挤出一抹我自认为最无害的笑容,抬头看向他们:『两位爱卿,天也冷了,
如果没什么事就先请回殿休息吧,朕还有国事待。咳。待处理。『

  第一次抬头正眼看向他们,却险些让正在说话的我被自己的口水呛着,我面
前的是怎样的惊人绝色,红颜祸水。莫不是天下间的最美,统统恩赐给了我面前
的人儿。

  蓝御雪,该是他们口中的竹君吧,好一个秋水为神玉为骨,白玉绾着淡蓝色
青丝,淡青色的长袍更衬托出了修长的身材,腰上的双丝蝴蝶秀出柔媚的腰身,
这是怎样一个优雅的男人,刚刚开口的应该是他吧,有如七弦琴般清扬的声音,
只是似乎不带一丝感情,一如我现在从那美丽的淡蓝色琉璃眸子中看到的只有疏
离。

  碧灵萧,她的梅君,在我面前的他有如一株傲雪寒梅,带着亘古的孤傲挺立
在我面前,优美的颈项,白玉般透明的面孔让我想起了骄傲的天鹅,就算是死亡
,也要展示出最高贵的一面。可惜你浅碧色的美眸中的厌恶让我知道,你绝对不
象你表现出来的那样寒冷,你身上也绝对不是那一头金发在散发着热情的温度。

  如果不是昨天我在整理记忆时的故意跳过,今天我也不会受到如此的震撼,
司徒青颜啊,你究竟做了什么?

  『皇上,我们身为后宫伺君,自要为皇上担待后宫之责,今日来就是有一事
向皇上禀报,并肯请皇上示下!『开口的依然是蓝御雪。

  呵呵,终于说到正题上了,

  放下书卷,端起茶杯温暖着手心的温度,低头看向杯中的银针白毫,状似不
经意道:『竹君有话请讲。『

  『如今皇上初登大宝,普天同庆,后宫自也是喜庆万分,可是省思殿今日却
向御雪禀告有伺君已病入膏肓,恐不久于人世,御雪万不敢等人薨世再向皇上禀
报,此时宫外如若传出皇上登基之日便有伺君辞世,皇上亦是龙颜有损,所以特
来请皇上示下。『

  好你个蓝御雪啊,一翻话说的滴水不漏,问我处理办法?想我救人是真吧,
省思殿?该是冷宫吧,究竟是什么犯了错的宫妃,能让你们两个对我不假辞色的
人敢冒大不讳在这个时候来向我求情。让我想想。。。。

  『是啊,传出宫去我也脸上无光,自然是不能让他在这个日子死了。『在看
见两双眸子充满希望的眼神后,心里不禁狠狠的被揪了下,『要是真的死了,叫
宫里的侍卫拿张席子裹了,拖出宫去埋了,自然也就没人知道了,也就不用担心
人家说什么忌讳了。『

  『你!冷血。『碧灵萧啊碧灵萧,你终于忍不住了,我就知道。

  『梅君,你是和朕在说话吗?『瞬间我的眼神也变的冰冷,直直的看向他们
,今天我就不相信制不住你们两个。

  『皇上!『有人急急的开口了。

  蓝御雪啊,你也终于忍不住了,怎么,怕救不了一个还饶上一个?

  『皇上!梅君少不更事,还恳请皇上网开一面。『

  『念在大喜日子,朕不与你计较,你们退下吧。『再次不耐烦哄人。

  『皇上!『扑通,跪倒一个。

  『皇上!『扑通,再跪倒一个。

  『你们这是干什么,起来给我出去。『我倒,跪什么跪啊。

  『臣伺恳请皇上下旨请御医去省思殿。『冰山般的容颜终于碎裂。

  『你们这是在威胁朕?省思殿的伺君自有其犯罪该罚之处,朕既然说过不许
任何人管他死活,断没有随便更改的道理,今日你们屡屡忤逆朕,是不是也想进
省思殿?『奶奶的,你们这两根萝卜,到底起来不起来。

  『臣伺恳请皇上下旨请御医去省思殿。『,得,还是这一句。

  『好啊,你们既然不听朕言,想跪,那就跪到死吧,你们不走,朕走!!!


  『哐『御书房的门狠狠的砸在墙上反弹出巨大的声响,就象狠狠的砸在地上
跪着的两个人的心上,望着消失在门口的明黄色身影,门外的狂风席卷着白雪冷
冷的向屋内两人身上拍去,他们对望着,看见彼此眼中的绝望,心也如屋外的冰
雪降到了底。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老奴恳请皇上息怒啊。。。。。『蹒跚的红藕紧
紧追赶的绝尘而去的身影,却在一个转角处被一双手拉向了墙角。

  『皇。。。。。『高亢的音调在看见我放在唇上的手指后终于熄灭,只是用
双浑浊的老眼疑惑的神情表达着她的询问。

  『传我旨意,请太医院最好的御医到省思殿,要快!耽误半刻我要你小命。
还有,不许惊动御书房那两位,让他们跪着。『看见她了解了的拼命的点头,我
这才松开了抓着她胸口衣服的手。

  看着她一边小心翼翼步履蹒跚,一边恨不能肋下生双翅的飞奔而去,我转身
对身边的一群宫伺小声道;『摆驾,省思殿。『

  省思殿

  这里就是冷宫啊,一个传说中我最痛恨的地方,一个历史上比任何宫殿都出
名的地方,葬送了多少妙龄青春,掩盖了多少红粉骷髅,在男子为尊的世界里,
有多少男人将自己的鄙履扔到这里,却忘记了恩宠时的倾尽江山,又有多少女人
,终生只在一个梦里将自己献给了这一面高墙。『红颜未老恩先断『这是以色事
人的悲哀,但是又有多少人是甘心情愿承受这样的悲哀?为了所谓的家族,光鲜
亮丽的背后是多少女子的一世叹息,我沈意欢,司徒青颜在此立誓,绝不让同样
的悲哀在我身上发生,我的冷宫,从今以后,绝不再有一人进入。

  踏入这破败荒凉的地方,在伺人的带领下匆匆走进其中一间小屋,

  『皇上,里面味道不好,您还是在外面候着吧。『在门口,尽职的伺人好心
的提醒道。

  『让开,朕的伺君,朕要亲自看着。『我什么时候金贵到了如此地步,小小
的味道算什么,一把推来伺人,踏进屋内,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

  靠墙的木床上,薄薄的棉被中裹着一个单薄的身影,瘦弱的让我一瞬间无法
判断出身形,早已经破烂的窗口不断灌着嗖嗖的冷风,看着仅仅露在薄被外的一
屡淡紫色的长发,描绘着它主人曾经的无双容颜。

  轻轻的靠近破败的木床,小心的坐下,听着床板苟延残喘的呻吟,望向那床
上的人儿,一张心型的脸早已瘦的只剩下一个尖尖的下巴,浓密长睫毛在透明的
脸上投射出一片阴影,显示着主人仍在昏睡当中,如玉般透明的脸庞上泛着不正
常的红晕,曾经红润的双唇早已失去了血色,干枯苍白的让人心颤。

  司徒青颜啊,你真狠的心啊,他明明没有错,却要为你的任性付出代价,这
么个柔弱的让人心怜的美人,你真的舍得让他香消玉陨吗?

  早在蓝御雪的提醒之下,我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更是明了了种种纠葛,只
是现在,由不得我想太多了,如今唯一的办法是先救他的命。

  『来人,把御辇抬来,带菊伺君去朕的寝宫,传御医到朕的寝宫候着。『

  在御辇上,我紧紧的搂着怀里的人儿,生怕一不小心他就被风带走了,内心
轻轻的叹息,若水啊若水,天下怎么会有你这般柔弱的人儿,,这样的你,让我
在看见的第一眼,心中隐藏的母性立即被激发出来,只想好好的搂在怀里疼惜,
你让我怎么忍心把你丢在后宫不闻不问,叫我怎么面对自己曾经的誓言,哎。。
。。

  交心御雪

  『启禀皇上,菊伺君只是身子太虚,加上长期郁结在心,身子本来就弱,发
病初期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病情才会如此严重,臣只能先开些散热的药先将
伺君的热症压下去,如果今晚能够散热,那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只需要好好的
调养身体便可。『被抓来的太医在我逼视的目光下不停的哆哆嗦嗦。

  『恩,红藕,跟太医去取药,只要能治好他的病,需要什么样的药只管抓,
当然。。。『看着面前的老太婆不停的哆嗦,我有这么可怕吗?喜欢被吓是吧,
吓死你。顿了顿继续开口;

  『要是菊伺君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们全体太医院陪葬,这么点小病都治
不好,养你们何用!『

  转过身不再看他们,心里默数

  一!

  二!!

  三!!!

  『扑通『

  『扑通『『皇上开恩,臣等定当尽心竭力保伺君无恙!『

  看着床上的紫若水在昏迷中被灌下药后昏昏睡去,我的心似乎也放下了一半
,今晚是危险期是吧,那就让我守着他好了,就当是为了以前做错事的她赎罪吧
,毕竟我和她已经无法分清楚了。

  『红藕,看看御书房那两位是不是还跪着,还跪着话,叫他们起来回去吧,
告诉他们菊伺君在我这。『轻轻的吩咐。

  看见那么两个丰神如玉的人儿跪在那,我依然会不忍心,但是今天我必须这
么做。

  手中轻轻把玩着床上人儿的小巧手掌,有如玉雕般雪白莹润,又有如水晶般
透明,能看见皮肤下青青的血管,唔,好瘦。这么瘦小的身子,14?15?和
这样的身子在床上翻云覆雨不知道是不是很有虐待快感?KaO,我想哪去了。
。。。收神,收神,不许想,不许想。。。。。

  三个月前,前女皇司徒凤朝病逝,太女司徒青颜继位,按祖制应该三个月不
近荤腥酒色,斋戒沐浴祭天后方能进行登基大典,也不知道司徒青颜哪跟神经搭
错了线,半个月前突然色欲熏心,闯进隐菊殿非要临幸紫若水,偏偏小家伙死守
着家法祖制硬是不肯就范,甚至以死威胁,大怒之下的司徒青颜拂袖而去,临走
前留下一句话;『既然这么想死,那就去省思殿慢慢等死吧,任何人没有我的允
许不准接近他。『

  『皇上,竹伺君和梅伺君听说菊伺君在皇上寝宫,一定要进来探望,正在殿
外候着呢。『红藕的话打断了我正神游九天的YY。

  『咳,让他们进来吧!『我后宫的男人们居然这么互相关心还不勾心斗角,
我是不是该感到高兴?

  『蓝御雪,碧灵萧今日冒犯天颜,请皇上降罪。『开口的依然是蓝御雪,碧
灵萧那小子压根就没正眼看过我,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床上的紫色身影。

  『行了,别老拿话试探我,我承认我是不会真罚你们什么,现在你们人也见
到了,也确认了我不是把他抬来直接掐死丢出宫去,你们可以回去了吗?『直接
戳穿他的心思,我凉凉的开口。

  『听御医说过了今晚不再发热,才是真正平安了是吗?皇上最近连日劳顿,
明日还要早朝,一般伺人难免手脚不细致,今晚就由御雪和灵萧守在这可好?『

  『既然你们不放心,想守就守着吧。『看来他们和我一样,不守过今晚是不
会安心的。

  一旁的碧灵萧听到我的恩准,鸟也不鸟我的走到榻边坐下,轻轻执起床上人
儿的手。

  我叉,我承认这个定格的场景美的有如漫画中一般,可是,可是,我算什么
啊,难道你们就在我的后宫里玩起了耽美?喂,喂,喂,给点面子啊,好吧,就
算你不拿正眼看我,也不要当我的面看别的人看的这么柔情似水,而且那个别人
还是个男人!你们还都是我的伺君也,我哭。。。

  瘪着嘴,出气地扯着衣角,心里那酸酸的感觉一定是因为被人冷落不被重视
,一定是,没有其他的想法,没有!!!

  正在闷闷的气着,感受到一道目光一直投射到自己身上,抬起头,却在蓝御
雪的眼神中看见了探索。狠狠的飞过去一记眼刀,看什么看,就你小子最闷骚,
肚子里精着呢,表面上的谦谦君子,骗谁!

  『皇上『七弦琴般的嗓音再次响起。

  『别再喊皇上了,无人的时候,叫我青颜吧,不想你们也喊的那么生分,听
着闹心。『

  『皇上,这与礼不合!『推托之辞。

  『和你小子说了,别跟我玩心眼,你该清楚今天我为什么罚你们跪,纵然我
是你们的王,亦是你的妻不是吗?我不想和家人斗心机,很累!『严厉的出口之
词,却在最终转成叹息。

  『知道,怪我们不信任皇上,不相信皇上会救若水,若是我们直接开口禀报
实情,便不会有今日之罚了,皇上在怪我们的试探。『我就知道你是个水晶玻璃
心的人,看来今天罚的不冤啊。

  让他在一旁的贵妃榻上坐下,转身从桌子上拿起一盒药膏,走到他身边轻轻
蹲下,向上拉起他的裤管,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修长优雅的手指试图阻拦我,
却在我我的坚持下无力的放弃最终让我达到了目的。

  毫不意外的看见雪白的小腿上一片青紫,那么冷的天,那么硬的地,不伤到
才怪,这药也是我特地派人去太医院拿的,准备明天给他们送去,打了人一巴掌
,总要给个糖豆吃。

  「这样皇上才高兴不是么?如果我们今天没有这场跪,而是禀报完了就离开
,纵然皇上会救若水,也定然会觉得我与灵萧太冷漠,而偏偏这场跪,皇上又会
心理不舒服,觉得我与灵萧违背皇上旨意,只是罚也罚的开心。」一声轻轻的叹
息。

  轻轻的挖了药膏柔柔的在腿上抹开,生怕动作大了弄疼了他,一边埋怨的开
口:『我知道我曾经做了很多让你们伤心的事,如今我也明事理了,过去的错你
们也多原谅我,今后我为了这个天下还不知道要面对多少的风雨,你们就是我的
家人,是我的依靠,是我心灵休憩的港湾,所以如果连你们都不信任我,那我又
该信任谁去,我希望我们能从头开始,给我个机会,看我的表现好吗?『可怜兮
兮的看着那一泓秋水。

  长久的对望,我能从他的眼中看见他的心,从开始的不相信,到质疑,到犹
豫直至最后的解冻,我知道,我赢了,我不希望一天朝堂都没上,自己就被后宫
搞得头昏脑胀,蓝御雪,这个聪明却不张扬的男子,一定会好好的帮我管理好这
个后院。

  谁说男人不要哄,我堂堂一国之君都为他低头了,我就不信他不感动,哎,
看来曾经那些男人也不是没教我东西啊,这些都是他们一次次哄我的杰作。低下
头,嘴角划过一抹奸计得逞的淫笑,额,阴笑,对,阴笑!汗!!!

  站起身,床边的碧灵萧已经倚着床边悠悠的睡着了,将他扶躺下,坐着睡很
容易落枕的。

  掖好被角,看着床上一双璧人,一个个都瘦弱的不正常,难道真的是一入宫
门深似海吗?究竟是怎样心的折磨才把一个个灵动的青春**成这样,如果真的
愿意,趁我还没有开始在意你们,我愿意放你们走。

  我知道,蓝御雪的眼光一直都跟随着我的动作。走到桌旁,拿起另外一瓶药
膏,连同开始那瓶一并递给他:『那瓶是给碧灵萧的,你知道他那性子,你替我
给他吧,明天记得继续上药。『

  『不要怪灵萧,他的心也很苦。『一声轻不可闻声音传来。

  『我知道,你们都没有错,错的只是我一个人。『不是埋怨,只是在陈述一
个事实。

  唤来伺人送来一床锦被,轻轻给他盖上:『你今天也累了,休息吧,这里有
我守着。『

  说的随意,天知道我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我可不想破坏这好不容易经营起来
的温馨,我承认我有点色拉,我就不相信有人在这样的美色当前会不动心的,除
非她不是女人!

  『皇上『身后迟疑的声音传来。

  『说了,没有外人的时候喊我青颜,或者颜,这是圣旨哦!『抛过一记最柔
情的微笑。

  『青。青颜,你明日还要早朝,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们就在这一起挤挤。
『不用看你那低垂的脸,我也能从你的声音里听出来你羞红了脸吧,静静的看着
灯下美人,欣赏着美丽的风景,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那
是怎样的万种风情,夺人心魄的柔媚。

  艰难的挤出这几个字的蓝御雪,早已经羞的不敢抬头,却发现根本没有得到
回应,心在时间的流逝中逐渐下沉,看来那人早已走远,终究自己是看高了自己
,任凭一句话就忘记了自己卑微的身份,怎么能随便要求皇上留在自己身边。

  心里泛着酸苦的抬头,却猛然间望进了一个带着笑意的眼眸中,一个夹杂着
香风的柔软身躯撞入自己的怀中,伴随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既然御雪留宿,
我要是走了,岂不是太不解风情了!『

  首次临朝

  『参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雄伟壮阔,金碧辉煌的金銮殿,殿上跪着的黑压压的臣子,而我,真站
在高处,静静的欣赏这波澜壮阔的场景,顿时产生谈笑间,指点江山的豪情!我
本就不是弱女子,面对即将到来的挑战,我充满激情。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在这庄严的大殿上,连红藕那不男不女的声音听
起来也分外的严肃。

  『臣有本上奏!『这个是礼部尚书。

  『听闻吾皇登基,碧影,紫焰两国国君均派使者前来恭贺,并赠送大批礼物
前来,愿与我国永结同盟之谊!『

  『陈卿家代朕好生招待使节,切不可怠慢,明晚朕亲自设宴接见两国使节。


  『臣,尊旨!『轻松打发掉一个。

  『臣有本启奏!『出来的是工部尚书。

  『启奏陛下,新皇登基,按祖制应扩建新宫,请吾皇恩准由国库拨款修建,
扬我红羽天威!『

  『臣有本启奏!『话还没说完呢,又跳出来一个,这次是户部尚书。

  『启奏陛下,因吾皇登基,祭天封禅,国库花费甚大,现已空虚,臣恳请皇
上今年新增赋税,以填补国库。『

  嘿嘿,你们还真象我当初手下的那些人啊,一听说我要有大的采买活动,大
到整年的办公用品,小到一个公司PaRTY活动,个个都争着抢着往上冲,都
知道能捞到钱,想着法子搞活动,反正发票虚报些数字,剩下的就进这些人口袋
了。真是到哪个世界贪钱的人都不会少,我会慢慢找机会好好整顿你们的。

  『人家都说,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施行德政以得民心
?你们为官数十载,这么点浅显的道理不需要我教吧?居然在我上朝第一天叫我
加重百姓赋税?难道想我被天下万民所唾弃?从今天起,三年之内,不许加重赋
税,但凡年内有受干旱,洪涝等自然灾害的地区,赋税减半,重灾区全免!待我
核查后有苛捐杂税的,一率废除!如有官员欺上瞒下的,杀无赦!『既然给了我
表演的机会,我也要好好的表现番,贪官污吏自古难除,道路漫长啊。

  话锋一转:『至于扩建宫殿之说,既然国库如此紧张,何不事急从权,待国
库宽裕再行修建不迟,若说修建个漂亮的宫殿便能扬我红羽天威,我倒认为我红
羽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传到他国才是真正扬了我国天威。『棉里藏针,轻
轻的把工部的提议给无限期退后了,

  还建?现在我都找不着路了,要不是时时有人引着,我都不知道丢多少回了


  『臣有本上奏!『这人是谁,哪冒出来的??

  『历代新皇登基,均向民间大选秀男填充后宫,以保我皇室血脉传承,皇上
如今后宫只有四位伺君,后宫甚虚,恳请皇上下旨,向民间甄选秀男,保我红羽
后世繁荣昌盛!『

  我繁你个头,就后面这四个我见过的三个,还一个没搞定,你搞那么多过来
干什么,我这辈子最讨厌就是种马型的男人,你当我什么?播种机器啊!说什么
进后宫的一定要品貌端庄,温柔贤良,家世清白,说的比唱的好听,小时候电视
看多了,真以为皇宫里的女人一定是美的地上绝无,天上少有,自从看过清宫那
些妃子的照片后,心里的梦幻那叫一个破灭啊,想想那一个个呆滞刻板的面孔,
心里划过一阵恶寒!再说前皇帝不也就我一个孩子,有必要闹那么多出来,再搞
个什么九王夺嫡?

  『爱卿关心,朕甚为感动,『看那老女人眼中一阵得意闪过,顿了顿,继续
道:『只是甄选秀男难免又是一件劳民伤财的事,朕青春正盛,后宫四位伺君又
贤良淑德,不如等两年后若无所出,再行选秀不迟。『再次轻飘飘的无限期推延
这个破提议。

  『臣有本上奏!『

  这次出列的是三朝元老,当今丞相白秀珠了,你还真是『元老『啊,又圆又
老!

  好像我那个兰伺君就是你的小儿子吧,天哪,看了你,我想我也不用去见那
个什么白瑚月了。

  『启奏皇上,前任京城御史张亚芝意图谋反案已经审结,现恳请皇上对谋逆
之贼诛其九族,『

  『臣有本上奏!『

  将军云红衣急忙出列:

  『齐奏皇上,前京城御史一案微臣认为有诸多疑点,恳请皇上重新派人审理
此案。『

  『皇上,张亚芝一安已经经刑部审理,其本人已经招供,根本不存在任何疑
点,请皇上下令诛杀反贼九族。『

  看你这么急,我说就是有疑点,是该查,

  『这样吧。『一声轻咳止住底下的议论声:「谋逆之罪,非同小可,张亚芝
怎么也算朝廷重臣,刑部。。」看着出列的刑部尚书:「将其所有罪证和供述整
理好,明日早朝呈给朕,朕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一到这个世界,就
碰上了这么轰轰烈烈的案子。

  『圣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一片不着边际的阿谀奉承之词
中,我终于结束了人生的第一次早朝。

  急急的赶往我的寝宫,昨晚一夜未眠,瑟缩在御雪清冷馨香的臂弯中,汲取
着他特有气息,却因太过小心翼翼不曾真正的放松入眠,又不敢惊动他,其实他
也不曾睡着吧,我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夜间,股间火烫的触感让我在得意自
己仍有魅力之余,也深深的叹息,我们都有各自的心伤,各自的在意!我们,都
需要时间。

  『菊伺君的病如何?『这才是我目前最需要担心的。

  『见过皇上,菊伺君的病已无大碍,热症已经退了,只待将来好好调养便可
!竹伺君,梅伺君也已回转倚竹殿和落梅殿!『尽心的伺人一一禀报着我走后的
情况。

  『叫太医院照最好的方子给菊伺君配药,同时也配两付补身子的药给倚竹殿
和落梅殿送去。『

  一边吩咐着,一边朝床边移去。

  伸手探向床上人儿的额头,不烧了,脸上也没有了初见时的不正常红晕,更
显得整张脸晶莹剔透。

  『太医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会醒?『随口问向一边的伺人,却在伺人欲言又止
的神情下掉头看向了床上了人儿。

  轻轻颤抖的睫毛在告诉我,他已经醒了,难怪那两个人会放心的离开,呵呵


  『怎么,若水醒了也不肯告诉朕吗?『轻抚着小脸,柔柔的出声:『怎么,
还在怪朕吗?朕可是担惊受怕了一整夜,一下朝就匆匆赶来了,难道你还在恨朕
吗?所以不愿见朕?『才多大的人啊,被这么折磨,不恨才怪。

  慢慢的,长长的睫毛终于舒展开来,紫色的翦水大眼怯怯第看向我,明眸中
分明写着害怕,恐惧和一丝幽怨!

  轻轻的坐到他身边,将他拉到我的怀里靠着,不理会那一丝些微的抗拒,伸
手端过伺人捧着的药,试了试温度,舀起一勺递到他唇边,看他柔顺的喝下一勺
,边喂边开口:

  『朕知道错了,若水原谅朕好吗?昨天看见若水那样,朕的心都要碎了,朕
不能想像,要是真的失去若水,朕会不会疯了。『

  请原谅我的口不对心,我是个喜欢用最简短的办法达到最好的目的的人,而
且我知道他喜欢,他那么单纯,透明,纵是善意的欺骗,只要他能现在开心,解
开心结,多说几句又何妨,也许我现在做不到给他爱,但是我会努力去疼,去怜
,去惜。

  面前的药碗里荡起一圈涟漪,哎,才两句话就感动如斯,这么纯净,难怪蓝
御雪,碧灵萧会捧在手心,为他冒死求医。

  放下药碗,扳过他的小脸,用丝巾轻轻擦去泪痕,轻声道:『莫要再哭了,
等身体好了,朕给你打,给你骂,只是现在莫要哭坏了身子!乖拉!『

  一句话却引来了更多的泪水,我只有紧紧的抱着这个柔弱的身体,任其委屈
的泪水放肆的倾泻在我胸前。

  静静的屋内,粉纱帐里,只有两个依偎的身影,一个在无声的颤抖着,一个
则在低声抚平安慰着。。。

  竞选御史

  翌日早朝

  『刑部,朕昨日要你们整理的有关谋逆之罪的材料可否呈上来了?」

  「材料早已准备妥当,皇上要察看可以随时呈上,只是。。只是。。」刑部
尚书开始面露难色。

  「只是什么?」

  「启奏皇上!」丞相白秀珠出列。

  『昨日张亚芝听闻皇上要亲审,羞愧难当,惊恐之下,已经在天牢之中撞墙
自尽了。『

  『什么?『

  『什么?『

  与我同时出声的还有大惊失色的云红衣。

  如果说我对张亚芝的谋反昨天还是抱有一丝怀疑的话,那今天白秀珠的话直
接可以让我肯定,这是一桩冤案,而我面前这个道貌岸然的丞相一定逃不了关系


  只是,她好大的权啊,能无中生有将一大官进监狱,还能制造出那么多人证
物证,同时能让上下百官和她同一个鼻孔出气,在朝中只怕是已经只手遮天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开始非常讨厌这个什么丞相。

  「皇上,张御史一向严于律己,爱民如女,在百姓中一直有很好的盛誉,臣
不认为如此一个心怀百姓的人,会犯下滔天罪行。」

  从云红衣的语气中,能听出深深的痛心,看来她与这个御史的交情匪浅,这
么非常时期,这么非常之罪,还敢开口说好话。

  「云将军,张亚芝畏罪自杀已是不争的事实,若说她什么爱民如子,焉知不
是为了笼络民心而故意为之?更能体现其狼子野心,事情败露,见皇上要亲查走
投无路才自杀,怎么云将军这个时候还要为其说好话吗?」白秀珠已咬定死人不
会开口,倒是一点不让步。

  「白丞相焉知其就是畏罪自杀?」云红衣也是针锋相对。

  「难道将军认为张亚芝是被冤枉的?老臣身为三朝元老,辅佐三代帝王,难
道还会和一个小小的京城御史过不去?」听起来好似声声在理,可是实际上呢?

  只是不知道,这个前京城御史的被陷害,究竟是一个被冤枉的可怜人,还是
两派斗争之下的牺牲品。如果说是两派斗争下的牺牲,那么这个云红衣也是个必
须值得留心的人。

  「刑部!你们是干什么的?」只能将一腔怒火转而丢向刑部尚书:「你们是
怎么做事的?能让人在天牢自尽的?朕的天牢就这么看管松懈?昨日值夜的人呢
?」

  心里就算已经清楚,仍是开口问了一句。

  「昨天值夜的人发现罪犯在天牢自尽,立即通知了微臣,微臣盛怒之下苛责
了几句,说是看管不牢,让皇上要亲审的犯人这么死了,看他拿什么向皇上交代
,谁知道,谁知道他一害怕,就悬了梁了。」又是那个刑部尚书,别看说的可怜
兮兮,下起手来可真是一点都不含糊。

  你们很敏锐的嗅觉啊,我不过是昨天说了句要看看她的罪证,就被你们发现
我要亲审,若不是你刚刚说话露了口风,我还真以为只是凑巧在这个时候灭口呢


  「微臣治下不严,请皇上降罪。」惺惺作态的刑部尚书居然还卖起乖来了。

  「爱卿虽有过失,却也是无心之失,朕就罚你三个月的俸禄,你可服气。」
你假我也假,反正也查不出东西了。

  「皇上!」还是那个丞相

  「既然张亚芝已经认罪自尽,她的谋逆之罪已经坐实,按我红羽律法,请皇
上就请下令诛其九族。『

  你好歹毒的心啊,到底人家和你有什么冤仇,你需要这么将人家赶尽杀绝?
还怕人家日后报复,要斩草除根啊。

  『爱卿,朕刚刚登基便屠杀数百人,只怕有维天和,就当是朕大赦天下吧,
将其家人流放边疆,此事到此为止。『

  『皇上圣明,因此案的审理,京城御史一职空悬已半年有余,臣提议原吏部
侍郎尚雪香出任该职,此人担任吏部官职已有二十余年,对京城各部官员了若指
掌,定能为皇上分忧解难!『话音未落,又一个声音响起

  『臣有本启奏!『

  出声的正是大将军云红衣:『皇上!京城御使不但要行使文官之职,更重要
的是京城的守卫,臣认为兵部侍郎万英更适合该职位,万大人治军有方,定能使
京城固若金汤,肯请皇上三思!『

  看看下面左右两个重量级的人物在我面前斗的你死我活,感情我这个皇上还
是一点实权都没有的啊,你们在朝中根深蒂固,一个有权一个有势,斗的争锋相
对,倒一起逼起我来了,

  沉吟了半晌,看着下放两双老奸巨猾的眼睛,我带着浅笑慢慢开口:『照两
位卿家所言,一位会治官,一位会治军,确实为我朝不可多得的人才,这叫朕如
何取舍?|『

  「请皇上做主!」

  「微臣恳请皇上做主!」

  又把烂摊子丢给了我。

  既然想争,我让你们争个够:

  『究竟孰优孰劣,朕说了不算,你们说了也不算,应该是整个京城的百姓说
了算!『

  满朝文武的眼神都转为疑惑,

  『既然是选京城御史,就该由全京城的百姓共同选举,也免得大家在朝堂之
上争得伤了彼此的和气。」口气一顿,满意的看着大家都等待着听我下文的专注
。「朕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任由你们在京城各处对百姓演讲自己的主政主张,
自己当政后如何改善百姓的生活条件,如何提高破案率,如何肃贪反腐,你们要
说服的对象不是我,是整个京城的百姓。最后由全城百姓投票。」

  「一个月后,我会由官制处按人头印制带号选票,让整个京城百姓不记名投
票,谁的票多,就由谁坐这个京城御使的位置!『

  看着下面一个个的瞠目结舌,心中闪过一阵快意,

  『白爱卿,云爱卿,他们两位既然由你们保荐,那么就由你们互相监督,如
果在选举中出现什么贿选,舞弊等现象,我就直接判负了,京城御史就由另外一
人做了,所以在选举期间,千万别出现什么不好的风评,更不能用不正当的手段
去拉选票哦。」丢下我的警告,让他们都明白,如果直接被我拿到他们贿选的证
据,丢掉的可不就只是京城御史的竞争。

  「当然,并不是说选赢了就能为所欲为,这个监督权长期有效,即使当上了
京城御使,一旦你们发现对方有违官制,甚至在其位不谋其职,无所作为,都可
以立即向我汇报,我自会按情节轻重给予处罚。都听明白了吗?」

  我就让你们狗咬狗去吧,这样互相监督,以你们的众多耳目,只怕对方都会
有点顾及不敢玩什么花样,清正廉洁的官,得益的只会是百姓,在帝王制度下,
本不该拿出这些属于现代的手段,这对君主专政制度并没有太大的好处,而且拿
到这里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只是我也是出于无奈,我只能先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今天的一番较量,让我
知道,我缺少的东西太多,现在我只能让他们先盯着对方而无暇顾及到我这个无
能的皇帝。

  至于我这个全城选举,他们也只会认为是年轻的女皇玩出来的无聊把戏罢了
。目前我既没有强大的军队在掌握中,也没有一帮为国为民的朝臣,他们现在这
样互相牵制对我来说最有利。

  大宴来使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正一派歌舞升平,酒熏肉香!这正是我为了招待碧影,
紫焰两国的使者特地开设的招待宴。

  虽然在过去对这样的PaRTY早就习惯了,无非是给了大家找个会集各种
小道消息的场所罢了,再就是所谓上流社会寻找一夜情的契机而已,但是这个宴
会还是让我意兴阑珊。

  太无聊了,所谓的歌舞根本不对我的胃口,早已经被现代社会的多种特效做
出来的种种缥缈熏陶过的我,什么样的绚烂场景没见过,看着场下的众官的聚精
会神,我若不是时刻提醒着自己,只怕早就失态的打呵欠了,偏偏我还是这宴会
的主角,连偷溜的机会都没有了,若说做这个皇帝到现在为止我觉得最痛苦的事
,那就是,隐私和自由!天天一堆人跟着,真不方便。也许我也该玩玩什么微服
出巡的把戏了。

  『尊敬的红羽国陛下,小使此次来贵国,除了带来我国皇帝陛下的祝福以外
,另外有一事恳请皇帝陛下答应!『就在我快无聊到瘫倒在宝座上的时候,终于
有人出声了。

  看样子应该是碧影国的使者,呵呵,有机会当面对我提出请求,总好过苦苦
的等待召见,难怪你会不顾如此的良辰美景,只怕就算你等得,你的皇帝陛下也
等不得,就算你的皇帝陛下等得,你的碧影国万千百姓也等不得吧。

  『今天既然是为欢迎碧影,紫焰两国贵使特设的晚宴,就不要扫兴,尽情的
享受我红羽的招待可好?明天朕在御书房召见碧影国使者,贵使再提不迟!『刻
意的忽略紫焰国使者的思索眼神。

  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在众人面前提你的要求?为保所谓泱泱大国的面子,就
随意的答应你的要求?既然不能把你丢给丞相处理,那我只好亲自接见了。

  今天的目的既然已经达到,我也该退场了,再次在众人的赞颂声中摆驾回寝
宫。

  回到寝宫中的我,毫不意外的听到伺人的禀报,紫若水在身体刚好些,就以
伺君不能长住君王寝宫为理,坚持搬回了隐菊殿,幸好不是省思殿,看来昨天多
少还是有些成效的。只是突然间感觉寝宫有些分外的冷清。

  叫伺人送上些酒食后就让他们都退出了殿外,刚刚那个宴会根本什么都没吃
,而且那么多双带着各种猜测和探索的眼睛在身上偷偷扫来扫去,让人食不下咽


  『影,出来吧,现在没人!『

  他们是我的贴身侍卫,也是死士,从有开国皇帝开始,就有影组织的存在,
他们只忠于皇帝本人,除了贴身的八名侍卫以外,背后更有一个庞大的机构为皇
帝效力,处理那些不方便在台面上拿出来的事。他们的存在只有皇帝本人知道,
所以为了这个有力的武器,我也不能让人知道。

  看着面前除了眼睛全裹在黑色中的男子,我知道,他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第
一个见到的人,不是影卫有八个吗?怎么今天又是他?难道又轮到他值班?

  『能带我到这个房顶上去吗?不喜欢这。『我想知道,他们的来无影,去无
踪,是不是和武侠小说中说的一样那么神。

  前一刻刚感觉到一双有力的臂膀带着温热的气息搂住我的柳腰,下一刻我已
经闻到了夜色中特有的清新,脚下踏着的已经是寝宫顶上的琉璃宝瓦。

  古代的空气就是好,天空中的星星就在头顶散发着诱惑的光芒,仿佛一伸手
就能得到,让我想起了小时候追着月亮跑的快乐时光,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我跑,
月亮也跟着跑,一如我曾经的爱情。

  同样的星光下,晓!你会不会偶尔的想起我?如果我们没有去年的那次再会
,那我们在对方的心里会不会是永远的完美?一如四年前分手时凄美的永恒?你
的英俊与柔情从不因我的普通而对别人付出过,而我的所谓才华也灼伤过你骄傲
的自尊吧,但是我们从来没有埋怨过对方带来的伤痛,因为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
,都没有时间去争吵,我们的每一天,都过的珍惜无比,从我们都情不自禁的那
天起,我们就知道这种感情是对彼此的毁灭!晓,我知道你觉得对不起我,可是
同样了解我的你,应该也知道,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爱你的责任,也不得不疼
你的责任,怪只怪,我们相遇太晚!晓,当你知道我已经离开那个世界的时候,
会不会难过?又也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已经不能再等待你了,对不起,我没
有遵守约定在奈何桥边等你,我去了另一个世界,也许这个世界才是属于我的,
但是晓,若说遗憾,就是我的执着,依然没有在最后一天见到你,我只想见你一
面呵!

  站在房顶上,看着远处无尽的黑暗,夜色中的皇城有如魔兽般张着大嘴吞噬
着一切。

  轻轻的在琉璃瓦上坐下,轻轻的开口唱起歌,虽然我也不想把属于现代的任
何东西带到这个世界,也许是我虽然很努力,但是在这个世界真的没有归属感,
又也许我真的感觉到了一个人战斗的寂寞,还也许,就是身边这个人的忠诚让我
放心,他不会去问不该他问的话。

  白月光

  心里某个地方

  那么亮

  却那么冰凉

  每个人

  都有一段悲伤

  想隐藏

  却欲盖弥彰

  白月光

  照天涯的两端

  在心上

  却不在身旁

  擦不干

  你当时的泪光

  路太长

  追不回原谅

  你是我

  不能言说的伤

  想遗忘

  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

  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绑

  无法释放

  白月光

  照天涯的两端

  越圆满

  越觉得孤单

  擦不干

  回忆里的泪光

  路太长

  怎么补偿

  你是我

  不能言说的伤

  想遗忘

  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

  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绑

  无法释放

  白月光

  心里某个地方

  那么亮

  却那么冰凉

  每个人

  都有一段悲伤

  想隐藏

  却在生长(张信哲:白月光)

  抬手想理理被夜风吹乱的发丝,却在举手间看见右手上居然还握着一壶酒,
想来被影带的突然,一时间倒忘记放下了。

  仰起头,举高手中的酒,任琼浆倾泻,轻启朱唇,接住四溢的甜香,不去管
唇边的酒珠顺着柔顺的脖子直划进衣领,打湿胸前美丽的禁地。

  也许只有在偶尔的任性和发泄中,人才能找到快感吧,女人可以伤感,可以
痛苦,可以自我折磨,却不该在自己的世界里孤独的品尝自己的寂寞,我应该活
的更潇洒不是吗?我没有对不起谁,为什么该我伤心?宁可我负心,不让人负我


  转身看向那个矗立在我身后的高大身影,让身体轻轻靠在他的腿上,递过酒
壶,仰首绽放出我的绝世笑颜:『影,喝酒吗?很香甜呢,别老这么死板板的,
我可不想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信任的人老拿这么一张脸对着我。『几乎是带着
撒娇的无赖了。

  不期然的感觉到背上触感的震动,依然是那个冷静的声音

  『皇上,夜深了,让属下送皇上回寝宫吧。『

  『也好,这两天你把白丞相和云将军的全部资料给我一份吧,我不要看那些
人尽皆知的东西。『回复我的平静,该面对的终是要面对。

  联姻借粮

  「碧影国皇帝陛下御封朝贺红羽使者项佩参见红羽新皇,祝愿新皇福泽绵长
,红羽国国泰民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刚刚踏进御书房的门,迎面而来的一阵祝贺之词让我瞬间被她吸引了注意力
,不过也是,御书房这么大个地方,一个人杵在那,想忽略估计也有点困难。

  只是项佩这个名字我似乎在哪听过?

  略一思索,含笑开口道:「没有想到是碧影国右相亲自来我红羽,礼部尚书
居然未曾向朕禀报,真是有失我红羽体统。」

  碧影和红羽朝中实行的政策略有不同,不象红羽,丞相掌文,将军率武。碧
影的丞相又分左,右,左相管官制,右相掌财政,说起来,这点倒比红羽先进,
左,右二相互相牵制,不容易出现独揽朝政的情况,倒是巩固了中央集权。

  碧影这次出使居然派出了掌管财政的右相,据说这个项佩年轻有为,甚得碧
影国皇上喜欢,除了本人有能力外,她的哥哥还是碧影国皇后,在朝中势力早就
远远超过了左相,大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势。

  说起来都丢人,碧影使者一到京城,必定向礼部递交了文书,连同物品,随
行人员都要向礼部上报,项佩的名字那时候必定已经到了礼部,可笑我红羽礼部
上下居然无人听说过这个名字,不得不说是孤陋寡闻。

  就算是这几日恶补知识的我,加上这具身体里的本来记忆,我都能立即找出
关于她的资料,我礼部上下的官员就故步自封到了这个地步?还是根本就没有去
用心看?

  『项丞相究竟有何急事,朕听说丞相大人日日在询问何时得召见之事呢?莫
不是贵国皇帝陛下舍不得人才久居他国,怕被我红羽笼络了去?急着招贵相回国
?『调侃之意溢于言表。

  想起这几日的焦急之情尽被这个年轻的女皇收在眼中,这个在朝中一向侃侃
而谈的女子都不禁有些汗颜:『不敢不敢,实是小使急欲一睹天颜,不禁有些心
急,倒让新皇陛下见笑吾等山野村妇了。」

  『既然碧影国国君让贵相远道而来,若朝中无要事赶回的话,不如就在红羽
多盘桓几日,朕让人带贵相领略我红羽特有的山河风光。『只怕你醉翁之意不在
酒啊。

  『只是,小臣此次前来带来我国皇帝陛下委托重任一件,恳请皇帝陛下慎重
考虑,若不把陛下交代的事情办好,项佩纵是人间仙境也无心游玩啊。『

  「碧影有相如此,何愁国不兴旺啊,正所谓千金易得,名相难求,替朕转告
贵上,贵上确有识人之明,能令如此人才忠心为国,贵上的御下之能令朕佩服,
贵相有何事,不妨直接道来。」对他,我并不吝于赞赏。

  低头思考了片刻,想是在整理她的语言,然后娓娓道出她的目的:「我碧影
和红羽虽然地处比邻,世世修好,自古就一直是姻亲之国,只是自上代女皇开始
,这通婚之好便断了!我主听闻新皇陛下正直花信年华,愿与陛下重结姻亲之好
,恳请新皇陛下答应。」

  我倒,我这才登基几天啊,怎么这么多人盯着我的后宫不放啊,个个都想塞
男人给我,那么多鸟儿我玩得过来吗?非把我的后宫搞成枪炮林立不可,不知道
纵欲的下场是早衰早亡啊,这古代医药技术不发达,我还是自己照顾自己吧。

  堆起一脸的假笑,道:「能与碧影重修姻亲之好,定能使我两国之后更加亲
密团结,对贵我两国来说都是喜上加喜的事」看着他频频的点头,我的话立刻拐
了个弯:

  「不过,我红羽上代女皇体弱,膝下只余朕一人承欢,莫说姊妹,便连兄弟
也无一人,贵国皇子中,据朕了解,年纪最大的不过十一岁,离成年也还有个三
,四年,看来目前这联姻之事只有先暂时放放,待有机会朕再向贵君提此之事。


  从内心来说,我非常讨厌这个建议,为了所谓的国家利益,任意的牺牲自己
的孩子,这是身为一国之君无能的表现,何况,送出去一个孩子真的能改变什么
吗?从我所知道的历史来看,战争依然爆发,国家依然沦陷,可怜的只是那个被
自己亲人抛弃的孩子。亲人的将其当商品卖出,换来几年或者几十年的安定,夫
家的不信任,一生的青春和幸福就此埋葬。

  我排斥这个建议,也就不可能会赞成,这个时候我非常高兴自己昨天做足了
关于碧影的功课,上下资料都做足了,不然真的给我送个皇子来,我是带老公还
是带孩子啊。

  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一个挂着鼻涕的小屁孩,追在我的屁股后面,迈着小
短腿努力的追着我的身影,嘴巴里还甜腻喊着:「老婆,等等我,老婆,等等我
。」

  画面再闪,依旧是个满脸鼻涕的小屁孩子,正坐在椅子上一摇一晃,嘴巴里
不停的撒着娇:「老婆,要吃糖,老婆,抱抱。。。」

  心中闪过一阵恶寒,脊梁骨一阵发冷,抖落一地鸡皮疙瘩。

  「既然女皇陛下这么说,那么我会回去禀报我国女主,期待过两年,女皇陛
下能来我碧影接我国成年皇子。」没必要这么认真吧,你还真执着。

  「此事过几年再说吧,从这次贵相提出的问题上,朕能看出来,碧影在结盟
问题上对红羽的真诚,朕想即使没有结姻亲,贵我两国依然是合作伙伴。」哈哈
一笑带过,不过这个项佩不愧为碧影之名臣,一个要求得不到满足,马上提出了
另外一个要求。

  「新皇陛下,项佩此次前来,吾皇还有另外一件要事要向女皇陛下商量。」

  『说吧。『看来你那的情况不妙啊,都急成这样了。

  『去年夏天,我国突发水灾,数百万百姓流离失所,虽然在我国皇帝陛下的
英明领导下已经得到了很好的安置,但是此次灾难和随后所至的疫情令我国国库
消耗甚大,今年冬天又突发雪情,我国皇帝陛下实在不忍心看百姓流离失所,肯
定女皇陛下向我碧影借粮一百五十万担,度过今冬,待秋天收成之后,我国愿归
还二百万担粮食,想碧影,红羽两国之世交情谊,女皇陛下定不至令小臣徒劳往
返也。『

  早就知道你为了这个事,你皇帝治国无方,才会有今天这样,所以刚才开口
闭口就和我提结亲事,只怕是为了这个事打基础吧,还好我聪明,没有色迷心窍
,现在才能这么强硬的和你谈判,我红羽的粮可不是这么好借的。

  『贵相啊,贵我两国一衣带水,去年的洪灾我国也损失不少啊,虽然不至于
到向他国借粮的地步,但也实在没有多余的粮食转借他国,更何况,贵国开口一
百五十担,如此庞大的数字红羽实在承受不住。『端看你给不给得起我要的咯。

  『尊敬的女皇陛下,您虽登基不久,但素闻红羽国君以仁治天下,心怀百姓
,请陛下看在我数百万饥民的份上,借粮救我百姓于水火之中。『

  确实,任何政治斗争,天灾人祸下牺牲的总是最底层的百姓。『我只能借粮
二十万担,已是我国极限。『

  项佩的心已经慢慢凉了下来,临行前向国君立下的军令状,不借回粮食愿提
头以谢天下,原以为红羽新君少不更事,更是听说历代红羽国君仁心仁政,借得
粮食回去,自己便是碧影的英雄,却不料事事均不在自己意料之内。

  看着面前美丽的身影轻轻的端起茶杯慢慢的饮啜着,一派悠闲,自己绝对不
能就这么回去,一张张乞求的脸在他的眼前慢慢飘过。。。。

  『尊敬的红羽女皇陛下,小臣此次前来,全权代表吾朝皇上,皇上交代,如
若此次红羽肯施以援手,吾国上下定不忘红羽举国之恩,若有需要碧影之处,尽
请女皇陛下吩咐。『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贵使知道,贵国的锦丝,琉璃,白瓷均扬名海外,凤
吟香更为贵国独有,可惜贵国有国规,这些东西均为国品,不但不能流传在外,
就有专业的工匠都不准离开贵国之境,就连我红羽皇家也极少能用有几样,凤吟
香更到了一两十金的价格,还是商人拼死从贵国偷偷带离的。『

  『若说贵我两国为世交,贵国竟然连两国邦交的正常交易都不与红羽互通,
怎不叫红羽百姓心寒。『看着碧影使者哑然的表情,我轻轻的放下手中的杯子,
冷然的看着对面的人。

  碧影通商

  『若说朕有什么要求,就是要求碧影国为红羽开五个贸易口岸,任两国互通
,允许工匠到红羽工作,这样,也为贵国带来了许多生机,大家互利!『

  『可是,锦丝,白瓷等是我国大律明令禁止对外贸易的,凤吟香一年才能得
到数斤,小臣实在无能为力啊。『

  『律法也是为了百姓而定,既然是为了国家的发展,律法又有什么不能更改
的呢?朕提的要求一点都没有不利于碧影国之处,反而更能促进两国感情,如若
贵相不能做主的话,不妨回去禀报贵君,如若仍然将红羽拒之门外的话,那次事
就此做罢,如若贵君觉得贵我两国能用结通商之好,朕一百五十担粮食即刻奉上
。『这个该死的红藕,怎么还不来?

  看着仍在犹豫的使者,只能下最后一剂猛药了:『红羽去年也遭受不少天灾
,除去本国使用之外,能够活动的确实不多,而且,朕听说紫焰国今年遭受雪灾
,牛羊死伤成片,这次紫焰国使者到访,极有可能也为借粮而来,贵使若是为难
,不妨先行回国与贵君商量再行定夺。『摆出一付送客的姿势。

  『皇上,紫焰国使者请求皇上接见。『适时出现的红藕以及带来的消息彻底
打垮了项佩的心理防线,根本未曾考虑这是我在耍诈。

  『尊敬的红羽国女皇陛下,小臣愿意代本国皇帝陛下答应您的提议,恳请您
即刻借粮碧影,碧影愿与红羽永世修好。『几乎在咬牙中点头的项佩感觉自己已
经没有了任何退路。

  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胜利的微笑,看着下面脸色发白的使者道:『后日我便
着使臣押送粮食运往贵国,同时向贵国国君送上我的文书,从今以后,我们的关
系可就更亲近了!呵呵『

  待碧影国使者退下后,看着那个傻呆呆的红藕,拍拍她的肩膀道:『有什么
不明白的,问吧,朕今天心情好。『

  『老奴不明白,我红羽一向也自给自足,为什么皇上一定要和碧影通商,还
有将一百五十担粮食白送给他们的意思?我们并没有什么好处得到啊?『

  『所以说你见识浅薄,我红羽南依碧影,北靠紫焰,西临蓝翎,现在是三国
之间商贸甚少,一旦打开了我国与碧影的贸易通道,你还怕紫焰,蓝翎的商人不
闻风而来?碧影国物产丰富,偏偏又敝帚自珍,在他们那便宜的东西因为律法的
规定不能卖与他国导致奇货可居,现在只有我红羽国可与其通商,你可知这其中
的经济利益又岂是区区一百五十担粮食可比的?当我们红羽成为三国中最大的商
品中转地时,又会推动多少行业的兴旺发展?民富则国强,如若我红羽弱小,我
们的地理位置将会让我们成为第一个被其他三国吞并的国家,一旦我红羽兵强马
壮,又有谁敢逆我天颜?『

  红藕看来憋了一肚子的不解,有很多想问的事呢,「那皇上又如何肯定碧影
使者一定能答应我们的要求,毕竟这是由碧影国君做主的事,若是她私自答应,
回去却无法和女皇交代,皇上的心思不是白费了吗?」

  自信的一笑,我道:「早在她昨天急着要晋见我的时候,我就猜到必定有求
于我们,所以对碧影这两年发生的事一件不落的做了仔细的研究,看来看去唯一
可能的就是借粮。」

  转身在御座上坐下,右手在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说起来,朕倒要
谢谢礼部那几个不尽心的家伙,若不是他们无意间冷落了她,让我摆足了架子,
她也不会昨天那样失态,才让我灵机一动去调查他们。」

  看着呆呆的红藕,问道:「你可知道她是谁?」

  「不就是个使节么?还能是谁?」一个不长大脑的家伙,我都这么问了,能
是普通人么?

  「她是碧影的右相,皇后的亲妹妹,你说她有没有资格代表皇上做出任何决
定?当我知道是她来红羽之时,便料定碧影国君定然全权授予,只是身为掌握碧
影财政的右相,从她那榨这么点东西出来,真是不容易啊,还好昨天交代你在外
面留意情况,差不多时候就喊那么一嗓子,说紫焰使者求见,朕还真是聪明。」
百无聊赖的大了个呵欠后,随即颜色一整,道:

  「教你一着,什么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们以为是个普通的使节就看轻
人家,今天人家是来送礼的,若是来打探军情的,就你们这样,很可能在不留意
间,什么都输给人家了。」这两句话我说的是声色俱厉,内心深深的为这个太久
没有危机感的国家扼腕。

  红藕看着眼前散发着强烈霸气和征服欲望的王,第一次有种想跪服在地上顶
礼膜拜的冲动,红羽历任皇帝以仁政治天下,虽不曾出现荒淫无道的主,却也不
曾真正强大过,吃其他三国的暗亏也不少,眼前的王,虽然事事出人意表,但是
他知道,只有眼前的王,才能将红羽带向真正的强大之路。

  现在我有了好的区位优势,也有了有力的合作伙伴,只需要一个势力来推动
天下商贸流通的走向就行了。喃喃自语道:『也许,我该再次见见紫家的人了。


  刚刚从感动中醒悟过来的红藕再次陷入震撼:『紫家?是那个天下第一商的
紫家?菊伺君的娘家?『

  面对着那张怪异扭曲的脸,很难让人摆出架子,轻笑出声道:『是啊,难道
你认为还有第二家紫家值得我见的吗?好拉,年纪大了,老那么一惊一诈的,心
脏会受不了的,传朕的话,摆驾隐菊殿。『

  才刚刚踏进隐菊殿的门,无暇顾及悠然的风景,眼光便被迎风俏丽的身影所
吸引,纷扬的白雪在狂风中舞蹈,却怎么也遮盖不了台阶上那一抹淡紫的风采,
白雪飘飘,衣袂飘飘,大有乘风归去之感。

  伸手解下身后披着的大氅,批上身时顺手握住冰凉的小手,看着疑似匆忙迎
接之下染在脸上的可爱红晕,低身道:

  『这么凉的天,怎么不多穿些衣服,身子才刚好些,别再冷病了,让人心疼
,朕准你以后不用出来迎接。『

  『恩。『轻的几乎让人听不到。

  吩咐下人将殿中的炭火生大些后便全部退下候着。

  知他仍有些不适应我突然间的温柔,自己到榻上寻了个温暖舒适的位置靠着
,刻意的保持些微的距离。

  房中立着的身影在犹豫考虑了半天之后,终于还是慢慢的蹭了过来,轻轻的
拉开被子盖在我的身上,在选择立刻逃跑的瞬间被我拉住了青葱玉指。

  对上那有如受惊小鹿般的大眼,给他一个标准的安慰式微笑,示意他在床边
坐着,刚刚那个温柔的动作我很是受用,至少他主动对我表示关心了,虽然这关
心的成分有很大一部分是不想这个王在他的殿里被冷病。

  把玩着他的手指头,状似不经意的开口:

  『若水这次病的不轻,你母亲料想也很担心,朕明日召你父母进宫,让你见
见可好?『

  『一切任凭皇上做主。『没有疑惑,没有惊喜,仍是那轻轻飘出口的几个字


  我倒忘了,他对他的父母该是没有多少依恋的,毕竟在他心中,自己只是家
中冷落十余载的闲人,唯一的作用就是用他的美貌诱惑了君王。

  紫若水出身在紫焰国的紫氏家族中,这个家族以从紫焰贩卖牛羊去他国,再
转手盐等物品回国起家,生意越做越大,被紫焰国人称为天下第一商。

  紫若水从出生起便体弱,身子根本承受不起紫焰的恶劣天气,紫家人便在气
候温暖的红羽买下一处房产,让其在此修养,幸亏紫若水为正室所出,不然十余
年来又岂能受到那么多良好的教育,只是他的父母却从未来探视过他,也许家族
的生意和女儿的教育更甚于这个体弱的儿子。

  直到两年前,母亲的突然来临才让他终于体味到了些许的关爱,只可惜,母
亲慈爱只仅仅来得及给予三天,因为母亲希望能打开通往红羽的经商之路。百般
巴解奉承之下,终于请到了时为皇太女的司徒青颜上门做客。

  初到紫府别院的司徒青颜在礼节性的参观时,突遇正在桃花树下弹琴的紫若
水,落英缤纷的树林中传出的飘飘仙乐以及那似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年身影,瞬
间撞入了司徒青颜的心中。

  席间只是一次状似无心的询问,落在久经商场的紫家人眼中,又有什么不明
白的呢?于是

  三日后,紫若水被一顶小轿送入太女府,紫家也终于如愿以偿,得以入主红
羽商界。

  也许是从来就没有得到过,让他从来无欲无求,也从不奢望什么,又或许是
,他已经习惯了被遗弃的命运,根本不敢去有欲有求,因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所以他紧守着自己的心,依然默默的任人主宰他的命运。

  『那若水,想不想出宫去玩玩?『反正是见,出去见也是一样,希望宫外的
诱惑能大些。

  看见紫色的眸子中瞬间闪过的希冀,转而又熄灭的火焰:『入了宫,便不能
再出去呢。『轻声的叹息中有多少无奈。

  轻轻的把他拉上床,扯过被子盖住他柔软的身子,抬起他的小脸,坚定的目
光射入他的眼中:『你若想,我就能!『

  『恩!『玲珑的身子终于偎入我的怀中,紫若水也终于第一次为我绽放出了
那天地为之失色的笑容。

  说服紫家

  我们两人的大驾光临让紫府别院鸡飞狗跳了好一阵子,虽然我早已吩咐过,
但是地位这个东西,仍然让他们诚惶诚恐。

  从车上缓缓的扶下若水,站定在紫府门前,毫不意外的从他眼中看到了留恋
和追忆。

  想当初,他还只是紫家一个毫无地位的少爷,十余年来无人关心与爱护,即
使入太女府,也是一顶青纱轿,从此成为太女府中的默默无闻的小爷,而今天,
再次回到这里他,身边伴随着是当今天朝最尊贵的人,曾经的多少白眼,现在都
只能立在一旁惴惴不安的对他景仰和瞻望。

  看见一众出迎的人中最前列的那个,曾经是他十多年来最渴望的怀抱,如今
地位的转变,这个希冀也只能放在心底了。

  不管嘴上说的有多么的淡然,从他眼神中的孺慕神色中,我能感受到他内心
的波澜起伏。

  紧了紧握住他的手,给他一个鼓励和自信的微笑,向那最前列的人走去。

  「参见皇上,参见紫伺君殿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紫伺君殿下千岁千
岁千千岁。」

  拉着紫若水坦然的接受着众人的跪拜,待跪拜结束,我才象征性的一抬手,
「都起来吧,大家也算是自家人,不必大礼参拜了。」率先向大门内走去。

  一路上,若水时不时的东张西望,可以看出,对于这个囚养了他十多年的府
第,他依然是有着深深的眷恋的。

  轻搂着他的柳腰,低头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想去看看曾经住过的地方?」

  红润的小嘴被贝齿轻咬着,小脸低垂思考了半晌,最终还是渴望战胜了矜持
,点点头,依然是那个害羞的神情:「恩!」

  昵宠的点了下可爱的小鼻子,纵容道:「去吧,这曾经是你的家,回来了就
不用那么拘束,想去哪玩就去哪,不过注意别伤了身子。」

  目送着小蝴蝶翩然远去的身影,嘴角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微笑。他太静,能
这么让他放任心性,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转过身子,看向一旁伺立的紫家现任主人,若水的母亲紫无双,挂着客套的
笑容道:「前阵子若水身子不大好,朕甚为担心,这两日听闻紫家主人恰巧巡视
紫家旗下产业,途经我红羽,特带若水出来走走,一为散散心,同时也为解其思
念之苦。」

  房门边的身影早已远去,紫无双却久久不曾收回远送的目光,听到我的话语
后,先是一抹苦笑,然后才道:「是我亏待了这个孩子,当初为了他的身子才送
他来红羽,接着便是紫家生意越做越来,本来想来探视的心也就在商场的争战中
逐渐淡漠,好不容易有次机会,却。。。」

  我知道她未出口的话是什么,那唯一一次机会,在她为了把握红羽的商业中
葬送了,她亲手将自己的孩子送给了红羽的皇储,作为母亲,她应该是感到亏欠
的。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这孩子的身子心性都是不适合呆在宫中的,我们
也时常挂念,奈何从来也探听不到他的消息,今日见到皇上能如此宠爱于他,我
们也算是可以心下宽慰了。」

  「家主若是想时常与若水见面,也不是不可能的。。。」先给她一个希望,
接着道:「不知道家主这可否有方便说话之地?」

  不愧是商场老将,虽然不明白我突然的慎重从何而来,也只在一愣神间立即
恢复,「请皇上随小民移驾书房。」

  随着他的脚步,踏入一个隐蔽的房间。

  「皇上,这是草民家为谈商家事宜所设置的书房,倒也安全可靠,皇上有话
不妨请讲。」谨慎的将门关上,侧立在我身旁道。

  打量着房间精巧的布置,随手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家主,您是若水的母亲
,从辈分上说,也算是朕的岳母大人,在这大可不必如此多礼。」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我再次开口:「不知道家主从商
业的角度上看,我红羽可有发展的前途?」

  若我和她说政治什么的,只怕她只能唯唯诺诺的随口答应,可是若谈到她最
擅长的商业,立即来了精神,眼睛中也立即充满了神采。

  「草民认为,红羽地处三国包围的中心,不论哪国商人去他国采买商品,必
须借道红羽,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商家必争之地。」

  赞同的点了点头,我再次开口,「那若是家主,觉得红羽应该如何利用这个
优势呢?」

  眼中闪过一抹得色,紫无双道:「若是我,会在红羽集中性的建一个以各种
铺子,客栈,酒肆的地方,让商人都集中性的在这里交易,那么就算是他国之间
的物品交易,红羽也可从中赚到商铺的税款,更何况,商人来这里购物,消费能
力是很惊人的,光酒肆,客栈的收入红羽一年都可赚上不少,不过可惜。。。」

  「可惜什么?家主有话不妨放开来说?」我想听听她的担忧到底是什么。

  「可惜碧影国在红羽南面,其他两国若想与碧影做生意,会给红羽带来无法
估算的利益,但是碧影国律法规定,白瓷,锦丝均不能与他国交易,若是能打开
这条通道,红羽富饶指日可待哩。」又少不了一阵叹息,这是对预见却赚不到的
利益的叹息。

  原来是在担心这个啊,我伸手拿过桌子上的茶,拿起杯盖吹吹白沫,轻抿了
一口,然后道:「若是碧影已与我红羽签订同盟之约,两国互相通商业,而朕又
愿意将这个商业机遇统一交给紫家打理,家主认为可有利益图。」

  「真的?」我在那双眼睛中看见了一瞬间燃起的火花,那是令我熟悉的渴望
,想当初每当我接到一笔大单子的时候,在我和合作人的的相视一笑中,都能看
到彼此眼中这样的火花。

  「君无戏言,家主。」轻声一笑,提醒道。

  「朕想建设一个大型的场所,专门出售各国的物品,同时也有酒肆,客栈,
包括一切法律允许范围之内能得到经济利益的各项设施。」虽然说的隐讳,我想
她能明白,「由一个大的家族出资建设,建成的店铺也由这个家族拥有,朕只是
按律抽税,而这个家族,朕想来想去,也只有天下第一商的紫家有此能力,不知
家主是否感兴趣?」

  「皇上若将此重任托付紫家,紫无双代紫府上下数百口向女皇陛下起誓,定
让红羽成为四国的商业中心,不付皇上所托。」紫无双就差立即跪下来向我发誓
了,看来这个诱惑还真是大啊。

  脸色一整,「家主。」我继续道:「只是朕对紫家有个小小的要求哩。」

  「皇上有话尽管示下,紫家定然尽心竭力完成。」已经开始对我表忠心了。

  「家主,紫家虽然被誉为『天下第一商』,但根本依然在紫焰,朕希望紫家
从此能将重心转移到红羽来。」从此你就掌握着我红羽的命脉,万一你还一心效
忠紫焰,说不定哪天我就被你坑死了。

  「皇上,我紫家一门数百口从紫焰发家,这一转移,只怕从此就断了后路啊
。」要她一时之间做出这么大的决定,身为一家之主,确实难以下决定。

  「家主可曾想过,紫家在这十数年间的发展壮大,已经成为紫焰的栋梁,可
是难道家主就没想过,一个家族的如此繁荣,会不会威胁到庙堂之上呢?你们家
族的资产已经可以与紫焰国整个国家的资产相比,这么庞大的金钱,你能确保有
人不动心么?倒一个紫家,可以富了整个紫焰国呢。」

  看见她有如被我点了穴般的呆滞,我的话算是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继续我的火上浇油:「紫焰国地处北寒之地,若论经济的发展,家主该知道
,远远不如我红羽,若是将重心转移到我红羽,只怕数年之内,紫家规模定可拓
展一倍有余。」

  看着她的眼神逐渐转为挣扎,最后艰难的开口:「那皇上又如何保证我紫家
上下的安全,不会到有朝一日对我紫家下手的境地呢?」

  的确,金钱固然重要,但是保护一个大家族的安危才一个家主最先应该想到
的,不被利益蒙蔽眼睛,她是个真正有远见的商人。

  「士,兵,工,农,商,紫家纵是天下第一商,只怕也永远无法改变在世人
眼中的最底层地位,朕能向家主承诺,若是紫家肯为我红羽商界出此大力,数年
之内,朕定给紫家一个御赐的太平绅士之爵位,让紫家瞬间步入士大夫行列,从
此走入最上层,不过,爵位只是虚的,朕也知道你们对入朝为官并没有太大兴趣
,给你们爵位,只是为了保证你们的地位,这样,家主还认为朕没有诚心么?」

  ,西方的e国不是经常女王颁爵位给为其国家有过特殊贡献的人吗?一个虚
爵位就好,他们在意的就是这个,毕竟玩弄权术他们并不在行。

  有钱就想要地位,人心是很难满足的!

  再送给紫无双一个无奈的笑容:「家主知道,平民之子不得封妃,更何况是
比平民地位更低的商人,若水这般水晶透明的人儿,朕也想好好的保护他,若是
紫家有了地位,朕便能明正言顺的给他一个地位了。」

  地位的诱惑对于他们来说是无穷的,也或许是我的口才真的很厉害,紫无双
最终点头答应,一年之内,紫家全部转移至红羽,至此,我建设一个商业强国的
梦想正式拉开序幕。

  佳人若水

  从书房里出来,我满身舒畅,倒也有了欣赏美丽景致的心情,不过,我得先
找回那个玩的都不知道上哪去了的小爷。

  沿着垂柳栽着的小道欣赏着风景,小道是沿着人工的小溪所建,虽然是冬日
,看不到柳絮随风飘扬的秀丽,却也有雪后初霁的晴朗风光,温暖的阳光懒懒的
射在身上,倒让心情也微曛起来。慢慢的踱着步,让心情融入到清凉的空气中,
深深的吸一口气,沁入满心的清新。

  眼前已经可以看见小道的尽头,一座石桥横跨着小溪两岸,石桥的另外一边
是一片树林,深冬季节,一片萧索,只有梅花在枝头傲然绽放,东风吹过,带出
一片落英,纷纷扬扬似雪如絮。

  梅花树下,俊逸的少年正在专心至致的弹奏着心爱的琴,清风扬起,紫色的
发丝在风中飞扬,与飞扬的花瓣在空中纠缠。。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场景,心中的记忆瞬间苏醒,忽然能明白,为什么司徒
青颜能在刹那失了心神,有如花般的少年带着花般的干净,清香,总让人想将他
好好的收藏,不受尘世间的污染,两年了,若水的气质依然如当初一样水般透明
,玉般清澈。

  看着他的沉醉,不想也不忍心去打扰,远远的观赏着树下的男子,也同时有
些心疼,活在自我的世界里,纵然不受打扰,却也冷清,寂寞。

  潺潺的小溪隔着桥头的我和他,突然心中想起一首曾经的老歌。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绿草萋萋,白雾迷离,

  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愿逆流而上,

  依偎在她身旁。

  无奈前有险滩,

  道路又远又长。

  我愿顺流而下,

  找寻她的方向。

  却见依稀仿佛

  她在水的中央。

  我愿逆流而上,

  与她轻言细语。

  无奈前有险滩,

  道路曲折无已。

  我愿顺流而下,

  找寻她的足迹。

  却见仿佛依稀,

  她在水中伫立。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在水一方邓丽君)

  虽然不愿意,但是我的歌声很显然打扰了沉浸在曲子中的若水,惊慌失措的
抬头,小鹿般的大眼在看见出现的人是我后,立即隐去了惊慌,含笑起身,慢慢
的迎向我。

  一首歌唱完,佳人已经俏立在我面前,伸手将佳人揽入怀中,展开身后的大
氅裹住两个人的温馨,享受着这片刻属于彼此的两人世界。

  低头靠近他的耳朵,小巧的耳垂有如白玉雕成,带着半透明的色泽,阳光的
透射下,还带着细细的绒毛。

  慢慢的接近,让它的主人在压迫感的威胁下试图躲避,却被牢牢的困在大氅
中,只能瑟缩着接受我的移近。

  「喜欢你听到的歌吗?」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喜欢逗弄这个乖巧的男孩,
喜欢他依然青涩的逃避,喜欢他在我盯着看时躲闪的眼神,喜欢他在我的挑逗下
无所适从的渐渐脸红。

  「恩,很好听,从来没听过,只是不知道皇上心中那个佳人是哪殿的伺君,
又或者是哪家公子?」小人儿的语气中,终于有了幽怨。

  「这里除了你就是我,你说会是谁?」伸出舌头在小巧的耳垂上轻舔了下,
感觉到它的颤抖,发现每当面对他时,自己就连语气中都带着一丝邪魅。「记着
,这是我特地为了可爱的若水唱的,只为了若水哦。」满意的看着小脸逐渐红润
,并有逐渐扩张的意思,连刚刚被我滋润过的耳垂也布满了羞红。

  胸前的衣襟被嫩白的小手紧紧攥着,小脸藏在我的衣服里怎么也不肯抬起来
,我想我要是再不解救他,他会不会活活把自己憋死在我的怀里?

  轻轻的抬起他小小的下巴,却沾湿了手,嫩白的脸上早已经挂满了泪水,紫
色的大眼中正酝酿着两泡更大的泪水蓄势待发,眼中更是飘过一阵阵的水雾。

  我的手甚至不敢有丝毫的抖动,生怕一不小心,便抖出再也止不住的小河,
只能低声无奈道:「就算不喜欢,你大可直接告诉我嘛,用不着哭的这么惨,大
不了以后不唱了。」真伤我自尊,唱歌能把人唱哭,我也算千古一奇了,和那个
哭倒长城的孟姑娘有一拼。

  手中的螓首用力的摇了摇,依然没有说话,只是甩出更多的泪水。

  捧着心型的小脸,努力的擦着喷涌的泪水,却发现越擦越多,最终只能宣告
放弃:「那是喜欢了?」试探性的问道。

  似乎哭的有些用力了,小人儿开始抽噎,却终于点了点头。

  搞半天是感动的啊,这小人儿还真是水做的啊,这么点小事也能哭成这样。

  再次将他揽入怀中,温柔的开口:「若水若是喜欢,我以后经常唱歌给你听
,不过可不许再哭了,我还以为自己的歌太难听,把若水都吓哭了,这一哭啊,
把我的心都哭疼了。」夸张的做西子捧心状揉着胸口。

  怀里的小脸抬了起来,在看见我夸张的表演后终于止住了泪水,大眼闪烁着
水洗后的明亮,虽然知道是我故意,却仍然将小手抚上了我的心口,轻轻的揉着


  「若水,知道我刚刚和家主谈了什么吗?」

  小脸摇了摇,脸上的表情却不若刚才的轻松,一付事不关己的模样,谁说他
心中没有怨恨,只是不擅长表达,不然也不会从进门起就没有和紫无双说过话,
对于他们对他的远放,甚至当物品一样的赠送,他是心存芥蒂的。

  「刚才你从房中离开,却没有看她一样,她很是失落,眼睛一直追随着你的
背影呢,她还和朕说,这么多年,她是亏待你的,很希望为你做些什么。」很想
解开若水心中的结,也许当这个结解开,他就再不会象现在这般自闭。

  「那她为什么。。。」闷闷的声音从怀里传来,却仅仅吐露了几个字后咽下
了后面的字。

  「为什么抛下你这么多年不去看你,为什么随意的就把你送人了是么?」毕
竟赠送的对象是我,若水再怎么样,也不敢说出大逆不道的话。

  牵起他的小手,在树下靠着,让他的身子依偎着我,让满天飘落的花瓣将我
和他湮没。

  「她若不爱你,就不会为了你的小命特地在红羽买下住所,只为了养你的病
,若不是关心你,又怎么会一直关注着你的成长,给你请西席,接受良好的教育
?别忘记了,她依然是紫家数百口的家主,有太多事情要奔波劳碌,那时候红羽
和紫焰之间基本上没有什么往来,她真想看你,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感受着怀里人儿的安静,似乎在细细品位我话里的含义,见到没有排斥的反
应这才继续道:「当她好不容易能有机会陪陪你时,你却被个她根本不敢得罪也
不能得罪的人看上了。」真不想承认这个人是我,怎么听起来怎么一个反面人物
,郁闷。

  「在你和紫家数百口的利益面前,她定然是斟酌良久,只是为了大局她放弃
了你,身为你的母亲,也许她这个做决定的人心更疼,如果你不幸福,我想她会
内疚一辈子的。」

  理了理他耳畔有些凌乱的发丝:「若水,说起将你送人换取家族利益这事,
我同样是很生气的。」一句话惊吓了怀里的人儿,以为我是生他气了,紫色的大
眼立即泛起水花。

  赶紧安慰性的将人拉回怀里,生怕一不小心再次山洪爆发:「幸好是被我先
看上了,要是别人先我一步,若水岂不就是别人的了?那我从此以后不是少了个
贴心的好人儿?」

  大眼中的水雾这才渐渐散去,真有些怕他哭,哭的让人揪心。捏着他小小的
下巴,轻轻摇了摇:「若水啊,今年夏天要是南方再出现旱情,朕一定带若水去
。」

  对上不解的大眼,慢丝条理的道:「只要把我的小若水往那一放,我红羽的
旱情只怕立时就能解了,哈哈哈哈」立马起身逃跑。

  明白过来我在嘲笑他是个小爱哭鬼,若水不依不饶的追着我要讨公道,两个
半大不小的人,就这么围着梅花树转起了圈,追逐着年少时的快乐。

  跑累了的我干脆很没形象的大字型摊在地上,习惯性的把他抓进怀里:「乖
若水,紫家主答应了我,一年之内将紫家从紫焰迁往红羽,以后你想什么时候见
他们,我就带你出来,你说好不好?」

  怀里的小猫咪看来对这个消息非常开心,不停的在我怀里拱着,小家伙的意
思应该是感激和讨好吧?虽然有些怪异,总比哭好。

  从地上站起身来,抖落一身的花瓣,对若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和家
主告辞吧,我答应带你去街上玩的,再晚就没得玩了,不过一会记得和家主打个
招呼,刚刚你的冷落伤了她的心呢。」

  点了点头,能看出,这次的他不是勉强的顺从我,而是真心的,有爱才有恨
,他对母亲的恨,正是因为他渴望了十多年的爱,既然心结被我解开,只怕他比
我更急着回去见见母亲。

  阳光照射的林间小道上,一双璧人渐行渐远。

  微服逛街

  马车在街道上不疾不徐的行着,我靠着软软的靠垫打着盹,本来很想把若水
搂在身边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搂他在怀里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老觉得不放
在怀里呵护着,他可能在不经意间就不见了。

  此刻这个玻璃般的人儿正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好奇的看向窗外热闹的风景
,两颊鼓鼓的吃着冰糖葫芦,小脸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好吃吗?『看他吃的有滋有味,我也很想过去啃一口,不过我想啃的是那
红红的嫩脸。

  『恩,灵萧哥哥和我说过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东西,可惜我从来都没出门看过
,这里真热闹。『满眼被街上风景吸引的人儿贪婪的眼神在各处留连,回答我的
话已经是随口而敷衍。

  我喜欢这样的他,至少不再是怯生生的,十六岁的少年却这般纯净,如此平
凡的街景却让他这么向往。

  只是那个恍惚间闯入心里的名字,碧灵萧,甩甩头,想把他的名字和那惊人
的容颜从记忆中甩去,现在的我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逃得一时算一时吧。

  『想下去玩玩吗?『毕竟古代平民的生活我也是第一次接触,早就好奇的一
塌糊涂了。

  『想!『看来外面的诱惑让他不再害怕与我独处了,紫色大眼闪亮亮的。

  『那我们就下去好好的走走!『伸手拿过一个斗篷给他带上,这样的惊世容
颜还是不要给别人看见的好,怕引来贪心人的觊觎。我是死都不会承认我小气的


  陪着好奇宝宝逛了每一个摊点,捏面人的,卖胭脂的,丝绸铺子,连路边卖
包子的铺子都流连了好久,只是因为他好奇一个个小小的面疙瘩怎么在烟气袅袅
中就变成了圆润饱满的那么大个,若不是我再三保证一定回去教他怎么做,只怕
他会一直缠着老板问为什么面团是怎么长大的。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今天我终于见识到了,看上去弱不经风的若水,在逛
街上居然这么有天分,也许放在我那个年代,会成为另一位血拼女王,呃,他只
能当王子。。。。

  在我的再三讨饶下,恋恋不舍的若水终于同意安慰下我可怜的胃,当然事后
据我了解,还是因为他看见了传说中的京城第一楼『飘香楼『,非常想见识下传
说中最美味的菜和皇家御膳房的有什么差别。

  说起这飘香楼,乍看上去没有什么特色,甚至和大酒楼比起来还有些寒酸,
楼中连包厢都没有,估计这也就是老板有个性的地方,你给饭钱,就是爷,我一
律一视同仁,管你是不是达官贵人,客满时一样站在边上等位置。

  也许他们的菜确实太好了,也许是这个个性偏偏招人喜欢,上这的人一直络
绎不绝,基本上天天都有人排队等位置,当然为了照顾不方便抛头露面的家眷,
楼上每个座之间还是设有屏风的。

  在小二的带领下,在二楼靠窗边找了个位置坐下。

  开口问向小二「你这有什么特色菜?」却眼尖的发现若水正在努力的和纠结
在一起的斗篷上的绳结做斗争,无奈面纱的阻挡看不清楚,再弄两下,却是越弄
越乱。

  立即体贴的转过身,让小人儿靠在我的怀里,慢慢地帮他理顺,他似乎也喜
欢上了赖在我怀里的感觉,乖乖的不动,任我为他服务。

  几次拉来扯去,终于把乱成一团的绳结解开,轻柔的拿下斗篷,小心地不扯
乱他的头发,感觉到他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确实,带这么个憋气的家伙是让人很
不舒服,那有什么办法,谁叫我家的若水漂亮的只能用祸水两个字形容。

  耳边传来抽气声,却是那个忘记了自己本职工作的小二,瞪着眼,张着嘴看
着我的若水,仿佛看见神仙下凡的神情,连大气都不敢喘。也不出声提醒,我倒
想看看,他这么憋着气,会不会把自己直接憋昏过去。

  那直勾勾的盯法,直接把若水看的害羞的把头埋了下去。

  直到再看不到那天仙般的容颜,那家伙才终于回过神来:「客,客官,请,
请问用,用点什么,我们这有。。。。」听到介绍吃的,害羞的小猫咪立即忘记
了害羞,抬头一脸期盼的等待着小二报菜名,却不料这娇憨,再次被偷瞄他的小
二看见,瞬间又被石化。

  虎着脸瞪着若水,都是这小子惹的祸!却只引来了一阵轻笑,这小子,这么
快就不怕我了。

  「算了,找几样这里的招牌菜上吧。」直接一句话将小二轰出门去,不然按
我家若水的魅力,今天只怕都吃不上饭了。

  体贴的给若水盛好汤,并夹了筷子芙蓉鸡片叮嘱他多吃些,静静的欣赏着美
人秀气的吃相,也开始有心情打量起周围的景致。

  这『飘香楼』依江而建,没有恢弘的气势,却有别有风骨,尤其现在正直冬
季,寒气深重的冬日,江上飘过一阵阵的白雾,偶尔一叶扁舟弄过,从楼上看下
去,如画风景尽收眼底,不知道是不是冬日的萧索特别容易让人心生感慨,心底
浮出一句诗:「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右边屏风后的吵闹声打断了我的伤春悲秋,笑闹声,划拳声,声声入耳,倒
是一群风流少女。

  相比起来左边的人要安静的多,记得上楼时路过,那时还没有人,看来也是
刚倒不久。

  也许是刚好在留心,不小心将她们的话收入了耳中。

  『杨姐姐,这次皇上要全民投票选举京城御使,看来新皇是个有道明君呢,
这次京城的百姓有福气了。『一个豪爽的女声响起。

  『杨姐姐,别一直笑啊,说说你的看法啊。『又一个年轻的女声传来。

  『说什么?现在整个朝堂上文官一体,武将一系,不管位置给谁坐,仍然改
变不了两大派系之争,皇上依然没有自己的实力,新皇同样想培植自己的势力,
只是在他们之间现在不能明着干什么,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先抑制住他们发展的脚
步,在互相监督的情况下,不管谁坐,多少要为百姓干些实事吧,只是真想杜绝
官制腐败,难啊!『一声叹息后,清朗的女声继续道:

  『在为百姓做些表面上的事后,他们依然会想办法继续贪污腐败,虽然不会
那么明显,但是官官相互,在通力合作之下,皇上又怎么真正抓得住他们的把柄
?当官必守的操节,如今却成了清官的标志,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虽然是百姓选官,千古第一遭,但是还不是要大家在两个烂橘子中选择一
个不太烂的?『够大胆的,我欣赏。

  『那要是姐姐选的话,会挑哪个烂橘子?『豪爽的女声早已等不及的想知道
结果了。

  『非要我挑,我选兵部侍郎,至少武将出身,律己甚严,不愧是云将军一手
提拔的得力干将,与云将军一样洁身自好,只是这样,云将军的权将更大了,哎
!『

  好敏捷的才思,好惊人的判断力,从我一个决定中能猜测出我这么多的心意
,此人好厉害,如若被丞相或者将军笼络走,必然是个可怕的大敌。

  『要是我选,我选杨姐姐。『年轻的女孩开起了玩笑,倒是引来一片附和声
,酒意渐酣。

  『别笑我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就是个清闲的小县令,不然又哪来这
么多的悠闲时光和你们喝酒,这样也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来,喝酒!『

  这时的我,心里只有一句经典的台词:『这个时代什么最重要——人才啊!


  决定先找茅房解决生理需要,顺便偷瞧下这个极度想笼络的人。

  向若水交代几句,我起身离座向外走去,在转过屏风的一瞬间,将她打量了
个清楚。

  一堆女人中,她是很容易吸引人眼光的那种,一袭玄衣,平凡的长相,但是
她有双睿智明亮的眼睛,和那种淡定从容的微笑,仿佛什么都在她的掌握中,难
怪那么多朋友都自然的以她为首。

  经典调戏

  本来想从茅房回来后找个借口与她搭上话,但是我很可怜的忘记了我的超级
路痴并不因身体的改变而变得灵敏,七弯八绕的去,兜兜转转的回,头晕目旋之
下已经花掉了大半盏茶的功夫。

  待我终于找到回来的路时,一进门,我就看见一幕经典正上演。

  一幕在三流影视剧,二流武侠剧,一流言情剧里基本上通杀的经典:

  调戏。。

  被调戏的对象正是我家的若水小乖乖,此时的若水正是小脸含威,双目带怒
的瞪视着对面的纨绔女子,浑身的颤抖我倒是看出来了,气的,居然不是吓的!
真不愧是我的伺君,没弱了我的名头。

  走过去轻轻揽住可人儿的肩,安抚着被气的不轻的若水,感觉到他逐渐平静
后,才抬眼看向场中的局面。

  我面前的女子确实不愧为纨绔女子的超级形象代言人——上等的丝绸衣衫倒
能体现出此人家境非凡,松松垮垮的吊在瘦骨嶙峋的身上,一脸的蜡黄带着过度
沉迷酒色的病态。

  她沉迷酒色倒不至于令我产生厌恶的心理,年少轻狂,谁没有过?只是不喜
欢完全不知节制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人。她能凭着良好的家世玩弄几个少年的身
心我也只能说佩服她的本事,只是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夫男,则是过于嚣张了
,若水束起的长发早已表明身有所属,在红羽国的传统下,已有妻家的男子很少
单独出行,她不可能不知道,就这样,还敢出手调戏,不是醉酒到不知道自己在
干什么,就是完全不将她调戏的男子的妻主放在眼中,很显然,我面前这位,是
属于后者。

  看来她背后的靠山不小啊,现在情况不明,只能出言试探:「这位小姐,适
才小女子恰巧离开,不知道家夫何事惊扰了小姐,小女子先赔个不是,请小姐看
在家夫少不更事的份上,原谅则个。」

  嘴里散发着刺鼻的酒气,拿眼一斜我,上下打量了番:「你就他的妻主啊,
开个价吧,多少钱,卖给我!」

  「小姐要买什么?还请明确示下。」依旧是温文尔雅的书女形象。

  手指一抬,直直的指向我的怀里:「他!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如此绝色佳
人,说吧,多少钱卖,你开个价就是了,别怕我没钱。」

  嘴角挑起一丝冷笑,敢对我这么说话的人,你还是第一个,我司徒青颜的男
人你也敢买,还叫我开价?只怕我敢开价,你也没命买吧。

  我还没开口,她身旁倒是围了一圈人上来,看个个挑眉斜眼的样子,不由心
里暗道一句,还真是物以类聚。

  看我久久沉思,她身边倒是先跳出来一个:「我们文家小姐肯出钱买你你家
的小爷是给你面子,我们文小姐玩男人可是从来都不给钱的,再说你那个小爷,
病歪歪的,一看就是你没调教好,再看你这样,弱不禁风的,只怕身子有问题吧
,就这身子,倒是如何满足你怀里的人儿哦,小美人,不如跟了我们文小姐走,
让我们小姐好好的调教调教你。」一脸的淫荡伴着经典的台词,拿到现代搬上荧
幕可是标准的本色出演。

  只可惜现在的我已经没时间去欣赏她的发挥了,我的地位绝对不允许有人如
此的侮辱,只是可惜了好好的一顿饭被打扰了,今天出游的兴致全让她们毁了。

  「给我打烂那张嘴。」状似不经意的低低一句,仿佛对着空气说话。

  「啊~~~」场上立即传出杀猪般的惨号,刚刚出言不逊的人此刻正捂着嘴
倒在地上翻滚,手指缝中渗出丝丝鲜血,本以为惨叫声会持续一段时间,没想到
才两下,立刻转为咳嗽,想来是嘴张的太大,被打落的牙直接呛进了气管,倒让
她不知道是先咳还是先叫。

  「呵呵。」低头轻笑出声,看来老天也不忍心我们的耳朵被强奸,那叫声还
真不是普通的刺耳。

  看着怀里的若水,他倒已经早没了开始独自面对那女子的气势,靠着我的身
子,张着大眼望着场上的变化,只是紧紧揪住我衣衫的手泄露了他心底的紧张,
其实人都是这样,当无人帮忙时,自己挺身而出不觉得恐惧,倒是爱人出现后,
反而担忧害怕,表现出脆弱的一面。

  不过对于我来说,倒是欣喜的,这不正好证明了,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吗?
不过若水的担忧有些多余了,先不想我的身份,我又怎么会让她有机会先伤到我
再亮出身份吗?虽然我并不愿意这么做,再说了,我不还有那忠心耿耿的影吗?

  不然地上那个翻滚的人会是谁干的好事。

  「好你个大胆刁民,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出手伤人,你的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了!」看来气急败坏的文小姐已经恶向胆边生了,估计要给我扣个什么罪名弄进
牢里,然后再顺便接手了我的小爷,打的真好的算盘。

  低垂的眼中划过一丝精光,除了一直关心我的若水,谁也没看见。姓文是吧
,实在不行就只有闹上公堂,然后亮出我的身份,再给她一个永世不得翻身的罪
名,毕竟,调戏后宫嫔妃的罪名,她和她的家族是怎么也承担不起的,只是这样
,少不了打草惊蛇了,杀了她这只鸡,也未必能儆得了后面的猴。

  「文小姐,请问您哪只眼睛看见我打伤您的朋友了?我们可是离着一丈多远
呢,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我手中可什么都没拿呢。」没办法了,只能先看看她
的本事到底有多大,背后的靠山究竟有多强,只希望这次表明身份,能挖掉一颗
烂瘤。

  「你不用狡辩了,我告诉你,这里没有人敢为你作证的,在这里,你想和我
斗,只怕还差着远呢。」的确,话一出口,无数看热闹的脑袋全部缩了回去,看
来这小样的本事不小啊。

  脸上带着阴谋得逞的奸笑,文姓女子不无得意的道:「怎么样,跟我去见官
吧?」

  她等待的只怕就是我在惊恐之下的跪地求饶,然后将怀里的美人拱手奉上,
看她的表情,估计已经在想着怎么玩弄若水了。

  正想出声叫她喊人来抓我,顺便亮出自己的身份,一个声音挤了进来。

  「这是谁这么急着找我啊?虽然这块地方归我管,可是见我还是要按规矩来
嘛,先去击鼓,然后等我升堂啊,找来酒楼干什么嘛?那个谁谁谁啊,眼里还有
没有王法啊?」

  又一幕经典开始上映:英雄救美!

  谁?谁敢说我不是美人的,出来!!!

  现在英雄,不,英雌救美的正是我欲招揽的那位杨姐姐,她正满面带笑的面
对着阴谋被打断而气急败坏的女子。

  『哟,这不是吏部尚书的千金文小姐嘛,前阵子听说被文大人给禁足了,这
才没几天就给放出来了啊,可喜可贺啊。『开口就揭人疮疤,够毒的嘴。

  『杨沅思!又是你!!!上次就是因为你去家母面前告状,说我败坏文家名
声,害我娘关我禁闭,今天你又想干什么?『感情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连
名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上次文姑娘当街调戏良家夫男,实在是民愤太大,我个小小的京城县令也
是逼不得已,为民请命啊,文姑娘如此抬举,小官惭愧啊惭愧。『还是调侃。

  『不过文姑娘啊,你若是真有需要的话,春风楼里多的是小倌给姑娘挑,若
是嫌红倌不够干净,您可以找清倌嘛,若是没钱,你可以找小官嘛,小官出钱请
您嫖,何必非要上大街上找嘛,啧啧,你看看,多漂亮的人儿啊,要是被你吓坏
了,从此食欲不良,头疼脑热,失眠多梦,精神失常,这叫小官如何向文大人汇
报吖。『一翻唱做俱佳的表演倒让我有了想搬凳子坐下来好好欣赏的心情了。

  「刚才是文小姐说没证人是吧,没关系没关系,小官刚才一不小心全看见了
,估计不需要证人来说明什么了。」轻摇着纸扇,做作的样子倒是可爱的紧。

  『文小姐啊,最近听说京城大选御史,听说文大人和候选者尚大人可是姻亲
啊,这要是传出去,文小姐在这个时候还在酒楼强抢民夫,只怕对两位大人的名
声不太好吧,要是文大人知道了,只怕小姐就不是被禁足一天两天那么简单咯。


  几句话把眼前张牙舞爪的母狮给震住了,非常时期,她确实不敢惹事,丢下
流氓落跑前的经典语句,准备故做潇洒的离开:『姓杨的,你给我记着,总有一
天我要你好看。『

  就在脚步即将踏出门口的一瞬间,一个脑袋从楼上伸了出来:『文小姐,就
算你不赔人家郎君的精神损失,可你撞坏的屏风,打烂的杯盘总要赔吧?就算掌
柜的不要你赔,你好歹把你吃过的饭菜钱给付了吧?不过如果你真的没钱的话,
您直接说话,小官替您付,您走好。『

  母狮再度濒临抓狂的边缘,狠狠的从身上掏出一张银票,看也不看的摔在桌
子上:『不用找了!『摔门离去。

  结识沅思

  几秒的寂静后,楼上楼下同时爆发出狂笑。

  让小二收拾干净重新布上酒菜,我们也很自然的坐到了一起,询问之下才得
知,在我找茅房的时间里,坐在右手边屏风后的文小姐和一群狐朋狗友正在喝酒
装疯,无意撞倒屏风,见到了让她惊为天人般的紫若水,酒壮色胆,少不了出言
调戏和动手动脚,这才引来了杨沅思,讨了好大一个没趣愤愤离开。

  擦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水,我向她一抱拳:『司颜携夫初到京城,突遇惊变,
多谢杨姑娘援手之恩。『此时不套近乎更待何时。

  本以为她还是擦科打混的笑谈此事,却没想到她脸上颜色一改,道:『我本
就是京城县令,虽然官小言微,保护百姓却是应尽之职,这次大选御史她尚能如
此,若不是她上次又在我这吃了亏才不敢造次,否则。。。哎。『叹息声中有着
几许无奈。「不过我看适才司姑娘与她之争不露丝毫怯色,必定心中有所倚仗吧
,而且看司姑娘和贵夫谈吐,气质,衣着,均非常人家中能造就,说不定杨某还
是多管闲事哩。」

  好利的眼睛,刚才那个文小姐若是有她两分的眼光,只怕都不会贸然动手,
只能说这就是人才和庸才的区别了。

  一笑带过,「司某也就是一介商人,不过是仗着夫家钱财游走各国赚些小利
罢了,若水,还不谢过杨姑娘。」

  柔柔一拜:「司门紫氏见过杨姑娘,杨姑娘对妻家之恩,小生没齿难忘。」
倒是很配合我的撒着谎。

  了然一笑:「原来是紫家之人,难怪一身富贵之气,我说呢。」看来紫家的
名头还真好用,立即对我的怀疑之心便没了。

  酒过三旬,大家已经非常热络了,我再次开口:

  『杨姑娘为何不力争上游,以便造福百姓呢?『

  『官场之中若不能同流合污,便是害群之马,倒不如这样干净。『潇洒中自
有几分不得意。

  『听说新皇登基力除宿弊,杨姐姐定能一展抱负。『几句话下来,我已经很
自然的套近乎喊上了姐姐。

  『天高皇帝远,我们是只怕无缘以见天颜了。『

  呵呵,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更何况,庙堂之争也非一朝一夕能定,即使皇上也是有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以我才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啊。

  『小妹经商各国,倒也会了不少奇人异士,学了些相面之术,今看姐姐满面
红光,三日之内,必有好事将近。『

  『多些妹妹吉言,若果真如此,姐姐定不忘妹妹金口。『哎,不相信我,说
的真敷衍。

  天色已晚,略做寒暄后,我便带着紫若水悄悄的赶回宫中。

  一天的玩闹估计让小家伙的体能到了极限,在车上已经枕着我的腿沉沉睡去
了。

  靠着抖动的车厢壁,想起在回来的路上与若水的一番交谈。

  「若水,今日若是我来晚一步,你被她抢入府中,你会怎么样?」我都不知
道,如果我回来晚一步,会有什么样的情况发生。

  「若水会以死力保清白,绝不能丢了皇上和皇家的脸。」语气是依旧的柔弱
,却怎么也抹杀不了那中间的坚决。

  紧了紧怀里的人儿,开口道:「傻若水,只要不是自愿的,便是失了身子的
清白又如何,心灵的洁净才是最重要的,只有留着身子,才能回到我的身边,不
是么?这么糟蹋了生命,岂不是要我活在一世的自责中?」

  「可是皇上会保护若水的,若水知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若水一定不会苟
活,因为若水没有保护好属于皇上的清白身子,便是活着,又有何颜面见皇上?
即便皇上真的不介意,但是只要一见到若水,一定会想起若水的失贞,这是怎么
也从心里抹不去的,若失去了皇上真心的爱,若水不如那时候一死了之,留一个
清白的灵魂陪在皇上左右,也不要一个肮脏的身子让皇上可怜。」他虽单纯,却
并不痴傻,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面对,所以,为了
我自己,为了他们,我更应该努力的让自己强大,让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所有
喜欢的人。

  吩咐伺人将他送回了隐菊殿,自己独自一人回到了寝宫。

  朝堂争势,军队无权,后宫无心,没有一件顺心的事,心烦意乱之下根本无
心睡眠,又想起了御花园中的安谧的清新,干脆独自一个人走走算了。

  深吸一口空气中的冷香,让纷乱的心归于平静,在低垂的夜色中沿鹅卵石的
小道慢行,在转过一排细矮的灌木丛后,我看到了此后一生念念不忘的震撼。

  清冷的月光流泻出如华的光练,月华下一个背影,似狐,似魅,似仙,似妖
,及地的长发任性的披散在肩后,似乎在替它的主人吸取着天地的灵气,仅仅一
个背影,已经让我不能呼吸,因为他那高贵的气质,让我仿佛看见了谪仙下凡!
月下仙子一个飘逸的半转身,伸手轻抚着一朵盛放的白兰,眼神温柔的象是要滴
出水来,素来有花中仙子之称的兰花在他高贵的气质下早已黯淡无光。

  而看见他真面目的我,早已经捂住了自己的嘴,因为那张脸。

  那是一张与晓极其相似的脸,只是更为完美无暇,早知道晓的帅气潇洒是男
女通杀的,却从来没有想到过换上古装的他会美到让人透不过气。

  从最初的震惊中醒过来,能立即分辨出他们的不同,这张脸柔媚中带着幽静
,晓则是阳光中带着温柔,一个就象他头上的月亮,遗世而冷清,一个象太阳,
无形的感染着他人活力。

  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的气质,他太高贵,高贵的让人高不可攀,只是这个
高贵的气质我似乎在谁身上看见过,只是在刻意的遮掩下忽略了。

  他究竟是谁?本已经平静的心泛起了更大的涟漪,早已经故意遗忘的过去一
幕幕的在心底浮现,原来越是想忘记的,越是忘不掉。

  在我失神发楞的时候,月下仙子早已悄然无声的飘然走远,消失在视线中。

  想出来散心,却搞得更是烦乱,没有了欣赏夜色的心,只能怅然的往回走。

  转身的一瞬间,却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随即一件披风带着优雅的香气覆
上了我的肩,带着惊讶抬头,看见的是蓝色的深邃。

  『冬日夜凉,青颜就算不爱惜自己,也要为天下人考虑些。『一如往昔的优
雅。

  『原以为夜晚的御花园是寂静的,却不料是是神仙聚会的乐园,一个个天仙
都躲藏到我的御花园中来了。『既然被他看见了,不妨大方点承认自己的失态好
了。

  『若真是神仙,也是为了青颜而来。『他的声音永远是那么平和,有如春风
拂面。

  『御雪什么时候也变的会说好听的了?『

  『青颜不嫌弃御雪嘴笨舌呆,就让御雪陪青颜踏月而行,不知可否?『

  『那就请神仙哥哥带领我这凡妇俗女畅游仙境吧。『轻声浅笑,将手放进御
雪等待的手掌之中,唔,好温暖。

  幽长的石道上,只有两个拉长的身影在静静的漫步着,彼此都没有开口,似
乎只有靠两只手沟通着无言的心事。

  『他是白瑚月,你的兰君。『也许觉得御雪贴心就是这个原因吧,他始终知
道我在困扰什么。

  『白秀珠的儿子。『述说着一个事实,一个我和御雪心知肚明为白瑚月挽叹
的事实。

  他的身份,让司徒青颜和我都无法去靠近,所以司徒青颜的记忆中从来都没
有他。

  『青颜最近似乎很困扰?『

  『如果我是个不够聪明的君王,无为而治,守着万里江山几十载,后宫佳丽
三千人,无功亦无过的终老,我不会困扰。『

  『如果我是个够聪明的女人,白手起家,艰苦创业,然后娶夫生女,不愁吃
喝的过一辈子,我也不会困扰,可惜我都不是。『黑暗的夜,容易使人轻易的卸
下心灵的伪装。

  握着我冰冷小手的温暖紧了紧,似乎想代我吸走围绕在身边的寒冷。『青颜
会成为天下最伟大的君王。『肯定的语句在给我支持的力量。

  回给他一个灿烂的微笑,再次捕捉到他的失神,原来御雪在我这的防御力这
么低啊:『我知道,我也在努力,但是纵然是君王,我也是个人,是个需要温暖
的怀抱让我休憩,成功的女人背后,往往有个支持她的好男人,御雪,愿做我身
边永远支持我的男人么?『将身子慢慢偎哦他的怀抱。

  腰身上环抱的双手在收紧,耳边传来轻声却坚定的誓言:『我一直都在青颜
身边,也会永远的在你身边。『

  抬头望向美丽的蓝色琉璃,看见的是欺进的影子,唇已经被两片柔软覆盖,
恬淡的香气,很醉人。

  片刻的失神,牙关已经被叩开,灵活的舌头在肆意的汲取我的芬芳,追逐着
我的躲闪。

  双手环上他的颈后,开始了我的反击。两条小舌在温柔中纠缠,互相释放着
久违的激情。身边的空气都烈焰中蒸腾。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仿佛胸中的空气都已经被榨取干净,地上的倒影才慢
慢的分开。

  『那他们怎么办?『清朗的声音已经略带沙哑。不需要说是谁,彼此心里都
有数不是吗?

  『不该属于这里的,我会放他高飞,纠正自己曾经犯下的错,不该成为罪人
的,我也不该囚禁在这,让他们自己选择自己的命运。『给他我的承诺。

  『青颜,天晚了,我送你回寝宫吧?『

  默默的任由御雪牵着我的手,当寝宫的灯火逐渐明亮时,御雪停下了脚步:
『去吧,这么晚,红藕该吓坏了,只怕就要满皇城寻人了。『

  乍然离开温暖的依靠,侵入的寒冷让我不经一颤,好想留住。

  在御雪的身影即将走到路口时,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

  『御雪,今夜。。。可否留下?『

  重温初夜(H)

  明灭的烛光下,轻纱粉帐中,交颈的鸳鸯正在娓娓低语。

  『御雪。『将头埋在他的颈肩处轻喊着他的名字,感受着他的敏感因我喷出
的热气而微微紧张,『还记得三年前我的及笄夜么?『

  三年前,司徒青颜十五岁,按照红羽的风俗,十五及笄,也就算成人了,可
以成亲生子了,大户人家的女儿即使不成亲,也能养小爷在家,久而久之,许多
有钱人家就会在及笄之夜给女儿找个清白的男子洞房,体会闺房之乐。

  身为皇太女的司徒青颜及笄之夜的男子也必是经过百般挑选的,因为身份的
特殊,及笄之夜的男子日后也必是后宫中人,许多官家纷纷献上自己家孩子的画
像,就希望能入得司徒青颜之眼,一时之间宫中热闹的有如皇帝选妃,画像满天
飞。

  按祖制皇太女及笄后,就该搬出宫,住在特地修建的太女府中。在及笄前的
半年,司徒青颜溜出宫参观她的新府第,却在太女府门前救起了昏倒的蓝御雪,
从此司徒青颜力排众意,坚持要这个来路不明的蓝翎国男子为自己及笄夜的男子


  如果说蓝御雪用他特有温柔回报了司徒青颜的恩宠的话,那随着弱不经风的
紫若水和桀骜不驯的碧灵萧被分别带回后,体会到鱼水之欢的司徒青颜则更加沉
迷于从那两人身上得到征服的快感,蓝御雪只能独自品尝着红颜未老恩先断的苦
涩。

  『那夜的青颜很美,从未有过的柔顺,那是御雪一生中最美的回忆。『浅蓝
色的琉璃已经转为深蓝,陷入了美丽回忆中。

  『过去的已经不需要再去想了,御雪今天再给青颜一个及笄之夜好吗?『司
徒青颜给你的是过去,我要你记住今天,从今往后只有我才能占有你全部的记忆


  『御雪哥哥,我什么都不会,你能教我吗?『那是纯洁的青颜那夜的第一句
话。

  『殿下不必忧虑,有御雪在。『他的眼神已经迷乱,顺着我的引导不由自主
的说出了那夜的台词。

  『那今夜全凭御雪哥哥做主。『一如那夜的娇羞。

  细密的吻如雨点般落在我的额头,眉心,眼角,脸颊,直至到唇才停止。

  先是轻轻的舔,仔细的描绘着我的唇型,转而是慢慢的啜吸,生怕惊吓了身
下的人儿,直到感受到她的接受,才变为深深的纠缠。

  『恩~『喉间不自觉的溢出呻吟,他的吻技真好,能从内心感受到他的小心
翼翼。

  不能反击,我要用今夜抹去曾经司徒青颜给他的记忆,这种不能掌握主动权
的感觉很无助,只能用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丝被,任凭他点燃着无边的欲望之火


  美丽的唇已经移到了我的颈项,柔柔的吸着,不时轻舔着娇媚的耳垂,偶尔
对着耳朵呼着气。

  『啊~不要!『谁教他的这些技术,太厉害了,我已经能感觉到身体深处涌
起一股热流,逐渐在向下身流去。

  一只手抚上我的丰盈,食指和中指轻轻夹住顶端慢慢的研磨着,其余三只手
指则不停的在柔软处轻拢慢挑着。

  火热的唇已经欺上了另外一只丰盈,轻柔的舔和逐渐加深的吮吸,不时用牙
齿逗弄着咬一下,每一下轻啮都让我不能自已的呻吟出声。

  另外一只手已经顺着柳腰,小腹,雪臀到了禁地的边缘,却始终在外徘徊,
让人既害怕,更多的还有期待。

  御雪坐起身,将青颜两条修长的雪腿分开,神秘的花园带着晶莹的露珠就此
彻底裸呈在他的眼底。

  『御雪哥哥,啊~不,不要看。『出口的阻拦早已破碎无力。

  修长的手指在花园口慢慢的上下揉捻着,不时探入一指缓缓的抽动着。

  身体被异物侵入的感觉本能的想排斥它出去,内心却在深深的呼唤,希望它
更剧烈些,更深入些,一股热潮随之涌出。

  撤出体内的手指,御雪的笑容文雅之中带着更多的妖媚,让我看着他指间的
银丝:『青颜动情了哦。『

  将手指放在唇边,在我惊异的目光中伸出优雅的舌头轻舔着。

  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被烈焰焚烧殆尽的时候,御雪将我的腿环上他的腰,他
的火热在花园口慢慢的磨动着。

  『青颜放松,把一切教给我。『炙热的坚挺慢慢没入花园。

  『啊~疼!!『一切和那夜惊人的相似,我的呼疼却不是因为初夜,而是御
雪的巨大,这身体也许久没有鱼水之欢了,御雪再体贴,还是有些许的不适。

  火热立即退出我的体内,迎面而来的是御雪温柔的吻,将我喊疼的声音和眼
角的泪水全部吞入他的腹中。

  感受到身体的放松后,温柔的吻继续下移,一直吻到花园口,在这里,他的
吻更加猛烈和深入,用他灵巧的舌挑逗着花蕊。

  『御雪,恩~不要,脏!『身体已经软绵绵的象飘在云端,根本无力阻止他
的举动。

  深埋的头终于抬起,浅蓝的一缕秀发因汗水贴在鬓边,让他的笑容更显妖异
,『青颜的味道很甜呢。『

  敏感的身子因他的挑逗颤抖不堪,终于在他的口中绽放。

  再次将我的腿环上他的腰,笑着伸舌舔着唇边我释放的痕迹,羞的我眼睛都
不知道往哪看好。

  分神间,火热已经彻底的贯穿了我的身体,似乎想直达灵魂深处。

  『啊~『

  『啊~『

  两人同时发出满足的叹息,被填满的不止是身体,还有两个人心灵的寂寞。

  御雪的律动是温柔的,充分体贴到了我的不适应而抑制住了自己的感受,却
依然燃烧着我的身和心,贪婪的索取一次又一次。

  激情过后的我,精神格外的好,因为御雪的心已经再次被我紧紧的抓在手中
,这次,我不会让他再离开。

  看着床上的御雪,长长的蓝色瀑布披散在雪白的身躯上,若隐若现的遮盖住
了最神秘的部位,却更让人产生无穷的想象。

  用力的拔出粘在御雪身上的目光,我不能保证再看下去,会不会摇醒他,告
诉他再来一次。

  轻轻的越过御雪,生怕惊醒他,挪下床,站在床边的落地铜镜前,欣赏着自
己美丽的娇躯。

  镜中的人儿依然带着春潮的庸懒,全身的皮肤泛着没有退去的潮红,双眼带
俏,明亮照人,高挺的丰盈,纤细的柳腰,修长的双腿,无一处不勾人魂魄,尤
其是那颈项,肩窝和丰盈上的点点爱痕,更是现出雨后玫瑰般的滋润。

  正在自我欣赏的时候,身体突然被嵌进了一个怀抱,镜中人儿的柳腰已经落
入了一个臂弯中,另一只大掌则攀在了高峰上,肩窝处一阵麻痒,全身已经被带
着丝绸光芒的蓝色瀑布包裹。

  我最偏爱如丝的长发,喜欢看它们摇曳生姿,更喜欢它们在全身各处潇洒的
缠绕,御雪的发质光滑柔顺,又有着丝绸的光芒,放到现代不用任何摄影技巧就
能拍洗发水广告,平时御雪总是把他们束的整整齐齐的,今天才让我看见了奔放
的一面,是因为我解放了他的心吗?

  反手勾着他的脖子,送上我甜蜜的吻。

  『御雪,看,你的青丝缠住了我。『对他撒着娇。

  『要我解开吗?『给我一个溺宠的微笑,再次偷走一个吻。

  『不要,因为。。。『对上他不解的眼神

  『因为你的情丝已经密密麻麻的缠住了我,解不开了。『娇笑着想逃开,可
惜有人已经先一步预料倒了,再次落入温暖的怀抱。

  将我困在胸前,面对着镜子。

  『你看这发,热情而奔放。『手落在我红色的发上,在鬓边落下一吻。

  『你看这眉,优雅而倔强。『抚过眉心,再落下一个吻。

  『你看这眼,睿智而灵慧。『优雅的手指拂过眼睑,又一个吻。

  『你看这唇,犀利却娇媚。『这次落下的吻却没有离开,只有更加的深入。

  我们就象孩子找到了心爱的玩具般,一次次的挑战彼此生理的极限。

  这一次,他没有抱着我回到床上,而是让两人侧对着镜子,把我的一条腿盘
在他的腰间,他的双手则承载了我全部的重量,这次他执着的让我看着镜子,只
一眼,我的眼睛就再没有从镜子上移开。

  两具妖精般的躯体纠缠着,我已经有如垂死的天鹅昂着优美的颈项,嘴里呜
咽着呻吟,长发在御雪的一次次冲击下扬起一阵阵红色的波浪,丰盈也被冲击的
上下不停颤动,顶端的红色相思豆闪烁着水渍,那是刚刚被御雪亲密爱怜的结果


  透过铜镜,我能清晰的看见,我们紧密结合的部位,那火烫的坚挺正在不断
的表演着深入和浅出,每一次撤出都能翻出里面的嫩红色,仿佛在挽留它的离去
,耳边不停的传来的摩擦声,终于让我敏感神经达到顶点,不顾一切的喊出心中
的话:『御雪,不要离开我,永远的在我身边,我是属于你的。『

  终于找到了在这个世界的归属感,终于找到了久到都快被淡忘的恩宠感,我
终于有了留着的理由,只为了御雪眼中的万千柔情。

  也许那句,我是属于你的刺激了御雪,一阵猛烈的撞击后,我们同时在疯狂
中达到极至,御雪的滚烫浇入我的体内,让我差点在暖热中昏死过去。

  静静的伏在御雪胸前,听着强有力的心跳,早已经全身酸软无力,任由他抱
着我清洗,当然少不了又被占了不少手口的便宜之后,在他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无力回天

  『美人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雌尽折腰。『

  贪欢是要付出代价的,严重睡眠不足的我顶着大大的熊猫眼,心疼御雪,拒
绝了他要服侍我更衣的要求,叫来红藕着装后,给御雪一个吻,交代他安心睡觉
等我回来后,扶着僵硬到要断掉的腰上朝去了。

  打心眼里讨厌上朝,不止是不能睡懒觉那么简单,天天听着形式主义的报告
,看着一张张算计的脸,就想冲上去一张张撕了他们伪装的面具。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最好什么事都没有,我还想回去抱御雪呢。

  『臣有本启奏。『又是你,白秀珠。

  在心里翻个白眼,用力挤出最信赖的微笑:『白爱卿有事请讲。『

  『日前蓝翎国女主突然驾崩,因膝下无女,皇室陷入一片混乱,大将军罗瑞
丹趁势起兵谋反,蓝翎国皇姨慕容翘至信我红羽,希望我们能举兵相助,臣恳请
皇上定夺。『

  『那依爱卿的意思呢?『我拿脑袋赌你说想战。

  『我红羽与蓝翎守望相助,历来修好,臣认为蓝翎有难,我红羽岂能坐视不
理?『一付大义凛然的说辞。

  『肯请皇上出兵。『一片附和之声直接给我无形的压力。

  我能暂时容忍你的结党营私,也能暂时放纵你的贪污受贿,但是我绝对不会
允许你为了自己的利益放任国家百姓于不顾,你为了钱就能轻易让举国出兵,又
顺便将你的死敌远放战场,朝中就是你一个人的天下,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臣有本上奏。『一个声音的响起让我直接把烫手的山芋甩了出去。

  『云爱卿身经百战,朕正想听听云爱卿的意见。『千万别同意啊,你没那么
傻吧,摆明是要对付你呢。

  『如果是国家需要,臣愿意带军出征。『一句话说掉了我的下巴。

  『但是臣有几句话想问问丞相大人?『你有下文啊,汗都被你吓出来了!

  收回已经跳到嗓子眼的心,从容的面对云红衣道:『爱卿有话尽管问吧。『

  『臣想问丞相,第一,如何确定是将军造反?非两虎争权想假我红羽之力?


  『臣想问丞相,第二,焉知不是蓝翎与紫焰,碧影之计,趁我大军倾巢而出
之时,攻我都城?『

  『臣想问丞相,第三,我红羽将士留血牺牲,换得来什么?『

  『臣想问丞相,第四,既是蓝翎皇家之信,按理应直递进宫,为何会在丞相
手中?『

  四句话一句比一句震撼,一句比一句严厉,我不是没有想到,只是我不能这
么早表现出来,毕竟我要拔的树太大,也许会动到整个国家的根本,一个是老狐
狸,一个是猛虎,一个有勇,一个有谋,难弄啊。

  猛然间被噎住的丞相不愧是老奸巨猾,马上找到推托之辞:『老臣也是为我
红羽着想,若是相助蓝翎,他日蓝翎必定令我红羽予取予求,这是我开拓城疆的
大好良机,老臣也是一心为国。『

  『蓝翎能向我红羽求援,也极有可能向其他二国求助,即便有利益,只怕也
未必大过其他二国,何况四国间的平衡被打破,对我红羽未必是福,此事就此作
罢。『不想再深究,现在不是时机。

  下了早朝,匆匆赶回寝宫,那里正酣睡着我心爱的人儿。

  甩下鞋子,扑进温暖的怀抱,汲取着满床的馨香,继续补我的回笼觉。

  再次醒来却是在一双充满魔力的手的挑逗之下,睁开眼,望进那满溢溺宠双
瞳中,将他拉向自己,先送上一个激情的吻,不过事实证明,乱放火的后果是严
重滴,我的下场是悲惨滴。

  『啊~疼。。。。轻些。。。雪。。。。再轻点。。。。『

  『青颜,放松些。。。太紧了。。。。你再放松些。。。『

  『人家疼嘛,别。。。恩。。。别那么用力。。。。。人家受不了了。。。
。『

  别误会,现在不是激情进行时,是过去时拉,御雪正在按摩着我因纵欲而更
加酸疼的腰。

  翻过身子,拉过御雪躺好,就这么赖进他的怀里,拉过他的一缕头发在手中
打着圈,开口道:『御雪,做我的皇后可好?『

  身下的身子瞬间的僵硬,半晌。。。『不好!『

  『为什么?『我知道他不在意,只是我想给,那是种想把天下间最好的东西
都捧到心爱的人面前,只为博取嫣然一笑的心情。

  『身份不合适,时机也不合适。『淡淡的语气听不出心情。

  我知道,他国平民能入后宫已是开前例,若要入主东宫,只怕那群老贼会群
起而攻之吧,若我坚持,只怕不出几日,昏君罔顾大臣苦谏,专宠狐猸之言就要
传遍大江南北了。

  握上他的手,轻柔却坚定的开口:『给我时间,若不是你,终生不立后,又
有何妨。『

  也许现在这样也是种对他的保护,昨晚对他的宠幸只怕已经传遍了宫中,会
引起很多有心人的注意了,再给他更多的荣耀,只会将他推到风口浪尖上,对于
朝堂上无外戚支持,内宫中无地位的他而言,实在太危险。

  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送给他一个灿若春花的笑容:『御雪,几时了?


  『该午时了『

  『饿不饿?『难怪肚子咕咕叫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进行着大运动量
,早上那点早餐,早不知道消化到哪去了。

  『饿,不过只想吃你。『伸手点上我的鼻子,带着挑逗的语气。

  『行,等我吃完饭,给你慢慢吃,不然我的胸都饿平了。『

  听到他的话,我以最快的速度从床上爬起来,还吃?看上去瘦瘦弱弱的人,
怎么床第间这么持久?看来以后光应付他就要去掉我半条命了,5555555
5555

  轻逸的笑声从嘴角飘出,看来他是看出了我的狼狈。优雅的帮我穿好衣服,
再慢死条理的整理着自己,举手投足之间充满着风情万种,活生生一个被喂饱的
狐狸。

  拉他到桌前坐下,看着满桌的菜正准备扑上去开动,却看见身后的伺人给御
雪端上一碗汤药。

  『???那是什么?补药?『看他那摇曳生姿的样子,再想想仍然僵硬的腰
,心里充满愤恨,该补也该是我补吧。

  『你需要补吗?他们居然不照顾我这个皇帝,生怕把你给累坏了,还有补药
喝,哼『话里都是酸酸的味道。

  『那是』落玉汤』『依然是那淡淡的听不出心情的声音。

  『当啷!『手中的筷子瞬间落地,不需要再问什么是』落玉汤』,我又怎么
会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那是皇帝为了不想处处留种,给被宠幸过的男子喝的药
,为的就是防止怀孕,是药三分毒,天知道那些草药中到底添加了什么,虽说皇
帝想哪位伺君怀孕可以免除他服药,但是也有不少停止服药的伺君从此也再未怀
上孩子,可见这药中还是有不少对人体有害的物质存在。

  「啪!」狠狠的将碗摔向墙角,黑色的药汁瞬间泼墨般污染了墙面,看上去
醒目而又刺眼,房中立刻布满浓浓的药味。

  『红藕!『低低的声音中已经充满了爆风雨来临前的低气压。

  『奴才在!『恭敬的声音响起。

  『啪『听到他的声音我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怒火,甩手就一个巴掌过去,满
天的雷暴瞬间释放。

  『谁给你的狗胆让你给竹伺君喝』落玉汤』?你眼中还有没有朕这个皇上,
你是不是嫌你的命太长了?你要是嫌命太长了,朕现在就满足你这个愿望,来人
,给我拖出去砍了。『

  『皇上饶命啊,这也是祖制,嫔妃不能先于皇后怀孕,若是皇后两年无所出
,皇上才能选择其他妃嫔怀上龙种啊,皇上饶命啊,饶命啊。。。。『

  「什么狗屁祖制,今天我就废了它!」我不能让御雪碰那药,虽然不是一定
,但是万一他从此再也不能。。。。

  「皇上!!!」裤腿被地上的人紧紧拉住,「皇上,祖制不能任意更改,若
皇上一定要废除,则一定要在朝百官半数以上的人同意,皇上方可下诏。。。」

  百官半数?哼,一阵冷笑闪过,只怕半个都没有吧,半数。。

  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对着桌子上的杯盘碗碟一气乱砸。。。。

  一双修长的手轻轻拉住了我的手,将我锁进怀里。

  『你为什么不拒绝,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不是不想生下我们的孩子?『狂乱
的垂打着他的胸膛,换来的只是无声的忍受,直至我累了。。。。

  将脸埋进温厚的胸膛,汲取着他的雅致抚平心里的狂躁,我们谁也没有开口
,只是默默的用心灵互相安慰着,仿佛天地间只剩我们两人。

  良久良久

  『放了她吧,不是她的错,规矩如此。『清扬的七弦琴声音早已暗哑。

  轻轻的走到门边,依然是那个温文冷静的御雪:「叫他们再送一碗『落玉汤
』进来。」几个字,却如同重锤狠狠的砸在我的心上。

  捧起他精致的脸,密密麻麻的吻落在每一处,仿佛要把他的美丽永远的镌刻
在心上。再狠狠的将他搂进自己的怀里,想让他的骨血与自己溶在一起。

  牵着他在床上做下,伸手将他的头抱进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搂在胸前,似乎
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勇气,才能给他力量,用一种自己也不曾想到过的温柔语
调低声说着:「御雪,我唱首歌给你听好不好?」

  没有等他开口,我已经轻声唱了起来

  起初不经意的你

  和少年不经事的我

  红尘中的情缘

  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想是人世间的错

  或前世流传的因果

  终生的所有

  也不惜换取刹那阴阳的交流

  来易来去难去

  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难聚

  爱与恨的千古愁

  本应属于你的心

  它依然护紧我胸口

  为只为那尘世转变的面孔后的翻云覆雨手

  来易来去难去

  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难聚

  爱与恨的千古愁(陈淑骅:滚滚红尘)

  唱到最后,嗓子象是有什么东西噎着了,一首歌早已经不成语调。

  御雪一直没有做声,任由我轻抚着他的长发,低声如饮泣般的唱,只是搂着
我的腰,用他特有的柔情抚平我的创伤,御雪啊御雪,司徒青颜的无情伤害了你
,你还能恨,如今我的多情伤害的你,却连恨也没有,你叫我拿什么回报你的深
情?

  看着他端起药碗,象在甘饮琼浆玉液般微笑着喝下药,自己就象被人掐住了
喉咙般难受:『对不起,是我没用,你为我默默忍受了这么多,我还在信誓旦旦
的说要给你所有,却连一个孩子都给不了你,是我没用。。。『出口的声音已经
带着哽咽。

  第一次开始讨厌这个身份,一直以为自己是聪明的,一直都觉得自己掌握着
天下的主动权,即使在逐渐的夺权斗争中,我都一直认为自己是占上风的,却在
这一刻感到了深深的无力,甚至眼睁睁的看着他当着我面饮下可能害了他一生的
药,保护不了喜欢的人,不能给他地位,身份,什么睥睨天下的皇上,连生个孩
子都不能自己做主,没有足够的权利去让百官臣服,也就不能修改祖宗律法,还
真是够窝囊的。,我的心好累。

  带着满心的伤痛,再次吻上御雪的唇,不再温柔,只有**,肆虐。。。

  召见沅思

  杨沅思正毕恭毕敬的在殿外候着,昨天突然有宫中太监来传旨,说皇上要召
见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她一个晚上都没睡好,早早的就在御书房外等着。

  『皇上有旨,宣杨沅思进见。『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管了
,整整衣冠,脚步从容的进了御书房。

  『微臣杨沅思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没听见上坐的人说话,就只能这么一直跪趴着。

  『大胆杨沅思,身为朝廷命官,却不为朝廷效力,整日游手好闲,呼朋引伴
,该当何罪?『

  这唱的是哪出啊?这又是什么罪名啊?

  『微臣一心为国,无奈职权有限,只能在能力范围之内尽力而为,请皇上恕
罪。『

  『那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尽力而为是受了官职的限制咯?『威严的声音里已
经有隐隐的笑意。

  『在其位,谋其职,微臣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杨姐姐,你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问朕要官做啊,哈哈。。。『一串银铃
般的笑声从上座传出。

  看着下面两眼瞪的溜圆,嘴巴大的可以塞进一个鸡蛋的杨沅思,想想就是刚
刚那样吓她,都没把她吓到,还真没看错人,不过能看到她这个样子,也算值回
票价了。

  『那当然,有人铁嘴神算说我三日之内必定鸿运临头,这么好的机会,不要
怎么行。『从震惊当中醒过来的她,立刻开始反击,看来我这个皇帝对她来说,
还真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那刚刚是谁说的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我可抓着这话不放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要我做官,我也不敢不做啊。。『

  『你说的哦,我要你奉旨。。。行贿『丢给她一个重磅炸弹。

  『你要我讨好丞相?『被炸晕的人终于找回了思绪。

  『对头!『非常满意她的聪明。『你知道,她的势力太过庞大,我才刚刚登
基,根本没有一个能真正在朝中贴心的人,对于只手遮天的她来说,要想拿到她
的证据,太难,所以只有对她放蛇咯。『

  『放蛇?『

  『这个,这个就是说放条蛇在她身边,伺机咬她一口的意思。『一语带过自
己的口误。

  『那皇上就不怕微臣投靠丞相?毕竟她现在的势力比较大。『挑着眉看着我


  『你要愿意投靠她,绝对不是今天这个样子,去年金榜题名,状元,榜眼全
是丞相安排的人,只有你,无权无势,却能高中探花,本来依着这个名头,混个
高官当当容易的很,不就是因为你不想投靠丞相才落到赋闲在家吗?『一语道破
她的心思。

  『再说,她能给的我都能给,她不能给的我也能给,你不是鼠目寸光之辈,
今天我是摒退了所有的人才偷偷将你招进宫中,过了今天,只怕是不能象这样畅
所欲言,至少在扳倒白秀珠之前,不要把时间都浪费在废话上了,我想和你好好
的谈谈朝中的局势。『

  一日的相谈,确实让我受益匪浅,毕竟她比我研究朝政更久,很多事情也看
的更透彻,许多事情我想的太过,钻进死胡同,经她一点拨,豁然开朗,对她我
是很放心的,不仅仅是因为对她的信任,在今天我这个位置,又能对谁真正的完
全的信任呢?我看上的不止是她的聪明和才干,同样还有她的背景,就因为她够
单纯的背景,没有庞大的势力支持,即使有天她位高权重,也不会对朝廷,对皇
室有任何的威胁。

  不要怪我的自私,白秀珠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我也不想做整天算计的女人,
有人说,傻傻的小女人最幸福,女人变聪明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不想改变自己,
但是我也无奈,当某天回忆起曾经天真的自己,只能低低的叹息:『再也回不去
了。『

  我的心很小,没有那么多的菩萨心肠,对我喜欢的人,我会倾尽所有,对于
对不起我的人,我也会让她生不如死,只为了我想要保护的东西。

  『皇上,今晚还要竹伺君伺寝吗?『红藕一边小心翼翼的询问着,一边不时
偷看我的表情,生怕我想起昨天中午的事情,又要把他拉出去砍了。

  『不了,我想去御花园散散心。『也许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还想见见那
张脸。

  依然是那清冷的月光,相同的场景,御雪已经不在身边,依然是孤独的我在
小园香径中徘徊。

  不知不觉再次走到了上次偷看白瑚月的地方,也许是我的潜意识比我自己真
实的多。

  同样的月色,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场景再现,只是这一次我不会再在暗处偷
偷的欣赏他的翩纤,他是我的伺君不是吗?只是面对如此高贵的人,任何人都难
以生出亵渎之心,我承认,这需要勇气。

  古人啊,请原谅我的才疏学浅,为了我的追美大计,只能委屈你们了,先把
你们的才华借我用用吧,小女子大拜叩首了。

  婀娜花姿碧叶长,风来难隐谷中香。

  不因纫取堪为佩,纵使无人亦自芳。

  摆出自认为最美丽的姿势,从容的迎向月下那因为受到惊扰而略带慌张的美
人。

  『臣伺白瑚月见过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同样的话语从他的口中说出,到是有种非常的诚恳,就连盈盈倾倒的行礼都
让我感觉到他的诚挚。

  真是讽刺,第一个从内心深处对我尊敬的人,居然是我最欲除之而后快的人
的儿子,还偏偏有一张类似我最爱的人的脸。

  『兰君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御花园徘徊?莫非有什么心事?『看他穿的少,
忍不住想解下身后的披风。

  『皇上身子重要。『一双如兰花般美丽的手指轻轻盖在了我的手上,阻止了
我的下一步行动。

  『皇上有所不知,这御花园中有许多珍稀的兰花品种,越是珍贵的兰花越是
喜爱在夜间绽放,臣伺老是牵挂着它们,便习惯了每夜出来走走,看看它们。『

  不敢缩回刚刚趁机被我拉住的手,只是羞红了脸,眼睛一直不敢看着我,低
着头眼光四处找着方向。

  『怎么,有花开了吗?『我开口问道。

  『没有,皇上为什么这么问?『羞答答的语气中带着不解。

  『那为什么你一直看着花不看我呵?难道朕很丑,丑到吓人的份上了?『故
意摸摸自己的脸,看着他的脸在自己的逗弄下更加的难堪。

  现在我已经能很容易的区分出他和晓的不同。

  晓是世故的聪明,喜欢他也是开始于对他的欣赏,女人喜欢上男人之前,往
往都是崇拜于他超越自己的某一面,生活经验,社会历练,而女人的暗恋,也都
往往萌芽于崇拜,因为他们展示了自己属于强者的一面,体贴,周到,温柔,都
是因为他们的经验让他们想在了女人的前面,能先行一步,才让女人有了被宠的
感觉,那么分手呢?一场等级不同的较量,结果还需要想像吗?

  有些想不通的是白秀珠那样精明油滑的人居然有这么单纯的儿子,高贵的气
质,温文的举止都显示出良好的家庭教养,唯一想不通的就是他对我这个第一次
见面的皇上那发自内心的尊敬,还有明亮的大眼中闪烁的那一丝期待。

  『皇上,刚才做的那首诗很美,瑚月第一次听到呢,只怕当今的状元娘也做
不出这么有意境的诗呢。『

  看得出来,他是不怕我的,只是在第一次面对这个名义上的皇妻,他有着少
年人特有的娇羞,但是一直努力表现出他自己美丽,想和我多亲近。

  『月儿喜欢,那朕以后天天为月儿做好不好?『看着黑色的眸子因为我的一
句话而瞬间灿烂,心里不经一阵喊苦,就我这点古典文学底蕴,能背出两句已经
是吃奶的劲了,天天做?杀了我吧,救命啊。。。。。。。

  『月儿喜欢的是兰花吧?『看着轻点着螓首的白瑚月,强压下想把他拉向怀
里的冲动。

  『那朕以后把御花园里所有珍品的兰花都搬到傲兰殿去可好?再不要半夜跑
到御花园来了,更深露重的,冻病了可不好。『

  轻执起他的手,慢慢的踱向傲兰殿。

  安静的任我牵手,他的静和蓝御雪,紫若水还有碧灵萧是不同的。

  蓝御雪体味过太多的人生变故,他的静是文雅和克制的,因为他太清楚利弊
得失,不会给落人口实的机会,有时候静的让人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紫若水从小虽然衣食无忧,却缺少关心疼爱,他的静是不敢面对世事,内心
渴望的是有如亲情的关爱。

  白瑚月做为白秀珠最小的孩子,什么都不缺,他的人生中若说缺憾,只怕就
是一份渴望的爱情,我能明白他眼中的希冀是什么,只是。。。。。

  至于碧灵萧。。。哎,不说也罢。

  『月儿,快去休息吧,朕明天再来看你。『潇洒的转身离开,故意不去看那
双明亮的大眼,我怕看见挽留,更怕再晚一秒钟,我会改变自己的心意。

  红衣忆情

  初春的早晨带有特有的寒气,让人骨子里面泛着凉气。

  京城外的揽鉴山,是一座出了名的千年古寺,到这里许愿,上香,求女的香
客络绎不绝,尤其这里的签一向以灵验出名,吸引了不少善男信女,所以常年香
火鼎盛。

  此时佛莲寺的门口,静静的站着一名女子,既不进香,也不拜佛,只是呆呆
的看着宝殿中的一名白衣飘飘,头戴斗篷遮住了容颜的男子。清晨山间的阳光透
出树林洒在她的身上,能清晰的看见她脸上的震惊和不信。

  而殿中的男子则浑然不觉他人的窥视,依然虔诚的上香,求签。。。

  『啪啦,啪啦。。『清晨的寺庙并没有多少人,签筒敲击的声音清晰可闻。

  『啪!『一根竹签跳出签筒,静静的落在地上。

  修长的手指刚将竹签拈在手上,一边的小伺早就忍不住的伸过头去:『公子
,上面说什么呢?『

  没有理会小伺的问话,只是将手中的签递了出去。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娘是路人。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娇憨的小伺
喃喃念出签上的字,却不得其意,只能追问着他的公子。

  几个字入得殿门口的女子耳中,却有如闷雷瞬间炸响,眼前的一幕突然与二
十年前的情景重叠在一起。

  同样春寒料峭的早晨,她陪着他到这里进香,同样的一根签从此改变了彼此
的命运,她依然记得那个解签的尼姑所说的每一个字:

  『施主此签主大富贵,他日施主必定接受高居万人之上,享受无上容光。『

  『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子啊,您这话可有些玄了。『男子温润的嗓音中带
着疑惑。

  『出家人不打诳语,他日公子自知。『老尼神秘的一笑。

  一支竹签,从此改变了他,也改变了她的一生。

  口中不停的喃喃低语:『一入宫门深似海,一入宫门深似海。。。。。『

  再抬眼,殿中已失去了白衣公子的身影。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居然让她鼓起勇气踏进了二十年来从未踏进的庙门,
直向后山寻去。

  清幽的后山只余幕鼓晨钟之声,山谷里升起的袅袅白烟使这佛门清静之地更
显得有如世外仙境一般。只是那位公子和小伺却踪迹全无。

  『难道刚刚是我眼花了,还是思念心切?那两个人根本就不存在?『正在迟
疑间,一段清扬的笛声由半山腰传来,正是她心中心心念念了二十年的曲调』忆
秦娥』。

  在悠扬的笛声中,一张巧笑倩兮的容颜在心底浮现,耳边传来曾经软嫩的声
音:

  『师姐,又要去练功啊,能不能陪我玩啊?『

  捏捏嫩嫩的小脸蛋,少女放下手中的枪:『不行啊,要是被师傅知道了,要
挨板子的。『

  『那我去和娘说,放你今天陪我一天好不好?『明亮的大眼闪着渴望。

  『不要拉,等我练完功回来,一个晚上都陪你好不好?『

  嫩嫩的小脸努力的点着头:『恩,我今天新学了一支曲子,晚上吹给师姐听
。『

  『你别光顾着吹曲子,要注意身体,不然心口又该疼了。『拍拍可爱的小脸
蛋。

  师傅就这么一个孩子,从胎里带出来的病,从小只要一激动就心口疼,他们
几个人都宝贝的不得了。

  当自己第一次踏进这个府的时候,当自己第一次看见那张小脸对自己笑的时
候,就在心里发誓,一定要一世守护这个上天的恩赐。

  只是当自己功成名就的时候,他已是她人的夫,一个无论自己多努力,都不
可能企及的人,只有那一声声誓言言犹在耳:

  『师姐,待我长大了,做我的妻可好?『

  不知不觉中,脚步已经踏入了半山腰中的凉亭。

  『你是谁,引我来这有什么目的?『

  从凄婉的昨天中醒来,眼前的人充满了迷样的可疑。

  『不愧是成名二十载的云大将军,才这么会就被你看破了,一点都不好玩。


  伸手拿下头上的斗篷,露出的是一张美绝人寰的脸,虽然包裹在一身男装之
下,却无法遮掩掉属于女子特有的英气。

  『微臣参见皇上,适才是属下唐突,请皇上降罪。『

  任谁也无法想到,堂堂红羽国的一国之君,竟然会把自己打扮成一个男子,
在这出现。

  『朕今日打扮成这样来见云将军,就是不想被人认出来,将军大可不必多礼
。『

  『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却做男子打扮私自出宫,怎的如此不知自重?『语气
中已经带上了薄怒。

  「不好看吗?朕认为这样很漂亮呢?」一个轻盈的转身,有如谪仙下凡,端
的俊逸非凡。

  红羽的女子多威武型,面前这个君王,漂亮的象男子一样,身子也纤细的有
如弱风拂柳,那一转身的浅笑,真象他。。

  「你是一国之君,借病不上朝,还将自己打扮成男子装束出来游山玩水,也
不怕天下人耻笑?」

  「我出宫也是为了体味寻常百姓的疾苦,难道将军认为天天在庙堂之上坐着
就能感同身受到百姓的生活了吗?」

  看着她哑然的表情,继续往下说到:

  「至于做男子打扮,朕也是没办法啊,只有做男子打扮,才能将我的脸遮住
啊,你什么时候在大街上看过遮头盖脸的女子?难道。。」语气转为试探:

  「朕的这身打扮让云将军想起了谁?」

  「没。。没有,只是觉得有点不和时宜。」略带狼狈的逃避着我探索的眼光


  「朕刚才吹的曲子,云将军觉得可好听?」那是那带着玩味的语气。

  「好,好听。。」似乎不太想和我在这些话题上扯下去,出口已经是随意的
敷衍。

  「是吗?日前在母王父后曾经的住处凭吊他们,却无意中看见了父后留下的
这个曲谱,记得母王曾经说过,父后最爱这只曲子,可惜朕初学乍练,怎么也学
不来父后的意境呢。」状似不经意的再次提到过往。

  「听说云将军曾经师从朕的外祖母,与父后也算是同门之谊?」探索的眼睛
可没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细节变化。

  「恩,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往事了。」声音中已经不胜唏嘘。

  「那云将军能否对朕说说父后的故事呢?父后打朕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
,在朕的记忆里,只有母皇寝宫的那一幅画像让朕瞻仰,每次一提到父后,母皇
就伤心不已,久而就之,朕也就不敢问了,如今母皇也已不在,朕想知道父后的
事情,只能问云将军了。今日既然与将军在此遇上,肯请将军能诉说一二,一解
朕多年来的思念之苦。」看见她的脸色在我的不断感慨中愈发沉重,知道这一注
压对了宝。

  双手撑在凉亭的栏杆上,眼睛却看着不知名的远方,我知道她的心思已经陷
入到遥远的回忆中,只能在一旁静静的等候。

  「祁幽是个很乖巧的孩子。」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久,她终于缓缓的开口,
那是属于她独有的记忆,已经忘记了该对前皇后的尊称,也许在她的记忆中,他
永远都是那个对她回眸浅笑的少年。

  「师傅常年征战在外,祁幽的父亲在他出生时就已经过世,因为从胎里带出
来的病,祁幽不能有太激烈的情绪,不然就心口疼,所以他总是静静的看着我们
练武,静静的吹他的笛子。」即使是已经不在的人,她的语气中依然有着深深的
疼惜。

  「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从他第一次对我绽露出笑容的时候,我就从心里发
誓,今生今世一定要守护他,于是我拼命练武,十五岁便随师傅上战场,只为了
有个能配得上他的地位。」坚定的话语中能听出,为了心爱的人儿,她是怎样从
刀光剑影中搏杀出来的。

  「那年我陪他在这里上香求签,为了求神保佑正在杀场的师傅,却不料师傅
被敌所困,白秀珠那个狗贼,却万般阻挠皇上发兵,为了救师傅,祁幽甘心成为
当时太女司徒朝凤的初伺。。。」

  谋定后动

  伸手拍向她的肩:

  「云将军,恨么?」

  「恨谁?恨你母亲抢走祁幽却不好好珍惜他吗?恨你们身为皇家却抢他人所
爱吗?恨老天不公,让祁幽青春年华却已香消玉陨吗?」眼神已经逐渐狂乱。

  「将军,你错了。」我虽然同情她,却也不得不说句公道话:「我父后是母
皇的初伺,按皇朝规矩,初伺不能为后,母皇天性温和,只有此事一意孤行,与
朝堂众臣据理力争,一直到两年后方才修改律法,立我父为后,父后过世后,母
皇未再立后,堂堂红羽皇室,只有我一个皇位继承人,你能说我母皇不珍惜父后
么?」一句话说得云红衣哑口无言。

  还有一句话我没说,那是我不想破坏在他心目中皇甫祁幽的完美,生怕说出
来,会戳破她心中那个美丽的泡泡。

  皇甫祁幽若是不爱司徒朝凤,会拼着那个孱弱的身躯为她生下孩子吗?他的
香消玉陨不正是如此吗?只是他自己也未曾想到,他的离去,会让两个女人为他
唏嘘一生,不得不怀疑,司徒朝凤十五年来的等待,只为了她和他的孩子能顺利
的长大成人,接掌皇位,否则以皇家御医的手段,又怎么会瞧不出她的病,直至
病入膏肓,除非是她一直就未曾召见过御医。

  「也许你该恨,只是恨错了对象。。」缓缓的从口中道出我所针对的对象。

  「谁?」被我从梦中惊醒,终于回复了一惯雷厉风行的大将军本色。

  「难道将军没有深想过,我外祖母战败,苦候不到援军,愤然自尽,随着她
的身亡,一切错误都由不能言语的她抗下了。难道将军就没有怀疑过身经百战的
外祖母为什么会犯那么大的错误?」我都能猜到的怀疑,我不信她近二十年来没
有想过。

  「有,我也调查过,可惜二十年来,当年一役几乎全军覆没,根本找不到知
道真相的人。」

  「将军若要恨,朕认为更该恨白秀珠,如果不是她的百般阻挠,我父后又何
需牺牲自己成为母皇初伺?从而让将军遗憾终生。。」虽然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
的味道,不过这也是事实嘛。

  「白秀珠老贼,为了自身的利益,可以任意陷害朝廷官员,只为了自己能在
朝中只手遮天,凡与其做对的官员,不是被远放荒凉之地,就是被逼辞官,再有
更正直的,可能就被陷害至死,我本来独守边疆,根本不愿回朝,前阵子张亚芝
托亲信带给我求救之信,说被白秀珠陷害有谋逆之罪。可是待我十万火急搬师回
朝,一切罪名已经坐实。」只有一声深深的叹息。

  「所以那次云将军才急着在朝堂上对朕提出来此案有可疑之处?」

  「不错,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敢在皇上提出亲审之际,直接将人害死
于狱中,还能伪造出一份完美的罪供和证据。」再次摇了摇头,能看出她心中的
悲愤和无奈。

  「她和她的党羽,已经将红羽上下视为掌中之物,任意玩弄,不顾百姓疾苦
,不管国家兴衰,再任由他们下去,我红羽岌岌可危矣。」现在我能倚仗的,就
只有云红衣手中的百万大军,希望这也是白秀珠投鼠忌器的原因。

  「那皇上是想利用微臣和白丞相做斗争了?」话语中已经带有了嘲讽之意。
说的是不错,可惜我要收服的不仅仅是你的人,还有你的臣服之心。

  从她能独守边疆二十载来开,她在军中的威信无人能及,连司徒朝凤在的时
候亦对她无能为力,我更不可能轻易的收服她,尤其是她对我从内心深处有着排
斥心理,因为看见我,就会想起心中的那个痛。

  「不,朕只想将军先做一件事,当年和外祖母做战的军队朕若没有记错,应
该是现在蓝翎国的,既然在我红羽军中已经找不到知情的人,将军身为百战之将
,应该能有办法从敌人那得到一些消息吧。」轻吐出我的话,看着她先震惊而后
醒悟的脸。

  「皇上圣明!臣这就去着手办理。」被我一句话点醒的人,恨不能肋下生双
翅回府派人去调查。

  「慢着,朕还想和将军做个约定。」再次让她陷入迷茫。

  「恳请皇上示下!」总算语气中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尊敬。

  「将军一定在时刻提防着朕要收回将军的军权吧。」抬手摇了摇,堵住了她
即将出口的争辩。

  「若不是有将军,红羽只怕早就成了他国之地,将军在军中的威望又岂是朕
一句话能改变的?今日与将军一番话语,朕相信将军剑胆琴心,从未有过一丝为
己私欲,我与将军的约定之词就是:

  「若有一日,朕能让将军看到朕的治国之能,理军之才,将军能真正的对朕
心悦臣服,愿意怡养天年之时,朕会同意将军的解甲归田。只要将军一日对朕的
能力不放心,还请将军手握百万雄师,使我红羽固若金汤。」

  恭敬的一个揖:「臣尊旨!不过,皇上就不怕微臣谋反么?」

  「你要反早反了,就算不反也会和白秀珠一个鼻孔出气,若是那样,朕早已
无力回天,朕相信将军。」满意的看见从她眼中透露的感激,话锋一转,继续道


  「不过既然是为朕出生入死,浴血沙场,朕若不赏赐些什么,是有些说不过
去。」再次拦住她欲出口的拒绝道:「朕知道将军两袖清风,钱财,权势均不放
在眼中,那朕就赏赐将军一件随身物品吧,仅供将军把玩。」

  微笑间,将刚刚吹奏的玉笛递了过去。

  「谢皇上赏赐!」云红衣口中称谢,双手接过笛子。

  若说是皇上给一个大将军的赏赐,这实在是送不太出手,普通的笛子,虽玉
质温润,却非上上之品,只能从通体的圆润中能感觉出这曾经是被人时常拿在手
中把玩的器物,挂在笛子上的绳结都早已褪色,鲜艳不再。

  云红衣正在感慨皇上身边的人怎么连这个细节都不注意,若被看见,非被治
个大不敬之罪不可时,眼光却在不经意间落在了笛尾,两个俊秀的楷书小巧的镌
刻在上面——『祁幽』!

  「将军,这可是朕最为珍贵的物品,母皇留下的唯一纪念品,今日赠与将军
,希望将军能放下往日恩怨,一心以国为重。」丢下这句话,也不管那个仍然失
魂落魄之人,潇洒的转身离去。

  我承认,将前皇后的私人物品转赠给一位将军于礼不合,更将皇家尊严丢在
了脚下。但是我同时也承认,云红衣二十年来执守心中的痴念确实感动了我。

  我也曾经苦苦等待过心中的一个梦,那种午夜梦回时的泪满枕巾,烟花灿烂
之夜情人的双双对对,自己只能守着一个白白的承诺独自啮啃着心灵,那种每当
回忆想起时,微笑着流泪,不敢想起,怕疼,却又不得不想,更怕自己忘记的那
种撕心裂肺又有几人能体会?

  我不是司徒青颜,不然早该在云红衣坦然承认对皇甫祁幽的相思之情时就该
勃然大怒,又哪来的欣赏之意?我本就不将这个时代的什么礼教规范放在眼中,
别说皇甫祁幽不是我爹,即使对司徒青颜来说他也只是个模糊的记忆,毕竟他在
她三岁的时候就因病走了。

  更何况在和杨沅思在商量如何对待云红衣之事上,杨沅思一句话说的甚得我
心:「云红衣此人,不贪,不赌,不嫖,不饮,至今仍是孤身一人,若不是极度
醉心于权势,便是极度重情之人,皇上若是能查清楚缘由,便可由此下手。」

  也幸好我早就安排影调查她的历史,才会有今天的有备而来,我也相信,今
天的出格赏赐,会让她对我有了非常大的好感度,同时我也将矛头直接指向了白
秀珠,就算云红衣再不喜欢我身上的另外一半血缘,至少在我对白秀珠出手的时
候,她不会捣乱,更何况还被我探听到了其他的事,算是收获不小。

  为君画梅

  房外乍暖还寒,房内温暖如春。

  刚刚踏入傲兰殿,挥手摒退正欲行礼的伺人,让他们不要打扰那个正在专心
致志的人。

  待房内只有我和他两个人时,才偷偷的移步到他的身边细瞧。

  一袭春衫的白瑚月正面对着敞开的窗外一株傲然盛放的梅花轻涂慢描着,对
于白瑚月,我是抱着挑剔心态的,很想找出些什么他的不好,至少这样可以告诉
自己能狠得下心对他。

  只可惜,他有着碧灵萧的高傲却不外放,有着蓝御雪的温文却不淡漠,有着
若水对我的依恋却不自闭,论才情,出身文官世家的他更是有着他人无法岂及的
良好教育。

  纸上的梅花迎风怒放,鲜艳却不娇媚,几抹凋落的残红流连着枝头的温暖,
窗外的冷风吹入,连纸上的梅花也摇曳生姿起来。

  悄然放下手中的画笔,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仔细欣赏半晌后终于露了满意的
笑容,看来,对于这个作品,他是喜欢的,只是眼神落在纸上的左上角后,笑容
渐渐隐去,换而拿起一只毛笔,却久久未曾落下,红润的小嘴轻咬着笔头,内心
正在苦苦思索着。

  「月儿,在想什么这么入神?」一手抚上他的肩头,一手伸向他正拿着笔的
手。」

  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先知,被我突然出声吓到的白瑚月一个倒吸气,手中的笔
直直落下,幸好我接的快,不然可就毁了他吹了一个上午冷风的成果了。

  将他冰冷的小手在手心里捂着,对着通红的小脸笑道:「既然朕吓到了月儿
,那么这幅画由朕替月儿提上字,就算是朕的赔偿可好?」

  表面上虽然是镇定万分,心里却是一大滴冷汗划过,大大们,再让我偷一次
吧,谁叫我小学老师死的早,我保证最后一次偷你们的诗了。

  非常没有诚意的自我忏悔了下,提笔写下

  驿外断桥边

  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

  更着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

  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做尘

  只有香如故

  孤傲的身影,寂寞的灵魂,就象落梅殿中的那个男子,突然觉得纸上的梅花
红的有些刺眼。

  颓然的放下手中的笔,不愿意去看白瑚月眼中那惊叹的崇拜,不愿意去理会
心中的心烦意乱究竟因何而起,强撑起笑容对他道:

  「月儿,其实朕也很擅长画梅花呢。」

  「真的?」美丽的眼睛里划过的不是怀疑,而是惊喜,也许在他的眼中,我
一切表现的太完美,他的眼中闪烁着对我的无限崇拜。

  「真的,只是不擅长在纸上画!」

  对上他不解的明眸,笑道:「月儿若是相信朕,就闭上眼睛,听朕给你说一
个故事,朕边说边画,月儿不许偷看,不许问,等朕画好了,自然会全部给你解
答,好不好?」

  「恩!」他柔顺的闭上眼睛。

  「在很久以前,在一个国家,有个很美丽的皇子。」开始了我的故事,也将
他拉过来伏在我的腿上,顺手拿过画笔。

  「有一天,这个美丽的皇子在殿前赏梅花,却不小心睡着了。」在他的额头
轻轻落下第一笔,感觉到他瞬间的瑟缩,却依然紧紧闭着双眼,只有上下抖动的
长长睫毛显示着他内心的紧张。

  「待他醒来,却发现一朵悄然飘落的梅花附在了他的额头上,怎么也拂不去
,留下一朵五瓣梅形状的淡红痕迹,皇子本就美丽,配上额前的五瓣梅花更是形
容姣美,于是宫里的伺君,皇子,伺人纷纷效仿,称之为『落梅妆』。」

  嘴上说着,手上也可没闲着,话语落定,手上的梅花也已画完最后一笔。

  放下手中的画笔,端详着伏在我腿上的人儿。

  安静地任我搂着,任满头黑亮的青丝划过我的指间,铺满我的膝头,未曾束
发?是了,他还未曾得到我的宠幸,还是少年之身,自然无需束发。在我面前的
他,早已经没有了当初如冷月清辉般的寒,也许是我点在他额头的嫣红梅花,让
了多了些人世的娇媚。

  没有我的出声,他依然谨遵着答应我的话,不敢张开眼睛,薄薄的嘴唇扬着
好看的弧度,有着对未知的美好期待,一如我和他的未来。。。

  在他的唇角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伸手拿过桌上的镜子,柔声道:「月儿
,可以张开眼睛了,看看朕的梅花画的可有月儿的好?」

  睫毛的几次颤动,眼睛缓缓的睁开,一面铜镜就这么在自己眼前,镜中的人
儿双颊泛红,因为那一个浅吻。额头上娇艳的花朵含蕊初放,映衬着脸上的羞红
,从来认为自己只适合清浅的装束,从来没想过艳妆之下的自己如此别有一番华
贵的美丽。

  看着揽镜自照到忘乎所以的人儿,心下暗自好笑,谁说爱漂亮是女人的专利
,幸好自己也曾经是个爱美的人,画眉涂唇这些对我来说只是以前基本的礼仪,
那时候为了臭美,还特地学了画指甲,一些小小的图案自是难不倒我。只是没想
到会让他如此欣喜,看那黑亮的大眼中的光芒,此情此景,说是「男为悦己者容
」亦不为过。

  笑着对他道:「月儿,别照了,再照镜子就照破拉,你要是喜欢,朕以后有
空就给画,可好?」

  「不好,皇上要操心国事,还有后宫,瑚月能有一次得蒙皇上亲手描妆已是
无上恩赐,怎能为了如此小事时常劳烦皇上。」

  「那月儿怎么办?若是擦去了,朕就看不到月儿的漂亮妆容了,可是,总不
能让月儿不洗脸吧。」干脆教他怎么画得了,以后让他自己去打扮。

  「这个,月儿有办法哩。」嫣然一笑,向梳妆台走去。

  从梳妆盒中取出一个精巧的白玉瓶,转身走向我。

  「这是什么?」拔开瓶塞,一股清冽的幽香传来。

  「据母亲说这叫『芙蓉金颜』,是非常珍贵的药材做成的,可惜药用的价值
不大,倒是能将妆容长久的留在脸上,有些男子将唇色染红后,只要抹上这『芙
蓉金颜』,能保持三个月的红润呢,所以不少大家的小爷,伺人不惜重金求取,
只为了自己能一直保持姣美的容颜,生怕早上起床时被妻主看见落妆后的苍白。


  这倒也是,一觉醒来发现身边躺着的人原本粉嫩的容颜突然变得青黑苍白,
乍看之下的确会吓到不少人,我以前不少朋友就是不化妆坚持不出门见人,要是
那时代有这个东西,还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会疯狂,好在我后宫的这四个人似乎都
是天生丽质,没有涂脂抹粉的习惯,说实话,心理上还是有些不习惯男人搽胭脂
,淡雅的熏香无可厚非,过度的浓妆艳抹就有些吓人了。

  「母亲说男子德,言,容,功缺一不可,所以拿了瓶给我,要我时刻谨记身
为皇上伺君,万不可在皇上面前失了体统,只是月儿平日不爱装扮,皇上也不曾
来过,久了便把这事忘了。」小香舌微吐,一派烂漫。

  「别,月儿这样最美,朕第一次见到月儿的时候,真以为见到了天上的明月
,直想摘取。」取过只笔,将『芙蓉金颜』倒出少许,细细的帮他绘在额头。

  「皇上,今年花展选出的几本绝世孤品花,已由专人送进宫中,是否由专门
花匠移植到御花园中?」

  深埋在奏折中的人儿头也未抬:「把兰花全部送到傲兰殿中,其余载到御花
园,再派个最有经验培养兰花的花匠去傲兰殿,专供兰伺君吩咐。」

  「奴才尊旨!」伺人转身离开。

  「启奏皇上,碧影国送来了二两极其珍贵的『凤吟香』,据说有安定心神,
提精醒脑之效,奴才为皇上燃上可好?」

  「不用了,给傲兰殿送去吧。」

  「启奏皇上,紫焰国送来的礼品中,有一只千年雪参,您看该如何处理?|


  「傲兰殿兰伺君身子弱,给他送去补身子,以后这个别来问我,直接给傲兰
殿送去,由他支配好了。」

  「启奏皇上,倚竹殿的竹伺君来传话,请您今晚过去赏月。」

  「回了吧,朕答应了今晚去傲兰殿陪兰伺君听曲。」

  一时间,后宫风言风语。。。

  「皇上现在独宠兰伺君,现在后宫那几位早失宠了呢。。。」

  「听说竹伺君现在天天就是哀婉叹息,菊伺君只会伤神抹泪,梅伺君就更是
冷若冰霜了。。。」

  「就是,就连进贡的东西现在都交由兰伺君打理,看来兰伺君很可能会晋位
,为后只怕亦是不远了。。。。」

  「好像是皇上照顾兰伺君,宠在手心里,没有兰伺君首肯,都不肯临幸呢,
若是兰伺君点了头,估计马上就该晋位了。。。。」

  「皇上,让奴才去教训这些多嘴的小蹄子。」身旁的红藕担忧的看着站在树
后无意间听到那么多大声的耳语的我,生怕在我眼中看到一腔怒火。

  「不必了,又她们去吧,本来也就没说错。」唇角拉出微笑的弧度。

  「那今晚皇上可还是去傲兰殿?奴才好叫人早些准备。」战战兢兢的疑问出
口。

  「不了,今晚先去落梅殿。」不管红藕很没形象的大张着可以飞进苍蝇的嘴
巴,丢下几个字离开。

  徒留下红藕在原地发呆,皇上的心思是越来越难猜,难道是自己真的老了?
跟不上皇上的节奏了?

  情挑灵萧

  踏进落梅殿的门,只看见一群垂手伺立的恭敬伺人和精心布置过的院落,只
是印象里那个孤傲的身影却未出现在人群中,红藕应该是早将话传了过来的,看
来那家伙真的是不想见到我,连敷衍的迎接都懒得给。

  进入内房,一个背对着我的身影拿着本书看看津津有味,根本没有发现我的
到来。骗鬼啊,传令伺的声音大到连午门外都能听到,他听不到?根本是懒得理
我吧。

  「伺君,皇上驾到,还不快行礼迎接?」一旁的伺人小心的提醒着。

  放下手中的书本,碧灵萧这才起身,随便给我行了个李:「碧灵萧恭迎圣上
驾到!」口气和动作不但让我感觉不到丝毫的恭敬,似乎还有些刻意表现出的不
屑。

  注意到他话中的称呼,也许在他心中,他始终只是碧灵萧,所谓的梅伺君,
只是他人给他套上的名词,他是不要的。

  「梅伺君好兴致啊,看什么看的那么入迷,连朕进来的通报都没听到?」你
不喜欢,我偏要这么叫,你在我屋檐下,不信你不低头。

  「皇上是在怪碧灵萧未曾迎接之罪咯?那皇上大可去倚竹殿,蓝御雪的温文
尔雅一定会让皇上感到礼仪周全,再不隐菊殿紫若水的小鸟依人也能给皇上温情
脉脉,听说最近皇上盛宠的傲兰殿的白瑚月更是知书答礼,对皇上一片痴心,绝
非碧灵萧这等乡野村夫能企及,皇上又何苦上这来讨没趣呢?」

  「哦?朕是不是能理解为,梅伺君在和朕讨论闺怨的问题?莫不是朕太久没
来,让梅伺君伤心了?」故意区解他话里的意思。

  「碧灵萧巴不得皇上一辈子别踏进这里!」几个字说的咬牙切齿,顿顿了,
最终憋出来一句:「皇上若是觉得碧灵萧的话有欺君犯上之意,大可一刀杀了干
净。」掉转头,看都不看我。

  「杀你?那不是遂了你的意?朕有百万雄师,杀掉一个小小的你有什么好玩
的,干脆试试对碧落宫挥军,看看是皇朝铁骑厉害,还是你们来去无踪的江湖人
厉害?怎么样?」无赖的表情给了个十足十。

  「你。。。。」小宇宙瞬间爆发,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我估计已经被他凌迟
了数十次了,金色的凤目中射出熊熊的火焰,仿佛能燃尽身边的一切,不愧曾经
是碧落宫的宫主,那气势,比我雄壮多了。

  「梅伺君,还不过来伺候朕更衣?」递过去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却被完全
的忽视掉,最后在几次深呼吸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后,走到我身边,粗鲁的扯着我
的衣服。

  「梅伺君,朕是来临幸你的,不是来让你临幸的,虽然你猴急的表现让朕非
常欣喜,不过夜还长着呢,大可以一切慢慢来。」再次出声撩拨着,满意的看见
狭长的凤目再次眯了起来,眼睛里写着想海扁我一顿。

  「蓝御雪还说皇上变了,哼,是变了,变的更恶毒了,看来蓝御雪还真是所
托非人啊。要我伺寝是吧?药拿来!」大手伸到我的面前,表情已恢复了一贯的
冰冷,眼里尽是厌恶,还有一丝悲哀。

  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丢给他,「怎么,看不出梅伺君年纪轻轻,却已
经不行了,还需要靠药物维持才能勉强伺寝呢?难怪脾气暴躁,哎。。」一片同
情哀叹的表情。

  冷冷的语调传来,「只要对象是你,就别指望我会正常!」抓起药丸,看也
不看的丢进嘴里。

  这话真打击人,是女人就受不了好吧。

  狠狠的吻上他的唇,没有一丝怜惜,仿佛惩罚他的出口伤人,他的唇带着微
凉,任我肆虐的啮啃着,没有反抗也没有配合。

  直到嘴里泛起一丝铁锈味,心里划过一丝不忍,渐渐的放松了力道,香舌描
绘着他好看的唇型,游走在他的唇齿之间。

  一座被冰雪覆盖的火山一旦喷发,那场景一定是灿烂绚丽的,冰与火的交融
是刺激和疯狂的,此时碧灵萧的反击是爆发和勇猛的,反正药也吃了,今晚的伺
寝是逃避不了了。

  舌头在相互的唇齿间挑衅和斗争着,没有躲闪,一如两个人都强硬的性格,
谁也不服输,紧紧的纠缠,妄想打败对方,直到肺中的空气都被榨取干净。

  他的衣服早在撕扯中被我拉开,象绒布包裹着的铁块一样的肌肤,柔软中带
着硬度,刺激着我的手不停的在他身上游走,轻轻的低下头,含住他一颗从衣衫
中偷偷溜出来的相思小豆,啜吸着,不时的轻咬下,再叼住扯一下,满意的听到
他猛然吸气的声音。

  小手向下,突然出手握住早已经挺立的强硬,火热的触感有些烫手,轻笑出
声:「朕的梅伺君啊,你的身体比你的人诚实多了。」

  有些不适应我的突然打住,微怒的声音传来:「若不是皇上给我下药,皇上
认为碧灵萧会有如此反应吗?」

  斜着眼睨着他,看着因情欲而潮红的俊容,笑道:「梅伺君,朕突然不想要
了,你说怎么办啊?」手却紧了紧依然在掌握中的挺立。

  「你,你,既然不想要,为什么给我服药?」满腔的欲望得不到发泄,最软
弱之处却被人紧紧的握在手中,此情此景让碧灵萧有些无所适从。

  「朕可没逼你吃药啊,是你自己拿去吃的。」一脸的无辜,手却在不经意间
上下的抚动了下。

  「啊。。。你。。。」瞬间传来的刺激让他几乎不能出声,再次瞪大了凤眼
狠狠的盯着我,只是衣衫半解的他,宝贝还在我的手中,怎么看怎么也没有威胁
,更有无限的风情。

  不能再玩了,再玩下去,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了自己,更忘记了来这的目的。
松开手,整了下衣衫,翻身下床,走进桌子边,倒了杯酒灌进口中,一杯冷酒入
腹,似乎压下了些心头的欲火,再次对着床上的人冷静的微笑道:「梅伺君啊,
亏你还曾经是碧落宫的宫主,怎么连吃的什么药都感觉不出来?」

  床上的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眼睛中满是怀疑和大大的不信,立即翻身坐
起,打坐调息。

  看着床上忘我的人儿,我的心思也回到了一年前,司徒青颜乍见碧灵萧的一
幕。

  二十年前,碧落宫突现江湖,宫主碧落为人亦正亦邪,行踪飘忽,却武功高
强,一时间武林中人无不避其锋芒,但是其高强的武功也引来了不少猜测之心,
江湖中众说纷纭,都说碧落宫中藏有无上武功秘籍,不少心怀觊觎的人纷纷寻找
传说中在红羽和碧影两国交界处的碧落宫,均无功而返。

  五年前,碧落宫少主碧灵萧接手碧落宫再次在江湖中掀起一阵热潮,不仅仅
是因为男子主掌江湖中最神秘的地方,还因为这个男子传说中的绝色姿容,再一
次有心人氏开始秘密寻找如何对付碧落宫,同时也在密谋着如何得到碧灵萧,毕
竟鱼与熊掌能够兼得不是更好么?

  一年前,碧灵萧最疼爱的妹妹碧灵琴私自偷溜出宫,却被早已密谋多时的人
下药制住,逼迫碧灵萧独自前往红羽的出日山赴约。

  在他喝下制住武功的药后,那群人如约放了碧灵琴,正商量着如何分享碧灵
萧和他的武功时,却低估了性烈如火的碧灵萧本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的意思,待
众人发现时,一抹青色的身影已经站在了万丈悬崖边。

  烈烈的风中,衣袂飘飘,金色的发丝在风中狂乱的舞蹈,低沉却冷傲的声音
响起:「你们这些可笑的小人,竟以为得到我碧灵萧就能得到整个碧落宫,别说
我不会让你们这些丑陋的人碰到我清白的身子,便是得到了,也永远不可能征服
我碧灵萧的灵魂。」轻蔑的一笑,竟欲跳下那万丈深渊。

  「何人在此喧哗,不知我红羽皇太女殿下祭天祈服么?身带兵刃,莫不是要
密谋造反?」突然出现的庞大军队人群吓傻了一群所谓的江湖人氏,再高的武功
也是血肉之躯,又怎么能与千军万马匹敌?只能乖乖的交出兵刃,解释只是普通
江湖仇杀。

  活该他们倒霉,约碧灵萧也不挑挑地方,这出日峰本是皇家供奉祭天之地,
寻常平民自然不敢上来,他们江湖人氏认为这清净,就是做下什么肮脏的事也不
会被人发现,偏偏那时皇上病重,太女司徒青颜为母祈服祭天,率人浩浩荡荡的
来这祭天,全部逮了个正着。

  远远望着这一幕的司徒青颜一眼就被悬崖边上那个决绝的身影吸引住了全部
的目光,才命人全部拿下,那些意图不轨的人,早被司徒青颜以行刺皇家太女的
罪名杀了个干净,根本没有人知道,碧灵萧已经被悄悄的带入了太女府。

  也许是司徒青颜从小超然的地位,身边全是唯唯诺诺的人,对这个桀骜不驯
的碧灵萧充满了好奇,同样也被激起了征服欲,她早就拿到了散功水的解药,却
以此威胁碧灵萧留在她身边,在遭到拒绝后,恼羞成怒的放话要踏平碧落宫,江
湖人找不到的神秘地方,在千军万马的搜山下又怎么可能找不到?一句话终于迫
使碧灵萧低头。

  只可惜威逼只能使碧灵萧低头,却不能让小灵萧抬头,一怒之下的司徒青颜
每当要他伺寝之夜,就给他吃一颗烈性的春药,每当看着碧灵萧在自己的身下婉
转承欢,她的心中就充满了征服的快感!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低沉的声音传来,将我从沉思中惊醒。

  梅君离宫

  这么快就调息好了?我还没回忆到那夜夜**的春宵呢,哎,真是可惜了。

  「没什么,对你厌倦了,又懒得天天看你这张冷死人的脸,想放你回去咯。
」一脸的无所谓掩盖着内心的挣扎,早就决定了这么做不是么?干嘛内心还有些
隐隐的疼,也许是占有欲作祟吧,小猫小狗养久了还有感情,何况这么一个有过
肌肤之亲的人。

  「那碧灵萧真的要谢谢皇上的遗弃之恩了。」讽刺的话脱口而出,只是听起
来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不过,你不怕我现在出手杀了你?」武功恢复了,看着
面前一脸兴趣缺缺表情的女人,往日的仇恨又涌上心头,武功被禁,清白被毁,
一句厌倦了就将他弃若蔽履。

  「你若想杀我,记得连知道你底细的蓝御雪和紫若水一起给杀了,不然哪天
真的军队冲上碧落宫为皇上报仇呢。」伸手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品位着,我赌的
就是他不会真的杀我,说不出原因,就是一种直觉,更何况,他对那两个一年多
照顾他的人,是有感激和惺惺相惜之情的。就算他真的出手,我这不是还有影嘛
,真当我傻的啊。

  「当然,你也可以留在这里,什么时候看我不顺眼,什么时候杀我好了。」
我知道不该说这句话,已经做了决定,又偏偏给了他一个台阶,也许在内心的深
处,依然对他有着期待,即使两个人之间从来没有过一句好话,也还是希望他能
够对这个夺去他清白的女子有点点丝毫的眷恋,只是,似乎有点奢望,他一介江
湖男子,又如何会把这个放在心上,高傲如他,又怎么会愿意被囚禁在这深宫内
院,他向往的是那仗剑江湖,快意恩仇的潇洒,外面那广阔的天空才是属于他的


  「既然给我解药,丢给我就好,为什么要。。」

  知道他想问什么,怪我一时冲动,想尝尝他的味道,给自己一个留念,但是
总不能就这么告诉他吧。

  「逗你玩咯,何况,灵萧的味道还真是甜美。」故意伸舌头舔了舔嘴角,他
已不会再是我的梅伺君,还是叫他碧灵萧吧。

  眯起的凤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似乎想深深的看透我:「皇上不是说对碧灵萧
已经厌倦了吗?」

  糟糕,被抓住话柄了,放下酒杯,跳下椅子,站在他面前,笑的有些无赖:
「是啊,任谁在床上对着块木头都会厌倦,你技术太差。」我就不信气不死你。

  柔黄的灯光下,两个身影面对面的站立着,两双大眼互瞪着,空气中刀光剑
影,温度降到了冰点。

  。。。。。。。。。。。。。。。。。。。。。。。。。。。。。

  突然发现和一个比自己有身高优势的人比赛互瞪真的是一件很吃亏的事,至
少脖子容易扭伤,还是放弃算了。

  颓然的放下插在腰间的手,低声道:「我们真的要这么斗下去吗?也许这可
能是我们相处的最后一晚,大家和平共处吧,如果在某天无人的夜晚,想起彼此
时,也会有发至内心的微笑。」

  身上无形的压力立即解除,转回到桌前,斟了两杯酒,递了一杯过去:「敬
你一杯酒,为朕的醒悟,为你的解脱。」

  无声的饮尽杯中酒,目光却始终没有从我身上移开,似乎总想寻找出什么,
我是不是该为自己庆幸呢?司徒青颜将他囚禁在身边一年多,只怕还没有我一个
晚上得到的关注多。

  任由他看着,很没形象的翘起了二郎腿,拿起金筷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玉杯
,轻声哼着不知名的歌曲。

  「其实皇上很有才情,虽然这些歌曲调有些怪异,但是很好听。」发呆的人
终于哑着声音开口了。

  眉毛一挑,我漫不经心道:「这些?一直以为灵萧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
没想到这个偌大的后宫里有点什么风吹草动还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有些狼狈的别开脸:「上次见到菊伺君,老是在轻声唱着一首歌,一脸的甜
蜜幸福,后来才知道那歌是皇上为其所做,无怪乎他那么感动。」

  「他们是朕的伺君,为他们做首歌有什么稀奇的?」继续哼我歌。

  「那兰伺君也有么?」这话什么意思?

  「没有,他还不曾被召幸不是么?」也许在我心里,白瑚月和蓝御雪,紫若
水是有不同的,只是我自己还没有心思去细想,也不愿意去想。

  「可是听说皇上亲自为他上妆,艳惊后宫呢。」碧灵萧不依不饶的继续说道


  抬起脸,看着他俊丽的容颜,失笑道:「怎么,灵萧在追讨曾经属于你的权
利吗?」

  一丝红晕染上脸庞,急急争辩道:「我没有,只是想皇上善待竹,菊二君,
尤其是菊伺君,身子不好,心思又单纯,每天只知道傻傻的苦等皇上,希望皇上
能怜其痴心,常去看看。」

  一直很奇怪,总觉得碧灵萧对紫若水有些超乎寻常的关心,对其他人总是冷
冰冰的他,偏偏和不爱说话的紫若水能看对眼?他们是怎么沟通的?眼神吗?脑
海中浮现出一幕场景,紫若水和碧灵萧两个人深情对望,一个欲言又止,一个欲
迎还拒,空气中一阵阵的电流闪过,我狂晕。

  「若水象灵萧身边最珍爱的谁?」我很肯定这两个人性取向的正常,那么剩
下来的只有这个原因了。

  「琴儿,他很象琴儿!」眼神已经渐渐迷离,心思回到了属于他自己的回忆
中。

  「你的妹妹碧灵琴?」有些意外他的回答,还以为是他的初恋情人呢。

  「恩,琴儿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她的父亲将她交给母亲后就离开了,母亲
为人严厉,琴儿从小和我最亲近,加上母亲经常外出,基本上就是我们兄妹互相
扶持着长大,她从小粘我粘的紧,总象个小尾巴似的,什么都听我的。」冷峻的
面容因为甜蜜的回忆,渐渐舒展。

  「本该碧落宫的宫主之位该由她继承的,只是她太单纯,根本处不来江湖中
的尔虞我诈,所以我才想暂代宫主之位,由她大些,能独当一面,便将位置给她
,没想到,贪玩的她偷偷溜出宫想去看什么武林大会,半路上就给有心人劫走了
,当时事情紧急,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安全的回到碧落宫,这一年来,我不在她身
边,也不知道她好不好,她一定以为我已经死了,很伤心吧。」语气里一片黯然


  我能想像,两个没有父爱的孩子,在严厉的母亲面前,是如何的相互依偎成
长的,单纯无暇的妹妹,却有一个行事乖张的母亲,碧灵萧的童年,只怕没少挨
打骂,所以才有他今天冷傲的脾气,越是和他硬着来,他越是和你顶着干,只要
稍微柔顺一点,他就没辙了,所以碧灵琴和紫若水才会那么上他的心。

  「那灵萧这次回去,有什么想法没有?」淡淡的开口。

  想了想,他开口道:「先赶回宫里,确认宫里和琴儿一切是否安好,这是我
现在最关心的事。」

  「那你如何向他们解释你这一年的失踪?」以他的骄傲,是断不可能说出我
们之间的事情吧。

  「不知道,也许说跳崖困在谷底了,也许说半路逃跑,但是伤势太重又怕仇
家找到,只好一边养伤一边躲避,才耽误了时间,反正,知情的人都被你杀了不
是吗?」他轻笑出声。

  「那以后呢?」不知道什么心理,我想知道他的想法。

  轻轻的呼口气,「以后?灵琴也该十六了,给她娶个温柔贤惠的丈夫,生几
个可爱的孩子,应该就这样的了吧。」

  「你自己呢?你都没有打算的吗?不打算找个疼你爱你的好女人嫁了吗?」
我想知道他如何安排自己的。

  「我?」口气中充满了嘲讽:「谁敢要一个残花败柳?也许当一切安定后,
我会走遍山川湖泊,寻一个安静的地方过一辈子吧。」

  的确,在这个男子连手都不能随意让女子看见的年代,一个失了清白却未嫁
过的男子有谁会要?这也就是他是江湖中人,要是换在乡下地方,只怕都被拉出
去浸猪笼了。说起来,还真让我满心愧疚。

  走过去轻轻拥着他,这一次他没有反抗,埋首在他的怀里,闷闷的开口:「
灵萧,如果你愿意,落梅殿永远为你保留,我希望有一天,我能等到你回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的称呼已经由朕变成了我。

  挣开我的手,后退一步,他略带薄怒的开口:「皇上是在可怜我吗?」

  牵起他的手,让他看见我眼中的认真:「不,对于得到灵萧,我从来不后悔
,如果一切重来,我依然会追求你,只是不会用这么激烈的手段吧,若灵萧能原
谅我的过去,我希望灵萧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堂堂正正的追求,去打动你的
芳心。」

  我一向秉承着想要就去追求的宗旨,今日一别,我与他,一个身在庙堂之高
,一个地处江湖之远,既然心中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舍得,何不勇敢的说出心中的
想法,机会是要自己创造的。

  「我。。我不知道,这个让我以后想想再说吧。」以后想想?今宵离别后,
何日君再来?只是敷衍我的话吧,不过,既然你没有明确的开口拒绝,我也可以
视做你也在给我一个机会哦。

  送给他一个灿烂的微笑,「灵萧记得哦,他日如若再相逢,我一定会为灵萧
送上一首属于你的歌。」

  看着略微失神的碧灵萧,将他的俊脸狠狠的刻在心上,转身离开。

  翌日,宫中传旨:梅伺君碧灵萧,因身子抱恙,皇上特准许其出宫疗养,直
至身体康复。

  远远大殿的顶上,一抹明黄色的身影矗立着,看着一顶小轿渐行渐远,直至
消失在视线里。

  忍住心里揪的紧紧的感觉,我冷静的开口:「影,从我近身八位中挑两个机
灵点的跟在他身边,如果被他发现,就说是我派给他,万一需要时调动军队所用
的,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回来,我总觉得他一年前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属下尊旨。」身后淡淡的影子出声应承。

  依然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虽然早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想起今天让蓝御雪交
代给碧灵萧的最后一句话:「让你以因病出宫为理由,是为了替你留住梅伺君的
名号,希望你有天能回来,如果你下定决心不再回来了,我就召告后宫,梅伺君
病重无治,从此再无梅伺君此人,希望你好好考虑。」

  菊君落水

  正在傲兰殿中享受着午后煦暖的阳光,白瑚月温柔的依在身边静静的剥着橘
子,仔细的一片片去掉筋后,喂进我的嘴里。

  「月儿,前几日我交代他们将几品孤品的兰花送来你这里,他们可送来了?
」突然想起那日交代红藕的话,似乎在院子里没看见新进的花品。

  「恩,本来说今日送来的,臣伺想到皇上在这休憩,怕他们惊扰了皇上,又
怕他们笨手笨脚损坏了花,便着他们放在御花园里,我已经着朱儿去搬了。」永
远是那么的知进退,如果不是有那么一个母亲,我该是很喜爱他的。只是我对他
的感情,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对他的亲近,我是带有目的性的,所以,我不能
放开自己的心去接纳他的感情,也许,当我和他母亲之间的斗争一旦展开,他注
定会成为一个牺牲品,看着那酷似晓的面庞,我的心里也泛起一丝无奈。

  「皇上,皇上,老奴有要事禀报,大,大事不好了。。」红藕上下不接下气
的一路抖动着过来,直到站在我面前,还在大声喘着粗气。

  这人,有点什么小事就大呼小叫,不耐烦的从躺椅上坐起来:「这次又是什
么事?是哪个伺人又摔碎了什么所谓的宝贝,还是哪殿又走丢了什么猫猫狗狗的
?」

  不停的摇头,我只能慢慢的等她顺回了点气,看着她艰难的呼吸,真想提醒
她,她该减肥了。

  好不容易能开口说话的人,立即惊慌的嚷道:「皇上,不好了,菊伺君落水
了。。」

  腾!我立即站了起来,「怎么样了?」一把揪住她胸口的衣服,搞什么,这
么多人跟着,也能让人落水?

  看着红藕渐渐涨的紫红的脸,这才发现自己心急之下抓的太紧了,衣领已经
卡住了她的脖子,如果我再不松手的话,刚刚没在奔跑中喘死的她也会马上被我
掐死。

  松开手,怒火已经濒临喷薄的边缘,「说,到底怎么样了?」

  「已经救上来了,还。。还有气。。刚刚送回了隐菊殿了。」小眼睛不停的
打量着我的神情。

  「摆驾,隐菊殿!」顾不上理会身边的白瑚月,匆匆起身赶往隐菊殿。着急
之下,也未曾留意到红藕刚才的欲言又止。

  若说气,倒不如说担心更多才是真的,一直就知道他身体不好,自己都视若
珍宝般捧在手心里,这春寒料峭的,要是又病了怎么办?这些人都是怎么伺候的
,等我问清楚情况,一个个都别想逃。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就在我匆匆离开后,一个人影惊慌的跑进傲兰殿,跪在
白瑚月面前痛哭流涕:「主子,救救奴婢。。。」

  踏入隐菊殿的门,正碰上匆匆赶来的蓝御雪,牵起他的手一路快步进入内房
。一群群慌乱地进出的人,在看见我的到来后,终于都安静下来。移到床边,眼
前的一幕让我心疼不已。

  床上的人儿已经湿衣尽去,正抱着被子瑟瑟发抖,紫色的长发还不停的在滴
着水,嘴唇已经一片青紫,脸色也煞白的吓人,却依然坚强着没有喊出声,只是
在见到我的一瞬间,仍然还没有从刚才惊恐中醒过来的人儿大眼里立即蒸腾起两
片水雾。

  立即坐上床将他紧紧的搂进怀里,对着呆立着的伺人低吼道:「你们还傻站
着干嘛?给我多端几个火盆进来,干净的帕子呢?给我拿几块来。」

  让他靠在我的怀里汲取着温暖,取过帕子帮他温柔的擦着头上的水滴,一边
柔声道:「一定要先把头发上的水吸干,这么湿着以后会头疼的,知道吗?」看
着他乖巧的点头,心里一块大石头才落了地。

  帮他把头发擦干,又抓起他的手脚使劲的揉搓,直到感觉到他的体温已经由
冰冷转为正常的热度后,这才转过身子,冰冷的开口:「现在谁来告诉朕究竟发
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多人跟着,还能让菊伺君落水,既然有你们跟着,都会
这样,那要你们干什么?」我话里的意思很明白,没有合理的解释,个个都别想
好过。

  面前跪着一大堆的人,却一个个有如哑口的葫芦,没一个敢出声的,低头看
着怀里的人儿,「乖若水,你给朕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若是他们没有用心伺候
,朕一个都不放过。」

  红嫩的小嘴张了张,最终只是讷讷的一句:「不关他们的事,是若水自己不
小心,皇上别罚他们了。」两泡泪水终于喷涌而出,我的衣服再次沦陷。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是他们没说的?若水不擅言辞,他心里那点东西有什么瞒
得过我的?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是若水不肯说的。

  和御雪互相交换了个了然的眼神,这其中肯定还有事情隐瞒着,那我只好柿
子找软的捏拉。

  一指边上的红藕,「他们不说,你给朕说,要是有半句隐瞒,我就治你个欺
君之罪!」

  「皇上,老。老奴说。。说。。」抬头偷瞄了我怀里的紫若水一眼,立即又
在我的狠狠逼视下低下了头。

  「皇上,是。。是。。傲兰殿的。。」声音又渐渐小了下去。

  「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这事和傲兰殿有什么关系?我不是才从那边过
来么,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红藕一看反正是不能不说了,干脆原原本本的交代清楚:「是。。是傲兰殿
兰伺君的贴身伺人小朱,正在御花园里搬花,许是有些心急,低头走路没注意撞
上了菊伺君,花盆坠地打碎了,小朱急着救花,心急之下推开撞他的人就冲过去
,没想边上就是荷花池,更没想到情急之下力气过大,竟然把菊伺候君推到了池
子里。」

  一掌拍向床沿,「小朱人呢?带她来见朕,她不知道以下犯上是死罪吗?」
我只想让她过来好好的问问清楚,做事怎可如此莽撞,今天因为被推下水的是若
水,才引起了这么大的骚动,要是个普通人,是不是就草草带过了?就算是傲兰
殿的人,也该恪守自己的本份。

  「启禀皇上。」一个伺人匆匆进来禀报:「兰伺君在大殿前跪着,说是御下
无方,请求皇上责罚,任谁拉都不肯起来。」

  一阵晕眩闪过,这都干什么呢?我还没说罚呢,干什么自己惩罚自己?

  扶着若水躺下,着御雪在边上盯着伺人好好做事,再一次匆匆赶往大殿前。

  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在风中跪着挺立的身影,旁边还跪着个哭的抽抽噎噎的小
伺人。

  「月儿这是干什么,先起来说话。」身手就欲扶起地上的人。

  「白瑚月管教下人不严,致使菊伺君落水,请皇上责罚!」不露痕迹的一个
闪躲,依然是执着的一句话。

  「罚一定要罚,既然你说由朕做主,那月儿一切都要听朕的,先起来,乖!
」那边那个忍着委屈不肯说真相,这边这个死闹着要处罚,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嘛


  地上的人儿任我怎么拉都不肯起来,一脸正经的说道:「皇上,臣伺身边的
下人对皇上伺君无礼,皇上定不可轻罚,不然此风一长,后宫法制必乱,既然臣
伺为皇上身边的人,恳请皇上重罚,以树威信!」

  白瑚月啊白瑚月,我知你明理,可是你对我越好,叫我越是心乱,我该怎么
办?

  轻咳一声,正色道:「小朱,你以下犯上,本该重责六十大板,逐出宫去。
」对上惊慌失措的两个人,「念你无心之过,又是为了主子心爱之物,护主之心
可嘉,现罚你去大太监那领罚仗责二十,去净衣坊受苦重之活一个月,若菊伺君
有何身体不适,再行追加处罚!你可服气?」

  「小朱服气!小朱服气!」一连串的磕头如捣蒜,本以为这次事情,再没有
机会伺候在主子身边,搞不好还会有个杀身之祸,没想到处罚如此之轻,迅速爬
起来一溜小跑的领罚去了,生怕晚了我会改变主意。

  看向地上那个瘦弱的白色身影,「兰伺君白瑚月,管教不严,特命在傲兰殿
闭门思过一个月,熟读『男诫』,下次再有类似事情发生,第一个追究你的责任
,你可服气?」

  黑色的大眼看着我,闪烁着不赞同,「皇上,您罚的太轻了!」

  将他由地上扶起来,搂着他因为久跪麻木的双膝而摇摆不定的身子,「这不
是朕的意思,是菊伺君的意思。」

  若水将全部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并且不准下人向我说出实情,就是不想在
后宫弄出风风雨雨,无论我处罚与不处罚白瑚月,在有心人的眼中,都会将这次
的事件看成是傲兰殿和隐菊殿的争宠之斗,只是可惜他还是单纯了,在后宫中,
是没有秘密可言的,他想将大事化小,只怕是不可能的,如今我必须在二者中做
出一个选择。。。

  将白瑚月送回傲兰殿,轻言抚慰了一阵,这才起身回到自己的寝宫。

  「皇上,竹伺君等候多时了。」伺人悄悄的回禀。

  我的好御雪,知道我正愁着呢,本来看天色已晚,想明天再找他的,他却已
经料到了我的心事,静悄悄的在这等着我呢。

  扑进早已等待着的胸膛,任温暖包裹着自己,抚平着连日来凌乱的心,只有
在御雪面前,我才能毫无顾及的展示自己柔弱的一面,毕竟我曾经生活在一个那
样的世界里,内心深处仍然渴望有个能让我放松的怀抱。

  「我该怎么办?御雪。」幽幽的开口。

  轻抚着我的发丝,「青颜想保护他?」

  闷在他的怀里,无声的点点头。

  「那就让他远离纷争的中心,让大家不要有机会去注意到他。」这是我们能
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了。

  「那明日,你替我将若水送到紫府别院修养。」我只能暂时对不起他了,那
个柔情似水的可人儿。

  「他明白的,青颜不要介怀。」有了御雪的安慰,心里似乎舒畅了很多。

  优雅的声音再次响起,「今夜要我陪吗?青颜。」

  天知道我有多思念那个疯狂的夜晚,那个缠绵的激情,心爱的人就在眼前触
手可及,可是我不能。

  可怜兮兮的开口:「我不能让御雪再喝那个劳什子的鬼汤,今夜,就让我一
人过吧。」

  在我脸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御雪转身飘然而去。

  目送着他的身影远去,我开口道:「影,帮我找一种药,要快。」

  临幸兰君

  第二日我的处罚已经传遍了后宫,大家都心知肚明我的处罚根本就是轻的不
能再轻,再随后紫若水出宫养病更是符合了很多人的猜测,我的心里根本就是偏
爱白瑚月的,两殿之争,看上去输的那个只是闭门一个月,而赢的那个,却被送
离了皇上的身边,还需要说什么吗?

  紧接着,另外一个消息震撼了更多人,皇上今晚传幸兰伺君。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

  灯光下的白瑚月一袭轻纱,身上散发着沐浴后的清新,玉雕般的脸上飞起两
朵可疑的红云,低垂的眼时不时的偷瞟我一眼,总在被我抓住时瞬间躲闪开来,
却又在似有还无间给我一抹娇羞的嗔怪。

  对于他来说,人生的一切都已圆满,从小荣华富贵,长大后宠惯后宫,若是
能为皇上再诞下凤女,他的人生就再无缺憾可言。

  今夜的瑚月就如同每一位新嫁郎般,有着一点点的期待,一丝丝的羞涩,一
缕缕的温情,和对未来美好的憧憬。

  轻轻的抬起他的下巴,今夜的他显然是刻意装扮过的,蛾眉淡扫,红润的小
嘴就象刚刚成熟的樱桃,期待着他人的采撷,「月儿害怕吗?」

  在我的目光下,他无意识的点点头,又似乎惊醒过来的猛然间摇摇头,惹来
我一阵轻笑,这哪里还是当初那个如月般清冷的男子,不能不承认,这个社会我
融入的很好,看着一个个男子,在我的面前卸下心灵的外衣,让我仔细端详内在
,确实让我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手指抚过细致的肌肤,开口道:「月儿,虽然朕没有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也未曾从正门抬你入宫,但是朕能给你一个你心目中最美丽的洞房花烛夜,你相
信吗?」

  没有回答,只是将头垂的更低,脸上的红晕已经染到了耳后。

  知道他想多了,轻拥着他走到窗前,「月儿,朕今夜给你准备一份礼物,想
看看吗?」

  不知道是不是今夜的特殊,让他总有那么些些恐惧,只是静静的偎在我身边
,不大开口说话,听到我的话,点了点头,有些心不在焉,估计全副心思都在考
虑怎么应付接下来的伺寝。

  对着窗外一挥手,寂静的黑色夜幕中慢慢的升起一盏盏红色的小灯,一层层
,一波波的慢慢扬起,在风中轻轻的摇摆,逐渐的向中间汇去,定睛一看,却是
一个个小小的灯笼,怕不有成百上千盏。

  浓重的夜色中,红色的光芒越聚越多,越来越闪亮,天空中的星星早已经暗
淡无光,身边的人儿早被天空中的景色吸引,惊奇的张着小嘴,目不转睛的看着


  当所有的灯笼汇聚到一起的时候,夜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红色兰花,在夜
风中飘摇,这时最上面第一个灯笼与第二个灯笼轻轻相撞,一股火苗窜起,瞬间
点燃全部的灯笼,黑暗的夜色中,一朵美丽的火兰瞬间绽放,书写着美丽与辉煌


  身边的人已经全身心的投入到美丽兰花的奔放激情中,小拳头紧紧攥着放在
胸口,眼中尽是赞叹,早忘记了羞涩和娇柔。

  「喜欢朕送给你的礼物吗?朕的兰伺君,这可是天下无双的兰花哦,朕希望
月儿也能象这朵悬在天上的兰花一样,让无数人抬头瞻仰你的美丽。」知道他喜
欢兰花,只好想出了这个办法讨他欢心,看来,今晚的目的达到了。

  「月儿好喜欢呢,只是,它绚烂的瞬间太短了,月儿不要象它。」小脸上满
是兴奋,只不过这无意识的一句话,却重重敲在了我的心上,带来了一抹挥之不
去的阴影。

  只能更紧的搂住他:「不会,月儿会永远美丽,永远让朕心醉神驰。」

  拿起桌子上的两个玉杯,递了一杯给月儿,迎上他不解的眼神,笑道:「月
儿不会不知道交杯酒吧?」

  将他的手与自己的手交叠环绕,「饮过交杯酒,从此以后夫妻同心,生老病
死,不离不弃。」

  两颗珍珠般的泪水划过脸庞,白瑚月轻轻饮下杯中的酒:「月儿永记今夜皇
上无尚荣宠,今生今世,身系魂随!」

  低头吻走他脸上的泪珠,将苦涩卷入自己的腹中,月儿,对不起,今夜我注
定要辜负你了,只要你真的如你承诺,一生在我身边,他日我定加倍偿还!

  怀里的月儿已经闭上了双眼,面色潮红,小嘴呢喃着:「皇上。。皇上。。
。」柔软的身子在我怀里无意识的厮磨着。

  看见他已经陷入到『情思』的药效里,也许此时的他,正在梦里与他心爱的
皇上抵死缠绵吧,在赞叹这药的可怕药力的同时,也不禁划过一丝惭愧!

  月儿,不要怪我,不能说我不喜欢你,只是我不敢碰你,我不知道当我和你
母亲交锋的时候,你究竟会站在谁的那边,我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得到你的心,但
我又不愿意在这样的情况下占有你的身子,在你的心中,我是天,我是妻,也许
是你的一切,可是在我的心中,还有整个红羽乃至天下,你的母亲我势必要铲除
,如果当那天来临的时候,你还选择与我并肩,我定不负你。

  拉过被子盖在他的身上,今夜傲兰殿全部的伺人已经被我赶了出去,一整夜
都不会有人打扰,而我为了讨他欢心的大手笔,将会随着他伺寝的消息一并传到
他母亲的耳朵里,也许不久后,我就能顺利的去掉我的一块心病。

  站起身子,「影,悄悄带我出宫,去紫府别院!」

  风声在耳边呼呼刮过,紧紧抱着影的蜂腰,汲取着胸膛传来的温暖,听着强
有力的心跳,有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即使在以前,太多的背叛让自己不敢再轻
易的将心交给任何男人,独自的战斗,是光荣的悲哀,再表面的坚强,也有内心
脆弱的时刻,也有渴望被搂在强健臂弯中的念头,好想让自己也小鸟依人一次!
也许是影强大的力量给了我错觉,竟然在这个瞬间找到被保护的幸福感。

  在无数个念头闪过的瞬间,我已经悄然来到了若水安身的房外,悄悄的推开
窗跳了进去,一个女版楚留香的光辉形象在脑中生成,心道,要是有影在,就算
做不成皇帝,倒是可以做个走千家盗万户的飞贼,说不定,还能成为一代杰出的
采花大盗。

  床上的人儿显然睡的不甚安稳,不时的传来阵阵轻咳。

  改死,显然昨天的落水还是让他害上了风寒,他的弱身子是我最担心的,这
次送他出宫,就怕他胡思乱想,这下又病着,只怕不会安心吃药了。。。哎,怎
么就不能让我安生点呢。

  轻手轻脚的给他掖了掖被子,仔细端详着他的睡容,黑暗中,苍白的脸色让
人揪心,才这么一天,心型的小脸明显的又小了一圈,我费了无数功夫养了他这
么久,才长这么二两肉,这一下又回去了。

  就这么立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也不知道看了多少时间,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不知道过了今晚,是不是还有机会出来见他,这个有如瓷器般易碎的人儿,不能
正大光明的出来看他,怕将他带进斗争的中心,不敢接他进宫,怕他受到戕害,
可是,更放心不下他,我只能又一次放开这万缕情丝,若水,希望你能懂我,好
好的养身子,不止为你自己,也为我。

  「皇上,我们还是先回宫吧。」影低沉的声音传来,提示着我此地不宜久留


  默然的点点头,再次看了看床上的人儿,顺着来时的路从窗口爬出,哎,好
歹也算是堂堂一国之君,要是被人知道这么半夜爬进男子的闺房,只怕立时就要
名留千古了。

  「影,和我聊聊你的事吧。」回到了宫中,却发现这偌大的皇宫,居然没有
一间小小的房能收留我,更不敢进房见到那个我心存愧疚的人,只能再一次蹲在
房顶上吹冷风。

  「皇上有话请问,属下知无不言。」他对我一直是服帖的,遵从的,只是他
的是声音里总是感觉少了什么,说不清楚,就是感觉不对。

  「你叫什么?」跟了我这么长时间,对这个神出鬼没的贴身侍卫,突然发现
居然不知道叫什么。

  「属下没有名字,皇上叫我们影就行。」这个回答有些出我意料之外。

  「可是我的贴身侍卫有八个啊,难道我全叫影?还是叫你们影大、影二、影
三。。。。」这都什么名字啊?

  依然是古井不波的声调,「随便,属下命都是皇上的,皇上想怎么叫就怎么
叫,能被皇上赐名是属下的荣幸。」

  突然觉得藏在黑色面巾下的那张脸非常的欠扁,忠心成这样,偏偏对象又是
我,想揍都揍不起来。

  突然觉得一个问题很好奇:「记得我的贴身影卫是八个人,为什么每次都是
你出现呢?难道真的是每次都恰好你值班?」

  黑色的面巾一阵轻微的抖动,影握拳在嘴边一声轻咳,似乎想遮掩刚才的失
态:「其实我们八个人各司其责,分工不同,象皇上要的资料,药,都是分属不
同的人那取来的,而我的责任就是。。。」

  「就是跟在我身边,贴身保护和传达我的命令吧?」抢过他没说完的话。

  影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我的话。

  同时我的另外一个好奇心又被勾起,「那这么说,你是整个影部里武功最高
的?」

  「皇上,您该回去了,时辰快到了。」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却提醒我另外一
个事实。

  「快,快送我回去。」赶紧站起身来,手脚并用的趴在他身上,已经习惯了
他搂着我高来高去,我很自觉的在他身上寻找着属于自己的位置。

  粉纱柔帐内,秀丽的人儿依然好梦正酣,脸上仍然有这激情未曾褪去的余韵
,昨夜,我在我们的交杯酒内下了『情思』,药中有春药的成分,能让人轻易的
泛起情欲,更厉害的是一旦情欲泛起,人就会进入自我想像的云雨状态中,和梦
中自己最喜欢的人一夜春宵,当然药量也很重要,轻了可能只是春药,重了,只
怕会直接让人在春梦中死去。

  一直不敢宠幸白瑚月,直到试探性的让影寻找这样的药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时,我才真正下定决心这么做,这样虽然有些对不起月儿,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他
的。

  爬上床,弄乱床上人儿的发丝,解开他的衣衫,一幅春意盎然的海棠春睡图
展现在眼前,让人心摇神荡,只是我已经没有心思去欣赏了。

  面对着眼前看到的一幕,颤抖的伸出手,只感觉喉咙一阵阵发干,结结巴巴
的说:「影!那。。。那是什么?」

  守宫朱砂

  半解的衣衫露出白玉般的胸膛,一颗不小心溜出来的粉色小红豆悄悄伸出了
脑袋,因为乍接触到冷空气而瑟缩着,引人忍不住想伸舌头轻舔一下那美好的滋
味。只是在那胸膛正中央,一点腥红抢人视线,却让我有了窒息的感觉。

  「影,那,那是不是守宫砂?」指着那点红艳,艰难的开口。

  身后的影只用眼角扫了一眼,就立即将头撇开,眼前的一幕太香艳,虽说同
是男子,可是在这男卑的社会,寻常男子连手都不让人看,更别提这粉胸半露,
这景色太诱人。

  尴尬的开口:「是!」

  一个字有如五雷轰顶,我辛苦布下这个局,总不能就这么栽在一个小小的红
点上吧,直到此刻才忽然想起,为了以示贞节,男子自小便要在身上点上『守宫
砂』,只有在新婚之夜,由自己的妻主破去。

  也怪我考虑欠周全,蓝御雪,紫若水,碧灵萧跟了司徒青颜这么长时间,早
已非完璧,根本轮不到我在他们身上找这个,在脑海中早忘记了这个传说中的东
西,虽然看见红色的『守宫砂』在自己的手中渐渐淡去,是种无比的内心满足和
骄傲,可是这个时候,我极度的憎恨它。只要白瑚月一会醒来,沐浴净身时,这
个东西必定逃不过他和伺人的眼睛,我又该怎么解释昨夜的春宵一梦?

  「影,我,我该怎么办?」求助的眼神看向那个在旁边依然发呆的影。

  依然是那个不冷不热的声调:「对不起,属下无能为力。」

  哪是无能为力啊,根本就是漠视我的火烧屁股嘛。

  「皇上,兰伺君最多还有半个时辰就该醒了!」尽心尽职的提醒更让我心头
火起,抓耳挠腮。

  急的在房间里团团乱转,一抬眼却看见了墙上那幅落梅图,梅花。。梅花。
。花。。有了,现在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希望当初白瑚月说的那个事情是真
的,赌一次了。

  抓住影的手,开口命令道,「帮我调色。」随手塞了一只毛笔到他手上,没
有注意到他立时呆滞的眼神。

  在色板中倒上少许水,丢进一块红色的染料,一回头,却发现影仍在原地发
呆,一只笔被他倒提在手中,倒象是提着一把刀,姿势别提有多别扭。

  「你不是不会拿笔吧?」忍不住的出声问道。

  看见他听到话后僵硬的身子,有点想抽自己一下的冲动,哪壶不开提哪壶,
伤人家自尊了。

  「回皇上,属下自小习武,虽然认得几个大字,却实在没有什么机会练习,
更别说提笔做画了。」依然波澜不惊的回答了我的话,仿佛我这个主子说什么刺
激他的话,他都当作理所当然。

  走过去用双手围着他的腰,将自己贴在他的胸膛,送上一个安慰的微笑,「
影有着旁人怎么都羡慕不来的武艺,至少还能保护自己,保护朕,朕会写字,画
画,可是靠它打架就不行拉,所以,影在很多方面是朕拍马也追不上的,以后若
是影想学,朕教你!这里先交给我吧,你陪我一个晚上也累了,去休息吧。」时
间来不及了,我要赶紧把事情做好,转身开始调颜色,未曾注意到影离去时眼中
复杂的神色。

  拿起画笔,开始细细的勾勒,不多会功夫,一朵浅碧色的兰花袅袅诞生,那
抹腥红正有如最深处的花心,几丝明黄色的嫩蕊俏立其上,似乎正期待着采撷。

  偷拿出白瑚月放在化妆盒内的『芙蓉金颜』,仔细的描在兰花上,内心期待
着它真的有传说中那么神,能保持三个月,这样,我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安排下面
的事情。

  拿手蹭了蹭颜料已经干透了的兰花,触手的却是细腻柔滑的肌肤,仿佛所有
的颜色已经渗入到了肌肤深处,就象是纹在皮肤上一样,看来我不需要担心颜料
掉色的问题了,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一夜的奔波的倦意终于涌上心头,躺在
白瑚月的里侧开始呼呼大睡。

  「皇上,皇上,该早朝了。」正在好梦正酣间,一个轻柔的嗓音在缥缈间传
进我的耳朵,不是白瑚月是谁?

  「传我的话,今日免朝!」嘟喃出这几个字,一把搂过白瑚月的身子,将头
埋进他的胸膛,在甜美的馨香中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晌午时分,看见身边的美人儿睡的正香,便欲唤伺人进来
伺候更衣沐浴。转念一想,却有觉得似乎不对劲,早上还能唤我早朝的人儿,怎
么在这个时候还在拥被高卧?

  伸出手轻轻捏住小琼鼻,低声笑道:「好啊,月儿不乖,装睡骗朕。」

  一阵轻笑由檀口中轻逸飘出,柔美的身子向一旁滚去,躲开了我再一次的魔
爪偷袭,却在不留心间扯开了衣衫,整片雪白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

  「啊~~」一声低唤,再也顾不上躲闪我,急急的扯住衣服遮挡着露出来的
肌肤,脸上立即布满红色的娇羞,整个胸膛就这么给人看着,在白瑚月以往的经
历中,别说女子,就是男人也从来没有过,在他的思想中,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丢
人,真希望床上能有一个坑让他立刻把头埋下去。

  拉开他紧抓着衣襟的双手,将整个身子带向自己的怀里,「月儿还害羞?昨
夜有什么是朕没有看过的?你看,朕送了你什么礼物?」

  记得一直是埋头睡在他怀里的,估计他根本没机会见到我画上的兰花,慢慢
的拉开他的衣襟,牵引着他的手在白腻中滑动,沿着胸膛的曲线,一根根的顺着
肋骨慢慢游走,「月儿,你看?美不美?」

  一直在我的禄山之爪非礼下不敢睁眼的白瑚月,在我出声后睁开了眼睛并顺
着我指示的方向低头查看,我的食指正沿着皎皎玉兰的美丽花纹轻抚着。

  「呀!」看见那朵在自己胸脯上开放的兰花,白瑚月再次羞的紧紧闭上了眼
睛,自己怎么睡的那么死,竟然任由皇上在自己的胸脯上画上一朵花,虽然很美
丽,可是那场景,想像着自己坦胸露腹的给皇上看着做画的淫糜气氛,真恨不得
羞的立即昏死过去算了。

  「月儿是朕的兰君,朕就把兰君两个字写在月儿的身上,怎么样?美不美?
」羞涩的美少年总是能引起人内心潜在的恶魔因子,一定要逗弄到他失态才能满
足心里那点小小的坏心思。

  「皇上,您今日未去早朝,只怕大臣会说您沉迷酒色,不理朝政了呢。」即
使是羞的不能自已,还是尽责的说出了心里藏了很久的话。

  「有你母亲辅佐朝政,朕很放心,而且,昨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朕陪陪你
他们不会有意见的。」从私心里说,已经不想他再搀杂到这中间来了,我希望我
和他能保存着没有杂质的纯真感情。

  从床上起来,唤来伺人更衣沐浴,对前来伺候我的红藕,我只淡淡的说了一
句:「月儿是朕钦点的未来皇后人选,你要是再送上那个什么『落玉汤』,自己
心里仔细掂量着。」阻止他正欲出口的话,「大臣那,朕自会去理论。」不需要
他开口说什么,还不是那个什么祖宗规矩的破事。

  红羽天颜王朝元年三月二十,皇上传旨:「傲兰殿伺君白瑚月,世出名门,
温良恭俭,端庄贤淑,甚体朕心,特晋封为兰贵君,暂代凤印,执掌六宫。」

  与虎谋皮

  这道圣旨无疑引了轩然大波,作为后宫伺君,最少也要三至五年才有资格晋
封为君,由君晋为后宫份位最高的贤、德、淑、贵四君,则不是靠时间就能等待
的,不仅要有皇上的恩宠,更要是后宫能有表率地位,这个位份,不止是自己的
无上荣耀,更是整个家族地位的升迁。如今,白瑚月刚刚入宫三个月,就被封为
贵君,这是整个红羽王朝历史上都未曾有过的事情。现在白秀珠为朝堂百官之首
,儿子白瑚月为后宫之冠,白家的地位一时之间达到了极至!

  现在白家的门槛都快要被踏破了,各地、各部官员纷纷上白家道贺,谁都知
道,白瑚月独宠后宫,白秀珠大揽朝证,能巴结上白家,自己日后的官运可就一
片坦途了。

  御书房内,一阵阵的笑声传出,屋内的两个人正相谈甚欢。

  「沅思啊,怎么样?送了什么好礼?没丢了朕的脸吧?」提起白家的热闹,
想到人人都挂着献媚的表情踏进白家的门,一个个的点头哈腰,我们都忍不住相
视一笑。

  虽然没有机会亲眼目睹,但是听到沅思绘声绘色的描述,尤其当他说到白家
收礼收到手软,看不上眼的礼物直接都放在院子里,连大厅的门都进不去的时候
,忍不住出声调侃。

  「微臣哪敢啊,万一以后大家知道,臣奉旨送礼给白丞相,却被扔在大门口
喝风,那皇上多没面子啊,所以皇上说由微臣任意挑选您的宝贝时,臣可没敢手
软啊,大大给皇上长了面子。」标准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果然不是自己的东西,
一点都不手软,还涎着脸笑得开心呢。

  哈哈一笑,我问道:「怎么个长脸,说来听听?」

  「哼,哼。。」清了清喉咙,杨沅思开始了她的叙述:「想当初啊,微臣去
丞相府送拜帖,连门口的人都懒得看我一眼哩,在门口风干上一两个时辰是很正
常的事,随着礼物的越来越珍贵,等待的时间就由两个时辰,一个时辰慢慢的变
成了半个时辰,半盏茶了,接见微臣的人也由普通管事上升到了管家,总管,最
后白家小姐亲自接见。。。微臣这个命苦啊~~」最后还是忍不住在我面前耍下
宝。

  我一向知道她的聪明,她会在很适当的时机下表现出她的聪明,越是大官,
贪官往往不愿意和太笨太不会转弯的人接触,这样的人,很可能不知道在什么时
候就把和你的交易不经意间透露出去,只有聪明的人,而且是表现出能让他们掌
握得住的聪明人,他们不但会欣赏,而且会极力培养成自己的亲信!谁不希望自
己身边有个自己一转眼珠子就已经帮你把事办好的人?而且还对你忠心不二。而
且,越是官大的人,越觉得自己是最聪明的人,只要你偶尔表现的比他差上那么
一截,他就会自以为是的认为你对他根本没有威胁。这个尺度,我相信杨沅思把
握的很好。

  「好,好,好,你命苦,想要朕奖赏你什么?」伸手递了杯茶过去,看她夸
张的表演,也不怕口水都喷光了。

  「谢皇上赐茶!」恭敬的接了过去,继续她的发言:「不过呢,这么长时间
,丞相大人一直没接见过微臣,倒是和白家几位小姐打成了一片,日日秦楼楚馆
下来,倒也对臣推心置腹。」

  派女儿和她接触,只怕是早就对她上了心了吧?

  对视中看见对方眼中相同的想法,「微臣打听到白秀珠年纪老迈,酒色之事
早已经看淡,不知道是不是坏事干的太多,心里有鬼,倒是对求佛念经极度痴迷
,所以臣想到在您的宝库中看见过一尊半尺高的白玉佛象,就借您的东西一用!
果然这次,微臣一献上,就得到了丞相的亲自接见。」志得意满的啜了一口茶。

  「那朕先恭喜杨大人就快平步青云拉。」事情能按照预期的布置走,也许成
功就快不远了。

  「那微臣也先恭喜皇上就快达成第一步的心愿了!对了,皇上,前几日和白
家小姐套近乎的时候,听说现在京城御史之职现在是争的如火如荼,明日据说白
秀珠力保的尚雪香明日会巡城,向百姓展示她亲民的一面。」这件事倒让我心中
一动。

  时间也不早了,「沅思啊,最近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白家,朕和你才能这么
轻松的见面,以后你要自己小心。」提醒着她日后行事,挥手让她退下。

  自从『临幸』过白瑚月之后,我基本上日日都宿在傲兰殿,一次次的看着他
含笑着饮下『情思』,一次次看着他在情欲中渐渐沉睡,每当醒来看见那温柔的
眼,心情就有说不出的纠结,一丝丝的苦一丝丝的酸一丝丝的痛,揉进腹中却只
能化做一句句唯心的情话,一个个虚假甜蜜的吻。我越来越怕他,怕见到他,每
一个夜晚的来临,都是痛苦的折磨的开始。

  慢慢的伸出手,却不由自主的打着抖,仿佛手的尽头那玉杯有千钧之重,对
面的人儿似乎看见了我的异状,缓缓的靠近我,站在我的身边,让坐着的我轻轻
靠着他的胸腹,

  「皇上,是不是在为『落玉汤』的事烦恼?」原来在他心中,一直以为我烦
恼的是阻止让他喝下『落玉汤』,月儿,我没有你想像中那么伟大。

  「月儿为什么这么问?」拉起他的手坐在我的身边。

  「月儿承蒙皇上恩宠,给予月儿执掌后宫的无上权力,可是月儿依然知道,
只有皇后才有资格为皇上首先诞下凤女,可月儿伺寝数日,却从未有过伺人送来
『落玉汤』,月儿虽驽钝,却并非不懂事理,肯定皇上让月儿服下『落玉汤』,
不要因月儿让皇上英名蒙尘。」盈盈跪下的身姿,和依然为我着想的心思,让我
无言以对。

  将他由地上拉起,「这个事月儿先不要担心,朕明日宣了白丞相进宫议事,
月儿也许久未曾见过母亲了,明日先见见丞相,待你们叙过母子之情后,朕再宣
他。」

  看到他开心的点着头,脸上的兴奋溢于言表,我的心却在一点点的沉落,那
是他最尊敬,最亲爱的母亲,他对母亲的思念在此刻表露无疑,却让我越来越不
安。

  再次看他在浅笑间饮下被我掺了『情思』的酒,他的面庞与那时从容喝下『
落玉汤』的蓝御雪渐渐重叠,同样是对我情深义重,同样是将身心托付的人间绝
色,却一个个的被我伤害,蓝御雪是我爱的人,我希望保护的人,可却在保护他
的时候精心布下一个局,却伤害了另外一个同样对我无怨无悔的人。伤害御雪是
我的无心和无力,可伤害瑚月却是我的有心算计。

  御书房内,我第一次和这个我内心深处深深讨厌和顾忌的人面对面的相处。

  「老臣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赶紧伸手扶着那又圆又老的
身子,这要拜下去起不来,现在又不是在朝上,有边上的人扶,光靠我一个人把
她弄起来,我估计非累死我不可,万一不小心把我压下去了,我这本来就不算很
大的胸部,只怕立马变成坑洞。

  「老丞相不必多礼,你也算是朕的岳母大人,现在没有外人在,你和朕之间
不必如此见外。」赶紧扶她坐到椅子上,听到椅子瞬间发出的惨痛呻吟,我的心
抖啊,上好的红木雕花椅啊。

  看她安稳的坐好,我寒暄的说道:「月儿进宫也有三个多月了,一直就是念
着家人,也怪朕没有体谅到他的心情,所以今日特招白丞相进宫以慰他思念之情
,朕想过几日,带月儿去相府回去看看,也算是省亲吧。」

  抛出这句话,我想她应该能明白,皇上再一次表明了对她儿子的宠爱,皇上
携君省亲,白家的地位定然将更上一层楼。我要的就是她对我的不防备,只要她
觉得我迷恋她的儿子,又倚赖他在朝中的地位,自然就不会将我放在眼中。

  「老臣谢皇上恩宠!」再次赶紧扶住她做势摇摇欲坠的身体,这个做做样子
就好,你可别真拜,我不是为了你着想,我是为了我自己。

  「不过,白丞相,最近确实有一件事困扰朕很久,还恳请老丞相为朕想个两
全之策!丞相知道,我红羽皇家祖训,任何伺君均不得在皇后之前怀孕,以确保
皇后所生之女的地位,可是朕匆匆登基,未曾立后,若是由后宫晋位,按照祖制
,至少也要十年以上,朕已经破例让月儿晋位贵君,已经让上下一片议论纷纷,
而册立皇后,主要看德行,后宫竹,菊,梅三君均跟随朕许久,都有资格册立,
朕如果想让月儿为后,只怕要有更大的功劳才行!」一付愁眉深锁,抉择两难之
态。

  她靠着椅子,上眼皮上的皮耷拉下来都快遮住眼睛了,却依然挡不住从那道
细缝中射出的精明:「那皇上的意思想怎么样?」

  「朕想解除掉那个伺君不得先于皇后怀孕的祖训,只要月儿能有朕的孩子,
首先诞下凤女,朕就能立即封月儿为后!只是这个是祖训,要想解除,必须要满
朝文武协商,只是朝中大臣多半古板,只怕这个不容易啊。」容易我还找你?

  又一道精光划过:「皇上又如何能确定一定能让兰贵君先于其他伺君怀孕呢
?万一是其他伺君先于兰贵君有孕,诞下凤女,皇上是不是也是册封为后?」

  你就是想保证你儿子的皇后地位才肯帮我撒?放心,我要的,就是你自以为
是我对你的倚重。

  坦然一笑的开口:「朕如今只有四位伺君,梅,菊二君身子弱,早已出宫修
养,竹伺君终日不出倚竹殿半步,朕也没有兴趣去,只有月儿,知书达理,若朕
不是想立他为后,朕又何必立他为贵君,还日日阻止他喝『落玉汤』,以至于后
宫气氛日趋紧张。」

  「皇上日理万机,若是完全由皇上决定哪位伺君饮下『落玉汤』,日后后宫
伺君渐多之时,宠幸过伺君却忘记交代令其饮下『落玉汤』,必然导致不必要的
麻烦,皇上何不将此事交到后宫之人管理?」我就知道这家伙没那么好糊弄,反
正我的目的就是取消掉那个不合理的祖训。

  一付受教的表情,「丞相言之有理,若是能取消祖训,这事还是交给皇后处
理比较好,目前皇后之位空虚,自当交由位份最高的月儿,只是辛苦了月儿为我
分忧解难。」再唏嘘感慨翻。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白秀珠立即起身,「老臣自会与各位大人商量此事,还
请皇上宽心。」准备拜辞而去。

  「丞相稍待!」再次出声叫住他,「听说今日尚大人巡城,朕也想出去与民
同欢,只是不想惊吓到百姓,不如丞相陪朕就这么微服出去走走吧?」

  当街缉凶

  热闹的大街上现在更是人头攒动,也许看热闹是人的本性,听说两位京城御
史候选人之一的尚雪香尚大人要贴近民众,亲近百姓,特地巡城听取大家的意见
,以期望给大家一个清正,亲民的形象,好争取更多的百姓选票以登上御史之位
。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反正的确是吸引了不少人争相参观,一时间大街上所有
有利位置都被抢占一空,连酒楼、房顶上都站满了人。

  看热闹的人群中,倒是有两个人很扎眼,在御史大人的轿子没有出现之前,
大家就只好先参观这两个人了。

  先看老的那个,白皙的皮肤明显是养尊处优下的产物,当然,就凭她身上那
堆肉,也不是普通人家也能培育得出的,脸上松弛的皮肤早就开始下垂,只是由
于肉太多,脸颊两边是突兀的两团下垂的肉球,双下巴上的肉更是后下巴长长的
吊在那,让人一下子找不着她真正的脸部轮廓。

  身边那个年轻的风采也不输她多少,一头青丝就这么披散着,更有一大部分
直直的垂在脸前,活生生的将整个左半边脸遮挡住,配合上她半低着的头,和从
头发后面看人的眼神,整一个活鬼!如果想通过看她右半边脸来猜测她的左半边
容颜的话,那很不幸,她整个右脸都被一块超级巨大的狗皮膏药给盖住了,可能
有点糊的太多,中间的那一大坨黑黑的药渍,开始有向外渗的迹象,随时都可能
滴下来。

  三月的天气并不温暖,那人却故做潇洒的摇着一把纸扇,还时不时的遮挡着
自己鼻子以下的部分,虽然动作非常象个大家女儿,只是那张尊容,实在让人不
敢恭维。

  一边潇洒的摇着纸扇,强忍着从脖子里灌进来的飕飕冷风,心里暗自诅咒,
奶奶的,你以为我愿意打扮成这样啊,这个时代只有男子才会带斗篷、面纱上街
,女子一向是坦臂露肩,我这张脸要是在街上被那个什么尚大人认出来就完全违
背了我今天出来的本意了,我又不能当着白秀珠的面乔装成一个男子,更不可能
喊影出来弄个易容什么的,只好自己亲自动手,把能遮的都想办法遮上,脸上那
块膏药,黑的真象一坨狗便便。

  「尚大人来了,大家快看啊。。。」前面阵阵的骚动终于让众人的眼光从我
们的身上转移开来,翘首期盼着。

  远远的一队官兵开道,尚雪香坐在敞式的轿椅中,微笑着和围观的百姓挥着
手,虽然排场还是大了一些,不过能这么跟百姓拉关系,在这个时代,她已经是
一个飞跃了。

  正在轿椅上力求最大限度的最到亲和力的尚雪香突然在人群中找到了一个熟
悉的身影,那个圆呼呼的身材也确实抢人视线,脸上的表情突然一僵,正在寻思
是不是看错的时候,人群中却发出了一阵阵的骚乱,一个娇小的身影突然扑到了
轿子前:「大人,救命!大人,请您一定要给小民做主啊!」

  所有的人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事件吓到,自动的让开一片空地。

  轿椅上的尚雪香也被这个乍然冒出来的人吓到,半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下跪何人?你。。」才出口几个字,就被更大的一阵吵闹声打断。

  「小贱人就在前面,给我追,你们这些笨蛋。。。」一群五大三粗的女人在
一个女人的率领下气势汹汹的闯进了大家的视野。

  一把抓住地上男人散乱的头发,最前面的女人毫不遮掩她的嚣张:「进了我
文家的门,你还敢跑?给你脸你不要脸,跟我回去!」露出他雪白姣好的颈项和
清丽的容貌,柔弱中带着一丝楚楚动人,虽然比不上我后宫几位令天地为之失色
的绝丽,却也绝对是美人一个,只是那张脸,为什么那么象我家的若水乖乖?

  用扇子遮住脸的我,一张本来就够可怖的脸更是扭曲变形,你个该死的影,
叫你给我演出戏,为什么非要把人易容成我家若水乖乖的样子?你找死不是!

  的确,今天看似兴之所致随口约白秀珠陪我微服出宫,则是在昨天听到了杨
沅思所汇报的这个消息而特别定下的,之前我早就交代好了影,让他找人给我演
出戏,对象就是那个文府的大小姐,别以为上次有杨沅思的解围,我就会放过这
个调戏我家若水的女人。

  过程就是,影从他的人里面,找个美丽的男人,无意间让那个纨绔的文小姐
见到并惊为天人,为了得到他顺便又强抢民夫一回,中间再来个把人家妻子关起
来入狱什么的小插曲最好!然后今天偷跑出府又不小心被看见,一路跌跌撞撞逃
跑,慢慢将人引到正在巡城的尚雪香面前。

  我的目的很简单,尚雪香和那个文家有姻亲关系,只是现在当着这么多的百
姓,如果他要有心包庇,只怕他这个京城御史的位置就得不到了,万一上面追究
,只怕自己的官途就此打住,还有可能背上罪名。若是不包庇,以这个文家的败
家女的行为,只怕难逃一死了,同样也会牵扯出她母亲这么多年的纵女行凶,这
一次文家是肯定要倒塌了!

  至于我带白秀珠出来,我肯定以她的引人注目程度,尚雪香不可能不会看见
她,白秀珠在这个情况下,究竟是放弃京城御史的位置和尚雪香的前程来保全这
么多年跟随她的文家,还是放弃这个棋子?她一定会给尚雪香暗示,不管结果怎
么样?得好处的只会是我,今天,我就好好的看戏吧。

  这个文家的败家女啊,估计在大街上耍横都习惯了众人关注的目光,根本没
注意这次人群多的有点不似以往,面前还有个熟悉的人一直狠狠的瞪着他,依然
我行我素的教训着地上的男子,高高扬起的巴掌正待落下,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住手!文锦娟!」

  「谁他妈的喊我名字,活腻。。。尚姨,怎。。怎么是您?」后面几个恶狠
狠的字在看见面前的人时活活的咽了回去,立即变成了尊敬的词汇,只是这个尊
敬来了有点迟,更有点不是时机。

  果然,坐上的人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请叫本官尚大人!」

  「尚大人,小女子正在抓欲夹带私逃的小爷回家审讯,惊扰大人,还请原谅
,小女子这就带人回家。」一看形势不对,白锦娟决定马上开溜。

  趴上地上的男子顿时一阵惊叫:「大人,给小民做主啊,小民本有妻主,是
她强抢小民入府,还将小民的妻子抓了起来,至今也不知道关在哪里,今日小民
想趁人不注意偷溜,却还是被发现了,一路追着小民,求大人给小民做主啊。。
呜。。呜」那哭的一个梨花带雨啊,说的那个悲惨凄切啊,真是听者伤心,闻者
流泪。

  这小子,有出息,这演技一个好啊,改天真的要好好的问问影,影部里究竟
还有多少杰出的人才我没发现的。

  此时轿椅上的尚雪香是再也坐不住了,旁边围观百姓大声的耳语更是声声传
进她的耳朵里。

  「这不就是那个文家的大小姐吗?当街抢人家家里的闺男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次居然抢到大人的面前了,可真大胆啊。」

  「可不是嘛,谁叫人家家里有权有势呢,人家母亲可是堂堂尚书大人呢?平
民百姓谁惹得起啊。」

  「就是就是,凭她家的本事,能怎么样?还不是由她为所欲为。」

  「你们都小声点,小心以后吃不了兜着走。」

  。。。。

  。。。。。

  这可怎么办?真叫人为难呢?尚雪香的眉头皱的那叫一个紧啊,求救的眼神
终于投向了我身边那个圆圆的身影。

  一边故做潇洒的扇着扇子,一边偷眼看向白秀珠,她也是眉头紧锁,今天这
事确实让她大出意料之外,以她的聪明,早将后面很多很多可能性都想的清清楚
楚的,最后,终于给了尚雪香一个轻到几乎看不清楚的动作,微微的点了点头。

  「来人,给我把这个当街行凶的女人拿下,待收集证据之后,本官亲自升堂
审问!」在得到肯定的暗示后,尚雪香终于做出了决定。

  「尚姨。。。尚大人,您确认不问问我娘就将我抓了起来吗?」那个憨头憨
脑的女人到现在都还没明白,她和她的母亲已经被他们所倚仗的势力集团抛弃了
,还眼巴巴的指望她的母亲会救他。

  身边侍卫的一个巴掌瞬间打掉了她的疑惑,直接塞上嘴省得她多话,捆上押
走。

  「大人英明啊,大人青天再世啊。。」地上的小男人还在做戏呢,我知道今
天的目的已经达到,轻轻一拉白秀珠,「丞相,我们也回吧。」

  废除祖制

  这一日的早朝,我非常轻易的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不需要我开口,自然
有人出列替我出头。

  「皇上,自您登基以来,因后位悬虚,以至我红羽至今未有继承,恳请皇上
为我红羽传承着想,早日诞下凤女,以释黎民之期望!」不知哪蹦出来的老女人
,不过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早安排好的。

  偷偷看了眼最前列的白秀珠,她倒一付老神在在,与己无关的表情。

  「可我红羽祖制,伺君不得前于皇后生女,若要修改祖制,则非要众卿家同
意啊,朕决不敢罔顾祖宗家法,还是先听听众位卿家的意见吧。」即使心里已经
乐开了花,表面工作还是要做做的。

  「恳请皇上为了我红羽万世千秋之基业,更改祖制。」

  「皇上此举也是为了皇室香火,先皇一定能谅解皇上的一片苦心。」

  「事急从权,只要太女心怀天下,父君是否为皇后并不重要,恳请皇上慎重
考虑。」

  。。。。。。。。。

  。。。。。。。。。。。。。。。。。。。。。

  装模作样的仔细考虑了一翻,我最终开口:「既然众卿家对我红羽如此忠心
耿耿,朕就暂时更改祖制,如后宫伺君能诞下凤女,其份位均提升一级。」这话
我是说给白秀珠听的,他自然能算计的出,就算我其他的伺君能生下女儿,晋一
位也不足以威胁到他儿子的地位,可是白瑚月已经是贵君,再晋一位就只能是皇
后了,那他生的女儿也就更名正言顺的是太女了,怎么算好像都是他有利。

  这翻说词任谁听起来都似乎是我为了白瑚月特地定的,别看白秀珠在下面岿
然不动的表情,心里都不知道乐成什么样了。冷眼瞟了她一下,你以为天底下就
你聪明?我根本不会给你儿子任何机会怀上我的孩子,这个年代,别人能怀上孩
子,就你儿子怀不上,你能说是我问题?你掌握住我的朝堂,还要掌握住我的后
宫?别说门,窗都不给你。

  「皇上,吏部尚书文灵彩养女不教,任其在大街上强抢良家夫男,百姓民愤
极大,其女文锦娟已被尚雪香尚大人羁押,待他日开堂问审,文灵彩已经革职,
只待刑部确认其利用职权,纵女行凶,包庇罪行等行为,再呈由皇上降罪。」白
秀珠终于出列。

  昨日的事情是我和她亲眼所见,若说不禀报给我,只怕是说不过去,这个时
候,他白家已经完全得到了天子的信任,我相信她不会在这个时候搬石头砸自己
的脚,一个吏部尚书的职位和当朝天子的信任相比,实在太微不足道,更何况,
只要处理的好,她就能拿回京城御史的位置,吏部尚书无非换个人坐,还是她的
人,怎么算,文家都是被她放弃的一个棋子。

  「那尚爱卿要好好审理此案,这可是你得民心的一大助力啊。」我都说这么
明白了,你们不会不明白吧。

  「臣已决定公开审理,任何百姓均可参观,只要有证据,还可以直接追加白
锦娟的罪名。」你倒不笨,为了拉拢民心,反正是要牺牲的人,就一脚踩到底。

  不愿意再表达对此事的更多关注了,「那爱卿,此事就全权由你负责了,审
理完毕直接交由刑部量刑就可,退朝吧。」

  从朝堂上下来的我,只觉得今天连阳光都温柔的有点媚惑,也许是我终于可
以废除掉那个讨厌的什么『落玉汤』,终于依靠自己的能力保护自己心爱的人,
人是会变的,曾经的自己,虽然聪明却有着太过柔软的心,现在的自己,已经开
始懂得利用手段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急匆匆的奔进倚竹殿,扑进那个早已期盼多时的怀抱,金铃般的笑声传遍了
整个房间:「御雪,我做到了,我做到了,你再也不用喝那个什么鬼汤了,我们
很快就能有自己的孩子了,你开不开心?开不开心?」急急的想把这个好消息告
诉他,根本不管那个正在看书的人为了接住我,早已经手忙脚乱。

  一双臂膀搂着我的柳腰,浅蓝色的长发随我的衣衫一起在风中飞扬,我在他
外放的气息中娇笑着,这一刻,他不再是人前那个稳重的竹伺君,我也不是那个
高高在上的皇帝,我们只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憧憬着未来美好的愿望。

  不知道转了多久,直到我头都晕了,他才放我下来,刚一落地,就被锁进他
温暖的怀抱,密密麻麻的吻有如雨点般落下,

  「青颜,谢谢你,谢谢你。。。」除了那夜激情释放时的御雪,第一次在白
天看见他对我展示如此的激动的一面。

  抬起头,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享受着他的吮吸,任唇舌交缠,传递着这么多
日来强忍的相思之苦,让心底熊熊的欲望之火燃烧我们两人。

  双手捧着他的脸,指尖划过他清俊的脸庞,平息着自己紊乱的气息,「御雪
,不要谢我,我同样也是为了自己而努力,该是我谢谢你,多少次我对你的放弃
,你都在一旁默默的等待,一次次的相信我,正是为了你那坚定的信念,我才能
不断的给自己力量。」

  轻轻的送上自己的唇,细细品尝着御雪的细致,我是该感谢上天的,在我尝
遍了感情的伤之后,在另外一个世界,有人用他的温柔付出抚平我内心的痛,用
他的痴痴等待,换取一个回眸一顾,人非草木,当我决定敞开心扉的时候,也注
定要背负更多的责任!其实我很简单,是我喜欢的人,倾尽所有又何妨?千夫所
指又有何惧?

  「御雪,今夜让我留下好不好?」我好想他,可是我怕想到,一想到他,就
会想起他端起药碗时的那种淡定,心里就一阵阵的抽搐,我不知道拿什么补偿,
只想一直将他留在身边。

  「青颜,我知道你心里有我这就够了,你花了这么多心思,不要为了我一个
人前功尽弃,不要想着补偿我什么,我们未来的日子还长!今天才修改的祖制,
夜晚你便在我这歇下,人家会怎么想?今日,你可以在我这休息,要写诗,做画
,品茶,下棋,御雪什么都依你,就这点,不行。」依然是拒绝,依然是那个冷
静的蓝御雪,只是眼中不再有抑郁,有的是真正云淡风清的优雅。

  乖巧的在他怀里点点头,他一心一意的为我着想,只为了当初承诺着做我身
边的男人,他能忍受种种不公,我又怎么能辜负他的心意,现在的我,只要在他
身边,用眼神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都是满溢的幸福感。

  御雪的确如他所承诺,给了我一个快乐的一天,中午享受着御雪亲自下厨做
的小菜,虽然普通,却满含温情,是我盼望已久家的味道,真没想到,那白玉青
葱似的十指,也有为我洗手做羹汤的一天。

  午饭后的我就趴在御雪的怀里美美的睡着午觉,虽然他对我的毛手毛脚很多
次的纠正,甚至用上了威胁,最终还是无奈的放弃,溺宠的由我上下其手。

  午睡正酣的我,再一次见到了御雪带来的惊喜,悠扬的萧声将我从梦中唤醒
,一阵阵天籁让人得到了一次心灵的洗涤,将这尘世间的纷纷扰扰全部放下,完
全沉醉其中。

  从床上爬起来,将御雪按在凳子上就是一个霸道的吻,搅动着他清甜的津液
,滋润自己干渴的心灵,而他则用他体贴的包容,任我放肆,直吻到天雷勾动地
火,空气中隐约传来闪电的火花,而御雪染红的双颊,半迷的星眸,微张着已经
有些红肿的唇,都刺激着我飚升的欲望。

  狠狠的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巴掌,从御雪的怀里把自己的身子拔了出来,轻
佻的勾着他的下巴:「没想到御雪还有如此技艺,再一次让我大开眼界,真是此
音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若是以后我没钱用了,就把你丢到大街上去卖
艺,赚个盆满钵满,让你养我一辈子。」

  伸手将我拉回他的怀里,坐在他的腿上,任我的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好啊
,青颜肯让我养,我就是吹破了嘴巴也行,不过若说到惊天地,泣鬼神,御雪可
不敢托大,只有碧灵萧的舞剑才真正才有这个意境,那个美,御雪是拍马也追不
上的。」

  不期然的再次听到这个名字,那个如火般的冰山身影浮在眼前,离宫许久,
不知道他好不好?既然已经决定放他离开,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一想到他,心里还
有涩涩的感觉,就好像吃了一根青香蕉,嘴里泛着麻苦的味道。

  象是感觉到了我的不自然,御雪的双手环过我的胸前,下巴轻轻顶在我的发
顶,「灵萧是至情至性之人,从他离宫时没有请求你撤消他的封号时就能看出,
他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你的,只是他还有许多不能释怀的情绪,给他点时间,也许
,你们还有机会。」

  抬头望向他:「御雪,当你知道我在想别的男人的时候,你不会吃醋吗?」

  「怎么不会?」拉着我的手抚上他的胸口,「当初你日日留宿若水、灵萧处
时,这里就象被撕咬般的疼,一日日的期待,一日日的失落,久了,就习惯了,
更何况青颜是一国之君,纵是有三宫六院也是理所应当。」淡淡的语气早已经没
有对我的指责,只是指尖仿佛还能触摸到那锥心的疼。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原本世界里极度崇尚感情忠贞的我,眼里没办法揉进
一点沙子,却在来到这个世界里失去了本我,只想着如何将他们一个个重新收归
到自己怀里。究竟是被司徒青颜的思想左右了我,还是本来世界上就是严于待人
,宽以律己多?

  在我的鬓间落下一个怜爱的吻,御雪却带着笑意开了口:「青颜不要想那么
多,能得到青颜的宠爱,是御雪几世修来的福气,世间又有几个女子能如青颜般
知情重意?若不是这般的青颜,又怎么会让若水依心,灵萧恨情呢?」

  是啊,在这男卑的世界里,他们要求的何其少,我又何其幸运,我应该知足
了。

  梦影情思(H)

  随着夜幕低垂,我只能悻悻然的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皇上,今夜传寝哪殿伺君?『依然是那个尽职尽责的红藕,只是现在的我
,听到这个话头就一阵轻痛。

  『去叫傲兰殿的兰贵君来吧。『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月儿见过皇上,谢皇上恩宠。『

  传昭而来的白瑚月也是一脸的喜悦,在他心中,我是为了他才这么做的,月
儿啊,你如此的信任,叫我情何以堪。

  『别谢朕,朕也是为了皇室传承才这么做的。『越来越不愿意面对他,甚至
害怕,原来做多了亏心事的感觉这么的不好。

  伸手将他揽进怀里,递过酒杯,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怕说的越多,愧疚越深
,太多不负责任的承诺,只会给他更多记忆的伤痛。

  只因为自己的逃避,没有更多去留意白瑚月眼神中的兴奋和娇羞。

  缓缓的将酒杯递到唇边,红唇微张,一杯酒倒入口中。

  心里没来由的又是一抽,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是对他身体的折磨,更是对
我自己心灵的折磨,只是,若是当那天来临,我又该怎么面对他?

  一片阴影遮盖了自己的视线,一抬头,看见的是白瑚月欺近的身影,失神间
,一抹清凉的感觉已经覆上了我的唇。

  唔,感觉真好,冰凉中带着丝甜美,就象夏天轻咬着草莓圣代,他第一次主
动的献吻,我又怎么会拒绝,感受着他青涩的挑逗,流连着他唇齿间的芳香和甜
腻。

  甜腻?我突地睁大的眼睛,该死,他居然还留了小半口酒,趁着刚才亲吻的
机会哺进了我的嘴里,而我这个好色的女人,就这么一点不留的全给接受了,那
,那酒里有』情思』,待我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那一口酒早叫我全咽里肚子里
,吐都吐不出来了。

  『皇上,月儿知道祖制已经修改,请皇上赐给月儿一个孩子好吗?『黑色的
杏眼在灯火的映照下闪烁着希冀和期盼。

  是了,我修改祖制,准许后宫伺君怀孕的消息早已经传遍整个后宫,今夜的
月儿如此大胆,不就是想要一个孩子吗?是我一直认为他是乖巧害羞的,没有留
心到他今夜的不同寻常。

  白瑚月的』情思』已经在体内发作,脸上升起两团红云,身体有意无意间厮
磨着我的敏感。

  不知道是那一小口酒的作用,还是今夜的月儿特别的诱人,我只感觉到内心
深出涌出无名的火焰,瞬间将自己点燃。

  看着床上星眸半张,早已经神智不清的白瑚月,红唇微启,象极待人采摘的
樱桃,衣衫早已半褪,白璧的胸膛媚惑着我一步步的品尝,我的脚就象生了根般
再也挪不动半步,内心两个声音在互相撕扯着,

  『去吧,他本来就是你的人,得到他的人,就再也没有放开他的理由。。。


  『不行,说了给他自己选择的机会,你已经欠他很多了,不能再这么做。。
。『

  指甲已经深深嵌进掌心,期望给自己更多的理智,最终,我暗哑的声音在房
内响起:『影,带我走!『

  温热的身体立即将我揽进怀抱,那特有的男性气息刺激得我一阵颤栗,我知
道,是』情思』的药效在产生作用了。

  将头埋进他的胸膛,不敢看他的眼,可怜兮兮的开口:『我不小心喝了一小
口』情思』,现在好难受,我该怎么办?『

  『属下也不知道,似乎此药无解,药效三个时辰后自动消失。『这个答案彻
底打破了我想找解药的想法。

  『带我去后殿的浴池,我好热,好难受。『只能希望我能抗过这个三个时辰
了,希望池水能缓解我体内越升越高的温度。

  氤氲的水气蒸腾,模糊了我的视线,扑进池水中,只想借由水能让自己清醒
,却发现自己的身子早已经虚软,根本站立不住,不停的向下滑去,想抓住身后
的池壁,却在满是雾气中迷失了视线。

  狂乱的扑腾着双手,溅起一片片的水花,却依然无法阻止自己向水下沉去,
温热的水不停的从口腔,鼻子向肺部灌去,压榨着里面剩余的空气,眼神已经渐
渐迷离,难道我又要再一次被水淹死?还是洗澡水?

  突然,清凉的空气迎面扑来,剧烈的咳嗽中间还要寻找机会大口的呼吸,双
手已经本能的死死搂住面前的浮木,没有时间去看是谁,只感觉到一双铁臂牢牢
的钳着我的腰。

  当咳嗽已经不再那么剧烈,气息也渐渐平复,将头搁在面前人的肩膀上,轻
轻的开口:「谢谢你,影!」

  还是那不动如山的感觉,「身为皇上影卫,让皇上溺水,属下已经失职了。


  是了,这是我的浴室,他放我在池边就该是悄悄出去了,谁知道我笨到自己
扑进水里差点淹死自己,幸好他反应够快,不然光这个淹死在浴池里,就够我不
用任何丰功伟绩就名垂青史了。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们以最暧昧的姿势紧紧的搂在一起,他怕我再次腿软,
一直用他的手支撑着我,而刚刚才脱离险境的我,更是双手环绕着他的脖子,腿
。。。直接围在了他的腰上。

  发现影的手因为照顾我而一直没有从我腰上挪开,我做了一件这么长时间以
来最想做的事,伸手一扯。。。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早在第一次看见他面巾后的眼睛时,我就一直在想像扯
下那个碍眼的东西,我刚想动手,影似乎就知道我要干什么,想放下手去保护脸
上的面巾,却又怕我再次落水,分神间,面巾已随风飘落。。。

  我知道红羽的男人大都是漂亮的,漂亮的有些柔美,影却不同,他是俊朗的
美,这样的容颜,更符合我那个时代的审美观吧,棱角分明的轮廓显示着主人刚
毅的性格,冷硬的嘴角只怕从来没有笑过吧。

  「皇上,您这是干什么?属下又不好看。」不能丢下我,只能撇开头躲闪着
我审视的目光。

  伸出两只手指顶在他的嘴角边,「谁说不好看,影很帅气呢,只要你肯多笑
笑。」将他的嘴角拉开好看的弧度。

  现在的影给我的感觉很狼狈,明明能反抗,不敢感抗,明明能躲闪,却不能
躲闪,而我毛手毛脚的坏习惯再次出现,伸手摸摸影的脸,触感很好,没有若水
的柔嫩,却也不是历经沧桑的粗糙。

  似乎他有点担心过度了,手臂搂的我很紧,生怕我再次落水,紧到我能感觉
到从他臂膀间传来的脉搏跳动,沾了水的湿衣贴在他的身上,给我描绘出一个充
满了隐藏爆发力量的身躯。

  捏捏他的胳膊,很硬,也许是在用力的原因,很坏心的想用牙齿咬咬看,不
知道会不会硌坏我的牙,胸口的衣服也在我胡乱扭动下有些松散,露出古铜色的
一抹肌肤,引诱着我窥探更多的秀色,拿手指头戳戳他的胸肌,再捏捏,再拍拍
,根本不管这个行为已经构成了性骚扰,在我逐渐的动作下,影的衣服越散越开
,而我则大逞手足之欲。

  「皇上,您,您能不能住手。」无奈的叹息显的那么无力。

  「不要,你说过影部是我的,你也是我的!」无赖的语气下是坚决捍卫自己
拥有权的决心。

  这个外衣真碍事,吸了水沉的要命,刚刚就是它害得我差点成为红羽历史上
最大的笑柄皇帝,直接脱了省事,只留一件小衣,却突然看见影瞬间侧往一边的
头。

  低下头,丝制的小衣贴在雪白的肌肤上,红色的抹胸更衬出高耸的山峰,抬
起头,露出一抹娇笑,我喜欢看见影失措的窘态,谁叫他平时跟块木头一样。

  手指划过他冷硬的唇,他该常笑的,好想让它变的柔顺,下意识间,我已经
欺了上去,吻住那冷硬,用我的唇软化着它。

  身体的瞬间石化让我心里一阵得意,继续我的侵略行为,影是单纯的呢,连
亲吻都不会,只能任由我攻城掠地,慢慢的,一直逃避的舌,轻轻的挪了过来,
稍一触碰立即躲开,几次的追逐,终于被我逼到了一个角落,任我轻薄,几次的
逗弄之下,最终纠缠在一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两人碍事的衣物都被扯了个干净,丢到了不知名的角
落。

  影的身形象一只优美的豹,充满了力量的美感,那胸前的一点腥红再次刺激
了我的眼睛,只是这一次,我没有惊讶,没有害怕,只是低下我的唇,柔柔的落
下一个个浅吻。

  他靠在池边,沉稳的眼第一次露出了无助,似乎是知道他的青涩,我轻轻的
舔着他的喉结,满意的听到他溢出的呻吟,却又立即用牙齿紧紧咬住。

  趴在他的肩膀上,炙热的唇轻舔着柔嫩的耳垂,感觉到一阵轻颤,对着耳孔
,呵着气,「影,你就是太正经了,我喜欢听你的声音,别咬了,再咬我心疼了
。」

  「啊~~皇。。皇上。。。」不安的脸侧向一边,不让我看见他的羞涩。

  沿着强健的臂膀,细密的吻渐渐向下滑去,温热的舌在那抹腥红处停下,柔
柔的打着圈,不安分的小手早已经膜拜过他全身的曲线,不停的挑逗着各个敏感
点。

  抬头给他一个邪媚的笑容,瞬间将左边的红豆卷入口中,牙齿细细的研磨着
,不时轻扯一下,听着他不知是因为些微的疼痛还是敏感的挑逗而产生的破碎呻
吟,盘在他腰间的双腿间已经感觉一个火烫的昂扬。

  正在暗自得意他的不知所措,却感觉到他一个猛然的转身,将我压在他的胸
膛和池壁之间,狂热的吻随即落下,在我的口腔内肆意的侵占着领地,象瞬间蔓
延开的森林大火,燃烧掉所有的理智,燃烧起全部的欲望。

  放松自己的身子,感受着他比池水还要热烫的身体,感受着他粗糙的双手疯
狂的抚摸我每一寸细腻的肌肤,在他头低下吻上我胸前的丰盈时却舒缓了力道,
那细细的亲吻中,依然饱含着颤抖,有着对这身躯的顶礼膜拜,有着捧在手心的
小心翼翼,也有着眷恋的无比深情。

  摇摆着我的臀,磨蹭着他炙热的坚挺,他却似乎没有品尝够的一路向下,直
到私处,反手拉着池壁,任雪白的身子整个漂浮在水面上,这个时候,影的双手
依然没有离开我的柳腰,只是略微抬高了我的臀部,整个花蕊就这么彻底绽放在
影的眼中。

  火热的唇紧紧贴了上去,灵活的舌头在不停的翻腾搅拌,伴随着水波的荡漾
,让我的身体升起一波波强烈的刺激,大脑已经完全停顿,只知道随着身体的感
受一直沉沦。。。

  让我的腿再次盘回他的腰间,他的火热早已顶在花径口,却在进入前停顿了
下来,「皇。。皇上,可以吗?」有着一丝期待,却有更多的自卑。

  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用我的吻将他剩下的话吞入腹中,手已经抚上了他的
坚挺,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啊~~~」火烫瞬间的全根没入让我忍不住的叫出声来,身体长久的空虚
被填满,大口大口的喘气呼吸着。

  影的雄伟是巨大的,瞬间将我撑至极至,轻摆着身子调整着,却被牢牢锁在
那一双铁臂中不得动弹。

  影没有高超的技巧,一如他的行事,猛烈的抽动,狂放的抚摸,一次次压榨
着我的气息,让我在一波波的快感中几欲昏死过去。

  身子早已经瘫软,我紧紧的攀在他的身上,将全身心完全的交在他的手上,
任他带领着我一次次登上欲望的高峰,在他猛烈的冲刺中,全身颤抖的接受他滚
烫的激情。

  感觉身体早已不是自己的了,若不是影一直用自己的力量支撑着我,象守护
着天下至宝一样锁我在怀里,只怕我早滑到水底了。

  影一直没有从我体内退出,还能感觉到那依旧硬挺的雄伟,心下一惊,练武
的人体能就是好,这么快就。。。。

  扬起一抹媚笑,手指在他伟岸的胸膛上画着圈圈,看着腥红在眼前渐渐变淡
,直至消失,内心的满足感升华至极至。

  「影,说吖,你是不是我的人?」腻声娇笑道。

  「是,属下一辈子都是皇上的人!」声调中再没有了僵硬,只有温柔,一如
现在我看见的写在他眸子里满满的柔情。

  「不要喊皇上,喊我的名字!若有一天我不再是皇上,你还是不是我的人?
」我可不要今晚他是为了事业,为了忠诚献身,私心里更希望我吸引他的是自己
这个人。

  「是,影一辈子都是青的人。」出口依然是斩钉截铁的誓言。

  「影是你们所有人的称呼,我不喜欢,更不要叫你影大,你说了要生生世世
跟着我的哦,随青,我要叫你影随青,一辈子跟随着我司徒青颜。」

  「好,一辈子做你的影随青。」不知道是不是看花了眼,我在他眼中看到了
感动,似乎还有绝对不可能出现的湿润。

  「随青,我还想要。」娇腻的呻吟逸出喉咙,小脸磨蹭着他俊朗的面庞。

  身体立即被翻转,面对着池壁,粗重的呼吸在我耳畔流连,雨点般的吻密密
的落在我的脸上,耳旁,肩窝,后背,一寸寸的占有他的领土。

  双手扶着池壁,双腿反夹着他的腰,他的双手从我肋下穿过,钳制住我腰的
同时,交叠着握住我前面的高耸,我喜欢他这样,充满力量的完全占有,却总是
在最疯狂时留有一丝轻柔。

  他很少表达他的思想,却总是用行动在表示着他的忠贞,对我,他有爱也有
敬,不知道今天过后的影,那个木头一样的脑子,能不能清晰的分辨出理智与情
感?

  一阵猛烈的抽动,似乎在表达着对我在这个时候分神的强烈不满,引得我娇
喘连连。

  「皇上,不要在今夜过后放开影。。不要。」沙哑的声音低声喃喃着。

  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他会说这样的话,只是语气中的无助让我心痛,从
来坚强冷硬的影,到底是什么让他这样。

  心的某个角落泛起一丝抽搐,「不,不会,一辈子不放开你,我的随青。」

  也许我的承诺刺激了他,滚烫的坚挺猛然加快了速度,我们在颤抖中互相呼
喊着对方的名字,一起达到巅峰。

  身体的反应达到极至,在释放中狠狠的一口咬向他的肩膀,直到嘴巴里泛起
血腥味。

  以后再也不能拿火点木头了,会烧死自己的,最后一丝印象划过脑海,陷入
沉沉的黑暗中。

  军令虎符

  「皇上,皇上,该醒醒了,兰伺君还有一会就该醒了,您最好赶紧回去。」
朦胧中依然是那个熟悉的声音,依然忠心却疏离。

  缓缓的张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正是我那个沐浴的池子,而我正衣衫平整的在
浴池边上的榻上睡着,身边立着依旧蒙着面巾的影。

  「这,这是怎么回事?」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影怎么又变回了原来的
态度?

  「昨夜皇上在兰伺君那无意间饮了一口『情思』,属下只记得皇上让属下将
您带到这来,属下到的时候您已经在药效中睡着了,所以属下只好将您放在这,
现在天色已经快亮了,皇上你还是赶紧赶去前殿吧,若兰伺君看不到您就不好了
。」

  尽职尽责的诉说着昨夜的过程,只是那答案让我的心一点点的沉没。

  原来一切的一切只是我的梦,只是那个『情思』在作祟,好一个奇药,似乎
听到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真的好真实,难怪白瑚月从来没有怀疑过每一夜的激
情,若不是我亲身体会,若不是醒来一切还和昨天一样,真的没办法想像,自己
何时才会发现一夜春宵也能假。

  悻悻然的走回前殿,在白瑚月的身边躺下,心思还沉浸在那梦幻般的缠绵中


  昨夜究竟那一夜痴缠是假的?还是今早醒来看到的是影的粉饰太平?记忆中
衣服是被扔在水里的,可是醒来是好好穿在身上的,身体也没有激情后不适的感
觉,那看来我确实是中了『情思』,一切都是我的想像,只是,只是为什么我梦
中幻想的对象会是影?难道,难道我哈他很久了?

  想要证实昨晚的一切是不是真实的,那就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想办法拉开他
的面巾,看他的真面目,如果确实是昨天梦中见到的俊朗面容,那就是真的,不
过,以影的超高级身手,只怕我从现在开始练武,不知道一百年后会不会能碰到
他的一片衣角?还有一条,想办法扒开影的衣服,看他的『守宫砂』是不是还在
,不过这点似乎比看他的脸还要难。

  长长的一声叹息,甩甩头,甩掉恼人的思绪,翻个身子,揽住白瑚月柔软的
身子,埋首在他的颈边,排除掉一切杂念,睡觉!

  。。。。。。。。。。。。。。。。。。。。。。。。。。。。。。。。。
。。。。。。。。。。。。。。。。。。。。。。。。。。。。。。。。。。。


  依然是揽鉴山的后山,我再次见到了那个拥有着强大势力的将军——云红衣
,只是这次不是我的刻意安排,而是她的秘密相邀。

  恭敬的一揖,「皇上,微臣这次秘密约皇上前来,实是有一事相求。」

  「云将军有什么话请说,不必如此多礼。」从她,我一直都有好感,这次这
么隐秘的约我来,肯定有什么不能被人探听到的秘密,以她的谨慎,才会选择不
在皇宫请求晋见。

  直接的开门见山:「微臣想秘密带兵出征一次。」

  心头一愣!「云将军,现在我国与各国之间邦交友好,并无大的冲突,为何
突然提到要带兵出征,就算有需要出征的地方,也无需将军亲自前往啊?」虽然
知道事出有因,但是这个提议还是让我觉得奇怪。

  转身在石椅上坐下,云红衣想了想,还是开口道:「皇上可还记得当初白秀
珠提到的蓝翎内战?」

  怎么会不记得,那老家伙还想让我红羽出兵帮忙呢,不知道收了那个蓝翎国
什么皇姨多少好处呢。

  「怎么?云将军也想参与到蓝翎的内战中?」有些疑惑的开口。

  「是!」看到我不赞成的眼神后轻笑出来,「我是要找那个皇姨慕容翘,只
是不是帮她,而是看上了她手下的一个人。」

  一句话没直接把我轰倒,「看。。看上了谁?」谁这么有魅力啊,能让这二
十年冰封的心解冻。

  仿佛知道我心里想的,云红衣摇了摇头;「据说慕容翘手下有一个谋士,此
人虽然贪生怕死,嗜钱如命,却的确是足智多谋,据我潜入蓝翎的探子回报,她
似乎和当年我师傅一役有着莫大的干系,此次他们内战,她似乎也随慕容翘的大
军出行,出谋划策。」

  「你想把她抓回来,问清楚当年的事?」一句话,我已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


  「不错,皇上上次提醒的对,在我红羽国内再找不到什么证据,于是我派人
秘密潜到蓝翎国内,打听有关当年的事情,只知道当年一役,是当时的皇妹,也
就是现在的慕容翘派兵出战的,跟随身边的就有这个人,抓慕容翘的可能性太小
,她又精明谨慎,又是和罗瑞丹为皇家正统继承人之事斗的如火如荼,我要下手
,难上加难,但是错过此时,以后想要下手就不知道要等哪一天了,所以。。。


  「所以你就把主意打到她身边的人身上了,是不是?」抢过她的话,两人相
视一笑。

  「不过说起来奇怪,虽然自古『母死女继』但也有『姐终妹及』之说啊,虽
说蓝翎的国君年纪轻轻就驾崩了,没有留下女嗣,但是按照规矩来不可能没有继
承人啊,难道蓝翎国的皇姨和将军势力大到如此地步?想扶植自己的力量『挟天
子以令诸侯』?」暗暗为蓝翎国的现状叹气,也暗自警醒,决不能让这样的事在
自己身上发生。

  「不是。」云红衣的否定却让我有点意外,「据说蓝翎国有个传说,每任天
子均由上天在皇家血统中选择,在出生时就已经注定,如果不是这个人登基,那
登基的人便难逃上天责难,他们的争端似乎就在这里,慕容翘坚持那个传说是无
稽之谈,而罗将军似乎知道什么,一直坚持要上天选择的那个人继承皇位,谁也
不肯服谁,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这个故事倒有趣,继承人还有上天选择一说?唬人的吧,嗤笑道:「上天选
择的继承人?皇上不是没留后嘛?哪来的继承人?除非。。」突然脑中蹦出一个
可能性。

  对望一眼,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不可思议:「除非这个死了的皇帝本来就
不是上天的选择!」异口同声道出心底的猜测。

  虽然这个猜测有点荒诞,皇家继承人怎么会有假?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的,怎
么做假啊?但也只有这个解释能说得通,为什么这个皇帝年纪轻轻登基才不过三
年就突然暴毙,而且在他死后根本没留女嗣的情况下,还有人口口声声说着要寻
找皇位继承人。

  「那将军知道不知道他们所谓的继承人身上有什么特征?就是上天究竟给了
什么暗示在那个人身上?」真的很好奇,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自己都是
个借尸还魂的人,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摇摇头,「这个毕竟是他们皇家的隐秘之事,我们打探不到。」

  哎,我还想知道那个隐秘,然后先他们一步找到那个什么继承人的,这样,
看在我们的大恩大德份上,蓝翎还怕不乖乖答应我的任何要求?比让云红衣带兵
去人家国家抓人方便多了。可惜,不知道他们的秘密,也就无从下手了,如意算
盘落空。

  扯回话题,「云将军,他国正在内乱,我们贸然带兵出征,只怕会引起他们
的反抗之心,到时候他们一联合,联手对付我红羽,将军此行危矣。」

  「这个我早就想过了,根本不能打着红羽的旗号去,我打探过他们的情况,
现在蓝翎国内混乱,到处是流寇,乱民,我想带领我的死士,假扮盗匪,偷偷将
人掳来,即使他们发现人不见了,也不会怀疑到我红羽头上,只是此事一定要小
心行事,我不放心假手他人,只好自己亲自前去。」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的愿望,
再放心的手下,也不如她自己亲自指挥,只是。。

  「云将军,孤身一人,仅仅带死士,深入敌后,朕不放心!」若失去她,红
羽确实象被砍掉一只臂膀,损失巨大。

  淡然一笑,「皇上放心,微臣身经百战,心中自有计较,若能安然将人带来
,不但我二十年前师傅之事以沉冤得雪,很可能还有白秀珠通敌卖国的证据,就
冲着这两点,我一定会小心谨慎。」

  对着她自信的一笑,「那朕先祝云将军凯旋归来,再为我红羽立下不世功勋
。」

  伸手递给我一样东西,「皇上,红衣此次是秘密出征,这个东西不方便携带
,还请皇上替微臣保管。」

  入手冰凉,定眼看去,一块毫不起眼的黑色铁牌,上面栩栩如生的雕刻着一
只张牙舞爪的老虎,反面则是一个篆书的大字『符』。

  『虎符』抬眼惊讶的看着她,传说中统帅三军的军令『虎符』,她就这么交
到了我的手中,等于是将她的军权完全的放在了我的掌握中。

  「皇上,红衣不在期间,难保不会有什么异动,皇上的英明红衣生平仅见,
红衣相信皇上一定能治理好三军。」她是怕在她离开的期间,白秀珠会对我有什
么不利吧,只是将百万大军就这么交到我手上,她不是对我绝对的信任,就是抱
着必死的决心了。

  「云将军,不必担心你此次偷偷离开京城,会造成什么影响,朕自有办法。
。。。」

  中午煦暖的阳光照射在凉亭中,也照射在两个低头窃窃私语算计着的人身上


  飞鸽传情

  三日后,云红衣悄悄带着百名死士悄然离京,而与此同时,另一名与云红衣
一模一样的人悄然进驻将军府,不用说,自然是我着影部安排的,庆幸的是,云
红衣孑然一生,府中也没有留什么特别多的下人,否则,光这些人就骗不过去。
同样出于对她的不放心,还是暗自嘱咐影悄悄派了个影卫跟随。

  「皇上,这是梅伺君着跟随的影卫传回来的信,指名是给您的!」无人的御
书房内,影悄悄的出现,递给我一张小纸条。

  灵萧的信?心头一震,那个被我亲手解开绳索高飞的男子,那个酝酿着火山
气息的冰样男子,那个我刻意不让自己去想起的男子,居然给我传了信来?因为
这个名字的出现,眼前划过他离开前夜的种种,那暧昧的纠缠,无理的争执,坦
诚的交谈,一幕幕在眼前逐渐清晰。

  默默接过影递过来的纸条,想立即打开来看看,心里又突然很害怕打开。想
看见他报平安的喜讯,又怕他从此绝尘而去,让我发公告梅伺君已不在人世的消
息。短短几秒的时间,数个念头在心头划过,交织在一起。

  影静静的矗立在他的主人身旁,看着眼前人儿的脸色因自己一句话,一张纸
而不断的变换着,有惊讶,开心,担忧,一会浅声低笑,一会眉头紧皱,他知道
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人,并没有从他的主人心里走远,他的一举一动都令她牵挂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看和不看没什么差别,既然说了放他走,最坏的打算就
是以后彼此相忘于江湖,在他走的那一刻自己就很清楚,那此刻的害怕又是什么
?既然一切不能回头,我也不能把他绑回来,那就勇敢的看看他到底说了什么。

  细细展开手中的小纸条,定睛看去,纸上力透纸背的俊逸两个大字

  「多事!」

  一瞬间眼珠子没掉出眼眶,亏我忐忑不安这么久,无数种可能性都猜到了,
就这么两个字啊?

  你个该死的碧灵萧,我为你牵肠挂肚,最少也该写个平安啊什么的,就算永
留碧落宫,你也该对我说个后会无期吧,开口就骂人。呜。。我。。我。。。我
就喜欢你这个调调。

  嘴角飞起一个邪笑,看着影:「我派你跟着他的两个影卫让他发现了?所以
他干脆让他们传话回来?」

  「是,属下无能,出京城没多久,梅伺君就发现他们了。请皇上降罪。」影
单膝跪地回禀道。

  挥了挥手让他站起来,「不关你的事,碧落宫身为武林中最神秘的所在,灵
萧身为一宫之主,武功恢复了,天下又有几人能奈何他?那两个人现在呢?还在
灵萧身边吗?」这个才是我最想知道的。

  「在,梅伺君并没有让他们离开,所以他们就一直跟随左右,这信就是由碧
落宫中传出。」这个回答让我心满意足。

  大大的呼了一口气,倒在身后的椅子上。你个死要面子的碧灵萧,分明对我
是有些不舍的,没把我安排在你身边的人赶回来就是个最好的证明,说我多事,
还不是我关心你嘛,别以为你武功在身就天下不怕,当年还不是被人用阴谋诡计
坑害了,不过。。。

  伸手摸摸下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变相的撒娇?算了,还是别自作多情
了,提亲笔来,我要给我的追夫大计添上重重的一笔——写情书。

  可是刚开头就碰到了大难题,该怎么称呼他?

  灵萧吾夫?——不是被休了吗?还是他休我。

  灵萧亲亲?——会不会被揍?

  碧落宫主?——太见外了吧?又不是官家文书。

  几次犹豫后,最终落下,灵萧吾爱:自君别后,甚为牵挂,君可珍重?。。
。(以下省略数千字)

  一翻长长的感慨抒怀之后,看着手上酣畅淋漓的几大张纸,心里那个得意啊
,身为一国之君第一次写情书,自己欣赏之下都觉得感人肺腑,这次碧灵萧该有
点点高兴吧?我都这么讨好他了。仿佛明天美好的一幕在眼前浮现,碧灵萧温柔
的执着我的手,我则柔顺的靠在他的怀里,四目含情对望,直到天荒地老。。。


  伸手递给影,「给我传给碧落宫的影卫,一定要亲手转交到灵萧手中。」

  站起身大大地伸个懒腰,活动下筋骨,转头间却看见影依旧如山般屹立在那
,死死的看着手中的几大张纸,感觉有点僵硬。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
影木头,回魂了!!!」

  晃了两晃,影终于后退一步,看了看手中的情书,又看了看我,最终艰难的
开口:「皇上。。。」

  开心的冲到他面前,两眼死死的盯着他,这影干什么呢?怎么这么怪,「说
啊,什么事?」

  「皇上。。属,属下是。。是」嗫嚅了下。

  「是什么啊?说啊。」这木头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来了。

  「属下是飞鸽传书!」终于一口气把话说完了。

  。。。。

  。。。。。。

  「飞,飞鸽传书?」我也陷入了同样的僵硬,傻瓜似的重复他的话,看看他
手中数张大号的纸,这个时代的鸽子好像和我那个时代没什么差别哦,那理论上
是抗不动这么多纸吧,别说飞鸽,飞鹰也不行啊。

  看着他重重的点了点头,「你干嘛不早告诉我,害我浪费那么多感情,白写
了。」

  「皇上并没有告诉属下这信是写给梅伺君的,不然属下一定早些阻止。」还
是那不咸不淡的语气,真让人呕的慌。

  「那你告诉我多大的纸行,我就写多大的纸。」还是先问清楚吧,不然又浪
费感情了。

  安静御书房内,一个女声突兀的响起,「就这么点大?」

  望着面前那只有半格,不,三分之一格手纸大的小纸片,我欲哭无泪,给我
擦一次屁屁我都嫌小,写情书?能写几个字啊。

  看着影一付你爱写不写的表情,委委屈屈的拿起笔,这么小的地方,怎么写
嘛,还要用毛笔。

  那掐头去尾,还是不行啊,思量半天,看来只能写一句诗了,聊表下思念之
苦吧。

  借李大人的一句「身无彩凤双飞翼」希望你碧灵萧和我「心有灵犀一点通」
吧。

  这么优美的词句都不能打动你的心,那不是没天理了?

  志得意满的将手中的手纸,不,信纸,交到影的手中,亲眼看见他将信小心
的放进绑在鸽子脚上的信筒里,看见鸽子在天空中越飞越远,逐渐消失不见,仿
佛我的心也长了翅膀,飞向了遥远的碧落宫。

  看见桌子上被遗弃的那堆情书,向影笑道:「不是要练字吗?朕的字也算不
错,给你练习,要是有不认识的,欢迎随时来问朕。」

  时间就在平平淡淡中消磨着,三日后,我终于再次等到了盼望已久的信鸽归
来。

  小心翼翼的拿下信筒中的信,怀着热切而期待的心情展开,印入眼帘的依旧
是那个力透纸背的俊秀字体,七个俊朗的字排布其上

  「落地的凤凰不如鸡!」

  险些差点背过气去,我就知道,这个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过这话怎么
看怎么象是在怪我把他抛弃了啊?我什么时候让他这个凤凰落地了啊?我什么时
候喜新厌旧了啊?我什么时候对他无情了啊?

  再写:「天若有情天亦老」

  三日后再回:「人不风流枉少年!」依然是赤裸裸的冤枉和指责,吐血中。

  深夜行刺

  夜幕下的御书房,只有我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批阅着奏章,身边的伺人都被
我赶的远远的了,唯一的声响是偶尔噼啪响起的灯花,每天都被人簇拥着,很难
得有独自享受安谧的时光,只有这无声的夜,才能暂时给自己一个心灵释放的空
间。

  一道银白色的光芒闪过,刺眼的反射光让我的视觉出现暂时的停顿,直觉的
想用手去遮挡那光的方向,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刚想反抗,熟悉的气息和
习惯的触感让我停止了挣扎,是影。

  视觉依然处于亮眼后的黑暗状态,耳边已经传来几下钢铁的敲击声。

  是武器,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意图刺杀我,而影及时出手将我抓进怀抱顺便和
刺客交上了手。

  当我的眼睛已经慢慢恢复的时候,看见了一幕经典!经典之所以成为经典,
就是不管它被重复使用多少次,依然具有强大的震撼力,依然是少女梦中期待的
场景。

  影左手揽着我的腰,尽量让我紧贴着他的胸膛,右手的剑一次次化解着对方
的攻势,只可惜双方的速度太快,除了给我一片片晃眼的白光和无数次响起的轻
击声,实在是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影带着我不断的后退,我的心开始慌了起来。

  轻轻扭了下腰,「放下朕。」带着一个这么大的活人,真的很不方便,阻碍
了他的行动不说,还要他分神照顾我。

  看见他和人交手,没来由的心里一阵发慌,很害怕,不是害怕那人出手伤害
我,而是我知道以影的忠诚,谁想伤害我,必然要先踏过他的尸体,为皇上付出
一切,是他从小就灌输在脑子里的思想,以前的我,骄傲他这样的忠诚,在面对
生死的考验时,我害怕他这样的忠诚。

  再次开口,这次是毋庸置疑的命令,「影,放下朕,这样会妨碍你,朕还需
要你抓住刺客呢!」

  腰上的手更紧了紧,在宣告着影的第一次违抗圣旨,但是他后退的步伐停止
了,居然还抽空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分明有着一丝很浅的笑意,还有一丝更浅更
浅,让我几乎以为自己花了眼的温柔。

  剑花一闪,影的身上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气势,剑气如虹,开始了反击!而此
刻在他怀抱里安然享受着的我,已经很清楚对面的人不会是影的对手,开始他只
是为了查探我的情况才一直防守的,既然已经确认了我的无恙,自然要出手拿人
了。

  不知道自己的双眼是不是已经很没气质的弯成了两颗心型,我只知道,若是
以前把影当做一个忠心的护卫来看,而今天晚上我已经完全被他这一瞬间的气势
所俘虏,更重要的是我明白自己其实根本舍不得让他当我面前挡剑的人,不知道
是不是那『情思』作祟的一夜实在给我的映像太深。

  就在失神的片刻,影已经逼的刺客节节败退,估计要不了多久,刺客就该立
毙剑下。

  轻轻扯了扯影胸前的衣襟,「别杀他!」

  剑光突然密布,一片光影晃花了我的眼睛,再次适应房内的光线时,刺客手
中的剑已经被影顺手挑飞,划起一道亮线钉在房梁上,刺客本人则被影一脚踹飞
,倒在地上不曾起来。

  「你的武功出自『舞月门』,可惜气息凌乱,脚步虚浮,招式滞涩。」影搂
着我走到倒地刺客身边开口道,早在他飞起一脚踹她的时候,就已经封住了她的
穴道,话里没有轻蔑的意思,只是实事求是,看来影和她纠缠这么久,只是为了
看她的武功出处,估计他没想到的是,还能看见我对他的担心。

  影蹲下身,撩起她蒙面的布巾,一张清秀雅致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若说在
这个国家女人豪放,男人漂亮的话,我对自己这张脸的特殊美丽感到自豪也无奈
的话,眼前这个女人终于让我找到了知音啊,若不是因为自己的脸,我真的会断
定她是个男子,只是双眼喷薄而出的怒火和扭曲的面庞让这份美丽失色不少。不
过倒是硬气的很,一声不吭,只是狠狠的瞪着我。

  轻轻的在她身边蹲下,仔细打量着,纤细的身子应该才十四、五岁吧,究竟
是什么样的血海深仇,让她不顾自己年轻的性命和尚未成型的武艺对我挥剑相向


  不能怪我下这个断定,仇恨据说归根到底只分为三类,情杀,钱杀,仇杀。
我自从来都不认识她,司徒青颜的印象中也没有她,她还是个女的,哪来的情杀
?若说我抢了她的爱人,御雪跟我三年,从来没听说过有爱人,若水大门不出,
没机会勾搭外人,至于碧灵萧?他眼高于顶,才不会要她。

  钱杀?我堂堂一个皇帝,不会欠人钱,若说她是杀手,更说不通,这么烂的
武功,能平安到达我的御书房已经是她的运气了,还杀人?这是我有影,所以才
让下人都走开,要是没有,我也是门禁森严,侍卫重重。

  那就只剩下仇杀了,身为一国之君,我有无数种被人刺杀的理由,端看她是
属于哪一种了。

  「你个昏君,有种你就杀了我。」我还没开口,一个声音夹杂着怒火扑了过
来。

  昏君?冲天翻了个白眼,知道她没好话,只是很好奇这两个字怎么也能和我
扯上关系。

  拉出一个邪恶的笑容,扭住她左边的脸:「小姑娘,朕有种没种可不是你说
的算的,如果杀了你才叫有种的话,那你认为,如果朕把你扒光了,一寸寸的割
你的肉,再把你的尸体吊在城墙上任人参观的话,这样算有种还是没种呢?」成
功的看见她在我的威胁话语下的一丝瑟缩,接着还是很有骨气的回瞪着我,只是
再也没有出口谩骂。

  成功的让她闭上了嘴,我壮似不经意的开口道:「说吧,你是张家的哪位?


  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击溃了她坚强的伪装,眼泪扑簌簌的开始往下掉。

  在影道破她武功来历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那个被白秀珠以谋逆罪打入天牢
,又在我准备亲审的时候『畏罪自尽』的张亚芝的家人。当时我初掌朝政,又误
以为张亚芝入罪只是和白秀珠官场内斗失败的下场,所以即使知道她的冤枉也懒
得再深究。直到与云红衣的一席深谈,得知张亚芝曾经向云红衣求救后,才感觉
出这事情不简单,想去找当初被我一句话发配边疆的张家人了解情况,可是影寻
找之下只带给我一句话,「张家人在流放途中遭遇抢匪,全部遇难。」为此,我
扼腕叹息不已,也深深自责若不是我的大意,也不可能有这么多人的无辜惨死。

  因为对他们的关注,也顺便让影收集了他们的资料,得知张家有一个十七岁
的女儿从小在「舞月门」习武,刚刚影喊出她的武功来历时我就已经心下明白,
只是她脸上明显的单纯感和娇小的身子让我怎么也无法相信她居然有十七岁,而
且按影的说法,一个从小练武的孩子还这么差的武艺?估计天资太差。

  「怎么?不敢承认?张家的女儿都是这么没出息的吗?」看着她,我开始冷
笑出声。

  双眼再次对我射出熊熊烈火,只是那两个哭肿的大大眼泡减少了太多气势,
「没错,我就是张家的二女儿张凝琳,你要杀就杀吧,反正我在这个世界上一个
亲人都没有了。」似乎想到了伤心事,眼睛里的泪水又开始聚集,转瞬之间倾盆
大雨雷霆落下。

  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看见这么会哭的女孩子,大张着嘴嚎着,让我几乎
能看见里面的小舌头了,真有点受不了,哭嘛,就要哭的象我家的若水乖乖,梨
花带雨,清新中带着娇娆,哪有这么没形象的,「喂,朕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
朕曾经派人去寻找过你们,得到的答案是你们遭遇抢劫,全部被杀害了,既然你
还活着,就和朕说说清楚吧。」

  一脸的不相信,「你骗人!我才不相信你找过我们,就是你想斩草除根,才
会将我家人全部赶尽杀绝,现在在我面前装什么好人。」

  再次伸手扯住她脸的两边用力一扯,成功的听到她呼痛的声音:「你这个笨
蛋,如果是朕杀你全家,还需要千里迢迢的派人去杀?直接下个圣旨不就行了,
毕竟你母亲的罪名是谋逆,诛你九族都没人说朕错,你自己想想清楚吧,如果不
是朕杀你满门,那现在也只有朕能替你复仇,顺便替你母亲洗清冤屈,你自己想
想清楚吧。」

  使劲的吸了吸鼻子,几乎能听见鼻涕在鼻腔里流转的声音,张凝琳想了想开
口道:「三个月前,我从师门回家探亲。记得一天夜里,母亲带人巡城,似乎拿
了个蓝翎国的探子,并从她身上搜出了一封信。」

  「什么信?说什么?」直觉这封信似乎是个关键。

  她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母亲并没有告诉我们,是她一个人把自己关在
书房里看的,只知道母亲从书房出来的时候似乎心情很沉重,脸色也不好,只叫
我们不许将此事外传,谁知道后半夜那个探子居然逃跑了,第二天母亲就叫我赶
紧去关外找云将军,只让我告诉云将军速速回京,待我从关外回来的时候,就已
经得知全家因为谋逆罪被关进天牢的消息。」

  再次狠狠的瞪着我,「本来我想着劫天牢的,却传来母亲畏罪自尽的消息,
我母亲根本没有造反,为什么要自尽?一定是你个这个昏君逼的!」

  「朕没逼你母亲,朕本想亲自过问此案,只可惜朕的圣旨一下,就传来你母
亲的噩耗。」从某种角度说,也许她母亲的死真的算是我逼的,若不是我想来个
什么亲审,也不会加速她的死亡。

  她没有理会我的解释,只是再次吸吸鼻子继续道:「紧接着我全家就被发配
边疆,我想吧,发配就发配,至少在路上我也有机会救人,我一边躲着官兵,一
边暗自跟踪,没想到等我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被人暗害在路上了,一具具
血淋淋的尸体,都是我最亲的人,你这个昏君,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泪眼中
的熊熊怒火,若不是被影点了穴道,只怕会冲上来咬我几口。

  「你凭什么就认定是朕杀了你的家人?」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将目标指向
我,听起来她并不知道多少实情啊。

  「我到的时候,父亲还有一口气在,他对我说,『去,去京城,找,找皇上
。。』」

  找我?找我干什么?「下面呢?说什么了?」

  「不知道,他没说完就死了,还用问吗?肯定是叫我找你报仇!」又一次的
咬牙切齿。

  用力的一巴掌拍在她的脑袋上,「你猪脑子是吧?要是朕杀的你全家,你父
亲还会叫你找朕报仇?只会叫你躲的远远的,难道他不知道你的三脚猫武功?你
父亲肯定是要你来想办法找朕,为你家洗清冤屈。」这张家怎么养出这么个笨孩
子。

  「真的?」一脸的不置信。

  「现在不管真的假的,你相信朕,你还有机会为你家申冤,不相信朕,那朕
放你走好了,今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自己好好想想。」真是个单纯的孩子


  「反正我也没别的路走了,先相信你一回,反正我也落在你手上了。」她倒
是无所谓。

  悄悄递给影一个眼神,「影,把她安顿好,别让任何人发现她。」

  对我一揖,影拎起地上的人领命而去。

  夜半私语

  当房内再次静寂无声时,我开始思索今天得到的消息,那封信究竟是什么信
,究竟是什么内容让张亚芝会向远在千里之外的云红衣求救?又是什么人会在她
死后还要暗害她的全家,打死我也不信那个遇到盗匪的说辞。

  要问我第一个怀疑谁,我肯定首当其冲的说白秀珠,毕竟当初是白秀珠说她
谋逆之罪的,也是白秀珠最想杀她满门的,我没有忘记张凝琳说到她母亲曾经抓
到过一个蓝翎过的探子,就在不久前,白秀珠才上本希望我们出兵为蓝翎皇姨助
阵,一切的一切,我还需要问吗?可是,证据在哪?她能做奸臣,我却不能做昏
君,没有证据就将她拿下,且不说天下人如何看我,光她的党羽之多,朝纲必乱
,也很有可能给他国以可乘之机,要拿她,就要拿得大家心服口服,无人敢为她
出头。

  这个张凝琳,开始我还以为是暗杀者故意留下的棋子,看来她今天的表现,
确实是一尾漏网的小鱼,在暗叹杀手不敬业的同时,也知道一定要保护好她,也
许我还有用得上她的地方。

  看着悄然归来的影,心里不由的安定下来,再想起先前的一幕,心里再次一
阵的惶恐闪过,影的忠心这一次表露无疑,可我却有无尽的自责,这是张凝琳武
功低微,没有造成实质的伤害,若他日碰到真正的武林高手,我真的不敢想像,
也不愿意去想像。身为高位者,有人为自己出生入死是理所当然,如果我够冷硬
无情,今天影的行为最多是我给一句表扬或者赏赐,可惜,我的心依然有柔软的
一面,我不希望有人挡在我的面前为我去死,更不希望那个人是影。

  「都安排好了?」我知道他的能力,根本就是没话找话说。

  「皇上放心,属下已经安排妥当,有影部的人在照顾她,不会有人能找到或
者伤害她。」还是那个尽职尽责的声音。

  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影,和朕聊聊影部的事吧,今夜被这个小丫头一吓,
倒也没有了睡意。」

  「皇上想知道什么?」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没有办法从影的声音里猜测他的
心意,该感谢影部的出色调教吗?

  「记得上次朕问过你,你是不是影部里武功最高的,你还没回答朕呢,不过
我想不需要问了,因为不是最强的人,也不会被派到朕的身边,不是吗?」给他
一个坚信的笑容。

  想了想继续道:「不过朕想知道的是,成为影部的最强者,除了武功外,究
竟要有哪些条件?」

  疏离的声音响起,「影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忠诚。我们是不能有个人的想
法的,师傅们说的要无欲,无求,无心」顿了顿,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无情
。」

  「那,做为贴身侍卫的影,有没有可能离开皇帝的身边?」不知道为什么,
我好想知道这个答案,虽然我并不想影离开我。

  「有,皇上驾崩,新皇自有新的影卫,还有,就是影亡,能为皇上牺牲,这
是影卫最大的骄傲。」仿佛说的不是他,语气还是那么平淡。

  「那影不嫁人的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没来由的跳乱了频率。

  「影身为皇上的贴身侍卫,是不能有自己的感情和家庭的,影卫心里只有能
皇上。」这话虽然让我的心里有一点点窃喜,却也有一丝心疼。

  「那影若是有了心上人,该怎么办?不能脱离影部嫁人么?」契而不舍的追
问。

  「死!」这个回答直接而干脆,影甚至没有一点犹豫,「没有影能脱离影部
,除非死,影部的秘密不容泄露。」

  我该感谢我有这么忠诚的部下吗?一个为了保卫皇上而秘密存在的一个组织
,还是该难受这么没有人权,没有尊严的制度呢?

  心里有一股怒火悄然升起,急急的开口:「可是你们毕竟是男人,为了组织
,为了皇上,叫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吗?叫你们自动献出贞操,你们也毫不犹豫
吗?」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也不愿意去知道。

  还是冷冰冰的语调:「身为影的那天起,我们就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
的,如果组织需要,奉献贞操又有什么,如果是因为自己的情欲而失去贞操,那
就该自绝,因为动了情的影就再也没有资格成为影,除了死没有其他选择。」

  心里一阵烦乱闪过,他对我的忠诚就仅仅因为我是皇上?女人都有自己自私
的一面,我更希望他的忠诚是因为我,而不是因为我这个身份,只是好像他这么
多年的思想,我没办法改变,更可能,他一直只是在尽忠职守,是我自己喜欢上
的被人保护的感觉,其实在影的心中,我只是一个主子吧。

  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随意的开口,「影,和朕说说你的故事吧?怎么
进的影部,又是怎么来做朕的影卫的?」

  似乎没有任何事能干扰到他,永远都是那个冷淡的语调,即使在谈到他的过
去,也象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属下的故事没什么好听的,也不精彩。属下从小
在影部长大,不知道父母是谁,也没有亲人,只知道是影部的所有师傅抚养我长
大,从小师傅就告诉属下,活着唯一的目的就是努力练武,将来为皇上效力,将
来成为影部的接班人。」

  一如他这个人,从不去感慨伤怀自己的过去,只是平淡的叙述,只是我知道
,他的奋斗历程肯定不如他说的那么简单,他不愿说,只是不想让我知道同门竞
争中他受过多少苦,因为他并不觉得这有多么值得骄傲,这就是他的性格。

  不想再说什么了,有这么一个忠心的属下,我是该感到高兴的。

  「影,你对今夜的事有什么看法,我想听听。」直接把话题扯到今晚的行刺
事件上。

  也许是这个话题比起谈及他的过去要让他轻松的多,他的话也多了起来,「
当初皇上要属下追查张家人的事情,当属下查到他们全部为盗匪所杀就感到很疑
惑,先不说那地方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盗匪出没,即使有,也没有任何盗匪敢去
打劫官家,这是绿林规矩,虽然他们是囚犯,但也是官家押解的犯人,更何况,
囚犯身上又怎么会有钱?盗匪不可能做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属下更认为这个事
件是杀人灭口。」

  一翻话说的我频频点头,「记得张家女儿今天说的吗?张亚芝在入罪前曾经
得到过一封信,而且是蓝翎国的信,而她在看过信后居然紧张到向千里之外的云
红衣求救,随后入罪,离奇自尽身亡。」

  「属下觉得那个张凝琳也有些怪怪的地方,方才属下一直任她出手,她的武
功确实很差,开始属下还以为她是假冒『舞月门』的人,几次出手将其逼入死地
,以为她会拿出真正的武学,可是她翻开覆去总也是那么几招,看来不会是假的
,但是她的轻功不错,不然也没机会摸到御书房,但是她根本不能把轻功和剑招
融入到一起,似乎师傅在教的时候根本就是分别传授的,不过这样有点说不过去
,也可能是她天份问题。」影说话还真给那小妞面子,就是个笨丫头好吧。

  还有好多奇怪的地方,按理说张亚芝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杀人灭口杀她家
人?她那笨蛋女儿都一点不知情,那只能说她瞒的很好,很成功,所以。。。所
以。。。

  忽然转身,面对着影,「影,明天你问问那个张凝琳,我想夜探张家,让她
带路。」

  如果说全家都会被人追杀,杀人灭口,那只能证明害她的人在用灭满门这个
方式湮灭证据,那就是说,证据还是张亚芝那,只是,死人已经不能开口,那我
只能在她家找找,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线索。

  张府探秘

  据说这一次尚雪香是成功的得到了广大百姓的呼声了,她非常聪明的利用了
这次文锦娟的事件在百姓心中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爱民如子的青天形象,更是将
那个已经被她们集团放弃的文家最后一点利用价值都榨取干净,公开审理文锦娟
,彻底将这个女子利用百姓的呼声打入地狱,同时也让她母亲受连坐之罪。

  「启禀皇上,文锦娟一案已经审结,犯妇因民愤极大,苦主甚多,为平百姓
之恨,微臣已经将其斩首,只是其母文灵彩曾为吏部尚书,受朝廷封赏,微臣实
不敢做主,肯定皇上下旨裁决。」别看这尚雪香和文家原来是姻亲,一旦没有利
用价值,立即撇的干干净净,反正死不死都是我下旨,和她一点关系都没。

  略一思索,「文灵彩养女不教,并对其行为包庇纵容,至京城百姓谈文色变
,但朕念其多年为官,也曾为我红羽立下汗马功劳,现元凶已经服诛,不若就削
去她官职,去看守皇陵,面壁思过。」

  「皇上英明!」这一次他们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与我多做纠缠,很知趣的退下
了。

  。。。。。。。。。。。。。。。。。。。。。。。。。。。。。。。。。
。。。。。。。。

  破落的张府在夜色下显得更加安静的可怕。

  黑漆漆的墙头上唰唰的落下三个鬼,呃人影,在四处张望着。

  依依不舍的从影硬暖的胸膛里出来,因为不算软,所以不能说是柔软,只能
说是硬暖了。

  本来夜探张府的事我交给影就好了,只是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让我去感受下
做夜盗的感觉,任谁也不会放过啊,穿上影特地给弄来的夜行衣,感受着月下风
中驰骋,倒也颇有一个侠女的风范,当然,如果能不那么紧揪着影的衣襟的话,
那一切就完美了。

  才短短三个月,这座无人的府邸就已经杂草丛生,一片荒凉,只有蝈蝈的鸣
叫声在夜色中忽高忽低。

  「呜~~~~~~~~」一个长长的拉音在空中闪过,那个张家小姑娘回到
故园,看见一切早已经物是人非,触景伤情,想起家人的惨死,更是忍不住的痛
哭失声。

  再次向我展示着过人的哭功。

  递过一张帕子,示意她收敛些,听着一阵响亮的擤鼻涕的声音传来,呜。。
。我家宝贝御雪送的帕子啊,心里那个疼啊,以后再也不因为同情而好心的随便
借东西给人家。

  茫然地看着偌大的庭院,这么大的地方,我该上哪找那个所谓的书信呢?也
不知道那封信根本还在不在张家,现在看着这一眼看不到底的院落,一封信真的
好难找啊。

  拿手捅捅那个依然哭的满脸眼泪鼻涕的小妞,「我们该从哪找起?带个路吧
。」再不阻止她,我怕她会哭到天亮去。

  伸手往黑暗中的某处一指,狠狠的擦掉满脸的泪水,张凝琳率先带路向前走
去。

  在穿过几重院落之后,张凝琳在一个屋子前停下了脚步,「这里是我母亲的
书房,那次她就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看的那封信,所以最有可能在这里,我们先
在这找吧。」

  看着凌乱的房间,似乎早就被人洗劫过一道,所有隐秘的角落似乎都有被动
过的痕迹,心下一凉,我还是来晚了,但是既然来了,不动动手,我是怎么也不
死心的。

  一头扑进杂乱的垃圾堆中,开始了我的翻找,影自然是毫不犹豫的追随,小
妞为了家人的仇恨,找起来更是卖力,一时间,灰尘滚滚。。。。

  「喂,小妞!你确认只有这个地方了吗?你母亲没给过你什么提示之类的话
?」屁股底下殿着本书,我就这么很没形象的大坐在地上。

  「提示?什么是提示?」憨憨的反问让我欲哭无泪。

  食指弯曲成弓型,在她脑袋上一敲,「就是你母亲那天和你单独说过什么?
除了很正常的话以外,有什么你觉得怪怪的话?」

  「哦,等我想想啊。」笨妞开始抱着脑袋猛想。

  就她这脑子,估计什么事都不上心,事情都过去三个月了,让她回忆三个月
前她母亲和她说过什么话,看来实在是有点难为她,这里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就算有什么秘密,说不定已经被人翻去了,今夜看来很可能是徒劳无功了。

  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算了,这事还是从长计议吧,「影,我们回宫
吧。」

  「等等,我母亲好像和我说过什么。。」一句话让我和影停下了欲离去的脚
步。

  急急的追问,「你想起什么了,她说过什么?」

  半天,她才红着脸嗫嚅道,「母亲她,她说,叫我早日成家。」

  强行忍住极想踹出去的脚,「还有么?没有我们就走了。」

  「有,有!」看着我们想走,她急忙的连声出口。

  「有什么?叫你早日生孩子?」一个晚上什么收获都没有,一点耐性全被她
磨光了。

  脑袋晃的象个拨浪鼓:「不是,不是,是,是句诗!」

  「什么诗?」我的眼睛瞬间一亮。

  「我想想。。」再次想一脚伸过去踹她。

  继续坐回我的书本板凳,看着她摇头晃脑的背着诗,找着印象中的某句,「
此物最相思,不是!」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不是!」

  「明月夜,短松岗,有点象,也不是!」

  。。。。

  。。。。。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对了,对了,就是这句
!」一声兴奋的尖叫把快要睡着的我吓得差点摔到地上,幸好影捞的快。

  「哪句?月明人倚楼?」

  「恩恩」小脸兴奋的不断点着:「就是这句,就是这句。」

  「这什么意思?这是情诗啊。。。」茫然的看着影,后者也回我一个同样的
茫然,影字都认的不多,这个估计他不行,还是靠我自己吧。

  叉着手,在屋子里转着圈圈,月明人倚楼,月。。明。。人。。倚?椅吗?
眼神落在屋内唯一完好的一张竹椅上,也不是没有可能哦,谁翻东西也不会拆开
这个东西啊。

  「影,给朕拆了它!」伸手指向那张椅子。

  无奈的对着面前的一摊碎片,三个人叹息着,别说椅子,连桌子,床,书桌
,能拆的都拆了,还是连个信的边角都没见到。

  以前电视里看人家找东西,不是在墙上设机关,就是在书本里带暗盒,我们
把墙上能扯的都扯了,除了灰尘什么都没有,至于书,早就翻烂了,整个房间里
除了一堆被我们凌虐的残片,什么都没有。

  难道真的是我想错了?还是这话根本就没什么意思,是那个小笨蛋领会错了
?又或者是记错了?无力的靠着影,一夜的折腾我也累了,身后的影默默的支撑
着我,让我借着他的肩膀休息。

  窗外的一轮明月透过敞开的窗子投射进来,窗外远远的池塘里,一塘夏天的
残荷因为没有人的打理显得一片萧条,破烂的倒在水中。池边是一些树木吧,因
为阴影的投射,有些看不太清楚。

  「小妞,过来,那边是什么?」伸手指向池塘边的那片阴影。

  「哦,那是我家搬来时种的一些柳树,我们家人还一人种了一棵呢,说是纪
念。」说到家人,小妞的眼圈又开始红了,眼见倾盆大雨即将落下。

  「走!我们去看看!」也许,秘密就在这里了。

  夜间的池塘反射着月色,依然是波光粼粼,一阵风吹来,带过几丝湿意,下
意识的缩了下身子,腰间的手明显紧了紧,让我紧贴着怀抱汲取着温暖。

  「哪棵是你母亲种的,小妞你知道不?」扬起下巴示意着张凝琳。

  指着一排中最前面的一棵树,「就是那棵。」

  默默的祈祷下,希望我这次的分析没有错,「挖!」开口下着命令。

  寂静的夜晚,池塘边柳树下,大家都紧张地盯着影的动作,一时间安静的只
能听到沙沙的翻土声。

  「叮!」一阵金属交加声传来,显然,剑尖接触到了某个金属物品,三人互
相对视着,传达着惊喜

  无名之信

  拨开面上的土,露出来的是一个铁盒,从锈迹来看,被埋的时间应该不会很
长。

  从影的手中抢过盒子,虽然我的猜测没有错,在这里挖到了东西,但是也不
能证明就是我要寻找的东西,只能先打开看看有没有我心目中需要的那样物品了


  伸手就去拨弄盒子上的机关,却被一双手拦住了我的行动,在我诧异的眼神
中,影接过盒子,放在地上,剑尖一挑,铁盒应声而开。

  没有我期待的传说中的易燃、易爆、毒害、腐蚀等危险品,只有一封信静静
的躺在盒子里。

  影抢在我前面将信拿了起来,再次仔细的检查了下,才恭敬的交到我手中。

  伸手将信揣进怀中,「我们先回去。」

  不是我没有好奇心,我也很想立即打开来看,可是这月黑风高的,我也看不
成啊,再者,多事之地不宜久留,虽然来的时候影很仔细的观察了下,我仍然怕
得不到这个东西的有心人在暗处监视着。

  悄悄的回到御书房,还好我在出去前就让所有的人都离的远远的,不然被人
看见我这一身夜行衣回来,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从怀里拿出信,凑在灯前就近看着,信封上四个大字「乃姐亲启」

  忍住心里的怀疑,急忙抽出里面的信纸,看着信上的内容。

  「乃姐亲晤:因余国女皇陛下突然殡天,将军起兵,妖言惑众,欲寻天定之
人,愚妹恳请乃姐援手,平我国内之乱,若能助愚妹登上大宝,妹愿将蓝翎大半
国库相赠!他日姐如若有需要愚妹之处,妹愿倾国相助,恳请乃姐思量!

  另:妹上次提及之人,望姐多加留意,若有相似怀疑之人,定先杀之。妹拜
上」

  轻轻的放下手中的信,现在我已经可以断定,张亚芝就是为了这封信而送掉
了性命,而她全家横死的代价就是为了将它送到我的手上,这封沾满了张家人献
血的信,给了我太多启发,也有太多感触。

  这信上给我提示了很多重要的信息,从字面上我已经能肯定蓝翎国皇姨慕容
翘写来的,而且这个慕容翘野心不小,居然想到借他国之兵平己国之乱,为了达
到自己当皇帝的梦想什么承诺都敢给,连国库都拿出来了,自己造反就算了,还
怂恿着他人也造反。

  那这个乃姐是谁?能动我红羽根本,出兵他国,有强大的贪念,以至于慕容
翘要用半个国库才能引诱得了她,还有强大的势力足够她某天轰我下台。

  一阵冷笑闪过眼底,还能有谁?我的三朝「圆老」白秀珠呗,『秀』字拆开
来不正是『禾』和『乃』么?只是这信上只称呼乃姐,我似乎并没有定她罪的理
由。

  既然他们之间的称呼用的都是暗语,那慕容翘该怎么称呼?这信上并没有标
明,是『尧』?『羽』?还是『习』?

  说到底这封信只能给我一个警醒,却并不能让我掌握住足够的证据,要想真
正的将这大好河山拥进怀抱,我还需要更多的力量。想起那个为了师恩,不顾危
险,二十年寻求真相的云红衣,此时的她还好吗?

  那信中还能看出,慕容翘正在寻找一个人,一个她恨之入骨的人,恨到甚至
要白秀珠看见了相似的人都要先杀了再说,这又究竟是个什么人?

  正思量间,窗外响起一阵隐约的鸟鸣,若不是身边的影突兀的消失,这根本
不会引起我的注意。

  「皇上!云将军可能有难。」第一次听到影的语气中有着隐约的凝重。

  「什么!」这个震惊的消息让我顿时长身而起,半山之约仍在耳畔,那豪气
万分的三军之将,那不斩楼兰誓不还的话语,那递给我『虎符』时的欣慰,我不
能就这么失去她,她对我,对这个国家太重要了。

  「皇上曾下令着属下派人暗中保护云将军,云将军的一举一动都在影部掌握
之中,方才影部传话,影部与云将军身边的影卫已经失去联系三日,这才传话给
属下!请皇上定夺。」一字字的回报砸在我的心上。

  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因为自己除奸心切,同意云红衣孤身深入敌后的危
险之举,我忘记了,云红衣憋了二十年的仇恨,会不顾一切冲动的将自己放在最
危险的境地,这一次,我真的错了,从她将三军之令放在我手上的那天起,她就
没抱着活着回来的打算。

  「传我的话给影部,尽一切力量寻找云将军,不管怎么样也要保全云将军的
性命。」咬着牙下着命令,深深的在悔恨中寻找着弥补的方法。

  影坚定的目光看着我,「皇上不必担心,属下早已安排影五跟随在云将军身
边,有影五在,云将军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是影第一次出声对我安慰,虽然还是那冷漠的语调,却第一次有了柔软的
温度。

  。。。。。。。。。。。。。。。。。。。。。。。。。。。。。。。。。
。。

  深夜的皇陵,漆黑的夜色掩盖不了依然恢弘的气势,庄严的祭庙溶入远山的
怀抱,更显雄浑;除了特殊的日子,即使在白天也不能任意有人进入,到了夜晚
,除了那孤独的长明灯,再也找不到生气。

  一展灯笼在手中摇晃着,明灭的灯光指引着它的主人蹒跚着前行。

  「吱~~」沉重的木门诉说着陈年的沧桑,在大殿中久久回荡。一位五十余
岁的老妇人慢慢的伸手推开祭庙的大门,再返身关上,一步一移的靠近着祭台。

  哆哆嗦嗦的给长明灯添上油,拿去燃尽的残香,重新燃上新的,插回香炉里


  再轻轻的拂去祭台上的似有若无的浮灰,转回祭台前,扑通声跪在蒲团上。

  寂静的大殿内只传来低低的饮泣声:「先皇啊,是老奴不对,不该被金钱蒙
了眼,才落得如今的下场,这都是报应啊~~」声音已经逐渐转大,可见地上的
人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先皇啊,您若是在天有灵,定要保我红羽国千秋万世的基业啊,保佑新皇
不要被那奸人所蔽啊。。。」越到后来,已接近于嚎啕大哭,也许只有在这个无
人的夜晚,她才能放肆的哭泣,对着先皇的牌位忏悔着自己曾经的错误,只是这
一切似乎来的太晚了,为什么人总要到无法挽回的时候,才会去反省自己呢?

  一阵冷风灌入,地上的老妇人不知道是因哭泣还是夜风而颤抖着,突然,老
妇人停下了她的喃喃诉说,疑惑的回头看向大门的方向,刚刚自己明明记得关上
了大殿的门,怎么还会有风进来?

  明亮的月光射在大殿的台阶上,照射出一级级青色的台阶,也照射出一个不
知道何时倚在门边的一个身影上。

  那身影全身包裹在黑色之中,站在门的阴影处,若不是手中物品反射出的森
冷光芒,只怕老眼昏花的她是察觉不到还有一个人在那吧。

  「文尚书,你还真是忠君爱国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一个阴森森的声音
从那人的喉咙里挤出,有如夜枭啼过。

  「你。。你是谁?」虽然有着乍见时的惊吓,但却没有更多的恐惧了,自己
已经一无所有了,还有什么怕失去的呢?

  阴森森的声音再次响起:「文尚书又何必知道我是谁,我不过是听命于人罢
了,方才听见文尚书对着先皇忏悔,那不如。。」手中的刀缓缓举起,「不如下
去直接面对先皇直接忏悔吧。」如闪电划破长空,刀光向着地上的人直劈而下。

  文灵彩绝望地闭上眼睛,先皇,就让老奴亲自向您赔罪吧!

  「叮!」不知道从哪伸出的一支剑,轻飘飘的化解了势如风雷的一击,只连
消带打的一招,将先前的黑衣人连人带刀荡至一旁,跌跌撞撞冲出几步,再回头
,地上已经失去了文灵彩的踪影。

  私会罪臣

  睁开眼已经是早晨,窗外啾啾的鸟叫提示着这是一个美好的一天,只是从睡
梦中悠悠醒转的文灵彩却怎么也没有一个美好的心情。想起这一个月来的种种变
故,昨夜的惊魂未散,仿佛一切都只是个恶梦。

  想起昨夜那个无声的男子,将自己从刀下救出后,丢在这个客栈里,交代自
己不要随意出门后就离开了,低头一个惨笑,自己又怎么会随意乱走,没想到自
己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人争抢,昨夜要杀自己的人是谁派来的,自己心里很清楚
,可是救自己的呢?又是谁?

  门外响起的敲门声将文灵彩从思绪中震醒:「客官,您的午膳!」

  「不用了,我不想吃。」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已经静坐了一个上午,连小二都
将午饭送来了,只是自己似乎并没有叫人送饭啊,也许是昨天离去的那个男子交
代的吧,可惜了他的一片好心,太多事情堵在心里,根本没有胃口吃饭。

  敲门声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停下来,继续执着的响着。

  还是不要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文灵彩无力的从椅子上站起,摇晃着走到
门边拉开门闩。

  「啊~~~」文灵彩慢慢的向后挪动着脚步,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人,怎么
会是她,怎么可能。。。

  看着眼前吃惊的人,我含笑的步入房间,「文爱卿不必如此惊慌吧。」

  「微臣。。」似乎想起了自己现在的身份,立即改口:「罪民参见皇上!」
双膝一软跪在我的面前。

  才一个月,眼前的人似乎已经老了十岁,才四十出头的年纪却有着六十岁的
沧桑,曾经朝堂之上的意气风发早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我眼前的只有一个落魄
,无助,双鬓斑白的可怜老妇人。

  「起来吧!」无论谁看见这样一个女人,也无法生出继续欺凌的心,尽管我
对她并没有什么好感。

  大咧咧地在房间椅子上坐下,看着依然在地上不肯起来的文灵彩道:「你也
不用奇怪,昨夜是朕让人救你来这的,至于你为什么会被人刺杀,朕都知道,你
不会告诉朕你不知道吧?」

  跪在地上的人低垂着头,「罪民知道,这是罪民的报应,皇上不该救罪民的
。」

  我很清楚她的绝望,对于她来说,这个人世已经没有任何值得她留恋的东西
了,可是,我不能让她死,因为她的存在,对于我来说,有很重要的意义,现在
我需要的就是怎么撬开她的嘴。

  「文灵彩,朕没记错的话,你也曾经是两榜进士出身,满腹经纶,母皇在时
也对你器重有加,却落得今天的下场,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看她那样,我还
是忍不住出手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罪民知道,是罪民被权势蒙了眼睛,完全忘记了当初考取功名时的初衷,
没有为百姓做过实事,也没有管好自己的家,抛弃百姓的人,最终也必将被百姓
抛弃,罪民无颜以对先皇。」这话倒是说的情真意切,也许,当她一无所有的时
候,终于能换一个角度去思考曾经的过去了。

  微笑的看着她:「那朕给你一个机会,让你重新证明自己,你愿意不愿意?


  给我一个凄惨的笑容,「罪民已经无所谓了,证明了又怎么样?文家已经绝
后,再有什么富贵荣华,罪民都已经不在乎了。」

  冷冷的看着她:「朕已经你真的已经想透彻了,原来你眼中富贵荣华都是为
了给后人继承的,难怪你的女儿会被你娇纵成那样,她有那样的下场,你就没想
过你自己应该负上什么样的责任吗?既然你这么喜欢你的女儿,那如果朕告诉你
,她在大街上的行为被正在巡视的官员碰到,还有那么多百姓做见证,难道你就
不觉得奇怪吗?」

  我知道这话一定会触及到她心底深处的那根弦,她也一定在心里暗自计较着
各种可能性,继续火上浇油:「因为你女儿的行为,你受到株连,连以前你女儿
借你的势力所做的一切都被抬了出来,在你刚刚被贬之后,你就立即遭到了追杀
,你心里难道一点都不懂?」我反正打死也不会承认她的今天和她女儿是我坑的
,至于她怎么想的,想的是谁,那可不关我的事,毕竟我开始就下定决心要分裂
她们这个集团,怪也只能怪白秀珠大意之下这么快就抛弃了这个棋子,还被我抢
了先。

  她终于抬头正视着我,这一刻我似乎又看见了她眼中曾经的壮志,还有复仇
的火焰:「罪民知道皇上想要什么,皇上放心,罪民一定不辜负皇上的期望!罪
民也不希望他日地下见到先皇时无颜以对!」

  在官场上打滚了近二十年的她,从我踏进这个门的时候开始,她就心里应该
有数我为的什么而来,只是现在的她,一无所有,还被人追杀到连老命都不保,
自然要给自己找个依靠,而对她来说,有什么树会比我这个皇帝更大?有谁会有
这样的能力除掉她现在最恨的人?还能保证她的地位?我的承诺无疑给了她一个
定心丸。

  对我来说,她的价值更大,她已经老无所依,除了对我效忠以外,她还能有
什么选择?至少这样我还能保障她的下半生衣食无忧,还能给她富贵荣华,一个
享受惯了的人,是怎么也不愿意再去过苦日子的,那为了证明她的价值,她一定
会把她所知道的,所能交代的,全部给我原原本本的道出来。

  当我从房内出来的时候,我的心情是得意的,文灵彩把她所知道的事情一点
不漏的全告诉我了,也许再过不久,我就该收网了。

  无人的小巷中,我低低的声音传来,「和你昨夜那个属下说,朕谢谢她,她
的表演很不错。」

  早朝

  「启奏皇上!」又是那个白秀珠,面对着她,想起生死不明的云红衣,真的
想现在就把她拿下,现在让她得意,她也嚣张不了几天了。

  「爱卿有话请讲!」不得不装出一付信任和和蔼的面孔。

  「近日从边境传来消息,蓝翎国的叛军在罗瑞丹的带领下不断骚扰我红羽边
境,我红羽百姓苦不堪言,饱受摧残,恳请皇上下令出兵解救我百姓于水火之中
。」

  你真的能掰啊,借我之手相助慕容翘,居然还能说的这么义正严词。

  露出一丝担忧之色,一付义愤填膺的表情,「蓝翎国叛军居然如此大胆,朕
若不出兵,岂不被天下人耻笑我红羽无人,云将军,朕命你领军十万,择日启程
,解我百姓之忧。」

  下面的「云红衣」在我的眼神暗示下,欣然应命:「属下尊旨!」

  这是我自从登基以来如此大规模的出兵,指挥作战的更是国内的三军统帅,
可以说这次是精英尽遣,同样,出于对这次出兵的重视,身为女皇的我更是和重
要的大臣深夜讨论作战的方案,包括出兵的人数,大军的行走路线,对敌人兵力
的部署,我军的策略,粮草的补给这些极为重要的机密都一个个都做了紧急的磋
商,毕竟行军打仗,每一个细节都不容有失。

  当一切终于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待所有的人都退去后,我的脸上
第一次露出了疲惫,今天是我最后一次给白秀珠机会,如果她只是贪钱,看在月
儿的份上,我也许还会给她一丝生机,可是如果她卖国,甚至将我数十万大军拱
手送到他国手上,作为他国之争的一个棋子,那对不起,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深夜的相府,后院的墙头窜出一个黑色的身影,在四处张望了下确定无人后
,投入了茫茫的夜色中。

  往事辛秘

  白秀珠在房内焦急的踱步,等待着她期待中的消息,只要那人收到她的消息
,离她除掉眼中钉的日子已经不远了,整个朝中大权就全是她一个人的了,也许
还有更值得她憧憬的美好。。。。

  关闭的窗户外传来几声剥落声,白秀珠赶紧拉开窗户,跳进来一条黑色的人
影,单膝跪地,手中高举着一封信,信上几个清晰的大字「乃姐亲启」,拿过信
,伸手将来人挥退,迫不及待的打开手中的信。

  「乃姐亲晤:前日姐之信愚妹已经收到,深感姐心思之巧妙,如此一石二鸟
之计,既可让愚妹唾手可得蓝翎,亦让姐姐稳操庙堂,计谋之高深,愚妹拍马也
难及也,今云红衣大军已至边境,不日即将与叛将交锋,愚妹将与姐共期渔翁之
利到来之时!妹敬上。」

  看到这封信,白秀珠的老脸上划过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

  深夜的书房,我正端坐高位,看着地下那个形容猥琐的女人,她干枯瘦小,
几颗大板牙翻出唇外,一对三角眼滴溜乱转。

  一脸淡淡的笑容,让她根本无法猜测我内心的真实想法,「朕想你该很清楚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放心朕不会要你的命。」先拿句话安住她的心再说。「朕只
想你证实几件事!」

  地上那个女人一脸的无辜,「小民实在是不知道尊敬的红羽国女皇陛下找小
民有什么事啊,小民只是蓝翎国卑微一介平民啊,什么都不知道啊。」

  没有兴趣和她多废话,拿起桌子上的奏折看了起来,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话
,「你给朕朕要的答案,朕千两黄金奉上,送你回蓝翎,今日之事不会有任何人
知道,你若是知道也不说,那朕直接将你送给蓝翎大将军罗瑞丹,我相信她对你
一定很有兴趣吧?」说完再也不吱声,继续看我的奏章,留她在那慢慢的思考着


  她是慕容翘身边的重要谋士,也可以说是慕容翘的心腹,为人奸猾狡诈,云
红衣就是为了她才深入蓝翎,可惜她胆小怕事,任何时候只是出坏点子自己躲在
背后!直到一次罗瑞丹和慕容翘的交锋,她躲在军帐之中,才被云红衣趁乱抓了
出来,同时云红衣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所带死士无一生还,就是云红衣若不是
影五的拼死相救,只怕也同样无法幸免。

  拿眼睛偷瞄了下地上的人,看见她仍然在盘算着,心里有说不出的厌烦,若
不是她口中有我极度需要的信息,我真的很想直接让影把她交给她的仇人算了,
这种人一肚子坏水,专门出阴点子。

  「尊敬的红羽国女皇陛下,小民实在不知道女皇陛下想知道什么啊,小民只
是在蓝翎国皇姨身边混口饭吃的小混混,委实不知道什么啊。」地上的人咽了咽
口水,艰难的开口道。

  「两千两!」吐出三个字,翻过一页继续看着我的奏章,「你要知道,我能
从蓝翎国内把你带出来,就能带其他人出来,你肯说就说,不肯说就算了!我给
你最后一次机会。」

  贪钱的人必然怕死,这个是不变的定律,她这次无非是想加点价,这我还给
得起,越是开的高,她越不敢说假话,但是我同样不喜欢无限制地给,给她一点
警告,希望她好自为知。

  「女皇陛下想要问什么,小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看在钱的份上,她居
然连自己是哪人都不知道了,对着我就喊起了王,还真是有奶就是娘啊。

  「二十年前,据说蓝翎国皇姨慕容翘和我国大将军皇甫仪之战时你就在军中
,朕想知道什么,你该很清楚了吧!」放下手中的奏章,冷冷的眼神直视着她的
眼睛。

  「这。。这事太久远了,小民委实不太清。。」躲闪着我的眼神,却感到自
己无处可躲,最终狠狠的咬了咬牙,「当年红羽和蓝翎为了页城之争,双方在边
境交锋,当我们面对素有百战之将的皇甫仪的时候,确实没有太多的胜算,可是
这时候却有一个黑衣人偷偷的来找我们皇姨,带来了一封信,信上只说若我们得
到页城之后能将页城每年收入的一半归其所有,她愿意将此次作战的红羽大军全
部情况如实相告,并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我和皇姨大人商量之后,答应了她的
要求,并让那个黑衣人带去了皇姨的回信,不久之后,一份带着全部皇甫仪所领
大军的情报就到了我们手中,开始我们还以为是红羽国的计,将信将疑之下,按
照情报上所说的地点去偷袭了皇甫仪大军的粮草库,没想到果然一切如情报中所
言,所以那次战争,我们处处占了上风,只是没想到皇甫仪确实是猛将,硬是将
大军带入了山谷给我们打起了拖延,直到一个月后,我们才顺利的攻破了防线,
将他们全部歼灭,而皇甫仪却因不肯投降自尽身亡!后来,直到我们派人将半年
的页城收入交个那个信上的人时,才知道那个人居然是红羽国丞相白秀珠,而皇
甫仪苦守一个月无人支援,也是因为她帮了我们。」抬头偷偷了看了我一眼,紧
接着低下头继续道:「小民所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若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信誓旦旦的发着誓言,生怕我不相信她。

  二十年前的事情终于真相大白,我知道这个女人没有理由骗我,我一直以为
白秀珠只是贪钱,贪权,对二十年前的事虽然怀疑过有内部人泻秘,却没有想到
她为了钱居然可以主动找上敌人,卖掉自己的国土,卖掉自己同朝之谊的人,可
是她要这么多钱干什么?难道她还有更大的想法?

  脸上划过一丝森冷的笑容,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握重权的人
,她还能要什么?不就是要我屁股底下这张凳子么?是什么需要她聚拢这么多钱
,除了军队,武器,还有什么能这么烧钱?三军都在云红衣的掌握中,她要养的
是什么?没有人能藏着数万大军这么多年不被人发现的,那就只能说,那是个有
着正式名义能光明正大存在的一个军队组织,而那些人已经全部听命于她了,这
个皇城中还有什么部队是能光明正大存在的?哼哼,一个以保护我,保护京城而
存在的组织——御林军!没想到啊,一个保护我的部队,竟然会是我身边最大的
定时炸弹,若他们起兵进攻皇城,我这个高坐在龙椅之上的人又有什么抵抗之力


  在纸上写下她的证供之后,她诚惶诚恐的看着我,毕竟这个时候她对我来说
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我要杀她她也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一声嗤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样的人永远都不可能理解别人光
明磊落的心。

  再次看着她,我问道:「能说说你们这次之争的那个什么天定皇子的事吗?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为了一个所谓的传言,能让他们斗成这样,我也同样充满
了好奇,很想知道他们究竟是凭借什么确定那个天定之言。

  低头想了想,她有些难于启齿的开了口:「女皇陛下,不是小民不说,而是
这个关系到蓝翎的国运,只有真正皇帝身边最信任的人才能知道,小民肯定皇姨
是知道的,但是皇姨也没有告诉过小民,小民只从只字片语中猜到这个特征可能
和眼睛有关系,据说天定之人和蓝翎国普通人的眼睛不太一样,但究竟靠什么确
定,小民真的不知道,也不敢问皇姨,还请皇帝陛下原谅则个。」

  能问到这么多,我已经很满意了,毕竟是皇室辛秘,她肯定不知道,也不敢
知道,不然一旦有人知道她猜到了其中的奥秘,她的小命必然受到威胁,以她的
聪明肯定不会去问不该问的事。

  有些嘲讽的开口:「你们的皇姨和我们的丞相还真是臭味相投啊,同样的不
甘为人臣,同样的野心勃勃,同样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朕是不是该让你转达一
句话给你们皇姨,凡鸟岂能与凤凰争辉?还是该说祝愿她早日达成目的?她倒还
真不怕死,就不怕那个预言是真的?」

  看着她的讷讷不语,心里一阵烦躁,「你去吧,朕会安排人送你回蓝翎,今
夜的事就当是你的一场梦!」不再去看地上的人,径直起身回自己的寝宫,有影
在,这些事已经不需要我去操心了。

  歌舞惊心

  深夜,皇帝急昭各重要大臣御书房议事,各位匆匆赶来的大人们纷纷交头接
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参见皇上!」我一出现,大家均停止了议论,向我行礼!

  一脸的愁容,我丢出一本奏折,「这是兵部的百里加急传回来的奏章,说云
将军遭遇埋伏,我红羽大军正陷入苦战,大家商量看看该怎么办吧。」

  这句话一出,群臣顿时象炸了锅,御书房里乱成一团,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样
子,我的心里暗暗叹口气,若不是有云红衣支撑着三军,红羽在这些人手中还不
知道会败成什么样,红羽一向以文治国,这还是太危险了,也许该找个机会改变
下这个重文轻武的制度了。

  「皇上,不如我们和蓝翎国议和吧,每年给她们些钱粮什么的,让他们不要
再骚扰我们的边境,这样,云将军他们就不会有危险了。」一个声音响起。

  一群孬种,一但事到临头,只想着割地、赔款,以为一时的太平会换来永久
的歌舞升平,他们眼中只有自己的享乐,根本不会想到一个国家的未来,我每年
支出这么多的俸禄只是为了养这么些废物的话,我想有必要换掉他们了。

  看着她,我没有出声,等待着其他的意见,结果换来的只是一个个附和的声
音。

  「皇上!属下愿领兵支援云将军,如果这次我们退缩了,那蓝翎还有下一次
的骚扰,再下一次的骚扰,身为我红羽之臣,臣绝对不能允许他国对我们红羽的
践踏。」

  看向出声的人,万英,我没记错的话,她就是那个和尚雪香争夺京城御史职
位的那个兵部侍郎吧。不错,不愧是云红衣培养出来的人,过两天就是正式揭晓
京城御史职位归属的日子了,在这个时候,她都没有去想她的离开就是放弃了自
己极有可能升迁的大好机会,一翻慷慨陈词倒让我看到了铮铮铁骨,一个可用之
臣,内心暗暗点头。

  再次愁眉深锁,「可是,我红羽可用之兵已尽遣,朕该上哪调兵遣将呢?」
看着下面主位上的百秀珠,她依然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一点都不慌忙,看来
,云红衣是死是活她倒是一点都不关心,也许在她心里,云红衣的死对她来说更
好,从此朝中再没有能威胁到她的人了。

  「明天下令,红羽全国征兵,凡十八岁至四十岁,凡家中非独女者,均应征
入伍,另外,十万御林军中分出五万,整合新编,即日开拔,至于领军之将?既
然万侍郎自愿领军,朕就准奏,若不成功,你就提头来见!白丞相,您认为这样
可好?」没兵是吗?我会从御林军中抽人,一口气抽掉你辛苦培养的一半军力,
我就不相信你不着急。把你的势力放到大部队里分解掉,看你怎么办。

  「皇上!」白秀珠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万侍郎跟随云将军多年,救人心切
,极有可能将我军将士带到危险的境地,臣恳请皇上派人监军!」

  终于还是受不了我一语打破她辛苦多年的经营,什么叫监军?就是有权利在
认为主帅作战指挥不当的情况下当场罢免主帅的地位并亲自指挥战役的人,她这
么要求,就是还是要保留下她的部队,架空万英!甚至还有可能兵变。

  一脸信任的表情看着他,「白丞相言之有理,不知白丞相可否有中意的人选
?」

  「定州城城守杨沅思,此人心思细腻,绝非鲁莽之辈,臣保荐此人!」一句
话差点让我笑出来。

  轻咳一声,「既然是丞相中意之人,朕相信丞相的眼光!这事就此议定,万
爱卿身负举国重任,一定不要辜负全国百姓的期望。」

  万英领旨而去,众臣也随之告退,我则依然静静的思考着。

  回到家中的白秀珠,也躺在摇椅上一边享受一边思考着,从这两天蓝翎国那
边传来的消息看来,云红衣所有的安排部署都已经在慕容翘的掌握中,云红衣在
和罗瑞丹的交锋中惨胜,已经帮慕容翘扫平了最大的敌人,自己答应慕容翘的事
情已经办到,那现在就是慕容翘替自己做些事的时候了,在云红衣即将班师回朝
的时候,以逸待劳的慕容翘坐收渔人之利,这样,自己最大的敌人很快就要消失
了,本来自己还以为是云红衣的计策,但是今天皇上的气极败坏已经向自己证明
了,云红衣和她曾经令自己一直投鼠忌器的十万大军很快就要消失了。至于那个
万英,根本不足为虑,杨沅思是自己的心腹,聪明的知道没有自己就没有她的未
来,她要的只有自己能给,所以她一定会听从自己的任何命令,伸手拿过桌上的
笔,写下一封信,招来贴身的黑衣人:「给我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定州城,一定要
交到城首杨沅思手里!」

  十日之后,新调的部队在万英和杨沅思的带领下远赴边疆,而京城御史之争
则在万英的奔赴沙场和自动弃权下成了尚雪香的囊中之物,只是,此次突然的紧
急全国征兵却引起了黎民百姓的纷纷猜测,一面我派出各地官员安抚着百姓,一
面为了尚雪香的就职在皇宫大摆宴席,只为了营造一个国泰民安的假象,毕竟我
更不想国之根本被动摇。

  今日的大殿被喜庆的氛围包围着,众人纷纷向新就职的尚雪香恭贺着,而白
秀珠第一次表现出了不同与以往的沉稳老练,有些心不在焉的应对着象她问好的
巴结着。

  白秀珠的心里在默默的盘算着,再过两支节目,下面就该她安排的一个群舞
上场了,在舞曲的最后一刻,主舞的人手中的彩带就会飞向那个坐在最上面的人
,彩带中的剑会立即刺穿她的胸膛,其他的人则会立即控制住场上的官员和侍卫
,大殿外,皇城已经被自己的五万精英全部包围,不管行刺成功不成功,以自己
在朝中的地位,那个远在边疆生死不明的云红衣早已经不能构成威胁,在有一下
下,自己追求了二十年的梦就要实现了,想到这里,手心还是有些微微的出汗,
毕竟这一刻期待太久,太令自己兴奋了。

  就在她的期待中,那个早已被她安排好的节目开始上演,表演节目的人彩带
飞舞,衣袂飘飘,上座的那个人看的津津有味,不时地举杯,毫无防范之心。

  此时的音乐已经进入高潮,领舞者的舞步已经在慢慢的向前座不经意的靠近
着,伴舞者也各自分散,向每个位置的人靠拢着。。。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数十条彩带向空中抛洒,落向不同的方向,其中一条,
直直的飞向那个坐在金色龙椅上的年轻女子,同时彩带的主人也欺身而上,以便
一击不中时的再次出手。

  「叮!」一声金属声传来,彩带已经被角落里飞出的某样东西击飞,失了准
头飞向一旁的立柱,一个黑色的身影瞬间出现,一手拉过彩带,手中寒光直指彩
带尽头的人,就在大家愣神间,大殿梁上飞扑下数十位黑衣人,与那些分布在各
个位置前的舞者战在一处。

  反应过来的朝臣们,开始纷纷躲避,哭的、喊的、滚的、爬的,小命都将不
保,还提什么形象,至于那个高坐在最上位的女子,根本无人去关心,毕竟自己
才是最重要的。

  冷冷的看着下面的人,我的眼里没有一丝温度,这些就是口口声声为国为民
为君鞠躬尽粹,死而后已的臣子,当大难来临,哭爹喊娘,难怪一听到云红衣失
败的消息,就想着投降,就想怎么委曲求全,只为了自己继续能安逸享乐。眼神
转向和刺客缠斗着的人,影,一个任何时刻都要站在我身前的人,也许在这个世
界上,只有他是真正只为我而活的一个人。

  几招只下,刺客已经被影拿住,用来行刺我的彩带暂时作为捆绑她的工具,
象粽子一样被丢在地上,影再也没有看她一眼,默默的回到我的身后,看向场中
的局势。

  可以看出,这批刺客必定是白秀珠培养的精英,武功干净利落,即使不懂武
功的我,也能看出白秀珠为了今日的行刺,将她的压箱底全部拿了出来,只可惜
,她一直低估了我,也从来没有想到过,我的身边还有一群死卫,这时候,我是
不是该感谢红羽国的历代祖先们呢?是他们培养的这个组织才让我今天这么容易
的布下这个局,白秀珠的人再厉害,又怎么能和从小在生死搏杀中培养出来的影
卫相比,一时间,所有的刺客全部被拿下。

  淡淡的看着白秀珠,眼神中布满杀意,「白丞相,你能和朕解释下这究竟是
怎么回事吗?」

  依然强自镇定的白秀珠虽然意外自己的行刺行动失败,却依然大笑出声:「
司徒青颜,你确实有些本事,居然还有这么一批人肯为你拼命,我确实小看了你
,不过可惜的是,现在这里,这个大殿,大殿只外的皇城,已经全部被御林军包
围了,就算你刚刚逃过一死,你认为你还能逃出皇城吗?」

  谁与争锋

  轻蔑的一笑,伸手端起面前的酒,轻轻的一点浅尝,本来是上好香甜的雪里
酿,入口却有无尽的苦涩,在味蕾间徘徊,「白丞相,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
我身边有如此精良的侍卫,却没有一个对你出手,至少拿住你做个人质,朕的安
全依然不成问题。」

  我怜悯的看着她愕然的表情,果然是无知者无畏啊,还是她觉得自己依然是
掌握着我的生死?

  「白丞相,早知你今日会反,朕又何必苦苦寻找各种证据,甚至让云将军陷
入生死边缘,你可有想过,朕本来可能根本没有你谋反的证据,你依然是你权倾
一时的当朝丞相,为什么呢?你也这么大年纪了,人生在世,生不带来,死不带
去,难道朕这个位置就真的让你这么垂涎?」为什么?我是该表扬她活到老,奋
斗到老的追求精神?还是该笑她几十岁依然没有看破名利?

  「你个小毛孩子懂什么?我论智谋,文采,你们又有哪个皇帝能比上我?还
不是被我捏在手心中?我为什么就不能做皇帝?你以为事到如今,我会因为你的
几句话就放弃这大好江山?」依然嚣张的笑着,仿佛她面前的我已经是一个死人


  把玩着手中漂亮的白玉杯,「白丞相,看来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我
知道你掌握着整个御林军,就在这个大殿外,满布着你的人手,甚至整个皇城都
在你的手中,所以你这么有恃无恐,那你和他们约定的暗号是什么?拍掌?还是
摔杯?不如让朕替你试试如何?」

  仿佛一个不小心,手中精美的杯子由指间划落,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线条
,「当啷!」在地上摔个粉碎,清脆的声音仿佛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大殿外渐远渐近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可以听出绝不是数十、数百乃至数千
人能发出的声响,整齐划一的步调能体现出训练有素,众大臣又一次惨败了刚刚
才恢复的脸,白秀珠的脸上则再次露出了骄傲,满脸期望的看着门口。

  她的脸有如残败枯萎的菊花,突然得到了羊脂玉瓶中圣水的滋润,迎风绽放
,却在看见踏进殿门的人影后僵在了脸上,那满是肉团的脸愣是让我看出了不可
置信的表情。

  「臣云红衣、万英、杨沅思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含笑的看着她们,已经可以不用去理会那个瘫软在地上的白秀珠了,若不是
有着她们,即使我能识破白秀珠的阴谋又有什么用?这一刻,我终于能感受到满
腔的豪迈,毕竟,我靠自己的双手培养了自己的力量,靠自己的力量打赢了这次
朝堂的争夺战,仅仅数月之前,我还是异世界独自飘摇的一抹游魂,而今天,我
是这个强大国家的最高指挥者,万里江山,尽在我胸怀。

  眼中划过一丝杀机,看着地上的白秀珠,「白秀珠,适才你不是说朕这个小
毛孩比不上你的智谋、文采?那现在呢?你倒是说说?」

  仿佛根本没听见我的话,她只是不停的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

  轻轻的一声哼,满脸不屑的看着她:「白秀珠,你真的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
?」拿出几封信丢在她的面前:「你一定很奇怪吧?明明你和他人约定,在云红
衣打败了罗瑞丹之后,趁她兵疲马乏之时将她和我红羽数十万大军永远的留在蓝
翎,是不是?而你也确实收到了情报,云红衣被围困,你所忌惮的一切都已经不
存在了,所以才敢今夜动手是不是?」

  楞楞的面对着那信良久,她终于抬头看着我,眼睛里依然是迷茫,她怎么也
想不明白,为什么她送出去的信会在我手上,明明已经送给了那个人啊,而那个
人也已经回了信啊。

  一声轻哼表达着我对她的不齿,「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记得那个被你冤枉谋逆
之罪而暗中害死的前京城御史张亚芝呢?不知道是不是你运气不好,朕某天晚上
做梦,居然梦到她大喊冤枉,并托梦告诉朕她将你谋反的证据藏在一个很隐秘的
地方?你以为你找不到,朕也找不到了吗?没想到死人也会开口吧?她还托朕告
诉你,她在等着你,要向你索取全家上下数十口的命呢。」半真半假的说着那封
信的事,阴森森的口气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度。

  抽出那封信,「也正是有了这封信,朕才有机会找人模仿那人的笔记写信给
你,你想方设法要调云红衣出京,朕就让她出京,你想得到她的死讯,朕就给你
她的死讯,在这个时候,你相府里就是飞出去一只苍蝇,朕都不会不知道,何况
大活人这么来来去去的,你以为你回的信是交到了她的手中,却没想到,一直是
朕在和你商量着谋反大计。」说到这,我的脸上都不由的得意万分。

  叹息着摇摇头,「为了你,朕可是下足了功夫,连全国征兵的事都干出来了
,就是为了表现出火烧眉毛的焦急,就是要让你以为朕的身边再也没有军队的保
护,只是没想到啊,你居然给朕推荐了这么好的一位监军,不知道是不是该谢谢
你呢?」

  「谢皇上赞美,微臣愧不敢当!」杨沅思倒是不失时机的立即出列。

  听到杨沅思的声音,白秀珠立即抬头看着声音的来处,恶狠狠的表情似乎想
把她拆吃入腹。

  「白丞相啊,别这么看着微臣啊,微臣只是听命行事啊,虽然丞相给了微臣
一个定州城守的职位,可是微臣也送了礼物给你,咱们两清的,虽然那礼物是皇
上的!」这个时候,杨沅思还是不改其本色,说的有模有样。

  接过杨沅思的话茬,「白秀珠,杨大人本来就是朕的人,只是没想到你也这
么器重她,居然还给了定州城守这么个位置给她,若不是你这个安排,云将军的
数十万大军朕还真不知道藏在哪,远了怕来不及回京,近了怕被你发现,还真亏
了你安排的这个职位。」

  揭晓了杨沅思的身份,我想她应该很明白了,她命令杨沅思策反御林军半路
杀回京师的信也一定是落在了我的手上,那她辛苦培养的大半军力也自然很容易
的被我掌握住了,剩下的那一半养尊处优的御林军在云红衣数十万浴血沙场的铁
骑面前拿怎么敢举起手中的武器?

  颓然的低下头,「司徒青颜,是我小看了你,没想到你和你的母亲完全不一
样,你有雄才大略,也有识人之明,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
没想到从你登基起的那天,你就一直在装傻,居然能在不声不响中收服云红衣,
我是败在了对你的轻敌,完全陷入了你布下的圈套中,你想杀就杀吧,我没什么
好说的。」

  终于收起了戏弄的眼神,我正色道:「白秀珠,你一直以为朕能收服谁?那
你错了,云将军也好,杨大人也好,他们所想的,不过是我红羽黎民百姓,即使
你赢了,你以为你就能做一个好皇帝?你要知道,你把人家放在什么位置,人家
就把你放在什么位置!你心里根本就没想过百姓的死活,不然也不会轻易的把我
红羽数十万好女儿送上前线,至于你有没有什么好说的,我还有桩二十年前的往
事要向你求证呢。」

  再次晃了晃几张纸,「这是从蓝翎国送来的信,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二十年
前,你陷害皇甫仪大将军,将页城拱手让给蓝翎并每年分得一半税款的事实,你
真的以为人家是你的死党?我只是以皇帝的名义修书一封给慕容翘,要她将当年
的事告诉朕,并答应助她登上大宝之位,她就立即差人回信给我,彻底的把你出
卖了,朕想听听你亲口说说。」我没有告诉她这信得来的真正原因,可能真的想
狠狠再打击下她,这一次,她是彻底蔫了,所有她相信的人,相信她的人,都在
一时间全部背叛她,她自以为呼风唤雨能力,在这一刻却发现其实自己一无所有


  「是,是我干的!二十年前,我发现皇甫仪的势力已经威胁到我,我要得到
这个天下必须先铲除她,于是我写信给慕容翘,把所有皇甫仪的军力,粮草情况
告诉她,也是我极力隐瞒了皇甫仪请求支援的信!本来我以为她死了就没人可以
威胁到我了,没想到皇甫祁幽居然靠着自己的美色,迷惑了你的母亲,保住了皇
甫仪所培养出来的一干将领,更是让云红衣坐大!」一声惨笑,她继续道:「我
等了二十年,这一次若再不出手,我怕我没有机会再等下去,却没想到输的这么
惨,从一开始,我就被你骗了!司徒青颜,你厉害!」心理的打击让她再也无力
去争辩什么了,直接摊倒在地上。

  直接让人将她压进天牢,我开始看着下面那些狼狈的群臣,这一次我雷厉风
行的手段,在瞬间瓦解掉白秀珠二十年的部署,她们开始忐忑不安起来,毕竟,
她们哪一个不是靠着白秀珠才爬到今天的地位的?又有几个人心里没有鬼的?

  冷然的目光从他们的脸上一个个的扫射过去,看着他们在我眼光的逼视下一
个个的垂下头去,直到逐一巡视一遍后,我才开口:「朕知道你们多少都和白秀
珠有些关系,只是你们毕竟没有加入到谋反的行列中,如今白秀珠已经被拿下,
你们过去的事朕也不想再追究,只是,从今日起,朕希望你们真心为我红羽黎民
百姓,若是再被朕发现有贪污受贿之人,朕绝不轻饶!」

  看见他们一个个的长抒了一口气的样子,我一个但书让他们再次紧张起来:
「以前你们靠各种渠道贪污来的钱,你们一个个都到杨沅思杨大人那去将非法所
得的钱财给我交出来,上交国库!我只给你们三日时间,三日之后,若还有被我
查出来的非法所得,你们就等着牢狱之灾吧。」

  转头看向杨沅思:「杨大人,这几日你就先替朕处理此事!三日之后向朕汇
报。」

  所有的人目送着我起身翩然离去,眼中第一次有了敬畏和恐惧,而从此刻起
,白秀珠辛苦二十年的大树终于轰然倒下,宣告了真正属于我的时代的来临。

  重振朝纲

  惊涛骇浪的一夜已经过去,依然是阳光明媚的一天,似乎昨夜的一切都只是
遥远的记忆,除了已经消失掉的早朝时那个站在最前列的圆滚的身影。

  这一次当我坐上属于我的位置,高高在上的看着她们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
自己心境的改变,第一次感受到了她们眼神中的敬畏和崇拜,第一次觉得她们是
衷心的对我臣服。

  这一次心里再没有沉重的压力,一字一句道出今天早朝我早就构思好的几个
想法:「白秀珠意图谋反、陷害大臣、私受贿赂、通敌卖国,她的案子就交由刑
部仔细审查后公示天下,至于她的丞相之职,朕想就此撤消,从此以后,各部之
事由各部尚书裁决,有无法判定的,直接向朕汇报。」丞相这个位置我实在感觉
权限太大,六部全部由她掌管,既容易架空我,又容易结党营私,更容易受贿,
唯一的办法就是不需要这个职位,一切都由我自己决定,六部之间互无干系,直
接对我负责,这是我实行中央集权的最好方法。

  看着他们面面相觑,心里不禁好笑,昨夜估计有不少暗地里有些想法的人,
在算计着也许会有突然的好运降临到他们,只怕谁都没有算计到,我会直接把这
个权力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再次缓缓的开口,再次带给他们另外一个震撼,「列位身为我红羽之臣,更
应该成为我红羽百姓的表率,朕决定,从今天起,朕想专门成立一个部门,只为
监督各大臣除了俸禄之外的其他收入,如果有收受贿赂之嫌,可以直接向朕汇报
,同时这个部门只听命于朕,任何官员不得以职位相压,这个部门从今天起就叫
『廉政司』吧。」

  含笑的看向杨沅思:「杨大人,这个『廉政司』司长的重任还请你接下,俸
禄等同一品,朕会赐你一面金牌,有紧急情况,你可随时进宫向朕请示,记住,
是任何时候。」重重的咬了后面几个字,这等于是赐予了她无上的权利,即使是
丞相也没有如此恩宠,但是我也只给了她这么一个权利,要的就是她替我牵制住
那些报有侥幸心理的人。

  我承认,这个想法是借鉴了我那个时代一个著名城市治理贪污腐败的做法,
只有建立良好的监督机制,才能有效的打击贪污,光靠人的自觉是不可能的,人
的欲望是无穷的,我不能光靠最后的惩罚,这只是治标而不是治本,我希望这个
『廉政司』的建立,能给这个古老的国家带来一个新的气息。

  杨沅思领命退下,看来她对她这个职位还是非常满意的,我也从来都不认为
一个清官一定要象传说中的那样,铁面无私,不近人情,这样的人很难真正融入
到官场中,大家都会躲着她,而杨沅思这样的笑面虎才是最适合的人选,往往觉
得她很好亲近,却在不知不觉间被她套走了全部的底。

  看着依然岳峙亭渊的云红衣,这一次的行动,她可以说是居功至伟,却没有
一点自满的情绪,二十多年了,我不能眼见着一代名将逐渐老去却依然征战沙场
,这也许是她的骄傲,却是我的无能,红羽的悲哀。

  「云将军!」我出声喊道。

  「微臣在!」恭敬的跪倒。

  「云将军此次居功至伟,深入敌后收集证据,为我红羽铲除奸臣立下汗马功
劳,朕封你为护国大将军!」这是我欠她的。

  「谢皇上。」似乎并不在意我给她什么赏赐,依然是淡淡的。

  这个表情在我的意料之内,不过我有把握下面的内容她一定有兴趣,「云将
军,朕深感我红羽长年重文轻武,以至于多年来处处受制于他国,我红羽军事人
才实在太少,朕想建立一个军事学堂,无论平民贵族,只要是军中人才,均可进
学堂学习更多的知识,朕觉得光靠在战场上积累经验固然重要,但是并不是所有
的人都有机会在战场上锤炼,朕想培养人,能从他人的经验中总结教训,并能逐
渐成为我红羽军方的杰出人才!云将军,不知道你可否接下这个重任?为我红羽
大军培养后备力量?」

  这一次我终于在云红衣的眼中看到了惊喜,这不单单是对她的肯定,也是对
出生入死的军人们的肯定,这个做法会让我有机会不断的壮大我的军队,做为一
个国家的君主,我只能说不去侵略他国,却不能防止他人欺负我们,只有强大自
己,才能震撼敌人。

  「臣一定不辜负皇上的期望,凡我红羽铁骑过处,谁敢犯我红羽天威!」我
们再次同时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壮志雄心。

  对于因白秀珠陷害而身死的皇甫仪和张亚芝,我只能给他们一个追封的谥号
,虽然斯人已逝,却都曾是我的栋梁之材,都是为了国家才牺牲的自己,不昭告
天下,我都于心不安。

  我的外祖母皇甫仪,我追封为忠勇侯,以纪念她的奋勇杀敌,而张亚芝却是
让我更感内疚,因为我的大意,居然让一位忠臣背上罪名全家被杀,只留下一个
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追封了一个忠义侯给她,打破了非皇亲不能为王的惯例,同
时允许她的后人继承这个侯位,只是,那个看上去呆呆笨笨的小妞第一次很坚决
的表达了她的意思。

  「我不要!」御书房中只有我和张凝琳在,她圆圆的小脸上满是嫌弃的表情
,撇着的嘴角表达着她对这个侯位的不屑。

  说心里话,我很喜欢这个孩子,喜怒哀乐全表现在一张小脸上,也正是因为
想听听她的意思,我才私下找她来,和她商量着,果然,这小妞,又一次出人意
表的道出了她的想法。

  看着象苹果一样的小嫩脸,心里正想着不知道它红起来会不会更漂亮点,直
觉的手已经伸了过去,狠狠的在她的脸上掐了一下,成功的看见两团红晕的飘起
,心里那个得意啊。

  「你!」狠狠的瞪着我,想破口大骂,又突然想起了我的身份,只能用力的
揉揉被我掐疼的小脸,撇过脸不理我,表示着她生气了。

  「说说,为什么不要?」拉过她的手,非常没有诚意的表示着自己的歉意。

  小丫头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一问问题,她倒是马上就忘记了刚刚还在生我的
气:「不喜欢,我又不会当官,妈妈说过能者居之,我还太小,什么都不懂,不
能为百姓造福,再说我又不希罕那个什么侯啊的什么!」

  感慨于她良好的家教,心里越发想做点什么补偿,正思考间,她倒是满脸兴
奋的开口了:「再说,『舞月门』已经答应正式收我为弟子了!我更想去学武。


  满脸疑惑的看着她,我心里都有些奇怪了,「正式收你做弟子?你不是从小
就被送去『舞月门』了吗?怎么才正式收你?」

  仿佛发现了她的口误,哎哎期期道:「我。我。他们说我从小在官家长大,
不能吃苦,资质也不好,所以一直不肯收我,这一次他们听说了我为母报仇的事
,觉得我能成为一位惩恶除奸的江湖豪侠,终于肯收我了!」说到后面,还是没
掩饰住满脸的向往和期待。

  这么笨的女孩子也能成为江湖豪侠?我的脸忍不住一阵抽搐,「这样吧,朕
认你做干妹妹,要是以后你行走江湖有人欺负你,你又打不过,亮出身份吓死她
好不?」

  这个提议她倒是很欣然的接受了,而她答应的理由居然是,我再掐她的脸她
就能反抗我了,因为妹妹反抗姐姐不算犯法。

  在她离去前,我最终还是承诺她,欠她一个要求!只要她将来想要得到什么
,只要我能做到,我会尽量满足她。

  在门口目送着那个小小的身影离去,心里还是有着感慨的,这个孩子,经历
这些变故,还是长大了,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追求的,知道什么是自己不适合的
,富贵浮云,悄然远去。

  「皇上,属下恳请您以后爱惜自己!」一个冷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知道
那是影,也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事情。

  在安排抓白秀珠的前夜,我们就预料她可能还会安排人行刺于我,本来影的
意思是找人假扮我,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再现身,因为我们再怎么猜测,也不
能完全猜到究竟白秀珠会安排人在哪个环节下手,可是我早已期待的心告诉我,
一定要亲自震住她,彻底在心灵上打败她,所以我不顾影的反对,一定要亲自参
加那个宴会,亲自引刺客动手,而我的理由就是,有影在身后保护我,绝对没有
问题。

  其实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我确实有些鲁莽了,我的性命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
的,更有着无数人的寄托,也许影为我这样的不知保护自己而生气了吧。

  转身回给他一个讨好的笑容,甚至没有想过为什么自己会出现这么孩子气的
一面,「好,好,好!朕知错了行不?以后不会了。」语气还是那么的无所谓,
抬腿跨进了书房的门。

  门外传来红藕谨慎的声音:「皇上!白贵君求见。」

  兰君请辞

  这句话让我的心没来由的跳漏了一拍,让我一直得意万分的心突然乱了节奏
,见不见?见不见?见,我拿什么脸面对他?我现在还没有想好。不见?逃的了
一时逃不了一世,不可能永远逃避下去。

  无数个念头在心里瞬间闪过,交织在一起,缠斗着。

  「宣!」只是一个字,却感觉自己下了很大的决心,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事
实已经无法改变。

  一个雪白的熟悉身影闪进眼底,许久没有见到他了,他似乎有些消瘦了!自
从那夜之后,自己总是在刻意逃避着他,政务、国事都是我良好的借口,同时也
是我告诉自己不去想他的充分理由,实在需要他伺寝的时候,也是匆匆敷衍他喝
下『情思』后随即离去,有多久没有真正端详过他了?曾经的谈笑风生仿佛是许
久许久以前的事了。

  「臣伺白瑚月见过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没有敷衍,依然是那么
的真挚的祝愿。

  仿佛又回到了初见时那高贵如月下仙子清冷高傲的气质,有如一潭死水般寂
静的眸子没有更多激烈的感情表达,却让我在双眼相触的一刹那转移了自己眼神
的方向。

  不知道自己在躲闪什么,只是觉得象是被主人抓到现场的小偷,本来以为就
算不是哭闹也多少会有隐藏的悲伤让我看见,让我心软和心疼,在喊他进来的时
候,我就不停的给自己打气,不准有一丝一毫对白秀珠的松口,却怎么也想不到
,他是那么冷静,仿佛昨天的事他根本就不知道。

  「起来吧!」不敢看他的眼睛,甚至不敢走近他去亲手扶他起来,在从前,
我可以随意的堆起满脸真挚的假笑,做出任何无所谓的浪漫去讨他欢心,可是今
天我却发现,就连靠近他对我来说都这么艰难,真的是我做贼心虚吗?

  笔直的身子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依然执着地跪着,「臣伺听说昨夜皇上遇
刺,本待立即过来探望,却听说皇上连夜审讯犯人,臣伺不便打扰,今日一早就
在殿外等着,如今看见皇上凤体无恙,臣伺也终于可以放心了。」

  他原来是知道的,也的确,皇上遇刺那么大的事,又怎么可能不在顷刻间传
遍每个角落,而他似乎对自己的母亲连问都没有问,只想知道我的情况,从他敢
坦然直视我的举动中,我知道,他的关心,他的担忧都是真的,可是我该怎么对
他说他母亲即将面对的惩罚?

  静静的书房里两个人就这么默默无声的面对着,他依然长跪不肯起身,而我
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无言的看着他,时间就这么悄悄的流逝着。

  「你,都知道了?」最终还是我开了口,哑然的声音同样告诉他我的无奈。

  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回给我一个轻浅的笑,「皇上平安就好,臣伺只是担
心皇上,顺便向皇上请个旨。」

  心里一凉,他终究还是说出来了,请旨,在这个敏感的时期,他能请什么旨
,又能为谁而请旨,可他又有什么错,他是她的儿子,什么都不做未免太无情。

  看着那笑的云淡风清的脸,不管怎么样,也要听听他说什么,怎么也不能一
开始就完全否定他的要求,至少也要给他一个机会。

  努力的缓和着空气中尴尬的气氛,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容,状似不经意道:「
好啊,月儿说说看,朕看看怎么拟这个旨。」

  「不如臣伺一边说,皇上一边写吧。」这是我第一次从他的口中听到了坚决
的语气,而且说的这么大不敬。

  不管是谁,这么命令我下旨,我心里的脾气都该上来了,偏偏对上他冷静的
眼神,我发不出火,因为从他身上总有那么一抹若有似无的悲哀,天牢中的那个
即将一死以谢天下的人是他的母亲,而要杀他母亲的人,是他敬爱的妻子,舐犊
之恩,执手之情,他才是那个最痛苦的人。

  打开黄绫布,伸手拿过案上的笔,叹了口气,「说吧,朕写!」不是我心软
,如果是我觉得能给的,写下又有什么关系,如果真的无理,大不了不盖上我的
印,既然他期待,写写又何妨。

  再次看了看我,留恋的目光没有放过我身上每一寸,深深的吸了口气,他终
于缓缓开口:「奉天承运,皇帝昭曰,贵君白瑚月倚仗圣眷,独霸后宫,无贵君
之气度,失宫人之仪态,令我红羽后宫至今无所出,皇嗣无着,今下旨贬为伺君
,赐住『省思殿』,终生不得踏出殿门一步。」

  「啪!」在听到两句之后,我写字的手就已经停止,愣愣的顿在那里,在听
到最后一句时,笔终于从指间滑落,落在黄绫布上,一滩墨迹染在布上,一如这
次的事件,不管我怎么避而不谈,它始终将永远烙在我们心上。

  轻轻的一声叹息,我终于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蹲下,轻捧起那绝色的容颜:
「何苦呢?何苦呢?你何苦用惩罚自己的方式来惩罚我?」

  一个瑟缩,仿佛无意的将他的脸从我的掌中抽离:「皇上,我母亲的罪是诛
九族的大罪,您不惩罚我,是无法交代的!」

  「什么话,她是她,你是你,朕没说过罚,谁敢说你!」一句话说出了我的
火气。

  再次给我一个飘忽的笑容,安慰着我的脾气,「那请皇上重新拟旨吧,白瑚
月不去冷宫就是了。」

  「好,只要你别提去冷宫一辈子不出来的话,朕什么都答应你。」话出口才
发觉承诺给的太重,毕竟,他要是提要我放了他的母亲,我是不是又要改口。

  似乎没有注意到我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突然重重
的趴下给我磕了一个头,「月儿恳请皇上放月儿出宫,毕竟一个罪伺出宫并不违
反祖制,月儿不敢请求皇上放了家母,毕竟她罪无可恕,这满门抄斩的罪是无法
改变的,但是她毕竟是月儿的母亲,养育了月儿十七年,月儿恳请皇上让月儿为
母亲拣骨,坟前守孝。」

  看着他更形瘦弱的肩背,我艰难的开口:「你的意思是,你从此不在回来了
是吗?」

  地上的人依然没有抬头,只是传来他坚定的声音:「月儿三年守孝期满,愿
出家为僧,从此青灯古佛,长诵经文,既为母亲消除罪业,也为皇上祈福,愿吾
皇基业千秋百世,恳请皇上答应月儿的请求。」

  看来他是早就想好了,一向知道他的知理守性,没有对我提任何无礼的要求
,没有为他的母亲求一个情,没有对我有任何一点愤恨,若是连为母亲收尸我都
不让,我确实做不到,可是一旦他出去了,就将永远不会再回头,他给自己将来
定位让我心酸,却想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驳回。

  半晌,我终于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理由,只是说出来的语气那么的无力,「月
儿,你是我的伺君,被皇上宠幸过的伺君又岂能随便离宫?」如果他能解开心中
这个结,我真的愿意好好待他,直到这个时候才忽然觉得,放不下呵,放不下。

  「是吗?」深埋在地上的螓首轻轻抬了起来,同时抬起一抹凄艳的笑容:「
皇上真的有宠、幸、过、月、儿、吗?」一字一句说出他心里的话。

  依旧是那轻柔的语调,却有如重锤般狠狠的砸在心上,身子一软,我无力的
倒在龙椅上,他知道了,他知道我不曾宠幸过他,他知道了,知道我一直在欺骗
他,曾经的你侬我侬,曾经的执手之约,都不过是我为了迷惑他母亲的眼睛而任
意的表演。

  一颗泪珠终于挣脱眼眶的束缚,滑过脸庞,投奔向大地的怀抱,在落地的瞬
间粉身碎骨,一如它主人的心!一缕爱意,万千情思,换来的是我无情的欺骗,
卑鄙的利用。

  终于,月儿还是绽放出一个令天地失色的笑容,只是那颊边一直落下的晶莹
在我的心上划出一道道的痕迹,我想,我这辈子是永远无法忘记这个笑容了,一
个因为爱我,在被我欺骗、利用、甚至杀他母亲的时候,依然没有一句怨怼,只
给了我一个笑容的绝色男子,那美丽的笑容在告诉我,他无怨无悔!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发现的,却知道,在和我在一
起的每一个夜晚,他都是那么开心。

  「皇上废除祖制的那夜,月儿特别想为皇上留下一个孩子,所以那时的举动
有些唐突了,居然将杯中的小半酒哺给了皇上。」淡淡的陈述。

  是了,那次我也中了『情思』的药效,还梦到了和影的一夜缠绵,醒来时本
来就晚了,之后就一直被那个蒙困扰着,根本忘记了只喝了一半药的白瑚月会提
前醒来。

  在我的眼前仿佛浮现他在半夜醒来,满心的欢喜却发现心爱的人根本不在枕
边的样子,那种疑惑,猜测和不解,在天亮时看见我偷偷摸摸回来时的伤心,痛
苦,可是我却从来没有发现过他温柔的笑容中满含的落寞,他依然在我满口的甜
言蜜语中寻找着自我安慰,依然在我一次次的哄劝中欣然喝下『情思』,在一次
次内心的挣扎中等待着我有天真实的临幸,而等来的却是他最爱的两个人之间的
交锋,他美丽的梦想终于破灭,也终于明白我对他的好是为了什么。

  「你为什么那么傻,一切都知道了,就不要喝了,朕宁愿你和朕哭,和朕闹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心里堵的好难过,眼眶有些酸。

  摇了摇头,「皇上希望月儿喝,月儿喝了就是了,哭闹只会让皇上心烦,只
是一杯酒而已,就算是一杯鸩酒,只要皇上能记得月儿,喝了又有什么。」

  泪眼中那依旧不曾消失的笑容和他额头上那抹鲜红的梅花妆一样刺眼,那含
笑为他画梅的人却是伤害他最深的人,他轻轻的开口:「皇上修改祖制,允许后
宫伺君生女,是为了倚竹殿的蓝伺君吧?菊伺君的离开,也是皇上为了保护他而
刻意为之的吧?其实在皇上心中,真正爱的是他们吧。」

  我能看见那泪眼中一闪而过的期待,即使在这个时候,他依然希望我能告诉
他,不是,我爱的是你!只是一句话,就能让他一直追忆到死,自我欺骗一生。
可是我说不出,不想再面对如此真诚的人时依然口出虚假之言,他一句句话都命
中我的要害,第一次我发现自己错的这么厉害,也第一次发现自己欠他这么多,
难道一切真的没有再挽回的余地了吗?

  他眼中的希冀和笑容在我慢慢的沉默中渐渐熄灭,我猛然抓住他的双肩,急
急出声:「月儿,朕错了,是朕辜负了你一片痴心,给朕次机会,让朕好好疼你
好不好?」

  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轻轻推开了我的手,再次重重的一个头磕在地上:「恳
请皇上下旨,放月儿走!」一个接一个的头磕在地上,伴随着咚咚的声音,颤抖
着我的心,为什么当我终于明白自己的错误的时候,你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如果说碧灵萧是外冷内热型的人,那白瑚月则是标准的外热内冷型的人,放
碧灵萧离去如果说能算我的欲擒故纵之计,还有机会挽回他的话,这一次白瑚月
的离去则是完全的决绝,第一次我发现了自己感情上的失败,而这个失败不能怪
任何人,是我自己的无情害人害己。

  地上的人依然没有停止他的动作,面前的地上已经能看见红色的血迹,冲动
的扑在地上,最后一次狠狠的将他搂进自己的怀抱,小心的拭着血迹,几次欲言
又止后,终于闭上眼睛,慢慢地开口:「奉天承运,皇帝昭曰,贵君白瑚月,因
母叛乱犯上,其未能阻止,以至于令其母谋害大臣,刺杀女皇,其德行已不能执
掌后宫,特削去贵君之位,逐、出、宫、去!」

  御雪慰情

  看着风中翩然远去没有丝毫留恋的身影,无力的将身体靠在门边,晓和月的
两张面孔不停的在心中重叠,一个是我爱恋至深也伤我至深的人,一个是爱恋我
至深却被我伤害至深的人,难道运命真的如此玩弄人,让月来偿还晓的债吗?一
直以来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自我独断的思想,让我沉沦在一次次斗智胜利的喜
悦中,一点点变的冷硬,无情,当我终于幡然醒悟后悔的时候,却发现不是每一
件事都能从头再来。

  一抹青色的身影矗立在我的身后,将我揽进他的怀抱,又回到这个熟悉的怀
抱,汲取着淡雅的香气,立即整理下自己的心情,挤出一个笑容面对他:「你来
了多久?我一直在这发呆,倒没注意你来了。」

  仿佛听到一声低低的叹息,再次用双臂将我紧锁,清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一直都在,昨夜实在太乱了,我担心你却不敢打扰,一夜没睡,大早过来,
想看看你到底好不好,虽然伺人有传话过来你毫发无伤,只是没有亲眼见到,终
究是放不下心。」

  一直都在,那御雪应该是什么都看到了?亏我装的这么艰难,直接换回我一
直苦着的脸,「御雪!我是不是错了?为什么我心里好难过,好闷。」

  轻抚着我的脸庞,「还是这样看着舒服些,刚刚那强颜欢笑的样子真让人看
着揪心,累了吧?我抱你回去休息可好?」

  乖巧的点了点头,将脸埋进他的肩头,永远是那包容的胸怀,让我可以放肆
的在这里开心、难过、悲伤、喜悦,曾经的月儿也向我敞开过他的胸怀,是我自
己放弃了,如今又有什么资格去思念?

  没有说想去哪,只是任由蓝御雪抱着走,用他的温暖滋润着冰冷的心,是不
是该嘲笑自己的滥情呢?刚刚还在为一个男人心碎神伤,转眼间又能投入另外一
个男人的怀抱,还是该表扬自己懂得了遗忘?不再孤独的活在自己营造的美丽梦
境中,学会了面对现实,学会了放下,学会了潇洒?有人说,让女人忘掉感情的
伤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始另外一段新的感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知道,现在有
御雪的安慰,我已经不那么难过,也许需要时间,但是我会试着遗忘过去。

  被轻轻的放在塌上,身下枕头上清冷的幽香不是属于自己的,而是御雪熟悉
的味道,应该是倚竹殿吧,御雪一向知我,知道我讨厌自己那个华丽却冰冷的寝
宫,他这虽然小,却满是他的气息,看着自己身处在属于他的私人空间里,被他
的一切包围着,就象他敞开着心灵让我品位着他的内心世界,这是只有我才能进
入的地方,内心很是小小的满足了一下。

  拉过被角盖在我的身上,帮我将凌乱的发丝拨到一旁,疼惜的话语从唇边飘
出:「你看你,这段时间,人都变形了,我去交代下,帮你送碗参汤来。」说着
便欲起身离去。

  伸手拉住他的一只手指,可怜兮兮地从被子里伸出小脑袋看着他,「不要走
好不好?我想你陪陪我。」

  将我的手拉至唇边,浅浅的落下一个吻,「我不走,只是和他们交代一句。
」起身走向门边,和守候在门外的伺人低声交代着。

  我的目光追随着那个飘逸的身影,从他离榻走向门边,又从门口回来坐到我
的身边,御雪一直是从容而优雅的,从来没有看过他过度的悲伤和惊喜,总是以
包容的心宽容的对待身边的一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变的这么脆弱,一直以
来,我都在努力让自己变的坚强,和白秀珠的斗智斗勇,和文武百官的心理游戏
,我从来没有感觉到累,反而心里似乎燃烧着无尽的斗志,当一切归于平静的时
候,当月儿的离去让我彻底无力的时候,我才发现,再坚强,我依然需要肩膀依
靠,依然需要一个小小的窝休憩,依然期待一个温暖的胸怀让我放松。

  一个用力把御雪拉上床,分开他的双臂,让自己狠狠的埋了进去,再抓着他
的双臂环着我,一声满足的叹息,真舒服,怀念了好久的感觉。(如果换掉一个
字,怎么感觉非常的怪异-_-!)

  小脑袋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满足于舒适的感觉中,享受着他溺宠的大掌轻抚
过我的发梢,眉眼,面颊,当他修长的指尖再次从我的唇边划过时,偷偷伸出小
香舌一舔,随即若无其事的继续闭目假寐。

  「你呀,让你休息也不老实。」雪白的玉指轻点着我的红唇。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怪不得我了哦,红唇微张,香舌一卷,轻轻的含住
了一根手指,在口中慢慢的舔吸着,感觉到身下人一颤,呼吸渐渐变重。

  感觉自己有如黑夜中勾引无辜书生的狐狸精,媚眼如丝斜睨着他:「御雪,
喜不喜欢?」

  「唔。。」身下的人只来得及发出这一个声音,就被另外一波刺激所代替,
只能深深的吸气。

  我的舌头轻描着半透明的耳廓,玩弄着柔嫩的耳垂,感觉着它在我的口中不
停的变换着位置和形状。

  对着他的耳朵轻轻的呵着气:「那这样呢?又喜欢不喜欢?」

  他美丽的眸子半眯着,似乎极其享受,「我想就这样洗遍御雪的全身,行不
行呀?」我笑的就象鬼魅的森林里张扬着开放的食人花。

  优雅的颈项高高的扬起,任我啮啃,红唇微启,一如开放的心,邀请着我的
进入。

  在美丽的唇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先是舔,随之含着轻咬,越来越控制不
住自己的情欲,内心的火苗越窜越高,叫嚣着凌虐的声音。

  狠狠的冲进他的口腔,凶猛的侵占自己的土地,逼迫着他投降的时候宣告着
不优待俘虏,疯狂的掠夺着他芬芳的甜腻。

  扣,扣,扣,门外传来御雪贴身伺人红薇的声音:「伺君,您吩咐的参汤送
来了!」

  来的真不是时候,正想答话让她走,却因为放在唇上的那根手指而生生咽回
了肚子里。

  优雅的唇因为我的粗鲁变的略微有些红肿,也更形水嫩,泛着润泽的光芒,
蓝色的琉璃中闪着和我眼中一样的火花,却在听到红薇的话后硬是克制住了自己


  整了整已经凌乱的衣衫,御雪缓步拉开门,伸手接过参汤后挥手让所有人退
下,我就知道,在他心里我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才让他能强忍着欲火而不让我
赶人走的原因吧。

  舀起一勺汤递到我的唇边,我正因为满腔的欲火被打断而气闷着呢,嘟着嘴
,气鼓鼓的撇过脸,双手不停地扭着被角,仿佛它就是刚刚那个不识趣的伺人,
恨不得扭烂了,拆破了。

  坐到床边,让我靠着他,「为什么在我面前,你一点都不象那个指点江山的
一国之主,倒似个闹脾气的小孩。」一脸的无奈,「你要是乖乖的喝了这汤,今
晚御雪任你惩罚可好?」

  「真的?」我的双眼立即放出强大的光芒,我的欲望之火啊,终于能喷薄而
出了。

  看着他浅笑间点着头,双手圈着他的腰身,扬起一个无赖的笑容:「我要御
雪喂。」非常用力地撅了撅嘴巴,提示着他。

  无奈的摇了摇头,御雪将汤碗凑进唇边,一个啜饮,伸手拉过我,大掌按住
我的后脑,红唇贴上我嘟起的小猪嘴,轻巧的挑开我的贝齿,一股药香带着御雪
独有的气息灌入我的喉咙。

  一直以来非常讨厌参汤的味道,那股浓浓的泥土味让我一闻到就想吐,总是
找着种种的借口逃避所谓的进补,不过此时的我在与御雪的唇舌交缠中,暗自觉
得,若是每次喝参汤都能这么香艳,多喝几次倒也无妨。

  拉扯着御雪的衣衫,看见偷偷探出头的一颗小红豆,手指轻触了下,记得这
个世界也是由男子哺乳的,不知道这么平坦的胸膛是怎么流出乳汁的?只是现在
的我想到那个画面,只有一腔的色欲,一脸的天真可爱仰头看着他:「御雪,人
家想吃奶。」

  成功的看见御雪浅蓝色的眸子转深,躺低自己的身子,将我拉进他的怀里。

  。。。。。。。。。。。。。。。。。。。。。。。。。。。。。。。。。
。。。。。。。。

  清晨,当我睁开眼的时候,似乎脑中仍然挥之不去的是昨夜的放浪形骸,昨
夜,我自己也数不清楚要了御雪多少次,一次次霸道的索取,一次次在御雪的身
子中沉沦,太久太久没有放肆过了,似乎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力道,脑海中种种疯
狂的画面让我不敢相信那个人居然是我。

  身旁的人可能昨夜体力透支,依然在沉睡着,偷偷拉开被子一角,检查着他
的身子,一片片淤血、青黑都是我或捏或掐的,背部一道道的血痕也在宣告着我
昨夜是怎么拿尖利的指甲发泄着自己情绪的。

  不敢置信的拿手捂着嘴,一道道伤痕在白玉的肌肤衬托下更显狰狞,控诉着
我的残暴,这真的是我干的吗?怎么会这样,转过脸,不敢继续看下去,我知道
自己是失控了,太多的事情憋在心里无处可发泄,却全部转嫁到了御雪身上。

  半晌,我终于还是轻轻的掀起了被子,小脸贴上了他的背,双手紧紧的环着
他的腰:「对不起,对不起。。。」昨夜的御雪无论我提什么要求,都是含笑着
点头,或是直接将我拉进他的怀抱,他总是默默的用他的方式给我安慰,我的御
雪啊,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呢!

  一个转身,我落入他的怀抱,赤裸的肌肤摩擦着旖旎的气氛,「不要怪自己
,青颜,昨夜御雪很开心,我喜欢你在我面前的任何不带伪装的举动,因为那证
明我在你心里是特殊的,我答应过你,要永远陪在你身边面对任何困难的,这不
是在分担你的痛苦吗?」一阵浅笑低吟传来,告诉我他真的不介意,心里一抽,
我的御雪啊,你让我拿什么回报你。

  闷闷的抬头:「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以后也阻止我这样的举动好么?我不
想醒来后更心疼。」看着他含笑的点头,心里才终于不再那么内疚。

  「青颜,一切都过去了,接菊伺君回来吧,我知道你很牵挂他,他也一定在
牵挂着你。」搂着我的肩膀,任我的长发披散在他的胸膛间。

  我的眼神因他的话语而迷离,若水,那个透明若冰,清澈如水的人儿,被我
用那样的理由强行送出宫冷漠地没有一丝慰问的人,那曾经一串串泪珠就让我轻
易投降的人,那个我承诺再不放手的却没有实践诺言的人,他会恨我吗?我不知
道。

  若水重归

  站在紫府门前良久,几次欲伸手敲门,却又几次缩回了手,因为不想引起太
大的混乱,所以事先我没有通知紫家,大早就一个人偷偷出了宫跑来了这。却到
了门口开始犹豫,我不知道若水会拿什么样的脸色对我,是和白瑚月一样的恨?
还是哭诉着的我的无情?害怕他那仿佛会烧疼我心的泪水,更害怕他对我彻底的
失望。就在数月前的寝宫里,我第一次将他搂进怀里,低声的承诺,梅花林中,
永不放开他手的誓言,却在不久后将他丢回家自生自灭,不闻不问,很想狠狠的
拍自己一巴掌,我这个破嘴巴,究竟在高兴之余说了多少乱七八糟的话。

  再几次的徘徊后,还是没有勇气,见他的时候,究竟该怎么说?是:「跟我
回家吧。」还是:「对不起。」脑子里一团糟,再这么下去,紫府的大门只怕都
要被我踩出坑来了。

  「吱呀~」大门被打开,探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脑袋,「小姐,请问你找谁?


  反正被人看见了,我索性大大方方的面对着她,有些诧异她对我的不认识,
不过回头一想,上次带若水进紫府,我顶着皇帝的招牌,虽然有一大堆迎接的人
,又有几个敢抬头看我,早在我一下车的时候,就已经跪倒在地了,今天的我为
了不张扬,一身轻装便服,和那天那个隆重登场的人早已大相径庭,即使是很熟
悉我的人也未必能一眼认出。

  一抱拳:「劳烦老人家通报一下家主,就说故人来访,和他商量下建商铺的
事!」这么说,紫无双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想来想起,还是先见见她,问问若
水的近况后再说吧。

  听到我认识家主,老人家的脸色稍微有点缓和,但眼神中还是显示出她的怀
疑,「小姐来的真是不巧,家主近日回北方去了,归期未定,小姐不妨留下拜帖
,待家主归来,定将登门拜访。」

  紫无双回紫焰国了?也是,一年内要把整个大家族迁来红羽,她早该忙的分
身乏术了,拜帖?我上哪弄那个东西。

  老管家眼中的怀疑之色更重,这么年轻的一个姑娘,口气倒不小,说什么商
量商铺的事,估计又是一个觊觎小少爷美色的狂蜂浪蝶吧,自从上次小少爷上街
无意被人窥见容貌后,这样的人在紫府门前逐渐多了起来,这一个更是大胆,不
但不逃跑,还骗人说是家主的故人。

  「那请问小少爷在不在家,劳烦管家请小少爷出来一见,便知一切。」事到
如今,我只能要求见若水了,毕竟照现在这个情况看来,只有他认识我了。

  老管家的眼中露出浓重的轻蔑之色,「我家小少爷地位尊贵,岂是你这样的
人说见就见的,劝你别妄想了,赖蛤蟆想吃天鹅肉。」身子往后一退,双手一合
,就待关上大门。

  赶紧伸手阻止老管家的动作,「管家,麻烦您通报一声,就说,就说。。」
摸摸身上,实在没什么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能让她带进去。「就说梅花林中为
他唱歌的人请他一见。」这样若水应该知道是我了吧。

  「知道了,那小姐等着。」哐铛声中,大门再次紧闭,徒留我一人在门口无
聊的数着门板上的门钉。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只知道大门上的门钉数了三遍,门口石狮头上的
有几团头发也数了个清楚,门依然没有开过。

  按时间来算,老管家早该通报进去了,那是若水不想见我了?心里暗暗叹气
,他还是怨我了,终究还是生我的气了,看来今天是见不着了,只能改天下圣旨
拜访紫府,这样他总不能不见我了吧,见到人,带回宫,再想办法慢慢哄了。

  再次留恋了看了一眼紫府的大门,茫然的转身,满怀希望而来,却是失望而
归。

  「吱呀~」大门再次打来的声音传来,成功的让我停下了准备离去的脚步,
转过身,门口那浅紫色的身影再次牢牢抓住我全部的心思,红扑扑的小脸,微张
的小嘴和剧烈起伏的胸膛,在向我证明着他是如何的飞奔而来,却在大门敞开的
一瞬间顿住了脚步。

  眼睛牢牢锁着他的视线,他美丽的杏眼中开始聚集起氤氲之气,小嘴张开却
又合上,几次的嗫嚅,终究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那眼中的水气更重了。

  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摊开我的双臂,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示意着他。

  「皇上~」满含着思念、埋怨、惊喜,各种各样的情绪化为简单的两个字在
风中飞舞,同它的主人一起飞扑进我的怀里。人入怀的一瞬间,一颗颗珍珠悄然
落进我的怀里。

  感受着怀里人肩头的耸动,似乎还记得我不爱他哭,宁愿闷死在我怀里也不
肯让我看见他的眼泪,我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想抬起他的脸仔细看看,好久没
见了,不知道他又哭掉了多少泪水,几次努力都被他抗拒掉了,脑袋就是不肯从
我的怀里出来,我只好宣告放弃,轻抚着他的秀发,低低的哄着:「怪我这么久
没来见你是不是?不哭了好不好,我这不是来接你回家了吗?」

  一句话似乎再次引发了山洪爆发,心里一阵苦笑,这小子,喜欢拿我衣服擦
眼泪的习惯还是没改,以后要换些更吸水的料子做衣服了,不然弄的他一脸湿湿
的多难受。

  不顾他的反抗,终于还是把他深埋的小脸抬了起来,拿出帕子温柔的帮他擦
拭着,感受着手下巴掌大的小脸,哎,又瘦了,这么弱的身子,我要养到什么时
候才能养胖啊。

  轻轻的在他唇边落下一吻,成功的噎住了他的哭泣,也满意的看见了两朵粉
红的桃花盛开,轻笑道:「早知道亲一下就能让你不哭,我就不用浪费那么多高
级的衣料了。」

  两朵桃花开的更红艳了,双眸在被水洗过之后也更是明亮,熠熠生辉,害羞
的低下头,不依的拽着我的衣角轻摇着。

  伸手在他的翘鼻上弹了下,一脸的苦像:「我好可怜哦,一大早就在这等你
,可是你让我等了这么长时间,害我以为你不要我了,还被人说我赖蛤蟆想吃天
鹅肉,我心那个疼啊。」一手捂着胸口,博取着同情。

  似乎是当了真,小手柔柔的伸到我的胸口,慢慢的揉着:「对不起,是我起
晚了,老管家不敢惊动我,直到我起身了才通报,我一听就知道是颜,差点连鞋
都没穿就跑出来了,你先上我房里休息会,晚些时候我们再回宫。」

  「休息?我本来想带你上街逛逛,既然你不想去,那我们就去休息好了!」
搂着他的腰,直直越过依然在门口呆滞中的老管家,就往里面行去。

  听着可以上街玩,若水的小脸一下子灿烂起来,接着想到我的休息,又暗淡
下去,复杂的情绪全写在了脸上。

  一捏他的嫩脸:「笨若水,骗你的,想去玩也要梳洗打扮一番啊,你看你,
头都没梳,就想着出去玩,一会收拾好衣物,和家里交代下,我们逛完街直接回
宫。」

  直到这时,他似乎才后知后觉他的衣衫不整就这么被我看见了,一声低呼,
挣脱我的怀抱急忙跑回自己的房间,只留我一个人在原地哭笑不得。

  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御雪说的没错,他没有怪我,在他单纯的心里,只
知道痴痴的等待,虽然不知道在多少个夜晚他都是哭着入眠的,但是在初见的一
刹那,他依然只是开心,完全忘记了我带给他的伤害,单纯的心,透明的人,又
怎么会不让人疼惜。

  道听途说

  悠闲的靠在床头,欣赏着若水梳头更衣,心里荡漾着小小的满足,其实我也
就是普通人,这种最平常的家庭的温馨已经让我很感到幸福了。

  拉过枕头,想让自己靠着更舒适些,却不小心看见了放在枕头下的一个小香
囊,小巧的紫色的香囊上挂着金色的流苏,更有一对鸳鸯戏水精巧的绣在上面。

  『这是你绣的?『笑着举起手中的香囊远远的对他晃着。

  『哎呀!『仿佛什么惊天大秘密被我看见,若水顾不上手中正穿了一半的外
衫,直觉的向我扑了过来,却不留神被脚下的长衫一绊,直接来了个投怀送抱。

  『乖若水啊,没想到你这么热情啊。『嘴上调侃着,手上可没闲着,把已经
满脸通红的若水抓进怀里,这么个香囊值得他这么紧张?怎么回事?

  虽然很肯定这个家伙不会背着我偷人,但是对一个香囊如此重视还是引起了
我的好奇心。

  捏着他的小下巴,拿起香囊在他眼前晃了晃:『乖若水,说说,这个是怎么
回事?哪个女子送你的,让你这么紧张?『

  虽然是玩笑之语,却立即发现紫色的杏眼中开始浮现一丝水气,眨眼间倾盆
大雨就将来临。

  赶紧手忙脚乱的安抚着,『是我不好,不该和乖若水开这个玩笑,不要放在
心上好不好,我错了!『想想也是,一个良家夫男被妻主说红杏出墙,不管有没
有心理都不好受,何况单纯的他,一下就当了真。

  『是若水绣的。『低低的声音传来。

  原来小家伙是因为东西被我看见害羞了,搂着他一起欣赏着精巧的香囊:『
乖若水,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巧的手,很漂亮啊,这上的丝线的颜色很特别,和
我说说,上哪买的丝线?『

  一句话让他的小脸垂的更低了:『不是丝线,是若水偷偷藏起来的头发。『

  他的头发?定睛一看,确实,紫色的香囊上那种光泽绝对不是丝线所能有的
,可是一个香囊要多少头发啊,虽然我很喜欢这香囊,可我更不想我的若水变成
一个小秃子,那鸳鸯头上的羽毛似乎也很亮啊,也不象是丝线,而且红的很眼熟


  『告诉我,这鸳鸯头上的羽毛是不是我的头发?『虽然有些怀疑,但是好像
只有着一个解释比较合理。

  没有说话,若水只是一个轻轻的点头:『是我偷偷找红藕伺人要的,本来想
绣好了送给颜的,可惜还没完工我就被送回来了,每天若水就看是着香囊,告诉
自己颜一直陪在若水身边,自己一定要坚强。『

  难怪他这么宝贝这个东西,就是这个东西在他最空虚的时候一直代替着我安
慰着他的心灵,心里一阵揪紧,痴情的人总有他痴傻的一面,将自己爱人的东西
看做比自己生命都重要。

  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乖若水,现在我回来了,以后他就不需要它来
代替我让你思念了,这个就送我好不好?『不管他的扭捏,直接把东西放进怀里
宣告我的占有权。

  简单的梳洗打扮之后,若水没有带任何东西就准备和我出门,理由就是宫里
什么都有,他不需要再带什么了。和紫家人简单的道别后,我牵着若水的小手出
了紫府的门。

  知道他喜欢在热闹的人群中的气氛,今天特地轻装便服的出门,除了钱什么
都没带,我又不是笨蛋,带自己喜欢的人逛街不带钱的傻事我还干不出来。

  一路拉着好奇宝宝闲晃,也许是因为对他的愧疚心理,只要他看上两眼的东
西,我都立即掏钱给他买,不过一路上,他似乎只对吃的有兴趣,一路走一路吃
,真看不出他的小肚子里能塞进那么多东西,居然还能这么瘦,偷偷打量他两眼
,不知道肉都长那去了。

  看着大街上的人群中,一对夫妻正在小摊前挑选着发簪,可以从衣着上看出
他们并不富有,但是眉眼间的相视一笑可以看出两心的默契,那女的正拿着发簪
往男的头上比着,男的似乎心疼钱而一直劝说着妻子不要买,但是能看出心底的
喜悦。

  看着身边的若水,才惊醒过来,似乎自己除了所谓的赏赐,从来没有亲手给
若水挑过一样东西,真是有些失败。

  正思考间,若水的腿已经迈进了一间商铺的大门,抬头一看「玲珑斋」三个
大字高悬,应该是间古玩店吧,不知道能不能给若水挑个好东西,也算圆我一个
想法吧。

  若水正挤在一堆小伙子小丈夫间努力的往里探着,两眼扫射着各式各样的美
丽物品,不过很快就没了兴趣,拽拽我的手,示意我们可以出去了。

  我好不容易才挤进来的啊,这么快就出去?不行,我也要看看,眼光粗略的
扫过架子上各种珠宝玉器、黄金饰品、字画古董,确实没什么高档货,不过我似
乎忘记了,再高档的东西也不能和宫的比啊,看惯了绝品的我,对这些所谓的精
品自然挑剔的很。

  「掌柜,有没有精致点的饰品?比这些还好的。」有些不死心的问。

  看见我的眼光并没有更多的在陈列的物品上流连,开口就要更高级的货,掌
柜的自然认为找到了个大金主,忙不迭的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掏出来。

  若水一件件的扫视了下,一件件的只是一眼就走过,看来这家伙和我一样,
眼光挑剔的很。

  突然若水的眼光停了下来,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一个陈旧的木盒里放着一
个小巧的紫色铃铛,铃铛我见的多了,确实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只有小指甲盖大
小的紫色中闪烁着点点亮光,似乎是材质本身的特点,周身围绕镶嵌着七颗各色
的宝石,伸手拿过来,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声音凝而不乱,很有穿透感,不听
真不知道,这么小的一个铃铛响起来,能让人这么不能忽视。

  看见我们对这个小东西起了兴趣,掌柜连忙介绍:「这个是『寒金铃』,因
为寒金产量极其稀少,我这一辈子也只见过这么一件寒金打造的器物,上面镶嵌
的宝石据说也是传说中的圣物,曾经在紫焰国的祭庙中存放过很长时间,别看这
东西看上去小,地位可高着呢。」

  精致小巧,和若水的感觉很象,而且我有个很坏的想法,若水这人太静,静
到让我经常找不到他的存在感,把这么个东西挂在他身上,从此以后只要他一动
,我就能听到,也不错啊。

  「掌柜,开个价吧。」难得看见若水眼中闪过渴望,我也很中意。

  「这个,这个,客官,说实话,这个东西别看小,价钱可不低,我开价了您
可别被吓到。」老板一边搓着手,一边先给我打个预防针,估计这个小东西吓跑
了不少人。

  呵呵一笑,我还没真没想过会有什么东西的价格能把我吓跑,一国之主连这
么个东西都买不起,那不是太丢人了?「开吧,合适我就要,不过你可不能漫天
要价。」

  「十,十万两。」老板一边开价,一边偷瞄着我的脸色,生怕这个价格吓跑
了今天好不容易上门的一个大金主。

  脸上还是没表情,不过心里确实是吓了一大跳,以一个油饼一文钱来算,一
百个油饼才一两银子,十万两是多少个油饼啊,够我全京城的百姓吃上好一阵子
了。

  第一次为若水买东西,不想讨价还价难看,再说以我的身份,现在又何必去
锱铢必较,正想一掷千金表现一番,却被若水拉住了我的手,桌子下的手拉着我
偷偷的摇了摇。

  「两万两。」这次开口的是若水,语气平淡的就象在菜场买菜还个一两文钱
似的。

  同时震惊了我和掌柜,我震惊于第一次在若水身上看到他如此散发着自信力
,不愧是紫家的孩子,也许天生血液里流淌着的都是生意经。

  被震惊到的掌柜则是惊讶于第一次有人为了这件东西开了价,虽然还价还的
根本不象有诚心要买的样子。

  一脸的为难,「这位爷,您这也太狠了吧,要不您给八万,八万您拿走,这
可是紫焰祭庙里带出来的东西啊。」

  「三万!」还是那波澜不惊的语调,一点也不着急的慢慢还着,我则悠闲的
端起了小童送上的茶,慢慢的欣赏着若水难得的表演。

  「七万!这可是最低价了,您真的别还了,再还我就连本钱都搭进去了。」
老板开始使用哀兵战术了。

  「四万!卖不卖随便您,不过我看这么小个东西,又不是一对,不能做耳环
,做项链又太小,除了我们,谁肯出这么多钱买这么个东西。」可爱的若水,做
起生意来倒是一点都不含糊,把人家东西说的一文不值,还一脸嫌弃的表情。

  老板现在真的是一脸的苦像了,谁叫自己当初看中了它传说中的意义呢,花
血本买下了它,却没想过这东西做什么都不行,只能藏在盒子里一直放着。咬了
咬牙:「这位爷,五万两,真的不能再少了,您不知道啊,这个『寒金铃』因为
受过神的祝福,加上镶嵌的宝石都是辟邪啊养生的,据说求什么得什么呢?您若
是戴了去,包您明年生个白白胖胖的女儿。」

  虽然带着面纱看不清楚若水的脸,但是我知道以他的性格,这个时候一定是
满面的羞红吧。

  一拍桌子,「行,就五万两,就冲掌柜您这句话,这东西,我要了!」爽快
的丢下银票,拿起桌上的盒,牵起依然低垂着头找缝的若水出了『玲珑斋』的大
门。

  任我牵着手,一直埋着头的若水,直到再次被我拉进那个上次充满不愉快回
忆的『飘香楼』,一直到坐下来都没抬起过头。

  吸取上次的教训,点完菜,直到小二的离开才体贴的帮他拿下遮面的斗篷,
看见那红的都快冒烟的小脸,一阵轻笑,爱怜的搂他入怀,「还在想那句话吗?
看来我的若水很想要个孩子哦。」

  水润的唇几次轻启,「可是,可是皇上不曾。。」声音越来越小,后面几个
字已经几不可闻。

  看看四下无人,赶紧在他的唇上偷了个香:「傻若水,你这个身子,我不能
保证你能安全的生下孩子,所以才一直想办法让你进补,谁知道你还是这么瘦,
风一吹就走,等你身子壮些,我们生一屋子的小宝宝好不好?」

  这算是间接的保证和解释吧,在告诉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我都没有碰过他,
在这个时代没有避孕的措施,我又不敢让他喝那个什么汤,他这样的身体,在这
个医疗条件落后的时代,我不能保证他能安全的生下孩子,那唯一的方法就是克
制自己不去碰他。

  杏眼里再次蒸腾起水雾,不过几次之后终于忍住了,一个灿烂的微笑,象是
在向我保证他会尽一切办法养好自己的身体。

  看着眼前努力扒饭的若水,我的耳朵很自然的探听着四下里传来的话,上次
因为无意偷听,让我得到了一位贤臣,这一次呢?

  这一次旁边坐着的人,似乎是江湖中人,女子说话都带种特别的豪迈味,聊
的也是江湖中事,我没什么兴趣,正准备安心吃饭,一个熟悉的名字闯进了我的
耳朵。

  「听说最近江湖上的大事了么?」

  「什么大事?最近江湖上没什么大事啊,非要说有,就是那个闹的风风雨雨
的『碧落宫』宫主招亲的事了,那可是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啪!」手中的筷子落地。

  思忆灵萧

  茫然不觉自己失态,隔壁的声音一阵阵的传进自己的耳朵里。

  「听说那个『碧落宫』的宫主美绝人寰,被誉为武林第一美男,姐姐家中尚
无正夫,何不去碰碰运气?」

  「哎,我是没有那个本事了,这碧灵萧据说心比天高,这招亲还要先比武,
就算比武我们都不够人家看的,何况人家要文武全才,要样样拔尖才能入的了人
家的眼呢!」

  「是啊是啊,那些名门正派哪个不是奔着碧灵萧那个『碧落宫』去的,只要
能被碧灵萧看上,将来就是『碧落宫』的主人,那些传说中的上古绝学啊,说不
定将来还有机会成为武林第一人呢,我们拿什么和人家争啊。」

  「就算不去争美男,去看看热闹总没问题吧?『碧落宫』二十年间从来没有
人知道它的位置,这次武林招妻,总要有个地方让大家去吧?」

  「也对,我们就当去看看那神秘的『碧落宫』好了。」

  似乎是吃好了,一阵呼啦啦的响动后,一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

  楞楞的呆坐在那里,心思被那个熟悉的名字带入了往事的回忆中。

  那『落梅殿』中最后一夜的唇枪舌剑,那被我逗弄的卸下了冰山面具的骄傲
面容,那总是没有好言好语的回信。

  「灵萧记得哦,他日如若再相逢,我一定会为灵萧送上一首属于你的歌。」
往事已矣,追思又有何用?一句客套之词而已。早在我放他回到『碧落宫』的那
天起,他就已经不属于我了,虽然也曾说过,若是愿意,『落梅殿』永远等候他
的归来,只是他这样的男子,又何愁找不到一位知他疼他的好女儿?他是江湖中
的风云男儿,自然也该有位陪他仗剑江湖的豪爽女子,我这样的人,和他是不相
配的,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以为他有天放下心结会回来,也很傻的以为他每次回
信给我是因为还记挂着我,原来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

  一杯冷酒下腹,祝你碧灵萧从此觅得佳妻。

  两杯冷酒进怀,愿你碧灵萧从此夫妻恩爱。

  三杯冷酒入喉,敬你碧灵萧从此儿女满堂。

  心里默默的想着,自顾自的给自己找借口灌了几杯酒,人倒舒服了不少,至
少心里没有那么憋闷的感觉了。

  一只温暖的小手伸过来,怯生生的牵着我,回头间,若水满脸的担心看着我
,翦水明眸中写满了不赞同。

  回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容,将他拉进自己的怀里,他乖巧的伏在我的肩头不动
不动,是啊,是我自己太贪心了,见一个爱一个,其实身边有知我懂我的御雪和
乖巧可人的若水,我已是享尽人间至爱了,对既然已经放手的再恋恋不舍又有何
用?月儿,灵萧,也许我们今生的缘分已尽,若有来生,我再一一补偿对你们犯
下的错。

  拿过那个装着『寒金铃』的盒子,「若水啊,你老是安静的让我找不到你,
我想随时听到你的声音,以后把这个铃铛挂上,让我能一直感受到你在我身边好
不好?」

  不过这个东西该挂在哪?耳环只能做一个,项链?又不是猫,脖子上挂铃铛
,额饰?头上顶个铃铛好像也不是回事,不管了,直接将盒子塞进若水的小手里
,这个事还是丢给他伤脑筋吧,反正我说的话他一定会照办。

  若水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我的脸,一直在观察着我脸色的变化,直到这时
他终于伏在我的肩头轻声的说了句:「颜,接灵萧哥哥回来吧。」

  一句话再次让我的笑容僵硬在脸上,我刚才的失态他一定全部收在眼中了吧
,他虽然不爱说话,却有着敏锐的观察力,他知道我心里还想着碧灵萧,才会这
么说的吧。

  拍拍他的手,把他锁在我怀里这一方小天地里,下巴顶着他的头顶,淡淡的
开口,「让你担心了,若水!乍听到这个消息是震惊了我,一直在我心里,即使
离开了皇宫,他依然是我的梅君,直到刚才我才想通,早在我放他回去的那天,
他就和我们再也没有瓜葛了,他只是江湖中『碧落宫』的宫主,如果他愿意回来
,我也会好好待他,但是这次应该是他自己决定选择自己未来托付的对象,他是
个孤傲而且有主见的男子,我们应该尊重他的选择,更应该祝福他是不是?」我
也不知道这话究竟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尽量去忽略心里那一点点的苦涩。

  回到宫里已经很晚了,一直陪若水回到『隐菊殿』,坐在床沿陪着他说话直
到他睡着,这才起身回到属于自己的寝宫。

  直到所有的人都下去了,我才喊出影,今天的事说的轻巧,多少还是有些不
能释怀,而且来的太突然,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了,偏偏我这个安排了两个人在他
身边的人却不知道,总该问问吧。

  伟岸的身影总是习惯藏匿在灯火的阴影中,静候着我的吩咐。

  「今天的事你都听见了吧?怎么回事,说来听听吧。」我不相信他什么都不
知道,只是为什么要瞒着我。

  「请皇上息怒,此事是属下的责任,是属下没有向皇上禀报。」还是那么不
含糊,连一点推托之词也没有,一口就承认了。

  「为什么不告诉朕?他毕竟是朕的梅伺君。」碧灵萧的离去已经是事实,我
对影生气也没必要,只是被人瞒着有点心里不好受。

  双膝跪倒:「请皇上恕罪,这是梅伺君的意思,梅伺君身边的影卫特地请示
过属下,属下擅做主张,没有向皇上禀报,请皇上责罚。」

  「你起来吧,不关你的事,你也是为了我好,给他们传个信,让他们好好的
保护梅伺君,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回来。」这碧灵萧也是的,想嫁就嫁啊,干什么
不告诉我,我难道还会去抢亲?我是这么没肚量的人么?搞这么大的什么招亲,
知道会惹出多少有心人氏么,还让我担心他的安危。世界上上哪去寻这么好的人
,前夫嫁人,我派人护航。

  影的一声口哨,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落在我的桌子上,咕咕叫着,高昂着胸
脯,红宝石般的眼珠,很是惹人喜爱。

  影一招手,小家伙一个啼叫,展翅空中一个回旋,轻轻窝在了影的肩头。

  『你养的?很听你的话呢?『女人对漂亮的东西总是有独特的爱心,看见这
么灵性的鸽子,我也经不住想伸手摸摸。

  『在影部,都会特地养一些鸽子用来传书用,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养的,因
为自己培养的,容易让它在特别的情况下找到自己的主人。所以属下没事也常逗
它玩,寻个小物,叼个东西什么的倒也颇为听话。『影一边淡淡的解释,一边拿
过小纸条塞进鸽子腿上的信筒里,一招手,雪白的身影扑进夜色,瞬间消失在夜
空中。

  在冷清的寝宫里睡不着,只好去骚扰御雪了,在他温暖的怀里习惯了,一个
人睡倒有些不习惯了。

  我的半夜驾临又让『倚竹殿』鸡飞狗跳了好一阵子,早已经睡下的蓝御雪也
赶紧起来陪我,又是招呼汤药又是哄我喝,直闹到半夜。

  靠在御雪的怀里,手指头玩弄着他柔软的发丝,壮似不经意的开口:「御雪
,灵萧公开招亲了!」

  「哦?从哪听来的消息?」御雪永远都是御雪,似乎没有任何事能让他有太
大的惊讶。

  「今日在大街上!」一五一十的将今日在『飘香楼』中听的话复述给他听。

  「你相信这话?」御雪继续表示着他的怀疑。

  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已经证实了,确实不假,这点不需要再怀疑了。」

  「那你怎么看待这事?」他还是在意我的想法的。

  一付被抛弃的小猫样窝进他的胸膛:「还能有什么想法,人家都不愿意回来
了,江湖生活还是更适合他,那我只好祝福他咯。」转身搂上他的脖子:「所以
呢,以后就只有你和若水两个人陪在我身边了,我还真是个可怜的皇帝,连伺君
都一个个的跑掉了,我要你保证,你永远都不能离开我的身边。」

  紧了紧搂着我的双臂,「我永远都在你的身边!」他知道我喜欢听这样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在身边徘徊,总是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
生一样,也许是我在这个位置上坐出了心理阴影吧,甩甩头,不让自己再想下去


  御雪一句话问出了我们两个人同时存在心里的一个疑惑:「不过你不认为碧
灵萧那种人会干出这样的事有点奇怪吗?」以我和御雪对碧灵萧那冷傲性格的了
解,他是个认为自己绝对不比女人差的男人,天下女人估计没几个他能看得上眼
,同时他能执掌『碧落宫』这么多年,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隐藏,这次怎么
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公开『碧落宫』的所在,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谁知道啊,说不定觉得年纪大了,想找个好女儿嫁了呗。」在御雪面前,
我可以毫不掩饰自己酸酸的心态。

  扳过我的身子,在我的额头上点下一吻:「你也太看轻你自己了,你要是相
信我的话,碧灵萧心里肯定有你。」

  扭着自己的身子,「不听不听,你就知道安慰我,我有你和若水就好了,他
爱回来就回来,想嫁别人就嫁好了。」

  知道我和牛一样认死理的性子,御雪也不和我争辩,只是淡淡的说:「青颜
,听说碧影国的联商文书和碧影国的一大批商队即将来到红羽,这一次碧影国很
重视,一路上看热闹的百姓不少,我这么多年没有出去走走,很是好奇呢。」

  他跟在司徒青颜身边该有三年了吧,从太女府到皇宫,一直都是深居简出,
也就他这淡淡的性子能忍受的了这单调的生活,想起一切,自己还真是有些愧疚


  「最近朝中无事,我们能不能偷偷溜出宫去玩?我带你和若水走远些,去看
看我们红羽的美丽风景,让你挑地方!」想起若水那个逛街的欢喜劲,就当我补
偿他们吧,也顺便来个民间微服私访。

  「听说靠近碧影国那边的风景秀丽,一直很向往,这次刚好碰上商队来我红
羽,想去看看,我们就去那好不好。」

  「好,那给我几天时间,安排好事情,就说我要去北方巡视,然后找个代替
的,我们就溜去那边玩。」笑的一脸贼兮兮的,早忘记了自己身负国家重任。

  两个人兴奋的讨论着,极其期待那天的来临,在我靠在御雪怀里沉沉睡去的
前一刻,心里只记得,御雪真的了解我,知道我不亲眼证实碧灵萧的事怎么都不
会死心,死要面子的我怎么都不会说出口想去见见他,只好提出这个要求,给我
下台,御雪,你永远是对我那么好。

  又见凝琳

  对于白秀珠,我终究还是心软了,按律抄家灭族的罪,我只是下令杀了她一
个人,至于她的家人,只是贬为奴籍,这样也算翻不了身了,多少是我对白瑚月
的一点补偿吧。

  现在朝中各项事物已经步入正轨,于是我下令不日将巡视边防,但是没有公
布去的地方,这样不管我到哪,也很方便看到真正的民情。

  带着蓝御雪,紫若水还有云红衣硬塞给我的几个死士,我开始了第一次真正
的古代旅行。

  按照原定的计划,一行人边走边玩,也见识到了不少美丽的风景,更是让我
和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飞速度发展。

  随着路线的慢慢推进,我们离碧影越来越近,离那个在碧影国边境的『沂砀
山』也越来越近,也就离传说中『沂砀山』中的『碧落宫』越来越近,路途中往
那个方向赶的武林人氏一天多似一天,我的脸也一天长似一天。

  从来没想过碧灵萧居然有这么大的魅力,不知道究竟是他这个人有吸引力还
是那个所谓拥有无上武学宝典的『碧落宫』更具有吸引力,我只知道我现在的肚
子很饿,不想再伤脑筋去想了。

  赶了一天的路,这古代的路实在不怎么样,坐马车颠的我腰酸背痛,虽然我
非常无耻的枕在御雪的腿上,享受着若水乖乖的按摩,时不时的还大逞下手足之
欲,但是还是非常的不满足,这要是有一大池的温水,再有个软软的大床,这个
享受才合我的意,而且老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吃的东西也大多是方便携带也
不容易坏的,真是怀念皇宫的美味佳肴,想着想着口水又快掉下来了。

  「主子!前方有客栈,属下见天色不早,请问主子是否今日就在此歇下?」
这是云红衣硬塞给我的侍卫之一,因为在外不方便喊我皇上,干脆让他们统一喊
我主子来的方便的多,毕竟我现在的身份是个久归的姑娘带着丈夫省亲归乡。

  一听见有客栈,我早就瘫软的身体立即来了精神,还走?打死也不走了,我
要香香的饭菜,我要暖暖的热水,我要大大床铺,「就在这歇息吧,大伙都累了
,先安顿好,明日再起程。」

  三人掀开帘子,缓步向客栈的大门迈去,正当我一脚跨进客栈的大门时,一
个从里面冲出来的身影险些撞倒我,幸好我反应灵敏抓住了门框。

  只见那个冲出来的身影,正确的说法是被打出来的身影一边抱头鼠窜一边大
声讨饶:「这位大侠啊,小人确实没骗你啊,小人实在是因为家里穷,实在没有
办法才变卖祖传之物,大侠您不要就算了,别打小人啊。」

  「你还骗?我师傅说了,这种到身边主动卖什么祖传之物的人都是骗子,拿
着不值钱的东西,装可怜博同情,编一大堆理由,靠一张嘴,不是家里人重病就
是地里挖出来的财宝,对着不识货的人卖个高价钱!今天算你倒霉,居然骗到本
姑娘的头上,今天本姑娘就替天行道,打死你这个坑人的骗子。」从屋子里冲出
一个旋风般的影子,手里拿着把剑,不过看得出,没真的想要人命,只是连着剑
鞘对着先前的人一阵追打。

  我弯腰拾起地上的一个木盒子,从那古朴的质感和精美的雕刻上可以看出,
是个上了年代的好东西,该是刚才那个人和我相撞的瞬间掉出来的吧。打开盒子
,一颗龙眼般大小的珍珠滚落到我的掌心,触手温润,质地柔滑。递给身边的若
水,虽然表象上看上去真不错,不过那姑娘既然说是假货,我只能让若水看看究
竟这赝品的问题出在哪。

  接过珍珠,若水平摊掌心,送到眼前,又用指间捏在手中感受了下,悄悄的
拉了拉我的衣摆,凑到我的耳边,清脆的声音低低的传来:「这是正宗碧影国南
海下的珍珠,这么大颗,可是珍品呢,价值至少数十万两。」

  挑高我一边的眉毛,「你确认?」不是我不相信若水的本事,只是刚才那姑
娘说的斩钉截铁的,不由让人不怀疑。

  面纱下的小嘴一撅:「这个我还有认错的?这种珍珠特有的纹路是怎么也假
不来的,对着光,平摊手掌,看那落下的影子就知道,阴影中有许多光影的细丝
,我看一眼就能认出来,那姑娘口口声声的喊是赝品,我还特地多看了两眼呢。
」小家伙看来生气了啊,因为我对他专业能力的质疑。

  正说着呢,那一追一打的两个人已经再次跑回了我们身边,「住手,这东西
我要了。」先喊停这两个人,我才好问价钱啊。

  「谁打扰我教训骗子呢?你们是不是一伙的?」打的正兴起的姑娘没好气的
对着声音的来源——我,出口教训,不过满腔的怒气在见到我的一刻立即消失的
无影无踪,还带着满满的惊喜:「皇。。姐姐!」

  我道那个冒失的小姑娘是谁啊,我新认的那个笨蛋妹妹——张凝琳,她不是
去『舞月门』拜师傅去了吗?怎么在这行侠仗义呢?

  先不管这个在一旁兴高采烈的张凝琳,对着那个在地上正揉手揉脚的人问道
:「这个你哪来的,准备卖多少钱?」

  地上那人见有人问价,怯怯的回答:「一百,不,五十,五十两就好。」

  「你还敢骗人?拿个假珠子骗我就算了,还想骗我姐姐,我打死你。」小丫
头一看见她居然还敢对我开价,拎起剑又要冲上去。

  一把揪住冲动的小丫头,「你给我进去!」不由分说把她推进了客栈的大门
,看来我多少对她还是有些震慑力的,小丫头立即老实了,只是倚在门边恶狠狠
的瞪着地上的人。

  地上的人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这位姑娘啊,这珠子绝对是真的啊,
这是小的祖上先前在碧影国做采珠人的时候偷偷瞒下来的,一直视做家传宝物啊
,若不是小的母亲病重,小的真不想拿出来卖啊。」

  拿出五百两的银票递给他,「拿去吧,给你母亲好好找个郎中。」

  看着他忙不迭的接过银票,连连称谢后转身离去,我这才和御雪,若水踏进
了客栈的门。

  「姐姐,你为什么给她那么多银子,明知道她是个骗子,你还不让我揍她,
还给她银子,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吧?」估计是余怒未消,小脸绷的紧紧的,连
带对我说话都没好语气,不过我倒不太介意,这小丫头没大没小,没上没下的态
度挺对我的胃口。

  看着她那红嫩嫩的小脸,我的手指头又开始蠢蠢欲动,对着她勾勾手指头,
她不解的伸过脸来,对着她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趁她发楞的瞬间,两根手指头
狠狠的扭上了她滑滑的嫩脸:「你个笨丫头,真东西被你说是假货,不长眼睛,
还有,不是和我说去学武功了吗?怎么还在到处乱晃?说!」

  一声哀叫,小丫头扑腾两下,立即窜到墙脚,大大眼睛里含着两泡明显疼出
来的泪水,一手抚着脸,一手指着我:「你,你,你,我警告你,不许再扭我的
脸,不然我,我,我。。」咽咽口水,先往我身后张望了两眼,没有见到那个令
她害怕的人,立即直起了身子,「我就对你不客气!」

  我笑的更加嚣张:「想怎么对我不客气啊?你个臭丫头还没告诉我,怎么到
这来了,是不是背着师傅偷跑出来玩的?」要真是这样,还不如我带回皇宫好好
管教呢,什么都不懂,还偏偏有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这么在江湖上乱闯,迟
早出事。

  小嘴一撇:「才没有呢,师傅让我送信给几位门派的掌门,我听说『碧落宫
』的宫主招亲,有不少门派的人来呢,所以到这来看看,能不能碰上几个,也少
走点路。」

  一听这话,我不禁哑然失笑:「你个小丫头,想凑热闹就明说,送给掌门的
信是一定要送到人家手上的,会来这招亲的你认为有几个是掌门?」能坐上掌门
位置的最少也该有个四五十吧,老的都该有七八十了,哪会跑来招亲啊,更何况
一门之主,自恃身份,有几个会不顾脸面亲自上门求亲的,分明是小丫头贪玩找
借口呢。

  饭菜上桌,一翻狼吞虎咽之后,我开始找掌柜的要热水洗澡。

  「客倌,小店虽然备有浴桶之物,只是这热水要烧这么多,起码也要几个时
辰以上,不过后山那有个池子,长年温热,虽然有股子怪味,喝是不能喝,不过
您用来沐浴倒是不成问题,您可上那去看看。」

  温泉?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两个字,想起以前没事就和朋友去泡温泉,那种暖
暖的感觉,再在池子边放上一杯红酒,那种享受,人间天堂啊,虽然我皇宫也有
用管道引进的温泉水,只是怎么也比不上野外洗温泉的那种感觉啊,一想到这,
全身都痒痒的,一拉张凝琳,招呼上御雪和若水:「走,姐姐今天带你去享受下
!」

  病榻缠绵

  四个人匆匆赶到掌柜指明地方,在灌木丛生包围之中,一个乳白色的池子在
眼前静静的躺着,还有着阵阵蒸腾的热气,没想到在这里隐秘的地方还有这么一
个人间仙境般的地方存在,虽然这个池子热气蒸腾,边上却生长着不少植物,甚
至池子边一株老树,伸出去的枝桠都快接近水面了。

  感慨着造物的巧夺天工,伸出手一摸水温,那倒是刚刚好,一股硫磺味传来
,今天一定能好好的洗个温泉澡了。

  这池子还真够大的,一层层呈梯田状铺排而下,一个个独立的池子,互不干
扰,一个个天然的浴桶,非常适合各自享受。

  看着御雪带着若水寻找自己合意的地方去了,我也迫不及待拉着张凝琳冲向
最近的池子。

  连日的颠簸,一直没有机会好好的沐浴,在外面的客栈,我总是不愿意用外
面的浴桶,一直都是沾着热水擦身的,不管是在前世还是在皇宫,我天天沐浴的
习惯都没改变,这几日可把我憋坏了,一直觉得身上不得劲,脱下身上的衣服就
冲进了池子里。

  好舒服,全身的毛孔瞬间张开,吸收着空气中的热度,热热的水温伴随着蒸
气,熏的我舒服的快要昏过去了,背靠着池壁,闭上双眼,感受着水波的荡漾,
他们真不会享受,这里就是要泡着才有感觉的嘛,我肯定御雪和若水那两个家伙
就是洗洗干净就出来,今天要好好教教这个小丫头什么叫沐浴的快乐。

  转过头,小丫头人呢?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失踪了?

  「臭丫头,你人呢?」张开嗓子喊道。

  「这边拉。」一个声音从隔壁的池子里传来。

  小丫头估计从小娇生惯养,都是被人伺候着长大的,这么和同类只着里衣的
泡在一起肯定不习惯,别扭着呢,不管她,继续闭上眼睛享受我的。

  山风带来一阵凉意,吹的树叶沙沙的响,很有一种野外的独特清新,也泡了
不少时间了,不知道他们都好了没有,我也该起来了,让人久等就不好了。

  睁开眼,头顶上低垂的树枝远远的伸着,翠绿的树叶在山风的带动下欢快的
舞蹈着,连带着树枝上一个绿色的蔓藤也立起身子舞蹈着,绿色的蔓藤?我被池
水泡的迷糊的眼睛一瞬间暴睁,什么蔓藤啊,明明是条翠绿色的蛇,就在我的头
顶扭动,红色的信子正长长的伸着。

  「啊!」山谷中一声惨叫在远远的回荡,惊飞了不少栖息的鸟儿,扑腾着翅
膀飞走。。。

  我连划带拨的扑向另外一头的池壁,该死的,叫什么叫,那条蛇本来在树上
好好的,被我这么一叫,直接震了下了,就掉在我的身边。

  空中瞬间扑过来两个身影,一阵寒光闪过,那是隔壁的张凝琳,估计是已经
穿戴整齐正等着我呢,听到我的惊叫,离我最近的她最先到达,直接一剑挑飞了
那条在水里欢快地洗热水澡的小蛇。

  另外一个则是瞬间将我从水里拉了上来,站在我的身前挡着,直到看清我惨
叫的元凶后,才放下了介备的心。

  站在影的身后,一身水渍的我,被山风一吹,正瑟瑟发抖,满头滴落的水,
象极了一只狼狈的鹌鹑,一件外衣迅速从头顶飘落,盖在我的身上,遮住了山中
的凉气,也遮住了我的无边春色。

  「咦,你怎么在这,好快的速度啊,比我的轻功还好。」张家小丫头指着面
前的黑衣人,一脸惊奇的嚷道。

  侧过脸看了眼我,确认我的无恙后,没有回答她的话,影瞬间消失在我们的
视线中。

  拿过我放在一旁的衣服,小丫头丢给我,嘴里头喊着:「快穿上吧,不然着
凉了。」一个飞纵,也消失不见。

  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乐极生悲,不知道是因为被那条小蛇惊吓过度所致,还
是从水里被捞出来的时候受了凉,回到客栈的我,到夜间就开始觉得身上忽冷忽
热,脑子也越来越昏昏沉沉,意识也开始不清醒!只知道在迷糊间,额头上不时
传来清凉,口中也常被灌下苦苦的汤,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也没有办法睁开眼
睛,偶尔一下感受到外界的触感,随即又陷入沉睡中。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自己感觉眼皮终于能听指挥的时候,我慢慢的张开
了沉重的眼皮,还是我睡下去的那个床,证明我只是在客栈睡了一觉而已,一切
什么感觉都只是我梦中的感受吧。

  试着动动手指,却感受到了一个柔滑的触觉在手中,象是温玉,又象小时候
吃的糯米糍粑,软软的,带着弹性,也许是我这个人天生手贱,摸到手感好的东
西,总喜欢拍拍捏捏,揉揉掐掐的。

  窗外射入的阳光有些刺眼,闭上眼任自己适应光线,一路顺着手上的感觉上
下滑动着,体味着手中的细腻,是御雪吧,依稀在自己浑身发冷的时候总有个温
暖的身体贴着自己,只有御雪每次都这么无私的贡献着自己的胸膛。

  清晨睡醒的我,不老实的手一直在如丝的肌肤上抚摸着。许久没有碰过御雪
了,早晨似乎是个容易引起冲动的时间,顺着大腿一路往上,轻揉着已经昂扬的
小家伙,一双手轻轻伸过来覆上我的手,无力地抵挡着,却让我感觉到了欲迎还
拒的羞涩。

  伸出另外一只手,将那抵抗的手拨到一边,继续我手上的动作,什么时候御
雪变的这么害羞来了?不由的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上下抚动着,身边的喘息声突
然加重,却始终没有传来呻吟声,看来御雪在努力的憋着。

  依然闭着眼,不安分的手在被子下探索着,有种幽境寻宝的快感,很快,一
只手探到了胸前的凸起,手指在相思豆周围绕着圈,不时轻触一下中心的敏感点
,引来更大的抽气声。另外一只手始终紧握着坚挺,两只手指头圈着柔嫩的挺立
似有还无的动着,另外三只手指继续向下,将下面柔软的小球收入掌心,用掌心
的温度摩擦着。

  「啊~颜。。。」身旁的人一阵颤抖,再也忍不住的呻吟出声,象无助哭泣
的小猫咪般由鼻中轻哼,腰部也不由自主的向上挺动着,配合着我手上的爱抚。

  我的眼睛瞬间睁大,那嫩嫩的青涩声中特有的娇羞绝对不是御雪所能发出的
,而那独特的称呼更是象我证实一件事,放开玩弄着柔软身躯的手,拉开被角,
看见的是一张汗湿的小脸,满脸的红意,贝齿紧咬着水润的下唇,紫色的发丝因
为汗水的原因,紧紧贴着脸庞,从被角的缝隙看下去,一路可以看见如嫩鸽般的
胸膛,上面的两点小红豆因为刚刚的挑逗而紧缩挺立着,胸前一片春情的潮红。

  怎么会是若水?他是什么时候爬上我的床的,还未着寸缕?我的思维进入了
停顿状态。

  看着我逐渐开始打结的眉头,若水的身子往床角内瑟缩着,轻轻拉过被角挡
着自己外泄的春光,大眼中已经是泫然欲泣。

  「啪!」一颗大大的泪珠打在被子上,碎成无数水花,也打醒了一头雾水的
我,赶紧连人带被子的先搂进怀里一阵亲密爱怜,小家伙定是因为我刚才的发愣
被打击了吧,自卑情节又起来了。

  在红润的水唇上啵了一下,「乖若水,和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安慰的吻终于让即将大雨倾盆的若水成功的转为雨后初霁,仍然有些抽
噎着回答着我的疑问,「颜自从那夜回来后,就开始发热,人也不曾清醒,我和
御雪哥哥都急坏了,只能不停的给你擦汗,冷敷,幸好几帖药下去,颜的热度开
始退去,只是一直不曾醒过来,御雪哥哥天天守在身边,已经几日未睡了,方才
见颜已经有好转的迹象,才在我们的劝说下去休息了,这几日来,颜睡觉不时的
蹬被子,我们为了给你退热,又怕你睡着不安分,这才这样陪着你。」

  看来我梦中一直那温暖的感觉是来自于御雪和若水日夜不停的守护,以自己
的体温给我退烧呢,只是若水没想到我一醒来就来了个激情挑逗。

  长上的睫毛忽闪忽闪了几下,脸上再次布满红晕:「颜若是真的想要,若水
。。若水。。。愿意。。」声音越来越低,几欲不可闻。

  将他的嫩唇含进嘴里,轻咬着如果冻布丁般甜美的口感,大肆惩了番口舌之
欲,几次内心的缠斗争夺,被子下的手再次在他颤抖的挺立上的抚过,才依依不
舍的松开了手。

  对上他已经迷离的大眼,心里再次挣扎了下,最终想到他的身体,而努力做
着圣人,对着唇大大的啾了声:「乖若水,我想要你想的心都揪紧着,但是我们
有约定的不是么?身体没有明显的好转之前,我们不可以哦,我不想若水承担任
何一点生娃娃的危险。」

  布满情欲的小脸埋进我的肩窝,最终乖巧的点点头,任我搂着再次补眠,不
过在清醒之后,怀中人儿的魅力让我根本无法忽视,在几次欲失控的边缘,我还
是选择爬了起来,似乎知道自己对我的影响,若水乖乖笑的一脸灿烂服侍着我更
衣。

  「姐姐,你终于病好了啊,真是太好了,我们赶紧启程吧?」冒失的小丫头
得到了我病愈的消息,第一时间冲进我房间催促着我起床。

  伸手给她一个爆栗:「你姐姐我病才刚好些,急什么,等我修养几日再说。
」这丫头,真不知道疼人。

  不依的拉着我的手摇晃着:「姐姐,人家想去看那个『碧落宫』的宫主招亲
嘛,可是明日就是最后期限了,过了明日若不能到达『碧落宫『就进不去了吖,
人家想去看嘛!」

  一句话让我的心差点彻底冰凉,明日?这还有上百里地呢。抓过若水的小手
,「去看看御雪怎么样了,我想现在就启程,通宵赶路,我们去『碧落宫』!」

  碧落试阵

  我不安的心随着颠簸的车也在上下起伏着,一百多里地,不知道在明天能不
能赶到!让御雪整着我的腿睡的更安稳些,当若水把御雪叫起来的时候,他满眼
的血丝让我的心不禁一抽,在我昏迷的这几夜中,御雪一定不眠不休的守在我身
边,就连若水,明眸下的大片黑色阴影也让我着实心疼不已,抽过一旁的被子覆
在御雪身上,搂过若水靠在我的肩膀休憩,因为我的贪玩,让他们担心和紧张,
而我一醒来却不顾他们的身体连夜赶路,为的却是得到另外一个男人的心,想想
自己还真的是很过分。

  当太阳升上了中天的时候,我们终于赶到了那个传说中』碧落宫』的所在地
——』沂砀山』的山脚下。

  扶下明显睡眠不足的御雪和若水,我决定先在这里吃个午饭休息一下,顺便
了解下这次招亲的情况,俗话说,知自知彼,百战百胜,一路上我光顾着玩,却
没想过到这后究竟该怎么做,总不能冲上门就说,『我是你们宫主的前妻,我现
在来带他走。『那样只怕话都没说完,我就被人从门里丢出来了。

  这』沂砀山』位于红羽,碧影两国交界的地方,平时也少有人到来,自然不
是什么繁华城镇,就连打尖歇脚的客栈都少的可怜,只是现在这个冷清的小地方
却挤满了从各地赶来的人,一个个不是身配兵刃就是蒙面不语,没一个是好惹的
主,可以看出,这次碧灵萧的招亲,确实在江湖上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一边吃着饭,一边听着张凝琳介绍一路上打听来的小道消息,据说这是一个
月前由』碧落宫』中传出的消息,宫主碧灵萧亲口宣布公开招亲,只要是年纪四
十以下,能以主夫之位相待的人均有资格竞争,只是在』碧落宫』入口和中间的
一路上都设有关卡,只有通过的人才有资格进入下一轮,最后一轮责是由碧灵萧
本人亲自主试,究竟选谁,还是由碧灵萧说了算。

  这个句话让我心里不由的一凉,就算我能用尽本事进入到最后一轮,只要碧
灵萧那家伙一见到我,肯定不会点我,那我还要想想办法怎么先让他点到我,还
不能让他看出我,这真是个头疼的事。

  难道又象上次那样,贴一块狗皮膏药在脸上?再拿把扇子装潇洒?不过那个
形象,就算碧灵萧没认出我,也打死不会选择我啊,那也太猥琐了,双眼扫扫周
围,看见不少武林人氏不知道是故做神秘还是怕人追杀,蒙面的还真不在少数,
倒不似红羽只有男子才有蒙面出门的风俗,比如我对面桌上的那个紫衣女子,就
是一个斗篷遮住了全部的容貌,只是那全身透露出来的寒冰气质写着生人勿近,
果然她身边一圈的位置都没人敢坐,那么大一圈空位,更突显了她的特殊,一进
门我就注意上她了。

  仿佛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女子正在低头沉思的脸抬了起来,两道森冷的寒光
射来,让我身边的温度骤然降低了几度,在对我打量了几眼后,看出了我没武功
,行为也不象是行走江湖的人,对她没有什么威胁,才撇开眼继续低头沉思。

  可以看出』碧落宫』对这次事情的高度重视,不断的有宫中的人出来接引,
丝毫不敢怠慢每一位前来的客人。当我们酒足饭饱之后,刚刚踏出客栈的门,就
有一位黄衣女子迎了上来,虽然眼中有些犹豫,依然还是开口笑道:『客人可是
前往』碧落宫』?『

  也许是我们的装扮和气质怎么也和江湖搭不上关系,让她有些怀疑我们只是
路过的商人,但是出于礼貌,她还是很客气的问话,看来这』碧落宫』培养出来
的确实个个都是人物,谈吐间落落大方,有江湖大派的风范。

  客气的一个文人的回礼,不想表露出自己的目的,我笑道:『姑娘,在下携
夫省亲,途经此地,听闻大名鼎鼎的』碧落宫』宫主招亲,好奇之下,也很想去
看看,不知道在下能否有这个资格?『

  面前的姑娘笑颜如花:『姑娘客气了,凡是上山之客,都是我』碧落宫』的
客人,每一位都有可能是我们宫主未来的妻主,何来没有资格只说,只要姑娘愿
意,就请让在下为您领路。『说完率先向前行去。

  不想再次劳累到御雪和若水,我还是提议驾着马车上山,那姑娘也不拒绝,
欣然登车和我聊起了天,一路上都是行色匆匆的江湖人,我们这辆马车倒显的有
些招摇,不时有些从车边纵身掠过的人投射来不屑的目光后,展示着高超的轻功
超越而去。

  我含笑着看着身边的女子:『请问姑娘,在下虽然很想去看看这武林盛况,
只是不知道我只知道读书的女子,有没有可能过的了你们的各个考验呢?『

  她微笑的看着我:「这是宫主选妻,又不是选武林盟主,不是光靠武艺就能
通过的,如果小姐有兴趣也不妨试试看啊。」

  一个晒笑,心思被人说中,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小女子想请问,我带了家
中夫君,他们想看也要通过考验吗?」不放心把御雪和若水放在外面啊。

  她伸手轻拢下被风吹乱的发丝,笑道:「那小姐不用担心,这规则只针对女
子,男子只要不刻意捣乱,『碧落宫』是不会出手阻拦的,只是。。」她看着我
身边两个天仙般的人,虽然有面纱的阻挡,遮得住容颜,却遮不住那形于外的气
质,他们无论怎么遮掩,都会是人群中的焦点,「姑娘有如此绝色在身边,真的
是好服气,小女子在这好些天,从来没看过哪位来的人能有如姑娘般坦荡,敢带
着家中夫君来求亲的。」

  轻搂过一旁的若水,不顾他因为被外人看见的羞涩挣扎,「我只是好奇来凑
凑热闹的,当然不需要隐瞒什么,再说我家的小醋坛子,要是真娶了你们宫主,
我还不被他们扒了皮去。」不想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让太多不必要的人知道,一翻
话说的似真似假,临了还轻佻的在若水的小下巴上伸手一勾,嘴巴对着若水的耳
朵呵着气道:「乖乖若水,还有面纱斗篷不?一会借你家娘子戴会行不?」惹的
小家伙一阵轻颤,赶紧拿过一旁的斗篷塞给我,乖乖的缩到壁角去了。

  那黄衣姑娘一笑:「看您两位夫君的气质,绝非一般人家的男子,品貌定然
非凡,虽然小女子长年在『碧落宫』长大,所见过的男子中,只有我家宫主拥有
天人般的姿色,今日见到您的两位夫君,小女子敢说定然不输我家宫主。」

  那倒是实话,我后宫三君并立的时候,各有各的特色,谁也没能把谁比下去
,看来我以后要把身边这两个包的严实点,就光遮个脸一点用都没有。

  谈笑间,我们的车已经在她的指引下到了一片树林外,车子也停了下来,掀
起帘子,看一片沙沙响的林中风景,传来阵阵古木特有的幽香,在憋气已久的车
内突然见到这样的景色,确实心旷神怡,不过那林子外的吵闹人群破坏了本该宁
静致远的景色,更让人心烦了。

  看着人们争先恐后的扑向林中,不时的又有人从各个地方跌落出来,有哭的
,有喊的,还有衣衫不整的,出来后不少人都是突然清醒然后茫然失措,最后只
能垂头丧气的下山,也有不服气想继续的,均被『碧落宫』弟子『礼貌』的请下
了山。

  我们一行人移进树林边,一位『碧落宫』的女子正在侃侃而谈:「各位尊敬
的武林同道,今日是我『碧落宫』宫主公开招亲的最后一日,只要各位今日能通
过此阵,便有机会参与我宫主明日的亲点。」两句话说的不少人跃跃欲试,「不
过。。」一个但书让性急的人也赶紧停了下脚步:「小女子有话说在前面,此阵
原为我『碧落宫』的守宫之阵「摄心阵」,今日列阵,只有通过的人才有机会继
续下面的争夺,无法通过的人就请回吧。」

  几句话说的人们纷纷交头接耳,估计是被这个阵的名头给吓到了,那女子微
微一笑,举手示意大家禁声,「不过各位同道请放心,此阵真正的威力已经被我
们降低,只留些障眼法取笑而已,为庆祝我宫主选妻,我宫特将此阵命名为『鸳
鸯阵』,各位如无疑问,尽请入阵挑战吧,只要能找到阵眼,拿到放在阵眼的通
关牌,离我『碧落宫』当家主母的位置就近了一步。」一个请的手势。

  第一关就考阵法?我哪懂这个啊,早知道就带云红衣来了,她行军打仗应该
见过不少阵法吧,就是不知道对这个武林中的阵法有没有研究,我的眉头开始拧
紧,身旁的紫若水更是紧紧揪住我的衣角,小家伙开始为我担心了。

  低头对着身边的张凝琳,不报希望的问道:「你懂不懂阵法?」小丫头毫不
犹豫的对着我——摇头!

  「皇上尽管走,属下会出声指示!」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身边的人却没有
丝毫察觉,看来影用的就是那个我久仰大名的传声之术准备指导我了。

  拍了拍若水的小手,一手搂着御雪一手搂着若水,给了他们俩一个灿烂的微
笑,低声道:「相信你们的妻子,我一定会把灵萧带回来的,你们先到前面那关
等着我。」转身牵起张凝琳的手踏入阵中。

  一踏入林中,眼前的景色立变,身边升起一阵阵的白雾,即使五步远的地方
也看不清,牢记影的话,我守在原地,紧紧抓着张凝琳的手不敢放开,等待着影
的下一步指示。

  突然身边传来一声哭喊:「娘,娘你不要走。」我拉着的小手一股冲劲往前
奔去,而我想拖住她,却被她一个大力拖出两步,就在踉跄间,身边的景色再变
,碧灵萧和白瑚月的身影同时出现在我的眼前,一个满脸怒气,一个布满哀怨,
一句话不说,只是一直看着我,最终同时转身,往不同的方向飘然远去。

  「灵萧,月儿!」正想举步追去,一道声音传入耳膜,如洪钟大吕敲进脑袋
,「皇上,守住心神,那都是幻像。」

  不敢再动,两只手死死抱住张凝琳,不让她挣扎着脱出掌控。

  「皇上,右边走五步,踏己门走庚位。」虽然不懂他说的什么门什么位的,
但是右边走五步还是能理解的。

  「上走三步,过辛门上壬位。」脱着张凝琳赶紧走上三步不动,眼前的景色
在不停的变化着,一会大湖,一会悬崖,但是我相信影,不管有什么幻像,我都
坚决踏出自己的步子。

  在影的指示中,我一次次坚定的走出自己的步伐,最终眼前所有的幻像终于
全部消失,我已经站在一个庭院中,一座假山,潺潺流水,身边正是已经没有力
气的张凝琳,长长喘了口大气,终于出来了,正准备抱着小丫头庆贺下。

  「皇上小心,切不可动!前行七步。」七步?这是那座假山啊,难道撞过去


  不管了,反正影不会害我,再次深吸一口气,对着假山一连七步一个狂冲。
。。。

  没有预期中的疼痛,张开眼,还是那个我进来的树林,面前一条小路伸向远
方,地上躺着一面小巧的玉牌,上面一个古篆字「令」,这就是通关令了?冲上
去欣喜的拿在手中,才只有三分之一个手掌大,却让多少人为之打破头,千里迢
迢而来,连个门都进不去。抬手对着小丫头的脑袋就是一个狠敲:「哎呀!」两
泡泪水中,小丫头终于醒了过来,看来「摄心阵」的名字果然不假,就这么一点
点威力,都让人痴傻这么久。

  「我们过关了。」摇着手上的牌子,对着她笑的一脸灿烂,「你姐姐我厉害
吧。」这个时候不表现下怎么行?

  给我一个嗤之以鼻的表情。小丫头一点面子都没给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又是你身边那个鬼一样的黑衣人吧?」

  算了,不和她扯了,塞好玉牌,看看四周,不少人都是一脸茫然的在原地转
着,谁也不会碰到谁,但是就是在那不停的转圈,其中也不乏哭喊笑闹之人。

  牵起张凝琳的手,我们踏上面前的那条小路。

  智取令牌

  路的尽头,是两个翘首企盼的身影,一个飞扑趴进御雪的怀抱,一只手搂上
他的腰,另外一只手拽过乖若水,掀起他的面纱,也不管有人看着,直接在他的
脸上狠狠的啄了一下,「我拿到通关牌了!」笑的一脸得意。

  「颜好棒!」若水的两只大眼隔着面纱都能让我看见飞出来的点点崇拜,御
雪只是笑而不答,拿出绢帕给我细细的拭去额头上的汗水。

  再次见到迎我上山的黄衣女子,她含笑上来:「恭喜这位姑娘,现在请大家
随我来,只要过了下面这一关,就能见到我们宫主了。」

  这话让我心头一震,有影帮忙,上一关过的轻轻松松,这一关只要能过得了
,我就能见到灵萧了。

  带着轻松的心态,我一手拉着一个爱人,跟着黄衣姑娘走向第二关的场地。

  远远的,我们就看见林中的空地上一间很大的屋子,开始还以为是招待众人
之地,后来才发现,这间屋子居然就是第二关的所在地,不少人在屋子门口徘徊
沉思,有的低头不语,有的在一旁做着暖身动作,还有的干脆蹲在地上做着各样
的计算。

  走到门口向里看去,空旷的屋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进眼的就是一地的白,
厚厚一层面粉,铺在地上,在屋子中心的横梁上垂吊着一样东西,正是那个我先
前拿到过的『通关令』。

  「姑娘!」黄衣女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一关比的是轻功,任何人只要
不在外人的辅助下,进入屋内拿到『通关令』,同时退出时,地上没有留有脚印
,就算过关,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称手的武器,我们也允许各人可以用自己随
身携带的兵刃辅助。」

  看往屋子里,空荡荡的,任何能利用东西都没有,只有四面墙,如果说用暗
器将令牌打下来,不少人能做到,可有几个能做到打下了令牌还能转弯回来的暗
器?那用什么飞天爪?流星镖?从屋子口到令牌的位置足足有二十多米啊,谁身
上带这么长尾巴暗器?

  我的额头上开始冒汗,这是纯轻功比试啊,就算影功夫再高,也不可能把我
一丢二十米还能安然回来,何况这还犯规了,借助外人之力。

  正思考间,一个瘦小的女子开始挑战,只见她提气离地,一个纵身往墙壁上
一趴,四肢紧贴墙面,开始挪动。

  「壁虎游墙功!」旁边有人赞叹的喊道,可不是嘛,加上个尾巴,就是个标
准的大壁虎了,看来她的功夫不错,这点小挑战对她来说是游刃有余,通关应该
不成问题,不过脑海中想像着这个还没有碧灵萧胸口高的小壁虎趴在我的碧灵萧
身上XX的猥琐画面,差点隔夜的饭都呕出来。

  当她爬到墙壁中间正对着那个令牌的位置时,她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后,
一个猛扑,抓住令牌的同时身子稳稳的趴在了对面的墙上,再次慢慢的蹭了回来


  一片喝彩声中,她被请进了后院,令牌也再次被挂回到了房子中心。这次上
场挑战的是一个看上去练横练功夫的女人,膀大腰圆,让我很好奇,这样的体重
也能练出绝顶的轻功?

  只见她从腰包里掏出一把小铁钉捏在手中,对着墙壁一个用力「呲!」铁钉
活生生的被她用巴掌拍进墙里,只留一寸多在外面,她一提气,脚尖落在了铁钉
之上,就这么一路拍,一路走向了屋内。

  心里再次抖三抖,脑海中再次出现碧灵萧被这个母熊压在身下的场景,以碧
灵萧的脾气,要是惹的人家一个不开心,对着小灵萧就这么一巴掌下去。。。还
不活活给打进肚子里面去?我不自觉地嘴角一个抽搐。心里默默祈祷着千万别让
这个女人过关。

  也许是母熊也想借鉴上次那个女人的经验,先是将手中的钉子射了几个在对
面的墙上,然后一个猛扑,将令牌抓在手中!只可惜她似乎计算错误的是,她和
刚才那位的体重差别,虽然她已经有了借力的落脚点,但是几个钉子怎么也承受
不了她的巨大体重和猛扑之下的强大力量。

  「砰!」房屋一阵摇晃,地面涌起巨大的灰尘,挟着滚滚粉浪向门口卷来,
声势之浩大,场面之壮观,景色之雄伟令几个走避不急的人当场被浇个满头满脸
的面粉。

  『碧落宫』的弟子赶紧上前,确认她的无恙后,拿过笤帚将地面打扫干净,
重新铺好,宣布竞技继续。

  我就那么一直在门口看着,事不关己地看着一个个人挑战,或满心欢喜过关
,或垂头丧气的离去,直到身边的人越来越少,除了我认识的几人外,只有那个
在客栈中有过一面之缘,或者说一面纱之缘的冰冷女子也一直在看着,我不能说
自己看出了什么,实际上人家也什么都没表示,只是之前每一位通关的人,我感
觉她都非常仔细的看了几眼,只是纯粹的心理感觉,觉得她故意留在最后一定有
什么想法。

  今日是招亲预选的最后一日,从明天开始,碧灵萧就要在通关的人当中开始
挑选一位做自己的妻子,那女子看看后面,见已经不会再有人上来,而我,一看
就知道不会武功的人,应该是属于自动忽略的那种,她开始走向挑战的门口。

  也许是她周身的寒气太让人害怕,连一向给人高傲感觉的『碧落宫』中人,
也不由在她的冰冷下低头。

  鼻中一声冷哼,仿佛这难倒无数人的关卡对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晒,没有看见
什么提气,什么酝酿,就那么轻轻一抬腿,有如鬼魅般的身影在地上飘过,没有
借用任何外力,再看见她的身影时,人已经回到我们身边,若不是手中的玉牌,
我真的会以为刚刚只是一下眼花。

  拿眼角扫了一下呆滞中的所有人,她一句话没有的绕过我们前进,而我就这
么崇拜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一直呼唤着要是我有这么高的轻功多好啊,早
忘记了这个女人可能会是我争夺战中一个可怕的对手。

  现在剩下的只有我和张凝琳两个人没有挑战了,我看向小丫头,她倒是一脸
的自信,我记得影对她的轻功还是肯定的,那就证明她应该还有两把刷子,活动
活动手脚,一伸手把她的剑拔了出来,脚尖轻轻的一点地,小丫头一飞冲天的姿
势就这么拔地而起,「夺」的一声,剑直接插入房顶,她一松手,稳稳的落在房
梁上,取到令牌后,同样的姿势飞回,顺手带回自己的剑。

  好吧,我承认,现在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就剩我这么个人了
,谁都想赶紧搞完了休息。

  其实我从开始也就在打着主意,当然这样的主意不能让其他人看见,不然人
人争相效仿,那我不会亏大了,所以我刻意的拖拖拉拉,把自己拖到身边一个人
外人都没有才开始实行我的通关大计。

  伸手拿起衣服的下摆塞进腰间,我开始走向屋子旁边,在所有人的注目中,
看了看面前的苍天大树,恩,够结实!两腿一撒,两手一分,我开始努力的向上
蹭,心里那个得意啊,想我小时候在乡下,什么掏鸟窝,抓知了的事没干过,爬
树我可是一等一的好手啊,早在听到规则之后,我就知道靠自己本身的本事我根
本没有任何机会可以过去,我能倚仗的就是投机取巧,当然,人多的时候我可不
敢用,只好故意磨蹭到了最后。

  努力的扭动着屁股,本来就快二十年没干过这事了,还是前世的记忆,虽然
有点不好控制身体,但我总算是一步一步的往上爬了。当我终于努力的爬到房顶
高度的时候,顺着老树伸出的枝桠,一个打滚,上了房顶。

  算着房梁的位置,我开始了拆房顶动作,一片,两片,数片瓦被我揭开后,
顺着小洞,够着吊令牌的绳子,我就这么一点点的将令牌拉进了手中。

  再次扭动着屁股一点点的蹭下了地,我笑的一脸无赖,碧绿的令牌在我掌中
上下抛接着:「我这样算不算过关了?拿到了令牌,你地上没印子。」

  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估计我爬树那动作逗的若水不行了,又怕吓着我
一直忍着,直到我落了地才敢笑出来。

  「姑娘,虽然。。虽然你是拿到了令牌,可是。。可是。。这关毕竟是考轻
功啊!」好不容易从呆滞中回过神来的一人,半晌就吭出这么一句话。

  脸色一整,「你们只说拿到令牌,地上没印子就行,什么叫考轻功,那个『
壁虎游墙』的只能算爬功,你们不也让她过了?」我反正打定主意,今天怎么也
要过去,不然我的碧灵萧就要投入别人的怀抱了。

  咽咽口水,她干涩的嗓子挤出一句话:「要不,要不姑娘再用过一个方法,
只要符合规则,我们也让姑娘通过,不再强行要求轻功。」

  我眼珠子转了转,不可能和他们来强的硬闯过去,那我就只能再试试一个方
法,既然她说了这句话,我只要通过了,就不能再用不是轻功来阻止我了。

  「那行,我要带兵刃!」坦荡荡的说出一句话,吓歪了一群人。

  「行行,敢问姑娘用什么兵刃,若是没有随身带着,我『碧落宫』中还有些
可借与姑娘。」我开口说出要兵刃,确实也让她一楞,以为我开始是故意的,这
才该正式展示自己的武艺了,说话也开始客气。

  打个哈哈:「谢谢姑娘,确实是要象你借呢,不过不需要去取,就是那个!
」伸手指向墙脚,那里正静静的躺着个破笤帚,正是他们用来打扫面粉放在一旁
的。

  在众人再次惊异的眼光中,我把大大的笤帚抗在了肩上,径直象屋内走去,
一脚落下,一个大大的脚印显在地上,开始对我抱有绝对期待的众人顿时象蔫了
的茄子,刚才那女子忍不住出声:「姑娘,你。。」

  转过身示意她禁声,我继续开始走我的,就这么向前走到屋中心,伸手取到
令牌,我开始将笤帚拿在手中,一步一退,就这么倒退着走向门口,手也没闲着
,每一个留下的脚印,都被我用笤帚扫的很干净,没有一点印子。

  「谢谢!很好用。」非常有礼貌的将笤帚递给再次发呆的女子,她也就这么
无意识的接下了我手中的笤帚。

  牵起我的御雪和若水,我准备前往后面那休息的地方了,明日一早要开始正
式的争夺呢。

  刚准备迈步,身后再次传来令我非常讨厌的声音:「姑娘,请留步!」

  不待她继续说完,我怒气冲冲的冲到她面前:「你还要说什么?不是说了我
出来没印子就行了吗?」

  「可是。。可是。。」她总觉得哪不对,又没办法挑出我的毛病,但是这么
一直不让我走真的很烦人。

  我伸手指向她的鼻子:「还要我比是吧?我最后一次比,这一次,我不进屋
子也不爬树,我给你把东西弄出来,我做到了,你就别再缠着我,直接放我们过
去!」

  争夺碧君

  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有传说中帝王的王八之气,反正她是被我震住了,只是
点点头,算承认了我的话。

  一声口哨声响起,空中由远而近的传来一阵翅膀的扑棱声,一只通体雪白的
鸽子印入大家的眼帘,在盘旋了几次后,我手一指,顺着我手指的方向便扑进了
屋子里,自从上次见过这个鸽子的灵性后,我便缠着影要学指挥它,影自是有求
必应,几日下来,我一伸手,它自然知道我要它取什么东西。

  几下轻啄,将挂着玉牌的细绳啄开,小嘴一叼,扑棱着翅膀冲了出来,直接
将牌子丢在我的手上,自己则安然的停在了我的肩头梳理着羽毛。

  「姑娘请随我来!」对我再没什么说法了,她知道,我反正是不会用正当手
段去过这关了,一直为难我,也显得『碧落宫』小气了,何况我还带着夫君呢,
这样无赖的人,他们的宫主又怎么会看上眼,何不干脆放我进去算了。于是大大
方方的为我引路。

  虽然靠耍赖赖进了最后一关,可是只要碧灵萧没有重回到我的身边,我的心
就不能安定下来,是,我承认我是个不能接受失败的女人,所以每一次打击都在
我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同样,也是我人生路上的借鉴,我绝对不能允许自己
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是谁说的,越是无情的人越是深情,而我,越是昂扬着
斗志笑着说自己永远不会失败的人,越是害怕自己哪天会有一件事做不好造成终
生的遗憾,自从月儿走后,我告诉自己,再不让一个喜欢我的人离开我的身边。

  一夜的辗转反侧,近乎天亮才沉沉睡去,感觉才合上眼,就被若水焦急的声
音吵起来了。

  醒来时却发现,碧灵萧约见众人的时间已经到了,不管怎么样,我是注定要
迟到了,匆匆抹了把脸,我和小丫头赶向了约见的地点,不是我不想带着御雪和
若水,我现在都不能肯定仅仅靠一个面纱斗篷能不能瞒过碧灵萧,再加两个那样
绝色人物,以碧灵萧对我们的了解,我是没有机会等到出场就会被他认出来。

  一进入到大厅,众人的眼光全部都落在我身上,昨天我无赖过关的事只怕早
就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一干女子全都对我露出鄙夷的态度,几眼打量之后,都
不将我放在心上的转过头去,毕竟我带着夫君来的事早就给我的身上贴了个纨绔
女子的标签。

  『碧落宫』的接待倒是不错,茶点一应俱全,看看碧灵萧还没有出现,不想
太引人注目,我和小丫头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不过也只剩角落位置了,好地方
早给人占去了,早上没来得及吃早饭的两人,才懒得管其他的,吃开了。

  正吃着,一阵鼓乐齐鸣,一队黄衣绝色少年鱼贯而出,手持丝竹乐器,彩绸
飘飘,乱花飞溅,人眼迷离,大厅中的人停止了喧闹,期待着看向少年的身后。
我也停止的咀嚼的嘴,愣愣的看向那渐行渐近的人。

  还是那袭熟悉的修长身影,还是那雪夜梅花般孤傲的气质,还是那透过轻纱
漠然的眼神,没有刻意的打扮,仿佛今天的一切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个冷眼
旁观的外人,却依然在第一时间抓住所有人的呼吸。

  有些贪婪的在那抹身影上投射着眼光,久久不愿意收回。有些忽视了碧灵萧
在我心里的地位,一直以为和他真正的互相了解只是那一夜,彼此从怨恨到平静
的坐下,仅此而已!之后他飘然远去,我独斗朝堂,再无任何交集。只是每当我
看见那雪中绽放的梅花时,总是会不经意的想起御书房初见时那骄傲的眸子,想
到那在我挑逗下燃烧着火焰的金色,想到那只字片语中凌乱的心——他该是心里
有我的吧,至少除了在我面前,从来没看见过他在谁面前失控。

  「姐姐,姐姐。」扯扯我的衣角,小丫头伸过好奇的脸:「姐姐,他有那么
好看吗?隔着个面纱你都能看呆了,不是说来看热闹的吗?看你的样子很想赢得
美人的心啊。」

  有那么明显么?苦笑中摸摸自己的脸:「他曾是我『落梅殿』中的梅伺君。


  「啊!」小丫头的声音明显有些大了,引来了旁边人的白眼,赶紧压低声音
:「那他还招亲?」

  「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他回来的,所以这次我来,是想得回他的心。」
终于面对了自己的想法,终于承认了自己的私心,不愿意再掩饰,对小丫头展示
着自己的野心。

  她眼中有着非常明显的不满,一个撇嘴:「那又怎么样?除非被休,哪有男
子要离开妻子的道理,就算妻子再不对,做丈夫的也不能埋怨,更何况已非完璧
之身居然还敢公开招亲。」

  这是这个世界人们公认的道理,小丫头说的没错,只有我这个在异世界生存
了二十多年的人才有着异于他人的思想吧。

  没有时间再去反驳她的话,因为碧灵萧身边的小童已经开始说话了,只能将
注意力先转移过去。

  清秀的小童双手一抱拳,脸上有着不同于年纪的沉稳:「各位武林同道,江
湖中的侠女,今日是我『碧落宫』宫主碧灵萧招亲之日,我『碧落宫』虽久隐江
湖,却也知如今侠女辈出,『碧落宫』上下一心盼望能有位文武双全之女子,能
与我宫主并肩抗下重任。」

  一翻话说的有礼有节,也博得不少掌声,那小童略一顿,继续道:「日前,
未免不必要人之打扰,我宫特在山前布下二关,只有过得关者,方有机会入得此
厅,今日在场各位均可说是江湖上的佼佼者,无论哪位,与我宫主相配都是可谓
是天作之合。」这几个句话说的,让在场不少人都喜笑颜开,尤其是那些容貌丑
陋,形容猥琐之人。

  「只是,究竟何人更得我宫主之意,就要看列位的表现了,今日在场各位,
均有一柱香机会向我宫主表现自己的过人之处,琴棋书画,文韬武略都可,只待
我宫主首肯,当即完婚。」

  一直是他在说,碧灵萧根本对下面的人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静静的坐在首
位上不开一言,若不是那个眼神太过熟悉,只怕我也会忽略那冰冷的眼睛中隐藏
很深的不屑,依然是那个眼高于顶的他,既然这么看不起江湖中的女子,又何必
搞什么招亲?难道是刻意引我来?这个想法让自己的心很美了一下,转念一想,
又是不对,既然要引我来,又何必让影卫不要告诉我?若不是我无意在酒楼听到
什么,他岂不是骑虎难下?

  「下面开始,只要有意者均可随时上场,限时一柱香!」小童看着摩拳擦掌
,跃跃欲试的众人,也不多话,一抱拳,退到碧灵萧身边。

  大家开始推推搡搡,都想第一个冲出去表现,也有暗自打着小九九,指望等
下一鸣惊人的。

  终于,一个白衣女子排开人群走了出来,我鼻中一声轻哼,总觉得穿白衣的
人都有点自恋倾向,而且这么全身上下一色的白,怎么看怎么象奔丧的,要是半
夜看见,指不定吓死几个。

  她走到场地中间,遥遥的对着碧灵萧一拱手:「碧宫主!在下『华山玉女』
冷柔。」说完很潇洒的拿着右手的笛子轻拍着左手掌心。

  在众人之中,她从外貌上来说,确实有点骄傲的资本,只是举手投足之间那
些做作让人看了很不舒服,看她一脸色迷迷的表情,『华山玉女』?『华山欲女
』吧。

  「玉笛灵萧觅佳音,红烛映照双丝蕊,寒雨微露为君来,白头携手双燕归。
」那个欲女一开口一句讨好的诗,欲得碧灵萧之心昭然若揭:「碧宫主,在下赠
宫主一只玉萧,盼有日能与宫主笛萧合奏。」交与小童一只通体碧绿的玉萧,再
次潇洒的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

  回到自己位置的她,很自然的拿出一方绢帕,对着椅子仔细的擦了又擦,我
不禁一皱眉,这个女人有洁癖啊?自己才坐过的位置都要擦?记得她开始坐的时
候也是擦了数次。

  似乎终于满意了,她这才一撩衣摆,坐了下去,说来也巧,就在同时,不知
是她身边的哪位,突然放了个震惊全场的响屁,让大家不由自主的捂向了鼻子。

  一个尖细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你擦就擦呗,还吹什么!」

  灵萧指妻

  众人终于按捺不住,爆发出一阵哄笑,那女子明知不是自己放的,也无法解
释,谁叫她刚才卖弄文采博取碧灵萧的好感,早引得有人对她心生不满了,这栽
赃之苦果,只能自己吃下,一时气的满面通红。

  之后出场的人虽然都很努力的展示着自己过人的之处,也无非是对碧灵萧极
力吹捧,就连阿谀之词也苍白的可笑,什么月宫仙子,什么牡丹花开,天知道在
场的有几个人真正见过碧灵萧的容颜,就两只露在面纱外的眼睛也能让他们说的
天上少有,地上绝无。

  「『天魅宫』肖媚见过宫主!」在我百无聊赖之时,那个在『沂砀山』下客
栈中初见,又在轻功环节中技惊四座的冰冷女子终于缓缓出列开口说话了,只是
这一开口报出的字号就让下面开始议论纷纷。

  「『天魅宫』宫主也来了?」

  「是啊,这下看来没有人能争得过了。」

  「不是说『天魅宫』行踪飘忽,一般不参加武林争斗的吗?」

  「也许是碧灵萧的吸引力太大了吧,现在谁敢和『天魅宫』争啊。」

  「怕什么,不是说了人选由碧灵萧定么?一切还没到最后,凭什么就说是她
们的啊。」一个不怕死的人开口说出他的疑问,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用手捂
住了。

  「小声点,你真以为『天魅宫』是江湖上好欺负的门派啊,虽然她们不常在
江湖上露面,但是据说这宫主肖媚为人心狠手辣,喜怒无常,若是她得不到的东
西,只怕宁愿毁了也不叫她人得去,而且『天魅宫』据说最可怕的还不是武功,
而是她们使毒下蛊的手段,便是碧灵萧看上你,你敢争吗?谁愿意每天早上醒来
看看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拉长了耳朵,我总算小声的听到了这么一句。

  「那这性格不是和当年『碧落宫』宫主碧落很象吗?那他们倒是很配的一对
啊。」想起当年『碧落宫』宫主碧落在江湖上闹的腥风血雨,不少人缩缩脖子,
一摇脑袋,再漂亮的夫君,也要有命享受啊。

  「是啊,说不定这次『天魅宫』来招亲,就是看上了『碧落宫』的武功呢,
若是这肖媚娶了碧灵萧,这妻子说要干什么,碧灵萧能不从吗,以后江湖上估计
又要不太平了。」卫道人氏开始垂头叹息,为武林的未来担忧了。

  冷冷的一眼,这女人的本事比强制冷空调有效多了,当场所有窃窃私语的人
全部老实的闭上嘴巴,胆小的甚至悄悄的缩到人群的后面去了。

  再次面对碧灵萧,紫衣女子昂然道:「若碧宫主愿意下嫁,肖媚愿意为宫主
解散『天魅宫』,从此夫妻二人,隐匿山林,做对逍遥神仙。」

  一句话顿时让人群炸了锅,若不是碧灵萧的身份,只怕早有卫道人氏蹦出来
强按着他的头答应了,如果碧灵萧此刻点头,明日早晨『天魅宫』宫主肖媚为了
美人放弃所有一切归隐山林的消息就会飞遍整个武林,成为一代佳话。

  当然这一代佳话在我耳中只怕是惊天噩耗了,只是,这位女子的气魄震住了
我,扪心自问,为了一个男子,我能不能放弃整个红羽江山?就算我能,那御雪
怎么办?若水怎么办?我的心又怎能和眼前的女子相比,她至少是一心只对一人
,而我的心,究竟又分成了多少份?一直以为只要我来了,就能轻易的再次唤回
碧灵萧的心,而高傲如碧灵萧,又怎能不值得一位女子倾心守护,若是他对我提
出只要他一人的要求,我该怎么做?思量间,我的心神已经迷乱,根本没有察觉
到外界的变化。

  而场中一直坐着没有出声的碧灵萧,第一次缓缓地站起了身子,「姑娘说的
一切可是真心之言?」

  坦然的面对碧灵萧的质问,她再次掷地有声的回答:「肖媚愿当天下众豪杰
的面起誓,今生今世,只有一位夫君碧灵萧,肖媚愿将宫主捧在掌心呵护疼爱,
从此江湖逍遥,绝无二心,若有违此誓言,万箭穿心,不得好死!宫主与肖媚成
婚之日,便是『天魅宫』解散之时。」

  正如同众人所想的那样,碧灵萧开始慢慢的走向场中的女子,就在大家都觉
得事情就该到此结束,以肖媚抱得美人归结束时,一个声音响起。

  「慢着!」

  一位女子拨开人群,艰难的从人缝中挤了出来:「碧宫主,无论如何,您看
在我千里迢迢赶来的份上,好歹让我诉说下心里的相思之情吧。」不是张凝琳又
是谁?

  「好!姑娘请讲。」也许是已经决定将一生交付给肖媚,碧灵萧倒不若刚才
的冷若冰霜,欣然应允。

  不管边上旁人的谄笑声,她就象一位得到心爱男子首肯的女子一般,展露出
一个开心的笑容:「碧宫主可听过一个故事吗?小女子想对宫主说一个故事!」

  看见碧灵萧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个好奇的神色,她开始了她的故事:「就是传
说在我们古代,有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妻,女的打猎,男的织布,羡煞旁人。只是
有一天,这男子突然害怕起自己美丽的容貌终有一天会渐渐老去,他的青春年华
也会走向生命的尽头,于是他吃下了神仙的药丸,飞回了仙宫,成了永远不会衰
老死去的仙子,他美丽的容貌也就得已永远的停留在最娇艳的时刻。刚才小女子
不停的听人赞美碧宫主的容貌有如月宫仙子,小女子不期然就想到了这个美丽的
传说,小女子口才不好,不知道故事有没有说错?」

  原来在他们这个世界也有嫦娥奔月的传说啊,只是在这个世界里飞升而去的
那位仙子是个男人,而被遗落在世间的可怜人是位女子。

  一旁早有人呵呵笑出声来,这个哄小孩子的故事,不知道张凝琳拿出来说是
什么意思。

  「没有,说的不错。」碧灵萧居然好心情的回答了张凝琳的话。

  「那小女子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问碧宫主,问完了碧宫主就可以选择您的佳偶
了。」碧灵萧一个优雅的颔首,小丫头开口问道:「请问碧宫主,您是怎么看待
抛妻而去的这位仙子呢?小女子想知道,这位仙子在离别妻子之后,真的就不曾
后悔吗?真的就没有一点思念吗?」抬头无惧的看向碧灵萧已然瞬间冰冷的眸子
,小丫头继续不怕死的问:「如果碧宫主是那位仙子,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我终于明白了,小丫头明明只是来看热闹的,怎么会突然跑出去想在碧灵萧
面前说故事,开始还以为她也看上了碧灵萧的人,原来居然是小丫头在为我打抱
不平。

  碧灵萧和我之间的故事没有人知道,她这么一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帮了倒忙
,只是她那满脸的娇憨和无辜,就连碧灵萧一时也不能确定她究竟是我派去搅局
的人还是只是个天真无邪的丫头无意中歪打正着触到了他的伤心事。

  看着人群中最前面与碧灵萧对峙的人,本来被肖媚打败的心又重新燃起了斗
志,我放下国政来到这里,千辛万苦破阵,绞尽脑汁拿令牌,为的是什么?难道
为的就只是看他牵起她人的手而自己一声不吭的走掉吗?御雪和若水的鼓励,小
丫头的强出头,为的不都是我和碧灵萧再续前缘么,就算今日他碧灵萧选择的人
不是我,我也绝不能就这么放手,至少,至少我要让他知道,我来了,我为他来
过了。

  长长的舒出胸口的闷气,拨开人群走了出去,捏着嗓子说了一句:「等等!


  将小丫头不服气的小脸塞回了身后,碧灵萧的脾气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
吗,万一被小丫头激出了怒火,以小丫头的破武艺,一掌拍死两个她都有多。

  一个文人有礼的一揖:「红羽国红颜见过碧宫主,我妹少不更事,言语多有
得罪,还请碧宫主大人不记小人过!」不想这么早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用了个
假名字,在众国中,除了达官贵人,王公大臣之外,寻常凡俗走卒多以国为姓,
我的一头红发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红羽国的身份,索性就叫自己红颜。

  不知道是不是我满头的红发勾起了碧灵萧的记忆,在我出场的一瞬间,我紧
盯着他的眼睛看见了他的一抹失神,我的心里有了一个小小的跳跃,他,终究还
是心里有我的。

  「碧宫主,既然小女子也通过了前面的考验,不知道碧宫主是不是也能给小
女子一个表现的机会呢?」我落落大方的说着,既然决定要得回他,我就一定要
表现好。

  看见他的颔首,我缓缓道:「碧宫主,小女子一介文人,武功是半点也不通
,希望宫主能见谅,小女子为宫主带来了两份礼物,还请宫主不要嫌弃。」

  今天为碧灵萧送礼物的人真多,什么样的好东西都掏出来了,人们自然也期
待我能拿出什么让人赞叹的礼物。

  只见我在怀里掏啊掏啊掏,最终却只是拿出一枝花,一枝明显在来的路上,
在那花林中顺手采来的花,还真是寒酸啊,这么轻的礼物我也敢拿,还是在人家
山上采的,不少人开始笑我的吝啬和不要脸了。

  不管他人的笑声:「宫主,小女子以为宫主的心思就如同这梅花般高傲孤洁
,迎风傲雪,适才在山门前看见,没想到在这个时节,『碧落宫』中还有梅花绽
放,所以采来送给宫主。」

  双眼紧紧的看着他,在我拿出梅花的一瞬间,他的眼神变了,先是怀念,思
恋,再是不可置信,最终化为狂喜,他慢慢的伸出手,想接过我手中的花,却又
在那一刻想到了什么,而顿在了身前。

  将花交到他身边的小童手中:「碧宫主,小女子实在没有拿的出手的技艺,
不如就为宫主唱一首歌可好,这可是小女子特地为宫主所做哦。」

  没有等他说话,我已经开口唱了起来

  细雨飘轻风摇

  凭藉痴心般情长

  浩雪落黄河浊

  任由他绝情心伤

  放下吧手中剑握情缘

  唤回了心底情宿命尽

  为何要孤独绕

  你在世界另一边

  对我的深情

  怎能用只字片语写得清写得清

  不贪求一个缘

  我想起你的脸朝朝暮暮漫漫人生路

  时时刻刻看到你的眼眸里柔情似水

  今生缘来世再续

  情何物生死相许

  若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青天动青山驻

  阵风瞬息万里云

  寻佳人情难尽

  御剑踏破了红尘

  好象那苍穹中心不清

  纵横在千年间轮回转

  为何让寂寞长

  我在世界的这一边

  对你的思念

  怎能用千言万语说得清说得清

  只奢望一次醉

  我想起你的脸寻寻觅觅相逢在梦里

  时时刻刻看到你的眼眸里亲切万千

  今生缘来世再续

  情何物生死相许

  若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一边唱,我的眼神始终在与他纠缠着,传递着彼此才能懂的深情。

  「是你吗?是你来了吗?」

  「是我,灵萧,我为你而来,我说过,再见之日,为你送上一首歌,你还记
得吗?」

  「你为什么要来?一国之君,怎能如此任性?」

  「若连夫君都不在了,这个君王做着又有何意思?我后悔了,我不想放开你
,这一次,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吗?」

  我再一次看见了他眼睛中燃烧的火焰,那只为我一人而怒放的冰焰,这次的
火焰是热情,我们对视着,天地间之剩下彼此。

  歌曲唱完了,碧灵萧的眼神也从初见时的惊喜逐渐的冷却,慢慢的恢复一如
从前的冰冷。

  「红姑娘,碧灵萧能否问姑娘一个问题。」就连语气也是客套而生疏。

  「碧宫主请问。」第一次看见碧灵萧开口问问题,我又一次让在场的所有人
哗然。

  「听闻姑娘即使是求亲也带着两位夫君,不知道姑娘此举又是把碧灵萧放在
什么位置呢?」原来他还是在意的,在昨天听说了有位文人带了夫君来求亲,以
他的聪明,又怎么可能猜不到那个人是我。

  「碧宫主,我两位夫君跟随我已有年余,尊我,敬我,伴我经历风雨,我亦
同样疼他们,爱他们,今日我带他们来,既是对他们的坦然,也是对宫主的诚实
,我不会因为要娶宫主过门,便将他们赶离身边。」这句话,让碧灵萧的眼神黯
淡不少,也让身边的人看不懂,有人求亲对着新夫说着旧夫的好的人么?

  话音一顿,我继续道:「也正是因为小女子重感情,宫主也不必担心他日小
女子对宫主会有色衰爱弛的一天,小女子也会对宫主如其他两位夫君一样,小女
人敢对宫主坦承一切,相信宫主也能看出小女子的真心,比之什么春花秋月,什
么海枯石烂的誓言要真切的多。」

  碧灵萧点点头,面对着众人一拱手:「碧灵萧感谢各位武林同道不远千里而
来,现在碧灵萧已经对心中妻子人选有了打算了。」

  所有的人都用不置信的眼睛看着我,都不相信碧灵萧会选择这么一个文弱的
女子做妻子,我心里也暗自得意啊,「终于是赢得美人归了,这倔强的小子,终
于还是属于我了。」

  只见碧灵萧缓缓开口道:「碧某选择的妻子就是。。」伸出手指,指向我的
方向:「就是她!」

  他的手指透过我的方向,正遥遥指向我的身后,那个冷若冰霜的女子——肖
媚。

  洞房迷情

  我不知道是自己坚持一路走回来的,还是小丫头牵着我的手扶我回来的,我
只知道自己脑中一片空白,充斥着那些人虚伪的道贺恭喜声,拒绝见一切人,只
是把自己关在房中独坐着,不知道多少时间,直到月上中天,直到缥缈间传进耳
朵里的喜乐。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那里面的每个人,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都有欢笑,我拒绝出席碧灵萧
的拜堂仪式,因为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干出公然在礼堂上抢人的冲动事。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早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早已经习惯了有求必应,
我究竟是错了还是没错?放自己喜欢的人走,说的容易,做的真的有那么潇洒吗
?当初我会做出放碧灵萧走的决定,确实是因为我——沈意欢的意识里真的没有
多少喜欢他,却偏偏在大家和谈的那一夜,我是真的心动了,只是说出口的话已
经不能再收回,只能留下一句,希望他回来的话,其实在私心里,一直就是希望
他有天会回来,或者说根本就没想过他真的放弃我,也许那偶尔的思念,只是我
一个人的情节吧,我自己误把自己的喜欢当做他也会同等的对待,才会有冲动而
来,却抱憾而归的打击。

  嘴巴里泛起苦涩的滋味,任酸酸的味道在胃里翻绞,我真的太看高自己了,
一国之君,就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天下人都要顺从我,御雪有深情,若水有
眷恋,而碧灵萧对我,只有恨,我天真的以为仅仅一句放他走的话,就能一切从
头开始,却忘记了,他的性格不属于这个时代,他要的不是一个让他依附的女人
,他从来想做的就不是小男人,他要的是同样敬他爱他,对他一心一意的女人,
我天真的以为,这个世界,只有我会以平等的心对他,除了不能做到一妻一夫,
我以为他不会介意,却忘记了,他值得一个和他共同撑起一片天的女子。

  探了探早已经麻木的腿,自己究竟坐了多久了?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
笑,这一次我还要自欺欺人的说我已经尽力了,要祝福他吗?月月走了,走的让
我探听不到他的消息,这一次,我又一次失去了灵萧,看见他投入其他女子的怀
抱,憧憬着江湖逍遥的日子,我知道御雪在房门外一定很焦急,可是我不想让他
看见我这个样子,每一次,都是他用他的怀抱包容掉我所有的痛苦,伤心,他的
心里只有一个我,而我的心里又有多少地方是属于他的?

  「皇上!」一个低低的声音响起。

  木然的转过头,看见的是跪在地上的影,是了,为了不让他们看见我的丑态
,我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能进来的,只有这个神不知鬼不觉的贴身侍卫了。

  挥挥手,我无力道:「别和我说什么保重身体,国家社稷的话,我心里很清
楚,我只是想安静的坐会,不要担心我。」

  安静的起身,默默的站在我的身后,似乎每一次,当我一个人的时候,他总
是这样站在我的身边,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的人我的心就非常的安定,而他似
乎也明白我更喜欢他的人出现而胜过明知他的存在却无法感知的感觉,每当四下
无人时,他就这么悄悄的出现,只是从不打扰我的沉思。

  似乎每一次夜深人静我情绪低落的时候,都是他陪伴在我身边,也许我这个
人也爱面子,开心的事喜欢大家和我一起分享,而不开心的时候,总是一个人默
默躲在角落里,而这个对我始终不离不弃的侍卫,则将我一切不为人知的秘密全
部收入眼中,渐渐的,我也习惯了惆怅时总有他在身边。

  怯怯的伸出一只手,拉了拉影的衣角:「我是不是很没用?连自己的丈夫都
找不回来。」

  也许真的看出了我的无助,他没有躲开我的手而是任我一直拽着,「不,您
是皇上,也许在天下人眼中您是高高在上的神,但是您也是人!您为红羽所做的
一切,天下人都看在眼里,您的每一个痛苦挣扎,每一个从容机智,影也看在眼
里,其实您要求的真的很少,付出的却很多很多,您该是天下最伟大的君王。」
我能听出他语气中的真挚,一个视我为天,生命只因我而存在的伟岸男子。

  右手轻抚上自己的胸口,语气中全是可怜,「可是我真的疼,真的不想放手
,真的舍不得,我怕他们担心,不能说,只有面对你,我才敢真的说出来,我真
的好想他回来。」

  仿佛听到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我的身子瞬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下一
刻,已经置身于窗外。

  「你带我去哪?」有些诧异,今夜的影有点怪异。

  「既然皇上思念梅君,那属下就带皇上去找梅君!」影淡淡的吐出几个字。

  我开始挣扎扭动着身躯,不能去啊,难道还不够丢人吗?人家都不要我了,
即使能抢回他的人,难道还象从前那样困他一世吗?更何况,我不敢想象这个视
我为主,以我为天的男子对上那个桀骜不逊的碧灵萧的场景。

  「放下我,我不去!」任性的下着命令。

  下一刻,我的身子开始麻木,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整个人瘫在影的怀里任他
带着我去往那个我内心十分痛恨的地方,影呵,这是你第一次违背了我的命令。

  。。。。。。。。。。。。。。。。。。。。。。。。。。。。。。

  红烛高照的洞房内,墙上大大的双喜字和碧灵萧身上大红色的喜袍衬着他那
如万载寒冰的俊脸,显得那么不相符。

  「这下你满意了?」出口的话和他脸上的神情一样,都是冷冰冰的。

  「你还没喝合卺酒呢。」娇笑声中,肖媚递过桌上的酒,满意的看见碧灵萧
伸手接过,一饮而进。

  随手甩出手中的酒杯,碧灵萧轻喘着气,靠着床柱,慢慢坐在床沿:「你闹
够了没有?」

  轻轻的除去在拜堂时都紧遮着面庞的面纱,肖媚露出一张精致的面貌,任谁
也想不到,一个周身散发着无边寒气的女子,却有张如此娇俏可人的脸,满脸的
纯真娇憨之情,怎么也让人无法和那个『天魅宫』中诡异的宫主联系到一起。

  露出一个笑容,让人一时感觉有如面对着如水般透明的乖巧女儿,「今夜是
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就真的一直拿这么张脸对着你未来的妻子吗?」

  「妻子?」鼻腔中重重的挤出一声冷哼,「你以为换了个名字,天下间人就
会被你所蒙蔽么?碧——灵——琴!」

  「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发出一阵狂放的笑声:「我在天下人面前娶了你,谁
人不知,谁人不晓,『天魅宫』宫主肖媚为了碧灵萧解散教派,带你归隐山林,
过着神仙眷属般的日子去了,过了今夜,我就带你远走高飞,除非你亲口证实,
不过,你真的敢说出去吗?你就不怕天下人耻笑我们的不伦之情,不怕外人说我
们兄妹相奸吗?」

  她的手慢慢抚上碧灵萧如刀削般雕刻的面容,指腹擦过他的眉眼,鼻梁,薄
唇,看着和自己相似的那张脸,她的眼中全是满满的眷恋深情,只是那出口的话
却又让人冷到了心底:「就算你什么都不怕,难道你就不怕我去杀了那皇城中的
你的牵挂?」

  「你敢!」碧灵萧一个挣扎起身,甩开她的手,却又无力的倒回床上:「你
答应过我不动她的。」

  「哥哥呀,今天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呢,你却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和我生气,
这让我多伤心啊,我心爱的哥哥。」最后几个字消失在她落在碧灵萧鬓边的浅吻
中。

  紫衣女子肖媚终于露出了她的本来面目,『碧落宫』的另外一位宫主,碧灵
萧同母异父的妹妹——碧灵琴,而大堂中不少献上祝福的宾客怎么也想不到,洞
房之中,正上演着一出人间悲剧。

  爱恋的抚摸着碧灵萧因为激动而散乱的发丝:「哥哥,我记得我只答应,只
要你肯公开招亲,我便不和蓝翎国的皇姨合作,助她进军红羽吧?」手指顺着发
丝滑落,指尖已经轻触到他颈项间柔嫩的肌肤和衣领的盘扣:「真没想到,我那
如冰雪般高洁的哥哥也有动心的一天,当听到红羽国大军被围困的消息时,你担
心了,你以为你整天装做无事就可以瞒所有人吗?就算你能瞒住外人,又怎么能
瞒得住我这和你从小相依长大的妹妹呢?」

  语气中隐隐带出一抹忧伤:「哥哥,你可知道,当年我在一旁等她们将你交
到我的手中,没想到她们却见色起意,违背了我和她们的约定,竟然意图染指你
。当我苦候你不至时,却听到了有人刺杀皇太女的消息,而且所有的人都在立即
被杀了,我以为你死了,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我恨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的人,所
以我成立『天魅宫』,我要杀尽那些人,让他们的门派灭门,让杀你的红羽国的
皇太女覆国。」看上去无比清纯的脸,现在却扭曲的可怕,「我知道光靠自己的
能力不够,于是我联合蓝翎国的皇姨,只盼望有一天,她的铁骑能踏破这块领土
,就在我的心完全被仇恨燃烧的时候,你回来了,我最爱的哥哥。」再次流连的
在碧灵萧的颊边落下一个吻。

  「可是。。」她的眼中再次充满疯狂,一指那床上无动于衷的人,「可是,
你早已不是当初的你,你把你冰清玉洁的身子,高贵的灵魂,统统交给了那个女
人,我恨她,我恨不得杀了她。」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只得撒向无辜的桌椅,
好好的洞房,就瞬间被她摧毁的支离破碎,满目疮痍。

  碧灵萧的眼中终于染上了痛苦之色:「原来当年的事真的是你的主谋,我从
来都没想过会是你,直到你用皇上的安危威胁我让我招亲时,我才隐隐感觉到了
你的不对劲,我不愿意相信,却不得不相信,你竟如此疯狂。」

  「对,是我,一切都是我!就连你喝下的散功药都是我提供的,不过我想不
需要提醒你了,因为你再一次中了我的药不是吗?当你回来的时候,我真的很开
心,可是我却无意中发现,你的『守宫砂』没有了,再调查你第一次出现的地方
,竟然是京城,才知道你竟然被那个皇太女,也就是现在的皇上带走了。」眼睛
中再次满是疯狂的悔恨:「如果早知道你没有死,我怎么也要想办法带你出来,
可是你,不仅顺从了那个女人,更爱上了她,只要你答应永远跟我在一起,我就
永远不会去碰那个皇城中的女人!」碧灵琴的眼睛开始迷乱,双唇贴上碧灵萧的
唇开始慢慢的斯磨,在多次的不得其门而入之后,开始啃咬肆虐。

  「你!滚开!」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的将身上的人推开,碧灵萧滚到床铺的
一角。

  伸出舌头轻舔了下嘴角被碧灵萧咬出的伤痕,血腥似乎让她得到了很大的快
乐,她笑的狷狂而邪魅:「哥哥,你这是在努力保护什么?你的清白?你还有吗
?你难道还想告诉那个女皇,你没有嫁人?你还想回到她的身边?你以为现在的
你,她还会要吗?」

  伸手狠狠的一扯,扯落碧灵萧腰间的腰带,将他的双手紧紧的缚在头顶,而
此时的碧灵萧衣衫随着腰带的扯落已经凌乱的松开。

  「那你真的会解散『天魅宫』?和我隐居山林?永远不再和那个蓝翎国的皇
姨联络?」仿佛已经知道挣扎的无济于事,碧灵萧只想知道她的承诺是不是真的
会兑现。

  在他的喉结处落下一个吻,品尝着它美好的滋味,「可以,只要你愿意跟我
走,便是将『天魅宫』拱手交给你又有何妨,至于那个皇姨,我和她联系只不过
靠一个腰牌为信物,丢了就是了。」嘴唇已经顾不上再多说什么,一路顺着美丽
的身躯膜拜向下。

  「灵琴,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个时间调适下,我,我有些不习惯。」碧灵
萧的呼吸随着她的动作而急促,涨红的面庞明显有着情欲的颜色。

  碧灵琴坐起身,看着身下的人,一只手已经停在了碧灵萧的裤腰口,「哥哥
,你真的会有不习惯吗?难道你以为刚才那杯合卺酒真的是普通的酒?你知道我
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你终于就要是我的人了,哥哥,你知不知道,一想起你被
那个女人抢先占了清白,我就想杀人,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东西。」再次陷入疯狂
的碧灵琴,狠狠的撕向碧灵萧的裤子。

  英雌救君

  「嘶」布条破碎的声音。

  碧灵萧一掌震飞趴在他身上意乱情迷的碧灵琴,翻身跃起,抖落缠在手腕上
的碎布条,一脸的伤痛看着面前的人:「灵琴,我一次又一次的给你机会,你为
什么不懂悔改?」

  碧灵琴手捂着胸口,不可置信的看着碧灵萧:「哥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这样,你没中我的药?」

  冷笑声中,碧灵萧慢慢逼进她:「我中过一次的药,怎么会中第二次,你自
己也说过,我们是从小相依长大的兄妹,你有什么改变,我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出
来。『

  碧灵琴在他强大的气势下逐渐后退,直到靠近窗子才停了下来,「哥哥,你
一直在骗我,一直在装做什么都不知道,那你为什么点我?」

  「因为我要知道真相,还有,就是我不能让你伤害她!灵琴,你清醒点吧,
我们还是好兄妹!」诚恳的语气中可以听出碧灵萧的哀愁,自己视为明珠般捧在
手心的妹妹,居然就是想尽办法害自己的真凶,而目的却是为了得到自己。

  美丽的脸上再也找不到曾经的纯真,有的只是狠厉之色:「哥哥,只要我在
的一天,就永远不会再让你回到她的身边,我宁愿我们一起下地狱,也要生生世
世缠着你!」

  一提气,手掌化为千万重影向碧灵萧拍去,却被碧灵萧轻描淡写的一掌带向
一边,「灵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认输吧,你从小武功是我教的,你不
可能有机会的。」

  抬起已经扭曲变形的脸,一丝鲜血从嘴角淌出,出口的却是一阵狂笑:「哈
哈哈哈,哥哥,我还以为你真的武功恢复了,你不杀我,是不敢动手吧,我说过
,我们彼此太了解,你不是不想杀我,是你根本没有能力杀我,我们还是一起死
吧,下辈子我投胎做你的爱人。」一伸手,一把寒光烁烁的剑已经拿在手中。

  碧灵萧的手撑在桌上,眼里全是痛苦的绝望,灵琴真的是疯了,剑气已然及
体,脸上已经能感受到剑光中冰冷的气息。。。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铛!」

  「啪!」

  前一声是剑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后一声则是人体倒在地上的声音。

  我面对着那个倒在地上被影点了穴道的碧灵琴:「我告诉你,他为什么会点
你,就是因为我,因为他认出了我,而他不能让你知道我来了,所以我告诉你,
你哥哥自始至终心里想的都是我,这下你满意了?至于我是谁,我想你这么聪明
已经不需要解答了吧。」

  也许在人家伤口上撒盐确实有点不道德,但是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如
果不是影的坚持,我很可能这辈子就此失去了灵萧,如果我不知道真相,这一生
是不是一想到灵萧就恨他的无情呢?而灵萧,这个倔强的男子,用生命守护的女
人,却永远不知道他的真心,甚至恨他的背叛,这对我和他来说,又是多么大的
讽刺?所以,我把满腔的恨全部转嫁到了地上那个一切事件的始作俑者,只是出
言戳破她的幻想,若不是看在灵萧的份上,一剑杀了她都有可能。

  眼神如刀般狠狠的瞪着我,真怀念这样的眼神啊,想当初灵萧也是这么瞪我
的,我的灵萧呵,看着桌子边那个摇摇晃晃的身影,还是那么倔强,自从我和影
出现后,他就没再看过我,若不是在窗边将一切尽收耳中,只怕我会再一次辜负
他的深情。

  挣开影的怀抱,我慢慢的靠近灵萧,眷恋的目光再一次贪婪地扫过他的全身
:「灵萧!」轻轻的开口,我不知道说什么,此刻也无需说什么,只是用双手捧
着他的脸,指腹柔柔的擦着他的面颊。

  「你来干什么?」飞过来的居然是一记冰冷的眼刀。

  「你。。」这孩子真是太不可爱的,怎么从来就没见他对我老老实实的低头


  手上一用力,把他脸上的肉用力地向两边扯:「我来招亲啊,如果今天不是
我来,你说不定就被她上了!还不谢谢我挽救你的清白之恩?」

  「你,你个笨女人!谁叫你来的。」金色的眼眸中再次燃起我熟悉的火焰:
「挽救我的清白?我还有那东西吗?」

  呃,好吧,我承认,没有!但是就是看不得他对我这么嚣张的态度。

  「我笨女人?你才笨男人?三番五次被人下药,真不知道你高深的武功是不
是传言。」从见到他的那刻起,这个笨蛋就在不停的被人下药,这就是传说中的
武林高手?

  「我笨男人?你个好色的女人,为了男色,连国家社稷都不要了!」说的好
象我不是为了他而来样的。

  「我不来?我不来怎么知道你有这么大的魅力啊,勾得整个武林动荡啊,没
想到啊,就你这这么丑的脸居然也有人要,难怪你要蒙着面招亲呢,要是露着脸
,只怕人都跑光了!」现在才发现,自己性子里的恶魔因子又悄悄的露头了,实
在太喜欢看他失控的样子。

  「我没人要?」眼睛里的小火苗逐渐转大,「那我们再来一次招亲试试,看
我有没有人要!」

  「谁要你啊,看你那身子骨,就算有人要,估计也伺候不好妻主,指不定才
过门没两天就死翘翘了!」

  「反正人都没走,现在我们就出去,说上次招亲不算,一切从头来过,看我
这身子骨能不能伺候好!」

  「去就去,记得说清楚,你身上的『守宫砂』没了!」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实话实说不懂啊!」

  如果说这就是我们重逢后表达喜悦的方式话,我实在认为没有什么怀念到死
的价值。

  大眼对小眼互相喷火到忘我的两个人,直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咳,才想起来身
后还有一个影等着我发号司令,而地上更是还有一个被人遗忘的碧灵琴。

  丢给白眼给碧灵萧:「他是你妹妹,你看着办吧。」

  他看向地上的人,眼底再次浮出了一丝痛苦之色,半天不曾出声,而身体则
愈形摇晃。

  伸手抄住他逐渐下滑的身体,我转身对影说:「带出去着人好生看守着,等
明日梅伺君身子好些了,再行发落,回去和御雪,若水说句,今晚我在这歇了,
叫他们不要再担心了!」

  影抓起地上的人领命而去,现在屋子里再次只剩下我和碧灵萧两个人了。

  将他再次扶到床上靠好,看他这么惨的样子,实在不是逗弄的好时机,毕竟
他的伤势才是最重要的。

  「她给你喝的酒里又下了什么药?」我记得他们的对话中显然透露出玄机,
只是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而我这个外人却是听不出所以然。

  「要你管!」虽然还是那种语调,声势却弱了不少,不由让我有些心疼,我
还是喜欢他中气十足的和我争吵。

  将他的头搂进我的怀里,「你就是这爱逞强的性子,都这个样子了,还和我
闹脾气,什么事都想自己抗,我又不是不让你自己做主,只是你将我放在了什么
位置?我是你的妻,总不能这个时候都不让我知道你的身体情况吧,我会担心,
你知道吗?」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他的唇角,一边在他棱角分明的唇上斯磨,
一边喃喃低语。

  一阵亲密爱怜后,我的唇正待离开,却被他伸出的手牢牢得勾住了脖子,同
时微张的唇内游出一尾灵巧的舌,细细的描绘着我的唇。

  心里一阵欢喜,这次碧灵萧第一次对我如此主动,毫不犹豫的追随那尾滑溜
的小鱼,在他的唇齿间嬉戏,似乎不愿意一直处于被动的地位,在被我追戏的同
时,他也在向我的地盘发起进攻,这就是碧灵萧,从不甘于落人下风的性格,不
管面对的是谁,他都会反击。

  在两人唇齿的吸吮间,我的心里渐渐了然他的酒里被下了什么药,难怪他不
愿意对我提,毕竟这是我和他之间曾经的一个禁忌,是我和他都不愿意提及的往
事。

  心里暗自好笑,碧灵萧啊,为什么每次你都是在这么狼狈的时候被我发现,
难怪你老是对我吼,毕竟这么伤面子和自尊的事都被一个人给看光了。

  依依不舍的放开他的唇,拉出一丝极细的银丝,显得那么淫靡,整个房间里
突然满是暧昧和缠绵的味道。

  低下头,先是一个轻舔他的耳垂,再用充满魅惑的声音道:「你的嘴总是那
么不老实,明明身体都投降了。」

  勉强睁开迷离的眼睛,「谁说的,没有!」只是那潮红的面容和无力的语言
,怎么都无法说服我。

  轻轻解下围在我腰间的腰带,「还这么嘴犟是吧,今夜我就非让你服输一次
!」牢牢的用手中的腰带绑紧他的手,再绕过床头的柱子将他的双手定在床头不
得动弹,伸手扯开他的衣衫。

  冰焰燃情(H)

  「放开我!」本来该是冷硬的命令,此刻由他无力的嘴里逸出,却带我勾魂
摄魄的风韵,不安扭动的身躯,更是让我的鼻血差点顷刻奔涌而出。

  碧灵萧也许根本没想到,他此刻的风情又怎是几个字可以说的清楚的,平时
冷硬的唇在刚刚被我一翻**下泛着润泽的红肿,正微微略张着急促的喘息,本
就凌乱的衣衫早就没有了腰带的束缚,自腰部向上大开着,在他的挣扎下,雪白
的肩头已经全部脱离了衣服的包裹,胸前的相思豆也在努力的想探出脑袋,美丽
的胸线一直划落进腰腹,直引的人想伸手触摸那硬朗的曲线。

  火山烈焰再次喷发,金色的眸子对我飞出两道刀光,只是在此风景下,只让
我感觉到那无尽的诱惑,在他的眼角留下密密麻麻的细吻:「萧,我的萧,你可
知道,就是这双眼,让我在看见你的那一刻,就留下了永远将你留在身边的想法
。」

  他撇过头不看我,还故意的闭上凤眼不让我看,一付打死不屈服的样子。

  轻笑出声,我的唇贴上他的喉结,啮啃着,辗转轻咬着,感受着他在我的逗
弄下喉结的不停上下滚动,你的动作能骗人,你的生理反应能骗人么?

  顺着喉结,沿着漂亮的胸线,我的唇画出一条闪光的银线直逼中间的相思豆
。却在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停了下来,围着红豆的周围绕了无数个圈圈后,突
然我直起了身子,看着闭眼的他,饶有兴致的开始等待。

  早在我开始舔舐他的胸膛起,我就感觉到了他不自觉僵硬的身体,似乎在强
忍着那一波波的刺激感,在我的舌接近他的敏感中心时,他甚至提前咬住了下唇
,生怕我嘲笑他的情不自禁。

  在长时的久候不至,他终于微微睁开了漂亮的凤眼,微眯的看向我,眼神中
分明写着不解。

  趴在他的胸口,伸头再次凑回他敏感的耳朵边,一边呵着气一边笑道:「别
咬了,我心疼,喜欢就出声,我想听到灵萧失控的声音。」话音未落,狠狠的吸
入他胸口的红豆。

  「啊~」成功的听到了他没有强忍住的呻吟,我开始放轻力道,感受着他胸
膛上的颤抖,舌尖不停的围着小红豆打转,让它有如风浪中的小舟般摇摆不定。

  低头舔吮间,我的指间一直轻擦着他的红唇,意思很简单,告诉他不许再咬
自己的嘴唇,似乎知道自己此时处于劣势,他没有再咬,只是被我缚住的双手不
停的紧扯着阻碍它自由的腰带。

  满意于他的听话,我的舌头开始继续向下,手指也在不停的抚摩着他丝绸般
的肌肤曲线,直至我的唇和手同时到达禁地。

  继续舔吸着大腿内侧柔嫩的肌肤,留下一个个或红或紫的葡萄,手掌轻拢着
温热的小球,感受着在我手掌中脉搏的跳动。

  看见已经被涨成紫色的巨大顶端已经分泌出不少晶莹的露珠,这家伙,明明
已经动情成这样了,楞是不肯哼一句。

  嘴边扯出一抹邪恶的笑容,我的指间已经放开了温热的小球,摸向了他的菊
门,「记得叫我的名字,我可从来没听到过哦。」

  看见他的眼中露出一丝疑惑,全身放松之际,一只手指悄然突破了菊门口,
挤进去了一个指尖。

  「啊~恩~」情不自禁的一个挺身,想逃开我的手指,却将昂扬的挺立送入
了我早已等待的口中。

  「颜~颜~不~不要。。」出口的呻吟已经是支离破碎,无力的左右摇摆着
他的头,金色的发丝扬起美丽的弧度。

  舌间在他火热的顶端轻柔的转着,不时轻吸两下,只换来他更大的呻吟和求
饶声。

  「颜颜?很好听,我喜欢你这么喊我,以后就这么喊了。」吐出满是我津液
的伟岸,一边解着自己的衣衫,一边出口调戏。

  我跨坐到灵萧身上,金色的凤眼中第一次没有了冰冷,也没有了火焰,有的
只是深陷情欲中的迷离,期待,羞涩还有满满的爱意,灵萧啊,当你收起满身的
尖刺,是如此的迷人,而我,终于征服了你。

  再次欺上他的唇,「灵萧,我永远不会放开你的手,我会永远爱你!」从我
来到这个世界,都是他们在向我表达着爱意,昨夜的思考,我告诉自己,再有机
会和他在一起,我一定要亲口告诉他,我爱他。

  在他分神的瞬间,我的身子沉落,吞进了他的分身。

  「啊~」

  「啊~」

  两声满足的叹息声响起,唇齿间相互吞下彼此的呻吟,我在他身上律动着,
他颤抖着迎合着我,这个燃烧着冰焰的男人,终于完完全全的属于我了。

  曾经的冷眼相对,曾经对我的恨之入骨,如今都化为一声声消魂蚀骨的声音
,融化在我的身下。我何其有幸,能令如此高傲的男子低头,能让冰山为我融化
为满谷似水柔情。

  我一边疯狂的律动,一边不停的抚摩着他汗湿的身体,落下点点烙印,狠不
能把他拆了吞进肚子里,只能不停的在他身上宣告着我的占有权。引导着彼此不
断的释放激情,在疯狂的极至中冲向欲望的顶峰。

  不知道折磨了灵萧多少次,只知道自己都已经没有力气继续了,只好趴在他
的胸膛轻轻的喘息,顺便调皮的数着他胸膛上我留下的点点印记。

  「颜颜,我还想要!」头顶上传来好听的声音,柔柔的,媚媚的。

  碧灵萧第一次用如此的语调和我说话,让我不得不强撑眼皮,丈夫有需要,
我这做妻子是不是应该尽力满足啊,这可是妻子最到的骄傲,不过,我真的动不
了了,刚才的激情已经炸干了我全部的力量。

  无力的抬抬手,「那就来吧,只要你还有力气!随便你要多少次。」刚才他
都对着我求饶了,我就不信他还能有力气,这家伙,刚有点休息就开始给我挑事
,看来还是没有彻底把他修理好。

  「真的?」说话间,我已经落入了温暖的被子中,而那个被我当作枕头的人
,则双手撑在我身体的两边,高高在上的俯看着我。

  「你。。。你。。。」我的睡意瞬间飞了,看着分开的那双铁臂,「你怎么
解开的?还有你的武功不是被禁了吗?」

  嘴角划过好看的弧度,让第一看到他笑容的我不禁一呆。

  「我什么时候说我的武功被禁了?」一丝促狭的调皮飞上他的眼角,让我再
次口水满地。

  「那,那,那个春药也是假的?你没喝?」我开始结巴起来,这小子什么时
候这么能装了。

  火热的唇贴上我的唇,吸吮追逐着我的小舌,让它无处可逃,最终被他逼到
一个角落尽情肆意的**,被他逼迫的我连呼吸都停止,全然融化在他强大的气
息中,任由他的摆布。

  直到我肺中的气息全部被榨取干净,他才放开我,让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
鲜的空气,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记得是谁说过我技术太烂,没药都不能用的?」伸出手指轻点在我被他吸
肿的嘴唇上,他笑的一脸温柔,只是那眼神,有那么一丝不友善哦。

  愤愤的伸嘴一口咬过去,却被他轻巧的闪开,这小子小心眼,出宫之日我刺
激他的话,他居然记那么清楚。

  「你不乖哦!」淡淡的语气中全是山雨欲来。

  「你。。你。。」这小子居然一只手就抓住了我两只手的手腕,伸手扯过我
刚才绑他的腰带,按照我刚才绑他的方式,把我给绑了上去。在我的抗议声中,
他丢给我一个,刚才你也是这么干的表情给我,顿时让我满肚子的委屈都给咽了
回去。

  密集的吻从我的脖子,耳畔,肩窝开始燃烧起火焰,一路向下,握住我细腰
的掌心更是热的发烫,我眯着眼,既然无力抗拒,那我就好好享受吧。

  火烫的吻已经逐渐吻上了我的胸,那挺立的蓓蕾在等待他纳入他的温热中,
突然一切停止了,久等不到他的温热,我开始不安的摆动起腰部,微微睁开眼,
却对上他那燃烧着激情火焰的双瞳。

  「我也要听你的呻吟,不许强忍哦。」我还在消化这句话的时候,胸前的蓓
蕾被他狠狠的吸入口中。

  「啊~」无法控制的一声娇啼,心里却骂开了,该死的小子,摆明就是报复
我刚才的行为。

  另外一只手抚弄着一只的丰盈,带着薄茧的指腹不停的揉擦着顶端的敏感,
舌尖吞吐着我的高耸,留下一片片淫糜的水渍。

  第一次感受到碧灵萧内敛的强大力量,他只用一只手就托起了我的后腰,另
外一只手轻轻一拨修长的大腿,我整个下半身就这么离床而起,高高的全部绽放
在他面前,那还带着露珠的花园,神秘的小径,就这么被他的眼神一一扫过。

  被他看的我无地自容,偏偏双手被绑着,根本无法遮挡,双腿又被他这么分
开架在肩膀上,只能看着他的脸慢慢贴近,慢慢贴近。

  他又一次停了下来,半晌没有动,在我又一次的疑惑时,一个细长的东西突
兀地挤进了后庭。

  「啊~~」一声长长的尖叫,下意识的收紧臀部,用力的向上弹起,却直接
将花园送进了一个等待的温热中。

  我百分之百的肯定,这小子是在报复,心里不停的咒骂,嘴里却无法控制的
呻吟着。

  他的舌如小蛇般在花园的秘境中进出,每一个褶皱都是他嬉戏的地方。

  「啊~萧~不要~萧!」他带来的刺激让我陷入狂乱中,只知道不停的呼唤
他的名字,告诉他我需要他来满足。

  终于他的嘴离开了我的花园,让我紧绷的身体落回到柔软的床上,我急促的
喘息着。

  气息还没有完全顺过来,一个猛烈的刺入让我再次激烈的喊出声音。

  仿佛要贯穿我,他的力量霸道而又激烈,却总是照顾着我的感受,我只需放
松身子,任由他带领我攀上一波又一波的高峰,一次又一次沉沦在他燃烧着的冰
焰中。

  往事随风

  就象一只被喂饱食的猫,我柔顺的伏在碧灵萧的肩窝,庸懒的享受着他顺着
我的脉络输进身体的气息,为我舒缓疯狂后酸疼的筋骨,粗糙的手掌滑过我光滑
的背脊,宠溺中给我安定。

  调皮的用小腿摩擦着身下的肌肤,小手则不安份的这里拍拍,那里摸摸,舒
服起来还很无意识的揉揉,他的肌肉摸起来很舒服,包裹着铁块的绒布透着热度
,能感觉到蕴涵在其中瞬间爆发时力量,让我有些爱不释手。

  我象是找到了心爱的玩具,不停的这里捏捏,那里摸摸,终于一只大掌受不
了我的骚扰紧紧抓住了被子下骚动的小爪子。

  玩的不亦乐乎的我非常不满的抬起头,看向打扰我快乐的人,却看进了一双
燃烧起小火苗的眼睛,咽咽口水,缩缩脑袋,哧溜钻进被子里,我是个聪明的人
,非常懂得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火山再次喷发,我只会被烧的很惨很惨。

  一双手伸进我的肋下,把我从缺氧的被子里挖了出来,「还没告诉我,你怎
么会来这的?难道是影卫告诉你的?」一声轻哼从鼻腔里挤出:「我还以为你真
的担心我的安危,原来是安排眼线在我身边。」

  急急的辩解道:「不是拉,是我偷偷溜出宫,在酒楼听到几个武林中人谈论
,为这个事我还骂了影卫呢!居然连你偷人都不告诉我。」

  抬起我的下巴:「恩?偷人?难道我昨夜还没能证明有没有偷过人?要不要
我再证明一下?」

  连忙摆手,已经折腾了一夜了,基本上我们都在非常的努力,没有浪费一点
洞房花烛的时间,再证明下去,只怕我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

  留恋的在我唇上印下一个吻,将我搂回他的胸前躺好:「不过你说你会骂影
卫,我才不信呢,尤其是你身边那个,你才喜欢着呢。」

  「你别乱说!」从他的胸口再次爬起,「他可是我的贴身侍卫,对我忠心着
呢,这次因为你的交代没向我汇报这事,真的被我骂了,你可别以为我和他有什
么,他只是我的侍卫,知道不?」伸手戳戳他的胸膛:「只、是、侍、卫!」再
次加重语气强调后面几个字。

  「哦,哦」随口跟我打着哈哈,「只是侍卫你昨天赖在人家怀里怎么也不肯
出来,若不是我『体力不支,摇摇欲坠』只怕你还不知道要窝到什么时候去呢。
」哇,好浓的酸味,我说这小子昨天开始都承认了武功没被禁,怎么好好的又突
然出问题了,感情是看见了什么,故意的。

  捏起小拳头对准面前的胸膛就是一顿乱砸:「好啊,你昨天故意骗我,害人
家为你担心!」直到砸酸了手他也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抬头看去,他正眯着一
双凤眼兴致勃勃的欣赏风景呢——我就这么光溜溜的挥开小拳头砸了这么久,胸
前的高耸随着胳膊的舞动一上一下跳的正欢呢,而他也不提醒我,就这么一直看
着。

  「好看不?」我才不扭捏作态呢,喜欢看撒,我挺高点,还故意在他眼前晃
晃,不过在看到他眼中的火苗有越烧越旺的迹象后,还是老老实实的拉拉被丢到
床角的被子,把自己裹成粽子。

  拉我躺好,他突然低声道:「那你不怪我?」

  「怪你什么?怪你不和我招呼一声就公开招亲?还是怪你为了保护我而委屈
自己?」牵起他的手,玩起了他的手指头。

  有些奇怪,我身边的人看上去都个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却手指个个粗糙,御
雪和若水是因为吹萧练琴,灵萧的手该是长期练剑的原因吧,不知道影的手。。
突然意识到自己又跑题了,赶紧拉回乱飞的思绪。

  听到身边传来低低的声音:「我是真的不想你知道,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也
许是害怕你知道我招亲后,会误会,我只想自己解决掉这事,然后假装什么都没
有发生过,所以我不让他们告诉你。」

  搂住他的腰,伸头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幽幽的开口:「我知你非寻常男子,
你亦知我不是普通女人,万一你这次不成功,真的成了她的禁脔,你为我所做的
一切,我将会永远不知道,甚至会恨你一生,你就不怕么?」

  举起手抚摩着我的脸,他淡淡的开口:「我确实考虑过很久,可是灵琴她已
经疯了,她调查我出现的地方,发现我第一次出现是在京城,深挖之下,竟然被
她发现我曾是皇宫里的『梅伺君』,我怕她对你下手,所有只有装着不在乎,无
所谓!可是她还是不愿意放过你,要我答应招亲,不然就联合慕容翘攻打红羽,
那时候我正听说你红羽大军被围困,所以我答应她,只要招亲,她就放弃这个想
法!其实那时候,我就已经猜到她一定会在招亲时出现,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我
没有在你身边,为你做这些也算是对你的补偿吧,如果真的不成功,让你从此恨
我的话。。」他顿了顿,「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你永远不会忘了我不是么?


  一句话差点逼出了我的眼泪,我何德何能,竟然让这么多卓越的男子为我付
出,一路上我对灵萧有多少次的怀疑,多少次的埋怨,我自己都数不清楚了,而
他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刻,竟然已经放下了自己的名声,甚至性命,为的,只是让
我不受戕害,当我在暗自咒骂他无情无意的时候,他又默默咽下了多少苦涩!碧
灵萧,这个看似冷漠的男子,这个被司徒青颜伤害的体无完肤,折磨的身心俱疲
的男子,仅仅因为我付出的那一点点,竟然可以完全的为我看穿名利,放下地位
,淡然生死,只求留在我心中那一点点影子,哪怕是恨。

  献上我的唇,将满腔的歉意,满腹的爱意,尽化在柔柔的一吻中,融进他的
口中,融入他的心底。

  我不需要说什么对不起,几个字代表不了什么意思,我能做到的,就是在今
后的岁月中,牵住他的手,不管任何时候都不放开!

  「你准备怎么对碧灵琴?」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那毕竟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一声叹息中,他无奈的开口:「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她的性子象母亲,偏激
而执着,毕竟她还小,若是废了她,她这一生就完了!我想先关她一段时间,等
她慢慢冷静下来,也许人再大些,就能想通了,她对我不过是对兄长的依恋之情
!」

  我不想打击他,碧灵琴的行为已经是典型的偏执狂了,这种精神病似乎没有
什么很好的办法可以治疗,同样,碧灵琴是灵萧最爱的妹妹,对她,他是无论如
何都下不了手的,就冲灵萧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也没有办法说出口碧灵琴的危险
性。

  我点点头:「不如带她回皇宫吧,留你一人在这里我也不放心,皇宫里还有
御医,侍卫也多,看守起来也方便!」

  他无声的叹息,算是默认了我的话。

  双手环上他的脖子,「你是不是在我给你送上梅花的时候就已经认出了我?
却故意不认我?」

  一声轻笑:「早在你躲在人群里大吃大喝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了,你以为一
个面纱能挡住什么?这身形,这发色,在我梦中出现了多少次,又怎么能不熟悉
?」

  小鼻子一皱:「那你还不认我,还当我的面招别人做妻子,你说,你怎么赔
我?」

  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人们老把春风拂面称之为:就象情人的手,也许是那种轻
柔,怜爱,还有一丝丝甜蜜吧,一如碧灵萧现在抚摩着我的发丝的感觉:「我那
不是为了套灵琴的话吗?我不想她手上还有能威胁你的东西,若不是不认你,又
怎么能收到你亲手送的花?又怎么能听到你亲自为我作的歌?既然你非要赔,那
我把一生都赔给你好不好?」

  这话说的,让我的小心肝一直扑通扑通乱跳:「那要是不是为了针对灵琴,
你会不会找别人做妻子?毕竟,你值得一个好女子一生一世的守护,而我,却只
能将心分为几份,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将我紧紧的拥进怀中,似乎要将我揉进身体里,「我爱你,就会希望永远的
跟随在你身边守护你,不管你的心分为几份,只要我的心里全都是你就够了!」

  御雪显威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和一个清脆的声音:「颜!灵萧哥哥!」

  慌忙的从床上爬起来,有如即将被丈夫抓奸的妻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
是很想被若水和御雪看见我现在这激情后的狼狈,不想看见御雪始终含笑的双眸
,不想看见若水那翦水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七手八脚的胡乱穿着衣服,随手耙了两下头发,就想冲过去开门,一回头却
看见了灵萧有些微黯淡的眼,心下一叹,这男人多了也不是件好事啊,刚才我匆
忙的起来想去开门的动作,必然有些伤害到了他吧。

  扑回床上,捧住他的脸,先送上一个大大的啵,「昨天为了你,我把自己关
在房里,让他们担心了,又让影卫传去那样没头没脑的话,他们一定很紧张,也
一定有很多事想问我们,我只是不想让他们再牵挂,没有其他意思!」

  他的脸色略微有些好转,翻身坐起,拿过床边的衣衫将两人都收拾妥当,将
我按在梳妆台前,这才走去开门。

  顺着他身体露出来的缝隙,门口站着的两人可不正是御雪和若水,从两人的
脸色中我可以看出,昨夜他们两是一夜未眠,御雪的眼睛虽然在笑,却有着一抹
重重的不赞同,而若水则是低着头扭着自己的衣角。

  「灵萧哥哥!」最终是若水先开口打起了招呼,对于这个一直其实很照顾自
己的碧灵萧,再次见到他的若水是开心的,只是开心的喜悦已经被一夜的担忧所
代替,顺着碧灵萧让出的位置,他急切的寻找着我的方向。

  看见仅披一件晨缕,明显睡眠依然不足的我,小家伙立即收拾起眼中的失落
和担忧,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向我走来:「颜!我先帮你梳头吧。」不待我回话
,接过我手中假装梳头的梳子,麻利的帮我梳起头来。

  若水的手是巧,在我手中只能越梳越乱的头发到了他的手中立即乖乖的变得
柔顺,不大功夫,一个漂亮的蝴蝶双飞髻就在他的手中产生,一只精巧的金步摇
插在鬓边,随风晃动,更平添了我几许贵气。

  只是现在的我根本没心思去关心若水究竟给我梳的什么头,我的心思全在门
口那两个依然互瞪着的人上,看似照镜子,眼睛的余光可一直在瞄着门口,如果
他们再这么看下去,我的眼睛很可能成为历史上第一次由于长时间斜视眼珠无法
归位的人。

  「昨天御雪哥哥一直守在你的门外,我们怎么劝都不肯离开,直到你的侍卫
来传话,他才离开,但是一个晚上御雪哥哥都辗转反侧,大早就带着我上这来了
,我知道他担心你。」从耳边低低的穿来若水的声音。

  别看若水老是不吭声,什么事其实看的通通透透,从我的表情中他就知道我
在担心什么,从灵萧开门他状似无心的过来给我梳头的行为,估计他早就打定了
通风报信的主意了,还是这家伙向着我,若不门口那两条柱子让我烦心,早就搂
他进怀里奖励一个吻了,若说担心,他又何尝不担心,若不是一夜未眠,他又怎
知御雪的辗转反侧?

  门口的两人依然在眼神中互相纠缠着,一个嘴角含笑,一个眼中燃焰,看的
我实在受不了了,冲到门口,推开碧灵萧,一手扯住一个,就往门里带,顺便一
脚踹上门,万一有什么吵闹的事,也是我们夫妻几人关起门来的事,被外人看见
多不好。

  将御雪按在座位上坐好,看着他依然含着笑的脸,我刚刚鼓起来的勇气又瞬
间全部逃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御雪的气势竟然能让我乖乖的低头,象个
做错事的孩子,虽然这次的确是我任性了。

  「青颜,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御雪终于开始了他的秋后算账。

  「知。。知道。」嗫嚅着,「我不该让你们担心,不该不打招呼私自夜半离
开,不该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我是一国之君,不该任性妄为!」

  「既然知道,那是不是该随我们回去了?」淡淡的开口,却如闷雷炸响在耳
边,他是故意在忽略碧灵萧,我非常清醒的认识到这点,或者说,他是在等待碧
灵萧的下一步,这个时候,不该我插嘴,御雪有御雪在宫中的地位,为我管理好
后宫是他的职责,我必须帮他树立起属于他的威信。

  一个轻微的挪步,碧灵萧将身子挡在我的前面,一脸不赞同的看着蓝御雪。

  扬起脸,御雪看着一脸绷的紧紧的碧灵萧:「碧宫主,在下清晨寻找失踪的
妻子,叨扰宫主休息,真是万分抱歉,既然在下妻子已经寻回,那就不打扰了,
宫主新婚伊始,多有操劳,不少武林人氏还在门外等候向宫主祝贺呢。」从来没
有看见过御雪发脾气,冷冷的字眼,每一句都刺进了碧灵萧的心,有他对碧灵萧
招亲行为的不谅解,让我伤心的愤怒,让他们担忧的无奈,但是我能理解御雪,
毕竟碧灵萧还有很多的事亟待处理,御雪要的就是他表态。

  一句碧宫主仿佛将两人曾经的友谊丢到了脑后,也完全将碧灵萧梅伺君的身
份灭的烟消云散,我可以不介意碧灵萧的种种行为,但是御雪他不能不替我介意


  看着碧灵萧惨白的脸,我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丝不忍,不由出声阻止:「御雪
。。」下面的话却被御雪一个淡淡眼神吓回了肚子里。我宁愿面对灵萧那冲天的
怒火,也不想对着御雪这样的脸。

  被揽入一个温暖的身子,身后的人给我安定的气息,「竹伺君,灵萧自知有
许多出格之事,灵萧也愿意认罚,只希望竹伺君再给灵萧一个机会,让灵萧能长
伺皇上左右!」这话无疑是在向御雪保证,他从此再不会离开我,再不会回到这
江湖中来,也许从今天起,世间再无碧落宫主此人,有的只是皇宫中极度受恩宠
的梅伺君。

  御雪一扬眉:「那请问碧宫主如何处理这善后之事?」

  是啊,我被得到碧灵萧的幸福喜悦冲昏了头脑,倒忘记了他还是这个鼎鼎大
名的『碧落宫』的宫主,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他母亲一手创立的教派,有他母亲
多年的心血和汗水,若说碧灵萧不在意是不可能,不然也不会以一个男子之身辛
苦坚持这么多年,但是现在这个局面,碧灵琴又是那付样子,碧灵萧早已没有了
可托付之人,势必在我和『碧落宫』之间做出一个抉择。

  想到这,我不禁看向碧灵萧,他曾经一心希望自己能比女子强,一直努力的
在为了这个教派奋斗,也在江湖中树立了他自己的形象,如今他真的能放下吗?
放下一切属于他的风光,放下他母亲一世的托付?

  开始还认为御雪的话有些过分,现在我才知道,他是在为我做坏人,就算碧
灵萧将来要恨,恨的也会是他而不是我,御雪,你如此的一心一意为我,我又拿
什么报答你。。。

  本来我以为需要让灵萧好好思考甚至难以抉择的问题,灵萧却回答的毫不犹
豫,给我一个安定的微笑,再转首看向御雪:「竹伺君这个问题,灵萧早已经想
好了,若是竹伺君不嫌弃,愿意陪皇上在此盘桓数日,待灵萧解散宫中之人,便
和皇上一同返京。」

  「灵萧!」又一次让我说不出话,为什么他们个个都对我如此深情,他们个
个都是世间绝品,却让我尽占人间美好,而我的心中,却有一大部分分给了这美
丽江山,那一小部分,又分成了无数,那么小的一点点位置,才是他们享有的,
可是他们,全将他们全部的心,满腔的爱,化为一缕情丝,牢牢的栓在了我的身
上。

  「碧宫主可想好了?一旦回京,必然不可能再有象上次那样任性离去的可能
了,上一次是皇上放你走,若再有下一次,即使皇上容你,我这后宫也就再也容
不得你了,再入宫门,从此必定不能再笑傲江湖,逍遥自在,只有那一方小小的
院落,每天等待着皇上的莅临,你可真的下定决心了?」御雪并没有因他的保证
而放缓口气。

  再次将我紧搂进怀里:「灵萧想清楚了,碧灵萧已随她人远遁山林,随皇上
回京的只是身体恢复的『梅伺君』碧氏。」

  「既然如此,那御雪自当随皇上一起,恭迎『梅伺君』回宫。」这一次,御
雪终于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御雪同时也告知我,小丫头在大早知道我和碧灵萧在一起的消息后,通知他
没什么热闹可看,已经大早离开『碧落宫』去完成师傅交给她的任务去了。

  正当大家为了美丽的明天憧憬时,突然落下一个黑色的身影,是影,这是他
第一次没有经过我的召唤出现,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丝不妙的情绪浮上
心头。

  跪在我的面前,影说出了个令我们大家都震惊的消息:「启禀皇上,碧灵琴
打伤两名守卫,已经逃走了!」

  惩罚影卫

  一句话把我们全部惊醒,我和灵萧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到了担忧
,碧灵琴的昨夜的疯狂举动和不顾一切的行为,还有那高深莫测的武功,在这『
碧落宫』中又有几人是她的对手。

  「你怎么会让她跑了的?昨天你上哪了?」第一次心里有点隐隐的生气,这
影是怎么了?这么重要的人都能让跑了,以他的武功和冷静,会犯这样的错误实
在是让我有点不可思议。

  「是属下的错,是属下昨夜没有尽忠职守,请皇上责罚!」不逃不避,不辩
解,不争论,只是默默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你。。」若说被碧灵琴逃走已经让我心里很窝火的话,影这样的态度更让
我心烦,如果他告诉我什么原因,我想自己也是不忍心责怪他的,就这么硬硬语
气让我不又心头火起,直想冲过去揪起他的衣服让他说清楚昨晚去哪了。

  脚下一绊,太激动了,没留心面前的凳子,我就这么直直的脸朝下对着地面
扑了下去。

  「啊~~~~~」一声尖叫划过空气,灵萧和御雪似乎太远了,要救肯定来
不及了,我双眼一闭,我的胸啊,这下平了。

  没有预期中的疼痛,我摔进了一个急忙张开的臂弯里,又是影,心里一叹!
我是为了拿他出气才会被凳子绊倒,但是现在又是他保护了我,算了,人谁无错
,怪他又有什么意思,突然鼻子一抽,一股淡淡的味道冲进鼻腔,,让我很是疑
惑。

  「你去集中下全部影卫,给我日夜巡查,以她的性格应该还会回来。」我给
影下着命令,以我所看见的碧灵琴,她一定还会想办法回来带走碧灵萧,即使碧
灵萧有高深的武功,我还是会担心。

  「我这就去安排宫中的人,不管怎么样,先找到她再说。」碧灵萧也感觉到
了事情的重要,急着就要出门。

  「等等。」我扯过他,虽然很肯定他昨夜都在我身边,还是凑到他身上闻了
闻,确实不是他身上传出来的,又象小狗般趴在御雪和若水身上使劲嗅了嗅,除
了清新和淡雅,没有我刚刚闻到的味道,那肯定就是影身上的了。

  只是,不该会是影啊,身为影卫,他怎么会这么失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三双眼睛好奇的盯着我,奇怪于我刚刚怪异的举动。

  「没啥!想记住你们身上的味道,恩,很好闻!」随口敷衍着他们,让灵萧
去处理宫中的事,催着御雪和若水回去补眠。

  御雪和若水开始是执意不肯留下我一个人,直到我竖起了眉毛命令他们回去
睡觉,才满心担忧的离去,这才刚刚收到消息,有必要如此担心吗?天天守着我
,大家都不要睡觉,那不用碧灵琴再回头,我们自己先把自己玩死了,更何况,
我身边还有影卫。

  当身边所有的人都离开,我这才淡淡的开口:「影!」

  黑色的身影悄然出现在我的身后,只是一直和我保持着距离。

  「怎么回事?我想听你自己说!身为影卫,你知道什么是大忌,你一向冷静
的处事方法让我很放心,你也不用故意离我那么远,我已经闻到了。」我最信任
的人,居然会趁我睡觉的时候私自离开?是太信任灵萧的保护?而且本该保持高
度警惕的人,是不能沾酒的,我不相信一个皇帝的贴身侍卫会不知道这点,那么
,影身上那淡淡的酒香又出自何处?

  「请皇上责罚,是属下的错!属下甘愿领罚。」

  有时候面对这种石头一样的人真的好气,我本来根本没有惩罚他的意思,只
是,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影居然也开始对我有所隐瞒?影卫不是不能有自己思
想的吗?虽然我并不赞同这样,只是觉得,我每一个心底最深处的秘密都被他分
享了,而他,现在居然开始有话不对我说了,那他的隐瞒究竟是为了谁?还是影
的心里终究有了其他的人?这个想法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转身面对他,手指头都快点到他的鼻子上了,「真的不说?我现在下命令要
你给我个理由,你说不说?」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开始孩子气的执着一个理由,只知道,心里憋着的火越来
越旺,而这火,全是因为眼前这个石雕般的人。

  「属下替皇上高兴,梅伺君重回身边,所以就喝了点酒!」不卑不亢的一句
话,更挑起了我的无名怒火。

  高兴?我怎么没看出来他有什么地方高兴的?这个理由也太脆弱了吧?影,
你究竟为了什么而隐瞒我?究竟有什么是我不能为你做主的?如果你有了心上人
,你想离开,我会想办法,毕竟我从来没想过用帝王的身份让你一辈子困在我的
身边,可是我讨厌你的隐瞒,这样的感觉让我说不出,只知道心里堵的慌,仿佛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一样。

  我冷冷的开口:「身为帝君影卫,你擅离职守,以至于让重要的犯人逃走,
现在我问你话,你还对主人隐瞒?你说该怎么罚你?虽然我从来没有处罚过你,
不代表就从此就可以任意妄为,既然你觉得和我都没必要说实话,那是不是也觉
得这个影卫做的很没意思?等我回京,我会找影部楼主相谈,放你离去可好,放
心吧,我不会伤害到你,看在你忠心耿耿为我这么多次的份上,我也为你尽一次
力好了。」

  低垂的头猛然抬起,看着我冰冷的面容:「皇上!」深沉的眼第一次让我看
见了激动的情绪,他真的就这么想走吗?也许吧,对于他们来说,自由才是世界
上最可贵的东西吧,想起从前的一幕幕,他那温暖的胸膛,他那一次次舍命的搭
救,一次次无声地站在我身后,一次次默默的守侯!

  楼顶上靠着他的腿唱着白月光,小丫头行刺时搂住我的强健臂膀,张府后院
中站在我身前为我挑开铁盒,甚至温泉畔那随意飘落的衣衫,一切的一切仿佛都
在昨天,而如今,是不是他也有同样想守护的人?想听她为他唱歌,想默默的保
护她,所以,我在他心中不再是唯一。

  不明白心里的酸意从何而来,也许是那个困扰我已久的梦吧,我的霸道,我
的地位,让他不得不留在我身边,但是任何一个人,都有他真心想要疼惜的人,
都有他真正向往的地方,影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有什么好埋怨的,为了他这么多
年的坚持和努力,我也该为他做做事了,放他走吧,不是所有人都能属于我的,
既然疼过他的以往,就不该再用任何理由去强留他。

  挤出一个自认为是最自然的微笑,「我不是怪你,你有了属于自己的秘密,
我也不想再问了,我放你走,让你去过最正常的生活,我也不想再罚你了,我会
想办法和影部协调,不让他们伤害你的性命。。。」

  话还没有说完,全身再次一麻,我知道,又是影,他的一缕指风袭上了我的
身子,影呵,你又一次对你的主人动手,究竟是为什么呵。。。为什么。。

  「皇上,影知道自己错了,您可以惩罚影,但是请您,千万,千万不要赶影
走,影的性命就是为皇上而活,今天影的隐瞒实有自己不得以的苦衷,还请皇上
原谅,今天的事影自己领罚。影二!」第一次从影的声音了听到了激动,听到了
不同寻常心底的声音。

  他的身边瞬间落下另外一个黑色的身影,对我一揖「皇上!」

  「影卫不听皇上命令,私自离开皇上身边,令皇上陷入危险的境地,按影部
规矩该怎么罚?」影淡淡的声音响起。

  「按律先鞭六十,视情况严重再由皇上定夺如何处罚,严重者调离贴身影卫
之职,由新任影卫接替!」一个和他同样冰冷的声音响起!

  「那先鞭二十,今日情况特殊,待此事了,我自会亲自回刑堂领罚。」仿佛
被罚的对象不是他,影面对我跪着,说的轻描淡写。

  「啪!」一鞭抽下,衣衫尽裂,我的心也仿佛被这一鞭抽裂。

  「啪!」两鞭抽下,一道血痕深深印上后背,他不吭一声。

  「啪!」三鞭落下,仿佛抽在我的心上,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疼,却无能为力


  「啪!」第四鞭吻上他的后背,我的泪水开始涔涔而下,心里默默的呼喊,
不要再打了,却苦于穴道受制,根本不能出一声。

  二十鞭抽尽,我也完全无力的摊在凳子上,给我一揖,影二就如同来时那样
,突然消失,只留下我和那个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影。

  用力的抬起手,影弹出一缕指风,我立即感觉到了全身的自由。

  扑到他的身边,伸手想抚上他的后背,又怕一丝丝的动静会伤害了他,让他
皮开肉绽的背部更是疼痛。

  「皇上,影知道错了,请您不要赶影走。」低垂的头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声音


  摸着一道道的伤痕,却换来满手的鲜血,哑着嗓子,就象噎着个骨头,「我
根本没有怪过你,也从来没有想过赶你走,为什么这么傻啊你,这又是何必呢!
」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抗拒离去,只知道,我不想再看到他这样惩罚自己,他想
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由他去吧。

  他抬起头,虽然我无法看见他的面容,却能在他的眼睛中感受到他听到这句
话后的安慰。

  「谢皇上!」面前的人瞬间消失,只留我怔怔的望着满手的血,思考着。。

  骨塔惊变

  碧落宫』上下都围绕着一种凝重的气氛,而我每夜都被安排和灵萧睡在一块
,我知道他们是为了我好,怕碧灵琴会回来伤害我,只是这样被人包围着保护的
感觉真的不好。

  种种事情让我心情跌到了谷底,每天就是到院子里也有一大堆人跟着,做什
么事都被人盯着看,就连睡觉,都被碧灵萧死死的锁在里铺,就是当皇上的时候
,也没有这么戒备森严啊,本以为偷溜出宫总能过几天舒适的自由日子,却偏偏
摊上这事,让我感觉连喘气都憋的慌。

  近十日过去了,碧灵琴没有出现,大家紧吊着的心也渐渐放下,而我那个贴
身的侍卫影,也再没有出现过,我几次想喊他出来看看他的伤势,却发现每当我
一人独处时他再也不出现,也再不会默默的站在我身后,一个影字到了嗓子口却
又咽了回去。

  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想隐瞒什么,只知道我和他之间已经不若以前
那样,回复到了最早前他是侍卫我是皇上的阶级分明阶段。

  既然身为重点人物,就该有重点人物的自觉,于是我很乖的每天只是带着一
大堆尾巴到院子里看看花,采采草,调戏调戏三位夫君,不过每当激情来临之时
,我就会想到不知道在哪个角落一双双眼睛在唰唰唰的瞪着我,我不介意被人看
,但是很介意我亲爱的夫君被人看光光,一想到这,就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欲
火被灭的干干净净,欲望得不到满足的某人,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御雪和灵萧两个人不知道偷偷躲哪商量事情去了,还不让我知道,我只有无
聊的玩若水了,我把自己小时候玩过的跳房子,跳皮筋,踢踺子都拿出来了,可
是自己实在没这方面的天分,从小就不怎么行,这一天下来,还不如若水来得流
畅自如,让我实在不由感慨下自己的小脑实在不怎么发达。

  只能继续玩捉迷藏那么没品的游戏,当终于把『贼』丢给一个『碧落宫』的
侍卫后,我偷偷丢给若水一个眼神,故意忽略他传过来的不赞同眼神,拉上他,
趁着大家都在找地方躲藏的时候,两个人一猫腰溜出了院子。

  两个人正无聊的商量着去哪玩,一个『碧落宫』的侍卫出现在我们面前,让
两个偷溜被抓包的人再次对视一样,叹了口气,准备乖乖回去。

  「『红姑娘』、『紫公子』,我家宫主请二位前往后殿『凌骨塔』。」右手
一伸,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我们两个人一头雾水。

  「那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没听碧灵萧和我提过?

  拱手一揖:「那是我们上任宫主的埋骨所在,我宫主说,希望能与红姑娘一
起祭拜次前宫主,宫主已经和蓝公子在那等两位了。」

  原来是灵萧母亲的墓葬啊,那我不去有点说不过去了,上了人家儿子,还要
解散人家一世的心血,多少尽点心意去拜拜好了,估计灵萧也是这个意思吧,带
我见见他的母亲,上柱香。

  点点头,牵起若水的手,两个人跟在侍卫的身后向后殿走去。

  远远的看见一个七层楼的塔矗立在群山中,不大却高耸,越靠近,一股凛然
之势便迎面扑来,一路上树木林立,地上却没有落叶,可见这里时刻有人看守,
清扫,生怕让着令他们的敬重的地方染上尘埃。

  侍卫推开门,「红姑娘,紫公子,宫主在上面等着,两位请随我来!」率先
登上台阶,我带着若水小心翼翼的跟在她的身后,我的心里总是隐隐的觉得那里
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爬到顶楼上,烟火长明灯中,一个长生牌位进入我的眼帘『先妣碧落之灵位
』,放下了一颗心,至少这是碧落的灵位没错了,是我这段时间太紧张了,抽出
三只香燃上,我静静的站在碧落的灵位前。

  「岳母大人,小女子今日特来向岳母大人告罪,因为我的原因,以至于您辛
苦创立的『碧落宫』面临即将解散的边缘,但是小女子在您灵前起誓,此生此世
,必不辜负灵萧,请岳母大人放心。」

  插上香,在碧落的灵位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这是我身为红羽皇帝,第
一次对除了前任女皇灵位外的其他人磕头,也许是一直以来觉得亏欠了碧灵萧,
这三个头我是磕的真心实意,就连若水也老老实实的陪在我身边磕头。

  也许是一进来我的心思就被那高高在上的灵位吸引,没有去仔细想其中不对
劲的地方,当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我才发觉,那开始说在这等我的御雪,灵萧
呢?而且这一路上,既然这么干净,为什么我连一个打扫的下人都没看见?这个
能进入连我都不知道的灵堂的侍卫,该是碧灵萧身边之人,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
她?

  不着声色的把若水塞到自己的身后,对面的人身份我已经能猜到八九分,毕
竟能随意进入本该是『碧落宫』最隐秘的所在,若不是有着特殊的身份,又怎么
会这么清楚。

  不能肯定影有没有在我身边,我已经十来天没有见到过他了,以我当时看见
的伤势,我也不能确认他就算在,又能否有能力同时保护好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
人。

  「若水,去下面看看你灵萧哥哥来了没有?」现在我唯一希望的,就是碧灵
琴恨的只是我一个,对若水会手下开恩,而我绝对不能让若水看出什么,不然,
他只怕生死也不会离开我。

  「恩!」看着若水毫不怀疑的噔噔噔下楼去了,我心里算是放下了一块石头
,至少这个时候,她恨的人只是我一个。

  「你引我来,目的是什么?」既然已经没有可以顾忌的了,我干脆挑开天窗
说亮话。

  『呵呵,你还挺聪明的,不亏是一国之君那!『轻轻拿下面纱,一张纯真的
脸出现在我面前,只是我很清楚,那纯真的面容之下,是一个扭曲的灵魂。

  一声冷笑中,她看我就有如玩弄手中耗子的猫,得意又嚣张:「看来你不笨
嘛,我以为当我的剑刺进你的胸膛的时候,你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不愧是红
羽人人传诵的一代明君啊,反应能力还挺快的,只可惜,你抢了我的哥哥,不管
你是不是皇帝,我都不会放过你。」

  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不能让她看出自己有一丝慌乱,我
要尽量的拖延时间,拖到御雪和灵萧发现事情不对头,总有机会会找到这里来的


  自信的看着她,随意的一摆手:「既然这么恨我,又觉得我现在在你的掌握
中,那你大可现在出手杀了我好了,不过你也知道,我是红羽的皇帝,我身为皇
帝,都不知道遇到多少次心怀叵测的人意图对我行刺,我至今都活蹦乱跳的,那
你又觉得该是什么原因?」

  她手中的剑已经抽出了一半,听到我的话,手却停在了空中,警惕的默运气
息在空气中感应了下,然后再次在笑容中缓缓抽出森冷的剑。

  「你不用虚张声势了,不管有没有人,今天我都一定会杀了你!我带你来这
,就是要让母亲见证你这个让哥哥抛弃一切,毁了她毕生心血的人是怎么死的!
」她的笑阴森森的。

  「哈哈哈哈!」我笑的比她还大声:「在我岳母面前杀我?你怎么知道她一
定就讨厌我?至少我还是一国之君,至少能给灵萧一世稳定的生活,至少不用让
『碧落宫』永远存在于他人的觊觎之下。」一番话成功让她脸上的笑容消失。

  「更何况。。」我的语气一顿,慢悠悠的道出一句话:「我纵使再不好,也
比你这意图强暴哥哥的人强,你认为如果岳母大人在世,是会选择杀我?还是选
择杀你这个破坏人伦的女儿?」

  看着她忽青忽白的脸,我心里那个一阵快意啊,就算要死,我也要占够嘴巴
上的便宜,她和碧灵萧的兄妹身份,是她心底最痛恨的事,如今我在他们母亲的
灵前说她垂涎哥哥美色,只怕她现在最想的事就是生撕了我。

  「你去死吧!」她已经完全怒火中烧,再也管不了那许多,直接一道寒光从
我头顶直劈下来。

  。。。。。。。。。。。。。。。。。。。。。。。。。。。。。。。。

  碧灵琴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对面的女子不哭,不喊,不叫,不求饶,不躲避
,在自己剑落下的时候还能嘴角带着笑意。

  直到旁边伸出的一把剑直接把她的武器荡至一边,兵刃接触一瞬间强大的力
道让她几乎握不住手中的武器,跌跌撞撞冲出好几步,而自己想要杀的人早已经
不在原来的位置,自己的面前更是多了一个黑衣蒙面的男子。

  我强忍着加速的心跳,开心的看着多日不见的影,又一次在我最危险的时候
出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一定在我的身边,他给我的安心感觉,让我知道,
不管什么时刻,只要我受到威胁,他一定是第一个跳出来站在我身边的人,在他
和碧灵琴交手的一瞬间,我还看见他的掌中射出一道信号,穿窗而出,直飞云霄
,应该是他和灵萧他们商量好的,灵萧应该马上就赶到了。

  只是这个开心的感觉还没有持续两秒,楼梯口出现的一道身影让我肝胆欲裂


  「颜!发生什么事了?楼上怎么这么吵?」是若水,一定是他听到了声响,
上来看情况。

  「若水,别上来!」我也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话。

  只见碧灵琴身影一动,无数细如牛毛的银针对着我的方向铺天盖地的射了过
来。

  而影,在揽我进怀,脱离银针攻击范围的同时,也不忘记一掌击向碧灵琴。

  只是,碧灵琴似乎打定了主意,不闪不躲,硬生生的拿身体抗了影的一招,
直接落在了若水身边。

  我在影的身边,心里却有如冰水浇过,从头凉到了脚,因为一柄寒光四射的
剑正架在若水的脖子上。

  意外之伤

  当碧灵萧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场景,碧灵琴的剑紧紧的贴在若
水的脖子上,正遥遥面对着我和影对峙着。

  「哥~~」看见了碧灵萧,虽然因为易容看不清楚她全部的面貌,但是双眼
中的贪恋是骗不了人的,由于激动,她手中的剑更紧了,我已经能看见若水的脖
子上的一丝血痕,心里又是一抽,不停的吸气,告诉自己再冷静,再冷静。

  「你。。你给我放下剑!」再次看见执迷不悟的妹妹,碧灵萧的气都不打一
处来。

  碧灵琴的双眼露出挣扎,最终还是坚决的摇了摇头:「哥哥,你跟我走,我
们在一起好不好,只要你答应永远和我在一起,我就放了他!」

  碧灵萧慢慢的向她移动着步子:「灵琴,放下剑,你永远都是哥哥的好妹妹
,以前的事哥哥不怪你,我们也能永远生活在一起的。」

  先是她的眼中一阵狂喜,紧接着又不相信的摇摇头,晃动间几颗泪水被甩了
出来:「哥哥你骗我,就算我放了他,你也不会和我在一起的,我又打不过你!
」紧接着又是喃喃自语:「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突然她一抬头,一脸的笑容:「哥哥你自废武功吧,这样我就能把你留在身
边了,有我保护你,不会有问题的!这样你也就再也不会离开我身边了。」

  我无法想像她在巧笑嫣然中居然会说出这么狠毒的话,拿若水的性命去威逼
灵萧自废武功,我担心若水,同时也担心无计可施的碧灵萧真的会干出傻事。

  看着若水脖子上血痕的越来越深,碧灵琴越来越疯狂的举动,碧灵萧的手也
慢慢地在提起,同时给我一个安抚的笑容,我知道他真的会自废武功,灵萧一向
自认为是一个光明磊落的男儿,绝对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拖累他人,他不在乎失
去武功,他要的,就是我在第一时间夺回若水和他,所以才给我一个那样的眼神


  「我不许!」一个冷冷的声音在众人耳边炸响。

  碧灵萧和碧灵琴同时用不理解的目光对上我。

  状似无意的掏掏耳朵:「我说不许,没听懂啊!那我再说一遍,我不许,不
许你自废武功,不许你跟她走!」

  轻巧的一迈步,我遥遥的和碧灵琴对望:「你以为我千里迢迢赶来,费尽千
辛万苦之后,会轻易的把灵萧交到你手上?」

  她一动手中的剑:「你就不怕我杀了他?」

  看见若水的伤口中又一次开始流血,我的心仿佛也在滴血,自始至终,若水
都是一脸镇定,因为他相信,我一定不会丢下他,一定会想办法救他,所以他没
有吭一声,怕扰乱了我的心神,只是看见那惨白的脸上故作的坚强,我的心更疼


  拍拍衣服上的灰:「杀他?你认为他能和灵萧比吗?我能当着他的面招灵萧
为夫,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谁在我心中的地位更重要了。」

  我用各种动作掩盖着内心的颤抖,生怕被人看出我的紧张,现在没有办法,
我不能让灵萧伤害自己,现在只能让碧灵琴以为若水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只要她有一丝破绽,我身的两大高手就有机会救人。

  一指她抓在手中的紫若水:「他不过是别人在我做皇太女时送我的礼物,那
时候我年轻,喜欢他的漂亮,只不过几年下来,玩也玩腻了,那个弱不禁风的身
子,我早就厌烦了,现在我喜欢的是灵萧,你认为我会拿自己最喜欢的人去换你
怀里那个药罐子?」

  一句话说呆了一干人,就连身在剑下的若水身子也不禁开始微微的颤抖,对
不起,若水,请原谅我,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能安然的保全你和灵萧两个人,
只希望碧灵琴单纯,能够被我骗过去。

  「骗人!」碧灵琴瞪大了双眼,她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看看碧灵
萧,又看看我,希望从我们的神色中找到什么。

  伸出脚尖又蹭蹭地,将双手背在身后,一派悠闲状:「不知道有句话叫君无
戏言吗?不信你问问你怀里的人,我这一年来可有宠幸过他?」

  碧灵琴已经不需要再有任何证明了,因为若水的泪水已经忍不住开始扑簌簌
的掉落,我紧紧捏住放在后背的拳头,长长的指甲刺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直到
手心都已经全部麻木。

  「虽然说是我不要的货色,但是好歹也还有张漂亮的脸,你要是喜欢,不妨
拿去用用,经过我这么多年的调教,技术应该不会太差吧,等我回宫立你哥哥为
贤君之时,我们也算是亲戚了,自家人也不用客气了,一个男人而已!就当我送
你的礼物了,你要是玩腻了,杀了送了随便你!」心里越疼,嘴巴上说的越是无
所谓。

  走近灵萧的身边,扯低他的头,重重的在他的唇上啵了一下,还流里流气的
伸舌头舔了下嘴唇,转过身对着碧灵琴一个挑衅的微笑:「真香!我还是喜欢你
,身体又棒,功夫又好,还是你能满足我,让我欲仙欲死。」

  在碧灵萧低头的一瞬间,我轻吐出几个字:「配合我,救人!」

  碧灵萧扯出一个笑容:「皇上喜欢就好,我的功夫和身体又怎么是那个病怏
怏的人能比的,你这么说,我可会不高兴的哦。」

  我和他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让碧灵琴居然出现了一丝不知所措,但是随后
她就渐渐冷静下来。

  放在若水脖子上的剑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而另外一只手却开始扯起了若水
的衣衫,眼睛却紧紧盯着我,观察着我的表情。

  春衫单薄,只是轻轻一扯,若水半个白玉般的胸膛就暴露在空气中,几声抽
气声响起,我看见若水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两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她的一只手已经开始在若水的胸膛上揉搓起来,并开始不断的向下。。

  「啧,啧,啧!别说哦,好久没用了,这身子还是挺诱人的,不过可惜,我
还是更喜欢灵萧的勇猛!」仿佛在欣赏他人的故事,我说的轻飘飘的。

  「别停,别停,继续往下,就这,就这,他喜欢别人摸这!」顺着碧灵琴的
手,我居然还无耻的出声指点。

  若水的脸上已经是一片羞红,身子已经开始不停的颤抖,在成串的泪珠坠落
中,他终于睁开了美丽的杏眼。

  已经失去了血色的嘴轻轻微启,抖动中,我看见了他美丽的唇型无声的描绘
着一句话,碧灵琴在他身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突然间,我的心里浮现出一丝不安,当初和若水在马车上的一段对白突然在
这个时候闪进我的心底。

  「若水会以死力保清白,绝不会丢了皇上和皇家的脸!」

  此刻若水决绝的脸,和口型中分明描绘的:「我爱你!」根本就是在告诉我
他的想法。

  「若水,不要!」我心神惧裂,根本顾不上暴露,只希望他千万不要冲动,
我不要,我不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寻死而无能为力。

  就在我撕心猎肺的呼喊中,若水已经抓住碧灵琴的手狠狠的往脖子上抹下去


  也许是我突然的叫声惊吓到了碧灵琴,她拿剑的手一抖,紧接着发觉到了若
水的举动,用力的往外撤着剑。

  饶是她撤的快,若水抱着必死的决心的力量也是惊人的,最终,剑尖还是在
若水的脸上划下深深的一道后被碧灵琴抢回了手中。

  就这一刹那的变故,碧灵萧和影同时找到了机会,两人一个冲上去抢回了若
水,一个狠狠的一掌打向犹在呆滞中的碧灵琴。

  也许是碧灵萧含恨出手,对这个妹妹的恨铁不成钢,对若水的内疚,让他一
下子将自己全部的内力全部化在一掌中。

  匆忙中出手的碧灵琴,没有想到她最爱的哥哥会对她如此的手下不留情,促
不及防下打的是口喷鲜血,冲我的方向倒飞过来。

  一个冲力,让她直接撞碎了我身边的窗子,人就这么飞了出去。

  「不好,这里可是七层塔顶!」我心里只闪过这个想法,下意识的扑出去伸
出了手,抓住了那个即将落下的身影。

  可惜不是练武的人,虽然拉住了她,自己的冲力再加上她的下坠力,我已经
无法控制住了,也许放开她的手,我还能有办法保全自己,可是她在眼神交汇的
瞬间流露出来的情绪让我不忍松手,有痛苦,有绝望,只是在我抓住她的一刻露
出了一丝疑惑。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为这次的冲动付出生命的代价的时候,灵萧的双手紧紧抓
住了我,扯回了差点掉出去的我,也扯回了他恨之入骨的妹妹。

  沉睡不醒

  「灵萧!不要。」没有激动的拉扯,我只是很平淡的一句开口。

  从窗口死里逃生的我,第一件事就是冲到影的身边看若水的情况。

  曾经面若桃花的脸,如今已经被鲜血掩盖,一道从右眉直接划到左边嘴角的
伤口就象一张狰狞的嘴,扭曲张开着,曾经红润的娇颜,现在只有惨白无色,一
向自诩坚强的我,在看见这样的情况也忍不住心里一阵慌乱,若不是怀里的人还
有阵阵气息,我真的好怕他就这样离我而去。

  若水的伤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我千算万算,却忘记了这个看似最柔弱的男
子,却一直有颗对我最忠贞的心,我知道他明白我是在救他,也知道他会理解我
无奈下的选择,只是我不知道,曾经的一句玩笑之词会成为今日的真实,我忘记
了,他那句,为我,为皇家,誓死保卫贞操之语是那么的认真。

  如果有选择,我愿意亲手选择结束掉碧灵琴的命,可是我不能,我不能在得
到了灵萧,甚至让他为我放弃整个母亲遗留给他的庞大资本时,还夺去他唯一妹
妹的性命,也许今天他在一气之下,抱着对我负歉,对若水愧疚的心让碧灵琴一
死以谢众人,但是我能肯定,在今后的数十年,这将会是他最大的一块心病,我
不想阻止,却不得不阻止!

  「灵萧,还是想把她关起来吧,一切事情,等将若水安定了,再做打算!」
我也没有再多的心力去管他如何处理,我的心里只有眼前那个衣衫不整,满脸鲜
血的男子。

  一路上,不管众人如何劝说,我都不愿意放开怀里的人,看着他弱弱的气息
,回想起,当初也是在他命悬一线的时候让我见到了他,这一次,难道是老天故
意的捉弄吗?让他被我救了一次,又让他还我一次吗?

  不,我不能失去他,老天怎么能这么残忍,在这这么美好的人交到我的手中
,让我感受到了柔情似水,让我的一缕深情已经被他牢牢抓在手中的时候,又让
他就这么消失在我的生命中。

  「颜,若是你真的想要,我。。我愿意。」那羞涩的誓言仿佛还在耳边,那
满含期待的眼曾经无数次的告诉我,他想为我生一个宝宝,可是,一切的一切都
还没有实现,那跳脱的生命却已经在慢慢的流逝。

  小心的拿脸贴在他没有受伤的另外一边,我喃喃低声道:「若水乖乖,不要
怕,颜在这陪你,你记得吗?我们还要生很多很多宝宝的,颜答应你,只要你坚
持下去,我让你生好多好多的小若水,好不好?」

  仿佛在昏迷中听到了我的呼唤,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却只是更显得那刀
口的恐怖。

  我一直固执的守护在他的床边,一任旁边诊断的人来来去去,商量着,讨论
着,没有精神去注意,脑海中只有一幕幕我和他的过往。

  那花林中弹琴的若水,那树下和我开心追逐的若水,那双目含泪泫然欲泣的
若水,那断肠声中呼唤着我的名字飞扑进我怀里的若水,那衣衫半解娇羞可人的
若水,那在剑下依然诉说着爱意的若水,如今却只是床上了无生气的一具躯体。

  床边同样执着等候的还有三个人,御雪和灵萧一直以来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小
弟弟,尤其是灵萧,以前在宫中,他就将若水当做灵琴的代替而宠爱着,所以灵
萧才会在若水受伤后如此恼怒,至于我身后的影,虽然一直是一声未吭,想来也
是担心我和对若水的抱憾吧,毕竟,如果当初没有他的失职,也不会有今天若水
所受的伤害。

  木然的看着一直躺着的人,我抬头看向他们:「若水伤的不是脸么,为什么
会一直不醒来?」

  灵萧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没有受内伤,他的脸我也给他敷了
药,却不明白为什么他一直都没醒。」

  御雪从深思中抬起头:「是逃避吗?他是个骨子里视青颜如天的人,如今在
他心目中只能被妻子看见的身子被这么多人看见,还被人。。被人。。我想,他
是不是不愿意醒,不愿意见我们?『低声跳过我们都不愿意去提及的事实。

  『而且。。『顿了顿,御雪深深的看着我:『一直以来,他都被青颜照顾着
,虽然你疼他宠他,却会让他更加自卑!『一句话让我茫然。

  『他一直觉得自己自闭不合群,你从来不会对他说自己的心事,也不如灵萧
那样有着一身武艺可以保护你,到了危险的时刻你只会把他送的远远的,其实他
也想有好身体,有过人的胆识,能够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不再动不动掉眼泪,
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努力让自己改变,希望不会再成为你的拖累,只是你都
没有感觉到。『御雪的一番话让我有如掉进了冰窖。

  一直以来,我觉得照顾若水就是我的责任,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他的柔弱,生
怕他受到一点戕害,却从来没有想过他的感受,谁不想在危险的时候陪伴在爱人
的左右,共同经历风雨,而不是象个废物一样被送的远远的,我身为一国之君,
他同样也希望自己是一个能配得上这个尊贵身份的男子,在我的后宫之中,任何
一人姿色都不输于他,御雪有着大气的冷静,灵萧有着高强的武艺,就连月儿,
至少也有个健康的身体,在他心中,自己一定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就连身为伺
君最基本的能力—-生孩子,他都没有把握能做到。

  所以在各种对比下,他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值得骄傲的地方,所以他越来越沉
默,越来越自闭,在他心中,什么都给不了我,能给我的,就是为我守护好他清
白的身子。

  这段时间,我发现若水开朗了不少,还沾沾自喜,以为他终于在我的带动下
改变了,不再老是泪眼婆娑,其实他的眼泪中又有多少的辛酸和自卑?

  原来他一直都是在强逼自己坚强,强迫自己开朗,也许在他的心里,会认为
这样我就会不再嫌弃他是个累赘,一路上,他从不叫苦言累,是想告诉我,他在
变健康,他要的不是我的同情呵护。而是要携手和我并肩,不管悲与苦,笑与泪


  而我这个笨蛋,一直都没有发现,一直都以为这么对他是在为他好,从来没
有站在他的立场为他想过,在这个瘦弱的身躯下,又隐含着多少坚强。

  紧紧抓住他在被子外的手,因为失血过多,更显得苍白:『若水,能不能快
些好起来,我不想每一次的警醒都是你们用这样的代价为我换来的。我要你亲口
告诉我,你内心的真实感受。『

  灵萧轻轻掰开我紧握的手,手心中有一块块干涸的血渍,那是我在出言相激
碧灵琴的时候,情不自禁自己用指甲掐出来的,我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当
时的动作全被身后的碧灵萧收进了眼中。

  轻柔的为我撒上药,包扎好,他单膝跪在地上,在我的掌心中轻柔的落下一
吻,『不要折磨自己,为了我们所有人,也为了若水,你更要爱惜自己,我想,
即使是若水,也不想看见你为了他这样。『

  御雪的掌轻抚上我的肩:『若水一定会醒来的,等他醒来,你还有很多的事
要做,所以你更要好好保重自己!『

  旁边的影虽然一句话没有说,却也重重的点了点头,赞同了灵萧和御雪的话


  碧灵琴的一剑虽然险险避过了颈动脉,但是依然流血不止,若水的身体,光
让他度过这一关,就花了灵萧不少的力气,用去了』碧落宫』无数的灵药,总算
是让他脱离了死神的魔掌,只是对他的脸,灵萧只是对我轻轻一声叹息,摇摇头


  我知道,那种力道下的伤,想要完全治好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但是我已经不
想去关心了,因为已经十天过去了,若水根本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唤醒若水

  一天天的等待,感觉日子一天比一天难挨,每天我都告诉自己,说不定今天
若水就会醒来,但是每天我都是从太阳升起时的希望,等到落下时的失望。心里
的压抑也在一天天的等待中越来越重,不安感也在一天天的增加。

  又是一天的到来,我已经从早上坐在床边楞楞的看着沉睡中的他不知不觉到
了中午,耳边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懒得转头去看,只是眷恋不已的盯着那美丽不
再的容颜,总希望奇迹能够出现,老是错觉的以为下一秒他就会绽放着如水的笑
颜低唤着:『颜!颜!『

  身边传来一口倒吸凉气的声音,又一个被那刀疤吓到的人吧,的确,不管有
多大的心理准备,就连我们这天天看着的人,每一次见到都会情不自禁的心下一
颤,更何况突然见到的人。

  曾经象婴儿小嘴般大张的刀口现在已经慢慢愈合,只留下一道黑紫色的突起
伤疤蜿蜒在脸上,就连眼角和嘴角也因为伤疤而拉扯变形。

  若说我不爱美色那是骗人,人的本性都偏爱美好的事物,所以曾经在我那个
世界,每当有朋友在抱怨男人们总是在追求漂亮却没有大脑的女人,却不肯撇过
脸看看自己的时候,又何曾想过,自己不也都是会对帅气的男子先钟情的么?

  只是我已经喜欢上了若水,虽然这喜欢是最先从他的美丽开始的,而现在所
打动我的,则是他的痴情,是曾经的点点滴滴,是百转千徊记忆中的笑语呢喃,
是眼波流转间的脉脉温情,当真正懂得这些以后,我又怎么还会去执着于他的表
象。

  「姐姐,怎么会这样?我一来就听说。。」背后一个轻轻的声音道。

  有些僵硬的转过头,没想到是她,小丫头,这个在我和灵萧缠绵后清早就不
告而别的人,怎么突然又出现了?

  勉强的挤出个笑容,早没了逗弄她的玩笑之心,只能这么欢迎她的再次出现
了。

  「姐姐,别这样,你笑的好丑!」小丫头倒是不屑我迎接的笑脸。也不想想
,这样的心情,我还能把皮拉成这样的角度,真的已经很对得起她了。

  心情不好,连说话都有气无力:「怎么?完成了你师傅的任务?」

  估计看出了我的难受,她倒也乖的很,点点头:「恩,掌门师傅叫我送的信
都送完了,顺路回来看看你,那天走的急,没和你告别下,没想到一回到『碧落
宫』就听到了这事,我就来看看。」

  轻哦了一句,转回头看着床上依然没有醒转迹象的人,每天就这么呆呆的看
着,无能为力,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想带他回宫,又怕他孱弱的身体受不了旅途
的颠簸,他也没有其他的内伤,即使回宫,就有把握吗?我真的很害怕他就这么
一直睡下去,不愿意去面对那个世界对这样的人的形容词「植物人」

  「姐姐。。」身后的人小心翼翼的叫了句,抓回了我的注意力,「其实。。
其实紫公子的脸也许有的救,不过。。不过」

  她的话都没说完,我「腾」的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把揪过她的衣服,小
丫头被我突然抓的差点脚尖离地,手脚一阵乱晃才算勉强稳住。

  挣开我的手,飞窜到墙角,一手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一手不停的拍着心口
,看来刚刚被我吓的不轻。

  我恶狠狠的步步紧逼,就象大灰狼逼近毫无抵抗能力的小白兔:「你刚说什
么?他的脸有的救?」

  颤抖的小白兔无辜可怜地看着我,咽咽口水:「我,我是说,可能有!但是
,但是。。」

  再次把她扯近自己,我不耐烦的大声吼道:「你能不能别给我结巴,一次性
说完!」

  小丫头的脚尖很努力地够着地面,一张小脸憋的通红。

  悻悻然的松开手,让她大口的感受着自由呼吸空气的美好。

  一边用力的喘气,一边赶紧说话,生怕晚了一秒,我的眼睛就把她瞪穿了:
「如果,如果是脸上,脸上的疤的话,你,你,你可以跟我回去见见师傅,也许
我师傅有点办法。」

  「你师傅?」皱眉问出心中的疑惑,看着小丫头用力的点着头。

  「你师傅可是『鬼医』凌笑言?」说话的是推门进来的碧灵萧。

  小丫头再次努力的点着头,我不懂江湖上传言的一套,只好把求救的眼光投
向了灵萧。

  仿佛是在象我解释:「传言『舞月门』的大长老凌笑言有着起死回生的医术
,但是据说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踏出『舞月门』一步了,不管他人如何哀求,她就
是不肯出手救人,只怕即使是找到她,也未必肯救吧。」碧灵萧的语气并没有因
为听到这个消息而转好。

  我的脸也有些垮了,二十年没救过人了,我又有什么本钱能让她出山救人?

  一个弱弱的声音传来:「其实,其实师傅有救过的。」

  就在我眼睛闪亮的瞬间,灵萧的声音再次传来:「就是传说中那个让巨富散
尽家产,让华山掌门自废武功的救人?她似乎说过,要她救人,就要提一个要求
,不答应不救,而往往她的要求,都是人家心里最在意的东西,比杀了人家还难
过。」

  我又一次如瘪了气的球消了下去,世界上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要人帮忙,
就一定要付出代价,但是有这个消息总比没有强吧,不过现在我最在意的还不是
若水的脸,而是他醒不醒来,如果再过两天他不醒,我就上『舞月门』把那个什
么神医鬼医的弄来,不知道这个世界吹嘘的那么神奇的医生,有没有能力治『植
物人』,想到在我那个世界,都对这样的病情无可奈何,心里又是一阵凉。

  轻柔的理了理若水的发丝,象是在哄着乖巧的孩子:「若水乖乖,不要睡了
,太阳晒屁股了!起床了!」

  床上的人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反应,我的声音也转为低沉:「若水,你是不
是怪我?要是你恨我,我宁愿你起来打我骂我,也不要你不理我!一切都是我,
我不该忽视你的感情,不该一次次错过你眼中的落寞,不该自以为自己的万能,
甚至我都在怀疑,如果当初我仅仅是让御医去『省思殿』治好你,而不是将你锁
在身边,也许你的一切会比今天更好。

  想起接他出殿的那夜,想起第一次搂他在怀里的轻哄,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
也那么无情过,仅仅因为不想太麻烦而用了无数甜言蜜语的对他,换来的是他全
心全意的对待,而老天,终于让我尝到了眼睁睁的看着爱人慢慢地流逝生命的锥
心之痛。

  什么时候开始,就连呼吸都无法用力,似乎一个深深的吸气,都会触及到心
口的疼痛,「若水乖乖,你一定以为自己是我的负担,是我的累赘,所以你不愿
意醒来,宁愿就此永远沉睡过去,你可知道,你这样会让我恨自己,恨自己为什
么不能保护你,恨自己明明一切都是我惹出来的事,却让无辜的你代我承受,你
可知道,当她对你上下其手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可我却没有办法保护你,难
道你想我抱着一生的遗憾,在对你的追忆中活完下半生?我们还有很多很多誓言
要一起去完成的,你都忘记了么?」

  对自己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厌恶,为什么我身边每一个爱我的人,都会因为我
而承受不同的伤害,当我欺骗月儿时,当我言不由衷的对待若水时,心里闪过的
都是沾沾自喜,难道这就是报应?

  眼睛似乎有些酸,视线开始渐渐模糊:「记得我送你的小铃铛吗?我说过,
要随时感受到你在我身边,小骗子,你还没挂好铃铛呢!」柔柔的笑声已经掩盖
不住浓浓的鼻音。

  「记得你说过喜欢听我唱歌,只要你醒来,我天天为你唱,好不好,这次绝
对不骗你了!」终于一滴水珠打在了若水苍白的手背上。

  吸吸鼻子,「还有宝宝,你这个不乖的若水,天天嚷着要为我生个宝宝,现
在我就让你为我生宝宝好不好?只要你醒来,你说生多少个,我们就生多少个,
一直生到你不想生为止!」

  声音开始哽咽,这么多天积蓄的情绪开始爆发:「若水,我是个没有用的女
人,我好恨我自己,一直都是我自私,自私的占有着你的付出,你打我好不好?
只要你肯醒来,我让你打,怎么打都行。」

  抓住若水的手,不住地抽打着自己的脸,仿佛希望在身体暂时的凌虐中能够
代替心里的愧疚。

  仿佛握在掌心中的手一个轻微的抽动,是我的错觉吗?是我因为思念而产生
的幻觉吗?

  胡乱的抹着阻挡视线的眼泪,仔细的盯着床上的人,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苍白的唇仿佛也有一丝颤抖,我紧憋着呼吸,难道我真的没有看错,真的吗


  再次将脸贴了上去,一声有如蚊呐的声音传进耳朵:

  「不。。要。。哭。。颜!」

  掩饰真相

  这一次我肯定没有听错,转头求证似的眼光投向灵萧和小丫头,却发现他们
也如同被点了穴般怔在当场,眼中全是不可思议的惊喜,没错,这不是我的幻觉
,不是思念过度产生的眼花。

  慢慢的伸出手,生怕眼前一切表象都是美丽的肥皂泡,一碰就破了!一点一
点的靠近,直到指尖轻触到那熟悉的嫩白肌肤,再次听到他低低的呻吟,我的脸
上终于露出了长久以来深锁的笑容,我的若水,我那温柔如水的人儿,你终于又
回来了。

  若说人生最大的失意是什么,我只知道在我的心中,是当自己失去身边最习
惯的人后,却发现那已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自己最不曾在乎过的,偏偏是自己
早已溶进骨血的!那种追悔莫及,那种希望时光倒流重头再来的希冀,将会是缠
绕一身的遗憾。那种在追忆中惩罚自己,不停的告诉自己若一切重回,自己会多
么珍惜,多么视若珍宝的好好呵护。

  那人生的最大的得意又是什么?我只知道,当不停的企求上天,再给自己一
次机会,而奇迹真的再次出现时,那种失而复得的心,那种狂喜和珍惜,我靠自
己重新赢回过御雪的心,拉回了灵萧的情,所以我才更知道用心的爱他们。

  同样,若水的苏醒,比之他们,是生命的回归,对我来说,本以为就要失去
爱人,一个全然为我,却被我忽略了心的人。我又在每个守护的夜晚,多少次的
祈祷,祈祷他能再次醒来,而上天似乎真的给了我这样的机会,那种想狠狠的将
他揉进我的身体里,又怕把他揉碎了的小心,只怕此刻全都表现在了我的脸上。

  用袖子使劲的揉揉自己的眼睛,揉去蒙胧住我眼睛的水光,用力的在克制中
表现出笑容,「我的若水乖乖,睡了这么久,你终于醒了,下次不许了!不然我
打你的屁屁。」

  苍白瘦弱的手在空中慢慢伸展,直到抚摸上我脸,就那么眷恋地停留着,干
涩的声音细微却依然是关心:「颜,不要哭,若水不要你哭。」

  在微笑中用力的点头,却不小心点落两滴泪水,赶紧掩饰着擦去:「我是开
心,真的开心,很开心,只要你醒来,什么都好。」

  似乎想给我一个安慰的微笑,却牵动了脸上的伤口,他一声低呼,伸手摸上
自己的脸,惊惶的眼对上我,「我的脸。。是不是。。是不是。。」几句是不是
后,依旧没有勇气问下去。

  壮似不经意的轻拉下他抚摸在脸上的手:「没有,你灵萧哥哥已经替你看过
了,只是皮外伤,他这有很多灵药,过阵子就会好,不过不能乱碰哦!不用多久
,你依旧是我最美丽的若水!」

  不敢在这个时候和他提起脸上的伤,怕伤及那本就脆弱的心灵很身体,只希
望他能好好的修养,再时间的慢慢消磨中,逐渐磨去他心里的芥蒂,而这些,应
该靠的是我的努力,而此时的我,早已经不再介意他的脸,我在意的,是他的在
意!

  仿佛相信了我的话,他露出了一个恬静的笑容:「颜,我有些累了,好想再
睡会。」

  「若水。。」急急的想拉住他,不要,他已经睡了十天了,我不能让他再睡
下去,好不容易他醒来了,我害怕,害怕他再一次的长睡不醒。

  身子被搂进一个宽厚的胸膛,顺带抓回我伸出去的手,灵萧笑语在耳边响起
:「不用担心了,他只是失血过多,身子本就弱,刚醒来就和你说了这么多的话
,有些乏了,他的身体,更需要的是调养,你让他好好休息,我会吩咐下人为他
准备好汤药。」

  听进他的话,我点点头,是我自己担心过度了,将自己的身体靠进灵萧的怀
里放松,这么多日来,我越绷越紧的弦终于能放下了。

  「颜颜,你去休息下吧,这么多天来,你根本就没怎么合眼,你也不想若水
醒来看见你为他这么憔悴而落泪吧?」双手抚上我的肩,当一切都好转的时候,
灵萧更担心的是我的身体。

  点头中,我撑着他的手让自己站了起来,此时才发现,原来早已经透支了太
多的体力,当一切放松下来时,才感觉出自己原来这么累。

  灵萧轻扶着我的腰,陪我走到门口,想直接送我到房里的想法被我摆手拒绝
,我还没有那么虚弱。

  「颜颜,去雪那里睡吧,他昨天守了一夜,刚才发现他的脸色非常不好!」
没有坚持,他只是低低的提醒了我一句。

  别说御雪,他又何尝有一夜睡好过,只是他靠的是精深的内力支撑着,我担
心若水,他们除了担心若水,还要担心我,更要替我处理很多事情,而我,都忽
视了自己的责任。

  转身踏出房门前,我在他的耳边留下一句:「把屋子里所有的镜子什么的,
都给我弄出去,别给若水看见!」

  灵萧了然的点头。

  踏进房门,一个飞扑趴进御雪的怀里,感受着他小心翼翼的保护,「御雪,
若水醒了,若水醒了,醒了!」尖叫声中,看见了御雪惊讶中展开的笑容,大家
都是开心的,为了那个共同担忧的人。

  开心的大笑中却不期然的对上了御雪有些苍白的脸,灵萧果然没看错,这段
时间为了我,大家的身体和精神都到了极限,却又不敢让我知道,生怕让我多一
层担忧。

  「御雪,怎么了?是不是病了?」心疼的捧住他的脸,那里才醒一个,这里
可不能又倒下一个啊。

  回给我一个御雪式特有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语调:「没有,只是这两天
有些累,担心大家,胃口不好,没什么的,睡一觉就没事了!」

  牵起御雪的手,温柔的为他解去外衣,「好久没有这么轻松了,好怀念御雪
的味道,要是你不嫌弃我这几天的邋遢的话,我们就好好的睡个回笼觉!」

  抬手抚平我因为刚才的兴奋和几天都没有心情打理而凌乱的头发,「青颜什
么时候都这么美,御雪又怎么会嫌弃!」

  一声欢呼,我扑进软软的被子,好多天了,都没敢安心的享受这温暖,今天
终于可以好好的睡觉了。

  不理会我打滚的身子,御雪轻掀被角挤了进来,小心的避开我乱动的手脚,
搂着我的身子和我一同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几日,若水的身体在灵萧各种药物的调养下有了明显的好转,更因
为我时时刻刻的陪伴让他的脸上重新有了自信的笑容。

  这么多日以来,我几乎说遍了甜言蜜语,只是想让他知道,他在我心里有多
么的重要,不需要去和别人相比,他就是他,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他,虽然不知
道他听进去了多少,只要他能慢慢的看到自己的长处,他那自卑的心总有一天会
解放。

  只是他的脸,是我们大家共同不敢触及的一个敏感点,我收光了所有房间里
的镜子,就怕在不小心间被他看到,对他,一直都是说,伤的不重,只是脸上的
伤是需要时间才能慢慢恢复的,而他,也一直乖巧着听话不去触碰脸上的伤口。
在慢慢的修养中,若水已经不需要一直在床上躺着,而能慢慢的下地,我相信再
过不了几天,那个曾经鲜活的小乖又会重回到我的生活中。

  这日清晨,当我踏进若水的房门时,房间里已经失去了那个柔弱的身影,只
有地上一个倒扣着的铜盆和满地的水在告诉我一个事实。

  立即转身冲出门,焦急得抓住迎面而来的灵萧:「若水看见了他的脸,快派
人给我找他回来!」

  丢下一句话,我开始发疯一样的四下寻找,我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我
就算把所有的镜子都藏起来,也没办法让他不洗脸,这是我的疏忽,前几日他身
子不好,都是我亲手帮他擦脸,也许是今日他觉得身体好转了,不想我再劳累而
自己动手。

  这个世界,男人对容貌的在乎我很清楚,纵使是御雪、灵萧这样随意之人,
都不能免俗,在我面前总是尽量展现最美的一面,在被我赞美貌美之时眼中的得
意是瞒不住人的,而若水,这个认为自己除了一张脸几乎一无是处的人,当他发
现自己容貌尽毁时,那彻底的绝望之心,我真的害怕,害怕那柔弱的身体下,那
承受不了打击的心。

  倾城之水

  『碧落宫』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真要想找一个存心躲你的人也不是那么
容易的事,我让灵萧先着人询问看守山门的人,传来的话说没有看见若水下山,
才让我暂时放下了一颗心,只要没离开『碧落宫』,我就是挖,也要把人挖出来
,只希望,在我找他的这段时间里,他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山上山下寻了个遍,依然是无影无踪,既然没见尸,好歹还有点找到人的希
望。

  山中的凉风习习吹来,让出了一身汗的我感到些微的冷意,远处的桃花在微
风中摇曳,缤纷的落英中让我仿佛回到了当初紫家的后院,那树下沉醉在自己琴
声中的若水是那么的不惹尘埃,有人说,往往第一印象给人最深,就连相同的景
致都会让我脑海中司徒青颜曾经的记忆再现,那初见时的悸动,多年以后,依旧
让我感慨。

  不自觉的走向花丛,也许是心里一种触动,也许是实在没有地方可以找了,
是无可奈何的希望也罢,是所谓的心灵感应也好,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也有可
能,我反正是窜进了这个地方。

  一进林子,那悠然冷香沁入心脾,一如若水给我的感觉,不张扬,不妖艳,
不甜不腻,一丝丝慢慢的包裹你,当你蓦然回首,却发现早已深植在你的骨血之
中。

  放眼望去,落花随风飘洒,重重叠叠,眼花缭乱,只有顽皮的花瓣,在清风
的挑逗下轻舞,一派美景中却丝毫没有人影的踪迹。

  暗自摇头中,我已经打算退出这里,找不到若水,纵是万般风情,我又哪来
的心思去欣赏。

  脚踩着厚厚的花瓣,心情有些沮丧的往林外走去,一阵轻风拂面,带来阵阵
花雨,那紫家后院中的嬉笑追逐,心情是何等的轻松,若水啊若水,你到底在哪
里?

  清风送得来花香,送得来花瓣,送得来阵阵凉爽,那能不能送来我的心上人
?依稀间,一个细微的铃铛声随风划过我的耳边。

  顿下脚步,不能确定那是不是我的错觉,再仔细倾听,似乎又没有声响。

  再次毫不犹豫的向林外走去,只是脚步早已刻意放轻,耳朵更是竖得高高的
,不放过一丝可疑的声响。

  就在转身走出一两步之后,身后再次传来轻轻的铃铛声,我不会听错,』寒
金铃』的声音那么特殊,要不是它,又怎么会在这种环境下依然被我听到那微弱
的声音。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一个悠扬的曲调从我的口
中逸出,身后的铃铛声似乎猛然响了一下,又似乎立刻被人紧张的捂住了。

  一个低头的叹气,『若水乖乖,你要躲到什么时候,难道你真的不明白,就
算把『碧落宫』挖地三尺,我都会找你出来,就算你想逃避我,我依然会动用任
何力量把你带回我的身边!难道你真的认为,我喜欢的只是你的脸吗?」

  从身后不远处的树后,再次传来一阵铃声,我知道若水就在那,但是我没有
着急的走过去哄他,虽然我的内心因为找到他而欢呼雀跃着,若水对自己的不自
信,看来用哄的是没有用了。

  昂起头,面对着树的方向,我的声音突然变的冷然:「若水!如果你觉得自
己只是靠一张脸才吸引住我的话,那你大可不用出来了,我也就当没找到你,反
正你也没有姿色可言了,就算和我回宫也会被我冷落,你大可现在下山,随意去
哪,我可不想哪天为了你再这么丢了魂的寻找下去。」一句话,我听到了抑止不
住铃声,想必若水的心已经被我的话深深的震动着。

  话锋一转,我的语调开始变的轻柔:「如果你觉得我喜欢的只是你这个人,
是你独特的气质,那你现在出来,跟我回去,从此以后再别跟我闹什么自卑情绪
,我们会是更加恩爱的夫妻,别忘了,你那脸我已经看了十天了,要是不要你,
早就不管了。」

  树后的人没有动静,只是那铃声更急促。

  「我数三下,你若是不出来,那我就走!既然你都不信任我,不信任我对你
的感情,再说下去,又有什么意思?锁你在身边,让你抱着自卑的想法到死,倒
不如让你远离我的身边,现在我让你选择。」

  我知道若水的懦弱性格,我要逼的,就是他骨子里面的东西,我要他学会信
任我,学会自信,学会面对,事实已经造成,既然没有回头的余地,就该微笑的
往前走,他不懂,我会教,他害怕,我会陪,只是,前提是他一定要相信我。

  「一!梅花树下,佳人若水,千种风情,我心独醉。」

  「二!紫府门前,泪眼相对,万缕相思,发系魂随。」

  「三!今生来世,魄散魂飞,执子之手,永不相悖。」一句话说完,我立即
转身,没有丝毫停顿,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要是还不相信我,那我真的不知
道该怎么办了。

  「颜~~~~~~~~~~」期待中的声音终于出现,带着颤抖,带着不舍
,带着我早已猜到的满脸泪珠,终于还是现出了他躲藏的身形。

  给他一个满意的笑容,我再次展开双臂:「这一次,你选择了相信我,那你
这一辈子都要永远相信我,知道吗?」

  泪水早已经花了他的脸,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早已经肿的象核桃,估计从他一
个人偷偷溜出门开始,就一直在哭,我的若水啊,你这水做的人儿,这爱哭鬼的
性子,只怕我是没有能力改变了。

  柔软的身子入怀,带来一个坚定的声音:「不走了,若水永远不会再离开颜
的身边,若水永远都会相信颜!」

  抬起他的脸,轻拭去他满脸的泪珠,小心的不去触碰他的伤口,不知道为什
么,也许是两个人的心结都打开了,此时的我,却发现若水有着不同于以往的美
,是真爱让人迷茫吗?在心里,只有对方美丽的一面?

  在他的伤口上落下柔柔的一吻:「若水,你可知道,自信的你,在我眼中是
如此的倾国倾城,比起以前只有美貌的怯懦,我更喜欢现在的你!」

  从来若水看我,不是偷瞄,就是低着头怯怯的抬眼,一和我的目光对上,就
立即象小偷被抓到现行,马上移开眼光。

  现在的若水,我终于看见他抬着脸和我对视中彼此了然的深情。

  「可是若水爱哭,又不喜与人交往,始终躲在人后。」他红着脸低声道出自
己的毛病。

  人不怕犯错误,就怕不知道自己在犯错误。若水能发现自己的问题所在,自
然也就能慢慢改正,我相信我的若水,如此聪明伶俐的一个人,终有一天,也会
有属于他独特的气质让众人低头。

  双手搂上他的腰,让两人的脸更加贴近:「若水的梨花带雨真的很美,只是
老哭的我的心揪着隐隐的痛,我从来不认为哭是丢脸的事,情绪的宣泄这是很正
常的,你看灵萧那冰块脸,这辈子想看见他哭估计是不可能了。」笑语中,将他
紧紧的拉进怀中,「不过,你若是要哭,只能在这里哭!这是颜的命令。」

  「臣伺尊旨!」第一次听见若水不再是弱弱的语气回答,而是调皮的轻松。

  「不要说什么自己不喜与人交往,躲在人后的话,其实你的御雪哥哥和灵萧
哥哥一样不爱与人打交道,只是他们选择的方式和你不同,我也没有要求他们去
改变自己,所以你要保有你自己的性格就好,你就是你,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你
。」说起来真的是呢,御雪从来都是温文尔雅,却天生有令人不敢造次的无形压
力,就连对上灵萧时,一个笑容都足以和灵萧的冰块脸抗衡,至于灵萧,只怕一
个眼神,就不少人缩到墙角去了,更是让人不敢靠近。

  回给我一个大大的笑脸和一个用力的点头,算是应承了我的话。

  轻轻的把头靠向他的耳边:「若水,颜想要一个小若水,怎么办?」

  怀里的身子瞬间还是有些僵硬,思考了半晌之后,终究还是慢慢的回答道:
「颜,你不是说我的身子太弱吗?我想问灵萧哥哥多要些调养身子的药,等身子
好些了,我们就生小若水。」

  这人要是勇于表达主见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我第一次求欢被拒,还是在一
个天天希望为我生孩子的人身上,也许若水多少还是害怕的,他怕我这次是因为
同情才开的口吧,我承认,我是有想安他心的意思,但是同样也夹杂了我认为感
情水到渠成的可能,可惜还是被这颗敏感的心察觉了。

  轻轻的将他的唇含进口中,亲密爱怜着,小心的啜吸着,告诉他我的眷恋,
他第一次伸出小舌生涩的回应着,不时着小小的主动挑逗一下,这个发现让我欣
喜万分。

  长长的拥吻后,我捧住他的脸,「若水,不管你的脸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但是因为我的过失伤害到你,却是我怎么也挥之不去的痛,我会想办法让你的
脸恢复,相信我!」

  神医送礼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么不管是请、是求、还是打昏了拉着头发一路拖回来,
我都会想办法把那个神医弄来给若水治疗脸伤。

  按照小丫头的说法,她师傅人老脾气怪,加上若水身体刚刚好转,于是我决
定让若水继续留在『碧落宫』疗伤,御雪和灵萧我全都留下来了,一则御雪的性
子可以在我离开的日子多照顾若水,二来灵萧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我实在
不忍心让他们陪着我来回奔波,既然小丫头的师傅那么古怪,少带点人或许好些


  一路上小丫头有些沉闷,不似以往的唧唧喳喳,老是在思考着什么,不过倒
是向我表态,不管如何,她会尽力替我说好话。

  无意识的点着头,心情并没有因为她的承诺而好起来,人就是这样,越是在
意,越是会瞎想,我这次来,就没想过空手而回,所以不由自主的心情纷乱起来


  几日的连夜奔波,我们终于来到了『舞月门』的所在地,可以看出,一路上
派中人对小丫头的客气,连她带我这个外人进入门派,也无人敢多问一句,可见
她师傅那个大长老凌笑言在门派中的超然地位。

  一路随着她往后山而去,道路开始曲径通幽,两旁繁花似锦,却一直未见有
其他人出入,应该是门派中有所规定吧,越是这样,我的心也越是忐忑,往往这
样的人,身在五行中,心在红尘外,根本没有什么能打动她的东西。

  远远的花丛中,一座普通的茅草房显露出一弯屋角,周围除了各色美丽的花
朵外,就是一丛丛我从来没见过的草木,该是不少珍惜的草药吧。

  当小屋远远在望的时候,小丫头停下了脚步,低头不知道在思量什么,再抬
头,已经是一脸的雀跃期盼神情,连我也不禁暗叹,原来这小姑娘也不完全一直
是呆呆傻傻任我欺负的笨丫头。

  「师傅~~我回来了~~」身子一纵,有如乳燕投林般飞奔向前,语调中更
满是思念的孺慕之情。

  「叫你送个信,怎么去了这么多天,是不是上哪贪玩去了?」不知道何时,
屋前一闪,一个人影已经出现。

  青衫飘飘中,一名老妇已经停立在门口,满头银丝闪烁着光润的色泽,小眼
中精光闪闪,好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我心里暗暗赞叹一声。

  话中虽是责怪之语,却听得出担心和牵挂,这老人,是真心爱护小丫头的。

  小丫头乖乖的停在师傅身前,鼓着两腮,嘟着嘴,低垂着头,大眼从下往上
瞄着师傅,不时的眨啊眨的,一脸认错的像,可怜的不得了。

  怜爱的摸摸小丫头的头发:「回来就好,算了,这次就不怪你,下次可不许
再胡闹了。」

  点头如捣蒜,这小家伙,还真懂得如何讨老人喜欢,装的真象,要不是刚才
看见了她的变脸,我还真以为她多想回到师傅的身边呢。

  精光四射的眼往我这一扫,顿时让我感到一阵发冷,这老女人,不简单,工
夫估计高的没法想象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不知道我的规矩,为什么还带外人来?」声音的瞬
间转变几乎让我以为刚刚见到的那个慈祥妇人只是我的想象。

  「师。。师傅。。」小丫头终于开始期期艾艾,「她。。她是我的干姐姐,
想请师傅救个人!」

  「你的干姐姐。。干姐姐。。」老妇人似乎在脑海中搜寻着关于我的记忆,
突然语调拔高了八度:「你的干姐姐???」

  小丫头立即堆出一脸讨好的笑容,使劲的点着头。

  老妇人的双眉瞬间扭到了一起,「那个好色如命,视感情为玩物的昏君?」

  一边的我嘴角差点拉到了耳朵边上,好色如命?视感情为玩物?昏君?这是
我吗?好象整个红羽上下只有我一个皇帝,那她口中的『昏君』合该就是我了,
真不愧是师徒啊,见面第一句话都是一样的,可是那好色如命,视感情如玩物又
是哪来的说法?

  放眼红羽百年上下,象我这么身家清白的皇帝还真没有,身边的男人屈指可
数,怎么无缘无故扣了这么大顶帽子在头上。

  已经不由的我继续想下去,那边一个巨大的吼声已经把我从迷茫中震醒:「
不救,说不救就不救!」

  「师傅!」小丫头急急拦住就待甩袖离开的凌笑言,扑通就跪下了:「师傅
,请师傅看在徒弟的面子上,救救姐姐的伺君吧!若师傅肯出手相救,徒弟愿意
乖乖的在山上跟随师傅学习医术,一年之内绝不下山半步。」

  「你。。」手指头已经点上了小丫头的鼻尖,却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最终
化做愤愤的一声叹气:「我求你多少次继承我的衣钵学习医术,你整天就想着闯
江湖,今天居然为了这么个人,而提出呆在山上,你,你,你存心气死我。」再
一个长长的哀叹:「为什么我凌笑言人到晚年,看上的徒弟都这么怪异,一个整
天只知道盖庙,一个整天想着做大侠,我,我到底前世欠你们什么了。」

  半晌,老妇人恨恨的站在我的面前,上下打量着我,看一眼,鼻子中不屑的
哼一声,数十眼之后,估计是鼻子哼累了,终于开口道:「你就是那个好色昏君
司徒青颜?」

  一个晚辈应有的尊敬一揖:「司徒青颜不假,君王亦不错,只是并非好色昏
君。」既然她说话不客气,我也没必要和她客气,若不是看在有求于她的份上,
我根本连礼都不会行一个。

  又是一哼,她斜着眼睨着我:「怎么?有胆做,没胆承认啊?别在我这摆什
么帝王架子。」

  肚子里已经是怒火中烧了,脸上却挤出一个似笑非笑:「我一国之君,有什
么事是敢做不敢当的?君王后宫三宫六院数百伺君亦很正常,我只有区区三人,
连寻常贵胄之家都比不上,不知道凌大侠何来好色之言?自我登基以来,百姓富
庶,天下安康,这昏君只怕我亦担当不起。」

  有求于人,并不等于要将自己的自尊也给他人踩在脚下,即使面前的是武功
深不可测的高人,我也一样敢顶敢撞。

  不卑不亢的一番话噎的她半天没有说话,只有吹头发干瞪眼的份。

  「算了,本来冲着你的身份,我就不救人的,既然我这小徒弟帮你求情,要
我救也行,不过你该知道我的规矩的,端看你拿得出什么东西交换了!」半晌的
大眼对小眼之后,她终于一摆袖子,似乎是在表示她前辈高人的大人大量。

  我不知道她和我过往有什么仇恨,或者她从哪里打听到过我的什么谣传,只
知道她对我是绝对没有好印象的,但是从开始她对小丫头的态度,我能看出,她
是个极端护犊之人,她现在对我开价,我已经有了八分能请动她的可能了。

  坦然一笑:「凌大侠,我想您需要什么,还是您开价吧。」

  两眼一瞪:「怎么,你以为你是个皇帝就了不起了?什么都给的了?这么大
口气由我开价?」别看老太婆眼睛不大,脾气不小。

  双手一摆,我笑道:「非也!非也!青颜知大侠一向以索取他人最在乎的东
西以作为治疗的代价,只是若说我在意的东西,无非家中三夫,这万里江山而已
!您年过古稀,要我家中三夫何用?更何况,您虽脾气大,却也非不讲理之人,
断不会因为个人喜好,向我索取这万里江山,任黎民百姓生存于水火之中!」原
来地位太高也确实是件好事,她敢问任何人要人家最宝贝的东西,只怕这大好河
山对她这世外高人来说,根本是挨都不敢挨的烫手山芋,毕竟扛起苍生之责,不
是所有人都敢的。

  脖子一伸,脸几乎贴到了我的脸上:「谁,谁说我不敢要!」声音挺大,就
是底气开始不足,「我就要你那三个夫君,你拿我怎么着?」看来我的皇帝位她
是放弃了。

  哈哈一笑,我伸手掩住大张的嘴:「大侠,我这可是为了家中的爱夫求医,
您这要求,就算我肯答应,我那毁了容貌的夫君,只怕宁可一辈子顶着丑颜,也
不要您医了。」

  早在听说她喜欢夺人所爱的特殊嗜好时,我就做好了准备!开始我就拿话扣
死了她,告诉她我最爱的就是三夫和帝位,这老太婆着急之下着了我的道吧,要
帝位她不会,要我三个亲亲夫君嘛,我的亲亲们肯定不干,这下我可以随便她开
价了,剩下的东西没什么我给不起,也舍不得给的。

  「凌大侠,还是您说了算吧,」我已经是稳操胜算了,眼中少不了有些得意


  只见她眼睛骨碌乱转几圈后,对着我咧开嘴嘿嘿一笑:「我凌笑言行走江湖
数十年,从来信奉的就是『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今天你好运气,我什么都
不问你要,还送你一样东西,算我吃个大亏,只要你答应收下,我就立即救人。


  一句话当场让我的得意僵住,这老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才不信她有那
么好心。

  「凌大侠,您先说说送我什么东西,青颜能收,自然收下!」就算送我几颗
毒药,我也要考虑有没有解药再收啊。

  再次眦牙一笑,「好东西,一个倾国倾城的丈夫!只要你收下,我就救人,
把你的小美人变的漂漂亮亮的。」

  足足呆滞了一柱香的时间,我终于消化掉了她的话,赶紧堆里满脸笑容:「
凌大侠,凌神医,凌婆婆,这个这个,人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您就不怕您送我
的美人受欺负?」

  「是哦。」被我一句话提醒,她也开始低头沉思,有些犹豫刚才的决定是不
是错误,我偷偷松了口气,这样,她总不会强行把人送我了吧。

  挠挠头,她想了半晌终于一跺脚:「那你给我立个誓言,要是不好好对我送
你的小美人,就让你断女绝后!」

  一阵眩晕闪过,真想抽自己两个嘴巴,我什么不好提,提这个干什么?

  再次堆起满脸的笑容:「大侠啊,不知您送我的小美人是谁?万一人家要是
不肯那可怎么办啊,不如让我和人家好好谈谈,若是他愿意,我就收了。」现在
只希望她口中的小美人对我没兴趣,大家谈谈,好聚好散。

  非常大气的一摆手:「他是个怪胎,整天就知道盖庙,不过俗话说『一日为
师,终生为母』他的亲事我做主,不用谈了。」眼中闪过算计的精光。

  对着我勾勾手指头,「拿个信物过来,他日如有男子持信物找上门,你就给
我好好的待他。」

  我满心的苦笑楞没敢表示出来,刚才还口口声声喊我好色昏君,怎么转眼间
就送给小美人给我?似乎还是他疼爱的弟子,这有些对不上啊?

  心念流转间,突然明白了,好厉害的老太婆,她本来就是想医治我家若水的
脸的,似乎把她的小美人弟子送给我也早就预谋好了的,再顺便让小丫头求情,
卖了个人情又让小丫头乖乖的留在了山上学医,好毒的一石三鸟之计啊,老奸巨
猾,古人诚不欺我。

  首遇难题

  在凌笑言对若水的脸做出了仔细的检查之后,终于站起了身子,我们几个在
周围屏息等待的人立即围了上去。

  似乎大家都在等着我做主,全部眼光都投射在我的身上,等我开口询问情况


  几次的张张嘴,咽咽口水,却发现始终不敢问出口,怕她给我不好的答案。

  从容的一笑,御雪最终一揖开口:「凌神医,不知我弟弟的脸可有治愈的希
望?」

  再次对我们露出一口大黄牙,笑的那个丑啊:「有我出手,怎么可能治不了
?」

  「那,神医就赶紧治吧,需要什么,您尽管说。」听说有的救,我笑的一脸
讨好。

  丢给我一个白眼,她高傲的尾巴丢快翘上了天:「是需要些东西,而且管你
们要,治好了,记得你的承诺!」

  一听到又要塞她的那个宝贝徒弟给我,我的脸再一次垮到地上。

  昨天当我带回凌笑言时,大家本来都是欣喜的,只是听说了她的条件后,屋
子内的三个人顿时没有了声音。

  御雪一句话都没说,依然笑颜挂在脸上,只是眼睛寒寒的看着我。

  灵萧一个轻哼:「不错啊,都不用选君,就有美人送上门,美死你了吧。」

  若水只是怔怔的发楞,在沉思中闷闷的说了句:「颜,不治了吧!」

  我知道在大家的心中,我们四个人已经是一个完整的家,就象一间屋子的四
面墙,现在突然要加一个人,别说他们接受不了,连我的心里都觉得想是属于自
己的地方被外人霸占了似的难受。

  我坐在床沿,左手把若水抓进怀里,右手搂着御雪的腰,还拼命把一颗脑袋
往灵萧的胸上拱,笑的一脸无害:「我们是一家人,这个家,再加人也许会有点
挤吧。」

  翘起二郎腿,有些无赖道:「既然这个是神医的意思,而不是那个人本人的
意思,有机会我把那个人挖出来,大家谈谈,然后一拍两散,这样比较好吧。」

  「那要是那个人想跟着颜呢?」从若水的声音里能听出来,为了治他的脸付
出这样的代价,他是内疚的。

  在若水的脸上一个大大的啵,顺手在御雪的腰间吃了把嫩豆腐,小腿更是无
意识的在灵萧腿上蹭了蹭,换来一个红脸,一个白眼,和一记冷刀。

  我笑的象个在青楼里喝花酒的,一脸不正经,腿还不时的抖动着:「能把师
傅这么不放在眼里的男人,我才不信会这么乖乖听话,只怕这次是这个老太婆一
相情愿吧,她只是管送人给我,人家自己要跑,我可管不着!」

  思绪还在昨天一下午和三君的嬉笑缠绵中,再抬首,御雪已经招呼着凌笑言
出了房间的门,直向大厅走去,赶紧抬腿迈步跟上。

  「凌神医,究竟是有什么棘手的地方?您尽管说。」御雪招呼凌笑言坐下后
,淡淡的开口了。

  我心里一惊,在听到凌笑言说有的治的时候,我就一直在喜悦中,根本没有
注意凌笑言眼中的难色,又是御雪,不着痕迹的将人带出了房间,既不让若水知
道,又方便大家交流。

  「好吧,既然答应了你们治,我就一定会治,但是确实有难处。」老太婆也
并不隐瞒,一五一十娓娓道来。

  「如果在刚刚受伤的时候找我,确实我能保证能恢复当初的无暇,可是你们
来找我的时候,已经过去十数日,当初的伤口已经结痂,如果强行再次撕开,只
会给新创带去更大的伤害,若是就此放任,那伤口愈合后,只会是非常不规则的
突起。」说起她见到的情况,她倒是收起了那一套古怪的脾气。

  不能重新开伤口,不能就这么下去,那该怎么办?

  一激动,我冲上去抓住她的手:「老前辈,这么说岂不是没治了?」

  一个瞪眼,「我什么时候说没治了?」不明白为什么,总觉得这老太婆对我
有着敌意,还有着很多说不清楚的试探,在带她回来的路上,老感觉她有意无意
中观察着我,观察过后又会陷入到默默沉思中。

  「那您老需要什么?您说话,不管需要什么,我会尽力着人去办来,是要什
么千年灵药,还是万载古物,您老说话!」只要能治好若水的脸,动用手中的权
利又有何妨。

  一个冷笑中,「不用提醒我老人家你是皇帝,什么都能弄到,不过今天这东
西,你还真未必能这么容易找到。」

  在众人期待的聆听中,她缓缓开口:「我要一张脸皮,新鲜的人皮,最好是
我亲手扒下来的。」

  半盏茶的时间沉默。。

  一盏茶的时间沉默。。。

  一顿饭的时间沉默。。。。

  「呕!」御雪突然的反应让我从血淋淋的想象中醒来。

  赶紧伸手拍拍御雪的背,对着天上翻着白眼,这该死的老太婆,什么不好说
,说的这么血腥,连我听到都头皮一阵发麻,更何况我家的亲亲御雪,一向接触
都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她居然当面说这么恶心的东西,让我家可怜的亲亲都
反胃了。

  让御雪的头靠着我的肩膀,轻轻的喘息间看见他苍白的脸,这段时间真是累
坏他了,等若水的脸好些,我就赶回宫吧,御雪需要安静的修养一段时间。心里
暗自计较着。

  淡淡的一瞥御雪,老太婆仿佛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吓人,「放心,不会死人
的,只是借点皮用,不过被借的人很可能脸被毁了,而且为了救人,我取的皮一
定会比你那个小美人的伤口还要大。」

  皱眉间,灵萧开口:「您老的意思是,救一张脸,再毁掉一张脸?」

  端过桌上的茶,她大大的呷了一口,闭上眼回味下茶香的余韵,「差不多吧
!人生在世,得到一样,也会同样失去一样,人往往都觉得失去的是最可贵的,
拥有的时候却从来都不觉得可贵!」总觉得她话里有话,有意无意的还看我一眼


  放下手中的杯子:「所以我让一个人得到他当时最想得到的东西时,就会取
走他一样东西,只是当我取的时候,他们又往往觉得那样又是最可贵的。」

  如果她不是老用怪怪的眼神看我,我会非常愿意赞同这个臭脾气的老太婆的
话。

  「那您对所取的人皮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御雪一说到这个,依然有着强
忍恶心的表情,勉强挤出几个字。

  「有!」她点点头,「第一,要年纪差不多,第二,皮肤感觉不能差太远,
第三,必须是新鲜现取的,第四,被取之人必须要有巨大的毅力,因为一旦忍受
不了痛苦乱动,不但毁了另外一个人的脸,你的小美人也还是没治!最好呢,是
本人来给我看看,我自己动手挑挑。」精光四射的小眼在我们每个人的脸上扫射
而过,带着在菜场挑菜叶的挑剔目光,让人情不自禁脸上的一寒,鸡皮疙瘩都起
来了,手不由自主的摸上自己的脸。

  在众人的呆滞中,老太婆老神在在的开口:「你们赶紧找合适的人吧,毕竟
拖一天,你的小美人被治好的可能性就少一分。」

  送走了凌笑言后,大家都面面相觑着,毕竟这个方法过于残忍,救一张脸的
同时又毁掉一张脸,上哪找条件这么符合的脸皮,又有谁肯忍受这么巨大的痛苦
去救别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无言中。

  借口身体不适,在御雪和灵萧担忧的眼神中,拒绝了他们送我回房的要求,
独自一人锁进了房间。

  也许是前世所谓的人权教育太深,我从来不认为任何一个人都能仗着地位能
去强求他人贡献出自己的一切,更不能将他人的尊严踩在脚下,我不能为了若水
的脸,去随便伤害他人,不管那人我认识与否。

  若水脸上的伤因我而起,若我不救,于心难安!与其继续拖延时间寻找那可
能的合适之人,不若将我自己贡献出去。

  拿过桌子上的镜子,映照出一张桃花芙蓉面,这是我当初在地府讨价还价争
来的,曾经身为女人,最想自己有一张漂亮的脸,此时却发现,为了所爱的人,
为了他的嫣然一笑,自己原来可以全然的付出,这张脸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竟然
到了可有可无的地步。

  苦笑中将镜子反扣在桌上,站起身来!既然这个世界更崇尚英武的女子,说
不定这漂亮的容颜上多道疤,会更增添些我的帝王之气,在自我安慰中,我敲开
了凌笑言的房门。

  一意孤行

  让我没想到的是,在她的屋子里,有三个人居然比我还早到。

  在御雪和灵萧惊讶的目光中,我坦然的踏进了屋内,不期然的让我看见一抹
黑色的身影。

  在看见门口的人是我后,他以最快的速度罩上了那个熟悉的黑色面巾,若不
是我心中牵挂着若水,更没想到他在这,说不定就能看见他面巾下我那好奇已久
的真面目,只可惜,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看见的还是那个熟悉的黑色。

  「大家怎么都在这啊。」尽量表现的自然,没话找话说着。

  精光小眼中又一次表现出了对我的厌恶,语气中也全是说不出来的怪味:「
真看不出来你这个色女昏君倒是挺有人缘的啊,这么多人肯为你卖命,一说要张
脸皮,全上我这来了。」

  忍住心里翻涌的激动,御雪和灵萧会这么做还有点说的通,毕竟他们和若水
感情很好,可是影为什么也来了?依然是对我的忠心么?我讨厌他这点,为了忠
心什么都可以掏出来,影部洗脑就这么厉害么?不知道在这个世界男子的面貌是
很重要的吗?为什么就不能自私点?

  不知道哪来的怒火,出口的话自然也带了火气:「你们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
,毕竟事情还是该由我做主不是吗?」

  不理会他们愕然的神情,我一脸讨好的笑容面对着凌笑言:「神医,不用去
看他们的,先看看我的怎么样。」

  一句话说完,先狠狠的回头瞪向身后的三人,威胁之意非常明显,谁敢乱开
口,就是不把我放在眼中,成功的让三个人的话憋回了肚子里。

  桀桀一笑,老太婆精光小眼已经眯成了缝:「他们的脸我们看过了!」

  「不管他们的脸,您还是看看我的吧。」我生怕她看上了他们三人中的谁,
还是先抢过话题。

  「倒是真有些帝王之气,不过也太怜香惜玉了吧,说到底还是个色女昏君。


  她眼中有着掩盖不住的赞赏,口气却还是那么恶毒,我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
是欠过她钱。

  「你身边这几个倒是个个漂亮非凡,各有千秋,真要毁了他们的脸,老太婆
都有些狠不下手呢!」她边说着边开始仔细打量着我的脸。

  个个漂亮非凡?那就是也包括影了?真可惜,刚才没抓住那个可以一窥庐山
真面目的机会,不禁回头看向那个角落里的身影,真恨不能眼神能将他的面巾烧
出两个洞。

  黑色的身影似乎被我瞪的不自在,瞥开眼,把脸别向一边,再不看我一眼。

  干树枝般的鸟爪不停的在我脸上捏捏弄弄,嘴巴里还不停的发出啧啧声,好
象我的脸是一道美味大餐。我真的很怕她会滴口水到我的衣服上,强忍着恶心让
她上下其手。

  在我以为她几乎要将我脸上的毛孔都数清楚的时候,她终于开口道:「不错
,没想到女人还有这么好的肌肤,确实很合适。」

  「神医。。」灵萧急急的开口,似乎想要阻止她下面的话。

  「娃娃,不是我不要你们的脸皮,你和那个俊小子终究是练武出身,虽然皮
肤不错,少不得这么多年风雨过来,和那个被毁容的小美人的吹弹可破,多少有
些差距!」一句话否决了碧灵萧和影,让我多少有些安心,如果合适,只怕他们
两个会直接把我点穴到凌笑言取完他们的皮。

  「神医!」这次开口的是御雪,又一次让我的心提了起来,御雪的一身雪白
细腻让我沉迷多少次我可清楚的很,第一次对凌笑言丢去了求救的眼神,只希望
她说句不合适。

  大手一挥:「你的脸皮我不会要的,你的身子什么情况我只要看一眼就知道
了,你坚持不了我取皮的过程的,这点你自己也明白吧。」一句话让御雪闭上了
嘴。

  第一次觉得这个怪老太婆让我有种想大叫爱死你了的冲动。抬眉看着她:「
那我的行了吧?」

  看着还想说话的三个人,我一声冷喝出口:「这家还是不是我做主,再多话
,都给我从宫里搬出去,一个都不要了!」呃,影好象不算是我家里的人哦,算
了算了,反正也是住在宫里的。

  没有人反驳我话里的语病,倒是一个个都老实的顿在那不敢动。

  随意的一屁股坐在凌笑言的面前,「既然他们都不合适了,看上去你也挺满
意我的脸,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就开始吧,我不想拖延太长的时间。」

  顺便从我身上一堆叮叮当当的佩饰中扯下一个玉佩,我应该没记错吧,好象
古人都流行用这玩意定什么亲之类的。

  丢进她的手里,「我答应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他日若有男子持此玉上门
,我司徒青颜定不违今日承诺,贵君之位相待。」说起来贵君那个位置似乎是我
的心结,月月走后,我是怎么也不会将这个位置给御雪他们的,总觉得坐上那个
位置的人注定会被我辜负,反正现在空着也是空着,大不了以后给另外一个不可
能得到我真心的男子好了。

  丢下话,一手拉一个,身后跟着影,四个人转身离开,只留凌笑言一个人苦
笑着看着手中的玉佩,「徒弟啊,师傅。。。」

  房门渐渐地关上,隔离了两个各怀心事的人,也隔离了她的喃喃自语。

  出门后,看着三张,不,两张半,影只露了两只眼睛的不赞同的表情,我心
虚的一声嘿嘿干笑:「人家神医说的不合适,不是我和你们争!」

  扯住灵萧的手,揽着御雪的腰,我低声撒娇着:「人家明天就没有这么漂亮
了,想看就好好的多看会,说不定我以后会丑到让你们一见就跑,不过也好啊,
就勾搭不了男人拉,这下你们放心了吧。」

  虽然我尽量的说着轻松,空气中还是有一种浓浓的哀伤气氛。

  御雪只是轻叹着气,眼中全是眷恋扫视着我的面庞,灵萧则是紧了紧被我牵
着的手,象是在宣告着一世不放的誓言,侧脸和他们对视间,仿佛还能感觉到身
后一双炙热的眼。

  干什么嘛,我只是捐个面皮,又不是上刑场,需要这么执手相看泪眼,竟无
语凝噎吗?

  「青颜!」御雪一句话提醒了我:「你以后怎么和若水说?若是让他知道你
为了救他,以脸换脸,他只怕宁可不要你救了。」

  「那就不要让他知道!」我这是标准的鸵鸟心态。

  笑着摸着自己的脸,「我这样的脸,实在是无法镇住朝中之臣,人人都觉得
我漂亮的象男子,我讨厌这面皮太久了,终于能有些威武的标志了,我期待好久
了。」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只是不停的看着我,象是要将我此刻的容颜永远的留在
心里。

  被这样的气氛弄的心里很不舒服,抓起灵萧的手,笑的一脸张扬:「这段时
间一直在照顾若水,竟然忘了你那个妹妹,明天开始我说不定又要静养很长时间
,不趁这个时候欺负她怎么行,走拉!」再也不管他们,一路冲向『碧落宫』的
地牢。

  这段时间是我疏忽了,在让若水和大家承受了这么多的生理心理打击后,那
个罪魁祸首也该给个处置方案了,灵萧的身份,还有他对灵琴的兄妹之情,只怕
他也无法下个好的决定,既然我娶了灵萧,碧灵琴这个变态妹妹多少也是我的责
任,干脆今天把这个事了结了,也算是给灵萧一个交代吧。

  仰起脸看着照射在身上的金色阳光,希望今后的日子,我们也如同这太阳光
一样,温暖,和煦,我不想再有风雨,更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所爱的人受到任
何伤害。

  独会灵琴

  『碧落宫』的地牢倒没有我想象中的夸张的阴森恐怖,也没有传说中的水牢
炭火之类的刑具,只是有些常年不见阳光的阴冷霉味。

  四周打量了下,估计从『碧落宫』建成为止,也没关过什么人吧,没想到有
幸在这感受美好待遇的居然是他们的二宫主,偏偏关她的却是大宫主,也算是个
小小的讽刺吧。

  我和灵萧说想和他妹妹单独谈谈,而他则关心我的安危怎么也要随我一同进
来,毕竟上次若不是有影相救,我可能已经是死尸一具了,对于才刚刚品尝到爱
情美好的碧灵萧来说,这样的恐惧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承受一次的!在我连哄带
骗,又亲又摸的奉献了无数嫩豆腐后,他终于投降,只是不准我进入碧灵琴关押
的房间,只许隔着木头栅栏说话,而我也很乖巧的拍胸脯保证,一定不做出让他
担心的事,碰到情况一定大叫,他这才同意在门口等待,让我独自一人面见碧灵
琴。

  连续送上数个香吻,导致碧灵萧象赶蚊子一样,皱着眉直接把我轰进了地牢
。在无人的地牢里搜寻了下,很容易就找到了碧灵琴的所在,毕竟这里有人气的
地方不多。

  角落里,一个身影蜷缩在干草堆上,低垂的发丝遮盖住了放在膝间的头,让
我无法看见她的脸,只是一眼,却再也找不到当初『碧落宫』前黑衣冷然的影子
,和那『凌骨塔』中咄咄逼人的癫狂。

  我停在外面,透过木质的栅栏看着她,瘦小的身型怎么也看不出曾经酝酿着
多少狂风暴雨般的情感,现在的她,只是一名十七岁的少女,想到这,对她的恨
不禁少了些许,毕竟若水人也醒了,脸也能救了,仿佛一切恨的理由都不存在了
,我面前的,只是一个心智不够成熟的女孩。萧索中,竟真的有几分若水的楚楚
可怜。无怪乎灵萧一直把她当作娇弱的花草养在手心中。

  她知道有人来,却也不曾抬头,似乎对外面的一切事物都已经不关心,我则
是满肚子的找茬出不来,两个人就这么眼睛对脑门,脑门对眼睛的耗着。

  两个人没有眼神的交流,却都仿佛在暗中较劲,看谁先忍不住说话,于是怪
异的场景出现,两个女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谁也没看谁的互相比着意志。

  「颜颜,怎么了?」长久的无声后,灵萧终于还是忍不住走了进来,不知道
究竟是担心我多些,还是给自己一个理由再见见这个曾经疼到骨子里面的妹妹。

  「没什么呢,你干什么进来,不是说好了在外面等我的吗?」不经意瞟见那
个一直做鸵鸟的小女人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僵硬的背部!只是终于忍住了没有抬
起头。

  「一直没声音,有些担心,进来瞧瞧!」看见我没事,回给我一个放心的笑
容后,眼光终于越过我看向了那个墙角的影子。

  我的笑声有些故意的放大,「担心什么?我不会欺负你妹妹的,说好的在外
面等,你跑进来碍什么事,才半刻不见,就想我拉?那晚上陪我!」语气间尽是
挑逗的暧昧,再拉低他的头重重的唇上亲出响亮的声音,顺手一记嫩豆腐拍向他
的臀部:「出去拉!」

  「好色如命的昏君!」低声的咒骂中,灵萧扬长而去。

  还是担心妹妹的吧,虽然只是一眼,他已经确认了她的无恙,这就够了,以
灵萧的性子,再怎么关心,也不太愿意说出口什么关爱之词,尤其他们之间现在
又这么的尴尬。

  眼珠子还在灵萧的身上没拔出来呢,身后就传来一个尖刻的语调:「你来这
里干什么,想示威吗?」

  回头转向那个终于从膝盖间抬头的苍白女子,我笑的有些狷狂:「需要示威
吗?如果说我抢走了你的心上人,那我是该示威,可是你并不是他的心上人,他
的心中满满的只有我,我又何需向你示威以证明我和灵萧之间的感情深厚?」

  她恨声喊道:「如果不是你,哥哥就永远是我的!」

  「就算永远是你的,也只是你永远的哥哥,他依然永远不会把你当妻子看!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戳破她的幻想。

  「如果没有你出现,我总有办法会得到哥哥的!」

  「那你醒来只会看见一具尸体!」真是天真的可笑,忍不住嗤之以鼻。

  看她低头不语,知道自己的话刺中了她心中的死穴。

  站这么长时间腿都麻了,靠着栅栏,也懒得管地上的灰尘会弄脏身上的浅色
衣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忍不住放低声音,「其实我曾经和你干过同样的事情,你知道不知道?」这
个倔强的女子,和灵萧同样认死理,同样的吃软不吃硬,同样的嘴坏心软,其实
早在若水寻死时她在惊慌之中撤剑的一刻我就已经看出了,她只是用了极端的手
段去威逼自己的哥哥,并不真的想伤害若水,所以才会在刹那毫不犹豫的救她吧


  看出了她眼中的问号,我轻声一笑:「当初是我救的灵萧没错,但是我在初
见的那刻,就已经被他那冰冷中绽放的火焰夺去了心,所以我用手段将他留在身
边,你知不知道,直到他出宫的前一日,他的武功才恢复!而解药,早在那日我
扣住所有人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

  她倒吸一口气,眼神中赤裸裸的写着指责。

  这是我第一次将碧灵萧和司徒青颜之间的故事告诉他人,也是第一次将「我
」曾经的那些无耻手段坦承。

  「我用尽手段得到他的清白,将他留在太女府,以灵萧的性子,难道你不觉
得奇怪他为什么不会自尽?我看守的再厉害,只怕也阻止不了一颗寻死的心。」
也许这个故事开头确实有些让人惊讶,碧灵琴不再吵闹,开始安静的听。

  虽然她一直都很不屑看我,但是我知道她其实一直很关注我在说什么,深深
的一声叹息:「这都想不到吗?为了你!」

  送给她一个讽刺的微笑:「我干过和你同样的事,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屈服过
,直到我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于是我希望和他解开心结,同时也希望他能永远的
留在我身边,只是,当时的他心心念念的是什么?是当初他喝下散功之药后,他
的妹妹是不是真的有安全的逃回来!」

  在我的话语中,碧灵琴的头渐渐低下,我继续趁热打铁,「只是他没有想到
的是,他一心牵挂的人,却送给了他一份这么大的礼物,再次同样的禁武功、下
春药!」

  嘴角一抽,送给她一个假笑:「说起来,我又是不是该谢谢你?若不是你一
年多前的计谋,他不会来到我的身边,若不是你这次的行为,他永远不会面对自
己的内心,若不是你为了他搞什么招亲,我也不会来到这里,直到这次,灵萧才
对我真正交出了一切!」

  似乎在她低垂的发丝间看见了一闪而过的晶亮,我知道,自己的每一句话都
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我再告诉你,以灵萧的性格,即使成为我的夫君,他依然希望自己不是个
依附于妻子的伟岸男儿!可是,因为你的行为,注定他对我愧疚一生,注定他为
了我将会收敛起他张扬的羽翼!」

  她猛然抬起脸,「你骗人,别想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我的头上!」

  我突然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骗你?我骗你做什么?你伤若水那
一剑毁了他的容貌,你哥哥为了替你赎罪,居然请神医凌笑言扒他自己的脸皮给
若水换上!」

  「不~~~」一声长长的嘶叫,她双手狠抓着栅栏,开始发疯的摇晃,「我
要见我哥哥,我要见哥哥!」

  「别那么激动,话还没说完呢!神医说你哥哥的脸不合适!我的比较合适。
嘿嘿。。」仿佛被扒皮的人不是我,说的云淡风清的,「不过,你自己也想得到
,从此后我就毁容了,你哥哥注定一生为我愧疚,虽然我并不希望他这么想,只
是他的性格,本来他可以堂堂正正的面对我,哪日不开心了,想走就走!但是只
要明天我捐出这张脸,你哥哥在我面前,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属于他的高傲了!」

  仿佛被我一句话抽干了她全部的力气,她顺着牢房的栅栏慢慢滑坐到地上:
「我不想的,真的不想的。。。」喃喃自语中不知道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给她一个信任的点头,「我相信你不是真的想伤害若水,不然也不会想着要
撤剑,只是伤害已经造成,我更希望你能尽量去弥补!」

  她抬起脸,眼里已经都是绝望:「我做了这么多错事,哥哥已经不会再相信
我了,哥哥他恨我,从小,就只有哥哥对我好,在我心里,哥哥就是陪我一生的
人,所以我讨厌你,你占去了本该属于我的位置,哥哥的心里只有你了。」

  「你错了,你以为刚才灵萧进来,真的是看我吗?他不过是找个借口,看看
你还好不好!你以为你做的这些事,他会不难过吗?你可知道,你的不争气,让
他一直在悔恨自己,当初没有把你教好,如果你因为觉得对不起你哥哥而去自杀
,他只怕会恨自己一辈子,一直到死!」这个时候,是她心神动摇的时候,我可
不能担保她会不会又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只能先利用她对灵萧的情,让她感
觉世界上还有希望。

  她直直的眼睛一直看着我,我也任由她看见我眼睛里的真诚,告诉她,所有
我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长时间的对视后,她终于开口:「我想单独见见哥哥!可以吗?」

  志得意满

  我冲出地牢,在灵萧关切的眼光中扑进他的怀抱。

  螓首在他宽厚的胸膛上蹭了蹭,「灵琴想单独见见你!其实她一直很寂寞很
孤独,在她心中,你是陪伴她前半生的人,所以理所当然的认为你会永远的属于
她,去见见她吧!她知道错了,也许这是你们重新和好兄妹关系的一个转机,去
吧。」看见仍然在犹豫的他,我一个猛推,把他推进了地牢的大门。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但是为了他们之间的修好,为了灵萧心中不再有任何
的遗憾,我选择继续的等待。

  地牢边一个小水池旁,我顾影自盼,水中倒映着一张令人惊叹的容颜,只是
,这份美丽,明天将不再属于我。

  想想来到这个世界也快一年了,我也非常习惯和适应这个国度,在这里,我
找回了曾经失落的心,找到了期盼已久的关爱,找到温馨的家,身边有御雪、若
水和灵萧的相伴,这么出色的人同时为我倾心,让曾经在感情路上摔倒差点爬不
起来的我早已找回了自信,他们为我付出如此之多,却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我
的地位,我的身份,让我有足够的资本去不断的寻找比他们更为绝色的人!今天
,我肯为若水毁去这无双容貌,也算是在向他们证明,为了他们付出的心,我亦
可以交出自己的所有。

  爱一个人,就是把自己最好的全部交给他,就是将自己能得到的世间美好全
部小心翼翼的捧到他的面前,只为了博取他一个笑容。

  我已经得到太多,为他们付出,我亦无憾。

  在思绪的拉扯间,突然感到背上温暖阳光的照射处一阵阴凉,回首间,已经
被紧紧圈进一个怀抱,几乎勒得我不能呼吸。

  「谢谢你!」一个低声伴随着灵萧熟悉的气息传进我的耳朵。

  左手轻抬,抚摩着他俊逸的轮廓,笑道:「我们之间若谈谢,那谢来谢去,
只怕是谢不完了,若是真想谢,不如努力的为我生个孩子好拉。」真不习惯这样
的灵萧,只好努力的调节气氛。

  我与他之间何需谈谢?他知我,知我明白他放不下灵琴,知我明白他放弃『
碧落宫』的痛苦,知我今日的努力只为了让他心中再无遗憾。而我,亦知他,知
他放弃地位,放弃自由,放弃一直在心中与女子争高低的傲气,只为一个情字。

  相视一笑间,牵着手在林荫小道间漫步而回。

  「灵琴希望我不要解散『碧落宫』,她说,为了母亲的心血,为了我这么多
年的坚持,她一定要将『碧落宫』发扬光大。」两个人一边散步,一边低声交谈
着,灵萧将他和灵琴所有的谈话都慢慢说给我听。

  「这样也好,至少你也安心了!以后每隔个一年两载的,我们就出宫游玩,
这里倒是不错的落脚点。」回给他一个浅笑,灵萧的心里,应该再没有任何牵挂
了吧。

  突然心中一动,想到一件事:「对了,她那个『天魅宫』怎么说?」

  提到这,灵萧眉头一皱,「这事倒有点棘手,她告诉我,『天魅宫』共有两
位宫主,只是另外一位的真名,她也不知道!她们两人只是在无意间结识,冲动
之下就建了『天魅宫』,彼此其实都对对方隐瞒了不少事情,只因为最初两个人
还算志趣相投,倒将『天魅宫』发展的不错,她们两人,一个擅使毒,一个擅下
蛊,她说既然已经决定永远留在『碧落宫』中,就让肖媚那个名字永远的消失,
就让世人以为肖媚和碧灵萧永远的退隐江湖,这样,我也能安然的陪你,而不用
担心。」

  既然是这样的情况,我也觉得没必要再让碧灵琴以肖媚的身份对『天魅宫』
交代什么,就让人们以为她永远的消失好了,那个什么怪里怪气的『天魅宫』光
听名字就让人不舒服,直接丢了算了。

  晚上我并没有要求任何人陪我,想想明天就要撕皮了,我需要充沛的体力迎
接明天的挑战,我的脸毁了无所谓,但是要是还换不回若水的容貌,那就得不偿
失了。

  本想安静的睡着,也不知道为什么,躺上床上就是没有睡意,翻来覆去,脑
海中什么都想,就是不想睡觉,前尘往事,如梦似幻,在眼前一幕幕飘过,不知
道是不是术前恐惧症?

  猛的睁开眼,既然睡不着,干脆起来算了,却撞进了一双棱角分明的眼中。

  呵!好久不曾在两人独处时出现的影,今天居然趁着我睡着时偷偷站在我的
床边,也许没有想到我会突然睁开眼睛,被我将他目光中的眷恋和担忧全给抓进
了眼中。

  「怎么?你也在为明天的事担心?还是觉得你主子我这张脸就这么没了有些
可惜?想看个仔细?」一翻身坐起,既然睡不着了,不如找影玩玩吧,很久没和
他聊天了,倒有些想呢。

  双手撑着床,两只脚在床沿无聊的晃着,「你想看你告诉我嘛,我又不是不
让你看,来吧,看个清楚,过了这个村明天可就没这个店了。」不知道为什么,
本来有些为明天的事烦乱的心在看到影的出现后突然大好,似乎已经养成依赖的
习惯了,以前都是他在为我解决棘手的事,以至于只要看见他,就觉得任何事都
可以不放在心上了。

  听到我的话后,本来已经别开眼的影突然又转过了脸,眼睛直视着我,一句
话也不说。

  呃,以我当他主子这么长时间对他的了解来看,他应该是生气了,我想没有
人在高兴的时候眉头是打结的,不过,他在气什么?这让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
头脑。

  「我说影啊,虽然以后我丑点是会有点碍眼和影响你们这些天天看我的人的
心情,但是你也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吧,好歹给我留点面子撒!」老这么冷硬硬
的,就不能看在明天我就要被扒皮的份上让我开心点。。。

  「属下永远不会嫌弃皇上,不管,不管皇上变成什么样子!」还是那些熟悉
的话,不过从影的嘴巴里说出来,总是感觉和别人表忠心时不太一样。

  「别老这么皱着眉毛,会老的,老了就没人要,嫁不出去的!还有,就是影
响我快乐的心情。」下意识的伸出手,想去抚平那纠结。

  眼前的身影一晃,再出现时已经身在丈余外,徒留我一只手停在空气中摆着
经典的领导视察挥手造型。

  「属下不嫁,一世追随皇上!」还是那一成不变的说辞,不过眉毛倒是很努
力的尽量舒展。

  「那怎么行,要是再老了,嫁不出去误了一生怎么办,那我该怎么对你负责
啊。」随口调笑着,话出口却发现,这话有着让人很容易想歪的误会。

  「影不需要皇上负责,影卫本就是一世守护皇上的人!」普通的话,只是有
些隐隐的火气,这影今天怎么这么怪,平时也逗过他啊,不至于为了我刚才的口
误就生气吧。

  心里有些无奈的好笑,这影,算不算被我教育成功了?感觉越来越有人气了
。真可惜了这么优秀的人。

  黑暗中的人影,在烛光摇晃的昏暗灯光下,将他优美的身型完全的展示在我
面前。

  修长的身材在黑色夜行衣的包裹下,隐隐透露出内敛的强大力量,紧身的衣
料一寸寸的紧贴着宽厚的胸膛,紧窒的小腹,性感的臀部,呃,我看哪去了!

  总觉得影就象传说中守护着宝藏的守护兽,不论时间的流逝,不管万载孤单
,任世事轮回,寂寞侵蚀,永远执着而坚定着自己的信念,这样的侍卫,这样忠
诚的人,又是我修了几辈子才修来的福气呵。

  想起今天凌笑言说的那番话,长久以来对影面目的好奇达到了极至,对美好
事物的向往,对秘密事物的好奇实乃人之天性,我真的很想知道,那黑色的面巾
下究竟是一张怎样的脸。

  不过,以他的身手,怎么样才能偷看到他的脸?这倒是个很麻烦的事。

  眼睛骨碌一转,我跻着鞋子站起,却在迈步的一瞬间,娇呼一声:「啊~腿
麻了!」身子直接向地上软倒。

  一阵轻风迎面而来,身子落入了早已期待的胸膛中,将脸藏进他的胸口,嘴
角勾起一个计谋得逞的笑容,右手闪电伸出,直扑目的地——影脸上那块讨厌的
面巾。

  峰回路转

  时间仿佛静止,如果有人此刻推门而入,一定以为这是两个情人间甜蜜的拥
抱,因为那定格的画面确实非常唯美。

  我身子趴在影的怀里,抬头对着他的双眼,手中捏着一角黑色的面巾。而我
的手,一只轻搭在他的肩头,另一只,也就是抓着影面巾的那只手,很不幸,脉
门正被影扣在手中。

  真想大哭出声,就差一步啊,就差这么一小步啊,我已经抓到了他的面巾,
只是我快他更快,直接伸手扣住我捣蛋的手腕,拇指不知道扣在哪个穴道上,让
我使不出一丝力气,老天真不厚道,就这么一步啊,天与地的差别。

  鼓着双颊,冲口而出一句话:「讨厌,你就不能出手慢点吗?」一如没有抢
到玩具的孩子,生着莫名的气。

  还是那黑色的讨厌面巾,还是那俊朗的星目,从来都是木头般硬硬感觉的影
,很少让我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只是此刻,那从来都没有感情的双眼,竟然,
竟然成了两个弯弯个小月亮。

  我是不是眼花了,影这是在笑吗?以前影似乎也有过被我逗笑的时刻,只是
都是背对着我,只让我看见一个抖动的肩,而现在,是直接对上他的眼。

  第一次发现,居然有人的笑眼,仅仅两个小月亮,也能让我沉迷,让我失去
呼吸,当然,很大的原因来自于长久以来对他的刻板印象,乍然见到如此人性化
的反应,竟然让我呆呆的一直注视,一直注视!

  一声轻咳,仿佛发现了自己的失态,透出面巾没有遮住的部分肌肤,我看见
了红色在慢慢加浓,影害羞了!这个发现让我再次呆滞。。。

  「要是我用帝王的命令让你拿去面纱,你会不会答应?」我呆呆的开口,这
个晚上果然不平静,这么多让人惊讶的发现,我对影的脸更加好奇了。

  「皇上若是用命令要属下摘去面纱,属下定然遵从!只是,皇上不是一向不
强人所难,不拿皇权压人的么?」再次惊叹,这,这,这是影的语气吗?不是硬
硬的象丢石头一样蹦出来的字,而是有着几许柔柔的温情,那句,不拿皇权压人
的么,居然,居然让我听到了一点点撒娇的味道,这一定是我的错觉,一定是!
头晕。。

  事实上再次证明,我吃软不吃硬的性格被人拿的死死的,就在呆滞中,我居
然说出了一句让我在今后数十载中都锤胸顿足,悔恨不已的一句话,直接导致我
走了无数的弯路,历经心伤:「那我不命令你,直到有天你肯自己主动拿下面纱
!」

  。。。。。。。。。。。。。。。。。。。。。。。。。。。。。。。。。
。。。。。。

  的确有些时候找些事做让自己累了再睡会比较好,和影的一番小打小闹之后
,我睡了一个美美的安稳觉,不再对明天的事有所担心。

  当我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发亮,美丽的光芒从窗边隐隐透出
,播撒出一片金色,让人看着就全身暖暖的。

  摇摇昏沉沉的脑袋,事情似乎有些不对,我记得我的房间是在西边啊,那我
现在看见的从窗口射进来的阳光??

  心里一阵惊慌,跳下床,顾不上洗漱,直接冲出房间,狂奔向凌笑言的房间
,一路上各种想法在脑海中萦绕。

  为什么?不是说好今天就要取我的皮的吗?为什么会让我睡到这么晚?难道
又是谁不听我的话,想代替我去?难道凌神医昨天说的话都是骗我的?还是发生
了什么变故?

  各种想法在心里纠缠,越想越害怕,太多种可能,在没有见到人之前,我的
心只怕会一直这么不安下去。

  一路风风火火的冲到凌笑言的房门外,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是御雪和灵
萧,我的心这才放下了一些些。

  「怎么回事?为什么没人叫我起来?凌神医呢?快给我取皮啊,再晚点时间
就来不及了,天都这么晚了!」一见到他们,我噼里啪啦竹筒倒豆子一样倒出一
堆话,开始准备敲门进去。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制止了我冲动的行为,是灵萧:「神医在里面为若水
治脸,别去打扰!」

  「治脸?我还在这呢,怎么治?」不经大脑的话出口才想通,眼睛睁的溜圆
看着他:「谁?是谁在里面?」

  御雪和灵萧都在这,那还有谁?影,影呢?难道是影?昨天凌笑言不是说了
他的脸不合适的吗?难道,难道昨天她说的都是骗我的?他们三个人早就预谋好
了的?

  冲动的想砸门冲进去,却被灵萧死死抱抓,能动的只有一张嘴了:「影,影
,没我命令你敢行事,明天就让影部狠狠的罚你,你听到没有,你给我出来!那
个什么破神医,我的侍卫还没嫁人的,我不准你乱碰,你敢乱动我侍卫的脸,明
天我就踏平了『舞月门』!」狂乱的叫嚣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喊了什么。

  背后传来低低的笑声,该死的灵萧,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笑的出来,猛烈
的挣扎着:「灵萧你放开我,我不想别人代我受罪!」

  这灵萧的手劲怎么这么大,双臂象铁钳一样,让我不能动弹。

  「灵萧你再不放开我,我就。。我就。。」下面该说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了,就在我思考说什么威胁之语的时候,从后面传来一个冷静的声音,「属下在
这里,皇上有何吩咐!」

  我停止了挣扎,呆呆的转身,身后一个黑色的身影正杵在阴影角落里,那,
那也就是说屋子里面的人不会是影了?天呐,我刚刚都喊了什么?这么大声,大
家都听到了吧。

  对上御雪探索的眼光,我心虚的别开脸,耳边传来灵萧玩味的话语:「只是
侍卫?我记得你当初可是这么说的!」

  一扬脖子,不服输的争辩:「对啊,我就是这么说的,我关心属下,不想让
人家代我受过,不行啊!」

  「行!你是皇上,你说什么都行。」灵萧的眼神渐渐转为不善,糟糕!

  双手一圈他的蜂腰,小脑袋赶紧在他胸口磨蹭着,「这是怎么回事嘛,人家
一觉醒来,却发现有人代替我给若水治脸,心急嘛,好灵萧亲亲,快告诉人家嘛
~」用自己都受不了甜腻嗓音讨好着灵萧,这小子,整个就是一醋坛子啊,我怎
么现在才发现?

  顺势把我揽进怀里,算是消气的表现吧,我躲在温暖的肩窝处露出一个胜利
的狡猾笑容,就知道他小子最怕我这招,对付他,几句嫩声软语,小小的一点讨
好,他就立即感动的无以附加,虽然他从来不说,可不代表我不懂撒。

  「昨日我与灵琴一番谈话,她告诉我,祸是她闯出来的,既然她已经认识到
自己的错误了,只是光悔过是没有用的,她更希望能用自己的方式弥补!所以我
带她来见神医。」灵萧的下巴顶在我的头上,淡淡的开口。

  猛的伸手将他推离,指责的语气毋庸质疑:「她还小,连我都能原谅她了,
你又何必一定要耿耿于怀,我知道你们心疼我的脸,可是她这么年轻,连丈夫都
没娶的,你这么做不也是一样残忍吗?」

  低下头,我闷声道:「灵萧,我知道你还是内疚,总觉得一切的事情都是由
你招亲引起的,可是在我心里,也是一样,能为你们付出,我同样是很开心的,
不管是你还是若水,所以我不想让你或者你妹妹去,说我不在意脸是假的,可是
我已经有你们了,也不在乎这脸漂亮不漂亮了!若是用我的脸换来大家的圆满为
什么不可以?」

  再次轻轻的将我圈进怀抱,顺着他肩膀的方向,屋角转出一个身影,不是碧
灵琴又是谁,「看在你对我哥哥还有点真心的份上,我就原谅你抢走我哥哥的罪
行,不过要是你对我哥哥有丁点不好,我就杀进皇宫灭了你!」高傲的扬起下巴
,碧灵琴冷冷的说道。

  还用得着你杀进皇宫?你哥哥一巴掌就能拍死我,心里咕哝着,这两兄妹,
还真是一个娘生的,怎么都这么冷冷傲傲的。

  这一次我是真的呆了,人都在这,那屋子里又是怎么回事?

  对御雪投过一个求救的眼神,换来一个嘲弄的笑容,看来刚才的疯语,灵萧
不再追问,可不代表御雪就此放过我。

  推推那个紧贴着我的胸膛,「别抱了,先告诉我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要不让老婆子告诉你好了!」房门打开,还是那个神清气爽的
老太婆。

  皆大欢喜

  简简单单几句话,前因后过我就非常明白了。

  今天大早,碧灵萧就带着昨天就和他商量好了的碧灵琴赶来见凌笑言,希望
看能不能用碧灵琴的脸去治疗若水。

  开始凌笑言是死活不同意,直到碧灵琴拿刀架在自己脸上威胁说不取她的面
皮,她也要毁掉自己的容貌以向我谢罪,老太婆才说出了实情。

  其实根本不需要什么所谓的面皮,一切都是这个老太婆在故弄玄虚,她就是
看不惯我,就是试试我会不会为了身边的男人什么都能舍弃,若水脸上的伤对她
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没有想到,所有的事情竟然如此简单就能化解,害我花了无数心力,一个人
偷偷提心吊胆了那么长时间,甚至为自己的花样容貌好好的哀悼了一翻,原来全
是这个老太婆在考验我。

  低声咒骂着,这该死的老太婆,我和她无冤无仇的,若是没有碧灵琴的行为
,她是不是真的会把我的脸给弄花了,再给若水治好?我非常怀疑这个可能。

  早在我醒来之前,她就已经给若水脸上的伤做出了处理,若说没用什么珍贵
的药物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在我提出酬谢时,她却摆手谢绝了,只说当作是人情
,要我好些对待她那个徒弟,一句话又让我陷入了郁闷中!

  钱债好还,人情债难偿,何况让我情债肉偿。。。

  总是对这个老太婆有些不明白,她不喜欢我是明摆着的事,如果说治疗若水
是看在小丫头的份上,那她塞个徒弟给我我就想不通了,看得出来这老太婆对自
己的徒弟是疼到骨子里面去的,那为什么又把自己疼爱的人塞到一个自己讨厌的
人怀里?她若是真的疼爱徒弟,就不该想办法塞进冰冷无情的宫里,既然想办法
试探我对身边男人的真心,就该知道,我已经没有太多的心可以分给别人了,若
是真的为自己的徒弟好,就该找个真心疼他的好女人,而不是我这个将大部分心
分给了江山,小部分心已经被御雪、灵萧和若水占满了的人。

  摇摇脑袋,算了,不想了,凌笑言已经走了几天了,临走只留下几瓶药给若
水搽脸,说是随着日子慢慢过去,伤疤会越来越淡,同时丢给御雪一张养身子的
药方。不知道是不是人都是这样,对异性特别好说话,看的我那个妒忌啊,为什
么她对我身边的男人都不错,偏偏看见我就吹头发瞪眼睛的。

  若水的脸在药物的治疗下飞快的好转,如今只剩一道淡淡的浅粉色在脸上,
也许再过些日子就会消失不见了,这点,我还是非常佩服那个神医的!

  春日暖洋洋的树下,御雪正在躺椅上晒着太阳,高贵而庸懒的神情连我看了
都替他满足,若水则乖乖的趴在我的腿上,侧着半边受伤的脸,任我在他脸上涂
涂抹抹,灵萧双臂叠抱,倚树而立,闭目养神!

  从踏上『碧落宫』开始,到如今也该月余了,若水的脸,御雪的身体,灵萧
的责任都牵绊住了回去的脚步,朝中大事不能再久放了,再过几日,也差不多时
机成熟,我们也该回去了。

  放下手中的笔,看着若水的脸,一朵浅粉色的莲花在他右侧的面颊上痴痴开
放,那道伤痕倒象是莲花的茎杆,我只需梢加几笔描绘出花瓣就行了,花瓣开放
在眼角边,配合着他杏般水眸,凭添一丝清流般的美丽,也许是我亲手所绘,总
是在若水的眼角能看到一丝似有若无的风情,清纯中的媚态更引起人心底疯狂的
占有欲。

  本来自从月月走后,在脸上做画就成了我心里的一丝隐痛,每当若水出现那
种娇羞和柔顺时,我都会牵起心底尘封的记忆,曾经,我也为一位仙子般的人在
脸上留下种种娇艳,只是在他选择离去前看我的最后一眼,那哀怨和额头上的梅
花一起深深的嵌在了我的心里,每当拿起画笔,就会想到那梅花妆,想到那我亏
欠的人,想到那如今不知身在何处的月儿!

  从来就是娇生惯养的人,十指未曾沾过阳春水,就这么孤身一人,他会不会
过的不好?那过于高洁的容颜,会不会引来无数的狂蜂浪蝶欲望的玷污,会不会
有真正疼惜他的人出现?还是已经身为他人夫了?

  我不愿意继续想下去了,这么长时间的克制,从来不敢去想他,因为那弑母
之仇,又何曾能化解,我与他,注定是今生无缘!若不是看着若水每日对着镜子
期望着早日恢复的希冀眼神,若不是那脸上的伤是因我而起,若不是我言语的刺
激让他自卑,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心里的内疚只好让我再提画笔,看着若水美
美的扬着脸终于肯出房门的时候,我心里总算是放下了一块石头,但是对曾经的
人的愧疚却越来越重,若水疼惜我累,也曾提议用『芙蓉金颜』,被我毫不犹豫
的拒绝了,那一刻,若水只关心我失色的脸,而我在心被揪紧的一刻露出笑言,
为夫画莲,心中所盼,不敢偷懒,这是妻子的荣幸。

  他又怎么会知道,我曾经利用过『芙蓉金颜』的特殊药效和手中的画笔,狠
狠的伤害过一位冰清玉洁的男子,让他在一瞬间失去亲情,爱情,他胸口的那点
朱砂,是我心头伤口的一滴鲜血,永远无法愈合。我害怕提笔做画,我害怕听到
那药的名字,其实我最害怕的,是害怕想起那个男子,更害怕想起自己的无情。

  「颜!」一声轻唤,再抬头,柔顺的紫色发丝在风中划出优美的弧度,和那
飞扬的衣角一起,表达着若水越来越开放的心。

  「若水越来越漂亮了!总有一天,我会被你勾引的失了三魂六魄。」笑语中
,送上我的赞美。

  他现在已经越来越自信了,毫不吝啬的送上越来越多的娇媚笑容,在花海中
飞舞,「颜!很久没听你唱歌了,若水想听你那些很特别的歌。」又一个甜美的
笑容,让我无法拒绝。

  点点头,随意的唱起一首歌,虽然我并不太想把太多属于我那个年代的东西
带到这里,不想打破这个世界的宁静,只是一首歌曲,应该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
影响吧,只要我的夫君喜欢,偶一为之又有何关系?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

  千年修行千年孤独

  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

  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

  千年等待千年孤独

  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

  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

  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海誓山盟都化做虚无

  一首歌只唱了一半,我很主动的住了嘴,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
首歌无意识的唱出来,当身边陪伴三位对自己情真意切的夫君时,我又怎么会找
这么一首悲凉的歌?

  御雪已经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优雅的伸个懒腰后淡淡的开口:「现在青颜的
心事越来越难猜了,似乎我们很多事都不明白啊。」

  眼神从若水小鹿般不解的眼睛转到灵萧冷嘲的视线,我心虚的低下头,不敢
再去看御雪,仿佛辩解般的说道:「我只是对你们唱一首歌嘛,说的是一个美丽
的神话故事,就是说一个千年修行的狐狸精,为了报千年前的救命之恩而帮助恩
人,然后,然后爱上恩人,然后。。然后。。。。」

  三双齐刷刷的眼睛一起瞪着我,我的声音越来越无力,故事也说不下去了,
谁叫我在这么温馨的时刻唱这么悲伤的歌曲,这下好了,惹爱人生气了。

  一个低低的冷哼传来:「那颜颜能不能告诉我,这首歌叫什么?」

  仿佛解释般的急急出声:「白狐!」

  两字出口,手已经捂上了唇,仿佛说了什么禁忌。

  三双眼同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三声同时出现的长长哦字,更让我无法出
声。

  御雪只是语出轻柔:「白狐,不错!」只是那眼中的玩味狠狠的抓着我。

  「哈!」灵萧一个冷笑,再出冷冷丢出四个字:「好色昏君!」转过身子不
再看我,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居然学会了凌笑言那个老太婆的口头禅。

  若水一句话没说,只是用那双可怜的大眼一直看着我,眼中的水雾越聚集越
多,眼看大雨即将倾盆。。

  一把揪过若水,将他搂进怀里,该死,都是我的错,什么不好说说这个,很
容易让人联想起那个大家都不愿意提起的名字。

  强打起笑脸,「我给大家说个笑话好不好?」

  也不管他们听不听,我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从前啊,有个小白兔去看姥姥
,结果在大森林里迷了路,接着呢,他碰上了一只小灰兔,小白兔就问了:『小
灰兔啊,你知道我姥姥家怎么走吗?』小灰兔就回答;『你让我搞一下,我就告
诉你!』小白兔没办法,只好让小灰兔搞了一下。小白兔继续走啊走啊,结果又
迷路了,碰到一只小黑兔,他于是继续问小黑兔:『小黑兔啊小黑兔,你能不能
告诉我,我姥姥家怎么走吗?小黑兔就回答了:『你让我搞一下,我就告诉你!
』小白兔没办法拉,只好让小黑兔又搞了一下,几个月后,小白兔生下了一只小
兔子,你们知道是什么颜色的吗?」

  说完后,我偷眼看着他们三个人,总算三个人不再对我刚才说的那两个字纠
缠,而是都在故事中思考着。

  偷瞄到御雪,他递给我一个眼神,明白的写着,我肯定在搞鬼。

  灵萧看来也不知道,但是他好歹江湖上这么多年,绝对不轻易开口。

  「颜!什么颜色啊?」好奇的声音传来,转身间,若水眨着好奇的大眼,就
象一只纯洁的小白兔。

  我就象抓到猎物的狐狸,笑的邪恶而狷狂,一只手指头勾起若水的脸,一字
一句的道:「你让我搞一下,我就告诉你!」

  柔情似水(H)

  轻轻的推开房门,看见的是背对着我坐着的若水,他虽然假装不知道,但是
突然僵硬的背让我明白他内心的紧张。

  中午的话看似半真半假,其实在我和他的心里都是有所期待的吧。

  一直以来没有敢碰他,一个是为了他身体的考虑,一个也许是在我心里,他
的个性并不如御雪和灵萧般打动我的心,我的灵魂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我本性中
更喜欢能独立自主的男人,所以一直对若水的柔情我都是若即若离,直到这次的
事件,让我逐渐看清了若水的心,也看懂了自己的心!

  『碧落宫』藏着的灵药,被碧灵萧在愧疚之下给若水灌下去不少,灵萧也承
认,这一段时间的调养,若水的身体体质已经基本上被改造的不错了,我心里也
在暗自偷笑着,这话里的意思不也在告诉我,洞房之夜不远矣。

  中午的笑话给了我契机,记得当我那句:「你让我搞一下,我就告诉你」那
句话出口之后,若水先是发呆,接着那个羞啊,满面的红霞勾的我的小心肝一阵
乱蹦达,在他的颊边落下一个轻吻,对着耳朵轻声的一句话:「晚上等我!」让
若水的头都快低垂到胸口了。

  我知道他是紧张的,一如我现在也如同新婚的妻子般紧张和期待。贴近他的
背,感觉到他瞬间绷紧,看来若水乖乖有些害怕呢。

  毕竟我虽然在对待他的态度上早已经不是那个一两年前的司徒青颜,但是毕
竟在他的记忆中,所有的床第情事都停留在她赐予的狂燥折磨中,在他的心中,
也许是渴望为我生孩子的,只是那过程的感觉,他还是恐惧的吧,该死的司徒青
颜,居然让我的乖乖对着人生最美好的事情产生了恐惧感,今夜我只能慢慢调教
了。

  「若水!为我弹支曲子吧,很久没听你那天籁之音,我很期待呢。」随意的
往床上一靠,双臂枕在脑后,我知他的害怕,只能想办法慢慢舒缓他紧张的情绪


  「嗯!」始终没有抬头,只是低低的一声轻应。

  牵起若水的手,两人相依着走到琴榻边,我搂着他的腰,头枕在他的肩窝处
舒服的蹭着他柔软的肌肤,「弹支什么曲子给我听?」

  「颜,颜说了算。」低如蚊呐的声音还带着结巴。

  「你弹吧,我也说不清楚这些曲名,夜长着呢,慢慢听!」我哪有心思听曲
啊,眼睛全贴在若水的脸上研究起来了。

  若水点点头,调整好气息,双手放在琴上开始弹奏起来,几个音符之后,他
已经沉浸到曲调中,渐渐忘情。

  「若水,你对曲子很熟悉吗?」看着他眯着眼,似乎享受着清风抚摩般的舒
服。

  看着他点点头,再次不死心的追问:「那要是蒙上你的眼,还能弹吗?」

  再次看见他肯定的表示,我偷偷取出一块红色的汗巾,摸到若水的身后:「
那我蒙上了哦?」

  将丝巾绕过他的眼,在脑后打个结,最后贴近他的耳边:「记得哦,若是弹
不完这支曲子,今夜我们就不做生小若水该做的事。」

  若水轻轻一缩脖子,不知道是在躲我喷射出来的气息,还是在应承我的话,
总之我当他是答应了。

  曲调悠扬,此时的若水完全展示出他的自信和镇定,只是那映衬着丝巾的红
色透露出他的娇羞。

  将他披散在身后的发丝拨到一边,露出娇好的颈项,在脖子上落下一个浅吻


  「噌!」琴身突然发出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若水若是无丝巾的遮盖,一定能看见我露出的邪恶笑容。

  在脖颈处来回的轻舔着,不时一个轻咬,感受着唇下肌肤的颤抖,看见一个
个绯红的桃花在开放,越来越多。

  「人面桃花相映红!」低笑间,粉嫩的耳垂已经被我吸入唇间。

  「噌!」琴声再次发出一个更大的破音。

  喉间逸出一声轻笑,双齿含着嫩嫩的耳垂,舌头不停的挑逗拨弄着,双手已
经从后面围上了若水的腰。

  该感谢若水为今夜做的准备吗?一件丝袍只有一条丝绦松松的系在腰间,当
我一个轻扯,丝带离衣而去的时候,所有的一切我只需一分衣衫便可尽收眼底。

  恋恋不舍的放开他被我蹂躏的通红的耳垂,我钻过他悬着的双臂,站在了他
和桌子间的空隙处。

  粉润的唇微启着,似乎是因为我刚才的挑逗让他需要更多的空气来努力让自
己镇定,但在我的眼中,却是深情相邀。

  猛然噙住他的双唇,再次品位到好吃的果冻布丁,舔吸啃咬间,他的小舌先
是一个瑟缩,随后一个小小的试探,换来我更深的追逐,若水的娇柔很容易引发
我体内的强势因子,甚至一个吻都让我无法控制力道,只知道不停的啜吸着他的
柔嫩,逼他吐出自己的小舌,强留它在自己的口腔内纠缠。

  琴声在断断续续中苟延残喘着,直到听到他喉咙深出一声嫩嫩的呻吟,我才
满意的放松力道。

  放开他的唇,我的双手一只在他身后支撑着他,另外一只则开始了四处的游
走,指尖顺着细腻的肌肤描绘着若水的曲线。

  放低身子,拨开一边的衣衫,粉红色的相思豆暴露在空气中渐渐挺立,慢慢
的靠近,以最轻柔的力度让双唇在上面落下两个轻吻,「真对不起我们的孩子了
,我先吃了哦。」话音刚落,以狂风暴雨之势的将其卷入口腔中,猛烈的吸吮着
,舌间在相思豆周围不停的绕着圈,恨不能将它的全部吞入腹中。

  「啊~~」若水在突如其来的快感中忍不住的呻吟,大口的喘息着。

  当我手爬上另外一边时,却摸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体,疑惑中,扯开他另外一
边的衣衫。

  一道银光闪进我的眼底,七色的宝石在雪白的肌肤映衬下,闪烁着夺目的光
芒,随着若水起伏的胸膛,发出一阵阵叮铃铃的好听声音。

  我能看见,『寒金铃』是被一根极细的金丝扣住,直接穿过相思豆挂在胸膛
上的。

  伸手轻轻一碰,清脆声在室中飘荡,「疼吗?」从来没想过若水会用这样的
方式将我送他的东西留在身边,心里突然又涌起一股湿意。

  潮红的脸更形羞涩,「不,不疼,我问神医要了药。」小嘴在剧烈喘息之余
,艰难的回答着我的话。

  有些担心的抬头:「会不会影响若水以后哺乳?」

  「不,不会的!」艰辛的摇摇头,他昂着头,刚才的刺激还让他无法顺过气
:「一,一边是宝宝的,一,一边是颜的!」

  再次猛的欺上被我刚刚蹂躏的相思豆,牙齿轻扯着,刚刚放开又猛力的吸吮
下,手指围着『寒金铃』打着转,不时一个轻拉,换来他一声接一声的呻吟。

  「别停琴声哦!」出声提醒他。

  被我的话语声提醒,乖巧的若水立即继续未完的曲子,生怕我真的会不和他
做生小若水的事。

  双手因为弹琴而不能乱动,眼睛又被我用丝巾蒙住,他只能无助的在空中不
停的左右摇晃着头,却往往在一个扭动间将胸前被我吸住的豆豆送往口腔更深处


  一个猛力一扯,雪白的肌肤全部暴露在我的眼前,眼光向下,小小若水早已
经在风中挺立,热情的邀请着我。

  舌尖向下,一路划过柔软的小腹,感受着舌下肌肤越来越大的颤抖。

  「颜~~~不~~~啊~~~」破碎的呻吟在我的挑逗下早已听不清楚。

  双唇不停的在他小腹,大腿根处轻吻着,却往往在接近最中心时一抹而过,
手掌一路抚摩过他的敏感,却在即将达到目的地的时候一偏,直接将柔软的双球
收入掌心揉搓着。

  琴声早已高亢纷乱不成曲调,若水的腰轻扭着,象是在想将他的肿胀送到我
的手中,偏偏双眼被我蒙住,所有的主动权都掌握在我的手中。不得其门而入的
人越发焦急,口中的呻吟已经变成了小猫般的呜咽。

  这样完全无助的若水带给我的感觉是蚀骨的,看见他因为自己的动作而汗湿
的脸,娇喘起伏的胸,依然青瑟的反应几乎勾走了我全部的魂魄,引发了我火山
般喷薄的兽欲。

  「恩~~颜~~」象是在抗议我,若水低低的唤着我的名字,呻吟中全是乞
求。

  终于握住他昂扬的挺立,听见他满意的嘤咛声。

  「要不要我爱抚下小小若水啊?我的若水乖乖!」邪恶的语调充分透露出我
坏坏的内心世界,手指擦着他昂扬的顶端,却怎么也不肯揉动一下。

  手不敢离开琴,又无法看见情况的若水,只能情不自禁的挺动着身体,不停
的把分身送到我的手中。

  不再挑逗他,也不再肯动一动手,若水无助的扭动着,茫然的寻找着我的方
向,声音中已经有了哭意:「颜~~颜~~不~~要~~」

  「你是不?还是要?」不急不躁的淡淡出声,双手已经解开腰间的衣带。

  「颜~~~若水,若水要颜,要颜的宠爱!」似乎下一刻,倾盆大雨就要降
下。

  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双腿盘上他的腰,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一个轻摆柳腰,
将他那满涨的粉嫩吞入的同时,紧紧的吻上他的唇,将他的呻吟,愉悦全部卷入
腹中。

  「吭!」琴声终于嘎然而止,双臂死死的揽着我,放任我在他身上狂放的律
动着。。。

  「喜欢吗?」逗弄着缩在怀里吃饱的小猫,轻刮着他的鼻子。

  身子在我身边不安的再次扭动下,「颜~~刚才若水有没有让你开心?」

  「有啊,若水满足了,颜就很满足,我很开心呢!」这个时候可绝对不能打
击他的自信心。

  「真的吗?」小小的声音还是充满了不自信。

  再次吻上他的唇,几翻纠缠后,我轻笑着:「这么不自信?那我将自己交到
你的手中,以后都由若水做主哦。」

  琴桌上的琴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它的作用,被它的主人随意的丢在了地上,
而琴桌上则放着它主人的新欢——我。

  窄小的琴桌只能放下我半个身子,脑袋无力的仰垂着,双腿由另外一边沿着
桌沿放下,这样的姿势让我无法用力,也无法抬头看若水究竟想干什么。

  双腿被轻柔的分开,神秘的花园就此展示在若水面前,柔嫩的红唇轻轻贴上
我胸前的高耸,柔柔的啜吸着,手指则趁我分神之际,溜进了神秘的花园嬉戏着


  「啊~~」若水没有猛烈的疯狂,只有轻柔的舔吻,却让心底一簇簇小小的
火苗越烧越旺,细致的吮吸,没有放过每一个敏感点,让我的身子随着他的细密
的吻不时的抖动着,刚刚才熄灭的欲望再次熊熊燃烧。

  双腿圈上他的腰,象他发出我的邀请。

  双手继续逗弄着我的丰盈,在含入一颗红豆的同时,一挺腰,送入他的热情
,开始他的律动。

  若水的动作始终是温柔的,照顾着我所有的感受,让我在属于他的细致中一
次次攀上高峰,他就象一碗甜甜的蜜糖水,丝滑入口,甜进心里,暖入腹中!

  今夜,『寒金铃』的清脆声彻夜不熄!

  大喜过望

  真不明白为什么若水大早还能有那么好的精神,是不是所谓的『人逢喜事精
神爽』?清早就象个贤惠的小媳妇忙碌着,时不时的羞红着脸偷瞄我一眼。

  就在他一个早上都没有停止的满脸甜蜜笑容中,我最终还是被他从温暖的被
子里挖了出来,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摇摇晃晃的走到餐桌前陪着三人用餐。

  看着桌上一大碗鸡汤,心里冒出无数个问号,这碧灵萧搞什么鬼?这『碧落
宫』流行早餐喝鸡汤?

  修长的凤目对我狠狠的一腕,端的万种风情,一碗汤已经送到了若水的手中
,原来是为若水准备的啊,看着小乖乖满脸通红的接过汤碗,又不知所措的想转
给我:「颜,还是你喝吧!」

  「这是你灵萧哥哥担心你的身体为你准备的,还是你喝吧,我自己来!」摆
摆手,取过两只碗,给灵萧和御雪一人盛上一碗。

  御雪笑意吟吟的接过,连灵萧也在一碗汤下收起了他的白眼。

  看着三个春兰秋菊,各具风情的男子,我的心里是满满的餍足!本以为这么
多年自己不会再尝情爱,却不料在这个异世界找回了自己失落的心,还有三个这
么出色的男子为自己倾心,左手江山,右手挚爱,我的人生应该已经圆满,仅仅
是最普通的一个平静的早餐,都让我能生出如此感动。

  「呕!」一个声音把我从美美的想象中震回现实。

  御雪正捂着嘴撇着脑袋一阵干呕,丢下手中的筷子,赶紧冲到御雪身边,将
他的身子轻轻揽进怀抱,一只手轻拍着他的背,「御雪,怎么了?哪不舒服?」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御雪究竟怎么了?这段时间是我疏忽了,这么多的事,让他
自出皇宫起,就跟随着我奔波,为我操心劳力,灵萧招亲,若水失颜,我都失魂
落魄,一直是御雪在身边打理,我究竟有多久没有好好的陪在他身边了?他究竟
是从什么时候起就老是这么苍白着一张脸,我居然从来没有注意过,看着御雪因
为反胃而惨白的脸,我心里翻起深深的自责。

  灵萧一个挑眉,看着御雪的眼神中有了然的询问。御雪惨白的一个笑意,不
置可否。

  灵萧的手闪电伸出,扣住御雪的脉门。

  「怎么样了?到底什么毛病?」我急急的开口,这一切才刚刚好些,我不想
再出任何问题,这段时间已经让我心力交粹了。

  「我只是个练武之人,又不是大夫!」又一个白眼飞来,让我不敢多言,可
是,不是大夫你把什么脉,心里咕哝着,可不敢从嘴巴上说出来。

  「不过,这个我还能把出来!」灵萧一个淡笑,看着御雪,重重的点了点头


  「什么毛病啊,灵萧你别卖关子了,急死我了!」这些人都在搞什么啊,打
什么哑迷,什么时候开始,灵萧和御雪的感情开始这么好来了?两个人已经眉目
传情好多眼了。

  「好色昏君!」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没头没脑话,什么时候这四个字已经成
了我的代名词了?「还是让他自己告诉你比较好!」下巴一扬,灵萧把球重新踢
回御雪身上。

  揽着御雪的身子不依的轻摇着:「御雪亲亲,到底怎么了啊,快告诉我啊,
不要让我担心嘛!」

  只是换来御雪的低声浅笑,轻拥着我,柔柔的抚摩着我的发丝。

  心里更急了,又不敢动作太大,怕御雪更难受,更不敢逼问灵萧,他只会拿
冷冷的白眼看我,只能把求救的眼光投到了若水的身上。

  一直低垂着头看着碗的若水仿佛感应到了我的求救,抬起头送给我一个甜甜
的笑容,再次把头低下。

  一阵苦笑,我仿佛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可怜又无辜的眼神从三人身上扫射
而过,不论与谁相对,都立即送上一个讨好的笑容,往往都得到答非所问的回应


  心里有种被三个人排除在外的冷落敢,嘟着嘴,闷闷的坐在一边,好心的关
心却换来三个人有志一同的保密,这个感觉别提有多憋气了。

  「我吃完了,先去处理宫中之事!」放下碗,灵萧轻飘飘的起身。

  「我累了,回房先去睡会!」连乖巧的若水都知趣的放下碗,随着灵萧消失


  御雪拿过桌子上我没动一口的早饭,舀起一勺送到我的嘴边。

  赌气的扭过脸,「不告诉我就不吃!不吃!不吃!」

  放下碗,御雪的双臂圈上我的身子,双唇在我的颊边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你啊你啊,怎么还跟孩子似的,怎么也不象是要做娘的人!」

  呆滞。。

  继续呆滞。。。

  还是呆滞。。。。

  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无法相信御雪的话,这,这一切都是真的吗?御雪的
反应不是生病,而是有了我的宝宝?

  瞪大着双眼,眼光不停的自上而下,从御雪的脸扫射到小腹,长久的凝视后
又自下而上,从小腹看回他的脸。

  一年多前的我还是个孑然一身,无依无靠的孤魂野鬼,一年多后,我拥有了
自己的家,爱自己的夫君,还即将有自己的孩子了,我所有的遗憾都在这里找回
了弥补!

  紧紧的搂着御雪,狂喜中落下我密密麻麻的吻,「御雪,我爱你,我真的好
爱你!」那个劳什子破汤没有任何影响,长久的心头石头终于放下了,御雪有了
我的孩子,我也终于有了爱自己的人,自己爱的人,生命延续的人,这个世界里
,我的人生从此再无任何缺失。

  站起身子,我慌乱的四下寻找着:「人呢?人呢?我们回宫!」回头却发现
御雪正坐在凳子上看着我淡笑着,才发现自己有些紧张过度了。

  再次奔回御雪身边,捧起他的脸狠狠的在他唇上一吻,「别笑我激动,我恨
不能立即赶回宫中,我要向天下宣布,我要立你为后,我也有孩子了!」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御雪有理由说什么身份不合适,地位不合适之类的话,
他在我身边时间,处事的态度,三人之中的地位,灵萧和若水是不会和他争的,
他本就是我心目中后位的不二人选,那两个人根本就无心此位,也只有御雪的气
度最适合这个位置!

  小心翼翼的在御雪好笑的表情下把他扶回房间,再旋风一样的冲出门通知灵
萧回宫的消息,却被告知,灵萧早已将宫主之位转让灵琴,一切都已就绪,只等
我们上车了!哎,我的各位亲们,怎么就这么体贴呢,让我的小心肝又一阵甜蜜


  马车在官道上不疾不徐的奔跑着,我让御雪枕在我怀里舒服的靠着,双手不
时的轻抚过他的小腹,好奇的想象着里面的小宝宝究竟是什么样子。

  御雪眯着眼享受着,偶尔在我耳边几句低语,逗的我咯咯直笑,车中洋溢着
甜蜜的气氛。

  清风吹开窗帘,送来阵阵花香,耳边还能传来隆隆水声,一派春光烂漫的美
景,地势慢慢陡峭,方才听侍卫说只要翻过这座山,我们就能进入红羽的地界了
,那也就是说,现在所行进的这座山,是在红羽,蓝翎,和碧影之间的三不管地
带了。

  看着一边陡峭的万丈深渊,一边茂盛的草木,心里闪过以前电视里经常看见
的桥段,嘴巴忍不住出声笑道:「这地方倒不错,适合什么行刺啊,埋伏啊,抢
劫啊,呵呵!」

  话音未落,车身猛的一震,窗外传来侍卫的喊声:「保护主子,有人行刺!


  我无语,怎么这么准?

  痛失吾爱

  话音刚落,我的思想还在停顿状态,马车急停,我也因为冲击力差点从车门
处被甩出去!

  长臂一捞,我已经被灵萧拉回怀抱,一条黑色的身影穿窗而出,外面兵刃交
加的声音更加密集。

  「不要离开我身边!」灵萧对着我好奇地伸出的小脑袋一阵低喝,第一次真
正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

  我知道在影出去对敌的时候,他和灵萧之间已经达成了一个默契,由灵萧守
护在车上豪无抵抗能力的我们,只是,这四面都是木头框架的车,不但起不了保
护我们的作用,只怕在敌人的眼中,是一个大大的目标吧,而且我们在里面,根
本无法看见外面的情况,灵萧再神勇,也不能预计敌人下一步是从哪一个方向攻
击。

  「夺!」「夺!」「夺!」「夺!」

  就在心念闪过间,四个闪亮的飞爪型东西紧紧扣住了马车四边,还容不得我
多想,哗啦声中,车厢瞬间解体,我们四人就这么毫无遮掩的展示在众人面前。

  就在我们露出身形的一刻,无数银亮的暗器向我们身上飞来,我绝望的闭上
双目,本能的将若水和御雪压在身下。

  一连串的叮当声响起,再争开眼,影和灵萧岳峙亭渊的两条身影立在我身边
,周围一圈各种形状的小暗器。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开始暗恨自己的无能,一直以为自己指点江山,笑谈用
兵,当真正看见鲜血满地的时候,我才明白,生命的流逝是如此的脆弱,人生的
短暂真的只是弹指一挥间,虽然经过生命的轮回,但毕竟没有见过如此残酷的现
场。

  我不知道这群突然出现的人是谁派来的,又是什么人,但是我能肯定,他们
绝对不是一般的山贼草寇,若是打劫,绝对不会下手如此狠毒,从他们狠厉的风
格上可以看出,他们要的就是我们的命!

  能在我毫无防范的回程路上设下众多人手,必定我一路上的行踪早有了解,
能在这么险峻的条件下埋伏,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布置,能一下派出如此多的死士
以不要命的方式想办法冲到我的身边,也绝对不是一般的组织能够训练出来的。

  四下观望,左边是无底深渊,右边就是如潮水般冲上来的杀手,我根本无处
可退亦无处可躲,云红衣派在我身边的死卫早已所剩无几,影卫早已经冲入人群
,意图阻止他们向我靠近,灵萧和影根本不敢离开我的身边半步,随时注意着暗
处。

  我不知道就靠影卫的身手究竟能坚持多久,看着他们活动的范围越来越退后
,敌人这次是下定了要我死的决心,影卫也是人,身手再高,面对人山人海总有
筋疲力尽的一刻,那当那一刻到来的时候,我们所有的人都将再没有任何机会!
以灵萧的重情,影的死忠,必然追随我到最后,那结果是我不愿意看到的,现在
只能选择跑了,以灵萧和影的身手,一人带一个跑应该还是不成问题,可是,现
在不会武功的有三个人。

  「灵萧,影,带若水和御雪走!以你们的身手,我相信这些人还是追不上你
们的!」我开口狠狠的下着命令。

  「闭嘴!」在闪亮的剑光带出一蓬血雨的同时,碧灵萧居然还有空狠狠的瞪
我一眼。

  「从来没有影卫丢下皇上独自逃跑的前例!」在几条猛扑上来的身影倒地之
后,影硬硬的声音传来。

  我感动于他们的深情,但是这个时候更痛恨于他们的做法,我更希望他们理
智,既然敌人刺杀的对象是我,留下我,保存全部的力量才是上策。

  也许真的是经历过死亡的轮回,那并不太痛苦的回忆让我在短暂的惊慌后恢
复了冷静,死就死吧,大不了回去再找那个帅哥总经理讨命,该死的臭小子骗我
。但是,想起面前与我同生共死的人,如果他们不能保全,纵使再给我多少年的
生命,我的人生将只剩躯壳,那再长的岁月,只会是我心灵的折磨。

  「影!我现在命令你,带御雪和若水走,我现在还是你的主子,你还敢违我
命令不成!?」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影对我的忠贞会让他选择哪一条路,究竟是
走还是留?

  没有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下达这样的命令,他明显的一滞,让一条黑色的身
影窜到了我的身边。

  明亮的刀光晃花了我的眼,下意识的伸手挡住脑袋,手臂先是一凉,随后火
辣辣的痛感让我叫出声来。

  「啊~~」饶是影反应及时,刀锋依然在我的手上带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妈的,上一次死就死了,还没有这么痛,还不需要经历这么长时间的精神折
磨,要是我再入地府,这一次可没上次那么好说话了!

  那偷袭的人被影一剑刺穿胸膛,在地上几次扭动抽搐后终于不再动弹:「影
愿意追随陛下,今日之错,影愿意到黄泉之下向皇上赔罪!」

  「灵萧。。」影不答应,我只能先求另外一个人了。

  「死女人闭嘴,上老子那天你说永远不放开我的手,现在想抛弃我,你休想
!你他妈的要给老子负责到底。」中气十足的吼声可以证明他暂时体力非常充沛


  捂着手上的伤口,我抬起脸,尽量一个柔情的微笑:「灵萧,影,算我求你
们,带他们两个走,御雪肚子里有我红羽国的未来,我不能让大家都死在这里陪
我,皇家血脉一定要延续,如果你们能回去,一定要助他登上后位,不管是男是
女,都是我红羽新君,我要你们尽心守护,有御雪之材,你们之武,定能将我红
羽发扬光大!」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交代遗言了,我不能自私的让他们陪我死,在这个世界所
拥有的一切,已经弥补了我所有曾经的遗憾,就当自己做了一个美丽的梦吧,希
望他们能顾忌到御雪的孩子,能够不再倔强的要陪我共死,希望他们能替我守护
孩子,守护红羽的未来。

  一个清嫩的声音响起:「若水没有任何能帮助幼主之处,灵萧哥哥带颜和雪
哥哥走,留我在这里,国不可无主,这是最好的选择!」

  「闭嘴!你能肯定经过昨夜,你肚子里没我的种?」抬头看着灵萧:「还有
你!所以你们一个都不许死!」都这个时候了,还和我争谁去死?

  一个温柔的手轻柔的抚过我的脸,「就算对不起孩子,对不起红羽,这一次
,让我自私可好?」

  两行清泪簌簌而下,我何德何能,要众多人陪我共赴黄泉,也许,这一次的
黄泉路上,将不再冷清。

  「御雪!」将他的头紧紧拥进怀里,老天何其开眼,让我找到这么多生死与
共的爱人,老天又何其不公,在我的幸福刚刚开始的时候,又残忍的将一切夺走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顾全大局,凡事都以大体为重,这一次,你原谅
我的任性好不好?」轻拭去我的泪,御雪的眼神渐渐转为深蓝色,我知道,这是
他无法控制情绪的征兆。

  深吸一口气,我送给他们一个自信的笑容,「好!大家一起死,至少路途上
可以不那么寂寞。」再看看影,这个与我不离不弃的男子,最终,他还是选择了
他的忠诚之路:「影,能不能给我看看你的脸,我怕黄泉路上人太多,我找不到
你。」

  点点头,他的手伸向覆在脸上的面巾,坚定的语气中却满是柔情:「皇上不
用担心,影永远都是皇上的影,我会找到皇上的。」这一次,是影甘心为了我摘
下他的面纱,只是这一次,我已没有了调笑的期待之心,只希望能牢牢的记住我
这忠心的侍卫,如果真的有来生,我希望能还他亏欠他的一切,可是来生,我要
偿还的人又何其之多,御雪,若水,灵萧,哪个又不是我亏欠的?

  突然,一双手紧紧的箍住了我和我怀里的御雪,是刚才那个被影刺穿胸膛的
刺客,她一直倒在我们身边,就是在等待这个机会吗?

  一把刀架上了我的脖子,阻止了灵萧和影欲上前的脚步,狠毒的语气带着生
命最后的气息,「我的任务就是靠近你们,虽然我的目标不是你,但是除掉你只
怕是主人最意外的收获,这里所有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耳边传来「滋滋」声,低头间,一丝火苗闪进眼底,「火药!」我的心里只
来得及反应出这两个字,这一次,只怕是真的谁也跑不了了。

  「带她走!」一个猛然的大力一踹,我瞬间脱离了刺客的掌握,踉跄的几步
后,再转身,只见御雪双手紧紧抓住剑锋,鲜血顺着剑身涔涔而下,「我不会让
你有机会伤害青颜!」松开双手,染血的双手紧紧抱住刺客,一个飞扑。。。。

  「不要!」两个字刚刚出口,只看见一抹青衫飘飘消失在悬崖的边缘。

  猛扑向悬崖边,还没有靠近,一阵从下面传上来的剧烈震动让我趴倒在地。

  「御雪~~」撕心裂肺的痛烧上心房,疼的让我难以承受,陷入无边的黑暗
中。

  伤彻心扉

  当我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是一片寂静,不再有撕杀声,不再有鲜
血满地,不再有怒吼和呻吟,只有寂静的月光从窗外投射进来的清冷光辉,窗外
蟋蟀的叫声,一切都那么宁静而和平。

  慢慢的打量四周,最先看到的是若水惊喜的眼,再是灵萧释然的表情,房间
的角落里,一双关注的目光默默的投射在我身上。只是,似乎少了什么,少了一
双温柔的手,那个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替我饮下所有伤痛的人。

  轻轻的开口:「御雪呢?和他说我醒了,别担心了!」这一觉睡的似乎有点
长,全身的酸疼不知道是不是久卧的后遗症。

  几双眼顿时大睁,灵萧一步上前,扶着我挣扎起来的身体,不确定的开口:
「颜颜,你。。」

  挥挥手,我靠在床沿喘气,「我是不是又生什么病了,做了个噩梦,现在没
事了!不用担心,这么人多守着不烦吗?」

  「颜。。」这次换若水担忧的语气了,「颜真的确定身体没什么事吗?还是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去去去,少乌鸦嘴咒我,我不就是生个病嘛,过来给香一个。」吊儿郎当
的表情却让他们更加担忧。

  若水身子蹭着我坐下,伸手探探我的额头,却被我抓过来偷了个吻:「大家
都别站着了,我没事,喊御雪过来,一起陪我聊聊天吧,睡这么长时间累死我了
。」

  「当啷!」若水捧在手中的药碗落地,三双眼睛在空气中交换着我看不懂的
信息。

  最终影几步走到我的面前,单膝跪地:「皇上,是属下保护不力,竹伺君已
去,您责罚属下吧!」

  颓然的倒向床头,无声的泪水流出眼眶,我多希望这一切只是个梦,只是我
的一场噩梦,当一切醒来的时候,他依旧能语笑嫣然的站在我面前,依然低声轻
哄着我,依然宽容大度的体贴着我。

  几日前,我还在与他共同期待着宝宝的临世,幻想着共同携手人间的潇洒,
转瞬间已是人鬼殊途,往日缠绵烟消云散,这叫我情何以堪?

  在我初临红羽之时,后宫散乱,是御雪第一个向我敞开了怀抱,以他的智慧
让我后院无忧,一夕缠绵,那含笑间饮下的,是我心头的点点苦水,月月走后,
是他用满身的伤痕换取我心中的悲痛,是他用他的云淡风清,让我下定决心追回
灵萧,也是他,在我生命最辉煌的时候,给了我人生的圆满,我的孩子,一个刻
有我们两个人印记的孩子,可是,我的御雪,当我被他人伤害的心在痊愈的时候
,你这剂灵药,怎么就舍得就此离去?当我即将封你为后,让你所受的委屈以极
其容宠的方式接受天下万人朝拜的时候,你怎舍得放弃?御雪,你追随司徒青颜
身边最久,伤害最深,却第一个放下心中埋怨,给我希望,当一切美丽就在眼前
唾手可得之际,你怎舍得让一切成为泡影?

  无力的开口,「确认了吗?」我不相信,曾经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再不可能
出现了,曾经甜蜜的吻,温柔的情,就这么永远的消逝了吗?

  几番沉默,还是影,艰难的开口:「属下随同梅伺君已经下过崖底,找到一
具尸体,身上衣衫正是竹伺君落崖前所穿!」

  挣扎着起身,我狂乱的嘶吼着:「我不相信,我要去看看,你们一定认错了
,那不会是御雪!」

  灵萧紧紧的抱着我的身体,不再让我乱动,颤抖的声音低低响起:「不要去
,御雪一定不想让你看见他那个样子,他一定希望在你的心里,是永远的整洁优
雅!我已经确认,那个身体,那个身体里有两个月大的孩子。」

  晴天霹雳就是这样的吧,他们不让我去看,是因为那身子已经面目全非了吗
?他们不想让我一生中只要想起御雪就是那血肉模糊的惨状吗?

  「那他人呢?在那里?」我不想提到尸体,那种了无生气的躯壳不该是御雪
,他在我心中永远都是那个浅笑清雅的灵魂。

  「我们已经带了回来,用最好的。。装了,只待你下令,就可以起程返京了
!现在已经是红羽地界,一路上有官兵守护,你放心。」

  「有没有给他穿浅青色的长袍,他喜欢那色!」

  「有。」

  「他喜欢锦丝的料子,别用其他的,不然他生气了!」

  「我知道。」

  「记得给他带白玉冠,他带那个好看。。」

  「好。。」

  「记得用『凤吟香』放在他身边,其他的太浓,他不爱。。」

  「我会的。。」

  哽咽中我已经说不下去了,原来御雪的点点滴滴早已经深入骨髓,流进血脉
,御雪啊,你何其残忍,你将生的机会留给我,也将全部的痛苦留给了我,这是
你对我的惩罚吗?惩罚我不曾好好的对你,所以选择我在即将给你一切的时候翩
然远去。

  我没有选择用浩浩荡荡的军队押送御雪的棺木回京,而是就地火葬,因为我
要亲手抱着他回去,让他在我的怀里安然入睡。

  列焰升腾中,仿佛耳边传来好听的七弦琴的声音,泪水模糊的眼前再次浮现
飘逸的青色身影:「这么大的人了,你要坚强,御雪一直在你的身边,陪你看晨
昏日落,笑淡风云。」

  抽泣的变形的脸咧开一个笑容,我在向他承诺,我会尽量让自己的一生快乐
,只因我知道,御雪永远在身边。

  回程的路上只余马车轱辘的转动声,出门时的三人,回归时依然三人,我带
回了灵萧,却永远的失去了御雪,还有那个永远也不会知道性别的孩子。

  轻抚着骨灰坛,就象在温柔的抚摸着御雪的发丝,喃喃的低语一如和御雪的
私语:「一直以来,都是我赖在你的怀里,让你给我温暖,从今天起,以后都是
我搂着你,让你感觉我的温暖,那里面太冷,你肯定不喜欢。」

  将御雪的骨灰端正的摆放在『倚竹殿』内,我轻轻的坐在他的面前,「御雪
,请原谅我的自私,不能让你入土为安,我希望能时时刻刻看见你,直到我生命
的终结,那时,我的左手边,将是你永远的沉睡之处。」

  转眼打量四周,还是熟悉的场景,指尖轻抚过桌上的玉萧,秋水为神玉为骨
,当初在乍见御雪时的赞叹,如今只能睹物思人,那午后的缠绵,御雪用深沉的
萧声伴我入眠,那深夜的缱绻,御雪用炙热的体温让我醒来,现在,我只能埋首
在两人曾经无数共眠的床帐中,在曾经熟悉的味道中一幕幕追忆。

  「青。青颜,你明日还要早朝,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们就在这一起挤挤。
」那一夜是御雪的勇气,让我没有归属感的心慢慢找到方向。

  「我一直都在青颜身边,也会永远的在你身边。」御雪你骗我,誓言仍在耳
边,你的人却早已芳踪杳杳。

  一次次告诉自己,御雪不爱我哭,一次次的告诉自己,御雪要我坚强,当所
有熟悉的一切在眼前,却独独不见最爱的人,埋首在犹有御雪气息的枕头中,仿
佛被他的双臂环绕着双肩,仿佛他的气息就在头顶喷洒,仿佛他就在身旁等着我
将冰冷的双手插进他的掌心取暖。

  「御雪,看,你的青丝缠住了我。」对他撒着娇。

  「要我解开吗?」给我一个溺宠的微笑,再次偷走一个吻。

  「不要,因为。。。」对上他不解的眼神

  「因为你的情丝已经密密麻麻的缠住了我,解不开了。」

  眼前的一幕幕的欢乐,如同上个世纪般遥远,曾经深恋的两人,却已经阴阳
相隔。

  御雪啊,你用你的万千情丝锁住了我,你不知道做了事要负责的吗?我自愿
为你套上这一世的枷锁,将钥匙存进了你的心中,你就这么不负责任的走了,注
定我一生为你追忆。

  「你看这发,热情而奔放。」

  「你看这眉,优雅而倔强。」

  「你看这眼,睿智而灵慧。」

  「你看这唇,犀利却娇媚。」

  御雪啊,你可知道,你的离去,让你最爱一切都有如干瘪的鲜花,发已枯,
眉已垂,泪已干,唇已白!

  御雪,为了你,我与白秀珠虚与蛇尾,只为了不想再看见你喝下『落玉汤』
,当我甘心把后位捧到你面前的时候,你却如同风中的雪花,清扬远去。

  御雪,我知你淡然,知你不屑地位,可你能淡然到抛下我吗?你能不屑到连
孩子都不要了吗?

  疯狂的捶着床板,御雪你骗子,大家明明说好了黄泉路上一起做伴的,你却
丢下我独自先行,面对偌大红羽,面对灵萧,若水,你知我不忍,可你又知不知
道,这一次,我恨你,你替我做出了选择,再没给我任何机会,为什么你每次都
自以为是的替我做出对我所谓最好的决定?可这一次,我连埋怨你的机会都没有
了。。。

  『倚竹殿』成了我下朝后必去之处,只要在这里,任何难解之题都能迎刃,
任何狂躁都能平息,我知道,御雪在用他的双手抚摸着我,这里的安谧是我的最
爱,这里有御雪和我最美的曾经。

  在思念和自我安慰中,一年匆匆过去。。。

  大梦初醒

  朝中一切安定,紫家的承诺业已经兑现,红羽在百姓齐心的推动下国力日盛
,我在骄傲的接受各方朝贺的同时,心里总是免不了一丝遗憾——御雪啊,本该
是你陪在我的身边,接受这万民跪拜,一个追封的皇后之位,又岂能及上我欲给
你的万分之一。

  『倚竹殿』已经成了我日常的生活所在,我固执的将自己全部的精神放在了
这里,遣散所有这里的伺人,所有的一切我都亲手打理,这是我和御雪两个人共
有地方,我不想有他人进入,即使夜间,也习惯一人独眠于此,似乎在这样的希
冀中,能期盼到他身影的出现。

  不知道多少个更深露重之夜,痴痴的等待着那个飘逸的身影出现,既然我能
借尸还魂,那么御雪就一定能看见我在等他,一定会回来看看我的,往往在台阶
上独坐到沉沉睡去,却总在御雪的床上醒来,而醒来时,总是有股淡淡的『凤吟
香』的味道在周围环绕,那是御雪的最爱,宫里只有他总是用这种淡雅的熏香,
每当午夜梦徊之际,总在朦胧间有双温柔的手抚过我的脸庞,带着眷恋和不舍,
轻柔的象是怜惜深藏千年的珍宝,我甚至能感受到双眼中的专注,只是,为什么
,我总是睁不开眼?御雪呵,这是你我相逢的唯一办法么?你可知道,我有多么
想再捧起你的脸,多想再轻点你的唇,多想再用指间抹过你的眉头,难道你回来
看我,注定不能和我面对面?只要我知道你在我身边,我愿意每夜如此等待。。


  每天正常的上朝,剩下的时间,我就在期待每一次御雪的出现,既然我的影
卫没有阻止所谓的刺客,那肯定就是御雪在我的梦中与我重逢,只是,不能仔细
见到他的脸,多少是个遗憾。

  每一次,我都告诉自己要坚定,不能昏昏欲睡,但是为什么每当御雪出现的
时候我都是全身无力,意识也是迷迷糊糊的,想睁眼不行,想抬手也不行,却偏
偏有着那么一丝清醒,知道有个身影在身边,既然连影都没有感应到,那肯定是
御雪回来看我了吧。

  慢慢的在院中的躺椅上坐下,看着院中的竹枝在风中簌簌摆动,一年了,我
更加思念那个淡然的影子,没有因为他的远去而有一分消减。

  「皇上,喝碗参汤补补吧。」一个声音将我从思念中拉回现实。

  是红藕,一年前,当我固执的遣散这里所有的下人不许他们靠近时,众人的
恳求让我无奈的选择留她下来随伺身旁,这一年,我没有亲近任何身边的人,没
有踏进过其他院落一步,亦不曾再回过自己的寝宫。

  手捧着参汤,让那热度温暖掌心,一年前,也是在这里,那个体贴的人在我
的无理要求下,香艳的哺我喝汤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今天,只余我一人喝下这涩
涩的汤药。

  前夜,我在掌心中扣下一枚银针,当那晕迷的感觉再次出现时,当我在半睡
半醒间感受到人影的出现时,深刺的痛感让我立即清醒,我太想再见御雪一面,
我有太多的话想问他,我不甘心,只可惜我疯狂的挣扎挽留,最终在狠狠的抓过
他的手时被他挣脱而后消失不见。

  低头间,汤碗表面荡起一个小小的圈圈,御雪,你前天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所以,昨夜你不曾再出现,我道歉可好?我以后再不这么做了,你回来好不
好?即使是看不到你,我也不要你生气,也不要你再不出现,我很害怕没有你的
日子,你回来好不好?

  耳朵敏感的捕捉到一声极细的叹息,眼角扫描到院门外一个躲藏的身影,「
是谁?」我轻喝出声,在我的命令下,除了跟随在我身边的红藕,这里是没有人
敢踏入的。

  「是我,颜!」知道被我发现,若水的身影不再躲闪,坦然出现在门边。

  呆呆的看着那靠近的身影,一年中,我很少对任何事上心,有多久没有好好
的看过若水了?往日的青涩似乎在一年中成长不少,那害羞的若水似乎在淡淡的
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大气的若水。

  我打量着日渐成熟的若水,这样的他,是我熟悉却又有点陌生的,曾经我不
是力求将他培养成一位气度雍容的后宫之君吗?曾几何时,他已渐渐成长,而那
个发誓在身边陪伴他的我,却只在一切事过境迁后才有如大梦初醒。

  在我的盯视下,若水的脸上渐渐爬上了红晕,让我的思绪一下子又仿佛回到
了当初。。

  「我真的很希望当初带着刺客一起跳崖的人是我,若是我肯坚强些,早些自
我了断,也许御雪哥哥就不会死吧,颜也不会这么伤心,说不定你们就可以开心
的看着儿女承欢膝下,过着神仙眷属般的日子。」目光在我身上流连,只是开口
的话让我不由一惊。

  「胡说!若当初失去的是你,我今日也还是这样,你不要胡思乱想!」从什
么时候起,他居然有了这样的思想,御雪为救我而去,和他们任何人没有关系,
从什么时候起他居然会有这样的自责。

  「是么?」桃花容颜上带出一缕苦笑:「若是颜肯为了若水如此,若水这一
生也就无憾了!若水宁愿做那离去之人,也不想在这里看着颜自我折磨。」

  瞪大着眼睛不相信的看着他,为什么,为什么若水会这么想?我从来没有想
过要用谁去代替御雪,在我心中,谁都是不可失去的人,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
看轻自己。

  伸出手,想要拉他进怀里安慰,一如从前的每一段时光,却在他的一个撤步
间落了空。

  片刻的疑惑后,我落入了他泛着清香的怀中,喃喃的声音自头顶响起:「从
前都是颜保护若水,以后换若水保护颜好不好?」

  是我错失了什么吗?一个被我刻意保护起来的纯真男子,却在我不经意间成
长了,而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我。

  恍如被洪钟大吕在耳边一震,这一年来,我究竟都在干什么?有如行尸走肉
般的我,究竟是在折磨自己还是在折磨所有关心我的人?我的种种逼迫了一位纯
真男子的成长,那我的深锁,是否又让更多人为我揪心?

  双手环着若水的腰,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桃花清香,抬起头深深凝望着他的眼
眸,似乎想将他这一年来的改变在顷刻间全部看进眼中。

  凝望痴呆间,双唇已经被擒入他的唇齿间,没有狂风暴雨,也没有青涩颤抖
,这是若水第一次主动,用他的行动表达着他的思念,他的渴望,他的爱怜,他
一次次的索取着,细致的描绘着我的唇形,舔吮着我的轻颤。呵,我的若水乖乖
,长大了。

  靠在若水的怀里,转身看向『倚竹殿』的门,这一次,我是真的关闭自己的
心太久了,一直以为御雪的离去是自己的责任,却忘记了,我还有更多更多的责
任,御雪,我依然会每天来陪你,但是,我不会再让你看见我痛苦的一面,今后
,我会带着若水他们一起来看你,你是永远和我们生活在一起的。

  此刻,我的笑容有如阳光般灿烂,爱一个人,不是在阴霾中沉沦,而是将他
放在心里永远的分享你的快乐,不是哭泣才能代表有多爱,那只是我用自我折磨
的方式在害怕自己会忘记他,若是真爱,不管他曾经赐予你什么,又怎么会忘记
,而是在即使一人的深夜,想起他,也会有品位后的会心一笑,如同举杯时对着
空中莫名的远方那深深一敬。

  踏出『倚竹殿』的大门,我轻执着若水的手;「带我去『隐菊殿』吧,我是
沉睡的太久了,太多事都没有发现,我想听你好好说说。」

  深深的看我一眼,握起我的手在唇边落下一个浅吻,若水的动作越来越有贵
气,直看得人心动不已,只有那笑容,一如从前甜腻。

  「去看看灵萧哥哥吧,他才是一年中心最苦的人!」

  碧灵萧呵,那个我千里迢迢好不容易才得回的昂藏男儿,又一次被我冷落后
宫,这一次他会原谅我么?

  当鸟叫渐熄,虫鸣渐起之时,我独自一人静静的站在『落梅殿』门外,能听
到门里院落中的剑气之声,是灵萧在舞剑吗?当突然间从失落中惊醒,却发现原
来自己对那么多事都有着渴望,这一刻,原来我是那么思念灵萧。

  鼓起勇气迈进了『落梅殿』的大门,灵萧对外性子冷淡,不爱有人伺候在旁
,就连『落梅殿』外,亦无守伺,不过也是,以他的武功,又何需他人守卫?

  人少的地方,自然有其特殊的清新空气,偌大的庭院中,只有清冷的空气伴
随着皎洁的月光,还有那月光下独自醉舞的修长人影。

  寒光中包裹着飘忽的人影,看不清真实的身形,却又无法忽略那霸道的气势
,周围的空气在他的剑气下紧缩,就连远远的我,也感觉到了呼吸的困难,无数
花瓣在剑气的召唤下脱离枝头,随着那月下人影,在空中共同翩跹舞蹈。

  站在那静静的欣赏着,太久没有见到他了,不想打扰,只想好好的多看几眼
,将他这一年来的改变收入眼中。

  沉思间,一抹剑光闪过,晃花了我的眼,也差点吓掉了我的魂。

  「啊~」一声轻叫,身子向后倒去,只是似乎就算倒地,也逃不过那剑光及
体。

  一抹更快的身影欺近,伸指一弹,剑光擦着面门钉在了身后的数上,剑身尤
自颤抖不已,而我的人,非常幸运的被人搂进胸膛,避免了臀部和大地的亲密接
触。

  「笨女人,你不会让人通报后再进来啊!不知道我忌讳有人在这个时候进来
吗?」冲天的火气迎面扑来。

  揉揉可怜的受伤耳朵,「没人在外面啊,我记得你不喜欢有太多人在『落梅
殿』,说人多闹的慌!」

  他的脸上顿时飘起一阵尴尬,满天火气偷偷藏了起来,只是狠狠的瞪着我。

  不知道能不能理解为他还是比较想多看看我的,虽然这个看的眼神有些凶恶
,「难道你平时都对这么突然闯进来的人吗?要是人家不知道,岂不被你杀了?
」没好气的开口。

  「谁说的,我刚刚出手只是个警告,我早发现有人在边上偷看,不会伤到人
的!」顺便扔给我一个白眼,表示我的无知。

  「哦~~~」长长的拉音表示我的明白,眼中的了然让他不自在的别开头。

  双臂圈上他的脖子,掂起脚尖送上一个香吻,再次成功了看见他眼中的激动
:「我知道你在意我,也知道这一年多对不起你们,我醒了!你会生我的气吗?
生我这一年来对你不闻不问的气?」

  没有任何言语的回答,只是紧了紧锁住我的双臂,指腹轻轻拭着我的面颊。

  也许开始见到灵萧的激动让我没有注意,这一贴身,他身上一股熟悉的味道
让我怔在当场。

  呆呆的开口:「『凤吟香』,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个味道?我记得你很不喜欢
用这些东西的。」脑海某个可能一闪而过。

  「是你?是不是你?」抬头看着他的双眼,企图找到什么答案。

  薄唇紧抿,半晌后终于点点头。

  「为什么?」我是真的不明白。

  「你想他!我想你!」淡淡的六个字。

  又是我,在肆无忌惮的自我摧残的时候,也在啮啃着他人的心,原来那每夜
在『倚竹殿』中悄然抱我入怀的人是碧灵萧,只为了安慰我,他愿意在自己身上
洒上他最不爱的『凤吟香』,只求我每夜安然入眠。

  「你这又何苦?」情之一字,伤人伤己。

  「枉我自认武功盖世,害你千里奔波,害若水失颜,害御雪性命,一切终是
我的错!」苦笑间又有多少无奈。

  再次轻轻的贴上他的唇,吮吸着他的冷俊,仿佛只有用燃烧着的激情,才能
告诉他,我对他的抱歉,我对他的珍惜,从什么时候起,我竟然让这个心比天高
的男子居然有了如此自卑的心。

  轻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我喜欢这个感觉,仿佛那个跳动只
为我一人,那节奏的律动,让我的心安定。

  「你们三人,在我心中,比这江山帝位更为重要,失去御雪,已是我生命中
最大的遗憾,答应我,不要让我再次品尝到这样的遗憾,不要看轻自己,若不是
你们,我定然追随御雪而去,而我为了你们选择坚强的活下来,所以,你就要陪
我携手走过漫长的人生岁月,这是你们的责任!」看着他的双眼,我慢慢的开口


  在他的颔首中我终于放开了自己的笑容,低头玩弄着他的手指头,偷偷检查
着他的双手手背,不知道是不是练武的人皮糙肉厚,双手的无暇让我放下了一颗
心,前夜的疯狂挽留终究没有伤到他。

  身体突然一轻,灵萧已经将我打横抱起,在撩人的月色中走向屋内,而我,
只是双手搂着他的颈项,将头悄悄的埋进他的肩窝。。。

  在历经一年多的情伤后,我终于开始面对一切,恢复了曾经那个自信的骄傲
帝王,这让许多人暗自的松了口气,只是,云红衣送来的一封无名之信,再次搅
乱了我的心湖。

  这封没有署名的信上歪歪斜斜只有十二个字:「蓝翎男帝,登基在即,新君
御雪。」

  决意犯险

  青葱玉指在桌子有节奏的长久轻敲着,御书房内很长一段时间的寂静,「我
要去蓝翎!」掷地有声的语气表示的是内心坚定的想法,我不是在斟求他们的意
见,只是在告知他们。

  「皇上!」

  「皇上!」

  两声不赞同的声音出自两个我最信任的人口中,一个是云红衣,另外一个自
然是杨沅思。

  「皇上,蓝翎国家动荡,国内情况不明,何况当初行刺之人在我国全力追查
之下却无丝毫消息,皇上出宫说不定会有再一次的行刺事件,微臣不赞同皇上前
往蓝翎!」从我的安全角度来说,云红衣说的没错。

  「皇上,微臣只是奇怪几件事情,第一,这封信没有署名,直接丢在将军府
外,里面内容显然草草书就,微臣对这信的来历表示怀疑。第二,从字体上明显
可以看出是左手写成,那就是说,写字之人是故意不想让我们认出他的笔迹,微
臣对写信之人表示怀疑。第三,蓝翎国帝位之争由来已久,觊觎之人无数,却在
这个时候由男帝登基,而且四国之一的蓝翎新君登基,理应通知其余三国,大赦
天下,而此时却做的如此隐秘,微臣对蓝翎此次事件亦表示怀疑。」若说云红衣
担心的是安全问题,杨沅思则是从各个方面对信的真实性表示出了怀疑,她的理
由无懈可击,怀疑也是有理有据。

  有无数个理由让我不去,有无数个理由让我的理智阻止我,但是只有一个理
由让我想去,就是御雪,我不知道信是不是假的,不知道这个信来的究竟是什么
目的,不知道送信的人怀着什么样的阴谋,甚至一年前刺杀我的人至今都没有线
索,这一次的事件是不是和上次有什么牵连,都无法阻止我想亲自前往蓝翎的决
心。

  转身看向身边的碧灵萧和紫若水,我不是那种古板的帝王,有着什么后宫不
宜干政的顾虑,那是在他们心中,后宫之人只是用来发泄欲望和生育的工具,对
于我来说,他们现在是我仅有的心,我在这个世界上支撑下去的力量,我对他们
没有任何可以隐瞒的,若不是他们没有兴趣,我甚至可以一意孤行的带他们上朝
堂听政。

  若水正在玩着紫色的发丝,玩的不亦乐乎,似乎没听到我在说什么,灵萧翘
着腿正在修指甲,眯着眼一派休闲满足,我可怜兮兮的眼光从若水扫到灵萧,又
从灵萧扫回若水,不知道是不是太把他们放在心头上了,太过宝贝的下场就是自
己的地位下降,终于能明白以前那种『妻管严』的可怜了,就是太在乎,才句句
听从,事事盲从,我虽然没到那个地步,但是他们俩在我的宠爱下,后宫之中人
人都知道,两君随便一个伤风咳嗽都能让皇上紧张的不得了,亲自伺候床前,地
位不言自知。

  即使心里已经焦急如焚,但是现在最贴心的两个臣子都反对我,我真的很想
他们两个能出声支持我,可是我又害怕,在如此不确定局势的情况下,我这么贸
然前往蓝翎,他们会不会支持,毕竟,他们更担心我的安危,若是连他们都不答
应,我该怎么办?

  风情万种的轻吹了下指甲,碧灵萧挪挪身子,轻咳一声,我赶紧狗腿的递过
去一个讨好的表情。

  「去吧!」只是淡淡出口的两个字,让我心雀跃不已,回给我一个了解的笑
容,「不过,带上我们去!」一句话,让我的脸又一次垮掉。

  「不行,很危险的,你不知道这个事情现在还没确定啊,万一是蓝翎的诱惑
之计呢?」冲口而出的话只意图阻止他们陪我一同去,失去御雪的痛还在心底,
我不能再让他们之中任何一个涉足险境。

  「原来皇上知道啊!」刻意放柔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威胁,一句话把我噎的
好不难受,若不是有外人在,碧灵萧只怕早就对我大吼了。

  「去也行,做好准备,该有什么可能发生都预计好,如果发生不对的情况,
也方便随时撤回!现在最主要的,是先确认下这信上说的是不是真实的,这几天
,皇上还是等的住的吧?」这一次开口的是若水,他的话让我无法反驳,我听到
御雪的名字就恨不得马上冲到蓝翎去,根本没有去想那么多,若水的话,让我不
能提出不赞同的意见,也同样让云红衣和杨沅思无话可说。

  我对他们做出承诺,直到确认了蓝翎的情况为止,我才会亲往蓝翎,同时,
派出人手已经着手准备,这一次,我不但要带回自己的爱人,更不会再给别人有
机会伤害到自己喜欢的人。

  在所有人退去后,我低声唤出了影。

  一年多的自闭生活,我亦许久未曾见过影,他是唯一一个不是我夫君,却在
生死边缘笑言与我同赴黄泉之人,如此重情之人,从未向我讨要过一分赏赐,在
被我冷落的时候,亦无一分怨言。

  「调查下这上面说的是不是实情,最主要是调查,那个人,是不是他?」递
过那封无名之信,看着影拱手接下。

  一个恭敬的行礼,影转身退下。

  伸出自己的右手,常年的养尊处优的生活,让我没有改变自己爱美喜欢留漂
亮的长指甲的习惯,也就是这个习惯,让我在刚刚的一瞥间,看见了一个怀疑。

  右手在自己左手的手背上一划,三道红红的痕迹随即在白皙的皮肤上显现,
尖尖细细,若是再用些力,就和影刚才拱手间被我瞥见的手背伤痕一模一样了,
只是他的更重,是新结的黑痂。

  苦笑间摇摇头,我这一年的消沉究竟让多少人为我担心?只是影,你避过所
有人的耳目半夜在床边看我,身为影卫,你该保护的只是我的安全,而不是我的
心理创伤吧。

  我不是无知的孩童,也不是纯洁的小姑娘,只是,如今的我心里只有身边的
两位和御雪,刚刚有御雪的消息,我的心里满坑满谷的都被这个震惊着,对于其
他,我不该去想,也不能去想!

  甩甩脑袋,刚刚看见的一瞬间我是惊诧的,为什么没出口询问?如今这样一
切保持下去不是很好么,一个人不能贪求太多,我不想改变,既然给不了,就不
要让人家有希望,也许,是该找个机会暗示下了!但是一想到影选择其他女人的
时候,心里又有些不自在的泛酸,或许是我长久的以来的依赖性让我有些不舍得
吧。只希望我所有的猜想都是错误的,一切只是我眼睛花了。

  十日后蓝翎国都城

  许多人都会聚在街头看热闹,据说今天『天下第一商』紫家率领商队来蓝翎
通商,朝贺新君的同时希望能打开在蓝翎的商业之路,据传言,紫家对这次的通
商事件极为重视,派出紫家家主紫无双最为疼爱的紫夏情亲自带领队伍前来,而
这紫夏情,人们只知道是紫无双身边的得力助手,掌握紫家财政主管大权,不少
人纷纷猜测,她极有可能是紫无双的私生女,因能力突出而被紫无双刻意培养,
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被『扶正』而掌管紫家,毕竟在一个商业世家里,能力比出
身更为重要。所以,不少意图与紫家结商的人早在暗中就思量好了,一定要找机
会好好巴结上这个传说中神秘的紫家未来接班人。

  我轻掀车帘,让脑袋在窗帘的阴影中窥探着外面一双双好奇的大眼。不错,
那个传说中的紫夏情就是我,这是在大家确认了影传来的关于蓝翎新君身份的无
名之信的内容后,商议之下给我安排的身份,身为一国之君,偷偷摸摸潜入这里
,他们必定是不放心的,干脆让我大大方方的来,顶着紫家通商的旗号,这么多
双眼睛瞪着,少了不少人暗中下手的机会,同时紫家在我刻意的赐封下,地位早
已不同与以往的普通商人世家,如此众多的商品,如此浩大的声势,又有红羽爵
位在身,直接朝贺新君,作为一国之主,极有可能会设宴接见,那我就能名正言
顺的见到御雪,而且,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御雪的话,出于曾经和若水的友情,对
红羽的怀念,对我的思恋,他一定会见紫家之人,这是我对御雪了了解。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那个人必须是御雪,即使在影部的极力打探下,影只
能证实,蓝翎即将登基的新帝确实是名为御雪,但是当初御雪掉下山崖也是我眼
睁睁的看着的事实,随后的强烈的爆炸更让我们心知肚明,即使能逃过掉下去摔
死的命运,也无法在爆炸中脱身,强悍如灵萧和影,都如此回答,又何况身子那
么虚弱怀着孩子带着伤的御雪?只是这位新君,过于神秘,影部也只知道他是由
大将军在一年前寻回,经过各个验证,确实身上带有蓝翎国传说中的血统传承印
记,这才在多次争论后决定由他这个历史上第一个男帝登基,但是他一直没在公
开的场合露过面,登基在即,他都没有出面和百姓共游,在他身上,一直罩着一
层神秘的面纱。

  就冲那个名字,和那个一年的时间巧合,我都一定要来,灵萧和若水我也一
路捎上了,他们的理由是,不管任何危险境地,都要陪着我,既然甩不掉,带着
就带着吧,毕竟丢他们在宫里,我也会忍不住相思之情,其实我知道,御雪是我
们三个人心中共同的遗憾,大家都希望能亲眼见证那个人究竟是不是曾经朝夕相
处的人。

  看着繁华的街道,穿流的人群,我心里暗自给自己打着气:「蓝翎,我来了
,御雪,我来了!」

  奔走蓝翎

  在蓝翎的数日中,我以极其豪华的手笔在表现紫家的富有,不时派人驾着那
特制的超大豪华马车穿梭于各大豪门贵族之间,既为所谓的增进交流,为以后的
商业之路铺砖,更需要他们的引见不停的拜访更高阶层的人物,短短数日,紫家
的一掷千金已经引得蓝翎不少人议论纷纷。

  金钱的诱惑是伟大的,不过我离我的目的显然还是远远不够的,在几日的出
入贵胄之家和影部不断的传来消息后,我逐渐理清了一些关于蓝翎的资料。

  慕容翘,依然是蓝翎国皇族中势力最大的一人,毕竟身为先王皇姨,两朝辅
政大臣,皇族血统不说,单就靠其能将不是所谓天定之人的皇女拱上皇帝宝座,
这份手腕和权势就令人咋舌,在皇帝死后,仅靠皇族势力和朝中支持,就能与手
握数十万大军的将军抗衡,同时还能保证蓝翎上下没有出现大的动荡,此人心机
之深,手段之狠,让我在心里暗自默念,又一个白秀珠,只是她比白秀珠更厉害
,仅仅一个皇姨的地位,她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不管别人做什么,只要她一句
谋反,谁比她更有资格说?这一次,这个新皇御雪的出现,只怕打乱了她多年以
来的算计,只是直到今天,她还能不动如山,只怕后面还有更厉害的杀着,此人
实乃最大一个心腹之患。

  罗丹,蓝翎国的大将军,地位有如我红羽的云红衣,在军中拥有无上威严,
唯一一个能与慕容翘相抗衡之人,前任皇帝的突然驾崩,其凭借自己的军力与皇
姨对峙,不惜被皇家之人指责为犯上做乱亦要寻找天定之人,可见对皇帝之忠心
,亦可见其愚忠,这样的人,我反而不惧怕,在她们心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只要能确认那新皇确是御雪,其必为我所用。这一次,新皇由她寻回,同时能
让处心积虑的慕容翘承认,只能说双放暂时打和,但是私下的波涛汹涌,我也能
猜得到。

  慕容莫离,慕容翘唯一的女儿,掌管着蓝翎的财政大权,也是我目前为止最
该巴结的人,只是据说她爬上这个位置,不止因为她的皇家血统,更因为她继承
了乃母的手段,是朝廷年轻一辈中最不可小觑的人物,根据我出入不少官员之家
打探到的小秘密,她极有可能会是皇家为御雪安排的王妻,毕竟男帝主政在蓝翎
历史上从来都没有过,慕容翘肯妥协一定是打了这方面的如意算盘,毕竟皇室结
亲为了保存血统的高贵,这个在我眼中近似乱伦的联姻,在他们看来再自然不过
,同时也等于是依然将所有一切控制在她的手中,打我一听到这个消息,我就决
定从心里讨厌这个女人,她最好期待这个皇帝不是我的御雪,不然我会让她死的
很难看,同时送她一句,千万不要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

  蓝翎还有一点和我红羽很大不同,就是在他们国家动荡的时期,突然崛起一
位平民,凭借其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竟然能让慕容翘亲自迎接以国师之礼相待
,只是此人从不表明自己的立场,只是负责祭祀和推崇他的教派理念,居然能令
蓝翎举国上下追随,为人神秘,只是据说连朝中官员也极度信奉于他!对于我这
个来自现代的人,我最讨厌的就是用什么宗教信仰去控制人民思想的人,一天到
晚怪力乱神,利用百姓的无知骗取自己的地位和金钱,既然是被慕容翘网罗来的
人,自摆清高,其实还不是蛇鼠一窝,我决定从心里鄙视他。

  从以上情况来看,两个我是肯定要对付的,一个是肯定不会帮我的,另外一
个只会看他国家和皇帝的需要才肯表态的,这一次,我也许又要孤军奋战了,而
这一次,不是从这个地方带走一个人那么简单,我的心里有着更深的打算。

  所以我现在没事就带着我的爱人,以极度豪华的姿态在都城各个有名的古玩
斋晃荡,美其名曰,带蓝翎精美之物去红羽、碧影倒卖,手笔之大,气魄之豪,
在短短几日之内,就让无数人见识到了紫家的庞大钱财,当然,我不是乱买,有
若水这个精明的眼睛在,我购买的东西只会在回到红羽之后让紫家大赚一笔,但
是我一掷千金的风格已经在蓝翎传扬开来。

  一辆四匹骏马拉就紫檀木为车厢的豪华马车停在了著名古玩斋『玉石斋』的
门前,四匹骏马乌蹄踏雪,个个神俊非凡,若是有相马好手在此,必然大肆赞叹
,每匹都是日行千里之良驹,竟然沦落到为人拉车之地步,心痛之余也不得不说
,谁人能有如此实力,将盖世名马用来拉车?

  再看车厢,上好紫檀木虽非绝世之物,但是如此巨大一整块的木料,即使是
贵族之家得到,只怕也用做新婚之床或是寿椅等讨喜之物,谁如此不知爱惜拿来
做个车厢?日日风吹雨淋的,仅仅一个车厢,浮雕,透雕,高浮雕种种刀工其上
,全是吉利喜庆的人物,光这个手工,没有十年八载又何尝能完工?

  现在这辆马车已经是我紫夏情的代名词了,车刚一停稳,『玉石斋』的东家
可就已经在车门边站定,算是一种恭迎。

  在众人妒忌的眼神中将手交给灵萧,由他扶着我缓步而下,若水立即将一件
全孔雀尾翎织就的披风体贴的搭在我身上,披风一展开,我又听到一阵吸气声。

  在众星拱月中犹如骄傲的孔雀走入『玉石斋』专门为上宾设置的内堂。

  「东家,你知我来的目的,那我也就不废话了,还请东家将这里的镇店之宝
拿出来看看,我素闻这『玉石斋』是京师数一数二的珍玩藏家,想必定不至令区
区徒劳往返矣。」连正脸都不带多看他一眼的,轻轻道出自己的目的。

  眼神晃过桌子上他们奉上的茶,对灵萧展开一个笑颜,灵萧手指轻翻,一碗
茶水就这么送到我眼前,茶杯如纸般薄透,从杯壁上就能看见里面茶水的轻晃,
我轻揭杯盖,一股清香透出,再次让『玉石斋』的老板羞红了脸。

  这是我们早就商量好了的刻意表演,首先用强大的金钱打通不少官员,慢慢
接近心目中选定的人物,再极力宣扬紫家强大的家力,同时表示紫家对蓝翎抛出
橄榄枝,以期达到首先第一步,见到御雪,所以我现在的表演,就是让各个豪门
家族都见识到我在紫家的地位,现在不少人都将我视做紫家的未来接班人,私下
间早就开始各自打起了如意算盘。

  将满脸的不屑埋藏在氤氲的茶水之气后,轻啜了口这传说中千金一两的茶叶
泡出的茶水,若水早已经开始了扫视,什么货色值得什么价钱,他只需一眼就轻
巧的报出价格,让『玉石斋』东家在偷偷间拭着头上的汗,忍住肚子里想笑的冲
动,估计她以为我紫家就连伺候在我身边的小爷都有如此厉害的眼光,那我这个
未来接班人不知道要可怕到什么程度,其实我就是一个花架子,真材实料全在旁
边那个故做嫩嫩小爷状的若水身上。

  轻巧的挑选了几样还算是精品的东西,在东家更形恭敬的动作中踏出内室,
这一笔生意,估计该他们『玉石斋』吃上好一阵子了吧,留下话,要他们留意些
更加珍贵的东西,若有,随时到紫家别院找我,心里暗自偷笑,我这排场,随便
挑几样东西,若是全买,我还真心疼,只是他们都以为我这是眼界高,看不上他
们的东西,再说了,稀世珍品又岂是那么容易被人寻着的?就我呆着的这段时间
,他们又能找到几样稀世珍品?就算有,我再一句看不上眼轻飘飘的就能打回来


  迈步间,眼神一扫柜台,却被一样东西吸引住了我的视线,一根通体雪白的
玉簪,伸手轻轻拈过,入手清凉,冰魄雪魂之感,正把玩间,掌柜的声音响起,

  「紫姑娘,开始以为您只是偏爱大件珍稀之物,没料想您也喜这精巧佩饰,
这玉料是我蓝翎特有之物,此物件乃玉料中的上品籽料雕着而成,这种籽料在我
蓝翎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唤为『玉雪』,实乃称赞其玉料通透,就如同即将化
去的掌中雪花,又因其质地冰凉,雪肌玉骨,极其适合夏天佩带,你看着雕工,
通体一只玉凤,送您夫君,更能显其高贵身份。。。」掌柜的还在那絮絮叨叨着
,我已经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了,只因为这名字。

  「多少?您开个价!」淡淡的语气中虽然听上去无所谓,但是这是我今天第
一次亲自对他开口表示对物品的欲望之心,之前那么多宗,我都完全交由若水,
我只在一旁看着就行。

  「十,十万两!」掌柜的开了个价,还偷瞄了我一眼,我知道,这个价格里
多少含了些水分。

  一个眼神丢给若水,很简单,杀价!我有钱,不代表我愿意做冤大头,若是
紫家人在这被人宰了,说出去都丢人。

  「五万两。」若水杏眼一翻,丢出几个字,看着掌柜,不知道是不是前面若
水给他的印象太深,若水一开口,掌柜的都没敢再讨价还价,轻轻的一个点头,
这生意就算是做成了。

  「那我出十万两呢?」正在我们点数银票准备交易之时,一个女声从旁边响
起。

  转身浅笑中回头,一个一身白衣女子进入我的视线,全身衣料上品,配饰精
美,该是个大家出来之人,相视间的交锋,她内敛含蓄,不露锋芒,却绝对没有
丝毫退让,虽然没有我的柔美,却有着一股英气,身后一干人等,倒能看出是她
的贴身保镖。

  「姑娘,凡事先来后到,既然掌柜已经点头交易,您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够厚
道?」这蓝翎京城中,究竟还有多少藏龙卧虎,这姑娘不简单,我的直觉告诉我
,若不是我真的很想得到这玉簪,以不得罪人的宗旨来说,我是该让与她的。

  「奇货可居,价高者得,这位姐姐,您就让让小妹子可好?」出口的是无害
的娇笑,一边向我表示着她强大的金钱后盾,一边还能笑着撒娇,这姑娘,有些
能耐。

  「别喊我姐姐,我们两可不知道谁大,若是价钱喊下去,你未必喊得过我,
换过一个方法比吧。」收起脸上的笑容,我可不想占她的什么姐姐便宜,这样的
女人,我只想离的越远越好,同样,我也不想为了和她斗气拿钱开玩笑,只能冷
冷的出声警告她,希望她识相些。

  甜美的笑容再次飘上脸颊,「那要不这样吧,既然不能文斗,干脆直接武斗
吧,我派几个下属,你也派几个下属,你输了东西归我,我输了你拿走!也不失
我们两人的和气,怎么样,好姐姐?」

  影卫争锋

  「那怎么比?比到什么程度?点到为止还是什么?」若说能速战速决能打发
她走,我不介意,只是这么早就让灵萧暴露会武身份,不是我愿意的。

  一个轻巧的娇笑:「既然是比试,自然要比到有人起不来为止,不然怎么能
判断出输赢,生死不论,何况这样的下人,能为主人出命,是他们的荣耀。」

  好一个谈笑间轻生死的姑娘,可惜她轻的是别人的生死,虽然她身后那几个
人实在是凶神恶煞到不怎么讨人喜欢,但是言语间就送上他人性命的行为还是让
我齿冷。

  这一刻我有些犹豫,我不想灵萧这么快被人知道会武,更不愿意在呼吸间夺
取他人性命,可是,叫我放弃这玉簪,我亦是心有不甘。

  转头看看灵萧,希望他能给我些意见,只换来一个宠溺的笑容,灵萧知道我
强烈想得到的欲望,也知道他出手,我们的计划将被打乱,他刻意营造的风情万
种的受宠小爷形象就功亏一篑了。

  本来我们的打算是,如果有人对我下手,一定会猜测到我有护卫,这时候一
直隐藏着的影反而更容易暴露,而灵萧,则干脆暴光于众人眼光下,以一个无害
的身份紧紧跟随于我,当敌人在刻意算计躲避我的影卫时,灵萧才能起到最好的
保护伞的作用,而这个时候,该不该让灵萧出手呢?

  「皇上,答应她!属下自然会出手。」一个极细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是影


  抬头看向灵萧,他也正看着我,显然他也收到了影的传音,一个极小的动作
微微的一个颔首。

  「好啊!」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就让你的人直接向我攻击吧!」

  「姐姐,这样不好吧,万一伤着你,妹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呢!」巧笑倩兮
中完全听不出她正在说着至我于死地的话。

  努力的让自己扮演着世外高人的风度,挺胸昂首:「来吧!」

  话音刚落,她身后的几条身影猛扑过来,一点都没给我面子,也没被我刚才
的装腔作势吓住。

  眼睛瞪的大大的盯住他们,我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其实也没有地方可以躲
闪,几个人从不同的方向扑来,我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跑,就算可以,我也不认为
靠自己的运动神经能躲的过去。

  「啊~~~」几人同时发出的大合唱竟然和声的如此和谐和标准,连字都是
一样的,除了拉出的长短有些没有经过商量,几条身影根本没有靠近我的身边就
直接按扑来的方向倒飞回去。

  吸吸气,强装镇定,我努力的开口:「这下。。。。」

  话还没有说完,从那女子身后直接又扑出一条黑色的身影,一个刚才根本就
没有见过的影子直扑我的面前,情势之突然,速度之迅猛,让我楞楞的无法反应
,皮肤已经因为及体的剑光寒气而布满了鸡皮疙瘩。

  「铛!」清脆的兵刃相击的声音传来,来人被同样的速度击回,我的身前迅
速落下一条黑色的身影,而我本人也在不知不觉中后退,被抓入了一个温暖的怀
抱。

  电石火花间,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脱离的危险地带,直
到一个腻腻的声音传来。

  「娘子!我怕。。」

  再低头,我已是一派标准的母鸡姿势,搂着怀里的小鸡——碧灵萧,而那腻
死人不偿命的声音,正是他发出来的,同时配合着的还有瑟瑟发抖的身子,和扁
着的红唇,仿佛即刻泪水就要掉落。

  心里一抖,刚才灵萧一定出手了,毕竟危险之下,他无法控制自己将我带出
了剑光范围,又趁人的注意力被影吸引的时候,悄悄改变了我们两个人的姿势,
同时装回弱不经风的他。

  心里叹气啊,这小模样,还真诱人,只可惜此刻情形不对,待到两人独处之
时,只怕他是再不肯这翻表现了。

  轻轻搂着他的腰,一付我的眼里只有你没有他的表情:「亲亲不怕哦,为妻
在这!」再轻佻的一捏他的尖下巴,「等回去了,娘子好生安慰你。」语气中的
暧昧人尽皆知。

  风骚的一扭小蛮腰,一声带着九曲十八弯调的「嗯~~~」当场没酥掉一干
人等的骨头,碧灵萧丢给我一个妩媚致极的眼神,不过那是在旁人眼里,在我眼
里可不是那么回事。

  赶紧拉回被灵萧扯的如脱缰野马的思绪,轻咳一声看回场中依然对峙的人。

  「这位姑娘,这下你可满意了?」努努嘴,带着她的眼神扫射下面前瘫倒仍
在呻吟的人堆,她的那群手下。而刚才那位出手偷袭之人,已经在影的一击之下
直接喷血倒飞,哎,非我护卫一合之敌啊,真可怜。

  很佩服她脸上依然挂着的微笑,「姐姐的护卫好厉害呢,既然人家的手下打
不过你的护卫,小妹自当放弃!不过小妹想和姐姐谈一笔生意,不知道姐姐有没
有兴趣呢?」

  人家既然已经松口,我也没必要死揪着不放,一个拱手:「我乃商人之家,
有利可图之事,自然不放过,不知道姑娘想谈什么?」

  「姐姐,你这个护卫好厉害呢,不如卖给妹妹吧?好不好嘛?」这腔调,这
语气一点也不比刚才碧灵萧给我的震撼小,如此英挺的女儿家,竟做这般娇媚态
,可说出来的话,听起来总是让我感觉怪怪的,乍开始,觉得象是无理取闹的富
家女子,可是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又感觉不出到底那里不对头。

  就算是女人为天的社会,也犯不着老被我碰上强抢良家夫男吧?哈哈一笑,
我摇头开口:「既然你一口一个姐姐,那么姐姐只能很遗憾的告诉你,这护卫可
不是我买来的,人家不是我说卖就能卖的,你想买,要问人家自己去。」

  「姐姐你逗我玩吧,护卫一向都是主人买来从小在身边培养的,你要是舍不
得就明说嘛,我加钱给你不就得了,找这么无聊的借口骗妹子呢。」小嘴一撇,
居然还满脸委屈。

  感情我今天被块牛皮糖给缠上了啊,苦笑无言了。

  「妹妹,这是我生死与共的好友,根本不是从小买来的护卫,根本不是我的
私人财产,人家也只是出于朋友仗义才保护我在蓝翎的安全,所以还请你原谅哦
,真的不是我能决定的。」在我眼中,别说影和我历经数次生死,救我性命,根
本就从来没把他当做过工具,最少最少来说,也是我最贴心的好朋友吧,别说朋
友不卖,就是普通下人,我也没有买卖人口的习惯,还是我那套人权主义思想吧


  「那好姐姐,你替我向你的朋友说个情,保护我几日可好,你看,我的人都
被他打伤了,万一没人保护我,出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也过意不去不是么?」堆起
满脸的笑,她继续对我不依不饶。

  我过意不去你的头,是你闹事争我看中的东西,也是你竞价不成要动武,更
是有伤我之心,不然你的人又何至于被伤成这样,现在还要我的人保护你?

  「妹妹,这事我做不了主!反正看你打扮,家中应该不至于就这么两个护卫
吧,回去再换几个就是了,既然姐姐我的人伤了妹妹的护卫,这样吧,今日店里
的东西,妹妹看中什么,随意拿去就是了,就算姐姐给妹妹赔礼了。」现在我只
想尽快的甩掉这个粘人的女子。

  看来在我这是讨不到人了,那女子一跨步走到了影的面前:「好哥哥,不如
你跟我走吧,你看,我的护卫都被你打伤了,我一个人会很危险的,你就先保我
两日安全可好?」

  影一句话没说,只是冷冷的看着女子的双眼,寒光直把她逼退两步,只可惜
那牛皮糖的韧性和粘性确属一流,小退两步之后,看见影没有回话,直接伸手扯
向影的衣袖。

  身子一晃,影瞬间脱离她的范围,「属下告退!」四字传来,人已经是踪迹
全无。

  这边的我早已经丢下银票,爬上了马车,有如躲瘟神一样趁那个女子还在思
量着影怎么逃开她的拉扯时藏进了车厢,催促着车夫尽快走人,早没了来时的做
作贵气。

  当马车已经一溜烟的跑到街口时,仿佛还听到那女子恍然大悟的喊叫:「喂
,姐姐你骗人啊,他自称属下,分明是你买来的,喂。。喂。。」

  慕容相邀

  终于再也听不到背后传来的叫嚣声,我长长的抒了一口气,同时看见灵萧和
若水同样的表情,看来这个女子给我们的惊吓都不轻。

  终于有时间打开匣子里的『罪魁祸首』仔细看了,初见之下,只为它的名字
,就任性的买下它,还为了它和人起争执,差点违背了当初在国内达成的所有协
议,到现在为止,我只能企求那个女子只是个普通人物,将来二人之间不会有任
何交集,虽然后来我才明白,老天一向以玩弄人为乐,越是不想见的越是会很快
送到你眼前。

  可以看出,这只玉簪通体为最上品的籽料一块雕成,簪首为凤,尾羽成刺,
双眼灵动,浑然天成一股高傲之势,可见雕工之细腻。入手温润中又透着一丝清
凉,一如那个和它名字一样的男子,清冷中却有着数不尽的温柔,淡雅中又有自
己独特的高贵。

  记得第一次看见月月时,他身上那毫不隐藏的大家风范,贵族之气让我心仪
的同时有着熟悉,总觉得那气质在谁身上感受过,此时想起,不是御雪又是谁,
他似乎总是在刻意的控制着自己,除了在我面前,很少看见他真实的表露自己的
情感,就连无形的气质,也被他不露声色的隐藏了起来。

  如果说我对蓝翎新君开始只是期望他是御雪的话,此时我的猜测似乎又给了
自己一点信心,难道御雪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一直都隐忍着?可是为什么
?他宁愿做一名被藏在后宫的伺君,也不愿意恢复他的蓝翎皇族身份?宁愿以地
位不合适不做我的后,也不肯表露自己的高贵出身?若说你不爱我,怎会为救我
甘心坠崖,若说你爱我,又怎会在醒来后不来寻我?御雪啊,时至今日,我才发
现你的身上有如此多的迷,而我却从来未曾关心过,不曾问过你出身如何,不曾
想过一个文弱男人如何会晕迷在太女府门前,但是,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绝非无
情无意之人。

  将玉簪紧紧捏在手中,象是在宣誓要将与它同名的那位男子再次紧紧抓在身
边一样,只是御雪身上的迷团太多,每一样又都关系着皇家私密,我究竟该从哪
里下手呢?现在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究竟那个人是不是御雪我都无法确定,该
怎么做呢?又有谁能替我解开一切秘密呢?

  一手拉过若水,把他抓进怀里,看来不管他变不变,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
个可爱的小乖乖,另外一只手牵起灵萧,「委屈你们了,陪我任性了!」

  丢给我一个白眼,灵萧又恢复了在我面前的一贯形象,「那是我欠他的,和
你没关系,别臭美!」

  乖巧的伏在我的腿上,若水状似无心的一句轻声:「颜究竟只是为了御雪哥
哥?还是有更大的目的?」

  心里一惊,我知若水一向是极其聪明而且看事透彻的人,只是曾经的自闭让
他不肯说出心里的想法,只是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真的有些让我无法回答,我
能纯洁的说自己只是为了御雪吗?还是在知道御雪可能是蓝翎的之主时还有着其
他的期待?

  轻抚着若水紫色的发丝,我缓缓的开口:「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毕竟是一国
之君,不想名垂青史是假的,但是我不会为了这个目的去使用卑鄙下做的手段,
尽人事,听天命,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但是对你们,不管所谓多卑鄙下做
的手段,我亦不在乎!」

  在他苹果般的脸上一捏,感受着柔嫩的手感,「好拉,不要想那么多了,现
在连那个什么国君是不是你御雪哥哥我都不知道,你家这个万能的颜已经快唉声
叹气拉,现在我们最大的想法是该怎么打进到敌人的中心去,先见到那个皇上再
说。」

  对着我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颜好傻哦,皇帝不是还没登基吗?登基要祭
天的嘛,还要与民同乐,我们躲在人群里远远的看看不就知道了?」

  真是一语点醒我梦中人,要见到皇上还怕没机会?要贴进皇上身边才是麻烦
事,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用金钱为自己铺开一条路,那么在所有人中,我的
首选应该就是慕容两母女了。

  几日前初到蓝翎之时,就已经下拜贴至皇姨府中,只奈何对方门槛太高,一
直没有消息传来,这几日奔走于各贵族之间,也是希望能通过他们早日见到慕容
翘。

  匆匆的吃过午饭,我把自己关在灵萧的房中对他尽情的调戏着,上午那句「
娘子,我怕。」和同时展示的风情别说把别人看呆了,我的魂魄也被勾的贴在他
身上下不来了,现在我的想法就是怎么能让他再来上那么一句。

  「夫君啊,今日受了惊吓吧,娘子好生疼你哦。。」淫邪的笑容爬上脸颊,
我扑向灵萧修长的身形,却被他轻巧的闪过。

  灵萧的脸上一付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为了不暴露身份,无奈之下的一句话
,竟然被我揪着不放,看着我一付调戏小爷的纨绔形象,想发怒又无从发起,只
能陪着我玩起了捉迷藏。

  一男一女在房中玩游戏的下场就是由普通玩闹逐渐变成限制级,当房中的温
度逐渐升高,两个人的纠缠也由桌子边到了床上,一个不该响起的敲门声让我的
满腔欲火变成了怒火。

  涨着通红的脸恶狠狠的拉开房门,「最好告诉我有什么紧急的事需要现在打
扰!」

  门口的属下显然被我的怒气吓到了,半晌才结结巴巴道出一句:「方才皇姨
府传来消息,请您午时之后过府一叙!」

  好吧,我承认这个消息值得打扰我,回过头,看着犹自在床上衣衫半解的灵
萧,这家伙的尖耳朵分明听到了刚才属下的汇报,却偏偏故意赖在床上不肯起身
,看见我回头,还故意伸出舌头在双唇间灵巧的一抹,顺便眯起凤眼给我温柔的
一抛。

  揪过他的衣服,狠狠的吻上他的双唇,一番努力的翻搅后,我带着明显加快
速度的心跳和潮红的脸放出我的威胁,「你给我在家老实的呆着,等我从皇姨府
回来,要看见你洗干净了在床上等我,知道没?」看见漂亮的凤眼被我吻的有些
找不着焦距,我带着快乐的心情出门去也。

  突然发现太过于豪华的马车似乎带着耀武扬威的性质,我最终决定让马车停
在皇姨府边巷子的转角处,亲自登门才有诚意不是么?

  幸好接到通报后我并没有耽误太多的时间,这个时候过来似乎离约定的时间
还早了些,我慢慢的度着步子向皇姨府走去,却在转过弯角时看见一堆簇拥着的
人群。

  似乎是重要的客人离去,主人亲自送到门口,眼见着客人上轿,还目送了一
程才进府。

  距离太远,人又太多,我无法看见慕容府中送客的究竟是哪位,不管是谁,
这客人的身份地位只怕绝对不低,而那客人,在我刻意的寻找下,也只远远的望
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就连乘坐的轿子也是白色轻纱围绕,心里一哼,不是有人说
喜欢用白色的人都是自恋的人,那这个人的自恋程度我是无法估计了,打死也不
承认那一瞬间看见的身影确实很有出尘的世外气息。

  眼见时间差不多已近约定时分,我整整衣衫,拍响了这高高在上的皇姨府门


  在管家的引导下,我在大厅等候着慕容翘又或是她的女儿的接见。

  「紫姑娘稍事休息,我家小姐这就出来,您请喝茶!」恭敬的递上茶水,老
管家随即退下。

  按她的说法,今日我该见的就是慕容莫离了?这姑娘如果真的传言中那么精
明,我是该整理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应付,正思量间,一个声音响起。

  「好姐姐啊,果真是你,妹妹我一猜就猜到了!」

  一个声音夹杂着一阵香风向我扑来。

  相互试探

  娇笑声中,一名白衣女子袅袅由内室度出,十七岁上下的年纪,气质高贵,
一丝笑容挂在脸上,却也娇艳非凡,双目顾盼流转间,有着不该属于她这个年纪
的精明,不是那个在『玉石斋』和我争夺『玉雪』又无理纠缠要买走影的女子又
是谁?

  我礼貌的起身欠礼,她却没有太大的表示,只是定定的看着我,我也就这么
定定的看着她,互相打量着,对视间,一股微妙的气氛在淡淡的升起。

  我没有想到初到蓝翎的第一次任性就在无意中得罪了蓝翎举足轻重而且在我
算计中本该极力拉拢的人,只是,事情已经做下,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看她什
么反应了。

  一声轻笑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怪异气氛,白衣女子亲热的拉着我的手,没有一
丝做作:「好姐姐,今天上午一见到你,我就猜到,除了紫家姑娘,谁有如此大
气,谁又有这般手笔,所以一回来,就急着着人去请姐姐来,果然不出我所料,
姐姐你可真漂亮。」

  突然间发现原来被同性这样称赞确实让人心里美滋滋的,对她初始的戒心在
一点点的崩塌,但是似乎她又和小丫头给我的感觉不一样,内心又有一个声音在
不断的提醒我,她是慕容莫离,她是慕容莫离。。。

  借着行礼的姿势顺势摆脱了她过于热情的手,「见过慕容姑娘,今日上午不
知是慕容姑娘,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

  那慕容莫离似乎是没有感觉到我刻意保持的距离,双手再次毛上了我的手,
亲热的拉着:「姐姐今日没有生妹妹的气就行了,妹妹只是看见姐姐有了亲近之
意,故意出声捣乱想惹姐姐关注,妹子先给姐姐道歉了,姐姐莫要生气才好。」

  我能说什么?一个皇家血统千金,掌握着整个国家财政的重臣,如今却拉着
我的手,撒着娇,要向我道歉,确实让我有些费思量。若说需要我紫家的商业帮
助蓝翎,也只需大家平淡交谈即可,何况我目前的身份并不是紫家家主,而是个
身份还没明确清楚的可疑庶出之女,怎么说也该是我巴结她啊?难道真的是我无
边的个人魅力?

  心下疑惑,嘴上可不得不打着哈哈:「不敢不敢,怎么说也是夏情夺了姑娘
所爱,怎么着也该是夏情之错。。。」

  未说完之话让她急急响起的声音给堵回了肚子里,「不要喊什么慕容姑娘,
也别喊我什么慕容大人,我对姐姐一见如故,我都口口声声喊姐姐了,你还姑娘
长,姑娘短的,莫不是看不起人么?」瞪着大眼,鼓着鳃,一派纯真可爱。

  心下摇摇头,脸颊边一阵抽搐,我艰难的张开嘴,「妹妹。。」换来她一串
铃铛般的脆笑。

  慕容莫离双手端起桌上的茶碗,讨好的伸到我面前:「好姐姐,既然认了姐
姐,怎么着我也要向你敬杯茶,姐姐可是一定要给面子哦。」眨巴着眼睛,让我
怎么也无法拒绝。

  下意识的接过茶杯,轻啜一口,齿颊留香,不愧是蓝翎最有权势之人,家中
待客之物也非凡品。

  「好茶,是『春霜寒雾』么?」放下茶杯,我抬头浅笑。

  眼波流转,「姐姐不愧是紫家人哦,什么好东西都尝过,象这个『春霜寒雾
』我们一年也只得三两,还是皇上赏赐的,今日特地拿来招待姐姐,没想到姐姐
居然尝过。」象是满心欢喜指望给大人意外惊喜的孩子,没有得到想象中的表扬
,有些闷闷着脸。

  她的种种可爱,有些让人忍不住放下心里的墙,意欲亲近。

  「妹妹,姐姐投帖见你可是望眼欲穿了啊。」也许多喊几次妹妹以后,真的
会让我忘记对面的女子上午仅仅见过一面,而那一面,她则在谈笑间差点取了我
的性命,没有受伤起疤,所以不会痛,更别谈记得了。

  提及正事,她的脸色还是那若花笑容:「我知道,姐姐想借这次庆贺我蓝翎
新君登基之既,为紫家铺平在蓝翎的生意之路,所以急着见我,或者我的母亲。
是也不是?」

  其实早就对我来的目的一清二楚,却在不急不缓中与我玩闹,等我先沉不气
,早知道她不可能对我完全一无所知的,那也就是说,在那店中的行为,真的只
是为了和我搭上话,留个印象?

  一付和她相见恨晚,挖心掏肺的表情,「姐姐我也是没办法啊,既然妹妹都
清楚了姐姐的事,也该清楚姐姐的难处啊,姐姐跟随在家主身边多年,功勋立了
不少,只无奈于这个出生啊,此次前来,家主有言在先,若能成功,紫家吾辈中
再无任何能与姐姐相提并论争功之人,所以,姐姐为了达成这次目的,姐姐不惜
任何代价。」狠狠的重咬了下最后几个字。

  她的脸上带出了一丝玩味的笑意,「姐姐的目的很明确,既然今日叫了一声
姐姐,妹妹定然没有不帮之理,只是妹妹毕竟身为蓝翎之臣,就该为蓝翎谋利益
,不知道姐姐又能给我蓝翎带来什么呢?紫家已经在红羽扎根,怎么也不会为我
蓝翎百姓带来好处。」

  一声轻笑:「红羽地处三国中心,对紫家来说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之地,何况
红羽之主能给予紫家无上的地位,家主的选择夏情自然无法更改,只是紫家如能
打通在蓝翎的商路,单就红羽和蓝翎之间物品的交流,工匠的转移不必再假手他
人,其间巨大的利润夏情不用多说,我想妹妹自然心中有数!姐姐如若能为紫家
立下功勋,就凭借妹妹今日之助,来日妹妹有需要姐姐帮忙之处,姐姐倾尽自己
之所有,也定为妹妹奉上,姐姐敢说,除去该为蓝翎所交之赋税,紫家愿将在整
个蓝翎所得之收入百分之十交到蓝翎财政之手!」

  我没有说上交国库,而是抠字眼的说财政之手,以她的聪明不会不懂。

  当然,我突然的一个重磅炸弹她是需要时间去消化的,毕竟该不该信我,又
值得不值得帮助我,她也需要深深的思量,我见目的已经达到,婉拒了她相送的
话语,起身告辞。

  回到紫家在蓝翎的落脚点,灵萧早已体贴的备好了饭菜和热腾腾的洗澡水。

  解衣间,却看见灵萧在一旁抱胸含笑,饶是我再厚脸皮,总有些不好意思,
「喂,看我沐浴可是要给钱的,银子拿来,不然就去外间等着。」

  放下双臂,灵萧慢慢的欺近我,「今日是谁说的,要我洗干净乖乖的等她回
来的?」脸上的笑容更形邪恶。

  真想现在就把他压倒在床上,可是想想一身的臭汗,只能咽咽口水道:「我
说的,那你还不赶紧脱干净,摆个漂亮的姿势等我来。」

  伸手捏着我的下巴,灵萧一个斜眼看着我:「可是,我还没沐浴呢?这都没
洗干净,怎么乖乖的等啊?」

  伸手拍开他的爪子,摆着头躲避着他越靠越近的脸,那喷在脸上的气息已经
让我有些意乱情迷,「那让给你先洗,我让下人再送水来。」

  一脸为难的看着我:「可是,可是我和下人说只送这一次水,厨房的炉子此
刻怕是已经熄了,你说这该怎么办才好啊?」

  我就知道这小子因为我中午的调戏想扳回本,三日不打,上房揭瓦,他也不
想想谁才是他的妻主,好歹也是女人当道的社会,这小子,欠修理很久了。

  抓住他胸口的衣衫用力的往两边一分,我恶狠狠的开口:「那就一起来吧!


  。。。。。。。。。。。。。。。。。。。。。。。。。。。。。。

  软趴趴的瘫在灵萧胸口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任由他凝聚着内力的手游走于
我的身体,从穴道中输入他的真气为我舒缓疲惫的筋骨,一只手轻巧的将他一丝
调皮的头发拨至耳后。

  「今日之事谈的如何?」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是如此的亲密。

  一个轻哼:「你决计想不到,慕容莫离是谁,也绝对无法猜到,我到皇姨府
都谈了什么。」

  在他询问的眼神中,我源源本本的将今日所遇之事,所谈之言交代了个清楚


  「初次见面姐妹相称?她目的何在?」灵萧的疑惑同样也是我无法想通的。

  略一思量,我道:「我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地方能吸引她屈尊结拜,若非说有
,则是我背后所谓的紫家力量,紫家什么都没,就是有钱,也许她看重的就是这
一点,她母女两一直想要的就是蓝翎江山,一如当初白秀珠贪污,要钱还不是为
了养她的军队,那同样的道理,慕容两母女也有同样的困扰,身为朝廷重臣,掌
管钱财,却偏偏在众人监视下不能有丝毫差错,也许我的到来,给她们久旱的心
带来了一丝希望,我今日已经给她们开出了条件,我相信她一定会来找我,而且
,我肯定她一定会和我合作!」

  指尖轻滑,无意识的顺着灵萧健美的胸线逐渐下移,「这慕容莫离非普通娇
贵女子,短短一日,已让我见识到了几种面目,究竟哪种是她?店中不惜动用那
么多人争夺之物,索取之人,再见之时竟然只字不提,好深的心机。。。」感受
着灵萧紧绷的肌肤,心思去依旧在思考着对手的信息。

  直到调皮的手被轻轻按住,我才发现自己又一次点燃了火焰,听到他越来越
不平静的呼吸,当手指终于触及到被下未着寸缕的禁地时,我的唇已经轻碰上挺
立的相思豆,舌尖将豆豆卷进双齿间时,一声娇笑逸出嘴畔:「小子,胜负未分
哦。」言语中的挑衅之意分明。

  一声低吼中,灵萧再次展开他的反击,两具身体在纱帐中翻滚。。。

  现代理念

  委委屈屈的在灵萧森冷的眼光逼视下拿起手中一把把的药丸,我讨厌这些臭
哄哄的东西,而且搓成这么大一个,全吃下去,三天可以不用吃饭了,而灵萧的
理由是,我奔走于各家,什么三教九流都有可能结识,这是他特地从灵琴那弄来
什么避毒散,解毒丹,防毒丸,我知道他担心我在不经意间被人下药什么的,可
是这么多,真的很恐怖,他也不知道好好的哄一句,拿眼睛瞪着叫人家吞,若是
若水在一旁,肯定一个甜甜的笑容,同时送上和笑容一样甜的蜂蜜水,若是御雪
,只会温柔的答应我任何不合理的要求,任我予取予求,御雪呵,我又想起你了


  在紫家已经悠闲的休息了三天了,三天来我看似足不出户,一直陪着灵萧和
若水玩耍,心里其实也一直牵挂着,牵挂着让影想办法打探的御雪消息,牵挂着
那个慕容两母女究竟上不上勾。

  数日前,在实在无计可施之下,我只能着影部用尽任何办法也要打探出关于
皇宫里那个御雪的消息,哪怕只要有一点点,给我些线索也好啊,而目前这些似
乎没有丝毫进展。

  「小姐,慕容小姐拜访!」下人的禀报让我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请小姐内堂上坐,茶水上了之后全部退去,我即刻就到!」在我出动了大
量的金钱攻势以表我对他们的忠心和拿下蓝翎商路的决心后,三日的思考,慕容
家终于坐不住了,她们需要我,慕容莫离的上门是不是我也可以理解为慕容翘就
在不远处观察着我呢?

  一脸惊喜的冲进内室,在她的错愕中堆满笑脸的开口:「妹妹百忙之中抽出
时间来探望姐姐,姐姐真的好开心呢,本该是姐姐去看妹妹的,实在是怕惊扰了
妹妹公事。」

  在她的眼中看到一划而过的满意精光,她的脸上没有出现那日的甜美笑容,
而是浅浅的一个雅笑,在我眼中,这比那日看见的要让我放心的多,至少这应该
是她真面目的一种吧。

  她轻放下手中的茶盏,眼睛四处一转,最后回到我身上,对视间看见彼此了
然的目光。

  「姐姐,前日你对我提起紫家会给我蓝翎带来巨大的财富,妹妹我左思右想
,不知道姐姐会有什么好主意?能否提示一二?」没有那日的小女儿娇态,完全
官场上的脸色,客气中带着疏离,状似不经意间的问话在探我的底,究竟我这个
紫夏情有什么能力在紫家闯出如此大的名气,我又值得不值得她合作,只怕全在
我的回答中了。

  无所谓的一笑:「好,虽然姐姐没有你会作管,但是论经商姐姐就谈谈这几
日在蓝翎所见所闻,妹妹也听听姐姐的想法,看看对不对。」

  在她好奇的目光中我开始了自己的叙述:「首先,我认为蓝翎这个国家土地
虽然大,但是土壤质量并比好,也就是说收成并不好,而蓝翎偏偏是个注重农业
的国家。」先是看见她不懂的眼神,自己都有些好笑,古代的人不靠农业靠什么
,难怪她一脸的问号。

  「我发现蓝翎能使用土地并不多,也就造成了大量人口无事可做,粮少人多
,自然也就吃不饱穿不暖了。」一句话说的她频频点头。「所以我想,为什么让
他们去其他几国做工?」

  「去其他几国做工?这我从来没听说过,可以吗?」看来我的话吊起了她的
兴趣。

  「为什么不可以,红羽、碧影传统喜欢建高楼盖好屋,虽然有高级工匠,却
缺少卖体力之人,为什么不用一个团体组织将他们送外他国,既解决在蓝翎家中
的口粮问题,红羽、碧影多为富庶之地,一年下来赚的工钱应该远远大于在家中
,贴补家用的同时难道不是在为蓝翎国家创造收入?」其实我这个提议就是抄袭
现代打工制度,看着一年比一年多蜂拥而出的农民工在城市中出卖体力,至少在
他们心中,这样应该是比在家中种田赚钱的吧,而我现在不是在对比谁更赚钱,
只是在根本上解决了蓝翎不少人的温饱问题,只希望他们在实施时能更有保障制
度。

  看着面前瞪大眼睛张大嘴的慕容莫离,这一番话怕是让她在震惊之余对我有
些真正的信任了吧,我是谁?若没有真材实料又怎么会带领红羽走向繁荣?不过
对蓝翎国家的分析我可不是信手拈来,自然是早就备了功课的,若问为什么关心
这个和我没啥关系的国家,只能说是我心里一点不能说的小秘密了。

  喝口茶补充我喷掉的口水,伸手在她面前晃晃:「妹妹还听不听?姐姐还有
呢。」

  「听,听,听!」忙不迭的点头中,她终于回魂了。

  伸手无意识的玩弄着杯子:「刚才是说怎么让穷人摆脱贫困,下面说怎么赚
富人的钱。」再次看见她两眼放光。

  故弄玄虚的晃晃脑袋:「其实妹妹有没有想过,越是富有的人越愿意花钱享
乐,也愿意在朋友亲戚面前展示自己不同的经历,我几日看蓝翎风景,确实非常
美丽,独特之处绝非红羽秀丽,碧影柔媚的风光可比,而蓝翎地处西边,你看,
现在已经近三月,在红羽早已草长莺飞,可蓝翎还在冰封时期,同样而言,一进
入六月,红羽、碧影必然热不堪言,你说那达官贵人长期养尊处优,若是有一避
暑胜地,又风景优美,你说他们会不会趋之若骛呢?如果那避暑之地又建有亭台
楼阁,所有在自己国家都能享受到的这里也有呢?同时这东西还是蓝翎国家派专
门护卫守护的地方,只说是皇家园林,平时亦对豪门开放,你说他们会不会来?


  这番话我也不是说假的,有钱人的那点心态,我在现代就看的多了,想着法
子烧钱,还生怕被人说烧的俗,有什么是皇上用过他们花钱也能享受到了,不试
试怎么行?何况蓝翎确实是一避暑胜地,风景优美,发展旅游倒不失为一赚钱好
法子。

  「妹妹,如果你觉得姐姐的法子还能带得过去,他日姐姐与妹妹详细解释,
这其中还有很多牵扯之处,不是一两句能说完的,不知道姐姐今日对妹妹说的,
妹妹觉得还能听否?」我悠闲的晃着脚,她若是聪明人,一定能听懂我不是胡诌
之言,我现在就等她开口了。

  一盏茶的工夫后,她终于清醒加镇定了下来,「姐姐,明日能否与妹妹去见
见国师大人,蓝翎不比红羽,任何决定,需国师大人同意后,才能上报朝廷,妹
妹今日就不打扰了。」

  含笑间将她送至大门外,心里已经把她骂翻了天,前日我拜访慕容府时,在
门外见到的那个一身白的男子,经过我这两天的打探,早就知道是那个传说中的
国师风悟缘,看当时的情形,他们该是一伙的,今日来和我说什么要经过国师同
意,摆明还是不信任我,或者说,她现在急着回去,就是想和那个国师商量下?
一切只有等到明日才知分晓。

  翌日大早,慕容莫离便派人接我一同前往祭庙,一路上也探听到了不少关于
这个风悟缘的故事,据说此人原本就是蓝翎崇拜大神天女的一个虔诚供奉者,据
说不论大庙小宇,只要他住过之地,平民凡是请病求医者,只消他在天女像前祈
求一夜,病者只需服下他求来的符水,定能水到病除,所以他逐渐在百姓心中有
了无上的地位,更可贵的是其人从不接受百姓钱财,若是有钱财捐赠给天女庙,
他便将钱统统拿出再行修建一座庙宇,只说是天女庇佑蓝翎子民,要百姓更加信
奉天女!据说慕容翘也是在万分恳求下,他才肯以国师身份出入朝堂,只是从来
不过问朝中之事,只知在祭庙中日夜祷告,这样的行为,更令百姓深信他就是天
女派下凡间的使者,所以慕容莫离说他有如天神一般的地位还真不是假话。

  对于这种种传言,我是嗤之以鼻的,毕竟我是个有现代思想的无神论者,不
管你祭祀有多么悲天悯人之心,也不可能仅仅靠符水就救黎民苍生于水火,这都
是夸大了的谣言而已,既然是无欲无求,又怎么会因为慕容翘的请求就出任国师
?我的看法就是,不过是慕容翘和他共同演的戏,用他在百姓中的神圣地位达到
将来夺权后的名正言顺,说不定连这个国师,都是慕容两母女一手栽培起来以蛊
惑人心的,现在种种的处身世外,不过是故意表示他清高的做秀手段而已。

  在祭庙外足足等了快有一个钟头的时间,里面才传话出来,国师终于祈祷完
毕,请我们进见。

  在内室又足足坐了半个小时,茶水都将肚子喝饱了,心里已经无数次咒骂了
那个该死的大架子风悟缘之后,我终于在一阵檀香中见到了一个白色出尘的身影


  国师悟缘

  现在我能很肯定当初在慕容家外远远见到的那个白色身影就是他,原因无他
,即使在他走后很久,我前去扣门之时,鼻中依旧能嗅到淡淡的檀香,当时心里
就已经有了猜测,今日一见我已能肯定,他与慕容两母女,关系定然不凡。

  一袭白衣,轻纱覆面,岳峙亭渊,飘然出尘,似乎他的气质已经整个溶入了
禅机之中,没有任何多余的点缀,只有左手腕中一串红玛瑙佛珠在白衣映衬下抓
着人的眼神,一头黑色的发丝随意在身后披散着,不但不给人散乱之感,却更衬
托他的遗世风采,心中无垢自然身上无尘,任谁看见这个人,心里都会被他散发
出来的气度所折服,好一个谪仙下凡。

  即使对他有诸多不满,在初见那一刻,我还是不由起敬,情不自禁的起身一
个欠礼,都说气质这东西是人内心性格的体现,委琐之人是怎么也不会有这让人
难以亵渎的高贵气质,这一刻,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先前对他的猜测有些过
度了?也许他真的是一位虔诚的天女信徒?

  松动的怀疑在见到他手腕上的那串玛瑙珠子时再次凝固,那是我在三日前拜
访慕容府归来后着人送去的一批礼品中的一件,东西都是我亲手所挑,我又怎么
会看错?也就是说他和她在这三日中定然会面过一次,而他收下了她转赠的礼物
,心中微微一叹,原来明珠也会暗投,仙子亦会蒙尘。

  一个微欠的还礼,完美的动作既不让人感到失礼的同时保持着让人不敢亵渎
的高贵,「紫姑娘久等了!」低沉的语调就如同禅院里的暮鼓晨钟,自有让人心
境平和无法生气之感。

  「紫姑娘,悟缘本该在诵经结束之时即刻前来,只因昨日有人求符水,今日
大早便在侯着,又耽误了些时辰,望姑娘莫怪。」平和的语调淡淡的解释着来迟
的原因。

  没想到他竟然会出声解释,毕竟他的地位在我之上,就是我等多久也是因该
的。

  一名着装看上去在祭祀庙司职的下人匆匆进庙,在对我们三人行礼后在慕容
莫离耳边悄悄嘀咕了几句,慕容莫离立即起身:「国师大人,紫姐姐,你们先聊
着,朝中有事着我先去,回头我来接姐姐!」转身离去前,我捕捉到她的眼睛在
看见风悟缘手腕上的红玛瑙珠串后微妙的一闪而逝的浅笑。

  显然风悟缘并不是个擅长聊天之人,而我面对着这么个飘渺气息的人竟然有
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个就这么冷场着。

  终于还是我忍不住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神经过敏,老觉得那面纱后的眼睛
在我身上寻找着什么,「国师大人,夏情今日求见,是想与您谈谈。。」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突然的打断,似乎是无心:「紫姑娘,既然来我蓝翎,
不如参观下这祭庙可好?」

  对天空翻个白眼,我能说不好么?

  随着他先是到祭庙中的天女象前上过香,给他面子的恭敬地磕了几个头,却
发现天女像总是被一大块纱蒙着,看不真切。似乎在向我解释,他的声音在耳边
响起:「这天女是我蓝翎最崇高的神,便是像,悟缘也不愿被灰尘染了,平日里
就拿纱蒙着,只有重大祭祀时方才取下。」他的眼睛看着天女像,虽然有两层纱
的阻隔,我都能感觉到他的虔诚和眷恋。

  一时没忍住轻笑,换来他不满的回头,我轻咬着下唇:「本来无一物,何处
惹尘埃,你没听说过吗?心中有天女,又何必执着于表象呢?既然在你心中是最
圣洁的神,不管有没有蒙尘,都无法改变她在你心目的地位。」看着露出思索表
情的风悟缘,我丢下他转身踏出大殿的门。

  漫步在铺满鹅卵石的香径,本已是三月开外的日子,若是在红羽早已经是一
片生机盎然,可这西边的蓝翎国,冬天的脚步还未离去,满院之中开满了梅花,
冷香袭来,心境幽凉,寒风掠过,卷起几缕香魂,远去。。。

  我缩缩脖子,紧紧衣领,不期然低沉的声音响起:「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
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莫问奴归处,莫问奴归处。。。」无意识的重复着他的话,不知是这满院
的梅花勾起了我的思念,还是他的诗,那带着梅花香气的男子,如今归在何处?
低头间,两个字叹息出我的唇边,轻的不能再轻:「月儿。。」

  两字出口,似乎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我一整脸色,「不是爱风尘,似被
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怎么?国师大人也有无奈之苦?」

  摇摇头,「悟缘只是应景而已!」

  不愿意再面对一株株的梅花,怕再想到那心底深藏已久的人,转身走向一旁
的池塘,欣赏着锦鲤:「国师大人,夏情此次带着紫家上下的期望,万分恳求国
师大人能为百姓考虑,答应让我紫家进蓝翎经商。」

  轻轻的摇了摇头:「紫姑娘,请恕悟缘无法答应!」

  心下一惊,猛然站起身来,却忘记了连日的奔波,休息不好,这一猛站眼前
一黑,差点一头栽到地上去。

  虽只是一瞬间,还是感觉到一双清冷的手扶住了我的腰,在我站定后又立即
将手收回,只余淡淡的檀香在我鼻腔中流转。

  「紫姑娘,紫家进入蓝翎经商,必然带来大量的他国之物和人群,我蓝翎民
风古朴,悟缘不愿有人污秽了天女庇佑的圣洁之地!」轻轻道出他的理由。

  「那天女有没有告诉你,她庇佑的子民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时候,她也很
伤心?」冷冷的看着她,最讨厌这种借着神的口吻为自己讨利益的人。

  「若是蓝翎子民对天女的心有如国师一样,又何必担心被他人污浊?若是国
师真的有悲天悯人之心,又怎么会以这样的理由拒绝一个让百姓脱离贫困的机会
?」打着神的旗号扮演着跳梁小丑,打心眼里看不起这样的人,我直接脱口而出
拿话刺他。

  也不知究竟有没有听懂我话里的意思,反正他还是那古井无波的神态,背着
手,只是那无形的气质似乎更拒人于千里之外,定定的一句话:「紫姑娘不必拿
言语激我,我是不会答应的。」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一句话不说,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气息,当然这气息
大多由我身上散发出来,幸好他不是我国家的人,不然真的一个巴掌揍过去,只
是现在这样子,我该怎么收场?还是就此放弃?

  「姐姐,国师,原来你们在这啊。」一个轻快的声音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僵局


  似乎没有发现我们两人之间的僵持,慕容莫离爽朗的声音传来:「国师大人
啊,你有没有好好和我紫家姐姐谈谈?千万别怠慢了我姐姐,前日我与姐姐相谈
甚欢,可是满口许诺哦。」

  风悟缘在几次深深的吸气后,「帝君登基在即,登基之后,悟缘亲自向天女
祈求占卜,若是吉卦,便算是天女应允之意!」说完之后,再也不看我,转身拂
袖离去。

  慕容莫离执起我的手,一脸笑容:「姐姐莫怕,他这话已是答应了一半,这
几日我再劝劝,定然无事,姐姐尽管放心好了。」

  我该感激她吗?如果我没有看见她与风悟缘擦身而过的一刻,她的手轻抚上
那白玉的修长指尖。

  回程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着,慕容莫离和风悟缘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他们
之间又究竟是什么关系,奈何这线索实在太少,想破脑袋也想不清楚。

  在马车终于到达我的住所时,下车一刻,慕容莫离的一句话又让我的心回到
了雀跃的状态:「姐姐,我知你心下着急,不过紫家奉红羽王命欲与我蓝翎修通
商之好一事,我已报与皇太子,皇太子也深感此乃一件大事,着我安排设宴款待
姐姐,看来姐姐此行该是越来越顺利了。」

  点头谢过她,我转身往自己的屋内走去,走到半路才猛然顿住身形,瞪大了
双眼,皇太子?那不就是皇帝未登基前的称呼?若我没记错,能当起此称呼的只
有一个人,那个正在筹备着登基大典的新君——慕容御雪!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紧握着灵萧的手心已经微微沁出汗意,仿佛感受到了我
的紧张,灵萧紧了紧他的手,传来他坚定的力量,娇笑着倚着我跨进了宴会大厅
的门。

  在慕容莫离身旁坐定,灵萧在我身后悄然跪坐下,我放眼打量四周,座上之
人大多在之前我都拜访过,首座之人还未出现,在我对面,也就是首座第一个下
手之位上昂然坐定一人,四十上下,浑身笼罩在一股肃然之气中,对旁边前来寒
暄之人都不假辞色,却不能阻止各人前去问候,可见其地位之高,这唯一一个我
不认识的女人,应该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大将军了,这一身气息可不正是只有在沙
场中才能锤炼出来的。

  一声尖细的嗓音传来,所有的人都停下了私语,起身肃立,「太子驾到~~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恭敬的行礼中,我抬眼偷望。

  再见御雪

  金色的长袍似乎有些刺眼,精美的华服第一次让我感受到了别扭,紫玉冠看
在眼中总觉得不协调,那些华贵的佩饰是那么的多余和累赘。

  但是,一切都不能改变那着此装的人的绝代风采,优雅的浅笑第一次如此明
白的写着距离,兰色的眸子中如此浅显的漠然,修长的身形高高在上,远远的让
人崇敬着他的高贵,那外露的气质第一次让我感受到它主人与我的遥远。

  即使,一切都不一样了,不再是随意的披散兰色的发丝,不再是一袭没有任
何装饰的青衫,不再是那个溺宠的笑容,但是,我又怎么会认错,那多少个日日
夜夜同床共枕的人——蓝御雪。

  双眼瞬间被模糊,曾经撕心裂肺的痛,多少个夜晚的苦苦守侯,我又一次见
到了那曾经熟悉的容颜,这一次,不是在梦中,不是在我的追忆中,是老天的眷
顾吗?

  从来都是我在朝堂高高之上,他在深宫寂寞等候,我在指点江山,他在抚琴
弄萧,我飞扬霸气,他柔情万千,本以为确认了这个慕容御雪是不是我的竹君,
我心里一切的谜团就可以解开,现在当我远远的看见他时,却发现,自己似乎离
真相越来越远。

  照例的歌舞升平,照例的推杯换盏,我却一直在紧紧盯着那座上人的一举一
动,似乎感受到了我无畏的探索眼光,皱眉之下,他还是礼貌的颔首示意,直到
慕容莫离的起身介绍。

  看见慕容莫离,明显他的笑容有些灿烂,不同与对他人的礼节性笑脸。

  「太子殿下,这就是红羽国派来朝贺的使者,紫夏情姑娘!」即使我已起身
,他仍然没有丝毫意外之色。

  他究竟是不是御雪,为何没有一丝惊讶,我带着满腔的疑问来到这里,为什
么他却没有丝毫的动容?

  「紫家夏情见过太子殿下,愿太子能为蓝翎创下不世基业,书写下最光辉的
一页!」盈盈拜倒间,双眼仍然死死盯着他,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希望!

  可惜合该我失望,在那双曾经熟悉的兰色双瞳中,只有被我恭维后的喜悦,
而没有任何对我这个人的惊喜或者冲动反应,现在连我都开始怀疑,这个人,是
不是我的御雪,还是和他很象很象的某人。

  努力的控制着心里翻搅奔腾的情绪,礼貌的饮下他遥遥敬来的一杯酒,回归
座位,满含得意的与四周的达官寒暄敬酒,一切看上去都那么其乐融融,往往酒
到杯干,豪爽得体,固执的不去看灵萧投射来的不赞同眼光。

  心里越发憋闷,酒也涨得肚子难受,起身走出大厅,寻找着茅房所在,却忘
记了本就没有方向感的脑子在酒精的作用下越发的糊涂,索性随性走走,等碰上
伺候的下人再问问回去的路。

  扶着一块石头坐下,凉凉的夜风倒是吹的头脑有些清醒,月色如水,明天该
又是一个好天气。犹记两年前的这样夜晚,我和他第一次牵手漫步,第一献出我
的初吻,第一次开口留他,第一次。。。。可是现在,那个温柔的为我批衣的男
子,那个承诺我一世陪在身边的男子,在哪里?

  「雪哥哥,身子好些了吗?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参加这宴会的。」急切的
声音里带着关心和呵护,是我熟悉的慕容莫离。

  「不碍事,只是里面有些气闷,我又不太喝得酒,多饮两杯就有些头晕了,
让你担心了,其实我身子没那么弱。」温文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传入我的耳中
,却让我的心再次泛起波澜。

  不知自己怎么想的,闪身躲进身后的假山旁,今夜的月色很美,非常适合亲
亲我我,爬墙偷情!

  看着远远走来的两人,看得出来,也是趁着热闹偷溜,身旁一个随伺之人都
没有,从两人亲密无间的神态和言语中的亲昵可以看出,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背靠着冰凉的假山石头,似乎背后透入的凉气还不如心中的寒冷,一直没有
把这传言放在心中,私心的以为,只要见到御雪,确认是他,以我和他之间的感
情,再次将他带回定不是什么难事,我不惧怕与整个蓝翎对抗,只是现在他的陌
生突然让我觉得,一切好遥远。

  两人谈笑间从我藏身处慢慢走过,两个身子依偎的如此近,近到让我轻易的
能看见慕容莫离扶在御雪腰间那只刺眼的手和御雪浅笑间看向她温柔的眼神。

  待两人的身影渐渐走远,我才闪出身子,忍着胃里的不适跌坐在石上,望着
天上圆圆的明月,疑惑着。。。。

  当我再次步入大厅的时候,没有人发现我的回来,正如同没有人发现我的偷
溜一样,唯一关切的眼神来自灵萧。

  回给他一个自信的笑容,快步向他走去,我要告诉他,我不是轻言放弃之人
,只可惜我忘记了被人灌了那么多酒以后,早就是有些手脚迟钝,一个踉跄,直
直的往地上扑去,幸好离灵萧不是太远,一个跨步,我就被稳稳接住,避免了摔
平胸的痛苦。

  「姐姐,看来你今天是醉了呢!」调侃中,她笑的那么纯真。

  在灵萧的怀中扶正自己的身子,我笑的有些懒散,「人世逍遥谈笑间,愿揽
明月醉清风,醉就醉呗。」

  慕容莫离和慕容御雪相视苦笑,最后还是慕容御雪开口吩咐道:「来人,送
紫姑娘去厢房歇息,万不可怠慢了红羽使者!」

  在灵萧的半抱半搀下,跟着引路的伺人走进专为客人准备的厢房,一头扑在
软软的被子里。

  正感受着丝被舒服的质感,臀部不轻不重的被拍一下,让我非常不满的捂着
屁屁抬起头。

  「别装了,你没醉,说吧,今夜有什么目的!」真不愧是我的夫君,我一撅
屁屁,他就知道我下一步要干什么。

  伸手拽过他坐在床沿,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享受着,「他是御雪!」我肯定
的开口。

  灵萧点点头,「但是中间似乎有很多曲折让人无法猜透,而且他一付根本不
认识我们的表情,难道你想夜探?」

  丢给他一个白眼:「要是从前的我也许会冲动,会伤心,会猜疑,但是我既
然来了,就不可能什么都不弄明白的就跑掉,花了这么多心力,怎么也要搞他个
天翻地覆,我不知道御雪究竟是真不记得我们还是假装失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
逃过那一死的,更不知道那具假尸体究竟是谁人丢下来迷惑我们的,既然想不通
,我们就直接问他去,我想过很多方法都没办法接近他,今夜是个好机会,我怎
么也不能错过。」

  直接把他拉倒在床上,扯过被子:「既然都说的这么明白了,那你是不是该
陪为妻我好好的睡一会,晚上有的你忙!」把自己嵌进他的怀抱,找了个舒服的
姿势,我就这么酣然入眠,剩下灵萧一脸苦笑,叹息间搂紧我的身子。

  话说的轻巧,其实满腹的心思是怎么也让我无法睡着的,身旁的人紧绷的肌
肉在告诉我,他一直都处于全然的戒备状态。

  伸出手指头捅捅他的腰:「别那么紧张,好歹这也是太子府,不会有刺客的
。」

  正出口调笑着,一阵轻微的扣门声引起了我们两人的警觉,灵萧轻掩上我的
嘴,翻身下床,「谁?」

  「我!」

  只一个字,让我和灵萧在对方的眼里都看见了诧异,滚下床,扑向门边,用
力的拉开房门,而门外,正站着我那朝思幕想,让我夜不成寐的人。

  原以为相见的瞬间我会狂喜,会拥抱,甚至会热吻,真的当他站在我面前时
,我却只会楞楞的发呆,心里无数个声音呐喊着,是真的吗?是他吗?

  伸手想摸摸他的脸,又怕碰到的一瞬间发现那只是幻觉,任由手定定的放在
空中,眼睛贪婪的扫射着他每一寸的面容。

  「不让我进去吗?我可是瞒了无数人的耳目溜过来的,有什么疑问关上门再
说,时间不多了!」似乎对我的表情感到好笑,他已经越过我,径直走进屋内,
丢我一个人在门口僵硬着。

  「我去门口守着!」灵萧翩然起身,带上房门,只留我和御雪两人在屋内继
续对视。

  恍如隔世

  房内的空气有些紧窒,摇晃的烛火明灭着他的容颜,唯一照亮的是眼底的深
情!

  就这么痴痴的望着,良久。。。良久。。。

  鼓气勇气探出自己的手,伸向那思念已久的俊容,指尖已冰凉,带着控制不
住的些微颤抖。

  似乎不满于我的犹豫,一双大掌握住我的冰冷,带领着它贴上我熟悉的面庞
,当慰贴的那一刻,两人同时一声轻轻的叹息,为那如潮水般重回的记忆,也为
这久别重逢的惊喜。

  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爱人重回,心中曾经冰封
的某块终于崩塌,该是笑脸以对,为何我竟忍不住模糊了双眼。

  终于明白了什么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恍如隔世,再次聚
首,这份失而复得的心,在胸腔中剧烈跳动的情感,却无法化做任何一个字说出
来。

  甩甩头,试图甩掉那奔腾的泪意,却甩出了更多的晶莹。

  一声低叹中,身子被狠狠的揽进温暖熟悉的怀抱,这一刻,我终于再次紧紧
拥住了他,这一刻,仿佛时间停止,这一刻,我恨不能化为永久。

  再也控制不住奔涌的泪水,紧紧搂住他的腰,将脸深埋在他的胸口,让一切
泪水融化在他的胸膛,感受着紧贴着我的身体传来的轻颤,双臂的力量传达着他
同样难已克制的激动。

  吸吸鼻子,抬头看着深兰色的双瞳,咧开嘴一笑:「就算你想表示你中有我
,我中有你,也不用这么用力吧?胸压平了,你要对我负责的。」

  「对不起!」还是那好听的声音,却满含着浓浓的内疚:「你怪我吧,骂也
好,打也好,都是我的错。」

  双手捧着他的脸,似乎想仔细的寻找出一年来的变化,我露出一脸苦笑:「
你这是骂我么?道歉什么?道歉你为了救我跳崖么?还是道歉你没有遵守约定和
我同生共死,或者是道歉你没死却不来找我,枉费我一年的泪水吗?还是道歉你
救我却用两条性命换我一人独活让我内疚?」说到这,我突然想起了一年前御雪
离开时是怀着我的孩子,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他能活下来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我不能再多要求了,毕竟,只要我和他在一起,大家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还给他一个坚定的微笑,「只要你活着,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孩
子没了就没了,我们以后继续生,生他十个八个,你真要道歉弥补的话,你就好
好想想怎么弥补我一年来哭掉的眼泪水。」掂起脚尖,用唇印下我思念。

  纠缠吸吮间,吸进的是彼此一年分离的落寞和相思,舔去的是彼此心中酸楚
和牵挂,纠缠的是一生一世的情缘。

  仿佛要将一年来的所有的一切在一吻中全部倾诉,又怕突然爆发的浓烈情感
会伤到对方,我们小心翼翼的索取,柔柔的付出,微弱的烛光映照着一双璧人甜
蜜而羞涩的相互迎合。

  若不是我的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我愿意就和他这么一直相拥下去,但是
这一年的改变,还有他身上所有围绕的谜团,我都需要他来解释。

  轻轻的喘息着,御雪深蓝色的眼睛紧紧抓着我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
似乎在补偿这段时间的分离,微肿的唇几次轻抿后终于吐出几个字,「谁和你说
孩子没了?」

  一句话将我当场轰的不知所措,揽揽他的腰身,再摸摸他的肚子,没有啊,
平的啊,可怜兮兮的抬头:「没有摸到啊!」

  再次被拉回怀中,胸腔的震动和御雪在风中轻扬的笑声是那么幸福。「傻青
颜啊,都一年多了,宝宝早就生下来了,是个女孩!」

  深深的凝望着他的眼,顺从的由他温柔的拭去我再次沾满脸庞的泪水,老天
真的是待我不薄的,在将御雪还给我的同时,也将我们的延续还给了我,原来,
我竟然真的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身为人母,这一切,都是我的御雪赐予我的,我生
命的传承,血脉的延续,一个温馨的家。

  孩子该有四个月大了吧,脑海中幻想着一个缩小版本的御雪,心中充满了惊
喜的甜蜜,急切的拉着他的手:「孩子象你象我?你有没有给她取名字?带我去
见见,好不好?」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了哀求。

  轻轻的拉住我,摇摇头,御雪的脸色已经转为一本正经:「现在不行啊,这
一年来太多的事情,我要慢慢的和你说,先不要冲动,我们的孩子,梢后再见也
不迟。」

  想起种种,我咬了咬唇,用力地点了点头,御雪神奇的起死回生,甚至以太
子身份入主蓝翎国,未婚生子,种种的种种,我都难以想象,以他柔弱的身体,
是怎么抗过一次次的危险,甚至安全的为我生下宝宝,这一切,都急需得到答案


  将手伸进他的掌心,引领着他在床上躺好,我则半坐着,让他的头枕在我的
怀里,我知道这一年御雪在没有我的日子里一定很苦,我只想好好的抱抱他,让
他得到片刻安宁。

  闭上眼,「青颜,对不起!是我对你隐瞒了自己的过去。因为那实在是我不
愿意去回忆的一切。」他的语气有些嘲弄,「不就是那些所谓的皇家斗争罢了,
而我,本该是不存在的。」

  搂紧他的身子,低声轻喝道:「乱说,你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你的存在是我
人生的幸福。」

  反身揽着我的腰身,他在我腰上蹭着,算是同意我的话吧,「蓝翎是一个崇
尚神的国度,皇族更是,从来皇族的继承人都有着神的传说,必须是正午时分出
生,成年后必须有双会变色的蓝眼,这一切,也从未改变过。」

  一声长长的叹息:「可惜一切在我出生后改变了,我和皇姐是父后的双生子
,我在丑时出生,而皇姐,是母皇唯一一个在正午时分出生的女儿,自小她就被
母皇当做是蓝翎的继承人来培养,而我除了要求该学习男子所长之外,其余的都
不让碰,甚至有时候好奇的问到些关于朝政问题时,都会看见父后怪异的脸,斥
责我不该问属于女子的问题,同时不停的告诫我要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一直以
来,我都以为那是因为皇家之子的矜持,却没有想到其中还有其他的秘密。」

  轻抚着他的脸,我道:「你才是那个在正午时分出生的孩子吧?」这个很容
易猜出来不是么?毕竟联系起他现在的身份,他那个姐姐,就是之前挂掉的那个
女皇吧?不知道御雪的父母在知道他们的刻意隐瞒真的会因为神言的出现而害了
女儿的性命时,还会不会坚持当初的选择?

  他点点头,「当母皇驾崩之时,我第一次情绪失控了,结果。。。」

  「被人看见你的眼睛会变色了?」我抢过他的话。

  「那是第一次感受到有那么多敌视的眼睛,姐姐眼中那燃烧的愤怒我至今都
无法忘记,然后我的身边开始出现各种奇怪的事情,即使有父后的保护,却还是
不断的有身边试药,试饭的伺人死去,那时候,只觉得我活着真的好累,不如哪
天真的死了算了。」他的声音开始有些颤抖,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同样让我感到辛
酸,投身帝王家,只因是男儿身却拥有不该有的印记,最亲的人顷刻之间成为最
恨自己的人,我是不是该庆幸我这个身子是唯一的继承人呢?

  俯下脸,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吻,「不要再和我提死字了,你的未来
是属于我的,在你遇上我之后,我任性的将你认定为我的所有物。」

  搂住我的脖子,让我趴在他的身上,他回应着我,我们真的是分开太久了,
久到每一个追逐,啮啃都让我投入,每一缕熟悉的气息都让我疯狂。

  依依不舍的放他开,拿我的脸贴着他的脸,听着他不稳的喘息,「呃,你继
续说,再吻下去,我不能保证在你说完之前我还能忍住不扒光你然后疯狂的要你
,但是过了今日,你要给我补足一年的份,还有双倍的赔偿。」

  他低笑出声,「你还是那么爱对我提要求,真象是紫家出身的人!我真不知
道同为皇家出身,你怎么知道那么多经商的道理,不过我真的要感谢自己出宫的
决定,不然也不会遇上你,我实在受不了那么多人为我死去,也不知道哪一天一
下没防住,自己就这么把命丢了,我决定离开,把所有一切都抛弃,也算是对这
个皇位的放手态度,希望他们不要再找我,为彼此保留一个情分吧。」

  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前面的问题,难道告诉他这个身体里的灵魂根本不属于这
个地方,而我的讨价还价纯粹是因为自己的习惯?

  「你恨他们吗?」心疼于他的不公平待遇。

  「以前有,但是这两年来,我放下了,当初一路跌跌撞撞什么也不懂,只知
道离开蓝翎,走的越远越好,当我到达红羽的时候,终于因为钱用完了,饿了三
天而昏倒,却没有想到偏偏倒在太女府门前,被你救了。命运再次和我开玩笑,
让我逃离一个皇家又陷入另外一个皇家之中,后来一想,也许躲在这,蓝翎的人
会找不到我,所以。。」

  两只青葱玉指捏着他的脸颊,「好啊,原来你是利用我,你居然为了逃避他
们做我的初伺,那就是不爱我咯?说!」仿佛一个回答不满意,我手指的方向就
会立即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旋转。

  紧了紧我腰上的手,「以前是有吧,但是我连女儿都替你生了,还要我回答
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不过是又想讨些便宜罢了。」

  一个哈哈大笑,御雪不愧是最了解我的人,不过手可没放下来:「说,你和
那个慕容莫离什么关系,别以为替我生了孩子,我就会原谅你爬墙偷人,我今天
可看见她把手放在你的腰上,两个人月下漫步,今天还装做不认识我,哼!」我
可不掩饰自己的浓烈的酸味。

  抚摩着我的发丝,他有些又好气又好笑,「我这不是为了保护你么?难道你
想我当场说你是我的妻主,说你是红羽的帝君?」

  扭着身子耍赖:「不管,你今天统统给我解释清楚,不许有一丝隐瞒,不然
大刑伺候。」手已经放在了他的下身,小爪子已经握上了曾经熟悉的地方,也许
是分离的太长,这么一碰,已经能感觉到硬挺的昂扬。

  鸳梦如昨(含H)

  闭上眼,他的脸上已经飘起了红晕,手按在我骚动的小爪子上,「你还听不
听了,再这么下去,我可不保证能说完。」

  只好不舍的收回骚动的爪子,老实的趴回他的胸口,毕竟正事比较重要。

  「本来以为安心的躲在后宫,只做一个伺君,有你的恩宠,一辈子我已经非
常满足了,除了孩子,我没有再向老天企求过什么,在听说姐姐驾崩之后,本以
为一切都结束了,我也没有想过要回来,那个位置不适合我,只是没想到他们根
本就没想过要放过我,那次悬崖行刺,应该是针对我的,在那个刺客说出那句话
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我不能让你们为了我一起赔上性命,所以我宁愿带着
他一起跳崖。」平淡的语气并不能遮掩住曾经我们所共同经历的惊心动魄。

  抓住他的双手,摊开掌心,四道深深的伤痕破坏了莹白如玉的美感,低下头
,轻舔着,御雪再多的隐瞒,也不能改变他当时为救我抱着一死决心当中的爱,
如此深情,又怎忍责怪?

  「丑了,真不想让你看。」

  他努力的想撤回自己的掌,我则固执的抢回继续轻舔着,他再拉,我再扯,
两个人就在床上玩起了拉锔扯锔。

  他无奈的放弃,我则胜利的舔到直到自己满意,抬起头,「快点说,等你说
完了,让我检查下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痕。」

  给我一个了然的笑容,看来他非常懂我话里的意思,或者说,分开一年,其
实他也非常的『哈』我的?

  「其实这么大一批人部署下来,不可能没有人察觉到,而这在蓝翎国内的动
静,又怎么可能不被重兵在握的将军知晓,他在疑惑之下,也曾偷偷的安排人跟
踪,也正是这个原因,让他的人挽救了我的命,更是直接被送回了宫,其实我抱
着那人跳崖的时候,在半空中两人就分开了,我被将军派来的高手在半空中就接
下了,而后那个刺客落地,再是爆炸,也许是失血过多,当时我就晕了,再醒来
,就已经在蓝翎境内了。」几句话解释着他怎么能在落崖,爆炸中独活,我千想
万想,却怎么都想不到在悬崖边还有人偷看着我们。尤其还被具尸体误导了,一
想起自己曾经抱着个骨灰坛子睡了无数个夜晚,感觉耳后的毛发一根根的直立了
起来。

  都怪他,为什么醒来也不着人通知我,一屁股坐起来,揪着他的衣衫,在犹
豫了两秒究竟是扯开还是继续威胁后,想想时机不对,放弃第一个想法。

  我一付审讯犯人的经典表情:「说,那具尸体怎么回事?你不回来就算了,
为什么不找人通知我你的平安?还让我为你甘肠寸断一年,连带若水,灵萧也为
我担忧了一年整的,你说,怎么赔?」

  双腿一圈,环上我的腰,楞是把我勾进怀抱:「你说怎么赔就怎么赔,不过
耽误了时间不让我说完,你就自己忍着吧。」

  赤果果的威胁,我忍!不过手早已经不老实的插进了他的衣衫里。

  「那具尸体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将军他们为了让你们死心刻意安排的,毕竟
我是蓝翎国的皇子,他们是怎么也不希望我再留在红羽国后宫,同红羽开战更是
不智之举,唯有这个办法才能让你们不再寻我,想是灵萧他们带你逃出,再联合
红羽官方之力回来,别,别碰那。这个时间,足以让他们布置的没有一丝痕迹,
我回来之后,他们立即宣布了我皇太子的地位和我身上的印记,父后更是将我锁
在身边,不让他人靠近一步,直到我生下孩子。」由我的双手在他身上游走,努
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将话说完。

  「那孩子呢?现在在哪?」那是我们第一个孩子,所谓双喜临门就该是今天
这样吧,一天之内,得回夫君,还买一赠一带回了我早以为失去的孩子。

  「在父后那,我很放心将她留在宫里。」轻喘着按住我乱动的手:「这件事
,我不能瞒你,孩子,孩子在正午时分出生的。」

  停住手,我看着他,很清楚这话里的意思。

  「父后将我的秘密告诉将军,也幸亏我蓝翎有如此忠心的将军,才没能让皇
姨的心思得逞,本该是一直斗争的两派,却因为孩子的出生暂时停止了纷争,更
让人不可思议的是,皇姨居然进宫找到父后提亲,说是要为孩子正名,愿让慕容
莫离做我的妻,说是这孩子是我与慕容莫离因情难自禁怀上的,并同意我登基之
后立孩子为太女。」一翻话,让我目瞪口呆了一会。

  几次心思流转,我一声轻哼:「好毒啊,先让你登基,慕容莫离为你妻,再
让你死,一个孩子捏在手中,江山还不由她们说了算?那时候,罗丹就是有百万
雄师,亦不如她们名正言顺,而你父后,为了孩子的名分,皇家的体统,只怕就
答应了吧?」

  他点点头,「答应是答应了,我又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能先拖着,
一旦登基大典完成,江山握在手中,我又岂容她们为所欲为?要我和她成婚,那
更是不可能。」

  话说的是豪情万千,只可惜他现在是躺在我床上,衣衫大开,这场景听到这
样的话,还真是没有气势。

  指尖顶着他露在空气中的红豆,轻轻的一转,「啊~」一声低唤,有着说不
出的柔媚。

  另外一只手在他细腻的肌肤上滑过,一如当初的细腻,真可惜没看见孩子在
他肚子里成长的过程,不知道是不是也会有妊娠纹之类的东西,不过以后一样有
机会让他不停的为我生:「现在让我检查检查还有没有其他的伤痕,生孩子有没
有多余的条条纹纹,若是这一身的肌肤不再细腻,我就不要你了。」

  星眸半眯,「好,好,你检查便是了。」无奈的将头偏往一边,不看我那邪
气的笑容。

  俯下身子,贴近他的耳边:「以前都是用这个检查的,所以呢,现在也要用
这个查回来。」

  看着他不明白的睁开眼,红唇微张,将他嫩嫩的耳垂含进嘴里,手则立即抚
上了他优美的腰线。

  顺着优雅的颈项,我的舌间划出一道湿濡的线条,一直蜿蜒向下,直到胸前


  「这里伤了!」一口含进小豆豆,居然啜吸有声。

  「啊~~」显然他生过孩子的身子更加敏感,一年的久旱早在我的撩拨下动
情不已,「不,不要碰那,没伤到那。。」

  轻叼着他的小豆豆,我居然还能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看,都皱了,肯定
伤了,让我舔舔。」

  再用力几下,口中居然有了一丝淡淡的香味,还带着丝丝的腥气,松开口,
定睛看去,粉色的豆豆上居然渗出几点雪白,衬着被我吸红的豆豆更是夺人气息
,看得我下腹部一紧,这御雪,还真勾人。

  「叫,叫你别吸,你,你真是的。。」嗔怪声响起。

  我说他怎么这么敏感,倒忘了这事,手指一抹红豆的顶端,将那丝乳白抹进
口中:「记得我曾经和你讨过奶喝,今日倒是要得偿所望了。」

  流气的哼着歌:「何年何月,得偿所望,得,得,得偿所望。。」吸的手指
啧啧响。

  低头再次轻舔去沁出的乳汁,「便宜都叫孩子占去了,御雪啊,你叫我以后
吃什么啊?」

  「你!」潮红的脸色下,眼睛瞪的再大也没有威慑力。

  将唇刷到腰侧,「要不吃着?」一个轻咬,留下一个圆圆的印子,换来御雪
的轻哼,「再要不这?」紧甭的臀瓣上又留下一个牙印。

  「你越来越坏了,啊~」

  在我这样的挑逗下,居然还能说话?看来我的功力不够啊。

  「御雪啊,生孩子创伤很大吧?现在能不能行房?」被那乳汁勾起了我的记
忆,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体能不能承受,硬是让我在冲动之余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可。。可以。。。已过了日子。。」不安的扭动着身体,想让我安慰他奔
涌的情潮。

  「那我检查下!」一只手抚上早已经沁出露珠的硬挺,舌尖吻上温热的小球
,更调皮的整个含进嘴里。

  「不要了,青颜,不要这样。。」御雪的语调中已经有了企求之声。

  握着昂扬的小御雪上下抚动着,感受着它在我手中不断的壮大,今天的御雪
真的是柔顺,知道一年来亏欠我良多,任意我玩得兴起,只是不敢反击,只能无
力的求我。

  「那慕容莫离倒是英气豪爽,你真的不想嫁她?」突然间停下了手,一句话
冲口而出,看着他刚刚有些享受的脸。

  努力的睁开眼,「不。。不想。。嗯~~啊。。御雪。。御雪说过。。一生
一世。。陪在青颜身边。」因为我的突然停止,他的脸上明显带着不满。

  非常满意自己听到的,红唇轻启,将那伟岸一寸寸的含进口腔,让自己的温
润的嘴包裹着他,舌尖更在上面轻轻打着圈,甚至试图分开铃口吸着,两下用力
,御雪身子一个轻颤,我立即拿舌尖顶着顶端,愣是不让它满足。

  「我知你。。知你故意。。我错了还不行。。御雪。。御雪要青颜。」兰色
的发丝早已经散乱,随着他左右摇摆的头画着美丽的曲线,鬓角早因为汗湿而紧
贴着几缕发丝。

  吐出吃的正开心的小御雪,「那你还离开不离开我的身边了?」

  跨坐在他的腰上,将他的昂然对准神秘的小径,却偏偏在门口徘徊而不得其
门而入。

  「不,不,不了,御雪永远是青颜的,再。。再也不走了。」试图摆着腰,
想得到我的安慰。

  一只手握着他的昂扬,一摆腰再次扭开,却又轻轻摆回来,再次轻蹭着它的
顶端,「做我的凤后好不好?」

  花园的门已经打开,只是我故意只让它探入一点,就是不让它进去,浅浅的
在门口停着。

  「啊~~好!」

  一字出口,我腰身一沉,吞进早已思念已久的昂扬,腰身轻轻摆动,让它在
我体内不停的深入更深入。。。仿佛只有通过不断的进入,才能满足两颗心的贴
近。

  御雪双手一探,轻握住胸前跳跃的玉兔,腰身配合着我上下挺动着,淫靡声
顿时响起。。。。。。。。。。。

  身体的欲望得到满足,我的好奇心可没得到满足,男人生子之后,身体还能
变回来,一点迹象都没?

  反身跨坐在他身上,探身低头在草丛中拨拉寻找着,发扬着伟大的探索精神
,不时的再逗逗刚刚得到缓解而酣睡的小御雪。

  腰身被一双臂膀一拉,身子一个后撤,神秘的花园直接对上一个温热,惊喘
间欲起身,却被他的手臂钳住了腰,一条湿滑的小舌轻轻的钻进了花园之中,一
只手指也同时轻揉上花蕊的前端。

  「啊~」身体顿时瘫软,无力的趴在他的腹部,眼前正是再次精神抖擞的小
御雪。

  伸舌在它边上一个轻舔,看见它又涨大几分,终于忍不住再次含进嘴里啜吸
着。。。。

  红烛高照,满室皆春,又一轮战役打响。

  新君登基

  房的春色未退,床帐中的两只鸳鸯依然在低诉着爱语。

  「说,为什么一年都不联系我?」这是我一直耿耿于怀的。

  「无法,也有些不愿意,怕你为了我和蓝翎开战,我毕竟是蓝翎的人,我怕
蓝翎百姓流离失所,也怕红羽生灵涂炭,更怕他国趁虚而入,我想靠自己的双手
拿回蓝翎的皇位,又怕在斗争中再次死去,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不告诉你!」

  御雪真的了解我,如果真的被我知道他没有死,还为我生下孩子被困在蓝翎
,只怕我真的会率领铁骑直攻蓝翎,他的身份还真让他为难,但是他为我着想的
理由真的很想让我敲死他。

  扯着小御雪一拉,听到他低低的呼疼声:「你的想法就是靠你自己得回蓝翎
,然后呢?然后你就是帝王了,可以不用来找我,在我红羽什么都混不到,连个
后都不是,那是不能和你蓝翎之主的地位相比咯!」一翻白眼,「那你还来找我
干什么?装做不认识我,做你的王好了。」

  「我这不是来承认错误了吗?你如果不知道,我会为了回到你身边而努力奋
斗下去,可是你来了,我怎能不知你的决心?我若对这王位稀罕,又怎么会一直
呆在红羽后宫不出来,毕竟,我是父后的希望,我也不能不孝。」

  真是被他气死了,「为了尽孝你就准备带着我的孩子去嫁给别人?你休想,
我告诉你,你要敢嫁给他,我就踩平蓝翎,再把你抢回去。」坐在他面前,双手
插腰,面部扭曲的吼道。

  伸手将我插在腰间努力摆茶壶造型的手拉了下来,贴着他的胸膛,「后来我
终于想通了,即使你不来,我也在想找机会通知你,希望你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助
我,只是还没找到贴心的人送信,你就出现了。」

  皱着眉看着他,「那个送信的人不是你?」

  他亦一脸疑惑回望着我:「送信?什么信?」

  开始以为那丢在将军府门前的信是他着人送来的求救信,没想到他居然毫不
知情,那究竟又是谁?是助我?还是引我来?当下源源本本的将收到信的情况告
诉御雪,并追问他是不是有人暗中替他做事,他只是非常肯定的摇摇头:「知我
秘密的只有父后,将军,还有那批刺客的背后操纵人,他们都不希望我的事和红
羽再扯上任何关系,断不可能通知你。」

  那封信的秘密暂时是不可能揭开了,现在只能赶紧和御雪商量下面的路该怎
么办,至少我现在知道御雪的心是向着我的,那么一切都好办了。

  「你什么时候举行登基大典?」拱在他怀里,无聊的开口。

  轻抚着我的肩头,「两日后,到时候我会让你做为红羽的使者观礼!」

  「那什么时候宣布妻子人选?」我继续追问。

  「应该在登基之后的十日内,由国师亲自在天女像前宣布最佳人选。」略一
思索,他回答道。

  「哧!」我一撇脸,一脸嫌弃的表情,「那国师和慕容家两母女一条心,只
怕他们早就定好了吧?就等着宣布是她了。」

  御雪一叹气,「应该是吧,据说向我提亲之计也是国师提出来的,只是可惜
了他那身高贵的气质,怎么也不该是狠毒之人啊。」

  两人共同感慨了下什么是人不可貌像,虽然我们也没有见过那个风悟缘的脸
,不过我在心里算是记下了,总有一天不会给他好果子吃的。

  时辰不早了,御雪必须悄悄的溜回去,看着对镜梳妆的他,我的心里充满了
柔情,轻绾起他的蓝色发丝,结了个普通的发髻,没办法,实在是没有学过这个
,饶是如此,御雪依然是浅声媚笑,拿出那个一直随身带着的玉簪,边插边道:
「看见这个簪子的名字也叫『玉雪』,实在是忍不住买下来了,总觉得象是代替
你陪在我身边一样,今日终于有机会亲自替你簪上,御雪还是适合白色的簪子,
那紫金冠真丑。」换来他无数个感动的热吻。

  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他独自回去:「你一个人回去没问题吗?我让灵萧送你
吧?」

  御雪半挑着眉,眼睛里含着些不明白:「你以为我是一个人溜来的?是你那
个贴身影卫带我过来的,不然就凭我的能力,又怎么可能逃过这么多人的耳目,
自然也是他送我回去,灵萧让他陪在你身边,没他在,我不放心。」

  没想到几次吩咐影尽量打探御雪的消息,他居然直接将人给我弄了过来,虽
然不是我的命令,却不得不说,我是要感谢他的,没有今夜,我还不知道要猜疑
迷惑到何时去。

  低声轻唤:「影!送竹伺君回去。」

  黑色身影出现在我面前,一个点头,象是在应承我的话,明知道影的实力,
却还是多嘴的加了句:「路上小心!」眷恋的目送着远去的身影。

  三日后,我应邀参加了御雪盛大的登基仪式,亲眼目睹着心爱的人,一步步
的登上那九五之位,转身瞬间,满朝尽拜,神采飞扬间,天下又有谁能及,我心
中的那种激动,便是自己初登朝堂也没有此刻澎湃,一群群朝贺之人俯拜其脚下
,原来我的御雪也有这么有气势的一天,深藏在后宫真是浪费了,想想这女子称
帝的时代,居然有男子能登上大宝之座,而如此绝伟男子,竟然愿意为了我放弃
天下,甘心在后宫为君,让我的心里又怎么不会有满满的餍足。

  第一次,我以使者的身份向他下跪三拜,这三拜我拜的心甘情愿,他对我的
付出又怎当不起我下跪三拜,拜他对我的情,拜他对我义,拜他对我的爱,抬首
间,目光略一纠缠瞬间放开,我知他懂了。

  只是在这本欢喜的时刻,那国师的一个决定让我有些措手不及,那就是,他
说三日后就是传说中天女下凡之日,在那日决定御雪的附妻人选是再合适不过的
,一句话,即使是御雪亦不能反驳,却是乱了我的阵脚。

  我自小的历史知识不差,深深知道,每一次大的起义之类总和那些神神鬼鬼
的信仰密不可分,可见宗教在人心中的地位之牢,根本无法可破,这风悟缘又是
慕容翘的人,他借着天女的名义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根本没办法戳穿,就是戳穿
了,只怕也没有人信,只会使自己和御雪的安全更受威胁,而我前几日传回消息
,大军逼近蓝翎,实在不行,我就只有武力解决,只是这日子一提前,根本等不
到红羽军队靠近边境。

  焦急的在屋子内度步,该用什么方法对付那个国师?既然御雪已经是蓝翎之
主,我可以毫不隐瞒的表示出自己的野心,我要这蓝翎之国,本来这如何让两国
和平兼并就已经让我很是头疼,现在还有这慕容两母女野心勃勃在一旁虎视耽耽
,本想先拿下她们,这国师自然也就无所谓了,可这一提前,我的部署根本来不
及到位。

  停下脚步,「影,立即给我调查,选妻那日,所有的人员安排位置是什么情
况,由谁安排,我要准确的信息。」

  两日来,我不时抽空去拜访慕容两母女,看在银子的份上,慕容翘倒也对我
另眼相看不少,次次相谈甚欢。

  而慕容莫离,更是在我的极力邀约下再次带我前去给天女进香,一路上的马
车里,两人欢声笑语。

  「姐姐啊,你老实对妹妹说,你是真的想去给天女进香,还是想去看看那日
日在天女跟前进香的人啊?」对着我一个挤眉弄眼,传达着大家心知肚明的意思


  哎,这人呐,为什么非要认为是臭味相投,她有兴趣的就以为我也和她穿一
条裤子,就那么点小爱好,还以为人人都和她一样。

  故意羞涩的一摆脸:「妹妹休要胡说,这如此出尘之人岂是姐姐能肖想的?
也只有妹妹的家世地位才能得配啊。」

  一句话倒是把她说的极为开心:「姐姐别这么说,这国师之人心中只有天女
,妹妹只怕是没有希望咯,再说姐姐亦是人中龙凤啊,光看那身边二君的风姿便
知姐姐的魅力,还有那日的那个侍卫,那气质可是令人怦然心动啊,定非凡俗之
人,姐姐休要谦虚。」

  一脸诚恳的有如在神前起誓般的,「妹妹之姿,别说国师,就连这蓝翎之主
,亦对妹妹是倾心不已,到时候妹妹左手帝君,右手国师,还有什么不是妹妹的
囊中之物啊,若是那日到来,姐姐定要求妹妹赐个提鞋的位置。」再次谦卑的仰
望。

  车厢里尽是两个人尽在不言中的大笑。

  到了天女庙,我尽量虔诚的拜着天女,只是那眼神,不停的左右扫射着,心
里暗自计算着。

  而听说慕容莫离的到来,那风悟缘倒是非常给面子的陪同闲逛去了,只有小
童随伺在我身边,给了我不少机会。

  回程的路上,看着满面春风的慕容莫离,两个人又一次会心大笑,一切尽在
不言中。

  夜会将军

  一个委琐的瘦小女子正从皇姨府乐滋滋的出来,心里正得意呢,自己这么多
年来的打拼,算是很不容易的得到了皇姨的赏识,成为心腹之人,这次,皇姨将
祭庙选妻蟮涞娜嗽钡髋涔ぷ鹘桓约海俨坏糜帜芾躺喜簧俸么Γ灰约耗芙
獯问虑榘斓耐椎保刃〗阕任恢弥螅古旅蛔约旱暮么Γ啃幕ㄅ偶湟宦
泛咦鸥柘蜃约杭易呷ァ?

  突然,面前落下一个黑色的身影,正欲张口呼唤,面前人伸指一点,顿时失
去知觉。

  红烛下,罗丹正在阅读着各地送来的军事文书,想起今日的盛典,她有些出
神,自己终于不负先帝之托,找回皇子并让其顺利登基,希望这命定中的帝君人
选,能带给蓝翎新一轮的生机,只是后日的祭祀选妻,哎,也许自己还有更多更
多的斗争要继续,为了皇家,为了蓝翎。

  突然红烛一晃,房内无声的多出两条黑色的身影。

  「什么人?」低喝间,右手已经搭上腰间佩剑。

  一声女子的轻笑:「罗将军万勿惊慌,小女子特来拜访及感谢将军,并无恶
意。」

  「你到底是谁?」她并没有因女子的出声而放低戒心。

  我轻捂着嘴:「小女子特地感谢将军搭救夫君及小女救命之恩,将军难道真
不知道小女子是谁?」

  放在腰间的手已经略有松懈,只是那眼神依然有些迷茫。

  轻巧的旋身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我可不想和她大眼瞪小眼的站下去:「
将军救人无数,想是记不清了,不过小女子可一日不敢或忘,只是将军既然救了
我家夫君,至少也该通知下小女子吧,就这么藏了起来,还弄具假尸体?似乎有
些不够厚道哩。」二郎腿轻摇着,我含有深意的眼睛紧盯着她。

  疑惑的眼睛立即大睁:「你,你,你是。。」

  看来她应该是懂了,我点点头,给了个你很聪明的表情。

  「既然将军知道了,那么小女子特地来通知声,我要带我的夫君和孩子回去
!」这不是商量,而是在告知她我的决心。

  「不行,我皇家新君岂能由你说带走就带走,还有我蓝翎的未来继承人。」
看来她很清楚我的孩子出生的时辰呵,御雪果然被监视的很惨。

  「这只怕不是由你说了算吧?若御雪执意抛下蓝翎,带孩子与我团聚,将军
你能留下他们一辈子吗?」她当孩子是她家养的啊,她说不行就不行?

  「他是我蓝翎之主,要为苍生负责,怎能。。」

  「他还是我红羽之后,你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将他嫁与狼子野心之人,他又怎
么不会走?人是我的,孩子是我的?你拿什么留住他?」一阵噼里啪啦的急快语
速让她无话可说。

  将身子靠在背后的椅子上,我慢慢的开口:「将军,你以为御雪登基一切就
结束了吗?难道你想坐等慕容强大,然后一口口的吃掉他们?你以为你拥有兵权
就能天下太平?当三日后,国师宣布结果之后,她就是天女选中的人,那时候你
若还是拥兵自重,任意妄为的话,不怕被扣上谋逆之罪?那时候,百姓是相信你
还是相信天女的选择?」

  轻拍着椅子的扶手,我看着她忽青忽白的脸,「再说,若是我定要夺回御雪
及孩子,你认为现在的蓝翎是我红羽之敌?我相信将军心里一定自有分数。」

  她的脸已经有了明显的惨白,我话里的肯定让她很明白,我为了御雪来了蓝
翎,就一定说的到做的到,「若是那日来临,蓝翎万里江山,将军认为还能守得
住几成?」

  她狠狠的一咬牙:「那你想怎么样?」

  无聊的打个哈哈,「不想怎么样,我只想要我的夫君和孩子,这天下是御雪
的,应该由他决定,我想你最该担心的是三日后的祭祀大典而不是我,毕竟君无
戏言,将军考虑考虑吧。」

  「可是新君被你带走,太女亦为你所得,我蓝翎皇位断了继承,你这也做的
太绝了!」够忠心,只可惜死板了些。

  「御雪为我之后,亦为蓝翎之主,这并不冲突,而这样的关系定下,你认为
蓝翎有难,红羽会坐视不理?蓝翎如今国力衰弱,百姓流离,我红羽又怎么会不
伸出援手?将军你认为呢?如果还不够诚心,那我加上一条怎么样?」她无非就
是怕我借着红羽之强吞并蓝翎。

  「什么?」

  「蓝翎现任继承人亦为我红羽太女,将军认为这个条件可好?」话都说到这
个份上了,她要再不答应,她就该是傻子了。

  「此话属实?」不死的追问,毕竟对他来说,这个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提议
确实很诱人。

  扯出个无聊的笑意,我看着她的眼睛:「撇开御雪的地位,他为我所生之女
为红羽皇长女,将军应该知道,皇后所出之女为太女是我红羽祖制,我需要骗你
吗?虽然御雪的名号只是追封,但是我可以给他再一次盛大的迎娶仪式,就冲他
的地位,又有谁会反对我立他为后?他的孩子理所当然为太女,这样,将军即使
不相信我,也该相信蓝翎未来的新君不会有任何偏袒之举,而同时为两国着想了
吧?同样,不管两国合并与否,你们现有的任何制度不改变,任何信仰也不会改
变,就当做是『一国两制』吧,互不干涉内政,当然,如果将来两国觉得可以合
并,我也会与御雪共同执政!」

  这是我在御雪走后苦思苦想一夜的结果,我不想和他分开,也不能不管他的
责任,而孩子只有一个,不是我私心的不把国家传给其他的孩子,而是这样的选
择同时成全了我和御雪,蓝翎和红羽,也可以让我顺利的接掌蓝翎,当我的孩子
继承国家时,又还有谁记得这曾经是两个国家?时间可以抹去一切,而现在的蓝
翎,是极需一个强大的靠山来支持的,而现在最强盛的红羽无疑是最佳选择,我
不占任何便宜的条件,又怎么会让他们不心动?

  「女皇陛下您的每一句确认不是信诳樱俊彼廊挥行┎凰佬牡淖肺省?

  「将军多虑了。」从她字句上的改变,我知道,她忠心为国,不可能不动心
,毕竟这样的条件虽然有些离奇,却很打动人。「我认为将军现在最该担心的是
慕容两母女,如果我能顺利娶回御雪,会立即在红羽国内下昭立太女,同时与蓝
翎缔结盟约,只是,你斗了这么长时间,她们会任由你摆布?别忘了,三日之后
,若无良策,你的地位只怕就要不保了。」

  「好,我且暂时相信女皇陛下之词,愿意这几日内听从女皇陛下的安排,只
是罗丹要进宫面圣一次,无帝君之令,罗丹不敢造次!」说来说去,还是不相信
我。

  顺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金晃晃的东西,在他面前摇摇,「将军,有这个就行
了吧?省得你跑了。」

  传国玉玺,连这个都在我手上,还不能表明御雪拱手江山之赠吗?当然,御
雪并不是为了爱情就不顾百姓死活的人,他相信我,相信我能将蓝翎带出困境,
也相信我对百姓的一视同仁,他曾说过,我会成为一代明君,而我,为了他的期
望也要努力。

  垂头一叹,到这个时候,罗丹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临走前,我只留下一句话,「将军只要守住你蓝翎大军就好,若慕容氏识大
体,同殿称臣亦无不可,若有骚动,我自会安排。」

  留下依然在思索的她,让灵萧揽着我的腰轻巧的飘出窗外。

  回到住所,我的衣衫后依然有些汗湿,三日之期,改变我无数计划,只有一
赌这罗丹的为国忠心,红羽大军未至,只能先借其力量,未雨绸缪,这一步我算
是赌对了,或者说,我的口才依然是厉害的?

  踏进房门,一个身影在桌上趴着,紫色的发丝披散在身后,三更了,若水还
在担心着我,未曾休息,怎么也要看见我安全的回来才能放下心,这段时间,忙
的有些冷落了他,心下不由有些愧疚。

  听到脚步声,他猛然回头,看见是我,顿时展开甜美的笑容:「颜,你回来
了?我去给你打水洗脸。」

  拉住他的手,我摇摇头,点着他水润的唇色色的笑道:「这么晚都不睡,小
心我打你屁屁,真不乖,现在给我脱光了上床,等我!」

  「不要,颜这几日累了,还是让若水伺候梳洗。」他固执的表达着他的意见
,这人成长了真不好,越来越不听话了。

  伸手在他的屁屁上一拧,「现在不去,我就在这把你扒光了,站着让我慢慢
欣赏,边洗边看。」

  「吱溜!」一尾小泥鳅以光速钻进床帐,居然还能顺手扯下床幔。

  得意的转身偷笑,这害羞的性子一万年也别想变了,想和我玩,早呢。

  先发至人

  把玩着精致的银色小刀,我蒙着面纱看着地下那个抖的有如癫痫病发作的猥
琐女子,还真是故人相逢啊,两次私下抓人还居然都逮的是她,看来这女子确实
有些本事啊,能被慕容翘看中委以重任。

  「上面的这位姑奶奶,小人只是一介卑微平民,什么都不知道啊,求姑奶奶
饶了小的一命啊。」怕死一如当初,就连开口的话都和当初一模一样,真是没出
息。

  银色的小刀在指间灵巧的转着,看着她的眼神跟随着刀光的晃动而越来越恐
惧,「听说这次皇姨将祭祀殿的打理全部交由你,是也不是?」

  忙不迭的摇头:「姑奶奶从哪听来的事,没有这回事,没有这回事,我只是
皇姨跟前的一个行走下人,哪有如此恩宠。」一个低头趴在地上。

  「夺!」一柄银色的小刀插在她的面前的地上,刚刚擦着她的鼻尖,当场令
她抖的更似抽筋。

  轻轻将手背在身后,将手中的刀拢进衣袖,一个斜睨看着她:「我再给你一
次机会,若再有半字虚假,嘿嘿,嘿嘿。。」我笑的那一个冷啊,当着她面又将
刚刚塞进衣袖的小刀掏了出来,慢慢的修起了指甲,留她一个人在地上静静的想
着。

  「姑奶奶饶命啊,奴才不过是听从皇姨的安排,一切都是皇姨安排,小人不
过是个办事之人啊。」表情之扭曲,都快涕泪横流了。

  「据说新皇选妻,天女选定,如此盛况,我也想凑个热闹,不知道大人能否
将人员安排的位置告诉我呢?也方便我们挑个人少处看个清楚?」理由不重要,
只要她明白我要的是什么就行。

  「这。这。这。。。」突然磕头如捣蒜,「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这万
万使不得,使不得啊,求姑奶奶放了小的,若是新皇有个三长两短,小人便是有
十个命也赔不起啊,您就是杀了小人,也断断不敢说啊。」

  知她想歪了,以为我是要刺杀皇帝,轻声一笑:「不过区区一年半载,大人
倒是不记得我了,我说只是看看热闹就是看看热闹,若是要你的命,你以为你当
初有命回到蓝翎么?老规矩,两千两,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她的眼睛腾的睁的老大,不敢置信的眼神不停的在我身上上下扫射,在看到
我身后暗处那恍惚的黑色身影时,终于黯淡下来,看来她是想起我是谁了,她这
慕容翘身边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那所谓的命定之选其中的诈,而我的身份,真
要破坏,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怕此时的她心里在不停的打着小九九,若是投靠我
,难保日后不被慕容翘宰了,可是此时她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若是不答应,只
怕立即就要被我宰了。

  看着三月份依然寒冷的天气,她额头上的汗却在不停的涔涔而下,「大人,
既然我上次没有要你的命,那么这次就依然不会要你的命,但是若是慕容翘知道
你曾经被人带至红羽,甚至和红羽丞相之死有着莫大干系,你的下场是什么?你
自己该很清楚,你可要仔细想清楚哦,而且我便是杀了你,再寻其他人套消息,
也不是不可能,大人,三思啊。」我一翻说的意味深长。

  终于她狠狠的一咬牙:「小人将情况告诉您便是,只是今日事一了,望您还
放小人去吧。」

  「好!」一拍扶手,我本就没打算要她的命,她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
什么不该说,「不过若是有半句虚言。。。。」

  顿了顿,「若是我将你绑了,在你手上割个口子,让你的血一滴一滴的放干
净,那个滋味,怕是几天也死不了,然后慢慢全身变凉,一点一点的失去温度。
。」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白,我的语气越发阴冷:「若是口子凝上了,就再划一
刀,说不定你命硬,划上个百千刀的也死不了,然后慢慢变成一具干尸,不知道
这个滋味可好受?」

  「说,小人全说,只望您老留小的一条性命,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依旧的陈腔滥调,一点新意都没。

  在得到了准确的人员布置之后,我将自己关在房内写写画画了好长一段时间
,更是在后院下了禁令,严禁任何人靠近,和灵萧还有影在后院竖了个木桩不知
道在干些什么。

  三日的时间一晃而过,身为最强大的红羽国使者,我又一次应邀参加了此次
选妻观礼。

  若说蓝翎为一个信奉神的国度确实没有错,按照那个女人告诉我的程序,众
人在山门外就要开始三步一叩首,一直到进入内殿,按照各自的位置跪在天女像
前,然后由国师口颂经文,将所有候选人的名单写在木签上放进签筒,揭开天女
像的罩纱,在天女像前摇晃签筒,称为『神视』,然后由国师抽取名签,最先连
续三次被抽中者,就是天女所选中的人了,称为『神定』,在蓝翎,但凡碰上难
以决断之事,皇家都可以向祭庙提出要求,由天女定,一经选择,任何人再也不
得提出反对理由。

  我跟随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就这么恭敬的一步一停,三步一叩首的朝山门进发
,到达山门前,我只怕已是磕了百十个头,腰也酸了,腿也麻了,而此刻还要恭
敬的贴服在地,听着国师朗诵着经文,心里盘算着时间,不能抬头,只能靠听来
判断究竟进行到了哪一步。

  「今我蓝翎男主天下,驸妻未定,望天女怜我蓝翎苍生,赐下神意。」一句
话说完,我的心也已经提到了嗓子口,只余砰砰声敲击着胸膛,却是头也不能抬
一下。

  「揭幕~~神视~~」拉长的声音在提示着最关键的时候来了,是非成败在
此一举。

  「啊~」一声惊呼,是那国师风悟缘。

  「哗~」签筒落地。

  眼前一亮,明显两道亮光正投射在我身上,成了!心里大喜,却故意装做虔
诚状趴伏在地上,直到周围人群起喧哗,才慢慢抬起头。

  天女像上的蒙纱已经揭去,两道亮光从天女像的眼中射出,直直定在我的身
上,就象是看着我一样。

  茫然的四周回顾,一付怎么会这样的表情,心里却乐开了花,这两日来,我
不停的计算着天女像的高度,众人行进的速度,国师颂经的速度,幸好他们祭祀
是极讲究时辰的,我只需找好自己的地方,算好那时辰太阳的位置,至于那两道
金光,不过是昨夜我着影和灵萧按计算的位置偷偷潜进祭庙动的手脚,而那眼睛
里,只是打磨的极为闪亮的两块精铁罢了,只要一切算的准确,在这虔诚的时候
,突然来上这么一下,人人都以为是天女显灵,这一刻,我可是在后院练习了不
少,一切果然不辜负我所愿。

  早就想好了,唯一能打破他们神选的方法,就是同样用神的选择来堵他们的
嘴,若是国师一意孤行,罗丹的人就会立即冲进来保卫我这个『神仙选中的人』
,这就叫先下手为强,我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去抽出签,先入为主的观念,只怕现
在我是天定之人的说法已经让他们相信了,毕竟那一瞬间太震撼人了。风悟缘,
现在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天女,天女显灵了。。。。」白色的身影从台阶上冲下来,直直的跪在我
面前。

  这家伙转变的好快啊,心里的冷笑还没哼出来,却突然发现,那座天女像,
那哪里是什么天女像,干脆直接说是我的像算了,那眉眼,那唇,就连轻拈衣角
时弯曲的尾指也是我特有的动作,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昨夜影和灵萧干的?不
可能啊,这么大座像怎么也不可能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工程,他们日日在我身边
,根本不可能提前预知国师的决定,三日内也不可能有如此精细的像完成来偷梁
换柱,那是谁?御雪被锁深宫,自身行动都被监视着,难道真的是巧合?我和蓝
翎的天女像长的一样?早知道,我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安排,光靠这张脸就够了。

  「蓝翎国师风悟缘,代蓝翎全体虔诚的百姓,恳请天女使者降福我蓝翎,保
我蓝翎永世昌盛!」

  这率先拜倒在我面前的男子,让我目瞪口呆的同时,也让全体祭庙中的人晕
乎乎的一起跟着喊:「恳请天女使者降福我蓝翎,保我蓝翎永世昌盛。。。」

  到这个时候,不装也要继续装下去了:「国师请起,大家也不必拜了,虚礼
这一套我本不看在眼中,今日这大典不妨先暂停吧,我有话交代国师。」

  丢下话,故做傲然,飘飘然向内屋走去,倒也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进入内院,确定了没有任何人偷听,我冷然的转身,面对着那个衣袂飘飘的
白色身影,「你究竟是谁?」

  丫头解惑

  定定的看着我,风悟缘就这么楞楞的在那,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我的问题,
半晌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你怎么认为就是我?你不是认为我和慕容莫离是一
伙的吗?」

  无疑这话是承认了,那个所谓的天女像或者说是我的像是出自他的手笔,只
是,他究竟是谁?

  「我初来蓝翎,不可能有什么人认识我,而且御雪也没办法替我造这个像,
而天天接近它的人只有你,你一直用什么所谓的天女像不能蒙尘的说法让人家看
不到像,就是为了这一天准备的吧?你好深的心机,只是,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容
貌?」天女像非一天两天能完成,他居然能未卜先知的造好我的像,他究竟知道
多少我的秘密,蓝翎果然卧虎藏龙,一个看上出不问世事的国师都清楚我是谁并
提前做好安排,幸好今天他是帮我的,若是我的敌人,只怕我有多少条小命都给
人暗害了,想到这,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对他的态度更加没有好气。

  面纱轻轻一晃,我似乎能感觉到面纱后的他在笑,「是我找人预先造的又如
何,至少我在帮你,其实来这里的达官贵人又有几人会真正诚心?只怕我就是揭
去那层纱,他们也不会注意,不过你确实不愧是为红羽创出盛世的主,今日即使
我不帮你,你也能平安度过不是么?也幸好我不是与你为敌之人,不然今日之情
况,只怕我这国师亦难保。」

  「我似乎与你从未有过交集,既然你如此豁出性命助我,也要给我个理由吧
,而且我能看出为了今天你似乎也隐忍多时,连慕容莫离都被你骗了,甚至对你
还有不少好感,看来你也没少给她甜头吃,我可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还有如此魅
力,能让人这般,不如还是说清楚吧。」冷冷的看着他,他为我付出越大,需要
我回报的也就越大,我可深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只想知道他的目的
究竟是什么,他图谋的又是什么?

  「没什么理由,想帮就帮了,没什么其他的,你也放心,我不会要你报答我
什么的,你还是多想想如何将你的身份用到对你最有利的地方去,没必要在我这
纠缠了。」明显不愿意和我多说,恢复了他一贯高高在上的漠然气质,摆明送客
了。

  深深的皱眉,他的身份不弄清楚,我只怕会是寝食难安,「那你又是从哪得
到我的像的?」我轻轻的走近他。

  「不要问那么多了,现在是你借着天女身份让蓝翎和红羽结亲的大好机会,
你还是操心那事吧。」似乎有些不耐,他已经没好气了。

  「我司徒青颜绝对不欠人情,何况今日欠这么大一个,若不知你真面目,他
日叫我上哪去谢你,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自己亲自揭掉你的面纱,看看你究竟
是谁?」伸手探向他的面庞。

  似乎没有料到我会不顾身份贸然动手,他一惊,急急的后退,许是退的太急
,脚下一绊,直直的向后倒在地上,手肘磕在地上,该是摔的不轻,白色的衣袍
上沁出一丝粉色。

  我在他身边蹲下,冷冷的盯着他,就当我没同情心吧,面对一个对自己知根
知底而自己一无所知的人,我不可能再有什么同情心,我只想揪出他的尾巴,看
看到底他是受谁指使,我不能留下任何一丝隐患,即使他在不久前还帮了我一个
大忙。

  「是你自己拿掉,还是我拿?」我开口,看着坐在地上,退无可退的风悟缘
,换来他深深的看着我的眼,我能感觉到他深沉的眸子里那一抹黯然的悲伤。只
是,现在不是我怜香惜玉的时候,探出手,我就看看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当指间已经触及到薄纱的冰凉时,我的手腕却被一只手抓住,不让我有下一
步的行动。

  顺着抓着我的手往上看,却看见了一个意外熟悉的人影,一个很久不见的可
爱嫩脸。

  「姐姐,你干什么呢?这动作还真象逼良为娼呢?」放大的嫩脸伸在我面前
,一脸的古怪表情。

  「小丫头,你怎么在这里?」确实有些喜出望外,自从她为了我答应留在山
上随师傅一年学习医术,我总觉得有些亏欠了她,这小丫头,飞扬跳脱,这一年
只怕她憋坏了吧。

  一皱可爱的小鼻子,从鼻子里挤出一个哼声,再飞过来一记白眼:「人家好
不容易挨到一年期满,找了个机会偷溜出宫去看望你,谁知道云将军告诉人家,
你追男人追到蓝翎来了,难怪师傅说你好色昏君,还真是不假,连自己的国家,
连天下都不要了,早知道不想你了,亏我还眼巴巴的想了你一年。」说完,甩开
我的手,面对着墙壁开始哼着粗气。

  站起身,扳过她的身子:「乖妹妹,姐姐疼哦,一年没见,倒是越发漂亮了
,这小嫩脸还是一如当初的水当当哦,来,给姐姐捏捏。」

  一看见那粉团似的脸,我的手又不禁开始痒了,这次她倒是没有反抗,鼓起
腮帮子,虽然一付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终究还是把脸伸过来了,委委屈屈的。

  「啾!」这次我没捏她的脸,想想她一年来为我受的苦,伸过头,在她红红
的嫩脸上啵了个大大的香吻。

  「你。。」一只手捂着被我亲过的地方,一只手指着我,眼睛瞪的溜圆,嘴
巴张得大大的,只能发出一个单音节字就没了下文,显然还在震惊中没醒过来。

  一只手拍掉她举在我面前的爪子,「干嘛?想我捏你的脸啊?」你姐姐我看
在你一年为我的吃的苦的份上,今天就不捏了,改明天,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
什么你会在国师这?」伸出下巴一努那个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倚着床沿靠着的人


  揉揉被我偷亲过的脸,他一脸奇怪的表情,「我知你来了蓝翎,又不知道上
哪找,只知道你要追人家皇帝当夫君,哪能见到那个皇帝,我就上哪啊,这不就
找他来了?」没好气的一瞥边上的那个人,似乎有种硝烟在淡淡的弥漫。

  「那他是?」虽然心里有点隐约的底了,但是没有得到亲口证实之前,还是
不能完全肯定。

  「他能是谁?不就是你答应我师傅的那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咯。」嘴角一撇
,仿佛很不屑,口气也怪怪的。

  原来是他,那个被他师傅强行塞给我的男人,依稀记得凌笑言曾说过他很喜
欢盖庙,这么一联系,倒也确实是,这么看来他帮我是出于这个原因,但是又说
不通啊,他对我表现的很不耐烦,没理由这么帮我啊,不过这个态度倒是解决了
我一个大难题,他对我没兴趣,很好,非常好。

  走近他身边,明显感觉到他因为我的欺近而略微僵硬的身子,「国师大人,
适才是我冒犯,司徒青颜向您至歉。」不管怎么说,人家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
刚才确实是我有些着急了,太失礼于人了。

  他摇摇头,算是表示不放在心上:「你还是赶紧出去吧,暂时稳住慕容家,
看看她们的反应,若是他们识时务,能兵不血刃更好,若有异动,也需你大军临
近给他们压力,还有就是万不可被他们两人知晓你红羽帝君身份,算了,你身边
高手无数,自己小心便是。」

  点点头,算是收下了他的提醒,转身看着小丫头:「你还是先在这里保护着
你师兄,待我回去安排下,多布置些人手,你千万别大意,知道么?」

  虽然明显看出她不高兴,但是想想还是点点头,这丫头,虽然闹,还是识大
体。

  当我踏出房门的时候,迎面正对上慕容莫离翘首期盼的眼神,当中还有丝丝
慌乱被她很小心的掩盖住了。

  主动拉起她的手,「妹妹,姐姐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先走一
步算一步。」既然不打算告诉她我的目的,只能先稳下她,看看她们的反应。

  「姐姐,现在外面百姓全部都骚乱了,要见天女使者,不如姐姐先乘我的车
走,有话梢后再谈。」外面确实听到一阵阵的人声,群情激昂啊。

  「好!」抬腿迈进她的车里,风悟缘这有小丫头,御雪身边我已经派了灵萧
过去,现在影应该还在我身边,我想慕容莫离应该没有这么大胆,对我做什么,
毕竟我现在还不是她的威胁,而且从表面上看,我更亲近她一些,只要我开口说
句话,她的位置依然很稳,至少她应该是这么认为的,想到这,我安安心心的坐
在马车上一路颠去了慕容府。

  大意轻敌

  一路被引进了内室,我心里有数,一定是慕容莫离有话想私下和我聊,毕竟
关系到她以后的很多利益。

  心里闪过无数个小九九,风悟缘说的没错,能平安解决最好,先套套她的意
思,再做安排,即使她们有想法,再想翻身时,已经被我完全压制住了。

  堆起满脸笑意,看着进门的慕容莫离:「妹妹,今天真的好刺激,是不是你
安排的?」先下口为强,表明我一无所知的态度。

  她挑眉看着我,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姐姐认识风国师?」

  「哪能啊,我从来没进过蓝翎,如此天仙般的人物,要是见过,还能让他溜
出了手掌心?」搓着手掌,笑的有些淫邪。

  她眼神里闪过一抹怀疑,但是仅仅是一丝怀疑,毕竟她也不能确定。

  「那姐姐,你和国师在密室中究竟说了什么?能和妹妹说说吗?」这一刻,
她又恢复了当初那个撒娇的小姑娘。

  「就是报复他上次不让我和蓝翎通商,警告他不许挡道,然后,然后我就说
很累了,有话明天说,就算妹妹不在门口等我,我也要来找妹妹,因为我实在不
知道该怎么办,妹妹教教姐姐吧。」一脸求救的表情看着她,我和风悟缘谈了那
么久,若说什么都没说那是不可能的。

  「姐姐如今可是我蓝翎的天女使者,妹妹可不敢高攀,姐姐千万别说什么指
教的话啊。」探索的眼神看着我,希望能看出什么。

  无辜的回望着她,「可是我真的不是什么天女啊,我根本不明白,也许只是
巧合,我只希望为紫家赚到更多的利益,其实你我心里都很清楚,这一切只是不
过是大家的盲目崇拜,至于那个像的眼光什么的,我根本就不明白,我初来蓝翎
,什么底细妹妹能不知道?不过既然大家这么捧场,我就当当好了。」眼睛里适
当的放些贪婪的光芒,天上掉的馅饼,若是没有人心动,怎么也不可能。

  「妹妹我可真是幸运呢,能和天女使者称姐道妹。」亲热的拉起我的手,我
明白,她的意思算是选择相信我,而且支持我的新身份。

  回应的牵起她的手,我也笑的一脸灿烂:「是啊是啊,能和蓝翎未来的王妻
称姐道妹,又何尝不是我的荣幸!」

  「姐姐别这么说啊,今天不是还没抽签么?那么多王公贵族子弟,又怎么轮
得上妹妹呢?」撅着小嘴,她似乎有些委屈。

  「妹妹不怕啊,明天我就宣布,天女选中的人就是妹妹啊,这不就得了?这
身份很好用呢。呵呵,呵呵。。」得意的一笑,拿起茶杯轻啜一口,抖着腿,一
脸轻巧的说。

  这句话应该是她盼望的吧,「那妹妹该怎么谢谢姐姐呢?」

  再次拉起她的手,我又一次挖心掏肺:「妹妹啊,姐姐也怕啊,谁知道这天
女身份什么时候被人揭穿了,我只希望赶紧办好事,回我的红羽,得到紫家,这
里没有妹妹坐镇是不行的,我们不过是互相各取所需,我帮妹妹还不是帮自己?


  我很清楚,越是把利益关系完全放在桌面上谈,越是有可能得到她的信任,
我和她之间,大家都很清楚,根本没有所谓的姐妹情分。

  「妹妹,姐姐先预祝你很快就能得到帝君和国师,大喜之日,姐姐定然送上
厚礼。」这个时候,我不能说出和风悟缘有任何关系,撇的越干净越好。

  「那妹妹也先祝愿姐姐能得到紫家,若是姐姐有成为家主的一天,妹妹定然
为姐姐在蓝翎谋上一个爵位,红羽帝君能给的,我也一定能给。」

  能这么毫不遮掩的给我承诺,是不是代表着她终于相信我了?

  再次相视一笑,我心里暂时放下了一颗定心丸。

  放下茶杯,她看着我一耸肩:「姐姐,妹妹能问你讨样东西吗?」腻着脸,
感觉两人无比亲近。

  「说吧,姐姐能给你的,自然给你!」为了让她相信我,只怕是要什么我都
得给了。

  「姐姐~~,你明天就宣布我是天女选中的王妻人选了,我怕会有不少眼红
人氏暗中伤害我,你能不能把你上次那个侍卫借我用两天?保护我两天嘛,等大
婚一过,再还你就是了,我知道他只听你的,你就下个命令嘛,好姐姐。。。」
就差扭身子了,为什么同是撒娇,她和小丫头给我的感觉差这么大?

  「这。。。」没想到她居然还心心念念着影,还是在继续试探我的诚心?若
是后者,我该不该同意?只要我同意了,只怕她对我就再没有戒心了。。。

  轻拂过脸庞,将发丝拢至脑后,慢慢的开口:「妹妹,你要什么,姐姐都不
会不答应,不过是个侍卫的话,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她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满意的光芒,那种深埋的欲望让我的心一抽:「不过,
上次姐姐就和你说过了,他真的不是我的侍卫,而是我生死与共的好友,他也不
是我一个命令就能安排的,他尊重我自称属下我很欣慰,可是在我心里,绝对不
是个能命令的下人,妹妹千万谅解。」

  没有想到,她居然在这个时候和我提要影,若是从为御雪为蓝翎为自己出发
,我怎么都该答应,只不过是放在她身边数日而已,以影的身手,这个手无缚鸡
之力的女子根本不可能对影做什么,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就这么不假思索的冲
口而出拒绝的话呢?知道自己冲动了,可我却没有一丝改口的想法。

  「那算了,知道姐姐是怜香惜玉之人,既然是姐姐的心头肉,妹妹就不夺人
所爱了。」她似乎突然明白了似的,笑的意味深长。

  同样赔着笑脸,算了,就算让她误会,我也不想解释。

  「姐姐,我们姐姐妹妹都称呼了这么久,都没有真正的结拜过,不知道姐姐
这个天女使者,愿意不愿意委屈自己啊?妹妹这么小的要求,姐姐该不会也不答
应吧?」笑声中,她拉着我的手摇晃着。

  「好啊,有你这么可爱的妹子,那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心里一叹气,看
来今天不满足她这个要求是不可能的了。

  她满意的绽开笑颜:「皇天在上,我慕容莫离愿意和紫夏情结拜为姐妹,以
后生死与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虔诚的与她跪在一起,面对着屋顶,我闭着眼睛跟着她说:「皇天在上,我
紫夏情愿意与慕容莫离结为姐妹,以后生死与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
年同月同日死!」反正我不是紫夏情,和她生死与共的又不是我,不就是立个誓
言么,有什么好怕的。

  看着她从怀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小刀,轻轻的指尖一抹,看着殷红的血流出,
我的手指似乎也有着抽痛:「妹妹这是干什么?金枝玉叶别伤着自己啊。」急忙
伸手去拦。

  她娇笑着转身躲闪开:「歃血为盟啊,血似乎有些不够多啊。」浅笑间,刀
刃再次划过手腕。

  一阵剧烈的疼痛在手腕上闪过,火辣辣的疼,低头看去,却是完好无损,抬
起手,却有着疼痛的抽搐和颤抖。

  睁大双眼,看着笑的一脸娇媚的她:「妹妹,这,这是怎么回事?」若说到
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和她有关的话,我就真的是笨蛋了。

  无辜的看着我,她的眼神纯洁而可爱:「我们说了要生死与共的嘛,你看,
这样多好,我疼你也疼。」说话间,雪白的臂膀间她再次落下一刀。

  整个臂膀都似乎不是自己的了,疼的我几乎眼泪都出来了:「你,你究竟给
我下了什么药?」

  身子已经开始摇摇晃晃,头也开始眩晕,似乎就象真的失血过多一样,想扶
住桌角,却已经眼前开始发黑,可是明明流血的是她啊,为什么我会这样?

  当我以为就要这样倒在地上的时候,我被搂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寒光闪
闪的剑直指她的面门:「把解药交出来!」

  是影,放心的将身体整个交给他,这感觉多久不曾有过了?熟悉的气息,真
有些怀念,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我还能笑出来,有他在,真的好安心。

  在意识的慢慢涣散中,我听到了她疯狂的笑声:「解药?哈哈哈哈,根本没
有解药,同生共死你难道以为会有解药?」

  以身换药

  靠在影的怀里,强忍着疼痛的抽搐,我还是低估了她,老以为天底下都是傻
瓜的人,自己才是傻瓜,「这是什么毒?」

  双瞳闪着嗜血的光芒:「怎么?做过准备?以为自己百毒不侵?哈哈哈哈。
。」不屑的笑声响起:「这根本不是毒,是蛊!自从你第一天来拜访,那杯『春
霜寒雾』中我就下了蛊,因为不管你对我有什么用,最初你就不该得罪我。」

  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个理由,不管我怎么做,在当初影出手击飞她的护卫时,
就注定了我和她根本无法化解的仇恨,而我居然以为她会本着从利益出发,与我
相安无事到最后,却忘记了,疯子是不能用常理来判断的。

  「你真的以为你能骗的了我?你的破绽太多了,司、徒、青、颜。」她的眼
神已经形如野兽。

  心里不停的给自己打气,不能认输,不能示弱,努力控制着颤抖的身体,借
着影的力量让自己站着,「你从哪看出来的?」尽量让声音平静。

  「都说好色误国,原来一点都不假,你只顾着春宵苦短,却忘记了你的情人
会把你赠送的东西当宝贝一样随身不离,只可惜,那东西我见过,还需要我说明
白吗?」笑的有如暗夜中的鬼魅,阴森而恐怖。

  是了,一定是我送御雪的那根簪子暴露了我的身份,能被御雪如此放在心上
随身佩带着,不是心上人所赠又是什么?偏偏这东西是慕容莫离和我争了半天的
,一切都是我的失误,只顾着讨好御雪,却忘记了他会如此珍惜,日日佩带,慕
容莫离进宫总有机会见到的,若她是当初刺杀御雪的背后主使人,定然知道御雪
是红羽女皇身边心爱之人,我的身份一点也不难猜出来,她居然能隐忍至今日,
一直和我周旋,好毒的女子。

  点点头,我承认这是自己的失败,千算万算,不如天算,「还有么?」既然
都撕破脸了,我好歹要问个清楚。

  「你口口声声说不认识风悟缘,若是真的,那天女像日日竖在那,他见到你
的第一眼就该惊慌失措了,却偏偏装做不认识你,还故意刁难,我居然被他唬过
去了,以为仙子也动了凡心,终于愿意和我在一起了,原来不过是为了让我放松
戒心给的甜头,你真的很厉害啊,连我蓝翎百姓心中最接近神的人都是你安排的
,果然不简单,只可惜,打开始我就没想过要留下你,敢和我争东西,就要拿命
来还。」她眼中的杀机越来越重,而我的心口却越来越疼,已经到了喘不过气的
地步。

  情不自禁的张大嘴,汲取着空气,她究竟用的是什么,这么厉害,我身上明
明没有任何伤,却疼的象是刀划过一样,只能狠狠的瞪着她,表达着我的不屈服


  「没用的,你慢慢的享受着这痛苦的感觉吧,我没玩够前,是不会让你死的
,我莫邪下的蛊,没有人能救,你死了心吧。」

  感觉自己就如同被捏在她手心里的蚂蚱,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莫邪?你是『天魅宫』的另外一位宫主?」

  殷红的舌尖舔过刀刃,鲜血带给她的是更加享受的表情:「看不出,你还有
点见识,既然知道我是谁,那就该知道,我下的蛊无人可解,而我偏偏很喜欢她
,一不小心居然下了同生共死,你看你看,我划自己,她疼呢,这就是子蛊替母
蛊转嫁了所有的感受,我是没什么感觉,不过她,哈哈,现在都快喘不过气了吧
?」

  将我轻轻的放在椅子上,影突然一个瞬间的动作,人已经欺近她的身前,右
手捏着她的喉咙,仿佛一个用力,这个疯子就会立毙掌中:「给我解!」没有多
余的废话,看来影是直接打算用武力逼她。

  「掐吧,掐啊!」慕容莫离不但不反抗,反而将脖子往影的手上凑,笑的十
分诡异:「我若死了,一旦子母蛊之间的联系断了,十个时辰之内,子蛊无人控
制,你以为她还活得了吗?但是她若是死了,我大不了收回子蛊便是,你很清楚
我没武功,尽管下手吧。」

  就这么僵持着,影在思考着她话里的真实性,「影,杀了她,这是我的命令
!」这个女人留不得,我就不相信,赌了!

  「快啊,别犹豫啊,你不动,我可动了啊!」她明显看出了影的犹豫,一扬
脖子,从影的掌握中退出,转手对着自己的手臂又是一刀落下。

  「啊~~~」没有忍住的痛苦从我喉咙中呻吟而出,这女人真他妈的变态,
她将感受全部转嫁到我的身上,就是想活生生的痛死我啊。

  听到我的叫声,影的身子明显一僵,再次欺身而上,「说,怎么才肯解蛊!


  「为什么要解啊,这样多好玩啊?」她居然能用如此无辜的眼神表达着残虐
的心,「有她的命在我手中攥着,我还怕慕容御雪不低头?等他嫁了我,再把皇
位传给我的时候,我再考虑啊,现在还没玩够呢。」一提手,寒光一闪,我悄然
闭上眼睛,紧紧咬住牙,这一次,绝对不能再叫出声。

  「当啷!」刀被影挥手击飞,「怎么样你才肯解?」

  强忍着浑身火烧般的疼痛,「影,不要理她,我就是死,也不能答应她的任
何要求,我一条命算什么,不能累及天下百姓。」这样的女人,若是让她当了皇
帝,只怕真的会生灵涂炭,死也不能答应。

  她撅着小嘴,仿佛失去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干嘛把人家的刀弄丢嘛,真是
的。」但是下一秒,又似乎找到了更好奇的东西:「要我解也行,不过我有个要
求。」

  「说!」影的嘴里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我也不要那个什么天下,一点都不好玩,不如你给我玩吧?玩的我满意,
我就解了她的蛊,怎么样?想想很划算啊,拿你条贱命换个国家女皇的命,不错
吧,我真的很亏呢,谁叫我看上了你呢?」她的眼里闪过的光芒让我心寒。

  一句话说完,我立即闭上了眼睛,该死,不能答应啊,这个女人的话根本不
能相信,可是我现在的小命捏在她的手里,偏偏她威胁的是影!

  「你个笨蛋,他和我又没什么关系,凭什么送自己给你玩来救我?你傻了吧
?」努力的让自己平静,没有等影开口,我用力的吼出自己的话。

  「是吗?」她抬眼看着我,含着戏谑,又转眼看向影:「你的回答,怎么样
?信不信我?」

  「不许答应,如果你还承认我这个主人!」紧紧咬着后槽牙,我不能让影有
开口的机会。

  慕容莫离一脸的无所谓,舔着依然鲜血淋漓的手臂,眼睛在我和影之间来回
的扫视着。

  「啊~~」又一阵疼痛欺上心口,慕容莫离咧着鲜红的嘴,雪白的手臂上两
排深深的牙印:「忘记告诉你了,我下的蛊,她替我疼,不过那痛据说是我的十
倍哦,我最喜欢看见人在我的面前哀号至活活痛死,你们慢慢商量。」

  「影,杀了我!我宁愿死在你的手上,也不要被她玩弄,动手。」喘着粗气
,强硬的对着影下命令,今天的结果是我的失误造成的,我说过,再不让身边的
人为我付出任何代价,我宁愿死在影的手中,也不愿意影为了我被她糟蹋。

  「好!」影的一个字让我欣喜,终于这一次他听了我的,可那笑意还没有在
脸上显露出来,就看见影转身面对着慕容莫离:「好!我答应你,解蛊。」

  所有强撑着身体的力气在一瞬间被抽尽,身体完全挂在椅子上,心痛在这一
刻弥漫全身,不是慕容莫离的蛊毒效果,是影的那个字,那个斩钉截铁的好字。

  「你猪啊,她玩够了再杀了我,不是一样的,你以为你自认为的伟大会救得
了我?你脑子里都是草啊,要你这样的侍卫干什么,你滚远点,要你忠心没有忠
心,从来不听我的命令,现在想用牺牲自己来换取我的不追究是吧,不可能,你
现在给我滚的远远的,不然回到红羽,我要影部用最惨烈的刑法惩罚你,我没你
这样的侍卫,滚!!!」用尽所有力气吼出句话,影,对不起,我不能眼睁睁看
着你这样奉献自己,没有你,我这条命早就没了,这一次,不要再救我了,我不
要你救,求求你,不要那么伟大。

  默默的看了我一眼,那眼中的了然让我悲哀,为什么到这一刻,我心中所有
的想法依然那么容易被他看穿。

  影,若你真懂我,就该知道,我不要你这样的付出,不要用你的眼神告诉我
你的决心,你可知道,我亏欠你太多,若是你用自己换来我的平安,我一辈子良
心难安。

  白皙的手指摸上影的颈项,「既然你选择好了,总要让我先快乐下吧,不然
救了她,你反悔了,我怎么办?打又打不过你,所以拉,我要先验验货,你今天
若是让我开心了,我立即救她。」影下意识的躲闪掉那轻薄的手,却在一句话中
停下了脚步:「不想她再受折磨,你就自己想清楚。」

  满意的一个笑容,她的手已经从影的颈项开始慢慢向下,在紧甭的胸膛上揉
搓着,「手感真好,看来我对你很满意,只是这个蒙面的破布真的很令人讨厌。
」挥手间,黑色的面纱飘落。。。

  艰难抉择

  若说当初月月的离去让我惆怅,灵萧的另嫁让我无力,若水的受伤让我疼惜
,御雪的跳崖让我悲痛,而此刻我的心,却有着深深的悔恨,瞪大的双眼强忍着
泪水,刚才强撑着的力气在一瞬间消失怠尽,绵软的身体瘫倒在椅子上,不甘的
看着那没有了面纱遮掩的面孔。

  那冷俊的脸庞,在烛光的辉映下是刀刻般的轮廓,紧抿的唇角是主人绽放的
不屈,剑眉斜飞,如星般双眸闪着坚定的目光,这目光,这双眼是我熟悉的,而
这面容,却也有着我本不该熟悉的熟悉,数个午夜梦回,那池水中朦胧的缠绵,
那幻境中的消魂,一直都以为是我饮下『情思』后的幻觉,唯一的证据便是我梦
中影的面容,可我,我却因为种种原因而放弃了去选择一探究竟,今天我终于见
到了那黑色面纱下的真实,可这真实,在这样的境况下,怎不能让我悔恨。

  凝望着那双熟悉的眼,我努力的控制着逐渐被疼痛侵占的无力的身子,用力
的摇着头,「不要,影,我不要为我这样牺牲,你走好不好?算我求你行不行?
」没有说话,但是我知他一定懂,我不知道自己原来错过这么多。

  再次牢牢的看着我,只一眼,他只看了我一眼,最终转过头,面对着慕容莫
离,我就这么象一条死狗一样,瘫在那看着慕容莫离的双手在影的身躯上肆意游
走而无能为力。

  「兹啦!」一个用力的拉扯,黑色的夜行衣在慕容莫离的用力下碎裂,只余
残破的碎片挂在肩膀手臂处,铜色的精壮身体暴露在空气中。

  「手感真不错,我就喜欢这样的身子,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想得到
你,我要的,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欣喜着抚摩着影的胸膛,她贴上唇开始落
下一阵阵轻吻。

  「人说红羽女皇年轻貌美,却不风流多情,登基至今,连选君进宫都没有过
,今天我算是长见识了。」撤回她的唇,转身看向我:「为了追夫君,假扮她人
偷入蓝翎,连国家都不要了,谁说不多情?」

  轻点着影的胸口:「这『守宫砂』谁夺去的?这还不风流?」

  我紧咬着下唇,努力的让自己的意识不选择逃避的昏迷,全身的疼痛在此刻
都比不上那烈火吞噬的心。

  「算了,只要你让我满意,有没有『守宫砂』我也不介意了。」无所谓的一
笑,红艳的唇再次欺上影的胸口,舔吸着,如同蛇在慢慢的吞噬着它看上的香甜
果实。

  「唔!」影的身子先是一僵,随后再次恢复了如山般挺立,我的角度刚好能
看见整个他的侧面,那喉结处慢慢沁出的一丝红色同样染红了我的眼底。

  享受的伸出舌头舔着:「你真香,你的女王还真会收集啊,如此绝色放在身
边,时刻享用,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主人究竟把你调教的怎么样了,你取悦我
啊,只要我开心,我就解了她的蛊。」

  就这么在我眼前,她就这么随意的倒在长毛地毯上,伸出一条修长的腿,轻
勾着影的腿弯,示意着。

  「慕容莫离,你若是碰了我,我的男人,你最好,最好千万不要救我,不然
,我定率百万红羽铁骑,踏破蓝翎,将你碎尸万段!」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
拼命撑起自己的身体,狠狠的瞪着她。

  眼光转向影,我知他故意不看我,可是,可是我怎么也不能允许他为了我如
此牺牲,低叹出我的话:「影,不要傻,她不会救我的,千万不要,当我求你,
影!」

  她在地上一个轻轻的侧身,妖娆的看着我的狼狈,又看看依然低头不语的影
,巧笑着:「救不救全看你的本事了,我可没说不救,相信不相信全在你一念之
间,反正我也没半丝武功,你现在想要杀了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翻身仰躺,刻
意露出娇好的颈项,勾魂摄魄的目光在影的身上流转。

  始终没有抬头看过我一眼的影,轻轻的在她身边单膝跪下,解着她的衣衫,
而她则满意的一只手抚摩着影露在外面光裸的脊背,另外一只手则探下他的下身
,同时回给我一个胜利的眼光。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疯狂的笑声响起,全身无力的我似乎在癫狂的笑
声中岔了气,即使不停的咳嗽到满脸通红,也阻止不了那喷薄的嘲弄。

  将身子靠在椅背上,用力的喘着粗气,艰难的抬起手,遥指着地上的慕容莫
离,「你这皮肤,比磨刀石还粗糙,千年老树皮也没你的褶子多,别人胸平好歹
也有个小山坡,你那是什么?墙壁上按个钉子么?就这身材,就算是男多女少的
国家,丢你去青楼免费赠送,都不知道会不会有男人肯委屈自己上你?难怪你憋
成这样,感情蓝翎国的男人还是有些眼光的,这样的女人,脱光了跳艳舞,人家
都不会有冲动!上你和与男人干上一场有什么差别?」

  一口气说完,肺里的气都被榨干了,张大嘴平复着胸腔,「我家男人的胃口
都被我养刁了,你这身子,亏你好意思脱光,也不看看人家根本没反应,而我只
要一个吻,就跟吃了春药似的,你拿什么和我比?」

  嘲笑中,她的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难怪御雪不要你,国师也不要你
,天天面对着这样的人会有冲动的人,很难不怀疑自己有断袖之癖,慕容莫离,
御雪喜欢我,连你看上的国师都背叛你,我还真的同情你,说不定你每天照镜子
不停的说我是女人一百遍,才能自我欺骗,劝你以后出门还是挂着面纱吧,吓到
小孩子会影响人家发育的。」

  看着冲到自己面前疯狂的女子和扬起的手掌,我瞪大眼面对着她,不躲不闪
,事实上也没力气躲了,只能在心里准备好承受这一掌之痛了。

  「啪!」响亮的耳光声响起,可见她已经被我气疯了,用尽力气出手,只可
惜巴掌并没有落在我的脸上,一个伟岸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立在我的面前
,替我承受着一掌之痛。

  似乎出气了,她也清醒了,轻佻的勾着影的下巴,眼睛却看着我,散发着森
冷的光芒,「你想故意刺激我,要我让你死是不是?你不想看见你心爱的人被我
占有是不是?我就偏偏不让你死,我就偏偏要在你的面前占有你心爱的东西,你
抢了慕容御雪,也抢了风悟缘,我只要一个回来,算起来还是我吃了亏,若不玩
个够本,怎么也对不起你对我的大恩大德啊。」

  伸手拿出个药丸放在影的面前,「对我没反应?那你吃了它,我不在乎你有
没有反应,我只在乎她。。」伸指一指我,「当她看见你象狗一样对着我求欢的
时候,会是什么表情,我真的好期待。」

  面无表情的接过她手中的药,看也没看的直接丢进嘴里,慕容莫离娇笑着躺
下,居然故意的就在我的身边,似乎想让我看的清清楚楚她是怎么从我手中得到
我的人,将屈辱的印记刻在我的心里。

  手指一步步的在影的肌肤上摸过,不停的挑逗着各个敏感的地方,看着昂扬
一寸寸的抬头,她眼中的得意之色更加明显。

  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嘴巴里泛起浓烈的铁锈味道,我犹如被困在牢笼中的野
兽,有恨不得撕裂了她的心,身体却不听指挥。

  尽管能看出药效已经起了作用,但影的身体却没有因为她的挑逗而有所反应
,依然直直的站在那。

  似乎有些不耐烦影,她直接翻身将他按在地上,一手揉捏着他的硬挺,一手
在胸膛上肆意的抚摩,红唇过处,一个个血印在胸膛上绽开。

  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他仰面躺着,直直的对上我的眼睛,这一刻,冰冷
的双眸终于有了温度,那是温柔的安慰,是付出的决然,是一生交与的无悔。

  我们就这么长久的凝视着,我宁愿他就这么看着我,忘记那个在他身上妄图
留给我们终生难洗屈辱的女子,影,这份情,我该如何偿还。

  她的情欲好象已经到了边缘,不顾一切的跨坐在影的身上,一手扶着那涨大
的昂扬,一边慢慢的沉落自己的身体。

  「啊~~」她猛烈的一冲趴在影的身上,尖叫声冲口而出,一声后便嘎然而
止。

  我就这么趴在影的腿上,手还放在她的背上,慢慢的放开掌心,一柄寒光四
射的刀早已没柄而入。

  咧开嘴,露出满是鲜血的牙龈,一字一句道:「我,说,过,别,碰,我的
,男人!」我真的要感谢,自己当初为了装酷吓人放在身上的这把小刀,当她全
身心投入情欲的时候,我这全力的一击终于成功了。

  瞬间袭上身体的疼痛让我的意识再也无法支撑,只是即使在昏迷的前一秒,
我也不愿意放开留恋在他脸庞上的目光,当身体落入温暖的一刻,轻叹出两个字
:「随青。。」

  如影随青(一)

  先声明,对影2个结局,今天2更,别PIA我

  仿佛睡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幽幽的睁开眼,对上的是若水关怀的眼。

  「我没死?」

  话刚出口就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多余了,摇摇有些晕眩的头,看来那个慕容莫
离也不过如此。

  「我睡了多久?」抬眼看向若水。

  在我身后体贴的加上一个靠枕,「一天一夜了,饿了没?我去给你拿粥。」

  一天一夜了,看来那个什么十个时辰之内她死了我就陪葬的话是假的了?非
常感谢自己英明的决断,没有让影做出无谓的牺牲。

  环顾四周,没有看见记忆中熟悉的身影,想出声唤他出来问个究竟,又想起
他不爱在有人的时候出现,算了,一会再问吧。

  「慕容莫离怎么样了?」拉着若水的手在床沿坐下。

  「国师听说你上了慕容家的马车,怕有问题,派人通知了御雪哥哥,当罗将
军带人赶往慕容府却没有借口硬闯时,你的影卫带着昏迷的你冲了出来,那衣衫
上的点点血迹让人看了都揪心,现在慕容莫离已死,对外则是说图谋帝君,妄图
刺杀天女使者,修改天女预言,这个借口,也让慕容翘身受牵连,御雪哥哥已经
剥夺了她全部的职权,只留下一个皇姨的封号让她在府中颐养天年。你现在在御
雪哥哥的殿里休息,放心静养吧,一切都好了。」知道我担心御雪那边的情况,
了了几字让我明白了前因后果,也让我放下了心。

  看来蓝翎的情况已基本稳定,只需要御雪宣布和红羽联姻,同时声明这是天
女的旨意,当红羽专门为蓝翎百姓调拨的粮食到位,又有几个百姓会反对呢?毕
竟对于他们来说,吃饱自己的肚子比关心政治更来的实在,当罗丹和云红衣联手
踏进朝堂之时,几名区区的跳梁小丑,又有谁敢做出头鸟?人都是自私的动物不
是么?

  仔细的将各种厉害关系在心里细细的翻了一遍,确定了暂时不会有更大的威
胁后,我终于放下了心,这个时候,一个响亮的咕噜声从我的肚子里传了出来。

  看着若水,我轻松的一笑,「乖乖,给我拿些吃的去吧,睡了这么长时间,
真的饿了,你御雪哥哥和灵萧哥哥呢?」

  担忧的神色一晃而过,还给我一个甜腻的安慰笑容,「御雪哥哥正在忙着处
理国事,灵萧哥哥守了你一夜,换班了,你先休息下,我去拿吃的。」脚步有些
略显失去从容的走出门去。

  当屋内再没有旁人的时候,我低声轻唤着:「影!」

  当一切都揭开的时候,震惊的让我失去了呼吸,多少迷茫的问题瞬间得到了
解答,却不能一一向他求证,而现在,一切风平浪静之后,我有太多太多的问题
要问他,我的影,我的随青。

  满怀的甜蜜希望却在低声后无人回应,我有些茫然,抬头扫射四周,确实没
有看见那个冷俊的身影,再次提高身影呼唤着:「影!!!」

  一条黑色的身影落在我的身前,「皇上有事请吩咐,影卫来迟,请皇上责罚
!」

  这,这,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她是影,却不是我的随青。

  我翻身坐在床沿:「影呢?我的贴身影卫呢?」

  不卑不亢的声音响起:「属下就是皇上新的贴身影卫,皇上请吩咐。」

  一句话如炸雷在耳边响起,不顾依然有些麻痹的身体,我摇晃着下床,揪起
她的衣服,「那以前的影卫呢?叫他来,我有话问他!」

  不知道为什么,脑中突然出现曾经某个寂静的夜晚,我和影的私人对话。。

  「做为贴身侍卫的影,有没有可能离开皇帝的身边?」

  「有,皇上驾崩,新皇自有新的影卫,还有,就是影亡,能为皇上牺牲,这
是影卫最大的骄傲。」

  而如今,我依然活的好好的,就算是死,我相信他也会追随我到地下,而现
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可能,影亡,影亡,影亡,两个字在我耳边不停的回响,不,
这不可能,明明在我昏迷前,他还好好的,究竟在我昏迷的一天一夜里,都发生
了什么?

  「影卫任何事都不能隐瞒皇上,任何事都要听从皇上调用是不是?现在我要
你告诉我事情的原原本本,不许有半丝隐瞒!」看见她,就如同看见了当年的随
青,一样的忠心耿耿,一样的冷漠拒人,只是,从何时起,随青早已在悄悄的改
变,而我竟然一无所知。

  「颜你别逼她了,我带你去,我知道隐瞒不了你的,他就在隔壁,御雪哥哥
和灵萧哥哥也在!」出声的,正是归来的若水。

  得到了我要的答案,顾不上整理衣衫,拉开房门冲了出去,后面紧跟着担心
我的若水。

  重重的推开房门,门板砸在墙壁上荡起巨大的回声,换回了御雪和灵萧的侧
目,只是一眼确认我的无恙后,他们再次低垂下头,不敢面对我的眼光,室内飘
起一股浓浓的凝重气息。

  一眼就看见那躺在床上的身影,熟悉的人影却没有我熟悉的气息,那种安定
的能让人完全交付的气息,只有紧拧着的双眉在告诉我,他很难受,他在努力的
斗争着。

  慢慢的贴近,这一次,他没有拒绝我的靠近,没有刻意的和我保持距离,没
有躲闪着我的触碰,因为这一刻,他已经没有意识去控制自己。

  「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相信凭他的武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你
们谁告诉在我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手抚过他的眉,仿佛知道是我,它
在慢慢的舒展,我低向身后的两人求证。

  「你先休息吧,等你身体完全好了,我们再慢慢告诉你行不?」面对我无形
中的逼人气势,御雪半晌也只憋出这么一句话。

  猛然间抬头,看着躲闪着我目光的三人,「御雪,灵萧,若水,我们之间难
道还存在隐瞒吗?我们共同经历了多少风雨,生死离别,我的心里亏欠你们多少
我很清楚,所以我一直很珍惜,珍惜所有上天的赐予,可是,直到昨天,我才知
道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在默默的为我付出,而我,却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当一
切真相大白的时候,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因为我而任人凌辱,而我,才是那
个占有过他清白却蒙在鼓里的人,笑纳着一切而视为理所当然,当我想挽回的时
候,却看见这样的一幕,你们真的忍心什么都不告诉我吗?」

  泪水模糊了双眼,两年了,这个默默跟在我身边的人,这个我来到这个世界
第一眼见到的人,这个在我寂寞时听我唱歌,伤心时静静感受的人,从什么时候
起早已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直到这一刻,我才深深的知道,人们总是在追求轰
轰烈烈的爱情,而对身边的涓涓细流不放在心上,却不知,再回首,细流早已汇
聚成海。

  牵起御雪的手,揽住若水的腰,却将头放进了灵萧的怀里,无声的哭泣,我
总希望能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却一次次的让他们为我担心,为我付出,为我受伤


  「昨夜,我带着他和你回宫,他告诉我了一切经过,也同时告诉我,慕容莫
离一死,你身上的子蛊就感应到了,他在最短的时间里用内力暂时镇住了子蛊,
让它失去和外界的联系,而救你的唯一方法,就是换血过蛊,将你身上的蛊引到
另外一个人身上去,而他,为了救你,选择用自己代替你,现在他正用所有的内
力封住子蛊,只是究竟还能撑多久,我们也不知道,也许,他只是撑着想再次见
到你,你好好的陪陪他吧。」手抬起我泪湿的脸,灵萧最终选择将一切真相告诉
我,而这个真相对我来说,是那么的残酷。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昏睡中的人已经睁开了双眼,静静的看着我,眼中全
是眷恋,那是看见我安全后欣慰的不舍,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再一次划落,我不要
看见他这样的眼神,似乎在告诉我,他已经知道自己时间不多,只希望在最后一
刻能带着刻满我容颜的心安然离去。

  屋内的三人已经悄然离去,我轻轻的将他的头抱进怀里,一滴泪水撒落在他
的额头,「为什么不告诉我?」柔柔的抚摩过他的脸,低诉着。

  「动了情的影卫不能再留在皇上身边,我,不想离开!」将脸紧贴进我的掌
心,他的脸上有着怀念的笑容。

  「告诉我,我会立你为君,你可以正大光明的陪在我身边,你为什么不说?
」错失的一切,如今却再也没有挽回的可能,你让我拿什么补偿你?

  「伺君只能在深宫中等待着皇上的临幸,影很佩服梅伺君,能放下所有一切
,可是影自私,影想随时能在皇上左右,看着皇上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告诉
自己,这个就是我守护的人,是个将性命交在我手中,让我用生命去护卫的人。
」低声中,他将我的手包裹进自己的掌心。

  「这样对你不公平,若是我一直没有发现,难道你就一辈子不说吗?」为什
么,为什么要用这么决绝的方式让我发现,让我在痛心之余却再也没有机会补救


  「这样影觉得很好,本来身为影卫,不能动情,但是男子,也总会有过憧憬
向往,身为影卫,为皇上而死,这更是无数影心目中最神圣的归宿,皇上满足了
影最大的两个愿望,影真的很知足了。」回给我一个安慰的笑容,影的笑很帅,
可我的心很酸很疼。

  「不要和我提死,我一定要救你,不管怎么样,你要给我撑下去!」咬牙瞪
着他,用力的语气中有给他,也有给我自己的鼓励。

  轻轻的摇了摇头,他的身子贪恋的往我怀里靠近了些,我紧了紧揽着他肩背
的手,让两人紧密的贴合着。

  「皇上,影曾经做错过一件事,那是影第一次因为私人感情而误了皇上的交
代,希望皇上能原谅影。」

  低头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记得吗?当你喊我青的时候,你承诺过,你是
我一辈子的随青。」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一句随青又让我回到了和他曾经暗昧的
缠绵往事中。

  他的脸上明显有陷入回忆的美好,「记得,那是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快乐
,就是死,也要带着这回忆踏上黄泉路,带着这回忆投胎到下一世,还要做青的
侍卫,保护你一世!」

  一滴滴的泪水已经无法控制,哽咽的无法说出话,只能不停的紧紧搂住他,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不离去。

  「当初在『沂砀山』,青宠梅君之夜,随青听到青说随青只是侍卫之时,第
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第一次擅离职守,造成了之后那么多的事故,身为影
卫,我一直无法忘记自己的失职,竹君不在的一年中,多少次看见青在思念中沉
沦,在追忆中痛苦,随青真的好羡慕竹君,希望如果有一天,若随青也这么离去
,哪怕只要看见青的眼泪,随青就很满足了,可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抬手
擦去我的眼泪,「我不想青难受,不要青再经历那样的痛苦,如果我死了,青不
要哭,忘记我好不好?会有新的影卫代替我保护你的。」

  摇着头,却摇出更多的泪水:「我只要你,我不要任何影卫,我只要你。。


  他颤抖着伸出唇,吻掉我滑落的泪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着你,我是
你生生世世的影卫啊,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顺着我的脸庞,那记忆中温暖的唇却带着生命流逝的冰冷,贴上我的唇,我
颤抖的回应着,迎合着,让他不断的探索,深入,吮吸,想将所有的亏欠,依恋
,不舍都在这一吻间传递。

  他轻喘着,带着满足的灿烂笑容:「青的味道很甜,我会一直记着,这样下
辈子才能很容易的找到青。」

  在我怀里找了个最舒适着姿势,他淡淡的开口:「我很喜欢青的歌,也妒忌
过青对每一位伺君所做的歌曲,青能为我唱首歌吗?」

  点点头,哽咽中早已曲不成调

  出鞘剑杀气荡

  风起无月的战场

  千军万马独身闯

  一身是胆好儿郎

  儿女情

  前世帐

  你的笑,活着怎么忘

  美人泪断人肠

  这能取人性命是胭脂烫

  绝别诗

  两三行

  写在三月春雨的路上

  若还能打着伞走在你的身旁

  绝别诗

  两三行

  谁来为我黄泉路上唱

  若我能死在你身旁

  也不枉来人世走这趟

  低吟间,我看见他含笑中慢慢闭上眼睛,最后一滴眼泪沁出眼角,紧握着我
的手渐渐松开,耳旁传来一阵阵的声音。

  「影,说吖,你是不是我的人?」

  「是,属下一辈子都是皇上的人!」

  「不要喊皇上,喊我的名字!若有一天我不再是皇上,你还是不是我的人?


  「是,影一辈子都是青的人。」

  「你说了要生生世世跟着我的哦,随青,我要叫你影随青,一辈子跟随着我
司徒青颜。」

  「好,一辈子做你的影随青。」

  数十载后,红羽最伟大的女皇司徒青颜殡天,在她的墓旁,除了列位曾经最
心爱的夫君,还有一个奇特的墓,上面只有了了几字,『影随青之墓』,有人猜
测,那是女皇殉葬的忠心侍卫,也有人猜测,那是女皇生前最心爱的情人,而一
切的一切,都随风飘散,只余后人凭悼。

  如影随青(二)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昏睡中的人已经睁开了双眼,静静的看着我,眼中全
是眷恋,那是看见我安全后欣慰的不舍,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再一次划落,我不要
看见庋难凵瘢坪踉诟嫠呶遥丫雷约菏奔洳欢啵幌M谧詈笠豢
棠艽趴搪胰菅盏男陌踩焕肴ァ?

  屋内的三人已经悄然离去,我轻轻的将他的头抱进怀里,一滴泪水撒落在他
的额头,「为什么不告诉我?」柔柔的抚摩过他的脸,低诉着。

  「动了情的影卫不能再留在皇上身边,我,不想离开!」将脸紧贴进我的掌
心,他的脸上有着怀念的笑容。

  「告诉我,我会立你为君,你可以正大光明的陪在我身边,你为什么不说?
」错失的一切,如今却再也没有挽回的可能,你让我拿什么补偿你?

  「伺君只能在深宫中等待着皇上的临幸,影很佩服梅伺君,能放下所有一切
,可是影自私,影想随时能在皇上左右,看着皇上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告诉
自己,这个就是我守护的人,是个将性命交在我手中,让我用生命去护卫的人。
」低声中,他将我的手包裹进自己的掌心。

  「这样对你不公平,若是我一直没有发现,难道你就一辈子不说吗?」为什
么,为什么要用这么决绝的方式让我发现,让我在痛心之余却再也没有机会补救


  「这样影觉得很好,本来身为影卫,不能动情,但是男子,也总会有过憧憬
向往,身为影卫,为皇上而死,这更是无数影心目中最神圣的归宿,皇上满足了
影最大的两个愿望,影真的很知足了。」回给我一个安慰的笑容,影的笑很帅,
可我的心很酸很疼。

  「不要和我提死,我一定要救你,不管怎么样,你要给我撑下去!」咬牙瞪
着他,用力的语气中有给他,也有给我自己的鼓励。

  将头深埋在我的怀里汲取着温度,他一个轻轻的点头,象是在应承着我,只
是我们都很清楚,如今全部用功力控制着的蛊毒,又还能撑上几日?

  在他额头轻轻的一个吻,我温柔的象是在哄着孩子,「为了我,你一定要坚
持,坚持到我找到救你的方法,我要立你为影君,好不好?」

  一个默默的摇头,「不要,我要一直在你身边,要你随时在我的视线之内!


  「好,影君也好,影卫也罢,都由你挑,我今生只要你一个影卫,下辈子也
是,再下辈子,直到生生世世好不好?我什么都答应你了,那你就要负责到底,
你不能丢下我。」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却滴落更多的泪水。

  用力的抬起手,抚过我的脸颊,「有帝君今日之泪,身为影卫今生又有何憾
,就是生生世世做你的影子,也是我的荣耀。」

  抓住他的手贴住自己的脸,「你说过,你是我的随青,永远伴随在青身边的
影,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离开我,每次你都违背我的话,这一次,我不准你再
逃离我的身边,我的随青。」让他的掌心摩挲着我的脸。

  「好,就算是我真的撑不下去,我也会永远让自己跟随在你的左右,虽然我
很羡慕当初竹伺君离开时,你为他伤心痛苦,多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和他一样,
但是我现在只希望你忘记我,不要再在夜里苦苦守侯,不要再独自一人哭泣,也
许我就在你的身边看着你。。。」感觉到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睛也在慢慢的闭
上。

  惊恐的瞪大着双眼,使劲的摇着怀里的人,「不要,你答应我要坚持的,不
要,随青,随青。。」

  大声的叫喊引来了在门外守侯的御雪和灵萧,若水,在冲进来的三个身影后
,居然还跟随着另外一个白色的人影,而正在极度惊慌中的我,根本已经无暇顾
及那个人是谁,慌忙的爬下床,扑进灵萧的怀里,疯狂的拉扯着他,「萧,你还
有什么灵药?或者还有什么方法,能救救他的?你妹妹和那个慕容莫离同为一宫
之主,会不会有什么方法救救他,萧,你替我想想办法,我不能看着他就这么走
,那本该是我的惩罚。。」

  将我紧紧的困进怀里,让我在他的气息中冷静,「让国师先看看好不?也许
国师会有点办法。」不确定的语气根本就没有多大的把握。

  也许人在彻底绝望的时候,有那么一丝的希望都会成为救命的稻草,我转过
头,看向那个在床前矗立,紧紧看着床上人的白色身影。

  「国师,求你一定要救救他,不管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若不是灵
萧紧紧锁着我,只怕我真的会扑过去求他,挣扎中,泪水扑簌簌而下。

  「没有想到叱咤风云的红羽帝王,会为了一个男子如此求我,风悟缘何德何
能,能让女皇以如此泪颜相赠,能得皇上这一求,风悟缘又怎敢不倾尽全力。」
淡淡的语气有着一丝丝浅的不能再浅的苦笑,只是此时的我,已经没有那么多的
心力去想。

  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匣,打开匣子,其中一颗鸽蛋大小的蜡丸放在其
中,风悟缘拿出蜡丸,一捏开外面的封皮,清冽的药香顿时扑满整个房间,不用
他说明,我们都能明白,这药绝不是普通的疗伤药,不然也不会被他这么郑重的
用玉匣来装。

  将药丸送进影的腹内,风悟缘转身看向我:「皇帝陛下在昨日便已着人来过
祭庙,在得知是蛊毒后,师,妹立即赶回师门,请师傅下山,希望师傅有办法,
这药是师傅所赠,治毒只怕是对不了症,但是拖上十日应该还不成问题,可惜风
悟缘随伺师傅身边日子太短,未曾学得师傅医术之皮毛,而这蛊毒,因我没有常
年在师傅身边,未曾见过师傅治疗,也不能替师傅打包票一定能行,只希望你夫
君吉人天像,风悟缘告辞。」冷冰冰的语调让我冲口而出的热情话语全部咽了回
去,他也不等我们说什么客套的话,或者虚礼的送送,就这么飘然出门。

  每天,我都守在影的身边,看着他清瘦的沉睡容颜,内心总是一阵阵的不安
,不知道多少次焦急的咒骂着该死的老太婆怎么还不来,却在每一次对上那沉静
的眼时化为一缕柔情。

  不知道他究竟还能撑多久,我舍不得闭上眼睛,生怕再次睁开时,他就不在
身边了,却总是在他坚持的目光中窝进他的怀抱,呼吸着那让人心神安定的熟悉
气息,而他,总是那么默默的看着我,一如当初。

  搂上他的腰,抬头对上他深情的眼,哄劝道:「你需要好好休息,不然神医
来了,没有好的身体,怎么让人家治?等你好了,我天天让你看。」

  让我的头枕在他的手臂上,他点点头,闭上双眼,我也安心的睡去,却总是
因为担心他而无法真正的睡沉,依稀听到绵长的呼吸声和有力的心跳,才有了放
心的感觉。

  悄悄的睁开眼,却望进了一双毫无睡意的星眸中,摇头叹息中,关心却无法
责怪他的话语低低想起:「怎么不睡?」

  在我脸上轻轻的一吻,「我怕睡了就醒不来了,又怕把时间都浪费在睡觉上
,看你的时间又少了!」

  心里又是一阵泛酸,影一直就没做自己能活下去的打算,他只希望在所剩不
多的时间里牢牢的记住我。

  双臂圈上他的脖子,献上我的唇,勾画着他俊美的唇型,小心翼翼的汲取着
,影的吻是生涩中依然有着包容,任我挑逗,追逐,总是顺从的任我摆布,我能
感受到其中的珍惜,虽然有探取更多的意味,却总是在照顾我的感受,他想要更
多更多,他希望在每一个接触中都印下我的记号,只是习惯性的,他没有表达他
的意见,只是容纳着我每一个甜美。

  他的唇渐渐的从脸移到了颈项,留下一个个浅痕,逐渐向下膜拜着。

  「随青,你的身子。。」迷离中睁开眼睛,我轻声唤着。

  「我要让你记住我,记住随青,不是因为喝了『情思』!」低声中,他以吻
封唇。

  再没有任何的反驳,我修长的腿圈上他的腰,在他挺身进入的那一刻,两行
清泪滑落。

  没有疯狂的律动,只有温柔的抽送,两人的紧贴间,我一直轻唤着他的名字
,换来他一个又一个柔情的吻,只是这吻,总让我心酸,这吻中,充斥着诀别。

  一夜的缠绵,终于让我体力透支的身体沉沉睡去,再醒来,身边已是冰冷的
床榻。

  他走了,影也有着他的骄傲和尊严,他不希望自己在哀号和痛苦中死去的样
子被我看见,所以悄然离去,影,你就真的这样走出我的生命了吗?

  一滴滴泪水控制不住的打在被子上,从此后,那个总是在黑夜中默默注视我
的人就此消失了吗?又剩下我一个人面对清冷长夜了吗?我有多少欠你的,都还
没有来得及还,就连一句:「我爱你!」都没有机会说出口,影,你连我的答案
都没有得到,怎么舍得就这么离开?

  「你个好色昏君,我老太婆上辈子究竟欠了你什么?个个徒弟都替你说好话
,害我千里迢迢赶来这里救你的小男人,要不是这俊小子我看着顺眼,根本懒得
理你!」一个破锣嗓子从门外传来。

  解药血引

  惊吓间居然忘记了继续哭泣,慌忙批衣而起,拉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那个
精神矍铄的凌笑言,更让我惊奇的是她手中抱着的昏迷的人影,不是影又是谁?

  一时间太多疑问聚集在一起,让我有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是呆呆的看着
凌笑言,又看看她抱着的影。

  「喂,让开拉,没看见我抱着个大男人很累吗?」身体挤开我,直接走进房
间内,我就这么目送着她在我房间里横冲直撞,耳边再次回响起她絮絮叨叨的罗
嗦声:「好色昏君就是好色昏君,都这样的身体了,还忍不住,怎么样,把人睡
丢了吧,要不是你运气好,让我在来的路上拣到这小子,你就等着给他立碑吧!
」双手一抬,影的身体直直飞落到床榻上,却是轻巧的落下。

  迈步走近凌笑言,「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倒着实把她吓了一跳,赶紧跳
开:「你是一国之君,我不过一介草民,受不得!」

  抬头看着她,「神医,我知您乃世外高人,凡尘之物入不得您眼,司徒青颜
恳请您救他一命,不管有何要求,我都尽力达到,如今,您是我唯一的希望!」

  收敛起玩世不恭的脸,她看着我,半晌,长长的一声叹息:「帝王多情,本
不是你的错,难得你亦有真心,我救他不是为你,谁叫我两个徒弟都为你不顾一
切,而这小子,实在是我的看的顺眼,至于这一次我要什么,如果我真的有能力
救的了他再说吧!」

  探身在床沿坐下,握起影的手,眯起了双眼。

  我在随后而来的灵萧扶持下站了起来,看着凌笑言就这么干抓着影的手,想
问,又不敢打扰,任时间这么一点点的流逝。

  灵萧轻柔的给我批上一件衣服,「神医这是用内力在探视他体内的情况,估
计还要一段时间,你先去洗漱吧。」

  微微的摇了摇头,我可怜兮兮的开口,「我怕,我怕连神医都救不了他!萧
,我好怕!」

  借由紧贴着的身体给我温暖的力量,灵萧淡淡的开口:「若是他坚持不下去
,我替他将蛊毒转到我身上可好?也许靠我的内力,还能撑上一段时间。」

  惊慌的转身,我捧起灵萧的脸,看见他眼睛里的认真,「我知你怕我伤心失
去他,可是换做是你,我同样痛不欲生,你们任何一个人离去,都是挖去我口上
的一块肉,你们任何一个人的深情,都值得我一生独守一人,我何德何能,能拥
有如此多的真心,如果我当时是醒着的,你以为我会选择让他将蛊过到他身上吗
?在杀慕容莫离的那一刻,我就没有打算活下去,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不想
再失去你!」

  说话间,凌笑言已经睁开了眼,急忙迎上去,「神医,他还有没有,有没有
。。」

  古怪的眼神看着我,她给了我一句摸棱两可的话:「有,也没有。」

  这是什么意思?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有也没有?

  知道我的疑惑,她淡淡的开口:「幸亏我大徒弟吊住了他的命,不过时间拖
的太长,而母蛊已经随着寄主的死亡而消失,如果单纯的引子蛊出来,我还有些
办法,但是需要一味药引,你找得到,就有救,你找不到,就救不了,而且,时
间就只能给你五日,超过五日,我也吊不住他的命。」

  「神医需要什么东西,敬请吩咐,我这就派人去找!」说话的是随后踏门而
入的御雪,身后跟着若水。

  「蛊一般性阴质毒,所以若是有极阴体质之人的血为引,我再用药,就能将
蛊引出来!」虽然听起来有些让人不寒而栗,但是她的话此时已经比我们的圣旨
还来得让人信服。

  御雪轻皱剑眉:「那什么样的人的血是极阴之血?」

  「就是子年子月子日子时出生的男子之血咯!」老太婆挠挠头,头皮屑顿时
在空中纷纷扬扬。

  「好,我这就吩咐人下去在蓝翎全国之内寻找这样的人!」御雪转身匆匆离
去。

  「影!」我冷冷的开口,我知道,随青这一伤,影部必定有接替他位置的人


  「皇上请吩咐。」清扬的女声从空中传来。

  「着影部务必在三日内将子年子月子日子时出生之人调查清楚,五日内送来
这里,不管任何手段!」为了随青,我已经顾不得许多了。

  「属下这就去办!」女声的尾音传来,已是越来越远。

  「小子啊,你的脸恢复的很好,一点疤也没留下,这下不用要死要活了吧?
」凌笑言看着若水,脸上倒是开心不已。

  「若水谢过神医再造之恩,若水无时无刻不牢记着您的恩情。」盈盈一拜,
却立即被老太婆扶住。这人与人的待遇啊,哎,永远是不会平等的。

  「小子做老太婆的徒弟吧?教你一身医术,再给你一个强健的身体,保证你
一年生一个娃娃。」凌笑言的大笑声中,若水羞红了脸。

  「若水谢过神医好意,只是身为伺君,若水的目的就是陪伴在女皇身边,为
我主排忧解难,望神医见谅。」甜腻的给我一个笑容,若水婉拒了凌笑言的好意
,换来她的扼腕叹息,还有低声的嘟囔,为什么她看上的人,都和我有着那么多
千丝万缕的关系。

  三日的时间眨眼即过,而我们需要的人却没有一点消息,这一次,连凌笑言
也坐不住了,愁色间上眉间。

  房间内一片凝重的气氛,御雪缓慢的开口:「蓝翎登记在册人口,只有出生
日期,时辰是不记的,神医说的子年子月,又是十八年前的事了,我们光找子年
子月的人,再一个个问时辰,却进展缓慢,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找到一个。」

  无奈的摇摇头,这也不是御雪的错,十多年前的记录,能找到这么多人,御
雪已经倾尽全力了,握着他的手,看着他越发清瘦的脸,抽着唇角给他一个宽慰
的微笑。

  「影部呢?有什么消息?」偌大蓝翎都找不到人,就算红羽有,又来得及吗
?我已经不报希望了。

  空中一条黑色的身影落下:「启奏皇上,影部传来消息,红羽平民一般也不
登记时辰,只有贵族子弟,因为有可能会送进宫伺君,所以有详细的时辰登记,
影部查阅所有十八年前贵族之家出生男子,却有两人符合条件,只是。。。」

  有两个?我眼前似乎看见了希望,随青真的有救了,「谁,不管是谁,传我
旨意,尽快送来蓝翎!」

  黑色的人影没有动弹,半晌才说出一句话:「这二人,一为丞相白秀珠爱子
白瑚月,一为当时京城御史张亚芝幼子张凝墨。」

  老天对我何其残忍,刚刚给我一丝希望,却又让这丝希望化为泡影,张家早
已被满门杀尽,只余那个莽撞的二女张凝琳,而月月,早已经不知道人在何方,
即使能找到他,他会救影吗?毕竟,我是杀他母亲的凶手!」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我询问着:「影部有没有追查到白瑚月的消息?」

  黑色的人影摇摇头:「请皇上恕罪,自他离宫后,开始还有他为母殓葬的消
息,随后就突然消失了,数年来根本没有他的踪迹,这点属下很清楚,因为前任
影卫多次就此事着影部调查,要我们一有他的消息就立即汇报,所以影部一直没
有放松过对他的追查,只可惜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随青啊,你究竟私下为我做了多少事,为什么你从来
都没有说过,在我没有把你的深情还完之前,你怎么舍得就此离去?

  转头看向床榻上昏睡的影,自从凌笑言将他带回来的那日起,他就再也没有
醒过,若不是恰巧被凌笑言所遇,他是不是就这么从此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既
然老天让他延续了生命,又为什么不让我找到能救他的人?难道老天只是为了让
他再多受些苦,让我再多受些心灵上的折磨吗?

  「徒儿见过师傅!」

  「徒弟拜见师傅!」

  两个声音传来,却是风悟缘和张凝琳!

  同门斗血

  老太婆很有骨气的从鼻子里挤出一个重哼,撇过头装做没看见两个弟子的行
礼,顺手一指我:「时间上拖不得了,派人去煎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谁叫
你们没用,连个人都找不到!」

  正欲起身,御雪按住我的肩膀:「我去。」转身出门。

  转回头,老太婆翘起二郎腿抖起了脚,嘴巴里还哼起了小调,就是不看那两
个在一旁恭敬的徒弟。

  「师~~傅~~~」一个嗲嗲的声音响起,却是小丫头一步一蹭的蹭到了凌
笑言的面前,乖巧的蹲下,一边轻轻的给老太婆锤起了腿,一边不停的拿着大头
往老太婆的怀里拱。

  「哎~」一声叹息,老太婆的手抚上小丫头的头顶摩挲着,怜爱之情溢于言
表:「我到老了才你们两个徒弟,收了你们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劫,一把老骨头
了,就希望徒弟在身边承欢膝下,你们两个倒好,一个坚持要盖什么破庙,满心
里只有天女,让他学点医术还要我跟在身边跑,真不知道谁是师傅,另外一个好
不容易耍了点计谋留在身边,一年时间一到,趁我没注意,撒丫子就溜了。。」

  偷眼看着两个徒弟内疚的低下脸,老太婆继续提高调子装着可怜:「可怜我
一把年纪啊,为了你们操碎了心啊,就想有个乖徒弟给我养老送终啊,你们两个
没良心啊,说不定哪天我就一个人死在山上没人埋啊~」

  我脑子里一阵晕眩,这也太能掰了吧,「她这么生龙活虎,再活个二十年没
问题,还一个人死在山上没人埋?」

  她手一指那个定定站着的白色身影:「你啊你啊,天天就记挂着那个什么天
女,不知道人家是泥塑木雕没心没肺的啊,哪知道你的一片苦心啊,为了她,你
连师傅都不要,生死边缘谁救的你,苦心安排了那么多,你就这么给我放弃了,
你啊你啊。。。」继续捶胸顿足中。

  「徒儿知道师傅一片好心,只是凡事不能强求,徒弟一生只愿面对着神像便
于愿已足,还请师傅原谅徒儿不孝,待徒儿此间事情一了,徒儿愿长侍身旁,终
生不出『舞月门』!」淡淡的几句话,差点没让老太婆跳起来。

  「你。。。你。。。」头顶的白发都快竖起来了,指着风悟缘的手都开始颤
抖,最后一拍大腿:「我不管你了!」胸膛剧烈的起伏着,鼻子里喷着重重的粗
气。

  「师傅,你说师兄不陪你,现在师兄说了陪你一辈子,你又气什么啊?」小
丫头明显是火上浇油,两眼闪烁着看好戏的光芒,却偏偏是一脸的无辜纯洁。

  伸手一揪她的嫩脸,「你师兄明显是个驴脾气,故意气我,你倒好,偷溜我
也不怪你了,好不容易回来,还没听到你承认错误,拉着师傅就往山下奔,你得
什么好处了?这么卖命?我知你在山上这一年,根本是心不甘情不愿,一下山就
把师傅卖了,你就是想早点折腾死师傅是吧。」

  骂完一个,又是一个,这老太婆明显精力充沛,上我这教训起徒弟来了,谁
叫我有求于人,偏偏又无法做声,人家师门的事,我插不上嘴啊。

  抬脸讨好的送上一个甜甜的笑容,「那师傅把人救了,徒弟随师傅回山好不
好?」一瞥边上的风悟缘:「至于那个人,让他修他的庙去,师傅有我照顾,我
是乖徒弟。」

  挥挥手,凌笑言低头:「走吧,走吧,留你们也不会安心呆在我身边,该嫁
人的也终究要嫁人,偶尔记得回来看看就好。」

  当房间里的气氛有些黯然时,风悟缘靠近床边,看了会,忽又转头:「师傅
,怎么样?有把握吗?」

  凌笑言看看我,低头半晌,「我也不知道,如果能找到适合的血引,就没问
题,可是他们举两国之力,也没找到一个,现在时间上已经等不得了,等下去也
是死,不如试试吧。」

  看着回来的御雪,将头深深的埋进他的怀里,幽幽的开口:「这是不是报应
?如果我当初努力些,张家就不会被灭门,如果我当初坚定些,月月也不会走,
如今却再也没有人能救随青了,若说是报应,又为什么一切报应在随青身上,这
本是我该承受的一切。」

  御雪轻揽着我的肩,低声哄着:「不要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那本都不是你
的错,找不到子年子月子日子时出生的男人确实是无奈的事,但是神医也许还有
办法,我相信影他一定不愿意离开你,他会坚持撑下去。」

  轻轻的坐在影的身边,抚过他的脸庞,「随青,坚持下去,虽然找不到月月
,张家幼子也已不在人世,但是有神医在,还是有一线希望的,你一定要为了我
挺过去,一会神医就开始为你引蛊,我会在一旁陪着你,一直到你醒来。」我知
道他能听到,他一定也能感受到我陪同他坚持下去的决心。

  敲门声传来,灵萧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看看我,将药碗送到了我的手上,伸
手接过,我看看凌笑言,「既然找不到药引之血,神医还有几分把握?」

  「一半!若是有极阴之血作为药引,我就有完全的把握让子蛊苏醒,然后引
出来,若是没有,就看造化了,他用功力封住了子蛊,令其不得动弹中又吸收着
他的精气,没有药引,就怕子蛊贪恋他的身体,不肯出来啊!」

  一半,对于本来早就该死的身体而言是多大的生存机会啊,可是对于一心想
保住影性命的我来说,却嫌太低太低。

  「而且,不管成功不成功,这小子的身体也会受到极大的损害,一身功力能
保住多少我也不知道!」这一句话,让我再一次受到打击。

  一个以护卫我为生命宗旨的人,突然告诉他,全身武功被废,这对他来说,
又何其残忍,即使他醒来,我又该怎么对他开口说这事。

  一咬牙:「神医尽管救,若能保住性命,没有武功又有何妨?」随青,你保
护了我这么久,以后的日子,就由我来保护你。

  正准备将药汁灌进影的嘴巴里,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

  「等等!」

  对上我不解的眼,风悟缘沉声道:「既然找不到药引,不如用我的血试试,
我日日朝拜天女,受神的庇护,说不定有用。」

  来不及说话阻止,一道寒光抹过他的手腕,几滴鲜红的血滴入我手中的药碗
中。

  张大了嘴,正想说话,一个清亮的声音在我另外一边响起:「你那不过是神
鬼之说,骗谁呢?我在山上一年,好歹师傅给我吃了不少灵药仙草的,我的血才
是伐毛洗髓后的,加你的还不如加我的呢。」

  再回头,碗里又被滴进几滴血,小丫头瞪着大眼,挑衅的看着风悟缘,一边
舔着自己刚刚划出的伤口。

  「哎呀,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啊?乱划什么,不知道师傅我会心疼啊。」不
管在一旁呆滞的我,凌笑言赶紧掏出药膏,抓过两个人的手仔细的涂抹着。

  我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两个人,又呆呆的看看手中的药碗,再呆呆的看看凌笑
言,这两个人搞什么东西,这样下去,这药还能用吗?

  「别看我,这些材料就这么点,全给你熬成药了,再要我可没有了,要不你
就给他喝,要不就倒了让他等死吧。」回瞪我一眼,又开始手忙脚乱的疼惜他的
徒弟去了。

  这,这关我什么事啊,你徒弟在这个时候两个人怪异的对着洒血,我还没怪
他们坏了我的药,你居然怪起了我害你徒弟受伤。

  看看手上的药碗,一咬牙,将影靠在自己的怀里,慢慢的将药汁灌进他的嘴
里,虽然我也很想用自己的嘴给他渡进去,但是一想到里面有两个人的血,还是
心里一阵恶心。

  看见药汁全部进入了影的腹中,凌笑言从贴身的地方拿出一个紫色的玉盒,
打开盒子,一个全身透明的类似于蚕宝宝的东西在盒子里静静的躺着,同时一掌
拍向影的胸口,缓缓的输送着自己的内力。

  所有人的视线都紧张的盯着影,能清楚的看见皮肤下,一个小小的突起在缓
慢的移动,大家都屏息关注着,凌笑言一手划向影的脉门,一股血箭飞出,正打
在那个蚕宝宝的身上。

  那宝宝似乎被血腥气引动,开始慢慢的苏醒,低声鸣叫着,明显可以看出,
那蠕动的速度在不断的加快。

  凌笑言一递眼神给风悟缘,他立即将盛放着蚕宝宝的盒子放在影手腕的伤口
处,终于那个蠕动的突起在伤口处停了下来,慢慢的探着。

  我紧张的抓住灵萧和御雪的手,能感觉到他们反握的手心中全是汗,大家彼
此都一样紧张。

  一个极小的金色身子终于奋力拱了出来,「啪」的一声掉在了盒子里,还没
有等它展开金色的翅膀,蚕宝宝一张嘴,将它吸进腹中。

  凌笑言缓缓收回放在影胸前的手,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咧着大嘴一笑,「行
了,给他好好调养吧,算这小子命大,万一要是把他的命治丢了,我这两个宝贝
徒弟还不知道怎么和我闹呢。」

  轻轻的给影掖好被角,看着沉睡着的容颜,随青,我终于没有失去你!

  一年之约

  神医就是神医,不管她有多么神经兮兮的举动,多少年来攒下的名号和人们
送给她的光环都不是白绕的,在蛊毒被她清除之后,影已经清醒过来了,剩下的
就是慢慢餮硖辶恕?

  高高兴兴的端着神医开出的药往影的房间走去,如今蓝翎内乱已定,而我宣
布的两国联姻也出奇的没有遭受到任何的反对声音就此顺利通过,现在只待影的
身体稍有好转,我就起程回红羽,再以盛大的仪式迎娶御雪,想到那个一直都被
我忽略的宝宝,心里不由有些歉意,自她出生,我就没有尽过一个做母亲的责任
,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去见过她一面,还有御雪的父后,不管怎么说,我上了
人家儿子,还没名没份的送了他一个外孙女,居然都没上门见过他,怎么都有些
说不过去。

  打定主意,离开蓝翎之前,这两个人我是怎么都要见上一面的。

  信步走到门口,门内的谈话声引起了我的注意,或者说那个凌笑言不加遮掩
的破锣嗓子确实有着无比的穿透力,直透耳膜,让人想不注意都难,自从影醒后
,她没象上次救若水般丢下药就走了,而是一直在旁边观察着,虽然不明白为什
么,但是有她在,好歹我的心也吃了颗定心丸。

  「喂,俊小子,做我的徒弟吧?」

  「。。。。。。。。。。。。。。。。」

  「我知道你舍不得那昏君,跟我一年,包你有好处!」继续不死心的勾搭。

  「。。。。。。。。。。。。。。。。」

  「你现在武功受损,你自己慢慢调养最少也要五年,跟我只要一年哦。」

  「。。。。。。。。。。。。。。。。」

  「你不跟我走,我就管那昏君要你,反正她欠我一个条件!」

  「。。。。。。。。。。。。。。。。」

  「我把过你的脉,你虽然被蛊毒伤害过身体,但是导致你这次武功受损这只
是一个诱因,其中的原因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啊,你知道不知道,你体内沉积的毒素一旦爆发
,你很可能年轻轻轻就归西了,我能救你哦。」

  「。。。。。。。。。。。。。。。」

  「小子,跟不跟我走,你说句话啊,就算你那昏君再喜欢你,要是知道你不
能生孩子,还会继续这么宠你?」

  门口的我听到这句话后眼睛瞪的老大,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不过影这张
嘴,我又何曾知道过什么?

  「你能治?」熟悉的语调响起。

  得意洋洋的声音传来,「我能诊得出,就能治得了!不过。。」话锋一转:
「这个我治是能治,只是要清除你体内药力需要一些特殊的药,这不是说弄就弄
得到的,不过你跟在我身边,我能先调养好你的身子,只要找到药,我就能治,
怎么样?跟不跟我走?」

  「找到再来找我,我要守护青!」

  「你。。」老太婆估计从来没碰过这么难啃的骨头,当场为之气结。

  「咣!」怒气冲冲的推开门,虽然头顶喷火,还是没忘记把药碗往影的手上
一放,「神医说的是不是真的?」

  一瞬间,我在影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慌乱,他在害怕什么?难道是那句他不
能生育的话?

  转头看向凌笑言,眼睛里含着求证的意思。

  耸耸肩,丢给影一个不是她说的,是我偷听到的表情,再转过脸面对我,这
一次她收起了玩笑的表情:「真的,不知道他曾经受过什么样的待遇,我只知道
,他的身体里存在着很多毒素,也许是他的组织为了培养他,一直在用些药激发
潜能,而同时,也许是为了防止他身为男儿身怀孕,他早就服下过绝育的药,这
一次蛊毒事件,只是将他体内的毒素全部都诱导出来了,才让他突然一下元气大
伤。」

  看着影,眼睛里的逼视让他低下头,捧着药碗啜饮着。

  「随青,是不是真的?」语气里的质问毫无质疑。

  他没有抬头看我,或是不敢抬头?怕看见我的嫌弃,我的厌烦?只是默默的
点点头。

  「该死!」低声咒骂着,两字出口间,依稀看见影的身子一个轻微的一颤又
立即止住,这是第一次在他身上看见了脆弱。

  突然想到这样的语气会让他误会,在他身后坐下,将他的身子揽进怀里,「
傻瓜啊,你还说保护我,若是象神医说的那样,你早早的死了,还怎么做我的护
卫?至于孩子,神医能治的好,咱就治,治不好,我这么多夫君,以后孩子肯定
满宫跑,没有你这样的爹,谁能管得住,你说是不是?」扳过他的脸,凝望着他
的眼,让他看见我的认真,声音渐低,最后几字消失在他的唇边。

  撇过脸,不让我看见那一闪而过的泪光,久久的低吟之后,他突然正色看向
我,「恳请皇上允许属下暂时辞去贴身影卫之职,一年后属下定然归来。」

  捧着他的脸,「不管是影卫也好,影君也罢,或者二者皆任,这位置我都为
你保留着,不要勉强自己,只需要把体内毒素治好,其他无所谓,一年中,若两
国安定,我定会去看你。」

  抬头望向看了不少现场直播,眼睛还有些抽筋的凌笑言:「那劳神医费心了
,我这影君生性木讷,还请神医担待,若有需要之处,神医尽管吩咐。」

  她倒是一脸的开心,象是天上平白无故又掉金子在地上被他拣到了:「没事
,没事,只要这俊小子肯跟我走,我肯定会尽全力治好他。」笑的那个满口黄牙
都快掉了,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我丢给她一个,你故意说那么大声给我听的吧的
眼神给她,她居然还我一个,我也是为你好啊的眼神回来。

  繁花落尽处,目送着我的贴身侍卫离去,我知道,他对身为我的影君是有自
卑的,他希望能更强大的站在我身后,所以我放手让他离开,凝望间,已是远去
的背影,这一去,愿君珍重,这一去,两地相思,这一去,盼君早归!

  经历过影不在身边的短暂不适后,我被那个早已期盼多时的孩子勾去了全部
的心神,当亲自看见她时,才发现原来我是如此的难以控制激动的情绪。

  宝宝没有因为我的靠近而害怕,只是睁着大大的蓝色双瞳好奇的看着我,一
头火红的头发可爱的微卷着,一只手指含在嘴里,滴答的口水顺着手指头滑落,
引得伺人一阵手忙脚乱。

  是天生的血缘关系么?本来坐在榻上和一堆玩偶玩的不亦乐乎的她对我这个
突然闯进来的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就这么和我对看着,她是好奇,而我是激动
中居然带着一丝害怕,突然,她绽放出一个甜腻的笑容,露出刚刚冒芽的两颗乳
牙,对这我的方向扭动着身躯,前倾,展开双臂。

  赶紧冲上前接住头大不稳的身体,小心翼翼的将软嫩的小身子抱进怀里,生
怕力道大了会挤坏她娇嫩的身体,僵硬的姿势换来御雪的轻笑,小家伙体力明显
很好,拉扯着我的头发,在我的身上努力的拱着,扒拉着我的脸,突然在我的脸
上用沾满口水的嘴狠狠的啃了一下,然后咯咯的开心大笑。

  心里溢满浓浓的亲情,看着蠕动的肉宝宝,情不自禁泪流满面,这是我的孩
子,御雪在千难万险下保住的孩子,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完整家庭,骨肉的延续。

  一只手伸过来,轻擦着我脸上的泪痕。

  「她叫什么?」我吸着鼻子轻轻问道。

  「没有取,都叫宝宝呢,这是我坚持的,你是母亲,这名字该由你定。」御
雪的话让我又一阵感动。

  低头间,这纯真的微笑恨不得让我将人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捧到她的面前,只
为了博取这最甜美的一笑,一笑间满心的悸动激荡。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将宝宝迎着阳光高高举起,学着老猴子举着辛巴的经
典造型:「我要她接替我和你的位置,将来成为红羽和蓝翎的不世明君,要她凌
驾万丈波澜之上,司徒凌澜。」

  和御雪对视间,看见了彼此的深情,看见了对未来美好的期望,不期然一股
臭气扑入鼻腔,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号声「哇!」手中的小狮子开始扭动着
身子。。。

  深夜绑架

  见过了小的,不拜会下老人家怎么也说不通,不过我能看出来,御雪的父后
对我很满意,毕竟我虽然是娶了他家的儿子,同时也带来了一个最强大国家的后
盾,这一点,他应该是更满意他儿子的吧,这么会挑妻子,不过不满意也不行了
,他儿子连种都给我生下来,而且现在我这个正牌的妻子已经找上门了,他若是
不笑脸相迎还能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么?

  礼节性的相谈后,老人家便进入后堂念颂天女经去了,而我和御雪则在无事
一身轻的大好心情下,偷得浮生半日闲,溜出宫晒晒快要发霉的身体。

  街道上的人络绎不绝,传流不息,还有不少是提着香火供品匆匆而过的人,
看来又是天女的虔诚追随者。

  放下车窗上的帘子,我转头看向御雪,吃吃笑道:「不知道我若是就这么跳
下去,会不会被人潮淹没?」

  用手遮住唇,御雪优雅的打了个呵欠:「你大可以试试,不过到时候别喊我
救你!」

  双手圈住他的脖子,赖在他的怀里:「夫妻本是同命鸟啊,你和我一起下去
,你是帝君,我是天女使者,我们一起被人潮挤死怎么样?」

  一个吻轻轻落在我的唇上,「你啊,有时候真的看不透你,一会迷糊的可爱
,一会又精明过人,一会无赖的让人气不出来。」御雪的浅笑总那么容易让人失
神。

  狠狠的欺上他的软嫩,直到折磨的略微红肿泛起水润的光泽,才满意的放开
,翻身仰躺,双手枕在脑后,一派惬意。

  「风悟缘真的挺有本事啊,一句话,就能把我捧上天,宗教的信仰确实力量
强大啊。」我轻声的感慨着。

  御雪探低身子,和我并肩躺好,一同享受着马车摇晃的舒适,「我总觉得有
些不对。」

  他的话题引起了我的好奇心,那个风悟缘确实太过神秘,神秘到再强大下去
,总觉得对我来说是个威胁。

  挑眉看着他,示意他继续。

  「若说单靠一个祭祀庙的神像而言,他承认你的身份,为什么围观的百姓也
会在见到你的真容后也拜倒?那就证明很多庙里的天女像应该都是按照你的容貌
做的,可是,就算是他在接到神医的指示后,认你为妻才这么做,时间上来说,
不过短短一年,而一年前,他已经身为蓝翎国国师,在众人的眼光中接受着膜拜
,应该不会有这么多时间做这么隐秘的事,何况,他这几天表示出来的意思,根
本不象是要嫁你为夫的样子,所以根本不成立!」

  我点点头,接过御雪的话,「若是按照百姓流传的说法,那他又是怎么在一
年多以前,就有了我的像,并在百姓中广建庙宇,按理说,我和他根本没有见过
。」

  突然间想起祭祀庙中那座天女像,那个拈起衣角弯曲的尾指,一般人是习惯
性的将尾指翘起,而我的习惯动作是小指内侧紧贴无名指最后一节,中间略微弯
曲,这若不是和我非常熟悉的人,是断然看不到这个细节的,神医再厉害,我敢
断言,她一定不知道我这个习惯,因为她一看见我,就会一声冷哼别过去,那这
个风悟缘究竟又是谁?会连我生活中的细节都看在眼里?哼哼,你引起了我的好
奇心,不把你的真面目挖出来,怎么对得起我自己。

  两只青葱玉指捏上我的鼻子,轻笑传来:「想什么呢?笑的那么邪恶?」

  揉揉脸,真是我的好夫君,就这么一点小小的动作都被他看出来了,手顺着
他略微敞开的衣领伸了进去,笑的有如恶魔般诡异:「在想,若是在大街上,我
就这么吃了你,会是什么感觉?」

  白玉般的面庞上飞起两朵桃花,低声轻喝道:「成何体统!」只是,只是那
语气中,怎么被我听出了一丝丝的期待和兴奋?

  扑进他的怀里,衣衫下的狼爪已经摸上了他胸前的敏感点,七弦琴般的低吟
声响起,又随即被猛的咽回肚子里,御雪渐渐放低自己的身子,迎合着我的进攻


  装饰精巧的马车在大街上有节奏的慢驰着,只是车厢的剧烈晃动让一旁的路
人摇头叹息:「漂亮的东西,未必经用啊,还是俺家驴车结实。」

  深夜,我独自一人在床榻上展转着,看看沙漏,时辰已经差不多了,不知道
我那个新任的影卫会不会给我带来惊喜。

  「砰!」一个粽子被丢到我的床上,惊得我差点跳起来。

  「影卫幸不辱命。」声音传来时,最后一个字已经远去几不可闻。

  摇头叹息,这才是影卫的真正性格吧,对比起来,我的随青真的好温柔,想
到着,那个远去的落寞身影让我的心又不禁一抽。

  「呜~呜~」身旁那个扭动的粽子拉回了我的回忆,低头看着他,不禁失笑
出声。

  是我习惯了随青温柔的手段,竟然忘记交代新任影卫需要轻柔些对他,看着
上上下下近十圈的紧紧绳子,一条锻带绕过后颈就这么勒住了嘴,居然连面纱都
懒得拿掉直接一起圈在脸上,而且可以看出,影卫根本没有点他的穴,因为此刻
他正在我的床上滚来滚去扮着可爱的蚕宝宝。

  「喂。。喂。。」被人漠视的感觉真的不太好,他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和绳子
斗争着,根本不管一旁被冷落的我,这国师人前冷冷清清,神经居然这么大条?

  「啪!」一巴掌拍向那在我面前蠕动的可爱屁屁,这不能怪我,他就这么趴
着拱啊拱的,这么多绳子圈着的身子,只有那比较好落手,不得不承认,手感不
错。

  蚕宝宝的身体先是一僵,终于后知后觉的转头看向我,在看清我的面容后终
于停止了挣扎,只是双眼中的疑惑和怒火道尽了他的心思。

  解开了他脑后的缎带,却没有顺手带下他的面纱,即使是将他强硬的绑来,
我依然希望是他自愿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

  「说吧,你究竟是谁?」死死的盯着他面纱外的一双美丽的眼睛,竟然找到
一丝慌乱,内心一个得意,你小子,人前给我扮清高,人后还是个嫩雏一个,和
我玩心眼。

  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这个角度很适合给人造成强大的压力,「别和我说你那
个我知道的神医徒弟,风悟缘的国师身份,若是冲着我给神医的那个定亲信物帮
我的话,那你两年前就能未卜先知我会与神医结缘?」

  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眼睛抓着他躲闪的目光:「我早已经调查过你,你两年
多前突然崛起于蓝翎,开始只是个在天女庙中借住之人,后来每逢有人到天女庙
里求家人健康,你都会试探和人聊天,探听病况,然后送上符水,说是天女的恩
赐,原本我是不相信符水救命之说的,但是既然知道了你是神医的徒弟,那这点
就很好解释,那符水根本就是药,而你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树立众人心目中
天女的形象,那个时候,当有人感恩送上钱财之时,你就已经把全部钱财投入到
修建天女庙的行动中去了,而那时候竖起来的天女像就已经是按着我的样子做的
,是不是?」虽是问句,话里肯定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他回答和不回答只是
个态度问题。

  他没有说话,一直试图躲闪着我的眼光,身体有些不安的扭动。

  「回答我的问题吧,这是我的地盘,今天得不到我要的答案,你认为你还能
从这安然的走出去吗?」看着床上若待宰羔羊的风悟缘。

  伸手拿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匕首,伸手在他的脖子上笔画了下,顺着他的胸
口慢慢的往下移动,看着他惊恐的眼神跟随着我手中匕首运动的路线而移动着。

  呃,上半身和腿捆的比较多,不方便下刀,唯一能威胁又方便我活动的位置
只剩中间了。

  刺眼的刃光晃着他的眼睛,我慢慢的将匕首移近他下身最重点的位置,让他
的隐秘感受着冰冷的紧贴:「说吧,给我个满意的答案,不然我不能保证惊慌之
下,手一抖,哼哼!」

  「你若想杀,就杀吧,何苦折磨人!」咬着牙,他半晌冒出这么一句话。

  「这可是你说的!」眼中的戏谑变为冰冷,手起刀落,挥向他的下身。

  明月入怀(含H)

  「嘶!」没有他预想中的疼痛,也没有可怕的鲜血淋漓。

  我的眼睛里含着深深的探索对上他后知后觉睁开的双眼,却又在对上的瞬间
转化为耍弄。

  「真的不说?」其实彼此心里都很清楚,我只要一伸手就能得到答案,两个
人这么拉锯着,不过是心里所谓的尊严。

  别开脸不看我,只是在转头的一刹那,我看见了他眼光里的一丝委屈。

  掩盖住心里的得意,低头看向我刚刚制造出来的现场,雪白的长袍被我划出
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这一刀连里面的亵裤也一并给毁了,依稀可以看见里面的风
景。

  发现我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个破裂的口子,或者说是口子里面的风光,他先
是很小心的轻轻挪动下臀部,发现我没反应,再偷偷的挪动一下,一下一下又一
下。

  一把扯过那个掩耳盗铃的蚕宝宝,「你干什么?」没注意动作太大,呃,裤
子上的洞更大。

  他不安的扭动着,试图让我的眼睛从那个部位移开,不过似乎适得其反了,
随着他动作的愈加剧烈,我能看见的风景也就越多,直到下身一凉,某重点部位
全部暴露在空气中,他才反应过来,又继续挣扎着想让东西回到裂缝里。

  给他一个你真的很乖的眼神,我一伸手,将他的宝贝轻轻握进手中,感受着
小家伙温暖的跳动。

  「不要~~」低哑的嗓子终于无力的吐出两个字,想阻止我,却是毫无办法


  手上拇指摩挲着舒服的质感,一脸邪恶的笑看着他,「不说算了,我现在不
需要你说了。」感受着小家伙在我的手中抬头苏醒的迹象。

  左手继续着挑逗动作,一亮右手的刀,紧贴着他的皮肤,一寸寸的挪动着,
让他的目光在紧张之下随着我的刀游走。

  从脖子开始,我的刀在一寸寸分解着他身上的雪白衣衫,只是却很仔细的跳
过了绳子,让它们继续给我绑好蚕宝宝。

  「你别动哦,不然划伤了你细致的肌肤可就不好办了。」一句话让他停止了
挣扎。

  当他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到我手中匕首对他衣服的蹂躏时,我突然丢给他一个
让他莫名其妙的笑容,接着左手突然加快动作,从上至下抚动着,我好歹也是孩
子娘了,夫君不多也有几个,这些手上的轻重我很清楚。

  「啊~~啊~~」突如起来的刺激让他情不自禁呻吟出声,却是两句后,死
死咬住下唇,眼中的委屈之色愈加重了。

  再次寒着脸看着他,「还是不说吗?」手中却是停下了动作。

  因为我突然的停止让他濒临发泄边缘的欲望突然被打住,他面色潮红中睁开
了布满情欲的眼睛,下身却是不由自主的轻轻挺动着,希望我继续安慰他被我挑
拨起来的欲望。

  紧紧的握住手中的涨大,再不让它动弹分毫,「你说你是谁,我就让你满足
,不说,一个晚上我就这么和你耗着!」

  「啊~你,你明明已经查过,查过我的一切,你,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为
,为何还要我说出来!」轻喘着,他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伪装的清高和冰冷,却
有一些些的呜咽。

  笑的如夜半的恶魔,「我若说我不知道呢,那你说不说出来?」手中暗施力
道,柔嫩的地方被我这么一捏,应该挺疼的吧。

  「呜~~~」话没被我逼出来,眼泪倒是出来了,心下一软,真的想就此放
弃,但是一想到他那骨子里面傲傲的气质,给我装神弄鬼的态度,又不由的狠起
心肠。

  「说出来,你是谁,说完我就让你舒服!」低下头,轻轻的舔掉那晶莹的泪
珠。

  一句话说完,却看见那断线的珍珠越滴越大,越涌越多,半晌,颤抖的声音
响起:「既已是驱逐之人,又何必一定要我承认来羞辱我。」沾着露珠的长睫毛
一眨,又是几串珍珠滴落。

  这性子,话说到这份上,该算是他低头了吧,眼泪都出来了,再逼下去就没
意思了,低叹间,人已入怀,挥手间,面纱飘落床下。

  依稀两年多前的回忆丝丝涌入怀中,那晶亮的大眼,曾经多少次含羞带怯,
那临别时的决绝,让我无数次惆怅不已,这一次佳人入怀,我再不放手。

  「月月。。」两字出口,低头含进那颤抖的唇,和着他唇上的咸涩,将他两
年多的委屈全部吞入腹中,化为丝丝柔情。

  曾经多少次敷衍过这份美丽,多少次私心躲避过这份执着,多少次欺骗着这
份纯真,而他,在被我狠狠摔碎所有真心后,却还在虔诚的纪念着他心中最深爱
的我,这让我怎能不心疼,终于明白神医为什么对我老是一脸恨意,想起自己对
他的种种,连自己都想抽自己。

  仿佛要将两年的牵挂全部化进一吻中,或者第一次真心的体会着他的美好,
力道竟然有些失控,而他就这么接受着,羞涩的小香舌被我逼的无路可逃后,终
于轻轻的回应着,这一刻,我才知,失而复得的骄傲漫溢着我的胸怀,反复侵占
着那柔嫩的领地,让它为我而开,让它在我的攻城掠地之下投降,不停的吮吸的
他的甜美,恨不能吞入腹中。

  不知道这一吻究竟有多长,只知道越吻下去,我越来越难自控,真的很佩服
自己当年的控制力,看着如今红的似要滴出血来的唇和那脸上的斑斑泪痕,突然
脸色一整。

  一个用力,让他趴在我的腿上,对着高高拱起的臀部用力的一巴掌拍下去。

  「啪!」

  「让你出宫,让我牵挂两年!」

  「啪!」

  「不知道蓝翎危险吗?跑来这!」

  「啪!」

  「不知道慕容氏狡诈吗?和他们斗心机,一个不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啪!」

  「装不认识我,还和我扮清高,拿腔拿调!」

  一层层的布似乎阻碍着我打,一动那布就飘来飘去的,打得兴起的我,顺手
一扯,「嘶~~~」

  雪白的肌肤就这么在我眼前显现,我呆滞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感情那飘来
飘去的布是我刚刚用匕首划的,这下好,一拉,整个一圈全被我扯下来了。

  开始被我打的时候就哭的犀利哗啦的白瑚月似乎也反应过来了什么,停止了
哭泣,眼角还挂着泪珠,就这么抬着脸望着我,如水洗过般的双眸子带着迷茫,
扭头看看自己光裸的臀部后,一个翻身,试图将雪白压在身下,却忘记了,这一
翻身,又将可爱的小宝贝送到了我的面前,只好又一次滚回来,想想又不对,就
这么又一次的滚来滚去,而他在实在无法选择下,干脆直接闭上眼睛,装什么事
都没发生。

  「啪!」直接一掌落下,感受着手下皮肤的细腻弹性。

  「以后还走不走了?」威胁之语冲口而出。

  「皇上不是,不是不要月月么?」一句低低的声音传来,这是他一直以来的
心结,在他心中,他只是我利用的工具,我从来未曾真心的喜欢过他,所以才有
此一说吧。

  「要!?今夜我就要了月月,怎么样?」伸手一勾他的下巴,我笑的无比,
呃,有一些些淫荡。

  给他考虑的时间,只要他点头,这辈子我就再也不会给他离开的机会。

  翻身下床,给自己倒上一杯冷酒,轻啜着,冷静着自己的心,顺便偷眼看着
床上的人。

  「那,那皇上不嫌弃月月么?」半晌,低低的声音又传来。

  停住了继续举杯自饮的动作,「嫌弃?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转念间,似
乎想到了两年前的纠葛。

  轻轻坐在他身旁,抚着他的发丝,「曾经是我的错,利用过你,但是我从来
没有嫌弃过你!你可知道,要克制住你带来的诱惑,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叹息
间,再次欺上他软嫩的唇。

  含上一口酒,轻压向他,逗弄着满脸绯红的人儿,当清冷的面纱揭去,他依
然是那个纯真的少年,两年前未曾得到的,今日我已无需再顾忌。

  当唇即将相触的那一刻,突然见到了他眼中闪过的一抹惊慌和害怕,甚至还
有些哀怨。

  该死,当年我是用这样的手段一直欺骗着他,今天,情景再现,只怕又勾起
了他不愉快的回忆。

  无声的咽下口中的酒,「是我的错,让你想起了不愉快的过去,今夜我不会
让你再碰一切和酒有关的东西,让你真实的感受。」指尖在他的嫩脸上一刮,媚
笑中解开他身上一圈又一圈的绳子,不过,可爱的家伙在得到解放的第一时间里
居然是用手捂住羞红的脸,连那暴露在空气中的重点部位都顾不上了。

  在他平坦的小腹上放下我斟好酒的酒杯:「月月不许动哦,不然酒洒了。」
一句话果真让他一动不敢动,僵硬着身子。

  轻易的挑开已经被我划的破破烂烂的衣服,当胸膛上的衣衫被解开,露出白
玉般的胸膛时,一幅映入眼帘的画刺入了我的心,一朵白兰花在幽夜中静静绽放
,无声的低诉着它的美丽。

  指间轻轻的抚过,「不是『芙蓉金颜』的效果只有三个月吗?你怎么一直留
着?还在用那东西?」

  低垂下眼帘,他讷讷的声音传来:「这是皇上赐给我的唯一礼物了,月月离
宫时什么都没带走,看见它,就想到皇上,害怕它消失,就直接将它刺在身上了
,看见它,依稀仿佛看见了当初的美好时光。」

  轻舔上花瓣,让它在我的口中绽放的更加美丽,痴心的人,在我给他无数次
的伤害之后,他的心中却从来没有过一丝恨,宁愿忍受痛苦,也要将我的画留在
身上,或者说是将我永远的刺在心里。

  点着中间的一点猩红,抬眼问道:「这也是刺上去的?」

  绯红的脸轻摇着,带动着美丽的发丝一起划出优雅的弧度:「不,不是!」

  浅笑间,将他胸前的一点粉红纳入口中,啜吸着,听着他猫儿般低低的呜咽
声,这一刻,他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月中仙子,而是我身下婉转承欢的爱人。

  「那明天,我亲手为你画上!」含着深意的看着他,再次低下头,在他身上
燃放着火焰。

  放开他胸前的豆豆,我的舌尖一路向下,在他的腰侧舔着,围着肚脐打着转
,不时探向中间的小点,另外一只手,已经爱抚上早已挺立的昂扬。

  点点欲望之火,早已将未经人事的他烧的神智不清,只有一阵阵的轻吟从唇
边无力的传出。

  手上突然用力,突然的刺激让他不由的一拱身子,放在腹部的酒杯翻倒,一
杯酒全部向下泼撒。

  「呀~」些微的凉意让他有些清醒,欲挣扎起身,却被我按住。

  舌尖轻触微凉的肌肤,感受着因为我的触碰而一点点跳跃的肌肤,在酒渍上
来回的舔食着。

  「真的好香,好甜。」流连的舌头一路向下,追逐的酒泼洒的痕迹,仔细的
清理着,直到看见粉色的昂扬。

  笑眼看向双眸迷离的他:「既然你不陪我喝,那就只能让它陪我喝咯!」一
口含进他的挺立。

  「啊~皇上,皇上不要!」不安的摇摆着头,手已经紧紧抓住了身下的被子


  舌头在顶端柔柔的转了几圈后,狠狠的舔吸了几下,纯洁的他又怎能经受得
了如此刺激,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在他即将释放的一刹那,我吐了沾满津液的昂扬,「好吧,既然你说不要,
那我只能不要咯。」满脸的无辜看着他。

  「呜~~」这一刻的打住明显让他难受到了极点,嘴里逸出呜咽,更是忍不
住轻轻在我手中挺动着。

  「皇上。。皇上。。月月请皇上。。请皇上宠幸月月。。」一句话结结巴巴
的说完,眼睛里已经布上了水雾,也许在他从小的教育中,出口说出这样的话,
是淫荡和污秽的吧。

  亲向他的眼睑,将那盈盈欲滴的泪水含尽:「这才乖,以后不管有什么要求
,一定要亲口告诉我,我喜欢这样的月月。」

  吻上他唇的同时,身子也吞下他的昂扬,引领着他释放着激情,叫喊出欢愉


  未经人世的身子明显在这样的刺激下无法久战,几次我刻意的动作后,他在
激动的泪水中颤抖着达到顶峰。

  只是那泪水似乎有些关不住,越撒越多,让我都不经有些疑惑,这是他兴奋
的反应还是我哪又让他伤心了?

  抬起怀里的脸,以前记忆中的他总是孤独而带着冷清的倔强,怎么今夜我看
见的月月如水做的人儿般?还是说,终于回到爱人的怀抱,多年的面具被打破,
他终于也能坦然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轻擦着他的泪,「哭什么?刚刚哪里让你难受了?」

  闷着头不看我,只是微微的摇着头,半晌才逼出来一句:「臣伺无能,没,
没能让皇上。。」声音小的象蚊讷。

  搞半天他在是难受没让我得到快乐,嘴里一阵轻松的笑声,将他抱进怀里,
「那是因为月月纯真啊,你看,没了呢。」点向他胸口兰花中的花蕊,那抹猩红
正在慢慢淡去。

  啮啃上他的脖子,「若是月月觉得没伺候好我的话,那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
间将功补过怎么样?」我已经感觉到了他某个部位的复苏。

  点头间,他已经轻轻探手搂向了我的腰,慢慢的探索着。

  一夜的缱绻中,在他温柔的律动中,我终于含笑着找回自己的思想,我那曾
经纯真温柔的月月,回来了,这一次,是真正属于我了。

  江山美男

  两国的兼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现在光都城所在就已经让我非常头疼了
,因为并不是吞掉蓝翎而是联合,也就是说,在任何地位上,都不能给蓝翎的子
民有低人一等的感觉。

  首先我和御雪以两国国君的身份,同时下昭,两国联合,并同时迁都,地址
就选在两国的中心位置,而以前的红羽都城,我则正式更名为东都,依然具有举
足轻重的地位。

  我与御雪的婚礼是盛大而隆重的,在红羽人心中,也许我是为他们挑了个后
,而在蓝翎人心中,只是他们的王招了个王妻,事情无所谓谁好谁坏,地位谁高
谁低,只是看你从什么角度去观察而已,但是国家的强大是毋庸质疑的。

  立御雪为后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一偿我曾经的夙愿的同时,多少对灵萧,
若水和月月是有些愧疚的,只是我也知道,在他们心中,本就无所谓这个地位,
但是我和御雪的孩子,是注定要接掌两国未来皇位的人,毕竟若无我们两人的血
统,要接掌两国之重任,依然是会被排斥的,只希望我打下的良好基础,能在她
的手中发扬光大。

  当我和御雪携手并立步入朝堂之时,看到两边分明的众臣时,心里也有过担
忧,各为其主,若是连他们都不能互相融合的话,我又怎么能期待子民的安然相
处?

  所幸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从见面时的互不理睬,到逐渐的寒暄有理,再
至后来我听说的相邀结伴,就连秦楼楚馆中也有他们欢聚的身影,心中的石头也
渐渐放下。

  虽然我说过尊重他们的国家制度,绝对不干预,但是当御雪碰上难题一愁莫
展的时候,也会很自然的斟求我的意见,而我亦然,在大家共同的探讨中,很难
去分清楚究竟是哪国之事,逐渐的都当成了自己国家的事,这样的情况,让我的
心里暗自偷笑,也许下一次御雪再有我的宝宝时,无法临朝,我这个王妻只怕独
自掌控两国,也不会再有什么反对的意见了。

  对于后宫另外三君,我确实承认自己放纵他们了,因为我实在觉得如此人儿
不该被深藏在后宫等待着我的临幸,他们也是有着自己思想的人,同时与我同甘
共苦这么长时间,那小小的方寸之地,确实太委屈他们了。

  于是对于他们喜欢溜出宫玩耍的行为,我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月月毕
竟还是蓝翎的国师,这个身份他本来想在两国合并后悄悄隐退安心做我的夫君,
我只是告诉他,如果真的喜欢,我并不介意他时常在祭庙中出入,我能感觉的出
,他是真心的喜欢那个地方,真心的喜欢以天女的身份悄悄的救治百姓,那高贵
中的纯洁气质,确实是他内心的写照。

  灵萧虽然愿意为了我不再出后宫,向往那江湖潇洒的日子,但是我知他的心
时常会飞到远远的『碧落宫』,虽然答应过他,时常陪伴他出宫去走走,但是在
国事缠身之下,这只不过是一句空话,于是我告诉他,真的憋闷了,就出去玩玩
,什么时候想我了,什么时候再回来,却老是被他一句,影没回来,不放心而冷
着脸走开,不过我还是知道,虽然他没有再涉足江湖,时不时的溜出宫上大街上
玩玩还是有的,至于怎么知道的。。。

  谁叫我有个事事贴心,无论大事小情都向我报告的若水乖乖呢?灵萧一向宠
他,真是去街上溜达,必然带着他,凭着灵萧高来高去的身手,避过守卫耳目还
不是轻而易举,据说每一次回来,灵萧都让他小心的守秘密,不过这个喜欢购物
的家伙,总是带些东西回来向我献宝,当可爱的小家伙一样样把东西挖出来的时
候,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去了哪?

  当最初的繁忙和紧张过去之后,我开始牵挂那抹心中的黑色身影,本以为一
年之期会很快过去,没想到才匆匆数月,我就开始思念他,总觉得身边少了什么
,虽然从前他也不是那么经常出现在我的身边,只是一想到他就在不远处,总是
那么安心,不知道当他真正从他人的影子地位中走出来站在阳光下的时候,会不
会和我一样有些不适应,会不会也同样在远方思念着我,问君归期,亦未有期!

  也许确实是感觉到没自己什么事了,也许是看出了我对那个身在『舞月门』
中人的牵挂,这一日,小丫头进宫,目的只是向我这个姐姐和她的师兄白瑚月辞
行,顺便问我们有什么交代的事让她转达。

  对影,我没有什么可交代的,因为我和他之间,已经不需要任何语言去表达
,如果有,那也该是我亲口去说,也许那日子真的不是太远了。

  对凌笑言,我只让小丫头转达一句话,若是他日我与月月有孩子,愿意让其
姓凌,这是我和月月商量之后的结果,在听说了月月出宫到拜师之中的故事后,
我对这个古怪的老太婆是打心底里的尊敬,救若水,救随青,也包括收留了小丫
头,虽然她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在故意算计我们,但是她的心底确实是真心为他
们好,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幸福,才会变出那么多花样法子来考验我,这一点,我
若是看不出来,不如买块豆腐撞死算了。就冲她为月月做的这么多,让他能重新
回到我的怀抱,我就该知恩图报,可她世外高人,凡俗之物又怎么能看在眼中,
也许这个报答,她不会拒绝!

  在月月示意的眼神中,我独自走了出来,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人,虽然同为一
师之徒,但是他们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真正的相处过,而且两人之间曾经的仇恨
,是小丫头怎么也不肯放下的,毕竟曾经温暖的家一夕之间全部毁去,饶是纯真
的她也是无法坦然放下的,即使月月也为不该是他的错付出了代价,但是若说没
有芥蒂只怕是不可能,刚才月月给我的一个眼神我就明白了,他想单独和小丫头
谈谈,希望能够解开两人之间的心结。

  当我在御花园中散够了步,算算时间差不多后,再次回到了月月的『傲兰殿
』,当我踏进房门的一刻,看见两个人都在轻擦着眼角。

  亲密的将月月搂进怀里爱怜的时候,却发现小丫头的眼中闪过一抹羡慕,嫉
妒和苦涩的微笑,那笑容闪的太快,快到根本让我无从捕捉,只是看见她在起身
告辞的一瞬间,将手中的一件物品小心的放进了怀中。

  「那是什么?」抬起他的脸轻轻引上一个吻。

  甜蜜的应承着我的吻,他给了我一个神秘的笑容,「一份礼物,身为师兄,
给师妹一份见面礼而已!」

  一同目送着远去的身影,小丫头收下了月月的礼物,是否也意味着两人之间
的恩怨从此解开?

  低头在他耳边轻诉着:「既然答应了送你师傅的礼物,那我们是不是该想想
怎么把礼物做做好,包包亲自送到神医手中去?」

  俏脸上飞起两抹红晕,反手勾住我的头,送上他的唇。。。。

  将所有的甜美纳进口中,如画江山,已半数进我手,天下间谁能相抗,如诗
般美男,已是深情在怀,人世间,夫复何求!?

  明月千里寄相思 月番外(一)

  秋风萧瑟,黄叶飘落,无人的坟头前,一袭白衣的男子正满脸泪痕喃喃的低
诉着。

  「母亲,你为何要如此疯狂,你可知你所做的一切,毁了我的一生。。」又
是两滴晶莹的泪水飘落。

  「自从您将我送入宫中,我的心我的一切都只想着,如何让自己得到她的宠
幸,以为只要这样,家族就能得到荣光,这是身为男儿身能为家族做的最大努力
了,所以我从来没有怪过您将我送进那没有人情,冷冰冰的地方,这是贵族之家
子弟的命运不是么?而我认命了!」泪水越聚越多,一滴滴,一颗颗打落在干涸
的黄土中,转眼就被吸收怠尽。

  嘴唇轻轻的颤抖着,他的心也似乎更加的激动,「可是母亲您可知道,当儿
子开始只是抱着为家族付出的心态对皇上顺从的时候,她的每一个笑容,一个宠
溺,让儿子第一次品尝到了被人体贴,被人爱怜的感觉,这是您都从未赐予的,
儿子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幸福,只是这幸福,真的太短太短。。」苦笑中他摇
摇头,曾经的美丽再上心头,却是如此的揪心。

  「母亲,您一心希望让我得到皇上的宠幸,希望我能让她沉迷在男色中不理
朝政,可是您错了,她天生该是天底下最伟大的君王,她的睿智和灵秀让您一败
涂地,也让我知道了自己根本未曾得到过她的一分爱恋,如今白家已倒,我这个
所谓的贵君也已被逐,这就是你希望看的吗?我的母亲。。」最后几字说的一字
一顿,似乎对坟中的人还有着怨恨。

  「您一心欺人年少无知,其实真正无知的人是我们,您一直以我为傲,认为
我是天下最美的男子,一定能够迷惑女皇的心,却不知她的心中根本就没有我,
而我一直还以为您只是为了家族才送我进宫,却没有想到您那老迈的身躯下依然
有着勃勃野心,您可知道,我很庆幸她不爱我,我很庆幸她利用了我,如果因为
我而让她失去江山,即使登上皇位的人是您,我依然不会原谅您,在您心中,儿
子只是利用的工具,您根本没有想过我的幸福!」美丽无双的脸上竟然有着一丝
嘲笑。

  「母亲,如果没有您的行为,也许我可以一直活在自己的梦里,即使在那天
醒来,她不在我身边,我一直等待,直到天亮,她才悄悄的躺在我的身边,之后
召幸的每一夜,我总是悄悄的吐掉她递给我的酒水,每一次都看见她在我『睡着
』后偷偷离去,临近天亮时再回来,我亦无悔,心里一直以为,只要我肯继续等
待,总有一天,她会真正宠幸我的,即使只有片刻,能在她的身边睡着,我就已
经很幸福了,可是母亲,是您打破了我的小小梦想!」

  男子将手中的纸钱洒向空中,「您要钱,要权,如今白家已倒,只余我这个
被您当做棋子的儿子为您筑坟,您不觉得是个讽刺吗?能为白家做的一切我都做
了,今日之后,我便寻一个清幽僻静之所,终日礼佛颂经,希望能洗刷您所犯下
的一切罪孽,也希望能佑我红羽繁荣昌盛,吾皇。。吾皇。。」两字出口,又忆
起那个英姿身影,自信的笑容,温柔的话语,点点滴滴再次浮上心头,竟让他无
法继续诉说,只是洒落更多的泪。

  不知道男子是不是太过于沉浸于记忆中,还是太多悲哀让他已经没有更多的
心力去观察周围,浑然不觉身后已经悄悄摸上来的委琐身影和慢慢靠近的危险。

  「哟,哪来的小美人啊,一个人在这哭的这么伤心,是不是被妻主抛弃了啊
?要不要姐姐好好疼你啊?」流里流气的声音惊醒了正在哭泣中的男子,惊慌的
转身看向身后。

  几个女子呈半包围的位置占去了他所有可以逃跑的路线,脸上淫亵的笑容摆
明觊觎着他的美色和欺负着他孤身一人。开口的正是为首的一个膀大腰圆的女子
,垂涎的意味在脸上的表情中就能看出。

  「估计是死了妻主吧,你看他身后的那坟头,哭的那个伤心啊,真想让人搂
进怀里好好的爱怜一番,美人儿,我看你也别哭了,干脆跟我们走吧,姐姐们会
好疼你的,我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动人的一张脸,一想到这样的脸在身下婉转承欢
,俺就有股冲动。。」最右手边的女子,一边咧着骷髅脸上的大嘴,黄色的大板
牙露着让人退避三舍的恶心。

  男子眼中的泪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寒霜:「大胆狂徒,目无法纪,
可知在红羽调戏男子是要入狱的。」满身的贵气让几人有些犹豫,互相对视几眼
后,为首的女子咽咽口水。

  「我注意他几天了,身边无一人陪伴,这荒郊野外,便是我们做了什么,也
无人知晓。」一句话,给色欲熏心的几人带去了无穷的勇气,又靠近了几步。

  男子的要中划过一抹悲伤,原来老天在夺走了他所有的一切后,并没有善心
的放过他,这一次,只怕再没有人可以救自己。

  右手抚上心口,仿佛那里有他的执着守护,脸上一抹惨笑,原来自己是这么
的无能,自己一心奉献的清白,她却不屑一顾,如今却要被这样的人肆意的践踏
么?

  冷冷的一眼扫过几人,让她们不由的顿住了脚步,一眼后,他的眼神看向了
边上的一颗老树,心念电转间,已是做出了决定。

  一个温柔的微笑,让几人的魂魄都差点离体飞去,大黄牙居然狠狠的一抹嘴
边,擦掉流出的口水,可惜色魂与授的她们,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丝温柔的浅笑
并不是对着她们,而是对着天空中不知名的远方。

  「皇上,其实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虽然你骗我,不过是为了让我母亲对你失
去提防之心的手段,你虽诛我母,却是为了守卫皇室,本该诛九族之罪,你只杀
一人,我知你是为我留了情,当我请求出宫时,你眼中的悔恨,原来,你终是心
中有我的,只可惜,我再没有机会告诉你,其实我很想回到你的身边,可是我真
的不配,不知道你还会不会想起我,只是我已经没有机会再知道了,希望你以后
女孙满堂,愿我能化做天边一缕白云,跟随在你的身边。」脸上的爱恋已渐渐转
为哀惋。

  「不要。」「美人不要。。」几个肉脚女人虽然发现了他的意图,却已是来
不及阻止,那美丽的白衣男子以全身之力冲向身边的那颗老树,决心之狠,让几
委琐女子吓到当场呆楞,气势之强,竟令人不敢靠近,更别提拖住那身子,眼看
那倾国倾城的男子已是即将香消玉陨。

  「如此佳人,你若真的要死,也别死在老太婆我面前啊,你这叫我救还是不
救呢?」不知道打哪突然出现的一个满头银丝的老太太,正站在树旁,一只手指
头拎着男子的后领,白衣男子却浑然不觉,依然闭着眼,保持着向前冲的姿势。

  「我说娃娃啊,你在我这神医面前寻死,若是不救你,岂不污了我多少年挣
来的名声?」随手一抛,白衣男子就这么被丢在一旁,呆呆的望着这突然冒出来
的老太婆。

  「老太婆,让开,被防碍我们和小美人亲近,不然揍死你。」看见小美人没
死,几个色胆包天的人又开始继续他们心中的想法,象挥苍蝇般挥手赶着面前的
老太太。

  没眼光和见识短不是他们的错,若是以为人人都能被他们欺负,就注定是要
吃大亏的,被小美人勾去魂魄的数人竟然无一人去想小美人那么大的寻死冲力,
居然被老太婆一只手指头就给制止住了,这老太婆瞬间出现,事先全无人知晓,
光这轻功就够吓人,既然没有发现,那就只能让人家留下些特殊记号让他们终生
难忘。

  老太婆状似不经意的一挥手,几人不约而同的捂住了脸,哀号中面面相觑。

  「你个老妖婆,使什么手法,咳。。。咳。。。」都说了嘴巴里有东西的时
候不要说话,何况是扯嗓子大吼,这不,被东西卡住了吧。

  为首的女子撕心裂肺的痛苦咳嗽的同时,手也伸进嘴巴里不停的挖挖抠抠,
涕泪横流之下,终于颤颤微微的摊开手掌,一颗大板牙正蹲在手心中央。

  人还在剧烈的喘息着,旁边的大黄牙轻轻扯扯她的衣角,咧嘴露出失去了挡
风作用的大门,还在泊泊的淌着血,一使眼色,狠狠的看了看那依然没有回过神
的白衣男子,再摸摸依然麻木的腮帮子,一跺脚,灰溜溜的跑了。

  白衣男子呆呆的抬头看着面前的老太婆,良好的家教让他无法在被人所救之
后却不表示感谢。

  「晚辈谢过前辈救命之恩!」恭敬的一揖后,又回到坟头,继续他的烧纸,
似乎刚才的惊心动魄,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一场闹剧。

  「喂,娃娃!你刚才既没喊救命,也没逃跑,倒是一心寻死,好象你早有主
意一样,碰上危险就自杀?你脑子没问题吧?」老太婆明显精力旺盛,好奇的蹲
在男子身边,边陪着男子烧着纸边看着男子的表情。

  「前辈,晚辈在这世上孤苦一人,又无谋生之能,空有一张面皮又恐引人觊
觎,自是早做了打算,若不能清清白白的活,倒不如干干净净的死。」男子早已
恢复了淡然的表情,仿佛生死在他眼中,也不过如同吃饭一样。

  「那你给我做徒弟吧?我几十年从来没动过收徒弟的念头,实在是看你资质
过人,跟我走吧,娃娃!」老太太一脸的垂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对这男子起
了色心呢。

  「前辈请回吧,晚辈如今只想一人陪伴青灯古佛,为母赎罪,为。。为妻祈
福!」男子淡淡的回答,在某个特定的字上,却是闪过一丝落寞。

  「那你妻子在哪?我送你回去吧,把这么个可人儿丢在这,你的妻子还真是
忍心,虽然老太婆一把年纪了,美丑却还是分的清楚的!」老太婆双眼闪亮,明
显可以看出对这个男子打心眼里的喜爱。

  男子将头别过一边,挤出一抹苦笑:「我母亲要杀她,却为她所杀,如今我
已无脸见她,这天下之大,竟找不到一栖身之所。」

  「什么破妻子,你母亲杀她,又不是你杀她,她若你爱你,更应该怜惜你的
处境,这个时候说不要你,这样的女子,不要也罢,跟我走,我保你数年之内,
名动天下,哼!」老太婆活象个跳虾般上窜下跳,指天划地:「娃娃,你若是难
受,我带你去找她,揍她一顿,若你还是不开心,我便直接杀了她,省得你伤心
。」跳起脚拎起男子就要腾空纵去。

  「扑通!」男子一看这架势慌忙中竟然直接拜倒在她脚下,「婆婆,我知您
乃武林高人,可晚辈求您不要插手此事,纵然她再对不起我,亦是红羽国之主,
最英明的帝君,您若为晚辈这么做,晚辈绝对无法原谅自己,也无法原谅您!」

  「哎~」一声长长的叹息,老太婆虽然从他满身的华贵气质中猜出他绝非寻
常人物,却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后宫之人,「娃娃,最是无情帝王家,你跟我走吧
,你还年轻,别说什么出家之言,学些医术还能造福百姓呢。」

  摇摇头,「婆婆,您还是走吧,晚辈心已死,无心学什么医术。」

  「你。。。」老太婆纵横江湖数十载,第一次看对眼,有了收徒弟的想法,
却第一次碰了个钉子,真的很想揍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看着那出尘的绝色容颜
,又是打不下手,也许年纪大了,人真的容易心软。

  老太婆眼珠一转,嘿嘿一声干笑:「娃娃,这帝王之家,少不得有些什么刺
杀暗算的,若是她将来需要医术救治而我老太婆又挂了,没人救得了她怎么办?
我可是天下第一神医哦,若是继承了我的衣钵,这天底下可就没几样你治不了的
病了,怎么样?考虑考虑?」一边说还一边扬着下巴,拼命挤着眼睛,只希望这
男子有些心动。

  许是这句话终于打动了男子的心,他的眼中终于有了希冀之色:「前辈,您
若不嫌弃晚辈愚钝,晚辈这就拜您为师,师傅再上,白瑚月给你磕头!」

  大大方方的接受了他的几个叩首,老太婆眼中的得意之色是跃于面上,就差
手舞足蹈,拉起地上的宝贝徒弟:「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拉,我告诉你哦,我
可是『天下第一神医』凌笑言,你运气真好,若不是我这次在山上呆着闷了下山
采药,也就救不到你,也就不会在古稀之年收到这么个好徒弟,可惜你年纪有些
大了,武功是学不了拉,医术倒是还有机会慢慢学,看你小子性子沉静,一定是
块好坯子。。。。。」拉拉杂杂的一通乱说,也不管男子究竟有听进去多少,老
太婆是开心的不得了,只是她没想到,这一时的动心收下的徒弟,让她七十岁以
后的人生之路从此和清净说再见,当她回想往事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丝丝
的后悔?

  明月千里寄相思 月番外(二)

  「国师!对于今日之事,你可有何更好的主意?」慕容莫离眼中含着似有若
无的情谊,淡淡的看着面前的白衣男子。

  男子则仿佛没有听到她的问话,陷入了长长的沉思。

  当日自己拜凌笑言为师,确实是走投无路,当跟随凌笑言深入蓝翎荒山中寻
找珍稀的草药时,自己第一次看到了百姓的苦楚,也第一次见识到了神医济世为
怀的胸襟。

  在那间破旧的天女庙中,自己和师傅呆了半月有余,看着一个个重病缠身却
不去医治,只寄希望于天女保佑的人们,自己也不知道是该可怜还是该震醒他们


  他们不愿意医治,自己在好心之下,也本着练手的思想,将一碗碗掺了药的
符水让他们喝下,看着一个病人奇迹般的好转,却面对着自己下跪高喊着天女显
灵,只能摇头叹息,既然自己本也就不愿出名,这样倒也更好。

  当百姓们凑钱希望能够重修天女庙以感谢天女的恩德时,他的天人之姿早已
经让人们深深的认定他是上天派下来的使者,希望他能够重新为天女画像,盛情
难却之下,浮现在纸上的,却是心底那抹最深的美丽身影。

  当自己以历练和救治百姓为借口离开师傅身边时,只带走了师傅依依不舍的
眼光和几本医书,还有师傅珍藏的一个保命药丸,据说这是师傅毕生的心血结晶
,任何情况下,只要服下药丸,便可保命十日,而十日,已经足够自己赶回师傅
身边,可以说,将它给自己,是这个嬉笑世间的神医对自己的担忧和牵挂。

  一年多以来,自己没有收受任何百姓的馈赠,即便有财帛相赠,也是在含笑
中推辞,而盛情多了,他干脆就以天女不喜供奉者收受钱物为理由而拒绝,有些
偷偷留下的财物,他便用来修了一座又一座的天女庙,让越来越多的人用香火供
奉着她的容颜,不是刻意为之,谁叫自己每每下笔之时,幻化而出的只有她的容
貌。

  逐渐随着医术的越来越精进,被救治的人越来越多,百姓眼中他俨然已经是
天女派下凡尘拯救世人的使者,而这名气,终于引了皇族中人的注意。

  当慕容家两母女诚邀他入主祭祀庙的时候,他很清楚,她们不过是想利用他
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为将来的夺权正名而已,想推辞之时,却发现她们早已将
此事宣扬出去,竟然得到了百姓的一致拥护,而此时的自己,已是骑虎难下,只
好苦笑着告诉自己,也许深入皇室,说不定,说不定还有机会再见到那个身影。
只是那慕容莫离眼中偶尔露出的倾慕让自己很是讨厌,只能假借着一心供奉天女
将那绝色的容颜掩盖在了轻纱下,只是在每每的相处中,自己都以身份为她们谋
取了不少百姓的崇敬,在她们心中,自己已经是皇姨心腹之人。

  本以为自己的心早已经古井无波,自己更是的逃避着过去的一切,举止言行
都刻意着遗忘着以前的习惯,让自己以另外一个身份活在众人的仰慕中,如今,
自己早已不是那个空有傲气却什么都不会的白家娇弱贵君,而是地位最接近神的
清冷国师风悟缘。却在见到那个人时心口被重重的一击。

  同为一宫之伺,自己怎么会不认识他?那个让她为了他而让自己饮下『情思
』,再利用母亲的权利修改祖制的人,那个在她心中有着至高无上地位的人,本
以为他该是在红羽受着皇恩浩荡,为何却一脸苍白的出现在蓝翎,那微微隆起的
小腹又怎么可能让人忽视,那,该是她的孩子。。。

  抬头看向慕容两母女探索的眼神,才惊觉,自己似乎想的时间太长了,只要
和她一牵扯上关系,任自己再防备的心,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失了魂魄。

  「国师,此子出现,确实打破了我们的大计,如此突然,该如何是好?」慕
容翘淡淡的开口,却隐藏着深深的杀机。

  救还是不救?是他夺取了本该属于自己的恩宠,是他让自己尝到了被利用被
欺骗的侮辱,那而拱起的小腹,也本该是自己的尊荣,却那么的刺眼。

  勾起唇边一丝笑意,「皇姨,此子乃是命定之人,也是太父后唯一的希望,
若是此时将其刺杀,风悟缘相信皇姨有此能力,却认为不是最好的时机!」

  对上两人询问的眼神,他慢慢的开口:「此子乃太父后下命,将军千辛万苦
寻回之人,若将其刺杀,便是不留证据,也难保太父后和将军拼着鱼死网破的想
法与皇姨一斗,这样对皇姨大计并不利。」

  看着两人频频点头,风悟缘的心里暗自大喘着气:「不若暂时留下他的性命
,用来牵制住太父后和将军,待其产下腹中胎儿后,向太父后提出联姻,娶其为
夫。」

  「荒唐,我的女儿怎么能娶如此不干不净之人为夫!」慕容翘长身而起,双
眉紧皱,就连慕容莫离的眼中也露出了不解之色。

  风悟缘不紧不慢的开口:「皇姨莫急,且听悟缘慢慢说来。」

  「哼!」鼻中一声重重的冷哼,慕容翘重新坐回上座,却是冷冷的斜睨着风
悟缘,看他能有什么说辞。

  「此子未婚有孕,又即将登基为帝,太父后定然要为其正名,但是如何向天
下人解释其如此不贞行为?这是个很头疼的问题,定然要有人出面顶下腹中孩子
母亲的身份,既然如此,为何我们不先下手为强,让小姐顶下这身份,对外只需
说是慕容御雪与小姐情投意合,这皇家身份,外人是不会有意见的,而小姐为慕
容御雪顶下此事,太父后定然知晓我们已经清楚其中内幕,不会不答应,而答应
后。。。。」眼珠一转,看向慕容翘两母女。

  「待大婚过后,此子已无利用价值,随时可除去,而那娃娃,哼哼,深宫中
消失一个这样的人,还不容易的很?」慕容翘一边频频的点头,一边笑的极是阴
沉。

  「皇姨,祭祀庙中还有人等候悟缘祈福,悟缘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优
雅的一个起身,没有任何寒暄之辞,风悟缘转身行向门外,又恢复了人前冷清的
气质。

  两人目送着他的翩然远去,慕容翘唇边扯出一个冷笑:「好深的心机,你给
我盯着点他。」

  点头中,慕容莫离却有些不置可否:「他不过是个江湖骗子,没有我们,他
哪会有今天的地位,他要的无非就是钱和权,别看他人前仙风道骨,只怕他非常
清楚,不和我们站在一处,以后又怎么会有他的风光地位,他识时务的很,再说
一个男子,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慕容翘却是眉头一皱:「别掉以轻心,多试探他几次,看看他心里究竟想些
什么,若是有二心,早些除去。」

  点点头,慕容莫离笑容中带着丝淫邪,暗想道:「不过这张脸倒是有几分姿
色,白白陪了那天女倒有些可惜,我倒要找机会试探试探他是不是真的如表面上
这么清高。」

  回到祭祀庙中的风悟缘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感觉到背后衣衫冷冷的贴在
背后,刚才自己确实有些冒险了,若是一下失误,不但救不了那人的命,只怕连
自己的身份也要遭她们的质疑,没有想到,自己终究还是忍不下心去害他,毕竟
他是她的心上人,若失去了他,她定然会伤心难过吧,那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她
的吧,能为她保留住骨血,这一次冒险也是值得的。只是这一次短暂的风平浪静
过后,也许是更大的危机,难道她还不知道他在这里吗?

  七个月后,皇太子慕容御雪于正午时分诞下皇女,消息一出,朝堂震惊,国
师风悟缘于祭祀庙中举行巨大的祭天仪式,为感谢天女赐予蓝翎的福祉,重修天
女像,同时国师巡讲天女经,宣传天女的恩德,为表潜心修行之心,国师只是孤
身一人上路,拒绝了任何盛大的仪式。

  数日后,红羽将军府门口突然出现一封刻意隐瞒了字体手迹的无名之信,上
面只有了了十二个字:「蓝翎男帝,登基在即,新君御雪。」

  远远的望着驶入蓝翎京师的车队,他在城楼上独自矗立着,清冷的身形掩盖
不住眼神中的热切和挣扎,她来了,虽说是以紫家的身份,但是他知道,一定是
她来了,苦笑着摇摇头,原来那个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如此之高,为了他,她甘
入虎穴,为了他,放下帝王的身份,而自己,只不过是她生命中曾经的过客,她
,可还记得自己否?

  「悟缘,这是紫家送来的礼物,我连动都没动就直接给你送来了,可有你喜
欢的?」慕容莫离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倾慕,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轻巧的摇了摇头,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那箱子中的物品:「你知我素日不
爱打扮,何苦拿些俗物来?」话一出口,似乎想到什么,一皱眉头,自己出口太
快,不该如此将心中的话说出,自己若是什么都不收,岂不让慕容家以为自己太
难掌握?没有贪图心的人,又怎么会和他们同心?

  「你就快要迎娶新君了,再对悟缘这么好,让悟缘将来情何以堪?不若就由
你为悟缘挑选一样,便算是日后一个随身之物吧。」淡淡的语气一如平常,只是
那话中的意思让慕容莫离雀跃不已。

  「将来做我的后可好?你知道的,那人活不长的,我将天下与你共享。。」
后面的话被一双青葱玉指压回了口中。

  「莫要再提,人多口杂,传出去你我可是性命不保。」飘渺的人影迅速收回
掩在慕容莫离唇上的手,施施然的走向放着大堆礼物的箱子,拿起一串红玉佛珠
看向那依然品味着他指间余香的慕容莫离,绽放出一抹绝色笑容,「将这个留给
悟缘留个念想吧,其余的着人抬回去。」转身轻然离去,再不看那被笑容震撼的
女子。

  即使已经有了慕容莫离提前的招呼,自己更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是当踏进
前堂的一刻,心中的紧揪感却是越来越重,僵直着背,根本不敢正视那个娇俏的
身影,当慕容莫离告辞时,他的心里竟然有着一丝期待,终于,他又能与她共处
一室了。

  就这么傻傻的看着她,两年了,她更加成熟了,依然是那样的神采飞扬,依
然是那样的灵动绝色,心里的某根弦再次被抽动,多希望时间就此静止,自己只
想再看一眼,再看一眼就好。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他也不知道
为什么会低低叹出这话,是心底依然在为自己鸣不平吗?一如这满地落花,不知
归处?

  「月月!」两个随风叹息而出的字悄然飘进了他的耳中,一瞬间令他完全的
怔住,纵然轻的不能再轻,他又怎么可能会听错,那是自己的名字啊!她的心中
,竟然是有着自己的么?而自己,竟然为这两个字差点落泪,为了她,就算再难
再险又有何妨,心中已是下定决心。

  望着床上那个和蛊毒斗争的人,他的心又一次陷入了挣扎,即使师妹已是立
即赶回师门,只怕他也挨不到师傅来的那刻,第一次见到这个俊朗的脸,何该只
有这样强大的身体,才能保卫那个心中的女神,当初是他每夜带着她悄然离开,
也是他将她默然带回,竟连传说中无情无欲的影卫,都逃不过她的情丝么?抬眼
间看见她身后的那个金发的人,梅伺君,想不到孤傲如你,也为她而归!

  不忍心看她绝望的眼神,她看向自己眼中那全然的希冀,那种唯一的指望,
让他不由的拿出了师傅当初给自己的保命之药,自己这一条残命,何苦糟蹋了灵
药,而他,是能真正守卫她的人,就算将来自己真的到了无药保命之时,想起今
日,也定然不会后悔这决定。

  「药引便是极阴之血,要子年子月子日子时出生男子之血!」凌笑言的一句
话,再次让他陷入了思考中,床上人的危险已经由不得再等待,难道此时自己真
的要揭穿自己曾经的身份吗?再让她因为感激而再次将自己纳入后宫?面纱下的
容颜上是痛苦的挣扎,自己不要同情,不要可怜,不要愧疚下的补偿,一如从不
曾拿出的那面定亲之物,师傅疼爱自己,甚至设下计谋让自己能再次回宫,可是
师傅又怎知自己的心,自己想要的,是她的真爱啊。

  一滴滴的血流入药碗中,白衣男子轻咬着下唇,过几日,便随师傅回山吧,
也许那里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地方,这一生不再做他想了。。。。

  。。。。。。。。。。。。。。。。。。。。。。。。。。。。。。。。。


  红烛下,那看着自己巧笑的人影,白瑚月的心再也控制不住,这些年的委屈
化做点点相思泪,原来她竟是真的心中有他,两年来,世间并不是只有自己在受
着心灵的折磨。

  「皇上,你是如何认出是我的?」静静的沉醉在她温暖的怀抱中,体会着如
梦般的幸福,自己,终于是属于她了,那深情的眼光,终于投射到了自己的身上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风悟缘三字由
此而出,想想诗句再联系种种,心里其实早有些隐隐的猜到,一直以为你会承认
自己的身份,却想不到你倔强如斯,今夜若不将你抓来,只怕我真的要在思念中
追悔一生了!」紧了紧怀里害羞的人儿,她翻身压下,落下一个个细密的吻,「
这一次,我再也不放开你的手,我要好好的补偿你两年来的委屈。」

  烛影摇红,鸳帐缱绻。

  痴恋卫情影相随 影番外(一)

  绿影竹林,沙沙枝叶响,竹下,两个黑色的人影,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一大一
小的两个黑色身影正在交谈着。

  「毛毛,这么多年来,师傅我还没有看过哪个男子有你这般根骨,一心认为
能将你调教成练武奇才,为师的苦心你可知道?」黑衣男子看着面前的小男孩,
语气中有着不同与平时的认真。

  小男孩抱着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大剑,虽然吃力,却顽强的挺立着,朗星般
的双目中闪烁着坚定,已经可以看出长大后这张脸不知道会迷死多少女子:「知
道,师傅说过,男子因为身体条件,往往不如女子出色,要我将来超越所有的同
门,我一定不会让师傅失望的。」

  黑衣男子的眼中闪过赞许的目光,「那你告诉师傅,师傅最希望你做到什么
?」

  「击败所有同门,成为影卫!」毫不犹豫的冲口而出的话,可见这话已不知
道在他心中默念过多少次,已经溶进血肉中。

  「再然后呢?」黑衣男子不依不挠的继续追问。

  「保卫吾皇,至死方休!」小脸上甚至出现了一丝向往的神色,手中更是紧
了紧那把大剑。

  「那如果成为影卫的道路上需要你放弃很多很多,包括你的生命,或者你身
为男儿生育的能力,你会不会后悔?」男子的口中已经有了不忍,看着自小带大
的孩子,自己再是坚强也终是有些不舍,只要他有一丝犹豫,他决定就算违反影
部规定,也放其走,让他过去正常人的生活。

  「师傅不是说过,一入影部,终生就是影部的人,性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吗
?至于生育,影部的男子又不能嫁人,何来生儿育女之说?徒弟一生最大的愿望
就是成为第一个男子影卫,为师傅争气!」坚定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那你记住你今天的话,将来不要后悔,师傅去准备药物,从明白开始给你
改造身体,你先继续练习着我教你的剑法!」黑衣男子转身离去,也许自己真的
太成功了,从小给他灌输着思想,希望他能代替自己成为第一个男子影卫,自己
当年不也是这样对师傅说的吗?可惜自己依然在同门的争斗中没能夺得第一而成
为女皇的贴身影卫,却将一切希望放在徒弟身上,眼看着徒弟步上自己的老路,
为何心里有着一丝丝的心疼,年纪大了,心也软了么?

  「师傅!」清脆的童音从风中传来,让男子停下了脚步。

  转身看向心爱的徒弟:「还有什么事?毛毛。」

  「师傅。。」小男孩的脸上划过一丝赫色,「师傅,徒弟已经长大了,能不
能不要再叫徒弟毛毛?」

  男子眼中的严厉渐渐转为温柔:「毛毛,影部中人,都是没有名字的,当你
成为影卫的那天起,唯一能给你取名字的,就是皇上,记住了吗?师傅希望你有
天能得属于你的名字。」再次转身,踩着枯枝落叶慢慢离去。

  小男孩低头思索着师傅的话,半晌,抬起头,对着师傅离去的方向重重的点
了点头,似乎是在向师傅承诺。

  朦胧的月光下,只有一个瘦小的身影,坚定的舞动着手中的剑,挥出一片又
一片坚定的光影,展转腾挪间,已是忘身于外。

  时光转眼十年,当年坚定的小男孩如今已是刚毅的男子,曾经童真的脸上已
被黑色的面纱遮盖住了往日的早熟的俊朗,那环抱的双臂间的剑,再不会显得突
兀的巨大。

  此刻的他正站在房间角落的阴影中,犹豫着该不该出去,影卫的职责是在皇
上有危险时出手,可是地上那个黄色的身影只是从床上掉下来而已,但是,已经
掉下来好一会了,身为影卫,总不能让皇上就这么躺在地上吧。

  她明明有着修长的身材,为什么自己却感觉到她的娇小,看上去软软的,很
柔弱,这就是传说中完全执掌自己命运的皇上吗?红色的秀发披散在脸侧,是那
么的无助,看不到她的眼,应该也很美吧,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竟然不知道
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额,我说影,虽然你的主子我长的风华绝代,天下无双,但是你这么直直
的看这么长的时间,我还是会有点不好意思的,你看我脸都红了,如果你用这种
方式来表达你对主子我的爱慕之情的话,我想我已经接收到了,如果你还不走的
话,那么我决定,今天晚上由你伺寝」

  她很美,尤其是那双眼,睿智中带着冷静,刚才那明显是调侃自己吧,没想
到她只是扬唇一笑,便有若春花绽放,自己瞬间便被夺去了呼吸,十多年的苦练
,磨砺出来的心志,竟然在皇上的一笑间崩溃,皇上一定会嘲笑自己吧,如此无
能的影卫,阴影中的黑色人影如是烦乱的想着,而那个始作俑者早已经在床上呼
呼大睡。

  夜凉如水,清白的月光冷冷的散发着清辉,寝宫的大殿顶上,却有着两个衣
袂飘飘,似欲乘风归去的风姿人影。

  那女子在房脊上坐下,轻靠在男子的腿上,哼着他不知名的歌曲,曲调很怪
,却让他想起了每一个孤独的夜晚,也是那白色的月光伴随着他练功,也是那清
冷的光辉数着他成长的夜,多少次抬头,明月当空,多少次低头,独影一人。没
有想到高高在上的她也会有如此心境,也会有孤独和寂寞,原来抛开身份,他们
是如此的相象。

  「皇上,夜深了,让属下送皇上回宫吧!」明知道影卫不该多皇上的话,只
能由皇上发话执行,他终是逾越了属下的规矩,只不想让她再愁眉深锁,那种冷
清不该属于她,也许她并不知道,还有自己是属于她的,可是自己呢,又有什么
是属于自己的?忽然惊觉于自己何时也多愁善感了?

  身为影卫,应该随侍在皇上的左右,虽然隐藏身形,却要时刻保证着能够在
第一时间出手护住皇上,这个任何时候,让他从此没有了自我的空间,也幸好他
早已习惯了即使是站着也能调息,这已经能让他保持足够的精力充沛了,而同时
还能保证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躺在床上休息,对他来说那是奢侈的,也许当
自己躺下的时候,就是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

  床上忘情翻滚的两人是她和竹伺君吧,那个优雅的若天上仙子般的男子,也
只有这样的男子才会让她动心,以后的日子中,她不再是一个人,因为有了他的
相伴,她不再会和自己月下低吟,不会再靠在自己膝头独酌,她有了自己想真心
守护的男子,却不知道有人也在默默的守护着她。

  也许是从来没有男子为影卫的历史,也许是影卫在他们眼中本就只是个会动
的武器罢了,从来没有哪任影卫在皇上要求行房事的时候回避,那么他,也只有
继续尽忠职守,在属于他的角落里看着她潮红的脸,听着她的轻喘,还有一声声
低吟,脑海中闪过的,是师傅曾经教导的话:「身为影卫,无心,无欲,无求,
无心,永远不能期望自己能得到什么,你的一切都是皇上的,能为皇上而死,是
影卫最大的荣耀!」苦笑中,师傅说的话都历历在目,一切都是皇上的,那自己
将一颗心丢在了皇上身上,究竟是忠于职守还是失职了呢?

  氤氲的池水蒸腾的雾气恍惚了他的眼,黑色的面纱已被她扯去,自己的双手
却依然留恋在她的腰间,内心不停的在告诉自己,只是在救皇上,毕竟,皇上误
服了『情思』,虽只有一半的药力,总是有些影响的,适才若不是自己及时出手
,她只怕要溺毙在池水中,想到这,他又一次紧了紧放在她腰间的手,当她乖巧
的伏进他的怀中时,他听到了自己防筑的心中之墙破碎的声音,当她带着欲望之
火的手在他身躯上游走的时候,他也在苦苦挣扎着,真的可以吗?自己真的配吗


  「皇上,您,您能不能住手。」无奈的叹息显的那么无力,他无法说服自己
离去,却将主动权放到了她的手中。

  「不要,你说过影部是我的,你也是我的!」娇笑的人儿扬起脸,无赖的宣
告着自己的占有权。

  将那雪白的身子带向怀中,含上那抹艳红,这一刻,他才是与她相伴的人,
这一刻,自己不再是藏在黑暗中独自啮啃着心的人,当两人身心契合时,他竟然
有了害怕,当她清醒时,会不会驱逐自己这个以下犯上的侍卫?会不会责怪自己
用自己下贱的身子触碰她那高高在上的身躯?

  「影是你们所有人的称呼,我不喜欢,更不要叫你影大,你说了要生生世世
跟着我的哦,随青,我要叫你影随青,一辈子跟随着我司徒青颜。」震惊于她的
表白,影随青吗?是自己的名字吗?自己终于得到了从小就梦寐以求的名字,而
这名字,亦是自己的誓言。为她,一生追随。。。

  「皇上,求。。求您在今夜过后不要放开影!」他知道,自己已经将一切交
与,自己什么都不要,只求能够永远的在不远处看着她。

  「不会,一辈子不放开你,我的随青!」她大声的喊着她的诺言,将她送上
颠峰的同时,他别过头,让掩饰不住的两滴泪水在雾气里滴入池中。

  痴恋卫情影相随 影番外(二)

  『碧落宫』的屋顶上,只余一条黑色的身影矗立着,黑色的面纱早已不知去
向,一昂首,透明的珠玉流线从手中的酒壶中倾泻而出,点滴不漏的进入他的口
中。

  扯出一丝苦笑,这就是酒的味道吗?记得她上次也是闷闷的喝着酒,这味道
不怎么样,有些烧喉咙,从嘴巴里一路烧进腹中,点燃那心中熊熊的妒火,师傅
说过影卫要时刻保持警觉,酒这东西是绝对不能碰的,自己也碰了。

  他摇摇头,师傅让自己不要碰的东西,自己全部都碰了,还真是个听话的好
徒弟。身为影卫应该做到的,自己一样都没做到,真是个尽职的好属下。

  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无欲无求,冷然淡漠的人,只有知道才知道,那随着她的
身影而移动的目光中,有着多少的热情,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让他牵挂
,每一句都深深印进他的心底,而那句「他只是我的侍卫!」更如青天霹雳般让
他顿时失去了冷静。

  一抬手腕,让那火烧般的感觉再次刺痛自己的胃,在自己选择隐瞒所有的事
实时就应该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在自己选择带她奔向梅伺君的洞房时不就已经
做好即使是和他正面冲突,也要替她争取回他么?

  望着远远的某间屋中射出的暖暖黄晕,他们现在一定在芙蓉帐暖吧,当初自
己以为有一场硬仗要打,对上他,自己并没有取胜的把握,那时候,是带着为她
拼却一死的心吧,却没想到一切那么容易解决,她的魅力的确无人能及,连那如
此高傲的人,都肯为她咽下如此多的委屈,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妒忌,毕竟她真
心爱着那个身畔的人,而自己,只不过只自愿奉献出的一颗解药而已。

  遥遥的举起手中的酒壶,他在心里默默的道,祝皇上得回心中所爱,祝皇上
幸福美满,祝皇上百女千孙。

  任那鞭子在身上重重的落下,他故意不抬头去看那椅子上的人,这一次自己
是任性,不论她爱不爱自己,自己都一直知道,她是善良的,即使是自己错了,
她也从未责怪过,只是,自己真的无法说昨夜的去向,难道当着她的面告诉她,
自己是因为不愿看见她与其他男人的翻云覆雨么?知她是真的生气了,那便惩罚
吧,只要,只要别让自己离开她的身边,

  自己也是有些任性的吧,知道她根本没有赶自己走的意思,那话不过是逼自
己承认去向的气话罢了,可自己却偏偏和她较上了真,当看到她一滴滴的泪水掉
落的时候,自己的心却有着开心,她将笑颜给了别人,而这泪水,却是为自己而
掉,为了今天的这点点泪水,那曾经的一幕美好回忆,就让自己守到死吧,至少
这是属于自己最甜蜜的美好。

  蓝翎国太子殿中,黑衣男子紧紧搂着怀中早已昏迷的爱人,曾经相处的一幕
幕从眼前飘过,一直以为她从来没有爱过自己,可是当她为了他而对慕容莫离插
下那一刀的时候,她是完全放弃了生了希望,以自己的命换取他的清白,还有什
么需要证明的吗?虽然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刻被她看见了他的脸,自己一直隐瞒的
过去被瞬间解开,可她没有为了自己放开他的手,这一刻就让自己再救她最后一
次,这一次,不是以影卫的身份救皇上,而是以爱人的身份去换取自己妻子的性
命,在她的唇边轻轻落下一吻:「我是你永远的随青!」刀光闪过,划向自己的
手腕。。

  「俊小子,喝了这碗药,老太婆我为了你可是辛苦熬了六个时辰!」推门而
入的凌笑言满面红光,从言辞中可以看出对这个孩子打心底的喜爱。

  黑衣男子从被打断的沉思中醒了过来,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表示着他的
感谢,伸手接过凌笑言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仿佛对他来说,那药中的苦味丝
毫没有干扰到他的味觉。

  「我说俊小子啊,你不用这么拼吧,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将武功教给你了
,虽然你是唯一能继承我武功的奇才,但是你除了练武就是喝药,一句话都不吭
,老太婆会心疼嘛,我知道你急着想回去,那个好色的昏君真的有这么好吗?你
就这么忍心丢下我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在山上?」凌笑言可怜兮兮的低头抱怨着,
偷眼看到面前人眼中闪过的一丝不忍,心里暗自偷笑着,这小子,嘴硬心软,对
他,只能打同情牌。

  「我也不敢让你喊我师傅,谁叫老太婆喜欢你的根骨呢,愿意将全部的武功
教给你,只求你再多呆几个月,毕竟你的病还没有根治呢,就算老太婆求你,多
呆呆日子嘛,我年纪大了,日子不多了,说不定以后就没机会再遇见了。」成功
的看见了男子眼中的挣扎。

  于情,神医无私的将全部武功倾囊相授,于理,她救过自己的命,一年来不
停的治疗着自己身上的隐疾,可是,那心中美丽的倩影,总在午夜梦徊时进驻自
己的心,呼唤着自己归去,那临别时的丝丝留恋,总是不经意的浮上心头。

  「师傅,师傅,我回来了,您在哪啊~」一阵由远而近的清脆喊声传进两人
的耳中。

  「死徒弟,还知道回来!」低声咒骂了句,抬头看见影似乎舒缓的表情,就
差那么一点啊,这小子就答应了,死徒弟,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挑这个时
候回来。

  想想这个闹心的徒弟也多少一年没见了,骂归骂,还是一脸开心的走出去了


  「师傅,想死徒弟了,许久不见,师傅是越来越年轻了!」一个猛扑,小脑
袋伸到凌笑言的怀里乖巧的蹭着。

  伸手在她小脸蛋上一拍:「想我?想我这么久才回来?就知道唬师傅,你跟
在你漂亮姐姐身边,只怕是开心的不想回来了吧?」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师傅不要老是对人家的姐姐有那么大意见嘛,姐姐和师兄有话要我带给您
呢?您老听了一定开心死,姐姐说。。说。。」蹦蹦跳跳的小兔子正眉飞色舞的
说着呢,一抬头看见闪在门边的黑色身影,虽然知道他的身份,这么乍然见到,
很自然的想起他的武功,当初自己被他揍的惨兮兮的情况再次浮上心头,当即止
住了嘴,咽咽口水,不自觉的往师傅怀里缩了缩。

  凌笑言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边的黑色身影,心里暗自叹着气,
他是为自己徒弟嚷嚷中的那名女子来的吧,看似古井无波的心,其实早已经翻起
了滔天巨浪。

  「来,虽然你们已经见过面的,好歹他也算是你师兄,叫句师兄!」将粘在
怀里的小徒弟扯了出来。

  小丫头的嘴撅的有如天高:「为什么又是师兄?当初那个家伙您说比我入门
早所以是师兄,那这个呢?明明我早!」

  话音刚落,头上就挨了一记爆栗,「我是师傅你是师傅,我说叫你喊师兄,
你给我喊就行了,有这样的师兄,你还怕将来他不罩着你?」凌笑言非常没有面
子的狠狠的敲着他的脑袋。

  低垂着头,委委屈屈的从嘴巴里挤出两个字:「师兄!」再仔细看过去,眼
圈都红了。

  黑衣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可怜丫头,慢慢的抬腿往门外迈去,擦身的
一瞬间,低沉的声音传来:「谢谢!」

  小丫头猛然抬头,有些震惊的看着已经行至门边的人影,他知道了,原来他
什么都知道,那两个字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黑衣男子再没有停下脚步,说完话,已是踏出屋门,屋子里师徒两人想必有
不少话要续旧吧,虽然自己很想知道她的消息,但是,越是知道的多,也越是想
的多,也许不知道自己还能强忍着再呆些日子,就怕再听到她的消息,自己会忍
不住赶回她的身边,她啊,不知道好不好,自己早已习惯了下意识的寻找那个身
影,那曾经是自己的职责,让她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即使已经快一年了,却
仍然改不掉这个习惯。

  山头上已经是春意昂然,处处传来重生的气息,风中的阵阵的花香药香沁人
心脾,枝头点点嫣红在风中点头微笑,偶尔几片花瓣脱离同伴的挽留,随风舞蹈
,最后静静的帖服在泥土脚下。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大半年来,自己拼命的汲取着知识
,努力的学习着成为一个能配得上她的人,只是太深奥的诗词对自己来说依然有
些艰涩,只有这句却让自己过目不忘,那点点绽放的枝头红艳,多象她的脸,那
坚定,自信的笑容,让自己有着无穷的动力。而那牵挂的人,你在哪里?

  透过春意正浓的点点粉白,眼前依稀看见梦中佳人缓步向自己走来,自己又
一次产生了幻觉吗?苦笑着摇摇头,只是听那小丫头喊了两句姐姐,自己就控制
不住的出来,想知道她的消息,饶是自己再控制,这奔腾的心,却是怎么也无法
拉回那远扬的思念。直到双颊被双玉手轻轻的捧在掌心。

  黄衣女子扬起一抹微笑,摩挲着掌中的脸颊,「额,我说影,虽然你的主子
我长的风华绝代,天下无双,但是你这么直直的看这么长的时间,我还是会有点
不好意思的,你看我脸都红了,如果你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你对主子我的爱慕之情
的话,我想我已经接收到了,如果你还不走的话,那么我决定,今天晚上由你伺
寝。」想过无数种见面后的话语,却在他的呆滞中想起了两人初见时的情景,女
子不由出声调侃。

  黑衣男子身躯一阵,双掌紧紧握上那贴在脸颊上的手,不确定的摸索着,再
用脸轻轻的蹭了蹭,确定了掌心的温度后,万年没有表情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抽
动,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对视着,纷纷扬扬的落英就这么片片撒落在两个人的身上
,送上缕缕清香。

  女子在久久的凝视中,终于掂起脚,送上自己的唇,贴上那思念已久的温暖
,双舌在试探性的轻触后,开始慢慢展转吮吸,逐渐慢慢的加深着彼此的力道,
探索着对方每一个空间,长久的分离,让彼此恨不得在一吻间饮尽相思,他用力
的吮吸着她的甜美,她追逐着他的笨拙,在纠缠中诉说着分离的苦,思念的痛,
以及对明天的美好期望。

  直到她肺中的空气都被他榨取干净,他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望着这每一天
都出现在脑海中的丽颜,他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轻松的笑意,将她揽进怀抱,贴
上她的耳畔,低低吐出一个字:「好!」

  亦真亦假亦情深 墨番外

  「小墨,你快走!」一个满身鲜血的女子转身对着在人群中展转腾挪自保有
余却伤人无能的男孩子大声叫着。

  「二姐,我不走,要走一起走,要不就一起死!」漂亮的如女子般的少年大
声叫着,只是场中的情况已经由不得如他所说的那般要走一起走了,再拖延下去
,一起死的可能性只怕就要转为事实了。

  「你快跑,姐姐挡住他们,你赶紧跑,将来为张家报仇!」劈翻面前的一个
敌人后,她再次对着弟弟大吼,那女子早已经清楚,自己的武艺还能强行支撑一
段时间,希望这段时间能为轻功尚佳的小弟争取一线生机。

  少年却在人群中努力的向她靠近,目前他暂时还能护卫自己的安全,只是那
围攻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一旦当他力疲之时,那小命只怕危在旦夕,他自己只怕
也很清楚,但是叫他放下拼死赶来救自己的二姐,那自己是怎么也不做不到。

  「你快走啊!你走了,去我师门,以前大师伯一直想收你做弟子,你去求她
,将来再来为我们报仇,你若不走,将来为张家伸冤的人都没有,陪我死,你又
有何面目见母亲大人?」女子在分神之际,又受了敌人重重一掌,喉头一阵腥甜
翻涌,也许知道自己再也坚持不了多久,她的话语中有了坚决的命令。

  「二姐!」苹果般的嫩脸上已经是泪流满面,他深深知道姐姐说的话没错,
再次狠狠的看了一眼那个在奋力搏杀的女子,掉转头,从人群中纵身而出,一路
狂奔而去,追杀人中立即有几人向着他的方向追赶下去,却因为轻功实力相差太
大,而逐渐被人将距离拉开。

  狂奔中的少年满脸的泪水奔涌而出,随风飘散在身后,仅仅在一夜之间,自
己由官家子弟变为阶下囚,又在一瞬间,失去了全部的家人,就连偷偷赶来的姐
姐,也为了救自己而。。。

  想起二姐,他的心又一阵阵撕裂的疼,二姐本来师从『舞月门』,这一次回
家小住,却被母亲派去给云将军送信,就在二姐走后没两天,自己全家就被打入
狱中,两日后就传来母亲自尽的消息,而自己全家,就这么被一纸圣旨下令发配
边疆。这才行至路上不几日,却窜出来一堆打劫之人,而押送自己全家的官兵眨
眼间却都不见了,当匪徒的大刀向家人身上招呼的时候,二姐却在这个时候出来
了,他知道,二姐本想在路上偷偷营救家人,却不料碰上了这么一幕,可惜人单
势薄,全家除了自己曾经蒙母亲好友教过一些轻功之外,全是老弱夫孺,看着他
们一个个倒在刀下,自己却无能为力。

  不知道跑了多久,已经脱力的他脚下一绊,扑倒在地,此时此刻,他多么痛
恨自己身为男儿身,让母亲当年一直阻止她好友带自己上山学艺,就这么唯一一
点轻功,还是那凌师傅偷偷教给自己的,若自己不是男儿身,也许今天就不会是
二姐独自一人对敌,自己好恨,好恨这身体。

  漂亮的少年从哭泣中抬起头,父亲在临死前的那一声大呼:「去,去京城找
皇上。。」的话燃烧了他美丽的双眸,自己一定要为无辜惨死的家人复仇,父亲
那话,一定是在告诉自己,要去京城找皇上报仇,若不是那个女人,自己家怎么
可能一夜之间被抄,又怎么可能被人在路上劫杀,一定要报仇。

  敌人一定会在原地等待自己自投罗网,父亲,对不起了,孩儿一定会替家人
报着仇,姐姐,你用自己的性命换回了我的独存,从今天起,弟弟就替你活下去


  「哎,可怜的孩子,从今以后你就留在我这里,武功我会慢慢教你,只要你
能忍得下心学,总有出头之日!」凌笑言看着这自己从小就极喜爱,却因为好友
一句男子须有男子的体统,不得随意出门,更不能舞刀弄枪给挡了回来,也幸亏
这孩子机灵,几句轻功口诀倒让他记得牢牢的,也练的似模似样,只可惜这孩子
从小没有内功底子,若想练成,只怕不是数年可以达到的,只希望这孩子在自己
身边呆的时间越久,心中的仇恨就越淡,至少自己能为好友保住一丝骨血,也算
告慰好友在天之灵了。

  只是她低估了这孩子的复仇之心,当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要达到高手的境界不
是一日两日的时间时,他偷溜了,溜去了他一心复仇的皇城,也许是他的缘,他
运气好到不但没有丢了性命,还为家人平反,为亲人雪恨,也许这是他的劫,他
将一颗少年的朦胧之心丢在了那高高在上的女人身上,而那女人,却只将他视为
妹妹,亲亲抱抱搂搂捏捏之中,只有逗弄和玩笑。

  他无法接受她赐给的侯位,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也无法表明,他怕
永远失去亲近她的机会。

  『舞月门』中,他苦苦哀求师傅,愿意用自己一年不下山作为交换,只希望
不要看见她那失望而回的脸,一路上,他早已经做好了打算,自己在她心中既然
无法用男子的爱占据一席之地,那就用姐妹之情,为她做些事吧,当他目送着师
傅和她下山之时,那爱哭的漂亮脸蛋又一次挂满泪水,心里默默的念叨着,「姐
姐,希望一年后你不会忘了我,等我呆上一年,就去皇城看你!」

  只是一年后的他,再次偷溜千里迢迢看见的,是她为身边侍卫滴下的点点泪
花,而自己身边,还有个如九天之月的师兄也在默默的为她付出着,虽然自己非
常厌恶这个师兄,是他的家人,让自己如今孤苦伶仃,但身为男子,他又何尝不
明白师兄的苦,只是那心头的点点酸楚,却总也无法让自己能以平常心对待他,
在她即将揭开师兄面纱的那一刻,竟然无法克制的出手阻止,私心里那一瞬间,
是不希望她看见师兄的真面目的,尽管他知道,师兄手中,还有师傅讨来的王牌
,却还是却行动比脑子快的做出了心底最深处的选择。

  远远的看着她一步步的登上高高的皇位,却牵着他人的手,那浅笑中的威严
让他的心更是无比崇敬,初见她时,那危险中的淡定,却紧紧抓着影卫的手,『
沂砀山』下,她对身边两位绝色的呵护体贴,『碧落宫』中,她对那冰山男子的
拼命争取,她的心已是不能再分给任何人了吧,反观自己,除了空有张漂亮的脸
,无谋无略,更不懂得温柔体贴,又有什么资格让她将眼光转到自己身上?

  苦笑间摇摇头,至少自己是她唯一的妹妹不是么?这个地位,又有谁能做到
?这也是自己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了,师傅独自在山上也许久了,也该去回去陪
伴师傅了。

  「我该叫你师弟吧?」眼前如月般男子开口淡淡的一笑,就让他顿时楞在当
场,第一反应是左右看看,却发现她早已悄悄离去。

  「我和皇上说,想和你单独聊聊,毕竟我们虽然名为师兄弟,却从来没有机
会坐下来聊聊,你这一回山,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在这个师兄面前,他的心里又一阵的抽搐,是为这个师兄的身份,还是为他如今
的地位?自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不敢知道。

  「你想和我说什么,我会告诉师傅你做了贵君,以后伺候她老人家的事就由
我承担了,师傅应该会替你高兴的!」尽量克制着自己的心,冲口而出的,却总
是那么不对味的话。

  手被眼前人儿轻轻牵起:「我知道你恨我,若是我说什么上辈的仇恨不该由
我们承担那是我矫情了,你若真的恨便恨我吧,只是作为师兄,也从未为师弟做
过什么,这样东西便送你做个念想可好?」

  一样冰冷润滑的东西落入掌心,低头打量间却又猛然抬头:「这,你怎么将
这个给我。。」情急间却又想推回去。

  修长的玉手阻止了他想退回东西的打算,「师傅只说是为徒弟而要来的东西
,并未言明为哪个徒弟,你我均为师傅的弟子,同样有资格得到它,而它对我来
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不管你愿不愿意用上它,就当是师兄的一点心意吧。」
双眼间有了然的真诚。

  不管曾经上代人有过什么恩怨,但是此刻他知道,师兄这样对他,不是因为
愧疚,也不是笼络,只是纯粹对师弟的喜爱,但是这份礼物,真的太重,不自觉
的眼睛又有些酸酸的。

  「过来,喊师兄!」匆匆赶回孺慕已久的师傅身边,却看见了那俊挺的黑色
身影,那个不论在什么时刻都紧紧护卫着她的人,将她搂在怀里的人,让他雀跃
的心又一次跌了下来。

  「为什么又是师兄?当初那个家伙您说比我入门早所以是师兄,那这个呢?
明明我早!」

  话音刚落,头上就挨了一记爆栗,「我是师傅你是师傅,我说叫你喊师兄,
你给我喊就行了,有这样的师兄,你还怕将来他不罩着你?」凌笑言非常没有面
子的狠狠的敲着他的脑袋。

  低垂着头,委委屈屈的从嘴巴里挤出两个字:「师兄!」再仔细看过去,眼
圈都红了。

  黑衣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可怜丫头,慢慢的抬腿往门外迈去,擦身的
一瞬间,低沉的声音传来:「谢谢!」

  震惊中抬头看向行至门边的人影,原来竟连他也是知道的么?那句谢谢,不
正是感谢他当初捐血救命之恩么?自己自以为瞒的滴水不漏,原来可笑的只有自
己一个人。

  倚着门边,看着桃花树下依偎的两人,将手中的玉佩慢慢拢进袖中,师兄啊
,也许我注定要辜负你的厚谊了,转身间,泪水悄悄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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