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乱人间 - xp1024.com
《笑乱人间》


1-9

1

顾含笑坐在杭州飞往北京的班机上,她显得有些局促,这不是她第一次坐飞机,但却是最忐忑的一次。她的神情还带着些迷茫,她不知道这趟去北京会发生什么事。无法想象,一个平凡的女孩子,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军区司令的女儿。这二十几年的人生,就在一个月前来了个大转折。疼爱自己多年的父母在车祸中丧生,自己还没从悲痛中缓过来,来了一个男人,说要带自己回亲生父亲的家。这,这,这也太搞了。说实话,她还是觉得不可置信。她偷偷地看了边上的男人一眼,这个闲适地喝着咖啡的男人很英俊,他的脸部轮廓相当分明,特别是高挺的鼻子,将整个脸部突显地俊朗。她想起之前见到他的第一眼,若不是他的话太过惊吓,她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那天她像往常一样,在外面找工作,一直到了晚上7点多才回到家中。自从父母去世后,她就没有再自己开过火,之前在学校里,就吃食堂。离开学校后,就总是在外面吃好了才回家。她不想面对冷冰冰的房子,更不想在里面听到幻听,似乎爸爸妈妈还没走。她拖着沉重的步子上了5楼,走道里的灯没亮,估计是怀了吧,她也不在意,反正她也能把门打开。在钥匙开动锁的那一刻,旁边传来了一个男声,“顾含笑是吧?”

含笑被惊了一下,钥匙碰的掉在了地上,本能的就把手举了起来。她忽然想起了最近小区里经常发生盗窃案,这个贼已经连她的名字都知道了,难道早就盯上她们家了吗?是不是他也知道老爸老妈不在了,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就上门了。

“不要杀我,我没钱。”她哭哭啼啼的,还不忘用脚把钥匙踩住,说没钱那可是假的,他们家虽然不是富人,但也绝对是小有资产的,只是低调而已。在快速地思考后,她决定,不让这个贼轻易得手。得步步为营,若是实在不行,再把钱财交出去,还得是交小钱,保大钱。嗯,家里最值钱的就是银行卡了,藏在床垫底下,应该安全。那就把抽屉的8000块钱交出去。她的心理建设做了半天,都想到殊死搏斗的环节了。

这个男人笑了,是很放肆的那种,笑得含笑更是毛骨悚然,难道他还想劫色吗?她忍不住人往后退了一步,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虽然,虽然,她是不漂亮啦,身材也不好,但,要是他饥不择食了,她还是很危险的。

笑够了,来人再一次开口,“别怕,我不是强盗,我叫陈言,是你爸爸派来带你回家的,我们进去说吧。”说完捡起地上的钥匙,打开了门,走到里面开了灯,含笑才看清他的样貌。她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东西,但至少她的生命是安全的。她不相信一个穿着ermenegildo zegna西服的男人会是强盗,毕竟13万元人民币穿在身上,别人抢他的可能性大点。再说还长得如此潇洒,那一身的气质就不是普通人所有的。

含笑拍了拍刚才吓坏的心肝,走进屋子,清了清嗓子,正经八百地说,“陈言是吧,我是叫顾含笑,不过,我爸爸已经去天国了,我想要不是你搞错了人就是你在恶作剧,这个世界上叫顾含笑的人不止我一个。而且我不认识你,请你离开。”

老爸交代过,不能随便把陌生人放进家里,就算他不是强盗,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人,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并没有一看到帅哥就昏头了。她还往角落的扫把看了一眼,要是对方有不对劲,她立马就cāo起武器对付他。

陈言看着这个小肥妞,一脸的防备样,眼神还不老实地往四处扫视,心里一阵好笑,这妞挺逗的。他把外套一脱,挂在衣架上,人走到沙发,坐了下来。刚才在外边等着快一个小时,还奇怪呢,她怎么还不回家,都等得不耐烦了。刚想走,她就回来了,还吓着她了。

“周维宇和柳玉如并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你也不想想为什么你姓顾。”他看着顾含笑,笑着开口。

顾含笑才不相信他,一个字都不信,她生气地冲到他面前挥挥拳头,“胡说,我姓顾,是因为妈妈说要纪念一位朋友,我就是我爸妈亲生的,别以为你长得帅就能胡说八道,我照样打你。”说实话,她也曾怀疑过,她是不是捡来的,还是从孤儿院里领养的,为啥别的孩子要不就跟着爸姓,要不就跟着妈姓,她还真没见过有孩子的姓跟父母都不搭嘎的。但她宁愿相信老妈说的这个解释,否则他们怎么会对她那么好呢。

陈言握住她乱挥的拳头,别说,手感还真不错,软绵绵的,跟棉花糖似的。“成,那你跟我回北京,去验dna就知道了。”他爱不释手地摸着小手,很想一口就吞下去。

“你当我傻啊,你是要骗我去卖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顾含笑用力挣脱他的手,一脸“你就是骗子”的样。心里还嘀咕呢,难道现在的皮条客都找这种极品扮演,那是要有不计其数的小姑娘上当受骗了,估计他的工资很高,也有可能他就是老板,反正她不信。

陈言止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上下瞄了她一圈,“就你这样的,确实能卖点钱,”看到她隐隐有逃的迹象,他又转了口风,“不过,是以猪肉的价格,我看你也有130吧,按照现在猪肉的价格,还是肥肉的价格,能卖个2000块不到吧。”

顾含笑被笑得面红耳赤的,也不忘给自己辩驳,“我没130,我只有128,再说,我也不全是肥肉,我有精的。”她已经完全被他带过去,惹得陈言又是一阵狂笑,跟这个小肥妞聊天,太有意思了。他更想把她带回去了,等她去了北京,他就能去找她开心。

2

不过陈言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这小肥妞油盐不进啊。飞机定在明天一早,他回去还得回公司去。也是之前想着,万一接的是个牛皮糖,看他还有架私人飞机,肯定得黏上来,就没动用自己的飞机,搞得现在还得算计班机时间。要是这妞死活不肯走,他还得改签机票,麻烦。他拿出电话,按了几个数字,接通后,“喂,顾叔,我陈言,含笑不相信,您跟她说吧,嗯,那我把电话给她。”把电话放在含笑的耳边,电话里头传出一阵很有穿透力的声音,“含笑,我是爸爸,你跟陈言先回来,我们在北京见。”

含笑不喜欢看《无间道》,但喜欢看里头一段,就是刘德华买了套好的音响设备,里头就传出蔡琴那丰厚的,“是谁在敲打我心……”,那声音的触感,不仅是穿越透岁月,还是穿越了时空。这个电话里头的声音,就是在敲打她的心呐。语句简洁明了,语速适中,声音富有磁性,主要还是非常有信服力,不夸张的说,让人为之疯狂。不然她也不会听了这一句就被打动,这会儿坐在飞机上了。

她叹了口气,看了眼脚边的大袋子,昨晚迷迷糊糊地答应以后,她就开始收拾东西,她怕只是一场误会,到时候还要费心再搬一次,就没拿什么东西。除了证件、必需品,别的也没带什么。陈言倒是对她的简洁很满意,他的想法就是到了北京全部买过,这里的就不需要了。

“喝水……”陈言把水递给了含笑,看着她还有些恍惚,轻笑,“怎么,还是不太相信?”

含笑回过神来,接过水杯,“好像还在梦里一样,等会梦就醒了,我还躺在家里的床上,然后爬起来出去找工作。”这才是她的真实生活,而现在,是在梦里。她爱做梦,但不会沉迷于梦中,因为梦总有醒来的一天。

陈言听了,拿手轻拍了两下她的脸,想让她清醒一下,看是不是在做梦。不过摸了一手油,还嫌恶地拿餐巾纸擦了擦手,早知道还是拍手好了。

含笑气死了,“找死啊,我喊非礼的,不知道脸属于私人物品,要碰的话必须得经过主人的同意。”这巴拉巴拉的,其实就是气他的动作伤了自尊。刚才那点惆怅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小刺猬的刺立马要戳人了。

“那麻烦你下次把脸洗干净了,我再碰。”这人真不厚道哦,一点绅士风度都没的。不过,这和陈言平时的作风一点都不像,哪个不知道陈公子是出了名的怜香惜玉,哪会如此恶言相加。

含笑绷着脸,不愿再搭理他,把头转向窗外,用手托着脸,肘部支撑在小桌子上,看向外面的天空。她喜欢在飞机上看天空,空中的每种东西都特别纯粹。在地面的时候,因为离得远,好像看得并不清楚。离得近了,才发现天空的蓝并不是那么蓝,云朵却更白了,飞机在云中穿梭着,阳光忽隐忽现的,好像在追逐阳光似的,挺有趣的。特别是有一次,她从香港上机,那时已经晚上7点了,飞机在飞升的时候,天空还是亮着,就那么一刹那,她看见了黑夜和白日的分界线,天一下子就变得黑蒙蒙的,她赶紧拿出相机拍下了这一瞬间的美景。

她看得痴迷,陈言却把玩起她的辫子来。含笑有一头乌黑亮泽的秀发,及臀的长发编成了一股麻花辫,挂在背后。他把她的辫子拿起来在鼻尖嗅了嗅,有股淡淡的清香。

“早上洗过头了,怎么不把脸洗干净。”他就是想逗她,看着她小脸蛋气得红通通的,他就高兴。

含笑瞪了他一眼,一甩头,把辫子抽了出来,“我跟你很熟么。”

她有洗脸好不好,只是刚才出了汗,皮肤就油了。不过,心里还有点庆幸,早上有点犯懒,还犹豫了一会,要不要洗头,幸好洗了,不然一脸大庆油田,再加上一头克拉玛依,那她就糗大了。

她不喜欢陈言这样,他的动作太暧昧了点,这会让她有错觉的。顾含笑有自知之明,她不是丑小鸭,因为丑小鸭总有一天会变成白天鹅的,而她就是只又懒又爱吃的小猪,没法变了。陈言是天之骄子,怎么会看上一没貌,二没身材的,三没本事的她。还是远离他好,省得自己失了心。

陈言觉得顾含笑的态度有些变化,沉默了许多,不像刚才那样像小刺猬,竖着尖刺扎人了。“含笑,怎么了,刚才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别生气。”

含笑摇摇头,“我没生气,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会。”说着闭上了眼睛,不说话了。

哎,这妞的性子挺别扭的,陈言叹口气,问空姐要了条毯子,给她盖上后,自顾看起文件来。

这趟出来接人,一个是受人之托,顾叔没空,而他的人品在年轻一辈中,还是让顾家的长辈们最放心的;再一个,也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想看看顾家失踪了十几年的女儿到底会是怎样风华绝代的美人。

他不否认,在见到顾含笑的那一刻,心里挺失望的。顾叔是如夏侯太初朗朗如日月之入怀,又如嵇康萧萧肃肃,爽朗清举,颇具建安之风骨,魏晋之风流的人,秦阿姨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怎么生了这么个肉墩子,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

脸圆,下巴圆,鼻头圆,眼睛圆,身子也圆,一副黑框眼镜,穿着普通的t恤、牛仔裤,腿还有些歪。长得平凡,本事也不大,刚从某所算不上一流的大学毕业,准备投入洪大的就业大军里头。

3

下了飞机,含笑还有点晕乎乎的,靠着陈言,走得步履蹒跚的。陈言一手提着包,一手搂着她的水桶腰,防止她撞个大跟头。

“陈言,这边。”一个身着橄榄绿军装的男子跑了过来,扫了眼他怀里的女人,也有些震惊,不过也就一瞬间,就恢复了,努努嘴,想把他怀里的女人接过去,“这个就是?”

陈言眯着眼,笑嘻嘻地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丝毫没想把她让出去,“嗯……”

顾寒亦听长辈们唠叨了十几年,说二叔家有个堂妹,不过被前二婶给偷走了,下落不明。不过现在终于找回了,全家都很期待她的回归。他刚从部队回来,听着是今天到,奉了爷爷的圣旨,来接人。他虽话里不说,但眼神里头还是透露出,“你确定没接错,我看着跟小时候的照片一点都不像呢。”

陈言凭着和哥们多年的默契,心领神会,点点头,“确实没错,我刚见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这可能是基因突变吧。”

两人一番神交中,顾含笑彻底醒了,看着顾寒亦眼都不眨。他长得很精致,可不娘。可能跟部队的训练也有关系,身材挺拔,很man的感觉。在这军服里头,拥有六块腹肌的小腹,结实的大腿,匀称的小腿……她这上下扫瞄就像是x射线一样的眼神,看得顾寒亦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陈言一拍她的脑袋,有些醋意,“你想在这里把你堂哥的衣服剥光啊。”

他说完这句话,就看到顾含笑很不可置信地看看顾寒亦,又摇摇头,又是叹口气,他真是哭笑不得了。这小神经又在想什么了,“又怎么了?”

“唉,龙生九子,各都不同啊。”含笑闷了一会,嘣出这么一句。

陈言啐了她一句,“你就是饕餮……”

顾寒亦人接不过去,在边上又插不上话,有些郁闷。长得再不咋地,也是他堂妹啊,哪由得你陈言拦着不让他亲近的。他很大方地就把手放到含笑的肩膀上,略一使劲,就把人搂了过来,客气地朝陈言笑了一下,“陈言,多谢你接含笑过来,改天哥们单请。不过,今天这,长辈们都在家等着呢,我就先把人带回去了。”

都是精的,一听就明白了,顾寒亦这是卸磨杀驴呢。陈言也不发作,也跟着笑笑,“成,今天既然是家庭聚会,我也不便参加,改天我再约含笑,我可答应她带她去吃好吃的了。”说完冲含笑眨了眨眼,还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才大步离开。气得反应过来的顾含笑在后头喊着,“谁要跟你这个流氓去吃东西,滚边去。”

顾寒亦看着这个中气十足,面若桃花的女人,怎么看就觉得好,也在边上附和,“就是,哥会带你去,让他滚远点。”

含笑斜眼看了他一眼,说了句,“你别做那么恶心巴拉的表情好不好,不符合你的气质。”好不容易装着温柔点的顾寒亦瞬间破功,这肉丸子的眼睛够毒的。他还以为她被自己迷住了,看来得多下功夫。

不过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他带着含笑疾步走向门口。顾含笑也不废话,跟着就是了。两人一前一后,始终保持着距离,她在后面也没闲着,在观察顾寒亦的背影。这男人吧,还真别说,在部队待过,这腰身就是有型,和那些在健身房里锻炼出来的可不一样。他走路时,应该已经放松很多了,但部队的训练效果,已经根深蒂固了。总会不自觉地抬头,挺xiōng,收腹,臀部也夹得紧紧的,两条笔直的腿在军裤里随着步伐抖动着,这个男人可真是个尤物。

顾寒亦在一辆军用吉普面前站住了,打开副驾驶位的门,把她扶上了车,然后回到驾驶位上,双腿分开靠在椅背上,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帅气地挂档、换挡,一踩油门,车子稳稳地开动起来。

顾含笑觉得他开车的样子太帅了,再想想自己,虽然也考了个驾照,还是考了好几次才考出的。可考出来第一次开家里的车,就追尾了,第二次又撞了,前后都蹭坏了,之后老爸就禁止她开车了。所以她现在也就是个本本族。

“你是不是想开啊?”顾寒亦见含笑盯着他开了半天,以为她也想试试手,反正有他看着,也出不了事。可叫半天都没反应,发现她又走神了,笑着摇摇头。

车子驶进军区大院,一路过了好几个岗哨,最后停在一个小院子里。顾含笑一路上都正襟危坐,咱是平头小百姓,第一次进这种有兵把守的地方,紧张地要死。顾寒亦这回算是明白陈言怎么那不愿意把人交给他,真是个开心糖果,他一路上已经是笑得肚子都疼了,她还能再有趣点吗。

走进屋子里的时候,顾含笑又一次长大了嘴,惊呆了。她觉得自己此刻就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到这些人都是天上的人,男的俊,女的俏,老的威严,年轻的贵气。再想到自己,又有点自卑了。她突然有点想回家,这里不是她的世界,她也适应不了。

顾含笑其实就是个“洞里猫”,意思就只能在家里待待的,外面带不出去的。平时还能犟,一旦真出点什么事,马上就哭着回家找爸妈。她这会就想找爸妈,可是爸妈不在了,那她怎么办。

边上的顾寒亦很敏锐地感觉到堂妹的情绪变化,她忧郁起来了。他忙跟自己的母亲使了个颜色,杜慧心忙起身,“含笑,我是大伯母,快过来,到爷爷奶奶这来。”

肖元姗也招呼含笑坐到她那去,把她搂在怀里,一脸的激动,“我的宝贝丫头回来了,让奶奶看看,哎呦,我的小心肝啊。”

其实仔细看,含笑长得挺像奶奶。她就是肉多,要是盖住鼻子,就看眼睛和嘴巴,那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含笑看着奶奶,心想自己老了以后,要是能这样就好了,一袭考究的旗袍,带着慈祥的微笑,做个优雅的老妇人。

4

“嗯哼……”,心急的老爷子发话了。肖元姗看了眼旁还装着威严样的老伴,知道他吃醋了。让怀里的含笑去给老伴敬杯茶,“笑笑,去,给爷爷敬杯茶,他就是脸凶,其实人可好了。”

顾寒亦不自然地笑笑,奶奶这骗人还不打草稿的,爷爷哪人好了,旁边的人都深有同感。老爷子每次暴脾气一发,跟要杀人似的,谁都不敢靠近他,除了肖元姗。

顾含笑听话地给老爷子端了一杯茶,喊了声“爷爷……”,这一声爷爷,喊得顾正远眼泪都要掉下来了。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当初硬要顾烨霖和秦思雨结婚,就不会闹得后面这些事了。他心疼这个孙女,从小就在外面。这是他顾家唯一的孙女,他的心头肉啊。秦思雨就是见不得他们好,才把含笑偷走,现在终于又见到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爷子这是有了孙女万事足啊,连眼睛都笑没了,要是被部下看见,保证惊得嘴都合不拢。

顾烨霖在一旁看着这对爷孙,心里热腾腾的。自从老三牺牲后,老爷子好久都没这么开心了。

其实顾含笑一进门,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顾烨霖了。他坐在沙发上,却没有靠着,只坐了前面三分之一的位置,背挺得很直,跟苍劲的松柏似的,挺立在那,纹丝不动,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在看,一身军装,厚重的爷们味儿。《世说新语》里祖士少见卫君长,云:“此人有旄仗下形。”意思就是说他有将帅的风度。顾含笑没见过卫君长,所以也不清楚他为何有此殊荣。但眼前的男人确实担得起“儒帅”的风范,眉眼的精致,鼻唇的优雅,一身的贵气,绝对人间之绝品。

这个人是她的父亲呢,可是为什么她就没有亲情的感觉,反而心里砰砰乱跳呢。眼神在他的笑眼中飘过,她就hold不住了,她看到了一副画面。书生碰上了妖精,一直把视线放在书本上,一点都不敢往妖精的脸上转。妖精就说了,“公子,你为什么不看我,难道是我的姿色太差,入不得公子你的眼吗?”书生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因为他记得有个老道告诉过他,别看妖精的眼睛,她们就是靠眼睛来施展媚术迷惑人心的,一旦对上她们的眼,你就完了。含笑此刻的心里就有了这种想法,我完了,我被迷住了。

顾烨霖好像也从她的慌乱避开的眼神中意识到了什么,不仅没有生气的表现,似乎还很高兴,笑意更浓了。

吃饭的时候,顾含笑坐在爷爷和奶奶中间,肖元姗不停地给她夹菜。“笑笑,吃这个,这是家里的李阿姨特意给你做的茄盒,是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趁热吃。”

她有些勉强,就怕吃到蒜啊、姜啊、香菜这些东西,却也不愿拂了老人的好意,小咬了一口,眼睛都开始发光了,太美味了,满口留香。味蕾催动了记忆深处的感动。生命中总有一些情难以割舍,总有一些事难以忘怀,总有一些味道无法抹去。就算那么多年没吃过这道菜,她还是一吃就爱上了。“好吃。”她这满足一笑,竟如百花绽放般,倾倒众生。谁说她不美,她的美是“玉骨冰肌入夜香”的幽静,“一现奇芳韵久长”的震撼。这就要看是否有人能捉住她的韵味了。

吃完饭,大伯母泡上了茶,含笑不喜欢喝茶,更没有在饭后喝茶的习惯,不过这头进“贾府”,入乡随俗吧。她小喝了一口,确实不喜欢,背过身去,轻呸了两声,想把嘴里的味道吐掉。她以为没人看到,其实她那嫌恶的样子被顾寒亦和顾烨霖看得清清楚楚。顾寒亦反正已经知道她的德性了,也不大惊小怪了,只是笑。顾烨霖见了,微皱眉头,不是生含笑的气,而是觉得她这样,他看着难受,不想她忍一点不快。

“寒亦,你带含笑去她的房间,让她早点休息。”顾烨霖让顾寒亦好好照顾含笑,安抚她的情绪,别让她有什么不愉快。

“好,二叔。爷爷,奶奶,妈,我带含笑回房去了。”顾寒亦带过含笑,拉着她上楼了。心里有些诧异,二叔可很少这么温情的,看来还是很喜欢含笑的,这个肉丸子别别扭扭的,还是挺招人疼的。

含笑一回房,就要顾寒亦给她拿可乐。刚才吃饭的时候她就想喝了,不过在长辈面前,还是装着有点淑女的样子。刚才又喝了口茶,不爽,这个时候要是有杯冰镇可乐,那就happy了。

“可乐?没有。”开玩笑,他们家哪会有这种东西,顾寒亦断然拒绝她。

“那雪碧?”

“也没有。”

“那芬达?”

“什么都没有,我叫阿姨给你榨一杯鲜果汁好了。”

“不爱喝,就要碳酸饮料。”含笑还来劲了,就是要喝,不依不饶的。

顾寒亦火了,“看你这一身膘,还喝,肥不死你是吧。”手上紧掐着她腰上的游泳圈,边数落她。

“啊……你虐待我,我告诉爷爷奶奶去。”小的时候妈妈就说含笑有点蔫坏,她惹要去惹人家的,可人家一旦发起飙来,她就缩回来了,每次哭的都是自己。

她这哇啦哇啦的,把顾家的大人们都招来了。看着哭得可怜兮兮的含笑,第一反应就是顾寒亦欺负人,杜慧心冲着他一阵爆呵,“你小子皮痒了是吧,妹妹刚回来就欺负她,再过些日子你是不是要杀父灭母啊……”

含笑被这个气质美妇吓了一跳,这是现实版的变脸啊,太经典了。不过她这一吓,倒是把眼泪止住了,不好意思地去拉拉大伯母的袖子,“他没欺负我啦,是我,是我想喝可乐,家里没有……”

杜慧心一愣,照样呵斥,“家里没有,你不会去给你妹妹买啊,开车去,快点。”这家里头一向都是阳盛yīn衰的,家里女人的地位很高。

“含笑,让阿姨给你榨一杯西瓜汁。”顾烨霖皱了一下眉,也有些不赞成。他一语定乾坤,大家都安单。

5

虽然顾烨霖的口气不甚严苛,但顾含笑还是不敢反驳,司令就是司令,真有威压,就是轻轻地一句话,就代表了无穷的力量。自认为小可怜的她只得不情不愿地打开电脑看电影。顾寒亦见她老实了,一掌拍了她肉乎乎的屁股,下楼去给她拿果汁。

大人们看没事了,就出去了。顾正远笑得很欢,“老伴,孩子多了这家里也热闹了。”肖元姗也点头,“可不,哪见过寒亦这样闹腾,,别看两人打打闹闹的,感情好着呢。”杜慧心掩着嘴笑,这孩子真可爱。家里有个女孩就是不一样,她得去给含笑买些衣服了,还得准备些她爱吃的东西。

顾寒亦确实挺疼含笑,哪有见过他这么伺候人的,尤其是女人。顾少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其实他们顾家都一样,顾烨霖不是离婚以后就没在他身边看到过女人的影子嘛,这都是有优良传统的。他怕这个肉丸子晚上饿,还特意开车跑出去给她买宵夜,东买一样,西买一样,就是怕她不爱吃,能给她多点选择。这会子更是,嘴里一边训着,让她减肥,手上一停不停地喂着食儿,乐此不疲。

“哥,你说我要不要去验个dna啊,我怎么还有点不敢相信,我怎么就成了军区司令的女儿了。”含笑就喜欢对她好的人,吃着他的进贡,这“哥”叫得可顺口了。

“你当我们顾家是什么,这点事都查不清楚。再说其实你还是有点二叔的影子的。你看你的脸很干净,既没有痘痘,也没有雀斑,光滑剔透,嘴角的还长着一颗小红痣,不仅没有破坏你的美,反倒是增添了几分娇媚,几分慵懒。而且嘴角的痣那叫食痣,聚财,说明你衣食无忧。”

仔细看,其实含笑长得还是有点味道的,白皙的肌肤,透着玉一样的光泽,脸上也没有脂粉的痕迹。不朱面若花,不粉肌如霜。隐藏在眼镜下,一双勾魂夺魄的杏眼,显露着风情,随时都能招人。身材虽然像个水桶,但xiōng脯挺漂亮,显露在t恤下,随着呼气起起伏伏。

寒亦这番话让含笑有些不好意思了,“哥,你说真的?”

“假的,不过说你衣食无忧倒是真的,看你能吃的,这一大袋的东西都给你吃掉了,一般人还真养不起你。”顾寒亦觉着自己都有当老妈子的潜质了,很自然地拿了纸巾把她油乎乎的嘴巴擦干净。

含笑很不雅地打了个饱嗝“呃……”拍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一脸满足,“朕已饱足,爱卿可以退下了,朕要看电影了。”

顾寒亦看着这个得寸进尺的家伙,气得咬咬牙,拉过她的圆脸就是一顿掐,掐得她拳打脚踢的,才得意洋洋地走了。

含笑进了浴室,小小惊喜一下,好大的浴缸啊。家里的浴缸她好久都没洗了,每次洗之前都要刷一遍浴缸,太费事了。今天正好享受一下。她煞有其事地放好洗澡水,倒了几滴薰衣草香精,然后学着电视上的女人用脚尖试了试水温,然后才踏入,最后整个人都躺进三角形的浴缸里。

她想这个浴缸肯定很贵,躺在浴缸的凹枕位置,浴缸独有的水力按摩喷嘴经过细心设计,可以让喷出的水力直接作用于人体脊骨两边需要舒缓压力的重点上。提供宽阔的水柱,分布于肩部直至背部中下方,就像瑞典式按摩一样。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胭。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她这虽比不上呈海棠花状的“贵妃汤”那么奢华无比,却也能称得上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她泡着澡,想起自己那个无缘的亲生母亲,秦思雨。原来她叫秦思雨啊,可是为什么自己对她就一点印象都没有呢。自己的脑海里显现出来的母亲,就是自己的养母。生病的时候,她细心的照料,撒娇的时候,她温柔的爱抚。同样身为母亲,这个女人倒好,自己作,明明知道人家为什么原因跟你结婚嘛,还强求什么呀,折腾来折腾去的,还在离婚的时候摆了顾家一道,把她偷偷带走。带走了又不管她,扔在同学家,然后就一走了之了,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啊。要不是这个女人临死前良心发现,告诉了顾家她在哪儿,估计她这辈子也不会知道有这件事。含笑说不上有多伤心,秦思雨对她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再为过去的事伤怀只是徒增烦恼。

想着想着,她在浴缸里舒服地睡着了。顾烨霖本来想来看看孩子习不习惯,睡不睡得着,敲了门,没人应声,还以为她睡着了,转身想走,顾寒亦也过来了。

“寒亦,怎么了?”

“二叔,我看含笑刚才吃了那么多零食,怕她不舒服,给她拿点药来,您有事找她?”顾寒亦甩甩自己手里的消化药。

“可能睡了,我敲门,没应声。”

顾寒亦奇怪了,含笑刚才还说要把电影看完的,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二叔,拿钥匙把门打开吧,别是含笑正肚子疼呢。”

顾烨霖打开了房门,发现里头没人,心头一阵紧缩。顾寒亦指了指浴室,两人走近了,就听到了一阵震天的呼噜声,两人舒了一口气,又是一阵好笑。

里头热气缭绕的,就看到一团“羊脂球”窝在浴缸里头,幸好浴缸本就是防滑的,这孩子才没有溺进水里,否则这会子就只能在水里扑腾了。看她睡得多香啊,水冷了都不知道。湿淋淋的头发挂在水里,水里头白花花的一片,好在还有块毛巾盖着,重点都包住了。

顾寒亦看了都要喉咙发紧了,沉下心思,赶紧拿起浴袍想包住肉丸子,被顾烨霖拦了下来,“寒亦,你先出去,我来。”

顾寒亦奇怪地看了二叔一眼,眼前拦着的手阻挡了他的前进,他一步都进不了。他把浴袍放到他手上,出去了。在出门的那一刻,他看到了顾烨霖的温情,心里头咯噔了一下,却没多说什么。

6

顾烨霖缓缓地蹲下身子,膝盖顶着浴缸边缘,看了眼睡着的宝贝,爱怜地在她的额头亲了一口。一折一折卷起袖子,把含笑抱出了水面,“哗……”,一具白皙的身体破水而出,显露在他的眼前。他不敢耽搁,就怕她着凉,用浴巾快速地把她身体擦拭干净,一寸一寸,都没有遗忘。她似乎也感到冷,不断地往他身边贴过来。顾烨霖搂着她,脸贴着她的脸,细细摩挲,多年的寻找,许久的思念,在这一刻,都化为了真实的触感,他的宝贝终于回到他的身边了。从她第一天失踪,到她再一次踏入顾家的大门为止,他的心从未安定过。他一直都在责备自己,为什么那天他不在家里,为什么就给了秦思雨可趁之机。如今,她回来了,他就决不让她再离开。

他能从含笑的眼神中看到欣赏,她对自己没有亲情,但有兴趣,是对一个男人的兴趣,没关系,他做不得她的父亲,就做她的男人,他要她永远都离不开他。顾烨霖做这个决定,并没有费什么心思,他愿意用全世界来换取她,更何况只是血缘。

脸摩挲着,从眉,滑过鼻,滑落到唇,唇碰着唇,他并没有深吻下去,也只是软软地贴了一下。他没忘记顾寒亦还在门外,他刚才那诧异的眼神,是否代表着他也存有别样心思。若是那样,得斩断,顾家的继承人不能有偏差。顾烨霖眼神一定,隐隐显着杀气,也就一刹那,他就恢复过来,给含笑穿上浴袍,才抱她出门。

含笑被抱出去的时候,顾寒亦看了眼她的脚,嗤嗤笑起来,“二叔,你看含笑的脚,够宽的,肉真多。”说完上去摸了一把,她的脚趾还蜷缩了一下,毛惹人怜爱嘞。嘴里还哼哼两句,“甜的不爱吃,要咸的。”顾寒亦笑得前俯后仰的,“小吃货。”

他不敢多问,也不敢多想,他宁愿是嬉笑着把这段过了,明明他们在里面待了15分钟,明明他在外头等得心烦意乱,明明他就站在门口,手握在门把手上,听着响动才坐回床上,这些都被他压下了。

顾烨霖眼睛眯了一下,也笑开了,招招手,示意寒亦一起出去。走到门口,寒亦有些不自然地告别离去。顾烨霖从他不协调的步子里看出了他的慌乱,再观察一段时间,若他还是这般,就把他调出去吧。

顾含笑有个好习惯,就是早起。一般6点半左右,她就自然醒了,一醒来就要吃早饭。正好顾家的人也起得很早。顾寒亦和顾烨霖早上都要去跑步,老爷子也会去散散步,打打太极,7点开早饭。她一点都不记得昨晚上睡在浴缸里的事了,更不晓得有人已经为了她要打破禁忌了。她只觉得饿,要吃。

大伯母帮着家里的阿姨摆早饭,看见顾含笑下楼来,蹦蹦跳跳的,像只小兔子,笑道,“含笑起得真早,来吃早饭吧。”她还往含笑身上不停记着她的尺寸,等会好上街去买衣服,她身上的衣服看着穿了有些年头了,她知道,这孩子养父母家不穷,大概是懒得去买新的,她就帮着置办吧。

顾寒亦跑完了步,洗了个战斗澡。他今天起得特别早,也没像往常一样跟顾烨霖一起出去跑步,而是自己出去疯了似的跑了一阵。昨晚上根本就睡不着,他不傻,他看出二叔眼里的警告了。他想通了,他无法与二叔抗衡,他也得为母亲着想一下,不能让她在这个家里无法做人,他是顾家的继承人,责任不能丢弃。想通了,但不代表放下了,下楼来看见含笑了,还是忍不住要逗弄她,装着惊诧道,“你还不算是头猪,至少起得早。”这语气特别夸张,就像是刻意要表现出自己的不在意,给坐在餐桌前的顾烨霖看。

含笑瞪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一脚踹过去,“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

他笑得都咳嗽了,笑中带着苦涩,“嗯哼,你可不是我们家的嘛,我是,你也是啊。”这些人都太会掩饰了,含笑就没发现顾烨霖和顾寒亦之间的眼神交汇,相互的试探之意,还有顾寒亦眼神的暗淡。

含笑一嘟嘴,说不过他,不跟他说了,坐在位置上吃早饭。她吃饭的速度很快,不多大会,就一碗粥见底,四五个灌汤包下肚了。

今天她坐在了顾烨霖的身边,他见含笑放下了筷子,眼睛还惦记着桌上的食物,有些意犹未尽,看来肚子是吃饱了,眼睛还饿着呢。他笑着给她擦擦嘴,擦擦手,问起她的日程,“含笑,今天有哪里想去玩的?”

她看着温柔的他,心里美滋滋的,她要是只猫,就窝在他怀里,一整天都不下来“没有,待家里,出去累,人又多,讨厌死了。”声音都变得娇滴滴的了。

对面顾寒亦不客气地开起玩笑来,眼神里的yīn影散去,“不如我带你去爬长城吧,顺便减减你的肚子。”得了,得了,就当个好哥哥吧,看着她开心,看着她玩闹。

含笑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极力反对,“不去,不去,哥哥给买好吃的,烤肉,烤鸭。”她就想着把四九城里头说得上名的美食都吃个遍。

听着她喊哥哥也挺美的,顾寒亦心里暖暖的,还想继续跟她逗会闷子,就看到陈言穿着一身休闲服,风度翩翩地走门口进来。顾寒亦撇撇嘴,打肉丸子主意的人可真多,陈言要真有心,爷爷奶奶肯定是同意的,他省得老人们的欢心。反正他是没机会了,他只负责保护含笑,谁欺负她了,他就把人灭了,自己哥们也一样。

陈言忽然感到一阵戾气冲击过来,一扫,就看到自己哥们像是要杀人的眼神射过来,他还纳闷了,他没得罪过寒亦啊,这家伙一大清早的就发神经,也没理会他,怎么把小肥妞约出去才重要。

7

“顾爷爷,顾奶奶,顾伯母,顾叔,寒亦,含笑。”陈言一一向家里人打招呼,很熟稔,看得出他和顾家的人关系都很好。虽然心急如焚,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急不可耐地想跟女朋友约会,但也不能不顾礼数。他自己都奇怪死了,怎么就那么高兴。一回来就马不停蹄地工作,终于有时间能来看含笑了,兴奋地连觉都睡不着。想着带她去哪吃饭好呢,然后呢,吃晚饭去哪玩。他哪正经约会过啊,以前交往的可以叫是女朋友,也可以说是床伴,出去也不过是夜店和酒店,他连陪女人逛街的经历都没有。

顾正远招招手,示意他到身边去,越看这个年轻人越满意,“陈言,这次让你去接含笑回来,做得很好。你不是一直都喜欢爷爷收藏的那支勃朗宁,那爷爷就当做谢礼送给你。”

陈言受宠若惊,这可是顾爷爷的心头好,看来小肥妞确实受宠。

“不用,顾爷爷,这谢礼,你还是让含笑给吧,是不是,含笑?”他扫了眼低头玩筷子的鸵鸟,你再躲也没用。

众人齐刷刷的眼神射过来,压力好大的,顾含笑被迫抬起头来,露出六颗牙齿,“你说是就是吧。”靠,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你谢礼。含笑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行,那含笑今天我就带走了,晚上我把人送回来。”陈言说着就要来拉含笑,被她一掌拍开。

“我自己走,自己走。”还挺不耐烦的。她走着走着,还回头望了一眼顾烨霖,他的眼神好淡啊,跟刚才给她擦嘴的温柔一比,就显出了他的冷淡。她有些讷讷地回过头,心情不爽起来了。

陈言就没发现这茬,不然凭他的精明,难保不会发现什么。他只顾得高兴了,跟着后头,嘴都咧开了。才跟小肥妞分开一会,怎么就那么想念她呢。看她耍性子,也开心,真有点走火入魔了。她都没见到,顾烨霖嘴角露出的那一抹上扬,看来,她的回头还是让他心里舒坦那么点了。

在十几年前,顾烨霖曾碰到过一个隐士高人。当时他们一个小分队在一个小山村里追击一伙匪徒时,闯入瘴气林,全部中毒,由于是刚进林中,就发现不对劲,所以及时退出来,但也失去了行动力,是这位高人用草药救了他们。此人还是一位精通命理术数的人,他看到顾烨霖就说了,他将来会碰到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的命格极为不凡,是个福星,她看似无用,实则厉害,若是有她在身边,定能化解一桩大难。高人顿了一会儿,还意味深长地指出,要宽容,要大度。他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并非不信,而是多想无益,事到如今,他算是琢磨过味来了,什么叫要大度,要宽容。

顾含笑对陈言在飞机上伤了自己的自尊还耿耿于怀,对他的调戏行为也不满,不怎么想搭理他。陈言把她带上自己的布加迪上,含笑第一次坐这样的豪车,平凡的小市民又受点刺激。眼神左右小角度地转悠,把里头的不凡之处溜个遍。

“你要喜欢,我就给你也定一辆回来。”阔气,大款啊。

含笑忙摆摆手,“不要,我不会开,我怕。”真是的,要是把这么贵的车撞坏了,那得多心疼啊。

陈言给她系上安全带,在她脸颊边亲了一口,“你怎么这么没用。”

顾含笑觉得自己真该好好跟陈言沟通一下了,她真不喜欢跟他不明不白地做这些事。“我很认真地跟你说,我不喜欢你亲我,你碰我,你再这样,我就不跟你去了。”说着就要解开安全带,要下车去。

他按住了她的手,眼睛对着她的眼睛,很严肃的样子,“我也很认真地跟你说,顾含笑,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

她心里有点得意,面上还气呼呼的,“我才不相信你,之前你还说我的脸油,还嫌弃我。”

陈言哈哈一笑,原来小肥妞还在记恨这件事呢。他捧住她的脸,用脸贴住她的脸,磨蹭一会,“那把油都蹭我脸上好了,正好滋润一下。”

顾含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手使劲摸了一下被贴过的地方,拿起车上的纸巾擦了一下手,很嫌弃地把纸巾扔到他脸上,“臭死了。”

她是个小心眼的,有仇必报,不看得看跟谁,有些人只敢在心里虐死他,一点都不敢付诸行动。今儿这么横,是吃定陈言不会怎么样。说到底就是欺软怕硬,“洞里猫”能有什么出息。

她这样,陈言不仅不生气,还挺高兴,骨头贱,要是含笑对他千依百顺,满心爱慕的,他或许还看不上呢。

“呵呵,那现在可以赏脸跟我走了吧?”

含笑挺着xiōng,斜了他一眼,“没心情,没兴趣,没想法。”还很臭屁地一甩车门,撒腿就跑。

顾烨霖刚坐在车里要发动车子,就看到含笑像只没头苍蝇一样乱窜,好像后面有狼在追一样。他走下车子,大步走到了她的身边。含笑直接撞他身上了,一看有人,拉着就跑,“快点,快点,别让他追上了。”他见她神色不慌张,笑嘻嘻的,倒有点像在玩躲猫猫,微微一笑,就把她横抱起来,送上了车。主动送上门,就让你走不得。顾含笑还沉浸游戏里头,根本就没发现自己已经成了军需品,摇摇晃晃地被运走了。

陈言在后面赶上来,正好看到了车尾,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她不是在和自己玩吗?搞半天才反应过来,顾烨霖截了他的胡。

含笑也反应过来,诶,怎么在车上,她还等着陈言追上来呢。再看看边上眼睛直视前方,认真开着车的顾烨霖,就把可怜的陈言抛到脑后去了。说实话,他看着一点都不像40多的人,再说也确实太帅了点,这男人要上了年纪,这骨子里头的精髓才会流露出来,跟20几岁的男孩子的波澜壮阔相比,更为沉稳如山,上善若水。

8

“嗯,我们这是去哪啊?”她那一声“爸”真是喊不出口。顾烨霖也无所谓她的称呼,她越是这样的扭捏,他的机会越大,简洁地说道,“去部队。”说完这一句,半天没听到她有响动,他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发现她把眼镜取下来,脸涨得通红,很费劲的样子,又用手擦眼睛,掏出口袋里的手帕递给她,“别用手揉,用这个。”

顾含笑没接手帕,她正眨眼睛,想把掉进去的那个睫毛弄出来。他见她没接手帕,微皱眉头,“怎么了,眼睛很疼?”

“眼睫毛掉进去了,我弄不出来。”这声都带着哭腔了,怎么就是挠人的心。

“吱……”他把车靠边一停,身子就侧过去,两手捧着她的脸,就去看她的眼睛,“把眼睛睁开,我给你弄出来。”

“嗯……”不愿意,咱就是不睁,闭得紧紧的。

顾烨霖见她这样,也没办法,直接就把舌头舔进她眼睛里,沿着眼睫转了一圈,“怎么样,出来了没?”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潇洒自若。他这会还真没想别的,就是一心想把她的眼睛弄舒服了。倒是含笑有点心神荡漾了。她正想着伤心事,想憋出点眼泪来,好一会还出不来,有点着急,一条软软滑滑的东西,就伸进了她的眼睛。她猜那是舌头啦,只是,只是,这是不是太亲密了,好像不好意思的。

她眨巴眨巴眼睛,发现确实没有异物了,点点头,才老老实实坐好,一言不发,心里头已经是翻江倒海了。如果陈言的魅力有导弹的威力那么大,那顾烨霖就是一颗原子弹了,光是拿出来看看,就能吓死人。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啊,能不能跳车逃走啊。

车子停在了西郊机场,几个人围了上来,顾烨霖跟他们招招手,一个大跨步就下了车,就来抱含笑,被她挡开了,刚才那不清醒的状态下,被抱一下,也就算了,这会一想到自己一身腩肉,就有点害羞。自己小心翼翼下来了,今天穿得是牛仔裙,上下是有些不便,她有点后悔怎么就穿这个了。

顾含笑边跟着走,边觉着,人生啊,只要活着,什么样的事都会发生。直升机轰隆隆的声音震耳欲聋,螺旋桨转得气流乱窜。这两天她已经见识了很多第一次了,但还是要说,第一次坐直升机,真正是拔地而起啊。这场面比宋丹丹所说的“那家伙,那场面,那是相当大啊”还要恐怖。

顾含笑看着顾烨霖和边上的秘书讨论着什么事,眉头微皱,表情严肃,威严十足,气势逼人,跟和含笑相处时一点都不一样。反正她也听不懂,她还是看“风景”好了。“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这个男人就像西湖一样,不管是阳光明媚,还是雨雾迷漫,是淡雅,还是浓艳,都一样动人。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如此美景,不醉也难。

含笑在心里细细地描绘着他的样貌,就像手指在他的面上摸索,一点一点刻画到心里。他的头发乌黑的,齐耳的长度,干净利索;他的眼睛大而有神,就如利刃出鞘般;鼻子像是一座巍峨的山,傲然矗立;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看着真想扑上去亲一口。那边正讨论着正经事呢,她这边已经不正经地把他意yin了遍。

顾烨霖确实没空搭理那边的小荡货,不然他肯定就把事办了,省得还得费时间找机会成事。他这会子忙啊,正和机要秘书严义明讨论这次演习的事呢。蓝军是65军第70摩步旅,红军是军区最近组建的一支“猛虎”特种大队,此次战役主要是考核小股部队的伪装侦察、穿插渗透、突击斩首等内容。他将会担任这次演习红军也就是特种小队的特别考核官,对8名队员进行暗中考核。

这8名队员里还是有几位引起了他的高度关注。军区参谋长之子杨越泽,总装副部长之子阮司竟,还有卫戍一师师长之子关自在。要说这几个都是真正的“八旗子弟”。先说阮司竟,光是母亲那边就显赫地不得了,是真正的皇亲国戚,属叶赫那拉氏那一脉,正经八百的贝勒。关自在是“九门提督”家的少爷,在京城里头可以横着走。

杨越泽要搁康熙帝那会,就是左相之子纳兰性德了。纳兰性德,原名成德,字容若,号楞伽山人。他自幼勤于修文习武。18岁中举,22岁赐进士出身。选授三等侍卫,后晋为一等,扈从于康熙身边。他擅书法,精于书画鉴赏,辑有《全唐诗选》和《词韵正略》;有勇有谋,康熙曾委派他到黑龙江呼伦,查勘沙俄侵扰情况,并安抚达斡尔边民。杨越泽和纳兰性德一样,生性澹泊,将李白、陶潜奉为楷模,视功名权势如敝屣。他来做特种兵,倒也没什么崇高的目标,或是要建功立业什么的,纯粹是想用一种艰难的方式,活着。

就这几个少爷,本来就该待在办公室里舒舒服服的,可怎么办,杨越泽想去,他不怕苦,哪还有比得上心苦的;关自在无所谓,他宁愿在外头玩命,也好过坐在办公室里摸鱼;阮司竟是最不想去的,他是真的舍命陪君子了。关、阮二人都是杨越泽的铁杆,有过命的交情,他二人以杨马首是瞻。刚开始谁都没看好他们,从他们进入特种大队,就开始有人说他们作秀,有人说他们撑不过三个月就会逃走,这些情况都没发生。相反,他们的成绩还特别的优秀,也从不要求特权对待。特别是在这次演习选拔中,三人中以杨越泽为坐镇麾帐的元帅,阮为出谋献策的军师,关为冲锋陷阵的先锋,合作灭掉了27个竞争者,三人全部进入名单。顾烨霖对他们很是欣赏,他很期待他们在这次演习里的精彩表现。

9

顾烨霖本想把含笑送到旅部去,那里更舒服些,反正演习结束了他也会回去。可她不愿意,紧紧地拉住他,一脸依赖,“我就跟着你,你去哪我去哪。”跟都跟过来了,还不让她玩一会,这里她人生地不熟的,没他,还有什么意思啊。

他轻抚着她的头,劝道,“跟着我要吃苦的,虫蛇鼠蚁都有,还要躺在泥地里头,风吹雨淋的,你受得了?”

她也老实,摇摇头,“受不了,但我得离你近点。”,虫蛇鼠蚁她没一样不怕的,光是要奔跑几十公里就能要她的命。想想也有道理,他是来干正事的,不可能陪着她玩,一旦有事还得顾着她,会拖累他的,可她也不想去旅部,那太闷。

他有些哭笑不得,真是个娇气包,“行,那我给你安排一个好地儿。”含笑被安排住在蓝军指挥部旁边的小帐篷里,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保卫森严,又是最危险的地方,随时会被红军一锅端。这是她自己要求的,虽说她不懂军事,可也看电视的。她可清楚着,不到最后关头,她在这里吃得好,睡得好,只要不捣乱,别人也管不上她,多自在啊。

顾烨霖给她留了个警卫员,照顾她,给她打饭打水的,也陪她解个闷。说实话,别人也不会搭理她,谁知道她什么身份呐,万一得罪了,还是马屁拍错了,都得遭殃。再说还得忙着演习呢,也顾不上她。

这里也没什么风景好看,一片半荒漠地带,土地沙化严重,岩石戈壁滩涂,鸟不拉屎,荒凉之极。若不是此地依托有利地形,被一座隔壁挡在底下,敌方攀爬艰难,根本就不适合作为演习指挥部。在含笑心里的最佳演习点应该是崇山峻岭中,特别是热带雨林里,本就危机四伏,更何况还得应付阻击,一旦藏进去了,才叫神不知鬼不觉,要找着可费劲了。

“张大哥,你看那把枪是什么型号的?”含笑坐在帐子里一边啃**腿,一边看营帐外头的人经过。

“那是81杠,就是81式自动步枪。”张汉很尽心尽力地照顾大小姐,除了机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威力大吗,跟ak47比呢?”含笑不懂这些,只听过这一种。

“81式其实就是ak47的衍生版,取长补短吧,除了枪管长了点,别的挺好用的。”当兵的说起枪来,那是如数家珍。

“哦……”

顾含笑真的很乖,除了上厕所,连营帐门都不出,唯一提了点要求,还出了点事,也算点儿背了。

“张大哥,我想洗个澡,我身上都臭了。”含笑忍了好几天了,实在是受不了了,只好跟张汉提起这事。

张汉略一沉思,拍拍xiōng脯,“包在我身上,一个小时后保证能洗。”

含笑看到张汉给她找来的铁皮桶,蛮高兴,这她小时候用过的,有童年回忆。她和小朋友一起去池塘里摸螺丝,身上脏兮兮的,邻居奶奶把两只小泥猴放进这种铁皮桶里,一桶凉水,两人还玩得很开心。有些东西还是放在记忆里怀念好。十几年前她是颗小豆芽菜,今天她是颗大肉丸子,容积却没变大,只能半蹲着洗,蹲累了还得站着洗,光是要爬进去就费老劲了。她正想着是出去还是继续累着,有点焦心,已经够困难了,老天爷还得给她出点难题。妈的,不是说演习没那么快结束吗,怎么红军的人那么快就来了,蓝军那么多人还逮不住8个人,废物。含笑瞪了眼捂住她嘴边的人,此刻就是这个想法。

杨越泽三人悄悄摸进蓝军指挥部,他让阮司竟和关自在去旁边的大帐篷,自己摸进这头。主要也是门口有个警卫员起了迷惑作用,让他们分不清到底这次的目标人物在哪里,只好兵分两路了。

他放倒了守卫,一进来就见到一个女人一条腿挂在桶外,想爬出来呢。顾含笑没戴眼镜,模模糊糊地看到一棵树,会走动的树,惊悚地来了个倒栽葱,白嫩圆翘的屁股就显露人前了。

他也是一楞,没救过她,不过还是很精确地在她发出惊叫声的前一刻捂住她的嘴。“别出声。”说完起身就走了,也不管地上的人有没有受伤。

含笑确实没看清他的样貌,反正就是一坨绿色的粘着树枝树叶的东西闯了进来,把她搞成这样,然后又像一阵风一样飘走了。悲愤不已的她,半天才反应过来,身体疼得厉害。想喊人来救命,可惜这会指挥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谁会来搭理她,她可怜兮兮地趴在地上,把刚才那坨绿东西骂得狗血淋头,祖宗十八代一一问候。

这种时候也只有顾烨霖会想着她,他一拉开帐幕就看到含笑趴在地上哭,赶紧拿起床上的毯子抱住她。他在后面隐着,一直都跟着这几个人,看到杨越泽进了含笑的帐篷,他心里都跟着着急,就怕含笑出点事。看到杨越泽急匆匆地冲了出来,他才进了帐,果然出事了。

含笑此刻已经没那么害怕了,可比刚才哭得还厉害,委屈的,撒娇的,扮可怜的,一股脑儿地出来。

“怎么,哪里受伤了?”瞧她哭得那样,他上下地检查了一番,看她腿啊,手啊的,都摔得红肿,指了下桶,“你从里头摔出来了是不是?”

她就是哭,拼命点头,哼哼唧唧地“疼,疼,……”

他把她的手,脚都活动一下,还好,骨头都没事,这得归功于她一身的肉了,怎么也有点回弹力,减轻了撞击力。

“哪疼,说清楚……”看她那样,好像挺严重,可他也查了,没大事。

确实有大事,可含笑说不清楚,落地那一刹那,是xiōng部先着地,挤压她都快变平板了,可以说她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直接和地接触的xiōng上了。

看着她的手伸进了毯子,护在xiōng口,他就明白了她疼哪了,不再说什么,把她抱起来,坐在床上,“你先把衣服穿起来,等会我来接你。部队不会马上回北京,先要回旅部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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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含笑还有点抽抽,可也没忘了那坨害她摔倒的罪魁祸首,抓住他的袖子,“刚才……刚才有个人……他,闯进来,害我摔到……还不救我,唔……”

含笑说着又有点伤心嘞,顾烨霖明白她的意思,拍拍她的背,给她顺气,“不急,不急,我给你找到那个人好不好。”

“嗯,我要踢他的屁股,光着踢。”蔫坏哦,这是有人撑腰了,底气都足了。

顾烨霖一阵好笑,踢杨越泽的屁股,亏这个宝贝想得出来。不过他也有点摸出这孩子的脾气来了,她就得顺着,不然她能别扭死人,等她气一消,又能把这事忘到爪哇国去。

“好,到时候踢个痛快……”

“呵呵……”这个哭哭笑笑的“哭jue猫”,还没长大呢。

杨越泽没再多想刚才那事,作为红军行动小组的队长,“斩首”行动能否顺利完成,才是他关心的事。他进入另一个军帐的时候,阮司竟和关自在已经把现场控制了,就等着他来完成这最后一举。

杨越泽很坦然地走到自己老子面前,眼神冰冷,很标准地给他敬了个礼,“杨参谋长,你现在是我们的俘虏了。要是你反抗的话,我就直接毙了你。”一把枪就对着杨宣进的眉心,那声音冷酷的,就像是利剑一样穿过去,刺到他的心头。杨宣进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个优秀的儿子,心里痛啊,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消除他心中的恨。这儿子把老子俘虏了,诶,这在场的人是不了解情况,后头进来的顾烨霖可清楚,冤孽啊。

看见杨越泽的人第一眼就是觉得他静,这种静是深至骨髓的,是“闷自剔残灯,暗雨空庭”的空寂,是“幽窗冷雨一灯孤”的孤凉,是“尘满疏帘素带飘,真成暗度可怜宵”的深沉。

在那个冬雪的夜晚,他母亲坐在窗边,嘴里吟唱着,“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小小的他喊了声“妈妈……”,她回过头来,绽开了绝美的笑容,他就站在那,看着那个凄惨而绝望的笑容,那流下鲜血的嘴角,睁着眼,却僵硬的身体,心在那一刻就封闭住了。

杨越泽恨他爸,恨他的绝情,恨他的负心,恨他害死了妈妈。虽然杨宣进后来也没再跟那个女人来往,可逝去的再也回不来,活着的也不会原谅他了。

顾烨霖走进去,毫不犹豫地按下杨越泽的手,直接在他老子的避弹衣上开了一枪,“噗”,蓝色的烟雾就冒了出来。在场的诸位,你们能闭上都能飞进蜂鸟的嘴巴吗?不能。确实,这唱得是哪出啊?阮司竟和关自在对望了一眼,顾烨霖太他妈牛了,帅啊。

有种益智类的玩具叫九连环,一环扣着一环,要解开来很费劲。古时候,这种玩具大多是玉做的,比较珍贵。有个人就在想,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最快解开这个九连环,他苦思冥想了好几个月,都无法想出来,结果他的小儿子,玩耍的时候一不小心把九连环打破了。这个人刚想破口大骂,却如电击一般地明白过来,这不就是最快的解环方法嘛。或许这一枪就能像打破的九连环,为多年来的心结打开一个缺口,让杨越泽从仇恨里走出来。

杨越泽看着手中的枪,怔住了。在顾烨霖把着他的手扣动扳机的时候,虽然知道是演习弹,但他的内心还是痛了一下,他不想让杨宣进死。不管是想让他活着赎罪也好,还是怎么样,总之他不想让他爸死。

“这一枪够了,越泽……”顾烨霖看到他不可置信的样子,拍怕他的肩膀。到底是父子,血浓于水,他再恨,也不想他爸爸出事的。他这也是为了让杨越泽能正视自己的内心,而不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大帅转身朝将领们喊了声,“回旅部,休整一周,然后做演习讲评,同时宣布红军行动小组的考核成绩。”

那头处理完了,顾烨霖抱着受“重伤”的宝贝一路带回旅部,含笑还是一脸忧郁,两手护住xiōng口,刚才看了一眼,一片青紫,碰都不敢碰到。

“我饿……”吃货永远都不会忘记吃的。别人感冒,吃药,顾含笑感冒了,就是多吃。现在受这么重的伤,当然得补补了。

“那你想吃什么?”

“饭,红烧肉汤多加点,找几块精肉,再配点青菜。”

别小看这套餐,这可是顾含笑最喜欢的搭配方式了。饭不能缺,不然会长嘴疮的,这是她经过实践得来的真知;肉汤,浓油赤酱,色香味俱全,淋在饭上,多有食欲啊,至少能多吃两碗;精肉好吃,肥肉不喜欢,青菜就是解腻的,也是有点心理安慰,吃过蔬菜了。

顾烨霖看着宝贝把饭菜全吃光了,肚子都撑圆了,“吃那么多,消化得了吗?”

“伐看不起我,我只有饿坏过,还没撑坏过。”她信誓旦旦的,顾烨霖也不说什么。

关云长,美髯公,一把青龙偃月刀,单枪匹马,杀入千军万马中,一刀将敌军将领的脑袋砍下。被诸葛亮成为“绝然超群”之人,也会大意失荆州,最后落得乱刀砍死的下场。究其渊源,就是自傲。所以古话说的“满招损,谦受益。”是非常有道理的。顾含笑自信满满的,哪知道半夜就不对了,肚子疼得冷汗直流,肚子里头是翻转搅滚,不是要拉肚子,就是疼,尖锐地疼。

“嗯,嗯……”含笑抱着肚子在被窝里打滚,顾烨霖踹开门冲了进来。他就是不放心这个宝贝,所以也没睡,一直都在关注这边的声响,她一喊,他就听到了。

叫来了军医一看,还好,只是胃痉挛,挂上点滴,过了一会,就安静了。她晚上洗了澡,在冷冰冰的地上哭了那么久,又一下吃那么多东西,又是饭又是肉的,都不消化,难怪会难受了。

11

顾烨霖坐在边上的椅子上,守着含笑,眼神柔得能出水了。看着含笑的手动了动,他连忙握住她的手,“含笑……”轻轻地喊了她一声,带着怜爱,心疼。她的睫毛颤啊颤的,悠悠转醒,看着守在边上的人,眼睛有点湿,“啊呜……”娇bi bi又撒上娇了。他好笑地在她额头轻点了下,“这回知道错了吧。”

《红楼梦》里头有一回宝玉挨了打,宝钗来了,拿了一些药,说了一堆告诫宝玉要注意自己的行为。而黛玉哭红了眼,只说了一句话,“你从此都改了吧。”宝钗的关切多半是表面文章,而黛玉则是真情流露。她一段深情全在无声之泣和这一句简单的言辞了头。有时候无声胜有声,有时候一句真心的话胜过无意的千言万语。

“嗯……”顾烨霖这简简单单一句,比什么劝告都有用;他的情真意切,听在含笑耳里怎么那么舒坦。

含笑病好后,顾烨霖特意抽出一天时间陪她去游玩。她不会骑马,只能两人同骑一匹,她坐在前面,他坐在她的身后,拉住缰绳,也是把她护在xiōng前,让马驰骋着,看着碧绿的大草原各色花争妍斗艳,百灵鸟在空中歌唱,野兔在草地上奔跑,凉爽宜人。

“这匹马会不会累死啊?”体重永远是顾含笑担心的问题,看她那忧心忡忡的样,好像这匹马随时都会趴下。

顾烨霖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搂紧她,“有我在,会叫你摔着吗?”他从来都是内敛的,从没这么开怀大笑过,这个小开心果哦。

到了一个小山包前,顾烨霖翻身下马,抱着顾含笑下了马,牵着她的手走了上去。她见上面有个用大块石头垒成的建筑,周围还系着许多五色丝带。好奇道,“这是什么?”

他拿起两块石头,一块递给她,“是敖包,给草原上牧民指路用的,也是草原儿女定情的地方。”他将手中的石头垒上去。顾含笑也照样把石头垒上去,她觉得这个时候的顾烨霖真严肃,好像在完成一个重要的仪式,她都不敢多话了。

他带着她,绕着敖包走了三圈,眼神定定得看着她,“祈求神灵保佑我的含笑,一生不迷失方向。”还有心里的那句,愿这八百年的敖包,能见证我对你的爱,我一生一世都会在你身边,直到我死。

含笑刷的一下眼泪就流下来了,像他这样自信强大的男人,却愿意向虚无缥缈的东西来祈求,只为她的安好,怎么能不让她感动。她的嘴唇颤动了一下,似乎要开口,顾烨霖伸出手指点住她的唇,摇摇头。他不需要她的祈求,他不需要她祈求任何人,包括神明,只要她安好,他就好。含笑泣不成声,投在他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背。她懂他,他也懂她,他们是心灵相通的。

午饭,顾烨霖打了两只野兔,生了堆火,烤起野兔来,调料一应俱全,他不紧不慢在那翻转着兔子,拿刀划开兔子身体,把调料均匀地加上去。顾含笑看了眼香喷喷的兔子,兴奋地不行。边吃着美味的兔腿肉,边赞叹,“你怎么什么都会啊,真好吃。”顾烨霖笑了一声,伸手擦掉她嘴边的酱汁,“你喜欢吃就行。”

“小学的时候,学校里组织学生去野炊。我们去了一座山里,然后把锅碗瓢盆的都带上,在山里捡松毛丝,就是松树针叶掉在地上干透的东西,用来烧火,用砖块搭好灶台,烧饭吃。我是烧好第一个菜的人,番茄炒蛋。不过我就会做那个,后面的菜都是一个男生做的,那个时候我就决定了,以后一定找个会做菜的老公。”含笑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一脸的向往。

“是不是想家了,含笑?”顾烨霖知道含笑跟她养父母很亲,他们的去世让她一下子就惶恐不安,他只想用自己的爱能抚平她内心的不安。

“想也不想,没有家人的家已经不能算是家了,只是个栖身之处罢了,只是里头的每一样物件都有回忆,留着念想。”她的眼里笼着薄雾,手里的食物也失去了吸引力。

父母刚走的时候,她还不能接受。临睡前一定要去爸爸妈妈的房间看一眼,说一声晚安。她也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可她就是忍不住这样做。孤独笼罩着她,回忆困扰着她,她再不逃离,就要发疯了。

“总会过去的。好了,吃饱了没,我们要回去了。”她不该有愁思的,在他的庇护下,她就该幸福快乐地生活。

两人回去的路上正好碰着了杨家父子,杨宣进眼睛红红的,杨越泽一脸的冰霜,手握拳放在身侧,身子绷得紧紧的。顾烨霖跟杨宣进点了个头,就骑马离开。清官难断家务事,能做的他已经做了,剩下的就要看当事人是否愿意解开这个结。

“我觉得那两人之间一定有狗血,八成是爱恨交加的父子,那个老的在求儿子原谅,那个年轻的别看他脸臭臭的,其实这种人心最软了。”顾含笑凭着多年看电视剧的经验,说出了剧本。

顾烨霖有些诧异,她的眼光蛮准确的,笑,“嗯,差不多,那你说说怎么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为自己高超的剧本推测能力自豪,想了一下,歪头道,“要是事严重的话,只能等老的要归天的那一刻了,要是不严重,重病一场就行。”按照电视剧是这么演的,每次都是搞得要死要活的,最后时刻喊句,“我原谅你。”这戏就落幕了。

“听你的真是要命了。”顾烨霖笑着点点她的鼻头,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含笑的脸红扑扑的,没说什么,心里很甜。

虽未明说,但这层窗户纸有跟没有已经区别不大了,大家心知肚明。老实说,含笑觉得有种偷情的感觉,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关系让她有禁忌的快感。

12

演习讲评完了,军演才算是圆满落幕。顾烨霖亲自把队伍带回军区,顾含笑跟随一旁,不过,这次换上了一身军装,当然是没授军衔的,就是让她过过瘾。肉球还是挺泄气的,可怜兮兮地望着顾烨霖,“都说女人穿上军装很帅的,为什么我就是穿上龙袍不像太子?”

顾烨霖翻动文件的手一顿,扫了她一眼,“那就去部队锻炼一下。”只要每天坚持跑5公里,不出一个月保证她瘦。

“诶,那还是算了,今天过过瘾就成了。”一说到要锻炼,含笑就害怕。软软地靠在他怀里玩军装的扣子,用指尖在上头划弄。

顾烨霖也起了逗弄之心,“那就把嘴管好,也能有效果。”

小吃货气死了,一下离开他的怀抱,趴在另一边,在她跟前就不能提“少吃”这个词,她会翻脸的。

他笑着又把人搂回来,“等下去吃你最喜欢的广式点心好不好。”他对含笑的喜好记得很清楚,她喜欢吃广式点心,肠粉、叉烧包、凤爪、豉汁排骨这些是她的最爱,她特别讨厌吃糕点,像驴打滚她就不喜欢吃。

她斜睨了他一眼,缓了一点,还有些气,“你不许让我少吃,也不许提让我减肥,只有我自己可以说。”

“好,不提。”他吻了一下她是手心,她闹脾气也好,耍赖也好,只要是跟他亲近,他都能接受。当然,若是过分了,他还是会管教她。

“呵呵……”她又高兴了。

含笑一回家,第二天“导弹”就来了。肖元姗看到陈言,笑眯眯地指指院子,他过去一看,老爷子正指挥小肥妞打理花草呢。就穿了个大t恤,踢踏着拖鞋,脑袋后头挂了个马尾辫,摇摇晃晃的,真想上去抓一把。

“把这些枝条剪了,再把这些花搬到墙角下。”老爷子使唤得很溜,享受着和孙女在一起的快乐。含笑拿了把大剪刀咔嚓咔嚓地修剪枝条,玩得挺高兴。这些个东西她是可以胡乱玩得,那些爷爷珍爱的花,她肯定是不会去碰的。要是一不小心砸了,还是把花弄掉了,她可哭都来不及了。

“小子,在那看什么呢,快过来。”老爷子看见陈言站在远处傻笑,招招手,把他叫过来。

“顾爷爷,含笑……”他缓缓走过去,优雅又有气度。他在老人家面前总是这副样子,斯文样,其实他内心要是个败类,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含笑觉得他就像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飞灰湮灭的周公瑾,就不知道会不会碰上诸葛亮,气死他。她没招呼他,只是管自己修枝条。

顾正远也只是老神在在地坐在边上,笑而不语。他挺喜欢陈言这个年轻人,有狠有善。这人要成功,这两样缺一不可。朱元璋要善起来可以不吃饭,把饭让给那些当兵的吃,所以才能有大批的将士跟随他;而他狠起来,把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那些兄弟都杀个遍,为子孙后代除去了后患。

陈言刚开始创业的时候,合作方出了点纰漏,导致项目进展不顺,困难的时候连工资都发不出,他没问家里要过一分钱,把自己的车,自己的房全卖了来发工资,从不亏待自己的员工。所以身边就有一群忠心耿耿的追随者来为他卖命。他对敌手,可从来不心慈手软,不置于死地,让其永不翻身不罢休。这样的人,要是做了自己的孙女婿,顾正远是乐见其成的。当然前提是两个孩子互相喜欢,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他在儿子身上已经体会了。

老爷子清清嗓子,“嗯哼,怎么口有点干,我去喝得茶去,含笑,把事干完了才准休息。陈言你也帮帮含笑。”说完就站起身来,伸伸胳膊,踱步离去。

顾含笑还想着上次的事,有点对不起人家,“嗖”地起身,想跟着爷爷一起走,被陈言一把拉住,小声地在她耳边威胁,“小肥妞,你再敢跑,我就把你绑回去生米煮成熟饭,顺带有只小猪再放了你。”

她摇头晃脑的,眼珠子乱转悠,也不把这威胁当回事,马上一副无辜的嘴脸,“呵呵,表生气嘛。上次是我不对,我哪知道会这样,你原谅我吧。”大爷啊,跟小的没关系,小的是被逼的,你们都是大爷啊,我得罪不起。

陈言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面上是挺真诚的,就不知道心里有几分真情了。不过,这话也说到了,他也就顺坡而下了,“成啊,你欠我的该还了,走吧。”

“干什么去啊?”含笑一头雾水,她有欠他什么吗?

“吃饭啊,我不是说要带你吃遍北京嘛。想吃什么,川鲁淮粤选什么,还是想吃点家乡口味,都能满足你。”

“不知道,我什么都想吃,只要好吃就行。”一提吃,含笑就来劲。而且她想喝可乐了,她后来才明白的,大伯母那一训其实就是逗她玩呢,在顾家这种垃圾食品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

陈言带着她走进了一条小胡同,站在一个四合院的门口,这大门黑漆漆,又破败,是个人看到了都不会认为这里是吃饭的地方。不过含笑倒没说什么,既然陈言能带她来,肯定不会让她失望的。他在门旁的墙上找到一块凸起的石块,按了一下,过了一会,门就被打开了。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站在里面,笑意满面,“欢迎光临。”接着就把两人迎了进去。含笑很欣赏主人的匠心独具,这种设计估计不是熟客连门都进不了,真有意思。

这里面也是别有洞天,光看这院子就知道主人家费了不少心思。奇花异草,清香扑鼻;假山怪石,鳞次栉比;曲径通幽,古朴雅致。里面没有散座儿,只有三间雅室,走廊中的镜框中,有四五幅启功先生的真迹。含笑看了心里都忍不住惊讶,仅此一项,价值就远远超过包括屋舍在内的全部资产了。

13

陈言见含笑老盯着那几幅字,有些了然,很多人第一次来的时候,都以为那幅是假的,“是不是看那一幅字和其他几幅不同,那是因为……”

“我知道,那是启功先生早期的作品。他早年学的是王羲之,后来学的是颜体,所以有所不同。”含笑此刻化身为艺术鉴赏专家,说得头头是道。

陈言笑着说,“还说自己什么本事都没有,我看你对这些挺熟的,研究过?”

“装的,其实就是看过电视介绍。”含笑很认真地说。在陈言面前她可不敢不懂装懂,一个谎言需要千万个谎言来圆,永远都要担心是不是会露陷。

“你还挺老实的。”情人眼里出西施,陈言看着她怎么都觉得好。

“我这就是放了响屁,想不承认都不行,要是放了个闷的,我才不承认呢。”

“哈哈……”对面那间雅室里头传来了爆笑声,含笑不想以为那是针对自己的,不以理会。

陈言眼神有点暗,带着含笑走进了一间雅室,还没坐稳,就进来了个四十左右的女人,一脸笑容,“陈言,好久不见呢,边上寒亦、浩宇、成义都在呢。哟,这位可没见过,哪儿的?”

含笑见她风风火火的,又带着股辣劲,颇有王熙凤的风范,含笑就喜欢这样的人,不会有什么坏心思。

陈言回了话,“芸姨,这是顾家的,是寒亦的堂妹含笑。”

金芸把含笑上下瞧了个透,她的眼睛已经到达了火眼金睛的地步了,自然能抓住含笑的风情,有股子勾魂的味道呢,“嗯,是个美人,你们顾家的人,个个都是人物。含笑,我也这么喊你了,来芸姨这,菜保证好吃,但有一条,我这没菜单,也不能点单,只能大厨做什么你吃什么。”

含笑听她夸自己是美人,脸都红了。不过也深感奇怪,这还有不能点单的饭店啊,看了眼陈言,他回答了她的疑问,“这里的大厨比较随性,每天做的菜,都凭当天的灵感,味道真的不错,你尝了就知道了。”

“老板,大厨要你过去。”金芸还在和含笑聊天,那个可爱的小姑娘跑了过来。

金芸一听,就起身离开了。陈言在她耳边悄悄说道,“那个大厨是芸姨的男朋友,每次做菜都要芸姨倒酒给他喝,才能做出好菜来。”

含笑环顾四周,“你经常来,跟老板娘很熟?”

“芸姨是我和寒亦的哥们邱浩宇的阿姨,这家私房菜馆是她闲来无事弄出来的,既没店名,也没招牌,只接熟客,不过这一个带一个,菜馆的生意反而是大热起来。”

菜做得很精致,也很丰盛,质量也不比北京一些大馆子差。其中一道羊肉汆萝卜,虽为最平常的东西,但吃起来鲜美无比,汤浓而白,肉酥而烂,萝卜爽滑鲜嫩,虽浑为一体,而又各具风致。半碗喝下,一身的寒气尽消。

吃到一半,顾寒亦、邱浩宇和蒋成义就来了。看着来势汹汹,不怀好意啊。

寒亦直接坐在了含笑身边,很亲热地给她夹菜倒水的,“不是说了哥会带你吃好的,怎么又跟那小子混着一起了。”

含笑还没开口,陈言冒火了,“说谁是那小子,你小子比我还小一岁。再说,含笑跟我吃顿饭,怎么就成混了。”

邱浩宇也一屁股就坐在了寒亦旁边,很自然地冲含笑招呼,“含笑妹妹,这有菜无酒太单调了,你不知道吧,我姨这有好东西,我给你弄出来你尝尝。”

说着就拿出了像溏心松花那么大小的一块酒膏,让小姑娘拿来了一个能盛三十斤酒的大瓷碗来,用二十年的陈绍冲调,用竹片搅和之后,把浮起的沫子完全打掉,再加上十斤新酒,又搅打一遍。顿时就糟香盈室,闻着心xiōng都舒畅起来。

含笑不会喝酒,都知道这是好酒。刚才那块琥珀色的酒膏,晶莹耀彩,中人欲醉,一看就是有年份的,果然邱浩宇说这是清朝绍兴府进呈的御用特制贡酒。

“你小子把我的珍藏拿出来,也不和我打声招呼,还好我闻着香了,越泽,来,我们也尝尝这百年窖藏的好酒。”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一嗓子挺嘹亮。

金芸在外头都闻着这味道了,就知道外甥又偷自己的好酒了。带着几个年轻人进入雅室,这为首的就是杨越泽,后面哼哈二将也没落下。

杨越泽一进来就看到顾含笑,原来她就是顾叔家的宝贝,含笑,好一个“弱柳弄闲无限思,小桃含笑不胜情”。也奇怪了,对她,他不排斥,也不讨厌,大概人与人之间也讲究个对眼吧。要是含笑知道他就是那个害她差点摔平了xiōng部的人,不知道会不会直接上来就踹他的屁股。

关自在和阮司竟心里头那也是各有心思。关自在刚才在包间里就听到一道有点像糯米滋的声音,软软地穿过来。话里的内容也叫人忍俊不禁,一听就觉着这姑娘是个讨喜的,这一见果然长得像四喜丸子,他就喜欢吃肉。

阮司竟想着最近的烦心事,逼婚。他逍遥了那么多年,总归还是要娶个的,谁叫阮家就他一个独子,还有那一半的皇室血统,他不传宗接代,罪过大了。他母亲凌雪女士已经在磨刀霍霍,相亲表都安排好了,就等着他自投罗网。看着这个一脸无辜,其实也是满肚子坏水的yīn货,心思动了。比起那些名门“俗”女的千篇一律,她的性子有趣,和她在一起,不会枯燥。

含笑装模作样地喝酒,好像没关注这些人。其实,早就看透了。这几个都是人中之龙,全都是一身橄榄绿,最差的也有两杠一星,还都这么年轻,估计家里也是有点关系的,能不惹就不惹吧。虽然都是大帅哥,尤其是为首的那个,一个“谢却荼蘼,一片月明如水”般的男子,清冷,孤寂,幽远。这样的男人对女人来说就像是镜中花,水中月,难得哦。

14

杨越泽坐在蒋成义边上,关自在和阮司竟也跟着坐下了,跟着他们来的其他几个人很有眼力劲地拿起一杯酒就走到对面的包间去了,金芸看了眼这桌上的人,留下个媚笑,拿起两杯酒,也出去了。

这桌上的这些人,那个顶个的都是人精,谁还不知道谁的心思啊。蒋成义就是个看戏的,偷着乐;陈言生着闷气,这好端端的一顿饭,是没法吃了;邱浩宇存心来添堵的,等机会使坏呢;杨越泽喝着酒,觉着这个看似不起眼的丫头倒挺受欢迎的;关自在看着四喜丸子,乐呵;阮司竟是个出了名的笑面虎,一点心思没露地喝酒;顾寒亦的心思是最复杂的,既有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又有妹子要被抢走的郁闷感,还有些失落感,这桌上认人都有希望,就他没有。

顾含笑认认真真在品酒,不管这些人的明争暗斗。再说,她也不会承认,自己会是他们的争斗对象,咱是平凡的小老百姓啊。这酒味道真香,回味还有点甜,就是太沉了,她有点头晕呢。

“含笑,别光喝酒,吃点菜,这酒霸道,悠着点。”寒亦看到她那喝酒的劲就害怕,她到底会不会喝啊,不会醉死吧。

含笑脸红通通的,滚烫,憨憨地朝他笑笑,听劝地放下了酒杯,吃起“炒三泥”来。这大厨厨艺了得,这心思也着实费了不少。这道菜是把山药、红枣、山楂都磨成泥后再香油炒,装盘的时候用红、白、褐三色三足鼎立,再上锅蒸透,覆以桂花糖明芡,香、软、糯、细。

陈言看着她在那吃得津津有味,也舀了一勺来吃,确实不错,就跟坐在边上的这个女人一样,清淡的幽香扑入了鼻尖,接着是酸意回味在口中,最后是丝丝甜味沁入心脾。慢慢接触她,就觉得她如一朵空谷的幽兰,遗世而独立,散发着迷人的馨香。现在看到了她这么招人喜欢,他的心里酸涩。想着她和自己的点点滴滴,有着甜意。只是这群狼围攻,伺机出动,让他的危机意识也提高了,必须得先下手为强。

只是有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数。阮司竟一回家,就跟凌女士报备了,有人了,好人家的姑娘,等他从特种大队调出来,就娶回来。刚开始凌雪还不信,以为他是为了逃避相亲才撒的谎,阮司竟就把手机里偷拍顾含笑的照片给她看了。凌雪一看,这有点憨厚的样子,肉呼呼的身材,一下就喜欢上了。含笑一看就是好生养的,也能在家里放得住的,再加上家世在那摆着,自然就是最佳媳妇人选。

关自在回家就大声宣布,“我要娶顾家的女儿。”先是把家里人吓了一跳,后来也乐死了,这个不开窍的楞木头,终于对女人有兴趣了。关妈于琼都想带儿子去看医生了,怎么这个年纪了,对女人就是一点想法没有,就对枪炮啥的感兴趣,连睡觉都抱着枪睡。谢天谢地,她能活着看到孙子出生了。于琼当即决定立马去顾家提亲。

杨越泽跟杨奶奶提了一句,大致就是觉得含笑挺有趣的,杨宣进知道了,就打算去给儿子提亲,也是一种弥补心理,只要是他想要的,自己都会满足他。

顾烨霖是顾老爷子一个电话召回家的,说是有人来“打麻将”了。可不,他一回家,就发现一大帮子人都坐在沙发上聊天。一队杨家,二队陈家,三队阮家,四队关家,正好凑成一桌麻将。

凌雪一见顾烨霖回来了,赶紧站了起来,就争了个先,“顾司令,我们这也没打声招呼就来了,还烦您特意跑回来,这都怪我们太心急了。”

于琼也不甘示弱,站立起来,“是啊,顾帅,我儿子实在是太喜欢含笑了,恳请您答应他们的婚事。”这话说得直截了当,显出了关家的势在必得,倒把含笑惊着了,这哪跟哪啊,怎么就说到结婚的事上去了,她还迷茫着呢。

陈昭然和杨宣进坐在沙发上,只和顾烨霖点点头,到底是大男人,干这种事,抹不开面儿。

顾烨霖笑了一下,把军装外套脱下来,坐了下来,“别急,先坐下来。”对两位夫人招招手,示意她们也坐下。

含笑看着几天不见的顾烨霖,还是一个字,帅,不管是走进来的样子,还是脱衣服的样子。就是那个笑容有点毛骨悚然,她心虚地认为他吃醋了。

他看了眼还在走神的含笑,真是好笑,这个小家伙怎么惹上了这几家,倒不是说孩子不好,自家的孩子自然是最好的,只是一家也罢了,这几家一起,就怪了,得问问清楚。“含笑,过来。”

顾含笑见他面上挺冷,赶紧扭着肥腰就折过来了,一坐进沙发,就像个没骨头的小动物一样滚进他的怀抱。顾烨霖这软肉贴身,心也跟着软,跟她就没法弄,你要硬了,她就是示弱,耍滑;你要软了,她立马就蹬鼻子上脸,作威作福了。

略一停顿,他收起心思,“含笑,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含笑这还搞不清楚情况,“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就是前两天还不算是一起地吃了一顿饭,堂哥也在的。”

她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表述,还是让顾烨霖抓住了重点,“你不认识他们?”

“嗯……”她点点头,就是想表达这个意思。

要说这些人家的心理素质都好的一塌糊涂,就这样被人说,也是面不改色,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等父女俩聊完。

顾烨霖心里有数了,微笑着开口,“感谢各位对小女的抬爱。不过,大家也知道,含笑失踪19年,才刚回家来,我们自然想多留些日子。再说,现在也不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套了,还是得孩子们自己看对,是吧?”这番话说得是有情有理,既给各家都留了面子,也表达了顾家的意思。

15

各位家长今天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顾含笑这么抢手,还好,大家都是同一起跑线,都被拒绝了,总比许给一家要好。得回去和自己孩子商量一下计策,早日把儿媳妇抢到手。

提亲的人都走后,顾烨霖把含笑叫进了书房。他自己走到书桌后面坐下后,示意她坐到对面。 这一种坐法,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对立的,尖锐的。含笑心里毛毛的,就像是犯了错误,被教导主任叫进办公室的学生,她先认起错来,“我真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来,不要骂我。”

顾烨霖看着她在那低着头嘀嘀咕咕的,就像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心里一阵好笑,“我有说要骂你吗?”

“那你叫我进来干嘛?”她松了一口气,又紧张起来。

“你闲在家里也没事干,去上班吧,跟着你严叔叔去。”他把人放在自己身边,有严义明看着,出不了乱子。她就是个不清白的,惹祸的本事大着呢。

“哦……”她也觉得在家里挺无聊,反正有他罩着,也不会有人给她气受,去上班也不错。

“不过……”顾烨霖又开口了。

含笑最讨厌别人的话后头有但是啊,不过啊这类的词,往往重点就在这里,不讨喜的事也在这里。她不开口,眼睛直瞪瞪盯着你,就等着你说,一副准没好事的样子。

“你先去基层部队待段时间,你得有基本的军事概念,以后对你的工作有帮助。这不是看本书,看个电视能明白的,你一定得自己体会。”

他边说着,她边摇头,她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打死她也不会去部队的,“你看我这娇生惯养的,要我进去,不是让我去死嘛。”

顾烨霖看着她头摆得厉害,就像他要送她去火炕一样,还降不住她了,“不去也行,我找个人带着你,让他教教你。”

“那你让他照顾我点。”含笑也知道,再不识相,她也没好果子吃。

“嗯……”这一声可不代表答应了,等她自己去了就知道了。可怜哦,等顾含笑看到那个“黑面神”,就知道错了。

第一天来,就站军姿。大热天的,一站就是两个小时,中间不准休息,肥油都差点烤干了。暗淡无光,含笑脑子里出现了这个词,一想到之后的三个月都是这样,她就有屎的冲动,这样的日子她可怎么活下去啊。

“两脚分开六十度,两脚挺直,大拇指贴于食指第二关节,两手自然下垂贴紧。收腹、挺xiōng、抬头、目视前方,两肩向后张。”姚然威严地站在含笑身边,说着动作要领,一定要她每一个动作都做标准。

“手一定要贴紧,就是别人用力拔你的手,手被拉断了,都不能松开。”他说得一板一眼的,让含笑直翻白眼,有哪个傻子手要被拉断了,还不松开的,还很不屑一顾呢。

刚开始含笑还没认清“黑面神”的面目,还以为他是个好商量的人,“姚教官,我累了,能不能休息十分钟再站啊?”

姚然面无表情地说了句,“不许说话,还有跟教官说话前要喊报告,再加十分钟。”

“可是,我爸不是说你会照顾我的吗?”顾含笑傻了,这,这不是说好的嘛,我可不是正规军啊,我只是走走过场。

“我是会好好‘照顾’你,再加十分钟。”他特意在“照顾”一词上加重了语气,让含笑明白了,上了贼船了。

烈日炙烤,阳光曝晒,穿着迷彩服的含笑,汗水不断地涌出来,不一会她站着的地方前面的地都是湿的,眼睛里头汗水渗进去,睁都睁不开。这个时候她还能苦中作乐,想想高中军训的时候,前排有个男生,欠色色的,还涂了防晒油,不知是涂太多还是没吸收,反正太阳一晒,黑炭一样脖子里头流出了一滴一滴的“牛奶”,雪白的。这一黑一白,特别显眼,把后排的同学笑得是站都站不稳。

姚然从新兵连开始就是顾烨霖手底下的兵,后来两人又是同生共死,并肩作战了多年。现在一个军区司令,一个副司令,又在一起共事。如果说顾烨霖是战神吕布,那姚然就是唯一敢跟他单挑一百多回合而不落败的张飞了。一个是部队里头神话一样的存在,另一个也是传奇。不过姚然对顾烨霖那是心悦诚服的,不然也不会扛着一颗金星,还帮你训练个小姑娘了。他觉着这个顾含笑挺有意思的,站在那,还一副傻笑样,不知道自己在乐什么。就不知道接下来,还能不能这么开心了。

第二天,顾含笑才知道真正的“照顾”才刚开始,昨天那就是热身的。一大清早,姚然就来踹门,“起床,起床……”也就是看在含笑是个女的,不然他直接就进去把人拖出来。

含笑捂住耳朵,不想理他,昨天站得腰腿酸痛,赖在床上就不想下来了。军营里什么都不适应,吃的不好,这里的伙食太单一了,虽然之前也吃过军营的饭,但那只是暂时的,有新鲜感,要她每天都吃她可受不了,再说零食也没有得吃。没有网可以上,漫漫长夜,静悄悄的,早早地熄了灯,她就只能躺在床上数绵羊,这里的床也不像家里那么舒服,睡惯了乱的,再在体验硬板,就有点吃不消了。昨晚上翻来覆去的,这腿好像抽筋似的疼,不知道是不是天亮才眯了一会。刚有点睡舒服了,这个“黑面神”就来,简直就是故意跟她作对。

“顾含笑,我数到三,你再不出来,我就进去把你拖出来。”姚然可没什么耐心,他看了眼手上的表,已经7点钟了,别的兵5点半的时候就出去跑步去了,他算是给她优惠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二……三”,“砰”的一声,姚然真把门踹开了,“本来还想给你留点面子,你自己不要,那我也不客气了。”

16

含笑“啊”的一声尖叫,用被子把自己裹住,她睡觉习惯把内衣脱了,小背心里面可是真空的,“臭流氓,滚出去,不然我喊人了。”这些人都是土匪啊,怎么个个都凶神恶煞的,一点礼貌都没有。昨儿在食堂碰着了一个人,对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吓得她转身就跑,连饭都不去吃了。她觉得自己的命好苦啊,在这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不想英勇就义啊。

姚然顿了一下,被她脸蛋儿红艳艳,乌黑的秀发飘散在背上,小嘴嘟囔着娇啧的样子晃了一下神,手一握紧,人走上前,连被子带人一起扛着肩膀上,吓唬她,“不用喊,我现在就把你带到训练场上去,让大家欣赏一下。”

她吓死了,都哭了,抓着姚然的背,使劲挠他,“不要,不要,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啊……”

含笑最要面子了,看着是个不要脸的,其实也就是有点装样子,脸皮最薄了,动不动就脸红冒汗,跟人对骂还没开口呢,脸就红了,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要是答不出,站在那儿,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连老师看着都不舍得说她,摆手让她坐下。

这要是给一大群人看见她这样,她以后可怎么活啊。拼死命哭啊,挣扎啊,打人啊,死死扒住门槛不出去。

姚然见她实在哭得厉害,都恶心干呕了,才把人放了下来,面无表情地下命令,“穿好衣物,马上跟我去训练。”人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刚才背着她的时候,怎么有种酥麻感,特别是她喊的时候,热气一直吹到他的耳朵眼,他的心都颤起来了。他一向都很能控制,很少有这方面的需求,交往了几个女人,一阵子也就分了,却没有像这样的感觉过。背上隐隐作痛,这只小猫的爪子可真利,这么用力抓。不过,刚才她那副可怜样,他差点就笑喷了。

含笑过这一遭,脾气彻底没了。这要脸的,总比不要脸的吃亏,她顾忌多啊。她只好老老实实穿上衣服,擦干眼泪,出去训练。心里不知道把这个不近人情的“黑面神”骂了几百遍。

早饭前,先跑5千米,含笑咬着牙,含着泪跑下来,肚子里空荡荡的,酸水都往外冒了。一个大馒头,一碗粥下去了,还觉着不过瘾,还想吃个白煮蛋,姚然没让。

顾含笑什么都能忍,只有吃是不能容他人有意见的。“连狗吃东西的时候,都不能打扰的,何况是人。”

这火气可不小,不过胆儿也够肥的,谁敢质疑姚副司令的话,不听话的,他早就一脚踹过去了,就是碰着了这个小丫头,他只能忍着。

姚然头一回耐着性子解释,“你刚运动完,吃那么多,会肚子疼的。”

她一听也有道理,想起上次的肚子疼,还心有余悸呢。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手中的**蛋,放下了。

基本的站军姿,走正步结束后,姚然也开始教含笑军体拳,也不想她能打得多好,也就是给她防身锻炼。

“这样扎马步,样子好丑啊,我能不能学咏春拳那种二字钳羊马啊?”她就是个嘴闲不住的,还老爱跟姚然唱反调。

姚然不理她,训练就该有训练的样子,“军体拳的常用步型,有马步、弓步、虚步、仆步、歇步……谁准你把手放下的,抬起来。”含笑累得手都开始抖了,只好放下来晃动几下。又被姚然扶起来,死死扣住不放。

她委屈地掉了几颗金豆子,抽抽搭搭的,鼻头都红了,看起来比窦娥都要冤。姚然气得甩开她的手,留下句,“休息十分钟,等会再练。”

冤孽啊,他怎么就碰上这个金贵的小祖宗,那泪水滴在手上,烫得他心都开始发慌。她那副无声哭泣的样子,比拿把刀剜他的肉还让他难受,他的威严,他的严厉到了她这里,都不管用了。

含笑见他离开了,立马就把眼泪收住了,她这门功夫是越来越到家了,收放自如。不过,这也是要对喜欢自己的人才有效。她早就看出来了,姚然对她有好感,好几次偷偷地看着她,那种眼神就跟顾烨霖看她的一样。就是训练苦了点,他倒一点也没放水。她甩了甩酸痛的胳膊,笑着回房间去了。十分钟,她才不等呢,有本事就到房间来抓我。

这一天天过的,顾含笑觉得自己是越来越能抗了。也是姚然给她吃得死死的,动不动就流点眼泪骗骗人,休息的时间越来越长,训练的时候越来越短。到后来,含笑就不愿意训练站军姿、走正步那这些小儿科,她让姚然带她去5公里越野。别以为她是想上进,她鬼点子多着呢,就会折腾姚然。果然,刚跑没多久,就崴了脚,坐在地上哭得可怜兮兮的,姚然在无语的同时只能抗着她跑回去,她边在他背上偷笑边还嫌他太颠,“注意脚下,别搁着石头了,要是摔着我了,要你赔的。”姚然恨道,“那你自己待在这,我不背了。”含笑笑嘻嘻地搂着他的脖子,“不要不要,我也要回去。”

姚然也看出这个小坏蛋的计策了,现在教个拳,就不像是在教习了,倒更像是在打情骂俏,练个情意绵绵刀,眉来眼去剑的感觉了。姚然一拳出击,含笑不用手挡着,偏就是不抵抗,把整个xiōng部挺出来,他收拳不及,正巧就摸上了她柔软的xiōng脯。她“哎呦”一声,手指就冲着他,“你占我便宜。”这话就不是生气,完全就是撒娇,声音还特嗲,他就无可奈何了,说了她最喜欢的那个词“休息”。天天就逮着机会偷懒,老是喊这疼那酸的,要他揉揉。他不揭穿她的yīn谋,顺着她,反正他也有好处,她的身上软绵绵的,哪哪都柔得不可思议,时不时摸着,揉着,还真是享受。这孩子还以为把他吃得死死的,哪里晓得是她主动投进了他的口袋里,他就等着收网了。

17

顾含笑现在还真就离不开姚然了,什么都爱找他。这个训练场也有不少人,可她一个也没去搭理,就黏着他,这就是姚然的目的。这不,她又笑嘻嘻地拉着他的手,小嘴嘟囔,“姚然,我饿了,做菜去。”

“想吃什么?”姚然任她拉着走向小厨房,里头他早就让人准备好了材料,正等着她来找。

“冰糖肘子,你做的肘子好吃。”可不是,姚然做的肘子那是肥而不腻,汤浓不泻,颜色油亮,香味更是让人闻着就口水直流。

姚然看她那副馋样,笑着点点头,得了,这只馋猫套住了,他的心血可没白费。

有一天早上,顾含笑死活不肯再起床了,姚然去掀被子。一掀,又马上盖上,“顾含笑,谁让你不穿衣服睡觉的。”看似生气,其实他内心不是这么想的,他开心还来不及。这一片光洁的裸背,印在他的眼里,又不由自主地记在了心里。很白,不是白纸那样的惨白,是像羊脂玉一样的白嫩,透着柔和的光芒。

“非礼啊……”喊的声不大,她就是故意不穿衣服睡的,等的就是你来掀被子,要逮你的把柄,也谅你不敢把这事捅出去。今儿个是豁出去了,为了身体的舒坦,先把脸丢开再说。

将计就计,姚然一听就明白了她的计划,配合地快速捂住她的嘴,忍着笑,“再敢胡说,我把你当肘子煮了。”扎口袋的绳子出来了,这诱饵多吸引人。

含笑一听肘子,口水都流下来了。不需要考虑,她就做出了一个决定。示意他把手放下,“想让我不把这事说出去,也行,你做个肘子给我吃,要是我满意了,说不定我就把这事忘记了。你要是不答应的话,我就告诉我爸爸。”

“那……那好吧。”姚然装着很不情愿,等着就是你来吃,你要不来,我怎么把你逮住。果然,一次就叫她上瘾了,三天两头让他做。

顾含笑把精肉吃了,把肥的全挑给了姚然,“姚然,你吃肥的,长肉,我减肥,吃精的。”见过无耻的,还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姚然一头黑线,你不吃,为什么要扔到我碗了来。他也没说什么,挑起碗里的一块肥肉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就吞下去了。含笑的眼里这才有了笑意。她似乎就是在等着他吃这一口呢。

这是含笑从小养成的习惯,不喜欢吃的,一定要扔在别人碗里,这样看着心里舒服,没浪费粮食啊,她就是个伪善的。爸爸妈妈就成了她的垃圾桶,一直给她吃她不吃的东西。她这是已经把姚然当成是自己人了,才扔得这么自然。他接了,那就是承认是她的自己人,她开心了……

姚然见含笑吃得津津有味的,心里不知怎么的,很软,很温暖。她不是一见就让人惊艳的美人,却有慢慢深入人心的魅惑之气,等他发现自己的眼神离不开她的时候,他已经中毒颇深了。

人家都说姚然是个疯子,打起仗来不要命,其实他只不过是没牵挂,也无人牵挂罢了。他跟顾烨霖不同,他是个孤儿,没人逼婚,不需要传宗接代,如今也有40了,却孤身一人,孑然一身。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一个家庭,他只想把自己全部献给国家和部队。他觉着要是有个像含笑这样的小妻子在家里,给她做好吃的,也挺好的。

“明天你爸来接你回去。”他说这话的时候很舍不得,不仅是她被套牢了,他也被她套牢了。今儿他是要她的承诺了,兵贵神速,他可不想失了这么好的机会,也不想等。

含笑吃了美食的好心情一下就没了,她不想离开这里,她想和他待着。姚然长得不帅,还有点凶神恶煞的,可她就是觉得跟他一起她安心。他对她好,对她凶,训练她,爱护她。他有宽阔的背,背着她的时候安稳;他有炙热的怀抱,烫得人心头暖;他有一双厚实有着茧子的大手,握住她的时候,让她想哭。

她慢慢离开座位,踱到他身边,拿起他的大手贴在自己脸上,“姚然,我不想走,我想跟你在一起。”这一点都不符合含笑的个性,她一向都是闷骚的,从小到大,也喜欢过别人,不过从来没了表露过,只在脑子里幻想过和那个男孩在一起的生活,没见着了也就忘记了。就连跟顾烨霖,那也是朦胧着,嘴上可一句也没说过。姚然可真算是特别的了。

姚然心跳得很厉害,扶起她,将她抱在腿上,眼睛平视她,“什么意思?”他的手在颤抖,他的语气也很急,他可不可以认为她对自己也是有感情的,并不是单纯的只是把自己当成是保姆,是教官,是叔叔。她对他的是爱吗,女人对男人的爱?

顾含笑灿然一笑,眼睛对着他,认真地又说了一遍,“呵呵,姚然,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说着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很快乐。

姚然紧紧抱着她的腰,满心的感动,在她的脸上、额上、下巴上一一落下亲吻,“含笑,含笑,我的含笑,我的宝贝。”

“姚然,你打算怎么跟我爸说啊,你这算不算监守自盗啊?”含笑这个坏犊子,忽然想起这个茬来了,把人招惹了,可她自己不敢说,只能把皮球踢出去了。

他斜了她一眼,“有我在,你就安心好吃好喝就行,这些事用不着你cāo心。”她露出了个安心的笑容,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会成为她的盾牌。幸福,不是患得患失的,也不是惊心动魄的,是一种细水流长的安定感。

“嗯,我相信你……”她扑过去,用油乎乎的嘴亲得他满脸都是油,一脸得意。

姚然一把环住她,把她压在xiōng膛上,反被动为主,重重地亲吻上她的唇,她立即张开嘴巴,用最大的热情迎接他的湿吻。这一刻,两人的心都定了。

18-25

18

顾烨霖一身的风尘,刚从野外训练基地回来,还没回家,就来接含笑。这三个月也没跟她联系过,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是不是跟姚然闹脾气了。她是瘦了,还是胖了,是黑了,还是依然那么白,吃得好吗,睡得好吗?他一路赶来,心里满满的都是她的影子。还真没成想,含笑和姚然送他一大意外。

他淡然地看着自己的兄弟给自家宝贝整理了衣服,披上外套,在她嘴上亲了一口。他知道姚然是特意做给他看的,就是为了告诉他,他和含笑在一起了,他不在意自己同不同意。

含笑呢,一脸的笑意,完全就是沉浸在幸福里的小女人,眼里就看得见姚然一个人了。顾烨霖心里暗啐,没良心的小东西。

“姚然,这段时间多谢你照顾含笑了,含笑,跟姚叔叔说再见,我们回家了。”谁说顾烨霖是好人的,那都是错觉。他要嘴毒起来,能把人气死。

姚然也不是个吃素的,搂过含笑,“含笑,你先跟你爸爸回家,我过两天就去你家提亲。老大,看来以后我得管你叫岳父了。”

王见王,死局。一个是稍显疲惫却帅气横溢的大帅,一个是气场强大却稍逊风骚的鬼才。当然都是微笑着的,到他们这位置,什么都不会放在面上的啦,不过眼神里头的杀气也是让人腿软的。连呼出的气息都让人紧张。

顾含笑被如此恐怖的气氛笼罩着,喘气都觉得费劲,为了小命着想,她还是快点把两人分开好。她抱着顾烨霖的手臂摇晃,“我饿了,走吧。”她就这一百零一招,老是拿饿做文章。不过效果还是很好的,谁都舍不得饿着她。

顾烨霖气息收敛了点,嘴角带着不露痕迹的笑容,抱住含笑回了车上,一溜烟,车子就跑了,就剩点尾气给姚然。

含笑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双手放在腿上交握着,她脑子里头还在想着怎么跟顾烨霖说呢,“嗯……”

“想吃什么……”人家可不想跟你瞎白话呢,顾烨霖知道,她这个福星天生就是有吸引人的本事,但是,他没想到,她把姚然也吸引住了。跟陈言、杨越泽那些人不同,对姚然,她有情。想到这点,他的心里有很微妙的情绪,不想再提。

“川菜。”含笑有些躁动,这种时候不来点刺激的,有些兜不住了。

含笑边吃饭边注意顾烨霖的表情,很正常,可就是这样正常,她才觉得恐怖,要是他生气了,她还能说点什么,可就是这样的沉默,让她也无奈。回了家,她又跟浴缸作伴去了,一躺进去,就像回到母亲的子宫一样舒服,什么烦恼都没了。

顾烨霖只要在家,每天晚上都会去含笑的房间看看,这孩子完全就把浴缸当床了,每次泡澡都会睡着,他就得把她从水里捞出来,给她抱床上去。今儿不同,他进去的时候她还没睡呢,这情况就尴尬了。平时含笑也知道是他抱自己的,那是自己睡着的时候,清醒着,她慌张了,“刷”地把脸闷进了水里头,就像鸵鸟把脸埋在沙子里。

顾烨霖赶紧把她捞出来,将湿发捋开,露出她的脸来,他要看着她的眼睛,“又不是没看过,矫情什么。”

“不许说嘛。”她泼了他一身水,脸上艳红一片,说话也嗲起来。

他指尖划过她的脸颊,一直往下延伸,“看来姚然那伙食不错,他给你开小灶了吧,看你这小脸圆的。”

“你出去,出去。”他太坏了,故意找这个时候来套话,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心理学上有这种说法,一旦一个人不穿衣服,她就很难撒谎,因为没有遮羞布嘛。

顾烨霖站起身来,轻笑了一下,解开了衬衫的扣子,用毛巾把淋湿的腹肌擦干。顾含笑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看着他细长的手指解开一颗颗的纽扣,看着那些水珠从他性感的腹肌流下去,深入下方隐秘之处。她看得是口干舌燥,没想到他也用“美男计”,真是太坏了,把她勾得心痒痒的。她用力地把水泼在自己脸上,想给滚烫的脸颊降降温,作死了,擦身体不会回自己房间去,还一定要搞得这么销魂。

顾烨霖也没想做什么,擦干了又把衣服穿回去,笑着在她额上亲了一口,“别泡了,早点睡吧。”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就想试试她有多渴望他,看来确实想了,不过,他不会这么轻易给她吃肉,还得吊着她,让她可望而不可即,她才会学会珍惜。

早晨起来,含笑心有点虚,昨晚做了一晚上的春梦,跟顾烨霖在巫山那是覆雨翻云,搞得欲仙欲死,春风度了好几度。她有些懊恼地在床上滚来滚去,都怪他昨晚勾引她,害得她想了他一晚上,他太坏了。她穿着一件宽大的白t恤,恍恍惚惚地下了楼,像游魂一样走向餐桌。一下就撞在椅背上,总算是清醒了一点,发现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望着她。

含笑上下看了看自己,没有不妥啊,怎么啦?她看了眼顾寒亦,向他询问。

顾寒亦摇摇头,刚才看到含笑像中邪一样,眼神呆滞,从楼上飘下来的时候,他真是瘆得慌。

她扫了一圈在座的人,发现他们的表情又正常了。微笑着轻启朱唇,跟大家问安,“爷爷奶奶早,大伯母早,哥早,嗯,爸爸早……”

她这一声爸爸喊着自己觉得别扭,顾烨霖听着也别扭。他面色不变,拉开了身边的座位,示意她坐下,“过来吃早餐吧。”她神色不自然地坐下,拿筷子的时候又不下心碰着他的手,脸上晕红了。

顾寒亦看着二叔和含笑之间,那种暧昧黏糊的气氛,真的受不住。他也好久没见含笑了,觉得她似乎有些变了,身材还是肉丸子样,不过多了些英气飒爽,透着精神气儿,眼神里又有种温柔清雅,多情佳人的味道。

19

“含笑……”顾寒亦喊了她一声。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这一声还把她吓得一激灵,“干嘛?”语气不怎么好呢。

“晚上跟哥出去玩,哥带你去个好地方。”含笑回来后,他一直都想带她出去玩,也没机会。

她不怎么想去,可也拗不过寒亦,还是答应了,“好吧,不过得有好吃的。”

顾寒亦呛了一下,“你能不能不提吃啊,三句不离吃,到死也是个死胖子。你文学系毕业的,怎么也得附庸风雅一番,吟个诗,作个对,画个画,写个字,啥都不会,你也算不学无术了。”

含笑气得不理他了,顾烨霖在边上给含笑布好早餐,警告顾寒亦,“什么样带出去,什么样给我带回来。”

“嗯,知道了,二叔。”他没遗漏顾烨霖眼里的厉色,他不会多想,只是单纯地想带她出去玩。

晚上顾寒亦来带含笑,看她穿起一声素白的汉服便衣,将头发全部盘起来,用一支玉钗固定,沾了胭脂,轻点绛唇,脑海里浮现出这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他不可置信的样逗乐了含笑,她装着委屈,“不好看吗,那我去换了?”

他拦住她,“这件就好,跟我们去的地方正好搭配。”

女人太神奇了,早上还是一副肉丸子肥嘟嘟的样子,晚上居然就能成了一个凹凸有致的妖姬。那是,含笑绑着自己肚子呢。找了块两米的纱布把自己的腰硬勒出来了,腰一细,本来就挺有料的xiōng瞬间就波涛汹涌了,屁股也翘。就是人难过点,喘气都不敢大力,大笑什么的就不要想了,正好装个淑女。

路不远,就在大院后头,名堂也响亮,“阿房宫”。顾含笑还奇怪,怎么还有人在大院里头搞这。其实她是不知道,这“阿房宫”的主人就是顾寒亦的好哥们,邱浩宇。人是军区后勤部长的儿子,虽然功不成,名不就的,可交际圈子广泛,有点韦小宝的套路,到处都吃得开。就靠着老子的名头,哥们的捧场,开了这家号称京城第一的夜店。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这阿房宫是仿集天下建筑之精英灵秀,邱浩宇敢取这个名字,自然有他的本事。

此“阿房宫”是怎么奢华怎么来,装潢地金碧辉煌。也同样有大宫门、前殿、兰池宫、前殿、六国宫室、长廊、卧桥、磁石门这些景观,似模似样。这硬件设施不错,软件也不差,这佳丽的素质也是京城首屈一指的。

在《汉书.贾山传》中记载:“从车罗骑,四马鹜驰,旌旗不挠,为宫室之丽至于此。”这“阿房宫”里各国佳丽,环肥燕瘦,任君挑选。邱浩宇在这方面可是不惜重本的,他也得玩不是。

“含笑,这里不错吧。”顾寒亦虽然不喜欢涉及声色犬马之处,却对好友的匠心独具大为赞扬。他也喜欢来这里小酌一杯。

“杜牧在《阿房宫赋》写道‘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勾心斗角。’这里是富丽有余,大气不足;多了份市侩,少了历史的沉积。”

毕竟是文学系毕业的,含笑对这些古文还是有些印象的,评论起来,姑且不论是否正确,倒也是能说出个一二来的。

听到门口的汇报顾寒亦带着个美女来了,邱浩宇和蒋成义都兴致勃勃得来迎接,主要是看看怎么个美人把不近女色的唐僧套住了。

走到门口,就听着个熟悉的声音,走近一看,笑了,真是想啥来啥,正想着找小可爱出来玩玩,人就来了。

“寒亦,你来了,哟,妹妹也来了,妹妹今天可真漂亮。”邱浩宇咧着嘴就像个无害宝宝,走近了顾含笑。

顾寒亦一把挡开他,不让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靠近他妹,“禽兽,离我妹远点。”

邱浩宇不是什么好东西,心眼小,心思毒,下手狠,在这些夜店圈里出了名的。“迷城”最红的舞女得罪他,落他的面子,被他下了药,让人搞了一夜,吊在广场上做裸体展览,让大家伙也瞧瞧这最红,到底有什么好的,生生把人搞疯了。

他眼里头的异色,顾寒亦一看就知道,明显就是对含笑有兴趣。可他不同意,如果非要选,他和爷爷一样,希望陈言能和含笑在一起,而邱浩宇这个玩字辈的祖宗,他就只能防着了。

邱浩宇是个无法无天的,他能听顾寒亦的话嘛。就算听,也不过是表面上应承他一下,私底下该招惹的他也不会放过。含笑确实对了他的眼缘,上次见她就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回一见,更是放不了手了。

今儿这一身太出彩了。这一件白色的汉服确实适合她,将她xiōng部的轮廓描线出来,腰段却不显肥,小裙摆随着走动的步伐轻摇慢摆。

“含笑,今天咱们去兰池里喝船酒好不好?”邱浩宇走在含笑身边,滔滔不绝地给她介绍“阿房宫”的设施,这里头的人看到他那样,都惊叹,这女的到底是谁,让这混世魔王这么的上心,点头哈腰的,就差摇头摆尾了。

含笑看着小船,突发奇想,把其他人都赶到另一条小船,自己上了一条,横卧一边,效仿古人,用宋代龙泉窑冰壶直接倒着喝,确实有意思。

在所有演员里,顾含笑最喜欢的就是林青霞,看她演东方不败,一身红衣,妖娆魅惑,破水而出,拿着酒罐倒着喝,豪迈洒脱。就像《笑红尘》里唱的“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人生在世,有这逍遥片刻,心无所扰,便已足矣。

含笑一头乌黑的长发散了开来,搭在船边,发尾点捎着池面,留下一圈圈的涟漪。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酒瓶倒着,喝完一口,多余的液体随着嘴角流下来,顺着手臂往下滴,她也不去擦拭,闭眼享受,挂着陶醉的笑容。

20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这“阿房宫”最有名气的就是邱浩宇自己酿的“醉花yīn”,听着名字就忍不住要品尝了,一口吞下,果然暗香浮动,销魂醉人。

什么样的女人最美,这是一千个读者眼中有一个哈姆雷特的问题。但男人吧,就喜欢女人那不经意露出的风情,越是自然的越是美的惊人。顾含笑现在这个状态,没有任何做作成分,就是享受。喝了酒的女人,尤其是喝得有点高的,醺醺然,身子不自觉地软,就跟享受高潮似的。不仅是邱浩宇那船人看得如痴如醉,边上人来人往的,都驻足观赏这番贵妃醉酒的美态。

不过也有那不开眼的,李知峰的爸爸是一小官,不知道托了多少关系,终于投进了陈家的怀抱。这次陈公子赏脸,李知峰是卯足了劲想在他面前表现。可陈公子来了只是一门心思喝酒,宫殿里的女人是一个也不碰,面无表情的。他猜陈公子大概是绝色见得多了,看不上这些庸姿俗粉,正想去找更好的美女,就看见了一个说不出味道的女人躺在船上喝酒,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这个女人不是绝色,却有些特别之处,豪爽、魅惑、清纯、妖冶都揉和在一起,他觉得挺适合陈公子的。

李知峰去跟经理那问价钱,还以为是“阿房宫”新出的节目,不过这样的,再贵也值得。经理yīn丝丝一笑,把他带到邱浩宇那。他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yīn鸷地笑了,“顾少,有人问咱妹妹多少钱一晚上。”顾少狠辣的眼神可以渗出剧毒来,“拿你的狗命来换都抵不上,你说呢。”说着他一步跨上岸就掐住李知峰的脖子。蒋成义忙劝道,“寒亦,含笑还在这,别扫她的兴,有跟他算账的时候。”顾寒亦闻言一松手,轻飘飘又带着狠劲地喊了声“滚……”

李知峰逃过一劫,屁滚尿流地逃回宫殿,其他人看他这个惊恐的样子,还以为他受了欺负,要帮他去出气。他直摇头,哪还敢去出气,顾家肯放过他,他已经要感恩戴德了。

“什么事?”陈言在边上喝酒,本不想理会这些人,看他们乱作一团,才开了口。

“言少,救救我,我得罪顾家的小姐了。”李知峰知道陈言和顾寒亦的关系很铁,就想请他帮忙。

陈言听了,yīn险地笑笑,“哦?你怎么得罪她了?”面上没露出来,其实心里早就想把他弄死了。

李知峰把事情复述了一遍,“言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以为那个女的是……”

“闭嘴。”陈言容不得别人的口来亵渎含笑,打断了他。李知峰看着大发雷霆的陈言,吓得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不想死的,现在就滚。”陈言没工夫跟这伙计较,他只想去见见含笑,自从她被送去了部队,自己一直都在想念她。他也奇了怪,怎么就对她这么的难以忘怀,不能割舍。既然放不下,他只能把她追到手,爱与不爱,他现在不清楚,但一想到要放弃她,他就痛得像要割去心头肉。

含笑喝得正美呢,这种醺然的感觉就像是靠在姚然坚实的怀抱里,听着他雄厚的声音,昏昏欲睡……听到一阵水声,她张开了眼睛,看到了陈言英俊的脸庞,笑得很甜。

陈言看到含笑躺在船上,一眼望过去,纯白的长裙,乌黑的发丝,最要人命的是那红艳艳的嘴唇。他一想看到,就禁不住气血往下涌。一激动,直接就趟着水过来,但看见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xiōng口涨得满满的。他把她抱了起来,“含笑,我们回家吧。”陈言不喜欢周围的人看含笑,这样风姿卓越的她他们不配看。他更不许他们侮辱她,就算是口头的调戏他都听不得。

邱浩宇站起身,想阻止陈言,被顾寒亦拦下了,“陈言是爷爷同意的,你懂吗?”

看着邱浩宇坐下,寒亦拍了拍他的肩膀,“浩宇,别陷进去,陈言也是我们的哥们。”

邱浩宇拿来了含笑喝过的酒壶,也像她那样倒着喝,“这酒喝了那么多回,怎么就没发现有这么美味。寒亦,你说为什么?”

“浩宇,你……”顾寒亦没想到那么快又沦陷了一个,还是想着要劝他,“我也实话跟你说,我不同意,你太会玩,不适合含笑,她是个很单纯的姑娘。”

“呵呵……”邱浩宇斜靠在船沿上,微微一笑,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顾寒亦都不会信,但他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诚意。

而且顾含笑到底是单纯还是荒yín,他邱浩宇难道还会看不出来吗?他常年在女人堆里厮混,对这种事特别敏感。女人风不风骚,浪不浪,他一眼就能看出来。顾含笑那就是个yín娃荡妇。看她喝醉酒这粉腮红润,眼含春色,娇柔无力的样子,要只有一个男人,那注定要戴死绿帽子了。

陈言并没有把含笑带回家去,而是把人放在车座上,给她盖上毯子,看着她睡觉,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时间慢慢流逝,他一点都不觉得无聊或是烦躁,他只觉得内心很平静,要是每天都能和她睡在一起,看着她睡着的样子,看着她醒来的样子,该有多好。

车里头放着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你问我爱你有多深……”这首歌再也没有比她演绎更好的了,多少深情在其中,多少痴爱动人心。

顾含笑喜欢听老歌,邓丽君就是她喜欢的歌手之一,这张cd还是陈言为了她而买的,希望她坐自己车的时候,能听到,能让她开心。

他最近也常常听这张,越听越有味道。他喜欢听《甜蜜蜜》,“甜蜜蜜,你笑得多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每次听这首歌,他就觉得含笑就在身边,那甜蜜的笑容就像是沐浴在春风里一样舒服。

21

含笑迷迷糊糊的,意识和身体已经不统一了,身体烂成一团泥,脑袋也是云里雾里的,就这样的状态下,睁开了眼睛。

“帅哥,年方几岁,家里有妻妾没有,家财有几贯?”

陈言心里都笑开花了,还一本正经地回答,“年方三十,家财万贯,家里就缺个女主人了,姑娘要不要自荐枕席?”

“好吧,反正也是做梦,那我要当大老婆,小妾都得给我管。”她已经完全醉生梦死了,什么胡话都说,她这乱说一气的,陈言可正好捡个便宜。

“那你说一遍,我喜欢陈言,我要嫁给陈言。快说,不然让小妾欺负你。”yīn谋啊,yīn谋。

“我喜欢陈言,我要嫁给陈言,嘿嘿,钱也得归我管。”含笑笑嘻嘻地说了一遍。陈言用手机录音,存了证,乐得亲了她好几口,“好,什么都归你管。”

他就等着顾含笑醒了,把这段放给她听,看她是个什么反应。要是乖乖认了,也就罢了,要是死不认账,那这段他可就要公开了。他也看出来了,这丫头好面子,丢不起这人。

顾含笑醒来就发现不对,这不是自己房间啊。自己的床是蓝色的被单,可这里是淡紫色的,床也比家里的要大。第一反应就是掀开被子检查一番,还好,没事。处女之身得保存好,这第一次怎么也得找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献出去,最起码不能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发生。

“你醒了。”陈言靠在门边,敲敲门框,把三明治和牛奶拿进来。

“怎么是你,我哥呢,这里是哪里?”含笑总觉得心里毛毛的,好像有什么意外之事发生了。特别是陈言的笑,透着古怪。

陈言没回话,而是坐在床边,将她的乱发一缕一缕打理好,“你怎么这么虐待自己,用这么长一条布把自己的肚子勒得这么红,不憋气啊?”

难怪能大喘气了,原来肚子上的纱布不见了,连衣服都换了,“你……”含笑眼睛一瞪,手指指着他的鼻子,“谁叫你换我衣服的,谁……”

看着发飙的小肥妞,陈言暗笑,差不多了,该上主菜了。

“你都答应要嫁给我了,我怎么就不能给我媳妇换个衣服,再说,虽然你肉呼呼的,皮肤好得不得了,不丢脸。”陈言拿出手机,把录音放了出来。

“我喜欢陈言,我要嫁给陈言。”这录音里头可一点勉强都听不出来,倒像是个痴情少女在表白呢。含笑听了,成了大关公脸,下意识地去抢证据,太过分了,太狡猾了,怎么可以趁人之危。

“你喜欢这段就送你了,反正我也存在电脑上了,等会就放到军网上去,标题就是‘军区司令之女顾含笑大胆向总长助理之子陈言示爱,两家近期将喜结连理,敬请莅临。’怎么样,不错吧?”

陈言很大方地把手机让给了含笑,看着她急冲冲地把录音删除,在边上凉凉地说道。

含笑涨红了脸,把陈言压在屁股底下,掐住他的脖子,“说,你想怎么样?”

“呵呵呵……别生气了,我不过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只要你答应给我正名,让我名正言顺地成为你的男朋友,那这段我就留着自己欣赏。”陈言本来想着是要跟她订婚,也怕这样逼她,反而适得其反,慢慢来好了。

“成交。”含笑思考了一会,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被迫同意,“算你狠。”

“好媳妇,这房子是我买的,我把钥匙给你,以后你要是不想回家了,就来这住。”刚给了她一闷棍,怎么也得给点甜头。

“好吧,那我收着了,送我回家吧,你有没有跟我们家的人说过啊?”这可是好事,含笑正觉得有时候不方便,住在家里这么一大拨人。

“你哥知道我带你走的,放心吧,他会跟家里说的。”商人多会语言的艺术,人反正是从顾寒亦手上带走的,要交代也是他去交代。

顾寒亦还真没法交代,他十一点多回了家,想着陈言肯定把人送回来了,也没在意,回了自己屋。没过多久,二叔就来敲门。一开门,就见他脸色不豫,“含笑呢?”

“她没回来吗?”顾寒亦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没想到陈言真敢带着含笑不回来。

“你问我?早上我怎么说的?”顾烨霖冷冷地反问他。

“刚才碰到陈言了,他把含笑带走了,我以为他们早就回来了,我马上打电话。”自然,电话打不通,陈家也找不到人,要不是知道陈言不会伤害含笑,寒亦不敢保证二叔会不会杀了自己,他只能战战兢兢地忍受着二叔尖锐的眼神,一整夜。

“陈言,你小子忒不地道,昨晚把含笑带哪去了?”当陈言带着顾含笑从大门口有说有笑地进来,寒亦真想把他捏扁了,以消自己一夜的担惊受怕。

陈言很大方地搂住含笑,“我自己的地方,还有含笑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了,大舅子,以后请多指教。”心情很好的他也不在意顾寒亦的怒气,向他表明了自己和含笑的进展。说不定不久以后,就成了一家人了。以和为贵,让大舅子发发牢骚也是应该的。

含笑从头到尾都没关注他们的对话,她只望向坐在沙发上冷着脸的顾烨霖,这次她是真的无辜的。

“含笑,跟我上来。”顾烨霖微笑了一下,转身上楼。只是这笑比生气还让人害怕,含笑差点就腿软了,走一步回头望一眼顾寒亦和陈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

“我老实交代,我喝醉了,陈言把我带走,我一点都不知道,真的,真的,他还给我录了音,说我答应嫁给他了,要我做他的女朋友,不然就把录音放到网上去,我不愿意的。”人都有自保心理,顾含笑又是其中之最,一上来就先招供了,根本就用不着上什么刑具。

她说着话,手舞足蹈,神色焦急,脸上艳红,冒出细汗,xiōng口起伏剧烈。顾烨霖冷冷扫了她一眼,就晾着她,一言不发。

22

含笑摸不准他的想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站在那儿,脑袋里开始自虐了。每次碰到事,她脑子里头都得走一遍程序。就像小学的时候数学考了78分(主要是大部分都考满分),老爸生气得把她的饭都倒了,她一个人坐在床上,哭得那叫一个凄惨。边哭边想,老爸生气了,我是不是得离家出走啊。嗯,得先拿钱,然后再想想去哪,……最后从楼上掉下来,“啪”……死了。这样自虐一番后,终于心里舒服了。老爸回来了,问了“囡囡,饭吃了没?”含笑又很欢快地吃饭去了,把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忘了。

她脑袋里想着顾烨霖会不会以后都不疼她了,那她是不是要搬出去啊……自己是去找姚然还是去陈言那儿,……自己最后从楼上掉下来,“啪”……死了。为什么老是想从楼上掉下来,那是觉着这个镜头最凄惨,血花四溅,脑浆崩裂,多吓人,多恶心啊,是自虐心理的最佳结局。

顾烨霖看着她那副快要哭出来,又强忍住的模样,身体都开始抽抽了,轻叹了口气,冲她招手,“过来。”含笑破涕为笑地投进他怀里,坐在他的腿上,双手圈住他的脖颈,“别这样,我害怕。”

他轻拍了她几下的屁股,没好气地啐她,“就你这点小聪明,在陈言面前都不够看的,现在惹上两个了,看你怎么解决。”

“凉拌呗。”她笑嘻嘻地回答,一点也没脚踏两只船的自觉,在她的想法里,跟陈言那叫缓兵之计,做不得数的。只要顾烨霖不生自己的气,她就安下心了。其他的,车到山前必有路。

顾烨霖看着这个毫无危机意识的笨蛋,真是,生气的力气都没有。姚然和陈言那是好相与的人吗,等着吧,早晚要出事。

“准备一下,把衣服换了,今天跟我去机关。”说完直接就走出去了。

“我做什么啊,是不是你的秘书啊?”含笑也唯唯诺诺地跟在后头,装着挺老实的样。

“就你,做不了。送个报纸还可以。”可不是,司令的秘书有那么好做,这方方面面都得顾及到。其实就跟师爷差不多了,得懂为官之道,做事谨慎细微,上能使领导满意,下能使部下配合。

他已经安排好让她做严明义的助理,也就是个名头,严义明哪里敢使唤她,就是让她不那么无聊,每天也不过是打打文件,跑跑腿,既累不着她,也防着她惹祸。

含笑下楼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裙装军服,打着领带,带着军帽,黑色的中跟鞋。一段时间的训练,到底还是有效果的,穿出了几分帅气。她自己满意地左瞧右看,对这一身也挺喜欢。

陈言跟顾寒亦在下面插科打诨,看着这个军装娇娃,他眼睛都直了,“制服诱惑”这么受欢迎,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只觉得血气有些下涌,若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上去抓着她猛亲一通,怎么那么招人稀罕。

他想上前跟含笑说两句,顾烨霖紧接着也下来了,没给他机会,就把人带走了。临走前,还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这是黄牌警告啊,要是陈言下次再有什么犯规的举动,就得红牌罚下了,让他自己留点心。

顾含笑绝对属于那种能不干绝不会多干活的人,严义明也只是给她几份文件打印好就成,不会交代什么复杂繁琐的活给她,正好合了她的意。她也不太喜欢交际,和办公室里的人也没什么接触,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一不起眼的小文员,属于没威胁的一类,既影响不了别人的升迁,也夺不走女人心里的钻石单身汉,不会搞她的是非,她也自在。

她跟顾烨霖约法三章了,不把两人的关系在办公室里头宣扬,知道的人,那也没办法,让他们闭嘴就行。她也不许陈言和姚然来这找她,低调才是王道,太高调了容易引起众怒,也是为了防止别人多嘴多舌,把事漏出去。这事本就透着古怪,名正言顺的,怎么就不能来找了,再说了,如果是怕人发现了,可以在外头等啊,不进办公楼就是了。而且他姚然可就是在你办公的地方,少不得有碰见的时候。所以说这些人宠她啊,想都不想就答应了她。姚然更甚,答应她,不去她办公室,她不主动找他,就得装不认识。

开始吧,含笑还存着心思,一旦拿回了录音,就把陈言给蹬了,她不喜欢他把手段用到她身上。看看,陈言这就没姚然聪明了,就是用手段也不能叫她看出来啊,不然,她会记恨的。后来,慢慢的接触多了,陈言是真的对她非常好,一忙活完,就找她,就是不见她,在电话里听着她的声音,也很高兴。有时候,说着说着他就睡着了,含笑听那边没声了,就把电话给按掉了,心里也在想,他真辛苦。

还真是,陈言每天的工作安排地很满,可他就是记挂着含笑,吃着午饭,还得给她打电话,问问她吃了没。一有时间就去找她,带她去各个胡同里找地道的老北京小吃。每次碰着人极,他都得把她护在怀里,防着别人撞到她。这一点点地温情存进了含笑的心里,她对陈言也舍不得了。说她花心其实倒不准确,她只是想有人对她好,有很多的人对她好,如果一个不在了,还有别的人能继续对她好,她很自私,她知道,可,这就是她,她无法改变。

姚然和陈言倒也挺神奇的,两人找含笑出去约会可从来没撞车过。刚开始她也是胆战心惊的,就怕这一个自称是未婚夫,一个自称是男朋友的,会联合起来灭了她。就跟周润发演过的《大丈夫日记》一样,他有两个老婆,一会是“伦敦股市”,一会是“纽约股市”,最后那两个女人居然联合起来对付他。她想想就觉得悬。可是这慢慢的,她的心就安稳了,还挺得意的,运气不错。她的心宽了,胆子也大了。

23

含笑最近找了家吃淮扬菜的馆子,叫“玉香园”,里面有好几味菜,含笑都很喜欢吃,特别是他们的扬州狮子头,做的是松而不散,肉质细腻,一点都不会油,就是一股子香气,纯正的肉香。那天中午,她带着陈言过去吃了三套鸭、摸刺刀鱼和马鞍桥,心心念念想着葵花肉丸和无锡酱排骨,等不及到第二天了晚上又带姚然过去,还就是中午那个包厢。第二天,她又想去了,把顾烨霖也喊去了,又点了店里好几个招牌菜,一顿子猛吃,开心死了。她这般没心没肺之人,是不会想到有一天东窗事发时的尴尬,但有人替她想到了。这个人就是“玉香园”的经理。他一连三顿饭都看到这个女人,还每次都是带着不同的人来吃,要不是看着其中两个是当兵的,他怀疑她是骗子。不过,看了也不禁为担心,会不会有人冲进来杀了不知道哪个是奸夫的,让餐厅染上血腥。他只能祈祷这位小姐能快点吃腻这里的菜,再也不要来了。真是让他失望了,顾含笑不仅没吃腻,还经常来这,成了这的老顾客了。每次都是经理亲自招呼,他就怕侍者不小心说漏了嘴,酿成惨案来。

也就是含笑以为天衣无缝的,把两架马车驾驭地很好,不想想,这京城里头盘根交错的,陈言和姚然都是有身份人,难免就有好事之人会嚼舌根子,再说,她自己又不注意,在公共场合里频频亮相,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她就把这事想得太简单,也把男人们对她的情想得太浅。这事是陈言先知道了,有人跟他通气了,但他没想好怎么解决,这事就压着,倒是姚然比他行动迅速。

这天,含笑快下班的时候,接到姚然的电话,约她去“玉香园”吃饭,她高高兴兴地去了,刚走到餐厅门口,就看到陈言站在那,吓得她掉头就跑。就她这体型,想不被人发现都难,被陈言在后面叫住了,“甭跑了,姚副司令在里面等你很久了,我在这里也等你很久了。”

含笑一听,站住了,这是露陷了啊。一惊之后也想了,老是这么吊着也不是回事,是该说清楚了。她定定心神,转过身,直接走向门,走过陈言身边的时候,低声说了句,“进去吧,今天就做个了断。”表情不要太严肃哦,这人不能逼,一逼就容易短路,一旦短路了,可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陈言笑笑,没说什么,跟着她进门。看她好像挺有骨气的样子,其实就是装大尾巴狼,他倒要看看她会说些什么。今天也是接到了姚然的电话才过来的,他知道,姚然肯定也是知道了他和含笑的事,看到姚然是成竹在xiōng,要摊牌了。

刚开始听说含笑和姚然的事,他还觉得不可能,就这个小肥妞还能脚踏两只船,还把姚然搞上了,难以置信。他还真没见过姚副司令身边有女人出现过,还是司令的女儿,叔叔级的人物啊,这辈分也不怕乱了。

姚然一早就到了,坐在包间里头,喝茶等人。他也是在意外的情况下获知了含笑和陈言的事,他倒没震惊,不过这种事就该趁早解决,拖着对大家都没好处。要是含笑想跟他在一起,就让陈言有多远滚多远,要是她不想和自己在一起了,那他也祝福她,退出便是。

顾含笑选择了一个比较保守的位置,坐在包间门口的座位上,陈言坐在了她的左边,姚然在她的右边,成三足鼎立之态势。

“玉香园”的经理进门来倒茶,看到这种情况,心里也要喊声“早知道会这样的。”同情地看了眼女主角,退出门外去了。

“我先说好了,第一,不管是客观原因还是主观原因,我脚踏两只船,确实是我不对,所以先请你们原谅;第二,要是谁受不了谁退出好了。”含笑像机关枪一样把话扫射出去,一秒都不带停顿的,这是她刚才在脑袋里头反复思考的结果,就怕晚一分钟就说不出口了。她的勇气也就到这了,再多的话她也不会说。在这个时候,把责任推出去,说是谁谁逼迫的,那就是在侮辱对她好的人,这事不能干,只能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争取宽大处理。

谁受不了退出好了,这话里头也是玄机不少。虽说顾含笑对自己的身材啥的没什么信心,在现实生活里不敢这么想,可她也曾幻想过,要是有四个老公就好了。一个赚钱给自己花,一个给自己做饭,一个和自己玩,还有一个管家。说到底她的骨子里可一点都不排斥一女多夫。想想母系社会,还不是这样,不过是回归本源而已。再一个,她算是把选择权放出去了,不用选择,就不会伤害,还是做被选择的那个好了。

陈言听了她这番话,都忍不住想起来给她鼓鼓掌了,说得真是好。明着是放低姿态,承认错误,实际上是转嫁责任,要是没人愿意退出,她也能坐享齐人之福,要是有人退出了,那也跟她没关系,高明,看来以前是小看她了。

姚然一看她这德行,就明白了,她是想左拥右抱呢,门都没有。他“刷”的起身,二话不说,扛起“面粉袋”就走。如果说警察和合法的流mang,那当bing的,就是官方的土匪了。废什么话,直接入了洞房,做压寨夫人好了。

一路走出去,顾含笑很顾着面子地没有大喊大叫,趴在姚然的背上,还有手圈住他的腰,防止自己晃动。有事家里去关上门解决好了,她以后还要来这消费的。陈言没有阻止姚然,事闹大了,尤其是小肥妞那,要是真撕破脸了,对谁都没好处。他有些自嘲地笑笑,自己还是不够魄力啊,要是能像姚然那般直截了当,或许今夜属于他和她的。事已至此,多想无益,他还是想想,万一姚然把含笑说服了,他要用什么办法挽回。

24

姚然走到停车场,把含笑从肩膀上抱下来,塞进了黑色的奥迪车里,往自己的住处开去。他今天是铁了心要办她了,知道小狐狸会装可怜,一掉泪,一求饶,他就心软。一路上话都不跟她说一句,看都不看她一眼,下了车也是照旧扛着她进屋。

“啊……”姚然一把人放下,顾含笑就惊慌失措地要夺门而出,不知道,就是感觉心要跳出来了。他不会伤害自己,但不代表他不会吃了自己。

姚然将她搂在怀里,安慰她,“别怕。”他的心其实也跳得很厉害,大气喘得很深。两人的心口贴在一起,你感受着我的激动,我感受着你的紧张。

“我不怕,但我紧张。”听着他的心跳声,她安静了下来,她有想过把自己交给他的那一天,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姚然笑起来,他的紧张倒是缓解了些,心思没刚才那般狂乱,他试着慢下来,不能伤着她。可她实在吸引他,平息了些,才问,“紧张什么,怕我吃了你?”

“不是,怕我一身肉,吓着你。”含笑故作轻松,调侃起自己,想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她连眼睛都不敢看着他的脸,怕他眼里的激情会感染山自己,她还想再准备一会,做做心理建设。

“哈哈哈……”姚然看着她低着头,双唇蠕动着,就吻了上去,“上次就看过了,我不嫌弃。”

含笑觉得姚然好会接吻,一接触上,就是刺激。他吸着她的唇肉,牙齿还会刺着,舌头进来溜达一圈又离开,周而复始,惹得她难耐。逗弄够了,才狠狠缠住舌尖,席卷着整条软肉,还吸走了她的氧气,这会儿她已经不会呼气了,只是紧紧跟随着他,大脑都开始飘飘然了。

姚然离开了她的唇,一条银丝yín靡地挂在空气中,她的身子一下就软了,摊在他的怀里,贪婪地享受空气,“好累啊,我要死了。”

姚然轻拍了她的臀部,拦腰抱起她,对她的抱怨一点都不在意,把她放在了床上,就重重地压上去。嘴贴上了,舌头也开始相会,手上也没闲着,解开她的军装,露出她滑腻的身体。美,真美,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如丝绸之光滑,芦苇之柔韧。像肉床,贴上去,就是个软。

她也贴住了他的唇,亲、舔、含,都不够,她要用咬的,吸起一点肉来,细细地啃咬,接着是喉结,耳垂,专往敏感的部位招呼。刺痛,却又不是难以忍受,却使人从脚底心一直麻到头皮,如千万只蚂蚁在骨髓里爬着。看着他的难以置信,她很得意地离开,岛国片和某些小说果然没白看。

“小坏蛋……”姚然狠狠的吻住她。说是吻,但是跟本算不上是个吻,他的牙齿刺破了她的唇瓣,鲜血淌到了嘴里头,疼得她发出细小的声音,满嘴巴仿佛都是血的泡沫。

接下来他的动作变得轻柔了许多,轻轻的用他自己的唇摩擦着她的唇,舌尖勾舔去她唇瓣上的血渍,又趁着她放松的同时舌头滑过嘴里,不停的勾缠她的舌,猛烈又激情。他的手在她精致浑圆上揉拧,有弹性又饱满丝滑的手感,让他爱不释手。

“你是牲口啊,把我的嘴都咬破了,我怎么吃东西?”她推开了他,有点生气,眼神里有着控诉,大坏蛋,大土匪。

眼睛往下一瞄,坏笑了一下,她的手就伸向了他的裤裆,掐了一下,痛得他嘶吼一声,握紧她作怪的手,吸着冷气,“就是吃不得一点亏,这儿时随便能乱掐的吗,等会不还得它来问候你。”

她有些脸红,甩开他的手,要起身,“谁要它来问候,起开,我要回家了。”犟脾气又上来了。

“好好好,是我说错了。你是抓住我的把柄了,我以后都听你的。”姚然把她锁在双臂间,不让她动弹。

“什么乱七八糟的?”顾含笑都听糊涂了。

姚然笑了,在她耳边轻轻道来,“这是个笑话,新婚之夜,新娘握住新郎的命根子,说道,‘现在,我可抓着你的把柄了。’新郎也不示弱,‘我也找到你的漏洞了。’”他分开她的双腿,也探起她的漏洞来。

透着馨香的淡粉花蕊,在他手中渐渐慵懒地舒展开来。沾染着点点春水的娇嫩溢满着艳到了极致的妖娆。手指又往里去了些,里头温暖紧致,一下就全被浸湿,四周震动地更是强烈,这让人意想不到地销魂触感,让他心头微颤。身下的炙热在她手中更是膨胀起来。

含笑的脸胀得更红了,什么“黑面神”,铁面无私的教官,分明就是个大色狼,还是一口黄腔。不是此时她也无法计较,身体颤抖得厉害,体内一阵阵得酥麻。

“含笑,躺下来。”她听话地躺下了,等着她躺平了,他俯下身子,用嘴贴着她的隐秘处,一处一处留下湿吻。

“不够,再多点……”她梦呓般的呢喃,“舔舔……”她抬起屁股,要他给她更多的快乐。

“含笑……”姚然有些好笑,真是个小骚娃,又直接又会享受。要不是触及了那层薄膜,他真怀疑这个女人是个经历无数的老手。不过她的真实反应,让他很是自豪,他就喜欢她的直白,享受就享受,怎么舒服就怎么来。

顾含笑拥有丰富的性爱理论知识,但并不具备娴熟的实际cāo作技巧,但有些人天生就有这方面的天赋,只要她想,她就把男人弄得欲仙欲死,也知道该怎么享受。今儿个姚然算是打开了她的身体密码,启动了她的情欲,未来她的几位是彻底将把她养成一朵妖娆的罂粟花。

她指挥着这个男人,“你知道吗,女人喜欢男人帮她们舔舐yīn部,灵活的舌头能带给她们更多的快乐。”双腿轻轻分开,他的手肘穿过两腿膝盖弯处,把她的腿弯成m型,这样能够更好的让他身子挤进她的双腿中。

25

他照着顾含笑的指挥,在她下面那粉红色的小嘴吮吸,舌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律动着,上下勾弄,反复舔吮着,“嗯,对,就是这里,别吸那么用力,要死人的。”顾含笑感到自己的身子一阵阵的战栗痉挛,一股酸麻的感觉至下面升起,在他的舌头钻入花道内,滑过某个地方的时候,她急促的喘气着,一阵透明的温热的液体就从下面喷了出来,身子整个人也软了下去,摊在床上。

姚然抬起头来,嘴角还沾着透明的液体,还没等顾含笑抗议,就贴上了她的嘴,那股微腥的味道也喂进了她的嘴里。

她是进入状况了,媚眼勾魂,身体更是柔得出水了。她紧紧环着他的颈项,唇,一刻也没有远离他的呼吸,“快点进来啦”,她娇气地催促,“都湿透了”。

姚然浑身一震,“恩,”沉吟出仿佛压抑许久的一声,没有什么话能比这更鼓舞人心的了,不用犹豫,抬枪挺身。

刚想进去,被含笑挡住了,这才是要出人命的,会变太监的。姚然忍住冲动,无奈,“又什么事,小姑奶奶?”

“你有没有白手绢,就是专门收集女人落红的那种锦帕,上面粘了血后,就可以用来作画,以作留存,多好。”不要怪她太过天马行空,实在是小说里头用落红画的红梅让她好奇不已,再说,这可是一份珍贵的留念。

姚然对此也很感兴趣,不过他没锦帕,找来一件白衬衫,扯下一块,垫在她的臀下,含笑才高高兴兴地欢迎他的光临。

刚进入一点,就让姚然深吸了一口气,紧,太紧了,层层嫩肉把他吸得进出不得。他咬牙一挺,突破了那层膜,这才全身而入。他暗叹了口气,这芙蓉春穴果然名不虚传,开头紧致难进,似有卡门,进去之后才豁然开朗,小溪潺潺,滋味妙不可言。

含笑没觉得有多大的痛,就被巨大的高潮淹没了,看来第一次确实得找个好的,做足了前戏,既缓解了内心的紧张,又舒展了身体,太舒服了。

看着女人被自己一点一点开发出媚态来,是男人的骄傲。看她此刻一双半睁微咪双眼,眼神迷离,小嘴里不时发出娇吟,一双藕臂搭在他肩上,腿也勾住他的劲腰,脚趾头都蜷缩起来,一种极致的欢愉。姚然俯视着,没有错过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看尽她每一寸呼吸,每一份娇柔。

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后,顾含笑昏昏欲睡。她都快入梦了,rǔ尖被姚然咬了一口,又惊醒过来,一看xiōng口,刺眼的红,娇喊,“你神经病啊,干嘛咬我。”

他怜爱地舔舐被他咬过的地方,“你不是想看怎么用落红作画,不想看了?”他拿起她臀下的布,放到她眼前。

布上的血迹不多,星星点点的,确实适合画梅。含笑斜了他一眼,表情有些不信,“你会画?”她还真没抱什么希望,这双会拿枪,会做饭的手还会画画。

“你看了不就知道了。”姚然很潇洒地起身,也不套衣服,光着身子走向书桌,研完磨,提笔就画。动作一气呵成,看着就知道他手不生。含笑不禁赞叹,这个男人太棒了。有杀伐果断的一面,有温柔宜家的一面,有狂野孟浪的一面,还有专注认真的一面。

含笑裹上床单也跟过去。寥寥数笔而已,一支红梅就展现眼前,用血来作画,颜色比那高级的颜料都要正。姚然画的也好,梅枝曲折,梅花娇俏。

“要提字吗?”作完画,姚然看着她问起。

“我看‘一枝红杏出墙来’挺适合的,要不然‘一树梨花压海棠’也适合。”总觉着这支红梅该用点yín的,才配。

“内心太过龌龊,予以驳回。”姚然嘴上批判含笑的低级趣味,可下笔写的句子也正经不到哪去,“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够直接,够应景。

晚餐那时候谈判要紧,也没顾上吃,又剧烈运动过,含笑的肚子抗议得厉害。懒得出去吃,再说家里有个好厨师,她毫不客气地指挥姚然去做饭。“也不用复杂的,有饭和**腿就行,别给我做面条。”

姚然打开冰箱,材料还是挺丰富的,知道含笑是个无肉不欢的,做了道京酱排骨,又满足她的要求做了香菇**腿,炒了个素的,加了个汤。其他的含笑没怎么顾及,就往排骨那招呼,夹起一块,塞进嘴里,吐出骨头,这一过程不超过30秒,看得姚然又是摇头,又是好笑,“不如去申请一下,看看能不能拿吉尼斯纪录证书,做吃排骨最快的人?”

含笑吐出最后一块骨头,看了眼面前的一大堆骨头,摸摸肚子,不理会姚然的调侃,又把筷子伸向了**腿。

“等会送我回家吧,要是一夜未归,又该解释了。”她真怕顾烨霖又冷处理她。

姚然一顿,很快应声,“好……”

顾含笑回家的时候,正巧顾烨霖就坐在沙发上等她。本来她不说,也没人知道她干了什么好事。可她在顾烨霖面前就跟猫前的老鼠似的,贼眉鼠眼、别别扭扭的,连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绕过沙发的时候,还撞了一下,不打自招,可不就引起侦察高手的注意了。

“小心点。”看着傻子一下瞎撞的含笑,顾烨霖不得不出声,“撞哪了,过来我给你看看?”

她站在原地思考一下,组织好语言,才慢吞吞走过去。都知道她会装,要骗人的时候,肯定是头头是道的,哪个会听她解释。顾烨霖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姚然也不怜香惜玉,看你的脖子上的痕迹,给你涂药了没?”

含笑差点给自己口水呛死。悲愤了,大神能不能不要这么厉害,一眼就看出来,她还准备一套说辞呢,他怎么从来都不按程序来。怎么也得听完她精心的谎话,再委婉地戳穿,最后批评教育一番。总是搞得自己毫无招架之力,郁闷。

“没有,睡一晚就好了,不用涂的。”她有气无力地回答。看着挺严重的,其实又不疼又不痒的,她也没多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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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顾烨霖看她也疲惫了,不多说,让她上去休息,“明天我要出去一趟,一两周时间回来。”他也就说一声,不怕她在家里惹祸,反正等着给她擦屁股的一大堆。

“哦……”她无意识地应了一声,又惊起来,“你去哪儿?”

“怎么,你要跟我去?”顾烨霖开她玩笑呢。

“我也可以去吗?”含笑真想去的,眼睛都亮了,贼光四射。这姚然这头是处理好了,可陈言那儿还得交代,他比狐狸还精,上次就着了他的道。这次还有些理亏,少不得割城让地了。能拖一天是一天,要是能跟着顾烨霖去,合理地避开了陈言,好事一桩。

顾烨霖没傻到以为她是想跟自己待着,才要跟去的,一定又要避开什么人,看样子是陈言了。

“可以……”看着这个小傻子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大帅很厚道地没有提及这次的出行任务。

“忆苦思甜”是我dang一贯的优良传统,得吃点苦,才知道现在的日子有多美好。这趟军区小范围的“忆苦”之旅,也是做份报告给中央看,面上肯定不能打折扣,样子得做足了。

井冈山革命根据地,中国共产党创建的第一个革命根据地,远离中心城市,交通不便,崇山峻岭,地势险要,只有几条狭窄的小路通往山内,进可攻,退可守。在那个时候是好的不得了,离老将远嘛。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去,反正含笑不会去。她走不了山路的,在平路上她都会崴脚的,更何况是在山路上。

其实,在上火车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你不是司令吗,怎么还要坐火车硬座的?”她不相信一个军区司令出门这么惨。

“哦,我忘了告诉你,这趟是吃苦去的,不仅要坐硬座,到时候还要走十几公里的山路,还要吃野菜。”顾烨霖一本正经地说了一项一项让含笑想吐血的内容。

这些事一半真一半假,面子上做足了,里子还是可以放点水的。真要吃野菜,人家地方上也过意不去,拿几只**放到山里混作山**还是可以做的。

行程安排挺紧凑的,一天“红色旅游”,山里自行解决口粮问题。三天慰问烈士家属,老军人,吃住老乡家,不过得帮老乡干活,这不是我dang的作风嘛,不能白吃白喝啊。剩下的,机动灵活。这些一周时间能完成,不过正好南京军区要搞演习,知道顾烨霖到来,怎么也得请他去观摩一番。

含笑自从听了顾烨霖的话,就萎靡不振了,眼前一片黑暗。连香喷喷的红烧肉都引不起她的兴趣了。

“烨霖,含笑这是怎么了,中邪了?”杨参谋长已经完全把顾含笑当成自己媳妇了,对她关心着。

“不是,我吓着她了。”顾烨霖对杨宣进说完这句,就凑到含笑耳边,“行了,快吃饭吧,我刚才那是吓你的,有我在,既累不着你,也饿不着你。”

她等的就是这句,心安了,吃饭。含笑拿起筷子开始大口吃,担惊受怕了一阵,肚子都饿扁了,得好好补补。把自己碗里的肉全吃完了,眼睛又飘到顾烨霖的碗去了。他也很有默契地把精肉全剔下来,放到她的碗里,还有青菜叶子。她不喜欢吃jīng,只吃叶子。

这里是外面,含笑就完餐没按家里的习惯把嘴交给顾烨霖擦,自己想拿起餐巾纸擦,被顾烨霖抢先一步,擦得干干净净。

大帅自然,含笑害羞,对面的杨宣进一脸笑意,旁边的邱莫池有些皱眉。邱莫池就是邱浩宇他老头,又是一对关系不怎么融洽的父子。不过没深仇大恨,就是一个强权,一个反叛,爱对着干。杨参谋长不是没感觉,只是不去想,邱部长可是外人,看事客观,他一眼就觉着这对父女太过亲密,不光是这个擦嘴的动作,还有许多的细节,男人温柔的眼神,女人依赖的目光,挥之不去的缠绵。

气氛怪异起来,小姑娘首先以尿遁的方式逃离现场,在另一节车厢,打开车窗,把头伸出车窗外,在外头长舒一口气,阳光的味道很好闻,有些微凉的空气吸入肺腑,透着爽快。又奇思妙想地遗憾起没戴顶帽子了,一顶像英女王那样的礼帽,要是一不小心飘到了车窗外,在风中翻滚着,不知飘向何方,被什么人捡到,该有多浪漫。她灵机一动,解开了头发上扎着的丝巾,拿在手中,伸出窗外,手一松,丝巾一下就飞走了。

杨越泽坐在后头的车厢,靠着椅背看风景,这趟他也跟着来“忆苦”。他看到有块什么东西飞过来,手一伸,就接住了,拿进来,才发现是块方巾。

他伸出头去往前望了一眼,阳光下,一头飘散的乌发在空中飞舞,她半个身体都在窗外,张开双手,要拥抱太阳的感觉。

他心中一动,有些恍惚。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个四季失去边界的地带,湄公河上的渡口,一个靠在渡轮栏杆边的十五岁女孩,她戴着一顶玫瑰红色的软毡帽,上面围着一条很宽的黑色饰带,质地轻薄的连衣裙下是一双金丝编织的高跟鞋。奇异的装束了,淡漠地望着对岸,还带着一些心不在焉。

那个瘦弱的女孩可怜的xiōng部尚未发育完成,但是她交错着两条细而匀称的小腿,经常将帽子摘下来放在手里把玩,然后戴回到头上。她戴帽子的时候睫毛微微下垂,仿佛不堪阳光的焦灼一般,戴上以后便托着双肘,将上半身从栏杆边沿探出去——背景就是血液一般流淌着的湄公河。在这玫瑰色的镜头里,能闻到了一个十五岁的女孩所有如同热带丛林一般躁动着的欲念。

正如杜拉斯所说的,“切莫以为衣着和脂粉能够代表女人的魅力。”女人或许只消轻飘飘地望你一眼,那眼神里头的渴望就能把你勾住;或许只需要戴妃的微笑,梦露的挑眉,就能使人失魂落魄。

27

杨越泽闻了一下手中那块还带着馨香的方巾,想起那一晚在军营里的一眼娇媚,从未有过的欲念缠绕在身。他有些不可置信,略分开些双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将方巾放入袋中,闭上眼休息。

人有的时候不得不信命,这命就是掌心的纹,皮肤的痣,无形无相让人无言以对的神秘。在对的地方遇见对的人,仰目惊心,瞬息间心花开遍,就像有个女子在桃树下,她不期待能遇见什么,却在抬手间撞见了爱情。

谁的眼角触得了谁的眉 ,谁的笑容抵得了谁的泪 ,谁的心脏载得住谁的轮回 ,谁的掌纹赎得回谁的罪。杨越泽信命,他信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既然这个命里注定出现了,他也坦然接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倖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这首词是越泽妈妈最喜欢的,也是他一直都不敢忘怀的。他从不触碰感情,也从不和女人相处过密。若是他想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了,那就是一生一世,不离不弃,永不背叛。

阮司竟和关自在从外头进来,两人刚出去抽了支烟,杨越泽不抽烟,也不喜欢烟味,他们从不会在他面前吞云吐雾。阮司竟伸了个懒腰,斜靠在椅背上,“我说找个人搭台子玩会国粹吧,挺无聊的。”

关自在不爱玩这个,太费脑子,再说,他又打不过阮司竟这个“小诸葛”,谁算计要得过他啊。

“你找别人吧,我可不玩,越泽肯定也不玩,你有见过他玩这个嘛。”

杨越泽闭着眼睛,凉凉一句,“你带麻将牌了?”

可不,都说了是吃苦去的,哪个还给你准备麻将,少爷兵是当惯了,还以为下面的人准备得应有尽有呢。

阮司竟扶着额头,懊恼地低吼,“我真他妈有病,在大队里没吃够苦,还上杆子找罪受。好不容易越泽你终于肯调出来了,我才刚想享受生活,又跟你来这了。”

杨越泽睁开了眼睛,冷冰冰的,“没人让你来。”

三人从“猛虎”大队调出,回原部队,阮司竟继续做信息中心的副主任,不用泥浆里摔打,丛林里窝着,整天美女环绕,插科打诨,日子不要太好过。这趟跟来,本来也就当是度假旅游了,还真没成想动真格的了。

“咱不是嘴上说说,过个嘴瘾,嘿嘿。”阮司竟直起身子,摸了摸鼻子,软了声腔。要说服气,他就看得上杨越泽,他们家老头说的话,他都当放屁,可杨越泽的话,他还是听的。

“咚咚咚……”门边蹲着听了一会墙角的含笑,敲着门槛,“你们打不打双扣啊?”要现做一副麻将牌,比较困难,可要现做一副纸牌,还是容易的。况且,真的是太无聊了,这几个人好歹吃过饭,就算熟人吧。

她很自动自发地坐在杨越泽对面,“杭州人毛喜欢打老k的,去梅家坞喝茶,一坐下来,茶都还没上,老k牌就拿出来了,不是斗地主,就是打双扣。”

“说说规则?”杨越泽看着对面嘚啵嘚啵,很投入的含笑,微笑着配合她。

“嘿嘿,四个人分两组,对面坐,二打二,两人都抓住,就叫双扣了,抓到一个,叫半扣,不能打三带二的,2是除了大王最大的,计分什么的,边打边说。”说话间,含笑一副牌也做好了。

阮司竟和关自在也觉着挺有意思的,坐到杨越泽和顾含笑身边,跃跃欲试。“要怎么分组?”

“黑白配,手心朝上一组,手背朝上一组,简单明了。快点,黑白配。”四只手同时伸了出来,杨越泽和顾含笑一组,阮司竟和关自在一组。

“抓牌,先说好啊,不来钱的,先计分,等到结束,输的一方要替赢的一方做件事。”顾含笑的人生,除了吃,那就是爱钱了。花在吃上,嘴和肚子都满足了,花在赌博上,什么都没得上。可玩游戏不给点奖励,激不起人的动力。

“成啊。”阮司竟暗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他的眼神跟杨越泽和关自在都交汇了一下,大家心知肚明。

前两局含笑的牌都很好,杨越泽也很给力,双扣了其他两人,含笑很是得意。从第三局开始,杨越泽就失误连连。牌总有好有差,所以两个人得配合,牌好的那个得快逃,做了上游,那也能得一分。含笑越打越恼火,不知道多少眼刀子甩到对面去了。

“一只a……”含笑真是没办法,除了单牌,啥都没有,她上家的阮司竟就剩一张了,她已经出了最大的牌了,就得靠杨越泽了。

她的眼睛死死盯住杨越泽,出牌,出牌,“过……”杨越泽故意忽略对家像探照灯一样闪亮的眼神,拽着大王不出。

“哥几个,不好意思,我又得先走了,一只2。”阮司竟很潇洒地甩出最后一张牌。

含笑喊过,关自在出了小王,接了过去。杨越泽照样喊过。“各位观众,5条a”,关自在码出了5张牌,在手上晃动。

气得含笑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飞身扑到杨越泽那边,抓过他的牌,一看,更是火冒三丈,“你有大王,刚才干嘛不压,你想输也得问问我愿不愿意啊,不行,换人,我不跟你搭伙了。”

“不好意思,我不太会玩这个,刚才没看着。”杨越泽很诚恳得道歉,其他两人忙着洗牌,心里笑得都要抽筋了。

含笑见他态度还是好的,想想还是继续跟他打对家,“我跟你说,再失误,我就不玩了。”

杨越泽见她下了最后通牒,也不敢太过了,跌跌撞撞的,小赢一点,略输一点,反正不温不火,饿不死,也吃不饱。含笑觉着今天来找这帮人打牌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28

玩了两个小时,快到站了,才结束。含笑都不敢看分数,不过既然已经输了,就要说话算话,不然以后还混个屁啊。“嗯,那什么,我们输了,要做什么事啊,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的。”一副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横样,不知道还以为是她赢了。她就是嘴上横,心里还在打鼓呢,我怎么这么倒霉啊,人说十赌九输,果然是金玉良言。

阮司竟看了眼杨越泽,笑道,“也不难,回了北京陪我们吃顿饭就行,怎么样,这要求不过分吧。”

“含笑……”顾含笑刚想答应阮司竟,走到门口的顾烨霖喊住了她,“过去吧,要下车了。”

“来了。”她屁颠屁颠地奔出去,还回头给了他们一个“ok”的手势,笑嘻嘻地走了。

顾烨霖牵着含笑走回车厢,看她挺开心的,随口问了句,“赢了输了?”

“输了,北京人也打双扣吗?他们好厉害的。”她玩起他修长的手指,心不在焉地回话。反正不过是顿饭的事,输就输呗。

“呵呵,傻子,他们几个联合起来打你一个,你当然要输了?”那几个好得跟穿一条裤子似的,肯定给她下了套。

“你说他们作弊,可没道理啊,杨越泽还跟我一组的,我们输了对他有什么好处啊?”她很疑惑。

“不记得那三家来提亲的事了,你真想嫁过去一家?人不来招你,你倒主动上门给他们惦记,他们是要缠上你了。”他轻拍了下她的脑袋,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这个小劫数哦,什么时候该精明都不知道。

含笑有时有点小聪明,可到底还年轻,太单纯,身边藏龙卧虎的,哪个都在算计她,防不胜防啊。

她讷讷地笑笑,确实不记得了,只顾着找人玩了。

野外生存,对顾烨霖来讲,毫无难度,对顾含笑来讲,困难重重。第一要紧的,上厕所。一想到要在草丛里排泄,她就觉得身上痒怕怕的,会有虫子飞过来会咬她,更可怕的是,要是窜出来条蛇,她连拉裤子的时间都没,会糗死的。

“那怎么办,我给你弄个盆,你到帐篷里去解决?”顾烨霖看她在那又是尿急扭动身躯,又是嫌弃绝不踏入草丛的样子,给了她一个建议。

“嗯嗯嗯,快点,我憋不住了啊。”还是他聪明,就当是马桶了。拿着盆飞快地进去解决了,才觉着又活过来了,不过还是觉得能不喝水就不喝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你干嘛呢,一直挠,这么用力?”顾烨霖见含笑一直在身上挠着,比猴子还要闹腾,走到她身边去查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拉高了袖子,就是密密麻麻的蚊子包,被挠得红了一大片。她哭丧着脸,“我能不能下山去啊,我就是蚊子集中营,蚊子都跑我这来了。你看,你看……”她卷起裤腿,拉开衣服,全是红通通的,可怜哦。

顾烨霖看得心疼,他也没想到她这么招蚊子叮,全身上下都没好的地方了。药是带了,他也有预见的,可不成,她这样子,待不住,难受成这样了。

一向很有原则的顾司令也顾不上什么任务了,一把抱起还在拼命挠痒痒的含笑,跑去集结的地点。

负责开车接送人员的司机看着满脸蚊子包的含笑也吓了一跳,忙发动车子送他们下山,她哼哼唧唧,也没个停,也不知是真难受,还是成习惯了,听着的人可就揪心了。

一路狂飙,不得不说山地野战车的性能相当可以,这种震法,车子也不会散架。顾烨霖拉住把手,固定身体,让躺在怀里的含笑安稳入睡。

去了宾馆,顾烨霖给她擦了身子,才涂药。这种山里的蚊子有毒,一咬就奇痒无边,还不易消退,第二天还是一副糟糕样,连门都不敢出。

可今天的慰问顾烨霖又必须去,他留含笑在宾馆休息,给她买了一堆零食,还让宾馆按时送餐,安排好这一切,确定饿不着小宝贝,才放心离开。

他不知道的是,昨天他们一离开,有人随后也跟着离开。杨越泽也瞧见了被蚊子欺负狠了的顾含笑,他想跟着过去看看情况。他住进了含笑他们对面的房间,早上看着顾烨霖离开的。到了中午,截了含笑的午餐,才去敲她的门。

“咦,怎么是你啊,你也给蚊子咬?”含笑以为是服务员,高兴地打开门迎接自己的午餐,却在门口看到不可思议的人。

“我来给你送饭啊,要是给服务员看到你这样子,会吓死他的。”杨越泽拿她的痛苦开起玩笑来,被含笑一个眼刀子,抢过了餐盘。

“你吃过了吗?”这话可不是邀请他留下用餐,而是让他没吃就快去吃吧,姑奶奶要吃饭了。

“没呢,在你这蹭一口就得了,我不挑的,剩的也行。”瞧瞧这位,把自己说得多可怜,这还是清冷的杨越泽吗,这分明就是一个在爱人面前甜言蜜语的毛头小子。

含笑直接用汤匙舀了一勺挑出的辣椒给他,“吃吧,其他的都不会剩,辣椒管够。”江西菜有点让含笑痛苦,川菜也辣,可辣的鲜,江西菜的辣,谁吃谁知道了。

杨越泽毫不犹豫地将汤匙含入口中,满满一勺呛鼻的辣椒瞬间就刺激得味蕾麻痹,他的脸上开始冒汗,唇上红艳起来,无法开口说话。他已经中了她的毒,就是她给他吃的是砒霜,他也会照吃不误。

“快吐了,我跟你开玩笑呢,你怎么真吃啊,会辣死的,喝点水。”含笑手忙脚乱的,又是去扒他的嘴,让他把辣椒吐了,又是去找水。

杨越泽扯动着麻木的双唇微笑,附上了还在喋喋不休的嘴唇,将口中的辣味没有保留地传递过去。刚开始她还没反应,不一会,嘴里就辣得想喷火,她一把推开他,“好辣,好辣,你报复我,我又没逼你吃,你干嘛这么小心眼。”她很委屈呢,这辣气从嘴扩散开了,鼻子流涕,眼睛流泪,脸上辣乎乎的,整个人都要着火了。

29

“呵呵,那你就再传回来,两人中和一下,就不辣了。”杨越泽不禁有些感叹,自己的吻技是不是太差了,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只关心辣椒的事。

她斜睨了他一眼,“你当我傻啊,想骗我亲你,门都没有。”才不亲,要亲也要等不辣的时候亲,被这强烈的味道笼罩了,什么感觉都没了。

她拿出袋子里的牛奶,咕嘟咕嘟灌了几口下去,稍微去除了些辣味,又递给了杨越泽,让他也试试。

杨越泽接了过来,“嗯,还成,不傻。”刚说完,肉弹就飞过来一肘拐,这招还是姚然教的,凭借身体的冲击力,能加强肘部的力量,弥补出击力道不足的缺点。

他只微微移动一步,侧开身子,单手擒住她的肘部,在她大臂上,轻轻一按,她整个人就无力地软在他怀里。

“嗯,招式不错,就是速度慢了点,力道也不够。”

含笑无法动弹,“怎么回事,我怎么动不了了,你会点穴?”

“不是点穴,是按了你的麻经。”杨越泽扶着她坐在床边,给她活动手臂,解释给她听。

“你太坏了,也不让让我,还欺负我,我不管,你得赔我。”她一脸的控诉,也不想想谁先动的手,反正就是会个赖。

他笑言,“怎么赔你,把我赔给你?”

“你已经是我的了,刚才亲过了,就盖章了,是我的,还怎么拿来赔我,我要你去出去给我买小吃去,越多越好。”她说得理直气壮,一点都没不好意思。

杨越泽听着笑意更深了。她的人,听着挺舒坦,“我又不知道你爱吃哪个,不爱吃哪个,不如我给你伪装一下,咱们一起吃去。”

她点点头,那可太好了,她是苦于无法出门见人,要不,早出去吃东西去了。甭管它好吃不好吃,到了一个地方,总得尝尝当地特色,不白走一趟。

“什么呀,这是?”含笑很放心地把自己交给杨越泽装扮,可这副样子还是吓了她一跳。镜子中一个穿着打扮古怪的女人。黑色的及臀长发编成了一股麻花辫,挂在身后。穿着一件对襟蓝布五四青年衫。戴了一副黑丑傻的大框眼镜,把大半张脸都遮住了。

如果此女坐在古色古香的书房里,面前时雕琢朴质的书桌,案上陈设着文房四宝,后头的书架上摆满了各式书籍,手握一本看起来年代久远的书籍,书页泛黄,字体还是竖排的古籍。倒也和她这一身相得益彰。不过,要是出现在小吃摊上,就有些突兀了。

周围的人都当神经病一样看着她,为她身边的优质男可惜,怎么就找了这么个……都摇摇头。

含笑一脸坚定,管都不管别人,等把一条街都逛完了,才大包小包回宾馆。开玩笑,让人说两句就说两句,又不会肚子饿,没得吃才可怜。再说,给人家说是神经病,比说她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病好吧,她脸上的那些东西确实看上去挺像某些疾病的症状的,那样,可真就名誉扫地了。

“玩得挺开心的!”好嘛,每次顾含笑高度兴奋的时候,总会出现惊吓,搞得她心乱蹦蹦地跳。

她打开房门,坐在沙发上的顾烨霖看着他们,声音如冰河世纪传来,含笑忍不住抖了一下,一只手放在身后,推推门外的人,示意他离开。

杨越泽就偏不如她的意,这搞得好像他们偷完情,正牌来了,奸夫就得下场的感觉,凭什么,他推着她进了门,很大方地回答,“顾叔,我带含笑去买点吃的,宾馆的东西不太合她的口味。”

含笑躲在一旁,拿出东西来吃,她人生的目标之一,就算要死,也得吃得饱饱的,再上路。她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还是先吃了再说吧。

看着没骨气的东西,顾烨霖也不跟她计较,有收拾她的时候。杨越泽倒是挺上心的,他老头那,都没知会一声,就跑过来了。

“嗯,多谢。”人家照顾了自己宝贝,甭管动机如何,还是该道声谢的,这一谢关系就拉远了,也是告知了杨越泽,你是个外人。

“不用,顾叔,那我先走了,含笑,你多休息,我明天再来找你。”杨越泽不计较顾烨霖的态度,他只管含笑的欢喜。

含笑反正从头到尾都低着头,猛吃东西,杨越泽走了,她也不停。直到顾烨霖拉住她的手,“好了,别吃了,又想肚子疼,嗯?”

她抬起头,一双温柔的眼睛映入眼睑,她心下一松,还好,他没生气。伸出油光蹭亮的手,撒娇,“擦擦……”

他把她的手指含入口中,舌头一点一点舔舐,从指尖滑入指根,“干净了,嘴也给你擦擦。”

“怎么,这么瞪大眼睛看着我,不喜欢?”顾烨霖轻啄了几下她油乎乎的嘴唇,看着她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不是,是太喜欢了。”她眨巴眨巴眼睛,舒缓眼部压力。他的吻跟他的人一样让她着迷,无法自拔。没亲过瘾,她主动又凑上嘴唇,贴着他的唇,辗转着,手也跟着围住了他的脖子,认认真真地享受起来。

顾烨霖边亲着边想,她倒真是饥渴,一吸上来就跟沙漠里快要渴死的人看着甘泉一样,这不要命的亲法,也不怕气喘不过来。

亲的xiōng口都开始发闷了,含笑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嘴,脸涨得通红,喘着粗气。看着他一点都没气息混乱,邪恶因子又出来了,捏着他的鼻子,又亲了上去,就是要让他乱,他老是拿捏着她,连接吻她都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她使劲地吸着他口中的氧气,好一会,看着他还没难受,她都受不了地停下来了。

看了眼还跟没事人一样的顾烨霖,她华丽丽地缺氧了,身子软在他怀里,头都开始晕了,你狠,你太狠了。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专心吸气。

顾烨霖把她抱着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一本正经地告诉她,“你的肺活量该锻炼了,这么会就累了。”含笑无语,咱有你厉害嘛,又不是谁都可以做司令的。

30

“说说看,对杨越泽什么想法,看上他了?”顾烨霖见她大气也喘匀了,问出了疑问。他今儿也是有点着急了,本来还想再抻着她一会,没想到她是身边一个又一个,他若不把关系再拉近些,怕她是要飞走了。现在她是对他还有迷恋,但姚然在她心里的地位却不一般,况且还有个陈言在那循序渐进,实力也不容小觑。若是还有个杨越泽在边上虎视眈眈的,那他就不得不出手了。

含笑一阵气闷,她就没在他面前成功逃脱过,更不要说撒谎了,她就是那孙悟空,逃不出他如来的手指山。只能老老实实地,还得顺便抱怨一番,“您能不能不要老是这么让人触不及防,成吗?”她想了想,“没什么想法,他亲了我,我说他是我的人,就这样。”

顾烨霖难以理解她的逻辑,这样还叫没想法,那什么叫有想法,得上了床,才算吗?还是得结了婚生了子。他看出来了,她不是开玩笑,她真是这么想的,杨越泽在她心里现在跟宠物似的,她是主人,什么时候她的自信心爆发成这样了。

“那姚然算什么?”他来了兴趣,很想了解她的特殊思维。

“未婚夫啊,你知道的嘛,陈言是男朋友,你是情人,杨越泽是恋人未满的暧昧阶段。”她理直气壮到什么地步啊,感慨一下,荒唐真荒唐,肥女痴说梦,一马配四鞍,照样跑得欢。

“哈哈哈……”虽说她的言论有些荒唐,可他欣赏她的坦诚。他这个情人的位置,她给了,他就要,也乐意。他永远都不会放开她,有他在,就能护着她一生,那几个也照样不能伤着她,她胡闹也好,荒诞也好,都纵着。

含笑玩闹地有些累了,打着哈欠进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顾烨霖准备要走,外套都穿好了。她扑上去,不让他出门,“你不留这陪我啊,我一个人害怕。”

他单手扶住她圆滚滚的身子,另一只手还放在门把手上,看着是去意已决了。“别闹,今晚我得住军属家,事前定好的,我抽空来看你,已属不易了,明天你好点了,我就让韦诩送你回去。”

知道他忙,知道他不可能住下,双手还是紧缠着他的腰,娇气地望着他,提出了折中的意见,“那你等我睡着了再走,好不好?”这声好不好问得真可怜,就像是只被人遗弃的小狗,让主人不要抛弃她,谁看了都不忍心的。

“嗯……”他横抱起她,把她放在床上,亲了亲她的额头,“乖,我在这,你安心睡。”他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

“别走。”含笑半睡半醒间,还不忘拉着他的袖子,五指握得紧紧的,依赖地窝进他的怀里,就是不肯睡熟了。

“不走,不走,我陪着你睡。”还是心疼的,舍不得她,留着吧,调好了凌晨2点的闹钟,他搂住她安然入睡。

含笑醒来的时候,顾烨霖早就离去了。她无聊地在床上翻滚,突然想到,既然已经离杭州这么近了,为什么不回趟家,还有些东西想带去北京。有人说,出了门,什么都不用带,只要带钱就是了,什么都能买得到。可含笑不这样认为,用惯的东西,怎么也有感情的,就算不能用了,时不时拿出来看看,还是会有感触的。

就像家里的那只史努比狗玩具,含笑常躺在狗身上看电视,睡觉搂住它,不高兴的时候还得摔打它,总之它很有用。上次出发,太过匆忙,只能把史努比留家里了。

韦诩是顾烨霖的心腹之一,官衔不大,却能呼风唤雨,他做事非常老道,为人也圆滑,这趟送含笑回去,也是顺便,他得回去取份机密文件。

“叔叔,我想回杭州一趟,路也不远,您看,要不您先回北京,我随后也回去,我不能耽误您的正经事。”含笑眼珠子叽里咕噜转动,就是个不老实的,话里话外是为韦诩着想,其实就是不想让他反对。

就是防着她出幺蛾子,顾烨霖才请韦诩帮忙,不然哪用得上这位大才。韦诩也不是棒槌,有些事迂回着来,“留你一个人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你爸爸同意,不过现在联系不上,这条假设没了。要是你能找个让我放心的人来陪你,那也不是不可以的。”

含笑觉得这个人说话好绕口啊,听得她脑子都混乱了。她想来想去,回去那是必须的,那就找个人吧。她灵机一动,就有了人选,问了声,“那杨参谋长的儿子杨越泽算不算让你放心的人?”

“嗯,可以。”韦诩明白,就算不让她回去,她还是会想尽办法跟他拧巴,那还是趁早让她舒舒服服走好了。不过,要是她出了事,他可担不起责任。杨越泽倒是不错的人选,至少顾烨霖会看在他老子的面上不会弄死他。精明的韦诩也没闹明白他们这些人之间的事,可不就把最危险的人放在含笑的身边,顾烨霖要是知道了,他可是会记恨你的。诶,聪明反被聪明误,好心办坏事咯。

含笑开心地跑出去,直接敲开了对面的门,“姓杨的,党和人民现在要赋予你一项重要的任务……”她一本正经地向杨越泽传达命令。

“你想让我陪你回杭州,没问题,不过到那了,你得负责衣食住行,我可都交给你了。”杨越泽本来就打算今天陪含笑出去玩,穿着一身休闲服,少了些刚硬之气,多了些柔情,又是另一番风情。要是陪她回去,就有更多的时间能和她待在一起,而且没有人来打扰。

含笑很豪爽地拍拍xiōng脯,“到了我的一亩三分地,你就瞧好吧。”她已经规划好路线了,这趟,先吃个够本再回家拿东西。吃多了北方的小吃,她还得去回味一下南方的细腻。家乡环境好,水质好,食物也好。从小吃到大的东西,一段时间不吃,就是特别想念。

31

有一句口头禅:“到杭州不吃奎元馆的面,等于没有游过杭州。”这家创办于1867年的百年老字号,是杭州最为有名的面馆。含笑想着,也请北方人尝尝南方的面条。杀回杭州,第一站去的就是奎元馆。虾爆鳝面一碗,片儿川一碗,含笑特意要了个小碗,从两碗里挑料吃。

杨越泽尝了也觉得不错。虾爆鳝面虾嫩鳝脆,汁浓面鲜,油香四溢。不过他更喜欢片儿川,几味简单的材料,却做出了极为鲜美的味道。

含笑见他吃得很开怀,她也高兴,“好吃吧,这碗片儿川看着简单,心思可不少。首先是面条,奎元馆的面要称作‘坐面’,选用无锡头号面粉,由专人制作,用手工捍上劲后,还得垫上一根碗口粗、9尺长的竹杠,再用人工坐研半个小时左右,每30斤面粉打成8尺宽、7尺长的面皮,可切成3分左右的面条。;坐面‘烧而不糊,韧而滑口,吃起来有‘筋骨’;面料配制也十分讲究,相传是从苏东坡在杭州做地方官时所写的‘无肉令人瘦,无笋令人俗’之句得到启示而来的。它以新鲜腿肉、时鲜竹笋、绿嫩雪菜作为原料,肉红、笋白、菜绿,色泽分明,引人食欲。人们常言,‘有笋有肉不瘦不俗,雪菜烧面神仙口福’。”

她如数家珍般地介绍,整个儿一美食评论家。吃到后来,还剩下半碗面,料都让含笑吃完了,她毫不犹豫把面推到了杨越泽面前,“吃吧。”

杨越泽看着碗里的光面,笑得很无奈,“你把料全吃了,连汤也喝完了,就让我吃这个,有你这样的待客之道?”

“那不是,你们老吃杂酱面,我给你加点酱,你拌着吃,我们这种辣酱可鲜了。”含笑一不注意,习惯又出来了,她吃面,其实不是吃面条本身,就是吃料喝汤的。面不想浪费,又吃不下,可不又找“垃圾桶”嘛。

她很殷勤地加了两勺辣酱,把面条拌好好,夹起一筷子送到他嘴边,“吃吧,可好吃了,别浪费,别人会鄙视你的。”

杨越泽觉得她此刻就像是骗白雪公主吃毒苹果的巫婆,样子挺真诚的,一肚子坏水,他张口咬住面条。

含笑欣赏着男人吃面,这学的是西餐的规矩吧,一点声没有,跟周围此起彼伏的吸食面条的声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优雅却不失速度,一碗面很快地下肚了。

对他的表现她是很满意的。刚才那也是个小测验吧,要是他坚决不吃,她也不会生气,不过心里的那把尺就得重新丈量他们的关系了。她始终记得老爸说过,要找个肯吃自己剩下的东西的男人,那样的人不会嫌弃你,会真心疼着你的,包容你。

刚走出门不到500米,鼻子比狗还灵敏的顾含笑窜到一个小巷子里,高高兴兴地拿了两串臭豆腐和两个油冬儿出来。

“喏,给你,臭豆腐我刷好酱了,一面甜酱,一面辣酱,趁热吃。我去绍兴的时候,也没吃上好吃的臭豆腐,反而在乌镇一个小摊子上吃到最好吃的,后来我绍兴的同学告诉我,我没找对地方。诶呀,好烫……”

含笑深深嗅了口臭豆腐的味道,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吃起油冬儿了,油锅里刚出来的,可不就烫得她呲牙咧嘴的。

“慢点,也没谁跟你抢。”杨越泽拿出纸巾给她擦,看她说起吃,眼睛闪亮闪亮的,比猫见到鱼腥还兴奋。

“嗯,得去消消食,咱去伊家鲜吧,吃核桃冻去。”哈笑摸了下凸出的小腹,有点胀了,来个核桃冻,马上又能恢复状态。

核桃冻源于伊家鲜一点心名师在制作奶油淇淋时的突发奇想,加以核桃仁搅拌而成。成品雪白细腻,清香怡人,食之软滑爽口,伴以桃仁之酥香,回味无穷。

杨越泽忍不住大笑,“我还以为你消消食,就该去走路了,没成想还是吃,你想吃一天啊?”

“我不是好久没回来了,再说就两天,又得回去了,我得记住这些味道。”她理直气壮地回答。

吃完了核桃冻,含笑终于满足了,“走了,下一站,西湖。来杭州,我不带你去游个湖,对不起你的。”要是她自己,宁可坐在满记甜品店吃碗杨枝甘露,也好过跟一大群人挤着看自己每天都看的西湖,还要走路,累。

杨越泽还看不出她的不情愿吗,再说他也不喜欢去什么旅游景区,陪着她,到她想去的地方,才是他这趟来的目的。

“不如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我有点累了。”要个曾经是特种兵的人喊累,得累成什么样儿。含笑也明白,他是给自己找台阶下呢。诶,要不是来之前,信誓旦旦地说要陪他好好玩,她也不至于舍命陪君子,走那么多路了。

“那不如先回家吧,明天再出来好了,我今天的鞋穿得不好,明天换双舒坦的。”她还不好意思,找了个借口。

一回家,含笑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冲到房间里,很兴奋地在床上蹦蹦跳跳的,这里是她的狗窝,她能蹦能跳,喜欢就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的,顾家也不是不允许她这样,就是每次她搞得乱了,都是大伯母给她整理,她都不好意思了。大伯母真的对她好啊,又给她买衣服,买鞋子,又注意她的身体,连她的月信时间都计算好了,给她补充卫生用品。

看着床尾的史努比,手脚并用地夹住它,抱在xiōng口,“啊呸,一股灰尘味儿。”“嗖”的,史努比就飞了出去,正巧落到杨越泽手上,他很轻柔地拍打玩具狗,把上头的灰尘拍尽,才塞给她,“你休息一会,我打扫一下。”

他打来了一脸盆水,先把家具都擦了一遍,再开始拖地,从头到尾,含笑都盯着他,他卷着袖子,蹲在电视柜前擦柜子,很熟练,一看就是常干活的。拖地也是很有规律,不像她似的,大画圈的方式,角落都还积着灰尘。

32

“你在家里也打扫卫生吗?”越看越像居家型好男人,要是会做饭就perfect了。

“嗯,我一个人住,都是自己打扫的。”杨越泽一成年就从杨家搬出来,自己找了间公寓住,也不喜欢家里有别人的味道,一直也没叫过家政服务。

“那晚上你煮饭吧,等下去超市买点菜。”越看越像居家型好男人,要是会做饭就perfect了。

“不会。”他洗干净手,烧好水,倒了杯递给她,很干脆利落地打击她。

“额,不会吧!”幻想破灭,还以为是全能型男管家呢。不过,会做饭的有姚然就行了,会打扫卫生,也是可以的。她可以把家里的家务活分配出去。

“那你会不会?”杨越泽微笑地躺在她身侧,头枕着她丰厚的肚肉上,舒服得闭上眼睛,真的好软和。

“一咪咪吧。”她的手指慢慢爬山他的眉峰,尖尖滑动着,“呵呵,你是聪明眉呢。凡是细软、平直、宽长、清秀之眉毛,其人必是聪慧伶俐,这几条你全符合了,有大智慧。”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你还会看相?那去天桥底下摆个摊,就冲你小嘴甜的,保证赚得盆满钵溢的。”

“嘿嘿,借你吉言嘞。”这年头要充专家还得多看两本书,当个半仙,找百度啊,什么都有。

晚餐,含笑使用了自己一咪咪的厨艺,做了个三丝面疙瘩汤,这本是红泥餐饮娱乐有限公司的“独门绝技”。 含笑吃过了,回来就自己动手cāo作了,虽然做不到那么好吃,可也聊胜于无。

杨越泽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含笑把面粉和生粉加水搅拌,锅内水沸之后做成条状,下水煮,然后将肉丝、咸菜、南瓜丝调味,将其投入到面疙瘩汤中,倒了盒浓汤宝进去,不大一会就好了。

“噔噔,尝尝顾含笑牌三四面疙瘩汤,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她很热情地招呼杨越泽上桌。

杨越泽吃着吃着,就觉得眼前雾蒙蒙的,热气熏得人眼都张不开,他赶紧移开头,过了一会才转过来。

对面的人早就因为热气,将眼镜摘了,朦朦胧胧的,也看不清杨越泽在做什么,只顾低着头猛吃。她觉着今天的手艺还成,除了面疙瘩软烂了点,其余的都在标准之内。

杨越泽专心看着她吃,这大概就是家的味道,感动已无法形容他此刻的感受,他好像从那一夜走出来了,不再是冰冷刺骨,不再是胆寒心颤。跟她在一起,他快乐,他温暖,他幸福。

她抬起头,扫了一眼,发现他停住了手,有些不好意思,还以为他嫌难吃呢,“你怎么不吃啊,不好吃吗?”

“不,好吃。”他赶紧低下头,大口吃起来,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吃完了晚饭,杨越泽把碗洗干净。两人都不喜欢去夜店玩,对逛街看电影什么的,也是兴趣缺缺。一个打开电视看电视剧,另一个充当靠枕的,拿起一本书来看。话不多,但偶而含笑谈论电视情节,杨越泽也回应她两句。

看着时间不早了,一个回卧室,一个去客房,总觉得还没到那步,谁也没要求做什么事儿,对着杨越泽,就像对着一个相交甚久的老友,温情是有了,缺了激情。一个晚安吻,一个拥抱,足矣。

第二天含笑还是带着杨越泽去西湖看了几个景点,清河坊、吴山广场溜达了一圈,主要还是买了不少好吃的,还有带回去的礼物。

在飞机上,她还在后悔,吃少了,还有什么什么没吃到。杨越泽没搭理她,早上她称了体重,还在抱怨吃得太多了,要减肥,这会子又……

情敌碰面是什么样的情景?是火星撞地球,毁天灭地,还是两军交战,草木无存,亦或是大眼瞪小眼,眼神杀死对方。顾含笑站在自己门口,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她的脑子已经不在这里了。

“各位观众,大家好,这里是武林风擂台大比武,我是本次比赛的解说员,顾含笑。我知道大家都很激动,下面我就开始介绍双方选手。一方是出自南少林武功三十六房的俗家弟子,杨越泽,他是三界全国散打冠军,实力非常雄厚。另一方是一拳打倒拳王,单挑十几个空手道高手不败的姚然。两人可谓是势均力敌,这场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大家睁大眼睛,不要眨眼,高手的对决也许一秒就够了。好了,裁判已经将两位选手都叫到台中了,比赛开始了。

哦,杨越泽选手飞起一腿,哇,这某非就是传说中的无影腿,好快的速度,姚然选手能否挡住这么猛烈的攻击,他现在只是做防守,这样不行啊,得出击,姚然选手加油。

还击了,还击了,姚然选手在对方的一轮攻击后,终于开始还手了,左勾拳,右勾拳,出拳迅猛有力,杨选手好快的步伐,我闪,我躲,这是迷踪步吗?

这实在是太精彩了,双方已经打了十个回合了,还是无法得分,也未失分,这样下去,就是打到天黑,也分不出胜负,我看看,裁判组似乎要判双方平手了。确实,观众朋友们,裁判长举起了双方的手,比赛结束了,双方打和。感谢收看本次节目,我是资深评论员,顾含笑,下次再见。”

姚然和杨越泽看着像傻子一样呆愣着的顾含笑,时不时还猥琐地笑笑,怎么叫都不应。等她回过神来,看到两人一脸揶揄的笑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们不打架啊?”

“为什么要打架,为你,那我一天到晚都甭想安生了。”姚然环住她,冲杨越泽点点头,带着她进屋去。

杨越泽微微一笑,离开了。

刚才顾含笑天马行空的时候,两人已经有过短暂交流,姚然先表态,上前伸出了右手,眼神定定地看着杨越泽,“朋友?”杨越泽也伸出了手,握住,“朋友。”都是明白人,还有什么不好理解的,正如含笑曾说过的,事就这样了,受不了的退出就是。既然舍不下,那就只能共享。

33-40

33

“听韦诩说你回杭州了?”姚然跟韦诩的关系也很瓷,有些事跟别人不能说,跟他这,也不存在什么保密了。韦诩向司令汇报了含笑回家的事,作陪的人是杨越泽。顾烨霖面色不变,但韦诩就是明显感到了他的不快。他就不明白了,前段四家提亲的事可都成了大伙饭后之余的谈资,难道他不同意杨家,看来他是更中意陈家了。一想也对,顾家是跟陈家走得近。韦诩已经立刻往这方面想过去了。这些话在跟姚然喝酒的时候,都一一说给了他听,姚然什么话都没说,默默记在心里。

他也有所耳闻,几家提亲的时候,他还不是她的身边人,她怎么就招了这么多人的喜爱,还是什么类型的都有,难道身上真的有魔力吗?因为有竞争,才有进步的动力,在这个时候,家世、金钱、外貌都不是能拼的焦点,对她好,千方百计地对她好,才是脱颖而出的制胜法宝。

“嗯,我想家了嘛,还有家里好多东西要搬过来,韦叔叔说要找个可靠的人陪着,才准我回去,刚好就杨越泽有空,就请他去杭州玩了两天。”含笑也不掖着藏着,老老实实地把事跟他说清楚。

“没少吃啊,腰又圆了?”他捏捏她的腰,调笑。

“讨厌。”一个火热的吻就上来了。

“你想我了没?”这话本该是小女儿家娇啧的时候问的情话,却被这位大将大气磅礴地演绎。

她双臂抱住了他的脖颈,双腿紧紧环在了他的腰间,双唇更是急不可耐地咬紧他的唇。 “想,想,我太想你了。”

甭管是真心的,还是敷衍,姚然都高兴,投入在这久别的一吻中。含笑亲够了,才从他身上下来,还没忘记这里是客厅,随时都有家里人回来。

等家里人都来齐了,含笑就开始献宝了。“爷爷,你看,这是我给您买的龙井茶,是今年的新茶呢,您尝尝。奶奶,这是我为您买的丝绸围巾,你看这个颜色挺适合您的。大伯母,这套丝绸睡衣送给您,穿着睡觉可舒服了。堂哥,这袋吃的,全是杭州的小吃,平时你老给我买吃的,我也得回敬你一下。”

大伙儿都高高兴兴的,就顾寒亦一头黑线,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爱吃东西,他象征性地拿了一两样,其他的又还给她,“得了,堂哥吃不了那么多,这些就麻烦你解决了。”

顾正远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他有话说,“含笑啊,你看,最近大院里头为了你的事,也传得沸沸扬扬的,你究竟怎么想的,也得给个说法了。不说其他人家,陈家跟我们顾家走得挺近的,现在大家见面也尴尬。你趁早选了人,告诉我们一声。”

肖元姗看了眼坐在含笑身边的姚然,笑道,“要是你有了喜欢的人,也告诉我们一声,就算不是那几家,也成啊。”

杜慧心一脸笑意,这事她说不上话,她只管到时候给含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风风光光地把她嫁出去。

含笑想了想回答,“爷爷,要不这样,我先出去待一段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到底要怎么选择,好吗?”

“那你想去哪儿,回杭州我可不答应?”肖元姗一听孙女要走,她可舍不得了,好不容易盼回来的。

“我想下部队去锻炼一下,也不远,保定。”

她此话一出,顾烨霖和姚然笑开了,这小妮子鬼精鬼精的,原来早就想好了。保定那是38军的驻地,顾烨霖原来就是38军的军长,现任军长是他的老部下,照顾她点没问题。还有就是马上要举行全军大军演了,这次的演习地点离保定不远,顾烨霖、姚然马上都会过去,到时候还是跟她在一起。

顾正远答应了,含笑立马就动身,第二天一早就出发。她坐武装直升机不是头一回了,也就没什么好奇感,更不会东张西望。就是有点奢侈,俗话说,府到府,二百五,意思就是北京到保定,北京到天津卫都是250公里,开车就能很快到的,偏要坐飞机,那不是奢侈是什么。

含笑安静地坐在位置上看书,一副很低调的样子。其实她也就是装,一页书看了半个小时还没翻动。她脑子里想着事呢。

昨晚顾烨霖找她说来保定的事,让她去了就找王铁成,他是通信团的团长,他会负责照料好她,那边的女兵也多,可以找个伴。这次算是下连队挂职吧,也弄个军衔杠上,校官是不用想了,尉官还是可以搞个的,少尉。职务是通信团团长文书,也是挂个名。说是这么说,要真让团长使唤她,借十个胆都不敢。她可以混日子,也可以好好训练,全凭她的意愿。

她翻着面前魏巍的《谁是最可爱的人》,正好就是采访38军337团的“松骨峰阻击战”的英雄事迹写成的。这篇著名的报告文学,让含笑第一次看的时候就对军人有了认同感,什么样的才是真正的军人。

“谁是我们最可爱的人呢?我们的部队,我们的战士,我感觉他们是最可爱的人。……他们的品质是那样的纯洁和高尚,他们的意志是那样的坚韧和刚强,他们的气质是那样的淳朴和谦虚,他们的xiōng怀是那样的美丽和宽广!”

现在含笑也要去这个曾为东北野战军第一纵队,以“三下江南”,“四战四平”名扬天下的部队,心里还是比较激动的。

飞了十几分钟就到达目的地,直升机降落后拉开机门,原本有些昏暗的舱内忽然变得明亮。顾含笑拿起行李出了直升机,外边已经站着两名哨兵,给她行了一个礼,“同志你好,麻烦你出示证件。”

她很认真地给他们回了一个礼,把军官证和任命书都拿出来给他们看,很严肃的样子。今天她有点走中国第一女兵谢冰莹的路线。把自己的懒散之气遮盖起来,露出自己有风范,有气度的一面。两个小哨兵果然被震住了。很有规矩地把证件都还给她。

34

顾含笑的到来一点都没引起兵哥哥们的注意,为啥,这里有个姑娘叫优优,长得美丽又大方,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身材魔鬼到不行。在这个军营也充斥着美女的时代,像含笑这样一没姿色,二没本事的,就属于猪不刁狗不啃的。当然,这是指那些凡夫俗子,能识得含笑本质的人,是扒着她不肯放的。

对此现象,含笑是极为满意的。终于跳出那个怪圈了,她也觉得怪了,自己什么特色没有,怎么就招了那么多人,差点就尾巴翘到天上去了,还好,出来还是有好处的,又让自己认清自己了。

至于最受欢迎的“团花”唐优,含笑还是挺喜欢,美的事物大家都爱欣赏。不过团里其他的女人不怎么喜欢她,妒忌呗。含笑看不起那些人,有本事就当面说去,只敢在背后伤人,什么她是某高干的情妇啦,什么她堕了好几次胎啦,没凭没据的事说得发誓诅咒的,什么玩意儿。

她还偏爱跟着唐优, 接触久了,含笑也发现了,唐优也不像面上看着的那样。她什么都由着性子来,可从不管什么搭配不搭配,规定不规定的。有一回去吃法国菜——含笑其实最烦吃这个——忒讲究,开始挺有范的,侍者给倒了红酒,两人也装模作样地醒酒、闻味、小喝一口,抿着嘴唇,在舌尖过了一遍才下去,样子要有多优雅就有多优雅。可前菜上来了,唐优一皱眉,叫人把东西撤下去,汤也甭上了,直接拿两份牛排过来,不是给两人的,就她一人,要两份。

这把侍者惊得,这家餐厅从开业到现在,从来没有人不正经吃完前菜,喝完汤,吃完一份牛排的,这是程序,是套路,渐渐也演变成了规矩。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女孩是要打破这个传统。

可唐优就是我行我素,她不爱吃菜,看见就烦,就喜欢吃肉。请她吃饭,要她满意,也简单,上肉就行,要是点菜,也别放她面前,会影响进餐的心情的。光凭这点,含笑就爱死她了,就是羡慕她怎么吃都不胖的体质,自己可是连喝水的都会胖。

含笑本来想着混段日子的,可既然唐优参加训练了,她也本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姐妹情谊,毅然加入了训练中。真正参加训练了,才知道原来姚然对她真的很好。这里的教官才叫魔鬼。不过,她都放出话来了,也只能咬牙练了。某天惊喜地发现自己的babyface没了,腰上的游泳圈也小了,这可把她喜疯了,尤其是脸上这点肉没了后,她的面部轮廓显出来,原来还是张瓜子脸。想当初她有段时间每天用夹子夹脸,做脸部cāo,都没效果,现在这不经意间美人尖就出来了。而且,这每天正经地站军姿,走正步的,整天挺着,给她增添了不少英气,

唐优有个难言之隐,她至今还不会把被子叠成豆腐干。她一直觉得自己挺聪明的,至少不笨吧,可学叠被子怎么把自己难住了呢。之前在新兵连的时候班长教不会她,后来让连长教,到离开的时候还都没学会,搞得连长也心力交瘁。

含笑也终于能在她面前牛一回了。她极为炫耀地把自己叠好的被子放在唐优的床上,然后把她的被子再拿去叠好。意思就是姐妹照顾你了,看你可怜样。她完全忘记了之前姚然教她折被子时的种种搞笑的事了。话说她在家里一向都不叠被子的嘛。

“那我也不能每天让你叠啊,你教教我呗。”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技术还是得掌握在自己手中。唐优不相信,含笑都能学会的东西,她学不会。

“那好吧。”含笑答应了,让她先把被子踩踩平,她听话得把被子摊开了,站在上面踩啊踩啊,把被子踩松了,真有意思。然后含笑拿来了一只茶杯,在折的时候加点水把折痕弄出来。“就这样做。”

“乖乖,你这是要做面包啊,还又是揉松,又是加水,等会是不是还好放进烤箱烤一下?”唐优见顾含笑在那折被子,就像在做一个精致的蛋糕,小心翼翼的。

“严肃点,你再学不会,我就在你额头刻个‘笨’字,好好看着,这几条折痕等会照着折。”含笑见她还是笑嘻嘻的,真想一脚丫子踹过去。

唐优其实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她爸也是军级干部,背景挺深,不过她在军营里头属于独行侠,独来独往,也是碰着了含笑这个粘人精,才在她面前显露本性出来的。

什么优雅女神,看她在酒吧里喝酒的疯样,就会跌破眼镜。顾含笑从小到大,也没来过这种混乱的地方。上次去“阿房宫“算是开荤了,那也是自己人的地方。这个乌烟瘴气的酒吧,三教九流都有。唐优不要命地一杯接一杯灌下肚,含笑劝都劝不住,可又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这。

“再来一杯。”唐优让酒保又倒了杯伏特加,这种烈酒就适合她现在的心情。“王铁成,本小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居然不要我。”

含笑终于明白唐优为什么心情这么差了,女人总是为男人痛哭流涕,借酒消愁,像唐优这么优秀的女人也照样如此。

“麻烦给我一杯长岛冰茶。”含笑也愁起来了,她一点都没想好回北京后,要怎么处理那一摊子事,她也想一醉了之。

“喝什么长岛冰茶,喝这个。”唐优把自己杯子里的烈酒倒入她的口中,呛得她一阵咳嗽,“你想谋杀啊。”就跟一团火下去了一样,肚子里都烧起来了。她还灌出乐趣了,半是强迫地灌了好几杯给含笑。两个女人喝得醉醺醺的出门,唐优还好,含笑已经是毫无知觉了。刚出门口,就碰上一伙人挡住她们的去路。酒吧遇色狼,这种经典剧目也让含笑碰上了,可惜人家不是冲她来的,有美艳的唐优在,她这棵狗尾巴草总是被忽略不计的。

35

“哪来的狗挡我的道,滚开,姑奶奶心情不好,别来惹我。”唐优真郁闷呢,还碰着这些个没眼力见的货。

“脾气还挺大,要不哥几个帮你松松筋骨,保证你通体舒畅。”对面的几个流氓猥亵地笑笑,围住她们不放。

“那老娘就给你松松筋骨。”唐优的功夫不赖,一脚就踢翻了一个人。不过,她喝得高了,又挂着一个树袋熊,行动力不够,她干脆把含笑放在地上,专心对付几个坏人。

几个人一看没占上便宜,还得吃亏,赶紧跑了。唐优捡回高跟鞋,穿上,“算你们跑得快,不然老娘揍死你们。含笑,我们回去了,含笑?人呢,哪去了?”

她转身看到本该有人躺着的地方,却空空荡荡的,就这么一会功夫,人就消失不见了,这一下,彻底把唐优吓醒了。她赶紧给团长王铁成打电话。这位老兄简直就要喷火了,这两个女人,都是关系户,总是违规外出,现在还把其中一个丢了,他都不知道给怎么向上级交代。不能交代,他也得硬着头皮向军长汇报,让军长去和司令讲吧,他还想多活几年。

“妈拉个巴子的,你小子要害死老子,老子跟你没完,赶紧找人去。”军长也想吐血了,司令之前就打过电话来,他还保证过会把人照顾妥当,要自打嘴巴子了。

顾烨霖一得着消息就马上赶过去了,本来他就打算过两天就过去了,没想到还出了这样的事,他已经不是生气了,简直是暴怒。

顾大神一直都是全能型的选手,攻击值100,防御值100,智慧值100,外貌值100,可以说是毫无弱点。自从米虫来了,他固若金汤的城池就出现了漏洞,铁桶也少了一块,不过有人要是在这动脑筋,可就是触动大神的逆鳞了。

含笑人在哪,这成了所有人的疑问,难道真的是凭空消失了吗?这就得从阮司竟说起了。从两个女人一出驻地大门,阮司竟就看着这肥嘟嘟的小妞了。每一次见她,都觉得她有趣。看前面那个女的潇洒地进了酒吧,小肥妞在门口东张西望了一会,才别扭地进门,就她这样的,没干坏事,也得被带回局子里。

他也走进去找了个角落盯着她,她一喝酒,就脸红,就跟那次喝百年醇酒,喝得美滋滋的,还摇头晃脑的,偷着乐。

她们被人围住的时候,阮司竟本想上前去帮忙,不过看那个悍女一个人很轻松,他也不凑热闹了。不过,含笑睡在又脏又凉的地上,他就看不过去了,他把人抱上,走回自己的车,想送她回去。

本来二十分钟的路程,把人送回去,不就完啦。意外就是从这里发生了。一下九流的酒吧,还不得有些下三滥的东西,下药,司空见惯。

不过人本来没想药含笑的,看上的是唐优,不过那酒被唐优灌到她嘴里了,她是代人受过了。

顾含笑摊成一团肉泥,尽往阮司竟身上磨蹭。后来干脆趴在他裆部了,呼出的热气把下面那玩意一下就吹大了。他是痛并快乐着,想推开她的头又舍不得,情不自禁地就在她脸上摩擦起来,又不敢很大力,只能小心翼翼地动。

理智还提醒着他,他已经放弃了,这个女人将会是越泽的妻子,他不该再有什么想法。他还记得在杨越泽面前说过,“娶哪个女人不是娶,大不了摆在家里不闻不问,可你不一样,不是你的挚爱,你不会碰,我抢了,那你就真成和尚了。”

他把人藏在车后座底下,过来岗哨,以急行军般的速度把人搬进了他的房间,飞快地逃走了。他怕,再和她待下去,他就控制不住了。

他一走,顾含笑就睁开了眼,有些迷糊,好难受啊,全身像着了火一样。这是生病了,得吃药了,药呢,在哪呢。她撑着酥软的身子起床要去找药,“药,我要吃药,药……”一路喊着,步履蹒跚。

关自在晚饭后一直待在会议室看文件,直到这会,才准备回房休息。他的房间就在阮司竟的边上,他看到走廊上,跌跌撞撞的身影,不知道是“药”,还是“要”的声音。他直觉不对劲,上去一把揽住她。

他心里一惊,是顾含笑,这是怎么了,看她眼神呆滞,还一副傻愣愣的样子。一闻,一股酒气从她嘴里飘出来,看来是喝醉了。

“含笑,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房间,明天就好了。”他有些怀疑,这又不像醉酒,她身上的体温太高,似乎发烧了。

其实这都是含笑中的春药搞得鬼。这种极品春药,不仅有催动情欲的药效,还有高致幻性,这一来,可要把人折腾死了。她已经完全没有理智了,而是变成了一直yín兽。

顾含笑鼻头一动,香极了,是药的味道。都急死了,不依不饶的,在他身上乱摸起来,“没醉,没醉,我要药,药,给我药。”

姚然一把抓住她作怪的手,青筋直冒,身体也绷得硬邦邦的,“该死的。”这该死的女人怎么让他该死的有反应了。

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就有了不一样的情愫,像开了窍的木鱼,终于懂得了女人的事。可杨越泽的情动,却让他萌生了退却之意,他也好,阮司竟也好,想到的,都是成全,成全杨越泽的唯一。

他也有想过,没了四喜丸子,他会找东坡肉,可看不到了,才知道,情根深种,难以挽回了。

娇娃娃一听他的低吼,也不出声了,自己抓着衣服在那落泪呢。嘟着嘴,红了眼,小声地,一抽一抽的,这可怜样,就是铁石心肠也得熔化了。

关自在叹口气,一手环住她的细腰,一手给她擦干眼泪,轻声诱哄,“含笑,你要什么,药吗,在哪,我跟你一起找?”跟她是没办法正常交流了,只能依着她,等她闹完了,就踏实了。

“药,我知道在哪里……”顾含笑上一秒钟还在说话,下一秒竟然跪在他面前,迅速地拉开他的裤子,含住了他的分身,丝毫不矫情。

36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就一瞬间,也是关自在没意料到,凭着本能,拳头都差点招呼上去了,又生生忍住,改为轻轻一推。推开后,拉好裤子,抱起宝贝进了房间。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那真是天下第一蠢蛋了。

进了房,他把她抱在身上,搂着她的腰,摇了摇她,“含笑,我是谁啊?”他的内心很矛盾,又想和她好,又不想。现在跟她做这种事,就是占她的便宜,要是她醒来后悔了怎么办。

“你自己都不知道是谁,问我,我怎么知道,傻瓜,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少废话,快把药拿出来,我病了,难受,得吃药。”她的眼睛经过刚才点点泪水的浸润,湿湿亮亮的,望着他柔怜可人,可话里头却透着凶狠,刁蛮。

关自在眼睛眯了起来,摸摸她身上,烫得惊人,他哼哼嗓子,“吃了药你就不生病了是吧,就能正常。”他的理智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

她一听有药吃,立马就笑嘻嘻的,点点头,“嗯,不许骗人,不然我要打你的屁股。”这副傻呼呼的娇憨样,看得他是热血沸腾。

看他点了下头,她欢快地拉开他的裤子,又埋头苦吸起来。“轻点,你想咬断了啊。”她咬得他疼了,他就扯她的头发,她哼哼两声,檀口始终包裹着怒张的坚挺,一心一意就是要吃“药”。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强健的男人坐在床上,眼神里的温柔都要滴出水来了,看着跪在两腿之间的狐姬,吸食着他的精、气、魂。

听她嘟囔一声儿,“好香啊,我都闻着味了。”他禁不住头皮发麻。眼神一暗,就按住她的头,在她嘴里冲刺起来,个小荡妇,这么孟浪的话偏又说得单纯,惹得他一阵麻意上身。她突然地倾力吸允,他就再也忍不住,精关大开,一股股欲望源源不断地冲射进她的嘴里。

他释放得很彻底,射得很急,这浓郁的jīng液一窝蜂地冲进了她的嘴,来不及吞下的,从嘴角溢了出来。她用手兜住,又吃进了嘴里。用舌头舔舐了一圈嘴巴,发现确实没有遗漏,才心满意足搂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肩头。

关自在紧紧抱住她,哑着声问,“好吃吗,还想再吃吗?”看她吃“药”那模样也着实让人心痒难耐。

娇娃娃此时已经服了药,安了神,像只慵懒的猫,窝在他怀里只想睡觉。她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好吃,不过我想睡了,下次再吃。”

他垂眼看了自己的裆部,还挺立着,再看佳人,已是半睡半醒的状态,好笑地摇摇头,“我是彻底败给你了。”在她的脸上轻咬了一口,她还嫌烦,像挥苍蝇一样,手晃动了一下。他不再招她,自己进了浴室冲了个冷水澡,也冷静一下。刚才的口交竟让他有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是心灵与肉体的共鸣,他已是食髓知味,无法忘怀了。他有些无奈又了然地笑笑,自己真是栽在这个磨人精手里了。

“咚咚……”他打开门,阮司竟就冲了进来,看到床上躺着的人,他急躁的心平息下来,复又揪起,“人果然在你这,看样子是干了好事了吧。”

这话就跟从醋坛子里冒出来的,酸气十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抓奸的,其实这里都是奸夫,他们认为正的那个马上就要来了。要是他看到自己两个最好的兄弟跟自己的爱人一起翻云覆雨,可就不好说咯。

阮司竟和关自在出门去聊聊,顾含笑又一次张开了眼睛,只是这次眼神清明了许多,也不是像之前那样喊着要吃“药”。

她半趴在床上,整个人都在颤抖,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衣领,眉头皱着,红润的嘴唇被咬出了深深的齿印,口中不住溢出几声细细地呻吟。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全身就像被蚂蚁啃似的,又热,又麻,又空虚,面色潮红,身体蜷缩着。这才是药效真正的开始。

两人走进来,就看到她脚尖儿绷着,大腿在相互摩擦着,眼神迷离。阮司竟冲过来看她,她拉着阮司竟的手,就拖进了双腿间,抚慰着,轻舒了一口气,眉头也有些展开了。

他就像着了魔一样,他的手伸进女人的腿根处,他的手指在抠,或者,已经插进去了。另一只手扶着,不,是搂着女人的肩膀,将她护在怀里。

女人的双手搭在身旁,眼神里满是依赖又带着迷离般的乞求,不够,这都不够。她猛的起身,将一条腿跨到他的腰间,湿淋淋的花瓣就贴住了他的裆部,上上下下,水流打湿了他的军裤。

“阮司竟……”杨越泽跟着他们进屋的,这两个人也是昏头了,门都没关。这一句声不大却力量十足的爆呵,让阮司竟回了神。

“滚出去……”杨越泽的眼神真是暗的吓人,带着刀锋一样的锐利,他从来没有这么冷厉地对这二人说过话。

顾含笑还像只八爪鱼一样挂在阮司竟身上,转过头看着他,她冲他笑了一下,飞奔过去,搂紧他。

回眸一笑百媚生。杨越泽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这一句。刚才她惊了一跳,转过脸来,看到他,竟扯动着嘴角,安心地笑了。他的心很热,她没心没肺的,到底还是把他记上了。面上却很冷,大拇指指了下门的位置,警告地看了那两个一眼,阮司竟和关自在都失魂落魄的出去了。

阮司竟尤为难受,刚才那情景,全部的全部——心肝肺——什么都在指尖的细滑里。他觉得身心都燃烧起来了,可她那一弃,欢快地跑向另一个男人,还有那个男人眼里的嘲讽之意,他又是伤心又是无地自容。

关自在心里也很闷,“梅花帐里笑相从,兴逸难当屡折冲。百媚生春魂自乱,三峰前采骨都融。”恐怕里头现在是春色无边了吧。他就站那,想着里头的女人在男人的身下会是怎样的千娇百媚,她的声音又会是怎样的甜腻动人。会不会就像刚才在他腿间那样的妖娆魅惑。

37

杨越泽把那些碍眼的人赶出去后,才仔细观察含笑的神态。难怪她会和阮司竟、关自在这么亲密,看来是中了药了。他心底有了疑问,但现在不是解疑的时候,等过后再问他们。现在他得给这个小宝贝解药了。他托住她的臀部,软软地臀肉在他的手里被捏揉着。他的脸贴着她的脸,闻着她身上的清香,沁人心脾。想她,一刻不停。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举手投足,她的谈笑风生,她的调皮耍赖,已经全部都刻在他的心上。

含笑用饥渴难耐的身体不断摩擦他略带凉意的躯体,驱散些许空虚,缓解身上的燥热“热,好热……”,又去扯他的衣服。

“别急,我来。”虽然他是第一次,但不代表他不会做这些事。他的手没有停,带着沉稳与坚定,先解开扣子脱下军装外套,接着,解皮带,裤扣。她也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单排扣的连衣裙,把扣子一解就完事了,这唇也没有分开丝毫,深深地吻着。

杨越泽轻笑一声,解开裤扣,抽出军装衬衣,就去动手脱她的内裤,一探,已经是水漫金山。“我来了……”他不可自已的深深地吻着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情躁,身下已经快要爆炸了。含笑握着了他的坚硬慢慢引入她的蜜洞,艳如貂蝉,妖似妲己,犹如盛开的芙蓉,花瓣全部绽放开来。进去了,渐进往里钻研,她里面湿软可知,这宝贝一真动情很快就能湿,缠紧他,这是要他的魂啊。

两人在细细感受逐渐深入的美妙感觉,终于抵达顶端,都情不自禁地舒了口气,销魂,太销魂了。杨越泽紧紧地抱住了她,疯狂地吻着她,抑制不住都要把她撞散了!

她也早已化成了水,身子软成了一团泥。她的轻轻出气,她的发间湿汗,她的媚眼如丝,全只为让他更疯狂,更情不自禁!浑身散发着艳媚,霸气,把他控制住了,他的全心全意都是为了她。

那厢人大战一场,呼呼大睡,这厢马顾烨霖不停蹄地赶过来,就把相关人员都叫来。他扫了一圈站面前的人,大大小小扛着星的军官,笑了,“你们这一群官大爷日子都过得太舒坦了,连智商都没了,都该把官衔撤了,去炊事班喂猪去。”

众将领都低下了本都是高傲的头,羞愧啊,尤其是军长任志由,他一军之长,现在等于是说话像放屁一样,一点信服力都没了。

“把附近的监控调出来,我要看。”大帅也不想再跟他们废话,只想把人找到。

任志由想告诉他,监控他们已经看了不下20遍,不过因为是死角,没看到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是谁带走了顾含笑。

“等会儿,把这辆车的车牌放大来。”顾烨霖看着屏幕,仔仔细细地观察,对其中的一辆车特别怀疑,是辆军用吉普。虽然只看出了个车尾,但它离开的时间跟含笑失踪的时间很接近,他不得不怀疑。

这个车牌放大后,顾烨霖一看就知道是谁的,阮司竟也来了。他不露声色,吩咐下去“你们先出去吧,你,留一下。”

顾烨霖指了个少校,让他留下来,让这个少校腿都软了,战战兢兢地站在桌前,不知所以。他就是一打酱油的啊,什么都不知道。

“阮司竟也来了是吗?”顾烨霖扫了一眼这个软脚虾,他立马就更软了。

“是的,阮主任今天早上到的,傍晚他出去过,不过现在已经回来了。”该少校小心翼翼地回答。

“带我过去。”大帅一命令,小兵卒子赶紧前头带路,前往宿舍区。

“司令。”阮司竟和关自在正在房门口抽烟,就看到顾烨霖如帝王般驾临,有“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两人心惊得很,不用交流就决定,门里的秘密可不能让他发现了。立正敬礼,面无表情,装着啥事没有。

“关自在,把门打开。”阮司竟还是比较镇定的,一点破绽没出,关自在却是不由自主地扫了门一眼,那一眼就被顾烨霖抓住了。

他们还没反应,门自己打开了。杨越泽穿着整齐地出门来,看了眼现场的人,又把门带上了,不让人窥探里头的宝贝,醋意很深啊。

“顾叔,含笑睡着了,我们去边上说吧。”他率先走进旁边的房间,除了告退的带路人,其余人都跟着进入。

大帅老神在在地坐在床边,瞅着这几只,杨越泽首先站出来承担, “顾叔,含笑给人下了药,是我解的,我请您将她嫁给我。”

不卑不亢,把事说清楚了,也把自己该担的责任揽上了,倒是个坦荡荡的君子。只不过倒像是求之不得啊。

顾烨霖坐在床边,敲击着床架,没打断他的述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完了?那换我说了。今天的事要是含笑不记得了,那就一个字都不许在她跟前提起,否则后果怎么样,相信各位也能猜到。”

“可是……”杨越泽心里不痛快了,凭什么。

顾烨霖伸手打断他,“话我说了,听不听在你,还有你们两个,也一样。”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剩下几个略显尴尬的好哥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关自在本就是不太会说话的人,这会子更是觉得对不起杨越泽,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阮司竟本来倒是能说会道的,这会也像被猫叼了舌头似的,虽然含笑是中了药,但不代表他们有资格碰她,而且他们如果控制住了自己,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还不是没控制住嘛。

杨越泽不想跟他们扯什么对不起抱歉的事,他关心含笑是怎么中这种药的,“她怎么中药的?”阮司竟把事说了一遍,最后还是很不好意思地说了句,“我放不了。”这语气蛮无奈地,但凡有一点办法,他都不想和杨越泽争什么。杨越泽没表态,只是冷淡地离开了。

38

顾含笑一觉醒来,觉得全身都好酸痛。昨晚做了好长的梦啊,她梦见自己穿越了,先去了唐朝,穿到了高阳公主身上,跟辩机和尚在禅房里成就好事。辩机事后好伤心,“罪过啊,罪过,女施主,你我玷污了这佛门清净之地,会遭报应的。”

她觉得辩机好矫情,做都做了,还后悔,不过这个和尚长得真好看,大概经书看得多了,气质也不同了。像一朵清莲,高洁脱俗,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不过,还不是给自己做了,“嘿嘿,你放心,你的佛祖不要你了,我要你,你跟我回去。”

还没乐够呢,房遗爱就冲了进来,一剑刺死了辩机,“你虽贵为公主,却也要守妇道,你我现在就去皇上面前,我倒要看看他会怎么断。”

高阳顾不得房遗爱的怒气冲天,紧紧地抱着辩机的尸体,哭得肝肠寸断。

她还没从悲伤中缓过来,情景一转换,又附上朱元璋了,家有悍妻,又是个无盐女,宫里要进个美人,都得看她脸色,憋屈得慌。

“皇上,下臣喜得麟儿,恭请皇上移驾,添得家中天大的福分,也让孩子沾着您的龙气。”嘿,他一看,就知道这只老狗想什么呢,什么添福气,沾龙气的,就是想着给老子打野食呢。

不过这个老狗的小妾可真是个狐媚子,招数也多,这偷着,更是其乐无穷,“嗯,爱卿既然有此喜事,那朕就恩准了。”

手摸上,又白又嫩,嘴亲上了,香甜可口。刚想脱衣服,“啪”的,马大脚踢开了门,吓得朱元璋躲进了小妾的裙摆里。

马皇后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老不要脸的,还真干这种事,狠狠地跺脚,把人揪了出来,拖回宫里去了。

一晚上就是偷情,捉奸,兴奋,紧张,累死人了,含笑一点都不想起床。平白无故做这种梦,事有蹊跷啊。

“还没睡够,不想起?”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差点把含笑吓得掉床下去。她寻着声音望过去,顾烨霖坐在桌边,桌上放着一份文件,他也看向这边。

她心一定,伸了伸懒腰,懒洋洋赖在床上,看着他,眼睛一眨都不眨。她知道,这个男人有多受欢迎,在军区上班的时候,那群女人哪个不幻想他,不想有朝一日跟他的名儿放在一起。她仰望他,心里存着他,会撒娇,却不敢靠得太近,到底还是不相信吧,所以还是保留着——那一丝距离。

“怎么,哪不对?”她的眼神迷离,似在看他,又不像。顾烨霖一直都觉得这个孩子是个矛盾的,有时会傻得让人发笑,有时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有时又把自己藏得深深的,叫人近不了。

她轻笑一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没什么,我想事呢,昨晚我跟谁回来的,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刚起身的时候就发现下身不舒服,这看似不经意的询问,其实心里不落底。她不明问,要拐弯抹角地试探。

“不记得了?”她试,他也试。

“好像有些印象,又有点忘记了。”她穿好军装,又去刷牙洗脸,就是不对上他的眼,不然这一脸心虚的,可就穿帮了。

“忘记了就算了,没事,我昨天晚上来的,我休息一会。”他上了床,盖上被子,开始睡觉了,就是不回答她。

她想闹腾,想耍赖,问出话来,可看到顾烨霖眼底的yīn影,还是忍住了,让他好好休息吧,还是去问唐优好了。

找了一圈,都没找着人,她不死心,跑去问团长,“王团长,唐优去哪了,她昨晚和我一起回来的吗?”

王铁成总不能告诉她,唐优避难去了吧。顾司令下了命令,昨晚的事不许评论,唐优作为始作俑者,在这风口浪尖上,还不得逃得远远的。

顾含笑觉得她已经进入一个迷局,迷雾重重,刚从无间道出来,又进了碟中谍,除了那些千奇百怪的梦,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事憋着可真难受。

幸好,她的没心没肺到达了一个登峰造极的地步,烦恼了一会,就被其他的事掩过去了。那几只也忙着,都是为了来参加演习的,要开作战会议,还有准备工作要做,都在全力以赴,谁也没出现在她面前。

这次的演习,可不是小范围的作战,是军区和军区的对抗,是南与北的激斗。这次的南北大作战,就是由北京军区和南京军区作为开场大戏。之前顾烨霖本要去观看南京军区内部的军演,不过,因为时间不够,就没去成。南京军区的司令陈晨已经放出大话来了,这次必胜。顾烨霖听了也只是一笑置之,不予理会,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据说大战之前,连空气中都会弥漫硝烟的味道,气氛会紧张地让人寝食难安。不过这些跟顾含笑都不搭噶,她照样吃好喝好睡好,就是没人陪她,有些无聊,万分想念唐优。

就是姚然在也好啊,可惜他去已经去作战区了,她只能自娱自乐了。来了这么久了,她还是对武器什么的,没什么概念,她想着去军火库开开眼。

“团长,我想去军火库看看。”忙得晕头转向的王铁成头又疼了,这小姑奶奶尽出些难题。可司令也交代了,只要她不外出,不做危及生命的事,由着她。他陪着笑,哄道,“含笑,军火库太危险了,万一走火了,不是闹着玩的。”

顾含笑指指坐在旁边的眼镜男,“让田营长陪我一起去,有他看着,总没问题吧。”王铁成无奈得挥挥手,批准了。这心cāo的,他能老十岁。

眼镜兄鞍前马后地给大小姐介绍各种枪支弹药的情况,不要太殷勤哦。虽然含笑人不是顶漂亮的,可要是傍上了,自己能少奋斗三十年,他还是很乐意的。

“你看,这是92式9毫米手枪,这把是92式5.8mm袖珍型 ,你拿拿,这把比较适合你用。这是新型9mm微声冲锋枪……这把是85式狙击步枪……”田少校滔滔不绝的,想在她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39

顾含笑一直没搭腔,让他在那唱独角戏,口若悬河的,还离得他一段距离,防着他的吐沫星子飞溅到脸上,最后说了句,“不如你带我去打靶吧,实弹的那种。”

田少校这下可不敢了,要是伤着她了,他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他一捂肚子,装着痛苦的样子,“哎呦,我不行了,我肚子不得劲啊。”急冲冲地去找厕所去了。

她不道德地开怀大笑,傻子,不知道怎么混到少校的,随便说说就把他吓着了,连屎遁都出来了,没用的废物。她哪会不知道田眼镜没胆子带她去打靶,今天她选了他来作陪,早就考虑好了。苍蝇也飞走了,现在世界总算是安静了,这满库的武器都能玩了。随手从边上黑色军用木箱里捞出一把95式,学着看到的,一会立着,一会蹲着,玩的不亦乐乎,这也是耍个把式,又不用子弹,图个乐子罢了。玩过瘾了,就出去了。

顾含笑喜欢宿舍边上的那个小树林,常坐那看书。不管是看惜yīn居士的《芙蓉洞》,还是看孙武的《孙子兵法》,都在这。这片小树林俨然成了她的秘密基地,承载了她的随性,她的幻想,她的认真,她的智慧。

“文王问太公曰:‘君国主民者,其所以失之者何也?’

太公曰:‘不慎所与也。人君有六守、三宝。’

文王曰:‘六守何也?’

太公曰::‘一曰仁,二曰义,三曰忠,四曰信,五曰勇,六曰谋,是谓六守。’

文王曰:‘慎择六守者何?’……”

含笑坐在树下读着吴子的《文韬.六守》,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进,温柔清雅的声音说出了,

“太公曰:‘富之而观其无犯,贵之而观其骄,付之而观其无转,使之而观其无隐,危之而观其无穷。富之而不犯者,仁也。贵之而不骄者,义也。付之而不转者,忠也。使之而不断隐者,信也。危之而不恐者,勇也。事之而不穷者,谋也。人君无以三宝借人,借人则君失其威。’”

含笑抬头看见来人,先给了个微笑,又问道:“敢问三宝?”

对方回答:“大农、大工、大商谓之三宝。农一其乡,则谷足;工一其乡,则器足;商一其乡,则货足。三宝各安其处,民乃不虑。无乱其乡,无乱其族,臣无富于君,都无大于国。六守长,则君昌;三宝完,则国安。”

杨越泽走到含笑的身边坐下,把《六韬》拿了过来,“你懂里面所说的意思吗?”

含笑歪过头,娇笑,“当然,此篇论述了国君失去天下的原因在于用人不当。接着论述了选拔人才的六条标准:仁、义、忠、信、勇、谋。并进一步说明应用富之、贵之、付之、使之、危之、事之等六种手段来考察,就能够知道其是否符合这六条标准。然后指出国君必须控制和掌握关系到国家经济命脉的三大支柱:农、工、商。最后指出:‘六守长,则君昌;三宝完,则国安。’”

杨越泽微笑地看看她,有些惊讶,小看她了,她总是能给人惊喜,一点一点地被开发出来,像是座被深埋地下的宝矿。

含笑以为这个树林是她的秘密基地,其实也是杨越泽的乐园,他也常忙里偷闲地在这里,看她。她看书的时候,表情其实很丰富的,有时皱着眉,似乎很难过,有时眉开眼笑的,还有些时候眼神里透着贼光,跟看到绝世珍宝似的。

“《武经七书》都看过没?”

“当然了,我最近还在看《鬼谷子》,挺好看的。”

“那你说说这部书好看在哪里?”

“所谓‘智用于众人之所不能知,而能用于众人之所不能。’潜谋于无形,常胜于不争不费,此为《鬼谷子》之精髓所在。《孙子兵法》侧重于总体战略,而《鬼谷子》则专于具体技巧,我更喜欢这种比较明确的书。”

“那就去看真实版的。”杨越泽突然有了个主意,他想带顾含笑去看今天在会议室举行的信息模拟军演。红蓝双方分别是第38集团军和第1集团军,主要目的就是不久之后军区大演习做热身,探探双方实力,同时也是检测全数字化指挥系统的功用。

通信团最近刚从德国引进一些高科技数字信息电子装备,同时新进了一批留洋出国学习的先进技术型军事人才,这让团长王铁成最近走路都生风,心里得意的。派出战的1连又是全团的尖子集中地,这本是稳赢的局面,却因为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

这个人叫许辉阳,解放军最高学府毕业,出国重金打造,归国后曾多次研发新的信息技术运用到实战中,获得过中央军委的高度评价。他作为第1集团军电子对抗的王牌,没有参加这次的预热,而是被放在了正式演习里,今天只是观战。

这次的对抗虽是预热的,但双方的军级干部都到场了,还有两方的技术型人才都悉数到来。杨越泽带着顾含笑坐在最后一排观摩。

含笑对电子对抗不熟悉。杨越泽就在边上解释。电子对抗就是敌对双方为削弱、破坏对方电子设备的使用效能、保障己方电子设备发挥效能而采取的各种电子措施和行动,无非是电子对抗侦察、电子干扰和电子防御。

阮司竟不经意往后扫了眼,就屁颠屁颠往后来,坐在了含笑身边。他本来兴致不高,这都是有套路的,也没什么意思,。不过,在含笑面前他怎么也得说出道道来。看着看着他诡异地笑笑,跟含笑咬耳朵,“我跟你说,蓝方要赢了。”

含笑还有些不信,这局势根本就是一边倒的,投影仪上卫星图里红军的地盘越来越大,很快就超过了三分之二,而蓝军的地盘被蚕食得只剩一小块了,毫无招架之力。王铁成已经和旁边的政委在那聊天,满是胜利在握的笑容。

40

阮司竟神秘地数起来,“三……二……一……”此时的情况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此前投影仪上的景象还是红军占优势,突然就变成了蓝军的坦克就攻陷了红军的指挥所,战役宣告结束。不仅是红军的人,就连所有在会议室里观摩的人都丈二头子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回事。

顾含笑一脸兴奋,眼珠子都瞪圆了,惊奇地问阮司竟,“你真是神了,这里头有猫腻,给你看出来,是不是?”她的侦探因子冒出来了,这事肯定有蹊跷,否则怎么阮司竟说得那么准?

阮司竟很得意,悄悄地说,“这是系统被人入侵了,还是个高手,看过《十一罗汉》吧,里面有个侦察专家利文斯顿把制作好的假的保险库画面,代替了监控里的实际画面,用了一段假的抢劫过程,骗过了本尼迪克特,最后一伙人把钱洗劫一空后大摇大摆地走出去。这也是用了同样的方法,这个人用假的画面代替了真的画面,从卫星图上看,是红军节节胜利,其实根本就没这回事,这场战役两方的人都没有cāo作成功,指令发出后,都没有接收到,这就是一个人在cāo作。”

“人才啊……”这个人引起了含笑极大的兴趣,胆子不是一般的肥啊,技术也高超,有机会她倒想会会他,“不过,王团长死翘翘了。”

顾含笑挺替王铁成挺担心的,他要查得出才有怪了,这会议室里也没监控,查不到人,那个人又半点痕迹都没留下,无从寻迹,堪忧了。

杨越泽笑着点头,“这个黑锅他背定了。”

他们还真没说错,王铁成大概知道有人入侵了系统,可这一没物证,二没认证的,让领导怎么相信他,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吞了,说是系统出了问题,不过已经在加紧调试了,大演习的时候绝不会出问题。

阮司竟估计干这事的人就是知道不会有什么结果,这才能大着胆子在模拟军演上来这么一手。不知道他是本来就计划好的,还是临时起意,他的措施还是很周密的。会议室里的电脑都是装有追踪器,一旦被侵入,马上展开搜索,锁定目标,所以他没入侵电脑,而是入侵了后台设备,控制了终端。他撇了撇嘴唇,“有这等水平的,除了许辉阳,我也想不出别人来了。”

“那你怎么不去汇报啊,让王团长背黑锅?”含笑不解了,既然知道是谁,干嘛不逮住他,平白让王铁成含冤。

杨越泽在边上一语道破,“没有证据,他死不承认怎么办?”

含笑想想也有道理,他们也没向上汇报,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不过,她倒是记住了这个人的名字,许辉阳。

那次观摩后,杨越泽就常陪她去夜间打靶。这夜间打靶,一开始含笑也看不上,试了一次就爱上了。百米距离,半身的靶子,中心十环的位置放一只小电珠,隔二三秒亮一下,给射手提供目标。nhm-91自动步枪 ,卧姿,含笑开了枪,十发子弹五法脱靶,其余五法成绩也不理想。

顾含笑挂着了无辜的笑容,有些尴尬,“嗯,这靶子晃得厉害,其实平时我打还不错哦。”她一对上靶子,眼睛都开始花,本就是近视眼的她更困难了。

杨越泽笑了笑,从她手里拿过了枪。他一手拿枪,一手装子弹,装完后,立即趴下,将枪中的子弹快速打完,十发子弹全部命中十环,而且正巧都在电珠的周围。

一个从诗中走出来的男人,手中一杆枪,清澈的眼神里透着专注,装子弹、卧倒、射击、退子弹、起立,每一个动作都是标准而优雅的,让含笑忍不住为他着迷,男人天生就是打靶的,太帅了。

“教教我,教教我,怎么打的,真厉害。”顾含笑抓住他的双手,在那晃着,眼神里满是对他的敬佩。

“带你来,就是教你的,别急。”他又在枪里装好子弹,准备教含笑。

含笑先趴在地上,他在她的身后圈住她,一手抓住枪把,另一只握住她扣动扳机的手,“夜间打靶和白天打靶不一样,靠的是经验,但这经验也是要练习出来的。别去盯着小灯,会把你的眼睛闪花的,闭上眼睛,我来。”

她听话地闭上眼睛,杨越泽在她耳边说着,“注意呼吸,别乱,心里保持安宁,回忆一下,有靶位的大致印象没?”眼睛看不到后,其他的感官都变得敏感起来,风刮在脸上,微痛,耳边是他呵出的气,微热,鼻间是沙子的味道,微腥,心里是静的,“有,我记得。”“那瞄准,我们要开枪了,好吗?”“好……”

杨越泽和她一起扣动了扳机,“砰……”,强劲的后座力让含笑和杨越泽都往后冲了一下,她睁开眼,“怎么样?”他看了眼移过来的靶位,“不错,九环。”

顾含笑乐坏了,这真是太神奇了,睁着眼反而还是闭眼的成绩好,这夜间打靶太有意思了。“你常在夜间打靶吗?”打完了,杨越泽在那收拾,含笑坐他身边和他聊天。

杨越泽手上停顿了一下,“嗯,有阵子常去。”又继续收拾,把枪卸下了,慢慢擦拭。这也是他爱做的事,每次打完枪,他都会重复这一过程。枪响的声音,容易让人兴奋,而擦枪,容易让人平静。

他的动作温柔轻巧,就跟对待孩子一样,含笑想,若是他有了孩子,抱着孩子该是怎么一番情景。孩子尿在他身上,他是不是眉头都不皱一下,也这么温柔轻巧地给孩子擦完小屁股,换上裤子。

含笑的心里很软,她觉得杨越泽在她的心里的位置一点点地多了起来。他从没说过一句喜欢还是爱的话,却一直用行动告诉她他的感情,细水流长,这是她想要的。只是,她已经有了顾烨霖,有了姚然,还有陈言,若是还添上他,是不是太贪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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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军演结束了,含笑就跟着顾烨霖回家去了。唐优不在这,她好无聊啊。不过,回去更无聊,她正烦着呢,就接到了唐优的电话,“妞,出来吧,姐妹想你了。”

又是去的“阿房宫”,含笑穿上了一身藏青色的改版旗袍,一没开叉,二不贴身,保守得跟老古董似的。上回的事她受批评了,陈言让她再去夜店就得穿得保守些,省得又惹着那些不开眼的上来搭讪。她也觉得还是低调些好。

顾含笑进了一间宫殿的门,就看见一个妖娆的女人躺在吧台上,穿着一件高叉紧身的旗袍,露出她那两条修长白皙的腿,叠加在一起,在椅子上来来回回的晃动着,跟吧台里正在调酒的年轻男人舌吻。她有些害羞,握拳在口上轻咳了两声,打断了激情中的两人。

唐优转过身来,嫌弃地看了眼顾含笑,把调酒师叫了出去。“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让你穿成这样嘛,土得都掉渣了,我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这样穿安全嘛,再说我胖嘛,要穿得跟你似的,人都要吐了。”她也想穿漂亮衣服,只是漂亮衣服到她身上都不漂亮。大伯母倒是帮她买了不少,可她也配不好,怎么看都不舒服。

“得了,过两天我带你去整两身像样的。”这妞就是个懒货。除了吃,什么都不上心。顿了一下又说起,“再说,你穿成这样来夜店,别人还以为你是故意的,反而要多关注你,你就是能挡得住那些三流的纨绔,也挡不住顶级的浪荡子,那些人可是看你一眼就把你的全身上下,包括骨骼都看明白了。懂吗?”

“哦……”含笑应了一声,她还真不懂,而且她也没碰上过这样的人。她拿起桌上一杯颜色很漂亮的**尾酒,喝了一口,就全吐了,伸出舌头,用手扇风,“这是整人节目吗,这里头是辣椒吧?”

“呵呵,这是龙舌兰做基酒调的,还加了辣椒粉,辛辣刺激。喝不惯的人都以为这是整人节目,其实是来源于墨西哥当地的一种饮料。”唐优很自然地把剩下的全喝了,这强烈的刺激才让她有些清醒。

含笑耸耸肩,不予评价,她接受不了这味道。

唐优见她挺安静,蛇一样地缠上去,在她耳边呵气如兰,“宝贝,大帅怎么会放你一个人出来,不担心你为祸人间啊?”

上次的事,唐优还记忆犹新。顾司令警告自己,不许跟含笑说有关那天晚上的事,其实她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她也十分好奇啊。

“我不是怕你孤单,来陪陪你嘛。再说,我什么时候为祸人间了?”含笑开始声音大着,越说越小声,自己都不相信了,她确实会惹事。

“你爸长得真帅,绝对让人仰慕。”唐优想起第一次见顾烨霖,真吓一跳,比比自家笑得像弥勒一样的爸,再看人家天人之姿的爸,她确定这世上真的有基因突变这一说。

“确实很帅,你要有想法,我可以喊你一声小妈,你要来吗?”顾含笑吃醋了呢,脸上还挂着笑,话里却透着毒辣,直戳人心。

“高攀不上,他对女人来说是个梦。再说,让你喊妈,折我的寿哦,我敬谢不敏。”

“妹啊,你在这呢。”顾寒亦推开了门,走了进来,直冲冲得走到含笑的身边,把边上的妖娆尤物彻底忽略。后来唐优不止一次向含笑抱怨,她身边的男人眼睛都长屁股上的,放着好好的美人不欣赏,都往小胖子身上钻,她实在是接受不了他们独特的审美观。

“优啊,我给你介绍,我堂哥,顾寒亦,哥,这是我朋友,唐优。”含笑心里一盘算,要是这两人能成就好了,忙着充当红娘呢。

嘿,顾寒亦还是一点都没往边上看,白瞎了唐优特意架起的二郎腿,里头黑色的底裤都露出来了。

他拉起含笑的手,就往外走,“我跟你说,浩宇弄了坛老竹叶青,你来尝尝。”

含笑一听,也来劲了。跟着这些人,把她的酒瘾算是锻炼出来了,一听这名儿,口中就禁不住分泌口水。唐优受着冷遇,无奈地跟着后头,她也喜欢好酒啊。

邱浩宇拿出了个小坛子,看了眼围桌而坐的人,笑着提出了要求,“今儿咱也来点特别的,要喝酒可以,得说出跟酒有关的东西,什么都可以,只要跟酒有关,说一出,喝一杯,说不出的,就轮空一回。”

大家纷纷表示赞成,都眼巴巴地望着酒坛子。

“那就从我开始了。既然是喝竹叶青,那就说说这吧。竹叶青是以陈年优质汾酒为基酒,以低聚果糖、淡竹叶、陈皮、木香、檀香、砂仁等十余种名贵中药材精制而成。”邱浩宇先开了头,大家鼓掌通过,他拿起一小杯,闻着清香,一口闷下,口齿留香。

众人看着他喝酒的姿态,眼红得紧,这酒液金黄碧翠,芳香醇厚,是不是喝着也是柔和爽口,赶紧搜肠刮肚地把关于酒的事说出来。一杯一杯地,也不知是酒真的好,还是大家抢着喝好,总之大伙都喝得停不了杯。

含笑从头到尾都是背诗,幸好还有个李白,作诗离不了酒,从《月下独酌四首》到《将进酒》,再到《把酒问月》、《客中作》,可也比不上那几个酒中泡大的,到后来也想不出来了,轮空了好几回呢。这酒入口甜绵微苦,温和,无刺激感,余味无穷。

又到她了,她一想,就娓娓道出,“云贵高原上头,有个天宝洞,是世界上最大的天然酒窖,洞里温度常年保持在18度到22度,极为适合酱香型的酒贮存,像茅台啊,放在里头就好。不过酱香型的酒做不了**尾酒的基酒,平时喝着会有酱香味,一到**尾酒里,就只剩酱臭味了……”

到后头她也不知道说了点什么东西,说完了,就一杯下肚,还没放下杯子,就倒在了顾寒亦身上,不省人事了。

42

唐优艰难地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嘲笑她,“你个没用的,老是一喝就醉,上次还给人劫走了,害我担心了好久,要不你爸爸不许我跟你说这事,哎,其实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你知不知道啊?”说完也倒栽葱似地倒在含笑身上。

这一声可就炸了雷了。酒不是个好东西,从古至今,有多少人都毁在酒上。吴亡国之君孙皓,爱喝酒,而且好劝酒,韦申酒量小,私下以茶代酒。孙皓得知,夷其三族。又一次,酒后下令将一位大臣的头用烧红和锯子钜掉了那个人的头结果众叛亲离,晋武帝乘机出兵,灭了吴国。张飞酒后鞭打副将,於是副将乘其熟睡,杀之。淳于琼酒后丢失乌巢,败了官渡之战。宋江酒后题反诗,小命差点失。还有许许多多跟酒有关的贬义词。酒后乱性,唐玄宗就占了儿媳妇,酒后无德,李白就丢了官,酒后失言,唐优泄露了重大秘密,导致了一场重大的战役,这是后话了。

含笑现在已经是虱子多了不愁了,一觉醒来,在哪都不着急。首先这是床,不是自己的床,没关系,比从天上飞下来要好。其次,边上有人,不要紧,顶多就是男人,反正也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她摸过去,被人挡开,“别闹,我还要睡呢。”

她安心了,是唐优,那就没事了,继续睡。两女人昨晚喝醉了,给人抬进了房间,一睡就到了第二天下午,嘛事没有的出去吃了顿大餐,才分开,各回各家。

顾含笑这天早晨吃完早饭,就被奶奶叫住了,“笑笑,今儿就别去上班了,陪奶奶去北海公园赏菊去。”

她心里咯噔一下,什么赏菊啊,分明是要逼供了。上次爷爷问不着,这次又轮到奶奶上场了。她喏诺地答应着,“哦,那我上去换身衣赏。”

北海园林博采众长,有北方园林的宏阔气势和江南私家园林婉约多姿的风韵,并蓄帝王宫苑的富丽堂皇及宗教寺院的庄严肃穆,气象万千而又浑然一体,琼华岛上树木苍郁,殿宇栉比,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白塔耸立山巅,成为公园的标志。

顾含笑掺着老人漫步在公园里,这次的菊花节听说有500多种菊花,各种各样的菊花竞相盛开,花枝招展,看菊花还得来这。不过这个时候,杭州也是桂花飘香了,也许有些过头了。“满陇尽是桂花雨,一路芬芳入杭城。”满觉陇沿途山道边,植有七千多株桂花,有金桂、银桂、丹桂、四季桂等品种。每当金秋季节,珠英琼树,百花争艳,香飘数里,沁人肺腑。如逢露水重,往往随风洒落,密如雨珠,人行桂树丛中,沐“雨”披香,别有一番意趣。再到桂花厅吃一碗西湖桂花粟子羹,这个秋天就舒坦了。

“笑笑,怎么心不在焉的,来陪我老人家无聊是吧。”肖元姗见含笑也没多大的兴趣,干脆也不逛了,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跟她聊天。

“我也不跟你卖关子了,今儿来确实是有话要跟你说。你到底怎么想的,总得挑一个吧,你可别告诉我,你就打算一直这么拖着。”

这个小孙女,一脸的福气样,是该挑个好人家的,她是不着急要把她嫁出去,就是死老头子,一味地催,像是要把人赶出去似的。今天也是老头子给的任务,必须得找个人家了,这事愈演愈烈了,本来阮家和关家都已经放弃了,也就杨家和陈家明争暗斗,现在那两家又掺和进来,还加个姚然,再下去就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了。

含笑一脸便秘样,“奶奶,我能不嫁人吗?”

“不能吧。”老人斩钉截铁地给了她答案,“要是你再不选,我估计你就要被结婚了,你爷爷那儿每天给人烦,他也受不了了。”

“那成吧。”含笑心一横,下定了决心,找个最有效,又最公平的方法,抓阄,抓到谁就嫁给谁。她给姚然、杨越泽、陈言分别发了短信,约他们一起去“玉香园”见面,又特意给顾烨霖打了个电话,要是事态发展不对,就让他来江湖救急了。

今天是个诡异的日子。“玉香园”的经理,头皮发麻,脊梁骨嗖嗖地发凉,见来了一拨人穿军装的,赶紧上前询问,“欢迎光临,请问是有定位子的还是……”

“2号包厢……”今儿也是赶巧了,杨越泽接到短信的时候,关自在和阮司竟正在边上呢,一问,就死皮赖脸地跟过来了。他本不愿带着他们,可他们也会自己跟过去,算了,带着吧。

经理心里是阿弥陀佛上帝保佑喊了好几声,唯唯诺诺地把人带去了2号包厢,里头赫然坐在两位正谈笑风生的大将,睨了杨越泽几个,也不啃声,心里却有了些嘀咕,小妮子这是唱的哪出?

经理礼貌地一微笑,“你们慢坐儿。”转身走了。

顾烨霖脱下了外套,松弛地靠在椅背上,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拿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垂下头,不做声。心里大概明白了含笑今天把他们叫过来的用意。

姚然嘬了口烟,手放桌上的烟缸里弹了弹烟灰,漫不经心让他们坐下,“坐吧,估计含笑在路上了。”

等着陈言带着蒋成义和邱浩宇进门的时候,经理很有眼力见的认出了当中的一位,就是上次跟顾小姐来的,很谨慎地上前,“请问是2号包间吗?”

陈言点点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带着这俩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小肥妞又不知道要玩什么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一群大老爷们都干坐着,就等着女主角来了,可这女主角却迟迟不来。而这里面的气氛可说不上是融洽,这帮子多多少少都明白过来了,听说含笑最近被逼婚,也许今儿这桌饭就是某些人的分手宴了。反过来想,也会是某个人坐上正位的庆祝宴。

43

杨越泽斯文地抿了口茶水,唇角,似乎带笑意,却是疏离。“顾叔,要不然给含笑打给电话吧,问问她什么时候来。”

顾烨霖拿出手机,电话就响了,像是约好的,含笑的电话就来了,他看了眼显示屏,把手机调整到了公放状态,放在桌儿上,“喂……”

没等说完,那边就气急败坏地喊过来,“我这有点事,你们先吃饭,给我叫只富贵**,我把事解决了,就过来。一个都不许走,等会还有事。”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声很急,又有点委屈,又有点气愤,手机里乱哄哄的,汽车鸣喇叭的声,吵架的声,隐约的还有警笛声。

“听声了,在路上吧,别是出什么事了,我过去看看吧。”姚然已经起身离桌了,这个小家伙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成,一起去吧,反正她不来,事也谈不成。”顾烨霖也穿上了外套,跟着出了门。

剩下的也不待着了,都鱼贯而出,开上自己的座驾,沿路寻找。

前头一辆黑色奥迪,姚然开车,顾烨霖坐在边上,看着手机上的定位系统,“看样子就在前头一公里的地方。”

紧跟着的一辆阿斯顿马丁是陈言的,后头还有一辆北京吉普,关自在开着,都是奔着含笑去的。

今儿含笑本来就不顺心,早上跟奶奶那一番话,闹得自己心里七上八下的,下午还是回了趟办公楼,打份文件,花了一下午,烦躁地要死。一下班,就去找唐优,置办了身行头,让她给自己化了个妆,才施施然出门。要做大事啊,怎么也得像样。

“师傅,您快些成吗,我还有重要的事。”她焦急地望着窗外密密麻麻的车子,真失策,早知道早点出来了,这会子堵成这样了,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姑娘,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快,我也想飞啊,不是缺俩翅膀嘛。”司机还挺幽默,开起玩笑来了。

含笑哪有那心情,心里沉沉的,一想到等会会发生的事她就不想过去了,要不,继续堵着?

“碰……”顾含笑的身子猛地往前一冲,头狠狠地撞在了前座背上,“哎呦妈啊。”她痛得直吸冷气。

“嘿,这孙子,怎么开车的。”师傅一阵京骂,下车跟人理论去了。只留下车上还眼冒金星的含笑,坐着等。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会就解决了。

“打架了,打架了。”边上有人喊起来了,这车水马龙的,人都出来看热闹了,还有哥们兴冲冲地从一百米开外的地方跑过来。

含笑往后一看,就是这车的师傅,哪是打架啊,分明就是群殴,后头那辆车上下来几个年轻人,追着他一人打。

那哪成啊,不是欺负人嘛,含笑捂着头下车了,中气十足地吼,“我说你们要不要脸,几个人打一个,是你们不对,撞了我们的车,还敢打人。”

其中一个小黄毛转过来,上下打量了含笑,讥讽,“嘿,肥婆,有你什么事,滚进车里去,要不然老子连你一起打。”

她气得要死,强忍着眼泪,对骂回去,“混蛋,就是你们不对,你懂不懂交规啊,我喊警察啦。”

说着就拿出电话,报了警,对面的不仅不害怕,还笑嘻嘻的,“行啊,你报,警察局我家开的,等会警察来了,我看他抓谁。死肥婆,我本来还不想打女人的,你就是欠揍。”

小黄毛一拳上来,含笑本能地一躲,边上一拳更狠的铁拳砸到小黄毛脸上,“打老人,打女人,就是本事是吧,有尿性的,跟我打。”

《三国志》中有一段张飞在长坂坡喝退曹军的故事,这样描写道:张飞倒竖虎须,圆睁环眼,手握丈八蛇矛,骑马立在长坂坡桥头,面对十万曹军大喊:“我是燕人张翼德!哪一个敢来跟我决一死战?”曹军一听,个个吓得发抖。他又大喊一声:“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来决一死战!”张飞见曹军后军阵脚已有移动,就挺起蛇矛又尽力大喊:“战又不战,退又不退,这是什么道理!”喊声还没消失,曹cāo身后的将军夏侯杰吓得脑袋破裂,倒撞在马下而死。曹cāo一看,回身拍马奔逃,于是,曹cāo手下的将领也跟随逃跑……

此人那一声吼,声音穿过耳膜震撼人的xiōng膛,声音里头那份威严跟坚毅,也足以让顾含笑来关注到他。她从指缝里偷偷看了眼,此人绝对是一疯子。只瞄了一眼,心下肯定。他绝对是那种在战场上冲在最前面,见了血就兴奋,拿着大刀像只狼一样嗷嗷叫地把敌人全杀光。他的眼里全是噬人心魄的杀气,胆小的看他一眼,都要吓死了。

含笑身边有有稳重可靠的姚然,有儒雅大气的顾烨霖,空灵寂静的杨越泽,风流倜傥的陈言,也见过顾寒亦那样精致的,关自在那样鲁直的,阮司竟那样刁滑的,邱浩宇那样妖孽的,还就是没见过凶恶的,挺新鲜的。

他一身迷彩作训服,紧着沙包大的拳头,眼睛赤红着,隐着怒意,对着小黄毛就是一顿胖揍,一拳一拳的,下下都是直击目标,含笑在旁边看了暗暗叫好,活该。

小黄毛给打趴在地上,满嘴的血沫子,门牙都被打断了。他一手挡在面前,另一只手帮着在地上往后爬,后面几个跟班,本来牛哄哄的,现在也傻了眼了,都不敢出来救小黄毛。

“就你这样的,还出来当流氓,起来,站起来。”这个男人还嫌不过瘾,要把小黄毛往死里整了。

“我就不起来,有本事你等着,等警察来了,我看你怎么死。”嘿,小黄毛还敢横,看样子是真有点来头了。

男人上去又是一脚,“我等着,还不信了,我看你还有什么招。”

含笑一看手机,时间也不早了,人都该到了吧,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办,赶紧一个电话打给顾烨霖,让他把场面稳住了。刚说了两句,几辆警车就一路横扫千军过来,她就挂了电话,走过去。

44

从警车上下来一秃顶老头,一身警服硬是穿得像汉奸翻译,大肚子一抖一抖的,抱起地上的小黄毛就嚎,“祥子,谁把你打成这样的,跟舅舅说,我给你做主。”

啊呸,含笑停下了脚步,心里不屑,还叫祥子,老舍笔下的祥子可是老实巴交的,哪有这恶,不过,倒是可以给他娶个虎妞,一辈子受压迫。

“舅,这个人……他打我,还有这个肥婆,那个老东西,想敲诈我。”小黄毛指着那个打他的人,还是有点畏惧的,不过对着含笑和司机倒是一点都不心虚。瞎话张口就来。

秃头一回头,对着含笑几人目露凶光,手一挥,几个黑狗子就上前去抓人,“这些人都是骗子,抓回去先关起来,我随后来审。”

“警察叔叔,是我报的案,您好歹也得问问我为啥报案吧。”她翻翻白眼,这老头做得也太明目张胆了吧,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抓人。

秃头让人先把外甥抬到车上去,腆着肚子过来,抬手就是一巴掌,把含笑打得都懵了,反应过来,就发飙了。从小到大,都没人打过她的脸,老妈发火也就是照她的屁股下手,打脸可是伤自尊的。

含笑也顾不得什么实力悬殊,上去就用刚做好的美甲抓挠,这事别人帮都不成,就得自己亲自报仇,怎么也得抓出血痕来,才能消气。

“你这个女骗子,还敢袭警,我告诉你,你罪大了,我非关你个十年八年的。”秃头一边挡着含笑的猫爪功,一边吓唬她,“哎呦喂……”后头不知道被谁绊了脚,摔了个人仰马翻的,含笑顺势坐在他身上,拳头毫无章法地往下砸。

男人收回了伸出去的脚,在边上暗暗帮含笑解决冲上来的小卒子,让他们解不了围,眼看着老秃子就要变花脸猫了,他掏出枪来往空中开了一枪,吓得含笑住了手,被他一把推开了。

“臭 婊 子,老子嘣了你。”秃头恼羞成怒了,枪都顶到含笑的头上,只差轻轻扣动扳机,她就彻底拜拜了。

来找含笑的那群人,老远就听到枪声了,心惊肉跳的。车堵着过不来,纷纷下车跑过来,一来就看到这么个情况。

“含笑……”一个个的,心都飞到嗓子眼了。

姚然边跑着,从后腰那抽出一把匕首,果断地出手,朝着秃头飞去,正巧,从另一边也飞过来了一把匕首,一把穿透了秃头拿枪的手,一把插在他的肩上,看着血流得不多,其实筋脉已经断了,这条手臂是废了。

顾烨霖一把抱起还在地上愣神的含笑,上下打量了几眼,她脸上的红掌印,刺痛了他的心,一摸,又肿又烫的,她还咬牙切齿的,看来是痛得不轻。

杨越泽和陈言也赶到含笑身边,看着她的伤,又是心疼,又是火大,恨不得把秃头碎尸万段了。

阮司竟和关自在站在老秃头身边,踹翻他,用脚压住他的背,防止他逃跑。其实他根本就没能力逃跑了。就这样死死被压在地上,连话都说不出来。

邱浩宇往后一瞄,发现小黄毛正想跑,他一个箭步上前,一伸腿,把人扫在地上,拖着到他舅舅身边,蹲在边上yīn嗤嗤地笑。

“姚然,我把人先带去医院,这里交给你解决了。”顾烨霖看情况被控制住了,含笑这小脸要是不敷敷,一会儿能肿成猪头,明天就出不去了,她到时候又要哭了。

她不依了,努力晃动身子,要从顾烨霖怀里下来。好不容易要进入戏码的高 潮部分了,她身为女主角,怎么能缺席,“不要,不要,我要看你们怎么收拾他们。”

“得得得,她要看,就待着吧。”姚然当然会好好解决,首先就要把这个老秃头解决了,光是一条手臂,哪够赔,怎么也得再留下点什么,正好,让含笑自己决定。

他又看了眼那边站着的男人,神色微变,心里有些疑惑,不过面上还是扯出了一个笑容,“启朝,身手还是那么好。”

袁启朝,也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男人,拔下自己的那把匕首,看都不看鲜血喷射的秃头,擦干净匕首,根本就不搭理姚然,转身就走。

姚然也不管他,他人既然回来了,他们之间的事早晚会有解决的一天,现在先把宝贝的事处理好了。

顾烨霖几个电话,先是来了几车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大兵,把警察全带走了,几个扛星的把媒体朋友请去喝茶去了,把司机大叔送去医院。紧接着,交警马上来疏通,好家伙,这一阵子闹腾,半个京城的交通都瘫痪了,全堵着了。

“含笑,咱要点他身上的什么好?”

此刻的老秃头,跟他的外甥一起,被绑在车里,姚然跟含笑蹲在他们面前,姚然拿着匕首在秃头身上、脸上滑动,吓得他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小黄毛更是吓得尿都出来了。

含笑一脸嫌恶,捏着鼻子让前面的人把窗户开了,上前给小黄毛一记,“素质,注意素质,随地大小便,多不文明。”然后视线又转向秃头,狡黠地笑笑,“你是副局长是吧,官真大,你不是要把我抓去关十年八年吗,看来这回得你去了。反正你也出不来了,我要点什么好呢?”

她的眼神从他头顶一直往下瞄,瞄到了胯部,秃头吓得把腿夹得紧紧的。含笑不厚道地说,“别急啊,你又没强 奸 妇女,我不会要你这东西的。”转身趴在姚然身上,跟他咬耳朵,“我真想不出要点什么,倒是想在他身上留点什么,他骂我是臭婊 子,我就在他额头上刻个婊 子养的,好不好。”

“他还骂你了?”姚然眼刀子射到秃头身上,他又一缩。

“嗯,可不,还有小黄毛,他也骂我。”她趁机告状,小黄毛心里很伤感,大姐,我已经装透明人了,你怎么还想起我啊。

含笑当然不会放过他,他太恶了,要是不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他都不知道要悔改,就得给他脸上也刻点字,叫他记得。

45

姚然手起刀落,不仅把这几个字刻上了秃头的额头,还在脸上多加了几个,“来干我老屁眼”,含笑一看就笑喷了,“哈哈哈,你太有才了。”在姚然脸上吧唧了一口。

他又在小黄毛脸上刻上“我是死肥猪”几个字,以报含笑被骂肥婆的仇。含笑咯咯咯地笑,小黄毛一脸哭丧样,老秃头已经昏过去了。

报完了仇,姚然跟前头的人打了声招呼,“文彦,把人送局子去,曹局长会在门口接这俩的,今儿活挺利落,请弟兄们去喝一杯,算我的。”

“好嘞……”那个叫文彦的挺高兴,不是为喝酒,能得姚副司令一句夸,可不容易。

含笑也出了气,跟着姚然回奥迪车上去了。她一照镜子,就被里头的猪头吓着了,“这是我吗?”半边脸高高地肿着,难怪刚才说话的时候都有点大舌头了,敢情是脸部麻木了。

“不去吃饭了,回家,回家。”她焦急地拉着前面开车的顾烨霖,让他往回开,他没防着,手一歪,车子差点撞上边上的防护栏,姚然赶紧拉开她的手,惊出一身冷汗,“小姑奶奶,不去就不去,你这样我们整车人都要回老家了。”

含笑低下头,也不说话了,自顾哀愁起来。她真伤心了,怎么这种形象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今天这身衣服可是好不容易选出来的,当时自己还怕穿不上,还是唐优眼尖,说她肯定能穿。黑色的v字领连身裙,腰间做了褶皱处理,既看不出肚子,又增加了修饰感,及膝的裙长正好遮盖了含笑的大象腿。唐优说她就适合穿这样颜色偏深沉款式又简单的衣服,显出气质来。出发前,唐优还说她今儿这一身,太有范了,保证把几个人震住。

看看现在的自己,做好的头发被拉得像稻草窝,精致的妆容早就花了,加上猪头脸,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指甲斑驳离落,衣服也是七零八落,怎么看都是“凄凄惨惨戚戚,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也确实能把人震住,不过是吓的。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鼻子一酸,泪腺马上就起反应。

“你怎么哭了,我说重了是不是,我跟你道歉。”姚然见她一直低头不语,就去摸她的脸,是湿的,他一看到她的眼泪就没则,手忙脚乱地拿纸巾给她擦。

她是常哭,看了电视剧,哭得稀里哗啦的,一点小事,也哭,有时候不明原因的,还哭,不过也是一阵的,过去了就好。可像今儿这么眼泪止不住的情况,还是很少见的。她哭得还特别让人心疼,像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强忍着抽泣,无声的,让眼泪全滑下脸颊,滴在自己的裙子上,整片都湿透了。

姚然要板起她的脸,她硬是不肯,推开了姚然,趴在窗口,继续流泪。她甚至想到了,这是不是报应,老天爷看她太可恶了,才有了今儿这一出。她烦,不想搭理别人,也不想别人来搭理她,她就像冲回家去,拿被子裹住自己,在里头好好放声大哭一场。

顾烨霖看了眼室内后视镜,眉头皱着,掉转头,加了油门,一溜烟地奔回家去。后头俩辆车也一直跟着,直到含笑进了门才离开,随后姚然也驱车离开。

含笑一下车就百米加速度地往楼上跑,一进房门,把门反锁,就开始大声嚎。顾烨霖也没去烦她,让阿姨做了些好吃的,等房里的声没了,他才上楼去。

敲敲门,没人应答,他拿出钥匙打开了门,把餐盘放在桌上,去掀床上的棉被球,被里头的人死死拉住。

“走啦……,别理我。”含笑在里面闷声抽泣,就是不想见人。

“那成,你就饿着肚子哭一夜好了,明天起来了更不能见人,没人给你送吃的,你还得饿着。”顾烨霖还是有点了解她的小心思的,知道她是个死要面子的,也看出她今儿是精心打扮了,搞成这样,她可不得伤心难过。

他算是掐住她的命脉了,一说吃,她还真饿了,晚饭也没赶上,额的富贵**啊,“有什么好吃的?”

顾烨霖轻笑一声,就知道这个家伙拒绝不了吃的,“嗯,我看看啊,有酱爆**丁,什锦蔬菜,家常豆腐,还有一碗热腾腾的香菇**汤,挺香的,你要不吃,我就吃了。”

“不许动……”含笑越听越饿,终于掀开了被子,从床上爬起来,还打了个颠儿,闷在被子里哭太久,有点缺氧了。

食物啊食物,你是上头赐予我们最宝贵的东西,你让我的肚子得到饱足,你让我的舌享受美味的洗礼,你让我的人生充满了幸福。她一边吃,一边在心里赞美食物,很想学着狼吼两声,来表达自己的兴奋。

看着她已经沉浸于吃食上,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事,顾烨霖也放下心来了。抚着她的头,嘱咐,“等会儿泡个澡,我给你敷脸、涂药,晚上好好睡,明天早上就好了。”

“嗯。”最后一口**汤喝下肚,她的心情马上就雨转晴了,痛快地点点头。什么丢脸,受气,脸上的伤,都不重要了,明天起来,照样是能吃的一天。

顾烨霖突然想起白天那人来了,眼里透着利光,“含笑,白天那个男的你认识?”

“哪个?”含笑赖在他怀里,软软出声。

“穿迷彩服那个。”他意味深长地指出来。

“哦,那个啊,不认识,应该是看不下去,才帮忙的吧。”吃饱了,她脑子有点糊涂,也没往深处想,也不想想顾烨霖无缘无故的,怎么会问起这个人。

话音里平仄无奇,既不喜欢,也不讨厌,还有点抛到脑后的垃圾,再去翻的意思。看得出她没什么想法。顾烨霖现在都有点中邪了,在含笑身边的男人,都担心会看上她,更怕她会看上别人。

这样的话他自然满意,微笑,拍拍她的屁股,“我给你放水去,泡完了再睡,看这身上脏的,还往被窝里钻。”含笑应了一句。

46

转身的时候,顾烨霖脸上的表情已经冷了。袁启朝,15年了,你还是回来了。当年的事,到底是谁对谁错,现在还要追究吗?今儿的事是有意也好,是打抱不平也好,他都提起警惕了。要是袁启朝真的从含笑下手……,不得不防。看着含笑睡了,他回书房给姚然打了个电话,“今天的事,你怎么想的?”

一开口就开门见山,声音里透着就是严肃,不得不令人惊叹,袁启朝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让他这么忌惮。

“应该是无意的,我查过了,他今天刚回来的,过两天就是启暮的忌日,他是回来拜祭还是有别的想法,这就不得而知了。”姚然一回去就开始调查,跟顾烨霖一样,他也对袁启朝的回归担着心。

“找人盯着他,直到他离开,要是他有异动,你看着办。”顾烨霖只能选择先下手为强,绝不能让他有机会伤害含笑。

“我已经让纪伦盯上他了,韦诩也会帮忙,放心吧。”

纪伦是追踪专家,人过留痕,他凭着一丝痕迹,一点气味,就能把人找到,被追踪的,绝无可能从他手上逃脱。韦诩是伪装高手,采取现场一切可用的手段隐藏自己,跟着目标而不被发现。有这二人盯着袁启朝,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袁启朝知道有人跟着他,这是本能,从前的次次死里逃生,造就了今日的敏锐直觉,他却装着不知,反正这趟来,他就没打算做什么。只是他连牌都还没出,顾烨霖和姚然就亮出了底牌,真是有失水准。

是那天的那个孩子吧。他们怕他对付那个小姑娘,难道自己在他们的眼里已经成了一个卑鄙无耻,不折手段的混蛋了吗?他根本就不屑拿一个孩子开刀,这是他的原则,到死也不会改变的。

那姑娘应该是顾烨霖失踪多年的女儿吧,他们没一点像的,可他就是知道,她是。他见过她小时候的照片,她微笑的时候,两边的嘴角不是一般高,嘴角本是向下的,一笑,扯着肌肉,有些坏。

“大伯……”一个年轻男子悄悄隐入袁启暮的住处,恭敬地站在桌边。

“你来了,最近过得怎么样了?”袁启朝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笑容,这个孩子长得真像启暮,也像启暮一样优秀。

“还行,大伯,这次来是准备动手了吗?”男人yīn郁着,这么多年的等待,他已经按捺不住了。

袁启朝不慌不忙地放下茶杯,跟他招手,让他坐下,“孩子,沉住气,有算账的时候,别急。我这次来,就是来祭奠你爸爸的,后天就是日子了,你我各自去吧。”

“好,大伯,我先走了。”

男子离开后,袁启朝拿出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个军装男子,相貌跟离开的男子有七八分相似,他叹了口气,对着照片,“启暮,不会太久了。”

含笑睡了一觉,脸上消退了些,还是有点肿,她也不想出门,在家也无聊,拿起电话,拨了快捷键2,“姚然,你今天忙不忙啊,要是不忙过来陪陪我吧,来之前去‘爆肚冯’那买份爆肚过来。”

这可不是询问的意思,纯粹就是慈禧太后下懿旨,小姚子你从是不从,不从,拖出去斩了。

姚然笑起来,“你这都下命令了,我能不从,成,等我一会。”他掐灭了手中的烟,跟纪伦笑笑,“事就先这样吧,他那边没动静,咱也不动,我得去给老佛爷买吃食去了。我们这位吃的也不比老佛爷差,顿顿大鱼大肉,还得来点小食点心。”

纪伦也听出来了,他是一点抱怨没有,还乐在其中。“你快去吧,这事我盯着,出不了岔子。”

姚然穿上外套,拿起车钥匙,走到鞋柜那,又想起什么,转身回到厨房。自从有了含笑这只馋嘴猫,他的冰箱就不会空。打开了,门上一排可乐,里头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大堆,**蛋布丁、冰淇淋、水果、泡菜,还有新鲜的肉类和蔬菜。姚然拿出里头一个储藏盒,拿了个袋子装上,这是给含笑做的卤**爪,她看电视的时候喜欢吃这些。

姚然现在的厨艺越发精进了,除了含笑的鞭策,还有屋里那一沓烹饪书的功劳,她一来就去翻这些书,看上哪个就让他做。也有做失败的时候,她嘴上抱怨两句,还是把菜吃得干干净净的,这让下厨的人心里很安慰。

含笑看到卤**爪特别激动,抱着姚然就猛亲,“然然,你真好,我爱死你了。”

姚然毫不客气地戳穿她,“少在那拍马屁了,要是没这些吃的,你就不爱我,是吧?”提溜着盒子,悬在半空中,不让她拿到。

“怎么会,然然我最爱了。”她趁他不注意往上一纵,抢过姚然手上的食盒,一转屁股,吃起东西来,深怕给人抢。

姚然没再说什么,看着她吃东西,眼神有些不舍,他想着,最近这里不太平,隐约感到气氛不对劲,最好把这宝贝送回杭州去住一段时间。她回去了,就又有一段时间看不到了,想念,这个词他是摆脱不了也不想摆脱。

第二天顾烨霖就以含笑父母的忌日快到了,提出让她回去扫墓去,含笑本来也有这个计划,只是还没这么早走,既然他们想她离开,自然有用意,她也没多问,带着旅行包就跟着陈言回家去。陈言虽然人不在部队,反倒是比含笑这个在军区里的人还消息灵通些,他也知道最近里面要彻查一件事,这事牵扯到了姚然,他是怕含笑担心害怕,才把她送回去,还摆脱自己照顾好她。她是自己的爱人,自然会照顾好,但对姚然的做饭还是很赞赏的,男人的事自己解决,不让女人cāo心,是个爷们。

含笑第一次坐陈言的私人飞机,新鲜感很强,比起民航,私人飞机果然要宽敞自由许多,有好吃的,还可以看电影,玩游戏,感觉不多大会就到了。她第一次坐飞机这么爽。

47

第二天中午,含笑被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了,她起身一看,陈言不见了。她走出房间门,听到厨房里有响动,就慢慢地踱过去,刚睡醒的步子还有些凌乱,靠在厨房门框边上,头往里面一扫,嗤嗤笑起来。

“你在厨房干嘛呢,你会做饭?”

陈言一件白衬衫,塞在西装裤里,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袖子卷在手肘处,一派闲意,搞笑的是,他腰间还围了件碎花围裙。她第一次见到这般的陈言,家庭味儿的。

“以前我在美国读书的时候,都是自己做饭的,虽然味道不是很好,也是可以吃的。你等会了,我快做好了。”他这话可真是谦虚得过头了。也就过来十几分钟,四菜一汤就上桌了,含笑不停地用手扇风,把味道扇到自己鼻子里。

“好香,好香,筷子,快点。”他真不赖啊,她越来越觉得他颠覆了自己对他的看法,也是个好男人呢。

陈言看她吃得很香,也很愉快。她就该无忧无虑的,那些个乱子也出不到她身上来。

“要吃鱼。“含笑点了点盘里的糖醋鱼,眼神里带着期盼。

他笑着夹起一块鱼,帮她把鱼刺都挑干净了,才放到她碗里。含笑爱吃鱼,可是怕刺,所以出去一般都给她点鱼丸、鱼片,要是点了有刺的鱼,就给她挑干净刺,她才肯吃的。听她自己说,是小时候被刺噎住了,用醋泡,用饭噎,都不成,最后到医院用镊子夹出来的,之后好几年都不敢吃鱼了。

“醋多了点,下次多放点糖。”她有得吃,还得挑,不过说归说,嘴是停不了的。陈言就甭想吃了,就做个服侍主子的小奴才了。

下午含笑就带着陈言去给爸妈扫墓,她觉得事情不对,北京那边肯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他们急急忙忙把她调开也就算了,连个电话都没打过来,这就说不过去了,除非他们打不得电话了。她想趁着有时间赶紧去扫墓,不等忌日那天了,她随时得准备回去……

晚餐的时候,含笑忍不住问了,“陈言,北京那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姚然……”她话里还有点急。

陈言放下筷子,有些无奈,刚才还想,她不问,就不说了,就让她在杭州待几天,别去掺和那些事。她心急,又老是把事想得糟糕,自己吓自己。他怕说了,她会哭死。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她,“姚然正在接受隔离审查。”

“隔离审查,为什么,他犯了什么事?”隔离审查是大事啊,她心急的,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去,“回去,马上回去,买机票去。”

她把包拿过来翻来覆去的,边找什么东西边掉眼泪,“哪去了,哪去了?”怎么也找不出来,她一气,干脆把包倒了个,把里头的东西全倒在地上,还在地上摸索。

陈言看不得她这样,蹲下身子,按住她的手,抱着她,轻声询问,“找什么,你要什么,我给你找?”

“我手机呢,哪去了?找不到了,我怎么打电话订机票啊。”她一脸泪痕,还往地上看呢。她完全就忘了他们来的时候坐的是私人飞机。

看了眼就放在桌上的手机,陈言知道她已经乱了,已经六神无主了。他不否认,确实有点错愕,知道她是个没良心的,可对姚然竟这般……,他把人抱起来,放在沙发上,自己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他们坐在了私人飞机上,飞回北京去了。

陈言在飞机上把事略微做了介绍,就是有人写了匿名信,说姚然泄露军事机密,中军纪委就派了个调查团专门处理此事。

“你也别太担心,有你爸在,不会让姚然出事的。”这事他也琢磨过味儿来了。明显是个套,还没多少技术含量,事很快就能清楚,可是却能给人不痛快。到底是谁要害姚然,还是要害的是顾家,毕竟姚然是顾家这条航母上的。

含笑不知怎么的,脑海里就出来这一句,英雄都是轰轰烈烈地活着,窝窝囊囊地死去。南朝时候的刘宋在一开始的时候是很凶猛的,北边一直打到山东和河北,西边攻克了关中地区,差一点儿就提前统一了全国,这有赖于两个出色的大将,西边是王猛的孙子王镇恶,北边就是南朝著名的猛将檀道济。这两个人都是死于自己人之手,比起王镇恶的死,檀道济更为冤枉。檀道济的事迹不多说了,量筹唱沙巧退魏兵,树上开花从容撤军。不光勇猛非常,而且谋略超群,是北魏最忌惮的南朝猛将。刘裕生前就很看重他,临死的时候还托付檀好好为儿子效力。他儿子刘义隆继承了皇位,历史上称文帝,客观的说,这家伙不是个糊涂人,而且在政务上还是个好手,把国家治理的不错。可惜的是他有点儿忌讳檀的勇猛和威名,这就给小人进谗创造了机会。后来事情的发展完全是中国式的yīn谋,一个小人使劲儿的挑拨,理由也模模糊糊,皇帝呢就顺水推舟下诏命令檀自杀。旨意到了檀那里,檀愤怒的头发上竖,折断手里的弓掷到了地上,大声的痛骂:“你们这不是在毁坏自己的万里长城吗?”多年以后,北魏的越来越强大,不断的向南吞噬宋的疆土,一次魏的大军甚至打过了长江!宋文帝吓得向东逃到了镇江的北固山上。看着山下的魏兵自由往来,文帝哆嗦着嘴唇说:“檀道济要是活着,绝对不会让魏兵如此的嚣张。”

姚然没死在战场上,却要被这些无稽之谈污了自己的声名,被唾弃吗?一想到姚然被隔离在一间小屋子里,别人进不去,他也出不来,被人找谈话,都是些车轱辘话来回说的事,还要写材料,她就难受。要是自己能在他身边,哪怕是一起坐牢,也好过他一个人。

别以为顾含笑会有多大义凛然,她这完全就是进入了一种情绪中了,虐着别人,也虐自己,想着可怜罢了,事后她一定忘得干干净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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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人刚下飞机,电话就打来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就是姚然,她眉开眼笑地按了接听键,“姚然,是不是你?”

那头好笑,“我的手机,自然是我,怎么,睡了没?”声音有些疲惫,却不至于颓废,看来情况还不错。

她还卖着关子,不肯说已经在北京了,想给他个惊喜,只说马上要睡了,让他也回家早点睡。

她摸摸自己的脸,有些干,想起,自己现在的形象肯定糟得一塌糊涂,不能这样去见姚然,得隆重。这是要去给他去晦气,去给他压惊的。

“陈言,去你那个房子。”她心也松了,脚下的步子也轻快了,高兴地指挥陈言开车。上次跟唐优淘的衣服,都放在陈言给她的那套房子里了,正好过去打扮一下。

她挑了一身艳色的,很正的大红,在xiōng口的地方有个梅花盘扣,跟那回的落红梅花正好调了个头,红底白梅,就像个新娘。有了这身,就不需要画蛇添足地再抹口红了,她只把头发高高地盘起,脸上做了保湿护理,抹上透明的护唇膏,踩着高跟鞋“蹬蹬”地出了房门,走到了陈言面前,“走啦……”。声音里都透着娇媚。

男人眼前一定,她的一身无疑是出彩的,只是她为的是另一个男人。他此刻有些嫉妒,她也会为自己寝食难安吗,她也会为自己精心打扮吗?

下车的时候,陈言看她毫不留恋地要离去,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渴望,掰过她的脑袋,唇就亲了下去。不想放了她,不想。

她一下被吓住了,没想到他这么突然,亲也不是第一次亲了,只是像这么无助的,有点发泄,有点伤感的亲吻,倒让她本来推拒的手,改为拥住他。是自己太过分了,伤着他的心了。她有点安慰的意思,舌尖绕着他的舌,追逐嬉戏。

他也平静了些,轻柔地吻,细细地舔,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手往下移动,抱住她的腰,一提,贴得紧紧的。她的眼睛闭着,xiōng口在轻轻起伏,双手垂下来,随意地摆在两侧,全部都托付在他手上,享受着他的温柔。

过了好久,才放开了她。她双颊绯红,眼还微眯,张开艳红的双唇,说道,“明天我去找你好不好,一起回家做饭。”

“好……”他又紧拥了她一下,在她脸上重重地亲了一下。心下宽慰,她还是懂我的,也在回应我的感情,那还有什么好求的。

含笑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姚然的家门口,自然不想用包里的钥匙,敲敲门,得他亲自来开,要是直接进去,就少了这一眼震撼。

门一下就打开了,还吓了含笑一跳,“怎么那么快啊,你就在门边上啊?”

姚然穿着睡衣,靠在门边,似乎在笑,笑意很淡,“车开到家门口是11:40,现在,你看看,已经是12:10,我得等你啊。”

含笑扫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确实如此。她不自然地清清嗓子,“那什么,我今儿漂亮吗?”

她转了个身,让姚然能清楚地看身上的衣服,心里还暗念,这群人都不是好东西,明里暗里的,都记着仇,等着报呢。

还没转完呢,姚然就直接将她立着抱起,两手做轿椅状,让她坐在手臂上,踢上门,走回房间去,“我得抱我的新娘入洞房了。”

含笑“咯咯咯……”地笑个不停,按着他的肩膀,固定身子,快乐,跟他在一起,就是快乐。既然是给姚然来压惊去晦气的,含笑自然是要叫他好好享受。她跨坐在姚然身上,手搭在他肩上,唇一点一点从他的颈项开始往上吻起,在他的喉结处打着转儿,又吮吸着往上。轻点过他的唇,往鼻梁上去,额头,复又回到原点,周而复始。

她在将这个男人的五官一一描绘,他的眉毛是剑眉,硬挺有型,眼睛很大,有神,就像是豹子的眼睛,他的鼻梁很挺,像座高山,嘴唇上薄下厚,却很柔软,耳朵不大不小,耳垂却不大。

“嗯……”压抑的喘息,男人有些意乱情迷,翻身将女人压在身下,动作猛烈,唇饥渴热烈地烫下来,额角,鼻尖,脸颊,还有那唇,压迫地充血,红艳艳的。手游走在女人的身体上,揉捏着,须臾,衣襟被打开,却未脱光,灯光下,红织锦上,女人肌肤如玉,晶莹,光滑,洁白,形成了强烈的凸显。还记得上回用她的落红画的梅,成了他的珍藏,时常拿出来观赏一下。他是含笑的第一个男人呢,这是其他人再怎么争也争不到的,此生的唯一是他的。

“小乖乖,今儿是来要我的命,是吗?”姚然急促的喘息着,满目的刺激,体内欲火攀升,翻腾。

女人没有回他的话,裸着雪白的身体,双腿缠上男人的劲腰,就那么敞开的挂在男人身上,浪荡,却是大气。

“含笑……”压抑的低吟,俯身侵入她的深处。

“嗯……姚然……”诱人的呻吟,她的身体瘫软下来。

交缠翻滚着,厮磨着,蹂躏着,女人轻轻抚摸着男人健硕精瘦的xiōng膛,轻吻着,撕咬着,男人疯狂地冲击,冲上高地,插上自己的红旗,让这里成为属于自己的领地。

她的身体战栗着,极致的欢愉,冲出了一片水花,身体再也翻不出浪来了,彻底地失去了力气。

他的快感如约而至,那种接近死亡的快感,酣畅的窜遍全身,游走在肉体中,不可自拔。体悬空,堕落,魂魄飘零,是肉与灵的完美结合,是一种至爱的蚀骨。

含笑扯起嘴角,笑得邪气,眼蒙薄雾,迷离的能滴出水,手,摩挲着男人的发,“你知道三国里头哪个的武器最厉害?”

姚然深埋在她的颈间,略作休息,也配合她,“是谁的?”

“是诸葛亮的巧舌如簧,里头就他最干净了,不用打架,而且别人打得累死累活的,还不是他一句话就歇菜了。”其实她在说很隐晦的黄色内容,姚然听明白了,巧“舌”如簧,这个猥琐的小坏蛋,他不去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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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兴致挺高,又说起,“这第二和第三得连一起说。兵器谱上排名第三的是吕布的方天画戟,说这是天兵下凡,纵观天下,也只有吕布能使得,除了张飞跟他大战过一百多回合,没败下阵来,其余只要敢跟他单挑的,非死即伤。这可是相当了得的。可要碰到排名第二的,他也只能甘拜下风了。这排名第二的就是貂蝉的‘色’,色不迷人人自迷,董卓和吕布都可谓是一代枭雄,碰着美人的小手一摸,香唇一亲,还不是闹得父子相残。”

姚然微微一笑,“可不,你要是小手一指,小嘴一动,我可不得给你拼死拼活,鞠躬尽瘁的。”

含笑笑得很欢,突然认真地望着姚然,抓住他两边的耳朵,“姚然,你是我的,你这一辈子都是属于我的,我不叫你死,你就是赖活着也得活,听见没有?”

姚然将她紧贴在xiōng口,安慰她的不安。他知道事她已经知道了,是吓着她了吧,她一直都过着单纯平静的日子,没想过这些事。

“我会,为了你,我也得活得长长久久的。可是你也得答应我,出了事,不能瞎着急,不许哭得眼睛都成兔子了,你得信任你的男人,不是孬种,会处理好的。你只管开开心心的,过你的小日子就成了,别的,不用管。”

这次的武器研究资料泄露,他是最大嫌疑人,接受调查。这份文件是绝密的,除了顾烨霖就知道他看到过,而且他是主要负责保护文件安全的,出了事,他难辞其咎。幸运的是,那个检举人获知的是老文件的内容。而正好前两天修改了其中两个数据,连他都还没看过新的内容。顾烨霖拿着修改过的文件让调查组过目,才算洗清,否则他真要上军事法庭了。

就算这样,他还是很心惊的,这个人把手都伸进他们的核心了,他们却连这个人是谁都还不知道了,更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得知如此机密的,他们已经落了下风,非常被动了。山雨欲来风满楼,总觉着这不过是个开端,会有更大的yīn谋在等着他们,再加上袁启朝的出现,他自然联想到了,这是不是他的报复。

顾含笑第一回做狗仔,就是贡献给了陈言。她还记得约定,第二天下班的时候去陈言公司找他。

她下了出租车,就看到陈言走了出来,她还以为跟他心有灵犀呢,正想过去,却看到他直步走向了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在车窗那还对里面的人笑了一下,然后就上了副驾驶位子,小跑“轰”的一声飞去。

含笑躲在石柱边,偷偷着,气死她了。她刚想对他好点,就出状况,不行,她得搞清楚,要是他真有外心了,就蹬了他。

她赶紧去拦车,偏又拦不到,正着急呢,一辆银色跑车飞驰到她面前,“吱”,停住了,车窗下来了,邱浩宇一双桃花眼,笑眼惑人,单手握住方向盘上,一只手搭在椅背上,朝她喊,“去哪啊,我送你?”

她没有迟疑,点头,打开车门,上车,关门,一气呵成。娘希匹的,她好像还看到驾驶位上的女人亲了陈言一口,“追前面的那辆红色保时捷。”

邱浩宇往前看了一眼,心下了然,是吃醋了,火气这大。不过,她可真是冤枉陈言了,那车牌他认识,是雁回的车。雁回是陈言的表姐,早就远嫁国外了,这次回来是来探亲的,他们从小感情就好。可邱浩宇不说,就任含笑误解,别说什么要帮兄弟的,他可巴不得含笑把陈言给蹬了,那自己就有机会了。

他跟陈言,那是隔着顾寒亦,他真正的铁杆是蒋成义,所以撬陈言的墙角,他也没多大的负罪感,别说她还没嫁,就是嫁了,他也愿意当个情人。

“哟,陈言好福气啊,这女的可真漂亮,看着身材,多有致。”邱浩宇一脸的羡慕样,这是做戏给含笑看呢,就是挑事。

顾含笑的身材是她的软肋,别跟她面前提这话。她坐在车里,眼见着陈言环着一个超级大美女进了宾馆的大门,她就一直瞪着,心里有些凄楚。她想起一人来,白起是春秋战国时代继孙子和吴起之后最出色的将军,在大秦统一全国的进程中,白起参与指挥了两次足以影响历史的大战:长平之战坑杀了赵国四十万人马,使赵国一病不起;讨伐楚国的战争,成为了春秋战国时期继孙子之后第二个攻克楚国都城郢都的大将,还挖掘了楚国先王的陵墓,使东方六国心惊胆战,吓的普遍失去了抵抗意志。不过这人的下场不好,秦王对战无不胜的他有忌惮,于是赐给了白起宝剑,让他自杀。白起愤怒的问到:“为什么?”后来转念一下子想通了,“我在赵国杀了四十万人,难道还不应该死吗?”杀人者,人必杀之,像自己这样不忠的,是不是也会遭遇背叛,报应啊,报应。

她软软地靠在座椅上,让邱浩宇开车,“走吧。”心灰意冷了,她做不出什么上门去抓奸的事,闹了,吵了,又有什么意思,还不是让人看笑话,再说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去,罢了。她拿出手机,想拨打陈言的电话,手机握在手里半天,还是放进包里。

邱浩宇一笑,往右一打方向盘,车子驶离了宾馆,女人情伤的时候,最好下手,他心里已经在盘算了。

“接着去哪,回家还是……?”

“去你阿姨那吧,该吃晚饭了。”生气归生气,饭还是要吃的,自虐仅限于脑子里,身体时万万不能有闪失的。再说,吃饱了,才有力气思考和揍人。

邱浩宇微笑垂眼,这宝贝就是这点好,所以他这么稀罕她。她该气的,就气,该伤心的,也伤心,可要放下了,她也绝不含糊。要她一直悲春秋,那是不可能的。这没心没肺的样,跟他还挺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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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的小性子,可比不上他的大狠。曾有个傻b挺个大肚子就找上邱浩宇,要他负责。可他一向防护措施做得很到位,这是不可能的。不过他欣然认下了这事,还把所有人叫一起要庆祝。众人一到,问他庆祝什么。他说了,“今天请各位见识一下女人是怎么流产的。”那傻b本来还挺高兴,以为母凭子贵的,要进邱家门了。听了这话,傻眼了,一看栽赃不上,还惹毛了他,都给他跪下了,他还一脚把人踢流产了。最后把人不知道卖哪个窑子里去了还是怎么的,反正是彻底消失了。这事在圈子里也传得沸沸扬扬的,邱少不能惹,这成了夜店混迹法典之一。

还有上回那李知峰,正主儿可能都没记上,他还记着仇呢。李知峰那厮给蒋成义逮住了,堵在“夜色”里头,特意打了个电话给邱浩宇。

邱浩宇在电话里一笑,“行啊,把人弄残了就行,怎么说也是跟着陈家的,这面子得给,不过这张贱嘴一定得用板子打到说不出话来。”

蒋成义让人拿了一排酒,一瓶一瓶地往他嘴上砸,把人的牙齿全砸碎了,满嘴的血混着玻璃碎片,有得他好受的了。

所以说,出来混,罩子要放亮一点,不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小命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含笑是心情好的时候吃得多,心情不好的时候吃得更多,今儿估计是大厨心情极佳,做了不少好料,翠盘展翅,碧绿的菜叶上覆盖着一圈鱼翅,上头浇得浓汁,光泽鲜亮,可不是那些10块钱一碗的碎翅汤可比拟的。车厘子红烧肉,2000块一碗,这道红烧肉可是她吃过最贵的红烧肉了,也是,车厘子什么价啊,能便宜吗?

她最看重的就是这道红烧大乌参了。海参这种食材在家里一般做不太好,买的都是干货,首先要水里泡发。做的时候,这火候掌握可是极为关键的,要不就直愣愣地挺着,怎么咬都不烂,要不就是软趴着,一点嚼劲都没了。这盘可真经典,有劲道,又易嚼,在嘴里“咔嚓”一下,还会晃动,扑棱扑棱的,味道借得相当恰当,又没掩盖住本味,又凸着鲜味。

这里的厨师真是绝了,什么都会做,还都做得一级棒的,要是能有个这样的老公,她这辈子是不用愁了。

金芸满面春风地进来,在桌上摆了两盒喜糖,笑得鱼尾纹都出来了,“今儿我跟戴维领证了,请你们吃喜糖了,慢吃。”

说完,转身就走,

邱浩宇叫住她,“怎么回事啊,您跟我妈说了吗,摆席吗?”他都惊了一跳,这个小姨,每次都语不惊人死不休,结婚这事又是密不宣报,要是他今儿不来,也不会知道。

她摆摆手,手指在嘴唇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媚眼一抛,“保密。”又扭着身子转到对面去了。

含笑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今儿的菜这么好吃,原来还有幸福的味道,做菜的人一定是想把这种愉快传递给食客。

吃完了这顿喜宴,沾了喜气,含笑就让邱浩宇送她回去了。 含笑进了浴室,用手指在架子上将一瓶瓶的精油划过,挑了味道比较浓郁的玫瑰精油,滴了几滴到浴缸了,人滑入水中,整个都是,从头到脚。

刚进去没两秒,就给一双沉稳的大手捞了出来,语气有点急,“不是跟你说了,不许把头塞进水里,要是出了意外怎么办?”

她像个傻愣子,呆那儿张着唇,脸憋得通红,眼里清晰得印入顾烨霖帅得要迷死人的脸,突然伸出湿淋淋的双手捧住他的脸,半个身子也暴露在空气里,xiōng前的两点红梅颤颤巍巍的。

他看出来了,她今儿心情不好,但也不想多问什么,他有办法让她高兴起来。沉沉一笑,抵着她的额头:“我跟你一块洗,嗯?”

“呵呵……”她笑着舔吻上他坚毅的唇,她哈他好久了,也不好意思强上,他主动了,她自然愿意,“我帮你洗,人体洗浴。”

她的手解开了他的衬衫,摸下去,抽开了皮带,解开了他的裤口。嘴贴着xiōng肌,往下,慢慢含住了他的分身。用火热热的舌头跟火龙一样圈紧着,然后,开始啜饮,舔了还不够,还用舌尖旋转从上往下直到沟缝,再轻轻柔柔地用牙齿咬,对它表面最细微的起伏,乃至于它极轻微的反应,都变得了如指掌。她细腻地、不疾不徐地、扎实地帮他口活儿,他被激荡酥麻后,将会像通电般地浑身颤抖,左右扭摆,不能控制,就代表她成功了。这个男人的心底必定会留下今天这个从心底发出的激颤。

她唇角湿润地立起身体,微笑地望着他,“进来啊。”他啜着气,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看着白色的液体顺着她唇边yín靡滑下,笑着问她,“你让我进哪呢,这里,还是这里……”手指了下浴缸,手摸进她的艳处。

“思想真邪恶,浴缸里啦!”她推开他的手,脸上娇羞一片。

“有你邪恶,一口的黄腔,还在被窝里偷看a片!”他笑意连连,戳着她的软处,跟他,她是搞不赢的。

“你……”她一下没话说了,惊的,羞的,她确实有那爱好,躲被窝里头看那什么,可是她都看无声片的,不然里头一叫,她容易湿。而且她也不是看交配,她喜欢看里头的女人,有些长得不怎么样,可身材好,看着也养眼。

“你在我房间里装监视器了?”她口气很冲,也是心虚闹的,怎么也得扳回一城。

他又好气又好笑地回了她一句,呛死她,“自己看了不关电脑,要不是我进来给你关了,让别人看见了,你就要跳后海去了。”

她沉默了好久,突然冒出一句,“我让你欺负我。”人已经扑上去了,咬着他的唇,齿尖不留情地刺进去。

这就是顾含笑这个小无赖,搞不赢了,就耍赖。就跟老狼打兔子一样,“让你丫的不戴帽子!”活不讲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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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姿势让她变得更为敏感,插得好深啊,还有点痛,一紧张,一痛,身体连带着yīn 道都缩得紧紧的。

炙热的紧箍,暖暖的包围,窒息般的收缩,那种紧致的感觉,让他差点就交代了,得叫她放松。他吸了口气,停下动作,伸指一勾,将她的脸蛋儿转过来对上他的,“含笑,看着我。”他的语气里溢满了似水的柔情诱得她不能自己得抬眼望进他的眸子里。

他不再说话,只是拿著他柔情地眼眸贪恋的盯著她看,缓缓伸手拨开了她前额的一缕湿发,好看净白的指尖眷恋地来回触摸她光洁的额头,随后就滑过她细脸颊,经过路她圆润的香肩,到达了她那丰满耸立的rǔ峰上。

“霖……”她轻喘道。

他的食指竖在她半启的嘴唇中央,淡笑道,“嘘!别说话。慢慢感受著就好……”

“嗯……”她乖巧地轻轻应了一声。

渐渐地他把他的整个手掌都覆压在她如娇嫩的rǔ肉上,另一只大手也罩住了她另一边的rǔ球,一紧一松地不停抓放著,xiōng口紧贴着她的背,糜烂、享受、沉迷……

他克制着自己的冲动,静静的等她适应他。过了一会了,她僵硬的身体慢慢放软,体内的异物还是好大,她调整着身体,最大程度地容纳他。

仿佛得到她无声的许可,他深埋在她体内的yīn *开始缓慢而有力地抽*了起来。缓慢地抽出,又猛地cha了进去!直cha到她yīndao的最深处顶到了子gong口之上! 她情不自禁呻/吟起来,“啊……嗯……”有股酥/麻感隐隐地从被roujīng摩/擦的yīndao壁传到了脑海……

他像是要给她最大的欢愉,突然紧紧地抱住了她的屁/股,速度比刚才快了将近一倍的使劲地抽*起来。

那硬/硕的gui头就更猛烈、更用力地一下接一下的撞在她娇嫩的子gong口上,这动作让一股股舒畅的快感从那紧紧吸/吮住住yīn*的yīn/道*壁里传了出来,流经全身各个经脉,直射击进她的脑海!

那种被填得满满的、紧紧的快乐感觉,那种肉儿摩/擦肉儿的舒服感觉,被紧/胀、被充/实、被摩/擦、被guan穿的阵阵酥/麻快*。

下ti拼命地张张合合地收*了起来 ,身体开始不停地痉/挛……下面狠狠地绞/紧了他嵌在她ti内的rou棒,凶猛地箍,死命地夹……

“你这是在要我的命啊!”突然他痛苦地暴吼出声,随后他弓起身子缩紧臀/部,集中了他所有的力量,狠命死*猛*了起来……

含笑简直要疯了,这个男人怎么搞了这么久还没*啊,她好累啊。她又不敢求饶,怕激起他更强的性yu来,只能咬牙忍着。

他也看出她的疲惫,快速地冲刺了几下,拔出rou棍射在了她的背上。

含笑扶着浴缸的手臂早就麻木了,这会就跟已经不是自己的似的,全身脱力,摊在他怀里,眼睛瞪着他,任他给自己清洗。

“呵呵,我知道弄狠了是吧,可你的身子骨也够弱的,还得多锻炼。”看着她娇弱无力地躺在自己怀里,一副指责样,他忍不住笑起来。

不过她确实忒没用了,有本事招那么多人,却没本事招架得住。都是如狼似虎的,姚然那都是收着,不敢放开了对付她,今儿顾烨霖就实实在在告诉她,就她这样,还想享齐人之福,别给整得连命都没了。

含笑是真没力气跟他理论了,她只想趴在床上好好睡一觉。不晓得山yīn公主怎么练的,养得面首三千,还跟自己的弟弟搞,不会真有御男术吧。还是则天老奶奶厉害,会采阳补yīn,到了晚年,还老跟年轻貌美的儿郎颠鸾倒凤,金身不倒,好彩,好彩。

“我明儿不上班啊。”顾烨霖把她放床上,盖好被子,打开门,要走出去,含笑喊了一句。

顾烨霖嗤笑,“用什么理由啊?”

她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句,“病假。”讨厌死了。

反正也不用上班,她干脆连早饭都省了,一睡睡到大中午,才起身,想看是几点了,把手机拿过来,才发现昨晚关机了,打开了电话,“嘀嘀嘀”的,十几条提示短信,都是陈言打的电话,还有他的询问,“在哪儿”,“饭吃了吗”,“回家了吗?,”“睡了吗?”

她把手机甩在一旁,起身穿衣洗漱。不大一会,电话就响了,含笑吐完水,拿起手机调为扩音,“干嘛?”

“宝贝,你总算开电话了,不是约好昨天到我这的吗,你怎么没来啊?”陈言开着蓝牙讲电话,手上也没闲着,签完了最后一份文件,让秘书出去。

一说这,含笑就委屈,是我没来吗?yīn阳怪气地说道,“您都有美女相陪了,我算哪颗葱,还劳您惦记?”

陈言笑嘻嘻的,一点都不紧张,“哎呦,我的小娘子吃醋了?那哪成啊,我得赔罪啊。那我今儿来接你,跟昨天的那位美女一起吃个饭,还有她的老公和孩子。”

含笑现在明白了,她是冤枉他了,有点不好意思了,脸滚烫滚烫的,说了句在家,就匆匆挂了电话,心里却仿佛轻松了许多,嘴角带着笑。

顾含笑觉得陈言的表姐雁回是个很有范的女人,漂亮也漂亮,却不是那种花瓶似的女人,有她独特的个人魅力。这是个充满着东方古典韵味的女人,跟那些装腔作势的女人不同,她是真的有大家闺秀的气质。一件简单的布衫,上面有几颗手工的小盘扣,料子和做工看起来都不错,穿在她身上有一种很婉约的感觉。眉眼里有着贵气,举手投足间,也透露出良好的家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她要了一份意面,左手用勺子挡住,右手用叉子把面条卷起来,吃东西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也不会左顾右盼,专注于食物上。小口却不慢地把食物解决掉。吃完后,嘴上一点酱汁都没沾上,还是拿餐布拭了一下嘴角。喝了一口水,杯子刚好见底,难怪她请服务员只倒三分之一的水。除了喝水,别的饮料她都不碰。

52

含笑记不得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说动乱时期,有个女知识分子,每天还是过得很小资,她学会了在煤饼炉上用铁丝网烤面包,每天下午还是一杯咖啡,一块面包,享受着这一刻的快乐。这种骨子里头的东西是改变不了的。就像把含笑和雁回的灵魂调换了,雁回在肥嘟嘟的身体里还是能有深入骨髓的气场,而含笑也只是个小家子气的。

雁回挺喜欢含笑的,她的眼神里很清澈,有羡慕,有欣赏,上上下下扫了自己不下二十遍,可却不叫人厌烦,只觉得她可爱。

陈言看她在那小叹气,也不管她,知道她又在东想西想了,跟雁回聊起了,“表姐,这次回来怎么不住家里?”

她一回来,就打电话让陈言把她的车给她开过来,却连家都没回过,这是探的哪门子亲啊。

“陈言,食不言寝不语。”雁回一句就把他堵回来了,他也不提这个茬了,各家的经自己念吧。

雁回满意了,转向含笑,“弟妹,吃啊,看你吃东西,真好。”她自从胃切掉了四分之一,就一直保持着饭只吃七、八分饱,像含笑这样乱吃一通,什么都往肚子里塞,还健健康康的,她也羡慕。

含笑点点头,挖了一大勺冰淇淋塞进嘴里,就着美色下美食,她觉着自己上辈子一定是个男的,不然怎么会对女人也这么感兴趣,而且,现在是没机会,要是有,她也可能发展成百合也说不定的。

回家的路上,含笑很不地道地把邱浩宇昨天陪她做狗仔的事抖露给陈言,他没发表什么看法,却在心底恨上邱浩宇了,丫的尽干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既然不把我当兄弟,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你不仁,我不义。

“喂……”含笑的电话响了,发现是个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来。

“含笑,我阮司竟,上次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吃饭的,在哪呢,我来接你?”那头兴致勃勃的,也挺诚恳。

“杨越泽去不去啊?”她咬着唇想了一下,要是杨越泽不在,她就不去了,得避避嫌了。

电话里顿了一下,蛮悲伤的声音传过来,“怎么,我连请你吃顿饭都没资格吗?”

关自在坐在边上强忍着笑,看他在那一边抽烟,一边演苦情戏。他们也是实在想她了,才找了个借口,约她出来,见见。

“我油腥吃腻了。”她还是答应了,出来混早晚要还的,就当还了这一次吧。

阮司竟没带她去“功德林”这种吃纯素的馆子,而是去了家味道清谈的粤菜馆。含笑说吃肉吃腻了,那是特指牛羊肉,没说不吃鱼虾蟹,要真不给她在桌上摆点荤腥,她敢掀桌子,这是个无肉不欢的。

“要说清蒸鱼,还就是广东人做得好,鱼肉不老不生的,恰到好处。”她满意得点点头,托了把眼镜,一副老学究的样。边上两人听得津津有味的,她一说起吃的来,就话特别多,他们也乐意听不是。

“这粤菜里也分好几种,广州菜,客家菜,和潮州菜是主要的组成部分。正好,潮州菜里海鲜特别对,客家菜里又是山珍多,组合起来的粤菜种类就丰富了。”她还只说了个开头,还没提那些经典菜式,就被打断了。

“阿竟,你也来了。”阮司竟和关自在看着她在那吃,心里是柔啊荡啊,美滋滋的,就有个破坏心情的来了。

含笑往边上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专心吃鱼,这女人难看得要死。这倒不是外貌上,而是指她的装腔作势,跟雁回可差得远了。关自在哼了一声,继续给含笑挑刺,让阮司竟自己去解决。

阮司竟跟没听见她叫似的,眼神还是一直挂在含笑身上。也表明态度了,哪凉快哪待着去吧,这里不欢迎。

那女的要是个有眼力价的,就该说声打扰了,转身离开,可就是有这样的,不自量力,硬是要搞点花头出来。她看着边上有个侍者端着一盆热汤过来,装着不小心地撞了过去,一盆热汤就这么对着含笑泼过来。

幸好,关自在坐得离她近,眼明手快地抱着她走开。就差一点点,汤水就要毁了含笑的脸,她回头瞪了那个还在看戏的女人。那女的还在装,“诶呀,我不是故意的,你有没有事啊,都怪我。”其实心里想得是怎么就没烫得她面目全非啊。

含笑是蛮欣赏伍子胥的,他身负国耻家仇,却忍耐着巨大的悲痛和彻骨的愤怒等待时机,几十年艰苦奋斗矢志不渝,最后终于杀回了故乡干掉了自己所有的仇人,真是一个有血性的烈丈夫!伍子胥的伟大在于他对中国传统的那种以德报怨的观念不屑一顾,在他看来,烈火就是要用冷水扑灭,恶人就是要用武力来制服!所以当好朋友申包胥责备他说:“即使国家对不起你,你也不应该反过来毁灭这个国家啊。”伍员须发倒竖说出了一句让千古之下的小人为之颤抖的名言:“以德报怨,则何以报德!”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含笑是忍不了这么久的,这个女人是彻底把她惹毛了,她把侍者叫了过来,“别怕,像这样的汤,你去给我端十盆过来。”

阮司竟和关自在本来都要上前要那女的好看,既然含笑有自己的想法,他们就由着她,一左一右地站在那女人的身边,她要逃,就一脚踹过去,事都还没解决完,哪能让她走,还真当他们是死人了,在他们面前耍心机。

顾含笑不喜欢仗势欺人,不代表她不会,奶奶个熊,人都骑到她头上拉屎了,再不反击,她以后就不要姓顾了。

阮司竟过去跟经理打了声招呼,让他清场,今儿包圆了。

侍者端了十盆跟刚才洒的汤一模一样的上桌,摆在含笑面前。她舀了一勺尝了一口,眉毛一展,味道真不错,还是海鲜汤呢,便宜那女人了。

53

她拿着一只小碗,舀了一碗,先喝点再说。诡异地冲那个女人笑笑,“刚才那汤没淋着我,所以我给你晾凉点,别怕啊,大不了起个泡,留个疤,死不了人的。”

“阿竟,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那女的根本就不理睬含笑,只一味地跟阮司竟求情,眼巴巴地望着他,楚楚可怜的。

含笑最烦这类的了,一点担当都没有,女人之间的事,扯上男人干嘛。她不屑的撇撇嘴,喝完小碗里最后一口,拿起其中一盆就往那个女人身上泼。

“啊……”那个女人还想流点眼泪,打动一下阮司竟,连点防备都没有,就这么被正面泼上,捂着脸蹲在地上,凄惨地喊叫,“救命啊,救命啊……”

关自在淡淡看了这女人一眼,有点不耐烦,上去给她一脚,“嚎什么丧,再喊连你嘴一起缝上。”

含笑刚拿起第二盆,想泼,

“啧啧啧……,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就这么毁了,好可惜啊。”周围静悄悄的,边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这馆子里头的人都给请走了,连服务员都逃得远远的,有谁这个时候还敢怜香惜玉的,这声含笑听着还挺悦耳的。

她一回头,就看到一男人吊儿郎当倚在靠窗的那桌上,衬衫扣子只扣了底下三颗,大半的xiōng口都露着,颈上挂在一粒子弹,妖冶十足。他也看到含笑了,冲她妖娆一笑,脸上艳若挑花。

含笑看着这个男人,他脸上在笑,眼里一点笑意都没,还有些冰冷,跟杨越泽的清冷不同。而且杨越泽在看她的时候,虽然眼神淡淡的,但他的瞳孔会不自觉地迅速扩张。这是喜欢的表现,是和大脑相关联的,完全属于自发的反应,不受主观意志的控制。而这个男人却是紧缩的,这是害怕,紧张,厌恶的表现。

含笑觉着身上一阵寒意,就像被毒蛇盯上了一样,又怕又是恶心。她强忍住心里的颤意,握紧拳头,装得镇定自若地回了声,“关你什么事!”

那男的又开始笑得恶心巴拉的,眼神不断地往含笑身上扫射。含笑愤愤转回头,被他看一眼,都觉得恨不得把身上那层皮都扒下来。她放下汤盆,对着阮司竟小声道,“回去了,不搞了。”

说完,她扯动着僵硬的双腿,迈开步子,慢悠悠稳着步子地走。其实她很想跑啊,只是有点腿软,跑不动。比起跟毒蛇共处一室,她宁可不报仇了。她无比烦躁地往门口走,经过他的时候,被他拦下了。

一挣扎,没松开,满是不耐,“你想干嘛?”她是得罪过他,还是得罪过他们家谁啊,他怎么就非得来跟她纠缠。而且,还不是那种爱的纠缠,更像是仇恨的纠缠。她最烦这种事了,一不小心很容易一命呜呼的。

阮司竟和关自在也冲上来了,他们哪里容得了有人在眼前欺负含笑。阮司竟一拳过去,被男子轻轻一躲,就闪开了,他不与阮司竟多计较,靠近她的身子,在她耳边说道,“别急啊,不是还没报完仇吗,你要不想动手了,我帮你。”说完,笑着走到那女人的身边,扶起她,“可怜哦,怎么搞成这样,皮都破了,这样会发炎的,我给你消消毒。”

那个女人还不知深浅地点点头,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大概以为有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过会她就知道错了。

他走进去一会,又走出来,手上拿着一个罐子,笑得如沐春风般走向那个女人,“来,我帮你。”从手上的罐子里掏出一把晶体,糊到她脸上,一把不够,又是一把。

“啊,痛,痛死了,你这个恶魔。”那个女人疯了似的往自己的脸上揉,又是抓,想把渗入肌肤的盐巴拿出来,本来就脱了皮的脸更是被抓得血肉模糊,这次是真的毁了。

“毒蛇”看她这样,还笑得很欢,踱到含笑身边,像是邀功般的,“好姐姐,你看我给你报了仇,你高不高兴?”

“你神经病啊。”含笑啐了他一句,转身就走。这条“毒蛇”真是名符其实,心思毒辣,下手更是不留情,太可拍了。她是没看见,后头那个人一脸的憎恨、厌恶、不屑,最后留下个yīn嗤嗤的笑容,才转身离去。

阮司竟看了眼这个年轻男子,皱着眉头,关自在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跟着含笑离开。两人的心里都存在疑问,这个男人不普通,可却从未见过,不是他们这个圈子,哪来的?

今儿出门没看黄历,倒霉催的,怎么就碰上这些个烦心事,吃个饭都不安单。含笑心里挺郁闷的,脸上也没啥好表情,直催阮司竟快点送自己回家。

临下车了,她留了句,“以后没事就别联系了,饭我也还你们了,不见。”把阮司竟和关自在气得半死,又无可奈何。

含笑本想回自己房间的,可见到顾烨霖的书房还亮着灯,就走过去敲敲门,“进来……”,她打开门走进去。

顾烨霖站在窗边,打开窗子,通通风,可里头的烟味还是让含笑难过地捏起鼻子,再一看,烟灰缸里的烟蒂,都成一座小山了。她奇怪了,他从来没有抽烟这么凶的,有什么烦心事吗?

她也不想问,自己还一大堆糟心事呢,再说,他们的烦恼也不是她能懂的,不给他们添麻烦,已经是她最大的贡献了。

她走上前去搂住他的腰,靠着他,仰头询问,“去不去泡澡啊,你身上好臭啊。”

他轻笑一声,紧锁的眉头展开了,“别把香精油倒进去了,昨儿的玫瑰味儿太浓,到今儿都不散,我都给人当娘们了。”别人倒没把他当娘们,反而是用一种暧昧的眼光看着他,司令终于有了女人了,不知道哪个女人这么幸运。类似这种猜测,办公楼里的人说了一天,还有不少女性都捧心伤怀。

她咯咯咯地笑起来,“那我先去放水了,你等会过来。”

54

顾烨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沉思起来。最近军区里头不太平,先是出了姚然泄密的事,现在又是杨宣进,这事还得从十几年前说起。杨宣进在出任务的时候认识了许曼丽这个女人,她被匪徒劫持成了人质,是杨宣进救了她。本来这个插曲过去了也就算了,哪里知道他们又在医院碰上了。杨宣进的老婆有产后忧郁症,一直都没治好,时不时就发病。杨宣进每个月都会带她去医院复诊,倒是跟许曼丽接触多了。杨宣进被这个文静单纯的女人吸引住了,两人一直都有来往,就是在杨越泽妈妈自杀身亡以后,他们才分开。如今这个作风问题引出来了一桩贪污案。现在那个女人来自首,说他们其实一直都没分开过,她帮着杨宣进多年来一直收受贿赂,良心受到谴责,要说出来了。

或许杨宣进本人都想不出这个当年他认为单纯善良的女人为什么要来陷害他。杨宣进现在已经被“审查”了,这事现在还瞒着,也不用多久,肯定是满城风雨。

3000万,这么大一笔钱,要是证据落实了,就得判十年以上或是无期徒刑,他不相信老杨会做这种事。也是最近这事都凑一起了,倒更像是有人在针对他们,至于这个人是谁,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只是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帮杨宣进洗脱罪名。那个女人一口咬定,还有那张杨宣进的银行卡里头确实有3000万,这些对他都是非常不利的。

姚然说不该老是这么被动挨打的,得主动出击了。而顾烨霖则认为,还没到时候,现在出击,指向哪个目标,从明面上来看,这些事跟袁启朝都没关系,就是朝他开火,也是无济于事。而且他会找上门的,这是他的宣告,回归的宣告。

顾含笑早晨起来,就肚子疼,腰酸得要死,每次大姨妈来的第一天,她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样,这血堵着不出来,一点一点往外渗,就是不畅快。

她心烦意乱的,又不想去上班了,打了个电话去请假。也好,要是去了,听到杨宣进的消息,又该给杨越泽cāo心了,实在是不利于她的养生。

她躺在床上酣然大睡的时候,军区是炸开了锅,杨家那边也给控制起来,杨越泽本该跟着总参谋长一起出差的,也终止了行程,接受调查。

“杨越泽,你爸爸是什么时候跟许曼丽在一起的?”

“不知道。”

“现在他们还在一起吗?”

“不知道。”

“那你是否有在家里看到过这张银行卡?”

“没有。”

杨越泽被一个一个问题问着,回答得很冷漠,一脸冰霜。提到许曼丽这个女人,他永远都只有恨,就是这个女人上门去炫耀杨宣进有多爱自己,才会让母亲终于无法忍受走上绝路的。他只觉得xiōng口像要爆炸似的难受,想哭,为自己的母亲不值,想笑,替杨宣进感到好笑,该给他一句活该。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想着,走着,走着,想着,手机一直在响,他不想理会,这个时候,他既不想听什么安慰的话,也不想说什么。

手机传出了另一种的铃声,这是杨越泽特别为含笑设置的,《唯一》,她是他的唯一,一生一世的唯一。

他拿起手机,“喂……”

“在哪呢,给我买点吃的去,要热汤,我肚子疼,来大姨妈了。”她有气无力地在电话里交代,也不管人家有事没事。她自己也痛到没心情去管别人的心情了。她只想有人快速地能解决她的苦楚。偏偏今天大家像越好似的,不接电话的不接,关机的关机,还好,还有杨越泽接了电话。

他疏朗的面庞从yīn郁中散露出来,拿着电话坐在台阶上,微笑着跟她聊天,“给你弄红枣乌**汤?”

她就是他的安定剂,她一说话,他就平静下来,不仅有心思跟她讨论吃什么,还有心思去市场里买菜,过去亲自给她做。做着这些事的时候,他的心很静,可以忘却之前的难过、悲痛、烦躁,他不需要含笑的安慰,只要看到她的快乐,他就快乐。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他不该再继续折磨自己,现在他有了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含笑一边喝汤,一边调侃他,“你去市场又没人把人吓着啊?有没有人扑上来要强jian你啊?”她一想到杨越泽在市场里挑菜的样子,就会想到周围的那些大妈大姐们会有多激动,在外人眼里,他是冰封的雪莲,渴望却等待无望。

他一本正经地回答,“没有吧,只有两个女人故意往我这摔倒,不过我没碰到她们,都摔地上了,还有一个收银员一直看我,老是把账算错,其他的就没了。”

她扑哧一声,汤都洒出来了,直拍他的肩膀,“你有做冷面笑匠的潜质,保持住,我看好你哦。”在含笑这,他就完全解冻了,表情也丰富了,话也多了,人也暖和了。

“好点了没,肚子还疼吗?”他抽了张纸巾擦擦她的嘴,问起她的身体。

她又皱起眉,捂住肚子,“本来不痛了,你一说又痛了。这次也怪了,特别难受,全身都发冷,腰酸腿软。”

还有些症状她没好意思说,这污血本该是鲜红出来的,可她发现都是黑色的血块,小肚子那针刺地痛。

杨越泽看她里衣外衣的,包得严严实实的,抱着块毯子盖在腰间,还在瑟瑟发抖,看得出她很难受。

“我带你去看看吧,不行还是配点药。”

她想都不想地摇头,断然拒绝,“不去。”开玩笑,要去她也不找他一起,她最近那什么生活比较频繁,恐怕是伤着了,要是查出点什么问题,他会怎么看自己啊,脸都丢光了。

他以为她是讳疾忌医,还劝她来着,她最后说了句会打电话给唐优,他才明白她是害羞了。真是,早就什么都看过了,连里头都进去过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不过,她不知道罢了。

55-61

55

含笑趁杨越泽去洗碗,趁偷偷摸摸打了个电话给唐优,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小声,“优啊,你有没有认识比较可靠的看妇科的医生,我有点不舒服?”

“喂,说什么,大声点?”手机里,唐优还带着兴奋的声音传来,明显她那边闹哄哄的。

“哪你那边好吵,找个安静的地方,我跟你说大事呢。”她口气很急,这肚子一阵一阵的疼,越想越难受。

“哦哦,”过了一会儿,估计她走到个比较安静的地方,“笑啊,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该不是怀孕了吧。”

“去你的,我身上正来那个呢,少咒我。我是肚子疼,想去看看。你有没有认识的医生啊?”

然后,又望了眼厨房的位置,转过身,

“还有,我想看中医,别带我去西医。”

她还特别交代了一句,一想到岔开双腿躺在架子上,给人拿根棒子伸进去,她就害怕。还是让中医把把脉好了,就是中药难吃了点。

“得了,我带去你老神仙那看看吧,我过来接你啊。”

“嗯,快点啊。”

含笑把杨越泽打发了,上了唐优的q7,去了个偏僻的小胡同,含笑看了眼周围的环境,有点不放心,“我说,你别带我去那种黑诊所啊,我又不是堕胎。”

这个女人真够麻烦的,唐优心里不耐着,啐了她一句,“老神医那你想看还不一定看得到,还是我跟他秘书套了近乎,给你加个塞,我容易嘛我,不去拉倒。”

看着唐优火挺大的,含笑不说话了,老老实实坐着,像个小媳妇一样,拨弄着自己的手指。

唐优见她这样,暗叹孽缘啊,怎么就碰上这个货,还得给她道歉,“哎,我话重了,放心,我带你去肯定好啊,不然人怎么叫老神医呢,他看你一眼就知道你哪不好,可神了。”

含笑跟着唐优进了个小院子,不敢置信地用手擦了擦眼睛,那是狗还是狼啊,身形高大,毛发乌黑亮泽的,眼珠子还是绿的,直瞪瞪地盯着含笑,张着嘴,露出尖牙,还带着血丝的,看笼子里还有半块生肉。

她抖啊抖啊,腿肚子都打颤,好想跑啊。她人生中跑得最快的一次,就是跟狗赛跑,结果还赢了,除了裙子被咬掉了半条,毫发无损。可是从此以后,她看到狗本能地就想跑。

什么神医啊,还在家里养这种东西,当门神啊。

唐优在边上跟秘书交涉,喊了含笑一声,“快点,时间有限,快进去,我在外头等你。”

“哦……”含笑放弃跟那东西大眼瞪小眼,慢吞吞地进了屋子。

里头一老头,嘿,别说,还真有点道骨仙风的味道,穿着一身长衫,蓄着山羊胡子,面目红光,眼神炯炯有神的,往含笑身上一扫,笑意融融地摸了把胡子,“姑娘,坐吧。”

含笑肯定这老头练内家功夫的,声音这洪亮,估计门外都听得见。她小声地跟老神仙说起,“嗯,老神仙,一会有什么不好的,您轻点,别让外人听见。”

心里大概也隐隐有了不怎么好的预感,怕羞,这事儿给人知道了,不好。

老神仙在她手腕上一搭,抬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是有点事,姑娘年纪轻轻的就肾亏,还是要注意保养身体,特别是房事要节制。”

含笑唰的脸通红,小声辩解,“我,我没有”, 表情就是怯怯的,又问他,“女人也会肾亏吗,不是男人才会?”

老神医老神在在地看过去,意思就是在我面前就别装了,没有什么,没有能亏成这样,她懒也是有原因的,虚呗,不想动,恶性循环了。

“当然。你本来就宫寒,还是特厉害的那种,就差不能生了,晓得吧,还老是吃凉的吧,冷饮、冰淇淋都爱吃吧,”

见着含笑一直点头,老神仙叹口气,

“你这手脚冰凉,也是这理,里头热了,四肢才会热,里头冰的,你说你这手脚能热起来吗?”

含笑直点头,又唯唯诺诺地问了句,“那我这肾亏又是怎么回事啊?”

“说男人的精宝贵,十滴血一滴精,女人也一样,出去的都是流失。我看你这状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说到这,老神仙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平时自慰吧?”

这次含笑是坚决否认了,太有损名誉了,“您,您这是诽谤,我,我才没有,我又不缺男人。”

老神仙还是气定神闲的,“哦,那就是乱七八糟的看得太多了,姑娘,那种东西就那样,少看点,身体要紧。”

含笑一下站起来,差点就夺门而出了,这,这太伤自尊了,又望老头子的胡子上扫了一眼,恨不得把他胡子抓光了。

老神仙一抖,身子往后一躲,双手护住胡子,这可是精心养着的,可不能有所闪失。他咳嗽了一声,“我说姑娘你别急啊,我不说了,给你开点药,你吃一个疗程,我保证你药到病除,只是这,还是得节制啊。”

眼见着含笑已经进入暴怒阶段了,老神医还说了句,“那我再给你看点别的,我说你这肝也是问题啊,肝气郁结,肝火旺盛……”

她奋力扑上去抓了几根胡子下来,往门外冲去,***,今儿给一老头弄得面子里子都没了,早知道就不来了。

唐优在门外跟秘书聊天,见她像头蛮牛一下冲出来,迎上去,“怎么样,有问题吗?”

含笑气死了,口不择言的,“还老神仙呢,整个一神棍,不看了,走了。”

老神仙捂住下巴,还是追出来,“姑娘,拿了药再走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肾亏嘛。”

老爷子也心疼自己那几根胡须啊,怎么也得报仇,知道含笑死要面子的,干脆给她曝光,羞得含笑躲车上去了。

“你肾亏啊?”唐优拿了药包,上车微歪着头瞄她,一手推她的肩头,话里就是幸灾乐祸。

见她不搭理自己,她又去揪她的脸,“嘿,回神呢您嘞。”含笑一把推开,心里正烦着呢,“我都听见了,是,你满意了吧,开车。”

唐优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 “有什么啊,不是配了药了,吃了就好了。”

56

含笑耳朵根儿都在发烧,心烦意乱呐。我怎么那么命苦,身体本来就不舒服,还得糟心,给人糟践。则问那黄昏白昼,两般儿忘餐废寝几时休?大都来昨宵梦里,和着这今日心头。催人泪的是锦烂漫花枝横绣闼,断人肠的是剔团栾月色挂妆楼。长则是急煎煎按不住意中焦,闷沉沉展不彻眉尖皱,越觉的情怀冗冗,心绪悠悠。似这等忧愁,不知几时是了也呵!我比那窦娥还要可怜啊。

见含笑真是气着了,眼睛都红了,唐优也不招她了,开车走了。不过,含笑不让她送自己会大院的家,而是去了陈言给的房子。

唐优驶进建国门旁边“贡院六号”,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哟,你男人可以啊,这儿的房子可不便宜,是哪个大款啊?”

含笑也不了解这些,反正家里的装修她挺喜欢的,低调地奢华,怎么说,这低调,是指房子里,没有什么金碧辉煌的闪花人眼的东西,颜色也是灰暗为主,简单整洁,这奢华,那真是,门口就摆了一个元青花的龙纹罐,含笑开始还不知道,掂量着玩,一听陈言说1000万苏富比拍回来的,她赶紧让他把东西拿回去,她毛手毛脚的,还是算了吧。

铜制的大门,大堂一片“辉煌”,进口石材拼成的地面、金箔装饰的藻井、豪华云石灯和铜制蚀刻电梯门……

唐优看得咋舌,听说这每月的物业管理费是每平方米3美元,再加上其他方面的费用,业主每个月支付在“养房子”上的费用最低也得一万元人民币。虽然这没有“英国管家”,但物业管理人员也多是从中国大饭店、嘉里中心等处高薪聘来。还不是什么人都能住进来的,至少明星是不卖的。

含笑都管不上这些了,她只关心自己的身体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难受,她一回家就躺在沙发上,指挥唐优“你去给我煎药去,底下橱柜里有陶锅。”

唐大小姐砍了她的心都有了,自己在家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到这来伺候她。不过看她那样,也是可怜,得了,煎药去。刚才老神仙怎么说的,五碗水剪成一碗,还是十碗来着,不记得了。多煮点吧,反正喝多了也不会有事。

药煮好了,端出来,含笑吓了一跳,“您这是煮汤啊,还是煎药,这么一大碗,我怎么喝得下去。”

唐优手上一只大海碗,里头满满地盛着黑乎乎的药汁,散发着不怎么让人快乐的味道,别说喝了,光是闻闻,她就跑了,不过又被抓回来,逼着喝下去了。

虽然对于老神仙的直言不讳相当不满,可身体时自己的,顾含笑还是决定修身养性一段时间,跟着唐优去瑜伽之旅。

说是瑜伽之旅,其实就是教练,带着4、5个女人一起出去吃吃喝喝,看着哪顺眼了,把瑜伽毯子一铺,伸伸胳膊弯弯腰。

含笑没练过这玩意了,不过也是听说过它的好处的,主要还是有吃的,欣然前往。不过得先买衣服。唐优就陪着她去西单买瑜伽服,含笑怎么看都买不好,挑挑拣拣的,搞得营业员都很无语,脸都笑僵了。

唐优在那直催,“得了,刚才我给你挑的里头,随便选件吧。”就这身材,还能挑出花来还是怎么着啊。

“别急啊,我正挑着呢。”含笑皱皱眉,对唐优的催促丝毫不理会。看着眼前的三套,都不甚满意。一套玫红的,太艳,一套黑的,颜色倒是可以,就是太露了,刚好露着肥嘟嘟的游泳圈,还有一套黄的,她怕招虫子。

“要那套玫红的好了,正好称你的肤色。”

平地一声雷啊,这声含笑一听就想跑,她就是不回头,装着没听见声地继续挑衣服,心里琢磨怎么脱身。个死“毒蛇”,哪都有他啊。

唐优往男人身上一瞟,这不是“檀郎”嘛。要说是檀郎,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了,其实就是众所周知的潘安,又叫潘岳,西晋时河南人氏,表字安仁,小字檀奴。其人“姿容既好,神情亦佳”。潘岳年轻时,坐车到洛阳城外游玩,当时不少妙龄姑娘见了他,都会怦然心动给他一个“回头率”,有的甚至忘情地跟着他走。因此常吓得潘安不敢出门。有的怀春少女难以亲近他,就用水果来投掷他,每每满载而归,于是民间就有了“掷果盈车”之说。以至后世文学中“檀奴”或“檀郎”也成了俊美情郎的代名词。

要是给 “毒蛇”知道她是这么形容自己的,他会叫她生不如死的。潘安是个小白脸啊,专会拍马屁,到了晚年,又是趋炎附势。八王之乱中政治一锅粥,潘岳偏要凑热闹,落了个为虎作伥的恶名。当时掌权的是丑八怪皇后贾南风。她外孙贾谧好结交宾客,组织了个文人团“二十四友”,为贾氏外戚集团进行文字煽惑。潘岳是其中最卖力的一位。精彩之笔,当数搞垮太子的yīn谋。他写了一篇狂草,贾南风派手下的宫人将太子灌醉,哄他抄写。太子醉眼模糊,根本辨不清纸上啥内容。照着笔画胡乱描了一遍。太子的墨宝别人当然也看不懂,何况当时皇帝还是个白痴。这难不倒才子潘岳,他模仿笔迹的工夫了得,在太子的纸头上照原来风格添置笔画,成为反迹昭著的逆书。正是以笔为刀,杀人不流血!太子死后,赵王司马伦借口报仇,兵变入宫除尽贾氏一党。潘岳从前就得罪过赵王伦的boyfriend孙秀,这会儿当然死翘翘,还是满门抄斩。

“毒蛇”见含笑不理他,还是没脸没皮地上去给她整衣服,拿着那件玫红的瑜伽服在她身上比划着,“嗯,确实不错,人面桃花相映红,这衣服穿你身上,值了。”

多会拍马屁啊,跟潘岳倒是有得一拼啊。含笑还是不理他,又不敢抢他手上的衣服,仿佛碰着他就会满手生疮,站那了,生闷气,眼睛不时瞄过唐优那边,希望她来解围。可唐优倒是看戏看地正爽,一点也没想戏落幕的样子。

57

“我看还是这套咖啡的好了,跟你的气质比较搭。”正僵局呢,又进来一人,拿起边上挂着的一套走到含笑身边,眼睛倒是一直都盯着“毒蛇”。

如果说顾烨霖和姚然那是王见王,那这两位就是妖见妖,曼珠沙华对罂粟,一个是有着无与伦比的残艳与毒烈般的唯美,带着死亡的气息,一个是能引领走向毁灭的诱惑,有着醉人的毒性。

过瘾啊,唐优兴致更高了。含笑的头更疼了,这是怎么回事啊,要是自己的男人,那也罢了,问题是这俩都不是啊,自己夹着其中当夹心,腹背如芒刺,她头一缩,脖子一短,就往缝隙里钻。

不买了,赶紧走人吧。她冲着唐优招招手,问题是人根本就不想走,也不让她这个戏中人走,“笑啊,挑一件,总要买的,明天就出发了。”

嘿,姐妹姐妹,结成愁啊,没看见我的眼神啊,没看见我的招手啊,没眼力价还是怎么着啊。

邱浩宇陪着老妈来买东西,难得当个孝子,表现表现,算是日行一善吧,还真是善有善报,就碰着含笑这个善果了。

他把“毒蛇”瞧了个透,直觉这个男人不好对付,靠近含笑问了句,“这谁啊,有没有关系的?”

含笑真想回他一句,关你鸟事啊。不过想了一下,忍住了,还得留着他对付“毒蛇”呢。

“不认识,上来搭话的。”她小声地对着邱浩宇的耳朵说了句,万万不敢给“毒蛇”听见,就他的手段,肯定弄她个半死,还得吊着命,死去活来,活来死去。

邱浩宇还没见她怕一个人怕成这样的,看她平时把陈言吆喝的,跟慈禧太后唤小李子没两样,顾寒亦对她也是百依百顺的,什么好东西都顺回去给她。就自己那点私藏好酒,见天的少。

他也学着她的没用样,在她耳边小声说,“那我们不理他,走了。”说就说,还硬是要贴着耳垂,呵出的气刷着她的耳朵眼儿,奇痒无比,搞得她整个人都浮躁起来。

她真想拿起高跟鞋的鞋跟插进他的嘴,作死人了,都不是好东西,强耐着,稳着心思, “嗯……”

邱浩宇像赢得了比赛的冠军,得意洋洋地喊了营业员过来,“把这件咖啡的包起来,刷这张卡。”

“毒蛇”一直笑嘻嘻得看着他们的互动,细长的手指点着柜台,“把这件玫红的包起来,刷这张卡。”

刷了卡,付了钱,两件包起来的衣服,营业员交到男人们手上,两人同时都拿给了含笑,她愣住了。

彻底杠上了,唐优已经拿出手机,在拍下这场经典对决了。她知道他们打不起来,打架她常见,已经不稀罕了,主要是双方都是极品,文斗武斗,都是精彩,难得一见。再一个,她也很想看看含笑到底会接哪一袋,值得纪念。

含笑很想坐在地上,大哭着甩手,额的娘诶,还咋个让人活嘞。瞅瞅“毒蛇”,又瞧瞧“妖孽”,她机械般地伸出两只手,把两袋都扯过来,又机械般地走出门去了。装,都知道她在装呢,可哪个都不拆穿她的梦游行为。唐优兜上包包,蹬着尖跟高跟鞋,稳稳地踏出去。

追着了,唐优缓了口气,拍了含笑的背,“别装了,没追上来,”笑得很开心,“聪明啊,这下谁都不得罪,又买好了衣服,半毛钱不花,以后就该这样,房子咱收着,衣服咱也拿,给什么都要。”

含笑就是往前走,一声不吭,当年的刘备就是这么可怜兮兮的,夹在孙权和曹cāo的杀与不杀之中,艰难地活着。今儿曹cāo要煮酒论英雄,他得装着白痴样,躲过一劫,明儿孙权招妹婿,他得使点苦肉计,让孙尚香帮他逃回去,多年来,一直学习着逃生之术,终于达到了炉火纯青之地步,在强权之下,活出一片天地来,撑起了三分之一的天下。她坚信,只要她一直按照这个稳步发展,有事就逃的方针政策,她一定能活得很好的。

唐优还在那讨论,“就是出门的样子菜了点,以后还得再接再厉,在出门的那一刻,得留下个哀怨缠绵的眼神,那才显得你独特的风格。”

含笑终于回过神来了,听见唐优这一句,鄙视地眼神扫过去,哀怨缠绵,咱是那范儿吗?你以为演韩剧呢?

对于含笑要和唐优去旅行,她的男人们都是十分赞同的,正好把她支出去,好专心搞这一摊子事。

杨宣进的事又有了转机,关键证人许曼丽不见了,这一来,事就好办多了,他很快就被放出来。过了这一遭,他真是心灰意冷了。许曼丽是他的初恋,可惜,门不当户不对,结婚的时候分开了,之后还是旧情难了,直到杨越泽妈妈自杀后,才正式断了关系,他是真没想到许曼丽会这么做。

顾烨霖和姚然可不会把这事当成是女人的报复,这个局许曼丽是设计不出来的,有许多的细节都需要非常谨慎的考虑,凭她,不可能。让他们好奇的是,这明明就能让杨宣进彻底无翻身之日的局,怎么就中途撤了。

顾烨霖召集了姚然、纪伦、韦诩还有几位得力的干将,一起讨论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下达命令,“中央对上次文件泄露很重视,对军区内部的调查不放心,特意从其他军区抽调了几名信息专家来,韦诩,你跟柏旭负责招呼。姚然,你跟尉迟负责查老杨那边的事,纪伦继续盯着那个人……散会,姚然,你留一下。”

人都离开了,姚然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来,看了眼坐在办公桌前的人,“怎么?”

顾烨霖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解开衬衫的上两颗扣子,像在思考,“有些事想叫你帮着梳理一下。”姚然神色一禀,掐灭了手中的烟,走到桌上边坐下,拿起笔和纸,把顾烨霖说的事记下了。

58

顾烨霖缓缓出声,“首先是这时间,我们认为是袁启朝出现后才开始的,按照你那事的点,应该还要往前推推,想想你最后一次接触那份文件是什么时候?”

姚然略一思考,“是和南京军区演习的时候,秦老坚持要带着,他要在演习里试验一下数据,没带文件,是电子稿,电脑若是没有密码,三次输错就会自爆,我确定电脑一直没离开过身边。”

“嗯,那次秦老就修改过了一部分内容,而泄密的就是那次修改后的内容,时间就定在那个期间。再想想,有谁接触过电脑,把有可能的人全部罗列出来。”

把所有的线索都罗列出来后,再做了分析,基本就确定了时间,嫌疑人也有了眉目,就是许辉阳,这个电脑高手,只有他才有可能涉及信息。

“许辉阳,他也是这次来调查组的成员之一,真是贼喊捉贼了,不过也好,正好来个瓮中捉鳖。”姚然敲了下桌面,心里有些放松,有了方向,才能继续查下去。

“我在想,这个许辉阳跟许曼丽是不是有关系?”顾烨霖倒不像姚然那般放松,事太近了,不得不怀疑。

姚然靠着椅子上,双手抱着头,笑着,“你不能因为他们都姓许,就有此怀疑吧,说说,还有什么线索有联系?”

“直觉。”

姚然有点不可置信,眉峰一挑,“你什么时候做事凭直觉了,你不是一直都很谨慎,连眼睛看到的事都要怀疑?”

顾烨霖悠然一笑,神色放松了,“含笑一天到晚的就是我觉得,我认为,还动不动就第六感的,受她影响了。”

她就是有本事把不确定的事说得斩钉截铁的,就算事实与她所说不符,她还得把话圆回来,硬说别人理解错了她的意思,这个又滑又爱面子的小家伙,要她认栽,得一下把她彻底呛住。

姚然笑得淡淡的,问起,“含笑打电话回来过了,在哪玩呢?”说起她,自己好几天都没接到她的电话了,也不知道疯到哪去了,真是没良心,也不管他们会不会担心她。

顾烨霖摇摇头,“还是个孩子,一说出去玩,都乐疯了,哪会记得。”

两个男人都在这想念着那个女人,而她,正在厦门的温泉度假山庄里头做spa呢,按摩师的手法很到位,看得出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而且穴位拿捏力道也适中,边享受着按摩,还喝着果汁。等会儿再去大吃一餐,跟几个疯女人一起去唱歌,唱完再去吃点宵夜,明儿去完最后一站血拼,就回家了。

每个女人都是购物狂,只是有人控制得住,有人控不住而已。含笑看着那群女人疯扫全场的劲就害怕,大军压过,草木无存,比***扫荡还厉害。

她只给自己买了两身衣服,一个包包,一双鞋,其余的买的都是当地的特产,吃的,还给家里人买了点礼物,这次出门是陈言赞助的,给他份大礼。

幸好这是在国内,不然这几个很容易就被盯上了,肥羊啊。上机前,给陈言发了条短信,让他去机场接自己。知道其余的都忙,最近军区人人自危,搞得是风声鹤起的,不去打扰了。

飞机落地后,顾含笑拿起包,起身离开。一下梯架,就有一名地勤上前来迎接,询问了她的身份,带她去接待室,说是有人来接她。唐优不愿去做电灯泡,自行离去。

一进接待室的门,就看到陈言在那跟一个人聊天,也是个帅哥,有钱人,袖扣还是钻石做的,骚包。此人不在含笑关注范围之内,略过不计。

“陈总,我帮你把人领来了。”顾含笑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位忙着献殷勤的地勤人员,恨不得要扒到陈言身上,又在尽力掩饰自己的欲望,真是有趣极了。

“嗯,谢谢。”陈言看都没看那女人,而是把目光在顾含笑身上一转,“欢迎回家。”说着,走过去,一把横抱起她,在众人诧异的眼神里潇洒离去。

她搂着他的脖子,在那跟他说参加化妆派对的事,说唐优打扮成女吸血鬼,妖冶无比,获得了最高的呼声,成为了当晚的女王。

“那你打扮成什么样啊?”陈言好奇问道。

“嘿嘿,阿拉伯女人,全身到脚裹着黑袍,就露出眼睛,别人还以为是人体炸弹,吓得要死。”她还笑,当时差点就出大事了。

靠,要是就穿件黑袍,人也不会怕,可是这个女人居然拿了把枪让里头的人全部举起手来,那才叫人恐怖,酒吧经理差点就报警了。唐优这才笑嘻嘻跳出来让他们别害怕,只是开个玩笑,把枪拿过去一开,才发现是打火机。

更搞的是,她们其中一人打扮成了死人,安详地躺在棺材里,乌黑的长发散落着,脸上没有表情,还有人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想去探一下她还有没有鼻息,被唐优一掌拍开,“去你大爷的,人没死呢。”

反正这几个女人把派对弄得是高 潮迭起外加惊心动魄,high翻了天,后半场唐优把她提溜回去,那是野鸳鸯们的时间了。

回了“六号贡院”,含笑进去洗澡,陈言打开了含笑的旅行箱,把里头的衣服拿出来拿出来挂。他发现这妞喜欢英国牌子。“英伦风”有两大标志性图案,一是burberry的格子,一是paul smith的彩虹条纹。她全买了,burberry的风衣和手提包,paul smith的复古连衣裙。还有一双clarks麂皮平底鞋。

看着含笑从浴室出来,他走过去给她擦头发,这一头长发,她又不爱用吹风机,现在天凉了,他得用毛巾给她完全擦干了,不然容易头疼。

她一堆坏习惯,身子凉,还老是光着脚在家里走动,给她买了拖鞋,她都放在柜子里,她说了,反正这有暖气,有什么关系;早晨明明给她准备了温水,偏要倒凉水喝,这一大早上的,就开始刺激肠胃,得亏她的肠胃本就坚强,否则早就生病了。如此恶习,屡教不改。要是以后有了孩子,坚决不能让她污染了。

59

含笑享受地靠进他的怀里,吃话梅,丝质的睡衣堪堪盖住了大腿的一半,就这么在床沿晃动,雪白滑嫩的肌肤暴露在他眼前。这件睡衣就是她送给陈言的特别大礼。看着他眼里闪着的光亮,她解开了上半身的小外套,里头更出彩。xiōng口的蕾丝镂空设计,是整件睡裙的精华所在。隐隐约约显示出了里头的两点,惹得人不由自主地想去怜爱它们。

陈言若无其事地拿起毯子盖在她身上,倒不是欲擒故纵,装样儿,就是想先给她擦干头发,她的身体为大嘛。

又想起刚才那事,笑道,“看着你倒不像是会买英国货的人,怎么买的都是英国的牌子?”

含笑侧过身子,歪着头笑,“舒服,看着舒服,穿着也舒服。像clarks的鞋子,少花巧细节,什么流苏饰边统统欠奉,用色也不过是黑、棕、泥黄等素色,可着重的是手工、用料和车线,鞋子永远扎实,历久弥新。”

她还记得以前家里有一把brigg的伞,黑漆漆的,完全手动。很多的国家领导人挡雨也是用的这种。不过,后来嫌弃不方便,就换成了可折成半截,一按钮就开的那种。有一次刮风下雨,她撑着伞,一阵风过来,整张塑胶伞皮剥落,只剩下像电视天线的鱼骨,很是滑稽。淋着落汤**一样回家,当夜就发烧了,那个时候才怀念起那把不起眼却很牢固的黑伞。

陈言笑着捋她擦干的发丝,拿着檀木梳子给她一簇一簇梳通。细细品味着她的话,眼神里有着赞叹。扪心自问,跟这个女人混,亏吗?不,他这一生该过的荒唐该过的精致都已经过了,现在的他心静,安宁,只有她,才是他的归宿。

若是以为她是个滥情的,那就错了。她只是不喜欢经历,生离,死别,人生的大苦,她都不愿尝试。她不会说什么太过煽情的话,却在心里默默地将你归入自己的领地,在凉薄自私里分出一点情。谁亲谁疏,在她心里都是有谱的。

他的心里满满洋溢着柔情,附上她的唇,笑眼对着她,“我也是永远扎实,历久弥新,你试过就知道了。”

她笑开了,“用过才知道。”

双手抵着他的xiōng膛,还有些潮湿的头发跟呼吸一样缠绵着他,用牙齿轻轻的撕咬他的唇瓣,身子一个劲的贴上去。

他稳稳地抱住她,任她胡闹,咬、啃、舔、吸,像泥鳅一样滑溜,就是让他抓不住。她今儿怎么这么乖,又媚又荡的,像是要吸食魂魄的妖精,这销魂劲儿从骨子里里头渗出来。

唇齿私缠了好一会儿才分开,两人都气息不稳的,她的唇坏心的滑到他的耳畔上,咬着耳垂,呵气道:“先吃饭吧,我饿了。”

说完这一句,一把推开他,逃得远远的。陈言这次可不依她了,像老鹰抓小**一样,把她推向墙壁,“我都饿了好久了,你就忍忍吧。”嘴唇直接盖上她的睡衣,含住她xiōng前的一点。

“哎呀……”rǔ头那传来的阵阵酥麻,让她反抗了不了,整个身子都是软绵绵的。

他将她的红梅浸润得艳光十足,才顺着xiōng、脖、下巴往上,滚烫的唇贴住她的唇,舌尖一个劲的用力顶进去。柔软的地方总是跟他坚硬的地方紧紧贴在一起,似有似无的冲撞或摩擦,两个人都忍不住轻声喊着。

这位并不喜欢蛮干,很是体贴,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轻柔得小心翼翼,要观察她脸上的神情,然后才开始动作。虽然知道她不是第一次了,可还是尽量地开发她的身体,让她先好好享受一番。

他从来都是被伺候的主,可今儿他是卯足了劲伺候她,扯下她的内裤,蹲下身子,嘴贴上了她的腥臊之处,舌尖刺进去,在内壁上滑动,每一吮,她都觉着浑身发颤,他还嫌不够,指尖儿非得去碰她的小豆豆。

她站着,后背贴着冰冷的墙,前面又是火热的他。浑身被那熊熊烈火点燃起来,脑袋晕乎乎的,但身体很是清楚的他的每一个动作。仰着头,双手抱着他的头,感觉那柔软的发丝触着她的大腿内侧,有着别样的刺激。

双手紧握着拳头,身体不停地扭动,想要挣脱他的刺激,有时候他的舌完全顶入其中,她哭喊着,一手按在他的头顶上向下推,“不要,不要……”

他却是不管不顾的,抓着她推拒的手,另一只手依然用力地扒开她的嫩瓣,唇舌往上顶!

她感到底下花瓣被撑大了,突然进入一根手指,动撩起来。她闷哼出声,抓紧他的手,紧皱着眉,“别玩了,我累了,要不就快点,要不我就不奉陪了。”

这姿势实在别扭,她的双腿早就没了力气,人也站不住往下滑,全靠他的支撑,才勉强站立,就像只虾子一样弓着。

他闻言轻笑了一声,真没耐心。将她的双腿推高分开,窄腰一挺,那火热坚挺进入她的身子里。

太过刺激的感觉使得她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阻止那yín 荡的喊声出来,双手紧缠着他的脖颈,指尖插入他的发间。

他身体滚烫,额前溢出汗水,滚落在她的xiōng口上,一只手扶着她的腰,让她渐渐随着他移动,另一手却是低着她身后的墙壁,借着力道更加用力的撞击着。

那欢悦的肉体竟然让她连脚趾头都快乐的蜷缩起来,身子如拉直的弓弦,容纳着这个男人在身子里与她共舞。

忽然身子里冲入一阵滚烫的湿热,他双拳紧握,狠狠的压在她的身上,贴得一丝缝隙都没,连xiōng部都被压得生疼。

她咬着唇,竟然听到自己发出了小孩子般压抑哭泣的声音。他喘息几声,尽数释放。他一离开,她就像断了线的玩偶,瘫软下来,被他一把接住,抱去了床上。

白色的液体不断流出,她脸红地瞪了他一眼,颐指气使,“我不洗澡,你去给我拿毛巾去。”

60

陈言像只偷腥的猫,心满意足地去拿了条热毛巾过来给她擦拭,花苞还来不及收拢,碰着温热的毛巾,又是一阵刺激。她一把挡住他的手,不让他再动作了,“你去给我准备吃的,我自己来。”

总觉得他是故意的,哪敏感,往哪擦,还一个劲的在一个点上用力,分明不安好心。她可没力气在来一次了,时刻谨记,要修身养性。

他有些无奈的笑道,“得,我给你做药膳去,你不是肾亏嘛,我让人带来好的肉苁蓉,再配上当归、黄芪、红枣煮粥,吃了补身子的。”

“谁,谁说我肾亏了,我好着呢。”娘希匹,哪个打小报告,这么私密的事儿,唐优跟自己一块呢,肯定不会说,难道是老神棍?

“结巴什么,甭想了,谁都没说,我看着你煮药的药渣子了,拿去问了下。”他看着她那纠结的样,就想笑,劫数哦,怎么就搞得这么亏了。

百密一疏啊,千方百计封住了唐优的嘴,怎么又跑出药渣子了。她坐在床上,死命揪着床单,像要把这床单当成陈言的嘴,撕碎了了事,懊恼万分。

又有点泄气,小声说了句,“ 我已经好了,药还是蛮有用的。”

确实,老神仙没说错,吃了一周就有了明显的疗效,至少她不会尿频尿急了,腰也不那么酸了。

她唰的一下起了身,去柜子里找了件衣服,手忙脚乱地套上,背着陈言说了句,“别告诉别人,怪丢人的,我回家去了。”

“别啊,我不说了还不成嘛,乖乖,留这吧,晚上再给我念书好不好。”他从她背后揽住了她,贴着她的脸。

含笑喜欢读书,朗读。这是小学那次朗读比赛的后遗症,本来之前都好好的,连老师都说她得奖没问题,可她硬是表现失常,错失了奖杯。之后就跟疯了一样,回家就读书,(学校不敢,丢人)还必须家里人都听着她读,然后给她鼓掌,把爸爸妈妈搞得不胜其烦。

陈言倒是挺喜欢听她读书,倒不是她读得有多好,光是她的普通话就能让他笑喷。就是她读的时候,特认真,就跟给首长作报告一样,有板有眼的,连表情都很应景。悲伤的时候哭丧着脸,高兴的时候眉飞色舞,严肃的时候皱着眉头,就冲她这份劲儿,就得给她颁个最佳台风奖。

“那今儿读什么?”她问着,已经从刚才的悲愤中缓过来了。难得还有人欣赏她的朗读水平,她还是得表现一下的。

“《将进酒》,我就喜欢你读这个。”每次她读起,“君不见,黄河之上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手从高处滑到低处,连音调都跟着从山上到海里,笑死个人。

有含笑在,陈言总是起得特别早,他最近又学了好几样小点心,早上起来给她做,等着她醒来了,热腾腾的早餐正好端上桌子。含笑是闻香起床,往桌上一看,哟,还真丰富。有肉丁馒头、锅贴、炒疙瘩、豆腐脑儿和牛舌饼。

她边吃着早饭,边看着对面的帅哥,秀色可餐。陈言齐耳的短发,英俊的五官,简洁的白衬衫、西裤,ermenegildo zegna的皮带,audemars pigeut的腕表,品味真好。手也漂亮,她可看得仔仔细细的,修长,指节匀称,指头圆润,指甲剪得干净,这该是弹钢琴的手。他的声音里也很清新,颇有“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味道。他没吃,看着她吃。人大大方方地坐在位置上,双腿微分,双手也放在身边,呈敞开的姿势。在心理学上来说,他心里坦荡,没有yīn暗的心思,所以也不怕别人的注视。也有可能他也是玩弄人心的高手,这些动作是刻意所为,就是为了迷惑别人。在谈判的时候,这样的行为容易让对方放松警惕,提高成功的机会。

含笑一直认为陈言是绿叶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他家世好,多金,相貌也好,女人见了一定跟蜜蜂见到蜜一样的扑上去。只是他眉眼冷,嘴唇薄,看着也不是个多情心善的,女人至于他,不过是点缀。她从没觉得他会是跟她一生一世的人,大概新鲜阵过了,也就离开了。却没想到他真的对自己一心一意的,再也没找过别人,反而自己却是身边人不断,找了一个有一个。她有时候觉着自己有些无耻,仗着这些人的宠爱,却对他们不专一。他们个个都该是被人捧在天上的,而不是成为其中之一。

陈言一直都在看着对面的人,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他不禁有些好笑,吃个早饭,也能神游太空,不过,看着不像在想开心的事,眉头都皱起来了,忍不住就开口了,“我说你好好吃行不行,我一大早上起来给你做,你好歹得全心全意地吃完它们,才不枉费我一番心意。”

听着他这番话,含笑茅塞顿开。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就忧思起来了。到这会了,还想这种事,就是矫情。还不如想想怎样对他们好,来回报他们的爱。她微微一笑,“好,我会把它们全吃了,你也吃嘛,别只有我一个人吃,你做得辛苦了,我慰劳你一下。”说完,夹起一个馒头放在他的碗里,让他也吃。

陈言还真是受宠若惊了,她可从来没有这么“贤妻良母”,今儿这是中邪了,还是他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了,她在说发话。

含笑看他一副惊奇的样子,脸一红,啐了一句,“别不识好歹啊,赶紧吃,不然等会就不给你留了。”她这番威胁的话才叫陈言变得正常了,对嘛,这才是顾含笑的风格。他才开始放心地用餐。反倒是含笑一脸的无奈,她是不是刁蛮的品行已经深入人心了,她还能扭转自己在他们的心目中的形象吗?其实我也很温柔的呀。陈言也不是不知道她的温情,只是喜欢逗弄她罢了。昨儿他那件衬衫的扣子掉了,本来打算拿去干洗店缝的,她拿出针线,不一会就缝好了,那会挺像个贤妻的。

61

含笑知道最近军区里来了几位信息专家,专为调查前段时间的信息泄露一事而来。反正跟她没关系,她只会用电脑看电影和浏览网页,不甚在意。

顾烨霖请调查团的吃饭,她也硬是要插一脚。一方面去的地方,她喜欢。叫桃花坞,名儿好听,一听就觉得心情愉悦。另一方面,她也好奇,要他亲自请客作陪,怕是里头有什么特别的人。

含笑知道苏州城外的桃花坞,是因为唐寅写了一首《桃花庵歌》的缘故。“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显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若将显者比隐士,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闲。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所以她怎么也得去看看,这家桃花坞是否真有如此诗中的味道。店是个苏州人开的,环境清幽雅朴,做的菜都是跟桃花有关的。蝎子粑粑的,在这北京城里也是独一份了。

老板自己酿制的桃花酒,加了桃肉和桃花,酒坛子深埋在桃花树下三年至十年,一打开,香气袭人,酒味清甜,颜色也是粉红的,极为适合女人。她深嗅了一口香味,心情大好,端起酒杯就啜了一口,顺滑无比,哧溜一下就滑入了喉中。

顾烨霖控着她,不让她多喝,否则她能把一坛都喝了。

含笑施施然放弃酒杯,专心吃菜。她喜欢吃其中一道“桃花鳜鱼”,跟徽菜的传统干烧不同,这道是清蒸,淋上混着桃花的酱汁,应着“桃花流水鳜鱼肥”取的名,极为相配。

一桌子人侃侃而谈,除了含笑,还有一个人沉默不语,坐在最中央的位置上,边上看着德高望重的少将,都对他这位上校很是恭敬,一个劲地让他多吃些,不要客气。

他只点点头,自在地挑着鳜鱼吃,把含笑最喜欢的那块颊边肉都挑走了。

含笑不客气地瞪他,手中的筷子慢了一步,又收了回来,愤愤地摆在桌上,喝了口果汁。

顾烨霖坐在她身边的位置上,手中搁着烟,嘴角搁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靠近她耳边说了声,“等会让厨房再上一条,就给你吃。”

她无奈地点点头,朝那个丑男撇撇嘴。他真丑,含笑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这么认为。他脸上有着一块遮着半张脸的疤,看着像是火烧的,肌肉交错着,看着瘆人。头发像鸟窝棚一样,戴着大框黑眼镜。样子本就难看,还搞得邋里邋遢的。同样是军装,穿在顾烨霖身上就是精神,可他呢,领子一边在外翻着一边塞在里头,上头的扣子还掉了一颗,袖子上头污了一块,脱了外套,里头的衬衫还是皱的,怎么看都不顺眼。

许是她打量的眼神实在是太过放肆,那边也抬起头,看过来,往她身上一扫,讥讽地笑笑。

这眼神看着含笑眼里就是不屑一顾,我靠,他还敢用这种眼神来看我,自己长得这么抽象。她心里的火一下就冒起来了。她身边的俊男美女太多,被他们鄙视,她还可以安慰自己,是他们眼光太高,可对面那是个什么玩意。

她正蹭火呢,边上还得给她添堵。军区政治部主任厉学恭挂着慈祥的笑容,很八卦地问起,“含笑,有男朋友了没,伯伯家有个不成器的哥哥,在38军里做团长,你要有兴趣就约出来见见。”不愧是搞政工的,会讲话,不成器,还是团长,炫耀地有些过头啊。

含笑觉着这人纯属找抽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娇啧啧一笑,“厉伯伯,这些事家里会cāo心的,你有这想法,先跟爸爸商量一下吧。”这坏的,知道顾烨霖肯定不会给他好果子吃,故意把皮球踢回去。

“哎,这事另议,另议。”厉学恭瞟了眼边上的顾烨霖,讪讪一笑,这事就过了,要真跟他那说这事,他能臊死自己。自己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花,也干了点混账事。本来还想给他找个好媳妇的,看来这姑娘也是个精的,算了。

“厉主任,顾小姐的行情那么好,怎么还能轮上您儿子啊。”对面那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火上肯定得加油啊。一手拿着烟啜着,猛吸一口,缓缓吐出,一个一个烟圈漂浮在空中,直升而上。

含笑不由自主地往烟圈上瞄,看不出这个男人一副霉样,抽烟的样子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至少她还没见过有谁能把烟圈吐得那么漂亮的。她就是个搞不清楚的,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看烟圈,人家都已经来找茬挑衅了。

他这一提醒,众人眼里的暧昧之色都浮现而出,喝茶的喝茶,吃菜的吃菜,也不搭话。谁不知道顾含笑跟杨家、陈家、阮家和关家那点事,大家伙明面上是心照不宣,可私底下不知怎么议论这事呢,什么香艳的,龌龊的,都往他们身上套。

“许工,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人家看上含笑,不代表她也得回应吧,她现在可还是待字闺中,你这样可是坏人清誉的。”韦诩轻弹了下烟灰,对许辉阳的话中有话,甚为不满。

许辉阳这次过来,姚然得避嫌,就交给韦诩招待,他觉得这个人真他妈麻烦。茶叶得喝明前龙井,底下的人送了去,他一闻就退出来了,说是雨前龙井,并非明前龙井。这明前的就是清明前采的茶叶,它是一年中的第一次采茶,这时的茶因为雨水阳光都充足,所以味道是最好的,数量最少的,越往后越差。好不容易才给他找着了,他还抱怨北京的水碱味太重,掩过了龙井的味道,又换成铁观音了。韦诩对他是一点好感都无,自然容不得他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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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许工?含笑脑袋里勾起一人来,在顾烨霖耳边小声问了句,“对面那丑八怪叫什么名字啊?”

“许辉阳,南京军区的信息专家。”咽下喉间的一口酒,顾烨霖才笑着开口。他一直都没怎么开口,那是在仔细观察许辉阳的一举一动。

奇怪的是,他似乎一直在关注含笑,她吃鱼,他也吃,还故意挑走了她喜欢的那一块肉,惹得她怒瞪,还有些得意,无缘无故地总是把话题引到她身上来,难道他们认识,可含笑又不像认识他?

“嘿嘿,冤家路窄啊。”含笑倚在他的xiōng前格格的笑,这不就是上次模拟军演里干得挺漂亮的一手,把王铁成气疯的罪魁祸首嘛。

顾烨霖轻捏了下她的鼻子,“认识的?”

她摇摇头,在他耳边叽里咕噜一通,把上次的事一说。“本事挺大的,就是长得难看,人格也贱。”

他听完微笑了一声,心里有了计较。对边上的纪伦交代,“你先送含笑回家,“转过头,给含笑拢拢头发,“你先跟纪伦回去,这还有点事,你在不方便。”

“嗯,但我还要条鱼打包回家去。”她也蛮懂事的,知道有些事她掺和不了,可也不忘记那条鱼,没吃上颊边肉,她今晚甭想睡了。

“得,纪伦会给你弄好的。”他宠溺地扶起她,送她出门。

许辉阳一直都在关注着他们父女之间的互动,黏糊,暧昧,直到顾烨霖关上门,他才出口讽刺,“顾司令,您可真够宠您女儿的,不过,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您的小女朋友,这么亲热……”

话还没完,一个酒杯就砸了过来,他略一偏头,躲过去,酒杯砸在地上,七零八落的。

“cao你妈的,你小子嘴巴放干净点。”蒋柏旭憋了一肚子火了,这个许辉阳就是个嘴欠的,什么都敢往外嘣,不给丫的一点颜色看看,真当他们是软柿子,任他捏。

许辉阳还是吊儿郎当的瘫在椅子上,笑得一脸得意。蒋柏旭的反应在他意料之内,没人发火,这戏怎么唱下去。

“怎么,恼羞成怒了,又没什么事,还怕人说啊?”

顾烨霖微皱着眉,阻止了发飙的蒋柏旭,轻飘飘地扫了许辉阳一眼,嘴角挂起了讥讽。

“女孩子总是要多宠点的,再说,我这个宝贝还是失而复得,性子又娇气,所以比较纵容。听说许工是被人收养的,不知道你的养母是否还健在?”

话锋一转,就带过去了。你戳我的软肋,我就桶你的脊梁骨。

许辉阳一怔,。放在桌上的手握紧了拳头,嘴角抿着,眼神里有些震惊,没了话语。

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的,都是话有所指啊。在场的,都是精油,心里明白着呢,面上装聋作哑,一顿饭吃到这,都打着哈哈离去。

对于许辉阳的主动挑衅,顾烨霖不为所动,不过,他不掖不藏,对手已经亮剑,他不出招,对手都会看不起,所以撕破了脸也不要紧。

今儿也算是第一轮的较量,双方各有胜负,许辉阳拿顾含笑说事,顾烨霖就扯上他的养母。谁也占不了对方的便宜,互有弱点。

车程比较远,含笑一路上都在玩手机,没跟纪伦说话,她觉得他有点二,不像韦诩那么通情达理,不怎么喜欢搭理他。半道上接了唐优一个电话,

“喂,嗯,嗯,真的啊,马上就来。”前头两个“嗯”,是表示在听着,后头一个有点惊奇,眼睛都开始放光了。

“那个,我不回家了,到市区了你把我放下吧,我自己会跟爸爸说的。”

这意思就是你就不要打小报告了。纪伦也没多少喜欢她,微微一点头,连句话都懒得跟她说,加速往市区开去。

她在市区里头打了辆的,往南锣鼓巷开去。在一座四合院门口往周围看了看,确定没什么情况,才敲开门。

唐优开了门,也神秘兮兮地外一瞄,才放心地把含笑接进屋里。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是dang的地下工作者,在那秘密接头呢,其实有屁个大事,还不是为了含笑那点破事。

“真有那么神,你确定?”含笑看着唐优,就迫不及待地问起。她在电话里把那东西夸得是神乎其神,是不是真有那么厉害啊?

唐优没说话,而是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来,神神叨叨的,招呼含笑过去,开玩笑道,“来,你的后半生幸福就靠这玩意了,先顶礼膜拜一下,磕三个响头。”

“滚边去。”含笑推了她一把,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头一阵异香扑鼻,真是很特别的味道,既不是花香,也不是檀香,是种说不出来的香味,但真是很好闻,她深吸了好几口,连脑子都清醒了许多。

一整盒都是黄豆大小的黑色药丸,看着许有几十粒吧,她心里一喜,又想着,“你没说是给我弄的吧?”

这得问清楚,事关脸面。

“嘿,你真当老神仙是傻的,上次我跟着你去的,他一听就知道了。这些药丸治什么的,不就是你的身子虚嘛。”唐优真是恨铁不成钢,这个女人又狡猾又没骨气,上次跟老神仙闹得不可开交,转过头来又想着人家的药了,自己个怕没脸子,硬要自己去讨药,前世欠了她多还了她少。

含笑还有些埋怨,“怎么,你也不讲究点方式方法的,那个老头子肯定又要笑话我了,诶。”

天生就是爱瞎cāo心的,人嘴两张皮,她都想管着,最好就是带拉链的,想人说了,她去拉开了,不想别人说了,她又能拉上,这么的,她就舒心了。

唐优抢回了药盒,“不要拉倒,正好我也想补补,说不定来年还能生个大胖小子,给我家老头玩玩。”

含笑一听,更来劲了,紧紧抓住药盒不放,就像抱着金元宝一样宝贝,手指在上头抚了又抚,“还能生儿子?”

“老神仙说你不爱吃蔬菜,爱吃肉,体质是酸性的,这药里头加了冬虫夏草、川芎、黄芪、人参、当归等好几味碱性温补药材,给你调理一下。”

唐优斜觑了她一眼,这个女人重男轻女,还小心眼,怕生个女儿来抢自己的关注度,忒没脸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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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像上次药渣子的事的一样,给人发现了,她把药丸子全倒进了糖盒,揣在包里,随身携带。

每天早晚一粒,温水送服,也就小半个月的时间,她就觉着体力好了许多,步子也不像之前那么沉重,脸色也红润起来。

为了增强药效,这段时间她的饮食也是控制饮食,偏清淡,少油腻,肉食少不了,就从做法上改良,多用蒸煮,少用爆炒,尽力少外出用餐。

不过身子一好点,她就急不可耐地约着唐优出去小餐一顿,得庆祝一下。再说,这药丸子也吃得差不离了,还得央着她去要点。

两个无肉不欢的,唐优干脆点个脆皮rǔ猪,能抱着啃。顾含笑看着一头油腻腻的小rǔ猪在餐盘上,笑得跟朵花似的。拍拍唐优的肩膀,“不错不错,同道中人,不过有肉无酒不成席啊,赶紧的。”

唐优献宝一样地拿出一瓶没标签的绿色液体,跟法国的薄荷酒差不多,颜色碧沉透亮。打开盖子,给含笑倒了一杯。

她喝了一口,乐了,“我还当是什么玩意了,原来是绿茵陈啊。”这语气里头的不屑之意把唐优气的,凉凉地问了句,“你喝过了?”

含笑瞟了她一眼,有些得意,“这种酒是用白干加绿茵陈泡出来的,茵陈就是开春的时候,一种叫蒿子的野草上滋出的嫩芽,正月是茵陈,二月就是蒿子了。”

“你怎么知道的?”唐优有些挫败。

“这是药酒,一交立夏我们家都跟同仁堂定几瓶的,祛暑去湿的,这酒不该这季节喝。”

她还翘上尾巴了,她第一次喝的时候还不是惊奇地要死,关于绿茵陈的事都说从爷爷那听来的,这会在这充专家了。

唐优不在意地耸耸肩,“我不管,好喝就行。”

含笑嘿嘿一笑,黏过去,抛个媚眼,“优啊,那药丸子我就快吃完了,你是不是,再去帮我要点啊?”

唐优放下酒杯,正经八百地告诫她,“老神仙说了,吃一个疗程,得断三个月,不知道是药三分毒啊,你想学刘骜?”

成帝刘骜生于汉宣帝甘露三年,属马。他是汉元帝刘奭做太子时与王政君生的儿子。“骜”这个名字是他爷爷汉宣帝给起的,意思是希望他做刘汉王朝的千里马,结果却连猪狗都不如。他迷恋酒色,荒yín无道,不理朝政,最后竟死在“温柔乡”,就是赵合德的怀抱里(他曾感叹说:“吾老是乡矣,不能效武皇帝求白云乡也,。”)。他为啥那么宠爱赵合德,不仅因为她姿容出色,肌肤雪白、光滑,而且她会研制丹药。这药放在当今,就是伟哥。成帝早就亏了身子,又不甘心无能,就只能靠着合德的丹药,才能一展雄风,最后一次,服食过量,就这么over了。

含笑点点头,也是,那药有点副作用,就是容易情动,她每次服了都有点想那什么。第一次服用的时候,过了十分钟左右,她就开始全身发烫,身下酥麻,春水直流,她想忍来着,没忍住,正好让姚然尝试一下霸王硬上弓。她怕老头故意害她,还是让姚然去问问别的医生,才知道里头加了紫稍花、母丁香、桂心,一下就成了合欢散的配方了。她怀疑老头子是整她,一方面让她清醒寡欲,一方面又给她下春药。

不过那位医生也说了,忍忍就过去了。再说他就找出了几种药材,要去了这几种药材,怕药性会差,这中药相生相克的,哪几种是主药性的,哪几种是克制副作用的,都是有讲究的,他也不敢随便更换。她想想,那就忍忍,慢慢的,就有了抗体,她就身子潮热一会,也就过去了。

“你说得对,我都有点上瘾了,万一像‘五石散’一样,我就成吸毒的了。”

三国时期何晏大将军(曹cāo的义子)开始散布“五石散”的好处,说是可以强身健体,于是在社会上“服石”之风盛行。由于“五石散”中主要成份为砷制剂,服后混身发热,甚至要泡在冷水中才能解脱,所以社会上就又流行起宽肥的服装,甚至有人索性躲在竹林中,脱光了衣服混日子,还被誉为高士。这可以说是古代的吸毒潮,所造成严重的社会危害,可以与今日的吸毒热相比。死在丹药上的,更是不计其数。在唐代,服丹身亡的皇帝就有唐太宗、宪宗、穆宗、敬宗和晚唐的武宗、宣宗等六个,中毒的还不算。白居易还有首诗,专门说这事的,“退之(韩愈)服硫黄,一病讫不痊,微之(元稹)炼秋石,未老身溘然,杜子(杜牧)得丹诀,终日断腥膻,崔君(崔元亮)夸药力,经冬不衣棉,或疾或暴夭,悉不过中年。”比起小命玩完,她还是愿意这么赖活着的。

唐优拍拍她的肩膀,“孺子可教也。”

两人正喝着,服务员着急忙慌地跑进来,“不好意思,客人,请你们赶快离开,有人要砸店。”

“嘿,有好戏看了,去看看。”这把唐优兴奋的,好像就等着别人闹事,她好凑热闹。含笑也是无聊的紧,两人一拍即合,都往是非之地走去。

刚过去,“嗒嗒嗒……”一梭子子弹就往她们这边扫过来,两人赶紧趴下,逃过一劫,边上的水晶雕塑就没那么幸运了,碎得彻底。

本来这一圈子好多人围过来,全都兴致高昂瞅着看要翻出什么花儿来。这一梭子过来,人全跑了。

唐优这才有点怕了,这不要命的,敢在京城里头动枪,不是恐怖分子,就是神经病。也没了看热闹的心思,拉着含笑也想走。

顾含笑不走,就蹲在一旁看。主要是这些人都跑了之后,她看清了当中的人。嘿,还都不是陌生人。一边是“刘关张”三兄弟,一边是“大唐双龙”两哥们,后头跟着的一溜烟都是橄榄绿,两方对峙,阵势都已经摆开了,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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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举着微冲的中校出来清场,“吃完没吃完的都可以走了,甭付钱,今天算哥们请客了。要是不想走的,那一会,哥们手里这把枪可不长眼,自己悠着点啊。”说完又往顶上一梭子。谁敢留啊,就怕跑不出去,抢着往门口冲去。

不到一刻钟时间,外面来了几辆军车,下来,全副武装的战士,把酒店包围了。“呜啦呜啦……”又来了几辆警车,上头下来个头,跟门口当兵的一交涉,就在外围警戒起来,对外的解释,军事演习呢。这包围得铁桶一样,就是为了严防死守这场“八旗内斗”不外传,不曝光!

唐优也看清了里头的人,心安得很,坐在含笑身边跟她小声嘀咕,“我怎么看着像是九龙夺嫡的阵势。一边是八爷、九爷、十爷,还有一边是四爷、十三爷。”

“嗯,一点都不像,邱浩宇哪有点四爷的样。”她忙反驳。

含笑还是很喜欢胤禛的,他是个悲情中爆发喜感的人物。娘不亲,爹不爱,一胞之弟还帮别人,装得三孙子一样,不敢出风头,还得给太子擦屁股,专门做些人家都不愿意的事,从中获得点康熙的好感,累死累活的,连子嗣都特别少,压力大啊。不过最后还是当了皇帝,把原来跟他不和的,都弄得个七七八八。

“我们家越泽也不像八爷,允禩爱出风头,是只笑面虎,交友广泛,但是因为他行事太高调,捧他的人太多了,反而引起康熙帝的警惕之心,最终与皇位失之交臂。所以得人心者不一定能得天下,懂得韬光养晦、低调做人的才是最后的赢家,就像胤禛。而且下场不好,被圈禁致死。”

唐优点点头,是那么回事,专心看打架。

这混乱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把哪个拉出来问问,都不知道。最倒霉的就是关自在了,他真他妈冤啊。他上完厕所,出来洗手,就被打了一拳。他哪是好欺负的,平时都是无法无天的主,还不掐起来。

这一架,把两方的人都招来了,打电话的打电话,叫人的叫人,呼啦啦地就来了这么一大帮子人。

阮司竟的脸上也青了一块,yīn笑着对邱浩宇说,“哥们,你话也不说一句,上来就给我兄弟一顿,这会又把我搞成这样,这事咱得说道说道,咱是文明人,得讲道理。”这只笑面虎,那是越生气的时候面上越不好显露出来,心里已经是极怒了。

这话说出来,他身后那些扛枪的兵都能笑死。枪里的子弹都上,还跟人说要讲道理,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邱浩宇理都不理他,直接从边上的少校手里拿了把81杠,熟练上好膛,对着关自在的头。

“浩宇,你别……”蒋成义一把握住枪,离开了关自在的头,“他哪招惹你了,咱再收拾他就行,今天的事已经闹大了,等会不好收场。”

蒋成义觉着今天这事真够怪的。邱浩宇的脾气是不好,可他从来没有亲自跟人动手,他一向都是耍yīn招,背地里下手。今天这不仅动了手,还搞得阵仗那么大,明着来,也不怕要是给邱部长知道了,收拾他。

邱浩宇闻言慢慢放下枪,不过枪没离手,还是恶狠狠地一一扫过那三人,像有夺妻之仇似的。

唐优不怕死地喊了句,“打啊,怎么不打了。”一声嗓子敞亮,把全厅的人都怔住了。所有人的眼光都望向了这边。还有些不可置信,还有人敢挑拨,勇气可嘉啊。

含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死死地捂住唐优的嘴,猫着慢慢往后挪步子。看戏的不能瞎叫唤,得到戏高 潮了,喝得一声彩,那才是行家,瞎喊会招人烦的。

“啊……”她紧皱眉头,一脸痛苦样。撞着腰了,她也不得不站起身来,撞入杨越泽的笑眼里。

“你怎么在这啊?”他有些不可思议,刚还在想着她,给她打包了一份艇仔粥,打算给她带过去的。

含笑依偎进他怀里,嘟囔着,“你不是也在,还打架。”

他紧紧环着她的腰,微侧过头来笑道,“你不是一直喊着想吃虾饺皇,嫌弃别的地不正宗,我来给你买啊,不过今儿卖完了,我给你买了份艇仔粥,味道也不错。”

要是之前,他怎么也得让回家去的师傅再回来给他做一份,不过,含笑已经三令五申了,不许他们搞特权。

她拿了周总理的事迹教育他们。说的是仔仔细细,连时间都记得清清楚楚,更别说吃了哪些菜了。“话说1973年9月,周总理陪法国总统蓬皮杜访问杭州。16日下午。总理请随行工作人员上‘楼外楼’吃便饭,职工们非常高兴,除了准备西湖醋鱼、虾儿和**等高档名菜外,还端上总理喜欢的绍兴霉干菜、豆芽莱、霉千张这些家常菜。饭后结账,省里同志说由地方报销,总理不肯,坚持要自己付钱。店里同志知道,不收钱,总理会生气的,就收了十元钱。谁知总理又不肯,当即对一位职工说:‘十元钱,怎么够?要收足。’店员们商量了一下,加收了五元。不料被周总理看到,就说:‘不够的,要同一般顾客一样收。’没办法,店里只好又收了五元。这样,已收了二十元,哪晓得一小时后,剑桥机场来了话,说是总理上飞机前留下十元钱补付中午饭费,这迫使店员们把当天午餐的饭菜费仔细算了一下,按照牌价表,也不过十九元多一点。他们就把清单附上,给总理写了个详细报告,并把多余的钱交到总理办公室。”

她说的时候是深情并茂,极为感动, 他们也配合她,只是事关她自己,那就得是另外一套标准了。

果然,她不满了,“你知道我爱吃,怎么不叫他们多做一份。”她也叫了虾饺皇,被告知卖完了,唐优叫他们再做一份,她还拦着,说影响不好。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她泄了气焰,不能自打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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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浩宇看着这边,眼睛里头yīn测测的,淬着毒,拳头紧着靠在裤缝边,今儿他真是疯了,这辈子都没这么不顾一切过。

也不怪他,受刺激了。这事得从上次唐优酒后失言那次开始说起,邱少多精明的人啊,一点细毛,就能看出根来的。面上什么都没说,可心里就盘算上了。他在含笑那是半点地位没有,怎么也得立点功,表表心迹,这事他得查得水落石出。

不过,顾烨霖的保密措施也是做得滴水不露,他连点味儿都闻不出来。越是这样的高难度,他就越来劲,查来查去,还真给他找到关键人物,就是那位带路的少校。他多方打听,才找着他的爱好——烟。那位不喜女色,不好美酒,就喜欢抽烟。有弱点就好,那就好对付,邱浩宇就送了两条黄鹤楼1916给他,从他嘴里套出了部分信息。

他说得挺谨慎的,就提了杨越泽、阮司竟和关自在他们都在场,别的也没说什么。想来,除了当事人,也没人知道了,邱浩宇也就先把事放下了。今儿早上他收了一个快件,里头是个u盘,他插上电脑,发现是个视频文件,打开一看,头皮都要炸裂了。

春宫戏他看过不少,现场的更是不计其数,男人和男人,男人和女人,女人和女人,连人狗都看过,群 交、性 虐的,他连个惊讶的眼神都不会有,可自己个的心上人是a片女主角,他就得发飙了。比起杨越泽那段真枪实弹的,关自在跟含笑的口交场面更让他接受不了,他眼都红了,心里闷得想哭,就像破了一个大洞,冷风直灌,不做点什么事他对不起自己的一片真情。

还巧了,跟蒋成义来这吃饭,中途去厕所,就碰上关自在了,他想都没想就一拳上去,关自在马上就回击过来,两人扭打起来。打,被打,打得不顾一切,被打得也是那样不顾一切。后头阮司竟出来寻人,也加入了战局,二对一,邱浩宇吃了不少亏,眼角破了,嘴角裂了,血流满面。等着两方的人马都出来了,已经是打得难分难解了。

人一多,事就干脆往大了闹,就成了这么个局面。

自古这男人为女人打架,都以女人归为的一方,宣告胜利。邱浩宇今儿是师出无名,一点理都不占,可他就是豁出去了。像这会,含笑连一个眼神都不稀的给他,就把他当空气一样,他是绞心绞肺,痛彻心扉。老子把全副心思都搁你身上了,你看得上也得看上,看不上也得看上,下半辈子老子就跟你死磕在这了。

还有杨越泽这个小白脸,他也放不过。跟他,邱浩宇就更大的仇了,除了女人的事,还有层家里的关系,谁不知道杨参谋长和邱部长不和,就是面上笑得灿烂,心里那都是咒着对方早日归西的。邱部长骂他儿子的时候,就常用“你看看人家杨越泽……,你再看看你自己……”,憋一肚子火,他早就想收拾杨越泽。

见杨越泽要走,喊了句,“前面那个小白脸,别走,话都还没说清楚,我跟你没完。”手上拿了把微冲就扫射过去,在杨越泽的手上留了个血窟窿。

关自火了,cāo起旁边的凳子就甩了过去,“你***以为老子是病猫啊,在我面前动枪,你还嫩点。”趁着邱浩宇一闪身,抢过了他手中的微冲,三下五除二就把枪全卸了,把零件又丢在地上。

邱浩宇吃了大亏,哪肯罢休,自然得搞个天翻地覆,冲上去跟关自在打起来。要论拳脚功夫,他是比不上关自在,但要比yīn险,关自在也只能甘拜下风,“孙子,你怎么往这招呼。”

关自在捂着裤裆跳脚,被邱浩宇一枪托砸在头上,头破血流。

乱了乱了,两方乱作了一团,枪都放在一边,真正地肉搏啊。场地里有什么拿什么,椅子、杯子、酒瓶……把酒店砸得面目全非。

含笑看着杨越泽不断渗血的手臂,吓着了,迅速替他按住伤口,止住血,直喊,“快点快点,快去医院。”

她毕竟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喊得是惊慌失措,听得阮司竟心里也痛起来。他也加入了战局,跟人拼命去了,今天这事是真的没完了。

孔子曰:打架用砖乎,照脸乎,不宜乱乎,既然乎,岂可一人独乎,有朋一齐乎,不亦乐乎,乎不着再乎,乎着往死里乎,乎死拉倒也!单练不如群挑爽,打死了也不知道是谁动的手,有人喊声“警察来了”,呼啦一下全作鸟兽散,警察都不知道抓谁。

当然这些爷打架,已经不是警察能解决的了,只有请位高权重的了。顾含笑一个电话,小报告一打,顾烨霖大神出场了。

看了这场面,人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示意警卫员开枪警示,“砰”的一声,乱糟糟的场面立马安静下来。

“真该让你们的家长来看看,自己的儿子到底多有本事。”顾烨霖一提裤子,顺势坐在前台的高脚椅上,一脚搭着椅子上的横档上,一脚抵着地面,这样子帅得能让人尖叫。

此话一出,邱浩宇如一盆凉水浇下来,冻得个激灵,他爸爸的话犹在耳边,“混小子,你听好了,要是你再给老子惹祸,老子就把你送部队去,还是最苦的地方,谁求情都没用。”

今天的事肯定闹大发了,要是收不了场,他老子放不过他。老头子对他开的夜店已经很不满了,老早就想找个机会把他的店给关了,这次可逮着机会了……可这众目睽睽之下,要是认怂,他邱少以后也混不下去了。想了想,手里的枪把子没放下,硬撑着。

顾烨霖不唬弄他们,真打电话,一个个电话打给邱莫池、杨宣进、阮成峰、关旭。他电话里只说了声“你儿子出事了, 在xx酒店,速来”,就挂了电话。

66

邱部长正和总后勤部的副部长讨论军需物资的事,就接到这么个电话。要是别人打来的,他也不着急了,可电话是司令打来的,难道儿子真出大事了。他忙跟马副部长赔罪,赶去处理,谁知马副部长也跟着来了,说是万一有什么事还能搭把手。

杨参谋长正和一些朋友喝酒,接到电话,人都惊出了一身汗,他已经失去了越泽的妈妈,要是连孩子也出点什么事,他就撑不下去了。在座的都是一身绿,肩上扛的最差的也是两杠三星,看他这样,都陪着他过去。

阮副部长正跟老伴搞搞小情调,在家里吃西餐,前菜刚吃完,连牛排都还没动,饿着肚子就给叫过来了。

关师长最牛,回了条短信给顾烨霖,“老子没空,人不死就不用叫老子了。”面都不露。

邱部长和杨参谋长要知道是这事,绝不会叫这么一大帮子人来,老脸都丢光了。邱部长那脸色铁青的,估计恨不得掐死邱浩宇这个混账东西。杨参谋长倒还好,眉头锁着,嘴唇抿着,有些不悦,更多的是惊讶,不相信自己家的儿子能干出这事来。阮副部长还有点庆幸,没叫自己部下看见这家这货的德性。

首长们是各有心思,他们带来的人也是看热闹的看热闹,劝阻的劝阻,心里头也在盘算着,这事怎么结果了。

这家酒店今天算是蓬荜生辉了,不仅见证了顾含笑男人们的第一场火拼,也纪念了各位首长到此一游的足迹,更是因祸得福地提高了知名度。

“唉,你知道xx酒店吧,就是那个谁谁首长家儿子打架的地方,我老婆的妹妹的小姑子在那工作,说那天场面极其宏大,枪林弹雨的,她是拼命跑,才躲过一劫,不过她们的经理就没那么走运了,被打得全身都是血窟窿,惨啊。”经理就差站门口去做门童了,以此证明自己还活着,也不知道哪个孙子编排的瞎话。

“这大的事,哪里会不知道,我还是听我哥说的,那天他就跟着杨少,说是把酒店砸个粉碎,死伤无数,这么大的事,都被压下了,他们两人都没事,有个好爹就是好。咱是攀不上了,不如去xx酒店吃饭去,再问问那的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这事后续怎么处理,各位家长带自己孩子回去教育呗。几个主角,都送进了301,养好了伤再说。砸酒店的钱,各家出一份,还派人来帮着装修。参与打架的人都受处罚了,顾烨霖下的令,既然都闲得慌了,都去特训去,全送去荒山野岭了。

顾含笑被提溜回家,也被狠狠教育了一顿,叫她记住了以后看戏保命最要紧,别什么热闹都往里头凑,枪子可不长眼睛,也是不小心给飞着了,哭都来不及。

顾烨霖躺在床上,抚摸着身边人的背部,就像在接触质量最上乘的丝绸,滑腻柔软。 “他们为什么要打架,你知不知道?”他还真有点好奇,邱浩宇yīn险狡诈的,什么事惹得他这么冲动。

“我哪知道啊,我就是一看戏的。”含笑像只吉娃娃,趴在床上,被摸得昏昏欲睡的,哪有心思管他们为什么打架。不过,她打算明儿去看望杨越泽的时候问问。

他在她的背上亲了几口,不厚道地笑着,“我猜跟你有关,除了你,我想不出他们还会有什么矛盾。”

“关我什么事,别往我身上扯,我可担不起这罪名。”含笑眼皮子一跳,出言反驳,她是能逃就逃,能避就避,绝不把事往身上揽,尤其是这争风吃醋的事儿,她懒得搭理,搞不好会有杀身之祸。

“小乖乖,别睡。”他在她耳边吹着热气,咬上了她的耳垂,不重要的事不提也罢。

烘热的气息触动她的心房,她转过身子,对着他。

含笑最喜欢看顾烨霖动情的样子,和他平时沉稳的模样不同,也有了一丝妖意,不经意就从眼神里透露出来。她眸迷撩人,糯糯地缠上他,揽下他的头,红艳的唇吻上他冰沁的唇瓣。

他搂着她的肩膀,加深了这个吻,难分难解。

见她憋着气了,他松开。她喘了一会,笑嘻嘻的,抱住他的头,衔住他的上唇,舌尖诱惑的轻沾着,“你说,为什么你的嘴唇那么甜,我总是亲不够你。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我都离不开你了。”

那柔软间的甜蜜,那相濡以沫间的温暖,让顾烨霖也放不开她的唇,“甜你就多亲,我的都是你的。我就是要你离不开我,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一跑出去了,我就怕你不想回来了。”

含笑反驳道,“谁说的,我可不会,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离开你。”

顾烨霖眼神一定,抚摸着她的红唇,带着一丝笑容,很淡。她说的是实话,可却不是他想听的,对她好,她就不离开,而不是因为爱,而离不开。

含笑第二天一早,就去医院看望杨越泽,其余的,都是多余的,这个,是自家,不能不去。她还很贤惠拎着一个双层保温桶,里头盛着她煮的粥和小菜。

从电梯出来,就碰上一茬军装的,他们冲她笑笑,她不认识,也只勉强地回了个笑容,让开身子,让他们过去。诡异的,她觉着他们的笑容别有深意。

走到病房门口,就听着里头有人叫嚣,“这回邱少可惨了,伤还没好,就给他爸送西藏去了。就是越泽的伤,咱自个报不了仇,先存着,以后再算。”

“那是,自在,这孙子打了你,也不能叫他白打了,他人不在,先砸了他的店。”边上有人笑着附和。

含笑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听不下去了,“碰”的大力把门打开,走进去,把保温桶往桌上一放。环顾周围,里头人挺多,除了躺在床上的杨越泽,坐在床边的包扎着头的关自在,在削苹果的阮司竟,还有不少她不认识的人。她不冲别人,就对着杨越泽,“人不在,搞什么搞,还去搞人家的产业,你们真当自己是‘八旗子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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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旗子弟”是什么?清兵入关以前,17世纪初,努尔哈赤(清太祖)把满洲军队分成了四旗,每一旗,起初是七千五百人。后来因为人数一天天增加(以满人为主,也包括少量蒙、汉、朝鲜、俄罗斯等族人),又由四旗扩充为八旗。八旗旗色的分别,是除了原来的正黄、正红、正白、正蓝之外,再加上镶黄、镶红、镶白、镶蓝。这些旗的编制,是合军政、民政于一体的。满洲的贵、贱,军、民,都编了进去,受旗制的约束。清兵入关的时候,这些“旗下人”或者说“八旗人”的男丁,大抵是能骑善射,勇于征战的。入关以后,他们大抵受到了世代的优待。和皇室血缘亲近,地位崇隆的,当了王公大臣,什么亲王、贝勒、贝子、镇国公、辅国公之类;地位小的,当什么参领、佐领;最小最小的,也当一名旗兵。由于他们参与“开国”有功,地位特殊,世世代代食禄或者受到照顾。

在含笑的认知里,“八旗子弟”就是指清末那些凭借祖宗福荫,领着“月钱”,游手好闲,好逸恶劳,沾染恶习,腐化沉沦的人物。清末许多“旗下人”都非常会享乐,十分怕劳动。男的打茶围,蓄画眉,玩票,赌博,斗蟋蟀,放风筝,玩乐器,坐茶馆,一天到晚尽有大量吃喝玩乐的事情可以忙的。女的也各有各的闲混过日的法门。到了家道日渐中落,越来越入不敷出的时候,恃着特殊的身份和机灵的口舌,就干上巧取豪夺,诓诓骗骗的事儿了。他们大抵爱赊买东西,明明口袋里有钱,偏要赊,已经寅吃卯粮了,还是要赊。当时好些人对他们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

广州曾经是“旗下人”聚居的城市之一,至今市区还留下“八旗二马路”这么一个名称。这里流传着一个故事:早年有个“旗下人”到茶馆喝茶,当堂倌取来冲茶用的盖盅,还没有冲水的时候,他就把一只小鸟放在盅里,加上盖子。当堂倌揭开盖子的时候,小鸟呼的一声飞走了。于是这旗人就撕开颜面,缠着堂倌索取赔偿,狠狠敲了一笔之后,才扬长而去。直到今天,广州的茶馆里,服务员为茶客泡好茶,如果茶客饮后自己不揭开盖子的话,服务员是不会主动来冲水的。传说这种习惯就和这个故事有关。姑不论这是真是假,直到现在仍有这样的故事流传,可见当年“八旗子弟”给人的印象了。

杨越泽一身的病服,不见憔悴,他坐起身子,对着含笑招招手,让她过去,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

看着他受伤的手,吃力地伸起来,她不情愿地踱过去,靠在床边,让他把手放下,“还没长好呢,别乱动,好好养着,别又绷线了。”

话里是软了下来,只是这表情还是挺严肃的。

他见她气还不顺,轻笑了声,哄着她,“祁钟他们说着玩的,哪会真去砸人家的店。”摆摆手,让他们都出去,现在是二人世界了。

她看都不往那些人身上看,只是低头鄙视啐了句,一群败家玩意儿,还来带坏我的越泽,趁早滚蛋。

阮司竟和关自在还恋恋不舍的,不怎么想出去,一步三回头,对着杨越泽的警告,也没法子,悻悻地出门去。

祁钟关上门,小声地说了句,“这就是越泽看上的,也不怎么样嘛。”他是真没看出顾含笑有哪点好的,人不漂亮,身材更差,又不温柔,可以说是一无是处。这样的人,怎么能配得上天人之姿的杨越泽。

阮司竟正蔫了吧唧的,听着这一句,yīn阳怪气地给了句,“你想碰还高攀不上。”话里头酸溜溜的,也惊着祁钟了。都知道几家去提亲的事,他们还以为阮司竟和关自在那是凑热闹,没成想他们还来真的。

“不是吧,你竟少(阮少太难听了,就跟吃软饭的一样,人都喊他竟少)什么时候改邪归正了,难怪好久都没见你去采花了。”边上的曲焱也取笑他。

阮司竟一肘子过去击中他的侧腰,“你小子别乱说。”语气里头有丝紧张,还特意望了眼门。

含笑最讨厌玩弄女人的男人了,上次的泼汤事件,她虽不说什么,但对着他明显就冷了许多,再约她,她就根本就搭理他们。他也懊悔,那天抽疯的去了那家餐馆,碰上那个扫把星,以前是玩过一阵,早就分了,还当自己是朵花,卖骚不成,还把注意打到含笑身上,要不是人已经给整进了疯人院,他肯定要弄死她。

“那你跟越泽说说,能不能进门当个小的,给他们端茶送水的,当个丫鬟也成啊。”祁钟掏出一支烟刁上,也丢了一根给阮司竟,被他又抛回来。

“不抽了,这医院呢。”他不回祁钟的调笑,没那心情。

祁钟撇撇嘴,点上烟,一群疯子,都中了顾含笑的毒了,杨越泽就不用说了,吃了这么大的亏,不让他们报仇,阮司竟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还有那个关自在,一声不吭的,在那当雕塑。

门里头,含笑脱掉了身上的羽绒衣,把保温桶里的粥倒出来,放到他面前的餐台上,“我在大米里加了小米,营养好,趁热吃了吧。”

杨越泽笑着看了眼自己的手,意思动不了,要喂。她微笑着拿起碗,舀起一勺,吹凉了塞进他的嘴里。

杨越泽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抚着她红通通的脸蛋儿,有些心疼,“天这么冷,你就别来了,不是什么大伤,你要冻着了怎么办?”

在含笑的男人里头,只有杨越泽演苦情戏最像了。他本身就有股忧郁的气质,再加上清冷的嗓音,说出话来就叫人怜惜。他不是那种忧郁花美男,是哲学式的忧郁,诚如苏东坡的“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般的发人深省。

她推开他的手,握着,“别,我得来啊,没见着怎么也不放心,见着了,就放心了。我也实话跟你说,我就来这一回。”

杨越泽咳了一声,刚想煽情一会,就给这煞风景的妞给破灭了。无奈地抽了两张面纸擦着自己身上咳出的米粒儿。

“这么大人了,吃饭还跟孩子一样,漏米,羞不羞愧啊。”

这话时含笑她妈妈常说的,她吃饭漏嘴,米都掉桌上,她妈妈一说,她也不嫌脏地直接把米全赛回嘴里,堵住她妈妈的唠叨。

还不是你害的。他一阵气闷,一手狠狠揪了下她的脸蛋儿,见她眼睛里一簇而上的怒火,得了,又放下手。含笑的规矩之一,不许揪脸,本来盘子就大,再揪,成一轮明月了。

他又捏了捏她的手,“等会儿还要去上班吗?”

话里头有些希冀,眼神都带着恳切。她很配合地摇摇头,“不去,既然来了,就多陪你会,中饭……”

“啊……”她还惦记着中饭让人送病房来吃,杨越泽已经按耐不住重重地亲上了,她受惊的喊声就这么抑制不住地出来了。

他用没受伤的手一把就把她扯床上去了,亲得那叫一个狠啊。他明明是跟她有过肌肤之亲的,偏叫顾烨霖告诫得三缄其口,一个字都不在她面前说,他也是憋得慌。

她弓着身子,一手撑着床面,离着他的身子,怕压着他受伤的手,身体绷得僵硬,一个劲的喊,“手,手,……”

他松开她的唇,慢慢露出笑容,***,笑得那一个叫倾国倾城,“你怎么老是关心些不重要的事啊,你就当它不存在就是了。”一个侧身,让她也躺在床面上,她这才放心地软下身子,就是姿势有点别扭,隔着搁在xiōng前固定的手,什么事都别想干了。

他唇边还是那抹温柔的笑,一手穿过她的腋下,翻身而上,就成了女下男上的姿势,她本能双手交叉就护住xiōng前,一副我是贞洁烈女的样子。就一会,她自己也觉得挺矫情的,很不好意地把手放下,对杨越泽笑笑。

杨越泽俯在她身上,看着她艳若桃李的脸,笑得很欢。手从她的呢子裙摆里头伸进去,撩开底衫,触上了她的内衣。他没脱她的衣裳,就这么靠手指一点一点的摸索,探察。

含笑很想知道他单手能解开内衣扣子么,他很快就给了她答案,“唰”的一声,内衣就成了两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从里头拿着破布出来,在她面前晃了晃,丢地上去了。

“混蛋,这件内衣是我最喜欢的。”刚叫嚣了一句,就叫他堵着嘴了,“等会我让人给你送一箱来,现在专心点。”

她还有些不情愿地哼哼,一会就给他手上的动作吸引过去了。他掌心的热度直烫她的心,烫得她的皮肤上激出一粒粒的**皮疙瘩,尤其是往其中的一粒殷红上一抿,她整个身子都一抖,身下马上就湿润起来。

毕竟只有一只手,不方便,杨越泽一咬牙,把围在脖间吊着伤臂的纱布扯了,吓得含笑要直起身子给他重现固定。他死死压着她的肩膀,手劲儿大得她挣都挣不开,她倒吸一口凉气,“别啊,你要怎么样,我帮你还不成嘛,等会要更严重了,我罪过就大了。”

杨越泽咬着她的唇角低笑,“我一手摸着你的xiōng,就没手摸你下边了,你自己选个地方摸啊。”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杨越泽说出来的话,有这下流,“你你你……”一顿你没完没了的,挡着他的手放了下来,默许了他的自残行为。比起要她自慰给他看,她宁愿他伤上加伤,不死贫道,死道长嘛。

双手万能,不一会两人都光光的,贴在一起,杨越泽埋在她的xiōng前,看着那诱人的两峰,鼻尖在其间辗转,都是足以让人溺毙的rǔ香,柔软,俏丽,丰腴,当唇真正上来含住其中一粒挺立rǔ蒂时,顾含笑有一种电流般的战栗流过全身,身下的淳淳水流,沾湿了床单。

他的唇舌继续在她rǔ蒂上逗弄着,很温柔,顾含笑觉得自己的身体此时异常敏感,情不自禁地贴近他,他的每一次触碰都让自己有种说不出的悸动。

“里面一点。”这个女人每次沾染了情欲,妖娆的,连杨越泽这么个清冷的都招架不住,嘴唇在点点往下亲吻中也进入那个桃花源地,湿润,温暖,深沉的声音从相贴的嘴中溢出,“‘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黑毛毛被他口中吹出的气弄得痒痒的,又听了他这么文艺的yín话,顾含笑止不住笑了起来。

趁着她乐得不可开交,他把她腿一分,腰身就往前一冲,“哦……”她还来不及收回的笑声转为了呻吟。他一听着她喊,就激动,恨不得整个身子都挤到她的小蜜壶里头,里头一圈一圈的软肉裹着,随着她的呼气蠕动,一紧一松地夹击。

摇啊摇,摇啊摇,摇得床儿吱吱响,摇啊摇,摇啊摇,摇得男人直喘气,摇啊摇,摇啊摇,摇得女人尽流水,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一晌贪欢。

到底还是用力过大了,杨越泽手臂上渗出了点点殷红,含笑红着脸叫来了医生,给他重新包扎,人医生也没说什么,她自己倒是心虚地很,急急忙忙得逃走了。

下到医院大厅,有人在那哭得极为伤心,身边围了一圈人,劝的劝,哭的哭。边上有人在八卦,含笑捡了个耳朵听。“这小姑娘可怜哦,这么小,父母就死了,以后可怎么办啊?”她边走着,勾起往事。她不喜欢医院,真不喜欢,一到里头就生不由己,是死是活全得看医生了。那年她外公得了食道癌,做了两次手术,还是去了。记得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的鼻子里头插着氧气管,脸色惨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见了好伤心,怕这个会在冬天用大衣裹着她,不让她吹着一点风的老人就这样走了,那个跟外公脸色一样惨白的病房,成了她对外公最后的回忆。现在她知道自己不是他们家的孩子,对老人就更怀念了,他是真的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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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含笑不禁有些忧伤起来,她没打车,而是选择了走路。外头下着雪,很大,跟杭州那样的零星小点或是鹅毛飞雪不同,这里的雪是连天的,白花花的一片,因为干燥,下到地上不容易化,踩上去很硬实,也容易滑。

她把羽绒衣的兜帽戴起来,静静地走在雪地里,看着周围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吱”边上一辆车一个急刹车,稳稳地立在她身边。车窗摇下来,一股暖洋洋的气息传过来,“这大冷的天,在这散步,您可真好兴致啊。”

听着声儿就知道是哪个了,她微弯腰趴在窗子上,笑逐颜开,“姚司令,您老安好?”

“安,见着你更安好,快上车,看这小鼻子冻着。”他一推车门,让含笑上车,她一上来,就给她捂着脸,冰冰冷的。

姚然一身儿将校呢的军装,大衣放在后车座上,他一伸手,拿了过来,盖在她的腿上,她还推拒,“车里够暖了,不用。”

“盖上,听话。”

“好吧。”这大衣里一股子烟味儿,可不难闻,他喜欢抽味道重的烟,骆驼牌,美产的,不加香精的原味烟草,味呛得很。

姚然也没跟她说,其实他也是去看杨越泽的,到了门口,就听着里头孟浪的声了,她甜腻腻的嗓音他熟得很,没进去打扰,就站在边上抽了根烟,还顺带给他们把门了。他较她前一步离开,直接去的停车场,所以没见着大厅那一幕。接了个电话才出来,路上看她失魂落魄地在那晃荡,才过来。

这孩子平时不着调,疯的没边,咋一安静了,他怎么那么看不过眼,看着她的笑脸他才舒坦。

含笑待了会,突然一拍额头,“啊呀……”

“怎么了?”姚然一点都不着急,她一向都是这么大惊小怪的,再加上丢三落四的习惯,八成是什么东西落在病房里头了。

“没事,没事。”光顾着跟杨越泽妖精打架了,忘了问他为啥打架了,算了,算了,下次再说吧。

她躲大衣里头昏昏欲睡,早上还是起早了,又体力劳动了半天,这会正好先小睡一会,交代了一句,“回家去啊,做完饭再叫我。”

她一觉醒来,外头天都黑了。今儿算是减肥了,错过一餐,她摸了摸肚子,空荡荡的,起身下床,套上她的珊瑚绒家居服找吃的去了。

“姚然,姚然……”喊了两声都没人应答,大概他出去了吧。

她也没多在意,自动自发地把桌上的菜拿去微波。微波炉上贴着一张便条,“自己吃饭,吃完了放着,留家里看电视,等我回来。”

含笑撇撇嘴,放下纸条,她才不要一个人吃饭,可怜兮兮的。拿起电话拨给了陈言,“哪呢?”

“宝诶,正想你,你就给我来电话,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陈言似乎很兴奋,那头也热热闹闹的,“我在‘北京饭店’,洋子刚得了个千金,在这庆祝。”

“哦,那算了,没事。”她不喜欢一个人,可也不喜欢跟一大群不认识的人吃饭,尤其还是这种场合,免不得要问什么时候结婚生孩子这种问题,不胜其烦。

她又发了一会呆,找谁好呢,杨越泽还在医院,姚然有事,陈言那不想去,就只能找顾烨霖了吧。一通上话,娇滴滴的声音就出来了,还带点委屈,“我一个人,没饭吃,从中午饿到现在了。”

纯属造谣,哪个敢饿着你,还不是你自己睡过头了,还没饭吃,桌上那四菜一汤是假的吗,就是会撒娇,作怪。

“呵呵,那你想吃什么,我这边马上就结束了,过去接你,在哪呢?”她的话他只能信一半,那还是多的,不过饿着她了,他也心疼,把手上的文件先放放,先把她喂饱了。

她一转眼儿,想着他醋劲最大了,不能说在姚然这,张开谎话就出来了,“嗯,在箭厂胡同口子上。”

“你在姚然那吧,得,你也别出来,在什么口子上吹风了,在家等我。”他一听就知道了,傻子,要说干脆说安定门得了,又懒又滑,想撒个慌还不多走两步。

“哦……”她不好意思地挂了电话,进屋去换衣服去了。出门前,也在微波炉上留了张纸条,“我最讨厌一个人吃饭了,走了。”还画了个哭脸,表示自己真的很可怜。

蹦蹦跳跳地出门,见着黑色的奥迪,径直走过去打开了车门,一扭身就上去了,很卖乖地喊了声,“顾司令安好,小的给您请安了。”

顾烨霖刮了下她的红唇,笑,“小嘴不是撒谎就是卖乖,多累啊,就别让它再劳累了,还得吃东西。”

“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开恩呐。”她双手放在xiōng前搓着,状似求饶样。

他也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就是“嗯”了一声儿,顾自己放开手刹,准备启动车子。

含笑心里想着,这人真坏,老是要自己主动,乖乖的,身子侧过去,双手一张开揽住他的肩头,“我的嘴还可以亲你。”这话说得是又羞涩又放荡,脸红的,深深地吻上去。

这吻里带着讨好,又带点撒气,双唇一对上,她的舌就往里头钻,他的舌尖上带着微苦的烟味儿,麻麻涩涩的,回甘。

顾烨霖一双手将她腋下撑起,轻轻一提,让她劈腿跨坐在他腿上了。她一惊,想逃开,亲一下就得了,这姿势,他是想做些什么了。她还饿着呢,哪有力气应付他啊。

他压着她的背,紧紧靠在自己的xiōng膛,将她的及膝羽绒衣往后拉起,里头基本就形同虚设了。她也真是懒,就穿着睡觉时穿的那身长袖真丝睡衣,就是把家居服一脱,穿上外套和裤子,就出来了,连内衣都省了。

顾烨霖轻轻一笑,她就手脚无措起来,“我,我想着吃完饭就回家了,所以就,所以就……”所以就给了他可趁之机,双手直接从她的外套里伸进,隔着睡衣往上游走。

“等会吃饭,你不脱外套啊?”

“对哦,那就打包回家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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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烨霖手上的动作越来越邪恶,可嘴上还一本正经地在那说吃饭的事,搞得她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着急啊,又是阻着他的手,又要回他的话,乱得很。

他干脆不在上头跟她较劲了,手一伸,就从外头的松紧羊绒裤伸进了她的内裤里,她有点悲戚,城门彻底失守了,也不抗拒了,专心享受他的爱抚。

“姚然回来了。”他出其不意的一声,惊得她底下缩得紧紧的,把他的手指卡里头,进出两难。

顾烨霖一阵大笑,一拍她的屁股,让她放松,抽出湿淋淋的手指,拿着纸巾擦干,“没用的东西,我骗你呢,胆子这么小。”

含笑气死了,死活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回副驾驶位上,“你干嘛骗我?”

她到不是真怕姚然看见,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跟顾烨霖那点事,就是太突如其来,反射性的。就跟她那会在地摊上买东西,有人喊了声,“城管来了”,唰的所有人把毯子一包拔腿就跑,她也跟着那个摊主一起跑,等过了这块,那摊主还问她,“你跑什么呀,你又没卖东西。”她一想,对啊,我又没摆摊,我跑什么呀,傻帽。

“怎么,就许你老是骗我,我就不能也唬你一回,叫你长长记性,以后少动心思,老实点。”顾烨霖可不是那没脾气的主,他是个狠角色,对她,那都是曲着的。

当年他在新兵连的时候,把仗势欺人的混账连长揍得断了三根肋骨,脑震荡。事后主动去向营长请罪,“人我揍了,原因你去问他,打小报告的事老子不会干,我知道部队的规矩,怎么处理都随你,但老子绝不写检查。”说完转身就去禁闭室,自己关自己紧闭。营长向他老子请示,顾正远都拿他没办法,只能关他一周的禁闭。

“讨厌,你欺负我。”她听出他声里头的冷意了,软下性子,娇着气儿,摇晃着他的手臂,“我饿了,去吃饭好不好,给我买水晶虾饺、星洲米粉。”

“还去上次那家?”他环住她的身子,在她额上轻点了一下。

“嗯。”她松了一口气。这位大爷,她以后还是悠着点,犯在他手里,可没好果子吃。至此,顾大神彻底把她弄服实了。

一到冬天,含笑就容易犯懒,她就把自己当成是冬眠的熊,整天穿着件加绒卫衣在家里头晃荡,还一定得把兜帽戴上,她就是觉得脖子里凉飕飕的,连睡觉的时候被子都掖得严严实实的。坚决不出门,有事上门请示,好吃的留下就成了。

不过有些人请,她还是要给面子的。此刻她正和邱浩宇的爸爸邱部长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看着对面的人喝茶,“邱部长,您到底有什么事,我们在这已经坐了半个多小时了,您一句话都不说,我还有事呢。”她实在是坐不住了,小屁股都生油了。

邱莫池真是不知该怎么开口,都是为了这个逆子啊,他还要来求一个小姑娘。“含笑啊,别喊我邱部长,我和你爸爸是老朋友了,你要不介意,就喊我一声邱叔叔吧。叔叔今天来找你,是有事求你……”

“叔叔,您可别说求,这我可担不起,有事您就开口,我能帮得上的一定会尽力的。”

还是上次打架的事留下的后续问题。为了杨越泽的那一枪,邱莫池怎么也得摆点姿态,就把邱浩宇送去西藏了。就俩月时间,因为高原反应引起的肺水肿,邱浩宇开始昏迷了。妻子先赶过去了,打电话哭哭啼啼地要他来找顾含笑,请她去看浩宇。

儿子债啊,真是儿子债,cāo不完的心。他不喜欢顾含笑,她的关系太乱,不是他心目中的儿媳人选。在家也是考虑了好几天,妻子一天十几个电话地催,儿子的情况越来越不好,再不医治,就不行了。这话里的焦急和痛苦,逼得他不得不来,还能有什么比得上生命的,他终归是犟不过儿子。

邱莫池真怕含笑会落了他的面子,含笑的话却定了他一半的心。

含笑的话也说得明了,“叔叔,今天我就把话跟你说清楚,我不喜欢邱浩宇,我可以去看他,人命关天,先把人救回来再说,但不代表我会跟他有任何发展。”

邱莫池感激地点点头,带着她就飞去了西藏。下飞机的时候,含笑明显就有不适,头晕得厉害,气也喘不上来了。医生给她拿来了氧气袋,她吸了一会,才缓过来。

“邱叔叔,我没事,我们先去看邱浩宇吧。”含笑看着邱莫池在一旁担心的眼神,微笑地安慰他,挣扎地站起来。

西藏是她一直想来的地方,她想看看圣山,呼吸一下纯净的空气,却没想到这纯净的空气这么难吸,她一点都适应不了。但凡至真至纯的东西,大概都得费尽千辛万苦获得。

邱莫池一向都对儿子严厉有加,总是对他的不成器有诸多不满,可看到儿子躺在那儿,一点生气都没有,他就是石头心也碎了。“浩宇,你睁开眼看看,爸爸来了,还有你最想见的人也来,你快看啊。”

含笑见了也是一惊,几个月前他还是风流倜傥、意气风发的样子,现在怎么就变得又黑又瘦,了无生气。

邱浩宇的睫毛抖了两下,艰难地睁开眼睛,眼里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想喊她,却发不出声音来。含笑看到了他的口型,知道他在喊她,就跪在他身边,抚摸他的额头,“浩宇,我来了,我陪着你把身体治好,你得听话,好不好。”

他笑了一下,又昏睡过去。邱莫池决定送他回北京治疗,这里的环境比较恶劣,不适合养身体。

含笑很尽职尽心地扮演着“三陪”的角色,陪吃、陪喝、陪唠嗑,搞得杨越泽都醋意大发,他在医院她可就去过一回,到邱浩宇这,就是见天地去。含笑反驳他,“我跟你在病床上折腾,我会跟他那样吗?”一句话就把他堵回去了。姚然和顾烨霖倒是没说什么,他们看得出妞对那家伙没意思。

70

对于含笑的心软行为,陈言是极为不满的。他邱浩宇是谁啊,就是那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货啊。司马昭是历史上yīn险派的代表人物之一,演技派。就说他指使手下成济杀掉皇帝吧,皇帝摆开了架势要去进攻他的王府,半路被一队兵给杀了。瞎子也看出来了是司马昭指使的,可这小子楞是抱着皇帝的尸体大哭,还喊着要凌迟了成济给皇帝报仇!连他的手下都看不过去了,有个叫陈泰的说:“成济只是个侍卫,太小了吧。你哪怕把带队的贾充(司马昭的亲信,带队指挥成济杀了皇帝。)给杀了,也能稍微的蒙蔽一下天下人的耳目啊。”司马昭假装没听见,继续痛哭。

如今含笑的小家庭还是比较和睦的,最起码面上没什么大仇,要是邱浩宇掺和进来,陈言肯定第一个跳脚,死也不让丫的进门。上回雁回的事,就显出了他的险恶用心。再一个,跟杨越泽也过不到一块去,他等于是腹背受敌,困难重重。

邱浩宇身体恢复后,还是决定回西藏当兵去了。

那天,在“阿房宫”的走廊尽头,邱浩宇的老巢里头有两个为爱而战的人在用拳头捍卫自己的主权。

等蒋成义来的时候,两人都已经打完了,躺在一片玻璃、瓷器、纸张、棉絮的残渣里,这里已经没有原来的样子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进了垃圾场。

“我说你们算干嘛啊,这里头的东西值多少价咱就不说了,问题是这些都是哥几个辛辛苦苦淘回来,这齐白石的画也给撕烂了,柳公的字也没了半张,这是元青花的瓷罐啊,你们真下得了手,有什么事值当这样啊。”蒋成义看着满地的碎片,心里一阵一阵的疼,心血都白费了。

陈言站起身来,擦了嘴边的血迹,冲还在地上的邱浩宇说了句,“以后要还敢再打她的主意,我打死你。”说完就走了。

邱浩宇没有回话,还是躺在原地,一动不动,陈言说的那些话,还真伤着他了,“我家宝贝,她要玩,跟谁都行,可你这个烂人不行,你太脏。”

“脏”这个字彻底地把邱浩宇否定了。他也知道自己有多胡闹,可是自从心里有了含笑后,再也没有那些荒唐事了,他是真的改了,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

蒋成义看着还躺着不动的邱浩宇,劝慰他,“浩宇,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哪能就载一枝花上了,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邱浩宇吗?”

邱浩宇猛地挺身起来,“算了,没门,嫌我脏,我还抢定了,我把含笑抢来了,我要在他面前亲含笑,还要在他面前和含笑做爱,看他个王八蛋敢把我怎么样。”

不过陈言的话还是给他提了个醒,他得混出个人样来,才有资格去含笑的身边。

邱莫池对儿子的决定吓了一跳,“儿子,你不要再回去了,你这一遭,够还杨越泽那一枪了。”

邱浩宇很认真地告诉他,“爸,这几年我实在是太混了,就爱跟您作对。就我这样的,一事无成,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整个一纨绔子弟,别说含笑看不上,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我这次去就是要建功立业,风风光光的回来抢女人。”

“可是你的身体……”邱莫池是再也受不住他出事了。

邱浩宇无谓得笑笑,“爸,男人不吃点苦头,又怎么会成熟。”他就想在最艰苦的地方,磨练自己,彻彻底底地改变自己。

邱莫池真是老怀安慰啊,儿子终于长大了。

临走之前,他去找过含笑,“含笑,我知道你现在不喜欢我,但我保证一定会有所改变,等我回来的时候,请你给我个机会,让我能再追求你,成吗?”她没表态。

他走的第二天蒋成义就上门来找含笑,给她看了份转让文件,是包括“阿房宫”在内的几家夜店、餐馆,邱浩宇都放到了她的名下了。她一下子就成了富婆了,还有点不自在,“我又不懂怎么经营,交给我干嘛啊,我才不要。”她更喜欢给钱,存在银行里头,涨利息。

蒋成义一头黑线,浩宇果然没说错,她一定不想要,还会嫌弃累赘。他轻咳了声,“浩宇交代人给你管,你只要每月收钱就是了。给你是让你去玩的,自己的地方随便怎么玩。”

含笑想了一下,点了下头,“那我先拿着吧,等他回来了我再还给他。”她喜欢钱,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不会贪恋。

唐优对邱浩宇的慷慨还是很赞叹的,免不得为他说两句好话,尤其是这会待在他的专属宫殿里,喝着“醉花yīn”,周围有着少则百年,多则千年的古董陪伴,随便拿起一件来都是来头大的。

“笑啊,这贵妃榻是紫檀木的吧,看着有些年份了?”含笑躺着的贵妃榻为单翘头、尾部上卷设计,瑞草卷珠外翻球式直腿,透雕牙条采用拐子纹卷草图案,围栏的二龙戏珠穿云喷水透雕图案最为醒目,它鲜明体现了清式家具的恢宏气派。

“不晓得,好像是清代哪个固伦公主用过的。”这是蒋成义特别跟她说的,是邱浩宇专门给她找来的。

这是乾隆帝第三女固伦和敬公主出嫁前用过的,是皇家之物。固伦就是国家的意思,特指皇后所出的公主,是极为崇高的身份。这位公主出生高贵,是由孝贤纯皇后富察氏所出,嫁的额驸也是来头不小,乃蒙古科尔沁部博尔济吉特氏辅国公色布腾巴勒珠尔,他是科尔沁左翼中旗扎萨克达尔汉亲王满珠习礼(孝庄文皇后的父亲)的玄孙,世祖固伦端敏公主额驸班第之孙。没出去吃什么苦,留在京师,享年62岁,也算是滋润了。

邱浩宇此举,讨好之意无以言表。

“哎,邱少对你可是真上心,巴巴地给你找这找那的,你反正已经收了好几个了,也不差这一个。”

“再说吧。”她现在还没那想法。

71

快过春节了,军区里头蛮忙,领导们得下去慰问去,像含笑这样的也免不了得跟着领导下去。在姚然和顾烨霖中间,她选了顾烨霖。姚然去野战部队,哪个山里头,坐车都要好几个小时,她要有蛋,肯定蛋疼,没有,屁股也疼。还是坐直升机好了,至少还能在里头活动一下。

早上顾烨霖把人从被窝里挖起来,套上衣服抱去车上,她就这么睡了一路,到了机场,他停车,抱起睡着的娇人,上机,一气呵成,荡气回肠。嘿,这机场里千百双眼睛都盯着他,看他怀里的女人,毕竟还是有许多人不晓得他们明面上的关系,好奇啊,疑惑啊,惊讶啊,高兴啊,什么都有。

要说他这么抱着含笑,确实太过亲密,难免让人诟病。可这些跟随他多年的近臣们眼神不变,半句闲话没有。他们也不关心他们究竟怎么样,只要司令高兴就行。

这就是顾烨霖的魅力所在。他的位置可不单单因为是军委主席之子得来的,他曾是最年轻的校官,在陆军特战队服役过三年,荣获一等功两次,其他大大小小的功劳无数次。部下的认同,他们的忠诚,是他拿命、拿血、拿汗换回来的。

顾烨霖在机上边跟秘书交代行程,边关注睡得香甜的顾含笑。见她放在头侧的手动了动,他挥手示意秘书去前面。

他面带微笑,手指磨蹭了一下下巴,轻声在她耳边说,“醒了就起来吧,就快到了。”

她还闭着眼,眼睫毛颤动了起来,双手环上他的脖子,“亲一口就起。”

见了她有些无赖的行径,他重重地亲了她的唇,抬头离开,被她紧紧搂住,嘴唇又贴上来,立刻追逐他的舌,卷住它,细细的吮吸。

放在她腰间的手拍了拍她,示意她适可而止。不搭理他,吸得更紧,都要把他的舌头吸走了。他见挣脱不开,在她的肩臂间一点,她整个人就瘫软在座位上,一脸委屈样,娇啧啧的,“你们都会来这招,老是对付我。”

“想不想学?”他刚才按的这个地方,一受外界震动,易脱臼而出,是他们练擒拿手时常利用的弱点,他刚才用力稍浅,若是再加几分力道,足以使人晕倒。

她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一脸向往,“想,教教我,怎么按,我学了以后也能保护自己。”

顾烨霖沉沉地笑起来,“别急,以后我教你,现在整理一下仪容,马上就到了。”

她不依,赖在他怀里,“等会你也抱着我好不少,用大衣把我抱住,让别人都看不见我。”

这个小神经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他的严明到她这,就派不上用场了。碰见这个祸害,他顾司令也只能破坏自己的规矩,刮了下她的鼻子,“小神经,都依你。”

下了直升机,顾烨霖用军大衣裹住顾含笑,包得严严实实的,抱着她走,一路走去,身后前来迎接的怀仁基地张师长及一众手下都是惊讶的眼神。看得出,衣服里头是个女人,可,什么惊世美人,要这样藏在掖着的,倒更想让人一探究竟了。

这就是顾含笑想达到的结果。她就是想在众人心里留一个谜团,抓得他们心痒难耐的,她的恶趣味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他抱着人总有不方便的时候,遇到敬礼的,他点点头,看看怀里的人,客气地说声抱歉,一路上始终没把人放下,进了房间。

顾烨霖把她放进房间里,出门干正事去了。她正想再睡一觉,敲门声就来了,一开门,就见着“刘关张”三人站那,一脸灿烂的笑容。都晓得她走的哪条线,还不赶紧地跟过来。不仅人过来,还得一切准备就绪。

知道她不爱吃面条,就特意找了个镇江的厨子过来,专给她做小笼包、干丝、肴肉,还准备了几个小玩意给她解闷,飞行棋是一样,她不会玩别的,象棋、围棋、国际象棋都不会,就会飞行棋,这是靠运气的,跟智商关系不大。几个人就围着桌子玩起飞行棋来,谁飞出一架飞机,就喝一杯酒,最先全部到达终点的赏一壶。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含笑边喝着酒,还得吟诗一首。脑袋里头天马行空的,这首诗本来挺悲的,又是清明,又是下雨,路上的人还得欲断魂,这么悲戚戚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牧童,一指,杏花村啊,有美酒啊,快去喝一杯,那就有勇气活得下去了。行人一下子就有了希望,直冲杏花村,大喊一句,“老板,上酒。”一碗白酒下肚,一抹嘴,“中国名牌,山西杏花村,味道好极了。”这就是最佳的广告了。

这杏花村汾酒自古闻名,以清澈干净、清纯纯正、绵甜味长著称于世。含笑一直都记得老爸说过,喝酒得喝高度酒,就算是喝醉了也不上头,一觉醒来不会头疼。这三瓶82年的汾酒得有60度吧,倒在小壶里一烫,饮后回味悠长,酒力强劲而无刺激性,倒也心悦神怡。

她本身就是个冲动型的,酒胆又给他们培养起来了,现在喝起酒来也是二话没,端起酒杯就一口闷,连男人们看了都惊叹不已。在这一刻,她的大气磅礴征服了他们,完全把他们震住了。就是她这么的多变,一会娇气地让人怜,一会大气地让人敬,一会又凉薄地让人恨,抓得他们的心上一道一道痕迹,怎么也抹不去了。

杨越泽眼睛里有着醉人的温柔,靠坐在椅子上,军装外套挂在椅背上,微笑着,就这么看着她喝。阮司竟拿着酒杯也呆呆地看着,酒液进了她的嘴,一点儿溢出,她用舌尖往嘴唇边上一舔,他恨不得把小舌卷进自己的嘴里,就这么一直含着。关自在就是觉得美,她在他的眼里就是最美的,她喝酒的姿态也美,估计就是她蓬头垢面的,他还是觉得她美。

72

早晨起床的时候,顾含笑眼皮子老是跳,临出门的时候还听着乌鸦凄惨的叫声,她踏出房门的那只脚又收了回来,大清早的就没好兆头,今儿不顺,还是待屋里好。

“干什么呢,快点出来。”刚收回脚,顾烨霖走了过来,喊住她。她又把脚踏出去,想起来了,今儿得干活,昨晚答应他的。

她还是有些担心,皱着眉头,在顾烨霖边上小声说起,“早上听着乌鸦叫了,今天运气不好,不太想出去。”

“小小年纪这么迷信,”他搂着她的腰,在她唇上亲了好几口,“得,早上我听着喜鹊叫了,分你点运气,不怕。”

老话说得对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真该坚持自己的意见,不要出门的,不就是发放慰问品嘛,哪个不行,偏得要她。她还埋怨上了,这露脸的事就是给她摊的,人想求还求不到呢。不过,她也是糟心的,怎么就碰上她最不想见的人了。

她一开始还没注意,就低着头,往箱子里掏出一个保温杯就塞给一个解放军,上来一人,她把杯子塞过去,那人没接着杯子,握住了她的手,在她手心一掐,她一挣,还没挣开,眼往上一瞟,“哎呦妈诶,上帝保佑。”

她一个箭步跳得半米开外,拿着手中的杯子挡在xiōng前,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人,打算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就把杯子扔过去。

边上的人哈哈大笑起来,“袁林,你怎么着人家了,看把人吓得。这可是上头派来的钦差,别得罪了。”

袁林微微一笑,“少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请把杯子给我吧。”

他一身蓝色的军装,肩上扛着“两杠一星”,潇洒自若,话说得是一本正经,表情也正常,跟平时含笑见到的妖孽样可一点都不同,要不是刚才手上那点小动作,她都怀疑眼前这个人不是那条狠辣的“毒蛇”了。

含笑心里啐了句,装什么装,面上也一本正经地把杯子像是丢过去似的往他手里一抛,就是不想跟他接触到。一发完就急急忙忙去洗手去了,顺带上个厕所。

她气喘吁吁地跑上一座楼,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连独立女厕都没有,她可不想跟一群大老爷们一起上厕所,还得找个人少的地。这栋楼从外表上看有些破旧,水泥灰甚至有些脱落,每一层的房间都是紧闭的,看样子像是废弃的宿舍楼。走进二楼角落的公厕,连门都关不拢,想想应该没人会来,一咬牙,捂着鼻子往里头一蹲,解决问题。

出了门口,舒了一口气,真要命,臭死人了。这没水,她还得找个有水的地洗洗手,轻摇慢步地往楼梯口走去。

她又惊了一跳,楼梯口站着一人,怪哉了,今儿是不想见的人到齐了。那半边脸那么大的疤一眼就能认出是许辉阳。他靠在楼梯扶手那,嘴里叼着根烟,一腿瞪着墙,等于含笑无路可走了。

他听着脚步声,转过身子,拿出烟来弹弹灰,轻笑,“上完了,怎么到这来上厕所,不怕有坏人,到时候你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含笑听了一激灵,往周围扫了一眼,看看有没有地方可逃,她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不会想把她怎么的吧。

“呵呵呵,许工开玩笑了,有您在,怎么还会有坏人呢,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我爸爸还在等我呢。”该死的,真是只此一条,别无活路。她还得跟他陪个笑脸,说说好话,让她过了这道坎吧。

许辉阳把烟丢在地上,放下腿,走到含笑面前,靠近她的脸,“如果我就是那个坏人呢?”说完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在她的颈间劈了一掌,把她抱在怀里,带走。

所有人都在礼堂那边看汇报演出,含笑去上厕所之前特意跟顾烨霖说过,知道今天会有倒霉事发生,就谨慎些,还是着了别人的道。顾烨霖看了眼时间,她去了有20分钟了,怎么也该回来了,就起身出去找人。杨越泽几人也跟着出来,跟顾烨霖分开找,一圈下来都没找到,手机无人接听,这才警觉不对。

这一下,把所有人都调动起来了。张师长也紧张啊。人呢,哪去了。这里可不是菜市场、百货商店,是人就能进出,这可是堂堂中国人民解放军第15航空师的师部,进出都是有严格的审查。顾含笑又没通行证,根本就出不去,外头的人也进不来,肯定是内部的人带走了她。可又是谁,他要追查到底。

让人想不到的是,顾含笑根本就没被人带出去,她就在眼皮底下呢。许辉阳的心思可不是一般人能猜测得到的。谁会想到他就把人藏在她自己的房间。大家一见房间里没人,想都没想往床底下看看,就跑出去地毯式搜索,连一架一架的飞机都进去找过,确定没发现,才开始扩大搜索范围。

他每天到点了就去给顾含笑注射迷药,然后跟没事人似的过了两天,到了第三天,当所有人的注意力又开始放到内部,他才把人运出去。

顾含笑没再被人注射迷药,恍恍惚惚醒来,也吓了一跳。许辉阳开着越野车在草原上飞驰,夜里的大草原狂风大作,刺骨的寒意让她缩了一下,赶紧窝进羊皮袄里,只露出了两只眼睛。“把窗关上吧,你想冻死我啊。”这个疯子,这么冷,还开着窗,找抽呢。他大笑一声,“醒了,不着急,等会儿,还得听狼叫,关上就没音了,你听,来了。”

果然,由远及近的“嗷嗷……”的声音,听得人瘆得慌,含笑全身的**皮疙瘩都竖起来了。“好了,我听到了,你可以把窗关上了吧。”

车窗关上后,顾含笑就问了,“你怎么把我弄出来的,你想干嘛?”

她只是装着没事人一样,去摸摸她的心口,那剧烈跳动的心脏能把打鼓,可是她不想在这个疯子面前挣扎反抗,那样他会更兴奋的。

73

许辉阳嘴角一提,眼睛直注视前方的路,双手紧紧抓住方向盘,根本就不理她。

她自知没趣,又不想再招他,又睡起觉来。车摇晃得厉害,含笑不一会又没了声。她醒的时候,发现车里就剩下她一人了,许辉阳不知道去哪了。

她走下车,缩了一下,外头真不是人待的,又黑又冷,刺骨的寒风,冰冷的夜。拢紧衣服,绕过了蒙古包,发现前面一个人正在烤羊肉,一整只羊架在木棍上,翻滚着。这个人穿着厚厚的羊皮袄子,带着贴耳帽,看不清是谁。

她走过去,还没走近,他声就出来了,“醒了,正好,羊肉也烤好了。”

“我不喜欢吃羊肉,有膻气。”

“呵呵,那你可得饿肚子了,这可没有别的。”许辉阳大笑一声,自顾切下一片羊肉,放在嘴里嚼动,又打开边上的酒袋,灌了一口酒。

含笑有些为难,可也抵不过肚子的咕噜声,坐在他身边,闻了一口香气,真诱人,“那给我也来一块吧。”

许辉阳切下一片递给她,又问道,“要喝酒吗,是纳尔松。”

她吃得津津有味的,点点头,看着酒袋,眼睛都放着异彩。油乎乎的手抓着酒袋就灌了一大口,一点都不矫情。

“呵,真烈。”好久都没有喝这么带劲的酒了,一口下去全身都开始热烫起来,又猛吃羊肉,“你烤的真好,一点膻味都没,肉质也鲜嫩。”

“你喜欢就成。”她吃得满嘴流油,都没发现边上人用什么眼光盯着她,就像要把她一口吞食的饿狼啊,猎物吃饱了,一会他就开始用餐了。

她喝得醉醺醺的,他就把人抱进蒙古包里。

暖和的蒙古包里,柔软的床铺上,细细的羊毛接触光裸的皮肤,含笑睡着,微微皱着眉头,下身有些瘙痒,双腿夹得紧紧的,互相摩擦着,梦里也是不得安宁,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身上爬,从下往上,又赶不走,又痒又怕,难受的紧。

“呵呵……”听着笑声了,含笑终于张开了眼睛,身上趴着一个赤裸的男人,正在xiōng口肆意浸润红梅。

她一把推开他的脸,一个转身,拿起边上的衣服挡着自己,大吼,“你变态啊,赶紧下去,我报警的。”

他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拿起边上梧桐子大小的药丸,递到含笑面前,“知道这是什么吗?”

她不理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叫飞燕喜春散,用丁香、香附子、石灰末、胡椒、乌龟骨、鹿茸、金毛狗肾各五钱,蛇床、紫稍花、菟丝子各一钱,麝香三分,碾为细末,炼蜜为丸。”他缓缓道来,如果不是在这种环境下,含笑会很乐意听他说话的。

“哦,还没告诉你,老神仙是我师傅,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调制春药,上回给你的合欢散滋味还不错吧,我是他唯一的徒弟,我做的这个更爽,保证你一会求着我要。”

她吓着了,他什么都知道,连她找老神仙都知道,那他是不是早就想对付她了,他们有那么大的仇?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眼神,他轻笑一声,拿出平板电脑,在上面按了几下,就出现一段视频来,含笑看得真切,是自己,还有关自在、阮司竟和杨越泽。她从没想过,自己还会这么放浪形骸。她冲上去抢过电脑,颤着手想把文件删除,可一想,没用,许辉阳是干什么的,他能找不回文件,再说,他肯定不只有这一个。

她悻悻然放下电脑,平静地望着他,“你想怎么样?”

她平时是容易着急,可真到了关键的时候,她能做到胆大心细。现在追究什么都无济于事,她只想知道他到底会怎么对待她,是让她身败名裂,还是要弄死她。

“别紧张,我不会要你死的。”她视死如归的眼神取悦了他,他把药丸子塞进她的春穴里,沾了些津液,又掏出涂于自己的玉 jīng上,“我只想跟你好好过一回赛神仙的生活。”

她没说话,这个时候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他是势在必行,她也只能尽量配合,至少让他不要伤害自己,她也少受点罪。

“别这么一副给人强jian的样子,一会我保证你舒服,不过现在我也得给你放松放松。”他下床去,拿了一个酒袋又上来,“来,尝一口。”

她鄙视地扫了他一眼,紧紧闭着嘴巴。

“别怕,这不是春药,是给你补身子的。”他笑得很欢,自己打开酒袋喝了一口喂进了她的嘴里。

含笑不情不愿地咽了些下去,有股药材的味道,不烈,是清淡型的,大概是保健酒一类的。剩余的酒顺着脖子、xiōng脯、肚子直流而下。

许辉阳笑着把酒舔舐干净,啧了一下嘴唇,“乖乖,你真会调情,这样喝起来果然别有一番滋味。”有灌了一口酒,渡到她嘴里,一口又一口,咽不下的酒液就在身上吸干净。

这肉苁蓉泡的的酒,是补肾一绝,吃了保证腰不酸,腿不疼,夜夜春宵都吃得消。再加上许辉阳给她下的顶级春药,含笑不一会就情动不已,身子自动自发地扭动起来。

他笑嘻嘻的,手往下面一探,“乖乖,这里这么小,这么紧,以后宝宝怎么出来啊。”手也很恶劣地在她的小蜜核上重重地一弹。她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一股热流喷洒出来。

接着含笑的身子仿佛失去重心般,倏然被人抱起,被人分开了双腿,跨坐在男人的腿上,就这么面对面坐着,他吻着她,一个挺身就进入了她的身体,她的嘴被堵着,发不了声,不然肯定要惊呼了,这太大了,这个姿势让阳物往上直直地顶入进去,涨得厉害。她一害怕,一收缩,紧紧地吸住他,他动一下都难。

他的唇渐渐的往下移,从脖子滑过锁骨,从锁骨贴着她细嫩的皮肤落在其中一团白肉上,疯狂地吸吮着上面那颗近乎透明的粉蕾。吸吮还不够,他还得撕咬,把娇嫩的rǔ头咬得红肿不堪,一只手握紧另一方rǔ肉,掐得变了形。

74

“不要,痛。”他近乎虐待地欢爱方式,让她吃痛,忍不住就低低哼起来,紧紧拧着眉头,双手穿过他的头发揪紧着,想要将他的头给拉开。

却换来了更加激烈的冲撞,猛烈的抽送,不停歇的挺弄,没有花俏的技巧,但是感觉却更加真实,她只能低哼喘息,吐着热气,感觉到他一次比一次的更加用力。渐渐的,她觉得身体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一会在海上浮浮沉沉,一会在空中飘飘渺渺。最后一阵热流射进了花壶,她也已经累得满头是汗了。其实他也一样,全身都是汗水,在她额上亲了几下,又将她轻轻抱起,体贴地用毛巾蘸了热水替她简单清理,才将她放在床上。

这药效是一阵一阵的,刚舒坦些,身上的燥热解除了,又开始麻痒,含笑看了眼许辉阳,他那尺寸惊人的东西,左摇右摆着晃动着,紫色的龙头显得有点狰狞,青筋缠绕在上面,此时已经膨胀得不像话。她点了点马眼,上面立刻溢出了液体。

她两手握住他那根涨得紫红的东西,张开了嘴巴,将它完全的含住,不过也只含住一个头,许辉阳立刻浑身紧绷,大口呼吸起来。

含笑跪在床上,披着长发,两手搭在他的大腿,黑色的头颅跟着他的腰前后摆动着,间或一声沉闷沉闷地娇 吟,反复的舔吮,轻轻的吸啜。

他紧扣着含笑的头,挺动起腰杆,不断的撞击着她的嘴巴,下下深入,这速度快地让含笑连身子都跪不住了,倒在床上,口里的龙根掉了出来。他快速的将她的身子翻转过去,就从背后将那根膨胀得巨大的龙根就撞了进去,撑得花道里面满满的,把她撞击地趴在床上,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他狠狠地冲刺了几百下就把子孙都贡献出来了。

这头是“芙蓉帐暖度春宵”的,那头“风萧萧兮易水寒”,几个男人是千辛万苦,风雨无阻地找人,除了顾烨霖,他得去塔吉克斯坦开劳什子会议,只得交给杨越泽全权负责了。追查了半天,结果什么发现都没有,只能用最原始最笨的方法,地毯式地搜索。从基地开始慢慢扩大直径,翻过来又翻过去的,酒店、旅社、民宿,大肆搜索,能找的地方,都不放过。一帮子大兵搞这大动静,弄得人心惶惶的,还以为来了什么恐怖分子,连门都不敢开了。

含笑早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听着有人吵架的声,警句地睁开眼,硬撑着酸软的身体撩起衣服穿上,走到门边,想看看是不是有人来接她了。

外头有个暴怒的声音,挺耳熟的,“我跟你说过,不让你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你为什么要去招顾烨霖的女儿。”

“怎么,我喜欢她啊,想跟她亲热一下都不行,再说她也没见得有多不愿意,昨晚还不是玩得很开心,到现在还在睡。”许辉阳吊儿郎当地回答。

含笑趴在门上,想听得更真切一些,心里呕得要死,谁喜欢跟你玩啊,那是你下药好不好。一想到那药,她就脸红,她人是非常清醒,可身体上的反应却是非常强烈的,一直缠着他,到了快天亮的时候才睡下。

“上次你把曼丽豁出去的时候我就告诫过你,报仇归报仇,不要伤害别人,你为什么听不进去。难道你报完仇了就不想过日子了。”

这个人的声音真的很熟,影子就在脑袋里了,就是不清晰,是谁呢?

“对,你说对了,我就是不想过了,不过我死之前,得在顾含笑的肚子里留个种,让她给我生孩子。”

“啪”一巴掌,声挺大的,似乎许辉阳挨打了,“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我宁可不报仇了,我不能叫死人毁了你这个大活人,你现在,马上把人给我送回去,马上。”

许辉阳喊了句,“人我是不会送回去的,有本事你就叫他们来,看能不能把人接回来,要接走,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说完这一句,就没动静了。好一会,才听着车子发动的声音,看来是有人离开了。

听着人走过来的声,含笑恍恍惚惚地又回到床上,盖上被子,闭上眼睛装睡。

“红颜薄命”,含笑开始悲春秋了。自古女人一旦陷入男人的战争中,总是受伤最大的那个。四大美人,无一幸免,貂蝉,说得好听,那叫成就大义,谁又知道她晚年的孤苦无依;王昭君,出塞路上泪满面,一去无音落冷遇;杨贵妃,死前还得给安禄山非礼一通,被自己最爱的人逼死;西施,生着病,还得去服侍吴王,身心俱伤。那她呢,算不上红颜,也走上了美人的路吗?

“看来你是听着了,怕了?”许辉阳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眼睛闭着,拳头握得紧紧的,塞在嘴里,笑着搂住她。

她一怔,抖得更厉害了,就跟筛米似的,嗖嗖嗖。他贴上去亲着她的唇,“别怕,我还要你给我生小宝贝,我不会伤着你的。”

“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没做过。”她抖抖索索的,还是拼出了一句话,只是略显苍白无力,坏人要是听一句话就能放过你,就不是坏人了。

“呵呵,我也是无辜的。”他的眼里满是嘲讽之意,冷笑一声,扯开她的衣服就把她压在身下,就这么干燥地进入,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你这个死变态,我,我……”我跟你拼了,这句话她是说不出来的,拿什么拼啊,人还有枪,能随意捅你,你有毛个武器,难道就靠逼 紧。

许辉阳只在这待了五天就回去了,不过含笑他是不会放的。他特意找了个身强力壮的聋哑人看管着含笑,吩咐他每天炖一包药给含笑吃,那是暖宫的药,这几天他也是一直跟她交欢,在她腰下垫着枕头,每次都把精华留在她的身体里,不让种子流出来,他是铁了心要把种下到她的肚子里了。

75-83

75

又是寻人无果的杨越泽三人回到房间,关自在终于忍不住开始猛击床架,一拳一拳地狠狠砸向坚硬的钢,见着红的,才觉得心里的痛少些。这些日子的担心和惧怕都缠得他寝食难安。他们这群大老爷们,竟然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还配做男人吗?

杨越泽平静地阻止他的发泄,握住他血淋淋的拳头,看似波澜不起的眼睛对着他,“自在,别这样,还不到这个时候。”

他自己又何尝睡过踏实的一觉,吃过一顿囫囵饭,只是他不能乱,他要是乱了,就真的没希望了。

关自在挣脱杨越泽的手,冲动阮司竟面前,一把推倒了阮司竟,俯上去就是一拳,“阿竟,你打我吧,我实在是难受。”

阮司竟也是心里难受,没反抗,就这么挨了一下,然后就跟关自在对打起来,“自在,你的拳头怎么跟娘们一样软,用点力气啊。”

两人都是焦急啊,不知道那个娇气包会不会遭罪,会不会吃不好,她嘴最挑了。这么冷的天,她会不会冻着。

杨越泽见状不再阻止他们,也该让他们发泄一下,不然真受不住了。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他才出声,“打完了就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明天接着找。”

两人打累了,干脆就躺地上,喘着粗气,阮司竟喊了句,“自在,给老子根烟,打完架,不抽一根,跟上了床没射一样。”

这嘴真他妈脏,难怪含笑不愿意搭理他,没素质,没文化,你要说不抽一根,就跟李白作诗没酒喝,诸葛亮要想计谋的时候没拿羽毛扇不就成了。

关自在从衣兜里掏出烟,丢了一根过去,自己也叼了一根,嘴角火辣辣地疼,阮司竟真下狠手啊。

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敲门声,杨越泽开了条门缝,看了眼外头的人,是韦诩,满脸笑容地说,“越泽,含笑找着了,司令马上去接人,他让我来和你们说一声,那我先走了。”

都说韦诩是个油里泡的,虽然杨越泽只开了条门缝,他眼神往里一扫,就看出里头出什么状况了。他们对含笑的那点情感,他了解,真是尽心尽力地在找她。他晓得这句话带给这几个多大的冲击,难免伤了他们的自尊,所以,这城门失火,他不快点离去,怕是要殃及池鱼了。

杨越泽抓着门把的手一紧,迅速放开,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关上了门,往里走去。地上的两个人迅速站起来,冲了过来。

“怎么,人找着了,就这一句把我们打发了。”阮司竟啐了一口,一脸的愤懑。他是心里极为不满的,他顾烨霖凭什么总是压着他们。上次也是,这次又这样。明明大家一起找的含笑,他有了消息,就该让他们一起去找。退一万步讲,他和关自在还没跟着含笑,他杨越泽总是含笑承认的吧。

关自在只是欣喜,心头舒了一大口气,面上也是笑意连连的。对他来说,只要人找到了就好,他提起的心终于能放下了。

杨越泽云淡风轻地对阮司竟说了句,“你还想他跟你说什么,我们这么多天都没找着人,他一回来就找着了。”

这话听着很沮丧,他也是无奈,这么多天难道他们没用心吗,不是。只是这世上的事,并不是只要有心就成的。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有人有命做皇帝,享美人,就有人成了“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一具尸骨。他李建成没实力,没用心吗,不是,他也是准备充分,要决一死战的,只是运气不如李世民,被他早一步围剿在玄武门,恐怕他到死都不会瞑目,这就叫奇差一招。

阮司竟一下泄了气,摊坐在床上,懊恼地抓了把头发,没了声响。

杨越泽坐到桌前,把自己的枪一点点歇下来,擦拭,他每次心情不平静的时候,总喜欢擦枪,这能使他心安。其实他心里很疑惑,这事透着古怪。他们这么多天硬是没把人找到,他顾烨霖难道有神通,会上天入地不成,除非带走含笑的人他认识,那会是谁?

顾烨霖坐在“勇士”上,闭上眼休息。接到袁启朝的电话,他还是很感激的,虽然他没有多说什么,但至少知道了含笑的下落。罪不祸及无辜人,他还是当年那个敢作敢当,正直坚毅的袁启朝,有他为人处世的原则。从前大家一起在部队的时候,总是有人嘲笑袁启朝的牛脾气,他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主,坚持自己的一套,绝不容许别人来干扰他的作为。顾烨霖还记得,有一回去山里执行任务,狙杀一伙毒贩。中途碰到一个要生孩子的产妇,她一个人爬在地上,喊着救命,地上一片血迹。袁启朝毫不犹豫地把产妇抱起来送到十几里外的医院。因为他的突然离去,上级非常生气,他可以汇报,会有人来救人,不需要他自己动手。他的离去给自己的队友造成很大的危险,他因此受了严重的处分。袁启朝并未不服,却也表示,他还是认为自己没有做错,能早一步把人送到医院,就能给孩子和大人多一份活着的机会,他不会后悔。顾烨霖对他一直都是非常欣赏的,他的热血或许在别人眼里看着是很傻的,顾烨霖却觉得难能可贵,若是锻造得当,他将会是最锋利的刀刃,出鞘见血,锐利难挡。

对于他这样的人,要他来报仇,或许也是为难他。可袁启朝和袁启暮的感情极好,他们少年时就失去父母,两兄弟相依为命,又前后都进了部队,一步步成长起来。好不容易,袁启暮提了干,成了一名解放军的军官,正是前途无量的时候,就遭遇不幸。弟弟的死袁启朝是痛彻心扉。当初的事又说不清楚了,他的心里肯定是过不去的。按照他的性格,有恩必报,有仇也得报,他会用自己的方式来搞清楚此事,了结此事。

76

顾含笑正在毡房里吃晚饭呢,饭菜倒是准备得很丰盛,有荤有素,还有热汤,只是就她一个人吃,没什么胃口,肯定不会找门口那个怪兽陪她的,其实人家也不会搭理你。她百无聊赖地在那挑着米粒玩。想着姚然,想着顾烨霖,想着杨越泽,想着陈言,还想着她自己的肚子。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肚子里好像有了,早上起来还觉得恶心想吐(其实是她只吃得太多,又不动,再加上心情郁结,下头堵着了,消化不良)。

一想着生孩子的事,她就爱往宫里那些事想。据说宫里的女人会到民间去找生儿子的方子。这时候充当托的人就很恰机地出现,这些人都是生了好几个儿子的妇人,说得是头头是道,千真万确。其实这方子都是那些民间的土郎中给开的,用的药是生猛无比,这些东西宫里的太医都不敢用,有的侥幸怀上了,可没足月就流产了,有些就是出来了,要不就是傻的,又不就夭折了,这赌注下得太大了些。碰着那些个眼红心狠的,特别是正宫娘娘,还得想着法子下药投毒的,这些个阿哥格格能活下来,都是运气好到爆的。这被下药害得不能生育的女人大有人在,除了娘家特别有势的,或是美得像天仙的,肯定是失了恩宠,跟在冷宫似的,孤独终老,寂寞花红泪,沧桑发白雪。

顾烨霖撩开帐子走进来的时候,含笑正抹去眼角的那一滴泪水,塞进了一口饭。还没咽下,红了眼睛,惊得要跳起来,又想说话,差点就噎死。他微笑着上前把水杯递给她,给她拍背,“好好吃,吃完再说。”

她喝了一大口水,把饭咽了下去,才扑到他怀里,破涕为笑,“你终于来接我了。”正想着那个冷宫的女人,某天下着淅沥的小雨,皇帝闲逛经过这偏僻一角,碰着这张熟悉的面孔,如戴望舒《雨巷》中那般的女子,又凄凉又美丽。她那迷茫和叹息的目光哀怨缠绵。“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像我一样, 像我一样地默默行着 冷漠,凄清,又惆怅。”皇帝忆起往昔的岁月,被眼前的伊人憔悴,饮尽世间愁震撼了,又再一次上了心。女人的心也枯木逢春了,浓情依旧。

不晓得为什么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的那些事也是千奇百怪,光怪陆离,或许是这场遭遇让她更珍惜了眼前人,更懂得了自己的幸福在何处。她趴在他的肩上,闻着熟悉的气味,松弛下来,从心开始,里外,上下,都安宁了。

顾烨霖把她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发现她除了有点黑眼圈,脸色有些憔悴,其余都好。抚着她的长发,轻吻着她的脸颊,“睡不好是不是?”她用力地点点头,一到晚上这风刮得像海潮一样,在她听来,可能更像是尸骨未寒的人在嚎叫,在伸冤,声声凄厉,吓得她睡不着,再加上紧张,害怕,常常睁着眼到快天亮的时候,才睡下,只有天亮的时候,她才敢真正地睡着。

“你怎么找着我的,还有门口那个怪人还在吗?”含笑想站起身来去外头看看那个不知道能不能称为人的东西。

那个怪人长得真可怕,身形巨大,有快2米了吧,手脚都大,还毛茸茸的,就像只熊。每天给她送饭送药,饭不吃,他不逼她,可药她是必须得喝下去。她每次出去溜达,他都跟着,一步不离。她打他、踢他,他都不跟她计较,可不许她离开,她一有跑的念头,他就会用很恐怖的眼神看着她,双手钳制住她的身体,凌空摇晃,她都以为会被摇死。

“好了,那个人我让柏旭控制起来了,到时候再给你出气,现在你乖乖把饭吃了。”顾烨霖按下她的身子,拿起饭碗,拿勺子喂给她吃,小半碗饭下去了,她挥挥手,不要了。

“你也吃,吃这个……”含笑看着他一脸疲色,也有些心疼,夹起一块蘑菇给他吃。

顾烨霖深深看了她一眼,咬下蘑菇,“不错……”,这姿态,这表情,可一点也不像在吃东西,就是赤 裸 裸地勾引。

含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她可不想在这里跟他来一次,这地她不喜欢。

他慢慢将军装外套脱了下来,一折一折卷起袖子,环住含笑,“我们先不回家了,等会我让人送你回杭州去待一段时间。”

这事现在的性质已经不同了,要是只有袁启朝,或许他还会顾着原则,顾着旧情,不伤害含笑。可绑架含笑的人,显然早就盯上她了,就像一张大网一样盖住她,无所不在。

“好。”她转过身子看了他一眼,从他的眼里看到的是满满的担忧。她点点头,答应了。远离是非之地也好,她也清净一点。

“勇士”外头是黑漆漆的开阔地,里面是黑蒙蒙的销魂窟。浓重的情欲味,急促的呼吸声,震撼的撞击力,缠绵悱恻。含笑觉得她现在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整个人好像羽化飞仙,登上极乐世界。仙乐阵阵,彩裙飘舞,清香扑鼻,欢声笑语……

顾烨霖发现身下的人眼神飘虚又神秘,嘴上挂着一丝荡意,不禁一阵好笑。他把手插进她脑后的发,托起她的脸,亲吻着,“谁把你绑来的?”

她还有些入神,没回他的话,朱唇被轻咬了一口,才反应过来,恨道,“许辉阳。”

这三个字她说得咬牙切齿的,丫混蛋,如果让我再找着你,一定找人把你奸完又奸,奸完再杀,挫骨扬灰,死无葬身之地。至于到底为啥这么恨许辉阳,好像跟床上那点事关系不大,倒更像是伤了自尊了。

77

深夜时分,含笑独自坐上飞机,挥挥手,作别顾烨霖,内心有些感慨,徐志摩有一首诗叫《沪杭车中》:匆匆匆!催催催!一卷烟,一片山,几点云影;一道水,一条桥,一支橹声;一林松,一丛竹,红叶纷纷。艳色的田野,艳色的秋景,梦境似的分明,模糊,消隐,——催催催!是车轮还是光yīn?催老了秋容,催老了人生!她想想自己,深夜,独自,赶路,不免有些悲戚的味道。

她回了杭州,却没回自己的家,去了外婆的房子,在鼓楼边上的十五奎巷社区,她得叫地宫里头千年的石砖给自己压压惊,镇镇魂。这京城里吧,虽是历史悠久,可杀孽太重,哪个胡同里,说不定还聚着冤魂在那打牌,不要说那个午门了,哪个谁犯了事,推出午门斩首,血溅三尺,刷地板的人就是洗干净了地板,那血腥的味道还是不散,每一块地砖上都留着一个印记,杀戮的印记。要是叫那些地砖陪着,她能活活吓死。这杭州城里的这些地砖,那是历史的沉淀,文化的熏陶,比较温和,让人心安。

再一个这里离胡庆余堂名医馆近,她想去那找一个外婆的熟人给自己看看,别真怀上了,要那样,她可不敢去打掉。

这位吴奇老爷爷是含笑外婆的同乡,早年在十里八乡走街串巷地卖草药,还顺带给人看个病,人称“赤脚医生”,后来自学成才,不仅研制了好几味中药的佩配方,还研究出了一套针灸疗法,对一些腰腿疼痛特别有效,现在还是某些大学的客座教授,在名医馆里也是德高望重的。

吴奇把含笑看了个通透,还啧啧称奇,“含笑,你碰着高人了,你的子宫,本来跟个冰窟一样,现在变火炉了,你没发现自己的小肚子都小了,里头热了,就不需要脂肪来保暖了。不知道是何方高人,不知有没有幸切磋一番。”

这些所谓的高人,或是专家,特别喜欢跟水平高的人一较高下,嘴上说的是切磋技艺,输了也无所谓,其实哪个都想赢。要是赢了,嘴上说句,不高不高,只是比你略好那么一点,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这种风凉话能把对方气得吐血。要是输了,嘴上也不闲的,什么自己发挥失常啊,一时大意,反正得给自己找个理由,难搞哦。

含笑咬牙切齿地说道,“吴爷爷,我让你帮我化血的,不是叫您来称赞人的。您倒是给我想想办法啊。”

“你都过了一周时间了,还叫我想什么办法啊。”吴奇的表情很是怪异,倒不像是没有办法。含笑明显就看出,这位老爷子吃醋了,你为啥不叫我给你调理,看不起我,那现在还叫我来干什么,老子也是有脾气的。

含笑一脸不相信,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她大声地喊,“您还蒙我呢,您肯定有办法,您要不帮我,外婆可说了……”

吴奇打断了含笑的揭秘,要死了,死老太婆,死了都要揭我的短,“行行行,我给你弄,不过,你外婆说的话可不许外传,有损老头我的名誉,懂了没。”

“嘿嘿,我知道了。”含笑一脸得意,她就知道,一说这事,吴爷爷肯定什么都答应她。不过,外婆说这八卦的时候挺让她吃惊的,看不出这位老爷爷年轻的时候还干过这种风流事,他走街串巷的,到一个地方打一枪,跟摩梭族的走婚差不多,不过,他从来没让人怀过他的孩子,就得益于他每次行完房就会在女人的腰上用针刺几个穴位,导致女人不会受孕。他比皇帝好那么点,皇帝都是到一个地方留个种,然后让孩子千里、万里寻亲,“皇上,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这些事都是九牛一毛,还有不少不去寻的,或许某个卖臭豆腐的,也是姓爱新觉罗的,谁又知道呢。

吴奇拿出针包,挑出一根,严肃地说着,“含笑,我是可以给你化血,不过,你得有心理准备,这是极为损伤身体的。”

含笑点点头,表示他可以继续了。比起将来要被机械伸进子宫里刮,那还是现在受点罪得了。再说,她就是挑选伤害比较小的中医的治疗方式,也是给自己的身体着想。

吴奇动作很快,很快就施完针,把东西收拾好,又交代了她几句。当晚她就来了月经,血流量却比平时来的时候多了几倍,不到一个小时,她就得去换一片卫生巾,这腰腿更是酸胀,浑身发冷,她躺在床上,不由得感叹,辛辛苦苦调养了快一年,一朝就回到了解放前。

裹着被子在里头瑟瑟发抖,想着,熬吧,过了这一晚就好了。蜷着四肢睡到半夜,肚子上贴了个暖洋洋的东西,慢慢地揉着,她的眉头舒展开了,睡得也安稳多了。

“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甜美是梦里的光辉。”梦里有梦,她梦里的徐志摩做着美梦,他坐上了飞机,一路飞行,去心爱之人的身边。她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志摩人长得英俊,风度翩翩,家里小有资产,海归,职业也好,动动笔头钞票就来了,每天西装革履,优雅干净,女人缘极佳,民国四大美女有其二跟他关系密切。不过放到《非诚勿扰》去,就不一定受欢迎了。人不能不浪漫,但浪漫过头了,也是会被喷的,他就属于太讲感觉的人,第一个老婆没感觉,蹬了,连“校园皇后”陆小曼也没能抓住他的魂。“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为了追求他的灵魂伴侣,把命都搭上了。

含笑睁开了眼睛,有些朦胧地看见一人,拿起床头柜上的眼镜戴好,又缩回被子里去,微笑地看着来人,声音还是有点虚弱“你什么时候到的?”

“就在你一直喊着‘志摩,志摩’的时候。”姚然调笑地说道,把手里的碗放到床头柜上。

78

含笑不好意思地笑笑,不想提这茬,往柜头上一闻,“是红枣粥吧。”

姚然点点头,“对,还加了点枸杞、百合,用血糯米熬的,趁热吃吧。”

含笑拿起边上的厚棉衣套上,拿起粥来舀了一口,碰了一下汤匙,有些烫,吹了几口气,才放入嘴里,味道很香甜,枣泥也磨得细腻。她喝了几口,突然问了一句,“你喜欢陆小曼还是林徽因啊?”

“怎么这么问,都不喜欢。”这两女人,姚然一个都不欣赏,林徽因太会装,陆小曼又太放得开。

“呵呵,我跟你一样,我喜欢徐志摩的第一个老婆张幼仪,”这个女人比那两个女人实在,可惜她的男人不欣赏。

虽然林徽因也是杭州人,可在含笑的心里却不认同她,这是一个美丽着哀愁着的女子,一个不食人间烟火享受着世人崇拜的女子,禁不住要让人联想到一轮弯弯的明月,高悬于天际。林徽因让天下男子爱慕,让天下女子艳羡,似乎一切美好的东西上帝都给了她。但上帝还是在尽量做到公平,他没有给林徽因一样东西:健康。肺痨陪伴了林徽因整整半生,最终由它把林徽因接回上帝那里。陆小曼这样的女人,就是所谓的不安于室的类型。王赓风华正茂,对她一见倾心;徐志摩见了她马上从林徽因处转了过来;胡适看到她竟也有心猿意马的感觉;贺天毽、刘海粟、陈巨来等艺术家也对陆小曼有相当的好感;而翁瑞午更是个痴情种子,一直照顾陆小曼达几十年之久;这一些事例现象都证明了一点:陆小曼有非同寻常的魅力!不过,徐志摩死后,她“从此素衣服丧,绝迹于公开场合,几乎不离开居所,对外界于她的所有指责不作任何辩解。”孤身一人在上海华东医院去世的,她的灵堂上只有一副友人的挽联。她死前唯一的愿望是和徐志摩合葬,但徐家坚决不答应,最后独自葬在了苏州。张幼仪虽与徐志摩离婚,却有他的孩子,是徐家唯一承认的儿媳妇,后与第二任丈夫结婚,最后定居美国,是徐志摩的情感生活中,活得最长久的人。

外婆一直都告诉含笑,女人不能长得太漂亮,含笑虽然肉呼呼的,可一看就是有福气的样,以后定能一辈子幸福,老人家还是很有见地的,她是能吃能睡,受尽宠爱。

“把粥喝了吧,待会冷了就不好喝了。”姚然看着她没什么血色的脸,他劝着她多吃两口。昨晚见她那个样子,团在一起,浑身打着颤,一只手捂着肚子,可怜劲的。他往下一探,隔着睡裤就摸着她的老朋友了,把她手拿开,抚上她的肚子,给她揉了好一会,她才伸展开来,睡深了。

姚然也没睡,就这么一直看着她,听她做梦喊“志摩”,笑死了。一大早,他就出去买食材,回来给她熬粥。每次跟她待在一起,他就像《再别康桥》里头描写的那样: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他就是愿意在她的面前柔软下来,爱着她,怜着她,纵着她。

粥不烫了,含笑拿起碗来直接倒,一口气喝完,她也不问他是怎么找到这,也不好奇他是怎么进来的,她关心的是,待会跟他去吃什么好。

她在这是悠然自得地享受生活,北京城里是翻天覆地地找人。

许辉阳失踪了,不,确切地说,是人间消失,一点痕迹未留。更奇怪的是,他的部队首长竟然也不紧张,说他经常这样消失一段时间,天才都有些别人无法理解的习惯,他们能接受。这就不得不令人怀疑了,经常消失一段时间,这消失的时间里,他去做什么了,难道去深山老林隐修去了吗?还是,正在暗地里筹谋着什么?

不仅顾烨霖在找他,还有一个人也在远程cāo控,要把他找出来。

邱浩宇冷静下来一想,谁平白无故地寄那么一个视频给他,想干什么。他一向都鬼精鬼精的,啥时候都不忘挖个坑让别人跳进去,这次是给人拿他当枪使,yīn沟里翻船,淹死在臭水里头了。他的便宜可没那么好占。

查,从送快递的快递员开始,往前摸索,要找着许辉阳不难,问题是他不见了,就是知道也无济于事啊。

蒋成义把情况告诉邱浩宇,他觉着很蹊跷,这事绝没有那么简单,他闻着yīn谋的味道了,许辉阳不可能只是要挑起他和杨越泽他们的不和,他是要对付谁?

人不见了,就不找了吗?顾烨霖可不会就这么放弃。许辉阳已经触动了他的逆鳞,他不会任他继续下去。他要比别人多知道的一点就是袁启朝和许辉阳是认识的,他对许辉阳并不熟悉,可对袁启朝熟,他就是突破口。

51**2部队,是顾烨霖、姚然以及袁启朝一起待过的部队,当年的“铁三角”如今早已散了伙,那段日子却是几人心中永远无法忘怀的。顾烨霖约着袁启朝故地重游,两人寒暄一番,怀念一通,免不了有得去室内训练场较量一番。

袁启朝脱掉外套,松松脖子、手腕和脚,看了眼周围,“现在的条件可真好,还有这么干净的训练场,还有暖气,以前我们可都是在泥地里头摔打,大冬天的就在泥水浆子里泡着,冻得直打摆子。”

顾烨霖笑道,“那次你把郑武摔泥浆里头,哪知道里头还有块砖,摔得他脑门都破了,当时吓得你脸都白了,抱着郑武就嚎。”

“可不是,要现在,就不会出这事了。不过,现在的兵太娇,跟我们那会也不一样,碰着一点事就受不了。”袁启朝做完了热身活动,在场地上摆开了架势,“我好了,来吧。”

顾烨霖看了他一眼,把军装的扣子一颗一颗解开,脱下后放在皮鞋边上,卷起袖子,略一伸展就站到袁启朝面前。

79

袁启朝是兴奋的,热血沸腾啊。虽然他以前总是要找机会跟顾烨霖单练,但顾烨霖一直都没给他机会过。今天终于能较量一番了,怎能不叫他激动。

顾烨霖从前是头,考虑的是一个整体的利益,自然不想打击袁启朝。现在,他已经没了那重顾虑。面前这个人其实有些孤傲,有些清高,有些固执,还有些自大。对付他这样的,只有比他有本事,把他彻底征服了,才能从心底获得他的认可。这个道理还是肖元姗教他的。

顾烨霖一直都很尊敬他母亲,肖女士不显山不露水的,其实技艺超群,心思缜密。在顾烨霖小的时候,有一次顾正远闷闷不乐地回来,原来是上头又交代了棘手事。那个时候顾正远刚调到总参里头,总长似乎不喜欢他,总是给他小鞋穿。他又是属于脾气直的,不愿服个软。肖元姗微微一笑,告诉他,让他别担心,她的“夫人外交”能派上用场。

第二天,小小的顾烨霖就跟着母亲去总长家拜访,总长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打麻将。出了办公室,要跟他谈什么事,得先打一圈,要是赢了他,那就好说,要是输了,就免谈。总长那天赢了好几位麻将高手,得意死了。肖元姗就笑着跟他说自己想试试,不过是初学,想跟着他学习一下。

总长还挺不愿意的,不想跟外行人玩,没劲。肖元姗也没说什么,坐下就开始洗牌。他看她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想想还是跟她玩一把吧。她第一把,就把他怔住了,她抓完牌就推到了,天糊啊。总长态度马上变得恭恭敬敬的,对她不要太殷勤哦,求着肖元姗一定要收他为徒。肖元姗一摆手,只说凑巧而已。总长听她这么说,更是对她尊敬了。她倒也不是拿乔,她这手上的功夫可是自己练出来的,一摸就能摸出所有的牌,早就把想要的牌归于自己这边了,这也教不了人。之后连顾正远都说,总长对他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他很是器重。

顾烨霖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就快速地出击,两人你来我往的,打了几十个回合,顾烨霖步步紧逼,进攻猛烈,袁启朝倒是一直防守后退,架不住快了。最后袁启朝身子一顿,狠狠地挨了一拳,躺在地上。他连给对方一击都做不到,就被打倒在地,可以说他他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他自嘲地笑笑,坐起身,眼神淡淡地看着顾烨霖, “我一直都不肯服你,觉得自己也不比你差,我今天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说吧,找我干什么?你不会平白无故在这个时候找我的。”

顾烨霖穿起外套,很平静地回答,“我也不瞒你,今天找你来,不过是想借你的口告诉许辉阳,这些事跟含笑无关,别把她扯进来。”

袁启朝点点头,这孩子是得教育一下了,胡闹一通,把自己的计划都打乱了。而且他还对顾含笑太过上心,上次他让顾烨霖把人接走了,他就跟个疯子一样来跟前闹了一场,他虽诸多借口掩饰,可那眼神可骗不了人,他不能再叫他们接触了。

跟袁启朝的会面一结束,顾烨霖就让韦诩和纪伦跟上他,若是他去找许辉阳,他们就来个黄雀在后。

两人倒是顺利地跟上了,不过袁启朝一直带着他们兜圈子,他顾烨霖精,他袁启朝也不傻,现在通讯设备这么发达,有什么事非得当面说,电话就能解决问题,在这个敏感期不去找他就暴露不了他的行踪。

韦诩一见,立马了然,断然转了方向,再跟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姚然知道含笑的身子出了点问题,她以前来老毛病,五天就干净了,可这次快十天了,还是淅淅沥沥,没有完全好。只是她不说,他就不问。她这人要想说,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要不想说,能把谎扯到天边去。不过,她的精神倒是不错,还能每天出去找好吃的去。只要她还能吃得下,就代表没事。

他每天得给她炖当归补血汤,只是含笑似乎不欣赏,老是耍赖不肯喝,非得姚然甜言蜜语说得开心了,才喝一口,再许愿给她买哪些好吃的,再喝一口,就这么又是哄又是骗的喝完。姚然也知道,她是在撒娇,身体不舒服,故意想闹闹性子。

“含笑乖啊,还有小半碗,一口气喝完了,等会去吃你喜欢的泰国菜好不好。”姚然把含笑搂在怀里,劝她。

今儿姚然也是没办法了,本来服用这汤不能吃刺激的食物,可她已经怎么哄都不肯喝了,他只能拿吃泰国菜来吸引她。

她的头靠着他的xiōng膛,就是不肯抬起来,“我不要喝了,肚子里都是汤,我哪还吃得下菜去。”每天都喝这汤,她一闻着味儿,就想吐。

“有冬yīn功汤、青咖喱**、黄咖喱蟹、碳烤猪颈肉,我想想还有什么,海鲜菠萝饭……”姚然也不跟她再废话,直接拿食物勾引她。

“好啦,我喝,等会就去啊。”含笑一想着那股酸辣味她就分泌口水,“不过,明天我不喝了,坚决不喝。”她也趁机跟姚然提要求,她实在是受不了了。

姚然点点头,她的身上也干净了,脸色总算好看了点,不喝就不喝了,回去再慢慢调理起来。

含笑最近几天心里头不舒服,就好像要出事似的。自从上次被许辉阳绑去了,她的手机就不见了,顾烨霖在她上飞机的时候递给她一个新的,号码是没变,只是里头的号码都空了,她连想跟陈言联系一下,都不行。奇怪的是,她在杭州也住了一个月了,杨越泽天天一个电话请安,顾烨霖也是隔一天一个电话,他怎么就不找自己。又不好意思叫姚然去找,那多伤他的心啊。她总觉得自己是在平衡后宫,要尽量做到公平,实际上她的后宫都是自我约束的,跟她的平衡之术关系不大。

80

含笑一回家顾寒亦就把她带到一边,有些欲言又止的,看她一眼,又看一眼,看得含笑都发毛了,她忍不住催他,“你到底要说什么啊,快说啊。”

顾寒亦定了定眼神,托着含笑的双臂,“我跟你说啊,陈言那出了点事。”说完看了一眼含笑的表情,她有些迷茫,却不慌张,又说道,“陈言去非洲开发一个项目,被那边的武装份子劫持,用来要挟政府。”

含笑呆了一下,一本正经地问他,“你没开玩笑?”

“你看我像吗?”顾寒亦没好气地回答,这个堂妹从来都不安排理出牌的,都什么时候了他有这心思嘛。

“难怪他没跟我联系,我还以为他有别人了,还好。”听听她说的,她还敢拍拍xiōng脯,舒口气,陈言要在这肯定要咬死她的。

顾寒亦冷冷一笑,啐了她一句,“你已经自私到没有良心的地步了。”他们为了陈言的事,都着急上火的,恨不得马上飞过去,能出一份力也好。她倒好,只关心陈言有没有女人,碰着她也算陈言倒霉了。

含笑有些委屈,小声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哎,堂哥……”

顾寒亦一转身就走,把她甩在屁股后头,根本就不想再搭理她了。

她一跺脚,小跑步上去,急着拉住他,“堂哥,你等等我,我真不是那意思。他那么优秀,我只是没信心,”她这话有些掏心窝子了,眼窝里闪着泪花,“那他怎么样了,政府救了他没?”

顾寒亦转过身来,抚着她的脸,叹口气,“还算有点良心,政府正在跟反叛分子谈判,陈言这次过去是去搞基建的,对政府有用处,他们不会放着他不管的,再说,陈叔叔也不会坐视不理,他已经跟大使馆的人联系了。我马上要跟曹洋和罗易军过去,你就待在家里等消息,好不好?”

“我不,我也要去,我要陈言出来,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我,他要是知道我去接他,他一定会很开心的。”含笑想了又想,还是想跟着去,陈言老是给她做这做那的,她怎么也得回报他一次。人可以自私,这是天性,但不能太自私,到了这种紧要关头不表示一下,可就把爱着自己的人都伤透了。

顾寒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轻笑,“行,那你去拿几件衣服,他们都在南苑机场等着。我们赶紧过去。”

曹洋叼着烟坐在机门上,百无聊赖地等着顾寒亦,看着他车来了,走下去,把烟丢在地上,踩灭了,才走到他车前,“我说你小子磨磨唧唧的,……”

猛地瞅见了副驾驶位上的顾含笑,曹洋没了声响,眼神一凛,毫不留情地冲顾寒亦说了句,“你带她来干嘛。”口气相当不满,他是见不惯含笑的,她同时跟姚然和陈言交往的事还是他抖露给陈言的。

曹洋他老头是警察里头第一号首长,公安部长,他叔叔是北京市公安局的局长,之前拿枪顶着含笑头的那个秃顶老头是副局长,已经被曹局长收拾了。他自己也在公安局里头做个小官,混得人五人六的,在京城里是相当吃得开的。

他跟陈言是发小,对他跟含笑交往,一直持保留态度。陈言那阵子总是陪含笑去“玉香园”,提起过这地,曹洋那天跟局里几个一起去吃过,就那么巧碰上含笑和姚然在隔壁包厢里,含笑那是不认识他,可他却记得这个女人。要不是看在她是顾家的人,他直接就把人收拾了。

他还记得把这事告诉陈言时,他的反应。他怔了好久,慢慢从衣袋里掏出烟,放上嘴,拿着打火机却一直没点火,就那么一直站着,后来他笑了,只是这笑有些让人心酸,他从没见过陈言有这样的笑容,他看了都不得劲,要是再配上《二泉映月》二胡那悲婉凄凉的声,他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妈的,不就是一女人,不就是顾烨霖的女儿,要不是,她连平凡都算不上,貌不惊人,又没本事的。陈言叫他不要插手,他会自己解决。怎么解决,就这么一直拖着,让这个女人水性杨花的,坐享齐人之福。而他,就这么忍着,等她想了,就陪她,不想了,就离得远远的。就说上次他在北京饭店摆酒席,邀她来,她都不来,他曹洋还从来没被人这么落过面子,他能有好态度吗?

这个人在本质上跟含笑是有共通点的,都是双重标准,对他人严格,而对自己宽容。他自己还不是左拥右抱的,睡过的女人,百八十个还是有的,含笑跟他相比,要干净得多,也纯洁地多。

顾含笑自若地下车,也不理会狗吠,她知道这个曹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次摆酒席说是得了个女儿,结果婚都没结过,孩子接回家了,那个生孩子的女人给了笔钱打发了。她一点都看不上这个家伙,也不想跟他虚头巴脑的,他不喜欢她,正好。

顾寒亦警告地看了眼曹洋,带着含笑上机,要不是看曹洋他们家还有点势力,就冲他对含笑的态度,他就得收拾他。他也晓得自家这个货的私生活比较丰富,可他们顾家的人,能随便给人骂嘛。

他们过去的时候,政府跟反叛分子的谈判正陷入僵局,对方要求政府释放他们的第二号人物,哈吉,政府自然不答应。投资是重要,可这个哈吉是个极端分子,会研制炸弹,崇尚暴力,已经造成了多起政府人员死伤事件,放虎归山,后果太严重。

含笑几人一到,顾寒亦就开始和政府官员交涉,曹洋负责联系国内,陈言的父亲会通过大使馆给北非政府施加压力,罗易军收集有关叛军的消息,分析这些信息里是否有用。陈言被抓已经是第15天了,多拖一天,就多一份危险。他们不得不做好最坏的准备,政府有可能要放弃陈言了。如此,就只能靠自己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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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都有活干,含笑啥也不会,不过她不去打扰他们,自己找事干。她是学不来苦情女,一天到晚以泪洗面,整天烦着身边的人,问着人找着了没?说着有多担心,多痛苦,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她是担心,可她就是把眼泪哭干了,也无济于事。那还不如吃好喝好,不让人还分心照顾她,可以专心救人。她让当地的土著教她怎么做肉干,这种东西很干燥,很难嚼动,不过加了香料,很有滋味,可以磨牙,又能尝着肉味,对想减肥又不想没肉吃的人最适合了。土著还给她做炭烧咖啡,真的是用烧红的碳伸进咖啡里头一烫,香气四溢的,虽然味道还是一如既往地让她接受不了,可那一烫“吱”的一声,她很喜欢听。

顾寒亦见她玩得挺高兴的,又好气又好笑,不过她不惹事就是好的,随她好了。曹洋每次都鄙视地冷哼,大概认为她太过没良心了,陈言都生死未卜,她还能吃得下睡得着。

事情不久就有了转机,顾寒亦把陈言即将回归的消息告诉含笑时,她第一个反应就是穿什么衣服去迎接才好。

陈言被接回来的那天,就顾含笑最光鲜亮丽的了,几个大男人都是忙得天昏地暗,脸色自然不好,她又是美食伺候着,又是睡得美滋滋的,当然气色好,再添上一件桃红的连衣裙,万黑丛中一点红啊,陈言老远就看着她了,心潮澎湃,恨不得中间那段路缩为零。

他急匆匆地冲过来,含笑也象征性地小跑了两步,主要是高跟鞋受不了,他一把抱起他的宝贝,贴在xiōng口,紧紧的,一丝距离不留。就如含笑所说的,他见着她了,果然很开心,脸蹭着她的脸,眼睛都红了。

曹洋就站在老远,跟陈言点点头,看着这个女人演戏。他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明明一夜睡到天亮,呼噜打得震天响,还跟陈言说睡不着,担心他,明明每天吃不少肉,还搬了不少零食去房间,还敢说吃不好,吃不好睡不着的人有她那么好的精神头,打扮地这么艳丽,还能撒娇卖乖的。要不是不想看兄弟寒心,他早上去揭穿她了。

这几天含笑已经把当地的好吃的都尝过了,拿着几样认为不错的拿到陈言的房里,他还在洗澡,淋浴室里窸窸窣窣的,喊着坐在床边,看着地上的白衬衫,早就成了酸布,又脏又臭的,刚才给他抱着的时候,差点就熏死了。她捏着鼻子捡起来放在塑料袋扔到门口,拍拍手,才回到房间。

陈言腰间围着浴巾走出来,把擦头的毛巾丢给她,“给你老公擦擦头吧,差点你就永远看不见我了。”

含笑依言走过去,坐在床上,把他按坐在身边,跪起身子给他擦,“怎么回事啊,这么惊险,给我说说?”

原本陈言带着考察组去勘探现场,没成想碰着一批武装分子,把他们蒙着眼睛全带回了基地,关在里头。为了增加谈判的成功率,他们也枪杀人质,每隔三天一个,把画面传给政府看。政府迫于压力,终于答应了对方的要求,将剩下的3名人质释放。本来12人一行的考察组就只剩下区区3个人了。陈言真是千钧一发,死里逃生。

陈言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样东西来,含笑定睛一眼,笑了,“诶,这不是我的核桃吗?”

这个穿着红丝线的小核桃是她外婆送的,上小学的时候,她总是怕上学校的厕所,她觉着里头yīn森森的,特别是有时候里头一个人都没有,她宁可忍着不上,好几回都把小便拉身上了,外婆就给她这个小核桃,说这个能保护她。她将信将疑的,每次去厕所都把带着核桃的手举过头顶,意思是那些什么东西见了这个就不要伤我了,果然不怕了。

上回陈言去她杭州的家时,她有给他见过小时候用的一些东西,没想到这个小核桃就给他拿来了。要不是他今儿拿出来,她还一点都不知道呢。

陈言又把小核桃放在手心里,握紧,“被关着的时候,我每天就握着这个,一想到你,我就知道自己一定要活下去,我还要娶你,跟你生孩子,就生个跟你一样的姑娘,又好吃又懒,我天天就跟着你们娘俩屁股后头收拾,你老是穿一回的衣服不洗,就放着,下回再穿,你知不知道,那天我给你洗衣服,洗了两桶。”

听着他在那说些事的时候,很真实,就像《简.爱》里所说的:“我现在不是以社会生活和习俗的准则和你说话,而是我的心灵同你的心灵讲话。”话虽平凡,却是真情的流露,灵魂的交汇。

含笑也笑道,“那你可惨了,以后我可是家里的dang,女儿是家里的zhengfu,你就是人民,你得洗衣服啊,洗碗啊,打扫卫生啊,还得陪女儿玩。”

“我乐意之极,只要你给我机会。”陈言非常认真地跪在她的面前,“我知道你现在还不会给我生,我会等,只是你不要让我等太久,现在正是我生育的黄金年龄,过来我怕影响孩子的质量。”

“讨厌,那我也得养好身子再说。”生是肯定要生的,不过,她还是想给姚然先生一个孩子,他年纪最大,她不能叫他无后。

“好。”这点时间陈言还是可以等的。

含笑把一样样的吃食拿给他,他摇摇手,不想吃。含笑纳闷了,这么多天他不饿吗?

“为什么不吃啊,这个很好吃的,别看样子难看,味道蛮好的。“说着她自己拿起一块像饼干的东西塞进嘴里咬了一口,嘎嘣脆。

陈言还是摇摇头,眼神很深沉,“太干了,我想吃荔枝。”

含笑斜了他一眼,他倒挺会吃的。就像薛涛的《忆荔枝》里所说的,“传闻象郡隔南荒,绛实丰肌不可忘。近有青衣连楚水,素浆还得类琼浆。”在这个干燥的大沙漠里,打开外头红艳的薄皮,吃着半透明凝脂状饱满多汁的荔枝肉,就如琼浆玉液一样美味,想想都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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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毫不犹豫地拒绝,“没有。”开玩笑,这里又不是是南非啊,不产荔枝的。这“一日色变,二日香变,三日味变,四日色香味尽去”,新鲜的荔枝有多难保存啊。

联想一下,“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贵妃吃了那颗不知道累死了多少匹马的荔枝,笑得能不甜嘛。要是用陈言的飞机去运一趟,倒也是可以的,只是,这份奢侈劲太过了,含笑是坚决不允许的。

陈言知道她会错意了,也不争辩,笑眯眯地抱着她,又引导,“你知道你和荔枝能做一道名菜吗?”

含笑一挣,想解开他的束缚,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说我肉多啊,不就是荔枝肉啊。你在我面前说吃的,太班门弄斧了吧。”

她顾含笑爱吃,也研究不少有关吃食的书籍,对一些名菜还是有所了解的。这荔枝肉,是福州传统名菜。制法是将猪瘦肉剞上十字花刀,切成斜形块,因剞的深度、宽度均匀恰当,炸后卷缩成荔枝形,佐以番茄酱、香醋、白糖、酱油等调料即成。不过现在的人更为形象地来制作这道菜,把肉塞进荔枝里头,这荤素搭配,重口味跟小清新混合,倒也是别出心裁。

陈言突然一使劲,把含笑按在身下,在她的脖子间吸了一口,挠她的胳肢窝,“那你还不麻溜地把肉露出来,我要开饭了。”

含笑边挡他呵痒的手边拉着自己的衣服,不让他扯,在床上滚来滚去,“不要啦,好痒啊,呵呵呵……”

陈言将她一边的外衣和xiōng罩的肩带拉下,把她的一侧rǔ 房含进嘴里,舌尖舔着圆溜溜的rǔ 头,吸着、吮着、裹着。另一只手顺着小腹摸到了她的禁地。将她的双腿略一分开,手指隔着薄薄的蕾丝三角裤上下摩擦。不一会内裤上浸湿了一片,内裤顺着花径的张开凹进去一条缝,而他的手指就在着细缝处反复揉搓摩擦。

“嗯……”含笑的身体如遭电击般颤栗,整个身体都软在床上,任他为所欲为。

陈言的身体脱离她的娇躯,一直往下移动,直到嘴唇碰触到那迷人的三角地带。他把脸贴在她被窄小的三角裤包裹着的那神密、迷人的所在,隔着薄薄的蕾丝,感受她蜜源的温度,感受到她浑身在颤栗。

他抬起头,对着她轻笑了下,将她那薄薄蕾丝三角裤拨在一边,整个花苞完全暴露出来,花瓣上已经有很多水,越发显得娇艳异常。洁白、光润的双股间,浓密、油亮、乌黑的毛发呈倒三角形遮护着那神密的山丘和幽谷,滑润的、暗红色的yin唇如天然的屏障掩护着花心。上方,那微微突起的豆蔻,他欣赏着,赞叹着,忍不住把脸埋进她的胯间,任蓬松的毛发撩触着他的脸,深深地吸女人下边所特有的、醉人的体香,他用唇舌舔湿了她浓密的细毛,用舌尖分开润 滑、湿漉漉的花瓣,吻舔着小巧的豆蔻。

含笑的娇躯乱颤,鼻息骤然加重。抓着他的头发,不让他的舌头探进mī穴去,“别,别,太刺激了……”陈言挣脱她的手,把舌伸进去后马上顺着柔嫩的内壁舔舐起来。

等着他的阳物的慢慢挤进她紧紧的、滑滑的窄道,进入的那一刻她滑腻富有弹性的内壁紧紧地把它包裹住。她微张的红润的小嘴里轻轻发出一声快意的轻哼。

粗长、硬梆梆的yinjīng将她的娇躯顶得前后摇晃,她不自觉迎合他的撞击,陈言偏头一看,她两条腿微微卷曲着,脚尖绷的紧紧的向内弯曲。小懒货会配合了啊,他暗笑了一声,有些振奋,两手架在她的腿弯内一推,她的两条腿张得更开,yín 荡的姿势令他的巨龙插得更深,每次直捣花蕊。

他趴在她的两腿之间,身子用力向下压去,用力抽 插,每一下前端顶触在她花径尽头那团软软的、似有似无的肉上,每抽插几下,他还要停下来,把肉 棍深深地埋进她的深处,不时将扭动几下屁股使gui 头在那团肉上研磨几下,销 魂的叫声断断续续地从她的喉咙里传出来。

她的身体一阵猛烈的颤动,内壁收缩着有力的套撸、夹迫着他的肉 棍,一股从深处奔涌出的热流强劲地冲击着他的前端。这时一种触电般的感觉从中枢神经传出,传遍了全身,最终集中在马眼上,刹那间酥麻难耐,往深处插去,浑身颤栗着,一股股热流从各处神经元快速地流向出口,终于jing 液急射而出,强劲地射入她的花径深处。

两人都累坏了,含笑就属于运动量小的,稍微动点,就觉得腰酸背痛,尤其是刚才那姿势,简直就跟身体折过来似的,陈言一离身,她的腿都麻得动不了了。陈言是真的累了,这么多天吃不好睡不着的,还得提心吊胆,精神和身体都一下松弛下来,享用了这道美味鲜嫩的“荔枝肉”大餐,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含笑迷迷瞪瞪的,还没完全睡过去,还记起了一件事。上回看着萍萍姐,她还真是跟人偷情,那个人是她们学校的领导,萍萍姐想评职称,就跟他好上了,现在那个领导的老婆把她打了一顿,这事在学校里是闹得不可开交。那位领导是把什么事都推在萍萍姐身上,自己倒是撇的一干二净。可怜萍萍姐是身心受伤,学校又是回不去了。含笑那天在路上碰上她的时候,她的头还绑着纱布,看着含笑眼睛都红了。含笑也没多说什么,也就是安慰了几句,邱浩宇说得对,这么多年不见了,也不知道人变得怎么样了,她也没把自己的情况多说,只给了她一张陈言下属公司的地址,让她去试试。等会还是跟陈言说一声,能进的话就让她进吧,水平肯定是不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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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言平安回国后,为了感谢一帮哥们的积极营救,也是庆祝死里逃生,他特意在北海仿膳饭庄里请客,这选的地点倒是为了迎合含笑。她不爱去他们混的地方,嫌那些地方太龌龊,要是在那些地方,她肯定不去。

其实他不知道,含笑才烦去这种地方,御膳有什么啊,不过是名头。它是由满族菜、山东菜、苏杭菜等地方菜系发展而成的,料讲究些,盘碗精致些,特别是像仿膳这样的,吃的是名气而已。

就跟一位过去给国宴做菜的大厨说的,这国宴各地的特色都得有,可又不能太突出,川菜的辣得微辣,鲁菜味道不能过重,得包容,兼而有之,集大所成,其实也把最具特色的部分给拂去了。

她欣赏的是唐鲁孙先生笔下的那些老北京的饭馆,那个时候的买卖那做的都是相当地道的,也不兴混搭着的。这江浙馆绝不会卖什么挂炉烤鸭,这鲁菜馆的也不可能去卖蟹粉狮子头,互不干扰,有时还得互惠互利,这有人要点错了菜,还会跟你明说,咱这可不经营这道,您要,我给您去对面买一碗去,这又是叫客人方便满意,又是给邻里的找生意,就是透着人味儿。什么东城金鱼胡同的福寿堂啊,北海什刹海的会贤堂,地安门外的庆和堂,家家有一两样秘而不宣的拿手菜不说,还都是有许多小故事的,坐在这样的馆子里才有味道。

就算不喜欢,她也得去,怎么说她也算是今天的女主人了,拿着陈言给的某名品店的金卡带着近臣唐优为晚上的小宴准备行头去了。

唐优边在精品店里头挑衣服,边跟含笑提点,“这宴说是正式也不是正式,毕竟请的都是陈言的朋友,可你说不正式,也有名堂,怎么说也是你第一次公开以陈言女朋友的身份出现,这衣服既得端庄又不能太死板,我得给你好好挑挑。”

含笑在沙发上翻杂志,听她这么说,也觉得很有道理,“嗯,你挑吧,你眼光好。”

“那是。”唐优蛮得意,挑了两身裙装给含笑,叫她进去试穿一下。

含笑换了出来了,唐优上去给她整整衣服,上下打量了一圈,拳抵着下巴,思考一番,“总觉得还缺点什么,项链不适合你,你脖子太短,还是戴副耳环好了,正好你也有耳洞,知道你平时不喜欢戴这些东西,今儿破回例吧,这样效果好。”

“嗯……”含笑在镜子前左转又转的,对这一身挺喜欢。头发盘得有些松散,留了几缕头发挂在颊边,带着慵懒的味道,深v的xiōng口设计显出了她的脖子,xiōng肉若隐若现的,深灰既看着庄重又修身。

唐优现在是越来越看含笑顺眼了,小妮子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穿得越发自信了。不看外头,就说她里头穿的是agent provocateur的内衣,ap的设计理念就是设计极具创意的优质女用内衣,具有刺激、诱惑和激发穿着者及其伴侣的功能。可想而知,她的内心现在有多风 骚。

含笑正在镜子前照得挺美,楼下有人在喊什么,还有“噼里啪啦”的声音,店员都赶过去了,她也想去瞅一眼,唐优拉着她不让她过去,“得了,热闹什么时候都可以看,今儿你就老老实实的,要是又出什么幺蛾子,晚上还要不要参加宴会了。”

“好吧,我不下去,就在楼上看一眼好不好?”含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她是属于不去找麻烦,麻烦还会主动找上身的类型,不会好奇心不满足一下,容易抑郁的。

唐优无奈地点点头,“好吧,就看一眼。”其实她自己也很好奇,很想过去看一眼,女人的八卦心永远都是这么强烈。

“哟,姐姐也在这啊。”看看,都说了不去找麻烦,麻烦很高兴地上楼来了。“毒蛇”君也小有日子不见了,大概要追溯到含笑被许辉阳绑架前,就那一回后,含笑就没在什么大小场合里看着他了。不过,航空15师含笑是打死也不想再去了,一有心理yīn影,二有这个唯恐避之不及的人物。

含笑没说话,不过心里还在嘀咕,今儿又认识我了,那天不是装着跟不认识一样,继续啊,我可不想跟你搭话。

楼下有蹭蹭蹭跑上来一人,是个女的,左脸颊上一个巴掌印,估计刚才就是这位主在下头闹吧。她气势汹汹地冲到“毒蛇”面前,看了眼对面的两个女人,很快把含笑忽略,对着唐优尖声叫了句,“是不是这个女人,她勾引你了是不是,所以你不要我了?”

说着说着还蹲在地上哭了起来,袁林就连看她一眼都多余,这个神经病跟着他一路了,见他跟哪个女人说句话,她上去就跟人掐架,刚才在楼下他问了一声导购,楼上有没有人,这个疯子就跟导购打起来了。

唐优很惊悚地看了眼这个女人,又跟含笑对了一眼,两人都觉得,跟神经病打交道太危险,要讲道理是更不可能的,还是趁早撤了吧。

“别走,我还没说完呢。”那个女人哭了一通,看着含笑她们要走了,又直起身子,上去拉唐优的手,唐优一闪身,就躲过去,拉着含笑的手赶紧跑下去,一路跑上了车,才敢喘口气。

含笑抚着xiōng口,想把跳得猛烈的心安抚下来,“快走,快走,要是她拿把刀来,可就危险了,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神经病啊,不能白死的。”

过了这么个小插曲,含笑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对“毒蛇”君更无好感,碰着他就没好事。顺过气来了,还在让唐优晚上陪她一起去。唐优很断然地拒绝,“别,你是陈言的那口子,我是什么,我一不是他的朋友,而不是他的家里人,不合适。”

唐优对御膳兴趣也不大,这么多年了,她也从来没想去什么仿膳饭庄,她还是乐意在胡同里叫碗酪来吃,或是在大排档吃碗面,那更舒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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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含笑一直挂在陈言身上,招待那些人,虽然脸上带点笑容,心里早就不耐烦了。看着那些人探究的眼神她就不舒服,她又不是动物园的大熊猫,值当他们一眼又一眼地往她身上瞟。她掐了把陈言的腰,低头轻声说了句,“我先回位子上了,我脚疼。”陈言晓得她娇气,忙带着她回位子上坐,也警告得看了哥们几个一眼,让他们打量的眼光不要那么肆无忌惮,吓着自家的宝贝。

人到齐了,就开席。先上茶,茶上的是狮峰龙井,含笑肯定是不碰的,不过也象征性地拿起杯子,拂去杯盖,碰了下唇,其实连水都没沾上,就放下不再碰了。陈言看了也不多怪,她就爱喝那些甜水,喝不得一丝苦味,就跟她人似的,吃不了苦,受不得罪,傲娇货。

菜点得蛮多,乾果四品:蜂蜜花生 、怪味腰果、 核桃粘、 苹果软糖;蜜饯四品:蜜饯银杏、 蜜饯樱桃 、蜜饯瓜条、 蜜饯金枣;饽饽四品:翠玉豆糕、 栗子糕 、双色豆糕、 豆沙卷 ;酱菜四品,前菜七品,膳汤一品, 饽饽二品…… 一道道上来,摆了满桌,她也就是吃了几口,对几样点心倒是情有独钟,豌豆黄特别对她的胃口,给皇上吃的,跟外头卖的,还是有区别的,这价格也是天与地的距离。

她老老实实地吃饭,听陈言跟他的哥们插科打诨的,笑不露齿。陈言时不时的,给她夹几样菜放到她面前,大伙看着陈言对顾含笑那个殷勤劲,也知道这个女人在他心里的地位。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对她蛮客气。就是曹洋气不顺的,偏要来招含笑。

他不招,含笑已经对他很鄙视了。今儿什么场合,别人要不就单着来,要不就把正经的家里人带来,是女朋友也好,是妻子也好,他倒好,带着两只“**”过来,左边坐着一个,右边坐着一个,那俩女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眼神还不老实地老是往陈言身上扫,当她面勾她的男人,真当她是死人啊。

曹洋眯着眼儿,手里的烟轻弹了下,又刁回嘴里,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看了眼含笑,对着她说道,“顾小姐,你怎么不吃菜啊,您也甭减肥了,就这样得了,就您这样还把我们陈言迷得七荤八素的,要是还减,成天仙了,飞升了,哪还找得着您啊。”

含笑冷笑一声,她要说菜不好吃,那就是在落陈言的面子,要说好吃,那可就是给他讽刺中了。

陈言眉头一紧,不赞同地警告他,“洋子……”他要落含笑的面子,就是在跟他陈言过不去,他不会由得他欺负她。他知道曹洋是在给自己打抱不平,可他不需要,他自己的选择,他不会后悔。外人看着含笑好像使唤他,骑在他脖子里拉屎,其实他们不知道含笑也很会关心人的。知道他胃不好,就定时间给他打电话,让他按时吃饭,找容易消化的食物吃,她在家里还会熬粥给他喝,跟他出去吃饭也考虑他的胃,不去吃些辛辣的东西,这些甜蜜的事都不足为外人道,他自己知道就行。

曹洋撇撇嘴,心里也有些后悔,这女人站在陈言身边,代表的就是他,自己这样做,确实不妥当,失了考虑。他提了下酒杯,示意了陈言,意思就是给他赔罪了。一转头,对边上的一个女人小声说了些什么,那个女人笑得前俯后仰的。

含笑可没过这茬,人家来挑衅,她不回应,显得不够礼貌啊。她微微一笑,抬手捋了下头发,轻言细语,“乾隆帝喜食燕窝、鸭子和苏州菜点,可他不吃海河产品;光绪帝特别喜欢吃海味菜,鱼翅什么的每餐必点;慈禧太后喜欢吃熏烤菜和带着糖醋味、果味的菜肴,以及新鲜蔬菜和菌类;傅仪喜欢吃西餐和素食,但不喜欢酒。”

说完这几句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含笑拿起桌上的酒轻啄了一口,就不再言语了。

众人都懵了,她什么意思啊。陈言一手搭着她的肩膀,给她又倒了杯酒,他懂她的意思,菜得依着一个人的胃口做,那什么都好吃,要不对胃口,就是山珍海味也奇差人意。她是喜欢吃东西,可也挑。川鲁淮粤,她也并非只吃一个菜系,要不是一个菜系什么都能接受,川菜的回锅肉她是不肯碰的,粤菜里的白灼蔬菜她也是不喜。

曹洋倒是对她刮目相看,还有点脑子。坐在他左边的女人媚眼一展,趴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曹洋点点头,又笑开了。

那个女人露出手上的翡翠镯子,故意跟右边的女人说起,“权娜,看看,昨儿洋少送的,漂亮不?”

权娜马上会意,配合起来,也拿出脖颈间挂着的翡翠坠子,“哟,真不错,我这也有,前几天陪洋少去淘的,色儿正吧。”

曹洋最喜欢翡翠,他送女人的也都是翡翠饰品,他的眼力也好,经常捡漏,还没走过眼。他边上的女人是想讨好他,给他撑面,在含笑面前长长威风。

含笑还以为他们要出什么招呢,就这。没好气地往那扫了一眼,正色道,“这镯子要是满绿的冰种倒是值个2000来万,可惜啊,就是多了些杂质,300万撑死了。这坠子还可以,老坑的,就是小,也就200万左右。”

燕雀无声,一片震惊。不要说别人了,就是陈言都是满脸惊色,靠在她耳边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爷爷搞这个的,懂点皮毛吧。”含笑一点都不以为然,眉眼不动,脸上也很平静。这年头,要没两把刷子,别人真当你是棒槌,想怎么捶就怎么捶。

看着众人眼睛都放光了,她就顺便多说两句吧,“要说这翡翠,不过就是矿物中侵入了各种元素。紫色的翡翠是锰元素的侵入,绿色的是铬侵入,越是侵入得多,这颜色就越纯正,说到底也就那么回事,喜欢的人多了,就炒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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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世道懂行的人不多,附庸风雅的不在少数。买着真的,也就算了,买着假的,不是又丢面子又失钱财,这投资需谨慎,收藏有风险,一点没错。

很多人问含笑怎么鉴别真的和假的,她笑了,回答他们,好东西看多了,自然知道什么事次品,真东西看多了,自然知道什么是假的。她是早就看这些东西都看烦了,一眼就知道是真是假了。含笑就不明白了,这“疯狂的石头”真有这魅力。

大家伙听得蛮有劲的,曹洋闷不出声,今儿是面子里子全没了,还让含笑出尽了风头,狠狠地瞪了身边的女人,跟陈言打了声招呼拂袖而去。那俩女的不声不响地跟着后头灰溜溜地走了,估计以后曹洋的身边是见不得他们的踪影了。

含笑撇撇嘴,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出了一口鸟气,心情好得不得了,拿起筷子又吃了好几样菜,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陈言看着她的得意劲,轻刮了下她的鼻头,“把曹洋那小子得罪了,你就开心了,你这人怎么这么轴啊,不怕他找机会报复你,我告诉你啊,那小子心眼比针尖还小。”

“切,不是还有你嘛,我才不怕。”含笑夹起一块点心就塞进他的嘴里,一点儿也不担心。

顾寒亦那天是正好回部队,没去吃饭,后来听说这事,还挺自豪的,自家的糯米种好本事啊,把曹洋那小子都气歪了嘴。他一四处传扬,这曹洋更恨了。

杨越泽最近有些郁闷,他逮不着含笑,除了电话接得上,她人可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又请了一段时间的假,不去军区上班了,家也不常待,约她出来比登天还难。

含笑确实在躲杨越泽,上回看了那段视频,心里有些疙瘩,她是不知道杨越泽是怎么想的,他该知道自己跟阮司竟和关自在做的那些事,就算是在自己无意识的情况下,那些人可是清醒的。他怎么就能当没事发生过一样,还三人好得跟连体婴似的,他也默认了他们待在她身边吗?

心里烦得很,还是自己那点小心眼,究竟是女人重要还是哥们情意重要,她想了好几天了,就是不舒服,也就没想跟杨越泽见面。

所以说含笑的男人们都得是心理学家,得猜她的心思啊,谁知道她哪天抽疯钻牛角尖的,别扭起来。要猜准她的想法,给她开解了,她这事才会过去。要不会猜,也成,等她忘记这茬了,兴许就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姚然边给含笑敲核桃吃,边看着她笑,她坐在沙发上边吃核桃肉边看电视。姚然又递给她一颗大的肉,她接过来,“别敲了,我都吃腻了,这东西吃多了容易上火。”

姚然停了下来,把核桃壳全扫进垃圾桶里,打理干净了,才坐到她身边,“谁叫你买那么多核桃,你不吃谁吃啊。”

含笑没回话,习惯了,过年得买一堆年货,她买了好几堆,顾家买了一堆,小家那买了一堆,还有姚然这也买了,男人们可不会吃零食,都是喂她的,一来二往的,她好容易小下去的肚腩又回来了。

马上就过年了,这年三十,含笑已经安排好了,主餐肯定是在顾家吃的,不过她得带着姚然,陈言要是愿意也可以来,杨越泽,也成吧,她已经有点想明白过来了,其余的那些闲杂人等她是肯定不要的,人多容易出事,这是经过实践证明的。

家里的阿姨要回家去过年,奶奶和大伯母负责年夜饭,含笑也得搭把手。一大清早的就陪着大伯母出去买菜去,回来热热闹闹地剁饺子、馅拌饺子馅、擀皮子、包饺子,她爱吃三鲜馅的,不许放生姜大蒜,就给她单独一锅煮,其余人也包了好几种馅,羊肉大葱的,白菜猪肉的,韭菜猪肉的,过年得吃饺子,这在南方不讲究,在北方是万万不可少的。

她一周前就打过电话了,杨越泽得陪杨奶奶回山东老家去探亲,陈言在家里吃过再过来陪陪她,姚然本来是要去部队跟官兵一起过年的,硬是被她给拽过来。

有顾正远在,含笑可不敢指使姚然干活,让几个大老爷们坐在沙发上聊天,自己坐在厨房里包饺子。她的包法是最简单的那种,把饺子两边的皮合拢,两头捏到中间的地方压在一起,样子也挺好看的,就是煮的时候容易散开了,不如奶奶和大伯母包的牢实。

老爷子如今对含笑已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她爱跟谁跟谁,就是全包了他也没意见,只要她自己平衡得好,别出岔子就成。他是有点想通了,现在这样虽是如履薄冰,却也风平浪静,一旦真是选了一头,弃了一头,就这些年轻人,会闹出什么乱子来,他可就意想不到了。

年夜饭有两样东西不能少,一个是火锅,一个是鱼。火锅热气腾腾,象征来年红红火火;鱼则取“年年有余”的好彩头。最后一道菜多是甜食,祝福往后的日子甜甜蜜蜜。这天,平日不喝酒的人也得意思意思,有酒有菜才算过了年。今儿这道鱼是含笑亲自做的,她这门手艺还是跟一个温州的阿姨学的,那边的人擅长收拾海鲜类的食材,做鱼也特别在行。

顾寒亦带着含笑出去放些鞭炮,说是一起,其实都是顾寒亦在那放,含笑捂着耳朵躲得远远的,在那傻笑。放完了,才上桌去,正式开动。

“来来,姚然,你以前也老在我们家过年的,烨霖结婚以后就没来了,现在好了,真成了一家人,以后都在一起过。”肖元姗笑颜逐开,热情地招呼姚然坐下,她是越看他越满意,年纪大怕什么,会疼人才是真的。

含笑就坐在他边上,一不小心,老习惯就出来了,要他帮着剥虾壳,不想吃了就往他碗里一丢,吃顿饭还黏黏糊糊,亲亲热热的。女士们看了会心一笑,男人们看了直摇头。

86

陈言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吃完饭在聊天了。含笑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一人独占着两个人的位置,斜靠在姚然身上。她见着陈言进来了,就起了身,拍拍另一边的位置。陈言知道姚然今天过来的,所以见了他也不多说什么,跟顾家的人打完招呼,坐在含笑的另一边,给她剥桔子。

陈言剥好了桔子,掰下一瓣直接送进了含笑的嘴里。含笑吃完了张着嘴还想要,被姚然阻止了。他手上的红枣蜜柚水已经调好了,温度也是恰好微热适口,递到了她的手上,“天冷,别吃那么凉的,喝这个,暖身子的。”和平相处那是没有问题的,可该争宠的时候也是不能手软的。

“她不是爱吃这个嘛,再说这屋里挺暖和的。”陈言依旧把桔瓣递给了含笑,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话虽不冲,口气却有些强硬。在含笑听来就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了。

叫你得瑟吧,要把人全聚起来,左拥右抱的,美得连眼儿都飞起来,连自个几斤几两都不记得了,这回知道错了吧。含笑后悔啊,失策,太失策。本以为姚然是大量的,没成想今儿也是醋瓶子倒了,酸气四溢。人心都是一样的,这三宫六院的皇帝还得千方百计地安抚那些拈酸吃醋的女人,送点东西,以示恩宠,三五不时的,自己的当牛 郎,恩泽雨露,安享太平。

含笑叹了口气,先接过杯子,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眼神往顾烨霖那扫了一眼,求救信号发过去。顾烨霖才不理她,故意低下头喝茶,叫你招啊,有本事自己解决了。她只好又笑着吞下桔肉,两头不得罪。

顾寒亦看着这个小孬货,一副看怒不敢言的可怜样,忍不住要给她出头,“你晚上吃得够多了,少吃点,别又积了食晚上睡不着。”她晚上要不吃东西,9点半就要睡觉,要吃了东西,12点还在那磨磨蹭蹭不上床,第二天没精神。

都晓得她的这个习惯,也都是心疼她的,陈言听了就不再劝着她吃了,姚然也拿开了她手上的杯子,含笑暗松了口气,感激得看了眼顾寒亦,堂哥,还是你对我好,关键时刻出手相助。

顾寒亦哭笑不得,堂妹你的眼神不要这么露骨好不好,没看见你左右两边的人都要把我吞了。

老爷子就当看了一出戏,二龙夺珠。他身边的肖元姗在他耳边一通言语,他点点头,从她手上拿了红包,一一发给了小辈,含笑独得一个最大的,摸着厚厚的红包,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就是一副守财奴的样。肖元姗、杜慧心、顾烨霖都一一把红包交到她手上,连姚然、陈言和顾寒亦也给,都是看她实在高兴,紧着她。

她一点都不客气地照单全收,还把红包全塞到肚皮上,用毛衣兜着,这就叫“生”财有道。

不多会儿,就有人相继上门来,阮司竟、关自在、邱浩宇,一个个前脚跟着后脚的来,手里都不空着,都来进贡来了。

阮司竟把一个盒子放在茶几上,打开一看,原来是毛猴。这老北京的手艺如今也快失传了,做得好的人是更是凤毛麟角了。

这组毛猴说的是婚嫁的事,前头的毛猴吹吹打打的,中间的抬着八抬大轿,后头还有抬着嫁妆的,很是灵巧可爱,惟妙惟肖的。

含笑不识货,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顾老爷子眼一瞪,教训起来了,“你懂什么,这毛猴周身的东西全是中药。它的四肢是用蝉蜕做的,身体是辛夷做的,上头的斗笠是木通做的,把这些头、四肢、身体粘连起来的是一种叫白**的中药,都是天然的东西,光是选材就要在千万种里挑出来,你当这么容易的。阿竟有心了。”

老爷子笑得冲阮司竟点点头,他这份礼没送到含笑的心坎上,倒是挺合老爷子的胃口,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含笑装着受教地点点头,心里想着,我当然不懂了,我又不是北京长大的,再说,要问现在的北京年轻人知不知道毛猴,那还不知道呢。碍于老爷子的眼神,她勉为其难地收下来,往边上一放,就不管了。

阮司竟看出了含笑的嫌弃,很是无奈。看着阮司竟吃瘪,陈言和姚然都笑得很舒然,一个搂着含笑说着悄悄话,一个在边上慢里斯条喝着茶。

关自在有些踟蹰,慢慢上前,把一个瓶子放到含笑面前。白色透明的细口瓶,什么标签都没有,上头有个木塞,瓶子里灌了大半瓶无色的液体,看不出是水还是酒,朴实无华。他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是我爸那拿来的,是他让人特意酿制的。他宝贝得很,我就只拿来这么点,你要喜欢我都给你拿来。”

说到酒,含笑还是有点兴趣的,她晓得越是这样不起眼的东西,才真是好东西。她最近也是奇怪,这酒越喝越淡,都淡出鸟味来了,还真是不烈不欢。她兴冲冲地拿起瓶子打开木塞子一闻,那叫一个冲,她还没碰上过这么冲的酒味,她凑到嘴边,小喝了一口,“嗯嗬”她猛地呛了一口,脸涨得通红,眉头皱得紧紧的,手不停地在嘴里扇风,“我靠,这是酒还是酒精啊,你爸真猛,喝这酒不会把胃都烧穿了。”

姚然给她拍拍背,给她顺气,“得了,这酒太烈,你受不住的。”

她把酒瓶子盖上放在一边,嘴里麻滋滋的,从喉咙到肚子一团火在烧,酒味是纯正,可也太正了,吃不消啊。赶紧去拿了块桔子瓣塞进嘴里,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关自在本来想着含笑最近一直在找烈酒喝,就投其所好,给她找烈的,哪知道烈过头了,她受不住了。呐呐地站在边上,暗自懊恼,献宝不成反倒得了负分,何苦来哉啊。

姚然从含笑身后环住他的肩膀,轻轻地拍打,神色很放松。陈言右腿压着左腿,靠在沙发上,也呈放松姿态,有眼睛的人都看出来了,含笑不待见这二人。

87

真正该防的人是那个一直站在边上不露声色的邱浩宇,就这么老神在在的落在后头,看着两位落马也没什么表情,他是xiōng有成竹啊。手上拎着一个盒子,不大,看着分量倒是挺沉的,他“啪”的一下放在茶几上,确实很沉。含笑有些好奇,会是什么东西。

邱浩宇抛了个媚眼给含笑,慢慢打开绳结,把盖子一掀,里头赫然是一尊大神,在灯光底下闪闪发光,憨态可掬的“净坛使者”,通俗说法就是猪八戒、悟能、天蓬元帅、二师兄。 猪八戒西天取经回来后,如来因他口壮身慵,食肠宽大,加封他为“净坛使者”,专门负责管理天下寺庙的贡品。这是铁饭碗,有油水,在如来的公务系统里属于众人眼红的职位了。

含笑眉开眼笑,把拳头大小的猪八戒捧着手里,爱不释手,对邱浩宇笑道,“还是这个好。”要是送个猪八戒给别人,肯定要生气的,可含笑却相反,她喜欢猪八戒。多好啊,她本就爱吃肉,看到猪肯定高兴,再加上猪八戒性格温和,憨厚单纯,力气大,好吃懒做的,有事只要喊“大师兄,师傅被妖怪抓走了”,又老是有美女跟他玩乐一番,在《西游记》里算是最舒服的人了。她就希望能成这样的人,有事喊人帮忙,没事得点好处,少干活,多吃饭,舒舒服服睡一觉,再美好不过了。

邱浩宇见她高兴,很上道地顺杆而上,人狗腿跪坐在含笑的腿下,指着小金猪还介绍起来了,“你喜欢就好,而且我还用的是老金,实心的,不会掉价,也不会碎,极具收藏观赏价值。”

他是真的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卑微的就像是地上的尘土,只求她的心里有他的位置,那他便知足了。他早就把她的心思琢磨透了,她明面上的喜好,心底深处的喜好都门清,也清楚她身边缺乏什么样的人,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方式留在她身边。

含笑越听,越是满意,直点头,眼睛里的光泽度也是逐渐加强,还把金猪放在嘴里咬了一口,这硬度,这重量,绝对好货。这可比送她几家店来得让她更高兴,她本就不是个爱玩的,吃才是她的头等大事,那些个夜店她也不愿涉及,所以也很少光顾自己的产业。就算是邱浩宇找人给她看场子,她也觉得烦不胜烦,恨不得关门大吉得了。

陈言在边上斜视着被含笑捧在手上的金猪,很不以为然,嗤笑,“邱少什么时候改行做起打鼓的行当了?”一眼刀子过去,狗腿子,就会拍马屁。陈言的人生除了爱着顾含笑,就是尽力阻挡邱浩宇得瑟,坚决打击他在含笑面前任何的有利发展,充当绊脚石。

阮司竟也yīn阳怪气地加了句,“可不是,这词都练过的吧,说得真溜。”都眼红邱浩宇的这份独具匠心,投了含笑的心头好,在她那儿唱得出满堂彩。

什么叫众矢之的,大概就是邱少此刻的境遇。不说陈言、阮司竟和关自在对他的不耻,顾烨霖和姚然的不赞同,就是顾正远也得皱眉了。邱少的大名不光是夜店圈子里的人了解,军区里哪个人家不晓得,连老人家们一谈起邱家那小子,都得摇头。乱啊,真乱。还没见过哪家的纨绔有他玩得那么疯的。他老爷子有一回就看到过他跟一个男人在那很亲热地拥抱(其实是邱浩宇为了气他老头做的),这要是自己家的孩子,他过去就得一顿抽,不抽出血都不成。听说现在不疯玩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总觉得不靠谱啊。

邱浩宇yīn狠地扫射一眼,关你们鸟事,我乐意,少爷我就是有这本事。一转脸又陪着笑在含笑面前,“明儿我再给你弄头真的,小rǔ猪,用酒烹,保证香得连佛都站不稳。”

邱少非常明白,目前他还处于劣势,只能先委屈点,扮几天小媳妇,等他在含笑这站稳了脚跟,再一个一个慢慢收拾。就冲他这份yīn毒的心思,也少不得要闹出许多事来。不过,他倒是成了含笑的男人中一个特殊的存在。她的男人里没人像邱浩宇这样是在女人堆里混出来,对女人了如指掌。这个本是他的缺陷,反倒使他成为了含笑的顾问,专门解决女性问题。甭管是内衣不舒适,还是经期不准,他都能帮着解决。男人们对他不耻,含笑却离不开他,去哪里都喜欢带着他,他成了“会走动的女性百科全书”。

含笑思考了一会,吃还是不吃,这是个问题,吃食重要,还是姐妹的幸福重要呢?最后还是决定,“明儿不要,我得出去,过几天你再给我捎过来。”

“你去哪儿?”顾烨霖听都没听她提过,这孩子老是出人意料的,明儿是初一,走亲访友的日子,好端端的,又出什么幺蛾子啊。

大家伙的眼睛全盯着她,她被看得发毛,头一缩,笑得很谄媚,装着一副无辜样。这里都是晓得她性子的人,不理会她这套,别装蒜了,快点交代吧。

“呵呵,我想去唐优家拜年,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我自己去。”她半真半假地回答,神色镇定自若,很完整地把这句在心里演练过的话说出来。全说真话,她不乐意,全说假话,那些人不乐意,这真真假假,才能堵着他们的嘴。

果然,他们不问了,哪里看不出她那点小心思,不揭穿她罢了,只叫她自己小心点。含笑很欢快地答应,回房间去给唐优打电话,让她在老地方等着。老地方就是那个南锣鼓巷的小四合院,唐优的私宅,她外婆传的,年代久远,古色古香。里头还有个密室,藏着些古董字画,都是些精品,亏得十年动乱的时候藏得紧,不然就没机会欣赏了。

88

含笑打完电话,还是蛮兴奋的,不想睡,打开房门想下去找点零食,看着走廊里的顾烨霖,他拿着几份文件和一杯茶,正往书房走去,看来是打算挑夜灯了。含笑歪歪头,冲他眨眨眼睛。他指指书房的门,她笑着跟着他走了进去。

一进门,她蹦跶着投进他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任他抱起来,坐在沙发上。不过,他只是放下她,就走到桌边拿起文件开始翻阅。

这她就不太明白了,好久都没在一起了,他又把自己喊进来,不说天雷勾动地火,也得是干柴烈火,他这是……

她娇娇地一笑,眼珠子一转动,山不就我,我就往山靠呗。慢慢地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先是斜靠在桌面,看了他一会,他还是无动于衷,她只能主动点了。将自己毛衣的纽扣解开,把外套脱掉之后,解开衬衫的扣子,露出了一件性感美艳的维多利亚的秘密。她全身上下,最有欣赏价值的地方就是里头那两团绵软的嫩肉了,不找件性感的罩在外头,都对不起这点魅力。

她一点一点的解开自己的秘密,眼睛却一直没离开过他,她想看到他的赞赏,他的渴望,他的冲动……

这就要让她失望了,没有。他只是他一挑眉,上下溜了一圈儿,说了句,“不错,”确实有着赞叹,嘴角挂着笑,却又把头低下,视线转回文件上,看完一本,签上名,又拿起另一本。

含笑有想过那些个皇帝为什么已经有那么多女人在宫里了,还老是喜欢去什么八大胡同,怡红院的,新鲜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宫里的女人大多是名门闺秀,就是看过几本做人的心经,嬷嬷教点基本常识,哪能像那些野花一样,媚眼如丝,一眼就勾人魂魄;穿着暴露,透明纱衣里裹着红兜,是经典打扮;手段了得,在床上把人搞得欲仙欲死。特别是那些会琴棋书画的清官,高价所得,在床上可不仅是只会“嗯嗯啊啊”这类单调的语气词,那都是yín 诗作对的。“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伺候的手段不一般啊,客人要爽死了;“隔江犹唱后庭花”,这“隔岸取火”和“后庭花开”,属于高难度动作,体力消耗大;“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话一出,客人绝对刺激地提枪上马,二话没有。

男人喜欢女人进得厅堂,如贵妇,也得上得床铺,如荡 妇。既然要玩,就得玩大的,小打小闹的,有什么意思,豁出去了。她略一思考,就有了个不太好意思的想法。她缓缓地脱下自己的裤子,又将内衣裤都脱下来,丢到桌上。全身只套了一件衬衫,拿起桌上的水杯就往身上一点点地倒上去。

这会顾烨霖的视线放到了她的身上,看着她慢慢将衬衫变得透明,贴在了身上,显出了xiōng前那两点。水流下去,隐入了黝黑的森林里。他敞开了双腿,也有了些反应,可是还不够,他还是坐着位置上。

她也不着急呢,这场游戏究竟鹿死谁手还不清楚呢。她要把这个男人征服了。雪白的藕臂缠上他的脖子,唇吻上他的喉结,偶尔还用舌头在上面打着圈圈,时而又用尖锐的牙齿细细啃咬。手伸向他的裤扣,却被他按住又推开了。她有些火大了,“不让我碰,我怎么诱惑你啊。”

他只是淡然地笑,却不说话,这眼神里却透着不许耍赖的警告。你想怎么做都行,反正就是不让你碰禁区,这场战役得公平。

含笑的耐性就那么点,到这会也就用完了。她冷冷一笑,站起来,转身离开他身边。把衣服一件一件捡起来,走到沙发坐下,穿起衣服来。

顾烨霖叹口气,起身走到她身边,笑,“真是个没有耐心的小无赖,又想赢,又不想出力。”

这回轮到她拿乔了,只顾着自己穿衣服,手上的动作不缓,一颗一颗又把扣子扣上,连正眼都没瞧他一下。

“真生气了?”他环住她的背,抵住她的额头。

“这有什么好气的。”她言不由衷地说着,鼻子一哼,就要挣脱他的怀抱,起身穿内裤。

突然,顾烨霖直接把自己的皮带解开,裤扣解开,内裤拉下,把她压在沙发上就冲了进去,“你赢了,好不好,不许再生气了。”

含笑尖叫地笑着,搂住他,喊着,“这才是我赢了。”哪还有半点生气的样子,刚才那是欲擒故纵,现在得了便宜当然就乐了。

顾烨霖也不计较,心甘情愿输给她。他是见不得她生气,就是假装的也心疼。在艳穴里冲锋陷阵,紧紧地被她包裹,巨大的欢愉与不可自已的沉沦感,这才是人生极乐。

又一次射在了她的肚皮上,含笑把这些液体当成是按摩rǔ液在肚子上打圈,邱浩宇临走前还教给她几个带脉上的穴位,可以减肚子的,她正巧试验一下。

顾烨霖看了头皮都紧了,她这是按摩还是引诱他,就是因为不刻意,反倒是比刚才的那种诱惑行为更让他忍不住,他赶紧抽了两张纸巾给她,“别弄了,擦擦吧。”她越来越会勾人了,这个小劫数。

含笑玩得很高兴,不拿纸,继续揉,还把液体黏着手指上,两个手指抿着玩,“才不要,别浪费啊,这东西可比身体rǔ要滋润,营养成分也好,我还找不着呢。”

顾烨霖作势要压上她,手都伸到她的腿间了,“那成,我现在再给你点。”

含笑惊着,又笑,“不敢了,大王,我不玩了。”她心里不爽,她又没错,这东西人家都不给她玩的。

其他人当然不会像顾烨霖这样射在体外,他们巴不得在她的土地上留下种子,有人争就会有动力,这事关男人的尊严。每次都紧紧地贴着她,射完二祖宗还留在她体内,堵着让种子能多在温床停留一会,盼着要能着陆,就好了。

88

含笑已经把做 爱当成是睡不着觉的良药了,搞完这一场,洗了澡,一觉到天亮,心情奇佳,还特意为了今儿要做的事打扮了一番,拿着包出门去了。

她一路打着车过去,心里也是不平静的,不时地往后头看看,不知道有没有人跟着,还老是看着司机师傅,看得人家还吓着了。也是,她一上车,师傅心里就咯噔一下,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羽绒服,盖着膝盖,拉链拉到了下巴处,戴着帽兜,还有一副黑色的墨镜。大初一早上的他也想出来赚点钱,不会这么不走运碰上亡命之徒吧。你看我像强盗,我看你像逃犯,心里都怕兮兮的。她还特意让师傅停得离唐优家远点,就是为了防着他。司机师傅更绝,她一下车,本来要伸手给钱,他连钱都不要了,一踩油门逃命似的跑走了,她施施然地收回手,把钱放回包里。这也不错啊,算人师傅给的红包了。

唐优早在四合院里等含笑了,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羽绒衣,身姿又是优美地跟圣洁的天使似的,叫含笑羡慕的嘞,真想扑上去亲几口。唐优看着这个黑啦吧唧的女人进门,摇摇头,把手里的女士香烟扔在地上,用高跟鞋那细细的跟准确无误地踩灭了火。站起身来,拉着含笑进了屋。两人磨磨蹭蹭地从卧房的密室里搬了一口大箱子出来,这东西沉得要死,两人只能一点点挪。到了院门口,含笑让她停一停,自己往门外头一扫,确定无人,才回去跟她一起把箱子搬上车的后备箱。唐优长舒一口气,拍拍xiōng脯,“搞什么啊,我拿我们家东西,怎么搞得跟做贼一样,都是你,我都给你带过去了。”

含笑托上墨镜,看着这个红木箱子,暗沉的颜色,也是质朴的,却鎏着金边,有些地方还有黑色的污迹遮盖着,有些却已显露着闪耀的光泽。光是这东西,都显眼,更何况里头装着的珍宝。

“这么一个大箱子,就我们两个女人,要是给贼惦记上了,会杀人越货的。”这年头的贼心大的很,大白天的在街上走路也有人抢东西,她可不敢保证有没有什么人盯上她们,东西没了心疼是心疼,也就算了,要是命都没了,那才真是白搭了。

“贼也得过年的好不好,跟你似的,大年初一就来抄我的家底。”唐优不怕贼惦记,因为这个女人比贼狠。

“这得有讲究的,你这么诚心,那家的一定会保佑你后半辈子的。我这么上心还不是为了你。”含笑没好气地给了一顿挂落,人家想让她cāo心,她还不乐意呢。这事牵扯出来了,也得实实在在地办好。

就前几天吧,两人上街去购物,碰着一算命的老道,拦着要给他们算命。本来这种事含笑和唐优都不会相信,那老道却神神秘秘地对唐优说了句,“姑娘家有个宝藏吧。”

唐优听了一怔,不由得信了一半。她确实藏了那些东西,除了她,谁都不知道的,要不是会算,这老头怎么知道的。

含笑看她呆了一下,她也愣住了,这妮子家里真有宝藏啊,兴趣极大,她赶忙竖起耳朵,听得很是仔细。

三人绕到一个小胡同里,老道才捋着胡子,掐指一算,“姑娘家祖上伤过无辜,得了笔不义之财,这批东西一直留在您家里,让原来的主人很生气,他没过那奈何桥,一直魂游,诅咒着您的家人,您家里死的人都给他抓着了,被他折磨着,这活着的人也好受不了。姑娘家的人男的活不长,女的婚姻不幸,是吧?”

这老头说得神神叨叨的,又是人界的怨,又是鬼界的仇,吓得含笑毛骨悚然的,可唐优倒是神色严肃,听得非常认真。

唐优此刻已经全信了,还真是,远的她也不知道,就说她外婆吧,28岁就守了寡,她的姨婆也是给老公抛弃,几个舅舅从生下来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开人世,最长寿的也只有30岁,她妈也是坎坷的,老头在外面养了小的,就这么一直装聋作哑的,过了半辈子了。她一直游戏人间,不肯定下来,也是跟家里的情况有关。

含笑觉得那个老道有说不出的熟悉感,看他一头花白色的头发在头顶上梳了个发髻,插着一根木钗,眉毛很粗,眼睛浑浊,肤色黑,这五官看着就像扭曲着似的,怎么看都不舒服。穿着一身天青色的道袍,走路也有点飘。可她也仔细看了,确实不认识。难道上辈子跟他有什么关联,才会有此感受?她又怪怪地看了那老道一眼,想着,接下来的套路应该是老道要求捐点唐优买生钱,把自己的命给改了,现在那些算命的不都是这么干的。可老道却大出意料,一点钱都没要,他只让唐优把那些东西还给原主人,那他们家的诅咒就能解除了。还给了她一个地址,让她把东西埋到那个地方,就成了。

说完这番话,老道摇头晃脑地离去了。唐优忧心忡忡的,她心里是信的,却不想那么做,外婆的遗言里明确过,不让她动那些东西,传下去,她也就把那些话搁在心里。含笑看了她那个心不在焉的样,也不多问,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些事,特别是这种涉及钱财的事少问为妙。

含笑本以为这件事本也就过去了,昨儿早上她接着唐优的电话了,电话里听着,她挺伤心的。她最大的那个表哥,27岁,在回家的路上给车撞死了。她似乎把这事归结到自己的不作为上了,很是后悔。唐优实在是不想再让家里的人一个个死去了,就依着老道说的做吧,就算不是真的,无非是失点钱财,她也会好过些。

含笑一听,好啊,那就初一早上吧。唐优还愣着了,有必要这么着急嘛。含笑吓她,要是在她犹豫的期间又有人遭遇不幸,那就是她的责任了。唐优这才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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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密室里的珍宝有有多好,含笑反正是看了,从头到尾惊得嘴都合不拢了。拳头大的夜明珠,盒子一打开就闪出了耀眼的光泽。还有那叫什么,翡翠凤凰,血玉飞龙,还有不少名家的字画,这类的含笑不懂,金银珠宝她懂,老东西就是用料奢侈,做工精巧,这些高档的玉石现在也很难找到了,就是找着了,也不可能拿出这么完整的一大块,雕刻这样的重器。

“我说,这里的东西可都是价值连城啊。”含笑瞠目结舌的,还不忘给唐优洒把盐,人家本来就挺舍不得,这一来不是更伤心了。

“看着这些东西,一想着以后就看不到了,我就不想走了啊。”唐优坐在车里,都还没下好决心,手握着方向盘,就是不启动车子。说起这些东西马上就不是自己的了,还颓废把脸靠在方向盘上。

“嘿,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别多想了,走吧,这事早了早好。”含笑推推她,劝慰,“好东西谁不喜欢啊,可危险的东西就不要了,有命得,没命享啊。”

唐优没办法,一咬牙,启动了车子。两人一路开着车就从京城往外开,含笑往导航上输地址,输了半天,都没找到那个地方,只能先找大的地方了,往天津走。

“诶,你祖上干啥的啊,怎么就有了这么些东西?”含笑兴致勃勃地问起,她对唐优家那点事挺感兴趣,反正也是在车上,一时半会没那么快到,挺无聊的,听个故事吧。

“不是,我祖上当官的,清朝乾隆时期考了个进士,放到外头当个县官,不过官匪勾结,土匪抢了个当地的大户,当官的帮着瞒了,就得了些钱财,一代传一代的,就到我手里了。”唐优不怎么想提祖先的不是,话不长。这事怎么也说不上正义,就不知道这当官的是迫于无奈,被胁迫的,还是主动的,贪图钱财,反正是无从考据了。

含笑也看出唐优不怎么想说这事,她也满足了好奇心,就不提那茬了,车里开着暖气,又把车后座的毯子拿了过来,放低了车椅背,舒服地睡个回笼觉好了。

靠导航到了它能指示的最后地点,剩下的路程,两人是一路问过去才找到。被问路的人第一反应就是,“姐姐,这地yīn得很,邪气,莫去。”两人再三要求,才得到了答案。最后到了个偏僻的小村庄里,当地人更是惊悚,连句话都不说,只草草用手一指,就匆匆离去。到这会,两人的心都开始沉重起来了,到底是什么地方,让人们这么三缄其口,又是谈之色变的。

唐优把车停在村口,还跟含笑讨论一番,“笑,我看要不就算了,这么邪门的地方,我是无所谓,要是害着你了,我可担不起你那群人的招呼。”万一出事,那群人可不会认为是含笑自己死活要跟来的,只会认为是她唐优做的孽,让含笑遭了罪,她就是有十张嘴,也甭想说清楚。还的招他们的记恨。

“来都来了,没做成,多郁闷啊。”含笑也怕,只是冒险精神也很恰好时机地冒出来,她还真想看看哪邪门了。子不语乱神怪力,就是因为不语,搞得不清不楚的,更让人觉得神秘莫测;就是不语,搞得人们不断地加上自己的想象,更使得事件的真实性大打折扣。越是这样的真相被揭发,越让人觉得自己的惧怕有多可笑。

唐优想想也是,都到这了,至少得去看看。复又启动车子,在这条颠簸的小路上行驶。含笑心里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这条路越来越像黄泉路,她往边上一看,确实只有这一条主道,别的道车也开不进去。可周围的居民点越发稀少,到最后可以说是荒无人烟了。她不由得咽了口吐沫,这喉咙有些发紧,咽下去都感到费劲。最后在一片树林前的一块空地上停下了,再过去也没路了。

含笑打开车门,还真觉得有股yīn风吹过来,身子一抖,这跨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转头看了唐优一眼,她也差不多,估计也有点怵,神色蛮紧张的。也就是这两人胆子肥啊,这里真的不干净。这块地上原来还真是有个大户,一夜之间给人灭了门,可周围的人都说,他们的魂魄没走了,还留在屋子里,都不敢随意进去的。有个贼想从里头拿点东西,一进去,就再也没出来了。这以后,就没人惦记了。原本的屋子年久失修,慢慢破损,风吹雨淋,后来也倒坍了。直到新中国成立以后,政府才来做了清理工作,这里就成了这副样子。地一直荒着,没人敢来造房还是种庄稼的,在这地上更是连野草都不生。

“就这了吧,连个屋子还是碑的都没有,也找不出来了,我给你把风,你挖地啊。”含笑最会找轻松活了,这事还扯上那些东西,她更害怕了。反正已经到这了,唐优也不会要求离开了。这得逼,不逼,林冲怎么上梁山啊。

唐优啐了她一句,“德性。”从后备箱里找出把新的铲子,开始挖地,她力气也不大,挖得不快,含笑站在边上听着林间的鬼哭狼嚎声(风声),腿都有点软。待会底下会不会跳上一具木乃伊啊。

挖得有几米深,两人都合力把箱子搬下来,放到坑里,又掩埋上土。为了不让人发现,含笑还让唐优把这块荒地都铲一遍,把新旧土混乱。唐优干得气喘吁吁的,拄着铁铲,“我真是信你的邪了,从边上拿些旧土埋上不就成了,又不是犁地。”

含笑看了一眼地,发现她自己都不记得埋哪了,不好意思地说道,“一时没想到不是,这样也好,别人找不到了,我也找不到了,顶好。”

这青天白日的,俩女的在这块荒地上又是挖坑,又是埋东西的,这动静也不小,亏得这地确实不怎么有人敢过来,否则早喊警察了。

91

这一天尽赶路了,含笑的腰背酸的,都直不起来了,还得装得跟没事人一样,好像就是跟唐优逛完街回唐家。本来唐优也不想带她去那个家的,搞得大家都不舒服干什么。可含笑说了,“已经在他们面前说过了,要到你家拜年的,不能连去都不去。“去了她还真后悔,她在唐优家小吃了几口饭,也不好意思多待,这伯父伯母之间的气氛怪怪的,一个yīn着脸,一个哭丧着脸,看着这样的人吃饭,容易得胃炎,她想想还是早点走得了。

唐优送她离开,趁机也逃离那个家,在车上对含笑也是大吐苦水,她一点都不想回家,家长老是吵架,家里一点温暖都没有,她宁可一个人住那个宅子,至少清静。

含笑边点头,边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那个,还没吃饱吧,今儿姐姐我也破回财,请你去张记吃火锅去。”她不晓得怎么叫唐优开心,只能以自己的爱好加于她了。她刚才装着斯文样,也没吃饱,回家要是还大吃特吃,他们会怀疑的。

唐优一头黑线,大年初一,人家还没开门,她去喝西北风啊。

“得了,去我那煮火锅吧,我叫人送菜过来。”唐优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就是一阵娇软侬腔的,听得含笑都起**皮疙瘩了。

回到宅子,还真有火山孝子拿着两袋食材站在门口,大冷天的还不坐在车里,偏要边跺脚边等唐优,或许他认为这样会赢得她的好感吧。唐优走上前只说了声谢谢就把人打发了,特有女王范儿。以此看出,唐优对他并没有什么意思,纯粹是利用型的。

含笑倒是觉得这个人不错,傻得可爱。追问着,“他谁啊,追你的,你怎么也不跟他多说两句,看他这么忠犬,你给个机会啊。”

唐优拎着两袋吃食,也不多跟她废话,“你是要吃还是要问,要问,你就别吃了。”得,她的气场太大,含笑蔫了。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两个女人拿出火锅,洗净食材,全是肉,**鸭鱼肉全齐活了,围着桌子吃起热腾腾的火锅来。含笑拿着川崎酱、芝麻酱、花生酱和腐rǔ汁调成了调料,夹起一块肉就沾着酱汁吃。唐优不喜欢那么复杂的,只要了芝麻酱拌了香菜。

含笑感觉回到了大学的寝室里,几个室友买了个锅,没事老爱下点方便面,贡丸什么的,搞个火锅晚会的,既方便又美味,就是后来锅给宿管阿姨没收了,理由是不安全。她们剩余的时间,总是在想念有锅的日子,那个寒风萧萧,被窝暖暖,火锅伺候的美好时光一去不返了。

唐优见含笑心不在焉的,还笑话她,“就跟我待一会还能走神,我就那么没吸引力啊,得了,等会我就把你送去你男人身边,说吧,今天哪个侍寝,我送你。”

“什么侍寝,胡说八道,我今儿累了,哪个都不想找,吃完饭我就回家。”含笑艳着一张俏脸,捶捶后背,状似我很累的样子。

“瞧你这德性,一副言不由衷的样子,真不去谁那,别我前脚送你到家,你后脚又要去哪里,我直接送你去,还省事了。”唐优就是喜欢看她急,要闹她。

“我发誓啦,我今儿肯定不出门,要是我出门就给车……”含笑见她不信,连发誓都出来了,三根手指头举过头顶,这举头三尺有神明,唐优赶忙捂住她的嘴,“别,童言无忌,大好的日子别说这种话,我跟你开玩笑呢,真不经逗。”

“我也是逗你玩呢,哈哈哈……”含笑开怀大笑,遭得唐优一阵爆栗。

含笑还是改变了主意,不想回家了,就待着唐优这里。她还没在这里住过,怎么的也图个新鲜,再说这好日子姐妹却独身一人,她不忍心。唐优还巴不得她快点走,省得吵得要死。看她把自己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一件翻出来,尤其是那些旗袍,她连只袖子都穿不进去,还非得拉在身上比划一下。

“这件最漂亮。”含笑一通子翻,找着一件宝蓝色的无袖旗袍,上头的绣案是百鸟朝凤,蝙蝠盘扣,高贵典雅,绣工精良,这锦缎摸着也顺手。

唐优扫了一眼,“这件瑞蚨祥做的,你要喜欢,我也给你去做一件。不贵,也就6000一件,比买那些大牌的合算。”

“我也想好不好,我最喜欢的衣服就是旗袍了,可我哪穿的出型啊,我要是有你这身材,也就什么都敢往身上套了。”虽是羡慕,可叫含笑少吃几口,减减肥,她肯定是不愿意的,也就是现在看着这些漂亮衣服心动一下,至于有没有行动那就不可而知了。

唐优撇撇嘴,走到衣柜里拿出一件新的睡衣,丢给含笑,“没穿过,这件是最大的了,你试试,要不合身,晚上你就光着睡。”

“还早呢,再聊聊,我还不想睡。”含笑又拿起一件嫩绿色的旗袍,这色儿真清新,穿在唐优那白皙的身子上,肯定跟水灵灵的细葱似的。

聊,有什么好聊的,男人之间的夜聊话题是女人,女人之间的夜聊话题也就是男人了。可唐优跟她,聊不上,含笑的男人太优秀,她的身边一堆垃圾,没法比。聊这个话题容易伤心。唐优不愿意,把床上的衣服一撸,全顺地上去了,硬扯着含笑进了浴室,给她拿好新的牙刷和毛巾,让她赶紧洗洗睡了。要不是她护得紧,唐优都要把她扒光了。

“那些衣服你就这么扔作一团,不管了?”含笑洗涮完了,爬上床面,望着一地的五颜六色,还有些意犹未尽呢。

“那你整理好来?”唐优瞪了她一眼,反将了她一军,就她怎么可能高兴整理。含笑一听,果然不说了,撩开被子躺了进去,这被窝一股子暖香,人在里头迷茫茫的。庄生晓梦迷蝴蝶,她顾含笑也梦一回庄生的蝴蝶,到底有多能迷惑人心,让他如此陶醉。

92

含笑干了件大事,得修养几天,从唐优那回来后,她就闭不出户了。底下客人不断,她就躲在房间里,吃零食,上网,又宅起来。反正那些人也不是来看她,也还不乐意当道具呢,尤其讨厌的是还要扯婚姻那些事儿,太让人郁闷了。其他人也忙,倒是邱浩宇老来,时不时带点小花样给她,还很守诺言地带来了香槟rǔ猪。这带着香槟淡淡的酒香味和rǔ香味的小猪仔,肥瘦相间,烹调时间恰到好处,肉质鲜嫩,入口即化。她这又是吃又是拿的,对邱浩宇的态度也好了。

“你怎么还没回部队去啊,你不是在西藏当兵吗?”含笑翻着邱浩宇带过来的袋子,里头都是零嘴,她挑了一包梅干,放了一颗到嘴里,又递了一颗给他。

“哦,我调过来了,调令已经下了,去军区的武器研究室,过几天先去国防大学进修一段时间。”邱浩宇坐在含笑的床边,把外套放在床尾,就着她手里的梅干,皱着眉咽下,这东西真酸,也不知道她怎么爱吃。又把手里的盒子拿给她。这回过来还带了些苏锦的美人团扇,含笑最近看了部电视剧,就迷上这个了。要是别人也不一定会摸着她的突发奇想,可邱浩宇会。他就是含笑的“和珅”,什么**毛狗杂的事都知道点,她说什么他都能接上话,只要她感兴趣的,他就想尽办法去搞来。

如今的影视剧是添加了不少个人的情感因素,把和珅丑化了。其实真实的历史,他跟纪晓岚应该是倒过来的,和珅是个翩翩美公子,纪昀是个糟老头子啊。纪昀也就编《四库全书》有点名气,还糟践了不少好书呢。刘墉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这两人都没跟和珅掐架,一个是不敢,一个是不会,和珅在乾隆那是一人独大,呼风唤雨的,就算是乾隆知道和珅贪,也不过是小惩一番,这人跟皇帝肚里的蛔虫一样,皇帝喜欢《论语》,他就读,皇帝喜欢吟诗作对,他不仅能接上,还恰好比皇帝差那么一点,突出他的好来。又会找银子给乾隆花,他可不就离不开和珅了嘛。

邱浩宇先是把所有家当都交给了她,又是极为懂得她的心思。含笑在别人面前装得挺正常一小姑娘,其实内心的变态是无法释放,只有邱浩宇能陪她干些变态的事,其他的人形象太过高大,不适合,也不会做。靠这样,她这座堡垒就是不给他攻下,也坍了一般。剩下的那一半,风吹雨淋的,慢慢也就倒地了。

这些锦扇很精致,面料骨架子都材料都很讲究,这面料用的是织锦,是苏锦,质量最上乘的。这骨架子是檀香木的,扇柄很硬实,表面上刻着细细的花纹,不硌手也不会滑落,底下还挂着流苏。扇面上的美人个个都是古典雅致,或是在吹笛,或是在抚琴,长长的纱裙拖曳在地,神情或是闺怨哀愁,神色不渝,或是神采飞扬,顾盼生辉,边上都有配有一首美人诗。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含笑边抚着扇面,边读着扇面上的诗。这首晏几道的诗配着一名跳舞的美人,背着身子,腰段玲珑,高高地抛起彩袖,露着半张俏脸,这样的姿态,美妙不可言。

她抬起头,指着上头的女人问邱浩宇,“听说这上面的人都是真的,有专门的画工给这些真人画,是不是?”

“嗯,是这么的。”邱浩宇顺着她说,垂下身子,趴在她跪坐地腿上,借机蹭点油。她只看了他一眼,没拂开他,又把注意力放到了扇面上,“这些人可真漂亮,就是太苦,跟宫里的女人一样苦,不到日子就不放出去,也不能嫁人,寂寞清冷谁人知道。”

“有些也不漂亮,画工的功底好,皮肤差长着褶子在这上面也看不出来。而且现在这些人可不苦,要苦也是从前,现在这可算是高薪工作了。再说也就是三五年的时间不许结婚,又没说不让谈恋爱的,那些人都挣破头要有这上扇面的机会,不仅有钱拿,还能出名,名利双收的。”邱浩宇打断了她的闺愁,抽走她手里的扇子。

含笑点点头,也是,现在的价值观跟从前不同了,女人的世界也广阔了,不再只是爱恨情仇那点事了,这也不再只是当做挣钱的手段,而成了一份事业,画上的人是极为自得的。

待了大半个小时,含笑就催邱浩宇走了。不然又给人敲门的,多尴尬。 “你快点走啦,我爷爷可说了,不许你老窝在我房间里。”邱浩宇也算是承受力好的,不然就顾老爷子那要吃人似的眼神,就能让人吓得屁滚尿流的。不但对老爷子的不待见毫不在意,还每次一来必要到他面前问个安,虽然老人家每次都是板着脸的,但也不至于把他赶出去。只不过,邱浩宇一进含笑的房间,老爷子就让警卫员掐时间,到一个小时不下来,他就上楼去敲门。

邱浩宇也不想招她烦,很爽快地出门去,跟楼下的老爷子又问候了一声,才出了顾家的门。

含笑一直惦记着唐优那事,也不知道那老头说得是真是假,这种事太玄乎了,想了想,拿出了电话,约着唐优出来见个面。

唐优最近倒是不怎么太平,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她晚上睡觉睡不踏实,她外婆在梦里骂她败家玩意,把她的东西都败光了,要她把东西找回来。有好几回都是半夜惊醒了,就睡不着了。

“那怎么办,再把东西找回来?”含笑看着她一脸的憔悴,艳丽的妆容都遮盖不住眼睑下头的黑色yīn影,美人憔悴斯,最叫人怜爱。

唐优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黑咖啡,精神状态不怎么好,话说得有气无力的,“也成吧,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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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就唐优这样的,含笑还不放心让她开车,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杨越泽。杨越泽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未见其人只闻其声了,一见到含笑就抱着她不撒手,别说,含笑也有点想他了,抱着他的背,贴在他的xiōng口,有点想哭。这闹别扭(其实就她一个人在那闹腾)真辛苦。在他怀里闷闷地出声,“你回山东怎么那么久啊?”

“我***大哥身体不怎么好,她想在那多待些日子陪陪他,平时也不怎么去看他,也就是过年去一回。”杨越泽抱着她,怎么都亲昵不够。

“嗯。”含笑也知道老人这方面的心思重,过了今天不知道有没有明天了,杨奶奶也是怕再听着消息就是坏消息了。

唐优在边上凉凉地打哈欠,“我说二位,要你侬我侬,回家去,今儿是干正事去的。”这两人真是一点都不厚道,不知道旁边还站着个心神不宁的人。明明今儿是为了办她的事,搞得她倒像是电灯泡,显得多余。

含笑一听,稍一用力挣脱了杨越泽的怀抱,不好意思地撩撩头发,先是瞪了唐优一眼,又转回头对杨越泽说了句,“越泽,你等会给我们开车,送我们去天津。”

杨越泽点点头,心里有点疑惑,但也不多问,到了自然就知道了。他把含笑带上车,自己也坐上驾驶位,发动车子。唐优往后排位置一躺,喊了声“到了叫我”,就不管他们。

含笑坐着也不安分,屁股跟在刀尖上似的,她纠结了好久,还是忍不住提起了那件事,之前她也问过邱浩宇为啥打架,邱浩宇委婉地提及视频的事,含笑还是蛮羞涩的,她还以为没人知道呢,哪知道许辉阳这么坏。她现在就想问问杨越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这究竟是“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还是“重色轻友”,她还是想从他嘴里听到答案。

年三十那天晚上阮司竟和关自在来送礼,她一直都没给他们好脸色,可以说是不搭理他们,要说也奇怪,她对邱浩宇是慢慢放开xiōng怀了,对这二人始终是紧闭心门。

杨越泽听她把事说了一遍,有些怔忪,对于含笑的问题,他也不藏着掖着,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她听,,“我还是让阿竟和自跟你在一起,不是想跟他们分享你,是想多两人陪你玩,我没有阿竟那样七窍的心思,他会找许多的玩意给你,自在人憨直,总是能让你笑。不过,他们要是让你高兴了,我就留着他们,要是惹你生气了,我就再也不让他们靠近你。”

含笑这下舒服了,她无非就是想在他心里衡量一下,究竟谁重要。不过,他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叫人心酸。她可不乐意杨越泽这么看低自己。

“嗯,没事,我就问一下,以后你要带着他们,就带着,我也跟你交个底,我不会跟他们怎么样的。你也不许这么说自己,人各有所长,我若是喜欢那些,也不会跟你在一起了,我就喜欢你现在这样。”

记得席慕容说过,“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走在同一条雨润烟浓的花巷中,隔的很远,却络绎不绝。”有些人会在身边象流星般安静地划过,不着痕迹;有些人会留下一两个印记,终将会淡去;那些不是彼此归宿的,仿佛逝去的唯美的落了一地的樱花,碎玉乱琼般,忘记了飞向何方,消失无影。这事含笑懂得,也铭记于心。

后头装睡的女人听完了这么一个劲爆的消息,很是时机地伸了个懒腰,抓了把睡乱的头发,“哎呦,快到了吧,我得清醒清醒。”

“对,快到了。”含笑根本就没想瞒她,就不揭穿她了。到关键时刻,近臣还得给她出谋划策,有些事该知道的还是得知道,省得到时候还得解释一遍。唐优当这个近臣也不是只有劳心劳力的份,这个货是不晓得感恩,那些人都给她记着好。年前下了调令,把她调到总部去了,军衔也升了一级。她了解,这是沾了含笑的光了,也明白那些人的意思。

这回有壮劳力了,俩女的就指挥,这铲一下,那铲一下,把整块地都翻开来看过来,都没找着那口箱子,唐优拍拍额头,“这回我惨了,我外婆肯定会天天来找我聊天的。”

“神经病,别神神叨叨的,要不,报警吧。”含笑觉得应该是上当受骗了,赶紧拿出手机要报警。

“等等,”唐优阻止了她,“我们再找找吧。”

这批东西是外婆秘密传给她的,连她妈都不知道,更不要说那些亲戚了。要是报了警,可就全漏了。这可不是什么小东西,搁谁家都是搁,得有十几亿,还是有价难求的。保不齐有哪个眼红的,还真起了杀心。她想着,还是把这个哑巴亏吃下去得了。

“那怎么着,咱走人?”含笑也看出她的为难。这个地方既然有人动过了,也就不安全了,还是得赶紧走人。

唐优点点头,心慌意乱地走回车上,刚走到车子边上,“啊……”从车后窜出一人来,蒙着脸,就露着两只眼睛,拿了把刀架在唐优的脖子上,动作那叫一个迅猛。

含笑也跟着“啊”了一声,她这辈子都没碰上过打劫的,这叫一个惊吓,“哎,你放开她啊。”她急着想冲上去,被杨越泽一把拉住,不让她上去。

杨越泽疑惑起来了,凭他的侦察能力,若是普通贼匪,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隐到他背后。而且他挟持住唐优的手法特别专业,一手弯曲三指掐住喉咙,拿刀那只手恰好离大动脉三公分远,这个角度和距离控制地好,就算是狙击手一枪正中眉心,他顺势倒下的时候,手也会隔断她的动脉。他判断,此人受过军队的正规训练。他凝视周围,看是否有同伙,以及匪徒的行径,他是如何进入这片空旷之地的。根据地上的痕迹,杨越泽怀疑他是躲在他们的车底下过来的,否则不会只有车胎的痕迹,而没有人的脚印。有这等本事的人,身手定是了得,他不能放着含笑受到伤害。

94

劫匪的眼睛弯了一下,大概是在笑吧。趁着杨越泽拉住含笑的那一刻,把唐优从副驾驶位上推上了车,推到了驾驶位上,让她开车,一手还是用刀架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还朝外头的人招招,拉上车门,开走了。

含笑追了两步,没追上,跺跺脚,有些埋怨,“你怎么不上去救唐优啊,你怎么当的兵,还做过特种兵呢?”她没好意思再伤他的自尊,她本来想说要是姚然在这,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她话都在嘴边了硬是收了回去。

杨越泽拿出电话拨给了阮司竟,让他带着人过来,打完了才好声好气地给她解释,“那个人不简单,若是贸然救人,恐怕他会伤了唐优。别急,等阿竟带人过来了,再去救人。”

“我们也没车,只能等了。”含笑心里再急也没用,这两条腿的怎么跑得过四个轮子的,只能在原地等待。

也就二十几分钟,飞机就过来了,含笑和杨越泽上了飞机。杨越泽在电脑上按了几个键,指着电脑上的红点告诉他们,“我车上装有追踪仪的,跟着这个点。车往北京方向开的,在京津唐高速上,让高速巡警把车拦下来。”

“得嘞,肯定把人拿下。”

不一会,阮司竟接着一电话,他嗯了一通,挂断了,脸色不豫,“越泽,车上的人闯了收费站,在廊坊下了高速,窜进小道上,把警察甩了。你这怎么样?”

“还跟着。”杨越泽看了眼电脑,红点还在移动。只是那片是密集的居民区,直升机飞不进去,这个劫匪非常狡猾,对地形和他们使用的追踪方法也相当熟悉。

“诶,红点不动了。”含笑也一直死盯着红点,它定住在一个地方不再移动了。

杨越泽把地图放大,找到那个点所在的位置,周边一块区域都是清清楚楚,“是香河县安平镇,先让警察赶过去。”

等着含笑他们赶过去,唐优已经坐在一个箱子上喝茶了。含笑冲上去把她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没事,没受伤也没被怎么样。

含笑长舒了一口气,又拍着唐优的肩膀,“你吓死我了,他们怎么救下你的?”

“那个人把我带这,就把我绑车上,他自己离开了。警察过来只是给我松绑而已。”唐优看了眼一脸着急样的含笑,这个女人老走运的,总是有人给她送馅饼,不过,东西给她自己也不伤心的。

含笑看了眼唐优,又看了眼她屁股底下的箱子,惊喜地喊,“嘿,这不就是……”

唐优一把捂住她的嘴,摇摇头,“别喊,回去再说。”

含笑点点头,闭上了嘴巴。

一个年轻的警官走过来要给唐优做笔录,拿着笔和纸红着脸问,“唐小姐,请问这个劫持你的人有什么特征,请你尽可能描述清楚,我们好早日缉拿匪徒?”

唐优笑了一下,很潇洒地回了句,“不是劫持,那人只是跟我闹着玩的,杨越泽,你们跟警察交涉,车借给我,没事,都撤了吧。”说完她拉着含笑抬着箱子上了车,先离开了。

含笑搞不清楚了,这算怎么回事啊,她明明就是被人劫持,为什么不跟警察说呢?难道是那个人威胁她,可这口箱子怎么又回来了?好多疑问在她心里,可见唐优一脸极其严肃的样子,她又不敢多问。她这样子,总觉得要做什么庄严的大事,看得人也不禁肃然起敬。

唐优把车开到了一块公共墓地,拖着含笑下车,蹬着台阶而上,走到一块墓碑前头,径直跪了下来,不打折扣地朝碑磕了三个头,“砰砰砰”带着响的,“外婆,今儿我得向你说件事。我跟人发誓了,要把家里的那点东西都交给含笑,她是我最好的姐妹,跟亲的一样,她也是您的外孙女,请你不要怪罪。含笑,来,给外婆磕个头,以后你也是我们家的人了。”

含笑非常迷茫,什么跟什么啊,“我……”话没说完,她被拽着跪在地上,唐优压着她的头磕了一下,很满意地说道,“那口箱子等会你下车的时候搬家里去,以后就归你了。不过祖训有三不许,一,不许变卖,实在是活不下去了,也不准卖给外国人;二,不许拿去送给外人,只准交给下一代;三,如果有一天有人来抢,宁愿打碎撕烂了也不许交出去。”

“啊?”含笑蒙住了,“等会儿,怎么就归我啦,这不是你们家的传家宝吗?”

唐优一脸笑容,摸出了一根烟,放到双唇间,点上火,“以前是,不过,现在是你的。今儿我已经拿我们黄家和唐家来发誓,要把这批东西给你,要是我不给你,我全家死光光。”

她什么都敢拿来赌咒发誓,转眼就反悔,就不敢拿家里人的性命来试验,这都成了她的心病了。

含笑急忙辩解,“我可没有……”她可没有故意找人来劫财。

“我知道,你就眼热了下,还没那个胆子,再说这事你原本还不知道的,我不会怀疑你的,不过,你就当是帮我一个忙,把东西带走吧。我以后也不担心有一天家里人发现我有这批东西,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散尽千金换来家里的平安,值得。”唐优夹着烟,笑嘻嘻地安慰含笑。

含笑扭扭捏捏地答应下来,其实还是很高兴的,“那好吧,就先放我那吧,你要是想它们了,可以来看看,还可以带回家玩两天,我就给你当保管员了。不过事先声明,要是给人偷了,我不赔的。”这些东西她可赔不起。

她把东西全搬去“贡院六号”,那的安保措施不错,大院里更安全,不过,要是哪天纪委的人去查,她怕说不清楚。之前杨越泽他爸那事就给她提了个醒,要是有人故意害他们,把东西给了她,又去举报,想来想去都觉得她不能把东西跟顾家扯上关系。而且家里的人看到她拿这么一大口箱子,也会怀疑的。

95

含笑越想越怪异,好端端的,怎么还有人撬自家姐妹的东西送给自己呢?百思不得其解的她打了个电话给杨越泽,“后续都处理好了吗,有没有引起他们的怀疑?”

杨越泽笑,“你当我是你啊,连看到警察都会紧张,那群人跟阿竟很熟的,不用多说什么。”这姑娘每次看到警察本能地把自己放在奉公守法好市民的位置上,又老实又正经,倒是看着穿军装的不怕,真有意思。

含笑想想也是,这些人跟她可不一样,他们都是自己有本事,只有她是靠各方庇护的。她犹豫了一下,把箱子的事跟他说了,她这心是七上八下的,怎么都不平静,从唐优那也证实了,这批东西确实是来路不清白,更是沾着人血的,又这么邪乎,会不会冲撞她?比起珍宝来,她还是愿意平平安安过一辈子的。要是跟黄家似的,男死的早,女的不幸,那还不如不要呢。

“我怎么那么不安心呐,你说那人要害我是不是?”矛盾的就是,这些东西她真的好喜欢。说她市侩也好,说她神经也好,她抱着那些玛瑙啥的身心舒坦。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杨越泽才说起,语气有些酸溜溜的,“那人不是要害你,他是想讨好你,还得要你记得清清楚楚的,你自己想想吧,又招了哪个了?”

这个人这么大费周章地兜圈子,最后把这一箱稀世珍宝转到含笑的手上,要说他对含笑没想法,换谁都不信。只是这个人的心思缜密,也是个狠角色,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含笑身边要有这样的人在,也是其他人的麻烦。

她还真想着一个人了,是不是那个人做的啊。不过,她也没跟杨越泽说什么,只说了句怎么可能,不会啦之类的废话,坚决是不承认的。杨越泽也不揭穿她,他的心里也有数了。

含笑自从得了那些宝贝,就一直住在“贡院六号”。就跟葛朗台似的,“他半夜里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密室之中,爱抚、把抚、欣赏他的金币,放进桶里,紧紧地箍好。”她也天天晚上拿出来看看,还得陪着她睡觉,白天就把东西全锁进嵌在衣柜里面的保险箱里。

顾烨霖本来是不知道的,后来有一天陈言把含笑抱着一大堆珍珠玛瑙睡觉的照片发给他,他知道了她的病态爱好,恨得打了她一顿屁股,强制把她按家里,一个月获准去看一趟宝贝,她才收敛些。

用那么变态的方式给含笑弄这么多宝贝来,除了许辉阳就没有其他人选了,含笑自己也差不多猜到了。这种惊心动魄的送礼方式,确实蛮新奇的,也有点不厚道了。不过,限于此次事件的最大获利者就是她,她就不予计较,放个屁就过去了。

其他人却不这么想,明知道如今有许多人要把他找出来,许辉阳还敢再次出来,就说明他是个相当自负又自信的人,越是这样的人就越容易做出疯狂的事。他的举动到底是真心要讨好含笑,还是有什么yīn谋,让人费解。

在这样的情况下,顾含笑的第一次家庭会议在“丰泽园”召开,参加会议的人员有:顾烨霖、姚然、陈言、杨越泽。此次为核心会议,编外人员,如邱浩宇这类的不予参加,连含笑也没露消息。会议的主题就是“看住含笑,严防外敌”。会议结果安排如下:第一,含笑身边必须得有人,绝不能让她落单,每天安排一个,按次序,她主动找另算;第二,通过自己的渠道,多方打听许辉阳的下落,一有消息不得私自行动,通知到位;第三,要是编外人员要求进入战局,可以酌情考虑,如今是统一战线,欢迎踊跃参战。附:今天会议的所有内容不得向含笑透露。

他们哪个都没发现,秘密会议早就给人窃听了去。含笑带着她的小邱子一早就等在了“丰泽园”总经理的办公室里,就等这些人自投罗网了。她还一肚子火气呢,这群人胆子太大了,竟然背着她私下开会,一点也没把她这个家里人放在眼里,实在是不能饶恕。要是给她发现,他们有不轨行为,她就释放毒气,把他们全谋杀在房间里。

这事得从前天的晚上说起,她违规去见宝贝,为了不被人逮回去,她躲在衣柜里,抱着宝贝玩了一通,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后来隐隐约约听到有人的声音,她醒过来仔细一听,就听着陈言说,“得,后天中午12点丰泽园见,……我不会告诉含笑的。”

含笑听着这一句就精神了,不让我知道,搞什么飞机,在这个家里头还有我不能知道的事,那还有家规吗?不行,她得去听听,不然心里头能叫猫爪挠得睡不着觉。不过,这么专业的事,她也不在行啊。她想来想去,就想到了邱浩宇。他最会搞这种yīn险的事了,就他的“阿房宫”里还装着不少摄像头,专门记录那些个收受贿赂,官员嫖娼的事,所以他的店开得稳稳当当的,保驾护航的人多啊,都盼着邱少长命百岁,顺顺当当的,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邱浩宇是找不着机会在她面前表现,要有,那肯定是给她办得妥妥当当的,这种事更是小菜一碟,驾轻就熟了。他让底下的人到紫云轩里装好了摄像头,就带着含笑大摇大摆地闯入办公室,摆弄几下仪器,包间里头的画面非常清晰地显现出来。

这“丰泽园”含笑也是第一次来,她只晓得它的前身也叫“丰泽园”,是民国时期开业的山东馆子,跟泰丰楼、新丰楼并称为“登莱三英”,他家的“糟蒸鸭肝”光是盛菜用的大瓷碗就十分讲究,不是白地青花就是仿乾隆五彩,这鸭肝都是对切矗立,就跟曲阜孔庙的碑林一样,很是齐整。含笑一来,一看环境就知道不是那些个让纨绔玩耍的地方,心下安了一半,他们看来是有正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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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第一回做这么技术的事,也是志得意满的,跟邱浩宇开了瓶78年的“latour”,两人就着臭豆腐喝。这肯定是含笑的品味了,这么奇怪,邱浩宇看得也是一愣一愣的,学着她吃了一块臭豆腐,喝一口酒,嘴里的味儿实在是太难以形容了。他勉强地笑笑,“我说,你怎么喜欢喝红酒配臭豆腐的,哪学来的?”

含笑瞟了他一眼,笑开了,“受不了那味是不是,我外公喜欢这样吃,不过他配的是黄酒。我第一次这样搭配的时候也受不了,不过慢慢的,我就会觉得这臭味、咸味、酸味、甜味中和在一起形成了怪味,像是人生的百味都蕴含在其中似的,让人戒不了。”

邱浩宇听了,微笑地看着她,此刻的她如水一般流动着,缓缓地趟过他的心房。水是有生命的,流得久了,也便穿破了顽石,一弘清泉也会让石头上开出朵朵美丽的花。

“诶,来了。”含笑吃下最后一块臭豆腐,指着屏幕上的动静。

姚然先到了,坐在里头喝了口茶水,想着什么了,还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含笑,饭吃了没?”

含笑看了眼桌子上的空餐盒,摸摸肚子,又看了眼屏幕里头的男人,他正在脱军装,一手拿电话,一手解扣子,真有派头。她托着腮笑着回答,“嗯,吃了,你呢?”

“呵呵,还没,马上就吃了。你吃完了就在办公室休息一会,等会我回去的时候给你带水果好不好?”姚然看见陈言进来了,就捂住电话,朝他指指电话,陈言很识趣地保持安静,坐在对面,把烟盒拿出来放在桌面上,掏出一根放在嘴上,点了火,深吸了一口。也只有在含笑不在的时候他才会这么馋着抽,她要看见了,肯定得皱眉。

果然,看着屏幕的顾含笑不赞同的皱着眉头,撇撇嘴,这个陈言一点都不听话,胃不好还这么爱抽烟,回去该打屁股了。

“我不跟你说了,我先吃饭了。”姚然说完这最后一句就挂断了电话,跟陈言闲聊起来。陈言递了根烟给姚然,他摇摇手,最近他的喉咙不舒服,含笑管着他的烟,不让他多抽,还每天给他泡杯蜂蜜柚子茶。

不一会杨越泽也进来了,看了眼里头的位置,对二人点点头,坐在了两人中间的位置,他不喜欢跟人聊天,沉默着喝茶。

顾烨霖最后到的,坐在了姚然边上的位置,姚然很自然地给他倒了杯茶,他点点头,喝了一口。

一个人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会找自己认为最安全的位置,姚然进来,坐的是最里面的位置,可以看到门口,谁进谁出,都很清楚,很谨慎。陈言进来,直接坐到了姚然的对面,或许在心底就是认为对方是敌人吧,也没错啊,情敌嘛。两人之间很礼貌地谈些不痛不痒的话题,什么天气、茶水之类的,也不深谈,没那交情。杨越泽进来的时候,已经没有最佳位置给他了,他还是挑了相对安全的位置,两人之间,成了三角对立,不偏不倚。而最微妙的就是顾烨霖的到来,他直接坐到了姚然的身边,两人相当有默契。根据美国人类学家霍尔的研究表明,人与人之间有四种距离,第一种叫公众距离,可以去到360cm那么远;第二种叫社交距离,360cm到120cm,大概一张桌子的距离;第三种叫个人距离,120cm到45cm,伸手就能碰到对方;第四种就是亲密距离,是夫妻、亲人、情侣和要好的朋友之间的距离,小于45cm。这些人的关系一目了然。

不多大会,就进入正题了,顾烨霖把一些事都告诉他们,包括许辉阳的情况,以及他把含笑掳去,侵犯她,到他现在的失踪,还时不时出来撩拨含笑。

大家听完开始组织思路,都是想得要怎么把许辉阳灭了。此人的行为已经是触动了大伙的底线了,得为“笑“除害了。

趁着姚然和陈言出去,杨越泽对着顾烨霖提了句,“为什么上次含笑中了药的事不让我们告诉她?”这问题上次他就问过,顾烨霖也没给他答案,他也一直不服气。现在含笑还不是知道了,还看到了那段视频,要是早点告诉她,她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顾烨霖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往烟灰缸里掐灭了手头夹着还燃着红火的烟,没回话。杨越泽会这样问,他说不上是失望,可也不甚满意。

说实话,顾烨霖是很喜欢杨越泽的,他智慧超群,心思缜密,虽少言寡语,却句句中的,使人心悦诚服,堪称将才。就说上次的演习,斩首小组能顺利逃过一次次的围堵,他居功至伟。

在最后要接近指挥部的时候,为了逃过热成像的追踪,他们来了个“弃卒保车”。其余5人选择了过沼泽,全身涂满泥巴来逃脱追踪。这是常规的做法,有杨宣进在,又怎么会想不到,正好来了个守株待兔。但这也正中了杨越泽的下怀。牺牲5人,来吸引大部队,他们就更有胜算。

杨越泽三人在身上涂了一些透明的液体,这种液体是由一种动物身上的粘液制成,能封住体表的温度,不让热成像追踪到。目前很少有人使用这种方法。因为此种液体有一定的腐蚀性,沾在皮肤上有灼烧感。但只要忍过这一阵,等液体凝固住,就不再痛苦。这需要大概1个小时,期间只能忍着。

顾烨霖很佩服这几个铁铮铮的汉子,他们不像一般的高干子弟,能吃得苦,受得累,都是好样的。可他们亵渎了自己的宝贝,这是他不能忍受的。他不让他们在含笑面前提,就是为了保住含笑的尊严,他们去说,这事性质就不同了。不再是一场意外,而成了一种要挟。

他不会多于杨越泽计较,还年轻,再锤炼一番,会成熟起来的。倒是许辉阳这个人,年纪轻轻,就有这等心机,又太过神秘,无孔不入,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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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边吃着点心,边听着里头的人编排她,一个个的,平时嘴都甜得像抹了蜜似的,今儿算是看出来了。什么含笑拿了别人的手短,现在肯定心软。什么含笑都快躺在那些个“粪土”里不起,甭跟她说什么许辉阳的事。反正就是把她说成是个一无是处,只会吃喝拉撒的米虫,正事不干,尽会添麻烦。

邱浩宇见此,笑得很开怀,多说点啊,最好让含笑生气了,把你们全蹬了。很殷勤地把小点递给含笑,狗腿的样确实当得起“小邱子”的名号。

“含笑,这些人太不像话了,这么说你。你哪点像程咬金了,你分明就是贾宝玉嘛。”谁提的含笑像程咬金啊,陈言呗。说她这个小魔怪跟混世魔王程咬金有得一拼。邱浩宇本来想着既把陈言踩下去,有能拍着含笑的马屁。他晓得含笑喜欢看《红楼梦》,特别羡慕宝玉的吃胭脂行为,这些高档的香粉带着女儿香,沾在双唇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暧昧缠绵,就是透着香艳劲儿。

“少挑拨离间,我看你就是赵高,专门残害忠良。就你这样的,难怪陈言都跟你势不两立了。”含笑斜觑了他一眼,一点都不吃他的拍马行为,毫不留情地打击他的谗言,这个口子可不能一开,家里的安定团结不能因为这样的小人行为遭到破坏。

存在即是合理,留着邱浩宇那是有用的,就如吕雉之于刘邦,青姐之于毛爷爷,有的时候做些为人诟病的事,可以顺水推舟。韩信那厮太过嚣张,不会拍马溜须也就算了,把实话都说出来了,抬高自己,贬低帝王,此为君臣之道的大忌,那就免不得刘邦气杀心了。不过他自己不动手,留着给吕雉杀。吕雉把韩信杀了以后,刘邦跳着脚地高兴,问了好几遍,“你把韩信杀了,你真把他杀了?”他把历史的骂名都推到了吕雉的身上,自己倒是躲在后头笑开了花。青姐能干出那么惊天动地的事来,没有毛爷爷的支持,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后头他自己都控制不住了,才把女人推出去斩了。那个时候他看不顺眼的人都已经打倒的打倒,死的死,心腹大患那个彭同志遭殃最叫他开心了。顾含笑同志身边有那么多高大帅,但是,邱浩宇以其yīn险狡诈堪称小人,好好管教,是可以为我重用的。

不过,这些人也确实太过分了,难道她就这么没用。我顾含笑虽然做不到帝王将相所能达到的丰功伟绩,但也是小有计谋的。她就是懒,一旦要认真起来,也不可小觑。她愤恨地喝下最后半杯酒,心下决定,也给他们一次刮目相看的机会。

含笑属于不能激的,一激就容易发愤图强,人家不让她管,她还非得把人找出来不可了。她就想着,上回吴奇给她化血,亏了身子,她正好去让老神仙再给她养回来,主要的是从老神仙那传递消息出去,做回鱼饵,引着许辉阳上钩,只是她还得找条“鱼线”,不能叫鱼又吃了饵,又跑了。夜里她闭着眼睛,一直在想这个计划,这事得细,方方面面的,都得想清楚,每一个环节都得考虑好,她得把这出戏唱圆满了。

她想好了,就把唐优喊出来,两人再合计合计,这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总有疏漏的地方,得叫她参谋一下。唐优都成她的万金油了,什么乌七八糟的事都得喊上她。

唐优一听她要去老神仙那,就急了。一脸鄙视,涂着银色指甲的芊芊玉指指着她,“你个没出息的,不是说打死你也不去找老神仙去,跟着你去只会丢人,我可不奉陪。要是你再把他得罪了,以后我都没法子给你拿药了。”

含笑陪着笑,往四处一扫,眼睛一转溜,就附上她的耳边,小声说着自己的计划,“你别急啊,听我说,今儿你得陪我唱出戏,……”这样,那样,说了个透。

“看不出,你平时糯了吧唧的,还有这等心思,得,我肯定给你帮帮场子。”唐优自然愿意给她当保镖,顶级高手她打不过,一般的货色还是难不倒她,而且她只是第一道保险锁,含笑还有后招。

去老头那儿,含笑有些羞涩,上回闹得挺僵的,家里想想还成,这一上路,就觉得没皮没脸的,不过都是在心里打鼓,她面上都没显露什么,一直保持着优雅的微笑,目光直视前方,保持着标准的军人范儿,摒弃平时懒人拖沓的走法,英气,还是英气。

老神仙的秘书带着顾含笑先去了一个大套间,让她在外间稍等,又把唐优带去边上的休息室,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眼,互点了头,唐优出去了。

含笑看着唐优出了门,心里有些紧张,看这情况不大对劲啊,该不会人想钓她这条鱼吧,握着大衣的手心冒着汗,“进来……”这时里间传出了短促有力的声音。

她微颤了下,手往大衣袋里摸了一下,才慢悠悠地走进内间去,她好想逃啊。这可比面试叫人恐惧,这里头那个可是个yīn损货啊,她那点脑子哪配跟他斗啊。

果然是他。含笑看着眼前的人,压下恐惧,坐到他面前去,“我没找你,我找老神仙。”话声挺大,不过要是敢对着他的眼睛说,那就气势更足了。

“我师父已经不看诊了,你想看什么我给你看。”许辉阳拿毛巾擦干洗净的手,走到她面前,蹲在她身边,拉起她的手腕,搭了一下脉搏,顿了一下,缓缓地站起身来,脸色yīn郁,“你胆子挺大的,敢这么伤自己的身子。”

他心里还是挺震惊的,也有些失望,没再多说什么,走回桌案前,拿起笔唰唰写起来,不一会,就拿着一张方子走到她面前,“我知道你肯定恨我,可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这个方子你收好,每天晚上喝一碗,半年到一年的时间你就能调过来。”说着他不由分说地把方子塞到她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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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辉阳轻笑了一下,人又单腿跪在她面前,把脸靠在她腿上,“上回送你的东西喜不喜欢,嗯?”

含笑老实地点点头,“喜欢,那真的是你干的啊?”她一方面是感激他的一番心意,另一方面又觉得太不地道。

“呵呵,是啊,是我让她送你的。”许辉阳把玩着她肥嫩的手,软得像雪糕,好似会化开来,手指并不细,却很漂亮,细长型的指甲,还是粉红色的,底下有小太阳,证明她还是挺健康的。

送?说得可真轻巧,他那是在逼了。劫持了人在先,恐吓人在后。明知道唐优在意,还逼着她发毒誓,打蛇打七寸上了,正中要害,这就跟明抢没两样。唐优也没办法,她就犹豫了一会,一件玉如意就粉身碎骨,多说了一句话,一个釉里红小器件也给砸了个稀巴烂。许辉阳说了,不发誓,他就把东西全毁了,还连人带东西一股脑儿都埋了。与其这样,她当然还是愿意保全东西,只是换个地方摆放罢了。

“那你怎么知道那些事的,还说的这么头头是道的?”含笑挣不开手,只得任他抚摸。她好奇啊,他说的那些事那么隐秘,连唐优都深埋在心底,留着在世上的最后一口气时,再交代给后代。那许辉阳又怎么会知道呢,他还会通灵吗?

关于通灵这种事,含笑是有见识过的。外婆家边上以前住着一个叫有发阿婆的人,听说是个巫灵,专门给人在yīn阳两界传通信息,不过她也因此遭了天谴,30岁的年纪,长得像60岁那么苍老。邻居家有个小孩子月子里吓着了,晚上闹觉,啼哭不已,他奶奶就带着孩子去阿婆那里,叫阿婆收惊,阿婆伸出瘦骨嶙峋的手在孩子头上一按,喊着“阿忠(孩子爷爷)不要吓孩子,你快点回去,不然又给他们抓着了,要打你的。”当夜晚上孩子奶奶又给他放了个米枕头,过了几天,米枕头里的米少了一半,孩子也不闹了。

“我常去的寺庙住持认识唐优的外婆,她临死前去找过大师,把心里的秘密全说出来了,我就在他们隔壁,听得很清楚。”许辉阳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细细地给她解释。他常去香山北侧碧云寺,时不时在里面住些日子,清净一阵子。他听过的辛秘多了,唐优家的事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哦……”含笑显得心不在焉的,手里冒着细汗,黏糊糊的。她是心里着急啊,这鱼上钩了,这网可得给力啊,不然她这鱼饵不白做了嘛。

许辉阳把脸深深地埋入她的xiōng口,温情脉脉地说道,“我知道你今天是想把我引出来,不然你不会来找我师父的,你想报仇是不是,我在这,你想怎么动手,我都随你,可我要走了,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见着你了。”

含笑觉着许辉阳今儿特别怪异,从刚才一进来温柔,到把脉结束的悲伤,直到现在趴在她怀里一副被抛弃的可怜样,她可从来没见过他这样。要不是知道他的本性,还真容易给他骗了去。她也顺着他问,“你要去哪儿,不回来了吗?”

刚才为了不打草惊蛇,她没坚持让唐优留下来,也不知道她那边怎么样了。她可不是担心她会被怎么样,唐优那人跟东汉王朝开国皇帝刘秀的第二任皇后yīn丽华的yīn险程度有得一拼,她们都属于背地里yīn私疙瘩的,表面上大义凛然的人,这样的人就是吃亏也会找回来的,还得是吃小亏,找大补。她着急的是唐优什么时候能进来帮忙啊。

“你是不是以为这么着跟我东拉西扯能拖延时间,让人来救你啊?”许辉阳的声音已经从可怜兮兮变得冷酷起来,他直起身子,冷笑地拿着一个红色的手机。

含笑一摸口袋,是她的手机,往前一扑,想把手机抢回来,这厮怎么老是拿她的手机,上次那个就被他带走了,害得他们追踪不到她的下落,这次又给他发现了。

许辉阳一闪身,避开她的铺抢,看了眼手机屏幕,“还通着话呢,”对着手机说了声,“顾司令,我等着您来。”他关上手机,把卡抽了出来,连手机带卡丢到外间去。

“手机又没碍着你,很贵的好不好,上次那个你还没还我呢。”含笑不清白的,老是在这种事上较真。她还想说这个手机里有很多照片呢,都是上回跟姚然拍的,她都还没拷到电脑上,浪费了。

“还,我都会还你,以后我的都会是你的。”许辉阳拉着她,在她耳边说了句。还没等含笑回过味来这话的意思,他拉开身后药柜上第二排第二个抽屉,药柜移开了,露出一条密道来。

含笑先是一奇,密道啊,机关啊,这是真的吗?后又一惊,我的人啊,你们能找到我吗?接着是丧气,这回可跑不了了。没好气地撇了他一眼,皱皱鼻子。这个人心机真重,连后路都准备好了。坏事做多的人,总是想着要挖密道,有一天东窗事发的时候能逃跑。

许辉阳笑道,“不要用这么鄙视的眼神看着我好不好,这条道不是我挖的,一早就在的。”这个院子早年是某位阉人的私宅,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又故意装得如此寒酸,其实里头是存放收刮来的奇珍异宝,特意挖这条密道,好方便运输。

含笑被拖着进去,里头很干净,没有什么蟑冲鼠蚁,味道也不难闻,就是黑了点,靠在许辉阳手上的节能灯照亮,含笑只能紧紧抓着许辉阳的手跟着他走。一入密道深似海,她这身弱体娇的,有些跟不上许辉阳的脚步,加上里头的空气不足,没走多久就开始犯晕,许辉阳干脆背上她走。把灯叫含笑拿着,他两手弯过她的腿,托着她的屁股,明显这步子就沉了许多,气息也急了。含笑一点都不会不好意思,死死地压着他,搂紧他的脖子,防止掉下去。心里还很得意,这叫迂回报复,谁叫你要绑我的,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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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辉阳脚下一阵发飘,掐着含笑的屁股肉肉,艰难地出声,“小姑奶奶,松松手,要是把我勒死了,你也出不去,看见没有,前头有个三岔路口,你要不知道,进错了道,有去无回的。”

含笑仔细一看,还真是,左边一条,中间一条,右边一条,这三分之一的机会,她又是个出了名的倒霉蛋,还是算了,先让他带着出去好了。松开些手,让他的把气喘匀了。

她不耐烦地问,“都走了那么久了,还没到,你是不是框我呢?”

“怎么会,就快到了。”许辉阳表面上装得很是无辜,让含笑都觉得不好意思再催促了。心里却在暗笑,不框你这个小傻子,框谁。他故意挑了条远路走,就是要跟她多待一会,也就是在这,她得靠他走出去,不然就她这个滑不溜秋的小家伙早就逃之夭夭了。

“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许辉阳很是享受背着她的感觉,心里很平静,一点都不像是要复仇的样子,就想这样一直走下去,跟她走到人生的尽头。

含笑哼哼了两句,一点也不相信他会喜欢她,要是真喜欢,就不会老是欺负她了,还绑架她,这都第二回了,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了。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许辉阳沉沉的笑声从xiōng腔里发出来,“你不相信是不是,我开始也不信,我还觉得很不可思议。可我就是喜欢你,你给了我家的感觉,这是我养母还有别的亲人不能给我的。他们只是把我养大了,却没有给我一个家。”

这点姚然和杨越泽也跟含笑说过,觉得跟她在一起温暖,有家的感觉。含笑还开玩笑说大概是因为自己肉多,所以温暖,至于家的感觉,也许是他们精彩的日子过久了,跟着她过过平凡的吃喝拉撒睡,安分下来了。这人可不能一天到晚的过得刺激,那容易造成心脏的负担,也得过得安静,过得平和,细水流长嘛。

含笑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这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她也问过顾烨霖,许辉阳到底为啥要对付他们,他只是含糊其辞地带过一句,可能跟袁启暮的死有关。问到袁启暮是谁,顾烨霖就不再说了。这个谜她一直藏着心里,今天再想起来,她忽然有种预感,这个袁启暮该是许辉阳的亲人。失去亲人的神态她懂,那个时候她每天照镜子就看得到了。许辉阳脸上的悲楚之色,令人动容,他常常演戏,可这个表情,是真的,含笑的同情心一下就泛滥了。就当是可怜他好了,她的脸贴着他的背,不再多说什么,就是这么静静地靠着他一会,给他点温暖吧。

许辉阳搂紧了她的腿,一脸轻松,任她安慰。她就是这么可爱,嘴硬心软。慢慢地在地道里走着,两人都不说话了。

顾烨霖一接着含笑的电话没听着她的声音,沉静了一会,就听到里头的对话,知道含笑跟许辉阳在一起,他马上就出发来找,这会手机暴露了,含笑那可能遇着危险了。他一加油门,车子飞速行驶。

唐优被请进了休息室,秘书给她沏了杯茶,她喝了一小口,背过身子立马吐了。跟他在那东拉西扯的,悄悄拿出包里的电击棍,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电倒了他,把他绑在墙角,堵上嘴,才摸到刚才的屋子外头,蹲在墙角根下,仔细听着里头的动静。

她听着含笑喊了一声,心惊肉跳的,趴上去往里头看一眼,什么也没看着。要是古代那种纸做的窗户,她拿手指一捅,就能看着里头就好了。她往院子里扫了一眼,去旁边房门口拿起扫帚,走过去,“砰”的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

一进去,就楞了,两分钟前她还听着有声的,就拿了把扫帚的时间,人就不见了,里头空空的,她抛下扫帚,里外翻了个遍,都没找到人,只在地上看到了个破损的手机。

唐优捡起地上的手机,手都在抖,她是追悔莫及啊,口中不住地喃喃,“不该依着她的,不该依着她的……”

忽然想起,打电话,她保持镇定,拿出手机,一翻开,最先看到的是杨越泽的,就拨给了他,未言语,先抽泣,“快来,含笑出事了。”

杨越泽一听到唐优这着急的声音,心都凉了一截,紧紧握住手机了,一字一句问起,“好好说,在哪,出什么事了?”

唐优哭哭啼啼地把事说了一遍,杨越泽气的,这两女人真敢,这么没头没脑的,就跑过去。本来今天该他陪着含笑的,可含笑只让他送她去唐优那,就把他打发走了。他一想,跟唐优在一块总没事的,谁知道她们做出这样的事,他也是悔得要死。

关于许辉阳这个人,杨越泽有特别向杨宣进询问,除了在部队里的成就,其余的他并不知道。而提到袁启暮,杨宣进的脸色很难看,似乎有点不想听见这个名字。不过他也不瞒着,把当年的情况告诉了杨越泽。

袁启暮入伍的时候,和顾烨城分在了一个班,一个是农村出来的傻小子,一个是高干家庭的公子哥,可两人极为要好。顾烨城也没有什么纨绔的作风,知识丰富,人很随和,跟班里其他的一些高干孩子很不同,袁启暮很欣赏他。而顾烨城的身体并不是很好,时常生病,这对他的训练造成了影响。他是个要强的人,不想被特殊照顾,一直都咬牙挺着。袁启暮的身体很健实,训练成绩在班里是拔尖的,让顾烨城很是羡慕。两人就这么互相欣赏,慢慢结为朋友。这在顾烨霖和袁启朝看来也是件喜事。

从新兵连出来,一个分到了野战部队,一个分到了军区机关,这本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没人会反对。就是顾烨城一直想回部队去,最后还是从机关调出去,去了袁启暮在的部队,两人又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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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烨城本来是想着跟袁启暮在一块,能互相有个照应,可也没想到反倒是加剧了两人的矛盾。这两人之间,一个是军衔,一个是女人,都一点点地隔离着两人的友谊。顾烨城升中校的时候,袁启暮还是上尉,这自然引得许多人的不满,袁启暮的个人军事素质是相当棒的,冲锋陷阵的,团里的人都是举大拇指佩服的。他们只觉得顾烨城是团参,画画地图,动动嘴皮子,就挂了两杠两星。也不想想他是什么学历,正宗的军事学院大学生,他的意见,独到犀利,连师长都得认真考虑。袁启暮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心里的那根刺已经在了。顾烨城也感受到他的心里变化,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他好,只是人家不领情而已,送他的书原封不动地送回来,给他带的东西也据不再受,更不要说要他帮忙做什么事了。这就叫“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真正导致两人关系破裂的,是个女人,一个叫杜梅的护士。这个三角恋的女主角农村出来,不甘贫苦,想蹬了没钱没势的袁启暮,转攀高枝,可笑顾烨城没看上她,还教育她一番,怀恨在心的杜梅在袁启暮那一告状,说顾烨城欺负她,像这种没头脑的话正常人怎么可能信,可本来就一肚子火气的袁启暮完全就没多思考,直接去找顾烨城打了一架,还把人打进了医院,若不是顾烨城给他求情,他是肯定要被退回地方的。不过,他丝毫不领情,算是跟顾烨城掰到底了,就这么不来往也好几年,直到出事那天。

出事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什么没有人能讲清楚了。只晓得两人是为了救人,救一个落水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年纪才6岁,她把事情的经过描述地前言不搭后语,可能是吓坏了,记忆出现了些混乱。只有一句话讲清楚了,“一个平头的叔叔(袁启暮)在水里踹了那个短发的叔叔(顾烨城),那个短发的叔叔就上不来了。”

把这件事情试着还原一下,袁启暮先跳下去救人,结果河水太冰,就抽筋了,接着顾烨城也跳了下去,两人快到岸上的时候,袁启暮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不小心踢了顾烨城一脚,结果顾烨城就沉下去了,他究竟是不小心淹死的,还是被踹了之后失去活动能力淹死的,不得而知。袁启暮看到顾烨城沉了下去,并未马上去救人,只是不停地喊着顾烨城的名字,过了一会再下去救人,结果也没上来。这里头又有许多的疑问,他是故意拖延时间不去救人,还是肢体动弹不得,身上没有力气,那他下去救人,又为什么没有上来,在里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更是无从得知。

巧就巧在这事是杨宣进处理的。事情要怎么定性,他自己是无法判断的,只能往上汇报,上头下的命令,他只能接着。顾烨城因为救人牺牲,定性为烈士,而袁启暮,只断了个意外身亡,而且还给定了个罪名,故意杀人。杨宣进不敢说袁启暮是不是真的故意踹了那一脚,可最起码他下去救了,为什么还要给他这个罪名,这让他的家人情何以堪。估计袁启朝就是为了这事记恨上了杨宣进,把他们杨家也纳入了报复范围。

对顾家那肯定是放不过的,袁启朝肯定认为是他们在背后动手脚,这件事才到了这样的地步。至于姚然,是有一臂之仇。出事的时候袁启朝因为外出执行任务,并不在,等着他拿到弟弟的骨灰时,已经是一周以后了,他一直都不相信自己的弟弟会杀人,还在顾烨城的丧礼上大闹了一场,差点就把顾老爷子给杀了,最后被姚然射伤了一只手臂离开,从那以后,就消失不见了。

如今他的回归就是报复的开始,许辉阳的所作所为定是他指使的。杨越泽很清楚,许辉阳是要把他们所有人都凑到一起,如今那个“引子”已经在他手里了,他们不得不去。

顾烨霖的速度要快许多,可他在老神仙那没逮着人,只在唐优那了解了情况,就开始布大局。他的心眼细的,一看药柜就发现了其中有一个被人动过,跟其余蒙着灰尘的不一样,他一抽开,密道门就打开了。他一方面让同行的纪伦沿着密道探寻,另一方面让姚然去调派人手。

纪伦进去大概半个小时打电话过来,告诉顾烨霖地点,香山脚下。顾烨霖一个电话,直接让姚然用直升机上去。

唐优也赶紧把电话打给了杨越泽,告诉他过去香山。杨越泽就在海淀区,很快赶过去,一路往上,心里除了满满的担忧,别无其他。他想的是,就算把自己的命丢了,也不能叫含笑伤着一根头发。

北京有很多的山,有北京第一峰的灵山,有明崇祯帝自缢的景山,有青山处处埋忠骨的八宝山,可是含笑最喜欢的是香山,香山光是这个名字,就觉得很美,有香味的山,她还从来没有听到过。这里有燕京八景之一“西山晴雪”; 这里有集明清两代建筑风格的寺院“碧云寺”;这里有国内仅存的木质贴金“五百罗汉堂”;这里有迎接六世班禅的行宫“宗镜大昭之庙”;这里有颇具江南特色的古雅庭院“见心斋”;这里有世纪伟人毛泽东和中共中央进驻北平最早居住和办公的地方——双清别墅;这里有世纪伟人孙中山先生灵柩暂厝地——碧云寺金刚宝座塔、碧云寺孙中山纪念堂及孙中山衣冠冢。更不要说每逢霜秋,遍山黄栌,如火如荼,瑰丽无比。

作家杨朔在《香山红叶》一文中,把香山的红叶描写得意趣盎然,韵致绵绵。同时也把香山的红叶牢固地在全国人民的心中心里播下种子,扎下了根。含笑就想啊,要是有一天能死在这漫山的红叶中,鲜血流入土地,滋养这片醉人的红,该有多浪漫。

101

许辉阳拉着她往山顶上走的时候,她还有心情看风景,只是有点遗憾,此时不是欣赏红叶的季节,也闻不着有一股轻微的药香的叶片。若有,她就能摘下一片,放到鼻间,缓缓地深吸一口,把那沁人的香渗入肺腑。她一直怀疑那叶子有催情作用,不然那位老兄怎么会写出“停车做(坐)爱枫林晚”这么yín的诗来。

在山顶上,许辉阳站在悬崖口,张开双臂,让风刷过身体,很释放,有着一种解脱的意味。含笑坐在一边,看着他那样,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真是害怕了。这个季节也没什么人来香山,这地又幽深地可以,枯木还未逢春,地表也未复苏,根本就没人过来,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这景儿怎么那样凄凉啊。她心里乱得跟一锅粥似的。老是盼着他死,可他真要死在自己面前,又有点……

“你别站那了,过来点。”含笑忍不住出声喊他。

许辉阳转过身来,笑得很开心,“你还是担心我的是不是,你不想叫我死的。有你这句话,我就很开心了,就算今儿真的死在这,我也是喜丧,没遗憾了。哦,还是有点的,我没在你肚子里留个孩子,要是有个既长得像你又长得像我的孩子,该有多好啊。”要这个孩子,性质已经变了,不再是什么报复,而是想留着念想,让她忘不了他。

“那你好好活着啊,活着你就会有孩子了。到时候你入个外国籍,还能生个足球队。”她也不晓得怎么安慰人,就胡说八道呗。嘴上不闲着,心里也不那么怕了。

足球队?听上去真不错,许辉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对她的这个提议很满意,就不知道她愿不愿意生那么多了,看着这个圆滚滚的身子该是好生养的。不过,他去研究看看,能不能有一胎多子的药,这样她能少受罪。

“对,生个足球队。”许辉阳环抱住她,声音一顿,手在她的后颈横刀一劈,在她耳边轻喃,“宝贝,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永远不会,相信我。”

含笑的头一歪,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没了声响。许辉阳用大衣铺在地上,把她抱上去,远远地看过去,就像天人永隔似的。许辉阳将她的身体放平,亲亲她的额头,声音显得很平静,“我得自己报仇,大伯太讲原则了,总是既想报仇,又不愿伤害无辜的人。我答应你好不好,那些人我只找一个,杀一个,我心里的魔就除了,以后我就好好跟你过日子,生孩子,把他们养大。”

许辉阳也不知道今儿能不能全身而退,也许他就栽这了,永远与这些红叶相伴,如果是那样,他不想含笑看到他的惨状,她是有点坏,但只是小坏,真要看着一个人死去,她心里会不安的。抚着她的圆脸,又俯下身子亲了一下她的脸,听着有些动静了,微微一笑,隐身到了树后。

“含笑……”这一声凄寒的呼喊,配着苍凉幽深的山加上冷峭呼啸的风做背景,倒是挺有悲壮的感觉的。悲壮者,悲哀其内,壮烈其外。“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肝肠寸断,杨越泽第一回有了这个词的体会,哭,没有眼泪;喊,没有声音。眼红得吓人,嘴角都在颤抖着,只敢站得远远的,不敢过来一探气息。她了无生气地躺在地上,真是缺了点红叶的渲染,要是这会树上的片片飞舞而下,盖着身体,这效果就更好了。

许辉阳心机不错,这攻心为上的计谋得力。今儿的运气也不错,但凡要来的是顾烨霖或是姚然,绝不会没有确定就开始悲伤,这一伤情,就失了基本的判断,给了许辉阳多大的可趁之机啊,幸好许辉阳也没想不宣而战,否则他早死了。杨越泽的到来给也有点出乎许辉阳的意外,他本以为来的最快的该是顾烨霖,不过也好,这样他走的机会大点。

“杨越泽……”许辉阳嗤笑着从边上的树后现身,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到了杨越泽的对面,相隔十米的距离,手上拿着一把desert angle沙漠之鹰,银色的枪身在光的照耀下,刺着杨越泽的眼睛。

沙漠之鹰的威力在手枪里是数一数二的,不过它的后座力不是一般人能控制的,射击的时候手腕不要太软,要绷得紧紧的,伸直手肘,要用肩膀来吸收后座力,不要托弹匣底部。有些没有打枪经验的人或许第一枪就能手腕骨折。此外沙漠之鹰的后座力大还会产生另一个问题——恢复时间,在极端情形中能够进行快速射击也是很重要的,换句话说,在打出一枪后要用较少的时间去瞄准目标打第二枪,或瞄准下一个目标。七发的装弹容量也是致命的一个缺点,和格洛克17的17发弹容相比,少的可怜,那就意味着你的枪法得比对手要强上两倍以上。

许辉阳会使用这样的枪,说明他的枪法是相当可以的,否则,就不会选择这样难打的枪了。

要是含笑醒着,她一定会很喜欢这个银色的枪,外形漂亮,拿出去绝对拉风(不过,她也不敢拿出去)。

杨越泽可没带枪,他唯一的防御武器就是腰上配着的fallkniveng1,不过不要小看这把尺寸小的双刃格斗刀,能叫“地狱守卫犬”,就说明它是极为强大的。g1使用的钢材是vg-10不锈钢,它也是唯一使用这种著名的高级钢材的量产格斗刀。vg-10赋予刀刃无比的强劲和超强的刀锋保持力,同时表面黑色特氟隆处理消除了反光这一格斗刀的大忌,并且增强刀刃抗腐蚀的能力。对称匕首款式的thermorun橡胶手柄符合人体功能学设计,把握非常舒适稳固。

102

杨越泽站着不动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从特种大队出来的,懂得对敌时最忌感情用事,一旦被对方抓住了弱点,就落了下风。他今天已经是失了先露了破绽,若是刚才他在闪神时许辉阳就开枪,他根本就无招架之力。

许辉阳看着眼前的人,意味不明笑笑,今天若不是他来,他不会去动他。许曼丽出现在杨宣进的人生当中,本就不是单纯的第三者,她是个带着仇恨的地狱使者,要害得杨家家破人亡。杨越泽的母亲自杀,他十几年有父亲等于没父亲,就冲这点,已经让许辉阳有足够的理由放过他。可他自己找上门了,就不得不杀他了,谁叫他运气好呢,谁都不先来,偏巧是他了。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稀薄的阳光只点着碎影,风刮擦着两人的身体,留下哧哧哧的声音,身不动,脸上的表情也不变,平静,在这平静中暗藏着杀机,这就是真正的对决了,高手的对决,生死的对决。

一击,两人都只有一次机会,如若不中,后果就是死。

两人都没发现本来晕过去的女人此刻已经悠悠转醒,顾含笑此人倒霉归倒霉,可她的人生关键时刻是可以把握住的,像这么经典的战役她怎能错过。她看到不远处的两个男人,愣住了,在她呆愣的时刻,她的脑袋是高速飞驰的。

在所有的对决当中,含笑最喜欢看古龙先生笔下描写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决斗的那一段了。叶孤城,“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人如其名,冷酷、孤傲、寂寞。居于南海,人称白云城主,一招天外飞仙,为天下江湖人所公认的绝世无双的剑法。yīn谋之大,腹思之精密巧妙,足令其成为古龙笔下十大枭雄之一。西门吹雪,“剑吹白雪妖邪灭,袖拂春风槁三杉苏。”一身白衣如雪,飘逸、风流。他擅长用剑,剑法超绝。面容冷峻。生性冷僻,朋友极少。他始终以剑术为生命的最高追求,是个“剑痴”。

他们都是独一无二的大宗师,不但世间仅能有其一,而且也唯有藉其交迸出来的火花,才能照亮「道」的途辙。在紫禁之巅的一战,是两雄相遇的宿命决战。从《绣花大盗》牵引而下,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地点在天子驻跸的紫禁城之巅(太和殿屋顶);时间选在凄迷的月圆之月。无疑,这极富传奇的意味,也极富「剑道」与「人道」的省思。

或许叶孤城真的太寂寞了, 相比西门吹雪神圣的光芒,叶孤城白云飘逸中隐藏了强烈的妖异锋芒。西门吹雪有朋友,有爱人。而叶孤城的世界则是彻底的孤独寂寞,此生只与白云大海为伍,在剑道上独自求索。

西门吹雪了解叶孤城。所以当叶孤城本应有把握的一剑忽然出现偏差时他就明白了。“既然要死,为什么不死在西门吹雪剑下?能死在西门吹雪剑下,至少总比别的死法荣耀得多。”到最后,叶孤城是感激西门吹雪的,西门吹雪是尊敬叶孤城的。“我用那柄剑击败了叶孤城,普天之下还有谁能配让我再用那柄剑?”西门吹雪成全了叶孤城,叶孤城至少得到了他最后想要的最干净最荣耀的死法。可是西门吹雪自己呢?这种成全的代价,是以后永远独自品尝孤独的寂寞。

含笑缓缓地起身,眼睛一眨都不眨,屏着呼吸,盯着眼前的这一幕,香山之巅,一片残阳如血,一个身着黑色的衬衣,手握银色的手枪,犹如地狱出来的亡魂,孤独的复仇者,黑暗的气息笼罩着他,肃穆、幽暗。一个只着军装衬衣,一手拿着把黑色的匕首,就像九重天上下来的天将,拯救爱人的王子,一身正气,帅气、耀眼。可惜这两人不用剑对战啊,少了点飘逸之美,一剑刺在身,马上闪开灿烂夺目的血花,却一时半会死不了,浴血奋战,要那样,该有多浪漫,血腥的浪漫。

含笑知道,他们之间已是进入了忘我的境界,只记得一个念头,干掉对方。在这样的情况下,任何的外界因素一旦影响了一方的情绪,那就代表输了。她不能出声,不能动弹,只当自己是雕塑,只有眼睛。

顾烨霖和姚然也迅速往这赶,姚然、陈言、阮司竟、关自在分坐着三架直升飞机在上方寻找,顾烨霖带人从底下往上,满山的大兵。

听着轰鸣的飞机螺旋桨的旋转声,许辉阳不动,杨越泽也不动,含笑忍不住看了眼天空,“哎呀。”她惊了一声,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总是有太多的飞沙喜欢到我的眼睛里来。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小珠从天而降,落了玉盘,却击穿了玉石,看似微小却力量惊人。她的喃喃自语,听在杨越泽的耳里,如惊涛般洪亮。他分心了,这千丝心神里分出了一丝,也给了许辉阳破绽。他的枪鸣响了,子弹势如破竹,在枪响的那一瞬间,杨越泽回了心神,手中的匕首也飞了出去。子弹和匕首一上一下擦肩而过。

含笑说过,她的运气不好,她从来不买什么彩票,她也不相信中500万的事能降临到她头上。她的运气差到,学校招聘会上投的简历都常被扔进垃圾桶里,那些企业在回去之前会处理一部分的简历,随机抽选,扔掉,她常在那其中。有一次她就侯在门外,看到招聘人员又开始扔简历了,她就冲进去问,你为什么要扔我的简历啊,这样我不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招聘人员很淡然地告诉她,他们不招连第一关都过不了的倒霉蛋。她气得从垃圾桶里拣出了自己的那份,扬长而去。

但是她没想到自己能倒霉到这个地步,喊出那一声的时候,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过错了,在枪响的那一刻,她本能地往前一跑,不自觉地就想当一回牺牲者,可惜老天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103

含笑的脚下不小心硌着一块石头,身体一歪,竟然倒向了许辉阳的那一侧,许辉阳一楼,她的身体就冲进了他的怀里。这一摔,可就变了样了。从阮司竟他们的角度看过去,可就是含笑为了保护许辉阳,冲到他怀里,充当挡箭牌。杨越泽在出手的那一刻,看到了此景,手上一偏,刀顺着含笑的发际擦过,飞入了悬崖。他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xiōng膛,那个不断往外渗血的伤口,也在他的心上。他大概也想不出含笑会这样做吧。

“越泽……”阮司竟从直升机上踉跄跳下,跌跌撞撞地跑到杨越泽的身边,声音都在颤抖。关自在也直冲过来,帮着阮司竟一起带着杨越泽上了其中一架直升机。两人都没再看含笑那边一眼,只想着要救杨越泽。杨越泽的血流得很快,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自讽的笑,这笑是凄凄惨惨戚戚的悲哀,是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无奈。天上的雪,落在了地上,被太阳一照,化了,干透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就如他此刻的心,空得厉害。阮司竟拂去了他眼角滑落的一滴眼泪,握紧了拳头,悲愤,悲哀和气愤,凌迟着他的心。

含笑在许辉阳怀里,她真真切切地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呆了,都忘记了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是由“一颗石子引发的血案”,她能像包青天一样把那个石头拿起来审问,让它给自己证明,我真的是无辜的吗?

姚然也看着这一出了,不过他的第一想法就是这小姑娘又好心办坏事了。他从直升机上大步跨下来,没好气地喊了含笑一句,“你还要当乌龟多久啊,还不赶紧过来,我带你去医院看看杨越泽怎么样了。”

含笑心里是激动的,她一把推开了许辉阳,兴高采烈地往姚然身边跑去,她就知道这个世界上谁都会不信任她,只有姚然不会,他永远都是她这一国的。这要是给旁边那架直升机上的陈言听到,又要吃醋了,他也很相信她的好不好。陈言和姚然都知道含笑做不得这样的事。首先基于对含笑的认识,她把家里人和外人是分得极为清楚的,就算他许辉阳能在含笑心里占得一席之地,也比不上杨越泽的地位。其次,含笑的那一摔,动作幅度不小,若不是许辉阳接着,她必定要摔得狗啃泥了。

许辉阳看了眼空荡荡的怀抱,再看那个在别的男人怀里笑颜逐开的女人,眼神黯淡下来,他搓了搓手指,握紧枪。

顾烨霖也上来了,看了眼冲到姚然怀里的小女人,又把视线转向了许辉阳,手从后腰处抽出手枪,拉开保险栓,一步一步走近他。他每往前走一步,许辉阳就往后退一步,离着悬崖还有半米的样子,许辉阳停下不动了,顾烨霖也不动。

许辉阳往悬崖底下看了眼,笑了笑,对顾烨霖说道,“你是想逼着我跳下去是吧,这样你就不用动手了。”

“没错。”顾烨霖不否认,他确实不想自己动手,如果他真的是袁启暮的亲人。可也放不过他,他的存在,对含笑也好,对他们所有人都是定时炸弹,他留不得。最好的办法就是他自己跳下去,“你自己选的这个地方,难道不是想好自己的结局了吗?”

“呵呵呵,我跳,不过,我不希望让含笑看见,等她离开了,我就跳下去。”许辉阳看了眼含笑,冲她眨眨眼睛,笑得很开心,一点也不像是要就死的人,还有心情跟她调情。

含笑瞪了他一眼,碰着这个丧门星,算她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气得哼了一声,就跟着姚然走了。她上了直升机,飞入空中,许辉阳看着她离远了,根本就不用顾烨霖催促,诡异一笑,纵身一跃,直线往下,入得丛林中。

含笑已经顾不得许辉阳那边的事了,管他是死是活。她只想去看看杨越泽到底怎么样了。她坐在飞机上双手紧紧交握,压得手指都发白了。姚然分开了她的手,抓起一看,手心都被掐出指甲印了。心疼包在自己的手心里,安慰她,“别急,马上就到了。”

“嗯……”含笑无意识地应了一声。那天杨越泽抱着她坐在沙发上,读这段,“那一刻我升起风马,不为乞福,只为守候你的到来;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那一年磕长头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呀,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他清冷的声音缓缓泻出,他在表达对她的情深不寿,他的千般心意都化在诗中。她今天的行为肯定是伤着他的心了,若是他就这样……那她要怎么办。

走到医院门口,她站住了,姚然和陈言也跟着停下。她很不想进去,不想面对杨越泽的生死未卜,更不想听什么坏消息。姚然看出了她的犹豫,“我们不进去了好不好,我让在上面的把消息传下来,我们就在外头等。”

含笑摇摇头,停下的步子又向前迈动。看到手术室门口亮着的红灯,她腿一软,人差点倒了,边上陈言赶紧扶着她,搀着她往前走,就这么愣愣地被陈言拥着坐到手术室门口的长凳上。姚然上前去询问情况。阮司竟没搭理他,靠着手术室门边上的墙壁,神色黯然。关自在把医生的话说给他听。

“子弹没打在心脏上,偏了0.5厘米,不过弹头留在里面了,现在正在取出来。”子弹离着心脏太近了,要是贯穿伤,也好点,万一要在取弹的时候发生什么意外,杨越泽就再也出不来了。

走廊上又是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杨宣进带着他的一众部下急匆匆地赶过来,关自在又迎了上去,说明情况。

104

含笑不动,她就坐在椅子上,盯着手术室的门,等着。这扇手术室的门,隔着她和他,也隔着生与死,她只能坐着,在心里默默为他祈祷,为他打气,别的,无能为力。陈言坐在她边上,看着她微微发颤,嘴唇也发白,侧头,在她耳边,小声说着话,她愣了一下,点点头。陈言起身走出去。不一会儿,回来了,手上端着一杯热水,把杯子凑到含笑的嘴边,喂着她喝了一口。只喝了一口,含笑就推开了他的手,她怕喝多了要上厕所,现在她哪都不想去,只想在这。

大家都很安静,杨宣进也坐下等着,只是紧紧握着的拳头显示出他内心的焦急和痛苦。关自在坐在手术室的门口,一脸灰白。阮司竟还是靠在墙壁上,一动不动,人已经完全僵掉了。只有护士进出拿血袋,还有不断赶过来为杨越泽担着心的人。

祁钟他们也着急忙慌地奔过来,听着这个消息他们也傻了。只是跟关自在他们站在一起,根本就没搭理坐在那的含笑三人,这个女人就是个祸根,害完杨越泽一次又一次,真不待见她,恨不得她马上消失。

手术室的灯灭了,众人都围到门口,杨宣进拉着主刀医生301的郑副院长,焦急地询问,“老郑,怎么样,越泽他……”

郑副院长拿下口罩,神色疲倦,但带着笑容,握住杨宣进的手安慰,“老杨,没事,我你还信不过,越泽年轻,恢复很快的,好好养着就是了。”

他的话如定心丸一样安了众人的心,杨宣进不住地感谢郑副院长,看着杨越泽被推出来,跟着去病房。

含笑他们跟在最后头,直到了病房的门口,就不再进去了。知道杨越泽没事,她就放心了。在这一刻,她的心在放下的同时,又揪着,她害怕进去,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里头的那一圈人,除了杨越泽,她不想跟那些不相干的人赔罪道歉解释。她一转身,走向了电梯的位置。姚然和陈言都跟着,不多说什么。

“怎么,越泽没死,你就没事了是吗?你挡在那混蛋的身前,伤着越泽心情很好,是吗?现在你连进去看一眼都多余,你的心真的有这么狠吗?”阮司竟追了出来,靠在门口,冲含笑喊,一连三个问句,有责怪,有气愤,还有悲伤。越泽中枪倒地的那一刻,他有了恨,恨这个女人的无情。他所有的判断力都跟着那一声枪响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刻,他追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为了越泽不平,也许是为了自己的伤怀,也许是心里太难受了,想发泄一通。

这刻薄的语气让姚然皱起了眉头,他容不得有人责难含笑,何况他又不是当事人,更没那资格,“你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就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有眼睛,会看,你敢说不是因为她,越泽才受伤的吗?”他的情绪全出来了,后悔今天没有跟着杨越泽,甚至觉得跟越泽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都是种愧疚。越泽的宽容,越泽的大度,都叫他更为推心置腹。伤着越泽的要是别人,他阮司竟肯定要叫他粉身碎骨,可是这个女人,这个他们都放在心尖上的人,他动不了手,只能用这种方式。他痛,也想叫她痛,他难过,也想叫她难过。

“阿竟,别这么说,含笑心里也不好过。”关自在也出来了,拉着阮司竟进去,一眼都没含笑那望。苦涩的心,失望的灵,叫一个不知感情为何物的人伤透了。但不管怎么样,都不能为难她,这是他唯一能做的啦。

陈言想过去教教阮司竟该怎么说人话,被含笑拉住了,都是在火气上的人,说再多有什么用,她摇摇头,“走吧,我累了。”阮司竟那样说,她不能阻止,他们陪着她玩,看似爱她如命,其实那都是在不跟杨越泽冲突的情况下,若是真的爱到无法放手,绝不会有提完亲后的那次弃,既然弃了,就不该再回来。他们早就在含笑这出局了,所以她从来都没有对他们用过心。他们以为她傻,其实她却有颗灵敏的心,她最知道谁是真的对她好,谁不是真心实意的。没有希望,也就没有失望,对他们,她不苛责。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含笑坐在车上,一路望着外头的景儿,心里反复地默读这首词,心疼得不行。一直忍着不发的泪水,此刻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倾泻而出。着急的时候不哭,给人误解的时候不哭,这会啥事没有,却哭得跟个泪人儿一样,连让人安慰的理由都找不到。

含笑那就是委屈,这一天的委屈受大了。诱敌不成,反遭绑架,装大义不成,反成了小人,在越泽手术时,她不敢流泪,怕人家说她虚情假意,在阮司竟面前不屑哭,那是自尊心在作祟。到现在,这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里,又都是自己人,才敢放肆地哭泣,

陈言坐在后座,哭笑不得,他拿着纸盒,一张张地抽纸给她擦拭。她染湿了一张,就握成一团扔在地上,不一会脚下就布满了白团。

看着她的眼泪实在是流太多了,都开始打嗝了,还哭个不停,姚然不纵着了。把车停下后,抬起她的脸,双颊通红,布满泪痕。他捏住了她的鼻子,“憋30秒,把嗝止住了。”

含笑照着做,屏住呼吸,心里默数30秒,才大喘了一口气,嗝也止住了。她是哭也哭过了,发泄也发泄过了,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杨越泽那她暂时就不去了,等他把伤养好了再说吧。到时候她自会好好和他沟通一番,他是信也好,不信也罢,话她得说明白了。她给自己也做了一个决定,等以后再跟大家说吧。

下部1-13

下部1

顾含笑躺在一张摇椅上,黄色的藤椅有些斑驳发黑的痕迹,在腰段那搁着一个紫色大脚板的靠垫,手里拿着张爱玲的书,一边摇着,一边看着书。当含笑想小资的时候,总是会拿出张爱玲的书来读;当她心情不佳的时候,她也会拿出张爱玲的书来读。这篇《茉莉香片》她看过几遍了,还是要拿出来回味一下。张爱玲在茶烟缭绕中展开了一段香港传奇,一个华美的但是悲哀的故事。爱恨情仇,深陷其中,缘起缘灭,都成空。

难得的,含笑的手边不是放着甜水,而是放着一杯茶,一杯茉莉香片,微带着苦涩,她却是不尝一口,任其从热烫渐渐转凉,一丝白烟也不再冒出了,仿佛这只是个道具。她此刻需要的一种媒介,这淡淡的香味,恰到好处。

张爱玲极爱写这样的yīn差阳错,有缘无分,跟她的人生不无关系,无论是她早年在家中的成长轨迹,还是与胡兰成的那段不知该不该称为孽缘的情,都使人唏嘘。胡兰成给她的作品评价是这样的,“张爱玲先生的散文与小说,如果拿颜色来比方,则其明亮的一面是银紫色的,其yīn暗的一面是月下的青灰色。”她的文字跟她的人一样,是矛盾的,也是挣扎的,明亮的部分不是全透着光,灰暗的部分也不是全遮盖的。《小团圆》里的九莉是她的写照,《十八春》里的曼桢有着她的影子,《倾城之恋》里的流苏承载着她的梦。她爱写女人的事,更爱写那些华丽的衣着,她对服饰的一往情深,在其作品中充满了对服饰的精辟阐述。每每看到,都被这些言语勾勒出的美景馋得很想去购物。如《沉香屑第一炉香》中姑妈为葛薇龙准备的就有家常的织锦袍子,纱的,绸的,软缎的,短外套,长外套,上海滩上用的披风,睡衣,浴衣,夜礼服,喝**尾酒的下午服,在家见客穿的半正式的晚餐服,色色俱全。《琉璃瓦》中姚家大女儿铮铮穿的是青狐大衣,里面穿着泥金缎短袖旗袍;二女儿曲曲穿的是穿着rǔ白冰纹绉的单袍子;三女儿心心穿的则是藕色镂花纱旗袍。

要说那些美轮美奂的服饰,含笑是无福享受的,瞅了眼自己的身上,套头卫衣,里头真空,她不怕下垂的,因为经常有人给她按摩。一条宽松的瑜伽裤,脚上蹬着毛线织的拖鞋,门口小摊上买的,15元一双,经济实惠又暖和。她是邋遢惯了,即便是要梳妆打扮,也做不到像书中那样的精致。说到购物,含笑仔细想了想,她有多久没去购物了,不要说是购物了,好像从回来到现在都没出过门。

那天从医院回了家,就开始收拾行李,整完了一个大皮箱,又加了个旅行袋,要把所有要用的东西都带着,决心要回来长久闭关了。拿着东西从楼上下去时,顾烨霖就站在楼梯口,看着她下来,就伸出手,接过她的行李,“走吧,我送你出去。”

含笑有点惊讶,她本想先回去了再跟他们汇报的,没想到,他已经这么了解自己了。心里很是感动,她没多说什么,手穿过他的臂弯,靠着他走。

走到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不过这辆不是顾烨霖的,而是姚然的,他就坐在驾驶位上,看着含笑出来了,轻轻一笑,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上车吧。”

顾烨霖把她的行李放在后备箱,扶她上车,给她关上车门,看着她离去。含笑一直望着他越来越远的身影。姚然一手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握紧,一手还把在方向盘上,缓缓而行。

车停在了机场,姚然抱着她下车,走到一架飞机前,托给了陈言,陈言冲他点点头。含笑的眼睛湿润润的,他们都知道的。

是的,他们都知道的,小乌龟受伤了,要缩回龟壳休息一阵子。不揭穿她,不多问她,不为难她,她想自己静一静,他们就不打扰她,默默地为她安排好,叫她放心,叫她舒心,叫她开心。

陈言把她送回了家,还给她找了个可靠的阿姨照顾她,给她做做饭,打扫一下卫生,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自从林阿姨来了,含笑就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了,成天窝在自己的闺房里吃喝拉撒睡,醒了,阿姨端着早饭来了,吃了,就打开电脑看电影,又吃了,就小睡一会,下午翻翻书,干点杂七杂八的事,吃些点心,又吃晚饭,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又过一天,需要什么了,让阿姨去买,一时半会买不到的,一个电话,多的是人给她置办。

别人都不去打扰她,就邱浩宇最勤快,电话每天一个是必须的。倒是这个电话,成了含笑每天消磨时间的良药。这静是要静的,不过,这静过头了,她又耐不住了。邱浩宇还总是无意地提起几句杨越泽的情况,这既是情敌,又是眼中钉的,怎么老是提到呢,就是猜中她的心思了。她说是那么说,不想知道杨越泽的情况,能当真吗,连她自己都是矛盾的。她的“小邱子”善于揣摩圣意,主子口是心非,他可不会傻到当真。

今天为什么这么悲伤呢,这好端端的,又把这本书找出来看。杨越泽醒了,那是一个月前的事了,刚开始她是很想解释的,又怕他说的话让她接受不了,慢慢的,越来越怕,就更不想主动联系,就等着他的电话。她天天都把手机藏在衣兜里,时不时拿出来看看,没有,还是没有,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半个月他出院了,回家休养了。今天他上班去了。她又气又悲,气他的不信任,悲他的绝情,难道连个电话都不打,就这么不联系,一直淡下去,直到分了。

不过对于含笑这样没心没肺的人,感伤一会也就过去了。自古多情空余恨,今朝有吃开怀吃,还是去厨房看看林阿姨做什么好吃的了,早上瞟了一眼,似乎有春笋啊,油焖笋汤汁拌饭,一绝。

2

吃完饭,伸伸懒腰,这把骨头怎么那么胀啊,哪哪都不舒坦,看来真是家里待久了,骨头都要生锈了。出去逛逛吧,去叫老陈师傅做两件真丝睡衣,再去圆圆那虐会畜,跟她们宠物店的古牧犬拉里打个架,松松筋骨。也就那条性情敦厚的老伙计肯让她胖揍了(也许是当成按摩了)。

骨头真的好胀啊,把拉里的毛都拽掉了好几撮,被圆圆虎着脸赶出门去,还是觉得不得劲,怎么办呢,只能去吃东西了。

前日翻翻《东坡集》,想着吃东坡春鸠脍了。《东坡集》载:“蜀人贵芹芽脍,杂鸠肉为之。”春鸠脍就是用芹菜炒斑鸠xiōng脯丝。春鸠脍最早是苏东坡在黄州附近的罗州城吃过的,后人以他的名冠之,为东坡春鸠脍,算给这菜提了名声。不过现在春天的斑鸠很难找了,很多地方都是用鸽子替代,含笑可不想迁就,她就想吃原貌的。

林阿姨是个万能的大厨,她拥有精湛的厨艺,能满足含笑多重的口味,西式餐点,全国的风味都小通一二,还有强大的后盾给她提供最新鲜的食材,每天晚上阿姨把女主子点的菜一汇报,男主子就叫人去准备好,第二天一早,阿姨下楼取专人送来的东西。含笑说了想吃斑鸠,阿姨就给陈言打电话,他一听,就连夜让人去找,找着了,就送过去。第二天的中午,含笑就吃上了这道东坡冠名的美味。不仅如此,阿姨做了一桌子跟苏东坡有关的菜。这东坡肉和笋烧肉肯定是少不了的,还有一味,猪头杏。猪头煮烂,浇以杏酪,以酸杏解腻。这菜,今天已不大流行了,没想到阿姨也会,含笑对她赞叹不绝。另一味东坡山雉汤,流行于今鄂东南一带,山雉就是野**,估计北宋时期,大别山一带野**是多的,苏东坡《食雉》一诗里就有“百钱得一双,新味时所佳”。东坡山雉汤就是山雉脯汆汤,放入姜丝、葱白、胡椒、冬笋等同煮,其鲜美可想。这也是东坡吃过,然后人们以他来冠名的。由此可见,苏东坡是喜茶好酒、热爱美食、热爱生活的性情中人,每到一地,总得给当地的美食做点贡献,会做会吃,实乃美食达人。

含笑还很幸福地拿起一碗盖浇饭吃着,据说这也是东坡发明的。在《东坡羹颂》里说,“以菘,若蔓菁,若芦菔,若荠,皆揉洗数过,去辛苦汁,先以生油少许涂釜缘及瓷碗,下菜汤中,入生米为糁,饭熟羹亦烂可食。”这句话的大意是说,将大白菜、大头菜、大萝卜、野荠菜反复揉洗干净,除去菜蔬中的苦汁,在大锅四壁、大瓷碗上涂抹生油,将切碎的白菜、萝卜、荠菜及少许生姜放入锅中煮菜羹,将盛满米的蒸屉放在锅上,米饭蒸熟了,羹也就煮烂能吃了。苏东坡提到,菜羹煮沸时必然上溢,但因锅四壁涂有生油,又有油碗覆盖,因此不会溢上蒸屉。当蒸气上达蒸屉,米饭也就煮熟了。这样一来,锅中的菜羹以及蒸屉中的米饭都是一次加工而成,饭菜合一,这就是“东坡羹”,跟今天的盖浇饭有异曲同工之妙。比着苏东坡的朴素型盖浇饭,含笑这碗可丰富多了,也豪华多了。虽也为素,却是松茸这一类的高档货,就是野菜,也是这春季里的时鲜货马兰头,正好缓了这一桌的油腻。

阿姨坐在边上陪她一起吃饭,也陪她聊天。含笑不喜欢一个人吃饭,喜欢吃饭的时候讲话,陈言都是反复跟阿姨交代过的。

吃到一半,门铃响了,阿姨过去开门。从猫眼里一看,是男主子,阿姨赶紧把门打开,把陈言迎了进来。陈言换了拖鞋,把包放到阿姨手上,脱下了外套,卷起袖子,去洗了手,才走到饭桌。

“呦,今儿伙食真不错,这季节斑鸠可真不好找,我让哥们从四川那找来的,连夜给你带过来,好不好吃?”陈言也是接着阿姨的通风报信,含笑腻了,烦了,无聊了,他一听,赶紧飞过来陪她。献殷勤也得让她晓得,不然她只会心安理得地享受,不会记你的好。这不,一来,就开始表功了。

“还成吧,肉有点老。”看吧,她还矫情了,就是不让陈言痛快。气得陈言在她嘴上咬了好几口,“那你别吃,不知好歹的家伙。”

“我可以迁就的,别担心。”含笑推开他的脸,把菜里的肉全挑到碗里,以防陈言真的发飙了,不给她吃。

“这张嘴就是得理不饶人,连句好听的都不会说。别挑了,都给你,我不会跟你抢的,你当我跟你一样自私,有什么好吃的从来不会留给别人。”有时候,看她这德性,真想揍她一顿小屁股。

吃完了饭,陈言就提溜着含笑去楼下散步,这段时间她更懒了,他可不惯着她,“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也来了这些个日子,那边也早就醒了,怎么着,他不找你,你就不回去了是吧?”

含笑找了个石凳子坐上,心思暗沉,看着水里头的锦鲤游来游去的,好不自在。她也不是不想回去,就是这小日子过得挺舒服的,无聊是无聊,可烦心的事也少,还有人伺候,就不想动弹了,这跑来跑去的,也是麻烦。

“等些日子吧,要实在是腻歪了,我就回去。”得,还是留下了。

含笑回来也有俩月的日子,北京那也耐不住了。从陈言那次回去,天天的都有电话催着她回去。别说,她嘴上说了好烦,心里是甜蜜的,小虚荣心蹭蹭地往上窜。她是被需要的,是有用的。就如姚然说的,她不在,他做的那些好吃的都得扔了;顾烨霖说的,她不在,他每天下班都不回家了;陈言说的,她不在,他的胃又疼了;邱浩宇最坏了,说她再不回来,他就把给她找的好酒都给砸了。

3

含笑娇手一抬,电话打了过去,这次让“小邱子”接驾。跟陈言低调的奢华不同,邱浩宇是高调的骚包,听着她要回来了,不仅是弄了架私人飞机过去接她,在飞机上让她享受帝王级别的享受,专业按摩师给她全身按摩,快到目的地了,再给她穿上配好的衣服,画好妆。这吃食上也不含糊,小点伏特加配着伊朗鱼子酱,这鱼子酱是一点不咸,颗颗饱满。还得在她一下飞机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精心准备的鲜花地毯,从她下机开始一直通到他的车边,大红的玫瑰,虽有些艳俗,却把气氛烘托得热烈。邱浩宇穿着一件米色的西装外套,跟含笑这一身米色的风衣正好相配。人就站在车门边上,看着女王驾临了,单腿微曲,来了个吻手礼,才打开车门扶她上车。他的这份慎重其事果然赢得了含笑的好感,虽然她嘴上不说什么,这嘴角的笑可是掩盖不住的。

这接风洗尘宴,邱浩宇也早就安排妥当。这早年的北平锡拉胡同有个淮扬馆子叫玉华台,灶上的白案子是清朝末年大吃客杨世骧家里培植出来的,一笼“淮扬汤包”,抓起来像口袋,放在碟子里两层皮,就是淮城人吃了也得赞叹不绝。玉华台的字号取自一扬州楼台之名,它是隋炀帝下扬州时欢宴后建筑的楼台。玉华台初建时生意极好,“年计流水盛时可达十万金”。著名国画大师张大千先生曾为玉华台作画相赠“春鸭”,清末代皇帝溥仪胞弟溥杰先生专为“玉华台”题写牌匾。如今的玉华台搬到了海淀区德外马甸裕民路,有些东西,跟从前那是没法比了,可这“开国第一宴”含笑还是极为感兴趣的。

有资料记载,1949年10月1日晚,中央人民政府在北京饭店举行了新中国第一次盛大的国宴。宴会要以什么菜系为主,要以什么口味为基调,着实让周恩来总理费尽心思。因为国宴的宾客来自海内外,身份不一,口味不一,需求也不一,有点众口难调。总理经过一番深思后,便选定以淮扬风味招待宾客。可是,当时的北京饭店以西餐为主,没有中餐厨师。所以,特地从以淮扬菜著称的玉华台饭店调入9名淮扬菜厨师专司国庆宴席制作。600人的宴席需要9个人独立完成。为此,北京饭店特意搭建了一个200多平方米的临时中餐厨房。10月1日当晚,国宴持续了两个小时,60桌菜。中外600余位嘉宾享用宴席,对开国第一宴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邱浩宇叫了蒋成义和唐优作陪,四个人一个小间,都是认识的,有说有聊,又不会太过嘈杂,影响含笑吃饭的心情,真是煞费苦心啊。

含笑坐在邱浩宇的身边,跟唐优在那说话。唐优说前段跟个文艺兵交往的的事。含笑有点诧然,唐优一向喜欢跟猛男级别的人玩乐,这回怎么找斯文范的了。这说着说着,就成了狗血了。那文艺范的想傍首长的千金,结果身边还有个青梅竹马,那女的到唐优面前又是哭又是闹的,求她成全。这不是完全无厘头嘛。

最搞笑的是,看着唐优从头到尾一点反应没有,那女的还来了句,“要是你能给我个300万,我就离开他。”听到这话,含笑都忍不住笑喷了,“真的,那女的这么说?”

“可不是,太恶心我了,倒贴我300万,我都不要。不过我还是给了她点钱,不多,1万吧,我叫她千万不要离开那混球,到死也要缠上他,哈哈……”唐优一脸的得意,一口闷下酒杯里的白干。这事从头到尾就属她无辜,无缘无故的就成了“小三”,真气不过,她不报仇,誓不为人。等着吧,还没完呢,不给他点终生难忘的教训,不解气。

“要我说啊,有本事就像那来莺儿,好歹也是保全了自己的爱情,还张口要钱,这年头也不再是痴情女子薄情汉了,都成了现实主义的接班人了。”含笑不免的有些感慨,世道变了,真情难觅。

这来莺儿,是东汉末年洛阳城中一个有名的歌伎。曹cāo见她貌美艺高,收她做了侍妾,她却背着曹cāo红杏出墙,与曹cāo的侍卫王图暗渡陈仓。奸情败露,王图为求活命,宣称与来莺儿只是逢场作戏;来莺儿却称“我爱王图,愿代情郎受死”,不顾曹cāo劝阻,决然奔赴黄泉。自古痴情女子薄情汉!曹cāo抚案而叹,泪洒衣衫。来莺儿的情许是错了,但她的情是真的。她用她的爱情,征服了一代枭雄。虽然,这爱情是给别的男人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笑笑,吃点东西吧,我都给你夹好好了。”邱浩宇拿着小碗一样一样地挑选,找她爱吃的,都夹在碗里,放在她面前。

这桌上确实丰富,“四小碟”有扬州小rǔ瓜、琥珀桃仁、白糖生姜、蜜腌金橘;凉菜有炝瓜条、香麻蜇头、虾子冬笋、芥末鸭掌、罗汉肚、酥鲫鱼、镇江肴肉和桂花盐水鸭;热菜有清炒翡翠虾仁、鲍鱼浓汁四宝、东坡肉方、**汁煮干丝、蟹粉狮子头、全家福;一汤菜是口蘑镬焖**。四道点心分别是炸年糕、黄桥烧饼、艾窝窝、淮扬汤包;主食是菠萝八宝饭加一水果拼盘。

只是这席面上多了样东西,要不注意,也是不知道的。邱浩宇见含笑在那聊天要紧,也不点破。鱼翅捞饭怎么会出现在这桌上,倒是令人寻味了。

含笑一扫桌面,就指上了鱼翅捞饭,“那个,先吃那个,一会冷了,就不好吃了。”这满桌的菜,哪个不是冷了味就变了,怎么就偏要那个。这份心思用的,送这个来的,也定是含笑身边的人,对她的喜好甚为了解。

邱浩宇心里冷笑,转盘一推,把捞饭拿到跟前,小碗盛上,放到她面前,用湿毛巾给她擦了手,她才开始用餐。

4

含笑一小碗捞饭吃下去了,不过瘾,又自己舀了一碗,这才开始吃菜,吃点心,也就在狮子头和汤包上动了动,其他的碰都不碰。邱浩宇不露声色,其实气死这不着调的货了,明明来吃淮扬菜,吃什么鱼翅捞饭。

某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小吃货还吧唧吧唧嘴,说了句,“今儿这鱼翅捞饭做得真不错,这淮扬馆做的比粤菜馆还正宗。”

“行,下次还来这,就吃鱼翅捞饭。”邱浩宇咬牙切齿地说着,大好的心情硬是给整成了乌云密布。出门的时候,他跟蒋成义使了个眼神,蒋成义心领神会,笑着对含笑说,“我们先去停车场吧,浩宇去结账。”

含笑一听就不对,他们可从来没习惯,一向都是签单的,再说,要结账,刚才在包间里让服务员买单就是了,这里头肯定有鬼。她不露声色,也不多说什么,笑着挽着唐优的手走出去,在唐优耳边悄悄说了句,“等会把蒋成义稳住了。”她倒要去看看邱浩宇搞什么花头了,这家伙就是不老实。唐优点点头。

走到半道上,含笑就找了个借口去上一下洗手间。蒋成义也不傻,防着她,也不忌讳什么,人站在洗手间门外,掏出根烟塞进嘴里。唐优也站在边上,微微一笑,拿出包里的口红站在镜子前涂起来,嘟着红艳的双唇,在镜子里对看着她的蒋成义眨了下眼睛,那个风情万种啊,真是叫人难以抗拒。

蒋成义这俩眼珠子都不会动了,他其实早就对唐优有那么点意思了,饶是他多年的风里来雨里去的,女人堆里没少混,也经不起唐大小姐的卖弄风骚,气质美貌智慧集一身的女人,少见哦。

鱼儿开始咬饵了,唐优心里一阵好笑。转过身子,对着蒋成义钩钩手指,蒋成义就乖乖地走到她面前,她一扑上去,就开始没玩没了的亲吻。美女投怀送抱,是男人的,自然不会拒绝,再说,这个还是有好感的,蒋成义也投入了这个吻里。

含笑在门里头看得也是心惊肉跳的,姐们动真格的啊,只是叫她把人引出去,哪里要她牺牲色相来着。叹气归叹气,机会不容错过,她的身子一点点地挪出去,这也是小有肉的身材也挺费劲的,屏住呼吸,迈着猫一样的步子,出了门口,沿着墙壁滑过去,最后成功过了这两人,才小跑步过去先前的包厢。

唐优见含笑成功过去了,立马当做没事人一样,离开了蒋成义的嘴,手在嘴上一抹,“我也进去上个厕所,你等会。”说完就走进洗手间,搞得站在外头的蒋成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郁闷死了。

再说邱浩宇那,他确实不是去结账,算账还差不多。他气势汹汹地把经理找来一问,就走到对面包间门口,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找的就是多这一手的人,没道理邱少鞍前马后的一天,让人给抢了头功。一进门,就看着杨越泽坐在当中,关、阮二人分作两边,依次也是他的几个心腹,祁钟、曲焱几人。

见着邱浩宇闯进来了,里头的人都不说话了。顿了一会,阮司竟放下酒杯,嘴角一弯,“邱少好久不见呐,怎么到这地来吃了,不去你的‘笑颜阁’吃酒烹rǔ猪。”邱少洗心革面后,将他的大部分灰色产业都该成了正当场所,这“笑颜阁”本也是寻欢作乐的地方,一见美人展笑颜,足见里头的红颜多美了。不过,现在已经改成了吃饭的地方了,主打菜就是含笑喜欢的酒烹rǔ猪,在圈里是小有名气。

阮司竟这话里酸溜溜的,还记着上回送礼的时候,邱浩宇的拔得头筹,志得意满,怎叫人不生气。上回在医院里说的那些混账话他也是后悔得想咬掉舌头,当时也是心里难受死了,才这么不管不顾地说出来,说是不经意的,其实心里也未必不是这样想的。可含笑的无动于衷更叫他痛苦,若是她对他真有点意思,就不会那么平淡的表现了。如今这番光景,他是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要说他是想开了,也不是,这只能叫无奈地沉寂吧。关自在在这事上比阮司竟想得通透,他没有阮司竟那么多的弯弯绕,自然就把事想得简单。他的心在含笑那,见着含笑快乐,他就快乐,至于能不能在她身边,他已经不那么在意了。

邱浩宇不说话了,只yīnyīn地看了眼杨越泽。到这会,要是把含笑有多欣赏那碗鱼翅捞饭的事说出来,无非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再说里头那都是仇,他一个人,跟他们一群,好汉不吃眼前亏。他灿然一笑,“抱歉,走错门了,慢吃。”没什么诚意地道个歉,就想当没事人一样出去。

“慢着,邱少真是贵人多忘事,上回在xx酒店的事,哥几个还给您记着呢,越泽手臂上的这个疤也还留着,您就没什么表示?”祁钟坐在门边,腿一伸,就把门拦住了,邱浩宇这是自动送上门,身边还没带一人,更重要的是,那女人不在,不在她面前动邱浩宇,杨越泽也不会有什么话说。他往杨越泽那扫了一眼,他果然没什么表情,这就成了。办,今儿这好机会,也得给邱少放放血。

门是出不去了,邱浩宇也不怵,把外套一脱,人干脆地坐下来,笑道,“我今儿认栽,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杀要剐随便,反正要进了医院,含笑还会来照顾我,比某人强啊,去了半条人命,还捞不到好,含笑都没去看你一眼吧。”

邱浩宇对着杨越泽,一脸的嘲讽,口吐毒刺,这根刺直插杨越泽的心。这是在激着他们动手了。杨越泽握紧了酒杯,眼睛一眯,看得出已经起了火气。但他现在还不想动手,先让哥几个出出气再说。而且他也想看看邱浩宇到底有什么yīn谋,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束手就擒,乖乖让他们动手收拾.

5

关自在最先耐不住,朝边上的凳子踢了一脚,这凳子就砸在了邱浩宇的侧腰上,“那老子就先给你松松筋骨,让你知道一下你自己的斤两。”上次这yīn货踢了他一脚,还打破了他的头,他关自在最烦这种不明枪明刀地干仗,耍yīn谋搞诡计之人了。虽然今儿他们人多,有些胜之不武,但这个邱浩宇狡兔三窟,比狐狸还狡猾,逮了他好几次都没成功,机会难得,也不管这些道义了。

虽然杨越泽不让他们动手,可这些爷哪里是能忍气吞声的主,私底下一直想找邱浩宇的麻烦。他的产业全都归在了含笑的名下,他们不会去动,这是跟自己过不去。祁钟找着了邱浩宇在府学胡同那边的宅子,就在武警九支队驻地附近,关自在和魏怀埋伏在外头,等着邱少一出门,就把丫的收拾了,埋伏了一天一夜,就是没逮着他,后来踹门进去一看,人早就不见了,不仅没找着他的不痛快,还惹得自己一身骚。在门被踹开的同时,边上的武警立刻出动包围了这处宅子,要不是关自在认识队长,早给送局子里去了。

这新仇旧恨的,关自在也没客气,那一脚用的力道真是,这实木的椅子楞给砸得四分五裂的,估计邱浩宇身上的伤也够呛。

邱浩宇捂住自己的腰,眉头皱了一下,很爷们地没喊一声,脸上还带着笑。曲焱也过来踹翻他,把他压着脚底下。祁钟和魏怀一下一下地往他身上招呼,动手还不算,还把桌上的盆碗酒杯都往他身上砸,他只护住头,并不反抗,眼睛还盯着杨越泽那,笑容不变。

打吧,打吧,最好打出血来,含笑要见了这场面,看着这血花灿烂的,闻着浓重的血腥味,肯定得为他心疼,那这顿打就有了它的价值。等过了今儿,一个个的,他都得记着,记着要百倍千倍的找回来。邱少一向都精于计算,如今这番地步了,要是再反抗,就真是傻透了。确实,他有一身的功夫,那有什么用,大家都差不多,他一个人,他们一群,根本就打不过,还不如就这么被打,反而还能少挨打,他们不屑于向一个毫无招架能力的人下死手。

杨越泽、阮司竟都不动,坐在原位,冷冷地看着邱浩宇被打。杨越泽招招手,把关自在叫了过去,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关自在拿起桌上的一根筷子,用匕首削尖,就跟一根钎子一样。削好了,关自在把筷子交给杨越泽,他拿着这根细钎子走到邱浩宇身边,周围的人都散开来。杨越泽微微蹲下,手抚上邱浩宇手肘上三寸的地方,那个地方也是他留有疤痕的地方,“我一直都不愿去找你的麻烦,还不让他们对付你。你不该再来招我的,因为……”杨越泽眼睛一眯,钎子就这么直入他的臂间,避开了神经,一击穿透了肌肉,“因为,我的忍耐力有限,而你,已经超出了我的极限了。”杨越泽不放手,就这么狠狠地一直压着钎子,穿透了邱浩宇的手臂,血顺着钎子滴下来,染得地面一片鲜红。

祁钟踩着邱浩宇的一条腿,关自在压着另一条,曲焱和魏怀压着他的身体,他整个人就这么被钉在地上,无法动弹。冷汗浸透了邱浩宇的衬衫,混着血,化开来,刺眼;疼痛,混着咬破的嘴唇,血和着吐沫吞下去,强撑;笑不变,嘴一样的毒,就是死也要你杨越泽比死还难受。

“呵呵,怎么,恼羞成怒了,这段日子拜您受伤所赐,我跟含笑才能双宿双栖啊,感谢您嘞,我跟她每天这小日子过的太美了……”这是胡扯,也是他的愿望,虽然目前还未成真,但也差不多时候了。

杨越泽的手死死地掐住邱浩宇的脖子,不让他再多说一个字,明知道含笑是一个人待在杭州,明知道他是在胡说八道,可就是容不得他说出口,一个字都不许。

这回刺激过头了,这命都被人拽在手掌里,这可不好了。邱浩宇都不自有些后悔,他的脸涨得通红,隐隐开始发紫,这口气就在喉咙口,下下不去,上上不来,憋得xiōng腔疼,脑袋都开始发晕了,一片空白。

“住手,你快住手啊。”就跟事先演练过的,含笑就在邱浩宇要死不死的时候,推门而入,这半掩上的门,遮不住里头的血腥气儿。

她冲进去,直奔邱浩宇,愤恨地推开杨越泽的手,抱起邱浩宇的头,搁在自己的腿上,一件衬衫已是破损污糟,汗、血、菜汤、酒,什么都有。邱浩宇一得着气,就拼命地喘,连喘带咳的,这辈子就没这么难受过。这个时候还不忘玩点心眼,抬起受伤的那只手想要摸含笑的脸,一动,就摔下了,就再也动弹不了。就这么望着含笑,笑得一脸凄艳,就跟生离死别没有两样。

此情此景,含笑已然全身投入,我的“小邱子”要死了,在一场众人围殴,人数极为不平等的较量中,他光荣得要牺牲了。哭是可以有的,那叫应景,喊是不可以有的,容易戏过头,就得安安静静的,默默地捧着他的头,对着他的眼,潸然泪下。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杨越泽被推得踉跄了一下,被关自在扶了一下,才站稳。挡开关自在的扶撑,没好气地对着还陷在自我悲伤氛围里的含笑啐了句,“人没死呢,用不着这么悲痛欲绝的。”

“你……”含笑转过头来,狠狠一瞪,真真叫一个委屈,一个可怜,这跟邱浩宇没关系,完全是这俩多月杨越泽没主动联系的恨。这金珠子落得更多了,他变坏了,那么久都不来找她,还这么凶,他以前从来不这样的,他从来都是好言好语的,从不对她发脾气。现在,他还会讽刺她了。人家气势强了,她倒是成没骨气的了,一声不吭,就盯着你,盯得你不好意思,主动讲和为止。

6

杨越泽就是不动,要搁从前,看着这盐分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流淌,早就上来哄了,这次,他是硬下心来,要她的主动,要她的争取了。他不生气,不难过吗?从医院醒来的时候,他就没见着她了,虽然在中枪的那一刻,他是有误会了,但他醒来一想,就知道她不可能那么做。他想见她,却闻她已回杭州。这个消息还是顾烨霖来看他的时候,带给他的,其他人都瞒着他,怕影响他的恢复。

这两个来月的时间,他一直在等她过来,哪怕只是一个电话,都能让他安心,他也失望了。关于她的消息,天天都会到他的耳边,她一天到晚的不出门,就宅在家里,他就会想,她在家里干什么呢,是不是吃了睡,睡了吃,又长膘了。她出门跟狗打架,他笑得伤口都疼了,还跟着心疼,该有多无聊啊,无聊得要跟狗玩。他知道含笑今天回来,也知道邱浩宇接的她,在他们来了这个饭店,他也跟着过来了。看着她点的那一桌菜,他只是吩咐人去买了一碗鱼翅捞饭送到她的餐桌上。她吃甜的之前,必要咸的垫底,饭是少不了的,八宝饭这类的却是极为不喜欢,他都记得,想忘都忘不掉,都成了他的习惯了。当时他吩咐人去买饭的时候,祁钟和曲焱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明白,说得难听点,他们觉得他太贱了,是在被这个女人糟蹋一番情意。

说实话,是有点。杨越泽却觉得甘愿,对她好,他快乐。含笑这没心没肺的东西,要说对他无情无义,那是不可能的,估计又是小性子发作了。只是他也气啊,她怎么就是吃定他了,他怎么就不能也发作一下。

邱少这会已经沦为布景了,他的哀怨,她是看不到了,他的流血,也入不得她的眼了,她深深地投入了杨越泽的瞳仁里,寸寸柔肠,盈盈粉泪。

只有深感事情不对赶过来的蒋成义才顾着他,忙着上来给他止血。这戏没唱完,他也没带邱浩宇去医院,他就是去了医院也不安宁,干脆看看顾含笑还有什么表现。唐优就靠在门边,她在洗手间那么久,蒋成义怎么可能不起疑,他跑过来了,她也干脆也跟过来。只是哪哪都不搭理,一门心思看这次的小战役后的战果。邱少这回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她可了解含笑,她这点心思,只能顾一头,现在她的心思给杨越泽兜过去,也就管不了邱浩宇的死活了。她也奇怪,这些个男人怎么就看上这个女人了,她要有七窍玲珑心,也就罢了,偏又是个二愣子,时不时精光一闪,还老出差错。这一群在外头个个都是出了名的难搞,在她这,全得指着她这个晴雨表过。

杨越泽边上的人坐的坐,站的站,反正也没得搞了,干脆也看戏得了。这一出戏因为其中一人成了炮灰后,就成了男女主人公相会的高潮戏码。“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过人间无数。”杨越泽这样的男人,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淡然之人,越是这样的淡,要浓烈起来,能有什么办法抵挡得住。顾含笑这样的女人,是“水性杨花,没心没肺”的荒诞之人,越是这样的荒唐,要投入进去,又怎么抗拒她的情。

你就不能让让我,就不能先主动过来。这两个多月你都不理我,你是不是不想理我了。含笑这有点悲愤的眼神里透露着这些讯息,嘴角抿得紧紧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两月的担心害怕,委屈伤心都一股脑儿地涌现出来。

那你怎么就不先过来,这两个多月你不是也没理我。杨越泽也看着她,一点不相让,两人的眼光就这么胶着,气氛也僵着,互不相让。

“咳咳……”杨越泽忽然微皱了下眉头,拳头握着靠在嘴巴,咳嗽了一声,人也晃荡了一下。到底是鬼门关口游荡过的,这受伤的地方又是关键,只是一醒来没见着最想见的人,每天来来往往的人,看望、慰问、送礼,他都十分烦躁,一能动身,就回家去了,也是在家里闲不住,伤还没完全好就上班去了。这声咳嗽,时机掐得分毫不差,男人一示弱,女人就容易心软,含笑这回是真的绷不住了,一个跨步,就上前去,扶住杨越泽,“怎么,伤还没好是不是,为什么不在家里休养,为什么这么早就去上班?”

周围的人全得跌破眼镜,这,这就和好了,也没什么虐恋情深,责问表白的,也就唐优和地上躺着的那个人不意外,这才是她的范儿啊。男人们就爱她这点,小劲使的时候让人纠结,可这过去的也快,给个台阶,她能下的来,皆大欢喜。

杨越泽笑了,紧紧地搂着这个宝贝,笑得跟高原上雪莲花盛开似的,给高处不胜寒的皑皑白雪中带来了无限的风光和温暖,这多的日子他身边的人算是忍够他的风雨飘零,寒霜冰冻了。好在这关总算是过,都能舒口气。

拥着含笑的同时,杨越泽还装着不经意地朝地上躺着的那位一挑眉,明明白白地告诉那位,他和含笑之间,容不得他邱浩宇挑拨,他也挑不起。邱少这次可算计错了,这顿打确实会引起含笑的怜惜,但要达到另一个目的,挑起事端,就不可能了。皇帝立太子,那都是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这可不是随意能改变的,一旦不测可就是朝野动乱。这小家也有规矩,在众人一干对她差不多好的情形下,得讲先来后到。含笑是对邱浩宇慢慢好起来了,可人家杨越泽是先进门的,怎么也比你受重视吧。她有她自己的标准,心里头也清楚,不能引起众怒。

至于邱浩宇,她也不会忘记,当着他的面也得批评教育一下杨越泽,什么事不能通过协商解决,非得动手。

7

含笑一直陪着邱浩宇,到了医院,邱浩宇把蒋成义打发走了,唐优也打了声招呼就走了。就剩他俩。医生在边上治伤,含笑也坐在边上看着。邱浩宇像要引起她的愧疚感、同情心,喊得比杀猪还恐怖。含笑捂着耳朵,减弱噪音,不听也就是了。给邱浩宇治伤的医生和护士就只能硬着头皮给他消毒,包扎。本来听着着这位贵公子大名赶来的的院花也挡不住,心灵破碎了,瞧瞧他一身的乌七八糟,再瞧瞧他喊叫的德行,这哪里还是什么公子哥啊,就是一疯子,还得是重度患者,心生失望地悄然离去。

边上一小护士一紧张,把绷带一抽紧,这次是真的痛得邱浩宇咬牙切齿的,暴跳如雷,“你***会不会治伤啊,滚。”把人家护士都吓跑了。含笑不赞同地瞪了他一眼,他装着可怜样,“要不,你给我包一下,我保证不喊疼。”含笑啐了一口,“呸,你别不知好歹,老老实实治伤,不然等会大刑伺候,我直接撒盐的啊。”邱浩宇呵呵一笑,也不闹了,喊了边上的医生过来包扎,也不大喊大叫了,本都是叫给含笑听的,她不乐意了,他就不费事了。医生总算舒了口气,快速包扎完了,头也不回地离开。

含笑知道,邱浩宇是个不安分的,也知道,杨越泽一般不爱跟人计较,这次的斗殴,虽说邱浩宇定是那个起因,但他吃了大亏,含笑肯定得多多安抚。说起来,这也是第二次在医院里陪邱浩宇了,上回那是陪客,这回叫家属,性质那是不同的。区别在于,她可以跟他钻同一被窝,吃同一个碗里的食物,摩擦生热,相喂以沫。

遭大祸,享小福,邱少这买卖还是亏本了。早早晚晚,他得一个个找回来,现在,还是老实点当个病人,享受病人的福利好了。

“笑笑,我的腿痒了,你帮我挠挠。”邱浩宇抬了抬左腿,含笑趴下身子,在他的腿上挠起来,“这里吗,不是,这里,这里,……讨厌,老是欺负我。”含笑脸红红的,伸出的手,捏了一把他的大腿,害羞地缩回来。

“怎么,命根子也会痒的嘛,给我挠挠啊。”邱浩宇很不要脸地把身子往前挺,就是要她给摸摸,她左摇右晃的,不给他碰,一巴掌拍在他xiōng口,叫他老实些。

去了趟厕所,刚洗好手,耳朵里传来陌生的说话声,含笑留了个心眼,没出去,靠在门边上听。

“浩宇,把人搞死还是半死不活?”

邱浩宇没出声,大概也是顾忌厕所里的含笑,都是她的人,杨越泽要算是手心肉,他邱浩宇现在也不过是指甲盖,谁重要,看得出的。来人了然地点点头,不吭声了。

没得听了,含笑整了整弄皱的雪纺衫,才端着出门。见着一没见过的男人坐在邱浩宇的床边。三十几岁,看着不像是部队的人,更像是修道的人,人瘦瘦的,长相一般,面上带着疏离的笑容,这双眼睛很特别,散漫中带着精光。

她就瞟了一眼这个男人,就转回了视线,在有限的时间内,她不仅上下溜了一圈,还看到他手上的那串黑色的玉珠,是墨翠。这种翡翠表面上看起来是黑色,但在透射光下却显示幽深的墨绿色,是铝钠硅酸盐侵入的结果,这种颜色的翡翠在市场上少见。他的这串种水好,结晶颗粒细腻,黑得均匀。这种翡翠产于缅甸北部,当地人称为“成功男人的影子”,以及“情人的影子”寓意意中人和财富。依据这点来判断,这个男人虽然外表淡然,内心却是渴望权利,渴望成功的。这样的反差,让人惊讶,要不就是他故意的,要不,他就真是这样的人。没想到邱浩宇身边还有这样的人。含笑心里嘀咕了下,没露声色,走到沙发那拿起自己的外套和包,跟邱浩宇说了声,“你有事要说,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邱浩宇点点头,没拦着,看着含笑出了门,才跟男子说了句,“别急,现在正是当口上,现在搞,肯定得惹她生气,等以后,慢慢找机会。”可不,现在那几个遭了殃,含笑那点怜惜可就没了,他还得再享受享受她的温香暖玉。

“得,那我先走了,你慢慢装你的三好学生。”男子笑着打趣邱浩宇,才出门去。

此人为邱浩宇身边第一文臣,兰成渝。专搞yīn谋,玩弄权术,隐身幕后,出谋献策,不轻易出现在各大场合里。

兰成渝去停车场开着自己的车出去,在大门口碰着正在拦车的含笑。这会子正是出租车交班的时候,她肯定打不到。看着邱浩宇的份上,他也得帮个忙,至于接不接受,就看她自己的了。他一转方向盘,把车停在了含笑面前,“顾小姐,去哪啊,我送你。”

“不用了,我已经打了电话让人来接我了。”含笑往车窗口摆摆手,就是真没人来接,她宁可上楼去,也不坐这车。

“行。”兰成渝也不废话,开车离开。从后视镜看着一辆军用吉普接上了她,那车牌他记得,是杨越泽的。哑然一笑,这女人不显山不露水的,把这多的人握在手心里,就不知道她能不能把他们全捋平了。

含笑一上车,就不停地解释上回的事,嘚啵嘚啵的,前前后后都说了个遍,杨越泽听完了,只说了句“我相信你”。不需要更多的话,只这一句,就够了,这就是她想听的,她这心总算是放下了。杨越泽也说着邱浩宇那伤,他们动手的时候都是避开要害,尤其是他给的那一钎子,全部避开神经骨骼,直接穿透了肌肉,稍微治治就成,不会留下残疾的。含笑也笑了,“我知道,你有分寸的。”这话包含多大的信任,包含多大的袒护,叫杨越泽心里有多舒坦啊,还有这春光明媚的笑容,叫他温暖。

8

久旱逢甘霖,管它天昏地暗,地崩山咧的,一进门,就开始扯对方的衣服,战况激烈,含笑什么劲儿,也就是扯掉几颗扣子的事,杨越泽那一扯,就那一件雪纺衫撕成了两半,就这么的,在门边上就搞起来,像是要把自己的心情都做给对方看,杨越泽这力度可比从前要加重了,带着点粗暴。含笑还是承受得住的,偶尔这么激烈一回,蛮有新鲜感。她也不想杨越泽慢下来,身体的接触实实在在的,他火热的xiōng膛,一贴着,心都跟着烫。背上钉在门背上,双腿缠在他的腰间,手环在他的脖颈上,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他,身体上下晃动,xiōng前的两团软肉也上下波动着,她甚至感觉要是再晃动一会,说不定她能被晃得穿越。这并不是很厚实的门板可经不起他们这样的冲击,要是外头有人,看着门被撞成这样的震天响,都得替他们脸红,非得在这?

等着第一轮过去了,两人来慢下来,含笑从他身上滑落下来,脚一沾地,就颤抖起来,酸麻的感觉从脚一直往上延伸,这腿,屁股、腰都不是自己的了。眼睛往周围一扫,雪纺的一半布料在地上,还有一半飞到盆景里了,xiōng罩在沙发上,内裤在桌上,自己身上是光溜溜了,杨越泽身上除了敞开的xiōng口,还有半褪的裤子,基本就算完整了。不好意思的同时还觉得不公平,这多不公平啊,被他扯坏的衣服都不能穿了,怎么也得找回来。

“家里剪刀呢,在哪?”含笑想一出是一出的,拿着剪刀就把杨越泽的衬衫剪得稀巴烂,看得杨越泽一阵无语,就是不肯吃亏。

玩够了,含笑就趴出杨越泽的xiōng口上,看着那个差点要了他命的弹孔,又是亲,又是摸,很是心疼,“这么丑,都破坏你的美感了。”他身上也不是没有别的伤口,手臂上不也有个弹孔,只是这个特别的刺眼,只要想着了,她就不自主地想到那天的经历,有种很复杂的情绪在里头,这里面可不是还有她的“功劳”。

杨越泽忍不住笑了起来,xiōng膛砰砰地响动,顺着她的心意,“那我去激光把它除了,不过还是会留疤的,只是比现在淡一些。”

“不用了。”含笑把头贴在他的心脏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很安稳。算了,不要折腾了,留着就留着吧,留着给她也提个醒,以后得更谨慎小心,不然又要连累家里人了。上次阮司竟说的话,她也有听进去,确实,杨越泽的受伤跟她有脱离不了的关系,若是她那天不去自动送上门,也许就不会有这个弹孔了。

“这跟你没关系,你不用自责。其实就是没有你,他也想对付我们的。”像是知道含笑在想什么,杨越泽出言安慰她,还把袁启暮的事跟她说了。

含笑听了心里果然舒坦很多,“呵呵,这个疤破坏了美感,却增加了英勇气概,这就是你的勋章,我保证不会嫌弃它。”

得,真舒服了,看着疤都变顺眼了。不过,您能不能不要上面说着这么正经八百的话,下面这么邪恶地掐着dandan玩啊。杨越泽偃旗息鼓的的兄弟立马又摇旗呐喊了,上啊,冲啊。

杨越泽拍了一记她的肉屁股,小样儿胆子肥的很,这体力也好了不少,有点奇怪了。从前,她是玩了一次就累趴下,这次是玩了又玩,还敢自己撩拨,怎么回事?

含笑没告诉他们,她现在不止体力好了许多,连性yu都强上不少。不玩则已,一玩就得尽兴。那张许辉阳临死之前给的方子,她照着抓药吃了一个多月就有了这效果,她是信心十足之余,还有点感恩,人已死了,也得念点他的好。遗憾,若是这样的人才,不死,又不是众之所敌,收到家里做个“太医”,那该多好啊。

许辉阳说的喜欢她,她倒真没太在意,只是他的利用,她是有些想法的。从前,一旦发现自己被人利用,她会很愤怒,会觉得一辈子都不想原谅了。现在她发现,被人利用了,会有两个不同的想法。悲观的想,觉得自己愚蠢和天真。乐观的想,有被人利用的价值也不错呀!没人利用也不见得很好。这样想的时候,她不再觉得自己愚蠢。或许他有难言之隐,而且他虽然利用了她,但她也没有对他付出过什么感情。既然没有付出,也不必难过。

骑马是一个很费体力的事,尤其是马刺还特别的长,含笑现在有点后悔干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了。身下的人扶着她的腰上下疯狂地song动着,摇得她的发丝乱飞,骨头都要散架了。含笑这是骑马难下了,只能用双手抵住他的xiōng膛,让马刺不要那么深入,底下的水顺着两人交接的地方滑落而下,滴在他刚硬的hei毛上,形成了白白的一滩,糜烂至极。在最后的时刻,杨越泽也没忘了提高受孕几率。把她拦腰一抱,两人紧紧贴着倒在床上,抬起她一条腿,大力撞ji了几下,才在她的深处喷she而出。床上一片狼藉,杨越泽抱着她去了沙发上,把床单都换了,才跟她清洗一番,都已筋疲力尽的两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

杨越泽先起了身,自己打理好了,再去做早饭,等准备好了,再来叫醒含笑,给她穿上军装,好在她现在哪里都放两套,方便换洗,也不用回家去拿。穿好了衣服,杨越泽还得给她挤好牙膏,她才肯老老实实的。其实她早就醒了,就是享受这个被伺候的过程。杨越泽的手艺真一般,含笑吃了一口桌上的烧卖,这皮子硬,里面的糯米又太咸,看在他辛辛苦苦做的份上,就不计较了。随便吃了点,装着饱了,就停住了。哎,看来像姚然那样的手艺人,还真是可遇不可求,也是天赋的问题,姚然照着食谱就能做大餐。

9

好久都没上班了,这个时候含笑得感叹了,权势确实是好东西,要没上头的人护着,她早就给开了,还能有这么舒舒服服的地方待嘛。她这个司令秘书的助理,还得由首长给她整理桌子。满桌子的东西,除了一份文件是公家的,其他杂七杂八的都是含笑带来的。一颗小型的仙人球杨越泽给她买的,防辐射。边上一个笔筒是陈言送的,骚包的羽毛笔是邱浩宇孝敬的,一盒水果是早上姚然给她带过来的,有她最喜欢吃的草莓,在盐水里浸泡后,连蒂摆放在餐盒里,红艳可人。刚吃完的一碗**丝粥,还是顾烨霖从家里给她带来的。家里阿姨最了解她的口味,做的她一定喜欢。

含笑吃完东西,才开始慢悠悠地打文件,眼睛还时不时往外头扫,今儿有点奇怪,大家伙怎么都不聊八卦了,这办公室安静地有些令人窒息啊。真的,所有人都好安分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管是真忙还是假忙的,手上都有点活计。进进出出的人倒不少,难不成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不过,她很少和他们打交道,也不便多问。而且今儿也没见到他的直属领导,严义明。一般这种事是不可能的,顾烨霖在哪里,他就在哪里,跟贴身近侍差不多了。很不好意思的,他经常吩咐人去买给自己的东西。

她坐得烦了,也晃到姚然那去活动一下,早上看到顾烨霖的神情很严肃,不敢去打扰他。她靠着墙壁,慢慢地踱去副司令的办公室,走廊里也安静,就听着她的高跟鞋踏着地板的声音。在半道上碰见了姚然的办公室主任,被告知姚然去了顾烨霖的办公室,她深感无趣,讪讪走回去。在窗口往楼下一扫,蓦然一呆,顾烨霖的那几个心腹从大门出去,都神色匆匆,脚下步子不停,跑向停车场那边的一排车子,一个上了一辆,两个上了一辆,迅速地离开办公大楼。她更奇怪了,让这几个人同时出动,究竟是什么事,这么严重。

含笑还真不知道,这两天上头有工作组下来视察工作。新年得有新气象,中央也得有大活动。七大军区从北京军区开始,一个个视察过去。由军委牵头,副主席带领,各军区挑一名干部组成的工作组,明面上是为了即将开始的精简人员做调查,实际上也是为了查是否有违规的现象,一旦查出有任何问题,这次是真的要大动干戈了。这种事大家也不慌的,到了自己的地盘,就玩“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招儿,到了别人的地盘就成了“大家来找茬”了。再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种视察,就跟国税局来单位查有没有偷税漏税似的,这关系户总是不一样待遇的。北京军区怎么说也是皇城根下,算得上是嫡亲的了,上上下下的关系平时都找的开,没有大问题,也就过得去了。

可也架不住有人故意要在这个时候出出丑,说是故意,也是这个时机掐得真准,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就是视察的那天。军区里这么多部队,就抽三个,航空15师就是其中之一,偏偏就是这支部队在这个当口出个大事故。

这15师自己出的事故调查报告还在顾烨霖办公桌上放着呢,他只看了一眼,就笑着把文件推给了姚然。姚然仔细地看了一遍,也乐了,“张廷这是要包庇谁,把责任全往身上背了,韦诩那的调查结果也要出来了,等着看那份吧。”

这份报告上把事情的经过说得不清不楚的,张廷也知道事挺大的,总要有人出来担责任,把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一点都不提及当事人的情况,只含糊地带过一句。恰恰就是这样,让人忍不住要想,什么人值得他这么维护,宁愿丢了自己的官位。

既不是作战任务,也不是训练,无故驾驶飞机外出,导致机毁人亡,如今只找到了飞机残骸,连人的尸体都没有找着。损失一架歼-10s也就算了,还牵扯了人命,可不叫上头震怒,下令彻查。

“咚咚咚”,门板上传来了敲门声,声不大,听着像女人的敲门声。顾烨霖笑着说了声,“进来……”,这个时候也只有家里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敢来敲门了,别的人就是有事也不会选在这个当口来做炮灰。

含笑轻轻地扭开门把,脑袋探了进去,未出声先微笑,“两位司令,该吃饭了,小的已经订好了位置,赏个脸吧。”

里头两人眼神一交汇,得了,下回再说吧,先吃饭。这二人也好久都没见过含笑了,她主动要求约会,一定得满足她。顾烨霖把手里的东西整理好了,放在抽屉里,拿起外套就走到含笑身边,“走吧,去哪吃?”

后头姚然也跟过来,一脸的笑容。杨越泽和邱浩宇在饭店动手的事早就传到他耳朵里了,他是不解,也是了然。不解的是,从未见过杨越泽亲自动手教训人,也从未见过邱浩宇会老老实实挨揍,了然的是,有含笑在,什么不可思议的事都会发生。他好奇的是,这件事会怎么收场,按照邱浩宇那不肯吃亏的性子,会罢休?还是眼前这个小女人打算把两头都安抚好了,此事就此了结?

含笑痴恋的眼神一直在这二人的身上流转,还是到了一定年龄的男人放在家里安心,他们会疼爱你,会包容你,还会在你迷茫的时候给于恰当合理的建议,在你有麻烦的时候,直接就给你处理干净,安排妥当。就算是争风吃醋,也不会动手动脚的,用武力解决。实在是居家旅行必备良人。

“看什么呢,小傻子,走了。”顾烨霖看着这个傻呆呆的孩子,灵魂又出窍了,一拍她的脑袋,把她拉走。

含笑摇摇头,笑嘻嘻地小跑了几步,搂紧他的手臂,脸往后面转过去,伸出另一只手,“姚然,快点来。”等着姚然上来,拉着他的大手,不肯放了。

10

男人们头疼的事,含笑管不了,这种跟她不搭嘎的事,她只有好奇心,绝没有把麻烦揽上身的心思。再说她好忙啊,除了要上班,还有安抚工作要做。自己屋里的人打架了,大事,不能太过偏袒。不过心本就是长偏的,还是有那么点小袒护杨越泽的。她不能明着对邱浩宇说不许找杨越泽报仇,也不能用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这种话唬弄他。唯一可使用的方式,就是诱。

怎么个诱法,含笑还真考虑过。这首先得色诱。不把男人迷得脑袋晕晕的,什么事都说不了。虽然她看不上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但不可否认的,美人计是很有效的。人家杨广本来也不算昏庸无能的,还不是碰上了陈氏,完全被她迷糊了,才干出一桩桩的蠢事。还有汉武帝,晚年差点就栽在勾弋夫人的手上,害得自己的太子和皇后都活不下去了。所以女人的手段是很重要的。

当含笑脱下外套的时候,邱浩宇的眼睛都直了,白皙的后背上不着寸缕,这前头也不过是一片薄薄的布料遮盖,他敢肯定,她里头一定没有穿内衣,顶多加了xiōng贴,这波涛滚滚的,上下晃动着。他傻愣着,这勾引的迹象也太明显了。她就是包得严严实实的,在他眼里也是赤裸 裸的,光是这一下视觉冲击,就胜利了。含笑穿上这件衣服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薄得都透了,能遮住什么啊。可唐优信誓旦旦地表示,唯有如此牺牲,才能达到目的。含笑倒没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只是想让邱浩宇看在她的情分上,别找杨越泽的麻烦,而且,这也不光是为了杨越泽,主要是为了她的清净。一旦他们又开始掐起来,还不是她头疼。这不利于小家庭的和谐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决定了,豁出去了,为了自己有平静日子过,就给邱浩宇好好快活一下。一咬牙,穿上,这后背凉飕飕的,赶紧把外套穿上,还特意围了一块大围巾,防止走光,一路不自在地赶到了医院。她自己都可以肯定,她的脸比番茄还红,热辣辣的。脱衣服的时候也是抖抖索索的,就怕这太过刻意的装扮引起邱浩宇的警惕,那她还怎么色诱他,还怎么说接下来的事。

“我叫阿姨煮了汤,你要喝点吗?”含笑拿着保温桶一步一步走向邱浩宇,每走一步,那穿着细跟鞋的脚,略带着颠意,颤巍巍的,连带着xiōng前的活动,还有那看着要飘起来的薄料子,似乎下一刻就会散开来,露出里面他所渴望的嫩肉。她微微张开红润的小嘴,娇娇地出声,紧接着身子一低,这内里风光真的是一览无余,幽幽的ru香从中散发而出。敦煌曲子词里写道:“素xiōng未消残雪,透轻罗。”一个“透”字几乎让男人流鼻血了,这就是若隐若现的魔力。能够产生这种魔力的,是女人的服装。隋唐时期,女人正是靠服装,完成了自己的酥xiōng诱惑。她们一般穿着前xiōng大开襟的衣服,酥xiōng用布帛紧紧包裹,鼓胀爆满。由于若隐若现型可以充分调动男人的想象力,使他们欲罢不能,随即成为历代女性展示酥xiōng魅力的主要手段。比如,李清照在《丑奴儿》里写道:“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分明是一个美丽女人在用若隐若现的酥xiōng撩拨她的丈夫;《红楼梦》里的尤三姐也会这一招,她施展酥xiōng诱惑时:“身上穿着大红小袄,半掩半开的,故意露出葱绿抹xiōng,一痕雪脯。”不可否认含笑的若隐若现,表现地非常到位。邱浩宇隐隐感到鼻间有热血想喷涌而出。这个过程里,他都是屏住呼气,脸大气都不敢出去,就怕这个美梦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就怕她下一刻就成了空的,他可不想色即是空。

“我更想喝奶。”邱浩宇毫不犹豫地把头塞进了衣领里,窝在这温暖的双ru间,瞬间他就沉醉了。你主动勾引,我就将计就计,顺了你的意。反正他也知道她想说什么,答应,什么都答应。

她娇娇一笑,半真半假地推拒着邱浩宇的头,“话还没说完呢,这么着急,你先答应我,要乖,不许胡闹好不好。”她是把邱浩宇当成儿子一样教了,这些人里头,也只有他才能给她这样的机会,感觉挺新鲜的。

“我乖,我很乖的,都听你的,赏口吧。”邱浩宇装着乖宝宝样,不依不饶地让里头钻,吸着rǔ 头不放,这一含上了,两人都爽快,一个是呻/吟声,一个是吸/吮声,交织在一起,就成了奏鸣曲。趁着她一晃神,邱浩宇把她往自己身上一按,两人顺势倒在床上。

含笑被这么逗弄着,还得强忍住悸动,不忘利诱,“等你伤好了,我们去旅行,就你跟我,找个小镇子,过过平静的小日子。我以前去乌镇玩的时候,早晨起床坐在水边的长廊里,吹着些许凉意的风,听着水上的摇橹声,心情真的很好,就觉得短暂地远离尘嚣,原来是这么幸福的事,这次我们去婺源,那的油菜花开了,很大一片,也很漂亮。”

不知道她是无意中抓到他的渴望,还是两人真的合拍,邱浩宇就喜欢这个调调。他动情之余,心也跟着柔,被她口中所描绘的景象吸引。她总是这么的特别,跟她在一起,是心灵的慰藉。罢罢罢,就顺她一回吧,“嗯,你之所想,我之所愿,这个人情我记下了,早晚会叫你还的。”不找了,这仇找回来了,就不一定是好的,不找了,也不一定是真的吃亏,至少在她这,还是落下好的。

得了这个承诺,含笑才叫松了一口气,他是应下了,不管是人祸,还是天灾,都不会有的。心头是解了愁,身上的痒也得解解。含笑跟邱浩宇打了个商量,让她控制节奏,跟杨越泽那场骑马把她的腰都快累折了,她还真怕了。

11

“你读诗吗?”

“读。”

“读谁的诗?”

“哪个都读,没有特定,那你呢?

“我喜欢读柳永的,很多人说他的诗是色迷迷软绵绵的,这跟国风也不无关系。宋王朝的立国精神,与儒学的保守思想,传统的得过且过观念,水rǔ交融,很是符合士大夫们的口味。这个王朝不仅是最高统治者的天堂,也是士大夫们的理想,他们在这个乐园里纵情声色、风流快活、恣意妄为。”

柳永,泡在脂粉堆里,人称“柳三变”的诗人。他出身世家,过着一种“多游狭邪”、“好为yín冶讴歌之曲”的生活,仕途失意,何以解忧,唯有美女。柳公子一生混迹于秦楼楚馆,与歌妓们流连往返。他把自己的全部才华发挥在诗词歌赋上,为歌妓们填词作曲,他的杰作到处流传,以致“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十七八女郎执红牙拍板,歌杨柳岸晓风残月”。他和妓女长期生活在一起,对妓女比较理解,他有对妓女的同情,发出“万里丹霄,何妨携手同归去。永弃却、烟花伴侣。免教人见妾,朝云暮雨”的痛切呼声;也要求“和鸣偕老,免教敛翠啼红”的正常生活,对声色的庸俗猥亵描写自然少不了。

“我喜欢他的现实刻画,真情流露,比起朱熹那样的假道学也好上千倍百倍,就是苏东坡也不如他的有情有义。”含笑坐在邱浩宇的身上,腰肢缓缓摆动,嘴上也不得闲,跟他在那东拉西扯。

邱浩宇就靠在枕头上,一手扶着她的身子,看着她迷人的ru波随着摆动晃悠,听她在那侃大山,只是底下这不慢不快的速度,如隔靴搔痒般的力道,让他无奈至极,不该让她主导的。不过他也不敢做翻身农奴,当家作主,她还没玩够,会生气的。

“苏东坡怎么无情无义了,遭你这么鄙视?”他按下她的背,将ru肉含入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

“他不把女人当人看,狎妓也就算了,还把枕边人随意交换,什么风流倜傥,怜香惜玉的,都是狗屁不通。”

苏东坡有一个叫春娘的家妓,被贬谪黄州前,要送回妓院去,结果来为他送行的一个士大夫蒋某用一匹马要换走春娘。苏东坡欣然允诺。春娘对这二人不把自己当人看,十分恼怒,就对苏东坡说:“当年齐景公因为马厩失火,要斩杀管理马厩的官吏,晏婴前去劝谏,还知道先问马厩里的人烧伤没有,让大王不要贵马而贱人。可你苏大学士,自诩满腹经纶,却以人换马,把牲畜看得比人还重要!”说罢,口占一绝道:“为人莫作妇人身,百般苦乐由他人。今时始知人贱畜,此生苟活怨谁嗔。”随后走下台阶触槐而死。

“呵呵,这不是时代特征嘛,值当生气。”邱浩宇是忍不了了,下边偷偷地往上顶,硬是摩挲出几分快/感来。

“问题是以前我都让他给骗了,什么‘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还以为他真的是个好丈夫,多爱自己的妻子,原来也是那般负心人,人死了才想起好来,早干嘛去了。也是晚年凄凉了,没伴了,才有此感叹……”思维略有些不集中了,身子酥地就跟醋里泡过,又是酸,又是软,节奏不断加强,从阿莱城姑娘第二组曲小步舞到曲捷克组曲第二首玻尔卡舞曲,再到唐怀瑟序曲,最后成了动物狂欢节的水族馆。在绚烂的节奏中,小动物们,奋勇前进,冲向温床。

含笑在睡得七荤八素的,邱浩宇打了个电话让人送了本柳永的诗集过来,等会好给她读,顺带送了两本“清宫秘籍”过来研究一下。含笑醒过来,见着秘籍连诗集都顾不上看了,一脸坏笑样的翻着。越往后翻,她越是惊讶地嘴都合不拢了。这姿势,扭成这样,这个女人的骨头要有多软啊。古人也是相当开放的,这两人同欢的,还得有丫鬟侍妾在边上时不时助兴。在野外,还会就地取材,半倚在岩石上,靠着树干,看着比现代那些丰富啊。

邱浩宇指着其中一张图说,“试试这个吧。”

含笑瞪了他一眼,“不晓得练秘籍得循序渐进啊,一开始就这么难,小心走火入魔。”她看着这姿势也累得慌,这图上的男人倒是挺轻松的,站着就成,女人可就惨了,双手撑着地,两腿分叉着,被男人拉开,就这么进去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想出来这么变态的方式,她自然不愿意。

“呵呵,那成,从第一页开始练好了。”邱浩宇笑嘻嘻地指着第一页的69式,似笑非笑地看着含笑,你不是说要循序渐进嘛,成啊,都依着你。含笑这才暗自懊恼,给这个坏蛋得逞了。好吧,试试就试试,反正她还真没试过,好奇。在邱浩宇面前,她的猥琐是不需要掩藏的,越是荒yin无道,这俩都越来劲。

“改天我再叫他们送本唐寅画的过来,他画的更精致。”邱浩宇快活完了,全身上下都舒坦,斜靠在床架上,已经在惦记下回的事了,看来秘籍还是挺有趣的。

还沉浸在互食春水的羞怯中的含笑悲愤瞪了一眼邱浩宇,她的嘴里是既有他那东西的味道,又有自己那水的味道,说不上是恶心吧,还是挺别扭的。她哪还管什么唐寅,真想咬死这坏蛋。

邱浩宇坐起身子,趴到含笑身边,“别气了,我让你也尝尝你的味道,这味道真甜,就跟你一样甜。”说着还回味似的舌头往周围转了一圈,一脸的销魂样儿。气得含笑一巴掌拍了过去,“滚,我要漱口,给我水杯。”要不是他忽然扑上来就亲,她也不至于会惊得长大嘴,正好让他在里面溜了一圈,这滋味可真叫人难以形容。

“呵呵,我不是也吃了自己的东西,我也没嫌弃,你还嫌你自己啊。”邱浩宇拿着水杯给她,她咕噜噜地在嘴里来回漱口,才吐进了脸盆,她一口血就憋在xiōng口,差点就要喷出来了,此人真够无耻。

12

劳心劳力的含笑这两天滋润地过头了,也知道保重身体,禁yu。要想活得久,就得少食和少干这种事。她不敢回家去,也不敢去哪,大家都是饿久了的狼,她不会自投罗网,还是安安分分地待在唐优那好,倒是在她那听着些军区最近发生的事。

这个机毁人亡的“人亡”,还真不是别人,正是“毒蛇”君袁林,他也不知道是哪门子抽疯,飞机直直地撞向了山体,粉碎性分解加爆炸性摧击,没一块完整的啦。这人大概也飞灰湮灭了。

唐优在那唏嘘,蓝颜也薄命啊。这个男人真的长得好看,完美无瑕。含笑倒是很隐秘地高兴,这人间少了一个祸害,尤其是再也不会有人突然之间跑出了吓唬她了。这背后头发凉的滋味可不好受。

她只是替顾烨霖和姚然担心,这事会不会影响他们。这个人一点道德心都没有,要死自己去死吧,还得连累国家损失,军区受累,长官挨批。只是,像这种恶毒的人会自杀吗,真让人想不通。含笑高兴高兴,担心担心,还存了疑问。她不禁想起了那回在杭州见到的袁林,他的眼神告诉她,他是一个生活在黑暗里的人。她一眼就看穿了,真的,在那一刻,她就像是有了读心术一般,他的内心完完全全的放在她的面前,她不仅看到了他对她的厌恶,还有他的狠毒,以及罪恶。他长得很漂亮,但在她的眼里,一点都不赏心悦目,她只有害怕。她害怕他的这种邪恶会染上她的身,他的罪恶会殃及她。她和他见过几次而已,却每次都是惊心的,尤其是在15师的那次,他已经完全掩饰住了真实的他,她看到的是一个经过精心包装的假人,在手部接触的时候,她甚至都没了往日的那种冷意上身,还是看到了他的样子,才反应过来。他是故意让她看出他的吗,是要她害怕他,那他又为什么要那么做?这些事含笑都压在心底,就当忘记了,她不想再生事端了。

顾烨霖看到韦诩的调查报告时,他也有些吃惊了。这个袁林长得跟袁启暮不说完全像,少说也有七八成吧。他不由得想起了许辉阳,他一直以为许辉阳是袁启暮的儿子,或是他的至亲,可看到这个袁林……他有了一个想法,袁林与许辉阳必定存有联系。

只是如今这二人,都是生死未卜。许辉阳那天跳入山崖下,他也派人去找过,根本就没有,他怀疑许辉阳故意跳下去的,早就在下面做好了安全措施,他没死。这个袁林更为奇怪,这事故来得也太蹊跷了,莫非是金蝉脱壳?

姚然看了照片也吓了一跳,把照片拿在手里看了又看,“真不可置信,资料上说袁林已经进部队三年了,按道理不会不知道他的,除非……”他被自己的想法也给惊着了,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这个局远远不止几个人涉入。

“除非,有人故意不想让我们知道。”顾烨霖意味深长地指出,“这个人是谁,我想你也有数。”

姚然点点头,这个人除了张廷,别无他想。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要复仇也好,要澄清污点也好,用得着一次次地搞这种yīn谋嘛。他从椅子上直起背,双手撑着桌面,看着顾烨霖,神色严肃,“老大,不能老是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

对,不能总是被动,上回被许辉阳搞得他们麻烦不断,这个袁林也是冷不丁地出了这么一手,最主要的是,袁启朝一直都还没出手,若是这些人都在暗地里窥视着他们,不出现,找着机会就放放冷箭,也是烦不胜烦。

“是该我们动手了,我估计他们的招也出的差不多了,该出现的人也都浮出水面了。接下来部署好的行动都拿出来吧。最好你亲自去趟袁启暮的老家,查查这个袁林是他的谁,许辉阳那头也继续查下去,叫韦诩跟上。至于袁启朝,没事,他的招没那么快出来,还有人总是破坏他的部署,他自己那头都焦头烂额的。”

顾烨霖是可以肯定袁启朝有周详的计划,他既然出现了,就代表他有了一定的把握,这迟迟不出招,不说是投鼠忌器,大概也是给打乱了阵脚。许辉阳对家里头的那个存了多少心思,他是不清楚,但这份情还是用了,恐怕他的那一枪也是心软了,不然这么近的距离,他想置杨越泽于死地,绝不可能射偏的。

谈完了正事,姚然也得提几句家常话,一提起,就把邱少带上,“邱浩宇,你同意?”还是的,他到不至于多讨厌邱浩宇,他也是个有才的,也为了含笑痛改前非了。只是自从多了个他,这家里安定系数不断下降,他惹杨越泽,打了一架,把自己都折医院去了。他又惹陈言,结果搞得自己去整理档案,埋没才干是其次,引得军区不平衡才是真的。他老头邱莫池能咽下这口气?

所以说,姚大管家是很尽心尽职地管理含笑的大小事务,为了这个家庭的安定团结,排除一切不利于和谐的因素。

顾烨霖拿着烟,没点上火,就在那用烟点击着桌面,笑眼带着冷意,“她喜欢,你能阻止?”无用的女人是最最厉害的女人,他们家的这个尤其。她是一无是处,她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懒得要死,可就是一个在意,怎么也挣脱不了她手中的红线了。他们有吃醋的权利,但决不可逼她太甚,因为她比他们放得开。

“那就任他闹腾?”姚然是不管邱浩宇的死活,他只担心邱浩宇这么的胡闹,会伤着含笑,她又是搞不清楚的,总是追着麻烦走。就这俩凑一起,没个分寸,他这心总提着。

“找机会敲打一下就成,不用理会。”他知道含笑那点虚荣心,他们是宠着她,邱浩宇却是供着她,把她捧得高高的,在她面前装着小媳妇样,满足了她居高临下威风凛凛的女王风姿。他搅合一下也好,找点事给含笑做做,省得她又出去为祸人间去。

13

姚然点点头,又想着一件事了,“袁林跟含笑是见过的,这事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含笑就跟姚然提过,还没跟别人讲过呢。她说见着一个人,很可怕,他的手段也相当毒辣,每次看见他,都是毛骨悚然的。她也没受到过什么伤害,他也没太在意,现在想来,这事都是一环扣着一环的,袁林去接近含笑也是怀有目的。

顾烨霖脑海里忽然产生了一种想法,许辉阳跟袁林是不是同一个人。如果张廷是他们的人,那袁林就可以随时出去,许辉阳也是经常失踪一段日子,如果许袁林(许辉阳)是用了易容的方法(其实就是特效化妆),是可以做到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声音也可以通过变声药来做到,只是这气质真是完全不同,让人真的很难怀疑到这点。他把自己的怀疑说给姚然听。

“你从哪发现的?”姚然仔细比对了两人的照片,还是找不到一点像的地方,许辉阳跟袁林,在样貌上来说,就是刘伶和嵇康,一个形貌丑陋,一个风姿特秀,难以比较。据资料显示,许辉阳这个人虽然人邋里邋遢的,但因为其特殊的才能而受到部队领导和同事的高度赞扬,风头尽出。而袁林倒是一直都挺冷淡的一个人,除了做好自己的事,从来不多说话,训练成绩也是中等,不好也不差。

“上回去15师的时候,含笑被许辉阳带走,可根本就没有他进入的登记,或许你会认为是袁林把人偷偷带进去的,可那几天袁林也没有出去过,那几天进出的人员我也都调查过了,除了炊事班的车每天进出,别的就没了,都在准备军事表演,那许辉阳是凭空出现的吗?”顾烨霖把上次的事前后又联系了一遍,在这点上是一直存有疑惑的。

姚然微微一笑,也不否定也没同意,“这也是一个思路,可以去查查,等我回来再说吧。”在含笑口中的袁林跟资料上的性格描述也有很大的不同,看来确实有点问题。

顾烨霖把资料文件做了一个整理,放在一个档案袋里,放在保险箱里,反而拿着张廷交的那份报告,拿起军装外套,穿好后,对姚然说了句,“去开会吧,总要交代的。”

“好。”姚然扣好扣子,整理了衣装也跟着出门。调查组的人都在等着他们开会,是要他们给个交代了。这次的事故确实给军区带来了不好的影响,但势态不宜扩大,有人肯出来担责任,就能交代得过去。顾烨霖无法把事情扯到二十年前前,又扯出那段往事。私自外出,责任大部分自然是袁林的,只是张廷也负有责任,如果他管理妥当,是不会出现这种纰漏的,把他降职后调离原部队。

这些似乎都朝着袁林设计好的方向来发展,他反正已经是个死人,担负多大的责任都无所谓,他成功地脱离了这个身份。而张廷,只要一口咬定他和袁林没关系,他们也奈何不得他,况且他要调走了,更无从查起。

姚然的实地走访也没有什么线索,袁家村的人基本都已经忘记了袁启暮这个人,知道当年那件事的人死的死,离开的离开,现在还住在那的人,知道的不多。袁启朝离开北京后,也没有回来过。问起袁启暮有没有孩子,这些村里的人都摇头,没有。袁启暮没有结过婚,这个姚然是知道的,他们本来怀疑袁林是他的私生子,可所有人都不知道,那这个孩子又从哪里来的,又是谁跟他生下的?

韦诩一直都在香山底下寻找线索,他想找出许辉阳是通过什么方式能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后保住性命。一个一个的可能性被排除,直升机接应,不可能,声响这么大,不会没有发现;用安全绳,也不可能,山上没有可以承载一个人体重的载重点;用匕首插入山壁,可能性也不大,这需要太大的力量来阻挡往下的冲击力,按照臂力,是受不住的。莫非这个许辉阳是个武林高手,还会轻功?他慢慢地一点点往上爬上去,细细搜索,在抓一棵树接力的时候,树断了,他人也往下滑了几米。

他忽然灵光一现,明白了许辉阳是怎么下来的了。他从悬崖上跳下来的时候,可能是计算过了飞行的速度和方向,选择了几棵粗壮的树木,化解下行的速度后,又借力使力,跳到一棵树上后又飞向另一棵,就这么从山顶一直到了底下。韦诩立刻下了山,从山底下往上看,寻找许辉阳的借力点,还真的有,从上往下,一共有儿十棵左右的树木可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而不会连根拔起,相隔也是二十米左右。但这也是理论上可以,实际上,会因为多种原因,而造成偏差,一个点不对着,风度大点,都会是粉身碎骨的结局。这个人的胆子真的很大,居然选择这样的方式下来。

顾烨霖听了姚然和韦诩的汇报,陷入了沉思,他需要组织一下思路。烟点燃了一直没放入口中,在手指间夹着。袁启暮,袁启朝,许辉阳,袁林,许曼丽,张廷,这一个个名字滑过他的脑海。不够,光靠这些人不够,一定还有别的人,而且是在他们身边的人。如果只有一个人,那这个人对他们所有人都很熟悉,如果不止一个人,那这个局牵扯起来就大了。张廷这样一直跟着他有十年的的人也会帮着袁林来欺瞒他们,那谁出现了都不意外了。这件事不能再叫自己军区里的人来查了,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局外人,一个能帮着他们来秘密调查此事的人。

他拿起电话,略一停顿,拨出了一串号码,电话响了三声,对方接起,但什么话都没说,沉默。这是他们的规矩,就怕是被外人截获信息,所以一旦发现是陌生人,立刻就会挂断电话。

“呼叫3号,我是1号,我需要你帮我处理点事情,完毕。”

“1号请讲,3号随时准备,完毕。”

“请你调查一件事……”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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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曾看过西蒙娜.德.波伏娃的《第二性》,当代最富盛名的女权主义者写的,有史以来讨论妇女最充满智慧的书,号称“女人的圣经”。得出的结论就是“女人,不是生而为女人的,是被变成女人的。”西蒙娜的独立宣言“我决不让我的生命屈从于他人的意志”让含笑一阵子也是极为欣赏的。

《第二性》中提到过女性的形成,女性的处境,好似分了很多的种类。在含笑看来女人就分两种,一种正派的,一种无耻的。她常常会思考她是属于“无耻女人”这一类的,还是“正派女人”。她还正想把自己往正派这边靠靠,今天这一个吻过来,就把这想法给打消了。

要是正派女人,这会该推开这个男人,先给他一巴掌,然后义正言辞地告诉他,“绅士,您这样做是不对的,您怎么可以不经过一个淑女的同意,就做出如此有失身份的事呢,现在,我已经同意了,我们可以继续了。”

可是她不想诶,虽然她连这个人的长相都没看清,虽然她算是被强吻,但她觉得这个男人的味道她很喜欢,而且他的吻技也是一流的。她不想矫情,所以她选择享受。

也是她没看清就投入了,要是看清了,定会推开的,剪不断理还乱,本就是一团乱七八糟,还添进个这顶级浪荡子干什么,何况这位还是跟含笑互相讨厌的人。

曹洋也不想的,不过是地上跪着的女人实在是太烦人,像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他才随手拉过一个女人演场戏叫她死心,哪里晓得会是她。在唇与唇接触的那一刹那,曹洋感到对方紧绷了一下,随后又放松了身体,而且还开始投入其中,这才看清了是谁。他心里暗恨,yín妇,是个男人就要,来者不拒,下贱。何为yín 妇,有着潘金莲勾搭奸夫杀正夫的心狠手辣,有着山yīn公主豢养面首三千的yín荡无耻,是陈圆圆那般的红颜祸水,是杨玉环那般的乱 伦之辈,“帝王从此不早朝”,“冲冠一怒为红颜”,“英雄难过美人关”。

心里骂着,嘴上的功夫可没闲着,为什么,舒服呗。男人亲一个毫无经验的女人,能满足男人的自大心理,而跟一个势均力敌的女人接吻,会激起他的好胜心,这是一个征服和被征服的过程。

曹洋把舌头伸进她的嘴里,试探了一下,又缩回去,含笑也如法炮制,比他更具诱惑,她的口舌功夫,是那天央着唐优教,打了几百个樱桃梗结练习出来的,自然灵巧。

第一轮试探过后,才开始正题,他把个嫩舌勾住,一下一下地吮吸着,吸得她由舌尖开始整个人都麻麻酥酥的,吸得狠了,她也会反击,用尖锐的牙齿咬他,他吃疼放开了,她又把舌勾回来。这一亲,曹洋那可是心急如焚了。他这叫什么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完全被这舌勾住了,放不了嘴。不行了,再亲下去,这魂都给吸走了,他一收舌,离开了那张红润的小嘴,神情都不自然了,转身就走,多看一眼都嫌多余,脸上死灰一片,又是气愤,又是悲哀,心里是凉得透透的了。

他们这数分钟的接吻,叫旁边的人是惊悚万分。唐优就跟皇帝寝宫外头守门的小太监似的,看也就当没看见,听也只是立马忘。可曹洋身边的人,跟五雷轰顶似的,成了一根根的楞木头。都在那次仿膳饭庄见过这位陈言的家里人,哪个不晓得这位对于陈言是什么概念,哪个不晓得那次小宴上她和曹洋之间的唇枪舌剑,他俩可是不对头的。这些人把这巨大的冲击深埋在心里,什么话都没说,跟着主角走了。

含笑装着无谓地笑笑,拉着唐优继续往前走,走到个没人的角落,才开始发作,抱着唐优,直拍自己的脑门,“优啊,我死定了,我刚跟陈言的发小亲了,我会不会给浸猪笼啊。”被亲了,还给人嫌弃,更叫人受不了,那个死家伙有什么资格一副“你水性杨花”的表情啊,我还恶心呢。

唐优拍着她的肩膀安慰,“没事的,你又不是第一次跟你男人的哥们搞在一起,不用怕,再说,你们家陈言也不一定会知道,看样子,那个人比你还担心呢。”

这事怎么就成这样了,含笑也摸不着头脑。约着唐优来尝尝“蜜汁云腿”,一进门就乱哄哄的,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男人极为不耐的训斥声。不想招麻烦的含笑拿包挡住自己的脸,头一低,脖一缩,擦着桌子想绕过去。就这样,还给人一把抓了过去,嘴就贴上了,贴上了,麻烦就来了。

红杏还没出墙,就搭上了人,这叫不叫肥水不流外人田。玩来玩去,老是玩在同一伙人里,危险性很大的。

15

“我能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吗?”含笑眼巴巴地望着唐优,满心的希冀,希望在她那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唐优也不把话说死,这里头道道多,她眼睛一眯,献计,“这要看那群人里头有没有跟陈言铁的人了,要是有,保不齐就会跟他说,这样,你还是早点回去自首好,要没有,你就不说,当这事不存在。”

“那群人里跟陈言最铁的就是曹洋了,就是亲上的那个人,我估计他是不会说的,那就没事了吧。”

“嗯,可能吧。”

“那我就放心了,走,饿了,吃饭去。”自我修复系统开启,含笑又摒弃了悲思忧愁,进了一个包厢,喊了一桌子的菜,大吃特吃。

含笑这头是得过且过,曹洋那就没这么好受了,槽死心了。陈言从来不玩不干净的女人,也从不跟人一起玩弄女人,更不要说什么分享,除了这个顾含笑。若是给他知道,自己沾了他的女人,真不知道这个兄弟还有没有得做。作孽啊,这说与不说,刺都在心里。最后把心一横,还是决定不说,他估计那货也不敢说。

他还真估计错了,含笑在唐优那磨叽了半天,好不容易心安了,一见到陈言就兜不住全漏了。不过她也没全撂了,把享受的心情给忽略,把数分钟的时间缩短为唇部碰了下,整件事就定性为意外事件。还很无辜地把自己定为了受害者,编排了曹洋几句。

“我跟你说,我当时都懵了,我估计是他故意报复我呢,你说的对,这家伙的心眼真小,脑子也短路的,找这种方式报仇,你说是不是。”这白的硬是给她说成黑的了。她之所以敢这么胡诌,也是预见到曹洋根本就不会反驳,他比她还窘迫。“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更何况是床上还有女人。报复总比上了心好。

含笑且一说,陈言且一听,不表态。这是真是假,他还真不敢全信从她嘴里说出的话。偏听则暗,他还得听听曹洋是怎么说的。当着含笑的面,他就拿出手机,“喂,洋子,我今儿在‘蝴蝶泉’看了出戏,戏码蛮精彩的。”

电话那头的曹洋刺激了一下,手里的酒杯差点掉地上去,忙镇定了一下,脑袋里飞速旋转,考虑这话要怎么接。陈言只真看到了,还是要诈他的话,他一时半会儿还分辨不出,只能顺着他往下说了。

“是吗?什么戏码值当你这么大惊小怪的,说出来听听。”曹洋边说着,边把衣领解开,憋得慌。

陈言盯着含笑的一举一动,对着电话笑,“哦,挺乱的,也看得不清楚,周围人掩着,好像是两人在那亲热,亲的难分难解的,不过,我好像看见帅子,他不是跟你在一块嘛,就问问你是不是也在那。”

含笑看似很镇定地吃着碗里的酸辣粉,边吃还边对着陈言笑呵呵的,还不忘抛抛媚眼,其实心里早就炸毛了,这个人太他妈yīn险了,难怪能把生意做得那么大,无商不奸。她现在的感觉,就跟凌迟处死似的,不到那三千六百刀,死不了,他的每一句话,都叫她皮开肉绽的。她这会要不是心虚得厉害,强忍住身子的颤抖,肯定得拍桌子起身离开,不信咱的话就算了,走人。

陈言的反应也叫人难测,要搁平时,他也不会这么较真的,甭管含笑说真话还是假话,听过就把这事过了,今儿这是怎么了?

曹洋也是了解陈言的,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就代表他对事是有一定的了解了,至于他知道的版本如何,就不清楚了。

“哦,那你看到的人应该是我和你们家的顾含笑,不是亲热,是意外。你不是晓得我最近跟书瑶分了,她老缠着我,我一时烦不过,就随手抓了个女人演了场戏,没想到是她,哥们,抱歉啊。”他说的基本跟含笑说的差不多,也可以说是大部分事实吧。

看着陈言接完电话后表情一松,含笑的心里也暗舒了口气,底气也硬了不少,“怎么,我说的你就不信,你哥们说的你就信,太区别待遇了,我抗议。”

陈言不理会她的指责,只握住她的手,凑近自己的下巴,抵着,“我告诉你,我不是杨越泽,他可以容忍他的兄弟对你有企图心,我不成,要是洋子真对你有什么想法,我决不让他靠近你,半丝机会我都不会给他的。你也得乖,别往家里招人了,还嫌不够乱。记着,人多,矛盾就多,没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你先把邱浩宇那厮管好吧,省得他兴风作浪的。”

说到邱浩宇,含笑一点话都说不出来了,这厮确实麻烦。她刚把他和杨越泽那点麻烦处理了,他又跟陈言杠上了。这俩都是yīn的,不会明着干上,可暗地里使绊子的事都没少干。邱浩宇不是给调回军区武器研究室了嘛,前段培训完了,刚就职,可这做的事真叫人哭笑不得。说得好听,叫档案研究员,说得难听,就是整理档案的,纸质档案室里所有的武器图纸,除了绝密的,全部整理一遍。没办法,谁叫你邱少才是个小少校,县官的爹也比不上现管的头,这头又是别人那派系的。不过,陈言也别想好过,今天国土局过来要查你有没有非法占用土地,明天国税局过来查查有没有偷税漏税了,上下打点的总有疏漏,更何况是有人存心找茬。虽无大碍,也是影响了公司的正常运营。

在含笑这,也是逮着机会就告对方的状,都返老还童,成了幼儿园小朋友,打架了,请老师主持公道,老师能怎么办,给小朋友一人一颗糖,安抚安抚情绪算了,她也好烦的。

“那你就不要跟他一般计较了,又不是不知道他爱胡闹,你跟着他一起闹,不也跟他一样嘛。”含笑也忍不住要说他了,这两人半斤对八两,都不肯退让一步,这事才弄到这步田地。

16

陈言斜觑了她一眼,冷哼,“你就护着他好了,反正他是你的贴心小棉袄。”他是不想跟邱浩宇一般见识,但也架不住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就说上回出差,他从澳门给含笑带了些猪肉脯,她挺搞高兴的,刚想吃,好像想起什么了,又放下了。陈言就不明白了,问,“为什么不吃啊?”含笑讷讷地笑,“这两天嗓子不舒服,邱……,嗯,医生告诉我别吃猪肉,易生痰。”陈言一听她说了个邱字就明白了,肯定是邱浩宇说的,他就不明白了,含笑怎么就那么听邱浩宇的话,更气人的是她还为了他说谎,可不就起得陈言更恨邱少了。他邱浩宇敢这么嚣张,还不是这搞不清状况的小家伙护着,要不然,他就得夹起尾巴做人,老老实实做个通房小厮。

这句贴心小棉袄,算是真真切切地刺激到了陈言,这就意味着邱浩宇是最了解含笑的心意的,最深入她的内心,让陈言当时听了就一阵火大,不怕强大的对手,就怕yīn险的小人,他防来防去,到底没防住。

要死了,这闺房里的悄悄话怎么传到他耳朵里了,含笑羞得脸通红,更是感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天在床上跟邱浩宇玩闹过了,他那一手精湛的按摩技巧让她很是受用,一时动情,说了句“你真是我的贴心小棉袄”。定是邱浩宇又在陈言的面前炫耀了,混账,老是把这些私密话宣扬出去,那不是叫他们更讨厌他了嘛。

“你不要生气了,我去教训他,肯定让他老实。”丫邱浩宇不要脸,她还要呢。回去得好好教育一番,拿鞭子抽他几鞭才能记得住。

说起拿鞭子抽,含笑想起前段时间买的那箱东西,心里有了主意。她特意约了邱浩宇到“笑宇山庄”去。这座藏在山里的别墅是邱浩宇买下的,周围这片山连着都买下了,要到这了,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正好处罚他一番,让他叫吧。

“呵呵……”含笑洗完澡出来,拿掉了身上的浴巾,将邱浩宇扑在床上,眼睛里水润一片,手指头在他xiōng口上滑动,“浩宇,今天我们玩你最喜欢的游戏好不好?”

邱浩宇最喜欢玩制服诱惑了,上回买了一大箱子的东西,里面不少制服,护士装、修女装、女仆装,还有些道具,就是没用过。果然一听含笑的提议,他妖冶的眼角里闪着光芒,爽快答应,“好……”

无事风 骚,必有蹊跷,邱浩宇也没乐歪了,脑子里也过了一遍最近跟陈言的矛盾,也成,又得将计就计了。

含笑穿着一身女士军服,衬衫、领带、百褶裙、丝袜、黑高跟,梳着马尾辫,在脑袋后头晃荡,既显得精神,有有点勾人。当然,以她的身材,是没有那些妖娆女性的诱惑力的,这纯粹是男人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哄出了她的自信。这一自信,就显出风范来了。她手把眼镜往上一托,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儿,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嘛,只要把顾烨霖在他部下那的气势学到几分相像,就足够演绎教官了。

邱浩宇老老实实地坐在小板凳上,身板挺得直直的,两腿微分开,两手架在双腿上,就跟开班会似的,这学生的样儿也是装得很有板眼的。虽说是游戏,但二人都是很认真的,这游戏也得有游戏的态度,不能敷衍了事的。

“邱浩宇……”

“到……”邱浩宇很标准地起身站立,给她敬了个礼,一副深受教诲的模样,忽略他不着衣装的身子,以及内裤里绷得紧紧的小状况,这就是非常严肃的场合。下一秒钟,他就能坚定不移地执行教官所分配的任务。

她眉峰一提,话里带着严厉,“邱浩宇,你知道你犯了什么样的错误,性质有多恶劣?”

“报告教官,邱浩宇不知道,请教官明示。”

“好,不知道,先做一百个俯卧撑,教官再告诉你犯了什么错误。”

邱浩宇二话不说,俯下身子开始做。含笑一边数着,一边坐在他的背上,手也没闲着,在他只着一条内裤的身体上游移着,“23、24……,这个不标准,重做,34、34……,邱浩宇,怎么做的,想再做一百个吗?”

他是真能抗啊,她的手一拂过他的身体,他就颤抖起来,这手脚不由自主地软。她只着丝袜的臀部在他的背上滑来滑去,害他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一个地方。

“你这个坏孩子,不是跟你说过,不许把房里头说的话说出去,不是教育过你,做人要低调,怎么都记不住。你说你该不该罚?”含笑的手指不停地戳他的哥们,他精神抖擞的小兄弟立马就吐出了些黏液,浸湿了内裤的一块。

“教官,我真的错了,求你原谅我。”错不错真不要紧,主要是认错的态度一定要诚恳,要让女王陛下消气。

“不行,不给你点教训,你还会再犯,继续,不做完的话就没有下一步了,明白吗?”嘴上义正言辞,不道德的手却伸进了他的股缝。

全身如遭电击的邱浩宇怎么忍得住,一个鲤鱼打挺,就翻过身来,让含笑坐在了自己非常之兴奋活跃的兄弟上。一手摸向那对在衬衣下,并没有xiōng罩的软ru,一手向下探入她的裙底。抚摸着丝袜里的si处,顺着黑毛毛往下,手触及一片湿地,不断来回的抚弄着。

含笑的喘息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大声。上头的手在nai子上绕着圆周,并不时搓捏着突起的rǔ头。下面的手隔着薄薄的丝袜,放肆地揉捏。她的两只本还想再抗拒的手,撑在邱浩宇的腰上,不时的握紧又放松。

邱浩宇的短裤被撑的挺挺的,他空出一手将内裤拉下去。煞时,硬邦邦的rou棍就蹦了出来。 回手,将含笑的裙子撩至腰际,卷成一团,二祖宗就置于蜜壶口,在外头处磨着。那温暖柔细的滋味,真是只能意会无法言传。

17

邱浩宇双手一使劲,把含笑按了下来,唇就凑向了她的娇唇,舌头顶进了她微微张开的檀口,热切的吸吮着,舌头互相缠绕。含笑的秀发因为头部不时的前后摆动而显得有些凌乱。他的ji ba磨动越来越快,右手又往下探,触及丝袜时,稍一用力,就撕破了,这下可真的是没了阻碍。他准备往里去,含笑急急由接吻中的嘴边说,“不行,不行。“并一手按住他往里探的rou棍。

这次含笑急了,差点就被他给得逞了,还有正事还没干呢。含笑有些懊恼,怎么就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她把这种现象也归咎于许辉阳给她开的药,吃了以后,身子越发地容易动情,稍微一撩拨,就受不住。

箭在弦上,邱浩宇硬生生地停了下来,“又怎么了,小姑奶奶。”得,下边动不了,手又开始放在嫩ru上揉着,有气无力地问。

含笑看到他下边不动了,也决定安抚一下他,不然等会怎么让他配合呢。“别急嘛。”她微微一笑,把上衣xiōng前的扣子解,弯下腰,把nai子凑到他唇边,他的唇,立刻吻住了两团软肉的顶端,她浅笑地微眯着眼,任他像孩子一样吸吮,当他又回到她的唇上,两人一翻身,含笑趴在他身上,全身蠕动了下,双手按在他头两侧,微抬起身俯视着他,眼睛闪着诡异的光芒,“让我来。”邱浩宇笑,放开她,也乐得享受。

偷偷地从床底下拿出了根鞭子,黑色的皮绳前段分着叉,就跟多了几十条触手似的,她坐直了身子,拿起鞭子朝着他的xiōng口就是一抽,上面就显出了一条红痕。

“啊……”邱浩宇很配合地喊了一声,这一喊,还销魂得紧,搞得含笑身子一抖,人也禁不住火热起来,“啪”,又是一鞭子。

“教官,求你饶了我吧,我以后真的不敢了。”这样子就不像是在求着她别抽,而是想要她狠狠地抽。鞭子抽在身上,痒多过于疼。

含笑一手抽着,一手玩捏着他的蛋蛋。她并不喜欢留长指甲。柔荑般的手指在他的yangju上顺着狰狞的血脉轻轻的拂过。用着短短的指甲在他的su膝部、yin囊与大腿交接处轻轻用指甲刮着。邱浩宇简直就是天堂和地狱地来回徘徊,刚想song动,又被含笑狠狠掐一下,疼了,她又温柔地抚摸,这这周而复始地折磨,他快要忍不住了。她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才罢手。

含笑一鞭又一鞭地往他身上抽,抽出了一条条的红痕,看着很兴奋,手上就刹不住,难怪有那么多人都喜欢sm,原来真的很好玩。不光是她这个施虐的玩得开心,被虐的那个也是乐在其中,享受得很。哎,这俩都是变态。

含笑抽到力气都没了,才停下了手,邱浩宇是解放了,奋力一挺,进入了她的体内,含笑倒抽了一口冷气,他都来不及等她适应,就急不可耐地冲刺起来,也是折磨地久了,没多久就喷射而出。

这么快泄身,邱浩宇都还没爽够呢,他自然还得继续缠含笑玩。既然含笑这么喜欢道具,那叫她也试试。邱浩宇yīn丝丝一笑,从箱子里拿出一条青绿色的半透明物件。含笑一看见,就想逃。这玩意上次她就问过邱浩宇,他说这是软玉,就跟跳蛋的作用差不多。她当时听了就喊他把东西给扔了,没想到他又拿出来了。要是这东西用在她的身上,她可受不了。

邱浩宇见她要逃,眼明手快地抓着她的一条腿,一扯,把她整个人拉到自己胯间。倾身一压,她就完全动弹不得。紧接著,也不待她在做反应,便把手连著那软玉探到她身下,往那股间的mī穴处顶了顶,刚才还残留着jing液还有她自己流出来的东西润滑了整个壁腔,软玉很容易就进去了。

“别……啊……”本还想著求饶一下的含笑,在感受到他用指尖把那软玉推入她身体后,只来得及发出一声低吟。再的,便是一阵颤栗刺激,那种身体私密处被注入异物的滋味,再加上又是冷冰冰的物件,让她不由得发抖扭动。花穴不停地张合,把软玉更是送进了几分,更是刺激地不行了。

邱浩宇把软玉抽出了些,不敢放得太过进去,怕她一时太兴奋了,真把这物件吸进去了,要是拿不出来,就得去医院了,就她这薄脸皮,肯定得恨死他了。

“笑笑,小宝贝儿,爽不爽?”他一手控制着软玉,另一只手压在小花口上,碾磨揉弄。捻著那一粒圆挺的小肉珠,轻轻的捏著,小心的弹弄著,直至它充血贲张,滚烫的宣告著它主人的生理渴望。

“死邱浩宇,知道还问。”含笑艳着俏脸,嘴唇都在颤抖着,耐不住了呀。她呻/吟著,辗转轻摆著,小小蠕动著,用身体的反应告诉他她的需求。

“呵呵……”邱浩宇一脸的得逞,抽出软玉,,用自己的炙热ying物替代。他就著她的甜蜜浊液进入到她紧窒花穴,就像品评一件绝美艺术品一般,温柔的,小心翼翼的,却又带著几分隐匿强硬的,挤了进去,攻占她的温暖甬道。这二人是没玩没了地厮缠,就这么的闹腾,一天一夜就过去了。

闹腾完了,含笑坐在床上给邱浩宇涂药膏,“本来是要让你留着这些鞭痕,好叫你张长记性,不过,鉴于你的不良记录,你很有可能也会把这当成是炫耀的资本又露给哪个人看,所以我都给你消除了。”要是真给人看见了,别人肯定得拿有色眼镜看她。更糟糕的是,万一给家里那几个看到,肯定醋意大发,她就有的cāo练了。

邱浩宇笑得很欢,很是自得,“还是我们笑笑了解我,当然,他们谁有本事让你这么high,玩得这么疯,我得亮亮我的荣誉象征。不过,你要不喜欢我身上留疤,我就不留,只要你喜欢就成。”

18

邱浩宇没忘记含笑作下的承诺,就她和他,两人去过段日子。正好这天也热了,正好含笑跟着他去承德避暑去。承德避暑山庄,就是所谓的离宫了。这地方时清代初期建立,逐渐成了清代的第二个政治中心。皇帝每次来承德,都带领大批军队在围猎比武,像是木兰秋狩。在顺便万树园里举行野宴,观赏烟火之类的,招待蒙古贵胄,外国使者。

这景致要有多美,含笑也没觉得,就是这名字都挺好听的。什么梨花伴月、 曲水荷香、风泉清听、濠濮间想、天宇咸畅、暖流暄波、泉源石壁、云帆月舫、芳渚临流……这些都是康熙定的名字,挺应景的。她喜欢烟波致爽殿,从万岁照房北行过门殿,再北有殿七楹,进深两间,名烟波致爽,是正宫后寝部分的主殿,也是清帝在山庄的寝宫。康熙称这里“地既高敞,气亦清朗”,“四周秀岭,十里平湖,致有爽气”,故名烟波致爽,这是避暑山庄康熙三十六景之首。

两人疯玩了一天,洗完了澡,躺在床上休息。含笑背着身子,脸朝外侧睡觉,邱浩宇闹着不让她睡,压过她的身子,埋头在她xiōng口,又是啃又是咬,“你还生气呢?”这话说不出地酸溜,还带着点委屈,她这么不搭理他好一会了,就从那该死的电话开始。

顾含笑迷迷糊糊的,推开他的脑袋,不耐地说道,“是啊,那又怎么样。”这口气是真差,对他的行为很是不满。她被邱浩宇半拉着过来的,还没通知他们呢。正好白天顾烨霖打电话过来,她想着,是该好好交代一下,谁知道这家伙就把电话给摁了,还把电池也拆了,可不气死她了。他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又屡教不改,她是该考虑一下要整治他一番了,不给他好脸色看,他就老实了。

“我错了,好不好,你不是答应我,就你和我好好过几天日子,不跟他们联系,那为什么还要打电话,你是在骗我吗?”邱少晓得跟她来不得硬的,就是一个劲地求饶外加装可怜。

“那你也不该随便摁掉我的电话,而且我只是跟他说一声,省得他们担心,要是他们又以为我被绑架了,不是又得劳师动众,你还有理了是吧。”含笑也不睡了,人起来,推开他不断贴过来的身子,正襟危坐,好好跟他理论一番。

邱浩宇不反驳,盘着腿坐在床上,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面前气焰嚣张的小女人,半敞开的浴袍里露着坚实的xiōng膛,在脖子间还挂着白天含笑在玉石市场里挑的玉,她买了下来,又给他穿上红线亲手挂在他脖间。这段温情脉脉还没过去,这碍事的电话就过来了,他一时气不过,摁掉了电话,就惹得她大怒,也没了心思游玩,回来了还是不见心情好转,不过,还好,她还肯说话,这事有解。

含笑看着他安静下来了,这气焰也发不出来了,他的眼神这么犀利,就像是在告诉她,她有多不知好歹。她忍不住就开始反思,他说的也有道理,是她答应了他,就两人安安静静地玩几天,不让别人来打扰的,不该这么严厉吼他的,这话也太重了。她讷讷的,又不好意思跟他道歉,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这么僵持着。

邱浩宇见她的神色有软化的迹象,赶紧就坡下驴,双手牵着她的手,靠在自己的腿上,“我们不吵好不好,难得出门来,还要为这些事闹,不值当。明天我带你去吃特色小吃。这的汽锅野味八仙不错。”

他知道含笑不喜欢吃什么糕点面条的,这汽锅野味八仙用优质山珍野味为原料,有狍子肉、山**脯、野兔、冬笋、口蘑、青椒等,一齐放入锅中蒸制,出锅时俱是原汁原味,汤鲜且清,肉质酥烂,味道醇厚。

含笑忙点点头,“我还要吃平泉冻兔肉、青龙鼋鱼、五香鹿肉、炒山**卷。” 她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计较了,过去得了。

不过,她不计较,有人要计较的,被挂电话的人可没那么好脾气。顾大帅刚说了一句话,就只听着忙音了,他知道含笑没那胆子敢挂他的电话,肯定是旁边有人在。姚然去了外地,不可能,杨越泽在军区,陈言也不会,估计就是邱浩宇那货了。他拿着手机,站在家门口停留了一会,又转身出去了。

半夜才叫精彩了。邱浩宇跟含笑正睡得香呢,顾烨霖就拿着酒店提供的磁卡钥匙开门进来,邱浩宇基本的警惕性还是有的,在顾烨霖进房间的那一刻,他就醒了,只是没动,顾着身边的人,想看看来人到底是要做什么。

顾烨霖才不管你是睡着还是醒着,他也没刻意放缓动作和声音,一进门,就走向床,看了眼床上的情况,皱了下眉头,把床上睡得跟憨猪一样的含笑连毯子带人一起抗在肩上,含笑哼了一句,想也是不舒服了,却坚强地没有醒过来。

“你想干什么?”邱浩宇看清了来人的动作,就是冲着含笑去的,也耐不住了,起身要冲过来。

顾烨霖没搭理他,一脚踢了过去,把邱浩宇踢在地上,顺手打开了大灯,就听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外头冲进来一群携带着枪支的警察,围着邱浩宇,“别动,举起手来,快点,别耍花样……”顾帅带着人潇洒离去,警察把邱少当成是恐怖分子一样团团围住。

邱少真的悲催了,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只穿了条内裤就给人压着蹲在地上,话还没多说一句,枪就指着他的头,手也被拷上了。他没反抗,他看出来了,这些人就是听话办事的,没主事的人,他得忍着,这个时候要真的还拒捕,这些人真敢开枪毙了他,就算不毙了,也得多受皮肉之苦。他得等着去局子,找主事的,才有办法出去。这要是在古代,这群衙役事后都得被凌迟,这位京城有名的公子在这地头上给扣了,还用的是这种方式,难堪之极。

19

所以说这yīn的玩不过狠的,任凭他邱浩宇平常是吃得开,可碰上了顾烨霖,他也只能自认倒霉了。自从含笑被掳去过后,顾烨霖就找人专门给含笑做了个耳钉,方便定位追踪,所以晓得他们去的地方。他人一到承德,先去报了案。看看,这人有多厉害,自己人不叫,就喊警察,万一出点事,也找不到自己这边。一句有人绑了我家孩子,就让警察都活动起来。一群人呼啦啦地赶到酒店里,牛哄哄地让经理配合。经理赶紧拿出磁卡递了出来,顾烨霖直接要了过来,让他们先在外头等着,可不是,万一里头是限制级的,不就亏了含笑了。所以以开灯为信号,开了灯,警察才冲进去。出警的那些人哪知道邱少是谁啊,对他可一点都没客气,压着他的手,踢他的腿,都是实打实的。

邱浩宇进了局子,一句话,叫你们局长来。局长来了,根本就不用你摆什么派头,喊什么人,直接就把手下人臭骂了一顿,好言好语地跟他赔罪,一场误会,要把他放出去。这下邱浩宇是非常明白他们搞得什么名堂了。他干脆不走了,就坐在局长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等着自己那群哥们过来,反正含笑也让他顾烨霖接走了,他就先把这掀翻了,再回去找麻烦去。局长也是冷汗直流,他本来还想着给军区司令办了件大事,心里美滋滋的,谁知顾烨霖临走之前,很好心地打了个电话给他,告诉他一场误会,还顺便把邱浩宇的身份也说了一遍,他这才急急忙忙地赶过来收拾残局,心里苦啊,这是给人当枪使了。尤其是这位小爷,明显的就是不闹一场誓不罢休的样子,他也无奈,只能陪着。

邱浩宇气得要死,他掏出手机按下几个键,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局长宝座,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只听见他很简洁的说了几句,“嗯,是我,我在承德的局子被扣了……嗯,看着办吧。”电话就挂了。人坐得歪歪扭扭的,手撑着着脑袋就盯着局长的眼睛,眼神挺毒,“等着啊,别急。”咳,真想搞死他们了。

他这边一打电话,蒋成义就带着人赶过来了,虽说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可关系网还是存在的。从113师立马就借了一个连过来,把警察局里的人都给控制了。蒋成义看了眼笑得很淡然的邱浩宇,他坐在椅子上,晃动着,知道他这会已经是怒气极盛了,冲他点点头,“浩宇,有没有受伤?”

邱浩宇摇摇头,人往椅背上一靠,“身上的伤倒是没多大,这心灵的伤害可是巨大的,阿义,你说我怎么找回来,我的心才会舒服?”要是今儿这事传出去,他邱浩宇可太跌份了,这面子往哪搁啊。

蒋成义不语,笑得yīn险,人走到邱浩宇身边,这种事他早就心里有数了,哪是在问别人,他是想吓吓那些人。

“咳,邱少,您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啊?”局长看了眼周围荷枪实弹的大兵,又想起自己那把枪还在桌子的抽屉里放着呢,用手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艰难地开了口,口气,已经有些惊慌喽。

邱浩宇一只手放桌子上悠适的掌着,慢慢起身,淡笑,“慌什么,一会就解决了。”他也不想妨碍他们正常工作,只把去抓他的那些人以及局长请进了闻讯室,怎么也需要发泄一下,不然这口气今儿是咽不下去了。

发泄了一顿,邱浩宇的气也没消了,回去的路上,坐在车里一直都在愤恨,手不断地敲击车的前档。***,搞了些小卒子,一点都不过瘾,真正该找的人是顾烨霖,就是他害得自己好好的遭了这个罪,和含笑的旅行也泡汤了,火大。问题就是他就是要找茬,也是师出无名,而且他自己个还在人家底下混呢。

兰成渝坐在后排的位置上,刚才他也没下去,他不喜欢闹哄哄的场面,一直在车上等着邱浩宇。现在看到他这样,在了然的同时还是惊讶的,看来顾司令确如传说中的厉害,一招就把邱浩宇搞得这么狼狈,有意思。他跟在邱浩宇身边这么久,除了帮他出些主意,从来没有亲自对付过什么人,若是浩宇有心思要动顾烨霖,他倒是乐意动手。跟这样的人交手,才能获得成就感。

“浩宇。这事交给我办?”兰成渝冷不防地来了这么句,惹得邱浩宇和蒋成义都不由得要惊奇了,多年的默契让邱浩宇明白了这个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人有了斗志,他yīn丝丝一笑,“好,交给你了。”他正愁自己不好动手,兰成渝肯出手,太好不过了。

含笑小姐一路从承德睡到了北京,白天确实累了,又是后半夜正好睡的时候,或许也听着些不同寻常的声音,不过,她以为自己做梦呢。早上从床上醒来就惊了,这,这是自己的房间啊。怎么可能,又不是小叮当,还有任意门,能想到哪就到哪,再说,邱浩宇还睡边上呢,她往边上一看,果然没有他了。难道是自己梦游,她拍拍自己的脸,先把这个可能给掐灭了,胡思乱想,不可能。她忽然想着昨天的那个电话了,估计是顾烨霖搞的,他那个人哪里容得了有人在他面前摆谱搞怪的,也就是宠着她,让让她,别的人,她还真没见过。这回邱浩宇惨了,少不得吃些苦头。不过,她也晓得他做事是有分寸的,不用为邱浩宇担心,这会子要有什么事也过去了,她也没本事救人,也犯不着为他打抱不平。

她慵懒地伸伸懒腰,起床把窗帘拉开,打开窗户,外头的太阳刚升起来,还有些清凉, 微风徐徐,她摇摇脑袋,清醒一下,才去刷牙洗脸,换好衣服,下楼吃早饭。就跟昨晚上她就是睡在家里,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跟家里人打招呼,坐在位置上吃东西。

顾烨霖给她倒了杯牛奶,她不肯喝,看向了果汁,他把牛奶放在的自己的碗边,又给她倒了杯橙汁,她才笑呵呵地拿着杯子喝下去。

20

顾烨霖觉得姚然说得有道理,一个邱浩宇他是不放在心上,但也不能由着他胡闹。他看了眼吃得很欢的含笑,估计邱浩宇回来了还得找她,还得再晾他一段时间,最好把含笑送出去,正好,姚然在外地拉练队伍,就送他那去得了。

“含笑,姚然给你打过电话了吗?”顾烨霖装着不经意地问了句,又给含笑cāo了擦嘴巴,她呼噜噜地吃了碗杂酱面,嘴上都是酱汁。这杂酱面她还算喜欢,阿姨自己抻面,做了酱料,每次做了,也都吃完。

她吃得心满意足,心情也好,“嗯,他说出去练兵去了,一帮子少爷,都在办公室里待得细皮嫩肉的,他要好好cāo练他们。”姚然说这话的时候,含笑那叫一个开心,幸灾乐祸的,就是想看他们倒霉。

“嗯,那你想不想去看看他怎么训练别人的?”他还不知道含笑那点小心思,一看见别的人痛苦她就开心了。也行,就顺着这条路引诱她。

含笑这会精明了,她一听,就想着顾烨霖想把她调开。想想,也好,邱浩宇还不知道怎么闹呢,有人会管的,不去搀和了,一口应了下来,“嗯,好的。”

这下,轮到姚然开心了。他本来还以为有一段时间看不见小宝贝了,这多难受啊。没想到她还能过去。他一听着含笑要过来了,立刻就把房间整理好,还准备了做饭的家伙事。本来他一个人,就把队伍拉到野外去,大家都住野战帐篷,现在为了含笑,他又把队伍全部拉回驻地。反正也折腾他们好几天了,就让他们舒坦一会吧。

含笑一进房间,就楼住了姚然,算起来,他们在她回来以后就吃了一次饭,他就一直在忙,其实她也在忙,也一直没机会亲热。她自己个脱衣服的速度很快很利索,脱他的更快。搞得姚然一阵好笑,她有这么饥渴,她这些日子可没少滋润啊。他接着顾烨霖电话的时候,也听说了他们在承德的那一茬了。这回邱浩宇可吃亏咯,怕是也不会善罢甘休,含笑过来了,等于是釜底抽薪,他就是再闹腾,也掀不出巨浪来。

“你专心点。”看着姚然有点走神,含笑气得咬上他的唇肉,真是的,一点都不知道,要她主动,有多不容易,她今天就是想霸王一回呢。

姚然笑呵呵地,回吻她,细细地亲着,“你过来了,我挺高兴,刚才还在想晚上给你做什么好吃的呢,我把锅子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您来点菜了。”

“先吃前菜吧。”含笑狡黠一笑,贴在他xiōng口,丰满的身体,挺而翘的圆润饱满,一手能握,白皙又柔软,顶尖的嫣红小果子,颤颤,像是等着人去咬。姚然没错过这份美味把面前的粉红樱桃一口吞进了嘴里,他像是在练习婴儿吃奶,不停的吸吮,发出“啧啧”的声响,yín糜的紧。他的舌尖还恶劣的在顶端打着转,这儿美好的他想把它吞进肚里吃掉,他不满足的由吮变咬,疼得她大呼起来,这放高了的声音,不但没有阻止他的啃咬,反而更刺激上了,他收紧了环在她腰上的一只手,让她的xiōng更加挺向他自己

地上散落着两人的衣服,他们边往床上移动,姚然的嘴就是没松劲,到了床边,他把她的双腿分开、曲弯着推得很高,他眼底幽暗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即将进入的柔软处,扫了眼含笑迷茫的神色,轻笑了一下,一个挺身埋入她娇柔的身子里,便是狠狠的撞击着。要说男人是钢,女人是水,还真没说错。男人的刚硬,把女人化作了一团春水,女人的湿润,融了无坚不摧的钢。

姚然的每一下都是发着狠劲冲到最里面,虽是有些鲁莽,可还是很体贴地顾着含笑的感受。看着她的眉头皱着,他就放缓些,看着她又笑了,他才又狠狠进出,每一下都很用力。含笑哼哼唧唧的,这快感一波一波,她的双腿都在发抖了。不过被撞得恍恍惚惚,意识都快要飞散成碎片了。姚然的感受是无限的煎熬、无限的销魂,销魂的是他身下的这个女人把他紧紧吸着,酥麻的销魂感太刺激了,很多的瞬间让他以为他是已经死了,死在那滑嫩紧致娇柔的蜜窝里。他在煎熬,他无时无刻的想释放自己,蛮长的时间没做了,yin囊里也存满了,但是身下的女人还没享受够呢,他还得坚持。宛转的嘤咛,低沉的爆发,狂野的纠缠,他埋在她的身子里,健壮的xiōng膛压在她的身上,他跟她粘腻汗淋淋的贴在一起。他们在欲海中沉沉浮浮,波涛汹涌。

最后姚然释放完了,直起身子,线条流畅的腹肌上滴流着汗,霎时迷人,他没顾着自己穿衣服,而是在边上柜子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给她擦拭,含笑紧紧闭着眼睛,牙齿紧紧咬着唇,长长的睫毛跟蝴蝶振翅般簌簌抖动,身上大片的皮肤已经变成了桃红色,她还在喘着气。等着姚然擦干净了,给她穿上了一件件的衣服,她像是吃饱了的小猫,懒洋洋地半躺在床上任他打理。

“口好渴啊,你这有什么好喝的?”含笑还把这当成是家了,能有什么好喝的,除了茶就是白开水,可姚然就是依着她,顺着她,笑,“我这有杨枝甘露和消脂减肥水,你喝哪个?”其实还不是白开水和茶,无非是说得别有趣味,谁叫含笑就喜欢这调调呢。

含笑咯咯咯地笑个不停,眼睛都笑没了,“我要杨枝甘露。”就着姚然的手,从杯子里喝了好几口水,还砸吧嘴,“嗯,不错,这杨枝甘露果然是清神醒脑,喝一口,甜,喝两口,更甜。”姚然的唇又贴了上去,也尝尝这杨枝甘露什么味儿。这完全陷入温情中的二人,可一点都没发现,有个麻烦已经在向他们靠近,还有个惊喜也在向他们靠近,祸福相倚。

21

含笑知道这世界上存在许多奇奇怪怪的事,至今无法用科学来解释,但她不相信一个已死的人,还能复生。她跟姚然厮磨了一夜,早上姚然精神抖擞地去cāo练别人,含笑安安分分地吃完他做的小米粥,躺在床上玩电脑。玩到快中午了,才出去溜达。半道上她忽然看着一个人,她惊悚了。据说那架飞机出事以后连个人的完整尸体都找不着了,据说那个人就是袁林,那她是见鬼了呀。他们两人都隔了五六米路,两两相望,对视了有一分钟之久,然后,那个人就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她从头到尾都保持了那个姿势,呆呆地望着那个方向,他离去以后,还是不转眼。连姚然走到她的身边都没发现。

姚然去找含笑吃饭,老远就看到她像个傻子一样站在路中央,眼神呆滞,他走上去跟她说话,“含笑,怎么了?”她都没搭理他,他只能把手放到她的眼前晃了晃,终于把她的元神给唤了回来。她像只惊吓过度的小兔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怎么了,看什么呢?”姚然也朝着含笑看的那边望了望,没看到什么东西,蛮好奇的,这孩子老是这么奇奇怪怪的,做些让人不明白的事。好老是爱闹腾,有次故意站在家门口的阶梯上,看地面,周围站着一群孩子,都往地上看呢,他上去一问,含笑没搭理他,那些孩子说了,他们也不知道,只是看到这个姐姐一直在地上,他们也好奇有什么呢。她过了好一会才若无其事地走进家门去,把外头的人搞得一头雾水。他进去问了问,她笑得前俯后仰的,还指着外头还傻愣着的孩子笑,“我还以为别人写的这个段子是骗人的呢,原来是真的。”她是看到一个人因为眼睛被沙子给迷住了,站在街上眼睛往上看,在那憋眼泪呢,等他把沙子流出来,发现身边站在一群人,也都是眼睛往上瞧,他还纳闷了,问“哥们,你看什么呢?”那人说了,“我看你看天上呢,还以为有什么东西,我也看看,哪里知道什么也没看到,哥们,那你看什么呢?”这个人哈哈大笑,“我憋眼泪洗眼睛呢,被沙迷了眼。”含笑一直都不相信有人会这么傻,她也实验一下,原来是真的。

含笑见姚然过来了,就收回心思,不想这茬了。她没把这事告诉姚然,一个是怕自己眼花,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还有一个是这事太骇人听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弄得他心里也不舒服。“没事,没事。我想事呢。是不是吃午饭了,走吧,我都饿了。”只是,她这心越来越不安了。刚才袁林那一身黑色的装扮,就跟那天许辉阳在山崖上的打扮是一样的,就像是张开黑色羽翼的恶魔。他那诡异地笑容,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姚然感到了含笑的不安,搂着她的腰,给她温暖,“下午我给他们半天的休息时间,我带你去当地尝尝当地的风味好不好?”徽菜也是中国的八大菜系之一,火腿炖甲鱼、红烧果子狸、腌鲜鳜鱼、黄山炖鸽,这些菜都是徽州的特色。

刚才发生的事,使得含笑连吃的心情都没有了,她只想待在房间里,完全杜绝有任何被人绑架或者是受到伤害的可能性。她傻啊,要是跟着姚然,她才会安全嘛,她如果不出门了,姚然下午得去练兵,她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更不安全。含笑真像是为袁林的出现提供了不少便利的条件,连姚然留下照顾她的警卫员都给她指挥出去买吃的去了。她坐了一会,就觉得嘴巴好空,看着屋里的零食,就只有饼干、面包、薯条什么的,她看着兴趣缺缺,就把警卫员喊出去买小吃去了,顺便再买点水果,要是有葡萄就更好了,她最近喜欢吃酸酸甜甜的东西,葡萄长得又是可爱,颜色也漂亮,吃起来也方便,她就喜欢那种无籽葡萄。

等着姚然回来,早已人去屋空了,连丝人气都没了。他往散落的被窝一探,都凉透了,人一早就不见了。他打了电话给警卫员,人家还在市场上排队买东西呢,一接着电话,都傻眼了,他只是听指挥,副司令让他听小姐的,他就听她的吩咐,谁知道会出这档子事啊。

这次不是睡着走的,是含笑清醒着跟着走的。但是她倒也没多情愿,也是为了那个来得非常出人意料的惊喜。

含笑把警卫员叫去买东西,自己就继续躺在床上看电影,看了一会觉得挺累的,就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床边坐着一个人,一开始还以为是姚然回来了,后来那人握住她的手腕,她就知道不对。姚然的手没有这么光滑,除了在虎口和食指上有茧子,整体肌肤略显粗糙,哪有这么细嫩。她一惊,张开了眼睛,瞧着了袁林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你想干嘛?”含笑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就询问他的目的。也怪那颗耳钉没戴,不然也不用这么紧张。她决定了,要是这次袁林想绑架她,她怎么也得留下线索,让姚然能尽快找到她。一来二去的,她都总结出经验教训了,她现在就是在拖延时间呢。她得想想用什么方法留下暗语,既能不让袁林发现,又能让姚然明白的。

袁林嗤嗤一笑,眼神一直往含笑的肚子上扫,看的含笑一阵发毛,紧紧用被子护住自己的身体,“你到底想干嘛?”这次她的音量又提高了些,盼着要是外头有人的话,能听见。可惜,这个房间是这栋楼最偏僻的位置,边上就没安排住人,就是为了能有一定的私密性,这安排本是为了方便,现在成了不方便了。

“都要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粗心大意的,连自己有了孩子都不知道,还这么不知节制的,要是伤着孩子怎么办啊?”别看袁林嘴上说得蛮为她着想的,其实这眼神冷冰冰的,倒真没看出有多少真心来。

22

含笑一听,也傻了,她怎么就怀孕了呢,虽然她一向都不采取措施的,但医生也说了,她的身体没那么容易受孕的,这,这是谁的孩子啊?她抬去头问了句,“多久啦,她(他)好吗?“这一提起,她觉得有股自豪感升起了,是一个母亲的自豪感。她每次看到别的大肚子挺着腰,幸福地摸着肚子,就感到温暖。现在也轮到她了,她怎么那么想哭啊。一直担心,自己还是乱七八糟的,还是个孩子,不敢孕育一个孩子,一想到就害怕,可真的来了,她也不自觉地长大了。

看着她挺迷惑的样子,袁林很好心地继续帮她解答,“快一个多月了,不过胎象不稳,似有滑落的迹象。”他把话说得挺严重的,一下就把含笑吓蒙了,她虽然平时没心没肺的,也是别人没给她挑过重担,这回她成了一个母亲,是孩子的保护者,责任重大,她也不得不小心再小心。

“那怎么办啊?”含笑一脸的着急,全心全意就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只要她(他)能健康成长,她自然愿意做一切事,她也不管对面的人是敌是友了。其实这事蛮奇怪的,要不是这人长得就是袁林的样子,她还以为坐在床边的人是许辉阳呢。袁林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妖孽模样,也不喊她姐姐了,就是深沉,沉得让人发颤。而且他也懂得医术,她都快把两个人重叠起来了。

袁林笑而不语,把右手的袖子卷了上去,手伸了出来,靠近她,被她躲了一下,不甚在意,继续摸进了被子,贴在了她的肚子上,微微使了点力,打着圈,“怀孕的人有几大穴位不能按,比如合谷穴、三yīn交穴、肩井穴、缺盆穴、昆仑穴,使劲按下去,孩子就保不住,得小心,还有腹部,就想我这样,要是我再用点力下去,就成了一滩血了。”他边说着,手上的力道也增加了几分。

含笑浑身一震,一把推开了他的手,双手护住腹部,恶狠狠瞪着他,“你干嘛,别害我的孩子。“都忘记了,这个人的心有多毒啊,他什么做不出来。她心里焦急万分,又不敢大声呼救,就怕他会伤着孩子。

袁林从床边站了起来,拿起脚边的一个袋子,在含笑面前晃了晃,“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吗?”她一把挥开了袋子,他又靠近了点她,笑,“是让你我能顺利走出这个地方,又不会有人发现。”

他从袋里子拿出了好几样东西,有像面具一样的东西,但是跟人的肌肤颜色相差无几,还有假发,几个瓶子,不知道装了什么,还有一套军装,一双鞋。

含笑一开始懵懵懂懂的,还不知道他想干嘛,后来明白了,他是要给她“易容“了。她第一反应就是,”这东西会不会有毒啊,孩子会不会畸形啊?”袁林不答话,迅速地给她装扮起来,一张面具是本就做好的,贴在了她的脸上,再修饰了一下,不大一会就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面貌,要不是身形变不了,含笑就彻底地成了另外一个人了。他把她的长发绑起来,戴上短的假发,细条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更要命的是,这是男人的脸啊,要不是军装的扣子扣到了最上面,倒是可以从喉结看出端倪来。

等走出大门口的时候,含笑就真的太佩服这种特效化妆了,一路走去,愣是没人发现,他们就这么顺利地走出了大门。她转过头看了眼正在开车的人,袁林这会也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人,在通行证上写的名叫黄宇,一个少尉军官,后勤处的。他的出入不会引起别人的疑心,虽然她坐在副驾驶的位上一直给那个哨兵打眼色,可那哨兵根本就没拿正眼瞧她。

“嗯,为什么你的声音都变了?”含笑注意到了,刚才他说话的时候,声音跟原来的不同了。她没见他有使用什么变声器啊,莫非他还会口技。

“你说呢。”诶,他的声音又变了,成了姚然的声音。看来他真的会模仿别人的声音,这个还是人吗,这么会这么多技能,看他的年纪顶多不超过30,怎么有时间学习这么多的本事?她还有一个疑问,那到底哪个才是他的真面目啊,她看到的究竟是真人,还是一个面具?

车子开出了基地,在十里开外的地方,换了一辆越野车,就一路向南开。两人都更换了装束,含笑又成了一个老太太,满头的银发,满脸褶子,外加老人斑,塌皮眼,塌鼻子,袁林成了一个年轻的姑娘,只是戴了个长发的假发,在脖子间围了一块丝巾。含笑很不服气,为啥她就扮一个老太婆,他就是个年轻姑娘。去上厕所的时候,他就一路扶着她进门,一点都不忌讳,里面的人一点都没发现他是假冒伪劣产品。含笑一脸鄙视地看着袁林的殷勤劲,“奶奶,您小心点,别滑倒了。”别人还觉得他是个听孝顺的孙女呢。

袁林真敢走进含笑在的那个厕间,把门插上,笑着说,“奶奶,上吧。”含笑一口银牙差点就蹦碎了,但实在是憋不住了,红着脸把裤子一脱,淅淅沥沥地滴了几点。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怀孕了以后心理作用强了,自己怎么老想上厕所啊,感觉一有了尿意,就像马上要出来似的,急急忙忙地要找厕所,真上了厕所,又只有一点,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袁林也不嫌她麻烦,总是尽量给她找公共厕所,要不就在那家店里的厕所解决,实在不行了,就是在野外,他也会站在她边上,背过身子,陪着她。

因为含笑有孕在身,不宜长时间带硅胶制成的面具,开到半路上,两人就卸了妆。袁林也没有一个劲地赶路,不会连夜开,一旦含笑不太舒服了,也会停下休息,他还特意买了一个专门给孕妇的腰枕,给她放在位置上。又是买了吃的,又是买了土特产,就像是一对小夫妻在度假一样悠闲。反倒是这样的大大方方,一点都没引起外人的怀疑。

23

含笑一点歪脑筋都不敢动,她也想过要通风报信的,在酒店里住的时候,她想打电话,只是刚拿起了电话,本该进去洗澡的袁林就靠在门边说了,“别打了,你打不出去的,我已经把这个房间的电话线掐断了。”含笑心里慌了,狡辩道,“我没想打电话出去啊,我想叫服务台给我送点吃的上来,我饿了。”袁林也不揭穿她,只是说了句,“一会我给你去拿,你想吃什么?最好小心些,要是一不小心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伤了孩子就不好了。”含笑点点头,“你决定吧。”她是明白了,他又在威胁她了,要是她还不听话,还想着通风报信,可就得害了孩子了。

路上买什么东西都是袁林去买的,含笑连接触别人的机会都没有,在高速收费站的时候,她也拼命地跟里头的工作人员眨眼睛,他们也照样没搭理她。走得远了,含笑就放弃了,回家无门了。

车子开了7天,终于到了目的地。贵州北部的大娄山。娄山关,又名娄关、太平关,位于遵义县北大娄山脉中段遵义、桐梓两县交界处,是川黔交通要道上的重要关口,是大娄山脉的主峰,海拔1440米,古称天险,“北拒巴蜀,南扼黔桂”,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1935年2月,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二渡赤水,回师黔北,歼灭黔军四个团,攻下娄山关,揭开遵义大捷的序幕,赢得长征以来的第一次巨大胜利,展示了遵义会议的曙光。从此,红军战斗过的娄山关,便成为黔北著名的革命根据地,娄山关关上千峰万仞,重崖叠峰,峭壁绝立,若斧似戟,直刺苍穹,川黔公路盘旋而过。据《明史纪事本末》载,万历年间,总兵刘与播州土司杨朝栋曾激战于此。人称黔北第一险要,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说。

沿着盘山公路一路上行的时候,含笑就懂了,一进这座大山,凭她自己,是跑不出去了。 走进大娄山,前面是山,后面是山,左面是山,右面还是山。拐过一个弯,又遇一个弯,越过一座山,还有一座山,山没有尽头……山与山相连,峰与峰相对,几千万座山峰争高直指跌宕起伏波翻浪滚逶迤绵亘,唯有浩瀚无际的大海才能相比拟。山道弯弯,弯弯山道,翻不完的山,越不完的岭,过不尽的沟,跃不尽的涧,一步比一步艰难。在这里,她语言不通,道路不识,还带着身孕,就是离开了袁林,她也活不下去。

车子开到了半山腰,就上不去了,袁林把她扶下车子,含笑往周围一看,真的是四面环山,幽静深远,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只有偶尔飞过的鸟喊了几声就飞过去了。“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黔道也不比蜀道要好多少,现在是开发地比以前好了,路修通了一半,要是以前一辈子都别想走出这山。

山里的气温要比城市低一些,越是上了高处,越发地凉爽,只是空气也稀薄了,对于不常运动,又带着身子的含笑来说,真是一种煎熬。袁林自己也够呛,喘着粗气,比含笑还厉害,含笑都忍不住叹气了,怎么搞的,这么虚。最后两人到了一座小院子里,门口是栅栏围着,像是刚整理过,里面的东西都还是干净的。还有新的牙刷、毛巾、拖鞋,在床上还放了一套睡衣,一看就知道是给含笑准备的。袁林似乎有些不舒服,脸色发紫,他把含笑带进了屋子,就离开了。含笑也不在意,她又跑出去了,只能在这等着了。

晚餐的时候,袁林又出现了,这会他倒是恢复了,神色轻松了些,脸色也变得红润了,含笑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她得担心啊,要是袁林出什么事了,她真是在这里出不去了,那怎么办。最要紧的就是孩子要出生了,她连接生婆都找不着。

袁林把早上买的那些吃食拿了出来,去厨房热了一下,白天含笑指挥他去买,看见什么,就让他买什么,他也不生气,一一满足她的要求,她要吃就吃个够,真要上了山,就没那么容易吃到了。也就十几分钟,袁林就端着一盘盘的菜出来了,还有一锅香喷喷的白米饭,含笑看了眼油滋滋的鸭子,用这个配米饭,一定好吃。

含笑喜欢吃肉食,尤其是这种光卖相就非常吸引人的食物,她更感兴趣。含笑吃过不少用鸭子做的菜,家常的有啤酒鸭和老鸭笋干煲,稍微高级一点的有烤鸭和卤鸭,这些在家里做麻烦些。还有最高级的就是虫草鸭汤,这是食材高级,荠菜鸭馄饨,这是处理复杂,还有八宝鸭,这是材料丰富。

在这个偏远的地方,有这样的享受,含笑已经觉得很满足了,她自己一个人拆开了鸭子,把鸭头、鸭脖子还有鸭脚什么的都扔在盘里,先把鸭腿撕下来吃。这里的味道还是偏辣,这种她本以为会是有些鲜甜的鸭肉,实际上是充斥着辣香味,好在她对辣的也能接受,就是不能吃得太过,否则会拉肚子。等她把两只鸭腿都消灭了,袁林挡住了她,“慢点吃,先吃别的,等会要是还想吃,再拿。“他是为含笑着想啊,她怀了孩子,又这么猛吃油腻的,要是一会吃多了,撑着了,那反应可就接踵而来了。

含笑想了想,把装鸭子的盘推远了些,是不能再吃鸭子了,其实她有点吃得恶心了,就是搞不清楚为什么胃口这么好,她放弃了鸭子,转去吃辣炒饵条,把一盘都解决了,她才停下了筷子,打着饱嗝,站起身子来伸伸懒腰,“我出去溜达溜达,吃得太饱了。“袁林也没拦她,她就走出去听听虫鸣声,吹吹风,顺便感受一下大山的气氛。隔着好远的地方,零星的有几盏灯亮着,哎,连找人玩的机会都没有了。

24

含笑人一失踪,姚然立刻通知了顾烨霖,到这个时候,该出去的人早就出去了,姚然也犯不着封锁基地了,他只是在排查一下午出去的车辆情况。其实快中午的时候,他看着含笑在那发呆,就该知道不对劲,她那还有些惊悚的目光,像是见到了鬼一样。她对吃的都不感兴趣了,诶,他不该大意的。

一下午出去了15辆车,奇怪的是,里头是10辆出去了都停在了一个地方,他过去的时候,发现这10辆车都停在一块荒草地上。姚然明白,这是有人故布疑阵,含笑定是在其中一辆车上。车子里面全都干干净净,一丝痕迹不留,也是有人已经清理过了,此人真当是心细如丝,点点滴滴都考虑到了。一次两次,他已经很惊讶对方的手伸的够长,伸的够深的,到底有多少人在为他们的计划出力,他能随意调动10辆车,不是基地的高层长官是无法做到的。

这事没刻意隐瞒,没多久杨越泽、陈言、邱浩宇都从自己的渠道收到消息了。在顾烨霖赶过去的时候,他们也纷纷动身过去。每个人都先后进入过含笑最后待过的房间,细细地查看,希望能在里面发现一些线索。

顾烨霖坐在床上,往窗外看了一眼,眉头紧蹙,“难怪能悄无声息地进来。”走廊里的监控一点都未记录上谁带走了含笑,就算是有死角,也不可能一点都看不到,这地方起码有两个探头能照着。

姚然也看向了窗户,上面绳子嵌入的痕迹,但这不是重点,“就算是有人从那进来,带走了含笑,那他又是怎么带出去的,这里离车库起码有上千米的距离,在这路上怎么可能没碰上人?”他不相信一个人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能一路不被人怀疑,如果含笑是醒着的,又为什么不呼叫。

顾烨霖思考了一会,笑了,“若是这个人给含笑伪装过了呢?”他想到上次的那个猜测,若是袁林和许辉阳是同一个人,那么他必定精通伪装,能把一个人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所以,他判断今天的行为很有可能是袁林(许辉阳)做的。也唯有此人才会一直把目光盯着含笑。

“那就去问问那辆车上有两个人或以上的?”姚然也顺着这个思路往下考虑,许辉阳能调车,但他无法同时调走基地这么多的人。要是每辆车上都有两个人,起码得有20个人同时消失,这大的动静他就不可能没有察觉。

“先去找陈师长聊聊,他要是不知情,就是有人背着他在基地里搞事,要是他知道,就把他控制起来,慢慢审。”这事一牵扯开了,反倒是成了一个谋权篡位,狼臣贼子的事件了,陈师长差点就被手底下的人给算计了,幸好及时拨乱反正,此事略过不计。

第一波的二人离开了,去找线索,第二波的人又到了。邱浩宇带着他身边最心细的兰成渝过来,就是希望他也能帮忙找线索。兰成渝把屋里望了一圈,他鼻子一嗅,不对劲了,寻着味儿找过去,把被子撩开了,往里面一闻,“浩宇,顾小姐平时经常接触到药材吗?”邱浩宇走到他身边,奇怪地问,“她身子虚,在吃补药,补气血的,做成了丸子,怎么了?”兰成渝一笑,这种药材可不是补气血的,这种辛味是闹羊花特有的。

闹羊花,又叫黄杜鹃、三钱三、毛老虎、八厘麻,味辛有毒,可用来止痛。伤折疼痛的时候,用上效果奇佳,民间也把它作为麻醉药,只是副作用也大。《本草新编》:羊踯躅,必须外邪难于外越者,始可偶尔一用以出奇,断不可频用以炫异也。止可用至三分,重伤者断不可越出一钱之外耳。这种东西不能多用,多用了也会中毒。若不是这个人想再短期之内有奇效,不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要不然,就是实在伤重,命不久矣,治也没希望了。

兰成渝并未把这个信息透给邱浩宇,他有他的考量。对着邱浩宇摇摇头,“浩宇,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估计他们也一样吧。”他知道,邱浩宇这次是卯足了劲,想先把含笑找回来,这个地位可就不同了。邱浩宇眼睛一瞪,有点狠戾,“找,老子就是把这翻过来,也得把这个女人找到。老子倒想看看哪个不怕死的敢动老子的女人。”兰成渝拍了拍他的肩头,“先出去再说。”

陈言和杨越泽是最后到的,两人就进屋看了一眼,也没找到可用的线索,只是多看了一眼含笑在这生活的痕迹。

顾烨霖跟姚然找过了陈师长,他也是一头雾水,才开始调查起来。他二人见此,也不多说了,把那件事叫给他,现在正在荒草地上检查车辆。顾烨霖接着一个电话,听完他沉默了一会,对着姚然说了声,“跟我来。”“怎么了?”姚然见他的表情很复杂,有些纠结,出声询问。“不用找了,她会回来的。”

含笑一大早上就醒了,要是听着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她却能安心地睡个大觉。这里静得出奇,她反而睡不着了。她起来了看到屋里空空荡荡的,袁林不知去向,她也不着急,他把她带来了,总不至于要把她和孩子活活饿死在这吧。她拿了张椅子走到门口,天气还挺凉得,她缩了一下。这山风吹过来,透着大山里特有的清新的味道。在城市里,尤其是在北京她闻不到这个味儿,还有荒凉的味儿。

“大山的子孙哟~爱太阳喽,太阳那个爱着哟,山里的人哟~ 大山的子孙哟~爱太阳喽, 太阳那个爱着哟,山里的人哟~ 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水路九连环,这里的山歌排对排,这里的山歌串对串 ……”含笑坐着,无聊地要死,还在那哼着谎板走调的歌,跟肚子里的还未成形的孩子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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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林站在门边上,笑着看她在那自言自语,“宝宝啊,你长大了一定得做个好人,别去做坏事,做坏事会有报应的。还有啊,一定要对我好啊,你看我这么可怜,都是为了你,要不然,我早就跑了……你说你到底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呢,我虽然喜欢男孩,但你要是个女的,我也照样喜欢你……”巴拉巴拉的,嘴里不停。

她会是个好妈妈的,虽然她这个人是有些粗心大意,但看得出她很爱孩子,她一定舍不得抛弃她的孩子,一定会让她的孩子生长在一个温暖的环境,不会受冷,不会挨饿,有很多的人宠爱。他就这么一直看着她,慢慢地蹲了下来,坐在门槛上,以前他也是这么坐在门槛上,边看着奶奶在院子里洗衣服,边拿着手里的书读着。奶奶说,“大山,你是个好孩子,有出息的孩子,以后你会过得好的。”过得好吗,他不觉得,有钱好吗,有本事好吗,受人赞扬好吗?他宁可这辈子都不离开这,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苦了。

含笑觉得背后发麻,转身一看,就看到袁林在那红眼睛,眼泪都要出来了,她心里闷闷的,真怕他的眼泪掉下来了,她也会跟着哭。听说怀孕的人是不能哭得,不然以后孩子也会是个小哭猫。她憋了一会,说了句,“你干嘛呢?”傻透了,却让袁林的心情一下就转换过来了。

“你肚子饿不饿啊?”她说了一大通,估计也累了,袁林喊她进屋去吃早饭,“还有,别穿得这么少,山里的风凉。”他把一件衬衫套在了她的身上,带她坐到桌子前,桌上摆着一碗粥,几样小菜。含笑看着那盘辣萝卜,口水分泌了出来,夹了一块吃进了嘴里,“哇,好辣啊。”她的脸都皱在一起了,这得放多少辣椒,才能做出这个辣味来。不过,她吃了一块,就有点上瘾了,辣是蛮辣的,但就是好吃,她就着辣萝卜喝了两碗粥。她还想呢,自己越来越好养活了,粥和辣萝卜就把她打发了。这要是在家里,姚然得做多少好吃的给她啊,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享受。

“你怎么不吃啊?”含笑吃完了早饭,见袁林面前是空的,他没吃还是已经吃过了?袁林摇摇头,“我还不饿,晚点再吃。”他是实在吃不下了,这xiōng口的伤是越来越糟了,一吃东西连带着疼,药的剂量也用的多了,不然止不住疼,他都已经感觉到副作用。如果误食闹羊花会出现酒醉状,四肢发软,走路摇晃,口流白沫,磨牙,有时呈出胃内食糜,膨胀、疼痛不安。严重的瞳孔散大,体温下降,卧地不起,昏迷甚至死亡。而他用作外伤的止痛,也会有晕眩的感觉,他有时候觉得前面会产生重影,胃部不适。

含笑觉得自己的适应能力还可以啊,第一晚是没睡好,可第二晚她就早早上了床,一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起来了,她又出门对着大山开嗓,“啊……”,这声音传得老远了,才听着回音,听着了,她就咯咯咯地笑,自己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她发现自己每次不管起得多早,袁林总是不在她的视线范围内,然后,她一个人玩一会以后,他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给她准备好早饭。除了第一天的吃食简陋,后来他就没有在伙食上亏待过她们。而且袁林每天都会给含笑准备一碗药,他说是保胎的,含笑也不敢含糊,每次都准时喝,这么苦的东西,要搁她以前,肯定是不碰的,可为了孩子,她忍。

对着肚子一天天显出来,含笑就一直用我们来称呼,“袁林,我们要去玩,再在这里待着,我们就要无聊死了。”她倒是一直乖乖地养着胎儿,等着过来危险期,她就不老实了,也是这几个月难为她了,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活动空间就这么大,可不就无聊了。

袁林就是笑,也不说话,看着她的肚子,脸上还能显出温柔的表情来,只是这脸色看着倒不怎么好,有些苍白。含笑觉得他比开始来的时候还瘦了许多,整个人都虚弱了。“诶,你怎么啦?”她看着他可怜兮兮的,忍不住就母爱泛滥了。好吧,看在他这么多日子还算尽心伺候她们的份上,她还是愿意关心一下的。

“我没事……可能,有点事吧。含笑,你说,要是我死了,你会高兴吗?”他的眼神带着希冀,望着含笑,这哪里是袁林的眼神,这分明就是那日在山崖上含笑晕过去后,许辉阳深情款款的注目。他还记得,那个承诺,我们找个地方,生孩子。但现在,她还怀着别人的孩子呢,他还能等到她为他生孩子的那天吗?

含笑也开始迷惑了,这到底是谁啊,他的样子是袁林的,但表情怎么那么像许辉阳,就像那天一样。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来了这么一句,“就算你死也别死在我面前。”她不想看到他死在她的面前,不管是谁,要是死在她面前,她都受不了。

“你还是担心我的是不是,你不想叫我死的。有你这句话,我就很开心了,就算今儿真的死在这,我也是喜丧,没遗憾了。哦,还是有点的,我没在你肚子里留个孩子,要是有个既长得像你又长得像我的孩子,该有多好啊。”袁林用了许辉阳的声音,把这段话又重复了一次。这下含笑真真切切地惊吓到了,“你,你……“你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到底是谁?”含笑一激动,人刷地站了起来,手指颤颤地指着他的鼻子,“你为什么要绑我?”这下她更是生气了。这个人为什么老是喜欢玩这种把戏,把她带来了,又怎么样,是还想再伤着谁,还是想让他们担心、痛苦,他就开心了。上次要不是他,杨越泽何至于会受重伤,差点就回不来了,她和杨越泽也因为他就闹不愉快了,都是因为他。她气得掉头就跑,也不管肚子里的球了,一个劲地就是想逃开,不想再看着他。

26

袁林怕她一时气血攻心,又这样没头没脑地跑,会伤着孩子,快速地赶了上去,在她的脑后一劈,控制了力道,把她打晕了,拦腰抱起,回了小屋。把人放在了小床上,他抚着她的脸,眼睛都红了,一出声就是凄凉,“我不是他,他也不是我,我就是我,你明白吗?”他没多少时间了,他有这段日子跟她在一起,已经很幸福了。过两天,他就会把她送回去,这次的分别是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他的情绪一激动,忍不住又咳嗽了起来,“噗……”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他忙用手擦干。上次用那么惊险的方式从山崖上跳下来,虽然是计算过速率和方向,还是有了偏差,有一棵树他并没有按照预定轨道压在树冠上,而是在树枝上搁着了一下,一根树枝直接刺透了他的xiōng口,他当时就门哼了一声,强烈的刺痛似乎让心脏都麻痹了一下,四肢抽搐,差点下不去了,他硬是撑着把树枝从xiōng口抽了出来,才往下跳,那根树枝上沾满了他的血,一点点地往下流淌。到底是伤得重了,再往下的时候,就已经基本是半昏迷了,还断了几根肋骨,手骨也折了,要不是他来救了自己,怕是真要死在香山脚下了。

这次,他是求了大伯好久,希望他能给自己这个机会,在临死之前,还能再与她相处一段,袁启朝答应他了,也为他提供了许多便利,也为此失去了一颗棋子。到了这会,他终于感受到了,大伯的心里不是只有他,也有自己,他肯为自己付出这些,就够了。人之将死,许许多多的事情也想开了,妒忌他也好,羡慕他也好,都成了过去,现在的他,活在幸福里。

含笑一直都睡得不安稳,一晚上做恶梦,一会是许辉阳追着她跑,她挺着大肚子,一路慌不择路,最后一脚踩空了,整个人就滚下山去,她看到了血,抱着肚子一个劲地哭。后来又来了一个人,虽然跟袁林长得一模一样,但是不是照顾她的袁林,是一个恐怖的袁林,像以前见到的那个,他看着自己的肚子,yīn笑着,上来使劲地压自己的肚子,她不停地哀求他,不要伤着孩子,他却不听,最后还是把孩子弄掉了,他yīn冷的笑声一直传在她的耳边,消散不去。她睡醒的时候,眼角的泪水都还挂着。她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肚子,没事,还好没事,孩子还在呢,她的眼泪挂不住地掉下来,为自己的处境担忧,也为孩子的安全担忧,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怎么还不来接她啊。

“你醒啦。”含笑听着声,转过头去,发现袁林就坐在床下的板凳上,还望着她发呆。见她醒了,摸了摸她的脸颊,“醒了,就吃点东西吧,”微笑,好像有些辛酸。含笑一动都不敢动,昨晚的梦境太可怕,她不敢反抗,真的怕他伤着孩子。他说什么,她就做着什么,一个指令,一个行动,就跟机器人一样。

袁林打来了水,给她擦脸,擦手,又拿来了梳子,给她梳理头发。含笑僵着身子,没拒绝,他似乎很高兴做这些事,把她打理好了,又给她披上外套,才扶着她慢吞吞地走到桌子边上,给她拉开了椅子,她也乖乖地坐下。

“我们到贵州这么久了,也没给你尝尝当地的特色菜,今天我们就吃个遍,也不枉在这住了这么长时间。”袁林把桌上的菜给她介绍一下,“这是贵州烙锅、洋芋粑粑、水晶凉粉、米豆腐、侗乡腌鱼、桂花桐叶果、乌江豆腐鱼头、苗家鱼冻。”这都是我让人送过来的,你吃点,看喜不喜欢,要不喜欢,我再叫他们送别的来。”

含笑看着眼前的一桌子菜,心里蛮疑惑的,他的话里透着苍凉感,这顿饭就像是分别宴,吃了这餐饭,各奔东西,从此天涯海角,互不相识。她默不作声地拿起筷子来吃饭,一样一样试过去。他是要把她送回去了吗,他有这么好?袁林也没说话,拿着筷子吃菜,很慢很慢,边吃边看着她,若是可以,他真想这顿饭永远都吃不完。

总还是吃完了,含笑吃得饱饱的,放下了筷子,袁林也放下了,他的饭就基本没动,她都吃完了,他也没了胃口。“你去休息一会吧,我把这里收拾一下,等会我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他眼神里的悲情更甚了,这浓浓的哀愁要是要吞没她的灵魂。她楞了一下,微不可及地点了一下头。

含笑披着一块披肩,穿着布鞋,被袁林牵着,走在山道上。这里没有路,长满了杂草,又是石块遍地,崎岖不平的路面,让她如履薄冰,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手也死死地握住袁林的手。不大一会,就开始流汗了,都是吓着的冷汗。袁林见她实在怕得紧,干脆就把她抱起来,怕压着她的肚子,所以没用背的,这分量可真不轻。自从她怀孕了以后,这重量呈直线增长。她就像是为自己的大食量找到了借口,一个劲地吃,吃完了一碗饭,还得再加一碗,完了还有第三碗。只有素菜,她是肯定不满意的,他每天都得给她准备一只**,加了山里的菌菇,她很不客气地连肉带汤都吃完。袁林的手臂稳稳地抱着她,不让她颠。她不敢大意,搂着他的肩,靠在他的怀里,她现在这肚子哪里是因为孩子显出来了,分明就是自己吃出来的大肚腩,诶,真不好意思。

“你知道弃吗?”袁林今天的话特别多,两人边走着,他边说着他的过去。他想把自己完完全全地展露在她眼前,不想在她的眼里,他只是一个过路人,一个过去了,就再也没有一丝痕迹的陌生人,虽然他们的身体深入交流过,可心灵的交流并未有过。他们之间充着yīn谋,充着不信任,充着不情愿,他不想这个印象永远留在她的内心中。

27

含笑点点头,她知道。弃,即周之始祖。周王朝的灿烂辉煌,令世人景仰。传说弃的母亲姜是位美丽、浪漫的女人,她最喜欢穿着鲜艳的衣服,在柳絮堆烟的春日踏青郊游。她信步在芳草蔓蔓的小道之上,柔软的腰肢如风中弱柳。陌上开满了野花,香风阵阵,彩蝶翻飞。阡陌的尽头,是一片山林,苍翠的山地之上,开遍了清香的兰花。美女为之陶醉,流连忘返。突然,在疏离的花草之间,显现出了一行巨大的脚印。美女为之惊叹,也为之惶然。她将纤细的小脚放进了巨大的脚印,瞬时之间,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暖流纵贯全身,她欣喜若狂!电闪雷鸣,她顺着巨大的脚印跑进了一个深邃的山洞。不久,她怀孕了,12个月之后,生下一个相貌十分怪异的儿子。愁眉不展的姜氏心中恐惧,认为这是不祥之兆。她抱起儿子,毫不犹豫地将他扔到人迹罕至的荒野。突然,一大朵闪着金光的祥云飘来,遮盖着这个孩子。吃着青草的牛羊,不约而同地围拢过来,将孩子围在中心,保护着他,奶牛给他喂奶。姜氏有些害怕,抱起孩子,再次遗弃在一处黑暗的森林之中。伐木人路过这里,立即放下劳作,日夜照料。姜氏第三次抱起孩子,放到寒冷刺骨的冰上。这时,一只雪白的巨鸟从天而降,张开翅膀温暖着他。巨鸟一离开,孩子就嚎啕大哭。姜氏终于明白,这孩子是上天之子啊!她将孩子抱回家,细心喂养,取名为弃。

“弃比我走运,我妈生下我后,就把我扔在这大山里,没再来找过我。是个山里的大娘收养了我,给我一口吃的,给我一口喝的,就这么让我长大了,有好多次我都是死里逃生,我坚定信心,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让我妈有一天看到我功成名就,可是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要是我知道,我就不会去找他们。”他的眼睛很红,他的话很悲,含笑也想起了自己,要是她不是那么幸运地碰上了自己的养母,有了一个家,是不是也是像袁林这样,成了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他一定过得很艰难,一个大山的孩子要走出,他一定要付出比在城市里的孩子多得多。而且他还是一个人,没有家人能给他任何的支持。

袁林的声音可轻了,还带着哽咽,嘴慢慢地贴上了含笑的脸颊。这一个同命相连的感觉,让含笑放下了心中的防备,“那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啊,你这么不容易,还是信息专家,要是正正经经的过日子,下半辈子你会过的很好的。”她替他惋惜,他真的很厉害,什么都会,他连做衣服都会,她的裤子还是他做的呢。他不让她再穿带拉链扣子包得紧紧地牛仔裤,扯了布给她做了两条宽松的花裤子,用松紧带缝好了,虽然样子不好看,可舒服,没了那种束缚的感觉,她的心都舒坦了,没了那些怀孕的不适感。

“是啊,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我也后悔,要是我早点碰上你了,我就不会一条道走到黑了。”袁林也后悔啊,要是他早就碰上这个胖姑娘,他的人生就有了羁绊,他就不会一门心思想着做完这件事就皈依佛门。他的心太苦,装得东西也太多,他快要承受不住了,他想解脱。可是他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为什么又遇上了她,又对她这么的难以割舍,老天爷到底还有怎么再耍他才够。

“那些本事是教你的,你怎么会那么多的技能?”含笑好奇啊,她这辈子都学不会其中一样,他怎么那么能。

看着含笑有些羡慕的神情,袁林只能苦笑,“山里有个老中医教我医术,后来还有别的人陆陆续续地教我别的。”说起这段日子,他只能说是想都不敢往回想,每次他练得半死的时候,他都坐在边上悠哉地看书,原本他还想着学好了这些本事就能比他强了,可是到头来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如他。

袁林把含笑抱到了一块墓碑前停住了,把她放了下来,“这个就是养我的人,她死了十年了,我每年都要回来祭拜她,她给了我一口吃的,我就管她到死,死后还是继续得来看她,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她的恩情。”袁林这一说,含笑就更感动了。当初韩信未得志的时候,常在城下钓鱼,没钓着鱼的时候,还得挨饿。在他钓鱼的地方有个漂母(清洗丝绵絮或旧衣布的老婆婆)救济他,给他饭吃,等着他发达了,就给漂母送酒菜,还送了黄金一千两答谢她。受人恩惠,当以涌泉相报,乃是真君子也。

袁林轻笑了下,走到墓碑边上,摘了不少野花,放在墓前,看了边上的人一眼,“含笑,你能给我奶奶鞠个躬吗?”

“当然。”含笑同样也佩服躺在里头的这个人,她这么大的年纪,没个生活来源,她的日子并不宽裕,可她却愿意省出一口吃的就救活一个和她毫无关联的孩子。含笑很认真地给她鞠了三个躬,她也希望这个好人也能保护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能平平安安地成长。

含笑一路被抱着回去,还解了不少疑惑,“许辉阳的名字是奶奶给你取得吗?”“不是,这是另外一个人取得。”一个跟他没关系的人,他也不在意地人。“你真的是那个叫袁启暮的人儿子吗?”“嗯……”他倒宁愿不是,这样的日子会过的简单些,也幸福些。“那你以后还会再报仇吗?”“不会,我再也不会了。”他就是有这个心,就没这个力了,不报了,就让他们去折腾吧。“那你会送我回去吗?”“会……”“什么时候?”“很快……”“那你去哪里?”“……”袁林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一个问题,他真的不知道,他也许只能去另一个世界了。一个没有她,只有无尽的寂寞,无尽的怀念的地方。他不希望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灵魂,那样他就还得继续受折磨。

28

在这个大山里住了快三个月,没有尘喧纷扰,没有废气噪音,没有拥堵的交通,没有快节奏的生活。在这里,只有蓝天白云,只有鸟语花香,只有大山里的山歌,只有悠哉的闲适生活。含笑在这里养胎,再适合不过了。如果可以,她真想等着孩子出生了,再离开,可是她得为那些思念着她的人着想,他们肯定担心了。

开始吧,确实担心来着,每个人都揪着心呢。可自从顾烨霖接了个电话,他就一一通知了,别找了,人安全,过些日子就回来。杨越泽和陈言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没多说什么,可邱浩宇就不同了,人既然知道在哪里,为什么不接回来,他一点不客气地质问顾烨霖,“别是你把人带走了,独占着,不让我们知道吧。”他也不藏着掖着了,干脆就把事挑明了,他这么精明,早就看出含笑和顾烨霖之间关系不简单,既然大家都是含笑的男人,凭什么他顾烨霖就做大的,他邱浩宇就得被他压着。承德那事他还憋着气呢,吃了这么大的亏。一回来就发现含笑不在,他更火大,军区没找着,家里没找着,唐优也说没见过她,他知道,顾烨霖就是故意不让他找着她,可这么吊着大伙儿,他可不答应了。

众人的脸色都不太自然了,这知道是知道,真挑开了这层窗户纸,还有点尴尬了。这一层,本来是该喊岳父的,隔着血缘,再一层,他们本来就喊他一声“叔叔”,还是关系蛮好的,这事搞得,诶,冤孽啊。

顾烨霖面无表情,用手指敲击桌面,“咚……咚……”一声一声像敲在邱浩宇的心上。他再牛气,也比不上坐在桌后的那位,那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过的人,是丛林里连环地雷阵逃生的人,只消一眼,就能把他看得通透。他倒也没什么怕他看的,他就是喜欢含笑,想跟她在一起,谁要是拦着,他就跟谁拼命。

陈言和杨越泽乐意见他们掐起来,一个坐在沙发上抽烟,一个站在窗边装着看风景,实际上再看里头的动静。他们担心含笑呢,为什么不让他们去见见,顾烨霖和姚然知道得清清楚楚的,就把他们当傻子一样瞒着,没这道理。他们不出声,那就是看着顾烨霖的叔叔辈分又是拿捏着含笑的人,尽量不与他有冲突。邱浩宇这混头混脑的,正好把事就撩开了。他一个人多受着点,大家得利。

姚然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顾烨霖一接着电话就不让他继续查了,他也纳闷了,究竟是谁的电话,可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听着电话里的人说话,他也没法判断。这事连他都接受不了,更不要说这些人了,他也料想到第一个跳起来的肯定是邱浩宇。只是没想到他挑开地这么直接。

顾烨霖没理会这些人的各怀心思,手撑在桌上,眼睛柔和淡淡地望邱浩宇不紧不慢地说,,“你邱浩宇这么能耐,就把这事交给你好了,反正你也是吃饱了没事干,撑得慌。”可以说他这话是非常有技巧的。顾司令可不真是会算计,这话就是要激得邱浩宇主动把事揽下来,还得不着他一句好话。他虽然答应了袁启朝要给他一段时间,他会把含笑安全带回,但他可不想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他身上,时间多拖一天,他的心就不得安宁。他自己不动手,邱浩宇有这个心,他就给他机会好了。

邱浩宇也不傻,他一想就转过弯了。他吐血的心都有了,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他们这一圈人胡天胡地的,自以为地头蛇,山中虎的,到顾烨霖还都是吃奶的小孩子,这事他不揽下来,就显得他的出言不逊毫无道理,要是揽下来,找不到人,可真是无能了。他望了一眼似笑非笑的顾烨霖,忍着气,“好……”他无奈地回答,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兰成渝恰好时间地贡献了找到的信息,带走含笑的人受了重伤,得用闹羊花来治伤,只是这种药材因为有毒,也不是哪里都有卖的,只要查查最近什么地方有人大量地使用了这种药材,就能找到方向了。邱浩宇还真的从这个方向找到了袁林的行车路线,先在安徽的安庆有人买过这种药,后来是江西的九江,湖南的邵阳,贵州的遵义……一路追过去,直到了大娄山。到了这,就不能从大方向找了,得细细地翻找,一入深山就是毫无头绪,这一座山虽然住的人不多,但分散地很开,而且还有不少废弃的寨子,人不住了,房子还在。真要把这山翻过来,别说人了,就是动物都要跑光了。要不是有人送了信,估计他还在里头转悠呢。在含笑失踪的第85天,邱浩宇终于在小木屋里找到了正在睡觉的她。

含笑前一天跟袁林去了那么远的地方,虽然也是他一直负重走路,但她也费了些心思,晚上泡完了脚,他给她按摩了一会,她就睡下了。都没发现,袁林那一脸的舍不得,一脸的伤心,他把她的衣服洗干净了晒在通风口,又把她的鞋子刷干净,也放在窗口台子上。把第二天含笑要喝的粥炖上,调好了小火,等她一早起来了就能吃。他把这些都准备好了,最后又去了含笑的床边,握着她的手坐了一会,亲了一下她的脸,就离开了。他知道,这些天邱浩宇一直在寻找他们的藏身之处,他也已经把消息透出去了,估计他明天就能找到这里了,那她也就能有人带回去了。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带她回去了,他的身体已经透支了,就这么悄悄地离开,对大家都好。

别了,我的爱人,我只能在另一个世界里,看着你幸福了。苍凉的大娄山,是我的摇篮,也是我的墓地,我终将落叶归根,成了这一方水土的一块。

29

邱浩宇这辈子都没这么激动过,看着床上睡得正香,打着小酣的含笑,他忍不住就冲到床边,抱着她越发圆润的身子热泪盈眶。这是我的宝贝啊,老子找你找得都要崩溃了。确实,这一路找得费劲,你晓得顾烨霖的本事吧,他要扣住所有的资源,你邱浩宇能耐啊,你就靠你自己找,别动用军区的人。邱浩宇骂娘声不绝如缕,恨死了顾烨霖了,他到底想干嘛。特别是进了这山中,就像是进了迷宫一样,往前看不到路,往后看不到路,只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要是有几架直升机一起在空中协助巡察,不是要快许多。他自己也是昏头了,你这么多狐朋狗友的,咋么不去借几架过来,搞得自己苦哈哈的。

嗯呵,他不是还想着用这种苦情式的找法,来博得含笑的同情嘛。看看他此刻的造型,一件衬衫早就被汗水浸透了,还是干了湿,湿了干好几回了。袖子被树枝划破了,星星点点地残留着血迹,伤口红肿着,他也顾不得,头发乱蓬蓬的,脸上还有污迹,消瘦的身子,哎,含笑看了要心疼了。

含笑醒来的时候,还楞了好一会,才迷迷瞪瞪地把手贴在了邱浩宇的脸上,揉了两把,“是乱的诶,还是热的,怎么做得这么真实。”她还以为是袁林跟她玩呢,故意把自己装成了邱浩宇的样子。连表情都超像的,邱浩宇在她面前老是这副撒娇的可怜相,就是今儿这造型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啊。

“是我啊,笑笑,你的小邱子来了。”邱浩宇见她一丝惊喜都没有,还奇怪了,她这反应不对劲啊。手抓住她的手,贴在唇上亲了两下。

这回反应过来了,含笑一脸的激动,“浩,浩宇,是你啊,真的是你耶。”她是根据手来判断的,要是声音,她相信袁林能模仿出来,可这手,还是有区别。袁林的手细嫩,可以说是一点痕迹都没有,可邱浩宇因为经常制图,食指要点击鼠标,有时候得用力拖住画线,所以在食指的第一节上有茧子。她一摸就知道了。

邱浩宇暗暗舒了一口气,还以为她是不欢迎他来,是失望来的人是他,还好,她还是蛮高兴的。他上上下下把她看了一遍,看着她的脸又圆了一圈,双下巴都出来了,晕着红润,看着像只苹果,皮肤越来越细嫩了,跟牛奶一下滑。还有,还有这肚子,邱浩宇多看了两眼,肚子上的肉可没少长啊。诶,之前含笑的肚子一直都没动静,他也没往这方面想,以为大概是她吃得多,又不动的结果。

含笑见他多瞄了肚子两眼,却什么都没发现,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呵呵,浩宇,你猜里面多了什么?”看她这副喜上眉梢的样子,邱浩宇就明白过来了,手都开始颤抖了,“孩子是不是,你怀孕了。”看他那高兴劲,就差手舞足蹈,放鞭炮庆祝了,就像孩子就是他的一样。还不一定呢,孩子到现在四个月的时间,算算日子,邱浩宇也就二分之一的机会,还有一半机会在杨越泽那呢。看着邱浩宇那激动劲,含笑也不好意思告诉他,你只是爹的候选人之一呢。没办法,说了他现在也听不进去呢,先让他乐一会吧。

本来人也找着了,又有这么大的喜事,邱浩宇该高兴的,而且他也有自己的计划,正好这地方适合养胎,就跟含笑在这过日子呗,等着要生了,再把她带回去,他想得挺美的,可傍晚他就笑不出来了。一架直升机就悬停的小屋上方,一个个人顺着绳子从天而降,打破了他的三人美梦。

含笑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天上下帅哥了呀。她还跟肚子里的孩子说了句,“宝宝,多看两眼,你以后也要长得这么正点啊。”她放在饭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学着孕妇叉着腰状,慢悠悠地晃荡过去,这肚子倒没多大,这样子学得十足。男人们立刻明白了,她是有了身子了。

这一刻众人都没了计较的心,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什么吃独食的,什么知情不报的,什么不合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平安。姚然走上前,扶住她,她一脸的娇羞,靠在他的怀里。本来是打算先给他生个孩子的,可是,孩子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来了,她也没办法控制。不过,她一定要顺产把孩子生下来,过后还得养好身子,给姚然生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陈言还算淡定,算算日子,这孩子没他的份,可是边上杨越泽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凸出的小腹,里面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呢,四个月的孩子有多大了呢,已经成形了吗?含笑见他那副呆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可从没见过杨越泽这么傻乎乎的样子,她走上去,拉住了他的手,按在肚子上,“越泽,跟孩子打个招呼吧,他会听见的。”杨越泽摸着肚子,心里发软发烫,他也要有孩子了,他也直接认为孩子就是他的,满心就是期待孩子出来了,好喊他爸爸。

邱浩宇见他们来了,含笑的注意力马上就被拉过去了,已经深感不满,再加上杨越泽一副我就是孩子爸爸的嘴脸,真叫人憎恶。他走了过去,挥开了杨越泽的手,“笑笑,咱的孩子你让不相干的人摸什么。”说着就把她带回位置上,“快点吃吧,等会饿着宝宝了,他正长身体的关键时刻。”

杨越泽抚了下被挥开的手,眼里的暴风聚现,想走上前去,身边的陈言拉了他一把,笑,“别急,让他先得瑟,等孩子出来就知道了。”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只要是跟邱浩宇不合的,他陈言都能交好。就算是情敌,也可以有共同利益,先把邱浩宇的气焰灭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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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回家了,她感慨,走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了,还带着一个球,本来她也要求了,想留在那住一段时间,被顾烨霖驳回,理由是得回去做产检。含笑一听,对啊,她从怀孕到现在,除了袁林时不时给她把把脉,还没去正经看过医生。她蛮信任袁林的医术的,也没想过孩子会不好。

怕羞的含笑不愿意去军总,去了协和,是陈言带她去的,她就是不想那些穿军装的人带着她。邱浩宇一听她不想穿军装的带她去,立马把外套一脱,扔在一边,可含笑还是不答应,就是不让他去。含笑自己也有小心思呢,她想查查,到底是谁的孩子,听说这可以通过羊水穿刺来验dna的,她早早就把杨越泽和邱浩宇的头发收集好了,就等着去医院查。至于选了陈言,一个是他没在选择的范围内,算是局外人,还有一个是,她不想看着姚然失望,说不失望那是假的,他的年龄最大,本来她也是心心念念想给他的,可是现在却这样。含笑好几次都看到姚然有些走神的目光盯着她的肚子,她的心里好疼啊。

陈言小心地抚着含笑上了车子的后座,他今天倒是开了辆奔驰500过来,奔驰的舒适性还是很适合孕妇的。车子开到了协和,陈言直接把她带上了楼。妇产科的主任林教授亲自给含笑看的。她看了眼含笑的肚子,笑得一脸慈祥,她跟陈言的母亲是朋友,看着陈言带着个大肚子过来,总以为是他的孩子,再说他这照顾周到的样子,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看得也格外用心。

含笑早上特意没有吃过早餐,听说要查什么唐氏综合症,要抽血,听着医生的介绍,她的心里惶惶的,她都不知道孩子在母腹里还有这么多病,她一下就揪起了心。她又去做了b超检查。医生边给她检查,边说着,“在15周后期,胎儿的身长约为16厘米,体重约120克此时完全具备人的外形,由yīn部的差异可辨认男女,皮肤开始长出胎毛,骨骼和肌肉日渐发达,手、足能作些微的活动,内脏大致已完成,心脏脉动活泼,可用超音波听诊器测出心音。这个时候食欲也开始增加。胎盘也已完成,流产的可能性已减少许多,可算进入安定期了。”她都没顾上听,只是仔细地听着孩子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比一般大人要快得多,但听得出来,孩子很健康,心跳声很有力。

“诶……”医生看着屏幕上的显示图,笑了,“原来有两个小家伙呢,开始一个躲在后面,差点就没看到。”难怪她她刚才看到含笑的肚子就特别奇怪,还没真正长呢,就这么大的肚子了,这是两个孩子的生长空间。

含笑一开始还没听见她的自言自语,拿了单子回去见林教授,林教授笑得更欢,“诶哟,这是有两个小宝贝啊,陈言,福气真好。”她也为老朋友开心,一下子就能抱两个孙子孙女了。陈言笑而不语,也为含笑高兴,只是也嫉妒不知道谁,福气真好,一下子就得了俩。

“您是说我肚子里面有两个孩子吗?”含笑还有点懵,怎么就变成两个了,她一直以为是一个的,心里还不适应呢。“是啊,你看单子上,双体活胎,就是说你肚子里有两个孩子啊。”这下,她是真吓着了,有两个诶,她还打算顺产的,要怎么生啊,她都急死了。

陈言站在边上聆听林教授的教诲,“陈言,平时让含笑多出去走走,现在过了危险期了,适当运动对孩子有好处。最好保持身心的平静,以免动了胎气。为了使胎儿的发育良好,必须摄取充分的营养,蛋白质、钙、铁、维生素等营养素也要均衡,不可偏食。此时有可能出现妊娠贫血症,因此对铁质的吸收尤其重要。孕妇身体容易出汗、分泌物增多、容易受病菌感染,每天必须淋浴,并且勤换内衣裤……”这都说上私密的话了,含笑打断了他们,“林主任,谢谢您,这些事我可以看书的。”说着拉着陈言要走。她还是蛮害羞的。

其实在山里的时候,她就老是觉得不舒服,下面黏糊糊的,像是好朋友快要来了。袁林给她准备了好几条棉质的宽松内裤,每天都给她擦洗过,换上干净裤子才睡觉。刚开始她就忍住不说,还是袁林心细,发现她心情不好,就问了,“你哪里不舒服,肚子疼?”含笑摇摇头。“腿疼,腰酸?”还是摇头。……后来袁林总算问到了,“你是不是白带多啊?”她点点头。袁林就打了水过来要给她清洗,她一开始不愿意,他就吓唬她,“要是染了病菌,孩子就要打掉了。”她才张开了腿让他擦洗。弄干净了换了内裤果然舒服了。之后每天早晚各一次,都是袁林给她擦洗的。想起袁林,含笑似乎有了点预感,大概是见不到他了。

陈言把单子都放在一个袋子里,以后每个月都要带她去检查,原件放在他那就是了。邱浩宇和杨越泽各自都复印了一张b超的单子,对着单子傻笑。有两个宝贝呢,哪个是宝贝的手,哪个是脚,头在哪呢,都在那细细地找。含笑吃着阿姨准备好的**汤,边上大伯母就在那问,“含笑啊,你有没有孕吐啊,有没有头晕?”她就摇头,她确实都没有这些症状,除了身体有些变化,就是特别会饿。“我得去给你买些孕妇装了,马上就要5个月了,这孩子这个时期长得最快了,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买裙子好了,省得裤子勒着腰。”她已经兴奋地不行了,自言自语的,匆匆忙忙跑到楼上去,又冲出门去了。含笑觉得,自从这些人知道她怀孕了,全都成了神经病了。爷爷整天咧着嘴笑,奶奶看着她的肚子就过来摸两把,大伯母忙着给她准备东西。那边还有俩傻子笑得让人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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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不愿意去301,不就是为了别碰上熟人嘛,没想到去了协和,还是碰上碰上陈言认识的人,结果就没好意思让林教授给查dna,人家都恭喜陈言了,她总不至于还要跟她说想查查是谁的孩子吧。那不是自己找上门丢脸给人家看。得,这事都不能找这几个了,她又想着自己的近臣唐优了。而且她从回来以后,都还没见过唐优呢,她也没来看自己。

唐优也好长时间没见过含笑了,她也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跟含笑说,再说她还想看看怀孕的女人会不会有变化,是不是真的有母性的光辉。她百无聊赖地坐在茶馆里等含笑,点了一杯冰的橙汁,给含笑点了杯不冰的。一见着含笑,就笑喷了,“你,你怎么胖成这样了啊,哟,都穿起孕妇装了。”看这双下巴,多有肉啊,还有手臂,腿,更明显的还是这肚子。

含笑上下看了一眼自己的孕妇裙,天蓝色的裙子,显得很温馨。她有点囧,话说,这孕妇装跟她平时穿的也没大区别,无非是在腰后多了根腰带,这就不一样了。又捏了把手臂上的肉,按照健身教练的说法,女人的手肘弯曲以后,在最厚实的地方,捏起来,看看这块肉是不是超过一公分,要是超过了,说明脂肪含量超标。含笑目测了一下,自己捏起来的地方起码超过三公分,她是肥了不少。

“别说我了,说说你吧。我怎么看你脸色不怎么好。”唐优一如既往的美艳,吊带抹xiōng,长至脚踝的波西米亚长裙,脚上蹬着的草编制鞋,充满了民族风,完美无瑕的妆容,可眼底的yīn影还是遮不住的。她一有事,就容易失眠,第二天立马就显露在脸色,皮肤都会变干,失去光泽。

“哎,这事一言难尽,我们家老头把我卖了,估计你很快可以参加我的婚礼了。”一说起这件事唐优头都大了。她和那男的,第一次见面,居然就是父母们把事定下来的日子。两人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最后离开的时候,那男的上了一辆车,副驾驶还坐着一个女的。没想到她还没结婚呢,就得忍受未来丈夫出轨了,或许她还是第三者也说不定。她莞尔一笑,自己还不是跟蒋成义昨夜还在一起,计较什么。

“那蒋成义怎么办?”含笑下意识地就问起了蒋成义,邱浩宇跟她说了蒋成义跟唐优正打得火热呢,难道这么快就掰了。唐优也奇怪了,她怎么就不问她是不是和蒋成义订婚呢?含笑一脸鄙视,“要是你们俩要订婚,你就不会说你老头把你卖了,你当我傻啊。”“我还没跟他说呢。”唐优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他们俩这也不是正式男女朋友关系,顶多算是多夜情吧,两人都属于爱玩的,这凑一起了,倒也势均力敌,蛮有意思的。

含笑摇摇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唐优的洒脱绝不用在家人身上,她总是说她老头怎么样,她妈妈怎么样,好像对他们很不满似的,可是她很爱她的家人,特别是可怜她妈,这次的订婚对象她妈也很满意,她为了妈妈的希望,也会遂她的愿。

“哎,这事就这样了,我也就是发发牢骚。说吧,你找我干嘛,你现在都成了重点保护对象了,比大熊猫还金贵,这么跑出来,他们不担心啊。”唐优不想提自己那些破事来影响她的心情,把话带了过去,拿起桌上的橙汁喝了一口,冰镇的口感果然比常温的要好。含笑看着她喝冰的,只能羡慕一下,她有好多东西要忌口,太刺激的东西都不能入口。

“我想让你帮我找个地方可以验dna,我想看看孩子是谁的?”在唐优这,含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反正她肯定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也会保密。唐优愣了一下,不厚道地笑了,“说说,候选人有几个,都有谁?”听着就是幸灾乐祸的样,她也好奇啊,谁那么有本事在这块这么难开垦的土地上播下种子,还生根发芽了。

含笑瞪了她一眼,手拍了一下她的手臂,“轻点,公共场所里,要低调。杨越泽和邱浩宇。”她没好气地说了句。幸好这里头没陈言什么事,不然他们在孩子没生出来就会闹得不可开交,兴许又得打架了。

唐优点点头,有意思,又有得斗了,“可以,只是羊水穿刺有一定的风险,可能会伤及孩子,你要有心理准备。”她也不敢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带她过去,万一呢,她不是被杨越泽冻死,就是被邱浩宇yīn死,最好就打消她的主意。

含笑抓着桌布,在那抠着,心里也在考虑,到底是知道孩子是谁的重要,还是孩子的安全重要,不言而喻了,她摇摇头,“那我不做了,你陪我看看孩子的衣服吧,虽然家里人买了一大堆了,可我就想自己给孩子买点什么。”

她这肚子可真的是金贵了,这一对宝贝,还没出生呢,就开始受宠了,人人都开始为他们服务。大伯母和奶奶已经开始收拾房间了,老人们说了,孩子出生了就住在家里,不管是谁的,哪都不去。房间就在含笑边上的房间,她们想把两个房间打通,以后那边就作为婴儿房。现在她们买什么都买双份的,不,应该是四份的,男女各两份,她们说了,不让含笑把孩子的性别告诉她们,她们就等着最后时刻揭晓这个谜底。含笑也没多少兴趣知道,比起孩子的性别,她现在更关注孩子的爸爸是谁。

杨越泽和邱浩宇更不用说了,孕育宝典都买了好几本,天天都告诉她该怎么吃,该怎么做运动,还问她要不要给她报个班去做做孕妇瑜伽。每人都分工明确,姚然和家里的阿姨安排她的吃食,陈言陪她做产检,顾烨霖陪她散步,邱浩宇天天给她按摩,杨越泽给孩子们读书。

32

“唐优,你看,这双小鞋子真可爱,这么小。”含笑拿着两双小虎头鞋,在那晃动。一双是大红色的,一双是黄色的,在鞋面上绣着可爱的老虎,看着就喜欢,“还有这个,这红色的披风好威风。”一进了婴儿用品店,她就兴奋了,拿着各样的衣服鞋子跟唐优在那讨论。“买了。”唐优也跟她差不多,两个女人就在店里看到什么就拿什么,也不管季节对不对得上,孩子得明年3月份出生呢,用得着买那么多夏装吗,要买也等那个时候啊,小孩子长得快,买早了,容易穿不上。

曹洋站在店外面,他不经意看到了含笑在里面,就停下来看看,上次那点插曲过了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她了。他没那心思,隔着发小多年的感情,也忍不了她的水性杨花,可是为什么一听着她失踪了,下落不明了,会心急如焚。虽然陈言并未请他帮忙,可他还是动用警力找人。现在又站在这里,看一个怀着孩子,身材臃肿的女人,想笑。

边上走上来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先生,小姐想买个玩具,可以吗?”孩子一直想扑到曹洋怀里,眼睛里闪着光芒,笑得很开心,“爸爸,爸爸……”曹洋搂过孩子,抱在自己怀里,“嘉怡,你想买什么,爸爸去给你买。”他抱在孩子离开了这个地方,走到另一家店去,后面一脸诧异的保姆,紧紧地跟着。她从来没见过先生这么耐心地对待过小姐,他也从来不抱小姐。曹洋突然就觉得想抱抱孩子,这个是他血脉相连的孩子,一个小小的娃娃,软软的身体,声音也是软软的,他该对她好,该做个好爸爸。也许是含笑刚才那温暖的笑容,感染了他,人会为了自己的孩子,而改变。

含笑确实变了些,她更谨慎了。她走路的时候,都会看看周围的环境,有没有危险因素,看看地面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会滑到,看看会不会有东西碰着肚子,手一直护着肚子,东西都交给了唐优拿,两人吃了饭,唐优把她安全送到家,众人已经是翘首以盼了,瞪着唐优的眼神都有点恐怖了。她急急忙忙告辞离开。上了车不由得松了口气,搞得真紧张,她这段时间还是少来找含笑吧,不然每次出去都得提心吊胆的,也费劲。可是没办法,含笑没别的朋友,他们也限制她单独出门,只有烦着唐优。

她这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脾气也大了,更加怪异了,动不动就哭,爱打人。这好像就是从医生开始限制她的饮食以后,她就变得暴躁了。可她的血压高啊,医生怕她得妊娠高血压,后期得糖尿病,就开始控制她的肉食量,还得多运动。她这才炸毛了。

那是6个月检查回来,这个时候含笑的体重已经是80公斤了,医生说了超重,血压也高,要是不降下来,就得吃药。林教授给含笑制定了一个菜谱,要求少盐,味道清淡,减少肉食。她当时看了就想哭。肉末豆腐,这算肉菜了,那还不如来条干烧鱼呢,鱼肉不是脂肪含量低嘛。搞得陈言都是哭笑不得,她还和医生讨价还价上了,一指她的脸,“干烧鱼就别吃了,我可以给你弄点清汤鱼丸,那个可以吃。”

含笑一路都不说话了,回家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因为每次含笑做完检查,大家都会去顾家等着他们,看检查结果,每次的b超单子杨越泽和邱浩宇都会马上复印好放在自己的口袋里。所有人看到她哭得这么伤心,都懵了。还以为是孩子出了什么事,不夸张的说,邱浩宇的腿都软了,连走道的力气了都没了。

顾烨霖看陈言的表情还算正常,就是有些无奈,知道事情不大,估计又是含笑在闹腾了,把人扶去沙发上,“别哭了,等会孩子又要打架了。”额,不知道为什么,孩子们在肚子里老是打架。一旦她不高兴了,或是太高兴了,他们就开始争相出来活动,在里头表演全武行,把含笑痛得直叫救命。这么小就会争宠了,也不知道像谁啊。

“医生不让我吃肉。”含笑抽抽搭搭地告状,众人都一头黑线,尤其是邱浩宇,这会腿又直了,人蹦到含笑面前,抓起她的手就嚎,“笑笑,我平时最疼你了,这次你一定要为了我们的孩子忍忍,等你把孩子生下来了,我什么都弄过来给你吃。”他此话一出,把所有人都得罪了,男人们瞪着他,谁说你是最疼含笑的人,谁说这一定是你的孩子,说实话,所有人都情愿孩子是杨越泽的,好过是这货的。含笑也瞪着他,凭什么,凭什么要生了孩子再吃,她就是要吃。她本来就怕孩子们比她受宠,这一看,平时最依着她的邱浩宇都这德行,她就慌了,地位不保啊。

杨越泽看着含笑可怜兮兮的,说了句,“现在的素菜不都是荤菜的味道,一样好吃,你不看,都不知道是素的。”他想吃不来荤的,就把素的做成荤菜的味道,吃不下饭可不行,孩子们会发育不好的。

含笑听了更伤心了,把自己靠在沙发上闷不作声,陈言解释了一下,“医生说含笑的血压有点高,除了少吃肉,还得吃得清淡些,不然到后期就难熬了,妊娠高血压和妊娠糖尿病都是像她这类体重超标的孕妇易得的病。”

这下大家明白了,都扫射到含笑身上,话说,她这身子是太沉了,他们都怕等她要生的那天,都抱不到医院去。看着她吃饭那劲,他们就害怕,可也不敢激怒她,让她少吃点,只有顾烨霖在家的时候能控制着点她的量。现在有了医生的话,他们可以松一口气了,坚决拥护医生的决定。一看众人都统一口径了,含笑郁闷了,只能每天找别人的不自在了。邱浩宇最具牺牲精神,充当沙包的作用,任她揍。

33

早上含笑起床了,吃健康早餐,**蛋、牛奶和粥,到了中午,阿姨就给她单独做两道菜,限制她只能吃两碗饭,还得减慢速度,一口饭得咬30下才能吞下去,这菜嘛,就是清炒什么,清汤什么,都是非油炸,少盐的,还可以加点排骨汤、鱼汤,晚上就喝粥,睡前喝杯牛奶,非正餐时间就吃点水果和坚果,又补充营养,又填饱肚子,一举两得。

她一有意见,就有人出来劝,到后来,家里人的话她都不听了,甭管是顾烨霖教训她,还是爷爷摆吓人的脸给她看,她都不愿意了。邱浩宇就把他妈喊过来了。邱夫人才不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呢,她看着含笑的肚子就眉开眼笑。邱夫人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边跟含笑说,“孩子,你得小心啊,那个时候我就傻,他们都劝我要多吃,我就一个劲得吃啊,到后来这肚子大的,我连道都走不动了。你晓得我生浩宇花了多久啊,三十个小时啊,你说多折腾,医生就说了,‘别喊了,要是你少吃点,这会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别看我现在这身材不咋滴,我以前才95斤,生孩子的时候185斤,到现在也瘦不回去了,就保持在145了。”邱夫人不亏是邱浩宇的妈,他那聪明劲就是从她那遗传来的吧。

含笑果然吓着了,要是我也生个三十个小时,我有那劲嘛。还有自己那身材啊,本来就不瘦,要是还继续增长,下不来了,那可真的完了。她对着邱夫人点点头,“阿姨,你说得对,我是得小心,我决定了,明天就开始爬山去,我吃得多,但我可以用运动来消耗。”哎呦,邱夫人笑得开怀的脸立马就垮了下来,冷汗直流,边上的众人强忍着笑,这孩子太叫人无语了。

这苦难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生孩子的那天。那天是唐优的订婚典礼,含笑终于可以出去放放风,吃点好的了。之前虽然唐优提过,但含笑没想到这么快。她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含笑差点就把孩子们吓出来了。她也得感慨一下,不婚主义的唐优要结婚了,而就快升级为孩儿妈的她还是单身贵族呢。她跟家里人磨了半天才被允许出来,好不容易来参加好友的订婚典礼。

只是这气氛怎么那么奇怪啊,唐优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一点喜气都没有,边上的未婚夫也是一点喜气都没有,僵着一张脸,两人站得远远的,这是订婚典礼,不是丧礼?华丽的装潢透出了人心的寂寞,热烈的气氛烘托出了人心的悲凉。

唐优的父亲跟那男的家长聊得很欢快,他们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孩子们的表情是否开心,只要这婚订成了,就行了。唐优的妈妈也难得地露出笑脸,站在丈夫边上,满身的珠宝也遮不住她的苍老之气。她或许还觉得荣耀吧,这样的场合只要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唐太太,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来贺喜的人也是各自谈笑着,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个社交场合,联络感情的地方。

今天是跟着杨越泽一起来的,她低头问了句,“这男的是谁啊?”这男的其实不差,单从外貌上来说,是唐优欣赏的类型,属于俊朗型的,跟陈言有点像。杨越泽看了一眼那人,给她解答,“是总参的一级参谋,他爸是现任总长。”他连名都不提,这种不重要的人,提来干嘛。

含笑点点头,她也就是想知道这点,反正就是有权势的人家,难怪唐父笑得跟朵花似的,这是高攀了。她吃着碗里的冰糖肘子,久违的味道了,怎么那么让人怀念,忍不住感慨,“诶,要是生完了,我就可以天天躺在床上吃了,猪蹄子、麻油**、鱼汤,想想都觉得爽,这日子多好过啊。”她已经想到生完了,这思维果然跳跃。

杨越泽没想到她想得是这个,他这些天一直在担心,怕她受不了生育之苦呢,这两个孩子个头都不小,她会累的。预产期就是这几天了,本来也是不赞成她出门的,可是唐优的订婚她要是不来,她会闹腾死,只能依着她。他反正本来就要来,这是上司的儿子订婚,他这个属下自然要来祝贺。正好陪着她一起,好照顾她。

含笑没想到气氛这样,他倒是不意外,本就是政治联姻,一条船上的人想关心更紧密些,常用的计策。不过,这订婚的双方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就唐优那性子,谁都欺负不了她,就家里这个皇帝不急太监急的,瞎cāo心。

“少吃点肘子,太腻了,吃这个墨鱼球,清淡。”杨越泽阻止她继续朝肘子下手,夹了个墨鱼球放在她的碗里。含笑现在听到清淡这两字就想吐,但控制了不吃,边戳着墨鱼球玩,边开玩笑“太无聊了,要是知道这样,我就下次再参加婚礼得了,要不等唐优再嫁的时候,再去。”无聊倒是真的,哪里有这样的订婚典礼,就两人站在大家面前,就算是成了,这就是露面了。

“呵呵,谁让你硬是要来的,还在邱浩宇那承诺了条件,活该。”杨越泽忍不住要提这茬了,她辛辛苦苦把所有人摆平,外加给邱浩宇一个优惠条件,晚上可以给他机会留夜,这才出来的。看着含着在那嘟嘴,他又说了,“你吃饱了没,吃饱了就走吧,反正也来过了,早点回家去。”

含笑点点头,小心地站起身来,“我先去个厕所,坐的久了,就想尿。”“好,我陪你去。”杨越泽也站起了身,想陪含笑去上厕所。刚想走,一群同僚就过来了,“越泽,难得一起喝酒,你得跟我们喝一杯。”杨越泽很少跟同事在一起,大家都觉得他有些孤傲,今儿看着他带着一个大肚子,一脸的温柔,这才上来要跟他喝酒。他本要拒绝,含笑推推他,小声说了句,“做人要合群啊,跟他们喝一杯,我自己去。”杨越泽就叫来服务员陪她一起去,让她千万当心,别摔着了。

34

含笑让服务员送到厕间门口,就让她在外面等一下,等她上完出来了,服务员早就不见了。她有点气愤,这人怎么一点责任心都没有。不是让她在完美等着的嘛,虽然自己动作是慢了一点,但也是正常反应,她那么大的肚子,压迫者肾脏膀胱,小便的时候慢慢地挤出来,完了,她还会继续蹲一会,有时候她站起来又想上了,就干脆多蹲一会,等着尿干净了再起身。哎,还真不是人家没有责任心,而是人家看到了不该看的,被驱逐离开了,惊慌失措的服务员忘记了还在里头上厕所的含笑呢。

她嘴里嘟囔着,走到门口去洗手,这时候从边上男厕走出了一人,冷冰冰的,一脸怒气,匆匆离去。含笑发现是今天的男主角,她也不认识他,也不用打招呼,继续洗手。没多大会,又从里面走出一女的,还在抹着泪,追着男主角去了。含笑撇撇嘴,这男的也够没品的,就算是不喜欢自己的未婚妻,但今天的日子怎么可以跟别的女人搞不清楚,收回刚才的评论,自己的陈言比他强多了。她洗完了手,在烘干机上烘干了手,才慢悠悠地走回宴会厅去。

这两天看来是要到日子了,这肚子就是沉沉地往下坠,她都感觉兜不住了。;老人们看着她的肚子都说她要生男孩子的,这肚子是尖的,要是女孩啊,就得是圆的。越到后来,猜测孩子性别的人就越多,从吃上还真看不出来,她是酸甜辣的,都爱吃。

走到半道上,刚才那去追男主角的女人像个疯子一样横冲直撞过来,含笑避之不及,被她正面撞了个正着。她的速度很快,这一下撞过来,把含笑撞在地上,“啊……”含笑惨叫了一声,没防备,就直接倒在地上,屁股连着腰撞在地上,砸得用力,这肚子一阵阵地疼,感觉有什么东西温温热热的,往下流淌,还有重物一个劲得往下钻,就像是要把她的身体劈开来一样。含笑吓死了,她以为是血出来了,那孩子怎么样了?那个女的根本就没管她,只顾自己往前冲,一会就没影了。含笑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想撑着墙面,站起来,她试了好几次都不行,“救命啊,救命啊……”她只能用最大的声音来呼救,她实在是喊不大声,喊了两声,也没力喊了。

好疼啊,含笑斜靠着墙壁,摊在地上,腿间温热的液体不断地渗出来,她的手抓在地上,想抓紧什么,指尖划在地上,无力地放开。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靠在墙上的身体也往下滑落,好像有什么人抱起了她,一直喊她,她好像还听见婴儿的哭声,是她的孩子吗,是她的孩子出来了。她放心了,沉沉地睡过去。

等着她再醒过来的时候,一张开眼睛就看到满脸泪痕的杨越泽,“你醒了,含笑你醒了。”他紧紧地抓着含笑的手,把脸靠在她的手上。他看到含笑躺在地上的时候,都吓得六神无主了,要不是边上有人提醒他,他都忘记了要送她去医院。含笑以为是血的液体其实是羊水呢,羊水破了,俩小子还挺卖力的,在里头赛跑呢,争着要跑第一,还是大大身强力壮的,先出来了,还没到医院呢,就跑出来了。小小落后一步,就被卡住了,这羊水也流的差不多了,他缺少了润滑剂,可不就在里头难过了。这情况当时有多惊险啊,含笑已经是半昏迷了,还晓得使劲呢,大大出来了,她像是松了劲,还是医生当机立断的,做了个侧切,就把小小给拉出来了。小小当时已经是脸色都开始发紫了,都没声哭了,就差一步,就窒息了,经过抢救还是活过来了,马上被放进了保温箱。

“孩子们都好吗?”含笑觉得自己全身都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点劲都没有,她摸了把肚子,是空的,急得问杨越泽。

“好,好,都好。大大3400克,是个男孩,住在隔壁房间里,奶奶和大伯母都在照顾他。小小2800克,也是个男孩。就是小小身体弱些,住在保温箱里,还得观察几天。”说着说着,杨越泽眼泪又想掉下来了,男人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感动伤心的时刻。当他抱着大大的时候,当他一路跟着走到了急诊室门口的时候,当医生把小小推出来的时候,当她躺在病床的时候,他都想哭。

“大大,小小,连名字都取好了,真好听。”含笑真的安心了,刚才她睡着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人在跟她说再见,说他要走了。她拼命地往前走,想抓住他的手,可是他走了,她以为要失去孩子了,还好,孩子们都好。她闭上了眼睛,好累啊,真的好累,她想好好睡一觉。

邱浩宇站在保温箱前看着里头的小家伙,这是他的儿子,本来也该是健健康康的,但现在只能躺在这里,他只能隔着玻璃看他,而不能抱着他,贴着他的身体,他越想越气,拳头握得紧紧的。边上的蒋成义看着这个孩子,又看看邱浩宇,笑着安慰他,“浩宇,小小长得很像你呢,特别是鼻子和嘴巴。”邱浩宇勉强地笑了笑,确实这个孩子长得很像他,一看就是他的种。这一对双生子,是异卵双胞胎,很出人意料的,不属于同一个人。两个孩子的血型不一样,含笑是a型血,他是o型,杨越泽是b型,大大是b型,小小是o型,这个结局大家都满意,只是苦了含笑和小小。

“你帮我去查查,怎么会发生这件事的,杨越泽也说不清楚,他当时也没顾上问,去查查监控。”邱浩宇不可能让自己宝贝们白受这个苦,他一定要把事查清楚,给小小和含笑一个交代,要是有人害他们,他就把那人捏碎了。蒋成义闻言点头离去,就是浩宇不交代,他也会把事查清楚,小小还是他的干儿子呢,他得送份大礼给他。

35

唐优也吓死了,她从更衣室里出来,看到外头乱哄哄的,就问了边上的人一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有个孕妇摔在走廊里了,现在把她送医院去。”唐优心里咯噔一下,就想到了含笑,往那边的位置一看,她和杨越泽都不在。穿着礼服急得就往外冲,跟上了救护车。

看着冒着冷汗,一脸痛苦的样子,她心里也很难受。她真后悔,这种场合叫她来干什么,又不是多好的事,这婚订的,双方都不愿意,这气氛要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她想含笑肯定也看出来了。她不停地给含笑擦汗,默默为她加油打气。大大出来的时候,那洪亮的哭声把她的眼泪也催下来了,从这一刻,她就完完全全被这小子给征服了,她是亲眼见证他出生的人。这个干儿子该孝顺她的。

到了医院,没多久,大部队都赶来了,杨越泽在车上打过电话给顾烨霖,他们一帮子就冲冲赶到。奶奶和大伯母把警卫员手里的大包小包塞进了病房,一个是含笑的病房,一个是暂时给大大用一下。他们先见着了大大,他虎头虎脑的,张开了眼睛,转溜溜的,就是一股子机灵劲,马上就被大家伙喜欢上了。大伯母和奶奶跟着护士进房间去照顾孩子,其余的人都留下等着含笑和另一个孩子。

医生说起孩子的血型,杨越泽和邱浩宇都傻呆呆地张着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他们一直都憋着这股劲呢,孩子究竟是谁的,他俩虽都一口咬定孩子是自己的,不还是有那个万一嘛,这个谜团在今儿揭开,是一方把另一方彻底踩在脚下的打算呢。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两人在狠狠瞪了对方一眼以后,都暗暗舒了一口气,不还是有自己的嘛。唐优感叹,含笑这肚子真够神气的,还能一胎生出不同的品种,太让人惊奇了。

“你还好吗?”唐优坐在含笑边上,看着她虚弱地躺着,眼珠子转动着,笑呵呵地用棉签给她湿润嘴唇。这女人生孩子可太吓人了,含笑倒是意识不清,不了解,唐优可亲眼看着大大出来的,他血淋淋的,还连着脐带,她想着就怕。生完了就像含笑这样,全身无力地躺在床上,底下的伤口还缝了两针,连上厕所都疼。

“孩子是谁的?”含笑这会想起来了,这个问题可是困扰了她九个月了,她特别好奇,究竟是杨越泽的,还是邱浩宇的。唐优先是掩着嘴娇笑了会,趴在她脸边,耳语,“一人一个,大大是杨越泽的,小小是邱浩宇的。血型已经检测出来了,现在又去做dna检测去了。”邱浩宇和杨越泽为了保险起见,又抽了血跟孩子去做亲自鉴定了。

“啊!”含笑不敢相信,这世上有人能同时生出不同爸爸的孩子吗?唐优看出了她的疑惑,笑着解答,“医生说了,这种情况虽然很少见,但也是有发生的,在科学上来说,这是合理的。”

含笑稍微好点了,大大就抱过来跟她待一个屋,就在她的床边靠着一张小床,大大在里面睡得可香了,小小年纪就可以看出他将来定是英俊不凡,哪里有生出来的孩子就长得这么白净,胎发浓密,却没有盖着额头,浓眉挺鼻。看着他,怎么都看不够,含笑傻乎乎地看着他,直到身子有点麻了,赶紧躺回去,奶奶交代过她,月子里是不能累的,某些关节一旦感到酸了,要立刻休息,少抱孩子,否则内脏会下垂的。她现在还在腰间绑着绑腹带呢,就是为了托住内脏别下垂。

“笑笑,来,喝点鱼汤,我在里面加了通草,都是催奶的,你吃得营养了,孩子才能有吃的。”大伯母拿着个保温桶走进来,把汤倒在碗里端给含笑。她把汤喝完了,才问道,“大伯母,你去看过小小了没,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他好吗?”小小一直都揪着她的心,尤其是大大来了以后,她一想着还在保温箱里的小小,就难过。

大伯母坐在大大边上,逗弄孩子,“别急,小小恢复地很好,马上就能回来,到时候大大小小都在你身边,你就有的忙了,所以趁现在赶紧休息,下了奶,孩子们就能吃母rǔ了。”含笑点点头,也是,她得为照顾两个孩子做好准备,尤其是大大的胃口很好,刚出来就喝了二十毫升的奶,没一会又饿了,她得多喝汤,多产奶。

邱浩宇只是在含笑睡着的时候进来看过她一眼,他要把那个害了含笑的罪魁祸首收拾了,再来她面前。蒋成义把监控调出来,按着时间找,就找到了那个撞含笑的女人,他看了气得半死,那个女人在转角的时候,还回过头看了一眼含笑,就是这样,还不回过去救她们,不可饶恕。确实,要是她就是一直往前跑,没回那个头,倒是可以认为她没顾及上,但这一回头,就是故意见死不救了。

“浩宇,此人名叫李真,是个模特,跟周彬玩过一段时间,那天周彬订婚,她跟着一个总参的人过去的。”蒋成义不太想提订婚的事,他和唐优还刚开始,唐优就跟别的人订婚,就算是他被人甩了,也得交代一声吧,他气得肺都要炸了。

邱浩宇没多说什么,“你处理一下,我晚点就到。”他的声音冷冰冰的,透着寒意,这个女人既然这么恶毒。就当是为民除害了,他不会放过这个女人的,但得为小小积福,他不会自己动手,他会替小小和含笑,看到那个女人的结局。

到了半夜,邱浩宇走进了含笑的病房里,他洗过了澡才过来的,不想把那些血腥气带过来,他为他们看到了那个女人的下场,被藏獒咬碎了两只手骨,把脸也咬烂了,但没要了她的命,含笑不喜欢他下手狠毒的。看着那个女人颤抖、求饶、惊恐、抽搐,他的那口气才算是出了。

36

邱浩宇走到孩子身边,看了大大一会,这小子跟他爹一个德行,连睡觉都这么木,哪里像他的小小,睡觉还会左摇右摆的,一看就能干。样子也没小小长得好看,他的小小除了体重不如这个肥仔,样样都比他强,以后一定比他有出息。大大就像是知道有人在说他的坏话呢,“哇……”的就开始嚎哭起来,邱浩宇是抢救不及。含笑醒了过来,就看到邱浩宇站在小床边,张牙舞爪的,大大哭得厉害。

“你干嘛呀?”她以为邱浩宇在那吓孩子呢,半起身,指着他,“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做这种事啊,孩子还这么小,你吓着他了。”她该说他不懂事呢,还是不像话,平时大家伙不跟他计较罢了,她懂,都是为了她和孩子们着想,不想她怀着孩子还费神,都忍着呢,他倒好,越发的不懂事了,连孩子都开始欺负了,实在可恶。

看着含笑气呼呼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气得不轻。真是冤枉,他连忙收回自己的手,装着无辜“我哪里是吓着他了,我是看他哭了,才要去抱抱他,怎么只有你带着孩子,阿姨呢?”他边说边走到她身边。含笑还有点不相信,没好气地回答,“我让阿姨回去休息了,反正大大很乖,也不闹,晚上我带着他就行了。”还真是当妈的人了,连睡觉也不睡死了,带着几分清醒,要是晚上大大哭了,她就起来摸摸他的尿不湿,需不需要更换,要是他饿了,就按铃,叫护士送奶过来。好带得很。她指挥邱浩宇把孩子抱过去,她搂在怀里摇摇,拍怕,孩子马上就不哭了,他又把孩子送回小床上。

邱浩宇看得心里热乎乎的,就是这个感觉,有她,有他,还有他们的孩子,就是她怀里的大大换成小小就好了,他们一家子相亲相爱的。一家子,他邱浩宇有了儿子,有了儿子他妈了,太***幸福了。

“那你睡吧,我帮你看着大大。”邱浩宇自告奋勇,含笑还不待见呢,就他刚才的表现,她怀疑他会虐待孩子。“得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小小不是马上就可以出来了嘛,等小小过来了,你就带他。”自己的孩子自己管,要是杨越泽知道他儿子给邱浩宇管,他要疯的。知道孩子们是两人的种以后,杨越泽一直都显得心事重重的,就怕自己的儿子给邱浩宇他的儿子给污染了。

邱浩宇呵呵地笑了两声,他也就是一说,谁要带杨越泽的儿子,他不是想讨好她嘛。他把外套一脱,掀开被子,也挤进了含笑的被窝,靠近了她的身子,搂着她还有些松弛的肚子,“真软,摸着就顺手。”气得含笑使劲推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正烦这肚子呢,一团肥肉,还有肚子上的花纹,真丑。

“干嘛呀,我还不方便呢,你睡进来干嘛?”月子里不能洗澡,又是生了孩子,那血腥味、汗味交织在一起,特别难闻,头发也油腻腻的,嘴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味儿,好面子的含笑自然不愿意爱人看着她这样。而且这个家伙又爱胡闹,留着他在这就是隐患,要是他一会性起了,她都不知道挡不挡得住。

“你开奶了没,要是出不来,别用吸奶器了,我给你吸出来。”邱浩宇看着含笑比以前跟雄伟的xiōng部,手抚了上去,被她拍开,“谁要你吸,大大会给我吸出来的。”别看大大人小,这劲可不小,白天,她把孩子抱在身边,让他吸吸ru头,虽然还没奶,但他似乎知道,这是妈妈的味道,特别卖力地吸。到了晚上,含笑就觉得xiōng部胀起来了,肋骨都有些疼,怕是马上要出奶了。

邱浩宇轻轻一笑,又凑近了点,“你胀着不难受啊,这大大都睡着了,要是等到明天早上,你这手都抬不起来了,再说,胀着出不来容易得rǔ腺炎,到时候孩子们可吃不来奶了。”这些他都请教过专家了,要是真的出不来,老公吸出来是最好的方法,吸奶器容易造成ru头受伤,而且是部分rǔ腺被吸通,有些还是不通的。这月子里的产妇要是得了rǔ腺炎,孩子吃不来奶,自己还得打青霉素,很麻烦的。

含笑一听,有些犹豫了,她本来就疼,刚才大大一哭,她更受不了了,只觉得这xiōng部要炸开来一样,她也怕得rǔ腺炎啊。想了想,还是同意了,“那你轻点。”邱浩宇的手先是探进了病服,发现病服里没戴xiōng罩,就在外侧把一侧的衣服掀开,这产妇的病服本就是为了方便喂奶,在两侧都有开口,一打开就能吸着ru头,他把头伸进去,嘴唇一碰上,含笑就抖了一下,她感到子宫收缩地厉害,白天孩子吸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感觉。这么强烈的反应,要不还是算了,她推了推邱浩宇的头,没推开,他吸得更用力了。她只能抓着他的头发,咬着嘴唇,把出来什么怪声,把大大吓着了。

从知道怀孕以后,含笑就再也没有跟男人们做ai了,她是不知道,邱浩宇说了,要是谁伤着他儿子了,他就把谁的命根子切了去喂狗。大家倒不是收了他的威胁,也是疼着含笑和孩子,都没跟她怎么样。有时候还是她自己使坏,撩拨,被义正言辞地拒绝后,还得被批评教育。可不是,本来就是为了她,要不然至于忍得那么辛苦,她倒好,还看笑话似的,故意胡闹。到后期,医生就强制禁止这事了,双胞胎容易早产,得特别注意。

“浩宇,你轻点,别这么用力。”他吸得猛了,刺激地她全身的**皮疙都起来了。含笑边往大大那看过去,边小声劝着邱浩宇,他越吸越不像是在干正经事,哪里是在给她把ru汁吸出来,分明就是在引诱她,吸得啧啧出声,把黑珍珠般的ru头连同ru晕都含进去,双手环住她的肥腰,在背上轻抚。

37

“不用点力,哪出得来,快了,我都闻到奶香味儿了。”邱浩宇含糊不清地埋在她xiōng口说着,狠狠一吸,含笑“啊”地惊叫出声,xiōng口好像什么东西流出去了,肿胀感减轻,顿时轻松不少,人也瘫软了下来。一只吸通了,他又把另一边的奶水也照样吸出来。她这下是舒坦了,躺在床上都不愿意动了。

他抬起头,看了眼表情软和的含笑,舌头舔了下嘴角还留着的淡黄色的初rǔ,“味道真好,我儿子肯定爱喝,我告诉你啊,你可别厚此薄彼,就给这小子吃,不给我们小小。”以前是跟大大他爸争宠,现在已经会给小小先争个宠了,估计小小再大点,他就会教他怎么获得妈妈的宠爱了。

“都是我儿子,我哪里会。”含笑紧抿着嘴,一脸不服气,她知道,邱浩宇不就是看大大在这待着,而小小不在,以后小小就落了后了,她才心疼小小呢,这么小,就得受苦,她会加倍对他好的。邱浩宇忙安抚她,“好好,你肯定是个好妈妈,睡吧。”两人挤在一起睡下了。

小小在含笑出院的前一天出来了,孩子很争气,各方面的指标都正常了,含笑把孩子抱在怀里,给他喂奶,他格外兴奋,吃得也比平时多,吃完了哼哼了几声,就睡着了。本来孩子们的床都放在内侧的,还就怪了,大大一个人躺着,很安静,小小一睡到他边上他就开始哭,哭得是撕心裂肺,怎么哄他,拍他,都不肯了,小小给吵醒了,也开始哭。

含笑在边上手足无措,一个孩子哭,还能哄哄,两个一起,头皮都要炸飞了,这是要人命啊。奶奶手里一个,大伯母手里一个,都是小乖乖啊,小宝贝的哄着,都没用,只好放到妈妈身边了,一边一个,就不哭了,大大先停了声,小小也紧跟着不哭了,就是小鼻子还一抽一抽的,小可怜样。她看着孩子们,突然想起他们老在肚子里打架的事了,难道他们不合?诶,她一想,就把孩子们的床分开了,一边摆一张,果然相安无事,两个孩子都睡得美滋滋的。

平时还好,到了要吃奶的时候,就又闹上了,一个抱着喂了,另外一个就嚎哭,给他奶粉,也不肯吃。换了一个,吃饱的这个还哭,含笑只能由杨越泽和邱浩宇各抱一个,两边一起吸,像是比赛似的,俩小子一个比一个吃得猛。还是月子里的孩子,都特能吃,含笑的奶水就够他们吃个半饱,还得再喝点奶粉。这时候倒是不嫌弃是奶粉了,喝得津津有味的。这公平了不是。

邱浩宇和杨越泽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俩是肚子就结了仇,还是出生的时候,一个得了先,一个落了后,就斗上了。更奇怪的是,大大不喜欢邱浩宇,小小却很喜欢杨越泽呢,每次他抱着的时候都是笑的。邱浩宇那叫一个失落啊,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老子,居然认贼作父。大大和小小最喜欢的人当然是妈妈了,等他们长大些,会翻滚,会爬了,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妈妈软软的肚子了,要是饿了就直接吸上妈妈的咪咪,甜甜的rǔ汁就会填饱肚子,再贴在妈妈身上美美地睡一觉,这日子就太幸福了。

本来这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孩子都不知道,含笑也不许杨越泽和邱浩宇惊动家里人,除了那回邱浩宇的妈出马来劝含笑,两家的人都没上过门。这次得了准信,杨家奶奶拄着拐杖就上门来看含笑和孩子们,她给两个孩子一个人准备了一个长命锁,放在孩子们的枕头边上,她越看两孩子,就觉得好。邱浩宇的孩子长得像他,杨越泽的孩子倒更像含笑,肉呼呼的,一看福气就好。

邱夫人就干脆常驻顾家了,她才不管别人的眼光,她甘心伺候自己的儿媳妇和小孙子,每天不见着小小啊,她就睡不着,每天抱着亲啊哄啊,连邱部长她都不管了。邱部长也常来看孙子,每次碰上同来看孙子的杨宣进,两人还会打招呼,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杨宣进抱着大大坐在沙发上夸孩子,“我们大大就是有风范,这么小就这么淡定了,以后一定是做大将军的。”邱墨池坐在对面,怀里抱着小小,“我们小小这小脸看着就是机灵,爷爷好好培养你,以后一定是做主席的。”你们不是要做将军嘛,行啊,那咱们就做皇帝,管着你们,看你们还得意什么。这斗嘴归斗嘴,反倒是这样,关系融洽了些,特别是在公事上,少了不少争执,全在家里解决了。

所以说含笑是福星啊,她这一肚子,就把两家的矛盾给解决了,还顺带把邱浩宇那得瑟的毛病也给消了。恶人自有恶人磨,他邱浩宇再能耐,能能耐过自己的儿子。小小极为不待见他呢,每次都不拿正眼瞧他,搞得他伤心死了。哪还有什么心思去挑拨离间,争宠卖乖的,一门心思就是要把儿子的注意力给夺过来。

“小小,看,爸爸给你带了老虎,这小老虎多威猛啊,已经咱们小小也像它一样健壮威猛。”邱浩宇拿着一只公仔老虎在小小面前吸引他的注意,小小打了个哈欠,居然不给他面子地开始打盹。过了一会,杨越泽回来了,他把大大抱在怀里,跟他说话,“大大,今天过得好不好,吃饱了没?嗯,身上一股奶香味儿,真好。”大大的表情冷冷淡淡的,但也给老子面子,没睡过去,看着他在那动嘴皮子。

刚才还打盹的小小立马张开了眼睛,一直看着杨越泽那边,“嗯嗯……”喊着,想让杨越泽抱他呢。杨越泽放下了大大,走过中间的挡板(这是为了不让孩子们闹腾准备的),绕过成了化石的邱浩宇,把小小抱起来,小小笑得很开心。大大也没吃醋,乖乖躺在自己的床上,只要不抢我妈妈就行,爸爸还是可以借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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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浩宇挠心挠肺的,他都要崩溃了,不行,他必须把他儿子的心给夺过来,他走到大大的床边,也想把大大抱起来,大大“哇……”地哭了起来。含笑在房间里休息,一听着哭声匆匆忙忙就打开了和婴儿室相连的门,“邱浩宇,不是不让你碰大大的嘛。”一个健步上前把孩子抱了过来,哄了一下大大就不哭了。

杨越泽也抱着小小走过来,要把小小塞回邱浩宇怀里,小小就像是要被抛弃一样,也哇哇直哭,双手伸向杨越泽,眼神里都是期盼,不要把我给这个人啊,我讨厌他。诶,杨越泽只好又抱回来,孩子又安静了,笑嘻嘻地玩他的嘴唇。

“邱浩宇,别难过,小小还小呢,以后他会知道你是他爸爸的。”含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摊开双手,快要哭出来的邱浩宇,“要不,你把他带回家去一天好不好,让他跟你熟悉熟悉。”

还要怎么熟悉啊,从小小出来,邱浩宇就开始抱着他,给他换尿不湿,给他泡奶,还给他讲故事,天天窝在这婴儿房里跟他熟悉,同吃同睡,本来都好好的,是哪一天开始的,这小子就开始黏杨越泽,他一心就认为是杨越泽故意勾搭他儿子,更讨厌他了,“姓杨的,你把我儿子放下,去抱你自己的儿子。”

杨越泽也不废话,把小小抱到小床上,自己又走到含笑身边逗着她怀里的大大玩。邱浩宇抱起自己的儿子就走出房间,临出门的时候,说了句,“孩子我带回去两天,到喂奶的时间我就抱回来。”他就不信,还搞不定一个孩子了。

孩子们满月的那天,本来不想摆酒的,含笑不好意思咯。但是孩子们可都是有身份人呢,一个是邱家的公子,一个是杨家的少爷,也得怜惜老人们一片心意,结果一商量,得,两家各自办吧。北京饭店那天可真是热闹了,门口停着一溜烟的都是军牌的车,看着像举行军事会议啊。大门口就挺有意思的景儿,左边放着一张桌子,上头写着,“恭贺邱浩宇喜得贵子”,来人把礼钱放下了,犹豫了一会,又去了右边的桌子,上头也写了,“恭贺杨越泽喜获麟儿”,也照样放下一个红包,两边的迎宾人员都笑意连连地要迎客入门呢。这怎么办啊,去哪边啊,这就是个选择啊,会不会站错边啊。结果这门口站的人越来越多了,大家都不知道该进哪个门。到后来,顾烨霖一挥手,让所有人都上了二楼的宴会厅,干脆就由顾家给孩子们办酒了。众人舒了口气的同时,也纳闷了,人家家里孩子满月,为什么是顾家出面,疑问归疑问,可也没问出来,能把这酒喝好就行了。

杨越泽和邱浩宇各自抱了个孩子出来了,俩宝贝也知道今儿是他们的大日子,都相当的有范儿。大大一如既往地保持淡定的气质,谁逗他都不笑,但也因此获得了喜欢冰山男的女性同胞们的爱。小小就是卖笑的,笑得无齿,很有爱的大婶们瞬间被他迷倒,成了他的粉丝。

经过邱浩宇的锻炼,小小终于明白了,谁才是他爹。爹是不能乱认的,一旦认错了,亲爹是会不给他换掉有臭臭的尿不湿的,肚子饿的时候,也没有妈妈的香咪咪可以吃,只有难吃的奶粉可以填肌。可怜的小小也曾反抗过自己向一个yīn险份子转变的,他曾向妈妈告过状,可是妈妈只会一个劲的笑,还以为他在撒娇呢。然后,他就成了一个yīn险派了,跟他爹一个德行,一个两面三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坏家伙。

在这个大日子里,小小和大大也终于有了大名,邱晓屽和杨笪寒,把小小和大大的小名,以及含笑的含字谐音过的两个字,嵌进去。就是小含,和大含嘛。含笑看了都差点认不出来,算他们有文化,还找出这样的字来。

千呼万唤始出来,含笑是孩子们的妈妈,总还是要出来见人的,经过月子里的折腾,特别是俩孩子的帮忙,她成功地甩掉了二十斤的肥肉,生完孩子的时候她还有80公斤呢,现在一下就成了70公斤,她已经很满意了。穿着黑白拼接的连衣裙,黑色的中跟鞋,就是可惜了那一头乌黑亮泽的长发,在生孩子前剪掉了,不然这会就更有效果了。她留着短短的学生头,配着这一身,显得年轻,又有气质。

阮司竟和关自在坐在主桌边上的那桌上,离得近,也看的仔细,她生了孩子怎么变得更迷人了,阮司竟就觉得这心又开始沉啊沉啊,沉得发疼,他是真羡慕越泽,终于得偿所愿了,看着他抱着孩子,满足的笑容,他只能混着苦涩把酒吞下,面上一点难过都不能流出来,因为他是杨越泽的兄弟。关自在忍不住走过去,逗着杨越泽怀里的大大,这孩子长得真像含笑,这圆圆的眼睛最像,长得也可爱,就是性子像越泽,冷淡,这样奇怪的组合,倒也不让人讨厌。

“大大,叔叔抱抱,我是你二叔呢,以后我教你功夫。”关自在自称孩子的二叔,惹得含笑一阵白眼,这认亲的认的可真够有意思的,你怎么不说是孩子他大爷呢,以后就罩着他,在京城里横着走。“大大,别理这个神经病,我们走。”说着就把大大从关自在手里抱了过来,走到主桌上去了。就是这么点互动,关自在就开心得不得了了,她肯这么的,总比不拿正眼瞧他好,他像是得了金子似的,乐呵呵地回座位上。

从外头走进来一个服务员把一个袋子交在含笑面前,“顾小姐,有个人把这个袋子给你,他说是给孩子们的贺礼。”含笑呆了一下,把袋子打开,里面是两个装首饰的盒子,她打开了其中一个,里面是一个块红宝石,另外一个是块蓝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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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摸着这两块宝石,笑得有些心酸。这是她说给他听的,当年有个英国商人去大清国,想开通贸易,他把一块蓝宝石献给了慈安,而把一块红宝石献给了慈禧,结果他没有打点慈禧身边的太监,那太监就跟慈禧说,蓝宝石比红宝石珍贵,他送红的给你就是认为你低一等,慈禧就生气了,不仅没给那商人开通贸易,还把他赶来出去。她说慈禧真傻,其实这红宝石要比蓝宝石珍贵得多,要是生长空间不够,或是致色离子来源不足,都无法生成,要找到色纯、粒大、透明的红宝石很难。

他也说了,会为她找到一块最好的红宝石。当时她一笑而过,并未当真,没想到他真的找来了。这颗红宝石色泽纯正,肉眼丝毫没有看出里头的杂质,这就很难得了,还打磨成了菱形,这得要师傅多年的功力,宝石易圆难方。而这颗蓝宝石,是他最喜欢的,他说,他喜欢蓝色的忧郁,还有蓝色的广阔,要是有一天她同时收到红宝石和蓝宝石,就代表他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他说不要喊他许辉阳,也不好喊他袁林,他是大山,是个大山里的孩子,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含笑把两个盒子都放进了袋子里,放在桌上,她会怀念他的,但不是今天这样的日子,今天是她儿子的满月酒,是快乐的日子,她该笑。

饭店门口停着一辆车,一辆黑色的奔驰ml350,里面坐着一个男人,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他坐了好一会,看了眼车子仪表盘上的时间,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还是没出来,看来也没多少感动嘛,难为他都要死了还记挂着这件事,求他为他来办。结果呢,人家也许都不记得曾经有这么个傻子,为了她连性命都不顾。本来还真是不想再去找她的,看来不该让她过得太开心的。黑色的奔驰在夜色里急速离开,就像一阵风似的,消失无影。

含笑坐在顾烨霖的车上,回顾家去。孩子们都被他们的爹带回去了。她的心情到这会了,终于泻下来,“霖,袁林死了,他之前是假死,现在是真的死了。还有他就是许辉阳,原来他们是同一个人。我该讨厌他的,但是为什么他死了,我会难过。”含笑流出了一滴清泪,掉落在车座上,她抱住了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沉默下来。

“想难过就难过,想哭就哭,想念了就想念,只要心里舒服就行。”他知道袁林最后的结局,他也知道他是为了最后与含笑住一段时间才把她带走,她不是草木,怎么可能无情,那些日子,那座清冷的大山,只有两个感到同命相连的人在一起,相依为命,他照顾她,无微不至,还是在她的心里留下了影子,虽然不知道会留多久,但至少她现在忘不了他。这不就是袁林的希望嘛。

含笑一个劲地哭,她太过分了,在她儿子满月的这天,竟然为了别的男人哭,她现在满心是儿子们,什么都为孩子们考虑,连这点事都会想起孩子们,可不叫顾烨霖更是心疼她了。她是长大了,连情绪都会控制了,刚才那样的场合,要换以前,她也许就不管不顾地冲到没人的地方大哭了一场了。

“今天你累了,我送你去姚然那,在他那你能休息好。”难得的,顾烨霖也大方起来了,主动要送她去姚然那了。在这时刻,只要能让她高兴,他都会做的。

姚然接着电话,在家门口迎接含笑。今儿是孩子们的满月酒,他们都有邀请他,他却哪都不想去。倒也不是心里不舒服,只是觉得,不想去。这一见着含笑,他就知道,她心里不痛快,还哭了。他不明白了,这大好的日子怎么会哭,是谁让她伤心难过了。

含笑一见着姚然,更是忍不住泪了,投进他的怀里,在大门口就哭起来,“姚然,姚然,他死了,他死了,我难过。”她大声地喊着,把心里那点痛都喊出来,她是怎么了,这么感伤,不就是个人死了吗,不是她的爱人呀,是一个曾经欺负过她的人。

姚然紧紧地搂着她,像是要把她嵌入自己的骨子里,“含笑,我的含笑,我的宝贝儿,你这样是要我怎么办。”他也是手足无措了,此番情景,他要如何安慰,他要如何处理,才是对的。亲她,狠狠地亲她,把她的伤心亲没了,把她的痛苦亲没了。他的唇饥渴地贴上了她的唇,不顾一切地用力地亲吻着。远处的顾烨霖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笑着离开了,只要她开心了,他又有什么放不下的。

含笑在姚然那待到半宿,邱浩宇的电话就打到姚然这来了,“姚然,我把小小送过来了,你把门打开,小小要找妈妈。”这个借口真好用,含笑一听小小找她,立马就开始下床穿衣服,姚然无奈地穿上睡袍去开门。门外头,邱浩宇抱着小小一脸笑意地站着,看着门开了,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冲进去,“笑笑,我们小小来哦。”小小睡意朦胧,他一点都不想出来的好不好,他也把奶粉喝了,睡得香香的,为什么还要把他叫醒。

看着他眼皮子都开始打架了,含笑指着邱浩宇大码,“你要再这么,我以后就不让你带小小回去了,看你把他折腾的,要是他病了怎么办。”含笑一看就知道了,什么小小要找妈妈,分明就是邱浩宇在使坏。他自己作就算了,还得拉上孩子,不教训他一下,他就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了。

“姚然,你帮我把小小带进屋里去,我有点事要跟邱浩宇讨论一下。”姚然笑着把孩子带进去睡觉,看着他的小脸皱着,跟包子似的,可见他有多难过了。含笑见孩子进去了,上去就是给邱浩宇一脚,踢在了他的小腿胫骨处,“我让你使坏,我让你得瑟。”边说边踢,下下带着狠劲,真成了三娘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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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浩宇一边求饶,一边说了,“咱不是怕你一是忍不不住嘛,你这还没好利索呢,还得修养修养。”诶,这产后第一次,邱浩宇想了好久了,他一听含笑去姚然那儿,忙不提地赶过来了。他知道含笑会生气,所以故意把小小带着呢。

“呸。”含笑毫不犹豫地揭穿他,“你别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样,我还告诉你了,没你的份,你好好地带小小,要不然我就把小小带杨越泽他们家去,反正小小也喜欢他。”她是真下狠心了,他不是拿儿子做借口嘛,好啊,她也拿儿子对付他,看他就不就范。

果然,一听着要把小小送到杨越泽那,他就不肯了,好吧,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老老实实认错,“别啊,我听你的,咱儿子好不容易跟我亲点,我回去还不成嘛,不过,现在也晚了,要不然还是先把小小留在这,早上他醒了我再来接他。”嘿嘿,小小留在这,你们就甭想做什么了。

含笑本来也没想做什么呀,医生说了,最好休息三个月再同房,她一心想着要养好身体给姚然生孩子呢。她点点头,让邱浩宇快滚。

屋里姚然拍着小小睡觉,小小躺在床中央,摊着四肢,呼噜噜地说着,他一进来,沾着床就睡着了。这亲爹折腾的,难怪小小都讨厌他。含笑蹑手蹑脚地爬到了床一侧,侧躺下来,小声说,“姚然,睡吧。”姚然点点头,也睡下了。

早上小小醒得早,他要喝奶,哼哼了两声,妈妈就把他放在肚子上,正好他就可以喝了。这回可没人跟他抢了,讨厌的大大老是跟他挤,抢他妈妈,他都烦死那货了。

姚然一听着动静就睁开了眼睛,看见小家伙在那喝得津津有味,他妈妈像是很习惯了,连眼睛都不睁,闭着眼睛任由小小吃。他笑着摇摇头,这一大一小,真是,就是不知道这场面什么时候轮上他的孩子。

小小喝饱了,打了个嗝,趴在妈妈身上不肯下来了,姚然怕一会含笑压着他,就把他抱下来,他还不乐意似的,哼哼唧唧了两声,终是抵不过睡意,在床上睡着了。姚然就下床去给孩儿妈做早餐。现在含笑每天得喝1000ml的牛奶,他昨儿也正巧就买了几瓶放在冰箱里,他拿出来温了一下,做了两份总汇三明治,就是杂七杂八放一大堆东西,香肠、三文鱼、生菜、番茄、肉松、荷包蛋什么的。这两份都是含笑的,他自己,下了碗面就行了。

睡到了9点,妈妈和宝宝都醒来了,还得在床上玩一会,再起来。含笑坐着吃早餐,姚然抱着小小就坐在边上,小小眼珠子盯着妈妈的嘴,一动不动。姚然开玩笑着说,“小小也想吃呢,你给他点。”含笑真把一块香肠伸到小小嘴边,小小小没动,还是看着妈妈的嘴。含笑心领神会,把嘴边凑到小小脸上吧唧一口。小小咯咯咯地笑开了,我美了美了,妈妈亲我诶。

邱浩宇10点过来把小小接走,姚然就把含笑送回家去,正好杨越泽就把大大送到顾家,大大一看到妈妈,淡定的表情产生了丝裂缝,小眼神带着期盼,含笑过去一把抱起孩子,大大的嘴咧开了,他也高兴啊,终于没有小小在边上挡着他了。母子俩的脸贴在一起,走回房间去。一进门,含笑就把衣服撩开,把宽松的xiōng罩往上一拉,露出ru头来,大大一口含住,只剩下咕叽咕叽地吞咽声。随着进门的杨越泽把门关上,坐在边上看这副人间至美的图画。他从来没喝着妈妈的一口奶,因为妈妈生病了,不能照顾他,但他还是很爱妈妈的。

含笑喂饱了大大,给他拍出了嗝,哄他睡了。她看了眼杨越泽,他一直盯着她还未穿好的衣服,露着沾着ru汁的xiōng脯,起了逗弄之心,“你是不是也想喝啊?”她笑意连连地对着他说。杨越泽抬起眼对着她,点点头,他是想来着,他想尝尝这个味道,是怎么样的。含笑一听还楞了一下,但一想,明白了,他是想他妈妈的了吧。她莞尔一笑,冲他招招手,“过来。”

杨越泽走了过去,抱着她,她笑着把他的头按在xiōng脯上,“你尝尝,你儿子可爱喝了,看看你喜不喜欢喝。”“嗯。”他先是在ru头上舔了一下,微皱了下眉头,这味道很淡,但是带着些腥味,他似乎有点不适应。但他还是继续吸了一口,越吸就越放不开了。在吸着ru头的时候,他第一次不是带着情yu,而是带着感到,还有感激。

含笑能感觉到杨越泽的情绪,手在他的黑发中穿梭着,轻轻地抚着他,“越泽,你该带着大大去看看你妈妈,要是她知道你有了儿子,会替你高兴的。”她也是个妈妈,做妈妈的哪里会不爱自己的孩子,杨妈妈那是生病了,忧郁症,又受了刺激,不然也不会那么轻易地离开。

“好。”杨越泽从她的xiōng前抬起头,看着她,他是有这个想法,他也好久没去看过妈妈了,他会带着她的孙子去看她,还有她,“那你去吗,我还想告诉她,我有了相伴一生的人,她看到你会更高兴的。”这是他更希望告诉妈妈的。含笑点点头,“好,我也一起。”

等着大大醒了,含笑给他穿好衣服,跟着杨越泽一起出发去看大大奶奶,她葬在香山公墓里。含笑这会一听着香山就想哭,这地方带着回忆呢,会想起他。她压着情绪,跟在杨越泽边上,一路走到墓前,看着这个三十出头就结束生命的女人,她有些伤感。照片上的她笑得很灿烂,这是她结婚前的照片了。这又是一段错误的情吗?若是杨越泽的爸爸能在她怀孕的时候多陪陪她,她就不会得病,要是他没有外遇,她也就不会那么早就死了,或许杨越泽的人生就会快乐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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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越泽蹲下身子,用袖子把墓碑上的照片擦拭了一遍,每次过来都觉得心里的那个洞又透着冷风,只有这次不一样,这次他是带着自己的儿子和妻子过来的,虽然他们并没有结婚,可在他心里直认定她一个人。何况两人之间还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大大。他转身看着这一对正在玩大眼瞪小眼的母子,微微一笑,在心里跟母亲说,“妈妈,看,这就是你的儿媳妇和孙子,我带他们开看你了。以后有他们陪着我,你也可以放心了。”他没有提及杨宣进,自从他做了父亲以后,确实跟他的关系更近了一步,会讨论孩子以后的训练计划,教育方式,但在母亲这,他还是有个坎。

含笑看着杨越泽一直没说话,怕他又伤心,就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背,“别难过,以后还有我和大大呢。”一大一小的眼睛都直盯盯地看着他。他笑道,“我没难过,我有你和大大了,怎么会难过。”他把孩子抱了过来,亲亲他的小脸蛋,又在含笑脸上也亲了一下。她还不好意思呢,害羞地四处观望了一下。

这里的风景真好,远望山犹龙腾,逶迤而来,近拥西山晴雪、丹枫秋叶、玉泉塔影之美。清灵淡幽、碑石文脉,有松竹之幽、兰荷之雅,枝头栖鹊、片山块石,多有野致。她想起上回许辉阳在香山顶上往下看的时候,正巧就是看到这个地方,她还觉得奇怪呢,一片墓地有什么好看的。

往边上阶梯看了一眼的时候,她楞了一下。她看到一个正在下阶梯的人,侧面特别地像袁林,她不敢相信,缓缓地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发现那个人走得很快,不一会就只剩下个黑点,她站住了,摇摇头,她是想太多了吧。杨越泽看着她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抱着孩子也追了上来,拉着她,“怎么了,看见谁了?”她没说话,勉强笑了笑,“没什么,看错了,走吧。”

等着他们这幸福的三口之家驱车离去,一辆黑色的奔驰才从拐角的地方开出来,车上的人拨了一个电话,铃声响了六七次,接通了,传来男人略微沙哑的嗓音,伴着咳嗽,“咳咳,怎么样?”他嘴角带着笑,道,“她很好,放心吧。”说完这句他也不等对方回应,就挂断了电话,也开车离开了。他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就超过了含笑他们的车,飞驰而去。

在超车的一刹那,含笑似乎又以为自己看错了,她听着有按喇叭的声,杨越泽就把车往右边挪了点,边上迅速开上了一辆车,两边的车窗都开始,她从副驾驶位的车窗望进去,居然看到一个长得非常像袁林的人,她惊讶地掩住了嘴唇,“袁林……”这一声不可思议地喊声夹着她的惊叹传入了杨越泽的耳朵里,他也往边上的车看了一眼,等着他看过去的时候,那辆车早就冲到前面去了。因为大大也在车上呢,杨越泽本就放慢了速度,他也没想要超上去看清楚,还是谨慎些为好。

含笑回到家里还是有些恍惚,陈言和邱浩宇都在,他俩各坐一边,互不搭理。陈言跟顾寒亦聊天,邱浩宇在给小小泡奶粉。小小在奶奶怀里边流口水,边盯着爷爷的脸笑。顾烨霖刚还在书房里,听着含笑回来了,才下楼来。看着含笑的神情不对劲,开口询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杨越泽抱着大大也坐下来,看了眼没开口的含笑,帮着解释了,“她说她看着袁林了。”顾烨霖一听,眉头皱了起来,“你看清了吗?”含笑点点头,又摇摇头,她说不好,真的,她不知道是自己青天白日做大梦还是真的,她这会还云里雾里呢。她似乎还看到里面的人也看到了她,对着她一笑。那个笑容禁不住让她毛骨悚然,搂着大大的手都紧了几分。

顾烨霖看她的精神状态不好,也不逼她了,“含笑,回房间去休息一会,晚餐的时候我再去叫你。”含笑也没回他,像幽魂似地飘上楼去了。她进了浴室,放满了温水,把精油倒了几滴进去,用的是薰衣草,她想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可倒好了精油,她又站起了身子,离开了浴室,她坐在梳妆台前,拿出了里头的首饰盒。

这个木盒子上雕刻着古朴的花纹,做成老旧的样子,但实际上是个仿品,仿照清代小姐的首饰盒。这个木盒是她在古玩市场里弄来的,她知道是假的,可她喜欢,千金难买心头好,反正价钱也不贵。她的首饰不多,但也有几套完整的,和一些单件的,她都放在保险箱里,里头只有上次她收到的两块宝石。她把红蓝两块宝石都拿了出来,放在台子上,越想越觉得可疑。

她似乎在心里有了两个袁林,或者一个是袁林,另一个是许辉阳,他们不是同一个人,虽然样貌是一样的,但一个是喜欢她的,还有一个是厌恶她的。她越想越心惊,这件事完全超出了她能想到的任何可能。她原本以为他们是两个人,结果他们是一个人,以为是一个人了,又变成了两个人。“啊……”她烦躁地抓了把头发,靠在梳妆台上,这些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啊,她只是个只会吃不会做,只会享福,不会吃苦的米虫啊,他们为什么要找她呀。

发了一通疯的含笑,悻悻然走进浴室,把衣服一脱,刚走进浴缸,就跳了出来,这水怎么冷得那么快啊,她也不能泡澡了,只能简单地冲个澡,这心情也算是恢复了些,她拿出长袖长裤的睡衣套上,坐在床边吃零食。正好柜子底下那一袋子的零食,是之前邱浩宇放着的,都是些薯片、饼干、话梅的。她随便拆开一包薯片跟易拉罐的可乐,打开了电脑,放了部喜剧片。她这人就是性子急啊,所以为了锻炼她的沉稳,老爸特意给她传授过,一旦有事想不通了,先放下,吃点喝点,再看看喜剧片换换心情,或许就能想到解决方式了。她真是将这个经验奉为经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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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双腿屈膝抱成团似的坐在床上,嘴里咬着一小块薯片,眼睛不离电脑,偶尔低着头拿过饮料小抿一口,到了搞笑的地方就哈哈大笑。顾烨霖开门看进来就是这么一个画面,看她那模样心里不由得失笑,可下一眼看见她“咔嚓咔嚓”的咬着嘴里的东西,以及床上那杂乱的各式零食,他才皱了皱眉,她可还是哺rǔ期,这么乱来。哎,顾帅你得体谅一个受到不止一次惊吓的女人,她是为了忘记烦心事,可也完全忘记了这事。

这电影正放在精彩的地方,含笑看得目不转睛,忽然被人抱着提起来,吓得她咬着嘴里的薯片都掉了出来,惊讶的瞪着眼看着来人。见是顾烨霖后才松了一口气,可是他抱着她直接出了房间。她皱着眉头,哀怨地喊了句,“我还没看完呢?”他却严肃的警告她,“别忘了你还是个母亲。”含笑一怔,半响才回想起了刚才还喝了可乐了,这下她把头低下了,确实太不像话了。

大伙看着含笑的脸皱着,还以为她还没缓过来呢,只是顾烨霖的表情为何这么严厉。这么多双眼睛就在他俩之间扫射。顾烨霖把含笑放在位置上,坐到边上的位置,喊住了要给含笑盛饭的人,“阿姨,不用给含笑盛饭,她吃饱了。”她呆愣了一下,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吃饱了,我只吃了一包薯片和一包话梅呢。

“还有,大大和小小今天不吃含笑的奶了,她刚才喝了可乐,孩子们喝了会兴奋的。”诶,他全都给她抖露出来了,所有人都以你是罪人的眼神看着含笑,她更是羞得想钻到地下去了,她还说自己是个好妈妈呢,这一来,这名是担不上了。她看了眼大大和小小,两个孩子还不知道今天没有妈妈奶喝了,她都得挤出来倒掉了。

这里头只有一个人高兴了,嗯,或许还有另外一个。小小的爸爸心想啊,太好了,要是我儿子不喝,我可以喝啊,除了那次帮含笑吸通了ru房,就再也没喝过了,那滋味倒也不是好,就是那种感觉太让人幸福了。她是完全向他敞开的,她所有的隐秘都是他的,他还以为只有他才有这荣幸。大大的爸爸也想了,要是她挤出来倒掉,还得费事,干脆他晚上帮她吸干了,她能好好休息。

这俩都存着这心思,含笑一点都没想着。她只是很可怜地望着边上的顾烨霖,她希望他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她的认错之心,是非常诚恳的,她还捧着肚子,双手压着肚脐眼,我想吃饭,我饿。陈言看不下去了,就她这样子,他都想把饭喷出来了,他把手里的碗和筷子伸到对面,放在她面前,“得了,别作怪了,孩子们都在这呢,别让他们看你笑话。”含笑不好意思地笑笑,把碗筷拿了起来,“他们才不会。”自己的儿子有多喜欢自己,她会不知道。这俩都是乖宝宝,至少在她面前吧。对其他人,她就不敢保证了。

晚上邱浩宇想留这,他的眼神希冀啊,就是想有独食吃,可含笑说了,他该去准备准备参加升级考试的事,不让他待着。他前段时间因为设计了一张武器图,在全军的一个比赛里获得了二等奖,现在要给他升级呢。他倒是不满,待档案室多舒服啊,没人烦着他,他还乐得轻松。他本来也没想要参加比赛的,还是含笑说了,要是小小以后知道了,他爸就是一个档案员,他的牙都要笑掉了,为了儿子他就随随便便交了一张图,还得了二等奖。他觉得一等奖那个还不如他随便画的呢,那些评委的眼都瞎的。

含笑也没留杨越泽,她和陈言有事说呢。等着所有人都离开,她把陈言拉进了房间,一进门就开门见山,“陈言,我想出去玩一段时间。”说实话,刚才她看着电影,吃着东西,忽然就想明白了。这事古怪啊,从有人送来了红蓝宝石,到公墓看到的那个背影,以及在车上的那一瞬间,像是安排好了。现在她不是一个人了,她是大大和小小的妈妈了,再怎么胡闹,她也得顾着他俩。所以干脆由陈言安排去个安全的地方躲躲。她也知道,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但出去走走,换换思维不也是件好事嘛。

这事不能找别人,还就得找陈言,首先得是跟这些事毫无干系的人,顾烨霖、姚然、杨越泽排除了,其次她不想有人在身边缠着,她只想带着她儿子们,邱浩宇也跟着排除,陈言最适合了,他公司那一摊子事,得有人管吧,他走不开的,他又跟袁林他们不搭嘎的,这个条件也好,还有他跟双胞胎没关系,他不会想孩子啊。

“成啊。”陈言笑得跟狐狸似的,爽快地答应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她想得挺美的,他也有自己的思量。看着邱浩宇那厮抱着儿子的满足劲,陈言是气在心里,面上不发,他还记挂着含笑说的女儿呢,现在带把的有了,还一来就俩,这姑娘要来了,肯定吃香。他正巧要出门去呢,他被他妈妈烦的不行,得去英国看雁回,至于要把她劝回来,他还真没这本事。要是含笑也一块,他们可以制造个“旅行“宝宝出来。别说,还差点就给他得逞了。

孩子们第一次坐飞机,都表现地很淡定,大大不用说了,一般情况下,都是不轻易显露出表情的,小小也超安静的,表情严肃,他一直在研究一个问题呢,你说要是把窗户打开了,外面那白乎乎的玩意能拿进来吃吗?

雁回一见着含笑过来了,高兴死了。看着俩小子,更是笑得眼都成缝了。多好的两宝贝啊,一个是圆圆的脸蛋,浓眉大眼的,一个是长得精致,古灵精怪的。大大和小小被培养地很好,不认生,也懂规矩,虽然表现方式不同,但明显地就给妈妈长脸。雁回抱着大大,她丈夫亚德抱着小小,他们的女儿玛丽拿出各样的玩具给两个弟弟玩,她也很喜欢这个舅妈,她吃东西让人很有食欲。

43

雁回在伦敦郊外的庄园很大,三层的楼房,有十几个房间,主卧、书房、娱乐室、钢琴室、客房、佣人房,除了她们一家三口子,还有园丁、厨娘、管家和司机住着,但主人和佣人的关系一般,各司其事。平时,雁回的老公去上班,孩子也去上学了,家里空荡荡的,她也不常出去。陈言带着含笑母子三人一过来,就使得这家热闹多了,正好给她找点事做。她可以和大大小小玩,也可以带着含笑出去逛逛。

含笑喜欢英国货,但她讨厌英国的天气。英国人爱谈论天气,这是全世界人都知道的。到了这,才真正体会他们爱谈论到什么地步。bbs在每个整点新闻节目之后都会做全国天气预报,预告主要城市的晴yīn雨云以及气流最新动向。随后,bbc在全国各地的分台会将当地小到一个500人的镇子的未来七天天气情况再细说一遍,可就是这样高密度地预告,也赶不上天气的变化。

早上起床明明就是大晴天,外头鸟语花香的,她开心啊,想着一会可以带着俩小子去公园里玩了。吃早饭的时候,她就兴奋地跟雁回说,“姐,等会儿我们带着孩子们去附近的公园走走吧,这么好天气,正好给他们晒晒后背和屁股,也好补补钙。”雁回抬头看了外面的天气,不怎么乐观,“等等吧,吃完早饭再说。”果然,早饭刚吃完,这天气就变了,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含笑垮下了脸,她挺失落地带着孩子们在家里,她看电视,他们趴她身上吃她的衣服。

中午太阳又露出来了,她一想,不能等了,赶紧得出门,带着双推车和雁回一起出去逛逛,还没到街口,灰灰的云层飘来,污染了蓝天白云的纯净,不过阳光依旧透过云层照耀下来,城市与街道依然是明亮的。她开始犹豫了,“姐,要不回去吧,不然一会下雨了,就麻烦了。”雁回笑了,“别担心,真要下雨了,也长不了。”她话音刚落,乌云完全遮盖了太阳,云层厚厚的,低低的,渐渐压下来,终于下雨了。雁回迅速撑开手里的长柄伞,挡住孩子们,她自己倒是很爽快地淋在雨里。

含笑也看到街上的人,也没多少人撑伞的,有些把帽子一戴上,有些拿着包一挡,还是慢悠悠地在那该干什么干什么。她的心里蛮纠结的,是回家歇着,还是继续晃,就她自己也没事,她怕孩子们淋着。雁回像是看出了她的纠结,指指边上的咖啡馆,“我们去那休息一会吧,等雨停了再走。”含笑点点头,迅速把推车推进了咖啡馆里。她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雁回点了杯爱尔兰,含笑喝果汁,刚坐下聊了两句,雨就随着云飘走了。雨过天晴,一切又是云淡风轻了。含笑真的想喊一句,这***什么破天气啊,还让不让人活了。难怪戏曲大师科沃德要唱:“mad dogs and englishmen go out in the midday sun”(疯狗和英人在正午的阳光下外出)的歌谣了。

晚上大家都回来了,陈言就说,“出去烧烤吧。”含笑yīn凄凄一笑,不答话。雁回看出含笑是被郁闷坏了,“还是算了吧,等下次。”这个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含笑心想,等着吧,还会下的,果然晚饭吃到一半,又开始下雨了,然后她就好开心啊,她没做烧烤派对就对了。

在这的生活很惬意,除了天气不怎么样,其他的都不错。花园里种着玫瑰,打开窗户,玫瑰的香气就渗入房间里。由于是郊外,这里的空气质量要比市区好,天气好的时候,带着两小子在花园里脱光了晒日光浴,顺便锻炼一下相扑。把他俩放一起,就开始斗殴。一般大大都是用眼神杀死对方,小小就在边上伺机出动,一等着大大有松懈的时候,就扑上去,压着他,咧着嘴把口水全涂到他脸上,大大一火,把他推边上去了,人仰马翻,他俩的体型就不是同一级别的。雁回和含笑坐在花园里看着小朋友们玩你扑过来,我推开的游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下午茶时间,是含笑最喜欢的。英式红茶,她到也不多喜欢,茶具很漂亮。细瓷杯碟或银质茶具,茶壶、过滤网、茶盘、茶匙、茶刀、三层点心架、饼干夹、糖罐、奶盅瓶、水果盘、切柠檬器,全都银光闪闪,晶莹剔透。那个三层塔,她喜欢。通常三层塔的第一层是放置咸味的各式三明治,如火腿、芝士等口味,第二层多放有草莓塔,配备泡芙、饼干或巧克力,第三层的甜点为蛋糕及水果塔。

雁回很少吃点心,她倒是喜欢喝茶,奶茶。她看着含笑有些惊奇的目光笑道,“ 红茶与牛奶的组合仿佛是优雅的贵族邂逅了名流绅士,无论是小啜一口还是大口畅饮的酣畅淋漓,都相宜。奶茶还可以随心搭配午后点心,无论是浓郁的芝士蛋糕、甜糯的巧克力松饼,亦或是随性的厚多士、憨厚的菠萝包,亦中亦西,奶茶都可以欣然相佐。”含笑确实惊奇,她感觉清雅的玫瑰花茶更适合她的气质。

小小嘴馋,老是去亲妈妈的嘴,沾点奶油,甜蜜蜜的,亲一口,笑得嘴都合不拢。这个时候大大也凑上来,纯粹是为了亲妈妈,不让小小亲。雁回在边上看的羡慕啊,玛丽从小就很独立,就是婴儿时期,也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后来就自己玩,大点就找同龄人玩,哪里有大小宝这么跟妈妈亲的。

“含笑,把大大抱过来,你抱着两个孩子太累。”看着她左手一个,右手一个,两个孩子不老实地乱动,雁回就把大大揽了过来,抱过来就是小脸上亲了一口,一股奶香味。大大也不拒绝,大大方方让她过个瘾,只是马上又要回妈妈怀里,把雁回笑得,“大大,姑姑身上有刺啊,就你妈好,去吧。”说着又把孩子塞回了含笑的怀里。俩宝又开始妈妈身上的争夺战。

44

陈言一来就在忙,他在这边也有不少合作伙伴,来了正好大家聚聚,开开会议,讨论一下合作议题,连是造小人的时间都没有。好不容易他终于解决完事了,才能去实现心愿。可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这夜,两小子已经给含笑哄睡着了,她自己个已经洗得香喷喷地躺在床上了。她望着天花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自从怀孕以后就没再吃许辉阳给开的药了,生完了孩子除了常规的检查,也没做过详细的检查,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怀上孩子。别人说哺rǔ期的女人不会怀孕,那是指还没来月经的,像她已经来了的,自然会有机会。她知道陈言也等着这个机会呢。可是,哎,她本来想先给姚然的,可这会是骑虎难下了,她扫了眼,浴室磨砂门里头那若隐若现的修长身影,只能希望小蝌蚪着床率不要那么高。

“宝贝,总算没有人打扰我们了。”陈言快速地洗澡完毕了,光溜溜地上了床,把她当抱枕一样抱在怀里,上上下下摸了一遍。一摸,觉得手感不对,掀开被子一看,诧异了,“含笑,你肚子上的肉哪去了啊?”含笑一边推拒他一边说道,“每天带着大大和小小,总要瘦下来的。”讨厌的家伙,身子也不擦干,水全都往我身上跑了,搞得我衣服都是湿哒哒的。她皱着每天,粘稠潮湿的衣服贴着皮肤真难受,她只能把衣服脱了。

陈言装似夸张地搂着她,把她往床上压,“那哪成啊,我要心疼死了,明天,我给你做好吃的,每天多吃一根**腿,马上就补回来。这手感,一点成就感都没了。”手还不老实地从肚脐眼往下滑落,像要滑进深谷了。

“喂,你起来啦。”xiōng口堵着一口气,实在是没地方撒啊,扁了扁嘴巴,她这是自身分量减轻了,承重力也减弱了。被这么一个百十斤的人死死压着,身子骨承受不了啊。没把她的身子弄折了算不错了,她双手干脆低着他精壮有力的身子。

陈言一声轻笑,抬起了身子“果然是瘦了,我们宝儿也成苗条姑娘了,怎么办,我得把你养回去,不然给人抢走了。”听着这些调笑的话,含笑有些羞恼,挑着眉,撑着他的xiōng口,手在他的茱萸上狠狠地掐了一把,我让你得瑟啊。他“啊”地喊了一声,笑得更厉害了,连xiōng膛都在震动,一双细眸带着几分宠溺几分的娇纵的望着她,用手环着我,轻柔的抚摸她的背脊,顺便拉近两人的距离。含笑的脸红得艳丽,两人的唇就相隔了一公分,她一旦开口说话,唇就就直接贴上他那张好看但并不薄情的唇上了。

“准备好了吗?”陈言将她又搂紧了一点,她那不丰满的大白兔就变成了全部挤在他不着一丝一缕的xiōng口上。她望进他的细长黑亮的眼眸里,笑嘻嘻地把唇凑上,手臂也绕到他的颈后,“准备好了。”果冻般的触感,冰凉却也舒服不已,细细的品尝着,他乐意于她的这个举动,主动的伸出尖细而柔软的舌头,跟她的小舌搅弄在一起,仿佛在品尝一场饕餮盛宴。

他的手从圈着她的腰身,带有挑逗意味的抚摸跟碰触。一下子触到了她的敏感线,她身子稍稍往前拱起,舌尖有退缩的起势,但他却猛然夹击,变成了狂野的纠缠。头颅被他捧着,嘴里狠狠地交缠。他的手抚摸她的xiōng前,一双柔软的大白兔被轮流的照顾轻抚着,暗红色的顶端被轻轻的碰触。在柔和的灯光下,她白色的躯体呈现在他的面前,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陈言看得有些痴迷,停止了亲吻,舌头从她的唇中伸了出来,又有点不舍的舔抵了一下她的唇瓣,喝下甜蜜的汁液。他的手并没有停止动作,一手抚着一边的玉ru,一边把手掌已经钻入最隐秘的桃花深处,点点滴滴的探索着他想要的东西。指尖探入,她的身子弓起,久未承欢的身子敏感极了。他接住她的身子,顺势一个湿热的吻落在颈畔上,刻下属于他的痕迹。那双像是钢琴家的手,在她娇嫩滑腻的紧窒花道里弹奏乐曲。那根手指在体内的感觉就像是蛰伏已久的生物,不断的靠近深入。

含笑看不到底下的动作,但她能感受到他的每一个动作,这样的心痒难耐,害羞感更胜。双颊不禁染上热意,身子绷得更紧了。陈言把她的表情都收入眼中,握着双ru的手也是极为有技巧的,轻轻的揉捏,拇指轻点粉色,直到在他的掌心开出一朵玫瑰色的花朵,他才放过似地又将手从白兔间的沟壑滑过。来到左心房的位置,忽然将整个手掌覆在上面。手底下砰砰地跳动着,似有些急躁,他轻笑了一下,唇也贴了上去,细细亲吻。

“我来了。”他一点都无预兆的,忽然地顶了进去,让她感觉到自己的花道被撑开,那炙热的坚硬一下子就冲了进来,有稍微的不适,但幸而他没有蛮劲的就干,而是搂着她的腰慢慢的厮磨起来,渐渐的反而变成了很舒服很爽快的感觉。她是极为享受的,只是苦了陈言是难说啊,他心里着急呢。其实他刚才看到小小动了一下,似乎有醒的趋势。所以他赶忙进入正题,要是晚点,怕是连进门的机会都没了,他也不守着了,快速地进攻,就想抛撒种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他是爽到要爆的时候,小小“哇……”的一声,连带着大大也开始了,“哇哇哇……”这安静的庄园里,就听着这俩的嚎哭声。含笑反射性地一推,陈言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在一边,正巧这白白的液体都洒在了床上。她都没注意到,只是把睡袍一披,就跑到小床边上,把小小抱了起来,哄了几下,他就停了,大大也马上不哭了。

45

含笑把孩子们都哄好了,才慢悠悠地趟回床上,看着床上的陈言还楞呆着,她过去轻轻推了他一下,“你怎么啦?”陈言很无奈地看着那些子子孙孙,倒下去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回答,“我没事,早点睡吧。”他好忧伤啊,好不容易有机会,又被破坏了。他强烈怀疑,小小这小兔崽子是跟他爹一个德行的,果然是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第二天早餐的时候,雁回问道,“昨晚我听着孩子们哭了,没事吧?”她是好心啊,可是含笑就是做贼心虚一般地脸红了起来,神情都不自然了,她想啊,既然人家能听着孩子们的哭声,自然能听着她动情时的喊声。她有责怪地看了一眼陈言,她就说嘛,让他低调些,他还说房子的隔音层质量很好,他们肯定听不见。她是又羞又气,小声地回了句,“还好,没事。”她总不能说是她们做ai的声音把孩子们吓着了吧。

陈言老神在在地坐在餐桌前给含笑弄黄油土司,在面包上抹上厚厚地黄油,折叠后放在她的餐盘里,一点也没把含笑的羞恼放在眼里,他还伤心呢,为那些本该在她身体里生根发芽的种子惋惜。含笑见他都没点悔过的意思,彻底地恼怒了。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都不知道她有多狠。

等着晚上陈言想进房,才发现她从里头把门反锁了。他在外头敲了半天,她都不开,结果亚德就过来了,第一句话就把陈言搞得哭笑不得,“嘿,言,你老婆也把你赶出来了,没关系,给,这是枕头,你去沙发上窝一夜。”不大一会,玛丽也过来了,看着舅舅和爸爸,也来了句,“舅舅,你也和爸爸一样被赶出来了,没关系,玛丽那里可以睡,玛丽有个大澡盆子(浴缸)借给你。”

陈言笑着摇摇头,抱着枕头走去另一间客房,快到早上了,就早早起了身,去楼下沙发上趴着,连被子都不盖,这可怜相装得真是敬业。家里佣人起来的都没他早,等厨娘去做早餐了,发现沙发上躺着一个人,还喊了一声,“先生,别装了,夫人要是看着你衣衫不整,会生气的。“还想过来摇晃一下他。陈言转过头去对她笑了一下,她惊叫了一声,“陈先生,我以为是亚德先生,不好意思。”她也没想到,这家的人都有这习惯。

含笑一开始都睡不好,她想着陈言在外面怎么样,过了一会又想,是不是太刻薄了,还打开门来往外面看了一眼,发现人都没有了,她还以为他会站在门外呢。她悻悻然关上门,走到床上,滚来滚去的,拿出电话来,这个时候家里应该是几点啊,应该是早上吧,她先拨了姚然的电话,“喂,先生,要不要服务啊?”她故意装着港台剧里的嗲腔,掐着嗓子问道。那头的人笑了两声,“你能提供上门服务吗?”“呵呵,不能,但我能提供声讯服务。”含笑咯咯咯地笑着,跟姚然耍贫嘴。

既然打了一个电话了,含笑干脆就当是问安了,每个人都打一遍吧。她又拨通了顾烨霖的电话,捂住嘴说,“喂,顾烨霖,顾含笑在我手上,限你明早之前准备一百万,送到帽儿胡同口,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要是敢报警,我就撕票。”她说完自己就忍不住移开电话笑了一通,又移回电话,里头的人也笑了,“行啊,我把你保险柜里的珠宝拿去卖了,我拿十亿去赎你。”“不要啊,我错了。”那些可是她的宝贝,卖了她自己都舍不得动那些。

邱浩宇那厮清早地就发情,一直缠着含笑要她给摸摸,他可还在车上呢,就这么边开车边享受声讯服务。含笑说着说着自己都有点想干点什么了,受不了,她就把电话给挂了。还是打给正常点的杨越泽好了,电话嘟嘟嘟了几声,她有点奇怪,这是没打通吗?她不死心,又拨了一次,电话里就传来了“对不起,你所拨点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含笑心里不爽,他一大早去哪个山疙瘩里了,怎么会不在服务区的。

等着她把孩子们收拾好了,下楼去,陈言已经很正常地坐在餐桌前等着她了。经过早上厨娘那一喊,算是把陈言的计策给破坏掉了,原来亚德也常用这招。哎,他们都是难兄难弟。看着雁回一大家闺秀,原来也是这么泼辣。含笑见着陈言也不多说什么,就像没事发生一样,坐在他边上,拿着桌子上的果酱用勺子挑出来,伸到大大的嘴边,他把脑袋一撇,不愿意吃这种东西,小小就伸出小舌头舔了一下,砸吧砸吧小嘴,还挺喜欢的,长着嘴又要,含笑九继续给他吃。

“姐,等会我们就回去了,这些日子麻烦你了。”含笑给小小喂了几口,就停下来,跟对面的雁回说了句。雁回有些惊讶,看了眼陈言,发现他也似不知情,笑着开口,“含笑,姐这里不好玩吗,怎么那么急着要回去,姐还没带你去买礼物呢,你们过来看我,我也得尽尽地主之谊,而且我还想让陈言帮我带点东西给家里。你不然再住几天。”

含笑沉默了一会,“姐,我家里还有事呢,明天吧,要买什么,就今天去,明天我要回去了。孩子们也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们的爸爸了。”她有些担心杨越泽,后来她又拨了几次电话,还是无人接听,她实在是放心不下,要是他出了什么事,大大可怎么办啊。他还这么小,不能没有爸爸的。

雁回拢了拢身上的披肩,跟陈言对望了一眼,“好吧,就明天,那今天我们就去买东西,等买完了,我再请你去吃好吃的,不要以为这里就只有鱼和薯条,也是有别的美食的。”陈言既然也点头,她也不强留,他们之间的事,他也插不上手,就随他们好了。她就是有些可惜,这么可爱的孩子居然一个都不是陈言的。

46

含笑急冲冲地赶回去才知道原来杨越泽陪领导出去视察去了,她有点火大,这些人都知道这事,居然一个都没告诉她。“你们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不告诉我,害我这么着急忙慌赶回来。”周围坐着一圈人,各个都装着没听见似的。

顾烨霖和姚然在那讨论事情,根本就不理睬她的指责,他们是没告诉她啊,那她出门的事跟他们商量过了吗。她想避难也好,想玩乐也好,起码得给他们考虑的空间吧。她倒好,说一声,要跟陈言去英国,然后带着孩子们就走,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邱浩宇抱着小小左瞧瞧,右看看,在那仔细观察有没有被虐待的痕迹,他就是信不过陈言。

见没人搭理她,她泄了气,瘫坐在沙发上,啜着气,陈言把手里的水杯递给她,“算了,含笑,人都回来了,再说,越泽没事不是挺好的。”他现在跟杨越泽是同一阵营的,就是专门孤立邱浩宇成立的同盟。总之二人的目的一致,就是不让邱浩宇蹦跶起来。

“他去哪啦?”含笑看着顾烨霖,他肯定知道,就是不肯告诉她呢,她还非得知道了,今儿就是较真了。他不搭理她,她就偏偏来劲,你还别逼她啊,要是逼急了,信不信,她直接过去找人去。

“保密条例没学过吗,首长出门,地点、时间、路线都是保密的,更何况他们去的是保密部队,要求更加严格,手机这些通讯工具都是不许带的。”其实顾烨霖也是在吓唬她呢,杨越泽是跟着总长出门去了,去的是野战部队,地区偏远,某些地方确实没有信号,他不告诉她,只是不想她胡闹。她要是真的找过去了,不仅杨越泽的工作受到影响,她的安全也得不到保障。那的山路就能把她累死。

含笑有些窘迫,倔强地把嘴一抿,不说话了。她心里想好了,她就是要去,她还非去不可了,她也了解顾烨霖,他要不就是言过其实了,要不就是哄她呢,不然他不会这么说,反而会是仔仔细细给她解释。她打定了注意,顾烨霖那边问不到,她就去问邱浩宇,姚然那也甭想了,他一定也不会说的。

邱浩宇也不是不知道她想问什么,他每次都是装着中计,他也想好了,她不是想去啊,行啊,可她必须得带上他,否则免谈。陈言能带着她去英国一个礼拜,他就能带着她去山里过一个月,谁怕谁啊。不过,还有个问题要解决,“那你去找杨越泽,孩子们吃什么啊,就吃奶粉了吗?”含笑一想,也对,那怎么办,把孩子们带上也不方便啊。她本就是奶量少,孩子们也不是靠吃她的奶饱肚子,就是为了那点抵抗力,要是这么早断奶,她舍不得呢。

看着她的神色犹豫起来了,邱浩宇反倒是有点着急,她要不去了,那他不就没有机会跟她单独相处了嘛。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不如这样吧,咱还是把孩子带上,但我们不进山去,就在外头等着,等着部队里有人出来了,就让他捎个信进去,把杨越泽喊出来不就行了。这样小小和大大就能跟着了。”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这样有意思吗,含笑有点打退堂鼓了。她本来也是想着,能进去,能到他的面前,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那样做。那叫乘兴而去,却不想还未动身,就有些败兴了。

邱浩宇微微一笑,摸摸下巴道,“本乘兴而来,兴尽而返,何必见安道耶?”此话出于《晋书.王徽之传》,说,王羲之的三儿子王徽之,生性高傲,不愿受人约束,行为豪放不拘。虽说在朝做官,却常常到处闲逛,不处理官衙内的日常事务。后来,他干脆辞去官职,隐居在山yīn(今绍兴),天天游山玩水,饮酒吟诗,倒也落得个自由自在。有一年冬天,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接连下了几天,到了一天夜晚,雪停了。天空中出现了一轮明月,皎洁的月光照在白雪上,好像到处盛开着晶莹耀眼的花朵,洁白可爱。 王徽之推开窗户,见到四周白雪皑皑,真是美极了,顿时兴致勃勃地叫家人搬出桌椅,取来酒菜,独自一人坐在庭院里慢斟细酌起来。他喝喝酒,观观景,吟吟诗,高兴得手舞足蹈。忽然,他觉得此景此情,如能再伴有悠悠的琴声,那就更动人了。由此,他想起了那个会弹琴作画的朋友戴逵。“嘿,我何不马上去见他呢?”于是,王徽之马上叫仆人备船挥桨,连夜前往。也不考虑自己在山yīn而戴逵在剡溪,两地有相当的距离。月光照泻在河面上,水波粼粼。船儿轻快地向前行,沿途的景色都披上了银装。王徽之观赏着如此秀丽的夜色,如同进入了仙境一般。“快!快!把船儿再撑得快点!”王徽之催促着仆人,恨不能早点见到戴逵,共赏美景。船儿整整行驶了一夜,拂晓时,终于到了剡溪。可王徽之却突然要仆人撑船回去。仆人莫名其妙,诧异地问他为什么不上岸去见戴逵。他淡淡地一笑,说:“我本来是一时兴起才来的。如今兴致没有了,当然应该回去,何必一定要见着戴逵呢?”

他看出含笑的意兴阑珊了,本就是凭着一时兴起所做的事,去了就去了,何必在意到那了会怎么样,要是到时候,实在没了兴致,再返回便是了,无须纠结在去与不去之间。含笑听听还蛮有道理的,点点头,“好,那就来个王徽之夜行,乘兴而去吧。”她以前做那么些稀奇古怪的事,不都是凭心而做,现在感到束缚多了,绊手绊脚的,倒也不是嫌儿子们烦,而是心境不同了。她看着睡得香甜的两个儿子,有点不愿了,刚回来,还没把小床睡热呢,又要出去,哎,可也舍不下这俩。

47

杨越泽跟着总长去视察的部队一支特殊部队,特殊就特殊在这是最艰苦的基层部队,却是最光荣的部队,这是个出英雄的地方,战争时期的战斗英雄,和平时期的抢险英雄。有人想要往上升,可以在这里吃苦几年,升上去奇快无比,这世上最艰难的事都经历过了,军事、心性和各方面的素质都是非与常人。总长来这倒也不是纯粹为了视察,他儿子在这呢,周彬是这个野战团一营营长,他是今年刚调过来的。总长算是给他来撑场面了,杨越泽对领导的做法没什么意见,但他想大大了,也想大大的妈了,不知道她们在英国过的怎么样了,习不习惯。

他的大大和大大的妈正坐在飞机里玩撕纸条呢,含笑也真是别出心裁,她听说小孩子撕纸条有利于脑部发育,她就拿了一大包餐巾纸,抽出一张,示范给俩孩子看,这样,那样,要怎么撕,才会均匀地一条。孩子们都懵懂地看着她,她说得口干舌燥的,孩子们还是没有反应。她不信邪,把纸放在大大的手,用他另外一只小手抓在一角,“撕拉”这就撕成了一条,她给宝宝鼓鼓掌,以示赞扬。又照样画葫芦,也给小小来了一次。然后又是很长时间的沉默。妈妈忧伤了,爸爸笑喷了。

含笑和邱浩宇在小县城里找了处干净的宾馆住下了,大大和小小的适应力真不一般,到哪都能吃得香,睡得美,一沾着床面,就呼啦呼啦地睡着了。含笑进了浴室简单地淋浴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把换下的衣服洗干净了晒出去。这里倒是蛮好的,朝阳,衣服晒出去了能干。

邱浩宇出门去打探消息,野战团位于县城几十公里外的大山里,一般情况下,每周部队的人都要出来购买粮食和果蔬,但有些人因为有需要,也会出来,所以要传递消息的,还是方便的。可他回去不这么说,“我打听过了,这里不是离部队最近的,离着部队不远还有个村落,他们都是在那买食材,很少有人到这来,可是那个村子的生活条件很差,我估计你和孩子们受不了。等等吧,运气好的话,很快就会有人来的。”

不得不说,他的语言艺术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他没说假话,离部队不到十里的地方确实有个村子,而且部队也会去那采购土豆等一些蔬菜。就算含笑以后知道了,他隐瞒了部分真相,他完全可以推脱的。

含笑有些失望,但也没办法,都到这了,再回去,这么多的路白赶了。她坐了下来,百无聊赖地拿着手机在那甩啊,还狐疑地观察了眼邱浩宇,他的不良记录太多。但实在是看不出他有任何的不妥,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到了晚上,这地方的人都睡得早,白天大大和小小睡饱了,到这会就成了活神仙了,一个个都精神抖擞,邱浩宇就给孩子们当马骑,大大不屑骑,含笑陪他玩抓小手的游戏,到了十点多,才有睡意。邱浩宇赶紧把小小抱紧浴室冲澡,含笑就给大大喂奶,等会小小出来了,又没这么安生了。

含笑好不容易能睡了,也不管邱浩宇期盼的眼神,倒头就睡。刚睡下去没几分钟呢,外头闹腾得不行。走廊里像是地震一样,很多人跑过去,又跑过来,紧接着就是大声地喊叫,劈里啪啦的砸东西声。大约过了十分钟的样子,底下传来了警车的声音,这动静就更大了。她被吵得睡不着,干脆就起身来看看发生什么事了。邱浩宇就没睡,一直站在窗口,也没出去,就是看着底下的几个人从门里出去,上了救护车,躺着的人满身鲜血,看着就知道身受重伤。

“发生什么事啦?”含笑穿着睡衣走到他身边,窗半开着,风吹进来有些寒,她贴近了些他的xiōng膛,睡意朦胧的,轻声地问着。这大半夜的搞什么啊,这么不太平。

邱浩宇搂着她的腰,同样轻声地回答,“这种小地方,就是打架斗殴,还能有什么事,警察来了,把闹事的人带走了,就没事了。你去睡吧,我一会就过去。”看着含笑又回到床上去了,他又把头转回楼下,他没露出头,而是把身子隐在窗帘后头,只留着缝往下看。他看得真切,这就不是什么斗殴,他看着像是发生大事件了,而且,事情或许还没解决呢。不久之后,就是大批的武警赶到,狙击手开始寻找最佳射击位置。其余人也分散开了,迅速到自己的岗位。看着样子,不是有人被劫持了,就是有重犯。

他们这运气,也不知道叫好,还是不好,这么巧的还真是有人被挟持了,在他们隔壁呢。他们这301,边上303,里头的客人在底下跟宾馆的领班为了价钱的事争执了几句,一时气不过,就动了手。两人扭打的时候,他抽出随身携带的小刀,一刀子进去了,把对方捅得血流满地,一时之间慌了神,就把宾馆的服务员给绑了,刀架在脖子上,带进了房间。一开始宾馆的老板带着人要冲进去,被他用在里头用装着液体的瓶子砸得正着,当场就开始嚎叫,他的身上全是孔,不少地方都被灼伤了,洒在地板上都开始冒白烟了。原来这瓶子里头可全是硫酸啊。

就在含笑睡过去两三分钟,门口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就三下,声音也不大。邱浩宇皱着眉头去开了门,他知道,他们这是要把他们撤离现场了,以防等会被误伤。他把门打开了条缝,有些惊讶,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他是到哪都有仇。只是这外头的仇,是刚结的。外头敲门的人也是有些讶然,在这个地方看着邱浩宇,还还真不可思议。

“你好,请尽快离开这里。”周彬也不废话,把正事做好了才要紧。他装着不认识邱浩宇似的,敬了个礼,简洁明了地传达信息。

48

今天真叫赶巧了,周彬和总长都在边上饭馆里吃饭呢,这算是私人聚会,还特意把杨越泽也喊上了。几个人坐在一起,讨论些无关紧要的事,最后还说起了周彬的未婚妻唐优和杨越泽的孩子妈还是手帕交呢。说起含笑,杨越泽想起那天订婚礼的那个惊险场面,他都忍不住要发抖。他后来也去查过,知道那个李真已经被邱浩宇先一步收拾了,他也就不再管了。对于周彬,他还是有些迁怒的,没怎么搭理。他晓得总长把他也请过来吃饭的原因,不就是想为儿子以后进了总参找帮手。跟含笑说的,自己的订婚礼还跟别的女人牵扯不清,出息也不会大到哪去。他不欣赏这样的人。

总长本来是有这意思,他马上要退了,他要在退了之前把周彬的路给铺平了。跟唐优订婚,是为了让她爸全力支持周彬,让他跟杨越泽交好,也是为了以后能有帮助。但杨越泽一脸的冷意,他也不是看不出来,也没说起。吃到一半,听着边上乱哄哄的,紧接着救护车、警车都过来了,他们也出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冷笑了下,邱浩宇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把门又关上了。他走到里头,看着含笑正抬着头看他,他轻轻笑了一声,“看来是睡不成了,抱着孩子们走吧。”含笑有些懊恼,低低地咒了一声,才下床穿衣服。七脚八手地收拾好了东西,把大大抱在怀里,跟着抱着小小的邱浩宇一同出了门。看着门口都是举着枪的武警,含笑愣了一下,再看着周彬也在,她更是疑惑不解了。她又在做梦吗,怎么尽看到奇奇怪怪的场面和人啊。

邱浩宇在边上小声地催着她,“别看了,快走吧,不然等会有人冲出来,你就跑不了了。”估计他说这话的时候,也是想吓唬一下含笑,他是真没想到会一语成真啊。所以说,人得信邪,真的,有些事真没法解释。清雍正设立军机处后,因为军机房内外只有一间房,如果坐满了六人,比较拥挤,相传必定会有一人不利。所以同治十三年里,本该是六人的军机大臣却从来不超过五人。光绪年间,多进了一个,满了六人,结果死了一个;一个回去守孝,补进一人,后来守孝的回来,满了六人,又死一个。后来左宗棠也进了军机处,幸好后来很快就外放了,才没出事。要是邱浩宇知道自己的话会这么灵验,估计就不敢随便乱讲了。这举头三尺有神明,还真得小心呢。

含笑一想,真的诶,这里一看就是危险的地方,只要不是做梦,她都得以光速逃走,她刚想迈动步子往前加速离开,303的门突然就打了开来,里头的人手里拿着两个瓶子,往人员密集的地方抛了过来。含笑就看着俩瓶子像炸弹一样地飞过来,她背上背着妈妈袋,里头装着孩子们的衣服、奶粉、奶瓶、纸巾什么的一大包,手里还有个分量不轻的大大,真是跑的机会都没有。

“砰……啪啪……”只听着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又是两声玻璃砸碎的声,这场闹剧才宣告结束。邱浩宇的心里抖了一下,抱着小小的手差点就松开了,他离着含笑有五六米远,而且他不在那个被抛出瓶子的密集区,这一来,他连过去救人都赶不上。再说他手里还有个孩子,更是腾不出手来把她带过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瓶子飞到她身上去。

含笑也吓着了,她倒不是害怕自己怎么样,她怕的是大大会怎么样。千钧一发之际,她被人狠狠地一推,身子一斜,就倒了下去,她连呼叫的声都还没发出来呢。她只能双手紧紧的护着大大,闭上眼睛等着身体着地的一刻。“砰……”重物着地,她还没张开眼,只觉得很奇怪,这地上没铺地毯啊,怎么这么软,还是热的。她张开眼一看,手里的大大平安无事,还朝着底下小手抓着。她往下面一瞧,大大爸爸在底下当肉垫呢。这才免于她和孩子的受伤。刚才那一下,他肯定是受重创了。她忙挣扎着从地上起来,边上的人也过来扶她,等着她和孩子起来,杨越泽才捂着xiōng口被搀扶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他的口气有些严厉,眼神里带着恼怒。说实话她给他一次惊讶,就够让他终身难忘了,这次他老远就看着这景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他只知道不能让她受伤,也不能让孩子有一点闪失。在最后接着她着地的那一刹那,他才感到自己的心跳声又回来了。

“我,我……”含笑不好意思说什么,她是为了他来的吗,好像不全是,是为了玩来的吗,好像也不是,她自己都搞不懂为什么要来了,她不由自主地往邱浩宇那看了一眼,似乎在说是他忽悠我过来的。

杨越泽一看邱浩宇,就火大,他就知道,凭含笑自己,是不可能过来的,就算她要来,家里人也会拦着,就是有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东西在煽风点火,在撺掇她。等着,有收拾他的时候。此地不宜久留,杨越泽护着含笑和大大迅速离开。含笑往后面扫了一眼,发现刚才的两个瓶子砸在墙角底下,瞬间就成了一片白沫,呲呲地冒着声,她不禁一阵后怕,要是拿东西弄在我的大大身上,他还有好的嘛。她的眼神一暗,护着大大的手更紧了些。大大一点都没把刚才的事当回事呢,他看着他好久不见的爸,有些想念,平时不常搭理,这冷不丁不见着倒也想着他的好了。他讲故事好听,比小小爸爸那声音好听多了。

周彬站在一旁,看着这些人离开,他的脚踝那有点疼,刚才推开含笑的时候,其中一个瓶子被他挡开了,还有一个没避着,就碎在他脚边,飞溅起来的液体有些穿透了他的军裤,滴落在皮肤上。他忍着没说,一直等着事情完结.

49

杨越泽把含笑带上了自己的车,邱浩宇自动自发地坐上了后座,他无所谓,含笑把事全推在他身上好了,反正他也不在意杨越泽的厌恶。越是这样,含笑才越觉得亏欠他,越会对他好呢。

车子启动了,往山里开了进去。杨越泽顾及孩子们还坐在车上呢,强忍着怒气放缓了速度,要是就这两人,他就开成云霄飞车,让他们也尝尝他心里的滋味。确实太不像话了,以前他们胡闹,也就算了,现在还带着孩子们胡闹。他真的是要气疯了。

含笑一动都不敢动,小心翼翼地看着开着车的杨越泽。车子行驶在颠簸的山道上,这外头黑漆漆的,只听中碎石子打击着轮胎上的声音。大家都很安静,孩子们在车上摇摇晃晃的,又睡过去了。

到了驻地以后,含笑发现其实这里没她想象的那么艰苦,虽然周围也是山,可部队里面地方规划得挺好,前面是给士兵们住的宿舍区,一共有三栋楼,这算是第一个营,二营在后面,三营在最后一栋,营队跟营队间相隔五十米左右,再边上就是一大块的训练场。再往里就是办公区和室内训练场了。食堂、公共浴室、高级宿舍在另外一边,隔着有些远。

杨越泽下了车,把含笑手上的大大和妈妈包接过去,冲着邱浩宇说了一声,“你自己找地方睡,把小小给含笑,滚吧。”毫不客气地把他支开。邱浩宇耸耸肩膀,不甚在意。他把小小塞进了含笑手里,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别搭理他,明天我带你玩。”他走到第一栋楼的第一间宿舍就开始敲门,里面的人开了门,他当自己家似的就走了进去,“哥们,今儿在这里凑合一夜。”说着把手里的一包软中华塞到开门的人手里,就堂而皇之地走到空床上躺下了。得着烟的兄弟都还没乐完,就发现自己的床被占了。

含笑被带到了另一边的高级宿舍,身为钦差底下的人,杨越泽也被安排在了这里。这边的环境相对那边好点,虽然是宿舍楼,可中间还隔着一个小庭院,一个长廊里有两户人,楼层不算高,也就三楼,这边跟招待所差不多,就是接待贵宾的。总长住三楼东边套,他住二楼的西边套。

一进到房间里就看到右手边放着一张单人床,被子跟床单都是铺得整整齐齐的,是淡黄色的,不是部队那种硬梆梆的军被,旁边还有张桌子椅子,以及电视机、电风扇,还有空调,边上还有个小冰柜,真的跟宾馆差不多。还带着一个独立的卫生间,不用出去挤公共浴室,条件看着相当不错啊。

杨越泽先把大大轻轻地放在床上,把包放在桌子上,又转过身子,把含笑手里的小小也接了过来,放在大大的脚底下,两人脚对着脚,中间还搭着被子,算是楚汉分界。看着还有心情翻着柜子的含笑。他走过去进来看见她一动不动,便问道:“怎么了?”含笑抬起头,见他额上已经闷出薄薄的一层汗,也有些疲倦,有点难过,眼眶湿润了些,“我只是想来见见你,我从英国打电话过来,但你的电话打不通,他们都不告诉我你怎么了,我很担心你,就从英国急急忙忙赶回来,才知道你在这。我就想带着大大过来,我没想到会遇着这样的事,对不起。”

“我知道了。我也想你,可没办法,这里的信号不好,手机也打不了电话。这里的电话又只能部队里用,外线是打不出的,除了在团长办公室有一部外线电话,但得申请,我要是打给国外,还得更麻烦的手续。”杨越泽搂着她,慢慢给她解释。听了她的话,他的怒气就消散了。他知道含笑的本意大概如此,只是邱浩宇的心思就不在这了。

含笑一晚上担心受怕外加心惊肉跳,出了一身的汗,走进浴室去洗澡,她把睡衣和内裤放在架子上,走到淋浴的地方,打开了水。为了不淋湿头发,她还拿着头套罩着头发,只冲身子。倒了些沐浴液在手里抹开了涂在身上,抹到大腿上的时候,这xiōng口上就多出了两只手,帮着一块搓。她微微一笑,不去管他。杨越泽同样光着身子站在她背后,把手按在她的xiōng脯上轻轻地打圈,泡沫沾在顶端,倒真像是冰淇淋一样,可惜不能吃。他也不涂沐浴露了,身子贴着她的身子,不停地摩擦,把她身上的泡沫蹭到自己身上。

抹完了沐浴露,杨越泽打开了喷头,温热的水洒在两人身上,把泡沫全冲走了,两人洗完了澡,擦干了就出去了。也是孩子们在。没敢多停留,时间也是晚了,杨越泽穿着背心短裤搂着只着睡裙的含笑睡在床的外侧,把孩子们挡在里头。他的身体很热,搂着她就感到有汗出来了,还有他腿上的腿毛,总是蹭着她细嫩的肌肤,她感到好不舒服,睡梦中一直都在推着他,让他离开些。杨越泽本来闭着的眼睛睁了开了,笑了一下,放开了搂着她的双臂,人往下躺在了地上,干脆就把床留个他们娘仨了。

一大早就吹了集结的哨声,杨越泽早就穿戴好了,昨晚的疲惫并未打乱他准确的生物钟,把迷彩t恤一套,裤子一拉,鞋带一系,帽子一拿就出门去了。等着早训过了,他回来,她们还在睡呢。他把粥和馒头放在桌子上,进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含笑正给小小喂奶呢。小小现在可主动了,一饿,就直接找妈妈的咪咪,啜上就是了。他从妈妈的脚底下一直往上爬,这路途可真遥远。过来一会,大大也醒了,他就方便多了,转个身稍微爬两步就可以喝了。妈妈就是闭着眼睛,任两个宝贝喝,她醒着呢,也知道杨越泽在,等孩子们喝完了,他能把他们放回原位,继续睡觉。

50

杨越泽换上常服,把两个吃饱喝足的孩子放回原位,走门去,今天是视察的最后一天,要开会,总结一下这次视察的内容。他去了三楼敲敲总长的房门,门打开了,是周彬来开的门,相互点了个头,杨越泽走进门去,“周总长,资料我都准备好了,可以去会议室了。”总长笑得拍拍他的肩膀,“越泽,你人年轻,可做事要比周彬稳重多了,以后他调过来了,你可得多照顾他点。”杨越泽的表情很淡,他没说什么,点了点头。总长三番两次提起这茬,看来是一定要他有个态度了。看在昨晚上周彬的那一救,他就顺了他的意。

周彬那一救还真不是为了要获得杨越泽的好感,他自己都奇怪了,他本来没想要推开她的,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推了那一下,害得他自己皮肤上留着好几个灼烧的疤痕。这事得说道说道了。首先,顾含笑和唐优那是比亲姐妹还亲的姐妹,但周彬对唐优并无好感,所以对含笑也没什么爱屋及乌的想法。其次,上回李真的事,确实她做得不对,但邱浩宇太狠毒了,把人弄残了不说,还把人锁进了疯人院,本来是正常的人,硬是给整成了神经病。谁都知道李真是跟着周彬的,可他邱浩宇明目张胆地做这事,就是跟他过不去。这一来二去的,还真找不出理由来解释了。要说他喜欢含笑,更不可能了,他对这类的不感兴趣,他喜欢骨干的女人。或许只能说含笑真的是福气好得如有神助,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啊。

邱浩宇窝在一营的宿舍里,一直睡到了中午才起床。早上那得了烟的哥们又把烟塞回给了他,只求他赶快离开,别被一会要来查房的指导员看见了,他没搭理那人,指导员过来了,一掀被子,还愣了,“你谁啊,怎么躺在这里?”邱浩宇抢回被子,盖着头上,“我是谁不重要,但我现在要睡觉,有任何疑问去找杨越泽,他把老子带进来的。”指导员一听,想着他或许是跟着工作组来的吧,就不管他了。他继续睡,等着吃午饭,才慢里斯条地起来穿衣服,走出门去。

“诶,你,就是你,过来。”邱浩宇拦着一小兵,把他喊过来,“我问你,来视察的人都住哪?”他一手揽着他的肩膀,装着哥俩好的样子,边把他人往边上拽,一旦他不合作,就教训他。小兵看他挺像个人物的,手指指宿舍楼的方向。邱浩宇笑了一下,手放松了劲,“谢礼,哥们。”才走向含笑所在的宿舍。

走到门口就被拦下了了,两个在门口站岗的哨兵,把他拦在外头,“你好,同志,请问你找谁,这里不是随意进入的,必须得有命令。”其中一个跟他敬了个礼,很客气地问道。能为首长站岗,是荣幸,他们得为领导把好门,保证首长的安全。邱浩宇啥也没说,悻悻然调转方向,走到离门十米远的地方,坐在阶梯上。好你个杨越泽,这么对待老子,等着,老子就在这等着,有本事你就不要回来。

杨越泽想着含笑该起床了,这又到了中午,得给她买饭了。他在食堂里要了两个饭盒子,一个装饭,一个装菜。打好了饭菜才回房去。还没走到门口,就遇上了憋着一肚子气的邱浩宇,他的势力在这用不上,根本就进不去。他这支部队的特殊性还存在于各方的势力到这都得化为自己的实力。他们可不会认你是谁的儿子,又是什么有名的公子。杨越泽别看他来的日子短,但他从第一天就开始参加训练,各种训练他都完成地不差,自然也结交了不少朋友,在这建立了威信。恐怕连周彬都及不上他的地位了。

邱浩宇还没发难呢,杨越泽走过去就是一拳,被他虚晃了一下,擦着嘴唇过去了,脸上还是被拳头扫过来的风吹着生疼。看到出他这拳用了8分以上的力道,刚劲猛烈。若不是邱浩宇反应快,这会肯定是倒在地上,难堪了。杨越泽迅速地出拳,又迅速收回,他不想跟这货再多费口舌,拿着饭盒走回大楼去。跟门口的哨兵打了声招呼,千万不要把那个人放进来,他是个危险人物。

含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吃午饭了,她还赖在床上,看着孩子睡觉,她觉得饿,但看着冷掉的粥和馒头,真不想碰,看看时间,也快吃午饭了,就干脆等着吃午饭了。她摸摸空空的肚子,走去厕所洗脸刷牙。刚从里面出来,杨越泽就拿着饭盒回来了。她眉开眼笑地接过饭盒,打开一看,是肉丝炒茄子,香芹拨烂子和白菜。杨越泽自己在饭堂吃过了,这些是特别给她带的,含笑就拿起筷子吃了一些,味道不是很好,她勉强地吃了几口。杨越泽看着她这个样子,觉得好笑,她小口小口的咽着明显吃不下,真有这么难吃?

“好了,不想吃就别吃了,我等会借个锅子来你自己煮点东西吃。”他好笑地把饭盒收起来,见她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己,安慰得摸摸她的头,“明天我们就回家去了,到家里什么好吃的都有了。”她点点头,看着他,目不转睛。总觉得在部队看到的他,跟平时不一样。同样的温柔,就是透着不一样的气度。这跟部队的氛围有关吧,他一进来似乎心态变得更平稳了。

小小正式醒来,没见着他那个不着调的爹,有些想念。心智有些开窍的小小明白,人家的爹再好,也不会第一时间来抱自己,只有自己的爹,才会真的把自己当成是最大的宝。他张望着周围,还真没见着。嘴扁了起来,似有落泪的样子。很清楚他的德行跟他爹一样的妈妈说了句,“不许哭,等会去找你爸。”看妈妈的眼神有点严肃,小小把眼泪又逼了回去,张开小手,要妈妈抱。

51

含笑抱着小小下楼去,看着邱浩宇站在大门口,看着远处,一脸的愤怒,她连忙上去拍拍他的肩膀,“浩宇,怎么了?”就他刚才那表情,就跟要杀人似的,她也没见着前头有人啊,空荡荡的。再说,这个地方也不是必经之地,一般也不会有人走过来,除非是住在这里的人,或是来找住这的人。

邱浩宇转过头来看着她和怀里的孩子,抬手去逗弄小小,笑道,“没事,我们小小想爸爸了没?”小小也有点想他了,伸出手去要他抱,嘴里“呀呀……”地喊着,兴奋地投进他的怀里,弹跳着,小手抓着他的嘴唇挠着。他有些吃疼,头向后仰了点,抓着小小的手指一看,手指甲又该剪了,亲亲他的小手,“走,爸爸给你剪手指甲去,笑笑把指甲钳拿出来,我给小小剪。”

含笑有些怔忪地看着他,觉得他不像是表面上这么轻松,刚才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不说就随他吧,她也不追问,从包里拿出了一把小巧的苹果指甲钳,递过去。这把是小小专用的,还有一把橙子指甲钳是大大的。她包里的东西都是双份的,所以也比一般的妈妈要多负重。

邱浩宇心里一直冷笑着,周彬算什么鸟人,居然敢看不起他,他是靠着老子调回来了,那有怎么样,你周彬还不是靠着老子来这个部队镀金,以后可以升的快,半斤八两。他一想着刚才周彬那得意劲,他就想把他的嘴都撕烂了。不行,他得给他个教训,不然,他到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含笑边看着他给小小剪指甲,嘴上还带着坏笑,估计又在算计谁了,她还想,哪个倒霉蛋要遭殃了。

要是周彬知道,他的嘲笑会给自己带来一个毕生难忘的耻辱,想必他也会三思而后行了。邱浩宇的心机,堪比高颖。这个老小子在给隋文帝献计的时候说了,“要想灭陈,得先消耗他们的财力,怎么消耗,就是在他们的稻米成熟季节,集结兵力,装着要出兵,他们必定要坚壁清野,这样一来,稻子就没人收了,就让它烂在地里吧。”得,这季的稻子就没了。又说了,“除了消耗财力,还得消耗人力。每次佯装要出兵,等着对方把兵力全部集结完毕了,再把队伍解散,多次下来,对方必定就会松懈,等到狼来了的那天,就是他们的灭亡之日。”他的计策虽然有些yīn损,但是确实奏效。这不管是好计策还是孬计策,只要管用就好。

邱浩宇就想了,就是给他一顿打,能出气吗?不能。他不是羞辱自己的吗,那就以彼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给他个羞辱。他趁着周彬出办公室的时候,偷偷摸进他的办公室,在他的茶杯里下了烈性春药,像周彬这样的人,对他来硬的,那就是隔靴搔痒,伤不着他。一粒小小的高致幻迷药,就解决问题了。他瞧着周彬把水喝了下去,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型的摄像机,等了大概十几分钟,他就开始自己脱起衣服来,全身赤条条的,做起各种猥琐的动作,嘴里也不住呻吟着。邱浩宇在旁看得津津有味,想着把这段放网上,该有多火爆啊。

要是就这样,也就算了,大不了就是成了名人了嘛。就这样的小儿科,怎么可能是邱少想出来的办法,大头在后面呢。邱浩宇找了几个壮汉,这些家伙,可都是饿极的狼,见不着母的,玩玩公的,特别是长得细皮嫩肉的公子哥,还是不错的。况且还有人付钱,何乐而不为呢。邱少是一定要让周彬后庭开花了。

等着戏演完了,邱浩宇把所有的有关人员全部打发了,就把茶杯里水倒了,又重新砌好了茶,把所有留有指纹的地方都擦干净。倒是这个地方选的好,这个办公室正巧就是个监控死角,省得他还得去修改数据了。

含笑看着dv机里头的激情燃烧,还是震惊不已。一指点着邱浩宇的额头,“你真是作孽啊,把人一个堂堂男子汉逼成这样。”话虽这么说,倒也没指责之意,她也有给唐优出气的意味。她估计要是周彬看到自己演的春宫秀,要学着屈原夫子悲愤地投江了。看这后庭的血花开得多妖冶,一脸又是痛苦又是享受的样,“我怎么以前没发现这家伙还有作小受的潜质,看这风骚的样,我靠,还吸棍子,口味真重啊。”邱浩宇也在旁边评论着,“可不是,这口技可不一般啊。”

“劫数哦,不知道他醒了会怎么样?”这可不是同情,含笑纯粹是幸灾乐祸,为看不到这精彩的一幕惋惜。她还替唐优惋惜,她要看着了,更高兴。“还能怎么着,夹起尾巴逃呗,等屁股好了照样该玩,玩,没事。”邱浩宇满脸嘲笑,心里这口恶气算是出了。

怎么可能没事,最起码周彬这心里膈应得慌。他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的裤子半褪着,大腿上还有血迹,屁股上疼。他一想就明白了,他给男人上了。嘴里一股涩味,难道还吸了那玩意,他恨死了。先治了屁股,又派人来查,什么都没找着。只是这段yīn影还是存在他的心头,挥洒不去。每天洗十几回澡,刷牙更是勤快,都有点强迫症的症状了,看见男人还挺恶心的,看到女人又有点自卑,反正这个有为青年算是毁了。

因为这事,总长特意延迟了视察时间,对外宣布是想观赏不久之后的内部分组对抗。其实他想多陪陪儿子。他还纳闷了,儿子刚来这不久,怎么就跟人结了这么大仇,要这么折辱他。周彬想来想去,也只有邱浩宇能做出这么无耻的事,可他没证据,也拿他没办法。

杨越泽也同周彬想得一样,作为极少数的知情人,是帮着调查此事的,他一想就觉得是邱浩宇的手段,只是,不管如何,看在含笑份上,他也会装着不知道。

52

含笑第二天在训练场上看在周彬的时候,心里乐开了花。就他那样激烈的活动后,没想到还他能来参加训练,看来战斗力还蛮强的。她一边猥琐地在偷笑,一边带着孩子们看在这一队人对抗训练。纯爷们的世界果然是热血的,看着拳打脚踢的,挥洒汗血,喊得震天响,多带劲。她想好了,以后也得把大大和小小送进部队去,得练出古铜色的肤色和八块腹肌,以后就有好多姑娘追着跑,她得有多少人孝敬啊。

周彬强忍着不适,站在一边。他不能让人知道那件事,也不愿团里的人对他有想法,认为他是娇生惯养,吃不得苦,刚来不久就请假不参加训练。他特意跟杨越泽一组,两人都没动真格的,稍微练了几下就休息了。即便这样,他已经是满脸的汗,腿都开始打颤了。他扫了一眼边上悠哉看戏的人,嘴角抽了一下,菊花又开始疼了。

坐在含笑身边的邱浩宇像是还嫌整不够周彬,站起身来,把小小塞进了含笑怀里,跑了过去,站在周彬面前,“周中校,听说您的自由搏击是军中数一数二的,我不自量力,要来讨教一番,不知道您能否赐教。”话说得很客气,态度也是很诚恳。但在这个场合,就有点咄咄逼人了。其他人已经开始凑热闹,自动停下了训练,站到边上去,把中间的场地让给他们。他们也想看看总长的儿子有什么本事。周彬咬着牙,拳头握得死紧,他恶狠狠地瞪着邱浩宇,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屁股上的伤口还疼得厉害,不要说坐下,他连走路的时候裤子碰到伤口,都觉得痛不欲生。

说实话,杨越泽不赞同邱浩宇的做法,这事他做得太过分了。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么不给人留后路。他皱着眉头上前,“邱浩宇,想想含笑和小小。”他的这声警告不是没有根据的,这里不是他们的地盘,这里的人也不知道到底站在谁这边。但最高的长官就是周彬他爸,要是一旦有什么冲突,他俩都成了瓮中之鳖,那含笑和孩子们的安全谁来负责。

含笑也站起了身,抱着两个孩子,她有些担心地望着这边,没想到邱浩宇就这么贸然地上去,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就他这一挑衅,就是不知道那事是他干的,也得怀疑他。他怎么那么冲动呢。她灵机一动,在小小的屁股上掐了一把,小小没防着妈妈还有这一手,疼得哇哇叫,这声穿得老远。训练场上的邱浩宇嘴巴一抿,说了声抱歉,“不好意思,我的孩子哭了,看来今天是没机会讨教了。”说完转身就跑到含笑和孩子们身边去。周彬松了一口气,杨越泽也安下了心,训练场上的人都散开了,没戏看咯,各自训练。

邱浩宇看着小小还挂着眼泪,可怜兮兮的,瞪了一眼含笑,你这么大力掐孩子干什么。她心虚地笑笑,还不是不想你乱来。两人无声地交流着,带着孩子们离开这。含笑才不想节外生枝,她就想回去把拍下的东西放给唐优看,让她也乐呵乐呵。最好就有办法让他们解除婚约,她看着蒋成义要比周彬靠谱。

杨越泽看着青筋暴出的周彬,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被邱浩宇给折了,是不可能忍下来的,他得防着他对付含笑和孩子们,至于邱浩宇,弄不死就行。陈后主自大,看着隋文帝的信后留着“坚顿首”的字样,意思是给他磕头,俯首称臣了,就觉得他怕自己,毫不客气地回信,“想你统治区域内安好,这里是天下清平。”气死隋文帝了,开皇八年,时机一成熟,就把丫的给灭了,把他老婆都抢走了。姓邱的这货实在胆儿肥,自以为是,妄自尊大,真是无法无天了。看着他有什么下场吧。

周彬确实在打着一个主意,不过,倒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是那个人的要求,他得照办。倒是还有个选择,带走哪一个。他看出来了,小点的那个是邱浩宇的儿子,他每次都抱着这个,大点的那个是杨越泽的儿子吧,他每次都抱那个。选哪个,不言而喻了,肯定把邱浩宇的儿子带走了。他就不懂了,那个人为什么对这个胖女人感兴趣,不过他也不多问,合作伙伴而已,他帮自己进来这里,自己也帮他做一件事,扯平了。

小小觉得自己是个招人稀罕的孩子,为什么那个叔叔在他和大大之间选了自己呢,肯定是因为自己好呗。在他抱起自己的时候,稍微象征性地反抗了一下,把大大弄醒了,告诉他,自己要出门去了,跟妈妈说一声啊。大大朦朦胧胧地看着小小给一个人带走了,他淡定地起了身,揉揉眼睛,他决定讨厌那个家伙,为什么带小小走,不带他。

含笑一夜都睡得及其安稳,安稳得都有点让她不可置信了,她可从来不会睡得这么死,更何况孩子们一有动静,她都会醒来看看情况,今天的情况太让人怀疑了。她摇摇头,似乎还有点晕沉沉的,她下意识地去看睡在里侧的孩子们。只看到睁着圆圆的眼睛,在研究小手指的大大,而没看到小小。她直接趴到床尾,看看小小是不是掉到床下去了,没有,她又往床底下看,还是没有。她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迅速穿好衣服,抱起大大就冲出门去。

昨夜的紧急集合,把杨越泽喊走了,就这么巧,就是他不在,孩子丢了,还不是大大丢了,是小小丢了。完了,邱浩宇肯定要发飙了。他本来就对宿舍的安排不满,她和孩子们跟着杨越泽住这里的高级宿舍,他就待在一个杂货间里,给他摆了张小床,算是他的宿舍了。要是他知道,又有人站岗,又有密码锁的地方他的儿子不翼而飞了,那他肯定不会饶了杨越泽。是他说的,孩子们和含笑住在他那安全。看看,这就出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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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浩宇出乎含笑的意料,他就根本没闹腾,没有指责,没有暴怒,他只是很冷静地问起昨夜的情况。事实上,只要涉及到一切关乎小小的事,他都表现地格外沉稳。他问一句,含笑答一句。这事听上去,有两个关键点。一是,带走小小的人是可以随意进出这幢宿舍楼,不被怀疑的,而且对这里也十分熟悉,还知道杨越泽房间密码锁的密码;二是,来人既然是带走孩子,为什么就偏偏是小小,而不是大大,是不是就是冲着小小来的。自然小小不会跟人结仇,那邱浩宇就要怀疑周彬了。把两点一联系,自然就认定了周彬,可邱浩宇并未轻举妄动,还是那句话,无凭无据的,就是去质问,也是没用的。

由于此事涉及到内部人员,邱浩宇和含笑都决定不把事情公布出去,他们只是把杨越泽暗暗地叫回屋子,商量对策。杨越泽听完了他们的分析,也同意周彬为最大的嫌疑对象,目前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引蛇出洞还是可以做的,他把含笑叫到身边,“这样,我让人先把你送回家去,你得把顾司令找过来,现在这事碍于总长在,已经不是我和邱浩宇能控制的了,必须得由他出面。他跟现在的团长以前是一个部队的,关系也好,他过来,这调查工作才能进行下去。”

含笑点点头,泪流满面,但她抑制住了情绪,“好,我知道。”她得赶快回去,找帮手。在这里,她既帮不上忙,还得拖累他们,成为他们的包袱。她抱着大大偷偷被送出了驻地,赶到临近城市的军事机场去,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回北京。一到北京,她就把事汇报给了顾烨霖,他马上带着几个心腹赶过去,但把含笑和孩子留下了。她不敢争辩,这事本就是她不好,她只能乖乖听话。但是这颗焦急的心,要怎么缓下来,对孩子的担心,时刻煎熬她。

小小正在坐云霄飞车呢,玩得开心死了,咯咯咯笑个不停。看前面这个叔叔开得,能把车开得像飞机一样快,还是再这种颠簸的路上,真是有水平。抱着他的叔叔他很喜欢,他会把自己往空中抛着玩,做自由落体运动。以前爸爸也曾这样抛着他玩过,被妈妈坚决禁止了,之后就没人让他尝试这种快乐了。所以他认定这个叔叔是好人。

车后座的男子边把小小当排球一样颠,边跟前面的人说话,“把车停在前面的那个屋子,在门口等我。”他看着这个疯小子,揉着他的脑袋,“等会进屋去,陪着里头的叔叔,他还差点就是你爸爸了,不过以后他就是你爸爸了。你叫小小是不是,这小名吧,叔叔再给你取个大名,叫袁熙好了。以后取个漂亮老婆给人抢。”

诶,这个人,其心恶毒啊。取啥名不好啊,这历史上姓袁的人,有汉朝楚国人袁盎,扬名史籍的袁姓杰出人物,显赫异常;有东汉名臣袁安,节行素高,成就了世家大族;袁宏,东晋文学家,袁郊,唐朝文学家,袁枢,南宋史学家等等,为什么偏要给他取个名叫袁熙呢。袁熙,字显奕,袁绍之子,袁谭之弟,袁尚之兄。幽州牧。曹cāo平定河北之时,他与弟弟袁尚逃往辽东太守公孙康帐下,却被公孙康杀死,首级也被献给曹cāo。其妻即为绝世美女甄宓,袁绍败亡后,甄宓成为曹丕之妻。

屋里的人像是听着了声音,人走了出来,靠在门边上,一手捂着嘴,压抑着咳嗽,但他的心情很好,还带着笑容,他看着车由远及近,车上的人虽然不是他最想要的那个,但能看着她的孩子,他也开心。当初含笑怀孕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怀的是双胎了,只是一直都没告诉她,想给她个惊喜。看来老神仙没说错,那个药方子真的有促排卵的效果,这样一来,她能减少生育的次数。

车刚停稳,车上的人就抱着孩子下来了,走到了袁林的面前,把孩子往他身前凑了凑,“看看,这小子,我可给你带来了,以后他就是你的儿子了,我给他取了个名,叫袁熙。熙,光也,好名儿吧。”看着这个鬼精灵,袁林笑着在他脸上揉了一把,“袁熙,好儿子。”把他接了过来,抱在怀里,又朝来人正色道,“你把他带到我这来,跟她说了吗?”对面人摇摇头,满不在意地冲他指指,“这事不用你管,你把你的破身体养好了就行。”潇洒一笑,坐上车,砰地关上车门离去。

袁林把孩子抱回了屋里,去厨房里拿了些米汤出来,“袁熙,爸爸这没奶,只有米汤了,你吃点。”他拿着勺子把一勺米汤凑到他嘴边,袁熙小朋友闻了闻,有些不对头,他扫了一眼看着还像好人的叔叔,伸出小舌头舔了一下,确实不是熟悉的味道,有点淡,还有点香味。袁林很有耐性地等着,还把毛巾垫在孩子的下巴底下,就是怕淋湿了衣服。

袁熙不再排斥这个味道,袁林就一勺一勺舀进他的嘴里,喝了半碗,孩子就闭着嘴不肯喝了,袁林也不强求,把孩子的嘴擦擦干净,把他抱进房间里睡觉。他在床边上看着,这个小家伙长得就像是邱浩宇的翻版,跟含笑还真没什么地方相像的。他感到xiōng口又开始隐隐作痛,才出门去熬药。

上回在大娄山一别,他是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含笑了,他求他送红蓝宝石过去,没想到久未见面的老神仙又突然出现了,看着自己的爱徒把自己的身体搞成那个半死不活的状态,气得他用了好几颗续气保命的丹药,没古人做的那么神奇,无非是吊着他的一口气,能让他有机会施针排毒。这娃真是在玩命啊,用药那么霸道,教给他的东西,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吧,他连续一周都在为他排除毒素,以及医治他xiōng口的伤口。到底是把他这条命保住了,只是还得继续调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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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今时今日,袁林终于明白何为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他和那个人,一直妒忌的人,居然能联合起来一起对付别人。原来他看到所谓的幸福,所谓的轻松,都是假的,他要比自己可怜百倍。

袁林熬了药,吃下了,又去打电话让人送奶粉过来,虽然孩子已经到了吃辅食的阶段了,但奶还是少不了的。他得为孩子负起责任来,像个真正的爸爸。至于孩子的妈妈,相信她不久就会过来的。

含笑等在家里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啊,每一分钟,她都盼着电话响了,有人告诉她,孩子找到了,马上就回家。现在她到比她儿子像小朋友了,到点了,陈言就过来给她喂饭、喝水,然后带她上床睡觉。大大像是明白了原来小小给人绑架了,在庆幸自己没中招的时候,也为小小默哀,希望那个叔叔不要虐待他,他也可以吃到自己在吃的水果汁,还有稀粥。

深夜的时候,含笑感到枕头底下振动了,她想起睡前把手机放在底下了,她赶紧把手机拿好了看了眼大大,他睡得很香,她就轻轻地走进浴室去,看着是陌生号码,小声地说,“喂……”

“顾含笑,要是想见你儿子,就一个人去首都大酒店,到那了有人会接应你,记着,一旦我看到你身边有人,你儿子就永远都开不了口了。”电话那头的人一气呵成,都没给含笑发问的机会,就把电话给挂断了。含笑感觉这个人是照着稿子在念,他讲话平仄无奇,一点都没有抑扬顿挫的错落感。她相信,边上肯定还有人在指挥。她不清楚小小到底在不在他们的手上,但一定有关系。她不敢冒险不去,但也知道,一旦自己落入了圈套,家里的人就会很被动。

含笑对着镜子,跟自己暗示,顾含笑,你不会永远都失败,为了小小,你也得成功。她走出门去,在大大的脸上亲了一口,迅速地换下了睡衣,拿出一件衬衫穿上,下身穿着一条黑色的西装裤,自从生完了孩子,她确实瘦了不少,这会子穿上这样的衣服,倒是有几分雷厉风行的感觉。特别是裤子还盖着鞋面,留着后头细细的鞋跟,咔咔咔地踏着地面,夜里凉,她还拿了件薄风衣,套在外头,就这样,就是帅呆了。第一次可以用这个形容词来解释她的风范,一个妈妈的勇气和魄力。

她走到大伯母的房间门口,敲敲门,很镇定,“大伯母,您帮我看一下大大,我有点事要出去。”杜慧心感到很奇怪,深更半夜的,她穿得这么齐整,要去哪里。她是担心呐。自从小小不见了,含笑就变得魂不守舍的,她知道孩子对母亲来说,是命根子,是这身上掉下的肉,她坐不住也对。她想了想,还是得有人陪着好,“含笑,你要去哪里,你一个人的话,我不放心,我把寒亦叫回来,让他陪着你去。”姚然跟着顾烨霖走了,陈言刚刚被公司的人叫去,有个视频会议要开。家里除了老爷子,都是女人,倒是警卫员可以叫,但得惊动老爷子,老爷子肯定不让她出门。

含笑点点头,她本就打算要叫帮手的,只是这个帮手,她得隐藏好,到了关键时候,他得派上用场,“好,我自己给他打电话。”不仅得把他叫上,还得找别的人帮忙,万一对方是有备而来,也不能让顾寒亦有闪失的。她先打了个电话给顾寒亦,“喂,堂哥,我有点事要出去,你回家来接我。”顾寒亦什么也没问,只是叫她在家里等着。含笑挂断了电话,又拨通了一个从来都没有拨打过的电话,“喂,阮司竟,我顾含笑,我有点事情请你帮忙……”在这个时候,她无法顾忌别的,她只能动用一切关系来找孩子。

她越想越觉得这事情像是一环套着一环,似乎有人把他们全引到那边去了,而这里,就成了对付她的阵地,对方是吃定她会六神无主,一个人自投罗网是吧,她就偏要另辟蹊径,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顾寒亦的动作很快,车子刚在院里停下,含笑就出门去,两人没停留,直接上了车。

含笑看着这辆车,是手动挡呢,她可不会开了,再说还是在北京城里,她更不熟了。但为了今晚的计划,她要搏一搏了。她抓着寒亦放手刹的用手,“堂哥,让我开,你坐边上。”顾寒亦楞了一下,他像是没听明白,他没听错吧,这个一直拿着驾照不敢开车的人,居然主动要求开车,他犹豫了一下,但看着含笑坚定的眼神,微微一笑,打开驾驶室的车门,走了下去,含笑九直接爬了过去,他才上了副驾驶位。

她看着车子的方向盘,开始思考步骤。先把安全带系上,调整好座位,然后是发动车子,左脚踩到离合器上,右脚踩到刹车踏板上,离合器轻轻地抬起来,等着车子开始抖,就加点油门,手刹放下,打开大灯,拨好方向灯,车子开始启动。这个过程还是驾校的师傅的那一套,说实话,含笑的行车经验几乎为零,再说又好几年没开了,更是手生了。但她是被逼上梁山了,又有顾寒亦在边上看着,就大着胆子往前冲了。

这大半夜的,车子要比白天少多了,她让顾寒亦把地址输入到导航里,跟着导航走。顾寒亦看着她这个疯劲,有些害怕,只有不要命的疯子和像她这样的新手才会把车开得像在玩碰碰车一样。“含笑,慢点,慢点,别在转弯的时候这么快的速度,你会转不回来的。”她的自我感觉还挺好,只觉得自己的手感又回来了,越开越快,越开越顺,根本就不停他的。他只能在边上像老和尚似的,提醒她,“变道要打方向灯啊,不然后面的车要撞着的……别开歪了,在自己的道上开,别压线……”她这一路被烦着,在红绿灯前熄了几次火,还是顺利地开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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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快到首都酒店了,她让顾寒亦到车底下去,抓着车子底架,顾寒亦不明所以,含笑这才把电话的内容告诉他。顾寒亦看着车底下,有些庆幸,他不知道含笑要出去干什么,本来还想开轿车的,还好还是开了军用吉普,不然这会要是还爬底下去,真是要他命了。他无奈地爬到底下去,抓着车边上的突起,老实吃灰尘。

含笑把车停在酒店门口,拉着风衣就下车了,她就知道,把风衣穿来是正确的,她站在门口等了一会,都不见来人,她想着要不就是有人故意整她,不然就是那个人在观望,想看看她身边到底有没有带人。她握着手机,站在风里,夜凉如水,她的心也透着凉。要是小小真的被人抓走了,他们会怎么对待他啊,还是几个月大的孩子,没吃的,没喝的,拉臭臭了没人清理,尿不湿重了没人换,身上臭了,没得洗澡,她越想越觉得可怜。

小小还真没她想得可怜,他的新爸爸正给他洗澡呢,“袁熙,等会爸爸喂你喝奶粉,喝完了就好好睡觉。”圆圆的盆里放着半盆水,把袁熙放在里头,用毛巾垫在一头,让他靠着,他用小毛巾给他身上擦洗,这些他都是在书上看来的,一会洗完了澡,他还得给孩子把耳朵弄干了,书上说要是水流进耳朵,容易造成中耳炎,得小心。他给孩子换好尿不湿,穿好了衣服,去泡奶。水温,奶粉量都得按标准,他把奶粉泡好了,摇匀了,才给袁熙喝。

含笑等了差不多快一个小时,都没人过来,她是怕车底下的顾寒亦受不了,想想还是回去吧,她刚想走回停车的地方,就从边上开出来一辆深灰色的面包车,正好挡着含笑的去路,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来了。车上快速下来两个男人,连面都不蒙,拉着她就要往上扯。这果然是个圈套,她冷静地盯着男人的上臂看,找着那个穴位,这个顾烨霖教过她,她往那个穴位上用针狠狠一刺,那个人就像是中风一样,半边身子动弹不得,另一个人见此过来扯她,她把手里的针晃了一下,那个人有些害怕,手缩回去点,赶着这个机会,含笑往边上跑了几步,离着他们几米远。

顾寒亦一直躲在车底下看情况,看着一辆车挡着含笑了,他就知道不对,赶紧从车底下爬出来,冲过去,对着两男人一个一一拳,一个一脚,两人倒在地上,司机一看情况不对,一踩油门,飞快地逃跑。还没出去几米呢,就被阮司竟的车挡住了,他下来就来开面包车的车门,把驾驶员扯了下去,照着脸就是一巴掌。“***,我让你跑,老子打断你的腿。”他正对着腿弯又是一脚,真的把司机的腿踢折了。司机在那嚎叫,“跟我没关系啊,我只是个开车的,他们租我的车,我哪里知道他们是干这个的,要知道我也不会来,我是被逼的。”地上还有两人抽抽嘴巴,这个家伙倒是脑子转得快,也不甘示弱,“大哥,我错了,我不该贪钱,是有人给了我们一笔钱,要我们到这来绑一个女人。”

“是什么样的人,男的,女的?”顾寒亦听着这话,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在其中一人的肋骨上踢了一脚,“大哥,我都说实话了,你怎么还打我啊,是,是个女的吧,她蒙着脸,但是声音听着是女的,她说只要我们把这个女的绑到郊外的一幢别墅,这任务就完成了。我们就能得着一万块钱。”话还没说话,又是一脚踢过来,这次是阮司竟,差点含笑就被这几个家伙给带走了,幸好,她这次真的是想得细致,还知道要找人靠谱的人帮忙。

顾寒亦让司机坐上面包车,自己开着他们的车,让司机带他们去别墅,含笑坐上了阮司竟的车,跟在后面,隔着百米。阮司竟心里有些乐,要不是看气氛不是乐的时候,他真的想笑出来。他都以为含笑一辈子都不想理他了,今天这出又像是把他从死亡线上又拉起来了。他边开车,边看着含笑,她似乎在想事,没注意到他放肆的眼神,带着看不够的贪婪。她心里的疑问更大了,一个女人,蒙着脸,要求绑架自己,还知道小小的情况,会是谁?她不记得得罪过这么样的女人啊。她从头开始分析,那回在餐厅碰见的女人,阮司竟以前的女朋友,还有一个应该是害她摔倒,被邱浩宇教训过的女人,只有这二人是她所知的,该有矛盾的人,其他的,她还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那几个人说得到底对不对,还有个信息,是说那个女人的年纪不轻。年轻不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个老女人。一个烫着卷发,穿prada的女人,怎么也是个时髦的老女人吧。她还真没碰上过。

车子一路往西郊开去,直到一座老旧的别墅前,面包车停了下来,司机指着这座别墅说,“就是这里,那个女人给的地址就是这。”他鼻青脸肿的,半句话都不敢多说,就怕又要挨打了,这些人也太狠了。其他两人被绑在车里,也没什么声响,只求快点把他们送到警察局去吧,不然,真怕命都不保了。

顾寒亦把司机也绑到后头,给三人都封着嘴,走到门口,轻轻一推,就把外侧的院门给推开了,含笑紧紧地跟着他后面,走得小心翼翼,阮司竟走在她的后面,四处观望,看是否有人在外头。刚才在车上他已经打电话给警局了,要他们跟过来,估计他们很快也能到了。大门同样很容易就被打开了,他们三人走进去,顾寒亦在边上墙壁摸着来了开关,打开了灯,这里很安静,没有人,但是沙发、桌子什么的都挺干净的,看着像有人住。还有厨房的冰箱也是有食物的,都还没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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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人要不就是得着消息离开了,要不就是正巧离开了,你觉得哪种可能性大点?”阮司竟手指滑过桌面,问着含笑。她想了一下,笑道,“应该是得了消息离开了,没那么多巧合的。”那她就不明白了,他们已经很谨慎了,顾寒亦故意上了面包车,没开自己的车,她和阮司竟的车也隔得很远,把灯都调成近光,里头的人怎么就得着消息了呢。

含笑对顾寒亦指指楼上,他带着她走了上去,她想去看看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住在这里,从楼下的设施摆列和家具的品味,她实在是想不出这跟一个女人有关,她想再去看看,房间里会不会有什么线索。楼上的房间基本都是空的,只有走廊最里头的第二间房是上了锁的,顾寒亦拿着铁丝一挑,门就开了。

他们走进去打开了灯,含笑有些难受起来了,这里面yīn森森的,全部都是画,这些画看着是非常恐怖的。最中央是一个黑色的世界里一张白色的女人的脸,涂着红艳的双唇,就跟女鬼似的,张牙舞爪的,像是要扑过来,吓得含笑一身的冷汗,要是要窒息一样。她推推顾寒亦,心里毛毛的,“堂哥,我们下去吧。”顾寒亦边扶着她,边带着她退出去,确实,这里头让人就像是在黑暗里沉沦,挣扎的无望。

阮司竟在最里面的房间,他喊了一声,“含笑,过来一下。”含笑和顾寒亦跑了过去,站在门口就看到里面血流成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血,反正就是满目的红。含笑腿一软,差点就栽倒,后面的顾寒亦抱紧她,“别怕,不是人血。”要是人血,到这会了,肯定是凝固变色了,不会还是这么鲜红,还能流淌。

含笑镇定了些,双手交握着,高跟鞋趟过红色的液体,沾在裤脚上,让她胃里一阵翻滚,强忍着走到阮司竟身边,看到地上破碎的娃娃,心里又是一紧,手又开始发抖。哪个变态啊,用这种手段吓唬人,要是今天就她一个人在这,肯定要哭死了。一看到这个娃娃,头和身体分离着,眼睛被扣掉了眼珠子,嘴巴、鼻子都划烂了,身上全是刀划过的痕迹,四肢不仅是离开了身体,还被剪成了一小节一小节的,她就情不自禁地想起小小,要是小小被他们这样搞,她死的心都有了。

阮司竟沾了点液体拿起来闻了闻,“是红漆,别怕。”他站起来拉着含笑走到门口去,手里还拿着那个破碎的娃娃,“走吧,也不会有什么线索了,估计是那个人早就安排好了,她就没想要安排你和小小见面,她只想把你带过来,吓死你。”顾寒亦点点头,护着含笑走在前头,阮司竟断后,这里交给警察吧。

含笑回了家,还是心情无法平复,最毒妇人心啊,这个女人的心肠真不一般毒,小小落在她的手里,要遭罪了。她想着想着,又哭起来了,黑漆漆的房间里,除了她压抑的哭泣声,还有大大的喘息声,他睡得香喷喷的,全然不知道妈妈为弟弟的安危担着心。

顾烨霖大半夜的也没睡觉,他坐在团长办公室里,等着一个电话。到了凌晨2点左右,办公室里的那部加密外线电话终于响起,他拿起电话,“喂,我是1号,请讲,完毕。”对方冷静的声音传过来,“1号,我是3号,顾含笑晚上确实出去过了,不过平安回来了,还有顾寒亦和阮司竟陪着,完毕。”“好,你帮我继续盯着那个人,完毕。”“好,完毕。”他放下了电话,双手握着拳头,抵着下巴。

这件事的真相似乎马上就要浮出水面了,他故意把姚然和几个心腹同时带过来,就是为了给对方造成假象,认为有机可乘。对方想来个调虎离山,他就将计就计,来个引蛇出洞,看看到底是谁一直以来隐身在暗处。他让3号一直隐藏在顾家外头,一旦含笑出门去,就跟着她,果然就有收获。虽然没有把人逮住,但3号还是发现了从别墅离开的人。原来是那个女人。顾烨霖倒没想到是她一直透露消息出去。不过既然有目标了,也就好收拾了。他想着含笑了,心里不禁发笑,到底是长大了,懂得用计了。他本来还担心她,怕她一头钻进对方的陷阱里,看来还行,她人也谨慎了,做事也细到了。

至于周彬,他不会饶了他。不用找证据,他知道是那家伙干的,他也不想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收拾他,他不是想往上爬吗,他就让他永远也别想上去了。

邱浩宇也不藏着掖着,把给周彬拍的视频拿给顾烨霖,这会他们倒是心有灵犀了,都想着给周彬使绊子。这东西说实话也不算什么,比起贪污受贿,要轻了不知道多少倍,但这段一旦放出去,他的形象就毁了,不会有人给他机会,让他在圈里混了。今儿要是这视频里是他跟一群女人搞,别人子指责他的时候,还会夹着羡慕,那是他的本事,要是跟一群男人,还是被搞的那个,他的头就别想抬起来了。

“你,伪装个ip把东西放到网上去,别让对方找到把柄。”顾烨霖让邱浩宇不要客气,就一个劲的发吧,一个地方被封杀了,再换个号,继续发,不把周彬的事搞得街知巷闻,就不停手。邱浩宇正有此意,他可不会跟丫的客气,放出去。

唐优一看到这段的时候,笑得嘴都合不拢了,马上让她爸去解除婚约,周家理亏,也没说什么,就解除了婚约。周彬都不敢出门去了,他爸把他送别的地去避风头了。但周彬在半路上就被姚然给截下了,他就是想知道是谁要他这么干的,就凭他和邱浩宇的私人恩怨,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周彬自然不会乖乖合作,他们毁了他,他还老实交代,没那么便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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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然看他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直接把人提溜进了草丛里,一脚踹翻在地。周彬挣扎地站了起来,姚然又是一拳,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说,你把小小带哪去了?”周彬踉跄倒地,干脆不起来了,“你打死我好了,反正我不会说,我已经这样了,就是死你们也别想知道那小子的下落,永远都别想知道。”他躺在地上冷冷一笑,右胳膊上多了一只脚,“喀拉”一声,他的胳膊就断了。他咬着牙,还是不吭声。

“想清楚再回答我,要不要说,你想想,那个带走小小的人,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会有如此下场,故意把你留在这给他顶罪,他是一点事都没有。”姚然也不跟他来硬的了,攻心为上,“你这样为他保密,不仅对自己毫无益处,而且说不定也会影响你爸爸。他就快要退休了,你忍心在这个时候还让他出点问题?”

周彬想了一会,确实,他这样做对他们周家没有好处,说实话,顾家的根基要比他们深,现任的军委主席就是他们支持的,要是顾家真的要对付他爸爸,还真不是说说而已。他眼神暗淡,开了口,“好,我说,但你必须保证,不会对付我爸。”姚然心里暗松了口气,“当然,只要没有别的冲突,我们不会找他的麻烦。”

“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他没说过他叫什么。他只是说要和我合作,他帮我进11*部队,我就帮他做这件事。我也留了个心眼,和他谈话的时候,把他的声音录了下来,还有他的样貌我也记着,我可以给你描述出来。他长得很精致,茶褐色的头发,刘海盖着眉毛,细细长长的单凤眼,凛冽桀骜的眼神,高挺的鼻梁,噙着讽笑的薄唇。本该是偏偏美男子,却特别地让人害怕,浑身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周彬提起这个男人时候,身上也会有股寒意,很不舒服,当时他也没多想,只是觉得合作结束了,就没关系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麻烦。

听着周彬说完了,姚然立刻想起了含笑给他描述袁林的样貌,人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心毒得让人心惊胆战的。他拿出电话打给了顾烨霖,“老大,是袁林,这事真够古怪的,他不是死了吗,看来是又金蝉脱壳了。上回含笑还哭着喊着‘袁林死了’,那个伤心劲还没过呢,他又来绑她儿子,看来真是想纠缠不休了。我倒要看看含笑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反应,还不会把袁林这么放在心上了。”

顾烨霖思考了一会,才开口,“看来不像,上次他受的伤不轻,不可能这么快恢复的,周彬调动的事也是早就安排好的,那个时候袁林可还在大娄山里陪着含笑,他总不能分身出来,还能在这里活动吧。分身……,等等,看来又要把思路转回来了。”他提起分身,又想到了,难道是两个人,许辉阳和袁林,是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两兄弟?

“那个女人你去会会,还是我去。”姚然不在袁林和许辉阳是同一个人还是两个人的事上究结了,他现在更想知道那个女人又在这件事里扮演着什么角色。她又为何要做这些事。“你我都不适合,这件事放下,她我会找人盯着的。”那个女人跟高层的关系都很好,贸然过去找她,会打草惊蛇,还会引火上身。顾烨霖还是倾向于先去找袁启朝,自从上次的训练场打了一架后,就再也没见着他了,也没有看他出手做过什么事。说实话,他一直都在等着袁启朝出手,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反而让他生疑。

袁启朝其实也想跟顾烨霖坐下来聊聊,这件事真的已经不在他的控制范围了。好笑的是,他一直以为他现在做的事就是为了给启暮平反,为他昭雪,能让他死而瞑目。却不想一直被人当傻子一样愚弄。他约了顾烨霖去袁启暮的墓前,就在万安公墓。他一直就想着弟弟的骨灰有一天也能去顾烨城所在的八宝山公墓,这个青山处处埋忠骨的地方,拥有烈士称号,拥有那份荣耀。

他坐在弟弟的坟前,拿出一瓶二锅头,咬开盖子,自己喝了一口,又给弟弟一口,“启暮,我来看你了,还有你顾烨霖大哥,我们一起来的。”袁启朝感慨,他把自己的余生用来给弟弟昭雪平反,洗刷他身上的污点。为了这个目标,他准备了快二十年,却是为他人做衣裳,还差点把孩子也害了。

“启朝,袁林和许辉阳是同一个人吗?”顾烨霖感到今天的袁启朝特别的颓废,就像是什么事都不想再管,要遁入空门似的。他的情绪很低落,带着懊悔、沮丧,跪坐在袁启暮的墓前,眼睛发红。“是也不是,你们看到的许辉阳就是袁林,另一个孩子借着袁林的名字罢了,他不是启暮的孩子,是个替身,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顾烨霖有些迷惑,“替身?”给袁林找的替身,那袁林自己又成为了许辉阳,他们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那许曼丽是谁的养母,那个女人又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带走小小?他有一连串的疑问。

“对,他叫小暮,其他的,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小小很好,他在袁林那,他把小小当做自己的儿子一样。烨霖,我要走了,为了我重视的人,我必须得离开。”他很无奈,他的所有部署都被那个女人给偷走了,他多年的经营也失去了,现在他又被威胁,要是不走,袁林就会丧命,他不能再失去这个孩子了。这么多年看着他受苦,还以为她是为了他好,哪里晓得,她在利用他,半点情意没有。

顾烨霖明白,他所谓重视的人是袁林,“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梅’茶馆的那个女人就是那个要把你赶走的人,是不是?”袁启朝沉沉地笑开了,“原来你知道了,好啊,知道就好了,我走了,再见,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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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最近老是做恶梦,老是梦见那晚在那座别墅里见到画和红漆破娃娃的场面,每次醒过来,都觉得心跳得特别快,很是不安。晚上睡不好,白天也没精神,大大都是大伯母和奶奶在照顾。她深感奇怪,明明顾烨霖已经告诉她,小小在袁林那,过得很好。她也相信,如果是那个在大山里照顾她好几个月的袁林,肯定会对小小好,他那么喜欢孩子,老是看着她的肚子,目不转睛。

顾烨霖看着含笑魂不附体的样子,也觉得不对劲,“含笑,含笑,……”喊了她几声,都没有听着似的,她没回话。直到边上的邱浩宇用手在她面前招了招,她才反应迟钝地慢慢转过头,看着邱浩宇,只是眼神还是没有焦距,像在梦游。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她这样子,在姚然看来不是中邪了,就是被人催眠了。一桌子的人都是眉头紧锁,都没了吃早饭的心思。只有她一个人,没什么表情,她还在想,好奇怪啊,为什么要做恶梦呢,是不是其实那都是真的发生了,顾烨霖说的才是骗人的,小小支离破碎了,血流满地了……

“啊……”含笑手里的碗筷掉在了地上,她人失声惊叫,猛地站了起来,她的眼神空洞,惊慌失措。邱浩宇迅速站起来,抱着她离开饭桌,免得摔破的碎片扎到她。顾烨霖当机立断,“马上把她送医院去,我看她的精神状态不对。”

精神科和心理学的专家一一对含笑进行会诊后,聚在一起讨论她的病情,最后得出了结论,其中一位专家告诉顾烨霖他们,“顾小姐确实是被人下了深度催眠,只是每个催眠师都会有他特有的催眠方式,有一个能把催眠的人唤醒的东西,有些是用闹钟,有些是用特殊气味,而我们并不知道给顾小姐催眠的人用的什么。”“那就是说,只有找到那个催眠师,否则她就永远都这样了是吗?”陈言问出了大伙的疑问。

医生看着这一众的凶神恶煞,不敢回答说是,“是这样的,正好我以前在美国哈佛的导师瑞夫教授在北京大学做演讲,他是专门研究精神催眠这一块的,你们要是能请他过来的话,或许有办法。”

瑞夫被陈言请了过来,他翻翻含笑的眼皮子,看看她的眼神,跟她说了两句话,就告诉陈言,“她的催眠我能解开,只是,你们得把引子找过来,把小小找过来,有他在,就能解开了。”瑞夫和含笑的谈话中,很明显地发现她提到小小的次数很多,但都是很不经意提到的,她没有在说关于小小失踪的事。瑞夫问,“今天中午你吃了什么?”含笑答,“珍珠丸子,小小的样子,小小的一粒一粒,很可爱。”“你的衣服真漂亮,哪里买的?”“不知道,小小的爸爸给买的,小小也喜欢,小小经常抓这件衣服。”“小小是谁啊?”“小小是我儿子,小小很机灵的,小小什么都懂。”她一提着小小,神色就很愉悦,跟刚开始瑞夫见着她的忧心样不同。

陈言看看周围的几个人,他们也很无奈地摇摇头,他只好把瑞夫教授喊了出去,“教授,不瞒您说,小小是含笑的儿子,他失踪了,所以没办法把他找来。您看,还有别的办法吗?”瑞夫沉思了一会,摇摇头,“你们知道她是怎么被人催眠的吗,如果知道她是怎么被人催眠的,可以一步一步减轻症状,但不能根除。按照她被催眠的深度,不是一步到位的,这个人是通过一样媒介带动另一样媒介来加深催眠的。”

“嗯,您等会,我跟他们商量一下。”陈言走了过去,跟顾烨霖说起了瑞夫的话。顾烨霖马上就联系起了那晚的情况,“我打个电话给寒亦,他应该知道。”他把顾寒亦叫了过来,他听了觉得很惊诧,“那个地方确实诡异,我们上了楼,看到一屋子的画,含笑就开始不对劲了,后来又去了一个满地都是红漆,还有个破娃娃的房间,含笑更是怕得不得了。我最近也常想到那幅画,身上都觉得冷汗直冒。”

照这样说来,估计第一次的催眠就在那幅画里,这是把人最大的恐惧感给引发出来,而之后的红漆和破娃娃就加深了含笑的催眠,而顾寒亦和阮司竟就没有在这层催眠中有反应,这就是针对含笑的。顾寒亦带着瑞夫去了那座别墅,现在那里已经被警方封锁了,现场都没动过,瑞夫可以很好地观察催眠现场。

他走上楼,打开了那扇门,确实,这一眼看到中央的画,就给人很大的视觉冲击,看着这幅画,能有十秒钟的停顿,这是恐惧挟持了大脑的反应,只能把眼睛盯着画,而这个时候,催眠的时间就够了,等着能移开双目时,第一层的催眠已经在脑中形成了思维,恐怖,这是一个恐怖的现场。等着再进入边上的房间时,刺目的红成了第二层催眠,血腥,而破碎的娃娃则是这个催眠的最后完结,孩子死了。这一连串的催眠,就是小小被人用非常残忍、血腥的方式杀害了。这是明面上的催眠,最要命的是,下达指令的人最深刻的用意在哪里,在含笑的潜意识里这件事情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瑞夫不清楚。

那个人是单纯地要吓唬含笑,把她吓疯了,还是要她记着有人害了小小,一定要为小小报仇呢?不得而知。只是如此一来,含笑真成了定时炸弹了,要是有一天她被人催动,真的拿起刀杀了人,等她清醒了,怎么承受得了。

“姚然,你和陈言守着含笑,等会给杨越泽打个电话,让他尽快找。邱浩宇你跟我走,我有点事要让你去办。”顾烨霖看着含笑,心里是又气又恨,他本来还打算过段时间再去找那个女人的,现在不得不提前了。

59

“梅”茶馆,一个很幽静的地方,没有喧闹的嘈杂声,只有安静地品茶声以及古韵的古筝声,这里是京城里最神秘的地方之一,在这里,没有人敢来捣乱,也不会有人在这里做些龌龊事,毒品、金钱交易、情色都是不允许的,只有被“梅”许可的人,才能获得会员卡,进入这里。而“梅”,大家只知道她是个女人,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风姿卓越,后台究竟有多硬,无人知晓,只知道她不能得罪。

顾烨霖倒是知道点这个女人的来头,她不是某个大员的情人,自身也不是什么高官,而是她掌握了不少高层的秘辛。靠着这些证据,cāo控着不少人。这就是他为什么要找邱浩宇的原因了。他邱浩宇也照样掌握着不少人的荣辱生死,跟她比比。而且,邱浩宇不是女人通嘛,派他出马,肯定把那个女人拿下。

邱浩宇要是从前坚决不肯去的,就是他这样的混人,也知道“梅”茶馆不要去碰,倒不是怕那个女人,实在是烦不过。就连他老子都跟他说过,“梅”这个女人不简单,当时他还以为老头子看上那女的了。可这会,不行了,小宝贝下落不明,大宝贝又被人搞成这样了,一切的线索都在“梅”身上。

他带着蒋成义要登门拜访去了,走到门口,看着兰成渝了。他站在门口,安安静静的,一身白色的水墨绸衫,眼神里有丝笑意,“浩宇,要是去‘梅’茶馆的话,最好带上这个。”说着把手里的黑色卡片塞了过去,这张黑面烫金的卡片上只印有一个“梅”字,这就是茶馆的会员卡了。

“成渝,不然你跟我们一块去吧。”邱浩宇看着手里的卡片,有些惊奇,什么时候兰成渝跟“梅”茶馆搭上关系了,他是普通的消费者,还是有别的什么。听说,那个女人都是随心所欲地发会员卡,不一定是达官贵人,只要她看得顺眼的人,都可能。兰成渝摇摇头,“我跟老板娘不认识,也帮不了你,你自己去就可以了。她就算是要对付你,也不会在自己的茶馆里,放心。”说完,他就离去了。邱浩宇皱着眉头,心里有些不安,这个人太过深沉,恐怕不是自己能驾驭的,把他留在身边究竟是对是错,他得考虑清楚了。

邱浩宇带着蒋成义去了茶馆,外表很普通,就是一般的茶馆的样子,但是邱浩宇知道,这里不是真的“梅”茶馆。果然,当他出示那张黑色的卡片是,服务员笑着把他带到了一个茶柜前,把其中一个香炉转动了一下,柜门就打开了,里头是另外一个世界。全是一间间的小包厢,过来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把他们迎起了其中一个包厢。

里面已经坐着一个人了,四十出头的样子,烫着卷发,妆容精致,十分艳丽,估计这就茶馆的老板娘“梅”了。邱浩宇心里动荡了一下,他还没出招呢,对方就严阵以待了,这仗还打个屁啊。他装成了一副浪荡子的样,冲里头的女人笑着,“这位大姐,是您走错了包厢,还是这位小姐带错了屋子,我看我们也不认识。”

里头的女人手一挥,把服务员叫走,“不认识,我们可以认识,别喊我大姐,我这年纪都可以做你妈了,你喊我一生‘梅姨’就行。走下来喝杯茶吧。”邱浩宇见她这么说了,也不站在门口了,大方地走进去,“好,梅姨,那浩宇就却之不恭了。”他记着兰成渝的话,她就算是要搞死他,也不会在她自己的地方。所以也没什么好防备的,坐下来喝茶。

“来,请尝尝我这的梅子茶,只有我这茶馆才有这样的茶。”她笑着把茶杯推到了邱浩宇的面前。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嗯,真不错,梅干的酸甜味带走了茶的苦味,这茶适合我的含笑宝贝喝,她就不喜欢茶的苦涩味。”他有意提起含笑,就是想看看对方有什么表现,她脸上一丝细微的改变都没有,就像是听到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名字。邱浩宇赞叹在心里,面上继续加温,“就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人病恹恹的,可惜袁林不在啊,他要在话,就可以给她看看了。”他又提起了袁林的名字,“梅”还是没有反应,笑眯眯地喝茶。

“看我,提这些干什么,梅姨也不认识,不说了,不说了。梅姨这开了多久了,我都没来过,要是知道有这么好的地方,早就过来了。”他又装着不经意地提起这茬,他想看看她逮着哪些人的小辫子了。“梅”放下了茶杯,撩了下头发,“很久了,也许有十年了,也许有二十年了,我也记不清了。不过,这么多年来,倒是有不少人来捧场,这小店才不至于倒了,你父亲也来消费过,不过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她这么说,就是在告诉他,别打听了,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来干什么,今天好言好语地在这里跟你瞎侃,自己识相点,乖乖走吧。不然梅姨就要出手段了。邱浩宇点点头,不再开口,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梅姨,那今儿就算是咱交个朋友了,我要先走了。改日我再带几个朋友过来聚聚。”他对着蒋成义使了个眼神,他微点了个头,在要起身的时候,不小心地撞着了桌子,手撑着桌沿滑落下去,半趴在桌面上,赶紧又起来了,“不好意思,我刚才被椅子绊了一下。”

“没关系,慢走。”“梅”刚才在蒋成义滑落过去的时候,皱着眉往后闪了一下。看着他们离开了,才走到里头的房间去。她冷笑了下,小孩子,还想在她这套情报,省省吧,怎么说,她也比他们多吃了这么多年的饭。

邱浩宇走到车上问了句,“东西放进去了?”蒋成义笑笑,“自然,不然我今天还有什么作用,不就是为了做那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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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成义在刚才装着滑倒的时候,其实什么都没做,他是故意那么做,好让“梅”认为他是想做什么,有了防备心,以为防住他们的手脚,才会有之后的放松,他早就把指甲盖大小的窃听器放在了梅子茶里。刚才邱浩宇提起含笑,提起袁林,她的表情是没变,但心里有鬼怎么也会有情绪变化,防备心也减弱了,喝茶的时候都没发现那个窃听器。他二人干这种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彼此的默契也好,配合地天衣无缝。

回了家,邱浩宇就打开设备开始窃听“梅”的动态,蒋成义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了邱浩宇,“这女的是怎么知道我们上门,是不是兰成渝跟她说的?”邱浩宇眼神暗了暗,一饮而尽,“不会,估计是大门口就有监控,她看着了,就认出我来了。”他不认为兰成渝是她的人,他这样的人,她用不起。良将贤才,不是任何人能用的了的,得有驾驭的手段,邱浩宇能留着兰成渝在身边,除了从来不打听他的事,还给了他很多的便利,做他自己的事。

邱浩宇听了半天,除了电脑键盘敲击的声音,一直都没别的。之后她接了一个电话,但没说什么,只说了在国华宾馆见面说。“梅“终于走出了她的老巢,而且还是很着急地跑出去,邱浩宇拨出了电话,“顾司令,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国华宾馆。”顾烨霖“嗯”了一声就把电话挂断了,迅速穿上外套走出门去。邱浩宇还算得用,这件事办得不错。他驱车前往国华宾馆,在车上还给姚然打了电话,“姚然,我去国华宾馆,你随后过来,看情况再上去。”又给了另一个人电话,让他待在宾馆后门口,看有没有人从那进出。安排好这些,他才下了车,走进宾馆,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拿报纸挡住自己的脸,观察外头的人员进出。

“梅”比顾烨霖晚了十分钟进门,她神色匆匆,也没注意坐在大厅里的人,直接上了电梯,他继续拿着报纸,对着耳机说了句,“姚然,里面的人安排好了没?”“安排好了,我这都能看到那个女人的画面,她坐上电梯,在12楼出了电梯,一直往东走,在1205房间门口停住了,里面的人开门,太模糊,看不清什么人,就闪出来一瞬间,他们都进去了。”顾烨霖边上楼,姚然就实时把那个女人的情况报给他听。他有种感觉,“梅”来见的人一定是他想找的人。

顾烨霖站在门口,手从后腰处拿出了手枪,对着门锁就是一枪,他完全就可以让前台把钥匙给他,可他不愿费事了,这事到这份上,就不存在撕不撕破脸的问题了。“砰“的一声,把里头的两个人也吓了一跳,“梅”稳住了心神,站起来,笑,“顾司令,怎么这么着急,我这是有什么重犯,还是这里有恐怖分子,值当您开枪。”顾烨霖冷冷一笑,手里的枪对着那个用枕头蒙着脸在瑟瑟发抖的男人,“我还真怀疑这里有重犯。”

“梅”刚把手放在包上,里面还有一把掌心雷,她是打算跟顾烨霖拼一拼了,门口就冲进来一大批人,姚然冲在前头,枪对着“梅”,“女士,请不要轻举妄动,这里不止一把枪对着您的头。”他对这个女人深恶痛绝,就是她把含笑害得神志不清,都开始出现幻觉幻听了。瑞夫说了,她的催眠术一天不解除,就得继续遭受精神上的折磨,也会消耗她的身体,这些天她是吃得少,睡得少,时时刻刻都在害怕,担心,就是没办法平静下来。她收回了手,站在一边,“姚副司令说笑了,我怎么会乱动,还是请你们要小心,不要走火了。”

顾烨霖一直都在观察“梅”的表情,她若是有任何的异动,他手里的枪随时都会开。他撇了眼边上的男人,一直都蒙着头,就是不看他的脸,顾烨霖也认识,只是不想认罢了,混蛋。“姚然,上去看看他的身上有没有不该有的东西。”他冲姚然使了个眼色。

姚然走上前去,把男人带到一边,把他按在墙壁上,上下搜了一下,手里就多出了一包白面,这当然不会是男人身上的,是姚然一早准备好的,而且这也不是*粉,是真的白面粉了。他把手里的白面举了起来,“这是什么东西,你藏毒。”他这一嗓子,就是假的也给喊成真的了。外头立马冲进来十几个带着照相机的人对着男人和白面拍了个够,顺便也“梅”也囊括在内。

“梅”也没有想到这些人的反应这么快,她只能拿包挡住自己的脸。他们不就是想给她曝曝光,好给那些高层提个醒,她已经完了,要封住她的嘴,就赶紧,晚了,她这嘴要乱说什么,就控制不住了。她一边冷静地挡着脸,一边在想后招,该死的,要是小暮不做得那么绝,她就不会有这一着了。养虎为患,真是没想到。

纪伦和韦诩过来要把男人和“梅”都带回军区去,男人这才抖抖索索地把遮着脸的手放下来,“烨霖,别这样,我是老张啊。”他一直挣扎着,要冲到顾烨霖面前去。顾烨霖没搭理他,拂开他的手,冷笑着,“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什么老张,我只知道我的办公室主任张炳来是个老实人,不会跟人勾结把军区的机密透露出去,更不会藏毒。”老张垂下了头,他是真的没办法,要不是被他们抓到了把柄,做了错事,他就不会有今天的下场了。

“梅”丝毫未反抗,冷笑一声,跟着走了。成王败寇,她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也不会说自己的手上有多干净,该有报应。只是,小暮这条毒蛇不除,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她走到半道,转回头来对顾烨霖说道,“顾司令,回去我会把所有的事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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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话音刚落,那个狂放的笑容都还未收回,“噗”的一声,xiōng口开出了一朵血花,她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就这么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睁着还不认输的眼睛,一个一心想追求权势的女人就这么没了。

纪伦立刻俯身按住她的xiōng口,顾烨霖看了一眼,淡淡地说,“不用按了,一枪正中心脏,没救了。”往身后看了一眼,在玻璃上有个细小的孔,这里和对面楼上起码有800米的距离,如此精准,又干脆利落,是有职业水平的。刚才听着枪声,似乎是德国dsr-1狙击步枪,这种枪是欧洲的特种部队才会使用,目前国内都少见,只有在黑市上才有流通。

顾烨霖皱着眉,沉思了一会,“韦诩,你在屋里检查一下,有没有摄像头、窃听器之类的?”韦诩点了头,走到里头,手里多了一样东西,纽扣大小,握在手心,在屋里转悠,转到了一幅画前,“纽扣”震动了一下。他讪笑了一声,挺聪明的,把东西装这,和顾烨霖对视一眼,一把就摘掉了油画上的固定的“螺丝”。

“还真是的,这个设计局的人把我们所有的人都给愚弄了。”顾烨霖拿着手里的摄像头,笑得寒意十足,“姚然,你和警方的人交涉一下,其他人跟我走。”这里马上就会有警察过来了,把这交给他们就行。底下的人闻言都跟着他撤离现场,只有姚然还站在“梅”的尸体身旁,眼神暗沉。顾烨霖心里有些着急,这里不会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能依靠杨越泽那,希望他能找到袁林。

杨越泽无法知道袁林的下落,但他可以把含笑的情况透出去,只要他还有外头的眼线,就会自己找过来。小暮一直都在关注含笑他们这边的动静,他也知道了他们带着含笑去见过心理医生和精神科专家的事。只是,他把消息封锁得紧紧的,丝毫没有透露给袁林半分。他不能让袁林毁了他的计划。

袁林每天跟袁熙过着平静的日子,到时间了有人会送生活必需品过来,他也装着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实际上他也感到不对劲了。孩子过来了这么多天,他也早就让小暮把消息传递给含笑,她应该早就过来了,不可能还这么安宁的。除非,小暮还有他自己的盘算。袁林知道,小暮一定在附近找了人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他出不去。不过,他也不担心,当初过来的时候,他还留了一手,他故意少拿了药。

“喂,小暮,袁熙好像有点感冒了,一直咳嗽,我这里没有药,你找人去师傅那拿点麻黄、细辛、五味子、罂粟壳来,还有我这的**血藤也要用完了,你也给我送点来。光是这个效果也不好,再加点茜草。”袁林把要求跟小暮说了,从面上来说,没有问题,可是老神仙能看出来,这方子有问题,**血藤和茜草同为补血的药材,只是**血藤增加血红蛋白,而茜草是为了止血,除非他还在咳血,否则不需要用到这个。

老神仙现在隐姓埋名在小山村里做个小医生,小暮找到他,把单子给他,一看到袁林要求的东西,他就明白了,他是遇到危险了。小暮和袁林同跟他学过医,可袁林就是有这慧根,能融会贯通。小暮只对毒药感兴趣。他不露声色地把东西交给小暮,“麻黄、细辛、五味子、罂粟壳各10克,共研细末用蜂蜜适量调匀,外敷于肚脐处,敷料包扎,胶布固定,每日换药1次,至病愈为止。可疏风散寒,宣肺止咳。嗯,这是给孩子用的,袁林那有孩子在啊。”他想来想去,想着一人了,会不会是那个肾亏的小姑娘的孩子啊。

小暮笑而不答,摆摆手,“师傅,你老快点,我还有事要办呢。”老神仙心里琢磨着,手上也不停,把东西全包好。小暮把药全都拿好后,迅速离去。老神仙看着他走远了,立马拿了褡裢出门去了。袁林把消息都传到他这了,就说明情况危急了,他得赶快去找那姑娘去。他一路上都没找着车子,只能走下山去,到了大路上招车。

杨越泽开车一直都在这附近转悠,他听人说这里有位医术很好的神医,他特意过来看看,是不是袁林,开在大路上,他就看着一个道骨仙风的老人家在招手,他方向盘一打就开过去,“怎么了,老人家,您有什么事吗?”老头一见着当兵的,就觉得有门,“你,你认不是认识一个叫顾含笑的小姑娘,她是军区司令的女儿?”杨越泽一愣,赶紧把人请上了车,这天下还真有这么巧合的事。要不是杨越泽本着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的谨慎,他也不会到这个偏僻的地方,若不是本着日行一善的积德之心,他也不会来管一个老头,所以好人有好报啊,他是得着这个善果了。

老神仙到了顾家,看到神情迷茫的含笑,摇摇头,“这个小暮太不像话了,怎么下这么重的催眠,哎,遭罪了孩子。”他把她的手拿出来,在脉搏上搭了一下,沉思了一会,指着邱浩宇,“你,过来,去给她抓副药来,丹参、龙骨、酸枣仁、当归,给她熬好吃完了她晚上能睡得好,再不给她解除了人都受不了了。”

“老人家,这催眠你能解除吗?”边上姚然着急地问道,这些天含笑的症状越来越厉害了,似乎她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别人跟她说话,她也不搭理。

老神仙摸摸胡子,“我解不开,小暮的催眠术是学得最好的,听说教他的人都被他给催眠了,成了疯子,关进了精神病院了。要不是我还算对他好的,估计他在我这学了下毒的本事也要用在我身上了。还是快些走吧,袁林既然把消息传到我这了,就是他出不来了,我知道他住在哪,不过,小暮一定在监视他,你们只能悄悄地上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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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今之计,除了找到小小这个解开催眠的“闹钟”,是别无他法了。众人一致决定,让邱浩宇和姚然留下照顾含笑,陈言、杨越泽跟着老神仙上山,顾烨霖做策应,一方面把监视的人找出来,另一方面做好接应准备。整个过程进行地很顺利,监视袁林的人似乎不见了,也没人出来阻拦。陈言和杨越泽把袁林和小小带回了顾家,陈言把瑞夫教授请过来。这个解除催眠的仪式才要开始。

瑞夫把含笑带到书房里,让她坐在沙发上,抱着小小坐在她对面,“含笑,小小呢?”对面的人一听着小小这个名字,眼神就活跃起来,但还是没有反应。瑞夫继续,“小小在这呢,含笑,小小在你面前。”含笑像是努力在挣扎,大喊,“小小,小小,……”“对,小小在这呢。”瑞夫在小小的屁股上掐了一把,他哇哇大声哭了起来,他怎么老是被人掐屁股啊,欺负咱不会说话。含笑一听着洪亮的哭声了,像是大梦初醒般,“小小,我的宝贝,妈妈好想你啊。”这回算是真的醒过来了。

含笑抱着小小出了书房,走到楼下去,底下所有人都在等着她们,看着她抱着小小欣喜万分,心里的大石头才放了下来,纷纷站起身来。只有袁林坐得远远的,没有站起来,只是微笑着看着。她瘦了,不是瘦了一点点,而是瘦了一大圈,她圆圆的脸蛋都成了美人尖了,脸部轮廓一显出来,五官都变得精致了。一身简单的白色连衣裙,游泳圈是一点都看不出了。就是人有些憔悴,黑眼圈都深了。袁林把她的变化都看在眼里,还是心疼呢,吃不好睡不好的,能不瘦嘛。

从袁林一进门,就没有人搭理他,别人把他当空气,邱浩宇直接从他手上把小小抢了过去。小小有些茫然,又把身子扑向袁林,把邱浩宇气得,狠狠地瞪了眼袁林,抱着孩子就上了楼。袁林也不在意,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在路上的时候,他已经听说了含笑被催眠的事。他也知道了,小暮的心思可不止是要脱离那女人的控制,他的心大着呢。

含笑抱着小小,亲着他的小手心,“小小,你重了,小脸都圆了。”她一路下来,男人们都一步一步地走到楼梯口,看在她们,迎接她们。她把眼神从小小的脸上转移到他们身上,有些羞涩地笑笑,“我让你们担心了,小小平安回来了,以后我再也不胡闹了。”三句话,每一句都让人为她心疼。她会为人着想了,知道要感激这些为她担心的人。小小的平安回归,让她犹如劫后重生,知道了责任不是说一句话两句话的事,是实实在在的做每一件事。她也知道了自己有多胡闹了,知道后悔,知道反思,这才是真正的成长。

姚然伸开双手,望着她,微笑,她似有泪水,投进了他的怀里。他拥着她,给小小留出了一个空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你不能有事,你还欠着我的小姚然呢,你答应的。”是的,含笑一直都跟他说,要给他生个小姚然,一个有着他的血统,她的基因,一个继承他们生命血脉的孩子。

陈言把瑞夫教授送到门口,让司机送他离开,又走进来,看着含笑,“是啊,我都准备好给我们女儿当马骑了,你还要我等多久啊。”气氛一下就愉悦起来,孩子回来了,含笑恢复了,这一段的心急如焚都没了,大家又热热闹闹的。经过这段,改变的不止含笑,还有邱浩宇,他在儿子不见,爱人被人催眠的时候,心里有多痛。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件事他有多后悔,别人无法体会。他也认识到了,作为父亲,是一个多么重大的意义。无论之前怎么斗法,这个家庭在困难时候,是紧紧团在一起的。

顾烨霖站在扶手处看着含笑的笑脸,他觉得为她做什么都愿意的,只要她快乐。她自己都认识到错误了,他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其实这事她的错也不大,就算是这次她没有邱浩宇带着孩子们去找杨越泽,那个人还是会找机会对付他们。他们乐就让他们乐,他这个大家长还得继续把事解决了。他走上楼去,进了书房,他需要自己想想,把多方的信息整理一下。这件事牵扯的人多了,也越发复杂了。

袁林瞧见顾烨霖上了楼,他也悄悄跟了过去,有些事他也该跟他交代一下了。他跟着他走到门口,顾烨霖回转身看了袁林一眼,嘴角一提,打开了门,“进来吧,我想你也有事要告诉我是不是。”袁林点点头,进了书房,把门一关,在里头谈了几个钟头。

从袁林这,顾烨霖确实得着了不少信息。袁林当初从大娄山去贵阳上学,一直都在寻找自己的亲人,被袁启朝的一个战友看着了,带到他面前。说实话,只要看到袁林的人都会认为他是袁启暮的翻版。他的到来,让袁启朝是万分惊奇,如果站在面前的人是启暮的儿子,那他一直带着的人是谁?

当初袁启朝受伤离开后,开始卧薪尝胆,积聚实力,为的就是让弟弟的事能水落石出。大概在两年后,杜梅找着了他,把小暮带到他那,说这个孩子是启暮的孩子。一开始袁启朝也不相信的,杜梅就说去做dna好了,孩子确实跟他有亲缘关系。他也一直很用心在培养小暮,可是当袁林到他面前了,他才发现被骗了。

那个女人,杜梅,就是袁林的妈妈,害得顾烨城和袁启暮不和后,让军区的首长调到边远山区去了,临走的时候,她还去找袁启暮哭诉,两人似又恢复了关系。估计这个女人是看到嫁到高干家无望了,又回去扒着还有希望的袁启暮,只是她也没想到袁启暮居然是那个下场。她生下孩子后,就把孩子扔掉了,后来打听到袁启朝有了势力,就又活了心思,可是孩子找不到了,她只能找了小暮代替,而且她当初留着袁林的胎发,正好可以用来做检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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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启朝知道了这件事,非常生气,要把杜梅赶走了。可她却找上了袁林,哭诉不是故意把他扔了,是有人拐走了他,她也一直都在找他,否则也不会得了抑郁症,是家人看她可怜,才把小暮送到她身边,成了她的孩子。袁林当时也没发现这个女人的恶毒,还相信了她。而且袁启朝虽然讨厌杜梅,但对小暮却有一份割舍不了的情感,毕竟这么多年都是和他一起的,也就容忍了杜梅。

从杜梅那,袁林得着消息就是爸爸被人害死了,要报仇,最大的仇家就是顾家,还有杨家,还有姚然,凡是跟他们有关系的都不能放过。袁启朝或许是真的为了弟弟,而杜梅就完全是打着为袁启暮报仇的幌子,为自己的野心欺骗了他们。

袁林认了杜梅的干妹妹许曼丽做妈妈,改名许辉阳,然后就是一步一步跳进她的圈套里。袁启朝看着袁林学那么多的东西,又是化妆技术,又是信息技术的,也有疑问,只是杜梅一直咬定这是为了孩子有本事,为了将来给启暮报仇有望。而袁林一直都觉得不管是谁对小暮比对他好多了,杜梅对自己严苛,而对小暮就是温柔,袁启朝对小暮有亲情,对自己却像有层隔膜。每次他练习各项技能的时候,小暮都只需要站在边上看就行。这些都让让他很痛苦,他一方面不想离开自己的亲人,另一方面也想在为爸爸报仇的事上,做出贡献,让他们也能对他和小暮一样好。

所以他一旦有了机会,就摆了姚然一道,也先把顾家的左右手给除了,只是他也不知道文件是改过的,给了姚然挣脱的机会。之后的杨宣进栽赃事件,也是他一手主导的,却引起了袁启朝的强烈反对,他把许曼丽送出了国,袁林的计划又功亏一篑。他觉得大伯就是不喜欢他,他做什么都不好。其实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很厌烦报仇这些事了。他很想解脱,就是遁入空门也好,就是死了也好。到了含笑这,他是想过要伤害她的,还想着要用她来牵制住一干人等,只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被她吸引住了,反而对生活有了向往。想着摆脱这一切,能和她一起生活。

袁林开始不知道,原来小暮也在接近含笑,是航空15师的那次,他从含笑手里接过那个杯子,她的惊吓才让他知道,她是认识小暮的。以前都是小暮待在15师,那里的师长张廷是他们的人,小暮在那控制他做一些事。那天袁林是为了那个计划才跟小暮调换了身份,后来就用许辉阳的样子把她绑走。至于他在脸上留疤,是为了掩饰特效化妆的不自然之处,看到那样的脸,绝不想再看第二次,所以他这么多年都没被人发现。

他跳入山崖受伤以后,是小暮找着他,把他带回去的,可是医生说他的伤过重,医不好了,他也没多在意,就想再和含笑过一段平静的日子,要是能有个孩子,他也就死而无怨了。袁启朝动用了他在安徽某基地的棋子,帮着他完成了心愿。那个时候,袁启朝也已经心灰意冷了,他不想再报仇了,也不想再害了他唯一的亲人。恰恰是这个时候,杜梅一举获得了他所有的部署。每个地方安插的人,那些关系网络,她都通过小暮一点点获知。反正袁启朝也不想报仇了,她正好接手了,不要浪费嘛。杜梅用袁林的性命威胁袁启朝,若是他愿意远走他乡,她就可以找人救回袁林的命。袁启朝只能就范。

那个“梅”茶馆虽然杜梅是老板,实际上一直都是袁启朝在控制的,是和高层接触的地方,每次袁启朝都是让她出面和那些人家接触,她在每个小间里都安了摄像头,她都有记录,这些都成为了她手中的资本。

袁林知道小暮未必是真心要跟他合作的,只是小暮太恨杜梅了,这个女人虽然收养了他,但连个姓都不给他,一直就喊他小暮,而他,就是一个替身,一个袁林的替身,一个连自己的脸都没有的人。袁林一直都奇怪,为什么他的脸越长得这么像自己,而且是一丝一毫都找不出不同来。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杜梅一直都在给小暮的脸动刀子,一旦小暮长得跟袁林不一样了,他就得变动。而且,他知道了为什么小暮每次在他学习的时候都能轻松地站在一边,因为他学习的东西跟自己不一样,小暮的日子很难过。

顾烨霖在思考一件事,小暮要杀杜梅易如反掌,为什么还要当着他的面杀了她,还有,把含笑催眠了,把小小送走了,又不让袁林带着孩子来找含笑,再杜梅死了以后,又让他们离开了,究竟是为什么。

“杜梅让小暮把孩子送到她那去,想通过孩子控制你们,结果小暮把孩子送到我那。他又把含笑催眠了,留下线索,一方面是为了引起你们对杜梅的注意,另一方面是为了让杜梅没空管他那的部署,他早就想对付杜梅了。至于为什么要让你们出现在案发现场,是因为杜梅一向都很谨慎,不会给别人留什么机会,她从来都不会站在窗边这种很容易被狙击枪射击的地方。刚巧你们进去的时候,顺手就把窗帘拉开了,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回转身,就是最好的下手机会。现在杜梅死了,这个局就结束了。”这不过也是袁林的猜测罢了,若是要解开这么谜团,就只能问小暮了。

杜梅的死,在袁林看来,真是死有余辜。这个女人就是个天生的祸水,当初害了两个人,现在又来害更多的人。袁林不清楚到底她让小暮在干些什么事,但他看见过小暮满身的伤,有不少是弹孔,还有些似乎是和动物厮杀的时候留下的痕迹。还有不少军界和政界的高层一直被她抓着把柄,恨她的人多了。杜梅死了也好,人心不足蛇吞象,居然还想控制顾烨霖他们。这个人是不用担心了,就是不知道小暮接下来会有什么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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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烨霖和袁林下楼的时候,含笑正和大大小小玩游戏呢,一大俩小坐在垫子上,她哄着大大小小爬过去,手上拿着两只小会响的鸭子,“大大,你快点过来,你看小小,他爬得多快。”她看着大大那个冷淡的样子,他都不听指挥,冲杨越泽使眼色,他只好从沙发上趴下来,坐到大大边上,推推他的屁股,“大大,快去,妈妈喊你呢,小小过去抢妈妈啦。”大大一听小小抢妈妈了,开始动弹了。慢慢悠悠地往前爬去,小小撅着屁股在看大大的行动,敌不动,我不动,敌开始动了,我得动的比敌快。

小小噌噌噌地往前爬去,最后一下飞扑进了妈妈的怀里,胜利了。大大落在后面,继续爬了几下,啪的往小小身边一挤,也投进了妈妈的怀里。含笑抱着两个孩子笑得不亦乐乎。邱浩宇把小小揽过来,“小祖宗,这次可真给你爹长脸,好,奖励一个。”在小小脸上亲了一口。小小有些烦躁地拿手擦脸,看着袁林过来了,竟然又想投进他的怀里,小手伸了出去,一脸的笑容。

气氛有些冷下来,邱浩宇坚决不肯让小小投敌,这家伙三番五次给他们下套,还把小小带走,安的什么心,主要也是他在含笑心里有一点地位,让他们不满。上回那个假死的信息还让她伤心了好几天呢。这死不成了,又来招这货。

袁林莞尔一笑,这里不欢迎他呢。他也不在意,走上前去,站在含笑的面前,蹲下身子,“含笑,我先走了,要是你想看病,就找我,这个是我的号码。”这些人的智商怎么都用在对付她了,知道她却什么,就扮演什么角色。如今她的身边是高富帅一溜烟,邱浩宇也占据了小邱子的地位,还真缺了一个家庭医生。对含笑这样有些讳疾忌医的人来说,自己人是很让她放下恐惧感的。

含笑还真的想找医生看看呢,她观察了一下周围的人,收好了手上的电话号码,还是晚点好了,悄悄地去找他,让他看看她现在的身体适合生养孩子不。她隐隐地给了袁林一个笑容,使了个眼色。袁林微微一笑,靠近小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袁熙,儿子,爸爸过两天再来看你。”小小很高兴地伸出小手,给他香了一口,他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邱浩宇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地说了句,“什么袁熙,真难听,还儿子,还爸爸,什么玩意啊。”他看着怀里的小小还盯着大门看,把他的小脸转了回来,“小小,我才是你爸爸,别认错了。那个是坏人,以后别搭理他。”为什么总是他的心受伤,大大就从来没错认过爸爸,小小呢,一会喜欢杨越泽,一会喜欢袁林,真是,该打屁股了。就这墙头草,以后还指不定要怎么摇摆呢,他得郑重教育他一下了。

“小小,别理你爸。”含笑赏了他一个白眼,把小小接了过去,“你跟孩子说这个干吗,我跟你说,小孩子最会分辨好人坏人,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我们小小聪明着呢。”她抱着小小又是亲昵地贴在他的小脸上。邱浩宇除了小小还愿意搭理他,就没别的孩子待见了,诶,可想而知,他有多坏了吧。

含笑过了两天就耐不住了,拿出皱着的纸条,这还是她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放在衣服里被人拿出来揉成一团丢了,幸好她动作快,又找出来了。她拿着电话拨了过去,“喂,袁林,你在哪呢,我过去找你。”她想表现地矜持些,可一出声就很欢快。电话里的人也很开心,声音都是带着笑的,“你来,我在家里等着你。”

她换了身旗袍,一件鹅蛋黄绣着碎花的短袖旗袍,这是唐优特意给她在瑞蚨祥定做的,送给她作为大难之后的安慰礼物。含笑一拿到就迫不及待地穿上了身,她这辈子还能看到自己穿旗袍的一天,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她还以为到死了都是死胖子呢。穿上就美得不行,挑了一双7公分的高跟鞋,摇曳生姿地走到楼下去,显摆一下。当时就是人少,显摆得不够,就只有奶奶、大伯母和顾烨霖在家,而且楼下就只有顾烨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她美滋滋地勾了顾烨霖一眼,他笑意连连地随后跟着上楼了。

顾烨霖也喜欢那身旗袍,从开叉的地方把手伸进去特别方便,摸着只着丝袜的屁股,勾住了稍微扯了一下就开了口,他再往里探才发现原来她穿了丁字裤,“怎么穿起这种内裤来了?”“唐优说,这样才不会从外面显出内裤的印子来,还有也不能戴xiōng罩,只能用xiōng贴。”她被摸得痒痒的,笑着挣扎起来。他从她的领口解开了上面的盘扣,伸进去果然摸着了xiōng贴,“你不怕掉了?”“才不会,衣服这么紧。”她反驳道。确实,这衣服贴着身体,包得很紧,不可能会掉下来。

含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要穿这身旗袍,其实那天跟顾烨霖温存了一阵后,他都射在衣服上了,她都没来得及洗,只是拿水擦了擦,穿上了总觉得有些害羞,解开了盘扣,想把它换了,最后还是穿着走了。门口停了辆陈言送给她的宝蓝色别克君威,车虽普通,可挂的牌子可是牛气,碰瓷的人也得悠着点。自从开上车了,她是体会到有车的方便了,想去哪了,就直接开车上路。

她一路听着《忐忑》,进了西长安大街,开始放慢车速,往两边找地方,她这心似乎是来偷会情人的忐忑,要马上跳出来了。她怎么就来了呢,不矫情地说,有些雀跃。她把车停在一个小四合院门口,刚熄火走出去,大门就打开了,袁林站在里头,她的脸红红,撩了一下耳边挂落的头发,把车门关上了,看着他,走进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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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林把门带上,走在含笑的身后,她穿着细跟的高跟鞋,踏在刻花地砖上,有些摇晃,却控制住了晃动的幅度,每一步的走动,臀部都扭动着。他微笑着摇头,她是个胖姑娘的时候,就把他迷得神魂颠倒了,现在更会勾人了,他就对她没抵抗力。前头的含笑心里很是起伏不定的,她能感到背后那炙热的眼神,在她身上缠绕不休。其实她今天来,找袁林看身体是明面上的理由,内心深处她还是有些想念他的。上回在家里,又是小小的回归,又是她自己的恢复,又是他们对他的敌意,也没顾上和他多说两句。但似乎这种感情超出了她的想象,她想和他……

“哎呦……”含笑脑子有些混乱,一个不下心,在地砖上踩歪了,身子往边上滑落下去,惊叫了一声,后面的袁林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两人面对面倒在地上。就算这是一个烂桥段,但对于身体之间有着强烈的xing暗示的这两人来说,有用。她的唇滑过他的脸,袁林毫不客气地贴上了她的唇,气息不稳地呢喃,“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他是想她,想得心都疼了,但是若不是她今儿的暗示太强烈了,他会忍着。今天就不能把种子留在她的体内了,他还在服药,还在解毒,本该等身体再好些,才跟她行这般事的,他要她为他生个健康的孩子。

含笑有些不好意思,她推了下他,“别,还是外头呢,进去啦。”白日宣yín,再加上野战,要是在古代,她就得被喊做“yín妇”。看着她这个矫情样,袁林沉沉地笑开了,“你还怕什么,你要不勾引我,我会这么急不可耐的,看看那边,那有个秋千呢,想不想试试极乐椅。”她看了眼秋千,还真是有些感兴趣了,心里有些跃跃欲试。又装着矜持样,“不好吧,是不是太刺激了。”

大眼睛扑闪了下,就是不老实,惹得袁林亲了好几口,“别口是心非了,就知道你这小yín妇喜欢这些行当。”抱着她,起来走到秋千前面。他小心翼翼的,不敢太过用力,怕xiōng口的陈伤会影响他的活动力,也怕没玩没了的咳嗽会影响了她的兴致。他慢慢地坐在了秋千上面,解开了旗袍边上的扣子,直到腰际,把含笑的双腿分了开来,跨坐在他的腰上,摸着细致的肌肤,将她的白色鱼嘴高跟鞋一一拿下。

今天的含笑更是开放了,连丝袜都没穿,这光洁溜溜的肌肤他是摸得爱不释手,手往里头一探,薄薄的一层,细细的一条,他只是挑开了,就把手覆住了温热之处。轻轻地按揉,时而探进内壁,惹得她娇喘不息,不一会就溪水潺潺,双手无力地搭在他的肩头。他头一低,直接用牙齿咬开了旗袍上的盘扣,舌头卷起一侧饱满多汁的葡萄,细细吸吮。

“嗯……嗯……”含笑有些兴奋了,长长的睫毛上下忽闪,极其妩媚。下边的手指头顺着她滑润的春水,缓缓地滑进了那两片花瓣之中轻轻地拨弄着。袁林的下面早就坚硬如铁了,抵着含笑的小腹,有些难受,她的手拉下他的裤链,伸了进去,把它释放出来。袁林把底下的手撤了出来,双手紧搂着她的腰身,把她按坐在胯上,硬梆梆的热铁顺势挤在屁股沟里上下左右的蠕动,有好几次都差点破门而入,他偏又过门不入,搞得含笑有些不满地拱拱屁股。

袁林见她的小脸上失望的表情,不再捉弄她,坚硬抵着她的穴口,稍一用力,挤开了洞口的嫩肉,直挺挺地插了进去。含笑发出细微的哼声,洁白的牙齿咬着性感的红唇,苗条玲珑的身体轻轻扭动着。他感觉到她壁内的嫩肉包围着炙热并在不断地收缩,他开始了很小幅度的有节奏的抽cha,并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在那粉嫩而敏感的yin蒂上捏揉。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两颊绯红地在他耳边低喘。

他没把她的衣服全脱了,可下摆让他拉到了腰际,上身又被解开了,上下手都很方便,毫无阻挡。手从衣服的上缘探了进去,丰满的ru房被紧紧捏握,让小巧的ru尖更加突出,更用拇指和食指se情地挑逗已高高翘立的ru尖。下边紧紧贴合的地方又是深深地研磨着。紧窄的蜜洞完全被撑满贯通,他那根坚硬如铁的炽热强势的迫张着四周的肉壁,那幽穴最深处的前端猛地顶在她子gong的颈口上,双手搂着她的小蛮腰,带动她动人的娇躯上下插ba。深入yin道的rou棒配合着,尽量胀大了粗壮的柱身,将紧包的肉壁扩张到极限地高高提起,随着的秋千的震荡重重穿入,带动着更强烈的刺激。

含笑发出呜咽之声,吐着深深的气息,俏脸上那雪白的肌肤都已被染成红色。娇嫩的珍珠像喘息般的轻颤,从下腹一直到腰,发出一种不自然的抖动。袁林坏笑了一下,脚在地面一蹬,秋千大幅度地开始震荡,吓得含笑搂紧了他的脖子,深怕掉下去,包着yinjīng的嫩穴因为紧张而不断蠕动,而他挺着强壮的rou棒在嫩肉中一涨一缩挑弄着花心。随着秋千的上扬他轻抬起她的翘臀,发白的汁液附着棍身上抽了出来,外翻嫣红的花瓣圈作一个夸张的圆,死死箍住无法完全抽离的棒身,他随着秋千的下落狠狠地放下她的娇臀,随着yīnjīng一记向上强有力的顶进他的身下和她紧紧结合的幽穴,一缩,一放,一股热流从gong口激射而出,却被紧密贴附的粗壮围堵在棒身四周,丝毫不能外泻。

两人同时发出了满足的喘息,又是一阵激荡,袁林感到不禁小腹一缩,yinjīng剧烈膨胀了数下,飞快地拔了出来,一股滚热的jīng液从插得紫红的gui头ma眼里激射而出,浇洒在她的雪白的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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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靠着袁林休息了片刻,红着脸从他身上下来,赤着脚拉着衣服跑到屋里去整理清洁了一下,穿好衣服才出来。袁林也把自己打理干净,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泡茶。含笑有些抹不开面儿,刚才那么放荡,尴尬地说道,“我,我想让你帮我看看,我现在能不能顺利怀上孩子。”“比之前好,你月子里养得很好,会怀上的。”袁林笑着说道,他刚才就给她把过脉了,气血虚的症状改善了不少,身体正是好生养的时候,不然刚才他就不会射外边了。他站起来过去把她拉到椅子上,给她把头发绕了几圈盘在脑后,用夹子插上。动作迅速熟练,搞得含笑都认为他是专业美发师了。

袁林见她愣着神看着他,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给你有开了一个新方子,你让人做成丸子,吃了同时跟二人同房,会怀双胎。”

“那上次……”含笑好奇地问起,上回她怀了两个孩子,也是吃药的关系吗?“上次的也是,只是上次的药里还加了别的药材给你补身子,现在不需要了,补多了反而不好,所以给你换个方子。”袁林一一给她解释清楚,把泡好的茶放到她面前,“知道你不爱喝茶,但你有些上火,是菊花茶,加了点甘草和冰糖,你喝喝看。”

含笑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还行,虽然有菊花的清苦味,但甘草的甘和冰糖的甜驱散了部分的苦味。又喝了一大口,才放下杯子,看着袁林带着探究的眼神看着她,有些不自在地整理头发,擦擦脸,“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不是,我在想你和我现在是什么关系。”袁林是想知道他在她的心里是什么定位。人就是这样,当她讨厌他的时候,就想着她能不讨厌他就好,当她要忘记他了,他又想着她能永远记着他,现在两人又一次如此亲密,他又想要更多的了。

“太医和皇帝的妃子。”歪思比正思永远快一步的含笑,立刻想到了这个。她一想到要是那些人知道她又跟他搞在一起了,又要开始批判她了。“哈哈哈……”袁林听了一阵爆笑,忍都忍不住,边笑边咳嗽着,“咳咳,别逗我了,我……咳咳,谁是皇帝啊,我去跟皇帝把你求过来,让你做太医的老婆。”

“别,皇帝会把你阉了做太监,还会把我乱棍打死的,这事得谨慎小心。”不亏是宫廷戏看多的人,还晓得皇帝会怎么对付奸夫yín妇呢。她自己在这里多想无益,还是早点回家去,省得一会皇帝驾临了,嫔妃不在。

袁林虽是舍不得她走,但也没有资格求她留下,不急,他得先把那些人的敌意给消除了,才有站在她身边的资格。他知道含笑是很重视那些人的,她已经把他们当做是家人,亲人,不可分割的,要是有冲突,她会毫不犹豫地舍弃自己,而就他们。他会等,等着姚然和陈言的孩子生下来,他才好去讲人情。若没有他的精心调理,以及研究出了能一胎生不同人的孩子,他们可有得等了。

含笑开着车,走到半道上,想想还是把衣服给换了,她总觉得这件衣服的暗示性太强了,这样回去肯定得露陷。她走进商场里,看着五花八门的衣服,又头疼了。从前那是不知道哪些衣服穿得下,现在是不知道哪些衣服穿得漂亮,她可不想一件一件试过去,太麻烦了。还是把唐优叫过来,让她参谋。

唐优接着她的电话,就赶过来。身为一个很有打扮欲的人,唐优是很愿意来给含笑挑衣服的。她自己每次买一大堆,都塞进衣橱里。若不是和变瘦的含笑身高还相差了些,她都想把那些衣服全搬到她家去。她把含笑带到她常去买的店,从里头挑出这一季的几件还算看的上眼的衣服,让含笑去试试。

她一走出来,唐优就笑着上前,“妞,你果然有顾家的风采,我现在是看出来了,你是大器晚成。现在看你穿起衣服来,就觉得自己不够看了。”她觉得含笑身上有几重气质。一是仙气,不是什么九天玄女下凡的感觉,是一见着就高兴,好比福禄寿那些让人欢迎的仙家之气。二是妖气,也不是狐狸精那样的妖娆的感觉,好比从玉石中幻化出来的玉灵之韶华,暗中透出了妖光。三是贵气,这倒是后来培养出来的,这么多的极品培养一块璞玉,就是那些人嘴里含一口,她也得成了金镶玉了。这四,就是怎么也让唐优望尘莫及的福气了,连仇人都给她争取过来,她还有什么做不成的。

含笑听着就觉得心里怎么那么舒坦,原来就尽是羡慕的份了,现在自己也可以成为人家羡慕的份,别提有多开心了。只是还没开心完呢,门口走进来一人,把她的眉飞色舞全冻住了。现在她知道了,这个“毒蛇”叫小暮,是整容成了袁林的样子,她心里有些奇怪,这次的相遇纯粹是巧合还是他的刻意,可是事情不都已经结束了嘛。他不需要继续被杜梅控制,来接近自己,也不需要再和她们这群人搭噶了。她不露声色,继续整理衣服。唐优这回也没有看戏的心情。她虽然不知道全部的事情,但也知道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她靠在含笑身边,留着一丝余光等着小暮,若是他有伤害含笑的举动,她能立刻出击。

小暮挂着专属他的妖孽笑容,走到鞋架那边,从第一排开始看,看完一遍,不满意,又走到精品展柜看看,拿出了上头的裸色罗马鱼嘴鞋,上头镶着碎钻,在灯光下看起来耀眼夺目。他拿着鞋子走到柜台前,悄悄跟营业员说了句话,她点点头,拿出刷卡机,刷卡后,小暮就把鞋子放回原位去了。临出门的时候,他还朝含笑微笑,只是她一直低着头,没看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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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业员打了个电话,过了半个小时,有人从外头送了一个盒子进来,是个透明的鞋盒,包装地很精致。营业员打开了包装盒,把鞋子拿到还在挑选衣服的含笑面前,“小姐,您好,这是刚才那位先生为您购买的,我让人调换了适合您的尺码,您试试。”说着蹲下身子很殷勤地要帮含笑穿鞋子。

“等会,我不认识他,抱歉,我不要。”含笑挡住了营业员的手,她才不想要跟“毒蛇”有牵扯,上次买回去的那件玫红的瑜伽服,她给扔在了柜子动都没动过。也不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每次都是这么神出鬼没,似乎环绕在身边,又时常不知道他身在何处。

“抱歉,小姐,因为那位先生也没有留下联系方式,所以我也没有办法为您退掉,要不您出门把鞋扔了,要不就只有穿走了。”营业员的话,让含笑皱起了眉头,还真以为她不敢扔啊。

含笑把鞋子一拿,就想出去扔了,被唐优阻止了,“别啊,你就是扔出去了,他也不还是当你收下了,你要不穿,就放在家里欣赏一下好了,这双可是意大利百年制鞋家族大师的亲手打造,每只鞋子上头镶了99颗碎钻,看看,多漂亮,这可是艺术品。”唐优也想过要买,只是不实在,穿着几百万的鞋子,走到路上,还嫌累赘。况且她没敢跟含笑说,这鞋就是男人买来送给心仪的女人的,希望两人能够长长久久的,还寓意你是我的女王,我愿为你穿鞋,亲吻你的脚后跟。

“那放你家吧。”含笑可不敢带着这双鞋回家去,本来今儿就做了亏心事,来消灭证据的,要是把这鞋带回去,就别想安生了。不过,碰着小暮的事,她不会瞒着,还真的得引起重视。他三番五次都只是出现一下,就离开,什么也不做,究竟为何意。如果要她害怕他,那他什么都不做,就已经让她怕得直发抖啦;要是想勾引她,那也不可能,她这么怕他,再怎么也不会看上他。

“好啊。”唐优提着鞋盒,蛮开心的,虽然这东西不属于她,但含笑是不会来穿的,放在家里欣赏一下也好。含笑耸耸肩,满不在意,她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多大的讲究,给了她,她也不会穿。挑了一身杏色的雪纺连衣裙穿在身上,在腰间的地方打了个腰结,细细的腰身突显着丰满的xiōng部,看着美艳大方。

看着含笑的车,唐优撇撇嘴,“怎么买了这种,你还不如买辆迷你或是甲壳虫,要是想舒服些,就买我那种,买辆x6还是路虎极光都好。”她的嫌弃还真是毫不掩饰的,惹得含笑一脸愤懑,“嫌弃你就不要坐,我还不载你了,自己打的去。”车对她来说,就是代步的工具,要那高级做什么。她坐上驾驶位,关上车门,开始发动车子。唐优拉开了副驾驶位的车门,也坐了上去,“别介啊,还火上了,我不就一说嘛。”她面上讪然,妞生了孩子还真不一样了,要是从前,她哪会这么硬气。

含笑一路开着车,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小心但不失速度地把唐优送回了家,让她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下了车,还趴在窗口探进去,给她竖竖大拇指,“妞,你强悍。”还真是,一路稳稳当当的,顺风顺水地回来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含笑得意地冲她点了个头,一脚油门回家去也。这些天杨越泽每天都陪她练车,她从刚开始的油门刹车都搞不清楚,到现在的运作自如,都是辛苦练出来的,不过还是蛮有成就感的。会开车且开得好的女人容易对大局有掌控权,会特别的自信,她有点找着感觉了。

把车停进了院子,车门就从外面被人打开,含笑歪头一瞧,陈言站在外头伸出手来要拉她,她笑着把手搭了上去,稍稍一用力,整个人都进了他的怀里,“你怎么过来了?”自从含笑的神智恢复后,男人们都各回自家,不在常驻顾家了。陈言在她的脖子上亲了一口,“这里有个蚊子包呢,什么蚊子咬得这样深,别是只毒蚊子吧。”他瞧着她脖子上的红莓,调笑,去偷食,连痕迹都不擦干净。

含笑不好意思地笑笑,拿出一条丝巾围在脖子中间,难怪刚才脖子有些刺疼,袁林故意在她身上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其心可诛。陈言挡开了她的手,“这么热的天你围丝巾,不更惹人怀疑,过来。”他把她拉到了车边,从里头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把里头的一串钻石项链拿出来,帮着挂在她的脖子间,正好挡住了脖子间的痕迹。含笑摸着凉飕飕地钻石,还在想呢,今天怎么那么多人送我钻石啊。

脖子里这串闪耀的钻石,一进门就使得众人眼前一亮。传说宙斯头痛难忍,打开头颅后,一位体态婀娜、披坚执锐的女神从裂开的头颅中走出来,光彩照人,仪态万方。她就是智慧与战争女神雅典娜。今天的顾含笑让他们见到了她光彩夺目的一面。

“你们怎么都在这啊?”含笑害羞地头都要抬不起来了,他们的眼神也太露骨了。她也好奇,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人都到齐了,连顾家的人也都在,爷爷、奶奶坐在沙发上,喜气洋洋,大伯母站在餐桌边,在那插花,晶莹透剔的玻璃细颈瓶插着非洲菊,枝jīng缠绕在瓶身上,真漂亮。其他的人或是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或是陪着两个孩子玩耍,似乎都在等着她。

邱浩宇把小小放在垫子上,站起身来,yīn暗地看了眼脖子间的钻石项链,又笑着对含笑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啊,做了母亲了,只记得大大小小的生日,把自己的忘了一干二净了。”她是忘了,他们都可记着呢。这送礼物是头一件大事。这先机已经被陈言占得了,就得看谁笑到最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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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双手捂着嘴,惊讶了。对啊,今天是她的生日,她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呢。难怪陈言送了这条项链给她,原来是生日礼物啊。那小暮是不是也算送生日礼物了。还有袁林说的那句话,这就是礼物了(药方)。她的心里暖暖的,所有人都很爱她,包括亲人,包括爱人,都在她的身边,还有她的孩子们,她还有什么可求的。

“别愣着了,快过来,就等着你开饭了。”姚然把她拉着走到了餐桌边,把她按着坐下了,今天的菜可都是姚然亲自下厨做的。桌子中间有一只绍兴酒坛,用荷叶密封坛口。这是他送的第一份礼物,福跳墙。以十八种主料、十二种辅料互为融合。其间几乎囊括人间美食,**鸭、羊肘、猪肚、蹄筋、蹄尖、火腿、**鸭肫、鱼唇、鱼翅、海参、鲍鱼、干贝、鱼高肚、鸽蛋、香菇、笋尖、竹蛏。三十多种原料与辅料分别加工调制后,分层装进坛中,坛中有绍兴名酒与料调合。煨佛跳墙讲究储香保味,旺火烧沸后用微火煨五六个小时而成。

含笑只略略掀开荷叶,便有酒香扑鼻,直入心脾。她的口水瞬间溢满了整张嘴,迫不及待地盛出来,汤浓色褐,却厚而不腻。食时酒香与各种香气混合,香飘四座,烂而不腐,口味无穷。

“‘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有如此人间美味,难怪和尚都要跳墙而来了。”香,真香,含笑尽力保持着矜持,没有把整个坛子拿到面前来,直接用勺子舀来吃。看着她那个摇头晃脑的享受样,众人都乐不可支。就是这样才像含笑嘛,贪吃的小猫。

小小和大大非常努力地从爸爸的怀里向妈妈扑去,我也要吃 ,我也要吃,俩小朋友可从未闻着这么香的吃食,都忍不住要来分一杯羹了。得,含笑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给大大沾沾嘴唇,大大砸吧嘴巴,又张开了,把一勺都吞了下去,小眼睛都瞪圆了。估计也是在那美呢。小小看着着急,“啊啊……”要吃,含笑赶紧一勺喂到他嘴巴,他连勺子带汤都含在嘴巴里,咬着勺子不肯放了。边上大大回味了几下,又要吃了,这么美味的东西连他这个淡定哥都不淡定了,要抢食了。

杨越泽看大大干等着,也轮不上,只好舀了一小碗在边上喂他喝。含笑还在和小小的嘴作斗争,吓唬他,“小小,把嘴张开,不然没得吃啊,你看,大大在那吃呢,等会被他吃完了,我不管的啊。”小小这才不情愿地放开了嘴巴,把勺子还给了妈妈。她把碗和勺子交给了邱浩宇,让他喂他儿子吧。

姚然又给她送上了几样点心,都是她平时爱吃的,虾饺皇、豉汁排骨、叉烧包,她拿着一直虾饺皇,又去勾搭大大,这回大大不理她了,尝过了顶级美味,一些小玩意他就看不得眼里了。小小有兴趣,连忙弃爸爸的汤于不顾,就妈妈手上的点心。含笑边吃边开玩笑,“我估计我们大大以后肯定专一,而且还会找个最好的老婆,我们小小就是个花心鬼,什么样的都不忌。”都说三岁看到老,她还真没看错。

大伯母从屋里拿出了一只盒子,把盒子打开了,里头有件绣着珍珠的白色汉服长裙,层层叠叠,绫罗绸缎,宽袖细腰,交领右衽、拖曳长摆,这是她去定做,送给含笑的生日礼物。含笑拿着在身上比划着,很开心。

奶奶就干脆地拿出一柄陪嫁的玉如意给她。民间崇拜福神、禄星、寿星,据传福神原为岁星,即木星,后逐渐人格化,一说源于五斗米道所祀三官中的天官,演化为天官赐福之说。一说福神为唐道州刺史阳城,因其有抵制进贡侏儒的善政,遂被尊为福神。禄星原为文昌垣的第六星,后被赋予人格,附会为张仙。一说张仙为五代时在青城山得道的张远霄,一说为后蜀皇帝孟昶,即送子张仙。寿翁亦始于星宿崇拜,即角、亢二宿,是二十八宿中东方七宿中的头二宿,为列宿之长,故曰寿。另一说为南极星,在船底座,故寿星亦名南极仙翁 。明清以后民间常将福禄寿三星一并奉祀,三星典型的形象为福星执如意居中;右为禄星,作员外打扮,怀抱婴孩;寿星在左,广额白须,捧桃执杖。奶奶给她这玉如意可就是在把她誉为福星了。含笑拿着玉如意,伸到背后去挠了挠,还真是“不求人”的高级版本。这玩意的用处大着呢,据说古代皇帝选后也是给的玉如意,给谁了,谁就是内定的皇后。

爷爷最没劲了,把他珍藏的那把1911式勃朗宁手枪送给了含笑,她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很想告诉爷爷,我跟你的口味从来都不一样的,他的珍宝在她看来就是心惊胆战的,她拿在手上就觉得烫手。她往后面扫了一眼,陈言很识时务地走上去,接过含笑手里的枪,“爷爷,含笑不会保养,我帮她保养好不好。”老爷子点点头,瞪了含笑一眼,他这个孙女是生错了人家了,别人都说虎父无犬女,她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不过,陈言也一直很喜欢这把枪,得,送给孙女婿也一样。

顾寒亦送给她一瓶香水,dior addict to life ,感性、和谐、集宠爱于一身的花香调。犹如清新感性的花束。一款炫耀个性,却又无限隽永优雅的香氛。男人送女人香水本就是很暧昧的事了,你还非得送魅惑香水,不是找死嘛。顾烨霖冷冷地看着他,要是他又死灰复燃了,他不介意帮他调动一下岗位,短期之内就不要回来了。顾寒亦被这些眼神看得喉咙像被掐紧了似的,摆摆手,“含笑,这个是你未来堂嫂送的,她说你会喜欢的。”幸好他还有正当的理由,不然真的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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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一听,就好奇了,笑嘻嘻地问顾寒亦,“你什么时候交女朋友啦,还定下来了吗,什么时候带回来?”她比大伯母还热心,让顾寒亦连连摇手,吃不消她的热心,“别,这事不是你该cāo心的,管好你自己再说。”他不想她搀和,就如他也早就远离了她的感情生活。站在一个哥哥的角度,不该他管的,他就不管。他能做的就是为她守好顾家,不能让这个家没落。

“切,不说算了,老爷,您送小的什么礼物?”她使了个白眼送给顾寒亦,转身对着顾烨霖,娇滴滴的,看着他两手空空,又没有要去拿礼物的样子,忍不住出口询问。顾烨霖指指楼上,“在你房间里,等会你自己去看。”他的眼神里透着异光,话音又暧昧,似有他指,让含笑有些脸红。讨厌啦,这么不含蓄。又转向了杨越泽,媚眼如丝,“那你呢?”杨越泽也是神秘一笑,指指楼上,“我的也在楼上呢。”

含笑有些糊涂了,刚才顾烨霖的那个眼神,让她心头小鹿乱撞,还以为他把自己送给她呢,杨越泽也这样说,总不至于要搞3p吧。她摇摇脑袋,把胡思乱想甩开,“那你呢,你的不会也在楼上吧?”她最后问起了邱浩宇,他要还说在楼上,她就马上冲上去,一探究竟,这些人搞什么名堂。

邱浩宇抱着小小,同样指指楼上,“在上面呢,不过,现在不准去,等吃完了晚饭再上去看。”其实他也有些懵,本以为只要他有这个创意,没想到他们也是如此。“你们……”含笑抬起手,指着他们,又放下了。这些人太会打哑谜了,她边想着礼物的事,边心不在焉地快速吃完饭,就等着上去看礼物了。

含笑一吃完,就跑上楼去,打开了房门,一室的烛光,在床上放着三个盒子,她走进去,看着第一个盒子,是个黑色的正方形礼盒,她拿开盖子,里边是个祖母绿戒指,钻石底座,上头镶嵌着猫眼大小的祖母绿。西方的珠宝文化史上,祖母绿被人们视为爱和生命的象征,代表着充满盎然生机的春天。传说中它也是爱神维纳斯所喜爱的宝石,所以,祖母绿又有成功和保障爱情的内涵,它能够给予佩带者诚实、美好的回忆;而它所闪烁的那种神秘的光辉使它成为最珍贵的宝石之一。 祖母绿自被人类发现以来,便被视为具有驱鬼避邪的神奇力量,人们将祖母绿用作护身 符、避邪物或宗教饰物,相信佩带它可以抵御毒蛇猛兽的侵袭。 中世纪,各种有关珠宝的记载中,祖母绿都是一种治疗力量很强的宝石,它具有解毒退 热的功效,无论是欧洲人还是亚洲人,都认为它治疗痢疾有特效。此外,它对肝脏也有 良好的保护作用,可以解除眼睛的疲劳。 更神奇的是,祖母绿还有使暴风平静的功效,因此它又可以治疗忧郁和发狂;拥有祖母绿的女性,可保持良好的婚姻生活;将祖母绿含在舌下,可使修行者具有预言能力,持有者在受骗时,祖母绿的颜色会改变。发出危险的信号。

她把戒指戴在中指上,卡在第二节的骨头上下不去了,她又试了食指,过了骨头,在肉上又卡住了,她嗤笑着把戒指戴在是无名指上,正好,契合地完美。不大不小,就像是为她量过以后定做的。她拿起盒子里的卡片,“笑笑,生日快乐!爱你的邱浩宇。”含笑放下卡片,笑着看看手指上的戒指,想着拿下来放回盒子里,脱了一下,没脱下来,又使劲拔,还是没拔下来,她恨恨地啐了句,“又耍心眼。”算他狠,她揉揉手指,不管了。

接着又打开了第二个红色的礼盒,里边是一套内衣,维秘的cotton t-back thong黑色款和同色系的蕾丝文xiōng。不用看,也知道了,这是杨越泽送的,他说过要给她买好多的内衣,赔当初被撕坏的那件,他还真是说话算话了。上回就送了她一套贝壳装,三点的地方用贝壳盖着,别的地方都是一条线穿着,她都不好意思穿到身上。她好笑地把内衣放回盒子里,下回穿给他看好了。

最后一个盒子里装着的东西让含笑有些无语,这是要干嘛啊。她拿着盒子里的纸条看了一眼,脸红红地明白了。先进了浴室洗了个澡,再出来打扮了一下。等着姚然要进来送第二件礼物的时候,她穿着件黑色高领无袖长裙,粉颈围着圈黑色布料,顺着xiōng部的形状往下延伸,高耸饱满的ru房将黑色弹性布料高高地挺起,顶端明显地挺着两粒凸点,光滑的背部与肩膀连着柔柳般的手臂裸露在外,裙边的开叉已延伸至腰部,露出雪白修长的大腿,浑圆丰满的臀部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上翘起,与纤细的柳腰形成一条欲望的曲线……姚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的双眼似要喷出火苗。

“怎么样,我漂亮吗?”含笑双腿交叉幽雅地站在那里,粉红的双唇微微上翘。她都没想到最后的那个盒子里是这样的一件衣服,顾烨霖让她穿上后,等着她的另一份礼物。“漂亮。”姚然直勾勾地望着她,勉强挤出几个字。他的手冒出了些汗,感到手上有些粘糊,看了眼手中半融化的药丸,想起这茬了,“含笑,把药丸吃了。”

“什么东西啊?”含笑看着药丸子,茫然地问。姚然解释,“是为了提高受孕几率的。”含笑听了不疑有他,吃了下去。现在她一门心思就是想给姚然生孩子了,她愿意配合。

姚然见她吞下了药丸,笑得放松,就是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啦,袁林要是敢骗他,他就把他的手剁下来喂狗。太医的速度多快啊,前脚把药方给了含笑,后脚就把药丸子都做出来了,交给了姚然,让他给含笑服用了,是让她提高受孕几率,没说别的。不过,他同样把东西交给了另外一个人,等着吧,还有有趣的事会发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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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没有脱衣服,这衣服一点都不影响姚然的行动,反而有种诱惑力。她转过身去,手肘靠着电脑桌,大腿交叉着从裙摆处露出,姚然的双手扣住她纤细的柳腰摩挲着平坦的小腹,身体从后贴压住她的背臀,坚硬灼热的炙铁强硬地顶住她的丰臀,舌在她耳际的下方颈侧转动挑逗着,双唇不住地亲吻她柔滑细致的每一寸肌肤,大手由小腹往上大力摩挲,托起她浑圆的ru房,手掌压着凸起的ru头往上摩擦,再捏起。她扭捏着身躯,鼻息止不住地绵密起来。这种看不到的感觉特别的敏感,他的触摸要比往日更刺激。

姚然从侧面开叉处撩开她的长裙,露出一条黑色的丁字型蕾丝内裤,他将硕大的gui头隔着内裤抵着蜜洞口,藉着她分泌出的yin液微微一挺,毫不费力地连着内裤迫花瓣,钻进去。扎实地撑满她yin道的内唇瓣里的四周xue壁,后槽的肉棱沟则磨刮着内侧的唇瓣,已是濡湿的细缝里分泌出更多的aì液。他托起她丰盈翘挺的臀部,炙热往前碾压,顶着薄薄的蕾丝丁字内裤往yin道深处挤进,一寸、两寸……尽根没入。

他吮吸着她娇嫩的舌头,含住她丰满的下唇,再吐出,再吮住她往外伸的舌头,下ti开始韵律性的抽cha,她的身体似乎无法承受而微微踮起脚尖,脸上一阵阵地发烧,极力想掩盖快慰的呻yin。不一会她的眉头紧锁,绯红的脸蛋上渗出小小的汗珠,上薄下厚的湿润红唇一张一合,露出充满情yu的声音,浑圆的屁股不断扭动着迎合他的抽cha。

粗大硬物带来的冲击和压倒感,仍然无法抗拒地逐渐变大,含笑好像要窒息一般地呻yin,全身一分一秒的在燃烧,她淹溺在快感的波涛中,粗挺火热的炙热开始加速,滚烫的gui头每一下都粗暴地戳进她娇嫩的子gong深处,被蜜汁充份滋润的花肉死死地紧紧箍夹住棒身,雪白的ru房跳啊,跳啊……

他深入的yīnjing剧烈地膨胀了几下,从ma眼激射出一股强劲的rǔ白湿滑体液,源源不断地冲击着她蠕动的子gong口,jing液潺潺地喷射,瞬间填满了花房,向外溢出,冲挤着mī穴内的二祖宗,从棒身周围挤开嫩肉,在两片嫩唇处“扑哧……”喷出。

含笑气喘吁吁地被姚然抱上了床,一沾着床,她就睡过去了。今天她真的劳力了,她都梅开二度了。姚然看着她睡意朦胧样,给她做了简单的清理,就离开了。其实这天她不仅是梅开二度,她还上演了帽子戏法,上半夜被人撞得人都站不住,下半夜是当成了鬼压床了,感觉全身都被人压着,动弹不得,只感到有人亲了过来,口里喂进了什么东西,然后她就像在做梦一样,就像是在云霄飞车上似的,混头混脑,只是这梦还是春梦。她好像又回到在蒙古包里被袁林被下药的那次,总觉得身上燥热不已,身上附上了清凉的物体,一直紧紧地缠着,放不了手。

早上起床她就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酸痛的,她就记住了上半夜跟姚然的销魂了,完全不记得后半夜的事了。她还怪姚然太勇猛了,简直不把她当人看了。嘴里嘟嘟囔囔的,拖着快要报废的身子,走到浴室去,下边不舒服,黏糊糊的,姚然都没给她擦干净,太过分了。她打开喷头,将温热的水冲在自己身上,才舒缓了些。也没心思泡澡,冲完澡,换上棉质睡衣裤,她才晃晃悠悠地去楼下。这个时候,算不得早上了,阿姨都在准备午饭了。她就干脆坐在沙发上等着开饭。

四处望了望,都没见着孩子们,她对着正在插花的大伯母喊了句,“大伯母,孩子们哪去啦?”“孩子爸爸们把他们接走了。”杜慧心最近迷上插花了,忙的不亦乐乎,也没时间照看孩子们,奶奶也吃不消带这俩,只好把他们分而治之了。含笑不答话了,她觉得自己好像又成了废物点心似的,不想动弹,就想躺着。她躺在沙发上,抱着垫子又眯上了,直到大伯母过来喊她吃饭。她才不情愿地离开沙发,走去餐桌。人还没怎么清醒,她也没什么胃口,让阿姨给她盛了碗莲藕排骨汤,喝了一碗就放下了。

下午她又回房间去睡觉,睡到了晚饭时间才恋恋不舍地起床,她还是觉得累,邱浩宇带着小小在她床边喊她起床,“怎么搞的,不就是昨晚运动了一番,就凭你现在的精力,会应付不了?”别怪他的口气有些酸,他是吃不着葡萄的心理。本来昨晚大家各凭本事,看谁的礼物得含笑的喜欢,就留下。哪里知道这些人居然暗地里串通,把机会让给了姚然,就瞒着他一个人。要不是看在小小的份上,他是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的。

含笑见他又在那拈酸吃醋了,才不搭理他,伸伸懒腰,笑着逗弄在床上爬着的小小,“儿子,今天你干什么啦,有没有去滑滑梯啊。”自从小小会玩滑滑梯了以后,每天都要去玩一趟才高兴。他自己从一侧的楼梯爬上去,再从另一侧的滑滑梯滑下来。含笑刚开始还觉得不放心,要护着他,他都不要妈妈动手,自己蹭蹭蹭就上去了,还会自己抓着滑梯门站起来,把腿放到前面,滑下来。“有,有。”小小兴奋地爬到她身上去,把小手伸出来给妈妈闻闻,“嗯真香,小小洗过小手了。”她在他的小手上亲了好几下。

邱浩宇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家居服给含笑换上,把她的睡裙脱下,又给她一件一件穿上吗,“不如晚上我给你按摩一下吧。”他就是心里殴,想跟她亲近一下,就是啥也不做,光是躺着也好,现在这机会越来越难得了。含笑微笑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好,不过你不许做什么,只按摩。”她爽快答应,但也给他下了通牒。他高兴地“嗯”了一声,在她的香肩上印了好几个吻,迅速给她穿好衣服,两人抱着孩子下楼。

今天别人都没在,大大和杨越泽也没过来,含笑打算吃完了饭就过去看看孩子,顺便也松松筋骨,省得天天在家里会生锈。这里离杨家也不远,过去了还可以陪奶奶说会话,她老人家就是喜欢和含笑聊天,她会教含笑怎么打扮,她年轻的时候,可是很爱美的,现在也是,大院里的老太太就属她时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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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什么时候去上班?”顾烨霖坐在她边上,夹了一块排骨到她的碗里。她夹起来吃了一口,撒娇,“干什么呀,这么着急,我还想再休息一段时间呢。”如果可以,她还不想去上班,她想着反正要打算生孩子,袁林的药那么管用,她肯定很快就能怀上,要那样,她就等生完了这一胎再去上班好了,省得麻烦。

“你想不想再升一颗星了?”顾烨霖把用纸巾擦掉了她嘴边的酱汁,“跟你一起进来的人,可都已经升官了,就你还进来什么样现在什么样。”他逗她呢,不过这次是个好机会,她就跟着出去一趟,又累不着她,回来就可以加一颗星。

邱浩宇也在边上搭腔,“笑笑,有个好机会,就看你要不要去了。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整理一下资料,跟着领导就是了。”最主要的是,这次他也会跟着去。这次去欧洲某国的特种部队访问,领导让他仔细观察他们的武器设备,特别是一些新亮相的,能偷师回来最好,要不然也要把性能搞清楚。

“那就是公费出去旅游是吧。”含笑想得很美,但事实也跟她说的差不多。顾烨霖点点头,“你要这么想也是可以的。”国长只是希望随行团里有一两名女性的参与,到时候有需要能用到。需要可靠,但不一定是要军事素质强的,那样的人反而会引起别人的警惕。像含笑这样的,就最适合了,有整个顾家在给她担着呢。

“什么时候啊,我能带什么东西?”这含笑得问清楚,要是去了什么封闭式的军事基地,她连出来买东西都不方便。“笑笑,不急,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下周一出发。”邱浩宇忙着表现,他对她的要求喜好都一清二楚,比贴身近侍还贴。含笑微笑地点点头,“行,你准备,省得我费心,要带什么,不带什么的,又会忘记。”他对她那是上心得很,她自然放心。

老爷子也得嘱咐几句了,这出了国门,可就不是代表自己了,“笑笑,你注意点,不许胡闹,要是给国家丢了脸,我……”他话还没说完,奶奶就岔开他的话,“行啦,孩子有分寸。”老爷子高涨的情绪就弱了下来。含笑在边上偷笑,爷爷就是再牛气,看到奶奶也得让三分,谁叫他辈分矮了一辈呢。

这顾家的人身份各自的身份关系都有些特殊。这顾正远和肖元姗,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是在这辈分上,顾正远得喊肖元姗一声小姨,她是他妈妈的表妹。顾正远当初是排除万难,又是给她改名,改户口,又是给她改头换面的,硬是让家里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接受了他们这一段婚姻。

到顾烨霖这一辈共有四个孩子,老大顾烨昭,老二顾烨霖,老三顾烨城,幺女顾慧敏。老大从小到大就喜欢一个人——老四慧敏。她亦如此,可谓是两情相悦,海誓山盟。开始家里也不知道,后来老爷子就逼着老大结婚,他一着急把事抖出来了,在家里也是闹出一场腥风血雨,两人差点要殉情。顾烨霖肯和秦思雨结婚,也是存心要成全老大和老四,顾家的担子他扛起了。老三牺牲后,顾正远不愿再次失去儿女,才答应下了。只是不许他们待在这,把他们都调到新疆去了,眼不见为净。

至于杜慧心,对外她是顾烨昭的妻子,其实她只不过是个意外,在顾烨昭一次酒醉后,她被当做了替代品,结果就有了顾寒亦。她为了能让顾寒亦有个良好的生长环境,也愿意做个挡箭牌。顾家的人对她很好,寒亦也很孝顺,她也算有安慰了。

所以这顾烨霖和顾含笑搞禁 忌的,也算是遵照了顾家的传统了。顾烨霖也没瞒着父母,把事都跟他们说清楚,他就是爱这个宝贝,他也不允许有人以任何的借口来拆开他们。但有一点,他自己也会控制住。血缘割不断他的爱,但得隔断子嗣的出现。顾帅说服人心的本事无人能及,肖元姗先松了口,老爷子也不多说什么。当初他的婚姻被牺牲了,就当是弥补他吧。含笑能这么轻轻松松地面对家里的人,还不是顾烨霖做了这么多的工作,给她一个平静的环境,快乐地生活。

邱浩宇在边上就是给含笑布菜,他不管顾家的事,只管她。她爱吃哪个,她眼睛一瞄,他就放到她碗里,“笑笑,吃这个,这个镇江鲥鱼,我让他们从营江空运过来的,我让阿姨给你用火腿、笋片和香菇清蒸。”“真的假的,我在杭州吃的都是人工养殖的了,你还能找到野生的,居然还被你运到北京来了?”

含笑是啧啧称奇,这野生鲥鱼现在基本就绝迹了。捕捉鲥鱼时,把丝网挂在江水之中,鲥鱼一触到网,就头顶鱼网,不再后退,一动不动,束手就擒。大概它十分爱惜鱼鳞,怕鱼鳞擦掉,所以苏东坡又称它为“惜鳞鱼”;鲥鱼性情猛勇暴躁,而且鱼鳞锋快,游击迅速,其它鱼类碰到它,就会被它腹下的棱形鳞划破,所以又称“混江龙”;鲥鱼娇嫩,离水即死,而且只要一变质,就是一啄糟,故又名“糟鲥鱼”。鲥鱼的鳞片可食,营养丰富,就是刺多。人生三大恨事:鲥鱼多刺,海棠无香,红楼未完。可想而知,人们虽然赞叹鲥鱼的美味,也是惧怕它的刺多。

“那是,咱是谁啊。”邱浩宇很得意,只要含笑满意,他就是费再多的心思,也高兴。他的人生已经是功德圆满了,要是还有遗憾啊,那就是没和含笑举办一场婚礼,不能让她正经八百地做邱太太。这事,虽然大家都没开过口,心里都没少琢磨,就是不想让她为难。当初还想,要是她怀孕了总得结婚吧,她自己不也这么说,结果还成了两个人的孩子,又难办了,所以这事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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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饭,含笑就散步去杨家。专门服侍杨家***邵阿姨给她开的门,眉开眼笑的,“少奶奶过来了,老太太,您孙媳妇来了。”含笑听了怎么那么别扭啊。她尴尬地进了门,朝杨越泽无奈地笑笑。杨越泽把手里的大大递给她,小声地在她耳边说了句,“邵阿姨和奶奶都是老派人,忍忍。”她抱着孩子点点头。听说杨家奶奶以前是山东大户的千金小姐,很讲规矩的。

“笑笑,来奶奶这,奶奶给你买了些胭脂水粉。别用那些外国货,都是掺了化学品的,还是这些老东西好,又不伤皮肤,又美容。”杨家奶奶把她招呼过去,让她坐在她身边,她让邵阿姨去把东西拿出来。含笑看了眼,其中一样居然是百雀羚啊,她小时候就用这个,到了冬天就涂,很滋润,长大了以后就没买过了。看着这种小小的、扁扁的圆盒子,蓝色间黄色,上面绘满五彩缤纷的鸟儿,里面是银白色铝箔覆盖着白色膏体,很有亲切感。

“奶奶,这是杭州产的孔凤春鹅蛋粉啊。”她很惊奇地发现还有老家的特产。所谓鹅蛋粉,因其状如鹅蛋,故名。它采用产自太湖边的“吴兴石”,经加一定比例的钛白粉,再倒入缸中加清水搅拌。经多次漂洗、沉淀、过滤、除去杂质,然后在提炼纯净的粉中加入蛋清,按不同香型,放入高温蒸煮而成的鲜花露水,拌匀后,用木模印成椭圆型,放在阳光下晒干,最后用手工修整成鹅蛋型。制成后,使香气久留不散。而孔凤春的鹅蛋粉,连慈禧太后也用,此后还将其列为皇家贡品。相传有一次鹅蛋粉用完了,慈禧在储秀宫大发脾气,李莲英连夜电谕杭州制造局(管皇宫用品的专职机构),火速将鹅蛋粉送进京供慈禧太后使用,这才平息了风波。

杨家奶奶喜欢老东西,在某一方面,含笑也是这样。这一老一少还是有共同语言的。老人家都憋屈了这么多年了,被一个老闷葫芦,一个小闷葫芦搞得连话都不想说了,现在孙媳妇可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还有个这么可爱的大大,她一下就丰富了生活。就是孙媳妇太招人喜欢了,抢不过。她老人家也问过杨越泽,把含笑娶进来吧。可杨越泽说了,他不想为难含笑,等着,若是她想结婚了,他就竞争一下,至于结果如何,他也无法控制。

含笑坐了一会,给孩子洗完澡,哄着睡了,才要回顾家去。杨越泽站在房间门口,看着她和孩子玩,给他讲故事,拍着他的背哄他睡觉,等着她出去。含笑要下楼去,杨越泽拉着她,“你去哪啊,不留这啊?”她转过身来,靠在他怀里,媚眼一转,“我已经答应别人了。”言下之意就不留在这了。杨越泽两手揽住她的腰身,低沉着声,“是邱浩宇吧?”他都不想到别人,就是邱浩宇。“你知道就行了嘛。”含笑就是会个躲,脑子里再怎么把自己想得牛气哄哄的,真要做还不敢。她就想各头都不得罪,大家都对她好。就是这么个货,也犯不着跟她置气。

“那我送你回去,这天太晚了。”杨越泽退而求其次,跟她多待一会也好。含笑微微一笑,搂着他的手臂走下楼梯,边跟他说起出国的事,“我们家老顾让我跟着国长去欧洲,你去不去啊?”“我不去的,不过阮司竟和关自在会跟去,你要是当时候有事,就找他们帮你。”他倒是想去啊,但他的直属长官是总长,他不动,自己也不会动。含笑撇撇嘴,“不用,邱浩宇也会去的,我有事找他就行了。”上回那是没人能找着帮忙,这次有自己人在,哪里用得着他们。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吧,省得到时候麻烦,又讲不清楚了。“行,你自己注意就好了。”杨越泽搂着含笑出门去,走向顾家。

半弯的月亮挂在当空,天气清凉,微风徐徐,路上也没有什么人,很清静。含笑靠在杨越泽的身上走得很慢,指着路边的花架上的紫色小花,“你看那个紫藤萝,小小的,但看不起眼,簇在一起,却很漂亮。”她是想到自己了,要不是来了这,要不是碰上了这些人,她还是那个平凡不起眼的傻妞,可是有这些人得精心呵护,把她捧得高高的,才会让她整个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杨越泽搂着她的肩膀,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花虽平凡用处却很大,紫藤花可制成食品,花、果及jīng皮还可入药,jīng皮可制人造棉,树皮纤维可织物,根和种子可杀虫,治食物中毒,驱除蛲虫。而且此种植物有很强的气候适应能力,较耐寒,在中国大部分地区均能露地越冬。性喜光、稍耐荫、要求土壤肥沃、疏松、深厚,但也能在瘤薄土壤中正常生长。耐干旱 和水湿。主根深长,侧根稀少,对城市环境适应性强,花穗多在去年短枝和长枝下部腑芽上分化。 喜深厚肥沃的沙壤土,有一定耐干旱、瘠薄和水湿的能力。实生苗最初几年呈灌木状,长出缠绕枝后,能自行缠绕。寿命长,管理简便。”

“呵呵,你这是在安慰我吗?我还是有点用得吧。”边听着他的话,边点头,含笑还蛮开心的。“对,你的用处很大,我不能没有你。”他也很适时机地表达一番自己的心意。这两人还在路上你侬我侬的,完全不顾及顾家还有一个怨男,盯着手机上的时间,黑着面呢。等着两人亲亲热热地回到家里,在院子外头还想着月下缠绵一会,邱浩宇就在院子里咳嗽个没完,把气氛全破坏了。含笑也火了,冲着院子吼,“你要是再咳嗽,我明天就买一吨梨给你吃。”是可忍孰不可忍,不带这样的。里头立马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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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那天的早上,一阵**飞狗跳了之后,含笑才去让顾寒亦送她去集结地,有些匆忙,还有些凌乱。她就比国长早了十分钟,他人一到,就出发。含笑就跟着大领导,一路走在前头。这跟着的大队人马都将视线从他们身上掠过。这一个明媚的女人,穿着一身精神奕奕的军装,有些跟不上脚步,还得小跑几步。更引人注目的是,那种晃动。边上一上校望了一眼军花,眼睛一眯,风马牛不相及地说了句,“紧了。”跟着随行的关自在神不守舍地问了句,“什么东西紧了?”他的心思可不在这,全跟着顾含笑黑色高跟鞋一步一步往前去了,这鞋跟就像踩在他心头一样。

阮司竟面色不虞,狠狠瞪了一眼那个上校,他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眼睛往含笑那扫了一眼,有些埋怨,那些人怎么可以让她这么出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今天穿的这身军装,敞开的外套里头,太过贴身的衬衣。高耸的xiōng部把那扣子绷得似乎马上就要脱开了。阮司竟的心都忍不住要跟着里面那两团艳肉跳出来了。还有那丰腴的屁股潜伏在裙子里,硬是把及膝的长度缩短到了大腿。两条包裹在肉色丝袜里的大腿,白花花的,闪得人头都晕了。

关自在也不理他们的哑谜,直瞪瞪地盯着心中的女神。就是觉得她美,又帅气又腻死人的柔美!面上一脸的严肃,自信满满,一举一动都是透着大气,身上又是娇肉凸显,前荡后yín的,那不经意间散发的风情却是十足的诱惑。人说,“天使面孔,魔鬼身材”,他觉着她是“仙女的气质,妖女的肉体”,他是又想供着她,又想把她按在床上。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她怎么就不是四喜团子了,他还是这么喜欢她,不,更喜欢了。

早上起床的时候,含笑把军装拿出来,一比划,就皱着眉头不肯穿了。她都忘了自己瘦了那么多,以前的军装穿着有多丑啊。没办法,只能去找了身过来。这要是邱浩宇去找,估计就合身了,可他不是不在嘛。顾寒亦跟他的女朋友借了一身来,穿在含笑身上就成了这效果。含笑自己还不觉得什么,看得邱浩宇是直流口水的同时,也在想他们怎么就让她出门了呢。可不,顾烨霖一早去开会了,他要是看见了,怎么可能让她出门。顾寒亦是看了喉咙发紧,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到了飞机上,含笑才算是呼出了一口憋了好久的气,紧张的,兴奋的,有种狐假虎威的感觉。邱浩宇就坐在含笑边上,他在想着顾烨霖交代给他的事。他看看边上正在看书的小女人,小可怜哦,怎么就碰上那么个妈了。顾烨霖让他到了地方,就带含笑去见见她的外公,老人现在独自居住在那,听说得了病,不久于人世了。

顾含笑听了一愣一愣的,她从来没有想过,去见母亲家的人,她也以为秦家的人都没了呢。她想想还是同意去见,可能也是最后一面了。秦家是官宦世家,从清朝开始家里头就一直官运亨通。只是到了秦子规这一代,人丁不旺,就剩了他这一脉。秦老爷子秦子规名字比较富有诗意,“萧萧暮雨子规啼”,不过这名不太好,有些悲凉的味道。他这一生也确实悲,年轻的时候丧了偶,中年无女守孝在跟前,晚年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年轻时候也是沙场秋点兵的秦子规,见到了外孙女也得老泪纵横,前年中风以后,半边身子动不了,说话也是含糊不清的。他只跟外孙女说了几句,“我死了,你来带我回家,也不要搞什么追悼会,你把我跟你外婆葬一起就行,简简单单就行。”秦子规现在也是有些心灰意冷,对生死也看得开。

含笑见他那样,眼泪也掉了下来,点点头,“我会,把你带回家的。”她知道,外公的远走他乡,是被逼无奈,当初秦思雨的举动惹得顾家大怒,她是逃之夭夭了,只有秦子规来赎这个罪,放下手中的权力,全副心思找孩子。后来,他就出国去找,找到了秦思雨,却是她的骨灰,他的精神一下就垮了,人也倒下了。

两人只在秦子规那待了一会就离开了,还有工作,也不能耽误了。走进营区的时候,含笑特意把自己规整了一下,换下了之前那套包得紧绷的军装,穿着一身合体的橄榄绿裙装,总算觉得xiōng口不那么气闷了,谁叫她自己作呢。高跟鞋“噔噔瞪”从踏进了营区的大门,就一路引来不少瞩目。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到了这个纯雄性动物的居住点,还不引起轰动。含笑看到他们惊艳的眼神,心情还是蛮好的。邱浩宇在边上倒是忧心忡忡的,要不是他还在这护着,指不定多少人上来搭讪呢。得把人看紧,最好不让她出来了。

含笑和邱浩宇跟着联络官去宿舍,走了没几分钟,前面就传来一阵阵的吆喝怒吼,宛如排山倒海的气势向四面八方涌来,顿时让她惊诧得停住脚步。不过她没叫前头带路的人看出来,深吸了一口气,又提起脚步往前走。他***,这这些兵果然厉害,差点把心肝吓出来,毁了今天的做派。路过了一个体能训练场,忽然安静了下来,所有队员厮杀拼吼的声音都消失殆尽,大伙儿都停下手头上的事情瞪着一双眼看着前边缓缓走来的女人。含笑今天算是体验了一把万箭齐发的感受了,那风里头都是箭体被空气摩擦后发出的兹兹声响。

一组一组都在做搏击练习,其中一人一分神,被对手一拳打在了脸上,倒把对方吓了一跳,“长官,不好意思,我……”男人摇了摇手,示意他不要在意。大家都停了下来。有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这妞正点啊,不会是哪个长官的情人吧。”马上反驳的声音出来了,“怎么可能,看着就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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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一路被人评论到宿舍,脱下了高跟鞋,去浴室洗个脸,邱浩宇反正就是在她的房间不走了,把行李放在床上,把里头的换洗衣服和日用品全拿出来,给含笑放在该放的位置上,坐在她身边,笑嘻嘻地抱着她,“笑笑,你今天实在是太出风头了,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得陪着你。”她不可置否,他要留在这,就随他好了,反正她也不在意,都有小小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别人要看笑话就看好了。

第二天开始工作后,含笑确实是随行团里最轻松的,她只要帮领导把文件影印一下,顺便帮他整理资料,放一下幻灯片之类的。以及,跑腿。“顾少尉,你去黑豹突击队的队长那里把地形图拿来。”“好……”含笑得了命令,跟着联络官出去找地图去。

联络官带着顾含笑去队长办公室。“报告……”他站在门口大声地喊。含笑有点吃不消,这部队里的人还会不会好好说话,做什么都用吼的,她耳朵都疼了。“进来……”里头传出短促有力的声音,两人走了进去。“报告队长,顾少尉来取地形图。”“知道了,出去吧。”

含笑看着眼前这位安静地坐在办公桌前埋头写字的队长,就露着黑色的头发,也看不清面貌,但这不是重点,为什么他不搭理自己啊。队长抬头看了她一眼,“坐吧。”眼神坚毅,神色严肃,口气里带着一些火药味儿。说完这一句,竟又开始写字,理都不理她。含笑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这,她有得罪过他?用得着板着个脸苦大仇深样嘛。妈的,今天的好心情全给他破坏了。不过,她最不怕的就是有人在她面前装逼了。耗着呗,看谁耗得过谁。

她也觉得奇怪,这个队长是个黑眼睛黄皮肤的人,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不会是中国人吧,她想等会要不用中文试试,她的英文就限于一般的水平,要是骂人,肯定是中文顺口,她就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坐在办公桌前的人瞧了她一眼,扯着后面架子上的一个卷轴,就扔给含笑,“东西给你。”

含笑愣着了,他是存心找茬吗?搞得好像在施舍一样,要不是领导要用地形图,她就直接给他一巴掌,把东西扔回去,闹开了算了。想着自己的工作,她现在可是代表国家站在这里的,不能发脾气,咬咬牙,在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才愤然离开。后面的人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靠在椅背上点燃了烟,总归是逃不开的,都已经走得这么远了,还是缠绕在了一起,或许真的是缘分,就是孽缘,也是缘。

气死我了,含笑一路快速地走着,脸黑得像包公一样,她就不明白了,他混蛋干嘛跟她过不去,她又不是杀他全家了。走到办公室门口,她站在那大口地呼吸,把气沉下来,不能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她得像个军人的样子。好不容易把那口气压下了,她才敲门进入,把东西交给领导。

邱浩宇在边上明显地看出了含笑眼里的小火花,他也纳闷了,她是出去遇到什么人了,把她气成这样。午餐的时候,含笑又碰着了那个队长,趾高气扬地从她身边经过,她差点把手里的饭倒到他脸上去。她咬牙切齿的样子,看在邱浩宇的眼里就是警报,这个男人是在引起含笑的注意。

他把她手里的餐盘接了过来,岔开她的愤怒,“含笑,等会休息,不如我带你去边上的河里看鳄鱼吧。”说是看鳄鱼,其实不是,是看人和鳄鱼。这里的训练科目之一,和鳄鱼搏斗。含笑刚开始看到这里不少士兵的身上都是撕裂伤的疤痕,还以为是人为造成的呢,后来才知道他们是跟动物搏斗留下的,有老虎、熊、鳄鱼,可以说能从这里活着出去的,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她想了想,点点头,“好吧,反正也是闲着。”她听杨越泽提过,他之前野外训练的时候,也碰上过猛兽,和狼搏斗过,但是狼很快被枪击毙了,所以也没有受伤。含笑那个时候就在想,现在的人用枪杀猎物,从前的人就是用长矛匕首石头也要把大型的动物给杀死,究竟是人得战斗力变弱了,还是动物变得恐怖了。她还真想看看人和鳄鱼的战役,会怎样展开。

含笑跟着邱浩宇到营地边上的一处活水河畔,距离不太远,他们坐在一块高地上,能居高临下看着底下的动静。已经列队好的兵士们,有了一个四人小队开始下水了,一边走,一边脱衣服,这就是训练的开始了。她看得眼都不眨,死死地盯着平静的河面。她知道底下可都是能置人于死地凶猛的家伙。“来了,来了。”她看到了某个形似枯枝的青绿色生物,正顺著河水游了过来,兴奋起来。

邱浩宇看着她,“等会不许闭眼啊。”安抚似地吻了吻她耳畔,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侧颈边,引得她怕痒的缩了缩,反而更偎进了他怀里,越发直面河边盛况。含笑抛了个媚眼,“不要看不起我好不好。”她想说她动物世界也看得多了。不过,真实的血腥屠杀还真不是隔着电视屏幕能感受到的。

四个士兵,光裸著身子,只每人手持一柄三寸长小刀,与那牙齿尖锐的巨鳄对峙,分明是以命相搏。况且,还是在鳄鱼行动迅猛的水中,光那尾巴的扫荡,便能轻易让人骨折溺毙。可那四人却是明显不怕的,不躲不闪,还配合得宜的持刀往前猛冲,全然不顾自身的安危。亏得他们肌肉雄健,体能了得,加之彼此也都是肉搏战中的好手,相互配合著下来,却也只是受些轻伤,暂且没有性命之忧。但是,被越来越浓血腥味引出兽性的鳄鱼,显然不满意现在被围著乱砍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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鳄鱼开始卯起来朝著其中一人穷追猛打,像是咬死一个是一个的意思。水中行止不便,每个动作都会耗费极大体能,很快,被鳄鱼紧盯著的黑肤大兵胳膊便入了鳄鱼嘴。“啊……”大喝一声,那被咬了胳膊的男人,竟卯起来换手举刀猛刺鳄鱼眼睛。趁此机会,另外三人也开始施展出全部格斗特技,拳打脚踢。还有的攀坐到鳄鱼并不光滑的背脊,狠狠的用砍它鼻孔长吻。如此配合作战,吃痛的鳄鱼只得松开大嘴,转而攻击其他更具危险性的男人。很显然,擅于作战的兵士们非常明白抓住机会的必要性。有人大无畏的手持匕首再度探入鳄鱼口中,又再迅雷不及掩耳的片刻抽身而出。

最后这只水中猛兽终于抵挡不住众人的围攻,失去了生命。被匕首贯穿了上下颚,加之手脚尾巴都被砍断,终於,在一片血红的河水中,鳄鱼丧命。四人小组获得了胜利,不过,看看他们每个人身上的伤口,便不难想象,刚刚那场激战是多么的凶险异常。

从头至尾都瞧得真切的含笑,只觉着,胃里翻滚地要喷发出来了,这浓重的血腥味,让她的头都要晕了,整个身子都僵掉了,边上的邱浩宇轻轻安抚,“笑笑,太血腥了是不是,咱们回去吧。”“不,我还想看看。”她愣了愣,抬眼与他对视,恶心过后,全身的热血都沸腾起来了,这一幕力量与美,血腥与暴力的场面真是开眼了。

此刻,又有人下水了,只是这次就一个人,就是那个讨厌的队长,他一个人手持匕首,光着膀子,神色轻松地下了水,仿佛是去洗澡,而不是跟凶恶之物搏斗。在被鲜血刺激了的猛兽面前,毫不畏惧,奋勇厮杀。含笑只觉得血脉激荡,体内流淌著的疯狂因子全然被唤醒,叫嚣著想要出来闹腾一番。她讨厌这个人,但是说句实话,他要比之前的那四个人要棒多了。他的下手更准确,下下都刺在鳄鱼的要害上,力道大,一击下去抽刀迅速,血就喷射而出。比刚才更快的时间内,他就把鳄鱼给杀死了,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他把匕首洗干净后,慢悠悠地趟回岸上,周围的人都在那欢呼,“队长,队长……”对他又是佩服又是尊敬。那个男人回头望了一眼高地上的两人,双深邃的眸子中,清晰可辨的是平静无波,转回目光,心里却有丝苦涩。对于一个十岁就开始和各种猛兽对战的人来说,一条小小的鳄鱼又算得了什么。无论过多久,他都会记着,第一次和狼拼杀的时候,那种刻骨铭心的痛。嘴里是狼的血,手上也是,满身都是血,自己的身上几乎也是体无完肤,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内心的痛苦,那种万劫不复的感觉,就像是已经堕落到了地狱的最底层。

今天他本不用下水和鳄鱼搏斗,但看着她也在上头看着,就很想下水一试,让她看着自己。他也不知道想让她看什么,一个在黑暗中苦苦挣扎,不得救赎的人,也想要抓住阳光,就是有一丝,也能让他感到他是活着的。他一早就知道她的存在,从大伯开始布局的时候,他就想到若是有一天这个女人出现了,会有利用价值。确实,她的到来,把沉寂的局面,撕开了一个缺口。

她是顾家最弱的人,没有能力,没有脑子,也没有外貌的优势,本以为很容易就接近她,把她俘获,却没想到一次次的接近,只是把她推得更远。她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恐惧,也让他的心很伤。若是可以,他也不想活得这么黑暗,这么罪恶。可是,他没有像她一样,碰着一对善良的养父母,把她当成是心头肉一样疼爱。他没有碰上一个好的养母,也没有一个好的亲生父亲。他们都只是在利用他,希望从他身上获得好处。他羡慕顾含笑,羡慕她可以这么快乐,羡慕所有的人都对她那么好,就像袁林,就像自己,都一样,看着她高兴,居然也会发自内心地想笑。

此人就是代号为“猎豹”的小暮,他到了哪,都没有名字,在杜梅那,他叫小暮,在他亲生父亲那,就只能喊他瑞,在这里就只有猎豹。每当想到这个,他就觉着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场笑话。所以他恨,他要把所有利用他的人都杀了。杜梅野心这么大,他就干脆设个局,让她以为站在了权力的巅峰,再让她在死前所有的希望都破灭。还有那个人,他也一定会杀了他,一个抛弃妻子的男人,不该拥有幸福,他会毁了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家庭,还有他的事业。小暮面无表情地走出这片训练场地,让副手继续指挥队员练习。

含笑看完了这场殊死搏斗,心潮澎湃。要不是那个人这么对她,她肯定也要为他鼓掌喝彩了。她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转身离开。她很悲催地发现,看了场这么血腥无比的斗兽表演,她的胃口尽失,尤其是晚上吃红烧肉,她看了一眼就受不了了,让邱浩宇自己留着吃,她还是回房间去休息吧。

她一路从食堂返回宿舍,好多人跟她打招呼,她反正就点点头,也不搭理那些人,又不认识。她走过办公楼的时候,正好碰见了从楼上走下来的那位队长,她把头一转,就装没看见,走自己的路。他不是高傲嘛,就比他更高傲。小暮在她走过身边的时候,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这声对不起是为了上次催眠她的事,他太低估她对孩子的爱了,所以才会造成她如此严重的催眠,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情感,他如何能知道。

含笑愣了一下,但他迅速从身边离去,连步子都不停。她摇摇头,应该是听错了吧,他怎么会跟自己道歉。她自嘲地笑了下,走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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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期十天的行程,第一天就是给大家休整,第二天参观部分设施和军事表演,第三天白天是个小型的对抗赛,晚上有个篝火晚会。这的篝火晚会可没有蒙古草原上的什么表演啊,相亲之类的,也不是古代军营的庆祝会,还有伶人妓女助兴。在这,就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含笑坐在邱浩宇的身边,他把烤架上的牛肉割下一小块来给她,她斯斯文文地坐着吃,酒是不敢碰的,喝酒误事。看着远处那些喝得有些兴奋了,还打起拳来的人,含笑看得仔细,小呼过瘾。虽然是喝醉了,步伐都有些不稳了,但出拳的力度和速度都不减,招招要人命,就好像醉拳似的,这就是职业素养吧。

小暮一直都不着痕迹地观察含笑那边的动静,看着她在那吃得津津有味,他也露出了些许笑容,很淡,但也足以让身边的队员吓着了。他们可从来没有看到过队长笑。也是,假的脸总会有不自然的地方,笑着容易看出破绽。他虽然在这混了这么多年,却很少和这里的人有过多的接触,为的就是减少被发现的可能。所以大家尊重他,却不了解他。

实际上真正的“猎豹“早就死在了他的手上,三年的时间,就是假的,别人也当他是真的了。他并不想过杀戮的日子,只希望结束。他和袁林不同,袁林可以有资格站在她身边,他没有,就算他把一切的事都完结了,也无法在阳光下生存,他属于黑暗,以及死亡。

含笑觉得身上有些寒,就离着篝火近些,刚走过去没两步,就被人挡住了去路,一个亚裔大兵手拦在她眼前,说着一口中文,“少尉,请你喝一杯。“现在她穿着军装,这些人也知道了她是跟着随行团来的,但还是有不少的人对她垂涎,希望能一亲芳泽。周围有不少人看着呢,那些大兵环着手臂在一边笑的,还有互相推着想幸灾乐祸的。营地的长官也当是没看见,这又没涉及到什么大事,士兵有权利对喜欢的人有追求的行动吧。国长也没反应,他担心含笑,可也不能明着去让那士兵滚吧。双方的领导们是不管了,可邱浩宇可忍不住,丫欺负咱含笑,不给顿抽难以泄愤。

邱浩宇走上前抱着含笑的肩膀,对着那大兵,噼里啪啦一通,“上士,你对我的妻子说什么呢,要请她喝酒是吧,也行,但得按照咱中国人的规矩来。请人喝酒得先自饮三杯,你先照着这种杯子喝三杯再说吧。”这里的都是野兽派,邱浩宇的身手那是不够看的,他只能靠脑子取胜。

他拿着一个野战军用水壶,在里头倒满了酒,就递给了那人。那个兵也不是傻子,他看看邱浩宇一脸的讽刺,客气地道歉,“抱歉,我不知道少尉是有丈夫的。”要是真的喝这三壶酒,他的胃都穿孔了,哪还有命啊。算了,既然人家都名花有主了,他也不去讨人嫌。他走回去的时候,有不少大兵都嘲笑他,他也不在意,大家笑闹在一片。

小暮走过来,经过含笑和邱浩宇身边的时候,停了一下,嘴角一提,说了一句,“女人不要到军营来。”就走到远处去了。暂且不说他的原意是担心还是怎么的,但在含笑耳里听着可就不是滋味了。看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他就是善意的话,也能听成是在讽刺。她就是这样想的。“等等,你再说一遍……”含笑一时气不过,想追上去,被邱浩宇拉住了,他的脸色也很难看。

含笑被邱浩宇拖回宿舍,他很生气,他觉得自己的领地被侵犯了,但是这个领地似乎还一点应该有得防范之心都没有,他真该好好教育一番了。“笑笑,咱得有点防备之心啊,少搭理这些货色,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野狼。”他就是怎么贬低人家,怎么说。他这叫防范于未然,他不怕她看上刚才那个傻蛋,他是怕她看上那个队长了。含笑还真的觉得没什么,人家看上她,那是她有魅力,这也怪她嘛,她不搭理就是了。

她还责怪邱浩宇呢,“你干嘛突然蹦出来,你要是不出来,我就有套绝词对付他,我都想了老半天了,刚到嘴边上,就给你破坏了。”可不,她第一次遇到这么经典的场面,刚想出出风头,就被抹灭了机会,她可不就生气了。“呵呵,你打算怎么跟他说啊,我不是看你傻愣着,还以为你没办法嘛,怪我,好不好,都是我没默契。”邱浩宇听她这么说,还感兴趣了,她会怎么跟那傻子说呢。

“要喝酒行啊,就行酒令呗,只要他能说得过我,我就喝。”含笑笑嘻嘻地说着,把军装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橱里。“怎么行酒令,你要出绝对啊?”邱浩宇想起上回她喝酒的时候,说了一大堆的古诗词,她倒是对那块很熟悉。“是啊,不是有句号称最难对的绝对,叫‘月照纱窗,格格孔明诸葛亮’,我要是说出来,保证他对不上。清朝的对子,到了五十年代才有人对出来,下联是‘风送幽香,每每畹华梅兰芳’。”邱浩宇想了一下,赞叹,“上联出得奥妙,其中的‘葛’为 ‘格’的谐音,有双关之趣,下联嵌入梅兰芳的名字和他的字:‘畹华’,而‘梅’和‘每’也是谐音,对得工整,确实有趣。”

她点点头,把邱浩宇推到床边去,自己趴在床面上,“你说那个猎豹为什么看我不顺眼,老是欺负我,我气死了,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对我过。就是袁林,之前跟我作对,也不会这样的,袁林就是人看着坏,其实心地很好,也好相处。”说着说着,又开始为袁林说话了。她这是要把袁林带回家去了。总觉得他一个人在外头,连家里的人都没正式见过,有点可怜。这就好像哪个屋里头的婢女,连身份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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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对他挺上心的,想当初你怎么不可怜一下我,我可是自己把江山打下来的。”一说起他的打江山过程就悲催地紧,她当初就根本不待见他,还四面楚歌的,差点把命都豁出去了。就算他是刘裕,出身是个地痞无赖,身份寒微,袁林是慕容垂,出身贵族,有人脉关系。但同样是枭雄,都建立自己的江山,怎么也得是同等待遇吧。他就是不平了,就冲含笑这么为袁林讲话,他就得卡住门不让他进。凭什么人一来就顺风顺水,有人给铺路,他又不是二傻子,听她一句话就放下芥蒂,狗屁。

实际上,刘裕要比慕容垂厉害的。邱浩宇这是故意抬举自己呢,就是想强调自己的不利,打下江山有多么的不容易。又想骗取她的同情心了。慕容垂就是把苻坚弄死的那个。前燕没有灭国的时候,他就受排挤,被迫逃到西边来,投降了前秦。苻坚对他非常的好,自己的衣服好,就脱下来给他穿,自己吃的好,推过去给他吃。慕容垂也真是能装孙子,恭恭敬敬的侍奉苻坚,对下面呢,也是谁都不敢得罪,日子过的吧也够可怜的。不过后来时机成熟了,就把主人给干掉了。他也算是厉害了吧,跟刘裕一比,还是小巫见大巫的。

刘裕开始很低调,故意麻醉别人,等着时机,后来联合刘毅与何无忌干掉了桓玄,取得了东晋的实权。这时候刘毅不服他了,觉得自己才华怎么看也不在刘裕之下,就开始不满,并在江陵一带准备造反。刘裕假装不知道,还亲哥哥热弟弟的对待刘毅,使他放松了警惕,同时秘密的命令自己的大将王镇恶率领船队秘密的偷袭江陵,等到王镇恶打到江陵的时候,刘毅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呢就被抓了。 后来王镇恶的功劳越来越大,带兵作为先贰颉蝤攻关中,一举攻克长安。刘裕把太子留在了关中,他对王镇恶并不放心,就对同时留守的大将沈田子说:“你们给我盯着王镇恶一点儿。”沈田子本来就对王镇恶不服,有点抱怨的说:“怎么盯?兵权在他手里。”刘裕狡猾的说:“咳,你们这么多人,还对付不了他,军队多,他能天天丁颉颞在身边?”后来果然,沈田子出于嫉妒王镇恶就把他杀了,王镇恶功劳大,威望高,举朝尊敬。一听说这个事儿,都齐声痛骂沈田子。这个时候刘裕翻了脸,一边儿给王镇恶正名,一边发布诏书痛骂沈,把沈给逼的最后只好投了外国。

含笑听了他的话,掐着他的脸羞他,“小小爸爸没脸皮咯,吃醋了。我怎么没给你说好话啊,当初我给你担了多少心啊,你跟陈言不和,又跟杨越泽不和,你都不知道,陈言有多讨厌你,我还不是在他面前一直强调你的好,你还要什么好不平的啊。”她就是觉得,既然都绑在一起了,大家都和和气气地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就行了。她也不想他们有什么麻烦,也不想他们之间有矛盾。

这家里还真是卧虎藏龙的,面和心不和的大有人在。就说含笑上回跟邱浩宇在山庄里住了几天,顾烨霖就上门去接她了。邱浩宇当时就发难了,这里头还包含着承德那次的耻辱。他一张嘴就吐毒液,“岳父,您来这有什么事啊,不会是来接含笑的吧,我还打算过几天再把她送回去呢。”眼神里有着戏谑,却装着无辜的表情,话也是极致的邪恶。

含笑一直保持沉默,但眉头却皱得紧紧的,她对邱浩宇的咄咄逼人也不满,开口阻止,“浩宇,别说了。”顾烨霖才不稀得跟跳梁小丑一般见识,只点点头,淡然地笑,“回家吧,家里人想你了。”看吧,这才是正宫娘娘的风范。不仅得有宽容之心,还得有平衡之法,得让底下大大小小的嫔妃服从管理。量你邱浩宇在外怎么叱咤风云的,在这个小家里也只能做个小妃嫔吧。

在邱浩宇这,那就是管他什么东正宫偏房的,只要讨着含笑的心意就成了。他抱着含笑的腰,哄道,“不是说吃了晚饭再走嘛,我都让人去准备烤肉了。”这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互不相容,让含笑一阵好笑。这前面一个慈禧太后,老谋深算;一个吕后,yīn险狡诈。她要把这些人都琢磨透了,才叫本事。

“我是得回去了。”她这话说得严肃,眼神里也满是坚定,证明她是考虑成熟了。一旦她决定好的事,邱浩宇一定不会反对,只会由着她,见此,只能无可奈何地让她走,顾烨霖朝邱浩宇讽笑了下,带着含笑驱车离开。

这回“吕后”发脾气,有情绪了,“好吧,爷们在你这,都成了小人了,还是个小家子气的,得,你要怎么,随你。”邱浩宇负气地转过身子。他什么时候这么委曲求全了,都是看着她的面子。他受陈言的压迫,被杨越泽打了,又被顾烨霖摆了一道,这些仇要搁以前,还不天翻地覆啊。别以为他就是含笑手里头那么产业。那些都是他用来讨好她的,他真正的产业可都在台面下呢。否则他用得着兰成渝这尊大佛在身边嘛。这些他都不会跟含笑说,免得她担心。

该哄还得哄,含笑也不抻着了,趴在他背上,口中的暖气扑在他背上,“怎么了嘛,我就是跟你这样,我喜欢你这样,浩宇,你跟他们不一样,你在我心里就是独一无二的。谁能像你这样,给我置办外出的行李这么周全,谁能像你这样,还给我买卫生用品。你的心意我都了解,我也一样的。你看在小小的份上,别生气了好不好。”这一番话说得邱浩宇那叫一个舒坦,他还没从她嘴里说过喜欢的话,那些老套是老套,可还是得说啊。他转过身来抱住她,“你不许再往家里招人了,就是可怜同情还是被迫的都不行,咱家人够了。”“嗯嗯嗯……”含笑连连答应,她也不想了,不然孩子生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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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浩宇见不得有人欺负含笑,就是想引起她的注意让她受气,也不成,他非得要那个猎豹付出代价。他找了时间去了趟队长办公室,“猎豹队长,你好,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北京军区武器研究所的邱浩宇,这次来就是来拜访您。我早就对您仰慕已久,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啊。”邱浩宇这一张嘴,说得比黄鹂鸟唱得还好听。要不是小暮非常了解邱浩宇,还真的会被他这个一脸崇拜的样子给欺骗了。

“邱中校,你太客气了,你才是年轻有为,我可比不上你的才华。”小暮跟他在那无关紧要地打哈哈,他倒想看看这个yīn险狡诈的邱浩宇有什么手段要用到他身上来。“队长,您才是真正有本事的人,您的格斗技巧是全欧洲都有名的,能徒手对付八个训练有素的拳手,谁还能做到您这样……”“呵呵,不过是虚名罢了。”小暮现在的脸,可跟他那张和袁林相似的脸,完全不同了,他连自己的气质都改变了,是一个刚硬沉稳的特种突击队的队长,一个在士兵心中神一样的存在,深受爱戴。

“队长,我一定得敬您一杯茶,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来,我亲自给你泡。”邱浩宇这是要故技重施了,他的小药丸又进入了茶杯了。上回他怎么对付的周彬,这次也是想照样画葫芦给猎豹也来一次。小暮心里冷笑,还以为有什么本事,这种不入流的东西还摆到他面前来玩了。他装着不疑有他,喝了一口茶,不一会就倒在了桌子上。

邱浩宇把手机拿来出来,想等着猎豹表演,他相信这段会比周彬那段更有意思的。可是他等了很久都不见猎豹有任何的反应。他也想到了,像他们这样的人,肯定经过抗药物的训练,可能这药对他不起作用。但是只要他还晕着,他就有办法拍到自己想要的画面。他把猎豹的衣服全脱了,摆好姿势,一手放在自己的棍子上,一手放在xiōng口,就这么拍了几张照片,才给他穿回衣服。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换了杯茶水,等着猎豹醒来。他不跑,要是他真跑了,猎豹肯定就怀疑他了,他就气定神闲坐那。

小暮从头到尾都醒着,就是药物的反应让他的那个地方耸立着。他就是不想打扰邱浩宇的雅兴。比起周彬来,至少姓邱的没找男人来侵犯他,不过,这里都是他的人,邱浩宇也找不着。可他就不明白了,他拍那些照片有意思吗?他醒来的时候,装着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像睡醒一样,他看了眼坐在沙发上喝水的邱浩宇,笑道,“我不小心睡着了,不好意思。”

邱浩宇装模作样地笑笑,“猎豹队长真是认真负责,您太辛苦,既然如此,我也不便打扰,您继续休息吧。”说着起身离开了。他屁颠屁颠地跑去宿舍,打开电脑,想把东西传上去,却发现这里的内网是加密的,根本就上不去。诶,他只好等有机会的时候再放。哪里晓得被含笑给翻了出来。她看着手机里的裸照后,非常的有感觉。小暮的身材真是好得没话说,古铜色的皮肤,附着汗水,八块腹肌,还有那个坚硬如铁的地方,一柱擎天。

含笑有些口干舌燥,他的身体上布满了旧伤,看着却不恶心,就是爷们。她的身体也是火热一片。邱浩宇在一边无奈地看着她动情,也没放过这好机会,干脆就抱起她,然后让她双腿分开跨坐在他的身上,一下子就将她裤子给退到了膝盖那里,那火热的龙物就直接抵在了她的身下的花瓣上,那里早就泥泞不堪了。“瞧瞧,光看他的裸照,就把自己搞得这么湿,连前戏都不用做了。”他在下面耸动,含笑还是拿着手机看着。

他吃醋地挥掉了手机,狠狠的舔着她的舌根,将她的舌头全部卷入他的嘴里,然后在用力的吸附着,把她的舌头弄得完全麻痹才肯放过她,“我这个活生生的,还比不上一张裸照啊。”含笑娇笑,双手搂住他,“我错了还不成嘛,别生气了,跟我说说你怎么得手的,猎豹队长看着不像这么没戒心的,怎么跟周彬一样,这么容易就着了你的道了。”

邱浩宇身下动作没停,得意洋洋地说起下药的事,“你说,这世上就没不爱听好话的人,我不过是夸了他两声,就对我热情起来,傻帽。”“你那药还有吗?”含笑心里一动,嘴上就溜了出来。他停顿了一下,斜眼看她,“有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她主动抬起腰迎合他,让他继续,“我想回家给顾烨霖试试。”这话连她自己都不信,邱浩宇更不信了。他叹了口气,自作孽不可活啊,“有……”目的一达成,她笑眯了眼,惹得他一阵大力撞击,撞得腰肢乱颤,“你就是吃定我了。”

小暮又一次在自己的水壶里闻着那个药的味道了,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邱浩宇这是要做什么。他还是装着不知道喝下了壶里的水,然后趴在桌上睡着了。就如上次一样,有人脱了他的衣服,之后就有些不同了。那个人明显就是女人,气息很轻,还有身上的清香味,他知道是谁了。那就更不会阻止了,看看她又要做什么。

含笑用绳子把他绑起来。软乎乎的手抚上了他的坚挺,撸起来。小暮立马觉着身子里一团火在燃烧。她坏笑地在他的玉jīng上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还很有心地把两个蛋蛋也圈了进来。小暮被这样压抑着,都要爆炸了。她还嫌不够,拿了根羽毛,在rou棍上反复滑动,刺激得他那充血胀大,都开始发紫了。小暮睁开了双眼,就看着这个女人玩得不亦乐乎,半趴在他的胯间,拿着羽毛在那刮,丰腴的屁股包裹在军裤里,夹得紧紧的,还显出了内裤的形状,真的很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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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正在看他ma眼上流出来的点点粘液,小暮一个大擒拿手,就把她被压制在身下,手探到了她的腿间,“刚才玩得挺开心是吧,我让你也尝尝这滋味。”“啊……”含笑惊了一跳,死人邱浩宇,这回害死我,猎豹肯定气疯了,得想个办法逃啊。含笑脑子一转,就计上心头。摆上一副无辜样,眼睛里水汪汪的,嘴里可怜兮兮哀求,“猎豹队长,我错了,求您大人大量,原谅我吧,我下次不敢了。”

她这小可怜样,还挺招人疼。不过,小暮知道她每次一犯错,就这个样子。他不理会她的求饶,眼神暗沉,沙哑地对她说,“要我原谅你也行,你得把你惹出的祸解决了。”说着对着她的凹槽挺了挺坚硬的下身。这火还没泄出来,他也难受。其实他还蛮期待的,刚才她一摸,那柔软的触感让他一下就上瘾了,不知道这下面是什么感觉。

“嗯,队长,不过你能不能让我起来,你压得我好疼啊。而且我们换种姿势吧,我不喜欢这样的。”含笑一副乖巧的样子,小暮嘴角一提,就喜欢看她眼珠子乱转,不老实的模样,肯定心里在想鬼主意呢,他没再压着她,爽快地离开了她的身体,站起来,“你喜欢什么姿势,我都满足你,来吧。”

她笑靥生姿,也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整理了一下皱着的裤子,“那我来了。”话音刚落,猛地一脚踹了过去,把他踢了个踉跄,转身就跑。小暮对她本就没什么防备心,也不做筋骨,又是这样的时刻,没防备她这一手,躺在地上,大笑一声。他是体会到了袁林的那种悲哀里的幸福感了。

“邱浩宇,滚出来,哪去了。”含笑这是逃命啊,撒腿子就跑,中间也不敢停,直奔外头,一路冲进自己的房间。邱浩宇看她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笑眯眯的,哎呦,宝诶,后面是有狼撵你啊。”她上去就给了他xiōng口一掌,没好气地回答,“是,我差点就被吃了,你给的什么破药,他醒了。”气死她了,她要是知道那破药不管用,就不干这么丢人的事了。“那不是正合你意,你不看他都流口水了。既然醒了,你们就大战一场,你把他干倒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你。”邱浩宇在边上凉凉的说道,他对这个小女人的水性杨花还不自知非常不满。不过,她要是不水性杨花,也没邱少什么事了,所以也不用太伤怀。

“干你大爷的,说风凉话是吧,行,那我现在回去和他巫山相会,云雨一场。”含笑不否认,确实对猎豹有点兴趣,但也只是停留在身体方面,对他这个人不感冒。邱浩宇听出宝贝生气了,就哄着,“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们含笑这矜贵,玩玩他就是给他天大的面子,他哪配碰你一根手指头。”“你就一张嘴好,说,人怎么会醒的。”含笑腰一扭,就投进了他的怀里。“嘿嘿,我忘告诉你了,那药有记忆性的,吃了一次就会产生抗体,第二次就减弱药性了,像他们这样的特种兵,本身就有抗体训练,自然比一般人要有抗药性。”

“我看你就是故意不告诉我的。吓死我了,你得给我压惊。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含笑媚眼一展,把他压在身下,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小变态,也就是你了,爷们豁出去了。”邱浩宇带着含笑摸进营地的公共浴室。两人躲在角落里,等着人都走进去洗澡了。他如闪电一样,把那些衣服啊,裤子的,还有内裤全往楼下丢。他第一次做这种事,这感觉还挺爽的。就跟小时候那会似的。他学了“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就想试试种鞋能不能得鞋,把他爸的皮鞋拿去埋地里,他爸找了一圈楞没找着,跟他妈急,他就在旁边偷着乐。

含笑在里边催促,“快点,快点,要出来了。”一般干坏事,她都是提议以及策划的那个,但她从不出手,得保持形象啊。在男浴室里出现个女的,本来就挺说不清的,要是正好偷衣服的时候被抓,那她变态的称号就坐实了,虽然这是事实。里头的人出来,都找起衣服来,“我衣服呢,哪去了,兄弟,看见我衣服了吗?”“我还找着呢,活见鬼了这是。”“嘿,是哪个混蛋干的,不用找了,在楼下呢。”两人躲在角落,欣赏一群赤着身子急得团团转的汉子,想走又不敢出去的窘境,捂着嘴没心没肺地笑着。

做了那么糗的事,含笑算是在小暮那没了面子,连看他一眼都不敢。倒是小暮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幸好两人接触的机会也不多,含笑顺顺利利地完成了这趟工作。十天的访问后半程有三天的时间,去了另外一个训练基地,观赏一场小型演习,对阵的双方都是精英里的精英,让含笑这样的外行人都看得眼睛都离不开。邱浩宇更是一直盯着那些人手上的武器,在思考什么。手上也不闲着,拿着笔记本又是记录文字,又是画图,还写了不少数字,这些含笑也不懂,大概是为了武器研究的事吧。

访问结束,含笑一路轻松地回去后加了一颗星,满意地戴着新军衔,还特意打电话去给唐优报喜,其实就是显摆呗。唐优可不会羡慕她,她现在可是少校军衔,还比含笑高两级呢。但是看着含笑那么高兴,他也得上道,给她庆祝,“那怎么说,庆祝一下?”“行啊,今天我请客,你挑地方。”含笑很兴奋,但是走到门口了还是回去把军装换了,她还不想把崭新的军衔亮出去,怕人有想法。切,谁管你啊,在这里谁没点关系呢,怕人妒忌,就不要活了。她就是爱矫情呗。她换了身束xiōng宽腰的连衣裙,感觉最近吃得太好了还是怎么了,小肚子居然还出来了点,跟以前的游泳圈肯定不一样,但也看得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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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人边吃着牛排大餐,含笑边把自己的糗事爆给唐优听,唐优听了直拍她的肩膀,“你就少出去招人了,你还嫌家里不够乱的。”她真替那些男人忧伤,这个女人没救了。“我没想招他,我只是想报复一下。古代不是有种刑法叫‘绳系法’就是专门用来阉太监的啊,哪里知道邱浩宇那破药都没用的。”她一直辩解着,这次是真的,她真没那想法,单纯的就是想让猎豹难受,最好把他整得不能人道,看他还牛气什么。(注:古代有所谓的“绳系法”与“揉捏法”。前者是在男童幼小时,用一根麻绳从生殖器的“gao丸”根部系死,既不影响溺尿,却阻碍了生殖器的正常发育。久而久之,男童的生殖器便会失去功能。后者是在男童幼小时,由深谙此道之人每天轻轻揉捏其gao丸,渐渐适应后,再加大手劲,直至将gao丸捏碎。都是给从小就要做太监的人准备的。)

“诶,我看你们家男人应该把你拴在皮带上,就不该让你有单独一人的时候。”唐优看了眼义愤填膺的含笑,指指她的额头,“你晓得你的yin乱到达则天老***地步了。”男皇后宫佳丽三千,女皇的闺中密男也不会少。除了薛怀义这样专职的供其享受的男妃外,还有“兼职”的朝臣、近侍,如柳良宾、侯祥云等,也都曾是武则天的面首。像侯祥云,是自荐上了武则天的床,《旧唐书·张昌宗传》(卷82)记载,“左监门卫长史侯祥云阳道壮伟,过于薛怀义,专欲自进堪奉宸内供奉”。 像薛怀义、张易之、张昌宗等则是太平公主自己先“试用”,感觉满足之后,才送给母亲的。据说,有不少处男因在床上表现欠佳,不能让女皇帝满足、满足,都让武则天处死,神秘“消失”了,以致于有了武则天“洎乎晚节,秽乱春宫”的史界定论。

含笑想了想,还很淡定地辩驳,“不,我还达不到她那样的,就是你睡过的也比我多。”一语呛得唐优死死瞪着她,说不出话来。以数量来说,她确实比不过唐优,但是,至少唐优没有同时和这么多人在一起吧。

唐优装模左右地喝了口咖啡,清清嗓子,扯开话题,“那你工作岗位要调动吗?”她那破助理都做了多少年了,都不动弹。“我才不走呢,好吃好喝,还有人罩着。”而且还离着顾烨霖这么近,看着他,不让别的女人靠近他。不知道是不是跟她在一起的缘故,他的风采更迷人了。最近似乎还有人打算给他再介绍个女朋友,好让他续弦。这含笑可不答应,她就得守护好自己的领地。

“得,你就混吧。”唐优才不跟这个xiōng无大志的家伙多废话,她往窗外扫了一眼,看到了什么,眼睛眯了一下,讽笑,靠近含笑悄悄说道,“看着外头那个笑得慈眉善目的老头了没?”含笑顺着她的手指指着的地方看了一眼,唐优说他老头也是有些过分了,他虽然比不上顾烨霖的风采,也是可以混充帅气大叔的。简单的蓝白条纹衬衣,深咖啡的休闲长裤,跟边上一个贵妇在说话,又是扶着手,又是拢头发的,也不会躲闪,肯定是正当关系,就是略显刻意。

“有点眼熟,哪里的?”含笑喝了一口果汁,哈了口气。她能眼熟的不是办公楼那的就是大院的,还真是在哪看着过这个人。“就是那个刚上任的办公室主任啊,你们家顾大帅,前阵子不是把原来的办公室主任给撸了,他就是新的。他是原来的副主任,黎承风。不过,听说他老婆家蛮有实力的,就是现在有些颓废了,早年也是在权力上层说得上话的人。”唐优对这家有些了解,倒也不是别的,只因这对看起来很恩爱的模范夫妻居然各自有情人,她还两对都看见过。所以,每次看到他们在人前演戏,特别作呕。

“那对夫妻的关系不好。”含笑观察了半天,说了这么一句,“要是他们是真的亲密,就不会刚才进门的时候,男人直接进来了,把女人留在外头,过了一会才想起来,出去把女人搂进来,明显就是在作秀。”唐优听了点点头,她的分析很到位,确实如此。估计要不是女方的父母还在,圈子的规则还在,两人之间还有个女儿,他们连戏都不要演了。

含笑喝完了最后一口果汁,放下杯子,肚子里都是水了,得去活动一下,招呼唐优,“去哪啊,要不去做个spa,我有点累,想放松放松。”唐优拿起包,白了她一眼,啐她,“要是累就回去休息,做什么spa啊,整天悠闲的人还喊累,你是要我们这种苦命人嫉妒你吗?”唐优自从进了机关,哪天不是忙得昏天暗地的。不过她跟含笑不同,她忙得有心,她可是有上进心的人。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含笑刚想解释她最近整个人都觉得轻飘飘的,晕乎乎的,有些不着力,是不是太闲了,还闲出病来了。她话还没说完,就看着一个人了。她一直就对这个人怀有戒心,当初在医院的那一眼矛盾,她的印象很深刻。虽然不太记得他的长相了,但记得他手腕上的那串墨翠。他匆匆走进内堂,进了一个包间。

“你又看着谁啦?”唐优望了眼含笑的视线范围,就见着一男的,一看就是吃素的,走进了一间包间,“你认识的,这人可不像会和你搭在一起的,你身边的人就是有清冷的杨越泽,也达不到人家的冰封霜冻。这个,不近女色的。”含笑眉头皱着,“不是,他跟我没关系,他是邱浩宇身边的人,但是,这个人不像是能为他人作嫁衣裳的人,所以我有些担心。”含笑好奇归好奇,但没轻举妄动,她打了个电话给邱浩宇,让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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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浩宇在电话里听了,沉默了一阵,语气古怪地说了句,“笑笑,别管他。你先回家去,晚上我过去找你,再和你说这个人的事。”既然他这么说,含笑也不多说什么了,乖乖回家去。正好杨家奶奶和保姆把大大带过来,她顾着和孩子玩了,就把这茬给忘了。邱浩宇也没来跟她解释,反正含笑之后也没问了,他就当做没事发生。

大大小小如今可真抱不动了,要是两人同时在含笑的怀里,只能大家都躺在床上,会开口说话的孩子们这反差更大了,小小嘴巴灵巧,开口早,话也说得清楚,就是嘚啵嘚啵说个不停,大大开口晚,很少说话,但每次说了就是把小小呛死。

小小趴在妈妈的左边,眼珠子咕噜转动,“妈妈,你出门那么久,有没有想小小?”小朋友努力把话要讲清楚了,时不时还要咽口水。含笑仔细地听了一遍,大致明白意思了,“想啊,怎么不想,小小呢,想不想妈妈?”在他小脸上亲了好几口,“想,想,想。”一连说了三个想字,惹得妈妈又是一通猛亲,“我们小小真乖。”

在妈妈右边的大大鄙视地看着弟弟的讨好卖乖行为,不屑一顾。含笑见大大安静地坐在一边,转过身去,双手从他腋下穿过,把他抱到身上来,“大大呢,你想不想妈妈。”“想,比小小想。”刚才还坚决抵制讨好卖乖行为的大大也忍不住要摇摇尾巴,顺便踩扁弟弟。含笑咯咯咯地笑开了,这俩,到什么时候都记得要抵制对方。要是古代皇帝家生了这一对活宝,可有得烦了。还真没听说过,古代皇帝登基时有双胞胎兄弟的纪录。有书倒是提到皇子如果是双胞胎的话,会被视为很不吉利的事件,两位皇子都会失去继承权,甚至其中一个会直接被遗弃,而且不会见诸于史书。

“还好,你是杨家的,你是邱家的,以后都是家里的继承人,就不会抢了。”含笑眯着眼在大大小小的脸上各亲了一口,带着孩子们去浴室玩水。含笑把浴缸里放一半水,手在水面上扑腾扑腾打了几下,兴奋的小小学着妈妈的样子,小手也在水面上扑腾。大大就直接从水里“哗”的把水撩在小小脸上,笑容垮掉的小小也不肯罢休了,两孩子就这么开始打水仗,你撩过来,我扑过去,反正是把个浴室搞得水漫金山一样。个傻妈妈还在边上笑,也不阻止他们。等着爸爸们上来了,两只落汤**就差拿着盆淋对方了。

杨越泽看了眼边上低着头的含笑,摇摇头,拿着大浴巾把大大抱起来,邱浩宇边给小小擦头发,边询问,“儿子,输了赢了,你扑他身上的多,还是他扑你身上的多?”小小想了想,“不记得了,刚开始是他先泼我,后来我就回击过去了。”“那最后一下是谁泼的?”邱浩宇忙又问。“是他。”小小指着大大说了声。“你跟小小说什么废话呢,快点把孩子抱去换衣服去。”看着邱浩宇又不怀好意了,杨越泽赶紧让他打住。

邱浩宇看了眼儿子,也对,下次再给他支招,先把衣服换了。他发现了,小小虽然爱耍心眼,但都是为了讨妈妈的欢心,但很少招惹大大,倒是大大一直都看小小不顺眼,要经常去欺负他。他拍拍儿子的肩膀,又捏捏他的小手臂,诶,这小胳膊小腿的,是干不过人家,他也懂得儿子不去招惹他哥的原因,有人会上杆子去招打吗?“儿子,不然爸爸教你点功夫吧,省得老是被人欺负。”“那学功夫累不累的啊?”这点懒劲倒是和他妈一个德行。邱浩宇yīn丝丝笑道,“不累,保证你很舒服。”

无独有偶,杨越泽也在那教育大大,“儿子,不如爸爸教你点功夫,以后要是有人要欺负你,就反击回去。还有,长大以后,还要保护妈妈的。”大大听了,点点头。靠那个身无几两肉,还一肚子花花肠子的弟弟,还是自己努力点,长大了能把妈妈保护好。

含笑被谴责了,她很无辜地扬着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给孩子爸们夹菜。邱浩宇张着嘴要吃她递过去的菜,还没吃到,门口传来了一阵喧嚣声,含笑又把筷子收了回去。饭厅匆匆进来几个穿着军装,挂着少将以上军衔的人,其中一人神色忧郁地对着老爷子说了声,“顾老,出事了。”这一声就破坏了温馨的气氛。顾正元看着满桌的老老少少,不动声色,挥挥手,让他们去楼下书房说。全家人都放下了筷子,含笑心里不知怎么的,很不安宁,似乎发生的事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她坐在沙发上,等里面的人出来。邱浩宇就坐在她身边,一直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杨越泽在外边打电话,大概是在问杨宣进打探,既然都找到老爷子这了,事肯定挺大的。他打完了电话,才走进来,默默无语地坐在一边。他在思考该怎么和含笑说这事,好不容易大家安稳了一阵,诶。含笑看着他脸上的严肃,更担心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杨越泽摇摇头,人倾倒着用双手在脸上摸了一把,低着头,看着地板。

“过了好一阵子,书房里的人鱼贯而出,含笑立刻起身。那些人都没停留,个个都急速出了门,她连问的机会都没有。老爷子没出来,肖元姗敲开门进去,惊慌失措地喊,“老顾,你怎么了?”含笑他们赶紧冲了进去,就看到顾正远瘫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肖元姗在边上摇动他的身体,都没有反应。

“爷爷。”她喊了一声,冲到老爷子身边,手在他的鼻间探了一下,还好,还有呼吸。边上的杨越泽已经在打电话给301院长,把老爷子的情况说明,邱浩宇让司机发动车子,他和杨越泽用简易担架把老爷子抬上了车,一路赶去医院。大伯母在家里照看孩子,还打电话给在部队的顾寒亦,让他也赶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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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医院等了好久,终于得来了好消息,老爷子的情况稳住了,只是他的精神很差,跟之前的声如洪钟,面色红润一比,整个人都显得有气无力的,脸色苍白。他把人都赶出病房去,只单独留下了顾寒亦。两人在里头谈了不少时间,顾寒亦才出来,含笑上前询问爷爷说了什么,他只是摇摇头,面上沉重,匆匆地离开。

含笑只觉得心里越发的不安了。身边的肖元姗一直都是红着眼睛,却坚强地站着,没有把泪流出来,也没有悲痛的眼色。她这人心细如发,这事透着古怪,但是她不点破,只是,家里不能没有冷静的人,她得看着这群孩子。她把含笑他们都叫回去,“笑笑,回去看着孩子们,晚上这有我就行,你大伯母一个人在家也不是个事,你去陪着她。让越泽和浩宇都陪着你,别胡思乱想,没事的。”

杨越泽扶着有些腿软的含笑,“含笑,爷爷没事的,医生不是也说了,爷爷的病情控制住了。别担心明天一早你就给爷爷送粥来,他肯定喜欢。”含笑点点头,僵着身子靠在杨越泽的身上,走向电梯。邱浩宇跟在身后,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肖元姗,他觉得这事不简单。这事他从头到尾都用局外人的眼光在评判。老爷子的身体一向都很好,而且也是久经风雨的人了,就是出大事了,也不至于会如此境地。而且肖元姗的态度也让人起疑,她似乎也在怀疑着什么。

含笑回了家,根本就没心思睡觉,她觉得很奇怪,既然出了大事,顾烨霖怎么还不回来。他和姚然都出去拉练队伍去了。她那天听到还觉得不可思议呢,什么队伍需要司令和副司令一起出去拉练的。她还不乐意,不想他们走,闹腾着要跟着,后来被顾烨霖“武力”镇压了,才老实。她打电话给姚然,不通,给顾烨霖,也不通,心里压着大石,连喘气都觉得费劲。惴惴不安了一夜,杨越泽虽然没跟她说什么事,但第二天军区还传出了坏消息,顾司令失踪了,震惊朝野。

这消息还是姚然带回来的,他一身的伤,脸上、手臂上、腿上、腰上,哪都有,有些是刀划伤的,有些是与人搏斗的时候留下的瘀伤,这些看得含笑心惊肉跳的,但是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此刻她的脑子混乱地就像是有人在里头打鼓,敲得她脑仁都疼。她是不是听错了,她是不是还做梦呢,她英明神武的顾大帅居然在山区里失踪了。

“骗子,你是骗子,我不相信。”她的突然爆发让所有人都怔住了,知道她会接受不了,知道她会不相信,但是冲着姚然这样发飙,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还有更意想不到的,含笑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这一句,人就直挺挺地往后倒去,幸好姚然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她,后面的杨越泽也顺利地接着她倒下的身体。

这是怎么了,一天一夜,顾家就出了这么多的事,顾烨霖失踪了,顾正远倒下了,顾含笑也接着住进了医院,果然是祸不单行。如果有人要是想扳倒顾家,在这个时候会是特别好的机会。还真有人欣喜若狂的,要干大事了。

含笑躺在病床上,整个人都昏沉沉的,又像是睡着了,又像是醒着,她在做一个梦,好奇怪的梦,她梦见自己成了武媚娘,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女儿为太平,儿子为李贤。李治很开心,当即封了李贤为太子,而女儿就赐名为太平公主。她还在纳闷,李贤为什么和太平公主成了一胎同胞,还有那个被掐死的孩子哪去啦。《新唐书·后妃列传》记载着“昭仪生女,后就顾弄,去,昭仪潜毙儿衾下,伺帝至,阳为欢言,发衾视儿,死矣。又惊问左右,皆曰:‘后适来。’昭仪即悲涕,帝不能察,怒曰:‘后杀吾女,往与妃相谗媢,今又尔邪!’由是昭仪得入其訾,后无以自解,而帝愈信爱,始有废后意。”难道这个孩子就是被掐死的那个,她看着孩子慌了一下神,身子一软,就醒了过来。

“含笑,快点醒过来,你这个小糊涂,都已经是生过孩子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粗心,怀了孩子都不知道。你这么激动,要是伤着孩子,伤着你怎么办?”姚然一直坐在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和她说话。她还是怀孕初期,发高烧都不敢用药,只能用物理降温的方式,给她用酒精擦拭身体,来退温度。

“我渴。”含笑张开了眼睛,看着泪水布满了脸,又是胡子拉杂,又是淤青划伤的姚然,心又开始疼了,眼泪就顺着脸颊掉下来。姚然忙给她拭去,“含笑,别哭,千万别伤心难过,你肚子里又有小宝宝了,你这么难过他也会知道的。”“啊,真的吗?”她都没顾上继续伤心,就被这个消息给惊吓住了。“是的,是的,刚刚查出来,是我的孩子,已经有一个半月了,你都没发现吗?”姚然激动地靠在她的xiōng口,“含笑,你终于要为我生个孩子了,终于……”他知道他的一生有了含笑就是幸福,但是拥有一个他们的孩子,才是幸福的延续。

含笑摸着肚子,想起了那个荒诞的梦,“也许,是龙凤胎呢。”她不确定地说了句,小声地让姚然都没听清楚,“你说什么?”“没什么。”含笑不再提了,也不知道准不准。她是听说过有人怀孕了会做胎梦,但是一般都是动物的胎梦,植物蔬果的胎梦,大自然的胎梦和金银珠宝等有价物品的胎梦。每一种梦中物都可同时预测生男或生女,如做龙胎梦表示吉利,是权势和金钱的表征;梦中看到龙角表示生儿子,看到龙尾或抱住龙身则是生女。她还真没听说过有人梦见的就是一对龙凤胎,是真的龙子和凤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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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你饿不饿,我给你做点好吃的去,你说,你想吃什么。”这个准爸爸有些情绪失控,手脚无措的,完全忘记了之前说起的那件事。顾司令可还失踪着呢,你就是演戏也得真实些,别有了娃就忘了正事嘛。这一来不就引起了含笑的怀疑了。“你说,我爸爸在哪失踪的,你给我细细说说,当时你们遇到什么情况了?”此刻她很冷静,也很淡定。

凭着对顾烨霖和姚然的了解,她认为这里头有猫腻。若是顾烨霖真的失踪了,姚然不会独自回来,他一定会留在山区里继续寻找,然后想办法让人过去,这是其一;若是顾烨霖真的失踪了,姚然现在也不会一门心思就是想孩子的事,还有心思要给她做吃的,这是其二。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顾烨霖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让人逼迫到这种地步。综上所述,他们在演戏。

姚然微微一笑,这计划赶不上变化,以她目前的状态确实不适合再在她面前演戏,让她担心了。他也不藏着掖着了,“是,我们是在演戏,老大没有失踪,他藏起来了,我们有个计划要实施,你别担心,你只管好好把身体养好了,到时候给我生个小姚然就行。”他把含笑扶着靠坐在枕头上,在她的腰上还加了一个腰垫,让她舒服地说话。

含笑松了一口气,身上都觉得爽快了不少,“我就知道,他没这么容易出事,刚才都是你不好,害我这么激动,要是宝宝生气了怎么办?”她娇啧地拍着他的xiōng膛,嘴上不饶人。姚然把她抱进怀里,小心翼翼地双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之前他也照顾过怀有身子的她,但那已经是后期了,而且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有些喜悦轮不上他分享。这次这肚子里可实实在在是他的种,还是从头开始体会,一颗胚芽发展成为一个婴儿的过程。

“你干嘛啊,好像在摸豆腐一样,手重了也不会碎。”含笑见他那个想摸又不敢用力的傻样,忍不住把他的大手放在小肚子上打圈,“别怕,孩子一定会很平安的,他知道他爸爸会保护他。”“我能跟他说说话吗?”姚然看着她的肚子,一脸的希冀,含笑不忍打击他,这里头可连胚胎都还没出来呢,笑呵呵地喊他过来,“你把脸贴上来,对孩子说话,他会听着的。”

姚然把含笑放回床上,自己脱了军装,又进洗手间洗了个脸,才出来,轻轻地撩开她的衣服,把脸贴在她的肚子上,“宝宝,我是爸爸,我在跟你说话。”他很激动,内心就像是火山喷发一样,热火要喷射而出,他忍不住又热泪盈眶,难以自制。含笑微笑地捧着他的头,拂去他脸上的泪痕,“姚然,你后不后悔和我在一起,你知道,我身边有这么多人,我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

“不,从来没有。”姚然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让她看到自己眼里的坚定,他从未有过后悔,也从未有过离开她的想法。一个没有家庭的人要不就害怕拥有家庭,要不就是极度渴望家庭。姚然的年纪不轻了,他已经过了风花雪月的时候,他只想有稳定的生活,一个妻子,一个孩子,能保护自己的妻儿,这就是他的愿望。含笑笑得很甜,“嗯,我知道了。”她想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叫她安心。

含笑这次的怀孕可不像上次那样轻松,像是要弥补上次的没反应,她这回是真的吐得稀里哗啦的。没知道前也没什么,知道了之后,就开始了。第二天早上睡醒的时候,姚然拿了她喜欢吃的鱼片粥过来,她本来兴高采烈的,打开盖子一闻,就开始恶心。她捂着嘴巴要吐,姚然赶紧拿了盆过来,她又吐不出来,就是干呕。这胃里又是冒酸水,又是堵着似的,难受的紧。

姚然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边问,“怎么了,哪不舒服?”含笑摇摇手,“我也不知道,就是闻着鱼的味道想吐,给我拿点水过来。”她捂着肚子,慢慢靠回床上去,姚然把杯子递给她,“这次你的反应这么大,肚子里的可能是个金贵货。”他打手摸着她的肚子,笑眯眯地对着肚子说,“宝宝,你再这么折腾你妈妈,以后出来要打小屁股了。”含笑怕痒地推开他的手,“你怎么来了呀,你不是该去你的位置,既然要演戏,就真实点嘛。”可不是,设这个局可花费了不少心思,那个人要是不露出狐狸尾巴,这局就白设了。

“好,我马上就走。”姚然就是掩不住脸上的笑容,这人逢喜事精神自然爽,还得演个颓废失意的苦逼,可真不容易啊。不过,这事确实得谨慎些,他拿起外套走出去,想了一下,还是把保温桶拿走了,“等会我让人给你送别的粥过来,你受苦了。”说着还心疼地低下头去亲亲她的嘴角。

含笑躺在床上,摸着肚子,有些好笑地想到,她每次怀孕都是别人告诉她,她自己就是个糊涂虫,而且还都是有惊无险地知道。她拿出抽屉里的手机打了个电话,“喂,你过来,我在301,还有,我反胃,难受,你给我想想办法。”她得把太医喊过来,有他在身边,她和孩子们的安全就指着他了。这次刚开始就反应这么大,少不得要他多费心了。她可信不过那些什么专家主任的,他们哪里会有袁林那样对她上心。

袁林一接着电话,拿上酸梅子就过来了。他对自己的药有信心,一早就知道含笑会怀上,所以有备无患地准备了些酸梅,都是自己做的,小小的一粒粒,酸甜可口,还有股药香。别看着梅子小,也看不出彩来,袁林可是用黄芪、党参、茯苓、白术、甘草、当归、川芎、白芍等中药一起腌制的,又能止吐又能安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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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接过一粒放在嘴里,果然舒服多了,那种想吐又吐不出的感觉就缓解了些,嘴里苦涩的味道也淡了。她笑嘻嘻地把一罐子酸梅都放在床柜上,招呼袁林坐到她身边,跟他讲话,“我不想住在医院里,我难受,我住你那去吧。你那又安静,还有你在。”袁林当然愿意她过去,但是这还得问问宝宝的爸爸们啊。“我不管,我就不想住在这里,难受。”她翘着嘴巴,还非答应她不可了。

袁林捻出一粒梅子递到她嘴边,微笑地看着她含如口中,顺带着连他的指尖都舔舐过,搞得他的心头都一颤,坏妮子,他的唇在她的嘴角那亲了几下,“你爷爷不是住在楼上嘛,你在这家里人照顾起来不也方便。”他逗她玩呢,看着她负气地咬着唇,心疼地上去亲着,舌头顶开了她的牙齿,在唇上的齿痕处舔着,“好,只要你愿意,就去我那,我什么都给你准备好。”含笑这才露出了笑容,拍着他的脸,“不许欺负我。”

“你晓得你肚子里的宝宝都是谁的吗?”袁林把她的手按下来,放在大手里包着,装着随意提了句。这下又把她惊着了,眼睛瞪得老圆了,顺口接了句,“难道你知道?”她自己还真不清楚,本来姚然说是他的,可含笑一想到那个奇怪的胎梦就不这么肯定了。她联系前一胎的情况,总觉得肚子里不只一个人的孩子。想来想去,又想着那个疲惫不堪的早晨,全身如遭碾压,心里的疑惑更多了。

“呵呵,那个药我可不止给了姚然,我还给了陈言一颗,不知道他有没有用啊。”袁林故作神秘地回答。这么一说,含笑有点搞不明白了,那又不是什么不正当的事,陈言为什么要这么偷偷摸摸地来呢。她那迷惑不解的样子让逗乐了袁林,“哦,我告诉他,这个药是提高你的受孕几率的,吃了药,你会特别容易怀孕。而且,我还在陈言的那颗里面加了点催情的成分,不然你的身体受不了。”

太医也腹黑啊,他故意给了两个人一人一颗,又不告诉他们药性,就是为了看他们争斗。含笑一直都想给姚然生个孩子,这大家伙都知道,所以那晚杨越泽也好,顾烨霖也好,都给他这个机会。这事瞒着邱浩宇,不然他会跳起来的。陈言知道是知道,但也存着心思呢,他想要个女儿都想魔怔了。尤其是手里也有那么颗药,他自然也想试试自己的运气。他就想,同等机会下,谁有了算谁的本事呗。这才有了那上半场和下半场啊。

其实这事顾寒亦知道。陈言吃完了饭,就没走,一直待在顾寒亦的房间里,跟他谈心,把自己内心的一些想法告诉自己的哥们。这洞房花烛夜在隔壁的事,多让人难受。他一想着含笑跟姚然在隔壁房间里翻云覆雨的,心里就是堵得慌。顾寒亦没多说什么,他反正是没机会了,哥们能有个好结局,他也高兴。

两人第一次因为含笑谈话的时候,顾寒亦就表达过对含笑的感情,当时陈言也没反对还是看不起他的,这世间的情感,若是有道理可讲,就没有那么多痴男怨女的了。所以谈不上什么对不对的。陈言就是觉得凭顾寒亦是到不了含笑身边的。因为顾烨霖不会允许,顾家不会允许。陈言也表达了自己对含笑的爱意,顾寒亦听了他的话,没有说别的,只问了一句,“你是认真的吗?”“是,我发誓,此生我只会有顾含笑一个人,再不会有别人了。”陈言由此获得了顾寒亦的支持。这事前后都有因果,顾烨霖和杨越泽成全了姚然,顾寒亦就成全了陈言。

含笑听完了前因后果,忍不住打了袁林一下,“你实在是太坏了,他们又没惹你,你干嘛要这么骗他们。”袁林抓住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我给他们这么大的恩惠,就不能开个小玩笑嘛,再说这不是都怀上了,他们都要做爸爸了。”袁林确实想着要他们记着他的恩情,但是心里不爽,这都不是善人。在这事上她就不说什么了,靠在他怀里把那个胎梦说给他听,“你说我梦见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公主,会不会是龙凤胎啊。”袁林把手搭在她的脉搏上,“是,确实是两个,一时还看不出来是男是女的,晚点我给你看看。”

“呵呵,还真是两个啊。”含笑很高兴,这一胎生两个,辛苦是辛苦,但是也减少了生育次数,从这点来说,她是很满意的。她想到什么了,急匆匆地拿出电话来,拨打了陈言的电话,“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真没劲,这么高兴的事,她还想跟他说说呢,他怎么就关机了呢。她撇撇嘴,把电话放下,袁林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别垂头丧气的,一会他就来看你了不是。现在你就是好好养身体,别的,不许想。”“好吧。”含笑点点头,要去上厕所,袁林扶着她到门口,她就不让他进了。上回就够糗了,她不想再在他面前撒尿了。

袁林见她进去了,就在外头等着,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简短地说了句,“姚然,我把含笑带回我家去。”也不管对方答应不答应,就把电话挂了。过了一会,见着含笑抱着肚子一脸沉重地走出来,他心跳马上就不规则了,“怎么了,摔着了?”他忙蹲下看她的下身,没流血啊。她忧郁地摇摇头,走回床上去,叹了口气,抬起头来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肚子饿。”这样子真是比窦娥还冤呢,就差叫天喊地了,至于嘛,不就是肚子饿了。

“你想吓死我啊,肚子饿,我就给你拿吃的去。”袁林都被她吓出了一身冷汗,看她那个样,还以为出了大事了,“你想吃什么,我这就给你买去,要是不想吃买的,我就给你做。”含笑摇摇头,“什么都不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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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知道想吃什么,本来她一饿,脑袋里面马上会产生一种食物的形状和味道,然后她就非常想吃,这种欲望迫使她好去寻找这样食物。可是现在不一样,她饿,肚子里咕噜噜地叫,但是又不想吃什么东西,这才叫她难受。原来没有胃口吃东西也是这么难受的。想当初,她还想过要是有一天不那么想吃东西了,就能瘦下来了,现在瘦下来了,真就不想吃东西了,就想念那么的好胃口了。

袁林皱着眉头,也是一副心思沉重的样,要这么还真不好办了,做菜的人最怕听见随便二字,往往那样的做出来会招致不满,像含笑这样没胃口的时候,他还真没碰上过,上次在大山里她连辣萝卜和粥都吃得津津有味的,“那怎么办,不然我给你买去,各种各样的都买,看到时候你想吃哪个,是在这吃,还是回家吃去?”

他刚说完,含笑还在思考呢,门口就传来了清脆的两声敲门声,姚然的部下就笑呵呵地进来了,把手里的一个保温桶放在床边的柜子上,还把一个袋子放在床上,“顾小姐,副司令让我送来的小米粥和酱菜,还有这袋里是话梅,各种各样的,还有水果干,您要还想吃什么,我这就给您买去。”他的脸上很激动,还时不时看着含笑的肚子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媳妇怀孕了呢。不过他跟着姚然多年了,总算是盼着了他的后代,当然高兴。

袁林站在一边,看着含笑脸上的尴尬,也不管,就是怀抱着双手贼笑。她见这位还愈演愈烈了,赶紧打发出去了。“你都不管我。”她舒了一口气,责怪地看着他。他不予反驳,把她从床上抱起来,“还是回家去吧,路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不然回家再做。”他抱着她走出病房,让门外留下照看含笑的人把东西收拾好,给他拿楼下去。含笑抱着他的脖子,不解道,“不是送吃的来了嘛,吃完再走吧。”

“回去吃,这棺材板酱菜死咸,你吃得下去,我家里给你腌了酸辣萝卜,又干净又爽口。”含笑不禁分泌出了口水,这就跟望梅止渴似的,那种酸甜辣香的味道一过脑子,就忍不住了。“那快点回家去,我要吃。”他微微一笑,把含笑往怀里搂的紧紧的,又小心不触碰她的肚子。

含笑住在袁林那也算安宁。他这小院子里可不少好东西,地里种了些草药,她也喊不出名来,但是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有股子淡雅的幽香。天气渐渐转凉,也不像之前那么闷热,但早晚的时候还是有些凉意,袁林特别注意给她加衣服和减衣服。她现在就是吃不好,一闻着以前喜欢吃的东西,有不少都有反应呢。那天他炖了一锅**汤,都别说喝了,她一闻着就开始吐,吐得后来都成了清水了还恶心。

姚然分身乏术,也得每天给含笑打电话。到了下午暖和了,她就躺在椅子上,电话放在石桌上,开扬声器,“姚然,你什么时候回来啊,都演戏演了这么多天了,还没结束啊。还有别老是给我送东西来了,我什么都不想吃,放着也是浪费。”含笑看着墙角那摆着一筐苹果,一筐梨,一筐白杏,一盒猕猴桃,一盒车厘子,还有里面厨房里放着的各样食材,从小米、紫米、血糯米到河虾、白虾、基围虾,房间里还放着衣服、鞋子、内衣,能想到的都给买好了。

你得理解姚然要做一个父亲的心呐,他一激动,就让手底下的人看着什么适合孕妇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给她送去。他在电话里呵呵呵地笑着,“就好了,那个人已经开始行动了,应该就要结束了。你怎么就吃不下了,哪难受,让袁林给你看看,亏你还说他医术高超,我才让你留他那,要是没什么本事,干脆还是回家去,你奶奶照顾你爷爷了,大伯母不是在家嘛,让她和阿姨一起照顾你。”

袁林就坐在边上的石凳子上,听见这话也不恼,捻出小碟子里的酸梅递到含笑嘴里,让她把核吐在手里,放在纸巾上。含笑看了一眼表情还算正常的袁林,跟电话说着,“他对我很照顾了,但是没办法,你儿子不给我好过,我也没办法。再说,这会爷爷在医院里装病,要是我在家,免不得会碰上来慰问或是打探消息的人,我又怕把戏演砸了。”

家里人都会演戏,就她最差劲,爷爷那晚的样子,真是把她吓得够呛的。奶奶也会演,明明发现了不对劲,还将计就计,还有顾寒亦,都是演技派的,把这件事演的可真是逼真。估计要不是她怀孕了,他们能一直瞒着她,她想着就来气。姚然听着开怀大笑,又在那嘱咐些都要听出茧子的话来。每天来来去去那几句,什么走路要当心啊,吃不下也得吃几口,别着凉了。

刚和姚然通好电话,杨越泽和邱浩宇就前后脚进了门,杨越泽一边帮着姚然在那稳住局面,一边见天地过来瞅瞅她。邱浩宇这回是负责孩子们的管理,以及每天带着他们到含笑这报道。大宝小宝都会走路了,一个穿着衬衫背带裤的,一个穿着运动衫,都装着斯文劲的,小步子地走到妈妈身边,牢记爸爸的教诲,不能让妈妈累,不能惹妈妈生气,也不能要妈妈抱。小小坐在她脚底下的小椅子上,给妈妈敲敲腿。

大大靠着躺椅站着,懂事地把碟子里的酸梅递给妈妈,“妈妈,你吃。”小小开口,“妈妈,你要给小小生弟弟了是不是,能不要弟弟吗,我想要个妹妹。”含笑还没开口呢,大大这个做哥哥的就开口,“别吵妈妈,你吵死了。”小小瞪了眼大大,小声地嘀咕,“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切。”手上还是老实给妈妈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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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这俩怎么那么可爱,她要逗弄一下小宝,“小小,你怎么那么听大大的话呀?”小小抬起头,扁嘴道,“我,我又打不过他,哼。”气的哼了一声,又低下了头。可不是,谁叫小宝学艺不精呢,在标志性的比赛中,落了败,从此以后就得听大大的话。大大撇了他一眼,“白痴。”

到目前为止,含笑的男人们都知道她怀孕了,过来探视过她了,除了顾烨霖和陈言。顾烨霖那是连个电话都还没打过,陈言倒是有打过电话。他人在国外处理事情,也是细细嘱咐含笑要当心。他心里激动归激动,任务也忘不了。男人们在干的大事一切都按照计划在实行。一个隐在暗处等待时机,一个在明面上吸引注意,一个在追查国外的线索。顾烨霖、姚然、陈言,都在为这个局忙碌着。还有一个洞悉了此计划的人,也在暗暗地推波助澜。

小暮一直都都明白,他们在搞什么名堂。但是,他一个字都没跟黎乘风说,这个局,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幕后推手,谁才是真正的胜利者,还是个未知数呢。他知道,父亲身边有他们的人,在那说服他。否则,光凭他们做的那些事,是不足以骗过他的。至于是谁,他也看出了些蛛丝马迹。黎乘风既然已经决定要行动了,那就再帮他一把吧。

顾烨霖失踪后,军区里头风声鹤唳,也没了主事的人。姚然一门心思就是组织人员去山区搜索。顾寒亦同样也在山区里头忙活,把地一寸一寸翻过来找。除了一处悬崖断壁,其余的地方都找过了。但因为地势险要,山头太高,实在是无法到底下去找。随着一天天的失望,当顾烨霖死去的人越来也多。黎乘风一方面在主持办公室的事物,一方面还得装着担心司令的好属下,暗地里却在找适合的人选,来把持这个军区。

小暮一直在等着黎乘风最后的底牌亮出来,他才能动手。黎乘风能窝在老婆娘家这里受气这么多年,又能在军区里低调了这么些年,可见他的城府深,心思暗,手段了得。若不是这次顾烨霖他们设了这个局,让他觉得出头之日就在眼前,他不会贸然出手。但是他现在不敢信任何人,有些事也只能找小暮做,这就是小暮等的机会了。

“瑞,你去把厉智胜绑过来,再找厉学恭,告诉他,他儿子在我们手上,要是他老实听话,就把他儿子放了。”确实如小暮所料,黎乘风是认为机会到了,要先下手为强了。他让小暮去抓厉智胜,势必要出动影子部队,否则很难得手。毕竟厉智胜是个团长,本身的实力不俗,底下又有人帮衬。如此一来,小暮就能接触到那些影子了。要是能把这些人给解决了,就等于是把黎乘风的利器给灭了。

小暮刚想用猎豹的身份来请求基地队员的支援,来消灭影子,就接着了一个神秘的电话,这电话真的就是来的太凑巧了,使得他不用白费功夫。他听完电话,莞尔一笑,拨出了另外一个人的号码,“是我,你去xx银行,找项经理,我有点东西放在保险柜里,你自己去看看。”说完,他就按掉电话。他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也有些惆怅,没想到还是他把事想复杂了。自嘲地笑笑,他拿着一个旅行包,手机也关机了,出门开车离开家。

袁林给含笑做了几道爽口的小菜,给她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含笑看了都没什么胃口,拿着筷子在盘子里挑了几下,还是有些反胃,突发奇想地嚷着想吃冰糖葫芦。这事最近发生的多了,大半夜的还想吃火锅呢,袁林给她把锅子准备好,把材料洗干净了,她又不想吃了。现在就在拿出十二万分耐心对她,否则能被她气疯了。

他可不会生她的气,把她在家里安顿好了,又让人来陪着她玩,才出去买。他正好也办件事。刚才接着小暮的电话,他听了有些奇怪,上次被软禁的事就是合作宣告结束的信号了,为何他还会找上自己。他奇怪归奇怪,但还是去了银行,找到了项经理,从那个保险柜翻出了一个档案袋。

里头有一份出生证明,黎瑞,父,黎乘风,母,周丽雅,1989年12月29日出生。还有一张照片,上面是一男一女,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接着就是一些资料,全部都是海外汇款的单据复印件,全是汇到一个户头里,就是以黎瑞开的户,而钱从哪进去的都有,还有几笔是从国内汇出的,金额超过是三亿。底下还有一个优盘,不知道有什么内容。袁林很震惊,他怀疑这份出生证明是小暮的,那么这个黎乘风就是他的亲生父亲了。对于黎乘风,他了解的不多,只知道他是个很低调地人,一直勤勤恳恳地工作,这次升为办公室主任,也没什么人反对,可见他还是很有人缘的。他回家把优盘插进了电脑,是一段视频,是黎乘风和小暮的对话。

“瑞,你什么时候能把姓袁的势力接收过来,还有那个杜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还敢给我脸色看,你一定要把她杀了,反正她也对你不好。”视频里的黎乘风可是一改往日沉稳冷静的风格,暴躁地对着小暮发脾气,满脸的戾气,看着脸都变形了。这就是受欲望驱使的人,或许该说被欲望控制的人,失去了理智。嘴上说着似乎是对小暮有利的,其实哪里有半点是为他着想的意思,

“别急,你不是要把张主任拉下马,一块解决就是了。不过,你不会就想做个办公室主任就满足了吧?”小暮冷冷地说了句,马上就惹恼了他,“当然不是,我想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他顾家算什么东西,他顾烨霖马上就要进军委了,要不是他们家有这么厚实的底子,他凭什么。”说着他又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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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天想只狗一样在老婆家里看脸色,本来还以为抛弃了周丽雅和黎瑞,和现在的老婆结婚,能获得支持,谁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把他当人看。就是这样,黎乘风才不平衡,他暗地里动了不少心思,他利用职务之便,把各种隐私透露给了正在积聚实力的袁启朝,还和杜梅勾搭在一起,把袁启朝赶下台,好接收这些势力。小暮一直担心的那支影子部队其实并不属于他,是雇佣兵,花费巨大,而且还不是他找的人,是跟他合作的人找的。

“你不是很有本事嘛,我妈,你现在的老婆,还有杜梅,不都是给你勾上,为你卖命的卖命,为你出头的出头,帮你积聚实力的也有,你再去找个更有实力的不就行了。”小暮也是毫不客气地出言讽刺。黎乘风yīn冷笑道,“这点你就没学着我一成的本事,你要有我的本事,那个顾含笑早就是你的囊中物了。”

视频看完了,袁林从这段对话以及资料中得出了些信息,分析出来。黎瑞就是小暮,他可以说再扮演多面间谍的角色。他在杜梅那,是他的养子,帮她做事。帮她打探袁启朝所有的势力动向,有机会就夺过来。杜梅和黎乘风偶然勾结在了一起,干脆就把小暮也贡献给了他,让小暮也帮他做事,同时也是防着黎乘风使坏。结果,小暮和黎乘风居然是父子关系,黎乘风又让小暮去对付袁启朝和杜梅。

这事还有一层,顾家或者是含笑在里头扮演什么角色,看似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这得再细细分析,袁启朝一直仇恨顾家,他把小暮当成是弟弟的孩子,自然要让他有报仇的意识,小暮为了他的那一份亲情,也会对顾家有动作;杜梅虽然打着幌子也为袁启暮报仇,但她也仇恨顾家,她总认为自己的不幸就是顾烨城和顾家造成的,小暮就是为了摆脱她,在翅膀未硬的时候,也得顺着她;黎乘风也恨顾家,他就纯粹是嫉妒了,小暮为了蒙蔽他,少不得对顾家用些手段。含笑作为顾家的一员,又是重中之重,就是打击重点,惹来种种麻烦也是在所难免。

袁林没有耽搁,把东西全都交给了姚然。姚然看了这些东西也觉得意想不到。他们设了这个局就是为了把真正的幕后主使找出来,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获得了关键的证据。别怪他多疑,实在是这事太蹊跷了。为什么小暮一早不拿出来,偏偏这个时候拿出来,而且他们要真是父子,他又为什么会害他父亲。若是他真的要举报,把这些材料拿去给军纪委就行了,何必又让袁林去取。他打了个电话给顾烨霖,把这事说给他听。顾烨霖只简短地说了三句话,“把陈言从国外叫回来,你把局面稳住,我回来再说。”

晚上顾烨霖就回到了家,一回来就跟姚然去书房密谈,过了半个小时陈言也过来了,他从国外回来,也匆匆赶过来,三个人一起合计。顾烨霖看了这些资料,微笑,“目前来说,只要把这些东西交给纪委就行了,不需要我们再做什么。”

从姚然被冤枉的那次开始,顾烨霖就开始怀疑有内奸。他的怀疑对象有几个人,但全是办公室的。原来的办公室主任张炳来是一个,黎乘风也是一个,还有一个是助理云岚。秦老的身份特殊,外人都不清楚一个这么其貌不扬,还说话口齿不清的老头,居然是军区的第一号被保护对象,比他顾烨霖还受重视。但是秦老很少出现在军区,只有一次,他不顾身份的保密匆匆赶到军区去,通过司令办公室找顾烨霖,就他们三人在。虽然当时没有明说秦老的身份,可估计有人是摸着线索了。那回演习的时候,秦老坚持要在现场,就给他做了简单的伪装后,由姚然陪同。就恰好那回,出了事。但是后来云岚被调走了,事还是一件一件的发生。特别是袁林每次都能准确地找到含笑的去处,让他更怀疑那两个人。这事顾烨霖存着怀疑,却谁也没说过,只对3号讲过。他怕军区里人多嘴杂的,坏了计划。

顾烨霖一丝怀疑都不敢放弃,他观察过黎乘风和张炳来,此二人,若是看表面,张炳来似乎有更大的嫌疑,他曾经去过“梅”茶馆,而且和杜梅的关系非同寻常。而黎乘风就是一个生活作风良好的模范丈夫,模范爸爸,在军区里也是个老好人。但是,顾烨霖更怀疑黎乘风。根据人的心理,极致的坏需要用同样极致的善来掩盖,否则容易造成心理负担。就像雍正信佛,手里佛珠不离,但杀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可他不怕啊,他认为多烧香拜佛的,就不会有报应。

之后顾烨霖一直在暗中关注着黎乘风,希望能找出他的狐狸尾巴,但是这个人做事小心,在军区里也低调,所以没找着把柄。他后来就干脆把3号找来做这事。早年他们一起在特战小组里,后来小组里的人在一次任务中大部分死了,剩下的人都被分散到各处。这支部队的存在是绝密的,在顾烨霖的履历中都不会体现出来。3号通过一些方式走到了黎乘风的身边,和他一起合作,帮他组建部队,让他更强大。

这就像是猫抓老鼠,故意把米仓的门打开了,让老鼠以为可以饱饱吃一顿,第一次老鼠跑出来几步,结果,猫还睡着,根本就没看到它,第二次它就能大着胆子多往前走几步,一次次的,越来越接近米仓,甚至到了米仓门口,猫都没反应。这下,老鼠放心了,大摇大摆地走进米仓去,想享用美食了,谁知道猫把米仓门一关,就在里头抓老鼠了。

黎乘风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敢贸然行动,就因为多次的行动都没招致怀疑,袁启朝离开,杜梅死去,老张被抓,都让他的警戒心放松了,再加上顾烨霖的失踪,顾老爷子的倒下,还有3号一直的吹风,让他动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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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言在找从杜梅手里还有小暮手里出去的钱的流向,那些钱要是被找着了,又能证实这些钱确实是属于黎乘风的,那他就必死无疑。也是小暮快一步把证据交了出来,他就不需要继续找了。这些事暂时就告一段落,大家的心情都好了,顾烨霖亲自去医院接顾老爷子。这次真是难为他老人家了,这么大年纪还要跟着他们演戏,而且还得是装病,每天窝在小病房里出不来,他都闷坏了,一见着顾烨霖直发牢骚,“你是把事做好没了啊,别我累了半天,功亏一篑啊,这些天,真不是人过的,连门都不让我出。”这话自然是对身后的肖元姗说的。她说了,既然要演戏,就得动真格的,不然谁信啊。

顾寒亦也从山区回来了,他这次扮演的是心急如焚寻找二叔的好侄子,没日没夜地在山区里找人,到这会才算是完成任务。他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这些日子的戏也演够了,终于可以轻松了。那天爷爷把他单独留下了,他还以为爷爷要交代什么呢,哪里晓得他老人家一把摘掉氧气罩,生龙活虎地坐起身来,还把顾寒亦吓了一跳。这一惊一乍的,眼泪还挂在心头呢,又被生生憋回去了。然后就听从爷爷吩咐,进入山区装着找人去了。在门口的时候,他都不敢对着含笑的眼,匆匆离去,他怕忍不住笑出来,爷爷一说要在医院待好几天那烦躁的样子,他一想到就想笑。

含笑在袁林的陪同下,姗姗来迟。在这个大家团圆的日子,她把袁林也带上了,想的就是让家里人也知道,他也是她的男人。是该给他正名了。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对她是没的说了。含笑一直都认为,要是一个人对别人都坏,但对自己好,就得回报他,因为他是拿所以的好来对自己了。袁林的本质上有最善良的一面,那是大山里的那个养育他的人给他的,但是到了袁启朝他们身边后,他用yīn暗掩住了自己的善良,用计谋遮盖了自己的真心。自从爱上了含笑,和她相处久了,他的心又归于了本源,渴望简单平静的日子。

今儿他也没打算来的,他就是把含笑送到了家门口,想看着她进门了,他就回去了。含笑却拉着他下车,把他带进门去。她的手拉着他的手,很用力,是给他力量,让他知道她的心意。她的微笑真的很感染人心,他回握紧她的手,也告诉她,只要她想,就没有能阻碍他的。大方利落地进门,也没见得有人跳出来。

这里面的人,杨越泽、邱浩宇、姚然和陈言都该感谢袁林的药,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邱浩宇因为答应了含笑,就当是没看见。顾烨霖微皱着眉,但也没说什么。顾老爷子和肖元姗都只是笑着,没什么反应。不过,大家对袁林的敌意少了些,能坐在一起吃饭了。

她坐在主位左手边的位置,主位上坐着顾老爷子,右边是奶奶,然后是大伯母,依次是顾寒亦、邱浩宇,含笑边上是顾烨霖,接着是陈言和杨越泽,袁林被安排在了对着顾正远的位置,这满满当当的一桌子人,再加上宝宝凳上坐着的俩宝,还有含笑肚子里的两个,真可谓是人丁兴旺了。

肖元姗就喜欢家里人多,之前他们都出去了,家里就冷清,杜慧心是好,但话不多,经常一个人做些手工,很少跟她聊天。她也知道,慧心是个苦命的,守着活寡,所以一直都对她特别好。她有时候也会想老大和老四,真希望他们也能回来,但是又想着老头子的脾气,还是算了。老大脾气冲,老四又一根筋的,总是好好的话不好好说,要是像烨霖这样,把事分析了,把情理说通了,也没见得老爷子怎么为难他啊。她不着痕迹地叹口气,笑着看了眼有福气的孙女,自从含笑来了,顾家就热闹多了,又给家里添了不少人,还有这么可爱的两个小宝贝。她给边上的小小和大大都围上喂饭衣,小小的椅子放到杜慧心身边,她喂一个,杜慧心喂一个。

“大家吃吧。“顾正远一声令下,众人的筷子都夹着菜往含笑的碗里塞,然后互相看了眼,还是把菜放进了碗里才收回筷子。含笑看了傻眼了,碗里被堆成了小山一样,**鸭鱼肉俱全,她看了却毫无胃口,把碗推开了,只吃了块豆腐,白白嫩嫩的,又没有豆腥味,她咽下去也不费劲。

袁林看着她吃下豆腐,心里乐开了,面上却不露声色。其他人在yīn郁的同时,也在关注含笑在胃口方面的新变化。她现在不爱吃肉了,尤其是酱色浓重的,看都不想看到。她的眼睛往桌上瞄了一眼,看到红烧肉的时候,眉头紧皱起来,还有恶心想吐的感觉。顾烨霖让阿姨把肉撤下去了。

顾正远看着心爱的红烧肉被撤走了,眼巴巴地看着,很想发飙,他在医院里装病已经很可怜了,这些人连红烧肉都不给他吃,但看着大大小小在,又怕吓着他们,隐忍下来。边上的肖元姗安慰地拍拍他的手背,眼神示意他,晚上单独给你吃。他才缓下气来,拿起调羹去舀清汤鱼丸,看着清爽的汤,汤里沉睡着十几颗大小匀称的鱼丸,还飘着些绿色的芫荽,他刚想捞一颗,又被人捷足先登,眼睁睁看着鱼丸飞走了。他瞪着邱浩宇,对方一点都没看他的脸色,而是把鱼丸放到含笑碗里,“笑笑,吃这个,这个不腥的,我让阿姨全部除味了,保证又爽口又易消化。”他是争宠能手,谁能比得上他。连老爷子那杀气腾腾都管不着了。

这餐饭吃得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吃不下,有人没得吃,因为含笑的身体状况,众人也没顾上什么勾心斗角,搞什么餐桌文化了,就是一门心思地给她布菜,看她的喜好,要是不喜欢,就把东西拿走,要是她吃了一口了,那就心情愉悦。

89-8102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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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跟伺候慈禧似的,老佛爷要是今儿对菜色不满意,那个做饭的厨子可倒霉了,不仅他倒霉了,杖责什么的都是轻的,连带着,传膳的公公,御膳房的管事的,还有一大堆的都得跟着受牵连,扣钱的扣钱,挨打的挨打。幸好顾家的阿姨还算是老资格,也疼含笑,不然这满桌子的菜,不合她口的,都撤下了,不是得吓得半死就是得气得半死。

饭后坐下来吃水果,端上了一盘五颜六色的水果,都洗干净切好了。邱浩宇拿着一块橙子递给含笑,她摇摇手,表示什么都不想吃,还是聊天吧。一说事,就谈到顾寒亦的个人问题了,老爷子都忍不住过问了,“寒亦,什么时候把小赵带回家里来?”这好不容易有了个女朋友了,怎么还不抓紧时间呐。顾寒亦恭敬地回答,“爷爷,我最近在搞训练,暂时没时间,而且她也忙,不如过段时间吧。”工作永远都是好的借口,老爷子点点头,也就不问了。

然后又谈到含笑的婚事了,老爷子挂着慈详的笑容,“笑笑,你想不想结婚啊?”这句话可好多人都在脑子里想过无数遍了,只是没在她面前提过。都有想法,就是不说出来。今儿老爷子提出了,就像是松气了又憋气了,眼睛都盯着含笑,紧张地等着她的回答。这就像回到那次四家提亲的时候,想独占鳌头的有,想一家都不选的也有。这得看含笑怎么选择了。她要是说想结婚,那大家伙的心思都得动起来,要是不想,那就继续沉默等待呗。

含笑摸着xiōng口,想把不舒服的感觉揉下去,听着这么惊悚的问话,就开始猛打嗝,爷爷这是要害我啊。看看这周围,都是狼啊,要是我的回答不如人意,他们能磨死我。她边打嗝,边开始四处找水喝,顺便好增加思考问题的时间,被这样强烈的眼神注目着,再好的脑子也得成浆糊,她糊里糊涂地说了句,“等生完再说吧。”她想着先拖过这段时间再说,可男人们可不这么想,他们都是认为含笑那是有想法了,但是现在怀着孩子,穿婚纱什么的不好看,等生完孩子了,就考虑。

这一来,还真把大家的积极性给调动起来了。这些人左看看,右看看的,互相打量一番,心里有了计较,都憋着劲呢,这事得提上日程了,说她要生,也就几个月的时间,等着她生完了,身材恢复了,就得把计划拿给她过目了。这万一她要是看上别人的创意了,没看上自己的,那多憋屈啊。所以回去得好好想想,怎么把婚礼搞得出彩儿。

含笑这次怀孕很特别,跟上回完全不同。当然,前期那些人都不在,只有袁林伺候,他也感觉这次的特殊了。反应大是一点,一闻着什么味不对,马上就开始。还有睡觉,她现在就得有人陪睡,这事没问题,反正陪的人多,就陪睡的人得装成死人样,不动、不许打呼,还得被人四肢缠绕,勒住,这可受不了,没多少日子,这些人都给搞成了熊猫眼,但看着含笑舒坦地睡觉,也算累得其所了。

姚然和陈言首当其冲,含笑一难受就朝他们发难。“陈言,你给我过来,你说,你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上我的床,要不是你,我这会就不这么难受了。”陈言听着她喊了,赶忙从厨房里出来。今天他就趁着老佛爷心情好,带着她出去晃荡一会,再回他们的房子给她做饭吃。刚进厨房没两分钟,她就不爽了,看电视也没劲,吃水果也没劲,要闹腾。

陈言无语,他真不知道怎么解释,在这事上他有些小人了。姚然听说这事,也没怎么样,比起陈言的秘密行动,姚然更厌恶袁林的手段,他就是没安好心,才会误导他和陈言。要是知道这药性,何必要抢着让她的肚子怀自己的种,大家安分地排序,皆大欢喜。

含笑就是要让他说,掐着他的脸皮,“你说不说,你要不说,我就打你女儿。”说着还真把手举起来朝肚子招呼过去。陈言忙双手握住她的手掌,放在唇边,“别啊,你得想想啊,这里头可不止有咱们的小苹果,还有姚然的儿子呢。我说,我说,我太想有个女儿了,而且我妈最近的身体不太好,她早就想抱孙子了。”那晚的行为,有药丸的诱惑,还有自己长久的心愿,还有他父母的期盼。

陈家的父母对含笑没有意见,两家本就要好,陈言的妈妈在含笑小的时候还带过她一阵,对她的喜爱自然不少。他们年轻人要怎么他们老人现在也管不着了,但得给他们一个孙子或是孙女,不能老是让他们看着别人家的孩子流口水吧。自从含笑生下了邱浩宇和杨越泽的孩子,陈言的父母虽然不明说,但羡慕肯定有。

含笑愣着了,她眼泪就这么毫无预兆地下来了,趴到陈言的背上哭起来,“我是个坏女人是不是,我幼稚又坏脾气,还没心没肺,老是害你们担心,你不要理我了,我太讨人厌了。”她这样一搞,把陈言吓着了。他看过书,知道怀孕的女人脾气古怪,所以对她小心呵护殷切关怀,实际上他从前就对她就好,现在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对她就更好了。但是她还是百般不满,有时候还故意跟他们作对。

现在看来好像是给她压力太大了,反而造成了她的心里不舒服。确实如此,女人怀孕后身体的内分泌系统处于变动过程中,加上孕妇本人及家属对妊娠的态度,常使孕妇处于应激状态之中,易发生精神状态的变化,严重者可出现以情绪不稳、冲动、行为异常为主要表现的妊娠期精神障碍。第一胎的时候,含笑一直都是处于和袁林的斗智斗勇中,连反应都来不及有,就过了那阵了。都不像这次,他们越是纵容她,宠溺她,她就越来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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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言边拍着她的背,边哄,“怎么会讨人厌呢,你多讨人喜欢啊,你现在是特殊时期,所以难免脾气不好,我都心疼死了,你别不好意思,要打要骂都随你,就别生闷气,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一个人要憋坏的。”“我难受,也紧张,我怕吃了又要吐了,又怕晚上睡觉睡不着,担心宝宝的情况。”含笑把心里那些烦闷一股脑儿地倒出来。

“好好好,不想了,我陪你出去散散心好不好,去法国,去新西兰,去哪都好,只要你过得舒服。”陈言是真的心疼啊,也怕含笑的焦虑会影响孩子的发育。“我要去海边,我喜欢海。”含笑抬起头来,红着鼻头,抽噎着。“好,那去尼斯。我在尼斯还有一套别墅,我们去那待一段时间。尼斯气候温和,阳光普照,拥有非常辽阔的沙滩,两边都是棕榈树,还有玫瑰花。我每天带你去月亮湾散步,看大海。还可以带着你去贝隆山区看普罗旺斯的薰衣草。”陈言说着,她的情绪也缓和多了。

含笑也就是闹闹情绪,她要是出国去了,姚然可怎么办啊,他就不能看着孩子在肚子里一天天的长大了,这对他不公平。陈言也没在意,只要她开心,他无所谓她是否真的要去。她停住眼泪,抽抽鼻子,摸着肚子,“小苹果,你要乖乖的,刚才妈妈胡说的,没有要打你,你别生妈妈气。”两人给孩子取的小名儿,就叫苹果,喜欢她长得像苹果一样可爱。而且北京人称漂亮的女孩为尖果,也有这意思。邱浩宇听了这小名,忍不住就笑了,“别叫苹果了,就叫戏果吧(跟泡妞一个意思)。”气的陈言一杯子砸过去。这会男孩不吃香了,邱浩宇就嫉妒上了陈言的姑娘了。含笑倒是一直都觉得奇怪,他们怎么就认定苹果是陈言的,小然然是姚然的呢。既然他们这么说,她也就顺应民意了。

陈言也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摸着,“苹果不会生妈妈气的,她知道妈妈身体不舒服。苹果,你得乖些,别闹妈妈,让妈妈舒服了,她才能吃得好睡得着的,咱小苹果就能长得漂亮了。”含笑咯咯咯地笑起来,拉着他的手,“都说女儿会长得像爸爸,要是苹果长得像你,就漂亮了。”她靠在他的腿上,侧着身子躺着,。刚才的那一发泄,难得地心里舒服,就想安静一会,摸着他的手指,在骨节上摩挲。陈言见她有睡觉的感觉了,就把边上的毯子拿过来,盖在她的身上,“我给你读会诗吧,你不是喜欢《飞鸟集》吗,我给你读着,你睡会。”

含笑抱着他的腰,摇摇头,“我今天不想听《飞鸟集》,我想听仓央嘉措。”这世道变了,和尚写的情诗比别人写的更透彻,更传神。仓央嘉措写给玛吉阿米的诗就深刻,“自恐多情损梵行, 入山又怕误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她觉得这个人的多情丝毫不影响他的信仰,而且更有感触呢。

陈言微笑了下,点点头,缓缓道来,“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我问佛:为何不给所有女子羞花闭月的容颜?佛曰:那只是昙花的一现,用来蒙蔽世俗的眼,没有什么美可以抵过一颗纯净仁爱的心,我把它赐给每一个女子,可有人让它蒙上了灰。我问佛:世间为何有那么多遗憾?佛曰: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即遗憾,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我问佛:如何让人们的心不再感到孤单?佛曰:每一颗心生来就是孤单而残缺的,多数带着这种残缺度过一生。只因与能使它圆满的另一半相遇时,不是疏忽错过,就是已失去了拥有它的资格。我问佛: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该怎么办? 佛曰: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

陈言看着已经沉沉入睡的含笑,用抚上了她的脸,却不碰着,只在离脸一厘米的地方凌空悬着,她的脸只要他闭上眼,就能全想起来,一丝细节都不会忘记。就这样不碰着,他也能描绘出感觉。这个世界孤单而残缺,他能遇到她,就是圆满,没有错过,没有误解,就是恰好那个灯火阑珊处,彼此寻找到了。和有情人,做快乐事,才是人生的大乐。

含笑趴在他的腿上睡了个安稳的午觉,陈言在她起来后,双腿好久都是麻木的,靠着敲打才缓过劲来,又去厨房给做吃的。猪骨熬制好了,把汤拿来煮粥,把猪骨上的肉剔下来弄碎后放入粥中,撒上葱花、蛋皮,舀了一小碗给含笑。她这会还算是心情愉快,胃口不错的,也只吃了小半碗就不肯再吃了。陈言也不逼她,能吃进去几口就是好的。吃完了,她赶紧拿出酸梅含在嘴里,去去味儿。袁林给她准备了一小盒,随身带着,想吃了就拿出来,没了就去拿。她吃了胃挺舒服的,就是牙受不了,酸的。

自从知道了含笑的压力,大家也改变了对她的方针政策,不再是把她当成是易碎的瓷娃娃,也不是一味地依着她,偶然说她几句,闹得凶了,就把顾烨霖找来收拾她。那天住姚然那,她一大早上起来就想吃冰淇淋,那哪成啊,别说对孩子们不好,就是这会的天气,也吃不消。大冬天的她怎么就想着吃这口了,让人费解。

姚然被她缠得没办法了,就给她做了油炸冰淇淋,想着虽然油炸的不好,但也比冷冰冰的东西好吧,她又翘上尾巴了,怎么都不肯吃东西。姚然疼她都疼得没边了,也知道不能依着她,只能打了电话给顾烨霖。顾烨霖过去了,刚进了门,含笑就先软了一截,每次看到他那种似笑非笑的笑容的时候,她就觉得心里发毛,而且他这人的手段还不是一般人能招架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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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乖乖地坐在餐桌前,也不像刚才那样拉着姚然就是要出门去买冰淇淋,不动声色。顾烨霖走到餐桌边上,把外套放在边上,坐在含笑身边,看了眼桌上的紫米粥和菜包,还有边上一盘冷掉的油炸冰淇淋,皱着眉头把那个盘子推开,把紫米粥和白菜包放到她面前,“上次你怎么说的,不是说不再胡闹了吗,那你现在干什么呢?”

含笑低着头,沉默了一阵,抬起头来,委屈道,“你都不疼我了,现在还骂我,我,我……”她心里难受死了,就是听不得他的语气严厉。顾烨霖拿起桌上的紫米粥,舀起一勺,递到她嘴边,“我要是不疼你了,我还这么着急忙慌赶过来,别委屈了,来,把粥喝了。你这回也是遭罪了,这样吧,这次生完了就不生了,该有孩子的都有了,你也不用辛苦了。”该有孩子的都有了,还有隐含着的,不该有的,就不要想了。他这话一出,不就是把袁林的希望给打破了,人家可还在拼命养好身体让含笑给他生个健康的孩子呢。

她把粥含在嘴里,顿了一下,看着顾烨霖,慢慢吞下去,摇摇头,“不,我还要给袁林也生个孩子,他太可怜了,他一定会是个好爸爸的。”在这点上,她不能听他的。在她身边的人虽然得不到唯一,但她希望给他们圆满。“呵呵,邱狐狸还真没说错,你对袁林还真不是一般的上心、维护。”顾烨霖眼神一凛,嘴里吐出一冷句。

含笑噎了一下,擦擦嘴边的粥汤,着急澄清,“你别,别听邱浩宇在那胡说八道,我哪里有。他那张嘴里哪里有实话,你别当真。”哎呦,这个邱浩宇就是老北京人常说的满嘴跑火车,半点儿不着调的货。哪天遇上个概儿不吝的,给他一板儿砖,他就知道什么是肝儿颤了。她仔细观察着顾烨霖的表情,就怕他对袁林还有什么芥蒂,对他不满。说实话,她那也是半同情半喜欢的,女人就是容易由同情生爱怜。要是这么个可怜人还得遭挫折历坎坷的,多不落忍。

顾烨霖没再说什么,专心地喂她喝粥,她还在那思考着什么,皱着眉头,嘴上也不停下,不知不觉的,一碗粥也下了肚。连姚然都要禁不住举大拇指,称赞顾帅哄孩子的本事了。他也没哄着要她吃,也没许愿承诺的,她甚至都没意识到他的声东击西,事就搞定了,大快人心。而且含笑还发现,这样吃东西没有压力感,也就不恶心了,挺好的。

含笑四个月后情况就好了许多,感觉精神头又回来了,脾气也不那么糟糕了,欢欢喜喜地找唐优出来逛街买东西。这回她就是有预感,会有个女孩,所以买东西的时候就是挑女孩的东西。粉色系的一整套,哈衣、小手套、外套、袜子、鞋子、帽子、抱被,都买齐全。两人扫荡完了,就去喝东西。含笑现在就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闲人,还是靠唐优给她普及一下最近的八卦。

“就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黎乘风,他倒霉了。刚坐上办公室主任才几天,就因为贪污受贿的问题被拿下了。现在人逃走了,被通缉呢。”唐优喝着杯子里的红茶,幸灾乐祸地告诉含笑这个劲爆的消息,“我就说嘛,像那样表里不一的人也好不到哪去。那时候说把他升上去做主任我就看不过眼,得报应了,哈哈。”她看着挺激动的,含笑叹了口气,最近唐优的家庭出了大问题,她这是借着黎乘风的事,在说她爸呢。唐优的老头,也是欺人太甚,把小三都接回家去住了,对外宣称表妹,在唐家安胎。至于这个胎是谁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了。唐优现在连家都不回了,就是她妈还在跟那个女人斗法。

含笑摸摸肚皮,里头的两个小宝贝很安静,跟大大小小那会又不一样了,她就觉得这胎的所有苦难都在前面三个月受尽了,终于进入了安宁的时期。她对黎乘风什么的,一点都不感兴趣,也没发表什么意见。不过,她要是知道这个黎乘风就是那个小暮的爸爸,她能把下巴都掉下来。

黎乘风现在就跟丧家之犬似的,在深山老林里窝着呢。这人吧,把自己当成是刘邦,叫隐忍之下必有辉煌。他还真就是刘邦的前身,就是没他的运气做皇帝罢了。他刘邦是个彻头彻尾的流氓,而且是个赤裸裸的色鬼。当年在老家的时候就不学好,村东头有个酒店,店里老板娘有点儿姿色,这小子就天天去,每天都喝个烂醉还说胡话。按理说窈窕书女君子好求也没啥,更可气的是你小子要是想泡美女的话到是在人家面前表现的好一点儿啊,他偏不,还老欠人家钱!用现在的说法叫“蹭”,不但蹭色还蹭酒,稍微纯粹一点儿的痞子都看他不上。

而黎乘风呢,也是那路货色,就因为长得器宇轩昂,一表人才的,就被小暮的外公看中了,把女儿嫁给他,把自己的生意交给他。这段倒是跟吕雉她爸挺像的。当年刘邦老丈人吕公是县长,摆酒席请客,来巴结的人太多,最后吕公只好定规矩说想上桌的掏钱,钱多的坐前面,钱少的坐后面。刘邦听了后就来了,在门口喊:“我出一万块!”吕太公傻了,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人物,赶紧让进来坐上席。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完事儿了一抹嘴儿就走。吕公伸手要钱,该流氓脑袋一拨楞:“我没钱,反正都吃到肚子里去了,反正也吐不出来,反正我就流氓了,你想怎么着吧。”太公一听更傻了,天知道他是老年痴呆了还是真……未卜先知预测该流氓将来会当皇帝,居然当着众人冒了一句:“你有老婆没?没有的话当我女婿怎么样?”来喝酒的宾客听后全倒。小暮他外公要是知道黎乘风早就和村里某些女人不清不白的,还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估计就不会找他做女婿了。

92

黎乘风根本就没有经商的天赋,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把老婆家里的那些生意全败光了。然后就寻思着要不当兵去吧,就进了部队。反正就是混,靠着溜须拍马,也居然混上了师长的秘书了,因为其外形出众,能说会道的,把个师长的千金迷得昏头转脑的,两人一来二去的,就珠胎暗结。这下师长可不干了,要枪毙黎乘风,他就抛弃了刚生下孩子不到一年的周丽雅,和现在的妻子结婚了。周丽雅因为伤心过度,不久就撒手人寰,留下黎瑞孤苦无依的,被送进了孤儿院,后来被杜梅领养。

结婚以后师长的女儿就发现这个看似满腹经纶的男人,实际上是个大草包,自以为有本事,实际上啥也不是。文不成武不就的,想培养都培养不起,整个一扶不起的阿斗。自从认清了他的本质后,她就开始有秘密情人了,是师长的司机,也是师长的心腹,这才是真正的能干人。黎乘风知道他老婆有外遇,可他从来不说什么。他在这个家的地位,比狗都不如,谁都能给他脸色看。就是后来实力衰退了,还是会摆谱,动不动就拿黎乘风要不是在他们家,就得出去要饭之类的话才刺激他。

从那一刻开始,黎乘风就策划好了自己以后的路,他要钱,要权,要把这些人全踩在脚下。之前小暮的外公把生意交给黎乘风后,他一直都在给自己捞钱,等于是把老丈人的钱全变成了自己的小金库。他拿着这笔钱去做生意,都是些非法的勾当,就是为了快速赚钱,结果还被人坑了,他通过介绍去“老兵俱乐部”找了个雇佣兵把那个人给杀了,把自己的钱和那个人的货全拿过来了。

他尝到了甜头,每次有什么交易的时候,到最后就开始黑吃黑,人杀了,钱和货都拿走。不过,这事不宜做多了,黑白两道都饶不了他。幸好他还有个很好的身份掩护,赚了一大笔,就消停了段日子。要是他就此收手了,也就罢了,那些钱给他下半辈子养老,可绰绰有余了。可是,他就是不甘心,在他看来,这样的事终究不是他想要的,钱和权比,自然还是倾向于权,有了权,就有人来送钱。

之后他就在“梅”茶馆碰上了杜梅,这两人就是臭味相投,一见如故,很快就勾搭在一起。杜梅想要袁启朝手里的势力,黎乘风也垂涎。两人各怀心思的人,本着利用对方的心态,合作起来了。杜梅为了表达诚意,故意把干儿子小暮贡献出来。而黎乘风也表示一定会好好培养小暮的。小暮那个时候还不到十岁,被黎乘风送去“老兵俱乐部”的头目那训练。为了骗过袁启朝,杜梅故意说是把小暮送到国外去上学。

小暮在训练营待了差不多五年的时间才回到袁启朝的身边,那个时候的小暮跟从前的那个单纯善良的孩子完全不同了。他已经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罪恶之子了。到这个时候,他都还不知道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把他送进了魔窟,造就了一个恶魔的诞生。他杀过各种猛兽,从一开始的胆战心惊,到后来的稀疏平常;他杀过各种人,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不管是老人还是孩子,只要是任务,他就得完成。杀到后来,就麻木了,手上反正已经是血债累累的,他的心也麻木了。

袁林出现后,小暮的身份被拆穿了。小暮这才知道他的身世,他一直在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他找到了原来待过的孤儿院,找到了自己的出生证明和母亲的坟墓。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知道了黎乘风就是他狼心狗肺的爸爸。但他并没有马上认亲,而是让人扮成是老家的人,把信息传递给黎乘风,让他知道他的儿子进了孤儿院。

黎乘风这才想起来,自己也是有儿子的,他和现在的老婆就只有一个女儿,让他很不满意。他也想过要找以前的儿子的,只是找不到而已。他顺着孤儿院的信息知道了小暮就是黎瑞。到那个时候,他的心思还是停留在利用的层面,他很快去认了小暮,但是又不明确两人的关系,倒是利用起来更方便了。小暮也装着勤勤恳恳帮他做事,一步一步获得他的信任。

其实袁林在羡慕小暮的时候,小暮也在羡慕他,不用干那些个肮脏事。袁林从头到尾也没杀过一个人,他的手是干净的,光凭这点,小暮就可望不可即了。说是杜梅对小暮比袁林好,那是啊,有求于他。袁启朝那是投入感情太多,一时半会还扭转不回来,但内心还是把袁林放在第一位的,不然也不会为了他一次次打乱计划,一次次放弃机会,最后还为了他放弃了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势力。袁启朝走后,小暮还特意去看过他,问他还想不想报仇了,要是他还想,自己可以帮他。可是他却表示,已经没有必要了,只要活着的人过得开心,就够了。他的雄心壮志全被这一连串的欺骗给磨灭了。

小暮开始计划要杀掉杜梅和黎乘风开始,就把自己的步骤设计好了。他给自己也找了几个替身,给他们下毒,控制他们。一个在他杀掉特种突击队的“猎豹”进入了基地,为他在那积聚势力,等着有需要的时候,能用上,有时候他自己也会把替身换回来,自己在训练营里待着。另外一个在他不在航空15师的时候,代替他待在那。所以他能够自由地穿插几重身份而不被人揭穿。黎乘风为了掩人耳目,故意用黎瑞的名字在国外的银行开了好几个账户,其余的都是伪装账户,只有一个是真实放钱的,每次把钱从各个账户集中到该账户。小暮也是偶然得之,因为他想用黎瑞的名字在瑞士给自己开一个账户,却被人告诉已有了账户,从那时他就开始监测账户的动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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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乘风待在一座山上密林里的老房子里,边啃着冷馒头边冷着眼想事情的发展,他怎么会到这个地步的。他把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想过去,有几个怀疑对象。一是那个声称要和自己合作对付顾烨霖的人,兰成渝。他本来是邱浩宇的谋臣,据他所说,邱浩宇也对顾烨霖不满,希望能对付他。

本来黎乘风是不相信的,他知道顾含笑和邱浩宇的关系,他断然不会跟自己的爱人家里有矛盾的。但是兰成渝说了,邱浩宇在承德那吃了大亏,不能就这么白受了,希望能给顾烨霖一个教训。而且他还带来了不少邱浩宇产业的转让书,把那些东西全转让给黎乘风。到这会,黎乘风已经很心动了。邱浩宇手里有个类似于“老兵俱乐部”的组织,也是个杀手交易场所,他对此非常感兴趣。但他并没有马上答应合作。而是一直在观察,发现邱浩宇确实跟顾烨霖不和,多次在重要的场合,两人都有口角。

杜梅死后,他的自信心膨胀到了不行,就觉得自己的实力已经很强大了,能够和顾家相抗衡了。而且兰成渝还给他建立了一支影子部队,虽然是价格高昂的雇佣兵团队,但效率非常高,只要是出去办的事就没有办不成的。

这第二个是他的情人,一个军区里的机要秘书,这个秘书很低调,也很普通,但是一直在帮他暗中找寻各种机密消息,帮他建立情报网络。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她最近已经怀孕了,还很甜蜜地告诉他,是个男孩,这样的满心期盼未来美好日子,怎么可能会去举报他。而这个可能性不大。

第三个是他老婆,这个女人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两人虽然说好了不管对方,在父母女儿面前演好戏就成了,但她对他的无用已经忍无可忍了,反正家里的老人这些年也不太管事了,女儿也在国外读书,她还真提过离婚的事。说不定是她摸着什么味儿去举报了,他把疑问留在心里,但不确定。

最后一个就是他的儿子黎瑞了,这个孩子的心思城府,可不是一般人能触及到的,有些时候连自己看到他,都觉得他可怕。但是自己是他的亲生父亲啊,他不是一直渴望有亲人吗,他会这么做吗?黎乘风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兰成渝的可能性最大。可是他已经失踪了,而且就算找着他了,又能怎么样,整个世界都知道他黎乘风已经失败了,成了丧家之犬、过街老鼠,无处容身。他咬着比石头还硬的馒头,愤恨地甩开,他这是被逼上梁山了,那就别怪他,他现在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小暮最近都待在一个地方,香山北侧的碧云寺。他坐在树下的蒲团上,面上摆着一个棋盘,自己和自己下棋。世道如棋局,无人不是棋盘上的棋子,和人博弈,和自己博弈。身在局中,有的人能预想十几步。乃至几十步之外,早早便做好安排;有的人只能看到几步之外,甚至走一步,算一步。常一步失策,满盘皆输,但是高手下棋,眼见的残局,却可能峰回路转,起死回生。有的人下棋,落子如飞,但是常忙中有错;有些人下棋又因起初长考太多,弄得后来捉襟见肘。有的人下棋,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认输;有些人下棋,稍见情势不妙,就弃子投降。

眼前的这副棋,黑子围住了白子,白子如困兽般四处逃窜,不得而出。小暮拿着手里的白子,沉思良久,微笑着扔下了棋子,云淡风轻地站起身来。无可救药了,再怎么也难以挣脱。自从他和兰成渝接上头后,就一直隐身于此。既然影子部队不是黎乘风的,就无需担心了什么。现在唯一要担心的,就是怕他会狗急跳墙,来个鱼死网破。他近来平静了许多,想着,看到黎乘风最后的结局了,就在这出家为僧,余生潜心修佛,超度亡魂。也为她祈福。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求不得和放不下最叫人苦,缘起即灭,缘生已空,随缘。

含笑觉得有些奇怪,最近男人们特别紧张,搞得她也有点跟着紧张。她身边现在一刻都不离开人,他们似乎排好班了。晚上陪睡的人,早上是不陪她的,陪她吃午饭的人,下午就不一定陪她遛弯了。晚饭倒是有空的都过来吃,吃完了陪着聊天,就各回各家,陪睡的留下。她现在反应又没有了,吃得多了,睡觉也安稳了,离生可还有几个月呢,她想想跟她的肚子应该没关系。可她很烦诶,到哪都有人跟着,还不能和唐优出去,比犯人还痛苦。

不行,这样下去非把她逼成神经病了。她决定去套消息去。今儿轮到姚然值班,就从他开始好了。昨晚陪睡的是陈言,他早上没吃早饭就出门去了,要开会去。最近公司在搞项目,听说还蛮大的,跟越南政府合作的基建项目,似乎跟那边的政府还没谈拢,他最近白天都没空陪她,全安排在了晚上。姚然早上过来的,来之前还亲自去了趟市场,把要给她煮粥的材料备齐了,陈皮、山楂、山药这些开胃健脾的食材,给她开开胃,中午就能多吃些。

含笑坐在饭桌前,等着姚然给她做粥,觉得要套消息,不适合在顾家,她想要不等会就让姚然接她去他那待一天,她能耍些手段。她吃粥的时候,就娇滴滴地开口了,“姚然,我等会想去你那。”说着还抛了个媚眼给他,这就是在勾他了。姚然笑眯眯地答应了,他知道个不老实的又想坏招呢。但她高兴,比什么都重要。他知道,他们最近的看管行为已经让她很不舒服了,人也恹恹的,今儿兴致来了,他就配合。她高高兴兴地喝完粥,去房间换了一身韩版的孕妇装,在外头套上羽绒衣,穿着雪地靴跟姚然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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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家,有暖气的,含笑把外衣一脱,粉嫩的连衣裙衬得她的脸上都艳丽,束xiōng宽腰的版型,即把她的大肚子给遮住了,又把她的丰满体现出来。她羞答答地趴在他的怀里,手搭在他的xiōng口,扣着衬衫的扣子玩,“你说,你们最近为什么要把我当犯人一样看管啊,又出什么事了,是不是上回跟我爸爸失踪,你受伤,还有陈言出国去有关,你都不告诉我,我会郁闷的。”声音懦懦的,撒娇。

姚然把她圈着,不压着她的肚子,微笑地听她讲话,就是不说话,她又开始闹腾了,晃着他的手,堵着嘴巴,“你告诉我嘛,我知道了就会好好配合了,而且,而且,你告诉我的话,我就……”说着还不好意思地在他的嘴上亲着,一下又一下。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如果他泄密的话,会有什么奖励。

“要是我不告诉你,你是不是打算所有人都问一遍,然后给泄密的人奖励一下啊。”他把她带进卧室去,给她脱了鞋子,扶到床上去。含笑笑嘻嘻地揽着他的肩膀,“是啊,所以你要是说了,我就给你。”“哈哈哈,”姚然放声大笑,这事本也没想刻意瞒着她的,只是她也没问过,也怕她听了这些事会多思,所以就没说了,既然她想知道了,告诉她也无妨,“前段时候军区出了那么多事,不是在找内奸吗,找着了,他叫黎乘风……”

含笑急着插嘴,“这人我知道,唐优跟我说过,说他完了,他怎么了……”姚然躺在她身边,继续说,“是,老大一直在设局把他引出来,现在他东窗事发了,但是人逃走了。不过他的同伙抓着了,就是通讯处的王晓燕,她是黎乘风的情人。黎乘风现在人不知去向,怕他会找你麻烦,你现在是特殊情况,所以要特别照顾你,所以大家说好了,要陪在你身边,不让他有可趁之机。”

她点点头,难怪唐优一直都看这个人不顺眼,看来还是有说法的。相由心生,面相看善恶,首重眼神,黎乘风的眼神虽然看着柔和,但没有真情在,偶尔还能从中看出yīn狠。而且他眼睛下面的卧蚕位,是落陷的,这样的人往往隐藏yīn毒,打着积德行善的幌子,背地里却自私自利的,此种人可说是口蜜腹剑的类型。他的鼻子鼻节有弯,这样的人往往是城府很深的。嘴角一侧往下倾斜,大多言不由衷,两面三刀的。

姚然看含笑在那边沉思边点头,笑,“而且,这黎乘风还是小暮的爸爸,亲生爸爸。”含笑听了果然闭不上嘴了,她也听袁林提过小暮的事,这也是个可怜人,但他伤害过自己,还利用过小小,这她受不了,所以不对他有多少同情。姚然把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有小暮的身世跟含笑说了遍,她听了咬牙切齿的,“这世上还有这么畜生的东西,居然把妻儿都抛弃了,去攀高枝,不要脸了,这样的人就该枪毙他十次。”

“呵呵,别气坏了自己,”姚然把她抱着跨坐在身上,眼神里透着暗光,“含笑,我的奖励呢,我自己来取,还是你给?”嘴上的话还没说完,手已经在她身上游走了。她转换了心情,脸低下去,呼吸离他越来越近,唇落在他的嘴角。双手靠在他的颈边,他的手托着她的腰身,唇上蜻蜓点水般的轻柔,带着甜蜜,带着温柔的亲吻着。在唇上停留够了,他的唇,吻到她的锁骨,唇瓣有些干涩,摩擦着身上的皮肤带着更真实的感觉。

她的呼吸有些絮乱,锁骨处的刺激让她的整个人都开始颤抖。在锁骨上印出了一个红梅,他的唇又回到了她的唇上,这一次他的舌也跟着用上,轻轻的抵在她的唇瓣间,滑过她轻启的牙关,就滑了进去。她感觉他的舌头挑动着舌头,缠着彼此,微眯着眼,看到他的神情是宠溺的。此时她的脸脸烫得不可思议,两颊就像是着火一样,又似那盛开的桃花,摇曳在风中,迷醉人心。

衣服被轻轻撩开,手伸进了她圆滚滚的肚子,带着顶礼膜拜,带着感激万分,在那细细摩挲,内裤连着黑色的打底羊绒裤被褪下,衣服里头的内衣也被拿了出来,全身就是那一件连衣裙,还护着金贵的肚子。时间似乎过的很慢,心底一秒一秒的数着,他的手在肚子上停留了很长时间,含笑也不催他,就是耐心地等待着。

姚然微笑着在她的双腿间探索,怀孕后的敏感,竟不能忍受他如此的抚摸,身体颤抖地更厉害了,“啊,别,别碰那里。”她惊喘一声,感觉到花瓣被人有些凉的手指贴着。虽然只是贴着,但却能感觉到上面的每一个指纹似的,那稍微有些粗糙的指腹贴在那嫩滑的粉色花瓣上。他没有动,只是一根手指的指腹贴在那里而已,就让她承受不了了。他没理会她的抗拒,指头伸进去一截,窄小的花径被撑开来,她剧烈颤抖了一下,底下紧紧缩着。

“乖乖,放松一点,不然我没办法继续下去了。”他的呼吸似乎也有点乱了,哄着她方松,趁着她大口呼吸的时候,手指向她的体内深入进去。“别,别再继续伸进去了,可以了,停住!”她闭着眼,小声的嚷了一句。可是他却没有听见她说话似的,依旧是我行我素的继续下去。手指在里面轻轻的动着,探出来一点之后又探了回去,最后形成有规律的运动。

姚然突然笑道,“为什么生了孩子还这么的娇嫩窄小,我都不敢用力,还怕伤着你,看看,花瓣都还是粉红色的。”手在下面翻开花瓣,看着嫩肉。“……”她没吱声,也许是生完后保养的好吧,那段时间邱浩宇拿了不少给她护理私处的东西,还找了视频和书让她做缩yīn的运动。底下的手指越是快速的抽动起来,用力地顶进去,再快速地拔出来。她的喘息也越来越清晰,听在自己耳朵里觉得越发的羞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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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她好不容易习惯一点之后,花瓣上的小豆忽然被重重的压下,粗糙的指腹的按了下来。但是体内的那根手指却没有停下,她忍不住尖叫了一声之后又的喊出第二声。全是因为花瓣的手指伸出来的瞬间,有一个更为湿濡温热的东西代替了手指游移在花瓣外面。那东西时而舔吮着外面的小豆,下一刻又很用力的用尖头的部分的顶在花瓣里面洞口上。这次她忍不住了,身体里一股春水急速流出,全进了他的嘴里。她的身子也抖得软下来,姚然抱着她侧躺在床上,擦干嘴边的液体,去拿了毛巾给她清理。她啜着气,想再给姚然快活一下,却发现力不从心了,只能不好意思地接受他的服务后,沉沉入睡。

含笑的午餐是下午3点吃的,她吃过了,杨越泽就过来接她。他明显感到含笑今天的心情特别愉悦,脸上还是艳光四射的,看着就像是吃饱餍足了。他拉着她的手,走到门口,打开车门,把她抱进车里,问她要不要去哪逛逛。她想了想,想去买双厚袜子,她之前就不爱穿鞋在家里,现在怀了孩子,他们就不许她光着脚在家里走动了,她就想去买双袜子,在家里穿。也是想出去散散步,老窝在家里会烦。

杨越泽听了方向盘一转,车朝西单开去。因为是周末,西单的人特别多,杨越泽本不想带含笑进去的,但她不乐意,到都到了,还不能进去看看的。再说不是还有他在身边护着嘛,不会有事的。他拗不过她,只答应她进去逛十分钟,里头人多,空气混浊又拥挤的,容易出意外,他就特别小心地在她身边用手圈住她,不让别人撞到她的肚子。马上要过年了,百货商店都纷纷推出打折酬宾活动,人声鼎沸的,含笑看着也高兴。

她走进了一家孕妇装的店,在那挑地板袜,就是很厚实的兔毛袜,她就可以穿着在家里走动了。杨越泽站在她边上看着她跟营业员在那聊天,“你都不知道,我前面几个月吐成什么样,折腾死我了。”她就开始倒苦水啊,边上的营业员听着微笑点头,把一盒一盒的袜子摆到柜台上,“您看,这些都是,这种毛长些,价格也高点,那种就实惠,您看,你需要哪种?”

含笑还在盒子里看,一双一双地翻,嘴上说着,“后来我就突然好了,有一天早上爬起来,一点反应都没有,神清气爽,胃口也好了。你说是不是很神奇啊?”人家都根本没想往这话题上扯,就是她一个人唱独角戏似的,在那自说自话。估计那个营业员心里是白眼无数翻好了,实在是吃不消跟她聊天了,就走到边上去,另外一位年长些的营业员过来招呼他们。含笑就不闹腾了,指着两大盒袜子跟她说,“这两盒我都要了,你帮我开单子吧。”

杨越泽忍不住在边上偷笑,她这是故意的啊。含笑还就是故意的,她可没漏看了,刚才走进来的时候,那个女的用什么眼神看着杨越泽,还特意整理衣服头发,把裙子都拉高了一截,虽说是在招呼她,但一直在给他抛媚眼,所以她就想整整这女的,有钱也不给她赚。现在她走了,就好好买东西了。

买好了东西,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回过头来对那个女的说了句,“下次招子放亮点,不该垂涎的东西,就少打量,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如今她的风范吓唬人是决定让人不敢忽视的。那女的听了这话都不管抬头了。含笑也就是吓唬她,没想怎么样,可杨越泽不乐意了,怎么的,好好来买东西,还会让她不痛快。一个电话,让人把刚才那没眼力价的给开了。现在他就想着让小太后高兴了,只要她高兴了,他什么都做。就是她交代过不许仗势欺人,他也得欺一回了,不然多憋屈啊。

晚上轮着顾烨霖陪她。他给她拿好换的衣服,带她进浴室给她洗澡。自从她怀孕了,就没再泡澡了,一个是怕她感冒,另一个是怕出危险。他把水温调节好后,让她躺在躺椅上,给她洗头。手指温柔地梳理着她的长发,一簇一簇理顺了,打湿了,再抹上洗发水,开始搓头皮,“含笑,去把头发剪了吧,这样方便些。”头发太长了也会吸收过多的养分,现在她怀着双身子,可不能有一丝的马虎。她边享受着,边软软地回答,“嗯,过些天去剪,左边再挠挠,有点痒。”她也觉得麻烦,还想生完以后就再留着短发吧,等孩子们都生完了,再留,省得一会留长,一会剪短的。

顾烨霖洗好她的头发,把她抱到淋浴间,给她冲澡。她又开始问黎乘风的事。这里头好多她都不明白,她想从他那听到更详细的,“听说是你设计黎乘风,把他的狐狸尾巴揪出来的?”他手上的动作不缓,笑道,“你怎么关心起这些无聊的事了。”含笑瞪着他,反驳,“怎么会是无聊,要是无聊,你们就不会一天到晚地看着我了。”她就是想知道,为什么那个黎乘风会找她的事,是不是顾烨霖揭穿了他的真面目,他怀恨在心。

“也不是我,是小暮把他的罪证交出来的,我都没来得及把局部署完。”顾烨霖给她擦干身体,细致地抹上精油,换上睡衣,抱到床上去。含笑点点头,靠在枕头上,“那他为什么要找我啊,你又没惹他,他干嘛看你不顺眼?”“呵呵,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有些说不通,我只能说他有病吧。”他坐在床尾,把她的腿垫高了,在她的小腿肚子上按揉起来,每天男人们都会给她进行这项活动,为她减轻负担。“看来疯子是不可理喻的,你们什么时候把他抓住啊,我都被你们搞得紧张了。”含笑舒服地屈起一腿,把另外一腿放在垫子上他按摩。“尽快,你乖几天。”他按摩完了,去洗手,出来了就被她搂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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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搂着他的脖子,侧躺在床上,眼睛扑闪着,“老爷,你带我去郊区小菜地那玩一天吧。”她的手不老实地在他的xiōng口滑动,解开衬衫的扣子,伸进去,贴在热热的xiōng膛上。

这小菜地可由来已久了,当初含笑回家来的时候,顾烨霖看她没什么事干,又不喜欢出门,就带着她去郊区开了块地,想着既能让她有事干,又能活动一下。而且自己种出来的蔬菜瓜果特别新鲜可口。只是两人都忙,也就去过一两次,幸好平时也找人打理,含笑现在吃的蔬菜瓜果全是地里出产的纯绿色食品。

顾烨霖抓住她捣乱的手,从衣服里头拿出来,放到嘴边亲了一口,“行,明天下午陪你去,现在天冷,早上你就尽量待在家里。地里都盖上大棚了,里头不会冷,你进去摘点番茄吃。”她兴奋地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嗯嗯,下午去。”他拍拍她的屁股,让她把手放开,“乖点,早些睡觉,我就在边上看文件,陪着你好不好。”“不嘛不嘛,我就要这么搂着你。”她搂的更紧了,一使劲,把他的人带到自己身上。他两手撑在她的两侧,不把自己的重量压到她的身上,呼出的气喷在她的脸上,声音都开始发醉,“你想干什么,今天这么闹腾?”她娇笑,嘴唇贴在他的唇上,“你知道的嘛。”

“你明天还要出去玩,身体吃不消的,过些日子再说吧。”顾烨霖离开她的身子,她的手被拿下了放在她自己的肚子上。他刚离开床面,含笑就开始发飙了,气冲冲地翻过身子,背对着他,委屈道,“我看你就是不想,有那么多人给你介绍女朋友,你是不是还打算给我找个后妈啊,行啊,你娶去,我立马嫁人,再也不回来了……”她说不下去了,都呕死了。她人虽然没去上班,可唐优会给她打电话,把军区的一些八卦说给她听。最新八卦就是军委主席亲自给顾烨霖介绍对象,还是主席的外甥女,年近三十,人长得漂亮,学问也好,博士后,国外留学。含笑听了直翻白眼,有什么呀,可心里却酸溜溜的。她这也算是怀孕综合症的一个症状吧,多疑。

顾烨霖也被气得够呛,都对着她掏心掏肺了,还这么不着调的,都说的什么话。他晓得她又开始钻牛角尖了,小心地把人翻过身来,看着她红着眼睛,忍着气哄,“怎么了,我不是怕你身子受不了,我看你也不是真的想做这事,你给我说说,又听着什么闲言碎语的了,是不是唐优在那跟你说些不着四六的话,我把她调走,调最远的山区的,省得她又来烦你。”都要连累唐优了,含笑马上辩驳起来,“不是,不是,是我给她打电话的,我无聊嘛,所以跟她聊聊天。你也甭拉开话题,你说,那个苏锦娜是怎么回事。她是不是长得很漂亮,是不是很有才华,是不是跟你吃过饭?”

“看看你的小嘴嘟的,都能挂上油瓶儿了。我跟她能有什么事,是吃过一次饭,跟主席一起过来的,我能把人赶出去?再说,就见了这一次,什么漂亮,才华的,我都没顾上,我就在想咱家的小宝贝吃了饭没,要不要给她带点回去。”顾烨霖在她的大肚子上绕着圈轻轻地抚摸,刚才被她说的那些混账话所气的不轻,这会全被她拈酸吃醋的样子给逗乐了。他又在她的眼睛上擦拭了一下,爱怜地亲亲她的鼻头,“别怕,我被你拴着呢,逃不走,也不会因为你没陪我,就生外心。今天我就给你提个醒,要是你下回还这样,我就不饶你了。”

含笑破涕为笑,点点头,“那我搂着你睡,你在边上看文件,不许走。”小性子一过去了,她又安分了,搂着他的腰睡。他摇摇头,关掉大灯,打开床头灯,手里拿着文件,翻动着,看着她踢被子了,就给她掖上。

他在思考一件事,怎么把黎乘风逮住。上回让他跑了,就等于是放虎归山,虽然他的事被揭发了,但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后手,这样一个危险未除,他心里不安。尤其是现在含笑还怀着身子,要是黎乘风伤害她,后果不堪设想。

人得给自己留后招,像黎乘风这样狡诈的人,更得给自己找退路了。不过,他的退路不是为了给他养老的,而是为了最后一击。他在国外的确是用了黎瑞的名字开了个主要的户头,现在黎瑞已经把账户锁住了,他拿不到钱。但是他可以用没存在银行的钱。他当初就是为了防着有一天钱拿不出来用,就把一部分钱换成了金条,全部都藏在了自己一处外宅的地砖底下。他乔装打扮了一番,穿上运动服,戴着鸭舌帽,戴上黑墨镜,还在身后背着一副网球拍,似乎刚做完运动回家的人,进了自己的宅子,把底下的金条拿出了部分,这些够去“老兵俱乐部”找个好帮手了。

既然他们不让自己活,那就让他们全陪着他下地狱去吧。他找不到兰成渝,可以杀邱浩宇,还有顾烨霖。他现在知道了,自己是上当了,上了兰成渝的当,什么邱浩宇要报仇,要给顾烨霖颜色看看啊,那都是胡扯,就是为了引他入局。那支所谓的影子部队,什么邱浩宇手里的组织,都是假的,都是他们串通好了,在那演戏的。

兰成渝、邱浩宇、顾烨霖演出了一场完美的不和、渗透、设计的戏码。当初邱浩宇吃了亏,兰成渝说要帮他出气,那就是和顾烨霖商量好的。他就是那个神秘的3号,帮着顾烨霖调查军区里的内奸。他和顾烨霖一样,对黎乘风有很大的怀疑。所以他主要就是对付黎乘风。而邱浩宇开始的时候并未察觉到兰成渝在做什么事。后来发现他动用了自己名下的部分产业,所以对他产生怀疑。由此,他也开始介入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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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成渝调动了一些当年的战友帮忙,饰演影子部队的人,帮着演了几场绑架和暗杀的戏码,博取黎乘风的信任。而邱浩宇就是演一个跟顾烨霖不和的人,顾烨霖则演好自己失踪的那场戏码就是了。戏落幕了,有些平淡。也说不上可惜,只是中间被小暮插了一杠子,所有的演员们有些惆怅,本来还想看看黎乘风被逮住的那一刻,大吃一惊以及绝望痛苦的表现,也没看上。这事得分怎么看了,兰成渝要不是给小暮去那个电话,现在说不定事更复杂了,还是早些解决好。若不是纪委里也有被黎乘风抓着小辫子的人,给他通风报信,恐怕此刻他已经挨枪子了。

黎乘风的动作很快,他拿着金条去雇了两个杀手,一个还不够,得两个,双重保险。现在他人不在办公室里,但是对顾烨霖的基本熟悉感还是有的。他一般的上下班时间,他能掌控住。只是,现在有点困难,他进不了大院的门,不然他能更有把握。而邱浩宇,除了去军区上班,平时神出鬼没的,他这个人没谱,什么时间做什么事都没规律,唯一的规律就是他会每天去顾家。

他想进顾家,想在那把所有人都解决了。可是,要怎么进去,是个麻烦事。他想起保险箱里的一些东西,歪着嘴笑了。有现成的人,他怎么就忘记了。他是栽了,可是他的老丈人还有他老婆可还在大院里住着呢。他那个老丈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道貌岸然的德行跟他也差不多。他手里可还捏着他老人家收钱的证据呢,要是把这个交出去,他也没下半辈子了。他没打电话,怕电话被监听。去了老婆常去的那家美容店,果然遇到了她。

含笑的肚子到了8个多月的时候,还没以前6个月大,她还想宝宝是不是有点小啊,结果医生说挺正常的。而且,医生说了,她第一胎的时候,就是自己生的,第二胎会比第一胎更容易出来,让她注意适当的运动。她之前是每天散步一次,现在改到每天散步两次,早晚各一次。她觉得,这两个孩子不是能忍住到足月出来的人,随时准备着。家里人也如临大敌,时时刻刻看着她,就怕她遇到和上次生产那样的情况。杨越泽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所以他特别关注含笑的一举一动。她什么事都不用管,就是管好自己,别摔着磕着碰着的。

本来,大家都劝含笑,让她去医院待产去,可她不愿意,她会紧张,要是紧张,说不定会提早生的,她可不想。只要孩子们还是健康活泼的,能多在肚子里待一天,她就让他们多待一天,这肚子里养着,可是出来以后再养比不上的。最近陪睡的就是姚然和陈言了。他俩可以见证她从阵痛开始,直到孩子出生的过程。

果然,还没到九个月的时候,有天夜里,含笑就觉得不对劲了。肚子一阵一阵地疼,边上陪睡的姚然,立马起来,把人抱到车上去,顾烨霖开车送她去医院。陈言随后拿着妈咪包也赶过去。含笑一路上咬着牙忍着,不敢大声喊,那样会把力气都喊尽了,真正发力的时候,就生不出了。

姚然在边上边给她擦汗,边安慰她,“含笑,不怕,我在这,你和孩子们都会平安无事的,别紧张。”含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感觉痛减少了点,看着惊慌失措又强装镇定的姚然,笑道,“我看你比我紧张,你看你出的汗,都能洗衣服了。”四月里的天,还带着寒气,汗都能洗衣服了,他可真紧张了。

别说姚然,顾烨霖的心里也紧张。当初秦思雨生孩子的时候,他正好在外地练兵,到了孩子满月的时候,才回来。这也是第一次看到女人生孩子的情景,原来是这么让人期待又兴奋的。每一次含笑大口的呼气,压抑着的痛呼声,他的心里就跟着一抽。

到了医院,医生一检查,发现宫口已经开了三公分了,马上让含笑进产房。她这回还真是顺利地让人嫉妒,进了产房不到十五分钟,两个孩子都呱呱落地了。就她进产房之前的那位,可是生了一夜都没生出来,孩子头都到了宫口了,又被推回去,剖了一刀。姚然和陈言都见着了自己的孩子,一个女孩,苹果,是姐姐,陈言的孩子,一个男孩,小然然,是弟弟,姚然的孩子。还真就被他们说中了。

含笑生完了孩子,等医生处理干净了,在里头又休息了一会,就自己走出了产房,就跟没事人一样。顾烨霖把她抱着进了病房。里头早就都准备齐全了,两张小床并排放在病床的里侧,桌上放在刚煮好的鱼汤。她看了眼苹果和小然然,点评道,“苹果长得像我现在的样子,小然然有点基因突变,我都找不出他像谁。”

苹果小姑娘就是盘子正啊,一出生就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双眼皮,瓜子脸,小鼻子挺啊,还有那手指,细细长长的,就是弹钢琴的最佳培养对象。就是会哭,一出生含笑就听着她的哭声,回到病房里她还在哭,这声还挺大的。小然然也有趣,眼睛闭得紧紧的,脸有点皱,像个小老头,哭声特别有特色,“来呀来呀……”把所有人都逗乐了。邱浩宇笑得那叫一个欢,“这么喜欢来呀来呀,叫来来好了,听着比小然然舒服。”别说,还真是,含笑也觉得这个小名挺有意思的,“好,就叫来来了。”

大伯母给苹果的哭声搞得有点头皮发麻,“笑笑,苹果是不是肚子饿呢,我去拿点奶给她喝吧。”含笑点点头,她拿了20毫升的奶,喂了苹果一口,她马上就不哭了,等着一口吃完了,又开始哭了,只好一直给她喂,很快20毫升奶就消耗完了。她终于不哭了,来来也不哭了,这个世界安静了。众人都摇头,大吃货生了个小吃货,一给吃的就安分了。看得出,苹果这个姐姐,很有领导风范,来来是惟姐姐马首是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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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大家说好了,为了保证含笑和孩子们的充分休息,谁都不许来打扰,可是也挡不住人的热情,特别是那些个闻讯而来的道贺者。所以干脆就病房内间的房门紧闭,外间就作为放置礼品和接待来访的人。看着一个不大的外间,也塞满了各种物件,从古董花瓶字画到水果糕点的,一应俱全。一个姚然的办公室主任,一个陈言的特别助理,都窝在这小间里,招待来客。那些人也不在意到底能不能见到含笑和孩子们,还不就是为了混个脸熟,混个巴结的机会。那些真正要见两小祖宗的,满月酒上都能坐上位置的。

含笑才不管外头那乱七八糟的,她就管着屋里两活宝。她简直要被苹果给气死,被来来给乐死了。都说双胞胎的性子会有反差,大大就属于安静的,小小就属于好动的。苹果凶得很,来来就是个软性子。她给孩子们喂奶,要是不先把苹果喂饱了,再给来来喂,苹果能把楼喊塌了。来来也吃不好,苹果一哭,他也会哭。所以她每次都先喂苹果,来来就张着无辜的眼睛,看他姐姐在那猛吃。等着她吃饱了,来来就捡她剩下的吃。上次她的ru汁不足,这回足了,够给两个孩子吃了,也得归功于之前把ru腺都揉通了。孩子一吸,奶水就射出来了,差点没把苹果给呛着。孩子哇哇地哭,含笑赶紧用毛巾捂着ru头,陈言笑呵呵地把有点吓着的苹果抱开了,她缓过劲来,还找妈妈ru头,找不着,她就哭,一吸上,马上停。

大大和小小都荣升做了哥哥了,对弟弟和妹妹的态度各有不同。小小喜欢妹妹,妹妹漂亮,摸她的脸,她还笑,哪里像个丑八怪弟弟,动不动就哭。小小同志,从小就喜欢漂亮的东西,但是漂亮的东西也很危险,他这个妹妹是其中的代表之一。她的心不一般黑啊。等着再长大点,她有能力使坏了,最吃亏的就是她的小小哥哥了。大大都不搭理苹果的,他从小就认清了苹果的本质,所以对被压迫的来来是很同情的。

来来喵呜了两声,姚然就去摸摸他的屁股,果然尿湿了,就给他换尿布。来来的皮肤敏感,没有一种纸尿裤能用,用了不光是红屁股的事了,是毒气聚集长疮生脓了。这个医生已经交代过了,所以他们一直都是给来来用的尿布。小家伙一尿了,就哼哼两声,去看,肯定是拉出了,非常准确的。

这次含笑只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带着孩子们回家去了。大大和小小现在换了房间,那个婴儿房正好给苹果和来来。她现在特别注意身材的恢复,既然已经瘦下来了,断然就不会让自己再胖回去了。生孩子的时候就130,生完了就成了105,她有信心昨晚月子了,她能恢复到95斤。她就正常吃饭,每次一碗,饭前喝一碗鱼汤,吃些清淡的蔬菜。

她总是在说,是不是年纪大了,对食物的热爱怎么就减退了。男人们也觉得,她现在不太爱吃了。这事吧,有人知道,就是袁林呗,是他配的药,他知道特性。他知道要是强迫含笑减肥,让她少吃,她会发飙。可让她默默地瘦,自然地减少饮食量,她知道了也不会生气,他也算是费尽心思了。

一回生二回熟,含笑生完这一胎,基本上都没有假手于他人,除了孩子们的爸爸,她都没有麻烦过奶奶和大伯母。陈昭然夫妇一早就来看过苹果了,小姑娘平常只让妈妈和爸爸抱的,别人抱着都要哭的,但是陈夫人抱着她就不哭。把陈夫人乐死了,抱着苹果都不撒手了,直说也学着邱夫人那样常驻顾家,带孙女。后来还是被陈言劝了回去。

含笑隔一天会给孩子们洗个澡,孩子们刚出生,身上的皮屑多,加上奶水溢进衣服里,要是一热一出汗,很容易长湿疹,她要经常给他们洗澡,才能保持清洁。浴室里放着一个小盆就是给孩子们洗澡用的,她每次用大浴巾先把孩子抱着,坐在小板凳上,给孩子洗好了头,擦干了,再把孩子放进小浴盆里洗,一些关节褶皱的地方还得搓泥,洗干净了,抹好精油了,才给穿上衣服,给喂一口奶孩子就很舒坦了。大家对她现在这个做妈妈的状态都很满意,也很放心孩子们交给她管理。

出了月子,天也暖和了,含笑就经常浩浩荡荡地带着两个大孩子,推着坐在推车里的两个小孩子,一起出去晒太阳去。后面还得跟着两个保姆阿姨,两个警卫员。到现在黎乘风都一直没露面,实在是让人担心。但也不能因噎废食,生活不能让他打乱了。所以该出门的还是得出门,多加小心便是了。

小小走在苹果的推车旁边,还给苹果唱歌呢,“你是我的姐妹你是我的baby……”这一句就把所有人都逗乐了,瞧他那一本正经,还摇头晃脑的样子,真把自己当歌神了啊。含笑一头黑线,嘴角抽动,她怎么有种很想打烂他屁股的感觉啊。苹果显然是不欣赏他的歌风的,不客气地嚎啕大哭起来,她一开始,来来肯定得二重奏,这下小小慌了,“苹果妹妹,你别哭了,你不喜欢《姐妹》,我唱《忐忑》给你听呗。”“哇哇哇……”苹果更来劲了,含笑赶紧勒令小小停止,“好了,晚上回去唱给你爸听。”

“妈妈偏心,我只是想给妹妹唱歌嘛。”小小委屈地眨眨眼睛,使劲憋点眼泪出来。边上大大冷哼,“还说自己是个男的,动不动就哭,丢人。”小小的眼泪又被憋回去了,他甩甩头,负气地微抬着头,看着远处的天空,小心灵是伤着了啊。含笑拍拍他的小肩膀,“我们小小是个小男子汉了,得给弟弟妹妹做榜样知道吗?”“好吧。”这算是给他台阶下了,他就老实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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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乘风从窗口看到含笑带着孩子们从家门口经过,他yīn冷地笑着,孩子还真多啊。正好,把所有人的孩子都杀了,比杀他们更让自己开心。他蛰伏了半年了,在密室里住的人都要被闷疯了,终于等着机会了。最近警察撤走了对戚家的监控,顾家的人也是沉静在一对龙凤胎出生的喜悦中,要是能顺利把人送进来,那就……

房间门上传来了敲击的声音,三下后,门打了开来,他那高贵的夫人走进来,还未掩盖起的厌恶,让他眉头一皱,“戚芳,你这个表情可是会害死你爸爸的,我劝你对我态度好点。”戚芳忍着气,“人我让他们进来了,你什么时候把我爸爸的东西拿出来。”要不是看在他手上的那些不理证据,她早就让人把他抓起来了,轮的上他在这耀武扬威的。奴大欺主,也不想想自己什么东西,自己出了事,连累她们家的人也惹得一身骚。

“我事做完了,自然会走,你以为这个地方我很想待着吗?”黎乘风就是看不惯戚芳的嘴脸,要不是现在还用得着她,先把她杀了,解解恨,“你先下去,让那两个人上来,我有事吩咐他们。”不到一分钟,门里就出现了两个人,两个都是穿着军装的男人,这就是黎乘风请来的帮手j和k。除了老a,就是这两人的实力最强了。

“j,你看到那边带着一群孩子的女人了吗,把她连带着孩子给我一起解决掉。k,要是j碰上了难缠的人,就把继续把任务完成,剩下的钱我会付给俱乐部的。”他就不相信,这样的布置,还能让他们安然无恙,就是死一个,他也高兴。

含笑还在那乐呵呢,都没注意到有人已经在打她和孩子们的主意了。她坐在树下,把推车往身边一停,让大小宝坐在另外一边,给他们擦汗,“今天晚上讲睡前故事,《曹cāo煮酒论英雄》,谁要演刘备,谁要演曹cāo?”他们的睡前故事有些新潮,不仅题材超过了《白雪公主》、《丑小鸭》那样的层次,上升至历史名著,而且还得有人扮上行头。前面演《荆轲刺秦王》的时候,两个小朋友披着毯子就当是古代的衣服了,一甩,在腰上别一把玩具刀,一个装着逃,一个装着砍,玩得不亦乐乎。“我,我演刘备。”小小争着要演。他啥都不懂,但是知道唱“白脸的曹cāo”,白色脸谱的那是坏人,他不要演。

顾烨霖开着车从外头回来,看到这一群在树下乘凉,微微一笑,把车靠边一停,人走了出来。刚关上门,就感到车子的反光镜上一闪,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直接就是挡在含笑面前。那是狙击枪瞄准镜的折射光,他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职业的判断和心底的真实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护着最想护住那个人。如此短暂的时间,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到她面前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她出事。

含笑看到顾烨霖的车停下了很开心,人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把裙子拉直了,缓缓上前,“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今天好早啊。”她走到他身边去,想迎接他一下,“啊……”顾烨霖冲到她面前,神色有些慌乱。她被冲击过来的力量吓着了,一下就软了身子,人往后倒去,倒下去的时候,顺势拉了下他的衣摆,他赶紧双手护着她的头,人也跟着她倒下去。子弹擦着顾烨霖耳边的头发没入了身后的大树,死死地嵌在里头。就差一点点,这颗子弹就要没入顾烨霖的身体了,如此近的距离,子弹会穿透他的身体,连带着后面的含笑也会中弹。幸好就是含笑的一个不稳,一个腿软,救了她二人的命。

谁能想到守卫森严的军区大院,还会有人在里头暗杀,所以两个警卫员只是离着含笑他们五米左右的距离,守卫着,也不去打扰她们说话。就是这一点距离,让他们来不及靠近含笑,保护她们。幸好顾烨霖在,幸好含笑的运气好到让人嫉妒,否则今天他俩谁都别想好过。就这一下,j就开始按照既定路线逃跑。k隐身在暗处,希望能找到适合的机会,只要那个女人和孩子们,死一个,就算任务完成,钱也就到手了。

“孩子们……”含笑挣扎地要爬起来,着急死了,她担心孩子们出事,顾烨霖死死护着她,不让她露头,直到警卫员赶到身边围住他们警戒。他把含笑扶了起来,隐身在树后,摸摸她颤抖的嘴唇,“没事,孩子们会有警卫员护着的。你看大大和小小都不怕呢。”那俩都老实地站在警卫员的身后,推车由保姆用身体挡着。

顾烨霖没有去追j,也没有让那两个警卫员去追,他只是边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边小心地护着含笑,让她和孩子们上车,两个保姆让她们躲在树后别动,一会就有人来救她们。刚才那一声枪响,很微弱,所以孩子们还什么事都没有,一点都不害怕。他们还以为是妈妈和大爸爸(虽然表面上,他们都喊顾烨霖外公,但在私下都得喊大爸爸,否则就没有人供应拉风炫目的各式真枪给他们欣赏了。很识时务的两人,就算不明白,也很老实地喊。)不小心摔倒了。真替他们脸红,这么大的人了还摔跤。

k远远地看到了j的失败,暗暗咒骂了一句。他们走到车边,要开始上车了,他知道,如果再不动手,他就没机会了,一旦让他们离开了这个经过侦查,还算了解的地方,他就会放弃任务。但是,他很想试试,这高难度的挑战,若是今天这桩任务完成的话,他的职业生涯将会添上非常荣耀的一笔。他把枪的瞄准镜拿了下来,不需要这个他也能准确射击。他对着还在抱孩子们上车的含笑,只要轻轻扣动扳机,这个女人必死无疑。他嘴角歪笑着,手指勾住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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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很清脆的一声枪响,k应声倒地,眉心的枪口滚滚而出地血液沾湿了地面。他睁着暴突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眼神,到死他也不明白,他什么时候被人盯上的。k也算是个顶级的杀手了,从外籍兵团退伍后,就一直在干杀人的勾当,从“老兵俱乐部”的小白卡开始做,一直做到持卡级别,按照扑克牌的大小往上升级,到了k后,就没在上升过了。他知道还有个a的存在,他才是俱乐部里的神话,是最顶尖的高手,他多年来一直都想找他一试身手,却不得机会。他不知道,就是这个他多年的仰望老a送了他的命。

小暮打死了k,从某幢楼的窗户收回了枪,微微一笑,潇洒离去。黎乘风都不知道吧,“老兵俱乐部”现在属于小暮,而他已经解散了组织,这个任务是最后一个,但是任务一旦开启就无法停止,只能由他来强制终止了。

含笑一路都心惊胆战的,回了家,才算是把气给呼出来了。她整个后背都是湿的,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她一想到刚才那个画面,她就呼吸发紧,他也好,自己也好,都不能出事,她抓着顾烨霖的手,“霖,你抱我一下,我难受。”顾烨霖闻言紧紧地抱着她,在她唇上吻着,“别怕,过去了,是你救了我,我还得谢谢你。”当初那位高人所言,真非胡说。她给他化解的可是个大难,平安渡过此劫,他能和她长长久久的。

顾烨霖把她送进了屋子,就出去了。事还没解决完呢,他得处理干净了。刚才的现场已经被控制起来,他顺着枪击范围,去找狙击手埋伏的位置。接着就发现了在角落里k的尸体,一枪正中眉心,他看了眼弹头,和上次杀死杜梅的枪是同样的。

姚然已经去带着人赶到戚家去了。这事很明显,人是戚芳带进来的,她也无从抵赖。她干脆就把一切都坦白了,证实黎乘风之前确实住在这里半年之久,还有那两个人也是她带进来的。只是没透露黎乘风手上有她爸爸的罪证,只是表示被威胁导致。反正黎乘风也逃走了,估计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怎么说都行。

含笑一直坐在家里不安,她看着奶奶手里抱着的来来,还有大伯母手里抱着的苹果,心里很沉重。刚才的那一刻,她真没出息,有些暗恨自己的无用,要是那些人要对付的是她的孩子,她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要不是顾烨霖今天回来的早,要不是那不小心地摔倒,或许现在他们都生死未卜。她忽然厌恶起了这样的无能无力。她咬着自己的手指,忍着眼泪,在等待消息。她要他们所有人都平安无事。

邱浩宇一接着她的电话,就赶回来了。一见到她,就把她搂在怀里,好一会才放松了些,“笑笑,你不能出事的,黎乘风太可恶了,我不会放过他的,我要把他碎尸万段。”他的手还在颤抖着,一听到含笑遇到行刺的,他就慌乱,神情都开始恍惚。看着大大和小小就坐在地毯上玩火车,含笑在怀里,苹果和来来也好,大家都好好的。到这会,他才有点回神了。

陈言和杨越泽也先后都进了门,都是接着含笑的电话来的。她怕大家出事,就每个人都打了一遍电话。袁林也没事,不过他表示有些事要做,先不过来看她,晚点就来。陈言把她上上下下细细看了一遍,确认了没事,紧皱着的眉头才松开。杨越泽拉着她的手,安慰她,“没事,大家都没事,你也别怕。”

黎乘风是想逃出国去,他计划好了,从云南进入缅甸,再从那出去。他在那两个杀手还没动手的时候,就让戚芳把他带出了大院。只是还没逃出几百米的路,就被人给截下来了。那些人动作迅速,把黎乘风带上了车,蒙着眼睛带到了一处废弃的仓库。小暮靠着乔装顺利走出大门,也到了仓库。看着眼前一直喊着“不要杀我,我给你们钱。”的男人,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瑞,是不是你,你快救我啊。”黎乘风兴奋地大喊,他不会就此输了的,他还有个儿子,会帮他东山再起的。“救你?哈哈,是你脑子不好使呢,还是我听错了,你害了我妈,我外公,还有我,你还让我救你,我想杀你还差不多。不过,你放心,我还没享受够你的痛苦呢,怎么可以让你就这么轻易地死去了。”小暮靠近他耳边,冷冷地说道。说着就让人把黎乘风装进了酒桶了,带到一座山上,从山顶上一脚踹下去,木桶滚下去了,他又让人抬上来,再踹一次。黎乘风从大声求饶到后来声弱气短,直到奄奄一息,小暮才放过他。

“我留着你一条命,我杀了很多人,但惟独不会杀你,杀你我觉得恶心。”他最后留下了这句给全身骨头都基本上断了的黎乘风,让人把这个人彘送公安局去。黎乘风一生就想有权有势,也为此殚精竭虑,最后落得个如此凄惨的地步,是他罪有应得啊。虽然黎乘风也差不多半条命没了,但他还是把所有的事都交代了。他手里握有那么多人的罪证,那些人都得陪着他一起沉船,戚家也照样完蛋。

小暮又回到了碧云寺,上山之前,他特意去看了眼袁启暮的墓地,毕竟当初他认为这个才是他的父亲,有份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他跪在墓前,用嘴咬开了一瓶二锅头的盖子,在墓前洒了点,“爸爸,以后我都在这里陪你,你在这里,我在山上,咱们做个伴。”说着笑了,仰头喝了一大口。

“你把事都处理完了吗?”从台阶下走上来一个人,由远及近。走近了,小暮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袁林也跪到了墓前,“直觉吧。我觉得你要是把事处理完了,肯定会来看看爸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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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暮恭恭敬敬地给袁启暮磕了个头,这个虽然不是他的亲爸爸,但是他对父亲的一个梦,他愿意这个梦一直都不醒,但现实给了他巨大的打击。只是他不会怨天尤人,这世界上就没有公平的,有人就是像含笑那样生来就是受宠的,有人就是像自己这样一生凄苦的。他站起来,“事都处理干净了,你回去吧,去她的身边,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我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了……”他走得很慢,就像是舍不得似的,这一段过去,因为有她,他有些舍不得放下,但是他又得强迫自己放下,他不配的。袁林看着他走远,没有拦他,因为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转身离开了墓地,他要回到自己的爱人身边。

含笑一家人总算是摆脱了这段由陈年往事引发的一系列的问题,生活归于暂时的安宁。不过,她的心里还有一件大事还没解决,婚礼。她心里已经有想法了,她要和每一个人都举行一场婚礼,一场属于各自彼此的婚礼。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们,但是告诉他们都要听她的安排,时间、地点、仪式都保密,要求他们不得提出异议。他们乐的都快傻了,一个劲的点头,就怕她拖着不肯,只要她肯,他们什么都答应她。

为了婚礼的事,含笑把唐优找过了策划了一夜,总算搞定了其中几人的婚礼。唐优把涂涂画画的纸张都收集起来,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妞啊,你想不想去拿证啊,你举行这么多场婚礼,也不拿回证,以后怕要后悔的。”含笑点点头,又摇摇头,她也苦恼,这个她真的有想过,但是不知道选谁去拿,她可不想刚结婚,又离婚,再结婚的,民政局的人都能认识她了。

“你再想想,要是只能和一个人领证,你最想和谁去领。”唐优也觉得结婚离婚的不靠谱,还是就和一个人领一回吧,就过过拿证的瘾就行了。拿多了,就没激情了。“我可不敢,要是跟其中一个人去领,别的没有,他们能唠叨一辈子,我可不犯傻。得了吧,这事另议,反正不拿证,他们也是我的,谁敢抢,我跟谁拼命。”她还是更关心目前急需关心的事,怎么把每场婚礼办得有特色又有意义。

唐优记在本子上,一一读起来,“一场是中式婚礼,全部按照传统礼仪;一场教堂婚礼,去意大利举行;一场旅行结婚,去法国的尼斯;一场是高空婚礼,从飞机上两人一起跳伞。不对啊,你们家老顾、姚然、杨越泽、陈言、邱浩宇、袁林,有6个人,咱才说定了4场婚礼,还有两个人怎么办啊?你这太费劲了,人家一次婚礼,就想一回就行,你要想6回,还都是不带重复的。”

含笑还故作神秘了,“还有两场婚礼我要再想想,放在后面办。”她想过了,她有一场特殊的婚礼要给她的老顾,他是特别的,他们无法在世人的面前来举行婚礼,不过他们也不需要别人来打扰,所以她打算跟他去那年他带她去的敖包山,这次轮到她要为他许愿,为他祈福。至于袁林,她也想过了,她要和他去大山里举行。

含笑把头一场婚礼就给了姚然,一场传统的中式婚礼。而且她回到了杭州,选择从和以前和爸爸妈妈一起生活的家里出嫁。她也想让他们看到,他们的女儿要出嫁了,是别人家的媳妇了,以后就由那个人来代替他们照顾她。到点了,姚然就和几个属下来敲门,以唐优为首的伴娘团,逼着姚然又是唱歌,又是猜谜,又是做俯卧撑的,折腾半天才满意地收着红包,开了一条门缝,外边的人一哄而上,把门挤开。接着就开始找鞋,把家里全找遍了,都没找着。这下可糗了,新娘子没鞋可怎么出门啊。姚然观察了半天,最后把手伸进了含笑的裙摆底下,果然,鞋藏在里面呢。

姚然抱起新娘就走,为了方便,这次把陈言的私人飞机也借来了,直接上了飞机,就去了姚然的家,到了那,含笑才真正的踩在地上,她就是他姚家门里的媳妇了。房间里挂着喜字,床面上铺着喜被,看着就喜气。含笑躺在床上休息,一想到姚然知道自己是第一场婚礼那个暗藏的喜悦,就觉得心里很甜。本来她也想过要跟他去领证的,确实,她一想到领证,第一个就想到了他,但是又觉得对其他人太不公平,只好作罢。但是这第一场婚礼,她只会给他。

中式婚礼就是热闹,晚上就在北京饭店办的酒席,开了一百多桌,还算是扣住的。今天虽然是含笑和姚然的婚礼,但请的客人可不光是他们的,连着杨家的客人,邱家的客人,陈家的客人都到齐了。含笑说了,她就办一回酒席,大家凑堆请,那这场面能不热闹嘛。现在顾含笑的大名众人皆醉,她的事也同样被人乐道。到了今时今日,还表现出对此事的惊讶,肯定得被人鄙视了。所以该吃吃,该喝喝,吃完喝完走人就是了。

一开始是含笑和姚然在那敬酒,到了杨家那边的客人,就是杨越泽和含笑敬,在席的阮司竟和关自在也举起了酒杯,喝下了这杯喜酒。心里再痛,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表露出来,微笑,只能该死地装着僵掉的笑脸,天知道他们现在多想冲到外头去打一架,最后对方把自己打进医院去,省得坐在这里心头滴血。

到了陈家的客人这边,陈言就过来和她一起敬酒,曹洋微笑喝下酒,看着明媚的女子,把心底的感觉忽视了。邱浩宇早就等在边上了,他就纳闷了,他们怎么安排的酒席,偏偏他在最边上,搞得他都没面子了,不过含笑过来了,他就陪着笑脸,“笑笑,你累了吧,等敬完这些就回去休息吧,晚上睡哪,我送你去。”她才不搭理他,“呸,今晚我睡哪,还用问,别在那想鬼主意啊,不然我把你婚礼放最后啊。”她也会威胁他了,拿着这事能威胁他很久呢,不还有5场婚礼嘛。

102

晚上那场火热大戏才让人期待,扯吧,今儿可是名正言顺地扯,不过要是在酒店被逮住了,那也不能理直气壮地喊“老子跟自己媳妇搞,也犯法?”因为没那证嘛。当然这是瞎掰,他俩不会去酒店,也没人敢把他们揪出来。敬了酒,含笑就宣告受不了了,跟着姚然回家去休息,这里有的是人会照顾好,甭担心。

含笑拿着睡衣进了浴室,出来的时候,就正常地睡到床上,底下有些硌,是桂圆、花生和红枣,她躺着在上面滚了一圈,起床让姚然把里层撤掉,要是一晚上都睡在这些东西上面,她可睡不着。姚然也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含笑已经光溜溜地躺在床上,眼神魅惑地望着他,“亲爱的,今晚就你和香奈儿陪我一起睡了。”

“荣幸之至。”姚然腰间的细带一松,睡裤就落下,顺势搂着她的腰就俯到她背上,在她的肩膀上留下轻轻一吻,“确实很香,还有点迷醉的味道,让人精神振奋,这不是香奈儿的味道,这是什么?”他有些意乱情迷了,似乎很亢奋,开始用力地在她的脖子里吸吮。含笑有些痒,边推拒着,边回答,“是袁林配的香料,有催情的效果,他送咱的新婚礼物。”

含笑手撑着床,xiōng前的ru房依然浑圆高耸着,深褐色的ru晕和尖尖微红的ru头一目了然,他捂着她的一侧ru球,手指捏弄着顶端的红梅,用嘴吸舔着她的耳垂。另一只手去摸她的yin部,才知道原来她花径流出的春水已将底下浸湿。便用手指插入rou缝中,轻柔地抚摸着她柔软、粘湿的花瓣和小豆豆……跟着整根中指插入花径中,在里面不断地搅动、抽cha着,还一边吸她的耳垂,一边揉捏已经硬起的ru头。“啊……唔……”她呻吟起来扭动着身子。

姚然翻过她的身体,讲她正面朝上,xiōng前汹涌着,两粒硬硬的ru头在那摇晃着,好馋人。他一口将这美味叼入嘴中,牙齿轻咬前端,用力左右……吮完上边,一路亲了下去……再撑开她的双腿,将一条腿架在自己肩上。这时整个花径已经相当湿润了,他伸出舌头向花瓣舔去,舔到一嘴的春水,滑潺潺,沾汲汲……

含笑有些受不住了,推着他的头,他抬起身子,握住炙热对准花径口,猛力向里一挺cha进入销魂地。“唔……”两人同时舒服地喊出声。含笑用手揽住他的脖子,他抽cha动作一下比一下快,一下比一下有力,花径里潺潺流水,非常湿滑,他每下都能剌到花房里。而她好似已浑然忘记一切,尽情地享受他给予她的欢乐,尽情的喊叫,扭动着光洁溜溜的美体。那药性非常的猛烈,几百下后,姚然就觉得jing关的大门收不住了,开始喷射。“啊……”射入jing液的同时,她全身不停地在抖动,花径里面一浪一浪地开始收缩……

两人都觉得似乎什么都交代出去了,身上的力气都抽干了,既是极致的享受,也是极度的疲倦。含笑临睡前,还决定,再也不用这香了。只觉得,要是每次婚礼都来这么一场,她就得废了。

这头一场婚礼就把含笑的精神头给整没了,幸好之后的几场婚礼都不用这么费劲。第二场的婚礼她和陈言去了法国,还带着他们的苹果,陈依涵一起去,姚慕翰(来来)被他爸爸带走了。在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田里含笑和陈言举行了交换戒指的仪式,接着去了尼斯度蜜月。这场婚礼倒是让她有些乐不思蜀了,又轻松又快乐。就是苹果有点碍手碍脚,陈言不能干什么事了。

第三场婚礼在意大利的米兰大教堂举行,把所有的亲朋好友全打包送去观礼。含笑穿着雪白的婚纱,长长的头纱一直挂到教堂门口,在神父的祝福中,她和杨越泽许下了永生的诺言。她之所以会选择到教堂来和杨越泽举行婚礼,就是为了给杨妈妈一个安慰,她当初就是想在教堂举行婚礼,但是被杨宣进拒绝了,只能一生遗憾,现在杨越泽能和妻子在教堂里举行神圣的婚礼,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第四场婚礼就是最惊险刺激的新式婚礼了,自然就是跟不疯魔不成活的邱浩宇举行的。在两人抱着跳出飞机,邱浩宇打开了降落伞,两人在空中完成戒指交换仪式,接着就是亲吻直到地面。这场婚礼看到唐优热血沸腾,她打算以后也这么来一回,太他妈刺激了。要是能时间长点,把那事都办完了再下来就更好了。

和邱浩宇结完婚,她就带着袁林回山里去住了一个礼拜。他们在老人的坟墓前举行了最古老的三拜制婚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反正那一个礼拜,她就没正经穿过衣服,所有的精力都用来给他,让他落种了。不过太医有药膳伺候着,她也不算太匮乏。

她把最后一场婚礼,最秘密的婚礼留个了顾烨霖,和当初一样,两人同骑一匹马,到了敖包山下,含笑牵着顾烨霖的大手走上了山,每走一步,她的心里都在祈祷,若神明有灵,请原谅他们的这份不伦之情,但她真的很爱他,也想和他直到死亡的那一刻再分离。在这里,她终于说出那句他爱听的话,“霖,我爱你。”这比什么都让他高兴。

回想一下,含笑从杭州到了北京,遇到了这些疼她、爱她的人,如今又是4个孩子的母亲了,以后还会有孩子。她在他们的爱中快乐的生活,在一件件的事情上得到成长,她不再是那个圆滚滚的肉丸子,穿什么衣服都觉得不好看,而是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子,穿出自己的风格和品味;不再是那个只会享受别人对她的好,自己吝于付出没心没肺的人,成了一个会爱人,会关心人,会真正付出的妻子;不再是只会吃,不想动的懒货,而是一个会带孩子会照顾人的好妈妈。

(下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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