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贱成欢(高干) - xp1024.com
《相贱成欢(高干)》


第一章

“你等我五年,五年后,你就是我的妻。”

记忆中,那一声声隐忍却坚定似铁的声音铿锵有力,却渐渐模糊。

叶辛越不动声色地轻摇杯中美酒,晃荡间,唇畔勾起一抹摄人心魄的笑。

女人站在落地玻璃窗前,俯瞰着这个繁华城市的美丽夜景,却不知自己已然令周遭的景都黯然失色。

她一身赤焰般的酒红色裸肩抹xiōng晚礼服,贴身的剪裁把那堪称完美的身段展露无遗,堪堪遮住臀部的部分被巧妙地收窄,最后一个弧度漂亮地落在翘臀,包裹住那惹人犯罪的曲线。

染成栗色的长卷发就似主人般慵懒随意,长发披散,隐隐约约露出美背,勾勒出若隐若现的美,那发尾十分调皮地弯曲成一个撩人的弧度散落;女人的眉眼长得过分地精致,灯光柔和地照射下,媚得似乎能滴出血来。

如果抛却她尴尬的身份不谈,对于这样的美人,追求者足以赶上几个加强团。

是的,整个c市,甚至更多的人都知道,这个看起来如狐狸转世一般的美人,是政界风云中心叶家的……贱种。

换句话说,叶辛越是此时叶家掌权者叶青华在外面生下的女儿。

母亲不详,任众多的媒体也挖不出一丝半点的消息。

只知道是上层那里就被封锁住了。

而有那么大的权力的,又有谁?

虽然叶辛越是叶家的私生女,但是自从她十五岁那一年被叶青华从外面接回来,就举行了认祖归宗的典礼,上至国家高层,下至亲朋好友,都被宴请,于是叶辛越更是无人胆敢招惹,更别提在她或者在叶家人面前提起“贱种”两个字。

似乎是根本没有在意家族的问题,那时候已经有一个十七岁的儿子和稚气未脱的十岁小女儿叶欢,叶青华排除众议,甚至连自己的妻子都被说服,眼睁睁看着自家男人与别的女人生的孩子踏进家门,还跟随了叶姓。

而且从那之后,十五岁的叶辛越得到了叶青华更多的关注和爱,外界无人不知他叶青华疼宠这么一个女儿,久而久之,这个美丽妖娆的女人便愈发美丽成熟,终于在众人无所不用其极的“关爱”下健康成长,终于成为了一名祸害社会青年才俊的女妖精。

就像此时,晚宴上一大半的男人们都被这个女人举手抬足间的一点慵懒吸引住,有的甚至连女伴也忽视了,惹得周围的女人们更是一个个敢怒不敢言。

今天不是叶家做宴,而是叶家毗邻的言家。

言家从商,世世代代的基业在c市乃至国际都有着举足轻重的低位,言家主人言皓与爱妻只有一个独子,但是当所有人都认为这个言家继承人长大后会成为像他父亲一般,甚至超越言皓那样犀利的商人时,言家的那颗宝贝儿子却在高考来临之际毅然选择了从军。

众人哗然,但是言皓与爱妻却不动声色,不持反对意见。

就这样,言家的独子,踏上了从军之路,听说在从军的路上顺利披荆斩棘,成功被国家军区特种部队录取,并在短短三年时间升为上校,是震惊了c市一时。而且言家那颗独苗从踏进军道开始至今五年未曾踏进过c市一步,而今天,是他离开五年后第一次重回故土,因此言皓特地在这c市著名的会所包下了一层,作为简单的欢迎仪式。

“呵呵,老叶,你家那个丫头倒是魅力日增啊,看那群小子,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言皓低笑,看着在万花丛中被点缀的一点鲜红,不由向身旁站立的叶青华调侃道。

“是啊,像母亲。”毫无忌讳地说起心中的女人,叶青华轻酌杯中美酒,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言厉呢?”

叶青华的妻子静静地站在叶青华的身边,低头垂眸,不发一语。

“正赶回来呢。”言厉是刚下的飞机,言皓特地吩咐陈伯在机场接到人直接往这里带,不然依那小子我行我素的性格,怕是会连他这个老子的脸面都不放在眼里。

叶青华也算是从小看着言厉长大,高中的时候本来就定下了方向的言厉忽然选择从军,可是连他也惊诧了许久。

“这小子一次比一次拽,怕是连我也要认不出来了。”叶青华抿唇笑。

与此同时,相对于晚会上人们的等候,被等候的主人公正坐在加长房车中,看着窗外转瞬即逝的景色,不由皱眉:“陈伯,这条不是回家的路。”

他虽然离开c市五年,但是c市寸金尺土,除了一些高楼更加高峻之外,一些标志的建筑物根本没有变化,凭着他强大的记忆力,这里根本就不是回c市言宅的路。

陈伯被意外点名,本打算无声无息地把人送到会所,哪知道还是逃不过,只能硬着头皮应道:“少爷不要心急,老爷和夫人在‘世纪’盯了一楼层为少爷举办欢迎会,我们这是……”

“回言宅。”这句话言厉是对着司机说的。

身为军人的良好素质让他不能对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发火。

言厉的话虽然不重,但是字字句句都透着命令的感觉,年轻的司机吞了吞口水,无助地看着身旁副驾驶座的陈伯。

陈伯见言厉真的满脸不耐烦,便连连相劝:“少爷这可使不得啊……且不说今晚老爷的许多朋友在场,这次是连叶家都请来了,如果你不去……”

说着,陈伯顿时皱巴着一张老脸。

如果因为少爷没能去成而让两家人的关系弄了芥蒂,他难辞其咎。

“叶家?”言厉闻言,双眸在黑暗的车厢中一沉。

听到少爷提起叶家,以为少爷是想起当时叶家那个和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叶景然,便连忙解释道:“对,就是在言家隔壁的那个叶家,少爷你忘记了叶家那个少爷叶……”

“算了,走吧,我也很久没和叶景然联系了。”言厉打断陈伯的絮絮不止,靠在后座,看着c市五年来的变化,双眼一闪而过地深邃。

叶家……叶……

他眸里的冷光一闪而过。

在众人的频频回望中,叶辛越来到了露台。

虽然知道自己的魅力,但是却还是不喜欢里面那些火辣辣的视线,相比而言,或许酒吧或舞厅会更适合她吧……

c市的夜晚是潮寒的,风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带动发尾使得有些瘙痒,但是叶辛越并没有动,默默地享受着这难得不用伪装的时刻。

但是可惜没过多久,男装皮鞋由远至近而来,踏上了露台。

待她转过去的时候,又是那一张完美无瑕的笑脸。

周勖轻笑,缓缓停步于她的身后,见叶辛越转过头来,他伸手炽热地裹住她,把她带进自己的怀里:“在我面前就收起你那勾人的笑怎么样?”

他在嘲笑她的虚伪做作,叶辛越也无所谓。

还特意放媚了眼神,双手如蛇般缠上他的脖颈,学着他的样子轻挑眉眼,却媚意横生,让人顿生醉意:“不这样笑,你会喜欢?”

眯起双眼,周勖笑了,忽然一只手使力,她便被他抱着离了地,舌尖落在她完美的耳廓,暧昧地吐气:“喜不喜欢,得看你服侍地爷满不满意了。”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叶辛越轻笑,双手愈发缠得紧,滑腻的肌肤有几分凉意,相比起他的炽热,她的身体已经算是寒了。

笑声未停,就被炽热地吻住。

周勖沉静却狂乱的吻似乎并未打断她的理智,她睁开眼,正巧落入周勖同样深沉的眸光中,唇上一重,她轻挑眉眼,舌尖一转,毫不示弱地与他缠斗。

这样寒冷的夜,这般狂热的吻,若是旁人定要吻得失了魂魄,但偏偏对象是她,和他。

叶辛越看着眼前逐渐松开自己的唇的男人,他是她给自己选定的……情人?

或许也算是,人后认识了十多年的时间,她和他一起放荡,各玩各的,却始终在一起,正如此刻,每当正式的场合,他们都是彼此拿得出手的伴侣,这就是为什么叶辛越在众多男人之间只选了他。

反正他周勖从不问自己的风流不羁,她也是。只是每当彼此又闹出绯闻的时候,会聚在一起笑谈哪张哪张照片照的不够好,或者角度选得不好之外,都当玩笑一带而过。

总之,只要没有太逾矩的绯闻,两人这个关系就可以一直继续下去。

有的时候,有一些人就是能让一切都变得简单。

玩暧昧,却不会投入感情。

他们两人就是需要这些。

叶辛越感到自己无比庆幸,能找到一个和自己有着一样要求的男人。

“你爸爸让我带你进去呢。”放开她的唇,周勖眼底已经一片清明,但是嘴唇还是在外面细细地摩擦着,手指越发用力摩挲着她已然殷红的唇瓣,眼底有一丝恶作剧的笑意。

叶辛越不用猜就知道自己的唇现在定是“红润飞花”,也不补妆,笑出一口白牙:“我在露台擦唇膏有问题?”

果然不愧是与叶辛越相处五年的“炮`友”,一下子就懂了话里面的意思,周勖眼底涌出几分笑意,他松开她,任由她落地拢了拢臀部的裙摆,因为刚才的动作下面的裙子往上挪了一点。

第二章

周勖伸出右手,眼睛调皮地眨:“may i?”

叶辛越笑,她的美丽本来就是天生的,但是如此天然,却是只有周勖才能窥见其中一丝一毫。她伸手挽住他的臂弯,回了一句标准美式英语:“sure。”

当两人双双携手回到主场,似乎是约定好的,音乐旋律一变,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望向大门处正款款走入的男人身上。

男人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露出坚毅的额头,黑色紧身短袖配以一条草绿色军裤,明明应该是与这场地对比突兀的衣着,却硬是被他一身强烈的气场给掩盖住,只留满身光芒。

有一些人,就是天生用来仰望的。

周勖不禁挑挑眉,有趣地问:“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傻子?”

有着那样气场的……小傻子?

叶辛越没有回答他明显没有建设性的问题,嘴角的笑意因为见到了那个正步入主场的男人而渐渐有扩大的趋势。

她边挨着周勖的手向父母的方向走去,一边暗暗打量前后五年变化颇大的男人。

飞扬入鬓的剑眉比五年前更多了一份凌厉,鼻梁直挺得犹如他此时的脊背,朱红色的薄唇微抿,带出几分严肃和正气。

因为训练的缘故他的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还有那隐藏在黑色纯棉衣下起伏的xiōng膛……

五年未见,当年的小傻子竟然以这种姿态回来。

叶辛越默默扬起嘴角,周勖见此,似乎明白了什么,再看看叶辛越嘴唇上明显的“唇膏印”,心叹一句:这个女人真是不吃没便宜的亏……

而从言厉进场的那一刻开始,大大小小的目光就从未间断过,那一刻,他几乎第一眼就看见了她,她知道。

周围灯火璀璨,她与他各站一处,世界立马渲染出满目余晖。

他的步调未停,长腿迈出沉而稳的步伐,犀利的眸直直看向前方,但是余光却能扫到她。

她的笑容一如五年前般娇美,带着叶辛越式的没心没肺,却更添了一份媚,带着些许蛊惑的味道。她一身血色红裙翩然而立。

言厉的余光渐渐落在她的唇上。

眸色更是深了深。

“爸、妈。”言厉走到父母的面前,五年后第一次喊出来的称谓让叶母红了眼,不顾众人的目光抱住儿子。

“叶叔,华阿姨。”言厉一手抱住母亲,但是眸中沉稳未变半分,转而向父亲身旁的叶家叔婶打了个招呼,转眼便见到周勖搂着叶辛越而来。

就在刚才言厉出现的那一刻,言皓和叶青华的眼底都涌出了满满的赞叹,五年的历练安在这个男人身上的是一股无法言喻的强大及沉稳,他的精干和犀利都被很好地隐藏,不再像五年前般情绪尽显,而是被一种可怕的意志力取而代之。这样的男人,无论从商或行政,都会是一个强大到让人无法忽视的对手,可惜,却是从了军。

虽然,正是这身军装使他蜕变如此。

接收到款款走来的叶辛越的目光,言厉垂眸拍拍母亲的手,叶母才红着眼退回丈夫的怀里。

“爸、妈、言叔叔阿姨……”叶辛越挽着周勖的手从容地走到一群人跟前,慢慢打过招呼,最后目光落在言厉身上,他看着她,她亦大胆回视,“小厉哥。”

听到她喊自己这个称呼,言厉的目光有些微的闪动。

“这是我的男伴周勖。”叶辛越并没有在言厉的目光中有片刻的停留,她笑着把周勖介绍出去。

见自己有幸被举荐,周勖熟练地勾起一抹笑,老少通吃般行了一个绅士礼:“诸位前辈好,鄙人周勖,父母托我向各位问好。”

“周家的儿子啊……呵呵,不错。”言皓看着眼前一笑春风般的男人,道,“我儿子年纪和你差不多,也都是你叶叔叔看好的男人,你们得多找机会相处。”

面对言皓如此明显的暗示和调侃,言厉只是静静地站着,并未发表太多意见。

但周勖不一样,从小在这种社会长大地,早已经混成了人精。

“哦?这可真要找机会交流交流了。”他玩味一笑,向抿唇的言厉伸出右手,见他的视线终于在辛越的身上转移到自己身上来,不由笑容更深,“周勖。”

言厉微眯眼,半响抬起右手,比起周勖,言厉露出一截的手臂显得更加沉稳有力。言厉稳稳一握,回以一句:“幸会。言厉。”

叶青华无声地笑,静静地看着后辈们暗自较量,辛越嘴唇上的红肿很明显,但是更明显的是在座的那么多号人都打算视而不见。

周勖这小子他见过几次,和他的父母也曾交谈过几次,是个不错的后辈……但言厉……也是一个值得琢磨的好角色。

“小越,不和言厉打声招呼?”这时候叶青华淡淡的开口,却聪明地恰到好处,给了开头让两人在今天晚上终于能有正常的说话机会。

“爸,你这是什么话?”辛越当然知道自己父亲在打什么主意,但是也不恼,手自发脱离了周勖的手臂,拢拢头发,眉宇间,一阵自信洋溢的光芒。

她款款走近,如一只赤焰蝴蝶。

“小厉哥和我那么熟,说是打招呼岂不生分了?”

她明显活跃的措辞让在座的几位前辈都忍不住轻笑,这时叶景然和几位朋友谈完,见一群人在灯光下谈笑,当即加快了脚步,伸手便是给言厉的肩膀打了一拳:“臭小子,五年不见还长结实了?没白浪费国家粮食。”

叶景然的出现打断了辛越和言厉的谈话,但是却使这微妙的气氛轻快了不少,叶辛越佯装无辜地旋身入周勖的臂膀中,言厉也收回了视线,看着与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一直紧抿的嘴角此时才有了松动:“是没浪费国家粮食,但是看来你有。”

继而打量了一下叶景然的身段,言厉淡淡的补充一句:“一看就知道消化掉的样子。”

众人听明白了,不由更是笑得大声。

周围的人见到两家人熟稔地谈笑风生,也不好意思插上一句半句,也正好音乐开始改为慢舞,渐渐有人下场跳起舞来。

“may i?”周勖听到音乐,便微微躬身,桃花眼上调,一副风流不羁的模样。

叶辛越见此扑哧一声笑出来,但还是把手伸了过去,被他带下舞池。

红衣翩然,如一舞轻蝶,闪烁着至毒的妖冶。言厉站在舞池旁边,和叶景然说着话,但是眼神却不离舞池那一个随意洒脱的身影。

“那是周勖,和丫头认识很多年了,正如你所见,他们在你走后还是一直在一起。”叶景然忽然道,还附加一个“如你所见”的眼神,但里面摆明了写着“调侃”二字。

被捕捉到自己些微思绪,言厉也不恼,双手插口袋,也顺道无视了身边一道道炽热的眼神。

“与我无关。”他淡淡的开口,声音是独有的清冷。

“也没说和你有关,只是看你见着我家妹子就在那里装闷骚,看不过去。”叶景然也不客气,直接拿他以前来说事,“嗳?我说你,以前不是挺可爱的吗?整天跟着我家丫头后面跑,现在回来装什么酷啊?”

叶景然真的觉得自己看不懂他。

别人不知道,但是身为那个臭丫头的宝贝大哥,他还是知道言厉从军的理由的。

不过是当初一句戏言,和一句嘲弄,当年那个傻愣愣的小子还真是憋着一口气一走五年不回头,到如此,风风光光地回来,却再也不谈当年的事情。

“与你无关。”言厉淡淡地垂眸,隐去了眸间的思绪。

半响,言厉的母亲与言厉一起也进入了舞池。

众人见状,纷纷下场,于是乎舞池就开始热闹起来了。

言皓在场边看着自己的妻儿在灯光下相拥而舞,再看看自家儿子的眼神……唇边泛起一丝玩味的笑。

这小子,还真是越长越大了,看来送去从军,也并不是没有好处的。

舞池中,两道不同的身影渐渐有了交集。

一个意气风发,媚意横生;一个冷清严峻,刚毅不屈,偏偏,这两对人相遇,叶辛越隔空抛给言厉一个自认为娇美的笑,被周勖一个巧劲送出去,再如花儿旋转般收回怀里,这一前一后的默契是连外人都能看出来的。

就在叶辛越快要撑不住笑意的时候,忽然听到头顶传来男人独有的冷冽声线:“可否换个舞伴?”

还没反应过来,周勖带着笑意的嗓音伴随着腰间男人的手的替换,在一阵天旋地转中,叶辛越只能听到周勖欠扁的笑声:“请用。”

什么请用?她可不是酒后甜点。

刚想抛给周勖一记“媚中带怨”的笑,腰间的大手倏地收紧,叶辛越吃痛抬头,见到的是言厉面无表情的脸。

他也正看着她,仔细地观察者叶辛越的一颦一笑,所以叶辛越索性大大方方地靠在他怀里,和他一起跳起了慢拍。

第三章

“小厉哥,欢迎回来。”叶辛越被言厉抱在怀里,头的位置刚好在言厉的xiōng膛,她这一低笑,热气隔着薄衣喷洒在他的肌肤,有种说不出的挑逗。

言厉的身体闻言一僵,随即他嘴角勾起一个浅笑的弧度,说出口的话里无比地嘲讽:“原来你还记得。”

假装听不出他话里的暗讽,叶辛越勾住他精壮的腰,头靠在他的xiōng口位置,浅笑不止:“我还以为你这次回来是为了要让我兑换那个五年之约呢,嗯?”

言厉眼神微冷,但是却伴着一丝别人无法察觉的思绪。恰巧音乐转了一曲,他手臂一揽,巧妙地把她带出舞池,旋身至露台的边上。

无人察觉到两个人的踪影,灯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彼此呼吸相闻,却无一人愿意沉沦于这样的暧昧中。

不知道是否恼怒她的冷静,言厉的声音更冷:“我劝你不要想太多,的确五年前我从军是因为你,我感谢你改变我的人生,毕竟我并未后悔并享受其中,但是我和你,早在五年前就结束了。”

“结束?呵呵。”叶辛越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眉目中泛滥着娇柔却更多的是挑衅。

“虽然这次我被派遣到c市,但是我不会让自己待太久。而你……”他用力地掐住叶辛越的下巴,逼迫她艰难地抬头,迎上言厉冷漠的目光,“不要在我面前耍欲擒故纵的把戏,你在我面前不是一个好演员。”

“呵呵,小厉哥,我还以为你从军回来榆木脑袋会变得好使一点,但是看样子你还是不太了解我啊。”闻言叶辛越怒极反笑,她笑得愈发的魅惑,一手捉住他掐住自己下巴的手,顺势身体紧贴上去,危险地蹭,“我这个人从小比较贱,越不稀罕我的人,我越是要把到手,你看,你不正是很好地实例吗?”

叶辛越的话里明听没什么,但是言厉却从中听出了她对他的嘲讽。手紧紧捏住再松开,他周围强大的气场让人无法直视,但是却不包括她:“的确,你从小就是这样,长大了务必能够更上一层楼。”

说罢,言厉提脚平静地走出了会场,压根没有在意周围人的眼色。

言皓看着自家儿子全身冰冷地离开,也没有拦住,只是嘴角微微上挑,眼神随即转向还在一旁站着注视着言厉远去的叶辛越——似乎从小就是如此,能让言厉失控的,只有她。

五年前是如此,五年后亦是如此,他这个儿子啊……

正在叶辛越玩味地揉揉被捏痛的下巴的时候,周勖手里拿着两杯果酒走了上来,递给叶辛越一杯,玩味的笑:“看来这位傻子先生不好惹。”

他笑得极度恶趣味,似乎见到叶辛越吃瘪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狠狠剜了身旁这个一脸妖孽像的周勖,叶辛越心情大好地不跟他计较,红唇微启,她笑得自信:“就算不好惹,木头就是木头,只不过五年后他比之前更加木讷罢了。”

言厉,你给我走着瞧。

叶辛越的眼底快速闪过一丝狡黠。

言厉回到车上,刚松了松眉头,手机就响起了。他没有犹豫地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是一道低沉带有极深韵律的男声:“回来了?”

郑凛叙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轻快,言厉放松身子躺在椅背,脑海里一边在想着刚才的一幕幕,一边回答着:“嗯,调派申请上个星期就过了,下个月报道。”

“嗯,这就好,你回来我们五兄弟也齐了。”

郑凛叙的声音忽而飘渺,似乎在感叹。

言厉默然。

郑凛叙,和这个名字扯上关系是在四年前一次部队的实战演练,那时候他还是个副队,和队长带领着队友在热带丛林中穿梭着。

那时候的他,丝毫不知道在雨林那头的山顶,有个男人已经把他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那个男人,就是郑凛叙——黑白两道都敬而远之的龙头,郑氏的掌权者,在那时候已经可以在世界颠风倒雨的人物。

他看中了那时候正开始锋芒毕露的言厉,而言厉,也选择了他。

的确,郑凛叙是那种一看就能让人心甘情愿臣服的男人,但是他言厉不是臣服于他,而是因为想要变强。

当时的郑氏四公子——郑凛叙,詹遇宸,萧桓,纪若白,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都能在商政两界引起风波,翻手为云,郑凛叙许他郑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和与他们同样的权力,换他与之并肩。

得到了言厉,就等于得到了军事上的臂膀,这交易与郑凛叙和言厉来说,都不亏。

“我明天会先去一趟郑氏,准备一下主要交接工作,你给我的工作可以直接下达给我,剩下的琐碎交给老三。”

老三萧桓是郑氏的经济首脑,郑凛叙不在意管理公司的事情,萧桓理所当然地受了这项工作,毫无意外地,郑氏在他手里被一再地攀升,萧桓这个名字,也成为了神话。

“嗯,不急,我会处理好,到时候让遇宸找个地方,我们出来谈。”郑凛叙的声音隐隐有些疲累,言厉亦是,于是不再多说,默契地告别,挂了电话。

但是第二日,如叶辛越所说,当第二天大清早言厉出现在郑氏大楼前,就看见了一身俏皮职业装的叶辛越。

叶辛越早早地就起床,好不容易赶在言厉前面到达郑氏,她一身俏皮又不失正经地洋娃娃款式的白衬衣,以黑色紧身短裙束腰,堪堪包裹住大腿以上几厘米处,整个人和昨天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一个红色曼陀罗妖娆无比,一个清新白领清纯地诱人。

“hi!”叶辛越见到言厉在越野车上下来,毫无惊诧地摆摆手,向他打招呼。

言厉难得地皱起眉,他是郑氏的人除了在场上混的别的人很少知道。暗暗地斟酌,他抬步走了上去。

“今天你可真早啊,我还打算等到九点半你没来我就直接上去了。”魅惑地眨眨眼,叶辛越晃了晃手中的蓝色文件夹,好笑地看着言厉的面无表情。

“你来这里干什么?”

“冤枉,我可不是特地来找你,人家是来找纪、四、少、爷的。”叶辛越轻快地眨眼,在瞥见某人越来越沉的脸色后才满意,这才好心情地给他解释,“这是我的名片,请……言总笑纳。”

言厉看了她片刻,才伸手接过。

“你自己开公司?”言厉的声音带了些讽刺。

“是的啊,但是别看我这样,我可是个很可靠的老板呢。”叶辛越自信地笑,“看,这是我为我们公司争取到的郑氏合作案,纪若白那家伙嘴巴毒的很,憋得我死去活来才拿到手的。”

她的表情活像一个拿到了糖果的孩子,沾沾自喜。

言厉却转而把名片往旁边一抛,抬脚就往郑氏走去。叶辛越吐吐舌头,心情大好地跟上。

哎呀……生气了呢。

叶辛越在心底轻笑。

跟着言厉上了高层专用电梯,两人几乎是没有说话地看着电梯快速上升。

“下次别再穿短到裹臀的裙子,这里是公司。”在电梯到之前,言厉忽然冷声道。

闻言的叶辛越眯眯眼,忽然勾住他的脖子,言厉一个不察差点被她拉得向后仰倒,忙腰上使力,迅速翻身,顿时把叶辛越困在电梯和他的手臂之间。

叶辛越十分满意这个位置,他此时的头俯下,刚好可以让她双手攀上。叶辛越用脚勾住言厉精壮的腰,危险地蹭:“你不喜欢?”

“放开。”言厉的眼底闪过一丝火光,被叶辛越捕捉到,顿时笑得更加得逞,“你先回答我啊。”

“是不是不喜欢我穿那么短?是不是不喜欢我白白被别的男人占便宜啊……”叶辛越的语气一勾一勾地,带着十足的诱哄。

言厉眸中狠戾一闪,顿时勾住她紧咬不放的下巴,炽热的吻狂风骤雨般袭击。

有那么一霎,叶辛越的眼中有短暂的恍然。

被她的眼神刺到,不知为何言厉心中竟短而浅的一抽,于是更加恼怒的吻,席卷着她诱人的唇舌,强烈而霸道地侵城掠池,捏住她下巴的手更紧,xiōng膛压迫地更深。

叶辛越本来被他吻得几欲没了呼吸,但是当抬眼见到言厉波澜不惊的眼,顿时眼底闪过一丝火气,便张口狠狠地咬。

言厉本来已经打算放开,见状,不禁挑眉。

他迅速把叶辛越的手往后一转,她一个吃痛,才松开了放肆的贝齿,长着一抹艳丽的笑挑衅的看着他渗出些许血丝的唇瓣。

谁知言厉并未恼,相反低低笑出来,因为刚才的吻而显得更加低沉喑哑的声音在电梯里回转着,似乎恶魔般勾着人的心智:“很好,五年的时间,你更烈了。”

“喜欢吗?”叶辛越舔舔唇。

钳制住她的手顿时紧了紧,叶辛越终于忍不住皱眉,手臂像是要被这个男人卸去一般,她瞪着他:“喂!不想说就不说!少动手动脚的!疼死了!”

“呵,你还会疼?”

言厉咬牙切齿的声音后,叶辛越的手一松,电梯恰巧在这一刻打开,言厉双手插着口袋状若无人地走了出去。

第四章

哼!大闷骚!

叶辛越揉了揉被捏痛的手,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完全无视身旁这个女人,言厉抬脚就要直接走进纪若白的办公室,纪若白的小秘书在门口见状,忙打了内线:“纪若白!有黑社会来了……”

虽然她的声音被克制住,但是却还是被言厉听到。闻言,言厉忍不住停下脚步,挑眉看着那个看起来清秀可口的小秘书。

叶辛越当然也听到了,忍不住“扑哧”一声,这时又听到那个小秘书补充了一句:“还有一个长得妖里妖气的女人!!”

最后一句小秘书的声音带了一丝警惕。

这时座机里传来了一把男人冷峻的声音,只听他道:“放心,就算是黑社会也会有一定品味,他不会对你下手的。”

“纪若白!!”小秘书恼怒了,低吼道。

“还有这里是公司,喊我纪总。”纪若白的话依旧针针见血,毒辣无比。

小秘书很快战斗力全无,狠狠地挂了座机,她气急败坏地带着两人到了纪若白的门口,还念念有词地道:“这位黑道大哥,你跟我来,这里面有个十分讨人厌的家伙,给我狠狠揍他!我绝对不报警!”

小秘书长相小家碧玉,生气起来却可以媲美小怪兽一枚,叶辛越打从心底喜欢这样的小家伙,顿时笑得更欢了。

而言厉也好似颇有兴趣地挑眉,跟着吱吱喳喳拼命骂个不停的小秘书,来到了办公室门前。

“袁宝婷,你再给我说一句,一个星期都不许你说话。”门砰地一声被粗暴的打开,一直在说话的小秘书被倚在门框的黑衣四少吓到,忙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见言厉和叶辛越玩味的看着自己,纪若白也十分淡定,双手插裤袋,仿佛刚才咬牙切齿根本就不是他纪四少:“进来。”

“咳咳,纪总家的小秘书真是……彪悍得紧啊。”叶辛越忍住满腔的笑意,道。

“新来的,不懂事。”纪若白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闻言一双犀利的眸扫过进门后分坐一方的两人,俊美的脸上不甘示弱的回以舌剑,“我看叶总也是同一种人。”

“所以我喜欢得紧啊……”叶辛越笑得没心没肺。

见到叶辛越和纪若白“相谈甚欢”,被冷落在一旁的言厉忍不住轻轻蹙眉,低咳了一声。

收到某人不爽的暗示,纪若白挑眉,这才收起满身的冰渣子,开始了正题:“叶总可以把方案给我过目一下。”

叶辛越好笑地扫了扫幼稚的某人,大方地把手中的蓝色文件夹递过去。

纪若白一目十行地把十几页的纸扫了一遍,最后果断地合起文件,把文件放在桌上:“口述。”

叶辛越挑眉,这是要考她?

似乎是早有准备,叶辛越清了清嗓子道:“c市严家那块地虽然荒废了许久,但是整体利用价值却有很大的升值空间,而且我也和手下的评估团去现场看过,那里地段正处繁华,如果真的把这块地弄起来,我们绝对能够保证以九位数甚至更多的收益。而且我和严家也素有交情,拍卖方自然会对我们有所关照,成本自然也会降低。”

“你说的都对,那其他的对手呢?”纪若白挑眉,丢出一个犀利的问题。

“这个更不成问题了。”似乎对他这个问题早了然于xiōng,叶辛越换了一条腿翘着,整个身子以放松的姿势靠在沙发椅背上,放眼望去,丝毫不必谈判场上的精英逊色一点,“会竞争这块地而且能够构成我们威胁的只有两个人——ifn的黎方成还有周家的周勖,黎方成本来志不在这块地,经我了解他是为了他的妻子,这一点我们可以直接从他的妻子下手;而周勖,我可以保证他的出价不会高过我们预定价格的一个百分点。”

言厉闻言冷冷的地望着她,这个女人眉目中的自信太过于刺眼,让他想要完完全全地辗碎。

那个叫周勖的男人,真的愿意为了她连拍卖地都不要?还是说她有这个自信,能让周家独子被她玩弄在手心?

但不论是哪一个结果,都让言厉很不爽。

侧目看到自家五弟紧蹙眉头的模样,纪若白眼中精光一闪:“五弟,你怎么看。”

听到纪若白的话,再看看他明显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言厉敛眸,淡定地坐着那里动也不动:“这笔合作案本来就不是我在负责,我没有什么意见。”

好样的,竟然眼角都布抬就把球给踢了回来。

纪若白玩味的笑,还以为他家老五会因爱成恨,顺道打击报复呢,看来他还是小看了他的自制力。

摸摸下巴,纪若白一向冷峻的脸此时有着说不出的狡诈。半响,他身心愉悦地把文件夹丢到言厉的大腿上:“那既然如此,老五今天开始就负责这笔生意,大体上我是没什么意见,但是既然把决定权交给你我就不会再过问,反正大哥要我安排点事情给你做,如今正合适。”

言厉皱眉看着大腿上的蓝色文件夹,刚挑眉对面那个女人就张扬着一抹刺眼的笑走过来,伸出了手:“多多指教,言……总。”

言厉暗了暗眸子,对上她璀璨生光的眼睛,随即冷哼一声,瞪了纪若白一眼,抬脚走了出去。

“叶总,合作愉快。”见到叶辛越玩味地收回手,但是视线却不离言厉,纪若白笑得如狐狸,但是比之更多了几分yīn险。

“不必客气。”叶辛越拢了拢头发,笑道。

“哦?你确定?”纪若白淡淡微笑,倚靠在身后宽大的椅背上。

闻言,叶辛越双眼闪烁了下,终于正眼看着这个传说中郑氏的军师四少爷,打量许久,叶辛越才勾起一抹动人心魄的笑:“那……客气了。”

纪若白看着那个妖冶的女人甩了甩头发骄傲地离去,忍不住低笑出声。

余光瞥见门外的一颗小脑袋,纪若白心情更好了,轻咳一声:“进来。”

“唔……纪若白……”袁宝婷扭扭捏捏地进来,嘟囔了一句。

“嗯?”纪若白状似已经把心思都放回了文件中,但是语气却危险地上调。

“……纪总……”那小小的声音顿时更小了。

嘴角悄无声息地勾起,纪若白的声音依旧清冷:“你想说什么?”

“额,那个……刚才那个叶总,好漂亮吼……”某位小白痴词不达意地别扭着,一向冰山的纪若白终于忍不住嘴角牵起一个愉悦的弧度,“过来。”

某小白痴乖乖地挪过去。

“小白痴!”

办公室内,纪若白心情大好地啃着自家白嫩的小馒头。

所以说办公室潜规则什么的,最强身健体了。

“小越,最近公司生意怎么样了?”晚饭后,叶家一家人坐在大厅沙发上,华母声称有些不舒服早早上楼去了,其实很多时候家庭聚会的时候她都如此。

叶辛越看着沉静地坐在沙发上的父亲,勾起唇,带着女儿般娇媚的神态坐在叶青华身边,头倚在叶青华的肩膀上,舒服地哼哼:“还好,最近接了一笔大投资,够我们吃上一阵子了。”

见到女儿心情不错,叶青华脑海里也自是有了多少了解,他宠溺地微笑,这是他给予她最大的父爱的表现,一如既往:“女孩子不要这么拼,钱不够用找家里拿,就算你不好意思拿家里的,哥也会给你的。”

“哦?那谢谢哥!”叶辛越闻言立马龇牙笑了起来,看向一旁郁闷的叶景然,大声地道谢。

“爸,你就知道宠她。”叶景然没好气地甩了叶辛越一个白眼,忽然楼上尖叫一声,最年幼的叶家小女儿咬牙切齿地跑了下来,对着挨在父亲身上的叶辛越气极地大吼:“叶辛越!你赔我新设计稿!”

“怎么了?那么大声。”叶青华瞥了小女儿一眼,虽然声音没什么起伏,但还是让叶欢收敛了不少,但尽管如此她还是狠狠地瞪着一脸无辜的叶辛越,手上拿着的分明就是那天晚上叶辛越穿的酒红色晚礼服。

叶欢在叶家最小,上有兄姐出人头地,家人对她的期望也不大,正好能让喜爱做服装设计的叶欢在家埋头苦干。

一向喜欢设计新衣服裙子然后卖给大企业的叶欢,那套裙子是她早些天应允一间国际服装公司的新设计,成品她才弄出来还没有捂热,就被这个没心没肺没肝没胃的女人穿了上身,还上了电视,这会儿她要怎样给那间大公司交代!

叶辛越!你个祸害!

见小妹真的气红了眼,叶辛越眨眨眼,终于大发慈悲回答她:“有什么关系,反正你设计的新衣服都要面世,我还为他们公司的新衣做免费模特,他们感激我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小妹乖,别怕喔。”

叶欢简直要被这个女人无敌的厚脸皮给气死。

伸着食指颤巍巍地指着那个笑得一脸得意的叶辛越,叶欢只能蹦出一个个“你……你……”来表达心中强烈的愤慨,最终还是完美落败,独自拽着裙子气冲冲地上楼去,把门口重重一甩关上,和大公司交涉去了。

第五章

叶辛越趴在父亲的肩上笑得直打颤,叶景然抛给叶青华一副“看你宠出个无法无天的败类”的表情。叶青华的眉目中有一丝笑意,他拍拍叶辛越的脑袋:“你这个孩子,少欺负欢儿一点会怎么样,就知道整天让她对你大呼小叫的。”

“爸,这你就不懂了,这叫吃一堑长一智,你看,今天这样一闹,我保管她以后都不会再把成品乱放在裁缝桌上。”叶辛越笑完了,愉悦地耸耸肩。

“你这个孩子……”

叶青华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叶辛越这时想起的,却是那一个晚上,自己红衣芊芊,那个男人一身简单却犀利的装扮,两人共舞于璀璨灯光中,如此美轮美奂。

言厉,我跟自己说过,等你回来的那一天我会用最美的我来迎接你,我做到了。

今后,就大家走着瞧。

第二天差不多接近中午的时间,叶辛越又出现在郑氏的公司里,被前台牵引来到言厉的工作室门口,前台小姐们很识趣地退了下去。

隐忍着嘴角的笑意,叶辛越难得有礼地轻敲门,门内传来那个男人了无波澜的声音:“进来。”

推门走了进去,本来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文件的言厉抬起头,见到是她,竟然一点都不意外,他抬头示意:“叶总,请坐。”

叶总?叶辛越为他这个称呼挑起眉,但还是依言坐下。

“我看过的你的企划书,但是有几个问题。”言厉一等她坐下就单刀直入,手指轻轻一翻把文件转过去面对着叶辛越,伸手指着纸上的几个地方,面无表情地道,“我昨天听到你口述部分,但是叶总,你的企划存在着相当大的风险性,我们郑氏不可能因为你的口头承诺而会冒险接下这样一笔大生意——毕竟你知道,就算没有你们得公司,我们也对这块地志在必得,实在没有必要和你们分一杯羹,而我相信,除了叶总,我们公司也会把利润提到最高。”

叶辛越想不到他竟然会直接在这个问题上给她一笔回马枪,她状似苦恼地皱眉,道:“是有风险不错,但是不和我们合作郑氏也会承担相当大的风险——毕竟如果我们没有了合作意向,那我就不必和周家达成协议,贵公司的成本自然会高了些,更何况既然我是和周家达成协议,那么我势必会付出一定的代价,相信没有人会拿自己的钱开玩笑。这一点贵公司倒可不必担心,我不介意彼此协商,倘若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公司一力承担。”

言厉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这世界上要害郑氏的人何其多,亡命之徒亦不在少数,叶总这样说不会是欲擒故纵吧?”

闻言,叶辛越愉悦地笑了起来,在言厉幽暗的目光中,叶辛越暗示性地俯下身子,轻挑地勾起笑容:“言总多虑了,我是爱欲擒故纵,但是却不是用在这个上面。”

她今天穿的一身低xiōng收腰连衣裙,这样一俯身,言厉轻而易举地就能看见半边温软,但是他眼神不动,甚至连低头的动作都没有,惹得叶辛越咂咂嘴,坐回原处:“言总真是不可爱。”

“没办法,我这个人就是太遵守军队纪律。”言厉要不留情地道,手指微微一转,在文件上批注了几笔,随即又开始把话题转移到工作上来。

就这样,两人一直聊到下午两点。

“既然没什么意义,我明天就可以派我们公司的人来接手拍卖的事情。”叶辛越伸展了下有些酸疼的手脚,看着言厉道。

“哦?郑氏的企划,就不值得你叶总亲自出手?”言厉忽然冷冷地蹦出一句。

叶辛越一怔,随即眯起双眼十分愉悦地道:“那就要看言总是想留人还是想完事了。”她的话里暗示意味十足,但是言厉却好像听不到,看了看一旁的钟表,毕竟还是顾及她是女人,言厉十分果断地转移话题,“虽然没吃的来午饭,但是现在下去还可以吃到下午茶。”

他虽没有邀请,但是内在含义却不言而喻。叶辛越却忽然收起了那副不正经的表情,一手拿起包包,一手愉悦地摆手:“不用了,我晚上有约。”

说罢,她无限风情地离开,没有去看那仿佛烫在她背脊的火热视线。

言厉注视着那个女人嚣张离去的背影,伸手转了转笔,笔锋在空中划过一道犀利的弧度。殊不知他的表情却尽落在刚下楼的萧桓眼底。

萧桓啧啧地摸着下巴走进来,见到自家五弟用鄙视的眼神看着自己,忍不住喷笑:“看你这幅狗样子,不用来对付那个女人真是浪费。”

无视老三明显调侃的表情,言厉淡然地接过他递过来的工作交接和最近的详细安排,大概地翻了翻,就把文件丢在桌上:“有屁快放。”

“臭小子,没大没小!”萧桓对待特种兵出身的言厉是丝毫不惧的,不要说他不怕,相反调戏这个闷骚木头简直就是人生一大快事,萧桓量着平常打不过他,所以总爱在口头上站他便宜,“大哥说了今晚c-z老地方,大伙儿很久没聚了,还有一些老朋友,你抽出时间来。”

言厉揉了揉额角,表示明白:“说完就滚蛋。”

“哼!我又不是你的兵。少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萧桓锤了他的肩膀一下,才吹着口哨离去。

那个女人……言厉转向落地玻璃窗的方向,想到那个由始至终都是那样嚣张跋扈的女人,就忍不住握住拳头,想象那是那个女人纤细的脖颈,恨不得把她掐死。

五年前的叶辛越是高中出了名的滥妹。那时候叶辛越总会有数不清的男人,就连他和她的大哥也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就那么缺男人,交往的男人一个接一个,却从来只玩身体不玩感情。

追求者不计其数,可是她偏偏就往坏男人那群扎堆,对待那些真心追求的男人是不屑一顾,包括那个时候的他。

年少轻狂的岁月他也有过,那时候的他私念的是经济管理,年纪轻轻就是言家除言皓之外的第一把交椅。但是那时候的他满腔的热血,却唯一一次在那个女人面前碰壁。

他迷恋那支妖艳的妖姬,从熟识到爱慕,但是她却挽着别的男人在他面前巧笑嫣然,还记得她那时候说什么?哦……“小厉哥,你别开我玩笑了,我喜欢的是坏男人啊,试问你身上哪一点对得起坏这一个字?乖乖当你未来总裁去,小越我消受不起啊。”

她笑,残忍地踏碎他的男性尊严——在他人生十七年当中,他第一次受辱。

恨她狠得入骨,但是却每当她挽着不同男人的手出现时,他便会恨不得把那个男人的脸砸烂。那时候的他变态白痴地可以,其他乖顺女人不要,偏偏就看上了那个贱女人。

不,叶辛越那时候还不是他心中的贱女人,最起码那个时候不是。

他怒,终于有一次在她和男友接吻的时候打断了他们,怒不可赦地挥拳相向,那是他言厉人生中第一次动手,第一次的冲动。

从小被秘密培训的成果让他打了胜仗,但是坏男人总会有一两把手,那个时候他的左臂被那个男人抽出来的刀刺伤了手,他吃痛挥下最后一拳后力气用尽,靠在墙上粗喘。

那时候的叶辛越嫌恶地看着那个被他打趴下的男人,伸腿踢了踢他的身子,不屑地道:“干架还要抽刀子,没种的男人!滚!你被甩了。”

那时候的他,脸上第一次没有表情,只是心底空荡荡的,仿佛被这个冷心的女人生生剜掉一块肉。他为她受伤,她不屑一顾,连关心一句也不曾。

他顿时暴走,血液因为他的情绪而狂流不止,如同他眼底的颜色。他拉着她把她狠狠按倒在墙上,低吼间是他人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这个女人卑微:“为什么?!”

“因为你不够强。”

十六岁的叶辛越已经出落地如妖精一般妖冶,她静静地看着如困兽一般的他,嘴角是嘲讽的弧度。

这句话,在五年间一直一直缠绕住他的心头。言厉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就是,五年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一句话,还有自己当初一句坚定的话——我一定会变强!五年!五年后,你就是我的!

真是傻瓜!言厉的眼神忽然发狠。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恐怕他这五年来对她……还是白做念想!

叶辛越!

c市是著名的不夜城,等言厉驾车来到c-z的时候,里面灯光奢糜,劲歌辣舞,到处充斥着夜生活独有的疯狂气息。

有闻讯而来的服务员把他引到一间vip包厢,这间vip包厢是郑凛叙特地制作的,包厢呈半开放形式,但是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却可以任意进出。

五年来他只有曾经一次突击任务来过这里,却料想不到出事的地方就是郑氏的场地,那时候他才跟了郑凛叙没多久,对郑氏涉猎的范围也不太了解,只知道如果这个男人想要,没有什么得不到,这也是当初他跟了郑凛叙的原因。

包厢内郑凛叙正倚靠在貂皮纹的沙发上,神态慵懒而戒备,即使他看起来全身心的放松,但是却没有人敢轻易靠近。见到言厉进来,郑凛叙饮了一口酒,红酒微微湿润薄唇,显得他如豹般美丽优雅。他抬头示意,一旁有身穿两截式的美女缓缓斟酒,媚笑着递到言厉的唇边。

第六章

言厉捉住美女的手,就着喝了下去,表情虽性感狂热,但是双眼却冰冷无比。

詹遇宸正在外面的大舞池内与一群美女贴身跳劲舞。那妖孽的脸蛋配以邪肆的笑容,他一向懂得自己的魅力,白色单薄的衬衣纽扣被他扯得只剩下小腹两颗,他动作狂热放肆,与一个脱得只剩下一个黑色小可爱的辣妹正贴身摩擦,双手却不深入抚摸,每每触碰到那如水的肌肤就轻轻滑过,惹得周围更多美女的尖叫,一时间,场面火辣澎湃。

言厉坐下来,黑色的紧身衣露出他一副结实完美的上身,隐隐勾勒出足以让女人忘情的曲线。

“看来二哥今天有着落了。”忽然,纪若白坐在高脚椅上有趣地看了言厉一眼。

言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时瞳孔细微地紧缩。

刚才那个美女被替换下去,一个美丽的妖娆的尤物正缓缓踏上领舞台。

她的姿势缓慢且优雅,每一步都似乎带着领导全场的霸气,柔软的栗色卷发慵懒地散落,隐隐约约露出后背一大片雪白j□j的肌肤。

詹遇宸似乎也来了兴致,抬手示意,周围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来,纷纷看着台上正一步一步如猎人般接近詹遇宸的女人,她的每一步都如此撩人心神,双眼更是不离台上的男人一寸,嘴角的弧度堪称妖媚。

詹遇宸此时终于勾起唇,跳着慢拍迎上去,她的眼睛似乎会勾人,他对于自己第一次被人看做猎物的感觉感到惊奇。

但是,这个女人似乎有点熟悉……

每等詹遇宸思索过来,女人已经站立在领舞台上,一手勾住詹遇宸汗湿的脖颈,走着猫步旋转,似乎在借着他的身体跳钢管舞,姿势放浪却尺度适中,有种让人想得到却又得不到的捉狂。

可是却没等到詹遇宸兴致勃勃挽上她的腰,忽然一只大手挡住了他,抬头一看,是言厉。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上来的,但是詹遇宸却在看到他的时候眉角一挑,顿时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可惜的光芒,便和言厉做了一个交接的动作,大方地让出舞台。

能让郑氏二少都让着的人,这c市放眼过去也没几个。

大家都期盼地看着这个相貌刚毅出众的男人。

军人磨砺出的气质让他比在场其他的男人显得更有魅力,黑色的紧身衣充满无限禁欲的诱惑。

只见美女眉头一挑,笑得顿时更欢了,手照旧勾着言厉的脖子,感觉到那皮下肌肉的偾张,她笑得更加慵懒,动作更加缓慢。

言厉却是嘴角微动,牵起一个浅浅的,却极危险的弧度,一手揽住女人的腰,忽然猛地收力,黑色抹xiōng露背装的女人就如一只蝶般翩然落在他的xiōng前,带着无限的力和美。

就在她触碰到言厉的那一秒,女人迅疾地抬脚,无限风情,带着暗示性动作勾住言厉紧窄的臀部,开始了缓慢地磨蹭。

她真的把他当做钢管,露出一大半的酥xiōng紧紧地挤压在他壮实的xiōng膛,言厉眼眸一暗,身体开始舞动,比起他性感冷漠的表情,这些动作做起来却是性感地让在场美女们再次尖叫。

怀中的叶辛越娇媚地看着他,言厉也深深地看着她,眼中灼热如火。

那一刻,他们不需言语,彼此都能从身体的动作相互表达信息。

只需一响贪欢,这就是夜场的生活模式。

人群一阵尖叫,言厉的紧身黑衣被叶辛越性感撩人的手翻了上去,露出一片古铜色漂亮地腹肌,因为舞动而泛起薄汗的xiōng膛在迷醉的灯光下闪烁着诱人心神的光泽。

“就是那个女人?”詹遇宸旋身回到包厢,桃花眼眯起看着台上性感热舞的男女,摸着下巴道,“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尤物,看那xiōng,臀……啧啧……”

若是勾在男人的腰上,相信就算是君子也会变禽兽。

毕竟,现在的禽兽都衣冠。

“收起你那个j□j的眼神,不然有人会把你就地正法。”纪若白冷笑,眼神却似乎更在意杯中美酒,连看都没有看台上那对“狗男女”。

“哧!至于嘛?一个女人?”詹遇宸不信了。

“那个是老五的宝贝心肝,你们都悠着点。”郑凛叙正懒懒地看着台上难得露出真本色的五弟,嘴角轻扯,“毕竟人家抗战五年,不容易。”

其实打从第一眼,郑凛叙就知道,表面上看起来顺承守纪的言厉,骨子里是有着与他们多么相似的嗜血和邪肆。

恰恰是看中了这一点,郑凛叙才收了他。

不是手下,不是走犬,而是兄弟。

在道上混得阅人无数的他,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候,也不会随便和其他人称兄道弟。先是詹遇宸,后是萧桓,纪若白,最后是言厉。

毕竟,不是任何人都配当他郑凛叙的兄弟。

台上,叶辛越愈加用力地磨蹭言厉的身体,手指如蛇一般在他xiōng前轻抚慢捻,本来想着能看到这个男人失控的一面,但是除了那炽热地抵着自己小腹的坚硬之外,叶辛越便察觉不到他任何动情的迹象。

言厉的自制力是军队当中堪称变态的高,虽然身上被这个女人点了一把把的火,但是他总能最好地控制理智,这样才不至于危险。

他用力地按压着她的臀,迫使她的温软重重地蹭在火热上,他的腰有力地摆动,丝毫不在意身旁看着的男男女女,下身模仿着欢爱的动作,一次比一次剧烈地往前顶弄。

不一会儿,叶辛越已经双颊潮红,眼神更媚,犹如能滴出水来。

忽然,言厉伏下头,吻住了她。

五年后相见的第一个吻,如干柴烈火般引爆全场,也勾走了某人唯一的神智。

刚调戏完美女的萧桓拿着一杯伏加特走过来,见此不禁吹了一记口哨。

“打得火热啊这是。”萧桓一眼就认出了被言厉紧扣在怀里热吻的女人,就是那个让自家五弟丢神的叶家……好像是叫叶辛越。

“但是真的想不到,叶青华家风严谨,叶辛越竟然也能够放肆如斯,看来叶家疼爱这个私生女的消息不是空穴来风。”郑凛叙细细地打量着叶辛越美丽的侧脸,在触及她迷蒙地双眼时眼眸微闪,似乎明白了什么,垂眸低笑。

“不是叶家疼爱她,而是叶青华吧。”纪若白嗤之以鼻。

詹遇宸不以为然:“有叶青华就够了,而且叶家那个大哥小妹也对叶辛越不错,有了他们三个人,就算家族的人多不喜欢也只能忍着吧?叶青华毕竟是个人物,真要保护的话必定能滴水不漏。”他可惜地看了看差点到嘴的尤物,“而且看这个女人也不像是会被欺负的主,你没见她踏着高跟鞋踩上来的模样,啧啧……被她j□j我都认了。”

“滚你的!你那猥琐的眼神给谁看呢?给老五看到剥了你的皮!”萧桓对詹遇宸是人就上这一点表示强烈的鄙夷,“学学老四,以不动应万变,看看老四家那个小秘书,还不是被老四耍的团团转,要她干嘛就干嘛,炸毛了还不是照样勾着老四的腿叫的销魂。”

纪若白对自家新晋小秘书有染的事情是传的整个郑氏都知道了,其他人兴许不了解,但是他的那些铁哥儿们能不知道?有多久没见到自家老四有那个精力去和女人耍了,这个小秘书只怕是有不同常人的……功力啊。

纪若白闻言侧过头,一向堪称最美的冰山棱角似乎有了松动,他跳下高脚椅,嘴角难得牵起一抹淡漠的笑。在萧桓惊疑的目光中,他缓步上前,忽然一个拳头疾速挥过去,萧桓躲不及,被击中小腹,顿时大喊大叫哭爹喊娘。

“老四你这个白眼狼!重色轻友的混蛋!哎呦!要是我萧家绝后看我家那群老头对付你!”萧桓嘤嘤地模样堪称拿奥斯卡影帝,纪若白在众兄弟玩味的眼神中活动了下手指,轻描淡写丢出一句,“我的女人,轮到你说事了么?”

这个老四!郑氏三兄弟脑海里顿时响起警铃。

纪若白这个奸诈老狐狸,平常动动嘴都不愿的人竟然为了一个rǔ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动手!这个可是个世纪新闻!

萧桓继续嘤嘤,闻言更是装的更加可怜,他转过去看着自家老大,哭诉道:“老大!你看看老四!”

恶心!詹遇宸抛给萧桓一个更加白的白眼,纪若白冷冷地看了萧桓一眼,见他状似瑟缩了一下,才漫步到沙发上坐下喝酒。

而老大郑凛叙则淡定地喝酒,抛下一句:“别哭了,不然我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于是乎,郑氏二大少爷在自家老大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吓得菊花一紧,顿时夹着菊花真的嘤都嘤不出来了。

那一头,舞池酷热。

言厉的手劲大得惊人,叶辛越被他的手锁住腰骨,觉得呼吸都困难,那里疼的仿佛要被折断。

但是即使如此她依然动作着,唇上他的舌探进来毫无节制地吞噬,她的身体依然和他一起扭动着,臀部左右轻摇,在空中划出一道诱人的曲线。她甚至会伸出角落,绑着黑色十寸高跟鞋的脚如毒蛇般美丽而危险地蔓上,看得周围觊觎已久的男人不能移开视线。

第七章

她动,言厉则更火,吸吮着她的舌根像是要把她的舌弄断,随即他引领她出来,再导进口中慢慢啃咬。

“喜欢?嗯?”一个时间长的近乎缺氧的吻后,叶辛越气喘吁吁,他却依然呼吸都不絮乱,相反还挑起声线,话语邪魅。

“喜欢……极了。”叶辛越平复心跳,俯在他的耳边,倾吐气息。

顿时按在她臀部的手紧了紧,周围是所有人的尖叫,但是两人却仿佛听不到,那一刻,他的眼睛只有她,她亦是如此。

呵,五年了,真的能改变一个人那么多。

那时候他离开的时候不过是一个连身体都玩不起的少年,但是如今贴身一舞,叶辛越就知道,如今的他不仅能够玩弄女人的身心,而且还能占据主导,运筹帷幄。

叶辛越眯着眼,打量着这旖旎灯光下的男人,他刀刻般坚毅的脸上出了一身薄汗,性感不可方物,有着纯男人的气息。但是能够与她热吻却连手下的心跳都没有快一分的男人,要不就是他不行,要不就是……他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底!

忽然发现自己很不喜欢这个假设,叶辛越忽然狠狠一抬头,吮上了他性感的喉结,忽然用力一啃,言厉昂起头低吟一声,随即把她横抱而起。

周围的人在起哄,言厉却视而不见,犹如王者般抱着怀中洋洋得意的女人离开了舞池。

“那个女人要惨了。”同样身为男人,坐在包厢里面的一群男人都能清楚看见言厉眼底一闪而过的火光。陆续有人来到包厢,被经过请示后进来坐下,不一会儿vip包厢就坐满了男人。

但是这里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不说身世,他们一群都是和郑氏一起玩到大,共同打拼过的公认最有价值的黄金单身汉。

郑凛叙听到白陌狸幸灾乐祸的笑声,手指慵懒地轻抚杯沿,有女人缓缓坐在他的身旁,却不敢轻易靠近,只是在他的酒快要没有的时候笑着倒上一杯,再顺道用酥xiōng磨蹭他的手臂,挑逗意味明显。

有一种男人如郑凛叙,强大地能让所有的人都不敢逾矩。

“我赌五百万,老五十分钟后会带着那个女人进来。”郑凛叙微笑,可是那笑却带着太多的深不可测。

“不会那么逊吧!我赌五百万他会上去包房!”燕文大笑,跟了五百万。

“喂!二少,三少,你们怎么不赌啊?”纪若白是一向不参加他们幼稚的赌局的,所以周围的人都把目光落在詹遇宸和萧桓身上。

“那还用说,咱们是肯定跟大哥的,大哥说多少我们照跟。”詹遇宸方才正在沙发上享受着美女用嘴唇献酒,美女用唇衔着一块冰块送到他的嘴里,他笑着含住,并卷着女人的舌头与冰块一起在自己嘴里嬉戏。闻言他放开已经半瘫软的女人,有一丝水流下唇边,他大笑着用舌头舔去,吞吐着冰块,大着舌头道。

之后随即有一群人跟着下注,有说言厉上去开房间的,当然也有一些跟着郑凛叙的。

郑凛叙在看见白陌狸下了对方的码时眼底带了笑意:“陌狸,我和你加注,如果你输了,就让我们和你家那个单家小丫头告告你的状,怎样?”

话一出,周围的人都用一种“你好毒”的眼神看着郑凛叙。

白陌狸家的那个丫头是他们都认识的,后台强大地可以,如果逼得气极了,就算那丫头不动手,她那个当她宝贝心肝一样的爷爷也会立马拿枪喷几下。

白陌狸顿时苦瓜了脸:“郑凛叙你不用吧!你明知道她是我死穴,还这样来耍我!”

不就是最近他抢了他几笔生意么?用得着拿他的命来玩么?

要说白陌狸怕的还真不是那个单丫头,而是那丫头的爷爷。

老人家掌管整个欧亚的军火,要说拿枪崩了他,没有人敢不信。

看尽了窝囊的,就没见过这么窝囊的。萧桓看着白陌狸的怂样哈哈大笑,并拍拍白陌狸的肩膀,语气心长地道:“那啥……你是挺可悲的,但是你确定在她的床上你没有庆幸过?”

“滚你丫的!”白陌狸踹了他屁股一脚,可是当听见萧桓又开始嘤嘤地时候难得摸着下巴回味,“嗯,的确挺销魂。”

“滚你妈的!”

众人齐摔。

“嗯……别急……”

昏暗的通道上,叶辛越艰难地阻挡着言厉在自己脖颈间重重地吮咬,她抬起头,如一条缺氧的鱼,手却顿时被他捉住反搅在身后,一只手准确犀利地按上她身上的麻穴,顿时她惊喘一声,软倒在他怀里。

言厉低笑,欺身而上,长腿紧迫在她两腿之间,顶高膝盖就这样撑住她的身子,眼里如火般紧盯着怀中因为他而娇软的女人:“舒服吗?我们,继续?”

他的力量是不可抗拒的,叶辛越身上麻地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娇嗔地看了他一眼,埋怨地道:“你真是军人吗?在人前装木头,人后就装禽兽?”

“呵呵,禽兽?”他扣住她麻穴的手微微向上伸,隔着xiōng衣搓揉着她的饱满,满意地看见她脸上的潮红,“那让军人哥哥教你更多,好不好?”他的表情近乎危险,动作也逐渐狂暴,但是语气却是缓慢而诱哄地“嗯?从哪里开始?实地野战?还是……近身搏击?”

“嗯……不如,反身擒拿?”叶辛越在他低笑的时间找回些许理智与空气,却仍然不知死活地凑上去,轻轻j□j刚才被她啃出一排白印子的喉部,舌头在上面打着转。

言厉低下头,唇恰好代替喉咙的位置。

虽然他看起来很冷静,但是只有言厉知道,自己刚才有多危险。

特警的首要能力就是不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对方,但是刚才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碰他的脆弱部位,他不敢想象若是在战场,他有多少命可以死。

双手忽然用力钳制住这个危险地女人,叶辛越挑衅地看着他,红唇已经肿起,看起来水润润的,无不诱人。

但是言厉却是更加地收紧手臂,巨大的腕力让一向不低头的叶辛越也忍不住蹙起眉头,咬着下唇就是不哼出声。

“你的身体素质还不够,来日方长,我会慢慢教你。”言厉忽然抛下她,有些粗鲁,叶辛越向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子。她不屑地看着言厉,那刚硬的眉目此时在昏暗中喜怒不明,她却不怕:“怎么了?到嘴的肉不吃?言大队长不是不行吧?”

言厉侧头,双眼yīn霾:“时候到了,我会让你彻底地知道,我行、不、行。”

真是的,还是和以前一样,说不了两句话就黑起一张脸。叶辛越无趣地拢了拢头发,抚平刚才被他弄皱的紧身背心,往外面走去:“那就等时候到了再来找我,我约了伴,既然你不做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咯。”

言厉怎么可能让这个可恶的女人以这种姿态离开?他薄唇一抿,忽的上前擒住她的腰肢,一边强势地往vip包厢走去,一边以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我怎么可能让你那么简单的就走?嗯?我也有伴,刚巧,一起吧。”

“不必了。”叶辛越果断拒绝。

她需要时间平复自己的心跳,和找回刚才之前那个自信美丽的自己,而不是抱着被这个男人扰乱的心继续下去,太危险。

“你自己开公司想必也知道,多认识一些人脉好办事。我那里有你需要认识的任何人,何必还要另外勾引我找机会呢?”

言厉一下子戳穿她,叶辛越也不恼,话语间,她已经顺从地歪倒在他怀里 ,跟着他走。

“哼,我还以为你会假模假意地坚持一下,想不到你骨子里的本性比你的人诚实。”言厉的心很不舒服,虽然是他想要拉着她走,想也知道这个女人是约了谁在这里混,但是当看见她为了目的而愿意顺从自己的模样,他还是很不爽。

“出来卖早就把什么节cāo丢到一边了,言大队长,难道你喜欢做j□j还立牌坊的?”叶辛越当然听出来他话里的嘲弄,随即伶牙俐齿地回过去。

言厉心底一闷,差点被气得内伤。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贱”字怎么写!

第八章

当言厉拥着叶辛越出现在vip包厢的时候,大概有一大半的男人通通哀嚎。

“靠!小子!被你害死了!”白陌狸叫的最为凄惨,他跑上前欲哭无泪地看着两个人,作怨妇状,“你到底是不是不行啊!有那么性感的尤物也不吃了!这下惨了,我肯定要被那老头剥掉一层皮!”

见到白陌狸作秀般的捉狂表情,再听到他和自己刚才说得相差无几的话,叶辛越很不给面子地扑哧一声笑出来。

言厉黑着脸瞪了怀中的女人一眼,一下子就明白了这群小子在干什么。

詹遇宸搂着怀中的美女,眯起双桃花眼看着眼前一张张的支票,眼睛才瞟回刚才差点就能共舞的女人:“哟!跳不成舞的小姐。”

一眼就看见了詹遇宸那个风骚的男人,叶辛越咧开一嘴白牙:“hi!不知道行不行的先生。”

扑哧!

这次众人笑了。

一伙男人捧着肚子哈哈大笑,顿时向叶辛越竖起大拇指,然后一群人心满意足地把支票摔到桌子上:“好样的!五少,你女人嘴巴厉害地紧啊!”

“厉害是厉害,但是你们无福消受了。”言厉最见不得这个女人在自己面前卖弄风骚,紧了紧她的腰,抱着她在郑凛叙旁边坐下。

“认人,这是大哥。”言厉慵懒地倒在椅背上,手却占有性地放在叶辛越的身后,暗示意味极浓,周围的人纷纷笑了起来,也没有说什么。

从他们进来的时候郑凛叙已经笑了,也不得意于自己的未卜先知,见到老五开口见家长,他放下酒杯,难得地对叶辛越微笑:“你好,郑凛叙。”

“郑总,我认识你,这放眼c市谁不认识你啊!”叶辛越兴致勃勃地飞了个媚眼,见郑凛叙眼也不眨一下,顿时觉得这个c市龙头真的不是盖的,自己和他的功力相差甚远,当即就乖顺起来,从低腰黑色紧身裤的缝隙中掏出一张卡片,“这是我的名片,请多、多、指、教。”

最后几个字叶辛越咬地特别准,郑凛叙挑眉,看着自家五弟在她身后完全不理睬的表情,笑着用手指优雅地夹住卡片,放在了自己的口袋:“叶小姐不必客气,既然是老五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反正她最想听的就是这句话吧。

果然叶辛越闻言眼底精光闪过,虽然转瞬即逝,却不能逃过郑凛叙的眼睛。

不禁心中低笑:这个小丫头啊,总是卖弄自己的小聪明,必定是要吃亏的。

“美女啊,你和咱五少什么关系啊?看你们,嗯?打得火热?”都是一群出来鬼混惯了的人,自然不必忌讳也不需要忌讳那么多,尤其是见到叶辛越如此上道的模样,刚才一曲热舞让他们那是一个口干舌燥。

“哦?什么关系?”叶辛越媚笑着倚到言厉身边,微微低头,就着言厉的手饮了一口酒,风情万种地眨眨眼,无限神秘,“教官,和教员的关系吧……哦?”

最后那一声是看着言厉说的,接收到众人“好样的,兄弟你有福了”的眼神,言厉的眸微暗,不屑的轻哼:“怎么?你们也欠练?”

闻言众人立马作无视状低头喝酒——开玩笑!谁不知道036队特种兵都是万能变态,而这个男人就是训练那群万能变态的头!而且他们也没有被爆菊的打算!

轻哼一声,言厉继续喝酒,只是对某个女人警告的神色却愈浓。

可是叶辛越才不管呢,跟他过来本来就是要“扩大交往范围”的,顿时假装看不懂身后这个男人的眼神,叶辛越十分能耍地和一干众人玩起了猜拳罚酒游戏。

趁这个时候詹遇宸推开了腿上的美女,幽怨地靠上言厉的身侧:“老五啊……”

言厉遏制住内心的恶心,鄙视了他一眼,顿时詹遇宸更加委屈了。

“我好说歹说一晚最少七次啊,你怎么能让她这样诬陷哥哥我,是不是你没有喂饱人家家人恼羞成怒啊……看你的样子,也是欲求不满啊……”詹遇宸十分埋怨叶辛越对自己的“诬赖”,要是她不是老五的女人,他今晚一定让她知道自己行不行。

啧啧……被那双长腿缠上自己的腰,滋味一定很美好……

呜呜,早知道就不让给老五了,先吃了再说……

詹遇宸摸着下巴满脸可惜地想。

言厉哪能不知道这个满脑黄色垃圾的人在想什么,顿时酒杯一顿,在詹遇宸还没有回味完毕的时候一个侧肘击重重顶过去,詹遇宸猛哼一声,顿时明白了什么叫做“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

这些个男人,怎么一个比一个不理智!

于是詹遇宸搂着同样“为女所伤”的萧桓独自站角落去了……

等言厉回到酒桌上的时候,叶辛越已经喝了不少酒。在场都是混了小半辈子的人,照计来说叶辛越应该也不弱,但是遇到这群老油条当然是只有被打压的份。

眼见地又输了,言厉拦下了叶辛越拿起来的酒杯,夺过来毫不犹豫地喝了个干净。

叶辛越扯着笑意看着他,言厉瞟了她一眼,在她身后坐下,那个姿势的意思大家不言而喻。

“喂!五少!你这就不厚道了!”被郁闷了一晚上的白陌狸顿时不满地嚷嚷,他一向秉承“朋友妻不欺白不欺”的原则来玩的,谁知道还没把女人撂倒呢,女人的男人就来了。

“嗳!白少爷!哪那么多冤屈啊,要是不服气就放倒五少再说,不用怕,你倒了哥哥们在呢。”男人们起哄,仗着人多就想把两个人都弄醉。

叶辛越哪能不知道啊,刚才她虽然看见了那一伙儿男人在耍流氓,但是却不动声色地喝酒,虽然理由很简单全都是为了巴结,但是换了身后这个男人的话……

正当叶辛越考虑着“该不该护内”的时候,言厉就已经满脸不耐地道:“废话少说!还玩不玩了?!”

这样的语气在场的男人都当挑衅了,白陌狸第一个不服气,想起过几天自己就会受到怎样的报复,顿时有些义愤填膺,便扯开白衬衣上面几个扣子,挽起袖子就和叶辛越猜拳。

既然身后的男人都这么说了,如果不玩就好像他们怕了似的。叶辛越也不含糊,伸手就猜。

但是今晚叶辛越的运气都很差,输了一场又一场,见到言厉面不改色地喝下不知道第几杯烈酒,叶辛越皱了皱眉。

换了人,叶辛越的运气稍好了一些,但还是让言厉喝了不少酒。

虽然众人知道言厉在部队的时候练就了一身好酒量,但是却不知道他的酒量大得惊人的地步。眼见喝倒一个又一个,而言厉则只是眼睛有些微红之外,众人都觉得太非人了。

但是只有叶辛越知道,其实言厉已经醉了五分了。或许是军人的训练让他依然能面不改色,但是依靠他太近的她却能感觉到他摆在自己腰间的大手紧了又紧,酒香扑鼻。

“好了。”见到他们一群人玩得差不多了,郑凛叙开口了,“你们一群大男人欺负两个人算什么本事,辛越,也晚了,你让言厉送你回去。”

叶辛越刚想说不用,顾及到言厉喝醉了不太安全,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腰间的手扣住起身,往门外走去。

“嗳!郑凛叙,不带你这样护短的啊!”见到目标没达成的众人不满了。

“你们难道不想看有趣的东西?”郑凛叙轻微抿饮,嘴角勾起一个恶魔般的弧度,“会比灌醉他们来得更有趣哦。”

“哦?说来听听?!”

“这个嘛……秘密。”郑凛叙笑了,一口气把酒饮得一滴不剩。

纪若白的侧脸在灯光下勾起一抹魅惑,听到大哥的话,稍一思索,就也学着低笑起来。

詹遇宸和萧桓挠头——这两个人精,又在捣鼓什么恶趣味的东西?笑得比他们还恶心!

言厉刚抱着叶辛越走出vip包厢,一身西装打扮的周勖已经等在门口,见到言厉的脸色一沉,周勖笑着打趣:“喝得不少啊,玩得那么厉害?”

周勖侧头看着已经醉的双眼朦胧的叶辛越,摸摸下巴,在言厉发怒之前道:“我本来是应该不管她直接走的,无奈叶叔把小越交给我,今晚她的安全是我负责的,叶叔说过要我安全把她送到家,所以虽然我很想把人留给你,但是却也为难,想必你也不想我为难的是不?”

了解了周勖的目的,言厉却不敢轻视这个男人。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他一闻就能感觉出来的强大,一个能衣着整洁并看起来毫无戒备地就在这里混的男人,背后能有多大的势力言厉是知道的。

可是他却没有打算把怀中这个女人拱手送人,尤其对象还是他:“不必,我会送她回去。”

“哎呀,这可不好办啊。”周勖的笑容未减,“叶叔生气起来可是连我都怕的。”

“你确定?”言厉的眼神变得无比地危险,他竟然以此要挟他?

见到言厉的眼神,周勖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随即侧过身子去摆摆手:“既然你那么坚持,那就有劳了。只是……”周勖的语气缓了缓,言厉顿时就觉得空气似乎冷凝了几分,他的语气缓慢而认真,“劝你不要在她不省人事的时候做什么,不然……”

第九章

周勖并未抬头,但是言厉却能看到他嘴角那抹微笑的笑容。

心底一抽,这个男人,果然和她的关系不一般。

搂紧了怀中的女人,言厉直接在周勖面前离开了酒吧。

若是他回头,必定能见到周勖眼底的冷意,在绚烂的灯光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隐忍。

言厉面无表情地揽着怀中酒后劲上来的女人上车,叶辛越的酒品还算不错,不吵不闹不上吊,言厉的头有些疼,肚子里面捣鼓着的都是水,极力地隐忍下去,偏头见到的是一张让他忽然窒息的脸。

算不上有多美,和平常的叶辛越来说此刻她的脸红润地犹如能滴出水来,她的头紧靠在车窗上,那一双眼迷离却带着某种言厉看不清的……

皱起眉,言厉越过半边身子撑在叶辛越的椅子后面,看着那双眼底的情绪。

酒醉后的叶辛越,竟然看起来十分地……悲伤?

总有一种似有若无的寂寥在她身上蔓延着。

言厉的眼底升起恼怒,不懂自己的心为何会对这个女人感到心疼。

想起刚才周勖对自己说的话,言语中都透着对这个女人的占有欲,言厉故意捏起叶辛越的下巴,在她茫然地收起刚才的眼神后恶狠狠地在她面前咬牙切齿:“真厉害啊,离开五年,勾搭男人的本事还是没退步。”

查不清她和那个男人的关系,才是让言厉最火大的事情。

有背景资料上却是薄薄的一张纸概括的人,在c市通共也没几个,而那个男人却能够,并且以她的男人的姿态出现,优雅从容,如同他第一次在晚宴上见到他们,郎才女貌,而且……他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五年,而那五年,彼此有多熟悉,发展到什么地步,他一概不知!

嘲讽地笑了笑,言厉忽然低头吻上去,粗暴地啃噬着叶辛越的唇。

起初是重重地咬吮,后来是身体压上去,隔着薄薄的布料摩挲,刚开始叶辛越还能不反抗,但是后来,不知为何她的动作竟然变得急切起来,用力地推搡着他的肩头,尖锐的指甲甚至嵌进他的肌肉中,言厉吃痛,微微放开了她。

言厉惊讶于自己见到了,这怀中本来放肆不堪的女人,此时正用一种嫌恶的眼神盯着自己,双手抱着双肩,动作带着明显的自我保护意识,见到他放开了自己,那张俊脸在昏暗的车厢内与自己如此接近,叶辛越终是没忍住,伸出手去想去触碰。

这时的言厉眼光一闪,随即准确无误地擒住她伸过来的右手,把她的手压在椅背上,声音紧绷危险:“你在装疯卖傻吗?叶辛越?”

他看着这个女人的眼神由混沌,逐渐变得疑惑甚至清明,她静静地抽回手,靠在椅背上闭目小憩,只是声音难得有些疲累:“我累了,送我回去。”

“你想这个简单就回去?”这个女人在撩拨了自己的欲·火后竟然厚颜无耻地说要送她回家?!言厉听见自己极力隐忍的拳头声音,他的身体已经紧绷,似乎只需这个女人再说一句话就能扑上去把她撕成碎片。

只可惜这是叶辛越。“我跟父亲说过如果到时候还没有回家,天罗地网地他就会来找人。我今天真的累了,你先送我回去。”

此时的叶辛越对比起刚才胆敢挑衅他的模样实在相差太多,言厉紧紧攥住拳头抑制住要掐死这个女人的冲动,随即抽身挂档,越野车在黑夜的高速公路上飞驰。

但是却忍不住想起刚才她靠在车窗上,那副看起来柔软无助的模样。

再去看看她,她似乎已经睡着了,只是一头秀眉微微皱着,似乎在睡梦中也不安稳。

如此剧烈的反差,让言厉觉得她更加奇怪。

只是还没深入探究,车子已经停在了叶家楼下。

言厉看着睡着了的她,也不着急叫醒她。毕竟睡梦中的叶辛越比往常要无害地多了,也不会说些让他生气的话。

当兵那会儿磨练的是另一个言厉,一个隐忍,冷静,强大而自制的男人,而叶辛越,就仿佛是他又爱又恨的烟酒,碰了就是违反组织纪律,误事伤身,但是不碰却又心痒不已。

言厉的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极深的挣扎,没有人知道他是用了多少自制力才没有抚上这个女人的发,脸……

他从来不是善于表达的人,五年前他被她逼得走投无路,第一次动手后却是她讽刺的不屑,他一走了之,为的是成为她想要的男人还是因为要强大地可以把她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言厉已经不知道了,只知道午夜梦回,他恨的,念的,想要亲手解决的,都是这个女人的脸。

言厉心底嘲讽——是谁说只要不想见,便可不相恋?他咬紧牙关五年不回言家,亦没有去接触关于叶家的一切,但是到头来,这个女人却依然我行我素,似乎是证明了五年前她的话——她并不是非他不可,而他,不是她想要的男人。

那五年后呢?

言厉眼底闪过一丝狠意。

在叶辛越转醒的时候言厉正站在车外吸烟,他节制而理智地执着烟,打开车门,地上没有一个烟头,但是他的模样看起来却像是等了很久很久。

叶辛越的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和苦涩掩藏在黑夜中——五年了,久不久?

她还以为,她将会抱着这份等待和绝望继续堕落下去。

可如今,他站在车外,她站在他身边,两人相离不过两步。

但是叶辛越却没有动。

她脸上的潮红还没有褪去,酒精的麻痹让叶辛越难得地少了几分刻意的妖冶,她的双眼折合成最璀璨的星光,在她的注视下,言厉折了烟回头。

“进去。”只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这个男人真的能把自己控制地很好,她该庆幸吗?叶辛越翘起嘴角,打了个哈欠。

“有劳了。”叶辛越打开院门就往里面走。

隔着铁制黑色栏杆,言厉忽然开口:“叶辛越,要不要,跟我处处?”

身为军人的言厉虽然一直以来都是拉着一张脸,但是骨子里的直爽还是没有消失,看着叶辛越呆愣住的模样,他在黑暗中目光灼灼看着她:“我不打算在这方面下多少时间,横竖都是要女人,而你相对其他人,最合适。”

话题一时间转换太快,以至于叶辛越愣愣地站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言厉踩熄烟头,一步一步走进。

“当然,我们只玩,不认真。”言厉居高临下地看着身前忽然没有了表情的女人,心底有那么一刹那的自我放纵,这是他又一次为她破例,“时间到了我们和平分开,而这期间互不干涉对方私生活,我也可以带给你良好的收益。你在我面前可以先是一个女人,然后才是生意人。”

言厉的意思很明确,做他的女人,当他的宠物,他也可以喂给她需要的粮食,只要她肯摆着尾巴撒娇,那么任她如何作恶他也视若无睹。

这是一笔很好地交易,最起码自从言厉涉世,玩了那么多女人后首肯了一个女人长期待在自己的身边。

叶辛越当然也明白。

她垂下头,看不清表情。

她不说话,言厉就等,他相信这个女人会为自己打算。

“好啊!”果不其然,很快叶辛越就眯起眼睛愉悦地笑,她攀上言厉的脖子在他唇上轻啃一口,“那么小厉哥……合作愉快。”

言厉伏下头,眼底有她看不清的昏暗。

好像每一次,他们之间的吻都是炽热而激烈的,不留一丝余地后退,仿佛要逼得对方放手才罢休。

叶辛越是看着言厉的车离开的。

叶辛越知道,自己能够成为他的女人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今晚上的一切挑逗都是为了这个目的,但是为什么……

心底偶尔熟悉的撕痛如此折磨着自己,叶辛越习惯性得抿紧嘴唇,把所有情绪通通吞进肚子。

进了门,等待着的是坐在大厅里的叶青华。

看见自己的女儿一身性感,而且嘴唇微肿地回来,叶青华也难得沉下脸。

叶青华是个聪明的男人,多多少少会懂叶辛越这样做的目的,他怒却并不是因为她的自我放纵,而是当初造成这一切的那个人。

“爸。”叶辛越自知躲不过,只能撒着娇在叶青华旁边坐下,头自然地靠在他的肩上,享受着只有父亲能给自己的短暂安心。

叶辛越不会让自己放松太久,那是一种危险。

这个世界上,能让她完全放松的人,不多,仅仅几个。

叶青华是第一个。

这是一个叫做她父亲的男人,是肯为了她而不惜外界压力,把她捧在手心呵护的人。她能在他眼底读懂这个男人对自己母亲的爱,和对她的怜惜。即使叶辛越警告自己,这完全不过是一场爱屋及乌,但是无所谓。

于她而言,宝贵,则足矣。

“傻丫头,不要做傻事。”叶青华忽然在静默中开口,打断了本该有的宁静。

叶辛越的脸色不可察觉地变了变,随即坐起身来拢了拢头发,强撑笑容:“爸,你说什么呢。”

第十章

她不信这个叶青华不知道,这个男人在年轻的时候纵横政场,举手投足间能够在最黑暗的地方保着自己的一席之地,必定有自己厉害的地方。

“我管不了你多少,只是你要掌握分寸。”叶青华给了女儿最后一个警告,她是他爱的女人给自己生的孩子,他不再希望看到她受伤,“言厉已经和五年前不一样了,你要利用他他未必不知道,可能他另有企图,也可能他是在忍耐你。但是越儿,男人有男人的底线,不论是谁触碰了,都要付出代价的。越儿,我不希望看到你自己成为代价,懂吗?”

叶青华很少会和叶辛越说那么多,她一直是叶青华的掌上明珠,但是她却和任何千金都不一样,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世界,甚至有自己独特的主见和主观意识。

但是叶青华的放纵却造成了当年……看着叶辛越一夜之间成长,最心痛的就是他这个父亲。

“……那你的?你的底线是什么?”叶辛越问道。

沉默半响,叶青华垂眸,声音低沉却充满了无限的寂寥,那是他每每思念到那个女人的时候会有的情绪:“我早已没有底线。”

他的底线,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美丽地逝去。所以在那一刻开始,叶青华此生唯一的底线就不复存在了。

所以他在政界狠辣无情,不计后果,只因,那个能让他有所顾忌的底线终于消失了。他此生亦可无所挂虑。

而叶辛越,是他唯一想要守护的人。

不是底线,是在那之下,只相差一点点。

他可以为了他们的女儿做任何事,把她想要的都捧在她的面前,可是她却不要,宁愿自己夺取也不要他的。

这不是恨,不是埋怨,不是报复,而是叶辛越自我存在的方式——独立。

她不让自己犹如她母亲一般一辈子只依赖一个男人而活,像藤蔓般攀附着一个男人,如果他离去养分的不足就足以夺去她的生命。

只是越儿啊……你终究是她的女儿,她的柔情细腻和专情你都遗传了不止一点,即使这样却还倔强着的你,实则最容易受伤。

当然,这番话叶青华并没有说出口。

叶辛越在他的沉默中回房,徒留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男人无边的寂寞。

她不知道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心情上楼的,只是每一步,脑海里都是那个或冷漠,或嚣张,或狂热的脸,还有那一日,他粗暴地把她按在墙上,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她。

紧紧地闭上眼,似乎在告诉自己不要再想,却在紧闭双眼的时候一张邪肆的脸涌上脑海,惊得她扑腾一声站起来,一脚踩空跌在地上,软软的地毯虽然化去了不少力道,但还是跌得生疼。

但是叶辛越并没有因此皱眉,她就着跌倒的动作,忽然低下头,卷发挡住了大长脸,渐渐地,那柔弱的双肩在颤抖,似乎在极力隐忍着,悲伤而绝望。

双拳被死死握住,那一刻,叶辛越竟然觉得无比地恨,恨所有的人,甚至包括叶青华、言厉……这个想法在那天以后总是会间歇出现,折磨着她苦苦撑起的理智。

而那些仇恨逼迫的蜕变,势必要她拉着一些人,陪她一起下地狱……

只可惜两人刚刚确立这个关系后,言厉就被部队销了假,直接回营。

言厉没有多说什么,他毕竟是个军人,对待这种状况言厉也习以为常,其实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自己并不会放地太久,毕竟c市那群家伙最欠练,不会放任他一个人去嚣张快活很久。

而且他也需要冷静一下,每每遇到那个女人的事情,自己就会做出不符合自己的举动。

开着越野车来到c市军区独立特种大队,远远见到大石紧砌的高围墙,言厉的车子停在了哨口处,有士兵小跑到车前,言厉打开车窗出示证件。

“队长!书记让我报告!五分钟内到指挥厅!”侦察兵当然是熟悉这个新调任过来的大队长的,言厉刚刚来到这里报道其实是早几个月以前的事情,特种兵虽然训练有素,但是傲骨铮铮,面对新上任的言厉是绝对的口服心不服,那个时候就连侦察兵们都在抗拒自家老大被调走,而一个看起来不过和他们差不多年纪的男人被调来。

还大队长?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搞的。一群特种兵们敢怒不敢言,毕竟他们也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所以即使再不服也只能咬牙混血咽下。

言厉是什么人?当然知道军人的恶劣本性。早在他接受这支大队的时候他们的前队长赫夜施就再三叮嘱他,这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兵,并警告言厉给他盯好了。

那时候的言厉不屑地回话:“那么不舍得早干嘛去了啊?标准地当j□j立牌坊。”

赫夜施懒得跟他妈废话:“个人原因,说实话,要不是为了我家丫头我才不稀罕去练什么陆兵。”陆兵哪有他那群混蛋小子厉害啊?不要说他训练有素,就是这群人的单兵作战能力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强。

看出了赫夜施的愤恨,言厉终于正经了。他知道赫夜施接受调派到陆军216军团当营长,当然也知道原因,只是这个原因让同为军人的他十分不能接受:“你真决定了?为一个女人?”

也听出了言厉的不赞同,他们两个本来就是同一所军区学校出来的,一样地优秀,各有所长,只是赫夜施从一开始就选择了特种兵的路,而言厉则选择了在陆兵军团一步步爬上来,最后再被调派,想不到就是接替了赫夜施的兵。

赫夜施对此也十分欷歔,他摸摸刚毅的下巴,眯起双眼:“这你不懂,你家嫂子在陆军216师可是女警花,我再不去她就要闹离婚,我可受不住这罪。好不容易闪电战了她,哪能让她跑了。”

赫夜施说的是他在某一次任务中结实的216著名警花唐瑛,她的人和她的名字一样英气,正直,比之一个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军队最讲究的就是婚姻闪电战,那时候的他常以各种名义出现在216师的地盘,顺道耍流氓。唐瑛耍流氓自认不比他,半推半就大大小小矛盾都闹遍了才肯点头,高兴地一向冷静自持的赫大队长像七百五似的只差没有当众搂搂抱抱,有碍军容。

“而且调到她身边我们处的时间也能久些。虽然特种部队的时间还算宽裕,但是毕竟分隔两地,不舍得她一个人当个寂寞军嫂,那就只好过去陪她。”赫夜施抽了一口眼,眯起眼睛,细长的眼有些迷离,“反正我无憾了,练出了这么一队兵,我也算是圆满了。只是言厉……他们就可交给你了。如果他们没有出人头地,我可第一个找你算账。”

做了十多年这群兔崽子的队长,对这些战士还是有着很深厚的“革命友谊”的,只可惜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从今以后,这个责任就算落下了,这个男人也会替自己好好训练他们,让他们在特种兵界斩头露角,赫夜施相信这一点。

“你放心,谁不服——就练到服为止!”言厉笑了,走上前去拍了拍赫夜施的肩,作了责任的交接。

由此一个陆军营长成了特种兵大队长,而特种兵大队长也屈居下陆军当参谋去了。

不得不说,言厉的训练方式还真是变态。

为了加强他们的综合能力,每天超负荷的训练已经让经历过多场战斗的兵们差点承受不住,而且还经常性不间歇性,甚至抽风性地来一次丛林演练,一群刚刚开始还不服气到极点的男人们已经被训地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且在大大小小两个月后,言厉还突击搞了个单兵对抗赛,就在产生了赢家后还不过五分钟时间,言厉穿着训练服跳上台,松了松筋骨,极拽地看着赢了的小伙子道:“你最后的对手,是我。”

结果不言而喻,即使在原先的军团里言厉也是鲜有敌手,对上这群毛毛躁躁的不成熟男人,言厉以绝对的优势取胜,完美的攻击手段和敏锐的观察力,让在场的一群本来不服的兵无言以对。

对待一群拽地男人,就要比他们更拽。就像言厉说的——打他们一拳比训他们一个月还有用。这群男人啥都不缺,就缺练!

就这样,结束了驯服任务的言厉给自己放了一个大假。谁知道屁股都没坐热,就被大队的政委书记唤了回来,开始准备一个月后的野外对抗。

对象是215大部队,要两军模拟实战,时间对于言厉来说还算充裕,但是言厉并不会让自己和他手下的兵松懈一分。

当即召集开会,和特种兵们简明扼要地说清楚了作战目的和地点时间,还有简单的作战前训练,一干人员都没有开口,眼神里再不是不驯而是服从。

“好!明确了目标你们各自准备,这次我们主要以提升单兵作战能力和整体协作能力为主要训练项目,明天六点半准时出现校场,要是迟到五组俯卧撑加三小时军姿!明确自己目标!解散!”言厉的声音极具威严,让人不敢放松半分,在十秒钟后会议室已经只剩下言厉一个人了。

言厉的训练方式在国内是十分新颖的,他不会主张搞特定的训练计划,相反会让自己的兵根据自己的状况来制定自己的训练计划,然后书面形式上报,得到同意就能单独为自己训练,只是要得到明显的训练效果。

这个训练计划主要是言厉拿来提高他们的单兵作战能力,毕竟是特种兵,身体素质和各方面要求都是首要,不论是什么对抗,特种兵就是以一敌百的武器,常常需要独立作战参与战斗,再配合精密的团队协作,一场胜利于他们而言才算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第十一章

看着空荡荡的会议室,言厉忽然想起还没有给大哥说一声,拿起手机拨出去:“是我。”

“回部队了?”果然不愧是郑凛叙,言厉前脚刚进部队门口,郑凛叙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言厉并不意外:“嗯,一个月后有演练,大概会很忙。”

“得了,你看着点吧,我这边也不急。只是你家那个小女人最近经常来,听说你让她负责了那个拍卖项目?”郑凛叙思索着两人应该已经确定关系了,以言厉的效率,他一向是无比信任的,“她去过你办公室一次,见你不在就和她那些伙计一起商讨去了。”

想起那个昨晚才确定关系的女人,言厉不禁皱眉:“帮我盯着她,要问起我就直接让她给我打电话。”

特种队长因为要接各方面指令,所以手机在平常训练中都是开机状态,而且言厉还有一个私人电话,里面只有郑氏四兄弟的号码,看来往后要多加一个了。

“呵呵,你就那么有信心她会先来找你?”郑凛叙低沉的笑声透过手机传递到言厉耳边,他有点不爽,“这叶家丫头傲得很啊,你知道今天早上是谁送她来郑氏的吗?”

“周勖。”几乎没有思索,言厉就知道了。

“那个男人也不简单,他的背景应该不止这些,你自己悠着点,我就不帮你查了,反正你手下有那么一支兵呢。”说罢郑凛叙也不含糊,挂了电话。

言厉紧紧握着手机,只觉得怒气在飙升,只是隐忍不发,依然面无表情地召来了侦察兵,言厉站起身来松了松筋骨:“帮我去查一个人的底细,明后天时间,后天晚上八点准时报告,归队训练。”

那侦察兵是言厉自己从部队带过来的,跟了言厉也有四年多时间,也算是半个亲信。接了任务侦察兵奇了,他能感觉到队长心情不爽,就忍不住打趣道:“那人谁啊,瞧您火气大得,烧了大半间屋子了都。”

“废话少说,阶级敌人,要严阵以待。”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跟着言厉的兵虽然个个都是好手,却也个个都不是让人省心守纪律的主儿,言厉听着侦察兵窃笑离开的声音,心底有一丝郁闷。

真是不好办的女人,就算不在他身边也让他不省心!

郁闷加恼怒地出了大cāo场,示意身旁的勤卫兵打集合号,不消半分钟时间,全体人员已经准时出现,军姿严严。

“半小时时间我相信你们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这次演练只可成功不许失败,谁他妈失败了你们就等着我给你们加一倍的训练强度没商量!就算滚着也要给我赢!懂不懂!”言厉大喝,声音如洪钟穿透每一个人的心底,一群男人都是年轻热血汉子,其实早在知道有演练的时候就已经激动不已,如今言厉一番具有穿透力的鼓舞,更是壮大了他们的士气,甚至让他们选择性无视了那增加一倍训练的话。

“是!”整齐划一而洪亮的声音回荡在cāo场。

满意地看着一群人眼底的熊熊火焰,言厉沉着有力地下达命令:“向右转!负重,五公里!”

等喊出跑的指令时,一群人已经带着整齐的步伐在cāo场上开始了热身。

顿时,火热的气氛蔓延校场,书写着一群年轻男人的骄傲。

与此同时,那边火热的气息仿佛丝毫没有影响到某两位正享受空调吃着牛排的两人。

“你家傻愣子回部队了?说都没和你说一声就跑了?小越啊,不会是你太猴急吓到人家了吧。”坐在叶辛越对面的周勖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地话,顿时周围的人都看过来。

叶辛越狠狠叉了一口牛排愤恨地撕咬:“滚你丫的我要不要给你支喇叭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叶辛越把自家男人都吓跑了啊?混球!一天不损我你就膈应对吧!”

“那是!一天不见着你我都觉得人生没意义。”周勖大方承认,看在叶辛越眼底十足一个欠练的货。

忍不住打趣:“嗳?我就不懂了,我周少哪里不好比不上那木头愣子?他有身材有相貌内外兼修,我还有车有楼有套房呢,你怎么就非要一脚踏两船啊。”周勖说话的语气十足地看玩笑,惹来叶辛越不客气的一个白眼。

“得了吧我的周少啊,你是左拥右抱惯了上楼开房上车造炕的人,我吃不消这种见人就上的种马成吗?你就别挤兑我了,你周少可以玩,但是认真的话还不非得这世界上的御姐美人都要去亚马孙游河了!”啐了他一口,叶辛越也是半认真半玩笑地把话题绕过去,“嗳我说你别转移话题呢,我跟你说着那块地的事情,你家那边能搞定?给个准话。”

叶辛越做事的方式一向直来直去像个男人,一直和她一起的周勖当然也习惯了,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递过去,叶辛越连忙擦了擦嘴接过,打开一看是周氏关于这块地的投资意向和详细资料。

洋洋得意地收起来,叶辛越笑了:“就你这个败家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周家给败掉,那么大笔生意要给人就给人,我还真得谢谢你种人格啊。”这句话倒是叶辛越的肺腑之言,不要说她得了便宜又卖乖,还真的没见过一个男人可以为了一个暧昧对象做到这个地步的,周勖她算是见识了,摆明地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人物。

当然周勖也不是全然没有打算的人,他能在商场呼风唤雨多年,虽然他的地盘不在c市,但是就郑凛叙也都忌惮周勖三分,可想而知这个男人根本不像他表面那样只会用下半身思考。

“得,你呀就乖乖地做企划,我呢,就人前二十四孝男友,人后二十四样禽兽得了?”周勖邪笑着。

“行啊,那禽兽男友,接下来我要去给你搞定那个胡家大小姐了,你要不要一起?”叶辛越假模假样做着邀请,换来周勖一个“我荣幸至极”的耍宝表情,再也忍不住破功,在周勖对面笑起来。

在周勖面前,叶辛越从来不用掩饰自己的一切,反正他和她都是一样的颜色,而且她展露不同的面貌,周勖都见过,也不差在这个“不文明不淑女不熟女”的动作了。

给c市大种马牵了线,周勖速度果真是快,一口沾了蜜糖似的的话经他的口中说出来就非得让人脸红心跳,胡家大小姐几乎一见倾心,现在估计两个人都在“联络感情”,叶辛越走在路上,觉得用一个傻女孩换来一笔投资和这个位置,真的十分值得。

又出卖了一个好友的感觉不错,但是结局都是一样的,叶辛越见过周勖的无情,他永远能在新欢面前淡定地和旧爱做讨论,并且几乎都是寻上来的那一方落荒而逃。

“喂!”手机忽然响起,叶辛越下意识地伸手按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那人低沉遥远的声音。“看起来心情不错。”

言厉趁着休息时间难得纵容自己一回打给叶辛越,他告诉自己只不过不想让她误会自己落荒而逃:“我还以为你至少会夜不能寐。”

无视他的打趣,叶辛越笑道:“小厉哥,你不会以为我那么得空吧?要是少了你我就夜不能寐的,我这五年来可都要憋死了!放心,我的消遣多着呢,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嗯?”

叶辛越有意地挑起尾音,言厉在那头几乎可以看见这个女人妖媚和嚣张的模样。暗自勾起唇角,言厉的语气少了几分严肃:“我知道你一向不会让自己太无聊。”

不给叶辛越抬杠的机会,言厉看着cāo场上累瘫在一旁休息半刻钟的特种兵,心情颇好:“我要在部队待一个半月的时间,最后半个月不能和外界联系。”犹豫片刻,言厉还是报上了自己军区的地址,但是碍于这里情况特殊,言厉又道,“如果被拦在了门外就打我电话。”

“言大队长就不怕我的出现扰乱军心?”叶辛越愉悦地回答。

“抱歉,我方将士绝对服从组织纪律,没有我的允许不会乱来。”言厉义正言辞地道,听在叶辛越耳中却也是带着欣喜的。

言厉虽然表面淡漠,但是骨子里依然存在着最原始的征服欲和男人的恶劣,只是长年累月的锻炼让这一切都隐藏在那冷静理智的外表下,但是叶辛越知道,这个男人有多么地会隐藏自己。

再见时候的淡漠讽刺,舞池中的邪肆乖张,酒后的危险慑人……仿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只会用眼神传达怒火的少年已经不在,剩下的只有这个被一身风雨洗涤地强大的男人。

叶辛越托着手机靠在自己的车厢外,远远地看着车道上的川流不息,两人相继无言,却始终没有一方挂电话,静静地听着彼此的呼吸,仿佛这是一直以来的始终如一。

直到听到言厉那边有细微地催促声,两人同时回过神来,不等言厉开口,叶辛越就笑着示意告别:“好了,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会记得报上你的名号,相信没有人能欺负我。你回来的那天我去接你。”

言厉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但是很快就应了一声,顺势关了手机。

这个女人,时而云淡风轻,时而妖娆惑人,看来近些年她对待男人的功力还是有了几分长进。

第十二章

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着强烈的不爽,大声喝叫集合,一众男人全部站起来以火箭般的速度严阵以待,言厉踱步在他们面前,有着令人钦佩而敬重的威严:“今天是训练开始的第一天,我要求你们不出一点差错,圆满完成今天的任务!你们都是赫夜施带出来的人,你们就算不为我也要给你们以前队长长脸!如果练不下来了就卷铺盖走人!直接取消演练资格!我不会重复第二遍——你们的目标是完胜!”

特种兵们个个军姿站立,虽然是面无表情的,但是不难在他们眼底看见极深的兴奋。特种兵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追求强大——任务强度越高他们会越挫越勇,这是这队兵身为特种部队的最优秀也是最有力的武器!

“绝对服从命令!”众人大喊,仅仅只有一百号人,但是声音却强烈的足以震慑天空。

言厉当然不是只有嘴巴说说而已,第一天的训练项目先是模拟丛林越野,特种兵们不仅要在加深难度的障碍圈里爬行、低伏、越野、攀岩,而且在言厉的指挥下最快的每组五个人能抢到放在尽头的五把被拆卸的手枪,规定要在十秒时间内装配手枪而且射靶成功。

这一组对于言厉来说只能算是热身,每组十个人,就是说每一次会有五个人接受惩罚,不多,五组的负重踢腿和三组抗击打,一群队员听到安排没有任何反应,从容接受。

第一批给刷下来的五个人自动自发地开始做负重踢腿,前五个人抢到手枪却有三个不能完成十秒j□j击,大部分都是超过一两秒,言厉的神色未变,示意射中靶心的五个人站在一旁,看看射靶成绩,还算可以,每一个正中十环。

第二批的人开始了新的障碍越野,同样的,第二组人被分成两批开始了各自的任务。

三个小时候,一百号人都完成了任务,看着被刷下来的五十个人和抢到枪射靶的五十个人,言厉走出来,却丝毫没有任何喜怒,声音十分云淡风轻:“五十个人,二分之一的淘汰率,要是在战场上这样的数字足以让我们灭顶。”随即他转过去看着胜利后的五十人道,“而你们,五十多号人,装配枪械超时的整整有二十四个人,基本装备枪械都没有练好还当什么兵?还真当自己百发百中呢!就算是百发百中,敌人在你们装配枪械的时候一枪就能解决了你们!枪应该是你们最熟悉的武器,但是反观你们!”

有人低头,有人却是不驯地直视前方。言厉当然没有忽视,要是平常的他也不会怎么着,但是今天是特训第一天,第一天就来个桀骜不驯这样的情况言厉不需要有!

他冷冷地看着那些倨傲地看着自己的部下,冷笑:“你觉得我是在侮辱你们吗?回答!”

“报告!没有!”被言厉点名的那男人外号老虎,一向性情直率火爆,但是碍于军纪他还是绷紧脸,身上的汗混合着泥水在身上粘结,但是他却一动不动,神色严峻。

“哼,你们不用说没有!我言厉的兵不至于连回答‘是’的勇气都没有!我知道你们都是从各个营里挑出来的百里挑一的男人!你们或许各有所长,或许有勇有谋,但是在这一个月的特训中这一切都会化零!在我的队里,跟上进度的就是优秀!就是牛!跟不上的都是废物!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觉得这是对你们能力的一种侮辱,那么你们就大错特错!我会告诉你们,什么才叫真正的侮辱!”

说罢,言厉踩在了刚才他们出发的起跑点上,言厉示意一旁的指挥兵掐秒表喊口令,然后半蹲在起跑点,一群人见状,知道这是言厉要做示范了,都沉默着在一旁看着。

当指挥官喊出“起”的时候,众人都没有来得及看言厉的动作,言厉就已经跳进了40厘米的铁栅网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地通过泥坑。

老虎在人群中,眸紧紧地盯着那个在障碍场上随意穿梭自如,迅捷如风的男人,仿佛不敢置信。

好像只是一眨眼的事情,言厉已经到了枪台上,手一扫把全部零部件握住,也看不清楚他手里的动作,只见言厉手腕一抖,枪械被装好的声音响亮地犹如一个耳光,一下下刮在这群平常自以为了不起的特种兵的脸上。

言厉在五秒内把手枪装配好,倏地鹰眸一眯,十发子弹被相继发出,有眼里好的人能够见到这十枪都是实实在在地打在了相同的地方——十枪100环!

顿时,整个训练场鸦雀无声。

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刚好十秒。

言厉放下枪,身上沾染了泥土,但是却丝毫不减他身上的锐利与在一场场厮杀中磨砺出来的煞气,他环视众人,声音平稳低沉:“读靶。”

有人走过去读靶,但就算不读大家也都看见了,这一次,他们终于知道了言厉所说的“真正的侮辱”,特别是指挥兵拿着秒表展现在大家面前,比他们最快完成任务的人还多了整整十五秒零几,这无疑不是最有力而且最具讽刺的打击。

“我讨厌那些不尽全力做到却又质疑任务可行性的人!老虎出列!到那边去和他们一起罚!”言厉扫了一眼已经站得挺立的众人,高大的身躯带着强烈的压迫力,“我再问你们一次!服不服!”

“服!”这次是全员大声回答。

就连去受罚的老虎也是满脸的敬佩之色,最起码除了前队长赫夜施,言厉是他第二个打从心底赞佩和甘愿服从的男人!

于是,在这场训练后,c市特种队终于正式承认了言厉的地位,每个人越挫越勇地训练,不顾训练强度有多大,仍旧会咬紧牙关坚持。

毕竟他们都不想输!每次出战他们都会立下军令状,特别是这一战,是言厉接手他们的第一战,所以他们必须要赢——这也是说明了他们对于言厉的崇敬。

然而言厉虽然在校场上严厉堪比魔鬼,但是下了训练场后却是一个能和将士们融洽相处的男人。在赫夜施的口里言厉了解了他们每一个人的特长和性格,言厉十分懂得如何和士兵们拉近距离。

午饭时间,食堂里人群拥挤,靠边上的几张桌子坐满了言厉队伍里面的人。老虎默不作声地吃饭,另一头高杆就向着言厉嚷嚷了:“队长,明天就要开始丛林特训了吧?这次是要去多远啊?有直升机不?”

高杆是特种队里面最高的家伙,按照其他人的说法,那空弹打下来第一个就要砸他头上。言厉淡淡地喝了一口汤:“不远,三个钟头路程,军用越野车把你们打包送过去。”

“待遇不用那么差吧,好歹也顶个tz徽章啊,用得着那么抠吗!”猴子不满地扒了一口饭。

“要不,我替你们申请跑过去?”一旁的副队向北顶了顶言厉的肩膀,笑着眨眼。

众人立马抗议,都说浪费时间消耗体力小看他们实力云云。

听到有人说跑到过去估计都累垮了之后,言厉笑着道:“不怕,保证你们完成任务。”随即他义正言辞地瞪眼,“谁不完成越野负重二十公里!打背包二十下!”

魔鬼!众人心底同时涌起这样的抗议。

虽然说最近他们的训练强度已经加强到每天必须热身十公里负重跑,但是面对二十公里还是有点消化不良。

接触了被称为“全能兵王”的言厉的训练后,一群特种兵终于明白他的称号从何而来,一个字——练!

言厉的作战训练十分具有针对性和协调性,作为特种兵,言厉开始了对他们枪法校准的训练和对枪械的全面剖析,要求他们在任何情况面对任何枪械都能迅速装卸,甚至运用自如。

枪法受心律影响很大,因此言厉对每天的固定训练有了调整,加上了心跳稳定训练,要求特种兵们刻意把心跳训练到每分60下的律动,这个不仅要考虑将士们本身身体的协调性,而且还有沉着的耐性。

这个对于一向叛逆好动的一群人简直就是地狱式训练,想想,要在戴着特定仪器下艰难地站着军姿不动,三个钟头的烈日炎炎是考验他们最好的工具。对于心脏和身体的负荷,无疑不是增强的,但是当特种兵们看见言厉同样陪他们站在大cāo场上,目光严峻坚定地站着军姿,所有人都在一瞬间坚定了起来。

照理说以言厉的身份只用指挥训练,而不用亲自下场,但是言厉的这番举动却是从心底让这群男人驯服了。

只有人说会带兵的将领就是好将领,但有谁说过,陪士兵一起熬训练的将领才是好将领!

一日一日,c市特种大队的士气日益高涨,渐渐适应了言厉定下的高强度高难度训练计划,他们才有了喘过气的感觉。

离模拟对战还有小半个月时间,一群特种兵的能力已经被言厉练地上了一个等级,言厉没有多大反应,只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一群特种兵可不这样认为,自己的各项综合能力上去了,团体写作能力也有了飞速的提升,这些他们自己最清楚,因此对言厉的崇拜又高了一层。

第十三章

丛林模拟训练是为了让他们能够更好地适应丛林的各项不稳定性和随机性,言厉带着他们到各个险要地方扎营,伪装,这些虽然以前他们都接触过,并以此实战过,但是面对言厉更加富有经验而且熟练地演讲,他们还是用心地记下来,及时补充了新知识,而且还被分作两组进行连续一个星期的对抗训练。

实战,是检验他们训练成果的最好方法。言厉坐在山头的指挥总部,犀利的眸看着山下他们的一举一动,牵起了唇角。

言厉敢说,凭他们现在的水平,要拿下模拟实战的胜利,是完全有可能的!

但是在第三天,意外出现了。

当身穿草绿色野战服的一群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所在的山头时,c市特种大队的两组人进入了深夜戒备状态,虽然周围黑乎乎一片,但是经历了半个多月的强度夜视训练,这些暗度对于他们来说没什么影响。

张宁章正在自己的部队外围巡视,手里拿着武器丝毫不松懈地巡逻。对于这个言厉安排的一星期模拟作战他们都很在乎,因为这等于定位了哪一方的人更强!所有一干人全部不敢怠慢,即使是黑夜,也犹如白天般警觉。

忽然,张宁章感觉到有视线正看着自己!是陌生的注视!虽然被隐藏在高大的丛林中,但是一向以敏锐著称的张宁章全身已经进入紧急戒备状态,向队友打了一个手势,队友眼神顿时凝住,随即也打了一个手势,然后转身在张宁章的掩护下撤离到本部。

那些危险的视线反而更加清晰了,张宁章手心里开始冒汗,但是心底却是平静地,甚至说——是兴奋的!

在山头上的言厉已经察觉到战场上气氛的变化,他眯起双眼拿起红外线望远镜观察着,注意到攻守方都出现了一阵小骚乱,不禁皱起眉。

忽然,言厉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放下红外线望远镜,挑衅地看着慢慢走近指挥部的男人——c大王牌刑警队队长北辰奕。

“一来就挑衅我的人,不太好吧?北大队长?”言厉的语气里充满了挑衅,看着眼前和自己一样高大甚至于和言厉一样有着浑身强烈的肃杀之气的北辰奕,言厉笑了。

北辰奕身上的气场和言厉一样,都是同样在多少场血海腥风中养出来的,两人都对彼此的传奇事迹颇有听闻,这次一见,恍然有种“相见如故”的感觉。

言厉的眼底闪过一丝赞赏,他看着底下已经开始有些作乱的两队人,仿佛是惊讶于刑警队的人竟然无声无息地解决掉巡逻兵的手法,他们的做事迅疾而隐蔽,等人群赶到的时候已经迅速隐蔽,利用丛林最好地优势掩藏自己。

“你的人不错!”不愧是c市王牌刑警队伍,再看看嘴角同样浮起一抹笑的北辰奕,言厉毫不吝啬地夸奖。

“你的也是。”北辰奕和言厉在指挥部坐下,看着自己的部下相互斗法,硬是把这个黑夜弄得喧嚣无比,北辰奕静默半响才道,“赫夜施走之前我到过c大特种部队看过,那时候的他们顶多只能算是初出茅庐小试牛刀,但是现在……”北辰奕把视线转移到身旁这个浑身都透露着强大信息的男人,道,“他们进步很快,单兵作战能力和几个月前已经完全脱离了一个等次。”

这个是北辰奕由心的实话。

他见过进步神速的兵,但是真的没见过进步堪比火箭的特种兵!按理说特种兵的素质本来就高,假以时日一定能够成为顶级优秀的,但是让他们在半个月内脱胎换骨,北辰奕不谓不敬佩。

刑警队也是本次模拟野战的其中之一,或许是听到他们来这里的消息所以赶来切磋,也有可能是北辰奕本来就打算来这里,谁知道却误打误撞地遇上了,这些言厉和北辰奕也没有多大意见,对于言厉来说,这样的意外是好事。

c大特种队的两组人也发觉了不妥,毕竟是自己的战友,彼此还是有一定理解的,但是这样行动力明显迅捷的一群人分明就不属于他们大队。

这时两方的指挥员也镇定了下来,副队长是红方代表,立马当机立断地指挥:“谨慎防御,不要进攻!先查清楚他们的底细再说!”

身为副队当然对言厉的性格有所了解,见到上头没指挥,就知道言厉是打定主意让他们自生自灭了,这样一来,他们更不能窝囊地输掉!

知道有外人插手,副队长向北示意侦查员努力接通蓝军阵营,蓝军的指挥官是资历最长的贺南珄,接通电路后他也不慌不忙地与向北开始了商量。

向北打趣地问道,仿佛对帐外的游击丝毫不在意:“怎么着吧?是一起抓老鼠还是单独来?”

他们都是聪明人,不然也不会被任命为指挥官,贺南珄资历最高,也明白言厉对此袖手旁观是对他们的一种考验,思索片刻很快就有了决定:“团结第一!”

“一致抗外!”向北大笑,应了一句。

这样,红蓝两军就从敌军成为了盟军,一起对抗这些侵入他们领地的小老鼠。

相互说了几句具体安排,向北随即吩咐下去:“猴子去215山头埋伏,a掩护老超把他们引过去!不要太夸张,谨慎点,或许是强敌!”对于暗潜的敌人,向北也大概猜出了或许是半个月后要交战的对手,一群人顿时兴奋起来,听从向北指挥各走其位。

对待这样未知的危险性,他们都是紧张且慎重的,一边打着掩护一边伏卧进军山地,另一头,贺南珄也迅速有了决断,他忽然指挥一群人从营地离开,没有人怀疑他这样做的正确与否,在战场上,毫无保留地信任自己的队友,是他们最基本要求做到的!

指挥二十余来人到达215山头与红军碰面,两军相见都纷纷化整为零,一组人迅速掩藏在215山地,以树木打掩护,蓝军则默契地绕到215山头对面的一处土坡上,调整呼吸卧倒,三名狙击手保持心跳,双手稳稳持枪,脸色丝毫不见惊慌。

指挥部那头的北辰奕忽的皱眉,随即想看出了什么似的,眼里流过一丝笑意:“你的兵当真滑头。”

“滑头是滑头,但是有没有用才是关键。”言厉并没有因他一句赞赏而有所反应,他明白贺南珄的做法,虽然冒险,但是有一定地可行性,只是他们不知道对方实力,这样安排,对蓝兵的单兵作战能力有着极大的考验。

知道北辰奕手下的刑警都是万里挑一的能人,言厉自然不会大意,但是他的兵会不会就很难说了。

只一小会儿,茂密的从里里迅速有一队不知名人马被引到215过道上,正当红蓝军严阵以待,却被那一队人马发现,然后他们堪称迅疾地找到掩护,迅速开枪,埋伏在土坡上的三个红军和一个蓝军身上都冒起了“战亡”的白烟。

果然!刑警队的人以侦查犀利著称,今天一见,言厉才知道那不是吹牛。

毕竟都是破过国际几桩毒品交易案和军火走私案的队伍,对待这样的埋伏似乎是司空见惯,但是特种队的优势不是那么一点,在他们的冲击下,几名小老鼠有些招架不住,这时见北辰奕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言厉心底一沉,迅速看向另一头,有一队人马正在侧翼向215土地扫过去。

按照那样隐秘而犀利的路线,215山坡上的红军都要躲不开!言厉心底不由喟叹一句,随即摇了摇头。

“我手下的人比战斗力当然是比不了你们的,但是幸亏我的人还算是机灵,知道‘巧、夺!’”北辰奕咬重最后两个字。

“是啊,战术了得,但是可惜了。”言厉忽然道。

北辰奕倏地皱眉,随即眼神微眯,危险地看着这个忽然一脸惋惜的男人:“你什么意思?”

明眼人以为是挑衅,但是北辰奕却知道不是。

虽然言厉平常挺能玩的,但是真正淡漠的他是放在心底的,北辰奕本来就是个寡淡的人,自然知道里面隐藏着多少深藏不露。

言厉示意他看向他们交战的后方,那一队偷偷潜伏在最后线的蓝军。

顿时北辰奕无奈地笑了:“真是胆大妄为的一群人,但是不得不说,我们还是输了。”

言厉无声地笑,看着那十名蓝军小心谨慎却又步伐稳健地切着刚才那对从侧翼进入的队伍前进,两军相遇,那队伍才知道自己是成了螳螂捕蝉的那只螳螂了,顿时开口。

但是他们虽然聪明敏捷,但是对待训练有素的特种队,还是有着一定差距。轻易被武力制服,蓝军收获了他们第一批俘虏。

其实言厉一早就看出来了,刑警队的人论身手也算精,最重要的侦查能力强大到无以复加,但是他们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不熟悉丛林!

丛林的环境本来就是转胜为败最好的地方,身为特种兵的红蓝军自然是明白丛林本身特有的性质,并且能够利用来达成自己的任务,但是刑警队常年在城市,接触丛林野战的机会少,经验也自然不丰富,这才让蓝军那堆黄雀占了空子。

“真是什么人带什么兵。”北辰奕低叹一声。

第十四章

之后的战况就明确了,被截断了后方的攻击力,前方的一组刑警已经有种进退维谷的感觉,只能紧咬牙关寻找掩护,凭着他们精密的计算也拖了半个小时,红蓝军对此似乎有些恼了,他们一大群人对待这几个小老鼠竟然也要那么久,因此猴子忽然一跃而下,战火默契地停了,其他的人端着枪在山头严阵以待,看着一个女人身穿训练服傲然走出来。

看到来人,猴子啧了一声,道:“老子不跟女人打!随便喊那个谁出来。”

“也对,被女人打败的感觉的确很不好。”本来猴子已经很拽了,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只有一米七五的女人比猴子更拽,她傲然而立,仿佛根本不把猴子看在眼底。

听到她这样说,猴子发飙了,深吸一口气,猴子的眼神变得危险,关键时候冷静是考验他们每一位队员的成败,但是这个女人真的让他很生气:“那就直接把你撂倒!”

话语未落,女刑警已经欺身上前,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猴子眼神一凌,顿时戒备地沉下脚,不退反近,一招扫堂腿横扫去她的小腿。女刑警身体柔韧性很强,见状硬生生扭转身体趋势,反抬起一条腿狠狠压下,那招式仿佛要截断猴子的一条腿。

众人都不禁倒吸一口气。猴子却在这个时候一手擒住女刑警的胳膊,借巧力一跃而起,在女刑警的头顶越过,一手想把她压制住。

但是女刑警怎么可能会束手就擒?本来被他们压着打就很不爽,然后这个拽的不行的男人竟然看不起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但是猴子的战斗力也不是盖的,她迅捷地俯身一招利落的脚踢向后扫去,猴子因为落地的动作收势不及,大腿被狠狠踢了一脚,但是他面部几乎没有任何疼痛的表情,化距离为零,两手灵巧地寻上她的胳膊,在女刑警咬牙切齿的表情中,一手压住她的肩位,一把将她的手向后擒住,膝盖狠狠压上她的背脊,一点也没有因为她是女人的身份而有所保留。

女刑警的膝盖重重落地,传来一下锥心的疼,背上压制住的膝盖更是让女刑警呼吸不畅,猴子这时嘲讽又得意的声音响起:“女人就是女人,和男人的能力距离是不能差距的,你不是不好,而是我太优秀。”

制服了这个女人让猴子心情大好,又开始口不择言地损了起来。但是还没等刑警队的人黑着脸出来救人,北辰奕和言厉就出现了。

“猴子,放手。”言厉瞥了猴子一眼,命令道。

猴子闻言,不甘不愿地放手,退到一旁去了。

女刑警黑着脸忍气吞声地站起来,即使身上多处疼痛,但是她的脊背依然挺直而立,丝毫看不出受伤。

“装!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猴子嗤笑一声,在队友忍笑中归队了。

“刑警队一个女警都这样的身手,我看你这个队长真是训练有方。”看着女刑警归队,言厉出声毫不吝啬地赞扬。

女刑警闻言丝毫不买他的情,只是眼神一直恨恨地瞪着猴子,猴子见了送她一个鬼脸,气得她全身伤口都疼。

把两个人的小动作看在眼底的两个队长笑了,作势看不见,北辰奕也谦虚地道:“秦可是连续两年警队女子武打组冠军,平常在队里也鲜有敌手,可想不到还是栽在你队员的手里了。”

秦可似乎很不满自家老大拆自己的台,大声清晰地说,但是眼睛却是挑衅地看向猴子的:“栽不栽的这可不算!要赢就得光明正大地斗一场!”

言下之意很明确了,意思是周围那么多你们的人,而她要顾及身后的队友,这样的比武结果根本就没有可比胜。

面对秦可的挑衅,猴子不屑地嚷嚷:“打就打啊!别以为你是女的就可以蔑视党下的有为青年!”

言厉无声地笑了。

看到这两口子就不禁想起那个女人,自己见到她的时候也会控制不住地要去恶语相向,这就是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吧?

“这次的切磋是我们输了,但是实战的时候,我们可不会再像这样的水平了。”北辰奕伸出右手。

言厉回握住他,语气不见一丝退缩:“拭目以待。”

他当然相信北辰奕不会拿出全部实力和他打,想必一定是有所保留的,但是他方也不弱,所以言厉根本不担心。

初次切磋以特种队的胜利告终,两队人马分开了一个山头各自进行训练。有了热身,一群士兵们更加跃跃欲试,却被言厉狠狠地泼了一大桶冷水。

言厉不仅犀利地指出了他们的失误,而且还销了猴子一大顿,惹得猴子径直委屈,对于那个野蛮的女人更是讨厌了几分。

但是言厉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站起身子威严地道:“我劝你们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女人!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我等着看你栽到女人手上去!”

猴子不屑地哼哼:“老大,我从来都只栽在女人身上,对女人的手没什么兴趣。”

众人笑着各自给了猴子一下,这欠扁的。

不过这句话倒是很实在。历来军嫂都是驾驭军人的存在,这个是军队已经不新鲜的事实。向北好笑地看着自家老大,大胆地调侃:“那老大,能征服你的这位嫂子在哪儿呢?”

周围的人一听,乐了,帮着向北起哄。

言厉活动活动手腕:“既然你们还有精力,就给我来个障碍赛跑,想要见嫂子,给我赢了比赛再说!”

嗳?这句话听起来有门道!

当众人被勾起了兴趣,却被言厉无情地指示去越野跑去了。

由此可见,队长这人儿真真不是人!!

按照原计划训练了一个星期,一群疲惫的人才坐着军用装甲车原路返回。

浑身的泥土黏在冷硬的军装上,但是已经没有人会介意这些了,上了车倒头便睡,像一只只被宰的野猪般横尸在车上。

言厉也十分疲累,丛林的湿气和闷热让他的头此时有些涨涨的,十分不舒服,但是他却没有表现出来,向北点清人数后也加入了躺尸的行列,言厉坐在副驾驶座看着自己手下的兵,半响才闭目小憩。

坐了三个半小时回到特种大队营的时候已经下了三点多了,空气十分燥热,比起丛林只不过是干燥了一点,打发一群满身狼狈的队友回宿舍自由安排,言厉在门前就被勤务兵喊住了。

“报告言队长!午时一点整有一位女士,称是您家属,给你安排到家属院去了!”

勤务兵完成任务,小跑着走了。

言厉不易察觉地皱起眉头,虽是如此,但是脚步依然迅捷地往自己房间走去。

队长等干部有自己独立的房间,进入家属区的范围内,言厉倏地放慢了脚步。

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空地上的女人,一身清爽短袖中裤,满头海藻般的卷发被她挽了一个髻,端正地露出颈后白嫩的肌肤,她等了他很久,但是身上仍旧清冽,没有丝毫被晒伤的感觉。

言厉不自觉地抿唇,他冷着脸大步走过去,在离她十步的地方时叶辛越转过头来,见是他,高兴地眯起双眼。

这一笑把他的火气消了一大半,恼怒于自己的情绪竟然可以因她改变,他冷下脸走到她面前,低斥道:“军区外人不可随意进入!你来干什么?”

闻言叶辛越不爽地眯起眼,娇嫩修长的指尖戳着言厉xiōng口冷硬的军装,不满地埋怨:“这是待客之道吗?言大队长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你家、属!”她撇起嘴唇,有些孩子气地抱怨:“你不抱抱我就算了,我等了你两三个钟头了,就来换你一顿臭骂的啊我!既然如此我回去了!”

她气呼呼地往外走,却被脸色稍有缓和的言厉一手拽住。

言厉抿唇,半响才道:“你去哪儿?”

“回家!泡澡!”叶辛越翻了个白眼。

其实叶辛越素颜的时候是十分美丽的,年轻富有朝气,一向娇媚的五官也少了几分妖气,多了几分天真。言厉心底低叹一句,一手拉着她往自己房间走:“为什么不进我房间等?”

见他给了两人一个台阶下,叶辛越也顺势不计较了,反正她来也不是为了和他吵架的。

“言大队长的房间我这个外人不便进入!”拿他刚才说的话回损,叶辛越难得任性地道。

“胡说,你是我家属呢。”言厉低笑,身前有其他干部走过,叶辛越自动自发地挣脱他的掌心,保持着二十厘米左右的距离与言厉并肩行走。但是面对如此“体贴”的行为,言厉却是轻轻皱眉,不再多语。

言厉开了门,让到一边让叶辛越进去,踏进冰冷的房间,只来得及扫上一眼,身后响起了关门的声音。

反射性地回头,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拽住,轻轻一甩,叶辛越被撞到墙壁上,身前紧迫压上来一具充满泥土气味的男性身躯。

预料中的吻并没有立刻压下,叶辛越忍着背部的痛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坚毅挺立的五官,言厉一手按住她的腰,一手以掌托起她的后脑勺,逼迫她回视。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呼吸亦能交融。他深深地在她的眼底探索,仿佛在找着自己的影子。叶辛越的心跳早已絮乱,仿佛无意识地,她从他的臂弯中伸出手,抬起来轻轻摸上那略带粗糙却阳刚味十足的脸颊。

第十五章

这一下,让言厉完全抛开了理智。他炽热而霸道地吻上去,如一个旱了多日的人找到自己的一弯清泉,只懂得毫无节制地索取。他的手愈加用力折住她的腰,让她柔软的身子狠狠嵌进自己的军装中,与他最爱的绿色融为一体。

叶辛越温柔地回吻,招致更多的掠夺。这是他们确认关系后的第一个吻,深,深入骨髓。

言厉伸着舌头进去,毫无节奏地在她温软的口腔内扫荡,卷着她的舌头吸得她一阵发麻,几乎要窜进喉咙。

叶辛越辛苦地呼吸,小手按在他的脸上,感受着他肌肉的紧绷,心跳不守规则地攒动。

“唔……轻点…”他夺着她的舌往外走,刻意在空中纠缠,她却被他吸得舌根都疼了起来,忍不住地唧唧歪歪地哼着。

见她辛苦,言厉也不忍让她受伤,终于放开她的小舌头,该往她的脖颈袭击。

仰起头配合他的“行军”,如此乖顺,让言厉的粗喘近在咫尺,一低头就能触及。

蛮横地占有,要她的肌肤开出一朵朵红梅,他甚至能闻到她xiōng前散发的一阵阵幽香。

但是最后言厉险险打住,隐忍着直起身子,太过于迫切的j□j让言厉的眼睛几乎血红一片,他看着怀中娇艳的女人双颊通红,红唇肿胀地瘫软在自己怀抱里,她就窝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让言厉不由抱她更紧。

这个女人,从来都最接近自己心口的位置。谅他言厉如何恨,又如何爱,她始终占据着她的一席地,从不能移。

急促地呼吸用来平定粗乱的心跳和欲望,言厉轻轻松开一点手劲,叶辛越朦胧着双眼,嗔了他一眼,然后双手为他接下沾了泥土的军装。

紧身的黑色背心挡不住他一身结实的肌肉,叶辛越无意识地舔唇,只觉得喉间一阵干燥。

这个男人的身材,真不是一般的好。

线条硬朗分明的肌肉紧贴着布料,充满着爆发力,叶辛越忍不住心底一阵窃喜。

可是言厉却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她不自觉的小动作让他下腹一紧,差点被她勾引成功。深呼吸半响,他才从她手里夺过军装,丢在一旁的洗衣篮里,然后走进了浴室:“你先坐,我洗干净了再出来。”

“其实你不洗都很好了。”叶辛越多嘴地说了一句,完毕后还意犹未尽地咂嘴。

若是她有注意,会发现里面男人的脚似乎踩水滑了一下,但是很快就传来一阵沐浴的水声。

回味着刚才他身上阳刚的男人味,似乎,就连她一向讨厌的泥味也变得可亲了起来。

叶辛越看着有着军人一般冷硬气质的房间,被叠成豆腐块的被子最为显眼地摆在床上。叶辛越倒吸一口气,十分惊诧地看着叠得棱角分明的豆腐块,怀疑地戳了戳,才确定那真是被子而不是垫子。

这个男人的房间如他的人一般有板有眼,带着他独有的冷漠。

毫不客气地整散了豆腐块,叶辛越把它铺到床上,有些不习惯这样的硬度,她干脆睡下来,呼吸着床上熟悉的味道。

让她睁开眼睛的是一滴滴水珠。叶辛越转醒,才知道自己竟然毫无防备地睡着了,在他的地盘里。不由有一丝狼狈,她瞪着俯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没好气地道:“干嘛?走开!”

言厉的身上还有未来得及蒸发的水珠,他仅着一条草绿色军裤,j□j着强壮的上身,那蓄势待发的身体和有力的肌肉线条沾染着水珠,看起来让人燥热无比。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学会了j□j这手段的?叶辛越发现自己竟然很无耻地着迷,她伸出手调皮地抚摸上他硬实的xiōng膛,戳了戳,不由感叹:“你的xiōng和你的被子一样硬。”

闻言,言厉忍不住了,低笑出声,随即再压下身子,暧昧的雾气缠绕住两人,他精短的发有几滴水珠顺着他的脸部轮廓滑下,在他的注视下滴落在她颈间,滑落……

这样的气氛带着强烈的性暗示,让叶辛越不得不正视。却又移不开视线,男人低笑时候震动的xiōng膛让她足以意乱情迷,但是那朦胧的眼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静。

“为什么来这里?”言厉忽然问。

他很好奇,这个女人一向懂得欲擒故纵,若不是见到她真实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自己也尝到了甜头,他不会相信她会在这个时间出现。

似乎不诧异他会这样问,叶辛越勾引似的摸上他微湿的身体,缠绕:“想你了……你呢……”

“正经点。”言厉虽然这样说,但是却没有拍开她的手。用毛巾擦了擦头发,丢到一边,言厉抱着她平躺在被子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拨弄她额前的碎发,神情慵懒。

谁知道某个女人毫不领情,她忽然翻身而上,以暧昧的女上男下的姿势。她扬起笑容,忽然一扯发带,翩然的长发散落,遮住了两人对视的脸。她故意俯下头,保持着臀部微翘的姿势安置在他腿间,用发尾轻扫他的脸:“别装了,你还会正经点?女人这样的,也玩过不少了吧?”

她虽然是询问,但是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叶辛越当然不会笨到这几年他没有其他的女人,以半个月前的那场贴身热舞,她就能感觉到他的变化,他面对女人如此淡定自若,挑逗、调情、甚至于尺度拿捏,都已经是高手。

她承认自己是很不爽,但是更不爽的是,他擅自确定两人的关系,却在她一片偷乐中浇了她一身冷水,毫无声息地回部队,仿佛她的存在无关紧要。

那一刻,她竟然有些慌。害怕他不会再回来。

那么自己又怎样熬过又一个五年?

往年沉浸的记忆让她的神色愈加魅惑,却添了一丝暗殇。

言厉的眸子渐沉。

他忽然一手捉住她的脚裸,在她的惊呼中坐起身来,用巧劲屈起她的双腿以更暧昧的姿势让她贴近自己的欲望,她被禁锢,双腿动弹不得,只能被动感受着他的偾张。

她的眸里是能让他失去理智的黯淡,那不知是为何留下的颜色,让言厉的声音带着无法言喻的低沉:“你要吗?让我对待你像对待其他的女人一样?”

她倏地僵住的身躯让他的心不易察觉地松软,他一手控住她的脸,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只要你说要,我就做。你是我的女人,只要你说,我就能为你妥协。”……一切。言厉心底暗暗补充一句。

他还可以为她妥协一切,一如五年前,他抛下了全部,都只为妥协。

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这一次他仍然愿意,妥协着怀中这个他爱了五年的女人。

是的,爱。

言厉承认自己还爱着她,可悲地爱着。

只要她要求,他如今还能承诺给她宠爱,给她包容,给她信任,给她忠诚……却再也给不了爱,只因为他的爱,始终在她的身上,她看不到,他亦带不走。

言厉忽然想起五年前到达警校的时候,那时候是七月,但已经是旱地烈阳,他头顶着刺眼的阳光,头也不回地进去报道,捏着自己的拳头,也捏断了自己一切的退路。

入校第一年,他没命般的特训和自我加餐,让他在一次野战中夺得了特种队参谋长的赏识,他以军龄最少的身份入了那个传说中十分危险的部队。

他的双眼愈发的历练,深沉。甚至军参谋长也叹息过:“你这个人,身上的潜力深不见底,但是只有一个缺点——不要命。”

他默然。的确是很不要命。他入特种队后,更是无休止地参加高强度训练,反恐任务,维和……每一次他都冲在最前面,每一次他流的血汗都比别人多,但是却意外地,肩上的勋章日复一日仍是原地踏步。

一直看重他的军区参谋长气得几欲要去总部拔枪,他们都是把命搁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人,每一次出征都要写遗书,每一次战斗有可能永远回不来。上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是上头有一个大人物把所有的奖赏都给压了下来。

“叶家?”言厉坐在办公桌前,掐着这个熟悉地恨不得咬碎吞下的姓,低低地笑了起来。

却是无边的悲怆。

“是的,好像是叶家的人拜托了让你的进阶都截了下来,你***是不是得罪他们家什么人啊,让他们那么不待见你?”军参谋长恼怒地粑了粑头发。

言厉倚在椅背上,眼神已经是一片冰冷。

叶家……能做出这件事的,他只能想到她。

叶青华和叶景然言厉知道不可能会是他们,如果这件事真的和叶家有关,那么就是她。

言厉扶额低笑,让军参谋长更是看不透彻了。

“首长,没关系的。”他站起身来往外走,“毕竟我做这些并不是为了肩上的几枚勋章。”

关门,他却良久而立。

心中深埋九千多英尺的愤怒被这个消息刺激地直往心头涌。

拳头已经被握地吧唧吧唧地响,但是他早已没有了痛意。

16-19

他能怎么说?说自己是犯贱?因为一个女人让自己抛弃了家族的使命,抛弃了自己的未来,甚至抛弃了自己,到头来,她却仍然不领情,似乎只有他无声息地死在战场上,她才会罢休。

疼痛,让言厉更加没日没夜地训练,队友们看不妥他堪称变态的训练强度,甚至有几次妄图敲晕他逼迫他休息,都被言厉拦了下来。只是最后的结果都一样,他最后还是躺在了军区医院里——高强度的训练让他身上的免疫系统开始衰退,言厉没有多说什么,调养好身体后调整了一下训练强度,继续逼着自己坚持下去。

以至于到现在,他的身体因为那几年的强度而变得脆弱不堪……脆弱到只可以承受心痛以外的痛楚。

在特种队的第三年,言厉和九名队友被直升机秘密转送到西北部,被下任务剿灭一伙在北美淌山涉水来到中国的军火大枭。

那是言厉有生以来所经历过的最残酷的战斗——情报失误,军火大枭从国外请来了一个佣兵团前来保护这场价值过亿的生意,他们十人和当地刑警队被困在山头,死伤惨重。

他右xiōng和左手中了狙击枪,呼吸极度困难,但饶是这样他还是沉着地指挥着:“铁鹰右翼突袭,在右上方扫了他们!烟杆掩护!我来殿后!cc和其他人在敌人左腹打过去和铁鹰回合撤退!”

听到言厉声音里隐忍的粗喘,队友们都是心神一凛,但是却依然遵照指挥让言厉殿后,他们知道,这个时候言厉就是中心骨,他们能做的就是全听指挥,并且让言厉没有后顾之忧。

他们身上都有伤,刑警队的人已经被他们掩护好撤退了,只是敌人越来越多,火力越来越猛,枪药和子弹像流星一般地扫过,让他们没有丝毫喘息的空间。

“我和和尚正在突袭!老大你撑住!我们还要一起回去喝酒!”铁鹰的声音粗哑地在通讯器里面传来,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流泪了。

“废话!”言厉低笑,在战场上,和兄弟们共同战斗的澎湃让他在战火中也能笑出声,“你一定能回去!我要是带不了你回去嫂子该是要怪我的。”

铁鹰家里有一妻一子,他甚至还笑过他那么早就把自己交给一个女人,只是现在,他却恍然。

他言厉,永远没有人会等待着他凯旋。

所以身在战场,就要身护队友安然而返。

所有人都抿唇,听着子弹在身边呼啸而过,敌人的子弹虽然猛烈,却打不进他们的心底。

“凯旋!!”

最后时机,所有人低吼一声,持着最后的枪械突袭!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上了救援飞机。

十人对战强大的北美佣兵兵团,以一敌五十三的前所未有的战绩凯旋。只是这场战役的惨烈,让他们十个人永远记在了脑海。cc受了重伤,昏迷了半个多月才转醒;烟杆全身上下十处枪伤;而言厉,受伤最严重,身体机能组织,神经组织受到更方面严重创伤,心肌超负荷运转,最后虽然被救了下来,却因此调养了接近半年的时间。

战斗结束后,一身军装的十个人接受了授予勋章的仪式。军区首长亲自授章,在亲自为言厉的肩膀别上勋章的时候,首长的眼里是无比的骄傲和激赏。

可是言厉却垂眸,暗自握拳。

他终于如愿变得强大,但是心底却感受不到一丝的兴奋和喜悦。

只因,他最想见到的那个人不在这里,看不到这一幕。

只因,他最想见到的那个人,那时候,不知在哪个人的怀中,巧笑嫣然。

叶辛越,原来我,竟会如此恨你。

……

叶辛越看着他深沉的眸,接触到里面让她悸动的火光,她抿唇,忽而紧贴在他温热的脖颈,埋首于那一片她一直寻找的温暖。“不要……”她轻声回答。

是啊,不要,不要成为和其他女人一样的人,她是叶辛越,不能做那么多人的其中一个,她要的,是唯一。

只可惜,这个词对于她而言,太过于奢侈。

言厉搂紧她,任由两人肌肤相触。

他能感觉到她莫名的依赖,不说她是不是伪装,他却先心动了。

“小越。”那么多年后他又一次这样喊她,仿佛冰释了前嫌,却是用那样叹息的口吻,“不要再在我面前耍什么把戏,我可以为了你放下……那些你伤害过我的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我有我的底线。你懂吗?”

——我可以为了你不去计较你曾经把我伤害到无以复加,但是不会再有第二次,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待在我身边,让我继续爱你。

叶辛越闻言狠狠一抖,她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但是她不信他竟然这样就放下了,她还以为她要用接下来很多时间来让她原谅自己,放下戒心然后重新接受。她已经想好的所有计划被他这么一句话打破地灰飞烟灭,只是她颤着嘴唇离开他的怀抱,却只能抖着说:“可是我……”已经脏了这句话没有说出口,他一把吻住她的唇,阻止了一切她用来拒绝他的话语。“我相信你,小越。我知道,你不会的。”他轻轻松开她,摩挲着她饱满的下唇道。

她是什么样的人言厉很清楚。她是个高傲的女人,而且是叶青华宠地无法无天的女儿,放眼c市,不会有人真正地敢去碰她。她玩弄暧昧,周旋于男人之间,他不知道后面有什么理由,但是他却深信,这五年来甚至更久,她依然是那个最纯洁的她,不论身心。

咬牙,叶辛越吞下了口中一切的话。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叶辛越不想说出来的话会破坏到现在这个气氛。忍住心底的不安和慌乱,她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

言厉抱住她,诧异一个女人为何会有如此契合地贴近自己xiōng口的弧度,想必放眼过去,不会再有第二个。

“今晚,留下来?”言厉轻松转移话题,他觉得彼此需要消化的时间,所以面对她一时的静谧他只觉得是她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听到他的话,叶辛越才从某种思绪中回过神来,她爬起来摇摇头,不知为何脸上竟然有几分苍白:“不用了,司机晚上来接我……小厉哥……”

她忽然捧起他的脸,眼睛盛满某种破碎的光芒,她认真而带着恳求,却不显得有任何卑微的成分,仿佛低声下气从不在她身上有过:“我……当年那样做是我的错,但是身为叶家的人,我别无选择……而且我不能因为有了你就忘记了我自己的责任,我会按照以前的方式去生活,只不过不同的是我现在有了你,我会想方设法保全自己,也请你放心,不要怀疑我……好吗?”

她的声音少了几分颤抖,多了一丝不安,甚至还带着某种强烈的暗示意味,这些言厉都能看出来。他明白叶辛越说的是交际场上的事情,他也算是个商人,懂得在交际场上一些魅惑的手段是逃避不了的,更何况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个不服输的女人。他明白,却还是忍不住蹙眉,他的声音难得地轻快,却又带着一丝不爽:“看你这样子,这几年你还不放荡到哪儿去?我还不是照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给我听清楚了,比起后台你不比任何人差!要是给我听说了什么,我拿着枪就把那家伙给崩了去!听懂了吗?”

她是他退无可退的极限,只要关系她,他可以退让,但是若是有人敢欺负她,十倍百倍地他亦会毫不留情地讨回来。

“这算不算是以公谋私?”叶辛越破涕为笑。

“没关系,办事的时候我会摘掉徽章。”他用粗糙的指腹擦拭她脸上的泪,“小越,即使你五年前不爱我,但是现在,我们可以试一试。好好待在我身边,我不会伤害你,你要的一切我都能给你,在我面前不要深思熟虑,那对你我都没有好处……我承认我恨过你,如今也说不上来是恨还是爱,但是我知道我等不到又一个五年了。记住小越,不要让我再恨你一次。”

他的声音淡然,甚至包含着只有她才能听明白的宠爱。

叶辛越搂着他的腰。

她不怪他。

虽然在听见他恨过自己的时候,心底会重重地一颤。

因为她和他一样,再也经不起像一个轮回般的五年,她亦恨过,所以她懂——因为太爱,所以离别的时候总是深恨,宁愿选择用一种歇斯底里的方式记住,也不愿让彼此在自己的生命中被遗忘。

她害怕,却仍然选择无声地应允。

言厉,我又何尝不怕?我何尝不怕你再恨我一次?只是很多时候,人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只是我想,在我能够自己掌控的时光里,好好爱你。

“好。”叶辛越闷声回答。

两人搂在一起缱绻片刻,司机打了电话过来,叶辛越挂了线后看着已经衣冠整整的言厉,忍不住笑了:“当真是一衣冠,带出去一点都不丢人。”

言厉扣好军装最后一个扣子,看到叶辛越的眼睛还是有点红红的,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上前弹了弹她白皙的额头:“老实点!乖乖回家去,别给我抓到什么把柄,不然回去后办了你!”

又不正经!叶辛越鼓起腮帮脸红红地瞪着他。

确认了关系之后,言厉底子里的恶劣分子都被激发出来了,更何况染了军人那些直截了当的习性,整天都说话让叶辛越忍不住想要锤他。

“你完事了就回来……你家那个四哥实在太讨厌了,整天给我找茬。”想起那个冰山老四,叶辛越就忍不住想要抱怨,也不明白他一个当兵的哪扯上这些个权贵子弟。

“没事,等我回去我帮你抽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言厉想起自家四哥那yīn险的性子,忍不住拍拍叶辛越的肩膀,“你别惹他,纪若白不是什么好人,他如果真的想yīn一个人谁都阻止不了。”言下之意就是纪若白已经手下留情,他现在的“欺负”顶多算是逗她玩呢。

闻言叶辛越更不服气了,忽然好像想起什么好玩的事情,吃吃地笑了起来:“没关系,我知道怎样能让他肉疼。”

毕竟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人,言厉几乎一下子就明白她说的是他四哥手下的那个小秘书,可是谁让纪若白惹到这个小气的女人,他也只能摆着手由她去了,顶多到时候他四哥yīn下来的时候他挡着:“好了,别总是人来疯,我送你出去。”

整了整叶辛越刚才弄得皱皱的衣服,言厉拉着她的手向门口走去。

午夜静谧,虽然时间还早,但是c城的天空早已完全黑了下来,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静谧把两人紧紧束住,这是五年后他们第一次如此平静地并肩而走。

在离门口岗哨前十多米处言厉放开了手,叶辛越虽然心下不舍,但是也明白这里是军营,不是能够随意撒泼的地方,今天突然来这里说不定已经给他造成了麻烦。思及此叶辛越理了理思绪,重新绽放出那抹人前自信的笑容:“你回去吧,我自己走。”

言厉目送着她的身影离开,上车。

她浅浅的眼睫似蝶翼般轻薄,到最后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直到上了车,叶辛越才不能控制地咬住自己的唇。她的手指捏成拳,静静地搁在膝盖上,仿佛只有这样她才可以维持那堪堪破碎的理智。

到最后,她想说的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本来想要跟他说——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只是最后,还是一笑带过。

等待,这个词于他,于她都是重不堪负。

手机在黑暗的车厢亮起,叶辛越疲惫地倚在椅背上,按下了接听键。

“看完人了?”周勖在电话的那头低笑,含着酒精和邪魅的声音似是要透过手机传到她的心里,“双方表明心意开天窗了?”

叶辛越不客气地嗤笑回去,这才睁开眼,恢复成了以往那个妖媚成性的女人:“在哪儿混呢周大少?”

“老地方!快来,我给你备酒!”周勖笑了起来,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才会那样毫不顾忌地笑。

挂了电话,叶辛越给司机报了一个地址,司机有些为难地透过车镜看了看她,道:“但是老爷说……”

“爸那边我会交代的,就说我今晚出去应酬了,晚些回去。”打断了司机的话,她当然知道这司机是谁派来的,她家老爸似乎最近喜欢管事了,平常都没怎样管她的交际,那对象换了言厉,就硬是不一样。

司机不敢再多话,他做了叶青华的专属司机多年,当然知道他家主人最疼爱的不是妻子华氏的一双儿女,而是那个在外面中途溜达出来的大女儿。

孽债。

虽然放眼c市所有人都知道叶辛越是个野种,也在她身后明褒暗踩地说过她许多坏话,但是也仅限于在背后。且不说叶青华的手段能让所有人闭嘴,但是在背后扼断那些难听的话的,却是周勖的手笔。

放眼商界暗道,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周家少爷对叶辛越的这份心,所以没有人会不知趣地拔毛拔到太子身上。

周勖的身份是黑道人不言而喻的秘密,叶辛越也知道,而且是周勖亲口说的,比外头传的跟什么似的流言不知要真实多少。

周勖是黑道龙头薛皇玄公开承认的干弟弟,虽然表面上周勖在白道混得风生水起,但其实这都是靠庇护者薛皇玄才有的成绩。薛皇玄只有一个亲妹妹,除了周勖和他的妹妹,基本上没有几个能够接近他。薛皇玄的手段有着令所有黑道闻之色变的残忍:在黑,他薛皇玄的话就是一切;在白,他也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无路求死无门。

所以周勖的身份无论在天上地下都是让人供着的,而且能够和薛皇玄这样的主儿混在一起的人,没有人敢不巴结。

但是只有周勖知道,他和薛皇玄,早在五年前就已经不能回到从前了。

周勖坐在昏暗的房间里抽着烟,他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的时候是最性感的,侧脸染上颓靡的灯光,他总有一种让人想要靠近却只能远远看着的气质。

但是这却不包括叶辛越。

在许多嫉妒的目光中,叶辛越衣服都没换地到了地下酒吧,这里是c市最黑暗的一角,是c市连警察都触及不了的角落,是周勖自己的王国。不知名的男女在这里买醉,放任自我,甚至于做一些平常不能做的勾当,周勖往往置身其中,恍如神祗一般俯视这些男女,看着他们如何在黑暗中自我流逐。

正如有人说过,最光明的人,往往有一颗最黑暗的心,而且那颗心黑暗的程度,只有自己知晓,外人无法触及。

酒吧的人都认识叶辛越,门口的保安没有搜查就恭敬地退到一旁,有负责人闻讯而来,恭敬地把一身便装的叶辛越领着往里面走。

叶辛越径直走到他们后面由他们带路,完全视周围嫉恨的眼刀于无物。

到达小走廊的时候负责人就站定了,这里面的房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入,他们这群蝼蚁只能小心翼翼地把人领到门口,再不敢上前一步。叶辛越也明白,没有多说什么,跨进走廊的那一刻起,音乐声已经消停了许多。轻轻打开门,只一小会就见到了坐在里面独立吧台上静思的周勖,叶辛越多多少少知道他在想什么,敛眸,她在门框中站着,不打扰他。

“怎么不过来?”早在她进来的时候周勖就知道她来了,他没有出声,却没想到她就静静地站着,这样的举动让他柔和了嘴角。

叶辛越勾起唇走过去,虽然一身青春洋溢的装束,但是配上她那张妖精般的脸,相信没有人会把她往纯真的方面推。周勖眯着眼看着她走进,见她坐在自己旁边的高脚椅上,又吸了一口烟。

“我哪敢打扰你作春梦啊,等下正想到精彩的地方被我打断了,造成后遗症那我可负责不了。”叶辛越笑了,话中有话地调侃。

“就算真整出个后遗症我都能让那些个女人□。”仿佛很享受这样和她一起喝酒的感觉,周勖灭了烟,稳稳地下了椅子,走进吧台里开始熟练地调酒。

这是她一个人的专利。

叶辛越托着下巴看着这个性感的男人调酒,他修长的手指摇动酒器,带着不能言语的邪肆,和她一模一样的感觉。当真是调酒亦可,调情亦可。

观察了许久,叶辛越想起刚才还在与自己耳鬓厮磨的男人,他也很性感,但是言厉的性感源于一种把握全局的自信和沉着,而周勖的性感源于他那太过于没有安全感的五官和身上散发的隐约疏离。

一杯猩红的酒被长指推到叶辛越的面前,周勖右手上的食指上戴着一个雕刻骷髅头的戒指,精致而华丽的戒指是他身份的证明,也全了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力。

那是权力的束缚。

叶辛越笑了,端起酒杯喝了半杯。

“我还以为你过去了没纠缠个难舍难分不会回来呢。”周勖倚在吧台上,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笑地有些微得意,“让我猜猜,是人家赶你了还是人家压根不欢迎你?”

“滚你丫的。”叶辛越翻了个白眼,“我们只是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了。”

见到她低垂的眼帘,周勖倏地眯起眼,忽然伸手一推把酒杯扫落在地,他在她沉静的眸中双手跨过吧台,一举一用力,就把她扯上了吧台上。周勖迎着她有些恼怒的目光,他刚才的动作有些弄疼她。无视她眼底的控诉,他忽而用手扣住她十指,紧紧攥住摩挲:“你知道吗?你不安的时候手就会有很多小动作,例如……摩擦着酒杯边缘。”

叶辛越没有说话,自嘲地抬了抬嘴角。

“不是说都谈好了吗?”周勖似乎是故意地要戳她的痛处。

“是都谈好了。”叶辛越的声音有些云淡风轻。

“那你们都谈了什么?”

“……”

“小越,你知道你瞒不过我。”周勖把她轻轻搂住,他与她相交多年,更是经历了外人无法知晓的事情,她的事情他向来第一个知晓,她的心事和伪装他都能一一解析看透,不过他一直心疼,不愿意去残忍地剥掉她的皮囊,不忍心再看她受伤,“我知道你很累,这件事先放着,等你想好了再说,好不好?”

他低哄着,叶辛越一动不动。

这个男人,一直担任她避风港的位置,就算她不说,他也能在她最无措的时候出现,给予她最宽阔的脊背。

只是叶辛越想,为什么这个脊背不是能言厉的?

为什么不能是他?

只是,她身上的现实告诉她,不能是他……

若是不想真正失去那个男人,就不可以。

叶辛越的手缓缓抬起,拽住周勖的衣裳,慢慢的,有泪落下,沾湿了他的肩膀。叶辛越的头静静地垂着,她因为坐在吧台上所以比周勖要高,只是她的头始终离周勖的肩膀还有两三厘米处。

周勖微微昂起头,他的手仍是扣着叶辛越的手指,他感觉不到她肩膀的一丝抖动,也听不到她一声哽咽,就连隐忍的那种也没有。

有那么一刻,他真的很想,把那个伤她的男人狠狠碎尸万段,辗压成粉末让他从此消失。

只是不能。

当年他没有能够那么做,如今也不能。

“小越,乖乖的……”周勖垂眸,只能说出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其他的,再不能言。

把已经哭累睡着的叶辛越横抱起来,他直接在房间的一个角落上楼。二楼是镂空的,只有这么一间房,是周勖休息的地方,除了她没有其他人能够被允许进来过。

为她亲自脱下帆布鞋,给她敞开了一些领口,周勖承认刚才那杯酒是下了微量安眠药的,他只想让她好好睡一觉。

在言厉回来之后,她就似乎没有睡过多少安稳觉。

脱了自己的鞋子,解开衬衫,他躺下去把她搂在怀里,让她躺在离自己xiōng口最近的位置。

这样危险的地方,他从没有暴露过给谁,就连和那些送上来的女人缠绵的时候,他也是主导一切的人,纵然连欢爱场上,他都不曾暴露给任何人可以下手的缺口。

要他命的人何其多,他当然知道有的女人是被□过用来要他性命的。他也不含糊,接过手了也放开手脚折腾,只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真正躺在他的床上直到天亮的,他也不会让自己睡在一个女人的旁边,哪怕一小会。

周勖抚摸着怀中熟睡的女人的脸,眼神里有着只有此时此刻才能显示出来的感情。她是他见过的最妩媚,却又最柔美的女人。他周勖从没有允许过一个女人待在自己身边那么长过,她是第一个,不仅如此,是第一个能够睡在他的床上,第一个让自己破例,第一个让自己差点疯掉,第一个……他愿意与她同床共枕眠的女人。

把她更搂紧了些,周勖的唇角勾起一个满足的弧度,他喜欢让她枕在自己冰冷的xiōng口,似乎只要那样他就可以暖和一点。

夜,是一个好东西。因为只有夜晚不用掩饰那么多,只有夜晚,能够掩盖住所有心碎神伤。

阳光照耀不进房间,所以直到早上很晚了,叶辛越才辗转醒来。

床上原本该睡着另一个人的位置是空着的,床褥已经凉透。叶辛越松了一口气,索性不起来了,仰躺在床上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周围很静,早上不是酒吧开业的时候,所以外面应该没人。叶辛越摸摸裤袋的手机,昨晚又没有回去,叶青华也不知道生气了没有。

眯起双眼打了个电话,电话通了之后叶辛越乖乖地打招呼:“爸。”

“懂得打电话回来了?早干嘛去了?”叶青华的声音没有起伏,但是叶辛越却知道她家老爸生气了,忙狗模狗样地讨好道:“哪能啊,这不就打回来报道了吗?”

“昨晚在哪里睡的?”听到女儿的打趣,叶青华声音沉了下来。

“和周勖在一块,别担心了。”叶辛越大方地报了周勖的名字,咂咂嘴。

听到是和周勖在一起,叶青华在电话的那头轻轻蹙眉,却又不得不揉了揉额角:“那就让周勖送你回来!多大的人了,还在外面疯疯癫癫地像什么样子?”

又是这样!叶辛越无奈地瞪着电话。

父亲对周勖似乎一向是不冷不暖的态度,但是每当她出去放肆是和周勖在一起,叶青华就从来没有不放心过。

“真搞不懂。嗳?说真的爹,这周勖不又是你流落在外的儿子吧?说不准他还能是我哥呢!你别给我瞒着啊,不然咱俩弄成个不yīn不阳的关系这可是您的罪过了。”叶辛越依然大胆地和叶青华开玩笑。

“胡闹!”叶青华斥责了一声,但是声音里的宠溺还是让这句话变得没什么威慑力,他的声音忽然变低,似乎是低叹了一句,“你知道的,周勖带着你,我很放心。”

手指不易察觉地停住,叶辛越只觉得xiōng口一滞,随即低笑。

笑得花枝乱颤,停止不了。

这时周勖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拿着的是一盘**蛋和一杯牛奶。见到叶辛越的状况,周勖皱了皱眉,随即舒展眉头在床边坐下,看着叶辛越眼睛冒光把手机丢掉伸手抢过早餐一顿乱啃,他摸摸她的头,拿起了床上被冷落了的手机。

“叶伯父。”周勖说话的时候眼神没有离开过床上吃东西的女人,边缱绻地抚摸着她微乱的长发,卷在指间,“您放心,小越在我这里,午饭之前我会带她回去的。”

电话那头叶青华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周勖渐渐收起笑容,只是应答。

叶辛越吃饱喝足,看到的是周勖若有所思的脸。他拿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在指间旋转,看着叶辛越刻意放媚了眼角侧躺在床上勾引着自己,不禁笑了。

揉乱了她的长发,换来一声娇嗔:“可恶!周勖你太伤我自尊了!”

叶辛越挫败地整理头发,瞪了周勖一眼。

“别大清早的来这套,不然我可保证不了不给你家木头绿帽子戴。”周勖慢条斯理地在叶辛越面前脱掉昨晚的衬衫,叶辛越也不躲不闪,光明正大地吃周大少的豆腐。“有什么所谓,他不都已经戴了么?”

叶辛越的话里隐含着嘲弄。

周勖忽然眼睛一眯,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的结实的上身欺近她,一把抬起她的下巴,语气冷厉:“不许你这样说自己。”

他的寒气逼人,却不是冲着她来。叶辛越没有格开他的手,只是眼睛混沌了片刻,随即又笑得没心没肺:“混蛋你要掐死我!快换衣服,先送我去郑氏!”

似乎是在极力的隐忍,周勖深沉的眼逐渐清明,半响他松开对她的钳制,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优雅地穿上银灰色衬衫,他扣好袖扣,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冷意并未出现过。

等他穿好衣服,门外有特助把一件干净华丽的套装送上来。周勖到门边拿过,递给叶辛越。叶辛越挑眉看着最上面叠住的内衣,一看就知道是她的尺寸,也不问周勖这混蛋是怎么知道的,叶辛越拿起套装哼哼地进了浴室。

来到郑氏的时候不过十点,周勖声称有事留下了司机让她赶在午饭前回家,叶辛越皱眉瞪着那个无辜的司机,周勖只能闻声细语地哄,让她踩了一脚才作罢。

因为言厉临时回了部队,所以招标案还是让纪若白接了手。老在会议室门外就见到了纪若白家的可口小秘,叶辛越心情大好地上前逗了逗她,顿时让这个可爱天真的女孩手足无措。

哎呀哎呀,怎么纪若白这只暗黑型地就要选这种不谙世事的小白女呢?难道真的是物极相吸?

她可没有错过那纪四少看着这女娃时候那双闪着绿光的眼,活脱脱地就是衣冠禽兽的原装正版,绝无分号,顿时又为这被狼看中的小女生感到有些可悲。

纪若白太聪明,那么单纯的袁宝婷,要是真的陷进去了,一定很累。

“叶总似乎很闲?”正当叶辛越乐此不疲地逗弄着纪四少家的小白兔时,似乎感召到小白兔的不知所措,纪四少准点出现,冷冷地倚在门框边,瞪着她那双正百般“蹂躏”着自家小兔的爪子。

噢噢~!冰山四少生气了!叶辛越十分识趣地收了手,有些可惜地咂嘴:“是挺闲。”

为了保住她金贵的爪子,叶辛越也只好作罢,恋恋不舍地看了受了惊吓的小白兔一眼,她昂起头越过纪若白的身子进入了办公室。

纪若白冷冷地看了袁宝婷一眼,见她依旧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禁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却隐含连他自己也看不出的宠溺:“还站着干吗?该做事的就做事。”

被纪若白的冰渣子扎到,袁宝婷抖了抖回过神来,幽怨地看了办公室一眼,似乎了解了自己的战斗力和这群战斗机的差别,幽幽飘走。

纪若白被她最后幽怨的眼神噎到,不禁勾起嘴角。

“叶总似乎说过要负责这桩提案的,怎么就几天时间就乐不思蜀了?”纪若白还在记恨她欺负他的人,说出来的话有明显嘲讽意味。

“这话我可不是对纪总说的,你五弟没告诉你吗?我们早些日子才‘深入交流’了一下。”叶辛越也不是好混的人,对待这样的冰山腹黑虽然缺乏经验,但是依然淡定自若。她勾了勾眼睛,挑逗地看了纪若白一眼,“要是这案子没有了我就干不下去,我那些骨干精英都趁早收拾包袱得了,你说对吧纪总?”

两黑较量,谁与争锋?纪若白忽然微笑地勾起唇角,他玩味地看了看叶辛越,随即意有所指地道:“叶总底下的人吃什么饭的我不清楚,但是我家五少可是很能、干的人,叶总悠着点,不然会吃不消他的‘工作效率’。”

叶辛越也不是单纯的女人,听到纪若白表面含蓄实则露骨的谈话,立马僵住,幸好她并不是容易脸红的人,不然早烧到半边天去了。

这个祸害!叶辛越低咒一声微微退开一点,强装镇定。

纪若白笑得更深了,冷峻的五官透着一股邪气,见到眼前这个妖娆程度不下于他的女人,他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这个男人,可恶!叶辛越心底想。

这个女人,呵,有趣。纪若白如是想着。

敲了敲桌子,纪若白难得地开始正经了起来。谈判桌上的纪若白是黑暗并且恐怖的,他杀伐决断的程度不亚于任何一个叶辛越所见过的职场高手,而且他冷傲的气场会不自觉地牵着整个场子的步调,让人不自觉般就跟着他走。

叶辛越想到言厉的警告,当然也对这个男人起了几分戒心,能无视她刻意勾引的人不多,他纪若白就是其中之一。

不,其实郑氏五少在叶辛越接触过之后,也能总结出他们十分不好惹的结论。

不是事实摆在眼前,而是他们五个人身上均能散发出不一样的气场,都能让人心甘情愿为之臣服。

这样的男人往往不好招惹,若是惹怒了,没有人会知道后果。

虽然上次在c-z的时候和詹遇宸有过接触,也和另外四少同在一所包厢喝酒,但是叶辛越能感觉到对她,他们只取玩味看戏的态度,压根没有其他意思。或许只因为她是言厉带过来的人,所以他们四个人才会正眼瞧她,否则他们是连见也不屑于见她的。

“按照你说的方案我们已经加派人手去处理,你说周勖那边可以解决我们姑且信你,另外几家人我想有些难度。”纪若白勾起唇角露出残忍的弧度,“黎方成的妻子虽然人比较简单,但是被黎方成护着我们也很难接近,这个要靠你。不过叶总真的抽不出时间的话我也可以代劳,利润的一个百分点作为报酬,你可以不出一分力。”

叶辛越在心底骂了纪家祖宗十八代一遍,这个男人真是狡猾,这个时候也不忘敲诈她。

“这倒可不必,女人和女人谈话也容易些,难道纪总要用男□惑?嗯,的确有这个资本。”

叶辛越说出来的话尖锐不饶人,纪若白却不恼,他双手相扣倚在宽大的椅背上,精明的双眼似狐一般看着她。“那行,就交给你了。”纪若白笑了,但是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纪若白这样带着三十度嘴角的笑容往往显示着某种算计。

等叶辛越明白这抹笑容的意义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她被拒在黎家门外已经两个多钟头,烈日炎炎照的她一阵头晕眼花,叶辛越无奈地看着不远处黎家大门前那几个高大健硕的保镖,第一次有了想在街上骂脏话的冲动。

知道了她的身份,保镖们不禁不请她进去,而且还以“少爷不在家,少奶奶需要休息吩咐不准被人打扰,所以请先回吧”的理由拒之门外。

从小到大,忌惮她身份的人不少,还真的没人敢把自己叶家大小姐拒之门外并差点“曝尸荒外”的,这个黎方成有种!够变态!

黎方成疼爱妻子是c市公开的大秘密,听说他把妻子当做冰块般捧在手心,任凭他黎方成在商界多么撒豆成兵的人在家里面对娇妻也只能服服帖帖,大话也不敢说一句。

叶辛越曾在一次晚宴上见过两人一次,不过是一面之缘,她就能够把那个清俊高大的男人和娇小玲珑的女人印在脑海里。

虽然之前已经想过要接近,但是总没有理由和机会,这难得给了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他黎方成竟然还那么办给面子?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叶辛越抿唇,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挂上电话后慢慢倚在车厢等着,美丽的大眼看着黎家大门。

过了五分多钟,电话才响起。叶辛越也惊讶于这次要那么久,电话的那头传来公式化的声音,她答应了几声,挂了电话。然后熟练地开始拨刚才听到的号码。

她公司养得一群人可不是白养的,那些人都是她自己在各行各界寻找的精英,凑齐他们一桌以一敌百,因此才有了她叶辛越的无往不胜。

想当初她为了得到这伙人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到现在叶辛越还是心有余悸为自己的勇敢欢呼。来不及多想,电话那头已经接通,一道清冷的声线从手机传出来,那人的声音透出几分玩味。

“速率不错。”黎方成此时正在公司,似乎不诧异叶辛越会知道他的号码,虽然这个号码不是私人号,但是能查到的人在c市也不多。

“黎总你忙着呢?我就说你肯定在忙着,不猜猜我在哪儿呢?”叶辛越笑着道。

“呵呵,不会是在我家门口吧。”

黎方成笑着回应,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叶辛越也不生气,直接走到门口看着面面相觑的几个保镖,语气有几分挑衅:“那黎总猜猜我下一秒会不会就在黎夫人的房间里和黎夫人谈心?”

保镖们闻言立刻戒备地看着这个身穿一件紧窄红裙的女人,满脸肃杀之气。

电话那头静谧半响,黎方成淡然的声音再次响起:“叶总进得去?只怕还没进去,就会有危险。黎家是龙潭虎穴,叶总还想着能全身而退?”

黎方成的声音虽然还是没什么起伏,但是叶辛越能从他说的话中知道黎方成已经有些动怒了,果然黎方成的弱点还是他的娇妻。

“黎总不相信我能吗?”叶辛越丝毫不畏惧,反而很享受这个男人生气的感觉,“黎总还不过来接我,我可就硬闯了。本来我和黎夫人也不过拉拉家常,黎总这样防着我可不太厚道,要知道,狗急了也会跳墙。”

黎方成的呼吸沉了许多,半响,他已经有些冰冷的声音响起,随即挂断了电话。

叶辛越愉悦地站在门口,一群保镖更是面面相觑了。

五分钟后,一声尖锐的刹车在黎家门口停下,保镖们见到车的时候脸上诧异地迎上去,却被黎方成冰冷的气场吓得退后一步。

黎方成脚步稳健地来到叶辛越面前,丝毫没有迫切的感觉,只是无形的压力莫名笼罩住她。叶辛越不躲,反笑:“黎总好车技,二十分钟的路程用了四分之一,但是下次还请小心一些,不然车、毁、人、亡,黎夫人可就可怜了。”

闻言似乎点着了火,黎方成一手紧擦过叶辛越的脸撑在墙上,冷笑着看着这个骄傲地让人咬牙切齿的女人在他面前挑衅:“不劳叶总费心。”

叶辛越得意地笑,刚想说什么,门口却响起了怯怯的声音:“方成?”

两人愣了愣,黎方成随意地收手,转过身去的一会儿表情已经柔和,他快步走上前搂过只着一件粉色蓬蓬睡裙的小叶,用手臂圈住她暖住她常年低温的身子:“怎么出来了?嗯?”

知道丈夫有些不悦,清秀的小脸有些讨好地扯了扯他的西装外套:“我在庭院睡午觉呢,听到有些吵就出来看看。”

见她只穿着一双米老鼠拖鞋,黎方成皱眉,丝毫不顾身边还有人,一把横抱起娇妻,随即冷声看也不看身后:“叶总,黎某有事,恕不远送。”

叶辛越等的就是这一幕,她忽然扯起一抹笑容,娇笑着喊了一句:“小叶子!”

黎方成进屋的脚顿住,从他怀里小叶探出头来,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叶辛越,顿时眼冒惊喜,大声地喊了一句:“辛越姐?!”

之后众人见到黎方成的表情用四个字形容——复杂纠结。

而叶辛越的表情,概括曰——春风得意。

忍了忍,黎方成还是在小叶的挣扎中把她放了下来,脚一沾地,那粉色的身影就飞快地扑向叶辛越,黎方成黑着脸看着自家宝贝扑进另一个的怀里,虽然那个人是个女人。

“辛越姐?!你怎么来了?诶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来找我的吗?哈!我们超久不见的!本来还想约你出来玩,但是你手机又换号了我也找不着你!”小叶子笑得灿烂无比,露出一口整齐小白牙,随即想起被自己忽略了的丈夫,高兴地牵起叶辛越的手来到黎方成面前,为两人做介绍,“方成,这就是我整天和你说的那个在大学很照顾我的学姐叶辛越!要不是她在,我在大学准被那些臭男生欺负!辛越姐这是我丈夫。”

黎方成不禁扶额,这个世界何其小,原来自家女人一直在嘴里念叨的那个“犀利学姐”就是叶辛越?看着叶辛越挑眉得意地看着自己,黎方成总算知道叶辛越激他回来的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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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小叶子啊,我今天是来找你……叙叙情的。”斜眼见到黎方成难得吃大便般的表情,叶辛越心情大好地仰头扬眉吐气了一番。

所以说有弱点的男人,特别是弱点还是女人的时候最可爱了!

瞧瞧黎总那委屈嫉恨的眼神,让某某人很舒畅地出了被拒之门外加之晒太阳的气。

“辛越姐你客气什么啊?”知道叶辛越的性子,单纯的小叶子更是觉得意外了,但是来不及多想,叶辛越就牵着她的手笑着道,“叶子啊,我们进屋谈吧!你们家这些个保镖可把我折腾坏了。”

闻言,保镖们的脸顿时一阵红一阵白,想不到这个妖精一样的女人竟然是少***朋友?他们完蛋了吗?

果然黎方成大叹不妙,小叶子转过嗔怒地瞪了他们这群大男人一眼,难得有些生气:“都是方成!整天说我要待在家里还不给外人随便进来!你们啊!看到这么美的女人难道就不会想想这是你们威武的少***朋友吗?都说近朱者赤多多少少也能看出来一点吧……”

黎方成再次扶额,挥手遣退了这群无辜的保镖,见到紧跟在后低头站在一旁的别墅管家,他妥协地道:“在花园里准备红茶让少奶奶叙旧。”

虽然爱妻因为一个女人瞪自己,但黎方成自知理亏在先,所以只能摸摸鼻子随着她们去了,而且他大概也知道叶辛越此躺来的目的。

真是的……他家小妻子就是单纯容易被骗,他要得到那块地到底是因为谁啊?黎方成暗自不满地嘀咕。

见到小叶子挽着那个飞扬跋扈的女人进入花园,黎方成思索片刻,吩咐了一个女仆:“看好少奶奶,不要让她乱跑。”

看来他的那份企划案要临时改了……

黎方成无奈地上楼。

花园里,因为久未见面而叽叽喳喳个不停的小叶子终于在叶辛越无奈的神情中慢慢停下来,叶辛越摆摆手,再揉揉耳朵,抱怨道:“小叶子,那么久没见你的中气倒是足了不少!果然是有人护着就是不一样啊,我的耳朵都要起茧了!”

面对叶辛越玩味的暗示,小叶子红着脸咬着下唇,扭捏了片刻她支支吾吾地道:“方成对我的确很好。”

大学时期的关心叶是一个胆怯而且内向的清新小女生,因为她叶辛越也有一个叶子,因为怕弄混所以叶辛越很大方地赐给关心叶一个小名——小叶子。人如其名,小叶子不仅身材娇小,胆量也小的可以,兴许是男声的劣根性,欺负逗弄这个可怜的小叶子是经常有的事情。

那个时候还没有黎方成,没有那一个能够护住她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而叶辛越,正好充当了这个角色。

女王般的气质是小叶子对初见的叶辛越的第一印象,眼见地她被一群男孩恶意地挑逗,叶辛越横空出现,像电影里面的超级英雄一般拯救了那个时候正哭得说不出话来的她。大学时期的叶辛越已经出落得如此美丽,六寸高跟鞋在她脚底似乎会飞一般,她冷然微笑,踩着一个男孩刚才摸过她腰部的手,狠狠辗转。

小叶子当时就被那声惨叫吓住了,忙伸手去揽住那比她更柔软的腰肢,怯怯地说了一句:“不要……”

叶辛越眯眼,似乎不满意小叶子的心软,但是她还是松开腿,在那个男人捂着自己的手的时候在他下腹狠狠踹了一脚。小叶子那时候被她彪悍的动作吓傻了,到最后她才模模糊糊地听她说:“给我认住人了!这个小叶子是我的人!要摸她得看你们有没有本事先摸到我了。”

那所大学是出了名的贵族私人学府,那群娇气的贵公子却硬是被叶辛越气得憋得脸蛋通红,其中有一个人慌乱地逞强,大声怒道:“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一个贱女人生的贱种!”

那一瞬间,小叶子清楚了这个女孩的身份——叶家半路走出来的长女,叶辛越。

对于她,整个c大都不陌生,叶青华的势力摆在那儿,而叶辛越,正是被笼罩在光明与黑暗中长大的孩子。

闻言,叶辛越勾起唇,身体没有任何发怒的象征。她只是以一种高傲的姿态,双手抱xiōng,傲然而视:“输给一个贱女人生的贱种,看来你们比狗还贱。”

落荒而逃,那是小叶子看见过的第一次,一群大男孩在一个女孩面前滚着似的离开。

叶辛越皱眉转过头,稚嫩却又妖冶的五官让她看起来盛极,她挑起小叶子的下巴打量着,随即眯起眼睛笑了:“喂!小叶子,我帮了你你要怎样以身相许?”

或许那个时候小叶子还不知道,其实叶辛越接近她,不过是借以来接近一个最近对小叶子十分感兴趣的高干公子哥。只是到后来叶辛越达成目的后,依然没有冷落小叶子,她是第一个保护着她的人,小叶子心底清楚叶辛越接近她的原因,但是依然喜悦。

因为她知道,辛越姐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如果她真的不喜欢你,是不会在事成之后还对她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女生相处了整整四年的,她知道,辛越姐一定也喜欢自己。

即使最后她遇到一个黎方成,但是对于和叶辛越的失去联系,小叶子依然感到叹惋。

“哟!真不愧是黎方成的妻子啊!被他听去了可不乐死他?”叶辛越笑着捏捏小叶子的脸,对于她脸上滑嫩的触感,那是未施粉黛的皮肤,不似她,脸上的妆容就像面具,虚伪地让她连碰都不想碰,“听说你们快要结婚三周年了,先祝福你们。”

叶辛越的眼底是真诚的祝福,小叶子微笑,握住她的手:“辛越姐你也是,你也要幸福。”

叶辛越不可察觉地微微僵住嘴角。她笑着摇摇头,正襟危坐,踏入正题:“小叶子,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是我还是想要拜托你一件事。”

见到叶辛越的架势,小叶子笑得依旧天真纯洁,她歪歪头笑道:“就知道你来找我就是有事拜托我,我当你是真的来想我呢,失望!”

叶辛越低笑,抚着她短绒绒的发:“抱歉啊叶子,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就是黎方成的妻子,黎方成把你保护地太好,刚巧我要的东西就跟你有关,才借着这个机会来找你,顺便看看你。”

“哼!这样就想哄我!说吧,有什么事?”小叶子微红了眼,但还是撅着小嘴问道。

“黎方成最近在投城西严家的一块空地,听说都是因为你,你知道么?”叶辛越也不含糊,直接问道。

小叶子明显有些愣了愣,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红了脸:“那……是不是原本是间电影院?”

诧异于小叶子忽然转红的脸,叶辛越点头。

“唔……他没告诉我,但是你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小叶子皱了皱鼻子,有些娇嗔着道,“这个混蛋!那个地方……辛越姐你要拿就拿去吧!我才不会让他投下那块地呢……”

越说声音越弱,到最后连叶辛越也为她脸红的程度吓着了,刚想问她怎么回事,一只大手就从背后按上了小叶子纤细的肩膀:“我和小叶子在那间电影院里看过电影,嗯,感觉挺不错的,就打算买下来纪念。”

黎方成云淡风轻的说话,顿时让小叶子鼓起嘴狠狠地捏了他的手一把:“你还说!流氓!”

这下子叶辛越怎么可能还不明白,接触到黎方成有些回味和小叶子娇羞不已的表情,叶辛越想当然想象着他们两人在电影院里那些火辣香艳的画面。

啧啧……想不到黎方成这样一个清冷的男人,也会喜欢场景刺激这种的……果然这个世界禽兽都十分衣冠。

似乎知道叶辛越猜出了他们之间的猫腻,小叶子恼怒了,一下子瞪了黎方成一眼:“你给我消停些,这块地不准你买!不然我们就绝交!”

又绝交?黎方成有些无奈,却又宠溺地抱住她,低叹一口气:“不要绝交,我不拍就是了。没良心的小家伙,也不看看我为了让你……多花心思。”本来还打算结婚周年纪念日的时候把她带到那里享受烛光晚餐,顺道回味一下那时候刺激而紧张的感觉……可惜了。

不禁斜睐了叶辛越一眼,有些不爽。

“你瞪谁呢?!不准瞪!”小叶子何其敏感的一个人,知道自己的丈夫因为做不成那些流氓事就去迁怒叶辛越,立马抬头瞪他,虽然眼神柔中带水实在没什么说服力,但还是让黎方成轻易卸甲投降:“好了,我知道了,别动,乖啊……”

黎方成知道如何让娇妻立马变回那个温顺的她,虽然她炸毛的样子也十分可爱,但黎方成并不愿意让其他人同享。他安抚了一下小叶子,然后才从管家手里接过一份文件,无奈地递给叶辛越:“郑氏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派你来这里的吧。”

叶辛越欣然接过,但是没有打开来看。黎方成是什么人,她就是什么人。扬扬手里的文件,她挑眉:“这我不清楚,但是我在你们家门口站了两个多小时这个是事实。”这个纪若白,是存了心让她受一些皮肉之苦,他一早就知道了黎方成的妻子认识她,所以才让她去,既能让她受一些苦又能成功取得招标案,一箭双雕。

那个男人,心机真的深沉到可以称作yīn险狡诈的地步。

……

“一组做前方主力!登上712高地做好伪装工作!三组以向北为首做连续突击!务必歼灭对方侦察兵团!灭了他们的眼睛!”蓝军指挥部中,言厉身穿一身越野服,俊脸上涂满了油彩,看不清他原本的面目,但是却能从那双显露出犀利的眼中看见他身上紧绷而肃杀的气场。

通讯器中不时传来战斗枪击的声音和因为丛林电波扰乱而发出的“沙沙”声,但是言厉依旧面不改色,沉着地指挥。

一手按住军用地图,地图已经有些破旧,边缘因为多次的摩挲而模糊。言厉眼神炯炯地俯视着地图,一手落下之处便同时发出正确的指令。

“二组登上315洼地!听候命令!”

“在72发现红军一队装甲兵,两军正开火!请求支援!”

言厉的双眼快速扫过刚才听到的两处地点,再快速地做了整体剖析,当即下命令:“a去援助一组,一组的人佯攻把他们引到猴子那里!猴子!”

“准备就绪!”猴子低吼道。

“高杆突破他们的坦克兵!半小时内结束战斗!”不时有人传来战报,言厉眼睛微眯,“向北集中战斗力!逐一突破他们的攻击链!”

“报告队长!发现红军主力!死伤三人!二组正守着315洼地!”

言厉皱眉,315洼地是他首先发现的重要用地,洼地不好控制,如非必要没有人会想到占领这里。看来对方也发现了,这个有些棘手。

“死守阵地!援军半刻钟内会来,到时候只守不攻!”

“你在等刑警队那群人?”言厉身旁的副指挥官挑眉,问道。

刑警队理应一开始就出现,但是如今战场上除了红蓝军之外再找不到第三方人的踪影,唯一的可能就是刑警队的人正在埋伏前进,打算不动声息地享受渔翁之利。

“北辰奕也是个聪明人!但是我不会让他做那个渔翁!”言厉冷笑,眼神里是难抑的兴奋,“撑住!这是命令!只要半刻钟,援军一来立刻回击!”

二组的人正在死守着阵地,接到命令后通通严阵以待,上升为一级戒备,虽然他们不清楚援军是谁,但是他们相信在指挥部的那个男人!他不会让他们输!

果不其然,在两军对峙快要半刻钟都僵持不下的时候,刑警队的人悄无声息地加入战斗。如言厉所料,刑警队的人先是从红军后方潜入,动作干练并且隐秘地解决了红军后方主力,顿时红军大乱,不明所以地就被突如其来的刑警队的人扰乱了行动。

“二组的人掩护穿黄衣的!先攻击红军!”以北辰奕的性格,务必是要先解决了红军,再来和他一决胜负的,言厉料定了这点,所以把刑警队的人先纳入友军。

和政场商场一样,战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战友,有的只是以血肉为装甲的队友!

红军本来已经大乱,加上特种兵和刑警队的默契协作,两军似乎不用多说什么就明白了作战目的,相互配合补充,只消半个多小时,红军一组主力都冒起了战亡的白烟。

但刑警队的人并未做多逗留,相互做了手势就窜进了树丛中,借着掩护消失。

猴子赶来的时候敏锐地捕捉到一张熟悉的脸,有些诧异,但是随即还是抿唇顺利和315二组的人汇合。

“报告!”猴子道。

“我知道了。”言厉点着地图,思忖片刻,眼底闪过一丝狠光,“分半组人留下严守,猴子和二组剩下的人绕山到红军后方!我要他们军心大乱!”

红军后方是一片高耸的山地,言厉如此下命令,则意味着他们要开始徒手攀岩秘密潜入。

这是个极度高风险的任务,但是猴子他们并未犹豫,回答了一声“是”,便开始迅疾而隐秘地开始伏击。

言厉丢下地图,开始装备自己的冲锋枪和手枪,快速检查无误,在副指挥手上接过装备:“剩下的指挥交给副队!听从指挥!”

接下来的就是重头戏,言厉自然不会让他们自己战斗。红方最强的步兵开始了扫荡行动,而特种队的人虽个个单兵力量变态,但是人多的时候火力自然猛烈,要自保则需要更强的团队协助能力。

言厉持枪快速带着一队人赶到重火力现场,老虎和张宁章灰头土脸地与言厉汇合,见到言厉前来,被火力强压至下风的一三组都迅速来了士气,一鼓作气地与红军重火力进行交锋。

“队长!红军装甲兵火力太大而且用了连续战术,我们拖不住的。”老虎低咒两声抹了把脸。

“谁说要拖了?”言厉低笑,随即向在场的人义正言辞地道,“记住!我们是特种兵!我们的能力是以少胜多,以一敌百!现在一三组听我的指令!二十人跟我来,剩下的分成三个小组开始转移火力!二十分钟解决战斗!”

二十分钟!这个时间显然对他们而言似乎有些短。

“行动,开始!”言厉举起枪,张宁章指派的二十人跟着言厉,言厉大声道:“凯、旋!”

“凯旋!!”

一瞬间,有种千军万马若等闲的铁血铮铮!

言厉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快速绕到红军右侧,跟着言厉的二十人全都是部队里枪法极好的能手,听从指令伏地,双手持枪,心跳不见一丝急促。

言厉打出的第一枪射进了装甲后的指挥员里,他快速地转移,在红军诧异之际打出第二枪。

精准的枪法和犀利的身手让红军在前的火力有所减缓,老虎看中时机一个手势,三个小分队立刻向不同方向散开,化整为零隐藏在树丛中,开始了越野枪击战。

边快速奔跑还要精准地枪击是十分耗费体力和考验机动能力的,但是看看眼里手下的兵,大气不喘地开始来回转移,一瞬间,红军重火力团里开始散发出数量骇人的白烟,红军指挥部似乎恼羞成怒,派来了他们王牌狙击手和机械化步兵,言厉不甘示弱,在红军派出支援的情况下,依然没让这两组兵落于下风。

特种兵士气高涨,副队贺南珄沉着应变,掩护着言厉在四周撒下战网,而此时猴子他们竟然已经迁移到红军后方,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红军的参谋长下令狙击,猴子他们损失了一半的兵力,但是却成功拖延后方脚步,引得前方战线更好地突击。

“言厉带的那群家伙,都疯了。”红军队长怒极反笑,忍不住低叹一口气,“还想着什么人带什么兵,这下好了,这特种变态兵王也训出了一群疯子兵!”

见到蓝军冒着白烟的战亡者个个龇牙咧嘴地笑开,摸着一鼻子灰回到防线,红军参谋长也不禁笑了起来。

当然,言厉是不会知道自己在背后被谁开着玩笑,他此时的身体紧绷到极点,对方的狙击手显然能力不在他们之下,言厉托着枪,无声无息地潜伏,他知道稍有一动,对方就会把他射成一个马蜂窝。

平常的军姿让他们这群埋伏着的人有了更好的耐心,汗混合着泥土滑入他们的身体,但是他们依旧尽力维持着呼吸,不让自己有一丝的焦躁。

忽然,右前方有人触及到了地雷,那是言厉事先就找老虎他们埋下的,当即有红军侦察兵下套。

炮声响起的一瞬间,言厉窜了出去。

众人还没来得及提心吊胆,就被言厉那迅捷而充满力量的动作吓到了,那完全不符合人体机能的动作让言厉在战场上有种征服一切的犀利。他一手托着枪,一边以诡异的姿势躲过两枪狙击枪,抬手快速地给了两枪,丛林稍有异动,随即是两道白烟。

那不是人们能够解释的机动组合,甚至于连一直潜伏着的蓝军狙击手也不能看清言厉上膛的动作,对方一直与他们对峙着的三个狙击手,有两个已经失败退场。

一个急刹言厉半蹲下身子,维持着这个姿势翻身一滚,再次躲过了致命的子弹,身体维持不变,侧首眯眼间,第三个红军狙击手宣布阵亡。

言厉在一片战火中缓缓站起身子,那一瞬间,他雕刻般的五官和高大的身躯让他看起来就像领导一切的战神,无往而不胜。

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那些曾经听说过的累累战功,是眼前这个男人一步步强大起来的印记痕迹,是他用血和身体换来的一个个台阶,让他面对战场有着异乎常人的经验和冷静。

战场上寂静片刻,随即迅速回过神来继续投入战斗,但是对于言厉,每个人的心中都不禁泛起浓浓的钦佩……

两个半小时后,当蓝军正式占领红军根据地的时候,就表明了战斗的结束。

言厉站在红军根据地的“领土”上,看着一群灰头土脸但是却隐忍笑意的男人,言厉轻咳,随即严肃的脸终于在历经战斗后放松下来,他挑眉看着他们:“要笑就笑!不然就全都给我憋着!”

闻言,胜利的男人们终于不用忍着,纷纷哈哈大笑出来。

仿佛被他们的幸福感染,言厉也眯起眼睛,微笑了起来。

还有什么事,能比在战场上与战友共度险境,最后取得胜利更加地令人激动开怀。

“对了,老大……”猴子在一阵大笑后,脑中闪过一个女人的脸,顿时有些别扭地问,“刑警队的人到最后都没有出现,难道他们……”

言厉伸手止住了他的话,知道猴子在问什么,言厉笑着示意众人看看缓缓走近的总指挥部的人,北辰奕赫然在其中。

“我就在想为什么短战后你的人就不见了踪影,撤退的路线也不是险要地势,还是直到我们攻到215的时候见到你还是按兵不动才明白过来。”

言厉朝着一直在总指挥部的一干干部敬礼,他走到笑着的北辰奕身前,挑眉:“原来你根本就没有参与这场模拟战斗,那么你派你的人出来是什么意思?觉得我会输?”

首长见到两个年轻人唇枪舌剑地在那里说着话,顿时有些觉得自己老了的感觉。言厉和北辰奕都是同一时期出来的能手,只是一个人从军一个人从警,两人虽然表面不和但实则相互良性竞争,对彼此都有惺惺相惜之情。

“刑警队的人完成了一项国际缉毒任务,辰奕跟我提出要让刑警队的人加入做后备储力的申请,目的是为了让刑警队的人有更多的实战经验,胜负是其次。”首长站出来当两人的和事老,他笑着拍拍两人的肩膀,眼睛里是满满的赞赏,“你们两个都是军警不可多得的人才,各自的头脑思维十分优秀,若放在战场上,必定是能掌握千军万马,浴血杀敌的良将。言厉,你的身体素质很强,刚才的战斗展现出了你真实的水平,不得不说,安排你在一线,虽然我觉得有些可惜,但是却可以让我安心。”

一线的任务比其他更多的都要来得危险艰辛,更不用说言厉是特种兵的队长,肩负的重任甚至是当万难的时候要做第一个冲出去的人,他的指挥带领对所有的人都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只看刚刚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整只特种队的士气,就可以清楚地认识。

言厉面容沉静,只是首长发现,这一次言厉再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对待这些表扬有任何的淡漠和不在意,他眼底那闪烁着的光辉,是什么带给他的?

“辰奕,你的人表现很好,回去之后替我好好犒赏他们!”首长满意地拥了拥两人的肩膀,随即退开让他们这伙人有交流的空间。

红军指挥军从“俘虏”群中走出来,他想不到自己竟然可以输的那么惨,指挥部被占领不说,他也被言厉打了个措手不及。

“言厉,好样的!你一来这群黄毛小子真的能够令所有人刮目相看!”输赢都是靠实力,红军的指挥官也是个豁达的人,对待这次的失败没有任何不服,虽说还是有些不甘,但是两队人都是同样为了国家披甲上阵的将士,因此他并没有什么难过的情绪。

言厉在国家一级特种队的时候也经历过许多上级,当然熟悉每一个地方的干部。两人都彼此认识,他也不扭捏,伸手握住对方的手,声音没有些许起伏和骄傲的情绪:“承让。”

“你小子!”红军指挥官拍了言厉的肩膀一下,当初那个几乎没有感情的男人在那么多年后蜕变成一个成熟稳重,撒豆成兵的将领,他不禁有些唏嘘,在场量所有人都看出了言厉身上的细微变化,但是每个人都没有说出来。

毕竟在人生中,成长是最不可避免的事情,有些人和事会因为时光的流逝而逐渐变化,只不过是变化程度多与少的问题。

“虽然没有必要,但还是要谢谢你出手。”言厉转向北辰奕的方向,伸出右手。

北辰奕玩味地看了言厉一眼,随即伸手握住,是两个男人对彼此能力的看重:“不必,毕竟,我们还有很多合作的机会。”

言厉接手了c市特种队,当然意味着言厉往后会和北辰奕有许多打交道的机会。自古军警一家,北辰奕也十分期待这个男人可以让自己诧异到什么样的地步。

言厉不再说话,用力握了握然后招呼着一群傻乎乎的队友,凯旋!

一身泥土气味的男人们眼底是兴奋而骄傲的光,他们兴奋地叽叽喳喳讨论着这次的战斗,虽然身上疲惫不堪,但是男人的本性让他们停不下来。

“老大!你看没看到红军刚才那副怂样!哈哈!活像他家祖宗都被咱们干掉了似的!”

“就是,赢得太没有悬念了,压根看不出咱们的实力!”

“嘿!你别说刚才是谁在315那儿被打得像狗熊似的……”

“我狗熊你丫的!你不看老子是在那掩护你们!”

“哟,这话瞧你说的,不过也对,你皮糙肉厚的不做掩护真他妈浪费了,上刺刀给你一下也就是一白印子……”

……

“好了!都给我消停会儿。”言厉眼眸带笑,出口喝止住他们。

到底是吃军饭长大的,那一把把嘴没点素质。

“这次战斗总结后天以书面形式上交,不要以为你们赢了就了不起,要记住,真正的战斗都是真枪实弹的!看看你们这群狗样子!”言厉板着脸教训道。

其实只要大家接触过言厉私下里的为人就不会认为他是一个严肃的人,更何况他们一整群都是些不守纪律的,想当然地就无视他。

这时猴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贼兮兮地朝着言厉挤眉弄眼:“嗳?老大,你别说,上一次特训后回来我就看到你院儿门口站着一女人呢,那身段隔着老远都看得我眼直!不会是家属吧?”

这下一群男人们轰动了,纷纷起哄要言厉老实交代。

黑着脸看着这群臭小子无法无天,言厉yīn测测地磨牙:“看来你们都不累?那正好,回去先给我加加餐,免得你们一时松懈!”

“老实点!老大你别转移话题!是要叫嫂子的咱们可不能亏待了去!不然咱们c大特种队还被别的队伍嘲笑是光棍团了!把嫂子亮出来当咱们活招牌,告诉告诉他们那些吃不着葡萄的,咱老大要是有心,那些个美女组成加强团地都一个个地投怀送抱!”

“你给我消停点!要真是嫂子还不被你们气死,还活招牌呢,我先拍死你!”想起叶辛越,言厉不由有些高兴,也不计较猴子他们一群人的起哄,只觉得自己的心在一刹那被占满。

……

一群人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特种大营,言厉招呼着一群人回宿舍休息,自己走在夜间的军道上。

凉风吹拂着他脏乱却不失英俊的脸,言厉的心里是无比的沉静。

突然很想见她。

她或许会娇媚地笑着扑进她的怀里,也或许会娇嗔他怎么那么久才回来……

从军后第一次,心底有着涨涨的归属感,言厉清楚自己不是容易冲动的人,五年来的军涯生活磨砺出的是一个沉着机智,甚至于有着变态般理智的男人。只是突然有一瞬间,言厉觉得,有人在等着自己的感觉,真的很好。

掏出钥匙打开门,只一瞬言厉全身机警地绷住,冰冷的屋子里有别人入侵过的味道,他抿唇悄无声息地关上门,仔细打量门口后往里边走去。

心底有一丝预感似乎快要膨胀而出,直到看到浴室边那双女式高跟鞋。

那一刻,言厉心底无声地低笑出来。

把背包随手丢在一旁,言厉思索片刻径直打开了门,犀利的眸透过烟雾熏染,一眼就望见了那背对着自己的雪白躯体。

似乎惊讶于有人进入,叶辛越有些诧异地转过头,撞见的是言厉炽热地犹如燃着火光的眸。

他沉静地站着,双眼深邃地看着她的脸,身上有着战斗后的野性气息,让叶辛越有些不自然地捂住xiōng口,嗔了他一眼:“你先出去!”

她的娇嗔似乎是最美妙的勾引,言厉微微勾起唇,脚步稳健却极其缓慢地一步步逼近,带着浓烈的压迫感。

叶辛越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快要溢出喉咙,来不及惊呼,白皙裸~露的背部直接触碰到一身冷硬沾染着泥土的军装,言厉身上被花洒淋了全湿,却丝毫不在意,只觉得这热水似乎在升温着自己,渲染着某种暧昧的气氛。

“你……先让我洗完……”面对言厉强烈的压迫感叶辛越还是有些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叶辛越不敢轻易转身,那她就真的要坦诚相见了。

“一起洗。”言厉的声音低沉嘶哑,似乎带着某种隐忍。他目光灼灼扫过她每一寸肌肤,带着厚茧的大掌抚上她滑溜溜的腰,惹来叶辛越一阵轻喘。

微微使力,把这个别扭的女人转过身来紧贴住自己,言厉只觉得喉头干燥无比,身上这层厚重的衣料十分碍事。他没有刻意去看她暴露在自己面前的身子,一手用力揉着她的纤腰,一手捉住叶辛越的另一只手往自己军装的纽扣上带去。“乖,帮我脱。”

叶辛越咬唇,第一次面对这个男人如此赤~裸~裸的欲望,可是退缩不是她的作风,咬着牙,叶辛越伸手褪掉他一身脏兮兮的军装,里面黑色的紧身黑衣已经被热水打湿,紧紧地贴着肌肉,显露出他身体的紧绷。

似乎要把叶辛越揉进自己的怀里,言厉狠狠地压迫着她。背后是冰冷的墙,头顶是温热的水,身前是他硬实炽热的xiōng膛……叶辛越心底有一丝慌张,她见过不少男人的身体,但是……

“小越,你这是在扰乱军心。”言厉的声音里细听是完全紧绷的欲望,话语一落,他再不忍耐,按着她的身子的同时,一手掌住她的后脑勺,任凭自己灼热的吻落下。

他的舌头狂热地吮着她饱满的下唇,直至她受不了肿痛主动伸出小舌与他纠缠。他势如破竹地侵略、占有,扶着她有些站不稳的身子更用力地把她按压在墙上,一手用力托起她的左腿,让她的娇软更紧密地摩挲自己的欲望。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言厉只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一团火快要让自己爆炸。一想到这个女人就在自己怀里,前所未有的澎湃几乎要战胜他的理智。

叶辛越被他搅着舌头唔唔地说不出话来,但是身下那被水浇灌的欲望明显地让她不能忽视。想要推开他,可是双手却只能无力地揪住他精短的发。一瞬间,浴室里面充斥着男人压低的粗喘和某种挣扎地低吟。

“唔……小厉哥……不行……”好不容易被他放开,叶辛越极度缺氧地甩甩头,困难地推搡着他。

言厉死咬住牙关,双眼被欲望逼得通红,他难耐地按压她的臀和腰,只觉得这个女人是用来要他命的。低头不顾她更深的挣扎吻住她娇嫩的脖颈,细细碎碎向下,压抑着粗重的喘息间,他撕咬住那诱人的花尖,惩罚性地咬住撕扯。

叶辛越忍不住尖叫了出来,死死闭着眼告诉自己眼前是他,但是身体却一寸寸地冷了下去。

“不要……”一只白嫩的手掌按住言厉欲往下的肩膀,叶辛越的声音是颤抖却坚定的。

言厉眸中一暗,随即再咬了咬她的肩膀,紧绷到极点的肌肉让他看起来十分危险,他燃着火光的眸深深地看了她良久,直到叶辛越眸中的神智回笼,他才走到一旁用白色大毛巾裹住她,把她推出了浴室。

叶辛越裹着毛巾看着紧闭的浴室门,里面男人粗重的呼吸隐隐约约还能听得见。她眸里闪过一丝晦暗,最终还是牵起一抹苦笑,裹着自己在床边穿衣服。

待言厉平静下来,腰间裹着一条白色浴巾出来的时候,叶辛越正坐在他的床上擦着头发。

言厉忽然觉得,刚才欲求不满的恼怒,在见到这个女人安静地坐在自己床上的时候,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他告诉自己,慢慢来。五年他都忍了,不差在这一时半会儿。

他走过去,健硕的xiōng膛带着未擦干的水珠,从里到外地流露着性感。他毫不在意地坐在床上,从叶辛越的手里接过浴巾,为她擦拭头发。

叶辛越舒服地眯起眼睛,往后一靠窝在他厚实的怀里,只觉得这一刻,无比美满。

两人的身上是同一种沐浴露的香味,以至于言厉有一种错觉,好似这五年来他们一直没有分开,她是他的,他就一直这样宠着她。

“每一次我来见你都会被你弄得一身脏。”叶辛越靠在他的怀里,长腿舒展,慵懒地像只刚吃饱的猫。

知道她在埋怨自己刚才一身脏地蹭她一身,还有上一次她第一次来军区的时候自己控制不住的吻,言厉低笑,手握着毛巾托起她的头,长卷的发懒懒地搭在他的手心,传来一阵湿凉:“不是都洗干净了吗?”

“我说咱们言大队长真是很饿很狼哦?告诉妹妹有多久没开荤啦?”叶辛越不知死活地打趣,似乎根本就忘记了刚才自己挣扎的事情。

“那也要看看某人给不给肉吃。”言厉把她的头发擦成八成干,把毛巾扔到一边,一手搂住她的身子更紧密地与自己靠在一起,他有意识地摩挲着她耳后的一块嫩肉,压低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不要告诉我,你今晚过来……是要喂我?”

“喂什么喂啊,就想着这些没正经的。我是知道你对战完了,可以不回部队了吧?”叶辛越扯着他的手指,对他的挑~逗佯装不在意。

言厉顺势向后躺去,心情大好地看着xiōng前的女人因为自己的动作睡在xiōng口,他问:“不问问我结果?”

叶辛越不屑的哼哼:“要你说么?看你的狗样子就知道咱们英明神武的言大队长没有被敌军打得个狗□。”

“我说你这女人。”言厉低笑,xiōng腔中传来一阵震动,叶辛越俯下头,把耳朵贴在那震动的源头。这个位置自己是盼了多少年,害怕了多少年的,如今那么近……近到可以听到他每一次呼吸时候的声音,近到可以察觉他每一次心跳的旋律。

渐渐地,两人都不说话,似乎在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

“我明天回部队,你今晚就先住在这里,明天我们一起回去。”良久,是言厉出声打破了这宁静。

看到叶辛越有些不满,他安抚了一下她的头,然后坐起身来。叶辛越乖乖地坐好,看着言厉把豆腐块弄散,然后一点点地铺好。叶辛越伸出手去,媚着双眼向他抛了一个媚眼,言厉一阵无语,终还是伸手抱过她,把她安置在被窝里,用被子盖住。

一下子离了他的呼吸,叶辛越忽然有些紧张。她在他抽身的时候搂住他的脖子,言厉颈部受力起身的动作不得不顿住,两只手撑在她隆起的被窝两侧,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留下来,不要走。”叶辛越开口挽留。

言厉眸底有情绪一闪而过,只是十分细微得让叶辛越察觉不到。

“小越,你现在不想要,我不会勉强你。”言厉赤着的上身悬在她的身上,两人的姿势暧昧,更加上言厉刻意地放沉眸色,让叶辛越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气息之下,与他欲要掠夺的眸中。

言厉见她不语,静了片刻,刚想用力起身,但是颈部的小手依然锲而不舍地箍在那儿,丝毫没有松手的打算。

见到言厉探寻的目光,叶辛越觉得自己的脸难得有些烫,她搂紧了一些:“是不想要,但是想要你睡在我旁边,搂着我睡。”她微微弓起身,迎上他的身子,把脸贴在他滚烫的脖颈。“就搂着睡,好不好?”

“……”言厉的眼神似乎探寻着扫了她一眼,随即低叹,“你光明正大地进来,还要和我共宿一室,明天一大早那群臭小子还不把屋瓦都给我掀了。”

虽然言厉是这样说,但还是顺着她越过她的身子躺在了她的身旁,掀起被子盖住两人,他滚烫的身子裹住她有些微凉的身体,以一种无比契合的方式相拥:“虽然我能保证不会擦枪走火,但是你别乱动,不然……军法处置。”他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叶辛越心底暖暖的,他的体温似乎透过拥抱传进她的身体,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她把头置在他的xiōng口,听着他的心跳,沉沉睡去……

言厉低头看着这个安然而睡的女人,眼底有着极深的迷惑。

她的情绪实在太过矛盾,初遇时的妖娆轻挑,如今依靠在他xiōng口的恬静安然,她的每一面都让他觉得新奇,却不解其由。

只是在见到她的睡颜时,忽然,言厉不想去想那么多。

夜色中,言厉的嘴角噙着一抹淡淡却真实的笑,眼底一片安然。

……

回到家后的叶辛越当然是要继续工作的,任性的追了几天男人已经让她公司里的那一群“精英”颇有微词,说来有些搞笑,这一群在各行各界中都能引领群雄的人才,在叶辛越的公司里却是一群只会赖着老板娘跟前跟后的“背后灵”。

也谈不上什么依赖感,按他们说的,只是他们都觉得叶辛越身上有种让他们能够兴奋起来的“骚味”,因此就冲着这种能让他们干活的味道,叶辛越硬是三年没换过这种牌子的香水。

什么最大?能够给她赚钱的工具最大。

虽然叶辛越在任何时候都十分地女王强悍,但是面对这群像儿子一样的下属,还是很那什么宽容,很什么理解的。

当叶辛越甩着长发春风满面的来到郑氏特意为他们准备的工作室,就看到她家的那群“精英”正一个个幽魂似的摊在长长的会议桌上,每个人的脸色晦暗不明。

“这是怎么了啊我的天!”叶辛越被眼前这幕小小地惊悚到,拍了拍手掌看了看表,唔,十点是有些迟了,可这都什么情况?

听到熟悉的吆喝声,精英们全都困难地抬起头,见到是他们家老板娘,纷纷都以眼神控诉地看了她一眼,害得叶辛越忍不住心尖儿一颤,差点没呸出来。

秘书小何幽幽地飘过来,他俊脸上的大大浮肿一看就知道是泡咖啡渍的结果。见他幽幽地看着自己,叶辛越啧啧地伸手摸上他大大的黑眼圈:“这都是怎么了?被人穿小鞋了?一个个赛若国宝似的。”

“叶总!你怎么才回来……”小何是难得一位还能行走的生物,他颤巍巍地指了指会议桌旁边被叠放整齐的文案,痛苦的意味甚浓“你不在,郑氏的那群变态硬是让我们从昨天中饭开始就忙到今天早上八点,你看我们平常有那么练的么……小徐的手指都动不了了,硬是敲键盘敲得,我看他以后会不会再也不敢碰他老婆了……”

原来是昨天詹遇宸中饭回来的时候见到叶家的那群精英正坐在会议室里空闲地磨牙,顿时觉得什么样的妈带什么样的娃,平常这群骨干在自己郑氏白吃白喝地不算,还学着他们老娘的那套在郑氏横行无忌。于是小气的詹二少,旧账新账一块算,趁着老五家那位不在就变着法来折磨这群小的。

也不怪他们,平常在自家公司里都是那啥迟到早退偷吃不抹嘴惯了的,叶辛越因为疼着他们这群人也不太管,毕竟只要能赚钱就行,于是就形成了他们这样毫无纪律性的军团。这下子被詹遇宸这只小气地练一练,立马连气都没了半条。

叶辛越同情地看了他们一眼,也知道詹遇宸这样做的幼稚原因,立马在心底否定了“每个高干子弟都是有脑生物”的认知,最起码他詹遇宸就不是。

“好了,我都了解了。”叶辛越两手撑腰看着会议桌上那狼藉不堪的咖啡杯和快餐盒,想必他们昨天晚饭宵夜都是在这里解决,顿时心生豪气地一掌扣在会议桌上,一声一声地唤醒他们被磨灭的小灵魂:“都起来打打**血!我带你们先下去吃吃早餐,给你们半天假休闲娱乐一条龙公司报销有优惠!”

闻言,刚才还一伙儿被打击地连灵魂都不剩的精英们个个都抖擞着胳膊起来,一个个扭着脖子嘟囔着往会议室外走去,还不时念念有词地道:“哎,等你这句话我真是腰疼一辈子都值了。”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叶辛越无奈地拢了拢头发,带着他们往电梯方向走去。

叮的一下,电梯门被打开,刚打算下楼外出的詹遇宸就这样和幽怨团队打了个正面。

好笑地看着这一伙人牛头马面似的耸在门口吓人,詹遇宸不否认自己有幸灾乐祸的成分:“怎么着的啊看你们个个都纵欲过度的样子?”

一群男人女人们闻言都只能纷纷咬牙,敢怒不敢言。

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就算再恨也只能咬碎牙齿和血一块吞,还不如回公司打打小人。

你才纵欲过度!你全家都纵欲过度!以上是被压榨了一整晚加一个早上的精英们的心声。

谁知道叶辛越听到他明显的调侃,只是眉角微微一挑,在詹遇宸玩味的眼神中高傲地跨进电梯,其余的人很识趣的退后等下一架电梯。

詹遇宸看着电梯门关上,再看看这之前自己吃不着还讽刺自己不行的女人强颜欢笑,不由感叹一句世界真奇妙啊真奇妙。

似乎感应到身后那得意的眼神,叶辛越倏地转头,朝着詹遇宸灿烂地一笑,露出八颗美丽洁白的牙齿的那种。

这一下不得了,詹遇宸立马僵住,只觉得这抹笑里面的含义实在令人难以忽略。

似乎他家老四也会这样笑……

有某种熟悉的预感,詹遇宸笑不出来了,夹紧双腿抿唇戒备地看着这个过分妖艳的女人,生怕她使出什么美人计的让他无力抵抗。

谁知道叶辛越只是微微一笑,电梯停在了食堂,她款款走了出去,那姿态似乎就当你是一只蛆,你身边都是一整间大粪池似的,让詹遇宸有那么一刻觉得被默默地侮辱了。

电梯关上,詹遇宸扁着嘴给他家老五发了一条短信。

言厉正在自家房间里换衣服,手机一响他抬手接过来一看。

“你女人欺负我!”

言厉眼底带过一丝笑意,这个女人,走到哪里都能惹起一片争议。

“你又不行了?”

言厉回道。

于是收到信息的某人在了解到这句话的背后含义后倒地不起,学着萧桓那样嘤嘤着委屈了起来。

其实言厉虽然名义上算是郑氏的一大股东,但是碍于他是军是商的立场,郑凛叙也不要求他上手管理公司的事情,反正有老三老四公司基本已经没什么要处理的了,更何况还有一个郑凛叙坐镇,因此也让言厉能够更安心地在部队做自己想要的事情。

只是如今纪若白因为他家小秘书弄得有些咋咋呼呼的,动不动就来个休假,本来纪若白的假期就因为他不间断的工作而越积越多,他一次性的大规模休假让郑凛叙有些头痛,果然女人真是祸水般的存在。

反正还有一段时间,于是言厉就把训练任务交给了向北。模拟作战后只休息了半天的队员们只能苦巴巴地在第二天大早被起床号踹醒,个个揪着张脸继续投入训练。

而制定了一系列高强度的训练计划的言厉,则大摇大摆地继续未完成的调休。

大清早地就收到了投诉信息,言厉思索片刻,先是去了郑家找了一下郑凛叙,听他做了一些安排和自己要做的事情后,就赶回了公司。

一上到自己的楼层,詹遇宸就等在那儿了。

言厉挑眉走过去,直接无视詹遇宸幽怨的目光,越过他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老五……”詹遇宸眼巴巴地跟上来,一身风骚的粉红色让他看起来十分地显眼,却衬得他更加潇洒英俊,那邪魅的五官更染上了几分令人情难自禁的性感。

只是一向对男人的性感免疫的言厉,詹遇宸如此的举动只能让他皱起眉头。他揉揉额头,靠着办公桌坐下,用食指屈起敲敲坚实的桌面,毫不客气地道:“给你五分钟时间陈述,简明扼要。”

看他一副把对待自己部下的样子摆上来,詹遇宸十分不爽,再想想叶辛越今早上那意味深长的笑容,詹遇宸只能悻悻地坐下,懒洋洋地舒展身子,看起来十分人畜无害:“你就这样把你女人的事情交给老四了?别说他本来就不想管,而且他现在被那个小白秘书弄得经常暴走,我看他也没空管你女人的那桩事了。”

“你想干什么?”言厉一语问中了重心。

“嘻嘻,就是嘛……”詹遇宸搓搓手掌,“我就是个建议,最近我反正都很闲,不如把这件事交给我吧,我保证超质量完成!”

“你压根就没忙过。”言厉戳穿了他,也不跟他多说废话,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夹,他挑眉道,“劝你不要白费心思,你那点公报私仇的心理给我收起来,大哥已经把事情交给我了,我的女人,我自己管。”

“哼!那你女人欺负你英明神武的二哥!你管不管?!”詹遇宸见自己的计划泡汤,虽然事前也没觉得有多少可行性,但是当真的被驳回来的时候还是有些不爽,“我就不爱看她在我的地盘上作威作福!就看不惯!”

詹遇宸个一米八四的男人此时无理取闹地倒像个一米四八,幸亏言厉对这个二哥就算了解不透彻也算有个七八成,当即示意他自动自发滚回去,不然他亲自动手。

笑话!他个变态全能兵王,单兵作战能力全团第一的能力是好玩的吗?当即詹遇宸咬着牙关骂他和纪若白一样有异性没人性,在言厉瞟了他一眼后便“嗖——”地一声心怀鬼胎地远离他的攻击范围。

他女人?言厉为这个词觉得有些欣喜。

同时又有些烦恼,他女人到底是怎样惹他二哥了,看样子詹遇宸不把面子赢回来是不会罢休的。

这些个男人,一个比一个幼稚!

于是传召秘书,询问她叶辛越的具体位置。

秘书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也是秘书场上的精英,进入郑氏之后被人事部调来服侍这位经常不露面的五少。起初她已经对郑氏的五兄弟充满了崇拜感,如今更是能近距离接触到郑氏五少爷,言厉身上那足以让女人着迷的狂野和犀利的气息足以让她沉迷。

言厉皱眉看着脸颊微红的秘书,心底暗咒:这郑氏请的都是什么人?怎么个个都想和上司有染?

他可不是纪若白,玩暧昧玩到公司里,虽然他也不介意在公司那什么,何况叶辛越也不是郑氏的人,所以偶尔逾越一下也没什么。只是身为军人而且还是纪律严明的特种队队长,是十分反感这些什么所谓的职场潜规则的。

“我问你叶总现在在哪?还要我说第三遍吗?”言厉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让人不容臣服的力道,年轻秘书立刻回过神来,支支吾吾地说出了叶辛越正在如何犒赏她的那群得力精英,边说边递过咖啡,还有意无意地让xiōng前的春光显露。

想必她是对自己的身材十分地自信,言厉却不着痕迹地抬眸,身体未做动作,只是薄唇轻启,毫不留情:“请你与我保持安全距离。”

所谓安全距离也就是在军营里面的合理距离,二十公分是必须有的,更不用说她一个小小的秘书,想要靠近他,似乎还不够资格。

秘书也硬是愣了两秒才明白言厉的意思,当即在言厉警告的眼神中吓得腿一软,几乎要站不稳,忙退了出去。

想到那个女人又在那边疯玩,而且还是和一群下属,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言总,叶总回来了,要不要给您传话?”刚才才退出去的秘书透过内线小心翼翼地问。

终于肯回来了?“不用。以后如果她要进来的话不用通知我。”言厉吩咐下去,对待叶辛越的特别溢于言表。

整理好文件,言厉坐在位置上等着那女人来找自己。谁知道十分钟……二十分钟过去了,言厉有些恼火地粑了粑头发,差点没忍住要出去揪那个可恶的女人进来。

当叶辛越憋着笑走进言厉办公室的时候是她回来快要三十分钟的事情了。一走进办公室,某人黑着的脸摆在那儿,害叶辛越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个闷骚的木头!她就知道他快要耐不住了。

见叶辛越笑得花枝招展的,言厉就知道自己是被摆了一道了,他佯装刚刚看完文件,看了她一眼,见叶辛越还没有收敛的趋势,他黑着张脸啪的一声,用力把手中的文件夹拍在桌面上。

叶辛越抹了抹笑得掉出来的眼泪,款款走过去,还不忘边打趣道:“等很久了?唔,抱歉,刚才给他们开了一个短会。”

见这个妖精般的女人正一步一步走向自己,言厉这次十分冷静地双手环xiōng,冷笑着道:“短会?那还真短。”

“可不是嘛。”叶辛越走到办公桌前,故意不过去他身边,看着这个男人一副没事人一样的表情,叶辛越就想看他憋到自己内伤,“他们真是太没用了,只不过被詹总交待通宵了一晚就要死要活,这不我刚才就骂了他们一顿。”叶辛越笑地眯起了眼睛。

这句话说得有技巧,言厉怎么可能听不懂。他眸色渐渐平静了下来,却当叶辛越因为他眼底毫无波澜而略有松懈的一刹那,言厉已经一手伸过桌子,把她一扯抱上了自己办公桌的桌面。

叶辛越笑得更欢了,她顺势俯下身子,言厉为了不摔着她只能任由她跌落在自己怀里。宽大的办公椅足以容纳他和一个靠在在他怀中的她。

叶辛越丝毫没有觉得言厉会接不住自己的模样,她依靠在他xiōng前,找准自己最舒服的姿势,今天一身纯黑诱惑的她与难得一身白色衬衫的他形成一道极为协调的美,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照射在椅背上,给两人增加了一层暗的投影。

“你怎么又惹二哥了?他詹遇宸是个没智商的,想不到你倒被他同化了。”言厉闻着她好闻的发香,语调平稳似乎只是说着一件不多大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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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已修)

“他欺负我的人,我就要他不好过。”叶辛越最近因为捣鼓了纪若白的好事,更是怂恿地小白秘书有骨气了一回,这时纪若白正头痛着,也顾不得这幕后捣鼓的是谁了。

所以说得罪谁也别得罪女人。

叶辛越有些得意。

其实自己就是见不惯纪若白那种对什么事情都能把握住的不可一世,包括爱情。

她觉得,他纪若白凭什么一辈子就那么顺风顺水?袁宝婷对他的感情他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却依然沉浮不定,不就是吃准了她袁宝婷没骨气,离不开他么?所以她教了袁宝婷一个方法,让纪若白也吃了一次亏。

爱情的路上本来就应该波澜起伏,有过幸福的时光,就必定会有与之相反的阻碍,没经历过障碍的爱情都不会长久,就正如,只有经历过风浪的感情才会永恒不变。

这是叶辛越一直相信着,也是一直希望着的。

可是他纪若白太不懂珍惜,她又何尝不想要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就算不掌握,最起码也可以顺顺利利,平平静静地相爱。

言厉和其他人不知道只以为她是真的报复纪若白对她的打击,所以都只是笑着看好戏,殊不知叶辛越却是在用别的方法告诉他,告诉纪若白,若是不珍惜爱情,它也会丢。

她敢做里面的丑角,是因为她知道袁宝婷有多爱纪若白,因为她会一直爱,所以她才敢给他们制造一些小麻烦。

任何人都会有自己的筹码,而纪若白的筹码,正是袁宝婷对他的感情。

“这毕竟是郑氏,不要以为你是我的人就横行无忌的,如果真的惹急了他,我也救不了你。”言厉最终只道出这么一句。

可是这一句微不可见的话,却让叶辛越僵住。

不知是否说着无意听者有心,叶辛越敛眸不语。

“累了?”知道她陪一群人玩了一个大上午,以为她是倦了,言厉低头问她。

叶辛越摇摇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兴致勃勃抬起头,笑道:“不过我知道有个地方很值得一去,不知言总赏脸否?”

揉揉她的头,言厉翻了翻行程,见到下午真的没什么事,就点头答应了。

谁知道叶辛越托着言厉来的地方,却是一个高尔夫球场。

占地颇大的绿草场此时没什么人,偶尔经过一架观光车,言厉眼尖见到是a市一所大企业的大人物。

“于是?你觉得值得一来的地方就是这里?”言厉有些不置可否地看着叶辛越不知在哪里推来一辆双人自行车,颇有些诧异。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里是哥的地方,我有贵宾卡,普通的人拿不到的。”叶辛越穿着黑色套裙再牵着一辆自行车的模样,让言厉不禁发笑。他指了指两人的衣着,挑眉问:“你确定要这样骑?”

闻言,叶辛越架好自行车,挑衅地学着他的模样更拽地挑眉:“言大队长的位置不是空喊出来的吧?一架自行车而已,你当它是阶级敌人?”

“等下你露光了有你好受!”言厉最不容易受刺激,但是听到叶辛越这么一说当即也来了些兴趣,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带自己来这里,但是她总有她自己的心思,言厉也不想深问。幸好他刚才下车的时候已经脱掉了西装,他走到叶辛越身边,挽起袖子露出肌肉分明的小臂,试探着坐上自行车,摆了摆车头,然后很帅气地甩了甩头道,“不怕就上车!”

叶辛越乐了,毫不揉捏地提起裙摆坐上去。刚坐稳言厉就一脚踩上了踏板,两人座的自行车言厉全当一人座的来踩,叶辛越心情大好地抱住他劲瘦的腰,感觉到自行车从有些不稳到后来堪称疾速如飞,叶辛越用手把挥动的长发捂在耳后,大声地笑道:“言队长的功力没有荒废啊。”

如同回到了初中时期,那时候叶辛越刚刚回到叶家跟了叶青华,然后叶青华为了让她有更好的学习条件,特地把她安排到和叶景然和言厉一同的初中就读。

那时候的两个好兄弟都不是爱炫耀自己家世的人,初中时期的两个男孩还是年少轻狂的时候,每人一架山地自行车作为行进工具,拒绝了两家人派出司机接送上下学的提议。

那是一个凉夏的一个早晨,那是言厉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叶家大女儿。

对叶辛越的身世也颇有听闻,但是看到却又不像那么回事了。

那个时候的叶辛越喜怒无常,任何情绪都不会表现在脸上,身上有着一种淡漠疏离的感觉。

言厉那个时候只是看着她,全然不觉自己的内心已经把这个女孩纳进了心中一个特别的位置。因为她眼底透着死水般的淡漠?亦或者是她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所谓的眼神?言厉说不上来。

叶辛越也是第一次见到除了家人以外的人,见到言厉的目光犀利地看着自己,隐约带着探究,她心底自嘲:果然叶家杂种这个身份真的很受欢迎。

而叶景然介绍完两人后,一脚撑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心底的怜惜让他对她根本没有她是私生女的嫌恶。他看了看自己的自行车,然后对她温声说:“小越,你跟言厉的车,我的车子没安载人的,这小子虽然人不怎么样,但是车技还是不错的。”

对于叶景然,叶辛越是服从的,不是因为他是这个家未来的继承人,而是因为他对自己的疼爱是真的,所以叶辛越除了叶青华的话,对于他也是言听计从。

她点头,然后走到言厉的车前看着言厉,那头柔顺的卷发传来一阵馨香,言厉心底一滞,随即面无表情地侧过身子。叶辛越坐上了他的后座,然后言厉感觉到的是她紧抓住车后座的手,这个女孩,竟然不抱他的腰。

也不知道是否故意,言厉冷声说了一句:“走了。”在叶景然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突然发力,性能良好的自行车一下子启动了起来。

碍于惯性,叶辛越死咬住牙也止不住身体向后倒,无奈只能一手拽住言厉翩飞的衣袂,孰不知,正是那一下,两个人的命运便死死纠缠,如同针线相缝,一针一线都带着疼痛。

“不是每个人都有幸坐我的车。”言厉也似乎想到了什么,脚上的劲缓了缓,车速慢了下来。

不知道言厉为何忽然无语,叶辛越把头靠在他宽阔的背,这样久违的感觉让她有种想要叹息的冲动,她打趣道:“小女子不胜感激。”

“说吧,这是来带我念旧事还是说古今?”言厉行了一段路,然后在如此和乐融融中开口。

叶辛越似乎不意外他会这样问,或许她一直等着他这样来问自己。她理了理头发,声音清澈可以让他听得一清二楚:“小厉哥,我知道你还记得我们的曾经,除了伤害,你还记得我们之间那些美好的事,只看你的态度,我知道。”叶辛越没有对他说,那段短暂却美好的时光,是她全部的真心,他带给她的不只是那绝望深潭中的阳光,更是她深渊中的细绳,让她努力想要攀附着离开那层层叠叠的黑暗。“我想,和你在一起。”是认真的那种。

叶辛越的言下之意不难懂。她知道,虽然自己和他已经确立了某种关系,但是言厉对于她,仍是处在观望状态。她可以是他的女人,但仅限于此,他这样表明。

但是,时间无多,真的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让他们这样挥霍。她等了五年等他回来,只为了要延续甚至弥补两人那段未曾开始,但是纵然有千万的苦衷,也只能化作这样清浅的请求。

她已经不能再说更多,这样的后果她无法想象。

言厉忽然刹车,她抬起头看着他的后脑。言厉的身体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他牵起嘴角有些自嘲地问:“你是认真的吗?”

要认真?谈何容易?

“叶辛越,你以为当初的我,不是认真的吗?我告诉自己,只要五年,就可以得到你,你以为那么多年了,我隐忍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言厉的声音有些微冷,“我可以不计较你那样做,以及后来你在军队里对我一味的打压,但是叶辛越……”言厉的声音忽然间压低,隐忍着某种情绪般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道,“当初你怎样对我我都没有怨言,但是你为什么会下得了手?”

叶辛越心尖一颤,她感受到他压抑住的暴怒底下的悲怆。

“那个时候我不过是个新兵,就因为陈源对我照顾有加,你竟

然这么对他……”言厉一字一句,充满决绝,“我连他的尸体都没有见到,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恨你?”

泪,倒流回心底。

她知道的,他怎么会对这件事一概不知?那个人那么狠决,她怎会保留有那一丝奢望他会不知情。

那具血淋淋的尸体,硬生生地被剖开在自己面前的景象,在脑海里清晰地上演,她每晚做噩梦,梦到的都是那道惊恐愤怒到极点的眸。

“我只会往前,不会往后看,五年前是我第一次求你,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求你了。我爱你,却仅仅只能抵过我对你的恨,你懂吗?”过了许久,言厉的声音恢复成淡漠,他用陈述的口气道。

叶辛越有些怔忪,随即更深地搂紧他,眼底泛起几分湿润。

她懂,如何不懂?只因他说了那个字,她便可以湿了眼眶。五年前的他已然是天之骄子,他的高傲,自信,在她的面前输的一派涂地,那或许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开口求一个人,但是却被她当做垃圾一样狠狠踩在脚底。

“小厉哥……我知道……”叶辛越的心在颤,她什么都知道,那么他是否又知道,在自己狠狠践踏他的真心时,自己的真心也同时被她亲自踩成了碎片。

“叶辛越,五年后回来,要你做我的女人,恨你是最初的原因,我谈不上对你是否有原谅,我累了,五年了,如今的我选择屈从于现在的幸福。我可以像你的男人一样宠着你护着你,只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要知道答案。”他终于转过头,眼睛里是犀利而探寻的光,“你爱我吗?你……爱过我吗?”

叶辛越狠狠一颤。

不因为他间接拒绝的话,因为他此时的问题。

千言万语,只能化作唇间一道轻抿,叶辛越看着他,眸里是万分的颤抖与隐忍:“我是真的……喜欢你……”

叶辛越拼尽所有力气,却只能说出喜欢。那个字,她多么想要不顾一切说出口,但是那把让她心尖发颤到恐惧地步的声音却在她脑海里荡漾着,让她只能把一切都生生混血咽进肚子。

“喜欢?呵。”言厉冷笑,却一把抬起她的下颔,亲昵地凑近她的脸蛋轻吻,姿态仿佛两人是最亲密的恋人,“我想我已经知道我的答案了。”

他的气息是最致命的毒药,他的话化作利刃一刀刀削进她的心。

叶辛越感觉到自己下巴越来越痛,她的眸里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这也好,叶辛越自嘲地想。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身负死刑的罪犯,最后行刑的日子她都不知道,那么又何必执着?难道要看这个男人再恨自己一次吗?

“既然昧着良心都说不出来那个字,那么以后,就给我好好地藏在心底。”言厉箍住她的下巴愈加用力,他也不懂内心深处一闪而过的恼怒和失落从何而来,只知道对这个女人,他竟然还会因为她的一句“喜欢”而乱了心神。

既然如此,他便不会让她对别的男人说出那个字,如果她对着他说不出来,那么别的人,更没资格听她说。

你是我的,从我认定你的那一刻起,那个字,就只许你对我说。

这不是偏执,不是固执,而是因为他亦是。只因除了她,他再不会对任何人说这个字,只有她配,也只有她有这个资格。

叶辛越闭眼,再睁眼的时候满眼的悲伤已经被很好地掩盖,仿佛只是她作的一场感情的戏:“我绝不会,对任何人说这个字,因为除了你,我不会看上任何人。小厉哥,我只喜欢你。”喜欢也是一种和爱一样深沉的感情,只因比爱更多一些,所以无法说出口。叶辛越凑上前去偷得一个亲吻,言厉眸色一深,夺过她的唇狠狠地蹂躏。

只是这样的吻,带着太多泄愤的成分。

叶辛越心底直揪住,她感受到他粗暴的吸吮,他的舌丝毫没有放缓地闯进自己的嘴里捣弄着,是要让她感到疼痛。

她怎么能告诉他她爱他,从很多年前起就深爱。

而且他不是不爱她,不然也不会让自己成为他的女人。唯一也好,即使那是唯一最恨,对她来说,也是唯一。

似乎不满她的反应,言厉一把箍住她的身子狠狠压在自己的怀里,力道之大似乎要把她的腰折断。

回过神来,叶辛越才双手环上他的脖颈,顺从地回应。她伸出小舌与他纠缠,言厉的眸暗了暗,于是更深地吻住。

“咳咳……”不远处,传来一阵象征性的轻咳,言厉敏锐地眯起眼瞬间把叶辛越扯住用手臂护在身后,叶辛越的神智一直清醒着,此时见到言厉的动作,眼底闪过一丝湿润。

“你们两个,光天化日大庭广众地给我消停点啊。”叶景然一身休闲v领衬衣和亚麻色长裤,眼底带着深深的笑意。

言厉身子一松,却是脸色不变:“打断别人亲热会被驴踢。”

“注意影响!”叶景然走过去,看着叶辛越和言厉下了自行车把车靠好,眼底闪烁着的是戏谑的光,“别以为脱了那身军衣就可以不注意这些!我给你全军通报!”

言厉无语了,被叶景然一锤锤到xiōng口。叶景然看了看自家妹子,再看了看自家兄弟,顿觉两人气氛有些诡异。在商场上混的风生水起的人怎么会看不出两人有猫腻,叶景然搂了搂叶辛越的肩膀,用眼神询问着的同时邀请道:“既然你们来了,那我这个做大哥的做东,在酒店屈居一顿吧,言大队长?”叶景然作势行了一个军礼,言厉看了看他怀中偏头不语的叶辛越,妥协地点头。

这里是叶景然早些年的产业,运营情况一向很好,能来的都是各行中颇有地位的人物。其实叶景然早就把贵宾卡送给了言厉,但是那时候言厉还没有回c市,因此卡片便被搁置在言家的一个角落里。

两兄弟好不容易见面,早段日子在晚会上匆匆见过,言厉却因为叶辛越的事情拂袖离去,再后来言厉回了部队,叶景然也要跟进几笔生意,所以会面便被安排到今天。其实叶辛越只是受大哥所托才把言厉带到这里,虽然也有私心,但是让两兄弟有次正常的见面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来到高尔夫球场内置的酒店,高级的布局和装饰都昭示着能来这里就餐的人必定气度不凡。叶景然搂着自家妹子踏进门口的时候,有经理早早等候在那里,恭敬地躬身:“叶总,叶小姐,言少爷,这边请。”

叶辛越于是不满了,她佯装妩媚地靠在叶景然怀里,手指却暗自在他腰间一扭:“怎么叫你就是叶总,到我这倒变成小姐了?”

见到妹妹心情好了一些,叶景然也乐得自在地调侃:“哪来那么多总?喊你都叶总了,那他们正宗大老板该被称为叶老总!”

言厉毫不客气地接了一句:“这里不错,还知道该喊我少爷,景然,你真cāo心啊。”

言家一直保护得他的身份很好,因此即使在部队,除了政委和个别干部外,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外界也只是知道有言厉这么一个人,但是照片都会被他老爸那层压住。见到酒店的经理如此“火眼金睛”地认出了他,言厉就知道叶辛越带自己来这里的另外一个目的了。

叶景然完全没有被戳穿的窘迫,反而很大方地承认了,他大笑:“你这死小子,当了队长都忘了兄弟了。要我不出美人计,你这队长级人物怎么会舍了你那群宝贝兵来会会我?”

早听闻军人部队里每个上级疼下级,队长疼队员,以“打是情,骂是爱,夜夜加餐才实在”的原则和队员们形成良好关系,叶景然想到就想笑。

怎么会想到,当初那个闷骚地连看上他家妹子都不会说出口的少年,竟然会成为军政两界都颇有权威的特种队兵王兼职特种队的大队长?

因为叶青华从政,所以即使在军区那边的消息叶家也总能很快知道,叶景然也常感慨于世事无常,毕竟他的兄弟,是因为自己妹妹才改变了那么多。

“不要说,那一天晚上要不是我早知道你回来,真看不出来是你。”叶景然随着经理轻车熟路地走进一间包厢,这里很静,是只有高级客户才能来的区域。叶景然让叶辛越坐在自己身边,让言厉坐在叶辛越旁边,两人中间隔了个叶辛越,也不知道他是故意地还是压根没在意。

“你也是,当初一个小愤青,到现在也本事了,在c市你叶景然的名字可不陌生。”言厉坐下后很自然地为叶辛越摆碗筷,叶辛越说了句“我来吧”,言厉也只是看看她,随即不答她的话继续手上的工作。

叶辛越尴尬地接受着叶景然玩味的目光,她刚想说什么,叶景然就语出惊人地说了一句:“你也不赖,来这里没多久啊?怎么就和我妹妹搞上了?”

幸好叶辛越没有喝茶,不然以她这种要脸不要命的风格,非硬生生把自己噎死。

言厉看到她一脸吃大便似的表情,不禁勾起嘴角。他慵懒地靠坐着,手若有若无地环住叶辛越的腰身道:“是没多久,小越味道不错,我军一向奉行闪电战,我作为队长自然要起领头作用。”

这都什么跟什么?叶辛越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也清楚这是哥哥和他之间的事情,所以她只好低下头在经理恭敬的眼神中拼命夹着菜吃。

“闪电战是好事,但是也不要太过于急进了,言厉,不是我说你,吃饭也不用那么猴急吧,更何况这丫头可是我们叶家的人,是我们叶家的掌上明珠,你不打恋爱报告就罢了,私底下也不跟咱们说一声这挺说不过去的。你这丫头怎么吃东西的?也不怕噎死。我跟他言厉说话呢你瞎紧张个毛?”

第二十七章

叶景然有些责备地看着叶辛越,边伸手轻抚她的背,维护的意思十分明显。

他也不是笨蛋,早看出来了叶辛越刚才的眼睛是红红的,两人想必有闹过矛盾。虽然妹妹当初激走了言厉是她的不对,但是这都是很过去的过去式了,言厉是个男人,不会总以这些来作为生气的筹码吧?

护短的心理人人会有,特别是叶家的叶青华和他。这个妹妹,叶景然自认自己是爱惜着的,当年在医院看到那个呆滞的叶辛越的时候,当叶青华抚着他的头告诉了他叶辛越的身世和她所遭遇过的事情的时候,叶景然就自然而然地把她纳进自己要保护的列表里。

说是血缘的牵绊也好,叶景然从小就疼爱着叶辛越,对于她甚至更甚于叶欢这个亲生妹妹。叶辛越身上有着能让人心疼的倔强,每次见到她有些不对劲,叶景然就会想起当年在医院里,自己抱住那个瘦弱的,甚至在微微颤抖着的妹妹,第一次以一种哥哥的身份告诉她,他会保护她。

那是叶景然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身为一个男人的强大,为妹妹撑起一片天,是他能给予她的。

如此明显的警告,言厉怎会不懂?他挑眉看着刚才被小小噎到的叶辛越,状似无意地伸手撩起她的几缕长发在指间把玩,自然地没有一丝暧昧,却把独占的意思表现十足:“哦?叶叔想我了?也好,有空到你家去拜访拜访,小越,你也空出一点时间来,我们到时候下班一起过去。”

叶景然的瞳孔缩了缩,看着言厉的眼睛也瞬间带了些若有所思。

最近叶景然无意中知道郑氏五少回了c市的消息,同时言厉也是在当天回来,他本来有诸多猜测,更加上自家妹妹自从接了某笔大生意后一直心神不定的,叶景然自然而然把三者都结合在一起。

起初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经言厉如此一说,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郑氏不是一般的角色,能在瞬间在c市打下根基,并且叱咤风云,商政两界皆有着让人无法比拟的地位的传奇人物,言厉竟然是其中之一?且不说他从军根本没机会接触那些,而且郑凛叙也不是一般的人物,言厉这样一说让叶景然的心底忽然没了底,刚才还觉得算是熟悉的兄弟忽然一下子就陌生了起来。

叶景然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言厉几眼,仿佛在确定他刚才说话的动机。

言厉完全不在意地把玩着手间长发,直到叶辛越再也忍不住两个人如此不和谐的氛围,主动夹起一个龙虾球递到言厉嘴边,笑得柔媚动人。

言厉一直看着叶辛越,然后在注视着她的同时微微启唇含住了龙虾球,那模样似乎吃的是她。

叶辛越娇嗔地扫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夹菜吃。

这样的小动作叶景然都收在眼底,他思忖片刻终于点头:“嗯,有空可以两家人单独出去吃下便饭,小越你到时候和言厉一起回来。

“……最近都很多事,等忙过了这阵子再说。”叶辛越不知为何对这件事很不热衷模凌两可地打着哈哈,叶景然顿时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她,最终在她手背上拍了拍,也再没说什么,只是如兄长般说了句:“公司经营地好虽然是好事,但是也不许让自己太累了,亏了那几个钱也没什么所谓的,你做的开心就好。”这个话题也算是绕过去了。

“哟,老哥你真的嫌钱多啊,养活一家子都不够,还要来任我挥霍。”叶辛越因为刚才他们两人谈话的时候吃太急了,现在有些撑了。她倚在椅背上,看着已经休战了的两人,舒坦地舒了一口气。

“谁让我就一劳碌命,注定为了一群饭虫奔波,还要为了这只最大的饭虫空出时间来看饭虫的男人。”叶景然也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菜,神情十分放松。

“我看‘叶扬’也是要倒闭了。”言厉勾起唇道。

“哪能啊,只怕有我在的一天,‘叶扬’一定会比郑氏晚倒。”说到嘴上功夫,叶景然当然是毫不输给当兵的,马上发挥他商人的优势开始唇枪舌剑来。

“好了,你们到底吃不吃啊,我都吃饱了。”叶辛越很是不爽,但是她还是很懂事地擦擦嘴起身,“我去趟洗手间,你们有屁快放,我很快回来。”

她知道叶景然是在示意她先离开,有的时候他要说的话不想让她听见,那她就乖乖回避。

叶辛越关上门,门外的经理倒是一直站在包厢以外不远的地方守着,见到叶辛越出来,经理十分有礼地询问:“叶小姐您……”

“哦,没事,我出去走走。你们这里有没有后花园之类的地方让我一个人静静?”叶辛越本来就是借尿遁,但是一出来发现自己对这里还真是不太熟悉,酒店很大很高级很民脂民膏,但是她就是没有来过。

“是的,请随我来。”经理闻言了然地点头,于是恭敬地引路。

叶辛越看了看包厢,然后跟着经理走了。

经理引领叶辛越去的地方竟然是酒店的后面,即整个高尔夫球场的边缘地区,这里被很好地利用建设了一个很大的人工湖。即使见识广泛的叶辛越,在看到这美丽精妙的假山池沼后也不禁有些惊叹。

“这里当初主要是为了合理利用土地才修建的,但是因为许多客人都没有过问过,所以一般很少人会来。”经理尽忠职守地说着,“叶小姐您可以在这里稍息片刻,有什么需要可以找门边的服务员,他们会为您解决问题。”说罢,经理懂事地退了下去,留给了叶辛越一片静谧。

叶辛越百无聊赖地在这一大片湖光中走着,这里难得有一种叶辛越很喜欢的安静,她静静地呼吸,直到远离了门边两个服务员的视线,叶辛越才慢慢蹲下,看着湖水中她迷茫的倒影。

心底刚才一丝一缕的疼痛渐渐清晰,那是没有人能够触及的角落,在刚才他紧紧地握住自己下巴,满眼恨意的质问自己的时候开始,愈加明显。

言厉……她的手紧紧抓住脚边的草坪,手指狠狠地嵌入,她只能在心底无助而孤傲地喊着他的名字,然后把他的一切都放在自己的心里。

她怎么能告诉他,自己根本就不是他所想的那般纯洁,自己的身体和心灵早就在那一个秋天,被那个人狠狠地玷污,甚至于摧毁。

“你没事吧?”忽然,一道陌生的声线在背后响起,叶辛越惊诧地抬头,见到的是一张被蒙住鼻口,只露出一双细长双眼的男人。

不由自主地,叶辛越退后一步,那个男人银灰色的眸让她的心底有着一种莫名地抵触,因为那……像极了某种她熟悉的动物。

见她退后一步,男人的眼睛闪烁了下,说出来的话带着些许冷清,听起来似乎带着一丝暖意,但是细听却仿佛什么都没有:“这位小姐?”

心知自己刚才无意识的举动失礼了,叶辛越确定自己没有听过这个男人的声音,而他的下半张脸都被黑色高领毛衣遮住了。奇怪的人,现在明明只是初秋,他竟然就穿着高领毛衣,但是他纤长的身躯却丝毫没有觉得突兀,反倒给人一种不容接近的清冷。

“谢谢,我没事。”叶辛越眨了眨眼把里面剩余不多的湿意眨去,她一向如此,不因为他是个陌生人而暴露自己一丝一毫的脆弱,要是别的人,更不可以。

“你……很少人会来这里,我还以为没什么人会专门来这里散步。”男人好听的声音却有着些许凉意,他仿佛无意地扫了一下这美丽的庭院,一身黑衣带着些许苍凉,“外面的草场比这里大多了,视野也更加开阔,来这里的人都不会在意这些小风景,毕竟看得越远才是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有些诧异他会跟自己这个素未谋面的人说话,叶辛越理了理心神,却下意识地没有让自己太过于接近他。来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角色,叶辛越有一种直觉,自己不可以和他太过于接近,那是一种被伤害过训练的直觉,而叶辛越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草场的辽阔自有大人物要注意,而这些庭院的细致也会有人欣赏,我不过是因为路过才来这里,并没有先生说的那么高尚。”

叶辛越摆弄了一下被弄皱的裙角,有意要离开:“先生必定是能观赏这些景色的人,我还有事,不便打扰。”

说完,叶辛越潇洒地离去,甚至留下了后话,让他没有理由立刻追上来。

如果叶辛越此刻回头,一定能看到那双银灰色的眸里慢慢溢起的一丝丝笑意。

有些仓促地赶回包厢,叶景然已经不在了,言厉正怔怔地坐在原位,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敏锐地察觉到有人接近,言厉一下子望过去,看到的是叶辛越有些慌张的脸,不由皱眉问:“怎么回事?脸有些白?”

叶辛越扭了一下眉,没有告诉他刚才在庭院发生的事情,只是摇摇头:“没什么,可能刚才在后面吹了一会儿风。哥呢?”

“……他先回去了,让我送你回家,他还要去公司处理一些事。”言厉说话的语气不再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让叶辛越不禁挑眉。叶景然和他说了些什么叶辛越自然不知,但是傻子也能猜得出来是关于她的。

但是她没有多问,太多的关系挑明了只会有一方人受伤。叶辛越试过了,问过了,得到的都是这个结果,所以她觉得,或许只有慢慢地接触才能化解他的怨。

思及此,她主动挽上了言厉的胳膊,一半的身体倚向他,嘴里漾出一丝笑意:“那现在言大队长打算怎样安置我?送我回家顺便见见大家长?”

言厉似乎犹豫了片刻,然后才扶住她的肩膀把她半拥在自己怀里,感觉到她的身子真的有些凉,不禁拥紧了一些:“不是说你忙吗?而且小家长今天也见过了,不差在这一时半会儿。叶叔如果要见我就到时候再说,我先送你回去。”

“好。”

叶辛越乖乖地被他拥住,接近他有力的心跳,叶辛越眼底的yīn霾被盖住,再慢慢散开。

言厉从出了高尔夫球场后再也没有说话,叶辛越不吵不闹,翘着一双长腿望着车窗外的飞速流转,直到看到的是家门口的景象,才摇头解开安全带下车。

言厉握了握拳,最终看着她下车。叶辛越绕到他的那头,敲了敲车窗,车窗被降下。

言厉的脸隐没在些许的昏暗中,叶辛越心神一动,俯下头吻了吻他的唇。

“晚安,小厉哥。”

她在黑暗中微笑,有种心殇的意味。

言厉终是忍住了,他眉心的一缕疼被升起的车窗挡住,阻隔了两人唯一的对视。车子远去,叶辛越站在门口静静望着,仿佛那才是她最初的本态。

直到叶辛越站得身体冰凉,才转回身。叶青华站在院子的一个死角,看着叶辛越发现自己,然后眼神无一片波澜。

“爸爸,怎么那么晚也不睡?”叶辛越勾起唇角,无声无息地笑。

叶青华睿智的双眼看着她的笑脸,终于还是熄灭了烟走过去,静静地拥住她。

这是一个父亲在见到自己女儿悲伤的时候唯一能给女儿的一个拥抱,不是因为他帮不了她,而是因为她不要。

他知道的,那个人的女儿,性子一定要比她更倔强百倍。

叶辛越被父亲抱着,没有任何动作。

静静的,只剩下蝉鸣和风声。

“他恨我……我今天,终于听到了。”

良久,她只说了这么一句。

那般平静如水。

叶青华看着她走进屋子,上楼。

晚上叶景然回来的时候,丝毫不意外自己父亲正坐在大厅里等着自己。他松了松领带走过去坐下,瘫倒后呼了一口气。

“言厉怎么说?”叶青华放下紫砂茶杯,进入正题。

“小越说了什么?”叶景然不答反问。

“小越说什么不重要,我问的是,言厉的态度。”叶青华的声音轻而稳,叶景然知道,他是生气了。

叶青华生气的时候也是最沉静的姿态,但是叶景然一向是忌惮他的,人说的会不会叫的狗咬人疼,他叶青华就是这种类型。

“……”叶景然望着天花板,“我去到的时候小越已经有些不对劲了,想必是两个人都谈好了,小越她……没有说,言厉自然心里不舒坦,他们在一起了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言厉目前应该还没什么打算。”

“呵,当了队长脑子都没了是吧。”叶青华笑了,十分危险,“难道他不知道,叶家的女儿不是用来糟蹋的,我的女儿,更不是。”

聪明如叶青华,怎么会猜不出叶辛越出去和言厉谈的是什么,得到的又是怎样的答复,不然她刚才不会那么安静地躺在自己怀抱里,告诉自己,他恨她。他叶青华的女儿一向是骄傲的,他赐予她一切可以用来骄傲的资本,但是她却仍然因此受伤。

“给我看好你的妹妹,不要让我知道有人再伤害她一次,景然,你知道该怎么做。”叶青华看了看二楼叶辛越的房间,随即起身,走上旋梯。

叶景然沉默着,半响,他在叶景然看不见的状态下点头。

在这间屋子,伤心的人往往沉默不语,寂寞的人往往相互依偎。

叶欢敲开了叶辛越的房门,不意外地看到叶辛越正仰躺在绒毛地毯上。她关上房门走到叶辛越身边踢了她两脚,然她丝毫没感觉,一双眼睛空洞地让叶欢忽然不忍去看。

“死了没啊?”叶欢没好气地嚷嚷。

叶辛越似乎没有留意她,仿佛自言自语地说着话:“你说,这人怎么就那么他妈犯贱,这世界上好男人都拿去了填海,留下一大堆不好的还让我们碰一鼻子灰,真没了公平。”

叶欢受不住叶辛越语言里的伤心,她蹲下身子,皱着眉头碰了碰她的脸,再揪着狠狠捏了一下:“疼么?”

“疼?”叶辛越茫然地看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问道,“那是什么东西?多少钱一斤?”

“八块钱八斤!”叶欢没好气地坐下,她抬头看了看这间浑屋子冰冷的摆设,忽然有些难为情:“姐,就是那个啥……你和周勖很熟吧?”

听到熟悉的名字,叶辛越眼珠一转有些清醒了过来,她看着叶欢不语。

“我在学校门口那会儿看见过他,人长得不错,我想和他处处。我知道你和他没什么,就算是有什么反正你现在都有言厉了,把他介绍给我。”叶欢其实今晚等叶辛越就是为了这件事。

“你是认真的吗?”叶辛越视线转移,她思索片刻,道,“叶欢,听姐的话,不要和他处。不是我不喜欢他,而是他……是你玩不起的牌子。”

“哦?他是什么牌子啊?”叶欢有些郁闷,但还是问。

“他是brioni,是你穿不上也是穿不起的牌子。”叶辛越答话,“叶欢,我不会害你,周勖他对我是很不错,但是他身后的背景比一个叶家再加一个华家更复杂。而且……”她想了想没有说下去。

“但是我挺喜欢他的,他就像是我的灵感创作来源。”叶欢有些挫败地趴在地毯上滚了两滚,最终她趴着嘟囔了一句,“说不定有一天我也能穿上brioni……”

“……”叶辛越侧躺起来,看着叶欢的眼蒙上了几层氤氲,连叶欢也忍不住看呆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禁懊恼的暗骂自己神经病,对这样一个风骚的女人花痴个毛劲?

“我不劝你,你总有你的想法,但是叶欢……”叶辛越抚上她年轻朝气的脸,“保护好自己,不要让自己受伤。女人不能像我,你看着我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不至于堕落。”

叶欢终究动容了,脸上的触感是即使她的母亲也不能给她的。记得叶欢小的时候曾经恨过她,年幼无知的童年时期,叶欢得不到一丝一毫母亲的爱,父亲的爱也总随着这个家庭外来者身上,即使一出生的时候这个姐姐就在自己的家里,但是叶欢一直都知道这个“姐姐”,是这个家的不速之客。

那个时候叶欢总不给好脸色给她看,刁蛮任性地要引起所有人注意,却在十一岁的时候,被叶辛越不凉不热地驳得无话可说。“她爱撒泼由她去,反正叶家也不缺个丢脸的。”她气结,看着叶辛越事不关己地修指甲,正眼都不看她一眼。

直到长大了,叶欢开始收敛自己的心性,虽然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和这个“姐姐”斗嘴吵架,但是感觉已经不一样了。

“姐,我知道。”叶欢难得乖巧地搂住她,试图用自己给予她温暖。

她没有经历过像她一样的痛苦,但是叶欢知道,如果是自己,绝对不会像如今的叶辛越一样活得那么云淡风轻。她痛够了,忍够了,一切都够了,叶欢只知道这么一个破碎不堪的姐姐,不论在任何人面前,也以一个姐姐的身份保护着自己。

她懂,懂这一切是那么不容易。

“我会好好保护自己,你也放心,顶多伤不起的时候就来个掉线,然后重新来过呗。不是还有你么,到时候要我不爽他你帮我k他!”叶欢孩子气地道。

叶辛越被叶欢抱着,心底终于有些暖意。看着叶辛越渐渐睡了过去,叶欢才小心翼翼地挪开手走到门口,叶景然一直站在门边,见到小妹示意,他才脱鞋走进房间,然后把叶辛越抱上床。

其实这个动作他们已经进行过很多次,每当叶辛越躺地板的时候两兄妹都会默契地这样做,谈不上什么守护,只是,她是他们的家人。

叶景然走出房间,给了小妹一个不重的爆栗:“去睡吧,别以为你做了好事我就会不问你周勖的事情,等我有时间了再好好盘问你。”

叶欢吐了吐舌头,说了句“偏心”,然后就快速闪进房间。

叶景然看着小妹回房,再看看眼前大妹子的房门,低叹一声,自己也回房了。

如果他这个妹妹能够像普通的女孩一样,或许像叶欢一样,能够受到什么伤也懂得找人治疗,找人依靠,他们也不至于那么担忧。

只是这是世上,偏偏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回加拿大了?”叶辛越在听到酒吧经理的话后微微蹙眉。

“是的,昨晚的飞机,少爷让我通知叶小姐您,他会离开一小段日子,如果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叶小姐可以打少爷的专属手机。”经理十分恭敬地垂眸躬身,把自家少爷留下来的话一字不漏地传达。

“嗯,那我知道了。”叶辛越走出酒吧,现在是早晨,这里还没有人,叶辛越坐上自己的车,犹豫着给周勖拨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秒就通了,电话那头周勖的声音带着些疲累,但是依然带着他独有的邪肆:“宝贝,想我了?”

“想想想,真的想死你丫的,回意大利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叶辛越有些抵触那个远在地球另一边的国家,皱着眉道。

周勖那边似乎有些喧闹,但是渐渐趋于安静,叶辛越想应该是周勖中途离场,电话的那头只能听到那家伙十分欠练的声音:“你这不是知道了么?而且我昨晚凌晨的飞机,也不好半夜用电话敲醒你吧?”周勖那头似乎沉默了一下,又道,“没多大事,我待几天就回来,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给你三个提示:一,有什么大事小事都可以电我;二,什么事情都是那大事小事;三,我的电话你知道的,永远开机。”

察觉到他那头的笑意,叶辛越也乐了:“周勖同志,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啊。还有,叶欢那儿是怎么回事?”

“小越同志,不要脸的才是真流氓。”周勖笑了,声音十分悦耳,认识了周勖那么多年,叶辛越知道此时的他一定是嘴角微微勾起,双眼带着蛊惑人的碎光,“那个小丫头和你谈我了?我不过是刚好在那头做事,刚好那头是你妹妹的学校。”

“你真行啊,也不知道自己长着一张祸害的脸也在我妹面前晃,小丫头指名道姓地跟我要你,你说我这是给不给啊?”叶辛越想起妹妹的请求就头疼。

“要是你忍心让她给我糟蹋的话我也不介意。”

“好了,你就别赶着和情夫谈天说地了,要真想我啊直接来意大利找我,别做事有心无力的。言厉最近也挺有空的吧?趁着他回部队之前抓紧时间和他处处,不然到嘴的木头又要飞了。”

叶辛越抿唇笑了。

这就是周勖,那个看似没心没肺但实则看一切比任何都要透彻的男人。

挂了电话,意大利的那头是星辰满天的黑夜,周勖嘴角的笑容从挂了电话的那刻起变得异常的残忍冷峻。他犀利的眸看着栏杆外明媚的夜,眸色似乎能融进这黑色中,让他想起了昨晚他在叶家门前等了一个晚上,最终等来的却是那样一幅情景。

其实他昨晚一直隐秘在叶家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黑夜遮住了他车子的颜色,但是当另一架车子出现的时候,周勖眼底刚刚燃起的光芒被迅速的熄灭了下去。

他看着她走下车,车内的男人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他也看着她俯下身子吻车内的男人,最终她眼底的悲伤却被隐藏着的他全都窥探了去。

嘲讽地熄灭了萦绕一车的烟,周勖一直待到快要登机,才驶车离去。

“查清楚他去哪里了吗?”

银狼站在周勖的身后,看着老大渐渐沉下来的气场,语气波澜不惊:“本家那边只说是外出巡视,但是真正知道行踪的人都下落不明。要去追踪吗?”

周勖紧紧握住手机,但还是控制力道不让手机捏碎。手指开始无意识地摩挲着机壳,周勖抿唇:“去中国查,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把他给我找出来。”

那个人的离开,只能说明一件事。外出狩猎本来就是那个人的爱好,一旦离开本家,那个人就像一头脱缰的野狼,没有人能够困住。

地球的彼端,叶辛越正走在c市警察局的路上,她开车来到警察局对面,选了一间咖啡屋坐下等待着。

长卷的发被高高地挽起,酒红色的套裙让她看起来十分显眼媚人,让周围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回头看看。

似乎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叶辛越十分熟练地无视了路人,透过玻璃窗看着警察局的门口,嘴角翘起显示着她心情的愉悦。

终于,直到言厉从警察局出来,叶辛越才无声地笑了,伸手拨了一个号码,看着玻璃窗外的男人习惯性地拿手机接听,她笑着道:“言大队长办完案了吗?”

微不可测地皱眉,言厉从她的语气中犀利地开始观察周围,最终落目的是马路对面咖啡屋里穿得一身明媚的女人。

叶辛越朝着他做了一个飞吻,言厉无奈的挂了电话,走了过去。

不到半分钟,言厉就在叶辛越对面坐下了,他看了她一眼:“你总是能把时间把握地很好。”

似乎c市布满了她的眼线,他无论在哪里,只要她想知道就能找到他。

“请把它叫做心理感应,谢谢。”叶辛越得意地笑,搅弄着手边的卡布奇诺,再看看言厉一身的休闲穿扮,忍不住问,“今天是言大队长还是言总啊?”

“今天不去公司?你不怕你那群精英又被老二欺负?”言厉不答反问。

“不怕,他不敢再欺负我。”叶辛越好笑着站起来,在言厉无声地探寻中走过去他身边坐下,媚笑着拿出自己的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有现场的,你看么?”

言厉让她坐在自己身上,周围似乎安静了些,言厉看到视频的内容时真想替公司里面的二哥哀悼。

不能不说这架天价的手机最好的优点就是拍摄更清晰,连噪点都没有,巴掌大的屏幕上一对交缠的男女正在办公桌上激斗着。

“用嘴唇含住牙齿,对,慢慢吃进去……”

“好吃吗?小心哦,我怕疼……”

“……宝贝,夹紧我,就是这样……”

“来,好好趴着,翘起你的小屁股……”

那□裸的办公室jq摆在自己面前,而且片中的男主角正是自家熟悉的二哥,言厉看着眼眸微微深了深,大手箍住叶辛越的腰略显用力。

里面间接传来的男人的低吼和女人的尖叫,言厉思索半响,伸手按掉了它。

“你是想要这里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看a~v吗?”言厉咬牙在叶辛越的耳边道,顺势含住了她白嫩的耳垂,含住再小力地撕扯。

叶辛越呵呵地笑了起来,更深地偎在他的怀里,手指点了点他的xiōng膛,媚笑道:“谁让詹姓禽兽到处发情,我可是不小心路过才拍下的,不赖我……而且小厉哥……你不觉得让人看现场影响更不好吗?”

言厉艰难地抽身,他紧紧抱住她让她以骑乘的姿势坐在自己身上,招手换来服务员:“这个场我包了。”

服务员应了下去,随即咖啡屋里面的人开始散场。

言厉等人都散了的时候一下子站了起来,眼神灼灼地看着这妖女媚笑着,修长双腿勾住自己的腰,他走到软座的位置一把扑倒她,惹来她不满地哼哼。

“火你就点了,怎么?不帮我灭火吗?”软座挡住了外人的视线,言厉低笑,声音粗哑而低沉。

他坚硬的身子用力压迫住她,叶辛越感到有些呼吸困难,特别是当言厉用下身顶开她的膝盖,奋起的坚硬难耐地摩挲着自己的时候,她舔舔唇:“我怎么点火了?”

“让我看那些,不是点火?”言厉此时异乎常人的冷静,双眼却是灼热地仿佛能够烧透她,“用这里挑逗我,不是点火?”他粗粝的手指慢慢往下移,双唇却封住了她红润的唇,手臂微微用力,手指点上了某个让她兴奋的点,瞬间,叶辛越有一刻僵硬住,随即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

死死忍住到嘴的拒绝,叶辛越倔强地抿唇,全身都在他熟练的技巧中颤抖。

是……是他,如今伏在自己身上的人是等了五年的他,叶辛越这样告诉自己。

隔着下身一层轻薄的布料,言厉试探性地刮了刮那层丝绸,狂风鄹雨后的唇离开半分,他问:“怎么身体那么凉?嗯?”

吻逐渐落下,如他的人一样,带着霸道占有的气息。

叶辛越的身体越来越冷,终于让言厉察觉到异样。他忽然停下嘴唇的动作,在保持着手指运动的时候抬头看着叶辛越有些微僵的脸,微微皱眉。叶辛越心一慌,双手忍不住环上他的颈,哆嗦着道:“疼……”

言厉眼眸暗了下去。

疼?某种认知让言厉的心不禁有些涨满。

他本来已经在怀疑自己的猜测,但是当她喊出那一声疼,他便止不住地……有些庆幸和释然。

叶辛越不让他有太多思考的机会,她用力挺起身吻住他,熟练地轻轻啃咬他菱角分明的下唇,再渐渐加重力道,在他化被动为主动的时候顺从地被他裹住舌头往外拖,津液交融。

言厉心底那难言的激动让他险些失掉理智,他探向她下身的手指难耐地握成拳,然后用力地改为紧紧抓住她的大腿内侧,狠狠地揉捏,似乎要借以来化解欲望。

叶辛越的心莫名一凉,随即言厉粗喘着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这只骗人的妖精……你骗过多少男人,嗯?”她看起来就像是能在任何男人床上游走的尤物,但是她却告诉他,她不过是一只连前戏都会感到疼的雏鸟。

“有,很多。”叶辛越一语双关,腿被大力地掐着,她能感受到言厉全身肌肉的紧绷。控制不住用手指摸上他结实的xiōng膛,隔着凌乱的衬衣,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如雷,“你不喜欢?”

言厉握紧拳头,不愿自己一时急切伤了她。他粗喘着稳下呼吸,夺过她的下颔紧紧捏住,随即低笑:“喜欢得紧,我的女人为我保留了一个清白之身,我还能不喜欢?”他坐起身,为她穿戴好刚才被自己弄乱的套裙,然后在为她穿戴好后抬起她的大腿,在内侧印下一个吻痕,“算你走运,今天我是言大队长。”

言下之意,就是他会按照正常程序一步一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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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叶辛越起身,依偎在他的怀里,刚才一刹那短而深的激情让两人的关系好了许多,叶辛越抬头细碎地咬着他的下巴,喉结,锁骨,乐此不疲。

言厉此时十分好心情地轻而易举从她的手袋里抽出手机,翻出了那段视频看,认出了视频里面的女主角是最近新晋的一个麻豆,那青涩的脸,难怪还要老二教那些技巧。

叶辛越笑着在他颈边道:“我还真的冤枉了你家二哥了,看他……那么勇猛……”

知道她意有所指,说的是她当初在酒吧说詹遇宸不知道行不行的那次,言厉勾起唇角低下头埋首于她的颈侧,不轻不重地啃下一口:“你喜欢勇猛的?那不错,你找对人了。”

“是是是,言大队长最猛,单兵作战能力全团第一……”知道这个男人欠巴结,叶辛越笑着点头。

“你不信?”言厉挑眉,有些不满。

这男人真真得了便宜还卖乖,叶辛越这样想着,然后低叫一声被言厉再次压倒,手机掉在一角还在播放着那些“嗯嗯啊啊”的声音,仿佛在为他们伴奏。

一阵腻歪过去,叶辛越把头靠在他躺着的xiōng膛上,轻声道:“小厉哥,我只想成为你的女人。”

声音,轻地有种心殇的意味。

“这是当然的。”言厉嗅了嗅她的发香,是玉兰花的香味,只可惜,他听不出来叶辛越话里的一抹悲凉的意味。

下午叶辛越陪着言厉去看房子。

原因十分简单,养女人也要有个地儿,回家感觉别扭,部队嘛……那里的蚊子都不是开玩笑的,全都是公蚊,见到叶辛越这个“家属”还不把她那c罩的xiōng咬成d。

叶辛越表示没有意见,亲热过后两人的气氛十分良好。言厉穿着军裤和黑色上衣,却依然抱着叶辛越逛房地局,引来诸多路人观望。

言厉的气场是从内在发出来的,那俊美而坚毅的五官让他看起来不易亲近,许多经过买房的女人都被他笔挺的身姿迷住,却只能羞涩地瞄他几眼,然后恋恋不舍地离去。

自然,也有人观望着叶辛越那一身引以为傲的身材的男人。

言厉无声息地坐下,却把叶辛越一手揽过自己的怀里,占有欲十足。而言厉太过于具有压迫感的五官也让许多年轻白领望而却步,看着这对“军侣”也只能叹息着离开。

叶辛越觉得好笑,自己两人就像一对刚刚打算同居的情侣,但是看着言厉有些轻快却不失刚毅的俊脸,叶辛越就知道,自己跟了他,是不可能普普通通的了。

他是谁?服务业最庞大的巨鳄言家的独子,郑氏的五少爷……还有更为特别的,军区特种部队的大队长,万能兵王,那个被人承认地,唯一称为“猎鹰”的男人。

对于他的事迹,叶辛越从来都知道。她知道他的军事才能和单兵作战能力都是全国数一数二的能手,甚至在两年前就破掉了当时军区特种队的记录,一次野望作战,他上膛,射杀五名走私军火的重火力劫匪,并且顺利救走一个人质,仅仅用了九秒时间。

就是那一战,让言厉从此在军政中,再不陌生。

他强大地似乎能仰望一切,是所有特种队队员的敬仰。

言厉似乎注意到叶辛越的发呆,他有些不满地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看自己手里的购房意愿表。

叶辛越倚在他身上,心知道这一关她最心忧的关卡终于通过了,心情也因此轻快起来:“我没意见啊,反正不是我出钱。”

闻言,言厉好笑地敲了敲她的额头,嘴角微微勾起:“服从命令!让你选就选,那么多话!”

知道他队长的性子又要上来了,和他一起,她就像他手中的兵,让他全程掌控,并且要求她绝对服从命令。但是也会偶尔有抗争的时候,两个人从言厉回来并且确认关系的那个晚上起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叶辛越自然之道该如何安抚这个闷骚的男人。

她佯装苦恼地接过,随即媚眼一挑看向坐台对面的年轻男孩:“好难选啊,有什么好的介绍吗?”

那男孩似乎刚从大学毕业,被叶辛越这样的尤物一逗,顿时耳朵都红了,他唯唯诺诺地递上了几份介绍,努力不让自己的目光往她的脸上瞟,道:“要看小姐是有什么样的要求……想要近市区的还是要郊外的?交通方面和住房面积方面有什么要求?价格方面我们这里有几款中下的……”或许是看到搂住叶辛越的男人穿着一件军裤,而且从言厉的气场也大致可以猜出真的是个军人,男孩主动地抽出几分房产资料交给叶辛越,都是些中下价格的房子。

言厉眉头也不动,但是却伸手把怀中那作乱的女人给拽了回来,低沉而醇厚的嗓音直直向着那无辜被挑逗的男同志,道:“价格这方面没有特定,我要紧军区的但是不能太不方便,面积三房两厅就够了,最好是安全点的。”

言厉是个军人,而且还是个特种部队的头,因为突发事故而经常不在的可能性,所以言厉自然而然地要为叶辛越安排好一切。

“不用那么麻烦,要是你真不在,我顶多回家住呗。”叶辛越懒懒地靠在他的怀里,吸收着他雄性的荷尔蒙气息,雄厚而劲烈,是他的味道。

看着无辜的男孩被言厉莫名地警告了一番,委委屈屈地开始调资料的样子,叶辛越忍不住笑了。

言厉说完后才发觉自己竟然被这个女人牵了鼻子走,说好是要让她说的,到头来还是让他话了事。有些不爽地蹙眉,他低头道:“不许!我不在了也要在家。”

对于他一贯的霸道叶辛越表示十分无压力:“为什么?你都不在了,我还去那儿干嘛?”

言厉有片刻的怔忪。

但是也只有几秒。

他复杂地看着怀中的女人,似乎挣扎了片刻,才把她的头箍在自己怀里,随即他的声音有些闷闷地在头顶响起:“以后那里就是你的家。”

叶辛越不动。

言厉第一次有种让自己暴露的感觉,不由懊恼。但是表面上他十分镇定,在男孩羡慕而畏怯的目光中抽走几分资料,然后联络中介一起去看房。

路上叶辛越一直抿着嘴笑,十分地甜蜜。

看了两间,两人都拿不定主意。言厉皱着眉顺着怀中那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的女人,这些房子一间比一间看不上眼,他也顺着,然后带着她下楼,打算往第三所房子走去。

这里附近是闹市,叶辛越刚才也说了这里不安静,所以才看得下一间。正当叶辛越走在前面,人群忽然发生一阵轰动,有巨响在不远处传来,伴随着人群的尖叫。

叶辛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阵巨风掀到一旁,头被撞得有些晕,头顶压着自己的男人此时动作神态似乎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她能感觉到他全身肌肉异常地紧绷。

言厉在叶辛越晕乎乎的时候就立刻拨了电话,没有多废话,冷静地道:“兰博西街3巷有情况!”

说罢,周围有些寂静,似乎有什么人在靠近这里。带他们看房的中介已经被刚才那声恐怖的枪声吓得魂都没了,一个大男人抖得跟筛糠似的贴着墙角移动。

叶辛越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是有人走火了,而自己则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如果不是言厉反应极快,如今的她不知道身上哪里要多个窟窿。

但是毕竟是叶辛越,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并没有因为发生的事情而有些许的惊慌,她抬头用眼神询问着言厉,言厉的眸有些寒,他的脑海里迅速搜寻了一下最近在刑警队那里听来的案子,再迅速分析情况,想到可能是这里的反伏击暴露,黑帮的人正在撤退。

似乎验证了言厉的预料,黑帮的人被刑警队的人逼到言厉他们处在的这条街,感觉到身下的女人身体已经开始紧绷,敏锐的言厉当机立断地把叶辛越拽到一架高底座雷克萨斯的底下,俯身的同时,手探进腰间拿出手枪。

那是言厉的爱枪,跟随着言厉从特种队一路,打了大大小小无数的仗。而这些叶辛越自然不知道,她只能看到言厉的眼底暴露出鹰般冷静具有杀伤力的眼神,他面容肃杀,保持着半蹲的姿势迅速离开雷克萨斯,滚到一边的车子里去了。

叶辛越当然知道这是在保护她,两个人暴露的可能性很大,这里周围已经空了,人群被远远地隔离,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虽然接触过黑道,但是却没真正看见过黑帮和警队火拼,然而枪声越来越激烈,甚至越来越近,叶辛越开始手脚并用地爬出底盘,然后随即爬到一旁拔掉高跟鞋,赤脚找掩护。

那个房地产的人估摸着已经快要吓坏了,见到叶辛越狼狈地一身泥尘小心翼翼地过来,他也总算找回了一些理智,忙逮过她的身子和自己一起躲进楼道中。

叶辛越喘着气才站好没多久,身后就接连响起了几声枪声,随即有人群更加惊恐的叫喊。

原来是黑道的人被逼急了,把枪对向了人群,打算借以人群的慌乱让他们逃出去。

已经有三名群众中枪,叶辛越看到持枪伏卧在车顶的一群刑警一个个面容紧绷,似乎情况对于他们来说十分棘手。但随即,叶辛越看到了渐渐绕到几名持枪黑帮人身后的言厉。

只见言厉像狐一样敏捷地穿梭着,身体的运动快得几乎不像人类,他在原地一边给刑警指挥打着手势,一边掏枪移动。

然后,似乎就在叶辛越以为自己的呼吸快要停止的时候,言厉忽然眼睛一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连发两枪,毫无设防的一名抢车打算硬冲的男人和刚才射杀群众的男人被双双击中肋骨,然后在其他六名同伴的怒喝中,言厉竟然眼睛也不眨地在他们回头的短短七秒钟内,完成一些列换弹、上膛、跑步射击的动作,精确地瞄准,六个男人在惊恐中纷纷倒下。

言厉完成一些列动作后身体因为强大的冲力和惯性向一旁翻了一个身,刑警队的人在同样震惊和崇敬中,默契地缓慢上前,打算制服全都被言厉伤了第三根肋骨的黑帮罗网。

但是意外总是经常发生。

其中两个男人在肋部中枪的情况下咬牙爬上了一辆黑色奥迪,上车后竟然就往着叶辛越和房地产经理这边的巷子冲过来。

“不要开枪!”言厉几乎是第一时间怒吼着阻止了刑警队的人做出的第一反应——持枪开向车子的方向。

他一眼就能看到叶辛越站在那里,而车速此时快得吓人,言厉的心底忽然而生的一阵紧绷,竟然是为了那个女人。

几乎是在下意识的第一秒,言厉一把夺过身旁一名刑警的手枪,然后快速跑几步借着惯性俯身。——砰砰砰砰!三秒时间,那黑色奥迪的四条轮胎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打破,车子急速地滑翔,然后车身迅速一撇,言厉手一抬,又是一枪刚好精准地射穿了一直在飞快旋转的驾驶座的玻璃,驾驶的男人被打中左肩,吃痛间右手狠狠使力,车头被迅速扳向右边,硬是这样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警醒的刑警队队员立刻上前持枪制服了车上的两名劫匪,言厉快步跑过去,一把拽过被吓得脸色发白的叶辛越,怒道:“不是叫你待在车里吗?你疯了在他们拿枪的前提下乱走?!你活腻味了叶辛越?!我告诉你!你一天是我的女人就算死也只能说我的女人!你想这样摆脱我,除非我死!”

叶辛越被吓得说不出话,但是被言厉这样一吼,顿时湿了眼眶。因为她知道他生气了,所以他在乎她,她觉得自己可以这样认为。

见她不说话反而要哭,言厉顿时抓住她的手一把横抱起她,向刑警队那边已经待定的医护车疾步走去:“说话!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饶了你!叶辛越?……你他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说话!”

言厉知道自己是真的急了,最起码他上过战场无数次,见过许许多多或熟悉或陌生的人倒在自己的面前,但是他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刚才那辆车往死里冲过去她面前的时候。

他的心脏在那个时候滞住了整整两秒,言厉只觉得那个时候的他快不能冷静了,那种想到她会在自己面前死去的后怕让他忽然停住,然后紧紧地抱住她。

叶辛越其实并没有受伤,但是言厉却怕刚才车子翻飞时候的碎片会炸裂波及到她,叶辛越被他勒地越来越紧,不禁伸手拽住他的手:“我没事……你别用力了,我疼……”

言厉的xiōng膛重重起伏,随即平静了下来后继续向医护车走去,把她安置在医护车的担架上面看着医生开始为她诊断,他略后退一步。

是的,他是猎鹰。

这一刻,不知为何言厉如此地庆幸自己是猎鹰。

他不会让她在自己眼前受伤,甚至……死,因为他是猎鹰,一个那么强大,强大到足以保护她的男人。

刑警队的指挥队长北辰奕刚才当然看到了言厉的身手和那一身机动速度快到变态的一系列动作,他眼中毫不掩饰激赏,一拳头砸在言厉尚紧绷的肩膀上,道:“你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全能兵王。”

言厉艰难地勾起唇角:“我说我也不容易,出来看趟房子也能遇到你们行动失利。”

知道这次是他们刑警队的失误,才惹来那么大的事件。北辰奕沉默半响,知道这次自己是真的欠了言厉一个人情,他拍拍他的肩:“这次失误我们刑警队会一力承担,这次逮获的都是“北方孤狼”的几个人物,他们一向只活跃在北美,最近才在中国开始活动,上头本来吩咐我们要以最小的代价活抓他们,好得到线报联合北美政府一起拿下他们,这是一笔大案子,言厉,如果今天在场的没有你,我们没那么容易拿下他们,我欠你一个人情。”

言厉看了看担架上的女人,没有多说什么:“不必,我们都是中国的军人。”

北辰奕何许人也,当然看见了那个让言厉超水平发挥的女人,她躺在担架上看不清楚脸,但是就脸的轮廓和身材都是上等,见叶辛越一身泥灰,北辰奕难得笑道:“是个不错的,遇到这种场面也能静下来,不愧是你的女人。”

言厉若有所思,他终是没有答话。

而叶辛越距离他们不远,当“北方孤狼”四个字出现的时候,叶辛越的身体僵了僵,为她检查的医生以为弄疼了她,担忧地问:“哪里疼?”

叶辛越摇摇头。

心底却忽然油然而生一股不安,言厉似乎听到这边的动静,和北辰奕对看一眼,一起走过去。

“医生,怎么样了?”言厉强忍住要把她纳进怀里的冲动,他紧握住拳双眼死死地看着叶辛越,却忽然看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恍惚。

吓坏了?言厉看着医生熟练地依次按压叶辛越的内脏,慎重地检查后发现叶辛越的脸色似乎有些白,便起身向两位军警敬了个礼,然后报告:“这位小姐没什么大碍,汽车碎片也没有波及到她,只是受了惊吓,回去好好压惊就好。”医生半百的人,当然看得出来言厉对叶辛越的紧张,刚才他们医护车一直备战在战线后,自然也看到了言厉英雄救美的过程,不由心生赞叹地看着叶辛越,道,“这位小姐真的有福气,这位军人恐怕不是普通的兵,有他保护着,准保没人敢欺负你啊。”

叶辛越闻言才扯着嘴角看向言厉,后者抿唇移开了目光,不去看她洋洋得意的模样,便走到一边看看那群被逮捕的黑帮囚犯。

案子他最近已经接手了,也是关于北方孤狼的,想不到今天冤家路窄给碰上了,交了一回手言厉心底思量着,最近该是又要不得闲了。

看着言厉别扭地离开,叶辛越顿时笑开了,北辰奕好奇地看着这个已经全身脏兮兮的美丽的女子,她一看就知道是个高贵细致的人,一身名牌香奈儿沾染了泥灰却依然不减她妖娆却不媚俗的气质,她过于艳丽的五官在北辰奕开来,也是十分少见。

“叶小姐?”北辰奕试探着开口。

似乎没想到这个刑警队队长还没离开,叶辛越拢了拢已经半散乱的头发,点了点头。

见叶辛越丝毫没有在意地拆掉了头发上的别扣,瀑布般的长发应声而下,她有着一张让人惊艳的容颜,还有一身足以让任何男人倾心的气质。

北辰奕仔细地打量了她片刻,在她弄好头发后礼貌地自我介绍:“我叫北辰奕,和言厉算是旧时了,当年和他在一间军校当过几年战友。”

敏感的叶辛越当然知道这是一番试探,叶辛越想了想,展开一个柔美又不失矜持的笑:“我叫叶辛越,算是……他的邻居,现在是他的……女人。”

果不其然,在听到叶辛越的名字后,北辰奕的眼底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光芒,看着她的眼神却变得不一样了:“久仰大名……其实我当初听说过叶小姐,是我还在军校的时候。”见叶辛越看着自己示意他说下去,北辰奕难得微笑,看了看不远处皱眉伫立正在思考的言厉,眼底露出几分回忆的色彩,“我当年和他一间宿舍,只知道他是一个富商子弟,却不知道……他从军的动机。”

“我们那个时候去军校的无非意外都是那几种理由:崇军,家里经济困难,自愿服兵役,或许还有一些特殊,但是不会超过那几个。我的理由是第一个,我当初也以为可以让一个有钱贵公子弃商从军的理由应该也和我一样。但是,有一晚我们一群兵去偷喝酒,喝到半醉的时候,我听到他迷糊着从口中吐出一个名字……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

“所以你想说,他是为了一个女人而从军在你的意料之外?”叶辛越冷静地搭上去,她不知道要用多强大的忍耐力才能让自己的眼底不生一丝波澜。

北辰奕的眼神倏地在看到她的神态后变得犀利,他勾起唇道:“不,还有后话。言厉是个疯子,那个时候我们连都这样说,他训练不要命还天天给自己加餐,明明各项综合素质都已经是当时数一数二的能人,但是却硬是逼得自己没了退路。入军半年后我们开始跟着部队开始做任务,他理所当然地奋身进各种高强度的训练中,我还记得他第一次碰狙击枪的时候,因为过度训练,后座承受力过大,使得他肩膀突发性骨膜炎在战场晕倒,那个时候是我这个战友兼同室背他去的医务室,那个时候半昏迷中的他让我有幸第二次听到你的大名。”

叶辛越的拳头死死攥住,眼底闪过一丝深切的痛意,这些辛苦她都大概听说过,但是真的当那一点一滴的细节像连环画一样在自己面前播放,心里的疼便会无法抑制地打破她的伪装。

“还有然后吗?”叶辛越不卑不亢地挺起身子,默默地,为不远处那个男人而感到自豪。

“然后……呵,然后就是他被拉去了特种队,我则当了刑警队的头儿,而从军五年后,你坐在这里,就是我看到的结局。”北辰奕舒了一口气,感觉看到了一个自己一直记在心头的女孩,并且在看到叶辛越闪烁的眸和紧握的拳,他就知道,这女子并不是对言厉无情,“毕竟那么多年来,我从来没听说过他会带哪个女人去买房,你知道,他们这些大老粗特别是特种队的一向是祖国有需要,打包就走的人,就算家乡有父母,也宁愿睡在部队里。你可知道对于一个军人,买一套房,就等于安一个家,而那就意味着那个家,会有人等他回家。”

静默半响,等言厉察觉到两人在自己身后细细碎碎地不知在嚼什么舌根的时候,背过身子看着依旧乌糟糟的女人,然后再看向已经恢复成淡漠表情的男人,不由向叶辛越吼道:“还愣着干嘛?今天不买房了,先回家洗个澡。”

他跨步上前,打了一通电话吩咐电话那头派车来,这里似乎要封锁现场,他的车子很不幸被封锁范围内,言厉挂了电话后和北辰奕交换了一个眼色到一旁谈话。

仔细地说好了自己的部署计划,言厉因为特种队的工作而习惯性地蹙眉,一脸严肃。等交接好剩下来的工作,然后各自打趣了几句后,北辰奕才开口:“那个就是你等了五年的女人吧。”

言厉闻言收起笑容,抿唇看着他。

知道他的意思,北辰奕道:“我没和她说什么,只是看你们两个……似乎有膈应?”

见言厉不答,一向懂得察言观色的北辰奕轻叹一声,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不是说我说你贱,苦巴巴盼着人家五年了得手后又臭屁地装爷儿们,我看你刚才那车失控的时候你恨不得冲上去的样子,言厉,你真该拿镜子照照自己。”

“她……”言厉咬着牙,半会儿憋不出一个解释的字。

“成了,你们两口子的事情不干我的事。而且言厉,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她……是个有心的,而且我告诉你,再强大,她也不过是个女人,而我们男人可以做的,就是为她们撑起一片天,无论是谁。”

北辰奕接收到收队的指令,朝着无线通讯应了几声,向言厉敬礼,然后坐着警车走了。

言厉久久不语。

他缓缓走近在发愣的叶辛越,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横抱起她,往对面街口走去。

“我们……还买不买房啊?”叶辛越扯着他的前襟道。

言厉的眼眸深了深,随即叹息,又走了几步才应道:“买,洗完澡后就去买。”

叶辛越笑着点头。

劫后余生,再没有比这个时候更能让人心灵贴近的时候了。

回的是言厉家,原因很简单是因为不想吓着家里人,反正自己一根毛都没有少,叶辛越还是不愿家里人担心,她知道家里人因为她会担心到怎样的程度。

考虑半响言厉才点头,说这毕竟是刑警队的事情,叶辛越也算是当事人,到时候总会瞒不过政界上级领导叶青华,叶辛越说那行,老爸知道了也好过全家上下都知道。

到了言厉家,出来接人的管家被两人的狼狈吓得愣住,在言厉的吩咐下忙开始找人准备叶辛越换洗的衣服。言家除了言母之外没有别的女人,所以要另外给叶辛越安排一套。

趁着管家在忙活的时候言厉拉着叶辛越就上楼往自己房间走去,管家看呆了,忙上去拦人,他都那么大岁数的人了当然知道言厉这样做的意思,忙抹着汗道:“少爷,我们有专门的房间给小姐洗漱,你这样……不妥……”

叶辛越点头忍住笑意表示十分赞成,看着叶辛越隐忍笑意的脸,言厉却冷眼抛下一句“是我的女人自然由我来管”,就越过已经风化了的陈伯上楼去了。

一进到那间熟悉的房间,这里因为主人鲜少回来而显得有些清冷,少了些许人味,但是摆设和家具都是言厉离开之前的模样。

言厉狠狠剜了她一眼,然后指着浴室命令道:“洗澡。”

叶辛越不依,说:“你先洗,我拿了衣服再洗。”

他眯起双眼,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中抱起她,两人双双进入浴室,他有些清冷的声音带了少许火气。他把她逼退到洗手台上,两人的身体紧紧贴近,他低下头说:“那一起洗。”

你敢!!叶辛越瞪大眼睛提醒他这里是他家!

有何不敢?言厉直接用行动接受她的挑衅。习惯拿枪的手指一扯,一万多块的套裙被撕扯开来,叶辛越惊呼一声不小心一挣扎,手反而抵在了他硬实的xiōng膛上。

“不行……喂!这容易擦枪走火,你说过要按照正常程序来的……”叶辛越躲闪着他的手,可惜言大队长不仅法西斯,而且单兵作战能力和机动速度十分强大,不一会儿叶辛越身上就只剩下一件裸色的t了。

看着这个女人竟然说得那么性感,言厉的喉咙一阵火,突然也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冲动。但是想是这样想,言厉还是伸手一脱,他的上半身就□在自己面前。

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叶辛越忽然不再挣扎了,死死地盯住言厉被裤子遮住的下腰。

“你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是想要干什么?”言厉的手按在了军裤带上,却突然来了一阵犹豫。

他的犹豫叶辛越看在眼底,她眼角微湿,却好似不再那么怕了。她想起刚才北辰奕离开前和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纤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他精壮的腰身,缓缓下滑,却被炽热的大手抓住。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言厉双目赤红,极力隐忍的模样似乎有心把眼前这个忽然涌上泪意的女人拆吃入腹。

“你这里……曾经受过刀伤,是吗?”叶辛越一说话就感觉道手下男人的身子僵住,言厉抿唇火气敛了些,他一静,连带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了起来,然后脸色十分难看地道:“北辰奕和你说了什么?”

叶辛越挣脱开他的手,缓慢地扯下了他的军裤,露出黑色围边的ck内裤,但是叶辛越已经无意去看他暴露的性感盆骨,毫不意外地,在那黑色的布料险险遮住的地方……叶辛越眼睛一眯,忽然咬牙,扯下了他右腰半边的布料,让个黑色的图案全部暴露在自己的眼下。

“呵呵,你说,我怎么能相信……你不爱我……”

叶辛越笑了,笑得极苦。

那是对一种自己一直坚信的东西确认后的悲凉。

言厉沉默了。

他的右腰是在早些年在一次部队战术搏击比赛中被刺伤的,伤口挺深,留下了疤。那个时候言厉是第一次用刺青刀,是他第一次忍着疼,那般面无表情地一笔一笔,在自己那道似乎还能感觉到疼的伤口上刺上了一个永生不掉的图案。

那是一轮黑色的新月。

弯弯的月眉,却是极浓重的黑色,如她。

新月,叶辛越。

当叶辛越的手有些颤抖地抚上那道新月图案的时候,言厉仿佛被灼了一下,拳头倏地握紧再松开。

他张开眼极深极深地看着她。

他看到的是她眼底毫不掩饰的心痛和呼之欲出的爱,而她看到的,是他那道刻在自己身体上那全部关于自己的爱与恨。

如今是谁看透了谁的伪装?又是谁容许着自己逐步沦陷?

她的手,略带冰凉地游走,似乎能带走他所有的心烦意燥。

“我当初刺上它的时候告诉自己,这伤疤能让我疼,如你;却不能消失,也如你。”言厉僵直身子,他看着身着寸缕的她,硬生生地离开她细腻的温软,打量着她每一个表情。

叶辛越的表情闪过一丝痛意。

“我告诉自己,对你的爱,只能恰好弥补我对你的恨,这个伤口经常隐隐作疼,它是我对自己的警示。但是叶辛越,今天,它又开始疼,你说我该怎么办?”他掐住她的下颔逼迫她的视线离开伤疤看着自己。他的手劲越大,叶辛越眼底便痛一分,随即就是两人一直在痛,“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的语气隐含疲累,他的眼神却坚定灼热。

这一次,他交给她选择。

只需她一句话,他便为了她,逼着自己抉择。

“那就不要管,让它疼……”叶辛越最终哆嗦着嘴唇,说出了这句话。

一句话,足以点燃他所有的义无反顾。

他狠狠地衔住她正在颤抖的唇,狂暴如龙卷风的舌紧紧顶开她的牙关,缠住她的小舌吮吸啃咬。他的吻太过于迫切和激烈,叶辛越嘤了一声随即颤抖着学着他,缠着他的舌,勾引他在自己口腔中翻云覆雨。在龙凤颠倒的情况下,她能感觉到自己腰被狠狠地揉捏,似乎他有意把自己的腰折断。

言厉忽然一把托起她,但是嘴唇依然霸道地索取着,他忽然一把打开热水器,淋浴的热水喷洒而下,无声地浇灌如胶似漆的两人。

言厉三两下除掉两人最后一丝蔽体的衣物,他坚实的xiōng膛狠狠贴合着她,而他的掌心下是她带着不顾一切的心跳。叶辛越抚摸着他刻着新月的地方,最终在他极力紧绷的状态下,她滑下身子,在那个图案上印上轻轻一吻。

叶辛越忽然被一把扯起,言厉的身体强硬地逼过来,叶辛越的身体颤抖了下,刚想要出声,门外的管家已经担忧地试探着喊道:“少爷,衣服……给你拿来了……”

言厉皱起眉头,叶辛越看着他的脸色,见他紧绷着完美的下颔略有不甘,叶辛越犹豫片刻握住了他昂扬的小战士。

“嗯……”言厉迸出一声粗喘,他狠狠看着这个小女人,眼神灼热地让叶辛越不敢看他。

“我帮你……”说罢,叶辛越用手□了几下,那小战士立刻像打了**血一样……更加□了……

“把衣服放在外面的床上!立刻离开我的房间!200米以外!”言厉扯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已经绷紧的炽热上,他隐忍着最后的理智压着嗓子吩咐。

管家顿时被自己少爷那强忍的声音吓到,老脸一白,立刻退出这是非之地。

“那你帮我。”言厉把头靠在她的头顶,粗喘着教导叶辛越为自己服务。

谁知道叶辛越摇摇头,自发地给他揉弄了起来:“……我会。”

“你会?”言厉忽然一下子危险起来。

叶辛越见状不妙,还余着苍白的脸赶紧地讨好道:“我家里一整套苍老师合集呢,您要不要看一下?经典收藏,绝对精品。”

闻言,言厉简直要热血沸腾了。如果说刚才那是□……那现在就是……雄起了……

叶辛越吓了一跳,感觉到手里的生物勃发的感觉,大腿内侧也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她不禁羞红了脸,想要加快□速度让他出来。

可是言厉怎么可能那么逊,他一手揉捏起她的柔软,在叶辛越略显僵硬中在她耳边承诺道:“像你这样的速度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放心,我说过会按正常程序办……”这时言厉忽然被她一握立刻呼吸粗重了起来,揉弄她的手更加用力挤压,“你长能耐了是不?”他忍不住地在她耳边咬着她的耳朵,肆意厮磨起来。

他粗重而潮湿的呼吸进入耳膜,他壮实有力的双臂在身上各处点火,带来莫名的战栗。

浴室里面的空气越来越暧昧,粗重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辛越感觉到身体几乎要被热水冲麻,而且手掌都有些酸了的时候,言厉便越发地开始自己腰部用力,合着她的节奏摩擦起来。

最后几下言厉绷紧身子低吼着在叶辛越手里释放,看到叶辛越瞪着大眼不敢看手上的白色液体,言厉低笑,捧住她的手用热水冲去他们刚才放肆的痕迹。

叶辛越头脑发晕,也不敢看他难得戏谑的笑容,只能佯装埋怨地道:“脏死了。”

言厉笑着给两人抹上沐浴露,他喜欢她的身上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味道,见她不满地看着自己,言厉舒了一口气,随即认真的与她贴额,一字一句,让叶辛越听得清清楚楚:“好,叶辛越,最后一次,这是我最后一次原谅你。”

他的声音沉稳,认真。

他的心里犹豫,张狂不止,却又……异常地亮,隐隐有着期盼与希冀。

叶辛越的眼睛红了红,她张开手臂搂着他,却张开牙齿在他脖间轻轻一咬,言厉只觉得耳后一阵麻麻的痛,随即是她牙关的颤抖,透过血管传递到心脏。

“你记住,不许背叛我……不许……”他咬着牙关挤出几个字,手臂似铁石般箍住她的身体,两道赤~裸的身躯,无言中的贴近,取代心与心的距离。

这是最好的结局。叶辛越告诉自己。

她终是没有说出口。

她不忍破坏了这好不容易得到的他的释然。

就这样吧……如果上天真的那么狠心要把她交给地狱,那么她愿用永世轮回,换与他一段……绝版记忆。

只可惜两人终于和好后没多久,言厉就受召回部队了。

在新家里,空气中荡漾着甜味,是叶辛越在厨房里熬着糖水。

叶小姐亲自下厨,言厉站在厨房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头发被高高挽起,身上穿着粉色围裙的叶辛越。

今天他要回部队,中午吃完饭后走。

叶辛越知道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这短暂的甜蜜,让她差点忘记了那个被自己爱着的男人,从事着的是多么危险的工作。

她体贴地不去问什么,言厉也因为特种队的守则不说一个字。

感受到背后灼热的视线,叶辛越忍不住道:“你不去看看东西收拾完没有?”

“没事,你做你的。”言厉闻言双眼闪烁,他无声地开始靠近,以慵懒而强大的步伐。

手臂忽然横上一只手,叶辛越不满地躲闪着他侵袭自己颈部的唇,抗议道:“我在煮东西……”

可是她娇艳美丽的模样,双眼还泛着几分氤氲,分明是引诱。

言厉埋首不起,半响闷闷的声音传来:“你做你的,我干……我的。”他故意把“干”字咬地特别清晰,没消半响叶辛越就没气了,哼哼地道:“粗俗。”

“乖乖在家等我。”言厉忽然不动了,但是他的唇依然触碰在她的颈窝,说话间带动一阵麻麻的痒。

见她应着,言厉紧紧抱住她,接过她的锅铲开始炒着剩余的菜,把她搂在xiōng前继续道:“因为任务手机会上缴,你可能会联系不到我,我会抽时间打电话回来;如果公司有什么事情就去找四哥,他会帮你,不过不要和他硬碰硬,你占不到好处;在家里睡觉前锁好门窗,开着客厅的灯睡,晚上有什么事可以打给三哥,他工作一向很晚;最后一点……”他忽然轻轻咬了一下她细嫩地可以清晰看见血管的脖子,再进而一吮留下青紫的吻痕,“你可以下酒吧,如果是工作需要。但是记住你的身份,给我好好保护你自己。”

言厉的表情依旧是带着惯有的冷漠的,但是里面却从中夹杂着柔。他霸道的话语一字一句状似命令,但是当最后一句,听得叶辛越忍不住笑了。

“放心,c市现在除了你还没人敢惹我。”叶辛越给他打了一针安定,用调侃的双眼看着他,表明自己十分可靠。

言厉双眸一闪,忽然想起了周勖,但随即看了看叶辛越依偎在自己怀中的满足表情,言厉把到嘴的话吞了下去。

他相信她会珍惜自己,周勖和她的关系外人看似暧昧,但是真正地到底有没有什么,言厉也大概能猜出一点。

他告诉自己要相信她。

他甚至最近开始怀疑她当初是爱着自己的,但是想到深处,却想不出她为何要故意逼他从军,而且从中百般刁难的理由。

或许里面内有隐情,也或许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但是言厉告诉自己不要急,日久方长,他会陪着她耗。

在厨房里亲密了会儿,言厉利索地上菜,叶辛越脱了围裙就去装饭。玻璃的饭桌上,三道小菜和一盆汤,叶辛越怔住几秒,随即眨去了眸间的湿润。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叶辛越无声地为他夹菜,言厉不说话,但是伸手又把同样的菜夹到叶辛越的碗里。

似乎是在竞技,言厉吃了两碗饭去房间换作战衣,等一下战友会来接他。叶辛越快速收拾好碗筷进去,言厉正套上了黑色的作训裤,刚刚束好裤带,叶辛越便从床上拿起黑色而沉重的作训服。

言厉裸着的上身十分健硕和性感,大大小小的伤疤最近叶辛越一道一道地都已经了解透彻,她开始为言厉穿作训服。

五分钟后,一身全黑,犀利而俊美的男人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叶辛越忍不住笑了。

他是标准的衣架子,无论是西装、休闲装、紧身的黑色背心都能被他穿出军人特有的味道,而此时一身凛冽而干练的作训服,让此时眼前的男人英姿飒爽,如一只猎鹰,飞破苍穹。

言厉默默地看着叶辛越,继而伸手把她搂在怀里,他不能再停留,但是他始终忍不住。

只住了四天的新家,里面还有一个她。

“记得等我。”

身前硬实的作训服让叶辛越很不舒服,但是她并没有动,她的手隔着裤子按在那标记着自己的地方,道:“平安回来。”

言厉点头。

然后没有再犹豫,松开她,拿起背包和作训帽出了家门。

叶辛越奔去了窗台,一眼就看见了楼下一名穿着军装的男人靠在军用悍马h3前,不一会儿身穿黑色作训服的言厉走过去,拍了拍男人的xiōng膛,两人相继上了车。

他没有抬头看家里一眼。

但是叶辛越却笑了。

这个闷骚的男人。

“平安回来……我等你回家。”叶辛越小声呢喃。

眼看着车子驶出了自己的视线,叶辛越走回客厅,手指抚摸着软软的沙发,便忍不住侧躺下,让脸触碰那冰凉的触感。

这四天里,他们火速买了家具就搬进来了,这个家里的无数角落都是两个人的气息,那样地让人抱有希望的感觉,是她一直所渴望的拥有。

北辰奕说过军人安家,期望的是有人在家里等他,那么她又何尝不是?

关于那个叶家,大概除了叶青华和叶家姐妹之外,其他的人都当她是个孽种,是个障碍,她无心思讨好和徘徊在那个大家族中,只贪心地占有着叶家那仅仅三个人给自己的亲情。

言厉……叶辛越忍不住勾起唇角。

这四天他们相互了解了很多,关于那个相互分别的五年,关于他,关于他的职业,当然也关于他身上的每一条伤疤。

他有着组织条令,自当不能说太多,但是他却愿意耗上一个下午或者一天的时间来告诉她,一些他认为可以告诉的事情。

好似他离xiōng口只有两厘米的地方有着一个经久不灭的枪伤,子弹被取出的痕迹,那是言厉还在名震世界的“西南猎鹰”里面的时候,一次出战伊拉克突破恐怖分子的时候被射伤的。那一次他差点回不来,是他的队友们咬牙掩护着,他拼尽最后一口气才等到了营救……

他左肩膀也有着密密麻麻的刀伤,那是在一次十分险恶的亚马逊森林中的求生训练,那个时候他和队友步入瘴气林,在作战包丢失的情况下不能取得生水进食,所以每位队员只有快速划破左臂用血液支撑,一个月后他们走出了毒瘴林……

还有腰部那原本应该是一条长而深的伤疤,却后来被新月图案取代的地方,那是世界特警搏击比武,他打进决赛,最后在腰部重创的情况下打败了首都前任兵王,成就了“猎鹰”的称号……

还有无数道,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痕,每一条伤疤都数计着对于祖国的奉献,每一道,都谱写着一个男人骄傲的功勋。

言厉当时坐在沙发上抚着她的长发,平静似水的表情似乎那些伤疤都不是出自于他。他的身上有着常年在战场上沾染的血的腥气,和属于那最初始大地的气息。

叶辛越近乎贪婪地呼吸着沙发上和大厅里裹挟的男人的气息,他很爱干净,这个习惯源自于部队;她还知道了他每次走路或者跨步都必定是标准的七十厘米,不多不少,带着强大的气场和无法言语的稳健,有那么一刻,叶辛越竟然觉得他天生就应该属于部队,属于身上的特训服。

忽然脑海里迸发出一个名字,叶辛越微微蹙眉,走到屋子里唯一一间主卧里,宽阔的房间美好地摆设着一张米色的双人床,叶辛越拿出手机躺上去,竟然发现刚离开一会儿自己就开始挂念。

手机通了,周勖的声音带着十分明显的疲累。

叶辛越愣了愣,随即声音有些严肃:“周勖,老实告诉我,你那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周勖的睡意一下子醒了,他一向保持着高度警惕,十分浅眠,特别是在这座不知有多少人无声丧命的城市,周勖总是一向保持高度戒备。

闻言,周勖皱眉,打开台灯倚在床头问:“发生什么事?”

“……北方孤狼。”叶辛越只是说出了这四个字。

周勖立刻绷紧了神经,但是语气却略显轻快,只是无人能看到他眸底的寒意:“什么意思?”

“他有动静了,是么?”叶辛越的声音出乎意外地冷静,只是寂静地过于渗人了。

周勖敛眸,果然,他还是到中国去了:“他离开了意大利,但是去哪里……还没查出来。”她是最有权力知道这件事的人,周勖舒展眉头,低叹一声,“这段时间你尽可能回家住,我会尽快找到他。”

“我已经搬出去了,也不打算搬回去。”叶辛越如是答。

一瞬间,周勖的拳头便死死握紧,显出青筋。

他一下子就猜到了这句话的深层含义:“你和他,住在一起?”

叶辛越默认。

这一回,周勖是再也笑不出了。

随即有些苦涩地摆摆头,今晚出去了应酬,却不知此时是酒精侵袭了自己的理智,还是因为……手机那头的女人。

“我已经派人保护你,既然和他一起就最好贴身跟着,有他在,我也能放心。”

听着手机那头周勖的叮嘱,叶辛越还是没有告诉他言厉已经出任务了的消息,此时她是一个人,但是她不想告诉他,因为她不愿意让任何人劝她离开这个家。

只能说一句“我会保护自己。”就挂了。

电话那头,寥寥长夜,周勖倚靠床头,望着手机渐渐灭下去的灯光,注定一夜无眠。

叶辛越收好手机,心里的慌乱只增无减,她最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但是她享受的幸福还那么短,他终是不肯放过自己……

叶辛越隐忍住眸间的湿意,她不愿意哭,因为那个人不在,她便不能哭。

除了他,她不愿意任何人看到自己流泪。

下午叶辛越回了下叶家,把剩下的一些必要物品收拾好。

叶景然端着咖啡看着正在默默收拾东西的叶辛越,醇厚的咖啡香围绕了整间房,对于她决定搬出去和言厉同居,叶青华处于预料地持反对意见。

只是他的反对永远不激烈,却永远沉得让所有人胆颤。

还记得那一天,叶辛越坐在大厅里,侧边是看不出喜怒的父亲。

“我不同意。”叶青华淡淡说了一句,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早已生气。

“我是来告诉你的,不是来征求你同意的。”叶辛越挺直腰骨,言厉还在外面等她,被叶辛越劝在了门外,因为她知道叶青华必定不同意。想起言厉刚才似笑非笑的表情,叶辛越的五官柔和了些,但是却依然不卑不亢,丝毫不退让,“我等一会儿就走。”

“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叶青华的声音越来越沉,透露着危险。

于政界,叶青华的名字亦让许多高官奉承巴结,但是却全部无功而返,只因他可以同时驻足贪廉二道,在维护了该有的公正廉洁的同时也能让所有贪官腐朽们心生敬佩,且不说他手段的狠戾在政界是数一数二,叶青华的为人也是外界猜不透的深不见底。

“知道,在和我的父亲。”当然,叶辛越也清楚叶青华有多爱她,他不同意的理由叶辛越也懂,但是这全部都不是能让她后退的理由。

只因她退无可退,她的身后是此时站在屋外的男人,只要关乎他,叶辛越就有勇气毫不退让,即便挫骨扬灰。

叶青华仔细的看着女人的眼神,她的眼底是他所熟悉的不顾一切的倔强和坚定,像极了那个每晚午夜梦回必能相见的女人……

“只一次。”叶青华转开了视线,“我只把你交给他一次。”

知道叶青华妥协了,叶辛越心知他的妥协是因为谁,她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跑上了楼。

那是叶家人鲜少见到的叶辛越真正的笑,那样真心纯净。

叶青华靠在沙发上,看着楼上细细碎碎地有着收拾东西的声音,十分钟过后叶辛越拖着大大的行李箱跑下楼,是叶景然走过去帮她接过,率先出了门。

叶辛越看着坐在大厅沉默不语的父亲,叶辛越跑过去抱住他,像以往那般撒娇:“我会回来的,下次,带着他一起回来。”

说罢,她如蹁跹的蝶般离开。

叶青华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良久静默不语。

言厉,这是我唯一一次把最珍贵的明珠交托给你,若你敢负她半分……

休怪他无情。

周勖的飞机是言厉离开后第三天的下午,叶辛越因为终于完成了郑氏的合作案大发慈悲地给自家娃儿批了三天假。

她的公司本来就是自主经营,因为叶辛越的手段得以在所有强手中立足,她手下的精英们对叶辛越也是秉承“边说边做拿工资”的做法,一边为公司取得良好的经济效益,而且也为自己得到了一份充裕的自由时间。

叶辛越对于员工一向毫不吝啬,于是大方地批了假后,给自己化了一个淡妆就开车去机场。

大美女出现,机场的人都频频注目。叶辛越今天算是很低调,一套的黑色香奈儿,配以米灰色b.bag手提包,脸上架着一副可以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如此低调地夸张,成为了机场上的一道风景。

周勖因此第一眼就看见了她。

叶辛越丝毫不急不躁地站在人群中,她并没有四处张望着找人,而是以一种高傲的姿态等着他来寻找她。

或许是心灵感应,叶辛越不经意的侧脸,就看见了同样看着自己,双眸含笑的周勖。她扬起一抹自信张扬的笑,刚想要走过去,却因为紧跟在他身后的那道俪影僵住了嘴角。

周勖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笑淡了些,和身旁大约二十一、二岁的紫衣女孩说了些什么,女孩一眼望着叶辛越,含笑的美目似乎在说着什么。

周勖和那女孩双双走到叶辛越面前,只是叶辛越的眼却越来越寒,身体也是。

“辛越姐。”女孩不急不躁地来到她面前,看着周勖自然地牵起叶辛越有些发冷的手,笑容未减地向她打招呼,“好久不见。”

叶辛越的手被周勖握在手心而不自知,她眸光犀利地透过墨镜看向那一张和那个人有着五分相似的容颜,心底的怒渐渐沉淀,叶辛越给予了她一个傲气的笑:“也没多久,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

若有若无的嘲讽,带着属于叶辛越的警告,薛紫凝甜美的笑容不变,但是唇角的笑却像极了某一个人,带着浅而不易察觉的疏离而高傲。

周勖淡淡的看了薛紫凝一眼,手握紧了已经无话的叶辛越,他察觉到她的手心开始冒汗,是她愤怒到极致的象征。“我先把行李放回去,紫凝你是回哪里?”

对于他不冷不热的态度薛紫凝并不在意,她随和地道:“你和姐姐有话聊,我也不多打扰了,找时间再聚也是一样的。我要先到部队报道,周勖哥你载我去就成。”

周勖明白地点头,他一手拉着两人份的行李,一手则毫不忌讳地握住叶辛越的手。叶辛越被他拉着,身体虽然僵硬但依然带着天鹅般的高贵,高跟鞋在明亮的地板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响声。

一路上车内的气氛极度诡异,周勖先送薛紫凝回了某所军区医院,见她下车拿了行李向他们挥手告别,周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清的笑容,开车走了。

直到离了那医院不远处,周勖才停了下来,默然地看着副驾驶座里已经敛眸,但是满脸苍白的女人。

“他不见了,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呆在意大利。”周勖侧了半个身子看着欲要逃避似的她,道“薛紫凝在,我们会多了一个筹码,那个人会因此顾忌。我知道你恨那屋子里的任何一个人,但是这关乎你的安全,我们都不能儿戏。”

叶辛越终于睁开了眼,她直视他的双眼,问:“你接她回来,是因为事情已经到了最坏的地步,是吗?”

“……可以这样说。”周勖呼了一口气,瞳孔带着某些狠戾,“薛紫凝毕竟是他的人,或许她知道那个人在哪里,但是要从她嘴里打听消息实在太难。”他打开车窗,任由清新的空气流通,“所以只能把她安排在我的视线范围内,这段时间我会看着她,而你,不能轻易地去找她,她约你见面你一定要打电话给我,不能意气行事,知道吗?”

其实周勖最担心的,是叶辛越从见到薛紫凝的时候就开始崩起的神经。

只要见到关于那个人的人和事,叶辛越总会像一只刺猬,别人越逼越急,最终堕入陷阱身受重伤。

那是周勖最不愿意见到的。

在意大利的搜寻一直进展无果,周勖早该知道的,那个人若真的有心思躲,那就没有人会找得到他,除非,他亲自现身……

周勖紧紧地握住叶辛越的手。

不远处,镁光灯一闪,周勖似有察觉的抬头,看向刚才闪动的方向,皱眉不语。

叶辛越很安静,安静地有些诡异。

她让周勖先送她回家,周勖点头,按照她给的地址送她来到新家。

叶辛越没有挽留他上去坐,周勖也自然不会上去,下车前,周勖拥住她的肩膀:“别想那么多,我来解决。”

“你很有空吗?”叶辛越扯起嘴角,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在笑,她默然地从手袋里拿出一张服装展览票,递给他,“这是叶欢让我给你的,你有空去陪陪她。”

周勖没有接过,但是也并未拒绝,他看着躺在自己大腿上的票,不禁扬起几分自嘲的笑。“你还真放心让你妹跟我。”

他说话的语气和往常无异,甚至带着几分轻快,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见话题带过,叶辛越的心少了几分紧绷,她微笑:“周勖,我还不了解你吗?你若要伤,那日在校园门口你就伤了,何苦要叶欢主动?”

她摆摆手准备下车:“叶家的女人都很贱,都要去觊觎一些危险但是难得的事物,尤其是男人,我是过来人,我做不到阻止她,只能帮她,然后在她受伤的时候扶起她。”她背着身子对着周勖,所以并未看见自打见到她的背笑容就消散了的周勖,“周勖,你玩归玩,但是答应我,不要玩过火。你若认真就把她当做唯一,你若玩玩,就让她对你彻底死心。”

叶欢是幸运的,因为她身后有个叶家,有个叶辛越。她会帮叶欢求得她想要的男人,她也会在叶欢失足的时候把她挽起。

她只能做那么多,感情这些东西,要不就是你情我愿,要不就是自轻自贱。

叶辛越曾经有过一段自轻自贱的时光,但是那个时候还没有叶家,也没有人挽救她。

而言厉,是那个时候的她最美丽灿烂的一道阳光。

那个总是外表冰冷,不善言语的少年;那个总会在早上踩着一辆自行车出现在家门口的大男孩;那个第一次让她感觉到异性温度的男人……他的身上却有着叶辛越可遇不可求的温暖。

周勖是看着叶辛越进去的,还是大白天,周勖的目光透不过厚重的车顶,也见不到那座楼里某一间房会亮起的灯光。“说贱,你还真的比不过我。”周勖笑着,眉目间带着从未有人见过的悲怆。

言厉这次的任务隐隐和北方孤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缅甸军联系我国特种部队支援,有大批军火会在缅甸一座边境小城进行大规模交易,此次的售卖方有消息说就是北方孤狼。

这次的军火交易是近五年来最大的一桩,中缅都十分重视,因此直升机次日就把他们载到了离中国边境还有三公里的小城,作为战前准备所。

言厉这次担任任务主要负责人,他的脸带着面具所以看不清表情,但是每一字一句,都带着不可抵抗的命令色彩,让所有特种队员们都安静地听着言厉所决定的战斗策略。

身为猎鹰,言厉本身就具有很强的战斗灵敏性和察觉性。对于这次的战斗,言厉依旧如往常般毫不松懈,传令下去部队都提高到一级戒备状态,派了两名侦察兵越过中国边境,与缅甸军方合作进行侦查工作。

可是军龄长久的侦察兵不负众望地带回来的消息,却是让所有特种队的人都沉下了心。

果然,售卖方不仅带了重型军火,而且还带着一队不知名部队在交易场所保护着,言厉猜想应该和往常一样是佣兵军团,思忖了一下大概思路,言厉展开地图,开始谈论战斗细节。

这是一次命搏命的战斗,上场的战士全都带着莫名的兴奋和紧绷。言厉扫视众人,一旁是摆放着信封和信纸的桌子,言厉用眼神示意,众人拿起笔,各取了一份,用最快的速度和熟练的动作开始了每次出行动前的必要任务——写遗书。

言厉这次却没有对此视而不见,他抿唇,上前抽走了一份信纸,和队员们坐在一起开始动笔。

他很少写遗书。

即使对于远在天边的父母,言厉依然觉得,遗书是战败的通知,他不想当他死后,战败的后果压得那些关心他的家人喘不过气。

但是想到了家里的那个女人,言厉还是提起笔。没多少字的一封信,却是千言万语在其中。

——爱,勿念。

最后三个字的落笔,言厉怔忪片刻,随即又好像没事一般把信折叠放进信封,再也不看。

或许只有离死亡最近的时候,他才会把这个字说出口。

“两分钟集合!”见到队员们都快速地解决完,把信叠在他的上面,言厉快速地戴好作战头盔,表情严肃地下命令,“检查装备!”

队员们此时全都收起了平常一副玩笑的嘴脸,小小的军事帐篷里,气氛凝重。

打好手势,言厉等人快速奔跑在中国的边境中,万里黄沙间掩盖住他们一个个杀气凝结的身影。与缅甸的侦察兵交接,言厉快速而果决地分配,特种队员们训练有素地往自己的集合地跑去。

“目标213.24,全部人员无声息靠近,避过野狼,在指定地点埋伏!”言厉收起作战地图,敏捷的身躯在队伍中如风般迅疾的奔跑,一行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离交易地点不到五百米的空地,借着繁杂的沙地树木打掩护。

言厉拿出12倍望远镜,因为交易时间是让人松懈的夜晚,缅甸的能见度较低,但是并未阻碍特种队的夜间见物能力。言厉皱眉看着两辆大型货车逐渐停靠,周围有身穿防弹衣的巡逻者,似乎对这次的交易十分严谨。

特种队的人全都知道,这次不能因为是夜晚而有所放松,恰恰相反,从他们举手投足间的训练有素就能知道对方十分擅长夜间作战。

言厉身边只有三个人,其他的人都指着掩护无声无息地潜藏,只要机会一到就会猛然出击,不给对方一丝活路!

这时通讯器略带干扰的响起:“头儿,目标220.34有情况。”

副队向北的声音有些紧绷,而言厉早在他说话前就注意到了那辆离交易货车不远不近的银灰色轿车:“注意情况,全体戒备。猴子盯紧,一有情况马上汇报。”

言厉的眼警戒地看了看那辆银灰色的车,这辆车在这里有种莫名的违和感,且不说黑夜漫漫那车的银灰色容易成为目标,而且在周围冷凝的气氛中,那辆车淡定自若地散发着对周围不屑一顾的气息,言厉可以笃定,那辆车里的人绝对是个大人物。

秒表精确地转动,言厉数着心跳终于俊庞一紧:“行动!”

话音刚落,猎鹰队无声无息地进发。

不同的小队迅速而利索地把战刀抹上了巡逻员的脖颈,再无声地把尸体拖走,渐渐缩小了包围圈。

那辆车还是一动不动。

交易却开始了。

言厉把狙击步交给向北,向北透过面具向他点头,言厉的身姿便如鹰般窜了出去。

言厉的目标是抓获收受方,和缴获这几年不见的大型军火,但是对方显然不是小角色,对于周围忽如而来的寂静起了警惕,双方都不见露面。言厉向着通讯器边转达边向包围圈外围跑去:“老虎,诱敌。”

随即老虎带领着的人在大型货车的角落里解决了两名巡逻,终于被那群穿着防弹衣的人发现。

众人逼近,言厉看着缅甸的特警们面容紧绷地快速朝着另一架货车前进,老虎的举动给了他们一个很好的空隙,这个时候老虎成为了众矢之的,他们便有机会突袭。

老虎和手下的小队也不甘示弱,提起微冲扫射,与他们周旋。言厉却身形一改,往那辆银灰色轿车前进:“036队支援缅甸!老虎向270撤退,等待支援。”

言厉身后带着的两个人都是部队里面反应神经最快而且行动能力最迅猛的,言厉身形一转,他们照旧保持着距离而上。

只是想不到对方的一名人员接到通讯器中的指令,忽然抬手留下了一部分人在原地留守,剩下一小部分人向着老虎继续逼近。

这群家伙,看起来身后有个不错的主儿。

言厉鹰眸一扫,手枪便握在手中,他无声无息地解决了几名在地驻守的巡卫,却不管此时交易被他们逼得开始,和身后两名队友打了手势,三人顺势滚到一旁,枪口齐齐对着银灰跑车。

交易似乎因为言厉等人的出现而显得有些急切,双方交易员出面,在一群人的掩护下,在两辆大货车中间开始了钱货交易。只可惜他们谁也料不到,当老虎小队的人撤退后,剩下的十几只小队无声息地返回,这是言厉临时调整了作战方案的原因,对待一小群巡卫,老虎等人绰绰有余。

几乎是突袭,快速而准确的枪眼,对方的人员飞快地倒下。

德国人见状忙骂了句什么,抢过手下的枪就掩护着自己上了卖方的货车,而那个刚刚进行交易的人此时正被一群银衣男人护着来到言厉他们所在的轿车前。

车里升下隔板,以言厉的视力却只能见到车内一片昏暗,只隐隐露出后座一个男人勾起的薄唇。但是只通过这一小幕,言厉就全身反射性的绷紧,巨大的压迫力让他们迅速戒备,同时躲过了几发子弹。

仿佛刚才只是逗着他们玩,此时不知在何处出现的一群身穿银色防弹衣和手持冲锋枪的男人迅速把车子包围,护着车子火力顿时向周边扫射。

言厉等人敏捷地后退,可是火力太猛,一瞬间竟然进退维谷。狠劲一扫,言厉忽然飞身上前,手枪似是有眼般分别打中了一条路上的银衣男人的小腿骨,其他两名队员不用指令就取起微冲为言厉开出一条路。

子弹打到车窗,却只见一丝震荡,是装了上好的防弹玻璃。下颔一紧,言厉腿风一扫,撂倒最近的一个男人,一个锁喉夺去了他的战斗力,拿起他的冲锋把车子的前轮扫了个遍。

忽然危险及至!言厉只来得及快速夺过一发子弹,却在下一秒落地的瞬间,第二枪狙击枪打中了言厉的右臂!“头儿!”通讯器里是各声低吼,言厉面容不改,左手持枪把埋伏在暗处的狙击手解决。

车内忽然发出指令,周围的银衣护卫持枪不动,戒备而狠戾的眸紧紧盯在被他们紧逼在中心的言厉,却再也不动手。

言厉如王者一般看向车内,不解其用意,却冷凝五官,左手持枪对着缓缓升下的后车窗。

压迫感再次席卷而来,言厉太阳穴突突作响,有些不好的预感。

身后忽然寂静,顿时更大的动静侵扰了这块本该平静的空地。

忽然而来的十几组人迅速把未来得及撤退的特种队包围,正宗的一笔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言厉没有回头,只是吩咐道:“目标已达成,尽全力撤退!”

他相信他手下的兵,每个人都有以一敌百的能力。

通讯器那头传来那群小子的低吼,言厉忽然一手摘掉通讯器,其他人只觉耳旁一鸣,也没有在意。

车后座的男人只见得他凉薄而美丽地接近危险的唇缓慢勾起,言厉忽然迅雷不及掩耳开始全身发力,周围的人通通想不到在这种四面埋伏的情况下,眼前的男人还没来得及看他出手,一声声闷哼,顿时围绕着车的一群人统统倒下。

当然言厉也受了不轻的伤,过度的发力让右臂如今完全麻痹,身上中了两枪,都是被他避无可避地迎上去的。以最少的伤亡夺得最大的胜利,言厉自认不亏。

虽有防弹衣,但是因为距离太近而受的枪开始让言厉的xiōng口一滞。喉间的腥甜涌出,言厉抹了抹唇角,带出一缕渐渐干涸的血迹。

风沙中,他的身影如同鹰般倨傲,强大……甚至危险。

一旁的两名队友同时把枪端起隐没在暗处,随时警惕可能会出现的危险。

他们虽然听不到言厉的命令,却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此时仿佛身后的火力拼搏都与他们无关,这无关任务,全凭信任。

空地上,两方对峙,火力持久,硝烟唤醒了这片并不富饶的大地……

舞池热烈,袁宝婷困难地挤在人群中,几乎是一睁眼就看到了那个在舞池中间和人贴身热舞的叶辛越。

“越姐!!”袁宝婷挥手,不管不顾地大声喊道。

音乐不是一般的强劲,但是叶辛越还是因为袁宝婷那声中气十足的声音转过头去,就看到舞池边的袁宝婷苦着一张脸望着她。

她勾魂心魄地一笑,腰间和她贴面热舞的男人的手不规则地游动着,因为她这么一笑顿时血气上涌。但是男人显然是个游戏风尘的人,没有过多的僭越,只是用手试探着。

聪明的男人,叶辛越从来都是给面子的。她给他一抹高傲而美丽的笑,贴面吻了一下,随即旋身下了舞池。

袁宝婷怔愣着看着叶辛越化着浓妆,踩着灯光绚烂而来,顿时不知想起什么,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叶辛越想也没想地狠狠掐了她的白嫩胳膊一下,袁宝婷顿时不敢哭了,任由叶辛越带她进了包厢,里面正播着慢歌,这时袁宝婷终于忍不住,呜哇哇地就哭起来。

叶辛越坐在软座上看得啧啧有声,没心没肺地评论:“真没用。”

“是啊!我真是没用!”袁宝婷闻言似乎被踩到了痛处,也不管这是在外面而且是在这姓叶的女魔头面前,嗷嗷大哭。

直到叶辛越听得心烦气躁地,伸手一拍她的脑袋,递给她一杯酒。

“喝了。”女王命令道。

苦着脸,袁宝婷用舌头试探性地一舔,那烈性让袁宝婷不禁全身一颤。但是见到叶辛越那副唯我独尊的模样,顿时豁出去了似的一饮而尽,喝完还不忘像小狗一样猛吐舌头。

“瞧你这出息。”

叶辛越因为之前的合作案整天都会和纪若白见面,自然而然地为了惩罚某个冰山男而去骚扰秘书小白兔,一来二去地,叶辛越竟然慢慢喜欢上了这个看似白痴一般的袁宝婷。

和其他女人不同,叶辛越周围一个女人都没有,更别说是难得一个知心的。知道她名号的人都觉得她是狐狸精转世,怕叶辛越搅了她们的桃花或者祸害她们的姻缘,自然而然地,同龄的女人都会自觉地抵触她。

但是袁宝婷不一样,她会睁着一双无辜而纯净的大眼,被她打压地呱呱叫的时候也会不满抗议,虽然大多时候是对自己敢怒不敢言,但是叶辛越还是从中感觉到了舒心。

难怪纪若白这只冰山也会动情,袁宝婷对于他们这些个心思深沉得像某海沟似的人精来说,简直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宝物。

袁宝婷酒量一向特别浅,和纪若白出去应酬,纪若白都会把她当孩子一样给她果汁什么的,从不让她在公共场合沾酒。叶辛越烦她哭得聒噪,只能用酒把她嘴堵上。

叶辛越的心里突突的,有些闷,也不知道为什么。见袁宝婷安静了下来,叶辛越翘着二郎腿听着音乐,才懒洋洋地道:“这冰山又怎么着你了?”

不说还好,一说袁宝婷就倒在了沙发上,声音仍旧带着哽咽。

听袁宝婷断断续续地把事情交代好,叶辛越终于知道她为什么那么伤心了。

纪若白的家族最近正在给纪若白弄联姻,或许也是因为忌惮纪若白的手段,虽然不是光明正大地提出,但是却把人家女儿推到公司里来加入到秘书行伍中,每天和纪若白耍花腔,对待袁宝婷也如眼中钉地一直恶语相向。

谁知道下午的时候袁宝婷打算给纪若白泡杯咖啡,那美女就就故意把那咖啡往自己身上倒,硬是给美人闹了个一级烫伤。袁宝婷泪眼婆娑地看着闻讯赶来的纪若白,谁知道却被纪若白呵斥回去。

见到纪若白横抱起美人秘书,袁宝婷忍住泪意硬是跟去了医院找纪若白,问他信不信她。只是当时纪若白怎么说来着?

“袁宝婷,你最近任性我也由着你,但是你知不知道她是谁?”纪若白失望而疲累的语气仿佛她才是让他烦心的根源,于是袁宝婷就哭着打通了叶辛越的电话。

听完后,叶辛越只说了两个字:“渣男。”

袁宝婷趴在沙发上不动,忽然声音里带着难以压抑的疲累:“越姐,我好累……你说纪若白是不是真的不适合我?在他面前,我永远都是最笨的那个,他烦恼的时候我也帮不上忙,所以,他是需要那些能干的女人,不是我,对不对?”

叶辛越安静了下来,她知道袁宝婷愿意喊她出来主要也是为了诉苦,她能做的就只有听。

袁宝婷和叶欢年纪相仿,对待一个那么单纯的女孩,叶辛越总是不易察觉地带着十足的耐心。

“和他在一起,他永远都不问我想干什么,想要什么,就像今天,他说得活像我就是他的包袱,可是我也会怕啊。那么优秀的一个女人,我打不过她,论心计也不够她强,但是我之前一直在忍着,我觉得他是迫不得已,无可奈何,其实我错了,是不是?”

“你知道吗?我一直不介意是否有名分和他在一起,就算是偷偷摸摸我也笑着说没关系。他说不要孩子我坚持吃避孕……但是这样真的好痛苦,我每次都安慰自己说还年轻,但是如果他真的在意我,为什么不阻止我吃药?吃得太多也会生不出宝宝的……我现在真的好怕……”

“越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见袁宝婷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叶辛越怔忪地轻笑,却想不出那些笑里带着的是怎样的苦。她俯下身子去摸摸袁宝婷一头毛茸茸的短发,忍不住道:“傻瓜,你这是爱他啊……”

若不爱,如何能做到忍气吞声?

若不爱,又如何能因为他一次次的不要,而委屈了自己。

叶辛越曾经爱,但是她没有袁宝婷那样幸福,她不是怕,也不是累,更不是觉得不公平,而是不得不放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也莫过于你不能牵着你爱的人的手。

“傻姑娘,他说不爱,那就是不爱了吗?”叶辛越笑着从袁宝婷的衣服口袋里抽出她的电话,把她的手机关机,然后自己拨通了叶景然的电话,道,“哥?在干嘛呢?”

“怎么了?”叶景然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他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看着大城市的夜景。

“我有一个朋友醉了,你有人吗?帮我把她抬回我家去。”叶辛越坐在一旁喝酒。

叶景然在电话那头皱眉:“怎么?拐卖良家妇女?”

“这个你放心,妇女是妇女,但是非良家。”叶辛越早已下了决定,所以笑着回答。

叶景然看了看表,也到了是该下班的时间了,于是抽走椅背上的外头,便往停车场下去,边道:“你在哪里?我下班了,顺便去接你。”

叶辛越报了地址,看着袁宝婷泪痕未干的脸,不由想笑。

纪若白啊纪若白,你说你欺负她什么不好,女人最讨厌的,莫过于男人的不信任,不爱惜,不忍耐。

不一会儿叶景然就赶到了,他进了包厢,一眼就看见了睡梦中的袁宝婷,问:“就是这丫头?”咋看起来挺良家的,怎么就说非良家呢?

“别看了,人家物有主了,正闹别扭呢。你给抱上车去,这个袁宝婷,看起来骨头一把,还挺重……”叶辛越转转眼珠,道。

叶景然一听是名花有主顿时耸耸肩,弯腰一个伸手,轻松就把袁宝婷抱了起来。

袁宝婷半睡半醒间感觉到一副温热的xiōng膛,顿时扁起脸,更深地往这副怀抱依过去,依赖的意味十足:“小……白……”

叶辛越眼疾手快,伸手拿出手机就拍下了这张照片,随即笑着保存收了起来。

叶景然有些无语:“小白?纪若白?”他纠结了。

同是商人,叶景然和纪若白也有过一些交集,印象中那是个即冷酷又果断的主儿,怎么这闺名儿就那么……别扭呢……

叶辛越耸耸肩表示见怪不怪:“还真的就是,看不出来吧?人家纪若白在私底下也是很那个啥……傲娇的。”

见到叶辛越一脸正经,叶景然也忍不住学着她特别悲催的点头,结了帐三个人出了酒吧门口,叶景然熟练地把醉的一塌糊涂的袁宝婷弄上后座,忍不住问:“这丫头喝了多少啊?眼睛都睁不开。”

“冤枉,就一小杯威士忌。”叶辛越用手指比了一下,“我还真没见过半杯倒的,纪若白这个,极品!”

叶景然哈哈大笑,一路上和叶辛越扯着家常,也问过言厉的事情。叶辛越只说是出任务去了,关于北方孤狼、关于薛紫凝,踌躇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叶家对她的保护欲叶辛越是知道的,所以她不忍心再让这个家再起波澜。

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叶景然载着叶辛越到了新家,他依旧是抱着袁宝婷上楼的,叶辛越细胳膊细腿,他也没理由让她解决一个酒鬼。

见叶景然横抱着袁宝婷的模样特别顺眼和自然,叶辛越忍不住打趣道:“哎,我说你们契合度挺高的呀?哥,有没有想过挖小白墙角?”叶辛越注重了小白儿子,引来叶景然不住的笑。

“还真是谢了,但是这丫头看起来也是对那小白喜爱地紧,我就不棒打鸳鸯了。”

回到家,叶景然按照吩咐把袁宝婷放在床上,见到叶辛越把袁宝婷的手机开了,顿时不断的未接来电轰炸地手机嗡嗡作响。

还没到三分钟,第二十七个来电又响起了,叶辛越转了转狡黠的眼珠,把手机递给叶景然,用嘴唇无声地道:“帮个忙。”

叶景然骂她无聊,但还是接过手机,果然上面的号码写着小白两个字,他含着笑按了接通键。

“袁宝婷,你在哪里?”小白的声音十分的低沉,带着隐忍到极点的火气,十足的危险。

叶景然眉目含笑,道:“你好。”

电话那头似乎愣了愣,随即纪若白的声音大了些,冰渣子像火药一样迸发着:“袁宝婷在哪里?”

“她喝醉了,你是谁?有事么?”叶景然也是出来交际的人,当然知道电话那头的男人此时气得不轻,他慢条斯理带着笑意的声线此时听在纪若白的耳里十分地刺耳。

“我是她男朋友,让她接电话,马上。”纪若白顿了顿,随即警告意味十足地道,“而且我警告你,不管你是谁,如果敢碰她一根毫毛,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这样啊,但是她刚才喝酒的时候说她没有男朋友。”叶景然见到叶辛越笑得难以附加,拼命给他打手势,他才完美地收场,“所以,抱歉了,她或许醒了会自己回去。手机没电了,我这儿也没有充电器,再见。”

说罢,他优雅从容地拔出电池,手机和电池两件一起交给叶辛越。

叶辛越笑着接过,给他一个大拇指。

“过奖。”叶景然臭屁地松了松领带,就功成身退了。

刚才的电话,纪若白的一字一句叶辛越是听得到的,只能庆幸这下子袁宝婷也没算白忙活,听纪若白的语气,是真的要紧她,在意袁宝婷的,不然也不会出了那声警告。

叶辛越笑着给一身酒气的袁宝婷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然后进浴室给自己洗了一个舒服澡,全然不顾纪若白此时此刻或许已经把c市翻转过来地找人了。

直到睡到半夜,叶辛越的手机响起,她啧了一声混混沌沌地按下了接通键,电话那头是一道隐忍怒气,带着疲累的声音:“叶辛越,袁宝婷在不在你这?”

或许是找了一晚上的缘故,纪若白的声音有些嘶哑,但是却不碍他一贯冷峻的形象。叶辛越看了看睡在自己身边的袁宝婷,想着这个纪若白还真给力,算起来离叶景然离开已经过了六七个小时了,他竟然还在找。

但是对待臭男人叶辛越一向不心软,她把声音放懒,道:“怎么着啊?女人不见了来我这里找?你脑袋空了吧?”

“……”纪若白似乎沉默了一下,随即道,“如果她来了立刻打给我,而且不要让我知道你藏人,不然,别怪我不念情。”

见纪若白要挂了,叶辛越才慢条斯理地道:“我说纪若白,既然那么紧张她,你早干嘛去了?以小白兔的性格,如果不是因为你伤害她,她会炸毛跑掉吗?这么点小道理你这么个高智商的人怎么就不懂?谈个恋爱谈傻了你?”

纪若白似乎安静了下来,但是随即嘲讽的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让叶辛越顿时睡意全无:“你说得容易,你不就是靠着这个过来的吗?你对老五的伤害难道还少?站着说话不腰疼。”

“呵,那你就抱着你的冰渣子过一辈子吧!”叶辛越挂了电话,脸色十分难看。

“越姐……”一旁,袁宝婷弱弱的唤着。

叶辛越顿时没好气地敲着她的脑袋:“都是你都是你!害我被人吼!”

袁宝婷不反抗,慢慢坐起来,用手环着膝盖茫然地看着前方的一个点:“越姐,我想清楚了,我要和他说清楚。我不能再这样拖着了,你说女孩子有多少年可以任一个男人挥霍,我袁宝婷怎么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

“你想清楚了?”叶辛越看着她,其实叶辛越一直都知道,袁宝婷虽然单纯小白,但是却很有自己的意见,只要她愿意,她就能当纪若白一辈子的小傻子。但是纪若白不懂得珍惜,所以袁宝婷不干了,“无论你如何决定我都支持你。”

说着,叶辛越拿出了袁宝婷被拆分的手机和电池。

袁宝婷似乎慢动作地接过,上电池开机,当看到那么多通未接来电的时候,眼睛倏地红了,但是那纯净而委屈的目光中,染上了几分坚定。

果然,不过几分钟,袁宝婷的手机响起。似乎是感觉到主人终于开机,对方锲而不舍地连着电话,似乎袁宝婷不接手机就会一直响下去似的。

袁宝婷怔忪几秒,最后按下了接听键。

叶辛越握了握她的手,随即出了房门。她相信袁宝婷会处理地很好。

只是心中的空虚,让叶辛越有些害怕。她环绕客厅,少了男主人的家,显得有些冷清。

最终,叶辛越还是忍不住打通了言厉的手机,但是毫无意外地,关机冰冷的女声让叶辛越带着焦躁不安地挂了,言厉所处任务的危险性第一次让叶辛越多了几位畏惧。

她握着手机,似乎抓着救命稻草般紧紧攥着冰凉的机身。

过了半个小时,袁宝婷走了出来,她换好了自己的衣服,当看到叶辛越有些怔忪的脸时,忍不住一怔,随即道:“越姐,你没事吧?”

叶辛越在下一秒快速地整理思绪,扬起笑脸看着她:“你打算怎么做?”

袁宝婷闻言反射性握住手机,仿佛是在凝聚着勇气,她对叶辛越说,眼睛里是不顾一切的光芒:“我想出国。”

叶辛越看着她,似乎在找寻着她一处的不坚定,但很快她就摇摇头,拿起手机拨下了一个号码:“订一张今天早上的机票,法国,对。”

看见袁宝婷感激的光芒,叶辛越拉着她坐下,像个姐姐一样挂着袁宝婷的鼻子。袁宝婷终于忍不住,隐忍的悲伤和不安在此处找到宣泄点,她抱住叶辛越只穿着睡衣的纤细腰肢,哽咽着说:“就一次,如果输了,我就不爱了。”

“傻丫头,爱,哪有输赢呢……只不过想要你爱的人也爱自己,你没错。纪若白不是不爱你,而是他还不懂,你很聪明,你的离开会逼得他懂……如果他还是不懂,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叶辛越没有告诉袁宝婷,她是多么羡慕她可以掌握自己的爱情,掌握自己的人生。不像她,她的一切都似乎被攥在一个人的手里,只要他略略抓紧,她便会难受地喘不过气。

袁宝婷静默不语,她也不了解为何叶辛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惆怅,但是心里的难过压得她自己都喘不过气,当然地也忽略了叶辛越的悲伤。

早晨,是叶辛越亲自驾车送袁宝婷去机场。

她递给她一个□:“你把这个揣好,纪若白现在一定是满机场地找你,用这个容易过关。”随即又抽出一张卡,“所有费用从这张卡里支付。”

“越姐……”袁宝婷似乎想要推脱,被叶辛越一个笑意的眼神劝住了,“不要以为这些钱是无条件提供,你今天用了这张卡多少,以后我就会十倍地从你男人那里拿回来!我叶辛越从来不做亏本生意。”

袁宝婷似乎想笑,但还是笑不出来。乖乖地把叶辛越的东西都收拾进包里,看着一小箱行李,叶辛越说反正一张卡走天下,行李这些不必带太多,所以她就这样被打包出了来。

机场依旧人山人海,叶辛越带着袁宝婷到头等舱通道进去,忽然一抹女声打断了叶辛越的思绪:“小越姐。”

万人鼎沸中,叶辛越仿佛被定格。她转过头去,淡漠地看着不远处的薛紫凝,她一个人,正微笑着楚楚地看着自己。

“越姐……”袁宝婷弱弱地扯了扯叶辛越的手臂,叶辛越安慰她把她送到门口,“没事,一个熟人。”

直到看到袁宝婷入了闸,叶辛越才高傲地回头,薛紫凝也不知道跟着她们多久,这时才笑着道:“我们谈谈吧。”

“我和你没什么话说。”叶辛越眉头也不皱一下地在薛紫凝身边穿过去。

“你不想知道关于我哥的事情吗?”薛紫凝的声音那般地笃定,果然叶辛越停住脚步,怒气隐忍地让她xiōng口剧烈地起伏。

十五分钟后,她们坐在了一间幽静的咖啡馆里。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薛皇玄刚来中国,你这个妹妹就被别人压着过来了。”提起久违的,那个咬在唇间就会被狠狠嚼碎的名字,叶辛越的脸白了白,极尽嘲讽。

“还真是无情的女人。”薛紫凝喝了一口咖啡,不为所动,“哥的目的我不用说你也明白,你躲得过去吗?还有你藏在外面的那个男人,呵,你说哥会怎么做?”

几乎是一瞬间,叶辛越的脸就全白了,身体如坠冰窟。

拳头倏地握紧:“他不是你们能碰得了的男人。”叶辛越的脸上没有了表情,只是唇倔强地紧抿,仿佛气得不轻,却被极力地忍了下来,“他的背后是整个郑氏。”

“呵呵,当初一个言家也没有用,你认为现在状况会改变多少?郑凛叙也不过如此,而且有一点你不知道吧,我们和郑氏也有一些生意往来,郑凛叙和他的关系也不一般,你觉得郑凛叙是会选择保住一个可以给他带来长远利益的人,还是会保一个刚认没多少年的兄弟?”

“薛紫凝,你别当我是傻子。”叶辛越深吸一口气,倚在椅背上,似乎在借以来巩固自己的自信,“你薛皇玄是什么人?顶多算个畜生!郑凛叙对言厉是什么态度我管不着,但是如果你以为说这几句屁话就能动摇我,那你就错了!你也不看看,郑凛叙是个什么人物?会由着你们两兄妹当傀儡一样的摆弄?”叶辛越砰的一下拍桌子站起来,顿时引来少数顾客的注目,但是她看也不看别人,眼神灼灼地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薛紫凝,眼底是触及底线而反抗的光芒,“我不管他是不是有个郑氏撑腰,就算是堵上叶家,我也不会让薛皇玄碰他一分一毫!”

叶辛越拽着包离开,在临行到门口的时候向经理道:“我妹妹神经病发作,请你打电话叫医生。”

薛紫凝看着叶辛越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笑了。

还真是个脾气火辣的女人,平常对他们闻之色变,但是只要触及到言厉,她便会像一头炸了毛的老虎,时刻警惕着不让敌人进入领地。

只是薛紫凝并没有忽略叶辛越说话时候眼眸的颤抖。

她终究是害怕的。

叶辛越最近经常心神不宁,离开咖啡店的时候精神忽然一个恍惚,车子险险擦过一辆保时捷,对方没有停留,叶辛越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薛皇玄,这个名字,在她的生命中是噩梦的根源。

死死拽着方向盘,叶辛越打了一通电话,电话那头匆匆挂断,叶辛越趴在方向盘上,肩膀死死压抑住颤抖。

那个人,用他的手段足足毁了叶辛越一生。

心头涌生出的凉意,让叶辛越恍惚想起十四岁的那个下午,秋季,带动着落叶,她的血液在那一刻凝固。

……

巨大的撞击声,她亲眼见到母亲的身体呈着一道弧线抛到一边,那柔美的脸庞满是血污。

她不敢置信,上一秒她还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撒着娇,而下一秒,血淋淋的尸体,母亲不舍而柔和的眼神……在她的脑海里拼命徘徊着,夹带着周身的凉意。

她纯白的裙子燃着母亲的血,脚步不稳地跑过去,叶辛越抖着手按着母亲的尸体,周围似乎有些喧闹,更多的是人群的争议声。

忽然,就在她快要被这刺目的太阳晒得昏过去的时候,一双手工锃亮的皮鞋踏着稳健的步伐,来到叶辛越的面前。

那是叶辛越第一次见到薛皇玄。

噙着一抹温润的笑,银灰色的眸,一身黑色大衣挡不住他从里到外的卓绝风骨。

只是那时的叶辛越,并不知道,如此美丽的男人,却是真真切切的恶魔。

下一秒,叶辛越昏了过去。

连续几天,她都潜意识的躲避着母亲满身是血的真实,颠颠簸簸地在梦中不愿意醒来。却在有一天,她被一阵压迫感紧紧强迫着锁起来的内心,忽然一睁眼,她怔忪地望着天花板,触目的是一间颜色略显灰沉的房间。

当真正触碰到现实,十四岁的叶辛越全身发冷,豆大的眼泪噙在眼底,却无一颗落下。

只能用最原始的自我保护的方式抱着自己,只记得一些破碎的片段……关于突如其来的黑色轿车,她还记得那时候眼眉一扫,见到那车上的人和随即追赶的人手里,握着枪。

那段路本来就不太太平,附近早就听说经常有黑帮火拼,但是毕竟是历史久远的一条路,人也算多,而且那条路是叶辛越和妈妈从小要进出的必经之道。

门这时无声息地被打开,叶辛越反射性地一惊缩地更紧,是那个昏睡前最后一眼看到的男人。

十□岁左右的男人,却是浑身上下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叶辛越敏感地缩了缩脖子,他让她觉得危险。

“醒了?”薛皇玄笑着走近,无视了她微乎其微的抗拒,随意地坐下,看着如惊弓之鸟的叶辛越,忍不住歪歪头,好笑地看着她,“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他说话的语气很随意,已经过了变声期的嗓音十分低沉好听,却潜意识地让人十分不舒服。叶辛越此时却艰难地隐藏着自己心底的绝望,她忽然拉着薛皇玄的袖子,眼睛有些红红的,道:“我妈妈……我妈妈呢……她在哪里……”

叶辛越永远都记得那个时候,薛皇玄是怎么说的。

他似乎并不诧异,甚至有些漫不经心:“哦?那个女人啊……死了吧,我也不知道,谁让她站在大街上,那个时候我正在做游戏,看到你妈妈窜出来我也很生气。”

下一瞬,叶辛越如坠冰窟。

薛皇玄的声音带着蛊惑般的力量,却是一字一句吐着这世上最冷血的话语。

十四岁的她已经远比任何同龄的女孩都要早熟,薛皇玄看着叶辛越眼底慢慢涌现的错愕,悲痛,绝望……直至恨。他似乎找到有趣的东西,一把掐过她的下颔,看着叶辛越的牙紧紧咬着,忍不住地单手发力,很快就让她痛哼出来:“说话,乖,不要忍着。”他耐心而疼宠的低哄。

叶辛越紧紧闭着眼,忽然睁眼,牙齿狠狠咬伤薛皇玄的手掌侧面,她的眼眸里是恨带动通红了一片,如一只濒临绝望的小兽,死死地盯住眼前这个害死母亲的罪魁祸首。

可是这样的痛楚对于当时的薛皇玄来说几乎是不堪一击,他有趣地看着自己的掌心有血液流下,看着叶辛越痛苦而仇恨的光芒,不禁眼底闪过一丝嗜血。

“你真可爱。”

……

那声犹如梦靥般的声线,那些带着些许愉悦和宠溺的语气……叶辛越怔怔地抬起头,看到的是周勖着急地在车窗外吼着,她愣了愣,随即开了车门冲出去。

周勖还没有开骂,怀中的温香暖玉便撞得他后退半步,他脸色渐沉,伸手捧起叶辛越的脸道:“你去见薛紫凝了?”

叶辛越没有说话,她摇摇头,眼神里是恐惧,是痛苦,是挣扎,甚至有一丝,是绝望。

“不是说不要单独去见她?她存了什么好心你不知道吗?!”周勖在看到她异常苍白的脸色时心一软,掐住她手臂的手送了些,“小越,别怕。但是别再有下一次,薛紫凝能隐藏身份在军区医院站稳脚跟,就绝对不是简单人物,你如果听进她的话就是输了。”

“周勖,我好怕……你帮我去打听一下言厉在哪里好不好?我总觉得他是发生什么事了……周勖,帮我……”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叶辛越心底的不安越来越浓烈,她不安的眼神那么直白地看向周勖,让周勖停在半空的手逐渐僵住,最终才慢慢地落下。

“好。”不只是有多艰难才吐出这么一个字,周勖敛眸,慢慢拥住怀中正在隐隐约约颤抖的女人,她总是能让他在下一秒为她妥协,只为她。他觉得自己是中了毒,一种名叫“叶辛越”的毒,一染上,就是十一年,“你安心地,不要自乱阵脚。”

开着叶辛越的车把她送回新家,叶辛越抿唇下车,却站在车前不离开。

周勖低叹一声,降下玻璃窗,道:“我会帮你打听的,我很值得信任的,是不是?”

低头想了想,叶辛越才点点头,微笑着上楼去。

周勖看着消失在楼梯转角的背影,原先挂在嘴边淡漠到极点的一抹笑,缓缓消失,只剩下心殇的冰冷。

只可惜,梦兆般的电话敲散的,是叶辛越一直提心吊胆的心。

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叶辛越一身冰冷地来到市中心医院,高跟鞋嗒塔塔地在冰凉的地板上敲击着,如同敲击着她的心。

军区的电话,那个自称政委的男人。

言厉受伤……

还没来得及听政委说下去,叶辛越已经风急火燎地挂了电话,车速飞快地赶到医院,一去到病房门口,就见到几个身着军装的男人坐在房门口,便忍不住止住了脚步。

政委一下子就见到了她,见到叶辛越的嘴唇都白了,政委爽朗地大笑:“你就是小越吧?哈哈,不用怕,那臭小子命大地很,身上是中了几枪,但是早就没事了!”

言厉在部队里面的终身大事那会儿一向是几个领导关心的话题,政委沈淮是带着言厉过来的,对他的事情一向上心。这些年来他给言厉物色过许多优秀的女孩,但是言厉却硬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地完全把看对象当任务,有板有眼地吓走了不少女孩。

沈淮怒过,劝过,也骂过,但无奈这根木头硬是不开窍,说得多了他也不好管。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是言厉第一次向他谈起一个女人,只记得当时他敲开办公室的门,立在他身前敬了个礼,语气淡漠有礼地道:“报告政委,c大特种队上校同志向您呈交恋爱报告!”

当时沈淮还在喝茶,闻言茶都差点咽不下去,只能直愣愣地盯着言厉那张俊美的脸,良久说不出话。

直到现在真切地看见叶辛越,沈淮才满意地在内心里猛点头,这个女娃不错,人长得端正美丽,着急的样子也看得出来是对那臭小子有心的。

于是沈老放心了,高兴了,满意了。

被一群特种队员推搡着进入病房,那群年轻洋溢着散发出坚毅的男人们吆喝着道:“队长!疗伤圣品到!”

叶辛越苦笑着,却在触及那道难得温和的面庞时僵住,在众人的灼灼目光中,她脸色十分难看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看着一群闹哄哄凑热闹的言厉,不由收起心底的慌乱,佯装镇静,眼睛却已经上上下下地把他全身打量了个遍:“见到你没死,我就安心了。”

她的态度十分不好,但是细听却是带着七分的别扭。言厉在一群队友面前不好笑出来,只能板着脸瞪了叶辛越身后以政委带头那一群看笑话的男人,才侧过头去看那个被自己惹毛了的小女人:“过来。”

言厉的语气堪称命令,叶辛越不干了,转身就想要走,天知道她是要用多少忍耐力才能止住心底的安心和眼底的泪意,还有那因为薛紫凝的话而浮在心头的不安只看见他的那一眼时就已经荡散无踪:“既然你没死我就走了!”

向北乐了,看到自家头儿脸都黑了的模样,逗得他一群人只想笑。直到看见言厉的利眸横扫过来,他才咳了咳佯装诧异地喊道:“头儿!你怎么了?!你现在还在疗养中不能下病床的!!那个谁谁谁,快来扶一下!”

果然叶辛越闻言忙停下脚步,见到病床上言厉还是趟地好好的,再瞥见一旁那群不正经的男人正低着头忍笑忍地肩膀都耸动,不由一恼,妩媚的脸上难得出现几分娇嗔。

“够了啊,要有个度。”言厉淡淡的抬眸给了向北一个“算你识货”的眼神,再向着一旁别扭着的女人伸出手,“好了,还不过来?真想要让那群臭小子笑话你啊?”

向北抬手作投降状,才抓住队友们一个个逮出房门,关门的那会儿笑得比贼还贼。

“小越,过来。”人都散了,言厉才好放低身段地道。他自认理亏,但是却不解释,他相信她会懂。

果然受不住言厉的柔情政策,叶辛越不甘不愿地凑到言厉的床边坐下,皱着眉看着他穿着病号服的身体:“伤在哪儿了?”

“手臂,小腿,小腹。”言厉回答,见她板着脸想要给他看看却又不出手的模样,言厉忍不住叹息,却在下一秒僵住。

叶辛越的手正缓慢的解开言厉xiōng前的纽扣,一颗一颗地解,甚至每解一颗还不忘慢条斯理地用指腹轻蹭他紧绷的xiōng膛。

“你要干什么?”难抑地喘息,言厉挑眉警告性地瞪了叶辛越一眼。

“帮你看伤口啊。”叶辛越回答地理所当然,很快就扒开了他的衣服,看着这个男人绿着眼睛躺在床上任君取舍的姿势,那因为身体紧绷而突显出来的健壮的腹肌,她忍不住邪魅一笑,手指轻轻撩过,如最薄最轻的丝绸,无声中带着一丝挑逗。

这个女人!言厉现在终于知道了这个女人到底有多么睚眦必报,却只能强忍住把她扑倒的冲动,死死握拳。

叶辛越的刻意逗弄在触及到他小腹的绷带时就停住了,她抚了抚,忍不住低头,把唇印上,仿佛这样可以抵消他的疼痛。

“叶辛越!”言厉受不住了,她的姿势和他仰望的角度,叶辛越的这个动作在他看来不和谐到了极点。他一伸手把她从身下捞起来,低喘着吻上了她的唇。

叶辛越小心翼翼地双腿撑在他的身侧,以防压到他的伤口。他的脸微昂,她弯下脖子迎合,彼此的角度如此完美地契合。叶辛越捧住他的脸,感觉到他上升的体温和炽热的大手,一把抓住他作乱的手,带着他抚摸在自己的脸上。

被她如此的回应,言厉只觉得下腹紧绷地厉害,但是他依然刻意地忍住,只因她不放行,他就不会逾矩,这是他对她的尊重……和爱惜。

“你再这样我就在这里办了你!”言厉放开她,深沉的眸带着一丝千丝万缕的隐忍,但是更多的是炽热。略有不甘地放开她一点,复又含住她的下唇吸吮舔舐,难耐地皱眉。

“我真该给你照照镜子。”叶辛越玩够了,笑着躲开,她还是怕崩裂他的伤口。

“坦白从宽,怎么去了没几天就躺着回来?”叶辛越点着他露在外面的xiōng肌,一脸愤然。

言厉摸摸鼻子,一只手按住她的小手,眼睛刻意放沉,带着厚茧的手带着她的食指和中指含进嘴中,刻意用舌头顶弄着,充满某种暧昧的暗示:“任务完成了就行,其他伤亡暂且不算。”

叶辛越抽出手指掐了掐他的手,知道他碍于部队守则不能跟她说任务的事情,也终于大发慈悲地不再追问。

言母下午就赶来了,见到受伤的儿子和坐在病床旁给他削水果的叶辛越,不由会心一笑,然后上前心疼地看着言厉受伤包扎的地方:“怎么着了?一回到家就差点牺牲了!你存心要吓我们是不是?”

言厉微笑着扯过母亲的手,再让她这样如果真的哭出来,第一个不放过他的肯定是家里的老爹。“妈,没事,哪个当兵的不受伤呢?”

“小越,你看他!辛苦你了,看着我这个臭儿子,就想抽他几耳光子。”言母对于叶辛越是又爱又怜,她看着言厉和叶辛越互相认识,吸引,再是儿子一头热地扑到部队里去,其中不是不怨,但是她也是个明白人,清楚地看见过叶辛越每次谈起言厉的时候那茫然而悲伤的眼神,所以才由得他们这群年轻的胡来。

她不是怨自己的儿子为了叶辛越而舍弃家里给他的一切,而是怨叶辛越践踏儿子的真心让他白白受伤。

自己的儿子,总归是最心疼的。

他们在一起的事情也是言厉一方面告诉他们,当时见到言厉跟丈夫谈起这件事的时候,言母也安心了,释然了。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受过伤害,绕过远路,却依然在一起的是最初的那个人。

叶辛越很好,她近几年的努力他们都看在眼里;她看着言厉的目光依然不变,更添深沉的眷恋。

“没关系的,言叔叔呢?”叶辛越问道。

以往见到言叔和言伯母都是寸步不离的,言叔待言母如同是自己最重要的肋骨,总要细心护着才能不至于自己心疼。不像她家,叶青华和妻子大多数日子总是相敬如宾,甚至有时候是相对无言。

这样奇怪的家,都是为了一个女人,那个曾经一再地在太阳下笑得温和而优雅的女人而变得貌合神离。

叶辛越不懂,叶青华爱自己的生母,却不能和她结婚,最终害的是两家人,是两个女人。

后来她长大了,知道了那种无奈叫身不由己。

叶青华有他的身不由己,所以爱,却不得。

她永远记得那日昏倒前,母亲含着血泊的嘴,喃喃唤出的那个男人的名字,她曾不止一次在母亲的嘴里听到过……“……青……华……”母亲的眼底是混沌而破碎的光,但是至始至终,都没有恨,更没有怨,有的只是她一如既往的美好。

叶辛越想起自己当初拼命从那个魔窟逃出来,那时她的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当那个陌生而熟悉的脸庞在公安局出现的那一刹那,叶辛越看到那个男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破碎和狼狈。

他颤抖着身子走到她面前,那个时候的叶辛越早已经无了表情,她之最纯真而甜美的心,被遗失在那个昏暗无光的地方,给了一个叫做薛皇玄的男人,由他一拾而起再狠狠地无情的辗碎。

“小越……小越……我是爸爸,我是你的爸爸……”叶青华把当时迷蒙的她搂在怀里,手根本不敢用力,害怕触及到她身上一青一紫的伤痕,那不该是一个政界强人该有的表情,他的眼底是心疼,是悔恨,是寂灭……

她跟叶青华回了家,华氏在见到一身伤痕的她时是微微一愣,随即无声无息地回房。

叶青华请来了家庭医生,寸步不离地看着医生给她包扎,滴水,她全程没有说话,只是在第三天转醒的那一刻,她问叶青华:“妈……妈呢?”

她的嗓子干哑地十分难听,她也是皱了下眉。

叶青华坐在椅子上不动,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只说了一句:“以后,爸爸就是妈妈,爸爸替妈妈来爱你。”

多公平的交易,上天夺了你的母亲,却还把父亲赐予你。

还有什么不知足?

还有什么不能知足……

那个时候的叶辛越甚至不知道叶青华为了揪出薛皇玄不惜动用了家族的力量,整个c市因为叶青华的暴怒而变得终日人心惶惶,但是结果却不了了之。

因为那是薛皇玄,北美最大黑手党“北方孤狼”的少主,那个家族唯一舔血活下来的男人,他是唯一的继承人。

记忆回笼,嚼在嘴中也只剩苦涩,叶辛越甚至没有听到言母是怎样回答的,直到言厉握了握她的手才勉强回过神来。

言厉几不可查地皱眉,最近她出神的频率简直不正常,让他有些担忧。

叶辛越没事人般地摇头,两人听完了言母不多的唠叨,在言厉的默许下,叶辛越把言母送到医院门口。

门口有言母的专属司机,叶辛越瞟了瞟车里,才笑着对言母道:“阿姨,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您也别太担心。”

“小越,我相信你。”言母一语双关地握住她的手与自己的交叠,眼睛里是温和睿智的光,“我说你怎么会不爱我那个脸臭的像石头的混球呢,这样一来,我就放心了。”

“言姨……”本以为言母停留必定是有什么对自己说,叶辛越也做好了被言母责备的准备,但言母的这个举动,却更让叶辛越有些不知所措。

“哎,你们这些年轻的我也管不着了,老了,守着孩子他爸也算是过了下半辈子。但是厉儿还年轻,他需要的,是一个能陪伴他一生的人,那个人,我相信会是你。”言母微笑,“我看得出来厉儿是在乎你的,你也是。既然已经定下来了,就不要管什么意外了,人的一生总该有那么一次奋不顾身的。”

言母走了,徒留下叶辛越在医院门口苦笑。

叶辛越没有告诉言母,奋不顾身,是她这辈子做的最多的事。

奋不顾身地爱了,奋不顾身地逼他走,奋不顾身地和他在一起……如果这些还不算奋不顾身,那么还有什么可算?

薛紫凝最近很安静,什么动作也没有乖乖地在军区医院上班,反倒是周勖,在言厉还在病房的时候就第一次拜访了。

那个时候叶辛越去了倒热水,言厉看着虚空想着那一天的事情,周勖就如此戏剧地出现了。

如果不是周勖手上拿着果篮,脸上带着惬意的笑容,言厉也不会放下戒备。

早在之前言厉就已经拿到了周勖的资料,想到他和早几日那个神秘男人的关系,他的眸子深了深。

“言大队长,精神不错。”周勖笑着坐下,毫无客人的有礼。

“不过是轻伤,还没资格让我病怏怏。”言厉勾起唇角,看着周勖的目光里带着某种不经意的探究。

“其实你不必这样看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周勖邪笑的时候和叶辛越挺像的,都是妖气十足,带着十足的妩媚,只是出现在周勖身上却一点也不减他身为男人该有的吸引力,“而且我认为我的身份并不重要,不是吗?”

周勖说完眼睛扫了扫言厉的肩膀,那里被纱布缠着,看不出伤口,但是周勖一下子就能看出来那里是言厉身上伤得最重要的地方:“那里,伤得不轻,小越知道吗?”

听不得一个男人如此自然地叫出她的名字,言厉微微皱眉,却没有多说什么:“有心了,不过是任务。”

言厉最近联系不上郑凛叙,他好像失踪了似的没了踪影,以至于言厉根本不能像他打听关于那天军火交易时那个男人的有关资料。

郑凛叙无论在黑白两道都有很重的影响力,对于言厉的需要,郑凛叙几乎是毫无保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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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薛皇玄。”周勖忽然吐出这三个字。

看到言厉的眸子深了深,周勖点头:“如果我没猜错,那个射伤你这里的人,就是叫薛皇玄。”他指了指言厉的左肩,那里受伤最重,肩带受损,如果差了几厘米,整条左臂都会被废,“我只能提供你这个消息,至于其他,无可奉告。”

“你有什么目的?”深知周勖的为人不简单,言厉不相信他会如此无偿地告诉自己想要的。

周勖笑了,十分乖张的模样:“我是不想到时候被刑警队的人请到警察局去,浪费我的时间。直接告诉你也好过被一群无知的家伙质问。而且……不是为了你。”

周勖才刚刚对言厉眨眼,叶辛越就进来了。见到周勖在,而言厉正皱眉不语的场景,她无声地凝眉,还是走了进去。

言厉正看着叶辛越,眼神里带着难测的深意。叶辛越侧过头狠狠瞪了周勖一眼,不知道他跟言厉说了什么没用的话!

其实是叶辛越潜意识害怕周勖会对言厉说什么,毕竟,周勖是最先知道她发生过什么事的人。

而且认识多年,叶辛越也自认没有对他了解透彻。

周勖抬手作投降状:“别这样瞪着我,唔,再瞪!还瞪!”他幼稚地起身,气鼓鼓地扶起她的脸,这些举动让言厉黑下了脸,可是他却全然不顾,“你就这样重色轻友下去吧!我要去找小欢欢!”

小欢欢?!叶辛越还来不及格开他有力的大手,闻言已经愣住,错愕地看着周勖得意的脸。

“呵呵,着急了吧?”他刻意喷洒气息,眯起一双桃花眼,“你的妹子已经被我拐跑了,你给我悠着点,不然我告诉她你欺负我!”

说罢扭着屁股风骚地离开。

叶辛越只差没风中凌乱了。

“这个骚包!”反应过来的时候叶辛越只差没咬碎一口白牙。

叶欢这只不争气的,还真给她贴过去!难怪最近周勖都不怎么待见她,原来是佳人有约!很好!

在心里骂了那同样骚包的妹妹一百万遍,直到床上的男人吃味地轻咳,才回过神来,却依旧脸色不佳:“你怎么了?喉咙痛?”

被她的话噎到,言厉憋屈地示意叶辛越拿出刚才周勖放在果篮上面的报纸。叶辛越闻言疑惑地照做,却在看见上面大幅的照片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周勖!!”

言厉哼了一声,抽过被叶辛越揉成一团的报纸,手臂一抖翻开看了起来。

照片上一男一女,更深露重,郎才女貌。言厉黑着脸开了几张,最终啪的一声合上报纸,冷着脸庞看着她。

其中几张的角度好得出奇,她倚在周勖的怀里,看不清楚表情,可或许是因为拍摄灯光和角度问题,两人看起来似乎是在拥吻。

叶辛越这会儿没气了,她走过去搂上某个摆明吃味的某人,他不睬,冷静地双手拉下她的手。忍住眸底的笑意,叶辛越再次搂上他的脖子,这次言厉再也拿不下,只能嘲讽地勾起唇:“怎么?还真给我张脸啊,我回部队没多久就和别人搭上了?刚才不会是正室来见我这个小三的吧?”

“扑哧!”叶辛越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见到某个醋坛的脸越来越黑,才仰脸一啄他的俊庞,笑着道,“什么正室小三啊,就算真的是小三,那也是他周勖好不?我怎么会让你当小三呢?”

眯起眼睛,感觉到言厉的脸没那么冰了,她才柔着声音道:“小厉哥,我喜欢你呀。”

这会儿言厉的脸才柔和了些,但依然板着脸,伸出右手拍了拍她的小屁股:“看你还敢不敢乱招蜂引蝶!”

她吃吃地埋首在他的脖颈,后来忍不住想要逗逗他,伸出小舌温软地轻舔他干爽的颈子,再寻找到喉结的位置慢悠悠地含住,用舌头逗弄着。

这个人!言厉实在是受不住她三天两头的点火,这次终于不再忍耐地,在她的惊呼中抬起她,一下子把她结结实实地压在身下。

“嗳?你怎么乱动啊?伤口……”叶辛越吃了一惊,可是后话却被他狂风暴雨般裹住,吞咽。

激情的吻不是没有过,但是从未有这么一刻,激烈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柔情似水。叶辛越的肺活量自然和言厉不是一个等次的,言厉远远还没到换气的程度叶辛越已经扛不住了,舌头被他吸得直哼哼,面对言厉突如其来的狼变表示十分抗拒。

恋恋不舍地放开让身下的女人换气,刚好让叶辛越吸了一大口空气的时候,言厉迫切地堵上,唇,百般厮磨啃吮;舌,强势地攻城略池,不留余地。他如同要把她整个人吃进肚子里,越来越重的吸吮啃咬,用舌头拉出她的小舌,再导进自己的嘴中吸得不亦乐乎。

叶辛越抗议地拍着他的肩膀,有几次不经意地擦过言厉受伤最重的左手,他眉头一皱身体又躲过一次击打,身体顺势向下,在敏感的天鹅颈滑过,再落在xiōng口。

她的手插|进他精短的发,难耐地扭动身躯,惹得言厉倒吸一口气。再不犹豫,他张口含住那敏感的花蕊,隔着布料,感受到她身体的变化,双手固定住她扭动的腰肢,深切地吃了起来。

“呜……停下……小厉哥……”叶辛越忍不住弓起身子,却被言厉一只手有力地压回去。她的双眼带着媚丝挣扎,言厉重重地又是一咬,才难耐地停住。

头埋在双峰之中,言厉郁闷地蹭:“给我……我想要……”

闭了闭眼睛,叶辛越感受到他的手游走在自己大腿内那敏感的地方,似乎想要逗得她投降:“你的伤还没好。”

言厉闻言似乎有戏,抬起头的时候是一本正经的言大队长的表情:“早就可以剧烈运动了。”

这人!叶辛越一巴掌拍上他的俊脸,被他一把抓住手,带领着伸到他已经压抑到发疼的部位,嘴唇则压在叶辛越的耳边蛊惑地吹气:“那你帮我揉……像上次那样。”

“这里是病房!”叶辛越触碰到他的偾张,手抖了抖,还是不甘愿。

“那你选!一,帮我干!二,我干你!三,你考虑清楚了帮我干!”

言厉的声音已经堪称咬牙切齿了,他不懂为何叶辛越还是不肯,他自认这些天他们的感情突飞猛进了不少,他以为她早该做好准备接纳他,毕竟自从见回她那天起他就没有再碰过别的女人,生理上很难说服自己。

但是她眼底的不犹豫,不确定,甚至……害怕,都总会让她渐渐熄灭欲|火。他不忍她半推半就的从了他,他要的,是她带着真心的接受,而非补偿。

他待他人皆以逢场作戏,他可以在别的女人身上奋战一宿,可以不管身下的女人如何哀求,如何挑逗,如何欲迎还拒,只有她不同。他待她,从五年前就只以一颗真心。

而如今,她躺在他身下,让他终于可以说服自己她是爱他的。

或许她还有着不安,或许她要慢慢来……他都愿意。

恨吗?言厉只能说,恨过,但是远远不足爱她多。

叶辛越被他的话噎得说不出话,看得出来他真的忍急了,她才红着脸探手下去,抚摸着那已经激动地跳起的活物开始动了起来。

言厉长手一伸按下了床头的绿灯,一掀被子把两人都埋在里面,那种做坏事的感觉让叶辛越的感官更加敏感,连带被窝里他喷洒的热气似乎也带着粘稠的暧昧。

言厉低喘,他劲瘦的腰身不时地向上顶弄,迎合她的手心,眼睛如血般通红。叶辛越被他的样子吓得闭紧双眼,感觉到床铺都因为他的动作而震动着,不由更加羞怯。

“喂……你别乱动……”话还没说话,唇就被他含住,急切而热烈的。

他的手得空地抚上她的腰身,掀开一小节下摆,动手不轻不重地揉捏,手掌微微托起她的后背,食指抵着叶辛越后腰的一个点研磨着,只几下叶辛越便没了力气。

他是高手,节奏都被他掌控。如果不是怕伤口崩开这个女人以后都不让自己碰,言厉恐怕早就狼变个彻底了,偏偏只能在昏暗中看到这个女人被自己逗弄地双眼涣散的模样不能下口。愤愤然地咬住她的脸蛋,他低吼着握住她的手继续逼迫她运动,俊脸露出禁欲而性感的表情,过了半响他才僵住,随即靠在她的身上深深地喘息。

“你这头种马!”叶辛越这时才懂得推开他。

“我们郑氏五兄弟都有狼这方面的基因,但是我承认自己的没有詹遇宸突变地好。”被窝里散发出浓浓的麝香气味让她不能思考,谁知道这个男人还委屈地用还没软下去的小兄弟顶着自己的大腿内侧,问:“等我好了,我们就……好?”

叶辛越受不住他长着一张正派的脸说着一口不和谐的话,一掀开被子拿起纸巾盒丢给他,嗔道:“你才好!你自己用手酸的办法解决吧!”

看着小女人落荒而逃进了厕所的背影,言厉忍不住笑,才慢条斯理地抽纸巾打理自己。

“傻女人……”平常挑逗男人不是很有一套吗?怎么到实战的时候就熊了?

可事实就是直到言厉超发挥早出院后两人依然还是焦灼在堪称“热恋”的状态,两人依然住在新家,言厉依然每天上部队,日子平静地让叶辛越有些不安。

c市的郑氏大楼是全市最高的建筑,总裁办公室那高人一等的俯视角度让站在这里的人都能感觉到高人一等的孤清。

“薛皇玄?”詹遇宸打了个哈哈,听到这个名字似乎有些不解,“他怎么了?惹你了?”

郑凛叙也如是看着言厉。

言厉闻言撩开短袖,露出还未完全愈合的痕迹:“拜他所赐。”

萧桓蹦上来左看看右看看,啧啧有声:“没道理啊,依薛皇玄不可能不知道你的身份,不过也难怪,你出任务的时候又是一身黑又是蒙脸,认不出来也不足为奇。”

“他什么来头?缅甸的那批军火我们只截了一车,买方全部落网,可是卖方除了几个散手其他全部安全撤退。”言厉坐在沙发上,慵懒的表情,配上危险的眼神,让郑凛叙不得不正视他。

“他就是现在北方孤狼的主子。”郑凛叙似乎也在思考,“早些年只知道他在中国活动过,但是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们郑氏和他有过交情。”

对于郑凛叙,言厉也不太清楚他的全部底细。以前只听闻郑凛叙就是做黑道生意才有的现在这个背景,于郑凛叙,黑大于白,军火毒品无一不沾的他是少有的能在白道也有如今这地位的人。

对于郑凛叙,其他四个人都不清楚他身后代表的郑家底子有多深,詹遇宸和萧桓是从郑凛叙还没脱离黑道的时候就一起手把手打江山的人,但是对于郑凛叙的底细也不能清楚个全部,而且纪若白和他也对此没多大好奇,所以郑凛叙的事情,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注意到郑凛叙在谈到薛皇玄的时候眼神有些起伏,言厉出声询问,郑凛叙看了看他,才回答道:“以前和孤狼一直是合作关系,他们负责担任中枢,而我们负责货物,说起来,薛皇玄年轻的时候也是在c市土生土长的,而且他一向……”见到几个兄弟都看着他,郑凛叙才不慌不忙地接着道,“重口味。”

言厉皱眉回忆着那双在车上一闪而过的眸,记忆里是十分清冽的银灰色,带着莫名的冷意,只是那一身气场是掩盖不住的,对于这样的人却有这样的评价,言厉不由皱眉:“怎么说?”

“他的手段在黑白两道都是十分残暴的,不留猎物活口,让猎物生不如死是他的作风。”郑凛叙扯了扯领带,“你的左手怕也是他的手笔,他的狠戾我清楚,如果不是你,被他射伤的人不可能会好好站在这。”

詹遇宸喝了一口酒,也只有他才敢在如此纪律严明的郑氏里大大咧咧地拿着一瓶陈年拉斐当茶喝:“他回中国了?这下有趣了,他这人挺对我胃口的。”

年轻时候的郑凛叙身边只有詹遇宸和萧桓,詹遇宸也算半个在黑道混出来的人,当时和薛皇玄的交易就是他负责,对于薛皇玄他算是了解。他见过薛皇玄对待女人的残酷不堪,他会对自己所喜爱的猎物下手,无论老少男女,更无论病残体弱,只要他要,那个人就得被他折磨地生不如死。当时因为受不了他的残戾而选择自陨的人数都数不过来,詹遇宸自然是对他印象深刻。

“既然伤了咱家的人,有空也喊他出来认认人吧,反正老五也没见过他,只怕也是好奇。”萧桓这时才提出了折中的建议,自家兄弟被伤了他们当然也得出面,虽然知道以言厉的个性,自然是睚眦必报,那薛皇玄应该也伤亡惨重,但是伤人归伤人,亲兄弟的账自然要由自家兄弟讨回来。

言厉闻言点头,他对这个薛皇玄也是好奇十足,黑道的人自古有一种黑色气场,但是反观那一天那个男人嘴角噙笑,那弧度虽然是十足的残忍,但却没有该有的暴戾的感觉。

做好结论郑凛叙看看手表,用食指曲起敲桌子:“好了,时间我来定,人老二负责,散场。”

“大哥你急什么啊?”詹遇宸好奇了,看郑凛叙这副模样好像家里有个什么二七八万在等他似的。

“有□。”詹遇宸以一副过来人的身份用三个字总结。

“老四,这会儿你就不清楚了吧!”萧桓一副老子什么都知道的表情自作神秘地眨眼,“咱老大出去转了转也给咱们抱回来一个大嫂,听说辣的很。”

话音未落,萧桓便感觉到面前劲风一扫,他利落地避开却还是被郑凛叙踢中小臂,顿时呲牙咧嘴地嚷嚷。

郑凛叙状似温和地微笑,却吓得萧桓只有嘤嘤的份儿了。

怎么这年头他的兄弟们都变得只要肉不要兄弟了?早些时候老五因为那御姐美女扫了老二一拳,纪若白最近更是因为他家小白兔的失踪而弄得公司人心惶惶,见一个yīn一个的速度让他也几乎吃不消,现在再加上个老大……

当真是红颜祸水!

郑凛叙没有久留,穿起西装外套就匆匆下楼了,言厉不是八卦的人,此刻正沉浸在思考,回过神来的时候纪四和大哥都已经走了,他皱着眉也打算离开。

“老五。”詹遇宸突然开口了,他状似懒洋洋地坐着,眼睛里却是某种不容置疑的认真,“薛皇玄突然出现在中国不是意外,他既然在你面前动身就代表他要对我们有所动作。”

言厉没有回头,但是詹遇宸知道言厉明白他说话的意思。

言厉是负责郑氏机关工作的,特种兵出身的他更能知道如何防范于未然。

他挥挥手,插着口袋走出去,詹遇宸又恢复成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顺道踹了萧桓一脚,乐呼呼地下酒吧去了。

只留下萧桓伤痕累累地倒地不起。

这群丫的没人性!

或许对方也是有意和他们见面,言厉收到郑凛叙的短信那晚,他靠在床头搂着怀中的女人,指间一下一下地扫过她的长发,无声而缱绻。

叶辛越只穿着一件真丝睡衣,裸色的吊带睡裙被她穿出了几分慵懒,她好似不清楚自己的美,随意搭在一起的长腿,隐隐起伏的xiōng口,一切都因为无意而变得更加诱人。

“吃饭?”叶辛越靠在他有力的xiōng口,被他摸着摸着顿时瞪了他一眼,谁知道他眨眨眼不仅不松手反而还把手探进她睡衣里……

“嗯,大哥的一个朋友,就是吃一顿饭认认人。”言厉摸着摸着自己倒上了几分火气,对于吃饭带家属这件事是大哥这个昏君说的,的确如萧桓所说,郑凛叙早些天在俄罗斯捡回来了一个女人,似乎很合大哥的意,最近大哥无论去哪里都会把那女人带在身边,只差没有拴在裤腰带上。

他无心再谈这些,现在只想把怀中的女人吃干抹净。

这些天里他们一直乐此不疲地玩着相互逗弄的戏码,但是每一次都是临门一脚被叶辛越制止停下,她会用手帮他,或者他自己……来。

当然言厉是个自认为很公平的人,就像现在。他用手指探进她花心肿胀的那个点轻轻按压,见到这副最近被自己□地已经不会反抗的身体颤抖着迎合,言厉不由地笑了,由得她趴在自己身上,见到她朦胧的双眼渐渐泛上一层氤氲。

她像猫一般的呜咽,听在他耳中自然别有一番滋味,言厉忍不住手指一曲,叶辛越就只能紧紧攀附着他任他取舍。在见到言厉自得的表情时叶辛越才找回些许理智,有些不爽地眯眼,她忽然伸手捏住他的xiōng口狠狠一掐,惹得他火气愈加旺盛。

“被你这么一掐可把我掐出火来了。”他低头恶狠狠地道,平常的淡定自若全都不见了踪影。

他的一天能给她的时间很短,几乎只有晚上,所以两人一躺上床言厉就会变得异常饥渴,用叶辛越的话来说就是狼变。

但是她也没有怪他,每天上郑氏和纪若白斗嘴,或许是纪若白知道了小白兔是由她手里被送走的,对叶辛越总是黑着一张脸,顺道带着深深浅浅的试探,于是近些日子叶辛越就把和小白周旋当成了娱乐。

还记得那个时候她一进郑氏的门口就被纪若白扯上电梯,回了他的办公室后他冰山一般的脸庞才松动,紧紧掐住叶辛越的脖子问:“你把她送去了哪里?!”

只是后来被她扯东扯西地扯了过去,纪若白冷着眼松开手,回头的那一瞬身影竟然带着落寞。

“啊!……”叶辛越忽然全身一颤,忍不住叫了出来,她香汗淋漓地倒在言厉的怀里,忍不住媚眼如丝地瞪着他。

“还能分心,看来是我不够努力。”言厉抿唇,手上的力道却更大几分。

她肯定会被他揉死!

叶辛越忽然伸手下去紧紧握住他的小战士,言厉忍不住低吟一声双眼更加危险。

得意地笑,两人在床上彼此抚慰,心与心不再空虚,这是他们最特别的交流方式。

次日早晨,叶辛越醒来的时候言厉已经回了部队。

手指划过床单,深深吸吮了一下某人残余的气息,她喜欢这张床,只因上面有言厉的味道。

不是不习惯每天自己一个人醒过来,那么多年了,她每回伴着噩梦醒来的时候身边都不会有他,更不会有其他人。

她早已习惯这样的清冷。

如今这样,她已经满足。

那个人下班后会回家,然后是一通缠绵极致的拥吻,她负责煮饭,而他则幽深着一双黑眸满足地看着忙碌的她。

这样的日子,真的很好,至起码在叶辛越活了二十五年的日子里,根本没有想过有一天她藏在心底如此卑微的希望也能实现。

晚上不用煮饭,叶辛越自然没有忘记言厉昨晚跟她说的那通饭局,现在想想才想着没有问言厉都是些什么人,但是随即又摇摇头,什么人都不要紧,反正都是差不多。

叶辛越没有请佣人,家里的活儿自然是她做。平常十指不掂阳春水的叶家大小姐穿着围裙在家里打扫的模样还是挺那什么贤惠的。

只可惜相貌扣掉了太多居家分。

叶辛越记得曾经有人说过,说她叶辛越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种宜家宜室的女人,大学时候风云榜评最可能红杏出墙名单,她叶辛越的名字位居了四年榜首。

如今想起来叶辛越只觉得好笑,他人又怎么会懂,她有多么渴望有一个真正的家,多么渴望她有一个爱着的人,而那个他,也深深爱着她。

只可惜,与子共著,与子同眠,薄幸名狂,终是痴妄……这是叶辛越无意中在一本书上看见的,只想来和她的处境相配,却是那么合适。

她不知道,这个梦还能持续多久,所以才能说是……终是痴妄。

怔愣着的时候时间已经快到了,叶辛越回房去搜了一件性感却不暴露的鱼尾裙穿上,再给自己化了一个精致的淡妆。化妆是女人的武器,在面对一群男人的时候这项技能显得十分必须。

因为无论有多么憔悴,那些厚厚的粉底都能掩盖住你的失魂落魄,让你至起码可以隐藏自己的脆弱。

时间似乎被言厉拿捏地十分准确,叶辛越下楼的时候,言厉已经靠在路虎的车头,一身黑色立领外套和亚麻色长裤,带着一丝让人不敢靠近的淡漠。

可是叶辛越没有忽略在看见她出现的那一刻他双眼快速闪过的惊艳,他只知这个女人身着妖冶游走于宴会之间的模样是多么地令人惊叹,殊不知她一身简洁却不失有礼的穿着竟然也让她光彩明媚。

叶辛越笑着走上前,把手搭在他伸过来的手掌上,小手一紧,他炽热而陌生的情潮卷席着他,同样也满足了她。

“这不是要见家属吗?还不走?”知道言厉一向准时,部队纪律让他无论是公是私都保持着极佳的理智。闻言,言厉眼底闪过一丝戏谑,他忽然伸手一拽把她扯进怀里,在彼此的笑容中,把一切都淹没在唇齿间。

如果叶辛越知道今晚遇见的是谁,那么她便不会像现在这样,眼底似乎有着盛满全世界幸福的感叹,和陶醉。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叶辛越挽着言厉的手大大方方地走进去,感受到周围的人惊叹的目光,她得意地扬起一抹更加肆意的笑,让言厉忍不住紧了紧左手。

“这就是所谓的狼豺女貌?”叶辛越意识到某人又在耍别扭,不由笑得花枝招展,甚至还故意说重了最后几个字,惹来言厉微眯的双眼。

“那要不要,先狼豺一下?”他忽然俯下身子,不顾外人的视线咬住叶辛越的耳朵,缓慢而危险的暗示。

“我可想,但是等下还要应付一大群狼呢,先给我留点精力,不然晚上没‘精力’喂你。”叶辛越挑逗地倚在他怀里,一语双关的程度让言厉的眸色变深,却只能咬牙切齿地抬起头,拉着她往包厢走去。

当门打开的时候,叶辛越笑着一扫屋内情况,却在下一秒僵住。

她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白的渗人。

她以为是噩梦,如果不是,那为什么耳边一片寂静,只剩下那个人温润而笑的脸。

无数如梦靥般的场景一下扫过脑海,让她的心底只剩下战栗。

……“小越,你真可爱。”

……“小越,你看看,它很美,和你一样,都是我的宠物。”

……“小越,你生气的表情,很美。”

……“我只给你几年的自由,你知道的,时间一到,游戏就结束。”

……

无数温柔而冰冷的呼唤,那常年体温偏低的手指掠过自己脸颊时带动的yīn森,皆是因为眼前这个距离不到十步的男人而起。

“似乎来晚了。”言厉是第一时间察觉到叶辛越的微妙变化的,可是他并未低头,而是瞳孔幽深地望着房间里的人,坐在中间与郑凛叙平坐的男人一身沉暗的黑色v领毛衣,俊美地不似真人的脸带动嘴角一抹温润的弧度,看在他眼底却是如此熟悉的淡漠的弧度。

他终于看清楚了这张脸,却感觉他今天的感觉和那天那个枪击的夜晚不一样了。

是什么改变了他?

手臂下意识的一紧,让叶辛越的稍显收缩的瞳孔慢慢复原,她没有再看那个似笑非笑看着而自己的男人,环视一圈眼睛落在了虚空:“大家好,我想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吧。”

她的笑,牵强,似乎在看见他的那刻起就就添上了几分恐惧和压抑。薛皇玄勾起唇角,纤长的身体往后慵懒地一靠倚在椅背,像极了某种狡猾而凶残的动物。

“不迟,只是我们来早了。”薛皇玄的声音是大提琴般的醇厚,带着足以蛊惑人心的尾音,总是能让人心尖狠狠一颤。

但这只是在叶辛越听来,言厉朝郑凛叙点点头,随即牵着叶辛越的手在他们对面坐下。

今晚郑凛叙带来了一个面容清冷的女人,这是一件让人惊奇的事情,谁人不知郑凛叙一向不太亲近女色,和詹遇宸这头种马不一样,他只在生意上和生理上需要的时候才会碰女人,有很多时候外界都在传他郑凛叙的性取向有问题。

带女伴出席这种私人聚会,更是不可能。

再看看郑凛叙温声低下头的模样,带着戏谑的笑容总是惹得小美人一个个白眼地翻,众人心底也有了思量。

“弟妹,怎么不喊人?”詹遇宸眯着一双桃花眼笑得十分不怀好意,今天携眷的只有老大和老五,既然老大那个惹不起,就理所当然地把目标放在了眼前这个用卑劣手段威胁他的女人身上了。所有人都似乎注意到叶辛越的身体一僵,随即头部艰难地抬起,终于正视了今晚一直笑着看着自己的男人。

“叶辛越。”她的嘴角僵硬,想笑也笑不起。

可是薛皇玄却根本没有尴尬的样子,泰然自若地仿佛这只是一场普通的饭局:“久仰大名。”

他的眼底传递着某种讯息,可是叶辛越早已无心弄懂。

薛皇玄并没有报出自己的名字,但是并没有人介意这一段小插曲。随即他们的话题便放在了一些琐碎上,当然也是公事居多。终于在饭局中旬,言厉才冷笑着道:“其实我们早就见过,皇玄应该记得。”

“哦?”余光瞥到叶辛越一直埋着的头缓缓抬起,薛皇玄的眸底闪过一丝血光,带着十足的狩猎的意味。

“这个月的12号,缅甸。”点到即止,众人都放下了碗筷,兴味地看着两人无声地对峙。

“呵呵,原来如此。”薛皇玄扫了扫言厉的左臂,状似无意地道,“那时我并无心针对,只是生意归生意,交情归交情。你的左臂应该没有留下后遗症,我正感慨着最近中国的特种队能力增强了不少,却想不到是郑氏的人。”

薛皇玄如此干脆地承认是众人预料不到的事,本打算可以借题发挥一下的詹遇宸有些不满地咂嘴,他们当然都知道薛皇玄是真的不知还是装作不知,所以对于如此大方地承认都觉得有些好奇。

只有叶辛越在听到他说的话后,僵硬地抬头,看着薛皇玄的眼底有着极深的不安和愤怒。

是的,愤怒。

言厉的左臂是在出院后才调理恢复的,后来她才知道那是言厉当时全身上下伤得最重的地方,一想到言厉的左臂差点会被废掉,叶辛越曾一度地心疼。

只是如今那么简单的一番话,却轻易地让叶辛越已经凉透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他是故意的!

他知道言厉会截下他的生意,所以故意等在那里!

叶辛越不敢想,如果当时不是言厉,不是言厉躲得开,如今她身旁的这个男人将会失去一条左臂。

那是他薛皇玄惯用的警告方式。

她早该想到的。

他再次出现,绝对不是偶然。他终于回来了,要回来把她的一切都粉碎,是吗?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而且我想我的观点和你一样。”勾起唇稍带冷冽,言厉举起清酒一饮而尽,一身的狂野不掩分毫,“只是下次要做生意的话就要小心了,毕竟我的第一身份是军人。”

面对言厉突如其来的怒气,薛皇玄只是耸耸肩,不以为意地道:“如果我早知道中国会派你出动援助缅甸,我也会小心些的,不是吗?”

“老五。”郑凛叙在美人的怒瞪中慢悠悠抬起头,虽然只是一句称呼,却自然而然地让全场人都寂静了下来,“既然是酒桌上谈交情,之前的恩怨都该一杯饮尽,你说是不是,皇玄?”

郑凛叙这句话说得十分有学问,表面上是帮着薛皇玄,但是那声“老五”却状似无意地提醒了薛皇玄,言厉是谁的人。

敛眸,言厉抿唇道:“是我想得不周到,多有得罪,先饮为敬。”言厉一杯下肚,薛皇玄也笑着如是。

美人好笑地抬头看着郑凛叙线条优美的下巴,不禁以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道:“有猫腻?”

低下头一眼就能看见眼前这女人眼底的兴奋欲动,郑凛叙的眼底不知不觉地染上几分宠爱:“想知道?回家告诉你。”他的一番话说得十分不怀好意,美人一恼,一个侧肘击攻击,却被郑凛叙单手轻巧地化开力道,随即抓住她的小手臂,笑着道:“乖,啊?”

美人微红着脸轻哼一声,随即无趣地撒手。

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叶辛越看着薛皇玄的眼神带着某种猫腻,烈酒涌上,言厉猛地闭眼,终于忍不住恼怒的一把掐住叶辛越的手臂,在桌下死死地攥住。

叶辛越难过地回头,却撞上了言厉那双冰凉而探究的眸。

她想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她不是没有看见这饭桌上的风起云涌,但是心底的恐惧让她只能紧紧地看着对面的男人,她害怕,害怕身边的他会像那一年那个被薛皇玄抓回来的男人一样,在自己面前,变得血肉模糊。

忽然一下子扑进言厉的怀抱,詹遇宸吹了一声口哨,言厉一怔,随即眼神少了几分冰冷。

薛皇玄的嘴角似笑非笑,双眼玩味地看着那个扑进言厉怀中的女人。

“不要见笑,他们小夫妻就爱玩这套。”萧桓笑着解释。

萧桓没有忽略薛皇玄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诡异光辉。

看来这个弟妹,还有一些他们都不知道的故事。

“大哥,抱歉,我带她出去一下。”言厉向着郑凛叙望去,见到郑凛叙点头,才一把擒住怀中的女人出了包厢。

这过程中,一眼都没有看薛皇玄。

还没去到厕所,在光线撩扰的走廊,言厉一把把叶辛越压在墙上,眼神冷冽。叶辛越受不了他无声地探究,只能抬起头看着他。“呵,终于抬头看我了。”言厉紧上她的下巴,说出来的话似乎是不爽到了极点,“我还以为你被薛皇玄勾走魂了,你和他,认识?”

叶辛越艰难地勾起嘴角,心知自己今晚失态:“怎么?你吃醋?”

“你说呢!”言厉恼怒地咬了一下她的下唇。

整个晚上身旁的她都心不在焉地看着对面那个曾经伤掉自己左臂的男人,而且薛皇玄刚才那根本不掩饰对她感兴趣的目光,让他心底一阵火气翻滚。

她绝对有事瞒着他!言厉无声地眯起眼,看得叶辛越一阵心慌。

她抬头吻上他温热的唇。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呀,小厉哥,我好怕……

小厉哥……不要怀疑我……我是那么……爱你……

看着xiōng前捉住自己前襟的手,言厉忽然化被动为主动,衔住她熟练地窜进口腔的舌,狂热地吸吮。

她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想到此,言厉无声地啃咬着她的唇瓣,用力地厮磨,借以释放怒气。

“叶辛越,如果你下决心要瞒我一件事,那么你就瞒好了,不要让我主动发现。”他语气平稳地放开对她的钳制,彼此的呼吸只差一厘米,“如果你肯主动告诉我,我或许会原谅你。但如果结果相反,你知道的,我会怎么做。”

他放开她,给她最后的机会回答。

被他如此注视着,叶辛越犹豫良久,才道:“……我……认识薛皇玄,因为他是周勖的大哥,我们见过几次。”叶辛越的脸异常地苍白,心不可抑制地抖着,她害怕他会知道些什么,却又害怕他知道了后会……不要她,或许,恨她?“知道他伤了你,我害怕,也生气,仅此而已。”她抬起头,望进他的眼。

“仅此而已?”直觉告诉他不仅这些,所以他勾起唇重复一次。

这次,叶辛越毫无犹豫地点头。

“你说,我就信了,不要再瞒我。”言厉的嘴角在黑暗中无声地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有说不出来的失望,对她,或许也对自己。但是他终没有再问什么,“来,我们回包厢。”

看着一对相携而出的身影,进房间那么久都没有说话的纪若白冷冷地看了那两个空着的座位一眼,双拳忍不住握起。

顿时想起那个不知天高地厚胆敢离他而去的女人,那个一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的女人,她……可恶,可恨地让他……

不知所措。

手边的清酒被一口饮尽,萧桓坐在他身旁注意到他情绪的不佳,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胳膊:“还没找到你家小白兔?”

纪若白看也不看这个八卦的男人。

他不是找不到,而是不找。

想起那个夜晚那通让他xiōng闷气短的电话,他便心烦。

他不是不知道是谁胆敢送她离开,但是除了知道,他什么也不能做。

只因那个小白兔那么坚定的口气,他不能动那个姓叶的女人。

或许……他可以收买那个女人……

想到此,纪若白安静了不少。

薛皇玄的眸里有某种东西渐渐沉淀,嘴角笑意未减,相反让他觉得有趣至极。

那个女人,五年后一个眼波流转,都是那般媚意横生。

她依照他所期待的那般出落成一个绝代佳人,红唇星眸,足以夺走天下任何一个男人的目光。

甚至,还包括……心。

无声地笑出声,薛皇玄轻啄一口酒,如她的人一般,清冽香醇,后劲十足,带给他头脑一小块晕眩。

“言厉虽然年轻,但是却是我们五个之中最难驾驭的一个,他沉静理智,却有很强的杀伤力,这点和我的父亲很像。”郑凛叙慢条斯理地开口,薛皇玄是见过郑明浩的,其实说起来郑凛叙在很小的时候就和薛皇玄认识了,只是彼此长大了,两人在不同的地界打拼,注重各自利益的两人也渐渐忘记了小时候的交情,“和他对手,感觉怎么样?”

聪敏如郑凛叙,怎能看不出他和叶辛越之间的眼神交流,但是郑凛叙毕竟是郑凛叙,即使心有底,却依旧不动声色,以静制动,不变应万变。

“我承认他是一个很强的对手。但是凛叙,实力这种东西,可不能用在我身上。”薛皇玄忽视了郑凛叙话语中的淡淡警告,眼神深而浊,从没有人能在他的眼底看出任何东西,“想要的东西就要伸手去夺,这不是你我从小受过的教育么?”

他的笑若有若无,看着郑凛叙身旁的美人,十足的嘲弄。

“的确,呵,可是强取,真的就是我们的吗?”郑凛叙眯起双眼,那是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叹,“也是最近我才知道,与其强夺,不如放手,说不准还能有一线生机。你一向把东西抓的太死,迟早会吃亏。”

薛皇玄没有再答话。

放手么?五年前,他已经放过一次,再无第二次。

强取也好,巧夺也罢,只要把那个人留在身边,他便可不计较过程。

詹遇宸懒懒地抬眼,没有加入他们的话题。

其他两人皆是沉默不语,眼观鼻鼻观心,高手之间的对决,一向不用任何人插足,他们不必自讨没趣。

等十分钟后叶辛越被言厉抱着进来的时候,脸色已经好了许多,微微红肿的唇让詹遇宸的眸露出了几分暧昧,但最后也终归只是耸耸肩,不再招惹这只旁边的老虎。

一顿饭,平静而沉默地进行,气氛依旧和睦,但是底下的风起云涌再也不能忽视。

但是叶辛越最起码认识了一点,就是无论言厉将来可能会受到怎样的伤害,郑凛叙都不会放任不管。

郑氏五少之间的交情,比她所看来的更深。

只是言厉回家后对叶辛越的态度冷淡了许多,虽然依旧是之前那样的生活模式,但是他对她的感觉一直不冷不热的,叶辛越每日地难受,却只能一天天地装睡送走那个风尘仆仆的男人。

好像从薛皇玄出现的那天起,一切都变了。

薛皇玄!又是薛皇玄!

又一个早晨,叶辛越怔忪着闭眼,感觉到身边的床铺微微翻动,温暖一下子脱离,竟让她有种心慌的感觉。

再也装不下去,她一下子转身,抱住言厉欲起身的腰。

刚刚睡醒的言厉头发稍有凌乱,带着平常没有的慵懒,眼神半眯着看着圈在自己腰上一脸委屈的女人,没好气地道:“走开,我要起床。”

“你气够了没有?”叶辛越抿唇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言厉俯视而下,看到叶辛越因为趴在他身上而露出的xiōng前一片春光,不禁眼神灼热。

“我没有。”他推搡着她的手臂,又不用力,叶辛越自然而然地缩紧手臂,确定地看着他。“你有!你就有!你不理我,不抱着我睡,回家的时候也不吻我!你就是和我发脾气,你这只臭石头!”

言厉无语地看着这个无理取闹的女人贼喊捉贼,不禁放松了绷住的身体:“别胡闹,我今天有晨练。”

“你给我说清楚我就不放你走!”其实叶辛越也知道自己是在胡闹,如果他真的要走,她根本不可能留住他。只是心底的不安让她不得不这么做,“小厉哥,我们和好吧好不好?我保证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告诉你,我晚上努力点让你舒服……”

喉咙一紧,言厉随即又躺了下来,叶辛越便随着惯性趴在了他的xiōng口。他一向裸着上身睡,下身也顶多穿一条黑色裤衩,叶辛越接收到他眼底的指示,只能苦着脸坐在他的身上,咬上他带着些许胡渣的下巴,下身难耐地蹭。

“怎么舒服?嗯?用这里?还是……这里?”言厉计算了一下时间,才决定逗逗这个女人。他的嘴唇吻上她的耳垂,随即一只手暗示性地按了一下她的嘴唇,紧接着往下探进了她轻薄的小裤裤。

“唔……其实你是故意的吧?”叶辛越轻喘一声,见他挑眉满眼□蔓延,不禁有些恼怒,“你就是想要我这样来求你吧?混蛋……”

言厉看着这个骑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她因为刚刚睡醒而散乱的长发若有若无地散落在颈和xiōng,美丽地精雕细琢的五官稍带性感的水汽,雾气氤氲的模样。那一手都不能完全掌控的弧度是她身上最柔软的地方,此刻正因为稍稍动情而撑起一小片诱人春光。

“努力取悦我!我只有二十分钟。”他看起来懒洋洋地把头枕在床头,只有叶辛越感觉到她手下的肌肉正在微微紧绷着,这个男人有着堪称变态的理智,就算他身下的欲望已经把她的腿顶得生疼,但是他身上其他地方完全没有一处能告诉她,他已动情。

没办法,叶辛越只能把手伸下去,凑合着自己的大腿嫩肉一起挤压磨蹭他的欲望,头俯下用嘴轻轻啃咬他xiōng前的小点,没有见到言厉的眸已经幽深一片。言厉看着她翘起小屁股努力取悦自己的模样,心底这几日的烦闷消退了不少。

这个女人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会愿意这样来留住他,是真的被逼急了吧?这些天他一直都知道她是和自己一起醒来的,但是他不刻意去戳破,主要就是想看看她能忍多久。

无声地勾唇,言厉一把翻身压住她,在她的惊诧目光中,夺取了敌人的主动权……

过了一个销魂的早上,某人终于满足地咂咂嘴走了,只剩下叶辛越红着脸把头扎进那个男人的枕头上,闷闷地说了一句:“这个大闷骚……”

在床上翻滚了一阵子,手机适时地响起,打开一看是周勖的号码。

“薛紫凝让我约你见个面。”周勖的话里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气,“小越,你见到他了,是不是?”

虽说是询问,但是更多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叶辛越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

“上个星期天,郑氏的聚会。”叶辛越仰起头,忽的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什么时候见面?”

知道她说的是和薛紫凝的见面,周勖在手机那头揉揉额角,他是真的想不到薛皇玄竟然会那么光明正大地以这种方式出现,他在中国徘徊了多久他们一概不知:“今天下午,我来载你一起去。”顺便报了地址后周勖似乎犹豫片刻,才道,“你告诉他了吗?”

手上的动作一怔:“告诉他?”

声音带着些微的嘲讽。

“他迟早会知道的。”周勖似乎叹息了一声,“小越,你要知道,言厉不是你之前看到的那些男人,他……足够强大。”

“没什么好说的。”叶辛越冷声地止住他的话,随即嘴角微嘲地进了浴室,打开莲蓬头,任由水声遮挡某种心碎的声音,“告诉他他的女人从十四岁那年已经被人破了处?还是告诉他我的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都不是他的?周勖,我能告诉他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半响,随即才沉重地道:“告诉他你所受过的一切伤害。”

“够了。我等下要去公司一趟,下午我自己打车去,你直接过去就行。”不等周勖说什么,叶辛越挂了电话,关了机。

她慢慢脱光走进水帘中,热水被她调到最大档,冲在身上有些疼,可是她浑然不觉。

有什么可说的呢?

长发湿透盖住双眼,叶辛越双手紧紧环xiōng掐住手臂,似乎这样就能减轻那个人残留在自己肌肤的触觉。

中午吃了饭到公司签了几份文件,顺便犒赏了一群饿狼般的员工,临走前秘书担忧地看着她:“叶总,您没事吧?脸色很不好。”

叶辛越怔忪地透过公司的落地玻璃看着自己明显憔悴的脸,不由苦笑。现在连化妆也掩盖不住自己的慌张了吗?难怪家里的那个男人发了那么久的脾气。

他是真的有在考虑她的吧?

思及此叶辛越微微一笑,那忽如绽放的花般柔美的笑靥,竟连身旁的秘书都看愣住。

来到周勖说的酒店包厢的那一刻,叶辛越就后悔了没有和周勖一起来。

不,应该说,如果真的有如果,她死也不会踏进这里半步。

在见到坐在雅座上一身淡静优雅的男人时,叶辛越脸一白,随即完全地冷了下来,旋身就走。

却在下一秒被一只大手迅雷不及掩耳地握住手,叶辛越顿时像一只受了惊的猫,压抑住到嘴的尖叫,拼命地挣扎:“放开!薛皇玄!放、开、我!”

仔细一听,她的怒斥中竟是带着颤抖的。

薛皇玄笑着的同时手紧了紧,眉眼五官里满是从容的笑意:“我回来了那么久,你都不来见见我吗?”叶辛越愤怒到全身颤抖,一双带火的眸紧紧地盯着他,生怕他下一秒会做什么,“坐下来吧,就算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话音刚落薛皇玄便松了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知道现在这间酒店或许都已经布满了眼前这个男人的人,叶辛越一把抽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却显示着关机。

“周勖不会来了。”薛皇玄眼也未抬地道。

“他怎么样了?!”叶辛越瞪大双眼,想起某种可能性不由全身一个激战,“你这个畜生!对他做了什么?!”

“真伤心啊……我以为你只对那个男人上心,想不到对周勖也很关心。”薛皇玄走到座位前坐下,说话的时候俊庞没有一丝表情,叶辛越知道这是他开始动怒的表现。

“呵,你不是早就知道吗?除了你,我对任何一个男人都上心!”叶辛越冷笑着道。

“这副样子为什么不在星期天那晚表现出来?言厉一定会很惊讶的,你连生气的样子都那么美丽。”薛皇玄用左手撑住下巴,像看着一只垂死挣扎的猎物般看着一直站在门边不近不远的女人,“过来吧,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叶辛越深吸一口气,半响也只能僵硬着脚步坐在了他对面。

见此,薛皇玄的嘴角柔和了不少,他拍手,经理从房门外一个个甜点地上,最后布满了整张方桌。

“吃吧,你最喜欢吃甜食了。”薛皇玄笑着道,似乎他们真的只是朋友,没有其他。

但是叶辛越看在眼底,只觉得恶心,虚伪。

“薛皇玄,”叶辛越勉强自己定下心来。她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压抑住从内心翻滚的害怕,见到对面的男人温和地抬起头,她才道,“我爱他。”

多么讽刺,这个字,她只能在这个她本应最恨的男人面前说。

薛皇玄眸色渐深,那刚才因为她一声呼唤而柔和了心底一角后瞬间又被冻结。

“我知道,还有呢?”

“我恨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叶辛越的声音终于还是抖了一下。

“所以,你要和他在一起?”薛皇玄忽然残忍地一笑,他的心底有着一些因她而起的阵痛,可是他早已习惯。

“不,我要嫁给他。我要做他的女人。”

话音未落,薛皇玄猛地一挥袖子,桌面上一半的甜点被扫落在地,叶辛越唇色一白,那个男人欺身而上,快得让她看不清。下颔被用力地抬起,那个男人隔着小半张桌子看着她。脸,是柔和的,眼,却冷冽且暴戾。“做他的女人?你能吗?”他的另一只手往下隔着衣服按在她的xiōng口,感应到她如雷的心跳,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弧度,“你的身体,还能被别的男人抱?”

“如果是他,我能。”握紧拳头,叶辛越心底一阵豁出去的悲怆。

小厉哥,我愿意为你,为你勇敢一次。

“呵,很漂亮的眼神,和当年一样。”谁知薛皇玄不怒反笑,他的眼望进她的,见到的是她的奋不顾身,“你当年被我抱的时候,也是这样看着我,不畏、苍凉……痛。”他忽然松开手,伸手抚摸她的长发,像一个体贴而温柔的情人,却少了真正的那一丝情真意切,“他知道了吗?”

如愿见到她的脸瞬间苍白,薛皇玄笑了:“小越,昧着良心,你真的不介意?他言厉在外面抱过多少女人,你是假装不知道还是真的不知道?他没了你,一样活得好好的。可是你看看自己……”他冷冷地一笑,“拖着一副被我抱过的身体,就连去向他膝下承欢都做不到。”

叶辛越闭上眼睛。

“给你一个月时间,解决好所有的事情,不然……”他意味深长地嚼字,双眼深切的看着那个已然被他脱去了一身战斗力的女人,“天翻地覆,我也会把你夺到手。”

周勖是在半个小时后匆匆到来,他看着凌乱不堪的酒店包厢,两个位置已经空掉。无力地握拳,周勖眼底一片血红。

薛紫凝紧跟其后,见状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用标准的意大利语道:“我不认为你有必要生气。”

闻言周勖紧绷的身体缓缓松了下来,但是语气更加冰冷,那是另一个周勖,身上每一寸都带着十足的杀气:“薛紫凝,别逼我动手。”

“勖,哥爱她。”薛紫凝的声音认真了许多,“我从未见过他为一个女人如此疯狂,那么既然是他要,我就会给她。无论她是谁,更无论她是谁的人,而且……她早就是哥的了。”

薛紫凝妖般缓缓走近,周勖的腰被薛紫凝抱住,她柔美的身体紧贴着他,能感觉到他炽热的体温:“勖,放弃她,你知道的,你爱不了她,她也不爱你。”

紧紧闭住双眼,周勖第一次感到从心底而生的无力。

是啊,被她说中了。

他爱她,却做不了爱她,只因为她是薛皇玄看中的人。

周家从很久远开始,就是薛家的暗部,他注定了只能为薛家效力,从小,父亲就把思想和能力灌输给他,让他成为一个能够辅佐薛家的存在,甚至,连他的命,也不是自己的。

今天也是,薛紫凝一声令下,他攥紧拳头也只能无理由地奔赴,因此把叶辛越丢给了那只血腥的狼,即使那只狼是他的主人。

当年他帮助叶辛越逃出那个地方,薛皇玄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却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所培养出来的死士,一共十八条人命,全部血肉模糊地倒在自己面前。

这十八个人全都是他安排去帮助叶辛越逃跑的人。

十八个人全被截肢,那么鲜活的人命,他们一声不吭地被豆腐一样被截成若干块,血染红了他的双眼。

薛皇玄一声不响地离去,只剩下当时面容苍白的他跪在那堆尸体前,面无表情。

这是对他最大的惩罚,周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他是薛紫凝要保的人,薛皇玄不会只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如何害死那些愿意给自己赴汤蹈火的兄弟。

“抱我,勖。”薛紫凝的声音里带着命令的成分。

周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笑,他的小主人如此迷恋他的身体,他该高兴吗?

可是到最后,他只能一把拉着薛紫凝冲出酒店,然后上车,飞快地往薛紫凝家里开去。

该死!他咬碎牙混血吞。

该死……

坐着薛皇玄的车回家的时候是傍晚,余晖闪耀,落霞映在开车的男人身上,驱散了他不少寒气。

整个过程叶辛越都没有说话。

直到回到新家,叶辛越才愤怒地看着薛皇玄。

“其实我很早就回中国了,你的事情……包括和他的,我都知道。”薛皇玄松开安全带,随手点了一支烟,“新家很漂亮,如果你喜欢这样的,到了意大利后我买个一模一样的给你。”

“不、必!”叶辛越猛地解了安全带,砰的一下下车关上车门,可是薛皇玄却不放过她,慢条斯理地下车,道:“何必要那么抗拒我?小越,我不会伤害你。”

“伤害?呵。”叶辛越握着钥匙的手在抖,“你给我的伤害还不够吗?”

他的眸暗了暗。

“我不会跟你回去,这里,就是我的家。”叶辛越伸手指了指那高空中的其中一层,那里黑漆漆一片,却是她心底唯一的光明。

“你会的,并且心甘情愿地跟我回去。”薛皇玄踩熄了烟,眼睛或明或暗地看着她。

叶辛越没有回答,她跑上了楼。

“小越……”薛皇玄笑着上车,低头念着那个五年间都被他细心呵护在心中的名字。

他还记得她十四岁的那一天,他坐在车子里,看着她跌坐在那个已经血迹斑驳的女人身边的绝望模样。

很美,美丽的女孩,美丽的发,美丽的眼神……

犹如发现了一尊艺术品,他情不自禁地踏下车,只因为那朵忽然出现在他心中的白莲。

那个时候他们正在帮战,见他下车敌对的帮派用狙击瞄准他,他知道,却脚步未停。

手轻微一抬,那个用枪指着他的男人已经被他手下的人用子弹贯穿了脑袋。

看见她因为情绪过激晕倒在自己的怀中,那个时候的他只觉得,这个女孩,或许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

那么纯净的脸蛋,十来岁稚气的身体软绵绵地依靠着他,像一只无措受伤的小动物。

他想起小时候养的一只小白虎,那个时候它还是很小一只,就像她如今这样,软趴趴地搭在自己xiōng前,那个时候薛皇玄还未懂得什么叫失去。

直到父亲交给他一柄猎枪,他面无表情地扣动扳机,只一枪便给了那只心爱的白虎一个痛快。

那个时候父亲告诉他,喜欢一样东西,到死那一刻都不能表现出来,这样才能做到不失去。

那天开始,他忘记了悲伤,忘记了人性,他是北方孤狼最让人胆战心惊的少主,冷血无情,残酷暴戾。

但是又一次,遇到了生命中的喜欢。

他以为她是猎物,驯服了之后就会厌倦。但是时间越久,对她,他越放不下。

还记得她的第一次是她第一次逃走后,她被一个下人扇了一巴掌,整个人跌倒在围墙边的草坪上。他一身不染纤尘地回来,正好遇见了这一幕。

他冷冷地看着娇小而不驯的她,那个时候的叶辛越,眼神是让人心惊的恨。她的脸因为大汉的力道而肿了半边,但是她硬是一声不吭。

“把他的手,砍下来。”在那个大汉刷白了脸色的同时,他俯下身子横抱起她。

叶辛越挣扎着,她的手如兽般挥舞,他冷着一张脸,因为知道她要逃离而愤怒地全身紧绷。所以他带她去了地下室。

yīn森却不潮湿的房间,酒红色大理石显得房间有些yīn沉。或许是房间里面的血腥味太重,叶辛越不安地抬起头,她早已把他的xiōng口咬地出血,但是他却好似感觉不到。

挥挥手,下人从一旁的小门中战战兢兢地走进去,不一会儿,叶辛越尖叫出来。

那是薛皇玄的另一头宠物,是一条已经有两个大汉般健壮的黑狼。

黑狼见到主人,双眼兴奋而驯服地闪着绿光,它硕实的身体显得十分庞大和恐怖,过长的掾喷洒出一阵带着血味的呼吸。在见到他怀中抱着的已经吓得全身颤抖的女孩时全身上下都极度兴奋地紧绷着,似乎只等主人一个命令便可把她撕碎。

“啊!啊!……”毕竟是个小女孩,在见到这样的庞然大物时心脏似乎快要跳出来,她绝望而恐惧地扯着薛皇玄的前襟,隐忍多日未落的泪,流了满面。

薛皇玄冷冷地看着她,她的一番泪容他看在眼底,勾起一番残忍的笑容,他在她耳边吐气:“小越,别怕,它和你是一样的。”

他一伸手把她拽了下来,叶辛越就这样狠狠地被摔到黑狼面前,黑狼张着大口,一鼻子腥臭顿时扑鼻而来。

叶辛越的脸已经完全白了。

薛皇玄站在一旁,眼看着黑狼像嗅着猎物般嗅遍她的全身,蜷缩成一团的她则绝望地看着这房间里唯一的他。

“不……不……”有几度黑狼伸出长而长刺的舌头舔过她暴露在外的肌肤,叶辛越的声音越来越小。

到最后,他抱起了已经快要吓晕的她,一接触到温热的身体,她便紧紧地揪着他的前襟,双目放空,说不出话来。

薛皇玄来到一旁制备的大床,纯白色的床单和这间yīn森的房间十分不搭,他把她放在床上,心底有一刹那地嗜血和兴奋。黑狼蹲坐着看着薛皇玄一把撕扯开叶辛越的睡衣,撕裂声让狼有点兴奋,它闪烁着一双眼睛趴伏着靠近。

“小越,你真美……和它一样,都是我的宠物。”他看见她涣散的目光中涌现出几分清明,一只手狠戾地把她下身最后一丝布料都扯去,手指用力地探入,让她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激烈地挣扎起来。

“不要怕……小越,小越……”他薄利的唇吐出残忍的话语,不顾她的生涩,十四岁的她发育虽然不完全,但已经可以窥见长大后的样子,必定是倾城尤物,他固定住她的双腿,□如刀锋般刺入她的身体,那紧致而美好的如丝绒一般的触觉让他极度兴奋,“是你不好,我说过的,只要你逃……我就会好好地惩罚你……”

叶辛越痛得动不了,她的手指紧紧陷入他的肩胛,流出一条蜿蜒血线,犹如此时她的□。

闻到血的气味,黑狼兴奋地叫了一声,那延长而让人心颤的狼嚎让她全身一个紧绷,让薛皇玄低吟一声,更深地耸动起来。

“知道吗?k和我很像,它在做的时候,样子美丽地让我移不开眼。”他狠狠一顶,依然干涩的甬道犹如她的眼眶。

叶辛越看着那只黑狼探出头,与它的主人一起分享着自己的每一处,眼底那最后一丝光亮都熄灭了……

黑狼伸出舌头舔舐她细嫩的脖子,森森白牙露出的时候被薛皇玄唤了一声,顿时收起了全身的杀气。

黑暗而血红的房间,他把她折成任人取舍的姿势,把她狠狠地占有。

一次又一次……她晕厥又被他做到醒来,醒来又被做到晕厥,直到最后只能麻木地放空目光看着那张因为一次次兴奋而血红的眼,不能言语。

那之后她几乎每逃一次,他就会换一种方式折磨她。

乐此不疲,他爱能掌控她的感觉。

直到她竟然从他身边逃开,直到那个男人的出现。

薛皇玄在黑暗的车厢内睁开眼,默默地望了眼楼上,开车离开。

一个月,他只给她一个月的时间。

再多,便不怪他了。

言厉回来的时候,屋里黑漆漆一片,皱着眉头打开灯,玄关内的女式高跟鞋胡乱地踢倒在一旁,显示着主人进来的时候必定是慌乱的。

心底一紧,言厉冲进去,他从来没有那么痛恨这屋子为何此刻感觉那么宽阔,要找一个人都那么艰难。

直到他冲进主卧,床上没人,他敏锐地黑暗中观察,眸慢慢固定住一点。

抿唇,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眼底升起一抹安定,却又有一丝恼怒。他走过去,一身军装带着风尘仆仆的冰凉。

叶辛越正坐在地毯上,头靠在床褥上,歪头不语。

她的眼是睁着的,言厉从未见过她这般无神的模样,不由眼眸一沉,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连责备的话都说不出口。

“发什么疯?地上很舒服吗?”言厉弯腰,那般熟练地抱起她,才发觉她竟然全身上下无一不是冰凉的。接触到他的身体,叶辛越缩了缩身子,随即又舒服地靠在他的身上,声音有些嘶哑,“你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她的神态已经恢复,好似刚才的一切都只是言厉的错觉。他听出来她声音里的依赖和埋怨,不由嘴角微勾,承认这种感觉很好。

伸长手打开床头灯,昏暗而舒缓的灯光让叶辛越不适地微眯起眼,言厉却不准备放过她,这个喜欢躺地毯的习惯要什么时候能改?自然地握住她光洁的脚裸捂在掌心里,他的掌心是常年的高温,让叶辛越不由慵懒地吟了一声,随即身体放松了下来。“为什么不开灯?家里黑乎乎的,我还以为又没人。”

他的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几分别扭的温和。叶辛越睁开眼睛,这才看向他。

手掌不由自主地抚上,似乎要用他的体温来证明他还在,一切的心殇都留在心底。“因为你不在。”

因为你不在,所以这个家里不需要;

因为你不在,所以我宁愿在黑夜里等你回来,等你为我开灯。

言厉面神动容,擒住她微凉的手,唇印在手心:“傻瓜,下次开着灯等我,开着灯等我回家。”

他今晚因为军部开会留晚了,上级询问他是否要调到军区大队,这也是考虑到他个人问题。如果是以前言厉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但是那时,他却罕见的犹豫了。

首长看出了他的不决,便会心一笑,让他迟点给他答复。

拖着一身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却发现楼上没有着灯,那一刻言厉有刹那的怔忪。

他是从什么开始如此留恋这个地方,只因这里住着那一个女人?

如今看着依偎在自己怀中,双眼只看着自己的女人,言厉低叹一声,抱起了她往浴室走去。

她的一身常服还没换,言厉就知道她出去了,而且还没洗澡。

这个女人总是能让一贯冷静的他都忍不住为她蹙眉,来到浴室,言厉把她放在洗漱台上,躬身为她放热水。

叶辛越看着他宽阔的背,一身绿色军装让他看起来十分挺拔俊逸,俊朗轩昂用在他身上似乎一点也不为过,叶辛越知道,如果靠的近,他身上会有一阵战场上残留的硝烟的味道,让人莫名地感到安心。

忽然,她跳下洗漱台,奔向他。

纤手环抱上他劲壮的腰,言厉微微一怔,随即旋上热水,又扭开了温水。

“脱衣服,先洗洗。”他的声音依然平稳,但是气息却开始凌乱。

如此静谧的环境,如此安静的他们,她这样一抱,他只能把它当做某种暗示。

言厉转过身,眼神灼灼地看着叶辛越抿唇开始毫不犹豫地解衣。她的衣服不多,她的眼底有着让他气血偾张的坚定,他回身旋上开关,就把已经脱光的她放进浴池。

白皙如美玉的身体此时如此安静地被他捧在手心,言厉却没有其他动作,把她的头靠在浴缸边上的软垫上,开始用手巾为她擦拭身体。

水不热,可是两人触碰却只觉滚烫,待言厉的手上抹上沐浴露的时候叶辛越的身体已经变成诱人的粉色,她一向妩媚的脸颊此时被热水蒸出一小块淡粉,黑发红颜,黛色玉肤。

言厉的手抹上她的颈,随即慢慢抹向xiōng口,叶辛越此时微微一颤,却被他一只手压住不准动弹。叶辛越看着他满脸认真地为自己抹沐浴露,那眼底细看全都是紧绷的欲望,顿时忍不住想笑。

想笑,便真的勾起嘴角。

这个男人,即使自己曾经那么伤他,即使她这样害他生气,他都依然把自己当做唯一最爱。

是的,爱。

叶辛越一直知道,言厉爱她。

那么,还犹豫什么呢?

她闭上眼,不愿去面对那刚才一闪而过的血腥的情景,仅仅是一个瞬间,都让她觉得这缸水都是红的,红得渗人。

她抬起一只手捉住他,一手按在自己的xiōng口。

他值得。叶辛越这样告诉自己。

就凭她如今的心跳,足以告诉自己,这个男人值得,值得她为他勇敢,值得她为他不顾一起。

一个月,我便赢给你看。

言厉一手抚着她的xiōng口,他的掌下是与他一个频率的心跳。思及此,言厉不仅俯下身子,半个身子贴近热水,沾湿了他一身草绿军装。他的右手蜿蜒向下,在左手感受着她的心跳的时候按上了她腿间最敏感的细点,慢慢按揉,细心备至,却又带着属于他的极强侵略性。

当他探指进去的时候,叶辛越的眉微皱了下,虽短暂,却让言厉察觉到。他埋脸吻住她的唇,在辗转间又探入一指,那不知是热水还是花汁的滚烫让他的双眼渐渐血红,他闭眼用手指揉捏花唇,试图让紧致的她放松自己。

吻着吻着,言厉觉得有些不对劲。

身下这个女人,心跳竟然……渐渐变得平稳……

挫败地伸出手指掐住她细嫩的大腿,他猩红着眼狠狠瞪着面容甜憨的小女人,不敢相信她竟然在这个时间也能抛下他一个人睡下。

似乎是泄愤般,他狠狠压下咬住她的唇厮磨片刻,偏偏身上一大堆火还燃着,他抿唇用手以掌拍拍水,他真想不顾一切地办了她!这个折磨人的妖精!

“你最好祈祷下次别落在我的手上。”他的声音已经不稳,但是却依然克制而理智地抽身,他黑着一张脸从水中捞起她,用白色围巾裹着直到帮她穿好睡裙然后才把她抛在床上,自己进浴室消火去了。

该死!差点吃到肉却又险险吃不到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憋出了内伤,他脱掉军装,看着自己已经偾张的欲望,不由一瞪,半响却忍不住低笑出声。

魅惑地舔唇,此刻言厉的表情是十足的性感与邪魅,若让外人见到一定翻了天。

叶辛越湿凉着身体慢慢睁开眼睛,轻叹了一口气。

一个月,小厉哥,等我一个月。

我要做,你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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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已修)

在那之后过不了几天,郑氏五少的大嫂约他们几个人打网球。

所谓的大嫂,就是如今风靡整个c市娱乐版的,被传如今被郑凛叙捧在手心的冰山美人——文浣浣。

冰山美人如今是郑氏老大的手中宝,掌中肉,走到哪身边那无所不能的男人就跟到哪,生怕她一转眼便消失在自己视线中。最近一系列的一掷千金为美人更是被传成许多个版本,如今整个c市的人都知道,文浣浣是郑凛叙的女人,谁敢觊觎,格杀!

接到电话的四位少爷谁敢缺席?自家大哥一个斜眼便让他们全都唯唯诺诺地点头。

叶辛越自然也要跟去,言厉昨晚就说了最近没任务,训练的事情都交给了向北,刚巧有时间见见这个降伏郑氏大boss的女人。

叶辛越是一身正装出席的,一身运动装的言厉带着她去到私人会馆的时候,文浣浣抬眼看了看她,没说话。

郑凛叙也是一身休闲装仰躺在躺椅上,见到言厉和叶辛越相携而出,露出一个微笑,算是打了招呼。

“人来齐了,那你起来,先陪我打。”文浣浣用球怕碰了碰郑凛叙的腰,语气带着些许冷傲,但细听完全是一个女人向男人撒娇的语气。

纪若白已经和萧桓打起来了,郑氏的三少爷和四少爷从小玩室内运动,热起身来不是一般的快,叶辛越笑着看着纪若白和萧桓在场上奔跑的身影,不禁感叹一句,他们连流汗的时候都是十足的性感。

郑凛叙懒懒地抬眼,声音低沉却清晰地响起:“你和老五打,能打得赢他再来找我吧。”

文浣浣闻言双眸一瞪,被郑凛叙看在眼底,不禁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给了她一记缠绵的热吻,看地一旁的詹遇宸用一副“狗男女”的眼神看着他们。言厉笑着低头问:“我们也来?”被詹遇宸忍无可忍地一掌拍上后脑勺。

文浣浣是练武的,一身柔道功底在郑凛叙身下被散地无影无踪。叶辛越啧啧有声地看着大哥和大嫂在暗地里使劲,都被郑凛叙用手化去,犹如猫逗老鼠。

无奈文浣浣双唇被吻得红肿一片,郑凛叙终于在她羞愤欲死的目光中松开她,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唇。言厉适时地走上来,取过球拍给她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文浣浣才跺了跺脚拉着言厉下场。

叶辛越在詹遇宸身边坐下,吓得詹遇宸往旁边缩了缩,后来想想自己好像挺窝囊地,不禁没好气地问:“你靠我那么近干吗?想做我视频里面的女主角?”他的话里有着明显的挑衅,可是叶辛越却拢拢头发,无心理睬这个eq不过五十的大孩子:“我个人一向对种马没兴趣。”

“哼,很可惜,你家那个就是种马中的战斗机。”詹遇宸不甘示弱地回嘴。

“嗯,也对,所以他比你……强,”叶辛越作势瞄了瞄詹遇宸健壮的两腿之间,若有所思,“在那方面。”

被打败了!詹遇宸只能嘤嘤地跑开,找到附带酒吧里面的女郎慰藉自己受伤的心灵。

叶辛越笑着看向场地,郑凛叙良久才轻笑出声:“你的嘴真损,我很久没见过遇宸在女人面前吃瘪了。”

“大哥,”叶辛越就着看向场地的姿势,可是话却是对着郑凛叙说的,“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嗯?”

场地上,言厉如豹般的身影快速地移动着,文浣浣借着很好的体力跟上,却看得出来整个局都是言厉在很有技巧地让着这个未来大嫂,那英俊的眉眼被汗水挥洒着,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狂野。

“郑家一年和北方孤狼的资金交易有多少?”

郑凛叙的眼底带了几分赞赏的笑意,他甚至没有问她为什么会知道北方孤狼的名字。

能够如此大胆地在他面前提出这些话题的人,放眼c市,不会超过几个。

“保守估计最少五十个亿。”郑凛叙笑着看向场地,心爱的女人在场上奔跑的身影让他觉得生活如此美好,还有那个让自己一直感觉到骄傲的四个兄弟,这一切都是郑凛叙自豪的存在。

“那么,请你断掉它。”叶辛越思忖片刻,终于还是开口。她想不到这笔数目比她估计地还要大,把握从一开始的一半,如今只剩下寥寥无几。

但是她仍要试,因为如果要对付薛皇玄,郑氏是她唯一的生路。

“介意我问为什么吗?”郑凛叙笑,但是声音却有一份冷冽,“毕竟,要牺牲也要有一个很好的原因。而且,你和皇玄之间的事,让我很好奇。”

郑凛叙虽没有看向自己,但是他身上无意中散发出来的沉重的压迫感和窒息感让叶辛越感觉到这个男人是如何地强大,定了定心神,叶辛越维持着理智:“没错,我恨薛皇玄,是痛恨。至于原因我相信只要你想知道的话不必我多说,我只是向你明确我的目的:我要让薛皇玄进退维谷。让他离开中国,自此以后永远不能踏进这里。”

“为什么不去和老五说?”郑凛叙有些好奇,叶辛越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和坚定让他觉得玩味。

“我不能让他知道。事成之后,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他。”叶辛越悲戚地看着远处的高大身影,“我只有一个月时间。”

郑凛叙点头,表示明白:“我懂你的意思,对你的过去我也不感兴趣。辛越,在言厉让你叫我大哥的那一天起,你就是老五的人,是我的弟妹,我不希望看到你们相互错过,所以我会帮你。”他笑了笑,想起自己的女人,不由嘴角放柔,“你们大嫂说,既然做不了拆散,那就成就,若不是我见你爱他,我定不会选择后者。”

挥挥手,郑凛叙惬意地闭上眼睛:“皇玄在中国也算是生过根,根基不好打破,一个月之内,你会见到你想要见的结果。我只能帮你那么多,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这已经是极限了。”

郑家虽然是郑凛叙在话事,但那么大的生意说丢就丢,家里的那群老头一定会百般阻挠。若不是为了自家五弟的终身幸福,郑凛叙是不愿意和他们打交道的。

半场结束后,纪若白下场休息,郑凛叙下场陪自己的女人玩玩,言厉就替了纪若白的位置和萧桓pk了起来。

纪若白正在小口且有序地喝着矿泉水,叶辛越倚在墙边看着他,直到他放下水瓶用汗巾擦拭脸颊才道:“我能告诉你宝婷在哪里,可是我需要你的帮忙……”

纪若白一愣,随即神色恢复,把被自己衣服盖着的文件夹抛给叶辛越:“三天内我要袁宝婷的所有出行记录。”

挑眉,叶辛越有些诧异他竟然会那么好说话。翻开文件一看,这一系列的数据并不是在一两天之内就能完成的。这个男人……叶辛越收起文件夹,不由一笑:“你那么聪明,当初是为什么要选上小白兔这样心思单纯的动物的?我还以为你这种怎么也会是像我这款的。”

纪若白坐在躺椅上,汗湿的发微微盖住眼睛:“你不行的,太骚。”

叶辛越说了一大串f开头k结尾的骂字,心底终于渐渐落底。

身后忽然贴上一副黏黏的xiōng膛,叶辛越回头一看,言厉俯下头点点她的唇,因为剧烈运动而微微汗湿的脸有点发烫:“真的不下场?”

他有点逗弄的语气,让叶辛越忍不住用手臂格开他,他却不依,强势的臂膀圈住她,故意要让她和自己一样全身粘。

“你够了啊!”叶辛越火了,她打小就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就算亲热的时候房间的空调也是开足了的,如今被他一黏,恨不得要把这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摔到地上去。

“今晚去大哥家吃饭……别蹭了,再蹭就在这里……”言厉危险地把嘴唇贴近她的耳,不大不小的声音让走过来的詹遇宸再次忍无可忍地踹了他的小腿一脚,言厉眼睛危险一眯,一个扫堂腿反击,被詹遇宸躲了开去。

“想不想看搏击术?”言厉心情颇好地向詹遇宸做了个手势,话却是和叶辛越说的。

见叶辛越兴致勃勃地点头,言厉眯了眼快速地接近詹遇宸,一场打斗就这样开始了。

不得不说对比起特种兵出身的言厉丝毫不逊色的詹遇宸实在是很让叶辛越诧异,只见他一动手的时候,表情依旧是带着浅浅的邪笑,但是那眼神却完全变了,一招一式力道强劲,角度犀利。可是言厉却丝毫不怯场,运用自己的各种格斗术就着空隙变换着,让已经停止打球的几个人纷纷围上来点头评论。

“老五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萧桓摸着下巴道。

“我就见到一阵风。”叶辛越揉揉眼睛,虽说如此,但是那拳拳生风的打发依旧让她感到热血沸腾,这才惊觉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会把情敌揍趴下在地上,而自己也挨了一小刀的男人,多年的历练让他变得强大,这些只凭气场也能看出来。

“他的打发至少融入了十八种格斗术,而且招招都能够灵活运用,不愧是全能兵王。”文浣浣赞叹地看着两个男人交手,她对武学的研究十分痴迷,如今一看更是移不开眼。

郑凛叙闻言没什么表情变化,却无声地一伸手把她揽到xiōng前,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我和他,谁比较厉害?”

萧桓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之后用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这个说出惊天动地的话却不自知的老大:“我的妈……”

叶辛越忍不住笑了,却同时感到无比的……羡慕。

她羡慕文浣浣能够全身心地把自己交给那么一个强大的男人,而她,步步为营,小心斟酌,却都是一个人。不是她不相信心中的男人,而是她太害怕了,那么多的生命系在自己的手心,只要她动动手指几百条人命便可能灰飞烟散,她不敢,所以宁愿自己找办法解决,也不愿把他拖下水。

这就是所谓的两难,若如此,那便让我一个人下地狱,也好过让我看着你和我一起死。

第四十七章

微笑的片刻,言厉已经一招出奇制胜地擒住了詹遇宸的手腕,用力一收,詹遇宸便嗷嗷大叫,不再是刚才认真的模样:“靠!你小子就不能轻点啊!在你女人面前耍帅拿我当炮灰!”

言厉轻笑,随即松手:“二哥,你的身手进步了。”

“还好,最近认识了一个辣妹,喜欢练拳。”摆摆手,詹遇宸苦着一张脸解释道。

众人忍俊不禁。

晚上一干女人下厨,可是纪若白却不见了踪影。当文浣浣搬着一道菜出来的时候奇怪地扬眉:“老四呢?”

郑凛叙穿着简洁的居家服接过她手中的**翅,懒懒地道:“追女人去了。”

言厉闻言,顿时狐疑地看向怀中正在心虚干笑的女人,冷笑一声,随即俯在她身边,宽阔的背整个包住她,让她退无可退:“怎么回事?”当初信誓旦旦地要把人送走,如今竟然放消息让老四去追?这个女人越发让自己不懂她在想什么了。

“秘密。”叶辛越狡猾地媚笑,趁着言厉眼神放暗将要狼变的那会儿,嗖的一声站起身避到厨房里去了。

猎物逃脱,言厉心底不爽,正巧侧头对上萧桓一个嘲笑的眼神,更是郁闷了。

“老五啊……”萧桓坐过来,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拍着言厉的肩,“功力后退了啊,以前你可是,那啥什么不说比得上我,可怎么着也算半个美男子吧,这下子被人反□了传出去不像话啊。”

“你这个没有被□过的男人算得了什么?”言厉是典型护短的人,闻言稍稍眯眼,用一副“过来人你懂什么”的表情看着萧桓,稍带一丝怜悯。

萧桓沉默了。

言厉回头,便见到了半透明的橱窗内,那个女人在厨房内打下手的身影,顿时觉得心底柔软地不可思议。

哼,傻女人。

言厉忍不住地嘴角微翘,他想起了一直放在自己军装口袋里面的小方盒,那里面有着他想要对她说的全部承诺。

默默地收紧拳头,似乎要把不远处的女人也收进心底,放在外人触碰不了的一个角落,只除了他以外谁都触碰不得。

“啧啧……老五你的眼神,咋就这么地……□呢。”萧桓摸着下巴,实在想不通现在他家几个兄弟都是怎么了,一副为了女人神魂颠倒的模样。

女人,多麻烦啊!

顿时,言厉转头,同时郑凛叙也在报纸中抬头,两人同时用“你这种没有人生阅历的人懂什么”的眼神十分同情且怜悯地看了他一眼。

嘤咛一声,萧桓彻底地沉默了。

第二天叶辛越就抽着文件回了公司,找到了几位主要负责人,便开始了资金运转问题。

她的目的很简单,借着郑氏的手,截断薛皇玄在中国的一切资金来源,逼他回意大利。

只要他在这里的根基动摇,他便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

思及此叶辛越顿时有了动力,她已经收到了郑凛叙给的口头承诺,不会再和薛皇玄有任何的秘密交易,薛皇玄大部分资金来源于郑氏,如今合作一中断,薛皇玄必定元气大伤。

她太懂对于一个家族,特别是黑手党来说,黑暗部分的资金来源有多么地重要,届时就算薛皇玄不想离开,他背后家族的势力也必定会使他妥协。

翻开纪若白留给自己的郑氏暗部资金链运转资料,叶辛越把它发给自己安排的几个人,他们都是金融业与经济学方面的精英,她需要他们:“一周内全面抽走这条路上的资金运转,最好是无声无息进行,一周七天,一分也不能超过。”

她的精英们最好的优点,就是平常无论多懒散,但是每到关键时刻,你只需命令,他们便会分毫不差地为你完成。

果然他们几人没有问什么,一接过文件就开始打开电脑,一时间,键盘声音叠叠地响起,叶辛越才算是舒了一口气。

她只愿一切顺利。

下午回家的时候接到了叶景然的电话,她正巧要回家一趟,便顺势接了:“哥?”

“你家男人来了,现在正在客厅和老爹对峙,两虎相争气场低,速到。”叶景然打趣地道,惹来叶辛越一片不自觉地轻笑。挂了线,叶辛越开着车子就往叶宅奔去。

本以为言厉这几天会去郑氏帮下忙,但是想不到他竟然背着自己就来见家长了。随意泊好车,她奔进去,一下子就撞在了开门的人怀里。

一闻到熟悉的青草的气味,叶辛越就索性抱着那人的腰不放了:“何方妖孽,敢来本座宅里放肆?”

“叶家的。”言厉听到怀中女人满足的笑语,不禁唇角一勾,手忍不住抬起拥住怀中的女人。

“嗯哼,瞒着本座来见魔王了?”叶辛越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眸底却有着一抹担忧。父亲一向反对两人的事情,她有些担心叶青华会对言厉说什么。可是言厉开在眼底却误以为是她害怕叶青华为难他,不禁觉得好笑,“非也,魔王倒算不上,毕竟你男人的单兵作战能力还是不错的,突发情况能应付。”

“突发情况?”就是说是叶青华主动要见言厉?

“先进来,不然让叶叔看着我拐跑人家闺女,我水洗都不清了。”叶青华算着也算是他的首长,得罪了可得不到好处,而且他今天有求于人,更不能恃宠而骄。

点点头,叶辛越拉着言厉的手进去。有些意外老爹是在客厅布的鸿门宴,功夫茶的香味弥漫客厅,这是叶青华最爱喝的一款茶。见到两人执手进来,叶青华沉静地敛眸,品了一口茶,道:“谁是魔王啊?”

叶辛越忍不住笑:“哪能说您啊,耳朵那么灵,当首长浪费了。”

抬眼责备地看了女儿一眼,但是毕竟是心头肉,舍不得骂,也只能把视线转到言厉身上泄愤:“厉儿啊,我家女儿没给你添麻烦吧?她是个鬼灵精,有什么事情你都得让着她。”

言厉大方地回视着未来岳父,一身铁骨铮铮完全地不动摇:“不会,首长的好女儿自然也是好的,有什么灵精的地儿也都有我担着,晚辈还受得起。”

叶景然站在楼梯口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被叶辛越回头一瞪,顿时忍住,一张俊脸憋得通红。

这小子真是百年不遇的人才,说着一番损话也能像党的光荣好干部似的挑不出一丝态度毛病。

叶青华也给他逗笑了,可是仅限于眼底,表面上依旧没有显示出来:“叶家就数这个女人让我最cāo心,但是言厉啊,你知道的,这个家我越cāo心的也是我越疼的,我不管叶家其他人怎么样,但是你怀中的这个女孩,她的兄长和妹妹,当然还有我这个当爹的,是禁不住她受一丝委屈的。”叶青华似是提醒般看了言厉一眼,随即又道,“孩子,早些年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你兴许受过许多委屈,但是她,在你受过煎熬的时候也不比你好受一丁半点,你知道吗?”

话题太过于直接,犹如利剑般让言厉的心疼了一下,他皱着眉,终于还是明确了自己的态度:“叶叔,我要娶她。”

叶辛越一愣,心底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眼底一下子湿润,那是那么多年后她又一次感到心动的感觉。

这个男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知道自己在向谁承诺幸福吗?

小厉哥,我很傻的,你说会给我幸福,我真的会信。即便之后你把我挫骨扬灰,让我陪你心魂俱裂,我也不会忘记。

叶青华笑着道:“你是为什么要娶她?”

“……”言厉没有看身旁的女人,看不见她敛眸掩盖住眸底的狼狈,但是他决定忠于自己的感情,像他以前所说,他已经太累,身旁的这个女人虽然给过他痛,给过他伤口,却也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想要的女人,“我爱她。以往的一切我累了,现在也不会再去计较什么,我屈从于现在的幸福。”

“小越,你愿意,嫁给我吗?”言厉侧过脸,目光是从未让外人见过的柔和,他的眼底只有她,只有她缓缓流下泪的笑靥,手慢慢握紧,她亦无声地回应。

“为什么你的求婚就那么不浪漫?”叶辛越从眼泪中抱怨,惹得言厉xiōng膛一片震动。“回去再补,愿不愿意?”

叶青华笑了,他是老了,那么多年了,他是第一次从这个女儿脸上看到类似于幸福欲死的表情。

“我说不愿意你就不娶了吗?”

心底,那最后一丝挣扎也没了踪影,叶辛越扑进他的怀中,他的心跳和自己的是一样的旋律,稳定而延长,是自己此生认定的模样,她肯定不会认错。

“你不会不愿意的。”

她生来就应该是他的人,他的冷漠能在她面前失去踪影,他的心也只会因为这个女人而颤动,他相信她亦是,此生此心,他们都是彼此生命中唯一的光明。

叶景然笑着看着相拥的两人,不禁嘴角柔和。

他的妹妹,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是他却视如亲己。他甚至还记得他初看到她的模样,倔强而冷漠的双眼,浑身是伤痕地躺在床上戒备地看着自己,当时他只觉得,这个小小的看起来十分弱的女孩便是他的妹妹,便忍不住走过去,十几岁的他已经成熟,在她无声的注视下,他用兄长的感觉抚上她的发,说:“妹妹,乖,不怕……没事了,以后,哥哥保护你。”

十四岁的她似懂非懂,却在下一瞬间,流下泪来。

他第一次觉得心疼。

即便是亲密如叶欢,他都不曾有这样的感觉,想要去守护,守护这个女孩的一生。

如今,她终于得偿所愿,他只能喟叹一句,所幸还是那个人,也只有那个人,才配够资格得到他们叶家的,掌上明珠。

待叶辛越哭着睡着后,言厉把她安置在叶宅的房间里,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依旧整洁犹如她在,沉默半响,言厉看了她的睡颜许久才走了出去。

昏暗的走廊,叶景然隐没在黑暗中。

“呵呵,这就让你拐走了我家妹妹,是不是有点太划算了。”叶景然笑着道,表情却是晦暗不明。

“景然,还记得当初我和你第一次下酒吧,那个时候我问你:叶辛越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孩,你说,”言厉望进黑暗中的身影,“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应该得到幸福的女孩。那个时候我告诉自己,一定会做那个能给她幸福的人。”

叶景然从黑暗中走出,被光线雕刻的眸此时盛满的不知是何情绪。“我从不会轻易许诺什么,对她,我甘愿。”

“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叶景然在彼此的沉默中开口,目光灼灼,隐露狠色,“只要你违背一丁点,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这是他给他的忠告,也是警告。

他的这个傻妹妹,牺牲地太多,别人看不出来,她也不说,但是他也能知道个透彻。

她不说,却不代表他不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心疼,并且想要尽力去让她摆脱那个命运的魔咒。

若是这个男人给不了她所谓的信任,过不了未来的那个坎,那么她的情,他便没资格要。

言厉走进房间,心底是一片安然。

月光透过落地玻璃窗撒在她的身上,他爱的女人此时正在安然甜睡,连耳背的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月色下,一切都无比温柔。

军裤中的婚戒硌在掌心中,有些疼,犹如她给他的感觉。

低头,轻轻吻上她的眼帘,言厉小心翼翼地躺上去,犹如之前每一晚一样,拥着她,渐渐入眠……

期间言厉出了一次任务,叶辛越看着北辰奕开车在楼下接他离开,眉心间隐隐有些担忧。

北辰奕是负责接应北美警方关于北方孤狼的案件的人,如果是他的话,那么就代表言厉此次出动任务的对象极有可能就是北方孤狼。

不由心底一慌,薛皇玄当真那么急不可耐,一个月的时间也给不了她?

她负责的资金运转已经成功开始侵蚀薛皇玄在中国的庞大根基,他,会怎么做?

每一天叶辛越都会去公司亲自查看账目情况,却感到一切都顺利地不可思议,直到言厉离开一个星期都联系不通后,终于还是出现了叶辛越一直以来最担心的问题。

“叶总,发现第三方资金介入!”在一个很平常的下午,忽然负责转账的小宁皱着眉对坐在办公桌前的叶辛越喊道。

声音不大不小,却让叶辛越顿时怔住。

她的心跳动了一下,随即跌跌撞撞地扑到小宁的电脑前,咬牙切齿地道:“电脑,查出第三方资金来源地!想办法切掉它!”

电脑曾经是黑市著名的黑客,一直以来都替黑市的人服务,却被叶辛越借着周勖的名义死磨烂泡地拐了来。

闻言电脑托了托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手指如电般cāo作了起来。不过三分钟,电脑的声音稍带沉重地响起:“资金来源于北美,那方有高手cāo盘,很不好弄。”

北美……叶辛越顿时煞白了脸。

就好像上天要打破她的最后一丝奢望,叶辛越的私人手机响起,她麻木地看了一眼陌生的号码,按下了接听键。

“还好吗?”薛皇玄的笑声在手机里流出,声音低沉动听,可听在她耳里却犹如恶魔的耳语。止住想要摔电话的冲动,没等叶辛越出声,薛皇玄已经道,“小越,难道我没教过你,永远不要轻于敌手,特别是对待你最熟悉的人。”

叶辛越咬牙:“薛、皇、玄。”

他真的早就知道!

“你很聪明,懂得从郑氏下手,北方孤狼那边的确已经开始手忙脚乱。”薛皇玄的声音带着某种愉悦,似乎在为自己骄傲着,“但是我忘记告诉你,这五年来我除了想你,还做了另外一件事,就是以薛家的名义开辟了一个黑市王国,如今北美百分之八十的资金来源都被我掌控着,就算少了郑凛叙的五十几个亿,也不能对我有一丝影响。”

闻言,叶辛越的心凉了一半。

她知道自己是在赌,她如今所有的一切商业手段都是这个男人教的,是她大意了。

示意周围的人都出去,叶辛越看着空旷的会议室,不禁心底有些悲凉:“你就想说这么多吗?”

“你知道言厉现在在哪里吗?”忽然,薛皇玄开口,叶辛越顿时心跳漏了半拍。

“你想干什么?!”叶辛越掐着手机的手立刻绷紧,青筋毕露,她的声音更似乎于尖叫。

“他在加拿大,你知道吗?我在加拿大有着一队的佣兵,他们个个都是绝顶的良将,只要我开口,他绝无回来的可能。”薛皇玄的声音有点冷,他听出了她的愤怒,着急,慌张……还有对他的恨,却独独没有其他,“这是对你不安分的惩罚。”

犹如魔音,叶辛越全身如坠冰窟,让她想起了五年前,言厉离开后的一个月后的下午。

她坐在那张剥夺了自己一切幸福的大床上,目光有些呆滞,她的心正空着,源源不断的冷风正在那里灌进自己的心,冰封她最后的温暖。

薛皇玄从门外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她失神的脸。

她沉默了一个月,每一次见到他,眼底的恨意便会深一分。

他勾起一抹残忍的笑走近,听到声响,叶辛越冷冷地转过头,却在触及他身后的一点时猛然起了焦距,她刷白着脸看着跟在他身后,浑身是血的男人。

男人是被抬进来的,全身上下除了脸,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

“陈……源……哥,”叶辛越粗喘着站起来,却在下一秒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她的瞳孔里是惊惧,是痛苦。

忽然她的下巴被狠狠地捏住,薛皇玄俊美地近乎邪肆的脸顿时在眼前放大,眼底是无限的冰冷,薄唇如剑,一刀一刀似乎在宣判她的死刑:“你是在挑战我的极限。”

叶辛越顿时狠狠掐住他的手,一口咬进他的手掌,那力道之大,让他能清楚的感觉到手心中血液流出的感觉。

她的双目赤红,让他眯起眼,却没有挣脱,仿佛痛觉早已不在:“不去看看他吗?再不看,就没机会了。”

叶辛越渐渐松口,她的嘴唇染了他的血,让薛皇玄暗了眸子。

跌跌撞撞地跑到身上已经被血模糊一片的男人身上,他是她在军校里面唯一可以和那个人的牵系,也是唯一一个知道她爱那个人的男人。她当初找到他的时候,陈源还是个阳光的大男孩,她还记得当他知道了自己的来意的时候十分爽朗地大笑,说“言厉一定会知道你的苦心。”,他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却每周固定秘密与她相见,说一些关于言厉在军校的事情。

他被她拜托,对那时候训练不要命的言厉提供了许多帮助,她知道,以言厉那样的性子,在军校一定会很艰难,所以她定期买铁打药就是交给陈源,嘱咐他一定要睡觉前给他揉。

可……那么一道鲜活的生命,如今倒在她面前,连动一下都做不到。

他的背一片被铁鞭抽出来的伤痕,一道一道,犹如在剜着她的心。

“放了他……求求你……放了他……”叶辛越的泪渐渐流在陈源身上,她的拳头是紧攥的,是愤怒时候的表现。

薛皇玄抬手示意,周围两个大汉顿时架起已经奄奄一息的陈源。叶辛越跌坐一旁,面无表情,眼泪肆虐。

“他听见你说爱了,”薛皇玄似乎是残忍地叹息了一声,他不动,坐在刚才她坐过的地方松着前襟,“我警告过你的,是你不听。”

叶辛越近乎悲戚地看着陈源。

就因为她告诉了陈源,自己爱的是言厉,所以薛皇玄割掉了他的双耳。

双眼一闭,叶辛越忽然起身跑过去,在薛皇玄玩味的眼神中褪掉外衫,嘴唇颤抖着吻上他:“放过他……求你,求你……”她紧闭的双眼连眼帘都在打颤,就在她欲要除下裤子的时候被薛皇玄压制住,他强硬地把她拖到自己的怀抱,吻了吻她的眼睫:“迟了。”

他横抱起她,强迫她睁眼。

名唤k的黑狼在屋内盘旋,巨大的狼身压制住那俯在地上的身子,绿幽幽的眼睛里是贪婪的光。

“好好看,不要再犯。”薛皇玄抓住她的头发,让她麻木地睁眼。

她就那样一直看着那头畜生一口咬掉陈源的手,然后是背、腿……头……

她忍不住,就着这个姿势吐出来,胃里一片火辣辣地疼,她全身都激烈地颤抖着,双拳紧紧攥住自己的衣服,却又被薛皇玄扯过来。

黑狼一口一口地撕扯着肉,叶辛越甚至能看见在利齿和皮肉的撕扯间,那细嫩的血管连接在那之间,熟悉的地下室,熟悉的血腥味,她就这样被逼着看着一个人被它一点不剩地啃进肚子。

叶辛越忽然觉得崩溃,她死死地撕扯着薛皇玄的衣服,眼里赤红一片,仿佛那是陈源的血。

“你记住,只要你说了那个字,听到的人一定得死。”薛皇玄一手掌控住已经接近崩溃的她,说出来的话冰冷一片,“这是警告——小越,到死,都不要忘记我说的话。”

她忽的冷然一笑,那笑里充满绝望。薛皇玄就在她的笑里脸色剧变,忽然一把掐住她的腮,有血在她的唇齿间流出。

她的口腔一片血腥味,被牙齿快要咬断的舌头很痛,却比不上心。她忽然疲惫而解脱地想,或许这一世,就这样了也好。

那个恶魔,自认为掌控了自己的一生,她便不活。

只可恨……那个人是不会知道了。

也好……也罢……

殊不知,这一别,并不是永远。

她醒来的时候是第五天的凌晨,黑夜中,床头点着熟悉的昏暗的灯光,她的下颔一片剧痛。叶辛越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对上了薛皇玄的眸子。

他的脸色很难看,见她醒来眸色一松,却又是森然的冷意。

他伸手以掌盖住她的脸,然后慢慢收紧:“你这是逼我杀了他。”

叶辛越感觉到一阵窒息,她想说话,却料不到每说一句都是痛苦不堪:“他死,我不会独活。”

他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牵挂,一切的一切都只为守护他。

所以当她知道薛皇玄对他起了杀意的时候,她毅然逼他从军,她以为只要到了军营,他便可安全。

可是陈源的尸体被慢慢啃尽,让她彻底的绝望。

薛皇玄的手段,并不是她所预料的那么简单。能从军校无声息地解决掉一个人,对于他来说竟然是如此不费吹灰之力。

她,该怎么办?

“你放心,我不会杀他。”薛皇玄凑近,在她脸上不过三厘米的地方,“我也不会让你死,但是如果你死了,那个人也不用活了。”他强大的气场接近于愤怒,薛皇玄很久没有那么愤怒过,他想要杀了那个让她胆敢和自己作对,甚至以死相逼的男人,也很想杀了她,因为他也痛恨这样容易失控的自己,“但你不要忘了,自己是谁的人。陈源因你而死,那是因为你不乖,试图在我底下接近他,而且很快言厉就会知道,是你害死陈源。”

她的眼睫微颤,瘙痒着他的掌心:“你知道吗?军区里面布满了我的人,你说,要是我用叶家的名义传下去,说陈源是被叶家人调往前线,最后尸骨不返,他觉得最有可能这样做的是谁?”

“别妄图逼到我的底线。小越,不要逼我杀你。”他一把松开她,得到了空气,她无神地剧烈呼吸,全然不顾身上危险的他。

“我恨你……”她的声音接近呢喃,她的眼神里没有了任何东西,除了恨。

薛皇玄转动着自己的手腕,最后离开。

“我给你几年自由,时间到了,我就会来接你。”他终是留下了这句话,破灭了叶辛越心底唯一的侥幸。

出了门,薛皇玄低头看着自己被她咬出一个齿痕的手掌,他从不受伤,想要杀他的人多如过江之卿,可是通通都是在有行动之前就被灭得干净。

除了她,他每每在她身上破例,他身上的一道道伤痕都是在她反抗的时候留下的,每一道都清晰分明。

放她自由,也是让自己能够冷静,他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杀了她,再杀了那个让她苦心保全的男人,却也更怕看到她真的死在自己手下,香消玉殒。

几年的自由,是他最后的仁慈。

拂袖离去,成就了叶辛越倒计时般的五年噩梦。

……

“你杀不了他的……他是言家独子,是郑氏的五少爷……他是猎鹰……”极低的呢喃,叶辛越狠狠闭起双眼封闭住那段不堪的过去。

“我不会杀他。”薛皇玄坐在椅子上,他的拳头无声地捏紧。

他不会杀他,不是他敌不过,而是因为她说,只要那个人死,她便不会独活。

他会得到她!

没等叶辛越再说什么,薛皇玄已经挂了电话。

“中国人已经离开了加拿大。”身旁的男人在两米之外报告。

“把他的回程时间给我。”薛皇玄看着灯光熄灭的手机,那电话只存了她一个人的号码,是他今生的割舍不下。

他不懂,她为什么就非那个男人不可。

只要她说,他一定会给,除了放手。

言厉搭直升飞机回到军区大队的时候,身上染血的作战服还未褪下,众人便被他冷然的面庞逼得不敢靠近。

一起下飞机的十二名特种队员们亦是一脸哀戚和沉重,因为他们身上的血,不仅是敌人的,还有自己人的。

十四名队友同去,十三名归来,当初一起踏上直升机的一群人,如今少了一个。

不是没有经历过痛失同伴的感觉,刚入军校的时候言厉经历过一次,在猎鹰队的时候他亦有过,每一次都痛入心脾。但是如今,那个已经永远留在了远处国家的男人,他不仅是战友,而且还是队友,他却连死后回国都做不到。

加拿大军区因为状况特殊而不能通过他们的申请要求,那时候言厉极力忍住才没有掏枪压住那些人的太阳穴,直到他看着那张失去血色的脸被盖上加拿大国旗。他抿唇走过去,在所有加拿大的目光中,把那幅加拿大国旗掀开,把手中染了他的血的中国国旗盖上去。

有加拿大军区的人要走上去阻拦,却被余下的几个中国特种队队员拦住,他们维护的不仅是已经失去呼吸的战友,更多的是身为一个中国军人的尊严!

在加拿大的北方孤狼残余分子已经被逮获,他们这一战把他们逼退到加拿大西边的原始森林,那里气候极度恶劣,湿气与瘴气让他们的作战异常艰难。他们曾经被迫与残党在那里交火,面临敌众我寡的困境。但是到了后来,残党似乎无心与他们周旋,短暂性停火,言厉吩咐整顿了装备,他们继续进发后,却无奈中枪的队友因为瘴气而出现了许多后遗症,这时对方开始发起总攻,他们以退为进,以迂回战术才勉强等到了加拿大警方的支援,终于在历经了十七天的森林逮捕战中结束了战斗。

但是其中一名队友,却因为伤病,而出现一系列的并发症,在医用直升飞机上断了气。

薛皇玄!言厉咬牙嚼碎这个名字,恨不得撕碎那个人用来祭奠自己的兄弟。

首长面容沉重地接待他们,在见到熟悉的面庞出现的时候,言厉身上的寒气才略散了些。

“辛苦了!”首长严肃地朝着返回的十三名特种队战士敬礼,身边的一群长官们也肃然起敬:“敬礼!”

言厉沉重地抬手,与其他十二名队友一起回礼。

他们知道,这一战,除了胜利,他们带回来的,还有那个已经永远在他国沉睡的男人的衣冠冢。

离开军区大院的时候,言厉已经换回了一身干净的作战服,紧贴的布料看得出来他身体的紧绷,在走到军用吉塞普前的时候,言厉停住了脚步。

眼底的寒意和杀气,都随着那倚在一旁黑色保时捷的男人而全部迸发。

但是言厉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他握紧拳头越过薛皇玄的身子,打算上车。可是薛皇玄却不打算就这样放他离开。

“我们谈谈。”薛皇玄的声音是一贯的温和,却又带着不经意的冷漠和疏离。

言厉脚步顿住,下一秒压抑着愤怒的声音响起:“自古黑白不两立,若是私事,你也只是跟大哥有交情,跟我,你不配。”

“哦?连小越的事情也不配?”薛皇玄低笑。

狼激怒了虎,这样的感觉很不错。

如果不是因为中间隔着一个女人,薛皇玄相信言厉会成为他感兴趣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言厉敛眸,想起了那天初见薛皇玄的时候,叶辛越的神态和表情,最终,他停下了开车门的手……

詹遇宸和萧桓来到酒吧包厢的时候,言厉正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灌酒。

他身上的女人衣衫已经半褪,没有被拒绝的尤物媚笑一声,随即蛇般的手臂开始伸向言厉的裤子,拉链被她刻意地缓慢地拉开,可是男人却依旧寒着一张眸,不迎合,也不拒绝。

詹遇宸进来的时候见到这幅景象,便忍不住吹了声不正经的口哨,随即在萧桓的示意中走过去,拉住了那美女欲要下一步的手,笑道:“美女,你先靠边玩玩,哥哥有话要和他说。”

詹二少的名气在整个c市不夜城中可是响当当的,美人闻言挑逗地朝詹遇宸抛了个媚眼,便乖乖地做起来穿戴好衣服。

萧桓避过地上的黑色蕾丝小内裤来到沙发旁坐下,詹遇宸的眼神在看见与往常不同的言厉时深了深,便也坐下,试探性地问:“怎么了?冷着一张脸和别的女人调情,也不怕冷着人家。”

“呵。”言厉忽然低笑一声,他灌了一口酒。

萧桓在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了军区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本以为言厉是因为那个牺牲了的队友才出来买醉,可是看样子……

萧桓沉吟片刻:“女人?”

“嗯,我看像。”詹遇宸点头,若有所思地嘀咕,“不过这几天老五家那个不是挺乖的吗,夜店不去了,男人不找了……哦,不知老大算不算,还有皇玄,好像早之前一段时间还见过他们两个在心暖见面。”

心暖就是叶辛越被骗去和薛皇玄见面的那间餐厅,闻言言厉的表情似乎有了松动,却是沾了一丝血腥味。

“薛皇玄?”言厉的声音今晚出奇的低沉魅惑,藏着一丝听不出来的冷意,却是笑着说的。

萧桓皱了皱眉,他从来没有见过老五今晚的表情,那怎么说,是笑,但是却像是要把某人千刀万剐的恨。

他止住了詹遇宸欲要说话的举动:“薛皇玄怎么了?”

“三哥,帮我。”言厉答非所问,“我要杀了他。”

萧桓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你开玩笑的吧?”

詹遇宸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他刚想拨电话给这个疯男人家的女人,却被言厉眼尖地止住,他问:“你打给谁?”声音里竟然是彻骨的冰冷。

“当然是你老婆,告诉她——你老公耍酒疯速来领人。”老五今晚有点不对劲,连詹遇宸都看出来了,这个时候当然是要把他家的那个女人请过来,每次她一出现,老五就会变成纸老虎,有火发不出。

但是今晚詹遇宸猜错了,言厉忽然抿唇,一把抢过詹遇宸的手机往墙角一摔,几万块的手机顿时分崩离析,犹如摔碎的谁的心。

谁的心?他的?言厉蓦地想笑。

那个女人真的认为,自己就非她不可?

一想起她飞扬的眉眼,娇媚的表情,他便止不住地愈发恨。

凭什么?!

言厉忽然一把站起来,走到那头被冷落的女人面前,一伸手擒住她,那力气之大让那女人嘤咛一声:“轻点啊……”媚眼如丝,言厉却看得刺眼。

他不顾周围还有两人在场,手起刀落,一把撕碎了那女人身上轻薄的布料,手指强硬地分开她的腿。

詹遇宸觉得不妥,想要上前拦住,却被萧桓制止。萧桓若有所思地看着已经有些失控的言厉,拉着詹遇宸退了出去,打通了郑凛叙的电话。

“随他们去吧。”谁知道得到的只有这一句答复。

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既然大哥都这么说,詹遇宸和萧桓只有沉默着离开。

50-59

第五十章

接到文浣浣的电话赶忙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今晚她回了一次叶家,把事情都向叶青华全部托出。

她真傻,叶青华知道了一切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是啊,她何其不傻?身后有家人的关心,她却不懂得,只觉得除了自己之外别无可靠。

叶青华之后播出了一个号码,他联系了一下自己的关系,运用了他来生以来最大的力量,来帮助她。

“小越,我会这样做并不只因为她,更是因为你也是我的女儿,是我和我最爱的女人共同拥有的女儿。”

叶青华在她离开房门的时候说了这样一句话,惹来她的沉默。

本打算今晚在叶家住下,却想不到文浣浣一个电话打来,她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可是刚才文浣浣的语气让叶辛越稍有不安。

文浣浣只说言厉出了军区后去了酒吧,之后……叶辛越不愿再想。

他不会的。叶辛越这样告诉自己。

打开大门,屋里黑漆漆一片,随是如此,叶辛越却感到心一放,她沉默着脱鞋走进去。

家里有她熟悉的男人的气味,还有……酒气?

她皱眉,打开了主卧的灯。

言厉正背对着门口坐在大床上,头发滴答滴答地湿着,性感的背脊,肩胛……她看不清他是何表情,却猛然发现了他腰部的抓痕。

心底一紧,叶辛越走过去,却依然笑着:“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

言厉从白色毛巾中抬起头,他稍稍眯起眼,叶辛越便觉得心底一慌。不知是否错觉,她所见到的他的眸底,竟然无一丝温度。

“你去哪里了?”沉默良久,就在叶辛越快要在他的注视下撑不住笑容的时候,他勾起唇角道。

“我回了一趟家,你呢?”叶辛越坐下,安静而妩媚的眉眼,她不知道今天的他是为何反常,只能抬手接过他的毛巾为他擦头发。

殊不知肩头忽然一沉,言厉的下巴抵在她的肩,凉薄的唇,炽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我去了酒吧,你猜,我做了什么。”

因为接近而闻到的一股若有若无的女人香水味,叶辛越的心一揪,手指握住毛巾,深深地陷进去:“做了什么?”他看不见,她的笑是有多牵强。

“我和一个女人,就在包厢的沙发上……干她,痛快地干……你不知道她叫得有多么好听,比你好听。”他感觉到掌下的身子僵住,忍不住心底涌生快意,“我的兄弟死了,你知道吗?他就死在北方孤狼的枪下,在我面前。”

听到熟悉的名字,叶辛越身上的热度一点一点抽离,她感觉到他离开,迎上他的目光,深吸一口气:“我原谅你。”声音,是在颤的。

“呵呵……”言厉低笑,可是眸底没有任何笑意,那一丝一缕的恨攥住她的目光,让她分毫都移不开,“原谅我?凭什么?你,可比我脏多了……”

忽然眼前一阵风掠过,叶辛越便被言厉压在了身下,他唇边扬着一抹残忍的笑意,是叶辛越从未见过的。她僵住身子,因为这个危险的姿势:“小厉哥,你什么……”话音未落,她的目光已经滞住,她的手被上了冰冷的手铐,犹如她此刻凉透的心。

言厉沉默不语地用手铐把她的手铐住,再绕到床柱子上,以手臂为圈套在柱子上。

犹在记忆中的姿势,叶辛越猛地闭上眼睛,声音已经忍不住颤抖:“小厉哥,住手……”

言厉顿住,在叶辛越燃起一丝侥幸的时候,身上一凉,衣物撕扯到的疼痛和空气中的撕拉声让她接近尖叫地喊出声:“小厉哥!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住手!”

他一把捂住她的嘴,笑道:“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一具被享用过那么多次的身体,吃起来是什么样的感觉。”

在她几近绝望的目光中,言厉解掉绑在腰间的睡袍,近乎强硬地把叶辛越的双腿打开,欺身而上。

“小厉哥,你不要相信薛皇玄!我是被他……”

强#暴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叶辛越只觉得下面似乎正在被一把利剑贯穿,熟悉而恐惧的感觉瞬间布满全身,她痛苦地喊出声,再也说不出话来。冷汗冒出,被他如炬的欲望撕扯出一阵锥心的疼痛。

“不要说话,更不要说那个名字。”言厉的眼神在他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狠狠划过一丝痛楚,“你只要吸紧我……像现在这样……”

他是一直那么怜惜她,每一次只要她紧蹙眉头,说不要,他都忍住,就怕自己伤了她。

好像每一次都是如此,他一再为这个女人妥协,每一次,每一次。

但是换来的是什么?是她紧致却已经没有了任何阻碍的身体……是欺骗,是背叛,是痛……皆因这个女人而起。

“小厉哥……你宁愿信他,也不信我……”她的心底涌起一阵类似于绝望的痛苦,他,宁愿相信自己是在那个人的身下承欢,也不愿相信她是痛苦地被动接受……

笨蛋……为什么不信,为什么不听她解释……

“我谁也不信,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你的身体……我在见到他的那天就问过你,我说如果你要瞒我,就不要让我发现……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在别人的嘴里知道,知道你早就是他的人,而我顶多算个后者……”

言厉还记得,薛皇玄当时看着自己的眼神,是带着多少的讽刺,和得意。

……

“她从十四岁那年就是我的人,她的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都是我的。”

“她的身体是由我改变的,她如今的成熟与妩媚都是我赐予她的,你认为,你有资格和我争?”

“她是不是不让你碰她?”

……

他的愤怒和无力,顿时捕捉他全身。

仿佛是要认证自己所说的话,叶辛越根本来不及再挣扎,言厉已经用接近残忍的速度动了起来。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我如今会告诉自己你还是个处女。”言厉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被身下的这个女人撕裂开来,她的紧窄狠狠箍住他的偾张,让他寸步难行,让他逼着自己残忍。

“不是……你听我说……不是你听到的那样……”叶辛越身体冰冷,她双手紧紧抓住被褥,试图减轻心底的恐惧。他是言厉,他是言厉……他是她爱的男人,叶辛越如此告诉自己。

“不是?”他强硬而粗鲁地扯起她散落的长发,逼她看自己,她的眼里,为什么那么空洞?

为什么,她的一切都是别人的?

“你告诉我,是不是觉得我特贱?是不是在我相信你还是个处的时候,在心底笑我:看啊,这个男人多么蠢,以为得到了一句喜欢就得到了全世界,我活该被你骗得看不清东南西北还要舔着脚等你青睐?”

他进出的动作牵扯出她内部的一缕血丝,却让他感到刺眼无比:“你怎么能,那么脏?”这句话,说地咬牙切齿。言厉不知道是想问她,还是想问自己。

“小厉哥,我不是……我从一开始,就是真的……”爱你。叶辛越发现自己竟然流不出泪。

她爱的男人,她刚才还自认为拥有着全世界最满的幸福,但是如今,他却覆在她的身体上毫无怜惜地进出,一如那个曾经逼她绝望的男人,用相同的方式逼她面对。

“你是想说喜欢吗?你说喜欢我,喜欢到可以和另外一个男人上床?是吗?!你一开始就喜欢我,所以喜欢到一边爬上别的男人的床,一边和我玩暧昧,甚至喜欢到要夺走我身边的人,陈源?还有是小a?下一次还有谁?你告诉我……”

他掐住她的下巴,见她吃痛,见她因为欲#望而泛红挣扎的脸,他狂风鄹雨般进出,坚硬的硕实死死地顶住她最敏感的一点,逼她投降。

告诉我,好让我做一个心理准备,让我可以催眠自己,即使你再狠,我也还是要爱你;

本来是想告诉你,我曾经觉得自己很脏,因为我在离开你之后曾经那样放纵过自己,我一再地害怕你会因为这些而拒绝我,我是那么害怕你的拒绝;

本来是想告诉你,我是真的想要重新开始,和你在一起;

本来是想告诉你,和你一起买下这个家的时候,我是真的觉得我们可以幸福,我连戒指都买好了,只想给你,和给我一个婚礼;

本来是想告诉你,我告诉自己,你还是当初的你,那么干净,是上天赐给我的天使;

本来是想告诉你,我等你五年,把你的一切都装在心底任何一个人都触及不了的角落……我甚至可以为了你抛弃言家,抛弃我能拥有的一切军衔、地位、权力,我可以不做任何人,只做你今生唯一;

可……你怎么能……怎么能那么对我……

怎么能一边带我上天堂,又一头拽我向地狱的深渊?

……

叶辛越被他的力道顶弄地快要昏厥,她的泪流在心底,谁也看不见。

努力攀附着他的肩,叶辛越哽咽着只能吐出一句话:“我只是……太爱你……”

爱到可以为了你,逼自己狠心让你离开,让你恨我;

爱到可以为了你,主动去爬上那个让自己恨到心脾的男人的床,只为保你一命;

爱到孤独五年,每次噩梦后都想着你流泪到天明;

爱到可以为了你,主动去勇敢,去向命运抵抗……

我是真的那么爱你,真的……

殊不知,一个字,让言厉更加残暴地动起来。

他再也听不进她一句解释,他告诉自己她如今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谎言。

他把她狠狠揉进身子,最不堪的姿势,最重的动作,最冷然的表情,一点一滴,在卸着她仅剩的一点武装,也在加固着自己那座已经破碎的城池。

第五十一章(二更)

她似乎是在自我催眠,只当这一切都是梦。

她能感觉到她紧致的身体被他攻占地一塌糊涂,他什么话也没说,强悍地运动,不顾自己的心,与她此刻的身体一样,千疮百孔。

整个晚上犹如在撕咬中的□,他把她揉成不同的姿势,一个晚上,在整个家里不同的角落折磨她,也同时逼着自己收起那一丝的温柔,直到最后太阳射进厚重的窗帘,他冷着脸拿过一瓶避孕药,在她木然的注视中,掐过她的下巴灌进几颗,再灌进水,逼她咽下。

言厉拿出口袋里的戒指,璀璨生辉的钻戒,独家订做,世上仅此一套。

国际著名设计师量身打造,取名“吾爱”。

……汝是吾妻,吾之所爱。

如今想来,真是讽刺。

他把戒指狠狠抛到窗外,如流星一般惊鸿一现,便又无声陨落。坚硬的戒指与屋外的池塘水面碰撞的声音响起,似乎是某种坚硬破碎掉的声音。

碎了也好,碎了……便什么都不留下了。

这一次,他没有留下,随意地擦拭自己的身体,砰的一声,一扇门,隔绝了两颗已经破碎不堪的心。

叶辛越跌坐在地板,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似乎这样就能感觉不到全身上下似乎被撕碎的疼痛。

她浑身□裸地感觉到空气中的冰寒,双手被手铐拷出的痕迹血肉模糊,几乎可以滴出血来。

眼前是被她精心布置的新家,是她认为可以避风的海港,是承载着她对他的爱的地方。

她原以为,他会懂。

她虽做不到说爱,但是她却用自己的一切来告诉他,她是那么爱他。

但是原来,一切的努力和付出,都是竹篮打水,水月镜花。

身上那一道道惨不忍睹的痕迹,正在一点一点地,在撕碎她为数不多的希望。

这一次,再也没有希望了……

不过也好,她爱他,把心和身体都给了他,虽然那是一种强迫,虽然如他所说是已经脏了的身躯,却也不愧,她爱他一场。

叶辛越漠然地坐在地板上,直到一双黑色手工皮鞋出现在自己的视线。

她没有抬头,也不愿去想是谁,总之不是他。

薛皇玄的眸上上下下打量着叶辛越的身体,那上面表明了这一个晚上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摧残、恨、和伤害。

她早就应该死心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男人,一个只会被她保护的男人,不配拥有她的爱。

弯下腰,叶辛越被抱进一副略显低温的身体,薛皇玄的身体常年都是冰凉的,所以他总会在未入秋前就穿高襟棉衣。

冷不丁地让叶辛越想起那天在高尔夫球餐厅里面见过的男人,银灰色眼眸,如今想来,他是早就跟着自己。

她不爱这样的温度,低温,冷血,让她毛骨悚然。

然而那个能给她温暖的男人,已经抛下她离开了。

整个过程中,叶辛越不遮不掩,由得他上上下下打理自己的身体,只知道他的动作在接触到她的手腕和私#处的时候顿了下,然后就是再一段的沉默。

她低头,就可以见到自己那肮脏的地方有着浊白的液体混着血丝流出。

整个晚上,他都似乎是释放在自己的身体里。薛皇玄也有这个习惯,她恨,只能偷偷买药吃。而那个已经离开的男人,却是灌着她吃下。

她痛,却觉得这样更好。她也不愿孩子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生,而且面前这个无声无息为她清理的男人,也容不得孩子的出世。

叶辛越不愿理睬薛皇玄,直到薛皇玄把她抱到床上,拂开她微湿的一缕发,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没有憎恨,没有恐惧,没有嫌恶和欲要逃离。

更没有爱。

那个男人,终于亲手把她的心给封死了,往后她的所有,都不会再与外人有丝毫关联。

“去意大利吧,一个月时间到了。”勾起唇角,薛皇玄道,声音是只有对着她时才会展现的温柔。

她不语,慢慢睡着。

如今想来,不多不少,真的是一个月。

小厉哥,原来,无论多少个五年,无论彼此多么相爱,也敌不过区区一个月。

永远人满为患的机场,十多名身穿黑衣的男人护着薛皇玄和怀中的她走向登机口。

她并未抬头,也没有说话,薛皇玄已经把她保护地很好。

他展开黑色大衣,把她裹在自己的怀里。

两道冰凉的身躯,此时却是他更暖和一些。

他沉默着看了看机场门口,在入了登机口的那一刻,他的心底终于一片释然。

小越,兜兜转转,你注定是我的人。

叶辛越看着缓缓起飞的窗外,硕大的跑道,安静的头等舱,让她觉得心底一片死灰般的寂静。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面安安静静地没有一丝波澜,犹如此刻她的心。

手指微动,她发了一通信息给叶景然,然后关机,再不让人找到。

薛皇玄伸手把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她累极,甚至没有再反抗。

一切,都结束了。

再见,c市;

再见……言厉。

飞机划过长空的那一瞬间,正开车前往军区大队的言厉眉头一皱,心底不知为何有种忽如其来的空落感。

他把路虎车当跑车开,一路上车速快得惊人。

半刻的恍惚,他便已经回过神来,只一会儿便来到了军区大队。

上了首长办公室,因为知道言厉要来,所以首长已经在等着了,他等的是眼前这个年轻而优秀的上校的回复。

“首长,我决定留在一线。”

他的目光,凌然,决绝,唯独少了一丝温度。

电话是从出了马路的时候打进来的,言厉开了蓝牙耳机,动作随意,却在下一秒僵住。

来不及认清自己心底那渐渐胀大的疼痛感,言厉忽然一咬牙,把蓝牙耳机拽下来,目光忽然带了一丝无法遏制的恨意。

……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小越忽然要出国?!”

……

叶景然的声音带着一丝咬牙切齿,可是言厉已经无法思考。

他的车以比刚才快上两倍的速度,往昨晚他们抵死纠缠的家里驶去。

砰的一声打开门。

屋里带着极浓的麝香味,是他留下的。

脚步在踏进屋子里的那一刻僵硬住,他的眸犀利地落在了橱窗下的地板,那一点一滴已经干涸的血迹还有几丝浊白的痕迹残留在那里,以一种受伤的姿态蔓延着。

狠狠得咬牙,口腔顿起一股血腥味。

他沉着脸打开房门,不在;书房,亦是如此。

无声无息,如果不是言厉还看到大厅和主卧里面那近乎于狂野的凌乱,他会以为一切都只是梦。

她竟然敢离开?!

她怎么敢……

不,应该是说,她还有什么不敢?!

拳头狠狠捶上墙壁,他怒极,快速拨通了电话,便向电话那头的人吩咐道:“给我调出所有机场的监控录像和登机资料!立刻!”

挂了线,他的手依然维持着那个姿势。

眼底那浓烈的某种恐惧,迅速攥住了他已经痛极的心,那是一种重要之物在慢慢远离着自己的感觉——压抑,疼痛难忍。

至起码言厉从踏上战场的那一刻到现在,都没有如此真切地感觉到害怕。

五分钟后,言厉的手机收到了今天的机场监控录像。

手指快速运转,视线飞快地扫过一个个身影,最终在那一群显眼的人群中定格、聚焦、凝住……

薛皇玄。

和她。

录像中的叶辛越正被薛皇玄护着,他身边围着的十几位黑衣男人很好地把他们保护在一个圈内,那个女人的埋着脸看不清表情,却让言厉一眼便认出了她。

那个让自己恨到如此入心入肺的女人,言厉不会认错。

嘴角,慢慢升起一抹嗜血的苍凉的笑。

是谁说她是真的非他不可?

爱?

他此时想起昨晚她那声低地近乎听不到的话。

这就是爱?爱到她再一次,因为另一个男人再一次抛下他!

何等廉价!又何等低贱!

似乎是忽然地爆发,言厉仿佛失控似的拨下一系列号码:“给我找出叶辛越和薛皇玄的那班航班!越快越好!”

他怎能允许她离开?

她的姿态,就好似是不要他……眼眸一狠,牙齿紧紧咬住,下颔紧缩。

叶辛越,你休想!

休想搅浑他心底一池涟漪,就毅然离开!休想!他不再是五年前的言厉,他这一次不会再让她有机会逃脱!他要把她绑在身边,即使相互折磨,她也只能是他的人!

电话熄灭下去,过了半个小时,言厉拿起手机,拨下了号码。

手机那头的人沉默着,却是带着一身寒气,言厉抿唇,半响才道:“她和薛皇玄出国了。”

言厉只听到那头的呼吸猛地重了许多:“不可能!”

拧着眉,言厉猛地挂了电话,把刚才的视频发送给叶景然。

不必多说,既然说不明白,那就用事实证明一切。

犹如她,用那□裸的真相,把他狠狠灌进地狱。

叶景然的速度堪称变态,不到十五分钟,叶氏的总裁就从c城的西边来到了东面,按着门铃的声音急促却极稳。

言厉走过去看门,看到的是叶景然的一脸yīn霾。

他微微侧过身,叶景然深呼吸许久才收回眼底那冷然的目光,越过言厉的身子走进屋。

只那一瞬,叶景然的眸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杀气迅速迸发。

他看见了地上的那堆残迹,无比刺目地告诉着他这里发生过什么。

言厉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这所房子有着太多她的味道,当然,还有他的。言厉并未发现叶景然极力地呼吸以用来强迫自己冷静。

一步作三步地走到言厉的面前,叶景然用自己全部的理智来维持住自己不至于向言厉大打出手,他粗喘着呼吸,一字一句皆问的清晰无比:“你对她,做、了、什、么?”

这个家,此时充满了哀伤的味道,叶景然多么希望这不是叶辛越留下的。

第五十二章

“做了什么?呵呵,你为什么不问问,她对我做了什么?”言厉冷冷地回视他,语带嘲讽,“她从一开始就骗我!一次又一次!叶景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们整个叶家都把我当做笨蛋!你妹那肮脏的身子你们叶家都……”

话音未落,拳风骤近,猛而烈的拳头扫到言厉的嘴角,他高大的身子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叶景然被气得不轻,他的xiōng膛剧烈起伏着,眼眸如刀,恨不得一下一下剜掉这个男人身上的肉:“这一拳,是打你的出言不逊!”

他再不忍耐,冲上前替那个让人心疼的妹妹教训这个愚蠢的男人,拳拳到肉,言厉只能下意识伸手格开一点,却因为叶景然接下来那番失控的话而滞住:“你这个混蛋!小越爱了你那么多年!她从一开始就爱上你!她为了爱你,败落自己的名声只为等你五年!你如今给了她什么?!你强迫她?!你是不是强迫了她?!”

以往的优雅和从容如今全变成了要将人置于死地的狠戾,言厉在他的拳头下勾起唇角,哼道:“一个男人痛苦的时候,要让女人痛苦,最好的方法是什么?”身上的拳头顿住,叶景然僵住身子,猛地闭眼站起身,拿着手机冲出这个家:“我真是……瞎了狗眼!”

言厉躺在地上,可是刚才叶景然的话还是缠绕在她耳边,渐渐扩大,隐有窜进那空洞的心的感觉。

……小越爱了你那么多年!她从一开始就爱上你!她为了爱你,败落自己的名声只为等你五年!……

……从一开始……爱……?

言厉忽然笑不出来。

他的嘴角勉强僵住。

不会的,那个女人。

爱?

怎会?

但是心底的痛和慌张,让他慢慢凝起眸,他忽然一个跃起,拿起外套便往街上冲。

高大的路虎在高速公路上奔驰,言厉凭着刚才勤卫兵所说的地址开去,最终在一个昏暗而糜烂的角落停下。

抿唇,他连车门都没有锁,直接闯进去。

保安们见势不妙,忙拿出警棍阻拦着:“先生,你再闯进去我们就要报警了!”

言厉半分钟内打趴下门口几个保安,看着他们呲牙咧嘴,他冷声回道:“我就是警察!”

他走进去,见到的是一张张颓败而疯狂的面庞,男女纠缠,接近半裸,他们来回舞动着宣泄着在这个大城市里漂泊的寂寞。

言厉握紧拳头,他的心从刚才见了叶景然开始就有些慌,他不懂,明明是那个女人伤了自己,自己为何还会为她感到疼。

正冷峻着一张脸站在原地,一位经理模样的男人走过来,毕恭毕敬地道:“言少爷,我家少爷在包厢等你。”

言厉收回视线,随即点头。

跟随着经理到达了一道无声的走廊,再进去便是一个小型吧房,他一眼便望见了坐在吧台前一脸妖孽的男人。

言厉隐忍着走过去,直到来到周勖面前。

“告诉我,薛皇玄和叶辛越发生过什么?”直觉告诉他,他所知道的并不是全部。

想起叶辛越初见薛皇玄时的反应,叶景然在听到叶辛越跟着薛皇玄离开的语气,还有此刻,眼前的这个男人眼底分明是闪过了一点思绪。

言厉忽然杀气毕显,他从腰间掏出手枪,指向了周勖的额头:“说!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周勖却好似一点都不怕,他抬起头,额中间正对着冰凉的枪口,他却笑了:“把人弄丢了才来找我了解真相吗?”

真相?

言厉的身体颤了颤,险些站不稳。

但是握着枪的手依然不变,声音虽已变调,却是更沉,更冷:“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哦。”周勖仿佛看见了一件好玩的事,他蓦地低笑,用手指格开了枪口,径直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已经僵在原地的男人。

“你知道薛皇玄是我的主人了?想必也知道我从小就在薛家长大。”他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他的双眼变得氤氲,仿佛陷入某种思绪,“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是她十四岁那一年,在薛皇玄城环郊区的一所房子里,在他的床上……”

言厉转身,眼底满是隐忍不发。

可是下一秒,他当即目眦尽裂。

“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全身都是血,身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她不说话,眼底……呵,空白一片,那头狼就蹲在她的身边,用爪子圈住她,那些血痕由此而来。”周勖满意地看着言厉的眼从一开始的疼、痛、到最后的……惊怒,他的脸色一霎那褪去,面如死灰般地望着他。

勾起唇角,周勖继续道:“我那个时候只知道薛皇玄从外面带来了一只宠物,却没有料到那是个人,还是个女孩。我去到她房间的时候她已经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身体都是颤的,那头狼……唔,是薛皇玄的宠物,是一只从小跟在他身边的黑狼,吃人肉长大的畜生。”似乎想起了某种场景,周勖嫌恶地皱起眉,“那头狼是跟着薛皇玄最久的一只宠物,薛皇玄一向很残暴,他用人肉喂养他,甚至连女人都给它干,让狼虽有血性却能很听他的话。我亲眼见到那头狼和他一起分享小越的身体,那个时候她已经没有了反抗的能力,只能一脸煞白地被那头畜生触碰自己的身体,那个时候我就想,薛皇玄真的挺变态的,也是因为那一天,我就很想帮那个女孩。”

言厉不动,他只是静静地听,每听一个字,他的心就冷一分。

到现在,彻骨的寒冷。

“薛皇玄一直在用很变态的手段来驯服她,我帮她逃脱后她自由了一段时间,却还是被他找到了,但是这次他没有再囚禁她。”周勖顿了顿,才道,“其实这和你有关,你知道吗?薛皇玄很讨厌自己看中的猎物被人弄脏,而你,碰了当时还是他猎物的小越,薛皇玄曾经要杀你,当时莫说是一个言家,就算加上叶家也抵不过薛家的势力,最后是小越主动爬上了他的床,被他折磨了几天才保住了你的命。”

言厉想起了,高中的那段时间,叶辛越曾经不知所踪了好几天,他和叶家一起找,却不见丝毫痕迹,叶青华当时差点就要掀了c市找人,却在他们要联系军区大队的时候,叶辛越忽然出现,他还记得那个时候她笑着说:“搞什么啊?我和朋友出去几天你们就军区大队了?那我要出去旅游你们要不要把情况报告到国家去找人啊?”

那个时候,他恨极了她的没心没肺,天知道他为了找她已跑遍了c市,那心急如焚和觉得被她玩弄的愤怒却在她的笑靥下迅速消去。

原来那个时候,她正在……

言厉不敢想下去。

“那么之后,逼我离开,也是……”一出声,言厉才惊觉自己的声音竟然沙哑到这种地步。

周勖看也没看他:“这对于当时来说是最好的办法,最起码小越是这样想的。只可惜……其实小越早就和陈源认识了,你知道吗?就是他一直把你的情况秘密告诉小越的,当然,他会死也是因为这件事。薛皇玄何其聪明,c市大大小小布满他的眼线,他很生气,所以亲眼让小越看着陈源被那头畜生撕碎到连渣都不剩,只是因为她告诉了陈源,她爱的是你。”

所以,她才会用那么痛苦的眼神看着他。

所以,在说出那声喜欢的时候,她的目光才会那般压抑深沉?

傻女人……傻女人……

为什么不告诉他?

为什么不找他?

为什么放任自己一个人坚强……

为什么……让他这样伤害她自己……

言厉猛地低头,一拳锤向一旁的玻璃吧台,哐啷几声,碎片映照着一个已经颓丧男人的脸,散落在地上,是那个女人的心,还是他的?

手被大大小小的碎片刺伤,但此刻,他竟感觉不到痛。

是这双手,狠狠地蹂躏她,把她的爱和希望,全部辗碎。

是他……用不信任来破灭了他们之间唯一的牵系。

再见时,她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自己一次次的言语中伤?又是怎样胆战心惊地强撑起一抹没心没肺的笑在原地,和他一起倒数着自己的幸福?

又是如何在他身下被强迫,不顾一切地说出爱,只为换他的信任和怜惜……

而他,一直被她保护着,他甚至已经忘记了当初她每一次在因他受罪的时候,他在哪里……

她心如死灰的时候,他在她身上驰骋,她那时在想什么……

想什么……

都不重要了,是吗?

所以,她离开了?

宁愿和一个把她一切都撕毁的男人离开……不,撕毁她一切的人,应该是他。若不是因为他,她不会强迫自己去向那个男人膝下承欢,不会任自己再受伤害。

捂着脸,他军绿色带着血的衬衫在灯光下显得十分孤独。

周勖看着他一步一步离开,那个强大到足以在战场上以一敌百的男人,如今,竟然连走路,都走不稳。

他帮那个傻女人惩罚了他,心底却仍旧是一片空落。

他最早知道她被薛皇玄带走的消息。

这一次,她是自愿离开,他已经没有立场和理由去阻止。

充其量,他不过是帮助过她,理解她,却不能真正地救赎她的……朋友。

他想替她痛,却没有资格。

因为她不爱他。

小越,见到他如今这样,你是否好过了些?

在叶家和言厉找得天昏地暗的时候,叶辛越已经踏入了北方孤狼的地方。

准确来说,自从她踏上了意大利的土地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踏进狼窝了。

“先在这里安顿一下,我们三天后去加拿大。”

薛皇玄微笑着横抱起她下飞机,被言厉这样折腾,叶辛越没有个三五天是不能走动的。薛皇玄不知是该欣喜还是愤怒,但是这个女人第一次不反抗地,必须要依赖着自己否则便寸步难行的感觉,真的很好。

若是能一生一世这样,他觉得很不错。

嘴角微微勾起,他的笑此刻是暖的,但是叶辛越却已经无心去看了。

心太累了,空了,便谈不上情感的起伏。

她埋首在薛皇玄的大衣里,这个男人的身上有一股动物的野性气味,是狼。

忽然打了一个寒颤,薛皇玄察觉到了,把她抱得更紧些:“冷吗?”此刻的意大利,是冬天,寒风簌簌,却是薛皇玄觉得最温暖的一个冬季。

丝毫不在意她一句话也不回自己,薛皇玄朝主宅走进去。

这里从四年前就已经是他的了,薛家前任家主,他的父亲,在自己的亲生儿子的逼迫下,提早退了位。

这是一场顷刻间的风云变换,只一个晚上,意大利的主事者已经变更了姓名,那些苟喘的野狼,在那一夜见识了一个少年残酷到极致的手段与能力。

无人敢反抗。

所以当薛家的佣人打开门,却见到薛皇玄正横抱着一个女人款款走来时,都不禁一个腿软,忙走上前去:“主人,我们来吧……”

说惊恐,是因为这个一向见血微笑的男人此时竟然如此温柔地对怀中的女人笑着。

在这里的佣人,每个人都是小心翼翼地活着,佣人被丢下去喂畜生的事情时有发生。

薛皇玄的女人很多,作为宠物被进献的更是数不胜数,可是从来没有一位能如此安然地躺在这个人的怀里,甚至对他的许多问话置之不理。

薛皇玄看都没有看她们,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身后的助理示意佣人们退下,也跟着去了房间,却在门口停住,分别守在不同的位置里。

“小越,想吃点什么?你一个晚上都没吃东西了,吃一点……”

“小越,身子脏了,我帮你洗洗,好不好?”

“小越,为什么不说话?说话啊……我想听你说说话……”

仿佛乐此不疲,薛皇玄始终带着十足的耐心与她攀谈着,她不应,他就自言自语,眉目间带着的一丝柔,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变得不大冰冷。

他把她横抱起到浴室,挽起袖子为她洗漱。

因为那个男人留在她心里和身上的痕迹都去不掉。

他小心翼翼地擦着,偶尔亲一亲她的发顶,然后再逗弄着啃上她的脸、脖子、颈……

终于,叶辛越挡住了他欲要落在自己xiōng口的唇,一抬头,便见到了一脸得意的他正笑着:“终于肯看我了。”

……你终于看我了……

叶辛越想起那一天去见薛皇玄,那个男人满脸醋味地捧着自己的脸,说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薛皇玄,你别逼我。”她低叹一声,脖子向后一靠,疲累地不想再动。

薛皇玄也没有再继续,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摸摸鼻子,他笑着继续,却已经安分了下来。

抱着她回床上,仔细端详着深色床褥上躺的穿着自己白衬衣的女人,她的肤色白得近乎透明,有种让人不忍触碰的美感;卷曲的长发和她的人一样慵懒地散落在床上,他不禁挑起一缕,轻闻一下,终于是和他一样的香味。

“睡吧,醒来之后,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他躺下去,从背后拥住她,禁不住她满身的淡香,他满足地睡去。

接连几天,言厉满世界地找着那个被他亲手伤透的女人的踪影,可是每每都是以失败告终。

偏偏最近部队因为一年一度的大规模军演在际,言厉只能咬牙回部队。

作训场上,完全统一的军绿色训练服,整齐划一的步伐和一张张刚毅坚强的脸以分组的形式分散,但是却隐约可见规模的庞大。

炮兵营和空降兵今天有跳伞任务,所以场上的人比以往来说更要少,言厉站在太阳下,犀利的眸一个个扫过他们的身子,目光如剑,可是被看的人却是眼都不眨的目视前方,等待下一个指令。

三个小时的高强度军姿让他们身上的水分遇到寒气迅速蒸发,一个个呼出来的气都仿佛能被这温度凝结,但是分明身上就是有汗的。

见言厉终于抬手,身旁的向北才默默松了一口气,大声下着指令:“326全体!左转!原地休息一刻钟!”

真是快要疯了,最近队长的情绪摆明了的yīn沉,训起他们来哪是一个不要命可以形容,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惨的都是他们!

摘下作训帽,向北不自觉的吞了下口水,只觉得喉咙火辣辣地,难受极了。

目光情不自禁放远。

言厉正背对着他们站在那里。

他周围的气场是比周围的冰雪更加冷然的温度,可是却更多的是……悲伤?

向北皱了皱眉,怎么可能,他可是猎鹰。

但是分明,那依然挺直的身影,感觉就是不一样了。

好不容易一天的作训计划结束了,特种队员们都拖着快要散掉的身体回宿舍,言厉看着他们一个个老子老子地挂在嘴边埋怨着,然后默默朝大门走去。

无论一天的训练多累,他都会回那个家。

还记得知道一切真相后,他回到那里,却是连握着门把的手都在抖。

他不敢进去,怕里面的狼藉撕碎了自己。

开车回到家,言厉打开家门,屋里很整洁,犹如那个女人平常在家收拾的模样。

他把一切都还原成原样,把这里恢复成那个夜晚前。

但是触及到冰冷的空气时,言厉就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因为,她再也不在了。

她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不开灯等着自己回家。

是没有了她在的日子,言厉才终于知道,抱着寂寞和害怕等着一个人回来,是多么折磨人的事情。他的小越,又是怎样在没有了他的夜晚苦苦等待?又是怎样,在与他共有了一个新家后冰火两重地等着他回家?

没有洗澡,他便倒在了软绵的大床上,还记得当初他抗议了许久,因为他睡惯了硬板床,软床对脊椎不好,但是当时见她一个皱眉他就软下心来。

平躺在大床上,他侧头,看着手里的手机。

指间摩挲着屏幕上的名字,却只是抚摸。

他已经不能再拨通这个电话了。

她的手机,此时正安静地躺在自己的兜里。

“……这次,换我等你……我等你回家……”他的手,连带着手机熟练地按在抽痛的地方,仿佛这样就可以减轻自己的疼痛,“回来……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我找不到你……”

最起码,回来让我说一声对不起……

最起码,让我见见你……

最起码,告诉我,你已经恨我,不然我永远不可能放弃……

小越、小越……

他的嘴唇无声地动,细密而缱绻地在心底呼唤着这个名字。因为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意叫出这个名字,只觉得自己如果说了,心脏会更痛一分。

所以只能像那之后的每一晚,睁着眼睛,心痛地呢喃:小越,求你……回来……

半个月后,郑凛叙在c市中央举办婚宴,其规模宏大,完全照搬英国皇室婚礼,欧式彩礼和自助式礼堂,但是琐碎布置就投下了几千万的资金,还不算婚戒和礼服是全国知名设计师独家订做,被媒体称为世界上最奢侈的婚礼。

婚礼从秋天已经秘密筹备,郑凛叙是一早就计划好的,要给自己的爱人,世上独一无二的婚礼。

因为郑氏股东的身份,郑氏五少早早到场,詹遇宸和萧桓站在门口笑着宴客,纪若白拉着好不容易哄回来的那只小白兔躲在角落里喂食,言厉见自己没什么事可做,便退到一个不显眼的地方,默默地饮着酒。

难得一身正装的他就算站在角落,那一身不可掩盖的狂野和沉静的双重气质却不能被掩盖,引来许多在场的女士们感兴趣的注目。

可是言厉却丝毫不自觉自己无意而懒散的模样引来了在场不小的风波,他看着被布置地完美如童话的婚礼现场,只觉得心中一片苍凉。

他是再也不能笑出来了,那个女人,离开的时候也一并带走了自己的心。

“厉,怎么站在这里?不出去么?”一旁有一个女人款款走来,红唇微挑,扭着蛇腰走着猫步过来,手指若有若无地滑过手工西装的领口,挑逗意味浓烈。

言厉斜眸看了看她,才认出了眼前这个女人是他以前的床伴之一。

呵,所谓名媛,只不过是换了一个高级场合的□,只要有权利有金钱,她们就能躺上谁的床,任予取舍。

在场的许多高官子弟都一样,披着虚以伪蛇,游走在利益和金钱之间,不能脱身。

言厉忽然十分厌恶这样的场面。

但是他今天不得不来。

说实话,自从那个女人离开,他就拒绝出席各种大小晚宴,一个月时间,他除了用来寻找她的存在,就是开始拼命地忙碌,军演在即,他不已经不能再偷懒下去。

见言厉瞥了自己一眼又无声地转开视线,女人的表情有些僵住,她在名媛之间算是比较有声望的,样貌地位皆是上等,许多人求与她共度一晚她都不屑于理会,只有这个男人,如此优秀,才配让自己一见倾心。

虽说圈子里都传出来郑氏五少爷性格大变,私底下的玩乐都不再参加的消息,但是她不信,她只信自己亲眼所看。

好不容易恢复刚才自信的笑容,她陪着他望着会场,试探性地道:“今晚应该很早散场了,不如来我家喝杯咖啡?你很久没来我这儿了。”

言厉不是听不出她话里的暗示和埋怨,嘴角冷冷勾起,他放下酒杯双手插兜,高大的身影散发出疏离而冷漠的寒意,他看着女人柔媚的脸,毫不留情地道:“以后不要再缠着我,否则别怪我给你难堪,我很少为难女人。”

然后便抬脚,向休息室走去,无视了身后由白变青的女人的脸。

休息室里,郑凛叙正伸长长腿坐在软沙发里,身前的玻璃水晶桌上安静地放着一份文件。见言厉目光灼灼地看着文件,郑凛叙笑着道:“拿去吧,我早就想给你了,但是最近因为婚礼的事情害得我整日不得安生。”

郑凛叙微笑,虽说着那样的话可是表情却是真切的满足。

“这是……”

言厉走过去,拿起文件一份份翻起来。

“小越公司的资金运营表,这是她离开前在公司运转的资金细目,她用了老四的资料联合郑氏去打压薛皇玄在中国的物业,打算逼得薛皇玄在中国待不下去,当然,她失败了。”郑凛叙无声的观察了言厉的表情,随即不禁叹息,“老五,这次真的是你不对,小越虽然没有告诉你实情是她不好在先,但是老五,女人的信任和安全感是男人给的,我相信你会懂。”

言厉无声地敛眸。

没错,是他逼她上绝路。

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手,不自觉地用力,他不知道是想把这一切都撕碎还是要撕了他自己。

“给我一点时间。”他最后只能说这么一句。

“嗯,你先准备军演的事情,之后我会把郑氏和薛家的交易情况都交给你。”郑凛叙起身,拍了拍言厉的肩膀,这个老五,对于别的事情总能以超乎常人的理智对待,唯独对爱的人,是一伤再伤,总归一个字,都是因为情。

因为是最爱的人,所以做不了理智,更做不了自己。

虽然爱,但是心底害怕受伤却让他宁愿爱的人陪着自己一起受伤,也好过一个人独自痛苦。

婚礼开始,纯白色的礼花在空中飞扬,美丽的新娘,展着张扬的笑来到郑凛叙的身旁。

短发英姿,是他认准的唯一。

“郑夫人,你愿意永远陪着我,不管生老病死,不管我变成个什么样的老公公,都陪在我身边吗?”

郑凛叙难得的幽默,让全场在座的人都忍不住微笑。

“为什么没有‘你愿意嫁给我吗’?”文浣浣不依了。

“不用问,”郑凛叙低笑,一身白色礼服衬得他愈发轩昂沉稳,牵着文浣浣的手落下誓言之吻,他道,“从一开始,你就注定是我的。”

“你这个暴君!”文浣浣笑着道。

说罢,在众人的起哄间,他抬头就着弯腰的姿势吻了上去。

这是他此生最温柔的一个吻。

文浣浣红了脸,挣脱了几下,就顺着他的姿势环上郑凛叙的脖子,他轻巧用力,文浣浣便甩了高跟鞋踩在他的鞋子上。

“哇靠!大哥酸死我了。”萧桓搓搓胳膊。

他是死也想不到自家大哥竟然是最早结婚的人,从以前跟着他那会儿就觉得他绝对是个禁欲美男子,却想不到是因人而异。

詹遇宸吹了一记口哨:“你就羡慕吧!我看你也就喜欢男人。”老三讨厌女人是全行人都知道的。

“我哎呀个呸!”

“来啊来啊!”

“你这臭小子……”

言厉看着不远处幸福相拥的一对,目光渐渐沉寂,最终落出无限的苦涩和温柔。

两年后的温哥华,秋季,微寒。

坐在窗台上,叶辛越拢了拢披在肩上的外套,看着天空不语。

两年了,心底早已由当初的微澜起伏,变得平静无波。

“冷,别坐在这里。”身后一句稍暖的躯体贴上,健壮的手臂圈住她,醇厚的嗓音一如两年前那般,只是,却多了一丝温暖。

她有些累,不想再说话,其实两年来她都是如此,很少会应答他,但是一个动作、神态就能让他觉得满足。

薛皇玄沉默着抱起她,把她放回大床上,可是这次,却没有离开。

他静静地端详她的脸。

一如两年前般美丽动人,而如今,更添上了一份经历过的悲怆感觉,使她变得更有魅力,却也更难以靠近。

“小越,陪我说说话吧。”薛皇玄小声地道。

无人回应。

一如这两年来。

她是不再抵抗自己的靠近。

但是却依旧能做到无视。

忽然眸底闪过一丝痛。

他松手,眼底的戾气慢慢地凝聚,然后再慢慢地消散。

叶辛越能感觉到,他的怒气在聚拢然后消散。

两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如他,他终于不再是舔血而生的男人,他学会了控制自己的一身暴戾和嗜血,他学会了用别的手段来让人服从;

如她,学会了如何封闭自己的心,如何像如今这样死一般地活着。

她能感觉到他在她身后。

这两年来他只碰过她一次,是在他半醉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将近失控,咬牙切齿地把她束在身下,以他最喜爱的方式困住她的手,在她身上索取。

她没有反应,只见到他的眸底有愤怒、痛……和无奈。

毕竟,奸尸的感觉是个男人都会觉得不好。

“告诉我!是不是没了他你就不能活!”他忽然加快速度,顶得她难受地往上缩,却被他硬拉回来,按住她的头猛烈地袭击,却忽然乱了呼吸般伏在她的耳边,亲吻着她耳垂下脖子上的嫩肉,极尽温柔,“不,没关系……我只要你,只要你在我身边……够了,小越,这样就够了……”

那之后,他最后一次释放完,便瘫倒在一旁。

她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已经全然感觉不到心痛的感觉。

她该谢谢这个男人吗?叶辛越想。

那一个晚上之后,薛皇玄依然如往日般对她悉心照顾着,可是再也没有碰她。

他答应她的要求,把她的信寄给c市的叶家,告诉他们,她很好,真的。

薛皇玄似乎是怕外人找到他们似的,定期地转移居住地,他们在意大利后的第一站是欧洲罗马,那里有最大的竞技场,他兴致勃勃地拉着她介绍着那里的一草一木,每一道痕迹都刻着历史。

而c市的消息,她早已不去听闻。

没什么好说的。

天慢慢黑了起来,叶辛越打开房间的电视,黑暗的空间,唯独那电视里唯一的光亮在她眼底闪烁着。

她看着电视出神。

其实她早就知道,在他们走后的半年后,薛家在c城的全部家业都在被郑氏慢慢吞噬着,薛皇玄不管,不顾家族长老的意见依旧带着她周而复始地往返各个国家之间,由得在中国最庞大的物业化为乌有。

在c城,他薛皇玄早就不是一方之主。

他告诉她的时候是笑着的,叶辛越还记得那个时候他说:“在他们手下抢了你,这点代价我还是付得起的。”

他这样说了,她便不问。

反正是和她无关。

忽然,画面转入温哥华年半前的娱乐频道,某条报道作为引线被播放在大屏幕上。

郑凛叙携妻子到温哥华看雪,情意绵绵。

硕大的标题立在那儿,主持人的声音此时在叶辛越的耳边仿佛听不见,她的视线定在屏幕角落的一点上,郑氏五少爷或远或近地接近屏幕,唯独正中央的郑凛叙和文浣浣最为抢眼。

但是叶辛越此时却看不到其他。

在角落里,一个穿着灰绿色大衣默默站着的男人。

他的目光似乎落于虚空,但是依然俊朗,添上了几抹颓废和男人粗犷的成熟。

他似乎瘦了些,在她印象中他比如今更为健壮,而现在在电视里看到的他,两边颊骨微微陷了进去,看着虽有别番魅力,但是却不难看出他这两年过得憔悴。

心底微揪,叶辛越抚上心口。

这里,还会微疼。

她该觉得好,毕竟,只是微疼而已。

这时薛皇玄端着食物走进来,这两年来她的一日三餐都是由他亲手送上,亲手喂食。

但是当他见到叶辛越坐在床上,一副怔愣地捂着自己xiōng口的时候,他的脸僵了僵,随即沉了下去。

因为他也看到了电视。

一眼便认出了言厉。

拳头止不住地握紧,薛皇玄走过去,把食盘放在一旁,然后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转移注意力。

“不准想。”他冷声命令。

她抬头,有片刻的迷茫,所以她问:“为什么……还会疼……”

这一句,彻底激怒了他。

他猛地攥住她的唇,狂风鄹雨般试图让她忘记心底的那个男人,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悲。

他在人前运筹帷幄,掌管整个意大利的地下交易,冷血无情这些都在这个女人面前……无所适从。

撕裂她的衣服,他宁愿她叫出声,像以前那般挣扎尖叫,也不愿再见到她好像死了一样地毫无反应。

叶辛越被他吻着,xiōng前一热,她慢慢移动头部,然后一手按住他的xiōng口。

他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

叶辛越按住他跳得有些激烈的xiōng口,头微微靠过去,道:“你的心,也疼吗?”

一个也字,让他猛地闭眼,然后嘶哑着嗓音嗯了一声。

“我也是……只要看到他,就会有点疼……但只是有点……很小的一丁点……”她呢喃道。

薛皇玄擒住她的肩膀,忽如困兽般吼道:“可是我不止一点!我好痛!这里!你按着的地方!看到你,想到你的时候就痛得厉害!”

她更加茫然。

于是他一把把她搂到怀里,声音里是他一辈子都不会有的无力:“再一年,小越,给我一年时间……如果你再不能忘记他……我……放你走……”一字一句,剜着他的心,他觉得自己是作孽,养了一只宠物,孰知到最后,它竟然让他着迷,甚至于沉沦。

只是他伤她太深,他不奢望她能爱上他,只求能忘记她心底的那个人,他宁愿她的心是空的,这样他便能慢慢地,用时间和爱把他的存在放进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那个男人在她的心底占得满满的,即使她不说,她麻木,可他还是进不去。

叶辛越被他狠狠按在怀里,她敛眸。

放她走?但是,她还能去哪里?

“老五!老五!”

会议桌上,萧桓喊了言厉几声。

“我听着呢。”揉揉额角,言厉应道。

“怎么了啊你?刚才股东大会那会儿已经魂魄都飞了,现在这会儿又走神!”拧着眉,萧桓道。

“没用。”纪若白吐出两个字。

詹遇宸笑道:“哟呵!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小媳妇一跑了魂都跟着她去了似的!”

“滚。”纪若白啪的一声合上文件夹,心情颇好,不和他计较。

“老五,还没找着人啊?”萧桓这会儿是真的好奇了,话说也两年了,不可能连音讯都没有。

言厉没有说话。

其实是差点就找到的。

那个时候他们还在温哥华度假,大哥约着他们一起去温哥华看雪的那会儿。

他脱离人群走在大街上,温哥华的繁荣是安静的,不喧嚣,很温暖。

漫无目的的结果,让他如今想起来就心颤。

因为人群拥挤,所以那辆黑色保时捷就这样被滞留在车道上。

言厉偏头的那会儿,却猛地定住。

一张熟悉的侧脸如雷电般闪过,即使隔着黑色车窗,他还是如此熟悉的知道——是她!

快速的奔跑,他努力挤开人群,不顾xiōng肺里一片疼痛,硬是挤开人群跑过去,可是……什么都没有。

那个时候的无望,他如今还记得,就好像她真的是与擦肩而过,可是奈何他如何努力,也捉不到她一丁半点。

迷茫地站在街头,他恍惚地头脑一片刺痛,心底装着一个亲手被自己弄丢的人。

汗水渗出,拖着厚重的衣衫,难受地似乎要腌渍掉他半条命。

伸手一按,是伤口裂开了。

禁不住扯起嘴角,他的嘴唇一片干裂,最终回到别墅的那会儿,终于忍不住轰然倒下。

头脑嗡嗡地响着,他的手往伤口上移几公分,按在了那个已经痛了两年的地方:“为什么……我们永远都只差一步,小越……我们真的……只差一步而已……”

看到言厉的脸,郑凛叙慵懒抬眸,终于开口,免得这一群臭小子无知地去掀老五的疮疤:“好了,老五,你手上负责的合同进展怎么样了?”

言厉正式进入郑氏已经一年半了,和萧桓、纪若白一样开始公司大股东的身份出入,虽然已经退伍,但是他身上的军人气质依然保留着,不见一丝一毫的松懈。

“完成百分之八十了,之后做好总结就可以完工。”言厉最近着力于培训郑氏和言家暗部的死士,如今郑家手下的暗士也交给了言厉管辖和训练,所以工作上的事情也缓了缓。

“今天还要去叶家?”詹遇宸好奇了。

这两年来言厉每天上叶家,受到的刁难和冷眼外人不知道,可是他们几个可是一清二楚,真把自己当做人家女儿了,为那个离开两年的女人尽做子女的义务?

言厉不理睬他,收拾好文件上了楼。

郑凛叙若有所思。

“大哥,我们真不把弟媳的消息告诉他?”萧桓问。

其实在几个月前,叶辛越和薛皇玄的行踪就已经报告给他们了,只是都给郑凛叙压着,也不知道为什么。

“没办法,你嫂子再三叮嘱我不能告诉他。”郑凛叙散漫地伸了个懒腰,一副“我有老婆我完全听老婆话”的模样走了出去。

“yīn险yīn险太yīn险!”萧桓啧啧有声。

大哥自从娶了嫂子之后是完全担当了昏君的名头了,你说宠女人就宠女人吧,你为毛要宠地自家女人非要跟弟兄们过不去呢?不说这件事,但是大嫂口令一出,他们几个就得屁颠屁颠地跑到郑宅去给嫂子当陪练,大哥也不看看嫂子那身手,是个一般女人吗?偏地他们打不还手,手只要下重点都要被大哥瞪回去。

“昏君啊昏君!”萧桓再感叹。

“暴君啊暴君!”詹遇宸附和。

“就是就是……”

纪若白给了他们一个白眼,下班陪女人去了。

“嗳!二哥,听说家里给你娶了一嫂子,不是真的吧?”趁着人都走了,萧桓才道。

詹遇宸忍不住咳嗽了下,瞪大眼睛看着他。

萧桓得意了:“别以为瞒得过我!你和那女的被压着去领结婚证的时候,我一朋友刚好见着的,还说你的表情黑着呢,包公脸!”

詹遇宸骂了一句妈的,然后走过去掐着他的脖子狠狠摇:“你别给我乱说听到不?!敢乱了爷儿的行情!看我不用你子孙后代赔命!”作势往下做了一记手势,萧桓忙嘤一声护住自己的小兄弟,不敢再说话。

看着自家二哥用领结婚证般的脸走出去,萧桓忍不住悲叹一声:“男人何苦为难男人啊……”这下惨了,连风流二少都结了,他要不要也去结一下?是了结的结!!

来到叶家,言厉拢了拢风衣,走过去敲门。

习惯了没声音,言厉就这样站在门口,不声不响地等着。

直到半个小时后,一个温和的女人走出来开门,还不忘微笑着向他点头。

“谢谢嫂子。”言厉呼了一口气,走进去。

开门的女人是叶景然大学时候的女友,如今在叶家的地位几乎已经定了,叶景然一个外热内冷的人都听说为了她禁欲了几年,可想而知如今她的归来意味着什么。

叶景然站在楼梯口,见到秦安安进来,便看也不看跟在她身后的言厉,伸手搂过她,又责备又埋怨地瞪着她,十足一个学龄前儿童的模样。

只是秦安安也习惯了,言厉一来就是两年,她早就听人说过郑氏五少爷和叶辛越的事情,也知道言厉两年前来到叶家,叶景然解领子就把他言厉往死里打了一顿,害的言厉军演后受伤的地方全部绷线,一条命险险没了半条。

叶辛越她是见过的,大学的时候叶景然带她回过家,她知道这个名声听起来虽不怎么样,但是却坚强地让人心疼的女孩是这个家的宝贝,起初她也不予理会,但是到了后来,她也忍不住了,就每天给他开门。

“好了。”安抚了下叶景然,秦安安很成熟地笑着,对言厉说,“把东西放下吧,我迟一些拿去叔叔的房间里安着。”

言厉满眼感谢地点头,然后把一些补身体的贵重品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

叶青华自打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就很少给他好脸色,但是充其量不过是坐在客厅上不闻不问,却也足够让他好受。

而言家这次也知道是他理亏在先,都狠心地闭起眼,不去管自家儿子如何丢人。

言厉还记得父亲在他伤口绷线住院的时候来探望过他,那个时候他连呼吸都疼痛,每一下每一下,心底都在呼唤叶辛越的名。言皓进来见到儿子这副惨状,眉也不皱地就道:“你这次就是瘸了爸妈也帮不了你了,你妈这会儿都被你弄得又气又心疼。这次是叶家的女儿因为你出了事,我不会出面,你自己闯下的祸自己收拾吧。”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哎,厉儿,你这次真的让爸爸妈妈很失望。”言皓走了。

看着散落在地上的明月光,言厉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是不是每一次,她受伤的时候都痛得说不出来,所以才招来那么多的误解,和他的误解。

那么如今,他也尝到了。

这种痛得说不出来的感觉。

其实言厉一直都知道叶家一定知道叶辛越的行踪,不然以薛皇玄对她做了那么多事,叶青华和其他人都不会像现在这样那么放心地待在家里,连找人的倾向都没有。

他也不问,默默地做事。

放下东西,言厉看了看坐在软沙发上的叶青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离开。

叶欢在楼梯上看着言厉离开,忍不住向着叶青华道:“爸,这都两年了,你还让他和姐这样混下去?”

叶欢其实之前是气得最厉害的一个,也是她催促着叶景然打言厉一顿的,不然以叶景然的忍耐能力,叶青华不发话他哪能那么快出手。

但是正因为最气,所以才最能看清言厉的真心。

她有些心软。

叶景然冷哼一声,抱着秦安安不撒手。

叶景然抬头,看着抱着楼梯杆子不撒手的女儿,只说了一句:“你要帮他?”

狠狠一颤,叶欢一个冷战打起,然后快速溜进房。

老爸这个样子实在太可怕了!

连叶景然也忍不住要拍手叫好。

这样才对,其实叶景然最害怕的就是叶青华心软,如果连他都心软了,那么自己也就没活儿了。

他言厉也不看看,他叶家的人是这样被他糟蹋的吗?

“叔叔……小越几年不在家,这样也不是办法。”秦安安理智地道。

叶青华酌饮了一口茶,才道:“是不是办法,但是在外面的话小越更能学会怎样保护自己,景然啊……”他忽然瞥了自家儿子一眼,见到叶景然打了个立正才接着慢悠悠地道,“什么时候才能让安安改个称呼了?听着叔叔都听腻了。”

秦安安微笑,不作答。

只有叶景然一身冷汗地站在秦安安身后,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做的那会儿混账事情害的两家老爸老妈都责怪着自己,如今讲到结婚,他倒是万分地愿意啊,可是安安的爸妈……

这老爸,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要真那么容易,他早就光明正大地把安安接回家里睡了,哪还用在一夜销魂后还要算着时间把人送回家啊?

“现在开始筹备着吧,一年后就定下,安安,这臭小子虽然以前对你是不太好,折磨折磨他也就算了,有空我和你父亲说几句软话,就和景然一块儿住吧,至于孩子……”叶青华字字定音,最终落在他这个儿子造的孽债上,“我们家不保守,孩子什么的都是缘分,既然无缘,两夫妻凑合着过也能一辈子,最要紧的是你们相爱,其他的不用管他人怎么想。”

听到叶青华如同父亲一般的感叹,一直压抑在秦安安心头的结松了松,她红着眼睛点头。叶景然一看心疼了,忙伸手拥着,还不忘给了老爸一个白眼。

“就算您老不说,她我也是娶定了的。”叶景然默默用力,把秦安安的头按在自己xiōng前,“婚礼的事情我去筹备就成,今年年尾提上来,到时候您老就坐等着当公公吧。”

叶青华笑着点头。

如今他家里的大大小小都好了,只差那个最心疼的大女儿。

勾起一抹笑,叶青华靠坐在上好的梨花木椅上,放松了眉角。

他叶青华的女儿,哪能受那么多的委屈都不讨回来?既然她无心讨这一丁半点,那么就让他这个当老爹的来讨了。

一年后,一切尘埃落定,他要见到自己心爱的女儿亲手把幸福捧在手心。

一年后,叶家的婚礼。

温馨简单,却不掩其奢华。

传统的中式婚礼,大礼堂内布满的是上等的红绸,新娘的旗袍远在半年前订做,纯手工丝绸分成十多套一层层叠加,每一层都是价值百万。

婚宴还没开始,新郎新娘却不在现场招呼客人,本来是叶家的人一个都见不到。

休息室内,叶辛越安静地坐在纯白色的软沙发上,瘦削了的脸庞衬得她愈发的沉静,本来妖娆的五官如今出落地更加成熟,带了些淡静的色彩。

三年未见,她本来健康的红润肌肤变成了牛奶般的白色,微微地笑着,全然没有了以往嚣张跋扈的气焰。

“你这个死小孩,滚了三年竟然电话都没一个,靠着这些明信片就能睹物思人的话我们早不知到哪儿去挖你了!”叶景然一身中式正装,表情肃然,却难掩脸上的心疼。

今天正式成为叶辛越大嫂的秦安安也是红了眼,当初记得见她的时候还是那么活泼动人的小女人,如今都被折磨成什么样儿了,握住她纤细的手,秦安安只能哽咽着说出一句:“回来就好,你都不知爸爸和你哥每天每夜地为你担心,总算是回来了。”

她们都知道她受了委屈,言厉对她所做的混账事情他们都知道地一清二楚,要不是叶青华看在言家的份上,早就向军区大队投诉去了,哪能让这小子那么轻易就逃避了责罚。

“我这不是没事了吗?其实出去三年了也挺好的,那个时候我需要安静,而……薛皇玄能带给我,而且出去转转见识了整个世界,还算是一大收获。”叶辛越笑着露出一口白牙,说的话听着不像是勉强说出来的,叶景然摸摸她的头:“傻丫头,以后有什么委屈了都往家里吐,整天找个外人像个什么样?”

“好了,既然回来了就算了,景然,出去宴客吧,别失了礼数。”叶青华一直坐在角落里不说话,等他们两兄妹差不多说完后才淡定地道。

心知父亲有话要说,叶景然也不得不离开,牵着秦安安的手,他们带上门离开。

叶辛越乖乖地在叶青华的示意下走到他面前,没等他说什么,便径直坐在地毯上,头枕着父亲的腿。叶青华舒了眉头,才伸手摸着女儿的头,道:“傻孩子……”

“爸,我没事,真的。”叶辛越眨眼,眨去了眼眶的湿意,她以前都不懂,对着叶青华虽然爱,但是还有怨,她总想着自己的母亲,是那般可悲地死去,孤身一人。所以她总是若有若无地无视掉他对自己的疼爱,不希望借助他的力量,更不需要他的帮助,让自己一直以来都忘记了父亲已经变老的事实。

三年后再见,在看到角落里头发已经有些白的叶青华,叶辛越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以前的固执,惹来了多少的悔不应该。

“这次回来,不走了?”叶青华感觉到叶辛越对自己的依赖,不禁柔和了唇。

这次叶辛越回来,他能看出来,她已经成长蜕变,不再是以前那个敏感,容易受伤的女孩了。她变得沉稳,懂事,晓得进退有度,不再因为别的人和事让自己受伤。

他只是苦涩,女儿的成长必经的过程中,少了他。

但或许,真的是命。

他还记得那一年他刚刚在总部开完会,公安局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连呼吸都几乎停滞。

毫无理智可言地闯到医院,见到的是已经无力回天的……爱人。

她身上的血都被清理,一直强忍着等待他来。

忍不住哽咽,那是他人生中第二次流泪。

第一次是与她分别,告诉她他将要迎娶他人。

第二次便是那个时候,她安静地躺在他面前,白衣如雪,脸色苍白如纸,却依然如初见时般温文恬静,是他最爱的模样。

她吃力地张嘴,告诉他,求他找到他们的女儿。

那一刻,狂喜,苦涩,难受,通通在心底徘徊。

这个无缘嫁予他的女人,却愿意为自己诞下一个孩子,他流泪,热泪打在她的手上,他看见她的眼神逐渐涣散,便忍不住如困兽般呼喊着她的名字,求她留下。

只是她不肯,眼睛慢慢合拢,似乎听不见他痛入心脾的呼唤。

“小雯……我爱你……我真的……我会找到我们的女儿,我会爱着她,会看着她幸福……下一辈子……我一定先去遇到你,然后你可以不爱我,让我也等你一辈子……”

他吻着她的手,直到她永远地闭上双眼。

痛,狠狠地痛,那是叶青华人生中最痛的时刻,没有唯一。

他答应过她,会好好爱着他们的女儿,只要是她要的他什么都能给,包括幸福。

那是他与她最后的誓言,他必会遵守。

叶辛越是挽着叶青华的胳膊出场的,华氏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儿子终于成家立室,一向孤清的脸上也泛起了几分动容。

在见到叶辛越和丈夫出现的时候,她才收回视线。

“妈妈。”叶辛越走到她面前,轻声呼唤。

闻言一愣,华氏的眼底悄无声息地泛红,她看了看叶青华,直到叶青华向着自己微笑,才抿着嘴唇笑了:“孩子,你受苦了。”

叶辛越摇摇头,改而挽着华氏的手臂。

其实在十四岁回到叶宅的时候,华氏虽然因为她是私生女的身份而沉默了一段时间,但是后来关于叶辛越的饮食起居,她虽没有露面,但是叶辛越一直都知道那是她在筹划准备着。

她欠她一句“妈妈”,这个总是默默在矛盾中关爱着自己的女人,虽然不是生下她的人,但是却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来到家属的这一桌,叶景然和秦安安对她们微笑,随即抬起酒杯拉着一家人去敬酒。

叶青华那边的干部来了几十桌,都是政场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与叶青华私交颇深,叶青华便脱离了他们一伙人到那边去敬酒。

走了半圈,敬了一半人,在离门口最近的一桌上,叶辛越才陪着哥嫂敬了一杯,酒店大厅的门却被打开了。

一个男人,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或许是因为赶得太急,所以模样有些狼狈。

初春有雨,男人的短发有些微湿,却还是一身精致的白衬衣,明显有些斑驳。

叶辛越看着他,言厉屏着呼吸停在门口。

周围有人面面相觑,都是政场或商场上的人物,自然认得那是郑氏的五公子,言家的大少爷。

两年前叱咤风云,在c市把薛家连根拔起的一个厉害人物,当年风头正劲,可他却低调不露面,成就了c市的又一传奇。

叶青华安顿了一下伙伴,言峻和妻子看到自家儿子出现似乎并不意外,也不出面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微笑着。

xiōng膛剧烈起伏,言厉看着离自己不远的女子,眉目如画,墨发红颜,是这三年来自己唯一心痛的病原。

“这里不欢迎你。”叶景然挽着妻子淡定地走过去,微笑的瞬间,眼神却是极冷。

在叶辛越出场之前,她回来的消息一直是保密的,他不知道言厉是如何得知,但见到他出现,虽然做了十多年的兄弟,还是难掩压抑的愤怒。

连秦安安都淡然地对言厉说:“言厉,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先过了婚礼再说。”

见他一身狼狈,c市传奇人物的气质如今不知减弱多少分,秦安安也不想叶辛越刚回来就不顺心,才这样说。

“嫂子……求你,让我和她说句话,好吗……”不等两人作反应,言厉一步一步走到叶辛越面前,两两对视,她的眼底有他的倒影,可他的眼底,除了有她,还有那么多痛的感情。

叶青华玩味地看着不远处自己的女儿,她的反应让他放心,他相信她。

“小越……”其实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他刚才连走向她的时候脚都是颤的,如今声音更是,她的反应无怒无惧,更无恨,一无所有地让他心神俱裂,“给我半个小时……不,半刻钟……十分钟也可以……小越……”

叶辛越抬头看着他,近看,当真瘦了不少,两边颊骨微凹下去,让那原本坚毅的脸变得有些憔悴。但是心底什么反应也没有,叶辛越对此感到很满意。

“十分钟。”她端着酒杯率先走出去,在路过哥嫂的时候道,“你们先敬酒,我很快回来。”

叶景然脸色不佳,但还是被秦安安拉着走了。

言厉一直跟在她身后,直到远离了人们的视线,在一个转角,猛地把她攥住搂在怀里。

是真实的!

他的肩膀忍不住剧烈颤抖。

“小越、小越、小越……”他拼命地呼唤她的名字,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后颈,带着急切,手臂也越箍越紧。

“放开,你只有十分钟。”叶辛越的声音平静地如春水,妩媚成熟的声线,似乎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言厉咬牙,才险险放开她,让她转过身子。

眉,是横烟眉,听别人说有这种眉的女人天生倔强;小挺鼻,如月般的唇形,还有那双眼……言厉忽然僵住,他在那双眼里看见了错愕的自己。

她的反应似乎他只是一个朋友。

似乎他对她的伤害,她早已忘却。

眉间染上一缕痛,然后慢慢扩散。

“你知道吗?这三年来,我每时每刻不在找你,起初是恨你,恨你为何不告而别,恨你竟然在扰乱我的生活后决然离去,我恨不得上天入地把你抓回来让你不能再离开……然后就是悔,悔我为什么对你做那些事,悔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让你一个人承受一切……但是你怎么能那么狠心,什么都不说,让我独守三年,这三年里我只要一想起你就失眠,找你找得人都要疯掉,然后你的一切都如噩梦般缠着我……”

他深喘着,无力地靠在墙壁,痛苦地看着她,似乎是试图寻找着她一丝动容,却是满腔的失望,“然后我想,三年就三年吧,不管多少年,只要你肯再回来,我什么都愿意……小越,是我不好,是我轻视了你的真心,是我对爱太过防备……我甚至连薛皇玄都不如……你等我五年,我等你一辈子,值了……我告诉自己,这样就值了……”

“小厉哥,”叶辛越开口,止住他已经口齿不清地呢喃,“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各自现在好好生活,不好吗?”

他的呼吸滞住,双眼顿时瞪大,呼吸不稳:“各自、好好……生活?”

“嗯,这三年来我才发现,原来之前我对自己真的很不好,我为了你一再地放弃自己平静的生活,甚至放弃了尊严,以前我的天平上只有你,所以我很辛苦。既然如今我终于得到了平衡,那么又为什么要破坏掉现在这样的平衡呢?”她走过去,按着他的心口,“心口会疼,但是始终会过去的,我已经过去了,相信你也可以。”

她终于不再是以前的她。

学会了平静,学会了真诚的笑,学会了享受那无人时的寂静;

学会了不再独守一个人,学会了如何让自己过得更好,在没有他的前提下;

也学会了如何压抑心痛,如何变回十四岁以前的自己。

她终于学会了,但是他呢?他怎么可能学会?

“我做不到……”他嘶哑着声音,她的手按在自己xiōng口上,力道不重,但是却似乎是千斤的大石,压得那里喘不过气,“我爱你,所以我做不到……”

如果是那么简单,他又怎么会三年来每每午夜梦回遇到她,就会惊醒,然后独守到天明。

是上天让他赎罪,惩罚他对爱的不知。

“你……爱我吗?”问出来,才知道是多么困难。

她抬头,最终一切化作唇边一笑,她的头取代了她的手,轻轻靠在他怀里。“我爱过你。”

只不过多出来一个字,他便险些站不稳。

“爱……过……”他忍不住抬头,紧咬的牙关险些把牙根咬断,忍不住抬手覆在自己的眼上,似乎这样就可以当做刚才的又是一场伤他的梦。

如此的痛,让他觉得这几年的魂牵梦绕,都不足一提。

“小厉哥,以后,你就只是我的哥哥了,好吗?”叶辛越听着他絮乱的心跳,一下一下,用力而压抑,她能感觉到里面的哀泣。

他没有说话。

她便离开他的怀抱,摸摸他的脸,然后离开。

十分钟刚好。

他僵直在原地,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座雕像。

连伸手,都做不到……

回家后的几天,叶辛越才整装去了地下酒吧。

现在是晚上,但是走进去的时候整个大厅却只有一个人。

“哟!”周勖笑着,嘴角还是那样邪魅的弧度。

她有些诧异,他竟然没有在包厢,真是奇怪。

但是却没有多问什么,三年,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习惯。

正如她以前的习惯,叫做言厉。

最难戒的毒,虽然不能根治,却不会再发作。

“还是老样子。”周勖给了她一句评价。

叶辛越不置可否:“你倒变了很多。”

所谓的变与不变,只是在于每个人的眼底是怎样看待心中的人。

于周勖而言,她叶辛越无论经过多少事,她还是她。

周勖笑笑,跳下吧椅,给她调酒。

熟悉的动作,修长的手指,周勖边调酒边和她聊天。

似乎只是故友重逢,他们之间总不会冷场,有源源不断的话题能说。

叶辛越告诉他自己环游世界的经过,高耸的巴黎铁塔、枫叶的加拿大、满布钟楼的英国……他们最后一站回到了意大利,她在那里和薛皇玄分离。

“他竟然会放你走。”摇摇头,周勖对此表示高度的好奇。

“这是我们的约定。”

叶辛越笑着道。

薛皇玄是爱人的方式不对,还有,时机。

她那时的心里满满都是另外一个人的名字,他插不进去,也望不进去。

三年的相处,她懂得了薛皇玄的爱,可惜,他的爱她终究不想要。

她的心死过一次,因为那个男人,又怎能装下另一个?

或许她的二十四根肋骨里都刻着一个名字,所以才不配,不配再得到别的人的真心。

“知道我为什么要屈居在大厅吗?”周勖只笑片刻,才道。

“总之不是因为我。”叶辛越懒懒抬眸。

闻言,周勖笑出声,才示意叶辛越看向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房间里。

微皱眉,叶辛越才在他的示意下走过去。

推开门,呛鼻的酒气扑鼻而来,让叶辛越不禁皱眉。

走进去仔细一看,叶辛越愣住。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颓坐在地上的男人。

他已经醉死在地上,坐着,头微垂,手上还拿着一罐啤酒。

“这三年来他经常霸占这间房,然后喝得醉死,我真的受不了了。”周勖苦笑,“你看看你们,他折磨你,如今却被你折磨地生不如死,你们真是绝配。”

抿唇,叶辛越走过去。

来到言厉面前蹲下。

言厉迷迷糊糊地抬起头,被酒水打湿的头发半贴着额,他的眼睛在看向她的那会儿有瞬间的清明,但随即又恢复成苦涩。

“怎么……又是梦……”他苦笑着呢喃,但是眼睛却还是睁得大大的,近乎贪婪地看着她的脸。

他的手几度抬起,却又无声地落下。

连碰她,都不敢了么?

叶辛越苦涩地看着他。

他不该是这样,他应该是坚强,高傲,理智……而不是像这样……颓丧。

他以为是梦?

是要有多少场午夜梦回,才会让他连现实和梦境都分不出来。

忍住到口的涩意,叶辛越艰难地扶起他,他很乖,被她挽着自己站起来,但是又赖在她身上不愿起。

她把他抬到大床上,周勖悄无声息地离开。

但愿他们,不会再错过。

无声地祝福,这是周勖觉得他仅能做到的。

第五十七章(二更)

言厉高大的身子躺在床上,腿还半弯着从膝盖开始垂在地上,叶辛越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男人少有的狼狈。

他也看着她,专注的,眼里带着痴痛。

“……对不起……”

他低声呢喃。

叶辛越僵住,随即转身就要离开。

她怕自己又会陷在这个人的漩涡里,不得活路。

手下一秒被猛烈地攥住,天地一阵旋转,她以熟悉的姿势被他压在身下。

心底一凉,叶辛越可悲地以为,自己不会再痛。

但是熟悉的姿势,熟悉的人……

闭着眼,叶辛越似乎累极:“又想帮我重温一下三年前的那一晚吗?”

只一句话,他的眼底就泛起一阵锥心的痛楚。

他俯下身子抱着她。

手,默默地往下,从短靴中抽出一把匕首。

她感觉到手里多了一样硬物,僵住感觉了下,是一把锋利的刃。

她的手被执起,他提高一点距离,抓住她的手握住匕首,最终让刀刃停在自己的xiōng口。

手狠狠一颤,她咬牙切齿地盯着那里。

言厉似乎是醉了,亦或者他以为,一切都只是梦境……他无声而缱绻地看着她,慢慢俯身,刀尖刺破xiōng口,浑然不觉,就好像每次的醉生梦死,他都习惯了这么做。

叶辛越忍不住,他的血很温热,真实地让她心慌:“小厉哥!醒醒!!”

他不顾,继续向前倾,带着厚茧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温柔,悲伤……

“乖……对不起……”他笑。

很恐怖。

似乎真的想要她夺走他的命。

叶辛越忍住犯呕的冲动,忙用力挣脱匕首。血顺着xiōng肌流下,染红了白衬衣。

“为什么,不刺下来?”他呢喃,忽然脸上涌起痛苦之意,他摔倒在她身上,如困兽般,“你知道吗?你不在,我一直都是这么生不如死的。”

“小厉哥,”叶辛越闭眼,他的模样憔悴地让她不忍,“你醉了。”

言厉闻言却忽然低笑起来。

低沉的嗓音裹挟着一些痛快,一些悲怆。

他没有再说话。

只是默默拥紧她。

他们,怎么就那么难?

午夜,言厉睁开眼,怀中的女人呼吸平稳,却让他差点乱了心神。

她似乎每每想要挣脱他,都被他以喝醉了的名义捆绑住手脚。

起初真的以为是梦。

但是当他抽出匕首的那一刻,其实已经醒了。

他很难醉,这是这三年来让他最挫败的事情,每每喝倒一地酒瓶,他都会半迷糊半清醒地想着她,想着和她的曾经。

不止一次,她在梦中悲伤地看着他,手里握着匕首。

在梦里,他让自己死过很多次,每一次都不想醒来,却每一次在宿醉后清醒,然后恍惚地按着xiōng口,止不住痛意。

他看着熟睡的她,默默靠近,让她紧贴着自己的xiōng口,才发现那个空了的地方,终于被填满。

“只要,你回来就好。”言厉累极地道,“只要你回来,我们……我慢慢补偿你,好好爱你……”再也不因为不信任而伤害你,再也不说你脏,再也不冲动让你离去。

小越,是真的,很爱你。

爱到每每腰间的纹身发疼,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

你说爱过,我就信了,好不好?

既然爱过,就还会懂得爱,对不对?

“无论多少次,我也会让你爱上我。”

黑夜,露重更深。

有人睁眼到天明。

有人假装沉睡心疼在内里。

也有人在吧台上一夜买醉,苦笑自嘲。

夜,到底伤的是谁的心?又是什么样的爱让人再不敢接受情?

叶辛越第二天早上睁开眼,就撞进了一抹深潭中。

言厉眯起眼睛,却不动,还是抱着她的姿势。

叶辛越起身,他没有阻拦,直到她快要走下楼去,他才开口:“要怎么做才可以重新开始?”

“不会再有开始。”只顿了半步,叶辛越开门离开。

言厉笑出声。

不会再有开始,因为他们还没结束吗?

扶着额,言厉嘴角慢慢缓下去。

叶辛越的行李是薛皇玄派人送回叶家的,叶辛越的房间依然每天被打扫,干净地就恍如她走之前的模样。

一切都很平静,叶景然和秦安安搬出去了,家里只剩下叶欢和她两个陪着父母。

还是回来之后叶辛越才知道自己的公司一直在正常运营着,法名还是她,却是被言厉管理着。

就在叶辛越打算回公司看看的时候,一出门,就见到言厉正站在银色路虎车旁,似乎已经等了许久。

叶辛越只是淡淡地看了看他,然后绕过他的身子准备去取车。

言厉却不让她如愿,在她经过自己身旁的时候一把拽过她的手硬是把她塞进自己车里,几步走回驾驶座,关门,锁车。

叶辛越皱眉:“放我下车。”

她搞不懂为什么从那天之后他就变得那么奇怪。

他又恢复成以前那个霸道嚣张,却又不失沉稳理智的男人。

言厉启动车子,没有看她,正视前方回答:“我送你去公司。”

三年前,叶辛越转手把她自己的公司转让给他人,却不知那个人就是言厉,言厉购买了公司,却没有纳入自己的名下,而是作为郑氏的附属公司,以私人名义归还给叶辛越。

三年来,他为公司改名“新月”,并以郑氏的名义为其争取了许多项大型企划,原装工作人马没有更换,依旧是那一批叶辛越千辛万苦收进新月的人。

“言大队长很闲?”叶辛越问。

“我在三年前就提早退役了。”他忽然道。

叶辛越微愣。

他并没有看她,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只是在说一件普通的事:“三年前你离开后就是一年一度的大型军演,那一次我们和德国一起进行军演,我被对方的狙击枪射中,割除了半边肺叶,当场宣告不能再进行特种兵生涯。”他说的那么云淡风轻,却让叶辛越沉默下来,“在医院躺了半个月,我去叶家找你,然后……你都知道了,伤口全部绷线,情况一度恶化,我就趁还有气的时候拒绝了首长转公安的建议,伤好之后回到郑氏工作。”

虽然后来的事情叶辛越从嫂子那里听过,但是当真正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叶辛越还是止不住地……发颤。

和平年代的军演,是每一个军人最看重而且最盛大的真正军事战争,军人在军演时严重创伤也不是没有过,而他,用那么平静的语气谈及他特种兵生涯的结束,实在令人很难想象他当时的心情。

忽然,言厉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然后摆在自己的腰间,那里是新月纹身的地方,“那是我自己决定的,若是要一直在军路上行走,我就还没有资格给你幸福。当初我进这条路是因为你,三年前离开也是因为你,也算是一种圆满。”

叶辛越抽回手:“与我无关。”

言厉勾起唇,也不再说话。

他没有告诉她,那时候在温哥华的事情,他因为在冰天雪地中奔跑寻找她,而伤口绷线险些染上寒症,那一次他在死亡边缘徘徊,最终才安然抢救过来。

叶辛越看着前方,彼此一直沉默,直到来到新月门前。透过车窗,叶辛越看见了硕大的招牌,用艺术文体写的新月,最后收笔格外苍劲有力。

她开门下车,言厉这才转头看着她:“中午一起吃饭。”

叶辛越抿唇,最后道:“你不用这样,我们已经……”

“就算是兄妹!”言厉握紧了方向盘,最后一腔话只化作低沉的一句,“……也能亲密地在一起吃饭吧?不要忘了高中的时候你的上学放学都是我载你的。”

最后,叶辛越还是没有坚持。

她用一种“随你吧”的态度离开。

言厉看着她消失在门口,才慢慢松开方向盘。

他告诉自己要慢慢来,慢慢地……以他的方式,重新让她接受自己的爱。

叶辛越站在观光电梯上,看着路虎车在楼下半响,然后离开。

她握紧拳头,最终松开,一切化作唇边一笑。

公司里的人见到叶辛越回来,通通都似翻了天,就差没有把失踪三年的老总抬着往上抛。

在听及秘书的三年内工作报告时,秘书才笑着打趣道:“我们要不是知道法人还是boss你,早就挥手不干了,外头的人说了,反正你不会不回来,还不如吃喝玩乐地用着言总的钱,努力享受没有boss压榨的生活。”

叶辛越笑着摇头:“这群臭小子。”

其实言厉对于新月的人真的算得上是包容了,不仅让他们自由出入郑氏,还给他们充足的自由时间,分红也以郑氏的百分比来算,养得外头的那群家伙是肥肥胖胖,赛过天堂。

叶辛越感到宽心。

外面的人通通都知道自己所受的委屈,但是他们一个个的不说,反而是用平常的抱怨和撒娇来迎接她的归来,这样的感觉很好,很窝心。

有那么一刻,叶辛越觉得自己其实还算是幸运。

其实现状是不是最绝望,关键是人怎么看身边的事物。你用仇恨的眼神看世界,世界便会还与你仇恨和绝望;相反地,便会是截然不同的结果。

八年前的叶辛越,因为母亲的死,和身心受到的折磨而拒绝了这个世界;

也是八年前,那个叫做言厉的少年为她在黑暗中打开了一扇窗;

然后就是三年前,也是同一个男人,关上了那扇唯一的通风口,但是她却已经不再拒绝这个世界,她学会了自己开一扇,给自己,给身边的人。

如今,她的世界由自己来保护,她不再为任何人受伤,包括言厉。

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不止一个人,能够左右她的喜怒哀乐。

或许,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不仅有爱情,还有亲情、友情……

她还记得与薛皇玄分别的那一天,天降春雨,湿淋淋地。

她站在伞下,他站在雨幕里。

“如果这一次回去还是没有得到幸福,那么就回来我这里。”薛皇玄的脸在雨幕里看不清晰,但这是他对她说的最后一番话,“我不贪心,我可以不要你的心,只要你。”

叶辛越就这么站在伞下,看着那个伤得自己最深,为了得到自己不择手段,却是最后愿意看着她,送她远去的男人。

“薛皇玄,我原谅你了!”她平静地站在原地,朝不远处的薛皇玄喊道,“早就原谅你了!从我知道你爱我的那一刻起!”

薛皇玄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可以任性地随意妄为的男人,他在意大利有自己的责任,有自己的家族,三年任性,已是最后。

他用三年的时间让她学会冷静地保护自己,用三年的时间让她尝试爱上他。

只可惜一切都由得天意由不得他。

不是他不够努力,而是她的心,始终不在这里。

他懂了,也学会了,所以放手。

三年的时间,她给了他三年的时间来适应这个事实,一时放手不容易,她让他慢慢懂得,然后分别的时候他便不会那么痛。

第五十八章

言厉派助理送来了新月公司的主要交接文件,叶辛越便整个上午都埋头在文件堆里,毕竟三年的工作量要在一夕之间整理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于是一直忙到中午,叶辛越让家里的司机把自己的车开过来,趁着言厉还没来到之前自己开车去了华庭吃饭。

谁知道凳子还没坐热,叶辛越就见到了一个熟人。

薛紫凝微笑着在她旁边坐下,叶辛越不动声色地喝茶,“于是?你没有跟薛皇玄回意大利?”

“那里的工作本来就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医生。”薛紫凝有些好奇地侧脸看着她,“想不到哥真的愿意放你走,你用了什么手段吗?”她近乎无害的笑,叶辛越见此,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你是在吃醋吗?小妹妹?”

薛紫凝笑容一僵:“你还是像以前那样讨人厌。”

叶辛越嗯哼了一声,继续享用自己的午餐。

“说真的,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你配不上哥,”薛紫凝沉默片刻,然后道,“但是我不懂,为什么哥就要爱上你,言厉是这样,连勖也……”薛紫凝握拳,似乎想起了一些难堪的事情,“凭什么你就可以被那么多人爱着,护着?凭什么我一开始拥有很多所以就注定得不到爱?男人,都是这样吗?”

叶辛越舒展眉头。

她侧过身,刚想说什么。

一道男声却冰冷地□来。

“没有人注定得不到爱,”言厉一身黑色风衣出现在叶辛越身后,见到叶辛越怔忪地看着自己,他柔和了嘴角,伸手抚过她的脸颊,“有些感情是就算亲生妹妹也不能完全得到的,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怜?因为拥有太多所以就恨那些一开始就不能拥有的人吗?”

言厉高大的身子往叶辛越背后一站,守护般的姿态,冷漠的眉眼,却只为身前的人绽放温柔。他看着薛紫凝的眼神有隐忍,有愤怒,有不屑……却没有一个男人对女人的一丝怜惜:“不过薛皇玄是注定不会再有机会,她是我的,无论今后还有多少人爱这个女人,她也只能是我的。你们谁敢再来滋扰她,就来试试看吧,我能够把薛皇玄赶出中国,就有办法把他的宝贝妹妹也撵出去。”

薛紫凝冷哼一声。

叶辛越没有吱声,她感觉到他有力的手掌按在自己的肩上,温厚有力,那说出来的话带着冰冷的警告,却和身后的温度截然不同。

“言厉,我只能说,你的眼光,很差。”薛紫凝甩甩头,站起来走远。

包厢内一片寂静。

她甚至能听见他隐忍的粗喘。

他是赶过来的吧?或许是在听见薛紫凝来见她的时候。

“我曾经想把姓薛的人赶尽杀绝,刚才的女人,本来是那里面之一。”言厉站在她身后不动,“你不会知道我当时是多么想杀了他们。”

“可是我们的问题,永远都不是他。”叶辛越低下头。

“我知道的。”言厉绕到她面前蹲下,把头埋在她的大腿上,“我知道,所以我无法原谅自己,也活该我现在追你追的那么辛苦。”

叶辛越笑:“我们可以像以前那样,像兄妹一样生活,那样的话你会轻松些。”

言厉的身子微微僵住,随即放松下来,他抬头看向她,这个角度美好地让人心醉:“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放开你,从以前开始,我就没有把你当做妹妹过,以后更不可能。”言厉抓住她的手,不让她挣脱,“就算是我单方面也好,这次轮到我迁就你,相信你,等你,爱你,我做不到补偿,因为你本来就是我的,伤了你,我比谁都痛,你离开,我也活得没了意义。那个家……我一直守着,恢复成你没有离开之前的模样,我每晚在黑夜中等你回家,就像你当初等我一样;戒指弄脏了,我们就不要了,我重新做了一对,这次刻上了我们的名,能戴上它的只有你;这三年来我一直沉迷于工作,你可以问问老大老三他们,我真的很乖,没有你的每一天,我都是自己一个人睡……”

他倾身,吻住她的下巴,他能感觉到她下颔紧绷到颤抖:“你说你爱过我,那么现在呢?你还有爱人的能力吗?如果还有,那么优先考虑我,如果没有,我不急,可以等,多少年?这次是三年?五年?还是八年……不过你要看着点了,等太久的话我已经变老了,我怕你不要我……我只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相信我一次,就算是错过的人,我也能把这条相交线拉回来,只求你愿意。”

此生,我愿意用剩下的时间来等你回头——你不来,我不老,我若老,你还要我不要?

他字字句句,出自他口,听入她心。

叶辛越觉得,这次自己或许真的能够……得到幸福。

她挑起他的下巴,望如他深如汪潭般的眼:“我们回家。”

他微微眯眼,似乎在探寻她话里的含义,随即又摇摇头,忽然一把横抱起她,向外走去。

什么也不需要问,她想要做什么,就算是杀人放火,他也会帮着她磨刃。

来到三年前那个让自己一夜破碎美梦的家门口,叶辛越站在门边,若有所思地看着言厉。

言厉紧了紧拳头,打开了门。

往屋内一看,这个家还是什么都没变,她买的家具,她布置的装饰物,还有那熟悉的温暖的主体色……

见她只看就是不进来,言厉有些急了,猛地把她往肩上一提,然后一气呵成地关门,把她抱到沙发上。

“很好,还是什么都没变。”手指划过软绵绵的沙发,叶辛越状似无意地道。

“不同,”他看到她僵住,“之前少了你,现在,才算是一样。”

叶辛越受不了他的注视,那里面包含的感情炽热地让她心悸。凑过去吻住他的眼睛,她的手抚上他紧绷的肌肉,滑入腰间那标记处,用手指轻轻摩挲:“可是,我记得你说过,我脏了……”

她边引诱他,一边控诉着他的罪行,目的就是要让他骑虎难下。

他猛地反扑,一把把她压在沙发上,啃着她纤细的脖颈,急切地吮着,带着些气恼:“还敢提!看你还敢提!”

叶辛越笑着躲开,这样一牵扯,她的吊带褪了一半,娇媚带水的眼神,她轻挑地倚在沙发扶手上,笑得花枝乱颤。

他被她逗得一肚子火,偏偏不敢放肆,三年前他们唯一的一场欢爱结束地太狂烈,也太伤心,他怕自己一个不自觉的举动会让她想起三年前那场连身体都会感觉到疼痛的□。

下腹紧绷到极点,心心念念的女人就在他面前半裸着,见她没有下一步行动,言厉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怒火,向后退了半步。

“我去阳台吹吹……”话音未落,他猛地僵住,她紧贴而上,手按在他敏感的地方,青涩而又乱来地在他下腹按揉着,他猛地低喘出声,一把擒住她的腰,咬牙切齿地吻上去,“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狂热地吻,舌尖深入她点在她的牙龈上,力道大地让她感到微疼,火热的舌毫不自制地在她嘴里捣弄,吸着她的舌头犹如吃糖一般吮在嘴里。

她不回答,也回答不了,只能一只手困难地解开他的皮带,他伸手按住,在她迷蒙的眼神中带着她的手快速解开自己的皮带:“如果你只是玩玩的话,最好现在就放手……不然,中途我不会停下,就算你求我……”

叶辛越低笑,在他近乎火热的注视下咬上他的耳朵,嘴唇因为笑而抖得让他耳根一热:“小厉哥,这是我的,第一次……”

第一次付出感情的欢爱,第一次想要主动被爱,第一次不排斥身体的交融……

言厉喉咙一紧,眼神灼热。

他明白。

若不是还相信他,她不会这么做。

愿意把伤过许多次的身体交给他。

他把她抱进房间,从客厅到主卧,各自的衣服散落了一地。

她被他放在大床上,身体□,洁白美好地让他止住呼吸。他因为刚才的撕扯,黑色风衣落在了客厅,最后一件蔽体的白衬衣被扯开露出一大片xiōng膛,因为动作的狂热而急喘。

他一下子就找准了她的唇,急切地似乎想要探寻什么般吻上去,或许不能说吻,是撕扯,是掠夺,却又带着一点呵护。

他恨不能把她完全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这样他就可以和她永不分离。

直到他的手狠狠揉捏上xiōng口,叶辛越嘤咛一声,短而浅的一小声就犹如最好的催促,言厉捧起她的两团暖雪,吻上她心口的位置,再辗转舔舐。

这是一场无声的交流,她给予他,他亦是。

手指探进她已经动情的私密,缓缓搅动,他还记得她当初是如何被自己粗暴地进入,便忍不住睁开眼,手指运动间,他粗哑着声音问:“疼吗?”

叶辛越已经因他而动情,因为他说话时候的低沉震动,让她小腹忍不住一缩,绞的他的手指更加用力,言厉立刻就乱了呼吸。

“你说呢……嗯,别逗我……”难耐地扭动腰肢,叶辛越这才真正意识到身上的这个男人对这些是何等的熟练,只需一会儿她便按着他的节奏走,但是没关系,叶辛越笑,忽然一个翻身,言厉不慎,被她压倒在身下。

“你想干什么?”言厉因为她的主动而双眼发红,紧绷的身体被她挑逗的手指划过,顿时更加绷紧,说出来的话也是喑哑地吓人。

“干你。”受不了他的炎炎目光,叶辛越跪在他的身上,他的手指还在她的体内,甚至还极其血腥地加入了一根手指,扩张着她的紧涩。

“哦?怎么干?用这里、”他舔上她的嘴唇,“这里、”叶辛越的一只暖雪被他单手握住在掌心把玩,“还是这里?嗯?”故意拖长的尾音,他的手指越来越快的运送着,她弓起腰,感觉快要到了极致。

却在那个点上的时候,言厉把手指褪了出来。有些粗鲁地把花液抹在她的雪臀,他做起来双手捧着她的臀,就要往自己的昂扬套下去。

自己十分不好过,叶辛越凑到他的耳边,道:“在这之前我要给你坦白一件事,在我走的三年里,薛皇玄抱过我一次,”她察觉到他的动作顿住,便忍不住得瑟,“这样也,没关系吗?”

他忽的咬牙切齿:“这是你先挑衅我,别后悔。”

在他低沉的嗓音中,他的手臂一紧,叶辛越便感觉到有一样硬实的瞬间盈满自己,忍不住夹紧小腹,便听到他低笑出声。

言厉的眼里忽然涌起几分嗜血的兴奋,但是嘴角的笑容却极为柔和,他在她的片刻呻吟中把她的腿折在自己的身后,便一下比一下重地动了起来。

她被撞得全身发颤,乱发被汗水浸湿,被他轻揉地用舌挑开,然后慢慢吮吸着她脸颊里不知是泪水还是汗。

“不要说你被谁抱过,我不在意!”他掐住她的大腿狠狠撞击,似乎就要以此撞进她的心里去,“我只在乎你的心,你的人现在在我的怀里,我会把那个男人在你身体内留下的痕迹通通抹去!然后一点一点刻上我的。”

她的心一紧。

他知道自己一直在意那天晚上的事。

他说自己脏,她最害怕听到的一个字。

如今,他说不介意。

她该相信他吗?

体内的偾张有节奏地律动,似乎是他的心跳,叶辛越被他刻意的折磨弄得生不如死,他慢而重地抵住她最敏感的一个点辗磨,似乎要逼得她弃械投降。

她果然开始求饶,快感堆积地太快太猛烈,她开始害怕,但是他却真的如刚才所说地狠心,见她开始挣扎,他忽然快速地冲刺,打桩机似的动作把她推上极致,然后在她缓过劲来的时候抱着她站起来,把她的双腿环在自己腰上,然后趁着走动把自己更深地埋在她的体内。

“恩啊……言厉,这下子,你就是我的人……”她环住他的脖颈,他兴奋地直在她的耳边吼,身下的动作一下比一下用力,几乎每一下都进入到最深处,把她撞得整个人往上缩,“你如果再敢伤我……我就远远离开,这一次,再也不会回来……也不会让你找到我……”

他吻住她絮絮不止的小嘴,把她放在梳妆台上,眼睛灼灼地望进她氤氲动情的眸里:“伤你,这样的事情,一次就够了。”他忽然把她转过去,让她看着镜中自己泛滥的欲望,从后面轻轻一滑熟练地进入,一手提起她的左手向后环住自己,然后又恣意地动了起来。

他的手从后伸向前方,顺着自己的节奏按压她小腹上微微隆起的地方,让她羞得双颊通红,却又按耐不住快感,只缩了几分钟就受不了了,尖叫一声,夹着她又泄了。

享受那被紧紧包裹的快感,言厉随即又重重地顶了几十下,腰间一麻,抵着她最里面的嫩肉抖了出来。

言厉高兴地笑出声,带动的震动牵动彼此的敏感处,她止不住又颤:“够了……你,没碰过女人吗?”她在嘲笑他太狼急,他也不恼,低头吻着她脖间的嫩肉深深吮了一口,顿时出现一个紫红色印记,才愉悦地道:“我三年都在吃素,难得吃一回肉,怎么着就说我猴急了?”

也不忍她太累,他把自己的□,然后抱起她往床上放,接触到床单,她才难得缓了一口气:“真的假的……三年不碰女人……”闻言,他皱眉拍着她的雪臀,也不消停,把她的手带向自己沾着花液的热烫上,轻轻按揉,“我有没有偷吃,你还感觉不出来?”

他不让她的手甩开,今晚他本来就打算疼爱她一整晚,离别三年,还被她折磨那么久,这么一点怎么够?故意不让她睡去,他趴在她身上兴奋地在她手里抽动,线条完美的脊背线张弛有度,性感无比。他吻着她的背,然后故意绕到小腹上亲吻,慢慢往上,直到两团细腻,便捧起来大口大口地咬含。

实在有些受不了他的狼变,感觉到他又挺进来,叶辛越无奈之下只能双手双腿紧紧夹住他,下腹还不忘有节奏地缩着,言厉兴奋地红了眼,在她身上吼着,挺动越来越卖力,叶辛越在最后他抖出来的时候捧起他的脸,看清楚了他最后迷乱性感的表情。

早上天微亮,他才从她身上下来,抚着她急喘的背为她顺气:“喜欢吗?”他咬着她的耳朵,邪笑道。

叶辛越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拆散了,无力地应道:“什么……”

“我高、潮时候的表情,只有你能看到哦,”他话音刚落,就被她羞红着脸拍了一巴掌,他不恼,反而拥紧了她,想起三年了,第一次那么接近幸福,“你不是故意捧起我的脸看的吗?满意么?嗯?以后……天天看。”

她哀嚎一声昏睡过去,他则满足地像只吃饱喝足的兽,搂着自己的猎物笑得十分尽性。

直到中午,叶辛越才在浴缸中醒过来。

身后枕着一道炽热的躯体,她睡眼惺忪地模样带着别样的娇媚,引得言厉忍不住俯下身子吻住她,直到彼此快要窒息。

“你别太得意了,”她嫌恶地躲开他的狼吻,不懂这个男人为何得了便宜之后就整个人地不对劲,从之前的克制守礼直接升级为种马,“我爸和我哥那边你准备怎么说?”

一谈起叶家的豺狼虎豹一个顶一个的厉害,言厉便挫败地低吟一声把头埋在她的颈后,“这关很难,先不说你哥,就是你父亲那关我也有的受了,”见到她微笑,言厉闭眼片刻随即又睁开,手惬意的环住她的腰,“别担心,一切都交给我。”

没有欲望的拥抱,身体紧密贴合,叶辛越能从背部聆听这个男人的心跳。

一切都交给我。

多么美好的一句话。

可是当言厉第十三次被拒之门外后,叶辛越就明白了男人果然十分不可靠的现实。

坐在客厅里,言厉刚刚离开,她就穿着一件v领衬衣下楼。

宽大的棉衣能够遮住她的小屁股,从上往下看,她没有穿内衣的xiōng口十分可观地半敞着,一直坐在客厅里的叶欢正在弄设计稿,一见是她下来,便呸了一声:“妖孽!”

“别这样称赞我,这是对一个女人最好的赞誉。”叶辛越耸耸肩,在沙发上坐下来,叶青华正坐在不远处的木椅上,对此不闻不问,似乎就等着她开口。

“爸,你不用这样以退为进,这次我不会插手。”她耸耸肩,对叶青华道。

“哼!你的男人,你不心疼?”

叶欢说话极讽刺。

自从那天早上叶辛越带着一脖子吻痕回家,叶青华就把她软禁在家里,外面的那人天天来拜访,都是都被冰冷的门给挡了回去。

有一次叶景然带着秦安安回家,正好就撞见了刚刚吃闭门羹打算回去的言厉,不禁又是冷嘲热讽一番,最后他言厉无声地一瞥,开车离开,憋得叶景然一心内伤,只能抱着老婆骂天骂地,最后还骂自家妹妹太不懂坚持,那么快就和他重归于好。

谁知道叶辛越更拽,懒洋洋地用高傲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直接道:“这不是很好吗?难道你觉得你妹妹如今什么人都能看上眼?他以前伤过我,以后就会对我近百倍地好,不牢牢抓住的那些是傻瓜。”

闻言叶景然直接心底呕血,吃完饭后带着老婆匆匆离开这个养起妖孽的地方。

风水啊风水!有那么一刻,叶景然竟然为言厉可怜了起来。

他妹妹如今是百毒不侵,一身狐媚足以勾地每个男人神魂颠倒,偏偏言厉这个二傻愣地是非她不娶,这下子就等于直接被她压得死死的,永无翻身之日。

终于在言厉放了几笔过几十亿的生意给叶景然后,他约了言厉出来喝酒。

这是他们两人自三年前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

言厉似乎料定他会找他,当即沉默着听叶景然的诉苦。

直到言厉听到叶景然说他会被压得死死的时候,言厉才勾起唇角,把酒一饮而尽:“我心甘情愿。”

见叶景然一脸吃狗屎般的眼神看着自己,言厉望着那璀璨灯光,第一次露出了迷离的眼神:“景然,这不是因为歉疚,如果仅仅是歉疚的话我就不会那么做了。我爱她,从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爱上她,五年前的不成熟有了现在的我,也有了现在的她,我只恨自己当初一气之下,让我们别离三年,这三年里我甚至不在她身边看着她蜕变,那是我唯一妒忌薛皇玄的地方。”见到舞池上有人劲歌热舞,言厉不禁想起她在舞池上挑逗自己的事,不由唇角一柔,“以后被压得死死的有什么不好呢?有她在,我并不介意一辈子都由她玩弄,只要她爱的还是言厉,她就是我一辈子的女王。”

“哎、”叶景然低叹一声,“要是三年前你也能这么说,我就不会胖揍你一顿了,你不知道能打得猎鹰队长爬不起来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事情。”

“难怪我说你好像要把以前的债都讨回来似的。”言厉低笑,“但也是我活该,不然哪能让你这种好好男人爆发。”

“这是当然的咯,不过老爸那关你就要费点力气了,毕竟你当初伤害的是他最宝贵的掌上明珠。”一想起叶青华的雷霆手段,叶景然就忍不住为他们哀悼,“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想要叫岳父,首先就要吃得了亏,服得了软,装得了孙子。”

言厉用一副“我都懂”的表情拍拍他的肩。

当然,他们喝酒的事情是之后叶辛越才知道的,知道他和哥哥两人已经同流合污之后叶辛越硬是用言厉最爱的方式折磨了他一整晚,虽然结果都是一样,但却让某人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甚至还时不时对已经完全将他吃得死死的女人道:“女王殿下,今晚还惩罚我吗?”

哎,这就是后话了。

叶辛越俯下身子喝茶,听到叶欢咒骂一声,便自觉地拢拢前xiōng:“要是心疼他的话就直接把他强上了,哪还用折磨他那么久。”她像只慵懒的猫,讨好地对着自家父亲道,“爸,你尽管折磨他,揍他一顿也没关系,反正我的终身幸福都在您老手中,我还不放心吗?”

叶青华看了她一眼,随即手微微一动,叶辛越已经走到他的茶几旁熟练地为他斟茶。

脸部表情缓和了些,叶景然嗯了一声,接过她手中的茶,轻微抿饮起来。

叶欢恨恨得想,如果被言厉知道自己的女人联合自家未来岳父给他难看,那个表情一定很值得回味。

“对了,你和周勖,散了?”叶辛越这才想起自家妹妹似乎当初对某个妖孽男动心过。

“我呸!现在才来关心我早干嘛去了?!”叶欢手拿着小剪刀恨恨得挥舞,“你这个死女人!把喜欢你的男人推给我,不安好心吧你!”

见叶青华微微皱眉,叶辛越抬眼便道:“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死皮赖脸地贴上去……吃亏了没?”

听叶辛越这样说,叶欢才顺了气,闷闷地回了一句:“我怎么会吃亏!”

见叶辛越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叶欢脸一红,然后恨恨得跺了跺脚,躲上楼去。

叶青华抬眸:“别管她,周勖那种不是她能招惹的,早散早好。”

叶辛越点头,表示十分明白。

半个月后,萧桓恶气腾腾地冲到言厉的办公室,铺头盖脸地就把手里厚厚的文件向他一张俊脸甩过去:“言厉!你他妈地发疯了是不是?!拿我们郑氏的股份去送人?!”

言厉轻巧避过,顺手接住,在看到文件的时候微蹙眉头:“你给买回来了?”

“废话!让大哥知道拆你的皮!你知不知道我们郑氏的股份现在市价多少?!知不知道在未来几百年内又会升多少?!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拿那么贵的东西去送人?!”萧桓已经快要气坏了。

前半个月言厉不停地把大客户送给他叶氏也就算了!如今连股份他都送出去了,当真是要美人不要江山吗?!

言厉却似乎没有感觉到他的怒意,一脸不满地瞪他:“多管闲事!”

“你这个臭小子……”

“好了,”郑凛叙揽着文浣浣经过,听到萧桓的怒骂便走了进来。

文浣浣皱眉,挣脱郑凛叙的手就想要跑掉,被郑凛叙一手揽过来,朝她苦巴巴的脸吻了一口,才放她上楼。

“这是怎么了?想要整幢楼知道郑氏内讧?”郑凛叙松松领带坐在一旁沙发上,萧桓忙把手边的文件藏起来,不想真的害苦了自家兄弟。

要知道大哥发起怒来,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郑凛叙何许人也,萧桓这么个小动作当然逃不开他的法眼,懒懒抬眼,他看向言厉:“股份的事情?”

萧桓汗了,忍住颤意走上前半步,干笑道:“没啥事,大哥……”

谁知道郑凛叙却点点头:“还没搞定?我怎么不知道这么大份嫁妆还会有人拒收。”

萧桓闻言成功石化了,感情这是大哥允许的!

顿时萧桓炸毛了!

三哥生气了,后果……没什么大不了。

言厉啧啧地把他手上的文件抢过来,再道:“都说你多管闲事了。”

见到萧桓泪眼汪汪的表情,郑凛叙表示十分的鄙夷,用一副“连一掷千金为红颜都不知道的男人真是可悲”的眼神看着他,“如果老五真的能用这股份把老婆换回来,收益绝对不只一个家,自家老婆的不还是自己的吗?老三,你这次真的多管闲事了。”

毒!你们毒!敢情是在少投资多回报!

娶了叶家的女儿,郑氏就等于多了叶家这个大盟友,且不说在政场上有了叶青华这个强大的岳父能在其走地更肆无忌惮,就是叶景然手头的叶氏也能为郑氏开辟一道更深更广的生意线。

意识到自己竟然差点坏了这一个终身幸福,那一个的长远利益,萧桓嗷呜了一声,丢下文件泪奔而逃了。

言厉低笑。

其实这些郑氏的股份他虽然说是送出去,但是真正执手的还是他,给叶青华看这些不过是为了表明自己的诚意,这价值那么多个亿的诚意,想必用来当嫁妆还是一点都不寒碜。

60-62完6结

第六十章

叶家的客厅里静静地摆着一份文件,叶辛越从厨房出来,随手打开来一看,不禁吹了个口哨。

“这是郑氏的股份吧?”叶辛越对叶青华道。

叶青华淡定地饮了一口茶,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呵呵,还真是舍得,”叶辛越笑得十分春风得意,坐在沙发上一张张地翻着纸张,一行一行看过,真是一份毫无遗漏的股份转让书,“郑凛叙竟然会同意,果然是受了浣浣的影响吧,真可惜,他们的婚礼我没去,不然可以录下来当参考了。”

“虽然有了股份转让,但是郑氏毕竟还是郑凛叙主事,他如果有心言厉是不会得到转让书的最终签名的。”叶青华叹了一口气,“罢了,你也快生日了,宴会就选一个地方办吧,到时候邀请你言伯父伯母来就可以。”

敏感的听到这句话,叶辛越若有所思地点头,回头却情不自禁地笑了。

她知道最近言厉在叶青华面前受了多少苦,不禁大半个月没有见过她,而且还屡次在商场政场上给他难堪,都是他苦笑着全部接了下来。她没有打电话给他,且不说叶青华不喜欢,她也想看看,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三年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为他着想,以他为中心忙活的女人。

为自己而活,叶青华曾经这样告诉她。

言厉收到了父亲的电话后就赶回家。

来到家门口,望向不远处的叶家大宅,他不禁苦笑。

进门,才发现母亲也在。

见到他进来,言峻示意他坐下,不禁微笑道:“听说你最近打着言家的姓可没少丢我们言家的脸。”

“爸,你别挖苦我了,”言厉揉揉头发,略显无奈,“叶伯父是铁了心要让我知难而退,我如果真的退那你就等着一辈子都喝不了那杯媳妇儿茶吧。”

“你真的非她不可了?”言峻睿智的双眸扫过言厉的脸庞,忽然压低了气场,言厉便坐直来,“即使会很艰难?一无所有?”

“爸,早在她离开的时候,我就一无所有了,”言厉勾起唇角,“只恨当初年少轻狂,如果早知道现在那么难,当初就算宰了我自己我也不会做那么多的混账事,迟了……这是我该得的。”

“既然你那么说……”言峻从西服内口袋里抽出一份请柬,精致的卡贴印着叶氏独有的三叶草标志,言厉打开一看,忙惊喜地抬头,“爸!”

“不要高兴地太早,人家可没有邀请你。”言峻毫不留情地泼冷水,“我只是为了未来儿媳妇儿尽点力,至于要怎么进去,就是你的事情了。”

言峻说罢搂着自家老婆上楼去,孩子的妈责备地嗔了他一眼,然后在丈夫的怀抱中转身,微笑着道:“厉儿,小越是个好孩子,这一次,不要再辜负人家。就算是丢脸,也总比媳妇跑了的要好,懂吗?”

言厉沉默,然后无声的应允。

然后便是握着请柬,久久不做声。

除却言厉,郑氏只收到两份请帖,是郑凛叙和他的妻子文浣浣的,其实在之前叶辛越一直也有和这个c市传说中的女人有过来往,文浣浣的性格率直,又被郑凛叙宠地愈发无法无天,这一点叶辛越倒是出奇的喜欢,于是两个女人经常地私底下交流,不时交换一下自家男人的八卦,不亦乐乎。

文浣浣盛装出席,轻灵俏皮的名家礼服和郑凛叙站在一起,显得出奇的和谐,一个内敛稳重,一个犹如花间精灵,郑凛叙从进场开始就十分具有压迫感地把文浣浣搂在xiōng前,骑士一般的姿态,带着极为浓烈的温柔和呵护,不仅看傻了一干女性,还吓走了不少公子哥儿。

叶辛越笑着,一身符合她性格的火红礼服,收腰设计,把那盈盈可握地腰肢衬托地愈发柔韧,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她一身烈焰穿梭在会场,笑得得体妖艳,闪瞎了一干宾客的双眼。

一切都似乎回到八年前,当时她仍是一身红衣,但是私底下认为她私生女的身份的大有人在,而如今,在场的宾客已经完全不敢有这个想法,且不说叶辛越离别三年后归来叶青华对她更是呵护有加,传闻言家少爷兼任郑氏五少也为她丢过不少脸,在交际场上屡屡受叶青华的脸色,已经成为全城话题。

今日更是不得了,郑氏大股东郑凛叙一向不出席这些场面,所以当他出现在现场,还是携眷参加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明白了,郑凛叙是已经认可了叶辛越这个弟媳的,那么多重身份,还会有谁会不知死活地质疑叶辛越的低位和能力呢?

宴会开始,叶辛越理所当然地要上台做致辞,刚刚站稳在台上,外面却传来一阵动静。

叶辛越勾起唇,随着所有人看向门口。

一身黑色西装的言厉正被侍应挡在门口:“言先生,没有邀请函是不能进去的,请回吧。”

言厉笑着没有说话,似乎感觉不到周围的眼光,他眼神灼灼地看向台上那个太过于美丽妖艳的女人,轻勾起唇,道:“哦?”

侍应的脸有些白,整个c市的人都知道言厉以前就是特种部队的大队长,以前还参与过许多国际性救援反恐行动,并作为猎鹰取得许多战功,虽然三年前退役,但是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还是让直视他的人站不稳脚跟。

郑凛叙站在大厅里,云淡风轻地看着门口,似乎完全不为所动。

“言先生……”已经有许多侍应拦在门口,他们接到命令是不允许言厉踏进会场半步的。

言厉的视线一分一毫没有离开台上的女人,她看了他一眼,用那十足的挑逗的眼神,然后便开始拿过麦克风说话。

众人的目光也不得不回到台上,言厉低头一笑,黑衣黑发,散发出如同恶魔一般的气场,他一手按住带头的侍应,只不过一秒,侍应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

“我只是进去一下,不会耽搁太久时间。”他微笑着道,但是已经让身边的侍应害怕地倒退。

他的神态太过于势在必得,言厉松开手,然后侧脸道:“不过是脱了臼,但是已经好了。”

他只在短短的几秒内就把这位侍应的手弄脱臼,然后再接上,侍应们脸色一白,纷纷往后退,不敢再造次。

叶辛越刚巧说完话,走下讲台。

音乐声起,叶青华走到叶辛越面前,作为领舞,叶辛越必须要带头。

把手放在叶青华的手上,她聪慧一笑,似乎完全没有见到已经在角落里站定的言厉。

“怎么办,那么快他就进来了?”叶辛越得意地笑,叶青华缓慢地舞动,父女间的交流无声无息,他微笑,回道,“还没结束呢。”

叶辛越微微挑眉,在结束与叶青华的舞蹈时忽然全场灯光一灭,镁光灯忽然聚焦在角落,一个身材高挑的妖孽推着六层蛋糕缓慢走过来,烛光下的微笑美得不似真人。

“周勖!”叶辛越惊喜地呼唤,忙拽过裙摆刚想跑过去,却被叶青华捉住手腕,示意她不要动。

周勖显然也察觉到她刚才的动作,不由笑容更深,眼底似乎只有她一个人。

整个大厅的人目光都凝在两人身上,言厉的眸愈发深沉,却不动。

周勖推车到叶辛越面前才停下,笑着道:“恭喜你,又老了一岁。”

这下叶辛越再也忍不住了,红着眼走过去,周勖熟练地把她的腰一揽,她便完全脱离了地面,身体紧贴,她吻上了他的脸颊。

“咦?不吻唇吗?亏我还期待了那么久。”他抱怨着,但是眼角却是愉悦地弯起。

叶辛越锤他:“都消失那么久了以为你早死了。”

“呸呸呸,生日说什么死不死的!你这女人……”眼角似乎触及到一旁的人影,周勖俯下身子状似暧昧的一笑,却是轻轻地开口,“25岁生日,祝你幸福。”

叶辛越一愣,手就被强势地夺去,周勖退后一步,看着言厉把她夺在怀里,笑得依然是一副妖孽的模样。

众人哗然,言厉的气场太过于强烈,就连周勖的也被他压了过去。

“抱歉,我不太习惯我的女人离别的男人那么近。”言厉不大不小的声音恰好能让全场人都清晰地听到,叶辛越挑眉,拍开他的手:“你是谁?”

如此光明磊落地挑衅,言厉只能笑而不答,继而一把夺过她的手,在她的挣扎中,两人走到叶青华面前。

叶青华挑眉,看着小两口私底下的小动作,笑而不语,只是看着言厉的眼神有些深沉,带着浓烈的兴味。

“叶伯父,”言厉忽然跪下。

连叶辛越也是一愣。

全场哗然,言厉这么一跪,失去的可不只是面子问题了。

叶青华却不为所动,甚至还微笑着道:“贤侄不用行此大礼,你叶伯父受不起。”

“叶伯,言厉有个不情之请,虽然我知道这个请求对于如今而言显得仓促,”言厉低头,模样恭敬,声音却是隐含坚定,不退反进,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请你允许我,娶小越为妻。”

这下子全场已经不止哗然那么简单了。

叶青华哦了一声,然后道:“这件事我们以后再商量,你先起来。”

言厉却没有依言起身。

他知道,如果今天不能让叶青华点头,那么这事情就算抹过去了。

“叶伯父,我知道你怪我,怪我当初不懂事,害得小越受了委屈。但是我爱她,爱了十年,十年的爱,让我不允许她嫁给除我之外的他人,更不允许她爱上别人,我知道你也是的,不然你不会刻意刁难我来试探我的心意。”言厉终于抬起头,手一抬,握住了叶辛越的手,紧紧攥着,似是某种不离不弃的约定,“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也不是不能等下去,在她还没回来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等待的准备,不管多少年。如今那么多人见证,我言厉愿意爱叶辛越一生,以后的日子全部用来呵护她,守着她,看她快乐,为她解忧,好好爱她……我不求您能立刻原谅我,只希望……您能答应给我一个机会。”

在场的人都动容了。

要知道男人一跪,膝下黄金。

更不用说那一字一句恳切的请求。

叶青华挑眉,余光扫到叶辛越沉默的侧脸。

“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本来是管不着的,”叶青华沉默片刻,丝毫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他看着自己的女儿,转眼那么风姿诱人,犹如当年那个会对他巧笑嫣然的女子,“但是言厉,你让我亏欠的不止是小越,还有小越的母亲,这件事我知道小越也有自己的错,她错在不相信你的能力,但是,你对她做的事情已经不止是错误那么简单了,你让我如何向小越的母亲交代?”

言厉沉默下去。

叶青华低叹一声,默默扶起言厉。

他手一紧,言厉便能感觉到里面的含义。

“不是不能把女儿交给你,只是你需要的不仅是我的同意,最重要的还是小越的意思。”

两人转过身,叶辛越的面容便暴露在灯光下,无所适从。

她的手还被他握着,十指相扣间,是他的脉搏的跳动。

在叶辛越的期待中,言厉却什么都没说,他柔和的眉角带动嘴唇微微上挑,千言万语只化作对她眉间一吻。

只那一触,叶辛越便颤动了心尖。

久违的酸涩慢慢涌上,委屈的、欣喜的、难过的……

似乎八年来,那一直压在心底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他什么都没说,慢慢看着她红了眼眶。

于是彼此相拥,他手臂收紧,温声细语:“对不起。”

“我爱你。”他在她发颤的前一秒轻轻说出那三个字。

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

压抑,庆幸,酸涩……还有爱。

他欠她太多,伤她太深,所以即使他男儿一跪,也不能消尽这些过去错过的一点一滴。

所以只能以未来为注,一生一世守护她,爱她,这不仅是补偿,更多是后悔以前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来彼此伤害。

什么也不用说,伤你,痛的是我自己。

这是最珍贵的补偿,等待,于他于她,都是重不堪负。

所以只需她踏前一步,剩下的几万步就由他来走完,即使路上泥泞万千。

叶辛越紧闭双眼,边哭边笑。

爸,她好像,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再也坚持不下去折磨他,再也舍不得浪费彼此一丝一毫的光yīn,时间太珍贵,过了一天是一天,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少了一天。

责怪太奢侈,他们再也消磨不起了。

叶青华微笑,看着叶辛越久违的笑脸。

这才是和她母亲一样的笑,一样温柔、甜美,似乎拥抱了整个春天的幸福。

他的女儿,也终于成长为一个懂得爱与被爱,懂得珍惜,再也不会为了别人而受伤,再也不会刻意躲避幸福的女人。并且有他守着,有她爱的人爱着,有人珍惜,有人愿意与她共度余生。

小雯,你交托我的,我也终于完成,此生,她有另一个人相伴到老,注定幸福一生。

而我,就得在没有你的世界里,孤独的生活下去。

也罢……

正文完结

“找个时间……陪我去看妈妈。”叶辛越闭着眼睛,轻声呢喃。

言厉听到了,不禁嘴角一柔,搂着她说:“好。”

这时郑凛叙才走上来,王者般的气质,散漫却凝聚霸气的眉眼,望向言厉的眼神里带着些笑意。

“五弟让各位见笑了。”郑凛叙向着叶青华道,可是对象却似乎面对全场,让所有人都不能轻视这个男人的存在,“聘礼方面想必叶伯父已经预料到了吧。”

说罢,他从紧随而来的特助手上接过文件,并没有打开,直接递向叶青华,“这是五弟在郑氏的全部股份,另外附上5%的郑氏股份和一些郑氏旗下的附属公司,就当是我这个当大哥给的结婚礼物。”

众人哗然了。

什么结婚礼物需要那么贵重?百分之五的郑氏股份,可是价值过亿的想买也买不到的稀罕物!

叶青华似乎也有些惊诧,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他伸手接过,当场打开来看了下,确认了签名,终于笑了。

“如果在这种条件下我也不答应,似乎就有些不近人情了。”叶青华走到叶辛越和言厉跟前,把文件交给了自己的女儿,“但是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小越,你拿着吧,以后凭着这些就能够好好管教一下家里了吧。”

叶青华的一腔话明显的意有所指,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叶辛越接过,挑衅地看了言厉一眼,后者似乎并无自觉,按着她的头吻上,笑着道:“这下工资卡和全部家当都交给你了,这个你也不会拒绝了吧。”他从裤袋拿出锦盒,蓝灰色如海水般的绒盒,手指微微使力,闪烁的光辉映入眼中。

不是之前的那一枚,他真的去重新订做了一对,像他说的,脏了的戒指就不要了。

他会给自己最好的。

“嫁给我,成为我的妻,那么之后只要你说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言厉眉眼低垂,默默地把女式钻戒套进了她的无名指,尺寸刚刚好,似乎是天生就应该戴在她的手上。

叶辛越揪着礼服,随即依偎在他的怀里,打量着戒指,“这枚又是叫什么?”

“不离。”他看着两人手里同一款的戒指,回答道。

永不分离,生死相依。

死生契阔,自首相同。

能和你一起变老,是我唯一,也是最初的心愿,如今终于可以达成,又怎么会再舍得让彼此离别哪怕再多一秒?

“真……不浪漫。”叶辛越踮起脚尖,狠狠撞上他的唇,言厉微愣,随即笑着回吻。

不浪漫的求婚,不盛大的求婚,就是连交换戒指都是这样平静如水的感觉。

但是没关系,因为我爱你。

因为他们要在一起一辈子,那么这些必经的过程就显得没那么重要。

“嗯啊……重点,小厉哥……”

一回到家,言厉就忍不住把她擒在怀里狠狠地揉。

一个月没有见到她,想要她的冲动让自己紧绷地疼痛。

在进门后狠狠折磨了她一次,看她好像发疯似得挑、逗撩弄自己,他更是停不下来,一下一下又深又重,看着她在自己怀里轻颤,内里紧紧夹着他,他便兴奋地说不出声。

浴室里,他把她折到墙壁上,从后面狠狠地捣弄,一手提起她两只纤细的手腕按在墙上,她雪白的丰盈在冰凉的墙壁上挤压成各种形状,他眼中的血色便因为她一次次高低不同的吟哦而愈发深沉。

每一次进入言厉都刻意抵在最深处研磨她最敏感的点,叶辛越觉得自己快疯了,拼命向上缩,却被他不满地按回去,因此一次比一次深,他也似乎发觉了这个特别,不由动的更欢,伏在她颈边吼得尽性,性感粗噶的嗓音让她听着听着又不自觉地脊椎骨发颤,然后夹着他尖叫出来。

他不放过她,手技巧性地按压着她小腹上突起的一根,一来一回擅自延长了快感,叶辛越已经高、潮到说不出话来,只能被动地颤抖,随着他一起晃动腰部迎合。

“迎合我,小越……”他不允许她那么快结束,便架住她的腰在连着的情况下把她转过来对着自己,手转而按揉彼此的衔接部位,缓慢地爱、抚,捣弄的速度也慢慢缓了下来,他被她紧致的内里夹得嘶嘶地倒吸冷气。

叶辛越被他这样缓一缓终于回过气来,她娇笑着伸手抚过他的xiōng膛,引来他一阵轻颤,被他惩罚性地重重撞了一下,她又来劲了,便咬着他的喉结咿唔着道,“小厉哥,去浴缸里……”

他难耐地甩头,然后提着她两人一起进入浴缸,热水撒了一地,他们毫无自觉。她在他身上,妖媚地看他一眼,在他明白她想要干什么的时候,已经双手掐着浴缸的边缘上上下下动了起来。

“你这只妖精……”言厉被她套、弄地舒服极了,一声声低吼溢出喉间,她按照自己喜欢的速度来,他有时候忍不住便会挺起腰回应她,险些把她撞飞出去。

“别动!现在是我干你……”她抬高大腿,用嫩滑的内部擦着他腰间的新月纹身,他更是兴奋地吼,再也忍不住双手掐过她的腰,一下一下往上撞,要不是他抓住她早就撞飞开去。

“嗯、嗯啊、啊……”她刻意叫起来勾起他的攻势,今晚他做的事情似乎对她有着不少刺激,还没回家就逗得他热情似火,让他险些就在车上办了她。

“今晚怎么了?嗯?真想被我弄死……你这只妖精……”他一向是怜惜她的,也不想太过于在这方面累着她,可如果那是她自动送上门来那就不同了,毕竟当年他特种队单兵作战能力第一也不是吹回来的。

“谁让你……嗯嗯、今晚***那么给力、啊、恐怕明天、整个c市都会说……你怎么倒追我吧,”她被他撞得断断续续地说着,他闻言低头一笑,然后作最后的冲刺,她尖叫,在最后他身体僵住,仰起头性感地从唇中溢出几丝低吼。

她颤了一分钟,然后趴在他身上娇喘不止。他心情颇好地用手指在她光滑的背上轻划:“没关系啊,反正我就是妻管严。”

xiōng膛被她锤了一下,他邪气地眯眸:“哦?还要再来一次?夫人如此热心,为夫要好好努力才行了。”

“你还不够努力?我都快被你弄坏了……”叶辛越不怒反笑,半瘫软状态的他从身体里滑出来,她便顺势往边上一靠,抓住他的手探向自己□,半埋怨半调侃地道,“你看看,我明天都不用上公司了。”

“我帮你请假。”言厉啄了一下她的眉心,随即手指恶劣地伸进去,勾出一些浊白的液体,眼眸更深,“我的假也请好了……你看婚假什么时候请……不如一起请了?”

“嗯,我想去加拿大。”她慵懒地道。

“好。”

“可是现在是春天,没有满天枫叶……”

“不怕,我来想办法。”

“还要去瑞士……”

“好,”他看到她满脸的餍足,像一只吃饱了的猫,不由一笑,然后两手捧起她的臀慢慢往下压,再次一轻一浅的动起来。

她呜咽一声,身体却诚实地跟着动。

温和的方式,他几乎是抵着她在打着圈磨动,肉贴肉地辗转,她舒服地攥紧他的肌肉,他便满足地开始九浅一深地冲刺。

夜,还长。

被折腾了一天的叶辛越最后是强忍住两腿间的酸意上飞机的。

言厉也不知道是什么工作效率,说请假了就真的请了婚假带她飞去加拿大。

在那之前他们去了拉斯维加斯,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就准备好,刚一下地叶辛越就被带去做各种手续,等出民政局的时候手上已经拿了一本红色小本子。

身旁的男人笑得一脸满足,妥善地把两人的结婚证放进自己口袋,然后再直接搭私人直升机才去的加拿大的渥太华。

叶辛越在飞机上睡了很久,所以到达加拿大的时候就已经十分清醒了,挽着言厉的手慢慢走在葱绿的街道上,叶辛越似乎十分好奇:“你有什么预谋?”

“嗯?”言厉看着她,在第三次有男性驻足回头的时候霸道地把身边的女人揽在怀里,宣誓主权。

暗笑他幼稚的举动,叶辛越戳他的xiōng:“别装傻!这条路根本就不是去酒店的吧?而且也没开车,你也不看看我今天的打扮。”

被拆穿了言厉也不恼,闻言看了看她脚底下的高跟鞋,随即似乎想起什么,忽然把她横抱起来,吻住她的脸,继续向前走:“我的女王殿下,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我吗”

捏住他英俊的脸,成熟的轮廓和犀利的五官在岁月中沉淀下来,更似是深藏不露的利剑,她越看越着迷,索性就大方的嗯哼一声,由得他抱着自己游走在美丽的街道上。

慢慢走着,叶辛越被一阵熟悉的味道牵引,抬头一看,不禁呆住。

从刚才还是一片生绿的林荫道,渐渐开始有了黄色的,红色的枫叶,有违于季节而绽放的色彩,染红了整片清澈的蓝天。

回望远去,无尽的猩红,犹如无尽的爱情。

燃烧,炽热,难以抗拒。

他蹭了蹭她的鼻子:“喜欢吗?”

叶辛越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张得意地十分欠扁的脸,不由打从鼻子里哼气:“厚脸皮!”

“你真是矫情,”言厉却笑起来,“……小越,我要世界上所有人见证,你嫁给我。”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一声洪亮的钟声,洁白如雪的教堂,中世纪的建筑方式,一路上花童站在路的两侧,摇着兴奋的小脸看着这对和往常不一样的新人。

他把她抱到教堂门口,然后把她放下去。

脚触碰到红地毯的那一霎,叶辛越觉得心仿佛要被溢满般。

言厉牵着她的手,教堂内一片明朗,神圣的光辉照耀着殿堂,带着庄严和虔诚。

教堂内的最外围,分别摆放着多国摄像机,不同国家的记者纷纷安静地执着摄像机,他们被重金聘请到这里一天,全程在各国的各大电视台现场直播,这场跨越了十年的爱的成果。

不会有照片,只有记录。

穿着一身简易正装的男女,男的高大英俊,女的妩媚动人,站在一起犹如天作的祝福。

“现在是全世界直播,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叶辛越,嫁的是我。”他抬起她手中的戒指,执到唇边印下一吻,“抱歉我除了这些不能再给你其他,岳父岳母也没有请过来,身边的亲人都没有来,但是他们都在看着……可能有些自作主张,但是我希望在这样的时候,你的眼里只有我。”

叶辛越怔忪片刻,随即明艳的笑出声来,但是不难听出笑声中夹带着颤抖:“你这个贱人。”

“对,我就是一个这么混蛋,耽误了我们这么多年……甚至还差点丢失你的爱的混蛋。在这三年里我寻找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我命中注定要等的那个人,那一个五年,我悲伤不比你少,那一个三年,我失了魂魄般地寻找,如果这一切都不算是爱,那么我此生,便别无他求。”

他单膝跪下,无比虔诚的姿势,用熟练的英式英语一字一句道:

“days with rosemary, that i can from millions of people looking for you, and fell in love with you.

from now on you is my wife, in this world, i could not find the second person can let me love so deeply, generation after generation, i only wish, for you.

with all i have, for your happy life

(天赠我迷迭香,让我能从千百万人之中寻找你,并与你相爱。

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妻,在这个世上,我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能让我如此深爱,生生世世,我只愿,为你。

用我所有的一切,换你一生幸福。)”

“你说英语比说德语好听多了。”她笑,笑出了泪。

她何尝不是?

何尝不是只愿为他。

因为她也爱他,爱得深入骨髓。当她陷入绝望的低谷,是他冷漠下的温柔和别扭,赐予她此生最灿烂的阳光。

弯下腰,她吻上他炽热的双唇。

他在全世界面前向她示爱,她得到了全世界人的祝福。

没有庆幸过自己幸好回来了,根本不需要,因为她一定会回来,因为她知道他爱她,伤害她,他会比自己更痛。

只不过剩下来的大半辈子,他注定了要对自己百依百顺,犹如女王般爱着。

这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这是最好的结局。

番外:生孩子

叶辛越刚开始是怎样也不同意那么快要宝宝的,但是奈何……

“嗯……啊嗯,你轻点啊……”

大床上,叶辛越妩媚动人的脸染上了艳美的表情,她的小背心被言厉一只大手推到xiōng脯上面,言厉正拱着头在两峰之间舔舐啃咬,下身不停加快动作,肉体碰撞的声音充斥房间,听得叶辛越忍不住更是缩地更紧,夹得言厉狼嚎不止。

“小越……宝贝儿你夹得那么紧,怎么轻点?嗯?”言厉低笑,带动xiōng膛一阵震动,她终于尖叫着泄了出来。

“还不够。”重重吻了一口叶辛越,本想趁着这个时候赶快释放出来。

但是叶辛越却不让他如愿,被他拱地难耐不已,却还是记得抵住他的xiōng口断断续续地道:“套……啊……”

“宝贝儿,不要了好不好……我难受……”说罢又重重撞了她一下,满脸委屈。

“不行……叶氏现在还有很长时间要整顿……不戴就别干!”

对于这点叶辛越是一如既往的坚持,她对在家当个生孩子工具没什么兴趣,如今新月她才接手不久,离自己的目标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达到,她可不会依他的愿。

见叶辛越真的开始蹬他,言厉忙咬牙推开,伸手快速拿过柜子旁边的一个塑料,用牙齿咬开,为自己套上,然后再猛地冲进去,他本来就已经快要到了极致,所以一进去□了几十下就射了出来。

粗喘着气言厉趴在她身上不语。

叶辛越感觉到他的沉默,轻轻移动腰部,让他离开自己体内,再拍拍他的头道:“快点伺候我去洗澡!”

言厉装尸体,连套套都懒得不拔下来。

叶辛越一下子趴在他的背上,戳他结实的背肌:“喂!你在郁闷什么啊?”

言厉翻过身,真的郁闷的模样惹得叶辛越笑到不行,自打结婚后他就对她很好,是真的很好,如他给她的承诺一般,上天下地,只为她。

言厉搂住她,彼此xiōng口相接,他憋屈地道:“为什么那么久都不要孩子?”

“嗯?不是跟你说了是因为公司的事吗……”叶辛越用自己有点黏湿的长发撩他,随即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忽然弯了眉眼,“喂言厉,你该不会是害怕我会跑掉,所以想用生孩子这么幼稚这招来绑住我吧?!”

言厉吞了吞口水,再次卧倒不语。

这次叶辛越是笑得喘不过气了。

言厉恼怒地坐起来,瞪她:“才不是!我用得着这样子吗?!你本来就是我的!你已经是我的了!”他烦躁地一撸头发,有种被人说穿了的微窘,“你是不是不累?不累我们再来!”

说罢更是动手就要擒住她。

他当然不是害怕!

只不过……失去了两次,他再也承受不起第三次了。

他舍不得她再离开他,舍不得以后会有一丝甚至可能出现的意外,舍不得再有一次哪怕是心甘情愿的分离。

孩子,说不定能够让她知道,她已经不能再像当初一样任性地离开。

他犯过太多的错,她受过太多的伤害和委屈,他担心她因为当年的事情而介怀,所以他想告诉她,他只想有他们的孩子,除了她,再也没有女人有资格在肚子里怀自己的种。

谁知道这个女人每次都闪着避着,他更加地心慌,虽然刚才的……套套他已经事先用针戳穿过,但她的态度还是让他很憋屈。

叶辛越把他的眼神全都看在眼底,不由心底一暖。

他是真的爱惨了她。

那么高傲的一个男人,竟然想着用孩子把她留在身边,百般的温柔都化作唇边一笑,叶辛越忽然如蛇般伏下身,柔软的身子擦过刚刚才释放的欲龙,她一手拔掉他刚才没有除下的套套,扔到床下,然后在感觉到他身体紧绷的同时,低头吻上他的下腰侧。

唇形姣好,刚好覆住那个新月纹身。

那里是他全身最敏感的地方,一如她,永远是他言厉的软肋。

她轻轻舔舐吸吮,言厉立刻喘开了,坐起来看着她翘着小屁股在讨好自己的模样,忍不住一阵口干舌燥,一手握住她的丰盈揉捏,一手抚着她的发极尽爱怜。

她总是知道怎样让自己一再妥协。

她美好的xiōng型蹭着他的火龙,他忍了良久才一把提起她,继续占有……

但是妥协归妥协,也不过是依照她的吩咐把已经被针孔穿过的套套戴上再做罢了。

所以,毫无意外地,在两个月的艰苦努力后,叶辛越在极度的恶心难受终于被言厉暗藏欣喜地送到了医院。

结果不言而喻。

出医院的时候,两个人,两种表情。

叶辛越满脸纠结郁闷。

言厉依旧面无表情可是眼底却隐含欣喜。

嘛,总之在叶辛越的疑惑和难受中,言厉终于得偿所愿了,只是叶辛越在前几个月里根本不肯放下工作,害的言厉不顾自己的身份跑上跑下到新月看着这个不听话的女强人,再一次郑氏五少被压榨的消息再次传开。

言厉才没有空理这些闲人闲语,一周一次的高层会议刚结束,他就端着一旁的保温瓶就要往外走。

“嗳……老五,赶这么急又去送饭送汤呢?!”詹遇宸最近喜事将近,但是却一直yīn沉着脸,其他四个人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感叹岁月不认人,当初只会缠着詹遇宸一口一个哥哥的小女生竟然成了这点绝色尤物,还爬上詹遇宸的床逼婚,这下子詹二少可算是真的栽了。

“知道就别说废话!”言厉横了他一眼,一副“连婚都没结过的男人懂什么将要做爸爸的心情”的表情,让本来就郁闷的詹遇宸愈发咬牙切齿,“大哥,我先走了。”

“老五,你不用太着急,你家那个……不会吃什么亏的。”郑凛叙自认很含蓄地道。

言厉黑线,虽然自家女人的确很厉害,但是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嫂子她?”

能让郑凛叙这样说的人,除了他家嫂子还真没其他人了。

“去找辛越了,回来后还告诉我千万不能让她有孩子,不然她就算怀着也要揍我一顿。”郑凛叙说得云淡风轻,但是在座的四哥男人都黑了线。

见二哥三哥都用“罪魁祸首”的眼神看着自己,言厉扶额。

“说不准嫂子见到老五家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小子的时候就会改变主意了,”纪若白忽然勾起唇道,在言厉默默且低调地向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时,他淡淡的撇开眼,“但生不生得出儿子,倒难说了。”

喷!

詹遇宸和萧桓默默给了纪若白一个大拇指。

郑凛叙用眼神表示赞许。

只有言厉暗自内伤,默默出门。

言厉拿着保温瓶坐电梯来到新月上层,还没站稳就差点被眼前这一幕惊出一身冷汗。

只见叶辛越坐在办公室窗台上,镂空的栏杆显得她有些摇摇欲坠,言厉立马冲进去,连保温壶也来不及放下就把她抱下来,还不忘怒道:“你怎么坐在那里?!吓着宝宝怎么办?!掉下去怎么办?!”一边还怨恨地看了看那边设计巧妙的窗台,打算明天就找人拆了。

谁知道叶辛越什么也没说,只是危险地眯着眼打量他:“老公……”

她一声叫唤,他立刻没了火气,柔起嘴角:“嗯?”

“我会怀孕,是意外,对吧?”她道。

“额……”想不到她会忽然问这个问题,言厉一瞬间只想起家里一堆被他刺破的杜蕾斯,然后冒汗点头。

还是等她生完了再坦白?虽然可能会睡一个月客房……

但不是说孕妇期间不能动气么?

叶辛越挑眉,没有再说话,倚在他怀中一口一口吃着午餐。

以为躲过一劫的言厉松了一口气。

但是到了晚上,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地、愚、蠢!

“嗯……小越,你想……干什么?”言厉看着肚子已经微微隆起的叶辛越一身丝质睡衣趴在自己身上,媚眼如丝,却是在用手铐把他双手铐在床架子上。

吞了吞口水,言厉道:“小越……你现在……”

刚想说她现在不适合那啥,咔的一声,两只手都锁好了,叶辛越这才收起一脸笑意,冷哼着撑开双腿居高临下看着他。

“意外是吧?”叶辛越忽然从一旁拿起一个保险套,言厉一看就暗骂:糟糕!

“骗我?”叶辛越拆开包装,对准自己的嘴唇轻轻吹了一口气,看着胶状慢慢隆起,然后被束紧,再慢慢消下去,言厉已经全身冒冷汗了。

“你听我解释,”他立马正住脸色,道。

“不、听。”她邪笑一声,然后开始脱他的裤子。

看着他慢慢苏醒的某物,便微笑出声,言厉此时真是害怕极了这样的笑容,忙绷紧下颔,看着她一手掌住他的弱点,开始有技巧的上下……□……他难耐地低吟一声,攥紧拳头声音喑哑:“老婆,别闹……”

“你不是很享受吗?”叶辛越恶作剧般用力一收,他立刻绷紧地不再说话,健壮的双腿也曲起,却紧绷住不动,怕一下子太突然踢到她。

这还不够,她掀起睡裙,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准确地磨蹭了上去,触及到柔软,言厉立刻低吼出声,自从她一宣布怀孕言厉就因为害怕伤到宝宝而没有碰她,如此一来更是忍不住,猩红了眼就看着她上上下下地磨蹭,难耐的舔唇:“别玩了……给我,嗯?”

她不管,按照平常他的速度自己来,上上下下地骑动,他再也忍不住学着她的规律挺腰应和她,隔着内裤辗转她的嫩肉。怀孕期间本就敏感,他一配合叶辛越就上上下下十几下就颤着身子自己泄了。

感觉到欲望顶端的湿意,言厉只觉得自己就要炸了,挣了挣手腕,他看着叶辛越站起身下床,便急了:“嗳?!那我怎么办?”

她凉薄地回头,不屑地道:“该怎么办怎么办!反正我是爽够了,你自己在这里慢慢享受……”

说罢就出门,从外面上锁。

言厉欲哭无泪,咬牙切齿地看着沾了她的花液的小兄弟,双手被束着他根本碰不到,还谈什么diy?!如果说以往那样锁住他只要稍稍动作锁铐就能打开,偏偏这次老婆大人是真的气着了,竟然找了两个手铐把他的手分别锁在床的两端,而他只能无奈加可恨地涨红着脸催眠自己——

能屈能伸,能屈能伸……妈的!一点都屈不了!

真真是可悲!

言厉再次意识到他们实力悬殊到底有多大!

那天之后言厉基本过着很素的生活,即使已经到了九个月,言厉能够碰自家老婆的机会还真是屈指可数……

若是说这就是惩罚的话,还真的是过了……

“那你就出去偷腥啊,反正你一抓一大把地红颜知己。”叶辛越曾经懒洋洋地面对他的抱怨。

他当场无话可说,沉默着拿着枕头走去了客房。

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

即使他饿了的时候她只给看不给吃;

虽然她饿了的时候他还要强忍住用除了那个部位之外的其他地方喂她;

虽然这十分的不公平,十分霸王条约……

但是谁让他心甘情愿呢。

就连大哥也笑他:“幸好我家的没有打算那么快生小孩。”

默默倒了。

于是没想到在一天中午看电视的时候,叶辛越就完全没有预兆地来了阵痛,脸色一白,她大声喊道:“老公!我要生了!!”

言厉当即从门口蹦了起来,忙三两步跨过去一手横抱起她,一百五六十斤对于他来说还是没有什么负担的,忙抱着她快步走向车子,哄道:“不要怕不要怕……宝宝乖,别那么快出来,别折腾你妈妈哦……”言厉不知道他此刻说话的声音有多么大,叶辛越皱着眉忍着肚子痛还要忍着他的咆哮,心底却是异常地温暖,咬牙忍住,上车后他安置好她便连忙开车,打通了郑氏旗下的私家医院的电话:“备好产房!是!我老婆要生了!让所有妇产科的都待命!出了一点差错我就让你们重新进娘胎!”

七分钟时间飙到医院,门口一大群医生护士已经面容紧张地站好,见到言厉抱着孕妇下来就抬起担架,一路护着叶辛越到了产室,言厉的心已经慌了。

甚至在快要死了的时候都没有过这样的慌乱。

似乎,要忍不住地替她去痛。

在产房门口,叶辛越摇头不让言厉进去:“听说生孩子很丑的……小厉哥,你在这里等我……我……”

他不让她说完,拼命安抚着:“不丑不丑,我家小越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生孩子都是最美的,让我进去看着你好不好……我,我不安心你一个人……”

叶辛越笑了:“这是命令,言大队长。”

最终,言厉是白着脸看着叶辛越被推进产室的。

有那么一霎,他觉得自己不是那么无所不能的。

里面躺着的正在受苦的女人,他爱她,她亦是,为了他,她二话不说地把这个“意外”接下手,甚至在进产房之前,她疼的嘴唇都颤抖了,却还是能笑着命令他。

他的小越真的很勇敢。

以前的她,连疼一下都要喊着他呼呼。

她终是因为他而成长,即使原因很让人痛苦。

手握紧成拳,他孤独的身影站在产房门外,冗长沉寂,带着因那三年而形成的等待的姿态。

产房里还没有动静,萧桓和纪若白家的那位就赶过来了。

“怎么还没生出来?!”萧桓大呼。

“是啊,不是说中午的时候就开始阵痛吗?现在都过四个小时了!”袁宝婷的小脸揪成包子,她和叶辛越感情最好,叶辛越为她赢回了爱情,她不仅对她抱有感激,而且还有心疼。

所以才死磨烂磨地让家里的那个冰山别扭载自己来,可是来到的时候整条走廊就只有言厉一个人。

纪若白泊好车也上来了,沉默地拍了拍言厉的肩膀,然后才搂着自己絮絮不止的那位道一旁坐下等待。

终于,在第六个小时后产房门口开了,里面一阵一阵地传来婴儿的哭声,言厉已经听不到医生在说什么了,忙疾步走进去,一下子就看到了全身都被汗水浸湿了的叶辛越,眼眶才不由自主的红了。

从小到大,他除了她离开的那时候,再也没有那么狼狈过。

他甚至没有看孩子一眼,就跟着护士们推着叶辛越去了高级病房。看着她苍白的睡容,他爱恋的用大手摩挲她的脸颊,轻吻了下她柔美的鼻梁:“我爱你,小越。”

他们拥有了一个孩子,女孩,长得像叶辛越,楚楚动人的小脸小鼻,但是唇和整块脸的英气却像极了言厉。后来言爸和叶爸一起为孙子取名叫言苒,即嫣然之意。

小女婴不爱哭,这点言爸说了这是像父亲,言厉顿时得意,抱着自家女儿一贯冷漠的五官带了柔和,熟练地拱着她,逗她笑。

叶辛越坐月子坐了将近两个月,其中言厉服侍女儿又服侍她,心疼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当然不给她下床,每天早中晚外加下午茶宵夜都亲自送到她房间里喂,害的叶辛越郁闷至极:“看你还让不让我生!”

言厉吻了吻她的唇,却觉得不够,加深了这个吻。叶辛越被他吻得情动,也附和着回吻过去。

“真舍不得你生了,孩子要一个就好,是我的女儿,我必保她一生欢愉,无忧无虑。”他抚摸她的脸颊,看清楚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忧虑,才笑道,“不要胡思乱想,男孩不是不好,但是我更喜欢女儿,像我,但是更像你,这样我就会更爱她。”把头缓缓靠近她的脖颈,抵住,健硕的身体看起来似乎是在依靠,“谢谢你,小越,我很高兴。”

叶辛越抿唇片刻,心底最后一丝忧虑也被他几句话化解,轻哼一声,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哼!如果你嫌弃我们的女儿我就带女儿远走高飞,让她认薛皇玄当爸爸!”

“不敢。”他憋屈,说起来真是郁闷,在生产后第二天薛皇玄不知怎么地秘密回国,去了医院看叶辛越。

当言厉回家拿饭点过来的时候,就见到这个他恨得水深火热的男人正穿着黑色衬衣正在撩拨自己的女儿!

当即大怒,冷着脸就要冲过去,却被叶辛越唤住,才说是她让薛皇玄当了孩子她爹……额不,是干爹。

见自己老婆笑得一脸没心没肺,言厉当即不敢多言了,硬是差点把自己憋出个内伤,直到薛皇玄似笑非笑地离开,他的脸色就没好看过,以前顶多只是冷漠,当时可就算是巨冷了。

偏偏她无论如何也不肯透漏在那小半个时辰里两人都说了什么,挠心挠肝地言厉最后被哄着才硬是接受了这个非人的事实。

这期间詹遇宸结婚,和那个小他四岁的女人纠缠出一堆的爱恨情仇后彻底败了,被那女的折磨地半生半死,这c市种马的风采也随着那个女人而变得黯淡不少。

至于那个一向讨厌女人怀疑有搞基倾向的三哥,也终于向世人证明了他是个直男,并且是很直很行的那种。

总之,结局还是那啥很好很圆满的,妻女在侧,言厉感到很满足。

虽然还是整天被某女人开口闭口一个贱人地喊,但是他很是心甘情愿。

毕竟,在爱情上,只要你深陷其中,那么贱就只是一种爱的方式罢了。

谁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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