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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机见闻录》


第一章手上路

2002-2003是国家对大学生最后一批包分配的时代,偏偏咱是2004年毕业,当时的口号叫自主择业。真是命运不济,时运不济,毕业就失业,回家待业吧。那时候,很多人对自主择业根本没有概念,就是认为,读完大学,国家应该包分配,如果没被分配到工作,就只有一个理由:这孩子学坏了,调皮捣蛋以至于被国家被社会抛弃了。

可想而知在家待业的后果,那时候,耳根就没有清净的时候,耳边是时常传来老娘的唠叨:前院老张家那小谁,毕业分配到医学院,你看看你,啧啧啧;后院老刘家那小谁,毕业当了老师,你看看你,啧啧啧;怎么就你毕业回家蹲着在家呆着还用供你上学吗?这些年学是白上了哎。

我倒是理解她的埋怨,上学的时候,作为家里独子,不管家里的经济情况,一味只知道在外吃喝玩乐,学业没啥进步,倒是在网吧混了好几年,因为我的学业,家里几乎被掏空,所以每次回家,四邻都对我妈说:“你家公子又回来要钱了”,老娘听后总是很尴尬却又无法反驳,只好回家又训我: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家庭,被人家叫为公子?好听吗?你就不能争点气”

在这无尽的语言暴力中,我坚持到了04年底,眼看还有两三个月春节了,可以预见到春节期间走亲串友,我必然又是各家的反面教材了,于是心里开始烦躁不安,遂有了离家的念头。那期间,我不断地做父母工作:我要离家远行出外闯荡,闯荡不出个子午卯酉,绝不回来。父亲鉴于我当时的落魄样子,死活不同意,他只想给我弄个四轮拖拉机,然后再找个柴火妞结婚生娃,了此一生。还是母亲拗不过我,瞒着父亲偷摸塞给我两千块钱,送我出了家门。

离家时候,至于出行到哪,完全没有考虑,想的只是快点离开家,远离母亲的唠叨和四邻的白眼。到了火车站才知道,自己连目的地也没有,心里一阵发虚,打退堂鼓已是不可能了,只好听天由命。现在想来,当时的选择目的地的办法也确是因缘际会:那当时,在候车大厅有对母女坐在我旁边候车,母亲将一张中国地图展开在地上,母亲席坐于地,女儿看起来三四岁的样子,正在地图上爬行,地图上有个硬币正在旋转,小女孩咯咯笑着用小手按向正在旋转的硬币,将硬币按停,那女人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呢?

“这是天津”。小女孩看着硬币覆盖的位置回答道。

“哦,原来这女人在教她的女儿识字顺便认地名。”我忽然灵机一动,反正自己也不知道去哪,就看这地图上的硬币下次落在何处吧,落在哪就去哪。

只见小女孩从天津处捏起硬币,送到她妈妈手里,爬行着退到地图边缘,闪亮亮的眼睛望着她的母亲,我也不由得跟着她紧张起来,因为这个硬币对她来说只是识字游戏,对我来说可是决定我的去处和未来

叮的一声,硬币被女人的拇指弹起,落在地图上跳动了一下开始滚动起来,硬币的转动被棚顶的灯光映射的熠熠生辉,开始从江浙沪一带朝向北一路旋转,看这去势,估计要转出地图外了,或者转到我出发的地方才停,mmp,那么岂不是不用走了。正恍惚间,小女孩忽然爬了过去,用手按住了转动的硬币,大概孩子喜动的天性吧,硬币生生被她按住,只听她咯咯的问道:妈妈,你猜这是哪?

那女人看着她硬币覆盖的地方,说,这是青岛吧,那么你会写这两个字吗,来妈妈教你

于是,我就来到了青岛。

及至后来,常有朋友或客户问我,为何来到青岛发展,念及当初,盖如梅花易数所讲,夫先天者,已露之机,后天者,未成之兆也,先天,则有事,始占一事一地之吉凶,后天,则有所未知,占时,凡有触于我而有意,以为我之吉凶,则吉凶在我,应验在人。当时我正处于彷徨无措的境地,这母女俩的游戏触于我而有意,遂以这母女的游戏结果来占卜我去处之吉凶,则应验在我。

尤其是那女人写出‘青岛’的‘青’字,按照宋朝邵康节的梅花易数的占字歌诀,青字事未顺,须知不静多,贵人仍不足,日久始安和。诚如大德南怀瑾所讲:梅花卜卦,通常用干支、月、日、时的数字来决定体卦和用卦,再用互卦的发展来论吉凶得失,比如是坐是站?走路先左脚还是先右脚?面对的方向如何,等等,随便一个动作或者一个事物的占时变化,则卦象已出。当时借用这母女之间游戏决定我出行之地,无形中符合梅花占的条件,也预示了我此后的诸般经历,只是当初不明所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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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青岛,已至丑月末(即12月底),在宾馆暂住了三天,熟悉了下所在地周围的环境后,租住了市南区汶上路的一处筒子楼,所谓的筒子楼,就是一个楼梯进入到一个大平层,这个大平层上住着8-10户人家,平层的一侧为公用厕所,每户人家的内部格局都是串间。所谓串间就是两间房屋串联,一进屋就是卧室,再往里是另一个卧室,(就如同鲁迅说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颗也是枣树,一个道理),屋内无下水无厨房,每家的厨房都是安置在屋外大平层的过道上,紧靠着每家的进户门。姑且称呼为厨房实际也算不上厨房,就是一煤气罐上面顶个煤气盘而已。

即使如此,这房子也是和房东合租的,房东老两口住在外间,我住在里间,里间只有一床一桌一凳,床也不像个床,就是三块长木板拼在一起,其下垫着砖头撑起了这木板,窗子上钉着塑料布,用砖头垒起了三层压住了塑料布的下端,当时也不知道作何想,莫名其妙租住了这么个地方,十二月的海风寒风刺骨,风吹塑料布哗啦啦作响,奏响了咱新手上路的乐章。

第二章 鳏寡孤独

我寻中介租房子时候,只求便宜,让自己有个立锥之地即可了,毕竟出行前老娘只给了两千元。中介推荐了这家,房租150元每月,住进来之后,才发现,我租住筒子楼的那房东老两口,真可谓是鳏寡孤独,所谓少而无父者谓之孤,老而无子者谓之独,老而无妻者谓之鳏,老而无夫者谓之寡,此四者,天下之穷民而无告者。

老头姓刘,小时候就是孤儿,在大院吃百家饭长大,长大后进建筑队做泥瓦匠工作,也算跟着建筑队走过南闯过北,但天性好酒却无甚酒量,无酒不欢却沾唇即醉,由于有此陋习,一直找不上婆娘。终于,有一次喝多了,施工过程中从工地四楼跌下,导致腰部受损腿部骨折,好在经过治疗后能够拄拐站起,但却再也不能负重,于是,刚刚有起色的日子瞬间回到了解放前,那年他42岁,街道看他可怜,撮合了一个大他4岁的黄姓老寡妇与其共同生活,(主要因为这刘老头还有街道提供的这么一间筒子楼),这老两口就靠街道的低保维持生活,捉襟见肘的生活让其不得不将里间收拾收拾对外出租,也算贴补家用,我就在这么个情况下住进了他们的家。

我来的时机不好,恰逢各单位均处于放假前夕,也就说各单位都不再招人了,已经有工作的人都在计划来年如何,或继续,或跳槽,或远徙,我也只能暂时安顿下来,看看报纸或人才市场的招工广告,待过了春节后再谋出路,所以,平素也只能窝在里间。贫贱夫妻百事哀,黄老太与刘老头是整日的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情争吵不断,刘老头因为失去劳动能力,一直郁郁寡欢却肝火挺旺,黄老太一数落他他就高声顶回去。我不禁苦笑,本想离家之后耳根清净,想不到依然踏进是非地。

刘老头每日被黄老太数落完之后,就倚在外间的床上看书,他文化不高,勉强认得些字,看的书的格调到挺高,一本金瓶梅一本子平真诠,两个都是线装本,已经残破不堪,他说那是他从个收废品那淘来的,收废品每个月定期来他这收空酒瓶,看他可怜,每日无所事事,就将收的两本破书给他聊以解闷。从这两本书的翻阅程度看,明显兰陵笑笑生的金瓶梅更得他喜爱,剩余不多的页码已经卷了边破了线,用功程度可比韦编三绝一般。而那本子平真诠明显翻阅不多,估计他也看不懂。

刘老汉高兴的是里间住了个文化人,遂每等黄老太出门帮工或买菜之际,他就叫我出来,问问这个字念什么,那个字怎么解释等等。大约个把星期过后,我已经与刘老头混熟,他常常拿出金瓶梅的情节来与我说笑,那时我也是年少轻狂血气方刚,论吹牛扯淡还行,扯这些荤段子明显落於下风。一日,恰逢被黄老太进门听到,黄老太大骂他为老不尊,带坏了年轻人。还教育咱要学好,莫与他混做等闲,训得咱心生惭愧,道了声谢,溜出门去。

出得门去,沿街行至中山路,冬日的海风凛冽,吹得咱清醒了些,整日的志比天高,觉得自己怀才不遇,实际上完全不知所以,现在已经沦落到和个鳏夫扯黄篇的地步了,一路的暗自自省,不知不觉行至即墨路市场,那时的即墨路市场还没有拆迁,一条条低矮平房的街道边都是小商小贩,五行八做齐全。

在下坡位置的拱形门侧边,坐着个胖老头,靠近拱形门的位置用木架撑起个简易棚子,其上覆盖着纸壳和塑料膜,用于遮挡拱形门这风口处的强风,这老头缩在棚内,面皮青紫却眼睛有神,后背靠墙的地方挂满的六爻,四柱,相面等宣传字号。他坐在马扎子上,手里拖着个木板,木板上用铁夹子夹了张白纸,正在写着什么,看得出来,其有一手过硬的硬笔书法,不用任何辅助工作,却画的中规中矩横平竖直,看向胖老头的前方,只见胖老头的面前坐着的居然是黄老太。

我不禁暗自诧异,这老太太,刚刚不才训过咱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看来这老太太还挺迷信的,我姑且站在后边听听,等我回去也训训您,给您普及下什么是科学,破除迷信拯救你的灵魂,嘿嘿,也算咱扳回一局。毕竟是少年心性,想到这心中窃喜,竖起耳朵细细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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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早就听说您断人断事特别准,清您给断断,我家这日子还能不能有起色了”,黄老太满是虔诚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把你家主事的八字说我听听吧”,胖老头说话的功夫扯过一张新的白纸夹在了木板上,

“甲申、乙亥、壬辰、甲辰”黄老太随口答道:“我已经找过好多师傅算过了,那些师傅都说他这命到晚景有改善,我这是后来跟他过到一起的,现在已经是晚景,可这好的晚景啥时候才来啊”

“我看看啊,你稍等”,胖老头话音未落,就将老刘头的八字书写在白纸上,并一路批了下去:此乾造日柱壬辰自成格,当论壬骑龙背,局内无寅,岁运见寅,必伤寅中丙火,日元壬木用财则缺财,月令亥月壬水,又四支含水,干透伤食,气聚水木,用火引泄却局内无火,岁运当值却又因为地支刑冲合害而破坏财星,注定了命主终生孤寂,其应当一辈子无妻无财,属于鳏夫命局,必为贫贱、孤寡之人。

随着胖老头的批语的声音,夹杂着黄老太的喘气声,喘气声越来越粗,我看不到黄老太的脸,想必是涨的通红,“够了”,黄老太一声爆喝,止住了胖老头的声音,立起身形一个急转身差点撞到在她身后的我,她看了我一眼,楞了一下又深叹一口气,没有言语蹒跚而去。

我有些目瞪口呆,这胖老头就凭借这几个字就判断出这么些东西,我这还准备回去向黄老太揭露一下这些迷信活动的骗人行为呢,这有些颠覆我的世界观啊。我望着胖老头有些发愣,胖老头看着我一直呆呆的看着他?发问道:“年轻人,你有什么疑问吗”

“你,你,你这怎么算出来的,这不是骗人吗”我结结巴巴的问道。

“哈哈”胖老头看着我笑了笑“看你这惊讶的神色,貌似你和刚才这老太太认识,而且,我断的很准,是也不是”?

我沉默了下来,想起刘老头说起他的往事种种,不禁佩服胖老头的神断,简直无一不中,虽然胖老头当时的一些断语咱根本听不懂,但是,对于这个人命运的结论性定义却还是听得懂的,就是刘老头属于鳏夫命局,必为贫贱、孤寡之人。

“也有不准的地方啊”我忽然想起他刚才评断刘老头命局中的断语,“你不是说刚才那个八字的人是无妻无财的鳏夫吗?那刚坐在这给他算命的又是谁?那老太太就是他的妻啊,所以不准”。

“嘿嘿,记性到不错”老头点了点头,表示赞许,“不过他很快就没有了妻子”。

“难道”。我大惊失色。

“不可再说,不可再说”胖老头摇了摇头,不再理我。

第三章 惊心一夜

返回住处时已经天近黄昏,黄老太正呆坐于外间不言不语,刘老头莫名其妙的一个劲的问她怎么了,见我回来,刘老头向我点头示意,我看了眼黄老太,不知该做何言语,也就只能快速钻回内间,躺在木板床上,思绪万千:我和胖老头的后续谈话,黄老太并不知情,按照胖老头的意思,刘老头终归是无妻无财的鳏夫,那么黄老太的结局是离婚远走他乡还是命丧黄泉?若是婚姻关系继续存续,又怎么说他是无妻无财的鳏夫?

我不敢继续想下去,便安慰自己,这只是胖老头的测算而已,做不得真。但又心存疑虑,遂进外间向刘老头借来子平真诠随手乱翻,(之前看过刘老头的那两本书,除了金瓶梅,还有这本子平真诠,貌似是测名盘的书籍,只是内容晦涩难懂,让人看的昏昏欲睡),即使如此,仍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不知何时,我迷迷糊糊的睡去,恍惚中,感觉空气凝重,胸口发闷喘不过气,好似捂着几层沾水的毛巾喘气一样,室内温度寒气逼人让人汗毛倒竖,想睁眼却难以睁开,双眼睑仿佛被缴税粘住了一般,费尽力气勉强侧头睁开一条缝隙。这时间竟感觉有人从我房中穿过,对,就是穿过的感觉,感觉一个模糊的身影从外间穿过至内间,然后到床尾顺着塑料布封堵的窗户穿窗而出,看背影竟貌似黄老太。

我不由啊的一声惊醒,汗湿透背,感觉室内尤有阴寒气息,看时间已是夜里10点多,我点亮了灯,喝了点水稳定下精神,想想刚才似梦非梦似真似幻的情景,不禁有些腿软尿急。摸出手电,准备跨步出到外间,又踌躇了起来:出去上厕所必须要穿过刘老头两口子居住的外间,沿着外面大平层的过道走到最边侧的公厕才行,而刚刚的幻境犹在眼前,此时还是感觉心跳加速,几次抬腿又止步不前,竟不敢打开内间的房门。

此时不禁后悔之前为啥要拒绝刘老头提供的红色塑料桶,我住进来的时候,那塑料桶塞在床底下,刘老头说是给我当尿桶用,说现在毕竟已是12月,且厕所离得远,夜里出去上厕所又冷又远,建议我还是在屋里尿吧,早上到出去就好。我嫌恶这尿桶在床下又味又恶心,遂拒绝了刘老头的好意,从入住到现在,我已经养成了良好的生物钟习惯,晚上少喝水一觉到天亮,争取夜里不去厕所。哪知道刚刚的一场似梦非梦的幻觉,竟惹得尿急难控。

我夹紧双腿原地转了几圈,强忍了下尿意,捏了捏手里的手电筒“奶奶的,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便抬手划开了内间的挂钩,推开了内间的房门。随着吱吱的房门开启声,内间外间瞬间气流贯通,但却让人感觉寒意更胜,也许是因为冬月寒冷,屋里又没有供暖的原因吧,我安慰着自己。

我迈出了几步,路过了老两口的床侧,将压低的手电慢慢抬起,照向他们的卧床。他们的卧床形式,青岛人称为吊铺,就类似我们上学时候用的上下铺,为居住在筒子楼里的,家里人口又多的人家首选的居住床结构,大大增加了空间利用率。通常下铺用于坐人休息,上铺用于睡觉。而这老两口岁数大了又身体行动不便,遂将杂物均堆积在上铺,他们老两口睡在下铺,其又在上铺垂下个帘子,遮盖了下铺。这样做的好处,一是有了隐私性,毕竟里间住了我这么个外人;再有就是增加了保暖性,相当于给下铺做了个二层保暖结构。如此一来,这下铺就类似个箱体结构,被帘子遮掩着完全看不清内部情形。手电筒照在帘子上,映出了里面两个卧睡的人影,看来一切如常,我轻抚额头,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我正要继续前行打开外间的房门,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搭在外间门把手上的手又缩了回来,驻足细听:居然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声!!这一发现让我差点扔掉了手里的手电筒,哆嗦着又照向那下铺的帘子,映入眼中的两个卧睡的人影,确有胸部起伏。按理,夜深人静的时候落针可闻,尤其是年老人的呼吸声,甚为沉重,又怎么会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声?想到这里,握着手电的手更剧烈的抖了起来,手电光束颤抖摇曳中,貌似床角站着黄老太,正凄怨的望着床上的她自己!!

这时的我,肝胆皆颤,拉开外间的房门夺门而出,厕所也不敢上了,飞快的下楼奔向街角的网吧,那里正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我找个机器坐下后,感觉到了身边的人气,慢慢的安下了心神,想起刚刚经历的种种,在搜索引擎中搜索相关的内容开始浏览,如八字批断,风水镇物等等,却越看越心惊,网上描述的事情比我经历的更加耸人听闻。

好不容易挨到天明,我早早就赶到即墨路市场等着那胖老头帮我答疑解惑,我窝在了胖老头的那个小棚里,一夜疲劳未睡,此刻太阳初升,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不觉困意袭来,径自睡去。一觉醒来已是接近中午,才看到那胖老头从拱门漏出的日光中慢慢走出。我精神一振:你这老头,已经这时间了你才出摊。那胖老头见是我,竟不觉意外,貌似在他意料之中一般。“我赶在你睡醒的时候来,不是正好?省的惊扰了你的安稳觉!”

胖老头慢吞吞的说着,边说边解开包裹,往外掏他的随身物件:罗盘,五帝钱,抽签桶,以及若干翻得烂旧的书籍:万年历,穷通宝鉴,子平真诠,易经,称骨论命等等。我让开位置,看着他将物件一一摆放整齐,待他正襟危坐整理停当之后,我赶紧快步上前。还未等我开言,胖老头摆摆手,指着他面前的马扎子对我说道:“先坐先坐,我知道你的来意,在这之前,我们总要相互认识下吧?”

看胖老头一副一切了然于胸尽在掌握的样子,我不禁放松下来,人放松了嘴也就放松了。俏皮话随口而出,我嘿嘿一笑:“老先生,我嘛姓苏,出生后父母希望我身边总是有朋友帮衬,于是,我叫苏有友”

“你这名字的来历到是有点意思”,胖老头咧嘴笑了笑:“老爷子我姓马,我出生时候家人希望我未来像云一样自由自在,于是我叫马自在”。

“哈哈哈”我们相视而笑,这笑声,驱散了我心中的不安。

第四章 尸狗胎光

我与马自在闲聊了一会,便把昨晚所见所闻所感,竹筒倒豆子一般讲给他听,“我是不是昨晚疑神疑鬼的出现了幻觉?”

“非也非也”,马老头笑眯眯的说:想不到你小子尸狗这么灵敏。

“你才是狗,我说马师傅,您这怎么还骂上人了”我不满的嘟囔道。

“尸狗,尸狗的尸,尸狗的狗”说完掏出铅笔在纸上写下了这两个字举给我看。

“这是个什么玩意?”见我疑惑的望着他,他解释道:“人有三魂七魄知道吧?”

“知道三魂七魄,但具体三魂七魄是做什么用的?”我问道。

“那就看从哪种解读方式了”马自在继续说道:“人的精神称之为魂魄,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古称这三魂为“胎光、爽灵、幽精”,

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古称为“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

马老头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从你昨晚描述的情形看,你的尸狗魄特别敏锐啊,顾名思义:尸狗就是身体上的狗,狗是看家护院的,很警觉,人即使睡着了,也会对周围环境有感知力,这也就是身体在睡眠之中的预警能力,有些人睡一半能感觉到有人要拿刀杀他,那这个人的尸狗就很灵敏。”

“那么我感知的是个什么东西?”我不由得紧张起来。

“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马老头不满的嘟囔道:“七魄归集到物质上为人身的血,第一就是眼睛的血,眼睛的血是涩的,第二就是耳朵的血,耳朵的血是冷的且不容易凝固,第三就是鼻子的血,鼻子的血是咸的,第四就是舌头的血,舌头的血是甜的,第五就是身体的血,身体的血是热的比较容易凝固,前五项为五根的血,分别是眼、耳、鼻、舌、身等五根,五根以外就是脏腑内脏之血,我们的脏腑分成红内脏和白内脏,红内脏就是心脏、肺和肝等,白内脏就是胃、大肠和小肠等,红内脏的血是腥的,白内脏的血是臭的。”

“咱这又不是美食访谈,什么甜的臭的,快告诉我昨晚我感觉到的到底是什么?”我赶紧打断他的话,直接问结果。看这样子,如果不截住他的话头,这老头能从宇宙起源说起,我可等的急不可耐了。

“好吧,好吧”,马老头无奈的摆摆手:“在你屋内见到的黄老太的背影,估计是她的胎光,这个魂是身体的主神,中医上判断一个人死亡就是胎光丢了,胎光丢了的人,则命不久矣。”

“啊?黄老太命不久矣?”我大惊的站了起来。

“应该是这样,她的胎光已外泄,而且你说在床边貌似也看到了黄老太的影子,那应该是魄之臭肺,随呼吸而出,身体已经不能聚魄了”马自在无奈的说道“胎光外泄四处游荡,臭肺离体而不能离远,你的尸狗感应挺灵敏,居然能感应到他人的三魂七魄,你必然是八字身弱,以后也少不了坎坷。”

“等等,等等”我一时不能消化他说的内容,搓手问道“胎光离体我倒是能理解,小时候在哪吓着了的话,就会发烧,嗜睡,打针吃药也不好,老辈人的说法是魂丢了,需要叫魂,那么,黄老太的胎光外泄也相当于这么个情况”。

“非也、非也”马老头止住我的分析:通常来讲掉魂只是掉命魂,也就是幽精。天魂也就是胎光,归天路,天魂是良知是天性亦是不生不灭的“无极”,因有肉体的因果牵连,所以不能归宗源地,只好被带上天路,由上界主神收押,这是所谓的“天牢”。地魂也就是爽灵,归地府,到达地狱,因地魂可知主魂的一切之因果报应,也可指使在世肉身之善恶行为,所以肉身死亡后,地魂再进因果是非之地。命魂也就是幽精,则徘徊于墓地之间,因命魂本来是“祖德”历代姓氏流传接代之肉身。三魂当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天地命三魂并不常相聚首。简单来说就是天地二魂常出差,但身体这个居所还留有神识,黄老太的情况是神识开始外泄,身体留不住天地二魂的神识了,所以啊,因为唯有命魂独住身,掉魂是不可能掉了胎光或爽灵的。

我点了点头:“你这么解释的话,我听明白了,但是你说黄老太喘气把臭肺喘出来了?”我冲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摔了一跤,能把手机里的话费摔出来?”

马自在白了我一眼“凡有玄学,讲与人听,多靠比方,谁的比方打的好,谁的理解力就强,也能够让受者明了”,“不过你这比方打的嘛,”马自在顿了一下“还真是他妈的准确啊”。

“手机就好比人的身体,手机卡相当于人体的脉轮,魂是信号,魄是话费,魄居于脉轮中,如同话费存于手机卡中,你若摔坏了手机,尤其是损坏了手机卡,那么没有手机卡你有话费也用不了”。

我是彻底迷茫了,这也太他妈深奥了。

马老头见我不理解,又继续解释道:“其实人的七魄,就是藏密当中所说的位于人体从头顶到胯下会**的中脉之上的七个脉轮,你就理解为七个能量场。其中天冲魄在顶轮,灵慧魄在眉心轮,气魄在喉轮,力魄在心轮上,并同时与双手心和双脚心相连。中枢魄在脐轮,精魄在生殖轮,英魄在海底轮。人体的七魄同由命魂所掌。人类生命就是从此命魂住胎而产生的。命魂住胎之后,将能量分布于人体中脉的七个脉轮之上。而形成人的七魄。魄为人的肉身所独有,人死之后,七魄随之消散,而命魂也自离去,生命即以此告终。”

“你刚才打的比方,话费就是七魄,七脉轮就是七个手机卡,七个手机卡装在一个手机里就是住在一个身体里吧。你把手机的双卡双待理解为七卡七待就对了,就这么个情况,明白了吧”?马老头止住了话头看向我。

想不到这老头还有当老师的天赋,解释的如此明白。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那么怎么办呢?黄老太这老两口也太可怜了,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吗”我满怀希望的望着他。

马自在叹了口气:“人不要想着逆天改命,那会招来报应不爽的,否则,我也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我正好奇这老头有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马自在却摇了摇头:“不提往事,不提往事,你要记住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人的命,天注定啊”。

第五章 囊中羞涩

“那里不是久居之地,你还是尽快换个地方住吧,日子久了对你不好”马自在劝我道。

“没事,你解释清楚了我也明白缘由了,就不再害怕了,我再住段时间时间再说”我嘴硬的答道,心里却在暗暗嘀咕:“可我才住了半月有余,这房租不是白交了,只身在外,现在又不是开春找工作的时机,还得混个把月撑过新年呢。“难倒就没有办法挽救吗?”

“那是不可能的,顶多拖延下时日而已”马老头咂咂嘴回复道。

我一听,来了精神,“虽然不能逆天改命,但是延缓时日也好过立见分晓不是?有啥办法说来听听”

马自在翻出昨天的命批,找到了刘老汉的八字:黄老太的命与刘老头有关,刘老头他的八字命局,轮值岁运,若遇巳支,亥支回冲、申支刑合,则藏干比肩壬水制克偏财丙火,轮值午支,亥支回合,藏干壬甲与藏干丁己相互分合。若逢未支,亥未拱合,藏干比肩壬水与正财丁火相合,未中正财丁火被合。他的八字搭配或是岁运顺延,岁运命始终是用财损财缺财,除非在火旺流月或流日,可能保有妻财,但是火旺于夏,现在是冬季却是丑月。马自在兀自嘟嘟囔囔,我在旁边搓着手干着急。

“实在不行,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从风水上来补火试试吧,能拖延些时日就拖延些吧。马自在说着,又抽出纸张分别画了三幅八卦的画像。当时我并不清楚这三个卦象的差别,只是感觉就是三个横,有断有连的叠在一起而已。直至后来接触了易经,才知道当初马老头画的三幅卦象分别为离卦,雷火丰,火地晋,这三个火卦的画像。这是给刘老头用的,这张(雷火丰)塞在他衣服里,这张(火地晋)塞在他床下,这张(离卦)挂在他的屋内南方。

马自在交待完毕,取出毛笔在墨盘里洒了点朱砂对了些水,浸润了笔尖,扯过一道黄纸,快速的刷刷点点将写就的黄纸递给我了。我瞄了瞄纸上的内容,勾勾八八的符号两侧写着几行字:荡荡游魂,何处留存,荒郊野外,庙宇山林,山神五道,河陆神仙,当庄土地,送于家门,家宅灶君,送于本身,失魂人黄老太。马老头收回符纸,点火将其燃尽,并将纸灰包进了个纸包递给我。说道:“这道符是给黄老太用的收魂符,晚上一旦你的尸狗感应到黄老太的胎光出现,定要强迫你起身,将这灰烬洒向黄老太的胎光,能延续多少时日就看你了”。

“我说马师傅,马大师,我就差叫您马大帅了”我向前探了探身子,尽量贴近他“您是大师,怎么能让我去做这事,我这完全不懂,也不知道这玩意有没有副作用?况且,您大师出马,定然马到成功啊,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这可是您积德的机会”

“你打住”马自在往后缩了缩身子避开了我,“是你要想挽救黄老太不是?我说天命难违,妄想逆天改命会遭报应的,所以我只出办法,具体还是你来做,这叫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成不成看老天给不给这个机会了,可不算我违背天道”说到这,马老头忽然向前探出了身子,这回到轮到他贴近了我的面前,吓得我向后一仰,差点从马扎子上跌落下来:“嘿嘿,至于你说有没有副作用吗,刘老头这个属于风水调理,依靠自然中的外气增加其火旺之气,这个操作简单,也算不上动了天道,但是用这收魂符聚合黄老太的胎光进而延缓胎光溢散的速度嘛,一旦成功,就算你改变了她的寿数,老天的惩恶扬善簿可会记你一笔,至于报应什么时候来,那就不知道了。”

“你这又来吓唬我?成不成功,我有这善心,老天应该表扬我”。我回道。

“那可未必,好心做了坏事的例子还少吗”马老头唏嘘了下,“关键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

“你这老马头,能不能不大喘气,一次直接说完不行吗?非要分阶段吓唬我吗?”,我一听这还不是最严重,心里不由得犯了咯噔。

“怎么?不逞能了吧,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马自在斜着眼睛,鄙夷的看着我。

可不能让这老头给瞧扁了,谁叫自己硬是揽事上身呢,我挺了挺胸,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拉粗了声音:“你且继续说来,看咱怕是不怕”。

“好”!马老头挑了挑大拇哥,也不知他是真的夸赞我还是看出了我的心虚,满含阴笑的继续说“苏有友,像个有担当的汉子,不过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听仔细了”。

“你说吧,咱洗耳恭听保证一字不漏”。我回道。

“你若不能撒出收魂符,我后续说的这些便作罢,一旦你能撒出的收魂符,有多少片收魂符沾染了黄老太的胎光,就能给她延寿多少时日,但老天是公平的,没有付出就没有获得,想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她延寿了多少时日,你就要减少多少时日!”

听到这,我不禁目瞪口呆,奶奶的,这不是以命换命吗?

“嘿嘿,傻了吧”马老头嘲弄的看着我继续说道:而且,你一旦能够撒出收魂符,注意啊,我所说的你并不是肉身的你,而是应你命魂支配的尸狗起身,撒出收魂符,一旦成功就证明你的尸狗能力越强,首先能够警醒的感觉到他人魂魄,其次是可以动物,就是让物体发生移动,虽然只是移动了轻飘飘的收魂符纸灰。一旦你的尸狗与黄老太的胎光发生了接触,你也就有了标记,表示你具备与魂魄交流的能力,其他游荡在世间的游魂会循着标记找你,把你当做沟通的媒介,你就成了这些游魂的免费电话,你可考虑好了?”

我的汗当时就出来了,不带这么玩的,我只是想好心做点善事,帮帮可怜的黄老太,并不想自己成为游魂的沟通媒介。“这个,这个,这么复杂啊,我好想办不来这个事我看,还是算了,我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就搬走。”

“你让我想办法,现在你又要不干了,老头子陪你白聊天啊”,马自在不乐意的说道:“三个卦象和一个符纸你已收下,做不做在你?给钱吧,50元。”

我不觉理亏,是啊,自己麻烦人家半天,就算听评书也得给个赏钱不是,奈何囊肿羞涩啊,我拍了拍衣兜,尴尬的说:“马师傅,今日真是钱不多,昨晚都上网花了,这不昨晚受了惊吓,一早就来找您求助来了吗,您看我也是个穷学生,少给点行不行?”我冲着马老头打着商量。

“不行啊苏有友,你看老汉我也是穷苦人啊,你怎么能占这我这穷苦人的便宜呢。”马自在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道,看到我尴尬的样子,他挠了挠头:“要不这样吧,我这没事也卖些手抄本小书籍给一些主顾,也算咱小生意的一种,平素都是我手抄,要不你帮我抄?一本两块。”

我看了看他拿着手边的几本小册子,小册子上用锥子在小册子的一侧扎了排孔,孔内穿有牛筋绳,做的蛮仿古的。“这里面总结了一些小经验,卖给感兴趣的主顾,一本20块”。马老头说道。

“嘿,你倒是很会做生意啊,咱抄一本才给两块钱,我得抄多久才能抄一本啊。看着页码,至少一百来页”。我不满的叫道。

“不抄?那就给钱,50块”。马老头平摊着手掌伸到了我的面前。

“得,形势比人强,我干了,就当我练书法了。”我咬牙切齿的说。

“别想糊弄我,工整的抄,卖不出去的话,扣你的钱!”马自在一副奸商的嘴脸,将一摞空白的小册子和五六本手稿摔在了我的怀内。

第六章 都是定数

黄老太见我抱着一堆小册子回来,高兴的问道:“你找好工作了?看这样子是给孩子当家教吗?”

我看着她面泛青白的脸,有些愣神。没有漂泊在外的经历是无法理解的,平平常常一句暖心的话,就触动了你的心里脆弱的地方。

“早上起床就没见你,什么时候出门的,岁数大了应该睡觉精神啊,昨晚也不知道怎么了,睡得死沉,估计是被那该死的算命的气的,那都算些什么啊,那不是咒我家老刘头吗?可惜那20块钱了,换了个堵心。”,黄老太唠叨着,手里的抹布也没闲着,东擦擦西抹抹,这外间虽然简陋,倒也被她收拾的还算整洁。

“算是吧,”我随口答道,走进内间把一堆小册子仍在了木板床上,转身出来问道:“黄婶,您为啥去找那老头算命呢?他算的很准吗?”

“什么?你又去给我算命去了?”刘老头一听,感情这黄老太昨天是去给他算命去了,肯定算的结果不好,要不然怎么回来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沉默不语了。“你说说你,成天就信这些东西,我这已经手不能担肩不能挑了,还算什么劲?再说,整个这片大家谁知道咱们家的情况,你活该被人家骗钱?”

“再说了,你去算命算你自己不好吗?老跟我叫什么劲,我呀,这辈子也就这个样了”刘老头气鼓鼓的说道。

“这老头算的吗,大家都说准,听说在那位置有几年了”黄老太停下手里的活计,对我说道“我也知道他说我家的情况,还算蛮准,只是,谁不愿意听好话呢,当时只是觉得说的太难听,气的我起身走了,可惜没听他说完,”

“那时候,你不也在那吗?你感觉他算的准吗?”黄老太继续问我道。

“我又不甚了解您二老的情况,哪里能知道他算的准不准啊”我搪塞道。你这黄老太,你是不知道昨晚的情况,差点没吓死我。我正心里暗自腹诽,忽然想起马自在给我的几样东西。“对了,昨天你生气走了,我跟那算卦的马老头聊了会,说我租住在您这,结果他画了几个卦象让我捎回给您,昨天我把这事给忘记了”说着话,我转进内间,从一堆小册子找出了马老头给画的那几张火卦,递给了黄老太。

我故意将我拿到三张火卦的时间提前了一天,为避免黄老太生疑,只将其说成是黄老太走之后,马自在委托我转交的与她的。黄老太一听,瞬间开心了:“哎呦,我还以为我这20块钱白花了呢,好歹好歹换了这三张纸”

“但这东西怎么用呢”,黄老太看着我问道“那算命老头告诉你了吧?”

“这张(雷火丰)塞在刘大爷衣服里,这张(火地晋)塞在刘大爷的床下,这张(离卦)挂在你们屋的南方位置”。我将这三张火卦的用法一一指给了黄老太。

“好嘞,谢谢了小苏”黄老太喜滋滋的按我说的去处理那三幅火卦去了。

我一拍脑门:“哎,忘了马自在说的处理这个会有副作用的事了,怎么聊着聊着把三个卦象送出去了。不过,他说过这几张卦象到是无所谓,那关于收魂符的事情,我还是别管了,减寿的事我可不干,毕竟咱还年轻呢,美好生活还没开始呢”

我返回内间,补了一觉之后,摊开小册子,拿过马自在的手抄本准备开始抄录。嗯?这屋内感觉不似以前那么阴冷了呢,莫不是今天天气好无风,还是马老头那三个火卦起了作用?我一遍嘀咕着一边翻阅着马老头的手抄本。

这马老头自编的手抄本还不少呢,什么《马老爷镇物总纲》,《老马头风水纪要》,《马氏八字速批》,《马门地理师精要》,这马自在,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姓马?

我拽过一本《马老爷镇物总纲》,心生一计,让你什么都要冠个马姓。我在‘马’字第一笔的横折的起点,重重的顿下后再写这个笔画,写出的‘马’字似‘马’又似‘乌’。使这本小册子的封面看起来如同《乌老爷镇物总纲》一般,我得意的笑了笑,继续开始抄录内容:镇物有阴阳,阳宅镇物有山海镇、石敢当、八卦太极图,门前镜、一善牌,影壁墙。

抄了有个把时辰,感觉乏累,看看天色已晚,吃了几口干粮后起身将自己摔在了木板床上,碰掉了堆在床角的几本小册子,那个包有收魂符的纸包掉了出来,我踌躇了下,拾起了纸包,展开瞧了瞧,包里燃后的符纸黑乎乎的碎成了大约十几片,有的还能依稀辨识出其上的字迹,我抓了一部分符纸用手指碾了碾,有些沙沙的质感。

“马老头说,有多少收魂符粘到黄老太的胎光魂上,就能给她延寿多少时日,就靠这纸灰一般的东西?”我暗自踌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要是真的,等价交换的可是我的寿命,我这初到此地,交浅言深的,还没有到了为黄老太付出这个地步。”

但我睡着了的话,我的尸狗魄还能受我自主命魂控制吗?想到这,我从桌下抓出瓶二锅头,灌了几口,这二锅头是我为了对抗这地方冬日无暖气的寒冷用的,今天我就多喝点,睡得沉了也就过去了。想到这,我打定主意,我把纸包包好,压在了木板床的板下。嘿、我藏好这符纸,这收魂符也就没用了,也就免得我趟了黄老太这浑水。

几口二锅头下肚后,不一会酒劲上涌,身子暖暖活活,脑袋昏昏沉沉,钻进被窝就和衣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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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许久之后,我忽然感到一股阴寒之气传进了屋里,我强忍着让自己不予理会,侧过身面对着墙,向上拉拉被子,继续睡。

可是寒气益盛,都能感觉到胳膊上的汗毛慢慢竖起。我想翻过身,却翻不过来。我虽然面对着墙,却好似自己仍能看到一般,只见从我的身上浮起了另一个自己,对,就是浮起,好似被水托着,浮在我的身体正上方,淡淡的半透明的自己,我的意识内同时感受到了卧床的自己和漂浮于半空的自己,这应该就是我的尸狗魄了吧。看着尸狗魄,就好比镜像一般,只是镜像另一侧出人物与本体做着不同的动作,还不受本体的控制。

这是应激导致的警醒吧,我身体不能动,卧在床上暗自揣测:“反正收魂符纸包我压在了床下,没有收魂符纸包,即使遇到了黄老太的胎光也不怕,至少不会减少我的寿数”。

正揣测间,我的尸狗魄转身浮向床位,慢慢站立于地,内间的房门穿过来黄老太的身影,说是身影,只是模糊的感觉是黄老太,相比昨晚而言,颜色又淡了许多,看来黄老太的胎光神识所存越来越少了,以至于溢出的影形快淡至透明了。看样子,她的胎光又要穿窗而出。我有些纳闷,你们都不走门吗,即使你们是虚体能如声音一般穿墙而过,好歹别老朝着我的窗户方向穿过吧。

我正心里发着牢骚,只见我的尸狗魄伸出右手抓向了正欲穿窗而出的黄老太的胎光,而我尸狗魄的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正泛着淡淡的黑光:“坏了,我睡前正是用右手的这三指头碾了碾收魂符的灰烬,莫不是沾染到了我的手上,导致我的尸狗魄手上也会沾染了些许收魂符?”

我强睁双眼,暗自使劲想让自己醒来,必须组织尸狗魄的这一切动作,可是偏偏身重无力就是无法醒过来。这时节,尸狗魄的右手已经搭在了黄老太胎光魂的肩膀上。只见黄老太的胎光魂止住了身形,那影形的颜色由淡转浓,而我尸狗魄右手上的黑光却渐渐消失,就好像注射器一般,将这黑光慢慢注入到了黄老太胎光魂的体内。

过了一会,黄老太的胎光魂转过身形,向我的尸狗魄点头示意了一下,居然调转方向顺着内间门穿回了外间,想来这胎光魂的神识应该已经归入了黄老太的体内。

“哎,到底还是没躲过,这都是定数吧”,我叹息一声,索性不再继续凝神体会,继续睡了过去。

第七章 误触手诀

翌日醒来已是8点多,我感觉浑身酸痛,反观黄老太,面上青白之色略减,到是显得精神奕奕。

我简单收拾了下,带着昨日抄写的小册子,去外面胡乱对付了下早餐,就匆忙赶往马自在那里。还未到地方,远远的看到围着几个城管正在那拆他的棚子,明显,马自在还没来。我快走了几步赶到现场:“各位、各位,请等等,这老头还没来呢,等他来自己收拾不行吗”。“不行,我们半个月前就通知他换地方了,在这里正好挡着拱门的位置,影响市容,”一个胖乎乎的城管答复道:“到今天他也没挪窝,我们只能帮他一把了。”

“来,把这堆破烂扔车上”,这胖城管说罢,指挥着其他人讲拆下来的棚架,纸壳,塑料布扔到了小飞虎的轻卡车斗里。

“请等下,各位大哥,我认识这老头,让我帮他收拾下吧,您各位稍微一歇”我挤到了前面,央求道。

“那你快点,这两天有检查,必须尽快清理这些影响市容的违建。”胖城管止住了手下人的动作,对我说道。

“好的,好的。麻烦各位了”我笑脸相迎的点头应承着。

我钻进已经半塌的小窝棚,里面只有个马扎子和破烂的抽拉柜,抽拉柜的旁侧依着已经折起来的幌子,抽拉柜里有几本旧书和些画好的草纸,散乱的笔墨之流。我简单的拣出可用之物,找个塑料口袋兜住了,放在了拱门旁侧。对等着一旁的城管说道:“各位大哥,可以了,我帮你们收拾下”,说着话,帮着几位城管大哥将剩余的棚架,烂柜子之类的扔进了车斗里。

“你这小伙子不错!”胖城管大哥拍了拍我肩膀,“以后你要是在这片混街面,我倒是可以照应你下”。我千恩万谢,看着他们几个上了车绝尘而去。

我拿过装着马自在那些破烂的塑料口袋,垫在了屁股下面,刚坐下歇息不久,就看到马自在背着兜囊顺着坡上慢慢走了下来,走着走着,停下了,估计他是找不到他的棚子了,有些发愣,然后就见他紧走几步小跑着冲了过来,看到我就破口大骂:“苏有友,你个小兔崽子,不就收你50块钱吗,况且你也没给我不是?干嘛一早过来拆我的棚子”

我简直要喷出一口老血,这马自在,上来不问青红皂白就给我一顿臭骂,我也不由的火撞顶门,跳将起来,将屁股下的饲料口袋扯了过来,双手用力撕开了几个口子,他的那些破烂哗啦的掉了一地:“刚才是城管过来收你的摊子,本少爷好心帮你收拾了有用的物件,否则都被城管一勺烩了,你不但不谢谢少爷我,还上来就破口大骂,你马老头好大的脾气”。

本少爷几个字一出口,想不到感觉甚是畅快,想起在家时候,我总被四邻嘲笑为少爷,惹得母亲无尽尴尬。如今,自己吼将出来,到是解了解以往被人鄙夷的心结。

马自在看到洒了一地的杂物,讪讪的笑了:“苏有友,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一看棚子没了,就你在这,联想到昨日管你收费而你又没有,就误以为你恼羞成怒掘了我的摊子呢莫怪,莫怪。”

我见马老头如此,也不好继续发火,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也是我没向你解释清楚”,我指了指被拆掉了窝棚而空荡荡的位置:“那么现在怎么办,你今天还准备出摊吗?”

“这还出个屁”,马自在开始蹲身收拾散落在地上的杂物:“看这样子,应该是又有检查的了,一段时间不能摆摊了,我也正好歇阵子”。

我俯身帮他把杂物归拢在一起,将已经破损的塑料口袋分为几段,碾做绳状后彼此系在一起,再将杂物捆做一团并打了个十字结。

“你小子干活到是巧手”马自在看我这么利索的收拾完,索性撒手不管了,蹲在一旁,掏出个哈德门香烟,分了我一支:“来,抽个烟,歇会”。

我接过烟,也学他一般,和他蹲了个对面,就这样,一老一小对着吞云吐雾起来:“我昨天把那三个火卦按你说的交给了刘老头,但我怕减我寿元,就将那收魂符压在了床板下”我深吸一口烟,吐出个不成形的烟圈,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详细的描述给他听。

“这真是天命难违啊,想躲也躲不过去”马自在听完后:“你本想不管此时,奈何到你身体沉睡的时候,你的命魂意识,脉轮中的尸狗魄以及身体均各行其事,命魂不统魄,魄又支持不了身体,所以,你第二天必然感觉酸累异常,是也不是?”

我点了点头,“确是如此。”现在我已经对他的铁口神断见怪不怪了,坦然承认道。

“至于描述的尸狗魄右手上的黑光,没错,那就是沾染到收魂符上的咒力所行形成的”,马自在可惜的说:“若你不想参合这事,就不应该打开纸包,直接将他压在床板下不就完事了吗?你可倒好,打开也罢,还非得用手抓起来看看,看看也罢,还非得碾碾,按照你所述的,食指、拇指、中指碾来碾去?这个这个”

马自在忽然结巴了起来,我从认识他这几天来看,他从来都是坦然自若的样子,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样子,他这一结巴让我好生奇怪。

“不就是个类似碾钱的动作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不以为然。

“你再重复下给我看”,马自在严肃的命令我道。

我看他这么认真,也严肃起来。喏,就是这个样子。谁要碾碎个东西,不都是这么个动作吗?

他凝神贯注的看着我右手大拇指沿着食指中指并拢的指尖往下滑,当我又把并拢的食指中指的指尖弯曲的滑向大拇指的中节后,终于脸色大变:你这,你这臭小子,这个指决岂是瞎做的。

我满头雾水:什么指决?

“掐诀念咒听到过吧”?马自在赶紧解释道,我的收魂符就相当于咒,而你做的这个动作,奶奶的,也不知道你重复的动作和昨天一样不?按照手诀的掐诀手法,似有北帝诀,又似有追鬼诀。

马老头伸出手指,像我演示道,北帝诀:中指和食措并按大指中节,变神为北帝,指挥三界鬼神,入庙破庙等用之。这个与你刚才做的碾钱的起始动作有些类似,但这个对人的魂魄之力要求较高,而且是用作破庙的,条件不成立。可怕的是这追鬼诀:曲下食指和中指,大指掐无名指中节,用于术者建狱追鬼,收游魂在无名指上节,存想四山火发,收聚鬼贼。这个与你刚才做的碾钱的收尾动作有些类似,当时的条件:有手诀,又有收魂符的咒力,条件都凑到了一起,就会触发追鬼诀的效力。

“小子啊,你给自己惹了大麻烦了”。马自在断定的说道。

第八章 术前准备

“追鬼诀?”我怀疑的问道:“不可能的,黄老太不是还活着”,怎么可能追鬼诀起了效果,况且我根本不知道啥是追鬼诀”。

马老头着急的伸出棒槌一样的手指,敲了我一下:“问题就在这里,如果追鬼诀成立,你追的不是鬼啊,那是活人外泄的魂,而且还是天魂(胎光),天魂最后是要在人死后步入天路的,归天地间的主神收押。人死后的地魂(爽灵)才是入地府的,偏偏黄老太的胎光外泄,恰逢你的追鬼诀,所以,她的天魂(胎光)根本不是回到了体内,而是被你收入了无名指的上节。”

“无名指的上节?”,我重复着马自在的话语,抬起了右手伸到马自在的面前?其他四指回握,只伸着无名指。向他问道:“我的无名指怎么了?还不是外甥打灯笼,照(舅)旧,根本没啥变化。你又在鼓弄玄虚了吧,马老头?”

我看着马自在,慢慢把无名指收了回来,保持了握拳的姿势,却又忽然伸出了中指,冲他晃着,“莫不是追鬼诀将他的胎光收在了我的这个指头上?”

马老头伸手给我脑袋来了个崩豆:“你这国际性骂人手势用的挺熟练啊”,白天或者你肉胎的状态时候,是看不出时候拘到了她的天魂的。我不是跟你开玩笑,你这么做真是惹了大麻烦,第一,天魂,哦,也就是胎光是归天地间主神收押的,你给收来了算怎么回事?你是主神吗?这不是喧宾夺主?越俎代庖?,第二,即使你用追鬼诀收压魂,也应当是收押该归地府却不归地府的贼魂,就是不听话的地魂(爽灵),或者收押游荡在墓间无法转生的人魂(幽精),可你这个追鬼诀完全收押错误,会引起混乱的。第三、我跟你说过,一旦你的尸狗魄接触了他人的魂魄,就会给你打上了标记,你就会成为那些需要与人间沟通的游魂的媒介。第四”

“好了好了,你这一二三四一二三四的,这是要打靶归来吗?所谓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事情已经发生了,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再说,天地间的主神?他是谁啊?”。我心头一万匹草泥马奔腾不息,凭什么平白无故让我惹上这么多是非。

马老头咽了咽吐沫:“问题何止一二三四,我至少还能给你列出个五六七八,不过,有一点必须给你交代清楚,你这么做,收了她的天魂,相当于你行驶了主神的职权,天魂失位,空出的空间必须有魂力填补,追魂咒会助他余下两魂的魂力壮大,也就说她的命魂会坚实了,你不知道这无形中延续了她多少寿命,也可以说,你不放了她的天魂,她可能就死不了,她死不了的话,就消耗的是你的寿元,现在,相当于你小子的寿元在加倍的消逝中。至于你说的天地间主神是谁?这个流派的说法太多了,比如。”

我一蹦而起,“管他是谁,我寿元加倍消逝这个才是最严重的,你应该先说这条”。我脸色煞白:“马大叔。马大帅,你最厉害,快告诉我怎么释放了黄老太的胎光”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过早的去见马克思,我还等着给社会主义接班呢,我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马老头翻了翻白眼,向外摊了摊双手:“我也没办法,我只是个普通人,况且,还没我也没听说过谁有拘过活人的胎光的案例,而且,拘了之后多数为炼化,至于如何释放胎光,这应是天地间主神的事,民间少有其法,至少,我是闻所未闻。”

听闻此话,我只感觉到一阵眩晕,双腿一软,瘫坐余地,抖似一团筛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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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自在见我已是六神无主,便将他的兜囊挂在我的脖子上,一手拎起捆扎好的杂物,一手将我从地上拽起,扶着我向他家走去。

过了许久,我稍微缓过神来,马老头用手指捏了一捏朱砂放在我的手心,端过一碗冷水,示意我服下:“这朱砂是我们常用之物,可以定心安神”。

我啜了一口水,冰冷咂牙,便把朱砂随手倒进了水碗里:“马老头,您给人喝碗水也不舍得热一下吗?能给能给咱点开水?”

“你看你这没点常识的样?”马老头鄙夷的看着我:“朱砂那是它的大名,我们都叫辰砂,这东西忌用火煅,见火析出水银,有剧毒,也就是说不能加热了服用”。

老头指了指我的手里的水碗:“你是嫌恶寿元消逝的不够快吗?现在是不是需要我帮你热热?”

嘿嘿,不用了。我不好意思的笑笑,端起碗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入腹一阵冰凉,过了一阵子,心神渐渐安稳。

环顾四周,见这马老头住的是个平房,顺窗望去,屋外有个满是藤萝的小院,看样是在郊区,这屋内面积不大,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多到人在其中简直无立锥之地,而我所坐的位置,就是一堆书籍堆砌而成,其上铺了布单,权当方凳使用。

“这里就你自己,没有其他人吗?”。我好奇的问道。

“是的,就只有我自己”。老头顺口答道。

马老头边说,边搬弄他的那一摞摞的藏书,以使空间尽量大一些:“今晚你就在我这住,我这隔壁还有个空房间”,现在你起来,帮我倒弄出个地方,晚上我看看,你无名指上是否有追鬼诀收纳的黄老太的胎光魂。

我感激涕零的跳将起来,将一摞摞书摞高,废了大半小时,终于空出了2平米见方的地方,四周却好比被书籍构成的围墙包裹,仅留有一人宽的过道,从门处延伸至黄老头的卧床。

马自在见空出了地方,找出几张黄纸,垫在一摞书上,开始刷刷点点的图画,又烧了一壶热水,烧水的时候敞开壶盖,壶盖上方用铁丝悬吊了一个方形玻璃,玻璃被悬吊的微微倾斜的朝向一侧,将玻璃上凝结的水珠导出到一个瓷碟内,又准备了个铜铃和几段桃木枝。

收拾停当,马老头对我说,准备好了,我们吃点东西后,你去隔壁休息下,订上闹钟,晚上10点准备显魂之术。

第九章 细数来历

我见时间还早,就缠着马自在:“我看您就好比移动的百科全书一般,简直就是世间百晓生啊”,趁现在离着您说的显魂之术还早着,能否给我讲讲你的故事?我现在对他是满是好奇啊。

“我和你之间的机缘因为黄老太的事情已经阴错阳差的搅在了一起,既然你这么想了解我,我就讲给你听听,你给我来。”马自在当先引路,来到院中,泡了壶绿茶,与我娓娓道来。

你知道道济吗?马自在给人讲述事情,总是采用引导式的方式来发问,貌似别人的提问由他来解答,他会获得莫大的满足一般,经过几天的接触,我已大致了解了他习惯,为让他能全面的道出内情,必须完美的配合他?

“哦?道济,难道你说的是那个疯僧?很多电影电视剧演过他啊,就是济公呗,叫李修贤的那个!”我赶紧迎合他道。

“胡说八道,你说的济公,再说济公俗名也不叫李修贤,人家叫李修缘。”马老头纠正我道。

“那么是谁?还有人叫道济?”我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向他问道。

“是有的,唐玄宗年间的张说,字号称为道济。这个人仕途三起三落三拜宰相,辅佐唐玄宗实现开元盛世,主持了唐玄宗的泰山封禅,

“他是个大文豪,说起他诗词,可能知道的人不多,说起与他有关的典故,你一定知道。”

我被他的叙述勾起了兴趣。“什么典故?”

“当年唐玄宗封禅泰山时,张说为封禅使。按照惯例,封禅之后,三公以下所有官员都要迁升一级。张说却利用职权,把本是九品小官的女婿郑镒提升至五品,并赐绯色朝服。玄宗大宴群臣,看到郑镒,问他为什么升的这么快。郑镒无言以对,戏子黄幡绰道:“这都是泰山的功劳啊!”后来,人们就把岳父称为泰山了,现在也依然这么称呼。

“哈哈,原来岳父老泰山是这么个由来啊”?我恍然大悟,那么,这个道济与你的故事有啥联系呢?

“因为他是本流派有口口相传的,说他是见过神仙的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人”,马自在押了口茶水,满脸的憧憬。

“他见过神仙?这世间真有神仙?”我怀疑的问道。

“不要用你有限的之时来揣测这无限的宇宙世界,若是一味的用所谓科学的眼光观察世界,那么黄老太的事情又作何解释呢?马老头反问道。

我摊了摊双手,“以前我的看法确实片面了”。

当年在泰山封禅之后,张说应玄宗李隆基的敕命,写了《道家四首奉敕撰》,真实记载了其遇仙在过程,马自在举起茶碗,润了润嗓子,低沉在念了起来:

首一:

金坛启曙闱,真气肃微微。

落月衔仙窦,初霞拂羽衣。

香随龙节下,云逐凤箫飞。

暂住蓬莱戏,千年始一归。

首二:

窈窕**观,深沉紫翠庭。

金奁调上药,宝案读仙经。

作赋看神雨,乘槎辨客星。

只应谢人俗,轻举托云輧。

首三:

金炉承道诀,玉牒启玄机。

云逐笙歌度,星流宫殿飞。

乘风嬉浩荡,窥月弄光辉。

唯有三山鹤,应同千载归。

首四:

道记开中箓,真官表上清。

焚香三鸟至,炼药九仙成。

天上灵书下,空中妙伎迎。

迎来出烟雾,渺渺戏蓬瀛。

随着着马自在的诵读,我低声复述着:“但这里哪里有仙?”

马自在没有直面我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诗有六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风雅颂多在诗经里使用,后续年代使用赋比兴手法较多,赋者,敷陈其事而直言之也;比者,写物以附意,扬言以切事者,以彼物比此物也;兴者,起也,取譬引类,起发己心,诗文诸举草木鸟兽以见意者,即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辞也。

张道济写的这个道家四首奉敕撰,世人都以为是首一的‘金坛启曙闱’起笔,按首一至首四正序排列,以首四的‘渺渺戏蓬瀛’收笔。实际并非如此。只有我们后续传人,才知道,应当是以首四的‘道记开中箓’起笔,按首四至首一倒序的排列,以首一‘千年始一归’为收笔。这方是张道济的本意。

张道济是以符箓,陈表来请仙,道记开中箓,真官表上清’采用赋的手法,直言其事,请来三岛九仙并送来了灵书,这灵书就是张道济后来修行的法门,‘金炉承道诀,玉牒启玄机’中的金炉和玉牒是重要的法器,以比的手法写物以附意,表述了这两大法器的重要功能:‘乘风嬉浩荡,窥月弄光辉;作赋看神雨,乘槎辨客星’;最后以兴的手法,引起所咏之辞‘暂住蓬莱戏,千年始一归’。这才是修行的大成。

这唐朝的张说确是大诗人,三次官至宰相,还平过胡人叛乱,是文武全才之人,当然,人无完人,他也有很多被人诟病的地方,比如那个岳父老泰山典故的由来。其接着玄宗泰山封禅之机,得授仙人灵书和法器,得习道法真宗后,便倦怠朝政,及至开元十八年,开始托病在家不朝,玄宗顾念老臣,几次登门探望甚至亲自书写药方助其调养身体。同年十二月,也就是这个季节,病逝。死后,玄宗为其举哀并亲自书写了神道碑与他。而实际,他只是诈死远遁,潜心修道去了。

我听的心驰神往,这张道济当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这人当属于您的创派祖师啊,想必在道门中也是赫赫有名吧?”

“非也非也,恰恰相反”。马老头否定道:“道家讲究清静无为,声明赫赫不是道法本性。”

“中国的道门,流派和分支众多,道教之分宗派,实始自宋﹑金之间。一支道派,实际上便是以宗教为联系纽带的一个大家族,有共同崇尊的祖师,有共同遵循的代代相嗣的系谱,有共同的祖庭。细数分支,如按照谱系分的话,有什么混元派,尹喜派,少阳派,纯阳派、重阳派、随山派,嵛山派,清净派、崂山派、清微派、正义派等。

按照《诸真宗派总簿》所列道派,共计列有八十六派,实际上只有八十支派,有些是系谱的续字,不是独立一派。就现在来说,道教已经不存在这么许多纷岐错杂的道派,过去的小支派,不入於全真,便是附於正乙,故现在道教基本是全真与正乙两大道派。

“那这张道济是创了哪个支派呢”我好奇的问道。

马老头尴尬的笑了笑,又向茶壶内续了些热水:“我们嘛哪个也不是,我们属于不被载入宗派总薄的外五流之一!”。

第十章 签署契约

“原来是不入流的啊”,我有些失望的叹到。

“殊不知: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马自在不屑的说到“就好比,如今真正的专家,又有几个是名副其实的?”

这个真是同行相轻。看马老头这自视清高的样子,想必其所学师从当初张道济所传,应是有真本事,想到这,我不由的安心了许多,对于今晚要进行的显魂之术,竟然有些期待了。

“聊了这么久,也应该向咱隆重介绍下,你所师从的门派了”。

听我这么问,那马老头昂然立起,神色中满是骄傲:“我就是张道济祖师所创玄机流的第九十八代弟子,马自在。”

“玄机流!听起来好神秘的样子,其他道家同门多以创派祖师您名门派,比如重阳派,三丰派,纯阳派啥的,一听名字,就知道是哪个高人之后,自然出门这次荣耀光环,您这玄机流听你所说,是未载入宗派总簿的外五流之一,是不是因为后人觉得创派祖师道法水平不济,不好意思以其名号传之后世?我半开玩笑的问到。

“胡说八道”,马老头气的吹胡子瞪眼,“不许对仙祖不敬,你涉世未深,懂些什么?我流派命名为玄机流,也是源自祖师的字号,只是不像纯阳派,三丰派那般直接以祖师名号传道,我们是隐而不显。”

马自在坐下身形,继续说到:“我派祖师名号道济,其后传人一直称为道济门,其意为道者通玄,济者济世。然道济祖师之后,就开始了安史之乱,世道混乱民众倒悬,想要济世救民谈何容易,乱世间想要存世,多靠机谋,遂后辈几代传人,机谋道法并重,此后才以以玄机门自居,教导我派传人不止要精研道法,更要擅长机谋,所谓玄机者,就是天地奥义人间机谋之意。”

“玄机门?听着比玄机流好听啊”我好奇的问到:“那你怎么说是玄机流呢?”

“那是因为安史之乱以后,又是黄巢大起义,及至南唐北周时期,纷争不断,我派传人,纷纷介入到解救民众的活动中,渐渐的人丁凋零,道法失传,甚至连道济祖师从仙人处所得的灵书,金炉,玉牒也在乱世中仪失。”

马自在咽了口涂抹,继续说到“到了宋徽宗时期,他将道教被分为五宗,五宗之外,由宋徽宗亲领,自称“昊天上帝元子,为大霄帝君”,封郭后为金庭教主,孟后为华阳教主,宋仁宗是赤脚大仙,李白是长庚星,杜甫成了文星典吏,萧何是昴星,屈原是海伯,嵇康是中央鬼帝,等等,很多小派分支乘势而起,宋徽宗分封的这些神仙终究没有能挽救北宋的命运,在金人金戈铁马的蹂躏之下,宫观毁于一旦,法器星散,道士逃遁,徽钦二宗也踏上北去的漫漫囚途,从天上神仙变成了地狱鬼魅。从这之后,就开始了道统门派之争,我派道法因失传过多,渐渐式微,但我派机谋还在,其他道派惧我派利用机谋再返辉煌,便结盟共拒我派,当时天下皆言我派不入流,当时的掌教为避免灭派之祸,避其锋芒,带了徒众褪入鲁中山区,索性改了玄机门为玄机流,也是鞭策后辈的意思。想不到却因此避开了金人和蒙古人的铁蹄,得以绵延传承至今。

“原来如此。”听到这,我算终于明白了来龙去脉。

“你道我为何要让你去代我抄写小册子?”那老头忽然和蔼起来,笑咪咪的问我。

“压迫童工还债呗!”我不满的说到。

“错,我是看你胸中有天地正气,你肯为了相识不久的黄老太做到这种地步,实属不易,所以才以卦金为由,让你抄写以试探”。

说到这,马自在笑意更剩:“我看到你抄的那本小册子了,故意把“马”字写的模棱两可,看起来又似“乌”字,“马老爷镇物总纲”,被你写做了:“乌老爷镇物总纲”,虽有些恶作剧的取巧,但可以说明你有机谋的潜质,符合我派的基本要求。

“怎么样?要不要入我门派修行啊!”马老头现在简直要笑成一朵花,满怀期待的望着我。

我脑补了下老娘暴怒的样子:“苏有友,我偷摸的资助你出外打工,你居然去学道?”此后必然是锅铲满天飞。

我打了个寒战,为难的对马自在摇了摇头:“我倒是很感兴趣,可是,我是独生子,学道就不能搞对象了,不能搞对象就不能生儿育女,不能生儿育女就无法传宗接代了,不能传宗借代就更得面对老娘无尽的唠叨”。

我掰着手指,向马老头一一阐述学道会给我带来的后果。

马自在听着我的啰嗦,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的冒起,脸色渐渐阴暗:“谁告诉你学道就不能结婚搞对象?”

“你不就是?”看这样子,你应该是孑然一身,我指了指身后的小平房:“从屋内陈设看,你身边并无其他人。”

马自在听我这么一说,神情有些惨然。“我也曾有家人的,老婆是其他道门的师妹,还有个可爱的女儿,可惜啊。”马老头止住回忆。斩钉截铁的对我说:“学道并不限制结婚生子,这点你多虑了。”而且,你也应该考虑你当下自身的情况,你现在的寿元可是加倍消逝中,黄老太可是与你一起共同消费着你的生命,我帮你虽是我辈学道之人的本分,但是,你惹的这摊事,我能帮忙的还是有限的,毕竟有些事情我也无能为力,因为你收取的胎光魂,如何解放胎光。据我了解,这可不是人力可能及,最差也得需要具有主神之力的法器,方有可能实现。而这些,都要靠你自己去寻得了。

马自在将我的情况分析的很是透彻,一顿威逼之后,见我已有些意动,又开始了利诱:“你从外地来青岛讨生活,在此人生地不熟,马老头我虽也不济,之前也可接济帮扶与你,你看这样可好,你就搬来我家居住,包吃包住,只要继续帮我抄书就好。”

马老头说完,回屋拿出一张白纸,老夫言尽于此,你速速决定,若是同意,就此签署契约,显魂之术时间可是快要到了。

我这初出江湖的菜鸟,哪里顶得住马自在的威逼利诱,片刻就缴械投降,在写有“自愿随马自在学道,吃苦耐劳无怨无悔,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不得欺师灭祖,有生之年不得随意退出”的契约书上签署了自己的大名。

马老头吹着墨迹,脸上满是笑意:“苏有友,以后你就得听我摆布了!现在速去休息,晚上准备开始显魂之术”。

第十一章 显魂之术1

我迷迷糊糊的睡到将近10点,马自在过来敲门:“苏有友,快点起来了,收拾下过来帮我的忙。”

我听到呼声,马上翻身爬起,来到了马老头的卧房,只见他正蹲在已被清理好两平米见方的区域内,拿着罗盘一顿立向之后,列出东西南北四极,然后退到边侧,蹲行的徐徐后退,边退边撒着香炉里的香灰,慢慢汇成一个圆,却在西侧留有一豁口,见我过来,伸手阻止我说到:“慢点,别带风碰散了香灰,尤其别破坏了气口。”

“什么气口?”,我止住身形,不解的问道。

马老头收起香炉,指着那个西侧带豁口的地方,呶努嘴:那,就是那里。

马老头画的这个圈,整体看就如同一个翻转的大写的“c”字,这个缺口朝向西,就是他所说的气口,八卦里面西方为兑卦,八门里面西方为惊门,属于凶门。

我当时并不理解他说的意思,只好无奈的说:”又不让我动,那你叫我起来干嘛?”,

“不是不让你动,是怕你毛躁的乱动,破坏了我的术式。”马老头边对我解释边继续着他的动作:现在开始,你的一切行动听我指挥,这也是你难得的历练。”

马老头又拿过来六根蜡烛,其中,三红三白,彼此错开的点燃,然后每隔60度插一根的使这六根蜡烛固定在了香灰外圈,看这六根蜡烛的连线,恰好可以外切于香灰圈。。“现在,你可以跨进圈来,朝向西盘坐于圈内,注意,动作幅度轻点,而且不能碰触到气口,那是给灵魂有的路。”

我点点头,踮起脚尖轻手轻脚的跨进圈内,然后朝向气口盘坐与地。

马老头探出手来,从我额顶拽了一根头发:“顶门的头发生气最旺,将其浸泡于已收集好的蒸馏液中,蒸馏液的容器上方又用黄纸封之,用作人鼎,代替于你。说罢,将这人鼎置于了我的前方和气口之间。

然后,马老汉再将我右手无名指的上节以针刺破,取了一滴血置于一玻璃片上,用针将这滴血画做圆形,其内中空,待血液干涸,将这玻璃片竖向的立在了气口的位置。接着,又在气口外放了一个铜盆,铜盆两侧把手挂着准备好的铜铃,铜铃上的环通过桃枝挑挂在铜盆的把手上,铜盆内装满了清水。

准备到此时,已是将近了11点。马自在说到:“快到子时了,你一会一定要控制好心境,尽量空灵。”

“空灵是啥?”我迷惑的问。

“就是啥也不想,一切依本性顺应而为”。马老头说完,转身走出房门:“我再去弄只鸡来”。

我不由得一阵气苦:“现在弄哪门子鸡啊,现在是吃夜宵的时候吗?这他娘的敌人都快摸到阵地上了,你却要回去喂猪?还有没有共产主义接班人的操守了,我嘟嘟囔囔的抱怨着。”

“苏有友,你小子又胡说八道什么呢”,马自在说着话,手里掐着一只大红公鸡的翅膀,踱步走了过来,估计是怕鸡翅膀乱煽动,破坏了画好的香灰圈,所以,这公鸡被他箍的紧紧的动弹不得,垂着脑袋咯咯低鸣。

“欲要显魂,需先引魂,这引魂可就靠它了”马自在拍了拍鸡头,示意它不要再叫了:“在民间传统信仰中,公鸡能够牵引太阳,有驱邪和通天的神性,鸡啼也跟报晓,光明等相辅相成。所以,在玄学诸事中,鸡是个重要角色民间除了会在祭祀时宰鸡酬谢神明以外,也会用生鸡来代替死人拜堂。

不过,最特别的就是用公鸡来辟邪及招魂,这个用法最早来自茅山派,经常会用活的公鸡,例如,在运棺过河或引魂上路都需要用活鸡,所谓引魂上路,是指公鸡在进行招魂仪式后,死者的灵魂便能附体引领亡者通往极乐世界,不会沦为孤魂野鬼,而附有亡灵的“招魂鸡“会被放生不会被宰杀食用。再者,公鸡会啼,遇上天晓的话,鸡啼也能指示先人的亡灵找个地方回避一下,这就是所谓的引魂鸡。

“哎,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起,”我叹了口气,留着口水对马自在说:“这公鸡很可怜!”

“你想得美!”马老头瞪了我一眼,给死者引魂,就要杀死引魂鸡,要让死者亡魂附体以引魂指路。而黄老太是个活人,我们只取鸡血,不取鸡命,你快擦擦你的口水吧。”马老头鄙夷的对我说道。

“11点多了,已经进入夜子时了”。(玄学中,将子时分为夜子时和早子时,所谓夜子时就是晚上11-12点,早子时就是早上0-1点)。马老头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话间,马自在已用指甲钳破了大公鸡的鸡冠,滴在香灰圈外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又按着鸡冠,在我头上滴了一滴,随后,在人鼎与玻璃片只见,玻璃片与铜盆之间,捏着鸡头好一顿淋漓,这区间的鸡血斑斑点点,好似小鼠在雪地上往复走过形成的脚印一般。

弄得停当,马自在随手将公鸡甩向门外,公鸡如逢大赦,歪斜着脚步舞动翅膀悲鸣而去。

马自在取过一个小碗,起美装满五谷,将这小碗轻轻的放在人鼎的黄纸纸上,然后蹿起一扎香,香头插入燃烧的蜡烛上,沾满了蜡油,又对着烛火引燃了这扎香。将香尾插入装有五谷的小碗中,这扎香就这么立在碗中,香头熊熊燃烧着。

马自在接着移步到铜盆处,娶下两个铜铃,手中各执一个,叮当摇晃着围着我转起了圈圈,边转边反复的念道:“老祖传牌令,金刚两面排,千里拘魂症,速归本性来。”

这念的声音配合铃铛,确实聒噪不堪,几圈下来我被他绕的眼晕,赶紧眨眼提神,努力保持灵台空明。哪知道,眨眼几次之后,竟恍惚感觉:香头火焰的光芒穿过玻璃片上干涸血液的小孔,投射到铜盆的清水中。

“我靠,高科技啊,这不是小孔成像吗?”我惊呼道。呼声未落,竟然感觉到人鼎的容器中,恍惚中钻出个人影的光晕,沿着鸡冠血的落点,在人鼎与玻璃片之间,玻璃片与铜盆之间孤独徘徊,看起来竟似迷路一般,瞅那身形,和黄老太竟有几分神似!!我不由得目瞪口呆。

第十二章 显魂之术2

随着我的惊呼失色,心神不觉失守,那一团光晕竟随着呼声缩小一圈且暗淡了许多。

“深呼吸,保持心境平和。”马老头大声的训斥道:“闭目凝神,我要激活你的尸狗魄,再弄些外物加持以增加你的控制力。”

大概是因为活人不能直接与生魂交流,而我的尸狗魄又曾经应激觉醒过,且与黄老太的胎光魂有过接触,所以,马自在才要如此。

我心神守一,闭目凝神,靠感觉感应着周遭的一切。

马自在用手指深入香炉中,从中抓出一把香灰,混入一捏朱砂,形成了灰红的一团混合物,以白纸卷成一吹管,内置这种香灰与朱砂的混合物,自上向下依次吹在我的顶轮,眉心轮,喉轮,心轮,脐轮,生殖轮,海底轮这七个脉轮上。然后剪刀剪出一人形黄纸,粘取铜盆内的清水后,将这人形黄纸贴在玻璃片外侧的下方,玻璃片上那干涸的血环,就好似这人形黄纸头上顶着一轮血月一般。

须臾之间,这人形黄纸仿佛有了生气,其外围居然也包裹了一抹光晕,竟自行从玻璃片上剥离下来,飘飘呼呼好似行走一般,也沿着洒落一地的鸡冠血慢慢的移动,只见:黄老太的胎光魂,我的尸狗魄包裹着人形黄纸,都在鸡冠血落点上移动着,只是速度有快慢,感觉到我的尸狗魄在快速的追逐那黄老太的胎光魂。

由于两团光晕存在速度差,片刻之间,两团光晕就接触到了一起,在那一瞬间,人鼎处卷起一股阴风,人鼎上小碗内燃烧着的香头瞬间熄灭,那阴风裹挟着合为一体的光晕吹向了玻璃片,啪的一声,黄纸贴在了玻璃片内侧的下方。那合为一团的光晕穿过干涸的血环,投入了铜盆的清水中。

这片刻之间,人形黄纸恍如有生命一般,从玻璃一侧换到了玻璃另一侧,就如同精湛的魔法。若不是亲身所感,定然难以相信会有此事发生。

那合为一团的光晕投入铜盆的清水之后,我心神一震,顿时心有所感。好似那团光晕投入了我的心海一般,那铜盆的清水,就是我心海的映射。

“苏小子,你快点,这玻璃镜片上的血环开始融了,这代表着你能与她交流的时间,用你的意识控制你的尸狗魄。”耳边传来马自在的催促声,听马老头的意思,这干涸的血环,竟随着时间逐渐的溶化消失。

“怎么控制我的尸狗魄啊?我又如何与黄老太的胎光魂交流?及时能交流,我又该说些啥问些啥啊,总不能说今天天气不错吧”,我心里一通暗骂:“怎么做也不提前招呼一声,让我摸石头过河吗?”

“你只要紧守心神,用心感受你的尸狗魄就行了,他就是你,你就是他,你需要落实黄老太胎光魂的情况,就是听她说下,那晚她胎光魂被追鬼诀所拘的情况。”

马老头似乎感受到我的疑问,在我耳边赶忙的解释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排除杂念,静下心神,身体四周蜡烛燃烧的跳动声渐闻渐远。豁然,我感觉到我就站在了我的心海里,而我的对面正站着黄老太,她一脸惶恐的望着我,我们的外部包裹着一团光晕,微微浮于心海上,以我们这团光晕为中心,向四周传递出一圈圈的涟漪。

“这该不就是心生涟漪成语的由来吧”我不由得暗骂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能想到这些八杆子打不到的事情。

直至后来,我了解了内视术之后,才知道,那时是在马老头的外物辅助下,强行的让我在当时的情况下实现了内视,以达到了解黄老太胎光魂境况的目的。

所谓内视术,《庄子》中有:“瞻彼阕者,虚室生白,吉祥止止。”这里说人心彻底静下后,内心就会有光明,这是吉祥之事。简单说就是如果可以让自己的精神不外泄,人就会关注自身内部的情况。庄子还说:“贼莫大乎德有心而心有睫,及其有睫也而内视,内视而败矣。”心有睫,是人以心为睫遮蔽内心。而内视非是简单的用眼睛,耳朵专心听自己的身体,而是人不用眼睛看事物,而用心看事物,及至产生心海映像,若是内视术有成,甚至可以在心海内修行,起到事半功倍之效。

“怎么是你?我们这是在哪里?”黄老太惶恐的指着我:“你该不是个妖怪吧?”

我不由气结,要不是因为我好心要救你,哪至于到现在的境况!想及身外的那个血环正逐渐消逝,一时竟不知如何向黄老太解释这事的由来。

正着急间,我却伸出手去,摸在了黄老太胎光魂的顶门,瞬间,我就感觉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经向她阐述完毕:“这也太快了,莫非这就是神识交流?”我感慨道:“人类语言的产生,表面说是加强了交流,实际却让交流产生了若干阻碍。比如谎言,也就是妄语,《智度论》有云:妄语者,不浄心,欲诳他,复隐实,出异语,生口业。谎言多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没有了,就会生出若干误会和争执,这样的语言解释起来反而苍白无力,哪像这神识交流,简直如同映画一般,瞬间传递于她,嗯,就好似硬盘对考。看那蚂蚁之间的交流,只要顶须碰触,信息就完成了交流,可是比用语言快速的多。

随着我尸狗魄与黄老太胎光魂的神识交流,黄老太的神情渐渐缓和,继而面露感激之色,再看向我时已是眼角带泪,同时,我也从她那接收到了那天的信息,大致了解了那夜追鬼诀对她造成的伤害。

人的天地二魂,也就是胎光与爽灵二魂平素并不在人体内,只有人魂也就是居其身,人魂在各道门里称谓不同,太乙称命魂,纯阳称幽精,胎光与爽灵好比天地阴阳二气,虽不在人身,但人身窍内就有余气,窍内余气与在外的阴阳二气类似磁极结构,互相吸引的有联系却并未吸引到一处,修行的人通过练气锻炼窍内余气,增大其吸力,进而吸纳了天地的阴阳二气,就是所谓的吸收日月精华。而余气不足,天地二气就会反噬窍内余气,导致余气被天地二气吸尽进而肉体死亡,他们之间就好比双方拔河的关系。

这黄老太明显的窍不守气,尤其在刘老头壬龙骑背命局水旺的影响,更是阳气难守,被天魂(也就是胎光)牵引的不断溢散。那期间,每日的夜子时都是溢散的高峰期,恰逢此时,遇到了我尸狗魄施出了追鬼诀,满以为可以固本培元余气归窍,哪知道阴错阳差的竟被我将胎光魂余气收纳,连同在外的胎光魂一并拽了过来并予以封印。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黄老太的感受如同电影一样映进我的脑内,恐怖的景象搅动的我心海一顿波涛翻滚,差点让我难以保持内视的境界。

第十三章 显魂之术3

黄老太的胎光魂,忆及那晚被追鬼诀所收的情况,仍是浑身战栗,声音颤抖:“当时,我只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吸力吸引着我,引领我穿门越窗,跃空而去,恰此时,感觉有一大网,兜头罩住了我,那网越收越紧,强行将我与前方的吸力扯开,双方以我为纽带开始了较力,完全不顾及已经将我撕扯的变了形,直到如今,我这魂形还是如同皮条一般。”

说话间,伸手向颈后方向扯了扯头皮,那头皮连带着脸皮被扯的老长,扯的牙床前凸外露而出,扯的两个眼珠也突出在外,有一个竟然垂于鼻侧,凸出的眼珠密布红丝,本该黑色的瞳孔却是灰白一片。

牙床上下两排残缺不全的牙齿上满是黄黑的牙垢,张合之间舌头歪在一旁:“你看看,我都被扯成了这个样子了”

这可真是鬼吓人啊,你说话就说话做什么鬼脸啊,我骤不及防,黄老太忽然如此动作,嚇得我忙忙后退,感觉我的尸狗魄外围光晕一阵波动,竟逐渐淡化好似维持不住了,与此同时,心海也是一阵翻腾,好似开锅一般冒起了泡泡,爆开的气泡卷起的涟漪一圈连着一圈推向远方。

“发生什么事了,快收摄心神,一切魂灵都会幻化成形,不用过度理会,糟了,血环加速消逝了”心海上空传来马老头的声音,我如当头棒喝,尸狗魄止住退势,光晕一阵波动后,竟稳住了心形。

那时节,位于香灰圈外的马自在,守在惊门气口外的铜盆处,一瞬不瞬的眼望着铜盆内的净水,那盆净水就是我心海在外物的映射,他只见投射在水内,合为一团的光晕竟似较劲一般要被撕开,惹得铜盆内的水波涌起,中心部位好似开锅一般不断的冒泡爆开,竟有倾盆之势,料想是出了变故,赶紧发声提醒的同时,双手抚盆,随着水势变换着铜盆角度,避免铜盆内的水溢出,也保持了那团光晕始终位于铜盆中心。

在马自在的帮助下,我勉强维持住了尸狗魄,心里一阵暴怒:“你带弹性了是吧?你跟我学海贼王里的路飞呢?人家撕脸皮那是可爱,你撕脸皮却差点吓了我个三魂归位,屎尿齐流。”

我气不打一处来,尸狗魄首次张嘴,传递出我的声音:“你这死老太太,我好心帮你,你竟然做这鬼脸吓唬我,来来,让我也扯扯你的面皮。”我的尸狗魄伸出右手抓向她的面庞。

刚一抓到她的脸,她却忽然嚎叫起来:“快停手,快停手,我又被网兜起来了”

“当真是鬼话连篇,哪里来的网?”我诧异的看向右手,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清,那黄老太的身上真的有若干灰色丝线,如同渔网一般罩满她的全身,我的右手如同控制这渔网的收放机关,握拳时收紧,黄老太胎光魂的魂形,被勒紧的顺着栅格状的网孔凸出在外,我越是握拳,这收缩程度越强,几下以后,魂形顺着网孔凸出老长却无法涨破,在黄老太的持续惨叫中,她的魂形仿佛被缩成了一个带刺的圆球。

想必是马老头那道符纸的咒力与我误打误撞施展的追鬼诀的力量,都还在我的尸狗魄身上有所留存,我欣喜的看着我的尸狗魄,随后舒展了尸狗魄的右手,眼见着网状束缚逐渐隐去,对,只是隐去而非消失,就好比这网融入了他的魂形体内,那黄老太的魂形也渐渐复了位。

我有些理解黄老太刚才为啥向我做鬼脸了,若我被别人搓扁又揉圆的,也要想办法报复下,以舒展心中恶气。

这时的黄老太,垂头丧气,气喘吁吁,看着我尸狗魄的右手,心有余悸。

“就是这个东西,将我从外界拖了进来,压缩为一小团,现在只是那网舒展开,让我得以暂时的恢复形体,但我感觉到,那网就嵌在我的体内,罩的我难以脱离,束缚点就在你的右手无名指上节处。”

我展开右手,仔细观瞧,只见中指的指肚,以斗为中心,斗周围的指纹微微泛红,斗的中心内,形似黄老太的印记若隐若现。

“若是我松开手掌,这网的束缚就没有了,你是否可以脱离呢”我满怀期待的问道。

“我不是说了吗,这网好似融入我的体内,实际并非消失,我脱离不来,”黄老太的胎光魂沮丧的说:“小苏啊,大娘感谢你的好心,落得如此下场,也许我命该如此吧,大娘并不怪你,只是连累你的生命被我消耗着,大娘本就将死之人,可你还年轻啊”。

唠唠叨叨间,那融在黄老太体内的网忽然浮现,嗖的一下收紧,伴着一道幽光,没入我的右手无名指上节。

应该是马自在的显魂之术时间到了,我的尸狗魄也随后从心海内消失并隐入我的脉轮,我叹了口气,从内视的境界返回,缓缓睁开双眼,只见马自在仍捧着铜盆,香灰圈气口的惊门处的玻璃片,那干涸的圆形血痕已经消失,倒是在玻璃片上留下了暗红的印记,好似被酸洗蚀刻过一般。而且,贴在玻璃片下方的人形黄纸已经脱落在地,那香灰圈被无形的力量向外冲的这里凸出一块,那里凸出一块的,却仍然没有没有被冲破,已经看起来不再是个翻转的c形了,香灰圈外那三白三红的蜡烛仅有惊门两侧的蜡烛还在燃烧,其他四根似乎刚灭,正冒着袅袅青烟。

反观圈内,装有我头发的人鼎,那扎香早已灭掉,乌黑的歪在小碗一侧,封口的黄纸已经裂开,容器内的我的头发,卷曲的盘成一卷,已失去生气,仿佛一段卷曲的枯草。

马自在见我醒来,端着手里的铜盆,在香灰圈的北侧,用铜盆里的净水冲开一段缺口,顺着缺口走进来,扶我起来又顺着这缺口走了回去,我只感觉浑身酸软,摊在他的肩膀全赖他撑扶,扶我坐定之后,他又回身开始收拾地上的残局。

我好奇的问他,为啥要另冲来一缺口出来,直接迈出来或者顺那气口出来不更简单?

马自在边收拾边解释:“刚才那香灰圈的气口开在西,惊门居西方兑位,属金,主寒气肃杀,西又属兑卦为泽,为缺,为破损;魂走兑宫伏吟,此门为凶门,主惊恐之事,我们不宜顺此门出来。

我用净水冲开香灰圈的北方,北方坎宫,属水,坎宫处冬季最寒冷季节,万物休息冬眠,故古人命名为休门,乃休养生息之地,亦为吉利之门。休门属水,旺于冬季,现在正是冬季,我又以净水助之,造成水多金沉之象,以克制惊门金性凶事,且北方休门利迁徙,可使你顺利脱离这香灰圈内的不利影响,嘿,苏小子,你需要学的多着呢”。

还未等他解释完,我已歪倒在一边沉沉睡去,我真是太累了。

第十四章 得授纸牒

次日清晨,阳光射进斗室,透过玻璃窗撒下一片暖意,好久没睡这么舒爽了,最近睡觉时总是被冻的缩成一团我大大伸个懒腰,坐了起来。

“苏有友,睡爽了吧?”马自在适时的走了进来:”我的安神咒效果不错吧”?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咒,不过实话讲,确实睡的舒爽。”我答道。

“那是自然,我的水平岂能没有效果?”马老头倨傲的倚在门侧向我招了招手:“跟我来下,一会授你纸牒。”

我跟在他的身后:“纸牒是什么?用纸做的蝴蝶?”我疑惑的发问。

马老头现在已经适应了我各种莫名其妙的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避重就轻直接回答问题本质。这就好比禅宗的核心理法:不著文字,直指人心。

“度牒你应该听说过,在过去,那是由官府发给出家人的证明文件,最早称为文移,后改称为度牒”,马老头顿了一下说:官府这么做,一是方便出家人明确身份,二是为了控制出家人的数量。而我所说的纸牒,就相当于中国人家族里的族谱,我派称之为纸牒,其上记载着我派的传承”。

说话间,已行至马老头的卧室,他从箱底翻一个红布包,红布包里是油纸包,他小心翼翼的展开油纸,里面露出一摞黄纸,那摞黄纸的侧面以线绳封装形成了书卷,看起来古旧异常。

马自在手捧那黄纸书卷,双手托举的将其请至书案,焚上三支香,将那黄色书卷供奉在香前,转头严肃的对我说到:“你跪下!”

我收起懒散的性子,跪坐于案前,垂首听马自在焚香祷告:“各位仙祖在上,第九十八代入室弟子马自在叩首,今有苏有友,胸有正气,又机敏善辩,符合我玄机流收录条件,鉴于其年岁已二十有三,虽脉轮齐正,尸狗魄觉醒,但年纪已大,故,修习玄流已晚,今天只能将其录入为我玄机流第九十九代的机流外支弟子,望其能从机流入手,窥得我派精髓,再拜叩首,得佑仙祖。”

拜过后,马老头来到香案前,取过毛笔,沾取些和好的朱砂,将我的名字写在了那黄色书卷中的一页:来,你来按个手印并写下生辰八字。

我嘭的站了起来,大声叫到:“马老头,我不干了?”

“为啥?”马自在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我激溜了!”我接着吼道。

“没错啊,给你录入的就是机流!”马自在更加疑惑不解了。

“激溜,是激溜,不是机流”我声竭力斯的叫到:“就是生气了的意思。”

“哦?说来听听”马老头歪着头,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我不了解玄机流的情况,只是听你介绍了它的由来,你忽悠我签署了契约,又说给我录入纸牒,结果呢,却录入为机流外支弟子,说好的玄机流玄学和机谋并修呢?怎么只给我个机流的身份?莫不是你马老头也是个金庸迷吧?,你这不是赤裸裸的抄袭华山派剑宗气宗的桥段吗?”我激光枪一般的语速喷了出去。

“录入了机流也罢,那外支弟子又是什么情况?如你所说,玄机流本身就是不被录入《诸真宗派总簿》的外五流之一,各门派本身就说他不入流,我这外支弟子,岂不是不入流中的不入流?我千里迢迢来青岛讨生活,跟着你,岂不沦为下乘中的下乘?”我气喘哼哼的盘坐地上,歪着头不去看他。

“哈哈哈”马老头却笑了起来:“还有吗?有什么不满意的一次性说出来!”

“哼,还给我录入纸牒,你看那一摞纸吧,黄不拉几的纸张,说录入黄牒还差不多!”叭拉叭拉一顿后,我又开始了胡说八道。

马自在本来平静的听我发牢骚,听到此处,见我竟然把纸牒称为黄牒,忠于怒不可遏了,嘿,想必这老学究也知道黄牒是个什么玩意。

“你,你竟然如此侮辱仙祖,你个苏小子,真是活腻歪了”马老头气的吹胡子瞪眼,在香案上双手乱抓,看样子是想抓东西砸我。可香案上只有一供碗插着三支香和那录有玄机流门派弟子姓名的纸牒。马自在也真是被我气糊涂了,居然抓起香案上的纸牒就朝我砸了过来。

我见马自在暴怒如此,有些惊呆了,我的印象中,他一直是定力超人,胸有城府的人。所以,竟愣的忘记了躲避。

那纸牒不偏不倚的砸在了我的头上,啪的一声掉落于地。须臾之间,我俩都呆在当场,却又同时惊叫失声。

“哎呀,好疼啊,马老头,你来真的啊,”我摸着脑门,埋怨的问道。

“罪过啊,罪过啊”,马老头心疼得直抖落双手,急急的奔了过来,颤悠悠的俯身捡起了纸牒。哪知,那纸牒的绳编,经过悠久岁月,早已腐化不堪,经过这么一折腾,竟断裂为数段,书写着历代门徒的纸牒,就这么散落了一地,其中一页纸上写着:九十九代机流外支弟子:苏有友。看这页纸,墨迹尤未干。

马自在哆嗦的收拾着这些纸牒,边收拾边祈求仙祖的原谅:各位前辈仙祖,弟子马自在有罪啊,竟然让仙祖纸牒被个臭小子弄得七零八落,请仙祖原谅我不敬之罪啊”。

“马老头,明明是你把这本黄牒扔出来的,怎么能说是我把它弄得七零八落?”我指着地上的若干纸牒,向马老头问道。

“你还说这是黄牒?”马老头吼回了我。“咦,这是什么?”马老头拿着其中一页纸牒,疑惑的翻过来转过去的看个不停。

我探过头去,好奇的问道:“有啥新发现?”,马老头捏着其中的两页纸牒:“这两页纸牒的右侧明显厚于其他纸牒,可能是,过去的书籍,绳编装订于右侧,翻书也是从左向右翻,这增厚处正处于需绳编装订的右侧,故这么多年来也不曾被人发现。从这厚度看,其内必有玄机。”

“嘿,咱们不是玄机流吗?玄机流当然要有玄机。”我讨好的笑道。

马老头听我如此说,不禁哑然失笑,现在已顾不上责备我了,全神贯注的盯着手里的两页纸牒,陷入了沉思。

我凑过身影,只见那两页纸牒上分别写着:二代玄机入室弟子张埱,二代玄机入室弟子郑镒。

“这俩人是何许人?”我好奇的问道。

“哦,你说他俩?”马自在见我发问,解释道:“道济祖师有三子一女,其中,长子张均,官至大理卿,后事于安禄山。次子张垍,妻子为宁亲公主,他拜驸马都尉。三子张埱,曾任给事中,后被贬为宜春郡司马。女婿郑镒,只是不入流的九品小官”。

玄机门的二代弟子就只有张埱和郑镒,他们的纸牒中到底藏有什么玄机呢?

第十五章 玉牒真踪1

“拆开看看不就知道里面有什么了吗?”我指着那两页纸牒对马自在说道。

“这还用你废话?”马自在白了我一眼:“但这毕竟是仙祖所传之物,岂能随意破坏。”

我指了指扔散乱一地的纸牒,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意思是:你看吧,反正已经这样了,还说不能随意破坏。

“你不要乱动啊,我去找找工具,看有没有不拆开的纸牒的办法?”马老头将那两页纸牒轻轻的放在香案上,转身出门而去。

“你个老滑头,找工具就找工具,非要语气重重的说什么不让我乱动,明明是想我来背这个锅嘛,那小爷我就动动看”,我来到香案前,翻看了下这所谓的纸牒,触手的感觉似纸非纸,想必在唐末的时候,造纸术还未被发明,是后辈将这玩意称呼为纸牒的吧。

我捻了下这纸牒的厚度,感觉材质倒像是动物皮正反两面贴在一起粘就而得,虽柔软但有硬度,也确如马老头所说,这纸牒的右侧比左侧略高,因为这所谓纸牒,年久之下本就有些凹凸不平,若不是仔细抚触,还真是感觉不出来这点高度差。

我捏着这两页纸牒,俯身去对比地上的其他纸牒,看来这摞纸牒的材质至少有七八种之多啊,“嘿,看来每个历史时期的记载工具都不一样啊”,我撇了撇嘴,捏着这两页纸牒的左下角摇来摇去:“古代的办公用品质量真是差强人意啊”。

摇了没几下,便见这纸牒右侧的穿孔部位,露出了小边,应该是绳编断了之后,这些穿孔部没有了绳编的遮挡,将纸牒里面的内容物露了个边出来。

我好奇心顿起,快步来到香案前,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马老头的家里,时常点燃有香烛,我从香案下的抽屉里找到了拨动烛芯用的一根长针,准备给这两页纸牒来次外科手术。

我将写有张埱名讳的纸牒铺好,左手压着这页纸牒的左部,右手持长针平平推进,轻轻的探入了纸牒的穿孔部,沿着纸牒右侧慢慢的外挑,几下功夫就将纸牒的右侧挑开,只见里面露出了一块长方形的片状物,就如同小学生的格尺一般大小厚薄,颜色发黑,正反两面均有若干鬼画符一般的刻纹。我翻来覆去的看了几下,不得其所,就将其直接扔在了张埱的纸牒之上。

再取过了写有郑镒的纸牒,依法操作,却从郑镒的纸牒的内取出了一块白色的长方形片状物,大小厚薄与之前取出来的那块黑色的无异,其上也是刻满了鬼画符。我一手持一个,触手温润,试着将其对拼,但从刻纹来看,明显无法拼就在一起。

我无聊的把玩着这俩东西,学着推牌九的样子,将两块片状物摞在一起,拆开扔出去又再叠压起来,这时,马自在捏这个小刀从门外走了过来,他看到我手里捏着的东西和已经被拆开张了口的纸牒,嚎了一声,举刀就奔了过来。

我大惊失色,抓着那俩物什就跳在一旁,举着那俩物什与马老头对峙起来:“马老头,你疯了啊,举着刀你要干什么?”我晃动着手里的物件,颤声发问。我是真的慌了,这马老头今上午就很不正常,被我气的把祖传的历代纸牒都扔了出去,现在又举刀冲过来,莫不是真的被我气昏头,想要结果我的小命?

我把手里的黑白两块片状物,斜斜的举起,权且当做刀使用,戒备的一边看着他一边缓缓后退,尽量拉开我与他之间的距离。

“玉、玉、玉”马老头直勾勾的看着我手里的东西,结结巴巴的说着话却步步紧逼。

“吁什么吁?你才该吁,吁!别往前走了,吁!!”我晃着手里的物件,气急败坏的对他吼道。

这吁不是赶牲口才用的吗,往前是驾,往后是稍,停住是吁,我现在想不吁都不行了,我歪歪头,看着身后的墙,又赶紧转头紧盯着他。

我高八度的吼声,应该是震醒了他,他看着我戒备的样子,有瞅了瞅手里的刀,尴尬的把刀扔出去老远,冲我摆摆手说:“苏小子,我失态了”。

“你还和尚呢,你失态什么啊,你个老家伙是要跟我玩命啊,快离我远点,退后,退后,我就拆了两个纸牒而已,你居然要动刀子?”我继续晃动着手里的物件,脚下不停的贴着墙边慢慢往门口挪:“我就说我不不干嘛,你这状态简直是有精神病啊,对,还是重度的,我可不跟你玩了,别把小爷我玩死了”。

马老头见我如此,知道是一时解释不清,索性大步来到门口处,就那么大喇喇的坐在了门口,整个身体将不大的门封堵的严严实实。

“你要干什么?再不躲开我可报警了啊”,我见他如此,更是戒备心倍增。

“你不要紧张,我就坐这不动,你听我给你解释,我只是一时失态,就因为你手里的东西”,马老头抬手指着我手里的那黑白两块片状物,眼里满是炙热。

我见他不动,赶忙去把仍在地上的刀子捡了起来,手里有了武器,顿觉胆气壮了,这才又退至香案前,将那黑白两块片状物随手仍在了香案上,碰得了叮当作响:“就这俩破东西,你就要玩命?”

叮当的碰触声,听的马自在眉头一皱,貌似又要发作。他深吸一口气:“苏有友,这两片东西可不是人间凡物,我也只是听我的师父说起过,却不曾得见,按我师父的描述,再看你手里的东西与我师父的描述一般无二,它们应该就是玉牒啊!”

“等等,不是一直说纸牒吗?你个糊涂老头子,我都看了,材料也根本不是纸,怎么一会功夫变成玉牒了,您这流派是搞魔术的吧,一会三变。”我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

马自在没有理我,挑了挑门头似乎不满意我打断了他的话:“关于玉牒,历史上从来都是指帝王皇族的族谱,当年玄宗封禅,问贺知章:前代帝王何故秘玉牒之文?贺知章解释说:玉牒本通神明之意,前代帝王所求各异,或祷年算,或求神仙,其事微密,故外人莫知之。

而你手里的玉牒,比皇族的玉牒更珍贵,这玉牒是我派先祖张说张道济从仙人那所得,我之前跟你说过,当年我派先祖张道济,主持封禅之时,从仙人那得传灵书、金炉和玉牒,此后才有我玄机门的诞生,后来沦为不入《诸真宗派总簿》的玄机流,皆因这灵书、金炉和玉牒失传所致。

听到这,我赶紧的抓起香案上的那两块玉牒,这可是无价之宝啊,也是我的保命符,只要这俩东西在我手,马老头可就不敢对我乱来,

马老头看我的样子,笑了起来:“傻小子,这两根玉牒有什么用?按照我派的传说,应该是五根才对,五根玉牒凑齐,才能知晓玉牒之秘!!”

第十六章 玉牒真踪2

这玩意居然有五根?我走下香案,正准备去地上的那堆纸牒中准备继续翻找。马自在制止了我:“应该不会有了,我刚才是按照顺序整理的,最后的几页中就这这两页纸牒与其他不同。”

我讪讪的走了回来:“这玉牒有啥特异功能?”

“我也不知道,按照我派口口相传的说辞,此物应该是自第四代,甚至是第三代后就在无人见过了。据说,玉牒有五根,材质均为软玉。虽为同一材质,却又颜色各异,这五根玉牒分别为软玉中的白玉、青玉、碧玉、黄玉和墨玉所制,极为罕见。据传,白玉有金气,青玉有木气,碧玉有水气,黄玉有土气,墨玉有火气,这五块玉牒可储藏或调动五行之气,而且,玉牒上所载为仙人名讳,据说,道济祖师可调遣仙人作为助力,这玉牒就相当于调遣令牌。当然,这只是传说,后辈并无人得见。

我听得暗自咂舌,这也太他妈牛逼了,握着这黑白玉牒的双手不禁的颤抖起来,我能感觉到,我流出了口水。

马自在似乎看出我的心中所想,朗声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指着我手里的黑白二色玉牒,叹道:“可笑我派传人,出于对先辈仙祖的恭敬,从不敢对记载有前辈名讳的纸牒有不恭之心,不是供奉于高阁,就是压藏于箱底,连平时翻阅都是不允,仅有需要录入门徒时才展开使用,从未想过这玉牒居然藏于纸牒之内,当真是怀揣宝玉而不自知啊。想不到你苏有友顽劣不堪,气的我误甩出这摞纸牒,先祖传承之物才能得以重见天日,道济仙祖啊,这莫不是我玄机流得以重兴的契机?也是你苏小子莫大的机缘啊。”

我用黑玉牒敲击着白玉牒,浑然没听进去马老头在说什么,只是心里思忖:照马自在的说法,这可是唐代的古物啊,这价值,啧,,啧,,肯定可解决我如今窘迫的境况,想到美处,眼前都是金钱,美女,美食,香车。

“别想那些不现实的东西,你手里的这黑白二玉,若是被其他门派或其他同门知道,肯定会起觊觎之心,当心你因此小命不保。”马自在的话打碎了我的美梦,又继续给我帮我造了个梦:“我能够猜到你在想些什么,你若想以此去换钱,大可不必,那就沦于末流了。当知,修得好玄机,洞悉天地奥义,那时,你想要什么而不可得?”

“得了您呐,您看看您?您不也是修得好玄机?结果呢,却吹得一手好牛逼!”我讥讽道。

马老头被我气笑了,淡然的说:“我若想得富贵荣或功名显赫,那是唾手可得,只是,我派自二十七代门主宗泽主持时,开始退隐山林,之后一直从隐,约束派内弟子不得过度张扬,派内古训:法器不出,玄机隐伏,若有违反,当受道法诅咒。现在黑白二玉牒居然因你而重现世间,而你却只是刚被录入纸牒的机流外支弟子,若想要平安保有此物,确是难比登天啊。”

“莫不是你又要抢?”我警惕的把手藏在身后,向马老头问道。

“我虽年岁已高,若我要抢,你绝不是我的对手”。马老头不屑的说道。

“当年我不尊派内古训,在外闯荡时,处事过于张扬,得罪了好多门派的道友,最后落得道法诅咒,体内再也无法纳气,从此施展不得玄妙道法,只沦落到每日蹲在街边给人算命为生,聊取卦资,维持生活,为人指点迷津来积累功德,以赎我过往之罪。我已经五十有九了,马上就是甲子老人,这些年的岁月早已已经磨平了我争强好胜之心,自认识你这几日,相处甚欢,看到你,就仿佛看到我年轻时候的影子,所以才要录你入我门派,你莫要对我存疑,黄老太与你共享寿元的事情,我拼命也要帮你解决。”马老头苦笑道。

我见他说起当年意气风发,说到如今又凄凄惨惨,不禁心下恻然,马自相必当年也是个风云人物,可如今已是暮年,早不负当年之勇了,况且,这几日他对我如何,念及他的好那是历历在目。

我心生惭愧,缓步来到他面前,跪坐于地,一本正经的拜了下去:“玄机流九十九代机流外支弟子苏有友,拜谢玄机流九十八代入室弟子马自在!”。

马自在被我如此的说辞给逗笑了:“臭小子,哪有这么啰嗦的拜词,道法自然,随心而为,你喜欢呢就叫我师傅,不喜欢呢就还叫我马老头”。马自在摸了摸我的头。

“好的,马老头,”我嬉笑道。

“请叫我师傅!”

“没问题,马老头!”

“是让你叫师傅!”

“好的,马老头!”

嬉闹了一阵,云开雾散。

我扶起马自在来到香案前坐定,将散落在地上的纸牒一一收起,恭敬的放在香案的上,同时将黑白二玉牒轻轻放在了纸牒上,请马老头仔细观瞧。

马老头哆嗦着捧起那两块玉牒:先祖庇佑啊,我马自在能在有生之年得见先祖法器,真是三生有幸,古语云,朝闻道,夕死可矣,我能亲眼得见此宝贝,也不枉活了此生,说话间,竟激动的老泪纵横。

“咱能不这么激动不?这玩意又不能张腿跑了,这里又没有外人,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大可好好的饱饱眼福。”马自在听我劝告,用衣袖拭了拭眼角泪痕,从抽屉内寻得一个放大镜,细细观瞧起来,边看边对我详细的介绍。

这支白玉牒,触手温润却又有冰凉寒意,敲击隐含金属之声,从纹饰上看,当是唐代之物。要知道,每个时代的纹饰是有时代特征的,就好比我们看电视剧,看人物穿着,中山装是民国时期,绿军装是文革时期一样的道理,这些纹饰,也带着那个时代的气息呢。

你来看,马老头将放大镜递给了我:这个白玉牒上刻的是龙纹,说是龙纹,其并不是龙,而是用来表现云朵的花纹,这种花纹,在唐代刻碑、金银器、玉器上频繁出现,常见的唐代龙纹有两种:一种为多齿骨朵云,云头似为“凸”字形状,其后有一条须状云尾,云头边沿呈波齿状;另一种云头似“品”字形,其后亦带云尾,但是云头边沿较光滑。看这个白玉牒的龙纹,云头中部凸出的部分呈梯形,其上有细密的阴刻线,看纹饰属于多齿骨朵云类型,这纹饰的“凸”字形状,恰如一柄出窍的宝剑,传闻,白玉牒属金,蕴含金气且可鼓动调用所处地方的金气。说话间,马老头将白玉牒靠近了他带过来的那把小刀,却感觉微微有些许吸力。

“切,吸铁石嘛”,我翻了翻白眼。

“又开始胡说八道。”马自在不满的敲了我一记,却看到所用物件居然是那白玉牒,想起纸牒的下场,不禁惋惜不已,为止气结无语。

第十七章 玉牒真踪3

马自在心疼的抚了抚那白玉牒,轻轻置于案上,又取过黑玉牒,自言自语的说道:“这黑玉牒,触手温热,传说,这黑玉牒能够储存或调动天地间的火气,按理,五行之内,黑色数水,这不合乎道理啊!”。马老头眯着眼睛边沉思琢磨,边捏着黑玉牒的纹饰,霍然间,眼睛一亮,低头细看那黑玉牒中部的纹饰部分,却见是纹饰带有着红色的皮壳,随着他的摩挲,越发红亮,他抚掌而笑;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我怕他又受刺激而重现癫狂状态,赶紧凑上前去:“马老头,你明白了之后也该让我明白明白,我这么说你明白不明白?”

马老头没理我的调侃,招手说道:你来看,这黑玉牒,按照现在科学的说法,材质属于透闪石,其中夹有石墨、磁铁成分故呈现黑色,也叫墨玉。墨玉中根据夹杂黑色斑纹的形状,有乌云片、淡墨光、金貂须、美人鬓等多个品种,但这块黑玉牒的主体部分却黑色斑浓重密集,整体漆黑且呈蜡状光泽,颜色根本不宜雕琢纹饰,可好就好在这块黑玉牒的中间部分,却带有红色的皮壳,这所谓的红色皮壳嘛,按照科学的说法就是氧化铁渗入透闪石而形成,若呈深红色则称为“糖玉”或“虎皮玉”。

我被马老头的博学惊呆了,这老家伙看起来其貌不扬,却真是飞机上的暖瓶-高水瓶(平)啊。这一堆的转悠名词,说了半天我一个都没听过,只好长大嘴巴继续往下听。

“更妙的是,在这黑玉牒中间的“虎皮玉”雕刻有兽面纹,这种纹饰是古代器物上最常见的装饰纹样,唐代的兽面纹还没有形成那个时代约定俗成的固定形态,整体嘛,兽面形状介于汉代兽面与宋代兽面样式之间,你看这兽面,呈祀形,阔嘴,有排牙,有如意形鼻,重眉,眉上有较长的阴线纹”,说到这,又急忙拉远了放大镜,使得这黑玉牒在放大镜下加倍的放大。“而且,而且这兽口内还有铭刻,看样子像似荧惑星”。

“口内含星?这嘴可够大的,嘴这么大,还有脸吗?”我总是忘不了关键时刻调侃他。

“没错,就是荧惑”,他又抓起了白玉牒,重新看了起来,貌似要确认个什么问题一般:“嗯,这白玉牒上也有星刻,那,你看,这个位置!”

马老头将手指指在了白玉牒上最大的一个多齿骨朵云纹刻上:“这纹饰的“凸”字形状的头部,也刻着一个小小的星刻,这个应该是太白星”。

“马老头,怎么太白星都出来了,你不会一会又弄出孙悟空来了吧?我们是活在神话世界吗?”我不满的嘟囔道。

“太白星可不是神话,这是我们老祖宗的智慧结晶啊”,马老头对我提出问题的解释总是不厌其烦,他就如同百宝囊一般,什么问题都能说得头头是道:“天有五星,古称五纬,就是天上五颗行星,木曰岁星,火曰荧惑星,土曰镇星,金曰太白星,水曰辰星。五行运行,以二十八宿为区划,古人用以纪日。五星一般按木火土金水的顺序,相继出现于北极天空,每星各行72天,五星合周天360度。传闻中玉牒可调动五行之气,还是传闻在流传过程中有所失真?应当是五星之气?不得而知啊!”

“这些都是修道之人的基础啊,以后你会学到的”。马老头对我解释了五星之后,又去低头看那黑玉牒上的兽面纹。

“这奇奇怪怪的兽面纹,到底是个什么兽,”我看着那狰狞的兽面,又是问题不断。

“这兽面纹,又叫饕餮纹,饕餮传说是龙的第五子,十分贪吃,只有一个大头和一个大嘴,十分贪吃,见到什么吃什么,贪吃到把自己的身体都吃了,在中国古代神话中,饕餮是四凶之一。传说黄帝战蚩尤,蚩尤被斩,其首落地化为饕餮,贪财为饕,贪食为餮。

“这根黑玉牒,其上的兽面纹口内含有荧惑星,隐隐透着火光,火燃尽物体为黑色灰烬,倒也符合道理。”马老头放下手中的玉牒,沉声道:“关于道济祖师的传说,这玉牒具有引动天地五气,甚至调令其上所载仙人的能力,我看现在已有的这黑白二玉牒,其上只有纹饰,也不知道如何引动相应的天地五行之气,看来只有五根玉牒凑齐,才能知晓这玉牒之秘了,根据这黑白二玉牒,在结合我派传说,可以推断出其他三根玉牒的大致形状,你仔细挺好,牢记于心。”

我见马自在庄重的样子,忙点头伺立在旁,听他推断其他三根玉牒的情况。

“五根玉牒分别是白玉、青玉、碧玉、黄玉和墨玉所制,除了现在现世的黑白二玉之外,其他三玉分别应是青玉牒、碧玉牒和黄玉牒”。

青玉牒应当纹有唐代常用的花草纹,代表天地间的木气。花纹有牡丹花、多瓣团花、荷、野菊花纹,花叶多呈相叠的“人”字形排列,叶中心往往有一个锥形梗。而草纹的每一单元都可分为头部及尾部,头部为一大一小两枚,分卷两侧,尾呈“s”形,头部的两枝间往往还饰有花蕊形装饰。若你有机会得见青玉牒,还要注意花草纹中应当刻有岁星的星刻。

碧玉牒上应当纹有螭纹,代表天地间的水气,螭在传说中是龙九子中的二子,有角曰虬,无角曰螭。螭性好望,在古建筑屋脊上的众小兽中,就有他一个,据传螭龙是水精,可以防火。螭纹应附巨眉,眉上还有细密的阴刻线。这碧玉牒的螭纹饰中应当刻有辰星的星刻。

黄玉牒上应当刻有唐代典型的云纹,代表天地间的土气。这云纹似龙形,但是头细长,上颚长而尖,端部略翘,龙身似铊身但较短,整体看,花纹多为直身且少有盘旋。这黄玉牒的云纹饰中应当刻有镇星的星刻。

马自在边说,边用笔在纸上涂涂画画,通过黑白二玉牒的样式,模拟的画出了青玉牒、碧玉牒和黄玉牒的样式,并将可能的几种纹饰均涂画其上,递将给我,认真的说道:“看熟之后牢记于心,再将这纸张焚毁,切记切记!”

我应声收好绘有青、碧、黄三玉牒的纸张,却在事后忘记了焚毁,并因此带来无尽的麻烦,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第十八章 玉牒真踪4

“马老头,我即使知道其他三玉牒是何等模样,又有什么用?这都有上千年之久了,这些玉牒此间都不曾现世过,也许早就被毁了!”。我看着马老头说道。

“应该不会的,这些玉牒虽然是软玉所制,毕竟珍贵无比,能得到其传承的必然如获珍宝而秘不示人。而且,我派古训,法器不出,玄机隐伏。这法器玉牒,五块本就一体,彼此之间定然有所联系,现在已出现了黑白两块玉牒,其他三块应该也会很快现出端倪,这是我玄机流重新入世的契机啊”。马自在对我继续解释道:“而且,我之前也跟你说过,若要解放被你收纳了的黄老太的胎光魂,至少要带有主神之力的法器方可实现,所以,你手持这黑白二玉,要想办法凭借这黑白二玉去寻得另外三玉,至于具体办法,我们在细细参详,从长计议”。

“哎、这虚无缥缈之事,做起来,谈何容易”?我念及如今正被黄老太的胎光魂共享我寿元的事情,顿觉棘手,不免灰心丧气。

“我给你详细讲讲我门派成立的历史,凭你古灵精怪的性子,也许其中可以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马老头示意我端过一把椅子,与他对坐于案前,向我娓娓道来。我也取过纸笔,记下他叙述的关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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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后期,道济祖师主持了泰山封禅时,得仙人传授灵书,并获赠金炉和玉牒,后诈死远遁,远离了玄宗朝堂,专心修道而去。这期间,道济祖师将一身所学传于了三子张埱和女婿郑镒,并根据两人的资质,因材施教各有侧重:张埱从政多年,所学侧重机谋;而郑镒颇具根骨,故所学侧重玄学;这也成为后来的玄机门内部分化,导致各时代主修玄流和主修机流的门徒竞争不断的源头。

那时,早已不是开元盛世的景象,玄宗宠幸杨贵妃,不理朝政,安禄山与杨国忠争权夺利,终于发生了著名的安史之乱事件;安禄山的叛军攻占潼关,唐玄宗携爱妃杨玉环,仓皇西逃入蜀。途经马嵬坡时,六军不发。禁军将领陈玄礼等对杨国忠兄妹专权不满,杀死杨国忠父子之后,认为“贼本尚在”,遂请求处死杨贵妃,以免后患。唐玄宗无奈,被迫赐杨贵妃自缢,史称“马嵬之变”,可陈玄礼已是野心膨胀,竟想意图刺王杀驾,就此解决唐玄宗并另立新朝。

当时的诗人郑略,作诗记载此事:

玄宗回马杨妃死,云雨难忘日月新。

终是圣明天子事,景阳宫井又何人?

值此危难之际,道济祖师忽然出现,施展神奇道法,乱军中救出了唐玄宗,并利用各方势力以机谋寻得平衡,终于平定了判断,使玄宗得以顺利归京。玄宗对道济祖师的出现自然是大为诧异。道济祖师说:为报玄宗三次拜相的知遇之恩,故现身来救,然天道循环,请玄宗此后好自为之,临别前,拜请玄宗对其女婿郑镒多加照拂。

这道济祖师果然是天下当岳父老泰山的典范,在朝时,不止一手提拔郑镒,更是得传仙法后,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是以郑镒得传道济祖师全部衣钵。其诈死修道多年,却在再次临世后,仍不忘拜托玄宗照顾下凡世中的女婿。

自那之后,就再无道济祖师的音讯,有传其已修得有成,羽化成仙;有传其凡心未了,一直无法窥破瓶颈,终于在郑镒的照料下,安然老去,至于哪个传法是真实的,不得而知。

玄宗归京之后,感念道济祖师之恩,本准备大力提拔郑镒,哪知郑镒得传道济祖师仙秒道法后,早就失去从仕之心。玄宗感慨道济祖师洞晓天地玄机之能,亲自书写玄机二字匾额赠与郑镒,并委派道济祖师三子张埱,协助郑镒成立了玄机门流派,玄机门成立后,郑镒和张埱追认道济祖师为首代仙祖。

至于道济祖师的长子张均和次子张垍,史书所载,在安禄山叛乱后,均、垍两弟兄都受禄山伪命。实则不然,张均是死命追随安禄山,成为安禄山的忠实鹰犬,在朝野上下掀起腥风血雨。

而张垍的妻子为宁亲公主,他拜驸马都尉,深受玄宗喜爱和大恩,他是委身事贼,目的是要伺机除去安禄山和兄长张均,自此埋下了兄弟阋墙之争。后来事败,张垍脱身后追随了大将郭子仪,而张均搜捕张垍不得,对外宣称:张垍与当时的贼相陈希烈,都死于乱军之中。

郭子仪得张垍等忠君人士的帮助,终于平定了安史之乱并活捉了张均一干人等,当时主政的唐肃宗,感念道济祖师救驾玄宗之功:说(张说张道济)有旧恩,特免张均死,长流合浦郡。张均流放途中作诗曰:瘴江西去火为山,炎徼南穷鬼作关。从此更投人境外,生涯应在有无间。

再后来,朝廷内部掀起了牛李党争,张均之子张平成为了牛党牛僧孺的主力,张垍之子张议潮加入了李党李德裕的阵营,这两兄弟的后辈又继续了上一代的恩怨。

牛李之争,李党渐渐式微,张议潮去玄机门寻求帮助,此时,玄机门也进入第三代传人的时期,第三代传人为郑镒的儿子郑注,张埱的儿子张巳,以及两个外姓弟子孙起和崔丰。为帮助张议潮评定党争,玄机门三代弟子倾门而出,史书所载:李党的张议潮、郑注、李训等,平息牛李党争,以李党李德裕全面胜出而告终。然平息牛李党争的过程中,孙起战死,张巳残躯,对玄机门的传承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张平自从牛党失势之后,退入关中隐匿,期间认识了王仙芝和黄巢,后来王仙芝举事,张平附逆。不久,唐僖宗封王仙芝为“左神策军押牙“,王仙芝思想有了动摇,欲放弃斗争,接受唐僖宗的官职。黄巢斥责王仙芝说:“曾共同立下誓言,横扫天下,你却中途变心”,怒不可遏的黄巢出拳击打王仙芝,导致了王黄分流。王仙芝与黄巢分流之后,张平又尾随黄巢一路杀到长安,只为血洗先辈仇苦,那时节,迎来了玄机门的第一次危机。

听到这里,我似乎听出点眉目,急忙打断了马自在讲述的门派历史:“马老头,这道济祖师的法器传承,在第二代时,到底是如何分配的呢?”

第十九章 玉牒真踪5

马自在听我此问,楞了一下:“关于法器传承的事情,只知道自第三代或第四代开始,法器就渐渐没了踪迹,后辈传人都是君子怀德之人,估计也不敢如你这般好似泼皮的追根寻底的深问,免得让长辈觉得自己有觊觎之心,最后,自然就是泥牛入海再无踪迹可寻了。”

“您说的有这种可能”,我点头承认道:“自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世人皆以谦谦君子自居,岂能不断追问先辈宝器,落人以口实,但我不相信后辈传人之中,就没人去寻求仙人法器的吗?”我不信的质问道。

“怎么可能没有,实际上各代传人都在寻求法器的踪迹,只不过,他们都是私下默默进行。名目张胆的大范围寻找金炉玉牒等法器的,只有宋金交战时期的二十七代传人宗泽,以及清末时期的我的师父马丹阳二位而已”。马自在回道。

“那他们是否查到有关键线索呢”?我赶紧追问道。

宗泽应该是有找到了关键线索,但是他在北上助阵岳武穆的时候,遭人伏击而亡,临终前才留有遗训:法器不出,玄机隐伏,至于他所得线索,传承到哪个支系就不得而知了。而我师父马丹阳,查阅了各种典籍记载和历代前辈传记,走遍名山大川,对于玉牒的信息是毫无所获,但是他每次出行寻觅法器回来后,总是反复吟诵两首诗:

一首是:

曾经天上三千劫,又在人间五百年。

腰下剑锋横紫电,炉中丹焰起苍烟。

才骑白鹿过苍海,复跨青牛入洞天。

小技等闲聊戏尔,无人知我是真仙。

另一首是:

金炉香尽漏声残,剪剪轻风阵阵寒。

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栏杆。

直至他过世,也没有向我交代这两首诗到底什么意思。那时我还小,总以为,他是自比神仙,又觉得每次出外寻求法器踪迹却不可得,继而心灰意冷的感叹。后来我才发现,也许这里面隐含在另一法器金炉的线索。

我拍着脑门啪啪作响:这玉牒的线索还毫无头绪呢,你怎么又扯到金炉上?那些事情咱们以后慢慢说,现在咱就研究玉牒的问题。

“不是你问我,此前的历代传人都有哪些寻求宝器的线索吗?我只是据实叙说,你又来怪我”?马自在不满的瞪了我一眼。

“好吧,好吧”,我赶紧将话题从新引回到玉牒的问题上:“马老头,你注意到没有,道济祖师的三子一女婿,分别为:长子张均次子张垍三子张埱以及女婿郑镒,这里总计4人,而玉牒分为黑、白、青、碧、黄五块,我们设身处地的以道济祖师的角度考虑问题,若我们为人父母,其身后家业当如何分配呢”?

“你是说”马老头眼睛一亮,复又沉吟一下,摇了摇头,满是怀疑的反问我:“你的意思是道济祖师会如同个凡夫俗子一般,将法器平分给后人”?

这道济祖师本就是凡人,只是才学过人且颇有本事,才能被玄宗三次拜相,而且另有机缘得传道法玄妙,但从你讲述的他的故事来看,这道济祖师确实道心不坚,否则就不会有托付玄宗照拂郑镒的事情;也不会有其无法窥破瓶颈,终于在郑镒的照料下,安然老去的传言版本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有此版本传言,可以做此推断。我想到书本里面有段诗词,说的就是类似道济祖师的情形:

三十三天天外天,白云里面有神仙。

神仙本是凡人做,只怕凡人心不坚。

马自在边听我说边是微微颔首,听我念完这四句颇带禅机的诗,终于笃定的点头:“应该就是这样,古时候,素有美化先辈的做法,比如神化先祖,需要从出生时候就开始神化、甚至先祖的前几代都需要来神化,以显得神秘和正统,这种行为在皇家和佛道两家,尤其盛行”。

“哎,若是这么说,那道济仙祖得传的灵书,金炉和玉牒,是否真有灵验奇效,估计也是夸大其词了”。我拿起放在案上的黑白二玉牒,再次翻看了下:“比如这俩玉牒,若不是因为古旧且材质特殊,简直平凡的就和路边沟里的石头一般”。

“嗯、夸大其词应该是有的,但诚如你刚才所说,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想必这些法器还是有些功效的,只是我们未得其法而已”。马自在说道。

“那么,我们假定自己是道济祖师,按照我们凡人的思维往下推断”。我拿起笔,在刚才听马自在叙述门派历史的关键点上开始标注:“我们现在的手里的白玉牒来自郑镒的纸牒,黑玉牒来自张埱的纸牒,这二人才算是真正的创派祖师,而道济祖师只是被他们追认为首代仙祖而已。”

“嗯,这点可以确认”马自在点头继续说道:“这就表示,黑白二玉牒来自道济祖师的传承,那么道济祖师,会否把其他青、碧、黄三块玉牒传承给另外两个儿子张均和张垍呢?”

“这个不可能,这可不是明智之举,以张说张道济的才学见识,岂能这么做”?我遥遥头。

“你的意思难道不是道济祖师将玉牒平均分配给后代家人吗”?马老头怀疑的问我。

“这话没错,道济祖师应该是将玉牒传给了后代家人,而非传给了后代传人,但绝非如你所说的分配方式,别忘记玉牒是5块,而按您的描述,他的后代家人为4人啊,去掉郑镒和张埱的黑白二玉牒,剩下三块怎么分配给张均和张垍?别忘啦,自古,民不患寡而患不均,何况官宦人家,且史有典故,二桃杀三士,以道济祖师之才学,岂能不知,道济祖师若真这么分配的话,岂不是准备来个三牒杀二子”?我快速的分析道。

“那怎么分配?”马老头更加迷糊不解:“你该不会说他另有私生子吧?以你的黑嘴,这你绝对说的出来”。

我讪笑一下:“这回我可真没这么想,若是以道心不坚来作为推断道济祖师的基础,那么他会不会自留一块呢?别忘了,中国可是自古就有自留地的说法哦”。

“哈哈,哈”,马老头大笑不止:“自留地,亏你想的出来,除你之外,相信我们历代传人,深受礼法教化,绝不敢这么悱恻仙祖的”。

我老脸一红:“这样的话,剩下的三块玉牒应该就是被道济仙祖、张均和张垍所分,至于哪人分得哪块嘛,我倒是可以继续推断一下”。

“苏有友,你小子可真不错,应该可以重振我玄机门了,希望我们再也不是不入宗簿的外五流”。马自在高兴的捏起了京腔唱段:“你且速速道来,老夫洗耳恭听”。

第二十章 玉牒真踪6

我从兜里掏出马老头刚刚画好的纸张,那纸张上有马老头按图索骥绘制的黄玉牒,青玉牒和碧玉牒的样式。

我指着黄玉牒对马老头说道:道济祖师应当本性喜土,这块黄玉牒必为道济祖师所收藏,黄玉牒就是他所谓的自留地。

“何以见得?”马老头不解的问道。

“从道济祖师给他的三个儿子起名的情况来看,张均,张垍,张埱,名字都带土字旁,所以我推断道济祖师喜土,而他持有的玉牒必是画有云纹,刻有镇星的黄玉牒”。我掏出笔来,在黄玉牒下写上了道济的名号。

然后,从马老头的藏书中,找了本康熙字典,翻给马老头看:“张均的均字,古字通耘,有耕耘,均田之意。张垍的垍字,含义为十分硬的土地。张埱的埱字,含义为水汽从地理蒸发出来。”

“有道理,古人尤其注重八字,是以起名按照从格,强弱,十神,六亲,五行之类的缺失,从名字上均有体现,目的就是为了维持五行均衡,三个孩子名字都带土,确为罕见”。马老头看着康熙字典,点头同意我的观点。

“若是道济祖师持有云纹黄玉牒,按照你刚才的推断法和康熙字典的释义,我觉得,道济祖师并非是将其余玉牒随意分配,而是按各人的名字属性分配的,古语有云:

一命二运三风水,

四积阴德五读书,

六名七相八敬神,

九交贵人十养生。

“对的”,我接过马老头的话,接着说到:“古人对名字的注重程度,尤在长相之上。比如诸葛孔明,他要是是起名为诸葛恐龙,当然那时候没有恐龙的概念,或者起名为诸葛小猫之类,刘备一听就得拒他千里之外。

再比如朱重八,二八一十六,这朱俩八估计在家排行第十六吧,他长相很是不堪,鞋底形的脸,做了帝位后,不管自己的长相,也要先自己给自己起个好听响亮的名字:朱元璋。甚至他爹和他爷的名字,都是他给重新起的,可见名字的重要程度。

马老头眯缝着眼,对我大家赞赏:想不到你小子也颇有些学识,这大学文化当真没白学呢,自古以来,无论真实历史还是各门类技艺,包括玄学,在传承过程中,都有失真,失传之现象,就需要你这样的思维方式,大胆推断,小心求证。说吧对我竖了竖大拇指,我得他认同肯定,心里一阵高兴。

马自在继续说到:“依你现在所学,能推断到这些已经很了不起了,看来,这分配玉牒也是道济祖师帮他后代家人调剂先天八字的一种手段吧,而且命和名想通,通过起名,来平衡命局中的五行。从现在已有的黑白二玉牒看,郑镒名字属性金,故道济祖师将带有龙纹,刻有太白星的白玉牒给了女婿郑镒,应当是郑镒八字缺金,道济祖师以白玉牒助其补之。

三子张埱虽然名字带土,但埱字含义为将土里的水汽蒸发,怎么才能使水汽蒸发呢,当然需要火,所以,带走兽面纹,刻有荧惑星的黑玉牒给了张埱,火泄耗土中水汽,火又生土,这黑玉牒给了张埱最为合适。

次子张垍虽然名字里也带土,但这垍的含义又为坚硬的土,土多金埋,需要带有木气的克物破之,故,道济祖师应当是将画有花草纹,刻有岁星的青玉牒给了张垍。

张子张均,名字中的均在古代通假耕耘的耘或云字,云从龙,龙行有无,雨水丰盛田地作物才能长势均衡,故,道济祖师应当是将带走螭纹,刻有辰星的碧玉牒给了张均。

“分析的真好,应当就是如此,我们知道了这五块玉牒的原始去处,就方便寻找玉牒的踪迹了”。我高兴的说到:我们去寻找张均和张垍的后代,也许会有所收获。

马自在沉思了一下:可以说,道济祖师的后代家人,在唐末波澜壮阔的历史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据传,张平随黄巢杀入长安后,得黄巢收下大将朱温之助,大肆搜捕玄机门弟子,牛李党争存活下来的郑注、张巳和崔丰也未能幸免,无奈,四代弟子中的郑文、孙德昭、张全义,崔胤,带着玄宗御赐玄机的匾额投奔李克用,哪知后来朱温得张议潮之子张教策反,被唐僖宗诏安,封为宣武军节度使,唐僖宗勒令李克用与朱温合兵一处,共同镇压黄巢起义,而李克用与朱温又貌合神离,互相戒备。这就使得道济祖师的后代家人分别搅入了三股势力,分别是:

黄巢帐下的张平,其为张均之子道济祖师之孙;

朱温账下的张教,其为张垍之子道济祖师之孙;

李克用账下的郑文、孙德昭、张全义,崔胤,郑文为郑镒之孙,张全义为张埱之孙,此四人均为玄机门四代传人。

黄巢被灭后,张平及其后人隐匿人间不得所踪;此后,李克用长期割据河东,与占据汴州的朱温长期对峙,成为了历史上五代十国的开篇。

这三股势力中,只有李克用沿袭了唐朝天佑的名号,后来李克用的儿子李存瑁建立后唐,一直奉唐为正朔,所以,玄机门也就一直帮助后唐建功立业,

李存勖的后唐与朱温的后梁长期抗衡,打得是“为唐复仇“的旗号,故此在得玄机门之助,灭梁后便拆毁朱氏宗庙,追贬后梁二帝朱温、朱友贞为庶人。他还打算掘开朱温的陵墓,劈棺戮尸,但因玄机门四代弟子张全义力劝而作罢,最终只铲除了墓地阙室。

此外,李存勖以诛杀逆臣的名义,族灭后梁宰相敬翔、李振以及权贵赵岩。但是念及张教之子张希逸、张汉杰与玄机门素有渊源,(张希逸、张汉杰为道济祖师第四代孙),只以“助梁篡唐“的罪名,贬窜外籍处置。

我听闻此处,不觉头大:这道济祖师本身就不知所踪,也就说毫无黄玉牒的线索了;道济祖师的后代中的另外两支:张均之后张平这一支,在黄巢起义被镇压之后,也杳无音讯;张垍之后张希逸、张汉杰,又被贬窜外籍处置,这外籍是哪?那时候有没有出国的概念呢?。我望向马自在,向他寻求答案。

马自在摇摇头:也就说自第四代开始,道济祖师的另外两支就没有任何音讯了。他看我有些沮丧,便又说道:“万事万物皆有机缘,正如这黑白二玉牒因你重现世间一般,你莫要强行寻求其他三玉牒,一切有待缘法时机,记得道法自然随心而为”。

说话间,马自在将那摞纸牒用油纸包好,再打上布包封裹其外,但把黑白二玉牒交于我手:“这是你的缘法,你要好好保存,不要示于外人,以后有了线索,再去寻求道济祖师遗传在世间的法器吧”。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玄机流机流外支弟子了”,现在跟我讲讲昨晚黄老太显魂后,与你说了哪些”?马自在看了看时间:“这一番说古讲今,已是天近晌午,来,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吃完后,你去住处收拾行李,明日就来我这居住吧”。马老头说完,将封有纸牒的布包压藏箱底后,当先领路而出。

第二十一章 开始学道

青岛的美食,首选啤酒和海鲜。各种贝壳类海鲜和虾蟹等物应有尽有,再加上塑料袋盛装的新鲜扎啤,当数人间美味。

马自在和我寻得一处清净小店,要上一份辣炒蛤蜊和水煮虾,再来上蒜末黄瓜和海凉粉。坐定之后,店家送上来两扎新鲜扎啤,马老头迫不及待的倒上一杯,仰头一饮而尽,痛快的咂咂嘴:“这一上午,说的口干舌燥,还是这东西最解滋味”。

我笑了笑,没有言语,抬手帮他满上。马老头看着我的举动,点头说道。“年轻人就得勤快,有眼力见,切莫手高眼低”。

我撇撇嘴:“本质就是说,要学会伺候人而已,何必说的冠冕堂皇”。

马老头不以为然:“学艺学艺,三分学七分偷,这偷就是偷学的意思,自古以来,传统技艺的老先生,技艺传承有严格的规定,比如传男不传女,而且,生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是以教学徒的时候都就有一手。”

马老头止住话头,端起酒杯,一仰脖,又灌下去一杯,然后拾箸夹起两只虾放入盘中,掐去虾头虾尾,扒去虾皮,摘去虾线,吃的这个精细呦。他嚼了两口虾,又用勺子灌了口海凉粉,眼神示意我酒杯已空。

我心中暗骂,这老家伙,说一半就不说了,拿着眼力见来挤兑我,无奈,满脸堆笑的又为他满上:“马老头,嘿,师傅,您接着说”。

“所以嘛,要想多学本事就不能懒,除了手脚勤快,还得为人精明,哄的师傅高兴,肯定倾囊相授,也要背里多注意细节,偷学手法经验。”马老头继续说到。

呃,哄得师傅高兴才有机会多学本事,哎,有点费劲啊。老话不是说,要想学的好,先和师娘搞,师娘不行,师妹也行”。马老头正端杯喝酒,闻听此言,一口啤酒喷了出来,呛的连声咳嗽。

“你个兔崽子,成天胡说八道,嘴上花花可不算本事。”马老头气哼哼的以手连指。

“我说的不是实情吗,咱们玄机门这方面可是有根可寻的,你看郑镒,凭什么那么得道济祖师宠爱,还不是他和道济祖师的女儿,嗯,那啥,你懂的,只是不知,师傅您有女儿没”?我不怀好意的凑近去,低声问道。

马老头闻听我说郑镒就属于这典型的裙带关系,不由语塞。再看我贼兮兮问他是否有女儿,不由得大怒:“苏小子,我警告你,你离我女儿远点,我老婆你可惹不起”。

“嘿嘿,免了,马老头你这黑胖身材,您女儿嘛?”我看着马老头,自行脑补她女儿的形象。

“放屁,我女儿那绝对是天生丽质。”说到这里,马老头不禁沉默起来,“她们娘俩离我而去时候,她才五岁,这一晃有近二十年了。”

说到这,马老头开始自酙自酌的喝起了闷酒,再也不理我。

我看玩笑开大了,也不敢再言语刺激他,只是不停的为他酙酒,他却是来者不拒,酒到杯干,片刻之间已是酩酊大醉。

我草草的垫了几口吃的,把他送回家去午睡,本来说好边吃边聊黄老太显魂的事,这下可好,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我留了字条给马老头,说我回去取行李了,晚上回来。

匆匆赶回汶上路的筒子楼,已是下午三点多了,一进门就看到黄老太正卧床休息。刘老头说她从前晚开始就低烧不退,但是精神很好,只是浑身乏力。

我是了解内情的,她是因为被追鬼诀锁了魂,身体阴阳二气失衡所致,不过应该不打紧,所幸失去的不是命魂,这只会让她病体缠身,但却不致命,因为她的寿数已经与我的寿元共享了。

我关切的慰问了几句,对他们老两口说,我已找到工作,供吃供住,这次回来是取行李的,以后我安顿好了后,会常来看望他们的。

黄老太满心的为我高兴,撑着病体送我到门外,我看着这命运多舛的老两口,暗下决心,定要好好学道,找到解决之法。

经过这一翻折腾,再赶回马自在住处,已是傍晚时分。马自在已是酒醒,正在院中喝茶小憩。见我回来,点头向我表示谢意,并迎我进来安顿好行李杂物。

一切收拾停当之后,才有机会谈及昨夜显魂之术的问题,马自在说道:“大致的情形,我能在铜盆净水中看到,那铜盆净水就是你心海的映射,但是具体你与黄老太的胎光魂沟通了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赶紧将做完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讲给他听,马老头听后,沉吟许久:“马老太的天魂(也就是胎光魂)被你所拘已是事实,按理,追鬼诀并不具备拘天魂的功能,这里面哪里出了问题呢?而且,常规追鬼诀力量所具现化的并非网状,而是钉状,就类似武侠小说讲的透骨钉一般,自动寻穴,追鬼诀只能钉锁住命魂而已,从具现化的网状结构来看,你误打误撞涌出来的莫非不是追鬼诀”?

马老头不停的分析道:“按你描述的手势,在追鬼诀之前貌似还有施展出北帝诀,但那是入庙破庙所用,专门对付低级神灵的,莫非这道家手诀被你混用融合了?这不可能的再说,我给你的只是最普通不过的收魂符,这真是摸不着头脑”。马老头抓耳挠腮的想不出诀窍。

我见他愁思不解的模样,笑了笑,脱口而出:“道法自然,随心而为”。

马老头如当头棒喝一般,眼睛恢复清澈:“你果然颇具仙根啊,也对,估计你长这么大,也没这几天接触的奇闻怪事多,慢慢来,万事皆有缘法”。

他顿了顿,开始给我安排一些道法学习的训练功课。首先要强身健体,传统道法修行先讲养气,养性,养身,而这三法都依托形体而存,若无强健体魄,一切修谈,故我玄机门首重养形,把身体锻炼结实了,然后你把这本书熟读于心,说着,扔了一本《本经阴符七术》给我。

世人都知鬼谷子,侧重于权谋策略及言谈辩论技巧,而这《本经阴符七术》才是鬼谷子的精髓,这《本经阴符七术》集中于养神蓄锐之道。前三篇说明如何充实意志,涵养精神,后四篇讲述如何将内在的精神运用于外,如何以内在的心神去感应外在的事物。急病得下猛药,你现在与黄老太共享寿元,我不能循序渐进的教你,那样太耗时间,正好你尸狗魄很是敏锐,已经应激觉醒,那就先从这个练起,当可速成。

第二十二章 阴符七术

时光荏苒,转瞬之间已过月余,日子已到2005年的1月底,再有半月就是春节了,这期间我每日除了疯狂锻炼身体之外,全部时间就是学习《本经阴符七术》:此道引之士,养形之人,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体要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吹峋呼吸,吐故纳新,熊经鸟申,为寿而已矣。

这《本经阴符七术》的写法,读起来晦涩难懂,且歧义甚多,所谓道法玄妙,若不得名师指点,真是犹如大海捞针,若不得门路强修,很容易堕入邪道而走火入魔,幸好身边有马自在这等人物,有不懂的就抓住马老头刨根问底。

“马老头,马老头,救驾啊”,又看不懂了:“夫导引不在于立名、象物、粉绘、表形、着图,但无名状也,或伸屈,或俯仰,或行卧,或倚立,或哪踢,或徐步,或吟,或息,皆导引也。导引疗未患之疾,通不和之气,动之则百关气畅,闭之则三宫血凝,实养神之大律,通玄之术矣”。

“若是按此修炼,不把人拧成麻花了吗?你来教教我,示范下”。

由于还有半月就是春节了,马老头也休息在家,不再去出摊算卦了。听到我的呼唤,他施施然走了进来。看我正拿着《本经阴符七术》,依照经书上的描述做着各种姿势,却总是无法连贯,现在身体正扭曲着,简直赶上瑜伽的高难度动作了。

我给你的指导,就是:掌握本质最重要,所谓万法归一,最后都是殊途同归。就如同道禅两家,在发展过程中互相融合,“道”在道教体系中是最高存在,而“心”则是禅宗体系的最高存在,道家的道与禅宗的心本质是相通的。如道家的得意忘言就如同的禅宗的不立文字,道家的心应意至就如同禅宗的以心传心,修炼过程中都注重心心相印,意路相会,言语之外需要自体自悟,以使心道相合,即所谓的见道为本,明道为功。

我越听越迷糊:“马老头,我只是让你帮我指点姿势,如何实现经书上的动作,你怎么跟我扯到道禅两家去了”?

“听话要听话外音,你个笨蛋”。马老头敲了我一记:“当你遇事不明,能不能想到个方法让它触类旁通呢,你看看你现在练习的各种姿势,本质就是模仿动物,看起来像不像华佗传下来的五禽戏呢”?

名师就是名师,这番指导听得我恍然大悟,忙停下动作翻开《本经阴符七术》,其前面几章的修炼铺垫就是为了施展后面的阴符七术,而这阴符七术分别为:

盛神法五龙

养志法灵龟

实意法腾蛇

分威法伏熊

散势法鸳鸟

转圆法猛兽

损兑法灵蓍

我现在所练的各种动作,应该是阴符七术所需的动作都夹杂在其中,所以才彼此各不连贯,究其原因,就如同古文根本没有标点,需要断句,而断句的不同,又会导致不同的意思。看来我需要细细琢磨这些动作,摘出来相应的动作来对应相应的术法啊。

我将我的想法说于马老头听,马老头满意的说:果然孺子可教,就是如此。看你如今的形体气魄,与当日已是不可同日耳语,但是修习这阴符七术,应当根据你自身情况有选择性的修行,若是修行有误,这阴符七术可是再难有所成就。

听马老头如此说,我赶紧停下身形,凑过去:“师傅,听您这么说,您一定知道修炼之法,还请指教指教啊!”

“你这苏小子,就是滑头,需要咱老头的时候,都用上敬语了”,马老头调侃的对我说道。

“嘿嘿,师傅你刚刚才说听话要听话外音,我若是这都听不出来,岂不是白受您教诲了”我赶紧的奉承他。

“真是古灵精怪啊你,颇有我当年的风采”。马老头微微颔首,若是他日你有所成就,在外行走江湖布道天下,必会成为道门奇葩啊。

“奇葩?听着不像夸人的话呢”。我嗫嚅道。

“与你聊天,总会被你带歪”,马老头无奈的挑了挑眉毛:“来说正事”。

“你本身就是尸狗魄应激觉醒,就应该继续发挥这个特长,阴符七术中,数蛇的机敏性最高,阴符七术之实意法腾蛇,意有委屈,蛇能屈伸,故实意者,法腾蛇也,故信心术,守真一而不化,无为而求安静,五脏和,通六腑,精神魂魄固守不动,乃能内视、反听、定志,思之太虚,待神往来。以观天地开辟,知万物所造化,见阴阳之终始,原人事之政理。不出户而知天下,不窥牖而见天道;不见而命,不行而至;是谓道知。以通神明,应于无方,而神宿矣。

“师傅,这个太深奥了,能不能简单点”?我挠挠头,一脸的不解。

“实意法腾蛇之境界数“道知”,要自然无为,使得五脏和谐,六腑通畅,精、神、魂、魄都能固守不动。这样便可以精神内敛来洞察一切、听取一切便可以志向坚定,使头脑达到毫无杂念的空灵境界。等待神妙的灵感活动往来。从而可以观察天地的开辟,了解造化万物的规律,发现阴阳二气周而复始的变化,练成之后,不出门户便可了解天下的万事万物和自然界的变化规律,没有见到事物便可叫出它的名称,不走动便可以达到目的地。这就是“道知”的境界,凭借道可以通达神明,可以应付万事万物而精神安如泰山”。马老头对我解释道。

“这不扯淡吗?按这说法,练完这个我就成仙了”?我满脸的不信。

“嘿嘿,道门中总说道可通神,要知道,这悠久的岁月中,说自己通神的真是多如牛毛,结果全是虚假哄骗世人的,莫不如修习神通,有了神通看起来就如同通神一般”!马自在继续解释说:“你看诸葛孔明,秀才隆中卧,而知天下事,都说他多智而近乎妖,这是否如实意法腾蛇所讲一般:不出户而知天下,不窥牖而见天道”?

“奶奶的,这老马头,解释问题从来都模模糊糊的”,我心中暗自腹诽却表面大作求知若渴状:“师傅,这结果玄之又玄,我是不敢奢望,我只求如何修行方法而已,我要修行的方法和过程,不要给我讲这么玄乎的结果啊”。

马自在却老脸一红:“要想心有所得,你需要自己摸索了,因为嘛,这术法,我马老头也不会啊”。

我正在那尝试扭着身体,按照实意法腾蛇的理解,做着奇怪扭曲的动作,闻听此言,再也站立不稳,“咚”的一声摔倒在地:我靠,我还总夸你是名师呢,坑爹啊!

第二十三章 实意法腾蛇

马自在见我摔倒在地,呵呵讪笑一下,扔下了《本经阴符七术》转身出了门。这下我可傻了眼,这段时间对于道门典籍我可是读了不少,看这意思,这术法应该根本不是玄机门所学,这阴符七术就是《鬼谷子》的外篇,平时修道之人读来修身养性的,这里能修出什么道法?

马老头自己都不曾习练,却让我来修习,难道因为我是机流外支弟子,还不够学习玄机流本门术法的资格?马自在说这阴符七术是类似五禽戏的东西,练来强身健体吗?可强身健体又于我尸狗魄有什么关系?

自那晚黄老太的显魂之术后,我的尸狗魄再无动静,也许是我平素锻炼太过,睡觉太沉,尸狗魄都累的无法警觉了吧。我盘坐床上,边胡思乱想着,边信手翻阅实意法腾蛇的部分:心安静则神明荣,虑深远则计谋成,计谋成则功不可间。意虑定则心遂安,心遂安则所行不错,神则凝,识气寄,奸邪得而倚之,诈谋得而惑之

这什么破书,明明是道家经文,却偏偏里面记载这么计谋、诈谋等等诡辩心机之理,我气的将这阴符七术随手扔了出去,啪的一下撞在墙上顺着墙壁滑了下来,不偏不倚的斜靠在地面与墙壁之间,散乱的书页窝在其中,压褶出各种形状。

忽然间,我脑中灵光一线,念及《本经阴符七术》总纲,导引中有象物、表形、着图,或伸屈,或俯仰,或行卧,或倚立,但无名状也。我似有所感,学着那阴符七术一般,倚立在地面与墙壁之间,试着弯曲四肢头部,感受那压褶的无名形状,便感觉一股酥麻伴着凉意从地而起,直透四肢百骸,片刻之间居然进入了内视境界,心海内,我的尸狗魄漂浮其上,只是影影绰绰,若隐若现。

我顿感惊喜,刚要试着控制尸狗魄,却又咚的一声摔倒在地。我揉揉酸麻的肢体,无奈的自嘲下:希望我这是找到修炼门径了,别如电视上本山大叔的卖拐小品:这姿势,你跺你也麻!

是夜,我躺在床上闭目沉思:这阴符七术里,涉及各种谋的说辞太多,按照鬼谷子的生平介绍,其人精通权谋,兵法、技巧和形势,而这些又被统统囊括在阴阳之中。马老头既录我为机流外支弟子,而且又让我修习满是计谋论述的《本经阴符七术》,这里面难道有所关联,莫不是计谋也可入道?否则,玄机门又何必为玄流和机流哪方占主导而争论不休?这权谋有正义和邪恶之分,计谋有阴谋和阳谋之别,莫非这是暗指阴阳?

想到这,我大为兴奋,翻身而起,重新体悟实意法腾蛇的修炼姿势。

我倚立墙角,效法腾蛇,能屈能伸,思想坚定,能够自由游走,精神泰然,无为而求安静,五脏和,通六腑,精神魂魄固守不动。导引阳气追寻经文所载计谋方向,导引阴气追寻经文所载诈谋方向。

须臾之间,我又感觉到一股酥麻伴着轻微寒意从地而起,一股暖意灌顶而去,重又进入了内视境界,感觉阴阳二气交汇于心海,盘旋在心海内尸狗魄的身上,数圈之后隐入尸狗魄体内,只见尸狗魄瞬间充盈起来,越来越清晰实化,若有实质。

时间越久,心境越是空明,阴阳二气充盈之后,忽然,与尸狗魄之间有了感应:“嘿,以终于又在服务区了。”

我试着控制尸狗魄,让尸狗魄也效法腾蛇,做出与我相同的动作,哪知,尸狗魄效法腾蛇以后,却忽然幻化为蛇形,嗖的没入心海。

我心有所悟,这就是阴符七术之实意法腾蛇,象物,表形之后的具现化啊。想不到尸狗魄居然可以幻化为他形。

我控制着尸狗魄幻化的蛇形,在心海内上下穿梭,越来越是得心应手,只是这蛇形过于瘦小,不知能有何用?况且,若本体保持着这个奇怪姿势才能发动尸狗魄幻化腾蛇,岂不是过于怪异?

我收回思绪,生怕断了与尸狗魄的联系,仔细感应尸狗魄在心海内的活动,却发现,尸狗魄在心海内荡起的波澜,向外扩展的好似有扩展出我体外的趋势,我加紧控制,增大腾蛇的动势,终于,感觉轰的一声,那心海波澜潮涌般溢出体外,震得我浑身一阵疼痛。

心海波澜向外扩展,如同波纹一般荡漾着穿过我身边的物事,在心海波澜回潮时,那心海波澜如同雷达一般,接收了身外之物的信息,反馈给了心海,我如今闭着眼,也能感觉到身外的物事:刚才翻身下床时,被子垂在地上,那椅子歪斜着,阴符七术还保持墙角倚立的状态,稍有清风,书页微微波动,发出轻微的声音。

我靠,好神奇啊,这就是实意法腾蛇的“道知”境界吧,哈哈,阴符七术记载练成实意法腾蛇之后:若神妙的灵感活动往来,可以观察天地的开辟,了解造化万物的规律,发现阴阳二气周而复始的变化,不出门户便可了解天下的万事万物不把头探出窗外便可了解自然界的变化规律,没有见到事物便可叫出它的名称不走动便可以达到目的地。

我大喜过望,继续加大腾蛇动作,确无奈再怎么折腾,也只是能将心海溢散出体外不足一米,这心海溢出体外的波纹,就好似我六识得延伸,只是,这感应范围也太小了。

努力了几次,都是如此,却渐感精神乏累,渐渐控制不住尸狗魄,与尸狗魄又断了联系。那尸狗魄回复了原形,我也退出内视。

收了腾蛇姿势之后,却看周身毛孔微微泛有红丝,伴着一股汗臭,甚是难闻。顺着手臂捋了一把,手上粘糊糊的津液,禁不住大惊失色:妈的,不是效法腾蛇就有蛇的特征了吧,这粘糊糊的好像蛇体表的感觉,这要是练多了,不把我练成了怪物?这效法腾蛇还好,若是修习了阴符七术之养志法灵龟,岂不把我练成了王八?

想到这,禁不住冷汗直冒。我大叫着夺门而出,奔着马老头的房间撞门而入,“马老头,马老头,你这是害人啊,我,我,开始变异了。

马老头被我惊的一蹦多高,只感觉一团黑影,夹着一股腥臭之气扑面而来,撞得他跌了床上,哀嚎不止。

第二十四章 洗精伐毛

马老头哎呦两声,推开我翻身跃起,退后几步紧握着他那把小刀,戒备在地,见冲进来的是我,稳了稳心神,放下手中小刀。张口骂到:“小兔崽子,大半夜的,你得吓死人啊,真真吓死老夫,还以为那帮混蛋寻晦气来了呢”?

“哦,吼,你老头不老实啊?在外惹了哪家的婆姨”?想不到这老家伙身手敏捷啊,我见他一连贯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丝毫不逊于年轻人。虽然惊讶却仍不忘调侃一下他。

“放屁,我老头是贪花恋色的人吗?能像你一样,满脑子都是俗世的姑娘,那是因为”马老头刚欲脱口而出,见我正支楞着耳朵等着他呢,马上警觉的顾左右而言他:“那是因为有几次卦象算的不准,主顾很是生气,我以为这主顾来找我麻烦了呢”。

我见他不想说,也就不在深问,这老头,也满是神秘,之前的言语交谈,他偶有谈及身世,却每每戛然而止,真真的让人好奇心难抑呢。

他说年轻时也曾风光无限,现在才沦落到这般境地,而且受了玄机门诅咒,貌似不能再施展高深道法,他的妻子女儿离他而去多年,貌似牵扯着其他道门恩怨,现在对于贸然闯入的我如此过度反应,可以看出来,他戒备的绝不是我。

“哎呀,你怎么这么臭,你拉裤子了吗”?我正在这愣神猜测他的身世,却见马自在以袖掩鼻,不断的用手指着我:“你快出去,太臭了”。

“差点忘了我来找你干什么,我修习实意法腾蛇,居然毛孔泛出些黏糊糊的东西,还腥臭无比,不是把我修得变异成了蛇属动物”?我不退反进,连忙追问。

“胡扯”,马老头伸出胳膊,拒我于两米之外,取过小刀挑起我的衣袖,划去一块体表油腻,却见其下肌肤白里透红,好似晶莹剔透一般,他却又咦了一声,皱起了双眉,迈步走了过来,撸起袖子看了看,又掀起衣服看了看我的腹背,似有所悟的点点头。

我被他弄的精神异常紧张,心脏嘭嘭跳的跳的如擂鼓一般,生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应该就是洗精伐毛吧,这种事总有传说,我却不曾得见,你苏小子得了哪般造化,竟能短短时间有此成就”!马自在感叹的望着我。

“洗什么精,伐什么毛?”我仍是惊慌失措,这词,听着就很恐怖呢。

“你莫要惊慌,这对我们修行的人来说,可是有天大的好处,只是,能得此造化的,万中无一。”

马老头确定了答案后,再次退开,原离我两三米外,深呼一口气才又继续说道:“后人觉得洗精伐毛过于难听,就改为了洗精伐髓,但其本质却是洗精伐毛。传闻,西汉时期,东方朔说他认识一个仙人叫黄眉翁,三千年洗一次骨髓,两千年剥一次皮换一次毛,到东方朔认识他时,已经有九千多岁了,已经洗了三次骨髓,伐了五次皮毛”。

言罢,又指着我的胳膊说“看你胳膊和腹背的情况,大批汗毛随着溢出的体液脱落,所以皮肤才有晶莹如玉之象,而这粘糊糊的体液,应是你体内的污秽之物表于体外”。

我瞪大了眼睛,伐毛伐毛,边惊慌的念叨,边拨弄着头发,复又拉开裤带向里看了看,仍是郁郁葱葱,不见脱落,还好没成为白条鸡,方才心安。

马老头被我的举动逗笑了:“你小子,在胡乱琢磨些什么”?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惊吓过度,惊吓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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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洗漱完毕,已是天光将亮,感觉身体分外轻盈,全身上下无不舒坦。

马老头也被吵的无了睡意,索性与我对坐,听我讲述修习实意腾蛇法的过程。

马自在听的啧啧称奇:“我让你修习本经阴符七术,确是因为已录你为机流外支弟子的缘故,这鬼谷子的典籍,虽非我玄机门所学,但其确是首重机谋,道法多途,比如其他道门的前辈高人,就有道心种魔,由魔入道的例子。而我玄机门也有从机谋入道的先例,比如四代传人张全义和二十七代传人宗泽,都是其中出类拔萃之类。所以,修炼到最后仍会万法归一,殊途同归。

我让你在修行本经阴符七术,也是想你是否会由机谋入道,因你现在修玄学入门已是太晚,人随着年纪增大则杂念增多,养神,养性,养心谈何容易,这其中,又首重养心,既然已难修心,索性多学机谋之道,练得七窍玲珑心,也类似道心种魔,反哺道玄,亦通道理。

鬼谷子所传世的典籍,首重机谋,而机谋克形势,形势克兵法,兵法克技巧,技巧又克形势,这其中均含有阴阳之道,习练者都有此感,却鲜有从中练出魂魄具现化的情况,也不知道你小子得了什么造化,居然能从大众随手可得的本经阴符七术这本书,练得洗精伐毛的效果”。马自在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嘿嘿,这就叫有福不用忙,无福跑断肠”!我得意的说道,边说边把手探入刚换下来的脏衣服兜里,掏出了黑白二玉牒和绘有其他三玉牒的纸张,这几样东西我用红布包裹,夹在个长条形的钱夹内,总是随身带着,除了洗澡外,那是片刻不离。

我这刚换洗完干净的衣服,自然不能忘了这宝贝,正欲将其塞入衣服里兜,却被马老头一把夺了过去。

我被他的举动惊得楞在当场,一时忘了反应。只见他从我的钱包里取出那个红布包,粗暴的抖拉开来,那情形,就如个老色鬼见了荤腥一般,叮当一声,黑白二玉被甩了出来,落在床上,他迫不及待的抓起来细细观瞧。

“难怪啊,难怪,我说你小子怎么能从记载机谋的阴符七术中悟得“道知”的境界,都是这黑白二玉牒之功啊,你来看”。他拽过还在愣神的我:“这两玉牒受人气滋养,已初有璞玉的模样了,你看这黑玉牒的两个侧边,若隐若现的浮现出古篆的字来,一侧为叁,一侧为肆:而这白玉牒的两个侧边,一边浮现出柒,一边浮现出捌”。

“这俩东西上还有字呢,以前怎么没发现呢”?我挠挠头:“这不成了算筹了吗?那道济祖师该不会是给皇帝记账的先生吧”?

马自在瞪了我两眼:“这个把月的时间,你把道门典籍都到读狗肚子里了?你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第二十五章 继续修行

马老头见我不解,对我解释道:“五行也有阴阳,一二为木,三四为火,五六为土,七八为金,九十为水,奇数为阳,偶数为阴。这黑玉牒一侧为叁一侧为肆,应该一侧含有阳性火气,一侧含有阴性火气:那白玉牒一侧为柒,一侧为捌,应该一侧含有阳性金气,一侧含有阴性金气。”

“这不就是天干的属性吗,烂大街是说辞了”。我答道。

“没错,但应该不这么简单,否则不会引起你身体这么大变化”,马自在继续解释说:术数推演中又另有说法,天一生水,地二生火,天三生木,地四生金,天五生土,天尊地卑,阳奇阴偶,一六同宗,二七同道,三八为朋,四九为友,五十同途,这里面隐含着五行生数成数的术数推演变化,五行的运动就是阴阳二气的流通,但这种运动存在极性,生数与成数在五行运动中不可共存,要么生数成数共亡,这是气数已尽,要么生数成数只存一个,这叫一息尚存。

想必这黑白二玉牒,感应到你导引的阴阳二气,遂有感而其变化,浮现了代表相应属性的数字符号。黑白二玉牒中,三八为朋,阳火助阴金,必起变化,如同宝剑火熔,淬出杂质,必成宝器。这就使得你被动的产生了洗精伐毛的功效,尤其是,心属火,肺属金,这番洗精伐毛达到了洗心涤肺的效果,人已脱胎换骨,你此后的修行,纳气和修心,必事半功倍啊。

“这样最好”,我大喜。复又皱眉道“如今只是误打误撞的修炼了实意法腾蛇,已是费劲琢磨了,其余的阴符七术,却完全不得要领呢,”。

“你莫要心焦,百艺稀松,不去一技精通。既然你已窥得门径,不若继续修炼至精专,总好过费心研究其他六术,途耗时间,莫忘了,万法归一,殊途同归”。马老头建议我说道。

我点点头:“好,那我就看能修出个什么境界”。

“至于其他六术吗,你可以从实意腾蛇法吸取修炼经验,从你描述的修习当时,就好比导引术”。

“导引术?又是新词”。

“也没什么深奥的,比如现在的瑜伽术,催眠术,这都属于导引术,无非导引别人,导引自己,如此而已,你所需做的就是如何按照你对阴符七术的理解去导引阴阳二气或天地间五行之气”。

听得马自在的一番解释,顿时感觉前途光明。理论结合实践才是硬道理啊,有他的理论指导,结合我的具体实践,我必能快速的有所修为,想到这,不由得心情大好,昨夜虽然一夜未睡,却也不感疲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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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这之后,我是白天锻炼身体,学习各派流传于世间的经典,晚上一心一意的修习实意腾蛇法,这回我在导引阴阳二气的气候,特意让其流经我胸口的黑白二玉牒后,再注入心海内的尸狗魄体内。

这黑白二玉牒就如同是过滤器和分流器的作用一般,将阴阳二气提纯过滤后,再抽离其中的火气和金气注入了尸狗魄中,其余的余气则流入到心海内。

如此修炼一段时日,我的心海外溢波纹已经可以泛出体外三米有余,警觉感应更是愈加灵敏,甚至有丝毫可以预见短暂未来之感,只是若有若无,还抓不到头绪。

那尸狗魄在心海内更是如鱼得水,与我命魂意识的联系愈加紧密,从人形幻化为腾蛇也更加快捷。而我的尸狗魄外放体外,只在对黄老太用了马老头的收魂符后才出现一次。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尝试随着心海的体外泛波,导引尸狗魄出至体外来,却总也不能实现。虽然如此,我却仍坚持尝试,每次修习腾蛇法被洗精伐毛排出的污秽越来越少,这几日已是再无体内污秽排出体外,每日清清爽爽分外舒服。

时间这么一晃就过了腊月二十五,马上小年了,年关将近,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年的年货,我数数日子,出来不到俩月,工作无着落,却不小心遁入道门,还是个不入流的,自是无面目回家见江东父老,遂挂过去电话给母亲,以过年车票紧张,买不到票为由,推脱说今年不回去了。

挂了电话,却不由得暗自心伤,长到这年岁,还未在外面过过年呢。中国人都讲究佳节团圆,我这可倒好,越想越是心中苦闷。

正憋屈的时候,却见马老头抱了一摞黄纸走了过来:“苏小子,跟我来,今天教你玄机流本门术法”。

我跟在他身后,不解的问道:“我不是属于机流外支吗,怎么肯教我术法?玄流部分也可学吗?”

“这都是本门的基本术法,玄流和机流都可学,本门内的玄机之分,本质并没有严格界限,只是看修习的侧重方向,却被人为的分出了玄流和机流。设定此原则的门主的想法,估计是为了加强竞争吧,以避免处于隐伏状态的玄机流更加的没落”。

马老头将黄纸放在了书案上,继续说道:“初始录入的弟子,都为外支,按其天份资质,分选玄流或机流修习,若在每五年一次的“道评大会”上,得到在场前辈的五分之四认可的,就可以晋级为入室弟子,才能修习本门上乘术法。而一些入门级的术法,却是玄流和机流的外支弟子均可学修习体悟的。

我恍然大悟的点头。“你这老头,以前光给我讲些门派历史传承,殊不知,人活现在,现在才是最重要的,要多给我讲讲如今的情况,多多教咱些了不起的本事,别忘了,这黄老太还在共享着我的寿元呢”。

“修行之事,不可急躁,若是修为不够去强行术法的话,会被术法反噬”。马老头继续说到:“这就是代偿原则,比如黄老太享用你寿元的事情,就是你的代偿,这个原理,回头再教给你”。

马老头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是看你最近修行大有进步,洗精伐毛也结束了,如今你的修为,甚至可以休息一些高深的术法了,不过,万丈高楼平地起,还是从基础练起的好,今天就教你着本门的初级符箓术”。

“按你这么说,我的修为已经有了根基,为啥不早点教我?你老头不是准备藏私活吧”?我怀疑的看着他。

“嘿嘿,那到没有,只是因为,你前几天洗精伐毛未结束,还是太臭了太臭了”。马老头一脸嫌弃的坏笑着。

我一时无语,这老头,真真的气煞人也。

第二十六章 替身甲马1

“时间有限,这次就先教你符箓术中的替身术与甲马术”。马自在言罢,拉开架势,取过一张黄纸裁为数段,取过朱砂笔,洋洋洒洒开始图画,边演示边说:自古流传下来的符箓术,是符和箓两部分。道门中用法精良的无非三派:茅山上清派、阁皂山灵宝派、龙虎山天师道;而我派的福禄寿,实际是灵宝派的延伸,省去了过于复杂的符书,符篆、符图;专修符文,符术和甲马,因为若有遇事,需知唯快不破,曾有天师道的弟子,为人驱除恶灵,结果呢,直至恶灵借物附身将其掐至晕厥,手中的符图才画了一半”。

我听到这里,脑补了下那天师道弟子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没有什么值得取笑的,那道人虽然愚笨,但是助人之心值得敬佩,要知道,胸中有正气,才有镇服诸邪的力量”。马老头正色的教训我道。

我为之肃然,点头道:“受教了”!

马老头赞许的点点头,继续说道:“传言符术是役使鬼神的法术,符术用到精妙时,若得书符穷、惹得鬼神惊啊,而且,使用时候,要配合符、咒、印、斗;这符要画出符头,写出接这命令的符神,要办的事情写在符腹内,将役使之气注入符胆,再画上符脚,以做镇守变化。符成之后要配合咒语真言,还要还要做出掐诀手印,还要走出不同的步罡斗。

你来看我的演示,说罢,马老头用朱砂笔画了个圆形的符头、沿着符头像两侧画出两道螺旋线构成了符腹,符腹内画有长方形,内写请替身古纂体,长方形下画有卧8型的符胆,顺着符胆垂下两方符脚。然后脚下踏了个七星步罡斗,乌拉乌拉念念有词的同时掐了个指决,将手印印于符胆上。

“这就成了”!马老头擦了擦汗说道。

“这也太复杂了”?我摇摇头:“这还是初级的术法,光要记得这些过程就累死了”。

“嘿,在我看来,也确是大可不必这么麻烦”,马老头说道:“从古至今,道门总说大道至简,可为了增加神秘性,吸引从众,却又总是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否则,信徒一看,简单画个竖线或画个圈就能实现异能,还怎么招人新服?这就是加强所谓神秘感,仪式感,来体现我道门的神秘庄重”。

画的时候,要将自身或体外周围的灵气虽逼导入,如今,我的身体不能纳气,我画这么简单个替身术符纸,也累得气喘吁吁。”马老头把朱砂笔仍在一边,对我说道:“说是写上符神,可谁又见过符神是何等模样,本质就是术者的自身修为注入符纸,让着符纸可以调动局部地区的能量变化而已,不过,画法与朱砂等材料,确是有将符胆内灵气增幅作用的”。

我点点头,我是不是可以把这东西简化呢?

“不行,你知道了本质,也得依法作为,这就是潜规则。你总好奇我的身世,我年轻也曾风光无限,为何如今落魄至此?告诉你,就是因为我离经叛道,不按道门规则行事,坏了多人饭碗,惹得众怒,才被群起而攻之,落得如今的下场”。

我不禁咂舌,奶奶的,想要简单做点事都不行?

“在你还没有足够的本事之前,还是要依规则行事,我就是前车之鉴”。马老头嘱咐了我一遍之后,说道,你现在以命魂意识感应我注入在符胆内的灵气,与这股灵气建立联系,然后按你的想法控制这股灵气,看能做到什么程度”。

我集中精神去感应那符胆内的灵气,感觉这符胆就好像个气囊,其内注入有马老头导引进来的气息,只是这气息混杂不堪,我感应半天,也无法建立联系,慢慢的额头见了汗。

“想要与他人注入符纸内的气息建立联系,确非容易事,我们派别的符纸,一般都是自画自用,不像茅山,上清,龙虎等派,符纸可以烧化,贴用,煎药等诸多用法,是利用外物释放符内的能量实现目的,比如我给你用在黄老太身上的收魂符,就是焚化后使用”。

“而我们却是需要术者以自身能量导引符纸内能量,这符纸内的能量相当于放大器,以符纸为核心,将我们术者的自身能量进行放大,进而实现人力所不及之事,可每个人注入能量的方式和注入能量的属性都不相同,所以,想要与他人符咒的能量建立起联系,你就要考虑这个人的能量方式,察觉他收尾的手法”。马老头谆谆善诱的一步步加深我的理解。

“你不说从简单学起吗,避免平地起楼,怎么上来直接就让我做这么难做的事情”?我抱怨着。

“依你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实现,别忘了你的尸狗魄已觉醒,阴符七术的实意腾蛇法也小有成就,想要与他人符咒建立联系,就要感应这灵气团的收尾处,每个人画出符咒的灵气团都有收尾,就比如挤面团一样,挤出后的断口处,有掐断,有挤断,有拧断等,形成的端口有锯齿,有蝌蚪尾,有螺纹,你要想接上这断口处的形状,你探入的灵气是否要做出与之匹配的形状才可实现?这形状嘛,就如同你实意腾蛇法将尸狗魄具现化为蛇形一样,记得步骤有二:先感应灵气团的形状并找到收尾,再将你的灵气具现化为能够与这收尾相匹配的钥匙,才能与这灵气团建立起联系”。

马老头打了个哈欠:“你自己去理解吧,老头子我的身体不能纳气,导入身边的天地间散乱灵气进入符胆,累的不堪,我要去睡会了”。马老头迈出两步,却又回头叮嘱道:“若是体会得到技巧,再试试甲马,所谓甲马,就是画成各种辅助器械,以你的灵气去具现它。这些道理殊途同归,你要细细体会”。言罢,就这样施施然的离去了,留下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我。

我盘坐在床上沉思许久之后,再次取过那替身术符纸放在身边,尝试着按照马老头指点的步骤依法施为。我以实意腾蛇法进入了内视境界后,驱动尸狗魄幻化为蛇,鼓动心海泛出波纹并溢出体外,之前这心海泛波就能感应外部事物的信息并反馈给心海,我准备用它来试试这替身术符纸,随着一波一波心海泛波的潮起潮落,回潮带回的信息越来越清晰,那符胆内的一团灵气混杂,就如马老头所说,这确实体外天地间的气息,而非经过术者提炼后的灵气,看来啊,他的身体确是如他所说,无法纳气,只是不知何原因造成的。这团灵气就是天地间的气息,那就容易些,我之前就导引天地间气息经过黑白二玉牒提纯过滤分流后才输送给尸狗魄和心海,对天地间的自然气息已经颇有了解,豁然,心海回潮带回的信息感应到了那团灵气的收尾,那是一个w状的豁口,处于那团灵气的右下位置,而且豁口起伏及其微小,不易察觉。

嘿嘿,终于找到诀窍了,我面露笑容。

第二十七章 替身甲马2

若是要与符胆内的灵气建立联系,必须导入同属性的气息。符胆内是马老头导入的体外自然空间内的灵气,我只需要导引相同气息进入符胆,与他的灵气团的收尾能衔接起来即可。

找到办法之后,我闭目凝神,感应周遭的气息变化,慢慢导引一丝体外的自然气息进入符胆,凭借命魂的意志力将这丝气息的头部压成反向的w状,再尝试着讲其与马老头的气团收尾相衔接。

可这丝气息,就好比水流无形一般,压下了这里浮起了那里,总是难以构成反向的w形。怎么才能将有形变的气息弄出个形状呢?修习到这,又裹步不前了。

我抓起瓶矿泉水猛灌了几口,正准备去揪马自在问个清楚,却脑中灵光一现,晃了晃这矿泉水瓶,看着半瓶子液体在瓶中沿着那瓶体内壁旋着圈,并随着瓶体内壁的凹凸造型变换着性状,心有所悟。

古话有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但看这矿泉水瓶中的液体,若是冰冻后,这水不就变成了矿泉水瓶的模样,那么气团呢?

我又拍了下脑门,嘿,气球充气后不就可以给气团以形状了吗?各位看官都见过商场里的小丑,把气球充满气体后,按照孩子们的要求,折叠成孩子们喜欢的动物形状,像折成兔子了,小狗了一类,也是惟妙惟肖。这样一来,气球里的气团岂不也随之变化为相应的形状了吗?

我再拍了下脑门,得出了个结论,看来只要给需要导入的气息一个外部包裹就行了啊。

想不到我连拍了几下脑门,居然想通了诀窍。看来,以后要常学一休的动作啊,莫非我也具有一休一般的智慧吗?割鸡割鸡割鸡割鸡割鸡,割鸡。

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要常怀苦中作乐之心,多行自找有乐的行为。翻译成白话就是人要有阿q精神,要学会自黑和自我调侃。你若发现你周围朋友都是正常人的话,那么恭喜你,你就是这波人中的那个傻x或逗x。

我调侃了自己一番,重新集中精神,以实意腾蛇法进入内视,以往都是将天地间阴阳二气通过黑白二玉牒导入心海和尸狗魄,这次确是要将尸狗魄和心海内的灵气随着心海泛波导出体外,进而形成我所

需要的灵气包袱。

我将天地间气息导入一丝进入符胆后,再将尸狗魄内随着心海泛波导出体外的自身灵气探入到符胆内,以我的灵气包裹住那一丝天地灵气。这就好比两种物质密度不同自然分层的道理,比如鸡尾酒,比如油水混合物,我的灵气与天地灵气自然的有了泾渭之分,以我灵气做为外在包覆,以导入的天地间那丝灵气作为内容物。

我对自身灵气的控制,早就驾轻就熟,我用自身灵气构成一个外壳,包裹住那一丝天地灵气,以这外壳前端构成了反向w形,相应的,天地灵气也随着外壳前端的形变而变形为反向的w形,我继续精细控制着自身灵气外壳的前端变化,使其完全与那老头注入符胆的灵气团的收尾相匹配。

虽然形状匹配成功,但是马老头符胆内的灵气团与我导入的那丝体外天地灵气之间,还隔着一层我自身灵气构成的外壳呢。

我念随意动,抽回了我自身的灵气。这就好比我们常见的电动小玩具或遥控器,那纽扣电池与正负极之间总隔着一个塑料膜,使得纽扣电池与正负极之间无法导通。

我抽回自身灵气壳,与电动小玩具抽回塑料膜一样。瞬间,我导入的那丝天地灵气与马老头符胆内的灵气团连通为一体,我过得符胆内灵气团的指挥权。

我大喜过望,细细感应这灵气团:那就是一团天地间的自然之气,只是被马老头导引塑造为个人形而已,可惜只有人形却无面目,看样子,这替身术在使用时,可以在这人形面目上,即兴的塑造为需要体现的人脸。而且这团自然之气,气息甚少,想必马老头只是为了给我演示而已,所以只是导入少量自然之气,且未具现化面目。

我思忖之后,遂起恶作剧之心,我在人形面目的正面上具现化了马老头的脸面,反过来,对人形面目的另一面,按照黄老太吓唬我时呈现出那鬼脸皮的样子,具现化在了那人形面目的反面上。同时,继续导入自然之气,壮大这灵气团,以增加使用时间。

这回我是真正理解这符术的本质了,而且,我还产生了些许狡猾心,我若是练得能轻易的与他人符咒,符纸建立联系,把他们的控制权夺过来,岂不是再不用自己去苦练画法了?若是道门间行走,我就相当于有了源源不断的符纸供应了。嘿嘿,别忘了,我可是机流弟子,用谋使计练得七窍玲珑心,才是马老头指引给我的修行之道。

放下这张改造后的替身术符纸,我按马老头的指示,去尝试着自创个甲马,他说,所谓甲马就是个辅助,可以是动物或器械,比如水浒传里的戴宗,日行八百,传说中就是给自己的双腿用了神行甲马的辅助。

我再取过一条黄纸,依样画葫芦的描画一番,在符神位置画了大蛇,奇形怪状,蛇芯长吐的样子,然后在符胆内注入了我自己的灵气,最后,给灵气团收了一个凹字形的收尾,这是我第一次做符咒甲马,我准备拿马老头试试效果。

眼看着天色很晚,看了看时间,晚上10点多了,我偷偷的摸出房去,将大蛇甲马的符纸贴在了马老头的房门口,将替身术的符纸顺着门缝塞到了他的屋内。

做完这一切,我悄悄的退了出来,回到隔壁的卧房,准备小憩一会,等到夜半时分,我就突然的引发替身术那黄老太的鬼脸,吓你个半死,你若追出来,我再引发大蛇甲马,绊住你,让你来几个狗吃屎,这些时日苦修苦练的,马老头却总是让我自己摸索,搞得修习起来倍感艰辛,这回让你尝尝小爷我修行后的本事!!

这恶作剧,我越想越是得意,满心期待着这一切快点发生,却兴奋的一直难以入睡。

待到夜半十分,我昏昏的正欲睡去,忽然警觉心顿起,感觉尸狗魄在心海内躁动不安,莫不是我修习出了岔子?正迷惑不解间,心海泛波的回潮带回来三个陌生人的信息,这三人翻墙而入飘进了院内,嗯,就是飘入的感觉,落地轻盈不起灰尘。

呵,高手啊!我满心好奇,以为这是年关将至,入室盗窃的惯偷呢。遂不动声色,以心海泛波的回潮,细细观察着这三人的一举一动。

第二十八章 替身甲马3

马老头这平房小院,位于市郊,按现在的地址嘛,属于青岛的李沧区和城阳区的交汇地,正处于丹山北麓。

说起丹山,在过去可是大大有名,清朝就有诗人就丹山景色写过游丹山诗,诗曰:

樱花落尽逐香尘,

此际丹山浩荡春。

万顷胭脂千岭雪,

艳阳烘醉白头人。

到了民国时期,青岛评选过最能代表青岛的十景,丹山以“丹邱春赏”而榜上有名。

到了解放战争时期,国民党在美国的帮助下,在青岛层层设防,阻止共产党解放军的进攻。而这丹山就是最后一道防线,丹山与其对面的少山,两山中间夹着进出青岛的要道,这属于青岛的北大门。

那时节,丹山和少山顶上架满了大炮,丹山也被挖的遍地战壕。再后来,青岛解放,丹山却没落了。虽然如今这里重新开发了,但您来看时,会发现,丹山上面依然是遍地的战壕碉堡,沟沟岔岔的满山都是。何况我来青岛时,那都十几年前了,那丹山就是个人迹罕至的荒凉之地。

这马自在不知为何选了这么个所在离群索居,从房子看,明显是后起的三间平房,平房前后有院,正对大门的屋门前设有影壁。

关于这三间平房,无非就是正首门联窗,进去后算作一间,兼顾厨房和客厅,左右方向再各有一间,为两个卧房,这两间卧房,他居左间,我住右间。

马自在之前说过:房子间数,宜单不宜双,三间吉,四间凶。这是风水学一贯以来的宗旨,在阴宅中棺材的层数才讲究双数,如,上大夫棺八寸,属六寸,天子之棺四重。”所以,双数也就是阴数是给死人用的,最贵重的天子之棺就是四重阴数。

阳宅阴宅间数,这跟洛书之数有关,洛书始一而终九,以此定八方之规。以一、三、七,九阳数居四正之宫,而以二、四、六、八阴数居四隅之位。

马老头当初给我讲起来的时候,那是听的我一愣一愣的,就这么几个数字,能滔滔不绝的讲上几个时辰不带重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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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那三个贼人正飘进院内,蹑手蹑脚的转过了影壁墙,来到了三间房的正首,我从心海泛波的回潮可以感应到:中间一人略胖,其两侧的人,分别一高瘦一矮挫。为向各位看官表述清楚这三人,暂时分别称为胖子,高瘦和矮挫。

中间的胖子伸出两指,朝他的左右一指,高瘦和矮挫心领神会的分到左右,矮挫蹲坐在马自在的卧室的窗下,高瘦挺立在我的窗侧,他瘦削的影子映在窗上,却轻微的晃个不停,好似窗楣上画了个吊客一般。

看这高瘦和矮挫样子,应是作为警戒后应的,他们没有进一步动作,我便也不再去管他俩,而是专心的关注那个胖子。

那个胖子弓身潜行,快步蹿到门下,却见他从腿侧抽出一把乌黑的匕首,我的心海泛波碰触到那匕首,回潮带回的信息竟有丝丝心悸,看来这匕首定非凡品,居然有退避灵气感应的功效,我不由得兴奋起来。

只见乌光一闪,那匕首没入门缝,未见胖子用力,只是轻轻一挑,门插销竟然无声而断。那时候乡下的木门,都是门上的插销和门框上的门鼻相插接,这就相当于从室内锁了门了。这匕首竟然如此锋利,我不由得惊心,心头狂跳,为马自在担心不已,想蹦起来出声做警,又怕窗下的高瘦和矮挫蹿入,那就更对我和马自在不利了,

正心头焦灼间,那胖子已轻轻拉开门,一个地滚蹿向了马自在的卧房,看这熟悉的样子,应是之前来踩过点。那时候我还没搬过来?还是趁着马自在出门算命时来过?若是之前来过,该偷的东西应该咱就偷走了,为何偏偏挑主人卧房高睡的时候动手?那就说明,这明显不是毛贼的偷窃行为了,再联想到之前我也曾半夜忽然蹿入马老头房间,他举刀戒备我的样子,还一时说漏了嘴:以为又是那帮家伙找来了呢?

这些细节在我脑中连成一块,明显的,这些人才是马老头戒备的人,就是他口中所谓的那帮家伙!!

如此一来,这危险系数直线上升啊,我吧唧下嘴,翻了个身,朝向了马老头的卧房,我窗外的高瘦似有所觉,停止了晃动,似在蹑足细听我的动静,估计是见我翻个身后再无动作,他也以为我是正常睡觉中的习惯性翻身而已,复又开始了有频率的晃动。

哎呀,这个人好奇怪啊,按理,警戒时候都要求保持静默不动,这伙计可到好,晃来晃去的,要是配上那汪峰的歌词唱起来:摇摆,一起摇摆,一起摇摆他倒是跳的绝对像模像样,妈的,吃了摇头丸了吧??我虽是满腹疑惑,如今却是顾不得他了,因为那胖子又握紧了匕首,准备拉开马自在的卧房门了。

随着他的抬手,我不由的跟着紧张起来,哪知他却忽然挺住了抬手的动作,就那么楞在当场。我的心一颤,这胖子要干啥?

却见他不是拉动门把手,而是探手摘下了我贴在门上的那张甲马符纸,荧光一闪,亮起了微弱的光亮,看那感觉应该是冷光系的类似宿营灯的光源,恍恍惚惚如豆大小。

胖子将我画的那甲马符放在光源下看了看,疑惑的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最后又扭头看了看我的卧房,竟然噗嗤笑出了声,虽然声音轻微,他马上警觉的以手掩了口,硬将剩下的声音咽了回去,发出了咕喽一声。

我听的出,那就是嘲笑才有的声音,这嘲笑声我听的太多了,从我毕业在家开始,四邻的嘲笑声,亲戚朋友的嘲笑声,一直萦绕耳边心头挥之不去,这回又被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嘲笑,不由的让我怒从胆边生。

他为什么嘲笑我?那就表示他看的懂符纸,至少懂得符纸的正规绘制方法,才会来嘲笑我画的甲马。因为我这甲马是我自创的,是照着马老头的替身术符纸依样画葫芦绘制的,里面的大蛇是我按照我尸狗魄幻化蛇形描绘的。想必这胖子看半天不明所以,是以才初见时候表示疑惑,以为是个什么了不起的符咒,后来扭头看了看我的卧房,想必是猜出那甲马符纸是我修习所绘制,那他就知道我的存在,否则也不会让高瘦在我的窗下晃来晃去,而见我所绘如小儿涂鸦一般不靠谱,鄙视我的修为,所以才嘲笑出声。

想通此结,我暗下决心,不管你是哪方神圣,我定要让你崩了门牙!!!!

第二十九章 替身甲马4

那胖子无声的嘲笑我一番,将我绘制的第一张符咒-甲马符,随手扔在一边后,再次抬手拉向了马老头卧房的门把手。

我竭尽全力的催动尸狗魄在心海内加速翻涌,尽力的加大心海泛波的感知范围。

心海泛波的回潮第一次感知到马自在的情况,以往我的感知范围也就三米左右。从我的卧房,穿过中间的厨房兼客厅,再到达他的卧房,直线距离至少有六米。想不到我情急之下的全力施为,我的感知能力居然再次提升。

只见那马自在侧卧在床上,眯缝着眼睛紧盯着房门,看样子,他也有所警觉了,想必是胖子嘲笑我出了声,致使他漏了形藏。要知道,夜半时分,静的落针可闻,何况他那突兀的嗤笑声?马老头这种修道之人又岂能没有警觉。

见马老头已有戒备,我稍稍心安,我是见过马老头那矫健身手的,丝毫不逊年轻人。于是,我又将关注点放在了那胖子身上。

胖子刀交左手,右手轻轻将门拉开一条缝,然后停住动作,换刀右手,脚下以脚尖勾住门下左角,快速的回拉,开门的瞬间,那胖子如苍鹰扑食一般,跳将起来挺刀突刺,奔着床上的马老头的脑袋就去了。

我差点惊呼出声,电光石火间,却听的金戈交鸣之声,确是马自在挺身而起,以他那小刀抵住了胖子的匕首。看不出来,马老头这小刀也非凡品啊,居然抵住了胖子那削铁如泥的匕首。

这金戈交鸣之声,在夜半时分,不亚于一声炸雷,那矮挫和高瘦闻听此声,立刻穿房入室,奔进了马自在的卧房,也完全不再戒备处于另一卧房内的我了。

那马自在房间本就狭小,且平铺堆满了书籍。虽然在施展显魂之术时,收拾出了个空间,却仍是狭小不堪,猛然间涌入了三个人,颇有些无处落脚,以至于最后奔入的矮挫,一时收势不住,活生生的撞在了高瘦的臀后,顶的高瘦一个趔趄,倚靠书堆才站住身形。

这场面就尴尬了,马自在正在和胖子刀抵刀的较力,他的位置正对着卧房门,却被先后撞进门来的高瘦,矮挫二人的情形,给逗笑了。

“哈,哈哈哈”,马自在撤刀收势,退后一步,指着胖子的身后止不住的大笑。

高瘦推开矮挫,与他分立在胖子身后,呈品字形的包围了马老头,说是包围,实际情形却不是,因为空间狭小的原因,看起来就是那高瘦和矮挫跟在胖子的身后,根本谈不上构成了包围。

那胖子似乎也对身后的情况有所觉察,没有扭头,吐出了阴森森的几个字:“笨蛋,还不快去拿东西”。

“马三爷,多年不见,原来你窝在这里,干起了金典算命这低贱的营生”?那胖子嗓音沙哑,略带关中口音,具体还真分不清是山西还是陕西。

“你是哪方鼠辈,既然知道我马三爷,想必不是无名之辈,何必掩了面目?要知道,我可是另有绰号马王爷,还不速速报上名来,否则让你尝尝马王爷的厉害”。马自在对那胖子说道。

马三爷?还有个绰号马王爷?看这马自在其貌不扬的,名号听起来却甚是响亮啊,我默默的念叨了几声。

这时节,那矮挫凭借身体优势,跳在了书堆上,仍是距离棚顶有些距离,他踩着书,奔着书案而去。

马老头初始以为这矮挫是为了绕过书堆而跳到自己身后,哪知他奔着书案而去,心觉不好,转身要去阻止,那胖子却适时的攻了过来,而高瘦却退至门口,让出了空间,仍是晃晃的摇摆,做戒备状。

这高瘦想必有些本事,也知道狭小空间人,人多反而施展不开,索性退在一边,给己方压住阵脚,给对方以心理压力。

“就算你是马王爷,今天也是自身难保,咱家又何必告诉你名号,让你有去地府阎罗处有告咱家刁状的资本。”那胖子边动手边说个不停。

他自称为咱家,这称谓最早是和尚或道士对自己的称呼,这一词意味着清平,寡欢,淡泊世事的一生。后来太监们也用这一词,顾名思义也是指自己已经没有了性能力,清平地过一生,故也称“咱家“。

听得胖子这么说,我已经可以肯定他不是道门就是释门中人,因为,现在已经没有太监这种职业了嘛。

马自在一边与胖子憨斗,一边还要留神注意矮挫的动作,同时还要防备着高瘦是否有偷袭行为,如此的心有旁骛,难免手下招数顾此失彼,几招下来已是险象环生。

即使已到这般不堪的境地,马老头也没有呼我来帮忙,想必他是不想牵累于我,我心里涌过一丝暖流,差点流出了眼泪。

不能在这样等下去了,我也要有所行动了。可我虽然锻炼了月余,也只是强身健体而已,与人搏斗的身形步法乃至招式是一点不曾练过,我若贸然出去,必成那高瘦的人肉沙包。我既为玄机门机流弟子,就不能逞匹夫之勇,用计使谋才是我的本色。

可怎么办呢?我细细搜索心海泛波的回潮带回来的信息,看是否有哪些有用之物。

豁然发现了那张被我顺着门缝塞入马老头卧房的替身符,那替身符落在地上,位置正处于胖子的身后,高瘦的面前。

那替身符已被我夺了控制权,想要再建立连接简直易如反掌,可这玩意如何使用我却不得而知,谁能想到刚学了点皮毛都算不上的术法,就要于今夜施为了。

我以命魂意识控制体内灵气,随着心海泛波溢出体外,来到替身术符纸那,注入到符胆内,重新与符胆内的灵气团建立了联系,可怎么释放这替身术呢?

马老头教我练习此法时候说过,要建立个能与灵气团收尾相匹配的钥匙,既然他称呼为钥匙,我这匹配上了收尾,应当就算是插入了钥匙,可这打开的动作是继续顶入呢?还是左旋?还是右旋?

不管了,反正钥匙已经插入,剩下就是开锁的步骤了,挨样尝试吧。我控制着“钥匙”使劲向灵气团内部顶了进去。

适逢此时,马老头正一个地滚躲过迎面而来的匕首罡风,欺身向前顶刀冲向了胖子的怀内,马老头已打出了真火,一副以命博命的样式,胖子不想与他硬拼,则连退两步,想进一步拉开与马老头之间的距离。

而从高瘦的角度看,马老头这么一矮身前行,就完全被胖子遮挡住了视线,所以高瘦侧移了一步,想要看清马老头的下一步动作。

就在这时节,那替身符的灵气团被我顶的爆开,一个人影从胖子和高瘦之间,突兀的凭空出现。

第三十章 替身甲马5

那替身术的符术,各位看官看过前几章应该知道,在我夺过控制权后,对符胆内灵气团的人形面目做了描绘,正面绘制的如马老头一般,反面绘制的确是黄老太的鬼脸皮。

高瘦刚刚侧移一步,本想看清马老头进一步的动作,哪知,这幻化出来的马老头的面目正对着高瘦,他不知道这是幻化出的替身术,以为是马老头一个矮身就绕过了胖子,欺身到了他的身前,这简直就是缩地成寸的神功啊,吓得他惊呼出声,身形猛退,却忘了他刚侧移了一步,早已脱离了门口位置,这一下猛退,使得他结结实实的撞在了门框上,门框的立柱正顶在他脊梁的侧后,耳听一声闷响,应是造成了局部骨裂,那高瘦更是痛呼失声,一时间已是动弹不得。

而那胖子正被马老头缠斗入怀,也正是连连后退,却闻听身后高瘦两声呼叫,忍不住抽空回头瞭望一眼,这可了不得,简直惊的他三魂出窍七魄移位。

只见他身后一个人影,明明是后背对着他,确是面目朝他,就好像一个人头被人从脖子部位拧了180度,变得脸朝脊后。更可怕的是这张脸:脸皮被向后勒紧,扯得唇凸齿露,两个眼珠当啷在鼻侧,舌头歪出口外,面目一片血红。活脱脱这个面皮似有似无的骷髅鬼啊。

胖子则惊呼出声,看这身后好似恶鬼索命一般的人形,强行煞住了退势,再想侧移来躲开欺身入怀的马老头,已是不及。被马老头的小刀结结实实的扎在了大腿上。想必是马老头以地滚方式切入,故刀的角度不够高,仅仅扎在了胖子的大腿外侧。

那胖子痛的大叫不止,一声呼哨,扭头扯过身后还在呲牙呼痛的高瘦,夺门而逃。

正此时,那矮挫正在书案附近翻弄,闻听胖子的呼哨,知道事有变故,随手抓起还没翻完一个小木箱,尾随着胖子跳在了当院。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间,马老头本想舍命一搏,却不想意外建功,一时间也感觉匪夷所思,楞在了当场。直到看到那替身术幻化的人形,慢慢淡化消逝在空气中,才恍然大悟。

“苏小子,还有后招没,争取留下来一个”。马老头冲着我的卧房大声喊道。

话音未落,那厨房兼客厅的房间内,蹿出一条大蛇,蛇头昂扬,芯子一伸一吐的甚是狰狞。这大蛇游弋到院中,舍弃了高瘦和矮挫只把那胖子卷翻在地,蛇头正压在他那被马自在扎破的大腿上。

原来,我见替身术符纸收到了奇效,可那替身术幻化的人形却正随着时间流逝而渐渐消散。马上将我的灵气连接到被胖子随手扔掉的甲马符上,这是我自己绘制的甲马符,虽然没按行业规则绘制,但原理无非就是那些东西,虽然如小儿涂鸦却并不影响他的效果。可以说这甲马就是我实意腾蛇法体外现形的一次宝贵实践。

恰逢此时,胖子呼哨的招呼高瘦和矮挫后撤,马老头高喝的问我是否有后招。我无暇做答,操控着甲马术幻化的大蛇追至了庭院。

还未等我分辨应该攻击哪位呢,那大蛇居然寻着血腥气,自动找上了胖子,嘿,想不到我的大蛇居然还有自动攻击功能,只是为啥柿子专捡软的欺,专攻击受伤的呢,也许这甲马术幻化的大蛇对血腥气分外敏感吧。

大蛇将胖子卷翻的同时,我和马自在也追到了庭院,却见胖子冷静的以手掐蛇头,再用他那乌黑的匕首将蛇身钉在了地上,他那匕首本身就有退却灵气的功效,大蛇被这匕首钉在地上,蛇身扭来扭曲的却仍是冲他扬着蛇头,做伺机进攻状,但蛇身却由浓转淡,想必是那乌黑的匕首起了效果。

胖子见一时抽不回匕首,索性松了匕首,脱身要紧,高瘦回手捞起胖子的胳膊,和矮挫将他扶在中间,三人转身奔着影壁墙逃去,转过影壁墙时,那高瘦掐了个手诀扔出个符纸,飘忽的符纸凌空幻化一只鸟形,这鸟看样好似凤凰造型,完全由火焰构成,带着高温,顺着影壁墙上方俯冲了下来。

那矮挫看样也要施个手段,但他一手夹着木箱,一手架着胖子,实在腾不出手来。

“莫恋战,还有机会,速撤”。胖子低声喝道。

“咚”的一声,矮挫抬腿踹开院门,三人相互扶持着消失在了丹山的夜色中。

他们来时是翻墙飘进院内,走时定是恼怒行动失败,直接抬腿踹开房门,那多年老木的门扇,生生被矮挫的腿力崩为了几块。

我和马自在此时根本来不及追击了,那火凤凰已经带着呼啸的风声俯冲而来,我都能感觉到迎面而来的热风,刮得我睁不开眼。

我这是第一次见识术法攻击,完全惊呆了,脑中一片空白,忘了如何反应。

“小心”。马老头跳了过来一把把我推在一旁,然后一个翻滚拔出插在蛇身上的乌黑匕首,抬手射向火凤凰,而我的大蛇,失去了乌黑匕首的限制,以尾撑地,腾空而起冲向了火凤凰。

那乌黑匕首透过火凤凰,叮的一声刺入了影壁墙,由于乌黑匕首退却灵气的作用,那火凤凰的火气明显淡了一些。

随后,我的大蛇冲到了火凤凰的翼下,张口咬向了火凤凰,但毕竟鸟与蛇之间属性相克,火凤凰伸出双爪扣住了蛇身,竟生生的抓爆了我的大蛇,我心头大震,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想必这大蛇实际为我心海幻化之物,虽然假以甲马符纸做载体,在体外幻化成型,但毕竟由我命魂意识控制,大蛇这一崩毁,对我心脉造成了冲击,致使我口角喷血。

经过我大蛇的缠斗预防,那火凤凰的威势减低了不少,但仍是夹着余威爆在了我的旁边,溅起的兴散火意引燃了我半边衣服,幸亏马老头将我推在一边,否则如今我已被焚在当场了。

我连忙就地翻滚,快速的压灭身上的明火。马老头冲过来扶我起来,在我身上一顿拍打:“苏有友,苏有友,有事没有?有事没有?”半晌见我没有大碍,方才深出一口大气:“还好,还好。你也确实不错,修炼不足两月,已经有此本事,了不起”。

“那是当然”,我刚自豪的回了一句,却感觉右脚脚踝忽然一阵刺痛,不觉痛叫出声:“妈蛋,受伤了”。

第三十一章 天策隆武

我揉了揉右腿踝骨,见并无损伤,只是裤子烧着后灼伤了脚踝,这红色的瘢痕,乍一看,还带走两侧展开翅膀,好似飞鸟,就如同刚才那只火凤凰一般。

马老头见了,却倒抽一口凉气:追魂火翼!!

“那是什么”?我看着右踝的疤痕问道。

“你这脚踝上的伤痕叫追魂火翼,是天策府惯用的追踪法术”,马自在咬牙切齿的说到:当初我师傅马丹阳出外寻找玄机门法器线索,有次回来后,胳膊上就带有了这种疤痕,这个典故还是我师傅告诉我的,同时,还向我交代了后事,果然,那之后没两年,师傅就在一次外出后再无消息了”。

马老头念及往事,说的是咬牙切齿:“我一直怀疑师傅的失踪与天策府有关,可一直查不到线索,想不到会再次出现这追魂火翼的线索”。

“天策府,怎么听着这么熟呢”?我挠了挠头。

马老头扶着我回了卧房,继续说到:“隋唐演义的小说看过没,里面秦王李世民开府建事,这个府就是天策府。”

我一拍脑袋:“想起来了,天策上将啊,最大的官了”。

“屁,那是他自吹自擂”,马老头不屑的说到:“有唐一代,国子学的最高长官,类似现在教育厅厅长,官名叫做国子祭酒,才只是从三品的官。而天策府比这个教育厅的地位还低,只是和十四卫府比起来地位要高一点,与最高的三公和王爷相比,更是差了五等。所以,天策上将不过是个比国子祭酒次而又次的副局级干部。可李世民居然把它吹为自古以来从来没有过的高官,毕竟历史是当权者书写的嘛”。

至于天策府,还得先说齐王李元吉,李元吉的手下傅冲西河一役中立下首功,因此,李元吉被许自开一府,是为隆武府。

到了秦王李世民击败王世充、窦建德联军之后。李世民因战功显赫而名声大振,唐高祖命他掌握东部平原文、武两方面的大权,封李世民为天策上将,并且允许他在洛阳开府,这就是天策府。

雄心勃勃的李世民网罗了被他消灭的敌人营垒中的许多杰出人物,如候君集、柴绍、罗士信、秦叔宝、庞玉、李靖、红拂女、李世积、长孙无忌、尉迟敬德等人。

太子李建成得李元吉的隆武府支持,与李世民的天策府针锋相对,为了皇位的继承开始了血肉搏杀,这就是玄武门之变的由来。

你若是对这段历史有兴趣,可以去找本传统小说《宫廷挂玉带》来看看,里面大约有六成是真实的。

事实上,天策府和隆武府都是道门在主事,唐代是个对宗教兼容并包的年代,释,儒,道,甚至外族宗教在唐代都有长足的发展。而整个唐朝,当时被统治者倚重的道门主要有三家,分别是唐初时期,李元吉的隆武府,李世民的天策府,以及唐末时期的玄机门。

玄武门之变后,李建成和李元吉身死,隆武府彻底被打残,剩下的门人弟子鸟兽散。

而李世民登基后,已经不需要这个天策府了。因此,天策府明面被废除,有唐一代未再置。但实际,天策府却退居幕后,替李世民处理各种见不得人的事务。

知道武则天时代,隆武府卷土重来,支持武则天登基为皇,反过来又对天策府大肆血洗,这回是风水轮流转,轮到了天策府鸟兽散了。

不过,武则天利用完隆武府后,开始抬升佛教打压隆武府,最后隆武府这道门自然被踢出了朝堂之外,却给释门做了嫁衣。直到玄宗登基,才又重新推崇道门,这才有了我玄机门的诞生。

马老头感慨一番,又说道:“说起来这两府出名的主事人物,相必你也肯定知道”。

“哦,哪两位啊”?我好奇的问道。

“天策府的红拂女,隆武府的上官婉儿”。马老头回道。

“霍我”我拉长了音调,满是惊讶。

说起这红拂女,可是大大有名,有人写诗赞红拂女曰:

长揖雄谈态自殊,

美人巨眼识穷途;

尸居余气杨公幕,

岂得羁縻女丈夫。

而这追魂火翼,就是天策府红拂女的出名法术”。一旦被打上了标记,就要时刻抵挡他们的报复。想不到时隔这么多年,天策府又重新现世了。

我听的是心里暗骂:“也不知道倒了哪辈子的霉运了,总是惹些不着边际的祸事,这要是说给别人听,不得给我抓精神病院去才怪。”

我摇了摇头,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不想那么多了。

我抓过胖子留下的那把乌黑的匕首,问道:“这又是个什么物事,我的灵气遇到它,就缩兽缩尾的,貌似有些退避灵气的功用”。

马老头仔细看了看,说道:“这匕首确是有退灵作用,从我用它射那火凤凰就能看出来。若我所瞧不差,这应该是隆武三匕之一,扬文”。

“这隆武三匕,是齐王李元吉从民间收集而来,赏给隆武府做镇派之宝的。

这三把匕首可是大有来头,其原名为百辟匕首,为战国时期魏太子丕所造,《典论》记载,造百辟匕首三,其一理似坚冰,名曰清刚。其二曜似朝日,名曰扬文。其三状似龙文,名曰龙鳞:李元吉得此百辟三匕后,改名为隆武三匕,交给了隆武府使用。

我摸了摸那乌黑的匕首:“马老头,你开玩笑呢,这黑不拉几的叫曜似朝日”?

马老头笑了笑,掏出他自己的小刀,与那扬文频繁相击,却见扬文匕首让剥落下片片黑漆,漏出了红艳艳曜似朝日的本色:“这是道门夜行办事的手段,用黑漆掩盖武器本色,避免反光,也避免他人通过武器而认出真身本迹”。

若不是刚才我和那胖子以刀相抵,互相较力,发现他的武器有落漆现象,才能猜出这匕首的来历,否则,我也是认不出来。

我点了点头,原如此啊:“嘿,你这小刀也不错啊,居然抵得住这扬文匕首”。

马老头扬了扬他的小刀:我这小刀可不是无名之辈,《匕首铭》赞它有云:

匕首之设,应速应近,

即不忽备,亦无轻念,

利用形彰,切以道隐。

“那它叫形彰”?我猜测道。

“这是道隐”!马老头翻了翻白眼:“为啥每次跟人说起这匕首的来历,大家都他妈的以为他叫形彰?我这宝贝叫道隐,叫道隐啊!!!

第三十二章 扬文道隐

我听的是大笑不止:“马老头,你这诗赞写的明明是,利用形彰,切以道隐,还能怪听者都以为刀名就是形彰?”

马自在略显尴尬:“因为确有形彰矛,所以我才因为总被人误认而介怀。

马老头见我饶有兴趣的侧耳倾听,又继续说道:“唐代的修行者中,无论道佛两家还是域外教派,除了刚跟你提及的隆武三匕之外,还有玄门四宝,分别为形彰矛,双尖剑,吴鸿钩和我这把道隐刀”。

当年有人得见过玄门四宝中双尖剑,吴鸿钩的使用者与隆武三匕的持有者的激烈搏斗,才即兴作诗曰:

平明相驰逐,结客洛门东,

少年学剑术,匕首插吴鸿。

由来百夫勇,挟此生雄风,

笑引一杯酒,杀人闹事中。

我听到这,赶忙止住马自在的话头,心道:“我可不想再听他讲故事了,这一会什么隆武三匕,玄门四宝的,我都没听过,吉祥三宝倒是听过,那好像是首歌,若再听他讲下去,说不动什么刑天斧,轩辕剑,七星灯啥的都好出来了,这货该不是个评书艺人吧”?

马老头估计看出我的怀疑,说到:“你莫要以为我在讲故事,古代的江湖典故那可是精彩纷呈,波澜壮阔的”。

我摊了摊手:“不是我:怀疑,而是你说的故事就是可以,这里有不合逻辑的地方”?

“哦?说来听听”。马自在未料到我有此说,忙让我说下去。

“按你的描述,这隆武府和天策府相杀多年,互相之间势同水火,已是积怨甚深。可从刚才遇袭的情况看,那高瘦施出的是天策府红拂女的嫡传术法,而那胖子使用的确是隆武府的扬文匕首,这不奇怪吗?怎么的,他们两府合兵一处,不当仇家当亲家了”?

马老头闻听此言一愣,对我微微颔首:“不错,你能想到此节,不愧我玄机流机流弟子”。

“可是,你这疑问并不算什么合格的问题,以后遇事还是要多多考虑周全”。马老头说到此处,扬了扬他手里的道隐刀:“我给你讲过我门玄机门遗失世间的法器,灵书,金炉和玉牒,可并不包括这把道隐刀,你以为他是从何而来”?说罢,笑而不语的看着我。

我为止默然,是啊,自从有人类历史以来,就从未断过争斗,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情仇,所以,自古名器有德者居之,也可以说拳头硬者居之。

马老头看出我心中所想:“是啊,你看这扬文匕如今落在你的手中,就该知道自己实在不该问出刚才的那种幼稚问题,现在你扬文在手,难道你也是隆武府的人吗”?

我心生惭愧:“师傅,我又自作聪明了,您请继续说,让我知晓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保证洗耳恭听”,言罢,连连眨动我那不大的双眼。

马自在不觉莞尔:“都说枭雄是知错改错不认错,我看你这更厉害,知错改错还能让别人不觉得你有错”。

“嗯?刚才说到哪了?你这一打岔,我都忘记说到哪里了,要不咱们从头来吧,从前啊有个秦王叫李世民”。

我一翻白眼,躺倒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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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自在开回了玩笑,心情舒爽,继续说到:“我在录你为我玄机门机流弟子时,曾跟你讲过,我们属于不入《诸真武宗派总簿》的外五流之一,至于其他四家嘛,你刚刚又知道了两家”。

“莫非天策府和隆武府也是属于外五流的”?我惊讶的问道。

“是的,这外五流就是,双府一玄机,拜火一酷吏”。

“嘿,师傅说话总是合辙押韵,听起来就如同讲评书嘛。”

马老头无奈的朝我的脑袋敲了一记:“多了解典故,利于以后得江湖行走,这些前人经验可不是有的途径轻易学得的”。

“为什么这五家被称为外五流,除了本身没落外,不被时人所认可才是根本原因,比如双府一玄机,这是居之庙堂之上,为统治者所倚重的道门,其他玄门中人以为是我等是朝廷鹰犬,自然看低我们,殊不知,身外官府好修行的道理。比如,其他道,释同门,修行度人只可一人一人来,救赎人也是一人一人来,而我们身外官府,纠正当权者一个错误的政令。那可是挽救了成千上万的人,你说,谁修的功德更高呢”?这就是身外官府好修行的道理啊。

我点了点头,问道:那么,拜火一酷吏,又是两个什么门派?

“拜火嘛,就是拜火教,属于外来品,唐朝时候开始传入西域并渗透至中原,其并没有如佛教一样结合了本土文化而转化为大乘佛教,所以,这拜火教是屡受打压,却死而不僵,是为外五流之一。

而一酷吏,可不是有什么酷吏门,他们自称为“罗织道”,尊崇《罗织经》,此道门人专攻仕途,且尤好刑狱,故多为酷吏,比如有名的来俊臣、朱南山、万国俊等酷吏,都出自罗织道门下,事实上,他们才属于真正的朝廷鹰犬,没个朝代的统治者都是对他们又爱又恨又欲罢不能。

这就相当于外五流中有四家都身在庙堂,一家为外族入侵,这四家里面又有专司刑域的,所以,从唐到今,彼此纷争不断,持续内耗,再加上正统玄门对我们的挤压,我们更是逐渐势微,如今已到了濒临绝迹灭门的境况了。

我暗暗记下这外五流的历史,按照如今的情况看,天策府的人和隆武府的法器都已现世,说不定哪天就会碰到拜火教和罗织道的人或事,多多了解绝无坏处啊。

马老头舔了舔舌头,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所说的隆武三匕,玄门四宝,是我玄机门对除我之外的其他外五流门派的法器总结。譬如,我手中的这把道隐刀,就是罗织道用来行刑的刑具,专门对付修道之人,这是我当年从个罗织道门人手里夺来的。而形彰矛是拜火教的圣物,我只知有此物,却未曾得见。那双尖剑和吴鸿钩是天策府的法器,刚才我说的那赞诗,就是天策府与隆武府当街血战的描述啊。

我掂了掂手中的隆武三匕之扬文匕,轻轻吟颂道: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想象着先辈高人之间当初激烈战斗的场面,不由得有些痴了。

第三十三章 九字真言

我正在那遥想前辈风采,猛然间马自在大吼一声:坏了,话音未落,就急忙奔向他的卧房:“光教你小子门派典故了,却忘了刚才那矮矬子顺走了我的箱子”。

我连忙趿拉着鞋跟在他身后,也顾不得脚踝的新创了。

那马自在绕过书堆,奔到书案处,刹那间各种书籍甩得满室飞舞,片刻后才沮丧的抖了抖手:“天策府这帮孙子,顺走了我派的纸牒”。

我这才知道,那矮挫逃走的时候,腋下所夹小木箱,正是压藏玄机门纸牒的所用。

我迷惑不解:“自古贼人多是偷财宝玉器,偷名人字画,可那纸牒所录都是我派先人名讳,哪有偷人祖宗牌位的,怎么的,他天策府缺祖宗啊”?

马老头对我的无厘头言辞早就是无可奈何,只是瞪了我一眼:“你为机流弟子,却嗅不到此中的危险气息吗”?

我收起了嘻笑姿态,认真想了想:“这里确有耐人寻味的地方,您在录入我为机流弟子的时候,因为我的任性撒泼,导致纸牒损坏,因此,偶然间发现了黑白二玉牒,莫非他们天策府已知道我玄机门纸牒内藏有玉牒的线索?否则怎么能目的明确的直奔那小木箱”?

马老头听的一愣:“我是没想到此节,从你的分析看,他们确有可能得到了这个线索,可这个秘密,我们玄机门弟子也不知道呢,这确是更危险的事,说不定他们已有我玄机门其他法器的线索”!

我点了点头:“你和我所想不是一个方向,你觉得的危险,又是什么原因呢”?

马老头顾不上答我,快速的将书案上的杂物随手推落在地,取过张黄纸用朱砂笔图图画画了张符纸。

我看了看:“马老头,你又画了张替身符做什么用”?我学道近两月,却只认得这替身符,连忙半提问半显摆的说道。

马老头没答我,将那替身符折了几折变成个小纸包,贴身藏好。又开始画第二张替身符,边画边急急的对我说:“你的八字告诉我,快点”!

“要我的八字干嘛”?虽然满腹疑惑,我还是将我的八字告诉了他。

马老头听完我的八字,急急忙忙画好了第二张替身符,叠好塞进我的衣服兜,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才对我说到:“他们偷走了我派的纸牒,其上除了录入有先人的名讳,还有他们的八字。未得时间录入纸牒的弟子不算在内,而已录入纸牒且尚在世的就有二十六位,其中就包括你。”

“要知道对于修道之人,若其心不正,得人八字,若在得此人血肉毛发,就可做法害人,伤人于千里之外,刚才的我与胖子的搏斗,还有你的受伤,不知道他们是否已采集了我们的血肉毛发,而偷走的纸牒上,又录有我们的姓名和八字,这是太危险的事情了,不得不防,我刚绘制的替身术,就是用于替代我们承受八字暗伤的,希望我是多虑了”。言罢,又是摇头不已,颇为丢失了纸牒而自责。

我挠了挠头:“我怎么不记得我的八字录入到纸牒上了呢,我记得当初是刚写完名字我就说不干了,然后嘛,你就气的把纸牒扔了出来”。

马老头眼神闪过一丝异彩:“好像是真的没录入你的八字啊,天可怜见,祖师爷保佑啊,我玄机门还有你这么一个异数”。

我见马自在担心太过,便又说到:“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出生日期时辰,医院都是可查的,他们那么有心,去医院查查呗,您想太多,就是杞人忧天了”。

马自在听我如此说,稍稍放下心来:“希望别有最坏的事情发生啊,好歹玄机门到你传了九十九代,可别在我手上断了香火”。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老头子我去放个水,说完,披了衣服去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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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折腾,看看时间已是凌晨三点多了,我抚摸着脚踝的追魂火翼造成的伤疤,越看越像纹身新手的涂鸦,哎,看来以后都得穿袜子了,要不人家看到我脚踝的图案,还不得以为我是夜场小生啊。

想到这,不由得为自己的神经大条竖了竖拇指,本来黄老头共享我寿元就已经够头疼的了,如今又被天策府的追魂火翼做了标记,时刻要防备他们的报复,这么多焦头烂额的事交织一起,我居然还有闲心想东想西的。

我正在这胡思乱想,却猛听得院内传来了马老头一字一顿的高声亮喝:“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我不觉感到搞笑,这马自在,总是非常人做非常事啊,出门尿个尿,也得念动道家的九字真言,听说男人上五十,都有前列腺增生,难道这九字真言还有促进排尿之功效。

我正编排他到得意处,却听得马老头又高喝了一遍九字真言,而却迟迟不见他进屋。我心知有异,这平房的院并不大,院内北角有茅厕,对于居家方位而言,通常北方置厕所,南方置厨房,方向上来论,上北下南,故平素人们都成为上厕所,下厨房。

这厕所距离房屋直线距离不过20米,就算他是个盲人,这时间摸也摸回来了,何况又不用连连念动九字真言吧。

据说,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的“九字真言”是道家密咒,经常诵读,可以“无所不辟”,一切邪魔外道难以近身。尤其是遇到一些脏东西或者“鬼压床”之类的事情,不仅可快速脱身,而且能增强修行者的念力,让外物难以近身。

看来,马自在遇到麻烦了。以他的本事,连连念动九字真言都不能脱身,我若贸然出去,恐怕也会陷入其中,帮不上他的忙,反而会成为他的拖累。

我不断的暗示自己冷静,闭目凝神,再度进入实意法腾蛇的状态,心海泛波延伸出去,却见马老头在院内像个僵硬的木偶,艰难的迈步前行,他的前方就如同有一堵气墙顶着他,让他举步维艰,而房门距他却不过三五米。

此时的他,右手中指和食指并拢伸出做剑指,大拇指压住小指和无名指指甲,做了个“藏甲”的动作,然后,剑指在空中画四纵五横,左手放于腰间虚握剑柄状,奇数做横,偶数做竖,又大喝念出: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他念咒的同时收回剑指,双手配合真言做出相应的手印:

临:不动明王印

兵:大金刚轮印

斗:外狮子印

者:内狮子印

皆:外缚印

阵:内缚印

列:智拳印

前:日轮印

行:宝瓶印

每念动一字,他的身体就向前挪动一分,这第三次九字真言念罢,他已是鼻窝鬓角见了汗,气喘不止。

第三十四章 释艮藏天门1

我催动着心海泛波细细探查,到底有什么在阻挡在马老头的前方?

马老头这平房小院,处于丹山北麓,院内有不少枯枝败叶,这在农家院来说是很常见的。但是心海泛波的回潮带来的信息,却让我有一丝异样,在门前两米处有两根小圆棍,显得很突兀,这两根小圆棍就类似古代衙役的水火棍,只是并没有如同水火棍那样一头涂黑,一头涂红而已,却是和水火棍形状一样:上半段的截面为圆,下半段的截面为方,这明显就带有了人为修剪的痕迹。它们细小的如同筷子长短,乍一看,以为其本身就是那枯枝败叶的一部分,若非心海泛波,绝难发现这两根形状有异的小圆棍。

这两根小圆棍一根斜立,一根平躺,却间距有一米有余,正位于马老头的正前方。莫不是这两根小圆棍有什么古怪?探查完毕,我收了实意法腾蛇,取过黄纸匆匆绘制了一张甲马符,就是我之前绘制过的那种蛇形甲马符。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虽然这甲马符是按照我的理解瞎画的,但是能起作用就行。

我意念一动,却是胸口一疼,刚刚我幻化的灵蛇被毁,导致我心脉受损,口喷献血,此时又是勉强撑着画了第二张甲马符,注入的自身灵气也是不足,勉强役使着甲马符幻化成形,却再无刚才那种狰狞的大蛇模样,而是变成了细细软软的如同面条一般的小蛇。

我叹了口气,小蛇就小蛇吧,姑且看看是否能起作用。我役使着小蛇来到门前,由于门扇早已被那矮挫踢坏,小蛇滋溜溜的顺着门缝游弋出去。我本想让小蛇去探查下那圆木棍,可是,小蛇刚出了屋去,就感觉与我的联系越来越弱,好像马上就要失去感应,我大惊失色,赶忙役使小蛇回转,却已是不及,瞬间断了与小蛇之间的感应。

我心念马老头的安慰,顾不得再联系小蛇,提了扬文匕就冲了出去。我刚迈出房门,就感觉周围的空间环境瞬间变化,身体如堕入云里雾里,脚下似棉花一般软软的难以平衡,四周皆为白茫茫一片,难以分辨方向,我心里一惊,马上止步后退,可环境并没有变化:“奇了怪了,我的身后应该就是门口,为何退后几步却无法回到屋内”?比时,想要再前行,却如陷沼泽,身体好似灌铅一般,难以移动分毫了。

“马老头,老马头,师傅啊”我大声呼唤着他。

可声音发出后就泥牛入海一般,按理,喊声应该有回声传出,可声音就是这么突兀的消逝了,这太违反常识了,我不由的心慌起来。

“临!”马老头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看来九字真言倒是可以穿过这云雾透出来啊,可我身在雾中,与身在屋内听起来的感觉却不同,现在听马老头的九字真言念咒声音,就好似隔了几座山之后才传过来一般,隐隐约约的时隐时现。

我学着马老头的喊法,也喊了几遍九字真言,却丝毫传递不出声音,我气恼的挥舞着手中的杨文,感觉杨文周遭空间的雾气稍淡,不知是因为舞动而带起的风造成的,还是杨文本身具有退避灵气的功能造成的。

既然走不动了,就索性不走了,我盘坐在地,以实意腾蛇法感应周遭物事。进入内视,心海泛波延伸出去,发现我还是坐在门口,我和马自在之间只是间隔两米有余,中间就隔着那两根小圆棍。可一旦以肉体感官去感知,却如陷幻觉。

哎,想必这院内被人下了阵法,以至于身体感官失去正常感知能力了。

正无可奈何间,我忽然想起来,我的身上带着马老头画的替身符呢,我已然了解了他在符胆内做收尾的手法,可以轻易盗取他的替身符的指挥权啊,

想到这里,我从心海内延伸出一丝自身灵气,按照符胆内的收尾,与我替身符内的符胆内灵气团建立了联系。

此时那马老头刚刚念了第四遍的九字真言,收势了宝瓶印,正低头急喘,身形却是逐渐靠近了那两根小圆棍的其中一根,看来,马老头也知道事情古怪在于那俩小圆棍,正一点点的想办法靠近它。

我赶忙以灵气展开我的替身符,替身符幻化的身形浮现在面前,我不断的将自身心海内的灵气注入替身符幻化的人形内,人形颜色渐渐转浓,似有实体化一般,我将杨文交于人形右手,这灵气凝聚的人形,居然真的托举住了杨文。

在我过度注入灵气之后,人形开始急速膨胀,我导引握有杨文的右手,以右手作为气息的引爆点,人形气团猛然爆开,震开了周围的浓雾,一阵尖锐的呼啸声,那杨文如同绑了火箭一般,挂着风声急速的穿射而出,叮的一声,撞开了那斜立着的小圆棍。

我和马老头之间的空间,豁然开阔,我们互相看到了狼狈的彼此,马老头喘息着赶紧迈步走过来,与我汇合一处,一把拉住我,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这是怎么回事,居然如此厉害”,我心有余悸的赶紧向他询问。

“果然是天策府寻回来了,这就是天策府的手段。名曰天门阵,应该是他们逃走时候所设,我一时大意竟然为之所乘。

“天门阵”?

“是的,小说演义里的杨家将的故事,就讲了穆桂英大破天门阵的故事,这天门阵是红拂女所传,据说是天策府四十九阵中的第一阵,只要以十二根小圆棍顺手插在地上就可摆出,在外行看来,这些小圆棍是一点规律也没有,东一根,西一根的,有正的有斜的,仿佛随便乱扔出去的一样,但是若设阵者打开了“死”、“灭”两门,纵然是道门高手,若不懂其中奥妙,也会在该阵法中迷失方向寸步难行,从而轻易被阵中敌人所偷袭。

说话间,我俩周围的雾气又开始有合拢之势,我赶紧起身,将扬文和那两根小圆棍取了过来,等再想拉着马老头返回屋内,周围已是又回复了满是雾气的状态,只是更加浓郁了,湿乎乎都能感受到水汽。

我和马老头两人汇合在了一起,互相支撑,就觉得有了胆气,“马老头,你说这小圆棍共有十二个,如今已经被我们拿到了两个,我们是否破了这天门阵,”我向马老头问道。

“若是这么简单,还能叫天门阵吗”,要想破阵,必须找到阵眼,天门阵的厉害就在于阵眼不一定是哪个小圆棍,这些小圆魂彼此或近或远或隐或藏,能被轻易发现的,必然是引人上当的,你拿走这俩,必会引发阵法变化,这俩小圆棍应该属于变门。

“那你不拦着我”?我恼怒的瞪了他一眼。

“这变门是你动不行,不动更不行,不动就会一直被这么困着,我还拦着你干嘛”?

马老头说完复又一叹:“哎,本来不想过早带你参加本门的道评大会,这回不去都不行了,我们俩现在根本不是天策府的对手,急需援手啊,希望赶紧破的这天门阵,好带你回玄机门求援”。

第三十五章 释艮藏天门2

“师傅,现在又不是古代,求援还非得车马劳顿的赶过去?就不能打个电话吗”?我疑惑的问道。

马老头尴尬的挠挠头:“我当年不守规则,惹了祸事,与派内失联多年了,嘿嘿,没有联系方式啊”。

我翻了翻白眼:“你自己就是断线风筝,落魄至极才回去求助,你这张旧船票,还能登的上那破船不”?我怀疑的问他。

马老头咂了咂嘴:“试过才知道,先应付了眼前的局面再说,现在可不是聊闲天的时候”。

我点了点头:“师傅你既然了解天门阵的来历,可有破法?若是破得,以后我有机会,定给你著书立传,让你名垂道门史册,书名我都想好了,就叫现代须眉马老头,不逊古时穆巾帼。保证让你比穆桂英还穆桂英”。

收声!马老头喝了一声:“雾中有窸窣之声,要小心了,不知道这变阵引动了什么东西,你没发现吗,这天门阵对我们身体行动力的限制已经消失了”。

我试着伸伸手脚,稍微迈一步又赶紧缩回了腿,生怕迈步迈的大了,又会陷入迷阵,失去和马老头之间的联系了。

“果然,现在行动如常了,应该是刚刚的行动限制也会对布阵人的行动造成阻碍吧,看来这布阵人要发动攻势了”。

话音未落,一个风车状的东西忽然从雾中出现,快速旋转着奔着我的面门而来,看样子,这东西四面有刃,好似带有刀刃的风车,随着自身着旋转带出了一溜光晕。

人遇到这种情况,应激反应自然是蹲身躲避,我也不例外,呀的一声,忙忙缩头俯身。

我刚蹲下,就心叫坏了,我和马老头是背靠背站立着,我这一蹲下,那风车刀就成了奔着马老头的后脑去了,如今想要再起身去挡,已是来不及了。

就见那风车刀,贴着马老头的头顶划过,闪入雾中消失不见。我拍了拍胸口,幸亏马老头的个头低我一头,那奔我面门而来的风车刀并没有伤及马老头,只是贴着他的头顶快速旋过。

马老头感觉头顶一凉,也是惊呼一声,伸手摸去,却见他头顶的头发被剃了个精光,只剩下了四圈的头发,在配上额头发际线的退后,那造型就像个电阻的单位符号“Ω”,这不活脱脱一个马桶垫的形状吗”?

我转身看着他,想笑又不敢,毕竟因为我的疏忽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马老头倒是很大度的没有怪我,急忙掏出道隐刀戒备在胸前:“我护着你,你赶紧找出这东西的来源,否则,我们坚持不了多少时间”!

我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赶紧收摄心神,祭起实意腾蛇法,以心海泛波来探知周围。

“左前方”,我大喝到。

马老头急忙调过来将手里的道隐舞的是密不透风,那风车刀几乎是随着我的话音同时出现,撞在马老头的刀网上,歪了一下又旋去雾中消失不见。

“又来了,这回前后都有”我颤声的预报到。

这风车刀进去我心海泛波的领域,我能准确的感知它它的来向,但却无法找到来源,我的感知范围不足啊,而且这东西速度很快,每次都在加速中,我虽能感知到,但它再继续加速的话,我都来不及出声提醒啊。

马老头右手刀向前探出,叮的一声弹飞前方的风车刀,左手将披在身上的衣服向身后甩了出去,来自后方的风车刀搅碎了衣服后又没入了浓雾中。

马老头这两下动作一气呵成,颇有大家风范,不过,毕竟年岁大了,气息已然是急促起来:“你仔细感受这风车刀的速度差,力量源头必然旋转速度快,旋出后速度会逐渐减慢,我们奔着速度最快的方向移动,必然能找到源头”。

我无奈的呻吟一声:“师傅呵,刚才可是前后都有,到底往哪方向移动?我们可是一旦选错,今天这一百来斤可就仍这了”!

“左手方向,两个”!我感应到那俩风车刀又过来了,赶忙又出声提醒。

马老头又连续挥舞着道隐,边挥动边说:“刚才后方过来的风车刀,明显不如前面的风车刀力道大,看情形,应该是从旁侧绕道了我们后方后,又旋了回来,就类似回旋镖一样,而且,这风车刀的结构,也明显具有回旋功能”。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我详细感应着这左手方向旋转过来的两把风车刀,感应到它们是顺着右手方向进入我心海泛波的领域,再顺着我的前方脱离了心海泛波的感应,却又忽然从心海泛波的左方突然出现,旋向了我们。

而且,这次,我感应到了风车刀的结构了:那风车刀的核心位置,插着小圆棍,只是这小圆棍比我拿到的那俩更短。这风车刀在下,小圆棍在上,随着风车刀的旋转,几乎感应不到还有个小圆棍插在风车刀的中心。

这小圆棍与我拿到的那俩结构一样,一段截面为圆,另一段截面为方,小圆棍方形的一段嵌在风车刀中心的方孔内。看来这小圆棍是作为施力的手柄使用。

这结构就好像孩子们玩的竹蜻蜓一样,双手夹着手柄快速一搓,竹蜻蜓就会旋转着飞了出去。

知道了风车刀运动的原理,要把这俩风车刀击落下来,那就简单的多了。

我按下要把它们击落的冲动,这俩风车刀能飞出来,毕竟是有人施为,我要感应到搓动风车刀的那双恶手,揪出那隐藏在天门阵中的偷袭者。

此时,马老头用道隐刀再次击飞了左手方飞来的那俩风车刀,转头问我:“找到方向没”?

我点点头,拔出扬文,一拉马老头,朝我的右方快步移动起来。

走了没几步,就感到那俩风车刀又旋转了回来,来势已微,我拉着马老头闪在一边,看着那俩风车刀顺我们面前飞了过去,却忽然消失不见了。

我感觉匪夷所思,莫非这东西不是类似竹蜻蜓一般,是依靠人手搓动给予动力的?

马老头见我停住身形,以为我找到动力源头了呢,却发现我茫然若失。知道丢失了目标,忙又持刀戒备起来,他虽然也是心焦,却仍是安慰我:“别心急,要冷静,再找机会”。

可等了片刻,也不见再有风车刀飞来,马老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应该是移动了位置,不在风车刀的攻击范围内了,所以风车刀不再启动了,但现在不辩方向,希望我们别再绕回刚才的地方,那样就容易被忽然出现的风车刀所伤”。

刚才一番激烈运动,身体热汗淋漓,如今这么一停,却是倍感阴寒,雾气中的湿气越来越弄,温度越来越低。马老头抓了把周围的空气,放在鼻下深嗅一下,竟有些微臭。马老头脸色大变:“拔阴斗”!!!

第三十六章 释艮藏天门3

“拔阴斗?那是什么东西?”我疑惑的问道。

马老头又抓了把浓雾中的空气,嗅过之后,确定的说:“没错,就是拔阴斗”。

“这拔阴斗是释艮阵中用来聚阴散鬼的,是天策府不传之秘,看来这天策府真是要置我等于死地啊,连这等大阵都祭出了”。马老头叹了口气,继续说到:“我本以为这屋外只布了天门阵,想不到天门阵外还有释艮阵,看来啊,我们要过不去今晚啊”。言罢,已是一脸死灰。

我见马老头失去了斗志,又念及我念及轻轻,可能今晚就得抛尸郊外荒野,不由得牙齿打颤,心生恐惧。

人的情绪恐惧到极点,就是怒气。我撑着缠斗的双腿,跳将起来,破口大骂:“我擦你姥姥的,天策府你们这帮乌龟怂蛋,藏在阵中不露面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出来,小爷和你们面对面的较量,这样藏在背后暗算人,真堕了你们天策府的名声,等哪天小爷得了势,必移平你天策府这帮孙子”。

我口出污秽的骂了半天,却不见有人回应,自己就是在那演着独角戏,渐渐感到索然无味。收了声音,无奈的看向马老头。

我这一番痛骂,倒是激起了马老头的斗志,他的眼神渐渐锐利起来,似乎下了某种决心一般:“人啊,就不能泄气,没了斗志就是等死啊”。

“苏有友,虽然我们相识两月有余,我也没能真正教你些有用的本领,但你放心,我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一定助你脱困”。他顿了一顿,又继续说到:“趁着还有些时间,就让师傅好好教你认识下这释艮大阵”。

这释艮阵的“艮”,是八卦之一,代表山,也有坚强或坚硬的意思。在《众阁真言》中,山是很特别的东西,即为纯阳,又纳至阴,虽说山中的阳气要远远大于平原地区,但山中的阴气亦要比平原地区要强上不少。“释艮阵”便是稀放山中恶鬼力量的阵法。

在山中恶鬼出没的地方,都是阴气聚集之所。我们住的这地方,位于丹山。这本就是青岛的北门户,抗战时期和解放战争时期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山上战壕密布饱经战火,死过的人何止成千上万?而且,改革开放后,丹山脚下的安乐村,桃园等村庄,都有将丹山作为先人埋骨之地,这就更加重了丹山的阴气啊。

这帮天策府的人虽然阴狠,却不得不说,还真是有些本事,居然利用丹山的阴气来对付我俩。

据说,这“释艮阵”要首先用纯阳的东西摆出一个“拔阴斗”,把地下蕴藏的阴气吸出来,所以,拔阴斗周围的空气,阴寒潮湿且带走腐臭,所以我才断定这是释艮阵中的拔阴斗。

这拔阴斗可虚可实,就看布阵人的手法了,阴气吸出来后,若有恶鬼附在阴气中,就更加大了释艮阵的威力,哎,从丹山的情况看,恶鬼是少不了了。

若是活人处在拔阴斗的外围,会渐渐被阴气侵蚀了阳气,逐渐的因阳气丧尽而亡,历程的时间长短,就看这人的体质咯。

若是活人在拔阴斗的阵眼,地下的阴气便会在活人身体上逐渐聚集,即使是道门中人,身上的阳气再茂盛,这地下源源不断的阴气也有超过他的时候,一旦地下阴气超过了身上的阳气,便会立马被恶鬼附体,中了阴身,成为了恶鬼的容器。

若是有未腐烂的尸体位于拔阴斗阵中,则极其容易诱发尸变啊,不过现在都提倡火化了,应该不会有未腐烂的尸体了,那些年代久一些的,就祈祷他们都烂没了吧。

听了马老头的讲述,我是寒意大冒,这释艮阵太多邪性,我们真的能撑过今晚吗?

我强使自己冷静下来,分析了下情况给马自在:“按你的分析,我们的屋外被天策府布置了天门阵,这个可以假定为天策府的人撤退时候匆忙设立的,目的就是防止我们离开此地,而天门阵外另设释艮阵,并将释艮阵中的拔阴斗放在了天门阵中,这拔阴斗拔取丹山阴气作为攻击核心,可以做此分析吧”?

“大致就是如此”!马老头点头说到。

“那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或者手里的家伙,破得了这天门阵和释艮阵不”?

“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天门阵和释艮阵了,这不是11等于2的关系,按你的说法,天门是天门,释艮是释艮,可从现在的情况看,明显是11大于2了,天策府利用丹山的阴气增强释艮,却又把释艮聚阴散鬼的拔阴斗放入了天门,天门和释艮已有联动关系,别忘记,刚才为什么风车刀会忽然消失?我看搞不好,就是拔阴斗的作用”。马老头摇了摇头,对我继续说道:“而且,以我们现在的情况,绝破不开这释艮阵中藏天门的阵中阵”。

“好,确定了这点,我们就不要有硬拼之心,要避其锋芒,走为上,”

“可身在天门阵中,感官尽失,走回房内很难啊,还不知那拔阴斗一会会冒出什么幺蛾子来”?马老头无奈的说。

“不打无把握之仗,我们先退回屋内再说,我想,若是等天亮之后,阳气茂盛,会否容易破得阵呢”?

马老头摇了摇,白天虽然阳气足些,无论天门阵的浓雾还是拔阴斗,威力都会有所减弱,但是,别忘记,这阵中阵抽取的是丹山阴气,这丹山阴气会源源不断供给阵中阵,所以,别指望白天会情况有所好转,若是存此心,只会使我们困死此地。

“明白了,那就先确定我们的目标,首先,退回房内,收拾器物行囊,做突围准备,我们现在是只有人手一刀,其他对抗术法的器物符纸等是啥都没有,这不成用红缨枪对付大炮了吗,我们也要给自己武装一下吧。”

“其次,我们要规划好突围的时间,路线,以及突围后做何打算,都要有个规划,免得如无头苍蝇一般瞎撞,不小心着了他们的道”。

马老头点点头,同意我的说法。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让我们先想办法返回屋内才是正途,否则,一直困在阵中,身上还是弹尽粮绝,难免凶多吉少啊”。

“说的是,你可有好办法”?

我点了点头,掏出扬文匕首,边抽腰带边对马老头说:“把你身上的替身符和腰带给我,我要靠这些东西带我们回到屋内”。

第三十七章 释艮藏天门4

马老头见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没有多言,按我的要求掏出了他的替身符并抽出了腰带,交于我手,然后站在一边看我如何施为。

我将我俩人的腰带摆放在地,沿着腰带的长度方向划了两刀,将每根腰带剖为了长长的三条,然后再收尾相连,系在一起。

腰带的长度通常为一米二至一米五之间,我俩的腰带按我的做法剖开后再系在一起就将近有七八米的样子,权且当做绳子使用。然后将这根腰带绳的一端拴在了扬文的柄部,并用力打了个死结。

我向马老头简单讲了下我初入天门阵时,使用我的替身符射出了扬文匕,并撞倒天门阵中的变阵小圆棍的事。

马老头眼前一亮:“你是说”?

我点了点头:“没错,若是在平时,我们以肉身投掷匕首,这院子又不大,完全可以将匕首投掷到目标处。现在难就难在,天门阵中感官被夺,不辨方向,若用我们肉身去投掷匕首,会有失精准,而机会却只有一次。”

说罢,我盘坐在地,祭起实意腾蛇法,依靠心海泛波详细感知周围。

却见我们已经移动到了院子的右上的位置,以我们的朝向来看,影壁墙位于我们的右上方,正屋房门位于我们的左下方,那影壁墙的后面感应模糊一片,大有蹊跷,不知是否为拔阴斗的所在。

现在完全顾不上拔阴斗的事情。我让马老头手持腰带绳的尾部,再把腰带绳曲曲绕绕的放在地上,避免其自身打结成团,最后将扬文匕首压在马老头的替身符纸上。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导引自身灵气打开了马老头的替身符,马老头的替身符幻化为马自在的模样,出现在了我面前。

这马老头的替身,右手举起了扬文,对准了房门方向,摆好投掷的姿势,我向马老头示意了一下,意思您准备好了吗?

马老头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我老头子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这么用替身术的,也不知道以后我还有机会教你正统道法的应用不,若一直按你这种瞎搞的操作手法,未来还不知道得惹出多少祸事来,哎”言罢就是一顿长吁短叹。

“老头子你现在还有闲心想那么多,以后你好好教我就是,现在你准备好了没”?我着急的问道。

马老头点了点头,扬了扬手里的皮带绳尾,示意我可以了。

我如刚才射出扬文匕一般施为,这次没有将灵气全部充盈到马老头的替身内,那样太过浪费,这次只是针对替身的右手部进行压缩灵气,接着在手腕处制造一破口,破口正位于扬文匕的手柄后方,瞬间,大量灵气喷射而出,顶着扬文匕快速射出。

扬文匕呼啸着奔着房门就去了,尾后还拉着皮带绳,我见地上盘旋的皮带绳快速减少,想必那扬文匕去势正盛,赶紧出声提醒马自在:“注意手里的绳子头”。

马自在刚答应着,那皮带绳却“咻”的被扬文匕的去势带离了脱开了马老头的手,马老头哎呀一声,想要再紧握右手来抓住那皮带绳的末尾,已然来不及了,那皮带绳的尾巴现在已经拖在了地上,眼看着就要消失在雾中。

我大惊失色,纵身扑出,伸手抓向那皮带绳的末尾,却抓了个空,听得皮带绳一阵窸窣的拖曳声后,再也不知所踪。

这时,咚的一声传来,应该是杨文匕钉射在了门上。而那马老头的替身,有了缺口,灵气已泄,慢慢淡化在了浓雾中。

我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连连抖动双手,指着马老头问道:“你是妖怪派来的救兵吗”?

马老头尴尬的涨红了脸,连声致歉:“我老头年纪大了,偶有手脚麻木”。

“你早不麻晚不麻,关键时候来一哆嗦,这下怎么办”?我见他窘迫的样子,不忍心继续苛责他,连忙问他是否还有其他办法。

马老头说道:“能不能再来一次呢”?

我给了他个白眼:“马老头,你见过谁身上捆两条腰带的?而且,就算用衣服做成替代物,把你的道隐刀射出去,可如今没有可以引爆灵气的符咒纸了,这条路是彻底走不通了”。

马老头挠了挠脑袋,尴尬的说:“我有些六神无主了,即使有用做爆气的符纸,也不能把道隐刀射出去,我怕万一那风车刀再出现,我们没个趁手的家伙去阻挡,难免血溅当场啊”。

“你还好意思说,都怪你抓不住皮带绳,导致脱离天门阵的机会就这么丧失了”我小声的嘟囔着,生怕他听到。

马老头估计听到了我的埋怨,懊恼的拍着大腿。“哎,都怪我这老糊涂啊”。随着他的拍打,他的裤兜传来一阵叮当作响的声音,马老头眼前一亮,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大把铜钱。

这些铜钱,是马老头街边算卦常用之物,一般六爻预测多用此物,摇晃一次洒落在地上,数出来几个阳面几个阴面,是为阳爻和阴爻,合在一起凑成一卦,来预卜吉凶。为防洒落时候有滚动丢失的情况,是以平时总是多备用一些。

我见马老头掏出了一把铜钱,好奇的问道:“马老头,你这是要给自己卜一卦吗?正好算算我俩今天能挂在这里不”?

马老头瞪了我一眼,说到:你又想破坏规矩,要知道,算命中有三不算,一不算死人,二不算同行,三不算自己。否则,必遭天谴。

“我说师傅呦,咱们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今晚呢,你还在乎那些死规矩,真是个老顽固”!我无奈的撇了撇嘴:“那你用这铜钱准备干啥”?

“嘿嘿,你小子给我看好了师傅给你露一手正宗的玄机门道学阵法-金刚墙”。马老头得意的蹲在地上数着铜钱,继续说到:“他天策府有天门阵,我玄机门有金刚墙,如今我正可用这金刚墙助我们脱阵,来,你给我指出正屋房门的方向”。

“马老头,我看你都有点帕金森早期症状了,握个皮带绳你都捏不住,我真怀疑你这金刚墙靠谱不,别手一抖,布错了,把我们困里了”。反正如今我是生死未知,死前能快活一阵是一阵,我嘴不饶人的调侃着马老头。

“你个臭小子,还有完没完,哪壶不开提哪壶”。马老头恼怒的吼道:“我那不是第一次见有人那么用替身术而惊愕吗?简直乱弹琴!况且,我这金刚墙可是本门术法,我惯不会用错,你速靠近我身边,看为师教你”!!

第三十八章 释艮藏天门5

我靠近到马老头的身边,却见他取了大约六七枚铜钱,围着我俩所处的地方布了一个圈,在朝向门口方向留了个缺口。这些铜钱的用法和六爻的洒法不同,铜钱是竖着插在地上,所有铜钱的阳面一律朝外。

现在已是冬季,青岛的天气虽然不及北方寒冷,但地表也是冻的坚硬。马老头连按带蹭的,才将这些铜钱竖着插在了地上,看样是颇为费力。

刚插完这几个铜钱,就感觉周围的阴风更甚,气温更低了,腐臭味也愈发浓郁了起来:“坏了,拔阴斗的范围又扩大了,若是阴风里隐含着鬼哭,那就危险了,我们必须尽快返回屋内”。马老头着急的说完,就把手里剩余的铜钱分了一半给我。

我握着手里的铜钱,茫然不知所措:“我又不会你说的金刚墙啊”!

“你按着我的做法照着做就行”。马老头说完,顺着铜钱圈的缺口迈了出去,迈了一步后,脚下踏个八字,俯身插下一枚铜钱,然后扭头对我说,你背对着我,学着我的样子也插下一枚,与我刚插这枚相对称即可,注意,阳面朝外。我们就要这样插出一条通道,直接抵达屋门”。

说罢示意我如他一般依样操作,我也赶忙迈出一步后,转身背对着他,脚下踏个八字,蹲身插下了另一枚铜钱。这时我俩已经脱离了铜钱圈,正位于刚插下的两枚铜钱之间。

“没错,就这样”,马老头赞许的点头,又迈出一步,继续插下他那排的第二枚铜钱,边插边说:玄机门的“金刚墙”,实际原理很简单。驱邪克幻要用属阳的材料,而子时以后地阴上行,尤其在凌晨时分,阴阳相冲则会形成“黼气”。

马老头看了看手表:“现在正是早上三点多,在拔阴斗作用下,地阴泄出更多,黼气更盛。而“金刚墙”的布阵所用为铜钱,铜钱每日经活人手摸触碰,沾染活人阳气足,其本身又有阴阳两面,阳面更是具有退邪作用,我们将铜钱布为通道的墙状,阳面朝外,我们位于通道内,作用就是通过这金刚墙的阳面来阻挡四周的地阴形成的“黻气”聚集,这金刚墙能将含有鬼邪之类的黼气阻挡在外”。

说话间他已插好了那枚铜钱,我也赶紧再迈出一步,插下了我这排的第二枚铜钱。然后转头看了下通道内的情况,确是雾气慢慢转淡,就好似有个风机将通道内的雾气抽出并送去了新风,那腐臭味也淡化了许多,片刻之间感觉耳清目明,身体自身的感知能力恢复不少。

“这金刚墙效果确实不错”,我赞叹一声又继续道:“那就快点“砌墙”吧”。

马老头呵呵一笑,继续和我蹲身朝着门口方向一边移动一边往地上插着铜钱。

如此插了五六下,我手里的铜钱已经告罄,我转身冲马老头伸出了手:“马老头,再给些“砖头”,没东西砌墙了”。

哪些马老头也是一摊手:“我也没了”。

我啧了一声:“嘿,你个马自在,怎么总关键时刻掉链子啊”。我回头看了看通道,我这排插了六枚,他那排插七枚,布了一个顶多三米多长的通道,这个通道内如今已是雾气消散,漏出院子的本色。可这里距离门口还有个三四米的距离呢,这可怎么办?

“马老头,我们把通道那头的铜钱取过来,依次替换着插在这头的地上,这样移动着前进能不能行”。我建议道。

“不行,这金刚墙若从通道内拔了铜钱,就相当于从内部破坏了”。马老头无奈的说到。

“哎,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不多揣点”?

“六爻哪里用的了这么多铜钱,我这揣了20多枚,已经算多的了,平时谁揣那么多古代铜钱干嘛用,难道做公交车投币吗”?

我一拍脑袋,无力的嘟囔:“这可真是近墨者黑,马老头也学会抬杠了”。

“哎,不行再找找这附近有没有皮带绳吧,想那七八米长的皮带绳,随着扬文匕的带动,应该会弹在这么个范围,如今已是穷途末路,死马当活马医吧”。我无奈的说道。

我再度祭起实意腾蛇法,心海泛波的回潮带回了几个让我欣喜的信息,一个是,我的那张甲马符幻化的小蛇正在金刚墙的通道内,本来它冲去天门阵后,就与我断了联系,我本以为这段时间它早就消失了,哪知它只是灵气散失了一些而已,如今正僵在通道内,就好似冬天冻僵冬眠的蛇一般。“应该是没有对它进行使用,所以存续时间延长了吧”,我猜测道。

另一个好消息就是那皮带尾正位于通道右方的两米处,应该是随着扬文匕的去势而被甩到了这里。

我大喜过望,从心海泛波中导出一丝灵气,连接到了我的甲马符上。那小蛇一震,又恢复了灵性,盘旋着游了过来,我役使着小蛇蹿出通道,奔着那皮带绳而去。

转身之间那小蛇就来到了皮带绳的尾端,张口衔着皮带尾,转身朝着金刚墙游弋。

哪知就在此时,金风顿起,好死不死的风车刀从雾气中突然冒了出来,奔着甲马符的小蛇就旋了过来,我心里大惊,若是被风车刀伤了甲马符的小蛇,想必我又得心脉受伤,我可受不起二次伤害了,而且,这皮带绳是我和马老头逃回屋内的唯一机会了,若是再次丢失了皮带绳,非被困死这天门阵不可,更可怕的是拔阴斗在侧,不可预知的危险更让人心悸。

我此时正处于役使甲马符小蛇的状态,没法分神向马老头求助,生怕与甲马符小蛇再断了联系。

我仔细感应那风车刀,心理做了两个预案,要是能控制小蛇躲得过就采用躲闪逃避的方法,若是躲不过,嘿,我怀中还有从天门阵的变阵中回收的两个小圆棍不是,丢一个出去砸歪风车刀也可解燃眉之急啊。

心念已定,我加紧控制着甲马符快速的朝我游移,皮带绳拖在小蛇身后,发出一阵窸窣的声音。

那风车刀挂着风声贴地旋了过来,抛开这控阵人的恶毒心肠不说,但他操控这风车刀的手段着实让人佩服,这风车刀贴地而来,由于风车刀有个旋转半径,而小蛇因灵气散发,此时更是又瘦又小,看样随时都会消失,如此一来,小蛇无论怎么躲避都会被风车刀的半径扫到。

那么就采取预案二,我打定主意,意念仔细跟着风车刀的方向,预估了下它的轨迹方向,伸手入怀掏出了一只小圆棍,手腕用力甩出,那小圆棍旋转着冲着风车刀而去,哪知,嘭的一声,小圆棍撞在了风车刀上,竟然发生了轻微的爆炸。

第三十九章 释艮藏天门6

那风车刀本就贴地飞行,被我扔出的小圆棍砸的居然发生了类似轻微爆炸响动,风车刀被那爆炸力直接惯在地上,一侧刀叶插在地里,冲着我们滑了过来,在风车刀后年留下一道浅浅的土沟。

马老头探出一步,用道隐刀挑了那摔在地上已破损的风车刀,回到了金刚墙内。只见风车刀上被我甩出的小圆棍所砸到的位置,一片熏黑,就好似插座连电后的那种焦灼。

莫非不是爆炸,而是引动了什么电击?我掏出了怀里剩下的那根小圆棍,奇怪的看了看,不得其解。

马老头拿过风车刀,只见那风车刀就好像风扇的扇叶一般,核心位置还插着一根小一号的小圆棍。马老头手下一用力,将那小号的小圆棍拔了下来,说到:“我们已经拿到了天门阵的三根小圆棍了,若是拿到七根以上,我们就可以破得天门阵了,这风车刀看材质不错,留着看以后看是否有用”。

“刚才那是发生了爆炸还是电击”?我疑惑的问马老头。

“苏小子,你可别以为玄学是迷信,殊不知,科学的尽头是神学。有多少大科学家,研究到尽头都去研究神学去了,我们道门高人,在古代可都是相当于科学家的存在,以后多接触点先进技术吧”!

马老头那些那焦黑的风车刀,对我继续解释道:“看样这小圆棍的材质含有黄铜,尤其是尖端位置,现在空气这么潮湿,导电性增强了,金属尖端上的电荷积累到了一定强度就会击穿空气流到了另一块金属上,所以,应该是小圆棍的尖端带有的电荷放电所致,看那风车刀扇叶上的熏黑,明显属于放电产生的氧化反应。

我不明所以:哪里来的电荷聚集啊?好歹咱也是大学生,基本电学知识我还是懂得的,就算这小圆棍是含有金属的导体,可电从哪里来的?

“应该是属于静电平衡现象,就是导体自身的异种电荷在外电场的作用下进行了重新分布,使正电聚集在电势高的一端,负电荷聚集在电势低的一端,这时就产生了和原来电场相反的感应电场。由于导体内部有两个场强共同作用,净电荷产生的场强和感应电荷产生的场强共同作用,导致其内部场强通常时候为零。

我完全迷糊了:“马老头,你这也太博学多才了”。

“哈,你当我们修道之人是那么简单的人吗,在古代,那是可以媲美化学家,物理学家,天文学家,地理学家,数学家等各门类的综合存在”,马老头似有炫耀的继续说到:“我跟你讲过,我们所谓的修心练气,本质就是改变周围的能量变化,这所谓的能量变化,可以是微观的磁场变化,电场变化,宏观的山川地形流水气体等的变化。这电击现象,应该是你的自身能量无意间打破了场强的平衡,小圆棍表面的电荷顺着电场线移动到一端,甩出去后击穿了潮湿空气,对风车刀产生了电击能量,将风车刀打了下来”。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下却暗自低估:“这他妈也太极端了,一边是如同迷信,神话一般的虚无缥缈的玄学,另一边却非要找个合理的科学的解释来诠释这种现象,我要是一直这样下去,我他妈非精神分裂不可”!

正说话间,我的甲马符幻化的小蛇已经咬着皮带绳游了回来,此时的小蛇已经淡化到接近透明的状态,完成了它的使命后,缓缓的消逝在了空气中。

我大喜过望,忙一把抓住皮带绳的尾端,在手里缠了几圈,向怀里拽了拽,使扬文匕与我手之间的皮带绳崩的溜直,冲着马自在大喊道:“马老头,有出路了,速撤”!

马老头闻声跟在了我身后,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一手持道隐刀边走边戒备着,生怕再飞来第二把风车刀。不知是我否因我击落了风车刀,对敌人产生了震慑,反正第二把风车刀是再未出现。

我们本就已距离正屋门口不远,如今有了皮带绳的导向,不再怕天门阵的雾气夺人感知,我和马老头捋着皮带绳快速前进,只一会,终于安全的踏进了屋内。我寻得椅子坐下后,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刚进得屋内,就听得院外传来人声:“哼,算你们有本事,竟然如此短的时间就脱离了我布的天门阵,若是你们简单的就被困死在阵内,我还就真瞧不起你们了!如此正好,你们准备准备,再来与我斗过,免得说我欺负手无寸铁之人。嘿嘿,你们想要心存侥幸的躲在屋内不出来也行,不过,天亮之前,拔阴斗就会阴极爆发,毁了你的破房子,将你们一起闷死在房内,哈,哈,哈”。

我气得蹦起来就要张嘴骂他,马老头按住了我,摇了摇头,说道:“别浪费力气,接下来才是恶斗的开始,现在养精蓄锐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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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理会院外人的聒噪,休息片刻,简单补充了点干粮水米后。马老头拉过来他常用的手拉车,就是那种老人常用的买菜小车,那是他来装出摊的杂物所用的小车,如今将车内杂物都抖落在地,开始往里塞一些一会可能会用到的各种物品:罗盘,铜钱,朱砂笔,黄纸,赤硝,磷粉,手电,法绳,法尺,三清铃,八卦镜,以及一堆花花哨哨的令旗令牌红布等,又准备了些净水和杂粮,揣上几个火机,再将那损坏了的风车刀用绳子缚在背后。然后斗志昂扬的对我说:“我准备好出去拼命了,你呢”?

马老头装东西的时候我也是没闲着,翻箱倒柜的找那些我认为能用上的东西,如今也是准备停当,见他问我,便耸耸肩:“你这都是对付法术用的东西,我是不会的,不过我知道,人在江湖飘,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的道理。我拍了拍我准备的那些东西,向他展示到:“诺,这里有菜刀,有石灰,有准备过年放的鞭炮,还有几个保暖杯装满了开水,最重要的,我这里还有几个用白酒做的燃烧瓶”。

“无量天尊”马老头哀嚎一声:“我这是收了个暴徒吗!”

第四十章 释艮藏天门7

“马老头,我可从小就不是什么乖孩子啊,”我阴阴的笑了笑,顺手从枕头下摸出个弹弓子塞在腰间,继续说道:“法术对抗你顶上,剩下你就看我这些东西出奇效吧”。

说完,我拿出张纸,在纸上图画出了院子的简图,并标识了几个方位:“你看,这是厕所,这是影壁墙,这是我们刚才最后达到的位置,这里这里和这里是我们拿到那三根小圆棍的位置”,

我用手一拍图纸:“现在有意思了,这天门阵布阵的用十二圆棍已去其三,我接着又在图纸上画了个方框,这是金刚墙,天门阵里还有我们的金刚墙暂做存身地。”

说完,我又在影壁墙后面画了个圆圈并涂黑,指着这个区域对马老头说:这个位置和院子的门口大致重合,而且我在天门阵中对这个区域感应很模糊,这里应该就是你所说的拔阴斗。

基于天门阵是那三个天策府贼人撤退时匆忙所设,暂定覆盖范围就是我们这个院子,至于释艮阵嘛,暂时没有任何信息可供分析,仅仅知道拔阴斗是释艮阵的一部分。

“嘿,现在的情况已经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剩下就是各显本事,一决胜负吧”。我舔了舔嘴唇,心理有一丝兴奋的期待,犹如被激发了斗志的困兽。

马老头冲我一挑大拇哥:“不错,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是你分析的是形势,关于敌人的人物侧写呢?”

我挠了挠头:“我并不了解那几个人,这个需要您出马了。”

“听刚才说话的那个人的声音,应该是夜半时分来偷袭的天策府三人行中的矮挫,而且听他话语中意思,院外这阵法是他所布。此外,那领头的胖子身手不错,但被我伤了腿,没有了机动性,应该会重点使用术法攻击对付我们。而那高瘦估计肋骨已受伤,但这点伤对他而言应该够不成大碍,而且从他施展的追魂火翼的法术看,你要重点注意他,他的术法攻击应该会对已经打在你身上的标记进行自动追踪的,这是最需要注意的。”马老头对隐藏在阵外的敌人仔细分析了一遍,说的头头是道。

我点点头:“计划做的再周翔,也不如变化快,我们只要记得,一切以突围成功为首要目的”。

“好,就让我们这玄机门的一老一少,斗一斗这天策府的三贼人。

马老头做势欲出,我赶紧拉住了他,从他身上解下风车刀,将绑在风车刀的核心孔上的绳子拴系在了皮带绳上,然后,依着印象中影壁墙的位置,摇了几摇风车刀,用力甩了出去。只听当的一声,应该是风车刀撞到了或是挂到了影壁墙。

“我们直接奔着拔阴斗去,那里的感觉越来越危险了。”我转头对马老头说道。接着将双肩背包背在肩上,路过灶台时候,顺手抓起了铁锅盖擎在面前,大步当先而出。

“好,你的尸狗魄感知力超越常人,听你的”。马老头打着手电,拖着手拉车跟在我身后也迈入到了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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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进入天门阵,虽然仍是感官被夺,不辩环境方向,但已没有初次入阵的那种忐忑感了,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嘛。况且这次我们目标很明确,先解决威胁最大的拔阴斗再说。

我们沿着风车刀牵引的皮带绳向前摸索,边走边用扬文匕对着虚空猛劈,破开泥沼一样的空气阻力。大约行得十来步,便听得院外传来矮挫的声音:“你们倒是颇有见识,居然直接奔着山人设立的拔阴斗而来,这下,山人少不得要出手了,老三,你来助我一臂之力”。

“这矮挫招呼的老三,不知是那胖子还是那高瘦,看样,胖子应该是个领头的,估计他招呼的老三应该是那高瘦”?我心里暗自想道。

马老头将手拉车立在一旁,和我一起凝神戒备,听得一阵类似洒土的声音后,空中弥弥漫漫的好似扬沙一般,在我和马老头的上方飘飘洒洒的落了下来,我向上一擎铁锅盖,铁锅盖像伞一样遮盖在了我们的上方,听得一阵噼里啪啦声响过后,顺着铁锅盖滑下的粉状物,在我和马老头的外围构成了一个圆。

“哈,这锅盖还真好用,难怪人家说,战争年代背锅的火头军生存率最高,这铁锅盖虽然不如大铁锅厚实,好歹也顶个金属盾牌用”。我高兴的说道。

各位看官不知是否见过农村的大祸灶,家家都是好大一口锅盘在灶台上,那锅是固定不动的,上面一个铁锅盖扣在锅上,厚度足有两三个毫米,锅盖的隆起部上设有个把手。马老头家的铁锅盖就是这样的东西,现在,居然还真派上了用场。

马老头俯身捏了把地上的粉状物,放在手心用手电照了下:“礞石粉”?

“哼,想不到你们天策府越来越阴毒了,这种法术都用出来了,也罢,来让马三爷见识见识这法术的厉害”!

马老头说罢,蹲身从手拉车里掏出一把铜钱,然后顺手在我脸上一抹,我只觉眉头一疼,竟被他扯去一些眉毛去。

眉,眼,鼻可是人的痛觉敏感区,措不及防的马老头来了这么一下,疼的我眼泪都快下来了:“老马头,你怎么总是胳膊肘往外拐,掉炮往里揍呢?你拽我眉毛干啥呢?”

“他们洒出了礞石粉,应该是做了个“鬼门阵”,将拔阴斗从丹山中拔出的阴气野鬼,顺着鬼门阵传送到我们周围,他们是要役使阴气野鬼来攻击我们,刚才落下的礞石粉,是一种属阴的石料粉,他们必是用此物从拔阴斗的阵眼内引了一条路出来,然后再将礞石粉洒在我们身上或周围,就能将野鬼冤魂引到我们身边,造成人鬼相冲之象。

好在他们想不到我们居然会用锅盖阻挡了礞石粉的沾身。一会你只要注意他们是否会扔出个“驭鬼桩”插在我们附近,那“驭鬼桩”刻有“引魂经”,可以进一步的牵魂引魄,顺着礞石粉道路引过来的鬼便会引得在奴鬼桩附近打转,难以离开,相当于强制性的给鬼安排一个“鬼打墙”的任务,可以瞬间激发鬼的怨气,即使那些不是恶鬼的阴魂,也会因此变得凶恶无比。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不就是鬼类兴奋剂吗,妈的,天策府这帮孙子还有没有一点公平决斗的意识了,这太无耻了”!

第四十一章 释艮藏天门8

马老头没理我的胡说八道,手指来回捏着我的十来根眉毛,慢慢拧成一团卷曲状,说到:“要想挡住“鬼门阵”的攻击,就要设个“封魂阵”来封住那些野鬼恶灵。

说罢将那些铜钱选了十七枚出来,掏出道隐刀将他手里的那团眉毛削为了数段,双手合十将眉毛碎和铜钱笼在手里,上下左右的好一顿摇晃,继续对我说到:“沾了童子眉的铜钱,道门称为通魅,意思就是这种铜钱可通鬼魅或可控制鬼魅”。

我赶紧止住他的话头,对他说道:“马老头,我跟你说过的,我不是童子了,你别因此搞砸了,坏了我俩的姓命!”

马老头噗嗤一笑:“年纪不大就没了童身,也罢,不是童子也凑合用吧,铜钱经万人手,阳气很重,加上童子眉,哦,忘了你不是童子了,加上男人眉,再加上“真阳涎”,便也能起到抑制阴气流动的效果”。

“不是童子很丢人吗,我奉献给我的左手右手了还不行嘛”我愤愤的说道。

马老头刚咬破舌尖,准备喷出一口“真阳涎”到那些通魅上,闻听我这么说,控制不住,差点一口喷歪了,还好多半的通魅都沾了些“真阳涎”。

我皱着眉头:“马老头,这道法都这么恶心吗?带血的口水非说是“真阳涎”。那要是血尿呢,得叫个响亮的啥名字?

“你,,你,,马老头气的张口结舌的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影壁墙后传来了矮挫的笑声,貌似他躲在影壁墙后听到了我和马自在的谈话,这竟让他笑得止不住了,有些抽气声夹杂在笑声中:哈,哈,马三爷你可收得个好徒弟,简直就是个活宝啊,哈,哈。”

我听声辩位,默不作声的从背包里取了一个灌有开水的保温杯,轻轻拧开盖子后,顺着笑声的方向就泼了出去。

哈哈哎呀,矮挫才笑了没几下,就痛叫出了声:“妈的,哪里来的开水”?

“嘿嘿,小爷给你过个泼水节,清洁清洁你们那狠毒的心”。我恨恨的喊道。

“你们一个个都是道门的前辈大师,平素高高在上的不接地气,论道门术法我是不如你们,但这市井泼皮的玩法你们可是有见过”?我见开水瓶奏效,心理也是一阵大爽。

马老头见我用出此招,烫的那矮挫隔着影壁墙也是一阵连连呼痛,不由得哑然失笑:“真是胡搞一气,当然,事急从权,也算得你一功,过来看我教你“封魂阵”。

马老头话音未落,顺着影壁墙后就旋出了第二把风车刀,那风车刀不是旋向我俩,而是旋至我俩身侧的礞石粉处,就那么诡异的旋停在空中,嗡嗡的挂着风声,我刚要掏出怀里的另一根小圆棍如刚才一般的将它砸下来,那风车刀忽然边旋转边垂直的下压,将风车刀核心处的那根小圆棍生生的压入了土中。

“这必是“奴鬼桩”了,这天策府果然有手段,居然用天门阵布阵的小圆棍作为“奴鬼桩”,还用风车刀将其打入地下,急切间想要破坏“奴鬼桩”是不可能了。苏小子,你赶紧靠过来,我要设置“封魂阵”了”!马老头着急的冲我喊道。

“你看,我要用这沾有男子阳气的十七枚通魅在地上造一个小七关,让那礞石粉从“鬼门阵”中引出的阴魂游弋此中,难觅出径。“鬼门阵”中的“奴鬼桩”是要给阴魂强行的造个鬼打墙,来激发阴魂的怨气,我就要给这礞石粉的引魂路造个死循环,让这些阴魂在里面反复循环游荡”。马老头边说边对我解释道。(多年后,当我不再从事这危险职业后,很多道门手法都记忆模糊了,唯独这种危机时刻所学的内容,却仍是记忆犹新)。

“这小七关的力量来源也是阴气,正好借用礞石粉造就的引魂路上的阴气,但是布设小七关时,需要先观星,如今天门阵内雾气浓雾,虽是早上四点左右,却仍不具备观星条件。”马老头说罢,向我询问道:“你可有办法?”

“嘿,我还真是有个办法”,我眼珠一转,从背包内拽出两根魔术弹,打开药捻将俩魔术弹拧在了一起。这魔术弹就是我们过年时候放的那种花炮,有射出去带花的,有射出去带爆弹的,每逢年节,这都是孩子们最喜欢的花炮之一,我就特喜欢这东西,还有穿天猴,小时候我总拿这两样东西射别人家的灯笼,有一次居然差点把人家的柴草垛引燃了,想想挨揍那酸爽,现在还感觉隐隐作痛呢。

我说完就点燃了魔术弹,魔术弹向天射出七八米高后,啪的一声暴响,将雾气炸出个斗大的窟窿,这魔术弹是三十发的,两根绑在一起,连连发射,瞬间将我和马老头上方的雾气清出了一个区域,顺着这区域撒下了一片星光,露出了久违的夜色,由于已是快近年关,月牙小小的,显得倒不如星光明亮。

“马三爷,道门中人都传你当年不守道门潜规则,我今天算是见识了,你真是本性难改,你看这都是什么乱码七糟的,真丢你玄机门的脸”。影壁墙后传来了矮挫愤愤的声音,想必他已是一脸铁青吧。

马老头没有理他,趁着硝烟散尽雾气还没合拢的空隙,早将星空看了个大概,俯身开始用通魅布设小七关,边排通魅边对我说:北斗七星绕北极星而行,每天的位置都会有微小的变化,根据北斗七星(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的位置变化,来设置地面的小七关(云垦关、尚冂关、紫晨关、上阳关、天阳关、玉宿关和太游关),这小七关分别与北斗七颗星相对应,这小七关导引阴气流向,我就是要让这小七关的阴气流向与他鬼门阵的礞石粉造就的引魂路相衔接,进而形成死循环。

马老头边说边动手,依次将十七枚通魅中的七枚对应北斗布设好后,剩下的十枚,围着礞石粉造就的引魂路和那带有“奴鬼桩”的风车刀布设了小七关的阴气循环。

刚刚布设完毕,就听得影壁墙后的拔阴斗传来阵阵鬼哭,声音似从心起,却震得耳根发麻,那声音从墙后穿越到墙前,顺着礞石粉洒就的引魂路一直向“奴鬼桩”而来,进入“奴鬼桩”范围后,声音瞬间爆开,震耳欲聋,转瞬,声音却又循着小七关的路线渐渐远去,貌似又被导引回到了礞石粉造就的引魂路上,如此往复,循环不绝。

各位现在一定听过这种歌曲,一段音节或一路歌词往复播放不停,这种歌曲被称为鬼畜,我很怀疑鬼畜首创者是否也经历过我现在的境况。反正,我现在就跟在听着鬼畜一样:“呜呜,啊,啊呜呜,啊,啊。”

第四十二章 释艮藏天门9

身边的鬼哭神嚎的声音让我毛骨悚然,随着引魂路上的阴气越来越重,我甚至能感觉到一个个阴魂穿过了影壁墙,排山倒海而来。

“马老头,这些阴魂都会穿墙术啊?我记得第一次见到黄老太的爽灵时,也是穿墙而出的。”我惊愕的向马自在请教。

“古书有云:人不见风,龙不见石,鱼不见水,鬼不见地,犹干禄者见害也。意思就是说:鱼在水中游,人在气中走和鬼在地中穿行是一样的道理,所以,我们看到的鬼魂穿墙,对他们而言,却是再正常不过了”。

马老头边对我解释边拽起了手拉车:“我们继续前进,这丹山阴气被拔阴斗不断的抽出,不破了拔阴斗的话,我的封魂阵顶不了多久的”。

“哼,马三爷果然好本事,不过,看你的封魂阵能撑得了多久?”影壁墙后又传来了矮挫的声音。

我们都没理会那矮挫的挑衅。“这鬼魂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边继续问边背好背包,拽过皮带绳,继续举着铁锅盖当先引路。

“嗯,这个怎么说呢”,马老头沉吟了一下,组织了下语言,又继续说道:“问这个问题的人实在太多,在诸多的恐怖传说中,鬼和人分处在不同的时空间,鬼能够看见人、戏弄人,但是人却看不见鬼。这样的事情在现实生活中也经常听说,传说中有阴阳眼能看见鬼,也有人走背运见鬼的,而鬼魂的样子都被塑造的恐怖吓人,这就更增加了鬼魂的神秘感和恐怖感。

普通人都认为,鬼是人死后的灵魂所化。而我们道门中人,却认为鬼只是五道众生中的一种,也就是说人死后有可能升天,有可能继续做人,有可能堕为畜生,也有可能下地狱,固然也有可能会变成鬼。注意,我们道门的这个说法与佛家的六道轮回是有很大区别的。

我们道门中人认为:普通的鬼有两个特点:一是乞求,二是多畏。就是说鬼是乞求得到香火供奉,才能得到温饱。而且,平常我们生活在阳处,而鬼则躲在暗处,我们身上有阳刚之气,而鬼身上却是阴森之气,所以,通常人虽然看不到鬼,而鬼却看得见人,它们一看到我们就吓得躲起来。

不乞求和不多畏的鬼,都是阴魂中阴气能量充裕的,若从科学角度来解释这个问题的话,可以把鬼魂看做是一种能量波,是没有实体的电波,这是人类肉眼无法可见的,但是有些人会发出与鬼魂同频的脑电波,这就会与这些鬼魂产生共鸣,从而主动的在脑海中产生他们的映像,这就是所谓的阴阳眼。反过来说,能量场强大的阴魂,也会影响人的脑电波,从而被动的在脑海里映像鬼魂希望你看到的样子,就比如你曾看到的黄老太的爽灵,这就是所谓的见鬼了。

对于鬼魂的说法,不同宗教有不同定义,就连科学也对其有过专门的研究,不过都可以明确一个观念:人鬼殊途,阴阳相隔,本就各不相关,除非有累世恩怨,或主动招鬼或主动役鬼。否则,一般情况下,人不会与无关的鬼魂产生交集。”

说到这里,马老头顿了一会,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在这里教你一句话,你要牢记在心:学道者可以无视规则,但是绝不能没有慈悲心,否则,必遭天谴!”

我默念了几遍师傅的嘱托,听着周围恶鬼嚎声频现,忧心忡忡的问道:“师傅,现在这情况,你还怎么有慈悲心啊?”

“天策府这矮挫布设的鬼门阵,引鬼夜行,激发鬼的怨气,使其性情狂暴,颇具攻击性。此种情况,我本可以用“灭魂阵”让这些阴魂飞灰烟灭,却仍是布设了“封魂阵”,只是困住了这些阴魂,这就是慈悲心”。马老头指着小七关对我说道。

“可那矮挫说了,拔阴斗的阴气源源不断的供给鬼门阵,终会破开那小七关的封魂阵的,到时候我们就得成为恶鬼的容器了,想生想死都不可得,那时,您还说什么慈悲心!”我向马老头提醒道。

“嘿嘿,慈悲心是强者才配有的,当你的实力稳抄胜券时,饶人之过是谓慈悲心,是谓积阴德:若你技不如人,已是砧板上待宰的羔羊,你还对人慈悲啥?苏小子,还有句话你也要记牢,叫做: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哈,这就是中国人的方与圆”。马老头一边从腰里拔出了道隐刀,一边对我说道。

“难怪那天策府的人说你无视道门规则,真是人老奸,马老滑啊,我看以后不叫你马老头了,干脆叫你马老滑好了”。我撇撇嘴,讽刺他道。

马老头洒然一笑:“以后你出去江湖混,逢人只听三分话,切莫全抛一片心,人的嘴,上下两片,口不对心者多,你要多经磨砺方可成才。”

“喂,马老滑,你怎么一副交待后事的语气呢,你可别吓我”。听马老头这么说话,我心里生起一丝不祥之感,他这是想急切间让我尽快了解江湖的凶险啊。

“哈哈,你莫多心,且看我如何超度这些阴魂,你用心看好了”。

马老头说罢,手持道隐刀迈入了小七关内,脚下踏出七罡步,这步伐与地面的小七关,天上的北斗星暗合,做到人阵合一,用匕首点破自己的三脉后,以鲜血沾染刀身,然后将匕首深深的顺着紫晨关的位置插入地下,并在匕首周围插了三杆法旗,之后手下捏个指诀,凌空数点后抓了把赤硝,将其按压在刀柄处,喃喃念动咒语:逆吾者死,敢有冲当!刀插地府,由我真阳!急急如律令!念完咒语后,大喝一声:“送鬼入地”!

突然,那道隐刀处猛然间好似产生一股莫大的吸力,那些阴魂由拔阴斗进入了鬼门阵,再由鬼门阵的引魂路进入了封魂阵,此时又都由小七关中紫晨关的位置被快速吸入地下。一时间,鬼风更甚,声音呜咽,竟引动的拔阴斗的阴气一滞,貌似这送鬼入地的吸力比拔阴斗的吸力更甚。”

“哼,马老头,这是你自己找死,可不能怪我们手段狠辣,你居然用这种办法来泄我的拔阴斗,虽是手段巧妙,只怕你的身体吃不消,最后阴魂过体,生不如死啊。”影壁墙后又传开了的矮挫的阴狠的声音。

“哈哈,我马老头已是风烛残年,对这躯体早就没啥留恋,不如用这无用的残躯给后继者照亮前路”。言罢,坐地低吟:“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唯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好你个马三爷,早年听闻你曾卧底拜火教,甚至在拜火教还有了妻女,看来果有其事,哼,真是我中土道门的耻辱。本来还对你以身送鬼入地心存敬意,现在看来,你一点不值得怜悯,就是该死”!影壁墙外传来了那领头胖子的声音,听起来竟似有深仇大恨一般。

第四十三章 释艮藏天门10

“还有你,臭小子,别以为夺了我的扬文匕就牛气冲天,一会就让你乖乖的给爷双手奉上”,胖子阴森森的声音隔墙传了过来。

“哼,我肯答应你,您得问问我手里的你的家伙答应不答应!”。我摇了摇手里的扬文匕,挑衅的回道。

“你不要理他,你先听我继续说”,马老头制止了我的挑衅,接着对我说道:“凡法者以至阳治至阴,皆有“入地”之力,大阴盛者,阳即衰灭,然大阳盛者,则置斯于地府,不得超生哉”,就是说,如果以极大的阳气与极大的阴气对抗,都有把对方彻底制服的威力,如果阳气不敌阴,则施法者会死亡,而如若阴不敌阳的话,阴魂恶鬼即被打入地府。

“我以自身三脉内的阳气为引,以赤硝为辅,借用小七关的星辰之力,法旗反阴转阳,以刀破路,送鬼入地”。马老头说话之间,眼角鼻口竟有些血丝渗出。

“师傅,我看你的情形很不好啊,这送鬼入地何时可停?”我担心的问道。

“我以此法将拔阴斗抽出的丹山阴气快速的送至地府,避免此阴气在丹山为祸,也算我为此地做的一点贡献吧,苏小子,距离天亮也就个把时辰了,我也就能再来坚持这么长时间。你古灵精怪鬼点子多,做事不拘一格出人意表却往往有奇效,是否破得拔阴斗,师傅就看你的了。

马老头说完,在小七关的云垦关位置开了个口子,那云垦关正对着影壁墙,泄出的星辰之力如有实质,冲开了天门阵的浓雾,露出那影壁墙,就在我前方四五米处。

“苏小子,我借用小七关的星辰力暂时在天门阵内开出个通道,你速前进,想办法破开拔阴斗,记得我说的,凡法者以至阳治至阴,大阴盛者,阳即衰灭,然大阳盛者,则置斯于地府”。言罢,闭目不语,专心凝神将拔阴斗的阴气转移过来再送去地下。

事到如今,我也是只能瞪起眼睛了,马老头这是要舍生取义啊,为了丹山周围安宁以自身为引导引阴气,相当于他被拖住在封魂阵了。我就只能孤身前去破了拔阴斗,可那拔阴斗周围还有天策府三贼人护阵呢,他们虽然各自有伤,但若正面硬刚,我依然绝非对手啊。

“不过,我是机流弟子嘛!此事不能强攻,只能智取”,我边向影壁墙前进,边考虑各种突发情况,并依据各种情况构思可行的计划。可一个道门外行怎么破得了内行的术法呢?

还是得知己知彼后才能采取行动。我默默祭出实意腾蛇法,倚靠心海泛波感应周围情况:影壁墙后确是有一区域模糊一片,这区域周围有三个人影,从人影的形状可以看出,胖子位于院外,正对着院门,院门门框处站着高瘦,这高瘦依然左摇右晃,仍是处于观察哨的位置,那矮挫正在影壁墙后,矮挫的身后,就是那无法感应到详细情况的拔阴斗的所在。

这天策府的三人,各站一角,构成个三角形。三人彼此互为首尾,站位相互呼应,进可攻退可守,而那拔阴斗的位置,正在这三角形中,具体是在院门的门口处。

我和矮挫之间隔着影壁墙,若是我转过影壁墙,就进去了高瘦的攻击范围,因为高瘦正在门框处看着我呢。

若是我跳过影壁墙,就进入了矮挫的攻击范围,那矮挫就在影壁墙的另一面侯着我呢。

若是的跳过院墙再迂回到大门外,又会与胖子迎头碰上,这胖子虽然被马老头伤了大腿,但以他的修为,这点伤也是不在话下。

貌似他们构成了一个阵法来运行这拔阴斗,看起来还不能轻易离位,就好像马老头被送鬼入地拖着无法离开一样,所以才一直只听他们在阵外讥讽的说些狠话,却不见他们进天门阵对我和马老头进行直接攻击,应是人手不足的缘故吧。

我翻了翻背包,灵机一动,那就先逼迫他们离开现有位置再说。

我从背包里掏出一挂响雷鞭炮,这东西一个个有小指粗细,响起来震耳欲聋。

我拽出了弹弓子,点燃后一个个的射向胖子和高瘦,那胖子不是伤了腿了吗,机动性差,那就多攻击他,高瘦也在先胸部肋骨有受伤,那就连他一起捎带上,矮挫位于我的墙对面,不在射程内,先不管他,回头再说。

我这连番射出响雷后,只一会功夫,就弄的胖子和高瘦气的哇哇直叫,他们受伤后本就行动不便,现在又处在护阵位置,不能随意移动,只能被动的防御响雷。

胖子不断用个木棍挡开响雷鞭炮,他已被我夺去了扬文,不知从哪又找了这么个替代品。而高瘦却可利用院墙的优势暂时躲避。可虽然能挡开鞭炮,但是声音是无孔不如的。一会功夫就被声音爆得头晕目炫,耳朵嗡嗡做响。天色又是天亮前的灰暗,视物不清。胖子和高瘦一边小心的盯防我射过来的响雷,一边和矮挫共同大声骂我。

我嘿嘿一笑:”你们活动范围受限就好。那对付起来就相对容易些”。

想到这里,我坏笑一下,用纸包包裹了些许石灰粉,再将响雷藏在其内,点燃后随着响雷分别射向了胖子和高瘦。

砰砰几声爆响过后,只听胖子和高瘦痛呼出声:“我的眼睛啊,你个阴毒的小子,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我心想:“快别等他们出招吧,他们一旦用出道门手法后,我必然无法阻挡,那我就把手里能奏效的家伙都扔出去,我这叫先下手为强。

我点了几个高度酒的燃烧瓶,隔墙仍向了拔阴斗。

却听那矮挫一声爆喝,跃起一丈有余,竟将那几个燃烧瓶抄在了手中,他刚要出声对我讥讽,却发现燃烧瓶竟然难以甩脱。原来,为了防止被人接住扔回,我在瓶体外围刷了胶粘剂,触手后转瞬即干。

我又甩了几个花炮扔过墙头,漫天乱射的花炮射的矮挫连连挥挡,以至于粘在他手上的燃烧瓶中的高度白酒频频洒出,终于挂上一点火星,瞬间火在他身上爆开,连了一片。

那矮挫也确实有本事,处乱不惊,将手掌对着影壁墙猛击,撞碎了燃烧瓶后,快速的抽身后退,在地上咕噜噜连滚十几个跟头才将身上的火焰压灭。不过,他已经被逼的离开了布阵位。

他一离开位置,拔阴斗的阴气又是一滞,竟有些后继无力之感。我大喜,若是这样见效的话,一旦那胖子和高瘦离开的话,应该会更大幅减弱拔阴斗的威力。

第四十四章 释艮藏天门11

那矮挫将白酒燃烧瓶撞碎在影壁墙上以后,使得影壁墙靠近“拔阴斗”的一侧,火势顺墙腾起,影壁墙成为了一个火墙,白酒燃烧的幽蓝火焰飘飘呼呼,空气中弥漫着酒气和酒精燃烧后的酸气。

矮挫在布设“鬼门阵”时,使用礞石粉顺着“拔阴斗”导出了一条“引魂路“,这“引魂路”正是顺着影壁墙穿墙而过,再在墙后通过凌空洒下的礞石粉,将阴魂野鬼导引到“奴鬼桩”处,意图通过“奴鬼桩”对阴魂恶化,再对我和马老头进行攻击。

可如今“引魂路”上的影壁墙变成了火墙,燃尽了墙上洒的礞石粉,火墙整个阻断了“引魂路”。一时间,从“拔阴斗”聚到影壁墙前的阴魂,被火墙所阻,阴气顺着“引魂路”断口快速的溢出,见有活气的生人就扑。

矮挫的位置正位于“引魂路”断口处附近,一时措不及防,被多个阴魂扑了身,中阴倒地。

这时节,高瘦和胖子已经清理了眼睛沾染的石灰,虽然视物模糊,但情况紧急,睁着红肿的眼睛越过“拔阴斗”,赶过来救治矮挫。

当然,我就在影壁墙的另一侧,我也不能幸免,那些阴魂虽不能穿过火墙,却绕过了影壁墙,转到了墙后向我扑来。

我只感觉阴风近体,寒湿之气扑面而来,正无可奈何之际,顺我颈后伸出了一只手臂,叮铃铃一阵清脆的铜铃响声,那阴风顺着铃声响处一分为二,从两侧绕过我的身体,投入到小七关中。

我惊讶的回首看去,只见马老头出现在了我的身后,脸色灰白一片:“我虽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是“引魂路”断了,我就不用再在小七关中主持“送鬼入地”了,如今阴气四散,见你有中阴的危险,才以三清铃振开阴魂,将其导引到小七关中”。

“我也不知道墙那边发生了什么,我只是扔了几个白酒燃烧瓶而已”。我疑惑的挠挠头。

此时,我见马老头脱身出来,站在我的身后就如我的靠山,虽然看他脸色也不是太好,但有了他做主心骨,顿觉安心不少。

马老头说完,就从手拉车内拽出一块红布,展开铺在了影壁墙上,掏出朱砂笔在其上画了几个镇符:“看这影壁墙的另一侧还有余焰未熄,应当是火焰熔断了“引魂路”,我用红布涂写了镇符,避免一会火焰熄灭后,“引魂路”再被天策府的贼人接续上”。

马老头的话音未落,就听得影壁墙另一侧传来矮挫的吼叫声和胖子,高瘦的惊呼声,那吼叫声全无人声,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马老头赶紧拽着我转过了影壁墙,绕到影壁墙的端部,只见矮挫正步步紧逼的将胖子和高瘦逼到了影壁墙的墙角。那“引魂路”的断口处插了两把法尺,法尺之间立了只铜镜,看样子天策府的胖子和高瘦也是以先解决“引魂路”的阴气问题为首要,他们利用法尺施令和铜镜的反射,将阴魂又导引回了“拔阴斗”,变成了“拔阴斗”继续蓄势之态。

“嘿,真是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啊,各家法术用法真是各不相同,好有意思”,我看着“引魂路”上的铜镜,有感而发。

“糟了,这矮挫中了阴身,成为了阴魂恶鬼的容器了,若不及时救治,一段时间后,恐怕阳尽而亡”。马老头看着矮挫,惊讶的说道。

“这不正好吗,他们本意是奴鬼对付我们,让我们成为阴魂容器,如今,害人不成反害己,我们看热闹就是。”我无动于衷的看着矮挫,幸灾乐祸的对马老头说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记得我说的慈悲心。而且,冤家宜解不宜结,以后在江湖上行走,也要多交朋友少树敌”。马老头总是不忘择机教诲我。

这时胖子和高瘦已退至影壁墙的墙角,他们一直处于防守态势,即使格挡也怕伤了矮挫,按理,以他俩的水平,收拾中了阴身的矮挫,当是举手投足的事情,只是碍于矮挫的同伴身份,投鼠忌器,不敢使出狠辣手段,生怕伤了矮挫,以至于缩手缩脚的反被矮挫逼进了死角。

“马三爷,别假惺惺的装好人,我们可不会承你的情”,高瘦听了马老头的话,不感激他反而瞪了马老头一眼。

这矮挫中了阴身后,虽然肢节僵硬失去灵活性,反而力气大了不少,他和身扑向了胖子,想必是胖子的腿伤带有血腥气,所以,矮挫对他的攻击最多。

只听胖子一声冷哼,双手使了个霸王拖顶,从下向上拖住了矮挫的肘关节,以伤腿为基点,错身上步一个推窗望月将矮挫撞了个趔趄。

我见胖子虽受伤了,却依然是身手矫捷,不觉心底也暗生敬佩,幸亏刚才以弹弓射响雷来个远程扰敌,若是真面对面的较量,不出三招五式,我就得被他放躺下。

高瘦趁着矮挫被撞出去了的空当,探手从背囊里拽出张符纸,以银针将符纸钉在矮挫的肩井穴处,然后从腰间掏出个人形木偶,手掐指诀,脚下踏了个魁星步,喃喃言语几句,将指诀点在木偶的胸口,那矮挫的动作忽然一滞,霍然转身面向了我和马老头。

我惊的退了一步:“怎么回事,中了阴身还能分清敌友”?

“不是,是被控制了”,马老头说完就从手拉车里一顿乱翻:“苏小子,这种情况,要么夺下高瘦手里的木偶,那是控制核心,要么取下矮挫身上的银针和符纸,要么就想办法泄了矮挫身上的阴气,如此此人还可救。”

“这些人连自己的同伴都要利用,我们却要救他?”我是彻底对马老头所谓的慈悲心无语了。

此时,胖子和受高瘦控制的矮挫一起扑了过来,那矮挫上来就是一个双臂横扫,我看马老头还没翻出他想要的东西,赶紧一手持扬文匕,一手擎着铁锅盖顶了上去,哪知那矮挫此刻力量奇大,竟将我整个撞飞,我重重的摔在当院,铁锅盖和手里的扬文匕也脱手而飞。

胖子绕过矮挫,瘸着来到我附近,捡起了扬文匕,放在手里掂了掂,咧嘴笑了笑:“嘿嘿,小子,杂家刚说过,一会就让你双手奉上,你看,你还了杂家的家伙,还给杂家行个俯身大礼,杂家那可就不客气的生受了”。说完,用衣襟抹了抹扬文匕上的尘土,转身奔着马老头而去。

第四十五章 释艮藏天门12

马老头对付肢节僵硬的矮挫,还能游刃有余,他出于救人的慈悲心,不忍用道隐刀伤害矮挫,只是一味地躲闪。几个腾挪后,马老头终于从手拉车里掏出了需要用的法绳和杂粮。

所谓法绳就是其上写有道家铭文的绳子。法绳的种类很多,用途各不相同,比如,现在大家装修时,买床,买门,买柜子常用的鲁班尺,量出数字的吉凶,例如,打造的床处于19米的文昌,则睡此床的学生,成绩优秀,学业有成。再比如墨线,它也是属于法绳的一种,线绳上沾有墨水,这本是木匠的量具之一,起的就是“正”的意思,因为墨线弹下后,会在木材上留下横平竖直的墨迹,这墨线“正”经纬,就好比镜子“正”衣冠,是一样的道理,取的就是邪不压正,以正克邪的寓意。

只见马老头将法绳挽了个套索,兜头套在了矮挫的头上,连续几个地滚,又将法绳绕在了矮挫的双腿和双手,反身以脚抵在矮挫的后背,将法绳用力后扯,快速的将法绳打了个死结。矮挫被扯的脊背后仰,张口大吼,马老头顺势掏出一把杂粮塞进矮挫的口中,法绳再一松,矮挫脑袋一低,咕噜声传来,将那满口杂粮瞬间吞了下去,一时被噎的连吞口水,白眼直翻。想要挣扎却被法绳束缚了手脚,迈不开步,伸不开手,只激的矮挫一阵阵的狂吼。

马老头正准备绕到矮挫的正面,拔下矮挫肩井处的银针和纸符,却听得尖锐声响,一只火鸟凌空扑来,原来是那高瘦见矮挫被缚,收起了控制木偶,放出了一只追魂火翼。这高瘦看样从不与人近身,只是一味地施展道门手法远程攻击,看样必是阴险之人。

马老头连忙侧身躲避,同时还不忘拽动法绳,将矮挫拉在一边,避免追魂火翼伤了矮挫。

追魂火翼一落空,在地上爆出了阵阵火星,烟尘还未散尽,胖子已经从烟尘中蹿了过来,乌光一闪,扬文匕直插马老头的咽喉。

马老头临危不乱,俯身同时脚下用力,将矮挫绊翻在地,然后用力蹬在矮挫身上,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一下,马老头后背贴地向后滑出老远,同时,也把矮挫蹬离了胖子的攻击范围。

那矮挫手脚被缚,摔倒在地无法起身,只是趴在地上边吼边蠕动,看起来活脱脱一个大胖虫子一般。

胖子一击失手,并不追击马老头,而是以脚掌为轴,一个原地转身奔着矮挫身上的法绳挑去。

“别装死了,你还不赶紧起来,莫非想真死不成”?马老头冲着我大叫起来。

我被撞飞在地后,以脸枕肘,本想装着受伤,趁胖子过来查看时候阴他一下,哪知胖子目的是扬文匕,捡起来匕首就直奔马老头而去,看也不看我的情况,计划落空,我也就乐得顺势趴着歇会。

如今马老头是真急了,连我这未出道的菜鸟都要被抓来应急了。我赶忙探手掏出弹弓子,一个石灰包射向了胖子。胖子听得脑侧来风不善,却看也不看,只是偏头一躲,那石灰包顿时射空,在远处爆开一团白蒙蒙的烟尘。

可胖子的去势不减,手里扬文匕仍是挑向了法绳,我心中叫糟,若被他得手,矮挫脱了困,又受控于高瘦,我和马老头就得同时面对他们三人的攻击,还有他们布设的阵法,那定然是凶多吉少了。

我着急的抓向铁锅盖,想要将铁锅盖扔出去阻挡胖子的攻势。哪知此刻间,矮挫竟然一个侧滚翻,躲过了胖子势在必得的一刀。

我惊讶的起身,捏着铁锅盖的外缘,呆在当场,竟忘记将它甩出去,那胖子也是一愣,停在原地,没有继续跟进补刀。

“怎么回事?这矮挫具备自主意识了”?我惊讶的问道。

却见矮挫歪过脑袋,哇哇的吐出了吞进体内的杂粮,那些杂粮已经成为黑臭的一坨,腐臭难闻。吐过以后,矮挫艰难的抬起头,瞳仁通红,鼻口流出缕缕黑血,冲着胖子破口大骂:“我操你姥姥,老子偷了隆武府的扬文匕真心来投,刘文昭,李拂,你们他妈的黑了心了,竟然要害你顿爷爷。”

“顿地孙,你误会了,我是要挑开你身上的法绳,不是要对你下手”。胖缩回手里的扬文匕,赶紧向矮挫解释道,说罢,就要迈步再次上前。

矮挫吓得以脚蹬地,后背拧动着连连往后挪动身体:“刘文昭,少骗我了,这你怎么解释?”

说完,连连点头对着身体肩井穴上的银针和符纸进行示意,看胖子怎么解释。

哦,原来这胖子叫刘文昭,矮挫叫顿地孙,那高瘦必然是李拂了。听了他们的对话,我已经知道他们哪位是哪位了。

“这个”,胖子一时语塞,实际情形就是高瘦利用玩偶控制了胖子的阴身,想不到马老头以法绳做缚,这么快的以杂粮泄了顿地孙阴身体内的阴气,偏偏在他要挑开法绳的阶段,顿地孙的神识醒了过来,直接以为刘文昭是要将他立毙刀下,这下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时间,马老头已经起身来到了我身边,我们并肩站在了顿地孙的身后。

“嘿嘿,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对敌人分儿化之,各个击破才是上上之策”。我心里暗自揣度,嘴上却不饶人的添油加醋:“我说顿地孙,你这名字可真奇怪,是不是因为名字难听,你这俩伙伴就要舍弃你了?你中了阴身之后,我们拼命的要救你,而他们却要害你,你看看你这惨兮兮的样子呦,被那李拂当成木偶一样控制着,见你被困,刘文昭不但不救你,还想就地结果了你,你看你这都是结交的什么伙伴啊,我可真替你可怜”。

我绘声绘色的学着李拂和刘文昭的样子与语气,当然,关键部分我做了改动。一番模仿过后,顿地孙已经双眼冒火:“小子,你松了我的绳子,我要杀了这俩驴操的黑心货!”

李拂总是少言寡语,见我如此编排他,也懒得对此事做辩解,他冲着刘文昭说:“大哥,弃子吧”。言罢,眼神闪过一批狠厉,指诀一掐,来个藏甲之势,脚并八字,指诀对着木偶连点数下,掏出符纸,迎风一晃,符纸自燃,将符纸扣在了木偶的头部,大喊一声:“着”!

突然,顿地孙肩井的银针自动的又深入了几分,顿地孙的眼神一散,瞳仁整个上移,翻到了上眼睑处,眼睛就只剩下满布血丝的眼白,他大吼的连连翻滚,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第四十六章 释艮藏天门13

那顿地孙在地上反复滚来滚去,法绳被他挣的绷紧,局部已经发生了断裂,看这样子,估计一会就得挣脱出来。

我担心的看着马自在:“马老头,都什么年代了,您不好用点结实的绳子?比如尼龙绳,钢丝绳啥的,你看你非用麻绳,这矮挫顿地孙一会非得挣脱出来!”

“放屁,道门中人哪里能用尼龙绳,钢丝绳?我们又不是做工程的,没听过对待死人要用披麻戴孝,麻是什么,对待阴魂解阴气之类的,都要用到麻,他这情况中了阴身,阴气太重,所以才用麻绳,你当我不知道麻绳不够结实吗?”

马老头见顿地孙这个模样,赶紧将我拉在一旁,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道隐刀交在我手,换过来我怀里的那根小圆棍。又扭头对李拂说道:“看你的名字,应该是红拂女嫡传,历史中,您的祖上红佛女与李靖都是何等的英雄,想不到你居然如此狠毒,对待自己的同伴也用这种邪术”。

马老头说完李拂,又对我说道:“苏小子,现在有啥本事可不能藏私了,有啥用啥,生死就看这一次了,那李拂需要专心控制顿地孙,你替我挡住胖子,坚持五分钟,我要对顿地孙布个净寐阵”。

“什么妹?马老头,别开玩笑,咱们双方加起来总计五个老爷们,哪里来的妹子”?我握紧了道隐刀,随着马老头慢慢后退,却仍是口无遮拦的胡说八道。

“噗嗤”,平素寡言少语,总是躲在暗处的高瘦李拂竟然忍不住笑了下,感觉气氛不对,尴尬的咳了一下,就又加紧了对顿地孙的控制。

他这突然一笑,我感觉顿地孙挣扎的动作稍微一缓,貌似李拂需要专心控制顿地孙,不能受我干扰而分神,刚才听我胡说八道,惹得他一笑,对顿地孙的控制力有所减弱,导致顿地孙挣扎的不那么剧烈了。我心里一动,赶紧上前一步,擎起铁锅盖站在了刘文昭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而马老头快速的又从手拉车里扯出一块红布,铺在地上,对着躺在地上反复挣扎的顿地孙一脚踢去,将顿地孙提到了红布的一边,滚动顿地孙就要将顿地孙用红布卷起来,恰逢此时,顿地孙双臂一较力,终于将发绳扯得段段脱落,那遁地孙活似一条疯狗,口角流涎,眼白翻着,涨红着胖脸,喘着粗气,嗷嗷叫着扑向了马老头。

我对胖子刘文昭的手段本就心生惧意,如今站在他面前也是强撑架子,我见胖子弯腰就要上来,索性把道隐刀掖回了腰间,把铁锅盖也立在了面前,一只手塞进了背包做要掏东西的样子,另一只手只是简单的扶着铁锅盖的边缘,看也不看刘文昭一眼,刘文昭心中心生疑窦,与我对峙在那也是一动不动。

我见疑兵之计奏效,赶紧对马老头说:“嘿嘿,马老头,你看你个风烛残年的老帮菜,这遁地孙怎么跟色狼扑闺女一样的冲你使劲呢,你看他这粗气喘的,欲火焚身了啊,估计这小子有龙阳癖啊,马老头,你可准备好了吗,要不要我给你拿块肥皂呢”?

这回不只李拂,连刘文昭都忍不住笑了出声。马老头本就被遁地孙扑的慌忙躲闪,听我这么损他,差点气的背过气去,正要张口骂我,却见随着李拂一笑,那遁地孙的动作一迟缓,笑一下顿一下,就好像卡碟一样,有几个瞬间好似慢动作一般。

马老头何等精明人,瞬间明白了我的意图,时机稍纵即逝啊,他赶紧一拽红布,兜在扑人的遁地孙的腋下,滴溜溜一个转身,已经绕着遁地孙转了一圈,然后一手平伸着小圆棍,顺着遁地孙扑人的双手上方,向下猛的一压,将遁地孙的双臂压回了腰间,另一受再将红布顺着遁地孙的脖子一绕,三下五除外就将遁地孙裹成了个“粽子”,马老头脚下一用力,遁地孙又噗通一声被踹倒在了地上,兀自哀嚎不已,挣扎不停。

“好你个小子,心眼可真多,竟然胡说八道的乱我心神,破了我的“假寐替尸”,高瘦的李拂发现中计,再想役使遁地孙,发现遁地孙已经如粽子一样被裹了个严实,虽然挣扎剧烈却再无攻击能力了:“刘大哥,我们先合力收拾了这小子,再去对付马三爷”。说完,这高瘦竟然从影壁墙的阴暗处走了出来,貌似他居然要舍弃法术攻击,亲身上来对我动手了,看来,我果然将他气的不行。

“好,收拾他,还用不上五分钟”。刘文昭也发现中计,气哼哼举起扬文匕,做势欲出。

“哎,别动,别动啊”我从背包里掏出个保温杯:“知道这是啥不,浓硫酸!”刘文昭和李拂面面相觑,停在我的面前不再靠前了。

我心里狂汗啊:“这俩货还好知道浓硫酸是啥,要是遇到俩棒槌,连浓硫酸都不知道的,可能根本就不理会我说的话了”。

“臭小子,又想骗我们,你举个玻璃杯跟我们说是浓硫酸”?高瘦说完,一晃身迂回到了我的侧面,而那刘文昭已经擎着扬文匕当胸就刺。

“坏了,坏了,忘了马老头说过,学道之人在古代那可都是科学家的存在,相当于天文学家,物理学家,化学家,数学家,地理学家等等多学科门类的综合体啊,麻蛋的,浓硫酸必须用铁器或铝器盛装,只有稀硫酸采用玻璃杯盛装,这他妈可是基本常识啊。”我懊悔不已,以后撒谎可得注意,一定要合情合理符合逻辑啊。

我这心念电转,手下可不敢马虎,拧开被子盖就将其内开水泼向了李拂,然后将空杯砸向了刘文昭,再用脚一提将铁锅盖擎在手内,从腰间抽出了道隐刀,奔着李拂就扫了过去。

马老头见我这几下居然也一气呵成的使了出来,不由得喝了声彩。然后低头围着仍在蠕动挣扎的遁地孙的外围,用小圆棍连续砸了9个小洞:“你刚才听李拂说了,他这个术叫“假寐替尸”,你学过“替身术”,既然有“替身”,就有“替尸”,当然也有“替鬼”,天策府的这个“假寐替尸”,就是以银针刺穴让活人晕厥,以术法造梦,使其成为行尸走肉,而且造的梦为恶梦,生出怨气,增加行尸走肉的攻击能力。我要布设的“净寐阵”,先在受者周围刻九个洞,叫“阴闶”,而这“阴闶”,就是专门用来释放怨气的,怨气净则梦醒,是为净寐。

我心里这个气啊:“你这马老滑,你现在跟我啰嗦这些,我能听进去吗?让我帮你扛着刘文昭五分钟,我使使劲也许还能勉为其难,可这李拂居然也冲上来了,让我一对二,我哪能是他们的对手,你这是想让我走在你前面啊”?

第四十七章 释艮藏天门14

李拂见我先奔着他而来,不由得有些生气,“哼,跟我耍这些孩子把戏,还真是被你瞧扁了呢”!

他双手后伸,快速的将外套褪了下来,反手一撑,以外套罩住头脸,我从保温杯中甩出去的开水算是做了无用功,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开水全泼在了他的外套上。

李拂动作不停,又将外套甩向了我,我直觉眼前的衣服在我眼中越来越满,完全遮挡住了我的视线,心叫不好,这时节,李拂已经顺着衣服下方跟了过来,一个扫堂腿踢向我的右脚。

我赶紧以锅盖挡住飞来的外套,将手里横扫的道隐刀改为下刺,直接扎向李拂的扫堂腿,这时,我已经顾不得躲闪了,完全一副搏命之态:“你若踢断了我的腿,我也给你的腿来扎个透明窟窿”。

李拂毕竟是天策府的嫡系传人,岂肯自落身价与我以命相搏,冷哼一声,右腿的扫堂腿一收,再以右手撑地,翻转身子顺势以左脚脚尖踢向我持刀右手的手腕,要命的是,这时候刘文昭也没闲着,扬文匕已经悄无声息的刺向了我的后心。

危机瞬间,我心一横,准备以后背的背包硬接刘文昭的扬文匕,同时,左手的铁锅盖做横向后扫出,奔着刘文昭的脑袋而去。

两权相害取其轻,我已经顾不得李拂的攻击,先化解了刘文昭的杀招再说。我本以为刘文昭也会如李拂一般,顾忌自己的脑袋而缩刀后撤,哪知他一个后板桥躲过了迎面而来的铁锅盖,再腰部用力一挺身,直接将扬文匕刺入了我的背包,我的背包内装的可是乱七八糟啥都有,好几把菜刀,还有石灰粉,砖头,鞭炮,保温杯,白酒燃烧瓶,虽然如今已经用的七七八八,但菜刀和砖头还没用呢,只听的当的一声,扬文匕竟给挡了回来,应该是刘文昭的扬文匕正好刺入到了背包内的菜刀上。同时,我感觉手腕一麻,再也握不住道隐刀,道隐刀被李拂一脚踢飞,正好刺在了净寐阵其中一个“阴闶”之中。

刘文昭刀刺的惯性将我推出去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我心叫侥幸,下次可不敢托大,妄自揣测对手想法,一旦对手也是亡命徒,那可真是全靠运气了。

“马老头啊,我顶不住了,救命啊”我声竭力嘶的冲着马自在喊着:“你那狗屎净寐阵还没好吗,小爷我可快被结果了啊”。我果然不是李拂和刘文昭的对手,只一个照面,我就丢了手里的铁锅盖和道隐刀。

那边的马老头刚刚以朱砂洒地成线,将九个“阴闶”与遁地孙连接为一体,正念着净寐阵的咒语口诀,忽然道隐刀砰地插在了其中一个“阴闶”中,恰逢此时,遁地孙嗷嗷的哀嚎中,那洒地成线的朱砂,竟然如同线轴收线一般,完全被收入了“阴闶”中,插有道隐刀的那个“阴闶”,收回的朱砂竟然粘着道隐刀外表,使道隐刀泛着一丝红光。

“嗯?好奇怪,怎么回事?这道隐刀本身来自罗织道,是罗织道对犯人施展刑法的刑具,自身煞气怨气就很重,我以“阴闶”散去遁地孙的怨气,居然这么巧的使其中一个“阴闶”的怨气进入到了道隐刀中?”马老头奔过去,抬手拔出了道隐刀,看着道隐刀隐隐红光,疑惑的喃喃自语。

我已经无暇顾及马老头那边净寐阵的情况了,这边已是火烧眉毛了。我慢慢后退,缓缓与刘文昭和李拂之间拉开距离,边退边拽过后背上的背包,只见背包已被刘文昭的扬文匕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了里面的几把菜刀和破砖头。

我掏出菜刀,将背包仍在了地上,各握一把菜刀在手,轻轻挽了个刀花,缓解缓解被李拂踢麻的右手,虽有些隐隐作痛,但应该没伤及骨头:“当年贺老总两把菜刀闹革命,如今我苏有友也要学学贺老总的风采,来吧,天策府的龟孙王八蛋,老子和你们拼了”。

刘文昭和李拂见我居然掏出两把菜刀,不由得哑然失笑:“哈哈,你是玄机门的厨子吗?这菜刀都拿出来了”。

“是啊,我就是厨子,我会做一手好菜呢,两位大哥何必与在下苦苦拼杀,不如小弟做东,给两位大哥下厨做一桌如何,我会做: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我为了拖延时间,也顾不得其他了,又开始了胡说八道。

“大哥,赶紧解决他,这小子能耐不咋地,却滑的很,”李拂赶紧止住了我的话头,直面冲我奔了过来,刘文昭也紧随其后,奔向我的侧方。

我大惊失色,赶紧将两把菜刀舞动的滴溜溜乱转,好似两个风车一般,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我这番动作全无章法,只要你靠近就会刮到我的刀上,目的就是要让你们离我远点。

说实话,这样挥舞菜刀真的很累,如果当初有半扇猪肉,我这舞动频率,几分钟就能将猪肉剁为肉泥了。

李拂和刘文昭见我状如疯癫的挥刀,也没了办法,干脆站在我菜刀的攻击范围外,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臭小子,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果然,没两分钟我就胳膊发酸,气喘吁吁的坚持不下去了,但我的意识告诉我:绝对不能停,必须坚持下去,一旦停下,我就会被他俩立毙当场。坚持坚持渐渐的,手臂越来越酸,气息越来越沉,过度运动使我大脑缺氧,意识有些模糊了。

忽然,我胸口内揣的黑白二玉牒中的白玉牒,竟然将天地间的金属性灵气顺着云纹上的太白星吸入,再顺着云纹的“凸”字形状头部导出,灵气直灌入到了我的菜刀中,随着我的连续挥动,菜刀将金属性灵气一道道的甩出,就好比武侠电影中的刀风一般,在地上,影壁墙上隔空划出了阵阵刀痕。

“哎呀”随着李拂的惊呼失声,他的一条胳膊已经挂彩,鲜血顺着衣袖淌了下来。刘文昭也是大惊,奔出几步捡回来我甩出去的铁锅盖,将铁锅盖挡在了他和李拂的面前。

几道刀风砸在铁锅盖上,叮当乱响一气之后,我终于力竭倒地,仰面朝天的晕了过去。

半晌,铁锅盖后面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刘文昭和李拂的脸,已经是吓的脸色苍白。

第四十八章 释艮藏天门15

马老头听得我这边噼啪一阵乱响,响声过后却见我仰面朝天躺倒在地,悲呼一声,手持道隐刀快速蹿了过来。俯身以手探我鼻息,见尚有气息出入,只是脱力而已,便放下心来,扭头恶狠狠的盯向李拂和刘文昭。

李拂和刘文昭从铁锅盖后站起身形,面面相觑,互相梦呓一般的问了句:“刚才什么情况”?又都一起摇了摇头。

此时,李拂手臂的鲜血已经渗透衣袖,刘文昭赶紧上前绑住李拂手臂动脉,避免过度失血。

那边净寐阵内的顿地孙,被“阴闶”散尽了怨气,从梦境中醒转了过来,他回复了意识后,简单的红布包裹自然是困不住他。他反向几个翻滚,从红布中脱身而出,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站在了马老头的身侧,也恶狠狠的盯向了李拂和刘文昭。

这下形式急转,刘文昭赶紧解释说“顿地孙,我刚刚真是想要帮你挑开法绳,不是想要害你,不信,呃,不信你问马三爷”。想必刘文昭知道,向李拂求证会更增顿地孙疑心,因为银针刺穴就是李拂的术法,不如向马自在取证更让顿地孙可信。

马老头面沉如水,不动声色的说:“出家人不说妄语,你的真实意图我怎么能知晓”?

刘文昭不禁语塞,斜身看了看李拂,李拂痛的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子滴滴答答顺脸淌下来,仍是一副懒得辩白的嘴脸。

顿地孙冷哼一声,就要跳在当场与那刘文昭来个舍命一搏。马老头一把拽住他:“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将你顺走的那个小木箱还给我”。

“我已经交给刘文昭了,他转了天策府的派内其他弟子带走了,只有擒下他才能知道具体下落”。顿地孙一指刘文昭,无奈的回道。

“哎,也是祖辈遗物应有此劫吧,你去吧,这刘文昭手段狠辣,要加倍抵挡。”

“放心,我了解他们的手段”,说罢,将破烂不堪的外衣脱下甩在一边,从马老头手中要过了那根小圆棍,甩了几甩:“来吧,刘文昭,我舍命来投,你居然想害我姓名,来来来,看爷爷打的你满地找牙”。

刘文昭被他气的满脸通红,无论他做何解释,这顿地孙就认定了他存有谋害之心,正要下场教训下顿地孙,沉默寡言的李拂拉住他,看着刘文昭的腿冲他摇了摇头。刘文昭看了看自己的腿伤,与我的一番争斗使得腿侧伤口又渗出了血液,而李拂夜半时分背侧撞门导致肋部受伤,现在又胳膊受伤流血,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刘文昭叹了口气,止住下场的冲动,对顿地孙说道:“你这样反复无常,天下道门再难有你的容身之地啊,趁现在回来,我天策府还能接纳你”。

“隆武府内斗,我受奸人陷害,我也是我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居然投奔向世仇天策府,还奢望借借天策府助我复仇,为表诚意,我把隆武三匕之一的扬文匕都交给了你们天策府,你们居然这样对待我,我宁可以后做个浪人,不属于任何门派,孑然一身也未尝不可,欠我的我要一点点收回,现在就拿回我的扬文匕吧”,说罢,竟然怅然泪下。

我正好悠悠转醒,见遁地孙这矮墩墩的汉子,中了阴身,短短时间受尽折磨都没有落泪,谈及往事居然落泪了。不禁心下恻然,我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道:“男儿有泪不轻弹,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跟我一起进玄机门吧”!

遁地孙闻言,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小伙子,我谢谢你,男人如此反复是受人唾弃,以后若有机会,必当报答你的慈悲心”。说罢,吐气开声,奔着刘文昭一个直拳当胸捣了过去,竟是大开大合毫无花哨。

刘文昭无奈,也只得与遁地孙缠斗在一起,这遁地孙五短身材,攻击全是走的中下路,刘文昭有腿伤,腾挪不便,遁地孙竟然凭着一双肉拳与刘文昭推招换姿的打的难分难解。

“遁地孙,想必你有你的苦衷,我能理解,想当年我马三爷卧底拜火教,事情败露,也是为道门所不容,哎”马老头叹息一声,将手中的道隐刀掷出:“遁地孙,接刀”!

遁地孙抬手接住道隐刀,“叮”的一声,道隐刀与扬文匕抵在一起,爆出一团火星,遁地孙用力前压,沿着扬文匕的刀刃顺势向下削向刘文昭持刀的手臂,刘文昭又赶紧反压回来,叮叮当当几声兵器相击之后,两人分在两旁,各自呼呼喘着粗气,刘文昭阴狠的盯着遁地孙,眼中满是恶毒。

这遁地孙得到道隐刀的助力,如虎添翼,那道隐刀受到“阴闶”怨气的浸润,刀芒吐着暗暗的红光,随着遁地孙的挥舞,红光闪烁刀芒吞吐不定,貌似刚才这几下,刘文昭已经手臂受伤,他握着扬文匕的手颤抖着,竟有些把持不住。

马老头扶着我站起身形,走了过来:“刘文昭、李拂,你们还不认栽吗,还来你们顺走的小木箱,我就放你们离开”。

李拂摇了摇头:“我们知道你的那个木箱装着你玄机门历代的纸蝶,我们受天策府指令来次夺取,已经交给其他派内弟子带走了,若不是刘大哥被你所伤,想要回来找回场子,我们现在也在返回的途中了,这个要求我们达不到,反正我俩已经失去战斗力了,要杀要剐你随便吧”。

学道之人无欲无求,甚至看轻自己的生命,这点是我一直很讨厌的:“现在又不是古代,可以随意对人使用私刑。你明知道我们不可能把你们怎么样,即使抓起来送派出所,可怎么跟警察解释呢?我们说的这些人家能信才怪”。

马老头叹了一声:“你们自己收了天门阵和释艮阵,还了遁地孙的扬文匕,就可以走了,否则,老头子豁出这一身老骨头了,强留你俩永埋丹山”。

刘文昭和李拂对视一眼,缓缓点了点头:“好吧,谢谢马三爷宽宏大量,此次我俩算是栽了,所受之辱容后再报”。

我心中来气:“妈的,人倒架子不倒,还非要放出些狠话来听,真是让人不舒服”。

刘文昭和李拂默不作声,退至影壁墙处。李拂从墙角,门边,院内依次寻出八根小圆棍,扔在我们脚下:“天门阵的主要布阵器都在这了”。只片刻功夫,浓雾散尽,天边朝阳露出一丝红霞,已是拂晓时分。

我伸了伸懒腰,困倦的打了个哈欠,这个夜晚可真是漫长啊,正想感慨一番,赞美一下活着的美好。

那边的刘文昭所在的拔阴斗处,他以赤霄覆盖了礞石粉,收了卡在“引魂路”上的令旗,收了“鬼门阵”,正要靠近到拔阴斗的近前,却听“咔”的一声巨响,拔阴斗居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第四十九章 释艮藏天门16

刘文昭见“拔阴斗”咔的一声裂开个缝隙,惊得连忙绕到缝隙的侧面,满脸惊恐:“这拔阴斗蓄势已久,要爆发了,马三爷,我已经收不了这拔阴斗了”。

遁地孙和马老头扶着我走到拔阴斗近前,刘文昭赶紧将扬文匕把手朝前的递给了遁地孙:“我们之间的梁子,以后再算”。转头对马老头说:“这释艮阵的核心就是这个拔阴斗,我们当初为了逼你们出来,将拔阴斗的爆发方向朝向你的房子,若是收不了这拔阴斗,估计一会您的房子就只剩下残垣断瓦了。”

“你们怎么能布不能收?”马老头疑惑的问道。

“如果在蓄势未完成之前,我们可以随手破掉这拔阴斗,想不到这丹山阴气如此之重,可能与此地是前代四战之地的原因。如今这拔阴斗蓄势已满,隐隐有爆裂之势,我们也实在无能为力了”。李拂拖着受伤的手臂,走了过来,无奈的说道。

“要不我们离开此地吧,回头房子的损失,我们现金补偿给你们”,刘文昭赶紧相劝:“马三爷您以德报怨,我们愿意做出相应补偿”。

马自在将我的手臂搭在遁地孙的身上,走过去观察了一下拔阴斗的缝隙,阵阵阴寒之气溢出,如有实质,缝隙里隐隐泛着幽光:“你们用什么布设的拔阴斗”。

“这丹山地脉,战壕纵横,很多地脉已被挖断,此处地势微微凹陷,四面均有战壕所围,气场停滞,晦气下沉,阴气上升,按理此地为风水中绝地,不知马三爷出于何种原因将房子建在这种地方?但是,这确是布设“拔阴斗”最佳之所,我做了个梯台状的封土堆,沿着封土堆向下钻了个小孔,入地半米有余,探到岩脉,孔内埋设了“玳瑁”板甲和“狗牙”这两种极阳之物,施以天策府术法来拔取丹山阴气,爆发朝向对着您的居所。”李拂简单扼要的解释了一下:“情况就是这样,马三爷,我也劝您不要强收拔阴斗,你刚才使用“送鬼入地”术法,已经阴气深种,若再被这“拔阴斗”的阴气冲身,我怕你性命不保”。

马老头摇了摇头,示意无妨。我担心的赶紧说道:“马老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何况刚才李拂说的这拔阴斗这么危险,他们既然愿意给予现金补偿,我们稍后再盖一间就是,没必要冒险了”。

马老头惨然一笑,伸出了手臂,刘文昭、遁地孙和李拂一看均是大惊:“你居然点破了七脉,强抽自己的阳气”。

“我已经入土多半截的人了,刚才鬼门阵中点破了七脉,强行聚阳对抗“引魂路”上的阴魂,就如李拂所说,已经阴气深种了,我们及时离开,这拔阴斗崩塌了我的房子到无所谓,散出的阴气改变了本地的阴阳平衡,必然导致诡异事件频发,百姓懵懂无知,我们不能因为道门恩怨,给本地百姓带来劫难”。马老头说的斩钉截铁,初升的朝阳映在他的脸上,古铜色的脸庞竟然泛着圣洁的光芒,我们不由得对他肃然起敬。

“此事因我们而起,我们愿意帮忙”。李拂、刘文昭和遁地孙都表示愿意出一份力:“我们才学不够,不知如何强收这蓄能已满的拔阴斗,一切听从马三爷指挥。”

马老头微微颔首:“谢谢你们,不过,以后还请将我派纸牒还给我们,就交给苏小子吧。”马老头向刘文昭请求道。

“这个,现在我已经无法做主了”那小木箱应该已经被带回到天策府了。刘文昭无奈的说道。

“哎,那就请以后对我的劣徒多加照拂吧,也请不要在为难遁地孙了”,马老头从刘文昭和李拂打了道门稽首,转头对我说道:“苏小子,你快点离开此地吧,这个事情我们来解决,以后你有机会去寻玄机门其他人,让他们带你回归玄机门吧”。马老头竟似在交代后事一般。

我赶紧强撑着从遁地孙的背上站起身形:“师傅,你不要撵我离开,我也不会离开,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如今我们玄机门,天策府和隆武府的三派高人在此,还不能想办法解决了这个拔阴斗吗”,至不济,我记得我们在天门阵中布设的“金刚墙”,不知是否效力还在,这“金刚墙”不是能防止阴气侵袭吗?

马老头眼睛一亮,又摇了摇头“金刚墙”抗拒弥散的阴气还行,如今阴气多数被吸收在这“拔阴斗”内,类似将阴气能量集中一点了,“金刚墙”防不住的,而且,李拂他们布设“拔阴斗”用了“玳瑁”板甲和“狗牙”,这两样东西可是聚阳之物,用的就是以极阳之物吸引阴气。“玳瑁”板甲本就是聚集龟科动物“玳瑁”之精血凝固而成,这“玳瑁”暗含分离之意,古人有诗曰:何以慰别离?耳后玳瑁钗”,“钗”谐音拆,就是分离之意,虽是聚阳之物,却甚为不吉。而狗牙具备慑邪之威气,两物相合,吸取阴气而保持阴气暴走,若狗牙被阴气侵袭过度,无法再镇住拔阴斗内部的阴气,阴气打破平衡就会爆发”。

刘文昭和李拂惊讶马老头的博学:“马三爷果然不凡,我只是说了布设拔阴斗的核心之物,您就可以分析出这么多,原理就是这样,可如今拔阴斗的封土堆已经裂开缝隙,估计“狗牙”的震慑效果随时消失,若让“拔阴斗”在我们附近爆开,我们恐怕轻则重伤,重则死亡啊”。

“师傅,那你准备这么做?难道要强收这快要爆发的拔阴斗”?我担心的问道:“您在鬼门阵中说过,凡法者以至阳治至阴,皆有“入地”之力,大阴盛者,阳即衰灭,然大阳盛者,则置斯于地府,不得超生哉”,就是说,如果以极大的阳气与极大的阴气对抗,都有把对方彻底制服的威力,如果阳气不敌阴,则施法者会死亡,而如若阴不敌阳的话,阴魂恶鬼即被打入地府”。

“我就准备提升的阳气,提升到能够制服这拔阴斗的阴气的地步,自然能破了这拔阴斗”,马老头斩钉截铁的说道。

“师傅,阳气不敌阴,则施法者会死亡,你真要去舍身赴死啊”。我着急的拉了拉马老头。

你们退后,马老头说罢,从遁地孙那要过道隐刀继续点破七脉,此时他的七脉留出的血液已经不再是鲜血了,受阴气侵袭已是暗黑一团了。马老头无视自己流血的伤口,昂然的走到缝隙近前,来到拔阴斗前喃喃自语:“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唯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我听他念叨当年卧底拜火教时候的教义,其中几个词好似让我产生了些感触,却又感觉抓不到灵感:“熊熊圣火,圣火,火唯光明故光明。我念叨几遍,恍然看到初升太阳摄入眼帘的刺眼阳光,灵机一动。冲着马老头大喊:“师傅,等一等,师傅,我有办法了”!

第五十章 释艮藏天门17

马老头听我说有办法了,转头看向我。我赶紧解释道:“您说过,以极大的阳气与极大的阴气对抗,都有把对方彻底制服的威力”,我指了指初升的太阳,“这太阳属于极阳,马上就要升起,我们只要能改变“拔阴斗”爆发的方向,使其朝向太阳,以太阳极阳之力,来彻底制服“拔阴斗”聚集的丹山阴气,是否可行”?

顿地孙听闻此言,对马老头说道:“马三爷,我认为此法可行,总好过你刺破自身七脉,强聚阳气来对抗这丹山阴气来得强,但是先要将“玳瑁”吸取的丹山阴气暂时的稳定下来才行。

“如何暂时稳定“玳瑁”吸取的丹山阴气,可有具体办法”?刘文昭赶紧问道。

顿地孙回道:“关于“玳瑁”的用法,我隆武府也曾有记载,诗曰:

卢家少妇郁金堂,海燕双栖玳瑁梁。

九月寒砧催木叶,十年征戍忆辽阳。

白狼河北音书断,丹凤城南变夜长。

谁谓含愁独不见,更教明月照流黄。

说的是当年我派先辈战河北的时候,以“玳瑁”、“海燕”、“流黄”吸取月亮阴气协助戍边辽阳的事情,即“海燕”、“流黄”也可以平衡“玳瑁”吸取的阴气,与李拂他们以“狗牙”震慑“玳瑁”吸取的阴气是同样的道理,现在“狗牙”快失去平衡作用了,大家手里是否有“海燕”或“流黄”这种替代物”?

李拂摊了摊手:“我们身边没有此物,而且,你说的“流黄”具体指何物?在古代,“流黄”同硫磺,也有玉的种类为“流黄”,若是用错,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啊”。

顿地孙挠了挠头:“这个,我也不清楚,这只是隆武府对过去门派历史的记载,如今“玳瑁”会用的极少,已经很少有人研究它的用法了。

“那就以硫磺试试吧,我的手拉车里有”。马老头赶紧拽过手拉车,从里面掏出了一包硫磺粉,还有朱砂,赤霄等一些道家常用的其他矿物粉末。

我心里对此很不认同,却也不敢说破:这隆武府记载先辈事迹的诗词写的也算不错,叙事诗也得讲究意境不是?“明月照流黄”,我觉得应该是流黄古玉,玉月生辉嘛,这明月若照硫磺粉的话,岂不是大煞风景?

我如今好不容易说动马老头不以身试险了,只能祈祷那隆武府的前辈就是这么没风情的人了,他当时用法是明月照硫磺粉则最好不过。

“好,稳定材料就用硫磺粉了,可如何调整拔阴斗的爆发方向呢?”我继续问道。

“这封土堆并不大,我钻的下探的孔也不深,”李拂说完,捡起了仍在地上的那八根天门阵的小圆棍,冲我扬了扬:“用这东西吧,看能不能顺着孔洞架设个三角柱,将硫磺粉放在三角柱内,作为稳定剂,再用这三角柱调整拔阴斗的爆发方向,希望可以成功吧。”

“马三爷,您手里那根也给我”。李拂冲马三爷伸出了手。马老头赶紧将砸“阴闶”用的那根小圆棍递给了李拂,这样小圆棍就凑够了九根。

“过来帮我弄下”,李拂招呼了下刘文昭和遁地孙,向他们解释了他接下来要做的方案和想法。

遁地孙听罢,用扬文匕在门扇上取下两块薄木板,几刀下去切成了两块等边三角形,再在三角形的木板中间开出圆孔,刘文昭帮助李拂在三角形的三边上每边立了三根小圆棍,以两块三角形木板作为上底和下底,再用红绳捆绑其外,片刻功夫这三角柱就制作完成。马老头将硫磺粉顺着圆孔倒入三角柱内,李拂摇晃了几下三角柱,使得三角柱的内壁尽量沾满硫磺粉。

美中不足的是,这小圆棍的形状是如同古代水火棍一般,一端截面为圆形,一端截面为方形,这就导致了九根小圆棍构成的三角柱,在小圆棍一段截面为圆形的地方,相邻两个小圆棍之间都存在空隙。这么说吧,就是三角柱的下半段是密封的,上半段就如同个栅栏一般,相邻两个小圆棍之间均存在着条状缝隙。

顿地孙看着三角柱,砸了咂嘴:“这缝隙部分,容易在导引拔阴斗阴气的时候出现溢散啊,倒着用行不行?将这好似栅栏一般的这段,倒着插入拔阴斗的小孔内?”

马老头摇了摇头:“我看不行,因为这些缝隙的存在,这半段的三角柱的内壁没有沾染到硫磺,若是倒着使用,一旦出现问题,拔阴斗阴气不止导引不出去,还会在原地爆开,我们都难活命”。

“那还是做好防护措施吧,李拂冲着马老头说道:“请马三爷在这附近重新布设个“金刚墙”,来阻挡溢散出来的阴气。

马老头闻言,取出若干古铜钱,每个铜钱阳面朝外的立向插在地上,一会功夫在“拔音斗”前面布设了个横向的“金刚墙”。然后冲着李拂说道:“请你们都挪步到“金刚墙”内,我来导引拔阴斗”。

我们知道马老头的执拗,只好退至“金刚墙”内,屏住呼吸仔细看马老头如何来改变“拔阴斗”的爆发方向。

只见马老头绕过“拔阴斗”裂开的缝隙,转到封土堆的侧面,顺着开孔方向慢慢讲三角柱插入其内,看他小心的样子,与拆炸弹也不遑多让。那小圆棍围成的三角柱也就筷子长短,片刻功夫就没入封土堆的孔内大半,只露在外面一小段,我们看整个过程,拔阴斗都未再有变化,都大松一口气,看来硫磺果然能暂时平衡拔阴斗内的阴气。

我不放心马老头,便在金刚墙内祭出实意腾蛇法,以心海泛波感应拔阴斗的变化,这拔阴斗不知道是何原因,我的心海泛波对拔阴斗的反应就是模糊一片。但还好可以通过心海泛波感应周围阴气的变化,随着马老头的每次动作,周围的阴气都有微小变化,只是变化的不甚剧烈。

这时间,马老头开始对露在外面的三角柱使劲,慢慢改变封土堆上小孔的方向,这封土堆临时堆就,土层并不结实,插入封土堆内的三角柱相当于给小孔增加了个套筒,以此来改变小孔的朝向,看着小孔朝向的角度慢慢提高,冲向了初升的太阳,我们都如释负重。

忽然,周围阴气剧烈震荡,心海内的尸狗魄提出了示警,心海泛波受周围阴气剧烈牵引,潮汐暴涨。感觉到“金刚墙”周围阴气的含量陡然激增,周围温度瞬间下降,阴寒之感刺人皮肤,汗毛都要根根直竖。随后就听得拔阴斗内咔咔作响,这拔阴斗要爆开了,危险就要发生!

第五十一章 损兑法灵蓍1

我的尸狗魄对危险的感应很是灵敏,危险来临前的战栗感让我微有尿意,若是现在“拔阴斗”在马老头身边爆开的话,他定然难逃厄运。

念及此处,我顾不上马老头的叮嘱,拔腿冲出“金刚墙”,本能的俯身拾起被仍在地上的铁锅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大喊道:“师傅,快趴下”。

马老头被我喊的一惊,赶紧缩回了手,我趁势将其拉开几步,以身挡在他身前,正准备将铁锅盖支挡在我俩的前方,就听“拔阴斗”砰地一声,三角柱那像栅栏一样的一段,整个被崩的仿佛绽开的花朵,作为上底的木质三角板被崩的嵌入到了影壁墙上,一股黑色烟柱斜斜的射向天空,在初升太阳的照耀下,慢慢消解在了空气中。烟柱底部的阴气,沿着那绽开的花朵一般的三角柱顶端,如同爆炸气浪一般四散推开,我只感觉身体被阴风撞的跌跌后退,喉头一甜,摔倒在地,倒地的瞬间,我看到马老头也委顿在身侧,人事不省。

“哎,到底没能救下他吗?我也好冷啊好累啊。”

“喂,小子,醒醒,醒醒啊”

“马三爷,马三爷?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到底是谁在说话,是和我吗?

耳边的声音越开越远,我感觉身体越来沉重,终于缓缓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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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啦哗啦一阵潮汐的拍打将我惊醒,我睁开朦胧的双眼,四周的空间昏昏暗暗,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感觉不到空间的变化:“这是在哪?

“这里是你的意识空间”。忽然,我的眼前出现了另一个我,我伸手摸了一把,居然穿过了另一个我的身体,我惊讶的问道“你是谁?怎么和我一样”。

“我就是你的尸狗魄,你的意识进入了心海后,我们才能这么交流”。我的尸狗魄笑着说。

“莫非这里就是心海”?我惊讶的问道。

“是的”,尸狗魄回答的很简单。

“以前我内视的时候,可以看到心海内的你,为啥那时候我们无法交流”我疑惑的问道。

“你的命魂幽精应当是位于脑部的意识海内的,如今却进入到了心海内,所以我们现在才能交流,以往你以内视观心海,意识海和心海是两个领域,所以无法交流。

我挠了挠头,努力回忆之前的种种:“意识海”?什么意思?难道我的命魂幽精被“拔阴斗”震的移位了?从意识海给我震到了心海内?”我疑惑的看看尸狗魄,希望他能给予我答案。

“是这样的,现在的你只是你的本体意识,也就是驻身的命魂-幽精,你本该在意识海内的,如今却被阴气冲蚀到了心海,你的身体现在应该是深度休眠状态,若是你回不到意识海,你的身体就一直无法醒来。”

“我靠,植物人了”,我惊的一蹦而起:“你一直在心海内,可有什么办法,让后回道意识海吗?说到底,我们都在共用我的身体,你有办法可不能不帮忙”。我向尸狗魄请求的说道。

这个感觉好奇怪,这不是自己求自己吗?

“我是七魄之一,你是三魂之一的命魂,魂和魄是两种不同精神能量,所以,我也没办法。”尸狗魄抱歉的摇了摇头:“不过,这里还有另一个魂,你们之间可以研究研究是否能想出办法”。

“我的另一个魂吗?”我一听有希望,赶紧问:“在哪里呢,快带我去”。

尸狗魄笑而不语:“跟我来”。

心海的世界没有时间和空间概念,不知道过了多久,来到一处山洞般的地方,还未靠近,就听得阵阵锁链声响,一个老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子,你还不过来放了我,把我困在这里要做什么”?

我听的大惊:“黄老太”。

“咦,你怎么变成了两个”?面前的黄老太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我,疑惑的发问。

“她是我受你指令收来他人的天魂胎光,一直被囚在此处”,尸狗魄看着我说道:“你们同为魂类,看看能否想到办法吧,否则你若一直无法回归意识海,终有本体死亡的那天,等到那天,我们都会消失,那就是所谓的魂飞魄散,嗯,还捎带了一个老女人的魂。”

我翻了翻白眼,同住一个身体,脾性果然一样,说话抬杠不着调的方式和我一样。

我凑到了黄老太的身边:“哎,上次见面还是通过显魂之术将你逼出体外而见面,如今风水轮流转,换成我进来看你了,好久不见了,黄大娘。”

黄老太听我如此说,好奇的问道:“你是来放我出去的吗?我共享你身体寿元的问题找到解决办法了吗”?

我长叹一声:“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啊,还找什么解决办法?我这还没等找呢,就先被解决了,要不,我们哪能在此相见?这样也好,咱娘俩算是真正凑一起共享我身体寿元了”。

我心里颇有不甘,各种神仙志怪故事,人家都是书生美女之类的,怎么偏偏我却摊上了个老太太。

“嗯?”黄老太仿佛对我的各种思绪有所感应:“你的思想怎么如此阴杂”?我是属于胎光混,思想精神单纯,而你阴杂的思想影响到我了,我感觉到不舒服。黄老太往旁边挪了挪,与我拉开点距离,带动身上的网状链子哗啦啦一阵乱响。

黄老太这么一说,倒是让我想起来之前看过的道门典籍,曾经张道陵张天师对三魂七魄有过解释:“胎光,太清阳和之气也,爽灵,阴气之变也,幽精,阴气之杂也,若被阴气制阳,则人心不净,阴杂之气,致人心昏暗,神气阙少,大期将至焉,尸卧之形将其奄忽而谢。

哎,按张天师的这种解释,岂不正好符合我现在的身体境况:幽精魂受拔阴斗阴气冲击,心思杂念更多,已经尸卧为植物人了,大限将至啊。

“你的意念波杂念太多了,那就减损杂念呗,”黄老太的胎光魂对我说完,又往后挪了挪。

“减损杂念,减损杂念”我喃喃自语的反复念叨。

“诶,我想到办法了,谢谢黄大娘”。我眼中一亮,冲着黄大娘鞠了一躬,转身拉着尸狗魄退了出来:“我一定会想办法解放您的”,我的声音洪亮的回荡在山洞间。

“你这么快就想到办法了”?尸狗魄向我问道。

“嗯,应该可行,别忘记你是如何幻化蛇形的,那是我修习“实意腾蛇法”而为之,这“实意腾蛇法”只是“阴符七术”之一,这“阴符七术”中还有一法名曰“损兑法灵蓍”,此法正可减损杂念,我修炼了此法,就相当于修炼了我的命魂幽精,也许可以通过此法让我重返意识海”,我高兴的说道。

第五十二章 损兑法灵蓍2

尸狗魄听得我有的办法可以修炼命魂幽精,也甚为替我高兴:“那你好好修行吧,我得去看护黄老太的胎光魂了,这里就是你的心海,你可以随意试炼”。说罢,身形慢慢虚化,消失不见。

我赶紧寻了一次清净所在,我必须尽快去除幽精魂的杂念,打通回到意识海的通道,否则,若任凭肉体持续深度休眠,造成器官衰竭的话,即使我醒来又有什么用,已经成为废人一个了,必须加快修行速度。我紧握双拳,给自己定下了目标。

我席坐于地,仔细回想阴符七术的记载:“损兑法灵蓍”,“损兑”的本质含义就是减损杂念,“灵蓍”就是“蓍草”,是古代占卜常用工具之一,这修炼总纲的意思是去除欲望杂念,就要效法灵蓍,心神专一,顺应自然之道。

我继续从脑海里搜刮着“损兑法灵蓍”的全文:损兑者,机危之决也,事有适然,物有成败,机危之动,不可不察。故智者不以言失人之言,故辞不烦而心不虚,志不乱而意不邪当其难易,而后为之谋,因自然之道以为实,圆者不行,方者不止,是谓大功。故善损兑者,誓若决水于千仞之堤,转圆石于万仞之谷。而能行此者,形势立变也。

晦涩难懂的文字一个个从脑海里蹦出来,我细细咀嚼其中滋味,减损杂念、心神专一是判断事物隐微征兆的方法,事件有偶然巧合,万物都有成有败,隐微的变化,不可不仔细观察。

所以,道家讲,顺应自然的无为之道来对待所获得的情况,观察言辞要与事功相结合。发现对方的用心,了解事件隐微的征兆,然后再进行决断。总之,善于减损杂念而心神专一,仿若占卜的灵蓍一般,可以预测先机,遇到无论什么艰难的境况都能形式逆转。

这个道理说起来简单,听起来也合情合理甚至让人振聋发聩,可是,我不是要学习道家理论,我要从中理解修行方法才行,我想起来当初修炼“实意腾蛇法”,是以拟态方式来修炼的,当初斜依于墙,身体扭曲模仿蛇形,才从中体悟到“实意腾蛇法”。

那么修炼这“损兑法灵蓍”就是拟态的模仿“灵蓍”,可这东西长啥样我都没见过怎么拟态的模仿?古书记载,这灵蓍叶如栉齿状深裂,形似而以蜈蚣喻之,又叫蜈蚣草,一百岁方生四十九茎,足承天地数,五百岁形渐干实,七百岁无枝叶也,九百岁色紫如铁色,一千岁上有紫气,下有灵龙神龟伏于下,是以蓍草千岁而三百茎,其本已老,故知吉凶,属于古人崇拜的灵草。以我这现代人来看,本质是菊科的一种,野地里倒是常见,是属消毒止痛止血的中草药而已。

既然鬼谷子的阴符七术之一以这种灵蓍草命名,必有其故。可是模仿草怎么模仿?这不成说相声讲的,模仿天上飞的擦屁股纸,水里飘的塑料袋了吗?模仿都是模仿动物,哪有模仿植物的?。

我心里思绪万千,杂念更胜,一时间想的头痛欲裂,精神竟然难以集中,索性躺在心海的岸边的,先睡一觉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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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哗啦”心海的波浪伴着潮生有规律的响起又退去,我被浪潮声音吵醒,闭着眼睛用心体会心海的浪潮,冲击到岸上的浪潮退回后,在沙滩上留下了勾勾叉叉的痕迹,浪潮涌起后有遮盖了些勾勾叉叉的图案,这图案随着浪起浪落,一会被抹平,一会又被勾勒出另一种形状的冲击遗痕。

我似乎有所体悟,却又抓不住那一瞬间的感觉:心里虚静而不乱想,志向坚定而不被扰乱,意念正当而不偏邪利用“分威“、“散势”的权谋,了解事件隐微的征兆“分威“、“散势”“分散”。

脑子灵机一线,我赶紧盘膝做好,五心朝上,双手搭在膝上,随着心海潮汐的起落,以手势的五指变化,模仿潮汐在岸上留下的各种冲击图案,也许这就是“分威“、“散势”的用法吧,就如同道家的指决一样。

初始生涩无比,也不知带过来多久时间,反正这心海内完全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我的手速越来越快,每次手势变化一次,便感觉心中杂念随着潮汐的退去减少一分,心海潮汐涨起时候漫过我多半个身体,退去时候带走我的心中的杂念他想,杂念他想应当属于精神能量中的负能量,随着杂念他想渐渐排除体外,我的命魂心平气和,无欲无求,心中古井无波,仿佛和心海融为了一体。

这“分威“、“散势”的手势变化,如同蓍草的生长变化一般,越是熟练越是感觉能够与天地互通而洞悉天地玄机:“嗯,下个浪潮勾勒的图案应该是螺纹中带有沟壑的样子,”哗啦,一个浪潮涌过来,我仿佛就知道了浪潮的下一步动作造成的结果,虽然只能预见短短的一瞬间,但是,真是好神奇呵。我沉浸其中,反复尝试着这新奇的感觉,不愿意从中醒来。

正当我修习的畅快的时候,忽然心口一凉,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怎么回事”我发现此时我的命魂幽精体内,胸口处漆黑一片,每次潮汐退去的时候,都仿佛要将身体内的漆黑扯出去,而这漆黑的东西仿佛粘在我的身体上,难以脱离,竟被扯的我心口一疼,差点晕厥。

“发生什么事了”,尸狗魄幻化成形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又预感到危险了”尸狗魄指着我的胸前,很是惊讶:“这个,好像是拔阴斗内溢散出来的阴气啊,怎么能潜伏你身上?按理拔阴斗阴气伤身,主要是伤及肉体,而你只是这个身体的驻体的命魂幽精,这阴气居然能伤及命魂,而且隐伏至今”。

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也不清楚:“看样这心海可以帮我洗涤命魂,想要从我体内扯出这股阴气,却无法扯出,反而扯得我命魂震荡。”我赶紧站起身形,脱离心海的潮汐范围。

“苏小子,我感觉你身上有东西吸引我啊”,心海内传出来黄老太的声音,伴随着哗啦啦一阵锁链声响:“你快来我这里。”

尸狗魄一摊手“你们都是魂类,去黄老太那听听她的意见吧”。

第五十三章 损兑法灵蓍3

再次见到黄老太的时候,她正靠在洞口向外张望,见我和尸狗魄并肩而来,她迫不及待的向我招手:“你身上的杂念他想少了很多啊,感觉平和了许多,不过,你身上有股很纯的地阴,这可是好东西啊”。

“这算是什么好东西,我要不收到了拔阴斗抽取的丹山阴气冲击,也不至于现在是个植物人,你居然说是好东西”?我疑惑的问她。

“人的天魂胎光和地魂爽灵平素离体在外,靠天地间灵气滋养修行,只有命魂幽精驻体保生,天魂胎光、地魂爽灵虽然与肉体留有联系,但主要在外修行,天魂为的是肉体消亡后往生天界,地魂是为了肉体消亡后回归地府”,黄老太向我继续解释道:“我是胎光魂,平素在外修行,主要就靠天地间纯阴之气滋养,以求阴阳平衡”,之前你的肉体在修炼的时候,曾从外界导入灵气进入你的心海,我也得以获益,但毕竟是涓涓细流,与天地间阴气容量不可相比。如今,你的身上居然出现一股很纯的地阴”。黄老太看着我:砸了咂嘴,是否可以提供给我呢?

我看着她垂涎欲滴的表情,惊恐的赶紧以手护胸:“你,你要干什么”?

“你怕什么,你又不会有什么损失,你是幽精命魂,要除杂保持命魂纯净来维持肉体生存,否则身体多疾多厄,这团地阴之气本质是留在你的体内的,我帮你吸收掉,你也可以早点醒过来不是?

“刚才你怎么不帮我吸收掉这地阴之气”?我疑惑的问道。

“应该是你的身体内杂念他想太多,遮盖了地阴之气,你现在驱除了杂念他想,使这这隐伏的地阴之气外露了,也算是福不是祸,正好让我获益”。黄老太高兴的看着我说道。

“遇到你才是真祸事,我的身体还被你的身体共享着寿元呢,你说你不回归天地间,非窝在我这里,我没管你收房租,你到是想从我这里吸取地阴之气”。我没好气的对他说道:“按你的说法,这地阴之气应该是天地二魂的滋补品啊,我就不能等到我修炼有成,再召回我自己的天地二魂,给我自己吸取不好吗”?

黄老太听我这么一说,明显着急了:“你还知道我的身体和你共享寿元呢?我不壮大我自己,如何挣脱这该死的束缚,我脱离了束缚不就可以解决这问题了吗?”,说话间,都得网状链子哗啦啦一阵乱响。“再说了,等你修炼有成,那得等到啥时候,等到你的肉体消亡吗?”

“我不管,嘿嘿,你在我的身体内住了这么久,按理也该交点房租给点利息了,怎么也得给我点好处”。我看黄老太胎光魂似乎很是在意我体内的这股地阴之气,赶紧就地加码,要点价钱。

“你,你要干什么”?黄老太也学我刚才的样子,以手抱胸,连连后退。

我一拍脑袋,无语的嘟囔:“都说鬼最会捉弄人,果然诚不欺我”。

“你都老掉渣了,半老徐娘都算不上,我能对你怎么样?再说,你要讹人的话,自己准备词,别学我”。

“好吧,好吧”黄老太见我根本不搭她的茬,遂又说道:“好歹我在外修炼了五十多年了,也算稍有修为,你若让我吸收了这股地阴之气,好处可是很多的,第一,可以尽快让你醒来,去除了你深度沉睡的致病因,第二,使你命魂清纯,利于你肉体的修行,第三,我吸收了地阴之气,可以壮大我的修为,说不定你以后能用得着我的地方,嗯,按修道人的说法,就是养鬼在身”。

“养鬼在身”?这话听的我一哆嗦,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不用怕,多数人养鬼在身,都是失去肉体的命魂幽精,能养得地魂爽灵在身,都是可以走阴过堂的道门高手了。至于我们天魂胎光,最后的回归地可是主神掌管的天界,哪里是普通人类可以养在身内的,天知道哪里出了差错,居然被你的什么指决组合把我拘在了这里”。黄老太胎光魂不满的说道:“我们胎光魂是为主神服务的,没有追责你的扣留之罪就不错了,肯为你做事还不满足”。

我听黄老太胎光这么一说,忽然想起来马老头当初对我说过,我拘拿了胎光魂,相当于代行了主神的职责,不知道以后会因此惹来多大麻烦啊,这个麻烦就是个未知的炸弹。反正事实已成,这黄老太的胎光既然已经这么说了,不如就答应她,不过,得对她有个限制,可不能光得好处不干活。

想到这里,我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些却是不赖,不过,我有需要你的地方如何联系你呢,你又能做到哪些呢?”

“你可以修行的时候与我同修,”黄老太见我脸色微变,赶紧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如今困在你体内无法离开,你修行的时候我也会获益,若我辅助你修行的话,就会内外兼修事半功倍,比如你从外界导入天地灵气进入你的心海,我可以帮你调理心海内的灵气纯度,加快你修行的速度。”

我听她这么一说,脸色稍缓:吓死我了,同修,还是和个老太太。

“另外,上次显魂之术,你的释放点是在指决,若你需要,等你修炼到收放自如的时候,也可以用指决临时释放出我出来作为助力,我对于阴气重的阴魂嘛,可以直接吸收”。

“那你不早点出来,马老头差点挂在鬼门阵的引魂路上,你若出手,岂不是轻而易举”?我愤愤的说道。

黄老太无奈的拖了拖罩在身上的网状链子:“我能够出去,还得看你的修为,若我们以后同修,这一天会早点到来的”

“以后不许说同修,我们是互相帮助”。我赶紧纠正了她一下,这个词听着太别扭了。

“好,好,只要你同意就好”。黄老太听我言外之意就是默许了,高兴的说道:“那我可要吸收着地阴之气了”。

“可以,我该做什么呢”?我迷茫的问道。

“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你的意识不抗拒我就行”。黄老太说完,将她的手掌搭在我的胸口,一阵吸力传来,又是扯的我撕心裂肺的疼痛,我皱着眉头忍着痛楚,却见一丝丝黑色的气体游蛇一般顺着黄老太的胳膊导入了她的身体,她兴奋的有些微微颤抖,身上网状链子越来越是明亮,似乎这地阴之气居然同时滋养了黄老太和网状链子。

“嘿,”黄老太大喝一声,从我体内抽出了最后一丝地阴之气,随着她的收掌后退,我一个踉跄,被她牵引向前扑倒在地,我挣扎的起身,却惊讶的发现,我的身下还有一个我!!!

第五十四章 吞贼现身

我缩在一边,蜷缩着身子,干咳不止,胸膛内仍是隐隐作痛,仿佛被扯的五脏移位一般。黄老太退在一旁,满是兴奋的吸收被她导入体内的地阴之气。

我擦了擦嘴角咳出的口水,指着地上的另一个我,向尸狗魄问道:“他是谁?”

尸狗魄踱步过来,拉起地上另一个我,笑着说道:“想不到你是以这种方式现身,我终于不孤单了”。

“我是吞贼,与尸狗同是这肉身的七魄之一”地上起身的另一个我说道。

现在的情形好诡异,三个一模一样的我彼此说话。哎,我叹了口气,这肉身也只是在这个世间的容器而已,按照道家的说法,人的体内很是驳杂,三魂七魄三尸虫都寄居其内,在人间道的时间段内共生,修行有道,斩断三尸虫,三魂七魄觉醒,则可免入轮回,跳出五行。

我现在已经觉醒了命魂幽精,七魄之尸狗和吞贼,是不是可以算作半仙之体了?

我看着面前聊得正欢的尸狗和吞贼,胡思乱想着。

“你好,幽精魂,我是吞贼”,吞贼走过来,抚摸着我的后背,向我轻轻的说道:“我能消灭虚邪贼风,异己,消除身体内的有害物质”

“你好,成精的免疫系统”我嘴角抽抽,冲他露出个难看的笑容。

“哈哈,这个解释有意思,嗯,我的功能就类似肉身的免疫系统”,吞贼对我这无理的回复不但没生气,反而高兴的说道:“我隐伏在这肉身中,已经见识到你的诸般作为了,你这幽精魂与众不同,你本就是肉身的意识统御者,也许,在你的带领下,我们都能有所修为,甚至突破肉身”。

听吞贼这么一说,我感觉肉身怎么跟个破麻袋一样,用完就可以扔了?

“我被那股地阴之气压制,正努力抵抗它对肉身的侵蚀,借着黄老太吸收地阴之气,我顺势从脉轮脱离了出来,也可以进入到心海修行了”。吞贼高兴的说道。

“嘿嘿,我这算是帮忙了吧”黄老太吸收了地阴之气,看起来容光焕发:“还帮你唤醒了吞贼魄”,以后你的肉身修行也会事半功倍的。

我站起身形:“好吧,好吧,诸位,看来这心海之内会越来越热闹了,”我顿了一下:“不过,大家得先想办法送我回到意识海,我迟迟回不去,肉身无法醒来,还谈何修行。”

“我只能消除身体的有害物质”,吞贼说罢,仰头冲着心海张嘴一吸,心海上空雾蒙蒙的气体汇集一缕,被他吸入了体内,吞贼的身体涨的如气球一般,又缓缓回复如常:“刚才抵挡地阴之气的侵蚀,耗费了太多气力,否则,吸收这些许体内阴霾,会更加快速的,而肉身能否醒来,就需要看你的本事了。”

心海上空此时恢复了洁净,虽然仍是时间,空间混沌,但已经没有了那种压抑之感。忽然,我感觉到了身体的脉动,我与身体之间又有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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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医生,他有反应了”,我朦朦胧胧听到了外界的声音传入心海,听声音应该是顿地孙。他在叫医生,看来我已经被送进医院了。

“医生,他身体有反应了,怎么还不醒过来”?顿地孙向医生问道。

“这应该是神经反射而已,他还是处于深度休眠中,若是再持续下去,容易脑死亡啊”,听说话的应该是医生。

“哎,小子,你和马三爷都已经昏迷半个月了,你们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你们若有不测,我顿地孙定饶不了天策府那帮混蛋。”

我在心海内听得有些无语,明明我和马自在落得这等境地,你遁地孙也有份参与好不好,看在你对我们这番照顾的情谊,就原谅你了。

可是,怎么回归意识海呢?我望向尸狗、吞贼和黄老太的胎光,他们都摇了摇头:“你是这个肉身的命魂,意识海是你的领地,办法只能你自己想”。

再试试“损兑法灵蓍”吧,我盘膝在地,手势不断演化出“分威”,“散势”的姿势,变换一次手势,杂念他想就排除一分,身体就减轻一分,慢慢的,感觉到身体越来越轻盈,竟然漂浮在了意识海的上空,这“损兑法灵蓍”均有短暂的预见效果,我感觉这心海上空有个通道,有规律的一张一合,给我的感觉好似心脏的瓣膜效果一般,张合之间带有压力变化。我循着压力变化的方向飘去,拿不定注意这通道是否能够带我回到意识海,按照我看过的道家典籍,这通道应该就是肉身的中脉。

道家有言:肉身有三脉,三脉的中脉上有七脉轮,自下往上依次为海底轮,脐轮,太阳轮,心轮,喉轮,眉心轮和顶轮。顶轮右侧通过眉心轮连接左脉后与脐轮相连,顶轮左侧通过眉心轮连接右脉后与海底轮相连,如此形成往复循环。之前马老头做“送鬼入地”之术的时候,就曾刺破七脉,这七脉指的是七脉轮,这种做法可以瞬间提升体内阳气,但是对身体有害无益。

按理,我这命魂幽精,应该在顶轮的意识海内,如今却被震入到了心轮的心海内了,要不是在心海内修习了“损兑法灵蓍”,根本就寻不到这中脉的位置。我看着一张一合的中脉,笃定的一头钻了进去。

刹那间,中脉内的吸力将我吸了进去,我沿着中脉一路向上,蒙蒙顿顿的不知所在,不知道过了多久,轰的一声,我感觉自己被冲进了一个熟悉的环境内,刚一进来,身形就被震散了,化作点点滴滴融入了空间内的液体中,这空间就是我,我就是这这个空间,这熟悉的感觉啊,我终于回到了顶轮的意识海内,重新获得了肉身的控制权。

我睁开沉重的双眼,眼前矮挫的顿地孙正窝在一把陪护椅上,本就矮胖的他整个蜷缩在椅子内,好似卷起了尾巴打盹的肥猫。

“水水”我的声音微不可闻。

顿地孙怀疑的支起了耳朵,睁眼与我对视了一下,眼中爆出了惊喜的光芒,一下从陪护椅上跳了下来,冲出病房大喊道:“医生快来,醒了,醒了,他醒了”。

“你妹呵,我要喝水,先给我水喝”,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着他冲出病房的身影,无奈的呻吟。

第五十五章 道门理想

医生见我醒过来,连连称奇,从仪器中看,脑波是一直是平的,没有任何脑活动,居然忽然醒了过来让他很是惊讶。

“希望他也能够和你一样幸运吧”医生指了指我隔壁床上的马老头说道。

看着仍是昏迷不醒的马老头,我心里很是担忧,当时,明明我挡在了他的身前,替他承受了大部分的阴气冲击,为何他还不醒来?我疑惑的看向遁地孙,向他了解我昏迷后的情况。

“当时我来不及拽住你,你就冲出了“金刚墙”,那“拔阴斗”爆发前,受到马三爷扶正的三角柱给予导向,大部分丹山阴气射向了太阳,被太阳极阳之气克制而消散,而溢散出来的阴气造成的毁坏效果也是不小,马三爷的影壁墙和房屋的右侧偏房都塌了半边。我和天策府那俩混蛋因为“金刚墙”的保护,并未收到阴气侵蚀,你和马三爷却是正在拔阴斗旁边,被冲击个正着,当时就不省人事了。”遁地孙回忆着当时的情况,向我低声叙述着。

“哎,是我的失误了,我隆武府前辈记载的“明月照流黄”的“流黄”不是硫磺粉而是流黄玉,这硫磺粉一点没起到稳定“玳瑁”的作用,差点让你和马老头命丧当场”顿地孙道歉的说道。

“这个事在“拔阴斗”爆发前,我也想到了,可是,当时的情况,哪里有时间去寻求流黄玉,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寄希望于硫磺粉了,这个怪不得你,也是我师父的慈悲心使然,他是想为丹山附近村庄消除阴气隐患啊”我看着仍是昏睡的马老头,止不住悲声的哭了出来。

也难怪我止不住的哭出来,那一夜的经历,几次徘徊生死边缘,乍一醒来,仍是禁不住手脚发抖。我见马老头面容憔悴的躺在病床上,胡子拉碴,嘴唇青灰,呼吸微不可闻。我控制了下情绪,继续向顿地孙问道:“那后来呢”?

“拔阴斗”毁了,那“释艮阵”也就破了。我见俩摊到在地,赶紧招呼刘文昭和李拂将你俩送来医院了,我谎称是你们的亲属,因家里的房屋倒塌导致人受伤陷入昏迷,这不,一晃十多天了,万幸的是,你终于醒过来了”。说罢,搓了搓手,遗憾的说道“这马三爷,估计七脉受损,伤了元气太多,也不知道什么时间才能醒过来”。

随后,又气哼哼的说道“刘文昭和李拂果然是无义小人,同我将你们送来医院后,就回返天策府了,奶奶的,回头再找他们算账,新仇旧恨一起解决”。

“希望好人得天佑吧”,我看着马老头,低声的祈祷着。耳边听着街上偶尔传来的鞭炮声,我才发现,我居然在医院里度过了2005年的春节,如今已是正月初五了。

又过了几天,我恢复了些体力后,使用指决尝试召唤黄老太的胎光,看她是否可以吸收了马老头所受的阴气冲击。结果这黄老太的胎光魂就是没有反应,应该是我修为不够吧,做不到将黄老太胎光魂收放自由啊。我一定要抓紧修行,我第一次坚定了要努力修行的决心。

这个办法行不通,退而求其次,我祭出“损兑法灵蓍”,在心海内召唤了吞贼魄:“吞贼,你不是能够消灭虚邪贼风、异己,消除身体内的有害物质吗,能否帮我清除下马老头的体内有害物质?”

吞贼在心海内无奈的回应:“按你的说法,我就相当于肉身的免疫系统,拜托,我只是你的肉身的免疫系统,做不到帮别人的肉身免疫”。

我失望的收起“损兑法灵蓍”,和顿地孙继续尝试其他办法,但却无一奏效。

这顿地孙自反水天策府之后,最近一直陪在我身边,他表示,救命之恩如同再造,愿意同我一起想办法救回马老头,至于寻天策府和隆武府报仇的事情,等此事了了之后再说。好在这顿地孙是个富户,治疗的费用都是他来支付,要不然,马老头这持续的住院治疗,早就入不敷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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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我和遁地孙、主治医生一起商讨了下马自在的病情,医生表示,病人的体征还算平稳,就是一直醒不过来,看着样子,只能下诊断为植物人了。

万般无奈,我和顿地孙商定之后,将马老头换到了特护病房,预存了一大笔费用,由院方给予他特殊照顾,便踏上了寻求解决办法之路。

“我记得在破天门阵的时候,马老头曾说过,要带我回玄机门求援,参加什么五年一次的道评大会,这个你了解吗”我无奈的说道:“那个环境下,他只是匆匆说得一嘴,并没有来得及说出详细情况”

“虽然我不是玄机门的人,但是这个我也有所了解,因为外五流门派从古到今一直都在互相刺探渗透,你看,马三爷年轻时候就曾卧底拜火教,我这不也从隆武府投进了天策府吗?哎,造化弄人,现在居然和你这玄机门不入门的弟子混在了一起。”顿地孙无奈的说道。

“都什么年代了,人才流转不是正常的吗,怎么现在还保留着门派之别的老看法?邓爷爷不是说过吗?黑猫白猫抓着耗子才是好猫,这么多年,外五流门派一直被正统道门压制,自己却内耗斗个不停,在这样下去,真好淹没在历史中了,我看呀,外五流门派之间能够兼容并包,求同存异,共同发展才是硬道理。嗯!我想法就是先整合了道门外五流再说!!”。

顿地孙惊讶我能说出这番大道理,撇了撇嘴:“苏小子,你是新闻联播看多了吧?”

随后顿地孙又说道:“当年马三爷不守道门规则,净干出格的事情已经够道门中人头疼的了,我看呀,你未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番道理你和我说说也就罢了,若遇到其他道门中人,你这么说,人家还不得以为你有觊觎他派庙堂之心?你想学苏秦、张仪凭着三寸肉舌搞什么门派的合纵连横,可千万别带着我,我还有大仇未报呢,还不想挂在你这无聊的理想上。”

“嘿嘿,顿老哥,人不可妄自菲薄,不试试怎么知道?小弟我可是玄机门机流弟子,权谋、形势就是我入道的法门,合纵连横也未尝不可为,你且随我看看能扬起多大的风来。”我自信满满的冲他说道。

顿地孙看着我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不由得升起些希望:“我的仇恨若是得他之助,是不是更容易得报呢,毕竟我自己对抗天策、隆武二府,势单力孤了一些”

“那个那个顿老哥,玄机门怎么去,你知道吗”?

哐当,顿地孙摔倒在地:“寄希望于你,还真是个不靠谱的想法”。

第五十六章 嗜血红芒

为了找寻玄机门的线索,我和顿地孙返回马老头位于丹山的住所,故地重游,眼前满目疮痍,院门屋门破损,影壁墙塌了一边,三间房子的右侧也陷了一片,这景象与周围的战壕真是相得益彰,就好似被人强攻过一般。

进得屋内,我从铺散一地的书堆上拾起一本,拍了拍上面的脚印,冲顿地孙说道:“阁下的足迹还在这上面呢,嘿嘿,需不需要给你裱起来,留个纪念”。

顿地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时过境迁,需要再开咱的玩笑”。

“我想重新将马老头的房子收拾下,那个,你懂的”我又扬了扬印有遁地孙脚印的书籍,冲他说道。

“好,好”遁地孙冲我举了举手:“我懂的,费用我出”。

接下来就是找工人修缮房屋,顿地孙作为主事,指示工人按照他的要求进行维修,这顿地孙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居然在房子中,院墙中,甚至院外设计了几处机关。

“你这是要做什么用?难道我们窝在这里不走了吗,还设计这么多机关,要对付谁?”我好奇的问道。

“我并不认为你能找到什么玄机门的线索,先暂时做留在本地的打算”顿地孙回道。

“我翻遍了马老头屋内的东西,书籍,箱子,衣物之类的,确是没找到玄机门的线索”我奇怪的思索:“这马老头怎么这么神秘,居然将出身线索隐藏的这么深,毫无踪迹可寻”。

“听闻当年他卧底拜火教,甚至在拜火教有了妻女,结果事情败露,为不连累玄机门,抛妻弃子远走他乡,藏踪匿迹多年,所以,你找不到关于他来此地之前的任何蛛丝马迹,也是正常”。顿地孙淡淡的说道:“我从隆武府投入天策府后,听闻天策府得到了玄机门法宝的消息,说是玄机门的法宝就藏在记载祖辈名讳的纸牒内,所以才派了刘文昭、李拂和我,细细寻找玄机门纸牒的线索”。

我听得眉头一皱,压住要摸索怀内黑白二玉牒的冲动。不知我住院期间,我怀内的东西顿地孙是否看过?我想问他又不知如何开口。时至今日,虽然与顿地孙的关系日渐融洽,但我也是不敢泄露黑边二玉牒的任何消息,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君子无罪,怀璧其罪啊。

“我们外五流道门的法宝我听马老头说过,包括“隆武府的隆武三匕”,“天策府的双尖剑吴鸿钩”,“拜火教的形彰矛”,“罗织道的道隐刀”以及“玄机门的灵书,金炉,玉牒”。我抽出了腰间的道隐刀,伸手挽了个刀花:“马老头的道隐刀现在我手,不知道他怎么会有罗织道的法宝,你手里有隆武府的扬文匕,嘿嘿,我们虽然只有两人,却握着外五流道门中两家的宝贝”。

“道门法宝要配合本门术法使用才能威力倍增,不懂用法的话,宝器也只是徒具锐利而已”,说完,遁地孙抽出扬文匕,挥洒间竟见寒芒吞吐,似乎喷出半尺有余,顺着扬文匕细细的刀刃向外扩出了一倍有余:“这叫虚无之刃”。

只见顿地孙随手一挥,那“虚无之刃”居然离体而出,砸在远处的地面,将地面犁出一个深沟。

我暗暗咂舌,这扬文匕也曾落在我手,我也看过刘文昭用它调断门锁挂钩,以为无非就是个吹毛立断的利器而已,想不到竟然可以从刀身向外扩出这尺余的“虚无之刃”。

我看了看手里的道隐刀,想起我乱舞两把菜刀的时候,也曾用出类似这“虚无之刃”的效果,似乎心有所悟,这顿地孙说的需以本门术法来驾驭本门法宝,才能让宝器发挥效果,这可能只是各派中人的惯用思维而已。就好比马老头说过,绘制符纸的道理一样,无非就是天地灵气的运用而已,抓住了事物本质,应用手段都是可以调整变换的。

我迈步走进当院,将道隐刀举在胸前,闭目凝神将天地灵气顺着黑白二玉牒中的白玉牒导入心海,再抽出五行中金性属性,从手臂再导引到道隐刀中,只听道隐刀嗡的一声,当初浸在“阴闶”中浸润的怨气暴涨,红芒吞吐择人欲噬,这红芒探出尺余,包裹在道隐刀的外部,居然与顿地孙使出的“虚无之刃”看起来一般无二。

顿地孙惊讶的看着我:“你这么能用出道隐刀的“嗜血红芒”,莫非你是罗织道的人。”

“胡说,我入了玄机门,却没学得玄机门的任何本事,现在又被你说为罗织道的人,我怎么这么好道缘?啥门派都能粘上关系。”我气愤的冲遁地孙说道:“你管这个叫“嗜血红芒”?来试试与你的“虚无之刃”相比如何

“我有些开始相信你有机会能整合外五流道门了”。遁地孙高兴的说道,举起了扬文匕使出了“虚无之刃”冲我直挥下来。

“砰”的一声爆响,好似炸开了一个气团,我们都被气浪崩的推开好远,院中扬起了阵阵灰尘,随着“嗜血红芒”的气劲泄出,我感觉体内一空,好似所有力气都使尽了一般,虚脱的只要软倒。

遁地孙赶紧冲过来一把扶住了我:“看来你果然不会用相应的术法来使用这宝器,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做的像模像样,但这种做法太伤体力和灵气”,

他扶我在门前坐定,继续说道:“若是以相应术法来使用这宝器的话,不会这么费力,我当初对决刘文昭的时候,是因为中了阴身遍经折磨,体内灵气不多了,无法用出虚无之刃了,否则,当时定让他血洒当场,但这术法却是耗费气力灵气,我如今也只能连续使出五记,之后便会和你现在的状态一样”。

遁地孙收好扬文匕冲我说道:“你记住,“嗜血红芒”这是杀手锏,不可轻易使用,免得用后脱力,反为敌人所乘”。

我点点头,心里暗道:“马老头虽然如今昏睡在医院,但我身边又有了顿地孙这道门前辈护持,我真是要感谢苍天眷顾啊。”

“对了,本来想问你,为何要先做暂时做留在本地的打算,结果却扯到外五流道门法宝上去了。”我大喘一口,平稳了下呼吸,继续问道。

“因为我顺走的那个小木箱,应该就是你玄机门记载祖辈的纸牒,我不认为他们天策府能从这些纸牒中寻得你玄机门法宝的线索,一旦他们找不到线索,你想他们会不会再度返回此处?而且,你已经被天策府的追魂火翼打了标记,是会受到天策府不死不休的追杀的。再有,若是天策府包藏祸心,将纸牒中藏有玄机门法宝的消息散播到道门其他同行,你想,包括你们玄机门的同门在内的其他道门同行,会不会主动找上门来?所以,我想我们根本不必费尽心机去主动找寻玄机门了,等他们来找我们即可”。

我听的心中一动:“莫非遁地孙已经发现了我身上的黑白二玉牒,所以才做出上述推论进而有了设计机关,并做出留在此地寻机待变的决定”?

第五十七章 崂山道派1

“你怎么这么笃定,天策府或其他道门中人会主动寻上门来”?我怀疑的问下遁地孙。

“我当年云游四方时,结识过青岛本土道派的朋友,这些年也是未曾断了联系,在你和马三爷住院期间,我曾联系过这位朋友,他传给了我这样一条信息”。说罢,顿地孙从兜内掏出了手机,打开短信息交给我看:“陈道兄,关中传来讯息,玄机门的玉牒法器重现江湖了,你有兴趣一起来看看热闹不?”

“这陈道兄应该就是你的朋友吧,这信息是别人转发给他的?”我将手机递回给他问道。

“是的,这位道友俗家名讳陈得胜,术法玄妙,深得崂山派的精髓,是崂山派的新锐,他肯将这信息传递给我,也是有招揽我随他一同去关中的意思”。

“讯息中说玄机门法器重现江湖,那么到底是哪种法器?”我抚了抚胸口,装作使出“嗜血红芒”后仍是气息不匀的样子,实际是暗暗捏了捏换种的黑白二玉牒,我强压心中的震惊,故作平淡的问道。

“他没说,不过,我们倒是可以亲自登门拜访他下,一探究竟”。顿地孙看了我一眼:“怎么?仍是气息不匀,还没缓过劲来”。

我点看点头,岔开他的问题:“若是讯息属实,我们真应该去关中看看,为啥非要守在此处,等人主动登门,那样岂不是太被动”?

“江湖中的信息虽说无风不起浪,但也是虚多实少,我想,刘文昭和李拂回到天策府,研究了玄机门的纸牒后,通过纸蝶找寻宝器的线索,落空的机会更大,毕竟这么多年了,若是纸蝶内真藏有玄机门法宝,岂不早被玄机门弟子取出了,还能留到现在,若是如此,我断定他们定不会死心,还会二次登门的”。顿地孙继续着他的推断。

我苦笑了一下,心里暗道:“天策府带回去的那个小木箱,箱中纸牒内的黑白二玉牒早就落在我手了,他们遍寻无果的话,说不定真会二次登门的,不行,我不能等在这里坐以待毙,但想个什么理由说服遁地孙呢?”

我默默思索片刻,打定主意后,抬头对顿地孙说道:“顿老哥,您分析的很有道理,我想说说我的想法,咱们探讨下”。

“哦,你说”。顿地孙曾与我和马三爷在天门阵中一番恶斗,知道我的精巧诡变,见我这么郑重其事的,不由得重视起来。

“首先,我也认为他们在纸牒中不会有所收获,按你的说法,若有宝器真藏在纸牒中,这么些年早被玄机门弟子取出了,岂能留到现在”。

“就是,就是”顿地孙见我认同他的观点,不由得高兴的点头。

我心下愧然:“这纸牒中的宝器早就在我手了,只是现在不好向你明说,先对不住了,顿老哥”。

“所以,天策府这帮孙子肯定会二次登门的,”我蹲了一下,指了指院内和院外的各处机关:“我也了解您顿老哥的内心想法,估计您是想趁此机会收拾下来袭的天策府众人,出的您心中一口恶气”。

顿地孙听我这么一说,老脸一红,“嗯,是的,我不否认,我有这私心,嘿嘿,毕竟顺道的事情嘛,以有心算无心,定然让他们吃个大亏”。

“哼,好一个有心算无心”,我冷笑了一声:“顿老哥,你想的过于简单了吧?这天策府上次铩羽而归,你顿老哥反水,刘文昭和李拂都挂彩重伤,你觉得他们下次来还会这么轻敌吗?我看啊,再来时候,才真是我们全军覆没的时候,他们定然拿出以虎搏兔的心态,全力以赴。”

“这,这”遁地孙不由得语塞。

“再说了,陈道人传给您的短信息,说关中传讯,我派法宝重现江湖,这个讯息可以解释为好几种说法,一是法宝现身关中,那我们在此只要应付天策府即可,二是关中传出消息,法宝现身我处,那么,您算算,我们需要对付天下多少道门同仁?这里只有你我二人,面对汹汹而来的道门同仁,如何应付得了?”我趁热打铁,继续夸大形势的严重性。

顿地孙被我说的冷汗直冒:“是我大意了,会有这么严重吗?”

“别忘记我是玄机门机流弟子,对待问题,要做最好的预期和最坏的打算,”我抬出玄机门机流弟子身份来增加说服力。

“那,你说怎么办?”顿地孙终于松口了。

“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先去拜访下您的那位朋友,陈道人,先了解下具体情况再定下步方案。”我把问题扔回给了顿地孙,让他来说决定,事到如今,我想他的决定也必然落入我的预定计划。

“好,我们明天就去崂山”。顿地孙斩钉截铁的定了下来。

“行,就按您说的办,不过在此之前,麻烦您稍微给我介绍下这崂山派啊,免得见了陈道人,显得咱什么也不懂,那有多尴尬”。

“你不是玄机门机流弟子吗?应该博闻强记,了解甚多才对,你看马三爷,那就是道门的百科全书”顿地孙嘲弄的看着我。

“我才入门不久,还没来得及学习呢,师傅他老人家就被你们害成昏迷不醒的植物人了,你不积极的帮我来赎罪,居然还嘲弄我。”我赶紧怼了回去。

“服了你了,”见我又揪起了他的小辫子,顿地孙赶紧举手示意投降:“我会想办法帮你救醒马三爷的,拜托不要总拿这个事情说事”。

“嘿嘿,好使就行”我奸笑了一下:“那还不快给咱恶补下明天之行需要知晓的内容”。

“这崂山派源自全真龙门派,擅长是斋醮祈禳等符箓法术。追本溯源的话,可以追溯到北七真之一的丘处机。崂山派的道士擅长于驱鬼捉妖,镇压僵尸,诅咒解咒,传统中医,地脉风水,内家功夫等,其中地脉风水与传统功夫两法分流到山贼组织,形成了盗墓贼中的卸岭力士一派。

所以,在道门中,素有“南茅北崂”的说法,据说曾经辉煌一时的绿林军中多有崂山门下。比如唐末义军领袖黄巢,传说他就学过崂山之术,并曾经在陕西挖过多处唐墓以充军饷,并杀入长安大肆叛乱”。遁地孙将崂山派的历史向我一一介绍。

我听到“黄巢”此人,赶紧打断了顿地孙:“马老头曾对我讲过我玄机门的历史:说是安史之乱以后,又是黄巢大起义,及至南唐北周时期,纷争不断,我派传人,纷纷介入到解救民众的活动中,渐渐的人丁凋零,道法失传,甚至连道济祖师从仙人处所得的灵书,金炉,玉牒也在此阶段的乱世中遗失。”

“你的意思是说?”顿地孙怀疑的看着我,欲言又止。

“黄巢曾是崂山术传人,我派法器就是在那阶段的乱世中遗失的,而且这陈道人得到讯息又是:关中有讯,玄机门的玉牒法器重现江湖了,综合这些来看,我想这其中未必没有联系”。我盯着遁地孙的眼睛,斩钉截铁的说道。

第五十八章 崂山道派2

“难道崂山道派一直关注着你们玄机门的法宝?”顿地孙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不无这种可能,只有深入其中才能了解内情,所以,明天我们去崂山面见陈道人的时候,你可千万别说我是玄机门的人”。我向顿地孙叮嘱道。

“那该怎么介绍你,若说你非道门中人,一旦真有去关中探宝的行动的话,定然会被陈道人排除在外的”。顿地孙有些迟疑,不知道该如何给我安个身份。

我拍了拍腰间的道隐刀:“不如就用它,你不说我刚才用出的招数好似罗织道的“嗜血红芒”吗,连你都认为我是罗织道的人,那这刀,这招数不就是最好的身份证明吗”。

“这恐怕不好吧,道隐刀属于罗织道的法宝,这罗织道和拜火教在外五流道门中,最是神秘,而且行事偏邪,素为正统道门所不喜,若惹的陈道人反感,反而不妙。”顿地孙摇了摇头,不同意我的说法。

“无妨,我只是个后学末进,名声不显,谅那陈道人也不会关注于我,最好与我疏远些,才方便我打探消息”。

顿地孙见我坚持要以罗织道的身份去崂山派拜门,无奈的摇摇头:“那你以罗织道哪支的身份出现呢”?

“什么哪支?”我疑惑的问。

“你啥也不懂,就冒充罗织道的身份啊,若被人稍加言语刺探,岂不立刻露出马脚?”。

顿地孙见我无言的望着他,无奈的笑了笑:“好吧,看你求知若渴的样子,我就再给你科普下罗织道的事情。”

“我听马老头说过,罗织道尤好刑狱,故多为酷吏,比如有名的来俊臣、朱南山、万国俊等酷吏,都出自罗织道门下,我只了解这么多,至于你说的哪支?马老头没对我讲过”。

“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分支种类,目的无非都是扩大影响,吸收徒众,传播本系道法。比如明天我们要求的崂山派,就是全真派分支出龙门派,龙门派在分支出崂山派。这种分支属于一个祖系下的分支。再比如你们玄机门分为玄流和机流,是属于一个门派内的分支,你不就是机流弟子吗?”

“别解释的太复杂,说说罗织道的事。”我打断顿地孙的话,让他直接说重点。

“这罗织道的分支方法和你们玄机门一样,也是门派内的分支方式,分为人间道,无间道和花间道”。

“这几个电影我倒是都看过,人间道,无间道之类的,倒是个好片子”。

顿地孙听我说完,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臭小子,我在和你开玩笑呢吗?看你油嘴滑舌的样子,若要假冒罗织道弟子的身份去崂山拜山,我看啊,花间道最适合你”。

“嘿嘿,跑题了,言归正传,请顿老哥您莫怪,继续赐教,嗯,赐教”。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算了,详细情形我也了解不了很多,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你也知道,罗织道尤好刑狱,所以,其下分支必都是为刑狱服务为目的的存在,顾名思义,无间道就是卧底刺探的暗探,花间道就是游戏情场套取情报的明探,而人间道就是主持刑法的刽子手,名字叫的好听,却最不人道,简直是惨无人道”。

“哦”?我一听花间道顿时来了兴趣,游戏情场的明探,这个不错,就是它了,这个身份最好。

“呸,你还真是少年心性,这罗织道里,数这花间道最是臭名昭著,游戏情场,玩弄感情的人比真刀杀人坏的多,希望陈道人听了你的身份,不会直接将你轰出来”。顿地孙啐了我一口,似乎很是厌恶。

“诶?顿老哥,我只是假装,你这入戏也太快了吧”?我看着身侧的一口浓痰,向他抗议道。

我与顿地孙嘻嘻哈哈的耍闹了一阵,又计划了下第二天去崂山的事宜,便早早睡下。

闲言少叙,一夜无话。

及至天明,顿地孙叫起了我,一起去丹山脚下的源头集采购了些礼品,打了个车顺着北九水的方向奔着崂山而去。路上,顿地孙又继续向我介绍了些崂山派的典故,比如创派历史了,主要的显赫人物了,主要的修炼洞府了,我一直思索着陈道人那条关中有讯,现玄机门法宝的短信息,听得是左耳进右耳出,浑浑噩噩的完全没听进去。

“你干什么呢,心不在焉的”,顿地孙见我完全不在状态,索性闭口不言了。

“我再想黄巢的事情,据马老头所说,我派道济祖师的第三代张平,在牛李党争中随牛党失势之后,退入关中隐匿,期间认识了王仙芝和黄巢,后来王仙芝举事,张平、黄巢附逆随行。不久,唐僖宗封王仙芝为“左神策军押牙“,王仙芝思想有了动摇,欲放弃斗争,接受唐僖宗的官职。黄巢斥责王仙芝说:“曾共同立下誓言,横扫天下,你却中途变心,怒不可遏的黄巢出拳击打王仙芝,才导致了历史上的王黄分流,王仙芝与黄巢分流之后,张平又尾随黄巢一路杀到长安。这张平虽为道济祖师的孙辈,却因玄机门助力郭子仪,剿灭了附逆于安禄山的张均,那张均就是张平的父亲,玄机门的法宝也就是在这个期间陆续遗失的”。我挠了挠头:“刚才你说这黄巢曾修习崂山之术,而同时代的张平是我玄机门的人,你看时至今日,会否崂山道派与我玄机门仍有关联”。

“你是玄机门的,你不觉得问我问错人了吗?”顿地孙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对我的疑问给予了无情的回击。

“呐,呐,快看那边,你不是要冒充花间道的人吗,我看这个地方很适合你啊”。顿地孙指向路边的一处农家院,向我说道。

崂山山脚的沿线,自北宅到王哥庄,北九水一线,遍地农家院,名字起的也是千奇百怪,以显招揽顾客之能:“你看,“干柴楼”,花间道不止爱好涓涓情素,更喜干柴烈火,这地名,太适合你的隐藏身份了。”

我探头望了望,回首给了他一个肘击:“你是个文盲吗?那他娘的写的是千紫楼!”

“哈哈,不好意思,车速快,走了眼了”,顿地孙转回了头,打了个哈哈,却是眼角余光仍是描向那所谓的干柴楼,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第五十九章 崂山道派3

我见顿地孙神色有异,他不主动提及,我也不问,哈哈一笑带过,心中却暗自记下“千紫楼”,回头定要去拜访看看。

及至石阶脚下,我和顿地孙拾阶而上,步步登高,遍览崂山美景,顿地孙边走边说:这崂山的道观有很多,自古就有九宫八观七十二庵之说,初始道众为道教中全真派,后成立崂山派后,才开始陆续归入崂山道派。崂山道众常说:

崂山道观天上星,七真降临归正宗,

若问宫观谁为首,老君峰下太清官。

那么我们直奔太清宫?陈老道就是在那里是吧?我气喘吁吁的问道。

“不,不,现在主要的崂山道观,都成为景区了,每天游人太多,影响道众修行,所以,一般的入室弟子,均不在那些主要的道观,我们要去的地方,是蔚竹庵”。

我差点一口气没喘匀,滚下山去,赶紧扶了山道边的松树,一脸惊讶的问道:“陈老道是个道姑?”

“我说是个道姑了吗?”

“不是去蔚竹庵吗,住在庵内的还不是道姑?”

“哈,我没解释清楚”,顿地孙不好意思的说道“蔚竹庵建于明万历年间,清朝嘉靖年间重新修复,命名为蔚竹庵,一直居住的都是道姑。不过,在德国占领青岛期间,蔚竹庵被改为“林之静谧修道院”,后来嘛,又再被改为蔚竹观,现在是道士住持庙务了,没有什么道姑,不过,道门中人仍是习惯称为蔚竹庵。”

我们一路说说笑笑,越过一段石阶之后,沿内九水溯流而上,出双石屋村左拐,见到一片古香古色的建筑,庵前清泉潺流,翠竹萧萧,风景如画。入得庵内,有正殿及配房二十余间,正殿三楹,供奉着真武大帝、三官大帝及慈航道人神像,整个院落幽雅,风格古朴。

这里景色优美,游人缺少,难怪一些崂山道中都分散到这种清净所在静修,听得我们到来,从殿内迎出一个道人,年岁四十左右,白净面皮,头戴道观,扎着绑腿,一副修行人的模样。

“哈哈,顿老弟,多年不见了,风采依旧啊,听闻您要过来,陈某赶紧扫榻相迎,已经恭候多时了”。陈道人出得门来,与顿地孙大声寒暄,一脸的高兴。

顿地孙也是兴奋有加:“岂敢岂敢,陈道兄,想煞小弟了,一直想拜访哥哥,却不得空,陈道兄见谅,见谅”。顿地孙紧赶了几步,一个稽首拜了过去。

陈老道赶紧伸手拖住了顿地孙,看到侧立在旁的我:“这位是?”

我也赶紧一躬到地:“道门末学苏有友,拜见陈道长”。

“好,好,年轻人意气风发,华夏道统后继有人,快请进,快请进”,陈道人赶紧将我们迎进房内。

落座之后,陈道人摆上绿茶:“这崂山绿茶,是我自种自采的,只有两至三叶嫩芽,采自清明之前,是为明前茶,最含春意,炒好之后以冰箱冷冻,一年四季都有春茶可饮,两位快尝尝”。

翠绿的茶汤微微荡漾,袅袅蒸汽伴着淡淡茶香,我轻呷一口:“沁人心脾啊,好茶,好茶。”我大声赞扬着。

实际上我哪里懂得茶的好与坏,平素都喝白开水,甚至直接喝撅尾巴管,就是水龙头的意思。但是看这陈老道,将这绿茶采摘、制作、保存过程,短短数语介绍的如此全面,必是浸淫此道多年,且颇以此为自豪。

博人好感,必以喜好为迎合点,我这一番大声赞叹,顿时让那陈老道大为得意:“哈,莫非小友也是此道中人?还请不吝赐教”。

“哎呀,夸大了,这下怎么办?”我表情凝重的盯着茶汤,心里暗自盘算。

顿地孙见我盯着茶汤沉思,一时不知我是已有对策呢,还是被陈老道问的发愣,所以,不好盲目岔过话头,也只好沉默的望着我。

陈老道见我面色凝重,以为他这明前茶有什么瑕疵,也是伸长了脖子坐等我的高论。

“想不到这陈老道有此一问,算了,死马当活马医,这茶也是吃喝类的,就当这茶就是一盘菜,从色、香、味、形上胡扯一通吧”。我打定主意,轻咳一声,取过茶盏,在鼻下一嗅,又轻呷一口,让茶汤在齿间流转一圈又在舌后暂留,再慢慢咽了下去,又取过些干茶和泡好的茶叶,均摊在了桌上捻将开来。

“看这茶叶的外形,不是很统一,若是按陈道长说法,这茶均是采自清明前的茶叶尖芽,上品应当只有两芽为宜,看这个,我捻了个已泡开的茶叶,都是这种v字形的或y字形的才是上品,您看这里还有掺杂着三叶,四叶的,明显降低了这茶的品级。

陈老道听的张口结舌:“小道友就是精益求精啊,殊不知这种芽茶,25斤鲜叶才能出1斤干茶,我也是没办法,才掺了些三叶和四叶的,产量太低啊,你说的是,这样一来却是降低了明前茶的品级”。

我暗暗咂舌:“这种芽茶产量比这么低啊,我就以最好一根茶叶来做例子,居然误打误撞的得到了陈老道的认可”。

“请小道友继续赐教。”陈老道向我做了请的手势。

“再看这茶汤,清澈无杂质,颜色鲜绿,可为上品”。

“嗯嗯,谢谢夸奖”。

“味道嘛,带有春天的气息,甚至有些淡淡的豆味”

“小道友好鉴赏力,陈某每年都在茶树下埋有豆子,所以这茶,炒制出来确是有豆香。”陈老道又满了茶盏,推给我后,颇为赞赏的问道:“不知小道友出自何门何派,竟教出这等俊杰之才”

我误打误撞的居然得到了陈老道的赞赏,心下也有些飘飘然,忽然听得他一问,顺口答道:“玄”。

我一时疏忽,差点将玄机门脱口而出,顿地孙在旁赶紧接过话头:“玄门弟子,何必纠结何种门派,大家都是华夏道统嘛”。

“哈哈,不是我陈老道刨根问题,顿老弟你所为何来,陈某清楚,所以还是将同行之人了解清楚,免得心有芥蒂,无法精诚合作”。陈老道见我含糊其辞,言语之中已是颇有不满。

我拉开椅子,长身而起,再次一躬身:“末学后进出自花间道”。

“什么?你出自罗织道下的花间道?”陈老道面色一沉,收起了赞赏之色,露出了满脸的憎恶:“顿老弟怎么能与他们交往?”

说罢,又向我一抱拳:“对不起,小道友,崂山道派不欢迎罗织道的人,请您自行下山吧。”

第六十章 崂山道派4

听得陈老道下了逐客令,顿地孙赶紧站起打圆场:“陈道兄,您这是干什么,苏道友好歹也是我同行的客人,您这番逐客,让小弟这脸无光啊,还请陈道兄看在老弟的面子,权且让他留在山上”。

陈老道冷哼一声,不为所动:“你们这些外五流道门中人,本就不入《诸真宗派总簿》,我肯与顿老弟你相交,一是你隆武府算是外五流中行事正派的,二是你的为人,并不是传说中外五流道门那般不堪,算是个堂堂汉子,可这罗织道,道众各个邪气十足,处事毫无原则,皆以任务目标为先,何况他还是罗织道中的花间道,更是臭名卓著,冠以玩弄他人感情刺探情报为能事,我岂能降尊纡贵与他这种人交往。”

陈老道这一番言辞,说的顿地孙尴尬不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竟呆立当场无所适从了。

我仍是不卑不亢的站立在旁冷眼观瞧,见遁地孙受窘,我不好再默不作声当看客,便伸手抓起茶桌上的一个茶宠,那是一只鼠形的茶宠,看材质应该是黄花梨雕刻而成,活灵活现,全须全影的,卧在茶盘漏水孔的旁侧,仰头朝上,尖尖小嘴微微张着,很有一番趣味。

好茶的人是很讲究这些喝茶装饰品的,什么茶宠,茶道,刷子,漏壶,滤茶器等等,这陈老道看来就是此道中人,茶盘上摆放着一应俱全的这些东西,那茶宠是他洗茶、滤茶的时候,用于将第一泡茶汤浇在其上所用,天长日久,已经被茶水浸得有些绿色。

不过,一般鲜有人用老鼠做茶宠的,因为这老鼠寓意不好,就拿成语来说,鼠目寸光,过街老鼠,獐头鼠目,蛇鼠一窝等等,就没个好词,也不知这陈老道是什么恶趣味,居然选个老鼠来当茶宠,也有可能他是属鼠的吧,还五行缺水,所以才用了这老鼠茶宠吧。

陈老道见我抓了他的老鼠茶宠在那端详,也不言语,甚是好奇,便出言相询:“这位苏道友,您刚才一般言论虽然深得我心,但鉴于您出身花间道,贫道实在不便与您交往,还请交还茶宠,自行下山吧”。

“哈哈,无妨,无妨,请陈道长听我一言,若认为我说的没有道理,本人及自行下山,不再叨扰”。我捏着茶宠,冲他捻了捻。

陈老道见我捏着他的茶宠,生怕我一用力将那鼠头揪扯下来,叹了口气,坐回头茶桌后头的官帽椅上,哼了一声,也不言语,只是伸手做了请的手势,看样子,心下颇为不快。

顿地孙见陈老道坐了回去,也只好跟着坐下,窝在椅子里却连连搓手,心里颇为不安,不知道古灵精怪的我,会说出什么屁话来,万一真惹怒了陈老道,那才真是灰溜溜的滚下山去了。

“陈道长,莫急,莫急。”我捏着老鼠茶宠,抛起又接住,再抛起又接住,那陈老道的眼睛随着我的动作上下移动,却是欲言又止。若是出声阻拦,显得他小气,连个小茶宠都如此记挂在心,若是不阻止,这却是他心爱之物,被我如此颠来抛去,不由得忍着怒气又是重重哼了一声。

我见时机差不多了,单手托着茶宠将它送回到茶盘上。然后悠悠说道:“陈道长,您修行多年,也定时博学多识,晚辈看着鼠形茶宠不错,想起《诗经》中有诗一首,名曰“相鼠”,正是赞这老鼠的,晚辈在此诵读一下,请您品评”。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

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

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我一诵读完毕,陈老道和遁地孙都听得勃然色变,陈老道是气的,我明显借此讽刺他不懂待客礼仪,就如老鼠一般有皮无仪,有齿无止,有体无礼。

而遁地孙却是吓的,心里暗道:“完了,这下把陈老道得罪狠了,肯定得灰溜溜滚下山去了”。

“你,你这无理小辈,真真气煞我也”陈老道拍着茶桌咆哮着,却忽然怒极反笑“哈哈差点上了你的当,你莫要激我不懂礼数,你们来访,我接待你们是情分,我不接待你们是本分,何来有礼无礼之说”。

言罢,又是一挑眉毛,将茶盘上的茶宠摆正到漏水孔处:“莫说礼,应说理,我无礼可以,你有理也可以。”

顿地孙听的一脸迷茫:“陈道兄,打什么哑谜,这是说的哪般绕口令?”

我确是听的明白,这陈道人言语之间暗含机锋,好比那禅宗的禅机一般。自古以来修道之人尤好此道,简单来说就是把要表达的话说的云山雾罩,让你发蒙发晕,听起来似似而非的很有道理,却又不着边际的遍寻不着。

这陈道人言下之意是说:你刚才不是要说一番道理吗,道理若说的通就让你留下,说不通就自行下山去,少拿“有礼”来偷换“有理”的概念,赶紧说出你的道理来。

我坐回桌前,端起茶盏推到了陈道人的面前:“道长所说的《诸真宗派总簿》,截止到清朝宣统年间,总计列入有八十六派,若我所记不差,贵派崂山道派名列十九”。

“嗯,没错”陈道长点了点头,端起茶壶为我的茶盏续满了茶水。

我致以谢意之后,继续说道:“我们外五流道派:两府一玄机,拜火一酷吏,虽然不为《诸真宗派总簿》所载,却也是历史久远,在江湖道门也是人人知晓,只是因为编纂者自诩道门正派人士,而我们这外五流道门行事亦正亦邪,自古又素于朝廷之间关系紧密,故不入编纂者法眼,总是将我等排除在外”。

“这不是主要原因,是你们自身原因导致的现况,与编撰者的眼光无关”。陈道长呷了一口茶水,看也没看我一眼。

“道长看不起我是花间道的人,是因为道长自诩为正派中人,”我顿了一下,向陈道长问道:“道法自然,所谓自然,就可以随心随性,万物有阴阳,有软硬,我高低,有生克,那就应当有正反,你们自诩为正派,没问题,你们就是阳,那我们就是因,我们是事物的一体两面,所谓孤阳不生,孤阴不长,道长为何纠结于正邪呢”?

“以道法而言,道是什么,是法则是规律是道理,无论您以正途修道,还是我以魔道修道,最后都是殊途同归,体悟了天地间的法则规律和道理,就是修道有成的人,您瞧不起我罗织道的人,是落入了世俗的评判原则,失去了道门中人应有的水准,殊不知,魔道也可以证道,道心种魔不就是吗,所以,我请道长不要执迷于门派之见,拒人千里之外,您这样,是以门派成见禁锢了自己的道心,日久天长,修行就难以窥破瓶颈了。”

陈道人被人我一番话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似乎说中了他的现况,良久长吁一口气:“好一个被门派成见禁锢了道心。”

第六十一章 崂山道派5

“被门派成见禁锢了道心被门派成见禁锢了道心”。陈老道反复念诵了几遍之后,眼神愈渐明亮,从官帽椅上长身而起,一个稽首拜了过来:“想不到苏小道友,年纪轻轻,这番言论却是堪称真知灼见,正如学无先后,达者为师,这玄门道学也是如此,岂可人为分隔为正邪两派,所谓道法自然,我这门派之见,首先就不够自然,何谈修行,何谈修行啊”。言罢又是一番长吁短叹,颇为沮丧。

我心中暗叫侥幸,这番话本是马自在品评外五流道门与正门道统之见的区别,我只是稍加润色,搬过来套用给了陈老道而已,见他被我一番言辞说的意志消沉,赶紧说道:“前辈不可妄自菲薄,殊不知,朝闻道,夕死可矣”,话一出口,感觉说的不对,又赶紧纠正:“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道是方向,术是进程,陈前辈是崂山道派新锐,风头正劲,术已有成,只要稍加修正方向,定可一鸣惊人,修道有成的”。

陈老道被我说的转忧为喜,哈哈一笑,散去愁云,为我和顿地孙续满茶盏:“两位,我陈某认可你们了,你们可以留在我这,但是我得通禀下主事师兄才行,关乎苏小道友的身份,我怕主事师兄仍会刁难与你,放心,我定然为你尽力斡旋,两位稍候,陈某去去就来,两位可在我这观内游览一番,中午自有道童送来斋饭。”说法,一个拱手反身出门而去。

我和顿地孙面面相觑:“这算怎么回事?”

“他应该是去求得主事师兄的同意,我想,我们作为拜山的道友来访,他们出于礼数不会对你的身份苛求过多,看着陈老道刚才这番考量,定是与玄机门法宝现世的事情有关,他想找些可靠的伙伴同行吧,所以,一开始尽力想将你剔除在外”。顿地孙猜测着。

“最好如此,我既然不方便显露玄机门弟子真实身份,冒用罗织道弟子来此,就要以假乱真,而且要显露真才实学,才能打消他的顾虑”。我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吧唧吧唧嘴说道:“走,去游游这蔚竹庵”。

我们走在道观深处,看着道观的屋脊从松枝下探出,虽是春节刚过不久,春天还未到,但是松树翠绿,隐现一幢幢青灰的古朴的道观,颇为幽静。这里地处崂山支线,游人不多,偶有游人到来,也是走马观花的颇感失望的快速离开,以为这里比起上清宫,玉清宫等大观来说,却是寒酸了许多。

这蔚竹庵占地确实不大,我和顿地孙片刻功夫,已经绕了蔚竹庵一圈,来到门口,看到两个学生打扮的女生正围拢着门前的石碑观看。见美色迈不动步,这是男人的通病,见顿地孙扯着我驻足在侧,我也乐得如此。

只听一个清脆的女声,念着石碑上的文字:

柳台石屋接澄潭,云雾深藏蔚竹庵。

十里清溪千尺瀑,果然风景似江南。

念罢说道:“小雅,可惜了,现在是不夏天,看不到似江南的美景了”。

“静姐,不要紧的,这冬春之交,萧瑟中带有春意,也是不错的意境”。说罢,转身指向松枝下探出的屋脊:“你看,这些屋脊上还蹲坐着各种小兽,好有意思,来,静姐,我给你拍个照吧,呐,你就站在这,对,再往左挪一点”。

那个静姐退后几步,倾斜着身子摆出了个剪刀手,小雅转身举起相机,对着静姐咔、咔的一顿连拍,拍罢,将相机呈给那静姐看:“呐,看,多漂亮”。

这叫小雅的,面如满月,两颊绯红,头带着一个白色的耳包,满头青丝被耳包的连接带压的整整齐齐,额前一抹刘海垂在眉上,那叫静姐的,尖尖下颌,眉黛如画,一头短发掖在耳后。两个女生咯咯笑着,讨论着照片的好坏,一幅勃然的青春气息,让人分外感到生活的美好。

我俩正欣赏着面前的秀色可餐,却见陈老道施施然的从远处山路拾阶而下。顿地孙赶紧以肩膀撞了我一下:“嘿,小子,你不是冒充花间道吗?若是这等时刻不作为,定叫陈老道对你身份起疑,别让刚才的努力白费了哦!”说罢,向前面的两个女生努了努嘴。

我一脑门子黑线,搭讪女生是个男人都好此道,可这为了向别人证明身份而去强行搭讪,这未免太做作了吧。

看着越来越近的陈老道,我只好强做镇静,轻咳一声,迈步向前。

“两位美女好,我看到两位对着道观拍照,可否让我一看?”

“你要干什么?这里又不是不允许拍照,为何要给你看?”那个叫小雅的,收回相机,警惕的看着我。

我见她俩这么警惕,定然将我当成了胡乱搭讪的登徒子了,赶紧说道:“两位别误会,请听我解释,我是修道中人,刚才见姑娘拍照,怕姑娘将神兽拍入其中,恐影响姑娘运道。

“哦?”听我这么一说,这俩小姑娘果然放松了警惕,那小雅小心翼翼的将相机递了过来:“请您看看,会对静姐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我接过相机扫了一眼,那小静正站在蔚竹庵的一个屋脊的下方,头顶上方的屋脊,并排列了五个小兽。

我回头指着那屋脊:刚才听小雅姑娘说,这屋脊上蹲着几个小兽,很有意思,所以才要这位静姐与其合影是不是?

两位姑娘一顿猛点头:“请您快说,有什么问题吗”?

“嗯,这些小兽可是大有来历,你看着脊端领头的这位,名为骑凤仙人,传说是齐国的齐王,一次作战失败,来到一条大河岸边,走头无路,后边追兵就要到了,危急之中,突然一只大鸟飞到眼前,齐王急忙骑上大鸟,渡过大河,逢凶化吉,所以把他放在道观脊端,表示骑凤飞行,逢凶化吉。他后面带领的这些,分别为狻猊、斗牛、獬豸、凤、押鱼。你看这里只有五兽,这些兽的数目是根据建筑级别而定的,比如北京故宫的,中和殿、保和殿脊上都是九个小兽,只有金銮宝殿的太和殿脊上才是十兽齐全。”

两个姑娘正听我说的精彩,被我一句但是拉回的现实:“但是,这些神兽也是有神通的,按常规理解,道不可见,见而非也,道不可闻,闻而非也,你拍入相机内的,只是泥塑木雕,都是假象,非神仙大道之身,对你本身应当无甚影响。可是,对待神像要如事真身,是以敬像,随心获福,报之轻重,惟在其心,念念增进,所谓人能念道,道亦念人,即此之谓也”。

我乌拉乌拉胡说八道一通,说实在的,当时我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些啥,两位姑娘自然也听的云山雾罩,那静姐竟然带着哭腔了:“请您说清楚点行吗?请您指点啊”

我看陈老道已经快走到近前,赶紧结束我的胡说八道:“嗯,简单来说,就是有些人命格不够硬,强行和神像合影会对自身运势有伤害,这个应该很好理解吧?比如有的人的名字中带皇,帝,龙,之类的,幼时身体常常生病,成年之后运势不佳,皆为命格撑不起来,一样的道理。”

“呐,你们不信的话,问问陈道长?”我指着走过来的陈道人,做了隆重介绍的手势。

第六十二章 崂山道派6

陈老道远远的见我与两个女生搭讪,强压心中的厌恶,边走嘴里边嘟囔着:“花间道的人果然都是这番德行”。

到了近前,未料我将这俩女生的问题甩给了他,不由得一愣,却也不好直接拒绝,要不当着我们的面,显得他太没本事,遂没有好气的瞪我一眼,转身向那两位姑娘说道:“解铃人还需系铃人,既然苏小道友已经给了你们相应解释,那就由他解释到底就是,所谓一事不烦二主,就请苏小道友继续吧”。说罢,晃动着双臂,头也不回的进了蔚竹庵。

我心里暗道:“这可是陈老道你允许我继续的,可算不得我品行不端了”。估计陈老道也料得我心中所想,在跨越门槛的时候,重重的哼了一声,意思是说;“你小子别太过分了”。

我打了个哈哈,向两位姑娘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到观内签房,容我细细道来”。说罢当先而行,两位姑娘尾随其后,行进间,余光所见,顿地孙将手藏在袖中,冲我竖了竖拇指。

现在,无论佛堂道观,均在殿外设置有签房,许愿树、池,功德箱等,一方面满足游客祈福许愿的心情,一方面也可给观内营收,再用于佛堂道观修缮的资金。

两位姑娘见我在签房桌前坐定,赶紧凑了过来,我忙摆手示意:“两位稍安,请坐,请坐,问事的话,只能问一件,所以,请二位想好了再说”。我故作神秘,庄严的正襟危坐,等着她们的提问。

果然,这二位姑娘听我这么说,都低头沉思着,估计在想,到底问什么问题合适。

我偷偷用余光扫了一眼正殿,见陈老道正探头探脑向外张望,估计这老道怕我发挥了花间道的邪性,蛊惑了面前的两位姑娘,所以在旁暗暗观望。

我赶紧收回目光,冲着两位姑娘说道:“两位,想好了问题之后,准备选用哪种预测法呢,”我看了看桌上的物件,有三个铜钱,一个签筒和本万年历“呐,可以六爻预测,可以八字预测,当然也可以面相手相”。

“我先来”,那位叫静姐的说道:“您刚才说我与神兽合影,会影响我以后的运势,这个在没解决呢?”这静姐风风火火的性格,看起来很是泼辣。

“把照片删了就是。”我眉毛都没抬,直接回复道。

“你”静姐气的砰的一拍桌子:“你这算什么解释,这样的解释我还用你说?估计你也是个招摇撞骗的假道学。”说罢就要拉着小雅起身离开。

我赶紧安慰她道:“且慢,且慢,我刚说了,只问一事,您这问题就是这么解决最好,若是弄得复杂了,那才是骗子。”我将她安稳下来,把三个铜钱推到了她的面前,继续说道:“好吧,这次不算,你在心中想好所求之事,将这三个铜钱捧在手中,扔六次我看”。

静姐将信将疑的将铜钱捧在手中,以手抵额,嘴中喃喃自语,然后将铜钱反复仍在了桌上六次。

我按照铜钱正反显示的次数,记录了一下:“1、1、2、0、2、0”,并将数字所对应的阳爻和阴爻画出来,构成了一个卦象“遯卦”,我将“遯卦”放在了静姐的面前:“说出你的问题吧”。

“我最近发现我男友沾染很多恶习,赌博,出入夜场,我不知道应否向他提出分手?”静姐皱着眉头说道。

“这还算个问题,六爻断事可以帮你做决断”我指着“遯卦”向他解释道:“遯,以九四、上九为断。

九四:好遯,君子吉,小人否。从卦象上看,九四性格刚健,又处在内、外卦的交界处,且与初六相应,想遁去又有些恋恋不舍。在这个时候,只有识时务的君子才能做到激流勇退,小人做不到。

上九:肥遯无不利。意思是让你从容地隐遁,没有什么不利。上九位置高,即无应又无比,没有牵累,此时正是迅速离去的好时机。”

总之,这就是建议你分手,若是不及时离开他,坏事才开了个头,以后的情况更不好,丢掉幻想,跑吧。现在离开他还来得及,否则,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由卦象看,你正处在一个衰落的周期中,假设这个周期是六年的话,你现在正处在第二年,若是不离开他,还有差不多近四年的时间才能坏到头,这四年会让你受尽折磨。所以,你处在这个时期,最好就是逃开,另找个本分的男朋友吧”。

“正处在第二年?”那静姐巴拉下手指算了算:“可不是,今年正是我们交往的第二年,大师,您算的可真准,我听您的,回去就和那王八蛋分手”。静姐惊叹的赞道。

“刚才我不还是招摇撞骗的假道学吗?”我冲着静姐唏嘘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有眼不识泰山,请您见谅。”静姐连连致歉,后又风风火火的冲小雅说道:“小雅,难得遇到真本事的先生,你也算算吧”。

我摆摆手,示意无妨,侧头看向小雅:“您的问题想好了吗?”

“我,我想问问我父亲的身体状况,他公司近况经营不好,导致人的压力很大,睡眠相当糟糕,以前是差不多可以睡十来个小时的人,现在每天只得4小时左右,有时候完全失眠,而且胃口也不好,我很担心他”。小雅怯生生的说完,然后依法施为,也扔了六次铜钱,满脸期望的看着我,捏着衣角,忐忑的等着我的结果。

我看了看六次摇出的结果“2、3、2、2、1、1”,画了一个丰卦给小雅:“此丰卦,以动爻六二为断,六二:丰其蔀,日中见斗,往得疑疾,有孚发若,吉。卦辞大体意思是:巨大的阴影遮天蔽日,世界一片黑暗,以致于在中午看见了星斗,人们都得了疑心病,要发狂了。

这一卦呢,讲的本是指出日蚀这一天文现象,主旨在于说明阴影蔽日并不可怕,它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危害,它终会过去的,不必惊慌,就像遮挡日食的阴影很快就会过去,太阳还会出来的。

整个卦离下震上,离为明、为火、为电;震为动、为雷,丰卦有雷电交、天地震动之象,表面很是吓人啊,但实际无妨,你让你父亲放下精神负担,不要老是疑心自己会走背运,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把心放宽,好好地休息一阵,就会恢复如初了”。

第六十三章 崂山道派7

““太好了,太好了,”小雅听我这么说,高兴的跳了起来,雀跃的掏出一把纸币:“谢谢您,谢谢您,不知卦资多少?”不待我说话,她将一把纸币都推到了我的面前:“都给您,谢谢您。”

我看着面前团成一团的纸币,有一百,有五十,有二十,有零块有零毛,明显这就是个孩子的零花钱嘛。

虽然我也缺钱,可是陈老道还在那探头探脑呢,我轻咳一下,故作矜持的从中抽了一张二十的,将剩下的又推回她的面前,冲她扬了扬手里的纸币:“这些足以。”

“谢谢您,请问您怎么称呼,我能记下您的联系方式吗?以后多向您请教”小雅千恩万谢的对我说道。

“苏有友。”

“我叫陆小雅”,她边说边拿出个小本,让我将联系方式写给她。

我看了看站在身后的顿地孙,他狡黠一笑。我只好无奈的刷刷点点写给她。陆小雅高兴的收回本子,拉着静姐起身欲离。

“我叫于静,记得哦。”静姐扭头冲我笑了一下,又朝小雅努了努嘴,向我报出了自己的名号。

“记得了,您二位慢走”。我起身恭送。

“哈,精彩,苏小道友果然有些本事,不过这道门卜术都是玄学基础,算不得惊人,不知苏小道友可有其他精擅之法?”陈老道目送两位姑娘离开后,从殿内踱步出来,边鼓掌边说:“玄门道术浩如烟海,种类繁多却各有精彩,修行者究其一生,也难以精通一道,不过,却可将其总分为五类:山,医,命,相,卜”。

说罢,坐到刚才静姐坐的位置上,又叫了顿地孙坐在他身旁,才又继续说道:“刚才我与主事师兄谈了下,让你们留下共商要事,主事师兄让我考量下你们的本事,这顿老弟的本事我是了解的,现在就看苏小道友的能耐是否能才堪大任了”。

“刚才的卜术在你眼里只是精彩,你要看惊人的是吧?”我无奈的笑一下,心里暗道:“玄机门本门道法我没学得几样,师傅就深度昏迷住院了,现在只有靠我自修的阴符七术来让他惊一下了,这阴符七术我如今只修会了实意法腾蛇和损兑法灵蓍,挨个试试看吧,但是什么才算惊人呢?这陈老道见多识广,想要让他惊讶一下,可不容易啊。”

我闭目凝神,祭出实意腾蛇法,心海泛波向外散发,周围三四米的地方都覆盖在了我的心海泛波感知范围内。波纹绕过陈老道和顿地孙向外荡漾,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我的心海泛波的感知范围又增大了半米有余,我心里暗自惊喜,细细探查周围的事物:院中第四块方砖处碎成了六块,院内北侧的松树根已经顶到了院墙,将院墙顶出了若干裂纹,陈老道坐的椅子有几个螺丝松动的快掉出来了我感受着心海泛波回潮带回的映像信息,哎,全是无用的。

等等,我忽然又感受到了当初心海泛波探知拔阴斗所遇的情况,在正殿第二到第四的石阶之间,这个区域模糊一片,没有任何讯息传回来,莫非这个位置也布置有什么阵法吗,进而阻挡了我心海泛波的探知?

反复探测了几次之后,仍是无其他收获,我收起实意法滕腾蛇,切换到损兑法灵蓍,双手手指不断姿势,分威,散势,模仿蓍草迎风摇曳的模样,这损兑法灵蓍是我陷入昏迷时候,命魂幽精在心海内所修,还顺带修觉醒了吞贼魄,这术法能够提前预知几秒内要发生的事情,太过逆天。马老头曾说过,泄露天机要遭天谴,所以,我一直不敢过多修习此道,生怕管不住我的臭嘴,泄露了天机惹出祸事。如今,为了取得惊人效果,也只好如此了。

怎么惊人?惊了别人可不算惊,必须惊得到陈老道,才算惊人!!我将损兑法灵蓍搜寻的目标对准他,一个映像出现在我脑中,一闪而逝。

我收起损兑法灵蓍,睁开眼对陈老道说:“道长不用考量我的本事了贵派主事师兄已经同意我俩就下了,一会就会有人通知您,带我们去见他,而且”,我一指正殿的台阶:“那里的东西你也要带过去”。

陈老道见我手指正殿台阶,脸色一变,正待发问,只见一个道童转过角门,来到陈老道身边对他耳语一阵,陈老道听得表情阴晴不定,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眼神一瞬不瞬。

我故意不看他,转头同顿地孙扯起了闲篇:“顿老哥,听说崂山的茶树菇味道鲜美,不知中午是否能够吃到呢。”

陈老道挥手让道童退去,好奇的打量我半天:“苏小道友知道这正殿石阶下是什么?”

我转头看向他,又摇了摇头。

“那么,您何以知道我派主事师兄通知我带你们前去见面?”他更加好奇:“要知道,卜事之能,即使梅花神断或者太乙神数,也达不到您预测的这么精准的,您刚才的预测,确是惊人了。苏小道友虽然年龄轻轻,却真有些神机妙算的本事,陈某佩服你了。”说罢,竟然恭身视了一礼。

我对陈道人前倨后恭的态度心内甚是不爽,本待奚落他一番,却见他施以学生礼,态度甚是谦恭,心里不由得佩服他的胸襟,这陈道人肯自降身份,对我这种他心内鄙视的花间道人,也能执以学生礼,难怪他能成为崂山道派的新锐,这份胸襟确非其他道门中人能比的。

我赶紧起身还礼:“道长,这万万不可,晚辈受不起。”

陈老道站起身形,说道:“刚刚您测我的这种神算,可不属于山,医,命,相,卜中的卜术,按理“卜术”,包括占卜、选吉、测局,你刚刚算那俩女孩的六壬神课,基于《易经》,倒是属于占卜,选吉如《奇门遁甲》,测局如《太乙神数》,不知属于何种门类,还请赐教”。

我暗暗皱眉,这陈老道果然性格怪异,嗜茶好术,对于别人的术法,他求教起来毫无避讳,也不怕触犯别人的门派禁忌,可我这从鬼谷子《阴符七术》中自悟出来的东西,如何向他解释呢?

难道跟他说,我就好比黄裳一般,黄裳他是因校对《道藏》而悟通武学义理,自创了九阴真经。我是为修习鬼谷子的权谋而翻阅《阴符七术》,最后却以术入道,修得阴符七术的玄妙术法?他信就有鬼了。

第六十四章 崂山道派8

实际上,道门经典,很多都是普通的传世之作,各门各派都在修习,比如易经,抱朴子,道德经,鬼谷子等等,而各门派的差别在于术,道和术是两回事,道为术之灵,术为道之体;以道统术,以术得道,简单来说:道为总纲,术为具体实施方法。所以,从普通书籍中悟道得道的也不少数,不过比起道门修行人数来说,仍是凤毛麟角罢了。

我挠了挠头:“道长,这是本派秘传法门,实在没法向您解释清楚,不过,这术法时灵时不灵,一个月才能用一次,我为了向您证明自己才学,也是迫不得已用之,若是说其门类,当属于山,医,命,相,卜中的山类”。我故意将损兑法灵蓍的用法说成如此,是怕他让我再试一次,先封其口,埋下话头。

陈道长窘迫的一楞:“什么术法一个月才能用一次?苏小道友莫要误会,本人并无觊觎贵派术法的心思,道门山术,无非通过食饵、筑基、玄典、拳法、符咒等方法来修炼“肉体”与“精神”,通常“山”就是利用打坐、修炼、武学、食疗、丹药等各种方法以培养完满人格的一种修行术法,但陈某实在无法理解到底何种山术,可以做到这般精准预测,居然连我主事师兄所传何事都测的精准不差,这就不能算是预测了,而是情景再现了。”

“陈道长说的是,玄门道术中的山术,最是精妙,修习了肉体和精神,用法的差别造就效果各不相同,这是正常现象。且道门中人最喜修行山术,常以山人自居,戏曲唱词中,山人自有妙计就是如此。”我笑着答道:“既是山人的妙计,道长就莫要深究其理了。”

陈道人听的我一语双关的话,老脸一红:“陈某失礼,请苏小道友见谅,请道童引二位先行,陈某随后就到。”说罢,恭身又是一礼。

书要简言,我们随道童来到了崂山八水河之上的昆仑山南边,宝珠山坳中的上清宫。道童向我们依次介绍着沿途的景致:这里是历朝历代道门中人巡游朝圣的圣地之一,曾在此讲经传道的前辈高人不胜枚举。曾有诗赞曰:

何处寻仙人,幽境隐全真。

岭翠逾白鹤,峰奇生紫云。

明霞澄天地,潮音悦昆仑。

海上有青岛,山中无红尘。

说的就是崂山明霞洞至上清宫一段的道门遗迹。

进得上清宫,见其虽只有两进庭院,地方不大,却灵气充裕,仿佛花草树木皆有灵性一般,道门中人赞叹此地是:

门前排列锦为屏,

墙内清阴绿满庭。

百岁牡丹千岁杏,

一花一木亦通灵。

这里前殿祀“三清”、后殿祀“玉皇”,左右偏殿分祀“三官”(天官、地官、水官)和“北七真”(马钰、谭处端、刘处玄、邱处机、王处一、郝大通、孙不二)。虽然是春节刚过不久,这里仍是游人如织,善男信女秉香祈愿一个挨着一个,各个殿都是香火鼎盛。

道童将我们引至右偏殿,见一仙风道骨的道长正在殿内等候,这道长看起来五十来岁,面容庄严,目若朗星,束发盘髻,髻中缠着南华巾,髻顶用玉簪别住,身穿青色道袍,脚穿云鞋,他看着我和顿地孙走了进来,向我们颔首示意。

这里顺带给各位书友介绍一下,这道袍也是深有讲究的,道袍青色,象徵青龙,主东方生气,五行属木,表示道士是道教始祖东华帝君的流裔和传人。道袍不单只有青色,也有兰的,有黄的和紫的,掌教可穿黄袍和紫袍,逢到节日圣诞一般道士也可穿黄袍或紫袍,但没受过戒的却不能穿。什么道袍一定要配什么冠簪都有规定。道士穿着鲜艳的道袍,戴着亮晶晶的冠簪和头巾,登着白布袜和船形的云鞋或青鞋,是道士的着装要求,整体装束看起来给人以离尘脱俗、飘飘欲仙之感。

及至近前,那道长向我们打一稽首,自我介绍到:“贫道周玄清,见过两位道友”,说罢,目光炯炯的盯着我:“小道友,好手段”。

我心里一惊:“初次见面,这周老道何以这么说”。

“两位请后边叙话”,说罢当先而行,来到殿后房间,道童送来香茗:“小道友能在我派境内展开道心领域,确是不简单,所以我才让道童传话,让陈师弟带你们来见我,想不到你居然连我传话内容也能提前预知,若不是道童说这是他在场亲眼所见,否则,我也实在难以相信”。

“道心领域?”我心里暗自嘀咕:“这周道长说的是什么?从他刚才叙话的前后来看,应该是我撑开实意法腾蛇的心海泛波后,他有所感应,所以才觉得不必对我进行试炼了,直接让道童传话带我们来此。后来我却用损兑法灵蓍提前预知了道童来传话的内容,大大出乎他的意料。那么周老道所述的道心领域应该就是我所谓的心海泛波?这道心领域才是正统称呼?看来我自己误打误撞从阴符七术中修行所得的术法,也是靠谱的正统术法啊,毕竟这周老道识得其本质是什么。”

想到这里,我高兴的躬身施礼,而且是学生礼:“谢谢道长指点!”

周玄清微笑颔首:“小道友过谦了,佛家讲因果,道家讲缘法,世间事物聚合分散,互相影响,这是缘法;具体的影响过程,从一个状态到另一个状态,这是因果”。说罢,示意我和顿地孙坐下。

然后继续说道:“李道纯在《中和集》里说:身,心,世,事,谓之四缘。一切世人皆为萦绊,推委顺者能应之。常应常静,何缘之有?何谓委?委身寂然,委心洞然,委世混然,委事自然。何谓顺?顺天命,顺天道,顺天时,顺天理。身顺天命,故能应人;心顺天道,故能应物;世顺天时,故能应变;事顺天理,故能应机。即能委,又能顺,兼能应,则四缘脱洒。作足见者,常应常静,常清静矣”。

“在同一个世界,你我身处一地,你的道心影响到了我的道心,而且,我们接下来会为同一事而合作,身,心,世,事,四缘皆有,所以,你莫过谦,此为你我之缘法到了而已”。

我和顿地孙对视一眼:看来这关中寻宝之行,崂山道派会允许我俩同行了!

第六十五章 关中黄家

我和顿地孙与周玄清聊的正欢,却见陈道长背负一柄古朴的宝剑,领着另一道人走了进来,两人躬身向周玄清施礼后,又向我和顿地孙介绍道:“这位是崂山道派白云洞主事孙集福”。孙集福也是一副道士装扮,与陈道长年岁相仿,一身精肉,静气十足,看起来是个练家子。

我们互相介绍过后。周玄清说道:“各位,刚刚关中黄家有讯传来,说是二月初一在拜火教有升炉大会,是与寻找玄机门金炉法宝的线索有关,据说是一张图谱,拜火教邀请外五流道门齐会,并扬言,感兴趣的道门中人都可参加,有福缘者得之。如今已是快到正月十五了,我准备等节后,就派陈师弟和孙师弟参与,即使得不到图谱,这也算是与天下同道交流的机会,而且,听陈师弟说,两位对此事也有兴趣,恰巧二位又是外五流道门中人,正是合适,可一同前行。”

陈道人和孙集福赶紧起身:“谨遵陈师兄法令”。

我和顿地孙面面相觑:这拜火教发帖邀请外五流到道门参与,早知道这个讯息就不来崂山道派凑热闹了,我们各回各家岂不省事,直接参与就是了。奈何这顿地孙是个反水的隆武府弃徒,而我又是才入玄机门两三个月的生头,连玄机门的门朝哪开都找不着,看来还得傍着崂山道派的大腿,和他们一同前往是正途。

我和顿地孙也赶紧起身,抱拳拱手:“我二人愿意同行,谢谢周道长肯给机会。”

周玄清笑而不语,目光如电,似乎看出我心中所想,摇了摇头,示意我等坐下:“小道友自称罗织道分支花间道的人,我看未必,不过,你既然不说,我也不问,”转头对陈老道说:“陈师弟,我感应到了小道友的道心领域,你可以信任他。”

陈道人听的大惊,张口结舌的说:“他这么年轻居然修出了道心领域?”孙集福也满是惊讶,看向我的目光也炙烈起来。

我尴尬的笑笑:“说实话,我并不理解周前辈所说的道心领域,也许是凑巧吧。”我赶紧岔开这个话题:“这拜火教搞的什么名堂,金炉不是玄机门的法宝吗?拜火教出来散播什么金炉线索,金炉虽然现在是无主之物,但这宝器的来历大家都知道,原属于玄机门的,我看拜火教没安什么好心,借着金炉线索现世的噱头,是要故意挑起外五流道门,乃至天下道门的争端吗”。

在场的几位都好奇的看着我,我这不满表露的太过明显,难怪周道长几番言辞下来就肯定我不是花间道的人,事实上,这宝物失传已久,再出现已成有德者居之的局面了,而且,各派知名的法宝,被抢来抢去也是常事,所以他们一个个眼神有异,如看怪物一般的看着我。

我赶紧解释:“我是说,玄机门知道这消息肯定不能善罢甘休,必然倾巢而出力争取得金炉线索的图谱,如此一来,就必然与外五流其他道门为敌,乃至于与会的所有道门为敌,届时,各派争执不断,纷扰不堪,也堪称道门劫数了”。

孙集福点头说道:“却是如此,我们此行,不止有两位相助,到了关中还有黄家人的助力,所以,我们最好能做到趁乱取胜!”

“关中黄家?是道门何派”?我好奇的问道。

“黄大仙的名号听过没?”孙集福反问道。

“胡、黄、白、柳、灰中的黄大仙?当然听过”。

“噗”,在场的周玄清,陈道长,孙集福和顿地孙都将口内的茶水喷了出来,周玄清以手掩面,肩膀抽搐不止;陈道长和孙集福则是难以置信的看着我,而顿地孙则尴尬的看向他处,做出与我不熟的样子。

“咳,咳,”孙集福干咳了两下:“不好意思,是我表述不清,苏小道友您说的是北马仙中的黄大仙,与我说的黄大仙不是一回事”,孙集福挠了挠头,有些无奈:“您这么一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黄大仙了”。

“这个还是我来说吧”周玄清止住笑意,看着有些莫名其妙的我:“小道友莫要奇怪,孙师弟说的黄大仙不是您理解的黄大仙,说起这黄大仙,倒是与我派还有些渊源。”

看来是我误会了,我赶紧尴尬的抱拳:“还请道长赐教”。

“嗯,这个说来就话长了,现在天近中午,让道童送来斋饭,我们边吃边聊吧”周玄清说道。

席间,周玄清向我们详细介绍了关中黄家的情况:

这关中黄家虽非知名道派,却是家传的道学,刚才孙师弟问及的黄大仙,指的是关中黄家出名大仙黄初平,其踪迹主要在浙江金华,后来经后人传道,现在港台也多有其祠堂。而这黄初平,包括他的哥哥黄初起,据说二人都得到成仙了,现在在金华仍有其当年的遗迹如指石为羊,点石成金等,但他们属于关中黄家的后辈,往前推可以推到唐末,一位有名的人物“黄巢”。

我一听,果然与我当初推想的一般无二,我玄机门法宝遗失就是在黄巢的时代,且看这周道长如何介绍崂山道派与黄巢的渊源。

周玄清放下碗著,继续介绍到:“我们看唐前的朝代史,有史学家评论:亡汉者黄巾,而黄巾不能有汉;亡隋者群盗,而群盗不能有隋;亡唐者黄巢,而黄巢不能有唐,可见黄巢的破坏性非同一般。这黄巢,是曹州冤句人,也就是今山东菏泽人,出身盐商家庭,善于骑射,粗通笔墨,少有诗才,黄巢五岁时候便可对诗,但成年后却屡试不第。

一时心灰意冷,便来到崂山修习崂山术,那时候崂山道派还未成立,但术法却已具雏形,他修行的是符箓术和卸岭盗墓术,奈何术法还未学精,就听闻濮阳的私盐贩子王仙芝聚众数千人,于长垣县揭竿而起,攻州占县,攻陷了曹州、濮州和郓州,声势大涨。当时王仙芝手下有出名的能征惯战的票帅尚君长、柴存、毕师铎、曹师雄、柳彦璋、刘汉宏、李重霸、蔡温球、楚彦威、王重隐等十余人,边攻城略地边放出谣言:“金色蛤蟆争努眼,翻却曹州天下反”,一时风头无量。

这黄巢也是盐商,且与王仙芝素来有旧,于是,王仙芝就怂恿学艺未完的黄巢加入义军,结果,这二人还真就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共同掀起了唐末轰轰烈烈的农民大起义。

第六十六章 陈年旧事

在史学家的笔下,农民起义军一直被称为“贼”或“盗”。在《唐书》里,黄巢也是“贼”人一个。在《唐书》里,类似这样的文字,“是月,冤朐贼黄巢聚万人攻郓州,陷之,逐节度使薛崇。”多不胜数,差点就夺了唐朝的江山。

黄巢的军事水平也算是历朝兵家中的翘楚,黄巢曾渡过长江四次,黄河两次。这位历史上空前绝后的流寇发现唐帝国中有无数的孔隙可供他自由来去。其采用流动作战的战术,前后转战十二省,瓦解了唐朝统治,使唐王朝名存实亡。

黄巢军队前期“整众而行,不剽财货”,据说他四十万大军的粮饷从都是来自盗墓所得。黄巢算是中国盗墓史上的狂人,因为其盗掘的对象都是重量级的,一是效法项羽,掘秦始皇陵;二是学赤眉军、董卓,掘汉武帝刘彻的茂陵,三是掘武则天与李治的合葬墓乾陵。

他挖掘前朝统治者的陵寝也就罢了,居然动心思要去挖乾陵,那可是李唐的根基,李唐统治者得到讯息,散播出去,惹了众怒。是以李唐和黄巢双方各邀帮手,展开对决。

李唐方面请的是官办的玄机门、天策府和罗织道,黄巢方面请的是西域的拜火教和叛逃李唐的隆武府。想不到玄机门、天策府和罗织道在李唐统治者的庇护下,多年马放南山,刀枪入库,根本不思修行,只知道享乐,在与拜火教和隆武府的对决中,渐渐不支,落于下风。

最后,传出死讯多年的玄机门创派祖师张道济,突然出现,挫败了拜火教和隆武府一众高手,黄巢虽有修习崂山术,但纯属一瓶不满半瓶咣当的水平,与张道济交锋时候被诱导做出了错误决策,导致黄巢掘陵时虽然动用多达40万起义军在梁山西侧挖山掘墓,差不多挖了半座梁山,但最后仅挖出了一条深40米的“黄巢沟”,居然连乾陵的边都被挖着,使李唐王朝的乾陵躲过了劫难。

所以,在黄巢入主长安后,大肆搜捕玄机门道众,非要将玄机门灭派不可,也因此导致了玄机门法宝逐一失落,淹没在历史中再无踪迹。

后来起义失败,关于黄巢的踪迹说法不一,一说是黄巢在兵败狼虎谷时候自杀,让外甥林言带他的首级去献给唐朝,一说是被外甥林言在狼虎谷所杀,同时被杀的还有黄巢二弟黄邺等七人。一说是黄巢在今河南中牟西,遭沙陀骑兵突袭,牺牲万余人,手下大将尚让忽然反叛,杀了黄巢。这些说法都是黄巢身边人为了邀功,自编其说而已。

实际上,黄巢兵败遁免,后祝发为浮屠,其就是五代时的一个高僧,法号翠微禅师,这个人就是黄巢。其曾自写诗云:

三十年前草上飞,铁衣著尽著僧衣。

天津桥上无人问,独倚危栏看落晖。

这黄巢和张道济一样,称死远遁,设疑冢五处,一处在四川,一处在泰山东北麓。一处在九顶山南,一处在宁波雪窦寺,还有一处在湖北英山大旗岭。

听到这里,我打断了一下周玄清道长:“您说的是黄巢的故事,难道他就是关中黄家的始祖?”

“不错,”周玄清点头说道:“黄巢兵败之后,将后人一分为二,一支遁入浙江,就是刚才说的黄大仙的那支,主张显名扩大影响,是为黄家显宗,另一支遁入关中,隐居世间,潜心修道却名声不显,是为黄家隐宗。黄家这两支均在后世与我崂山道派保持良好关系,甚至互派修习弟子,这么多年未曾断过。只是,黄家后人鉴于黄巢与张道济的恩怨,一直对玄机门颇为仇视,这么多年过去了仍是放不下芥蒂,这回玄机门金炉线索现世,黄家隐宗通知我崂山道派,颇有邀人助拳的意思,看来,这黄家隐宗虽然隐忍多年,却仍是放不下祖辈的恩怨。”

说到这里,我算是从周玄清的讲述里得知了关中黄家与我玄机门的恩怨,再与马老头讲述的玄机门法宝遗失的时间相互印证,居然一一建立了关联,看来这关中之行势在必行了,也许我有机会找回玄机门法宝呢。

“周道长,我听明白牵引后果了,不知我们何时出发去关中呢?”我着急的向周玄清打听道。

“时间刚刚周师兄已经定了,过了十五之后就出发。不过,谁说要出发出关中了?”陈道人接过话去,笑着问我。

“不去关中?”顿地孙疑惑的插话问道:“那去哪?不是一直说关中有讯,玄机门法宝现世吗?不是去关中寻宝?”

陈道人、孙集福和周玄清闻听,相互对视一番,哈哈大笑起来:“二位理解错了,我们说的关中有讯,是指关中黄家有讯,而不是玄机门法宝的讯息在关中。”

“那么我们去哪?”我连忙问道。

“去封禁山”陈道人回道。见我仍是一团雾水的样子,遂又继续解释道:“就是铜钹山,位于江西上饶,是千里武夷山脉的起点。在唐朝末年到清末的近千年的时间中,这里一直被封禁,百姓不得进入,所以才俗称“封禁山”,当年黄巢率领起义军在进驻江西境内的时候,走到了铜钹山这座森林茂盛的大山,这里的地形复杂,山高险峻,林茂草深,而且有很好的隐蔽性,是历代造反者们理想的藏身地,于是,黄巢便选定铜钹山作为军需的“供应处“和“后勤医院“,在战场上受伤的伤员可以在这个清幽之地好好的修养身体,并很快的康复重新投入战斗中,所以说,铜钹山对于黄巢的军队来说,可谓功不可没。”

“哦,原来是要去封禁山啊,这个地方我熟悉,我来接着说。”顿地孙一听是要去封禁山,赶紧接过话头说道:“这些可都是些陈年旧事了,这封禁山在黄巢之后就一直是拜火教和隆武府的基地,虽说一山不容二虎,但这封禁山实在太大了,范围若是扩大可以涵盖到千里武夷山,深山老林藏百万雄兵都不显踪,何况两个外五流道门。

这拜火教当年传入西域后,因西域与关中地界相接,当时黄巢已窜入到关中地区活动,拜火教便顺势攀了黄巢的大腿,以为可以借黄巢成事,方便其在中原地区传教,这情形就和隆武府的情况一样,隆武府被太宗李世民击败之后,一直隐匿民间,期间也曾借助武则天想重返世间,却不料反为武则天利用,直到唐末,才又攀上了黄巢的战车。

当年参与围剿长安玄机门的事件,我隆武府和拜火教都有参与,后来黄巢兵败,隆武府和拜火教就留在了封禁山中,得利于各朝政府均对此地采取封禁状态,隆武府和拜火教在此休养生息,日渐壮大”。

第六十七章 下坞岭拜火教

“拜火教既然得到了寻找金炉的图谱,其自己按图索骥去找寻金炉线索就是,何必非要弄得天下道门皆知的?”我不解的问道。

“相必这拜火教也寻找了多年了吧,一直无果才肯将图谱张扬出来,想必也是要和能找到金炉的门派共分一杯羹吧”。孙集福解释道。

“除了这金炉线索的图谱,我们也可以顺道探一探封禁山,你想,黄巢当初手下有那么多人,在三座帝王陵寑中的盗掘中,随便挖挖也能弄出不少宝物啊,从当年的实际情况分析,黄巢绝不会一个未得手,最有可能掘开的是茂陵,茂陵之前已多次遭盗,地宫入口容易发现。可是这么多年,茂陵中宝物现世的很少,而且,也有传言,说黄巢所盗宝物,有一部分就藏在封禁山,由拜火教负责守护”。陈老道说到这,舔了舔嘴唇:“两位是否对此有兴趣呢?”。

“素闻崂山道士擅长于驱鬼捉妖,镇压僵尸,诅咒解咒,传统中医,地脉风水,内家功夫等绝技,素来以不分正邪,行事胆大妄为著称,号称只尊天命,不理人情,看来贵派的封禁山之行,所求不在玄机门的宝物啊。”顿地孙笑着说道。

“实不相瞒,我崂山道派对玄机门的宝物根本不感兴趣,此行闻听是拜火教邀请前去封禁山,我们意欲前往,是因为当年黄巢离开崂山时,带走了我派一件宝物,名曰“崂山雷击木”,随着黄巢的落败,此物也和玄机门宝物一般,消失在历史长河中,我们怀疑,此物是否也随黄巢盗掘的宝物,一起被封存在封禁山,正好难得有机会可以光明正大的前去拜火教,顺路一探才是我们的本意”。周玄清摸着下颌的胡子,向我和顿地孙解释道。

我和顿地孙颇为周玄清的胸襟折服,这些事情本是其门派之秘,却可开诚布公的对我这等外人道说,虽说周道长感应到我的道心领域,认为可以相信我,但我却做不到如他这般,我摸了摸怀中的黑白双玉牒,几次想表明自己玄机门的真实身份,却又压下了念头。

道明了事情的前后原委,剩下就是安心就餐,这一餐斋饭吃的宾主尽欢,尤其在道门易礼的切磋上,大家各有所长,均有相见恨晚之感,只吃到日头西垂方才作罢。

时光过得飞快,这几日我天天缠着周玄清,请他讲解道心领域的事情,颇多收获,使我对这崂山主事师兄又多了几分敬重和好感,便对周玄清说道:感谢道长这几日的教诲,若此行有机会帮崂山道派取得“崂山雷击木”,定当竭尽全力。”

周玄清洒脱的笑了笑,浑然不在意:“一切有待缘法,莫要强求”。

临行之前,我又去了趟医院,看了看马自在仍是昏迷不醒,对特护人员感谢一番后,又回到丹山房舍取了几件换洗衣物,才又回到了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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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出发的日子,正月十六,陈道长,孙集福,顿地孙和我一行四人,自驾前往封禁山。因为我们腰间才别着家伙,实在不宜采用公共交通,顿地孙的扬文匕,我的道隐刀,陈老道和孙集福都也都暗藏宝剑,据说这宝剑就是蔚竹庵石阶下所藏,平素以阵法隔绝,也难怪当时我的心海泛波探知不到究竟。

这几个人若是乘坐火车前往,恐怕当场就得被安检扣下,好在崂山道派庙产不少,提出一辆桑塔纳,穿连云港,过淮安,越南京,到铜陵后折往黄山,稍作休整又紧赶慢赶的顺着常山县、玉山县直达上饶的封禁山。

在封禁山山外的水平王庙,见到早就等在那里的黄家人,黄家隐宗两人黄志宗和黄志良,以及黄家显宗两人黄志清和黄志风,大家聚在一起之后,将车停在了水平王庙,装作游客,进得封禁山,来到九仙湖西岸,又见到了拜火教的接待人员小七,小七随身带着一只獒犬,通体乌黑。

书说简短,我们一行人等沿着起伏不定的山路,一直来到了下坞岭,方才住下,此时,已是正月十九傍晚了,这一路将近三千里地,着实颠簸的不轻,乍一休息,才感觉浑身酸痛不堪。

“这下坞岭此处封禁山旅游区的偏僻角落,土著居民畲族为多,随着时代的发展,如今也是成了多民族混居的情况,此处山民多为信奉拜火教,”用过晚饭之后,我和顿地孙结伴而行,出来逛逛这下坞岭,他边走边向我介绍:“我出身隆武府,就在九仙湖的对岸的高阳村,九仙湖占地极广,隆武府和拜火教分居两岸,偶有交往也是以互相刺探为多,我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执行任务呢,如今再来,已是物是人为”,说罢唏嘘不已。

我拍了拍顿地孙的肩膀:“顿老哥莫要伤感,等此间事了,我们壮大自身实力,有机会随你一起回隆武府,帮你出的心中恶气。”

“你说要整合外五流道门,可是真心话?”顿地孙盯着我的眼睛问道。

“当然,从进入玄机门至今,经历了天策府夜袭丹山和崂山拜山之事,有感于我外五流道门一盘散沙的状态,你看陈道长他们,对我玄机门法宝根本不屑一顾,他们来的真实目的是为了探山,我外五流道门的低下位置可见一斑,根本不入人家法眼啊。”言罢,我也是不胜唏嘘。

“那我们互相帮忙,彼此扶持吧”顿地孙冲我伸出了大手,我赶紧伸手与他相握,这一刻,算是深厚友谊的开始。

“这拜火教原来叫祆教,原来是崇拜天、地、日、月、水、火、木、土,与我道门崇拜天地五行有异曲同工之妙。祆教在唐代由西域传入中原后,一直想获得统治者的支持,当年的拜火教教主翟磐陀曾入京朝见唐朝皇帝,并表演了神灵附体和利刃穿腹的幻术,被唐朝皇帝赐予“游击将军“称号,这就是他们所得最大的封赏了,由于祆教一直没有取得官方宗教的地位,只好流行于农村,与西域地区的原始宗教相互渗透、融合,形成了崇拜火的风格,所以,后人都称其为拜火教”。顿地孙指着一个长着翅膀的男人的浮雕对我说着拜火教的由来。

第六十八章 拜火教圣火

我看着那长着翅膀的男人的浮雕:“这个图案好熟呢,在哪里见过呢?”

“汽车啊,马自达,mazda,熟悉不?”顿地孙笑着说。

“你是说?”我惊讶的说不出话。

“马自达汽车头部的翼状标志你一定见过,其实这个名字和图案都来自于拜火教。马自达,mazda是拜火教最高神阿胡拉玛兹达ahuramazda名字的一部分,原意是“智慧”。马自达标志的翼状图案就来源于拜火教的标志faravahar。”

“据说,最高神阿胡拉玛兹达创造了“五行神”,是五种圣灵:真理、秩序、慈善、健全和永生。五种圣灵在辅助阿胡拉玛兹达时,职司各不相同:真理主火,秩序主金属,慈善主大地、健全主水,永生主植物。

你看这“五行神”像不像我们道门中的火、金、土、水、木?这五行神依次为:赤熛怒、白招拒、含枢纽、叶光纪和灵威仰。在中国古代神话故事里,可与之类比的是五帝:主火的赤帝,主金的白帝,主土的黄帝,主水的黑帝,主木的青帝。所以,这拜火教也应该是吸收了我们中土道教的一些内容进去”。

正说话间,见镇中广场一片人群欢呼,有火焰腾冲而起,顿地孙拉着我向火堆走去:“拜火教因信徒在火前祷告而得名,如同十字架是基督教的宗教符号一样,火是拜火教的宗教符号。拜火教信徒并不崇拜火本身,但他们对火确实有特殊的感情。他们认为,火是世界上最纯净的物质,代表光明、温暖和力量。在拜火教的神话里,火神是阿胡拉玛兹达之子,信徒注视火焰,集中注意力,便可能与阿胡拉玛兹达沟通,从而吸取力量,去恶从善,净化心灵”。

我看着一些本地居民围绕着火堆又唱又跳,也有低声祈祷的,人们都沉浸在一团神圣平和的气氛中,我心中不以为然,冲顿地孙淡淡的说道:“这火有什么稀奇的”?

“客人这么说是对我拜火教的圣火不了解哦,”随着话音,从火堆侧面走过一个中年美妇,身边也跟着一只巨獒,行进中环佩叮当,声音直刺人心,让我感觉心情一乱,这女人离我至少六七步开外,我只是小声嘟囔一下,她居然听得这么清楚,看样子,不可轻视。

我赶紧口中致歉:“不好意思,我实在不明白这火有何特殊之处,还请夫人赐教?”

美妇人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向火堆,熊熊烈火映得她满脸通红,跳跃的火焰如同她面前的舞者,她正温柔的注视着。

“拜火教的圣火,分为“普通圣火”,“火中之火”和“胜利之火”,这篝火只是“普通圣火”而已,所以,也难怪先生觉得普通”。美妇人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火的应用在人类文明发展史上有极其重要的意义。最初,人类使用的是自然火,当人工取火发明以后,原始人就开始掌握了一种强大的自然力,促进了社会的发展,而最终把人与动物分开,这是人类社会发生历史上的第一次巨大飞跃,你说火很普通,是因为你只看到了火的普通态。”

“哦,那么火还有其他态?固态,液态还是气态?”我听她这么说,不服气的刁难她道。

美妇人微微一笑,似乎不屑我幼稚的气话,继续说道“人类用火来烹调、生热、产生讯号、照明等,。用火不当,也会造成灾难。火焰不是物质,是现象,是一种发光放热的现象。所以,本身不存在固液气的状态。火焰燃烧只是一种剧烈的氧化还原反应,,反应会发光放热,放出的光就是你看到的火焰。

说得复杂点的话,燃烧这种剧烈的氧化还原反应,是属于有价态的变化,实质是原子的电子发生跃迁。当电子跃迁的时候,会吸收或释放出光子,不同能量的光子频率不同,颜色就不同。剧烈的氧化反应放出大量光子,其中的可见光部分就是我们看到的火焰。

火不会使被燃烧物的原子消失,只是通过化学反应转变了被燃烧物的分子型态。它随着粒子的振动而有不同的形状,火焰可以理解成混合了气体的固体小颗粒,因为是混合体,单纯的说成固体或者气体都不合理的,但在温度足够高时会以等离子的形式出现,会释放可见光、红外线甚至紫外线,所以,火焰是燃烧后的气体及固体的混合物。”说罢,冲我莞尔一笑;“我说的你听明白了吗?”

我和顿地孙都听的目瞪口呆,对于时常可见的“火”,从没想过这么复杂高深的原理,难怪马老头曾说,修道中人,可以说是化学家,物理学家,数学家,星相家,堪舆家,地理家等诸门科的综合体,眼前这美妇人,寥寥数语就解释了火焰的本质,确实让人大开眼界。

我赶紧躬身施礼:“受教,我见识浅薄,让夫人见笑了。”

美妇人浅笑一下,没有答话,莲步轻启就要回转篝火旁,一个少女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娘,您在这里啊,我找您半天了”。

“陆小雅?你怎么在这?”我看着面前拉着美妇人撒娇的少女,分明就是前阵子在蔚竹庵听我批卦算命的陆小雅。

“咦,你不是那个崂山上的苏有友吗,你怎么在这?”陆小雅看到我在这,也是分外吃惊。

“哦,你是崂山道派的人?”美妇人牵着陆小雅的手,惊讶的看着我。

“这个,”我犹豫了一下,心想,我本是玄机门的人,之前已经冒充花间道了,况且崂山道派待我不薄,我不能随便冒充崂山道派的人。

“在下花间道苏有友”。我躬身答道,既然冒充花间道了,那就冒充到底吧。

美妇人一听我是花间道的,赶紧拉着陆小雅退后一步,一口啐在地上:“小雅,我们走,不要和这种人来往”。

我一拍脑门,这花间道果然不受待见。

“娘,怎么了,他就是我跟你说过批卦的那位,我转述给爹爹后,爹爹心怀尽释,不过半月,已是回复如初了,他说的好准啊,为什么不能来往”。陆小雅挣脱了美妇人的手,奇怪的问道。

“哼,外来的和尚会念经?我说与他听他为何不信?一个野道士的话,他倒是奉为真经,活该他受罪”。美妇人恨恨的说道。

“娘”陆小雅摇着美妇人的胳膊:“不要这么说爹爹!”

“我们走,莫要让外人看了笑话”。说罢,美妇人拽着陆小雅离开了篝火堆旁,没入了下坞岭的黑暗中。

第六十九章 合纵连横

我看着美妇人和陆小雅的身影默默发呆,忽然,身后篝火旁传来一阵欢呼声,接着就是一阵的诵读声,将我拉回来现实:“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唯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这段诵词,马老头准备舍生取义送鬼入地的时候曾反复诵读过。天策府的李拂和刘文昭以及隆武府出身的顿地孙都说马老头曾卧底拜火教,还在这里有了妻女,不知我此行是否能对马老头的身世之谜有所收获呢,也许,这些利于将他从昏迷中唤醒也说不定。

正思索间,见人群分为几股,一股是真诚诵读完毕的人,也鱼贯的隐入下坞岭的黑暗中,另外几股有游人,有类似我们的道门中人,三三两两的离开了篝火堆,我和顿地孙也正准备离开,却见黄家隐宗的两人冲我们走来,那黄志宗短衣襟打扮,因为还没出正月,穿着一身传统的唐装,甚是喜庆,只是脸色黝黑,与衣服颇为不配,而黄志良却是白白净净,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少言寡语,看起来像个姑娘。

“哈哈,原来二位在这啊,怎么样,刚才的篝火好看吗?”黄志宗瓮声瓮气的说道,而黄志良只是笑笑,便抿着嘴不言语了。

“还行,不错,不错。”顿地孙笑着迎了过去,

这二位都是短挫矮胖,凑在一起好似两个胖球,说话也都是瓮声瓮气,难怪互生好感,若非长得不像,否则简直就如照镜子一般。

“走、找地聊聊,”黄志宗拉着顿地孙就朝一个小店走去。“我黄家与隆武府和拜火教有旧,虽不常联系,初识也感觉亲切”。

到了店内坐定之后,店家搬上酒菜。黄志宗奇怪的看着我:“我听陈道长说了,苏小道友是花间道的人,这罗织道门下三道,花间道,无间道和人间道隐世多年,很少出来走动,少有如您这般大张旗鼓的宣扬自己身份的,不知您是花间道哪位的门下?”

我未料到开门见山直接发问,一时语噻,他这是在向我盘道啊,我只好搪塞道:“家师允我出道,却不允我报出他的名号,还请黄先生见谅”。

“这可是孙悟空下山的桥段啊,您借用的这个,可是老掉牙了”。黄志良在旁边柔柔弱弱的说道。

“你”,这黄志良少言寡语,出口却是直接伤人。

我被他僵在当场:“您何必强人所难?”说罢我就要拂袖而去。

顿地孙见我火大了,赶紧站起身来打圆场:“两位,几天后的升炉大会就要开始了,我们好歹算一条战线上的人,莫要自己人掐自己人吧。”

黄志宗以眼角示意黄志良,黄志良赶紧拱手施礼:“苏道友莫在意,志良冒犯了”。

我气哼哼的坐下,撩起了一幅的下摆,露出了插在腰间的罗织道的道隐刀的刀柄,黄志宗眼中光芒一闪:“哈哈,苏小道友说是那就是,有什么可怀疑的”。

黄志良见黄志宗转变如此之快,也是一愣,然后低头默默吃菜,不再作声。

“明天正月二十了,距离二月初一还有十天,这期间就是各门派合纵连横的时间,大家都在拉帮结伙,力求扩大自己团队的实力,在我们之前已经先后来了全真教、茅山教等多家道派,难道隆武府和罗织道只有二位前来吗?”黄志宗问道。

顿地孙苦涩的一笑:“隆武府也在这封禁山,从脚程上看,根本无需过早前来,而且,哎,我已经脱离隆武府了,目前是个浪人一个”。

我一听,顿地孙这解释的不错,万一回头遇到本门派中人,岂不是解释不清,怎么一个门派还派出多股人吗?令出多门可是门派大忌。

我也赶紧凑热打铁的说道:“不瞒二位,我也是已经脱离罗织道的人,目前也是浪人一个,所以刚才志良兄问及师承,我实在不便报出丢了他老人家的脸”。

黄志宗和黄志良面面相觑,片刻,黄志宗哈哈笑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两位都是脱离道派的浪人?哈,倒是真符合崂山道派结交道友的风格,他们一贯正邪不分,只喜欢结交有才识的人,这点,我们黄家也一样,既然崂山道派认可你们,我们也无二话”。

“不知二位可有旧识或朋友在此地,有的话也请拉入我们一起,这样才能增大在升炉大会夺得金炉图谱的机会”黄志宗放下酒杯,向我和顿地孙问道。

我和顿地孙都摇了摇头,我是自知自家事,我就是个才入门的玄机门机流弟子,除了马老头,其他门人我一个不认识。而顿地孙现在是隆武府弃徒,又从天策府反水出来,也是孤家寡人一个。

黄志宗和黄志良对视一眼,颇感失望,这顿饭大家都简单吃了些,就草草散场了。

夜幕渐渐深沉,我们顿地孙走在回住处的路上,道边店里都是各种道门打扮的人,互相刺探,询问,结盟,偶有对决街头的,也只是横眉冷对,没有真刀真枪的血拼,大家都在积蓄力量,等待升炉大会时候一展身手。

回到住处,见黄家显宗的黄志清和黄志风正和陈道长、孙集福正在厅内聊的开心,而黄家隐宗的黄志宗和黄志良还没有回来,不知又跑到哪里去钻营了。

见我和顿地孙回来,黄志清和黄志风起身迎了过来:“刚听陈道长讲述了苏小兄弟在蔚竹庵的表现,真是让我二人开了眼界,以后我们多亲近亲近”。

“您客气了,”我赶紧谦虚的回礼:“刚才与你们黄家隐宗的二位在饭店小酌一番,怎么你们显宗不一同前往呢?”

“隐宗和显宗虽然同属关中黄家,但是渐有分离之势,就如同道门的统一祖脉下面的若干分支一样,在外表看,我们仍是同门,暗地里,已是各行其是了。”黄志清向我解释道:“只是本次升炉大会,事关黄门祖辈恩怨,我们才携手同来。”

“哼,隐宗隐匿太久了吧,家传之学估计早就生疏,他们定是在外邀人助拳呢,真是丢了黄门的脸,”黄志风冷冷的说道:“只要自身实力修习高了,何须请他人助拳”。

说罢,见陈道长和孙集福脸色不善,赶紧赔礼道“二位道长休怪,我不是说二位。”

陈道长也不言语,拉着孙集福起身回房了,实际上,我们四位都是应黄家隐宗邀请而来,这显宗的黄志风这么一说,可把大家都得罪了。我和顿地孙也打个哈哈,不再理会黄志风,回房休息去了。

第七十章 升炉大会1

接下来的十天里,见识了各派道门的合纵连横,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一点没有道门中人的清静无为的样子,只有正一道,全真派,紫阳派、崂山派等还守得住道心,安心等待升炉大会的召开。

我和顿地孙窝在客房内,留心各派情况:按照升炉大会的参与要求,外五流道门每派3人,正统道门每派4人。

外五流道门中:天策府的李拂和刘文昭也到了,同行的还有一个美女。隆武府的也来了三位,长相与顿地孙很是相似,据顿地孙所说,那是他的叔伯弟兄,分别为顿地赵,顿地钱和顿地李,我忍不住心中暗笑,怎么隆武府的排辈按着百家姓来排吗?玄机门的来了个长者和两个年轻人。罗织道也来了三位,花间道,无间道和人间道各出一位。

正统道门中:崂山派的陈道长、孙集福,以及我和顿地孙;关中黄家的隐宗两位黄志宗和黄志良,显宗两位黄志清和黄志风。至于其他正统道门的,因我和顿地孙一直窝在客房内,不清楚具体情况,一切等升炉大会自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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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二月初一,一大早,拜火教就派来了引路人员。我们一行八人随其直入下坞岭的山中,来到了一处大大的山中别墅,想不到这封禁山中还有这种所在,别墅地处山坳中,四周树木繁盛,只有一条小道延伸其中。

进得厅内,是个大大的礼堂,看样装着五六百人也不显得拥挤。居中是个圆形的舞台,其他座位围绕舞台呈环形设置。两张桌子为一组,各写门派名称,大家鱼贯而入,寻找自己的门派位置,依次坐下,静待升炉大会召开。我和顿地孙随着陈道长和孙集福坐在崂山道派的位置,在舞台东北方的第二排,我前后左右张望了下,看了看各门派的座位情况:

第一环为外五流道门中的四派,西北方为玄机门,东北方为罗织道,东南方为隆武府,西南方为天策府,

第二环为正统道门中的八派:西北方的混元派,尹喜派,东北方的崂山派,纯阳派、东南方的重阳派、随山派,西南方的嵛山派,清净派。

第三环也是八家:西北方的清微派、正义派,东北方的关中黄家和北马仙,东南方的正一道,全真派,西南方的茅山教和龙虎门。

第四环和第五环离得较远,看不清楚门派字样。这舞台四周留有十字形过道,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个方向呈扇形向舞台外侧扩充,大家都坐在相应的扇形区域内。

看来此次参与升炉大会的足有三十多个道门门派,要知道,入《诸真宗派总簿》的道门总计才八十六家,这一下到场这么多家,也算是个道门盛会了。

“各位,我是本次升炉大会的主持,小七。”小七身边的那只黑色的獒犬,乖乖的扒坐在他旁边,将脑袋埋在了两支前爪中。

居然是在九仙湖引我们来到下坞岭的小七,他来担任此次大会的主持。这小七口才不错,来的途中给我介绍了不少拜火教的情况,见他是本次大会的主持,不由得觉得亲切。

小七清了清嗓,继续说道:“这次邀请各道门同道共聚在此,主要为了公示玄机门金炉图谱线索,无主之物已有千年,有德者居之。”

“胡说八道,谁不知道那金炉是我玄机门之物,你拜火教怎么能够将其拿出来让天下道门来争夺它,”东北方的玄机门中一个年轻人站起来大声反驳。

“你才是胡说八道,人家拜火教对大家公示的是金炉图谱线索,又不是金炉本身,这金炉图谱线索必是后人关于寻找金炉做的图谱,怎么能算是你玄机门之物?你得感谢人家拜火教这么做,至少你玄机门还有得到寻找金炉线索的机会,否则,还不是让金炉石沉大海千年之久?”黄志宗对寻找金炉颇为在意,赶紧站起来反驳那玄机门的年轻人。

“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大家肯定是不愿意玄机门把金炉图谱线索要回去,自然支持黄志宗的说法。

黄志宗得大家支持,笑着冲四周拱拱手:“谢谢各位道门同仁,大家说,我说的有道理没?”

“当然有道理”,

“太对了”,

“一点没错”

玄机门的年轻人见大家七嘴八舌的都在迎合着黄志宗,反而没人支持自己,闹了个大红脸,只好讪讪地坐下。

“各位,诚如这位关中黄家的前辈所说,我拜火教公示的只是寻找金炉的线索,至于谁能得到这金炉图谱,以及是否能够按图索骥找到金炉,那就各安机缘,听天由命的事。我拜火教只是将金炉图谱的线索交给机缘深厚者而已,免得宝器埋没。”小七继续说道。

“说的好”。

“快开始吧”

大家听了小七的话,又开始七嘴八舌的嚷起来。

“请大家稍安勿躁,在开始升炉大会之前,请大家先观摩下我派圣女的入教礼,也算是升炉大会的前奏。”小七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拜火教的入教礼,在年满16岁的时候举行,今天这么多道门同仁在场,正好做个见证。”

大家听小七这么说,都沉寂下来,知道这对拜火教而言是个重要时刻,尤其是,拜火教圣女就是拜火教未来的掌教,借此机会能结识下届拜火教的掌教,也是好事一件。

只是拜火教在升炉大会之前,忽然搞了这么一出,弄得大家措手不及,因为这入教礼相当于成人礼,何况还是拜火教圣女的入教礼。参与者是一定要给予礼物的,这是基本礼节。很多道门同仁都在交头接耳的小声嘀咕着,都商议着拿点什么出手才好。

随着一阵前奏音乐响起,压下了嘈杂的声音,大家都向舞台上观看,只见一个少女,款款走上舞台,圆润的脸庞阵阵绯红,我心头如遭雷击:“这不是陆小雅吗?她既是道门中人,为何还会听我胡说八道的给他六爻解卦?”我满头雾水的看向陈道长和顿地孙。她俩见登台是陆小雅这姑娘,也是颇为惊愕。

“想不到她是拜火教的下任圣女”,陈道长感慨着,见我望向他,猜到我的疑惑:“据说拜火教的人,在入教礼之后,才能修习拜火教的教义经法,在此之前,她只算是平常之女”。

第七十一章 升炉大会2

“有请现任拜火教圣女钟米娜,为下届圣女陆小雅洗礼”,随着小七的导引,一个中年美妇人款步来到台上,她竟是十天前在下坞岭篝火会上与我大谈火之奥秘的美妇人。

“原来他就是现任拜火教的掌教啊,她们不是娘俩吗?”我转头问向顿地孙。

“拜火教极为注重血统的纯正,据说,每代圣女婚后,若有产女,必须经过血统试炼,血统纯正的才能继任下届圣女,若圣女不产女嗣的话,就得从圣女的直系中选一女性接收血统试炼,直至选出新任圣女,每代圣女都是16岁进行入教礼,修习四年后,至20岁开始接触教务,前任圣女则退为后台幕僚进行辅佐工作,直至25岁才真正交权给新任圣女。”

顿地孙对我解释道:“至于这美妇人的身份,我也不认识,我在隆武府,只负责教导下辈传人,并不负责情报刺探。倒是这陆小雅的姑娘,居然成为了拜火教的下任圣女,却是让人意外,我还记得在崂山蔚竹庵你的那番卦词呢!”说罢,嘿嘿的嗤笑了几声。

我白了他一眼,这矮挫的顿老哥,必是心中又想歪了。这时听得一阵急促的鼓点声音,旁边上来了三位礼仪人员,每人手里捧着一只腰带,只是颜色不同,分别为红黄蓝三色。

钟米娜取过红色腰带为陆小雅扎在腰中:“此腰带象征“思”,望你此后遇事多三思三虑”。陆小雅双手伸出,掌心朝上,向钟米娜躬身行礼:“谢谢圣女,陆小雅谨遵教诲。”

钟米娜又取过黄色腰带为陆小雅扎在腰上:“此腰带象征“言”,望你此后讲话不可恶语伤人。”陆小雅又双手伸出,掌心朝上,二次向钟米娜躬身行礼:“谢谢圣女,陆小雅谨遵教诲。”

钟米娜再取过黄色腰带为陆小雅扎在腰下:“此腰带象征“行”,望你此后行事不可莽撞冲动。”陆小雅再双手伸出,掌心朝上,三次向钟米娜躬身行礼:“谢谢圣女,陆小雅谨遵教诲。”

钟米娜摩挲着陆小雅的头顶,进行祈祷,祈祷后说道:“给你系上三匝腰带,象征着在思、言、行方面要做到至善,并且在今后的生活中都要保留此腰带”。

这陆小雅风华正茂,年纪正值妙龄,腰肢婀娜,三匝腰带依次在腰间排开,反而更将她勒得曲线玲珑,看起来摇曳生姿,我不由得有些看直了眼。

“嘿嘿,这小姑娘可真不错,兄弟你是否感兴趣?等此间事了,我看你就要忍不住发动攻势了吧,”我循声望去,是第一环东北方的罗织道的位置,两个人对着陆小雅指指点点,居然毫不顾忌的说的这么大声。

顿地孙用胳膊肘撞我一下,努嘴示意罗织道方向:“呐,正版花间道的人在那?你可要小心看好这陆小雅,别被人家得了先手。哈哈”。

我无语的用胳膊肘回击他一下:“顿老哥,我和那陆小雅只是一面之缘,你莫要瞎开玩笑”。

“哼,嘴硬吧你。”说罢不再理我,抬头看向舞台。

这时,礼仪人员从台下抱上了一只小狗,看样子断奶不久,毛毛茸茸的缩成一团,耷拉着耳朵眯缝着眼睛。钟米娜从礼仪人员手里接过小狗,捧给了陆小雅,陆小雅伸手接过将小狗搂在胸前,当时我的心情,真是不由得有些羡慕那小狗。

“在我们拜火教里,狗是最神圣的动物,狗是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的保护者,有驱赶邪恶精灵的能力,眼上有黑斑的四眼狗又比没有黑斑的狗神力更强。你看,这只就是四眼狗,以后它就是你的伙伴了。”钟米娜冲着陆小雅高兴的说道。

“狗还有神力?”我迷惑不解。

“拜火教的教义认为,除了将邪灵驱岀尸体时要求助於狗外,在其他一些拜火教的仪式中,也要用到狗,入教仪式中每个新入教的成员,都会分得一条小狗,这狗随着主人一起成长,是他们重要的伙伴,究其原因,我看呀,是因为拜火教从西域传入,他们那时是游牧部落的,生计依赖於放牧牛群和羊群,而狗是牧人放牧时最忠心的助手,所以,才干什么都要带上狗”。陈道长对我解释道:“快看,要开始了”说着,向台上指了指。

只见钟米娜从陆小雅的怀中取过小狗,将小狗捧着使其与陆小雅脸对着脸,陆小雅伸出左手,触摸小狗的左耳,随着钟米娜的喃喃语声与狗眼对视。初始小狗仍是眯着眼睛,随着钟米娜的语声却忽然睁开了眼睛,那狗的眼皮上的黑斑似乎也亮了起来,嘿,还真是个四眼狗。那狗与陆小雅凝视足有十几秒,然后又眯起眼睛伏低了头。

“估计这是个认主仪式吧,好让那小奶狗和小姑娘心灵相通?”孙集福小声说道,嘿,真是开了眼界了。

“请为你的伙伴起个名字吧”。钟米娜又将小狗捧回给了陆小雅。

“我想叫他复欣”。陆小雅小声的答道。

钟米娜一听陆小雅给狗起的名字,脸色一囧,又回复如常,在这么多道派的观摩下,她也不好说这个名字起得不好。

“嘿嘿,一个小女娃子居然给宠物起个名字叫复欣,我看是负心吧,这小姑娘思春了吧,是不是遇到了负心的汉子才让她如此?嘿嘿,兄弟,我看你的机会来了,”第一环东北方的罗织道位置,那恼人的声音又传过来了,听得我厌烦不止。

“赐下任圣女五圣灵”,会场主持小七高声喊道。

只见礼仪人员拖着托盘,其上装着五个小巧玲珑的雕像,款步走上台来,钟米娜接过托盘,朗声说道:“真理圣灵赤熛怒,秩序圣灵白招拒,慈善圣灵含枢纽,健全圣灵叶光纪,永生圣灵灵威仰”。

“我代主神阿胡拉玛兹达赐五圣灵给你,你得圣灵庇佑,修习我拜火教奥义必会事半功倍,请接圣像”。

说罢,将托盘托举过头,躬身递给了陆小雅,陆小雅将小狗交给身边的礼仪人员,恭敬的结果托盘。“已接圣像,谢过主神阿胡拉玛兹达。”

又是一阵舒缓的音乐声,音乐声中,小七高声说道:“下任圣女入教礼礼毕”。大家赶紧起身鼓掌,并表示祝贺,各派纷纷送上礼单,并表示等升炉大会后会派人专程送达,一时间热闹非凡。

待到陆小雅退场之后,钟米娜来到台中央:“下面,由我来主持升炉大会”。话声刚落,八个拜火教的教众来到台上,两人一组分别站在舞台的四角,面对十字通道肃穆而立,既不遮挡台下观众的视线,又能警惕的观察台下众人。

钟米娜的巨獒也机敏的蹲坐在她的脚边,会场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第七十二章 升炉大会3

“各位道门同仁,我拜火教得到金炉图谱有不少年头了,各代掌教也不乏机敏聪明之人,却一直无法破解金炉图谱的谜团,到了我这代,经过与派中长老商议,决定将金炉图谱拿出来,让大家各凭本事和机缘去争夺它,最后福缘深厚者得之,不过,需要说明一下,得到金炉图谱的人,必须立下本派誓言,若有幸破解了金炉图谱中的秘密,必须带我拜火教中人一同参加。”钟米娜朗声说道。

“嗯,她的想法不错,道门中人极重信诺,很少有食言而肥的,何况还需立下本派誓言。她打的好算盘呢,反正自己破解不了,若有人破解的话,还得带她拜火教一同寻宝,他这是在抓免费的密码工呢。”孙集福对我们几个哼笑道。

钟米娜话音刚落。几个拜火教的教众送上来五个盒子,每个盒子有一米见方,款式颜色大小都是一般模样,一字排开的摆在了舞台中央。只是每个盒子上刻画着三个烫金大字,依次为赤熛怒,白招拒,含枢纽,叶光纪和灵威仰。

大家看到五个盒子,不由得猜测起来,莫非这五个盒子中的某一个装的就是金炉图谱?

我凝神打量那五个盒子,这钟米娜在升炉大会前,先举办陆小雅的入教礼,绝不是一时兴起,至少先向在场诸位介绍了五圣灵,如今这五个盒子分别刻画着五圣灵的名讳,也许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呢!

“各位,哪派想要单独得到金炉图谱,却根本不可能。”钟米娜拍着其中一个盒子,冷笑道。

听钟米娜这么一说,大家群情激奋:“你这是忽悠人啊,叫我们来参与,却说什么单独拿到金炉图谱根本不可能,你们拜火教到底有何居心,说的不清楚,休怪本马仙不客气。”嘈杂声中,第三环东北方的北马仙中的一位,高亢的嗓门说出了大家的想法。

“骗子,赶紧拿出来金炉图谱吧”,大家随后嚷了起来。

这些道门中人,平时清心寡欲不为世俗中物件所动心,那是因为金钱,名利等根本不入他们的法眼。若是依天地灵气成形的宝物,不出世的功法或是传说中的各派的修真宝物,他们也会如凡人一般蜂拥上前进行争夺的。

就如同圣人贵无,凡人贵有一般。我们凡人总是向周围的人展示我有什么,有房了,有车了,有房车了等等,而圣人,像孟子,穷的叮当响依然不愿为官,身边的物质条件不是他们追求的东西,他们都在追求自己崇尚的道。所以,道门中修行者本质上也是人,只是与普通人追求不同而已。

钟米娜见台下人声鼎沸,拿起鼓槌重重的敲击了一下,压了压言:“各位道友稍安勿躁,请听我说完,我说的是哪派想单独拿到金炉图谱是不可能的。但没有没说各派不能联合其他门派共同取得金炉图谱啊”。

台下众人听她这么一说,纷纷沉寂下来继续竖耳细听。

“鉴于来到此地的道门同仁较多,足有三十二个门派前来捧场,为保证公平起见,我拜火教设定了夺宝三关,都在这里举行。”

“夺宝三关?都什么三关啊”,

“快说吧,赶紧开始吧!”

台下又开始嘈杂起来。钟米娜皱了皱眉,又用鼓槌敲重重敲击了一下:“若哪门哪派在这么搅闹会场秩序,直接判定丧失夺宝资格,八大金刚将他们请出去。”

台上四角的八个拜火教教众轰然称是。

台下各派听钟米娜发火了,怕被判定丧失寻宝资格,都各自噤声,不再言语。

钟米娜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很好,那我就先说第一关”

钟米娜放下鼓槌,沿着五个盒子绕了一圈,继续说道“现在台上这五个盒子内,只有两个盒子里装着金炉图谱。”钟米娜稍微顿了下,让大家消化一下她言语中的内容,又继续说道:

“这寻宝第一关嘛,首先要求各派在现场找寻一个联盟门派,就是两派为一组,共同作为夺宝第一关的选手。而作为同一组的两个门派,每派只能选一个盒子。也就说,同一组的两个门派都选中了装有金炉图谱的盒子,才算通过第一关”。

“至于选错的吗,无论全部选错,还是同一组的两派中有一个选对的,都算丧失夺宝资格。明日就恭送丧失夺宝资格的离开下坞岭。而通过了夺宝第一关的各派,留至明日进行寻宝第二关。”

这下大家听明白了,因为参与的门派太多了,她这是采用淘汰排除法,钟米娜将金炉图谱一分为二,装入两个盒子中,让各派寻找一个联盟门派,做个多项选择,如此一来,第一关恐怕就要筛下一半还多,因为无论全选错还是选对一个都会丧失资格。

位于我们后排的关中黄家四人,黄志宗嘿嘿一笑,拍了拍他前方的陈道长的肩膀:“知道我为啥极力邀请您崂山道派前来了吧,哼,偏偏显宗的想依靠自身实力去夺得金炉图谱,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规则不允许。”言罢,嘿嘿干笑不止。

看来这黄家隐宗与拜火教关系不浅,否则不可能这么胸有成足的,在参会之前就提前联系崂山道派作为合作门派,从他之前在下坞岭小店问我和顿地孙是否有其他熟识门派来看,估计此后的第二关,第三关会形成群斗的局面。

我暗暗咂舌,这钟米娜看来另有所图,这夺宝第一关,仅仅通过晋级规则就分化了在场的众门派,心机可见一般。难道那些丧失夺宝资格会乖乖听她安排离开下坞岭?我看未必。

“各位道友都是修行身后之人,必然精通道门玄术,选定同盟门派后,不论你们用何方法,前提是不能来到舞台上,无论是预测,推演,还是内视,穿墙,各位在台下各显神通吧,只要选对的,就有资格留下来进入第二关。”

“我给各派一刻钟时间选定自己的联盟门派,若是人缘太差,找不到联盟门派的,请自行退出第一关。”

“一刻钟后,两派为一组,将你们的桌子座位自己靠到一起,然后开始夺宝第一关”钟米娜说罢,不再言语,端坐在台上,冷眼向下观翘。

第七十三章 升炉大会4

台下一阵忙乱,桌椅叮当乱响,各个道派中人这一刻可是毫无清新脱尘飘逸之感了。在升炉大会之前,虽然大家都在合纵连横,不过目的是为了拉拢同盟,壮大自己团队,哪里想到夺宝第一关的规则居然是如此设定,这样一来,一旦自己选定的盟友水平不济,选错了盒子,可是要连累自己丧失夺宝资格了。

一时间,大家都在权衡评估各派,到底选谁合适,而名声显赫的如正一道,全真派等自然成为了香饽饽,他们身边围拢着七八个门派,都想要与他们打成结盟。

关中黄家的显宗和隐宗,直接将桌子从第三环挪到了第二环,靠在我们桌旁,他们似乎对崂山道派的本事胸有成竹,这一刻,也就只有崂山道派和关中黄家快速完成了合并为一组的环节。

隐宗黄志宗递给显宗黄志风一张写有“崂山道派关中黄家”的纸条,然后嘿嘿一笑:“我说弟弟,莫要瞧不起哥哥,姜还是老的辣。”黄志风尴尬的涨红了脸,扭头走向台前将纸条递交给了台上拜火教八大金刚中的一位。

钟米娜接过纸条,将其贴在了台上的一个案板上,朗声公示到:“崂山道派和关中黄家为第一组”。

其余道派闻听,也纷纷加快了分组速度,嘈杂足有十来分钟后,都完成了分组,并将分组结果传送到了台上,钟米娜依次念到:

“混元派和尹喜派为第二组”。

“玄机门和纯阳派为第三组”。

“罗织道和北马仙为第四组”。

“嵛山派和清净派为第五组。”

“隆武府和茅山教为第六组。”

“清净派和清微派为第七组。”

“天策府和随山派为第八组。”

“正一道和全真派为第九组。”

分组环节混乱不堪,我无心听钟米娜依次念下去,转头环顾四周,注意观察各门各派的情况,尤其是我在意的外五流道派:

天策府的李拂和刘文昭见我和顿地孙坐在崂山道派的桌中,十分诧异的和他们旁边的一个美女窃窃私语,不时冲我这边指指点点,惹得那美女频繁看向我这边,面露惊异和好奇。我瞪向李拂和刘文昭,暗中举了下拳头,示意他们丹山夜袭的事情,不算完。

而隆武府的三个矮挫胖子,见顿地孙在场,各个怒目圆睁,不时的瞪过凶狠的目光,顿地孙故意不理他们,但我看得出顿地孙面露愤恨之色,就差直接冲过来揪着他们揍一顿了,看样子顿地孙和隆武府的三个矮挫胖子彼此都憋得厉害,忍得辛苦。

我尤其注意的玄机门,一个瘦骨嶙峋的老者,看年纪比马老头还大,坐在那里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样子,身边两个年轻汉子,膀阔腰圆,看起来二三十岁,坐在他的两旁也是气定神闲的状态。我忍着上前相认的冲动,因为据说马老头是卧底拜火教后就隐遁起来了,不知与玄机门是否还有其他恩怨纠葛,否则为啥不回玄机门呢?我得先了解了具体情况再说。那瘦骨嶙峋的老者似乎对我的目光有所感应,扭头看向我这边露出一个微笑,笑中也暗含警告:“小子,别打什么歪心思”。

那罗织道的三位,一位长的高高瘦瘦,玉树临风的,与他对视不觉让我自惭形秽,他的样貌绝对是人中帅哥,我看描写诸葛武侯的词语用他身上绝对合适,那就是“容貌甚伟”,嗯,看这长相,罗织道下的花间道传人,必是他无疑。这帅哥两旁的人物,一位平平凡凡,长着个大众脸,毫无出奇,扔进人堆里就能让人转瞬既忘,看他的长相,应该是罗织道下的无间道传人,无间道惯于卧底刺探,长相平凡最是合适不过。而另一位却是满脸横肉,顶着个大秃瓢,顺着额头到耳后一道似疤不疤似纹身不纹身的图案,一看面向就满是渗人毛,就差直接在脸上纹着“我是坏人”了,他应该就是罗织道下的人间道传人吧。这罗织道出身的人惯于刑狱情报工作,长相都带着特点呢,连我这门外汉都能依据其外形猜测在罗织道内的出身。

反观拜火教的人物,除了台上的现任圣女钟米娜和刚进行了入教礼的陆小雅,再就是现在位于台上的拜火教八大金刚,这八个壮汉都是一身黑衣小打扮,腰间鼓鼓的,看样也是不容小觑。

至于其他正统道门的人,崂山道派和关中黄家我算有所了解,其余的我也是仅限于知道门派名字而已。

“好了,各位,现在两派一组,已经分组完毕,我们马上就要进行夺宝三关中的第一关了,为表公平,我将大家的分组情况,列表在这案板上。”

大家抬头看向台上,礼仪人员将案板抬着环绕舞台一圈,以便台下各组观察清楚,只见钟米娜画定的表格,分为十七行六列:

第一列自上向下是十六组的排序:第一组崂山道派和关中黄家,第二组混元派和尹喜派,第三组玄机门和纯阳派,第四组罗织道和北马仙。

第一行自左向右是五个宝箱的名字:赤熛怒,白招拒,含枢纽,叶光纪和灵威仰

如此一来,每组选择两个盒子的名字后,就依次填在相应组和相应盒子交叉的表格内即可。

待大家都选择完毕后,最后再由拜火教公示正确的宝箱名字,也就筛选出了哪组是通过了夺宝第一关的组别。

“现在,请刚才上台送分组纸条的道门兄弟,再将你们的分组纸条取回去,给大家半小时时间,请你们将本组选定的两个盒子的名字,写在自己的分组纸条上,半小时后再送到我这,我都填入表格后,再公示正确结果”。

这一番折腾,台下众人不免满腹牢骚:奶奶的,你这当主持人过瘾呢,我们好歹都是道门修真之人,被你反复支过来调过去的,真真是泥人也要发火了。

奈何大家都奔着金炉图谱而来,此刻都是强压心头火,抑制胆边怒,纷纷取了各自的分组纸条回来。

拿到了纸条后,见门派名下都加画着个方框,比如我们第一组:崂山道派关中黄家,崂山道派下画有一个方框,关中黄家下画有一个方框。这应当是让各派填写上本派所选的盒子的名字。

关中黄家是信任崂山道派的,他们这种历史渊源深厚,交流频繁的还好说,而一些临时凑成分组的道派,彼此之间互相不信任,免不得争执,看着各组拿到纸条后的状态,现在就开始了彼此的隔阂,我不免忧心起第一关造成的恶劣后果了。

第七十四章 升炉大会5

黄志宗看着手里的分组纸条,对于黄家显宗的黄志清和黄志风稍微商议了下,转头对陈道长说道:“陈道兄,我黄家所长不再推演和预测,贵派崂山道术玄妙,从五个盒子中选择两个出来的事情,就全凭道兄安排吧,我黄家决无意义,所选结果全依崂山道派来定”。

陈道长微微一笑,“贵派先祖黄巢,也曾修习崂山术,算是我崂山一脉,贵我两家历史渊源久长,我崂山道派本不该推辞,但是你要知道,你我两家所学本经源头是一致的,我崂山道派玄术中,虽也有推演之术,但我和孙道兄都未精研过此道,若强行出手预测,一旦有误,可就连累您黄家也一同出局了”。

黄志宗一愣,万未料到陈道长事到临头居然推辞,为难的说道:“那陈道兄的意思?”

陈道长指了指我:“何不让苏小道友试试?”

“什么?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还是花间道的浪人,陈道兄切莫儿戏!”黄志宗惊讶的高呼出声。

黄志宗的声音挺大,瞬间引得罗织道方向的三人投来了疑惑的目光:“冯君明,你们花间道下还有其他下山入世的门人弟子?”长相平平的无间道门人冲着大帅哥模样的人问道。

“金有一,这人我从未见过,哼,什么人居然敢冒充我花间道,我看崂山道派也脱不了关系,等夺宝一关结束后,让莫京去会会他”。说罢那冯君明咧嘴笑了一下,那容貌甚伟的帅气容颜,挂着浅浅邪笑,真是邪气十足。

“从他们刚才对话的方向,可以看出这花间道的叫冯君明,无间道的叫金有一,人间道的叫莫京,罗织道的门下三道,惯好投身刑狱行业,你要小心,你没发现他们同门之间说话都毫不客气,都直呼真名,就是为了坚定道心,假若有一天同门触犯刑狱落到自己手里,也一样的铁石心肠。你要小心他们,哎”顿地孙提醒了我一下,说完叹了口气,似乎后悔不该同意让我冒用罗织道弟子的身份,殊不知,这罗织道残暴邪恶,一旦被他们盯上,绝无好果子吃。

“刘师兄,这个人你不说他是?”天策府的那个美女冲着刘文昭问道,话未说法就被刘文昭止住了话头:“仙儿师妹,此事后说”。

周围这些人的话,虽然是本派内的私语,但在场众人那个不是精通术法之辈,黄志宗听的满耳,是一字未漏。不由得惊疑不定的看着我:“你是假冒的花间道中人?你混到我们中间,到底寓意何为?”,说罢用颜色示意周围的黄家人,看样是要对我动手了。

我刚要辩解,孙集福凑过来,止住想要当场擒下我的黄家众人,附在黄志宗的耳边轻声说道:“我派主事师兄说感应到了他的道心领域,说他可以信任。”

“什么?周玄清道长说他修有道心领域?”黄志宗更是惊讶,话未说完赶紧捂住了嘴,生怕把声音漏了出来。

“嗯,我崂山道派的选择也由他苏小道友来定,至于你黄家,你自己决定吧。”孙集福淡淡的说道。

黄家显宗和隐宗的人,面面相觑,俯首帖耳的计议了半天,黄志宗尴尬的将分组纸条了递了过来:“我们黄家同意崂山道派的决定,之前请恕我们眼拙,现在请苏小道友展示绝艺,让我们也有观摩学习的机会。”

我默默看着黄志宗,也不接他递到眼前的分组纸条,半晌,摇了摇头:“对不起,周玄清道长抬举在下了,此事我也无能为力。”

我的意思是:“奶奶的,之前诸般瞧不起我,现在少爷不满意,不干。

黄志宗愈加尴尬,涨红着脸看向陈道长:“陈道兄,您看。”

陈道长眯着眼睛,高深莫测的浑不在意,孙集福也是不理不睬。我知道崂山道派来这,根本就对玄机门的金炉图谱不感兴趣,他们在意的是否能顺道或者有机缘在封禁山找回遗失的“崂山雷击木”,参加这升炉大会反而成为其次。

黄志宗无奈,凑到近前,低声说道“苏小道友若有本事带我黄家通过第一关,黄家就算欠了您一次,此后在不违反道门原则的前提下,但有差遣,黄家定还您这个人情。”

我心里暗自盘算:“道门中人重诺践行,卖黄家个人情,说不定以后用得上。”

想到这里,我抬手接过了分组纸条:“黄道兄客气了,既然崂山道派和关中黄家都信得过我苏有友,我就勉为其难试上一试,诚如黄道兄所说,在下年纪轻轻,必然道术浅薄,若真是测不中的话,还望黄道兄多多海涵啊”。

“无妨,无妨”黄志宗抹了抹额头,将这重任交给我,他委实放心不下,只是崂山道派不接,他们又不擅长此道,万般无奈只能将一线希望寄托于我,虽然嘴上说无妨,心内确是十五个吊水桶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我将分组纸条交给顿地孙后,环顾四周看看其他道门都在作何打算,嗬,当真是大开眼界:

顿地孙指了指隆武府的方向那个叫顿地钱的道人:“这是隆武府的观光法,身心入静之后,即将两目之光收回,似观非观,止于祖窍之前。这个“祖窍之前”,不在身内,亦不离身外,就在眼前约一寸二分的位置。“观光法”,是为了聚起自己的元性。元性聚起,自然就会见光。但是这个境界是自然的,万万不可追求;如果追求,也会见光,但为幻境,非为真性。

许多炼此法的隆武府弟子,往往就在这里进入魔境,不自觉察,真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须要用“若有若无,似看非看”的意思,在无意有意之间,不可着意,又不可无意。自然而然当是乃成,隆武府中只有遁地钱修得此道,不过也是粗通门径而已。

本术法实际源自王重阳,其曾解释观光法:“圆陀陀,光灼灼”,圆者,是言其没有不规则的形状,灼者,是言其没有黑色的漏洞,这样才能到达“性光圆满”的最高境界。进入这一境界,自可隔空视物,口断未来”。

说话间,见顿地钱眼睛由眯缝变为大睁,恍惚间,感觉其额头处也有一丝光亮射出,汇入了目光中,若有实质的扫过台上的五个盒子。然后就见他伏低身子,在分组纸条上挥挥洒洒的快速填写了方框,交给分在一组的茅山教弟子,将纸条递交回了台上。

第七十五章 升炉大会6

再看那罗织道的三位,此刻正襟危坐,身子不动,倒是偶尔歪头做侧耳倾听状。我好奇的问顿地孙:“这是什么道法”?

“据说是罗织道的听息法,我这也是第一次见”。顿地孙也注目观察着,头也不回的说道。

“顿老弟,这听息法可以说与你们隆武府的观光法是一体两面,都是借助术法提升身体相应器官的功能,已达通玄之目的。”陈道长接过话头,继续说道:“据说,当年隆武府和天策府斗法,私下跟踪盯梢,隆武府的观光法可以大显神功,玄武门之变前,差点就被隆武府的观光法发现了伏兵之地,也就是当初天策府主事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红拂女,否则,说不定就是李元吉做了唐朝的天下了。”

“嗯,关于此事,我派内传说也是如此。”顿地孙点头应道。

“李元吉死后,隆武府时势,隐入民间择机再起,后来隆武府傍着武则天强势入主朝堂,又开始打压天策府,哪知道武则天利用完了隆武府,又一脚踢在一旁,亲自扶植了罗织道起来,利用罗织道的这些酷吏来统治当时不服从自己的官吏,罗织道因此创出了与隆武府相似的听息法,只需躲在暗处,无论你几重的院子还是有多嘈杂的声音,他都能听得准确,甚至有夸张的说法,都能听得人内心想法,真是玄之又玄”。陈道长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听息”与“观光”之道,虽似有为,其实无为;暗含道家无为的核心思想。无为之中,无所不为。虽曰听息,其实无听;就如你刚才所说隆武府的观光,虽曰观光,其实无观。听息无息,息听于无;观光无光,光观于无。无息之息,谓之真炁;无光之光,谓之真性,由此参悟,入得真道,也是道家的玄妙法门啊”。

“所谓“听息”,就是听自己的呼吸之气。两耳内听,屏除外界一切干扰,如入万籁俱寂之境,去听自己的呼吸之气。再让两耳返听于内,好象是听呼吸出入之声。但是呼吸出入,本来要求无声。练得凝神内注,专心养静;将外界事物的震动频率依次回馈返回给耳窍,进而听得万物变化和事情真伪。正是罗织道这些刑狱爱好者的看家本领啊。只是不知道,这罗织道的门下三道,到底哪位练得了这听息之法”。

我听陈道长讲的精彩,不觉入迷的心旌神摇:古时候这些先辈高人各个身怀异术,着实让人佩服啊。

正怅然间,见冯君明点了下头,貌似确定了哪个盒子装有金炉图谱,提笔在分组纸条上写了几下,也着人送到了台上。

黄志宗见我还有闲心去看别人是如何探测台上的五个盒子,不由得心焦,又凑了过来:“苏小道友,半小时的时间可过去一半多了,您这?”

“黄道兄莫急,这可是学习的好机会,错过了这个村下回可就没这个店了,时间来得及,来得及。”我止住黄志宗继续啰嗦的话头,又看向了天策府。

这一看不打紧,差点把我的眼珠子惊掉了地上。

只见天策府那个叫仙儿的美女,正拿着个仪器挨个对着台上的盒子照射,看那仪器应该是个光学器件,后面连着个箱式结构,箱子上还连着个不大的显示器,为防止被他人偷窥,李拂和刘文昭遮挡在显示器的左右。

“我算个什么鬼?别人都是用道门玄术来探测盒子内容,这天策府弄个高端仪器来,拜火教就任他们这么折腾?”我疑惑的问向陈道长。

“拜火教只说在让我们在台下各显本事,又没说不允许使用器物,器物也是道门中人的常用物件,我们看各家道派的宝物法器,还不都是器物,比如我们来封禁山,不也是自驾而来,难道还要像过去一样骑马或走路吗?”陈道长笑呵呵的说道:“就如同现在中医也讲究西医结合了一个道理,望闻问切的水平不够,病理仪器来凑”。

我抚了抚额头,哎,从认识马老头以后,一直沉浸在道门修行和道门争端中,差点忘记我是个现代人了,到底是处于旅游区内的道门,接收新鲜事物就是快,看着陈老道不以为然的样子,估计也是很享受现在科技进步带来的方便。嗯,从这个叫仙儿的美女那熟练的手法来看,也许这天策府也处在旅游区内,甚至这个叫仙儿的美女,也是接收了现代教育的高级人才呢。

那仙儿拿着光学部件挨个照过五个箱子后,让李拂在分组纸条上写上了相应名字,送交到了台上。

我正在感叹,新时代道门也可以用些新科技的玩意的时候,黄志宗又凑了过来:“苏兄弟,苏兄弟,可是还有五分钟了啊”。他抬起手腕,只给我看了看表针。

以我之意,我本来还想再看看玄机门及其他道门是如何预测的,却见不少分组已经纷纷将纸条上交了台上,包括玄机门、正一道等。

看来大家真是各有手段,只是不知道准确率如何。我抬手止住又要继续催我的黄志宗:“知道了,看我的”。

说罢,我坐在桌前,闭目凝神,祭出实意法腾蛇,心海泛波向外荡漾开去。由于我们身处第二环,距离台上并不远,以我现在四米多的探测距离,绰绰有余。心海泛波的波纹一圈圈的涟漪依次向外探出,忽然,我感觉到场内有四股与我心海泛波相似的存在,我的波纹遇到这些存在,收到阻挡,顺着这些阻挡的边缘,绕过自然继续滑向远方。这应该就是周玄清所说的“道心领域”吧,想不到在场居然有四位也有道心领域,我的感应范围只有四五米远,而那周玄清居然远隔几座山都能感应到我的“道心领域”,我不由得更加钦佩起周玄清来。

另外,场内也有十几处存在模糊光晕的地方,应该是道门中人随身携带的宝器,对我的探测生出了感应。

心海泛波的波纹探到了台上的五个盒子,其中三个盒子空空荡荡,波纹直接扫过,而有两个盒子,我的心海泛波波纹感受到了模糊的印象,就如同当初在丹山探“拔阴斗”,在蔚竹庵探石阶的情况一样,应该内部藏有含有灵气的东西,我现在的水平,心海泛波遇到有灵气的或者设置有阵法的东西,就印象模糊,无法探测了。不过,至少可以确定哪两个盒子装有金炉图谱了。

我睁开了眼睛,取过笔来,在我们这组的分组纸条的两个方框上写上了:赤熛怒和叶光纪。

黄志宗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怎么这么快,你要不要再来一次?”。

实际上,实意法腾蛇祭出到测到结果,也就一瞬间的事情,心海泛波波纹探出,心海回潮带回讯息,眨眼之间探得结果,也难怪黄志宗不相信。

我将分组纸条递给了他:“再来一次也是如此,还不快送上去,就差咱们了”。

第七十六章 升炉大会7

随着一声鼓响,钟米娜站起身形,拿着各派送上来的纸条,着人将其分别贴在第一列的组别内,并将相应纸条上记载的结果,以对号勾画在相应盒子的名字上。我看着那案板上表格,选择的很不一致,貌似与我选择一样的,大约有七八组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又着人推着案板绕台一周,让大家看的分明。这才说道:“各位的手段真是精彩纷呈,嗯,尤其是天策府”。

台下传来了哄笑声,看来大家对于天策府以仪器探测的行为都颇为不齿。

“不过,这也算不得违规,因为规则并未说不能使用仪器”钟米娜继续说道:“好了,现在准备公布结果了,请大家静一下。”

大家屏气收声,静待钟米娜宣布结果。通过了夺宝第一关的是:

“第三组的玄机门和纯阳派,”

“第六组的隆武府和茅山教,”

“第八组的天策府和随山派”

“第九组的正一道和全真派”

“第五组的嵛山派和清净派”

“第四组的罗织道和北马仙”

“第一组的崂山道派和关中黄家”

“总计七组十四派。请通过的组别随我拜火教导引人员离场,我拜火教另有安排。

而没有通过的组别门派,请自行返回住处,明日就离开下坞岭吧,请恕我拜火教招待不周”。

台下众人听得此言,轰的炸开:“凭什么说我们的选的不对,我们要看宝箱内容,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拜火教,你们这帮骗子,居然不明不白就要送客下山,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对,一定要打开箱子,否则谁知道你里面藏了什么猫腻”

一时间,大家七嘴八舌的嚷叫起来,场面混乱。

“啪”的一声巨响,众人听的一惊,一阵火药硝烟飘过,钟米娜吹了吹手里扔着冒烟的枪管,“哗啦啦”,八大金刚也拔出腰间的家伙,双手持枪对准台下嚷得最凶的几个门派。

“各位,我拜火教可不仅仅是修道中人,我们更崇尚火器,虽然现在管控枪支,我们弄不到制式武器,但是,自制火器对于我拜火教而言,那是轻而易举,各位想要试试肉身与火器碰撞的滋味吗?谁想提前羽化升仙,我拜火教愿意帮他一把。”钟米娜恶狠狠的盯着台下。

我打了个寒颤,看不出这中年美妇人发起火来,居然这么可怖。不知那个陆小雅,是否遗传了她的这点?

我摇了摇头,神经大条的劲怎么又上来了,这紧张时刻,一时控制不住就会引发大火并,我居然还有闲心在这想东想西。

台下那几个嚷的凶的道门,见拜火教八大金刚人手两把枪,不由得缩了缩头。修心、修行、修体、修术、修道,无论修到哪一步,肉身作为魂魄的容器也终是肉身,不是刀枪不入的铁家伙,就如人们常说的,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一个道理。任你修得功法通玄,也比不过火器一溜烟。

形势不比人强,台下众人莫不噤声,却个个表情愤愤。钟米娜见台下众人不再嘈杂不堪,满意的点点头,她也不想在在场的道门得罪死了,那可是相当于天下一半的道门之数啊,若真是得罪死了,此后拜火教在外将是寸步难行。

钟米娜咯咯一笑,银铃般的笑声传遍会场:“各位道兄,小妹给大家开个玩笑而已,只是大家这么嘈杂不堪,哪里有个修道中人的样子?毕竟会前,小妹就告知了规则,事到如今,各位道兄仍是如此纠缠,小妹也是无奈才出此下策,惊到了各位道兄,小妹在这里陪个不是”。

钟米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既然各位道兄怀疑我拜火教故弄玄虚,非要看看盒子内的东西,也罢,小妹就满足各位道兄的要求,不过,看过之后,各位若仍是这般搅闹,那就真别怪小妹翻脸无情了”。

说罢,来到了五个盒子面前,朗声说道“各位看好了”。

只见钟米娜将吐气开声,运掌如飞,在五个盒子上挨个拍了一掌,居然将那五个盒子的前侧面全部震开,露出了盒子的内部。看那碎裂的盒子的前侧面,材质也应当是木板,这钟米娜瞬息之间以掌击出,居然有这等力道,也是个修体有成的练家子啊。

钟米娜露了这一手,也暗含立威的意思,刚才以火器镇住局面,那算不得本身,现在纯以修体的本事,连续以掌震开五个木箱子,却非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各位看看吧,看我拜火教是否故弄玄虚了”。说罢,钟米娜让开身形,以便让台下各位看清盒内的情况。

只见赤熛怒和叶光纪的盒子内,都另外装有个小巧的匣子,匣子细长,漆黑的发光,看样是檀木所制,且外表棱角嵌有银线,感觉若有若无的散发这灵气,这应该是其内所盛之物带来的灵气感应。

而另外的白招拒、含枢纽和灵威仰的三个盒子,却是空空如也。

“嘿,苏小道友,你太厉害了,得时间定向您好好请教”。黄志宗看着台上的结果,惊喜的冲我抱拳。

台下其他道门中人,见了台上盒内的情况,也都清楚必然是匣内装有金炉图谱,有心想强行争夺,奈何拜火教八大金刚双手持枪压在舞台四角,而钟米娜露的那一手,也显示拜火教即使女流之辈也是术法不弱,因此,都没了争强之心,遂一个个垂头丧气的离开了拜火教的大别墅,回返下坞岭住处,拜火教派门下弟子尾随,至于次日如何送离下坞岭,按下不表。

待夺宝一关失败而丧失资格的道派离场之后,会场只剩下了七组十四派。钟米娜又为每组指定了接待员,接待崂山道派和关中黄家的,还是那个小七。这七组通过夺宝一关的,都被导引到别墅内的客房修习,让大家静待第二天的夺宝二关。

我躺在床上,暗自沉思:通过了夺宝一关的门派中,外五流道门的居然都在其中,是外五流道门中人真的修行深厚术法通玄?要知道,正统道门中,各派均有拿手的看家本领,若说能淘汰五家六家那是正常,可是一次淘汰了一半还多,不免蹊跷。况且,外五流道门一个都没淘汰,也甚是让我生疑。还是拜火教熟悉外五流道门的情况,故意设置规则让其纷纷入局?

我不由得对着钟米娜提高了警惕,她美丽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颗什么样的心?

第七十七章 升炉大会8

我们住的地方是位于别墅旁的一个六层建筑,这建筑从俯视方向看呈环形,中间是个天井,沿着环形通道的两端设置房间,这种建筑结构在城市里多为写字楼、医院或学校。

在拜火教内,将其设置为接待客房。每层大约20多个房间,人员进出的话,沿着环形通道统一汇集到电梯口处,每层电梯口处均有拜火教礼仪人员负责接待指引。

奇怪的是,我们这些通过夺宝一关的门派,被安排的住房,都位于内环,也就是靠近天井一侧,而外环上所有房间都是关闭的,未安排任何人居住。而天井中央安排有拜火教的警卫房,看来,在这做客也受监视呢。

我正躺在床上沉思来,忽然传来了敲门声,打开了门却见陆小雅抱着小狗怯生生的站在门口:“您好,苏先生”。

我楞了一下,完全没想到会是她:“是陆小雅啊,您好,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是拜火教的下任圣女,恭喜你了”。

“哎,”陆小雅叹了口气:“可以陪小雅出去走走吗?”

“这”,我迟疑了一下,正想如何推辞,却听隔壁房门响,顿地孙探出了头:“叫你去就去呗,婆婆妈妈的没个男人样子,你说是吧,小雅姑娘”。

我尴尬的脸一红:“关你什么事。”又转头对陆小雅说道:“那就走吧,您要去哪?”

“吼吼”,顿地孙冲我呼哨一下,做了个手臂下压的加油手势,然后又缩回了房内,咣的一声把门关的震天响。

我无语的陆小雅说:“您别在意,他就这样,只是喜好开人玩笑而已”。

陆小雅浅笑一下,红着脸说:“你的朋友很有意思”。说罢,当先领路。

来到楼外,走在院内的小路上,这别墅院墙所圈范围极广,貌似足足圈了几个山头,行进间,不时遇见通过夺宝一关的其他门派中人,彼此点头示意却又暗中铆劲,毕竟是下一关的竞争对手嘛。

我俩就这么沉默的走着,气氛有些尴尬:“小雅,我们要去哪?”

“我娘要见你,我也不知道何事,只说让我来请你”陆小雅答道。

我心里不觉有些失望:我还以为是小雅想让我出来一起走走呢,感情是圣女有请,不过我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请我做什么?

“我娘说花间道中人没有好人,叫我离您远点,可为啥又叫我来请你”陆小雅蹙起眉头,疑惑不解的问我。

“这个得问圣女才知道吧”我摊了摊手:“你迷惑,我还迷惑呢”。

转过一个假山,迎面碰到了刘文昭和李拂,还有同行的一个叫仙儿的美女:“嘿,小子,又见面了,怎么出来遛弯还带着拜火教的下任圣女,长本事了哦?哦,问一下,不知道马三爷情况好些没?”刘文昭看着陆小雅冲着我调侃道。

“谢谢你们当初送我们去医院,不过一码归一码,他现在还住在特护病房,也是因你们而起,何况你们还顺走了他的箱子,等我此间事了,定会上门连门带利的讨回”,我哼了一声,冷漠的回道。

“这位小兄弟好大的口气哦,我天策府可不怕别人的威胁”那个叫仙儿的美女上前一步:“我叫李仙儿,听刘师兄说你在丹山玩了一个菜刀流,居然能将刀风当做子弹一样甩出?我看刘师兄和李师兄就是胡说八道,故意为自己的败绩找理由,现在让我讨教讨教,试试你的菜刀流”。

说罢,拉开架势就要动手。我也火冲顶门:“小娘皮,太泼了,三句不到就要伸手。”

李拂赶紧闪身挡在我们中间:“仙儿,不要胡闹,这在拜火教的地界,还是不要多事。”然后转身冲我一礼:“我们都感念马三爷的不罪之恩,我们取走的箱子就在天策府,等您有时间来取回或者我们着人送返也行”。

我心中暗道:“定是你们从纸牒中一无所获,留着也无用,还不如当个人情送回,我才不领这个情呢”。

“我说过,等此间事了,我会亲自上门连本带利的讨回。”我不理李拂,拉着陆小雅从天策府三人的身边挤了过去:“我们走!”

陆小雅看来是刚入教不久,对于道门中人的江湖恩怨完全不了解,见我和天策府的三人,见面没几句话就要起冲突,吓得抱着怀中的小狗瑟瑟发抖。我心生不忍,站住身形,伸手摸了摸那小狗:“我记得它叫复欣,好奇怪的名字呢,能说说吗?”

陆小雅被分散了注意力,不在那么紧张害怕,小声说道:“我娘私下总说我是负心人所生,看到我就想起我的生父,恨的牙疼心痒,所以,我才把它起名为复欣,以后就让我娘说它好了,别总没事说我”。

我不由得好笑,这都什么逻辑思维,女孩的想法真是奇异,也难怪在入教礼仪式上,陆小雅给四眼狗起名为复欣,钟米娜顿时脸色不善,原来里头有这么一层问题啊。

复欣似乎很享受我的抚摸,小脑袋不时的在我手上蹭来蹭去,湿漉漉的鼻子嗅了几下,干脆张嘴舔了起来,我看着毛茸茸的肉球一般的四眼狗萌的可爱,便想要从陆小雅怀中接过来。

陆小雅一个拧身:“我娘说,拜火教入教后的弟子,都会分给一只狗,这狗需要伴随主人一直长到一岁满,期间不能随便给外人抱的。”

我尴尬的缩回手:“等我以后养个猫,专掐你的狗”。

陆小雅听我这么说,笑的弯下了腰:“笨蛋,到底是狗厉害还是猫厉害呢”。

我一时语噻,只好强行狡辩:“我这是机器猫!”

说话间,山腰处露出一个古塔,其虽然不高,只有三层,却形如春笋,瘦削挺拔,塔顶如盖,塔刹如瓶,颜色似铁,别具一格,其耸立在山腰,如擎天一柱,直插云霄。

“呐,这就是我们要求的地方,我娘就在那等着咱们”陆小雅指了指那个古塔说道。

我见这里已经远离了别墅和客人住处,期间几道栅栏封锁,偶有拜火教执勤人员穿梭期间,必是拜火教重地,忍不住问道:“这是个什么所在啊,你娘叫我来这做什么?”

“这里,我也第一次来,以前娘都不让我靠近这里,据说这叫寂静之塔”陆小雅望着那塔缓缓说道。

“寂静之塔”,我念叨了一遍,心中不禁一凛:什么人才寂静?人死了才寂静,奶奶的,这不是死人之塔吧。

第七十八章 升炉大会9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起来退堂鼓,又看了看在前引路的陆小雅,在佳人面前遇事退却,实非男儿所为,无奈把心一横,探探究竟再说。

我与钟米娜仅在下坞岭篝火会上有一面之缘,谈及火之道理。即使她不满意我作为花间道人的身份,不想让我接近她女儿,想必也不会做的太过。

来到塔前,吱扭扭一声门响,门分左右,是拜火教八大金刚中的两位,其拉开门扇,示意我们往里走,我见门口甬道细长,向下延伸,至深处一点光亮,不由得差异的问道:“难道不是登塔,而是下塔?”

其中一位金刚说道:“苏先生请吧,顺着甬道一直向下,圣女在下面等你,”。说罢又对陆小雅说道:“小姐,圣女让您一同前往。”

我扭头看了看山下,此时夕阳西下,太阳卡在山腰,映的谷内红彤彤一片,别墅和宾客住宿处在山底显得朦朦朦胧,给人一阵萧瑟之感。我心里暗自骂娘,这金刚说的话,他娘的太不吉利了,在下面等你,这不是和送你回老家一个意思吗?

陆小雅见我迟疑,过来拽了一下我的衣袖,说道:“别怕,我娘不会害你的,就算她有这想法,我也不会同意的”。说完,缩回了手,当先顺着甬道向下而行,余晖将她的身影拉的细长,我看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忙收摄心神,拍了拍腰间的道隐刀,鼓足勇气跟了下去。

哐当一声,门口处的两个金刚关闭了塔门,站在门扇两侧肃穆而立。随着塔门的关闭,甬道内一片黑暗,待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之后,却发现甬道到了两旁均嵌有发光的萤石,光度不大,勉强照路,我赶紧追上陆小雅,和她并肩而行。忽然,我注意到了她怀中的小狗睁起了狗眼,小巧的嘴巴微微皱起,露出了两侧稚嫩的犬牙,这复欣四眼狗是要咬人啊。

老人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快咬人,慢咬神,不快不慢咬阴人。也就是说,在阴气重的地方,尤其半夜三更,狗咬的快是人,咬的慢是咬神仙,平平常常的咬的是鬼。

这塔内甬道环境阴暗,越往下越是阴气沉重,狗是通灵的,尤其是拜火教众中的狗,陆小雅也发现了复欣四眼狗的异常,摸了摸它的脑袋,疑惑的问:“复欣,你怎么了?”

话音未落,那小狗忽然狂吠起来。我看那四眼狗的状态,不断的看着甬道左右,冲那发光的萤石狂吠不止。虽是声音稚嫩,但甬道拢音,倒也颇有威势。

“估计这甬道内不干净,我们快点走,”我赶紧提醒陆小雅:“据说狗眼最净,可以通灵,若是再阴气重的地方,狗突然狂吠,那多半是有不干净的东西经过身边,通常只是只是路过,不用太慌张。但若是叫了30分钟都不停,那是脏东西在附近停留不肯离去。若狗叫的时候后腿蹬地,尾巴下垂,狗眼中流出泪水,并全身发抖,则来的是厉鬼,它出现的地方必有人死。”

“妈呀!!”一声尖叫,震耳欲聋,吓的陆小雅顺着甬道向下狂奔:“娘,你在哪呢?”

女孩的尖叫还真是刺耳,额,和我预想的情况有些不一样呢,我喃喃自语道:受惊吓不应该扑到我这边来吗?我姿势都准备好了,你居然顺着甬道往下跑着找妈妈去了,你是小蝌蚪啊?

“哼,花间道人果然狡诈,想使下流手段诓我女儿,一会叫你好看。”通道下方传来了钟米娜的声音,阴恻恻恶狠狠。

“娘,苏先生不是坏人,你只说叫我带他来见你,有事相商,请你不要难为他,”陆小雅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我收起腰间的道隐刀,刚刚那复欣四眼狗却是异常,我讲的关于狗识别阴人的事情也不是编造,我是故意要试试陆小雅是否对我怀有暗害之心,若她存有叵测之心,见我通过狗眼识别甬道有问题,必会故作惊吓而扑向我怀,一旦她有所异动,我的道隐刀可是准备好了。

如今见她奔向了通道下方,果然少女纯真,我讲的都算不是鬼故事,只是普通道门常识而已,就吓得她奔向甬道尽头去找她娘去了,看来她才行得入教礼,需要修习的还多着呢。

想到这,我释怀的一笑,阔步走了下去:“钟圣女,不知您让小雅带我来此,有何见教,苏有友前来一会了”

行到通道尽头,居然是一间斗室,不,应该说是其中一片斗室,我身处的这个斗室,四角都连通新的斗室,那钟米娜正坐着斗室中间,陆小雅侧立在她的身后,满脸忧色的看着我。

“请坐吧,”钟米娜指着面前的石凳,冲我说道。

“圣女您客气了,在您面前,晚辈哪有坐的资格,我还是站着听您训话吧”。我倚在甬道的出口位置,故意不上前,看那斗室的环境,一旦走错必然进入迷宫一般的斗室群内,再难找到出口,我还是守着甬道出口位置,这里进可攻退可守。

“哼,小鬼滑头的狠啊”钟米娜见我的样子,就猜到了我心中所想。你莫紧张:“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你想清楚再回答我”。

“圣女您请问”我见她只是想问个问题,不由轻松下来。以为她是想问我和陆小雅的关系呢,毕竟母女情深,见陆小雅几次偏袒于我,难免心生怒气,想要探探我的底,也是情有可原。

哪知她问的是:“马自在死了?是否被你所害?否则,你身上的道隐刀从而来?”

我听得她说马自在死了,未反应过来她是在向我提问,只觉得脑中如遭雷击,空白一片,喃喃的自语:“马自在死了?什么时候?”

“好啊,果然是你害死了他,要不道隐刀怎么在你的手里”,钟米娜凄厉的叫喊一声,随后一声厉啸,抬手冲我甩出一物。

我初听她发问,说及马自在死了,未理会她是问句,竟恍惚的以为师傅真的死去了,不觉喃喃自语跟着念了句马自在死了,

殊不知,钟米娜是疑问句,我是反问句。

当时的情况却完全是误会,哪想她不容我分说就忽然发难,那时刻我正是脑中一片空白时,身体全然做不出应激反应,只好应声而倒,噗通一声重重的跌在甬道进口处。

第七十九章 升炉大会10

我在倒地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焦急的奔过来的陆小雅。

“这感觉是什么,全身麻痛,只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却渐渐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中毒了吗?”

我强睁双眼,看着陆小雅冲我焦急的喊着什么,却听不到任何身影,眼皮越来越沉,终于昏了过去。

“娘,你干什么?你把他怎么了?”陆小雅扭头冲着钟米娜大声吼道。

钟米娜浑身颤抖:“我本来只是想找他聊聊,让他离你远点,毕竟花间道的名声太差。哪知道刚在他居然在甬道内用计试探于你,而且,我感应到了道隐刀的气息”。

钟米娜长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继续说道:“道隐刀啊,那是当年我和你生父一起从罗织道手中抢得的道门法宝,你生父若不是被他所害,道隐刀会在他手?之前在下坞岭篝火会上,他自己坦诚是罗织道门下三道之花间道中人,这就完全有动机从马自在手里抢回道隐刀了”。

说罢,钟米娜走过来,伸手从我腰间拽出了道隐刀,一弹刀锋,嗡的一声震颤,睹物思人,顿时泪眼婆娑的说不出话来。

“娘,您一直说我是负心人所生,又不给我讲清楚,这苏有友只见得几面,竟然成了你口中的杀父仇人?”陆小雅震惊的看着钟米娜,大声说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今天你一定要给我讲清楚,我已经参加了入教礼了,已经成年了,您还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而且,你不会已经杀了他吧?”说罢,担忧的推着我,“苏有友,你怎么样?醒醒啊?”

“他没事,只是中了我的鬼道术之缚道麻心,丧失了知觉而已,以他的年纪和体力,会在两个小时候进入半满而无意识的状态,那时候再向他问清楚情况,哼,由不得他不说真话”。钟米娜冷冷的说道。

陆小雅将我扶正倚在甬道进口的墙壁上,探了探我的鼻息,感觉呼吸正常,这才略略放心,走回到钟米娜的面前,坐在石阶上盯着钟米娜的眼睛:“娘,告诉我关于我的一切吧”。

“哗啦,哗啦”我的命魂幽精又被心海泛波的波浪拍醒了,我骨碌一下爬起,一看环境就知道又进入到了心海内了,上次受拔阴斗阴气冲击时,进来过心海一次,好不容易才重返意识海,这次居然又被弄到了心海内,奶奶的,但这次的心海内,貌似有了异物,一个如冰锥般的东西插入在心海内,随着心海潮涌,每次融化缩小一点。。

“尸狗”还有“吞賊”,你们在哪里?。

随着我的喊声,我的面前幻化出了两个身影,与我长相穿着一般无二,正是“尸狗”还有“吞賊”,只是满身大汗。

“尸狗魄,你的警觉性呢,为啥危险发生前毫无警示?吞賊魄,你不是免疫外物入侵吗?我怎么又被弄昏迷,命魂幽精再次落如到了心海内?”我上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尸狗”和“吞賊”面面相觑。:“这个你可怪不了我们,魄受魂之统领,你作为驻体命魂,刚才你自己的状态就叫“失魂落魄”,你都不在状态,何况我们”。尸狗魄冲我说到。

“而且,这婆娘使用的是鬼道,那是介于介于蛊术和咒术之间的术法,你看,心海中间的那个如冰锥一般的东西,同时攻击肉体和精神,能使肉体麻醉,精神震荡,所以,你才又被震到心海内了。”吞賊指着心海内的冰锥样物品:“幸亏这只是缚道,若是破道或灭道,你就麻烦了。”

“尸狗”还有“吞賊”都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我们刚才就在研究怎么把它消灭掉。

“可有办法?”我看着他俩一身汗水,不由得惭愧:“刚才是我失神了!”

吞賊说道:“我的职能就是消灭身体这容器内一切外来入侵物,对于肉身的麻醉不再话下,我可以化解,可是,这冰锥样的东西,插在心海内,就有了缓释的效果,他在慢慢释放,缓慢的持续的麻醉身体这容器的技能,这时间就太长了,对身体不利,除非,能加速它的融化,让其融在心海内,我再净化心海就可以了。”

“加速融化吗?这是个类似冰锥样的东西?有了!”我一拍大腿,导入天地间火属性灵气就是了。

说罢,我在心海内盘膝祭出实意法腾蛇,导引外界空气中的灵气经过我怀中的黑白二玉牒中的黑玉牒,再注入心海。这黑玉牒其上含有荧惑的铭刻,最擅提纯空气中的火属性灵气。

火属性灵气注入心海,只见心海上空升起一片红云,温度慢慢生高起来,那被钟米娜打入的冰锥样的缚道之麻心,加速融化了起来。尸狗魄也幻化为腾蛇,游去心海,荡起巨浪波涛拍打在冰锥上,更加速了冰锥的融化。

而吞賊魄则将双手插入心海的水波中,那融入心海的麻醉成分被吞賊一点点淡化至无效。

“哈哈,火性灵气很精纯啊,可惜我用不上啊,”哗啦啦的铁链声响,黄老太的胎光魂也钻了出来:“苏小子,下次多导入点阴性灵气啊,这阳性灵气不适合我,我无法与你同修提升道力啊”。

我无语的说到:“不是让你再也休提同修这个词了吗?我最近是忙着一直没有向心海内导入灵气。不过,你放心,我记得的。我得先解决眼前的危机才行。”

说话间,随着吞賊魄对心海的净化,片刻功夫,我又感到能控制身体了,外界的声音又传了进来。那是陆小雅的声音,“娘,告诉我关于我的一切吧”。

“哎,小雅,现在你的父亲陆豪,并不是你的生父,我只是把你寄养在他那里而已,为方便你的学业,跟随他的姓氏,取名陆小雅而已。”

“那我的生父是谁,他到底做了什么,连带着让你总说我是负心人所生,哼,所以我给这四眼狗起名叫复欣,就是为了让你以后不再那么说我?”说罢,一阵啜泣声传来。

“你的生父叫马自在,你的本名叫马小雅”

听到这里,我的命魂幽精一震:“她们就是马自在的妻女?当年马自在卧底拜火教,有了妻女后又抛弃妻女离群索居,隐遁俗世,到底为什么?

“不行,我得赶紧返回意识海,我若不能及时醒来,回头这娘俩真因为道隐刀而误会我是害了马自在的凶手,那我可真就是凶多吉少了,而且这同室操戈,事后马老头有知的话,岂不更是让他遗憾终生!”

第八十章 升炉大会11

鉴于有了上次重返意识海的经验,这次就驾轻就熟了。我盘膝在心海内,祭出“损兑法灵蓍”,手势不断演化出“分威”、“散势”的姿势,变换一次手势,杂念他想就排除一分,身体就减轻一分,慢慢的,命魂幽精越来越轻,漂浮到了心海的上空,直接奔着肉身容器的中脉飘去。

我的命魂幽精沿着中脉一路向上,片刻之后,轰的一声,命魂幽精重返意识海,身形化作点点滴滴融入了意识海空间内的液体中,这空间就是我,我就是这这个空间。

此时我已经意识清醒,只是身体的麻醉感仍在,鉴于体内“吞贼魄”的持续净化,我能够感受到钟米娜的鬼道术之缚道麻心的麻醉效果越来越低了。我闭着眼睛,继续听着他们的母女之间的对话。

“当年啊,我也就比你大了没几岁,马自在是一个外地游方的道人,他来到下坞岭,时长与本地居民一起参与下坞岭篝火会,他这个人博学多才,道门中的山,医,命,相,卜之术,无一不精,又好于助人,整个下坞岭的人们都喜欢他,渐渐就获得了拜火教中人的注意,将他延请到拜火教作为教习,就这样,他成为了我的教习之一。”

钟米娜低沉的叙述着往事:“那时我无限崇拜他,我们相处日久渐渐暗生情愫,后来,我父亲就想把他招赘留在拜火教,要他交代下来历,说他是全真道派下的游方道人,无牵无挂,可以同意入赘拜火教,哪知道,他的目的居然就是那金炉图谱”。

“金炉图谱?就是昨天夺宝一关那两个黑匣子吗”陆小雅惊讶的问道。

“是的,那金炉图谱是寻找金炉的线索,而金炉传自玄机门,失落日久。传说中金炉作为道家鼎器,是炼制外丹的法宝。要知道,道家所讲“丹”,包括内丹和外丹,属于玄门山术或医术中的种类,道人无论修习出内丹还是通过宝器修炼出外丹而服用,都会大大提升修习水平,甚至玄者,可以白日飞升。”

“那他得手了吗?”陆小雅关切的问道,然后轻哦一声,自言自语:“定然没有,否则,那夺宝一关上的金炉图谱怎么会还在呢?”

“不,他得手了。”钟米娜冷静的说道。“他在我拜火教呆了五年,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熟悉,尤其是这寂静之塔,”钟米娜继续平静的叙述着,就好像讲述着别人的故事:“那时,你才出生不久,他趁着你的满月庆典溜入了寂静之塔,取得了那两个装着金炉图谱的黑匣子,却在准备出塔的时候,遇到了寻塔的我爹,我爹自然不是他的对手,最后无奈对他说道:“若是他带了金炉图谱离开的话,我们娘俩就只有被拜火教火祭的份了。”

“那他怎么选择的?”陆小雅急切的问道。

“他把金炉图谱的黑匣子还给了我爹,并告诉我爹,他实际是玄机门弟子,他的师父穷极一生马丹阳为了寻找玄机门法器线索,最后在一次寻宝的过程中音讯皆无。他从马丹阳的日常谈话中了解到我拜火教可能存有金炉图谱的线索,就卧底前来,未料到今日事败,再也无颜留在拜火教了,也无颜见我们娘俩,他说他准备返回玄机门,请掌门师兄主持,换个身份来拜火教接我们娘俩去玄机门团聚。”

“那么后来呢”陆小雅松了口气,毕竟亲爹没有因为虚无缥缈的物件而放弃他们娘俩。

“哼,哪有什么后来,后来就是石沉大海,再无消息了”钟米娜咬牙切齿的说道:“所以我才心里暗恨马自在,顺带这迁怒于你,说你是负心人所生,哎,娘对不起你。”说罢,钟米娜也是啜泣出声。

“娘,你受苦了,女儿理解你”陆小雅走过去,抱住了钟米娜的肩膀,娘俩抱头痛哭。

哭了一阵,钟米娜止住声音:“可是,直到前几年,我才知道此时不怨你生父马自在,据说,他返回玄机门后,向他的掌门师兄关二爷说明了整个事情经过,请求玄机门掌门代他出面与拜火教交涉,替他向我拜火教提亲,接我们娘俩过去,哪知道那关二爷以他办事不利,见色忘义,为女色而枉顾门派利益为由,废了他储气的七脉轮之心轮,使他再难聚气,也就丧失了继续修行的资格,并将他逐出了玄机门,这就是他更加无颜见我们娘俩,所以遁世隐身,藏踪匿迹,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找他。

“所以,直到我掌控了拜火教后,我说服教众长老,既然金炉图谱这么多年我们都无法破解,不如拿出来让众道门争夺,我们也好顺道取利,目的就是诱使那关二爷来次,我要亲自替你生父报仇”。说到此处,钟米娜竟是银牙咬的咯嘣响:“都是因为玄机门的关云山,江湖送号关二爷,却少干忠义之事,他若不是为了巩固自己的门派地位,何必苦苦相迫你爹,你爹若不是因为心轮被废,说不定还会回来找我,我们这些年的离别都是因为这关云山,好在,这次他也来了,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

“可是,这家伙的身上具有带着你父亲的道隐刀,那把道隐刀,是我和马自在与上代罗织道门下的人间道战斗所得的战利品,罗织道这么些年也一直在找寻这把刀,”说罢,啪的一声将道隐刀拍在了石桌上:“现在这把刀居然落在了这小子的手里,我不由得怀疑你生父是否被他所害了?”

说罢,拉着小雅冲我走来:“时间差不多了,再过一阵他应该就处于有自主意识的半昏迷的状态,正是问话的时候,何况他是花间道中人,你要知道,花间道中人一贯以能玩弄女性感情为彪炳,品性自然很差,一会为娘用了恶毒的什么手段,他都不值得你可怜。”

听到这里,我是再也无法装着昏迷了,试着握了握拳头,已经可以全力握紧了,我赶紧一个翻身落地,普通的跪下身形:“师娘,小雅师妹,我并不是什么花间道中人,我是玄机门机流弟子苏有友。师娘啊,徒儿苏有友给您行礼了,我师父马自在他,并没有死啊!”

第八十一章 升炉大会12

钟米娜见我普通的跪倒在地,大惊的将陆小雅掩在身后:“你怎么这么快就清醒了过来?”听见我称呼她为师娘,怀疑的问道:“你是??”

“没错,恩师正是马自在,可惜前阵子恩师住处被天策府的人偷袭,恩师被阴气所伤,如今,恩师正在医院昏迷不醒中。”

钟米娜初听马自在消息,激动的微微颤抖,复又听说马自在受伤昏迷,柳眉倒竖,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遂将如何与马自在相识,如何被他录为玄机门机流弟子,如何与他一起在丹山对抗天策府,直至他如何刺破七脉,强行破除拔阴斗的整个过程讲给了钟米娜听,听的钟米娜和陆小雅惊呼不断。

“可是你说你是花间道中人,那又是怎么回事”陆小雅听说我是他生父的弟子,惊喜的问我,为啥冒充花间道中人。

然后我又讲了讲顿地孙得到崂山道派关于金炉图谱的消息,自己也想参于,看能够顺便得到治疗马自在的方法,但我不便以玄机门弟子出现,正好手中有马自在的道隐刀,便以刀为证,冒充了罗织道中弟子去崂山派拜山,幸好得遇周玄清道长的认可,才能有机会一起来封禁山参加升炉大会。

钟米娜直至听明白看前因后果,不好意思的向我轻施一礼:“苏小子,师娘我太过莽撞,突见你持有马自在的道隐刀,未问明事情原委就突然对你出手,师娘向你赔礼了”。

我赶紧侧身躲在一边:“那是因为师娘关心师傅,所谓关心则乱,不是您的错。”我叹了口气:“师傅曾经与我在一次喝酒时,谈及了您和小雅师妹,却只是说他有妻女,就闷闷喝酒,那次他醉倒案头,还是我背他回去。他的思念之情我看得出,他想你们想的很苦,可他就是不肯对我详细道明,否则,也不会有今日之误会了”。

钟米娜和陆小雅听到马自在虽然隐遁俗世,内心实际是挂念她们母女的,不由得眼圈又红了。

“我想尽快结束这升炉大会,然后去青岛看望他”钟米娜咬着嘴唇下定了决心。

“我前阵子还去崂山了呢,哪知道我生父就在青岛,哎。”陆小雅抹了抹眼角的泪痕,叹了口气,满是遗憾。

“师娘,据说我玄机门金炉是炼制外丹的宝器,我想,若我有机会找回金炉,可能有益于师傅的病情”我望着钟米娜:“不知这金炉图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若想看,我就拿给你看看”说罢,款步走到另外一个斗室,取过了那两个嵌有银线的黑檀木匣子:“这两个匣子内所装,就是金炉谱图,我们拜火教得到此物多年,一直无法参透,当年你师傅马自在虽然取得了黑匣子,却没来得及打开看看,否则,以他的聪明博学,估计他早就找到了金炉了。”

钟米娜说着,轻轻打开了黑匣子:“你看,只是两个人物图像而已,也不知道是谁非说这是金炉图谱,我看是完全不着头脑,是不是历代以讹传讹所致线索失真也未可知,你看看吧。”说罢,将黑匣子推了过来。

我俯身看去,只见每个匣内装着个木板画,就是木板是雕刻着的人物画像,画像刻的简单至极,寥寥几笔线条勾勒出一个人物的半身像。其中一个木板刻着个挽着头暨男人,背负宝剑,颌下三缕长髯,长耳阔口。另外一个木板刻的人物,头戴纶巾,身上脏兮兮的破烂烂的,一手背负身后,一手持诗书,仰望天空。

我翻过木板画的背面,涂着大漆,加强了防腐效果。我正反翻看了半天,不明所以,这就完了?这就是金炉图谱?惹得天下道门三分一还多的门派齐聚在此,就为了这两个人物画?

我将木板画装回黑匣子:“师娘,这只是两个木刻画,还刻画的相当简单,虽然木质久远,但是,这与玄机门金炉有什么关系?”我向钟米娜问道。

“我也不清楚,这两个木板画我也研究多年,甚至采用了透视设备扫描过,其底部封漆也是普通的很,通过扫描发现年代至少有四五百年了,至于这个东西与金炉有什么关系,我也是不明所以”。钟米娜说道。

“我还以为金炉图谱会是个标注地址的山水画之类,或者写有暗语的藏宝地之类的呢”我失望的说道。

“要是那么简单,岂不早就被人找到了玄机门金炉”。钟米娜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

“师兄,这两个人物,会不会曾经是拥有金炉的人物呢?所以才画了两个人物的图像,我们根据人物去找会不会找到些微线索呢”,陆小雅指着黑匣子问道。

“诶,这倒是个新方向?”我冲着陆小雅挑了挑拇指。

“这个方向我也考虑过,可是这人物线条画的如此简陋,虽然画的人物神采飞扬,但是具备如此神采的人物,从古至今何止千万,衣服服饰又没有带有时代特点,实在难以猜到到底是谁。”钟米娜无奈的说道。

“一个背负长剑,三缕长髯,看起来仙风道骨,貌似是个道门中人,另一个头戴纶巾,手持诗书,文气很重,看起来是个文人,可是又脏兮兮邋邋遢遢的,莫非是个不得意的文人?”我回想着那两个人物版画的形象,喃喃自语着,忽然,一道电光闪入我的脑海:“莫非?”

“嗯你想到了什么”?钟米娜急切的问道。

师傅马自在之前曾提过,他的师傅马丹阳一声都在外寻找玄机门失落的宝物,平素总是喃喃自语的念叨几首事,我读来您听,看是否符合这人物木板画的形象特点:

玄机门的二代人物张均,附逆安禄山,后来唐皇年纪道济祖师的功绩,没有处死张均,而是将其流放,张均流放途中作诗曰:

瘴江西去火为山,炎徼南穷鬼作关。

从此更投人境外,生涯应在有无间。

他一个落魄文人的流放状态,是否符合那个木板画所画的文人形象?

钟米娜摇了摇头:“张均其人,本质并不属于文人,其能够附逆安禄山造反,并不是酸腐文人形象,况且,他的流放地,从诗中看应该是安南地区,就是现在的越南,而这个文人形象,怎么看也是中原人士,不符不符。”

说罢,又催促道:“你再说说马丹阳另外念叨的其他词句,看是否能对的上!”

第八十二章 升炉大会13

我见钟米娜否定了木板画中的一位是张均的可能,便沉吟一下,继续说道:师祖马丹阳还曾对我师父念过:

曾经天上三千劫,又在人间五百年。

腰下剑锋横紫电,炉中丹焰起苍烟。

才骑白鹿过苍海,复跨青牛入洞天。

小技等闲聊戏尔,无人知我是真仙。

我刚一念完,就见钟米娜两眼放光的拽过一只黑匣子,从中取出一个板面:“莫非这个人物画的就是他?”

“哪位?”我一看有谱,赶紧问道。

“你刚才念的这首诗,是吕岩做的诗词。嗯,他倒是符合这个背负宝剑的形象”钟米娜盯着板画,点头说道。

“吕岩是谁?”旁边的陆小雅好奇的插嘴问道。

“就是吕洞宾!”钟米娜解释道:“吕洞宾相传是唐末开元时期人物,卒于宋朝,《国史》中记载:吕洞宾本儒生,因科场不利,而转学道,后遇五代隐士钟离权授以内丹道要,隐居终南山,活动于关中等地。”钟米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最重要的是,相传吕洞宾最好丹术,他曾说“修炼丹者,先正其炉。

内丹者:身为丹炉,神气为药物,目、耳、口、鼻为炉之八门,常固守之,勿伤内真。

外丹者:以天地宝器之炉、造化之鼎,调和药物,匹配阴阳,制炼神气。

“难道这外丹的天地宝器之炉就是指我玄机派的金炉?”我疑惑的问道:“我玄机派金炉怎么会落到他的手中?”

我顿了顿继续推测到:“也许这金炉原本就是吕洞宾之物也未可知,因为据说我派祖师张道济是随玄宗泰山封禅时候得仙人传授金炉、灵书和玉牒三件宝器,莫非那仙人就是吕洞宾?”

我拍了拍头:“要是这样可就让人发窘了,我派宝物居然原本是别人的?”

“你这种推测也不无道理,逻辑上也说得通。”钟米娜的赞赏的说道:“马自在还真是收了个好徒弟,至少我们现在稍有眉目了,这个先不提,你在说说其他的,看能不能对的上另一幅板画”。说罢,钟米娜取过了刻有脏兮兮书生模样的画像,转头看向我,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看着陆小雅也满含期颐的望着我,便轻咳一声,挺了挺胸脯继续念道:

金炉香尽漏声残,剪剪轻风阵阵寒。

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栏杆。

“是王安石?”,陆小雅惊讶的叫道。

“嗯,这确是王安石所作,而且,王安石从不注意自己的饮食和仪表,衣裳肮脏,须发纷乱,仪表邋遢,王安石的这些恶习众所周知。苏洵曾经描述王安石说:衣臣虏之衣,食犬惫之食,囚首丧面而谈诗书。”我指着钟米娜手里的板画上的那个脏兮兮书生模样的画像说道。

“这确是符合这个书生脏兮兮的模样,可从未听说过他是道门中人啊?”钟米娜疑惑的问道。

“嘿嘿,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说出我知道的情况,而且,据说列宁曾称王安石为“中国十一世纪的改革家”。他评价,王安石执政之所以能敢作敢为,矢志改革,是受自己进步的哲学思想支配,他认为世界万物是由“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组成,还把“新故相除”看做是自然界发展变化的规律,从而树立了“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的大无畏精神。”

我故意将世界万物是由“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组成这句话重重的念出来:“从这观点看,这完全就是玄门中人的世界观啊”。

“嗯,这倒是,一般俗世中人是不会这么倡导自己的世界观的”。钟米娜点头说道:“而且他诗中明确提出了金炉,金炉香尽漏声残?此金炉是否为彼金炉?”

“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从刚才您说吕祖的事情,他生于唐末,卒于宋朝,而王安石却是北宋朝丞相,难道吕祖把金炉传给了王安石?”我又拍了拍额头:“这也太不着边际了吧,感觉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根本无法建立起联系”。

“我反而认为这很有可能,修行之人心态不同于常人,不是如普通富家翁一样,非要把家产一代代流传下去,他们率性而为,一切皆看缘法。”钟米娜边说边收起了两个板画。

“至少这次,是我这么久第一次感觉接近了金炉图谱的线索”。钟米娜高兴的说到:“若你去寻找金炉,我拜火教会帮你的,不为别的,即使为了救治马自在也该如此。”

“那么接下来的夺宝二关和夺宝三关怎么弄”我好奇的问道。

“既然我们已经猜得了金炉图谱的线索,这金炉图谱对我们已经没用了,即使让其他道门得到,他们也会如我当初一般,完全找不到线索的,我才不信他们能直接猜到吕洞宾和王安石身上,若说这俩人有啥关系,他们一准会认为自己发疯了吧”。说罢,钟米娜竟然开心的咯咯笑了起来:“我到真想看到他们哪派拿到了金炉图谱,看到板画后的惊愕表情”。

我不觉无语,这师娘居然还是小孩心性。

“你已经看过了金炉图谱了,是否还继续参与夺宝三关你自己决定吧,哼,我正好借此机会好好整治下玄机门关老二和天策府那几个混蛋。”说罢,恨恨的咬了咬牙:“如今谁能取得这金炉图谱我根本不在乎了,我本来想哪派有机缘得到金炉图谱,我便设置规则让其带我拜火教一同寻找金炉。如今已经没这必要了,剩下的夺宝二关和夺宝三关,我要改改规则,专门针对既定目标,非要让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可”。

我不禁默默了胸口,又瞟了瞟站在旁侧的陆小雅,如今我的胸口还是微微发麻,幸亏我心海内的吞贼魄有净化体内异物的功能,不知道其他门派中人是否有我这般好运了,替他们祈祷吧。

“明天的夺宝二关就在这里举行吧,哼哼,让他们见识下我拜火教的寂静之塔”。钟米娜收好两个黑匣子,对陆小雅说到:“天色不早了,你送苏小子回去吧,你们切莫将刚才之事对外透漏,嗯,只要装作年轻男女那个,那个互有好感,出外闲谈就好”。钟米娜顿了半天,选了个互有好感这个词,说了出来。

我不由得心中雀跃,看着满脸通红的陆小雅,附身下拜:“谢谢师娘”。

“哼,你莫得意,需得继续努力,凭本事,不要以为我认可你和小雅”她话未说完,陆小雅已经拽着我顺着甬道一路拾阶而上,直奔塔外而行。

第八十三章 升炉大会14

出得寂静之塔,外面已是月挂树头,弯弯月牙如同笑脸一般,月牙周围繁星点点,天空星月生辉,地上树影重重。

回程路上我是无限感慨:“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从未想过听我胡乱批卦的人居然是我的师妹,而且隔着千山万水,居然在这里重逢,我现在迫不及待想要回去看望师傅,想带给他这个喜讯,也许他听了就会从昏迷中醒转过来呢”。

陆小雅也是听得黯然神伤:“我长这么大,还未见过生父呢,我也想去看望下他呢。”

“对了,按理你应该叫马小雅啊,怎么会叫陆小雅,”我狡黠的一笑:“只听过指鹿(陆)为马,却第一次见指马为鹿(陆)的,嘿,师娘可真有一套!,哦,对了,上次批卦时候,说你姓陆的父亲压力很大,身体不好,不知现在如何了?”

“好啊,等我告诉我娘,你居然背地里编排她。怎么的,胸口不麻了是吗?”陆小雅,杏眼圆翻,指着我的胸口,嘲弄的说道。

我赶紧合十双手做投降状:“好师妹,我又信口胡说了,你可千万别和师娘说。”

陆小雅白了我一眼,顾盼生姿,我不由的有些痴了,她噗嗤一笑,在身后推着我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我很小的时候,娘就把我寄养在陆叔叔家里了,对外拖称是他的女儿,陆叔叔对我很好,他在鲁中地区开设了个科技服务公司,等有机会带你去看看”。

走了几步,陆小雅松开了双走,和我并肩而行,继续说道:“上次听你批卦之后,我跟陆叔叔说了你的结论,陆叔叔放下心结,休息了一段时间,如今已是回复如初了,嗯,他还说有时间要去拜访你呢。”

“免了,这么快就见家长,我还没准备好呢”我嬉笑道。

“呸,你又胡说”。

嬉闹了一阵,我正色说道:“你陆叔叔从事科技服务,会常处事情两难的境地,我送你一阙词,你转给他,遇事难决时,可宽心怀”。

陆小雅见我认真的样子,停下脚步:“你说吧,我一定记好,并准确转达。”

毁誉从来不可听,是非终久自分明。

一时轻信人言语,自有明人话不平。

陆小雅跟着复述了几遍,眼冒星星的说道:“想不到师兄还是个才子呢,各种诗词居然信手拈来,嗯,这一阙词,倒是满含禅意呢。”

“那是自然,腹有诗书气自华嘛,你别看师兄其貌不扬,肚子里的东西多着呢”我拍拍了还在发麻的胸口,趾高气昂的说道。

“哼,你是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多吧”。陆小雅嬉笑的说道。

“我可是被你爹录为玄机们机流弟子的,若不是腹有权谋,你爹那等博学多才的人物,又岂会看的上我?”我见这一番谈话,已经离着别墅和宾客楼越来越近了,赶紧说道:“哎,刚才光想着着急离开寂静之塔了,忘记问你娘关于夺宝二关和夺宝三关的详细计划了,不过,这样也好,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混在台下众道派中,以我的权谋配合你娘,更显本事。你忘了我们在离开塔之前,你娘怎么说的?”

“她说啥了”?陆小雅奇怪的问道。

“她叫我莫得意,需得继续努力,凭本事!嘿,就当接下来的夺宝二关、夺宝三关是对我的一次试炼吧。”

说话间,已走到了宾客楼的门口。陆小雅停下脚步,对我挥手道别:“我娘设计的规则,必然凶险,你要多加小心,何况,你已经知道金炉”

我赶紧抬手止住了她的话头:“多谢陆姑娘相送,有机会再聊吧”。

陆小雅机警的点了点头,看到正从身边路过的黄志宗,冲他点了下头示意,然后冲我挥了挥手,扭头忘别墅方向走去。

我看着她在月光下的身影,渐渐融入月色中,方才收回目光,一转身,却见黄志宗站在我的身边,也如我一般目送陆小雅消失在月色中,他一脸坏笑的看着我:“苏小兄弟厉害啊,嘿,我看你才是真正的花间道人,你可比那个冯君明厉害多了,这还不到一天,就热络成这程度了?你们不会”。

我赶紧走进电梯,不理他的啰嗦,黄志宗却不依不饶的从快要关闭的电梯门中央挤了进来:“跑什么啊?和老哥说说,咱也取取经,也好回去收拾收拾我那婆娘”

出了电梯我直奔房间,将他远远甩在身后,听见我的脚步声了,盾地孙打开他的房间房门,将黄志宗截了下来:“黄道兄,你缠着苏兄弟这是干什么?来,有啥问题,我陪你聊聊”。

“没啥,没啥,我只是有事想向苏兄弟请教,苏兄弟既然不便,那就明天再说”。说罢,尴尬的退了回去。

盾地孙见他远去,赶紧顺势溜进了我的房间:“去了这么久,什么情况?你若再不回来,我该以为你着了拜火教的道了,说不得就要大闹拜火教一番去解救你了”。

我听得莫名感动:“谢谢顿老哥”。便把钟米娜和陆小雅的身份向他简单说了一遍,但是却隐瞒了我看过了金炉图谱的事情。

说完之后,我一拍大腿:“坏了,道隐刀还在她那呢”,复又垂头说道:“算了,那本就是她和师傅夺来的罗织道的宝物,本就不属于我!”

“这样也好,避免接下来夺宝二关和夺宝三关,一旦不小心显露出来了道隐刀,必会引得罗织道觊觎,他们会对你暗中下手。不过,我看那冯君明已看出你是冒用花间道的身份了,接下来也是要对他们分外小心提防”,说吧,盾地孙沉吟一下:“嗯,还有天策府那个叫李仙儿的,据说是红拂女一系的嫡传,决不能小觑,何况,之前已经与天策府有所过节了。”

我一撸裤腿,露出了脚踝那似鸟非鸟的伤疤:“这个追魂火翼的印记是在丹山时候被天策府的李拂所伤,我师父说这就是当年红拂女的独门道法,据说可以通过这个进行追踪,不过至今未见他们追踪过我。我担心的是这个,一旦传说的确有其事,那我岂不是到哪都在天策府的监控范围之内?”

盾地孙俯身摸了摸那个追魂火翼造成的伤疤:“我隆武府与天策府之间缠斗多年,确实听过这个传说,看来你是要小心了,从夺宝一关开始,那个李仙儿就在暗中盯着你呢。”

盾地孙直起身子:“还有啊,隆武府的我那三个兄弟,见我和你混在一起,必然也会把你当做附属目标的,你也要小心他们。”

我一拍额头,无奈的呻吟一声:“奶奶的,我初出茅庐个毛头小子,怎么惹得这么多道门势力对我虎视眈眈!”

第八十四章 升炉大会15

次日清晨,用过早餐之后,钟米娜将与会的各道派召集在了宾馆楼的楼前:“今天开始的夺宝二关,将在我拜火教的寂静之塔内举行规则等进入寂静之塔之后再说,现在请大家随我来。”

众人一听是寂静之塔,不觉哗然,跟在她的身后,彼此间不停的窃窃私语。

黄志宗凑过来说道:“大家都知道寂静之塔是拜火教处理尸体的地方,她居然把夺宝二关设在这里,据说那里很是邪异啊”。

我想到昨天进到拜火教甬道时候,陆小雅怀里那叫做复欣的四眼狗的过度反应,不禁好奇的问:“黄老哥,烦请你说清楚点,也让小弟长长见识。”

黄志宗继续说道:“拜火教中人认为,人死时,灵魂和魂魄会迅速与肉体分离,而邪灵“腐败”会在人死后的三小时内进入尸体,尸体会因此变得非常肮脏。

任何人,包括死者最亲近的亲属,都再不能触摸它。尸体的全部后处理由专职的掮尸者负责。掮尸者是拜火教中一个特殊的种姓,住宅自成聚落,与其他居民严格分开。

掮尸者会在寂静之塔内进行尸体的后处理:把死者的衣着除去,将尸体浸入白色公牛的尿液里清洗净化。公牛尿液在拜火教里是圣洁的液体,许多宗教仪式都要用到公牛的尿液。

然后,掮尸者会为死者穿上新制的“正道之衫”,腰上围绕新制的“圣腰带”,再用旧的正道之衫包裹全身,只露出面孔。按拜火教的传统,穿上正道之衫,系上圣腰带,才能和主神阿胡拉马兹达以及主神属下的诸神沟通。

包裹好的尸体会被被移置到寂静之塔内的一块石板上,旁边点燃一座以檀香木为燃料的圣火和一盏尸灯。此时,掮尸者的工作完成,再换上拜火教的教士开始为死者朗诵经文”。

“这个做法倒是和我崂山道派处理死后尸体有异曲同工之妙,你且细说下。”陈道长也听出了兴趣,和孙集福一起凑了过来。

黄志宗见吊起来大家的胃口,兴奋的搓搓手,继续说道:“教士在尸体旁边举行告别仪式。按拜火教的传说,人死後二天内,灵魂都在尸体周围徘徊不去,到第三天的清晨,才由天使从尸体周围引走。教士在告别仪式中朗诵经文,目的是帮助死者的灵魂坚强起来,以正确的态度面对在天桥前,天使对灵魂的初次审判,或进天堂,或下地狱。

“这就是奈何桥的翻版。”盾地孙听的撇了撇嘴。

“嗯,确实很相似”,黄志宗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接着,亲属和朋友向死者做最后的道别。道别时,只能遥遥祝愿,不可接近尸体。告别仪式之后,掮尸者把尸体搬运到寂静之塔外面的石板上,让狗来凝视死者的面孔。拜火教中人相信,狗能看到邪神,狗的凝视,具有驱邪的神力。

最后,才由掮尸者把尸体运进墓地,放置在墓地内无盖的石棺中。在全部殡葬过程中,无论是搬运或放置尸体,都要使用铁制的或石制的器具,而不能使用木制的器具。他们认为,木头接触尸体时,会被污染,石制的或铁制的器具则有抗污染的能力”。

说罢,黄志宗盯着我不再说话。我看着他:“你这是要提醒我们什么?在寂静之塔内,都不要碰触木质的东西?另外,我们是不是也要临时找个狗来?”

“嘿嘿,苏小兄弟,我昨晚在外看到你和下任圣女一起进过寂静之塔,我刚讲的这些拜火教风俗典故,那小女子可曾给你说过?”黄志宗坏笑了两声:“别以为只有我看到了,这里盯着你的人可不在少数”说着,从天策府,罗织道,包括北马仙等几个门派瞟了几眼。

“你隐藏身份,冒称罗织道弟子,等下我们就要一起进入寂静之塔了,不知道到拜火教设定了什么规则,接下来是敌是友都不清楚,所以,最好能明确你的身份,别我黄家一不小心下了狠手,误伤了朋友可就不好了”。说罢,看向了陈道长,意思你崂山道派带来的人,这时候还不交交实底吗?

“黄家终究是我崂山一脉,志宗老弟我了解,是值得信任的人,一会进的寂静之塔,那种环境就是他们黄家的拿手好戏了,而且,我也对你的身份蛮好奇的,就如志宗老弟所说,趁着现在还没进塔,还是能明确敌友的好”。陈道长从背后取下长剑,拎在左手,看样为进入寂静之塔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我和盾地孙对视一眼,盾地孙冲我点了点头。我只好低声对身边的几位说道:“各位道兄,实在不是苏有友要故意隐瞒,只因我师父之前被天策府盯上,我也差点中招,而我师父与拜火教又有所纠葛,所以,我只能隐藏身份。实际上,我是玄机门弟子”。

“哦,另师哪位?”黄志宗沉吟了一下,向我问道。

“马自在”我简单的答道。

“原来是当年的马三爷。”陈道长和黄志宗面面相觑,又看了看走在侧后方的玄机门的三个人:“难怪你隐藏身份,我看关老二这次是势在必得啊,门下玄流和机流主事都来了,而且,听闻关老二把马三爷逐出了玄机门,小心他晓得你的身份后,为了陈年旧怨拿你开刀。”

我心里暗暗嘀咕:“各位你们是不知道,我也是才知道他是谁,来得这玄机门的三位,我是一个不认识,不过,从钟米娜口中和黄志宗、陈道中口中可以推断,这关老二必是个心胸狭隘之人,是要防着他睚眦必要,暂时还不能对玄机门公开我的真实身份,况且,师娘准备在夺宝二关和夺宝三关对付玄机门和天策府。我也需要在私下里暗中助她一臂之力。”

“苏小兄弟,从夺宝一关看,你本事不凡,而且,我黄家欠你个人情,你若有需要,我黄家即使不方便出面的话,也会暗地里给你些许帮助的,所以,但有所需,请尽管开口。”黄志宗真诚的说道。

看来这黄志宗也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啊,说话间,又来到了寂静之塔前,塔前集结了拜火教的八大金刚持枪站在四周,空地上已经站满了四五十号各派道门众人,就听钟米娜朗声说道:“各位,现在我开始宣布夺宝二关的规则了。”

第八十五章 升炉大会16

“这夺宝二关的规则呢,首先就要打破夺宝一关的分组。我看了下通过夺宝一关的七组十四派的名单,发现各派有来两人的,有来三人的,也有来了四个人的,如果按派别进行角逐的话,必然会造成不公平的问题。而这十四派的名单人数总计为四十八人,所以嘛,我给每个人分了号,从一到四十八”。说到这,钟米娜一扬手,一个拜火教教徒端上来个箱子,摆在了她的面前。

“这个箱子里,装着四十八个石头珠子,每个石头珠子上都写有一个数字,各位每人抽一个,以三的倍数为一组,嗯,比如1-3号位一组,4-6号为一组,7-9号为一组以此类推。”

“喂,为什么设定这样的规则,你知道各门各派之间多少有些过节,若是抽到和敌方一组,还参加个屁的夺宝二关,提防身边人就够瞧的了”

“是啊,这样设置不合理,你这是纯粹要挑起各门派的争端,你到底要干什么?”

各派听钟米娜如此安排,打乱分组,打乱门派,随机重新分组,顿时吵嚷着反对起来。

“哒哒哒”一阵枪声响过,八大金刚中的一位举枪冲天鸣放了一梭子。

“各位,我说过,谁不愿意参加可以离开这,直接去下坞岭,我会安排让你送您离开封禁山,我又没有强迫各位参加。”说罢冷冷的环视一圈:“现在谁想离开,我立刻着人相送。”

在场众人顿时没了言语脾气,大家来此都怀有目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只好顺从钟米娜的安排。

我看陈道长和孙集福也要上前,我赶紧跨上一步,对陈道长说道:“陈道长,您说过来此不为金炉图谱,只想看能否找到崂山雷击木,看钟米娜设定的夺宝二关的规则,一会进得寂静之塔,少不了一番大乱斗,道长难道也要趟这浑水?”

“嘿嘿,你说的不错,我崂山道派志不在此,但是,你需要啊?若是我们有幸抽号的人都是熟悉的朋友的话,也会在夺宝二关中帮你一把,难道你作为玄机门弟子不想拿到那金炉图谱吗?”陈道长和蔼的说道。

他这话说的我心中一暖,只因周玄清感应到了我的道心领域,说我可以信任,他和孙集福就这么无条件的帮助于我,而我实际上已经知晓了金炉图谱的内容,却不能对他们道明,心中不禁愧疚,我赶紧躬身一礼:“谢谢二位道长,我此等恩情,容后再报”。

片刻功夫,大家都从箱内抽出了石头珠子握在手中,我看了看我的号码是十六号,便开始在人群中找寻十七号和十八号,当我看到李仙儿冲我走来时,顿时感觉一阵不妙。

“我是18号,你是多少?”

“16号”,我垂头丧气的说道。

“嘿嘿,我是17号!”冯君明一脸嬉笑的走了过来:“你好啊,我的同门师弟。”

我不由语塞,他明明知道我是冒充花间道的身份,还这么称呼我,这家伙真是太危险了。而且听盾地孙描述,那李仙儿也不是好相与得主啊,我不禁头大。

我们三个人站在一起,各位应该看过七龙珠的漫画,其中关于人造人的那段,就有十六号,十七号,十八号三位,十六号长的丑萌,十七号是个美少年,十八号是个美少女。我们三位现在的形象就如同那漫画一般,可是,漫画中十六号的结局可是不太好啊。

我越想越心焦,不禁手心见汗,搓了搓手里的石头珠子,仔细看了看,把珠子翻了个个,举起来冲着钟米娜喊道:“圣女姐姐,我这颗石头珠子上的号码是91号啊,您这箱子里的珠子是不是放错了,我能不能请求换一个啊?”

在场的众人顿时哄笑出声,李仙儿也疑惑的看着我举着手里的石头珠子:“你,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你小子少在这扮猪吃老虎,你若想现在退出,我当场就废了你!要知道缺了一人就构不成新的分组了,你若敢坏老子的好事,哼!”冯君明看着我,面色不善的冷冷的说道。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拿反了,各位见效了。”我无奈的将16号的石头珠子揣在了怀里,故作轻松的看向别人。

只见,黄志宗与天策府的李拂还有正义道的一位叫楚亨才的年轻道士分为一组,号码分别是22-24号;陈道长与玄机门的关二爷还有全真派的一位叫王处三的道士分为了一组,号码分别是31-33;盾地孙与北马仙中的胡世通还有茅山教的江恒分为了一组,号码分别是7-9号。

还未等我观察完各人的分组情况。钟米娜又继续说道:“现在已经完成了新的分组,各位有一刻钟时间熟悉新的伙伴。一刻钟后开放寂静之塔,我拜火教寂静之塔下部,共计还有九十九间斗室,每个斗室的四面及都连通有一个斗室,可以说就是个斗室迷宫,我已经将两个装还有金炉图谱的黑匣子放在了其中的两个斗室内了,各位进入之后可以凭本事寻找,也可以从找到的组内人手里夺过来。”

“在这里,我声明重要的三点:第一,三个人为一组,某组其中两个人的石头珠子被其他组夺走的话,这一组就自动丧失资格,我会开启机关将丧失资格的组撤出。

第二:各个组之间的争斗淘汰,以夺取对方组的两个石头珠子为目标,可以伤人,但是不可害人性命,一旦发现哪位过了界限,此组也会丧失资格。

第三:最重要的是,哪组拿到了装还有金炉图谱的黑匣子,切不可贸然打开,因为我在每个黑匣子中装入了我拜火教的引爆火器,贸然打开引发爆炸,伤及了自身性命的话,我正好在寂静之塔给你收尸。也就是说这黑匣子就是夺宝三关的资格”。

我已经开启了寂静之塔下方各斗室的监控和机关,各位别以为我监控不到就妄意施为,不信你们可以试试,我钟米娜言尽于此,各位好自为之吧。嗯,这夺宝二关的时限,就以两个时辰为限,祝你们好运吧”。说罢,钟米娜顺着寂静之塔的甬道踏阶而下,现场只留下众人在慢慢消化她刚宣布的规则和内容。

第八十六章 升炉大会17

终于到了进入寂静之塔的时刻,拜火教中的两个金刚打开了塔门,引导大家顺着甬道向下,甬道宽度可容四人并肩而行,塔外众人按分组排序鱼贯而入。

众人都是修道之人,对于阴气感应跟外敏感,进入甬道后,纷纷如临大敌,甚至有的已经掏出了法剑法尺之类的降妖法器,我看的心中暗笑,这个甬道我之前走过,这里是寂静之塔的进出通道,估计在塔内停尸完毕后,处理完尸体后也是顺此运出,是以年长日久,这里阴气沉重,惹得大家纷纷戒备。

我走在人群中,身边是17号冯君明和18号李仙儿,李仙儿从腰间抽出了一把两侧带尖的短刃,冯君明则手持一把铁尺,他们紧张的随着人流而下,见我确是一身轻松,不觉有些惊疑不定:“你小子是先天迟钝还是水平太次?这里阴气如此沉重,普通人都会感觉压抑的不舒服,你这么毫无所觉的样子?”

“这么多道门高人在此,紧张个什么劲?您想,即使有恶鬼邪灵在此,它们敢出来吗?那岂不是成了猪拱屠户门,自己找死吗?”我对着李仙儿说道:“这里,危险的根本不是什么恶鬼邪灵,而是人心,一会看这里的各位哪个还能守得住道心?”

李仙儿沉思了一下,嫣然一笑,将短刃插回了腰间。甬道内拢音,我刚刚的声音在甬道内响起,我前、后的道门众人都放下了戒备心,收起了各自手中的家伙,气氛顿时自然了许多。

“嘿嘿,这小兄弟果然不凡,好一个守得住道心。”全真派的王处三对陈道长说道:“什么时候崂山道派出了这么个俊秀的人物?”。陈道长听的笑而不语。

“哼!”身旁的17号冯君明,收起了铁尺:“兀那全真派的道人,你可莫被这小子骗了,他隐藏身份,不知道藏有什么企图呢?”

甬道并不长,说话间已经到底,进到了于甬道连接的斗室。昨天就是在这里,我与钟米娜和陆小雅消弭误会而相认,如今再次来到这里,在接下来的夺宝二关,不止要提防身边的天策府的李仙儿和罗织道的冯君明,还要与其他道门中人争斗,夺取他人的石头珠子。

进到斗室后,各组之间相互抱拳,依次消失在斗室四壁的通道中,一时间,这里只剩下了我们这组的三个人。

“在这寂静之塔内的道门中人,年长者太多,我们三人确是年岁相仿,应当好沟通吧?虽然本质上,我们三人是敌非友,但现在的情况,却非要合作不可,”李仙儿盯着我俩说道:“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可以,不过嘛,我可信不过他的本事,为了防止你的石头珠子被别人夺走,最好将你的石头珠子交给我代管。”冯君明指着我,冷漠的说道。

“呐,给你。”

见我毫不在意的将石头珠子掏了出来并递到了他的面前,冯君明一愣:“难道你对金炉图谱根本不在意,还是说你昨晚进得寂静之塔,已经得到了金炉图谱?”

我心中一惊,我若对金炉图谱太过不着痕迹,反而让他起了疑心,看来,我昨夜进得寂静之塔,不少门派都暗中看到了。

“非也,”我借用了下马老头的口头禅:“我与那拜火教的下任圣女陆小雅有些关系,嘿嘿,我来此是为她而来,什么金炉图谱,哪里比得上香艳美人?”

这话到是颇对冯君明的胃口,他出自花间道,对女色自然特别偏爱,只听他淫笑一声:“嘿嘿,若非我出身花间道,还真会以为你是花间道中人,怎么的?你已得手了?来这种地方搞女人,兄台口味挺重啊。”

我听的腹中一呕,差点吐出来。

李仙儿在旁边啐了一口,噌的抽出了腰里的短刃,叉腰大骂:“你们这两个小淫贼,当真是厚颜无耻,姑娘我不如不取那金炉图谱吧,在这里结果了你俩可好?”

我赶紧退后几步,这小娘皮泼辣的很,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看她手里的短刃,两头尖尖,中间为手柄,自手柄向两侧渐渐收窄,且呈三棱状,看起来就如同两个三棱军刺以手柄相对连在一起的样子。这必是天策府的法器双尖剑了。

据说天策府的双尖剑和吴鸿钩,属于外五流道门的法宝,拥有双尖剑的要么是天策府的执掌者,要么是天策府的继任者,难怪盾地孙让我小心她,看来她的身份却非一般。

我拉开距离,将石头珠子掂了掂:“离我远点,小心我砸你个满脸花,所以,为了你那貌美的容颜,请离我远点”。

李仙儿噗嗤一笑:“你这是夸我吗?算你有眼力!”

这下轮到冯君明傻眼了:“我这花间道正统传人,是不是需要向你学习下花言巧语的技术?”

“你们两个别扯淡,以我的想法,我们这个组人心不齐,必须设定个组长,否则,这一盘散沙的样子,别说与其他组争夺金炉图谱了,说不定一会就得内讧的掐起来”。说到这,李仙儿顿了一下,将自己纤纤玉手的拇指指向自己的胸口:“这个组长嘛,就是我。”

“凭啥是你?”我又躲在后边掂了掂手里的石头珠子。

“就凭这个!”,她的话声未落,也未见她有任何动作,我就脚一软,歪倒在地,脚踝处火辣辣的疼痛,是那被李拂追魂火翼击中的地方。

“妈的,一直担心这追魂火翼是个隐患,如今果然暴雷了”。我揉搓着脚踝,心里暗暗咒骂着李仙儿:“这小娘皮,可真会找时间来要挟人”。

见我摔倒在地,冯君明眼中暴起精光,警惕的盯着李仙儿:“你把他怎么了?”。

“没怎么,我的手段多着呢”说着又抽出了双尖剑在冯君明面前晃了晃:“你们罗织道的道隐刀寻回来了没?看你拿个破铁尺,这等二流法器你也好意思拿出来?我说我来当组长你有意见没?”

“哼,居然拿这个来威胁我,信不信我让你的双尖剑从此改换门庭,以后就是我罗织道之物了”,冯君明火撞顶门,抽出铁尺就要上前抢夺李仙儿手里的双尖剑。

“慢着,”我扶着墙站了起来,“17号,你若要是对18号动手的话,我16号也只能对你不客气了”。哎,好像又窜到了七龙珠呢。

李仙儿银玲般的咯咯笑起来:“难怪刘文昭和李拂从丹山回来后,对你的评价很高,看你这审时度势的能力,啧,啧真是不错”。

眼见变成二对一的局面,冯君明瞬间改变了态度,他以铁尺拍打着手心:“两位,这是何必呢,仙儿小姐要做组长,领导我们两位不成器的小子,也是应该,小弟愿意服从您的号召,仙儿小姐的玉手指向何方,我冯君明就冲向何方”

我不禁对冯君明更加警惕,这小子变脸比翻书还快,性情如此反复,脾性定然奸诈难测。

第八十七章 升炉大会18

李仙儿以追魂火翼胁迫我作为了她的“帮凶”,共同逼迫冯君明低头,承认在夺宝二关中接受李仙儿的领导,暂时放下彼此成见,互相协助,共同对付其他组来夺取石头珠子的威胁。

只见李仙儿看了下手表的时间,10点55,结合当日的年月日,不断在指间盘算,以拇指在食指、中指、无名指上掐来掐去,循环不停,起决念咒:““神仙传下掌中诀,灵通不用四柱力,恭请灵气循环转,天机周流无休歇”。咒语念毕,拇指停在了中指指间4点数位,脸色一变:“居然是赤口”。

冯君明献媚的冲着李仙儿说道:“仙儿小姐的马前课果然厉害,我们该走哪个方向呢?”

“赤口课诀主口舌,官非切要防,失物急去寻,行人有惊慌,鸡犬多作怪,病者出西方,更须防咀咒,恐怕染瘟殃。”李仙儿看着斗室的四壁的四个出口,继续盘算着:“此课五行属金,颜色白色,方位西方,临白虎,谋事主四、七,十。这几个方位有不吉、恐怕事情有变,我们要避开西方和四点、七点以及十点钟方向。她抬头看了看方位,指向正对甬道的一个出口:“我们走北方。”

说罢,抽出双尖剑,排出三角队形,李仙儿居前,冯君明在她左后,我在她右后,奔着北方出口冲了过去。

“我说仙儿小姐,您的马前课,算的准不?”,然后我扭头对冯君明说:“她若把小组带错方向,拿不到金炉图谱,你可不能怪我了?。”

冯君明哼了一声:“赤口主口舌,这里就你话多,口舌必自你而起,你若再不闭嘴,挑事生非的,若真拿不到黑匣子,我一样会找你算账,何况你居然还敢冒充我花间道的人,在我这正主面前,你还露形?。”

“他是玄机门的人。”李仙儿一语道破我的来历。“而且,他就是被驱逐出玄机门的马自在的弟子”。

“你”我停住脚步:“李仙儿,你向冯君明揭露我的来历,对你有何好处”。

“哦,他是马自在的弟子,”冯君明一副了然的神色:“听闻前阵子你们天策府四处寻找马自在,却铩羽而归,想必你们天策府有后招埋在他的身上,难怪你刚才能胁迫他为你所用!”。

“我是为了争取冯君明的信任,若彼此戒备太多,我们怎么能够齐心一直对外?”李仙儿踏入新的斗室,轻描淡写的说道。

“可是,你冒充我花间道中人,意欲何为?难道你以为你很帅吗?还是你真想入我罗织道?”冯君明甩了甩额前的头发,鄙夷的看着我问道;“你若求我,我倒是可以为你引荐,啧,不过你的长相,肯定与花间道无缘,看无间道肯要你不”

“我是因为想拉开与其他道门的距离,只有你们罗织道名声比较臭,尤以花间道为甚,所以我才冒用了花间道的身份。”我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

“你”冯君明气的脸色头通红,掏出铁尺冲我扫了过来。

“叮”的一声,李仙儿的双尖剑架住了冯君明的铁尺:“我们只有两个时辰,其他组早就散入各个斗室了,我们才开始,你们俩却又纠缠不清,冯君明,你罗织道不想要金炉图谱,也不要给我找事,我已经告诉了你这苏有友的真实来历,你若再胡搅蛮缠,别怪我不客气”。说罢,抽回了双尖剑,继续说道:“你刚才也说了我天策府铩羽而归,所以,我劝你别小瞧了他”。

“你是说,因为他而导致的铩羽而归?”,冯君明惊异的看着我,一脸的不可置信。

“仙儿小姐,你把我捧得这么高,是生怕那冯君明着了我的道不成,你如此关心他,难道也被他帅气外表所迷惑了?”我嬉笑道。

噌的一声,双尖剑抵在了我的脖颈,李仙儿扭头对冯君明说道:“冯君明,你说的没错,这小子就是口舌是非之源,反正规则说的是被夺走两个石头珠子就算出局,有他不多,无他不少,不如我俩现在就让他出局算了,我俩一组来闯这夺宝二关”。

我见李仙儿急了,赶紧举起双手,大叫道:“等等,等等,我有话说”。

“仙儿小姐,赶紧出手吧,他的臭嘴不知道又会说些什么出来,我同意你的想法,我俩一组也一样去闯这夺宝二关”。冯君明以铁尺敲击着掌心,躲在一边看热闹,火上浇油的激着李仙儿。

李仙儿擎着双尖剑没有动,眼泛波光的瞟了一眼冯君明:“你也闭嘴”。转头对我说道:“你说吧,若是说不通我,我马上就敲晕你,你就在这个斗室等着吧”。

“首先,钟米娜说过,三人一组,是以其中两个人的石头珠子被其他组夺走为出局条件,你若将我敲晕,就是你们两人为一组了,已经不符合条件了,而且,无论你们如何处置我手里的石头珠子,其肯定不是被其他组夺走,都不符合钟米娜说的条件了,你们是否也想就这么直接出局了?”

李仙儿蹙起眉头,显然游移不定,我赶紧继续说道:“其次,钟米娜说的意思,是对其他组的对抗方不可下重手,而我们现在是同一组的,你若对我下手,又违犯了这条规则,所以,一旦我被你敲晕,你们也就会被判定为出局了”。

说完,我伸手指了指斗室内棚顶角落的一个若有如无的红点:“我们的一举一动可都被拜火教监控着呢”。

我的话音未落,斗室内传出了喇叭声音:“1-3号分组的石头珠子被夺,第一组出局。”听得一阵闷响后,随后又寂静无声了,估计是被拜火教开启了斗室内的机关,将第一组请出了相应斗室。

“看来你说的有道理”。李仙儿盯着斗室内的监控红点,收回了双尖剑。

“还有,”我扬了扬空空的双手:“看来各组对抗很激烈了,才这么一会就有被淘汰的了,如今我是手无寸铁,”我看着冯君明和李仙儿:“你们谁有多余的家伙,借我暂时用下,也免得到时候我帮不上忙啊”

冯君明扭过头去:“你自己想办法,我是没有”。

李仙儿摇了摇头,双手握着双尖剑的柄部,反向用力,一阵螺旋声响,竟然自柄部中间位置分开,形成了两把“单尖剑”,然后伸手将其中一把递给我:“先用这个吧,不过记住,保管好了,若是遗失,拿你的命来赔。”

第八十八章 升炉大会19

我接过了这把单尖剑,在手里挽了个剑花,入手轻盈,握感舒服,三棱的血槽自柄部向剑尖收紧,形成了个三角形的剑尖,寒光四射,冷气森森,难怪是外五流道门中的成名法器。

“听李拂说,你貌似有对一个区域进行感知的能力,所以,他的释艮阵才被马自在破了”。李仙儿看着我说道:“而且,据我观察,在夺宝一关中,未见你施展任何玄门书法,也未见你使用任何高科技,就正确的探知了五个盒子中的两个,想必用的也是这种能力吧?”

我见她了解的这么清楚,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索性爽快的说道:“没错,我确实能对一定区域进行感知,但是范围不大,感知范围还不足这个斗室的一半。”

李仙儿满意的点点头:“这样才算有个合作的样子,那么接下来各个斗室的搜寻工作,就由你来负责,也好加快推进速度,而且,遇到对抗分组,要感知对方的石头珠子,便于我尽快淘汰对手”。

“那你呢,你可有什么拿手的特长?”李仙儿转向了冯君明。

“我们罗织道惯好刑狱,诱供逼供抓人把柄嘛。自是我辈所长,若是遇到对抗分组,拿下对方由我来主攻”,冯君明自信的说道。

“好,那就这么定了,我来确定行进方向,苏有友来确定区域内是否有装着金炉图谱的黑匣子,如遇到对抗分组,则由冯君明主攻,我和苏有友来辅助,拿下对方后迅速夺得石头珠子。”李仙儿对我们这个分组快速的明确了各自的分工。

我祭出实意法腾蛇,绕斗室感知一圈:“这里没有,下一个吧”。

李仙儿一挥手,带着我们继续向北进入了下一个斗室,我环顾了一下这个斗室:“看来这里每个斗室大小,形状和结构几乎都一样,无非一长桌几凳而已,应该都是作为拜火教停尸所用,按照钟米娜所说,这里总计有九十九间斗室,我们若一间一间搜索下去,而且,还可能与对抗组发生纠纷,按照组别总数,总计十六个,出去刚刚被淘汰的第一组,还剩15组,也就是说,我们遇到其他十四组中的一个的概率大约是七分之一,两个时辰为限,确实不够用。”

“那么你有什么计划?”李仙儿听我这么说,停下来问道。

“除了我们的正常搜寻外,我建议要做好备用计划,评估下哪几组得到金炉图谱的几率最大,重点盯住他们,同时要避免与其他组的争夺,以保存体力和实力。”我简单的答道。

“想不到你还是狗头军师的材料呢。”冯君明点点头:“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若是假定甬道下的斗室就是寂静之塔下的斗室迷宫的中心,以九十九间为数,再结合每个相邻斗室的连通位置,可以排出个矩形的阵列图形”。李仙儿听我说完,从怀中掏出纸笔,俯身在这个斗室的长桌画了个地形图。

只见她绘制出了个横向10,纵向10的方格,在中心点标注了个圆圈:“这里是甬道的位置,就是我们的第一个斗室起点”。

接着又在图上的四点和十点方向划线相连,然后从甬道中心向七点方向划线,在图上绘制出了个斜向的“t”字型。李仙儿指着这个t字形:“这是刚才我用马前课起卦,我们不宜靠近的赤口区域。”

最后,又从甬道中心沿图纸向西划线:“这是马前课的直接预示,西方白虎位,不宜的区域”。

她用手指着剩下的区域:“剩余的这些地方,就是我们要搜索的区域,现在,我们是沿着甬道中心向图纸的北方行进,如今我们的位置应该在这。”说着,用笔在甬道中心向上的第三格重重一点:“若我的图纸绘制无错的话,再向前两个斗室,应该就是北向的终点,这个方向上再无斗室”。

李仙儿起身,将这张图纸叠好塞入怀中:“我们先向北继续走过两间斗室,就能确定我这图纸是否有误了,若图纸无误,再定下一步的搜寻区域”,说完向我问道:“这个斗室可有收获?”

我绕着斗室走了一圈,摇了摇头:“这里各个斗室的结构一目了然,放着什么东西触目可见,我都感觉无有必要使用我的感知能力”。

“哼,你以为那个钟米娜会简单的将黑匣子摆在明面上吗?想的过于简单了吧”冯君明鄙夷的嗤笑道。

“从钟米娜的夺宝二关的规则看,不能说她是要引起各派之间的争端,却可说她的目的应该要引起每个参与的人都彼此争斗起来,包括本组中人,”我瞪了冯君明一眼:“若我是钟米娜,要达到这个目的,我肯定是要把黑匣子摆在某个斗室的明面上,必须尽快抛出诱饵,才能引发大乱斗,难道不是如此吗?”

“你说的没错,是有这个可能”,李仙儿的话音未落,听得东方位置一阵兵器交击,几声吆喝之声又归于沉静。喇叭声音响起:“43-45号出局。”

“得加快速度了。”李仙儿抄起她那把单尖剑,奔着北方的下一个斗室冲了出去。

“小心,”我在她身后大喊一声,只见她跨越这个斗室门口的时候,门后两侧墙壁深处探出了两条腿,直奔她的左右小腿踹去。

这李仙儿得我出声提醒,原地跃起后,两个脚尖在下方踹过来的两条腿上轻轻一点,一个纵身,凌空翻起,哪料到上方罩过来一片网,眼看就要将她兜了进去。

这时节,只听嗖嗖两声,风声贴着我的耳边穿过,撞在那网上,那两枚暗器拉着网,将网钉在了斗室的后墙上,冯君明的身影随着暗器射出同步跟进,越近斗室的同时,双腿同时踢向两侧,只听两声闷响,门口藏着的两人顿成滚地葫芦。

李仙儿得冯君明援手,躲过了罩向头脸的天罗地网,落地一阵踉跄,脸色煞白,大怒吼道:“那个道派如此卑鄙,使出这等小人伎俩。”

我也赶紧跟进,挺身站在李仙儿身前,环顾这个斗室,原来是嵛山派、清净派和纯阳派的道人,这三人看样是46-48号,最后一个分组的。

“呸,自诩为名门正道的人,也躲在背地里暗算人吗?”李仙儿看着站在面前的那个纯阳派的道人,啐了一口。

第八十九章 升炉大会20

“跟他们费什么话,你俩盯住他”。冯君明人随话声,掏出铁尺从着滚在地上的两人扇去,那铁尺居然能够展开,随着挥舞散出一股黄雾,那俩嵛山派和清净派的道人刚站起身形就被罩入了黄雾中,又闷哼一声,委顿在地。

冯君明俯身从倒地的两个道人身上摸出了石头珠子,在手上扔了扔:“是47和48号,我来问问他,可曾见过黑匣子?”边说话,边绕道后墙处,从墙上的网兜处拔下两枚透骨钉,在铁尺上一按绷簧,铁尺上露出个豁口,冯君明瞬间又将那俩透骨钉装回了铁尺。

我看着冯君明的铁尺,可以用机簧向外射出;还可以展开当做盾用,还能对外喷射毒物,铁尺表面还有些阴阳符刻以及计量数值,看来这还是个法器,这家伙果然阴狠,倒也是颇有才学,能将随身兵器设计的如此机关重重,也是不简单啊。

冯君明狞笑的走到我和李仙儿的身前,举起铁尺对着那纯阳派的道人,正要逼问他是否见过黑匣子。只听轰隆一阵声响,斗室的角落露出一个角门,顺着角门走上来两个拜火教的人员,手持枪支指着46-48号:“你们出局了,请跟我们离开”。

我们看着两个拜火教人员压着嵛山派、清净派和纯阳派顺着角门向下,没入黑暗中,一阵轰隆声响,角门复位,这里又成了仅有一长桌和几个凳子的斗室。

“哦,原来这斗室下面还有空间啊,拜火教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将淘汰出局的道人请出去的”,我恍然大悟的说道。

“看来拜火教监控的很严密啊,还没等我审问,他们就及时出现,将出局的人导引出去了。”冯君明盯着斗室棚顶的红点,不满的说道。

“这回是那几个道人轻敌了,未使用任何术法,直接选择以体术来对抗,殊不知,拳怕少壮,年轻人可是乱拳打死老师傅滴”,我盯着斗室的角门:“若他们以本门擅长的玄门术法暗算我们,可能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妈的,你少说风凉话,虽然那三个道人上了些年岁,可我也是凭真本事拿下了其中的两个,怎么到你嘴里,说的我一文不值,成了专门仗着年轻欺负老年人的混蛋了?”冯君明听了我的话,分外不满,怒气哼哼的说道。

李仙儿见冯君明怒气冲冲的样子,咯咯咯的笑了起来,银玲般的笑声响彻斗室:“我倒是觉得你俩在一起互补性很强啊,要不要入我天策府呢,我可以给你们很高的待遇啊”。

这个时代的道门中人,早就没有了严格的门派限制,除了门派的核心弟子外,剩下的各个门派流通性较多,彼此交流还算频繁,尤其以正统道门为最,因为道观多数建设在名山大泽,都被圈在了旅游景区内,加上政府组织的道教协会,各种交流会等,更是加深了各门派的交流和玄门人才流通,所以,各个道门之间相互延揽人才,已是常规之举。

我和冯君明听李仙儿这么一说,各自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李仙儿莞尔一笑,将落在地上的网兜收了起来:“这个一会说不定可以用在其他道门同人的身上”。然后当先而行,带着我们继续向北跨入了下一个斗室。

来到这个斗室,发现这个斗室的正前方已经没有通道了,也就说这个斗室只有三个出口,我们位于进口处,左右方向各有一个出口。李仙儿掏出怀里的图纸看了一下:“看来我绘制的图纸没错,这个斗室已经是北侧的最后一间了,我们依据这个图纸的剩余区域,按照我的马前课来推算几率高的地方,保证事半功倍,我们的目标是拿到一个黑匣子就行,取得进入夺宝第三关的资格即可”。

李仙儿边说,边掏出笔来将图纸的左下方t字区域整个涂黑。然后再次起了一个马前课来决定是向西北方还是东北方。

这次我来随机取数,就以我们三个的石头珠子的号码来随机取数吧,16、17、18,然后脚踏罡步,掐指念诀:“虔诚皈命,无央世界,一生好善,万法归身”,我注意到这次她的咒语明显与上次不同,看来她的马前课水平确实高深,可以临事决机,就事换咒。

“这次余数为六,是个空亡:空亡事不禅,阴人多乖张,求财无利益。行人有灾殃,失物寻不见,官事有刑伤。病人逢暗鬼,析解可安康。”李仙儿那笔继续在纸上图画:“音信稀时,五行属土,颜色黄色,方位中心;临勾陈。谋事主三、六、九则不吉”。只见她将三点,六点,九点连线勾画涂抹在一起,这次马前课的空亡三六九与上次马前课赤口四七十的交叉区域完全涂黑,现在就只剩下了10点至3点之间的扇形区域,使我们应该搜索的地区,而我们现在位于12点的位置。

“范围还是太广,我们是再此折向西北,还是折向东北,此课没有明确指示,”李仙儿蹙起了眉头:“你俩可有什么想法?”

“一事不可重复测算,这是我玄门中人都知道的原则”,我凑过去看了看那图纸:“这区域已经缩小了很多,只剩下这个扇形区域了。”说话间,西北方一阵人声鼎沸,好像多起争执都在发生。

“看来这个方向已经有分组拿到了黑匣子了,不然不会这么嘈杂,肯定是各个分组产生了激烈的对抗”。我拍了拍图纸的西北方向说道。

“那敢情好,我们也往这方向去,把他们拿到手的黑匣子抢过来就是。”冯君明舔了舔嘴唇,面露阴狠之色,起步就要朝西侧的方向出发。

“稍等”我赶紧拦住冯君明:“按照仙儿小姐的马前课,赤口所言,西方白虎位,可不止说的是三点方向,我们现在去西北方与其他组争夺那黑匣子,本质上还是折向西方,事犯赤口,不可为”。说罢,我将手拍在了10点到12点方向的区域:我建议搜索东北这个区域,因为,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是人的常规选择,我不信钟米娜会将两个黑匣子都放在西北区域。”

李仙儿犹豫了下,侧耳听西北方的嘈杂声越来越强,随后一阵喇叭声传来:“10-12号出局,25-27号出局,36-39号出局”短短功夫,又有三组出局了,而嘈杂声仍是不绝于耳,看来争斗很是激烈。

“好吧,希望东北方还有另个一黑匣子,而且,搜索范围并不大,我们就去东北方碰运气,避开赤口和空亡。”李仙儿当机立断,顺着斗室东侧出口一路奔了下去。

第九十章 升炉大会21

我们的目的地是图纸上的东北区域,再向东侧方向穿过了两个斗室后,然后南下穿过一个斗室,这里应该就是图纸上11点钟的方向。

在这里,我的实意法腾蛇生出了感应,阴气中夹杂着数个灵气反应点,在我心海泛波的回潮中反应出几个障碍点,模模糊糊的分辨不清是什么东西。这几个点分别在斗室的四个门处。

我赶紧挥手,示意大家停下:“这里有古怪,我能感应出有灵气的地方,却分别位于斗室的四个门处,我们不是陷入了什么限制阵法了吧。”

冯君明听罢,拿着铁尺挨个敲过了这个斗室的门口:“从回声看,这四个门口的位置并未有空洞声传出,应该没有机关,你所谓的感应到灵气反应,到底有些什么?难道这个斗室里有金炉图谱的黑匣子。”

我摇了摇头:“这里的感觉很怪,听闻拜火教的术法为鬼道术,是介于蛊术和咒术之间的道法,能够不知不觉让人着道,从这里的灵气反应看,不排除钟米娜将其中好一个黑下载藏在这里的可能。”

我暗自摸了摸胸口,这里的感应和我中了钟米娜的鬼道术之缚道麻心的感觉很像,但我却不能直接说我中过鬼道术,所以可以确定这里有异,那就有可能暴露了我和钟米娜之前有过接触的事实了,所以,我只能慢慢的将李仙儿和冯君明往这个方向上引导。

“鬼道术吗”,李仙儿皱了皱眉,“这术法确实棘手。它与我们中土道门的术法完全不同。”

李仙儿边说,边绕着斗室转了一圈,以手沿着墙壁,长桌,凳子挨个摸过。我不明说以的问道:“你在摸什么?这里空空旷旷,一目了然,有什么东西一眼就能看到。”

李仙儿将鬓角的头发向而后拢了拢:“据说鬼道术中有一种叫曲光,受到曲光遮盖的物品,无法被人肉眼看到的,类似于让这个物品隐身了。所以,我才挨个地方摸摸看,看看是否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曲光?可以让物品隐形?”冯君明惊讶的问道。

“若让空间内的物品隐形,应该是利用了光的折射和散射原理将物品淡化活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也可以使用类似变色龙的拟态法,但终归不过是障眼法而已,你们俩没有什么办法破解这个曲光术吗”我也学着李仙儿的方式,从其他地方开始一寸寸摸起,看是否有什么发现。

李仙儿听我这么一说,停止了搜寻的动作,从包里掏出了棒状的东西,向后一拉将外壳褪去,看起来像个玻璃状的晶体,自顶向底嵌入有若干灯珠。只见她将这东西立在了桌上,按了一下开关,那东西居然从顶向四周散射出空色光线,看起来就像我们常玩的激光信号笔,只是我们玩的激光信号笔的光源是一个小红点,而她的这个居然是以棒状物为中心向四周散射一圈红色线型的光线。

我看着好奇,凑过去问道:“这是个什么新鲜玩意?干啥用的?”

冯君明不怀好意的看着那个棒状物,又看了看貌美如花的李仙儿,嘴角露出了一缕邪笑,不知道他想到了哪里去了。

“这是个探测器,可以扫描空间轮廓,功能吗,也是感知用的”,李仙儿说罢,拦住想要上前一看究竟的我,叫着我们两个一起退至了门口。

这时,那个探测器的红线开始自顶端向下运动,原来是若干灯珠依次亮起使得探测光线产生了运动效果。只见墙壁上的红色探测线顺着墙顶向下慢慢扫过,在扫到都是四个门口处的时候,明显感觉红色光线变化了,有些微微泛黄,好像在门口的区域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光线一样。而从四壁的扫描来看,未见任何异常。

“看来你的感应没错,这四个门口处确实有古怪,居然能够改变了探测器的光线。”冯君明又挨个门口查看了一遍:“这里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啊”。

我走到其中一个门口,掏出了单尖剑,在门口的石头上挨个划了划,其中几个石头所得就是普通石粉,而门口前方的一个石头地面上,划过之后,单尖剑的三棱沟槽里,居然带有一丝绿色的粉末,只是斗室内的光线较暗,若不是取了些石头表层粉末的话,这点色差实在不容易发现。

我将单尖剑三棱沟槽内的绿色粉末敲落在手心里,用手指捻了捻,心里已经了然:“我明白了,这是青金石啊,可以泛出绿光。”

冯君明一脸迷惑:“青金石也不算什么贵重的东西,也就是个普通的石头,只是泛绿而已,和我们现在要解决的鬼道术之曲光有什么关系?”

李仙儿走过去,摸了摸门口前方那块青金石的表面,冲我莞尔一笑,伸了下拇指:“幸亏当初没有把你敲晕在甬道处,你还真是有些用处呢”。

说完,冲着冯君明问道:“你还不明白呢?道门中人学习驳杂,基本都是类似科学家的存在,怎么你好像例外呢?”

冯君明尴尬的挠挠头:“你俩打什么哑谜,我的所长可不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哼!”

李仙儿见冯君明又要发怒,只好解释道:“当一束白光通过三棱镜时,它将经过两次折射,其结果是白光被分解为有规律的七种彩色光线。这七种色彩依次为:红、橙、黄、绿、蓝、靛、紫,且顺序是固定不变的。这也就是人人们常说的“七色光”。而这七种光线经过三棱镜的反向折射之后,又会合成一束白光”。

我见李仙儿这么一番解释,更是让冯君明摸不着头脑,我都快能看到冯君明脑门上要冒出来的问号了。

我赶紧接过李仙儿的话头:“别说那么复杂,还是从三色光说起吧”。我对冯君明继续解释道:“七种色光中只有红、绿、蓝三种色光无法被分解,于是红、绿、蓝则被称为“三原色光”,三原色光中任意两种色光相加,则成为三原色光中另一种色光的互补色光。比如:红光绿光=黄光。”

“你是说?”冯君明听我这么一说,也是恍然大悟:“这个鬼道术之曲光需要利用某些物质来产生光学变化,进而来遮盖隐藏需要隐形的东西?比如那个金炉图谱的黑匣子?”

“我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我们若是破坏了这几个青金石?会是什么结果呢?”

第九十一章 升炉大会22

“而且,我刚才摸过这个青金石的表面还有若干棱状突起,虽然起伏不大,但是也起到了棱镜的作用。”李仙儿接过我的话头说道。

“我这个探测器,发出的是红色可见光,从青金石的吸收情况看,我看这里还有可能存在其他能够发射出类似红外这种波长非人眼可见的光源。我可不信这鬼道术之曲光这么浅显”。

我不禁无语,这她还觉得浅显。

冯君明听完我和李仙儿的分析,将铁尺迎面展开,铁尺的展开的前侧面居然带有刀刃:“还找什么隐藏的其他光源,从你们刚才的分析看,这几个青金石作为辅助物存在,将这几个青金石破坏,即使存在隐藏的其他光源,也无用武之地了”。

说罢,将展开的铁尺平放,作为铲子冲着那青金石的表面削去,只一下,就将青金石的表面铲去了一块。我看的暗暗咂舌,虽说外五流道门的法宝,如天策府的双尖剑,吴鸿钩,隆武府三匕,罗织道道隐刀等,虽然流传久远,可能在古代确实是吹毛断刃的神兵利器,但在科技昌明,金属材料频出新品的时代,也许新设计个趁手的兵器更合适些,比如这冯君明手里使用的铁尺,明显是近代的工业品,但是设计巧妙,机关重重,一点不比传统的外五流道门法宝差,差距也许仅在传统的外五流道门法宝历史久远,在各个道门前辈手里传承下来,起自身浸淫了不少灵气罢了。

冯君明见我呆呆的看着他的铁尺,不悦的说道:“看什么,我这可没法拆出一半的给你”。

我尴尬的一笑,握着李仙儿分给我一半的单尖剑,去另一个门口破坏这个门口处的青金石。我手腕稍微一用力,那单尖剑的三棱尖头居然直接插入青金石存许,看来外五流道门的法宝利器却非浪得虚名啊。我扬手连续挥动几下,已经将这块青金石划的破碎的马蜂窝一般。

两块青金石破去,我感觉斗室内的光线有些许变化,虽然微弱,但是却有变化,其中一个墙角的阴影明显变深,好像来自某个东西的投影。

我正要走过去一探究竟,豁然心头警戒顿起,汗毛都竖起来了,我知道这是心海内尸狗魄的预警,但是这预警太过模糊,只是确定要有危险发生,但具体会发生什么?这种不可预知的情况禁不住让我心头狂跳。

李仙儿见我迈出几步后忽然变颜变色,不觉也警惕起来,凑到我的身侧,低声问道:“怎么了?”

这种危险的感觉越来越甚,我赶紧祭出损兑法灵蓍,双手不断变化分威、散势手势,冯君明也发现这边情况有异,他见我闭着眼手舞足蹈的,走过来冲李仙儿好奇的问道:“他癫痫犯了?”

他这一句,差点把我气的从损兑法灵蓍的境界中脱离出来,我赶紧收摄心身,结合着实意法腾蛇的心海泛波,细细感应这间斗室。

“别说话,注意警戒,苏有友应该是发现了什么特殊的情况”。李仙儿说着话,将手里的单尖剑反握着举到胸前,站在我的身侧警惕的观察着周围。冯君明见状,也不敢大意,伸手将展开的铁尺合并,背对着李仙儿警戒着我们的后方。

实意法腾蛇的心海泛波,回潮传递回来的信息,只有两个灵气反应了,看样子应该是被我冯君明破坏了两个青金石后,所以才只剩下两个灵气反应,但是,这危险的感觉不但未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在我转到损兑法灵蓍之后,忽然一个危险的景象映入脑中。

那损兑法灵蓍可以短暂预测将要发生的事情,画面的映像内容是:李拂忽然顺着斗室北侧墙壁窜出,就好像穿墙出来那样,瞬间李仙儿和冯君明就倒在我的身边,李拂他冲到我身边,正压着我的手肘,将我手里的单尖剑慢慢回刺我胸膛,啊。

我一声大吼,从损兑法灵蓍中醒了过来,短短一瞬间,我满头大汗,仿佛胸膛的刺痛仍在,我喘着粗气稍微回复下精神,抬手将手里的单尖剑用力朝着斗室北侧墙壁投了过去。

李仙儿大惊,见我随手将她天策府的法宝丢了出去,吼到:“你干什么?”

我心里暗想:一会李拂就会顺这个方向窜过来,但他怎么可能会穿墙?暂且不管,可别一会让他用我手里的单尖剑来刺我,我先把单尖剑扔出去,能扎到他最好,扎不到,单尖剑已不在我手,我看刚才损兑法灵蓍预示的景象就不会出现了吧。

我投掷出去的单尖剑,伴随着李仙儿的怒吼声,噗的扎在了斗室北侧墙壁上,李仙儿怒气冲冲的正要上前取回单尖剑,却见空间内一阵光影晃动,那墙壁上慢慢显出个人形出来,高高瘦瘦的样子,看起来正是天策府的李拂。

“哈哈,几个娃子倒是厉害”随着话声,李拂的两侧又显出了两个人影,正是和李拂同一组的黄志宗,还有正一道的一位叫楚亨才的年轻道士。

黄志宗随手一招,从墙壁上扯下一段薄如蝉翼的布料状的东西,然后,他们三个就好像三个影子从墙壁上走了下来一样,从扁平状慢慢变成了带有立体轮廓的活人。

我们惊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术法,能把大活人如同影子一样嵌入在墙壁内,在通过一个薄如蝉翼的布料状的东西隐蔽得如同一面墙一样。

“嘿嘿,黄老哥,您这一手怎么和电影里的东洋忍术一样?”我比划着:“电影里就这样,两个手举个墙壁颜色状的布料,把自己融入到墙壁的颜色里,但是凸出来的肉身怎么隐进墙壁内的呢?”

“别废话,情况不对”,李仙儿反手拍了我一下:“你看李拂和楚亨才。”

这时我才发现,说话的只有黄志宗一人,虽然李拂也是个闷葫芦,但是见到了本派高等人物李仙儿,绝不至于连个招呼也不打的。

此时的李拂和楚亨才,脸色煞白,瞳仁向上隐入了上眼睑内,整个眼睛只剩下了眼白,眼睛的过度上翻,带动眼球下部的血丝泛出,甚是恐怖。细细闻听,这两人的气息若有若无,仿佛感觉不到了活人的呼吸声。

“貌似都被这个姓黄的控制了,看症状是中阴身呢。”冯君明皱了皱眉:“这第二关的规则,是不能重手伤人,这下投鼠忌器了”。

第九十二章 升炉大会23

“嘿嘿,你好啊,苏小兄弟”黄志宗冲我打了下招呼,一个转身,出去几步在角落里阴影较重的地方,那么伸手一抄,竟然从阴影中掏出了黑匣子,就是其中一个装有金炉图谱的黑匣子。

“这叫得来全不费工夫”,只见他将黑匣子裹在那薄如蝉翼的布料中,负在背上,又在胸前打了个结,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

“我们费尽心机才发现的金炉图谱线索,还没等动手,居然被这老家伙摘了桃子。”冯君明气愤不过,挥动铁尺就要上前抢夺。

冯君明一动,李拂也动了起来,一个阔步挡在了冯君明的面前,伸出双手抓了过来,竟然要面对冯君明的铁尺进行肉搏,若是这一下接的结实了,非让他骨断筋折不可。

李仙儿顾及同门,娇叱一声,一个箭步窜上前去,擎起手里的单尖剑架住了冯君明的铁尺。

冯君明恼怒的问道:“当初我要砸了苏有友,你就架住了我的铁尺不让我动手,如今我对付这高大个,你又架住我,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只要是男人,你都护着?”

这话说的分外阴损,李仙儿气的粉面通红,二话不说,直接飞起一脚踹向冯君明的胸口,冯君明用小臂往外一搪,蹬蹬的退后几步。

我无奈的哼唧了一声:“这下可好,还想抢黄志宗手里的黑匣子?自己人内讧起来了”。

“你放什么臭屁,这李拂是我天策府中人,他现在肯定被黄老道控制了,浑浑噩噩不知深浅的要以肉身硬架你的铁尺,你是想借机废了他吗?别以为你罗织道会有什么好心,你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本性,还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李仙儿退后几步,冲着冯君明大骂不止。

“嘿嘿”黄志宗躲在李拂的身后奸笑不止,他的身形如盾地孙一般,都是矮挫胖的样子,躲在高瘦的李拂身后,加上奸笑声,更显得猥琐不堪。

“黄老哥,我感觉你也是古道热肠的人物啊,怎么现在这么阴险了呢”,我看着黄志宗的样子,很是费解。

“苏小兄弟,就事论事而已,你帮我通过夺宝一关的情,咱是记得的,只是,现在的情况,只能各由本事了。”黄志宗边说边从墙上拔下我射出去的那把单尖剑:“嘿,这可是个好宝贝”。说罢就要塞入囊中。

“你给我放下”,李仙儿见他要收了天策府的法宝,顿时发了急,如果真被黄老道收了去,那以后天策府的双尖剑,可真就成了单尖剑了。

李仙儿快速绕过李拂,几步加速蹬上了斗室的北墙,借着北墙的反作用力,如一发炮弹一般,挺着手里的单尖剑直刺黄志宗。她是见黄志宗要收了自家宝贝,也不管夺宝二关的规则了,宁可让黄老道血溅当场,也要收回另一把单尖剑。

黄志宗未料到李仙儿竟然完全不顾夺宝二关规则,怪叫一声向后急退,边退边抓过身侧的正一道的楚亨才挡在身前,若李仙儿去势不止的话,定然会给楚亨才扎个透明窟窿。

李仙儿到底不是混迹多年的老江湖那般心狠手辣,虽然术法老道,本事高超,她也仅仅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而已。眼见单尖剑就要刺到楚亨才的胸部时,她手腕一翻,侧手一撩,以单尖剑的柄部撞在楚亨才的肩胛。

楚亨才闷哼一声,脸现痛苦神色,但依然神志未清,木讷的站在原地。看来是黄志宗被李仙儿追的紧急,根本倒不出工夫控制李拂和楚亨才了。

李仙儿被楚亨才这么一耽搁,就拉开了与黄志宗的距离,那边冯君明又被李仙儿踢退几步,离着还远,而我是被损兑法灵蓍的预示景象所惊,不敢上前,生怕预示成真。这就给了黄志宗缓气的机会。

“奶奶的,你这妮子疯了”,黄志宗咒骂一声,站稳身形,脚踏罡步,掐起指决冲着李拂和楚亨才一指,李拂和楚亨才仿佛恢复了部分神志,闷声不语的冲着李仙儿攻了过去。

那黄志宗扬了扬手里的单尖剑:“小妮子,你很看重这东西呢?也罢,”话声未落,他居然将单尖剑把手朝前的扔向了李拂:“就让你们同门间拼斗一下吧,你若有本事,就抢回去吧”。

李拂反手一接,如同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已经将那单尖剑抄在手中,随机就是一个突刺,直插李仙儿的胸腹。

李仙儿估计与李拂同门日久,从未见过李拂这般狠毒狰狞的样子,呆的竟似忘了躲避:“师兄,你怎么了,醒醒啊”!

“当”的一声,冯君明的铁尺展开,成了个小面积的盾牌,堪堪挡在了李拂的剑尖前,一溜火星爆出,冯君明拉着李仙儿退到后方。

那李拂和楚亨才见冯君明和李仙儿退后了,也不再追击,反身退回到了黄志宗的身边,就如同黄志宗的两个忠实保镖一般。

“嘿嘿,我们这组早就来到了这间斗室,同组的正一道的楚亨才也发现了这里的一样,但是却找不到异样发生在哪里,”黄志宗见李拂和楚亨才击退了李仙儿和冯君明,好整以暇的聊起天来。

“他们找不到端倪,居然要离开这里另去他处寻找,无奈,我才偷摸用些手段,控制了他俩的神志,以我黄家独门手段,在这斗室中隐匿起身形,做那黄雀在后的事宜。”

说罢,他看向了我:“到底是苏小兄弟,难怪崂山道派看得起你,果然有些本事,你们三个娃娃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这个斗室中的秘密,能够这么简单的破解拜火教的鬼道术之曲光,让那黑匣子露了出来,还提前发觉了我们的藏身处,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说着话,竟然感慨不已:“我黄家怎么就出不来这么俊秀的人物呢”。

我完全没理会他啰嗦了些什么,因为我自从看到我手里那把单尖剑从黄志宗手里换到了李拂手里后,心里就一直打鼓,暗叫不好,难道刚才损兑法灵蓍预示的映像要成为现实了?

奶奶的,我故意扔了单尖剑,怎么绕了一圈又到了李拂的手里,损兑法灵蓍的预示的景象是:我握着单尖剑,而李拂是压着我的手肘,将我手里的单尖剑压着刺向了我的胸膛,难道,因为我扔了手里的单尖剑,改变了这个事件的发展方向?

第九十三章 升炉大会24

我正在思忖的时候,李仙儿将她手里的单尖剑递到我手:“你俩为我护法,我要施法解除李拂和楚亨才的所中的阴身。”

我看着递到面前的单尖剑,神情一呆,心里暗道:“奶奶的,问题在这呢,原来损兑法灵蓍预示将要发生的事情,那李拂压着我手肘刺向我胸口的单尖剑,居然是李仙儿的这把。”

李仙儿见我盯着她手里的单尖剑发愣,不由得恼怒起来:“你发什么呆,再拖下去夺宝二关的时间快到了。”

我无奈的接过单尖剑:“你相信命运吗?有些注定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

“你发什么癔症”李仙儿拍了我一下:“我们道门中人术法高强的可以逆天改命,相信什么命运?命运在自己手中掌握,若时运不济,做法改了就是。”

她的声音很轻,轻描淡写的在我耳边飘过,却有振聋发聩之力,我心头一震:“是啊,奶奶的,亏我还自诩玄机门弟子呢,天地玄机虽不可琢磨,但我辈修道之人,法力高深者确可依据一定规律修改其发展轨迹,我怎么能接受损兑法灵蓍预示的事件如期发生?我要改变它!”

想到这里,我紧握着单尖剑的剑柄,拉开架势,冲着木木讷讷的李拂和楚亨才大喊道:“来吧,我不怕你的!”

李仙儿在我身后正欲盘腿坐下,被我大叫一声惊的差点摔倒,恼怒了白了我一眼,闭目凝神准备她的法术。

冯君明在旁边走了过来:“你他妈是不是神经不正常,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嘿嘿,酒壮怂人胆,嗓门大也一样,路见不平一声吼,殊不知,猛张飞也是如此,本来只有七分力气,大吼几声能使出十分来”,我想了之后,心思又活泛起来,恢复了痞里痞气的状态。

“苏小兄弟,你就别逞强了,你是有些奇异本事在身,但我看,你的体术实在连一般的算不上,老哥劝你别做无谓争斗了,你们赢不了我的”,黄志宗悠闲的继续说道:“我黄家术法,禁锢他人心神为我所用,那可是有传承的,否则我黄家祖上黄巢,凭什么蛊惑那么多人随他造反?”

“你看你,还拿着人家小妮子的法宝,不怕在给人家弄丢了吗?在被我抢了过来的话,我看你以身相许都赔不起啊,”这黄志宗得了黑匣子之后,有些得意忘形,居然开起了我的玩笑。“我嘛,现在只想在这靠到夺宝二关的时间结束,离开这里,万一再遇到其他夺宝队伍呢,还不如在这里跟你们耗着”说着话,看了看手表的时间:“嗯,还有不到40分钟了。”

黄志宗话声未落,斗室内地喇叭一阵声响,又是五六组寻宝队伍被淘汰出局了。

冯君明听黄志宗一说时间不多了,不由得有些按奈不住了:“再啰嗦下去,时间到了,我们就算出局了。”

我摆摆手,拉住了他:“他既然已经得手了,以李拂和楚亨才断后,徐徐退出,只要出得寂静之塔或者靠到最后夺宝二关的时间耗尽,他就是稳操胜券,你道这黄志宗为何还赖在这里不走?”

“那是为何?”

“首先,从刚才李仙儿攻击黄志宗来看,他在移动的过程中,不能及时控制李拂和楚亨才,至少是不能很好的控制,否则,刚才也不至于拉着楚亨才来为他挡剑,他若是离开这里,在各个斗室间移动,一旦遇到其他夺宝组,估计会被他人偷袭得手。”

“其次,刚才李仙儿攻击到楚亨才,我观察了他的脸色,面现痛苦和不甘神色,说明他并非完全被控神志,还有自己感觉的部分意识存在,只是,看起来若堕梦中,难以醒来,我们刚才已经看出,这俩人属于中阴身的症状,这寂静之塔下面阴气沉重,正是黄志宗发挥其本门特长的地方,他刚才说了,李拂和楚亨才想要离开这里去他处寻找金炉图谱,他不同意才施展黄家秘传手段,控制了李拂和楚亨才,既然是在这里中阴身,利用的阴气源头必然来自这里,他若离开此地,虽然整个寂静之塔都是阴气沉沉,但是各处阴气强弱,浓度,密度都会有变化,从刚才楚亨才的神色来看,属于控制不牢,一旦离开这里,阴气的变化更会影响他对李拂和楚亨才的控制效果,也许他俩会自行醒来也说不定呢。”

“嘿嘿,好细腻的分析力,”黄志宗听我说道这里,尴尬的笑笑:“还有吗?”

“当然有,我再这里感受到了四个门处的灵气反应,却没有感受到那黑匣子的灵气反应,在夺宝一关的时候,我就是靠五个盒子里有两个有灵气反应,才猜出那五个盒子中哪两个是装有黑匣子的,而现在,我居然完全感应不到黑匣子的灵气反应,要么黑匣子被拜火教设定了禁制,要么黑匣子在这个斗室的鬼道术之曲光的环境下,才隐匿了灵气反应,你若带着黑匣子离开,一旦黑匣子灵气感应外泄,必然会引来其他的夺宝组争夺,是也不是?”

“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黄志宗叹了口气:“你说的不错,但是,就算你分析的如此透彻,你能有什么办法可想?我在这可以完美的控制李拂和楚亨才来压制你们的活动,我只要等着夺宝二关的时间到了就成。”

“办法也不是没有,按照夺宝二关的规则,只要一组其中两个人失去了石头珠子,这组就丧失了资格,我们只要想办法拿到李拂和楚亨才身上的石头珠子,你这组就算淘汰出局了,你就算拿着黑匣子也没有用,那金炉图谱的线索就算被我们得到了”。我指了指木讷的李拂和楚亨才:“他们中阴身的阴气源来自这个斗室,只要抑制了阴气源,让他们醒来即可,他们醒来必然不满黄志宗偷摸控制他们的行为,来个反水也说不定。”

黄志宗听我说到这,终于神色大变,哼了一声,指决一挥。李拂奔我和冯君明冲了过来,楚亨才则奔向了盘坐施法的李仙儿。看来,黄志宗被我说破了心中所想,也怕久拖生变,索性变守为攻,控制着李拂和楚亨才,主动发起了攻击。

第九十四章 升炉大会25

那李拂手持单尖剑,与冯君明拼个旗鼓相当,金属交鸣之声不绝于耳,两个人插招换式,你来我往的斗作一团。

楚亨才虽然赤手空拳,但是明显体术修行有为,一对拳头虎虎生风,奔着李仙儿就砸了过去,我赶紧挡在李仙儿的身前,勉强招架着胡成才。

我虽然拿着李仙儿的单尖剑,但碍于夺宝二关的规则,也怕伤了楚亨才与而正一道结下梁子,不敢向楚亨才的致命处招呼,只能向他的四肢虚划,希望可以将他逼退,可楚亨才受黄志宗的控制,根本不做闪避,只是一味猛攻,弄得我左支右挡,眼看就要败下阵来。

“李仙儿,你还没好啊,小爷我要挡不住了”。我焦急的冲着李仙儿大叫道。我这一着急,守不住空门,被楚亨才当胸一脚踢了个趔趄,险些握不住手里的单尖剑。

楚亨才将我击退后,转身又扑向了仍是如老僧入定般的李仙儿。这时节,情况紧急,我也顾不得什么夺宝二关的规则了,想起当初我用道隐刀与盾地孙的“虚无之刃”相抗的事情,不如依法施为。

我将单尖剑举在胸前,闭目凝神将天地灵气顺着胸口的黑白二玉牒中的白玉牒导入心海,再抽出五行中金性属性,从手臂再导引到单尖剑中,只听单尖剑嗡的一声,顺着三棱剑尖探出一道白芒,好似以单尖剑为核心,其外包裹着一圈白雾一般,闪烁着吞吐不定。

“嗜血红芒”之法?你怎么会用我罗织道的“嗜血红芒”之法?不对,你这怎么是白色的?冯君明闪转腾挪之间,见我的单尖剑居然吞吐白芒,疑惑的向我发问。

我哪有时间搭理他,手一挥,斩向了楚亨才的小腿,楚亨才本能的感觉到危险,小腿一抬,撞向了我的手腕,想一脚踢飞我手里的单尖剑。看来,他们的神志也不是完全受控于黄志宗,只是接受黄志宗的指令对我们进攻而已,神志方面还要保留他们的战斗本能。

我从进入玄机门以来,根本就没修习过体术,各种道门典籍到是看了不少,与楚亨才拼到现在全凭我年轻的一身血勇,这下正被他一脚踢中手腕,手里的单尖剑应声飞了出去。哪知道,那单尖剑外部包裹的白芒,却居然脱离单尖剑向外射出,顺着我原始挥刀方向,依然划向了他站立在地的腿侧。

听得楚亨才哀嚎一声,血流顺着一个小腿淌了下来,他站立不稳,歪倒在地,兀自在那嚎叫不已。

“哎呀,苏小兄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本事”,黄志宗是大为惊奇:“你刚才这招,看起来好像是罗织道的嗜血红芒,又好像是隆武府的虚无之刃,你这到底是什么术法?”

黄志宗边发问,边频频向楚亨才挥动指决,见那楚亨才努力几次,方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单腿撑地,勉强站稳而已,看样是失去了战斗力了。黄志宗不由的皱眉不已。“奶奶的,这个棋子废了,不过,你下了这么重手,看来你要被淘汰出夺宝二关了。”

我也在担忧这个事情,但迟迟不见喇叭声响,也不见斗室开启机关,来人将我请出去,不由得心安。也许钟米娜知道我是自己人,故意对我放水,视为我未触犯夺宝二关的规则也说不定,毕竟,这规则的最终解释权归钟米娜所有。

我趁势对楚亨才的伤腿频频攻击,只两下,就将他绊倒在地,赶上去一圈将他敲晕,从他的身上摸出了石头珠子,气喘吁吁的冲着冯君明说道:“我得手了,就看你的了”。

冯君明见我忽施辣手,重伤了楚亨才,拿到了楚亨才的石头珠子,却未被喇叭通报丧失资格,不由的脸泛狠厉之色,退后几步,擎起铁尺就要对李拂发射透骨钉。

“且慢动手”,这时节,李仙儿从地上弹身而起,扬手扔出了一个网兜,网兜正是之前在其他斗室从他派道人手里所得,如今兜头罩向了李拂,李拂猝不及防,被兜了个结实,那李拂也果真了得,虽被控制却战斗本能仍在,挥动手里的单尖剑在网兜各个栅格孔之间依次切割,只几下就将网兜割出个口子,眼看就要脱网而出。

“还不趁现在把他拿下?等什么”冯君明看着在那挣扎不已的李拂,不解的问向李仙儿。

“他是我同门师兄,我不想他如楚亨才一般血溅当场。”李仙儿边答边动了起来:“我已经聚够了天地灵气间的火属性灵气,看我破他的阴身”。

李仙儿从兜里掏出一把铜钱,快速的在斗室中依次排开,按照三十六天罡的位置排布出来。玄门道教认为:“北斗星的星群中包含三十六颗天罡星与七十二颗地煞星,天罡为阳,我现在只布天罡,再以蕴含火属性的阳血激发天罡的阳气”说着话,她拾起地上被楚亨才踢飞的那把单尖剑,在指尖一划,以血滴在三十六枚铜钱布设的天罡上:“此为阳护阵,我在此主持,你们只要将李拂逼迫的进入这里,我就能慢慢消融他所中的阴身,阴阳相抵,他就会醒过来了”。

“这个简单”,冯君明听李仙儿这么一说,展开铁尺为盾,一手持柄,一手托着盾面,顶向了李拂,想要将李拂推向阳护阵的方向。我也赶紧跟随在侧,想要帮他一把。

李拂这时正好以单尖剑割开了网兜,伸手将破碎的网兜扯开,见冯君明如个突击步兵一般,顶着盾向他顶来,便抽刀换式,以刀柄为锤,重重的击在了盾面上,只听嗡的一声,震耳欲聋。

冯君明的铁尺展开后,增大了表面积,被单尖剑的刀柄重重一敲,如鼓槌击打在鼓面上,盾面震颤着放大了声音,震的冯君明头晕耳鸣,差点脱手扔了铁尺。

冯君明摇了摇脑袋,想要驱散脑中的眩晕,李拂却趁势反身一脚,扫在盾面上,踹得冯君明斜刺里撞向了我。我本欲冲过来帮冯君明一把,哪知道瞬息之间冯君明被踹的失去重心,向我撞了过来,我已是躲闪不及,被冯君明撞的收势不住,跌向了阳护阵内,背部重重的撞在了斗室内的石桌上。

哪知道,那李拂居然舍弃了歪倒的冯君明,反手将单尖剑的三棱剑尖朝前,一个突刺奔我而来,我赶紧双臂交叉呈十字状,架住了他的手肘,眼前的单尖剑的剑尖在我瞳孔中慢慢放大,一点一点的向我的胸膛移动。

妈的,损兑法灵蓍预示的景象到底发生了,只是并非我手持单尖剑被他强压着刺向我的胸膛而已。我看着慢慢放大的剑尖,手脚一阵无力,真的天命难违吗?

第九十五章 升炉大会26

我正绝望之际,听闻阳护阵中的李仙儿一阵咒语念出,那按着三十六天罡排序的铜钱,齐齐漂浮至半空,且皆是以铜钱的阳面正对着阵中的我和李拂。

铜钱粘有李仙儿聚集了火属性的阳血,染发着暗红的光芒,我只感觉周围温度急剧升高。那李拂估计也是燥热难当,身上冒出阵阵蒸汽状的雾气,他左右摇晃着脑袋,翻到上眼睑处的瞳仁,时不时的回归眼白中央,眼白中的赤脉向着眼角的刀裁处渐渐消退。

根据麻衣神相的断人面相的口诀,赤脉贯睛,百日内必遭遇横死。面相学中,仅仅关于眼睛部分就有20几个名词,比如,靠近太阳穴的眼角纹路是交叉的,向下延伸的这条称为刀裁,而赤脉,是自靠近鼻梁处的眼角起始,一旦人有横祸,必有赤脉贯睛之相,这赤脉与眼白血丝不同,也不是小说中说的什么怒刀血贯瞳仁的状态,需要细细观察才可发现。

由于李拂正压在我身上,想要将手里的单尖剑插入我的胸膛,所以我俩现在绝对是facetoface,mantoman。我居然在这关头还有闲心观察他的眼睛变化,我那神经大条的劲又上来了。

这时,李拂见下压不得,又被阳护阵炙烤的他体内阴气不断散发,难过得他左右摆头,似百爪挠心一般,不由得想要抽身退出阳护阵。

“快拉住他”,李仙儿一声高呼,惊醒了兀自胡思乱想的我,我赶忙改架为拉,抓住他的小臂向怀中一扯,我这忽然的换推为拉,哪知正是李拂旧力已消,新力未生的当口,他被我扯的举刀向我头面而来,我赶紧一个侧头,堪堪避过单尖剑,那单尖剑擦着我的耳边,噗的一下其根没入我身后的石桌上。

我只感觉耳侧一阵火辣辣,应该是挂彩了,也不知我的耳朵还在不。

那单尖剑扎入石桌,急切间拔不出来,我也正好就势抓牢李拂,声竭力嘶的吼道。“臭娘们,老子要挂了,你怎么还没解决他啊”。

“就快了,他的阴气散的差不多了”李仙儿急忙答道。接着又从冯君明说到“你要拦住黄志宗,别让他冲了过来。”

“放心吧,我盯着他呐。”冯君明拦在黄志宗面前,既防他冲上来破坏阳护阵,又要防他携黑匣子逃跑。

“你个臭娘们,你快点啊,我拉不住他了。”我已是额头见汗,李拂虽然瘦削,但至少高我一头,我这初出茅庐的小子能拉住他这么久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李仙儿恼怒的瞪我一眼,定是对我反复叫她臭娘们心头火气,我打了个寒颤,赶紧缩了缩脖子,将正准备继续叫她臭娘们的话吞了回去,噎的我咯娄一声。

只见那李仙儿从随身背囊中取出一张黄纸,以沾血的手指写了个符咒,再以赤硝沾染纸面,然后点燃了符纸走向李拂。

我心头暗骂“你个小娘皮,我还以为你主持阳护阵,是不能移动位置的呢,原来是可以动的,那你还让我经历这么惊险的事情,你是想借李拂的手来了结我嘛?反正他现在浑浑噩噩,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知者不罪?”

那李仙儿靠近一步,李拂的挣扎就加上一份,随着身上阴气的溢散,李拂的面色慢慢由青灰变为红润,瞳仁也慢慢复位,看样是慢慢聚起了神智。

待到李仙儿将快要燃尽的符纸,拍在了李拂的后背,李拂胸口一阵,噗的喷出一口淤血,至此,终于不再与我较力了,歉意的看了我一眼,便软踏踏的萎顿在我身侧。

李仙儿满意的点点头,从李拂身上摸出了石头珠子,伸手将我拉起,见我惊恐的一个劲摸着耳朵,噗嗤一笑:“怕什么,不还张在脑袋上吗?只是破了个口子而已,看你胆小鬼的样子。”

“臭”我见他一瞪眼,赶紧改口说到:“我哪里经历过这么凶险的事情,这简直是在玩命啊。”边说边摸摸自己的脑袋,揪揪耳朵:“摸摸毛,吓不着,摸摸耳,吓一会。”

“快闭上你的嘴,再罗里吧嗦的,我就真切下你的耳朵”,李仙儿从桌上用力的拔出单尖剑,与她手里那把单尖剑拧合在一起,又构成了双尖剑的结构,冲我恶作剧的挥了挥:“算你刚才表现的不错,这次就饶过你。”

我抚着胸膛,短时间的肾上腺素激升让我心跳加速,血流上涌。我深呼一口气,使那尤自狂跳不已的小心脏慢慢恢复平稳。

再看黄志宗,他面色蜡黄,气喘吁吁的蹲在地上,一瞬间,感觉老态顿增,我好奇的问:“黄老哥,你这是怎么了?”

“你以为控制他人神志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任何术法都是有风险代价的,看来,他要控制李拂和楚亨才,必然要将他的精神与李拂和楚亨才建立连接,若是李拂和楚亨才受伤,他也会受到相应的伤害,肉体伤害到不见得有,但是,精神损害肯定会有。”冯君明看着黄志宗已经不堪一击的样子,失望的收起了铁尺:“本来还想会一会所谓的关中黄家呢,看来也不过如此,你们这术法对自身的负荷太大了,还不如我罗织道的精神控制术。”

“哦,你们罗织道也有类似这种控制他人精神的术法?”我好奇的问道。

“当然,别忘记我们罗织道惯好刑狱,刑讯审问可不是只从肉体伤害上来进行就可得到预期效果的,有时候,精神控制更有效。”冯君明说道:“所以,你没看我一直都没有对那个黄志宗进行攻击,虽然攻击他能够解决了他控制的傀儡,但是若是击破了他控制的傀儡,他所受到的精神反噬损伤更大。”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冯君明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从他刚才所言来看,他应该是惯于应付这种棘手场面,却装得与对手旗鼓相当,既不落于下风也不强压对手,是否他的脾气性格也是故意呈现给我们看的呢?

一阵喇叭声打破的我的沉思:“22-24号出局”。随着声音,一阵机关声响,钟米娜和几个拜火教徒众从这个斗室的暗门中走出:“你们三个年轻人不错,居然能从老谋深算的黄家人手里夺到黑匣子。”说罢,钟米娜将黑匣子从黄志宗的背上解下来,交到我的手里,我发现我们手指相交时,她传递了个一张纸条给我,我赶紧夹着纸条拢在手心,冲她善意的一点头:“谢谢圣女”。

第九十六章 升炉大会27

“现在距离夺宝二关结束时间还有10来分钟了,你们是准备在这里等到时间结束呢还是继续在各个斗室间搜寻”?

钟米娜向我们问道。

“我们就在这等吧,毕竟我们拿到了装有金炉图谱的黑匣子。”李仙儿从我手里接过黑匣子,对着钟米娜回道。

“随你们,若是夺宝二关结束时,你们仍持有这个黑匣子,那你们就获得了进去夺宝三关的资格,注意,不能打开黑匣子。”钟米娜说罢,几个拜火教徒众架着黄志宗,李拂和楚亨才离开了这间斗室。

“我们就在这等”,李仙儿将黑匣子摆在石桌上:“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掉以轻心。苏有友,还要辛苦你下,继续感知周围情况,直至夺宝二关结束。”李仙儿对我说道。

我刚在这个斗室的角门处,刚祭出实意法腾蛇,心海泛波就感应到隔壁斗室有人在,我赶紧将手指放在嘴唇处,冲着李仙儿和冯君明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食指指了指隔壁的斗室。

李仙儿和冯君明立刻停止了谈话,靠在黑匣子旁,警惕的顺着门望向隔壁斗室,这时,就见一个毛茸茸的小动物,以两个后脚着地,两只前爪端举在腮边,毛茸茸的大尾巴翘着,看那神情仿佛一个人一般,一步一步踱了进来。

李仙儿见它顿感好奇,大凡女人都对小动物萌萌的状态缺乏抵抗力,顿时眼前全是亮晶晶:“哇,哪里来的松鼠好可爱啊!”说着话,就要上前去抱起它。

冯君明却是冷静异常,戒备的看着那动物:“事有反常必有妖,这种地方怎么会有松鼠?”

“你俩他妈的管它叫松鼠?”我无语的喊道:“这是北方的黄狼,小心有诈!”

话音未落,就见那黄狼调转身形,翘起尾巴抬起了屁股,冲着石桌放了个响震天的臭屁。顿时,一团黄雾包裹住了石桌的范围。

黄狼肛门附近都生有臭腺,臭腺能分泌具有恶臭的臭液或臭气,这种臭液不但奇臭无比而且具有麻痹作用。貌似有人研究过这种臭气的成分,叫什么丁硫醇,黄狼以肛门冲着敌方方将臭气喷射出去,可以喷到4米左右的地方,可见其威力。

李仙儿和冯君明猝不及防,被这团臭雾笼罩其中,一阵剧烈咳嗽之后,踉踉跄跄的奔离石桌,双双麻倒在地。

“嗖嗖”,两声破风声响起,是那冯君明在倒底瞬间按下了铁尺的绷簧,两支透骨钉奔着地上的黄狼就射了过去。那黄狼老练的一个后翻,透骨钉射在它刚才立足之地,却是未能伤及它分毫,这黄狼看了一眼地上的透骨钉,居然以一直前爪捂着尖尖的鼻子,仿佛人在嘲笑一般。

我看傻了眼,是听说过黄皮子,尤其在东北居多,却没见过这成精了一般的黄狼,醒悟过来正要对它动手,那黄狼却一扭头,两个眼睛瞬间亮起,如同两个发亮的灯珠,盯着位于角门处的我,我与它一对视,看的我心头一震,居然如同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再也动弹不得。

那黄狼制住了我,欣喜的跳了几跳,一个腾挪翻上了石桌,这时,那团臭雾才慢慢消散,斗室中弥漫着一股臭鸡蛋味,呛得我快涕泪横流,明明有意识,却就是动弹不了,这份罪遭的,就如同钻进了烟囱里一般,眼睛、嗓子里都是又呛又痛。

随着臭雾淡去,黑匣子显露出来,那黄狼居然趴在黑匣子侧面,以头拱着黑匣子的侧壁,两个前爪使劲的推着,但那黑匣子却纹丝不动。我不由得好奇的睁大眼睛,想要透过流泪的朦胧去看个究竟,因为那黑匣子我拿过,也看过其中金炉图谱的内容,明明轻飘飘的东西,怎么那黄狼却丝毫推它不动?

我使劲眨眨眼,靠着眼睑的闭合挤出眼眶内被熏出的泪水,终于看清了那黑匣子的情况,不由得对李仙儿暗挑大拇哥,她居然仓促之间拆分了双尖剑,用两把单尖剑如两个钉子一般插在石桌上,并斜着在黑匣子外则划出一道沟槽,使得黑匣子被紧紧的夹在两把单尖剑之间,除非拽出黄剑尖来,否则那黑匣子难以活动半分。

这黄狼虽然诡计多端,却终究是个畜生,见半天搬不动那黑匣子,急的跳上了黑匣子的盒盖上,就要将盖子打开。

这动作可吓得我亡魂皆冒,按照钟米娜说的夺宝二关的规则,那黑匣子内装有拜火教的火药,绝对不能打开,否则会将身边人炸的粉身碎骨,我虽然离得石桌有些距离,却也会在波及范围。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隔壁斗室传来一声唿哨,那黄狼顿时停止了前爪的动作,支愣起耳朵,一耸一耸的,随着呼哨声,一个翻身,闪电般的窜到了隔壁斗室。就听脚步声响,一个人肩膀站着那黄狼,从容的顺着门口迈进了斗室,边走边故作潇洒的说道:“前人栽树后人收,后人收了休欢喜,还有收人在后头”。

看他的样子,这人应该是北马仙中的一个叫胡世通的道人,在他的身后,又进来两人,分别是茅山教的江恒和原隆武府的盾地孙。原来是7-9号的分组,看样他们躲在隔壁隐匿半天了,我们与黄志宗组缠斗的那般辛苦,以及钟米娜现身淘汰黄志宗组,他们都藏着不曾显露身形,却在这时,趁着我们得手后稍有松懈的时机,利用黄狼突然发起进攻,顺利得手后,也难怪他得意的吟起打油诗。

他们走到石桌附近,看也不看躺在一旁的李仙儿和冯君明,更不理会呆立在角门处的我。只见胡世通和江恒分别把手搭在已钉入石桌的单尖剑剑柄上,正要用力拔出单尖剑的时候,在他们身后的盾地孙却忽然暴起,立掌为刀,两记手刀分别敲击在胡世通和江恒的后脑。

这一下太过突然,胡世通和江恒未料到盾地孙会突然对他们出手,胡世通和江恒根本来不及反应,就闷哼一声被打趴在了石桌上,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那黄狼被这突然的变故惊的一下跳起老高,全身黄毛倒竖,跳在石桌的边缘冲着盾地孙不断呲牙做势,却又不肯离开胡世通太远。

第九十七章 升炉大会28

“看不出你还是个有情义的畜生呢,吓一吓你解开幻术就好了吧。”盾地孙莞尔一笑,抽出扬文匕,冲那黄狼一挥,一记隆武府的“虚无之刃”射出,啪的一声,将石桌顺着黄狼的身前齐齐的切了下来,黄狼吱的一声惊叫,随着断裂的桌板跌落在地,马上嗖的一下蹿出,躲在墙角处惊恐的看着盾地孙,体若筛糠的瑟瑟发抖。

瞬间,我的身体又能动了:“盾老哥,多谢你了。”我眼角浸泪,既有臭雾呛出的眼泪,也有对盾地孙感激的眼泪,汇流在了一起,淌了下来。

盾地孙将扬文匕收回腰间,走过来扶着我:“说这么见外的话做啥,我反正反水那么多次了,也就不差这一次了,你说是不?”

我被他这话都笑了:“哪有你这样以反骨仔自居的。”

“嘿嘿”,盾地孙自嘲的干笑了两声,笑声中隐有苦涩:“我还等着你整合外物流道门后,助我重返隆武府呢,这反骨仔的恶人,不如我来做罢。”

我真诚的望着他:“我这水平,连个黄狼这种畜生都对付不了,你还寄希望我能整合外物流道门?”

“你以为那黄狼是个普通畜生吗?”盾地孙指着窝在角落瑟瑟发抖却仍不肯远离的黄狼说道:“这东西发起威来,多少道门中人都会栽在它手下,据说,黄狼从不出山海关,出了山海关就威力顿减,若是在东北,各个所谓的仙家堂口,这黄狼可是榜上有名的主力。”

我点了点头:“确是如此,可那些堂口所谓的出马仙,被狐、黄、白、柳、灰等仙家捆窍上身后,颇有些神通,但却从未见过哪位仙家直接现本形进行攻击的。”

“出了山海关罢,神通带不过来。”盾地孙胡乱猜测道,随后又指着那黄狼:“北马仙源自萨满教,居然现在也成正统道门了,反而我们这外物流道门,历史这么久远的,却生生被排除在外。”

正说话间,斗室内喇叭声响起:“7-9号,淘汰出局。”接着斗室的暗门再度开启,那几个拜火教徒众走了出来,冲我笑道:“小哥你这边很热闹啊,这么一会又淘汰一组。”

我尴尬的笑了笑,没有作声:“妈的,这是嘲笑我吗?哪里是我淘汰了对方,幸亏是盾地孙临阵反水,否则,现在被淘汰的就是我了”。

那几个拜火教徒搭起了胡世通和江恒,又冲着盾地孙一招手:“你也得跟我们走”。

我担心的拉住盾地孙:“你背后下手敲晕了胡世通和江恒,小心他们醒后对你发难啊。”

“不用担心我,我会注意的。”盾地孙安慰了我一下,跟着那几个拜火教徒众走进了机关暗门,关门的瞬间,那黄狼也跟着嗖的窜入了机关暗门内,看来,这东西认主,始终不离胡世通身边太远。

斗室又恢复了平静,我走到石桌旁,看着被两把单尖剑夹持固定的黑匣子,真是感慨万千,这才夺宝二关,接下来是三关,不知道又是何种艰难呢。

在桌旁躺着的李仙儿,一缕发丝搭在脸上构成了半遮面的朦胧美,紧抿的双唇,长长的睫毛,起伏的双峰,想不到她平时凶巴巴的,如今静下来,也是秀色可餐的如此诱人。

我赶紧转过头去,静心守神,在她的背囊里翻了翻,找到一盒防虫叮咬的清凉油。这东西也是道门中人的常备物,马自在的背囊里就总备有清凉油,他曾说,道门中人云游在外,这种类型的物品需要常备。我见那李仙儿十分依赖现代科技,夺宝一关就用探测器照射那五个盒子,在夺宝二关中又弄出个光线扫描似的东西,所以,估计她背囊中也会有这种东西。

我打开了清凉油的盒盖,以手指抹了一层清凉油,顺着李仙儿的鼻下抹过,碰触到她的上唇,柔软滑润,我如遭电击,赶紧收回手指,却禁不住一阵心猿意马,毕竟血气方刚的年纪,此前又不曾如此与异性接触过,真实难耐那心头的一阵酥痒。思忖半天后,忍不住又把手指探到李仙儿的鼻下。

刚要再抹一次清凉油,顺势碰触下那柔软的上唇。缺见李仙儿睁开亮晶晶的双眼,冷冷的盯着我:“你再伸手过来,我就切了你的手指!”

如同小贼被人撞破行藏,我尴尬的满脸通红,赶紧收回手指:“我,我,我,只是想,想救醒你而已。”

“哼,别以为我看不够你啥想法,姑娘我在俗世修习的可是心理学,不说的太直接,是避免大家都尴尬。”李仙儿从地上爬了起来,连打了几个喷嚏,估计是清凉油在鼻下刺激性太强,她赶紧翻出湿巾擦去了清凉油:“你去给那冯君明也抹一下。”

这就尴尬了,对方居然是修习心理学的,我再过多解释反而显得苍白无力了。我心头暗骂:“妈的,真真是撒谎碰到了测谎仪。”

我手里托着清凉油,看着躺在地上的冯君明,皱了皱眉,对李仙儿说道:“好不好你来,你们女人都善于涂抹各种化妆品,你涂的必然匀。”

“你废话什么?”李仙儿从桌上拔起两把单尖剑,将剑柄对接拧合起来,将合并好的双尖剑冲我一指:“你也可以去占占他的便宜,我想他不会介意的,”说完,竟然被她自己的话逗的扑哧一乐。

“这小娘皮可真是喜怒无常,如妖精一般的人物,还是离她远点好”,我嗫嚅着,蹲在冯君明的一侧:“想不到,这冯君明扮猪吃老虎的人物,也会着了黄狼那畜生的道。”

我眼睛一转,坏主意上了心头,我从地上拔出钉在地上的那两枚透骨钉,挨个从清凉油盒内调出一大块,轻轻的利用透骨钉在冯君明的每个鼻孔内送入了一大块清凉油,然后赶紧缩身退步,离的他远远的。

那李仙儿估计很少见人这么恶搞别人,居然一声不吭的看着我在那捉弄冯君明。见我看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笑罢,她又指了指冯君明,又对我在脖下做了一挥的手势。

我无所谓的摊了摊手。这时,就听地上的冯君明啊的一声大叫,从地上翻身而起,一蹦多高,随后就蹲在地上,不断的揉着鼻子,不停的擤鼻子,涕泪横流的一把一把,完全没了之前容貌甚伟的大帅哥的风姿。

“苏有友,我杀了你!!!”

第九十八章 升炉大会29

李仙儿看着我一副怕怕的样子,夺得远远地,又看那冯君明被鼻孔内的清凉油折磨的又蹦又跳又流泪的,忽然开心的大笑起来,笑的花枝乱颤,我在旁边看着她玲珑曲线,随着笑声不断起伏,不由得又有些意乱情迷起来。“我这是怎么了?进入夺宝二关时候还在说其他道门能够守得住道心的问题,怎么我现在心浮气躁的,再这样下去,我就快道心失守了”。

我甩了甩头,抛开杂七杂八的想法,冲着冯君明说道:“喂,大帅哥,我这不是为了救醒你吗?你不但不感谢我,居然还要杀了我?你们罗织道一贯如此的好坏不分吗?”

冯君明站起身形,仍是忍不住抽吸,这片刻功夫,他那挺拔的鼻子已经被他揉的通红,鼻头红肿的胀大起来,就放佛游乐场里那带个红鼻子的小丑一般。他现在不敢用鼻子呼吸,张大着嘴巴喘着粗气,说话声音也变了声:“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安着什么好心?这只不过是正好让你借机报复我罢了,”说罢从随身布袋里掏出个小镜子,刚照了照,就气恼的将小镜子摔碎在墙上,掏出铁尺就要跳过来与我拼命。

我赶紧绕到李仙儿身后,急忙说道:“我说李大小姐,可是你让我上前救醒他的,他要发飙了,现在你可不能撒手不管”。

李仙儿强忍笑意,抽出双尖剑与冯君明假意对峙:“我们当时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虽然不清楚我们昏迷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得多谢苏有友力挽狂澜保住了黑匣子不是,尤其是救醒了你我二人,别忘了,现在我们还是16-18号的分组,你之前不是也说过,服从我的领导,怎么如今又要闹内讧?”。

冯君明仰着鼻孔,用嘴深吸一口气:“救醒我们?他怎么不用这种方式救你?”

李仙儿伸手抚了下嘴唇,一抹红霞升起:“至于怎么救人,那是他的选择,好在结果我们得到了黑匣子,拥有了进入夺宝三关的资格,按钟米娜前两关的分配方式,相比下组就会是个人对决了,那时候你再找他的麻烦,我绝不阻拦,但现在不行,我们还没结束夺宝二关的任务呢。”

冯君明听罢,愤愤的收回铁尺,恶狠狠的又瞪了我两眼:“暂且放过你,等夺宝三关时再来收拾你!”

恰逢此时,喇叭中一阵刺啦乱响后,钟米娜的声音传了出来:“各位,夺宝二关结束,现在16-18号寻得了一个黑匣子,31-33号寻得了另一个黑匣子,这两组获得了进入夺宝三关的资格,现在,请16-18号,31-33号,以及如今还留在各斗室中的其他组人员,请在您所在斗室中等候,我们会派人引导您离开寂静之塔。”

话音刚落,斗室的暗门机关开启,几个拜火教徒众走了进来,先是向我们祝贺顺利寻得了黑匣子,获得了夺宝三关的资格,然后引导我们顺机关暗门离开这间斗室,不料,在看到冯君明红红圆圆的大鼻头时候,都忍不住喷笑起来。

大概因为冯君明本是帅气的脸上,突兀的顶着个圆鼓鼓的红鼻头,还只能张口喘气,使得俊美和丑陋集合在一张脸上,诡异又奇怪,是以忍不住发笑。冯君明大囧,涨红着脸低下了头,不是用眼角余光恶狠狠的盯着我。

古语有云: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也就是说,不与君子争名,不与小人争利,不与天地斗巧,多年之后,我才知道,正是因为这场恶作剧,大概因为我这恶作剧伤害了他作为帅气男人的自尊了,使得冯君明对我恨之入骨,明里暗里不断的与我作对。

此时的我故意不去看他,躲在李仙儿的身侧,随着那几个拜火教的徒众进入了斗室下方的空间,下面空间很大,好似天然溶洞一般,一个个奇形怪状的柱子撑着上方的斗室,每个斗室都有个阶梯与下方空间相连,而且,每个阶梯后面都是个墓碑,隆起的坟丘隐在阶梯后,并以墓碑自下而上作为另一个支撑顶到斗室上。结构简单来说,就是墓碑、地面和阶梯构成了三角形,墓碑就是为那竖立的直边,阶梯就是那斜边,而隆起的坟丘就位于那三角形的空间内。

我好奇这是什么墓葬方式?按照《葬经》所言:葬者,乘生气也。夫阴阳之气,噫而为风,升而为云,降而为雨,行乎地中则为生气。夫土者气之体,有土斯有气,气者水之母,有气斯有水,经曰土形气行。这里气之体,就是土中阴气很足,但是无有阳气升降,且以三角包裹坟丘,煞气很重,估计上方斗室的阴气是传自这里,这种葬法,明显使这里成为了死地,绝地。

随着各个斗室中下来的各组人员汇集到一起,我看到了,夺得另一个黑匣子的正是31-33号的崂山派的陈道长、玄机门的关二爷还有全真派王处三那组。

其他还有四组人在各个斗室间迷了路,直至夺宝二关时间耗尽,仍在斗室内捉迷藏呢,这些人里有隆武府的顿地赵、顿地钱;天策府的刘文昭;玄机门的玄流主事和机流主事;罗织道下的无间道的金有一,人间道的莫京;黄家隐宗的黄志良,黄家显宗的黄志清和黄志风;崂山道派的孙集福,紫阳派的吕世杰总计12人。

我默默以目光扫过众人,看来淘汰率很高啊,当初进来寂静之地的总计16组48人,如今只有我们16-18号,以及陈道长的31-33号两组顺利寻得了黑匣子,再就是上述四组12人还成功留着斗室内,其余的都在狭路相逢的争斗中被淘汰离开了寂静之地,只是不知钟米娜是否有意安排,留下还逗留在斗室中,时间耗尽时仍未寻得黑匣子的这四组有何用意,这里以外五流道门中人居多,看来,她是有意要安排两府一玄机,拜火一酷吏这外五流道门,在夺宝三关中进行血拼了。

“各位,这里是我拜火教的塔下墓场,我们接下来就要进行夺宝三关的争夺,”钟米娜顿了顿,看了下留在现场的其他四组:“之所以留下各位在这里,是希望各位做个见证,最后夺得金炉图谱的门派,将从16-18号,31-33号中选出。”

第九十九章 升炉大会30

钟米娜安排拜火教徒众在塔下墓场以绳索围绕了大约直径30米的圈子,其余四组人散在圈外,圈内只留有我、冯君明、李仙儿、崂山派的陈道长、玄机门的关二爷、全真派王处三这得到了拜火教黑匣子的六人。拜火教八大金刚和一众徒众散在圈外的众人中,持枪警戒着。

钟米娜从圈内我们两组人的手中收回了黑匣子,以一个长柄的奇形怪状的扁平物,顺着匣子的缝隙塞入:“这匣子内的火药机关我已经关闭,但是,金炉图谱有两份,所以,你们六人中,最后只能剩下两人得到这金炉图谱。”

“钟妮子,你又耍什么鬼主意?”关二爷眯缝着眼,斜看着钟米娜。还别说,他这眯缝眼睛的态势,倒是颇有些关老爷的风采。

钟米娜实际心中暗恨,当年马自在的事情让她耿耿于怀,就是因为这个关二爷从中作梗,才使得她与马自在劳燕分飞。她哼了一声:“关二爷的本是通天,害怕我小女子刷什么心计?这圈内的其他人,才是你需要注意的对手。”

关二爷面色一紧,转过头去。

“请问圣女,这夺宝三关的规则为何?”全真派的王处三走过来打个稽首,冲着钟米娜问道。

钟米娜赶紧躬身回礼:“道长,且听我说。”她环视了下圈内的众人:“现在剩余6人,而金炉图谱为两份,所以,这次的目标是两人一组,在场上各凭本事争斗,以一个时辰为限,最后得胜的一组获得两个金炉图谱,至于这俩金炉图谱图谱如何分配,我就不管了。”

场外人群嘘声一片,这场上6人,分数不同门派,即使最后得胜的一组,却是两人,这两人能够和平的分配那两块金炉图谱吗?

“你们自行分配小组吧”钟米娜从拜火教徒众中取过一面腰鼓,没有挂在身上,而是直接立在地上:“另外,既然剩下的6人中,有三位属于我外五流道门的,小女子技痒,少不得要参与下,给各位制造点麻烦。”

场上众人,无论是圈内的还是圈外的,听钟米娜这么一说都楞了起来,这夺宝三关从始至终,拜火教从未参与,这最后一关,她却忽然弄了这么一出,不觉让人意外。

“喂,你参与进来,到底算哪一方面,你若是私下暗帮他人,岂不是破坏场内的平衡。”冯君明长着大嘴,晃着红红的鼻头,不满的问道。

“我不会进入圈内的,也不会直接参与你们之间的争斗。先透漏下,我这鼓音可是有扰乱心神,控制阴物的功能,就看你们能否随时保持道心清净了吧。”

“还真是颇有挑战性呢”李仙儿舔了舔嘴唇,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这小娘皮火辣辣,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早晚栽跟头。

“那么就请各位自行分组吧,你们认为哪位比较可靠,就找哪位作自己的同伴,一会我鼓声响起,就开始。”钟米娜鼓槌一扬,冲着我们圈内众人说道。

“奶奶的真是丢人,外五流道门都有进入夺宝三关,偏偏我隆武府被排除在外了,都怪那顿老三拿走了我们的扬文匕,隆武三匕缺了一把,难竟全功啊”圈外的顿地赵和顿地钱沮丧的说着。

不理会圈外众人的吵吵嚷嚷,回顾圈内,大家都在互相打量,寻找自己认为可靠的伙伴。那李仙儿向我走了两步,又犹豫的站住,回身来到了冯君明的身前。这下冯君明是大为得意,冲我嘻嘻嘲笑两声:“还是仙儿小姐慧眼识人啊。”

我心里暗暗失望,这小娘皮又小瞧我,正沮丧着,陈道长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呵呵笑道:“苏小道友,我们又可以并肩作战了”。

我看着陈道长暖暖的笑容,心头一阵感动,躬身施礼:“多谢陈道长,一路护持于我。”

陈道长看我手无寸铁,冲着圈外的孙集福喊道:“孙道兄,借你宝剑一用。”

孙集福从背后解下系带,就要将宝剑扔给我。我赶紧拦住他道:“谢谢孙道兄,我根本不会用剑,拿着剑我都把刺伤我自己。”

众人听我这么一说,哈哈的大笑起来。

“你这小伙,可真有意思。”钟米娜放下手中的鼓槌,呵呵笑道:“也罢,本圣女看你顺眼,姑且借给你我的法宝一用”。

说罢从腰间抽出一个短兵刃,短短的手柄,手柄前是个圆锥状,锥头细尖的,可椎体却不是直线型,微微有些弧度。她抬手将那短兵刃递给我了“这是我拜火教法宝,形彰矛,你可用好了,莫损了它的威名”。

说罢轻轻吟道:

匕首之设,应速应近,

即不忽备,亦无轻念,

利用形彰,切以道隐。

场上的冯君明,场下的金有一和莫京,听了她念诵的这一段,都面色不善,毕竟,道隐刀失落多年,可人家形彰矛仍在。

我感激的接过形彰矛,她哪是看我不错,才借我法宝用。分明是顾及我是马自在的弟子,爱屋及乌罢了。既然她收了我的道隐刀,也知道在罗织道门下三道都在场的情况下,也不宜将道隐刀交给我使用,遂将拜火教的法宝形彰矛借我一用。

那形彰矛卧感极好,头重尾轻,只要微微一用力,借着头重的部分,可以增大力道,有些锤子的感觉,但偏偏设有弧尖。可砸可刺,矛身外壁圆滑,难以被其他奇门兵器钩挂,这确称得上是法宝。

钟米娜递给我的时候,暗暗碰了下我的手指,我心下了然,她是提醒我别忘了在斗室内交给我的那个纸条,我借着挥舞形彰矛来熟悉的机会,将纸条在手心展开,却只有短短几个字:“道心领域守好心脉轮”。

“她提及道心领域,难道她也修得了道心领域?我记得在夺宝一关的时候,我展开实意法腾蛇的时候,心海泛波感应到场内有四个与我相似的领域存在,莫不是其中就有她一个?只是我修为尚浅,她能该应到我,我却无法分辨那四个人到底是谁。这就如同当初在崂山,周玄清隔着山都能感应到我那所谓的道心领域。”

我心中暗自盘算着,却又有些不知所措:“这道心领域是我误打误撞自阴符七术中修得,算不算真正的道心领域我都不清楚,如何通过道心领域守好心脉轮?她让我守护心脉轮,她要搞什么?”。

第一百章 升炉大会31

鉴于李仙儿主动和冯君明兵合一处,陈道长与我将打一家,关二爷别无选择,只好与王处三凑在一处。这三组人马站在圈内,呈三角对峙,互相戒备,谁也不肯发动攻势。

从夺宝二关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按钟点来说,四个多小时过去了,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两点了,整个中午时分不是在斗室迷宫中奔行,就是在与其他组别恶斗,这么时间水米未打牙,早就饿的我饥肠辘辘。

如今再次与他人对峙,我就有些坚持不住了,我低头对陈道长说:“陈道长,那个,那个。”

陈道长以为我有什么对敌策略,便凑过身形,小声问道:“苏小道友,有何指点?”

我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我饿了,头昏眼花了。”

陈道长未料到我居然说的是这个,楞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这个时候你居然能想起要吃东西,哈哈,比起那金炉图谱,还是填饱肚子重要,说实话,老道我也饿了。可是,你不想夺得那金炉图谱吗?老道我正好可助你一臂之力。”

他哪里知道我早就看过了金炉图谱,也与钟米娜就金炉图谱的线索分析出了点眉目,如今见我似乎已经对后续的争夺毫无兴趣,不由得大为诧异。

我摇了摇头,说道:“也不是不想夺得那金炉图谱,可是在场的其他两组,都是道法高人,人贵有自知之明嘛,我既然斗不过人家,何必费力不讨好,索性不如吃饱肚子为首选,况且,道长您有心助我,我害怕拖您后腿呢”。

圈外众人听我这么一说,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人群中又自七杂八说些不好听的话来:“这小子个吊儿郎当劲的,是怎么通过夺宝二关的?”

“他到底是什么路数?哪里冒出来这么个傻小子,简直丢人”

我不理会众人,凑到陈道长脑边:“道长本来就对金炉图谱不感兴趣,您来此是为了找崂山雷击木的线索,正好,我也不想继续这劳什子的夺宝三关了,不如我们索性弃权吧?”

陈道长惊讶的看着我,目光连闪,沉思了一下:“周师兄说过,可以相信你,就且听你一回,你想怎么办?”

我感激的冲他一抱拳,然后转身对着场上的其他四人说道:“这金炉图谱啥的,你们去争吧,我俩不要了,弃权了,原因嘛,是我们饿了,要回去吃饭了。”

这下无论场上,还是场外,都听得众人呆立半晌,随后,场外传来了大家的嘘声:

“快下去吧,别再上面丢人了。”

“崂山派这么找你这么个人做同伴,真是坑人不浅。”

钟米娜未料得我忽然要退出,理由还如此荒诞不经,不由得秀眉紧蹙:“小子,我可是把我教的形彰矛都交给你使用了,你莫非在戏耍本圣女?”

我赶紧冲着钟米娜躬身说道:“圣女容禀,这连番争斗,小子我确实是饿了,我相信在场众人也都五脏庙空了,而且,您这夺宝三关的规则,取三足鼎立之势,大家互相忌惮,攻人在前,又被被人攻后,反而对峙静观其变的时间居多,这么耗下去实在无益,虽然您定了一个时辰为限,恐怕到了时间,场上依然是三足鼎立难分胜负的情况。小子我水平有限,肯定耗不过在场的前辈高人,审时度势之下,还是回去吃饭最为妥当”。

我这番话说完,场下众人不觉窃窃私语起来,从目前的场上情况看,一个时辰后估计就是我说的结果,不觉开始对我刮目相看。

“嘿,这小子说的有些道理,莫不如圣女你就改改规则吧”

“是啊,我们也想早点知道结果”

“哈哈,我们也饿呢,一会可得拜火教请大餐了”

钟米娜见我几句话挑起来场下众人的反对情绪,不觉意外的看着我:“你小子搞什么鬼?”

我赶紧向她连连眨眼,展开了实意法腾蛇,心海泛波向她接触,果然,实意法腾蛇感应到这里有四处领域,心海泛波也无法探知,一个是钟米娜,另外三个居然全在场中,看来是那关二爷,李仙儿和冯君明,他们也都分别修有自己的道心领域。

果然如周玄清所说,修行这东西,灵性慧根很重要,若是没有灵性慧根,也许会修成术法大师,但绝不会道法大成,道和术本身就是两回事。从李仙儿和冯君明的情况就可以看出,他俩都是颇具灵性慧根的人。反而陈道长,虽然年长,却依然对道心领域不得要领。

我只是奇怪,我在斗室内张开实意法腾蛇的时候,分明没有感应到李仙儿和冯君明存在道心领域的情况啊,难道,他们的道心领域也是跟我实意法腾蛇一样,在需要时候才张开,不需要的时候关闭?

那李仙儿、冯君明和关二爷都对我的心海泛波的探测生出感应,我的心海泛波被他们的道心领域阻挡在外。钟米娜见我对她眨眼,估计我是有事情要与她交流,但是又不方便明言,所以,再感应到我的心海泛波后,她慢慢收起道心领域,让我能够感应到她的真实道心。

“师娘,您披挂上阵,还要亲自擂鼓,您的目的无非就是找那关二爷的晦气,捎带的敲打下天策府,不如按我的想法来做,保证让您出口恶气”,我的信息通过心海泛波传递了过去,这原理就如同回声一样,只要对方与我的心海泛波同频,估计就会接收到,我故意在将心声加载在心海泛波的波纹中,不断变化着频率寻找与钟米娜同频的机会。

试了几次之后,终于感受到了钟米娜的回音:“那我就配合你,不过,搞砸了我可不饶你。”

如此,我心下大定,收起实意法腾蛇。冲着周围做了个罗圈儿揖:“各位,各位,我出个主意可好,保证让夺宝三关尽快得出结果,一来呢,我们可以早点回去打牙祭,二来呢,我保证让夺宝三关精彩刺激,你们可愿意?”

“好啊,好啊,你小子鬼主意真多,在夺宝二关的甬道中就见识过了,快说快说”

我看向钟米娜:“请圣女法令”

钟米娜笑着说道:“既然大家都觉得我这夺宝三关的规则会没有争斗结果,那不如就听你一言,看你有何高论,若大家都同意的话,按你说的方法去做,也未尝不可。”

第一百零一章 升炉大会32

陈道长走过来,笑着说道:“好你个小子,拿我当挡箭牌,抛我出去,引出你的鬼主意,也罢,既然圣女都这么说了,你就说出你的主意来。”

我虚空摆了摆手,压了压言,冲着场外的大家说道:“各位,你们肯定是失去第三关的资格了,必定心有不甘,不过如是我苏有友来设定第三关的规则,我会给大家个机会重返第三关,大家支持不支持我呢?”

“吼”人群一下炸开。

“太好了,支持支持,必须支持你,现在看你真是越看越顺眼”。

“我看好你啊,快说什么规则”。

钟米娜看着我在场内张牙舞爪,三言两语将被场内被夺宝二关淘汰的四组人,笼络到自己的阵营,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你小子莫不是要推翻我已定的夺宝二关的结果。”

我冲着钟米娜摇了摇手指:“非也,非也,圣女既定的结果,小子怎敢去改变。”

非也非也本是马自在的口头禅,钟米娜看着我在台上神采飞扬,听我这说话的语气神态,恍惚中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马自在,不觉心旌神摇有些失神。

“我不同意”!关二爷迈步过来:“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凭借什么要改变夺宝二关的既定结果,还要改变夺宝三关的规则。”

这老爷子,趾高气昂,鼻孔朝天的杨子简直可以与那张口喘的冯君明一个杨子。

我不觉来气:“关二爷您有理了,您虽然是道门前辈,可也不能这么张口伤人啊?小可我名不见经传,您大名名鼎鼎的关二爷这么对咱横加指责,也掉了您的身份不是?”

“就是,就是,关二爷您且听苏小道友把话说完”。场外众人都想重新获得进入夺宝三关的机会,都纷纷支持我而枉顾关二爷的说法。

关二爷气哼哼的瞪着我,小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我故意不去看他,对着场内和场外的人说道:“既然圣女已经确定了夺宝三关的规则为:场上六人分成三组去争夺两个金炉图谱。而且我刚才也宣布了,我和陈道长退出,那么,我们空出的这一组名额,就从场外的各位中产生吧,由你们中的两人,来替代我和陈道长。”

钟米娜、关二爷都听得一愣,李仙儿也和冯君明面面相觑。如此一来,到真算不算我改了夺宝三关的规则,毕竟,仍然是六个人分为三组去争夺金炉图谱的黑匣子而已。

场外顿时一片叫好声,毕竟我和陈道长退出了,另选一组人来替换我们,给了他们重返夺宝三关的希望。

我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听我说:“大家已经在斗室中转悠半边了,也都说感觉饥肠辘辘了,咱就别再继续比斗了,既然你们中的两人要来替换我和陈道长,这个替换规则我来决定,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你快说,只要有机会能进入夺宝三关就行”场外一个人高声喊道。

“好,我的规则就是,竞拍!!”我顿了一下,看着面露疑惑神色的众人,继续说道:“人家拜火教拿出了收藏多年的金炉图谱,让大家凭本事获得,对大家是有益之事,可对人家拜火教而言,却实际是一种损失。”

“各位都是道门中的精英,按理,奇珍异宝当都有所珍藏,可所说的竞拍,却不是要大家的奇珍异宝,在场的各位可以用现在身上有的东西来竞拍,这竞拍不论价值,条件就是,您拿出来的东西,只要圣女认可就行,由圣女选择两位来替代我和陈道长进行夺宝三关,这东西吧,就算我苏有友借花献佛,感谢拜火教的慷慨大度。”

场外众人不觉感觉疑惑,按照我的规则,哪怕他们拿出个馒头出来,只要钟米娜点头,他们就可以代替我和陈道长进入夺宝三关,毕竟是不论价值吗!

大家不由得喊好,因为我的竞拍没有坐地起价以价值论英雄,便纷纷开始与身边人交头接耳的猜测,拿出什么玩意才能入得了钟米娜的法眼呢。

我的这个说法也得到了场上人的认可,他们都在想,若是有本门人被钟米娜选上,就可以壮大台上自己的力量。关二爷脸色一变,挤出一丝笑容:“呵呵,小哥的主意很好,我也同意这么定,刚才关某言语冒犯,请您见谅。”

我冲他回了一礼:“好说好说,您作为前辈,指点下小可是那是小可的荣幸。”我这话回的给足了他的面子,关二爷满意的摸着下颌的胡子,频频点头。

我见他如此做作,心头一阵冷笑:“老小子,我就是希望你这么认为,当初在斗室内初认师娘时,师娘就说这升炉大会的本意就是要拿玄机门的关老二出气,又因为天策府夜袭丹山导致马自在昏迷而迁怒天策府,如何不露痕迹的折损玄机门和天策府,才是我的目的。”

听了我的规则之后,场上的众人也钻入人群中,分别与自己门派的人沟通,如何能增大自己人进入夺宝三关的资格,看看什么东西才拿得出手。我趁着大家交头接耳的时间,展开实意法腾蛇,与钟米娜建立了联系,只有一句话:“玄机门和天策府各选一人”。

钟米娜心有所悟的点点头,这样一来,台上的形势就发生了变化,一组是天策府的李仙儿和罗织道的冯君明,一组是玄机门的关二爷和全真派的王处三,替补我和陈道长的是天策府和玄机门。这样的三组在台上比斗的话,替补的这组必然不会齐心协力,都会帮着本门去争夺,必然导致势力失衡,最后的结果必然是天策府和玄机门的火并。

钟米娜想到这里,心领神会,目光中异彩连连,她本是想以鼓声或以鼓声控制阴物,参与到夺宝三关中来,所以才暗中传递纸条给我,让我以道心领域护住心脉轮,毕竟她也不想伤了自己人。这样一来,她参与太深,表现太过的话,难免别人诟病。而按照我的规则嘛,她虽然仍可以鼓声参与夺宝三关,但是,夺宝三关的本质已经变成了天策府和玄机门对决,她是否仍需要参与进来,就看场上的具体情况了。

钟米娜冲我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她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我走了过去,将形彰矛双手递回给她:“谢谢圣女照顾,小可用不上它了,原物奉还!”

第一百零二章 升炉大会33

钟米娜伸手取回了形彰矛,借着交还形彰矛的机会,她向我暗道:“虽然你的计策不错,但控场上有变,我还是要参与进去。”

我点了点头:“好,一会您选出了替换人员,就还按照您既定的夺宝三关的规则来。”说罢,赶紧退开,免得被他人看出端倪。

场外的众人商议了一阵,纷纷掏出自认为与众不同的东西,呈报给钟米娜选择决定,这些东西珠光宝气,琳琅满目的,有道家法宝,炼药的稀缺药引,锻制兵器的陨铁,还有各种稀罕的宝器,镇物等。

钟米娜已经有了既定人选,便在各个宝物中挑挑拣拣,最后选定了玄机门玄流主事张向天提供的一个小指甲盖大小的定风珠,以及天策府刘文昭提供的麒麟镇。看来这些年代久远的道门手中果然有些稀罕物。

就拿这定风珠来说,既不是西游记中孙猴子借来的那种,可以定住铁扇公主的狂风,那就成神话传说了,也不是中医中祛风止痛的定风珠那种口服大药丸。这定风珠是一种动物内丹,确切的说是节肢动物年久生成的内丹,节肢动物惯克五虫,这种东西随身携带或放置房内,保证五虫不近,什么苍蝇蚊子都会躲得远远的,而且可解虫毒,简直是道门中人在外行脚的神级装备,比起那清凉油可是高级了若干倍。

而那麒麟镇也不是俗物,这个麒麟镇青铜所制,看其上铭刻的云纹,当属于晚唐时期,其鹿角、龙头、狮尾、牛蹄,遍身鳞甲,被铭刻的惟妙惟肖,鉴于年代过久,受空气氧化后,微微泛着铜绿。这种镇物,迎忠良驱邪恶,所以多用来把门看户,以示吉利与威严。麒麟为吉祥的“仁兽“,为公正、正义、正气的象征,想发偏财者千万不能家有麒麟,否则麒麟会时不时用蹄子踢你,破坏你发偏财的好事。

张向天和刘文昭见钟米娜选定了他们的物品,心头大喜,马上收拾背囊,钻入场内。但张向天为玄机门中的玄流主事,刘文昭是天策府中高级干部。他俩进入场内后,都暗自盘算如何能够暗中帮助到场内同门。

我见场内六人已经做好准备,便退到场外,冲着场内继续说道:“张向天和刘文昭已经代替了我和陈道长,接下来就还是按照圣女宣布的夺宝三关的规则来,不过,我建议补充一条,若是一个时辰内还分不出胜负,那么金炉图谱由拜火教收回”。

“没问题,”关二爷志得意满的摸摸胡子:“老夫出手,二十分钟就解决他们”。

“呦呵,老爷子牛气的很哦”,李仙儿不屑的说道:“我们外五流道门之间彼此渗透、缠斗多年,虽然历代也有些惊艳绝伦的人物出现,但大话说的这么好的,您是头一位。”

“仙儿小姐这话我同意”冯君明以铁尺敲打着手掌:“据说上一年玄机门也出了个天才人物马自在,今天即使他在场,估计也不敢出此大话,也不知道这关二爷哪里来的自信”。

这冯君明和李仙儿一唱一和,讥讽的关二爷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场上的全真派王处三,只好出来打圆场:“关二爷,所以拳怕少壮,您可不能对这些后起之秀掉以轻心啊”。

关二爷闷哼一声,看向张向天的眼神连闪,他们同为玄机门,彼此对暗号切口很是熟悉,估计片刻之间就打成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咚咚咚”几声鼓响,钟米娜以鼓槌敲击着鼓面,冲着场内说道:“各位,开始吧,我来擂鼓助阵”。

鼓声一起,李仙儿和关老二两组都没有动作,反倒是张向天和刘文昭这同一组人斗了起来,几下拳脚相交,又快速分开。他们真是下了狠手,转瞬之间就已经彼此见血了。

刘文昭的功夫之前在丹山夜袭时候是见识过了,术法高深且斗起来以命搏命,这短短几下,居然已然受伤,看来玄机门的张向天也是不可小觑。

这样一来,他俩再也难以凑成一组,索性,刘文昭靠向了李仙儿,张向天靠向了关二爷。

如此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我的本意是让他俩彼此心怀鬼胎,互相牵制,能够改变场内力量平衡就行了。哪知道,皇帝不急太监急,正主还没动手,他俩先行开撕起来。

这回可倒好,场内由三足鼎立变成了两虎相争的局面。

我有些歉意的看了看钟米娜,事情出了我的预估范围。却见她毫无所觉一般,仍是将立在地上的腰鼓捶打的震天响。

那鼓声一阵紧似一阵,我却感觉一阵不舒服,感觉鼓锤仿佛每一下都敲击在人的心头,其原本与人的心跳频率一致,慢慢频率变了,仿佛鼓声引导着人的心跳变化。

我忽然想起钟米娜传给我的纸条:以道心领域守护心脉轮。我赶紧祭出实意法腾蛇,进入了内视状态,以意识海内的命魂幽精召唤心海内的尸狗魄和吞賊魄:“两位,求帮忙了,怎么才能守护心脉轮?”

吞賊听了嗤嗤笑道:“按理,七脉轮分别对应七魄,你现在已经觉醒了尸狗和吞賊,这心脉轮嘛,就不用守护了,别忘了,我可以吸收一切对这身体容器不利的因素,包括这声音。”

“只需帮你闭窍即可”说罢,只见吞賊手微微一招,我感觉传入身体的声音越来越小,简直快如蚊子展翅一般的大小,听不见那扰人心率的鼓声,心悸的感觉顿消。

“我说命魂,你遭遇的对手越来越棘手了,你什么时候才能练就魂魄外放呢,我都等不及了。”尸狗魄冲我说到。

“魂魄外放?”我疑惑起来。

“忘记在丹山,我的幻化蛇形”?尸狗魄提醒了我一下。

“那时候是结合符咒和甲马术,才实现的,后来就一直没有机会再试试了”我歉意的说到。

“我们在心海内若是修行有成,也就并不需要符咒,甲马术来导引我们离开身体容器了。尸狗魄看着浑噩的心海上空:“你有多久没修行了,好久没见你再导入天地间灵气了。”

我赶紧致歉:“对不起,对不起,最近事情实在太多了,修行有些荒废了,我以后一定努力”。

第一百零三章 升炉大会34

我的道歉的话还没说完,心海中又传来了黄老太的声音“苏小子,你修炼迟迟,扣着我这胎光魂在这里,你是嫌恶我的容器分享你寿命还不够吗?你可倒好,频道进入心海支使尸狗和吞賊,你没发现心海最近缩小了吗?他们每次工作,耗费的都是心海的灵气源,这样下去,你的心海会越来越小,他们也会越来越弱,我也就彻底离不开这里了,你的寿元也就只能被我的容器继续分享使用了”

我听的冷汗直冒,赶紧退出了实意法腾蛇,打定主意:此间事了后,一定抓紧时间,努力修行。

转头看台上,形式已经有了变化,王处三和张向天面色惨白,强摄精神对抗鼓声,刘文昭随着鼓声身形摇摇欲倒。李仙儿,冯君明和关二爷具备道心领域,到是未受太大影响。

那关二爷见鼓声毫无停下之迹,便一个胳膊架着张向天,另一个胳膊夹着王处三,快速拉开与声源之间的距离,退到场边后,以掌背连击二人的胸腹,就如同医生给病人做心肺复苏一般,他以掌背敲击二人胸部,用掌力调节二人心跳频率,使其脱离钟米娜鼓声的蛊惑。

貌似钟米娜的腰鼓竖立时候微微倾斜着朝向着场内,所以,场内的辐射面最广,场外受的影响较小,但是,声音不同别物,无论场内还是场外的众人,都会无差别的接收到,只是强度有差别而已,看那场外的众人,都双手捂着耳朵,竭力抗拒鼓声带来的心跳变化。再看

李仙儿组的刘文昭这时也是情况不妙,李仙儿迈步上前正要帮助刘文昭抗拒鼓声的魔音,冯君明伸手止住了她:“莫要耗费灵力”。

说罢,嘬唇为哨,一声高亢的哨音想起,每一下正打在鼓声两点的节奏之间,仿佛间歇性的插入到鼓声的节奏中,一下子打乱了鼓声的连续性。

陈道长说道:“这罗织道的听息法果然有些门道,不止擅长声音的接收,也擅长声音的发出,据说,听息法练得凝神内注,专心养静;将外界事物的震动频率依次回馈返回给耳窍,进而听得万物变化和事情真伪。听得真伪后,便能以灵力发声,作为术法攻击使用,看这情形,再有一会,圣女的鼓声要被压制住了,难保她不受内伤。”

听陈道长这么一说,我暗道不好,这样一来,就形成了冯君明与钟米娜的术音斗法啊,完全违背了夺宝三关的初衷。如今的钟米娜,鼓声中插入了冯君明的哨音,均匀的鼓声中,每两下一声高亢的哨音,带的鼓声节奏不匀,且鼓声的音强完全被高亢的哨音压制,如此下去,恐怕钟米娜要受伤。

这个情况也被场外的八大金刚发现了,他们焦急的看着圣女,没有钟米娜的命令,他们不敢乱动,也不知如今如何才能帮上忙。

我赶紧移步过去,找到我和陆小雅进到寂静之塔时,在外守门的两个金刚,他俩应该是钟米娜最心腹的人物,否则我们在寂静之塔密谈,不会安排他俩守门。

我冲他俩一拱手:“二位老兄,现在情况紧迫,请二位老兄援手施救,帮助圣女脱离险境。”

“苏少爷,我们也发现情况不妙了,可我们又不方便去打断圣女的聚阴鼓,更不能直接上场去拿下那冯君明。”

“聚阴鼓?”我扭头好奇的看了一眼钟米娜竖在地上的腰鼓,这时的钟米娜气息已经微微散乱,鼻窝鬓角已经微微见汗了。

“是的,以鼓声聚集这塔下墓场的阴气,本是我们拜火教的祭奠仪式中的一种,哪想到,阴气还未聚完,半路杀出个冯君明来”。其中一个金刚无奈的说道。

“哦,难怪钟米娜说鼓声可聚集阴物”我心中暗道:“她是想聚集塔下墓场的阴气,等到关键时刻为她所用,以决定场中的形势变化。哪知道”

“管不了那么多啊,二位,你们如此这般”我小声的冲着两个金刚说道。

两位金刚听罢,眼前一亮:“难怪那日之后,圣女和小雅都对您刮目相看,您果然主意多。”他俩冲我一抱拳:“我们这就去安排。”

他俩快速的在场外人群中游走一圈,交代了其他的六位金刚之后,这八大金刚站在场外,掏出随身的枪支,举枪冲着场内的上方,扣动了扳机。砰砰砰的一阵枪响之后,场内上方的棚顶,也就是斗室的地板,被枪支打的石屑乱飞,哗啦啦的如同下了场土雨,批头盖脸的落到了场内,搞得场内六人都是一身土石渣子。

这突然的一阵枪击爆响,再加上一堆土石渣子的下落,彻底阻断了冯君明和钟米娜之间的斗法,众人也从这心脏乱跳不受控制的状况醒转过来,各个心悸难平,气血上涌。

其中一个金刚大声说道:“这是我们拜火教在夺宝三关开始时的助兴节目,由我教圣女亲自操演,节目礼毕时候,由我教八大金刚鸣枪致礼。遗憾的是,如今我们在塔下墓场,鸣枪致礼难免暴起土石碎屑,弄脏了各位衣衫,还望海涵,我们拜火教会在事后为各位提供清洁服务的”。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这里需要感谢一下罗织道的冯道友,本节目中,冯道友技痒难耐,以哨音相和,确实让我等大开眼界了。”说罢,走到钟米娜面前,冲着钟米娜躬身一礼:“圣女,助兴节目已毕,请圣女场外休息”。

钟米娜看了他一眼,点头示意,将手里的鼓槌交给了她,转身来到场外,早有拜火教徒众准备了藤椅,展开后,恭请她就坐。

冯君明拍打着身上的落灰,失望的看着钟米娜来到场外:“谢谢圣女赐教”。

这时我也顾不得避嫌了,从人群中挤了过来,护在她周围的八大金刚,见是我过来,便让开身形,让我靠到钟米娜附近,我小声说道:“圣女,请不要急在一时,谋之全局,不可只谋一域。”

钟米娜点点头:“刚才定是你的主意,我未料到那冯君明居然将罗织经中的听息法修炼到这种程度,居然能硬抗我的聚阴鼓,不过,我也差不多完成准备工作了,已经埋下后手,一会让你看场好戏,哼,冯君明,让你这花间道出出丑!”

第一百零四章 升炉大会35

鼓声和哨音一停,大家都恢复如常了,关二爷不悦的走到场边:“钟妮子,你什么意思?”

李仙儿的火爆脾气也压不住了,她拉着刘文昭站起来,冲着钟米娜吼到:“圣女,您的节目可真是助兴呢,在场的各位男性道兄得您的表演,他们心脏都受不了了呢!”

这话一语双关,说的极是阴损,气的钟米娜柳眉倒竖,一拍藤椅就要站起来。

我赶紧拦在她身前,冲着场上的众人说道:“各位,刚才拜火教已经做出解释了,这只是夺宝三关开始时的助兴节目而已,能得圣女亲自擂鼓助阵,当是我们的荣幸不是?若是各位觉得这兴致助的不够,说不得拜火教要一起给咱们助兴了。那可有的一瞧了。”

伴着我的话声,一众拜火教徒众配合的又搬来一些腰鼓,立在场边,沿着场边挨个竖立起来。这腰鼓是他们举行篝火晚会的常用物品,基本每人都有,就好比拜火教入教仪式时候,每个人都会分配一只狗一样。

这下李仙儿不说话了,愤愤的瞪了我一眼,貌似责怪我居然站队到拜火教一边来与她作对。我也不甘示弱的回瞪回去,我还怪你不选我同组,而选那劳什子冯君明,哼!

“各位若有不满意,可以继续提出,否则请开始吧,”钟米娜示意打开了计时器:“一个时辰为限,若是分不出胜负,那金炉图谱就由我拜火教收回了!”

那关二爷忿忿不平的退回到本组内,在张向天和王处三耳边小声密语一番,三人马上排出了三才队形,那关二爷从背囊中掏出了三张符纸,以摄魂铃在三张符纸上一压,脚踏罡步,手掐指决开始念咒:“白虎蹲踞,青龙踊跃。前遮后卫,遵克存纳。仁德洋洋,太虚廖廓。天乙追摄,万祥俱作。”

说罢松开那三张符纸,那三张符纸如同得了灵性,竟然虚浮在半空,慢慢隐形直至不见,伴随着关二爷的咒语,明显感觉到四周阴气慢慢向场中靠拢。我惊讶的看着这一切:“这什么道法?”

“他不是说出目的了吗,天乙追摄,应该是玄机门的摄心阵”,钟米娜看着台上的关二爷,鄙夷的哼了一声:“这老家伙借着我的聚阴鼓扰乱了大家的心跳频率,进一步用出了玄机门的摄心阵,想在我的基础上进一步扩大成果,这老死头子倒是会借力使力,他这老家伙,一贯如此,占便宜没够。”

“那您这之前的一通聚阴鼓岂不是成了帮了他的忙了吗?”我疑惑的问道。

“在摄心阵的效果上,可以说我帮了他的忙,”钟米娜停了一下,不过,这里是我拜火教的塔下墓场,葬的都是我教先辈徒众,得我聚阴鼓号令,随时待命,她想用我这塔下墓场的阴气得以全功,得看我是否同意,不过,也正好借此机会折辱下那冯君明。

听钟米娜这么说,我放下心来,旋即又觉得不妥:“从刚才您的聚阴鼓的效果来看,那李仙儿和冯君明都有道心领域,根本未受影响,现在关二爷用摄心阵,能有多大效果,我看顶多也就搞定那刘文昭罢了,恐怕难以扩大战果。”

“非也非也”,钟米娜也说出了马自在的口头禅,说完,她自己也是一愣,看来心头还是时刻记惦着马自在呢:“一旦刘文昭被摄心术控制,相当于那刘文昭成了他的暗手棋子了。”

“原来如此”我不由得想起了黄志宗控制李拂和江恒的情景,不由得叹了口气:“若真是以控制刘文昭为目的,恐怕他要失算了?”

“为何?”钟米娜不解的问我。

我便将在斗室内,冯君明说的关于控制与反控制的那番言论简单的讲给钟米娜知道。钟米娜听罢,叹了口气:“这辈的罗织道确实出了个人才,那冯君明决不能小觑,哎,说不得这次我要违心的助关二爷一把了。”

再看场内,李仙儿见关二爷使出摄心阵的手段,马上赶紧踏前一步,从背囊出取出两面小镜子,向后翻折起后,以镜盖为支撑,让小镜子斜立在地上,手蘸朱砂,在镜面上一划,再以左手五指指尖朝上,中指及无名指收弯入掌心,大姆指、食指、小指,各朝上伸,做了个三清诀,对着两面镜子口中念道:“九气青天,三清大神;三气丹天,焕景流光;荧星瑼烛,洞照太阳,上有赤精,合契虚皇”。

咒语念毕,取出个火烛,未见动作将蜡烛米点燃,摆在两个镜面之间。瞬间,镜面上的朱砂,被烛光反射的仿佛变成了一道红色激光,射向空中,两个镜面反射的交叉区域,正见关二爷那三张符纸虚虚晃晃的慢慢飘过来。

台下众人大呼过瘾,这才是真正的道门斗法,不由得高声叫好。我也看得目瞪口呆,这才真是见识了道门玄术的神奇。

眼见那三个符纸,在两个镜面反射的区域中现了踪迹,而且,关二爷的符纸借阴气隐遁,李仙儿却用镜面反射火光,借助朱砂克邪的属性,正打的符纸摇摇欲坠,兀自借着阴气的力量向前,双方以形成了角力的状态。

这边李仙儿不断催动三清诀,那边关二爷主持的三才阵助力摄心阵,以三对一,虽然李仙儿使出的术法的物性和属性都克制着摄心阵,但奈何终究是以寡敌众,眼见着符纸持续向前推进,就要推进到两个镜面反射区域的边缘了,一旦符纸越过这个边缘,就将再度进入隐遁状态,再想抓到让其显形的机会,就不容易了。

冯君明见事不好,错开身形,脚踏九宫步,身居巽位,将铁尺展开为扇面,手持柄部,从背囊中掏出一张符纸,贴在扇面上,念咒道:“虎啸艮宫,震雷哮吼,霹雳威声,巽风速起,吾今符到,天地举清,大震雷鼓,速彰报应。”接着手臂一扬,冲着两个镜面反射交叠的区域,用力一扇。

随着他的挥动,好像忽然在扇面上增加了个大号的风机,以扇面为基点,一阵阴风涌向了两个镜面反射交叠的区域。

钟米娜一见,暗叫不好,这样一来,冯君明的阴风一旦扇到,必然将关二爷的三道摄心符纸搅的粉碎,再想让这花间道的冯君明当众出丑,恐怕再也不能了!

第一百零五章 升炉大会36

钟米娜不动神色的将手藏在背后,右手五指平伸,指尖朝上,大拇指掐中指指甲下,掐了个请鬼决,口中喃喃:太阴化生,坎宫位精;虚危上应,龟蛇合形;周行六合,威摄万灵;无幽不察,无愿不成;请拜火教诸阴灵,听我号令,疾!”

她将指决顺着身后移到身侧,借着藤椅的演示,冲着场中连勾数下。豁然,场内的数个坟丘冒出一阵粉色烟雾,丝丝缕缕快速的汇集到场中,幻化出一个人形,居然带起一片奇香。冲那三道符纸就冲了过去,看着前进方向,分明是要助力符纸穿过冯君明扇过来的风墙。

钟米娜叹了口气:“如今的状态,存神不易,勉强能做到这种程度,看来无法兼顾三个摄心符纸了,希望这请鬼所得的天欲烟梦可奏奇效!”。

她这话我倒是理解,原来道家手印的实战,必须存神。存神也是道术,施行手印的话,施术者当存想,乃有特殊效应。步罡踏斗要与掐诀配合,所谓手指足履,莫非合真,即指步罡掐诀的有机配合,皆要符合道法要求。

道术可以通灵,手印就是道人们实现效用的一种可以操作的方法,是一种超自然力量的神圣载体。如《天皇至道太清玉册》记载:捏诀者,所以通真制邪,役将治事。手印即人与灵体沟通的工具。很多请神,请鬼的手印都为秘传,掌握这些手印的道士,根据事情的需要,可以准时敬请,都以手印为凭证。

如今钟米娜是在藤椅上就坐观看夺宝三关,不方便站起来步罡踏斗,也没有时间让她存神冥想,如此一来,请鬼决必然大大折扣,是以,她有这么一说。

这时节,冯君明的扇出的风墙已到,钟米娜临时请鬼聚起的天欲烟梦难以后发先至,当先的两个符纸已经被风墙撕扯的粉碎,眼看第三个摄心符纸也要破损,却见那天欲烟梦仿佛实质一般,将符纸吸入人形的天欲烟梦中,遇风不散,反而随风就势,如风过水面,从立着的人形,变成了扁平状,贴地前行。

随着两个符纸的破碎,关二爷这边三才阵中的张向天和王楚三,面露痛苦,应该是符纸突然与其心神断了联系,如同强行给其精神力以重击,胸口起伏,气喘吁吁。

冯君明和李仙儿见第三张符纸居然被粉色人形烟雾所包裹,这粉色烟雾居然随风变形,贴地行进,一半已经又进入了隐形的状态,眼看就要脱开两个镜子交叠照射的区域。

李仙儿娇喝一声,伸出食指和中指做了个剪刀状,一个翻身滚到蜡烛前,将烛芯掐断在手,以两指夹持,快速的朝着那天欲烟梦的烟雾中探过去,随着烛芯的位置变化,地上的两个小镜子,如同被磁铁吸引的指针一般,随着烛芯的位置换换翻转了过来,使两个镜子反射的交叠区域随着烛芯移动,以期继续让第三章符纸和天欲烟梦隐形。

眼看着镜子的交叠区域就要罩住了天欲烟梦,那天欲烟梦居然一阵旋风似的旋转,又幻化为丝丝缕缕,快去的射向了冯君明,其中几缕扔裹着那张摄心符,如此一来,李仙儿的施展的镜子交叠区域算是彻底落空了。

冯君明未料得那团粉色烟雾居然如此变化无常,惊的张开铁尺,想要再扇出一记风墙已然不及,但有忌惮被摄心符所控,索性张开铁尺护住胸腹,同时按下绷簧,透骨钉射出,砰的射中仅余的那枚摄心符,带的那枚摄心符深深的钉在了地上。

关二爷控制着这枚摄心符,眼看要被冯君明的风墙扇毁,未料的忽然出现一阵粉色阴气,包裹护持烛了摄心符,他虽有些不明所以,但也知是有人暗中相助,正得意间,却被冯君明的透骨钉将摄心符纸钉在了地上,撕扯着脱离了自身的灵力控制,心头顿时受创,连退几步,脸色怨毒的盯着冯君明,一声不吭的和同组的张向天,王楚三抓紧时间暗中调息,存神聚气。

冯君明以透骨钉射落摄心符,刚舒了口气,那丝丝缕缕的天欲烟梦已到,虽然护住了胸腹,但是烟雾仍是扑散在了他身体的其他地方。

那天欲烟梦如同胶质,粘在衣服和皮肤上,顿时一片粉红,片刻之间,冯君明就感到身体一阵燥热,面泛桃花色,心叫不好:“莫非是毒?”

钟米娜在场外微微冷笑:“虽然情急之间存神不够,不过,这点天欲烟梦也够你受的了”。

我好奇的问:“这天欲烟梦是个啥东西?”

“我拜火教的所长是鬼道术,是界于巫术和蛊术之间的道法,也可以说是兼顾了巫术和蛊术,我拜火教弟子都有修习,死后的躯体和灵体中都带有蛊术的病原体,请鬼决使塔下墓场的我教中灵体携带这种物质,受我所控,就是天欲烟梦。”

“莫非是蛊毒?”我惊讶的问道。

“可以这么说,但与蛊毒又不同,不过威力绝不逊于蛊毒”,钟米娜看了一眼台上的冯君明,继续对我说道:“中天欲烟梦者必会全身发热,渐至昏眩,在欲火煎熬下,双目通红,全身也泛出红色,口中干渴如焚,喉中似要喷火,不是疯狂嘶叫如犬,就是进入昏眩状态,灵智迷失,陷入无尽欲望幻想,直至死亡。”

“这么厉害?什么欲望能让人致死?”我看着冯君明已经开始气喘,不觉咂舌的问道。

“我拜火教教义认为,人类有七宗罪: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贪食及色欲。如同中原道门所说的人有七情:喜、怒、哀、惧、爱、恶、欲,以及中医所讲的七伤:食伤、忧伤、饮伤、房室伤、饥伤、劳伤、经络营卫气伤,都是类似的道理,同根同源。这天欲烟梦惯能引出人心底最深的欲望,若不得解法或者守不住道心,则会让其进入无边无尽的幻想中,灵智迷失直至死亡。”钟米娜继续对我解释道。

“这小子是花间道人,他最心底的欲望,莫不是?”我看着场上的冯君明,嘴里嘀咕道:“我倒是有点羡慕他了,自己给自己脑补各种小电影,这么幸福的道术啊,我也想学学。”

第一百零六章 升炉大会37

“你说什么?”钟米娜见我在那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嘟囔些什么,向我问道。

我赶紧打个哈哈,向她恭维道:“我是说师娘这招真厉害,所谓善骑者坠于马、善水者溺于水、善饮者醉于酒,善战者殁于杀。那冯君明是罗织道下花间道中出类拔萃的人物,这术法正是针对他需要常常压制的欲望进行攻击,却是最能奏效的。”

此时的冯君明,被人天欲烟梦的药力撩拨的两朵桃花上脸来,眉眼施开真色相。其扯开,从这场内大喊:“老子宿尽闲花万万千,事后总不如归家伴妻眠。虽然枕上无情趣,可睡到天明不要钱啊。”说罢,就是一阵浪笑。

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幻觉,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了,话声未落,他嘶哑的嗓子,身体如同虾米一般频繁扭动,呻吟着哼哼起来。

场外一片哗然,无间道的金有一,人间道的莫京赶紧冲到场边,冲着冯君明大喊:“冯冯君明,守住道心,莫给我们罗织道丢人”,吼声震耳欲聋,冯君明听的行动一滞。

转身之后,看到窝在场上边缘的李仙儿,顿时又浴火上涌,喘着粗气奔向了李仙儿。场上只有一个女性李仙儿,淡淡的女人香,如火上浇油般撩拨的他心痒难耐,他本就是花间道中人,无论情还是欲都能很好的自控,这就是花间道的修行方式,去人欲而存天道。如今,却被天欲烟梦乱了他道心,压制许久的欲望被撩拨的火旺,他再也不能自控,居然奔向了李仙儿。

这下他可真是找不自在了,那李仙儿岂是好相于的,她见冯君明衣衫不整的狞笑着冲他而来,低头啐了一口,噌的从腰间抽出了双尖剑,一把拉起受钟米娜聚阴鼓影响,仍在调息存神的刘文昭,将双尖剑顺着柄部一分,拆下一把单尖剑塞给刘文昭,斩钉截铁的大声说道:“刘师兄,我们先去了这冯君明,看他举止轻浮性好淫,眼如点漆坏人伦,此时正好趁他堕入欲梦,除去这一祸害,免得以后有女性受他凌辱”。

那冯君明,阔步直行,边走边扯去身上衣物,行进间,将臀股一耸一耸,抖得脸庞肌肉乱颤,显得分外狰狞,再加上被风油精刺激的红肿的鼻头,已经由一个容貌甚伟的大帅哥变成了猥琐不堪的大流氓。

李仙儿打定主意要去了冯君明,索性也放下矜持,散开披肩长发,拽过一缕含在口中,嘤嘤一声,大眼频闪,冲着冯君明勾了勾手指:“你倒是过来吖!来我这里,这里任君恣意怜呢。”

场外众人呆立片刻,忽然如潮水般的大声叫好。修道的道人也是人,毕竟神仙也是烦人做,只是凡人心不坚而已。大家平日秉持去人欲存天道,修行日久,哪见过这等场面,一时间全没了谦谦君子的样子,简直如同宝局中的赌棍,勾栏中的姘头。

这时的李仙儿,泼辣转瞬变为妩媚,鲜肤胜粉白,曼脸若桃红。腕动飘香麝,衣轻任好风。就如等郎归的小媳妇,急待侍奉郎君于华堂中。

冯君明得她这一撩拨,状态更近癫狂,哈哈大笑的奔了过去,那场内不过是直径30米左右的样子,这点距离,以他的身手只在咫尺之间,他却是贴着场边前行,故意绕着场边向李仙儿靠近,我见他虽然脸色涨红,声音嘶哑,眼神飘忽,却暗含一丝狡黠。

“这厮莫非假装的?”我疑惑的看着场内,下意识的说道。

“确实古怪,按理,他的症状确是中了我的天欲烟梦,可是,陷入欲望幻觉中的人,怎么还那么有条理的出口成章?虽然是些淫诗浪词,确也念的颇有条理。”钟米娜看着场内的情景,也颇有些迷惑。

“嘿嘿,好个美人儿,哥哥来了,我们一起对垒牙床起战戈,两身合一暗推磨,哥哥让你体会下花间乐趣,你会知道什么是此缘此乐真无比,独步风流第一科。”说罢,身形已是接近了李仙儿和刘文昭,张开双臂就抱向了李仙儿。

李仙儿原地滴溜溜一个转身,顺着他的臂下钻出,甩开身形冲他咯咯笑道:“你来啊”,边跑边说道:“妾身居艮宫,他人觊觎中。郎君若有意,火速捣黄龙”,来啊,来啊。

冯君明更加兴致盎然:“哈哈,好妹妹,等着我直捣黄龙啊,我来了。”就这样,两人一个跑,一个追的绕起了圈子。场外众人是大呼过瘾,呼哨声此起彼伏,都在期待着追上就按倒的场景。

刘文昭气的大骂:“你这淫贼,我杀了你。”手持单尖剑追在了冯君明的后面。

这下众人不干了:“关你什么事,人家两个打情骂俏,轮得到你主张正义吗,滚蛋,滚蛋,滚蛋”

钟米娜看着场上,场外的情况,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我看着李仙儿这一组在场上你追我赶的样子,再结合他们三人的运动路线,心头豁然明了:“坏了,关老二那组恐怕要被拿下了,这李仙儿和冯君明好深沉的心机啊。”

“哦?何出此言”钟米娜惊讶的问道。

“李仙儿刚才故作挑逗,迎合着冯君明的调戏之词,你听她这么说的?”我盯着场内的变化,低声对着钟米娜解释道。

“呸,这等下流词儿,我怎么会故意去记它”,钟米娜脸一红,又啐了一口。

“哎,你这么想,估计场上的关二爷他们也这么想,”我叹了口气:“她说的是:妾身居艮宫,他人觊觎中。郎君若有意,火速捣黄龙,难道这里没有问题吗”

钟米娜跟着我的吟诵复述了两遍,脸色一变:“你是说?”

我指着李仙儿,确定的点点头:“没错,这是她安排的反攻路线,相比那冯君明中了天欲烟梦之后,确实有一段时间处于欲望幻境中,但被无间道的金有一,人间道的莫京的大喝,当是他的身体有一停滞的动作,道心有可能被大喝声警醒”。

我顿了下,继续说道:“我之所以这么猜测,是因为他也修炼有道心领域,应该可守得住道心,于是他索性借着天欲烟梦的药力,借故撒泼,却暗中反复吟诵条理清晰的淫诗浪词,传递他并没有中毒失控的讯息给李仙儿。”

第一百零七章 升炉大会38

我紧盯着李仙儿,继续说道:“那李仙儿被冯君明调戏,初始十分愤怒,后续就见见明白过来,所以开始迎合冯君明,并定下了反攻路线,妾身居艮宫是说她要在东北方攻击,他人觊觎中,是暗指刘文昭从中路切入作为佯攻,郎君若有意,火速捣黄龙,是让冯君明作为杀手锏,直到中宫黄龙”。

我又指了指关二爷那边:“您看关二爷那边,刚才的摄心符被破,对他们心神造成了损失,这时已经调息完毕,却不思二次进攻,居然也如场下众人一般,在台上看起了热闹,这三人都老大不小了,没见过年轻男女打情骂俏吗?还看的饶有滋味,那关二爷的胡子都他妈快翘起来了”。

钟米娜叹了口气,看着场上仍在徐徐退却的李仙儿:“这一代的外五流道门出了不少人才,不知道我家小雅能否担起这个担子,你以后有机会多多帮帮她”。叹罢,又指了指台上的李仙儿,语重心长的说道:“这妮子能放下女孩子的矜持,能泼辣能柔媚,把女性的缺陷转化为优势,绝对不能小觑,她颇有道心入魔的迹象,说不准会成为个魔女,我看你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小心日后栽在她手里”。

我听的脸色一红,从李仙儿不愿与我一组而选择了冯君明后,我就心生芥蒂,如今见她这般妖娆的撩拨冯君明,不知道为何,更是心头一震,颇不舒服。

钟米娜饶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你若是敢伤害了小雅,马自在与我都会扒了你的皮。”

我打了个寒颤,钟米娜的鬼道术我可是领教过的,更别说那智计百出,机谋善断的马自在了。我赶紧将头摇的好似拨浪鼓一般,小声说道:“师娘莫要吓我,我定会守好本分的。”

随后赶紧岔开话头:“您看场中,李仙儿他们咱进攻了”。

再看那李仙儿,已经蹦蹦跳跳的,三步一回头的将状若疯癫的冯君明引到了关二爷的附近,以关二爷那组为参照点,她正是走艮位,而冯君明错开她个身位,走的正是中宫位。

这时,跟在冯君明身后的刘文昭越追越近,手持单尖剑纵身腾跃,向前突刺时大喝一声:“淫贼接招”。

冯君明一个转身,以铁尺格挡,当的一声金铁交鸣,冯君明借着刘文昭的冲力,借力使力顺势一个后翻,跃起在当空,位置洽在关二爷等人的头顶上方。

“淫贼休走”,刘文昭气恼的叫了一声,填补了冯君明的中宫走位,在地面方向,挺着单尖剑刺向了正在看热闹的关二爷。

此时他们相对于关二爷的位置而言,变成了刘文昭中宫突破,冯君明凌空下扑,李仙儿东北向策应。

冯君明眼神又癫狂变味冷彻,铁尺张开,凌空扇出一阵黄烟,那团黄烟凝而不散,罩向了关二爷等人。冯君明隐在黄烟中,以张开铁尺的刃面,切向了关二爷。

东北方艮宫的李仙儿。单尖剑一摆,斜刺里划向了张向天。

关二爷存神完毕,正和张向天,王处三嬉笑:“现在的年青一代,果然开放,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打情骂俏,不过,他们调情也是文绉绉的,不是粗野却胜似粗野。”

正闲聊间,交李仙儿等三人追追赶赶的离着他们越来越近,虽然心下诧异,却并未多想,毕竟这个场内直径也就30米左右,年轻男女你跑我追的,转瞬就到。

直到凌空二死的冯君明射出一团黄烟,这才大喝一声:“不好,中计了。”

缩身要躲,迎面就碰上刘文昭的单尖剑。

“老家伙,吃你刘爷一招”刘文昭大喝道。

“嘿嘿,还有我呢”,说话间,冯君明带刃的扇口,已经凌空递到。

“哎呀,不好,好奸诈的小辈”,关二爷傲恼的一拍脑袋,却不退反进。他一把抓起身边呆若木鸡的全真派王处三,将其向上甩出,撞向了冯君明张开的扇口。

解决了上方威胁,他矮身前行,撞去刘文昭怀内,奔着刘文昭持剑的手腕,一个手刀横推了过去。

我看这身法似曾相识,豁然想起,天策府夜袭丹山的时候,马自在就曾以这种身法欺身到刘文昭怀内,重创了刘文昭。

估计刘文昭见关二爷的身法也觉相识,嘴角挂起一时冷笑:“你们师兄弟的身法如出一辙,想对我反复奏效,那是做梦啊。”

说罢,居然一个后仰,使出个铁板桥将身体贴地,而小腿部分仍是立在地上,两个小腿交替前行,擎着单尖剑,突刺撞身入怀的关二爷的下盘。

总之就这个选择,你低我比你还底。再低就好练出地躺刀了,关二爷见不能奏功,赶紧一个弓身,脚尖点地向后窜出。

被甩出去的王处三妈呀一声,未料得被关二爷当了当做了甩手沙包,一时慌的惊叫出声。

冯君明见不是关二爷,而是全真派的王处三,赶紧将扇口挑起,以铁尺形成的扇面重重的拍在了王处三的身上。将王处三如皮球般拍向了关二爷。

毕竟全真派是玄门正宗的大派,冯君明也是不好得罪太过。这下王处三的下落之势更快,伴着王处三的哀嚎,他的身体重重的砸在向后窜出的关二爷身上,两人滚地葫芦一般滚在一团。

这几下变故电光石火间发生:,玄机门的玄流主事张向天刚回过神来:“尔等竟然敢。”

骂声还未结束,李仙儿的单尖剑到咯。他怒叫一声,赶紧掏出一面八卦镜当做盾牌来挡。

他这八卦镜看来也是奇门兵刃,外缘做成了八角形,每个角刻着八卦的卦符,中心一个红色的圆盘,外围布着河图和洛书,这结构和八卦镜没啥分别。

可是他这八个角微微下陷,导致成了个中心隆起的模样。

八卦镜的另一面设置有套环,正好伸入胳膊,使八卦镜成为了套在手臂上的盾牌。

张向天的八卦盾向外一搪,与李仙儿的单尖剑金铁交鸣。李仙儿的单尖剑顺着八卦盾的弧面滑了出去,居然无法形成有效的斩击。

李仙儿诧异的一愣,张向天将八卦盾一横:“老君八卦炉,神火将我护,南方离火起,焚灭世间物,疾!”随后手捏三清诀,冲着李仙儿一指,那八卦盾的离位,居然喷出一团火焰,忽列列罩向了李仙儿。

第一百零八章 升炉大会39

李仙儿赶紧侧身卧倒,脚跟蹬地,曲腿弹出一米有余,闪开了迎面喷到的火焰。这就体现了李仙儿丰富的战斗经验,她若是向上跃起,火焰的火苗朝上,温度也是上面最高,她若跃起,则会正好落入火焰的次攻击范围。可李仙儿卧倒在地,下方的温度低,即使沾上火苗,可以就地一滚来压灭。

张向天叫了声好:“妮子好手段”!跟上一步,两膀张开,带动八卦盾一个横扫全军,压制着李仙儿无法起身,同时抬腿踢向李仙儿的腰部。

李仙儿在地上一顿翻滚,这会不会滚和会不会摔一样,比如从高处落下时,直接蹦下,必然导致膝盖或关节受损,而会摔的则会将身体弯曲成一团,两腿顶在胸前,两肘夹在闹侧,落地的瞬间一个前滚翻,就顺势卸掉落下的力道。翻滚也一样,李仙儿缩成一团,腰腹用力,在地上滚的如同个皮球一般,却是朝向了关二爷的方向滚去。

她是深悉擒贼先擒王的道理,眼角余光瞥见刘文昭和冯君明的攻击奏效,使得王楚三砸在了关二爷,两人已经滚作一团,她也顺势滚向了关二爷处。

张向天未料得她如此刁滑,全然不理会自己的攻击,居然撇开他攻向了关二爷,不由得心头恼怒,大喝一声,将八卦盾甩手扔了出去。顿时金风作响,那八卦盾如回旋镖一样,挂着风声旋了过来。

这下张向天可是失策了,天策府的传人,貌似惯于耍弄回旋镖类的物件。当时在丹山夜袭的时候,李拂和刘文昭就曾在天门阵中反复用过风车刀,其结构与八卦盾相似,只是八卦盾的外缘没有探出刀刃而已。

李仙儿见八卦盾旋到,不慌不忙的将单尖剑夹在两脚之间,以两手撑地,在地面上旋转起来,将单尖剑作为轴心,一下顶在旋过来的八卦盾的中心位置,那八卦盾的内侧面虽然有两个环,用于穿入胳膊,但这两个环恰好在中心位置的两侧,留出的空间正好让单尖剑顶住了八卦盾中心,人在旋转,八卦盾也在旋转,且是倒立的以脚夹紧单尖剑作轴。

整个动作就好比现在戏曲舞台上的扔旋转手绢一样,一个人抛出旋转的手绢,另一个人伸出食指接住手绢。场外众人顿时大声叫好,这如同杂耍一般的技艺,可不是平素可见的,尤其是这么个风姿卓越的美貌女子。李仙儿控了下旋转的频率,八卦盾转的渐渐慢了下来。

李仙儿向上一挺腰,将单尖剑和八卦盾都瞪在半空,然后一个鲤鱼打挺翻山立起,双手向上一抄,右手握住单尖剑,左手穿入八卦盾的两个扣环,将八卦盾套在了她的左臂上,吐气开声,娇叱道:“哈哈,这宝贝归我了。”

众人又是一番齐声叫好,只剩下张向天还呆立场内没有缓过神来,这么扔出去的八卦盾没有旋回来,如此轻易的被李仙儿收了过去。

李仙儿以单尖剑敲击着盾面,碰碰作响,如罗马斗士一般,不理傻了眼的张向天,反身嘿的一声,撞向了刚站起身形的关二爷。

这时的冯君明刚从空中落下,刘文昭已经冲在他的前方,和李仙儿一个前一个后,杀向了关二爷,顿成腹背受敌之局。

张向天醒过神来,恨恨的喊道:“妮子,居然敢收我法宝,”说罢尾随李仙儿追了过来,冯君明一个错身,铁尺横向扫了过去:“交换对手吧,张道人,做人不能见色忘义,有宝贝只给女娃子,您看还有啥法宝,拿出来让我也收一个!”

这话说的极是阴损,气的张向天浑身哆嗦:“小辈,尔敢”

“张师兄,沉住气啊,莫中了这么低级的激将法。”场外的玄机门机流主事马念阳高声喝道。

“这小子也不是个好人,一肚子坏水”,钟米娜听马念阳高声大喝,指着他对我说道:“当年你师父的师父马丹阳,收留了两个义子,一个是你师父马自在,另一个就是他马自由,自从马丹阳失踪之后,他就改名为马念阳,惺惺作态的怀念师恩,背地里确实嫉妒你师父马自在的才学,在玄机门内诸般的挑拨是非,当年关二爷驱逐你师父,也有他频繁进谗言之故,哼,若你师父留在玄机门,那机流主事岂能轮得到他,说不定连玄机门掌教都做得。”

听钟米娜这么一说,我暗暗打量了下这个原来的马自由,现在叫马念阳的道人,白镜面皮,四十来岁的年纪,看起来饱读诗书的样子,确是三角眼两端微微下垂,颧骨下破颧纹呈八字向嘴侧眼神,面露轻浮之色,从面相上看,典型属于睚眦小人,不知道师祖马丹阳为何会收他为义子。

反而场上那玄流主事,张向天,倒是个老实本分人,紫铜色的面皮,看来总是练功锤炼,厚厚的嘴唇,憨憨的样子,鼻梁高挺,命宫饱满。我不由得有些同情他,遇到李仙儿和冯君明这俩鬼精灵一样的新一代俊才,难保他一世英名化为东水流了。

我正在感叹之时,场上变故突起。原来,王楚三恼怒关二爷拿他当挡箭牌,趁着与关二爷滚作一团的时候,将道家常用的法绳兜在了关二爷的腿上,这王处三用的法绳细细的,灰白色,不注意都看不到有绳子存在。

关二爷刚站起身形,正要拉开架势应对刘文昭和李仙儿的前后夹攻,不曾想王处三收紧了法绳,那法绳如勒猪的活扣一般,越拽越紧,居然将关二爷砰的一下拽倒在地,结结实实的摔了个狗吃屎。

刘文昭和李仙儿见关二爷忽然趴在地上,以为关二爷发飙,要用出什么惊世绝学。毕竟人的名,树的影,关二爷成名多年,忽然行为有异,他们也不敢托大,赶紧刹住身形,凝神戒备。却未料到是王楚三对关二爷使出了绊子,致使他俩错过了最佳的进攻时机。

“关老二,我们是同组人,本该同心协力,你居然丧心病狂的抛我出去挡刀,幸亏冯君明改切为拍,否则,道爷我都身首异处了,你这行为太过禽兽,我饶不过你!”。王处三气哼哼的拖着法绳,竟如拖死猪一般,将关二爷在场内拖行了数米远。

第一百零九章 升炉大会40

关二爷未防身边变生肘腋,被那王处三在地上强行拖着行进了几米远,锦绣的袍子磨的脏兮兮,刺啦啦一声响,袍子已经被地上的石子刮成了碎布条。

全真派的道人,大多性情温和,王处三看来是动了真怒,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他自小在全真派长大,十分仰慕前辈全真道人王处一,便把自己姓名改为了王处三,为人处世道学研究等,无不向王处三学习,现在居然被关二爷的恶劣行径逼出了真火,也用出狠辣手段背后算计了关二爷一记:“哼,都说外五流道门众人,处事从来不择手段,这回我算是见识了,正好,也让你见识下本道人的不择手段”

温和木讷的道人,被气成这个模样,如同打开了话匣子的酒鬼一般,嘴里唠唠叨叨的咒骂着,一边恨恨的使劲拖曳着法绳,关二爷数次想以手撑地起身,均被他忽然抖动法绳卸去力道,重新使关二爷重重摔在地上。

骨瘦如柴的关二爷,数次被摔打的啪啪作响,恼怒的哇哇直叫,却一时奈何不得。恰逢被拖过柱子附近,关二爷赶紧伸出双手抱住柱子,身体借力一转,让肚腹位置贴在柱子上,身体弯曲成个虾米状,王处三数次用力,居然没有拖动分毫。

这下关二爷倒出了双手,他咬破右手食指,在左手掌心先写鬼字,正中写渐耳涂没下写一从字,从字下向左逆作三圈,下再写一定字,其下向左右作三圈撇下,中间写退字涂没,向上作三提,以鲜血画了个野鬼入宅符,指决一掐,念动咒语:“太阴幽冥,速现光明。云光日精,永照我庭。”

啪的一下,关二爷将左手拍在了柱子上,手起处,那鲜血画就的野鬼入宅符被完整印在了柱子上,一个血手印中间露出了野鬼入宅符,感觉分外恐怖和诡异。

这里可是拜火教的塔下墓场啊,本来阴气就足,还葬有至少九十九位拜火教先辈教徒。随着关二爷的咒语念毕,场内一阵旋风突起,距离野鬼入宅符较近的几个坟丘一阵咔咔作响,居然砰的裂开了。

这几个坟丘的阴灵早就被钟米娜利用过了,她对冯君明施展天欲烟梦的时候就利用了场内附近几个坟丘的阴气,如今,再被关二爷的野鬼入宅符召唤,算是彻底透支了这几个坟丘的阴气,坟丘裂开,阴灵崩出。

随着关二爷的指决一挥,那股旋风奔着王处三就去了,风速极快的卷过王处三。王处三虽在全真教多年,但正统玄门道术,讲究循序渐进,筑基优先,他的祈镶祝福之法,道术礼仪经解倒是修行的不错,偶有几次除灵破邪,靠的也是全真派预制的符咒,对于真正的玄门术法,修为还差很远。

而那关二爷却总是与阴灵邪祟打交道,王处三这就相当于学院派碰上了实践派,临阵经验不足一下就暴露出来,他只感觉恶风拂面,随后就身体一硬,砰的摔倒在地。那野鬼入宅符役使的野鬼,扰人之外,急在求食,人身阳气正是其大补之物。是以,阴风一过,王处三的阳气被吸食大半,身体一僵,往后就倒。

关二爷向后一缩双腿,将法绳从王处三的手中挣出,随着他缩腿的动作,将法绳悠到了身前,伸手三下五除二的解开法绳,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起,冲着僵在一旁的王处三砰的踢了一脚,将王处三踢得滚地葫芦,张口喷出一口老血。钟米娜赶紧一招手,几个拜火教徒众冲进场内,将王处三抬了下来,交给场外的道人救治,不表。

关二爷泄愤之后,翘起了山羊胡,小眼一眯缝:“学艺不精,也敢临阵反水?哼,自取其辱而已”。说罢,脱下身上后襟已经刮碎的袍子,向外一翻,那衣服里侧居然以朱砂画满了各种符咒,虽然后襟已经破碎,但前襟位置仍然完好,看那符咒,有命宫破败符,七煞符,五鬼符,鬼阻符,塞鬼路符,净坛符等等。

李仙儿和刘文昭看的面面相觑,这老家伙,随身带了这么多符咒。事实上,符咒的使用是要以自身灵力驱动的,不是随便掏出个符咒,贴上就能起效果的,所以,很多修道中人,如无必要,尽可能少用符咒之术,因为用过符咒之后就要修养一段时间,目的是让自己的灵力回复。

关二爷带了如此多的符咒,说明他根本无视使用频率,那李仙儿和冯君明虽然也修有了道心领域,但道心领域的大小是不同的,比如我,虽然崂山道派周玄清说我修有了道心领域,但我实质上还不知道道心领域是什么呢,而周玄清却可以隔着几座山感应到我的道心心灵,这道心领域的差别,就好比周玄清的道心领域如大海一样广阔,而我的道心领域只是个小水泡而已。

看样李仙儿感受到了道心领域的差距,她做手势稳住要继续前冲的刘文昭,心里暗自思索:关二爷若能够无视频率的使用符咒,说明他道心领域蕴藏的灵力十分丰厚,若是接下来以斗法为主,岂不是以己之短攻人之长?

关二爷转过身,看着站在那踌躇不知进退的李仙儿和刘文昭,他轻蔑一笑,冲着李仙儿伸出了手:“妮子,我派的八卦盾,你也敢收为几用,速速还来,老道我可饶你一次”。

李仙儿秀眉一挑,从背囊掏出一把赤硝,将其在单尖剑的剑身一抹,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真阳血在剑身上,当当的敲击了几下八卦盾,冲着关二爷说道:“关老爷您也知道我们天策府,本就源自战阵,而且初代红拂女道术通玄,传到我们这一代,依然忘不了充分陷阵的血勇,今天有机会再度讨教玄机门的术法,还请您全力赐教,后辈末学李仙儿承教了。”说罢,一个跳跃,奔着关二爷举刀就刺。看来李仙儿的判断是,不如以体术突入,破其玄术。

关二爷冷冷一笑,指决一招,那团阴风邪灵刮着旋风转向了李仙儿,阴风带起的呜咽声,如阵阵鬼哭,搅闹的人心烦意乱。

冯君明在后边听着恶风不善,赶紧叫刘文昭:“你来替我防着这张向天,我和仙儿小姐一并进攻。”

刘文昭也看出自己和冯君明的差距,赶紧错身让开位置,替代冯君明挡在了玄机门玄流主事张向天的身前。

冯君明闭合铁尺,按下绷簧,啪啪射出两枚透骨钉打向关二爷,紧跟着一阵急冲,身形随着两枚透骨钉奔向了关二爷。

第一百一十章 升炉大会41

玄机门的玄流主事张向天脸都被气绿了,先是被李仙儿取巧夺了自身法宝八卦盾,又被冯君明凌空落地挡在面前,这一会功夫,对手又被换成了刘文昭。

刘文昭把手里的单尖剑一摆,冲着张向天说道:“道长术法高深,我们几个小辈只能采用车轮战法来对阵了,还望道长手下留情。”可他这话说的可是毫不留情,场外的众人也跟着一阵嘘声。

现在的情况,说好听点是李仙儿,冯君明,刘文昭采用车轮战***番对阵张向天。可大家都看得清楚,换的这三个对手是一个不如一个,摆明了这三人都未将他看在眼里,如田忌赛马的故事一般,分配了个最弱的刘文昭来与他对阵。

张向天想到这里,脸色渐渐恼成了猪肝色,高呼一声:“无量天尊,气煞我也。”愤愤叫罢,双手向外一翻,将宽大刨袖绕在小臂上,双手各指紧扣,食指伸出相接,捏了个不动明王印,接着又在在不动明王的基础上,中指覆於食指之上,转成了大金刚轮印,手指翻飞,变化飞快,口中念动金刚神咒: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

受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

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

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气腾腾。

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急急如律令!!

刘文昭见张向天手印翻飞,看得他眼花缭乱,正自想观摩一番,耳听得张向天念动金刚神咒,叫声不好,也和李仙儿一样,手抹赤硝与剑上,存神凝练,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真阳血在剑身,垫步拧腰窜身出去,挺剑划向张向天双手捏就的大金刚轮印。

“刘文昭要败了,已经错失了先机”,这时陈道长凑了过来,挤过拜火教八大金刚的护卫队形,来到我身边,看着场上的刘文昭对我说道。

“哦?我看刘文昭气势如虹的,为何陈道长说他要败阵了?”我好奇的问道。

“陈道长果然见识不凡,你还需要多历练,这眼力阅历的锻炼,可不是修习计谋就可获得的”。钟米娜看着场内,慢条斯理的说道。

“哈哈,圣女过奖了,”陈道长冲着钟米娜拱了拱手,继续对我说道:“那张向天先捏了个不动明王印,这不动明王印可结合天地灵气,降三世三昧耶会附休,临事不动容,保持不动不惑的意志,瞬间增强体魄,而且稳定身心不被邪祟诱惑。接着又转为大金刚轮印,降三世羯摩会附体,使自己行动快疾如风,并得到增强生命力和大回复的能量,再结合金光神咒,得金刚护体。那张向天现在简直快有半个地仙的实力了。”

我听的目瞪口呆:“道长,您说的这是神话啊?”

“虽然其中有夸大成分,但是真实效果却确是一定时间内可大幅增强自身实力,这张向天实力绝对不俗,能转瞬之间为自己加持几道法术,且如此流畅,配得上他玄流主事的身份”,说着向场内一指:“快看,马上就会见分晓。”

“而且,这张向天可不仅仅是为了要对付刘文昭”钟米娜接过话头,继续说道:“那李仙儿和冯君明,不想与关老二斗法,在自家法宝上涂抹赤硝和真阳血,就是想以体术破邪法,事实上,破邪的法宝对于法术确是克制,而张向天此刻对自身的增幅,也是通过法术来增幅体术,一会他拿下刘文昭之后,就该驰援关老二了”。

钟米娜的话音才落,场内刘文昭与张向天的战斗已见分晓。就见张向天的身形好似瞬间涨大了几分,在他的身体外围形成了淡淡金色的外壳,微微放光,他见刘文昭的单尖剑划到,居然不用任何器物阻挡,仅仅是赤膊向外一挥,刘文昭的单尖剑切进金光几分,就如同撞上了厚实的气墙,再也划不下去了。

张向天胳膊用力向外一阵,金光暴起,那刘文昭居然被震的凌空飞起,直直跌落到场外,重重的摔在地上,暴起一阵烟尘,闷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场外众人惊讶的齐齐张大了嘴巴,尤其是我,张大的嘴巴久久合不拢嘴,简直能塞进去个鸡蛋。估计其余观众也是这种想法:这种法术叠加的使用,当真是惊世骇俗,道家的山、医、命、相、卜,其中以山术最为玄妙,常人穷极一生也难以触摸山术的精髓,今日见得张向天的法术叠加显威,有缘一见,自是启发不小,纷纷感慨此趟不虚此行。

再看关二爷这边。

冯君明的透骨钉啪啪射出,关二爷不慌不忙的将袍子一卷,卷做一个布卷,斜着向外一抽,将飞射而来的两枚透骨钉,用布卷一带,甩向了身后冲过来的李仙儿,那两枚透骨钉从直射状态,被关二爷的巧力抽的不断翻转着,打向了李仙儿。

李仙儿抬起左臂,用八卦盾向外一搪,叮叮两声,撞飞两枚透骨钉,身形不退反进,单尖剑加速刺向关二爷。完全无视野鬼入宅符召唤出的阴灵旋风,直接撞身而入。

那单尖剑抹有赤硝和真阳血,赤硝的阳力远远大于朱砂的阳力,再加上真阳血的增幅,在那团阴气旋风中撞出个人形窟窿,浑然未受影响,直奔关二爷的胸腹,当胸就刺。

这时节,冯君明也杀到了近前,铁尺一甩,砸向了关二爷的双腿。关二爷被李仙儿和冯君明前后夹攻,且分打上下两路。却仍是不慌不忙,脚步一抬,啪的一下将铁尺端部踩在脚下,同时手臂向外一架,挡在李仙儿持单尖剑的手臂,手脚并用,同时架住了冯君明和李仙儿的夹攻。

场外众人纷纷叫好,这干瘦的小老头,战斗经验极其丰富,时机,力道拿捏的简直完美。

哪知道李仙儿忽然手臂一震,单尖剑向前一递,松开了单尖剑,身形一转,以八卦盾硬撞关二爷,关二爷赶紧曲臂以手臂侧面卸掉李仙儿的猛力一撞,仍是免不得被撞的身形一歪。

冯君明却顺势松铁尺,任由关二爷将其踩在脚下,空出手来伸手接住了李仙儿递过来的单尖剑,脚下同时将铁尺端部向前一踢,带的关二爷身形微微前倾,手上的单尖剑一翻,划向关二爷的肩膀。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升炉大会42

这两下冯君明和李仙儿简直配合的天衣无缝,李仙儿一撞,冯君明一踢,均是要使关二爷失去平衡。

现在关二爷是险象环生,眼看冯君明的单尖剑就要划到关二爷了,伴着大家的惊呼声,满身金光的已然张向天杀到,手臂一横,一只手勘勘架住了冯君明划到的单尖剑。另一手直直机打在八卦盾的侧边,力量之大,使得李仙儿原地旋转了好几圈,才逐渐卸去了八卦盾传导过来的力道。

关二爷赶紧矮身低头,从张向天的臂弯钻出,脸色很是难看,差点阴沟翻船,一世英名折在两个末学后辈手里,那可是大大的丢脸了。

“为我护法片刻”,关二爷神色不善,叮嘱了一声张向天后,转身将已为布卷的外袍展开,挥手撕下了五鬼符,手诀一勾,兀自在远处旋转的阴灵旋风移了过来。

接着将两个袖子撤下,快速的分成五个布片,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每个布片里装了一堆土,以布片快速的一裹,再用一红绳反复勒过,几次之后,居然将裹着土壤的五个布片,捆扎成了五个布偶模样。

随后,又以指尖掐破中指,每个布偶滴了一滴。接着,左手在前,两手的十指收回紧扣,各指关节以下部分包于手掌之内,捏了个内缚印,挨个对着五个木偶分别一点。

冯君明和李仙儿被张向天缩挡,畏惧此时张向天的勇武,不敢继续向前。张向天得关二爷的指令是为他护法,故,也不做主动进攻,冯君明就趁机取回落在地上的铁尺,张向天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不做理会。

李仙儿凑到冯君明身旁,低声说道:“这张老道的金光在不断减弱,正好,他现在不做主动进攻,现在距离夺宝三关一个时辰的界限还有大约一半时间,我们且等他片刻,否则,光这张老道就不易对付。”

冯君明忧心忡忡的看着关二爷动作:“只怕一会会有更棘手的,我们也要早做准备。”

“嗯,且看他作何动作,现在还不知道关二爷的具体施术,就无法做出针锋相对的布置。”李仙儿点头说道。

那边的关二爷以内缚印点过五个布偶之后,以带血的手指在布偶上写上男或女,又掏出个小镜子,摔碎在地上,捡起了几块,将五个布偶挨个布置:五个布偶分为三层,两侧各置两个,中间放一个,五个布偶排成了x状,x状上端两点对应离位,兑位,布偶为女。x状中间交叉点位于巽乾之间,布偶亦为女。x状下端两点对应震位,坎位,布偶为男。

三层布偶再之间依次竖立起一个破碎的镜片,然后又对兀自在身边旋转不停的阴灵旋风一点,开口念到:

五鬼五鬼,奔逐忙忙。

迷人藏物,搬运无常。

我奉敕令,逐厉避荒。

如敢有违,化骨飞扬。

咒语念毕,那团阴灵旋风,生生被撕裂为五份,伴随着鬼哭之声,五份阴灵遁入了五个布偶中,那五个布偶如同得了生命力一般,腾的一下从地上站起,如同五个小人立在原地,初始行动木讷,却渐渐肢体灵活,渐有腾空之势。

看到这里,李仙儿终于感觉事情不寻常了,拉着冯君明躲到场内另一边开始布置,现在场内的情况好生奇怪,原本缠斗在一起,誓要分出生死的双方,忽然分开两处,各自摆弄起各自的玩意,完全不理双方。就好比短兵相接的两方战阵,各自只顾得挖战壕,就是不对阵,真真急死人。

场外的众人有懂行的,看了关二爷布设的阵法,都大惊失色,连钟米娜都惊的从藤椅上站起:“这关老二要疯吗,居然布设了个简易的五尸阵?

旁边的陈道长接过话头:“不止如此,他居然还敢把五鬼符打入五尸阵中,这有悖天道。那些阴灵经此一劫,再难超声转世了!”

我却听得迷糊:“就这几个装了土的破布偶,居然能让各位高人如此动容?”

“苏小道友,那是你没看出门道”,陈道长指着场内的关二爷:“这关老二,先是用出了内缚印,这内缚印能随心所欲地进入他人或物或鬼之心,至此暂得“他心通”,初始以为是为了让他灵活操纵五鬼,哪知道,他聚土为体,以布裹之,以布偶充作简易尸体,再将阴灵撕裂五份强塞如布偶中,给布偶赋予阴灵鬼力,这样将五鬼符灌入五尸阵,再以他心通役使尸体,使得无论五鬼符还是五尸阵得到叠加增幅,他这一手,难度可比张向天难上几倍。”

“什么叫简易尸体?五尸阵可以用布偶来当尸体?”我依然不解其中关窍。

“五尸阵太过恶毒,一般玄门正派作为禁术禁止修行和使用”,钟米娜结果陈道长的话头,对我说道:“这种术法,在正派眼中视为邪术,可能只有我们外五流道门才不在乎这些。”

“说恶毒都是轻的”陈道长哼了一声:“练习五尸阵,就要先养尸,因此阵需五具尸体,以平均差异不大之五具尸体为好。练此阵者,挑选完毕后,为每一具尸体配一块与尸体高度与宽度大致相等的一面竖镜和一个瓦罐。分别配对,竖镜平放地上,正面朝上。

接着清出尸身所有孔道之异物后,接下来每个瓦罐内放入:蜈蚣、毒蛇、蟾蜍、蜘蛛、蝎子五毒之物。直至里面争斗出最后的存者,接着把瓦罐内之物搅磨成粉,燃烧尸体下巴直至流出人油,再把人油滴入瓦罐内搅匀。

搅匀的混合物灌入尸身上所有孔道,剩下的全部灌入尸体口内,并扶起尸体直立,让混合物进入尸体内部。待尸体口中不残留混合物后,把尸体放于竖镜之上,尸体正面与竖镜正面相对。之后让尸身自行渗出分泌物并滴落于竖镜上并凝固。”

等尸身不再渗出任何分泌物后,把尸身与竖镜位置对调,尸体平躺于地,正面朝上。镜平放尸身之上,镜面正对尸体。经此反复试炼。尸体坚硬如铁且自身带有尸毒,攻击人畜,中者立毙。

阵局中尸体镜位为养尸期配对之尸体与竖镜,主要用于控制五尸阵中尸体攻击所用,那镜位1竖镜立起,尸体正面攻击指向离位,镜位2竖镜立起,尸体正面攻击指向兑位,镜位3竖镜立起,尸体正面攻击指向坤位,镜位4竖镜立起,尸体正面攻击指向震位,镜位5竖镜立起,尸体正面攻击指向坎位。

而关二爷现在不具备五尸的条件,以布偶滴血后暂代尸体,再以内缚印获得他心通,通过他心通役使五鬼符来替代五个临时镜位进而控制那简易的五尸,手段确实高超,不过这五尸阵太过毒辣,也不知李仙儿和冯君明能否撑得下去,依我看,不如趁早认输吧”。说罢,摇头叹了口气,颇为心忧不已:“邪术频现,道门不得安宁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升炉大会43

“是啊,不知道李仙儿能否应对,”我盯着围着关二爷转动的五个布偶,捏紧拳头,为李仙儿捏了把汗。

“嗯,且看李仙儿和冯君明想出了什么应对之策吧”?陈道长轻声说道。

“看来接下来会有看头了!”钟米娜看了眼李仙儿,做回藤椅内,微微眯着眼睛说道。

“圣女为何如此说?”我好奇的问道。

“因为嘛,看样子,李仙儿准备布设东斗三星阵,来对抗关老二的五尸阵”,钟米娜对我解释道:“关于星阵,以斗星的阵法为甚,威力强大,正气克邪。关老二的五尸阵,没有真正的尸体来实施,只是以土为体,以布为肤,以血为精髓,要克制土体,非以木气不可,若木气不可为,在星阵中,东斗三星阵正是木气阵,专克土性,只是,这东斗三星阵可以两个人对炼,也可以四人对炼。对炼时,只能同性间进行对炼,却是男女不能对炼的。他们一男一女对练东斗三星阵,不知能否克制住关老二的五尸阵啊”。

“斗星的阵法是啥?”我趁着现在场上斗前的间隙,赶紧向李仙儿请教,我的经验和实力现在都大大不足,遇高人不可失之交臂,需要抓紧时间学习一切紧缺的知识,来弥补自己的不足。

“斗星的阵法嘛,大家长听说的只有北斗七星阵,其实,在北斗七星阵之外,北斗七星阵属于水精,其一统壬癸水,这之外,还有其他星阵。”钟米娜掰着手指对我说道:“如,东斗三星阵,木公一统甲乙木,如,西斗四星阵,金母一统庚辛金,如,中斗五星阵,黄老一统戊己土,如南斗六星阵,赤精一统丙丁火。”

“这星阵修习不易,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修炼成功的,修习星阵首要行炁,”钟米娜看着我迷糊迷惑的神情:“你一定想问,炁是什么吧?”

我赶紧点了点头,这拜火教的鬼道术,简直可以洞悉人心,我刚露出疑惑神情,她居然就知道我想问什么。

“炁,这个确实没法给你解释清楚,道家所言,炁是无处不在的,总而言之,炁者,位天地、育万物,揭日月、生五行,直入鸿蒙而还归溟滓,善集造化而颉超圣凡,处卑污而大尊贵,居幽暗而极高明,细入刹尘,大包天地,从无入有,作佛成仙。”

钟米娜这一番话说的极是高深,听的我不明所以,我翻了翻白眼:“麻烦您说普通话。”

“圣女可没有说方言,是你听不懂而已”陈道长在旁边听得呵呵直笑,我来替他解释下:“总而言之,道德经五千言,也说不到极处。道也者,果何谓也一言以定之,曰炁也。说的简单点,就是指产生和构成天地万物的原始物质,你理解为灵气或灵力就行,我周师兄说你修有道心领域,别说你连灵气或灵力是什么也听不懂。”

陈道长这么一说,我倒是听明白了,貌似应该是指被提纯过的灵力或灵气,比如,天地间散乱的灵气,经过我黑白二玉牒提纯之后,灌注心海之内的被提纯净化的灵气,构成了灵力,就可以称之为炁,因为,它就是产生和构成天地万物的原始物质。

我点点头,那李仙儿和冯君明也都修得了道心领域,这炁对他们来说,应该是信手沾来的事情,看来,他们布设的东斗三星阵,应该有看头。

我仔细观看李仙儿那边,只见李仙儿两脚分开,与肩同宽,自然站立在天栋星星位上,两手捏东斗三星的手诀。

冯君明也如李仙儿一般,两脚分开,与肩同宽,只是站在天舆星的星位上,两手也捏出东斗三星的手诀。

两人调身调息调心,默运五行之后,默念东斗三星口诀,以人体宇宙感应东斗三星。肝受炁于心,传于脾,舍于肾,至肺而死。两人彼此行进互换星位,随着几次星位的互换,地面传来一阵抖动,如有轻微地震一般,如此反复多次,再看两人的两手劳宫穴,居然出现了星芒,忽隐忽现,看来是借到了东斗三星星辰之力。

“外五流道门却是出现了好多人才啊”,陈道长看着两人双手的星芒,感慨道:“传统的道术记载中,东斗三星做三星阵布列时,震动特别大,起震越大,所借的星辰力也越是强大,但是,这东斗三星阵可以两个人对炼,也可以四人对炼。对炼时,只能同性间进行对炼,却是男女不能对炼的。这李仙儿为女,冯君明为男,真是奇怪,他们为什么可以对练?,却还能借到东斗三星的星辰之力,而且起震幅度如此之大?”陈道长疑惑的喃喃自语,颇为费解。

陈道长这么一说,我却是听得心头火大:“以往修道的人都是男人居多,为了去人欲而存天道,设置男女大防,什么道术非要同性间修炼,无非是处于这个目的,凭什么三星阵不能男女对练?他俩这男女对练不也借得了星辰力。男女对练又不是男女双修?况且你一会说起震,一会或震动的,奶奶的,有床震,还有车震,看来,他俩这是星震了!”

旁边的场外其他道人听我愤愤的如此说,乐了起来:“哈哈,苏小道友总能说出新鲜词,星震,有意思,等我回去后,也找个女道友修炼修炼星震,哈哈”

这时,拜火教的徒众,用个扩音喇叭高声提醒:“距离夺宝三关结束,还有二十分钟,若是你们双方仍未分出胜负,金炉图谱就又拜火教收回。”

场外众人听到时间已经接近尾声,不由得高声叫喊:

“加油了,快到时间了”

“关二爷,您这五尸阵这么小,到底行不行啊”

“三星对五尸,快点对决啊”

关二爷不理众人的聒噪,迈步从张向天的身后走出,那五个布偶如同卫星一般,以他为中心在他身边依次环绕,他转头对张向天说:你卸掉金刚神咒吧,时间太长你的身体负荷不了,你且为我掠阵,看我拿下这俩黄口小儿。”

张向天闻听关二爷这么说,指决反手对着自己的眉心一按,身上金光缓缓褪去,金光一散,张向天喘着粗气委顿于地,看来这法术叠加,对他身体的负荷造成压力不小,他向关二爷一拱手:“一切有赖掌教了,我已经尽力了。”

关二爷点点头,冲着李仙儿一勾手:“你俩并肩子上吧,速来一决雌雄!”

第一百一十三章 升炉大会44

李仙儿和冯君明对视一眼,彼此点下头,徐徐来到关二爷身前,三人呈三角站定,彼此戒备的互相盯着。

李仙儿左手八卦盾,右手单尖剑,冯君明双手握紧铁尺,他们的武器都微微泛着白光,看样,李仙儿和冯君明二人的星辰力是可以传导到武器上的。

关二爷指决一挥,盘旋在他身边的五个布偶窜出,将李仙儿和冯君明二人包围在其中,这五个布偶绕行的过程中,带起阵阵阴风,呼啸着甚为惊人。

这五个布偶,虽然不是真正的尸体,但看起来比真正的尸体更难为对付,因为尸体被控,踏地而行,目标较大,行动颇为笨拙,方便躲避和反击,可这五个布偶,居然借着阴灵之力凌空飞行,且目标很小,速度飞快,难以躲避和反击。

好在这东斗三星阵木气之力颇盛,对付以土为体的五个布偶,有天生克制之功效,所以,李仙儿和冯君明二人也是浑然不惧,鼓动星辰力,就要攻击那布偶的本体。

关二爷俯身捡起地上的五个碎镜片,分别,夹持在两手指缝之间,手指勾勾曲曲,手腕摇摇,那五个布偶就忽上忽下的随势运动。

关二爷狞笑了一下,双手一合再一转,五个围绕在李仙儿和冯君明外围的布偶,嘭嘭嘭的齐齐爆开,现场顿时灰尘一片,冯君明和李仙儿顿时失去了具体的攻击目标。

“小心,这土中有毒”尘土中传来李仙儿的警示声。

他们二人拉高衣服领,遮住口鼻,接着,冯君明展开铁尺,如扇子一般,冲着关二爷的方向扇去,风声鼓动,部分灰尘飘向关二爷,关二爷不慌不忙,两手五指中的碎镜片一错,那团灰尘居然慢慢各个汇集成了五个人形模样,这回,可不是五个布偶那么小小的了,这些灰尘仿佛被一团透明物质包裹,汇集的出了五个人形,各个有模有样,虽然模糊,却依稀可以看出轮廓,只是人形的脸部带着愤怒又痛苦的神色。

“钟离,刘峰,张有其,任安,余翔”。钟米娜惊讶的从藤椅上弹起,看着台上的五个人形,愤怒的叫道:“关老二,你居然拘来他们的人魂填入布偶,你你,我杀了你”。说罢就要起身上场。

我赶紧拉住她:“圣女,这样就是拜火教违反夺宝三关的规则了,您切不可上场。”我见她身形一顿,赶紧挡在她身前,这到底这么回事?”

“台上那五个阴灵汇集的人形,脸孔虽然模糊,但依稀能看出来是我上辈拜火教弟子中的钟离,刘峰,张有其,任安,余翔,这里是拜火教寂静之塔的塔下墓场,按照道家理论,人有三魂,分别为天魂胎光,地魂爽灵和人魂幽精。人身体作为魂魄的容器,在身体消亡之后,天魂归于上界主神,地魂归于地府阎罗,而人魂则归于祖灵坟墓”。

听钟米娜这么一说,我心有所悟,因为我体内就拘着黄老太的天魂胎光呢,马自在说我代主神做了该主神做的事情,私自将胎光魂拘在体内,造成的后果就是被黄老太共享了我的寿元。

应该是钟米娜使出天欲烟梦只是借用了周围坟墓中的阴气,而关二爷却是直接墓主寄居在坟墓中的人魂。难怪他要在五鬼符之前使用内缚印,我还奇怪,内缚印的他心通这么来沟通土疙瘩?毕竟单纯土质布偶是没有心的,可是填充了人魂那就不一样了,土疙瘩布偶就具备了部分人魂生前的灵识了,这就是他心通操控的源头。

想到这里,我也不禁对关二爷心生佩服,虽然这干瘦老头坏事做的不少,可是本事确实强悍。可他这利用坟墓中安息的人魂来布设五尸阵,确实背反了道家承天道的宗旨,这完全是有悖天道,按马自在的说法,常做这种事的道人,下场都会十分凄惨。

一边的陈道长见钟米娜余怒未消,赶紧相劝:“圣女稍安勿躁,您现在上去违反规则不说,已经无法救回被填充在五尸阵中的人魂了,最后就是个魂飞魄散的结果。”说罢背过身去,声音低不可闻:“若圣女有心,不如使些手段帮助那俩年轻人呢,这关老二悖天道太多,身体必然已经得天谴而有恙在身,若他有机会得到了金炉图谱,找到了玄机门法宝金炉,据说金炉能够炼制道门外丹,不可不防啊”。

钟米娜听罢,眼神中显出难以抉择的神色,她望向了我。我是了解她现在的内心想法的,当初在寂静之塔,与陆小雅和钟米娜谈及马自在的以往,认下了师娘和师妹,钟米娜就说要在夺宝三关中营造玄机门关二爷和天策府火并的局面,虽然现在有罗织道参与其中,但基本没有偏离当初的计划,如今,陈道长却说不能任关二爷获得金炉谱图,实在是心怀天下苍生。钟米娜难以抉择,因为她心里暗恨天策府的丹山突袭,导致马自在陷入昏迷的事情。

我冲钟米娜点了点头:“两权相害取其轻,私仇容后再报吧,不过,千万别太露痕迹,毕竟现场还有这么多其他道门中人,免得落人口实。”

钟米娜的眼神渐渐坚定,斩钉截铁的说道:“放心,我会把握时机,这里毕竟是拜火教的地界,他利用的又是我拜火教徒众的人魂,岂能让他如此猖狂,哼!”说罢,紧盯着场内,眼神一瞬不瞬!

场内的李仙儿和冯君明刚跳出灰尘笼罩,那些灰尘就慢慢汇集成五个人形,这回可更具五尸阵的威力,五个人形手手相连,缓缓聚拢,灰尘包裹在透明的阴气中,慢慢压缩着,不断增加的密度,使得灰尘构成的人形不断变小,也不断压缩李仙儿和冯君明的腾挪空间。

李仙儿和冯君明不断挥动武器,鼓动星辰之力在人形包围上打出一个个窟窿,但那人形并非尸体,只是灰尘构成,刚打出窟窿,随后又被复位,那些灰尘中沾染有尸毒,李仙儿和冯君明刚才被曝五布偶爆裂的灰尘中,如今又以东斗三星阵的木气星辰力,频繁击穿人形五尸阵,击穿的同时带出的灰尘沾染满身,从他们气喘吁吁和已经变色的表皮皮肤看,应该尸毒已慢慢渗入了他们的身体,看样已经不能久撑了。

关二爷不断的嘿嘿阴笑,五指间夹着的破镜片不断变换,尽力的压缩着五个人形,不断缩小包围圈,好比圈羊一般,要以五尸阵的毒力困死李仙儿和冯君明。

第一百一十四章 升炉大会45

冯君明立起脚尖,原地旋转,以展开的铁尺扇面向外猛扇,鼓动起一阵旋风般的旋转风力,抵住不断收缩的五尸阵,但这必定不能久持。

李仙儿趁机将单尖剑插在地上,双手捏诀,抽出一张纸符,念动了天地正气咒:

天地正气,日月斗星,元亨利贞,

青龙白虎,玄武奔腾,朱雀勾陈,

八卦颁行,先天主宰,一气元君,

南宫敕令,五雷天尊,恭请伏魔,感应天尊,

青龙一闪,金鞭火焚,南宫吕帝,剑击奔腾

葫芦发火,斩怪灭精,魈魑魅魍,灭没无存,

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毕,李仙儿的上方和下方仿佛出现了光亮,这里毕竟是塔下墓场,时间上也难以见到阳光的,李仙儿张开双臂,身体的上下居然传来一片光芒,将她和冯君明的区域笼罩起来。

冯君明赶紧停下身形,长着大嘴不断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看来刚才的动作体力强度过大,不过,这一番剧烈战斗下来,他被风油精刺激的红鼻头已慢慢消退,又逐渐恢复了玉树临风的帅哥模样。

李仙儿和冯君明笼罩在天地正气咒形成的一片光芒中,身上沾染的带有尸毒的灰尘慢慢消散,关二爷的五尸阵,一聚拢到光芒处,人形阴灵就一阵震荡,模糊的面孔痛苦异常,仿佛这光芒对人形阴灵有莫大的伤害、

钟米娜看的微微点头:“这李仙儿不愧是天策府这一代的红拂女,修为果然不错,天地正气咒已经可以做到普降甘霖的地步了,她是借天地灵气消解毒力,并快速的补充灵力,”说罢又微微皱眉:“可是,这番激烈打斗,消耗的体力可是没法补充的,难道他要与关二爷拼法术?”

冯君明得天地正气咒的灵力补充,缓缓平息了一下气息,也从背囊中掏出一张符纸,以撑开的铁尺的扇端刃,划破拇指,在符纸上一划,将符纸贴在了扇面上,手捏指决,也念起了咒语:

风伯雷宿神,哮吼变风云。叱咤动海域,飞火奔煞星。

轰吒咄周烈,霹雳辛汉臣。那转阿那莫,吽叭乌唎吒。

急急奉摩耶,摩罗喃娑夜。速行转速步,速转速煞摄。

電光飞猛焰,雷火烈天庭。号令传三界,诛伐用六丁。

五雷同电扫,不得隐留停。

急急如律令。

陈道长微微颔首:“这是役将咒,冯君明年纪轻轻居然能用这么高深的法术,只是不知他役使的是哪位神将”。、

就见天地正气咒的光芒中,一个身形缓缓从地而起,身高丈二,满身符咒花纹,封锁神力在其中,青面獠牙,贯盔贯甲,腰下挂一口环首大刀,看起来颇为勇武。

“这是哪个神将?”陈道长迷茫的问道。

钟米娜倒吸一口凉气:“这冯君明定是罗织道下不世出的人才啊,也难怪他能受我天欲烟梦而不迷失本性,还能以哨音抗衡我的聚阴鼓。”

“圣女为何做此感慨,难道你知道他役使的这个神将是哪位?”陈道长好奇的问道。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应祖辈的传言。”钟米娜叹了口气:“我们外五流道门纠葛较深,据我拜火教先辈记载,罗织道传承比我拜火教还久远,在汉代就已出现,《史记》中的《酷吏列传》,所载宁成、周阳由、赵禹、张汤、义纵、王温舒、尹齐、杨仆、减宣、杜周等酷吏,无不出身罗织道门下。

到了唐代,罗织道为武则天死所重用,双方互为依赖,同时借助隆武府隐匿民间的力量,一举排除了主导朝堂的天策府一众,成为女皇之后,武则天更加依赖罗织道的力量,再度利用罗织道驱逐了隆武府,并通过罗织道大肆控制朝堂群臣。这期间,来俊臣与朱南山等,撰写整理完善了《罗织经》,据说,当时的来俊臣就可以役使式神-凶神恶煞,只是,自来俊臣之后,能够再度役使凶神恶煞的,漫长的历史中只听过两位,想不到,今日所见,这冯君明居然也可以通过役将咒来役使凶神恶煞。”

“式神?”我在旁边听的兴起,遇到不解处,赶紧发问:“式神是什么”?

“据说,式神被人类操控的超自然生物,式神的种类相当多,等级也很繁杂。某些灵力高深的式神是代代相传的,比如上代役者去世之后,他的儿子或者弟子便会得到操作式神的权利和能力,但也得看式神是否认主,是否同意他的役使。”

“哦”,我心里惊讶万分,脸上却装作平淡无奇:“这冯君明果然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他都召唤出了凶神恶煞这祖传的式神,看他式神的样子,也定是灵力高深的种类,还需要圣女您出手相助吗?”

“看看再说吧”钟米娜又坐回了藤椅:“他召唤的只是凶神,并不是你所说的凶神恶煞,据说,凶神恶煞是两个式神,凶神名为归神,恶煞名为回煞,只是不知他役使的熟练与否,能否发挥出凶神的全部能力”。

关二爷见到冯君明召唤出了式神,明显吃惊不小,应该如钟米娜所说,不知多少年没见过罗织道有人能够役使祖传的式神了,大家都快把它当成祖辈传说了,此时,那丈二的凶神,正沐浴在天地正气咒的白光中,显得颇为威武神圣。

关二爷双手一分,将五尸阵散开,一字长蛇阵的排在自己身前,凝神戒备。他这样做,一是避开了李仙儿天地正气咒的普降甘霖,减少普降甘霖对阴灵的损耗,二是他也从没见过罗织道的式神,仅仅听说过而已,现在见这式神如此英武,不敢直撄其锋,索性暂避锋芒,以观其变。

冯君明将铁尺合拢,符纸夹在合拢了的铁尺间,随后俯低身形半蹲了身子,以左手持铁尺,右手握柄,做了个拔刀式的动作。

轰隆隆一阵巨响,那凶神也如冯君明一般,左腿半蹲,右腿后伸,左手持刀,右手握住刀柄,也做出了拔刀式的动作,但这凶神身材高大,青面獠牙,光那环首大刀足有两米,每个动作都伴随着隆隆响声,气势惊人。

场外众人惊的齐齐后退,生怕一旦环首大刀拔出,被牵连到自己,场外顿时空出了一大片空地。

第一百一十五章 升炉大会46

天地正气咒的普降甘霖,效果明显,这一会功夫,李仙儿和冯君明,身上黑气顿消,五尸阵的毒力已被清除干净。

这时,摔出场外的刘文昭已经悠悠醒转,他把手里的单尖剑扔给李仙儿,高呼一声:“仙儿小姐,还给你,接好了。”

李仙儿拔出插在地上的单尖剑,一个翻身,伸手接住刘文昭扔过来的单尖剑,双手一对一拧,合并为天策府知名法宝双尖剑,手腕翻转,双肩剑一敲左手八卦盾,如斗士般站在式神的斜后侧,冲着关二爷大喊一声:“老爷子,再来过。”

关二爷这回彻底放下轻视之心,他表情逐渐凝重,手中的碎镜片不断摇晃,那五个人形的命魂幽精不断收缩,命魂发出一阵痛苦的怒吼,只见张大嘴巴,面目狰狞,却无声音发出。

五个人形收缩到原来一半大小,心灵包裹的灰尘不断被压缩,我不禁好奇这关二爷还能折腾出什么新花样。就见关二爷的额头慢慢见汗,夹着碎镜片的手指不断颤抖,看来,对填入了命魂的人形阴灵进行压缩,关二爷耗费的体力和灵力都甚为巨大。

随后,关二爷双手一合,做了个“土信印”,随着口中的喃喃咒语,那被压缩的人形命魂,普通一个磁芯一般,开始不断从地上吸附起土壤和石屑,噼里啪啦的贴在了人形命魂的身上,转瞬之间,那些人形命魂变得臃肿起来,那些土壤和石屑在它们的外表形成了硬邦邦的外壳。

关二爷看着年前排成城墙边般的五个命魂,手指一翻,轰隆隆的响声中,五个命魂排成了头二尾一中间二的防御队形。

做完这一切,关二爷重重嘘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凝重的表情盯着面前的冯君明和李仙儿:“二位,你们虽然年轻,但是实力确实不俗,小老儿我也要全力以赴了,来,来,来,夺宝三关的时间快到了,我们这次就一分胜负。”

冯君明看了一眼李仙儿,坚定的点了点头:“仙儿小姐,我的灵力还不足以支撑式神归神的持续战斗,以现在的情况,我只能用出一记归神的凶刀,我争取一举攻破五尸阵的防御,剩下的关二爷就看你的了”。

李仙儿一甩双尖剑,曲身在式神的环首大刀下方,从冯君明一点头,示意准备好了。

不得不说,这次升炉大会的比武争斗,大家都是比较文明的,各自都装作有涵养的仁义之师,比斗时候,都等待对方施法完成或布阵完成以后,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规规矩矩比试,毕竟众目睽睽之下,谁也不想丢了身份。

是以,少了临阵决机的灵活多变,也少了舍命相搏的凶险万分。即便如此,大家也是看的津津有味,毕竟可以看到完整的施法,以及对决方一山更比一山高的法术对决。

再看冯君明,腰身一挺,右手从左手中抽出了铁尺,随着他的动作,他召唤出来的式神-凶神,也是快速的拔出了腰间的环首大刀,一个拔刀式挥出,只见红芒一闪,一刀半月形的红光离刀而出,冲着排成防御队形的五尸阵而去。

恍惚间,我怎么感觉这红光这么眼熟呢。我想起来了:当初我用道隐刀,将黑白二玉牒提纯净化的天地间灵气,从道隐刀打出去,与顿地孙隆武府的虚无之刃相击。结果,被顿地孙误认为是罗织道的嗜血红芒。看来,罗织道的嗜血红芒的招式,是源自这个式神-凶神啊。

红芒一出,李仙儿紧跟着红芒窜出,半月形的红芒如一把弯弓,隐在红芒之后的李仙儿,擎双尖剑突击,如同搭在弓上的一把利箭,随时准备射出。

关二爷见红芒飞来,吐气开声,双手向前平举,随后猛地一推。三排的人魂全都伸出了手,依次将手掌顶在前排人魂的后背,脚步后蹬,做全力防守状。最前排的两个人魂,手掌一合,阻挡住红芒。一阵咔咔乱响,红芒只是一顿,就齐齐的切开了第一排的两个个人魂,哗啦啦的声响后,地上落了一堆的土壤石屑,被压缩的人魂核心一阵哀嚎,散失在空气中,人魂内的封存压缩的灰尘爆的遍地都是。

这个式神的凶刀果然威力巨大,五尸阵第一排的三两个,也仅仅是将红芒阻了一阻,但凶刀的红芒却因为这一阻挡,暗淡了许多,看来这下也消耗了不少红芒的能量。

就这样,那道红芒瞬息之间又击碎了第二排的两个人魂,直至将第三排的人魂击碎了外表的石屑外壳,才消失殆尽,现场更是灰尘萦绕,简直快无法视物。

随着红芒的耗尽,那边式神身影一虚,也消失在空气中,而冯君明也是耗尽了体内灵力,扑通摔倒在地,脱力到无法动弹。看来这仅仅一招,式神就把他的体力和灵力抽的一空。

我看着冯君明倒在地上,嘴里说到:“这算什么?一招就死吗,这威力巨大的一招,打到敌人确实能一招致命,一招就让敌人死。可若是被敌人挡住或躲过,自己却耗尽了体力灵力,只能倒在地上任人宰割,自己却成一招被人杀死。嗯,嗯,以后就叫冯君明一招就死!!”

众人听了我的话,哈哈大笑起来:“这个一招就死,解释的确实到位,哈哈,真有意思。”

冯君明听到了我的奚落,想要扭头狠狠瞪我一眼也做不到,乏力的慢慢闭上双眼,就见隐身在红芒后的李仙儿,忽然从灰尘中暴起,粘有赤硝和真阳血的剑尖刺穿了最后一个人形命魂,东斗三星阵的星辰力全部暴出,直接将最后一个人形命魂打爆,压缩在人形命魂内的灰尘砰的爆开,现场的灰尘密度更高了。

躲在这个人形命魂身后的关二爷,看着就快杀到面前的李仙儿,脸上狞笑一下,阴冷冷的说到:“小妮子,可别毁了你的美貌容颜,嘿嘿,你有没有闻到些怪味呢”。

灰尘中的李仙儿,拉低衣领,吸鼻子一闻,脸色大变:这味道,莫非是,你这阴毒的关老二,先是利用坟地中抽取阴灵带有的尸毒,引我们拉高衣领遮住口鼻,以后却趁势在灰尘中掺入硫磺,因我们口鼻遮挡,感觉不到灰尘中掺入了硫磺,这下,灰尘就成了可燃粉尘了。

想到这,胆大泼辣的李仙儿也见了汗了,连叫不妙,想要急切的脱离灰尘笼罩,却见关二爷手指一捻,一丝火苗燃起,幸灾乐祸的说到:”妮子,尘爆你了解下!”

第一百一十六章 升炉大会47

李仙儿听得“尘爆”二字,又见关二爷扬手捻出一丝火苗,头皮禁不住一阵发麻,赶紧将长发一束,摘下左手的八卦盾顶在头上,将长发藏在八卦盾下,同时以双臂为枕,脸朝下的埋入臂弯内,朝着关二爷的附近卧倒。

这时,她可不敢以衣服掩盖头脸了,一旦爆燃起来,衣服会粘连在皮肤上,会加重皮肤的灼烧,那可真就毁容了。

夺宝三关的时间眼看快到了,关二爷这明显被李仙儿和冯君明逼的有玉石俱焚的心态了,他这么做,尘爆一旦爆燃,他处在尘爆边缘,也是会受到牵连的。

李仙儿本就杀到距离关二爷不远的地方,关二爷见她就要合身扑出尘爆范围外,赶紧将手里的火苗甩向浓郁的灰尘中,同时身躯团成一团,快速的向后滚去,想要尽快的滚离尘爆范围。

他这一招毒辣异常,一旦尘爆发生,甚至场外的众人都要受到牵连,尤其大家都身处塔下墓场,一旦炸塌了寂静之塔,在场众人都难逃被活埋的厄运。

就在他捻出火苗的时候,钟米娜就紧张的站了起来,我也惊讶的高呼到:“仙儿小心!”

拜火教玩火药多年,对爆炸的原理是再明白不过,钟米娜见冯君明的凶刀红芒不断击碎命魂阴灵,导致场内灰尘暴起,浓度不断增加,她就暗中觉得不妙。但认她如何想象,也是绝没想到关二爷居然会利用术法,压缩封有灰尘的人魂,进而布置出个尘爆来。

钟米娜心念电转:尘爆想要发生,必须满足三个条件:

首先可燃性粉尘以适当的浓度在空气中悬浮,看场内的烟尘,尤其被关二爷掺入了硫磺,看来已经满足了这个条件,

其次,要有充足的空气或氧化剂,这塔下墓场虽然位于地下,但各个通风系统采用的是烟囱效应原理,所以,地下空间内空气流通正常,并不存在空气不足的情况。

再次,有火源或者强烈振动与摩擦。现在那火源已经被关二爷扔了出来!!

现在,尘爆就要发生,已经万难组织了。

钟米娜大喊一声:“大家快卧倒。”八大金刚也觉察事情不对,在钟米娜身前排成一排,以后背对着场内,护持着钟米娜:“圣女,这里太危险了,我们也快撤吧”。

钟米娜咬着嘴唇,坚毅的摇了摇头,指决快速的变化,简短的吟唱几句:“缚道之黑棺封存,破道之一刀火葬。”

随着她的吟唱,扑通卧倒在地的李仙儿周遭忽然出现一道黑漆漆的方盒子,就如同一个黑色的棺材,将李仙儿包裹其内,紧跟着,爆燃发生了。

“轰”的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塔下墓场的上方一顿摇晃,霹雳啪啪的石屑乱飞,支撑斗室的柱子倒塌了五六根,场内附近的坟丘,墓碑全部被掀翻,尘爆的气浪吹的场边的几个道人飞了出去,将后方的人群撞的东倒西歪,人人怒吼的骂娘不止。

“你个天杀的关老二,你他妈想死别拉老子陪葬”

爆燃的瞬间,从场内火光的中心,探出一把火焰构成的刀锋,奔着连续后滚的关二爷刺去,破道之一刀火葬,引导爆燃的火焰力量,定向的刺向了关二爷。

不得不说,钟米娜的鬼道术,真是修为非凡,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爆燃之前以缚道之黑棺封存,护住了李仙儿,爆燃发生后,及时引导爆燃的火焰力量为己所用,既避免了爆燃扩大,造成塔下墓场的坍塌,又引导爆燃的火焰力量形成了破道之一刀火葬,攻向了恶毒的关二爷。

关二爷后滚的过程中,感觉后面一丝光芒越来越亮的追向自己,明晃晃耀人双目,料想不是自己轻易能接下的,赶紧变后滚为侧滚,即使如此,仍被一刀火葬给撩上了后背,感觉后背一疼,还没等呼痛出生,尘爆的气浪吹到,将他瘦削身形吹出了场外,滚地葫芦一般摔出老远,噗嗤喷出一口黑血,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快速连续的用出两招鬼道术,钟米娜也是身形一软,我赶紧扶住她坐在藤椅内,这两招鬼道术,一个防御一个进攻,用的一气呵成,真是漂亮。我虽然心内敬佩,也知道现在不是恭维人的时候,赶紧窜到场内,要知道,场内还躺着脱力的冯君明和张向天呢,钟米娜实在来不及护住他们了,他俩虽然在爆燃的边缘,但估计也会受伤不轻。

陈道长,黄志宗,八大金刚等一众人等,纷纷跳到场内,只见冯君明和张向天均被炸的滚出老远,张向天离爆炸源较远,只是被火焰烧的灰头土脸,如同刚钻了灶坑出来一般,头发,眉毛,胡子被烧去了大半,剩下的一点都被烧成了卷,看这景象,我差点笑出来:“张道长,下次烫头可别用这方法。”

那冯君明,倒地时候侧脸朝向关二爷,如今,他的半侧脑袋,连头皮带脸被尘爆烧的脱了皮,露出了粉红色的真皮组织,血管一蹦一蹦的兀自跳动着,煞是惊人。

我叹了口气,心下一阵恻然,这容貌甚伟的冯君明,被我用风油精弄红了鼻头,都对我暗恨不已,他是对自己容貌分外自信的人,如今被关二爷搞的半侧脸毁了容貌,估计与关二爷,乃至玄机门都会结成了不死不休的冤仇。

此时,李仙儿身上的黑棺慢慢消失,李仙儿茫然的从地上站起,赶紧对自己的头脸一顿乱拍,看到完好无损的自己,又看着满地沧夷,一阵愕然。

我高兴的拽住她:“太好了,还好你没受伤”。说道这,看着她满身尘土的样子,我又不知如何说下去了,扭头看了看囧囧目光盯着我的钟米娜,感激的笑了笑。估计是钟米娜见我高声惊呼,提醒李仙儿小心,知道我记挂李仙儿,所以才事先使出缚道之黑棺封存,在尘爆之前护下了李仙儿。

李仙儿看着倒在地上的冯君明,赶紧甩开我,奔了过去,一见冯君明的惨样,两行珠泪划了下来:“是我害了你啊,你若不是帮我,断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我,我,这该死的玄机门,我绝不放过你们”说着话,召唤着场外的刘文昭,还有罗织道门下无间道的金有一,人间道的莫京,赶紧救治冯君明。

我呆呆的立在当场,看着李仙儿关切对冯君明嘘寒问暖,心头一顿怅然若失,扭头看了看依然囧囧目光盯着我的钟米娜,尴尬的笑了笑,分外苦涩。

第一百一十七章 升炉大会48

场外的玄机门机流主事马念阳,见关二爷被破道之一刀火葬和尘爆的气浪所伤,惊呼一声奔了过去,这瘦老头面如金纸,牙关紧咬,嘴角的黑血仍在不断渗出。

马念阳将关二爷揽起上身,从随身的药瓶内取出一粒药丸,掰开关二爷的牙关,合水灌下。再扶正关二爷做好,又一顿摩前胸拍后背的为他推宫活血。见得关二爷后腰处,被一刀火葬撩到的地方,衣衫尽焚,露出一片焦黑,明显被火气伤及了肾腑。

玄机门玄流主事张向天,蹒跚的走了过来,看到关二爷的情况,皱了皱眉,吸了口凉气:“马道兄,掌教的情况太过危险,我们需要速返玄机门救治”,说话间,冲马念阳处要来清水,掐起指决,捏个“水信印”,关二爷后腰焦黑处的外围连点,随后以掌往外一吸,顺着焦黑处烫出一些粘稠的黑液,伴随着烧肉的腐臭,如此反复几次,黑液丝毫没有变清,却痛的关二爷悠悠转醒:“真真痛煞我也”,刚哀呼一声,复又昏死过去。

张向天与马念阳对视一眼,马念阳点点头。张向天将关二爷扶起使其负在马念阳的背上,转身对钟米娜一抱拳:“圣女见谅,我玄机门掌教受了重伤,我们急需返回玄机门救治,对于掌教法术所造成的拜火教的损失,我玄机门愿意进行赔偿。”说罢,看了看拜火教教众看守的金炉图谱的盒子,咽了咽口水:“这次我们算是栽了,再无颜提及争夺金炉图谱,现在只想尽快救治掌教,这就向圣女辞行了。”说罢,就要和马念阳厉害塔下墓场。

钟米娜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环视了一圈群情激愤的众人。

“你给我站住”。李仙儿闻听张向天要带走关二爷,从冯君明身边跑了过来,拦住张向天和马念阳,纤手一指:“我天策府红拂女在此与你玄机门下战书,半年为期,我天策府定登门拜访,你让玄机门整体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对,还有我们。”罗织道门下的无间道金有一,人间道莫京,扶着重伤的花间道冯君明,走了过来:“我罗织道也在此对你玄机门下战书,半年为期,我们玄机门见”。

“嗯,我拜火教也来,”钟米娜开了口:“关老二居然将我拜火教徒众长眠之地炸成了这番模样,是你说赔偿就可以的吗?我教会前去拜山,连同前愁旧怨一起收回利息!”

“哼,我全真教也会前去,让你玄机门长点教训,莫要行事任意妄为”苏醒过来的王处三挤到跟前,他对关二爷拿他当挡箭牌的事情颇为记怀,主动上前约战。

“我们也去,这关老二太坏了,想必你们玄机门弟子也是如你这个各个心术不正,我们也去教训教训玄机门”。刚才被尘爆气浪炸到的几个门派,也七嘴八舌的叫嚷起来,纷纷在此向玄机门下了约战书。

我心里一阵不安:玄机门这回算是把石头扔进厕所-激起民粪(愤)了。我师父马自在漂流在外这么多年,心心念的玄机门,如今竟因为关二爷搞得人人群起而攻之,这算什么?六大派围攻光明顶吗?师父若知道的话,一定痛心不已。

不行,我要阻止这种情况发生。念及此处,我正要挺身而出,一旁的陈道长赶紧拉住我,冲我摇了摇头:“现在群情激愤,不能再起事端了,此时不宜公开你的真实身份。”

我踌躇了下,止住了自己的冲动之念,心里按下决心:“半年时间啊,一定要尽快找到金炉来救治师父,只要师父马自在醒来,以他的博学,定能让玄机门度过此次危机劫难。”

“哎,既然各位心意已决,我玄机门半年后在仰天山恭候各位大驾”,张向天重重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马三爷,您在哪呢?您可知道玄机门现在遇到了多么大的劫难啊”。说罢,排开众人,在马念阳身后拖着关二爷,步履蹒跚的随着拜火教导引人员离开了塔下墓场。

众人目视着玄机门一众离开,收回目光后,李仙儿上前对着钟米娜一躬身:“仙儿谢谢圣女救命之恩。”

“不必。”钟米娜冷冷的回道。她本是忿恨天策府夜袭丹山,造成马自在昏迷不醒,但毕竟事主并非李仙儿,场内斗的激烈时候,又见我对李仙儿十分关切,看着李仙儿这美貌的小姑娘,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当年和陆小雅,再也对其恨不起来,只好故意板其面孔,故作冷漠状。

估计李仙儿知道马自在与钟米娜的事情,天策府抢走马自在的纸牒,还造成马自在昏迷的事情,她也是知晓的。李仙儿上前一步,想要对钟米娜解释一下:“圣女,关于马”

还未等她说完,钟米娜摆了摆手止住了李仙儿:“休要多言!”然后冲着八大金刚其中一位一挥手,这位金刚走上前来,呈上了两个盒子。

“恭喜李小姐,这金炉图谱归您了,”说罢拍了拍盒子:“我已取下盒中的火药机关,您可带走放心参详,至于能悟出多少,就看您的福缘了!”

刘文昭一瘸一拐的走到李仙儿身边,在李仙儿的示意下,接过了金炉图谱。李仙儿看着刘文昭,冷冷的说道:“刘道兄,我们的过节,回头自会向您找回。”

刘文昭讪笑一下,没有言语,躬身退回。并解下衣衫将两个金炉图谱的盒子绑缚在背上。

“各位,升炉大会至此结束,金炉图谱最后的归属为,天策府。”钟米娜看着场内灰头土脸的一众道人,又看了看断瓦残垣的塔下墓场:“我拜火教本想借此机会,让各道门之间交流一下,未料得有如此变故,实在是我拜火教策划不周所致,在此,钟米娜向各位致歉了。”

说罢,钟米娜抱了抱拳,冲着场内众人躬身施礼。“下面,请各位回馆舍休息吧,晚宴会在六点举行,请各位准时光临。”接着,指引着众人依次离开塔下墓场。

我们出得寂静之塔,看了看天色,已经是下午近三点时分了。这一众人等自夺宝二关到夺宝三关的连续战斗,最后又被尘爆炸起的尘土石屑搞得灰头土脸,结果却一无所获,各个垂头丧气的低头回走。

人群中,只有李仙儿和刘文昭,精神昂扬,他俩小心翼翼的护持着两个金炉图谱,快速的与我们脱离,急速的返回馆舍去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崂山雷击木

顿地孙见我完好无损的回来,拍打了我几下,高兴的说道:“刚听说你小子在夺宝三关时,临阵换将,在这些道人中出尽了风头,搞得玄机门和天策府火并,确实机谋出众啊。”

我尴尬的说道:“顿老哥,你莫要捧我了,我有自知之明,我若在场内,不出两招就得被关二爷或李仙儿掀出场去,所以嘛,何必自取其辱呢。”

我们正说话间,房门啪的被推开,隆武府的顿地赵、顿地钱、顿地李走了进来,呈品字形围住了顿地孙。

“老三,你脱离隆武府,我们兄弟也不阻拦你,可是,请你将扬文匕还给隆武府吧,”顿地赵痛心的说道:“不管你心内对隆武府有何种不满,可你毕竟出身隆武府,这是抹灭不掉的,你也知道,隆武三匕的威名,是三样齐聚才能发挥最大威力,难道你要眼看着隆武府因为缺少了扬文匕而没落吗?”

顿地孙初听顿地如此说,心头怒起,起身说道:隆武三匕是三样齐聚可发挥超常威力,可是道者岂能总是倚靠外物辅助?你看看你们,隆武府一众在此次升炉大会中,在夺宝二关就被淘汰,难道那些进入夺宝三关的道门同仁,都是倚靠门派法宝了吗?哼,只能怪你们学艺不精。你看我我身边的这位苏小道友。顿地孙冲我一指:“你看他可有携带什么法宝?”

顿地钱踏出一步:“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你自己不也是夺宝二关就被淘汰了吗?大言不惭的侃侃而谈,难怪我们族长和长老们容不下你。”

这话问的顿地孙哑口无言,那顿地孙是为了帮我进入夺宝三关,临阵反水而导致其所在的组别被淘汰,现在自然不可对隆武府的三位名言,只能默默背锅。

我心中不忍,正要讲清当时的事实,来替顿地孙辩驳一番。顿地孙将我一拦:“多说无益,他们只是想要回扬文匕而已”。说罢,将扬文匕自腰间抽出,啪的钉在地上:“拿去吧,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回去隆武府讨回。”

顿地钱弯身拔出地上的扬文匕:“你只是隆武府的叛徒而已,隆武府没有派人废你气海,还让你保有隆武府道术,已是莫大慈悲了,你还有脸说回隆武府讨回什么属于你的东西?呸!!”说罢,鄙夷的瞥了一眼顿地孙,转身离开。

“三哥,我”顿地李嗫嚅的张了张嘴,看着顿地孙涨红的脸,喏喏的想说什么,被顿地钱拉着胳膊拽出了房间。

“三弟,你多保重吧,好自为之,哎!”顿地赵叹了口气,摇着头转身离去。

经过这么一番插曲,我和顿地孙都失去谈话的兴趣,他沉默的躺在床上各自想着心事,我见顿地孙心情不快,便将顿地孙离开塔下墓场之后发生的诸般事宜,向他一一说明:“真是一路遇贵人,自从师父昏迷后,得顿老哥您的引荐,结识了陈道长等崂山派一众,这次在拜火教,陈道长等对我诸般护持,真是让我颇为感动啊。”

顿地孙被我勾起了话头:“陈道长说他们对金炉完全不感兴趣,我可并不认同。”

“哦?”我听得好奇:“他若是对金炉图谱有兴趣的话,又怎么会同意我的决定,与刘文昭和张向天换那夺宝三关的资格?”

“我怀疑他们是故意放长线钓大鱼,因为他们知道你是马三爷的弟子吧,”顿地孙说道:“陈道长说他的目的是崂山雷击木,这个应该没错,可你知道崂山雷击木的原本身份是什么吗?”

“我只知道,雷击木是上天雷电所劈开,鬼魂深惧之,是颇有力度的避邪法物。因为雷公电母封杀灵体的信息会残留在雷击木上,对灵体极具震慑力,可以做为镇宅法物。也可以震慑修真有道的动物类仙家,比如您在夺宝二关斗室内打晕的北马仙的胡世通,他身边的那只黄狼,若有雷击木在手,黄狼绝不敢靠近”。我把我对雷击木的理解对顿地孙说道。

顿地孙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民间常用绳穿起一块雷击木,戴在小孩手腕上或者挂在脖子上,认为这样孩子就不会“着东西”,并且好养活,就是这个道理。可那崂山雷击木却不止这么简单,它与你玄机门的金炉也就纠葛。”

“什么?”这惊讶的叫道:“金炉与崂山雷击木能有什么关系?”

“我隆武府和天策府、罗织道一样,在唐时,与皇室纠葛甚深,据我隆武府的宫中人员记载,那张道济得到金炉之后,得玄宗委托,为皇室炼丹,可他无论用蜡或炭做燃料,均无法使得炉内温度达标,所以,外丹一直无法练成,直至玄宗死去,黄巢暴动发生,丹药仍未成型。

“世人都知道黄巢修习的是崂山术,黄巢将崂山雷击木带出了崂山,他也只以为那崂山雷击木是辟邪震煞之物,可张道济何种人物,在黄巢杀入长安之后,他在黄巢身上的崂山雷击木中感知到了雷火,所以,那雷击木被张道济私下使手段弄了去,据说,最后练成了外丹,那外丹被玄机门的第三代传人交给了李克用,李克用才能力克黄巢,使唐朝又得以苟延残喘了些时日。”

“雷火?一般雷击木都是枣木,桃木,柳木之类的,其本质还是木头啊,木头中怎么会有雷火”,我疑惑的问道。

“并不是木头中有雷火,而是蕴含了雷火的力量,”顿地孙对我解释道:“天地间火的种类很多,我们烧菜做饭的凡间之火为人火,天降之火也叫雷火,其余还有龙火,鬼火等等,其中,当以雷火威力最大,那崂山雷击木中蕴含雷火的力量,我估计可以是作为火引存在,可以使燃烧的人火中掺入天火的威力。”顿地孙根据隆武府的记载,抽丝剥茧的对我分析道。

“作为火引存在,那岂不是早就被烧没了?”我更加的不懂。

“火引只是引而已,像药引,每次只用一点,可能起的也是催化剂的作用吧,是否崂山雷击木也是这样,我就不好猜测了”,顿地孙挠了挠头。

“若是崂山雷击木有这特殊功能,真是有可能现在仍和金炉一起被藏在某地,否则,没有崂山雷击木作为火引,金炉就难以使用,是不是这个道理?”我向顿地孙问道。

“是这道理!”顿地孙点了点头:“所以,找到了金炉,估计就找到了崂山雷击木。”

“若真是如此,陈道长装作对金炉图谱毫无兴趣,这行为就有些可疑了。”我沉吟着,脑子依次闪现出周玄清的和蔼,陈道长的护持,孙集福的信任,这崂山一脉个个一身正气,却均对我隐藏其真实本意,到底为何?

第一百一十九章 送行晚宴

傍晚时分,大家陆陆续续的来到宴会厅,偌大的厅内,每个餐桌上已经写好了各个与会者的名号牌,大家按位就座,我放眼望去,厅内少了玄机门,天策府,罗织道和隆武府,玄机门和罗织道都为了救治伤员而早早离开,天策府得了金炉图谱,怕久生变故,留信辞行而去,而隆武府,从顿地孙那里收回了扬文匕,此行也算有所收获,何况,隆武府与拜火教都在封禁山内,算是邻居,故也托故不来了。

我这一桌坐了彼此相熟的几位,分别是顿地孙;崂山道派的陈道长,孙集福;加上关中黄家显宗的黄志清,黄志风,以及隐宗的黄志宗,黄志良;正好八人一桌。可见拜火教招待客人的用心程度,避免了将不相熟的安排在一起,徒生尴尬。

席间,钟米娜一番致辞,什么感谢大家光临捧场了,什么升炉大会圆满成功了,我是听的左耳进右耳出。陈道长见我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奇的问道:“苏小道友,你这是怎么了?无精打采的?难道是因为没得到金炉图谱吗?要知道,可是你做主,连带着老道我一起放弃夺宝三关的资格,老道我都不在意,你这又是缘何丧气起来?”

我几次想将心中的疑问直接道出,但看看了周围,人多口杂,只要压下心中疑窦:“道长说笑了,我并不是因为得不到金炉图谱而不快”

“嘿嘿,我可是知道,”顿地孙怕我年轻,耐不住性子,接过了话头:“陈道兄,我听黄家兄弟说,在夺宝三关的时候,我这小兄弟可是对台上天策府的李仙儿紧张的不行,数次出声示警,那关切之意,可惜我当时不在场,否则,定好好羞他一羞。”

“是啊,是啊,那可是我亲眼所见,这小子还窜到场内,对那妮子嘘寒问暖,可惜人家连理他都没理,人家关切的是冯君明那大帅哥,啧啧,热脸贴上了冷屁股,好不尴尬。”边上的黄志宗赶紧出声附和。

人就是这样,什么事情只要转到男女之事,花边新闻之类,定是让说者说的口沫横飞,听着听的摇头晃脑。我苦笑的摇了摇头:“各位道门前辈,怎么会对年轻男女之事如此上心,莫要取消咱了。来来来,此间事了,大家各奔一方,也不知道何年何月再相聚,”我端起了酒杯:“小弟在此敬各位道兄一杯,祝大家都等得窥天道,术法有成。”

“好,你说的没错,这才是我们修道中人的终极目标”,孙集福附和道:“不过,小兄弟你对人家妮子的爱慕之心,大家可都是看着呢,我们也祝你心想事成,来来,干干干。”

一番觥筹交错下来,我本以为大家会慢慢放弃对我的调侃,哪知道,这帮人酒助谈兴,居然说起来没完,甚至关中黄家显宗那两位,居然对我出谋划策,教我如何如何去获得美人芳心,说得好似他就是情圣一般。

在场的都是道门前辈,我又不能拉下脸来,只好强颜欢笑的听着,当我眼角余光看到陆小雅从主桌处走来,不由得慌乱起来。我赶紧连忙挥手,阻止这帮口无遮拦的道人,却已是不及。

原来厅内众人,在夺宝三关被尘爆炸的灰头土脸,虽然都清理干净了,但也难掩心头沮丧。即使拜火教送行晚宴菜品丰富,助兴节目精彩,可夺得金炉图谱的天策府,尘爆的罪魁祸首玄机门都不在场,大家没有了喝彩的对象,也没有了寻衅报复的目标,所以,厅内的各位道人很是提不起精神。

唯独我这一桌,虽然都是夺宝三关的淘汰者,但却谈的兴高采烈,这就有些过于引人注目了。主座上坐的钟米娜,陆小雅,八大金刚等人,不时的瞥眼过来,陆小雅毕竟少女心性,好奇心强,侧耳倾听片刻后,向我们这桌走来。

我见陆小雅走过来,估计她已经将我们这桌的谈笑听的满耳,我心内有愧,赶紧站起身形,从空处拉了把椅子:“恭迎拜火教下任圣女莅临我处指导。”

旁边的关中显宗的两个年轻人,已经喝的口舌不清:“苏兄弟,相信我的没错,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管他什么红拂女,再换其他颜色也得一样被你征服”顿地孙和黄志宗赶紧一顿狂咳,可这二位仍然兀自说个不停。

“你俩喝醉了,走,走,我们去散散风去”,隐宗的两位拉起了他俩,摇摇晃晃的走离了大厅。

“嘿,我们三个就别在这凑热闹了,咱们也去放放水去”。顿地孙招呼着陈道长和孙集福,也起身离开,临行前还冲我眨了眨眼睛。

这桌的各位,都知道我玄机门的身份,也知道我师父马自在与拜火教圣女钟米娜之间的纠葛,如今见下任圣女陆小雅过来,都识趣的纷纷离席。

“你要征服红拂女?”陆小雅笑吟吟的坐下,看了看已经空出来的桌子,以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看着我。

这一瞬间,我有一丝怪异的感觉,短短两天的间隔,那个纯真无邪的小女孩陆小雅好像消失了,这个叫陆小雅的容器内,装入了一个让我感觉陌生的灵魂,是我的错觉?

“师妹,你别听他们瞎说,一群大嘴巴开玩笑而已”。我赶紧解释。

“解释就是掩饰哦,”陆小雅笑了一笑:“娘都对我说了,她肯出手救下李仙儿,还不是见你紧张她的安危?娘虽然气恼,却也不好对人的真实情感横加指责,我们拜火教崇尚火,那代表着本性的率真。”

我惊讶的张大嘴巴,这个陆小雅变化好大,几天前还是个纯真烂漫刚过十六岁的小姑娘,虽然才行使了拜火教的入教礼没几天,可以不能学习进步的如此之快吧。

陆小雅见我惊愕的样子,不觉莞尔:“师兄,难道我父亲没给你讲过我们拜火教的秘密吗?”

我摇了摇头:“师父从来不提,看来这段经历是他心底的秘密,只是偶尔谈及你们娘俩,师父都会伤心落泪。”我奇怪的看着她:“师妹,我这么感觉你变化好多,好像我从没认识过你一样,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的道心领域感应还很灵敏嘛”陆小雅赞叹的说道:“我想跟你说的拜火教的秘密,就是关于圣女的传承,”说到这里,她凑到我的耳边,小声说道:“圣女的传承,可以通过拜火教的秘法-血之记忆,直接获得历代圣女的知识传承,但是经验阅历嘛,却需要自己修习,也就是说,我现在的知识水平,可是接收了历代圣女的信息,我就是个移动的知识宝库,只是还欠缺实践的检验而已”。

第一百二十章 血之记忆

陆小雅一番话,听得我十分惊讶,人又不是存储介质,怎么能够将他人的记忆做出转存储的事情?

我张口结舌的说道:“师妹,你,你刚说什么血之记忆?”

陆小雅撸起了袖子,我看到他两手手腕几个五芒星的标识,顺着手腕往上几条血丝,蜿蜒到袖笼内,血丝外侧一片青绿,就如同我们平素注射吊针时候,针头滚针所致的青肿一般。陆小雅放下袖子,接着说道:“娘说,父亲现在重伤昏迷,找到金炉炼制出外丹,也许可以救治他,现在时间过于紧迫,不能采用以往循序渐进的传承方法,只能用较为猛烈的血之记忆法,需要我尽快完成拜火教的传承,好能随在你身边,作为你的助力帮手。”

说道这里,陆小雅停了一下,似乎在思索接下来如何说一般,扭捏的捏着手指,半晌,终于下定决心继续说道:“娘还说,你对天策府的李仙儿动了心,我们拜火教的教义,一贯尊崇如火一般的率真本性,所以,她不希望我阻拦你的真实情感,只要我随在你身边,让你能时刻感受到我的真情实意。”

我听得脑中嗡的一声,看着面前俏丽可人的陆小雅,脑中却闪现出李仙儿冷漠的面孔:“师妹,你才行得了拜火教的入教礼,应该修习学业,去过正常女孩子憧憬的幸福生活,你放心,我一定会寻得金炉,救醒师父的!”

听我如此说,陆小雅脸色一变,嘤的一声似要哭出来,忍了一下,复又笑了笑:“师兄您不必躲我,我也是为看救我爹爹”。说罢,竟然笑颜如花的拿过酒杯,与我的酒杯微微一碰,一饮而尽,张口说道,“况且,这是我决定了的事情,你是甩不开我的。”

这最后这句话的语调冰冷异常,就如机器读出来一般生涩,没有感情,听起来就不是出自她的嗓音。

我惊恐的望着她,完全不顾手中的酒杯已歪斜,杯中的酒撒到桌子上,再顺着桌子流到了我的裤子上,我也浑然未觉。

陆小雅接过我手中的酒杯,将桌上的餐巾递给我,眼神一黯:“师兄见谅,这血之记忆,虽然能短时间内完成传承,但却会造成情绪不稳,偶尔带有历代先辈圣女的情绪记忆和表现,我现在还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能靠后期不断修炼吸收,完全转化为自己的力量后,才能恢复如常”。

说道这,语带哭腔:“师兄,你该不会嫌弃我吧?今晚还有最后一次血之记忆,我是否还要继续坚持下去呢?接受传承时真的好疼啊,我都头都快还要炸掉了”。说到这,陆小雅疯狂的摇了摇头,就如同吃了摇头丸一般,长发甩的左摇右荡,却没有停下的迹象。

我怜惜的一把抓住她,捧着她的头脸,盯着她说道:“师父说过,任何术法都有风险,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就如同交易的等价交换一般,你又何必遭受这种痛苦啊,师父若知道,定然会心疼的,如果有可能,就放弃那劳什子血之记忆吧。”

“放屁!”一丝声音从我心海里响起,是钟米娜的声音,自从夺宝三关的时候,我俩为造成玄机门和天策府火并的情况,我们之间通过道心领域,进行了同频对接之后,就可以将彼此的意识流通过道心领域投射到对方的心海里,就如同真实语言交流一般。

我心内一惊:“师娘,您这是?为何要让师妹接受这么危险的血之记忆。”

“她是下任圣女,她有她的责任和义务,身为拜火教的下任圣女,就注定她无法过上普通女孩那平凡的生活。”钟米娜的声音又在我心海里响起。

“即使如此,也不应该用这么危险的方法啊,难道循序渐进的修行就不行吗,如此急功近利,师妹的身体能负荷得了吗?”我不满的回复道。

“她是我的女儿,你当我向她这么做吗?哼,还不是因为你。”师娘的声音听起来怒气冲冲。

“因为我?”我迷糊不解的在心海内回复道。

“我将你在寂静之塔以及塔下墓场的情况讲给她听,小雅听出了端倪,自卑她没有能力帮助你,而且,她分外担心你受到李仙儿的蛊惑,是以才要求我用速成之法,她的一片真心,你可承受得起。”钟米娜愤愤的说道:“现如今,只有继续完成血之记忆的传承了,小雅可以后续通过修炼融合先辈记忆,回复以往性情心态。否则,若现在中止血之记忆的传承,一旦半途而废的话,她就只能一辈子这种状态了,哎,小雅这是何苦,都怪我组织不了她”

一贯沉着冷静的钟米娜,此时俨然成了絮絮叨叨的慈祥母亲。我知晓了各种原委,不觉沉默起来,我捧着陆小雅的脸,看着她时而茫然,时而清醒,时而狠厉的眼神,感觉她的身体就好似被人塞入了若干不同的人格灵魂,再不断的转换着,都想获得小雅这身体容器的控制权。

我的眼睛湿润了,留着眼泪说道:“小雅,都是师兄不好,你放心去完成血之记忆的传承吧,师兄会带你一起去寻找金炉,一起去救师父,好不好。”

听我这么说,陆小雅的眼神慢慢清澈,好像逐渐找回了她的主体人格,重新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师兄,谢谢你,我会努力的,还剩今天一晚,我就可以完成血之记忆的传承了,明天我们一起出发好不好?”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看主桌处钟米娜冲我这边招了招手:“师妹,师娘叫你了,一定小心,坚持完成血之记忆,师兄需要你的帮助哦,明天我再馆舍等你好不好?”

“师兄,你需要我的帮助?嗯!我一定努力。”陆小雅的眼神慢慢坚毅起来,点了点头:“明天等我,我一定会成功!”我看着陆小雅的背影,眼睛又朦胧起来。

片刻过后,顿地孙、陈道长等一众人回来,见我眼睛红红,又都嬉笑起来,孙集福摇头晃脑的念到:“赆别临歧裹泪痕,最难消受美人恩。”

陈道长也学着孙集福的样子,拿起筷子敲击盘子,击节说道:“关心春色到心门,相对忘言契早深。”

顿地孙赶紧接了过去:“女貌郎才别有真,卿莫飘泊误风尘”。

他们念的虽然诗词出处各不一样,也有适当的修改,凑到一起却俨然就成了一首好诗,而且震人发聩,要知道,佛家讲究禅机,道家讲究谶语,他们这一番话是借机点醒我,不可处处留情,堕入风尘。

我听得心头警醒,忙忙起身向他们三位一施礼,惭愧的说道:谢谢各位,小子受教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答疑解惑

我见关中黄家的四人迟迟未来,向接待的拜火教教众了解了一下,才知道他们已经回馆舍休息了,如此,桌上就剩下我、顿地孙、陈道长和孙集福了。

我想起晚宴前,顿地孙曾跟我提及崂山雷击木的事情,既然心中有疑虑,何不趁此开诚布公的问个清楚。

我换了个座位,坐到陈道长和孙集福之间,压低了声音问道:“陈道长,小子有些疑虑不明,还请道长指教。”

陈道长笑吟吟的问道:“何事,弄的这么神神秘秘的,还非要挤过来说?”

“关于崂山雷击木”

还未等我说完,陈道长摆手示意,截住我的话头:“苏小道友,这厅内人头口杂,我们回房间细说”。说罢,当先起身,一拍孙集福:“孙道兄,斋饭吃的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顿地孙看了我一眼,也随之起身:“走吧,小兄弟”,说罢,离开桌子,对着主桌的钟米娜等躬身施了一礼,拉着我离开了宴会厅。

回到房间,见陈道长和孙集福已在走廊等着我了,开了门,将他二位迎来进来,落座之后,陈道长直奔主题:“苏小道友为何忽然提起崂山雷击木呢?”

“当初在崂山时,周玄清道长,您还有孙道长,都曾说来封禁山此行不是为了金炉图谱,而是为了崂山雷击木,这点,从您肯同意随我一起退出夺宝三关来看,是可以确定的。”我将过往简明的说道。

陈道长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们也确实反复声明过,我们对所谓的玄机门金炉法宝,完全没有兴趣。”

“可是,据我后来所知,貌似崂山雷击木,就是金炉的引火之物,若真如此,这崂山雷击木就应该和金炉是配合使用的,应该孟不离焦,焦不离孟才对,也就说,那金炉的线索,就应该是是崂山雷击木的线索,所以,我才对您崂山派一众,均对金炉图谱的线索不感兴趣,感到怀疑和奇怪?烦请道长为我释怀”。我真诚的望着陈道长,坦然的说出了我的疑虑。

“哈哈“,陈道长听了我的疑问,大笑起来,半晌之后,止住笑声:“苏小道友心思果然缜密,你说的没错,这个疑点却是明显,可是若这个疑点根本算不上疑点,您再考虑考虑,有没有这个可能?”

“哦?”我听陈道长如此说,沉默下来,静心思索:“按理,金炉的线索,就应该是是崂山雷击木的线索,他们不应该对金炉线索毫无兴趣的?换句话说,那崂山雷击木的线索,也就应该是金炉的线索,他们此行,是为了来封禁山寻找崂山雷击木,难道说”我眼睛一亮,盯着陈道长结结巴巴的说道:“难道说,金炉和崂山雷击木都应该在封禁山中?”

陈道长默然,随之点了点头:“你说我们为何对金炉图谱毫无兴趣?因为我们本就知道那金炉图谱的内容是什么,那两个金炉图谱,就是我崂山道派先辈所绘!”

这可正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我惊讶的起身站起,张大嘴巴半晌作声不得:“怎么会?既然是崂山道派先辈所绘,怎么会落到拜火教的手里?还有,为何你们这么多年仍没有找到崂山雷击木?难道不应该找到金炉就会找到崂山雷击木了吗?”

“你说找到金炉就能找到崂山雷击木,或者找到崂山雷击木就能找到金炉,这话是对也不对。”陈道长解释道:“凡天地灵宝,都相声相克,比如剧毒之物,百步之内必有解毒之物,这是相克,而金炉所藏之地,却是百里之内必有崂山雷击木,他俩是相生。置于一处则引燃金炉之火,熊熊难灭,若分开藏之,无论隔了多远,都会张腿一般,自行移动至百里之数,这就是天地灵宝的奇妙之处”。

这简直难以置信,我瞠目结舌的盯着陈道长:“道长说笑了,您说的是神话故事吧?”

“哦?神话故事吗?夺宝三关的五尸阵?张向天的金刚咒,李仙儿的东斗三星阵,冯君明的式神?包括你修得的道心领域,这些难道看来不也如神话一般?要知道,天地间有很多玄妙之事,都不可以常理度之。”陈道长谆谆教导着我。

“这金炉图谱一直在我崂山道派收藏,期间,你师父的师父马丹阳曾几次来寻,均未能得逞,后来,他找了几个道门高手,趁我派不备,从我派中盗取了金炉图谱,只是不知,后来如何会落到了拜火教的手里,而且,更诡异的是,马丹阳盗取了金炉图谱后,就再未在江湖上出现过,再后来就有了马丹阳失踪的传言。事实上,我派早就留有金炉图谱的拓本,所以才完全对这次升炉大会没有兴趣,我这么说,可能解开你心中疑窦?”陈道长望着我,笑着问道。

我点了点头:“若真是如此,那么就说得通了,我只是奇怪,你们既然早就持有金炉图谱?这么能通过金炉图谱来断定崂山雷击木在封禁山?,若这推论成立,为何不早日来寻?”

孙集福在旁边听的呵呵直笑:“苏小道友入道门时间还少,殊不知,天地灵宝出世,要有几个关键要素,例如时机,有缘人,灵宝自动认主等等,就好比,你要去申请办理一个什么证件一样,必须文件到,费用到,时间到才能启动程序一般道理。”

我有些听懂了:“孙道长的意思是,不是你们以前不去寻找崂山雷击木,而是未到时机?未得有缘人?”

陈道长抚掌而笑:“哈哈,孙道兄解释的很准确,就是这个道理,就像你的师爷马丹阳,据说他一辈子都在为了找回玄机门法宝而奔波游走,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时机未到,人力岂能抗天道?不与天地争道,不与君子争德,不与小人争利,就是这个道理。”

顿地孙也听的恍然大悟:“陈道长您是说,如今正是宝物出世的实际,那有缘人,莫非是指苏有友?”

“没错。”陈道长斩钉截铁的说道:“这是本派掌门师兄周玄清所测,定不会出错”,说罢顿了一顿:“你看拜火教举行个什么升炉大会,拜火教毕竟是不入宗派总簿的外五流道门之一,为何会有这么多门派到场?因为修为有道的道门,基本都可以预测宝物出世的大约时间和方位,都在等一个契机,所以嘛,别看有些道派已经离开拜火教的领地下坞岭了,但绝不会离开封禁山,不信,等着瞧。”

“可是他们虽然等得了时机,却没有等得有缘人,留在封禁山为了哪般?”顿地孙不解的问道。

陈道长和孙集福齐齐看着我,微笑不语:“直接关系,间接关系都是关系,结果未必是原因的果,原因也未必是结果的因,此次灵宝出世的因果缘由,皆要看你的命数造化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确定目标

陈道长与孙集福的解释,虽然于情于理皆通,但我仍有不解的地方,于是,继续问道:“陈道长,既然崂山道派持有金炉图谱多年,而且,虽然被我师爷马丹阳盗走了,却留有拓本,不知,可否让我看下拓本或者给我说下金炉图谱的内容?”

我虽然在拜火教的寂静之塔看过金炉图谱,也听钟米娜说过,我师父卧底拜火教,就是为了带走这金炉图谱,可如今陈道长却说,金炉图谱本是崂山道派之物,不免让我难以接受,毕竟,从陈道长和钟米娜的口中,已经可以验证这东西跟我师爷马丹阳和我师父马自在都有关联,我不免要谨慎一些,所以,我没有对陈道长道出实情,而是先出言来试探他一下。

陈道长笑了一下:“掌门师兄说你是我派崂山雷击木的有缘人,临行前,着我和孙道兄,只要你有所要求,在不违背道门原则的情况下,都要尽量配合你,帮助你,”他边说话,边从后背的宝剑剑匣内,抽出一张白布,不注意的,会以为这是宝剑的垫层,用作宝剑防震或者擦拭用的绒布,哪知道,这居然会是金炉图谱的拓本。

“顿老弟我们相识多年,也不是外人,而且,得您引荐才结识苏小道友,所以,我们也不必避讳什么,请上前来一起观瞧”。陈道长边展开白布拓本,边招呼顿地孙凑到近前。

我看着逐渐展开的白布拓本,果然,是两个人物画像,一个是刻着个挽着头暨男人,背负宝剑,颌下三缕长髯,长耳阔口。另外一个头戴纶巾,身上脏兮兮的破烂烂的,一手背负身后,一手持诗书,仰望天空。拓本的内容与我之前见的金炉图谱的木刻画一模一样,这就我就不得不信陈道长的说辞了。

“金炉图谱难道不应该是个类似寻宝图的东西吗?”顿地孙看着两个人物画像也傻了眼:“这俩画像算什么?”

我心中暗笑,顿地孙的表现与我初见金炉图谱原版木刻画的表现一模一样,我故意沉默不言,也装出一副费解的模样,且看陈道长如何解读。

“我派传下来这个金炉图谱的先辈,应该是元代的时候吧,他是属于盲修,双眼天生失明,所学道门经典都是听他人所念,然后再自己体悟,盲人对于天地玄机感应最为敏感,也最擅修习道门五术山、医、命、相、卜中的卜术,所以,派中请他来预测我崂山道派法宝崂山雷击木的下落,这盲修的前辈卜算了数日,在木板上以刀刻了两幅人物画后,就耗尽心力而羽化升天”。

陈道长已手抚着白布拓本,继续说道:“盲修之后的各时代门人,都曾想解读这两幅人物画到底与崂山雷击木有何关系,但那盲修前辈天生失明,根本从未见过世间的人物画,他是根据自己的想象所画,难免与世间的实际人物画来比有失真的情况。从盲修前辈的时代直到近代,这期间对木板所刻画的人物进行猜测的不下百人,针对这百余人进行过多次调查,发现与崂山雷击木毫无关系,直到马丹阳盗走了金炉图谱之后,我崂山道派出了个道术奇才周玄清,根据他的推演再结合拓本人物画”

陈道长将手指在负剑的人物画上:“周玄清师兄断定他是吕洞宾”,又将手指挪到捧书的人物画上:“他是王安石。”

听陈道长说到此处,我心里暗想:“若然与我猜测的如出一辙,我是没有推演出这两个人物是谁的能力的,我是通过师爷没事就对师父念叨的几首诗来判断的,师爷当初应该也是推算出这两个人物是谁的,所以没事就念诵这两个人的诗词,且诗词中暗含金炉的信息,只是,即使知道了金炉与这两人相关,去找寻金炉,仍是石投大海,所以,师爷马丹阳,一辈子也没有找到金炉所在,直至他失踪,好在师父记得了师爷常念及的诗词,可惜的是,师父在卧底拜火教期间,没有真正看过金炉图谱,否则,以师父的博学多才和聪慧,结合图谱和诗词,断出这二人是吕洞宾和王安石,当易如反掌。”

想到这,我叹了口气,这就应该是周玄清所说的时机未到,缘分未到吧,任你本事通天,仍难寻得灵宝。

“等等”,我想到这,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赶紧说道:“陈道长,刚才您说的是,贵派的盲修前辈,卜算的是崂山雷击木的线索,可这,这么最后却成为了金炉图谱?,难道不应该叫崂山雷击木图谱吗?”

孙集福听的哈哈直笑:“苏小道友,你方才刚说,这崂山雷击木相当于是玄机门金炉的引火之物,他俩应当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找到金炉就有可能找到崂山雷击木,找到崂山雷击木就有可能找到金炉,所以,这本质为崂山雷击木图谱的板画,最后就成了金炉图谱了。”

“刚才陈道长说,金炉和崂山雷击木这俩天地灵宝属于相生关系,必会维持相聚百里之数,那么,周玄清道长预测这崂山雷击木在封禁山内,也就说,金炉会在以崂山雷击木现世的地点为基点,方圆百里的范围?这范围太大了”。

而且,这封禁山本就是武夷山的山脉之一,高山大林藏个十万大军都看不出来,要在封禁山里找到崂山雷击木,难度确实不少,往好了讲,即使找到了崂山雷击木,要在这个点的方圆百里范围内,找到金炉,哎,我的头都大了”,我拍了拍头,估计现在我的表情就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陈道长笑了:“别忘了你是周玄清师兄推演出来的有缘人,希望灵宝识主,主动出现吧”

“道长说笑了,即使灵宝识主,可那崂山雷击木本是崂山道派的宝物,难道被我寻得的话,崂山道派肯让其归我所用?”我郑重其事的问道。

实际上,我心里一直担着心,听陈道长和孙集福的一番叙述,明显可以感觉他们此行对崂山雷击木是势在必得,可是,我要救治师父马自在,就得寻回金炉,可寻回金炉没用啊,需要有崂山雷击木的雷火力量,才能通过金炉炼制外丹,这里面一环套着一环呢,一旦寻得了崂山雷击木,却被崂山道派回收的话,后续的事情即使顺利办成,也成了无用功了。

“苏小道友,莫要心焦,我知道你心中所虑”。陈道长笑了笑:“周师兄说了,若是因你之故,有幸寻回崂山雷击木,可以将崂山雷击木借你使用十年,十年后还给我崂山道派即可。”

这下我可是吃了定心丸,赶紧抱拳拱手,“谢谢崂山道派成全,我一定尽心尽力去办,先寻得这崂山雷击木,再去找那金炉图谱。”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多重性格

尽管陈道长和孙集福解释的清楚详尽,但仍有一些地方不是很清楚,比如,吕洞宾和王安石的画像和崂山雷击木有啥关系,这俩人的画像可没有指出位置在封禁山,这个位置的测算,实际上是周玄清结合吕洞宾和王安石的画像推演而出的,到底有多少准确度不得而知。我摇了摇发涨发昏的脑袋,事到如今,想多也无益,毕竟想到不如做到,再详尽的计划也不如变化快。

“那么,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办呢”我止住乱七八糟的思绪,问向陈道长。

“你是崂山雷击木的有缘人,而崂山雷击木又关系这金炉的下落,所以嘛,接下来该怎么办?应该来问你自己。”陈道长笑着说道。

我伸出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来决定怎么办?我这么知道怎么办?我要知道怎么办?又怎么会问你怎么办?哎,到底应该怎么办?”

孙集福和顿地孙对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顿地孙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了,别费神想那么多了,这一天太累了,休息休息,明天再说,你不是有缘人吗?等缘分到就是。”

我蒙蒙的看着他们三:“那就等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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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我睡的分外香甜,毕竟累了一天,再加上送行晚宴上饮了一些酒,睡梦中,我迷迷糊糊感觉梦到了师父马自在,他在我面前,还是那个风趣幽默的胖老头,如从前一般与我斗智斗勇,用他的智慧来引领我,可忽然,他的身形慢慢淡化,越飘越远,我不断的追逐,喊叫,他仍是不理我。

“师父!!”我大喊一声,从梦中惊醒,一缕阳光从窗外射入,投照在我的脸上,分外谎言,恍惚中,感觉师父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我伸手抓了一把,只有弥散在光线中的偏偏灰尘。

我心里顿起一阵不祥之感,莫不是人魂不能聚体了?人的身体作为容器存在,本为三魂七魄的修炼之所,三魂中的天魂地魂平素不在体内,只有人魂居体统御七魄,我在梦中所见的马自在,身形渐渐模糊,到底是他的天魂或地魂给我的警示,还是身体容器无法聚纳人魂?

“看来必须得抓紧了。”我喃喃自语,紧握着双拳。

我刚收拾停当,陆小雅就走了进来:“师兄,早。我来了,我已经完成了血之记忆的传承,小雅要和你一起去寻找金炉呢。”

我看着面前的陆小雅,一头长发披洒在背后,眉黛远山,薄施脂粉,额心一点五芒星印记,五芒星正上方的尖角淡淡的闪着光芒,粉面桃花的,分外惹人爱怜,仿佛一夜之间,那个懵懂的无知少女成熟了。这陆小雅的气质变化太多,我愣愣的看着她,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了,师兄,傻愣在那干嘛?小雅今天不好看吗?”她妩媚的转了个身,摆起的裙摆荡起阵阵香风,婀娜多姿的身形展露无余。我吞咽了下口水:“好看,师妹,不过,这与你的年龄不相称的成熟,让我感觉很怪异呢”。

“你要学会习惯呢”陆小雅又是一个转身,额头上五芒星的左平角亮起,她柳眉倒竖:“这回怎么样?是否有那李仙儿的泼辣样呢,如果是,师兄就会像关切她一样的关切我了”

我赶紧上前,拽住她的胳膊,摇晃着她:“师妹,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个样子,会让人觉得你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你如是不能控制好血之记忆的传承,师兄不能带你离开拜火教!”

陆小雅初听我说她是精神分裂症患者,杏眼一番就要发作,见我又说继续如此就不带她离开拜火教了,她额心的五芒星频闪,光芒转到五芒星的左下角度后,陆小雅叹了口气,温温婉婉的说道:“师兄,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完全控制血之记忆传承,不过,我确实需要经验和阅历来加速消化血之记忆,还请师兄不要嫌弃小雅学艺不精,带我一起寻找金炉吧,我要救我那素未谋面的爹爹”

我吁了口气,这才是真正的小雅,看来,这血之记忆通过他手腕的五芒星术式进行,完成传承后会在她额头形成一个五芒星印记,根据五芒星五个角的光芒转换,完成前代圣女记忆传承的转换,比如,上角的光芒亮起,她就是那个成熟妩媚的性格,左下角的光芒亮起,就切换回她陆小雅的本身。

我叹了口气,带着这种一个身体容器内藏有多重性格的陆小雅在我身边,真不知道是福是祸,只是不知,她何时才能完成血之记忆传承的消化吸收,否则,若一直如此,那就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精神分裂症患者了。

“小雅,我们来一趟不容易,准备在封禁山内逛一逛,所以,还得烦请你跟师娘说下,”我没敢直接说我们要去封禁山寻找崂山雷击木,而是找了个理由。

“师兄,有什么事情你不要瞒我,别忘了,我完成了血之记忆的传承,我的脑袋里可装着数代先辈剩女的记忆,你这么说,只会让我觉得你的说辞幼稚可笑”。陆小雅声音变的冰冷。我盯着陆小雅,她额头的五芒星的右平角方向已经亮起,难怪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如此冰冷。

这一会功夫,我如同与四个不同性格的陆小雅进行交谈,分别是上尖角亮起的妩媚成熟的陆小雅,左平角亮起的泼辣火爆的陆小雅,右平角亮起的冷若冰霜的陆小雅,以及左下角亮起的陆小雅本身,现在只是不知右下角亮起时,她会表现出什么样?

而陆小雅在各个性格之间切换的如行云流水,我却是一时难以适应,如今需要面对着多个不同的陆小雅,让我说起话来需要分外小心措辞。

她头脑内传承有各代圣女的记忆,看来是瞒她不过了。我叹了口气,收起心内的机谋算计,实话实说道:“我们要在封禁山中找寻崂山雷击木,这崂山雷击木可以说是找到金炉的钥匙,所以,我需要和几个朋友去山中寻宝,还希望拜火教给提供些方便。”

陆小雅冷冷的笑了笑:“这就对了,师兄,你和您的朋友请稍等片刻,我去找娘商议下,预先做些准备,一会就来。”这个性格的陆小雅,即使笑,都让人感觉阴冷扑面而来,笑声如击打在窗户上的冰雹,震的我从心底发寒。

第一百二十四章 组队出发

陆小雅离去片刻,就有拜火教徒众过来:“苏先生,圣女有请。”

我向隔壁的顿地孙,陈道长等打了个招呼,便随这拜火教徒众去见圣女,路上暗想:“我得想个什么办法,说服钟米娜,让陆小雅留在拜火教,不要随我一起上路,现在她体内的多重性格很不稳定,我可生怕惹出什么大麻烦。”

见到钟米娜的时候,她正在和陆小雅低头密语,见我进来,示意那拜火教徒众关好房门。我赶紧恭身施礼:师娘安好。

钟米娜抬起了头,面色苍白,眼窝微微发青。我愣了愣,赶紧关切的问道:“师娘,您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的差。”

陆小雅说:“娘为了我的血之记忆的传承,耗费心力和灵力过巨”

钟米娜摆摆手:“虽然有所影响,但跟这个没关系,是因为,我昨晚梦到你爹了,我感觉他的情况不是很好,应该是灵魂在慢慢溢散。”

我听的心中一紧:“师娘,我昨晚也梦到师傅了,莫不是?”

“你梦到的情况是怎么样的?”钟米娜焦急的问道。

我将梦境中所见,以及我接下来准备去先找崂山雷击木,再去找寻金炉的计划跟她和盘托出。

钟米娜想了想,说道:“那么这样,我们兵分两路,你告诉我马自在的住院地址,我去找马自在,现场看是否能以拜火教的鬼道术来稳住他的灵魂,你和小雅,以及你那几个朋友,务必要找到崂山雷击木和金炉的下落,现在看,利用金炉炼制外丹来救治马自在,是势在必行了。寻宝所需要的物品,你列出清单来,我马上着人准备。”

听得钟米娜要亲自去护理马自在,我心中暗自高兴,赶紧将师傅住院的特护地址和联系人告诉她。随后,我为难的挠挠头:“师娘,关于小雅,是否让他留在拜火教,她现在的情况,血之记忆的传承可是没有安稳融合,性情多变,我怕”

还未等我说完,钟米娜和陆小雅这娘俩异口同声且声色俱厉的说到:“你怕什么!”

我吓的一缩脖子,噤若寒蝉的摇了摇头:“没什么,没什么,就按师娘的决定办。”

师娘满意的点点头:“总算你师父没白教你一场。”说着话,从门外唤来八大金刚中的一位,让他随我回馆舍,准备一应物件。

接着,钟米娜从桌内抽出了道隐刀,交到我手:“当初在寂静之塔的斗室内,我收走了这把的道隐刀,现在还给你,要知道,夺宝过程凶险,切莫逞强。”

随后,从腰间抽出了形彰矛,犹豫了一下,交给了陆小雅:“小雅,这是我拜火教的重要宝物,早晚要交到你手,虽然你现在功力不足,还没有完全消化吸纳血之记忆的传承,这形彰矛也是各代圣女所用之物,你带在身边防身,时长用用,也许会加速你的血之记忆的传承吸收,请一定保管好它。”

钟米娜这时候就如同个慈母一般,啰啰嗦嗦的反复交代,良久过后,嘱咐我照顾好陆小雅,便让我们随着那位金刚一起回馆舍准备东西去,她也即刻动身,要前往青岛去照顾马自在。我们刚要出门,钟米娜忽然一拍脑袋:“差点忘记说重要的事情了,你们先去找崂山雷击木的话,建议你们先去九仙湖附近看看,那里每到盛夏,雷击事件频发,在道门中人看来,这是天地有感或应某宝而产生,只是大家从未想过崂山雷击木会在这里而已”。

我高兴的点了点头,有点线索总好过大海摸针。等我回到馆舍,顿地孙,陈道长,孙集福正等的心焦,见我和陆小雅回来,顿地孙疑惑的问道:“我们可不是去游山玩水,难道你要带着她一起去?”

“圣女交代,让苏先生带着小雅一起出行,各位有什么需要准备的,请告诉我,我这就去准备”,拜火教的这位金刚说起话来瓮声瓮气,通过他的话,也确定了陆小雅是跟定我们这支寻宝队伍了,陈道长和孙集福便默然不语,找过纸笔,开出此行所用的物件:“有钩索,长绳,折叠铲,符纸,朱砂,赤硝,瓦斯灯,火油,手电,干粮,罐头,净水,帐篷,防水服、电池等一堆必须物品”。

拜火教效率很好,半个小时左右就准备齐全,还给每个人配了个大号的登山包,我翻看着这些物资,这里最让我敢赶兴趣的居然有拜火教自制的枪支和引爆物,他们自制的枪支我看他们在夺宝三关中频繁使用,看起来效果并不差,尤其是五响的手枪,他们成为五发掌心雷,在弹头的位置做了刻痕,射出去可爆开,好比开花弹,大大增加了这手枪的威力。我满意的拿在手里,反复向身边的金刚请教用法。

“哎呀,我也差点忘了”,陆小雅装着装着背包,忽然说道:“你们等我会,说完快去的奔出房间。”等她回来的时候,我们四个人都傻了眼,她居然去取回了在她入教礼时候分给她的那支起名叫复欣的四眼狗,我赶紧拦住她:“这狗才断奶没多久,懵懵懂懂的,带着它干嘛用?我们又不是去逛景!”

“嗯,你当我拜火教的狗是普通人家的土狗吗?”陆小雅忽然语气变冷。

得,我不用抬头就知道她的性格又切换了,这一刻,那个冷漠的高知的记忆传承占据了她的身体。

“我们拜火教的狗,极重血统,这只狗是四眼,对于阴气,恶灵等的敏感度会更高,我们寻找崂山雷击木或者金炉的时候,会用到它的”陆小雅继续冷冷的说道。

我无奈的点点头:“那你可看好他,不要让他乱叫”。

陆小雅没有理我,却反复摸着复欣的脑袋,那小狗舒服的眯着眼睛,不断将头往上拱了又拱,气的我真想抓它下来,踢他两脚。

一番准备停当,各自都准备好了自己所需的物资,而我,现在是道术不精,体术不精,只好多背干粮净水和爆破物。我腰间别着道隐刀和五发掌心雷,双手叉腰,高兴的对他们说道:我们这一行五人一狗的装备水平,加上各位都身怀绝技,现在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们也敢闯一闯了,那么?我们就组队出发喽!!

第一百二十五章 初探九仙湖

我们一行五人各背行囊离开下坞岭的拜火教,见我沿着山路往回走,陈道长好奇的问道:“苏小道友,你是崂山雷击木的有缘人,可我们周玄清师兄测算的是崂山雷击木现世地点在封禁山中,您这往回走是准备去哪?”

我停下身子,掏出个地图,拿出指北针看了下方位,用手在地图上圈了一下:“这个这个区域都叫封禁山,它属于武夷山的分支,无论往大山深处还是大山边缘,我们都属于在封禁山中,这并没有出了周玄清道长的测算范围。”

“这就叫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顿地孙接过话头,做了个总结。

“那我们先去什么地方?”孙集福问道。

我指着地图上一片淡蓝色的区域:“这里,九仙湖!”

“为什么是这?传言崂山雷击木就蕴含雷火的力量,可以引动雷火,按照周玄清师兄的测算,崂山雷击木既然在封禁山中,就应该在山高林密的地方,这种地方容易引发雷击,我曾在下坞岭打探过,据说封禁山山顶处确实发生或雷击失火现象,我觉得,那里藏有崂山雷击木的可能性最大。陈道长见我准备去的地方是九仙湖,与他的想法大相径庭,便将他的观点说与我听,希望我可以采纳他的意见。

“陈道长说的没错,山顶的雷火现象是一种可能,但是,据我拜火教对各时期封禁山0的记载,在九仙湖附近发生雷击现象的次数更多。”陆小雅摸着四眼狗复欣的脑袋,插话说道:“而且,这个讯息,是我娘提供的,再说,即使是去九仙湖,也还算是在封禁山中”。

我点点头:“小雅说的没错,而且按照雷击的形成理论,雷击的主要表现形式为闪电。雷电发生时通常产生电荷,底层为阴电,顶层为阳电,阳电荷和阴电荷彼此相吸,但空气却不是良好的传导体。阳电奔向树木、山丘、高大建筑物的顶端甚至人体之上,企图和带有阴电的云层相遇,阴电荷枝状的触角则向下伸展,越向下伸越接近地面。最后阴阳电荷终于克服空气的阻障而连接上。这时巨大的电流沿着一条传导气道从地面直向云涌去,产生出一道明亮夺目的闪光,这就形成了雷电。”

我卷起了地图,收好指北针,按照校准的方位继续前行,边走边说道:“可怎么才能使空气成为雷电的导体呢?那就只有增加空气中的水汽浓度,哪里才符合这个条件呢?在封禁山中,只有九仙湖地区才可能产生丰富的湿润空气,这也是为何此地雷电较多发生的原因”。

孙集福仍是疑惑的说道:“你的这种解释,算是九仙湖地区因为空气原因,容易导通地面和云层的阴阳两极的电荷,这是此处发生雷电的正常原因,但却无法证明这种雷电是因为崂山雷击木引发的,我们直接奔此处去,真的合适吗?”

我笑了笑:“孙道长,您的疑问并没错,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我上大学时候的专业,对于机械设备的防雷那可是必修课程。

我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雷击放电的形式吗,通常有三种,一种是球形雷,这种比较罕见,在封禁山中并未发现有这种雷击的记录,可以否定这个方向。还有一种是带电的云层与大地上某一点之间发生迅猛的直接放电现象,叫做直击雷,同行雨前的雷击,都是这种直击雷,以九仙湖的空气湿度,发生直击雷应当是比较频繁的。在空气湿度较大地区,带电云层由于静电感应作用,使地面某一范围带上异种电,当直击雷发生之后,云层带电迅速消失,而地面某些范围由于散流电阻大,以致出现局部高电压,或者由于直击雷放电过程中,强大的脉冲电流对周围的导线或金属物产生电磁感应发生高电压以致发生闪击的现象,叫做“二次雷“或称“感应雷“,这就是第三种雷击方式”。

陈道长接过我的话头:“我好想明白你的意思了,按照雷击的方式,直击雷发生后,迅速放电就结束了,而能够持续引发二次雷的,哦,就是引发感应雷的,可能就是崂山雷击木蕴含的雷火引力了吧。”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们先要到九仙湖地区,实际看看当地地理地形,再做分析决断,各位都是道门中的精英人物,想必这地理师的本事必然强过我,到那里,就要看各位的本事了。”我一边继续行路,一边回答陈道长。

“哈哈,那是自然,老夫所长,正在风水地理上。”孙集福拍了拍自己的背囊,加快了步伐:“我有些急不可耐了,真希望快点到达九仙湖地区”。

一路无话,顺着下坞岭行进到九仙湖,这九仙湖已经被开发成了景区,湖内岛屿星罗棋布,聚散有致,有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湖面开阔处烟波浩渺,忧如一张绿色的沙布铺在湖面上,湖湾深处好像迷宫一样曲折深邃,变幻莫测,山水相连,秀气的山峰在水中倒映,景色绚丽多彩,让人目眩神迷。

陆小雅看着面前的美景,不住的感叹:“这些年寄居在陆叔叔家,一直没有机会好好看看拜火教所处的封禁山,这里风景如画,真想待在这里不走了”

孙集福看着面前的景致,也有些傻眼了,这个九仙湖的范围太大了,观察地理风水,至少要看全形势,山头、水口之类的,才能有个全局的掌握。

“这个简单,反正咱们一行都是第一次来,索性租个游船,沿着边缘绕九仙湖一圈,以图纸标记各处山的高低,形状,水口的流向,形状,看看是否隐有什么风水局之类的”,陈道长说道。

“正好,这等美景可不多见,自从天策府丹山夜袭以来,一直绷紧着神经,难得片刻清闲,正好趁此放松下”我伸了伸懒腰,附和陈道长的想法。

“好啊,好啊”陆小雅欢呼雀跃起来,额头的五芒星顶上尖角一亮,她的性情瞬间转为成熟妩媚,贴过来挽着我的手:“师兄,您可得好好陪小雅游玩一番”。

我尴尬的红着脸,想要从一团柔软中抽出手臂,顿地孙在旁边看的暗笑,偷偷转过脸去,和那陈道长,孙集福故意拉开与我的距离:“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哦。”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望闻问切

我们在码头租了个游船,并聘请了开船人老黄作为向导,坐船穿行于湖光山色之中,呼吸着无比新鲜的空气,顿时会觉得心旷神怡,空灵曼妙,无比清新,这种荡舟清波上,人在画中游的感觉,给人一种置身仙境的感受。

老黄是个五十多岁的本地人,颇为健谈:“我在九仙湖景区讨生活一辈子了,一年接待的游客数量也有几百,不知几位老板准备去哪里呢?”

“我们没有固定地点要去,您是船老大,听您的,您觉得哪里值得一逛,就带我们去哪里好了。”顿地孙在窄小的船舱里,伸直了双腿,斜靠在船帮上,伸开双臂将头后仰,看着岸边各处山峰倒映的精致,一副轻松写意的样子。

老黄听顿地孙这么说,便打开了话匣子,边开动船只,边介绍起来:“九仙湖原来又叫“军潭湖”,看那边,就是军潭山,这山,不但形似一口大钟,又临水,其山麓就是这2100亩碧波荡漾的九仙湖。军潭山之名,则源于古时山上设哨所,驻了军爷,山麓水潭清澈迷人,军爷们常在此洗澡,故称军潭。邻近因为驻军渐渐形成了有个村了,就叫军潭村。

我顺着老黄的指引,看到不远处一个秀气的山峰,看起来不高,但也颇为险峻,便问道“那军潭山可有什么奇闻异事的典故之类吗?”

“在这300多平方公里的封禁山中,千米以上的山峰近百座,军潭山吗,400来米,顶多算个小弟弟,但它名气很大,清朝诗人徐光祚曾为其写下《军潭山》一诗:

雁飞不到子规啼,绝壁空临百丈溪;

水面人呼岩石应,枝头猿过树云低。

军潭自昔劳千甲,介石如今有杖藜。

路入萧村人境改,千峰历落叫山鸡。

要说奇闻异事的典故嘛,那军潭山不仅秀丽,而且神奇。它山腰有个敲之能响的岩洞,人称神仙打鼓。据传,石鼓原是玉皇大帝天宫的神鼓,一年敲一响,鬼怪发抖;一年敲二响,五谷丰登;一年敲三响,六畜兴旺。有位神仙不守天规,连敲十响,惊动天宫,玉帝降旨将石鼓永世封存在军潭山禁用。

我听的心中一动:“神仙打鼓?这么个打鼓,神仙打鼓莫不是响雷?”

“哈哈,响雷也有哦,倒不是在那里,”老黄听我这么一问,哈哈笑着答道:“老板,您看那边”,说着指着另一处峭壁的山峰对我说道:“这个山峰叫做龟寿峰,那可是九仙湖地区的精华景点。您仔细看,对,从这个角度看。”老黄一边开船,一点指导我们观看的角度:“你们看着山峰像不像一只云游天际的大乌龟”。

“从这角度望去,乌龟的山形倒是颇有些形似,不过模模糊糊,可山上这么大个的一个“寿”字倒是挺醒目的”。我眯着眼睛,看着他所说的龟寿山。

“这个“寿”可是大有来历啊,其字高216米、宽16米,总面积为3456平方米,是当今世界上最大的“寿”字,那是有由书法家叫杨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总之很出名的大书法家所写的”。

老黄夸张语气动作,逗笑了陆小雅:“呵呵,总之很出名的大书法家,老先生,你可真有趣”

孙集福没有参与我们的谈话,俯身拿着纸笔在涂涂画画:“这里人杰地灵啊,随处可见栩栩如生、呼之欲出的各种形态山岩:有形似乌龟的“龟寿峰”,有形似笔架的“笔架山”,有非常浪漫的“龟蟒相亲”,有惟妙惟肖的“武士头像,有驻军带有煞气的“军潭山”真是绝佳的风水啊。”

老黄听孙集福这么一说,肃然起敬:“先生是地理师吗?”

孙集福淡淡一笑:“算不上,只是爱好而已。”

“地理师在我们这可是个备受尊敬的好职业呢,什么风水地理,我们江西可以说是发源地呢,像什么杨筠松,郭璞啥大有名头的大师,都是咱江西人哩”这老黄,说上风水地理,便口如悬河的胡吹起来。

陈道长听不下去了,开口制止了他:“黄师傅,您说的杨筠松啊,他是江西没错,可那郭璞,人家是山西的。”

“哦,山西吗?无所谓了,反正都是西,湘西风水不都是很出名吗?”黄老汉打着哈哈,继续胡说到。

这回陆小雅更是笑得前仰后合:“黄师傅,湘西那是湖南了,您这地理方位都分不清,还给人做向导?”

“哈哈,各位老板高兴就好,管他什么西,”老黄这等性格粗犷的老汉,根本就不在乎什么事情的真实情况,想到哪都是顺嘴直说,倒是憨直的可爱。

我刚才与黄老汉问及的神仙打鼓的事情,被他们一顿什么西的风水胡扯,扯的完全不着边际,我赶紧找个话头切回来。

马自在曾简单跟我提及过:一个称职的地理师,到一个陌生地方,要如中医一样望闻问切,忘就是看山看水,山形水口之类的;闻就是闻土质,水质;问就是向当地人打听各种奇闻典故;切嘛,就属于实操了,土层,水质的变化处理等等,也包括与人问话的话题切换。

“黄师傅,黄师傅,别管那什么西了,您刚才说的响雷也有,那是在哪?回头请你米西米西。”我笑嘻嘻的切过话题,向他问道。

“好啊,好啊,我们这的烧鸡腿,酒糟鱼,米粉啥的,那可是名吃,各位老板回头一定要尝尝”这黄老头完全不上道,听我说请他米西米西,居然又绕到了吃的上去。顿地孙在旁边听的偷笑不止,倚靠在船帮处,肚皮一起一伏,明显忍得辛苦。

我尴尬的说道:“黄师傅,吃的事情回头再说,您说的响雷呢,给咱讲讲吧。”

老黄挠了挠头:“刚才讲到哪里来着”

我无语的提示了她一下:“讲到了那个山像个大乌龟。”

“对对,龟寿山吗?刚才说的那个大书法家写的那个寿字,写字的那个地方,好事是2002年,对就是那年,山这边一侧的石头因雷击脱落,留下了这一大块空白,景区的开发商就请那姓杨的大书法家写了这个“寿”字,因为这山的主峰象个大乌龟,所以景区命名它为“龟寿峰”,可我们当地老百姓看这山形好比家里的油瓶,就都叫它为“油瓶石”。黄老头得我提醒,继续说起了与响雷有关的典故。

第一百二十七章 挺进龟寿山

“2002年吗?”我嘟囔了一句,现在是2005年,也就是三年前啊,我和陈道长对视一眼:那崂山雷击木到底与龟寿山有关还是与军潭山有关?龟寿山在三年前发生过雷击导致山体剥落现象,而军潭山自古就有神仙打鼓的传闻。

我一时难以抉择,为难的看向陈道长,陈道长看着岸边的军潭山和龟寿山,问道:“黄师傅,军潭山所谓的神仙打鼓是什么意思呢?”

黄老头挠挠头:“只是在山洞内,敲击起来闷声如鼓,貌似山洞拢音的缘故吧。”

陈道长沉思片刻,继续说道:“黄师傅,麻烦您把我们在龟寿山附近放下吧,我们想看看这寿字景观,也欣赏欣赏书法大家的作品。”

黄老头看着面前烟波浩渺的湖水:“各位老板,咱们连一半的路程还未走完呢,你们不是说要环湖一圈吗?”

“这里属于丹霞地貌,在龟寿山那个位置,若是在山顶俯瞰,会使此处丹霞地形地貌一览无余,所以,送我们去那里下船吧”。孙集福收起纸笔,对着黄老头说道。

“丹什么霞什么?可是,可是,”黄老头迷惑的问道。

“丹霞地貌最突出的特点是“赤壁丹崖”,形成的方山、石墙、石峰、石柱等奇险的地貌形态,结合水系,使各异的山石成为一种观赏价值很高的风景地貌,就是所谓的丹霞地貌。”顿地孙坐直了身子:“放心,我们虽然短了路程,但说好的船钱,一分不差的给你。”

黄老头听了此话,喜笑颜开:“各位老板说的算,咱们这就往龟寿山方向去,我留下电话给你们,若是回程需要我,联系我啊,我老黄头热情好客,童叟无欺。”

大家都望着越来越近的龟寿山,各自思索着,没人再对黄老头的话语搭茬,他索然无味,也就闭口不言,我们一路沉默着,看着龟寿山的峭壁在眼前越放越大,赤红的“寿”字铁钩银划,映入眼帘,看起来分外遒劲。

下到岸边,我们一行五人朝着龟寿山方向前进,这里属于景区的范畴,游人如织,我们渐渐汇入了游人的队伍中,顿地孙看着涌动的人群,为难的说道:“即使崂山雷击木就在这个龟寿山范围,可这众目睽睽的情况下,我们如何去寻找啊。”

“我们走小道吧,大家都背着行囊,我看我们找个地方先休息,等晚上再行动。”我错开身形,让出道路,看着满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无奈的说道。

“只好如此了”,陈道长抬头看了看龟寿山,一个大的山峰形似乌龟的龟壳,此山倾斜向上,一个小的山峰,形似乌龟的头部,平平的伸向前方,脖子自龟壳的部分向下凹陷:“我们到龟寿山的龟壳下方的位置,找个偏僻的地方露营,而且要避开景区巡视人员”。

“好啊,好啊,我还没露营过呢,想想都期待呢”陆小雅高兴的欢呼起来,将四眼狗复欣举到头顶。

孙集福看了看天色:“咱们这一路奔波,上午从下坞岭出来,到了九仙湖就直接雇船来到此地,现在已经下午2点多了,我们若不加快形成,天黑之前难以到达龟壳下方的预定位置。”

“那就加速前进吧”,我紧了紧背囊,错开人群,沿着预计方向,走野路穿入山林。走了一段时间我就后悔了,鲁迅先生说,世上本没有路,只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这前提得走的人多,我们这一行人,满打满算五人一狗,可走野路一路向上,遍地荆棘灌木,且身在山中,不辨方向,幸好有指北针,即使如此,仍是行进速度缓慢,好在,完全避开了人群。

待行进到龟壳下方的地带,天色已黑,大家都累的瘫在地上,从拜火教出来直到现在,水米未打牙,早就饥肠辘辘了。

我抬头看了看龟寿山,我们的位置正好在寿字的反方向,靠近龟壳后部的位置,这里属于山后,基本没有游人来到此处,我寻了块平整的地方,打开行囊,拿出干粮净水罐头之类的东西,招呼大家坐过来,准备开饭。

顿地孙拿着个铁饭盒,倒了些清水,剪了几块石头架起了简易炉灶,并向其内填入了一些枯干的树叶,将铁饭盒用树枝悬挂其上:“才过了二月二没多久,天气仍是寒冷,不用点热的饮食,容易受凉的”。

我盯着他的动作:“顿老哥,这可是在山里,一旦引火,被巡山的景区人员发现,我们就暴露行踪了”。

“我们可是道门中人,做到隐形匿迹并不是什么难事”,顿地孙停下手里的活计,转头对陆小雅说道:“我们队伍中可是有拜火教的下任圣女哦,论玩火,拜火教可是鼻祖,请小圣女给露一手吧,我可是快饿死了”。

陆小雅额头的五芒星连转,光芒闪到左平角位置,我知道,这是切换到了那个泼辣火爆的性格了。就见陆小雅哼了一声,抽出形彰矛,也未见她有何动作,手诀一掐,形彰矛弯弯的矛尖居然闪出一团火焰,嘭的一下,将简易灶坑的树叶点燃起来。

顿地孙鼓了下掌:“不错,不错,小雅姑娘的传承融合的真快”。

隆武府和拜火教毕竟在封禁山中共存,看来对彼此还是颇有了解的,我想到这里,便向顿地孙问道:“顿老哥,你们隆武府也是在封禁山中,你认为这龟寿山会有关于崂山雷击木的线索吗?”

陈道长和孙集福听我如此问,都看向了顿地孙,陈道长说道:“要不是苏小道友问及,我差点忘了,顿老弟出身的隆武府,也是在这封禁山中啊,你这也算是本地人呢。”

顿地孙从我这借过道隐刀,边在周边切取一些树枝填入简易灶坑内,边说道:“我隆武府对外五流道门中的法宝关注度高一些,关于金炉的信息倒是有些记载。”

“哦,顿老哥,快快说下。”我一听,顿地孙居然了解一些金炉的线索,便急切的问道。

顿地孙来到简易灶坑旁,将几个树枝削尖,围着灶坑插了数根,掐了个土信印,在每个树枝上点了一点,然后将剩余的几根随意的仍在周围,拍拍手,坐在了灶坑旁边,看着灶坑内的火焰跳跃着:“这样们可以将火焰和烟气隐藏起来,我们放心煮饭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 金炉讯息

“我看这个顾着你颇为眼熟啊”,我挨着他坐下,将背囊内的干面条扔了一把到饭盒内,并招呼大家围拢过来。

“当然眼熟啊,天门阵啊,只是我布设的简易一点”顿地孙淡淡的说道。

“天门阵?那不是天策府的技艺吗?”我惊讶的问道。

“我白反水进入天策府了吗?我连扬文匕都曾经献给天策府,不学点值钱的本事,岂不是白去一回。”顿地孙撇了撇嘴,仍是盯着面前的火焰,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陈道长拍了拍顿地孙的肩膀:“顿老弟,往事已矣,你与隆武府之间的纠葛我也了解点,贵府处事却有不恭,可你也太多气盛”。

顿地孙止住陈道长的话语。“哎,现在想想我确实气盛了,连解释都懒得解释,只怪他们不相信我,哼,既然说我是天策府的卧底,那我就索性真的反水去天策府!”

我稍微听明白点了,心理暗道:”原来顿老哥是这么去的天策府,只是不知道是何等的误会,让他做出这种破罐破摔的决定。

“不提这些了”,顿地孙找出方便筷子,搅动了一下饭盒中的面条,扯了一把干菜扔进去,又加了点调味料,看着腾腾热气,继续说道:“我在天策府的期间,发现他们一直再找玄机门的法宝,作为外五流道门,大家互相刺探,夺取对方法宝,这在历史发展中,是常发生的事情,但多数情况是顺势而为,少有专门针对某派法宝单独设定计划且积极实施的行为,所以,我也暗自留心。”

陆小雅在旁边听的专注,见顿地孙忽然停住不说了,便催促道:“后来呢?”

顿地孙沉吟了一下:“说实话,我一时冲动,投入到天策府,冷静下来后,也分外后悔,也在想如何才能重返隆武府,既然遇到天策府策划寻找玄机门金炉的事,便积极参与,想将此信息透漏给隆武府,或者我黄雀在后,作为隆武府插在天策府的内应,只要隆武府配合我的潜伏即可,哪知道,老二顿地钱各种进馋,使隆武府高层坚定的认定我是天策府派回的反向诈降,我心灰意冷之下,便彻底投入了天策府,甚至将隆武三匕之一的扬文匕都献给了天策府。”

“如此,我算得到了天策府的信任,甚至在刘文昭的力荐下,加入秘密寻找金炉的队伍”。

在这个临时队伍中,我接触到一些信息,再结合我隆武府的一些记载,可以得出关于金炉如下结论:

据说,金炉本是吕洞宾之物,那玄机门的灵书,玉牒和金炉,就是在泰山封禅时候,由吕洞宾交给玄机门祖师张道济的,此事,见张道济都没有对玄机门后代交代过,只传是蓬莱仙人赠予的。也不知天策府从什么渠道认定玄机门法宝是吕洞宾之物。

我听的心中惊讶不已,在寂静之塔的斗室中,与钟米娜分析两个金炉图谱时候,就曾猜想过那金炉是吕洞宾之物,可没有任何证据证实,如今听及天策府关于玄机门法宝都是属于吕洞宾的,心下的震撼当是不小。

“这,这怎么可能?玄机门本门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天策府从什么渠道获得的消息?”我惊讶的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对玄机门的其他法宝不感兴趣,只想找到金炉,据说,是什么老祖宗病重。”顿地孙回忆着:“每当提及此事,刘文昭等天策府一众都含糊其辞的。”

顿地孙看了我一眼,继续对我说到:“他们认为玄机门记载历代门徒的纸牒,就是吕洞宾传给玄机门的灵书,而其中就藏有其他两法宝金炉和玉牒的讯息,后来,打探到马三爷被关二爷破了气海,被逐出玄机门的时候,带走了纸牒。于是,天策府便广布耳目眼线,终于打探到了马三爷在青岛的街头做起了算命的金典先生”。

说到这里,顿地孙满含歉意的看着我:“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刘文昭带着李拂和我,直奔马三爷在丹山的住处,本以为,以我们三人的水平,拿下个气海已破,难以存神纳气的废人,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可却偏偏算漏了你,谁想到马三爷临时起意收的徒弟,只学道不到俩月,居然让天策府的丹山夜袭铩羽而归。”

说到这里,顿地孙重重叹了口气:“也都怪我,急于表现,趁乱盗取了装有纸牒的木箱,交给了天策府,哪知道,他们利用完我以后,居然想杀我灭口,我迫不得已,又临阵反水,转而帮助救我姓命的马三爷,遗憾的是,马三爷经此一役,受阴气侵袭过度而昏迷,至今未曾醒转。”说罢是一阵的捶胸顿足,长吁短叹的懊悔不已。

听到这里,我算是理出个大概,此前想不通的种种,豁然明了,我叹了口气:“也许这就是命数了,从顿老哥你的叙述中,天策府急着寻找金炉,说甚么她们的老祖宗病重,看来,他们的目的和我们一样,都是为了找到金炉炼制外丹而救人吧?”

旁边传来了陆小雅的啜泣声,她听闻了前因种种,结合她血之记忆的传承,也能理出个大概,知道自己爹爹昏迷不醒的缘故,毕竟父女连心,血浓于水,控制不住情绪,哭出声来。

她额头的五芒星连闪,我怕她控制不住自己情绪陷入癫狂,赶紧找个话题抛给她:“师妹,你受了拜火教的血之记忆,应该算是我们一行人中知识存储最丰富的,您给我们分析下,天策府口中的老祖宗是怎么回事?”

听我这么一问,陆小雅慢慢沉静下来,五芒星的光芒闪烁到右平角的位置,切换到语气冷漠知识丰富的性格:“天策府的每代红拂女,都是术法通天的人物,据说,她们可以通过转生,将前代的意识流投射进转生的婴儿中,经过严格的训练后,选取最优秀的一个来继承红拂女的名号。她们的转生可以全部转生,也可以部分转生,据说,一旦全部转生的话,施术者就会变成毫无意识的活死人。所以,宋代之后的红拂女,都采用了局部转生,若是如此,她们口中的老祖宗,很可能是宋代到现在之间的,某一代的红拂女。”

我哐当的掉了手里的道隐刀:“这太离谱了,谁能活那么大岁数?”

顿地孙思索了一下:“也不是没有可能,按照现在的科学发展,人类若是对自身基因开发完全,人类的寿命应该在两千到五千之间。若是从宋代开始采用部分转生的起点计算,最大不过六七百岁。”

我无力的呻吟一下:“会有六七百岁的老怪物吗?我很难相信啊!”

第一百二十九章 黄家假想敌

我正感慨这事太过离谱的时候,忽然想到个问题:“顿老哥,你曾对我提及崂山雷击木的事情,隆武府有记载说金炉需要崂山雷击木作为引火之物,而现在又有崂山道派的陈道长和孙道长助我,只是不知这个讯息,天策府是否知晓?”

顿地孙摇了摇头,我从未见过它们提及崂山雷击木的事情,按理,这个事情算不得秘密,那金炉和崂山雷击木相生而聚火炼丹,若是少了崂山雷击木,天策府即使寻得了金炉,也无法炼制外丹啊”。

陈道长接过话头:“崂山雷击木有独特的用法,除非道法通玄之辈,可以万法归一,能够随心意使用崂山雷击木,否则,需用我崂山道派独门法术,可他们天策府从未寻求过崂山道派的帮助,这很奇怪,难道,难道”

陈道长和顿地孙对视良久,忽然异口同声的说道:“是关中黄家!”

“难怪昨晚送行晚宴时,关中黄家的显宗和隐宗一起借着陆小雅过来的事由,同时离席且一直未回,我们今天离开下坞岭之前,也一直没见过关中黄家人,难道,他们是故意随着拿到金炉图谱的天策府李仙儿,先后撤退,以迷惑我等?”我惊愕的说道:“莫非他们与天策府早有勾结?”

“有这种可能啊”,陈道长叹了口气:“关中黄家与我崂山道派一直都有联系,他们的祖辈黄巢就是出身崂山道派啊,若说他们知道崂山雷击木的用法,完全可以这么推定。”

“尤其是,玄机门祖师张道济就是从黄巢那弄到的崂山雷击木,等他炼制成外丹,唐代已经是苟延残喘了,后来,这外丹虽然转送李克用,导致唐代得以延续些时日,却仍是难免朝代更迭的命运”。顿地孙接着说道。

“那么现在可以假定关中黄家,以及天策府是我们目前的假想敌,尤其是,天策府在昨晚送行晚宴前离场,关中黄家在送行晚宴中离场,若是他们前来寻找崂山雷击木,现在已经走在我们之前了,若我们此行走错方向,让他们得了先手,恐怕再难觅得崂山雷击木了”。我忧心忡忡的说道。

“那么我们就简单休息休息,连夜行动。”孙集福盯着面前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的饭盒,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们一行五人,彼此对视下,齐齐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是风卷残云般的快速塞饱肚子,吃完后,大家展开行囊,合眼眯了几个小时,看看时间,已是晚上八点多了。

此时。弯弯月牙挂在当空,清辉似水,渐渐的,雾霭升起,弯如玉勾的月牙被蒙上羞涩的棉纱,周围出现了一个内紫外红的彩色光晕。远远望去使人如入梦幻,迷茫中,那光环飘飘忽忽,透露着一种神秘的意蕴,

月牙的辉光照在山头,朦朦胧胧的月色,映的森林树木也朦胧起来。

孙集福看着月亮:“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看这样子,天气要有变化,也许午夜后就要起风,我们要尽快找到崂山雷击木的现世地点了。”

我为难的问道:“现在只是猜测地点会在这龟寿山,龟寿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无法准确到某一区域,咱们这几个人,就是花上半个月时间,也难以全部探寻一遍啊。”

陈道长冲孙集福点了点头:“是道兄显身手的时候了。”

孙集福应了声,从背囊中取出纸笔和罗盘,边测方位边说:“此山命名为龟寿山,且山形似只大乌龟,且昂首向上,后背下垂,按照风水大师郭璞的《葬经》所云:经曰地有四势,气从八方。故葬以左为青龙,右为白虎,前为朱雀,后为玄武。玄武垂头,朱雀翔舞,青龙蜿蜒,白虎驯頫,形势反此,法当破死。

顿地孙听的来了精神:“孙老道,有一套啊,可此山玄武昂首,明显为不垂啊。”

我在旁边听的插不上话,只好催着孙集福继续说。

“玄武不垂者,为据尸。什么是玄武不垂呢?缪希雍《葬经翼穴病篇》有云:“玄武拒尸者,星峰无降势也。也就是说,首先,玄武主山昂首,是龙脉未尽,非结穴之地,故而葬之不祥,也可以说藏物不详。其次、即便脉已尽,高昂而无拱持情态,拒之而不欲纳,是为大凶。再者、玄武山势之来,如果不是斯趋垂伏,而呈突兀而断之状,不见玄武之首,是为玄武藏头,亦为不吉。以上就是风水上对玄武拒尸的解释。”孙集福舔了舔嘴唇,转了下罗盘,调整罗盘指针和十字校准线,继续说道:

“你们看此山”,孙集福画出了大致的山势,此山四周环水,没有连绵之势,呈突兀而断之状,若非特定角度,难见玄武之首。所以,历代风水家都认为,玄武之山,应该低头俯伏,山势渐向穴场下垂,迎受葬穴。也就是玄武垂头。垂头就是说自主峰渐渐而下,受穴之处,注水不流,坐地可安,才能构成玄武垂头的格局。

而此龟寿山的山势,注水即倾泻,立足不住,即为斛泻之包。为不吉之凶地,我崂山雷击木虽然是天地灵宝,却蕴含雷火力量,也是凶器,藏于此山正是合适,所以,可以确定,崂山雷击木定在此山中”。

大家听孙集福这么一说,都摩拳擦掌的恨不得立刻去寻那崂山雷击木。我叹了口气:“入道门几个月来,每天都感觉如同生活在神话世界中,现在,四神兽都被你们搬出来了,还说的煞有介事,我都要幻想我自己与一帮仙人为伍,得道成仙了。”

大家听的哈哈直笑,五芒星转到右平角的,性格变得博学而冷漠的陆小雅,冰冷的声音说道:“那是你少见多怪,玄武本义是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灵兽,属于传统文化中的四象之一,四象即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圣兽。玄武,龟蛇合体,为水神,居北海,龟长寿,成了长生不老的象征,也称北方之神。北方主黑色,故称玄,玄即黑色也。后来,慢慢用到了风水之中。成为北方靠山之象征。

缪希雍的《葬经翼四兽砂水篇》中记载:欲知砂之背面,当分厚薄顽秀。背厚面薄,背顽面秀,背挺面湾。面来必有情而长,背则无情而短。故砂之湾者水必湾,砂之秀者水必秀,砂之走窜者水必不收,砂水之形实相比附者也,吉凶征应,可不方而喻矣!”

说罢,陆小雅指了指山头:“这龟寿山有两个面,正面写寿字的邻水,风景秀丽,还算的上吉,而我们所处的背面,山形峥嵘,山石嶙峋,又居玄武位,这就是凶象,我们此行需要加倍小心啊。”

第一百三十章 癸山丁向

“小雅姑娘说的没错,此地山前看似风景秀丽,一片平和,可山后隐藏着巨大风险”,孙集福接过话头,摆动着罗盘,一顿分山定向后,指着癸山丁向的空亡处:“我估计就是这里”。

顺着孙道长的立向,我们抬眼望去,山形模模糊糊的掩在朦胧的月色中,巨大的龟壳状的山体卧在我们上方,癸山丁向的空亡处正是龟壳状山体的尾部。

“奶奶的,那不是龟腚吗?”我嘟囔了一句:“这罗盘的测算靠谱吗?”

孙集福见我怀疑他的术法,一瞪眼就要呛声,顿地孙走过来,摆了摆手:“孙道兄莫要和小孩牙子一般见识,不过,我也有一法,可以验证。”

说着话,从兜里拽出个塑料口袋,塑料口袋里面还有若干个自封袋。我好奇的凑过去:“顿老哥,你弄这么多塑料袋干什么?莫非这玩意吹起来能当孔明灯用,可以飘飘忽忽的指引我们找到目的地?”

“胡说八道。”顿地孙白了我一眼:“我这可是有科学道理的”,说完,他从塑料口袋里翻出来两个自封袋,握在手中,一指陆小雅:“我们可以通过它来验证下!”

“她?”我愣了下,“小雅你可有什么办法去验证”?

“我说的是动物它,不是说小雅,说的是她怀里那只四眼狗复欣”。顿地孙忙说道。

“用复欣来验证?”陆小雅一听顿地孙这么说,赶紧把怀里的四眼狗搂的紧了一紧,警惕的看着顿地孙:“你要用它干什么?我警告你,你可不许打它的坏主意。”

顿地孙赶紧一摊手,解释道:“刚才咱们不说,假定黄家人已经和天策府联合一起了,那他们一定是结队行事,从时间看,他们必定在我们前方,若是他们也找在此处寻找崂山雷击木,我们可以通过这小四眼的鼻子来定位下他们的方向,再结合孙道长的测定,两相印证,便可大大提高准确率了,你们以为呢?”

我和陈道长以及孙集福都齐齐点:“是这道理,狗鼻子最是灵敏,何况这又是拜火教纯种血统的狗,可是,若是用狗的嗅觉来定位,那目标的气味源在哪呢?”

顿地孙得意的扬了扬手:“这里就是,咱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与人接触,定要留下对方的蛛丝马迹,以备不时之需”

顿地孙见我们几个目光警惕的看着他,赶紧解释道:“这是我在隆武府养成的职业习惯,你们勿要多心,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就是这个道理,有备无患总不是坏事,这里呢,就是李仙儿和黄志宗的头发,就看那四眼狗的表现了。”

我看了看自封袋里的一两根发丝,心头又惊惧又疑惑,这些修道中人,别看平时仙风道骨一派得道高人的模样,私下却都是各有心机:“顿老哥,你什么时候收集的他们的头发?”

“黄志宗的嘛,使我们初到下坞岭,在篝火会结束之后,黄志宗找我们在小酒馆合纵连横的时候,李仙儿的嘛,是在寂静之塔的斗室内,我帮你敲晕了北马仙的胡世通,才换得你和李仙儿、冯君明通过了夺宝二关,你忘记了?嘿嘿,就是那时候,顺得了李仙儿的一丝发丝。”顿地孙得意的说道:“这东西,用之害人虽有功效,但根骨不足,用之寻人嘛,却正是合适,我虽也有一套寻人之法,但是耗费灵力过巨,接下来不知道还会遇到哪些危险,所以,现在保存体力,灵力是必要的,只好,麻烦拜火教的小四眼狗出马,利用狗鼻寻踪吧。”

顿地孙说完,将两个自封袋打开,隔着袋子将发丝透出来,凑到四眼狗的鼻子前反复捻动,那发丝细软,捻动的在狗鼻子处转来转去,初始,四眼狗还眯着眼睛舒服的窝在陆小雅的怀内,也不知道顿地孙哪一下将发丝撩拨到了四眼狗的鼻孔,复欣四眼狗睁大了狗眼,立起了耳朵,张大了狗嘴,顿地孙一见,以为四眼狗有所发现,赶紧凑的近点,想顺着四眼狗的目光望去,哪知道,四眼狗被发丝撩拨的鼻子发痒,大大的一个喷嚏喷了顿地孙一脸的鼻水。

我们见状,都哈哈大笑起来:“顿老弟,这招不好使啊,这小狗毕竟断奶没多久,未经过什么训练,估计你的想法难以实施了。”

说完,背起行囊,顺着孙集福定位的方向走去:“我相信孙道兄的本事,大家起行吧。”

顿地孙擦了擦脸,看着又窝回陆小雅臂弯内的四眼狗复欣,懊恼的收回了自封袋,自嘲的摇了摇头:“哎,我居然指望你这小奶狗出点奇迹。”他边说边收起布设天门阵的树根树枝,用脚卷起土来覆灭了简易炉灶,跟在队伍后来,低头潜行。

我们一行人在黑夜中摸索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达龟壳的尾部位置,这里属于山背方向,奇形怪状的山石多不胜数,怪石嶙峋在夜色下形成的阴影轮廓,掩映在偏偏灌木丛中,看起来好像置身在鬼城一般。

孙集福看了看罗盘:“大概就是这个区域”,然后看了看山下的九仙湖,叹了口气:“水从正丁方出,视为绝水倒冲府库,直面而来,不能百步转栏,立主败绝,所谓“丁庚坤上是黄泉,说的就是这种风水局啊,太凶险,太凶险。”

孙集福的话声未落,就见四眼狗复欣忽然挺起了狗头,目光囧囧的盯着孙道长。四眼狗复欣确实不烦,我在和陆小雅初入斗室的时候,在甬道内它就能感应阴气变化而分外警觉,如今,见它忽然立起了脑袋,注视在孙集福,却只是颤动着嘴唇不断的闷哼,而不叫出来。我心内暗自警惕,赶紧看向孙道长。

孙道长仍是在那摆弄这罗盘,兀自低头嘟嘟囔囔:“这地方太邪,太凶,哎,现在既然已经来了,日子已经没法选了,我得择个吉时,免得此行凶险”

我仔细观看这孙道长,并未有啥变化,心内刚一松,就见孙道长的后方不远处有个人影,高高瘦瘦的,站在树下,随着风动而晃来晃去,活似个吊客一般,吓得我差点惊呼出声,赶紧伸手捂住了的嘴。

“孙道长,你后面,你后面”我压低了声音,哆哆嗦嗦的提醒着他。

第一百三十一章 石片人

孙道长听到我的提醒,回头注目看向后方:“我无量那个天尊,这是个什么东西?”他看到后方吊客一般的阴影,也是一脸错愕。

我看着四眼狗的神情,冲着大家问道:“复欣的反映怎么这么激烈?”

陈道长看着吊客模样的阴影:“狗眼可以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而且,狗对看到的东西表现出来的状态,叫做快咬人,慢咬神,不快不慢咬阴人。也就是说半夜三更狗咬的快是人,慢是咬神仙,平平常常的咬的是鬼”。

我浑身啰嗦一下:“这里有鬼?”

陆小雅仍维持着一副平静冷漠的神情,她将四眼狗复欣放在地上,复欣在地上哼哼唧唧,后腿蹬地,尾巴下垂,狗眼中流出泪水,并渐渐有全身发抖的迹象。

陈道长见状,手探后背,取过被布卷着的宝剑,展开布卷,噌的一声抽出宝剑,那宝剑一泓秋水般闪亮,护手处嵌有雷文,剑身处铭刻有符咒。陈道长将我和陆小雅护在身后:“顿老弟,孙师兄,此地诡异,要速做防范。”

陈道长一副大敌当前的状态,弄得我心里不由得紧张,最让人恐惧的就是这种,根本不知道敌人是谁,也不知道敌人在何处,只是面对诡异的气氛,心脏打鼓般的狂跳:“陈道长,你可别吓唬人啊,只是个影子而已,也许是树影呢,弄的这么紧张,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我们拜火教的狗,对阴气感应灵敏,夜半时分阴气最重,如果狗突然狂吠,那多半是有不干净的东西经过,只是路过,不用太慌张;如果叫了30分钟都不停,那是脏东西在附近停留不肯离去;如果在狗狂吠的方向看到有人影不停晃动,那可就要千万注意,一旦狗尾巴下垂,狗眼中流出泪水,并全身发抖,则来的是厉鬼,它出现的地方必有人死。”陆小雅看着在地上仍是哼唧的复欣,冷冷的解释道。

孙集福看着手里的罗盘,罗盘天池内的指针,不断狂转,就是不归南北,而且针头沉底:“针头沉,地下三尺必有尸体或古坟。”他看了看四眼狗:“这四眼狗,断奶没多久,叫声很小,听起来就如同在哼唧一般,按照小雅姑娘所说,看着狗的状态,我看那阴影确可能是厉鬼”。

顿地孙从兜里又掏出了哪两个自封袋,拿出发丝伸到四眼狗的鼻子前。四眼狗眼睛一亮,开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动,哼哼唧唧的慢慢奔着那黑影逐步靠近。

“那阴影若是厉鬼,为何只在那附近不动,也许是别人设置的防御阵法,或者,也可能是被什么阵法困在其中。”顿地孙从背囊里拿出一副手套套在手上,手套黄布所致,拳面绘制着钟馗的画像,手背处有两个药囊,其内装有赤硝:“看复欣的样子,貌似闻到的味道就在那阴影之后,它虽然胆怯,却仍是鼓起胆子小步前行,这四眼狗真不错。”

我顾不得顿地孙的赞叹:“既然你们都确定那阴影是个厉鬼,我们何不绕路而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无其他路可走啊,你看那阴影后面,隐约有个洞口。”顿地孙小心的跟在复欣后面,轻声对我解释道。

我忙凝神观瞧,那阴影随风晃动,仿佛与树木的影子融为一体,摆动中,能看到阴影的后面影影绰绰的好似有个窟窿。刚才因为心惧,一直没敢详细看那阴影的情况,如今仔细一看,那阴影仿佛就挂在洞口,但飘飘忽忽很不寻常。

我赶紧祭出实意法腾蛇,心海泛波的波纹荡漾出去,随着心海回潮,我感应出了那阴影位置的大致轮廓:阴影所处位置一片模糊,我的实意法腾蛇,遇到阵法布置或者阴气强盛的地方,就会感应为一团模糊,可是,这回的感应却是一片模糊,就是那个模糊的感觉是个片状的,扁平化的,而且,那片模糊的背后确实有个洞口,洞口被灌木覆盖,周边杂草横生,极为隐蔽。

经过实意法腾蛇探测之后,感觉那片状的模糊并不具备活动之像,心下稍安,为保险起见,我伸手将腰间的道隐刀抽了出来,反手持刀,刀尖冲前,绕到陈道长一侧,将陆小雅护在后方,与顿地孙一起,平行的往前推进。

那黑影距离我们也就十来米距离,我们一行人几步就来到近前,大约距离四五米的样子,四眼狗死活不敢行进了,哼着奔回了陆小雅的腿边,陆小雅将瑟瑟发抖的四眼狗抱在怀中,用手不断的抚摸着复欣,使它渐渐安稳下来。

待我们靠的近了,才发现那阴影只是个一米来高的石头片,斜斜倚靠在树枝上,随着风动,树枝带动着石头片不断摇晃,让人惊异的是,石头片呈人形状,其上好似儿童涂鸦一般绘制着人的样貌,手里拄着一根木杖,全须全影,有鼻子有眼,不过眼中却无瞳仁。那种让人汗毛倒竖,渗人皮肤的感觉就来自这石头片。

“这个画画的水平也太差了,你看画的这人像,嗯,看这眼睛,整个一个目中无人啊”。我见只是个石头片,顿时轻松的嬉笑起来,凑到跟前,对着石片上的画像开始调侃。

这时,一片云彩飘过,遮住了月牙,石片和树木草丛融成一片黑影,阴风顿起,卷的草木猎猎作响,四眼狗复欣嘤的一声将头埋入陆小雅的怀内,身体抖做筛糠。

“不好,快退下来”,身后的陈道长高声大喝,“临、兵”陈道长提醒完我,就念动了九字真言,可九字真言刚喊了两声,就噶然而止。

我刚要转身后退,恍惚间,感觉那石片上绘制的人形从石片上走了下来,落地是个盲眼的汉子,胡子拉碴,梳着古人的发髻,只是眼白翻的厉害。

他用手中的木杖挨个点过我们,我们如同中了定身术一般,忽然口不能言,全身动弹不得,只能干着急的看着他以木杖敲地,一步一步靠近我们。

木杖敲的咚咚作响,每一下都如同敲在我的心上,我看着其他人也都木木的呆立在当地,如同砧板上待宰的羔羊,急得我是挤眉弄眼,额头见汗。

忽然,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伙子,你看我像什么?”

第一百三十二章 讨口封

听这盲眼汉子如此问话,我心下稍安,这是为何?原来当初和马自在闲聊的时候,他没少给我讲夜半有人问话之类的民间传说,那时我都当是灵异故事来听,想不到今天就遇到了。

民间传说中,修行有道的东西,甭管是动物类,器具类,植物类的,吸收天地间和日月灵气,待到一定时日,有了灵性,都要修行为人,这时就涉及到了渡劫。

这种所谓渡劫,不像各种仙侠小说中写的那么夸张,传说中,通常有三重,第一重叫童子关,比如,一只蜈蚣修行出内丹,得了灵性,要渡的第一劫,就是童子关,比如野外庄稼地,它会适时以蜈蚣本体出现在孩子面前,任由孩子追,踩,揉,捏却不会伤害孩子,最后没被孩子玩死,就算它度过了第一劫。

再修行一段时日,灵性再长,开始模仿人类的言行动作,待到模仿的有模有样了,就需要度第二重劫,这就是讨口封。民间老话传的各种故事,行路夜间的人,偶尔会在路上遇到陌生人问话:你看我像个人吗?或者你看看我是谁之类的,多数是遇到修行有道的东西来讨口封了,你要想与他结个善缘,那么就应该口出吉言。

比如半夜遇到个蛇形弯曲,拧着麻花劲的人形物体问它像什么,你若说它像龙,讨了吉祥的口封,他当时就会腾云驾雾的化龙而去。这也需要考验人的眼力了,就是说,你给人的口封,要说出它想要进阶的上一级。还比如这个蛇形弯曲,拧着麻花劲的人形物体问它像什么,你若说它像个蚯蚓,它这多年的修行就算泄了气,真就会修到蚯蚓的方向去。

多数时候,这些修行有道的东西讨口封的时候,是希望你说它像个人。因为人是万物之灵,万物要修行先要修成人,再以人的形态继续修行,最后顶多修个什么半仙,地仙之类的。

讨了口封之后,才会渡第三重劫,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雷劫,度过了雷劫,就算它修行有成了。当然,大多数的修行有道的东西会折损在讨口封和渡雷劫的过程中。

今天,我们一行人被这石片人定身在此,且他现身出来有此一问,我心下稍安,知道他只是出来讨口封而已,并无害人之心,我赶紧冲他说道:“您这仙风道骨的模样,活脱脱是个神仙。”

盲眼汉子听我这么说,满脸堆笑:“小伙子,谢谢你,你还真有识人之能,可惜我眼盲,不能视物,否则,真想看看你的样子。”

我见说得他高兴,继续说道:“古有画龙点睛,之后龙翔九天,传为美谈。今天,我也可以帮您来个点睛之笔,不知您信得过我不?”

“好啊,好啊,日落有升起,月圆越又缺,我在这山顶已经守候千百年了,这里夜间少有人至,终于遇到了你,看样子,你们应该也是修道之人,若能助我得成正果,必有厚报。”

他的话音一落,用手里木杖冲我一点,我的身体又能动了。我赶紧躬身施礼:“多谢多谢。”我边说着话,边从背囊中取出朱砂笔,又擦了点铜粉,冲他扬了扬手:“且看我的点睛之笔。”

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没有任何害怕,居然和他如同拉家常一般扯东扯西,我来到石片近前,看着石片上的涂画,痕迹渐浅,应该是他从石片上走下来所致。我探手执笔将笔端深入到涂画的眼睛轮廓内,心中灵机一动:也许他以后能成为我的助力呢,既然已经给他个大大的吉祥口封,何不好人做到底,再助他一臂之力?

想到这,我祭出实意法腾蛇,导引天地灵气顺着怀内的黑白二玉牒进入心海,这黑白二玉牒我一直带在身上,连顿地孙我都藏着没说,近期接触的道门中人太多,我都停止提纯灵气的修炼,生怕被他们看出端倪,起了夺宝之心。

此时,除我之外的其他人,都被这盲眼汉子以木杖定住身形,我正好趁此用用黑白二玉牒,看能否为他的修行提供助力。

那盲眼汉子,见我执笔停在眼窝处不在动弹,以为我坐地起价,想要向他收取点好处,忙忙的催促我道:“小哥为何还不动手?我这里荒山野岭,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过,若是你帮我涂画了瞳仁,我送你个埋在此地的大大的宝物。”

实际上我正在收摄心神,从心海内导引出经黑玉蝶提纯的天地间火属性灵气,灌注笔端,听他这么一说,差点惊喜的扔了朱砂笔。

我咳了咳,故作沉稳:“这位老哥,您误会我了,我只是想在绘制的瞳仁中灌注点天地灵气,也许,您下次现身,会看到个不一样的世界。”

盲眼汉子听我这么说,后退一步,躬身拜了拜:“谢谢您,想不到人类中还有人有这等胸襟,以后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随时召唤我。”

我心中惊喜连连,且面不改色的,以火属性灵气灌注朱砂笔,在石片人的眼窝处绘制了个圆圆的,红色的瞳仁。

我刚画完,就听身后的盲眼汉子痛苦的嚎叫着,他本是石片修行的灵体,此时叫吼的如落石一般隆隆作响,且伴随着一股烘烤的气味。片刻过后,他虚弱的以手杖拄地,勉强站立,我望向他的眼睛,已经不在是眼白上翻,而是眼窝中嵌入了红彤彤的一双瞳仁,瞳仁好似被火烧火燎的烙进了眼窝。

看着他虚弱的样子,灵体淡薄了很多,我万没料到注入火性灵气的瞳仁绘制,会造成他这么大的痛苦和伤害,我不好意思的刚要致歉。

“我没事,谢谢你赐予的光明,我们看到东西了,”他转头看了一圈,高兴的结结巴巴说道:“莫非,莫非你给我绘制了个火眼金睛吗?”

“火眼金睛?”我疑惑的嘟囔了下:“哦,朱砂笔沾了点铜粉,注入火属性灵气绘制个瞳仁,就成了火眼金睛?那我应该也给自己画个。”

“哈哈,你可真会开玩笑,要知道,你的肉身是人,我的本体可是石头”。

“是啊,你本体是石头,还说自己得了火眼金睛,你这么不说你叫孙悟空?”

那汉子爽朗的笑着:“孙悟空是谁?我不认识。我叫石中天,怎么称呼你?”

“苏有友,请多指教!”

第一百三十三章 镇魔石碑

石中天看着我呵呵笑道:“我观小友品冒不凡,骨相出众,生平时有贵人帮扶,虽然此时龙在浅滩游,此后当满天下交朋友”

“您不就是我现当下的贵人嘛”我赶紧打断他的话,恭维的说道:“您看,我这帮朋友还被你困着不能行动呢,不知您可否行个方便”

“此事好说,此事好说,我在山上苦熬苦闷了上千年,实在憋闷坏了,期间有几次讨口封失败,导致修行成果丧失,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今日得报您的大吉口封,此后我定能修成正果,刚才我也说了,作为回报,我要送你个埋在此地大大的宝贝。”

“你感情好,谢谢您了,不知那宝贝是何等物什,难道是崂山雷击木吗?”我满心欢喜的期待他说出是崂山雷击木来。也难怪我做此想,我们一行人根据种种蛛丝马迹,结合崂山派周玄清道长的预测以及孙集福的实地罗盘推演,才定位到这龟寿山,满以为他知道那崂山雷击木的下落,此时得我大吉口封,作为回报,会将崂山雷击木的埋藏地点告诉我。

哪知石中天一脸茫然:“什么崂山雷击木?我说的宝贝可不是它!”

“哦?那是何物?”

石中天抬手翘起了拇指,指向了他自己的脸庞:“嘿嘿,我说的就是我啊。”

我心里暗骂:“你是个逗比吗?第一次遇到这样毛遂自荐的,古有诸葛武侯自比管仲乐毅,现在有你这个石片人自比宝贝。”

“那么,您是个什么宝贝呢?”我好整以暇的问道。

“若要问我是个什么宝贝,那交代的可就长远了,小哥,请坐下,容我细细道来。”说这话,冲我身边一指,我的身旁豁然出现一石凳。

对于这些神神怪怪的事情,我现在已经免疫了,心下只是感叹他的道法高深,却不再露出惊异之色,恭维的说道:“传闻黄家的黄大仙,曾有指石为羊,点石成金的神迹,今日得见您的手段,当不煌上下。”

哪知石中天竟然不好意思的干笑起来:“您见笑,见笑了,这可不是如黄大仙那般的大神通,这只是简单的小搬运之术而已,那石凳本就是附近的,我挪过来而已。”

我不禁哑然失笑,这石中天到也憨直,做事不贪功,是个厚道人:“那是我才疏学浅,不识得先生的法术而已,何来见笑之说,请先生继续讲述您的故事。”

石中天挠了挠头:“小哥,可知道现在存世的四大名著?”

我疑惑了起来:您与四大名著有什么关系”?

“小哥难道不知道,那四大名著写的本身就是四个石头吗?,比如《红楼梦》原名就是《石头记》,那石头是女娲补天所剩余的一块石头,被丢弃在青埂峰下,通过修炼能大能小,还会自行运动,后来成为了贾宝玉的投胎转世的原身。再比如,《西游记》,写的就是个内育仙胞,一日崩裂,产一石卵,似圆球样大,因见风,化作一个石猴。这石头猴子就是孙悟空了。”

听到这里我打断了他:“这两块石头那自然是耳熟能详,莫非你与其中的某块有关联对了,你刚才不说你不知道孙悟空是谁吗?这会儿怎么又说起了西游记的故事呢?”

“我和它们没关系,”石中天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小哥的心思可真是缜密心细啊,我说的是我不认识孙悟空,我只是知道他而已,却确实不认识他。”

“好吧,不和你继续抠字眼了,您继续说吧”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汉子在石板上被绘制的虽然粗犷,性情倒是文生气十足。

“再说那《三国演义》,其实也就是讲了三分天下再一统的故事,通篇围绕这玉玺这块玉石而来,玉玺在手,天下拥有,也算是与石头有关。”

说到这,石中天得意的晃了晃头:“下面这块石头就是我的来历了,《水浒传》中,记载了龙虎山伏魔殿中的有块镇魔石碑,上面刻着四个字:遇洪而开。这石碑镇压着一百零八位带着星辰之力的魔君,嘿嘿,我这本体,就脱落自这个石碑。”

我点了点头,心下恍然,这石中天来自龙虎山,那可是张天师的所在地,中国从古自今,只有两大家族无视朝代更迭,一直受到皇家封赏,得以门庭延续。一个就是孔圣人家族,一个就是张天师家族。这石中天出身来头不小,而且本体还是镇魔石碑的一部分,难怪一个器物修行有道,法力高强到居然弹指之间接连定住陈道长,孙集福,顿地孙等辈。

“江西龙虎山和江西封禁山,隔得可不近啊,你这么会落到此地?”我疑惑的问道。

听我这么一问,石中天居然破口大骂起来:“神头杂毛老道”。

我笑了起来,最近在江西待的久了,也了解了些当地的方言,若是不懂的人,听闻石中天这句话,还以为夸老道神通广大呢,实际上,神头是骂人的话,意思就是傻不拉几的。看来这石中天在江西得道,江西方言也是说的很溜。

“神头杂毛老道,侧牯咱家到此地,娘个憋,简直被绝了气。”石中天忿忿的骂不绝口。

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傻了吧唧的一个老道,把我偷到了这个地方,娘了个匹的,简直被他搞的一塌糊涂。

我偷笑了一下,说道:“先生莫要讲方言啊,再这么说下去,我可听不懂了。”

“哼,当年有个背负长剑的杂毛老道,叫什么岩的,来到龙虎山,非说他是岩,我也是岩,愣愣的从镇魔石碑上剥落下了我,随身当做他的器物赏玩,后来,有把握转送给了一个脏不拉几的书生,娘个憋,最后就被那书生遗弃在此地。”

我听的心中一动:“先生可知道那道人和书生的名号?”

“我记不起来了,那时候我还灵智未开,没有修行得道,始终懵懵懂懂的,被他们当做器物赏玩,现在想想都觉得恶心,哼”。

“能得龙虎山首肯从镇魔石碑剥下你来,那道人必然不是无名之辈,且那道人背负长剑,名号带岩,莫不是纯阳子吕岩吕洞宾?”我猜测着想到道:“那脏不拉几的书生,莫不是北宋丞相王安石?”

想到此处,我凑到陈道长身边,探手入怀,从他怀内掏出金炉图谱的两个拓本,展开示于石中天观看:“先生请看,可是这二位”

“娘个憋,就是他们俩!”

第一百三十四章 黄玉牒

听得石中天这么一骂,可以毫无疑义的确定:将它从龙虎山伏魔殿带出来的正是纯阳子吕洞宾,而将它带到此处的也可以确定是王安石无疑。

我心中惊喜若狂:“这么说,您确是是个宝贝,而且,对我来说,你是个很重要的宝贝。”

石中天高兴起来:“你真的这么认为吗?不会像那牛鼻子老道一样,玩够了就将我弃之如弊履。”

我心下暗自腹诽:“你的这种描述方式,说的好像你和纯阳子之间有什么超越男男友谊的故事一般。”

“我绝不会的,我在此立誓,会像对待自己的肢体手足一般对待你的。”我食指和中指并拢起来,赌咒发誓的说道。

“谢谢,能够被你需要,也不枉我修行一场。”石中天转动着刚得的,新鲜的一对火眼金睛,眼眶微有湿润。

“对了,你是否见过几个人来过这里?我说着话,将天策府的李仙儿,刘文昭,李拂,以及关中黄家隐宗的黄志宗,黄志良,黄家显宗的黄志清,黄志风的模样连说带比划的描述石中天听:“就是这些人,你可见过他们?”

石中天想了想:“这几个人,今天上午就来过,那时我正在咪觉,也没休息仔细观察。怎么,这几个人有什么问题?”

我心中猛的一跳:“坏了,果然天策府和关中黄家搅和到一起去了,而且他们已经在我们之前来到这里,只能祈祷崂山雷击木还在,没有被他们捷足先登的了。”

石中天见我脸色大变,一阵青一阵红的,知道事有蹊跷,忙问刀道:“莫不是你与那几个人有仇怨?”

我摇了摇头:“仇怨到是说不上,只是我们双方都在寻找同一物品,若是被他们先行得手的话,那我的麻烦就大了。”

说罢,我又有些抱怨的说道:“您说您,讨口封的话为啥不找他们要,为何非半夜拦住我们呢?我们本就与他们差着脚程呢,这下没戏了。”

“你想找他们的话,这事简单,我倒是可以帮忙。我既然说过将我作为宝贝送与你,就要与你休戚与共,放心,此事落在我身上。”

“你确定我是值得拥有你这等宝物的人?”我疑惑的看着他。

“本来不确定”说这话,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火眼金睛:“你赐予我的这个,其中蕴涵的火气,我可是似曾相识呢,如此我才坚定要把自己作为宝物送给你。”

我心中暗自思忖:“也许他就是感谢我的大吉口封,且有点睛之德,是以才要报答我而已”。

我看着兀自定在当场的陈道长等人:“先生,时候不早了,我着急赶路找人呢,您既然想要把自己作为宝贝赠与我,可我怎么带你走呢?您的真身,”我指了指立在树下的石片:“虽然一米来长,但是估计好歹有个百八十斤,我总不能走哪都带着你吧?”

“嘿嘿,这个简单,我可以化身为石精,方便你随身携带。”

说着话,石中天一晃脑袋,身形不见,连立在树下的石片人本体都不见了。

当啷一声,一个土黄色的条状玉石掉在我的脚附近,我拾取起来,这一看不打紧,差点惊呼出声:“这不是黄玉牒吗?”

当初,我曾与马自在分析过道济祖师分配玉牒的心理。

按我当初的分析,分配玉牒是道济祖师帮他后代家人调剂先天八字的一种手段。从现在已落在我手的黑白二玉牒看,道济祖师的女婿名为郑镒,名字属性金,故道济祖师会将带有龙纹,刻有太白星的白玉牒给了女婿郑镒,且应当是郑镒八字缺金不足,道济祖师以白玉牒助其补之。

三子张埱虽然名字带土,但埱字含义为将土里的水汽蒸发,怎么才能使水汽蒸发呢,当然需要火,所以,带有兽面纹,刻有荧惑星的黑玉牒给了张埱,火泄耗土中水汽,火又生土,这黑玉牒给了张埱最为合适。

次子张垍虽然名字里也带土,但这垍的含义又为坚硬的土,土多金埋,需要带有木气的克物破之,故,道济祖师应当是将画有花草纹,刻有岁星的青玉牒给了张垍。

长子张均,名字中的均在古代通假耕耘的耘或云字,云从龙,龙行有无,雨水丰盛田地作物才能长势均衡,故,道济祖师应当是将带有螭纹,刻有辰星的碧玉牒给了张均。

从道济祖师三个儿子的起名来看,张均,张垍,张埱,名字都带土字旁,可以看出祖师应当本性喜土,所以,他应当是持有黄玉牒,黄玉牒就是他所谓的自留地。

而且,当时我还把参照黑白二玉牒的样子,手绘过黄玉牒的图纸,如今见面前的黄色的玉石,上表面画有云纹,云纹中克有镇星,与我手绘的图案一般无二,差别就是,这条状的黄色玉石,背面镂刻着盲眼汉字,是是眼眶的盲处,崭新的画着红色的瞳仁而已。

这下我可真是吃惊不小,难怪刚才他说瞳仁中注入的火气似曾相识,那火气就是来自被黑玉牒提纯后的天地灵气。

玄机门的法宝玉牒,总计五块,黑白黄青碧,本为一体,只是自道济祖师后就开始散落人间了,

我本以为最难寻觅的是道济祖师自己持有的黄玉牒,万万没有想到,果然如崂山道派周玄清所言,宝贝有灵性,自己会识主的。

我惊喜的捧着黄玉牒:“多谢石兄厚爱,我也送你个惊喜”。说完,我将黄玉牒与怀中的黑白二玉牒放置一起,明显能感受到黄玉牒石中天的心灵波动。

我展开实意法腾蛇,就是周玄清所说的道心领域,试着与黄玉牒石中天进行沟通:“石兄,您看,您的兄弟我这算上你已经找齐了三个,难道你们都是来自镇魔石碑吗?可是,为何只有你修炼出了灵智呢?”

“谢谢你,我找回了我的本源,黑白二玉牒上残留的信息使我了解了我的此前经历。至于你问我为何只有我修炼出灵智,这个可不一定,应该还有其他玉牒修出了灵智,我们这就叫做宰相门前七品官,比如我,吕洞宾亲手采集剥落,张道济使用,王安石拓展,这些使用者哪个是等闲之辈?得他们使用调教,我能修出灵智有什么惊异的!”

“先别说其他的了,我通过你的心海传音给你,指示方向,赶紧找到天策府的人”,石中天的话音刚落,陈道长,孙集福,顿地孙,陆小雅等一阵咳嗽,纷纷醒了过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 狮子窟

陈道长咳了半天之后,看着面前已经消失的石片,一脸的茫然:“我们这是怎么了?那个石片的人物画哪里去了,难道刚才是幻觉?”

孙集福抚着胸口:“我们莫不是遇到了鬼打墙?可鬼打墙只会使人团团绕,这期间发生的事情却会历历在目,断不会产生让我们一段间失去外界感知的情况,而且肺部伴有呛入灰尘的异物感。”

陆小雅盯着我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已经平复如常的四眼狗复欣,目光连闪,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估计他看出了端倪,毕竟拜火教的血之记忆传承,使得她知识广博,她没有直接说出来,使我悄悄心安,只要她能够控制得了血之记忆传承造成的性格切边,以她的知识丰富度,确会是我强大的助力。

“我们不要想那么多了,也许是天策府那帮人设定的迷魂阵呢,你们看复欣,它的鼻子一直在前探的嗅着。”顿地孙瞥了我一眼,岔开话题,边说边摇动着装有李仙儿和黄志宗的自封袋。

“是啊,”我生怕陈道长和孙集福继续刨根问底的深挖下去,赶紧附和着顿地孙:“你们看,那消失了的石片的后面,露出了山洞,”

月牙从云层内钻出,一片皎洁的月光洒了下来,我盯着灌木丛后面,纠正了下我的说法:“嗯,那是个山缝。”

现在看去,那个山缝上窄下宽,下面有半人高的锐角三角形一样的洞口,洞口上侧如被刀劈过一般,一道裂纹斜斜向上延伸开去。缝隙间三三两两的卡满了山顶滚落的碎石。

“我说这里怎么人迹罕至呢,这简直就是个危洞啊,谁敢跑这探险,一旦缝隙内的落石掉落下来,那可是要命的事。”陈道长看着缝隙内的落石说道。

他的话心刚落,轰隆隆一阵响声,一块落石滚了下来,落到缝隙下的洞内,山缝拢音,使得落石的声音分外惊人。

“听这声音,我看,这里才应该叫做神仙打鼓嘛,也不知这里与军潭山的神仙打鼓是否有关系?”我在心里暗自琢磨着。

“还在磨蹭什么?怎么还不出发,再晚下去,崂山雷击木可就被别人抢先得手了!”石中天在我心理催促道:“就是这个狮子窟,你打听的那几个人就是顺这进去的。”

我心理默默应声,嘴上却冲着陆小雅说道:“师妹”,您血之记忆的传承,是否有关于此地的信息,这里是个什么所在?”

陆小雅额头上的五芒星连闪,停留在右平角那个冷漠高知的性格上:“这里,本地人称之为狮子窋,传说中,里面可是闹鬼的所在。”

得了,我要的就是这句话,既然黄玉牒石中天说这是狮子窟,我料得血之记忆的陆小雅也应当知道,故意这么说,来引出狮子窟这个地名来,这样我在提及这个地方,一切就显得顺其自然,免得我直接提出狮子窟,引发陈道长和孙集福的怀疑。

我让陆小雅放下四眼狗,那小狗盯着黑洞洞的入口,阵阵阴风和寒意透出,小狗只是冲内汪汪叫个不停,却不敢当先钻入。

“看来李仙儿他们就是顺此进去了,虽然大家各有目的,但大家能有幸走到一起共处一事,这就是缘分。我们还是需要精诚团结,共度危险。”

说着话,我掏出背囊的相应装备,戴上照明头盔,稳了稳腰间的道隐刀和拜火教赠于的手枪,束紧腰带,转身急忙忙当先而行:“既然这里本地人称之为狮子窟,想必是个相当危险的所在,正所谓明知山有狮,偏向狮山行,此时还不出发,等待何时。”

陈道长和孙集福等人,见我已经动身,便不再纠结刚才石片人的事情,权且当做天策府人等设置的障眼法,也忙忙跟在我身后,先后进入了狮子窟。

初进洞内时,需要躬身屈膝勉强前行,行进不过两三米,却越来越细窄,只好将背囊摘了下来,推在前方,侧身往前蹭,我打开照明头盔上的头灯,发现地上和两壁上都有明显的拖痕,洞窟内土壤潮湿,虽然碎石居多,但也可以恍惚看出人蹬踩过的脚印。

空间狭小的使我转不过头,我对着身后的众人说道:“从混迹上来看,这里明显近期有多人进入过,既然他们能进去,我们应该也可以,不用担心此路不通。”

我使劲往前蠕动着身上,继续爬行几米后,发现空间逐渐宽松,原来,这狮子窟的内部构造,如同个横置的沙漏一般,初始入口可容人通过,中间有一段是细小的颈部,如狗洞般勉强使人钻入,经过细小的颈部后,空间逐步扩大,看样子,狮子窟内部属于典型的丹霞地貌,其内有拱门、巨丘、石蛋、石蘑菇、劣地、土柱林等各种带有丹霞地貌特征的凸起柱型,撑起了整个狮子窟的内部空间,使整个空间如同迷宫一般。

大家陆续进来后,直起身形,清理了下身上的尘土,为了节省电量,将一行五人安排为陈道长在前,开启头灯,我和陆小雅居中,孙集福和遁地孙在后,遁地孙从背囊里掏出个小巧的马灯,马灯下端有一油皿,螺丝盖封闭,油不滴漏。上端有两个铁盖,分层有空隙,便于出气。中间是一块玻璃罩。遁地孙顺着空隙为马灯点上了火:“这个东西可以检测洞窟内的空气质量,避免出气通风量不足或者存在有毒气体导致中毒现象。”

这时,走在最前的陈道长突然停下脚步,他的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石蘑菇状的柱型结构,顺着石蘑菇柱两侧,分别有两列脚印分开而去两个方向,陈道长为难的用头灯照了照被石蘑菇分为两侧的行进道路,为难的问道:“我们走哪边?还是,我们也要分开探寻?”

顿地孙走过来,将装有李仙儿和黄志宗的自封袋放到复欣的鼻子下,通过陆小雅的辅助,确认了下,左侧路线带有李仙儿的气息,右侧路线带有黄志宗的气息。

“看来,天策府和关中黄家在这里分道扬镳了,”我挠了挠头:“他们双方,一方有金炉图谱,另一方知晓崂山雷击木用法和来历,本为合则两利的事情,为何分开行进?理由我们姑且不去猜测,大家看看,他们哪一方寻得崂山雷击木的机会大些?我们就走哪一方,毕竟决策是要建立在数据统计分析的基础上嘛。”

第一百三十六章 黄雀在后

大家听我发问,齐齐沉思起来。陈道长摸着胡子说道:“关中黄家与我崂山道派素有交情,我对其情况还算比较了解,黄家虽然曾经显赫,出了黄大仙这等不世出的人物,但后续已逐渐没落,而我观那天策府的李仙儿,却是潜力非凡,若要我选,我选择天策府,我看他们胜算较大。”孙集福听的连连点头,看来,他也颇为认同陈道长的说法。

顿地孙也是称善:“我从隆武府反水投了天策府,对天策府多少有些了解,这任的红拂女李仙儿,绝不是个可以小觑的人物,所以,我也认为李仙儿一方得到雷击木的机会更大一些。”

陆小雅见我望向她,冷冷的摆了摆手:“你说的对,决策要建立在数据分析的基础上,你们口中的李仙儿或黄志宗,我都未有过接触,无法做出评断,但是,按照我拜火教血之记忆传承所得知识来看,我到认为黄家这种世宗门阀,能够如其他教派一般传承千年,定有过人之处,他们就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不惹人耳目,却绝不应该小视。”

我也犹豫起来,大家的意见各有取舍,那么,我们到底应该尾随哪方呢?

正当我难以抉择时,石中天的声音从心海内想起:“走右边的路,几年前,此地发生过雷击现象,就是右边路尽头的莫名能量引发的。我一直不敢靠近,是怕那能量提前引动了我的雷劫,如今,我已得你的大吉口封,也是时候试试雷劫了,若是我能顺利渡过雷劫,真有可能获得你口封所言的半仙之体。我估计,那引发雷击的能量波动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崂山雷击木吧。”

听石中天这么一说,我心里有数了,看来黄家人不愧是曾经持有过崂山雷击木的,定是他们借此岔路为由,找借口趁机支开天策府的李仙儿等人,想自己独得崂山雷击木。

我脑中浮现出李仙儿的娇俏容颜和她那诡秘难测的心机,心头暗笑,那李仙儿可不是傻子,简直普通妖女一般,只怕天策府早就尾随其后了吧。

想到这里,我大致梳理通了事情的脉络,便说道:陈道长,我想先了解下崂山雷击木的情况,再来评断我的想法是否可行。

“苏小道友有什么问题,请尽管问。”

“这崂山雷击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宝物,形状,材质,功能等的情况,能否介绍一下,否则我们只知其名,即使遇到也难免会遇宝物而失之交臂。”

陈道长听我如此问,楞了一下,与孙集福对视一眼,两人彼此交换下眼神,那孙集福从背后取过匣子,打了开来。

在陈道长的头灯照射下,匣子内装的物品露了出来,居然是一条形似链子锥的东西,链子以珠子和皮绳穿就,古朴异常,外边已经被磨的锃明瓦亮,微微发着乌光,已经把玩的包了浆。

而那锥头,却是精钢打造,明显与链子不是一个材质,锥头后面有柄,前端为杵状,整个造型,和韦陀手持的降魔杵极为神似,只是小几号而已。

我疑惑的看着陈道长:“我一直以为孙道长匣子里装的也是宝剑呢,这是什么?”

孙集福从匣内拿起形似链子锥的东西,替陈道长解释道:“雷击木虽然蕴含有雷火的力量,但普通的雷击木总会在雷击引发的森林火灾中寻得,崂山雷击木的之所以与普通雷击木不通,首先,材质是桃树主干,要知道,桃木本身就是驱邪用具之一,桃花女战周公的故事听过吧?桃木的神奇传说古来有之。

其次,这段被雷击过的桃木,雷火燃尽后,去掉外表灰烬,所剩部分居然与降魔杵形象极为相似,可以说这是浑然天成的降魔法器。”

最后,我派先辈在雷击木上刻有阵法封印等符文,使其中蕴含的雷火力量得以增幅,而且,在雷火力量衰减将尽时,可以诱导引发天雷,就近汲取雷火能量自行补充,这就是崂山雷击木的神奇之处”。

说着话,孙集福指了指那珠子穿就得链子说:“这些是普通雷击木制备的珠串,”接着又指了指精钢制得的锥头:“再崂山雷击木被黄巢带出崂山后,失落民间,这是崂山雷击木的仿制品,真正的崂山雷击木就是这个样子,只是材质为桃树的雷击木天然成型而已。”

我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崂山雷击木的仿制品锥头,又捋了捋链子,祭出实意法腾蛇,详细感应着链子锥:这锥头是个钢铁死物,触手毫无灵性,而那普通雷击木制得珠串链子,却含有微弱的灵气波动,看来,千年的岁月,耗尽了这普通雷击木中蕴含的雷火力量,不过这珠串链子上的灵气波动,全部涌向了石蘑菇右侧路的方向。

我摸着手中的链子锥,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么说,崂山雷击木就是这链子锥的核心了,而且按照您的说法,崂山雷击木上的阵法封印符文,应该带有较强的能量波动吧?”

陈道长接过话头:“传说中,确实如此,尤其在引发雷电的时候,能量波动最强。”

我心理按道:“陈道长说的这点正好和石中天说的右侧路尽头内的能量波动引发雷击的情况相互印证,看来,崂山雷击木应该就在石蘑菇右方的路上。”

想到这里,我点了点头:“这些崂山派的信任,陈道长和孙道长肯将门派宝物的秘密和盘托出,说明我们队伍的目标是团结一致的,经过你们的介绍,我认为小雅的话有道理,我倾向于黄家人,他们找到崂山雷击木的机会更大。”

我见大家都疑惑的看着我,便继续解释道:“原因嘛,首先,黄家人曾经持有过崂山雷击木,您所说的关于崂山雷击木的情况,他们也定然十分清楚。”

陈道长点了点头:“这是毋庸置疑的。”

我又继续说道:“其次,鉴于崂山雷击木带有能量波动,黄家人定然会制作专门的搜索器具”,我扬了扬手里的链子锥:“就如同这个链子锥一样!”

孙集福和陈道长听的脸色大变:“你发现了?你怎么发现的?”

我笑了笑:“周玄清道长不是说我有道心领域吗?我能感受到这链子锥上的灵气波动的指向,虽然微弱,但是足够印证我得猜测了,既然你们崂山道派能以这个来搜寻崂山雷击木,我想黄家人也可以。所以才找理由与天策府分开行动。”

陈道长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不是要有意瞒你,因为我们还没修的道心领域,感应不到你说的情况,便不好相信这个链子锥是搜索崂山雷击木的指引之物。只能依据常理推测天策府的能力更有机会寻得崂山雷击木而已。”

我摆摆手:“无妨,而且道长您也没说错,以我对李仙儿的了解,这小娘皮定然是利用了黄家,她可不是容易上当的主,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正好尾随其后,做那得益的黄雀。”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亦步亦趋

陈道长沉吟了一下:“我们做为黄雀尾随其后,那么走右侧路?”陈道长直起身形,就要转向石蘑菇的右侧。

我摇了摇头,抬手止住陈道长,顺手将手中的链子锥交还给了孙集福:“虽然链子锥上的灵气波动指向右方,我们的最终方向也是右方,但我想尾随在天策府身后,我们若直接走右侧路,恐怕会成为了捕蚕的螳螂,天策府反到成为了黄雀。”

孙集福担忧的说道:“从石蘑菇两侧的路来看,完全分为了两个方向,万一左侧路最后无法转到右侧路,岂不是白忙一场?”

我打开头灯,顺着石蘑菇左右两侧的路照了一下,路径幽深,望不到尽头,但是可以依稀看到一些天然形成的石柱。我指着那些石柱说道:“别忘记这里是丹霞地貌,石柱,凸丘,石蘑菇等天然的柱形结构撑起了整个狮子窟,这里如同百眼千窟的网状结构,我猜,最后是可以汇到右方的。”

顿地孙插话说道:“你刚不说决策要建立在数据分析的基础上吗?这么这会又靠猜测了呢?”

“是啊,我们崂山道派等这崂山雷击木现世可是等了太久太久了,不想这最后关头出错。”孙集福接着说道。

我用头灯照射了下石蘑菇左侧的路径,一行脚印渐行渐远,其中几个纤细的脚印旁,看着那几个脚印,我忽然心有所动,心有有个朦胧念头闪现。

而且,脚印旁洒落有稀碎的赤硝,我弯下身形,以手指捻动了一下,将赤硝展示给大家看:“我曾和冯君明,李仙儿组队,一起闯那升炉大会的夺宝二关,我亲眼见识过李仙儿遇事难决时候,常常临时起马前课卜算,她就偷摸用了赤硝作为辅助,而且,事后验证,她的马前课确实精准,”我又指了指石蘑菇两侧的路径:“从四眼狗复欣的嗅觉表现来看,天策府居左,关中黄家人走右,李仙儿在这个路口,定是起用了马前课,而决断走了左侧。我想,他就是想用黄家人做为探路的炮灰,她好尾随其后好趁机渔利。”

“那么我们应当走左侧路?尾随天策府?”陈道长听的迷糊起来。

“嘿嘿,我原来还想走左侧路尾随天策府身后,但是,现在看还是走右侧路,也是要尾随天策府之后”。我笑着说道。

大家听得迷糊起来,天策府不是走的左侧路吗?走右侧路如何能尾随在天策府的后面?

“这就是问题所在,若是天策府走左侧路,又如何能尾随在黄家人的身后”?我走到石蘑菇左侧的路径上,俯低身子,以头灯照亮那几个脚印:“大家看,有什么发现吗?”

陆小雅毕竟是女性,心细如发,她盯着脚印了一下:“这几个脚印的脚掌虽然是朝向洞穴伸出延伸,但是,在脚跟部分明显有重叠迹象,好像一个脚印被踩了几次一样。”

顿地孙等也仔细看了一番,随声附和:“确实如此,难道是?”

“没错,从脚印的迹象来看,天策府一行人确实顺着左侧路走了进去,可是,随后又倒退着退了回来,而且是踩着原来的脚印退回的,这就造成了他们确实沿着左侧路深入的假象。”我点点头说道:“李仙儿心机深沉,我估计她是以马前课卜算出路线在左方,然后做出沿着左方前进的假象,来迷惑黄家人,以安其心,实际上,天策府一行人却暗中原路退回,尾随在黄家人的身后。”

“原来如此”,陈道长恍然大悟,天策府的李仙儿心思果然深沉。

“哼,说她是毒妇还差不多。”我咬了咬牙:“她尾随黄家就尾随黄家呗,做出这番设置是为哪般?”我边说边转到石蘑菇右侧路上:“你看这边的脚印,从脚印上看,也是有重叠的痕迹,明显,天策府是踩着黄家人的脚印前进的,我看,他们根本就是包藏祸心。”

“难道不是怕误触机关,所以踩着黄家人的脚印前进?毕竟这样安全嘛”。孙集福看着脚印说道。

“那么,四眼狗复欣在右侧路上嗅不到李仙儿的气味作何解释?她知道拜火教人员有随身带狗的习惯,她隐匿气味是为何?”我摸了摸复欣的头,向孙集福问道。

“这个”,孙集福宅心仁厚,从不把人往坏处想,如今也是语塞。

“明显的,天策府在左路倒踩脚印原路退回,右路沿着黄家人的脚印前进,且隐匿气味行踪,天策府就是为了防范后来者,现在,我很是担心他们会在右路上设置陷阱啊”。我看着右侧路幽深的路径,忧心忡忡的说道。

“至少我们知道了前方的敌人是谁,我们也好小心防范,”顿地孙故作轻松的说道:“现在,我们该前进了。”

我点点头:“顿老哥说的没错,知道了只要敌人是谁,我们也好做出有针对性的方案,那李仙儿的机诡百变,且对自己的术法颇为自信,我们也沿着他们的脚印行进,且要步步为营,甚防陷阱。”

大家齐齐点头,倒是陆小雅听我反复提起李仙儿,心头颇为不满,冷冷的哼一声,便不再言语。

顿地孙偷笑一声,拍亮了头疼,当先踏着地上遗留的脚印,小心的向前行进,我们一众跟随其后,后面人踩着前面人的脚印,亦步亦趋的跟随着。

行进不过五六米,遇到一个凸丘,向右转角大约有150度左右,再走五六米,又遇到一个石柱,导引路线直行向上,我心里默默估算行进的角度,向着身前的顿地孙问道:“顿老哥,我们在第一个石蘑菇直行向右,接着遇到凸丘右上150度,现在又遇到个石柱导引我们垂直向上,我这么感觉我们走的路线是个八边形的右侧部分?莫不是这里的的布局是个八卦形的?

身后的孙集福说道:“苏小道友,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若真是如此,再行进一段路,前方就该出现左上150度的拐角路线了。”

为验证这种猜测,顿地孙加快了行进的速度,果然,在路前方不远处,出现一段石墙状的陡坡,将行进的路线斜斜的导引向上,突然,顿地孙停下的脚步,我们后面的让你猝不及防,差点一个撞一个滚地摔倒。

“顿老哥,什么情况?为什么忽然停下不走了?”我着急的问道。

“前方,前方路没了,连他娘的脚印也没了,见了鬼了啊”顿地孙迷惑的说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八阵图

听得顿地孙惊呼无路可走,我们后续的几个人也顾不得乱踩是否会触动什么机关了,索性一股脑围拢上来,一探究竟。

只见左手方向一段石墙,顺地而起,弯弯扭扭的撑到狮子窟的顶部,从这段石墙看,明显有人为痕迹,虽然走向斜斜向左,却把路径逐渐封死,没了去路。

我顺着石墙的一侧,掏出道隐刀,边走边以刀柄不断敲击石墙的各个部位,一直走到石墙尽头,听声音都是实声,并无咚咚的空洞响声,看来这石墙本身并无问题。我懊恼的挠了挠头:“真是奇了怪了,黄家人和天策府的人都会凭空消失不成?”

“我们从进口一路来到此处,虽然是沿着脚印走,但途中也有不少凸起,石柱构成的空洞,他们会不会顺着哪个空洞钻了进去?”陆小雅猜测道。

“应该不会啊,多人的脚印一路延伸至此,却都是在此处噶然而止,难道他们会飞天遁地不成?”我又用头灯照了照地面的脚印,否定了陆小雅的猜测。

孙集福转动着罗盘,测了测方位:“根据我们走过的路线来看,貌似八卦图形的右半边”,孙集福以手指着罗盘:“按照这个布局,狮子窟里莫不是被人借用天然地势布设了八阵图?”

“八阵图?”我疑惑的问道:“却无法让人飞天遁地吧?”

“八阵图传说是由三国时诸葛亮创设的一种阵法,相传诸葛亮御敌时以乱石堆成石阵,按遁甲分成生、伤、休、杜、景、死、惊、开八门,变化万端,可挡十万精兵。孙集福说着话,将罗盘托在手上:“若这里真是按照八阵图布局的话,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坤、兑之间,按照阵法所言,处于坤位的地载阵与兑位的虎翼阵之间,我们必须要在这里找到出路,因为回头的话,就是处于乾位的天覆阵了,那更会是个凶险的所在了。”

我看了看幽静的小路,除了被头灯晃的怪石叠影重重之外,并无可疑之处,便说道:“我看这里还算平静,况且,对阴气灵力感应颇为敏感的四眼狗都毫无动静,孙道长你可莫要吓唬我。”

我可不是吓唬你,那是因为我们还未触动八阵图的机关,我给你念下我们现在所处位置的阵赞你就知道厉害了,我可绝不是危言耸听。

自古以来,文人写书都有各种赞,人物赞,器物赞,景物赞等等,所谓听书听赞就是这个道理,如今听孙道长谈及了阵赞,我倒是来了兴趣,神经大条的毛病又上来了,一个劲的催促他念来听听。

孙集福见大家也都望着他,估计大家都是想了解清楚,再看如何采取行动吧。孙道长无奈,变结合罗盘指着我们方位,说道:我们前方的地载阵,有阵赞曰:

地阵十二,其形正方,云主四角,冲敌难当,

其体莫测,动用无穷,独立不可,配之於阳。

我们后方的虎翼阵,有阵赞曰:

天地前冲,变为虎翼,伏虎将搏,盛其威力。

淮阴用之,变为无极,垓下之会,鲁公莫测。

若我们原路返回,就会迎头碰上天覆阵,有阵赞曰:

天阵十六,外方内圆,四为风扬,其形象天,

为阵之主,为兵之先。善用三军,其形不偏。

我听得孙集福低沉的嗓音颂得阵赞,咂咂滋味,赞不绝口:“阵赞写的果然有些滋味,不过,这些东西到底是死物,我们不必过分担心吧,难道他们还能移动不成?”

“你想的简单了”顿地孙结果话头说道:“当年诸葛武侯在滩头布设八阵图,还不是困住了陆逊的十万追兵?莫以为器物不动就是死物,在诸葛武侯手里,那些平凡的石头可都变成了厉害的困阵,所以啊,可是轻视不得的。”

我红着脸低下了头:“对不起,受教了,”

“曹操是知错认错不改错,我看苏小道友的气量可不小哦,知错认错且能马上改错,未来前途定不可限量”,陈道长呵呵的笑着说道。

“陈道长,您休要拿我打趣了,”我转头问向孙集福:“孙道长既然这么了解八阵图?可有办法带我们找到正确的路?”

“应该没有问题”,孙集福取出个折叠三角架,将罗盘置于其上,使罗盘尽量水平,然后才开始到背囊中翻取物品。

我看的好奇:“孙道长,无非就是让罗盘水平而已,放地上不也一样”

顿地孙凑过来给,嗤笑了一声:“小子,你学艺时间过短啊,难道马三爷没给你讲过罗睺的事情吗?”

陈道长见我茫然,便替孙集福解释道:“地师使用罗盘测风水方位时候,都有规矩忌讳的,比如,罗盘不能直接放地上,比如不能再杀师日开盘,就是不能再地师的禁忌日开盘,否则,冲犯罗睺星而冲师犯师,对地师本身极为不利,既有甚者,地师会莫名其妙暴毙而亡,这就是所谓的罗睺。”

“是的,今天日子正是杀师日,刚才我只是用罗盘测方位,定山立向而已,还算无妨,如今是要测此地风水,杀师日就危害较大了,”,孙集福看了看表:“现在戌时将过,我要避开戌时才能开盘。”孙集福将所需物品从背囊内依次取出,从顿地孙手中要过马灯,摆在一侧。

我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看来各行各业的术法都有自己的规矩,这些规矩就是经验啊。”

众人听孙集福说今天就是杀师日,都纷纷表示关切,毕竟在杀师日开盘,无论如何回避,罗睺都会对地师造成影响。

孙集福摇了摇头,示意无妨:“我崂山道派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即使我命犯罗睺,羽化升仙,我是无怨无悔的”。大家听的恻然不语,纷纷向其表示敬意。

片刻之后,进入了亥时,只见孙集福用左手中指按罗盘之“天门”乾位,右手捏剑指,立于石头墙之“青龙方”。念起了开盘咒:“一二三四五、水火木金土,五行通天地、八卦定乾坤,盘古开天地,山隍土地护,姜尚先师到,百煞请回避,吾奉杨公祖师令,到此开盘定九宫,天无忌,地无忌,阴阳无忌、百无禁忌。”

孙集福念毕咒语后,用中指和食指作成指箭,在罗盘上画五横四直,顺转三圈,边画边念:天无忌、地无忌,阴阳无忌百无禁忌。

第一百三十九章 泽天夬

孙集福开盘咒念毕,就见罗盘天池内的指针一阵狂白狂摆,指针始终在快速的摇晃,就是不归位。孙集福叹了口气:杨公祖师不允许开盘啊。

他犹豫了下,伸手咬破中指,以拇指挤出一滴鲜血,滴在罗盘天池的正中心,指针稳了稳,晃动的频次明显减慢,渐渐的平复下来,却是针尾下沉,针尖上翘。

孙集福疑惑的看了看罗盘下托架,见罗盘的水平仪上的水珠在正中位置,即罗盘确实摆放的确为水平状态,这指针针尖上翘是何原因?他迷茫的抬头看了看狮子窟的洞顶,洞内潮湿处汇集的水滴,顺着洞顶垂下的钟乳石滴滴答答的落下来,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响亮。

顿地孙见状,凑了过来:“孙道兄,可有眉目?”

孙集福苦着脸,摇了摇头:我以阳血促盘,虽然稳住海底,指针却尾沉头翘,看来分金立向穿山七十二龙之法无法应用了。

陈道长劝导:“师兄莫要苦恼,我们此行也是随缘而为,孙师兄在杀师日强行以阳血促盘,本就逆势而为,已经有违道心了。”说完看向了我:“既然周玄清师兄认定苏小道友是崂山雷击木的有缘人,何不请他一试?”

孙集福点了点头,闪身让在一旁:“苏小道友,可有办法?”

我看了看罗盘:“这个我可不会用,而且听你们说什么罗睺,杀师日之类的,太过凶险了,我还是试试这个吧”。

说着话,我从兜里掏出了几枚铜钱,从中选了三枚,随便仍在地上,看了看铜钱所示的阴爻和阳爻,是个兑卦;使其铜钱后,捧在手心摇了摇,默念心中所想:“求赐出路。”复又将手中铜钱抛在地上,这次阳爻和阴爻构成的是个乾卦。

“陈道长,您术法高深,此卦兑上乾下,我卜的是现在的出路,请您解下此卦吧”。

“这个卦是异卦相叠,从卦象上看,下卦为乾,上卦为兑。为六十四卦中的泽天夬,乾为天、为健;兑为泽、为悦。泽气上升,决注成雨,此卦预示泽上于天,难道出路在上方?”陈道长解了一下泽天夬,疑惑的看着狮子窟的洞顶。

陆小雅忽然插话说道:“夬卦的含义是阳性力量战胜阴性力量,其中有五个阳爻,一个阴爻,且最上方一个阴爻压着下方的五个阳爻,预示有众君子战胜一小人之象。君子虽然强大,但是小人地位很高,仍然有影响力,不可以掉以轻心。五阳而一阴,阴至寡弱而皆乘于决者,以其得所附也”。

我点点头:“此事也许就应在李仙儿身上,她就是那个压着下方一众阳爻的阴性力量”。

“我们现在连李仙儿的影子都摸不到呢?还是先找出路要紧。”孙集福见他的罗盘立向无法使用,恐怕被天策府或黄家人得了崂山雷击木,急切的说道。

“孙道长,您的罗盘指针翘首指天,我卜算的一卦预示这天上来水,此处不见天日,只能以上方为天,天上有决水,我看,前路就应在上方滴水的地方。”我拍亮了头灯,照向上方的滴水的钟乳石。

大家听的精神大振,纷纷抬头上望,钟乳石汇集的水滴,滴滴答答的不断下落,沿着钟乳石的两侧照去,却见钟乳石的两侧存在细不可闻的缝隙,上方潮气汇集而成的水流,顺着缝隙导入到钟乳石上,再顺着钟乳石的尖端低落下来。

“莫非此处是机关入口”孙集福高兴的说道:“那两侧缝隙,快被潮气汇集形成的水流中的沙泥所封闭,所以难以察觉,且看我来试试。”

孙集福抄手将链子锥摇晃起来,在我们头灯的照射下,将锥头扔了出去,精钢所制锥头,缠在钟乳石上几圈,锥头扎进了钟乳石。孙集福用力拉了拉帘子,明显感觉钟乳石两侧缝隙有所扩大却又快速的复位,貌似此处有类似弹簧的结构。水滴顿时急促了起来,滴滴答答的低落的如断线的珍珠,就快接上溜了。

大家见有希望,都凑上来,帮助孙集福一起用力,只听得哐的一声,顺着钟乳石两侧的缝隙,拉出来个扩口,原来,这扩口是个v字状结构,节点的位置设置有滚轴,随着大家的用力,将v字状结构的扩口拉的倾斜开来,露出了黑洞洞的洞口。伴随着洞口的张开,洞口积聚的水流,哗啦啦的洒了下来,如同天上瀑布,瓢浇一般落下,大家发一声喊,齐齐跳在一旁,仍是难免被溅了一身水渍。

顿地孙掏出了钩索,摇了摇扔进了洞口内,叮的一声,不知道钩挂到何物上,顿地孙拽了拽,感觉很是牢固,便拍亮了头灯,当先爬了上去。

他钻进洞口之后,环视一圈,探头下来说道:“这里有个蜿蜒向上的路径,也是相当幽深,而且,之前消失的脚印又出现了,你们快上来。”

我们赶紧依次攀着绳索爬上去,爬到洞内,我看了看这扩口的结构,不禁感慨设计者的心思精巧:原来,这v字状的扩口结构,再被掀开之后,潮湿水汽汇集而成的水流慢慢汇入到v字状扩口的斗内,不断积蓄的水流,增加了v字状结构的自重,通过积水的重量,使得v字状扩口慢慢复位,复位之后,再通过水流带来的泥沙封腻扩口两侧的缝隙,这就使得从狮子窟方向向上看,根本难以发现扩口的位置。

此处设计如此精妙隐秘,也不知道黄家人和天策府是如何发现的,我看着面前的精巧结构,不禁感慨黄家人的本事,颇为之后的行路担心。

“傻呆呆的看什么呢?”陆小雅将四眼狗顶在头上,过来拍了我一把:“还不赶紧跟上,不想救我爹了?”

我跟着陆小雅的身后走了一会,发现这狮子窟的上层空间,也是属于丹霞地貌的结构,弯弯绕绕的各种石窟,虽然仍是沿着脚印前行,但感觉我们走向了初进狮子窟的方向,我心中隐隐觉得不妙,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是隐隐的感觉心惊肉跳。

忽然间,听得前方的陈道长一声惊呼,扑通的摔倒在地。我忙紧赶几步,只见陈道长仰躺在地上,在地上快速的滑动,貌似被什么东西拉着拖动着,陈道长边手蹬脚刨,边大声呼喊,完全失去了仙风道骨的风采。

第一百四十章 避日蜘蛛

孙集福见陈道长遇险,赶紧将链子锥扔了出去,陈道长抓住锥头,身形得以稳住,不过,拖行的力量拽的孙集福也不住向前,陆小雅和遁地孙赶紧冲上去帮助孙集福一起拽,这才看看稳住身形。

我探头看向陈道长的后方,他的双腿腿部各粘有一段细丝,顺着幽深的路径延伸至远方,我拍亮头灯照了过去,细丝的尽头只见一团毛茸茸的长腿,且黄黑相见,葫芦状的身形滚圆滚圆的,口器两侧的附肢一张一合,随着口器的张合,伴随着阵阵吱吱呱呱如同婴啼般的叫声,洞内昏暗,也不知道数量有几何。

我惊恐的叫道:“靠,这么大个的蜘蛛,从没见过蛛丝还能拉动人的。”

耳听的陈道长叫的已经快不是人声了,我顾不上惊愕了,快速的掏出道隐刀,越过孙集福一众人,对着蛛丝连连挥动,想要切断蛛丝,哪知道,削金断铁的道隐刀,如中败革,奋力的划了几下,也只是割断了几根蛛丝而已。

陆小雅见状,松开拉着孙集福衣襟的手,从腰间抽出了形彰矛,几步来到近前,弯弯的毛尖对着蛛丝,一团火焰喷出,蛛丝瞬间烧断,陈道长、孙集福和遁地孙骤然失力,顿时人仰马翻的向后滚做一团。

路径深处的蜘蛛,受到陆小雅形彰矛射出的火焰的惊吓,吱吱呱呱的叫着隐入黑暗。陈道长见脱离了蛛丝的束缚,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起,噌的抽出了宝剑,从这洞内深处连连作势,看样这下受惊不小。

陈道长语不成声:“无量那个寿佛,活活吓死道爷,此路凶险,我们是否需要绕路呢。”

我见一贯老成持重的陈道长都打了退堂鼓,心中也是一阵踌躇:“陈道长,前面有蜘蛛守路,我也不想咱们顺这走,可如今已经陷在这里,只能硬着头皮向前了”。

“陷在这里?什么意思?”顿地孙不解的问道。

“自从上的狮子窟上方的路径之后,我就隐隐觉得不对,孙道长,您用罗盘看向方向,我们是不是绕了回来。”我看着整理链子锥的孙集福,问道。

孙集福掏出罗盘比对了下:“确实,我们好像走向了初进狮子窟的方向。”

我点点头:这就好比我们在一层从a点走到b点,现在相当于从b点的上方走向a点的上方,虽然不亚于返回远处,却也差不多了,至于为何说陷在这里。我指了指路径的前方:恐怕我们是陷在了八阵图里。

孙集福听的脸色大变:“你莫非说我们陷入了八阵图中的天覆阵”?

陆小雅额头五芒星连闪,转到右平角冷冷的个性:“恐怕就是如此,我们刚才在下一层石墙的位置处,正处于八阵图地载阵和虎翼阵之间的位置,也许就是打开进入二层的洞口,才触发了机关,往回走正好落入虎翼阵后方的天覆阵中,那大蜘蛛应该就是天覆阵的护阵游骑吧。”陆小雅说完,冲顿地孙那要过马灯,挂在了形彰矛的弯弯矛头处:“只要是动物,多数都惧怕火,刚才的蜘蛛得火一照,就隐入了黑暗中,我们需要弄几个火把来防范他们。”

顿地孙听着点了点头:“据说八阵图传自皇帝和风后,根据《风后八阵兵法图》,该图共分九幅,一幅为八阵正图,其它八幅为正图所载八个阵式,即:天覆阵、地载阵、风扬阵、云垂阵、龙飞阵、虎翼阵、鸟翔阵、蛇蟠阵,而且,八阵图前方的天覆阵、云垂阵、蛇蟠阵处布设有二十四游骑,从现在情况来看,若我们真的陷入到天覆阵中,刚才那蜘蛛确实有被充作二十四游骑的可能。”

“这些蜘蛛该不会有二十四个之多吧?”我担忧的看着路径深处,颤声说道:“这他娘的哪里是狮子窟,简直就是盘丝洞”。

额头上五芒星转到右平角的陆小雅,不止知识广博而且性情异常冷静,她挑着马灯,挡在前方,跳跃的火苗虽然不大,但是忽闪忽闪的红色焰火,暂时却镇得住路径尽头的蜘蛛,只怕蜘蛛适应了这等微弱火苗后,我们就难以阻挡了。

陆小雅侧着身子,借着石柱挡住身形,才说道:“二十四游骑并不表示就是实数二十四,中国各朝各代,文人所传作品,数字只是个量词而已,比如三天,六合,九泉等等,其并不表示具体数,只是表示数量而已,所以,这二十四游骑有可能多有可能少,但是,看这蜘蛛的势头,就算有个三个五个,也够我们喝一壶的了。”

此时的陈道长仍是紧握着宝剑不肯松手,心有余悸“那到底是个什么奇异种类,从没见过这么大个,而且蛛丝坚韧难断的蜘蛛?”

“刚才烧断蛛丝的时候,借着火光的映射,我看了一眼蜘蛛的样貌,若所猜不差,应该是避日蜘蛛。”陆小雅淡淡的说道。

“什么日蜘蛛?”我惊讶的问道。

“呸,下流。”顿地孙凑过来笑嘻嘻的说道:“人家小雅说的是避日蜘蛛。”

陆小雅白了我一眼,虽然冷若冰霜面无表情,但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跳跃的火苗透过马灯的壳体,在洞窟墙壁上映出她娟秀的身影,凹凸有致。

我盯着墙上的秀丽身影,吞了口口水,心里暗骂:“奶奶的,苏有友,你这神经大条的劲又上来了,这个关头居然还有心情去欣赏什么秀色可餐。”

陆小雅没有理我,继续说道:“这种避日蜘蛛腹部有毛,圆形,前面的附肢似蝎。体长通常50-300毫米。可我看刚才洞内的避日蜘蛛,简直有个小猪一般大小了,也不知如何张的这般巨大,这种蜘蛛极贪食,最大的种类甚至可以杀死小型脊椎动物。螯肢很大为钳状,有齿。触肢步足状,端部有吸盘。

据我血之记忆传承的知识记载,避日蜘蛛有毒的品种不多,但它们咬在人身上能让人感到强烈的疼痛感,他们属于这种狂热的食肉动物,常会袭击一些啮齿动物、蜥蜴、蛇或鸟,他们设置可以用长达身体三分之一的巨螯捕获它们。就身体比例而言,这张“大嘴“在动物界也是数一数二的。它们可以挥动着仿佛结合了钳子与刀刃的螯,像拉锯一样将猎物嚼成碎末,然后分泌出一种酶将它们溶成液体,再吸进胃里。至于蛛丝,却没听过可以坚韧到这种程度的,从体型来看,这里的避日蜘蛛应该是被人培育成这个样子的”。

我听得冷汗津津,这天覆阵的蜘蛛游骑果然凶悍。

第一百四十一章 火之圣灵

我冲着陆小雅身后的路径深处望了一眼,悉悉索索的声音不时传出,那是避日蜘蛛爬动的声音。我皱着眉头问道:“也不知道黄家人和天策府的走过这条路没有,不过按照脚印来看,他们应该走在我们之前,他们是如果躲过这些避日蜘蛛的呢?”

“他们毕竟是没有思维的动物,想要躲过他们,花点心思还是可以实现的,”陆小雅等等的说着:“只是现在无法确定这些避日蜘蛛的的活动范围是个问题。”

“我来试试,”说完,我闭上眼睛,祭出实意法腾蛇,心海泛波的波纹沿着洞口荡漾出去,这段时间的频繁应用,实意法腾蛇是越来越熟练了,探查的速度和广度也有所增加,我感应到了,这段路自这里开始,大约有六七米的距离,有三四个支岔的洞窟开在路径的侧壁,貌似是避日蜘蛛进出此地的通道,心海泛波掠过洞窟洞口的时候,明显感应到了带有灵力的栅门,心海泛波感应到了三支避日蜘蛛,徘徊在洞窟洞口的位置,不时的探头,鼓动口器两侧的附肢,冲着陆小雅挂在形彰矛端部的马灯,不断的一张一合,而且,我还感应到了避日蜘蛛头腹之间也缠有带有灵力的物件。

“我们行进的路上本来应该没有这些避日蜘蛛的,因为蜘蛛进出的通道上都设置有带有灵力封印的栅栏,我估计是天策府或黄家人走过这个路径的时候,顺手打开了栅栏,以阻拦我们这些后来者。”我将感应的情况冲着大家描述了一遍:“我只能感应到六七米的范围,不知道到这个距离之外,是否还有其他避日蜘蛛的出现。”

陆小雅点了点头:“知道大概就不错了,看样这些避日蜘蛛确实是有人饲养的,不然不会再这类生物的头腹之间缠绕带有灵力的物件,那应该是针对这类动物进行刺激性生长的,类似于催化剂之类的东西,所以,才造就了这么危险的变异种。不过,即使再危险,我们也要穿过此地,毕竟拿不到崂山雷击木,即使寻得金炉也是无用。”

“要经过此地,看来只能以手执明火同行才有可能,我们虽然带有引火之物,但是,总不能用在这里吧,感觉小题大做呢,我拍了拍背囊中的固体燃料,有些舍不得。

“守财奴的样吧,留着你的固体燃料吧,”陆小雅额头五芒星连闪,转到了左平角上停住,切换到了泼辣火爆,战斗力爆棚的个性:“别忘记了,我可是拜火教的,我们可是擅长利用星星之火引发燎原火势的呢”。切换个性的陆小雅,一脸兴奋的样子:“终于轮到我出来了,嘿嘿,是否需要我烧光这些畜生!”

陈道长,孙集福和遁地孙一直无法适应性格随时变化的陆小雅,如今见她大开大如同个泼妇一般,叉腰劈腿,晃动这形彰矛,将马当的提手挂在形彰矛上滴溜溜的转来转去,不由得面面相觑。

到底是陈道长稳重,他将宝剑入匣,冲着陆小雅说道:“小雅姑娘不可如此,这个路径不知道通往何方,从马灯火焰的颜色看,微微泛蓝,表示这里的空气质量并不好,至少氧气含量不足,您若是制造出猛烈燃烧的火焰,虽然可以没掉那几只渗人的避日蜘蛛,但是,会加重洞**的耗氧量,进一步导致氧气缺失的,若是通风不好的话,我们恐有窒息此次的危险。”

“我才不管,好不容易轮到我出来,我要战个畅快。”陆小雅泼辣性格上来,根本不理陈道长的好言相劝。

我无奈的呻吟一声,带着没有融合血之记忆传承的陆小雅,她多变的性格果然是不可测的风险。我刚要上前阻止陆小雅,却见她开始了一段复杂的手印,口中乌拉乌拉一顿完全听不懂的咒语,拜火教自唐初从西域传入中原后,一直属于异教,陆小雅现在切换的性格火爆泼辣的性格,不知道是哪代圣女的记忆传承,手印咒语等,完全一派古风:“最高神阿胡拉玛兹达,请派遣火之圣灵赤熛怒辅助与我,星星之火借得火中火。”

她最后的请求,我是听懂了,在拜火教篝火会中,现任圣女钟米娜曾说过,拜火教的五种圣灵赤熛怒,白招拒,含枢纽,叶光纪和灵威仰,职司各不相同,真理主火为赤熛怒,秩序主金属为白招拒,慈善主大地为含枢纽、健全主水为叶光纪,永生主植物为灵威仰。而且拜火教将火,分为“普通圣火”,“火中之火”和“胜利之火”,听陆小雅的请求,是请火之圣灵赤熛怒助其取得火中之火。

念毕咒语的她,从形彰矛上摘下马灯,顺着马灯外壳的缝隙一勾手指,一缕火苗如同个听话的精灵一般,跳到了她的手掌上,就那么悬浮在她手掌的上方,她手掌一握,将火苗抓在手心,再伸开手掌时候,那一缕火苗一分为五,在五个手指上灵活的跳动着。

我看的睁大的眼睛:“这,这简直就是个女版的草薙京啊。”

我摇了摇脑袋,驱散了串了线的想法,就见陆小雅将带着火的手伸到了我的面前:“我们正好五人,一人一份,喏,这是你的,接好了。”

我蒙圈的直直的望着她,看着面前跳跃的火苗:“这东西怎么接?我又不是个蜡烛芯,你把火递过来我就接得住吗?”

“哈哈,差点忘了,你们不是拜火教的人,”陆小雅以另一只不带火焰的手,拍了拍嘴唇,打了个哈欠:“都亥时了,有些犯困了,嘿嘿,你幸亏没接着,没有修得拜火教独门心法,贸然接了的话,会成为焚身之火了。”

“我靠,这性格不稳定的陆小雅,切变到火爆泼辣性格简直要命啊,神经比我还大条。”我无语的望着她:“你可要确定好了,我可不想被你的一点小失误搞得英年早逝,咱还没娶老婆呢。”

“童子鸡红烧不是正好”?她阴测测的笑了下,从背囊内取出个罐子,也不知其中装的何种物质,她用不带火的手指在罐内蘸了几蘸,又拉开我的左手手掌,在我的掌心画了个五芒星,再将五根手指中的中指的火焰一弹,那缕火焰听话的落在了我手心的五芒星处,我只感觉手心一热,火焰在一沾五芒星,突然爆燃,轰的一下扩大数十倍,我惊叫的赶紧伸直并举高了胳膊。

“好了,人形火炬制成!”陆小雅咯咯笑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 献祭之火

“人形火炬”,我嘟囔一声,还真他妈的贴切。手心中的火焰腾腾,却只是稍微感觉有些温度,并没有出现我预想的造成皮肉炙烤的感觉,就好像手掌中垫着一层隔热石棉一般,只是感觉温温的,痒痒的。

我好奇的伸出右手,用手指探了一下火焰,瞬间的高温疼的我赶紧抽回手指,伴随着我哎吆的呼痛声,汗毛烧焦的味道传了出来。

“傻货,这可是真的火焰,你当是玩具吗?”陆小雅嘻嘻笑着说道,然后依法施为,为陈道长、孙集福和遁地孙每人的手上聚起了一团火焰。

我看着被火焰照的通亮的洞窟,高兴的挥了挥手臂,而且挑衅式冲着路径内部摇了摇,路径深处的避日蜘蛛,吱吱呱呱的叫着退缩到火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拜火教的术法真有神奇之处,不知是什么秘法,居然可以在肉体之上聚起熊熊火焰”,陈道长赞叹的问道。

听得陈道长这么问,陆小雅面色一滞,额头五芒星的光芒一顿狂转,转到了五芒星的右下角停了下来,我看着慢慢阴沉下脸的陆小雅,心头一阵狂跳,这是切变到了个恶毒狠辣性格的表现。

桀桀狞笑的声音仿佛从地底升起,陆小雅盯着陈道长:“你真想知道?”

性格的瞬间变化,一阵阴寒的感觉瞬间袭来,陈道长差点又抽出了宝剑,迟疑的看着我:“小雅姑娘这是什么问题?”

我摇了摇头,没敢直接说话,偷偷的凑过去小心的在他耳边说道:“拜火教血之记忆传承的后遗症,现在的这个性格最是阴毒,我们都得小心点。”

阴冷的洞窟内,火光的映射下,陆小雅长发飘飘半掩着苍白脸庞,说话间阴气侧漏:“这是借用火之圣灵赤熛怒的神力用出的火中之火,燃烧的是你们的自身灵力,灵力燃烧尽之后,燃烧的就是你们的生命力,谓之献祭之火,要不然,火之圣灵赤熛怒凭什么庇佑于你?”

阴测测的声音说出这番话,听的我血都凉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本身我就因为拘了黄老太的胎光魂导致黄老太共享了我的寿元,如今又被陆小雅搞了什么狗屁的献祭之火,若是不能尽快通过面前的天覆阵,穿过蜘蛛游骑,真要燃烧生命力来维继这献祭之火的话,恐怕我离英年早逝真不远了。”

看来如今只能逞起血勇,勇往直前了,我转身面向路径深处,鼓起了勇气:“燃烧吧,小宇宙。”便一头冲了进去。顿地孙怕我有失,招呼了大家紧随其后,哪知道这路径内窟窿众多,转过几个窟窿后,竟然将我追丢了。

根据我实意法腾蛇探测反馈的情况,我已大致摸清了避日蜘蛛洞窟的位置,我血勇上来,完全不顾身后是否有后援,连连几个跳跃,窜到第一个洞窟的位置。我举着左手,将火焰尽量伸向洞窟的前方,这个洞窟内躲着一只避日蜘蛛,见得火焰,飞快地缩回自己的洞窟深处,蜘蛛腿紧紧的包裹着身体,身体缩成了球状,身下压着若干啮齿类动物的枯骨,它毛茸茸的肢体微微颤抖,圆溜溜的眼睛却不断上下翻动的盯着我,

我看着洞窟内的避日蜘蛛,一时间被它圆溜溜的眼珠盯的心慌神乱,竟忘记将火焰挡在身前,这只避日蜘蛛瞅得空隙,忽然突出的手臂一般的巨螯,冲我夹了过来。

“小心”,心海内传出了石中天大喝声,我向后急退,看着面前渐渐放大的毛茸茸的巨螯,钳到了我的胸口,我只感觉一阵凉意,一阵麻痹感传了过来。

我趁着退势,伸手带上了洞口的栅栏,一阵卡扣响声,这只避日蜘蛛被封闭在了洞窟内,我低头看了看破损的衣襟,一丝血丝留了出来,怀内装着的黑白二玉牒以及石中天化作的黄玉牒,挡住了避日蜘蛛巨螯的钳力,却仍是被螯尖刮破了表皮。

这时“啪”的一声,被我封闭的洞窟的斜对面,射出几缕蛛丝粘在了我身上,一阵巨力传来,将我拉的趔趄,瞬间站立不稳的跌倒在地。随着渐渐扩散的痹感,我口中一阵苦涩,眼珠呆滞的望着狮子窟的洞顶,任由被蛛丝拖行着移动,却无力反抗,不由得一阵的心灰意冷:“完了,万没料到,居然在这里成为蜘蛛的饵食。”

“苏有友”!身后传来顿地孙焦急的喊声,确是感觉微不可闻。我此时感觉脑袋一阵充血,应该是被蛛丝拉的吊了起来,左手的火焰慢慢萎缩,小到剩下一缕红芒:“陆小雅又夸大其词,我的灵力这么快就被燃烧尽了?那我的生命力呢?这么这火苗越来越小?。”

身上的蛛丝越来越多,短短的时间内,我已经被缠成了茧状,我用尽全力的让左手手掌外翻,残余的一缕红色的火焰烧破了缠绕在身体上的蛛丝,使得左手露出茧外,我已经无力反抗了,也不知道被避日蜘蛛拉到了什么地方,只希望这一丝残存的火焰,能够成为顿地孙等人寻找我的信号目标吧。

一个坚硬的针状的东西,穿过蛛丝在我的胸腹柔软处反复探测,估计是比如蜘蛛在选择我哪个位置方便注入它的体液,我心头惊恐异常。我所中的蛛毒,虽然让我浑身麻痹动弹不得,但是神经却分外清醒:这种死法太恐怖了,我要是被它注入体液,就相当于成为了它的饮品,避日蜘蛛会吸干了我,而我却能清晰的感受被它一点点蚕食的感觉。“我不甘心啊,妈的,我可不要这种恐怖的死法,谁来救救我”,我在心里大喊。

“砰”的一声,避日蜘蛛的口器刺入了茧内,却如中铁壁,疼的它吱吱呱呱叫着缩回了口器。

“别放弃,你若是放弃了,就无法激出生命力的火之献祭了,我只能在你身外化身石壳替你挡得一阵,”石中天的声音在心海内响起:“你快快进入内视,进入的心海内先行解毒。”

“对啊,心海内可是有觉醒的尸狗魄和吞贼魄呢,我怎么忘记了这茬了。”我得石中天提醒,既然有他暂时护着我,我放下心来,收摄心神,静心凝思,祭出实意法腾蛇,进入到内视境界,再次落入到了心海内。

第一百四十三章 追魂火翼

“苏兄弟,你可算聚起精神了”,一落入心海,就看到了石中天奔我走了过来:“你若丧失斗志,神仙也难救你了。”

“可急死我们了,你若是成了蜘蛛的口中餐食,身体这容器被毁,我们也要随着消失了”,我们面前一阵虚影慢慢凝实,尸狗魄和吞贼魄的身影显现了出来:“幸亏有石中天护住你。”

“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心海里?”我好奇的看着石中天:“你不是待在黄玉牒里吗?”

“我是属于器物修行得道,化身为灵体也就是天地间的一股能量,进入你的心海有什么奇怪的,不过,我带是没想到,你的心海里居然有觉醒的尸狗魄和吞贼魄,小小年纪,七魄已经觉醒两个了,看来这个身体的容器不错,我不想待在黄玉牒里了,我想待在这里。”石中天环顾了下心海,看着澎湃荡漾的心海波涛,憧憬的说道。

“你该不会是要夺取我这身体容器吧?”我警惕的看着他。

石中天笑了笑:“我的本体是黄玉牒,我现在的修为还不能离开本体太久,黄玉牒虽然出自镇魔石碑,但毕竟是个器物,怎么也不及人体这种灵长类生物的容器修行的快,我只是以灵体状态借用这里而已,你不用担心。”

“对啊对啊,这里太适合灵体的修行了,苏小子,你怎么又来了,找到解放我的办法没有呢”,一阵苍老的声音伴随着铁链哗啦啦的响声响彻在心海的上空,黄老太的声音传了过来。

“哎,”我叹了口气:“我现在不止被你共享寿元,而且,目前还在燃烧着我的生命力呢,估计我的生命已经很有限了。”我垂头丧气的说道。

“现在还有时间闲聊呢,快点解毒脱离蛛丝的束缚才是正经事。”吞贼魄将双手插入到心海内,慢慢通过心海净化着蛛毒,不断的埋怨:“献祭之火虽然是以燃烧灵力或生命力为条件,但你现在完全没有斗志,相当于已经放弃生命的状态,所以才燃不起献祭之火,你要打起精神,否则,我净化污物的速度根本提不起来。”

我看着心海里一缕缕若游动蚯蚓一般的污物,不断的被吞贼魄捕捉吞噬,强打精神的问向尸狗魄:“你不是最警醒的吗,为何这次不提前示警?否则,我也不用经此一劫。”

尸狗魄摊了摊手:“现在我也无能为力,因为身体容器对待危险的应激反应,虽然由我主导,但是身体容器的敏捷度太差,我虽然能够示警,但你的身体反应根本跟不上,有些时候,我的示警会造成身体容器反应信号的错误动作,甚至会引起身体容器的痉挛,试想刚才的情况,你若发生身体容器的痉挛,恐怕现在早就被蜘蛛吸干体液成为一具干尸了。”

“我的身体容器怎么会差,难道当初你的觉醒,不就因为我修炼阴符七术而洗精伐毛吗,所以你才被唤醒,出现在了心海内?”我对尸狗魄反驳道。

“那只是去除了你身体的污杂秽物,你自己想想,那之后你有好好修炼身体容器吗?”尸狗魄反唇相讥。

“是啊”我怅然的应了一声:“那时候还有马老头指引我修道,自从马老头昏迷后,我就一直浑浑噩噩的,没人指引我修行方向了。”

“亏你还记得马老头,你若不提起斗志,别说救他,连你都要陷在此地了”,尸狗魄和吞贼魄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一下振聋发聩,我愣愣的看着面前的澎湃的心海:“师父呵,我现在居然面对危险而丧失了斗志,若是这样,还谈什么寻找金炉炼制外丹来救你”

我捏紧了拳头,心头一阵自责。“斗志,斗志,那就让生命力来助燃献祭之火吧。”想到这,我将外界空间内的驳杂空气通过怀内的黑玉蝶净化提纯出火属性灵气不断导入注入到心海内,片刻之间,心海咕嘟嘟如同沸腾一般冒气了泡泡,啪、啪的一阵泡泡爆裂声,心海内的一缕缕若游动蚯蚓一般的蛛毒,随着气泡托出心海的表面,爆在心海上方并消失在心海空间内。

“这就对了”,尸狗魄大喝一声,加快了净化速度,只一会,心海就缓缓恢复了洁净状态。随着心海的净化,蛛毒因我导入的火属性灵气的热度,随同汗液被排出了体外,浸湿了裹扎身体的茧壳。

我能感觉到胸口的痹感在不断消失,但是,避日蜘蛛的口器仍然不断穿过茧壳撞击在石中天变出的石头护罩上,每一下都撞的我在空中一阵晃荡,伴着避日蜘蛛吱吱呱呱的叫声,我被摇的如同晕了船一般,头晕脑胀的几欲呕吐。

心海内我被火属性灵气浸润的好舒服,暖洋洋的如同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我就任由这火属性灵气洗刷的我命魂幽精,黑玉蝶提纯后火属性灵气,精纯的如饮醇酒,我的身心完全沉浸其中。

随着火属性灵气的不断注入心海,我感觉灵气充沛起来,我试着将火属性灵气顺着手臂导出到我露出在茧壳外的左手处,可火焰仍是一缕淡红色的小火苗,不见任何改变。

“奇怪,拜火教的献祭之火不是利用灵力燃烧或利用生命力燃烧的吗?怎么我注入灵力后却毫无反应”?我在心里默默嘀咕的同时,祭出损兑法灵蓍,心海内的命魂幽精不断变换手势,排出心中杂念,细细体会左手处的变化,却发现,我导入的火属性灵气,完全被阻挡在陆小雅绘在我手心处的五芒星之外。那五芒星就如同防火墙一样,虽然外围火属性灵气越聚越多,可五芒星内仍是一小缕红色火苗,不见任何火势增长。

“估计这是拜火教的鬼道术吧,其与中土道门完全是不同的原理和流派,也难改我依常规导入的火属性灵气,难以越过五芒星融入到生命力助燃的献祭之火内。”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看看其他方式能否将心海内的火属性灵气导出,烧掉困住我身体容器的蛛丝茧壳才好”,我试着将左手五芒星外围的火属性灵气导入到身体容器的其他部位,忽然,我感觉到左脚脚踝处有火属性灵气的回应,貌似那里有个吸引火属性灵气的池子一般,不断将游走身体容器各处的火属性灵气导了过去。我好奇起来,放任火属性灵气自行注入,看看到底会是发生什么。

一声尖锐的凤鸣,左脚踝出射出一只火鸟,烧融了缠绕在我身体外围的蛛丝茧壳,连同盘旋在我身侧的避日蜘蛛,一同烧成了焦炭,我的身体容器从半空砰的摔在地上,跌的七荤八素。

“啊?是天策府李拂打在我左脚处的追魂火翼,怎么会从我的体内飞出?”。这一摔直接将我从心海的内视境界摔了出来,我龇牙咧嘴的嘟囔道。

第一百四十四章 暴露行踪

“等一等”,正在行进中的李仙儿停住身形,刘文昭和李拂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停住,黄家人行进速度很快,我们不及时跟进会被他们甩掉的。”

“你当初去丹山抢夺马自在的箱子的时候,曾经将我交给你作为备用法宝的一发追魂火翼射了出去,可惜只是射中了苏有友的左脚,”李仙儿有些发飙:“浪费我天策府一记追魂火翼,才打中了别人的脚丫子。”

李拂尴尬的看了一眼刘文昭,对李仙儿说道:“现在提起这事干嘛?当是的前因后果不是向你解释清楚了吗?”

“道门中人只知道我天策府的追魂火翼射中人之后,会有追踪效果,殊不知,追魂火翼射中人体后还有另外的功效,它会在人体表面形成个鸟型的疤痕,这个疤痕相当于是个灵力池,灵力池难以觉察的、随时的、细微的搜集中此术者身上的火属性灵力,储存在灵力池内,而控制方法,只有历代红拂女的传人才知道,通过控制追魂火翼形成的灵力池内的火属性灵力,可以控制中此术者,也可以引爆灵力池毁灭掉中此术者。”李仙儿捋了捋鬓角的发丝,将其顺到耳后,继续说道:“所以我才在夺宝二关,控制苏有友身上的追魂火翼形成的灵力池,使其逆冲形成痛感,胁迫苏有友与我共同对付冯君明,这才将三人勉强拧成一体,顺利通过了升炉大会的夺宝二关。”

刘文昭走近一步,着急的说道:“这些事情我们都知道,不过现在提起这些不合时宜吧,我们要赶快赶路,尾随跟住黄家人,否则若被他们抢先夺得崂山雷击木,我们这些年苦心搜寻,通过控制马丹阳拿到手的玄机门金炉就毫无作用了,我们需要这些崂山雷击木来点燃金炉,救治老祖宗的性命,你作为这代红拂女,别忘记了你的责任。”

李仙儿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刚才我感应到,在我们的后方,有追魂火翼被射出。”

“什么?”刘文昭和李拂大惊的问道。

“我估计,是苏有友跟在了我们的后方。”李仙儿猜测的说道:“不过,他怎么能够以追魂火翼的形式释放出灵力池内的火属性能量,这点好生奇怪。”

“幸亏你有先见之明,先行骗过黄家人,再原路返回跟踪黄家人一路尾随至此,路上还顺到放出了天覆阵中的避日蜘蛛,不过,苏有友又没见过金炉图谱,这么会来到这里,这里是崂山雷击木的所在,并不是当初藏匿金炉的地方啊。”刘文昭很是费解。

“从我感应到追魂火翼的地点看,应该是天覆阵处”李仙儿笑了笑:“看来苏有友离我们还有些距离,我们正好趁此布置一番,”说罢指李拂:“你先跟住黄家人,沿途留下天策府的标记,我们刘文昭随后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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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了眼睛,拍落左腿处烧成灰的茧壳,从剩下的茧壳中钻了出来,看了看自己,浑身摔的青一片紫一片,左腿膝盖下的裤子已经烧成飞灰,而石中天化成的石壳不知何时已消失,我摸了摸胸口,被避日蜘蛛刮破的表皮隐隐作痛,没有蛛毒造成的痹感,这是好现象,至少证明吞贼魄帮我清除了体内的毒素。

我展开左手,陆小雅绘制的五芒星上,仍悬浮着一缕淡红色的火焰,我扶着洞壁站起身形,从腰间抽出了拜火教赠于的手枪,将那缕献祭之火高高举起照亮附近:妈的,都什么年代了,还用点火驱兽的方式呢,看来,是使用现代火器的时候了。

手心里的一缕献祭之火微弱不堪,照亮的范围形成了个小小的光圈,我拍亮头灯,照了照周围,各种洞窟交错纵横,不知道被刚才的避日蜘蛛把我拖到了哪里,路径内悉悉索索的的爬行声,让我汗毛直竖,我摸了摸背囊,还好背囊还在。

这时,前方的洞窟内透过一丝火光,伴随着顿地孙等人的呼声:“苏有友,听到没有,听到回个话,奶奶的急死我了”。

我高兴的叫道:“我在这里呢。”

顿地孙等人循声而至,见我仍是完好,冲过来一顿拍打:“臭小子,吓死了,你跑这么快干什么,我只看到你被避日蜘蛛拖进洞窟里就消失的不见踪影了,以为你折在这里了呢,好小子,你怎么脱困的?真是厉害啊!!。”

陆小雅走过来,焦急的看着我:“你疯了啊,脱离队伍自己猛冲什么,还好没出什么危险”说着话,已经眼睛含泪,哽咽的失语。

“嘿嘿,还是小雅的本性善良,希望你能保持这个性格状态就好了”,我看了下陆小雅额头的五芒星的光芒位置,看来,现在才是真正的陆小雅的性格在主导。

“苏小道友真是福大命大,不过,我们为了追你,已经脱离了原来的路径,跟着那支避日蜘蛛钻进了这迷宫一般的洞窟内,这里大洞套小洞,洞中还有洞,总之全是洞,现在可真是迷路了。”陈道长无奈的说道。

孙集福摊了摊手:“今日是地理师的杀师日,我的穿山七十二龙也没法使用了。”

“我们是否需要在此休息一下,度过今天再说?”陆小雅看着大家,迟疑的说道。

我摇了摇头:“我们还在避日蜘蛛的洞穴里呢,在这里休息,不合适吧?”我转头看向顿地孙:“另外,顿老哥,你还记得天策府夜袭丹山的时候,李拂曾经射了我一记追魂火翼不?”

地炖孙迷惑的问道:“是有这回事,你不还嫌恶追魂火翼的疤痕容易被人误会为娘炮的纹身吗?”

我挠了挠头:“刚才就是追魂火翼焚烧了蛛丝茧壳和抓住我的那支避日蜘蛛。”

“什么?”顿地孙惊异的问道:“那可是天策府历代红拂女传承人的秘技,据说只有红拂女才掌握控法,红拂女也可以将这技能封存在甲马符中,交由他人使用,听说使用条件苛刻,都得是有红拂女血统的后辈才可以使用呢,你怎么用的出来?”。

“我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问我,我问谁去?”

“你小子总出惊人之举,当初在丹山居然用道隐刀用出了神似罗织道的嗜血红芒,现在居然又用出天策府的追魂火翼,”顿地孙赞叹的说道,顿地孙刚刚赞叹完,就脸色大变:“坏了,追魂火翼可以被天策府红拂女感应到,这样一来我们就暴露了行踪,天策府的李仙儿定然察觉了我们的方位,我们想要再尾随天策府之后,恐怕难比登天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链子锥

“既然已经暴露了行踪,索性就跟上去直接兵对兵将对将的开撕吧”孙集福的抽出了链子锥,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怎么跟?我们追苏小道友已经脱离了原来的路径。”陈道长有些急切。

“也许,我们可以走个捷径”,我指着孙集福手中的链子锥:“寻找捷径就靠它了”。

“对啊,我怎么忘记了,这里只有你修得有道心领域,之前在狮子窟的岔路口处,不就感应到这链子,与右侧路径有灵力感应嘛,”陈道长高兴的一拍大腿,继续说道:“苏小道友,你快试试,我们现在怎么走。”

我接过链子锥,祭出实意法腾蛇,在此感受到了链子上的灵气波动,虽然细若游丝,我闭目凝神,仔细感应着链子散发的灵气波动,这个链子由多个普通雷击木制成,每个链子单元都散发着灵气波动,而多个链子构成的整体并非笔直,托在手中的造成了每个软垂段散发的灵气波动指向混乱。

“这样可不行,我得把链子上的灵气波动导引到一处,来增加链子与崂山雷击木之间的联系”。我在心里暗自思索:“既然雷击木都是雷火燃烧剩下的,其内蕴含有雷火的残余力量,那我就导入火属性能量试试。”

我将天地间的驳杂灵气,经过怀中的黑玉蝶提纯后注入心海,再从心海导引到手中的的链子上,却发现链子的端部,连接钢制锥头的位置带有个x状的灵气收口,此位置的灵气波动明显强过链子的其他单元。

我心头一动,忽然想起马老头教我甲马符时候曾说过:一般下有符咒或阵法的东西,都会带有个收口,想要与他人的符咒建立联系,就要感应这灵气团的收尾处,每个人画出符咒的灵气团都有收尾,就比如挤面团一样,挤出后的断口处,有掐断,有挤断,有拧断等,形成的端口有锯齿,有蝌蚪尾,有螺纹,你要想接上这断口处的形状,探入的灵气就要做出与之匹配的形状才可实现。

按照陈道长讲述的崂山雷击木的历史,崂山雷击木被崂山道派的先辈高人下过阵法,其可以在雷火力量耗尽的时候引发天雷,再次积蓄能量。从链子头上的灵气收尾来看,构成链子锥的两个部分:普通雷击木所制链子与崂山雷击木的锥头,分别被下有阵法和符咒,所以,除了链子与锥头之间的物理连接,还有链子与锥头之间发生灵气连接,这就造就了链子上的灵气团收尾处的灵气波动较强。

想通了问题的诀窍,我高兴的睁开眼睛:“孙道长,这个钢制的锥头能不能拆下?”

“当然可以,这个钢制锥头本身就是崂山雷击木的仿制品,”孙集福说完,伸过手来,从链子的端部单元上一挫一引,就从链子上摘下了钢制的锥头。

“嘿,这个别浪费了,正好我的扬文匕被隆武府那几个混蛋收回去了,手边没有个防身的武器,暂时借我用用吧,反正是个仿制品,别担心,用坏了我原样再帮您打造一个。”顿地孙手快,一把抢过钢制的锥头,放在手里掂了两下,挥动的呼呼作响:“不错,还挺趁手,别说,造型蛮像韦陀的降魔杵呢!”

孙集福无奈的摇了摇头,向我问道:“我不明白,摘下锥头能有何用处?”

“且容我一试,”我淡淡的回了一句,继续闭目凝神,将心海内的火属性容器导出,在导出的灵气端部,塑了个三角形的尖端,慢慢探入到链子端部的x状的灵气收口上,将我的灵气与链子端部的的x状的灵气收口接驳了一体,我只感觉心海一震,心海内刚刚提纯的那点火属性灵气,瞬间被抽的一空。

这突发的状况吓的我赶紧断开了与链子之间的联系,万一被链子抽空心海内的其他灵气,我是不是就得变为干尸了?。

“啊,快看”。耳边传来了大家的惊呼声,我睁开眼睛,只见原本垂低的链子端部翘了起来,如同个指引标志一般,指向了斜上方。我转了转身体,翘起的链子端部如有灵性一般,仍然转向了斜上方。

“它指引的方向就是崂山雷击木的所在吗?”陆小雅高兴的叫道。

我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如此,我们就不用再追在天策府的后面了,我们若是能加快速度,也许可以赶在黄家人前面,抢先拿到崂山雷击木,让黄家人和天策府都扑个空。

孙集福仔细观察了下链子端部翘起的情况,又让我反复移动了下位置,掏出指南针记录了一下每个方位和链子端部翘起的角度,结合龟寿山的山形地势,画了三角形,沿着链子端部指引的方向在三角形上画了个延长线。

“孙道长还是个学术型的呢”顿地孙在旁边看的啧啧称叹。

孙集福没有理他:“指着图纸说道,我们进入狮子窟的地方,位于龟寿山的龟型后腚位置,以这个位置做水平划线,按照估计的剩余山高,做竖直划线,形成个x轴和y轴的坐标系,按照我们在狮子窟二层的预估位置,我们大约在这个地方,”说着话,他在坐标原点的上方,y轴左侧的位置点了一点:“这里应该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

孙集福接着在坐标系内画了个龟寿山的山形走势图:“按照指南针的指引位置,龟寿山的头部位置在这,尾部位置在这,我们以现在所处位置,按照链子端部翘起的角度画个延长线,看看这个延长线的终点会在哪里”

我们顺着孙集福的笔绘方向看去,这道延长线沿着龟寿山的龟腚位置斜斜向上,沿着龟甲一直穿过龟型的脖颈。

“难道目的地在这个地方?”我指了指龟寿山头部和龟甲之间的脖颈位置:“按照龟寿山的地形,这里正好有个下凹处。”

“不一定啊,沿着链子端部指引方向绘制延长线,整个延长线的附近都会存在可能。”孙集福无奈的说道。

“链子的灵气波动哪里感应最强,哪里就有可能是崂山雷击木的藏点,”我拖着链子走了两步,链子端部随着我的活动也改变着方向,不由得一阵无奈:“看来,接下来的行进中,我都要将注意力放在它身上了,还需要随时给它补充灵力,免得丢失了指引目标。”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天覆阵

陆小雅晃了晃手上的献祭之火,洞窟内的几个避日蜘蛛缩回了探出长腿:“这些避日蜘蛛始终围着我们,不解决他们怎么去找崂山雷击木?”

“我们找你的途中,顺路关上了一些洞窟的栅栏,将避日蜘蛛封锁在其中,可这处洞窟,从地质结构上看,成型的年代还比较晚,其上毫无人工修饰痕迹,若这里成为了避日蜘蛛的巢穴,我想我们有大麻烦了。”顿地孙边说边将钢制锥头舞动一番,不断的适应手感后将其插在腰间。然后举高左手,将手上的献祭之火托起,沿着链子指示方向走了下去:“不知道我的灵力能够坚持到走出这该死的洞穴”。

陆小雅走过来:“奇怪,明明感应你的灵力还很充沛,为何你的献祭之火燃烧不起来?”

“正好,我还不想它来燃烧我的生命力呢,你能否把它收回?”

陆小雅伸出两个手指,在我的手心上方一夹,那缕献祭之火就落到了她的手指上,她好奇的放在眼前看了看:“这火种明明有问题啊”,她嘟囔一句,手指一弹,将这缕火种并入到了她手上的献祭之火中。

“嘭”的一声,她手上的献祭之火火光大炙,隐隐有爆开之势。陆小雅惊讶的看了看:“不是灵力不充沛,难道是你的灵力是被压缩的了?”

“什么压缩的?我又不是高压锅”。我嘟囔了一句,走进队伍中,根据链子的指引方向,不断调整大家钻进钻出各个洞窟。

心里却在暗自思忖:“难道经过玉牒提纯后的灵气,注入心海后就是被压缩的?好像也符合道理,灵气的气态转化为心海的液态,是需要经过压缩才能液化的,莫非玉牒还有压缩灵气的功能?”。

我止住胡思乱想的思绪,跟在顿地孙的身后,持续将空气中驳杂的灵气通过黑玉牒注入心海,准备随时补充链子溢散的灵气。

顿地孙当先开路,将手中的献祭之火和钢制锥头舞动的呼呼作响,前路上的几个避日蜘蛛纷纷躲避,吱吱呱呱的叫个不停,此时我们人多势众,结成突击阵型快步推进。

按照锥头的指示,我们刚刚转过一个洞口,进入一个豁然开朗的空间,墙壁上的孔洞一个接着一个,每个孔洞内都坐着一个茧,洞底有八只避日蜘蛛排成了一排,骨碌碌乱转的眼睛散着乌光,密密麻麻的蛛腿不安的连续踏步,虽然畏惧我们献祭之火的火光,却挡在我们面前坚持不退。

顿地孙和陈道长上前不断舞动手中火焰,呼和有声,那些避日蜘蛛仿佛赴死的勇士一般,竟然队形不乱,吱吱呱呱叫着回应顿地孙和陈道长的呼和。

“看来,我们进去到了避日蜘蛛的育婴室了啊,”我指着墙壁上密密麻麻的茧,冲大家说道。

“看来护仔的天性,是无视物种的”,陆小雅看着面前的避日蜘蛛感慨的说道:“我们能否在不伤害他们的前提下穿过这里。”

陆小雅的话音未落,淅淅索索的声音不断响起,我们的身后,又爬过来十数只避日蜘蛛,一个个舞动着口器两侧的附肢螯齿,口器不断张合,发出吱吱嘎嘎的叫声,所有避日蜘蛛的蛛腿,不断在原地徘徊踏步,声势震天,渗人心魄。

“这是二十四游骑都来了吗?”顿地孙舔了舔嘴唇,将左手的献祭之火在钢制锥头的尖部抹了抹,烧的锥头火热,一副准备以命相搏的样子。

孙集福拦住顿地孙,拍亮头灯,照了照这“避日蜘蛛育婴室”的四角,轻声念到:这里才是真正的八阵图之天覆阵:

天阵十六,外方内圆,

四为风扬,其形象天,

为阵之主,为兵之先。

善用三军,其形不偏。

“你们看,这穹顶为方,自穹顶向下,两侧外拱呈弧面,地表为圆形,看穹顶与弧面相交处,那里的茧可不是避日蜘蛛的茧啊,分明是个泥塑”,孙集福随着头灯的亮光,依次将自己的发现指给我们看:“这些泥塑,数数正好十六,看样是此镇的镇物,应该是维持这里的风水,保持避日蜘蛛繁育有序的镇物,正是天阵十六,外方内圆。”

“再看这穹顶的四角,刻有巽卦,巽在天象为风,两个巽卦相叠,两风相重,长风不绝,无孔不入,四为风扬,其形象天。”说完,又指了指前后排成阵列的避日蜘蛛,这时已经汇集了约有三四十只,因为我们侵入了它们的“育婴室”,所有的避日蜘蛛仿佛都搜集到了信号,不断的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

为阵之主,为兵之先。

善用三军,其形不偏。

看这些避日蜘蛛,真真仿佛列阵的士兵一般,看来护持八阵图的二十四游骑可都要汇集过来了”。

陈道长和我都被面前密密麻麻的避日蜘蛛吓得腿软,我连都被蜘蛛蛛丝缠绕拖曳过,尤其是我,差点成为了蜘蛛的腹中餐,着如今,恍如当初的情景再现,冷汗不由得冒了出来。

“汪汪汪”,四眼狗复欣也感觉到了危险,在陆小雅的怀内昂起了头来,冲着密密麻麻的避日蜘蛛不断的龇牙咧嘴,吼叫起来。

“这些畜生不断爬动,晃的我头晕,要是能定住他们就好了”,陈道长晃动着手里的宝剑,配合着手中的献祭之火,一遍威胁面前来回爬动的避日蜘蛛一遍嘟囔着。

“定住他们?”我眼前一亮:“也许有办法了,天覆阵的四维风扬,驱动避日蜘蛛为兵,长风不绝而至无孔不入,若真能有个定身法,定住其身形即破其阵型,我们说不定就可以脱困了”。

“有什么好办法还不快用?等它们适应了我们献祭之火的火光,就会一起扑上来,还磨磨蹭蹭的,在这等死吗?”顿地孙着急的喊道。他刚将烧的火热的锥头刺入一个冲到近前的避日蜘蛛的体内,一阵焦愁味道飘出,那避日蜘蛛八爪朝天,蛛腿不断蹬动。这可惹怒了围绕在周遭的避日蜘蛛,吱吱呱呱的声音响成一片,眼看就要失控。

陆小雅一声娇叱,挥动形彰矛在我们的外围画出五芒星,将手中的献祭之火一分为五,五个火种依次列在五芒星的角部,“鬼道术之护身火墙”,五芒星的外围燃起一道火墙,将我们护在五芒星内,几只冲上来的避日蜘蛛撞到火墙上,一阵阵哀鸣烧的残躯摔倒,后续的避日蜘蛛踩着前面的尸体,赴死一般的撞向护身火墙。

陆小雅悲哀的看着护身火墙的惨状,叹了口气:“焚我残躯,熊熊烈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第一百四十七章 石中天

我看着护身火墙外纷纷赴死的避日蜘蛛,心头一阵不忍,这些避日蜘蛛被人闯进了“育婴室”,再被献祭之火的火焰激起了凶性,如今悍不畏死的纷纷扑向护身火墙,想要消灭入侵者,其又有何罪过?。

马自在曾经教导过我,要保持慈悲心。当初在丹山应对天策府夜袭的时候,我还嘲笑马自在的慈悲心,如今却被避日蜘蛛的赴死行为触动,眼眶不觉有些湿润。

“你们这俩年轻人真不错,这就是悲天悯人的道心啊,啧啧,看那小妮子,也距离修出道心领域不远了,苏兄弟,你细细感应下这些蜘蛛,是否能够感应到它们的心意?”我的心海内传出了石中天的声音。

我祭出实意法腾蛇,心海泛波的潮汐一波波向外荡出,我将心海回潮的目标重心放在了周遭的避日蜘蛛上,以往实意法腾蛇只是起到探测作用,如今的心海回潮却让感受了悲哀的情绪。

避日蜘蛛在悲哀,他们也有感情吗?

“当然,万事万物皆有灵性,所谓道心,道是天地万物之道,心是感应天地万物之心,天地有感就是这个道理。”石中天的声音继续响起。

“谢谢您的指点,我想拜托您点事情”我对心海内的石中天说道。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呢?”

“我们初次相逢的时候,您从镇魔石碑的本体上走下来,定住了其他人,冲我讨的口封不是?”

“没错,难道你要让我定住这些冷血动物?”

“正是此意”

“哎,我可做不来,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石中天叹了口气。

“为何?当初您手杖频指,就将几个大活人依次定住,怎么如今面对这些蜘蛛却说做不到?”我好奇的问道。

“那并不算真正的定身术,只能说是障眼法的一种,人是灵长类动物,心思活络,心思活络则想法思维活动频繁,就容易被幻术所扰,我实际用的是幻术而已,可这些避日蜘蛛,却是属于冷血动物,虽然有些简单的情绪表达,但却是依据物种本性行动,很难为幻术所惑。”

“既然他们是依据本性行动,是否可以依据避日蜘蛛的本性设置幻术条件呢?看他们现在的疯癫样子,应该是为了护仔而做出的举动,将幻术设置为这里对蜘蛛茧的威胁已经消失,是否可以平息避日蜘蛛的疯狂举动”?

我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我可疑尝试改变这些避日蜘蛛的情绪”。

“你说的这个想法可以试试,”石中天沉默了一下,说道:“可是,之前讨口封的时候,你赐我的点睛之举,耗费了过多的灵力,现在严重灵力不足”

“我助你补充下”,说罢,我将空气中驳杂的灵气导入黄玉牒,以往将灵气导入玉牒后,都是再注入到心海内,这次我直接断开了玉牒和心海之间的链接,而黄玉牒本为镇魔石碑的一部分,是石中天的宿居之地,玉牒具有压缩提纯灵气之效,在我的导引之下,天地间驳杂灵气如涓涓细流,持续不断的注入到黄玉牒中。

“哈哈,跟在你身上还真是没错,”石中天舒服的说道,“这种压缩程度,灵力会很充沛的,看来,您说的计划可行,什么时候开始对避日蜘蛛施展幻术?”

“稍等下,在这之前,我得先破掉这天覆阵的四维,否则,穹顶四角的巽卦,两风叠加,长风不绝,无孔不入,估计避日蜘蛛如此疯狂,也有天覆阵的驱动作用”。

我抽出了腰间的手枪,哗啦扳开保险,冲着穹顶四角一阵点射,啪啪枪响震耳欲聋,震的护身火墙外的避日蜘蛛行动一滞,却复又扑了上来。

我第一次放枪,虽然枪支操作只是要手眼合一,将准线对准目标即可,但毕竟是第一次,四维的巽卦标志,也只是打中一处,正丧气间,却见道射破的巽卦处,哗啦啦散落一片黄色粉末,闻起来十分刺鼻。

“呦呵,这里藏有药粉啊,希望是能够抑制避日蜘蛛的驱虫粉之类的才好啊”。我看着飘洒下来的药粉,心里默默祈祷。

“坏了,小子,你倒是打个招呼啊,怎么忽然出手打破穹顶的巽卦啊,那里是驱动避日蜘蛛游骑兵的驱动动力源,藏的药粉绝不是好东西。”孙集福急得直抖落手,已经不再称呼我为苏小道友了,而是着急的直接以小子相称。

“孙老道,你可别乌鸦嘴,还嫌现在不够乱吗”顿地孙将钢制锥头一顿挥舞,将冲过护身火墙的一只半死的避日蜘蛛扫了出去,扭头冲着孙集福大吼。

“无量那个寿佛,恐怕孙道兄的乌鸦嘴说中了。”陈道长将一泓秋水般的宝剑连连刺出,溅起的蜘蛛体液喷了他一身,陈道长已经全然顾不得形象了:“看这些避日蜘蛛,如同打了激素一般,冲的更猛了。”

“看那些黄色药粉,仿佛有腐蚀性啊,沾染了药粉的避日蜘蛛,后背都被烧灼的斑斑点点的,疼痛刺激了凶性,所以更加悍不畏死了。”孙集福指着护身火墙外的避日蜘蛛着急的吼道。

陆小雅听着避日蜘蛛被护身火墙烧灼的吱吱呱呱惨叫不已,空气中弥散着烧肉的焦臭,低垂着眼皮不敢向外看,只是不断的吟诵着拜火教的教义。

我叹了口气:“你这血之传承的性格转变,该变的时候不变,不该变的时候瞎变,现在正需要你转为狠辣凶悍的性格,你却能偏偏维持着陆小雅温柔怕事的本体性格。哎”。

“各位不要发牢骚,这叫强弩之末不能穿缟,破掉了四维的巽卦之一,至少破了天覆阵驱动游骑兵的动力源,至于这种刺激性药粉,只能算是天覆阵的最后一搏了,只要顶过了这波,事情就会有缓机。”我将手枪别回腰间,鼓励大家说道。

“石中天,您准备好了没有?”我不断呼喊着心海内的黄玉牒。

“好了好了,随时可以”石中天回应道。

“我得装模作样弄出个幌子来,免得被大家发现了你的存在,如何做才好呢?”我为难的说道:“我们初次相逢的时候,你使用的幻术已经让他们起疑了,我是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的,这次若再被他们发现端倪,定会戳破你的行踪来历了。”

“那你就顺势做个定身术的样子好了,反正定身术是高级别术法,估计现在世间会用此法的人也没几个,你随便做出来糊弄人,他们应该很难识破。”

我眼珠一转:“好的,就依你,没人见识过最好,这样才不容易被拆穿。”

第一百四十八章 定身术

我打定主意要做出施展定身术的模样,可定身术到底应该是个何种术法呢?

我搜肠刮肚的思索,当初马自在家里的藏书堆积如山,关于一些野史了,土方,巧技之类的我是没少看。他的藏书里有一本《怀化风俗》,记载过湘西的阉匠大多数会用定身术,作为阉匠,时常要为大型牲畜做去势操作,去势的意思就是阉割,就是让大型动物成为动物界的太监。

大型动物体大力沉,比如大牯牛,没有十几名大力士,休想制服得住它,要阉割这种公牛,危险程度可想而知。可这些阉匠,对着大牯牛施展了定身术后,阉匠一人就可将大牯牛阉割完毕,而大牯牛会入堕梦中,毫无所觉,据说,定身术是采用了请神帮助的原理,让神灵来帮助他控制住大牯牛,以完成阉割的操作。

当时我就当做趣闻随便翻看了下,就一笑而过了。这不扯淡呢吗?请神灵帮助你做阉割操作?神灵何其高贵,怎么会帮你做这种下三滥的腌臜工作?我猜测,这就是属于催眠术或幻术的一种吧。

我观察了下护身火墙外的避日蜘蛛,心里思忖:“湘西自古透着神秘,江西也不遑多让,既然湘西的阉匠可以对大牯牛这种大型牲畜施展定身术,在江西应该可以对蜘蛛这种昆虫类的施展定身术的。”我攒动眉头,心生一计“就瞎画个甲马符应付吧。”

“各位,请在支撑下,我尝试对这些蜘蛛施展下定身术试试,若能成功,我们正好趁机脱困”我对着护身火墙内的众人说道。

“好,一切仰仗苏小道友了,我们为你护法,放心,不会让避日蜘蛛闯进来的”,陈道长高兴的承诺着。

我从背囊里掏出黄纸和朱砂笔,装膜做样的开始画符:先用朱砂笔画了个圆形的符头,符头点了两点,符头两侧画了两个附肢,看起来就好像避日蜘蛛的头部一般,借着,沿着符头像两侧画出两道螺旋线构成了符腹,符腹构成个小圆的形状;然后,又在符腹内画个长方形,内写“定身术”三个字;小圆的符腹下方画个大圆形的符胆,使得符腹和符胆的两个圆相切,看起来好似避日蜘蛛的身子;最后,顺着符胆垂下八个符脚。按理,正常的符咒,在符胆下方是垂下两方符脚的,我偏偏画足了八支,这回,整体的符纸完全形似个避日蜘蛛了。

孙集福不时的偷眼观瞧,眉头一直紧锁,似乎在苦苦思索我到底画的是个什么玩意,实际上,这完全就是我依据替身符,结合甲马符,然后依照避日蜘蛛的外形画出来的东西,只是符腹内长方形的令上,写有替身术三个字而已。

接着,我脚下踏了个七星步罡斗,双脚脚踩天权,天枢位,嘴里乌拉乌拉念念有词,葫芦娃葫芦呀,喜洋洋,美羊羊,反正低声叨咕叨咕,我也不知道念叨的啥,最后,将天地间的驳杂灵气,导引出一缕的印在符胆上,并做了个三角形的灵气团收尾。

这个符咒我画的确实是似而非,其中也蕴含有天地间的灵气,一般修道人都能感应到符咒的灵气波动,从孙集福的表情看,我知道我成功的迷惑了他。

“石中天,我装腔作势瞎画的定身术符咒已经弄好,请你准备配合我。”

“我已经准备好了,哈哈,你导入到空气中的灵气,被黄玉牒过滤出了土属性灵气并压缩在黄玉牒中,我现在的施法范围定然可以覆盖这里,不过,我虽然可以施加幻术到避日蜘蛛上,但我却无法感染它们的情绪,它们毕竟是冷血变温动物,无法惑其本心,不知道这幻术还能起到几成功效。”石中天的声音在我的心海内想起,应该是黄玉牒补充了土属性灵气的原因,他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

“您看着把握时机施展幻术吧”,我从腰间抽出道隐刀,将符纸扎在刀尖上,口叼刀柄,双手手指不断翻动,做出各种风吹植物摇摆之状。

我已经好久没用过阴符七术之损兑法灵蓍了,此术用到极致,甚至可以将短暂的未来作为映像投影在脑海中,这太过逆天,我怕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贪念欲望,泄露天机或改变未来,都会遭受天谴的,所以,一直不敢过度使用损兑法灵蓍。

刚才陆小雅施展护身火墙之术,让我见识了避日蜘蛛护仔的生物本性,对我的道心有所触动,也深刻理解了马自在提及的悲天悯人的慈悲心。

此时,我将自己的所想所感融入到损兑法灵蓍里,随着心海波纹的荡漾,我的悲悯情绪依次传递了周围避日蜘蛛的身上,慢慢的,这些避日蜘蛛逐渐从狂暴的嗜血状态冷静下来,行为不断迟滞。

在我的损兑法灵蓍的状态下,我敏锐的感应到石中天适时的施展出了他的幻术,只感觉此空间内一波土属性灵气弥散开去,土属性灵气中夹杂这温暖的感觉。水为万化之源,土为万物之母,土性厚重、情厚其内蕴含这母性的温暖,结合在我损兑法灵蓍里悲悯的情绪,土属性灵气弥散之后,这些避日蜘蛛的蛛腿徘徊踏步的速度不断减慢,渐渐的,渐渐的,滚圆的肚腹伏在蛛腿上,都耷拉这脑袋,如同昏睡过去一般。

孙集福看的啧啧称奇:“苏小道友,我这次算是开了眼了,您小小年纪,术法高超的让孙某佩服!”

听得周围吱吱呱呱的声音渐渐沉静,陆小雅小心的睁开眼睛,看向护身火墙外,那些避日蜘蛛如跪伏在地的臣民一般,寂静无声。

陆小雅惊讶的掩口轻啊一声,用形彰矛沿着护身火墙的五芒星逆向滑动一番,护身火墙渐渐消逝:“我们正好趁机会离开此地啊,别等这些蜘蛛醒过来,就麻烦了。”见避日蜘蛛的威胁已经暂时消失,变手指一夹,从遁地孙,陈道长和孙集福手上依次收回献祭之火的火种,随着响指一掐,那献祭之火就消失的无踪无影,拜火教的弄火之术果然神秘莫测啊。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陈道长和遁地孙顾不得赞叹陆小雅,气喘吁吁的说道。

我哗啦哗啦抖动了一下手里的链子,却见链子端部垂直的指向穹顶:“难道崂山雷击木就在这天覆阵之上?”

第一百四十九章 十六卦

顿地孙着急的拍亮头灯,为了避免仰望脖子酸,索性躺在地上,用头灯仔细照射着穹顶:“难道我们误打误撞的找到了崂山雷击木的所在地?”

头灯随着顿地孙的转头动作不断的晃动,在光影转过穹顶与弧面侧壁相交处,隐约感到有什么东西反光,我忙忙提醒:“别动,保持这个姿势。”

“有什么发现”?陈道长着急的发问,随即又说道:“我说,咱们能不能快点离开这,周围这些静默的避日蜘蛛,真让道爷我心寒啊。”接着战战兢兢的问我:“苏小道友,您那定身术能维持多久啊?”

我摇了摇头不去理他,那是石中天施展的幻术法,根本不是什么定身术,我哪里能知道维持多久?

“我发现穹顶边缘部分有反光闪现,莫非上方有什么蹊跷”。我向上一指,大家随我看去,只见顿地孙头灯照射在弧面墙壁的位置,有一缕反光折射到了穹顶,看折射形成的图案,分明是个卦象。

“从光线折射防线看,好像反光的位置在泥塑的茧上”,陆小雅眼尖,很快发现了反光点。

“莫非每个泥塑的茧上都有一个卦象?”孙集福猜测道。

“我们试试便知”,

说罢,我也学着顿地孙一样,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接着从背囊中去过一直手电,打开开关,学着顿地孙的头灯照射角度,依次照过弧形墙壁上的十六枚泥塑茧,果然,每个茧都有反光折射到穹顶上,且折射后形成的图案都是一副卦象。

孙集福掏出纸笔,伏在背囊上,按照十六个泥塑茧的反光图案,依次绘制成型,惊叹道:“原来这才是天覆阵的真谛啊,所谓天阵十六,外方内圆,四为风扬,其形象天。这天阵十六,难道是已经失传的伏羲十六卦?”。

我爬起身形,和大家一同凑过去看向孙集福的绘制的图纸,只见表示为穹顶的方形内,绘制有十六个卦象:“什么伏羲十六卦,两个八卦的叠加吗?”

陈道长捏着胡子,说道:“关于伏羲十六卦的传说,据传。在殷商时期,因为这十六卦泄露天机,被神明抹去了其中的一半,就连剩下的八卦的卦数都不全。不过能懂得一二分的人,就已经能够洞晓天机了,想那诸葛孔明,略知一二,就能保着刘备运筹帷幄,鼎足天下,刘伯温只会解三分,便辅佐朱洪武建下大明四百年的基业。

“是啊”,孙集福接着说道:“世人只知道八卦,八卦总会提到《易经》,易经里的是文王八卦,就是周文王根据伏羲八卦改创的,叫后天八卦。而伏羲八卦是先天八卦,早已失传了。

关于失传的部分,传言的版本众多,有说失传的部分为鬼卦,也有说失传的部分为兽卦,还有说失传的部分为神卦的”。

我听的来了兴趣:“居然有这么多种说法?”

“是啊,而且没种说法都有根有据的”,孙集福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说十六卦失传的部分为鬼卦的,最大的依据就是,易经八卦这种后天八卦算天算地,算生不算死,我们中国人历来相信人死为鬼,死往阴界的说法,那么为什么这么重要的鬼,却算不出来呢那是因为被神明抹去的是那一卦就是鬼卦。鬼处阴间,其在地下,因此这种说法的人认为伏羲十六卦从上至下应为,天卦、人卦、地卦、鬼卦。神明怕人算生算死,驱使鬼于地下,能力通天达地,因此抹去鬼卦,令人只能主宰地上之事。

也有说失传的部分是兽卦的,这种说法也是有根有据有鼻子有眼的。要知道,上古之时洪荒遍地,神兽鬼兽魔兽多不胜数,而三皇五帝和部族首领多有能驱兽之人,像大禹治水就曾利用神兽。而殷商之后,再也没有上古神兽出没了,这是为什么因为人们已经遗失了能驱使神兽的兽卦。从仓颉造字开始到今,王字从来没有变过,就是三横一竖,三横是天人地三才,若是能为大到能贯通天地的人,那就是王了。贯通天地的这一竖是什么呢看看上古传说就知道了,那就是供王驱使的兽阿。这神兽可上天入地,亦可混迹人间,人王通过伏羲十六卦中的那一兽卦,算兽驱兽,即可主宰天地人三间之事。而至殷商只余三爻八卦,失却了驱兽的兽爻,王就不再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了。而按照这种说法,这四爻就不是从上至下彼此平行的四爻了,而是王字形的三横爻一竖爻的王字形四爻十六卦,所以这种说法的人认为,伏羲十六卦从上至下应为,天卦、人卦、地卦、兽卦。

再有,就是说失传的部分为神卦的了,神明为何抹去一卦这人不管是算鬼还是算兽,终究是算在地下或是地上天下,不碍天上之神的事儿啊。人是神造的,人在神下,再怎么折腾,那也是神的造物,犯不着如此出手干涉吧。导致神明终于按捺不住,抹去一卦的,正是因为人手中还有一卦神卦。人是神造的,却能通过伏羲十六卦来算神驱神,这是神最忍受不了的,也是神明下此重手的根本原因。掌握了伏羲十六卦的人王,就已经不再是人王了,那是神王!所以,神明不得不抹去这最厉害的神爻,让人的能力限于天神之下。这种说法的人认为,伏羲十六卦从上至下应为,神卦、天卦、人卦、地卦”。

孙集福一说完,大家都是听得双眼放光,眼睛盯着面前的十六卦图纸,就快流出口水了。

我盯着十六卦说道:“如果这真是失传已久的伏羲十六卦,在现有八卦的基础上,无论找回的是兽卦,鬼卦还是神卦,那可都是不得了的事情,嘿嘿,我看这张图纸可比那崂山雷击木贵重的多了哦。”

顿地孙撇了撇嘴:“这就算十六卦?现在存世的十六卦版本太多了,我看这个也不算什么有什么稀奇的,与现存版本差别也不大,要知道,卦的组成有卦象,卦名,卦辞,爻辞等等,任何一部分不对应,都会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就像现在的一些自行标榜为算卦大师的道人,装卦的时候都装不明白,何谈解释卦象,卦辞。现如今这东西,即使真是失传的伏羲十六卦,可是只有卦象,没有与之对应的卦名,卦辞和爻辞,根本就无法精确解释卦象。”

顿地孙说的是实情,不过大家仍然雀跃的兴奋不已,这总算是此行的一个额外收获嘛。

第一百五十章 梯云纵

孙集福看着十六卦图纸,慢慢眉头蹙成一团:“这十六卦好生奇怪,即使内含先天八卦,却也应该与后天八卦有所联系,可这排列的方位完全不同,比如震在北,乾在西,这是毫无道理的,仿佛顺序完全是混乱的。”

陈道长看着弧形壁上的十六个泥塑茧,猜测的说道:“莫非这十六卦被人故意打乱了顺序?而且十六卦藏匿在泥塑茧上,到底有什么目的?”

“也许是个密码”,陆小雅额头的五芒星一轮闪烁,停留在右平角位置,切边到了性格冷漠但知识丰富的性格。

我吁了口长气,心里暗道:刚才被避日蜘蛛围攻,那么惊险的情况,陆小雅的性格居然稳定的维持在本性上没有任何变化,现在风险已过,她却开始了性格切边,不过也好,现在确实需要有个知识丰富的人来帮助我们解密。

“可有办法破解吗?”,顿地孙仍然维持着仰躺的姿势,顺着他头灯的光亮,一个泥塑茧的反光图案在穹顶上映射出坤的卦象:“看来并不简单呢,刚才没有注意,你们看,这个反光点,随着光线照射角度的变化,形成的反光图形是变化的。”

说罢,他移动了几个身位,从他现在的角度折射这个泥塑茧,泥塑茧形成的反光图案从坤象变成了艮象。

陆小雅见随着顿地孙照射角度的变化,那反光图案从坤象变成艮象,思索了一下,变从我手中要过手电,不断变换角度,变换位置的来照射那个泥塑茧,走回来冲孙集福要过纸笔,边画边说:“从我刚才实验的结果看,以那个泥塑茧为圆心点,在一个扇形面内,射入光线每过15度,会让一个卦象变化四次,分别为坤、艮、震、兑;如果其他泥塑茧也是这样的话,十六个泥塑茧所形成的卦象就足有六十四卦了。”

孙集福看着图纸上的那个泥塑茧,被陆小雅标注的以坤象为点,向外画出了90度的扇形,扇形内扩充了艮,震,兑;挠了挠头,忽然重重一拍,从背囊中拿出了罗盘,将罗盘托在手上,与陆小雅画的图纸进行比对,表情亦喜亦忧:“陈师兄,您再找几个泥塑茧照射下,看看行程了卦象是什么,我们标注下来好做参照”。

陆小雅点了点头:“这里应该有规律可循,陈道长您先找着,我按照我的想法画下其余部分,然后与您找出的卦象一一对应来相互印证下。”

“好,我也来帮忙,”顿地孙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学着陈道长的样子,对另外的几个泥塑茧按样操作。

我见陆小雅盘坐在地上,捏着笔头苦苦思索,索性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如同做猜字游戏一般,在十六卦的外围画了个大圈,以每个卦像为基点,向外扩充出相应卦象的另外三卦,边画边解释道:“伏羲十六卦的还原形态,可以端倪进行推演,无论八卦还是十六卦的六十四变,从来都是从下至上一爻一爻的解,六十四变应当为十六卦拆解所得”陆小雅边说边绘,片刻功夫,就画满了整页纸张,足足有六十四之数。

陈道长和遁地孙各自寻一个泥塑茧,换着角度和位置照射了一阵,搜集到了相应泥塑茧的四个卦象,来到陆小雅这一对,发现陆小雅画的完全正确,不觉惊讶的张大嘴巴。

陆小雅冷冷的说道:“从其中一个卦象的三才变化形成四象,可以发现变化规律,无非就是阳爻和阴爻叠加方法的变化,对其他十六卦的解读也是如此,只是,这里十六卦的布局本身方位就被打乱了,所以演化而成的六十四卦也是个错乱的布局,我猜想,需要将这十六卦对应的十六个泥塑茧中的某几个,调整下位置后,才能成为正确的十六卦排布。”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陆小雅手中的图纸,这图纸先被孙集福绘制了方形的穹顶缩略图,又在此中绘制了初次发现的十六卦;接着又被陆小雅在十六卦的基础上扩充绘制到了六十四卦,此时看向图纸,正如天覆阵的阵赞表述一模一样:天阵十六,外方内圆。

我豁然灵机一动,一下从她手中拽过图纸,仰躺在地上,这是为了方便比对天覆阵中的天阵十六,也就是那十六个泥塑茧。沿着图纸的中轴线从下往上看,依次为艮,坤,乾,离。我翻过身子,要过笔来,在这四个卦象的外围画了个矩形。

众人看的迷惑不解:“这四个卦象有什么特殊意思?为何单独将他们圈示出来?”

“你们看链子的指示方向,是指向了穹顶的上方,可这里距离穹顶,少说也有三米高,假设崂山雷击木就被藏在穹顶的位置?应该这么才能够得到穹顶呢?”

“最好有个梯子,哈哈”顿地孙半开玩笑的说道。

“也许这里就应该有个梯子。”我正色说道,接着,将手中的图纸立起来,被我绘制的矩形包裹的四个卦象,四个卦象依次叠加,阴爻阳爻将矩形框的两侧连了起来,使得整个矩形框看起来就如同个梯子。

陈道长眼睛一亮:“这里阳爻为实线,看起来如同梯子蹬,可是阴爻是中间断开的虚线,这梯子蹬不就成破的了吗,难道,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把所有的阴爻替换成阳爻之后,就可以成为梯子?”

我点了点头:“这是我的猜想,从矩形框选的卦象来看,艮,坤,乾,离,我说的象是指象形,不是这个象预示的本意,大道至简返璞归真,这个象形就如同梯子蹬,可能成为帮助我们实现登上穹顶的梯子。”

陆小雅沉思了一下:“你说的有道理,若是单纯从象形上看,将天阵十六中的带有全是阳爻的乾卦或者全是阴爻的坤卦的泥塑茧,与矩形框中的艮、离进行调位替换,说不定就可以脱离这天覆阵的困局。

我干笑了一下,学了学说评书的样子:“话说武当派有门绝技轻功叫做梯云纵,可以空中二次发力,左脚蹬右脚面,右脚蹬左脚面,在空中如踏梯而行,节节升高”

我口沫横飞的白胡了一阵,见大家不断的翻白眼等我,只好讪笑一下,指了指天阵十六中的两个泥塑茧:“烦请陈道长和顿老哥将这俩泥塑茧换到对向位置,让我们来见识一下道门中是否也存在如梯云纵一般的神奇存在!”

第一百五十一章 通天绳

孙集福看着我画在图纸上的矩形框:“整体形状确实如梯子一般,你的意思是这里不需要按照伏羲十六卦的六十四变重新排列,只要能够满足构成这梯子形状的卦象,使其形成连续的阳爻或阴爻就可以了?”

我未置可否的点头,指引陈道长和遁地孙分别去找寻带有乾、坤卦象的泥塑茧:“泥塑茧总数十六,其中正好有两对乾象,两对坤象,其中一个乾象,坤象已经在我标识出来的矩形框中了,只要找出另外的一个乾象,坤象,使之替换矩形框中的艮象、离象即可”。

“而且排列方式自下向上应为坤、坤、乾,乾”,陆小雅看着图纸,补充说道:“若真是如梯云纵一样的存在,从地到天,应该如此排列。”

我将图纸交给孙集福:“孙道长,这十六卦的六十四变,是个意外的收获,虽然只有排列混乱的卦象,缺少卦名,卦辞,和爻辞,但总好过没有,毕竟十六卦为鬼神所妒,按您说的,缺少的无论是鬼卦,兽卦还是神卦,其中任何一部分现身世间,都是不得了的事情,我们”。

孙集福接过图纸小心的折叠好,打断我的话:“苏小道友,我明白您的意思,道家讲随性,不可强求,缺也未尝不是好事,道德经不也是有抱残守缺吗,万事太完美就是过犹不及,会走下坡路的,我不会在这个事情上纠结,毕竟,我也想修得道心领域呢。”

“道长是有大智慧的人,小子我多虑了。”我点点头,将手中的手电照向爬上弧形壁的顿地孙,陆小雅将手中的手电照向陈道长,为他进行辅助照明。

顿地孙虽然五短身材,但却灵活的很,几个辗转腾挪,绕过趴伏在地上的若干避日蜘蛛,顺着弧形壁攀爬向上,来到其中一个泥塑茧的位置,将那泥塑茧摇晃了几下,用力拔了下来,将其抱在胸前,顺着弧形壁滑了下来。顿地孙刚刚带着泥塑茧来到我们近前,那边的陈道长也将另一个泥塑茧取了回来。

只见这俩泥塑茧形状一致,大小有个橄榄球一般,上端嵌有石英岩片,一个泥塑茧的石英岩片上刻有乾象,其下刻有阳爻和阴爻的变化线,另一个泥塑茧上刻有坤象,其下也刻有阳爻和阴爻的变化线,因为泥塑茧呈橄榄球状,表面为曲面,难怪在不同角度照射泥塑茧,会发生卦象的变化现象,应该是卦象下方的阳爻和阴爻的变化线,因为光线射入角度问题,替代了卦象本身上的阳爻或阴爻,所以,才会在穹顶上折射出现不同的卦象图案。

可这俩泥塑茧的底端就不一样了,带有乾卦的泥塑茧的底部是个方形的凹槽,而带有坤卦的泥塑茧的底部是个圆形的凹槽。这也对,因为古人的概念就是天方地圆嘛,这样,泥塑茧底部的凹槽形状就与泥塑茧上端的石英岩片铭刻的卦象含义相一致了。

我用手电照了照两个泥塑茧底部凹槽,用手抹去凹槽内的泥土:“这应该是机关吧?可能原始泥塑茧的位置只是放在那里而已,凹槽并没有卡入相应的位置,二位交换泥塑茧之后,在弧形壁上的重装泥塑茧,要注意下泥塑茧下方的凹槽,是否有能够与之匹配的的凸起存在。接下来,就看二位的了。”

陈道长和遁地孙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彼此交换了下泥塑茧,仍是原路返回,准备将换过后的泥塑茧重新装回去。

我将手电的光圈照在顿地孙的身前,见他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泥塑茧安放回去,细细的对正半天,只听一声咔吧响声,声音在夜半幽静的山洞中,清晰可闻。顿地孙屏气凝神,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变化,生怕触动了什么机关陷阱。

忽然,我发现有一个细长的东西,慢慢顺着穹顶处下探到手电照射的光圈内,如同蛇一般蜿蜒而下,还未等我出声提醒,陆小雅已经在提醒另一侧弧形壁上的陈道长了:“陈道长,小心有东西下来了,看起来像是蛇!”

噌噌两声拔兵器的响声,陈道长抽出了宝剑,顿地孙抽出了腰间的钢制锥头。我只能顾得上其中一人,忙不迭的叫陆小雅做好陈道长的观察手,便仔细的手中手电推到强档,让顿地孙所在范围的照明区域更广。

却见自穹顶上蜿蜒而下的原来是一段绳索,顺着穹顶处一致延伸到顿地孙所处位置的泥塑茧的上方。看来是泥塑茧触动了绳索的机关,绳索机关的卷盘将绳索放了下来。

“是只绳子啊,虚惊一场!”那边的陈道长喊道“接下来怎么办?”

孙集福站着我和陆小雅的身侧,见陈道长和顿地孙重新安放泥塑茧后,居然出现了两条绳子,不觉好生奇怪:“难道顺着绳子爬上去?可上面是穹顶啊,莫非崂上雷击木就藏在穹顶处,只要顺着绳子爬上去就会有所发现?”

陆小雅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是这样,崂山雷击木只有一个,出现了两个绳子算是什么?障眼法吗古代月亮门的戏法,倒是有个通天绳的说法,看着机关设置,颇有月亮门的手法。”

“拜火教作为后来传入中原的外来宗教,对于中土的蜂窝山或月亮门也有了解吗?”孙集福异道。

“我们也要行走世间进行修行的,接触到月亮门有什么奇怪的。”陆小雅如今切边到了冷漠多知的性格,一言不合就怼人:“那是你们故步自封而已,我们拜火教传入中原后,可是积极融入本土文化,以做到兼容并包,快步发展呢”。

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全然不顾我在旁边听得一脸茫然:“喂,喂,你们在说什么,月亮上有门吗,陈道长和顿老哥可是在弧形壁上等着如何下一步行动呢,你俩这么闲聊起来好吗?”

“月亮门是古典戏法的一个门派,尤其是“月”字诀,是种类似于障眼法的手段,观者即便近在眼前,也看不出施术者是如何挟山过海、移形换物的,月亮门的艺人对此术最是拿手。月亮门中最诡秘的就是通天绳了,施术者将绳子向上一扔,绳子会直接挂着虚空中,据说,可以沿着绳子直接攀爬到天宫呢。”陆小雅冷冷的解释道。

“通天绳嘛?那不是魔术吗?可眼下的绳子,从手电照射到的范围看,就是从穹顶上垂下来的而已,可是有迹可循的,通什么天?”我没有好气的说道。

“若是这两根绳子,能打开穹顶,帮助我们进入穹顶的上方,算不算通天了?”陆小雅反问道。

“那就表示,我说的梯云纵,与你说的通天绳,本就是一回事!”我看着陆小雅,笑着说道。

第一百五十二章 升举石台

我和陆小雅正说话间,近前地上一只避日蜘蛛动了一动,口器两侧的附肢向外一张,又闭了起来。

心海内传出石中天的声音:“苏兄弟,我的幻术快失效了,你怎么还在这里磨蹭着,不想要那崂山雷击木了?”

“你怎么静默无声了,我们陷在天覆阵里,如今正在想办法离开。”

“我将黄玉牒内的压缩灵气一下子释放出去了,需要休息补充下,哎,我现在虽然讨得口封,但终归本体是个器物,所以施法只能以幻术为主,等我啥时候度过雷劫的”

我懒得理他的啰嗦,冲着等在弧形壁上的顿地孙和陈道长喊道:“二位,避日蜘蛛太多,我施展的定身术无法持久,请尽快找到出路啊,依我看,那两段绳子您二位不妨同时拉下试试,看看是否会有啥梯云纵或通天绳的出现。

顿地孙苦笑的回话到:“你小子站在安全区,全然不怕有啥机关,我们可是首当其冲呢”

他虽然抱怨着,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伸手拉住了垂下的绳头,稍微用力拽了拽,感觉绳索一坠又恢复了原位,貌似连接这某个带有弹力的机构:“陈道兄,我这边的绳子能够拉动,您那边的呢?”

“我这边也可以,稍微用力后绳子会自动缩回”陈道长在弧形壁的另一侧回话道。

“那就请二位一起拉动,我数一二三。”我将手中的手电交给孙集福,让他替我为顿地孙照明,我站在地面正中,视觉兼顾着顿地孙和陈道长,向他二位提示喊道:“一,二,拉!”

顿地孙和陈道长同时向下拉动绳索,只听得卡拉拉的一阵响声,我感觉我们所处的地面一阵晃动,貌似地面离地升了起来。

“这个泥塑茧这么开始旋转了呢”顿地孙拉着绳子,惊讶的喊道。

“我这边的泥塑茧也在转动,”陈道长惊呼着:“接下来怎么办?”

“你们拉动绳子后,我们这里的地面有上升的迹象。”我冲着他们二位喊道:“那俩泥塑茧在转动,也许那俩泥塑茧就是个动力结构,你们将绳索拴在泥塑茧上,看转动的泥塑茧是否能持续拉动绳索!”

顿地孙和陈道长快速将绳索栓了个绳扣,将绳索套在了泥塑茧上,随着泥塑茧的缓慢旋转,绳索不断的绷紧,我和陆小雅以及孙集福所处的地方,凸出了一个方圆一米左右的石台,石台整个升出了地面,且在不断上升中。

“陈道长,顿老哥,快些回来。”我忙不迭的招呼他们两位。

陆小雅和孙集福惊讶的看着脚下:“还真有个梯云纵一般东西。”

“那也是拉动通天绳才得以启动。”我一边伸手将奔到近前的孙集福和陈道长拉上石台,一边开玩笑的说道。

泥塑茧旋转的声音咔咔作响,石台升起的动作也是轰轰隆隆,巨大的响声将幻术中的避日蜘蛛彻底警醒,恢复凶性的避日蜘蛛不断顺着石台的外壁向上攀爬,片刻功夫,升起的石台的外壁上就爬满的小狗般大小的避日蜘蛛,密密麻麻淅淅索索,石台上的众人感觉汗毛直竖,纷纷掏出随身武器,沿着石台的边缘向下拨弄爬到近前的避日蜘蛛。

我见避日蜘蛛越聚越多,忙蹲下身子从背囊内掏出固体燃料,沿着石台外缘布了一圈,这时候就顾不得节省物资了。陆小雅屈指一弹,从指间射出一缕火焰,砰的引燃了固体燃料,形成了一圈火墙。

“这是我玄机门的护身火墙之术,嘿嘿,科技产品,简单方便,凡人亦可操作,且质优价廉”。我看着燃烧的固体燃料,得意的对陆小雅说道:“与您拜火教鬼道术的护身火墙之术相比如何?”

陆小雅白了我一眼,没有理我。

“你小子,都啥时候了还开的起玩笑”,顿地孙无奈的冲我说道。

“人生苦短,要学得苦中作乐,还要会自找有乐,自得其乐,否则,人生只剩下苦闷,还有啥意思呢。”

“苏小道友,先别说这些,你抬头看看是否还乐得出来”陈道长拽了我一下,指了指上方的穹顶。

我抬头向上一看,顿时脸色大变:“我靠,忘了穹顶上方的问题了。”

原来我光顾着让大家都聚到上升的石台上,本想着以石台为梯送可我们达到穹顶,可看这石台,毫无减速之势力,完全忽略了上方穹顶的存在,若石台继续升高,一旦石台顶到穹顶,站在石台上的我们势必会被压成肉饼。

“怎么办?”孙集福着急的问道。

“我们攀到石台的侧面,暂时存身,等石台停下之后再做决断。”顿地孙倒是很冷静,一个后翻越过石台上的火圈,下落途中,手中钢制锥头用力的刺入到石台侧壁,同时顺势将攀在石台侧面的两只避日蜘蛛踢了下去,就那样倚靠钢制锥头悬在了石台的侧面。

这下可是看出大家平日修为的差距了,陈道长不慌不忙的一步跨过火圈,将脚面钩挂在石台表面,大头朝下的攀在石台的侧壁,倚靠手肘和膝盖的力度,夹紧了石台,向下一窜,如游墙壁虎一般附着在了石台侧面,颇有些古武术蝎子倒爬城的风采。

孙集福不慌不忙的反身下探,将双脚踩在了陈道长的脚上,因为陈道长是大头朝下的倒爬姿势,此时的孙集福就好比踩在陈道长的脚掌上一般,他微微曲身,让头部低过石台上表面,以避免石台撞击穹顶带来的冲击。

此时石台上只有我和陆小雅了,我是从未修习过体术的,若是让我攀在石台侧面,那是绝难做到的。

陆小雅的情况也与我差不多,她虽然修习了血之记忆,获得了前辈圣女的知识传承,但也是从未修习过体术的人。

石台仍在轰隆隆的上升着,毫无减速的迹象,我苦笑了一下:“这可怎么办”

陆小雅冷漠的说道:“要我说,只能选择跳下去,我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看你了。”这个冷漠性子的陆小雅,冷漠到可以漠视自己的生命,让我不觉有些讨厌那所谓的血之记忆。

我眼珠一转:“只能寄希望崂山道派的链子够结实吧”。

说完,我掏出道隐刀,在石台的两侧切割了两条凹槽,将链子的一端交给了陆小雅:“我们将链子横在石台表面的两条凹槽内,拉着链子垂到石台侧面去,就如同攀岩一般,若我们谁坚持不住落了下去,那对方也会一同落下,所以,这需要我们彼此的信任和配合。”

陆小雅点了点头,眼中闪出炙热的光芒:“以命相托吗?”

第一百五十三章 洞内壁画

眼看着石台块顶到穹顶了,我和陆小雅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同时抓紧链子倒退的跃下石台,链子卡在凹槽处,将我和陆小雅二人悬吊在石台两侧。

我脚蹬在石台的侧面,手上拉紧链子做攀登状,以维持身体的平衡,仰面朝上看去,轰隆隆的声响中,石台顶到穹顶上,巨大的撞击压灭了石台上的火圈,一时间,碎石乱飞,升举的石台将那穹顶撞出个斗大的窟窿,石台顶部直接探入到了穹顶内。

不知是石台受到穹顶的阻力,还是石台因与穹顶的碰撞导致石台受损,总之,石台已经停下,那两个卷紧绳子的泥塑茧也停止了转动。

从掉落的碎石看,石台撞穿的穹顶处,应该只是一片薄薄的石板,而我和陆小雅倚靠彼此的体重来维持平衡,所以,我根本不敢乱动,只好出声招呼顿地孙:“顿老哥,你能看看穹顶是否能够破开?”

顿地孙也发现了此处的穹顶较薄,他抓着钢制锥头的手,用力一荡,身体向上悠起,蓄势在掌,吐气开声,嘿的一声,拍在穹顶处。听闻咚的一声,接着就是一阵咔咔声响,穹顶被石台撞穿处,向外裂开一道道裂纹。

“是空的。”顿地孙一掌已经探明上方的情况:“你们遮住头脸,我看是否能够打穿个窟窿。”

顿地孙又是身体一荡,再度以掌击打在穹顶,这回穹顶的裂缝更大,顺着裂缝处透出了阵阵风声:“上面一定有通道,不然不会有气流涌出。”

孙集福踩在蝎子倒爬城的陈道长的脚上,出声指挥陈道长往上攀爬,将他顶的接近了穹顶,探手扒住顺裂缝撬开的石板,用力一扳,将一大块石板拆了下来,顺手扔下,砸倒几个沿着石台往上爬的避日蜘蛛。

“看来有出路了”,孙集福看着穹顶上露出的黑洞洞的窟窿,高兴的一边说,一边从背囊中掏出钩索,摇了几摇,将钩索顺着窟窿投了进去,向后拽了拽钩索后方的绳子,发现很牢固,就拽动绳子,身体借力,弯腰缩头的直接窜入了窟窿内。孙集福在窟窿内站稳身形后,将绳子顺下,依次将顿地孙和陈道长接入其中。

我和陆小雅就难了,我们通过链子挂在了石台两侧,链子被卡在石台和穹顶的交叉处,我们任何一个人先行攀登进入窟窿,都会导致对方落下石台。无奈之下,窟窿内的顿地孙、陈道长和孙集福成为了临时的开山工,沿着石台的外缘开始清理穹顶,大约有一刻钟的功夫,方才扩大了被石台顶穿的空洞,使得整个石台上部露出来。

顿地孙和陈道长跃到石台上方,一人拉住一端链子,共同发力,将我和陆小雅拖到了石台上。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由得一阵心悸:“奶奶的,谁设计的机关,差点让我们被石台挤成肉饼。”

说罢,我抽回链子,却见链子端部摇了几摇,指向了窟窿内的深处,链子端部崩的笔直:“不过,好在我们找到了出路,看链子的指引灵敏度,我们应该距离崂山雷击木不远了”。

“太好了”孙集福高兴的拍亮头灯,照向了黑咕隆咚的窟窿内:“崂山道派若能重得崂山雷击木,苏小道友就是我崂山道派大大的功臣,我们全派都会感恩与你的”。

我摇了摇头:“此时说感谢还言之过早,这个窟窿也是洞中连洞,只是我们更上了一层而已。”

“快看这里”。陆小雅抓下攀在她头上的四眼狗复欣,将小狗放在地上,手指一处墙壁说道:“这里有壁画。”

我们闻听发现有壁画,赶紧围拢上,在头灯的照射下,发现沿着洞壁向内,连续图有几幅画像,只是洞内潮湿,有些图案已经剥落,色彩也混到一起,变成灰黑的一个个色块,不过,仍能勉强分辨几幅壁画所绘内容。

第一幅画画的是一个仙风道骨的道人,手持宝剑,劈开一段石碑,从其上取下几个石片。

第二幅画画的是这个道人将几个石片架成了个建议的炉灶,炉灶上担有一鼎,炉下插有一个杵状物,手中剑换成扇子,在不断的摇晃,鼎上缕缕青烟飘出,画的颇为传神。

第三幅画画的是好多人在互相残杀,地上血流漂杵,天上地下混沌一片,面对壁画都能感到一片的愁云惨雾,呼号震天,而那鼎顺着血流越飘越远。

第四幅画画的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坐在窗前苦读,鼎内燃烧着三炷香。

我看着这几幅画,与陈道长,孙集福等面面相觑:这里画的好像是我玄机门的金炉和崂山雷击木的故事啊,若这拿剑的道人是那吕岩吕洞宾,他从一个石碑上劈下几个石片作为金炉的炉灶,将金炉架设其上,炉灶内填有杵状的崂山雷击木,扇子扇风,正在炼丹。后来,炼制的丹药引发了世人的争斗,导致金炉和崂山雷击木失落人间,最后金炉落在了书生模样人的手里。

陈道长点了点头:“你说的应该没错,可是吕祖剑劈石碑是什么意思”?

我心中一动,却没有明说。我接触了黄玉牒所化的石中天,才知道黄玉牒的本体是来自龙虎山的镇魔石碑,也就是说,玄机门的玉牒总计五块,分别能够吸纳提纯天地间的五行灵气,这五块玉牒都来自镇魔石碑,吕祖以这五块玉牒引动天地间五种属性的灵气,作为炉灶,以崂山雷击木作为引火之物,才能炼制丹药。想必炼制的丹药必然非同凡响,所以才能引发世人争斗,最后导致了金炉和崂山雷击木以及玉牒都散落在人间了。

我不敢将真实情况告知陈道长等人,看来,想要寻找金炉救治马自在,确实不易,除了金炉和崂山雷击木之外,还应当寻找到那五块玉牒,不过好在,五块玉牒我已得其三,事情还有转机。

我对陈道长摇了摇头,表示我也不清楚,也许吕祖劈砍的石碑,只是为了方便架起金炉罢了,我打个哈哈,岔开话题,继续看向下面的壁画,这一看不打紧,上面所示的内容简直让我冷汗直冒。

第一百五十四章 雷公墨

原来,接下来第五幅画,画的是一个石柱顶破了穹顶,绘在石柱上攀着的几个人,分明就是我们,我数了数总计有六人。

一个人用匕首刺在柱子上,手握把手悬吊在空中,这个画的应该是顿地孙。

一个人头朝下附在柱子上,而另一个人与他脚掌相对,头朝上的抱在柱子上,画的这两个人应该是陈道长和孙集福;

还有两个人通过绳子悬在柱子的两端,而且从线条上看,是一男一女,而且女的头上还趴着个小狗,这两个人画的应该是我和陆小雅。

若是洞壁内这几幅画真是吕祖所留,他有未卜先知之功,到算不得惊奇,可是,细看这第五幅画中,除了我们五个人,还有一个人人影,模模糊糊的也攀在柱子上,就位于我的侧面,从轮廓上看,这个人影当时正在正抬头看着我。

我摸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将头灯的光亮汇集在这个模糊的身影上,颤声问向围在身边的众人:“这第六人是谁?”

大家没有答话,都是脸色发白,倒是脚下传来四眼狗的汪汪叫声,边叫边不停的跳脚,脑袋不断拱向那个画中的模糊身影。

“狗眼最净,也许它有所发现。”陆小雅说完,上前抱起四眼狗,将它凑到了那个模糊身影近前。

哪知四眼狗后腿一伸,冲着那模糊的身影呲了一泡尿,大家惊叫的散开,陆小雅拖着四眼狗的脊背,尴尬的扔也不是,举着也不是。

总算等到四眼狗尿完,再看那个模糊的人影,被尿液冲刷掉表面泥土,居然变得渐渐的清晰起来,露出的脸的侧面,是个青面獠牙的长相,嘴巴微微前突,背有双翅,手中拿个锤状物,可巧的是,那锤状物正悬举在我的上方,这个第六人的画像模模糊糊,只有这个锤状物黑乎乎的分外清晰。

我看着第五幅画,撇了撇嘴:“据说,狗每次尿尿都相当于留下印记,下次还会去那里尿,就好比狗尿在某一个车的轮胎上,下次它还会到这个轮胎上翘腿尿尿,这四眼狗,为何鬼使神差的非要对着画像尿尿?除非,这画像原来就掺入有狗的尿液”。

“即使当初颜料中掺入有狗尿,可时过境迁这么多年,四眼狗复欣还能嗅到?”顿地孙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能够提前预知到我们几个人会进入到这里,而且,通过颜料引诱四眼狗的尿液冲洗壁画,露出隐藏的画像,这也太过匪夷所思,简直就是算无遗策。”

“重点是这个画像代表了什么含义?”孙集福凑到画像前,完全不顾狗尿的腥臊,鼻子都快贴到画像上了,仔细的观看着。待他观察到了锤状物的位置时,貌似有所发现,冲着陈道长叫道:“师兄,快给我放大镜。”

孙集福接到放大镜,凑到了锤状物上,只见锤状物的下表面写个几个古篆字。孙集福皱了皱眉:“谁认识这几个字写的什么?”

本身古篆字识得的人就少,何况这古篆字被岁月侵蚀的缺少了部分笔画,就更加难以辨别了。我们都摇了摇头,示意不认识。

反倒是陆小雅,饶有兴趣的反复观看着。我一拍脑门,怎么忘记她的血之记忆的传承了呢,她现在的性格切变在冷漠多知的个性上,历代拜火教圣女的知识都在她的脑海里,估计她会识得写的什么。

我赶紧让开位置,将孙集福手里的放大镜要了过来,交给她让她仔细解读。陆小雅看了一会,说道:“这写的是八个字,雷公有墨,锤击生雷。”

“这画的第六人是雷公?雷公有墨是什么东西,要是雷公有墨,应该是妙笔生花才对,哈哈。”我故作幽默的调侃道。

“雷公也是可以调侃的吗?”陈道长正色的说道:“雷公可是我们道教的神,像神霄、微诸等道派派,都以施行雷法为事,传统道教中,雷政之主神为“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雷师、雷公都为其下属神,对于不忠君王,不孝父母,不敬师长者,即付五雷斩勘之司,先斩其神,后勘其形,……以至勘形震尸,使之崩裂。”

我吓的吞咽了下口水,心中却在腹诽:“吕祖就可以在画像材料中掺入狗溺,我随便说说就这么教训我”

陈道长见我不语,沉吟了一下:“你说的雷公有墨,倒是让我想起,世间有一种宝物就叫雷公墨。”

我一听又有宝物出现,禁不住一阵欣喜,此次龟寿山之行,先后获得了黄玉牒石中天和十六卦卦象,如今又听这个雷公墨也可能是个宝物,赶紧问道:“莫非是个文房四宝之类的东西?前面第四幅画像画的那个伴金炉读书的书生应该就是王安石,他的墨块传到至今,也当算是个宝物了,嘿嘿,不知道用这种墨绘制的图案,是否会出现类似神笔马良的那种神奇效果呢。”

顿地孙尴尬的咳一下,叹气道:“真不知道你的脑袋里到底装的什么,真想和其他人说我并不认识你”

孙集福听我这么问,哈哈的笑了起来:“苏小道友总是能让人很意外,这套说辞当真异想天开。”

陈道长不理我们,继续说道:“关于雷公墨,史上多有记载,据说在雷州西边有座雷公庙,百姓每年祭祀时,都要配享连鼓雷车。如果有人把鱼和猪内掺合在一起吃了,此人就会立即遭到雷击,。每逢大雷雨过后,常常在野外找到黑色的石头,人们称它为“雷公墨”,敲击起来铿然作响,晶莹光洁犹如涂了漆一般。另外,如果在霹雳响过的地方,在地上或树上得到象用斧子砍削成形的小木桩,人们称它为“霹雳楔”,具有镇惊避邪之灵验,可刚才小雅说,这八个古篆里写着:“雷公有墨,锤击生雷”,难道这个雷公画像手里的黑乎乎的锤状物?就是能够锤击生雷的雷公墨?”

“嘿嘿,那就拆下看看吧,遇到宝物岂可空手而回”。说着话,我从腰间拽出道隐刀,一下刺入锤状物的边缘,哪知道,顺着道隐刀刺入的刀口,居然留出了汩汩黑水,恶臭异常,闻之欲呕。

“不好,中计了”。陈道长大惊,拉着我快速退开,以免黑水沾身。

第一百五十五章 盐水女神

我们一行人退出好远,才发现是虚惊一场。那黑水看似液体,实际上粘稠异常,就如同一块膏状物般,自道隐刀的刺入口“蠕动”出来。之所以用“蠕动”这个词,是因为那黑水仿佛活物一般。一坨膏状物看似争先恐后的从刀口处挤了出来。

“见鬼了,这是什么东西?”顿地孙惊奇的看着面前的黑水,就想要用手里的钢制锥头去挑动下看看。

“不要乱动”,陆小雅放一边将四眼狗放在地上一边出声警告,却已经阻止不及,顿地孙的手里的钢制锥头已经探进到黑水的表面。哪知道黑水顺着钢制锥头蜿蜒向上,仿佛一条黑蛇一般就要缠到顿地孙的手臂。

顿地孙吓得一抖手,想要将其从钢制锥头上抖下,哪知道那东西如跗骨之蛆一般,急切之间抖落不下。

“还不赶紧扔出去”,陈道长着急的大喝。

顿地孙也是一时发蒙,听得陈道长的提醒,手腕用力,将钢制锥头抖手射了出去,落点正在四眼狗复欣的后方。

破风声响起,却听“嗡”的一声,那黑水遇风化虫,万千如尘粒大小的飞虫聚在一起,恍如一块黑布一般飘在四眼狗的后面。“复欣”陆小雅惊叫,忙忙的唤四眼狗。

那黑布一般的东西,在几道头灯灯柱的照射下,已经快速的裹到了四眼狗的尾巴上。

四眼狗嗷嗷乱叫,想要回头咬向尾巴,却心怵黑布一般的东西,只是痛的原地转圈。伴随着四眼狗凄惨的叫声,在头灯的映射下,我们眼见着四眼狗的尾巴自尖端向上,皮肉慢慢的开始融化消失,只剩下森森的白色骨头。

陆小雅心疼的大叫出声,一手掏出形彰矛对着四眼狗快速挥出,将狗尾巴削落下来,一手探出拎起狗颈上的皮肉,将四眼狗拽了过来。

狗尾巴被那团黑布状的东西包裹着,居然悬浮在半空而没有落地,伴随嗡嗡声,狗尾巴外部皮肉不断消逝。陆小雅看得睚眦欲裂,舞动形彰矛划出一道火焰,射向那团黑布状的东西

那团东西居然不避光不畏火,对于头灯的光柱毫无所觉,如今被形彰矛射出的火焰所燎,竟然若无其事的穿过火焰,火焰经过它的穿梭,气势一滞转瞬熄灭,随后嗡的一声奔向了陆小雅。

陆小雅怀抱嗷嗷惨叫的四眼狗,将形彰矛舞得如风车一般护住身形,哪知道那黑布般的东西,竟然随着形彰矛的挥动,不断变换这轨迹,那形彰矛好如指挥棒一般,导引着黑布般的东西翩翩起舞。

我却从中看出点端倪,连忙出声提醒:“貌似这东西嗜热嗜火,小雅,你先扔下手里的形彰矛!”

陆小雅也是冰雪聪明,她见那黑布般的东西随着她的形彰矛舞动,心中也猜到了几分,但念及形彰矛是拜火教的宝器,不敢随意撒手,可事急从权,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手一挥,将形彰矛插在地上。那黑布般的东西赶紧盘旋在形彰矛上,尤其在形彰矛的前部聚集的颇为厚重,且蠕动频繁,貌似在吸取着矛尖部的残余热量。

“物性相克,既然此物嗜热嗜火,则应该会怕水吧”。我赶紧从背囊里掏出水壶,取过几张黄纸,将其用水浸透,将黄纸的另一头交给顿地孙,展开黄纸朝着形彰矛蒙了过去。

说来奇怪,那聚集成黑布状的飞虫,见了湿润的黄纸围到,竟然如老鼠见了猫一般,乖乖受死的寂然不动,不过在黄纸沾身之后,那些小飞虫挣扎不断,黄纸的局部已经就要被穿透,陈道长和孙集福见状,忙学着我的样子沾湿黄纸接替上来。

如此反复几次,那些黑布般的飞虫如同遇到蛛网一般,均粘在了黄纸上动弹不得,片刻之后化为黑水,将黄纸染的如墨一般。

我从地上拔出形彰矛,以黄纸擦拭干净,走到陆小雅近前,交回给她。她正抱着怀中的四眼狗心疼的蹲在地上啜泣不止,而小四眼狗复欣伏在她的怀中腾的兀自嗷嗷直叫,丢了尾巴的它疼的浑身发抖。

这也难怪陆小雅伤心哭泣,拜火教的徒众,从入教礼开始,就会分发一只狗随在身边,这狗会伴随他一起长大,成为他生死不离的伙伴。可如今,这四眼狗才出道就秃了尾巴,陆小雅心内可是沮丧不已,额头的五芒星不断闪烁,性格反复切边难停。

她在不成熟的阶段接受拜火教血之记忆传承,性格本来就没有融合,我怕她此刻心伤过度而走火入魔,连忙出声问道:“小雅,你刚才提醒顿老哥小心,可是知道这黑布般的东西是什么玩意?刚刚太过凶险,你怎么能为了护持形彰矛而枉顾自身安危?”

陆小雅为四眼狗的尾巴涂抹上上药,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我:“师兄,复欣它”

我拍了拍四眼狗的脑袋:“没事,少个尾巴而已,嘿嘿,要知道,对于动物的修炼,最难的就是练掉尾巴或藏起尾巴,你看,本事大如天的孙大圣,与灌口二郎显圣真君斗战的时候,幻化为寺庙之后,仍是难以掩饰身后的猴子尾巴,可见,对于动物的修真而言,练掉尾巴是何其困难的事情。现在多好,四眼狗直接被你断了尾巴,以后随你一起修炼,定能进步神速,成为你的得力助手呢,你该为他高兴才对嘛。”

顿地孙在旁听的止不住掩嘴笑,怕被陆小雅看到,走到一边去捡那钢制锥头,仍是禁不住的暗笑耸肩。孙集福和陈道长则偷偷的在袖笼里冲我伸出了拇指,眨了眨眼睛,意思你小子可真能胡编。

陆小雅听我这么一说,果然宽心的展颜一笑,额头五芒星一顿闪烁,又切变到了冷漠多知的性格:“师兄,你问刚才那黑布般的怪东西是什么?以我猜测,应该是盐水女神。”

作为北方修真的崂山道派,陈道长和孙集福一脸茫然:“盐水女神是什么?”

顿地孙与拜火教同处封禁山,倒是知道这个盐水女神:“这就是传说中的盐水女神?我也是第一次见。”

陆小雅点了点头:“山西自古就有盐神庙,其形似玄武,象征财富,祭祀的就是盐水女神,传说中盐水女神这种东西白天如盐粒般是结晶的白色,在宿夜至早晨之间,可以化为细小的飞虫,飞虫聚集一起如墨一般,嗜热嗜火,吸食新鲜血肉以加快繁殖,活物遇到无不被它们啃噬成枯骨。可这种飞虫分外怕水,遇水则化,所得溶液咸度很高,所以才得了盐水女神的称号,我这也是来自血之记忆的传承,想不到世界真有此物。”陆小雅唏嘘的叹道:“我们又躲过了一劫啊!”

第一百五十六章 遇苏而开

陈道长听了陆小雅的介绍,觉得这可是天地间奇异的生物,起身准备将粘有飞虫的黄纸收集起来。我赶紧拦住他们:“现在你见它们溺毙于黄纸上,可焉知它们是否只是处于休眠状态?万一带出回山去,以他们嗜热嗜火的特性,万一在俗世受热缓过来,岂不是酿成了无妄之灾?”

“苏小道友说的是”,孙集福也忙拦下陈道长:“我们正事要紧,不要节外生枝。”

陈道长无奈,只好讪讪作罢,重新走回到第五幅壁画前,这回有了前车之鉴,小心翼翼的用手里的宝剑敲击了一下雷公画像手里的锤子,发现声音清脆,而周围部分的回声也咚咚作响:“音质完全不同,看样是个空腔”。

陈道长说着话,将宝剑探入道隐刀刺入的刀口,小心的撬动了一下,那段绘有第五幅壁画的石板应声而落,用头灯往里照去,见里面果然是个空腔,估计这空腔就是容纳之前那些盐水女神的地方。

大家见这回的壁画没有任何异动,放心的凑到跟前,各用武器将第五幅壁画所绘雷公的锤状物剥了下来,那锤状物下端呈圆柱体结构,上端如圆锥般渐渐收窄,整体漆黑如墨,入手沉重,大小就好比一个钢筋粗细的钉子一般。

“这就是雷公墨?”大家放在手里传看一番,又传回我手,我刚接在手中,却听哗啦一声,整个第五幅壁画从墙上完全脱落下来,露出了空腔内部表面,却见空腔内壁写有几个大字,陆小雅轻声念到:“遇苏而开”。

我见大家都惊异的看着我,颠了颠手中的雷公墨:“我能够猜到大家想什么,我自己还入堕雾中呢!大家一定想这情形怎么和水浒传那么像呢。”

顿地孙连连点头:“是啊,据说龙虎山伏魔殿中有个镇魔石碑,上面就写着遇洪而开,结果被洪太尉放出了张天师镇住的一百零八位魔君,搅闹大宋天下,现如今,这里居然写着遇苏而开,让人不得不产生联想啊,莫非你前世也与那镇魔石碑有什么关系吗?”

千古幽扃一旦开,天罡地煞出泉台。

社稷从今云扰扰,兵戈到处闹垓垓。

孙集福轻声吟诵道:“这就是遇洪而开之后导致的后果,不知这次的遇苏而开会是什么结果。”

我撇了撇嘴:“自古文章一大抄,可也不能抄的这么没有创意啊,这真会是吕祖所留吗?”实际上我的心中也直打鼓,我确实和镇魔石碑扯上了关系,万万没想到,玄机门的玉牒就来自镇魔石碑。

“就是这老家伙的字!”石中天的声音从我的心海内传了出来,上面还留有他的气息。

“那这雷公墨是做什么的?”我见石中天冒了出来,赶紧在心海内向他出声请教。

“这东西好像在哪见过,我想想”沉默了一会,石中天说道:“这东西好像是崂山雷击木的芯,是装在崂山雷击木里的。”

我听后大喜,忙忙从遁地孙手里抢过钢制锥头,弄的顿地孙一愣:“你干嘛?”

我没有理他,拿过钢制锥头问向孙集福:“孙道长,这个锥头确实是按照崂山雷击木的形状和构造仿制出来的吗?大约是什么时候成型的?”

“我们也没见过崂山雷击木,只是依据前辈留存的记载绘制图样,至于成型时间嘛,我也不确定,不过已经在我崂山道派传了有些年头了。”孙集福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点点头,未置可否,仔细摸索着钢制锤头,按照石中天的说法,雷公墨若是崂山雷击木的芯,这钢制锥头若是完全仿制崂山雷击木的话,这个雷公墨就应该能够装入到钢制锥头内。

大家见我对钢制锥头反复琢磨,好奇的凑过来:“这个仿制品有什么问题吗?”

我没有答话,伸出手指将钢制锥头横担在手指上,估计了下重心位置,钢制锥头的后部居然比前侧略轻,这有点违背物理规律,因为钢制锥头到底不是锤子,他是形似降魔杵的结构,按照构造来讲,其应当为后部重,前部轻才对。

我反复摸索了钢制锥头的手柄部,见锥头自中部向尾部延伸有三道细微的槽。孙集福解释道:“那应该是血槽,类似三棱刮刀上的血槽结构,是为了在攻击敌人后,在创口部形成不规则形状的破损,使创口难以缝合吧。”

“可是为何一道血槽略短呢,且这道血槽的尾部略深。”我指着其中一道血槽一边说一边用道隐刀的尖部顺着血槽往下划去,感受到了道隐刀尖部有阻力。

我用力一挑,只听咔的一声微响,钢制锥头的柄部居然与锥头之间露出了一道缝隙。

孙集福和陈道长看的惊讶的张大了嘴:“这,这,这里居然有机关?我们以前怎么没发觉,你又如何知道这钢制锥头会有机关?”

我笑了笑,反向拧动钢制锥头,边拧边说:“我用过天策府的双尖剑,双尖剑可以自柄部拆下形成两把单尖剑,我看这钢制锥头的结构与天策府的单尖剑有相似之处,所以贸然猜测试试,而且,这雷公墨的形状结构好似一颗芯子一般,按照古篆体的描述,雷公有墨,锤击生雷,我猜测其是否会与崂山雷击木有联系?所以,我将这钢制锥头担在手指上,估算了下重心的位置,觉得有问题,才贸然试试其能否拆分,现在看,我的猜测是对的”。

我可不能将石中天的告诉我的信息泄露给他们,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我在升炉大会中曾使用过李仙儿的单尖剑,他们都有所见,故对于我的这番说辞,他们也未生疑。

钢制锥头的手柄拆下之后,见柄部有座槽,锥头有一细长孔洞,我将雷公墨的圆柱端插入座槽,如安放电池一般,将雷公墨的圆锥端插入了锥头的孔洞,居然严丝合缝。待我将手柄再度拧合到锥头上之后,数圈之后,转到较短的血槽处,只听咔的一声,手柄和锥头再度锁紧在一起。

此时再将锥头担在手指上时,手柄和锥头部分能够保持完美的平衡了。我满意的点点头:“嘿嘿,崂山雷击木能够引雷来补充能量,原来这才是崂山雷击木的核心啊!现在我们已有其芯,不怕找不到崂山雷击木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落入陷阱

陈道长和孙集福见了啧啧称奇:“难怪陈玄清师兄说你是崂山雷击木的有缘人,现在我是确信无疑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我也逐渐相信命运这回事了,不在继续谦辞,而是淡淡一笑:“希望别负了周道长的众望就好”。

说罢,我将钢制锥头装到链子上,将手里的道隐刀换给顿地孙使用。如此一来,链子仿佛有了灵性一般,指向性更加明确,钢制锥头昂起,拉动链子探向了洞穴深处。

“总算虚惊一场,我们应该是脱离了天覆阵的范围了吧”我背起背囊,当先领路:“我们脱离了右侧路,虽然通过链子的指引找到捷径,但是在天覆阵应付蜘蛛游骑耽误了太多时间,希望还赶得及,我们要加快行进速度了。”

“嗯,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子时了,若按照我们的预测,崂山雷击木真藏在龟寿山头部与背壳之间的颈部位置,就是全速前进,也得有个把小时时间,希望路上别在有耽搁阻碍就好。”孙集福看了看手表,明显的信心不足。也难怪,自进入龟寿山的狮子洞之后,就一路坎坷,磕磕绊绊的好不容易行进到现在,已经不敢对之后的路程做出太好的打算了。

“就应该这样,这叫凡事做最好的希望和最快的打算,再坏还能坏过刚才的境况吗?我们可是差点成为蜘蛛的腹中餐,也好悬成为盐水女神的活祭品,已经麻木了,麻木了。”顿地孙和孙集福闲聊着,催促陈道长和陆小雅跟上我的步伐。

为了赶时间,我们估算了剩余电池的电量,应该能够坚持到天明,所以大家是光源全开,晃的洞内亮如白昼,不再隐匿身形,大踏步的急速前进。

“苏小道友,黄家人和天策府的人都在我们之前,我们毫不设防的这么快速推进,难保不会落入他们的陷阱啊”,陈道长紧赶了几步,忧心忡忡的说道。

“两权相害取其轻,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已经没有时间让我们步步为营的推进了,狭路相逢勇者胜吧。难道以各位的手段,还惧怕那黄家人或天策府的陷阱不成。”

陈道长被我激将,嗫嚅几声,忽然提高了声调:“怕个球,老道我真是越活越胆小了,你不都怕,咱就舍命陪君子,与你一起闯他一闯。”

我哈哈一笑,手中链子一抖,边行边说道:“狮子洞的入口在龟寿山的龟腚处,我们从狮子洞的进口到达现在的地方,应该是在狮子洞的第三层了,按照每层洞窟的高度估算,三层的总高度也足够我们到达龟壳的那层,龟壳与脖颈处大致处于同一水平面,若我所料不差,崂山雷击木会在这层见分晓了。”

陈道长和孙集福听得兴奋不已,穿过天覆阵,意外获得壁画上雷公图手里的雷公墨,那实际是崂山雷击木之芯,这已经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了,现在禁不住信心大涨,急切的加快脚步,越过了我,跑在了前头。

才行进不过十来分钟,转过几个石柱,陈道长和孙集福停下脚步:“这里怎么有如此多的脚印,乱糟糟的叠加在一起?”

顿地孙凑过去仔细观瞧,猜测道:“从数量上看,足足有七八人的脚印之数,而且深浅不一,交错滑动的都有,表示并不是正常走路形成的,尤其这里,貌似有人形滚过爬行的痕迹,莫非是黄家人与天策府的人在此起了争执?”

“黄家的隐宗两人和显宗两人总计四人,天策府的李仙儿,李拂和刘文昭总计三人,加起来七个人,倒是和这些脚印的数目符合”陆小雅拖着下巴,蹙紧眉头:“事有反常即为妖,这里看地形,仍是类似于我们已经过的洞穴结构,并不像藏有重宝的地方,黄家人和天策府怎么会在这里起冲突,难道是在这里两帮人相遇?或是其中一帮在此设伏另一帮?”

我点了点头:“小雅所虑有道理,你们看前面,这些貌似争执地的后方,只有两道脚印延伸出去,莫非有五六人倒在地处?可是倒在此处的人呢?”

“管他那么多呢,你不说狭路相逢勇者胜吗?从脚印看,明显剩下的两个人进入洞穴深处了,我们还不追过去等什么?”没想到陈道长被我激的失去了耐心,居然冒冒失失的当先冲了出去。

因为之前有我冒进,导致深陷天覆阵的避日蜘蛛洞**,如今陈道长居然又如我一般冒进,我们怕他有时,忙忙跟了上去。

才走了没有十几步,眼前忽然环境大变,阴气陡升,空气中的水分含量潮湿异常,头灯的灯光一顿恍惚,纷纷暗淡下来。

“不好,貌似落入陷阱中了”。孙集福忙不迭在外围以铜钱立起,设置一道金刚墙,然后说道:“大家小心,别分散了。”

我们背靠背的聚在一起,面部朝外,掏出随身法器严阵以待。就听得一声幽怨的女声飘过,一阵沉重的拖曳声传过来,朦胧的夜中一个臃肿的身影逐渐闪现,地上一道湿漉漉的脚印踩过,在地表留下一滩滩水渍,水渍的味道恶臭难闻。

“水鬼勾魂啊”顿地孙惊讶的叫道:“这龟寿山位于九仙湖,河道众多水系发达,这些水中溺毙的人何止千万,可是多数尸身都会腐烂发臭归于泥土或着为鱼、虫啃噬消化,而这种身体完好只是浮肿的尸身,定是冤魂不散,找不到合适的替身。这种水鬼怨气极重,且若是日久的湿尸,修炼有妖气,甚至有魅惑之能,大家千万提高警惕。”

“水鬼也能成妖?那么这到底算是鬼还是妖?要这么克制?”我见湿漉漉的脚印围着在金刚墙外转圈,一时还找不到进攻我们的门路,变抓紧时间向孙集福请教,好找得克制之法。

“这个世界中万物都可修行,我们所理解的神、仙、妖、精、鬼、怪等,修行门类众多,不得其法就不得克制之法。”孙集福见暂时没有危险,也就放下心来对我解释道。

神是有位可封的,相当于是一个官职。也就是说,神要上班,要在天上的自己岗位上工作。比如玉皇大帝,托塔天王,水德星君,火德星君,他们都是神。而且,神在自己的神庙附近力量会有所加大,而且香火越旺盛越明显。而有德行、做善事的人死后也有可能被封为神,封出的这个神就是我们道教文化中的阴神,比如土地爷,山神,城隍这一类,他们的行宫都在地上,和天庭关系不大,由民间进行祭祀。

我首次听得这种说法,不由得好奇起来:“那么仙、妖、精、鬼、怪的分别呢?”

第一百五十八章 水鬼变水怪

孙集福见我发问,继续说道:“仙是自由的,少有接受神位的,就相当于人类社会里的自由职业者,所以才通常称为散仙”,修仙不是个容易的事情,但人修炼成仙相对来说稍微容易一些。动植物比人要难的多,如你刚才所说,四眼狗复欣丢了尾巴,能够加快修行速度,也未尝不可。但动植物的修仙,要先经过童子关,修得灵智,再讨口封,得半仙体,再经雷劫得躯体,然后经天劫才能成仙。

我听孙集福这么一说,我心中一动,顿时对石中天的身份多了一重认识:他在我处讨得大吉口封,已经相当于有了半仙体,下一步估计就是等雷劫了吧,修炼日久的东西也得古灵精怪的擅于算计,难怪他肯随我一起,说不定他也在打着崂山雷击木的主意呢,因为崂山雷击木能够引雷,也可以说能够帮助它度过雷劫。

我心中打定主意,一旦拿到崂山雷击木后,一定牢牢控制在手中,崂山道派既然做出承诺,允许借给我十年,那我就好好利用这十年,拴住半仙肢体的石中天。

顿地孙看着水鬼臃肿的身体出现在金刚墙附近,不由得一阵紧张:“我说孙老道,这么紧迫的时候,你还有心情和苏小子闲扯,你这金刚墙顶用不?”

“顿老哥,在丹山夜袭时候,马老头也用过金刚墙呢,顶住一阵应该没问题,金刚墙的阵法可以顶住阴煞气,孙道长估计是见水鬼初现,先泄其煞气再想办法吧。”我笑着说道。

“想不到苏小道友有这番见识,难怪能修得道心领域”。陈道长见我看破孙集福的想法,赞叹的说道。

“别这么说,我在升炉大会中也曾用过一次,多少有点心得罢了,这是道门的基础阵法,布设容易但功能强大”。

“你说的没错,所以咱们才有时间在这聊会”孙集福点头,继续说道:“仙之下,就是妖了,妖妖属于逆天道而行,且动物类的修炼成妖比植物类的简单些。妖具有一些能力,可以变化,甚至可以得到人类的相貌,妖可以成仙,但是多数会死于成仙的渡劫过程中,比如狐妖渡劫后成为狐仙。”

“妖之下就是精了,精属于精神方面修炼有成,却还没有修炼出形体方面的变化,植物类的动物类都能够成精,但成精的动物植物,其本体不能够变化,很容易被毁掉本体而前功尽弃。”

“再就是鬼了,这里说的鬼,是不入轮回的游魂野鬼,其也可以吸收阴气,而人死为鬼,鬼死为聻,鬼吸收阴气后也可以成精,成妖或成仙,但鬼失去身体容器,终究只是天地间一股能量,修炼更加不易,虽然修炼到高端,讲究舍弃躯壳,但是没有躯壳的能量,在初始的修炼阶段就更难了,你们看金刚墙外的这个水鬼,其占有躯体,借用躯体吸收阴气供养灵体的壮大,尤其是,其死法为溺毙,水为阴,再吸收天地阴气,才导致阴煞如此之重,是个不易对付的厉害角色。

“最后说这怪,怪可以说其本身已经修为有成,可以成为很有来头的一位,但是就是不干其应干之事,就成为了怪,比如天上奎木狼,本为星宿,下届之后不干正事成为了黄袍怪”

孙集福说的兴起,正滔滔不绝引经据典的说个不停,却听金刚墙外的水鬼忽然立在里金刚墙的两枚铜钱之间不动,对着两枚铜钱之间的位置一顿狂嚎。

各位看过之前马老头在丹山布设金刚墙阵法的描述,应该记得,所谓金刚墙就是脚下踏个八字,将铜钱是竖着插在地上,所有铜钱的阳面一律朝外,实际原理很简单。驱邪克幻要用属阳的材料,而子时以后地阴上行,尤其在凌晨时分,阴阳相冲则会形成“黼气”。水鬼的阴煞泄出越多,黼气越盛。而“金刚墙”的布阵之所以用铜钱,是因为铜钱每日经活人手摸触碰,沾染活人阳气足,其本身又有阴阳两面,阳面更是具有退邪作用,所以将铜钱布为通道的墙状,阳面朝外,将我们护在其中,是通过这金刚墙的阳面形成类似阳气墙的集合,来阻挡外围形成的“黻气”聚集,这金刚墙能将含有鬼邪之类的黼气阻挡在外。

那水鬼嚎过一阵之后,向后仰着头,深吸一口气,周遭的阴气涌动,仿佛被他抽吸了过去,只见水鬼的肚子鼓的滚圆,泡的浮肿的褶皱全部展开,如同一个充满了气的肉球,慢慢的,水鬼的头仰了过来,虽然头灯灯光受煞气影响,昏暗不定,但认可勉强辨识他的面容,这是一个女性的脸庞,一侧颧骨已经被什么东西啃噬的露出了骨头,腮下缺失半个嘴唇,裸露出半幅牙床,眼睛灰白无光,瞳仁已散,好似散黄的鸡蛋浑浊一片,披散的头发夹带这水槽一缕一缕的散落在额前和脑后,整个模样真是要多惨有多惨。

见她这幅渗人模样,陆小雅妈的一声惊叫,就要瘫软在地,我赶忙伸手撑住她。虽然她接受了拜火教血之记忆的传承,但毕竟临阵经验不足,骤见水鬼的餐相,毫无心理准备,难免惊慌失措。

陆小雅这一瘫软不要紧,脚部正好踢到了一枚铜钱,布设金刚墙的铜钱都是立着插在泥土中,本身铜钱直径就小,立面朝上难免插入不深而固定不牢,这下被陆小雅不小心踢到,金刚墙就有了缺口,坏就坏在缺口就在水鬼面对的方向上。

水鬼大嘴一张,裸露的牙床嘎嘎吱吱的张开,以手压腹,一阵仿佛被压缩的阴气如一支气箭一般,顺着金刚墙的豁口处吹入,受到金刚墙的其他阳气墙立面阻挡,在豁口处形成了一个气旋,气旋转动,刮的地面泥土纷飞,如此一来,构成金刚墙的铜钱更是立不住了,随着泥土被阴气气旋了起来,金刚墙立即告破。

“这哪里是水鬼,分明已经具备了灵智,看来成精成怪了,”顿地孙惊讶的以手遮面,阻挡铺面而来的阴气气旋。

“孙道长,轻敌了啊,这根本就不是水鬼了,按照你刚才分级辨别法,已经可以把他归到水怪一类了,可有办法对付他”,我赶紧拉着陆小雅跳在一旁,躲开就要近身的阴气气旋。

我们背靠背的防御状态,陈道长处于背对水怪的位置,此时躲避不及,正被那阴气气旋卷裹其中,阴气气旋几个旋转,气势一滞,隐入了他的体内。

“孙道长,小心”。我感觉事情不对,着急的提醒站在他身边的孙集福。

“噗嗤”一声,孙集福血光飞溅。只见陈道长阴测测的转过身,脸色一片苍白,手中宝剑正劈砍在了孙集福的肩头。

“糟糕,中阴身了他”。

第一百五十九章 顾此失彼

顿地孙一声爆喝,将与我互换的道隐刀向上一挑,架住了陈道长劈向孙集福的第二剑,哪知,中了阴身的陈道长,力气变的齐大,一声金铁交鸣,顿地孙手上的道隐刀差点被砸的脱手而飞。

我趁势将孙集福拉离陈道长的攻击范围,电光石火间,勘勘的救下了孙集福。不料身后的水怪手臂一横,冲着我就横扫过来。

孙集福捂着肩膀哀嚎着,我若蹲身躲过的话,水怪的手臂必然会砸到他的脑袋,听着手臂挥舞的恶声不善,恐怕一下就得将孙集福砸挺过去。

无奈之下,我将手中的链子拉直,横在胸前,权且挡住水鬼挥过来的手臂,水怪手臂接触到链子的一瞬间,感觉一股大力涌过来,虽然链子卸去部分力道,仍被水怪的手臂扫中胸口,将我撞的横飞出去,我只感觉嗓子一甜,口中咸腥不已,一口老血喷出。

“师兄!”现场情况变化太过突然,陆小雅惊呼一声,奔我跑了过来。

那水怪一击得中,居然停在现场嗅个不停,时而嗅向孙集福的方向,时而嗅向我的方向,然后,臃肿的身体挪动,奔向孙集福而去。

我勉强撑起身子,声竭力嘶的高呼:“孙道长的受伤严重,血腥气将水怪吸引过去了,快救孙道长。”

顿地孙那边被陈道长追的节节败退,他滚地葫芦般在地上躲来躲去,终于找机会拾回道隐刀,边躲闪边扭头冲我喊道:“苏小子,当初马老头是怎么解开我中的阴身?要不你来对付陈道长,我先去应付水怪”。

我挣扎着站拉起来,活动下筋骨,妈的,摔得浑身酸痛,好在没有伤筋断骨:“马老头在丹山解你的中阴身我见识过,他当时说你是中了天策府的“假寐替尸”,看着陈道长的情况,并不是中阴身而是“假寐替尸”,奶奶的,这里果然是天策府设置的陷阱!”

我想通了诀窍,仰头冲在洞内大喊:“李仙儿,是不是你?有本事你露面出来,搞这么恶毒的术法就不怕遭受天道的报应吗?”

“哈哈,苏有友,你果然精明,居然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我布的局,不过,现在的水怪和”中了“假寐替尸”的陈道长,就够你们忙活一阵了,恕本小姐不奉陪了,哈哈”。一阵清脆的女声从传来,听声音正是李仙儿,而且声音由近及远。

“哼,这个叫李仙儿的果然阴险,居然守在这里看我们入局,才放心的离开,就如同一只藏在暗处伺机咬人的美女蛇。”陆小雅将孙集福拉在一边,匆忙从背囊中扯出纱布盖住他的窗口,并撒入金创药粉,这下,药剂的气味遮盖了孙集福创口的血腥气,水怪顿时失去攻击目标。茫然的在原地嗅了几嗅,嗷的一声,奔我扑了过来。

我心头大惊,这可真是顾此失彼了,陆小雅趁机救下了孙集福,却将我暴露在了水怪的嗅觉范围内了,我吐了几口嘴里的血沫,再也不敢与水怪硬碰硬了,绕着个凸起的土丘,与水怪兜起了圈子。

“喂,我先引着这大家伙转会儿圈,你们能不能趁机限制住陈道长?”我一边躲闪一边冲着顿地孙等大声问道。

“用用法绳啊。”孙集福哆哆嗦嗦的说道,他疼的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虽然金创药粉止血效果不错,但是陈道长手里的宝剑终归不是凡品,所以孙集福伤势颇重。

他颤颤巍巍的从背囊里拽出了法绳,扔给了陆小雅:“我来帮你们拖延下陈道兄的行动速度,你们尽快用法绳控制住陈道长。”

陆小雅接过法绳之后,额头的五芒星一顿连闪,固定在了左平角的位置,切换到了性格火辣战斗力爆表的性格:“限制他的行动干嘛?索性用这法绳结果了这牛鼻子岂不省事”。

孙集福听了,急怒攻心,生怕性格突变的陆小雅真的如此做:“你,你,不可造次。”

顿地孙几个连闪,窜到陆小雅一边,扯过法绳的一头:“我说大小姐,您要真这么做,苏小子可得翻脸了。”

陆小雅听顿地孙这么一说,扬了扬眉毛,冷笑道:“他翻脸怕啥,本姑娘还会怕谁翻脸吗?不过嘛,我身体容器内的其他性格在抗拒呢,好吧,那就控制住他吧”

说罢,扯着绳子的另一头在地上几个翻身,利用翻身的过程将法绳整个展开,陈道长的几次挥剑,都被陆小雅顺利躲开,与此同时,孙集福在旁边,单手打个稽首,高声的一字一顿的大喝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随着孙集福的喝声,他没吐出一字,陈道长的行动就一滞,陆小雅则趁着陈道长行动停顿的瞬间,穿梭过剑影,将绳子绕上陈道长的身体。尤其是有几次,陈道长的宝剑就贴着陆小雅的脖颈划过,看的我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奶奶的,性格一变身手也变化这么大,尤其是胆子,这不是在刀锋上跳舞吗?

陆小雅的身姿仿佛穿梭在剑影中的蝴蝶,辗转腾挪间,快速的将绳子顺着陈道长的腿,腹,颈绕了几圈,在孙集福的九字真言的最后一字吐出之后,冲着扯着法绳头顿地孙叫了声:“快拉”。

陆小雅和顿地孙扯住法绳,同时用力,法绳收紧,好像捆在了烧过的枯枝上一般,法绳从陈道长的身上勒出了阵阵黑气。黑色散过之后,看陈道长的眼神,貌似稍微恢复了一点神志,但仍是茫然的不辨人,手中宝剑兀自四处劈砍,嘴里口齿不清的嘟囔个不停。

法绳在陈道长腿部收紧之后,陈道长失去平衡,噗通摔倒在地,仍然如个虾米一般扭动不停,仿佛不知疲倦一般。

顿地孙趁机跳出圈外,几步赶到我处:“你去解救陈道长,这个恶心人的水怪,我来对付,只要无所顾忌让我放手施为,我拆它个大卸八块”。说着话,从怀中掏出会有符咒的手套套在手上,握紧了道隐刀,在手臂上一划,血光崩现,然后两袖相交,将血液抹满了手臂,顿时血腥气大作。

那水怪张着朝天翘的鼻孔,嗅了嗅,兴奋的嗷嗷直叫,臃肿的身体仿佛快了几分,舍弃了我,奔着血腥气浓郁的顿地孙抓去。

第一百六十章 假寐替尸

我见那水怪换了攻击目标,赶紧几步窜到绑缚在地的陈道长的身边,看着弓身蜷缩在地的陈道长,他清白的脸色已经有点点斑块,阴气入体时间虽短,却这么快就侵入脏腑了,以至于在表皮形成了类似尸斑的痕迹。

“我之前丹山时候,顿老哥就中过这个,听天策府的李拂说,这个叫假寐替尸,还是你父亲出手,救了顿老哥,所以他未报救命之恩,一直为师父的事情在奔走。”陆小雅听我这么说,转头看了看和水怪缠斗着的顿地孙,眼光里都是感激和暖意。

“陈道兄的情况和中阴身的症状还是有差别的”,孙集福捂着肩膀,凑了过来,观察了下陈道长的情况,复又说道:“所谓前阴已谢,后阴未至,中阴现前,一般指的都是人死后皆有中阴身。这个意思原始来自佛教,本意是指“一情境结束”与“另一情境展开”间之过渡时期。人的断气、甫亡谓“死有”,来世投胎时为“生有”,其中间时段称“中有”。就是中阴身。因仅意识存在,并无实质肉体,乃由意识作主宰,幻化而来,非父精母血孕育所成,故称意生身、意成身或化生身。此时,介于生死之间,与贪瞋痴相关之思想伴随而来,风、火、水、地亦相继到来。

“后来我道教中人在进行除妖抓鬼的过程中,发现还存在另外一种中阴身,其为阴气中身而成,类似于鬼上身,中者并非处于生死之间的弥留之际,而是肉身被邪祟或阴气所冲进而为其所控,邪祟或阴气控制人体,暂时抹去或隐藏人的思想,使被控者身体如行尸走肉一般,你说这是天策府的假寐替尸,估计原理也是以阴气冲身,不知道马三爷可教过你施救之法”。孙集福与陈道长师兄弟情深,虽然肩膀痛不可支,仍是不放心的反复确认,问我是否有把握救治这种情况。

我砸了砸嘴唇,拍了拍胸口,吐净口里的血沫子,感觉气息顺畅了不少:“孙道长,我知道您担心陈道长,师父当年救治顿老哥时候,我倒是在旁边,说我有多少把握,我也不知道,我只能依样画葫芦的照着做,是否能成功就得看运气了。”

说完,我看着孙集福:“你看陈道长的脸色,为阴气所冲,已经开始出现尸斑了,如果您有更好的办法就请抓紧时间,否则,别耽误我救人。”我语气不善,都什么时候了还婆婆妈妈的。孙集福踌躇了一下,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好侧身闪在一旁,看我如何救治陈道长。

我招呼陆小雅跟我一起再次拽紧了绳子头,看着平素仙风道骨的陈道长如今在地上被拖曳的如个泥猴一般,心中不忍。伸手从链子上摘下钢制锥头,沿着陈道长的外围刨了9个小洞,我要学着师父布设“净寐阵”,需要先在受者周围刻九个洞,称为“阴闶”,这“阴闶”就是专门用来释放阴气怨气的,阴气怨气净则梦醒,是为“净寐阵”。

我设置完“阴闶”,仔细看了看陈道长的几处大穴,疑惑的说道:“当初师父说,天策府的“假寐替尸”,是以银针刺穴让活人晕厥,以术法造梦,使其成为行尸走肉,而且造的梦为恶梦,生出怨气,增加行尸走肉的攻击能力。可陈道长并未被银针刺穴,这是否还属于“假寐替尸”。

“以银针刺穴,那是术法水平不够,”陆小雅突然说道:“我拜火教与天策府在历史过程总交手次数不少,见识过他们假寐替尸的术法,此术法练到极致,可以借用尸气或阴气直接使得中者的肉身进入假寐替尸,而且可以在中者的脑海中造成幻觉,来替代银针刺穴产生的效果。”

我听具备拜火教传承记忆的陆小雅这么一说,遂放心的大胆施为。我从背囊内掏出了朱砂,以陈道长为中心,在地上用朱砂洒地成线,将九个“阴闶”与陈道长连接为一体,脚下踏七罡步法,念动净寐阵的咒语口诀,冲着顿地孙喊道:“顿老哥,先把道隐刀扔过来一用”。

话音刚落,就听破空声至,顿地孙抖手将道隐刀射了过来,正插在我面前。我拔出道隐刀将其插在其中一个“阴闶”中,就见那洒地成线的朱砂,忽然如同线轴收线一般,缕缕黑气被不断的抽出,随着朱砂一起慢慢的一丝丝被收入了“阴闶”中,尤其是插有道隐刀的那个“阴闶”,收回的朱砂竟然粘着道隐刀外表,使道隐刀泛着一丝红光。

果然和上次一样,这道隐刀本身来自罗织道,是罗织道对犯人施展刑法的刑具,自身煞气怨气就很重,“净寐阵”以“阴闶”散去陈道长的阴气,也许这种刑具法刀,正是吸收阴气煞气的好容器。我暗自猜想着,见陈道长身上的黑气已经被抽的差不读,拔出道隐刀仍还给了顿地孙,随着我的投掷动作,道隐刀上隐伏一道红芒,喷射欲出。

地上的陈道长早就扔了手中宝剑,停止了不断挣扎的动作,反而随着黑气的抽出身体不断的痉挛,待黑气抽尽之后,陈道长脑袋一歪,吐出一堆黑臭的液体,咳嗽了几声,做其身形,神志渐渐回复了清醒:“我这是怎么了,头好疼呢”。

忽然看到肩膀受伤脸色惨白委顿在一旁的孙集福,关切的问道:“孙师兄,谁伤的你我帮你报仇!”

孙集福嗫嚅了几声,没敢说出实际就是陈道长所伤,只好看向水怪:“我是因为躲避这东西,不小心误伤了自己。”说完尴尬的不敢看我们,不住的打稽首,念动无量天尊:“山人不是故意来打诳语的”。我和陆小雅对视一眼,虽然心里憋不住笑,却也着实为孙集福和陈道长的兄弟情所感动。

陈道长听孙集福这么一说,拎起地上宝剑,大喝一声加入到孙集福的战圈内,下手不留情,刀刀劈砍向水怪的要害处。

那水怪却不避刀剑,嗷嗷嘶吼着,拼着肉身与顿地孙的道隐刀和陈道长的宝剑拼的旗鼓相当,水怪根本不在乎肉身的损坏,他本是徘徊天地间不去地府报道的地魂爽灵,占据一溺毙的肉身容器修炼,此肉身容器毁坏,它可以再换一个,所以,一时间竟然战得难分难解。

第一百六十一章 钓水鬼

顿地孙手里的道隐刀和陈道长手中的宝剑,都堪称削铁如泥,可是面对水怪泡得浮肿的身体,无论劈刺都如中败革,入肉三分即被缠住,再难寸进。

水怪被刺的嗷嗷直叫,再度将脖子后仰,张开豁牙的大嘴猛的吸气,周遭的气流一阵变化,水怪阴气入腹,顿时再度变得肚大腰圆起来。

“陈道长,快躲开,它又要吐出腹内阴气了,刚才你就是被这股阴气侵体,中了阴身,可切莫再中招,否则,“净寐阵”也救你不得”。我冲着陈道长大吼道。

“见识过这阴气的厉害了”,陈道长一个闪身,将刚才绑缚他的法绳抓在手中,挽起个套牛扣,摇了几摇,甩将出去,正好套在水怪的脖子上,用力拽紧绳套,水怪的脖子顿时勒细了许多,将要喷出的阴气生生的憋在了水怪的肚子里。

“这下,我看你还怎么喷?”陈道长得意的说道。

哪料得陈道长这用力一拽,却将水怪拽的原地转了一圈,使得水怪的屁股朝向了他,气体总要有泄出通道的,这水怪的喉咙被法绳所封,上路不通,涨滚滚的腹内气体全顺着下路喷涌而出。

陈道长听得一声震天屁响,一股腐臭的气体迎面喷来,所谓大意失荆州正是如此,陈道长被正面喷中,再次噗通摔倒在地。

我心里一阵骂娘,你这牛鼻子老道,提醒你躲开了,你非要别出蹊径的封闭人家的气路,这回好了,被屁喷倒了,这回可如何救你。

事变突然,大家完全未料得陈道长居然会再次中招。那水怪泄去了腹内阴气,居然声音渐小,慢慢瘫软在地,一个臃肿的皮囊在地上瘫做白花花的一团,再无声息。

没想到刀尖难挡的水怪居然放个屁就真的嗝屁了,大家一时间难以置信,都愣在当地不知所措,

我和陆小雅赶紧手忙脚乱的将倒在地上的陈道长拖到一边,这回陈道长是牙关紧闭,面如金纸。孙集福挣扎着爬过来,一探陈道长的鼻息,感觉微不可闻,心中一阵酸楚:“陈道兄啊,你这是怎么了”说着话,竟然有些哽咽。

“他的症状和马三爷当初的情况有些相似”,顿地孙凑过来看着陈道长说道:“是不是阴气蚀体过重,导致生命体征逐渐减弱?”

“应该是阴气冲撞了魂魄,导致魂不附体”,陆小雅额头五芒星一顿连闪,光芒停在了右平角处,性格切变到了冷漠多知的性格。

“小雅姑娘,你对这种情况可有了解?快救救陈道兄吧!”孙集福一听陆小雅道明的原因,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向陆小雅求救起来。

“刚才陈道长所中为天策府的假寐替尸,既然存在替身术,替尸术,就会有相应的替魂术,替神术”。陆小雅走到毫无声息的水怪身旁,掏出形彰矛,勾开水怪的大嘴,用头灯照了下上牙堂,然后点了点头:“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你们看这水怪的上牙堂,还有钓钩的痕迹。”

我们凑上去一看,那黑紫的上牙堂,有个勾状的豁口:“这又不是鱼,嘴里怎么会有钓钩的痕迹?”

“这就是传说中的钓水鬼”陆小雅收回形彰矛,沉思了一下,继续说道:“投水自杀或者意外而死的人,会徘徊在淹死的地方,变成水鬼。水鬼通常会在水里耐心地等待,引诱或者强迫经过的人落水而死,来当自己的替死鬼。千百年来,水鬼靠这个方法投胎转世,摆脱来自地狱的苦难。可是后来有人找出了可以欺骗水鬼,引诱水鬼,让水鬼像钓鱼一样被钓上来的方法,道门中人称这个方法叫:钓水鬼”。

“哦,原来如此,不知这水鬼是如何的钓法?”我好奇的问道。

陆小雅摇了摇头“年代久远,具体钓水鬼的方法已经失传了。我之所以怀疑这是钓水鬼,是因为,水鬼多在水中作恶,为何会出现在这山洞中,一定是某个修道之人,钓了水鬼之后,将水鬼的冤魂封在尸体内,以养尸养鬼之法,助其修炼为怪,由鬼化怪,它就不在局限水中作恶了,已经可以在陆地上兴风作浪,成为水怪却仍然带有水鬼的特征,比如行走间阴气湿气过盛,脚印湿漉漉清晰可见等等。”

“水怪的尸体内封有水鬼的的冤魂?难道你刚才说的替魂,替神?是水怪内的魂魄冲入了陈道长的体内,占据了陈道长的这个身体作为新的容器?”我心中一凛,这下麻烦了。

“看来这水鬼的冤魂就被封在这尸体的腹内,以魂魄吸取阴气,喷人致人中阴身,完没料到被陈道长勒住上部气道,阴气无处可泄,导致连带这封在尸体内的冤魂随着阴气一起从下部气道涌出,喷中了陈道长,陈道长并未修得道心领域,体内幽精魂脆弱,被挤出了陈道长的身体容器,那冤魂反而占据了陈道长的身体,形成了鸠占鹊巢的格局。”顿地孙听罢陆小雅的陈述,做出了自己的分析。

孙集福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么救治陈道兄就应该分成三步了,先要招魂,找回陈道兄散失在外的幽精魂,再要驱灵,驱除占据陈道兄身体的水鬼冤魂,最后再让陈道兄的幽精魂附体”。

“哎,这个过程说起来简单,可是万分危险,哪一步出错,都会前功尽弃,搞不好,陈道兄会入我师父马老头一般,成为一直沉睡的植物人啊。”我忧心忡忡的说道。

“招魂和驱灵对我们修道中人来讲,并非难事”孙集福揉了揉仍在流血的肩头,皱眉说道:“这让离体的幽精复位,可是不容易,万一这个过程中有任何散失,容易将幽精魂震散,那就真的魂飞魄散了。”

“我到是有魂灵复位的经历”,我心中暗道:“我修习的阴符七术的实意法腾蛇和损兑法灵蓍,经历过两次幽精魂从意识海进入心海的后再复位的情况,”想到这,便冲大家朗声说道:“幽精复位的事情我可以试试,而且我体内还紧固着个黄老太的天魂胎光呢,我现在对魂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目前已经接触过黄老太的天魂胎光和自己的人魂幽精,希望这个水鬼的冤魂不是地魂爽灵就好。”

第一百六十二章 招魂法术

“好,那么我先来招回师兄的魂魄”孙集福听我这一说,放心的点了点头,接着从他的背囊里开始往外纷纷取东西,边取边说:“人有三魂七魄,是人的本命精神所在,三魂中的人魂幽精平时附于人体,当人受到意外惊吓后,其灵魂就会离体旁落,难以回归,导致萎靡不振,精神恍惚,甚至卧床不起,这是“掉魂“,可目前师兄的情况,其本体幽精被水鬼魂魄所驱逐,属于掉魂中的重症,招魂也不能以常规方法,最好使用引魂鸡招魂法,可现在不具备以公鸡引魂的条件,我准备以甲马术绘制个公鸡暂时应急,可能用时会久一些。”

“还是别用引魂鸡招魂法了,此法风险过大却耗时太长,我们等不了这么久。”陆小雅摇了摇头。

“引魂鸡招魂法?会有什么风险,不就是招魂吗?”我疑惑不解的问道:“为何不用喊魂法呢?小时候我掉魂的后成天昏睡,家里老人就会叫着我的名字,摸摸毛吓不着,魂在里头魂在里头的捣鼓一番,就算喊魂回来了,这多简单。”

“你那是因为只是受到忽然惊吓,魂之能量还在附近,”顿地孙插话说道:“刚才陈道长被水怪腹中阴气所冲,身体被水怪魂灵占位之后,自身幽精魂不知被阴气吹到何方去了,喊魂法难以奏效,我也认为引魂鸡招魂会奏效,风险吗,大家都是修道稍有小成的人物,这点风险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就是时间上我们耗不起。”

孙集福拿出符纸,准备开始以符咒甲马术绘制个公鸡:“引魂鸡招魂的话,要准备一白瓷大腕,三指青砖、三寸一尺白纸一张、三尺红线一根、桃木条子一根,启明公鸡一只,阴阳水一碗、黄泉土三把、请神香十根、引魂灯一盏、幽冥钱一扎。

叫魂时候,要用红绳把启明公鸡拴在自己手腕上,另一只手拿着桃木条,防止别的魂魄上身,这只启明公鸡帮忙叫魂,第一声通知他上路,这时候鬼魂就会回家,藏在碗里。要过一个时辰才能打开碗,时辰不到万不可打开。

打开碗把白纸灰烬,混合阴阳水,喝一口,这时魂魄就会上身了,引魂灯一灭,就赶紧躺下睡觉,不可开口说话,启明公鸡打第二声明的时候,不管看到什么东西。都不用理,也不可起来,更不可说话,不然容易被上身的鬼混活活被吓死,实在受不了时候的可用桃木条虚空抽击,打散鬼吓人的幻象,只要熬到第三声鸡鸣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三更一过、魂魄也自然归体了,整个招魂术也就完成了”。

我摇了摇头,否定了孙集福的方案:“现在时间紧迫,哪有时间让您在这睡一觉,这哪里是什么引魂鸡招魂,分明是睡觉招魂嘛?魂都会鬼吓人这一手,当初对黄老太胎光魂施展显魂之术,她不是也是故意吓唬了我一下吗,看来这是作为魂类的脾性陋习,习惯就好,这会有啥风险?”

孙集福听我这么说,尴尬的笑了下,扯动了肩膀的伤口,痛的又咧了咧嘴:“很多前人做此法术招魂,有疯掉的,甚至有的无缘无故的死掉的。曾经有一个人做此法术招魂,没到时辰不知谁把碗打开了,天明时分他就死了,尸体停放七天也没见他回魂,就把他给下葬了。在当天晚上他又在棺材里复活了,托梦给他家人来救他,结果打开棺盖他已经被活活憋死里头了,面容扭曲,两眼怒瞪,眼角都瞪出血来了,死不名目啊。只见棺材壁上到处都是血指划痕,一道道醒目吓人,只见十个手指甲都已经划没了,可见他当时之急,迫切想出去。最可怕的是他在棺材板上写了一行字:你妈了个巴子,谁打开了那只碗!”

我听的不寒而栗,心里忍不住骂道:“你妈了个巴子,都火烧腚了,你居然在这讲起来故事来,还这么吓人”

陆小雅估计猜到我心中所想,噗嗤一笑:“孙道长说的也太过惊悚了,招魂不必这么麻烦,我拜火教倒是有个简便方法”,说罢,冲我说道:“师兄,你去将陈道长的上衣取来一用。”

我和顿地孙听陆小雅有办法,忙配合着上前扶起陈道长,扒下他的上身衣襟交给了陆小雅,且看她如何施为。

只见她要过孙集福准备的白瓷碗,往其中装入一碗白米,用陈道长的上衣把碗米包起,点香祷告招魂咒,祷告后焚化幽冥纸钱。孙集福在旁边看的发愣,自己准备用作引魂鸡招魂的东西,反倒被陆小雅拿去使用不少。

陆小雅手捏指决,焚香祷告:

香烟通法界拜请收魂祖师降云來。

焚化纸钱烧钱烧化江湖海。

急咒神兵神將急急如律令。

仙人为我敕白米。

急咒吾奉太上老君,神兵神將急急如律令。

急急如律令。

招魂咒念罢,就见周围挂起一个小幅旋风,风熄入陈道长的衣服,陆小雅展开这衣服,露出碗米,却见白瓷碗的米中出现一个人形印记。陆小雅将手探入白瓷碗中一抓,将带有人形印记的米抓了一把在手,随手甩出打在陈道长的衣服上,接着手指一捻,手中冒出图悠悠蓝火,火中若隐若现的露出个人形,看面目仿佛就是陈道长。

“把这上衣穿回给陈道长吧,他的命魂幽精我已收在手中,只要他体内的水鬼魂灵一被驱离,就可以由师兄安排引导陈道长的人魂幽精复位的事情了。”陆小雅淡淡的说道。

我看着陆小雅手中拖着一团悠悠蓝火,其中飘忽隐现陈道长的人形,飘逸的长发遮挡住娟秀的半边脸庞,托举的手臂袖子垂下,露出皓腕如雪,这仿佛巫女的画面太美了,cosplay般的诱惑。我吞了吞口水,神经大条的毛病不合时宜的又犯病了。

顿地孙拍了我一下:“苏小子,愣啥呢,还不赶快服从命令听指挥?看你小子瞅着人家姑娘发愣,你可小心点,他的拜火教血之记忆传承未稳,小心性格突变切了你的命根子。”说罢还做了挥刀的手势,嘿嘿的冷笑了一下,拽着我去帮他给陈道长穿回上衣。

“小雅姑娘手段不错,接下来为陈道兄驱灵的事情,就由我顿某来做吧”。顿地孙扶着穿好上衣的陈道长慢慢躺平,站起身形淡淡的说道。

第一百六十三章 收鬼入瓮

顿地孙好整以暇的摘下画有咒文的手套,揣回背囊,并将道隐刀别在腰间,嘟囔道:“本来还想对这水怪用点霹雳手段呢,看来用不上了!”,然后冲孙集福要来白瓷碗,从被囊中取出野餐的备用筷子。

我好奇的看着顿地孙:“这个碗这么宝贝吗?怎么啥法术都要用碗?我看以后我去批发点碗,到各个道门去卖,是否会有生意可做?”

陆小雅在旁边听的噗嗤一笑,顾盼生姿。

孙集福咧嘴笑了下,却又牵动了肩头伤口,忍不住哎呦起来。

顿地孙瞪了我一眼,将碗中倒入清水,端平放在陈道长的额头上方的地上:“我要对陈道兄进行驱灵,通俗说就是送鬼,我们都是猜测陈道兄的幽精魂被水鬼所替。要想送鬼的先确认鬼在哪里?鬼是谁?然后才能进行送鬼的仪式。”

孙集福和陆小雅在旁边看的默不作声,只有我饶有兴趣的不断催促着。

只见顿地孙闭嘴不言,将一根筷子竖立在碗中,右手轻浮,口中问道:“拦了你的马路,撞了你的桥头,不管你的撞死的、吊死的、溺死的,烧死的……本道人无意冲撞,不要见怪。既然你我有缘,我就献你点水饭,是鬼请立!”说罢顿地孙松开了手,就见那根筷子直直的浮在碗上,立在水中,不着碗底也不碰碗边。

顿地孙肃穆的点了点头,用手一抹,将立着的筷子抹倒,斜斜倚靠在碗边上:退后一步说道:“我本要看看你到底是如何死法,不过看你的附身为水怪,当是淹死无疑,只是不知你是自行投水,还是为人所害,抑或水灾意外,如果你是自行投水,你就站起来我看!”

那碗清水和筷子毫无变化。

“如果你是为人所害,你就站起来我看!”

顿地孙刚说完,就感觉周围温度一遍,潮气升起,那靠在碗边的筷子,在毫无外力作用的情况下,一点点立起,直至悬立在了碗中央。

“好,你虽然为人所害,横遭劫难,但是冤有头债有主,想必你生前也是生活悲惨之人,我恭送你离开,你自去寻仇,莫要在此惹事,”顿地孙说罢,要过一把白米,正面击打在筷子上:“朋友水饭,送你三千门外”。

那筷子被白米所击,哪知摇摇晃晃几下不倒,竟然重新挺立起来。

顿地孙喝了一声:“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接着从腰间抽出了道隐刀,冲着虚空呼呼的劈砍几记:“再不走,刀砍你!”

再看那筷子,在碗中一跳一跳的,那一碗清水被筷子点的泛起阵阵涟漪,随着水波波纹的泛起,水波荡到碗边,碗竟然震荡发出了人声,人声惨惨,听起来十分渗人:“你们这些虚伪的牛鼻子,仗着自己有点道法就欺负我们鬼众,刚刚有个臭娘们把我钓来封入那臭皮囊,如今我好不容易得个新鲜容器,你却又来要赶我出去,哼,我宁可鱼死网破也不会离开的,嘎嘎嘎嘎”

我惊的瞪大的眼睛:“我靠,碗都成精了,怎么会说话了?”

孙集福喝道:“大胆,你敢占我道兄容器,我灭了你”,说着话从背囊中抽出了八卦镜,看看时辰已经过了夜子时:“哼,如今已过杀师日,让你见识见识我孙道爷的法术。”

原来道门中人对子时很是在意,尤其是作为地理师,一是避讳杀师日,不能动用罗盘,避免罗睺杀师,一是避讳子时,按照现在的时间算法,夜里11-12点为早子时,夜里12点到次日1点为夜子时,就是子时被分成了两部分,其中又有若干格局变化,所谓“命不算子时”就是这个道理。

如今夜子时已过,孙集福见那水鬼替魂了陈道长的幽精魂,急怒攻心,就要施展手段收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水鬼。

顿地孙忙拦住孙集福:“孙道长,别忘记这水鬼还占据着陈道长的身体容器呢,若是你以罗盘等法器强行剥离,难免陈道兄身体受损,一旦如此,陈道兄此后的修为恐怕难有寸进了。”

孙集福手托罗盘,为难的说道:“那怎么弄,就任由这水鬼猖狂?”

顿地孙摇了摇头,将手指放在嘴唇处,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对着水碗说道:“泥人尚有三分火气,看您的修为,也颇有些章法了,不过,你借尸修炼还情有可原,你占用活人身体就说不过去了吧,这是触犯天道的事情,小心引来劫难,让你魂飞魄散啊!”

“休要唬我,我已经跟你交代清楚了,不要再召唤我了,本大爷好不容易换个舒服容器,再打扰我,我可不客气。”渗人的声音一停,碗中筷子砰的向上弹起,一下被无形的力量甩出去老远,砸在地上怦然作响。

“嘿,这水鬼的脾气还不小呢。”顿地孙撇撇嘴,阴阴的笑道“等我看我收拾你”。

顿地孙不再理那支筷子,伸出手指蘸取碗中的清水,在陈道长的周围点了几点,然后取过一个柱状的罐头瓶子和几张黄纸,看罐头瓶子的瓶口大小是明显小于碗口大小的。

顿地孙点燃几张黄纸,迎风晃了几晃,在火焰增大后塞入罐头瓶子,瓶口向上继续旋转摇晃,待到火纸燃尽时,将罐头瓶子快速的倒扣在白瓷碗里。只听得滋滋滋滋的声音,很大声,响很久,期间夹杂着真真呻吟惨叫,再看那白瓷碗,碗中已经一滴水都没有了,全部被吸入到了罐头瓶内。

“这就是送鬼?真是大开眼界了,想不到顿老哥也是道法高深之人呢,我一直以为您只是体术擅长呢。”我惊叹的说道。

“嘿嘿,还真真被你小瞧了呢,我们外五流道门,因为不如正统道门影响大,所以门人收录一律贵精不贵多,所以各个都是拿得出手的,你看天策府的李仙儿等,罗织道的冯君明等。包括拜火教的钟米娜,哪个是好相与的?”顿地孙不满的说道。

我尴尬的笑了笑:“是我眼拙,以后还得顿老哥多多指教。不知您现在是否完成了送鬼”

“还没有,我这只是完成了收鬼入瓮的程序”,顿地孙说着话,噌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了道隐刀:接下来就是“送鬼入地!”

第一百六十四章 灵魂复位

“送鬼入地”,我听顿地孙说出接下里要施展的法术名称,鼻子没来由的一酸,差点掉下泪来。当初在丹山遇袭,师父马自在为了将鬼门阵放出了的阴气凶魂送入地下,点破真阳三脉,以自身作为媒介送鬼入地,才有了后续阴气侵体过巨,陷入昏迷一直没有醒来的事情。

“顿老哥,此术太过风险,我可不想你和师父一样”

顿地孙摆了摆手:“苏小子,你不要担心,你师父送入地下的是整个鬼门阵泄出的阴魂,而我送入地下的,只有这一只水鬼,应付起来没有问题,谢谢你的关心。”

说完,他从背囊内取出一把赤硝粉,在陈道长身体外围的地上,按照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的位置变化,在地上洒下赤硝绘制七关,分别为:云垦关、尚冂关、紫晨关、上阳关、天阳关、玉宿关和太游关,这七个关口绕成个循环,依次往复。

然后右手托起扣有罐头瓶子的白瓷碗,轻轻放在了上阳关的位置,将道隐刀的刀柄拴上红线,红线在罐头瓶子的外部绕了几绕,将红线的另一头虚搭在了陈道长的手腕,接着将道隐刀翻转,刀尖刺破手腕真阳脉,将血滴滴在了红线上,那血滴仿佛有了灵性一般,顺着红线游走,直至滴在罐头瓶子上。

接着手下捏个指诀念动咒语:逆吾者死,敢有冲当!刀插地府,由我真阳!急急如律令!念完咒语后,大喝一声:“送鬼入地!”,咒语念罢,顿地孙将道隐刀插在了紫晨关的位置,刀柄上的红线被崩的笔直。

只听一声凄厉的叫声:“该死的牛鼻子,居然强行驱离我”。

叫声过后,虚搭在陈道长手腕上的红线忽然啪的弹起,卷在了罐头瓶上,落在罐头瓶子上的那滴鲜血,悠然由红转黑,自罐头瓶子的红线处,缓缓的逆向爬向刀柄。

顿地孙额头见汗,一手压着手腕,一手频繁的向后勾着手指,好像有股无形的力量在与他较力一般,终于,那墨色的血滴来到刀柄处,控制不了下落的去势,沿着刀柄滑落到地上,渗入了紫晨关处,与紫晨关处洒落的赤硝粉一接触,发出滋的一声,紫晨关处的赤硝粉随着这滴黑血一起没入了地下,同时,扣在白瓷碗上的罐头瓶子,啪的裂开,其内的清水变得浑浊无比,洒落一地,散发着阵阵水底淤泥的腐臭。

我忽然感觉周围阴气的凝重感瞬间消失,心里松了口气:“顿老哥成功了。”

却见顿地孙咚的一声坐在地上:“这水鬼这么厉害,差点拉不住他,好在送入地府了。”

孙集福也抚了抚胸口:“顿道兄,刚才真是为你担着心呢,一旦送鬼入地不成,他必恼羞成怒,说不定会在内部毁了陈道兄的躯体,天可怜见,好在你成功了,我替陈道兄谢谢你,”说着话,躬身一礼,浑然不顾这动作牵动了肩头伤口,一丝红血又渗了出来。

顿地孙忙爬起来拖住孙集福:“孙道长客气了,我与陈道长也是相识多年的老友,这是我该做的。”

陆小雅手中拖着蓝色的魂火走了过来:“你们一帮男人客气起来像个娘们一样,还不趁着身体容器空出来,抓紧将陈道长的魂魄植入?”

顿地孙、孙集福尴尬的笑了笑,我忙让开位置:“有请师妹施法!”

陆小雅将之前用来包裹碗米的陈道长的上衣,卷了几卷,垫在了陈道长的头下,拖着魂火说道:“我虽然可以将陈道长灵魂送进其体内,却无法将其准确复位,若在平时,可以由灵魂在容器内自适应的慢慢复位,但是需要时间静养,可现在不具备静养条件,我们一会还要继续奔行,去找寻崂山雷击木。”

说完,和大家一起看着我,我忙点头表态:“灵魂复位的事情我来做,我有过灵魂复位的经验。”

陆小雅点点头,将手中的魂火压在陈道长丹田处,用力一震,蓝色的魂火忽的一下消失,就见陈道长身体一震,仿佛十分痛苦,眉头蹙紧,鼻窝鬓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盘坐在陈道长的身旁,祭出实意法腾蛇,心海泛波的波纹荡漾出去,目标集中在了陈道长的身上,不断改变震荡波纹的频率,从适应他的呼吸频率开始,慢慢适应他的心跳频率,终于,心海泛波与他的心跳同频,我能模糊的感受到他的心海内情况。

在此基础上,我双手手指不断舞动,祭出了损兑法灵蓍,感知渐渐清晰,陈道长的心海内,一个人影在心海内浮沉,那是他的幽精魂。随着他心海潮汐的起落,我以手势的五指变化,不断施展“分威“、“散势”,助他排除心海中的的杂念他想。

“还不出来吗?”我心里着急的念叨着:“难道我想错了?”

正踌躇间,一阵铁链哗啦啦的响声从我的心海内传了出来,我心中暗喜:来了,你这死老太太,终究是按耐不住陈道长心海内阴气的诱惑。

“嘎嘎嘎,祛除了心海的杂念他想,析出的阴气都是纯阴之气啊,我最喜欢了”。黄老太的声音随着铁链的哗啦声一起传了过来:“咦,你小子这么进入别人的心海了?”

“上次在我的心海内,你帮我吸出了丹山的地阴之气,你说过你作为胎光魂,平素在外修行,主要就靠天地间纯阴之气滋养,以求阴阳平衡,虽然不知何原因你被禁锢在我体内,但仍然免不了纯阴之气的诱惑。这陈道长身体受了水鬼的阴气所冲,我以损兑法灵蓍助他排除心海内的杂想,滤出纯阴之气就为了引出你来帮忙,你既能得了纯阴之气的滋养,我又能救回陈道长,何乐而不为?”我讨好的说道。

“算你小子记得我,不过你仍要尽快想办法解放我,否则我的本体一直与你共享寿元,小心你寿命缩短。”黄老太说着话,顺着我的心海泛波不断回吸陈道长心海内的阴气,一阵吸力传来,一丝丝黑色的气体游蛇般导入了黄老太的胎光魂体,那网状链子也是越来越是明亮,黄老太自顾自的享受阴气滋养的舒爽,不再理我。

片刻过后,陈道长的心海变得一片清明,随着他入体阴气的消失,陈道长的幽精魂也从心海内站了起来,看着心海茫然的不知所措。

第一百六十五章 聚阳丹

我感应着陈道长的幽精魂,心里暗道“看来陈道长还没有做到内视的境界呢,无法与自身幽精魂达成沟通,我现在只要送他返回意识海就算大功告成了”。

我不断施展损兑法灵蓍,驱动心海泛波拖着陈道长的幽精魂慢慢升起,漂浮到了心海的上空,直接奔着陈道长肉身容器的中脉飘去。再以心海泛波的力量托举着他的命魂幽精沿着中脉一路向上,片刻之后,轰的一声,他的命魂幽精终于重返意识海,此时的幽精魂化作点点滴滴融入了其自身意识海空间内的液体中。

这过程虽然只是电光石火间,但是却不容出现任何差错,我紧绷着精神盯着陈道长,之间陈道长在幽精魂进入意识海之后,终于浑身一震,睁开了眼睛,我也长吁一口气,伸出两个手指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见他无神的瞳仁聚起了精神,遂问道:“陈道长,你看我这是几?”

“我看你是二。”

陆小雅在旁噗的一笑:“好了,陈道长总算醒过来了”

我尴尬的挠挠头:“陈道长,您这出家人,可不好出口伤人,咱为了复位你的灵魂可是费劲了心思,您可不能这么说咱”

顿地孙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边俯身拉起陈道长,一边说道:“苏小子,你快别唠叨了,陈道兄可不是这个意思。”

孙集福颤巍巍的走过来,激动的拍打着陈道长:“老伙计,你可吓死我了”

陈道长茫然的抚了抚额头:“我这是这么了?我,我想起来了我居然又中招了,真是让人汗颜。”

“总算有惊无险”我拍拍手掌,提醒大家注意:“短短一段时间内,四眼狗复欣断了尾巴,孙道长肩头受伤,陈道长两次中招,顿老哥为了吸引水怪也划伤了自己的手臂,现在我们这行人多数带伤,我建议还是先修整一下再出发吧!”

孙集福挣扎了几下,颓然叹气:“哎,岁数大了,这点伤竟然让我有了头晕眼花的感觉,不过,我还是坚持继续前行,抓紧拿到崂山雷击木才是正事。”

顿地孙扶了孙集福一把:“苏小子说的对,我们现在是需要休整一下,否则以现在老弱病残的状态,一旦碰上李仙儿他们天策府一众,恐怕会全军覆没啊,”说罢,一只不远处那水怪的伏尸:“那水怪曾说过,是个小妮子钓水鬼将他钓了上来,封在这尸体内来埋伏我们,那小妮子就是李仙儿,她还在这埋伏着见我们中了圈套才离开。所以,我们不得不防啊。”

孙集福听罢,脸色红了红,拉着陈道长说道:“使我们老哥俩拖累了大家的进程,不能因为我们的求功心切,让大家置于危险之地,就如苏小道友所言,我们再此休息一下,整装备战。”

我见大家都同意了我的意见,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掏出水米干粮,也完全顾不得不远处的水怪浮尸散发的恶臭,兀自吃了起来。而陆小雅和陈道长掏出绷带和药物,帮助着孙集福和顿地孙包扎起了伤口。

陈道长从背囊里取出几个药丸,分给大家:“我们在山洞中穿行过久,又恶战了多场,体力和阳气均损耗过大。这是我崂山道派秘制的药物,可以提升阳气,补充体力,能够快速恢复大家的最佳状态。”

我以手指捏着这个药丸,放在眼前端详了一下,圆圆的药丸散发着乌光,触手滑润,手指一晃,一股淡淡的药香飘入鼻孔,我深嗅了一下,说道:“有股花香的味道,不知为此丸为何名?”

“这里确实有花,而且是向日葵花”。陈道长笑着说:“掌门师兄就是以向日葵花为主料,炼制的这聚阳丹!”

我心中一动:这叫聚阳丹,而且是崂山道派周玄清自己炼制的?那么就表示周道长会炼制丹药了?我还在担心假如我有机会拿到了金炉,可如何炼制外丹救治马自在还是个问题呢,现在听闻这聚阳丹是周玄清所炼制,心中一喜,关于炼丹的问题以后何不向他请教?

想到这,我出声问道:“陈道长,莫非周道长精通炼丹之法?您既然怀揣此等宝物,何不早点拿出来呢?”

陈道长点了点头:“掌门师兄确实会炼制外丹,不过关于炼制之法,那可是他的不传之秘。”他顿了顿,要过水瓶灌了口水,将他手中的聚阳丹合水吞服,继续说道:“至于苏小道友问我何不早点拿出来,是因为掌门师兄曾有交待,只有在找寻崂山雷击木的行动中,体力不济之时才可以取出来服用。周师兄交给我的药囊,我之前是从未打开过的,这时取出来是因为时机已至,想不到这聚阳丹的数目与我们的人数正符合,嘿,老道我是最佩服掌门师兄的,他果然有神鬼莫测之机。”

我听陈道长这么一说,心知周玄清他把外丹的炼制之法看的即为重要,连陈道长这种门派核心成员都不得而知,这样一来,想向他请教外丹炼制之法是不可能了。如此一来,我手中这枚聚阳丹可不能轻易服下了,我得留着它回头研究研究,看是否能窥得成分或炼制方法。

陆小雅在旁听我这么问陈道长,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俩彼此心领神会,拿过水瓶做出吞服聚阳丹的举动,实际已经将聚阳丹暗藏手心,找机会装入背囊秘藏。

“嘿,这可真是个好东西,”那边的顿地孙赞叹着,抚摸着道隐刀划破的手臂:“血流已止,且痛感消失,只是微微有点麻痒而已,而且,这聚阳丹入口生津,入腹如生火,五脏六腑如被春风照拂,力量源源不断生出,嘿嘿,感觉功力都有提升。

顿地孙絮叨半天,兴奋的转向陈道长:“陈道兄,这好东西还有没有,我愿意花重金求购。”

孙集福摇晃着肩膀,接话说道:“我等平素都分不得一粒,这聚阳丹在我崂山道派,也算是药物中的重宝了,非金钱可得之物,顿老弟莫做此想了。”

陆小雅走到孙集福身旁,看了看孙道长肩头的剑伤,伤口周围的红肿已消,切口闭合且慢慢结疤,不由得赞叹道:“聚阳丹果然是好东西,这样一来,我们回复了损耗的体力和阳气,夺取崂山雷击木就更有可能马到成功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寻龙尺

“这东西在天覆阵里可是试过了,威力不错”我拍了拍腰间的拜火教火器:“李仙儿太过阴险,再遇到他们,直接火器招呼。”

陆小雅冷笑了一声:“只怕你见到她,又舍不得下手吧。”

顿地孙见陆小雅语气不善,忙岔过话头:“接下来就是见真章的时候了,各位切莫留手,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孙集福点头同意:“我和陈道兄在道门静修过于日久,今日的这些连番变故,让我找回些许当年的血勇。”说罢,走到水怪浮尸处,狠手掰开水鬼嘴唇,上下一挫手,将水怪的下颌卸了下来,接着取过一把小刀,探入水怪口内,将水怪上牙堂的一块肉挖了下来,刀尖扎着这块青黑的腐肉,冲着陆小雅怀中的四眼狗走了过来。

我们疑惑不解的看着他:“孙道长,你这是要做什么?”

“刚才那水怪说过,是被个妮子钓水鬼的方式钓上来,既然钓水鬼,就要诱饵使其吞钩,水鬼嗜阴,这钓饵必然虽然被水鬼所吞,但钩挂处还会残留施法者的信息,”说罢扬起了刀尖插着的那块腐肉,就要递到四眼狗的面前。

陆小雅忙忙护住四眼狗:“快拿开,快拿开。狗吃了人的腐肉后,会双眼变红,变得凶性难驯,一旦吃上了瘾头,以后可就不好办了,古时候的乱葬岗野狗众多,一旦吃了死人腐肉后,会学的以头碰撞棺材,掏出棺内死尸啃噬,俗称狗碰头,而我们拜火教的狗是从不喂食腐肉,那样它们就没了灵性,只剩下凶性了。”

孙集福摇了摇头:“我不是要喂食它,之前顿道兄曾采集了李仙儿的毛发,四眼狗嗅过后却无法寻得李仙儿的踪迹,她定然是进入龟寿山之后使用了秘钥,比如传说中的打狗饼,可以避狗,扰乱狗的嗅觉。但是这块下过钓饵的腐肉,定然是李仙儿临时所设陷阱,就无法隐藏她的踪迹了,我的想法和顿道兄一样,只需要四眼狗作为辅助,来进一步验证我接下来要施展法术的准确性。”

顿地孙一拍手:“嘿,你个孙牛鼻子,一旦不假道学起来,到还真是有些办法,我怎么没想到从这水鬼的身上想办法。”

陆小雅听明了原委,双手托着四眼狗复欣,将它的头部凑近了那块腐肉,自己却拼命扭过头去,不愿看那刀尖上的腐肉。

四眼狗凑到腐肉跟前,狗鼻子耸了耸,两只狗眼一亮,张嘴就要叼。孙集福手疾眼快,一把抽了回来:“这家伙,馋嘴的很啊。”

四眼狗汪汪的叫了几样,冲着洞内拼命的挣扎,就要挣脱陆小雅的怀抱,陆小雅忙抓紧了它:“你的尾巴都秃了,还不长记性吗?”

“看来它有发现了呢,要不不能这么亢奋”我伸出手摸了摸四眼狗的狗头,安抚安抚它。

孙集福抽回插着腐肉的小刀,一甩刀把将腐肉甩脱,腐肉啪的掼在地上,接着蹲下身子,用刀在腐肉的外围画了个八卦阵,坎宫位置对准了洞内方向,拿出之前绘制的龟寿山地图,比对罗盘天池内的指南针,使其指向与地图的指向匹配,将其覆盖在了罗盘之上。

然后掏出了一个类似圆规东西,这东西带有一个握把,握把上端通过轴承连接一个指针。孙集福手持握把,将其平端于胸前。

我第一次见这个东西,好奇的问道:“这个物件是做什么用的?”

陈道长见孙集福聚精会神的操作着,便替孙集福对我解释道:“孙道兄用的这个物件,名唤寻龙尺,在地理风水界又称为地灵尺、寻龙棒、探龙针,它借用人体的磁场敏感度,将细微、精致的感应,透过棒子的物理反应外放出来,变成可见的讯号,用来寻矿脉、找水源、点地穴、测风水、寻人、找失物、卜筮、断吉凶等,是堪舆师必备的行头工具。”

我好奇的盯紧了孙集福:“这个东西可以将隐藏的信息外变为可见讯号?这么神奇,什么原理?”

“按照现在科学的解释呢,宇宙本是一个大磁场,任何物体均带有电荷,包括水晶、玉器、甚至石头,地球的南极、北极构成一个大磁场了,而且地球绕太阳公转与自转而产生强力的电荷,这地球自转与公转所产生的凝聚的电荷即称为地磁引力,堪舆学上称之为“龙脉灵气“。这种龙脉灵气是一种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它可藉由寻龙尺来测量”。

陈道长顿了顿,见我饶有兴趣的听的认真,便继续说道:“真正精通寻龙尺用法的堪舆师是凤毛麟角的,大多数都是骗子,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寻龙尺需要平端于胸前,竖着的握把与平行地面的指针之间有一个非常灵敏的轴承,使用者只要稍微向某一方向倾斜,那么指针就会指向那里,也就是使用者想指哪里寻龙尺就指哪里,因为寻龙尺是由人来用手平端的,那么人是不可能保持绝对的水平的稍微一倾斜指针就会动,当然还有一个心理作用的使然,即使是操作的师傅没有故意骗人,那么由于他看好了此地的某一点或者某一方向,在他平端寻龙尺的时候,心理作用会使寻龙尺稍微向那里倾斜,指针自然指向那里,这个心理作用下的倾斜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所以,有些人也是言之凿凿的确信寻龙尺真的管用,因为他自己都被寻龙尺骗了”。

“所以在这种心理作用的情况下,风水师都会认为寻龙尺管用。因为每次自己看好的穴位或方向,用寻龙尺测试都非常准确,可是他哪里知道,就是因为他心理已经给自己暗示了这个穴位或方向,所以才在心理作用下不自然的向那边倾斜”。

“也正是因为存在这个缺陷,所以,即使孙道兄精通寻龙尺,也需要通过四眼狗的嗅觉来辅助验证自己的结果,呵呵,孙道兄向来小心谨慎”。

“你看孙道兄,他用八卦阵封住腐肉,避免此处地气干预了腐肉上携带的灵气信息,他现在就是利用自身人体为导电体。孙道兄以手撑托寻龙尺,手臂张开,保持静止,全神关注于寻龙尺的尖端上,这时候寻龙尺将受到那块腐肉所携带的残余灵气的影响而摆动,那就是他确定李仙儿那妮子具体方位的时候”。

“快看,寻龙尺动了!”我赶紧止住陈道长的话头,大声喊道。

第一百六十七章 战前准备

大家都盯着孙道长手中的寻龙尺仔细观瞧,只见那个平行于地面的指针,慢慢转了半个圈,居然指向了陈道长的位置。陈道长见状,以为自己挡住了寻龙尺指针的指向,忙侧开身子让了个身位。

哪知道那寻龙尺的指针,居然灵敏的随着陈道长的移动而转动,依然指向了陈道长。

我们大家奇怪的看着陈道长:“什么情况?难道寻龙尺果真是个骗人的玩意,否则,为什么会一直指向你”

孙集福收起了寻龙尺,指着地上的那块腐肉说道:“失策了,本以为通过八卦锁住地气,不让地气干扰腐肉上的李仙儿所下钓饵的阴气信息,哪知道,身边的陈道兄中过水鬼阴气,陈道兄身上残留的钓饵阴气信息远大于腐肉上残存的信息,所以干扰了寻龙尺指针的指向。”

陈道长慌乱的说道:“那怎么办?需要我离远点吗?”

孙集福摆摆手,无奈的说道:“没用的,即使你离得远些,可你现在已经影响了寻龙尺的指针。相当于在我心理留有了印记,这个心理作用会使我在操作寻龙尺时候,不经意的向你倾斜,导致指针指向再次指向你那里,这寻龙尺的探测法目前已经失效了。

我忙安慰孙集福说道:“孙道长,你莫要灰心,至少现在以四眼狗的嗅觉灵敏度,应该可以区分李仙儿和陈道长之间的差别,你看四眼狗的动作,其挣扎方向是朝向洞内,而非陈道长,它会是个不错的向导”。

说到这,我一抖手中的链子,祭出实意法腾蛇,将此处空间内的驳杂灵气顺着怀内的黑玉牒导入心海,再将黑玉牒提纯的火属性灵气顺着手臂导入到了链子中,链子噌的一声,充满了灵性,尤其是钢制锥头,其内已经填充了崂山雷击木之芯,更是昂然立起,斜斜的指向了洞穴深处。

“大家看,着链子也指明了方向,大家休要灰心,我们继续赶路吧”,说着朝前一指,并外头对孙集福说道:“您的寻龙尺探测法,说不定有得大用呢。”孙集福点点头,收回了罗盘和寻龙尺。

陆小雅也顺手放下了四眼狗复欣,四眼狗没了束缚,汪汪叫了两声,噌的一下窜进洞穴深处,竟然头也不回的没入一片黑暗中。

陆小雅见状,大急,口中呼唤着复欣的名字,一路跟了下去。

我这边和顿地孙,陈、孙两位道长忙忙的收拾背囊,再跟下去追赶陆小雅,已然不及,前方灯光连闪,几个拐弯,灯光消失,竟然丢失了她的踪迹。

我着急的大骂:“这他娘的,万千计划崩于狗,一旦小雅和四眼狗中了埋伏而成为对方人质,我们此行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赶紧追她们!!”。

我拍亮头灯打到强档,将链子缠绕在左手腕,只露出钢制锥头,这样方便观察钢制锥头的指向,右手拔出腰间火器,扳开保险,快步的沿着钢制锥头的指向奔跑,边跑边喊陆小雅的名字。

顿地孙等人怕我莽撞有失,紧紧的跟在我的身侧。就这样高速奔行足有十几分钟,我们都累的气喘吁吁的。

陈道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等,等,苏小,小道友,你这么着急的奔跑也不是办法,从四眼狗嗅过水怪的腐肉的行动来看,它找到李仙儿的机会很大,而按照我们的推算,李仙儿等天策府众人,是尾随着黄家人的。”

“结果好比大树的树干,各个原因好比树枝,原因是结果的果,结果也可以是原因的因,所以,我们直接奔向最后的结果,也许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我思忖了一下:“您说的有道理,这里岔路众多,四眼狗毕竟是狗,即使灵性十足也是动物本性,小雅一路跟着它下去了,我们若走错了路反而麻烦,不如直接奔向结果—崂山雷击木的所在地,也许在那里可以与小雅碰面,只希望她一路平安,别遇到麻烦才好。”

“嗯,小雅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你莫担心,我们正事要紧。”顿地孙安慰我说道。

就这样又行走了半小时有余,我见钢制锥头几次调整位置,指向调整越来越频繁,怀疑的说道:“我们快接近目的地了吧?”

顿地孙忽然做出噤声的动作,一把拍灭了头灯,并示意我们也关闭头顶灯源:“仔细听,有打斗声。”

我们灭了头灯,仔细的侧耳倾听,顿地孙索性趴在了地上,侧头将耳朵贴在地上,现场静了下来,打斗的声音渐渐清晰:听声音明显有兵器相交金铁交鸣之声,期间呼哈之声此起彼伏。

“看来应该是天策府的人和黄家人交手了,他们的争斗处是否就是崂山雷击木的所在地?”我猜测的问道。

“很有这个可能,也许他们其中一帮已经拿到了崂山雷击木,所以才导致了双方争斗,我们正好偷摸凑上去,看看能否渔翁得利!”顿地孙边说边直起身形,掏出绘制有符文的手套戴在手上,又将道隐刀握在了手中。

“是见真章的时候了”孙集福掏出罗盘,将罗盘的背面一拧,背面突出一个手环,孙集福伸手将手环套在掌间,那罗盘仿佛个大号的铁饼被他持在手中:“嘿嘿,我给这罗盘起名叫做小翻天印,专门克制邪魔外道。”

“孙道兄,你肩头带伤,一会若有争斗,我和顿老兄冲锋在前,你和苏小道友殿后。”陈道长担忧孙集福的伤和我的稚嫩,故做出了这番建议。

我点了点头:“人有自知之明,道长吩咐的是,不过你们切莫小心,李仙儿狡猾多诈,那黄家人也非善良之辈。”我扬了扬手中的火器:“我用这个给你们压阵,我瞅空放他个冷枪。哼!”

我们彼此相互叮嘱一番,将身上收拾的紧趁利落,各藏兵刃,小心翼翼的向争斗声音的来源处移动。

走了百十来步,忽然发现洞穴走到了尽头,我们在洞口藏住身形,偷眼观瞧:尽头处居然是个空旷的厅堂状的空间,几个儿臂粗细的蜡烛火苗腾跃,将空间照的影影绰绰,厅堂中心是个梯台状结构,梯台四面为台阶,梯台正中供奉着一尊雷神,三头六臂,收举降魔杵,梯台上铭刻着几个大字:写着“雷神祭坛”。

祭坛前的地上已经躺下了三个人,分明是黄家的显宗黄志清和黄志风以及天策府的李拂,从渗出的汩汩血迹来看,似乎都受伤不轻。

厅堂内仍有人影交错腾挪的酣战不休,时而哼哈出声,打斗的热闹非凡,仔细一看,一方正是李仙儿和刘文昭,另一方是那黄家的隐宗黄志宗和黄志良。

第一百六十八章 壁上观

我扒在洞口处,向里张望,看到写有雷神祭坛的字样,不由得心中一跳,看祭坛上的雷神雕像,分明与之前逃离天覆阵时所遇壁画一般无二,区别在于,这是个立体雕塑,而且塑造为三头六臂的模样。

我拍拍身前的陈道长和顿地孙,压低声音说道:“两位,现在天策府和黄家人在下面鏖战,我们不确定他们是否拿到了崂山雷击木?我们就待在这里守着,做壁上观就是,等他们分出胜负我们在出场,趁机渔翁得力?”

“我看他们谁也没拿到崂山雷击木,崂山雷击木应该还在那个祭坛处,”孙集福指了指我手腕上的钢制锥头,又指了指下方的祭坛:“你看,钢制锥头的指向很明显,而非指向他们的争斗处。”

“嘿嘿,那我们就更有等下去的理由了”顿地孙阴阴的一笑,将身后的背囊取下,垫在了身下,索性趴在背囊上看起了热闹。

“快看,刘文昭这小子,才多久没见,功夫又长进了”

“哎,黄志宗你个兔崽子,下手可真黑啊,怎么全是撩阴腿这种下三路的猥琐招数?难怪你们属于黄家隐宗,这么小人手段不隐不行啊。”

顿地孙对着下面争斗的两伙人居然饶有兴致的讲评起来,我无语的拍了拍他的脊背:“顿老哥,咱还是多观察下他们双方的优劣点吧,一会我们出场可以有的放矢,一招制敌。”

大家点点头,都把随身背囊解下,轻身上阵。只带随身必须用品和战斗武器,随时准备切入战场。

我向场内观瞧,见那李仙儿仍是一手臂套着八卦盾,一手持单尖剑,在场内到处穿梭。

一声金铁交鸣,黄志宗的手中斩马刀劈砍在八卦盾上,震的李仙儿一个到翻,她退到场边不住的喘着粗气。巨大的运动量使得酥胸起伏不定,长发束辫,垂在身后,场内蜡烛摇曳的烛影,映的粉面桃花,惹人联想,所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正式这个道理。

我吞了吞口水,咕噜一声。顿地孙扭头看了我一眼:“你小子怎么好像见到李仙儿就吞口水,不是被她下了药了吧?我看你自制力还不错的,怎么会对她不免疫?”

我尴尬的支吾两声,没有言语,心内不由得讨厌自己:“你他妈的抽什么风,现在小雅师妹行踪不见,这档口,还有心思见异思迁。”

我稳了稳心神,强迫自己不去观看李仙儿。我将注意力转到了黄家隐宗的黄志宗和黄志良身上。

这二人是我和顿地孙随崂山派进入封禁山后才结识的,期间在下坞岭拜火教处,是因为他们想多邀助拳之人才有了进一步的接触。尤其是,在升炉大会的夺宝一关的分组中,他们故意依靠我,让我来猜测金炉图谱所藏箱子。

我总感觉他们一直在扮猪吃老虎,故意隐藏自身实力到底为何?如今才发现他们居然仅凭手中斩马刀,居然与李仙儿和刘文昭战个旗鼓相当,我不由得惊讶万分。

天策府的李仙儿,罗织道的冯君明与我共同组队,通过了升炉大会的夺宝二关,所以我对李仙儿的身手是有准确判断的。

那刘文昭更不必说,在丹山夜袭时,与我师傅马自在以命相搏,虽然最后抢跑了我玄机门的纸牒箱子,那刘文昭也落得受重伤,铩羽而归的结果。

所以,我看黄志宗和黄志良两位黄家人,气定神闲的逼得李仙儿和刘文昭疲于应付,真真是惊讶的无以复加。

黄志宗和黄志良两人,行进退却之间都颇有章法,不是经历战阵就是心有灵犀,否则难有如此配合无间的。

只见二人将斩马刀叠压相交,如剪刀前端一般,铰向了刘文昭,刘文昭手中的单尖剑为短兵刃,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而刘文昭的单尖剑加上臂长,也比不过人家斩马刀的长度,所以他只能要么抽身急退,要么揉身而上。

我是见识过刘文昭的体术的,他发起性来争勇斗狠的漠视自身和他人性命,只知道一味的拼命,甚至不惜同归于尽。

果然,刘文昭如我所料一样,其根本不退,而是就地一个铁板桥,上身后仰,让过奔向脖颈的剪刀状的两把斩马刀,刘文昭脚尖上踢,正踢在两把斩马刀的叠压处。黄志宗和黄志良的两把刀受力后,刷的一分为二,黄志宗的斩马刀顺势一番,向下猛剁,切向了刘文昭的胸腹,而黄志良的斩马刀则轻盈的向外一荡又贴地扫了过来,切向了刘文昭的双腿。

刘文昭果然体术出众,左脚一点地,将后仰的身子侧了开来,顺势躲过了黄志宗垂直剁下的斩马刀。与此同时,左手单尖剑在身前一横,挡住了黄志良横切过来的斩马刀,金铁交鸣声中,刘文昭虽被这横向的一刀劈的飞了出去,却也毫发无伤的躲过了黄志宗和黄志良的合击。

刚刚被击出场外的李仙儿,喘息了几口气,待气息少平,又要合身扑上,却被刘文昭拦住:“且慢,黄家隐宗这两个人精通分进合击之法,看样是从战阵中演化而来,舞动起来互为彼此的盾或矛,而我们天策府,虽然个人术法修为水平稍高,但是,却为江湖游侠般的战法,与他俩搞团战,对我方不利,他们能够发挥出远超两人合击的水平,所以,如何将他们两人分开,分别击破方为上策。”

李仙儿点点头,警惕的盯着逐渐逼近的黄志宗和黄志良:“这点我也发现了,本以为李拂牺牲自己,拼命拉着显宗的黄志清和黄志风垫背,已经扭转我们人数不足的劣质,万没想到,眼前这两个老混蛋的战法,竟让将李拂争取的点滴优势化为乌有。”

刘文昭正色说道:“要不我也用天策府秘法,拉着黄志良一起垫背吧,只希望师妹你顺利战胜黄志宗,拿到崂山雷击木,回山配合金炉炼丹来救治老祖宗。”

我正在洞口凝神静观场内战斗,闻听刘文昭此言,禁不住惊呼出声:“他们要拿到崂山雷击木,回山去配合金炉来炼丹去救治天策府的老祖宗,莫非,金炉已经被天策府拿到了?”我这一下惊呼声音较大,虽然及时的捂住嘴巴,却仍是漏出了声音传了出去。

李仙儿的耳朵耸动了一下,眼梢眉角瞬间升起一丝笑容,对刘文昭说道:“刘师兄,我们有后援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唇枪舌剑

李仙儿这句话说得甚是大声,简直是生怕别人不知,她明显是故意说给黄家人听,也是故意说给我听。

果然,黄志宗听了李仙儿这么一说,与黄志良齐齐停下了逼近的脚步,警惕的看向四周,最后将目光盯在了我的藏身处,大声喝道:“洞内是哪路朋友,既然来了就现身一见。”

我却止不住心头懊恼,低声骂道:“他妈的,万千小心的还是着了李仙儿的道,被她轻轻一句话就喝破行藏,甚至被她以三言两语就强引为援手,一下就被放在了黄家人的对立面。”

我刚要起身,却被孙集福按了下去:“苏小道友,你先别动,若我们一起下去,人数优势立马就显现出来了,三国演义中孙刘联合抗魏,就是因为实力不均,”说着他,他一拍陈道长:“陈道兄,我们俩先下去”。

顿地孙闻言,转头轻声对我说道:“孙道长说的没错,如果我们都下去,场内势力均衡被打破,很难说黄家人不会和天策府再度联合一起,共同对付我们。”

我点点头:“陈道长,你们下场后千万小心,我和顿老哥再继续埋伏一阵。”

陈道长微微笑了一下,然后一个鲤鱼打挺,横身出现在洞口,将我和遁地孙挡在身后,朗声笑道:“小妮子好手段,山人我已经足够小心了,还是被你发现了。”说着话,一拉陈道长,从洞口处跳在当场,拦在天策府和黄家人中间,转身对黄志宗一抱拳:“黄家二位道友,陈某有理了。”

黄之宗不待陈道长说完,直接质问道:“陈道兄,贵我两派素来有旧,为何今日却为天策府助拳?难道枉顾我们两派之间的情谊吗?”

陈道长摆手说道:“黄道兄稍安勿躁,我们何时说过我们是来为天策府助拳的?那也只是小妮子自说自话而已,要论渊源,当是我们之间关系更紧密些,所以嘛”

黄志良听的喜上眉梢,对着黄志宗高兴的说道:“师兄,莫非崂山道派是来帮助我们的?”

李仙儿却是意味深长了看了一眼洞口,转头冲着黄志良嗤笑了一下:“黄家小子真是见识短,崂山道派如是为你助拳而来,何不上来就助你们擒下我等,如此废话连篇,还不是卖个口头人情,他们的想法实际和你我双方一样,都是为了这祭坛中的宝贝而来。”

黄志良听了,向着陈道长怒目而视:“难怪此次升炉大会,你们故意与我黄家人若即若离的,实际都是暗藏私心,李仙儿说的话可是实情?”

到底是黄志宗老成持旧,他拦住黄志良说道:“师弟,莫受那妖女挑拨,崂山道派的两位道长,都是道门前辈,你岂可如此无礼。”

孙集福一指李仙儿:“你这妖女,惯会挑拨离间。”

刘文昭在旁听的哈哈一乐:“你这牛鼻子,我家红拂女说的都是事实,你敢否认你们崂山道派没有私心吗?若是对祭坛中物毫无兴趣,何不掉头回去?”

孙道长虽然道法深厚,但却是个十足的老实人,被刘文昭这么一番指责,不由得支支吾吾,没词了。

这样一来,连黄志宗都对陈、孙两位道长疑心重重了,不由得慢慢移动脚步,与天策府和崂山道派拉开距离,这下,真成了三方互相戒备的鼎足之势了。

李仙儿满意的点点头,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陈道长,你看看你们维系几百年的兄弟道门是如何怀疑你们的?怎么样,要不要和我天策府联手,先清除了黄家人,然后我们一起共享崂山雷击木?”

“呸,陈道兄,你切莫听从妖女的蛊惑”黄志宗忿忿不平的说道:“这妖女从升炉大会中夺得了金炉图谱后,私下里找到我们说,这金炉图谱所记载的为两幅板画,实际内容却并非记载金炉所在,两幅版画记载的是曾经持有过金炉的两位历史人物,她说,玄机门的金炉和崂山雷击木为相生之物,两者必会存在于相距百公里的范围内,而这金炉图谱实际记载的是搜寻崂山雷击木的线索,其中关系着崂山雷击木的巨大秘密”。

说道这,黄志宗恨恨的啐了一口,继续说道:“陈道长您知道,崂山雷击木实际是先祖黄巢从崂山带出来的宝物,先祖黄巢修习的就是崂山术,这崂山雷击木被先祖遗失在世间几百年,我们黄家也有祖训,一定要找回此物。我们黄家也知道金炉与崂山雷击木是相生之物,本以为来参加升炉大会,拿到金炉图谱,一旦找到金炉就距离找到崂山雷击木不远了,未料想,拜火教在升炉大会规则上反复出馊主意,导致金炉图谱为天策府所得。”

“我们本已经心灰意冷了,哪知道这时候李仙儿找上门来,以金炉图谱为引子,将我们黄家的显宗和隐宗诱在一起,因为我们黄家清楚崂山雷击木的用法,要请我们助她寻找崂山雷击木,并允诺找到后只要给她用一次就好,前提是必须提前交给她应用之法。”

“于是你们就上当了?”陈道长不屑的说道:“亏你修真多年,遇到诱惑就把持不住道心,居然对其他道派泄露崂山雷击木的用法?”

陈道长一听,崂山雷击木用法已被天策府所得,心中颇为不满,语气生硬的继续说道:“再说,那崂山雷击木本为我崂山道派的宝物,你先祖黄巢也只是我崂山道派弟子,此等宝物被他弄丢,我们崂山道派自然有收回的责任。””

黄志宗尴尬的红了红脸,继续说道:“自打进入龟寿山之后,天策府这几个人就总是暗中防备我们黄家,我们感觉事情不对,再个岔路口施计甩开他们,哪知道他们几个鬼精的很,竟然故意被我们甩开,反而偷摸吊在我们身后,伺机出手,一下折了我黄家显宗的两位兄弟,哼,不过他们也没讨得好,那个叫李拂的,不也废在了当场吗!”

我和遁地孙伏在洞内,听到黄志宗这么一说,前程往事尽皆了然,以前一些想不通的关节也豁然开朗,比如,为何在狮子洞八阵图中的岔路口,黄家人和天策府居然分道扬镳。为何天策府的人跟上来却故意踩着黄家人的脚印前进,等等。

想来想去禁不住直打寒战,李仙儿真是心机深沉,我看着场中的陈道长和孙集福,心里止不住担心:可切莫不小心再中了那娘们的奸计。

第一百七十章 尔虞我诈

陈道长听黄志宗啰里啰嗦的说起之前的事情,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扭头不理他,作势要向祭坛走去。李仙儿和黄志宗见状,不约而同的移动身形,拦在了他的面前。

“我们双方为争夺崂山雷击木,都各自折损了人手,你崂山道派这时候相要冒出来捡漏,那是万万不行。”李仙儿把手中单尖剑向八卦盾上重重一击,警告道。

“我同意李小姐的说道。”黄志宗将斩马刀往身前一横:“对不起,陈道兄,事关我派先祖遗失的宝物,鉴于祖训,我也只好拦你了。”

李仙儿往旁边闪了闪,与黄志宗拉开点距离,继续问道:“我很奇怪,你们是如何找到这里的,莫非你们也在暗中尾随我天策府?”

“我们没有”,孙集福见形势紧张,忙走过来与陈道长并肩而立。

“那你怎么解释会出现在这里?”李仙儿疑惑的问道。

“我”孙集福是个老实道人,不善于说谎,只好支吾了一下,闭口不言。这就是修行之人避免诳语的行为方式:我知道我不能说谎,但我可以不说。

我趴在洞口处偷着向下观瞧,听李仙儿这么一问,就知道要坏事:她明明听到了我的惊呼声,我们在夺宝二关合作过,对她的本事有深刻的认识,她定然已经认出了我,却在明知我未下场的情况下,还如此向陈道长发问,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孙集福的这一支支吾吾,黄志宗与黄志良对视一眼,禁不住满眼的喜悦。

李仙儿挑了下眉毛:“莫非你们看我天策府拿到了金炉图谱,内心不死,伺机尾随我们,所以才跟到了这里?”

孙集福刚才就没回答,这下更不好否认李仙儿的话了,边上的陈道长也默然无语,他也知道,如果否认了李仙儿了话,却又给不出合理的解释,否认起来又有什么用?

这下可让黄志宗误以为崂山道派要针对的是天策府了,索性放下戒心靠近了陈道长,将斩马刀一点李仙儿:“陈道兄,贵我两派之间好歹同宗同源一气连枝,何不我们联手,先去了天策府如何?”

我在洞口听的糊涂起来,以李仙儿的狡猾个性,这时候怎么会做出把崂山道派推向对方阵营的做法?

以她知道我还潜伏洞内的情况分析,现在崂山道派已经到达了祭坛位置,崂山雷击木应该就在这里,这样,我就已经失去作用了,崂山道派与黄家人合作的话,反而取得崂山雷击木会更有胜算的可能,所以她是想借此来离间我和崂山道派吗?

另外,黄家隐宗的两位,精熟分进合击之法,她是故意将崂山道派推向对方,一旦崂山道派加入进去,起到的是一加一小于二的作用,那就破了黄家显宗的合击之法。

假如这两种猜测都成立的话,李仙儿这么做,虽然有离间了对方的可能,但也仅仅是可能,而明显的后果是,增加了对方的实力,她这么做到底为何?真是猜不透她呢,我苦恼的挠了挠头,一时间千头万绪的理不出个眉目,索性继续探头观瞧,看这妮子到底耍什么花样。

陈道长无奈的看了一眼黄志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们一起去了天策府后,我们之间再这么分配呢?崂山雷击木到底归你黄家还是归我崂山道派”

黄志宗尴尬的一笑:“那就到时候再说,走一步看一步吧”,黄志宗叹了一口气:“实话说,陈道兄,我也很心累,不敢想下一步会如何。”

李仙儿笑了起来:“既然二位这么为难,那就让我给我天策府算了!呵呵,崂山雷击木出自崂山道派,被黄巢带到世间,所以你们两派都知道其具体用法,不巧的是,我天策府也知道了,这还得感谢黄家人呢,本来呢,我天策府对此物并不敢兴趣,只是现在需要借来一用而已,所以,只要你们两派肯抬抬手,我天策府用完之后,必定会归还给你们,不过,你们得决定好我们是归还给哪一方好呢!”

这李仙儿的话语,是步步设套,开始一番话让黄家人误以为崂山道派是可以成为自己盟友的,现在一番话又在挑拨崂山道派和黄家人的关系。

黄志宗听的勃然大怒:“你这妖女,诱骗我黄家,骗去了崂山雷击木的用法,却还用心险恶的处处给我黄家设局,”说着话,擎举斩马刀批头就砍。

李仙儿向后一退,避开斩马刀的刀锋,刚要反击,却见黄志宗的斩马刀由下劈改为横切,直奔陈道长而去。

陈道长未料黄志宗居然指东打西会奔自己而来,仓促之间想要拔出宝剑依然不及,幸好孙集福站在他的身旁,一直冷眼观瞧,见得黄志宗忽然变招奔向陈道长,便将手中所谓的小翻天印向上一搪,咚的一声,挡了个结结实实。

这变故李仙儿也始料未及,惊讶的看了一眼黄志宗,眼珠连转,语气不悦的质问:“好个黄家人,果然是黄巢反贼之后,反复无常就是本性,你现在偷袭崂山道派,估计是因为他们更加熟悉崂山雷击木的底细吧,换个角度思考,也就是说,你告诉我的崂山雷击木的用法,可能是假的。”

这时间,黄志良也舍弃了与刘文昭对峙的状态,一个跳跃,斩马刀挺刺过来,直奔陈道长的身后。

陈道长听得斩马刀劈砍在小翻天印上想起咚的一声,才震得缓过神来,将宝剑的剑鞘向下一退,剑鞘飞射黄志良,脱出的宝剑一抖,数朵剑花连刺黄志宗的肩头。

这下可惹怒了陈道长和孙集福,他们缠斗住黄家隐宗二位,竟似乎对取得崂山雷击木毫不在意了一般,只想一味地教训下黄家。

刘文昭抱着肩膀,边走边瞧,踱步走到了李仙儿的身边:“怎么好像没我们事了?我们要不要先去祭坛看看能否取得崂山雷击木?”

李仙儿翻了翻白眼:“你想的倒好,黄家人和崂山道派斗得难以脱身,恐怕还有他人不会任由我们靠近祭坛呢”说完,冲着洞口喊道:“苏有友,你小子还藏得住吗?非要本小姐指名点姓你才下来不成?”

第一百七十一章 针锋相对

我窝在洞内,闻听李仙儿在场内叫阵,有心继续隐藏已是不能,正满心不愿的思索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忽然感觉脚腕处针扎一般疼痛,这种疼痛带着火辣的热感,好似一根烧红的铜条只刺踝骨。

顿地孙听得李仙儿如此说,从背囊上爬起,刚一转头,就见我豆大的汗珠顺着鼻窝眼角流了下来,他不明就里,还冲我嬉笑:“苏小子,那李仙儿叫你也是不安好心,你怎么感动的热泪盈眶?”

我一撸裤脚,露出脚腕,那中了天策府的追魂火翼的位置,已经隐隐泛红:“顿老哥,休要玩笑,难怪她刚才对刘文昭说她们有援手了,李仙儿是又要用这追魂火翼来要挟于我,当初升炉大会时候,她就是以此胁迫我助她弹压的罗织道的冯君明。”

顿地孙知道误会了我,伸手在我脚踝处的伤疤处一抚,惊讶的缩回了手:“怎么这么热?”

我祭出实意法腾蛇,以心海泛波详细的探查了下自己的脚踝,发现火系灵气再朝着脚踝加速聚集,一丝能量丝从脚踝处延伸而出,直至场外的李仙儿处。

我无奈的撑起身子,心里将李仙儿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个遍,脸上却春风满面,我从洞口探出身子:“嘿,到底是新一代的红拂女,道法就是高深,小子我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是如何也藏不住的。”

顿地孙扶着我从洞口跃下,我忍着疼痛,装作若无其事,甩开顿地孙,慢慢踱步到李仙儿的面前,躬身施了一礼:“仙儿小姐安好!”,扭头又冲刘文昭拱了拱手:“刘道兄好!”

李仙儿疑惑的看着我,没有言语,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我讪讪一笑,从她身边走过,虽然脚踝钻心疼痛,我仍走的步履从容,冲着不远处打在一处的崂山道派和黄家人喊道:“嘿,各位好兴致啊,后半夜时候就起来做运动了。”

李仙儿疑惑神色更深,将单尖剑冲我一挥,直奔我的后脑。

“苏小子,小心。”顿地孙在身旁大声喊道。

我知道李仙儿是故意试探我,所以慢慢转过身来,看着单尖剑在我的眼前闪过点点寒芒。李仙儿见我神色不变,不躲不闪,只好将单尖剑刹住进攻的势头,勘勘的停在了我的鼻尖处。

我伸出食指,拨开指着我的单尖剑:“仙儿小姐,这是如何说的?我们好歹也曾经合作过一场,虽然天下大势合久必分,但也会分久必合的,您若这个态度待我,我们怎么再度合作呢?”

李仙儿这妮子,该狡诈时候拐弯抹角,该直爽的时候就单刀直入。她把单尖剑一收:“你先告诉我,你如何摆脱了我天策府的追魂火翼?”

“我可以以实相告,但你也要告诉我,你们是否已经得到了金炉?”我也直来直去,紧盯着李仙儿,直接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

李仙儿未料得我有此一问,愣了片刻,眼珠一转,呵呵笑道:“跟聪明人讲话不用藏着掖着,应该是我刚才说漏了嘴,亏你心思缜密,居然被你发现了。”

李仙儿点了点头,正色说道:“没错,金炉早就被我天策府所得!”

我原地踱了踱步,忍着脚踝的疼痛,直直走到她的面前,认真的冲她问道:“马丹阳可还在?”

李仙儿又是一愣:“为何有此一问?”

“马丹阳是我的师爷,玄机门中,只有他最接近金炉的真相,他一辈子访遍名山大川,就为找回玄机门法宝,后来却不知所踪,我师父就一直怀疑是被你们天策府所虏,既然你们拿到了金炉,我猜测一定是俘了马丹阳,从他那里找到了金炉的线索。”

李仙儿眼睛的瞳仁一阵紧缩,精光连闪:“臭小子,知道的事情还不少,看来我们没必要合作了,必须将你灭口才能保守秘密!”

我好不畏惧,讥讽道:“天策府虏了玄机门上代弟子马丹阳的人,得了玄机门的金炉法宝,你手中还拿着抢自这代玄机门机流主事张向天的八卦盾,李小姐既然对我玄机门这么感兴趣,当初何不拜在玄机门门下,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你引荐,不过你的名号要录在我的后辈了。”

“放肆!”李仙儿杏眼圆翻,退后一步,作势欲刺。

顿地孙知道我脚踝受制,只是强装无恙,赶紧踏前一步护住我,将手中的道隐刀横在胸前,一丝光芒荡漾在道隐刀上,流转不已。

一旁的刘文昭见状,也赶紧冲到近前与顿地孙对峙起来,看着顿地孙的道隐刀上一片波光流转,面露谨慎神色。

“哦?虚无之刃!”李仙儿看着顿地孙:“我天策府和隆武府斗战多年,好久没见过能使出虚无之刃的隆武府门人了,哼,你这家伙当初反水入我天策府,还在藏私,果然对你加倍提防是正确的。”

“哼,你好意思说我抢夺你玄机门的八卦盾?”李仙儿接着又一指顿地孙手中的道隐刀:“罗织道的法宝道隐刀怎么会在你们手中?自古江湖都是弱肉强食,自己护持不住,怪不得别人乘势得手。”

“好说好说,”顿地孙满不在乎的回道:“虚无之刃我也是领悟没多久,你们可得小心啊,我现在可做不到指哪打哪,只能打哪指哪,说不定我一会乘势得手,拿到你们天策府的法宝双尖剑。”

“顿老哥说的好!”我抚掌大笑:“如是此时有酒,当真应当为您的豪气浮一大白。”说完,我从腰间抽出了拜火教的火器,哗啦一下蹭开保险:“嘿嘿,这东西我也不熟练呢,现在也做不到指哪打哪,倒是可以打哪指哪,你们可得小心咱走火呢,万一打中了您,不好意思,我不止要回收八卦盾,还要你的双尖剑!”

“哈哈哈哈”李仙儿怒极而笑:“不要以为你摆脱了我天策府追魂火翼的控制,就可以恣意妄为,在我红拂女面前,你们还不够瞧。”

“追魂火翼嘛?也没有传说中那么恐怖,”我一点李仙儿,淡淡说道:“作为修得道心领域的人,既然能够感应出你如何控制追魂火翼,想要摆脱它不也是易如反掌?”

第一百七十二章 道心领域

李仙儿面露惊讶之色:“你是说,你也修得了道心领域?”

我故作高深的回道:“升炉大会的夺宝三关中,场上的几位,包括玄机门掌教关二爷和机流主事张向天在内,只有你和冯君明二人修得了道心领域,奈何却仍被关二爷和张向天搞得灰头土脸,倒是我嘛,在场外看了一出好戏。”

那个时候,我还不清楚道心领域是各有区别的,即根据修习者悟道法门的不同,领域所覆盖的范围或者在领域内能操控实现的事情各有不同,这些,我也是后来得知。

我自阴符七术中的实意法腾蛇修出了内视进而得到心海泛波,能够凭此感应周遭的人或物事,我并不知其有何作用,倒是崂山道派的周玄清感应我修得了道心领域,所以,我就想当然的认为,这就是所谓的道心领域。

李仙儿冷笑一声,将单尖剑插回腰间,手指一勾,我明显感觉到脚踝的追魂火翼伤疤处,被一丝灵气牵扯着,这丝灵气,好比炸药的引线一般,不断传入火性能量,胀大了伤疤处的灵气存储量。

我不动声色的祭出了实意法腾蛇,心海泛波荡漾开去,明显感觉现场只有李仙儿处一团模糊光晕,不可探查。鉴于这次我离她的距离较近,发现她的光晕覆盖的领域,是一丝丝的网状结构,好比蛛网一般,向外延伸出无数丝线,其中一条丝线,正连接在了我的脚踝伤疤上,而且明显的这条丝线的灵力流动频繁。

我焕然大悟,追魂火翼的所谓追魂功能,正是据此来追踪,她也可以以此来向对方输入灵力或引爆灵力,只是,为何她的领域追索范围这么广?

正疑惑间,感觉到她的那团光晕,网状结构一缩,网孔逐渐变小,那丝灵气丝线绷直的,拽的我脚踝伤疤内的火属性灵气直欲喷射而出。

莫非道心领域可以变形吗?我细细的以心海泛波感应着他的领域形状变化,难道他是将领域化为网状,进而增大捕捉信息的范围?也就是说,同样表面积的领域大小,经过变化形状,理论上可以将变形了的领域无限延伸。

这个理论就好比一段长短一致的铁丝,这铁丝围成的范围就是道心领域,而这段铁丝围成的若为圆形,则覆盖面积最大,若围成正方形,则覆盖面积次之,若围成长方形,则覆盖面积最小,而这几种形式,都是实心覆盖,若是镂空成网状覆盖,则无形中会增大很大范围的覆盖范围,若是成为线性覆盖呢?

我想通此节,高兴的差点挑起来,稍微一动,牵扯到了绷紧的灵气线,扯的脚踝一阵钻心疼痛。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必须要尽快想通其中诀窍,否则,若李仙儿一个不高兴,现场通过灵气丝引爆追魂火翼的话,使其在我的脚踝处爆开,我不死也得残废。

这时我想起了在天覆阵,被避日蜘蛛的蛛丝包裹成个茧的时候,正是脚踝处的伤疤,射出了追魂火翼,烧毁了蛛丝茧,我才得以逃生。

看来,脚踝伤疤处的火属性灵气,是可以泄出的,而且,泄出的形势就是追魂火翼,可是当时,如何做到的呢?

现在,伤疤内的火属性容器,大部分来为李仙儿通过灵气丝导入的,应该是注入了她自身的灵气以方便呼应她的控制。

而当初呢,我是将空气中驳杂的灵气经黑玉牒提纯后灌注心海,再由心海导入脚踝伤疤处,火属性能量蓄满则溢,所以自伤疤处喷射出了追魂火翼。

可问题是,一方面李仙儿通过灵气丝不断注入她自己的灵气,另一方面,我若将心海内的火属性灵气导入,两股火属性灵气相遇,会发生什么后果?可以肯定的是,在伤疤处蓄的火属性灵气,必然是来自我体内的灵气占优,可是这好比两虎相争,还是在我体内相争,我不敢想这后果。

若以水属性灵气克化她通过灵气丝导入的火属性灵气呢?可我现在不具备提纯水属性灵气的能力,我摸了摸怀内的三枚玉牒,白玉牒可以提炼空气中金属性灵气,黑玉牒可以提炼空气中火属性灵气,而石中天的本体黄玉牒,可以提炼空气中的土属性灵气。

想到黄玉牒的,我眼睛一亮:正所谓水为万化之源,土为万物之母,土中本就含有水汽,以土来泄火之气,应当可行。

想到这,我在心海内不住的呼唤石中天:“你还不快出来救场?一旦我被李仙儿废掉,你所想之事可就达不成了。”

叫了数声之后,石中天才懒洋洋的回道:“喂,虽然得你赐了大吉口封,我也允诺随你而行,但你也不好一直使唤我吧?这才几个时辰,咱都救场几次了?我得你所赐火眼金睛,损耗过巨,还没恢复呢,你不能自己先顶一顶吗?”

“我能顶住就不像你求救了,快来助我一下”,我在心海内疾呼:“以你现在近乎半仙之体的修为,何须随我个一文不名的小子?你当我猜不到您的小心思?放心,你多多助我,回头我助你度雷劫,成全你的修行。”

“你把雷劫想的这么简单吗?我可不敢把一身修为系在你的随口一说上”。石中天的哈欠声从心海内传了出来:“让我休息休息,醒后再帮你可好?”

“我可不是随口一说,崂山雷击木在能量将尽时候,可以引雷击来补充能量,我们可以在此基础上,做做设计,让你安全的承受雷击,顺利度过雷劫。所以嘛,你不仅要想办法帮我拿到崂山雷击木,还要帮我应付掉眼前的局面。”我自信满满的说道:“你若自行抵抗天雷,这种风险系数太高,还不如接受我的建议,由我来帮你度雷劫来的安全,知道现代科技有个产品叫避雷针不?”

“避雷针?”石中天的语气听起来感了兴趣。

“现在不是细说的时候,还不速速帮我”,我着急的都快吼叫出声了。

“好了,好了,了解了,不就是被人以咒法埋设了个能量池吗?正好,我的土属性灵气可以用来克泄火气,也顺便用这妮子导入的火属性灵气锻造下我刚得的火眼金睛。”石中天在心海内说道:“我去也”。

第一百七十三章 气海扩容

李仙儿手指连动,一丝笑容浮上脸庞:“你小子也是蛮能隐忍的,让我误以为你已经摆脱了我追魂火翼的控制”,说着话,她的手掌握拳,做出了类似个狮子印的手诀:“嘿嘿,我看你是否还能装的下去?”

“男人得装!”我刚说完,就感觉一阵刺痛自脚踝往外透出,腿部一阵无力,歪倒了下去。

顿地孙见状,伸手想要扶我,守候在旁的刘文昭早已挺着单尖剑一个当胸直刺。顿地孙无奈,以道隐刀向外一挡,磕开单尖剑后,然后刀锋一甩,道隐刀上的波光脱体而出,直奔李仙儿射去,发出了以及隆武府的虚无之刃,想要迫得李仙儿松开手诀,减轻我的痛苦。

我心头一阵感动,顿老哥应对刘文昭的威胁时,还要抽空兼顾于我。我忙出声喊道:“老哥,别管我,我自有办法!”

“念在相时一场,在给你次机会,是否要跟我联合?”李仙儿拳头微松,向我征询道。

“合作可以,但是得答应我的条件,否则,我保证即使你拿到了崂山雷击木,你也无法使用金炉,何况黄家人告诉你的使用方法还是假的”我感觉疼痛稍减,皱眉喘气回道。

“现在的你有资格谈条件吗?”李仙儿气的杏眼圆翻:“你是不是忘了现在的你是受制于我的!”

“听你刚才说的意思,我若得了崂山雷击木,也无法使用金炉?是什么意思?”李仙儿盯着我,再度捏紧了拳头。

我忍着脚踝的剧痛,倔强的与她对视着,心头却一阵着急:“石中天,你跑到哪里去了?”

正焦急间,忽然感觉到一丝土属性灵气的暖意顺着胸口的黄玉牒传到了身体,这股暖意慢慢汇成一股暖流,沿着中脉向下,自脐下开始分流,向两条腿灌注下去。暖流进入左腿脚踝后,将伤疤能量池内的火属性能量包裹了起来,脚踝的疼痛感顿减,我身体一阵舒爽,差点呻吟出声。

我拍拍腿,站起身形,祭出实意法腾蛇,感应到左腿的这股土属性灵气包裹着伤疤能量池内火属性灵气,顺着脚丫传入地下后,被右腿的火属性能量接引导入,在双腿,脐下与地面之间形成了循环,如此往复,每循环一圈,脐下就一胀,几圈过后,这鼓土属性能量包裹着火属性能量汇成一个能量团,聚集在了脐下,追魂火翼造成的伤疤能量池变的空空如也。

李仙儿试了几次指诀变化,渐起疑惑神色。

我可以清晰的感应到,她注入一丝火属性灵气,火属性能量马上就被土属性灵气包裹,克泄去了火性的狂暴,变得温顺起来,随着土属性能量的导引,注入到了脐下的能量团内。

石中天的声音从心海处传了出来:“我帮你泄去伤疤能量池内的火属性灵气,借用大地的力量驯服火属性灵气,然后形成循环,给你扩容了丹田气海,以后你修习起来,会更加快捷。”

我恍然大悟,脐下这处能量团就是气海啊,无形中得了这般好处,我是大喜过望,忙不迭的在心海内感谢个不停。

“别忘记你说的避雷针,我等你给我详细说说”石中天的声音满是倦意:“我真要休息了。”

我除了为自己高兴之外,心内还充满了希望,因为什么?师父马自在被关二爷逐出玄机门的时候,刺破了气海,从此无法纳气,所以在制作符咒甲马之类的时候,都要临时从驳杂的空气中导引,对于一个修道的人来说,无法纳气就和废人一般无二,所以师父才心灰意冷的混在青岛街头算命吧。既然石中天能够通过土属性循环为气海扩容,说不定也可以重塑气海,我心里充满希望。

想到这,我是斗志昂扬。我轻松的拍拍脚踝,挑衅的对着李仙儿说道:“仙儿小姐也是修得道心领域之人,您难道感应不到自己注入的灵气已被我收为己用了吗,您还要继续做无用功吗?”

我感应到那连着我脚踝的能量丝噶然而断,收回到了她的网状的道心领域内,李仙儿恨恨的伸开手掌:“你小子够卑鄙,装腔作势的骗取我的灵气。”

我又不能把石中天的真实情况向她诉说,淡笑一下,算是默认她的指责。

“仙儿小姐说我没资格和你谈条件?”我踱步走到对峙着的刘文昭和遁地孙之间,摆了摆手,拉回了顿地孙。

“现在那边黄家人和崂山道派缠斗的激烈,都打出了真火,看情形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我一指祭坛:“我估计崂山雷击木就在那所谓的祭坛里吧。”

“废话,你有什么打算?”李仙儿不耐烦的说道。

“这样,我和顿老哥就在旁边看着,任你天策府去取那崂山雷击木,在你拿到崂山雷击木之前,我们绝不插手,等你拿到崂山雷击木之后,我们再来谈条件。”我施施然的找块干净地方,索性一屁股坐了下来,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想让我天策府在前趟雷,在我们拿到崂山雷击木之后,你们再坐收渔翁之利?哼,你想也休想”。李仙儿警惕起来。

“你看,你看,孔老夫子说的话还针对,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不满的回道:“你既然害怕我们做那在后的渔翁,不如你们看我们取崂山雷击木如何,你们不做阻拦可好?”我挑衅的回道。

“这么说,你果然任我们去取而不阻拦?”李仙儿怀疑的问道。

“好说好说,你只要回答我个问题就好。”

“你说吧!”

“既然你们已经拿到了金炉,现在仙儿小姐还要着急取这崂山雷击木,可是为了凑齐这两样宝物,来炼制外丹,好救治某位重要人物呢?”我翘了个二郎腿,显得浑身放松,毫无戒备。

李仙儿愣了愣,转瞬之间眼眶内蓄满了泪水:“我这么辛苦筹划,奔波,天策府的人却很多不理解的,想不到你个外人,从蛛丝马迹就推导出了我的真是目的。”李仙儿探了口气:“哎,你说的对,我的目的正是如此。”

我从地上一跃而起:“既然如此,仙儿小姐请放心去取吧,还是那句话,你取了崂山雷击木,自会来找我谈条件的,不过那时,就要任我开条件了,不过放心,我会尽力促成你的目的,因为,我也有必须要救治的人,所以我理解你的心情。”

第一百七十四章 利益共同点

李仙儿疑惑的一抹眼角的泪痕:“你是说?你的目的和我一样,都是为了救人?”

“对,救治对自己而言,十分重要的人。”我点了点头。

“好,我且相信你,我这就去取那崂山雷击木”,说完,冲着刘文昭一招手,两人直奔雷神祭坛而去。

顿地孙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你这是搞什么名堂?我们费尽辛苦来到这里,怎么能任她天策府去取?”

我笑了笑,压低声音冲顿地孙说道:“顿老哥,我们这一路行来有多辛苦你也是看到的,我想那雷神祭坛必不简单,既然有人肯先去取,就任由他们吧。”

“若天策府拿到了崂山雷击木,我们若想抢过来,就非易事了”顿地孙担忧的看着李仙儿和刘文昭的背影。

“顿老哥,当初我在丹山所说,并非戏言,以后若要一统外五流道门,岂能单纯以势压人,强抢豪夺可是无法服人心的,嘿嘿,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合作共赢才是硬道理,只要找到大家的利益共同点,就有合作的可能。”我笑着解释道:“现在我们和天策府的利益共同点都是拿到崂山雷击木和金炉,去炼制外丹来救人”。

顿地孙思索了一下,点头示意认同我合作的观点,转又忧虑的问道:“可是,金炉早就被天策府拿到,现在他们再取得崂山雷击木的话,他们自己就独得了,你怎么和他们谈合作?和我们又会什么利益共同点?”

我摇了摇手中的挂在腰间的链子,托起了钢制锥头,轻声笑道:“顿老哥忘记这里装着的雷公墨了吗?雷神有墨,锤击生雷啊,这可是崂山雷击木的芯,没有这个东西,他拿到的崂山雷击木只会是个虚有其表的外壳,你说我拿得这个有资格和李仙儿谈条件不?”

顿地孙呵呵笑了起来:“人家努力了百分之九十九,你只有百分之一也要钳制人家。”

我一拍钢制锥头:“嘿嘿,正是如此,因为少了我这百分之一,她们就是功亏一篑,前述努力进阶白费”。

“刚才我说的只是其一,”然后我再一指仍在打斗不停的崂山道派和黄家人,对顿地孙说道:“其二嘛,天策府被黄家人所骗,并未得到真正的崂山雷击木的用法,而崂山道派可算我们的朋友,我相信可以说服他们提供真正的崂山雷击木用法”。

顿地孙朝着崂山道派一努嘴:“你手中的链子和钢之锥头是人家的,崂山雷击木的用法是人家的,你凭什么拿着人家东西的去和天策府谈条件,崂山道派的利益点又在哪呢?”

“就凭崂山道派的主事师兄周玄清,认定我是崂山雷击木的有缘人,即使现在已经具备了天时地利,可少了我这个有缘人,他们崂山道派也拿不回崂山雷击木。”我自信的一拍胸脯:“顿老哥,你没发现,这一路上有几次,我们的行动都是在周玄清的预测范围内吗?就比如,凭什么在我们拿到雷公墨之后,陈道长依据周玄清的提前嘱咐,拿出了聚阳丹给我们?既然他认定我是崂山雷击木的有缘人,我就要博他已知我会这么做的结果。”

顿地孙迟疑了一下:“你是说,你以雷公墨和崂山雷击木的用法作为砝码,来和天策府谈条件也会在周道长的预测范围内?那,那他不成神了?”

我和顿地孙在这唠唠叨叨的说不个不停,那边的李仙儿和刘文昭已经爬上的雷神祭坛,围着梯台状祭坛反复观瞧,寻找崂山雷击木的所在。

在一旁缠头不停的黄家人和崂山道派,见李仙儿和刘文昭出现在了祭坛,各自虚晃一招,刷的分开两侧,然后一起向祭坛冲了过来。

“嘿,崂山道派算你说的通,可你看吧,怎么在黄家人身上找到利益共同点?”顿地孙冲着奔过来的黄家人和陈道长、孙道长努嘴说道。

“要维护一些人的利益,就要损失一部分的利益,”好好整以暇的一个横身,拦在他们前进的路上:“这从科学的角度讲,叫做质量守恒定律或者能量守恒定律,这从道学的角度讲”

“还讲个屁,人家马上冲过来了,有话冲他们讲。”顿地孙看着一路拖着斩马刀奔行而来的黄志宗和黄志良,噌的抽出道隐刀:“到底怎么个拦法?你考虑清楚了,一旦走错,就是给自己竖个强敌。”

“人在世间,哪可能没有敌人,权衡利弊只好暂时牺牲下黄家人的利益吧”我掏出腰间火器,冲着黄家人的脚前啪啪几个点射:“顿老哥,您以后还要重返隆武府的,这个恶人,就由我来做吧”。

枪声响起,场内众人都警惕的看向了我,别看众人都是道门高手,可毕竟都是肉体凡胎,火器这东西,一打一个眼,甚至进去一个眼,出来一个洞,所以,大家都惧怕火器的一溜烟。

陈道长见我针对的是黄家人,一拉孙集福,两人凑到我的跟前,疑惑的一指祭坛上的李仙儿:“苏小道友,为何不拦住她们?你怎么反而拦起我们来了?”

我低声回道:“陈道长放心,您不说周道长允诺,若我拿到崂山雷击木则借我十年吗?我保证最后将崂山雷击木交还崂山道派,还请道长稍安勿躁。”

黄志良抬手将斩马刀抗在肩头,冲黄志宗不屑的嬉笑道:“这苏小子定是看上天策府那丫头了,否则为啥帮她拦着我们?是不是他俩有啥奸情?”

李仙儿在祭坛上听的心头火气,作势就要跳下祭坛来抽黄志良一顿,刘文昭赶紧拉住她,摇了摇,示意正事要紧。

我心里颇为鄙视黄志良,这小子拿女子名节开玩笑,绝不是个好货。

我转了转手中抢,冲他点了点,黄志良以缩脖子,本能的将手中斩马刀挡在面门,见并无枪响,尴尬的瞪了我一眼。

“您好歹也是道门修行之人,难道修行之人不应该戒妄语吗?何况你还出口伤人,”我转头问向黄志宗:“难道关中黄家就是这么教育后辈的吗?”

“你少在这拖延时间?你当我看不出你是在为天策府争取时间吗?拿着芝麻绿豆大的事情做文章,直说吧,你和天策府达成了什么协议?只要我黄家能够做到,我黄家肯出双倍!”真真是人老奸马老滑,黄志宗一眼就看出了我的企图,索性一针见血直言相询。

第一百七十五章 火焰刀

我摇了摇头:“我和天策府并没有达成任何协议!”

“你小子人小鬼大,上坟烧报纸,你糊弄鬼吗?”黄志宗冷笑一声:“没有达成任何交易,你拦着我们做什么?”

“你说的也对”我向后退了几步,再一拉顿地孙,冲着黄志宗说道:“那你过去吧!”

黄志宗直接愣在了当场:“这么简单?”

“进又不进退又不退,是何道理?”我大吼道。

陈道长在旁边听的哈哈大笑:“苏小道友学的猛张飞的台词,当真将气势吼的一模一样。”

黄志宗气的脸色一阵青红皂白,将手中斩马刀一擎:“臭小子,竟敢耍戏与我”。说完,将手中斩马刀与黄志良的斩马刀相互一磕,砸出一溜火星,然后一个跳跃,凌空向我劈下来。

这斩马刀上的火星,沿着血槽位置向刀柄扩散,砰的一下,燃了起来,变成了一把火焰刀,夹着毁天灭地之威,呼啸而下。

孙集福和陈道长惊呼出声:“关中黄家还真有传说中的火焰刀啊,快闪开!”

我从未见过如此气势的劈砍,惊的张大了嘴巴。这比之天策府的追魂火翼威力大的多了,火借刀势,刀借火威,一股热浪中夹着森森寒意直奔顶门而来。

顿地孙见势不妙,一个头槌将我顶了出去,自己则顺势一滚,避开刀锋,饶是如此,斩马刀上的火焰仍是燎着了他的衣服,他忙从地上以脚卷起尘土,覆灭身上的火焰。

而守候在旁的黄志良得了机会,趁着我站立未稳,斩马刀一个横扫直奔我的肚腹,他的斩马刀挥动起来,火焰呼的顺血槽泛起。

“又他妈是火焰刀!”,我想要躲避,奈何他出刀角度刁钻,是自下向上的横撩,我无论蹲跳都在他的攻击范围。

我本被顿地孙头槌顶的踉跄,这下可是无处可躲了。心头一阵怅然:“本想牺牲下黄家人的利益来成全我们三方,奶奶的,居然踢到铁板了。”

电光石火间,孙集福将胳膊上套着的小翻天印伸了过来,黄志良的刀锋一接触小翻天印,当的响了一声,斩马刀上的火浪顺着斩马刀的两侧卷了过来,孙集福忙忙遮住头脸,一阵毛发焦臭味道传来,只听孙集福口中大喝道:“翻!”那火浪却齐齐的被小翻天印反射了回去,呼的一下裹住了黄志良的身上。

黄志良嗷的一声惨叫,抽刀急退,就地翻滚起来,一阵毛发皮肉烧灼的焦臭气味飘了过来。孙集福一见,顾不得自己的须发仍是带着火星,冲过去手脚并用的帮黄志良扑灭身上的火焰。黄志宗见状,倒拖着手中火焰刀,奔过去一把推开孙集福,抱住黄志良边叫边摇晃个不停。

我凑到近前看了一眼,黄志良面色熏得黑红一片,出气多进气少,手臂上的衣袖烧毁,持刀的右手受伤最重,食指和中指依然露出了指骨。

陈道长走过来伸手在黄志良鼻下一探;“黄道兄,现在他的呼吸气道受了灼伤,内里应该是被火毒攻心了,配些药物治疗,应该无生命之虞,只是这外伤过于严重呢,不知以后是否还能握刀了,哎!”

黄志宗老泪纵横:“师弟啊师弟,是我害了你啊,为啥非要带你来寻那劳什子祖上遗物啊,师兄对不起你啊。”

哭了一会之后,黄志宗一抹眼泪,将黄志宗在地上放平,站起身子,嘴里叨咕着:“师弟,你放心师兄一定给你报仇。”

他看着围在四周的我们,眼神升起一股决绝的神色。我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所谓困兽犹斗,以他刚才随手就使出火焰刀之能来看,不知道还有什么拿手的绝活呢。

孙集福一抹头脸,被火燎的眉毛须发纷纷脱落,好在他在关键时刻遮住头脸,又以小翻天印反击了火焰刀的火浪,虽然如此,也被烧的头发眉毛缺一块少一块,看起来十分狼狈。

孙集福是个老实人,见小翻天印伤得黄志良不轻,心头不忍,磕磕巴巴的说道:“老道我,我不是故,故意的,实在实在是情势所迫,黄道兄若要责怪,就怪我吧!”

“哼,你个老杂毛,你当我会饶过你?”黄志宗恨恨的挨个盯过场内众人,又远眺了一下祭坛上的李仙儿和刘文昭,怅然一叹:“筹措多年居然功亏一篑,既然如此,今天就拉着你们一起陪葬吧。”

说完,自己重重的点了下头,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探手从兜内掏出几个大针,抽出一支夹在两手之间,反手向脑后一探,将大针刺入耳后大穴。

我看的大惊:“这是要金针刺穴啊,当初在丹山时,刘文昭控制顿地孙时候就用过类似的招数,他这是要破釜沉舟啊,我们快拦住他!”

顿地孙曾被金针刺穴控制过,知道其中的厉害,抽出道隐刀,甩手一记虚无之刃射了出去。

此时的黄志宗。嘿嘿冷笑一下,用脚在地上一搓,斩马刀跳起,他伸手捞住斩马刀,手托刀身将刀身一横,向外一崩,咔的一声将虚无之刃弹力出去,射在不远处的一个烛台,将这根烛台齐根切断,烛台断裂部分砸在地上,轰隆隆作响。

黄志宗脑后刺入金针之后,仿佛人变得冷漠起来,喜怒不再外露,眼神冷酷无比,估计现在他的脑中只剩下了复仇的念头了。

只见他在斩马刀的刀身上一抹,血槽内的火焰又腾的燃烧了起来,他将斩马刀噗的一下立着插入到土中,斩马刀好似一支火炬一样熊熊燃烧着。

黄志宗从兜内抽出一张符纸,凑到燃烧着的斩马刀上引燃,在空中晃了几晃,在他挥舞的间隙,我看到那符纸上以朱砂绘制这一只猫。

“这是甲马符,不过一只猫能有啥用?”我警惕的盯着甲马符,快速的祭出实意法腾蛇,想要感应甲马符的灵气团收口,尝试着是否能够将自身灵气与甲马符上的灵气团建立连接。可是那甲马符燃烧过快,瞬间变成了一堆纸灰飘散在空中。

那些纸灰的碎片,飘飘摇摇的汇聚在了一起,恍惚成了个灰不溜秋的猫形,它冲着火焰刀张嘴一吸,斩马刀上的火焰一下子被它抽到了体内,那灰不溜秋的猫仿佛瞬间亮了起来,一丝丝火苗从身上腾起,浑身散发着滚滚热浪。

它从空中落到地上,嗷的仰天叫了一声,声音尖锐,刺的在场众人一阵战栗。

第一百七十六章 狸奴猫又

孙集福仿佛认命一般,面对着面前的怪物,一动不动。“黄道兄,虽然我出手是迫不得己,但却是铸成了大错,重伤了你师弟,”孙集福叹了口气,呼了声道号:“无量天尊!”

陈道长跳到孙集福的身前,将他往后一推,手中宝剑一横,大喝道:“孙道兄,你发什么傻,上的阵前,生死由命,你心慈手软的话,死伤的就是我们了!”

我赶紧上前和顿地孙一起,拽着不情愿的孙集福向后急退。边退边说:“黄志宗居然弄出了个这么恐怖的小猫咪!不赶紧多开点,你等着它吞了你吗?”

“这是狸奴猫又啊”孙集福叹了口气:“狸奴猫又是个不祥之物,以此物做甲马符,除了需要灵气注入符胆,还需要施术者的自身寿元滋养,黄志宗这是要拼命了!”

这时再看面前的狸奴猫又,其背部散发着火焰的光芒,它尾巴一翘,啪的自根部岔成二股。

孙集福看着猫尾瞪大了双眼:“这怪物的妖力越大,尾巴分岔越明显,这,这都分岔到尾巴根了,纯粹的两尾狸奴猫又,可是非常凶残的,它的狞牙利齿一点不逊色于丧犬,能将一切对手撕裂得粉碎后吃掉。”

我听得心胆皆颤:这东西咋还扯上妖力了呢?有妖力不就成妖兽了吗?

顿地孙听的笑了起来:“因为它的能力超出了人们理解范围,所以称呼为妖兽了吧?”

“孙道长,记得咱们自之前得到的十六卦时候,您说过传说中十六卦缺失的部分,有可能是神卦,兽卦或鬼卦,眼前这个狸奴猫又,按您的说法,这分明是个妖兽啊,莫非黄家有十六卦中缺失的兽卦?”

正当时,黄志宗从地上拔出斩马刀,往肩头一扛,抬手向前一挥,狸奴猫又忽的一下扑过来,吼叫声中,爪子冲着陈道长拍了下来。

顿地孙和孙道长听的一愣,对视一眼,神色中闪过一丝恐惧,赶紧冲着挡在前面的陈道长大声喊道:“快闪开,别和它硬拼。”

陈道长不屑一顾的回头笑道:“不过是个甲马符,等甲马符的灵气耗尽,就会消失的,怕他个甚。”

我心里暗骂:这陈老道,平素精明的很,怎么一到真章上就托大,前后两次被水怪阴气所喷,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救回他来,这回面对狸奴猫又还是这样,难道他看不出来这狸奴猫又可比那水怪厉害的多吗?”

果然,狸奴猫又人形而立,双爪冲着陈道长压下,与陈道长手中宝剑刚一接触,火焰顺着狸奴猫又的爪子传递到了陈道长的剑上,陈道长手中剑咻的一下红了起来,烫的陈道长握持不住,撒手将宝剑扔在了地上。

狸奴猫又在宝剑上这一借力,凌空翻到了陈道长的上方,张开血盆大口冲着陈道长的脖子后面咬了下去。与此同时,黄志宗的斩马刀从下盘跟进,直刺陈道长,狞笑着说道:“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孙集福在后面看的睚眦欲裂,挣扎着挣脱了我和顿地孙,边跑边大喊:“陈道兄啊”

正当生死存亡之际,陈道长的上方,李仙儿将八卦盾伸了过来,挡住了狸奴猫又的血盆大口;陈道长的前方,刘文通探手将一个单尖剑递了过来,勘勘抵住黄志宗的斩马刀。

我一拍大腿:好个天策府,不枉咱以诚相待。

李仙儿救下陈道长,赶紧摘下被狸奴猫又咬过的八卦盾,仍在地上,从背囊内掏出水瓶,清水浇在八卦盾上,发出滋的一声,升起一团水汽。狸奴猫又听见声音,警惕的一扭头盯着升腾的水汽,没有继续扑过来。

李仙儿赶紧拖着衣领将陈道长拽到后方,我和遁地孙以及孙集福围了过来,看到陈道长安然无恙,齐齐松了口气。

李仙儿见我过来,冲我说道:“我在祭坛上看到黄志宗召唤了狸奴猫又,就知道事情不好,难得你们肯不顾自身安危挡下他们,我天策府的人也不是不知感恩的人,幸亏赶得及时,救下了那陈老道。”

“你识得这东西?”我惊讶的一指狸奴猫又。

“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先避锋芒再说”,说完,一声唿哨,冲着刘文昭一招手,当先跑了起来。

“喂,去哪啊,这里是个空旷的场地,中间只有个凸起的祭坛,其他地方无遮无拦,能跑哪里去?”我着急的招呼大家跟在后面,边跑边说。

李仙儿冲着祭坛侧方一指:“就去你们刚才趴窝藏身的那个洞!”

我心里一阵不情愿:“奶奶的,要不是你非叫号,把我们从洞里拽出来,我们现在还在那好好待着呢,现在可好,如丧家之犬一般再被人撵回了洞里。”

行进路上,我观察了下祭坛四壁的地形,只见祭坛的四壁林林总总的洞口不下十来个,我们奔行的方向倒是没有错,发现我们下来的那个方向,居然并排有三个洞口。

我紧跑几步跟住李仙儿:“仙儿小姐,这么多洞洞,你还能记得我们是顺着哪个洞口下来的?”

“你当我天策府的追魂火翼是个摆设,当初与你脚踝上印记建立了灵气连接,也需要借用你藏身之地的空气中的灵气,所以会在那个地方留有灵气印记。”李仙儿跑到洞口,冲我们大声吼道:“就是这个洞,你们先进,我挡他一挡。”

那狸奴猫又敏捷迅速,说到就到,狂啸一声纵身就扑。黄志宗紧随其后,一把斩马刀挂着风声呼啸而至。

李仙儿掏出水瓶将头脸,身上,八卦盾浇了个湿淋淋,然后将瓶中剩下的水凌空泼向了狸奴猫又。

那猫又似乎十分惧怕水,凌空将猫腰一拧,闪过泼来的水渍,两条尾巴一分,抽向了李仙儿。

我们刚爬进洞内,就见狸奴猫又的尾巴和黄志宗的斩马刀几乎同时击在了李仙儿的八卦盾上,李仙儿惨叫一声,口吐鲜血倒飞而出。而那狸奴猫又的尾巴沾到了盾牌上的水渍,似乎水渍刺痛了它,滋滋的水汽声中,狸奴猫又狂啸不止。

我见李仙儿倒飞的去势将近,一旦她进不来洞内,落单在外就麻烦了,我赶紧抽出腰间的链子,冲着李仙儿扔了过去,大喊:快抓住。

李仙儿瞅准来势,一把将钢制锥头抓在手中,顺着我的回拽之力,借力使力,凌空几个虚跨,蹬到了洞口,手脚并用的快速爬了进来,同时大喊:“刘师兄,快准备红水阵!”。

第一百七十七章 红水阵

刘文昭应了一声,越过李仙儿,挡在洞口,从背囊出拿出个小葫芦,其内滴入些许汞水,在地上双手搓土凑成一堆,在土堆的面向洞口一侧抠出一个土窝,取出水瓶,将土窝内注满清水,再将小葫芦放在土堆上,接着脚下连点踏个七星步,手指掐个狮子印,指沾朱砂,依次点过葫芦口。

接着,手掌向前一推,将葫芦口推的朝向洞口,土窝中积蓄的水一下被吸入到葫芦中,接着被葫芦喷射而出,在洞口处形成一个水幕,仿佛一个透明膜堵在了洞口。

做完这一切,刘文昭再将水瓶中的清水注入土窝,然后退后几步,气喘吁吁的对李仙儿问道:“红拂女,这红水阵能挡住外面的狸奴猫又吗?”

李仙儿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苦笑道:“希望可以奏效吧。”

我看着波光嶙峋的水幕,向李仙儿请教:“嘿,红拂女?好威风的称号,你们布设的这个红水阵有啥厉害之处吗?”

李仙儿叹了口气:“真正的红水阵在就失传了,真正的红水阵那是内夺壬癸之精,藏天乙之妙,变幻莫测,八卦台上的葫芦能倾出红水,倒出洪水汪洋无际,若其水溅出一点粘在人身上,可顷刻将人化为血水,纵是神仙妖兽,也无术可逃,那时的道人有诗赞红水阵曰:

炉内阴阳真奇妙,炼成壬藈里边藏。

饶君就是金刚体,遇水粘身顷刻亡。

现在布设的这个也只是徒有其表而已,那狸奴猫又看样惧水,只希望红水阵能挡得住那狸奴猫又就好”。

说完,望向了水幕外的的狸奴猫又,狸奴猫又在地上团团直转,看着水幕上升腾着的水汽嗷嗷直叫,却不敢近前。而黄志宗则用斩马刀在水幕上一顿劈砍,那水幕如有胶质,弹性十足,斩拔刀被水幕裹着,难以挥动也难以刺破。

我见状放心不少:“那狸奴猫又说到底也是个甲马符召唤出来的,符胆内的灵气到底有限,即使与黄志宗的寿元建立联系,也不可能无休止的维持这种状态,现在先暂避锋芒,等甲马符灵气耗尽,我们在出去收拾黄志宗。”

“说起这狸奴猫又,它到底是个啥玩意?”我问向李仙儿。

“狸奴嘛,就是小猫咪。”李仙儿笑了一下,向耳后捋了捋湿了的头发,她为了挡住狸奴猫又,将衣衫打湿,如今这湿了的衣服贴紧了身体,凸显的曲线玲珑,加上她向耳后撩头发的动作,伴着浅笑更是让人感觉秀色可餐。

我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水幕外团团转的狸奴猫又:“你说这是小猫咪?”

“狸奴确是小猫咪”孙集福捋了捋残缺的胡子,凑过来说道:“你没听过陆游有首诗词吗?写的就是狸奴:

裹盐迎得小狸奴,尽护山房万卷书。

惭愧家贫资俸薄,寒无毡坐食无鱼。

这诗人描述的就是小猫咪。要知道,野猫在古代是被称为“狸”的,而“狸”驯养后的所得家猫被称为了“狸奴”!像古书中《韵府》的记载,猫,本狸属,故名狸奴”。

“狸奴猫又还能拆开来解释?猫又又是个啥玩意?”我不解的问道。

“外面这东西,本质应该是猫又,猫又就是猫妖,也叫猫鬼,”李仙儿接过话头,冲着我和遁地孙问道:“我们天策府,包括这次升炉大会齐聚了玄机门,隆武府,罗织道和拜火教,都是起始自唐代,难道你们的门派传说中,就没听说过唐代关于猫鬼的传说?”

“哦?你说是猫鬼吗?”遁地孙一听这个词,思索了一下:“毕竟我们都是与唐代皇族有瓜葛的门派,门派内关于唐代的记载确有不少,我记得传说中的大唐律法,曾有一段时间严格处理与猫鬼有关的人员。”

“嘿,你记得还怪清楚的呢,作为现代的道门,还会翻看祖宗那点历史的不多年了”李仙儿赞了一下,继续说道:“顿地孙说的确有其事,《大唐疏议》是唐代法律,其中有明文规定:蓄造猫鬼及教导猫鬼之法者,皆绞;家人或知而不报者,皆流三千里。”

“而随着历史的进展,人们甚至对于猫又产生了崇拜,比如现在的海南,就有地方崇拜猫又,他们甚至认为猫是猫又的后代,统称其为猫神。

只要是有猫死过的地方是不能建房的。假如你不知道而建了房子,住上后的日子里你家往往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让人烦心的迹象,这时你家主人就会去请“神仙”来查家事,发现是“死猫”在作怪,还要去请道士来“做法”,请走“猫神”。“猫神”走后,你才可以在房子里平安地住下。

这个地方的人们,都信奉一个传说:猫是天宫中的一个大神仙,由于地上有五个老鼠猖獗,无法无天,作恶多端,使得人们无法正常的生活,天帝只好派猫神下凡来为民除灭这五个老鼠。并跟它说,全部除掉这五只老鼠才能回天上来。

而猫神一下凡,四只脚就扑倒了四个老鼠,还用嘴咬到一只老鼠呢。天帝不相信猫神这么快就处理了鼠患,派了一个天神下来问:捉到了吗?猫神松口说:全部捉到了。

谁知道猫神这一松口,咬到的那只老鼠却乘机跑走了,就这样,猫神完不成了任务,也就无法再回天上去了,它必须寻找到那只逃跑的老鼠。

而那只老鼠在此后繁殖了不少后代,猫神为了除恶也繁殖出不少后代。可毕竟老鼠的繁殖能力比猫大,猫神的后代即使怎么努力抓捕也抓不完,因此猫神的后代们也就慵懒起来了。但由于它们是神的后代,遗传有神的威力,所以有猫死的地方人们就不能建房。假如一定要建的话,只能请道士让它挪个地方,不然的话,你家是不得安宁的,也就不能安身了。

我正听故事听的过瘾呢,就感觉洞口的水幕一阵晃动,原来狸奴猫又不敢靠前,黄志宗没办法,又在斩马刀上抹出了火焰,施展出火焰刀连续对着水幕猛劈猛砍,几次火焰刀之后,水幕将要被破开之际,那葫芦又将土窝中的存水吸了进去,再次喷射出去补充了水幕,不过,水幕仍是晃动的一阵紧似一阵,眼看就要失手。

我着急的冲刘文昭说道:“再补充点水啊,土窝已经空了。”

刘文昭一摊手:“没办法,这红水阵的葫芦只能使用两次就会爆开,我们赶紧想办法,红水阵一破,狸奴猫又就会杀进来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天狗盘瓠

黄志宗喘着粗气,火焰刀一刀紧似一刀,劈砍的间隙越来越短,水幕震荡不止,他身后的狸奴猫又打着转的盘旋,不时嚎叫一声,盯着水幕后的我们,不断的呲牙留涎。

李仙儿见红水阵将破,忙招呼大家取出随身水瓶,以水淋湿身体以抵御狸奴猫又的攻击,大家一阵手忙脚乱,各人手中水瓶内的水都所剩无几,正无计可施的时候,透过震荡的水幕,看到祭坛旁侧的山洞中闪出一个人影。

我心内暗暗祈祷,可千万别是陆小雅,现在场内的情况太危险,一旦被场内的狸奴猫又盯上,后果不堪设想。

偏偏事与愿违,一声稚嫩的狗叫声,随后从洞内跟出的人正是陆小雅,边追边喊:“复欣,别跑了”

“汪汪汪汪汪”复欣隔着老远冲着狸奴猫又就开始狂叫,跟在后面的陆小雅初见狸奴猫又明显一愣,害怕的上前抓住四眼狗往回就跑。

狸奴猫又听到狗叫声,开始狂躁不安,上蹿下跳的不停折腾,终于被狗叫声撩拨的燥怒起来,嗷的一声,舍弃了黄志宗,开始追着陆小雅跑了过去。

我见状大惊,“小雅!”,我大喊着奔向洞口,哪想到迎头撞向了刚破开红水阵,透入山洞的斩马刀。

我心内焦急,侧身一躲,让过劈过来的斩马刀,抬手抽出手枪啪的冲他胸前点射了一枪,在这山洞内,枪的响声被笼在一起,听起来震耳欲聋。

拜火教的火器后坐力很大,枪声响起,子弹射歪,正打在黄志宗持刀的右胳膊上。黄志宗皱了皱眉,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仍然握刀横扫。

我身后的顿地孙将道隐刀向前一递,帮我架住了斩马刀,也许因为黄志宗手臂受伤的原因吧,斩马刀竟然被道隐刀磕的脱手而出,这一下顿地孙也始料未及。那把斩马刀打着旋,挂着风声旋了出去,直奔顿地孙身后众人。

山洞狭小,转身不易,位于顿地孙身后的孙集福,见到斩马刀呼啸的飞来,孙集福惊的一缩脖子,那刀齐着他的头顶切了过去,噗一下刺入了山洞的墙壁上。

我在前面听到孙集福的惊叫,忙回头看去,只见斩马刀将他头顶的发髻切了下来,孙集福哆嗦的一抹头顶,头上光秃秃的一片,只剩下四缘的头发。从我的角度看去,孙老道头顶的形象,活脱脱一个马桶盖的模样。

这个时候,我却不厚道的笑出了声音,再回头的时候,黄志宗已经纵身退出了洞口,呼啸一声追向了狸奴猫又。顿地孙赶忙从我身边跃过,拽了我一把:“还不快追?小雅还在外面!”

这下场内成了一个奇怪的局面:陆小雅抱着四眼狗跑在前,狸奴猫又咆哮着追在后,黄志宗追赶着狸奴猫又,我们窝蜂的追着黄志宗,就这样一群人围着祭坛兜起了圈子。

我跟着跑了一会,气喘的不行,索性脱离人群反向而行,边跑边心里暗骂:这他娘的怎么回事,忽然间变成跑步赛了?

没跑得几步,就遇到了花容失色的陆小雅,她边跑边回头看那狸奴猫又,冷不防被我一把抓住拽在一旁,尖叫一声,举起形彰矛就要刺,见到是我,才定了定心神,颤声问道:“师兄,身后的这个怪物是啥?”

我看了看她额头的五芒星,亮光停在左下角,看来她是保持了自身的性格,我心里哀嚎一声,这拜火教的血之记忆传承也忒不靠谱了,关键时刻不切换性格,不需要切换性格的时候却乱切换。

我把她挡在身后,掏出手枪冲着奔到近前的狸奴猫又开了一枪,哪知道,弹头居然穿过了狸奴猫又的身体,啪的射中了追在狸奴猫又身后的黄志宗的腿上,黄志宗踉跄一下,应声倒地。

跟在黄志宗身后的众人,赶紧七手八脚的扑上来,压住不断挣扎的他,然后从几个大穴上拔出刺入的大针,掏出法绳将黄志宗捆了个结实,仍在一旁。

我的射击并未能阻止狸奴猫又,它嗷的一声凌空跃起,伸出双爪一个虎扑,越过我的头顶,奔着陆小雅的头面抓去。

女人都是爱美的,对自己的脸蛋尤其在意,见得一双大爪子抓向自己的面门,尖叫着举起了双手,口中大喊着:“快滚开!!”

她手中可是抱着四眼狗复欣呢,这举双手的动作,一下将四眼狗送到了狸奴猫又的面前,四眼狗面对长着血盆大口的狸奴猫又,“汪”的叫了一声。

这一声狗叫,却不再是汪汪汪的小奶狗的声音,而是震耳欲聋的一声,我扭头看去的时候,就见四眼狗的身形中奔出一个五色斑斓的影子,状若牛犊大小,这个影子恍如放大了若干倍的四眼狗,一下顺着狸奴猫又的身体中穿过,奔入虚空不见了踪迹。

狸奴猫又哀嚎一声,自半空直摔落地,再复哀嚎一声,狸奴猫又的身体阵阵碎裂,一阵火光崩现,热量丧失,其身体化作了符纸的片片纸灰,散落一地。

我迷惑不解的看着当前的情况,面对收拾掉了黄志宗奔来支援的众人,面面相觑:“刚才那是什么情况,这么凶悍的狸奴猫又居然被四眼狗叫一声就干掉了?”

“哎,我们还不如一只狗”,陈道长叹了口气,看了看蹬着四条腿的四眼狗,沮丧的说道。

“我看到半空中腾现一个巨獒,然后就消失不见了,那是什么?”刘文昭跑的最近,估计他也看到了刚才那个五彩的影子,是以疑惑的问向我。

“我还想知道呢”,我白了他一眼,从兀自颤抖不停的陆小雅手中接过了四眼狗,摸了摸狗头:“你说,刚才是啥情况?”

“噗呲!”李仙儿笑出了声:“你居然问它?这狗难不能还会说话?”

“五彩巨獒的影子?”孙集福凑过来,摸了摸光秃秃的头顶:“该不会是天狗盘瓠吧?”

“天狗盘瓠?”众人盯着我手中的四眼狗,一副萌新的样子:“他会是那个凶物?”

“凶物?”我听大家说四眼狗是个凶物,吓得我赶紧将它仍在地上。

四眼狗猝不及防,被我摔了个四脚朝天,嗷嗷惨叫几声,翻身起来围着我转了几圈,翘起后腿,报复性的冲我滋了泡狗尿。

第一百七十九章 盘王觉醒

我见四眼狗又开始滋尿,心里没来由的一颤:它的上一泡尿,引出了盐水女神,差点被它一泡尿搞的全军覆没,最终的结果是它成为了秃尾巴狗,现在它居然在我脚面上翘起了狗腿,我赶紧一脚将它踢到一边。

“你干什么?”,陆小雅不满的将我一把推开,走过去抓住四眼狗脖颈的狗皮,将它拎起来抱在怀内:“你当我这是普通的柴狗吗?拜火教的狗可是存有传说中天狗的血脉,只是能够觉醒的万中无一而已。”

“莫非真的是盘瓠?”孙集福难以置信的问道。

“你们说看到了那个五彩斑斓的影子,应该我拜火教中流传的盘王觉醒。”陆小雅笃定的说道。

“关于天狗的传说,在远古的时候,认为天狗是星星,这种星星按照现在的科学观点,可以是流星,彗星或恒星”。孙集福摇头晃脑的接着说道。

“一个天狗怎么对应的上这么多星星?”我听得好奇起来。

孙集福摸了摸光秃秃的头顶,继续说道:“这是根据各个古籍记载归纳而来,比如:天狗对应流星的话:如《山海经》曰:“金门之山,有赤犬,名曰天犬,其所下有兵。

天狗对应彗星的话,如《周书》云:天狗所止地尽倾,余光飞天为流星,长数十丈,其疾如风,声如雷,走如电,吴楚七国反时过梁野。

天狗对应恒星的话,如《宋史》:天狗七星,在狼星北,主守财。动移,为兵,为饥,多寇盗,有乱兵。填星守之,人相食。客、彗守之,则群盗起。

“那他娘的这还真是个凶物呢”我指了指陆小雅怀中的四眼狗复欣:“从你说的这些记载看,不管是彗星恒星还是流星,被叫做天狗的,带来的都是是大凶之兆啊”

“是的,知识分子知道天狗代表星像中的凶兆,但民间识字率低啊,传来传去传成大凶兽了,正因为如此,天狗才被人们归入了妖怪一类”,陆小雅接话说道:“这个妖怪就是盘瓠。”

“天狗这些霸气,为啥叫成了盘瓠?怪怪的名字”,我好奇的问道。

“这个我知道”,孙集福看着陆小雅怀中的四眼狗,说道:“据说在高辛王帝喾当朝的时候,有一年皇后娘娘得了耳痛病,痛了三年,百般医治没有效果。后来从其耳朵里挑出一条金虫,娘娘的耳痛瞬间就好了。

那虫子状像蚕,三寸左右。皇后觉得甚奇,便用瓠篱盛着此虫,再用盘子盖上。哪知盘子里的虫突然变成一只龙狗,遍体锦纹,五色斑斓,毫光闪闪。

高辛王见了这狗特别欢喜,行坐随身,寸步不离。因为这狗是从盘子和瓠篱里变出的,所以取名叫做“盘瓠”。

彼时忽有房王作乱,高辛王忧虑国家危亡,便向群臣说道:“若是有人能斩房王头颅来献,愿把公主嫁给他。”群臣畏惧房王兵强马壮,料难获胜,都不敢去冒这生命危险。

说话这天,宫廷里忽然不见了盘瓠,大家一连找寻几天都不见其踪影,高辛王深以为怪。却说那盘瓠离了宫廷,一直走到房王军中。见了房王,摇头摆尾。房王见了非常高兴,向左右臣僚说道:“高辛氏怕是快要灭亡了,连他的狗都撇下他来投奔我,看来我是天命所归。”于是房王高烧火炬,击鼓撞钟,大办宴会,为这个好征兆作乐庆祝。当晚房王喝得烂醉如泥,睡在中军帐中。盘瓠趁此时机,猛地咬下房王头颅,叼着它飞快跑回高辛王宫。

高辛王见爱犬衔了敌人首级回来,不禁大喜过望,叫手下多拿些剁得细细的肉来喂它。哪知盘瓠只把鼻子伸向盆边嗅一嗅就走开了,悻悻睡在角落,不吃东西不愿活动,高辛王唤它也不起来。

就这么过了两三天,高辛王心里难过,便向盘瓠问道:“狗儿啊,你为什么既不吃东西,又不听呼唤不想动弹呢?莫不是想要得到公主为妻,恨我不践诺言吗?并不是我不守信,实在是因为狗和人是不可以结婚的啊!”

哪知盘瓠顿时口吐人言,说道:“王啊,请不要忧虑,你只要将我放在金钟里面,七天七夜,我就可以变成人。”高辛王听了,深感诧异,于是按盘瓠所言将它放在金钟内,看它如何变化。

一天天过去,到了第六天,期待结婚的多情公主怕盘瓠饿死,悄悄打开金钟一看,盘瓠全身都变成了人,只留一个狗头还没来得及变。于是盘瓠从金钟里跳出来,披上大衣,公主则戴了狗头帽,他俩就在皇宫里结了婚。

婚后,盘瓠与公主到南山去,住在人迹罕至的深山岩洞中。公主脱下华贵的衣裳,穿上庶民百姓的服装,亲自劳作,毫无怨言。盘瓠则每天出去打猎。夫妻俩以此为生,过着幸福和睦的日子。几年后,他们生下三男一女,于是带着孩子们回家看公婆。

几个儿女没有姓氏,就请高辛王给他们赐姓:大儿子生下来是用盘子装的,就赐姓为盘;二儿子生下来是用篮子装的,就赐姓为蓝。三儿子出生适逢天上有轰雷响过,便赐姓为雷。小女儿长大后嫁了士兵,跟着丈夫姓了钟。蓝,雷,盘,钟四姓,互相婚配,后来子孙繁衍,成为国族,大家都奉盘瓠为他们共同的老祖宗。

这个故事大同小异的流传在中国南方瑶、苗、黎等民族中。“盘瓠”这两个字,其音转而为“盘古”。据说瑶族人民祭祀盘古非常虔诚,称之为盘王。人们的生死寿夭贵贱,都归盘王掌握。

“拜火教教众的成分,以瑶族居多吧?”李仙儿适时地问道。

“没错,”陆小雅摸了摸怀中的四眼狗,轻声说道:“我们每个拜火教的教众,入教后都会被分配一只狗,可从唐代到现在,教众中总计也不过六七位的狗,具有盘王觉醒的迹象,想不到我这只四眼狗,居然也做到了。”陆小雅满脸的惊喜。

我抚了下额头,心里无奈的嘀咕:“我已经试着接受各种或神奇或诡异的事情了,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神话世界,那狸奴猫又分明是个猫妖,这天狗盘瓠就是个狗妖,以后说不明那猪妖猪刚鬣之流的,猴妖孙悟空之类也真会蹦出来也说不定啊”

第一百八十章 双姝分歧

我摇了摇头,驱散脑中乱七八糟的思绪,看了看四眼狗滋尿的地方,并无异常,心中微微放心。“各位,总算有惊无险,不过,这黄志宗用出如此危险的的甲马术,可是不能轻饶了他。”

众人听我这么说,都齐声应和,毕竟刚才被黄志宗追的如丧家之犬,心内难平。

再看被法绳捆扎的黄志宗,眼前的景象吓了我一跳,黄志宗此刻变得须发皆白,皮肤松弛,牙齿脱落,眼神浑浊。短短的时间内,已经从个中年壮汉变成了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要不是从所着衣服来看,差点分辨不出他来。

顿地孙见状,赶紧上前解开法绳,将他扶起坐在一旁。

陈道长生出兔死狐悲的凄凉感:“黄道兄,您这是何苦呢?难道你不知道透支生命力来召唤妖物的后果吗?哎!”

孙集福此刻更显愧疚:“若不是我出手伤了黄志良,他也不会采用刺穴法来透支生命力了,无量天尊!”

我在旁看的不忍,推己及人,看到他们我就想起师傅马自在,虽然中阴气伤身,为了丹山周边村民的安全,仍然挺身而出。这就是慈悲心吗,有大爱,有小爱,小爱爱护身边人,像黄志宗关切黄志良一般。大爱爱护所有人,像师傅为了丹山周边百姓,挺身应对拔阴斗一般。

这一刻我心有所悟,细细品咂,世间事无非如此简单,每个人都是个小磁场,都在影像自己身边的人或物,虽然每个人是独立的个体,但相互之间都存在着影响,这种影响可以是正向的,善意的。也可以是逆向的,恶意的。

但是,什么是正向善?什么是逆向恶?比如黄志宗,从我的角度看,他是逆向恶,而出黄志良的角度看,他就是正向善。善恶并无绝对的,从不同的角度看,得到的善恶论的结果完全不同。

而且,善恶可以相互转换,就比如我们为了自卫,导致了黄志宗的快速衰老,这是我们造成的果,是果中的恶果。也就是我们的初衷的善,变成了最终的恶。

我楞在当地,心中思绪万千,脑中好似出现了阴阳鱼一般,阴阳鱼收尾相交,追逐着循环往复。“这就是所谓的八卦,这就是所谓的道家理论-顺其自然,无为而治。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寄。”

李仙儿见我楞楞的盯着眼前的黄志宗,脸上阴晴不定,走过来拍了我一下:“喂,想啥呢?他现在都这番模样了,你还要不放过他吗?”

黄志宗,哆嗦着嘴唇,嗫嚅半天,见我们听不清他说什么,便费力的抬起手臂,指向躺在场内的黄志良。

我看看场内的伤者,摇了摇头:“你看,祭坛附近躺着天策府的李拂,黄家显宗的黄志清,黄志风。我们这边还躺着黄家隐宗的黄志宗,黄志良”。

“是啊,为了崂山雷击木,已经伤人太多,有干天和了,看看黄家,已经尽没了。”陈道长不忍的说道。

“那就这样”,我看着场内的众人:“我们救人要紧,别失了修真人的本分。”

我见李仙儿有些犹豫,便继续说道:“我刚才做的承诺仍然有效,放心,我们任你去祭坛凭本事取,你若取得,我们再来谈条件,你若取不得,我们可以帮忙。现在嘛,先救人要紧,别忘记,这里面还有你天策府的人员呢!”

孙集福不待李仙儿同意,就先扶着黄志宗走开去,将他与其他黄家的伤者放在一起,看着地上的四人,叹了一声:“关中黄家这次算是栽了!”

那边刘文昭也忙着去照顾李拂。

大家根据伤者受伤情况,各取随身伤药,口服外用一顿为伤者忙活,推功过血忙了一阵功夫过后,除了透支生命而老化的黄志宗,其他伤者总算气息均匀,救治回来了。

“嘿,想不到两世为人啊!”悠悠转醒的李拂看着面前的刘文昭叹了口气。

“你还可以不?”李仙儿凑过去,轻声对李拂说道:“他们允许我天策府先去祭坛取崂山雷击木,你若没事正好,正可帮助我和刘师兄闯闯祭坛!”

李拂警惕的盯着我们:“他们有这么好心?可以信任他们?”

李仙儿脸红了一下,看不出是羞是愧:“没办法,他们有五人之多,形式比人强,已经初步与他们打成了协议”,说完,眉眼挑了我一下示意给李拂。

在一旁冷眼观瞧的陆小雅,初听我允许李仙儿一行先蹬祭坛,就脸露不悦神色。这回再听李仙儿如此说,就撤底拉下脸来,纤纤玉指冲我一点:“苏有友,你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我爹的仇你忘记了?为何与我爹的仇人天策府私下里达成协议?”

“嘿,你就是玄机门马三爷和拜火教圣女钟米娜的女儿?啧,啧,啧,”陆小雅围着她看了一圈:“当真是个没人坯子,不过光长得狐狸精模样可不行,想要报仇得自己有本事。”

李仙儿这话夹枪带棒的说的很是阴损:意思你陆小雅有本事自己来找我天策府报仇,靠着狐狸精的姿色迷惑男人,想让别人替你报仇,也就是狐狸精能做的事情了。

果然,陆小雅听的额头上的五芒星一顿狂转。我见势不好,忙上前想要阻止二人之间的无畏争吵。就听陆小雅阴阴一笑,伸手啪的给了我个嘴巴。

我一看陆小雅额头五芒星切变的位置,心中叫糟,想要退也来不及了,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这声音又脆又响,场内众人都看在眼里听的真切。

我脸色一阵青红皂白,感觉挂不住颜面。刚要呛声训斥陆小雅,却见她此刻梨花带雨,眼角沁泪,心下不由一软:“小雅,你刚才追复欣时候脱离了队伍,中间发生了些事情你没了解,我现在也不好跟你详细解释,只请你相信我就好,师傅也是我心中重要的人,我做这一切也都是为了救他!”

“你们师兄师妹小情人之间的悄悄话我懒得理,只要你别干涉我们搜索祭坛就行了。”李仙儿见陆小雅被我劝后续,偷摸将握在手中的单尖剑插在腰中:“你俩继续打情骂俏吧!”说完,一拉刘文昭和李拂,奔着祭坛而去。

“你!”陆小雅气的抽出形獐矛就要拼命,被我死死抓住:“师妹,且慢,先不要内耗!!”

第一百八十一章 雷神祭坛

五芒星切变到左平角的陆小雅,性格变得泼辣火爆,如何肯听我劝,一把甩开我的胳膊,形彰矛一探,奔着李仙儿后心刺去。

李仙儿听得风声,侧身让过形彰矛的来势,将八卦盾向外一搪,撞得陆小雅一个趔趄。陆小雅毕竟刚刚经历血之记忆的传承,经验不足,只一下就高下立判。

李仙儿嗤笑一声:“小姑娘,拜火教没人了吗?怎么会让刚经历血之记忆传承的教众出来历练?嘿嘿,你若再不识趣,我就断了你这代拜火教的传承!!”李仙儿看着陆小雅额头的五芒星,不屑的说道。

李仙儿当真是见多识广,只看一眼陆小雅的五芒星,就看出了其来历。

我赶紧冲过去,拉住陆小雅:“小雅,莫要任性,不想救师父了吗?”

陆小雅听我这么说,身形一滞,恨恨的收回形彰矛,盯着李仙儿的背影,口中对我说道:“希望你别食言,否则,饶不了你!”

我笃定的点点头,拉着陆小雅和其他人一起,远远的站在一旁观看天策府一行人如何探那雷神祭坛。

第一百八十二章 推心置腹

陈道长和孙集福配合着将李拂的伤口包扎妥当,那边,顿地孙扶着刘文昭走了过来,他以八卦盾强撑着顶住了雷神杵的几番下砸,已是内腑受伤,腿盖酸软,靠着顿地孙,看着地上的昏迷不醒的李仙儿和哀嚎不断的李拂,一脸苦相,嘴角抽搐着说道:“我说何必去寻这崂山雷击木,这下可好,这下可好,回道天策府,您的红拂女位置恐怕也不保了。”

听刘文昭这么一嘀咕,我心念电转,将陈道长拉在一边,附耳问道:“周玄清道长给您的聚阳丹,可有剩余?”

陈道长楞了一下,摇了摇头:“你当这是路边卖野药的大力丸吗?这可是无比珍贵的外丹,我崂山道派中人寻常也求不得一粒。”

我点点头,都到陆小雅身边,冲陆小雅小声问道:“师妹,方才遇到盐水女神之后,陈道长给了我们每人一颗聚阳丹,我的那颗没有动,本来我想留着回青岛给师父吃,或者研究下是否能从中探索出炼制方法,我看你也留着没有服用,估计你的想法和我一样。”

陆小雅好奇的盯着我,点了点头,又扭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李仙儿:“你该不会是?”

我点了点头,严肃说道:“按照我的分析,天策府已经早就拿到了我玄机门的金炉,而且,师爷马丹阳,也就是你的爷爷,也在天策府手中,他们去丹山夜袭师父,包括来参加升炉大会,以及尾随黄家人探寻这龟寿山,估计就是为了金炉图谱所载的崂山雷击木的线索。这个事情在你追寻四眼狗而脱离队伍后,我们应对钓水鬼时候,也得到了证实。”

“难道你想倚靠救她之恩来换取金炉和我爷爷马丹阳?”陆小雅仔细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你看他们天策府的人,为了寻找宝器悍不畏死,该不会为了你的救命之恩而放弃门派利益。”

“这点你说的没错”我点了点头,从兜里捏出了没舍得吃的那枚聚阳丹:“所以,我并不准备挟恩图报,我只准备救醒她,跟她好好谈谈条件,你刚才没听刘文昭嘟囔,若是这么回去,恐怕她红拂女的地位不保,估计天策府的红拂女的位置就和你们拜火教圣女的位置是一样的吧?”

陆小雅应了声是:“没错,天策府的主事人就是每代选出来的红拂女,而我们的主事人是圣女,莫非你是想帮助她站稳位置,来换取金炉和马丹阳?”

“这只是其一,据我从遁地孙所知情况,以及李仙儿说漏嘴的情况,结合分析,李仙儿他们一行人出来,就是为了找齐金炉和崂山雷击木,目的是要炼制外丹,来救治他们病入膏肓的老祖宗,对于此事,他们天策府内部意见也不一致,所以,才有刚才刘文昭说,若这么回去,恐怕红拂女位置不保的说法吧”。我摇了摇头,继续对着陆小雅咬耳朵嘀咕。

陆小雅听到此处,眼前一亮:“你是想和她谈条件吗?但是,现在崂山雷击木并没找到,你拿什么和她谈条件?”说着话,向着地上一指:“你看,黄家四个人,天策府三个人,基本都处于重伤状态,我,,我可不想你冒险,得个他们这般下场。”说到这,不由得脸色一空,两抹红晕爬上脸庞。

我稳了稳心神,说道:“看他们这情况,已经没有能力再去取崂山雷击木了,通过刚才天策府的行动,我已经开出端倪,若我所料不差,崂山雷击木应该唾手可得。”

我又看了看地上重伤的几人:“现在应该尽快救醒她,说明情况,为达成条件做铺垫,否则,我们若是先行取得崂山雷击木,他们定会疑心我们是以他们作为炮灰弃子,事后反而难以解释了。”

陆小雅点点头:“师兄你思虑周全,听你的就是,你肯过来向推心置腹的向我解释一番,也是怕我任性捣乱,你放心,我尽力压制血之记忆传承的其他性格。”

我笑了笑:“师妹多虑,您是师父唯一女儿,使用这颗本为救他而留存的聚阳丹,本应征求你的意见。不过,仍然谢谢你的理解,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说罢,我移步来到李仙儿的身边,掏出聚阳丹想要喂给她。守在她身侧的刘文昭和兀自哀嚎不已的李拂,都警惕的拦下我来:“你要喂给她什么东西?”

“咦?你怎么没服用?”陈道长和孙集福见我手指捏着聚阳丹,奇怪的问道。随后,又气氛的对刘文昭吼到:“这可不是随便的什么东西,这是我们崂山道派炼制的外丹聚阳丹,平常人都求之不得,你居然说它是东西?哼!!”

刘文昭和李拂听的面面相觑,刘文昭满脸怀疑的冲我问道:“苏小子,我们天策府五次三番的开罪与你,你还会如此好心来救治我们的红拂女?”

我板着脸回道:“实话讲,我心里是不情愿的,但是,师父教导我修道之人要怀有一颗慈悲心,我师父马三爷的为人你们在丹山也见识过了,他为了救顿地孙而让自己深陷险境,为了不连累丹山周围村民,而舍命去除拔阴斗,尤其,最后不也是饶过你和李拂了吗所以,作为师父的亲传弟子,我也要尊徐师父的教导去做人处事,即使心里不愿意,还是做出了救人的举动!”

我盯着刘文昭和李拂:“我手中这颗聚阳丹,是崂山道派主事师兄周玄清周道长亲自炼制,本来这颗属于我,我没舍得服用,你们也应该听过聚阳丹的名号,知道它的珍贵,我肯将它让给仙儿小姐服用,你们不仅不感激,还要阻拦于我吗?”

刘文昭面色一红,躬身施了一礼:“是我一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际上,我们李拂师弟都对马三爷和您的为人表示敬佩,但是,各为其主我们也身不由己,之前得罪的地方还请您见谅!”

李拂腿部受伤无法起身,也抱拳拱手:“苏小兄弟义薄云天,我佩服您,虽然我们各属不同阵营,但是私交还是可以的,我李拂认您这个朋友,请小兄弟为我家红拂女救治吧!谢谢你!”李拂是个细高挑的汉子,平素不苟言笑,此刻表达心内感情,眼眶竟有些湿润。

我心里对天策府的实力暗暗吃惊,到底是传承千年的教派,旗下出色人物众多,希望能够和李仙儿达成协议吧,否则,真把他们推向对立面,对我联合外物流教派有害无益。尤其是,冯君明因为我的捉弄,因为玄机门关二爷的尘爆搞的面目全非,恐怕玄机门和罗织道之间的恩怨在未来已经不可调和了,所以,趁此机会拉住天策府更是势在必行。

第一百八十三章 商定条件

想到这里,我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想方设法的说服李仙儿。我右手捏着聚阳丹,左手捏住李仙儿的脸颊,触手温润滑腻,禁不住心神一荡,斜眼看了下立在一旁陆小雅如刀的眼神,赶紧收摄心神。

李仙儿樱唇微启,一汩淤血形成的血块吐了出来,我赶紧招呼陆小雅将李仙儿扶靠在她的身上,将其口中灌入清水,轻叩其背,待其吐尽口鼻中的淤血,才将聚阳丹塞入她的口中,托在李仙儿的下巴向上一台,将聚阳丹合水灌下,让后让陆小雅顺着李仙儿的脊背向下来回抚动,助其推功过血,陆小雅面露痛苦之色,忍不住呻吟出声。

我坐在旁边,祭出实意法腾蛇,心海泛波一层层向外荡漾出去,感应到了面前的李仙儿的道心领域的网状结构,缩成了一团,这一团中包裹着一个人形光晕,人形光晕的胸腹中存在一黑色块状物。我睁开了眼睛,看来实意法腾蛇又精进了,如今都可以显示感应出人体轮廓了,下一步是不是

我收回恶趣味的想法,起身来到李仙儿近旁,指示陆小雅环抱住李仙儿,以胳膊横担在李仙儿的心口处,让李仙儿趴伏在陆小雅的胳膊上,瞄准刚才探测到的位置,伸手在李仙儿的后背重重一拍。

李仙儿樱唇张开,哇的吐出一口黑血,瞬息过后,聚阳丹的药力散开,面色由金纸状慢慢转为红晕,气息也平和起来。

旁边的刘文昭和李拂高兴的叫起来:“谢天谢地,你可算醒了。”

顿地孙在旁边打趣道:“谢天谢地?不如谢谢我这苏小兄弟。”

李仙儿睁开星眸,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谢谢你救了我,只是我不明白,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蹲在她的面前,看着她面色渐渐恢复正常:“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吧,崂山道派的聚阳丹可是不可多得的外丹,对你此后的修为也会大有裨益的。”

李仙儿翘起葱葱玉指,向后拢了一下头发:“谢谢,我感觉好多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看了一眼周围的众人,试探性的问道:“可否容我们一起商议商议条件?”

“你说吧,”李仙儿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我们天策府已经没有能力再去取得崂山雷击木了,想不到,你们才是最后的黄雀。”

我摇了摇头:“我们并不想做黄雀,即使我们拿到了崂山雷击木,我们仍然期待与你们天策府的合作!,因为,从你之前的只言片语,我可以得出结论,金炉和马丹阳都落在你们天策府的手中。你的目的是通过金炉炼制外丹来救治你们天策府的老祖宗,我的目的也是救人,为了救治我师父马三爷。然而,即使我拿到了崂山雷击木,可金炉却在你们手中,那崂山雷击木和金炉可是相生关系,二者相辅相成才能发挥金炉的功能。”

我叹了口气:“按照以前的先辈的门派思维,一定要靠抢夺来实现,要么你抢走我们手中的崂山雷击木,要么我们抢走你们手中的金炉,导致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我们都会失去对自己而言十分重要的人。”

刘文昭在旁听的怒声喝道:“想要从我们手里抢走金炉?除非踏这我老刘的尸体过去。”李拂虽然腿伤沉重,却也面露坚毅的神色,随声附和。

我双手一摊:“看看吧,他俩可以代表天策府的态度了,推人及己,我们也会这么做,坚守崂山雷击木不被你们抢走的。”

“所以,我们何不试试换一种思维,大家合作呢?”我真诚的看着李仙儿:“对于外五流道门而言,各自都有其传世的宝器,虽然你们拿到了我们玄机门的金炉,想必你们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救人而已,但是,你们真的洞悉使用之法吗?就像你们从黄家人手中套取崂山雷击木的用法,还不是被他们骗了?”

李仙儿是个精灵剔透的人,挥手打断了我的话语:“你莫要做这么多铺垫了,我大致明白你的想法,直接开出你的条件吧!”

我冲他一挑大拇哥:“仙儿小姐果然是女中豪杰,那我就说了。”

我一指祭坛:“刚才你们弹过了这个祭坛了,无功而返,我一回去取那崂山雷击木,取来之后,我们以崂山雷击木与你合作。共同炼制外丹,来救治你们的老祖宗和我师父。救人成功后,金炉和马丹阳都要还给我们玄机门”。

“凭什么?金炉本在我手,为什么不说大家合作用完之后,我方仍然持有金炉?凭什么要还给你玄机门”李仙儿柳眉倒竖,涉及到天策府的利益,她也是寸土不让。

“嘿嘿”,我干笑一下:“不止如此,我还要你在升炉大会上夺走我玄机门的八卦盾”,我见李仙儿秀眉蹙起,赶忙摆手解释道:“你先别着急反驳,听听我开给你的条件”。

李仙儿压了压怒火:“你且说来听”。

我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你若这么回去,按照刘道兄的说法,回去后,红拂女位置不保,估计你们天策府内部意见也不统一,如此一来,你就更就不得你那老祖宗了,看你这么拼命,想必老祖宗很疼你吧?我们合作可以帮你救治老祖宗”。

我顿了顿,又伸出一根手指:“第二,我可以帮助你站稳天策府红拂女的位置,我的机智诡辩你也见识过了,我倾力帮你。”

接着又伸出一根手指:“第三,我取回玄机门金炉,八卦盾,接回马丹阳,我给你个承诺,以后会找其他天材地宝补偿给你,让你在天策府众人中有个说法和交代。”

李仙儿听了之后,略一思索,忽然嫣然一笑:“差点被你骗了,你凭什么能实现上述三点?别忘记,你现在只是个一名不文,刚入道门的小子而已,要实力无实力,要势力无势力。你凭什么口出狂言?”

我笑了一下:“反正你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也是红拂女位置不保,而且,也救不了你那老祖宗了。要不要相信我试一下?你来决定!”我又把皮球踢回去给她。

李仙儿手一招,刘文昭和李拂附耳过去,他们一起嘀咕了半天。李仙儿抬起头来:“如你刚才所说,前提是你得先拿得到崂山雷击木,否则,我如何信你?”

我昂然走过去:“好,那这就算我们商定的条件了,且看我取那崂山雷击木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 再探祭坛

我冲着顿地孙和孙集福招了招手:“二位可愿意陪我一起再探祭坛?”

孙集福掏出寻龙尺,挂上他的小翻天印和遁地孙一起走了过来:“祭坛内可是藏有我崂山道派的宝器崂山雷击木,我可是义不容辞。”

我点了点头,将陆小雅和陈道长拽到一边,耳语道:陈道长,我们去探祭坛,您务必盯紧了场内的情况,防止有变,黄家人已不足虑,但是天策府的李仙儿狡猾反复,我为了与她谈妥条件,才将省下的聚阳丹给她服用,如今,李仙儿正在恢复中,刘文昭也还有再战之力,所以要做好他们翻脸反复的防备。

陈道长肃然点了点头:“还是苏小道友心思缜密,我初始还以为您用不上老道我呢,现在看来,你的安排都是有目的的,带着孙师兄探祭坛,等于向崂山道派证明你的诚意,留下我监视场内情况,更是对老道我的信任,放心,我一定小心看住那妮子,决不让她翻出浪来。”

我冲他竖了竖拇指,又对陆小雅交代道:“师妹,你协助下陈道长,如果真的事情有变,保护自身安全最重要,莫要逞强,事后我再想办法。”

陆小雅担心的蹙了蹙眉头:“师兄既然如此担心,何不先下手为强,将它们天策府的绑缚了,再去探那祭坛?”

我摇摇头否定了她的提议:“我何尝不想如此,但这不是个邀人合作的态度呢!嘿嘿,放心,诸葛武侯降那孟获尚且七擒七纵呢,我们也暂且纵她一纵又如何?”说完,我瞥了一眼端坐静养的李仙儿:“我感觉我的猜测八成会发生,所以,一会你随机应变,安全为上。”

说完,我拉着孙集福和遁地孙,走到李仙儿身边:“红拂女,我们去探那祭坛了,若侥幸取得崂山雷击木,还望红拂女遵从协议。”

李仙儿见我以红拂女相称,惊讶的看了我一眼:“足下这么有把握?”

我哈哈一笑,转身和遁地孙,孙集福爬上了祭坛。亲身登上祭坛,才发现那尊雷神雕像的高大,我站在祭坛的外缘,仔细观瞧雷神手中的雷神杵,那三把雷神杵,早就停止了震颤,雷神雕像的手臂也复位到了高举的状态,也不知是什么机构原理,但观那雷神杵确实与钢制锥头形质相似。

为证明我的想法,我冲孙集福说道:“孙道长,之前您施展过寻龙尺的手法,我们现在已经在核心位置了,可否再度试试?”

孙道长肃然的点点头,掏出了那类似圆规状的寻龙尺,手持握把,将其平端于胸前,竖着的握把与平行地面的指针之间有一个非常灵敏的轴承,陈道长手诀一掐,沿着祭坛外缘走了一圈,又回到原位,面向祭坛雕像,口中嘟嘟囔囔一阵,断喝一声:“助我驯龙!”

只见指针方向刷的一变,齐齐上翘,指向了半空处,细看之下,正位于三把雷神杵的延长线上,也就说,将寻龙尺的指针做延长线,三把雷神杵的指向做延长线,四个延长线汇集在了虚空的位置。

这下我疑惑了起来,莫不是崂山雷击木真能隐匿在虚空?记得升炉大会中,装有金炉图谱的盒子是通过拜火教的鬼道术隐藏在了空气中,利用的是光学原理和人的视觉盲区,而这回又是什么原因?

我疑惑的看了一眼孙集福,孙集福收起寻龙尺,对我和顿地孙点点头说道:“这又不能搞成精准定位,大概也就在这附近了。”

“难道还在祭坛下面的暗格内”?顿地孙指了指下方的暗格,又抬头看了看上面雷神手臂中的雷神杵,心有余悸的说道:“我可不想被这东西捣蒜泥一样捣碎喽。”

我拍了拍顿地孙的肩膀:“顿老哥,放心,那暗格就是引人入彀的陷阱,崂山雷击木绝不可能在那里。”

我指了指雷神手中的雷神杵,从腰间解开链子,拖起钢制锥头对孙集福说道:“您看,这雷神杵的形状样式与钢制锥头一般无二,只是大出好几倍而已,会否这三个雷神杵中的某个就藏有真正的崂山雷击木。”

孙集福观察了下头顶斜上方的三个雷神杵:“倒是有这个可能,不过这也太明显了吧,相当于根本就没对宝器做隐藏,这么放在表面上符合常理吗?”

“呵呵,”我笑了笑:“这就叫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说着话,我拧开了钢制锥头:“制作这东西的前辈,肯定是了解崂山雷击木的,从这钢制锥头来推断,其结构既然是崂山雷击木做外壳,内嵌雷公墨。那么藏有崂山雷击木的地方,也有可能在崂山雷击木的外部再包裹个外壳。这么光明正大的直接放在雷神雕塑的手中,任你奸猾似鬼,你也找不到崂山雷击木的真实所在。”

我将钢制锥头拧合,连同手中的链子摇了几摇,啪的甩出,链子在雷神的手臂上缠绕了几圈,我向回拽动了几下,发现还算牢靠。

我刚要做势攀爬,顿地孙一把拦住我,说了声:“我来”。接着抽出道隐刀叼在口中,双手拽过链子,身形向前一荡,悬在了祭坛上空,接着双手交替抓握链子,一下一下的依靠臂力快速的爬升。

我心里叫了声赞,我肯定是来不了这个,幸好顿老哥善解人意,知道我也是做做样子,及时接手了过去。

我掏出手电,拍亮头灯,为他照亮上方。而孙集福则将小翻天印挂在胳膊上,紧张的盯着雷神手中的雷神杵,生怕它向刚才一样,忽然机簧启动,玩命的砸下来。

只见顿地孙攀爬到了雷神胳膊下,身体向上一荡,抱住雷神胳膊翻身爬了上去,沿着雷神的胳膊向手的方向爬去,直奔手中的雷神杵而去。

堪堪爬到手腕处,就听咯嘣一声,这只持有雷神杵的手居然原地转了一个角度,应该是顿地孙爬动过程用,触动了手臂上的机关,这一下惊讶的他连连退着后爬,随着他的退后,握有雷神杵的手又回复了原位。

我忙冲他喊到:“顿老哥,不要继续往前了。看样那里应该是个重力陷阱,只要配重超过了预设值,就会启动手掌处的机关,保持原地不动,我们再想办法。”

第一百八十五章 突发危险

我用手电照射雷神雕塑手部的情况,仔细观察手掌与手臂的衔接处,看是否能发现一些手掌翻转机关的问题。却发现顿地孙趴在雷神胳膊上,探头朝下,冲我们拼命的挥手,一边挥手一边不断的指向祭坛。

我心内颇为疑惑,顿老哥发现了什么危险的东西吗?他不出声提醒,而是拼命的挥手示警,也许是怕惊扰到这个东西!

忽然,我心生警兆,我修习阴符七术中的实意法腾蛇,使得尸狗魄觉醒,觉醒之后一直未见尸狗魄有任何反应,这忽然之间的感应,让我如堕冰窖,危险的杀机刺激的皮肤上寒毛直竖。

我瞥了一眼孙集福,他仍是抬头向上看,盯着我手电照亮的位置,手中拖着小翻天印防备着雷神雕塑手中的雷神杵。我心念电转,这孙老道也是抬头看着顿地孙的,他怎么会对顿地孙拼命挥手示警的动作毫无所觉?

不好!我心突的一跳:顿地孙之所以不方便出声示警,是因为那危险就在我的身边,这个危险就是孙集福,他一旦出声就惊动了孙集福。

可这孙老道有什么问题呢?

我沿着祭坛边缘轻轻的迈开几步,拉开了与孙集福之间的距离,同时把手电收了回来,忽然间的调转方向,直接照向孙集福的面门。

孙集福的脸被强光照的一清二楚,眼前的情况惊的我差点摔下祭坛,孙道长的背上负着一个尖嘴猴腮的东西,露着脑袋在孙集福的颈侧,乍一看,仿佛孙集福变成了两头人,只是多出这个人的头面目可憎,根本就不是个人,那东西尖尖的爪子扒在孙集福的脖子上,仿佛树袋熊抱树一样,抱着孙集福的脖子,孙集福已经两眼上翻,瞳仁全部缩进了上眼睑,只剩下满目的眼白,充满了血丝。

按照常理,一般人突然被强光照射,会晃的睁不开眼,以手遮眼来阻挡光线。可孙集福仿佛毫无所觉,倒是负在他脖颈处的那个小东西,被手电强光晃的吱吱叫了一声,恼怒的呲牙向后一缩,侧头躲在孙集福的颈后来躲避强光照射,这一下,那东西抱着孙集福脖颈的爪子收的更紧了,勒的孙集福伸出了口中舌头。

“我靠,这是个什么东西?”我吓的大叫一声,连忙将手电移开,生怕继续刺激到那个东西,它若直接把孙集福的脑袋拔下来可就大事不妙。

可孙集福仿佛被那东西控制了行动,随着那东西吱吱一叫,一个跳跃窜了过来,手中小翻天印挂着风声拍了下来。

祭坛的边缘还算宽大,我赶紧回身就跑,缩头从雷神塑像的胯下钻了过去,躲过孙集福的小翻天印,上边的顿地孙发了一声喊:“千万别硬接”,一边喊,一边借链子一荡,将身体贴到雕塑身上,顺着雕塑向下滑来。

我从腰间抽出了拜火教的枪支,想要头也不回的射击,又怕伤了孙集福,真是投鼠忌器。那东西控制着孙集福,奔行的极快,只两三步就追到了我身后。我听着那东西发出的吱吱叫声越来越近,心里不由得发急。咬了咬牙,发了发狠,在身上蹭开保险,头也不回的向身后的地上开了一枪。

砰,巨大的枪响声在空间内回荡,身后那东西被枪声惊的吱吱乱叫,控制着孙集福掉头就跑,从雕像上滑下来的顿地孙,吐气开声,手中道隐刀一挥,一记虚无之刃挥出,奔着孙集福射了过去。

孙集福哼了一声,想要抵抗那东西的控制,却仍是无奈的举起了手中的小翻天印迎向了虚无之刃,虚无之刃顺着小翻天印的表面划过,改变了轨迹,直直奔向了斜上方的雕塑,当真是无巧不成书,被小翻天印格挡改变方向的虚无之刃,正砸在雷神雕塑的一个胳膊上,咔嚓一声,雷神雕塑的胳膊齐中而断,半截胳膊雕塑带着手中的雷神杵,携着无尽威势直直的坠了下来。

那东西应该是受了巨大的惊吓,吱吱的惊叫着,一爪按在孙集福的头上,另一爪松开孙集福的脖颈,在孙集福的头顶借力一蹬,将孙集福一爪蹬下祭坛,它的身形却径直投向祭坛中央的暗格,翻板一翻,那东西已是踪迹皆无。

顿地孙见我还愣在当地,一个虎扑将我扑出,我俩也滚出祭坛外,摔作一团。耳边听得轰隆一声巨响,落下来的半截雕塑胳膊和手上的雷神杵,正砸在祭坛上,雷神杵深深的刺入了祭坛,只漏下了半截在外,一时间尘土飞扬,不可视物。

场内的陈道长和陆小雅,见突发巨变,舍弃了黄家人和天策府一众,急急忙忙奔了过来,“苏师兄,你不要紧吧”,陆小雅一把将我从地上扶起来,见我并无大碍,方才舒了口气,旁边的顿地孙翻身坐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哎,还是你小子命好,有人疼,老哥我这摔的眼冒金星,都没人管没人问的,真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啊。”

陆小雅听的脸色一红:“顿道兄,休要取笑。”

“孙师弟,孙师弟”那边陈道长要着孙集福,大声悲呼。

我心中暗暗祈祷,希望别是因我枪击所致,否则,陈道长非活撕了我不可。陆小雅扶着我走过去看那孙集福,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我蹲下身子,摸了摸孙集福的脖颈,几道青紫抓痕环绕脖颈,他的头上血肉模糊,看起来伤势沉重。应该是那东西抓着孙集福的脑袋,最后这一下,抓破了头骨。

我拍了拍陈道长:“先救人要紧,您还有聚阳丹吗?”

陈道长摇了摇头,满面悲戚:“我就不该吃那东西,留着省下来,就可以救孙师弟一命了。”

我叹了口气:“周玄清道长术法通玄,估计这一切都在他的推演测算中吧,”我冲着陆小雅伸出了手掌:“师妹,看来您这粒也保不住了,贡献出来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陆小雅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兜里掏出了省下来的那粒聚阳丹,抬手递给了陈道长。陈道长盯着那粒聚阳丹,双眼放光,充满了希望,忙不迭的鞠躬施礼:“谢谢小雅姑娘,谢谢圣女,孙师弟有救了,有救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雷神原型

陈道长为孙集福灌服下聚阳丹后,环绕脖子上的青淤痕迹缓缓消退,头顶血止,呼吸渐渐平稳,顿地孙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和脉象,冲我们点点头,示意已经无碍,我这才松了口气。

陆小雅咬着下唇,思索了一下,冲着顿地孙问道:“我在下面只看到祭坛上一阵慌乱,到底发生了什么,您在雕像顶上可是看清了一切?”

顿地孙拍了额头:“当时真是急死我了,我在上面向下看,不知何时,孙老道的背上爬上了那个怪物,尖嘴猴腮,龇牙咧嘴,貌似个猴头模样,他的两个爪子扣在孙老道的脖子上,脑袋贴在孙老道的颈侧,目露凶光的盯着苏小兄弟,我在上面不敢大声提醒你,生怕警醒了那个怪物,只好拼命的冲你打手势,好在你反应机敏,要不然非得中招不可。”

“顿老弟,可认得那是个什么怪物?”陈道长见孙集福无碍,放松的凑了过来,好奇的问道。

顿地孙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抬手指了指已经缺了一条胳膊的雷神雕塑:“我估计这东西就是那雷神雕塑的原型吧。”

我掏出手电照了照雷神塑像的脸,点头说道:“是有些神似,但这雷神雕塑的面目可是憨厚的多了,刚刚我正好以手电照射到那怪物,晃其双目,见了那如同奇鬼一般的脸,差点吓得我跌落祭坛。”

“奇鬼?这个描述倒是很贴切,我想想啊”,陆小雅似乎受到了启发,额头的五芒星一顿连闪,光芒停在了右平角的位置,那代表了她血之记忆传承造成的性格切变,使性格停留在了冷若冰霜但是知识渊博的性格上。

陆小雅声音瞬间变得冰冷起来:“奇鬼,应该就是雷神的原型,关于雷神的记载,古籍中有很多,其形象不定,体形或龙、或人、或兽脸,或人头、猴头、猪头、鬼头。”

“这是雷神?这不成了百变星君了吗?”我开玩笑的说道。

“小雅说的没错”陈道长接过话头:“以古籍记载为准的话确实如此,比如,《酉阳亲俎》说雷神是“猪首,手足各两指,执一赤蛇啮之”。而《古今图书集成-神异典》说雷神“豕首鳞身”,那《铸鼎余闻》又说雷神是“大首鬼形,白拥项,朱犊鼻,黄带,右手持斧,左手恃凿,运连鼓于火中”。你看,这几个典籍就记载了雷神是猪头,龙头,鬼头的模样。

我指了指祭坛中的雕塑,对陆小雅说:“这雕塑可跟猪头,龙头,鬼头毫无关系呢,我看到的那东西的样子和雕塑的头脸可是有几分相像!”

“你再听听其他典籍的记载呢”,陆小雅不屑的瞥了我一眼,继续说道:“《搜神记》说雷神:色如丹,目如镜,毛角长三尺余,状如六畜,头如猕猴”。而且,《唐国史补》说:其状如彘,秋冬伏于地中。”

我点了点头:“这个描述就靠谱了,那东西忽然从祭坛中出来,被枪声所惊,又被雷神雕塑的降魔杵下砸之势所恐,又遁入祭坛地中不见,而且,现在时节属于冬末,看来雷神的原型果然是它啊。”

“此外,《夷坚丙志》说雷神形如奇鬼,长三尺许,面及肉色皆青。首上加帻,如世间幞头,乃肉为之,与额相连”顿地孙结果陆小雅的话,继续说道,貌似说这东西好其人脖颈,从它控制孙集福的情况看,应该就是如同奇鬼,面如猴头的雷神原型了。

我心有余悸的看了看祭台上方:“那东西遁入暗格地下,虽然暗格被断掉的雷神胳膊所封,但不确定它会否从其他地方冒出来,危险还没消除,我们要时刻小心呢。”

说到这,我看了看身边的陆小雅和陈道长,心头忽然一阵不安:“本来嘱托你们看护好黄家人和天策府一众,如今你俩都跑了过来,”我赶紧冲着场内望去,见场内众人仍是躺卧一片,便赶紧冲陈道长说道:“陈道长,小雅,你俩带着孙道长下去吧,记得,一定要防备好天策府那几个人,小心生变。”

陈道长不放心的问道:“你和顿老弟一起,又要找寻崂山雷击木,又要防范那个随时可能出现的雷神原型,不如我留下来帮你们一把吧?”

我摇了摇头:“我们又不是搬山卸岭,挖沟铸墙,人多并没有用出,我已经发现那雷神原型惧光惧响,只要有弱点就好,那雷神原型已不足惧,重点是能否尽快找到崂山雷击木。”

“哼,他若找不到崂山雷击木,下得场来,我就先要收拾他一顿,成天就知道说大话!也不怕风冷闪了舌头?”陆小雅在旁边不阴不阳的说道。

我无奈的在心底探了口气,暗下思忖:“此间事了之后,一定找地方想办法解决了小雅这血之记忆传承造成的性格不稳的问题,否则,她的性格应激而变,既在外树敌,又在内泄气,实在是个不稳定的因素。”

陆小雅见我不言语,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我知她现在性格切边为冷若冰霜但是学识丰富的性格上,我索性不理会她的冷言冷语,这样也好,利于防备天策府有变。

我目送着陈道长和陆小雅扶着孙集福走远,便一拉顿地孙:“顿老哥,我们这次一定要竟全功,否则,看着时间天光就要亮了,按照周玄清道长的说法,说那崂山雷击木会在合适地点,合适时间遇到合适的人才出现,我被他认定为崂山雷击木的有缘人,从今夜的时间看,风险中伴随着各种奇遇,表明今夜也就是合适的时间,我们要抓紧时间了,否则,迟则生变啊。”

顿地孙一晃道隐刀:“这个好说,只是叫我动脑可不行,我可猜不透那崂山雷击木到底藏在哪。”

我淡淡一笑,掏出手电照了照雷神雕塑:“顿老哥,请看,这里有什么发现吗?”顿地孙也拍亮头疼,增加照射在雕像上的光亮强度,尤其见我照射的位置是雕塑的断臂处,便看了一会,疑惑不解的问道:“这有什么奇怪的,雕塑胳膊断处是个空洞而已啊,很多雕塑为了解决造型问题,都会设置金属或木质骨架,骨架外做泥塑处理,就会造成泥塑内部是空的情况,这是很普通的工匠手段嘛。”

“刚刚孙集福使用了寻龙尺进行探测,指定的位置位于三个雷神杵的延长线上,那寻龙尺正指向了虚空,当时我是甚为迷惑不解的。”我指了指雷神雕塑现在手中剩下的两把雷神杵,您现在看看,这两把雷神杵的延长线汇集到了哪里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意外受控

顿地孙顺着雷神雕塑手中剩下的两把雷神杵看去,眼睛豁然一亮:你是说被我虚无之刃断掉的这截胳膊里,藏着崂山雷击木?

“按照孙集福用寻龙尺测算的位置,与雕塑手中雷神杵指向的延长线,正好汇集在断掉的雕塑胳膊上,这会是巧合吗?”我笑着说道:“结果一试便知。”

顿地孙听罢,顺着祭坛边缘作势就要跳到祭坛中,去查看那断掉的一截雕塑胳膊的情况,我赶紧伸手拦住他:“顿老哥,我可不想像那天策府一般,被雷神杵捣蒜一般的猛砸”我指了指雕塑:“它的手中可是还有两把雷神杵呢,我们下到祭坛中,万一再触发机关,那祭坛中可是被断掉的雕塑胳膊所阻挡,我们陷入其中是无处躲藏的,我看啊,还是先解决了上方的威胁再说。”

顿地孙眯缝着眼睛,将头灯拍亮,站在祭坛边缘向上打量这雕塑:“我再给他来一记虚无之刃?”

“我的躲远点,您的虚无之刃有准头没?刚才是被小翻天印弹开,误打误撞的打到了雷神雕塑的胳膊上,现在让你瞄准着打,我看有点悬。”我边说边跳下祭坛:“看你的了。”

我脚还未落地,就听得身后传来轰隆隆的响声,回头看去,雷神雕塑的握有雷神杵的胳膊已经被顿地孙的虚无之刃齐根切断,挂着呼呼风声砸向地面。我大呼到:“你倒是等我”

话未说完,话声已经湮没在隆隆的声响内,那雷神雕塑被切下的胳膊,落点离我不远,暴起了大片的烟尘,我拍打着头脸上的灰尘,在一片烟雾中呛声咳嗦不断,边咳边嘟囔着:“你这也忒性急了点,这是要活活呛死我啊。”

烟尘中不辨方向,我只知道我刚落地就被烟尘覆盖,为躲避烟尘,我俯低身子,原地转了几圈已经忘记了,为了脱离呛人的烟尘,我只能估摸着个方向,向前走去,意图脱离烟尘的覆盖范围。

刚刚走了两步,就看到两个微弱的光点,恍恍惚惚,断断续续。我以为是顿地孙以头灯和手电筒再给我打的信号,心头一阵高兴:“顿老哥虽然毛躁点,到还记得给我引个路,嘿,谢谢顿老哥”

我冲着光点走去,忽然,实意法腾蛇激活的尸狗魄一阵战栗,皮肤上汗毛直竖,身体的危险预警的本能,使我陡然止住步伐。

我记得在祭坛上,面对控制孙集福的雷神原型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现在这种危险的气息又来了,莫不是这货又摸了出来,想要再烟尘中害我?

那光亮见我停住脚步,却闪了两闪,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我心头大嚇,额头的冷汗渗了出来,人最怕莫名的危险,莫名的危险带来的压力,足以使人心理防线崩溃。

我刚忙祭出实意法腾蛇,心海泛波一圈圈的以我为中心向外荡去,心海泛波的回潮带回来的信息,明显感觉到一团光晕从我斜后方凌空冲我跳过来。

一定是那个雷神原型,它的速度奇快,我都感觉到一丝冰冷扒在了我的颈后,这一刻,我真是惊慌失措,完全忘记了反抗,脑袋一顿空白,那一丝冰冷顺着我的脖子延伸到大脑,我的意识海一阵震荡。完了,虽然不知道什么原理,但是肯定是受控了,估计和孙集福的情况相比,好不了多少。

这雷神原型遁逃入雷神祭坛的暗格内,看似被第一次断掉的雷神胳膊封堵了暗格,估计那暗格通往外部,它不知道又顺何处转了出来,埋伏在旁伺机进攻,如今一时大意,竟被它所乘,虽然知道他惧光,惧枪响,但如今我已受控,脑中一片混沌,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正当我绝望之际,那东西居然把手探进了我的怀内,虽然我意识海震荡,意识受控,但心内还有感觉,不由得对它的行为奇怪不已,根据刚才它控制孙集福来看,它是以爪子缚绕人的脖颈,控制人的行动,如今它却只是扒在我的肩头,没有用爪子勒住我,反而将一个爪子探进了我的怀内,什么情况?遇上个老流氓?坏了,他该不会是看上了我怀内藏着的三个玉牒吧?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收集的玄机门法宝,从来秘不示人的。

它在我的怀内摸索了半天,掏出了一段钉子状的物品,哦,原来是雷公墨。它对此物貌似很是欢喜,在我的肩头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的逡巡,跳跃不止,时不时的拿过来在脸上蹭来蹭去。

烟尘慢慢散去,正此时,一道光束射了过来,正映照在它的脸上,伴随着顿地孙的大声呼喝,它被灯光晃的一惊,将雷公墨快速的塞回我的怀内,身形一闪,如同一溜烟一般,又消失在了烟尘中。

顿地孙奔了过来,对我一顿罗圈拍,意识海内的人魂幽精重新汇集,我渐渐感到神志回复,看着焦急不已的顿地孙一阵苦笑:“奶奶的,想不到这家伙藏得那么深,这一会功夫我也着了道。”

“很是奇怪啊,为何你被它缠住,却完好无损?”顿地孙迷惑的看着我:“你看他把孙老道弄成了什么模样,难道它喜欢你这小鲜肉吗?”

我心内一团乱麻:从它从我怀内掏出雷公墨来看,它对雷公墨是有感应的,尤其是,从它的表现看,估计它对雷公墨很有好感,所以才爱屋及乌的没有伤害我?

可是,他既然如此喜欢雷公墨,为了掏了出来又给我塞了回去?它若把雷公墨偷走,我是根本无从阻拦的。

再有,雷公墨本就藏在这洞内,它对雷公墨有感应,为何不自己去挖出来?虽然雷公墨有盐水女神看护着,但以它这鬼魅一般的行动速度,估计挖出雷公墨也会顺利逃离盐水女神的进攻。

想来想去估计只有一种解释,这雷神原型应该是这个山洞的守护兽,那雷公墨本就是他的守护之物,这祭坛中的崂山雷击木也是由它来守护的。只是不知是谁这么大本事,能给它安排了这么个差事,难道真的是吕岩吕洞宾所为吗?否则,难以想象还有谁能控制得了这个凶残的雷神原型。

我摸了摸脖颈,揉了揉被它踩踏的酸痛的肩膀,冲着顿地孙咧嘴笑了笑:“它只是在我身上跳了一段保健体操,无妨。”

第一百八十八章 臂中木盒

我拍了拍顿地孙,示意他不要担心我,然后,顺手指了指祭坛上方已经残破的雷神雕像:“我们正事要紧,天快亮了。”

顿地孙也叹了口气:“是啊,这一夜真是太漫长了”。

“这下没有了雷神雕塑手中雷神杵的威胁,我方放心的去取那崂山雷击木吧。”我转身爬上祭坛。心中暗暗猜测:通过刚才雷神原型在我怀中掏出雷公墨的行径来看,那应该是属于它的一个确认行为。看样它是属于被驯化的守护兽,见我拿到了雷公墨,估计不会再出现来偷袭我了。

顿地孙跳到祭坛边缘,伸手将我拽了上去,我俩放心大胆的跳到祭坛中,准备搜索祭坛中的半截雷神雕塑手臂。这手臂握着的雷神杵已经深深插入到祭坛的暗格中,半截雷神雕塑手臂与祭坛水平面大约呈75-80度夹角的样子,斜斜的竖立着。

这半截雷神雕塑的手臂也足足有近2米高。我围着它绕了一圈,按照孙集福使用寻龙尺测算的位置,在雷神雕塑小臂的一处地方做了个圆形标记:“顿老哥,若是孙道长的寻龙尺测算不错的话,应该就在这个位置附近。”

“好,那么暴力破拆就是!”顿地孙说着话,讲袖子向上撸了撸,露出黝黑粗壮的小臂。

我忙拦住了他:“顿老哥,要小心万一这里也有盐水女神这么办?别忘记四眼狗复欣可是因为盐水女神落得了个秃尾巴的下场。”

顿地孙听的一缩脖子:“临阵拼斗我是毫无畏惧,那盐水女神我可对付不了,”说完用手一指雷神雕塑断臂处:“不过,如果这里真封有盐水女神,是不是早就应该顺着这断臂处放出来了?”

我摇了摇头:“这个断口是位于上臂处,看这关节设计,估计上臂和小臂之间都是空腔,你看,那小臂处还是完好无损,寻龙尺当初指向的虚空处,诺,那个画圈的标记处,就在小臂上,一旦破拆,飞出了盐水女神,那就危险了。”

“盐水女神不是分外怕水,遇水则化吗?当初不就是用沾水的黄纸覆盖,才得以解决那些盐水女神不是?我们准备好水,以备不时之需”。顿地孙说着话,从兜内取出水壶,晃了晃,原来已经空空如也。

我怕了拍跨在身上的水囊:“刚才为了对付黄志宗甲马符召唤出的狸奴猫又,已经耗费光了所有的水源,我说了半天就是想说这个问题。”

“嘿,你们这些念过书的人,也忒不爽快,你是说想用这个吧?自己不好意思说,绕了半天让我来?”顿地孙嘟囔几声,伸手解开腰带,褪下上衣就要来个现场浇尿。

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难道我能说,顿老哥,我去拆取崂山雷击木,你撒泡尿在旁候着?”

顿地孙闻言,笑得身体一抖,我赶紧说道:“尿资源有限,您可别浪费了。”

一番调侃之后,顿地孙总算准备好了淋湿的衣服,手抓衣服双襟,撑开了衣服,冲我说道:“你破拆了雷神雕塑的小臂,取出东西后,我就用这封住破拆的洞口。”

我点了点头,寻过链子,将钢之锥头从链子的挂环上取下,握在手中,对着做了标记的圆圈点了几点,敲击传来空洞的响声,看来如我所想的一样,其内部确实中空。

我从顿地孙那要来道隐刀,将刀柄与钢制锥头的柄部紧贴,使刀尖与钢制锥头的锥间形成跨度,形成了个张开的圆规结构。我将钢制锥头的锥尖用力抵押在圆圈标记的圆心,使道隐刀的刀尖沿着钢制锥头的锥尖旋转一周,道隐刀锋利无比,一圈下来已经入石三分,几圈之后,隐约感到道隐刀的刀尖在所划圆圈的周长上,有局部已经探入到了雷神雕塑的小臂内。

我取下钢制锥头别在腰间,用道隐刀的刀把向下轻轻一锤,将划的已经松动的圆形部分锤的微微倾斜,再掉转道隐刀,将刀尖插入缝隙,向外一挑,划下的圆形部分应声脱落,在雷神雕塑的小臂上抠出了个圆形的孔洞。

我用手电朝里照去,里面是个圆柱状的空间,贴着内侧壁立着一个条盒,其上有若干镂空的云纹,看起来古色古香。不过其表面隐约附带着一片片黑点,我估计这就是盐水女神吧。

我冲守在旁边的顿地孙小声说道:“顿老哥,计划有变啊,这里有个木盒,看来盐水女神被设置在了木盒表面,我们封堵洞口怕是没用了。”

“那怎么办?盐水女神见风而动并化虫,不畏光不畏火,唯独怕水,你可千万别用手去接触,小心得了四眼狗复欣的下场”。

“你把衣服在洞口处接着,我用刀尖把盒子调出来,一旦离开洞口,你就用衣服包裹它,把整个盒子覆盖起来。”我用道隐刀比划了一下,伸手指了指圆形空洞下方的位置,让顿地孙托着衣服就位准备。

为了保险期间,我弯腰解开鞋带,利用抽出来的鞋带,将道隐刀的刀柄和钢之锥头的前端绑缚在看一起,用以延长道隐刀,这样我就能够拉开手臂与盒子之间的距离,增加一点安全性,毕竟我见过四眼狗尾巴被盐水女神化掉的场景,我可是怕怕的很呢。

准备就绪之后,我左手持手电,右手握着钢之锥头的尾端,小心翼翼的将道隐刀探入到洞内,轻轻的,慢慢的使刀尖接触到盒子的表面,徐徐用力,道隐刀锋利无比,刀尖就插入到了盒内,顺着刀尖,我感受到了嗡的一声震荡。

这种震荡感觉就是一些小虫贴在刀身上振翅,一起振翅产生的频率导致刀身的共振,振动感传到了我的手上,我心中一惊:坏了,一定是惊动了盐水女神!!

“顿老哥,快准备,来了!。”我大喊一声,用力一挑,将盒子顺着洞口拖出。

盒子刚刚脱离洞口,就见顿地孙眼疾手快的将衣服兜底一拖,向上一提两侧衣襟,将盒子封裹在了他尿液淋湿的衣襟内,我赶忙趁势抽出了道隐刀。

顿地孙提起衣袖,在包裹上打了个结,这下可算包的解释了,又不放心的抬起头:“小子,你有尿没,再来一泡!”

我抖了抖缠斗麻木的手:“我现在都快吓出尿了,可是真的尿不出”

第一百八十九章 宝器易手

顿地孙隔开几步着着捆扎的严实的木盒,见半晌无恙,才放心的上前提起:“你确定这里就是崂山雷击木?我们现在打开看看。”

我稳了稳心神:“盐水女神见水则化,尿也是水嘛,现在想必无妨了,我们”

我的话未说完,就听得场内传来惊呼声和闷哼声,我心头警兆忽起,来不及打开衣服去查看木盒,就和遁地孙一起向场内奔去。

行至一半,就见李仙儿反扣着陆小雅,刘文昭绑缚着陈道长走了过来,他们身后的李拂,虽然伤及了腿部,仍是匍匐在孙道长身边,以手扣着孙集福的脖颈,这下可好,我方的三个人完全被天策府所控。

“哈哈哈哈”恢复过来的李仙儿,满脸得意:“苏小子,我这才是黄雀在后,亏得你的慈悲心,给我了聚阳丹这等好东西,现在我已经恢复七八,制住他们成为我的筹码那是易如反掌。”

说到这,她瞄了一眼顿地孙手中的衣服包:“你们拿到了崂山雷击木吗?怎么?还不交不过来吗?”说完,手下用力,被她反扣着的陆小雅痛叫出声,虽然额头五芒星一顿连转,却也无济于事,实力的差距,无论陆小雅的性格如何切变,也是于事无补。

我赶紧制止李仙儿:“慢着,仙儿小姐,现在你控制了局面,有话您说就是,莫要伤害小雅。”

“呦呵,怜香惜玉呢!”她嘲讽了一句,手下却未见收力,倒是痛的陆小雅额头冷汗涔涔,呻吟不断:“师兄,我不怕的,你别因我受他胁迫。”

“虽然不知你如何摆脱了我追魂火翼的控制,但控制这小雅姑娘,也依然能控制得了你”李仙儿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别废话,把那衣服包扔过来。”

顿地孙无奈的看了看我,我也只能默然的点了点头:“给她吧。”

“诺,接着吧”顿地孙不满的一抖手,那衣服包挂着风声奔着李仙儿砸了过去。

李仙儿却是不慌不忙,一个高抬腿,将脚底在衣服包上一点压住衣服包的来势,顺势一个抄手将衣服包拎在手中。

“嘿嘿,你可小心点,那衣服包里可是包着盐水女神呢。”我在旁边皮笑肉不笑的点了一句。

“啊”,李仙儿惊呼一声,将衣服包仍在脚下,见衣服包掉落在地,在地上阴处一片水渍,复又笑了起来:“看来你们处理过了啊,否则怎么会有水渍。”说完,又禁了禁鼻子,皱眉说道:“这是一股什么味道?”

顿地孙在旁边笑弯了腰,笑得浑身发抖:“哈哈哈小妮子那上面是山人的尿。”

李仙儿恼怒的脸色绯红,恨恨的甩了甩手,在陆小雅的后背衣服上擦拭了几把,忿恨的一脚将衣服包踢了回来,纤手玉指冲我连点:“你,你来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扔给我。”

“仙儿小姐,休要恼怒,我按你的吩咐去做就是”,我淡淡的说道,抽出道隐刀,挑开衣服包,露出里面古色古香的木盒,抬头斩钉截铁的对着李仙儿说:“你若再暴力胁迫小雅,我宁可毁了这里的东西。”

李仙儿见我动怒,从包内抽出一段法绳,将陆小雅双手自背后绑缚,一把将其推给在一旁的刘文昭,然后抽出单尖剑,冲我点了点:“由不得你讲条件,赶紧打开!”

我以刀尖拨开衣服,见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盐水女神的尸体,那盐水女神就是一些小飞虫,只是怕湿怕水而已,被尿液浸湿的衣服闷了半天,早已失去了生命力。

我把刀身平拿,刮去木盒上残存的尿渍和盐水女神的虫尸以及尘土混做一团,黏糊糊的粘在了盒子表面,陆小雅厌恶的撇过脸去,不愿意再看,我刚刮了一下,就见盒子表面露出个卦图,心念电转,刀身反向刮了一下,将黏糊糊的混合物又覆在了原位。

“你太恶心了,撒尿和泥玩?还用的是别人的尿和泥?”李仙儿虽然撇过脸,却仍然用眼角余光监视着我。

“哪有,仙儿小姐太过心急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盒子,我是在找开启盒子的缝隙。”我头也不抬的回道,手下却没停,将刀尖顺着盒子侧面下刮,感觉刀身陷入了盒子的接缝处。

“找到了,”我沿着缝隙滑动道隐刀,滑动一圈后,向上一挑,将盒子上盖整个挑开,我还未来得及细看,陆小雅就将单尖剑一挺,冲过来冲我和遁地孙喝道:“退开!”

我拉着遁地孙退后几步,低头看去,只见盒内放在一个五黑的东西,形状与那钢之锥头一般无二,只是型号小了足有一半之多。

陈道长在旁边看的目眦欲裂:“这是,这真的是崂山雷击木啊。”

陆小雅伸手将崂山雷击木抄在手中,迎风晃了几晃,呼呼挂风,厌恶的将脚下和盒子踢在一边,高兴的冲着刘文昭和李拂说道:“我终于拿到了崂山雷击木了,这下回到天策府,看那些老家伙们还怎么说,哼,只要救得了老祖宗,一切就还在我掌握中。”

一旁的刘文昭和俯卧在地的李拂都是眼中满是炙热的望着李仙儿:“天策府的希望,还在这代红拂女您的身上。”

“喂,喂”,我打破了天策府众人的兴致:“我一开始就说过,任你天策府去取这崂山雷击木,甚至帮你牵制黄家人,你们虽然没能取得,但在我取得之后,以我方人为质,窃取崂山雷击木,也算你们的本事,现在你们已经拿到了崂山雷击木,还扣押着我方人不放吗?”

“哼,不到万全之刻,我是不会放人的”,李仙儿警惕的看了一眼我和遁地孙。

“你放心,”我淡淡的说道:“你对崂山雷击木志在必得,为了能与你心平气和的谈一谈,我宁可任你取得崂山雷击木,你放心的放人吧,我可以以自己为质。”

“哦?难道还是你刚才那套说辞?一起合作吗?现在崂山雷击木在我手,金炉我早已拿到,没有和你谈的必要了。”李仙儿不屑的说道。

“哎”,我叹了口气:“仙儿小姐如此执拗,你以为你真的拿到了崂山雷击木吗?”

第一百九十章 达成共识

李仙儿听我如此发问,看了看手中的崂山雷击木,疑惑的问道:“这东西的样式与我天策府中关于外五流道门宝器的记载一模一样,休要故作玄虚,本姑娘才不会上你的当”。

我把手中的道隐刀递给了顿地孙,抽出了钢制锥头,冲她晃了晃:“仙儿小姐请看,我手中这物件与你手中的崂山雷击木相比如何?”

“我看,你手中的那就是个西贝货,仿制物而已。”李仙儿不屑的说道。

“仙儿小姐好眼力,我这件确实是仿制的假货,我请问一句它的样式是否也与你天策府中的记载一致呢?”我将钢制锥头托在手中,伸到到她的前方任她观瞧。

李仙儿细细的看了一会,眼中疑惑神色更胜:“难道你已经提前替换了木盒中的崂山雷击木?可你手中的这东西,材质明显是钢质,显然是近代之物”

“我们哪有偷天换日的时间?刚取得雷神雕塑臂中木盒,您这边就反水扣下了我这边的人质,打开木盒的过程您也看到了,木盒表面都是盐水女神的虫尸,你放心,你手中的物件,就是木盒中的崂山雷击木。”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李仙儿见我如此说,放心的收好手中的崂山雷击木,不解的看向我。

我没有说话,我这手中钢之锥头的尾部,双手用力一拧,将钢制锥头的柄部拧了开来:“仙儿小姐所说的崂山雷击木的模样与天策府的记载一模一样,无非就记载了个外形而已,你看,我这仿制的西贝货的打开结构,与贵府的双尖剑是否相似呢?”说完,我将钢制锥头的尾部朝向李仙儿递过去,露出钢制锥头内里黑洞洞的空腔。

李仙儿见了,脸色大变,匆匆取过刚收好的崂山雷击木,学着我的样子,在崂山雷击木的手柄部摸索一阵,双手较力,啪的一下,果然将崂山雷击木分离为了两个部分,翘起崂山雷击木的柄部一看,内里空空如也:“难道这里面装的东西才是崂山雷击木的核心吗?”。

我没有说话,默然的点了点头。

李仙儿脸色瞬间变的惨白,眼角甚至慢慢渗出了泪水,失望之色弥漫脸上,她转过头去,惨然的看着刘文昭和李拂:“刘师兄,李师兄,仙儿败了,救不了老祖宗,我们这一脉在天策府再难立足了。”

我走到李仙儿的身边,轻声说道:“不接触到事实的真相,仙儿小姐是很难放下姿态与我心平气和的去商谈的。”我指了指刘文昭手中扣着的陆小雅和陈道长,又指了指李拂手中扣着的孙集福,继续对李仙儿说道:“仙儿小姐,还请先放开我的朋友们,我们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如今的李仙儿仿佛斗败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的毫无斗志,她叹了口气,冲着刘文昭和李拂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放开手中扣着的人质:“时间来不及了,老祖宗的大限快到了,若是还启用不了金炉,一切都晚了”。

我看了看陆小雅和陈道长,并无大碍,只是一时不查,反被天策府的人控制了而已,陈道长不好意思的耷拉着脑袋:“苏小道友,你反复嘱咐的事情,我还是给搞砸了,没料到李小儿这小妮子手段如此狡猾,她”

我摆了摆手:“陈道长,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现在孙道长昏迷不醒,涉及到崂山道派的利益由你做主,当初您说周玄清道长曾指示,只要我帮崂山道派找回崂山雷击木,便借我使用10年,此话是否当然,请您向仙儿小姐明示”。

陈道长看着李仙儿手中的崂山雷击木,眼放亮光,咽了口吐沫:“确有此事。”

“那么我们一众人等千辛万苦的来此探险寻宝,并且由我和顿老哥最后从雷神祭坛中取出了这崂山雷击木,诺,就是现在仙儿小姐手中拿着的那物件,这算不算我找回了崂山雷击木呢?”

“这个,这个”陈道长支吾了几声,反驳道:“崂山雷击木又不在你手,如何能算找回了崂山雷击木呢?”

“这么说,如果崂山雷击木在我手了,我就拥有了其10年的使用权了呗?”我语速极快的追问道。

“那是自然,掌门师兄周玄清就是这么交代的。”陈道长应声答道,答完又感觉有些不妥,赶紧用手捂住了嘴。

我笑了笑,冲着李仙儿伸出了手:“仙儿小姐听到了吧?您是聪明人,应该能猜到我的想法。”

李仙儿人精一般的人物,趁势把手中的崂山雷击木递给了我:“给你,我看过了,这崂山雷击木就是个空壳,缺少了内里的核心”说着话冲着刘文昭一使眼色,刘文昭会意的走到李拂旁边,与李拂一起“看护”住了孙集福。

我知道李仙儿的动机,也理解她的想法,是以看在眼中却不做声。

“那”陈道长刚要说话,我转手把接过来的崂山雷击木递给了他:“陈道长,您崂山道派可是名门正派,自然说话算话,如今我把崂山雷击木取过来了,自然自今日起此后的10年就归我使用了,先交由您手中验验货,我保证,10年后我把崂山雷击木及其内部的核心,完好无缺的送还崂山道派。”

陈道长收手接过崂山雷击木,抚摸着其上铭刻的咒文,激动的语无伦次:“我派法宝遗落民间几百年,今日终于得见真面目了。”

李仙儿不理方便激动的头昏的陈道长,冲我一招手将我引在一旁:“我们在升炉大会中有过合作,我也了解你们玄机门的机流弟子各个心思缜密腹有良谋,惯用谋略算计别人,从你任我取崂山雷击木的态度看,你应该早就知道我即使拿到崂山雷击木也完不成我的目的,所以才要与我商谈,是也不是?”

我点了点头,默不作声。

“那么,是不是你拿到了崂山雷击木的内部核心?”李仙儿赶紧追问道。

“确实如此,所以,与我合作是你的唯一选择。还是我之前说的条件,我不再赘述,仙儿小姐请尽快抉择。”

“好,我答应你,与你数次交锋你都能落于不败之地,我承认你可以是个对等的可合作的人物,就如你之前说的条件,只要能救治了老祖宗,助我稳住天策府的地位,你之前说的那些条件,我都答应。”李仙儿是个杀伐果断之人,快速的做出了决断。

“好,来三击掌”!

第一百九十一章 收拾残局

李仙儿与我连续三击掌,这是道家江湖人的承诺,在物欲横流的现代社会,还有人坚持传统的信诺体系,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了。

“陈道长,你已经观摩半天了,可以交给我吗”?

我从陈道长手中要回了崂山雷击木,放在手中把玩了几下,以实意法腾蛇测试,在其表面感受到了符文的淡淡的能量,这股能量若有若无,咱看就要耗尽。看来用不了多久就会引动雷击来充能了吧。

“仙儿小姐,这崂山雷击木就暂时由我保管吧,我随你一起返回天策府,尽快启动金炉炼制外丹,救人宜早不宜迟。”我得脑海中浮现了马自在青黑的脸庞,虽然钟米娜赶去青岛去维持马自在的状况,但是幽灵魂溢散的情况,她是否能控制住却不得而知,所以,炼制外丹成为了目前唯一有效的治疗方式。

李仙儿听我如此说,眼圈一红:“谢谢你的体谅,我们收拾下这里的残局,尽快返回天策府。”

我知道她误会我的话了,以为我刚才的话是要救治天策府老祖宗呢,我也不点破,点了点头向她示意我刚才所想和她一样,遂顺势再度问道:“救人后,老祖宗就可以帮助你稳住在天策府中的地位?”

李仙儿点了点头:“老祖宗的话还是相当有分量的,但是,有一种情况,老祖宗的话就没有用了。”

“哦?”我好奇了起来。

“我们天策府中,只要认为自己有实力挑战红拂女权威的,随时可以提出,正因为我们这种机制,才保证了天策府的道法术法千百年来不曾衰落。所以,这种时刻只能靠我了。”李仙儿无奈的说道:“挑战我的是我妹妹,她的水平一点不逊于我。”

“既是自家妹子,让给她又如何?也省的你如此烦恼了不是?

“苏小生意有所不知,”李仙儿忽然对我用了敬语,我不禁有些愕然:“一旦被赶下红拂女的位置,只能在山中作为护教长老存在,而且不准离开规定区域,就相当于被变相软禁了,这种下场太过凄惨,我见过好几代红拂女在山洞中孤独终老,所以,我一定不能被妹妹赶下台。”李仙儿斩钉截铁的说道。

“她挑战失败了会怎样?”我心里暗暗吃惊,天策府培养后续人才果然有一套。

“挑战失败对她没有任何损失,不过5年内不准再挑战。他可以修行五年后再提出挑战,”李仙儿无奈的说道:“天策府就是让上位者随时有危机感,下位者随时有晋升的可能,这就是天策府在道门中得以存世千年而不败的原因。”

我咂咂舌,这些流派都有过人之处,心里也不免庆幸能够与天策府化敌为友。

“那我,我可以带几个人随你一起回去吗?”我试探性的问了问。

我指了指那边的几个人:“顿地孙本就投入过天策府,他现在反水也仅限你们几个知道吧?”

李仙儿点了点头:“顿地孙没什么问题,现在天策府中的很多高层还以为他是投身我天策府中的隆武府的叛徒呢。”

“陈道长和陆小雅我也要带着”。

“这个,不太好吧”,李仙儿皱了皱眉,“他们能有什么用?”

“仙儿小姐,你从黄家人那套出的崂山雷击木用法,却被黄家人哄骗告知了你个假的,而陈道长却是地道的崂山道派中人,带着他,一是向崂山道派表示诚意,表示崂山雷击木都在他们的监控范围,以安其心,同时,这也有利于将其绑在我们的战车上。”我看着不远处的陈道长,头也不回的低声回复李仙儿。

“好吧,你说的有理,可那陆小雅的小丫头有什么用?”李仙儿撇了撇嘴:“她的血之记忆传承还不稳定,性格多变不好控制,别跟我说你要利用她血之记忆的历代圣女传承?那些陈年往事的旧知旧识,我天策府懂的人也不少。”

李仙儿言辞锋利,还未等我开口就把我的想法说的八九不离十,以进为退的先封了我的口,说完侧着脸看我如何回应。

“仙儿小姐你说的倒是没错,我带她却有不得已的理由”,我叹了口气,对待聪明人,最好就是实话实说,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谈什么聊斋。

“不行,你小子鬼点子太多,我若不提神提防,也得着了你的道,所以,你最好给我个可信服的理由,否则你想带她进我天策府,那是想也休想。”李仙儿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吧“,我无奈的摆摆手,做投降状:“仙儿小姐你为了救治老祖宗,我是为了救治师傅马自在,据我所知,炼制外丹的时候,常会有滴血或化血的说法,非至亲血脉不可用,在你天策府,想必你就属于老祖宗的至亲血脉,而对于我师傅马自在,陆小雅就是他的至亲血脉。”

李仙儿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不过,你确定到了天策府后,可以利用崂山雷击木启动得了金炉?一旦你吹大话,我可要被你连累死!”

我抽过崂山雷击木,打开柄部,再取过钢制锥头,同样打开柄部,比对了一下,只见钢制锥头虽然外形大于崂山雷击木,但是,其内的空腔与崂山雷击木的空腔形状大小都一致。遂放心的对李仙儿说道:“仙儿小姐请放心,此事可以确定。”

“那就准备撤退事宜”李仙儿话为说完,就听得祭坛上的雷神雕塑咔吱咔吱作响,几声过后,雕像已经倾向一边,咱看就要倒下。

“看来去了雕塑几个胳膊,让雕塑的重心发生变化了,雕塑脚下的祭坛已经承受不了重心偏移的雕塑了,我们快快撤离,这么大雕塑倒塌别给我们捂在这里。”顿地孙跳了过来,着急的说道:“你们俩卿卿我我的能换个地方不,还聊个没完?”

李仙儿听的脸色一红,我也是尴尬起来:“顿老哥就会胡说,对了”,我凑到他近前:“那个装崂山雷击木的盒子,一定帮我带出去。”

说罢,我冲着大伙大喊到“扯呼了,带着伤员啊”,我边喊边扯过黄志宗:“冤家宜解不宜结,一人带一个,死活都要带出去。”

“谢谢”,黄志宗伏在我的背后,气若游丝的声音在我耳边说道。

第一百九十二章 脱离险境

我叹了口气:“宝器自己也有选择权,灵物识主,缘分使然,况且,崂山雷击木本就是贵派先祖黄巢从崂山道派带出,你们作为后辈,已经尽力去完成祖训了,事有不可为,又何必强求呢。”

黄志宗闷哼一声,我知道他一辈子都在想方设法的完成祖宗遗训,肯定一时无法接受我的说法,我便也不再言语,招呼大家拖曳伤员,奔着来时的山洞方向行去。

正此时,轰隆隆一声响,雷神雕塑整个歪倒了下来,落地碎成数段,封堵住了我们来时的洞穴,烟尘过后,只见洞口已被碎裂的雷神雕塑完全堵死。

“这可怎么办”众人都傻了眼,顿地孙拖着昏迷不醒的黄志良,扭头问道。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我无好气的回道,哎,难道才与天策府达成和解协议,就要被困死在这地方了吗?

李仙儿立在当地,环顾四周开始测算方位,估计她又要开始使用其擅长的马前课进行占卜,这种速掌八卦,往往用于临机决断或测定方位,李仙儿精擅此道,每到难以决策的时候,她就以此来占据先机。

她以拇指在掌中盘绕几圈,却是眉头紧锁:“震宫是逃离的最佳选择,可是已经完全被雷神雕塑的碎石堵死。”

“不走原路更好,难道你们想重新走一遍避日蜘蛛的巢穴吗?”陈道长拖着受伤的孙集福,一脸的不愿意。

大家正在七嘴八舌的争论不停,石砺堆中,恍如鬼魅的蹦出了雷神原型,它快若闪电的奔到我的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冲我反复勾着手指。

前后两次它的出现都是借着烟尘的掩护,在烟尘中遁来遁去不漏痕迹,如今居然现身出来,毫不避人,大家都错愕不止。

那雷神原型的手指只有四根,都是奇长无比,指端有个椭圆的肉球,仿佛是树懒的手指一般,见它反复冲我勾着手指,陆小雅试探的问道:“师兄,它是不是想让你跟着它走?”

我尝试着向它迈进一步,雷神原型转身一个跳跃,拉开与我之间的距离,仍是回头冲我勾着手指。

“看来是这样”,我扶着黄志宗,亦步亦趋的跟着雷神原型,看它到底有什么企图,如今,我已经对他放弃了戒心,毕竟,它在攀附上了我的脖颈之后,并未有伤害我,而仅仅是确认一下我确实雷公墨的持有者而已。

雷神原型快速的爬到了雷神祭坛上,如今的雷神祭坛上,只剩下倾倒的雷神雕塑的脚部,它钻到其中一个脚部的外缘,站在那不断的冲我向里挥动手指。

我把黄志宗轻轻放下,探头望向雷神雕塑的脚部,这雕塑自脚踝处断裂开来并倾倒,碎成了满地的石砺,脚部内的空腔就形成了个凹槽,这凹槽内居然有个金属状的立杆。

“是机关,这里有控制机关”我高兴的大喊,翻身跳进凹槽,用力扳动控制机关的立杆,只听咔吧一声,雷神祭坛的暗格处,整个裂了开来,斜插进暗格处的那截雷神手臂,整个顺着暗格处掉了进去,片刻之后,传来了物体的落水声。

随着雷神雕塑手臂的落水,雷神原型冲我合掌一拜,恍如鬼魅般的身形一闪不见。

“下面是水?”刘文昭也跟了上来,顾不得消失不见的雷神原型,高兴的趴在暗格的边缘往下望去:“黑乎乎的看不大清,不过听声音有水的流动声,这里是活水,这里应该就是出路啊,太好了!!”。

“我们顺着九仙湖进入龟寿山中的狮子洞,想不到龟寿山上居然有洞窟直接连接九仙湖”,我掏出手电向下照了照,下面能隐约看到水波荡漾,却不见落下去的雷神雕塑手臂:“水很深呢,那雷神雕塑手臂落下去都不见踪影。”

李仙儿看了一下暗格:“想不到这个下面居然连接着水系,设计这个地方的人也是动尽了心机了”接着又说道:“我们道门行路,都会带着法绳,大家可以将法绳栓系一起,做个逃生绳,一头固定在祭坛内,另一头垂下去就行了。”

“我可不会游泳”我无奈的摊摊手。

“不用会游泳。”刘文昭高兴的说着:“我们可是准备齐全的,”说着话,他和李仙儿、李拂都从背囊里取出瘪瘪的几个气囊,吹开之后,居然就是个浮袖,套在衣服或胳膊上,就可以保证人浮在水面上了。

刘文昭用法绳将多个浮袖分为两组穿在一起,仿佛个小型的羊皮筏子一样。他用法绳栓系着吊进了暗格内,人也慢慢的顺着法绳垂到了水面上。

“没问题了,大家依次下来吧”刘文昭在底下大声喊道。

“大家真诚合作,天策府还是蛮靠谱的!”我探头看着下面的刘文昭,冲着李仙儿和李拂赞赏的说道。

“那是当然。”李仙儿自豪的说道:“这次选择与你合作,我可是孤注一掷了,你可别让我失望了”说完,莞尔一笑,仿佛绽开的春色看的我呆了一下。

旁边的陆小雅不满的肘击了我一下:“师兄,还不准备救人?”

我讪讪的笑了笑,叫着陈道长和遁地孙帮忙,先后将受伤严重的黄家四人以及伤了腿部的李拂还有昏迷着的孙集福送了下去,然后剩余众人依次爬下,会水的扶着浮袖,拨动手臂划水,推着浮袖上的伤者,沿着水流方向飘去。

如此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渐渐看到了朦胧的光亮,几个激流漩涡过后,我们已经划出了山底水系,露面在了九仙湖上,抬头望去,我们正位于龟寿山“寿”字的侧面,远方晨曦透出一片微红,几缕晨光射在水面上,随着水波散出万点光斑。

“哎,这一夜,几番经历生死劫,活着可真好,妈的,我还活着!”顿地孙兴奋的冲着广袤的九仙湖大喊着。

“是啊,活着真好”李仙儿喃喃的接了一句,看着远方初升的朝阳,默然不语,朝霞映红了她的脸庞。

“是啊,活着真好”。我也重复了一遍,拉起身旁的陆小雅的手:“我也要让师傅也好好活着,要你们父女团聚,家人团聚。”

“师兄,谢谢你。”陆小雅哽咽着:“活着真好,活着会更好!!”

第一百九十三章 木盒玄机

一行人费劲千辛万苦,终于靠得岸边,陆小雅通过教内联系,找来拜火教徒众帮忙,安排黄家人和孙集福去拜火教修养,其余人等找地方落脚休整一番,准备第二天随李仙儿一起去天策府。

是夜,孙集福已经醒来,他被雷神原型控制,头部受损,好在服用了聚阳丹救回姓名,我找他要来在避日蜘蛛巢穴绘制的十六幅卦象,挑灯夜战按照样子绘制了一份副本,又将原件嘱咐他妥藏,伤好后回得崂山道派,交由周玄清道长,相信以周玄清之能,必能对十六幅图卦象做出解读。

我带着副本来到顿地孙房间:“顿老哥,装崂山雷击木的木盒可曾带了出来?”

“带出来了,还用我的衣服包着呢,你要那东西干嘛?难道用来装着崂山雷击木?”

我双手一摊:“还崂山雷击木呢,我还没有捂热乎,又被李仙儿要去了,美其名曰是用作它做交代,好向天策府的众人表明她完成了任务,实际上还不是怕我提供不出崂山雷击木的核心?哼,这娘们总是难以信任人。”

顿地孙呵呵笑了几声:“身为上位者,是孤独的,也是很难信任身边人的,你没听她说,天策府中人只要认为自身实力水平够了,就可以挑战红拂女的地位,也难怪她始终保持警惕多疑的性格。”

“是啊,这样看来,天策府多是好战分子,我们此行还要多多小心”我说着话,接过顿地孙扔过来的衣服包,那衣袖还是系紧在一起,看衣服隆起的形状,那木盒依然被包裹其中。

我拿着钢制锥头挑开衣服,顿地孙凑过来看了看:“这盒子表面的灰尘经过九仙湖水的浸泡,已经糊满了盒子,看你如此在意这个盒子,难道这盒子比那崂山雷击木还紧要?”

“我在盒子表面发现了不寻常的卦图”,说完,我抓起盒子来到水龙头处,接连冲洗了半天,只见盒子的上、下和后总计三个面,被云纹包裹的中间部分,各有一副卦图组合,卦图组合之后雕刻着一个图像,盒子后侧面的卦图后面雕刻的图像,隐约与那雷神原型很是相像,这雷神原型合掌而拜,就和雷神原型引我发现雷神雕塑的暗格机关之后,消失前的一拜,几乎同出一辙。

我继续翻看着盒子的上下两面,盒子上面被云纹包裹的中间部分,卦图后面绘制个仙风道骨的人物御剑飞行。盒子下面被云纹包裹的中间部分,卦图后面绘制个清面獠牙的恶鬼阴身在一片云雾中。

顿地孙看着卦图和卦图后面的图案,疑惑的皱着眉头:“这卦图很难辨认,根本不是现存的八卦进行的卦图组合”。

“这确实不是现存八卦组合的卦图”,我掏出从孙集福那抄录的十六卦副本,在桌上摊开:“你看,这卦图是不是这十六卦中的几个卦象的组合?”

顿地孙将盒子上的卦图与我抄录的十六卦副本进行对比,片刻之后点头说道:“确实如此,现存八卦每卦三爻,而这十六卦中每卦四爻,而且,现在的八卦。阴爻是一个断点,而这十六卦和盒子上的卦象组合,阴爻却有的一个断点,有的两个断点,这样组合形式就太多了。”

“是的,从盒子上的卦图看,卦图后面出现的东西,应该是通过卦图组合后而实现的象。”

“这才是我最在意的地方,孙集福说过,失传的部分有的说是神卦,有的说是鬼卦,有的说是兽卦。”我将盒子翻转了几圈展示给顿地孙:“你看,卦图组合后出现的象,那类似于雷神原型的象是否代表兽?那御剑飞行的仙人是否代表神?那青面獠牙的怪物是否代表鬼?”

顿地孙沉吟了半晌:“难道缺失的不是神卦、鬼卦、兽卦之一,而是原本就应该神卦、鬼卦、兽卦全部都有?”

“看来是如此啊”,我取过铅笔,将纸张蒙在木盒上,斜着铅笔连续涂抹,木盒上的图案整个拓在了纸张上。“那崂山雷击木终究是崂山道派之物,虽然有十年之期,但用完还要还的,这个东西,才是龟寿山此行最大的收获,也许十六卦的这几个组合方式,已经脱离了预测天机的范畴,而成为了召唤式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劝你还是不要轻易尝试”顿地孙凝重的说道:“从古自今,智慧超绝的古圣先贤不计其数,可是从未听说过有谁恢复了十六卦,偶有传闻也都是徒有其表而已,听说,一旦涉及到召唤式,那可是要涉及到灵魂契约的,这个灵魂契约也只是存在于传说中,从未听过哪个道门中出现过”。

我点点头:“顿老哥说的是,你说的这些我听师傅马自在讲过,但是,灵魂契约,我是必须去尝试的,因为我身体里还拘着黄老太的胎光魂呢,也许,你刚才提及的灵魂契约,就是解放她胎光魂的有效办法。”

顿地孙抚了抚额头:“我发现你小子遇到的问题都是难以解决的问题啊。”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我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看看这木盒表象还有什么其他东西没”顿地孙郑重的叮嘱道:“这么重要的信息镂刻在木盒表面,千万别有遗漏了。”

“我看过好几遍了,您看看吧”,我将木盒抛给顿地孙,并将十六卦副本和木盒蒙拓的纸张贴身收好,拍了拍怀内的黑白黄三色玉牒,心里暗暗得意,身怀宝器越来越多了,我得尽快将其利用起来才好,这黄玉牒石中天已经沉寂许久了,也不知何时才能苏醒过来,到了天策府之后,还需要多多仰仗他呢。

我正暗自失神,顿地孙忽然叫我:“苏小子,你看这里。”

他将合拢的木盒递到我眼前:“盒盖扣合后的缝隙处,有一行文字”。

我顺着他的指示自信看去,这一行文字是古篆体,盒盖上占一半,盒体上占一半,只有扣合后仔细观看,才能发现,否则,会被误认为盒子边缘的云纹装饰。

“制这木盒的人,也是用尽了心机了,”我赞叹着,“这行字什么意思?”

“内丹有成者,方可修习,否则,形神俱灭。”顿地孙一字一顿的说道。

第一百九十四章 路行千里

“内丹有成者,方可修习,否则,形神俱灭。”我喃喃的复述了一遍,无奈的挠了挠头:“内丹有成的人,古往今来才有多少?外丹有成都够困难的了,遑论内丹?”

“所以,我才劝你一定慎重,不要以为你修得了道心领域就想去尝试。”顿地孙郑重的再度说道。

我点了点头:“不说这些了,明天咱们准备和李仙儿一起去天策府,你可知道天策府的所在?”

顿地孙笑了笑:“这是自然,天策府和我们隆武府缠斗多年,摸不清所在哪里能行?他们嘛,隐藏在九嵏山。”

“九嵏山?”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还以为在哪个名山大川呢,没听过呢。”

“那是你孤陋寡闻罢了,难道马三爷没给你说过外五流道门的地址歌诀吗”?

我摇了摇头:“师父还没来及教那么多呢,还不是怪”

顿地孙知道我又要说天策府丹山夜袭的事情,赶紧截断我的话,朗声念道:“封禁山藏拜火教,九仙湖畔隆武府,仰天山腹玄机门,九嵏山中天策府,兴隆山下罗织道”。

“我想起来了,升炉大会中,玄机门关二爷惹了众怒,约战各道门到仰天山呢。难道这歌诀中的地址,就不曾改过吗?”

“这已经不是原始的发源地址了,而是后来的落脚处,尤其是近代进入了和平期,各个道派都失去了争斗之心,所以,地址什么的已经无所谓隐藏了,这才有了这种歌诀。”顿地孙解释道。

“原来如此,想那拜火教源自西域,为何会在封禁山中落脚,原来这地址歌诀是近代形成,那就难怪了”。我恍然的点头,继续问道:“关于天策府的九嵏山,您可曾了解?”

“当然了解,我还在隆武府时候,就去探过了几次,何况我还投入天策府一段时日,除了几个关键隐秘处,其他地方我都了然于胸。”顿地孙骄傲的一挺胸脯,然后看向我。

我知道他们这种就走江湖的人,惯常喜欢别人把他们当做专家来咨询,他现在就是等着我向他提出各种问题呢。

我撇了他一眼,打了个哈欠:“顿老哥,太晚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随着李仙儿他们一起出行,您虽了解九嵏山的情况,但到底是客随主便,咱也得听他们的安排不是”

“咳,咳”被我洞悉了想法,顿地孙尴尬的咳了两声,开门把我送出去,关门的时候弄的响声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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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李仙儿在封禁山下租了一辆得利卡,将腿部受伤的李拂固定在车的最后一排,其余众人安坐之后,刘文昭驾车一路沿着南昌、武汉、随州向西北而行,大家坐在车内各怀心事都是默然不语。

坐在我旁边的陆小雅,这一路都在闭目养神,额头的五芒星上的光芒时而狂转,时而连闪,我知道她是趁机修习融合血之记忆传承。而后排的陈道长和遁地孙,从上车开始就呼呼大睡,仿佛路途的颠簸和无聊根本与其无关一般。前排的李仙儿除了偶尔替换下刘文昭之外,就一言不语的盘算着什么,偶尔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使得气氛更是沉闷。

就这样十几个小时过去了,看位置已经过了襄阳,我实在忍不住了:“你们一个个不都是侃侃而谈的道家高手吗?现在都跟个没嘴的闷葫芦一样,这一路路行千里都闷的连个屁都没有,我受不了了,我要停车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师兄,你在忍忍吧,”陆小雅睁开了眼,从身旁的兜囊抓过一把零食:“要不你再吃点消磨下时间。”

“不行!”李仙儿冷漠的回答:“我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了,我必须尽快赶回天策府。”

“allright,allright”。我放轻松的摊开手臂,把胳膊向后一撑,双腿前蹬,顶在了李仙儿的椅背上,尽量的伸展肢体使自己舒服一点:“你是不是想说,如果我们进了天策府,解决不了启动金炉的事情,或者无法炼制外丹,不能顺利救治贵府老祖宗,我们就只能死在天策府了。”

“你知道就好,不过,想死可没那么容易,多数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李仙儿恨恨的向前挪动了一下身子,尽量避开透过椅背传递过来的力道,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可不想死的那么辛苦,路途无聊,您能否给我介绍下天策府的情况,天时地利人和,总得让咱了解一两样吧?”我膝盖用力,又蹬了一下她的椅背。

“师兄,不要太过分了,”陆小雅在旁边看我不断的挑战李仙儿的耐性,在旁边担心的提醒我。

“仙儿,他说的对”,刘文昭插了句话进来:“这小子古灵精怪,既然已经在绑在一辆战车上了,说不得需要借助他的机谋,”

“嗯嗯,这才是个合作的态度嘛,刘道兄这个觉悟,我看很快就会修得道心领域了吧”我赞赏的说道。

“什么?真的吗”刘文昭听我这么说,高兴的一踩刹车,大家随着的刹车的动作向前一耸,差点把我顶着椅背的膝盖碰断。

“他那是在调侃于你,你还真当真了,”李仙儿不屑的一撇嘴:“现在所有道门加起来门派八十几个,据我所知修得有道心领域的都不足百人,哪有那么容易,机缘不到空有修为也是难以修得道心领域的,我的道心领域也是在老祖宗的帮助下强行突破的”。

“既然说到这,就给咱讲讲老祖宗的事情吧?虽然她是贵派的隐秘人物,可此行不就是为了救治她吗?总得让我有所了解才是”。我收回了双腿,正色的答道。

李仙儿犹豫的片刻,方才开口说到:“要说老祖宗的来历,不得不提及一个名人,名叫李香。”说到这,又犹犹豫豫的止住话头,不肯继续说下去了。

我疑惑起来:“李香?”我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也实在想不起有哪个名人叫这个名字。

旁边的陆小雅小声的问道:“仙儿小姐说的莫不是李香君?”

李仙儿点了点头,轻声吟道:“竟指秦淮作战场,美人扇上写兴亡。两朝应举侯公子,忍对桃花说李香”。

第一百九十五章 桃花扇

陆小雅听罢,随声合道:“南朝宫殿柳条新,玉树歌残迹已陈。福王少小风流惯,不爱江山爱美人。”

我听的莫名其妙,扭头看了看后排,陈道长和遁地孙一哼一哈的耷拉着脑袋睡的正香,只好转脸问向驾车的刘文昭:“刘道兄,她们说的什么东西?那李香君莫不是个李清照一般的女诗人?”

“没听过桃花扇吗?这可是传统曲目了!”刘文昭反问道。

“我而不是戏曲爱好者。”我撇撇嘴回道。

“戏曲只是后来改编而成,这是一本小说,是康熙年间一个叫孔尚任的作者所写,”陆小雅接着说道:“这可是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具体的故事梗概大致是这样的:

明思宗崇祯末年,“明末四公子”之一的侯方域来南京参加科举考试,落第未归,寓居荧愁湖畔,经杨龙友介绍结识李香君,两人情好日密。订婚之日,侯方域题诗扇为信物以赠香君。

当时隐居南京的魏忠贤余党阮大铖正为复社士子所不容,得知侯方域手头拈据,遂以重金置办妆奁,托其结拜兄弟杨龙友送去以笼络侯方域,意欲借以缓和与复社的关系,被李香君看破端倪,义形于色,退回妆奁,阮大铖因此怀恨在心。

李自成攻占北京,马士英、阮大铖在南京拥立福王登基,改元弘光,擅权乱政,排挤东林、复社士子。时镇守武昌的宁南侯左良玉以“清君侧”为名兵逼南京,弘光小朝廷恐慌。因左良玉曾得侯方域之父提拔,侯方域遂写信劝阻,却被阮大铖诬陷为暗通叛军,侯方域为避害只身逃往扬州,投奔督师史可法,参赞军务。阮大铖等逼迫李香君嫁给漕抚田仰,李香君以死相抗,血溅定情诗扇。后杨龙友将扇面血痕点染成桃花图,这就是贯穿全剧的桃花扇的来历”。

“这与天策府有何关系?”我更加迷惑不解。

“阮大铖邀马士英在赏心亭赏雪选妓,被李香君趁机痛骂以泄恨,但仍被选入宫中教戏。李香君托苏昆生将桃花扇带给侯方域,侯方域回南京探望,却被阮大铖逮捕入狱。清军渡江,弘光君臣逃亡,侯方域方得出狱,避难栖霞山,在白云庵相遇李香君,在张道士点醒之下,二人双双出家修道”。桃花扇的书中就是这么写的,陆小雅说道。

“天策府的老祖宗该不会是故事中的李香君吧?”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从明末到现在,不得有将近500岁了,这怎么可能?”

“我又没说老祖宗是李香君”。坐前排的李仙儿哼了一句:“我只是为了将来龙去脉向你解释清楚而已。”

我拍了拍胸口:“吓我一跳,除了那些陆地飞升的陈抟,吕岩之辈,我还没听过哪个修道之人活这么大岁数,即使有记载的彭祖,也不过800岁。”

“如此说来,这李香君定然与天策府老祖宗有关系了呗,看来他们双双出家修道,莫非进的就是天策府吗?”陆小雅好奇的问道。

“正是如此,他们也算修行有为,在嘉庆期间才故去,他们在天策府故去前收录了一个徒弟,就是我们的老祖宗。”李仙儿恭敬的说道。

“史上记载嘉庆1820年退位,算到现在,老祖宗也有近200岁了。”我扼腕叹道。

“对于真正修道有成的人,延年益寿是最直接的,比如武当派的李城玉道姑,就寿至118岁,前几年才羽化。所以,随着道法修为的逐渐精深,寿命更长也无甚奇怪的”。李仙儿说道这颇有些伤感:“可是最近几年,老祖宗却是练功岔了气,导致采集的天地灵气无法存续,身体就每况愈下了,及至最近,已经是越来越难以为继了。”

我听得颇有些怀疑:“为什么其他道门,尤其是咱们外五流道门,鲜有这么长寿的修道者,为何听你这么一说,这在你们天策府仿佛是寻常事一般?”

“那是因为我们天策府讲究的双修之法”李仙儿淡淡说道:“比如初代红拂女和李靖,比如李香君和侯方域,一旦成为知心的一对,就可阴阳双修,寿命延长,又启是难事?”

“冒昧的问一句,仙儿小姐您如今高寿?可有知心的另一半?”我笑嘻嘻的问道,刚问完,就挨了身旁陆小雅的一个肘击,撞的肚腹生痛,哀嚎出声。

“哼,你是不是以为我也是上了年纪的老女人?”李仙儿不悦的哼道:“我们必须遇到修有道心领域的另一半,知心相处比翼双飞,才能修习双修之法,也才能稳定红拂女的位置,这时候的红拂女就不再接受其他人的挑战了,所以,像我现在虽然获得了红拂女的称号,却要随时接受其他人的挑战,”说到这,李仙儿扭过了头,冲我调侃道:“我知道苏小子你也修得了道心领域?你也说帮我坐稳红拂女的位置,莫非你想以身相许,来满足我天策府红拂女不再接受挑战的条件吗?”说罢,竟咯咯的笑个不停,尤其是她看着脸色越来越铁青的陆小雅,更是笑不可支。

我尴尬的闹个大红脸,支吾的几声:“仙儿小姐说笑了,帮你稳定红拂女,也可以是帮你挫败其他挑战者嘛!!”

我看了看身边兀自瞪着我的陆小雅,赶紧顾左右而言它:“仙儿小姐,还是说正事,说正事,刚才是我出口不逊,仙儿小姐正值妙龄,是我问的唐突了”

我这不解释还好,解释起来简直越描越黑,话未说完,又挨了陆小雅一记大力的肘击,只好将后续的话语生生的咽了回去。

李仙儿咯咯笑了会:“算了,再解释下去,这个醋坛子要爆炸了。”

这一番吵闹,总算缓解了行路中的憋闷,大家说说笑笑扯点闲篇,时间过的也快些。

“对了,你刚才说道,贵府老祖宗是因为练功岔了气,采集的天地灵气在体内难以存续,所以才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是吧?”我忽然想起了刚才李仙儿的话,向她求证道。

“老祖宗和她的丈夫,帮我人为的造就道心领域,那之后的两年,老祖宗的丈夫羽化仙逝,老祖宗也随后练功岔了气,气海受损,难以聚气修炼了。”李仙儿悲伤的诉说着,颇为自责的叹了口气:“哎,这一切都怪我,要不是我急于求成修得道心领域,老祖宗也不至于如此。”

“哎,这也许就是命运使然啊”,我也蹉叹不已,看来一眼身边的陆小雅:“我师父马自在被关二爷破了气海后逐出了玄机门,也是因为不能聚气,在丹山又被你天策府的刘文昭和李拂袭击,所以只能强行点破真阳血脉来聚气,才被阴气侵体导致了昏迷不醒,难道这一切都是命运安排吗?兜兜转转的与你们天策府又绕到了一起,居然都是为了解决气海受损的问题!!”

第一百九十六章 路上闲谈

李仙儿听后,沉默半晌,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天策府的先辈,一直在探索人工造就道心领域,所以,一直都在搜索玄机门金炉的讯息,希望找到金炉,炼制外丹来作为辅助,大约在民国时期吧,终于在一伙土贼的手中,得到了金炉的踪迹,并强行夺了过来,哪知道,那金炉根本无法炼制成型的外丹,后来才知道,必须经过崂山雷击木引动雷火来启动。”

“所以,老祖宗就在没有外丹辅助的前提下,强行助你建立了道心领域?”我疑惑的问道:“这个道心领域到底是什么?居然可以人为建立?”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你问问小雅妹子,他们拜火教的血之记忆的传承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各派都有各派的隐秘术法而已”李仙儿摇了摇头,经过一路的通行和几番接触,同时年轻人的李仙儿已经和陆小雅渐渐熟悉,开始以小雅妹子相称了。

“看来你的道心领域也是需要融合消化呢”陆小雅笑着调侃的说道:“是不是也和我这血之记忆传承一样,时灵时不灵的呢?”

“比你好的多了,至少我没有像你那样性格变化无常。”李仙儿从前排扭过脸来,指了指我:“小心有人受不了哦。”

我故意装作听不懂,又重重的在她椅背后用力蹬了一脚,以示抗议。心里却在暗暗嘀咕:““哦,原来李仙儿是经过他人助力修行的道心领域啊,看来这个事情确实可以实现,否则,石中天怎么会借着释放追魂火翼来帮我进行气海扩容,所谓气海扩容,也就是增加了我道心领域的范围。嗯,从那之后我还没有试过我的道心领域是否有所长进呢……”

想到这,我默默的祭出实意法腾蛇,展开了我的道心领域,心海泛波向外荡漾开去,除了感应到车在快速移动之外,就是车内的几个光点了,其中我前方的一团模糊那是李仙儿的道心领域,咦,车的最后怎么有两个光点?我疑惑的冲着那个光点增加了注意力,这一看不打紧,简直让我亡魂皆冒。

原来车最后排固定的李拂的身后,居然藏着那雷神原型,它趴在李拂的身后,一动不动,两只长长的爪子禁锢在李拂的后背,这家伙什么时候跟出来的?

我惊的赶紧站起身来向后看去,却见李拂睡的正沉,为了方便固定,在得利卡的最后一排放置了充气的气垫床,他可以舒服的躺在上面,可他身旁哪有雷神原型的影子?

为了一探究竟,我起身向后走去,来到他的身边,小心的顺着的他的脊背向后摸去,空空如也?没有吗?我继续摸,再摸。

我这一摸索,李拂醒了过来,警惕的看着我:“苏小子,你搞什么?我可没有那特殊调调,何况我还是个受伤的病号,你有没有点人道精神?。”

我尴尬的咳了几声,回头看到陆小雅和李仙儿都奇怪的看着我,尤其是李仙儿,还作怪的冲着陆小雅眨巴着眼睛,意思是你看这小子是不是取向有问题?

我红着脸解释道:“我是怕你没固定好,万一车行颠簸,把您晃了下来,再碰了受伤的腿,那就不好了不是?”

李拂转着眼珠,一副我信你就有鬼了的表情。

我无奈的转身回到座位,坐下后沉默不语,身旁的陆小雅轻声问道:“师兄,有什么异常吗?”

到底是陆小雅心细,见我忽然起身去查看李拂,心知情况有异,是以轻声询问。

我未置可否的摇了摇头,小声嘟囔着:“难道我看错了?”

李仙儿就是耳朵尖,即使小声嘟囔她也听得真切,她回头问道:“你看错了?刚才我们在聊天,你根本就没回头看过李拂的方向,难道你后脑勺长眼睛?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发生?”李仙儿也觉得我行为有异,收起了玩笑的言语,正色的问道。

“等等,我再查看查看,”说着话,我再度展开了道心领域,这次再去探索,却发现后排只有李拂一个光点,那个附在他身上的雷神原型已经不知所踪。

我苦笑着睁开眼睛:“看来真是我感应错了,对了,你何不感应一下李拂的情况?”

李仙儿见我表情不是说笑,便也凝神感应了一下后,说道:“并没有什么异常啊,有道心领域的人与普通修道者存在级别差,普通修道者的一切在道心领域的范围内是毫无秘密可言的,他的情况很正常啊,只是有腿伤而已,难道你感应到了别的东西吗”

“我感应到咱们在祭坛遇到的那个雷神原型附在了他的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道心领域感应出了问题,不过却不可不防,大家小心点。”我小声说道。

“啊”陆小雅闻听惊叫一声,她和遁地孙是见过那个雷神原型的,尤其是孙集福还为其所伤,所以对这个怪物心存忌惮,不免惊慌失色。

李仙儿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见过孙集福的伤势,也是觉得事情有些严重,皱了皱眉,果断的冲刘文昭说道:“刘师兄,一会服务区休息下。”

“我看不必了”我摇了摇头:“也许真的是我刚才感应错了,再说,即使它真的跟来了,若它存心破坏,我们在这狭小的空间内,肯定不是它的对手,它既然隐匿不动,那就由着它好了,见怪不该其怪自败。”

李仙儿沉吟了一下:“你说的对,它既然能在道心领域下藏匿行踪,定然也是修炼有术的妖物了,而且,从祭坛的情况看,他应该是崂山雷击木的守护兽,我们取走了崂山雷击木,也难怪它跟出来,我觉得,它跟出来的可能性很大。”

刘文昭使劲踩了一脚油门:“别告诉我那个怪物真的在车上?这也太刺激了啊,那就再刺激点吧,我要起飞了。”

得利卡呼啸着在一群小车中左右穿梭,以超速的状态不断超越这些小车,引得身后一片喇叭声,刘文昭哈哈笑着,一副生死无惧的豪态。

见刘文昭如此粗犷,我也受到了感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要去注意它了,不过仙儿小姐,您可得看好崂山雷击木,别被它再偷回去了,我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李仙儿听我这么一说,从身后抽出崂山雷击木,索性顺着胸口插入怀中,纳在双峰之间:“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看它怎么偷?”

我抽了下口水,不由得羡慕起崂山雷击木来,简直活色生香啊!!

第一百九十七章 九嵕山

车行颠簸,迷糊湖中我也睡了过去,又过了大约三四个小时,陈道长和遁地孙在后排悠悠转醒,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冲着司机询问到了何地了,将我也吵得睁开了眼睛。只见前排的司机已经替换为了李仙儿,刘文昭蒙着脑袋,在副驾上鼾声如雷。

“我们已经到了礼泉的九嵕山范围”李仙儿应声答道:“一会就开始进山了。”

“到了天策府的势力范围了啊,您这本乡本土的坐地户,不得给我们好好介绍一下”。我坐直了身子,稍微按下了点车窗,透进来的空气凛冽中带着点潮湿。

“九嵕山嘛,我觉得有首诗来形容他比较贴切,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仙儿小姐莫非是嘲笑我们是粗鄙之人?您这明明念的是庐山嘛,说的好像咱没见过九嵕山一样!”遁地孙在后排不满的回应道。

“哼,知道你见过,你未反水之前来过几趟,我们天策府都有记录,你还真以为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未被我们发现过吗?”李仙儿立刻反唇相讥。

这下把遁地孙怼的哑口无言,嗫嚅几句不再言语。

李仙儿这才继续说道:“庐山是身在山中而不识真面目,九嵕山却是在身在山外都难以识得真面目,这么说吧。在咱们关中平原北部,有一道横亘东西的山脉,山峦起伏,冈峰横截,这座山山脉的周围,均匀地分布着九道山梁,把它高高拱举。这就是九嵕山。而且特别的是:不同角度观察,呈现不同的雄姿,南面望似圆锥,颇有“刺破青天锷未残”的气势;东南望像笔架,泾阳、三原一带人看起来像笔架山;西南望呈覆斗状;北边望之又作卧虎状。所以嘛,这首诗改改来形容下九嵕山: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九嵕真面目,只缘未进此山中”。

我品咂了一番,拍手赞道:“这番说词有点意思”

“这里可是埋着太宗李世民的地方,名曰唐昭陵。”李仙儿继续说道:“我们天策府的创立,本身就是为了维护秦王的政权统治,在唐代初期与隆武府相争,玄武门之变后一时风头无两,虽然在则天大圣后期没落,但是,天策府余众仍然隐居在此,相当于作为了太宗的守墓人繁衍至今。”

“哦,那这里可是个风水宝地啊。”

“那是自然,古代帝王陵寝文化中,帝王陵寝的建筑风格不外乎两种,一种是以秦汉时期的“封土起冢”为代表,封土堆积如山,故帝王陵又称山陵,如汉高祖刘邦的长陵、汉武帝刘彻的茂陵;另一种就是唐太宗李世民的昭陵、唐高宗李治与大周女皇武则天的合葬墓干陵类型的“因山为陵”,这才是真正的“山陵”,防盗效果好。

前一种筑造方式就是在平地或山坡上挖出一个人造地宫来,堪舆术上称是“地走龙蛇”,这种方式亦为百姓人家采用;

后一种则是将大山从半腰凿空,往下深挖,形成更为坚固的石质天然地宫,外表上整座山都成了陵寝,比封土堆更气派,风水指向“山含王气”。

而有山的地方,从风水角度来看,也更容易“藏风聚气”。再者,风水好的地方风景也不会坏,所以大唐帝王们青睐”因山为陵”是有充分考虑的。他们要求的一块上佳的风水宝地,前后左右都要有天然屏障,前面至少要有两座“山”,即“朝山”和“案山”,左右还应出现“护砂”。所谓“朝山”,就是朝臣站立的地方,“案山”则是皇帝放办公桌“案几”的场所;从位置上来说,“案”近而“朝”远。这昭陵就是如此”。

陈道长在旁边的听得有趣,插话说道:“仙儿小姐颇得风水学的真谛,可惜孙集福不再这里,否则必然能与你畅谈一番啊。”唏嘘叹罢,又继续说道:“中国历史上已经出现了至少24个王朝,如果按照每一个王朝就有一条龙脉来计算的话,那么中国至少就有24条龙脉。黄帝的龙脉在中原黄河流域;大禹的龙脉在今天四川汶川县的九龙山;商汤的龙脉在黄河流域;周朝的龙脉在岐山;秦朝的龙脉在咸阳;汉朝的龙脉在沛县;西晋的龙脉在河内;隋朝的龙脉在弘农;唐朝的龙脉在长安、陇西、太原;宋朝的龙脉在开封、巩义、洛阳一带;元朝的龙脉在内蒙古草原;明朝的龙脉在安徽凤阳;清朝的龙脉在东北。当然,这些都是大致的范围,其实龙脉的具体位置是很难确定的,这是因为龙的活动范围是变动不定的,并且大多数龙脉都是依山傍水而生的。”

“看来你陈老道这牛鼻子也是很有水平的嘛”,李仙儿打了一把方向盘,车在蜿蜒的山路上继续前行,接过陈道长的话说道:“中国的大龙脉正在西进和东出的状态中,西进方向的是黄河流域,华山地区是大龙喝水和出口处;东进方向的是长江流域,黄山地区是大龙喝水和出口处。这两个区域形成中国的大龙脉”。

“根据我天策府当初的记载,当初为李世民选择昭陵的位置,以昆仑山为龙脉始祖,沿着昆仑山查询余脉,昆仑山的左边是天山山脉、祁连山山脉、阴山山脉。北边有阿尔泰山,伴它行的还有贺兰山、大小兴安岭、长白山,昆仑山的右边有唐古拉山、喜马拉雅山、横断山等山脉。昆仑山龙脉夹在上述南北山脉中间,不断向东蜿蜒。最后龙的主脉落在长安,然后东出中原,同时展开北向、南向、东向、西向分支,形成井字形的昆仑山脉体系。所以,才给选址在了长安附近的九嵕山的位置。”

“难怪李世民之后大唐盛世快速崛起”,陈道长抚掌而叹:“其中的玄机莫不在此啊。”

“嗯,最重要的是九嵕山的九道山梁龙分九势,回龙、出洋龙、降龙、生龙、巨龙、针龙、腾龙、领群龙,只是后来王气不在此了。”李仙儿无奈的说道。

“这就是你们也选择在九嵕山落脚的缘由吗?沾沾龙气和王气。”我反问道。

“也并不全是你想那样,你道为何茂陵等大墓频繁被盗,而昭陵却安然无恙?”李仙儿淡淡的回道。

“难道是因为天策府?”

“当然,九嵕山就是我们天策府守护的地方,岂容宵小之辈猖狂。”李仙儿一语双关,重重的哼了一声,示意我们进的九嵕山后就得本分点,莫做出格之事。

我心内暗叹:此行想要低调都不行,看来您这拐弯抹角的警告是没得用处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西山六骏

我故意装作听不懂李仙儿的弦外之音,顾左言他:“仙儿小姐这回可要尽尽地主之谊,好好带我们逛逛昭陵。”

“估计很难有时间去了,”李仙儿话音刚落,吱的一声将车子停在山坳的路边,冲前方一指:“西山六骏过来了,我们需要尽快返回天策府了。”

“西山六骏?”我望着透过车窗望着车前和两侧:“听名字是马吗?就好比八骏图?”可我看了半天哪有马的影子。

我正待发问,就见山坳上方,慢慢透出几个人影,随着光影的拉长,几个人从坡上露出了身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共计六个人。

“你说的该不会是他们吧?这不是六个人吗?”我疑惑的指向前方。

“那就是天策六骏”。刘文昭一字一顿的说完,起身打开车门从副驾上走了下来,站在车边,颇有些戒备神色。

李仙儿语气中颇为不满:“我们还没进村呢,他们就提前迎了过来,看来一进九嵕山范围就被天策府发现了。”

“等等,你不说西山六骏吗?怎么刘文昭说是天策六骏,这六骏什么意思?”我茫然不解。

“你去过昭陵就理解了”,遁地孙在我的后排,凑过来脑袋说道:“在祭坛东西两庑房内,置有6匹石刻骏马浮雕像,据说李世民在隋亡以后,南征北战,驰骋疆场,他先后骑过的六匹马,以表彰马的战功而立。据说这六具石雕骏马是在平面上起图样,雕刻人马形状的半面及细部,并使高肉突起,称之浮雕,也叫“高肉雕”。每边三具,皆背靠后檐墙而立。

据记载,原石在每块上角有欧阳询书太宗自撰的马赞诗,这六骏的名为“特勒骠”、“青骓”、“什伐赤'、“飒露紫”、“拳毛马呙”、“白蹄乌”。关键昭陵的这些石刻在品类、造型及题材上,既不取生前仪卫之形,也不用祥瑞、辟邪之意,全部石刻都是写实,确实是不同凡响之作”。

“嘿,你来过几趟可真是没白来,这全是街市上俯手可得五毛信息”。李仙儿不屑的嗤笑了两声。

“哼,你们天策府按照昭陵六骏,在天策府也设置了对应六骏的“特勒骠”、“青骓”、“什伐赤'、“飒露紫”、“拳毛马呙”、“白蹄乌”的职位,以此来向李唐皇室表示天策府鞍前马后誓死效忠的决心,不觉得谄媚的恶心吗?”,遁地孙听得火大,认不出提及陈年旧事反唇相讥。

“放屁,我们还有你们隆武府下作?”李仙儿气愤的扭脸吼道:“太宗一声喜好宝马良驹,没有什么烈马是太宗驯服不了的,曾有一匹西域进贡烈马“狮子骢”,李世民怎么也驯服不了,问手下谁人能驯服之?没想到随伺身边的一个小美女站了出来说能驯服这马。太宗问怎样驯服?小美女回答道:“赐妾三样物件即可驯服:一皮鞭,不服鞭之;二铁锤,还不服击之;三匕首,再不服断其喉杀之。”李世民听了这个小美女的话,对其是大为赞叹。

这个小美女当时不过是李世民身边的才人,李世民驾崩后又成为了他儿子唐高宗李治的昭仪、皇后、天后、皇太后,再后来成为了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这个有独特“驯马”手段的小美女就是你们用来借力翻身的“武则天”。

哼,别以为你们隆武府有多高尚,帮着武则天做了多少坏事你们难道没有记载?很多事情栽赃给罗织道真的合适吗?尤其你们隆武府速来反复无常,才让武则天起了防范戒备心,扶植了罗织道来牵制你们隆武府也是咎由自取!”

说到这,李仙儿更是气愤填膺的冲我说道:“苏小子,你可才要防备隆武府出身的人,他们才是随风摆的墙头草,他能从我隆武府叛入天策府,再从天策府叛入你玄机门,下次难保不会从你玄机门叛入其他道派,他们就是三姓家奴的根子,这种秉性浸透在文化中,流淌在血液里,你要多加防范才是。”

这番话当真是恶毒异常,出口伤人六月寒啊,一番话怼的遁地孙脸上青一块红一块,气的胸膛起伏喘气沉重,眼看压不住火了。我赶紧起身,拍了拍遁地孙:“顿老哥,大丈夫行于天地间,俯仰无愧于本心就行了,我相信您不会负我,也不会负了我师父舍命救你的慈悲心。”

遁地孙听了这话,眼圈微红,不再言语,冲我点了点头示意感谢的我信任,坐回座位上兀自闷气难平。

“喂,喂,我只是提了个疑问,你俩就掐了起来,谁来答疑解惑哦。”我赶紧岔开话题:“再说,大家现在是在一辆战车上,别忘了相互合作,合作,懂吗!”我反复加重语气重复着合作两个字。

“天策六骏是天策府初期时候的称呼,很多对天策府辉煌时代怀有憧憬的人,像刘文昭,仍然如此称呼,然后,天策府到底是没落了,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属于这个西山头村,距离九嵕山的昭陵有10公里左右,我们天策府拖着护陵的名义,隐居在西山头村,所以,后辈人物,就常常将天策六骏嘲为西山六骏,自嘲天策府日薄西山了。”李仙儿无奈的叹了口气,对我解释道。

“说的真好,你们可真是日薄西山了,看,西山六骏走过来了。”遁地孙瞅着时机,怼回去一句,又见西山六骏已经走下山坡,赶紧对着那群人指了一指,收住了话头。

“九嵕山的西山头村吗,看来这里就是西山头村了吧?”我心中默默念叨了一遍,看着道路两旁满山遍野的苹果树,一架架的葡萄架,在阳光的照射下,透出阵阵斑斓的影子,虽然已经进入3月时分,但是春意来得晚,树枝还未抽叶,光光的树枝透着无尽萧瑟。

这静谧无比的山村旁,没有高速公路上的喧嚣,没有城市里车辆和拥挤人潮,空气中更少有丝丝浮躁,只是,随着西山六骏越走越近,空气中的火药味确是越来越浓。

“历届西山六骏从来都是红拂女的强有力的助力,偏偏这届没有选任西山六骏推荐的红拂女人员,而是被老祖宗指定了我来担任,所以,他们对我颇有不服,总是明里暗里与我作对,尤其是拿着老祖宗耗费术法为我造就道心领域的事为由,因为这事伤了老祖宗的身体,命在旦夕,所以才刁难为以治好老祖宗为前提,否则我就要自我放逐,他们在另立我妹妹为红拂女!”

第一百九十九章 四梁八柱

我听明白了其中的原委:“看来这六骏在天策府中很有话语权啊。”

“是的,天策府的六骏属于天策府的内部分支,”李仙儿奇怪的看着我:“难道你师父没给你讲过外五流道门的派内规制吗?”

我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我玄机门分为玄流和机流两支,我嘛,被师父录为机流外支弟子。”

“你小子可真可怜,连个入室都没混到”。遁地孙凑了过来:“外物流道门的门派规制就如同地址歌诀一样,有个二三四五六的说法,扩展开来就是:两支三道四圣五灵六骏。”

“两支就是玄机门的玄流和机流;三道就是罗织道下的花间道、人间道和无间道;四圣就是隆武府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五灵就是拜火教的赤熛怒、白招拒、含枢纽、叶光纪和灵威仰;六骏就是天策府的特勒骠、青骓、什伐赤、飒露紫、拳毛马呙、白蹄乌”。遁地孙继续解释道,随后又得意洋洋的自我介绍了下:“区区在先就是隆武府曾经的玄武,门下弟子多出顶天梁。”

“哈,顿老哥的黑话都出来了,”陈道长在旁边听的有趣,忍不住插画出声。到是陆小雅,估计是受血之记忆传承影响,这些皮毛尝试懒得参与,反而靠在窗边闭目养起神来。

最让我不安的是,李拂从我发现雷神原型神秘消失后,他就一直一声不响,看起来一直处于沉睡状态,这就让人感觉分外反常,我们聊聊吵吵,他居然还能一直沉睡?所以,我虽然与大家在闲聊,却注意力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遁地孙出口讲出了江湖黑话,我不由得好奇起来,从来道门不离江湖,道门中人行走江湖,本身就是江湖中人。

陈道长见我感兴趣,便接着遁地孙的话头解释道:“门派的正常运营需要有能力的人或势力来支撑,这就是门派下的四梁八柱,就好比建筑要有四梁八柱来支撑是一个道理,像传统建筑都是采用三开间的格局,代表天、地、人三才;而往往由于开间较大,要的中间加两道梁,算上前梁、后梁合计是四根梁,代表四面;每根梁的两端各有一根柱子,起到支撑的作用。这样就有八根柱子,代表八方。靠这四根梁和八根柱子支撑着整个建筑,这样就有了四梁、八柱之说,代表建筑的主要结构的意思。

同理,门派的稳定运营也同样需要;门派的四梁八柱就是人力的组织结构。有些门派的规制下常常出四梁八柱中的某梁某柱,比如刚才顿老哥说他们玄武下就总出顶天梁,这说明他们玄武下总出拼命三郎之辈,遇事敢冲敢杀。

“哈,这倒是符合顿老哥的风格,”我笑着拍了一下遁地孙的肩膀:“您那不要命的拼命三郎的劲儿我可是领教过的,那么四梁八柱的其他部分呢?”。

“再就是四梁中的托天梁,类似门派中的军师,遇事用于拿主意的,顺天梁是负责后勤保障的,应天梁是负责门派保卫的。”

至于八炷,又分为内四柱和外四柱,内四柱为扫清柱、狠心柱、白玉柱、扶保柱,外四柱是插签柱、递信柱、房外柱、房门柱。总的来说这四梁八柱就是门派的主要人力架构,而你们外五流道门的二三四五六的内部规制,就是产生四梁八柱的基础。”陈道长指了指自己:“比如山人陈某,在崂山道派中就属于插签柱的角色,主要负责对外稽查和刺探。”

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如此,那么按此推算,我玄机门的机流分之,估计多出托天梁的”。

“嘿嘿,当年的马三爷,可不仅仅起到托天梁的作用,顶天梁也是一把好手呢。”遁地孙赞叹道。

“安四梁,开天辟地,定八柱,四海升平,四梁为天,八柱为地,天地之间方为乾坤,”李仙儿轻声念到,然后冲前一指:“六骏过来了,平时难得六骏聚齐,他们一起出动看来事出非常,一会大家尽量不要言语,一切见我眼色形式,以能够顺利带你们进入天策府为首要,否则,你们被拒之门外,咱们的计划就要泡汤。”

我和遁地孙、陈道长对视一眼,表示了解,在车内都正襟危坐,看李仙儿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车前站着的刘文昭,迎着已经走到车前的六骏,冲着其中一位老者躬身一礼:“堂下刘文昭见过什伐赤。”

那老者一副红彤彤的面庞,额头的皱纹几层堆叠,他冲刘文昭微微一点头:“你回来了,护卫红拂女辛苦了”。说完越过刘文昭就要走过来。

刘文昭施礼后,又冲其他五人抱了抱拳示意见过礼,却没有让开身形,而是大声喝道:“红拂女在此,请六骏恭迎!!”

“你,”什伐赤未料刘文昭来了这么一出,不卑不亢的施礼过后,仍是按礼节要求六骏恭迎红拂女,一下将他准备好的说辞堵在嘴边,不由得恼怒起来。

其他五人也是面色不善,其中一个中年女性,高盘发髻,面色清白,出声对着刘文昭指责起来:“你个娃娃,护卫红拂女没得几天,就忘了自己的出身了吗,我飒露紫得教训教训你。”说这话上前举手就要打。

“住手”,李仙儿愤怒的大喝一声,然后猛的按下了汽车喇叭,长长的喇叭声震耳欲聋,飒露紫将手停在半空,看着推开车门的李仙儿楞住了,一时打也不是落也不是,只得讪讪的缩回了手,冲着李仙儿满脸堆笑的说道:“妮子回来了”。

“你们六骏越来越等不及了吗?”李仙儿不悦的说道:“为了天策府的利益,我一直隐忍不与你们直接冲突,你们也不要逼我。”

“小姐看来此行收获不小啊,否则怎么会按不住性子了?”一个高壮的大汉迈步走了过来,瓮声瓮气的边说话边拱手:“特勒骠见过红拂女,不过,上次提及的挑战,您这回准备如何应对?”

“我接受!”李仙儿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过前提是你们得同意我带着这随行的几位朋友进天策府。”

“我青雉不同意”,一个高瘦的年轻人站起身来,一边否定李仙儿的话一边冲车内张望:“李拂呢?怎么没见李拂?”看来李拂是出身天策府青雉的堂下啊。

第二百章 提议权

“李拂没事,只是受伤而已,在车上休息”,李仙儿听得青雉不同意,摆手制止了他往车内的探寻动作:“我得声明一下,我带这几个朋友回天策府,不是为了让他们帮我来赢得挑战,对于挑战,一切按照天策府的传统规矩来,我若失败,就交出红拂女的信物,坦然接受失败者的归宿。”

青雉隔着玻璃看到安卧在车后排座位的李拂,点了点头,转身冲着李仙儿说道:“那你带他们回天策府所为何事?”

“为了救治老祖宗!”李仙儿简单直接的答复。

“老祖宗已经昏迷不醒了,亏你还记得你有个老祖宗,”一个中年男人不满的嚷道,看他的衣服,居然在前襟上赫然绣着“拳毛马呙”几个字,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

拳毛马呙继续说道:“老祖宗尚在清醒的时候,一直念叨着你,你却在老祖宗最需要你的时候离她远去,现在回来说要救治她,凭他们?万一老祖宗情况恶化,谁能承担的了责任?是你,还是我们六骏?”

“老祖宗昏迷了?”李仙儿听得大惊:“你们别和我废话,我现在就要回天策府!”说着话,在领口一扯,从领口内转出了个一个凤凰的玉坠:“红拂女的信物,有三次提议权六骏不可否决!我现在就要用掉第一次的提议权。”

旁边的刘文昭赶紧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仙儿慎重,六骏巴不得你用掉三次提议权,本来他们就不服您的统辖,若是连不可否决的提议权都浪费掉的话,就真的被他们架空了。”

一个年轻的美女从人群后走了过来,她的容貌与李仙儿有几分相似,斜眼看着李仙儿:“红拂女确定要用到提议权?”

“妹妹,不不,应该叫你白蹄乌,”李仙儿摇了摇头:“还是叫你挑战者合适,你真的等不及了吗?要知道,老祖宗当初对我们姐妹俩可是不分薄厚,难道你也要阻止救治老祖宗吗”

“哼,哪里有什么不分薄厚,否则为什么你成为了红拂女,而我费劲波折才从底层弟子奋斗至六骏之末,爬到了白蹄乌的位置,”这美女有些竭嘶底里的喊道:“你知道下面的人背地里都怎么称呼我吗?他们叫我白马蹄,是永远被你踩踏在脚下的白马蹄!!”

红拂女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要知道,这在当初,不是我们能做出决定和选择的,我们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吗?”白蹄乌又恨恨的嚷道:“为什么老祖宗为了帮你造就狗屁的道心领域,肯牺牲她的修为甚至生命,为什么我不行,老祖宗就是偏心,我,我恨不得她昏迷过去永远不醒过来?”

“啪!李仙儿气的暴起,一个耳光扇在白蹄乌的脸上,清脆又响亮。

从六骏走到车边,我就展开了实意法腾蛇,注意管他探测他们每个人的情况,车内车外的这些人里,在我的心海犯波下一览无余。所以他们的讲话和动作变化我都感应得到,白蹄乌本来就情绪失控,挨了李仙儿一记耳光,恼羞成怒就要扑上来,却被身边的飒露紫拦住:“喂,你疯了,天策府的规矩要通过挑战解决,否则可就是以下犯上!”

什伐赤走过来将白蹄乌推在一遍:“那就算你用了提议权,对于你的提议,我们六骏不做反驳,任你带他们回天策府,不过,进入天策府范围就要受到我们的监控,不得随意活动,若是做出危害天策府的行为,小心他们的性命!”

我在车内听得不爽,拉开车门走了下来,将车门关的哐当大响:“微微,你这匹老马等等,我们作为客人也应当有发言权吗,先不着急动用红拂女的提议权,我的理由看你们六骏舍不舍得拒绝。”

“你这娃娃哪里冒出来的,居然敢叫我老马”什伐赤撅着胡子,不满的看着我。

“咱又不知道您的具体姓名,只知道您是属于六骏中的什伐赤,而且年纪高了,索性称呼您为老马,您别在意”,我冲着车外的几位打了一圈揖,才又接着说道:“六骏的名号从太宗开始,那可是响当当的名号,在外五流道门中也是数得上数的,不过,让我好奇的是,六骏作为天策府的四梁八柱,难道不应该支持天策府的当家人红拂女吗?怎么看这意思,你们颇有要拆台的架势啊。”

飒露紫不满的将我拦在一边:“红拂女带回来的人物,应当也是道门中人,我虽然不知道您的出身,但这事使我们天策府的内务事,你们最好别掺和。”

我高举双手,示意我并没有恶意:“我们千里迢迢随仙儿小姐来到此地,可不是为了游览昭陵的,我们是为了救治你们口中的老祖宗而来,刚才那个拳毛马呙提及过,老祖宗昏迷前反复念及仙儿小姐,既然反复念及,肯定有清醒的时候,要不何谈反复,你们在这里把老祖宗恢复的机会阻挡在外,一旦老祖宗清醒,知道此事,恐怕你们六骏也担待不了责任吧?到时候很可能骏马失蹄呦”。

依靠在车门处的青雉听得脸色一变,看来我的预料是不错的,老祖宗的情况并不是完全昏迷,是偶有清醒的。

青雉绕了过来,端着肩膀看着我:“这位如何称呼”

“不才苏有友”

“看你年纪与仙儿相仿,你凭什么敢说我们把老祖宗恢复的机会阻挡在外,难道你真有那回天之术,可以让老祖宗恢复如常?凭什么?”

“凭我是玄机门弟子,凭我玄机门的金炉,凭我帮仙儿小姐拿到了崂山雷击木,凭我带来了崂山道排正统传人陈道长”我一连串的答复,听得青雉眉头一阵紧皱:“看来红拂女为了邀请你们来,连金炉在我们手的绝密信息都泄露了!”

“这算不上绝密信息,我师祖马丹阳的失踪就说明了问题。”我瞥了他一眼:“玄机门的机流,惯于管中窥豹,细枝末节的线索推出这种结论并非难事。”

“你刚才说的那些理由,可说服不了我们六骏,我看还是用掉红拂女的提议权吧”青雉摇了摇头,并不认可我的理由。

“如果救治完老祖宗,给你们六骏每人一颗外丹呢?”,我故意压低了声音:“您知道金炉的功用,用金炉炼制的外丹,可是多少年未出现过了”。

“当真!”特勒骠、什伐赤、拳毛马呙三个人在旁边提着耳朵听了半天,此时忍不住出声相询。

我心里暗喜:“这就对了,外丹对道门人士的诱惑,不亚于天地灵宝,由不得你们不就范。”

第二百零一章 甲马符

白蹄乌越过青雉,伸出青葱玉指冲我连点几下,扭头对着特勒骠、什伐赤、拳毛马呙三个人不屑的说道:“就凭他,一个毛头小子,他能炼制出外丹,你们也信?猪油蒙了心啊你们!”

拳毛马呙是个中年莽汉,头脑简单,听白蹄乌这么一说,怀疑的上下打量了我片刻:“感情你小子是出来蒙人的啊,看我打你个满天花”,话声未落,斗大的拳头就轰到我的面前。

刘文昭一步跳了过来,抬手架住了拳毛马呙的拳头:“他是红拂女的客人,请您不要为难。”

拳毛马呙暴躁的冲着什伐赤喊道:“奶奶的,你堂下怎么出了个这么个玩意,你可是教的真好啊。”

什伐赤无奈的摊摊手:“红拂女有在六骏门下选才的权利,出了我什伐赤,就算不的我堂下的人马了,”接着不满的一指青雉:“他门下的李拂不还一个德行?你凭什么单单指责我?”。

我这才体会到什么叫人多嘴杂,天策府的体制的问题是:作为红拂女还必须参考六骏的意见。人若有了发言权,不用岂不是过期作废?这在六骏身上可是完美的体现出来了,难怪李仙儿一直冷眼观瞧,估计她知道,即使她参与进去也会被淹没在六骏的吐沫星子里。

我不等青雉做出反驳,赶紧走出拳毛马呙的攻击范围,一边点头向刘文昭致谢,一边说道:“崂山道派的聚阳丹,仙儿小姐可是服用过的,我可以保证金炉炼制的外丹效果绝对高于聚阳丹,至于聚阳丹的效果吗,你们可以问问仙儿小姐。”

实际上我哪里知道如何炼制外丹,本来也可以借着李仙儿的红拂女提议权进入天策府,可我却想找个由头哄着六骏让他们觉得我还有点用处,省的进入天策府后处处为难我。

听我这么一说,白蹄乌的嫉妒劲又上来了:“你真的吃过聚阳丹,崂山道派一年也出不得几粒,你居然有机缘服用如此宝物?”

李仙儿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却仍是眼角瞥了我一眼,眼中暗含感激神色,要不是我将聚阳丹让给她,她现在已经香消玉殒了。

“等等”,青雉这家伙果然老油条,听出了我话中的问题:“你只说金炉炼制的外丹效果会强于聚阳丹,可是你一没有表示你会炼制外丹,二没有表示你会使用金炉,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的疑问我现在不能给你解释,一切只看最后的结果。”我知道这六骏都是道家高手,与其瞎编来糊弄他,还不如装的高深莫测更加有可信度:“如果我没有这个本事,红拂女会带我们回天策府吗?难道老祖宗对她而言不是最重要的人吗?”说完,我踱步来到李仙儿近前,冲她伸出手掌:“崂山雷击木借来一用。”

李仙儿点了点头,探手入怀,从双峰之间抽出了崂山雷击木递在我手里,我接在手中,感受到她的体温,忍不住有些心旌神荡,我定定神,对着六骏扬了扬手中物件:“这可是金炉炼制外丹的引火之物,崂山雷击木。”接着我冲车内喊道:“陈道长,让他们见识见识崂山道派的风采。”

陈道长闻声走下车来,念了声无量天尊,冲着六骏打个了道家揖首:“山人陈老道有理了。”

青雉和其他六骏面面相觑,六人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一番。青雉对着李仙儿说道:“仙儿,要么你动用你的红拂女提议权,要么按着小子说法,金炉炼丹后给我们六骏每人一颗外丹。”

李仙儿望了我一眼,我轻声说道:“红拂女的提议权只有三次,那定是为了天策府在生死存亡之际做出的统一众人行动的砝码,只为了我们进入天策府,实在小题大做。”

李仙儿感激的点点头:“那就按照苏先生的条件。现在请让开路来,我们要进入天策府。”

“六骏恭迎红拂女!”六骏齐声躬身说道。

说完之后,六骏的身影居然慢慢模糊,随后化作片片黄纸碎屑,随风飘散。

“甲马符!”陈道长大惊:“居然用到这种程度,我都没有分辨出来。”

我心里也是惊讶异常,张大了嘴半晌不语,因为刚才拳毛马呙轰向我的拳头,我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想不到这六骏都是甲马符,只是六骏本体意识注入甲马符后形成的灵体,而且,居然能够如真人在场一般无二,甚至我的实意法腾蛇都没有感应出来面前的六骏是属于甲马符,而不是六骏的本体,看来我的阴符七术需要加紧修炼了,现在只练习得了实意法腾蛇和损兑法灵蓍,而且损兑法灵蓍还不敢常用,真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技到用时怕途穷。

反倒是李仙儿和刘文昭似乎习以为常,李仙儿叹了口气:“苏先生您现在已经看到了他们的修为,如果他们真的得了外丹的裨益,说不定也会突破至道心领域的境界,那时候,哎,我可能真就得退位让出红拂女了。”

我挠了挠头,嘴里嘟囔着:“奶奶的,我哪里会炼丹,回头给他们搓几个糖丸对付对付。”

李仙儿耳朵尖,她抿嘴笑了笑,并没有戳破我,看来也是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想法了,事到如今,什么计划都有没有用了,摸石头过河得先摸到石头再说。

陈道长拍了拍我:“跟你在一起可真是长了见识,可比我待在崂山道派品茶刺激的多”。

“嘿嘿,说道品茶,这一路风餐露宿的,你可是好久难得静心品茗了,这回去的天策府,可得好好尝尝当地的名茶。”我一拉陈道长:“走上车,小子毕竟才疏学浅,以后还望陈道长多多的提携”。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陕西的名茶也是不少的,比如午子仙毫,紫阳毛尖,宁强雀舌,商南泉茗,定军茗眉,秦巴雾毫,汉水银梭,女娲银峰,有些我陈老道也只是听说,没有尝过,不知道仙儿小姐,贵府可有存货?”,陈道长是个爱茶的人,只要聊起这个话头就停不下来。

“这些都是陕西本土的名茶,我天策府自然是有的,定会让陈道长品尝个遍的,”李仙儿笑着上了车,启动车辆,奔着前方继续行进:“目标,西山头村,恩,天策府,我回来了!”

第二百零二章 天策府

近乡情更怯,李仙儿驾驶着车辆一路轰鸣的上坡下坡,越过山坳只有,山腰中的村落显露出来,这里的房子多数都是半边盖,我看着好奇,刘文昭冲我解释道:“关中地区农村传统的房屋建筑形式就叫房子半边盖,这种房从侧面看,正好是两面人字形房屋的一半。房子后墙高5-6米,檐墙高3米,下雨时,雨水朝一边流。这种—边盖的房子,大家都叫它“厦房”。

车停在了一个空旷的小广场前,广场两侧是连片的“厦房”,广场另一侧朝南的山坡上,依山建有多个窑洞,这些窑洞向阳,背靠山,面朝开阔地带,少有树木遮挡,看起来年头久远了。

李仙儿招呼我们下车,从厦房中奔出几个年轻人,看到李仙儿高兴的欢呼起来,李仙儿也是平易近人的与他们打作一团,看起来亲切又热闹。

寒暄过后,上来几个年轻人将李拂拍醒,抬了下去,我看着李拂萎靡不振的样子,心中不免忐忑,我恍惚间探测到的雷神原型,到底有没有附在他的身上,看他的状态,好似失血过多导致,实际上,真的如此吗?

“愣着干什么?走,找地喝茶去,我可是憋了好久了,嘴里淡的都没有味道了”,陈道长拍了我一把,当先下了车,边走边捶打着后背:“我的这个老腰啊,差点被这一路给摇散架喽。”

遁地孙曾经从隆武府反水叛入天策府,这回算是故地重游,好在他的再度反水入我玄机门,只有刘文昭、李拂和李仙儿知道,天策府的其他人并不知晓。

所以,遁地孙此时堂而皇之的以天策府的身份,邀请起我和陆小雅来:“苏小子,小雅妮子,一会我带你逛逛天策府,嘿嘿,我好歹也算是天策府的一份子。”

李仙儿在人群中瞥了遁地孙一眼,招招手找来刘文昭对他附耳交代几句,然后脱离人群进了其中一个窑洞。刘文昭则领着一个年轻女孩冲我们走来,边走边对遁地孙说道:“顿先生,您入我天策府没有多久,也属于我天策府的客卿,招待客人的事情怎么敢劳烦您”。

说完也不理遁地孙气恼的青白脸色,转头向我们引荐了这个年轻的女孩:“这是仙儿小姐的使女,名叫秦霜,你们太天策府逗留期间,由她负责接待和引领,有什么问题您可以直接找她,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了。”接着,刘文昭也急急忙忙的离群而去。

我拉了拉陆小雅:“看吧,我们刚到就被人看起来了,不过,看护者是个美女,倒也不错。”

陆小雅冲我啐了一口:“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了,怎么,也要学着当初给我算卦的套路,给她也来一下?”

秦霜见我和陆小雅居然那她调侃起来,尴尬的捋了捋额前的散发,浅笑一下:“您二位就是玄机门的苏有友和拜火教的陆小雅吧,秦霜给您见礼了,欢迎你们来到天策府。”

秦霜有个红扑扑的鹅蛋脸,带着一丝西北特有的高原红,两个大辫子甩在脑后,额前一层细碎的刘海遮挡了半个额头,笑容间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满满的都是生气。

我见人家正式见礼,也不好在做行为轻佻的事情,也忙躬身见礼:“有劳秦霜姑娘了。”

“喂,喂,等了半天了,快上点茶水喝吧”陈道长凑过来嚷道:“怎么你只欢迎他们两个,我们两个大叔就不欢迎了吗?”说完,一拉遁地孙:“顿老哥你还生闷气呢,咱们可都是天策府的客人呢。”

陈道长故意将客人的语音重重的读了出来,意思是说你遁地孙已经是反水出天策府的人物了,不要怪人家这么说,摆正自己的身份。

遁地孙闻听,耷拉个脑袋凑过来:“那个啥,我也要喝。”

秦霜抿嘴一笑:“各位请随我来。”

我们跟着她的身后,走进了一个五孔的窑洞,遁地孙貌似还在意出发前我没有向他请教天策府的情况,如今仍然无视秦霜,越俎代庖的冲我滔滔不绝的讲解着:“现在这是中窑,为正窑,而且还分分前后窑,有1进3开,从外面看4孔要各开门户,走到里面可以发现隧道式小门,喏,你看这些隧道式小门互通顶部呈半圆形,这样窑洞就会空间增大”。

他口沫横飞的介绍着,我和陆小雅并排而行,乐得听他的聒噪。只见这窑洞的窑壁用石灰涂抹,显得白晃晃的,干爽亮堂。

秦霜将我们一行四人引到方桌前,挥手着人送上开水和茶叶:“你们赶路时久,我先去安排饭菜,你们喝会儿茶,先稍作休息,”说完躬身退出窑洞。

陈道长多日未饮茶叶,此刻迫不及待的揭开茶叶罐,倒出几片茶叶放在手心细细观察,看那外形如梭似毫,皱了皱眉:“难道是汉水银梭?”

我撇撇嘴:“陈道长,您又走眼了不是,这明明是紫阳毛尖!”

陈道长来了兴趣:“苏小道友也是懂茶之人,我还记得在崂山初遇之时,您的一番品评如在耳畔,您是如何认出这是紫阳毛尖的”

我没有答话,将茶叶罐子转了个个,使带有标识的一面朝向他,只见罐子上赫然写着:“紫阳毛尖。”

陈道长涨红了脸,将手心里的几片干茶叶扔进嘴里,嚼了起来,惹得陆小雅在旁咯咯直笑。

“我说你个酸老道,一看到茶就不能自持了,快点泡上,我们都渴着呢,”遁地孙不满的在旁叫嚷着:“我叭叭叭的介绍半天,早就口干舌燥了。”

开水入壶,茶的芽头在徐徐展开时呈现奇迹,叶片齐齐向上,立于杯中,就如同长在枝丫上一般,真是汤香茶靓,清香四溢,陈道长赶紧给自己倒出一杯,放在唇边细品,咂了几咂,满意的叹道:“苏东坡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从来佳茗似佳人啊!”

我拿过茶壶,为遁地孙和陆小雅续上茶杯,看着陈道长的陶醉模样,好笑的问道:“道长可尝过佳人的味道?”

“这个,这个,这个当然没有,贫道自小出家,练得还是童子功呢”陈道长嗫嚅着答道。

“那么从来佳茗似佳人,是如何做比的呢?参照物都没有呢。”我也品了以后,抽空反唇相讥道。

陆小雅听我这么说,白了我一眼:“就你怪话多。”说完也品了一口,高兴的赞道:“确是好茶,世人曾有诗云:无忧何必去饮酒,清静常品紫阳茶,当值得此赞。”

第二百零三章 科技种子

片刻之后,秦霜将饭菜送了上来,秦霜挨个介绍这,什么羊肉泡馍,炒粉鱼,葫芦头,粉蒸羊肉,锅盔等等特色饮食让人垂涎欲滴,这些我到不感兴趣,唯独一种饸饹的面食吃的很爽,秦霜见我吃的吸溜吸溜的,抿嘴笑着说道:“这是本土的家常面,也叫河捞,做法简单,先把和好的面放入特制的“捺把子”内,“捺把子”就是做这种面食的模具,反复压手柄,器具压迫使面条从“捺把子”下方的许多小孔压出,待压到一定长度后用刀或薄铁片把面条截断,下进锅里煮熟后配上各种浇头或打卤食用”。

我们四个人鲸吞虎咽的吃的头也不抬,遁地孙在天策府待过一段时间,早喜爱上了这西北风味,甩开腮帮子左右开弓吃的直哼哼,听得陆小雅不断的皱眉。

我抹了抹嘴,舒服的靠在椅背上,拍了拍滚圆的肚皮,吧嗒吧嗒嘴边的滋味,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看着文雅吃相的陆小雅,笑着说道:“师妹呵,你可真不是适合吃这个饸饹,您这往里一吸,调料全沾嘴唇边上了,当真是樱桃小口呐!”

陈道长嚼得满口,正要下咽,听了我的调侃,笑的抽搐,一阵急促咳嗽,呛的满脸通红。陆小雅不满的瞪了我一眼,放下了筷子。正此时,拱门处施施然的迈步走进了瘦高的汉子,看身形穿戴,正是那青雉。

他立在桌前,冲我们一点头:“各位贵客,吃的可好?青雉叨扰了。”

此前见过甲马符幻化的青雉,我以为这还是甲马符所化,也不答话,从桌上抽出一根筷子就冲他直接插去。青雉伸出两指,电光石火间将筷子夹在指间,我即使用力也再难有寸进。

“苏小道友,这回我可是本尊在此”青雉笑着松开了手指,我的去力未止,差点被他晃一个趔趄,好在身旁的陆小雅及时扶住了我。

我尴尬的站起身,连连道歉:“不好意思,我以为又是个纸片人呢”。

“哈哈”青雉笑了起来:“你这个说法倒是有意思,很贴切呢。”

遁地孙和陈道长见六骏之一青雉亲自过来,料想是有要事,赶紧起身相询:“不知青雉先生亲自过来,可是有事?”

青雉收齐笑容,正色说道:“诸位如果吃好了,请随我来吧,也不知道仙儿用了什么手段,老祖宗居然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尚未等我等说明近况,她刚醒过来就提出要见刚刚来到的客人,指的就是你们!。”

我和陈道长对视一眼,心里暗自吃惊,莫非这老祖宗和崂山道派的周玄清一样,都有未卜先知之能,为何刚刚醒过来,就能够提出见客的要求?说不定他也能感应得到我的道心领域呢,也许我们这里的一切都在她的感应范围之内。

“恭喜老祖宗,贺喜老祖宗,祝您老身体康健”我赶紧油嘴滑舌的好话一箩筐,先讨讨论喜。

青雉摇了摇头,边走边说:“你个滑头小子,在这念叨老祖宗又听不到看不到,随我来吧”。

我们随在青雉的身后,连续穿过几道拱形门,冲着山内的方向几个兜兜转转,转的我已经分不清方向了,终于来到一处宽敞的厅堂,光厅堂内的柱子就有几十根,棚顶镶嵌着冷光灯珠,柱子上还布置着监控探头,偶尔几道红外扫描呈扇形略过毕竟的通道,看起来戒备森严啊。

在升炉大会中见过李仙儿使用高科技探测设备探测过金炉图谱,想不到天策府已经在全面使用高科技设备了,看不出来这外表简陋的西山头村,居然内里隐藏着这么高端的科技。

“这里属于我们天策府的核心区了,外人若贸然闯进来,必受天策府的天谴,老祖宗既然要求见你们,就相当于默认你们可以进入了,但是,我警告你们,进去后可不要乱走动,一切听从我的指引,否则,引发天谴可怪不得我。”青雉停下脚步,郑重其事的叮嘱道。

“天策府的刑罚就叫天谴,天谴嘛,好大的名头啊,”我撇撇嘴,心中腹诽却不敢出声。

我留神观察着四周,随着红外扫描头的转动,其上都附带着一个另一个探头,看样好似激光之类的光学器具,嗯,只要检测到不合规的人或物,就会触动引发吧,这种东西可比传统机关厉害的多,让你根本躲避不及,人体的反射速度怎么会躲得过光速?

毕竟之路上的光幕,音频,声纹等等检测,更是让我打开眼界。

进入道门这小半年,我第一次感受到科技对道门改造的效果,心里暗暗发誓,以后我也要主动接触这世界的顶尖科技,用他们来改造传统道门,科技与传统的结合,不知道会碰撞出何种火花和激情。

多年以后,回想起天策府之行,心里总是颇感庆幸,正是因为此,才在我心中埋下了科技兴道的种子,也是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成为了道门的科学狂人。

“哐当,哐当”厅堂内的多个柱子不断变换位置,仔细看才发现,棚顶和地面均铺设有滑轨,柱子的上下两端通过行走轮嵌入在滑轨上,只是柱子过于粗大,隐藏着行走轮不为所见罢了。

柱子的变化就好比有人在下棋一般,时而聚拢时而开合,大约一刻钟之后,横竖各六的柱子在大厅中间隔出了个小空间,沿着这个小空间一篇光幕转换过后,里面隐现人影,其中一个大床上,躺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旁边负手而立的有李仙儿,刘文昭,秦霜,飒露紫,白蹄乌,此时再加上我们刚进来的这几个人,将个小空间快围笼的满满当当,虽然人多,但大家都秉着呼吸,大气不敢出,这里气氛沉闷,诡异又沉闷。

李仙儿见我们走了进来,冲我们点点头,又把目光转向了床上的老人,眼神温柔,满脸的悲怯。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床上的老人皱纹堆叠,脸色清灰,苍苍的白发整齐的笼在脑后,并用发网捆成了一个髽髻,眼角的鱼尾和嘴角的法令已经深深的嵌入肌肤中,就连唇侧都是皱纹满满,看来年岁真是足够大了,即使如此,却仍难以掩盖其人雍容华贵的气息,看来,这就是天策府的老祖宗了。

第二百零四章 老祖宗

李仙儿在伏低身子,在老太太的耳边轻声耳语几句,老太太嗯了一声,睁开了眼睛望向了我们,我只感觉一道精光扫过,瞬间又变的暗淡无神了,仿佛她积攒了好久的精神一下子被泄光了一般。

“你们,咳,咳,就是刚来的客人吧,嗯,你小子不错,居然修有道心领域”,老太太抬起形如枯槁的手臂,冲我点指了一下。

飒露紫,青雉和白蹄乌听得浑身抖了一抖,白蹄乌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仿佛与我有深仇大恨一般,她这是恨屋及乌的心里,白蹄乌恨透了李仙儿,她认为李仙儿占据了应该属于她的一切,老祖宗为了李仙儿人为的造就道心领域,如今,名不见经传的我,居然也有道心领域在身,还是自行修得,使得她连我也恨上了。

嫉妒是人的原始情绪之一,如同儒家所讲喜、怒、哀、惧、爱、恶、欲为人之七情,七情的外在表现可发展为七宗罪:暴食、贪婪、懒惰、嫉妒、骄傲、**、愤怒。恐惧到极致就是愤怒,爱到极致也可以是嫉妒。

名其妙的树敌,而且对方还是天策府的实力派人物,我心里也甚是无奈万分。虽然如此,面上仍是堆起诚挚的笑容,对着老太太躬身打话:“回老祖宗的话,您谬赞小子了,我这也是误打误撞。”

“胡扯,玄机门的秘术失传太久了,连修得了自己派内本术都不知道了吗?”老太太向后蹭了蹭身子,李仙儿和秦霜赶紧将她扶坐起来,并塞了几个软被垫在她的身后:“小子,你走近点,这样我说话省点力气”。

这个简单的动作,对她来讲仿佛耗费了巨力,她喘着粗气,半晌才平顺下来:“你练的是阴符七术,我观你走路带有蛇形,摆手带有草样,若我猜得不错,你已经修习完成了实意法腾蛇和损兑法灵蓍了”。

老祖宗的话音虽轻,却不亚于一颗炸雷响在了我的脑海:“这老太太居然一下就看出了我道心领域的来历,阴符七术本就是我误打误撞修炼出来的,当初师父扔给我时候,只说《本经阴符七术》是鬼谷子著作,用作修习权谋,涵养精神的,这本书大街上随处可见,本质内容都是策略术法,还没听说谁从其中领悟出道法修炼法门的,怎么这老太太说着阴符七术是我玄机门的派内本术?即使是的话,我师父为何当初将阴符七术仍与我看时,不跟我说清楚,是因为根本没人从中修炼出道术法门,导致其成为了传说,所以师父才懒得说?亦或是,师父认为我有可能从中修炼成功,为避免只言片语将我引入歧途,所以不做任何解释,凭我自行修炼?”

我晃了晃嗡嗡作响的脑袋,这一切得等师父醒过来才知道结果,不过,若上述两种猜测任何一种成立的话,都表示阴符七术确实为我玄机门派内本术,可她是天策府的老祖宗,是天策府至高的存在,她对我玄机门了解这么清楚,到底是好是坏?

“你不用惊疑不定,我知道这些自然有合适的理由,回头再慢慢交代给你”,果然是人老奸马老滑,老太太见我脸色阴晴不定,早就猜到我心中所想。

“谢谢老祖宗,此后还得麻烦您给小子答疑解惑,不过,您这身体,不要紧吧?”我看着她青白的面色,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生怕她哪下不合适魂游太虚了,到时候六骏非把老祖宗仙去的罪过扣在我头上不可,因为是老太太召见我,与我频繁讲话所致的,我打了个寒颤,以天策六骏这些人的心胸,我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老太太咧了咧嘴角,牵动嘴角的皱纹展了开来:“哎,多亏了仙儿,这妮子点破真阳脉,将血液喂给我来续命,一是真阳脉阳气较强,二是她的血液中还含有部分聚阳丹的药力,所以,我才从昏迷中醒转过来,不过,依据我现在的情况,能勉强维持半个月的清醒,半个月后,说不得又会陷入昏迷了。”

“您,您,您老该不会是吸血鬼吧,怎么还喝血?伯爵夫人吗”我张口结舌的问道。

“啪”,脑袋上挨了李仙儿重重一拍:“少胡说八道。”

“哈哈哈”老太太听的笑了起来,笑后又禁不住的气喘:“马自在倒是收了个好徒弟!”

“哦?你认识我师父?”我好奇的问道。

“这个,算是认识吧。”老太太貌似感觉失言,转了个话题:“刚才青雉去请你们,我听仙儿大致说了个大概,你是马自在的徒弟,你肯帮助仙儿取崂山雷击木,也是本着合作的目的,能救治我,也能救治你师父,是不是?”

我忙不迭的点头:“正是如此,正是如此,难得老祖宗您现在神志清醒,呸,我不会说话了,您会一直清醒的,”我正了正身形,严肃的说道:“请老祖宗示下,我该如何做才能救治得了您和我师父。”

“啊?”同行的陆小雅、遁地孙和陈道长未料得我根本不知道如何救治他们,就冒险而来,吃惊的惊呼出声。

“啊?”李仙儿和刘文昭也是惊讶的出声,居然会相信我的鬼话,带我来到天策府。

“啊?”飒露紫,白蹄乌和青雉也是惊讶的出声,竟然被我哄的答应了我的条件,错过了废掉红拂女一次提议权的机会。

这三拨人的惊讶“啊”声几乎异口同声,老祖宗听的又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有种,倒是实诚的敢于实话实说,不错不错,我确是有办法,但是还缺两个条件,其中一个还少了你不行。”

“老祖宗不是要拿小子我炼丹吧?”我连忙后退两步:“什么叫少了我也不行?”

“你这孩子,不要总逗我笑了,我知道你是想排解我昏迷后的郁闷,但是我的体力现在还承受不了,谢谢你的苦心了。”老太太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金炉在我手,崂山雷击木你们已经拿到了,但是我听仙儿说,雷芯不在?这是其一。”

我赶紧探手入怀,掏出了随身隐藏的雷公墨:“老祖宗,雷芯在此,其中一个条件已经满足。”我不知道为什么,一见老祖宗就深感信任,她虽然苍老,但是慈祥中传达出的信任,让我不忍对她有所隐瞒。

“很好,很好,”老祖宗赞道:“看来你是有备而来的,原来那雷芯一直在你身上。”

“那么另一个条件呢?”

“阴符七术之养志法灵龟”老太太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的阴符七术,非得修习到此法,才能用金炉和崂山雷击木来炼制外丹。”

第二百零五章 灵书来由

“这个?”我为难的以拳砸掌:“不瞒老祖宗,我还没有找到如何修习的门路呢。”

我看着嘴角含笑的老太太,心里涌出了希望:“您既然了解阴符七术,莫非您可以教我修习之法?”

“说道阴符七术这本鬼谷子的道学经典,在场的诸位哪位没有拜读过呢?可为何只有你从中修炼出了适合自身的法门呢?”老太太摇了摇头:“这个我也没办法,你要想利用金炉炼制外丹,非得练好此法不可。”

老太太收回目光,仰望着厅堂的顶棚,似乎在回忆:“在外五流道门中,各流派都有自己传世的法宝,比如我天策府的双尖剑和吴鸿钩;隆武府三匕;拜火教的形彰矛;罗织道的道隐刀;你玄机门的灵书金炉玉蝶,其他道派的法宝都能流传于后世,为何独独你玄机门法宝被湮没在时间里直至成为了传说?”

我皱眉思索了一下,确实如此,天策府的双尖剑,隆武府的扬文匕、拜火教的形彰矛,罗织道的道隐刀,这些我都亲眼见识过或者使用过,而我玄机门的灵书金炉玉碟却都失传太久太久了,虽然机缘凑巧使我现在身怀黑、白、黄三玉碟,但那金炉和灵书,还未曾亲见。不过,金炉就在天策府,我应该很快就会见到了,可那灵书到底是什么,还茫然没有头绪。

“小子,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从阴符七术中寻得了修真的法门,但我可以告诉你”老祖宗讲目光盯紧了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它就是你们玄机门的灵书。”

“什么?这种道门典籍只要卖书的地方都有的卖,我玄机门的灵书居然是它?您可不要哄弄小子。”我简直惊讶的无以复加。

“你居然敢质疑老祖宗的话”,李仙儿在旁边不满的说道:“老祖宗历经数朝,对天下各个道门的情况如数家珍,岂会有错?”

老太太以眼神制止了李仙儿,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据说当初仙人送于张道济的灵书就是阴符七术,只是因为仙人所赠,所以才冠以了灵书的名号,而玄机门历代掌教从此书中练出修真法门的,不过三五个人,其都是因缘际会所致,所谓灵宝择主就是这个道理。”

说到这,老太太沉思片刻,牵动了下嘴角,无奈的说道:“到是我,临老临老非要逆天而行,以人力强行帮仙儿造就道心领域,导致我成为了这个样子,不过,我也是不后悔的,毕竟天策府的未来,还要倚靠仙儿。”

白蹄乌听老太太这么说,赶紧低下了脑袋,以手指紧紧的卷弄着衣角,脸色涨的通红,我看不到她的眼神和表情,估计现在妒恨的狰狞吧。

“也正因为修习有成的凤毛麟角,所以,玄机门后代门人都以为这是个传说,即使阴符七术扔给他们,他们也会当做寻常的道门典籍读过就罢,绝不肯潜心钻研,当然了,即使潜心钻研,也要有这个缘分。所以,即使灵书摆在眼前,你们也试做寻常物件啊。”老太太收回看向李仙儿的慈爱目光,继续跟我解释道。

“若真是如此,我可当真是幸运儿了,可这阴符七术我只修得了修真法门,却不知如何运用,也没人教我”我无奈的摊摊手。

“你现在修习的是道,得道后才能衍生为术,这是最好的修习方式”老祖宗赞叹的说道:“你切莫让人教你修习方式,因为当下的道门,都是先行修习术,然后才去摸索道,殊不知,这种逆向而为的事情,是难有成就的。因为,术的变化万千,你修习一辈子也修习不完,然而大道至简。若修道有成,则可由道自然衍生万千法术,可先修行法术再想逆向摸索道之真谛,就难上加难了。”

听了老祖宗的话,在场的众人都低头沉思起来,老祖宗的话对他们有所触动,虽然他们的术法高深,手段万千,比如六骏的甲马符,遁地孙的虚无之刃,可他们修习的只是手段,本源在哪里呢?没有道法本源作为支撑,术法这手段真的发挥出其应有的威力了吗?

我心里也暗自思忖:难怪当初我将灵气灌注道隐刀,挥洒使得灵气脱离刀体飞出,遁地孙以为我使出的是罗织道的嗜血红芒,甚至连冯君明都误以为我是罗织道门下了,看来,只要修得道之本源,一切术法手段都可顺手拈来啊。

“可我总要将道演化为术,才可能发挥道之威力,既然老祖宗说我的修习方式不适宜寻求他人教授,我改如何由道入术呢?”我皱了皱眉头,疑惑的向老祖宗请教。

“以自己为师,以自然为师,以万物为师,以天地为师,”老祖宗言简意赅的说完,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观你现在的修为,是修习了实意法腾蛇和损兑法灵蓍了,这两种法门,不就是以腾蛇和灵蓍为师吗?”

我恍然大悟,心中的迷惑如拨云见日,渐渐捋出了清晰的头绪:“我明白了,谢谢老祖宗,请先给我来两对王八吧。”

“你小子又开始胡说八道什么?老祖宗面前,你能不能放尊重点。”李仙儿不满的瞪了我一眼,压低声音斥责道。

“呵呵,”老祖宗笑了起来:“难道你修得的实意法腾蛇,损兑法灵蓍是观察了真实的腾蛇和灵蓍吗?”

“并没有。”

“那你要两对王八来何用?别说你是要依王八形来修习养生法灵龟”

听到这里,众人才听明白我忽然要两对王八做何用,齐齐哄笑起来。

白蹄乌边笑边问语含讽刺的说道:“王八和乌龟是一个东西吗?你要都没要对,嘿嘿,你该不会想把自己修成了王八吧”

陆小雅听白蹄乌言出侮辱,生气的迈步上前,就要伸手教训白蹄乌。我赶紧一把拉住她:“师妹,且忍,且忍。”

老太太不悦的清了清嗓子,瞪了一眼白蹄乌,白蹄乌赶紧收声,正襟立在一旁,不再言语。

“苏先生,我天策府中人出言无状,你不要见怪。”老祖宗和声说道:“你能够顺利修习养生法灵龟,关乎你师父、也关乎我的生命延续,老身在此就拜托你了。”

“李仙儿,青雉,飒露紫,白蹄乌,苏先生在天策府期间,如有所需,你们尽力满足,一切以炼制外丹为首要,天策府对于苏先生,可以不设秘密。”

李仙儿,青雉,飒露紫,白蹄乌难以置信的看着老祖宗,为难的互相面面相觑,却都没有应声。

“我现在还保持清醒着呢,没有老糊涂,你们这是要枉顾我的命令吗?”老太太的严厉的问道。

“谨遵老祖宗训示。”李仙儿,青雉,飒露紫,白蹄乌齐声应答道。

第二百零六章 养生法灵龟

见过老祖宗之后,我被安置在一个单独的厦房里,刚想躺下休息休息,秦霜给我送来了各种版本的《阴符七术》,临行前说了句:“红拂女让我给您带个话,请尽快修习养生法灵龟,否则,15天后老祖宗若再陷入昏迷,天策府恐起变故。”

我看着厚厚一摞各种形质的阴符七术,甚至有翻译的外文版本,心里着实感到压力山大,养生法灵龟,让我看看啥是养生法灵龟。

我强打精神,拽过其中一本阴符七术,随意翻弄着,实际上,这本书自从我修得了实意法腾蛇之后,已经看过不下上百遍,甚至可以闭目诵之:“养志者,心气之思不达也。有所欲,志存而思之。志者,欲之使也。欲多则心散,心散则志衰,志衰则思不达也。故心气一则欲不偟,欲不偟则志意不衰,志意不衰则思理达矣。理达则和通,和通则乱气不烦于胸中,故内以养志,外以知人。养志则心通矣,知人则职分明矣。将欲用之于人,必先知其养气志。知人气盛衰,而养其气志,察其所安,以知其所能。

志不养,则心气不固;心气不固,则思虑不达;思虑不达,则志意不实。志意不实,则应对不猛;应对不猛,则失志而心气虚;志失而心气虚,则丧其神矣;神丧,则仿佛;仿佛,则参会不一。养志之始,务在安己;己安,则志意实坚;志意实坚,则威势不分,神明常固守,乃能分之”。

“头大啊,头大,”我仰躺在床上,将阴符七术盖在脸上:“这表述哪里有个灵龟?”。

既然老祖宗说我的修习方式应当以自己为师,以自然为师,以万物为师,以天地为师,索性开始发散思维的漫天胡想:

龟嘛,观其古体象形,其形仿若龟甲的纹路,中国文字是象形表意文字,有人说这个“龟”的文字本身,就颇具灵性,称其成教化,助人伦,穷神变,测幽微,与六籍同功,四时并用,发于天然,非繇述作。古先圣王受命应籙,则有龟字效灵,龙图呈宝。

而且,龟甲常常作为占卜工具,龟本身就有预知吉凶,明察是非的意义,效法乌龟,莫非是要从预知天意这点入手?可是损兑法灵蓍之法,已经可以预测十几秒内将要发生的事情了,若是修习继续深入,洞悉将要发生的事情也未可知,难道养志法灵龟是损兑法灵蓍的升级版?

我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从阴符七术的文字表述看,其虽然仿自七个物种,但七个物种莫不是自然中颇具灵性的佼佼者,鬼谷子断不会赘述的搞什么升级版在里面。

况且,从已经修得的实意法腾蛇和损兑法灵蓍来看,实意法腾蛇激活了七魄中的尸狗魄,损兑法灵蓍激活了七魄中的吞贼魄,看来若是养志法灵龟修行得体,肯定也会激活七魄中的某一个吧。

老祖宗既然说要用金炉练外丹,必须修得养志法灵龟,可崂山道派周玄清炼制的聚阳丹也是外丹的一种,显然,周道长的聚阳丹既不是用金炉炼制,也不是养志法灵龟之法,难道养志法灵龟是玄机门金炉的用法吗?看来我需要尽快找老祖宗要来金炉研究一下,说不定有所有突破呢。

我翻身看看表,已经快到夜半时分了,不好再去打扰秦霜,索性褪去衣服,舒服的窝在被窝里,继续胡思乱想。

既然是用养志法灵龟来炼外丹,那么应该是从延年益寿,治病救人着手,古典籍中,关于灵龟,神龟的记载不可计数,像庄子曾说“吾闻楚有神龟,已三千岁矣”,抱朴子中也有记载“知龟鹤之遐寿,故效其导引以增年”。而且药学大家也曾说过“龟以春夏出蛰脱甲,秋冬藏穴导引,故灵而多寿,能通任脉”。

通任脉?我初习阴符七术的时候,曾经洗精伐髓。在狮子洞时候,又得遇黄玉碟石中天,经他破解追魂火翼时候对气海进行了扩容,我的任脉督脉是否通达?这个还真不知道。

奶奶的,打通任督二脉?这是在修炼武学秘籍吗?我无语的嘟囔一句,用被子蒙上了脑袋,整个人缩在黑暗的被窝里。

既然古人认为龟一种寿命长而又有灵性的动物,而且道家养生修炼也有一种叫做“龟息“的方法。莫非这是要效法乌龟的龟息之法?

我又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养志法灵龟的原文,心里默默思索,看其文意,心培养志向要效法灵龟。之所以需要培养志向,是因为如果不培养志向,心的思想活动便不会畅达。如果有了某种**,老是放在心里考虑,那么,志向便被**所役使。**多了,心便分散;心分散了,志向便衰弱;志向衰弱了,思想活动便不畅达。心的思想活动专一,**便无隙可乘;**无隙可乘,志向意愿便不会衰弱;志向意愿不衰弱,思路便会畅达。

若思路畅达,和气便流通;和气流通,乱气便不会在胸中烦乱。所以,对内要培养志气,对外要了解人情世故。培养志气就会心思畅通,了解别人就会职责明确。如果要把培养志气之术用于对人,就一定先要考察他是如何培养志气的。了解别人的志气的盛衰状况,就可以培养他的志气:观察别人的志趣爱好,就可以了解他的才能。

如果不培养志气,心气就不稳固;心气不稳固,思路便不通畅;思路不通畅,意志便不坚实;意志不坚实,应对便不理直气壮;应对不理直气壮,就是丧失志向和心气衰弱的表现。

丧失志向和心气衰弱,说明其精神颓丧。精神颓丧,便会恍惚不清;神志恍惚不清,就不可能专一地探求、领会事理。由此可见,培养志向的重要。如何培养志向呢首先要从使自己镇定开始;自己镇定了,志向意愿便会充实坚定;志向意愿充实坚定,威势就不会分散。精神明畅,经常固守,就能够震慑对方。

思来想去,不得其所,我尝试着学学乌龟的样子,调匀呼吸,凝神守一,在被窝里屈起手脚,从床尾慢慢向床头稳重缓行,渐渐的疲倦感袭来,眼皮沉重,我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中。

第二百零七章 马丹阳

睡梦中,我感觉身体一震,大家应该都有过这种经历,就是睡睡觉的过程中,忽然感觉身体一抽搐,有的是抖腿,有的是抖胳膊,我当时就是这么一个抖动,然后感到自己忽然飘飘的飞了起来,就那么浮在空中俯视床上的我,甚至能够看到我自己窝在被窝中,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意识被人脱离了身体?不会啊,我明显感觉到我的命魂幽精依然位于意识海内,那么这个离体的是什么?离体的这个我与意识海内的我都能够产生清晰的想法与联系。

莫非?我忽然想起了一事:当初我租住在黄老太家中的时候,误拘了黄老太的胎光魂之后,曾在黄老太的床边见到了另一个黄老太,据我师傅马自在所说,床上躺的病人是黄老太的本体,而那立在床边的另一个黄老太,那应该是她的魄之臭肺,随呼吸而出,是因为身体已经不能聚魄了。

难道我的身体也不能聚魄了?还是我修习了养生法灵龟导致了臭肺魄离体?等等,怎么漂浮在空中的这个我脖颈上居然套着一个黑丝绳套,这飘在空中的我眼神中的此时竟然是满眼的悲哀和不舍。

接着我就感觉到呼吸困难,仿佛被人扼住了脖颈,憋闷的满脸通红,仍然难以吸入空气,口中支吾着却吐不出一点声音。

“下次再也不蒙头睡觉了,估计我是自己闷死自己的第一人吧?”我的意识还算清醒,可就是身体无法动弹分毫。

“大胆,尔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害人,还不退去?”正当我白眼上翻,口角吐沫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断喝,随着喝声响起,缠绕在脖颈上的黑丝应声而断,久违的空气吸入肺腔,搞的我一阵剧烈咳嗽,“啊”的一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我赶紧手捂脖颈,刚才的感觉历历在目,莫非是被噩梦魇住了?我找过镜子照了照,脖子上真的有一个道清晰的勒痕,红中泛着青黑,禁不住的冷汗涔涔。

“妈的,这是有人做法要害我啊”,我揉了揉阵阵作痛的脖子:“尸狗魄哪里去了?你不是号称警戒性最强的吗,怎么一定警示都没有,刚刚那个出声断喝救了我的人又是谁?”眼前一头雾水的局面,让我想破了头也不知所以。

平素使用实意法腾蛇进行周围事物的探测,好久没有进入内视状态去看看心海的情况了,怎么最近都没有尸狗魄和吞贼魄的动静。

我闭上眼睛,正要凝神内视,门外传来了啪啪啪的敲门声,一个人影被月光投射在了门的窗棱上。

我看看时间,已经是后半夜2点多了,谁这个点还来扰人清梦,难道刚才做法害我不成的恶人,准备来个亲身夜袭?

我抽出了随身的钢制锥头,将锥头后端的链子缠在手腕,蹑手蹑脚的下了床,身体掩在门框后,也不做声,只是默默的等着。

“小家伙,你的杀气外露,隔着门我都能感到针刺般的皮肤触感,你这样埋伏,能有什么用”。门口的人影没有动,轻声隔着门说道。

“门外的,这么晚了有何见教?”我见漏了行藏,索性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

“你就这么对待刚才救你性命的恩人吗?”门外的人依然不紧不慢的说着:“刚才要不是我喝破,断了他的绞首夺魄丝,你现在早就无法呼吸憋闷而死了。”

我赶紧打开了门,躬身行礼:“多谢您的救命之恩”。

抬头看去,面前是个和蔼的老头,须发皆白,长眉沿着眼角下垂,他身披青色道袍,长发束在一起用个树枝别着,拄着一个桃木拐杖,杖头挂着一个葫芦,整个人看起来显得仙风道骨。我赶紧将他让进房内坐下,可是,观他脚步轻浮,似乎身体有恙。

“不知您是天策府中的哪位?为何肯对小子施以援手?”我躬身立在他的对面,紧盯着他的眼睛。

“我像是天策府的人吗?”老头笑着问道。

“那您是?”

“马丹阳”

“啊?”

我惊讶的连连后退,磕磕巴巴的问道:“你是马丹阳?”

“如假包换”,这老头居然翘起来二郎腿,摇头晃脑的答道。

看着他说话的样子,我仿佛看到了师父马自在的影子,都是这么一副游戏人间的脾性。

“徒孙苏有友见过师祖。”我赶紧屈膝跪地:“再次谢谢师祖的救命之恩。”

“好说,好说,看来马三收了个好徒弟啊,比我强啊,比我强。”马丹阳挽着我的胳膊,将我托了起来:“来来,我们好好聊聊。”

“我也有好多问题想要问您呢,”我坐到了马丹阳的对面:“师父曾跟我提及,您在他小时候,除外寻找玄机门宝器的下落,然后就杳无音讯了,师父一直认为您被天策府所害。直至我与天策府的这代红拂女一起找寻崂山雷击木时,才从她的口中了解到您一直被天策府所控,这到底怎么回事?”

“哎,此时说来话长,”马丹阳叹了口气:“我从入了玄机门之后,精研丹药之术,可炼制丹药的上品容器就是我玄机门的金炉,所以,我立誓要找回玄机门遗失在民间的法宝,后来几经辗转,发现了部分线索,探索到最后,发现线索指向了王安石,其曾有诗云:

金炉香尽漏声残,剪剪轻风阵阵寒。

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栏杆。

所以,我认为最有可能存在于王安石的墓中。”

于是,我苦寻王安石的墓葬所在,那时节,正是日本侵华战争时期,世道混乱,正是适合墓中取宝,于是我苦寻数年,终于在钟山南麓的宝公塔外围。发现了王安石墓的线索,可是终南山曾被朱元璋选为陵寝之地,据说王安石墓已被后人迁走,导致我扑了个空”。

说道这,马丹阳抿了抿嘴,脸上竟然露出孩童般的笑容:“你绝想不到,我在终南山探山的过程中,认识了谁?”

“哼,你此去石沉大海,让我师傅一直挂念再怀,可如今又突然现身在天策府,我猜你说的人该是那天策府的老祖宗吧?”我撇了撇嘴,语气中已经带了不屑。

“没错。”马丹阳似乎没听出我语气中的不满,继续说道:“那时候,我们都已经岁数不小了,我们几番争执打斗,却在争执中暗生情愫,哎,真爱就是这么突然的降临到了我俩的头上,真真是几经风雨情自珍,枯木又逢春。”

“不过是老年人的黄昏恋,不要说得这么文雅。”我索性大喇喇的坐在床上,也学着马丹阳的样子翘起了二郎头,看看这老头还会冒出什么惊人的言语。

第二百零八章 转世之恋

马丹阳翘着二郎腿,将手中的桃木拐杖横在膝上,往前探了探脑袋,像个好奇的孩子一样:“喂,喂,你相信转世吗?”

“转世?”我愣了愣:“这个若没有经历过的话,谁知道真假?”

“切”,马丹阳不满的白了我一眼:“非得亲身经历过才是真实的吗?马三怎么教的你?精卫填海的故事你总听过吧?”

“不就是炎帝神农氏的小女儿,叫啥女娃的那个,在东海被淹死了,死后变为了花脑袋、白嘴壳、红色爪子的精卫鸟,天天没事叼着石头填海,我看呀,精卫填海和愚公移山都属于古人中的的犯傻行为,那怎么可能实现。”

马丹阳抬起桃木拐杖,啪的拍了我一下:“别扯远了,谁要跟你讨论他们的行为了?我要说的是她死后变为精卫鸟的事情”。

“那不就是神话传说嘛,难道所有的鸟都是什么人变得吗?”我不屑的反驳道。

“这叫死后托生,也属于转生的一种,”马丹阳见我胡缠不清,直接抛出了他的结论。

“我的师祖啊,你到底要说什么?”我不满的嘟囔着:“这什么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不是说你和天策府老祖宗的事情吗,你怎么忽然扯到转生上了,你在这给我讲评书呢?”

“我可以不是马丹阳,天策府的老祖宗也可以不是她自己。”马丹阳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什么?”我惊的砰的一下从床上站起来,感激祭出实意法腾蛇详细探测了一下他:“你老人家该不是中阴身了吧,被别人占据了身体容器?也没有啊。”

马丹阳满意的捋捋胡子,示意我不要惊慌:“坐,坐,怕什么?老头子我是货真价实的人,不过你小子真不错,你居然真的从我派灵书中修出了道法,这阴符七术的道法可是已经几百年未现世了。”马老头不住的赞许着,赞毕又接着说道:“嘿,你刚才说的中阴身,那也属于转生理论中的一种,人死去以后,中阴身离开人体。根据自身业力深浅,迷惑程度,在天、人、阿修罗、地狱、恶鬼,六道轮转。佛教认为,众生从出生以来,即辗转生死于三界六道之中,如车轮一样地旋转,故称“六道轮回“,至少要修成阿罗汉,乃至成佛,否则无有脱出之期”。

我盯着他,不再以言语打断他,示意他继续说,我洗耳恭听就是。

“而道教呢,有五道六桥的说法,与佛教六道轮回的差别不大。道门中对于转生有几种不同的说法,流传最广的是全真派和正一道。”

“全真派认为,人死后,灵魂会离开人体,通过自身或鬼差接引,由地府的阎王审判。根据自身罪业福报投胎,进入另一个刚刚出生的新生命体内,该新生命体可以是人类,也可以是动物、鬼。”

“而正一道认为,人死后,三魂升天,七魄入地,唯留人生前寄居身体内的三尸:彭踞、彭踬、彭蹻、变化为人生前的形象,称之为鬼。他们认为,鬼并不是人的灵魂,而是游离状态的三尸。正一道认为轮回的实质是一种炁,在不同人之间转移,造成的一种假象,比如最初,这个炁附到甲身上,这样,炁与甲整天一起生活,知道甲的一切,等甲死后,炁却不会死,它就从甲的尸体脱离出来,又找乙,这样,炁就会将原来甲的记忆,带到乙的大脑中,于是,乙就出现了记得所谓前世的事情了,那其实是甲的记忆被妖邪转移到乙而已,这种记忆有时候会直接体现,有时候会深埋脑中,没有应激条件,则不会觉醒。”

说到这里,我有些明白他的意图了,他是想向我表示他是转世而来?如今,对于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我早已经见怪不怪了,我斜着眼睛看着他,慢条斯理的问着:“你说你可以不是马丹阳,说吧,你到底是谁?”

马丹阳叹了口气,拿着桃木拐杖轻轻的敲着地板,击节而歌:“俺曾见,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过风流觉,把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又是桃花扇啊”,我站起身来,指着他,口吃的问道:“你该不会是四公子之一的侯方域吧?”

“正是本公子”马丹阳自傲的拍了拍胸脯,转瞬又泄了气:“可惜现在一副老头子模样了。”马丹阳自怨自艾了一番之后,接着说道:

“当年我下终南山探寻王安石的墓地,去寻找金炉的线索,遇到了天策府的那个时代的红拂女,嗯,就是现在的老祖宗。当初我俩都修有道心领域,对战之际道心领域交叠对撞,居然引动了深埋着的前世记忆,她,她就是我前世朝思暮想的李香君啊。”

这下我可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难怪李仙儿给我讲起桃花扇的故事,原来她隐喻的就是现在的马丹阳和老祖宗啊,也就是说李香君,和侯方域的炁一直没有消失在天地间,而是一个身体容器一个身体容器的替换,终于在马丹阳和老祖宗的身上得以重逢,活着时候人人情未了,死了之后炁炁也情未了,真可谓天地间的挚爱真情啊。

“我知道马三一直都埋怨我,为何出门寻找金炉而一去不回,这种怨气也传到了你的身上,从你的态度上我可以感受的到,”马丹阳拄着桃木拐杖,颤巍巍的站起身形,激动的冲我问道:“你说,几百年后我得以重见香君,我怎么还能忍心离她而去,所以,我俩相约退隐,我脱离玄机门随她而去,她也脱离天策府不再过问府内事宜,我们一起隐居在这九嵕山,总算逍遥自在的过来数十年的神仙日子。”

“既然如此,你俩现在为何还要在现身出来?”我疑惑的问道。

“她把权柄交给天策府六骏和红拂女打理,哪知道连续两代红拂女都不明不白的死去了,期间六骏人物偶有更替,但是六骏的派系传承稳固,为何只有红拂女会不明不白早早仙逝,老祖宗毕竟出身天策府,危难之际还是忍不住出手,所以,约我助她为这代红拂女人为的造就道心领域。”

“后来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老祖宗你也见过了,结果就是仙儿的道心领域虽然造成,可我和香君就因此事而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所以,仙儿才带着天策府的人四处寻找金炉的线索。”

第二百零九章 谆谆教导

听到这里,此前往事纷纷涌入脑海:丹山夜袭,升炉大会,狮子洞探险,我心里不由得万分恼怒,啪的一拍桌子:“哼,难道天策府夜袭丹山,抢夺我师父的纸碟木箱,也是出于你的授意吗?”

“我怎么会害我自己的心爱弟子,我在这毕竟是客卿,没有什么话语权,他们背着我对玄机门做了这种事,我也是事后才知!”马丹阳叹了口气:“不过你放心,纸碟木箱我已经从仙儿那收回,我断不会让玄机门的传承自此失落的。”

当初刘文昭,李拂他们,丹山夜袭抢夺走了我玄机门的纸碟木箱,那时候,我才录碟玄机门机流外支弟子不久,力有不逮,如今听马丹阳这么说,我总算松了口气,好在纸碟木箱没有遗失。

“老祖宗知道那么多我玄机门的隐秘事,我还颇感疑惑呢,现在总算明白了。而且,您和天策府老祖宗转世轮回之恋,双双退隐,总算事出有因,可您也好歹通知我师父一声啊,他这么多年挂念的人,一个是您,另外就是师娘母女俩了,不过,这回知道您的确切讯息,等我回头治好了师父,告知与他,也算了了他一桩心事。”

“我曾送信回玄机门,可是听当时的门主关二爷说,马三去拜火教卧底了,我便把信息留给关二爷转述了,可后来不知为何,他们师兄弟反目,马三反被逐出玄机门,我已经退隐,心生倦怠,道门纷争就让他们后辈去参与吧。”

我摆摆手,不愿再在这些陈年旧事上听他啰嗦起来没完:“师祖,夜半来此,该不会是为了给我讲您的陈年旧事吧?”

“我若不来,你凭什么有把握说能够治好马三?”马丹阳斜眼看着我:“年纪轻轻需要说大话,刚刚若不是我出手,你的臭肺魄估计就被人抽离体内了,等着憋死吧你呐!”

我讪笑一下:“师祖要深夜前来指点,是学菩提老祖教导悟空吗?嗯,看现在时间,差不多三更了,您可以开始了。”

马丹阳无语的摇了摇头:“你这古灵精怪的德行,未来还不定在道门内惹出多大的祸端呢,马三收了你做弟子,也不知是福是祸啊。”

“嘿嘿,未来的情况谁知道呢,不过小子有幸得见师祖,还望师祖不吝指点”。我正色的躬身说道。

“也罢,说来我们也是有求于你的,我虽擅长炼丹之术,可惜我修得的道心领域,却非来自本派灵书阴符七术,现在我们几人康复的希望,就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不瞒师祖,我睡前尝试从养生法灵龟中窥得修炼之法,却总是抓不到灵感,还请您多指教。”我摇了摇头。

“我自己也未从阴符七术中修炼出术法,实在没法给你具体的指导,不过可以聊聊我的看法,你看是否有所借鉴。”马丹阳自嘲的咧咧嘴,继续说道:“据本派传下来的说法,阴符七术本质上是七魄的锻炼之术,说到七魄,就要先了解一下我们的睡眠问题。人们在晚上入睡之后,整个身体当中器官、细胞、各种酶和细菌共同作用,各司其职相互配合,进行新陈代谢,排除身体有毒有害物质,并制造新的对人体有用的物质。从传统道学或中医角度来讲,各种新陈代谢按照不同的职责主要分为七类,每一类都有一个头目在控制着,它们就是我们讲的七魄。人在睡眠的时候魂藏于肝脏,而魄则主宰着身体。晚上睡着被蚊子叮咬不用醒来也可以本能地把它赶走、睡在床上也不会掉下来,这一切都是魄在起作用,而人醒来以后,则由三魂负责人的思维和意识。

“嗯,这点我有所体会,我现在修得的实意法腾蛇和损兑法灵蓍,都是在沉睡中或失去意识的状态中修得,”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按您说的情况,确实是魄来代替魂轮值的状态下,才让我修炼有所突破。”

“这就是你的机缘了,”马丹阳叹道:“一般的道家修炼,讲究修习日精月华,是在人具备清醒意识的状态下,对天地灵气进行引导,是属于炼魂之术,而在魂醒的状态下,魄是隐匿的,除非魄觉醒了,才具备和魂同值的可能,不过若魂强,则魄被压制,即使魄觉醒,也难与在魂值的同时与魂同时执掌身体容器。”

“原来如此,我说觉醒后的尸狗魄,怎么在我刚才遇到危险的状况下,没有进行预警呢”?我恍然大悟,旋即又感觉不对:“刚才我是在睡梦中遇袭,按你的说法,我刚才应该属于魂隐而魄值的状态,为何我已经觉醒的尸狗魄,吞贼魄都毫无反应?”

马丹阳摇了摇:“我的道心领域,是来自炼魂的方式,并非七魄的锻炼之术,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这就靠你来寻找答案了。不过,从刚才你梦中遇袭被拉出臭肺魄的情况看,也许你已经摸到臭肺魄的锻炼法门了,否则,白蹄乌的绞首夺魄丝应该可以直接绞断你的臭肺魄。”

“嘿,果然是这个臭婆娘,”我恨恨的一拍手:“我说呢,我刚到天策府,怎么会有人突然对我下杀手,她对李仙儿的妒恨都转移到我的身上了,你说我冤不冤?”

“哎呦,说漏嘴了。”马丹阳后悔的一捂嘴巴:“不过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天策府选择红拂女,都会有两人备选,她做了一辈子的影子存在,换成你也会心理扭曲,她本无大错,你防范点就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千年老二,万年备胎啊。”我叹了口气:“听起来是挺可怜,可是不对啊,我又没招惹到她,凭什么发泄到我身上,你这老头不会收她好处了吧,如此替他开脱。”

“天策府的红拂女,一旦寻得真心郎君,便会实行双修之法提升实力,我和老祖宗的道心领域都是得益于我俩的双修之法,而天策府的后续传承人的培养,则就成为了我俩的责任,老祖宗培养的是李仙儿,我培养的就是那个白蹄乌。”马丹阳无奈的说道:“你说我应不应该替她求求情呢,若是追本溯源,白蹄乌可是马三的师妹,你的师姑呢。”

“好一个师姑,上来就要给我个事故,”我不满的喷道:“哼,最后,都会成为你们这帮老前辈嘴里的故事。”

第二百一十章 三魂七魄

我这番说辞倒是把马丹阳逗笑了:“你这小子,嘴皮子可是花花的紧,以后你身边的姑娘,可是有得罪受了。”说到这,他从桃木拐杖上的葫芦中倒出一粒丹丸,纳入口中:“我和老祖宗的情况一样,都是无法纳气存储了。”

马丹阳吞下丹药后,继续说道:“老祖宗的情况比我严重,依靠我炼制的丹药,已经无法维持清醒了,不过若是我长久服用下去,等到身体容器产生了耐药性,也会和她一样的结局,陷入深度昏迷中。”

我担忧的看着他,着急的说道:“那咱们就别说那些废话了,快快指引我如何能修炼出养志法灵龟啊。”

“老祖宗说的没错,你应当以自己为师,以天地为师,以万物为师,以自然为师”,马丹阳摇摇头:“我只能把我的一些理解说给你听,并不会具体指导你如何修炼,因为那样,会耽误了你。”

“养志法灵龟,按我的理解应该是与呼吸相关,就如龟息之法,那么养生法灵龟关系的魄很可能是臭肺魄,就是刚才被白蹄乌绞首夺魄丝拉出你身体的那个臭肺魄”,”马丹阳看了我一眼迷茫的神色:“难道这些道门的基础知识,马三没有教你吗?”

我遗憾的挠挠头:“我才入玄机门2个来月,就遇上了天策府夜袭,偷走了师父录我入门的纸碟木箱,还害的师父陷入了昏迷不想的状态,所以,这些道门的基础知识,我也是未曾系统的学习过,现在所了解的内容,都是只言片语的听他人所讲,自己再加以琢磨消化所得。”

“那就说来话长了喽,”马丹阳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舒服的靠在椅背上:“人的精神可以分而称之为魂和魄,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

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魂为阴,魄为阳。

其中三魂和七魄当中,又各另分阴阳。

三魂之中:天魂为阳,地魂为阴,命魂又为阳。

七魄中天冲、灵慧二魄为阳,为天魄;气魄、力魄、中枢魄为阳,为人魄;精魄、英魄二魄为阴,为地魄。

三魂当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天、地、命三魂并不常相聚首。

七魄中两个天魄,两个地魄,和三个人魄,阴阳相应,从不分开,并常附于人体之上。

“按你这么说,人体中存在了多个阴阳的循环了,首先魂为阴,魄为阳,魂魄就是个阴阳循环,而魂本身又分阴阳,魄本身也分阴阳,相互交叉,岂不是乱七八糟了?”我难以置信的向马丹阳问道。

“确实如此,如果你都能把这些捋顺串通,在体内形成大周天循环,才算真的修道有成”,马丹阳颔首点头,接着说道:

“其实人类的七魄,位于人体从头顶到胯下会**的中脉之上的七个脉轮,这7个脉轮就是七个能量场。

其中天冲魄在顶轮,灵慧魄在眉心轮,气魄在喉轮,力魄在心轮上,并同时与双手心和双脚心相连。中枢魄在脐轮,精魄在生殖轮,英魄在海底轮。

人体的七魄同由命魂所掌,命魂就是人魂,人类生命就是从此命魂住胎而产生的,命魂住胎之后,将能量分布于人体中脉的七个脉轮之上,而形成人的七魄,魄为人的肉身所独有,人死之后,七魄随之消散,而命魂也自离去,生命即以此告终。人的命魂,透过七魄中的天冲、灵慧魄主思想,主智慧。透过气魄、力魄二魄和中枢魄,主行动。通过精魄、英魄二魄主身体主强健。唯中枢一魄,乃为七魄的中心,人的命魂就依附于七个脉轮之上。人身中命魂与中枢魄的联系最为密切,所以中枢魄也称为命魄”。

“等等”,我摆手制止了马丹阳的讲述:“师祖,我有一事不明,我曾听闻的七魄可是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独、除秽、臭肺,怎么与您将的七魄名字都完全不一样呢?”

“哈哈”马丹阳抚着胡须大笑:“你说的是医家解析七魄的结论,这是从身体机能的方向上对七魄的解释,我所说的是道家的解释,要知道,道家的五门功课,山医命卜算中的医,就是医家的理论,这些内容殊途同归,会相互印证的。”

我低头沉思了片刻,确实,当初修炼实意法腾蛇,得到了心海犯波,通过内视能够看到心海,应该是心轮的能量场激活了尸狗魄。而修炼了损兑法灵蓍,我的意识从意识海内坠入了心海,修得了吞贼魄也就激活了顶轮,才得以使意识重返意识海,这个意识海是不是就是顶轮呢?如果是顶轮,那么吞贼魄应该位于顶轮内才对,为何吞贼魄和尸狗魄都位于心海内了?看来我得得空引导下,说不定有利于我的修炼。

“我说的是道家对三魂七魄的理论基础,你可以回头研究下,现在的科技发展日新月异,可是人们对自己本身的研究仍然是谜团重重,尤其在精神领域。”马丹阳打断了我的沉思,继续说道:“在人体内部,天冲、灵慧二天魄之阳,与精魄、英魄二地魄之阴交,而产生人魄有形之气力。在人身外部,则是因天魂之阳,与地魂之阴交合,成命魂。并同时三魂相合,主人无形的命运。运是由人的天地二魂联合,主人命的好坏和强弱。

命则是人的命魂,支持自身的天地二魂,运发的旺盛与兴衰。

运由命所主,命由运所发。运无形而命有形,运与命复合,则构成人类完整的生命体。

运主虚空,命主实相。凡人命运的好坏,在于人的命与运是否生合或者相制约。

若是运强过了命,不去生扶自己的命,并反而压制命,则人身七魄的天魄、地魄、人魄也必不相生,此人必表现为命薄和体弱。

若得命强过运,而能使得运不得不去生扶自己的命,则人身七魄之天魄、地魄、人魄必得相生合,人就会表现得身强命旺,人的根基必深而厚,此等行者,修行才易于成功。

命魂乃七魄之根本,七魄乃命魂的枝叶。魄无命不生,命无魄不旺。命魂是人身的主魂,天地二魂的聚合产生命魂而生人,命魂终结时又分出阴阳,并回归天地”。

我啪的一拍脑袋,高兴的说道:“看来我之前的修炼,出了一些偏差,不过,好在师祖及时出现,您给予的这些指点,这些理论,更能准确的指引我后续的修行。”

第二百一十一章 臭肺魄

马丹阳欣慰的说道:“这一代玄机门掌教关二爷,乖张暴戾,没有容人之量,连我的心爱弟子马三都给驱逐出玄机门,如今的玄机门已经日渐式微,看你如此上进,实在是我玄机门之幸。”

“师祖你是不知道啊,玄机门大难将至,在拜火教的升炉大会上,关二爷居然邀战各个道门,地点仰天山,时间半年后。”

马丹阳面色大变:“这关二爷,一贯逞强,修道这么多年,还是不懂柔弱胜刚强的道理吗?”

“师祖你是否会去助拳?”

马丹阳自嘲的笑了笑,又从葫芦中取出一粒丹药纳入口中:“如今我全靠丹药续命,我去了又有何用?”

“如果我修得了养志法灵龟,用金炉炼制外丹,助你恢复了往昔呢”我仍是紧追不舍的问道。马丹阳现在可是玄机门国宝级的存在,能邀得他驻场,有利于未来我在玄机门的活动,毕竟我的目标是要整合外五流道门,首要目标就要先拿下玄机门。想到这,心里又不禁一阵黯然,那时节、天策府李仙儿为了罗织道冯君明的烧伤,已经向玄机门立下战约,李仙儿呵

我摇了摇脑袋,驱散心中的杂乱思绪:“这些都是建立在假设的前提下,还是请师祖继续点拨在下吧。”

“很好,实相与虚空,还是要先立足于实相,如果我有幸恢复往昔,我会去仰天山一行的。”马丹阳欣慰的拍拍我:“来,我们继续说,三魂中,天魂主光,地魂则是天魂的光照射在人的命魂之上所形成的影子,所以地魂又称为影魂。

称之为:无光不成影,无影不成相。

修行人若能修得命运融合,天光与地相才能与人的命魂相合。

这时候,人体眉心的灵慧之魄,才能得以显现出天魂地魂的形象。如此人的天地二魂常在外而所见的一切相,才能得以在人的大脑和天眼里显示出来。

因为天魂和地魂既能依附与肉身而显化万象,也能脱离肉身而自由存在,所以人的天魂和地魂也称为身外化身。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开天眼?”我羡慕的问道:“不知道我何时才能开得天眼。”

“天眼不是开的越早越好的”,马丹阳好整以暇的说道:“天眼开得早,过早的看到你不应该看到的景象,是不利于你的身体和修行的,只有当你身体条件达到开天眼的要求后再去开,才是最好的,否则,那些瞧病的人,为何身体都是病病歪歪,就是这个道理。

其实每一个人的眉心轮的天眼都是打开着的,眉心轮又称为月轮。月轮本身就是一个身体容器开着的目,目为眼睛,所以月轮眉心原本就是一个开着的眼睛,只是人不得应用之法。

月无曰不明,月若得曰目自明。此乃命魂得天魂的光合,若月能同时兼得地魂的影,月明之中自能成相,此即是千眼明。

“我的阴符七术,不知道修习到哪一术才能激活眉心轮,好期待啊。”我敲了敲天色,这一番夜谈,已经是天光将亮,透过窗户开出去,隐隐的鱼肚白漏在天际:“师祖,您说的都是修道的大方向,我眼下若是修习养志法灵龟,您可有什么见教?”

“你自己有什么理解呢?”马丹阳笑吟吟的看着我。

“我在睡前,曾经尝试模拟乌龟缓动,呼吸减弱的情况,然后就被白蹄乌的绞首夺魄丝拉出了臭肺魄,养志法灵龟也许与呼吸相关,是否就是臭肺魄的锻炼之法?”

“应该是如此,然后呢?”,

“您刚才说过,道家的七魄与医家的七魄是有对应关系的,我的理解是这样:

力魄对应尸狗魄,驻心轮;对应阴符七术之实意法腾蛇;

天冲魄对应吞贼魄,驻顶轮,对应阴符七术之损兑法灵蓍;

这两种术我已经修行有得,尸狗魄,吞贼魄均已觉醒。

而现在需要修炼的阴符七术之养志法灵龟,我觉得应该锻炼的是臭肺魄,其对应气魄,驻喉轮。”

马丹阳鼓掌而笑:“很好,你分析的调理清晰,所谓喉轮的气魄,就是你说的臭肺,何为臭肺?这个“臭”就是我们闻味道那个“嗅”觉那个嗅去掉口字边,其实就是“嗅肺”。人睡着了以后应还有呼吸吧,你呼吸的过程,是有“呼”有“吸”,还有那个“息”。

马丹阳说着话,手不停的用桃木拐杖在地上划了个大大的“息”字:“你对这个字有什么想法”?

“息?”我挠了挠头:“就是休息呗?”

“你理解的倒是简单,可这个休息是在什么时候休息?”马丹阳收回了桃木拐杖,正色说道:“息是什么?息是呼和吸之间的停顿”。

人一生一天有多少呼、多少吸,多少息,它是有定数的,就是说,人的心跳呼吸都有定数。呼吸非常缓,不急的人,包括心跳相对慢的人,这些人都是长寿的人。呼吸急迫,窘迫的人,上气不接下气的人,甚至张口抬肩去喘,这些人都寿命都活不长,这就是气数。

你自己也认为养志法灵龟,可能是龟息之法,若是如此,这养志法灵龟可能就是要改变气数的方法。

呼和吸之间的停顿为息,这个息越长说明什么,说明肺活量越大或者是吐纳呼吸的功能越好。若是上气不接下气,根本没有停顿,就没有息,吐纳呼吸的功能就差。

人在睡着之后,魂睡而魄值,这个呼吸功能很有意思了,它可以同时受两套系统支配。就是这个肺的功能,你可以不管它,它自己在那儿呼吸,你睡着了它也可以无意识的进行呼吸。你也可以用意识控制它,控制呼和吸的频率,控制息的间隔。

我挠挠头,试探着说出自己的想法:“那么这个臭肺魄,有可能是先天心神和后天意识之间的一个连接桥梁?”

“没错,正是如此”,马丹阳高兴的说道:“你想影响你的心神,又影响不到的话,你怎么办呢?通过调整呼、吸,调节息来搭个桥过去。当你处于无意识的沉睡状态时,仍然保持着有意识状态的呼吸频率,就可以在你呼吸的时候,想象着尽可能的把气往下引,如果不能到脚后跟,起码能够到丹田。如果不能到丹田,起码能到肚脐眼”。

“丹田吗?那不就是气海吗?”我心里一震,忽然想起一事:之前寻崂山雷击木的时候,石中天为了释放隐伏我体内的追魂火翼,对我气海进行了扩容,我真的可以试试把气引导到此处试试呢!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天体力学

马丹阳站起身形,将身子的力量全部撑在了桃木拐杖上,神情委顿不堪,看来半宿的闲聊耗费了他大量的精神。

“小子,天光快亮了,我得回去了,”马丹阳颤巍巍的拉开房门,又不放心的回头叮嘱我一番:“记住,别跟任何人说见过我,我和老祖宗退隐时有所约定,不得再随意见玄机门的人。不过,若是你真修得了养志法灵龟,则可向老祖宗求要我玄机门金炉,我就即可借机出面了。”

我点点头,目送着他蹒跚的走出房间,心中禁不住酸酸的,随机又泛起一股不服输的激流。想马丹阳如今的境况,能拖着残躯来指点于我,对我而言就是莫大的激励。

看看时间,东方已经升起了鱼肚白,已经不能够继续睡了,我索性盘腿坐在床上,闭目精神,眼观鼻鼻观心的进入了内视状态,去看看多日不见动静的尸狗魄和吞贼魄的境况。

一进入心海,眼前的境况让我一阵诧异:只见我的落脚处居然位于一块石碑上,这石碑深植心海内,石碑外围漂浮着两个石台,两个石台以石碑为中心缓慢旋转着,其中一个石台上盘旋着一条蛇,另一个石台上居然摇曳着一株植物,石中天在哪?已经觉醒的尸狗魄和吞贼魄又何在呢?

这是什么情况?我飘身从石碑上跃下,手指连动,祭出损兑法灵蓍,在心海内使用此法,我可以处于漂浮状态。我围着石碑飘了一圈仔细观察,越看越是心惊,这,这不就是黄玉碟的放大版吗?

只见这石碑上遍布云纹,代表天地间的土气,这云纹似龙形,但是头细长,上颚长而尖,端部略翘,龙身似铊身但较短,整体看,花纹多为直身且少有盘旋。而且,最重要的是,石碑的中上部的两侧的云纹饰中,赫然刻有镇星的星刻。

这黄玉碟我是揣在怀内的啊,那心海内的这个放大版的黄玉碟莫非是石中天所化?我唤了石中天几声,毫无动静。只要压着好奇心,飘到石台处去查看下。

现有的两个石台,盘蛇的那个石台上镂刻着一个大大的“力”字,带有植物的那个石台则镂刻着“天冲”。

哦,我心中似有所觉,这个镂刻着“力”字的石台,其上的盘蛇就是尸狗魄的幻形,而镂刻着“天冲”的石台上的那株植物,显然应该就是灵蓍了,着灵蓍就是吞贼魄的幻形。按照七魄的理论,其对应的是七个物种。如今,围绕着黄玉碟旋转的两个石台,正是我已经觉醒了的尸狗魄和吞贼魄的幻形。

“力”的石台位于内圈,其外为“天冲”的石台,他俩好像卫星一样围绕着黄玉碟缓慢转动着,我无奈的叹道:看来,他们都处于修炼的状态呢,难怪呼唤也毫无所觉。

我盯着眼前的景象反复思索,莫非这就是适宜我的修炼法门?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星系运转的雏形呢我咬着嘴唇,仔细观察着“力”石台和“天冲”石台的运动轨迹。在这两个石台交汇的瞬间,我眼前一亮:“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大到宇宙,小到原子结构,不都是类似这种情况吗?”

嘿嘿,我也许能够摸到养志法灵龟的修炼法门了。别忘记,咱好歹也是上过大学的,物理学的还算不错,我盯着“力”石台和“天冲”石台的运动轨迹,心里暗自思忖:按照这俩石台的运动轨迹,为已经修得的两魄的运动轨迹,若“天冲”石台外围一直隐有其他未修炼出来的其他五魄的石台的话,就可以根据“力”石台和“天冲”石台运转过程中偏转情况,推算出其他五魄的石台的大致位置,以及运动轨迹和旋转周期!

想到这,我高兴的差点仰天长啸,想不到天体力学能应用到这。我先假定现有的黄玉碟、“力”石台和“天冲”石台构成了一个星系,设“天冲”石台为a,为该星系的一颗行星,设黄玉碟为中央恒星,为o,a绕o运行的轨道近似为圆,a的轨道半径为r0,周期为t0,

我持续的观测着,并及记录着,发现a实际运动的轨道与圆轨道总存在一些偏离,且周期性的每隔t0时间发生一次最大的偏离!!

我高兴的直要跳起来,看来发生的这次的偏离,正是验证“天冲”石台的外围,至少有一个石台隐在其中,只是我现在还看不到,发现不到而已。也许这就是我要找的养志法灵龟的臭肺魄所居的石台。如果这次能顺利找出它来,发现其他的隐在暗处的石台也是早晚的事。

既然周期性的每隔t0时间发生一次偏离,就可以假定a外侧还存在着一未知的石台b,假设b运行轨道与a在同一平面内,且与a的绕行方向相同,它对a的万有引力引起a轨道的偏离,根据这种现象及假设,就能对未知行星b的运动做到定量的预测。

由于o对a的引力大小是恒定的,而b对a的最大作用力发生在与b距离最近的时候,也就是o、a、b在一条连线上时,此时f=f1-f2最小,f为a所受到的合力,f1为o对a的作用力,f2为b对a的作用力。那么此时a将做离心运动,发生了轨道偏移。

我脑中一边飞速的计算着,一边跟随着“天冲”石台的外围,模拟着“天冲”石台外可能存在的那个石台的运动轨迹,速度和周期。但是,我却没敢和“天冲”石台位于同一平面上,我可担心被那隐在暗中的石台撞的魂飞魄散。

我转了十来圈之后,对未知的这个石台的位置渐渐有了个模糊的轮廓,我深吸一口气,凌空一个千斤坠,快速的朝向“天冲”石台的外围的同一平面上,快速的坠落。我紧闭着双眼,耳边呼呼掠过的风声,禁不住的让我心中狂跳。

忽然,双脚着地的踏实感,让我悬着的心落了下来,此时的我,仿佛站在虚空凌空飞渡,我脚下眼睛看明明是空无一物,但我却有脚踩实地的触感,我应该是落到了计算出的那个隐形的石台上了。

看着脚下淼淼云气,我叹了口气,如今的情况应该是,我虽然找到了这隐形石台的位置,却未能修炼到让它显形可见,不过,总算卖出了有实质性的一步。

正当我琢磨如何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时候,耳边听得啪啪的敲门声:“苏先生,您起来了吗?秦霜进来了哦?”

第二百一十三章 秦霜的秘密

我睁开双眼,从心海中退出,看着出现在门口的秦霜,手中拖着食盘,她的背后是初升的太阳,窈窕的身影隐在炫目的阳光中。我手搭凉棚,眯着眼睛,却难掩刺目的光芒,这让我禁不住的一阵眩晕。

“是因为我昨夜没睡好吗?为何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了呢?”我喃喃自语,眼前秦霜的靓影慢慢拖长,又缓缓扭曲。

我强打精神,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的刺目的光芒忽然变得柔和万分,秦霜的倩影带着圣洁的光芒在我的瞳仁中不断放大,耳边传来她的腻声呢喃:“睡吧,睡吧。”

“我靠,什么情况?天策府的招待也太好了吧,难道知道我昨夜没睡好,所以让秦霜来给我催眠入睡吗”?我心里对天策府做着感恩,暗道:反正也是睡觉,说不定经人催眠,我会陷入深度沉睡,正好借此修炼下养志法灵龟。

既然呼吸系统是唯一一个受人体心神和意识两套系统支配的器官,是人类先天的心神和后天意识的生理桥梁!那我就尝试将预设的意识埋设在心神中,让睡眠状态中的呼吸系统在心神控制中受到预设意识的影响吧。

我在潜意识中将呼、吸和息都设置为10秒,放松神志,头一耷拉,坐着就陷入了深度沉睡中。

我再度进入了心海中,驾轻就熟的从黄玉碟上直接跳至隐形未现的石台上,盘膝坐下,细细感应着身体容器的呼、吸和息的频率,目前的状态下,虽然身体容器陷入了深度沉睡,可心海内的我对体外的一切感知仍是那么清晰,这种感觉可真新鲜。

“奇怪,我的术还没真正展开来,他怎么就陷入沉睡了?”秦霜迷惑不解的将手里的食盘放在桌子上,走过来探了探我的鼻息,疑惑的喃喃自语:“怎么他的呼吸间隔这么久?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待我用听息法探探情况!”

听息法?心海内的我心头一震,这个词好熟悉呢,在哪里听过呢,对了,是升炉大会中,大家探测金炉图谱时,罗织道使用的术法。

罗织道的门下三道:花间道、人间道和无间道,无间道惯做斥候卧底,也许秦霜这小丫头就是这个身份。我心里一阵不安,这可是罗织道的独门绝学,据说罗织道中修得此法的人物都不多,这个李仙儿身边的小丫头怎么会听息法?难道她是罗织道的探子?刚才听她自言自语,她要用听息法探探我的情况,表明她是对听息法修习有道的。

具说修此术法能提升身体相应器官的功能,进而达到通玄之目的。罗织道的听息法,只需躲在暗处,无论你几重的院子还是有多嘈杂的声音,他都能听得准确。据当时遁地孙对我介绍此术时说过,此术先两耳内听,屏除外界一切干扰,如入万籁俱寂之境,去听自己的呼吸之气。再让两耳返听于内,好象是听呼吸出入之声。但是呼吸出入,本来要求无声。练得凝神内注,专心养静;将外界事物的震动频率依次回馈返回给耳窍,进而听得万物变化和事情真伪。甚至有夸张的说法,此术修到极致能听万物,乃至都能听得人内心想法。

秦霜走过来,将坐着的我放平于床上,就似个温柔的侍女一般,若不是我听她说要以听息法探测于我,我肯定会对她心生感激的,可是如今知道她是罗织道的卧底,其行为定然保藏着祸心。

我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她若听息法修习有道,就活脱脱是个谛听啊,万一让她听出我内外的不一致来,还不知道惹出何等祸事来。

想到这,我抓紧调整心海内的我的呼、吸和息的频率,强迫自己与身体容器的呼、吸和息的频率一致,初始还存在着些微误差,十数个呼吸之后,渐渐的使自己内外呼吸频率一致。

秦霜助我躺平之后,盘膝坐在我的床边,侧耳凝听着。我感觉到了,她在调整她的呼吸频率来匹配我的呼吸频率。难道这就是听息法的真谛吗?我在心海内暗暗思索:要听万物,就要于万物同频,虽曰听息,其实无听,听息无息,息听于无,无息之息,谓之真炁。

想到这里,心里豁然开朗,她想同频于我来探测我,我何尝不能反向的探测她?也许这就是我修炼养志法灵龟的契机呢,我放弃了戒备的心理,任由秦霜的呼、吸和息的频率与我的身体容器同频。

哪知这样一来,秦霜的呼吸频率、我的身体容器与心海内的我竟然产生了共振,心海内的我脚下一颤,仿佛鸡蛋脱壳一样,外表碎裂剥落掉入心海,脚下显露出一个石台来,石台侧面赫然镂刻着一个“气”字,石台上缓缓凸出一个龟形动物,此时的我正站在龟壳之上。

“嘿,你可算找到了我,我等的都心焦了”,龟形动物慢慢幻化人性,出现了另一个我的形象与我对面而立。

“认识一下,我就是你的臭肺魄。”

“哈哈,太好了,我终于修得了养志法灵龟。”我高兴的拍着他:“嘿,先帮咱应付下外面的那个婆娘,她正在听息于我。”

“我们本就一体,我明白你的想法,看我的吧”。臭肺魄身形淡化闪入龟壳内,一只灵龟扑通跃入心海,在心海中,竟然将龟壳褪了下来,就如同个光毛的小狗,在心海内游来游去,那龟壳幻化成一枚盾状的薄膜,在心海内张了开来。

我站在石台上看着臭肺魄的动作,心里却想起了老祖宗的话:“你只有修炼了养志法灵龟,才能使用玄机门金炉来炼制外丹。”

看来此言不虚啊,传统医家都认为,蜕壳龟可是天地间的灵宝,这东西有一点入药都是有起死回生之功效的,也许借助养志法灵龟来炼制外丹,指的就是这个。

我正思忖间,却见心海上方隐隐现出一个身影,看婀娜的体型,好似秦霜一般,这妮子,听息法居然修得层次这么高,看来听息法能够听人心声一点不虚,她居然真的探入了我的心海。

恰此时,游荡在心海内的光毛的臭肺魄,尾巴一扬,扫起一片心海内的波涛,荡出的水积留在了龟壳形成的薄膜之上,仿佛龟壳之上生成了另一个“心海”,而我真正的心海就被臭肺魄隐在了龟壳之下的空间内。

第二百一十四章 反向侦查

我盘坐在镂刻有“气”字的石台上,心里暗自高兴,得了马丹阳的道门理论的指引,我循着正确的方向修行果然有效,如今的臭肺魄,也就是对应道家所说能量驻喉轮的气魄,总算是觉醒了。

我仰头看着黄玉碟所化石碑的上方,是臭肺魄龟壳所化的一层膜状的水波,这层膜状的水波将我的心海隔成了上下两段空间,光毛的小狗状的臭肺魄游弋在心海内,随着它的呼吸,膜状的水波不断的荡漾。

忽然我感觉身体容器喉轮位置一痒,一股外部灵气顺着我的喉轮位置直入我的心海上空,这股灵气从臭肺魄龟壳所化的膜状水波上作出搓起一片水流,流转之声中化成一面水镜。哗啦一声,光毛小狗状的臭肺魄跃出心海,直接投射进了水镜中,幻化成了我的模样。

紧接着,这股外部灵气影影绰绰的显出了秦霜的模样。随着水波的震荡,秦霜的模样更加模糊不清,不过,可以依稀看出她正在与水镜中臭肺魄所化的我交流着什么。

我冥思苦想,此情此景似曾相似呢,到底在哪里见过?

想起来了,我误拘拿了黄老太的胎光魂之后,我师父马自在用蜡烛,公鸡、盛水的脸盆等若干器物,人为的造就了我心海的外部映射,将我心海映射在水盆内,利用我已经觉醒的尸狗魄来与黄老太的胎光魂进行沟通。

如今的景象,就如同反向的显魂之术,秦霜的影像居然映进了我的心海内,看来她的听息法修为颇高,居然利用与我的呼吸同频,将她自己的灵魂部分投进了我的心海内,来窥视我的修为,看这样子,她似乎利用水镜来胁迫我的臭肺魄交代某些内容,我不由得有些担心刚刚觉醒的臭肺魄能否应付得了秦霜。

片刻之后,水镜哗的一下散开,秦霜的影像也消散了,臭肺魄重新投入心海内,幻化为光毛的小狗状,它向上一甩尾,膜状水波化为龟壳附体于臭肺魄。这只龟形的臭肺魄四肢一划,跃到了我盘坐的石台上,投身于我身下的龟形隆起中。

紧接着我就感觉到心海一震,刚才臭肺魄与秦霜的交流一一投射到了心海中:

“镜中所现为何魂何魄?”秦霜的声音问道。

“气魄之臭肺”,臭肺魄答道。

“你现在受我听息法内听术之束缚,需答我问。”秦霜的声音顿了一下:“我来问你,你可曾知晓五色玉碟?”

“不知。”

臭肺魄答了之后,我就感觉到一阵通体针刺般的剧痛传来,看来水镜对臭肺魄的束缚造成的痛感,在臭肺魄将其经历投射给我之后,我仍然是感同身受,毕竟我们本就是一体的。

“果然不知?”秦霜的声音有些难以置信:“如果不是五色玉碟,这小子怎么会这么快修得道心领域?”

“真的不知啊,也许是他修习阴符七术的结果吧”,臭肺魄的声音带着颤抖。

“阴符七术嘛?传了几千年的东西,练成的人屈指可数,我才不信这小子能练成。”接着,就感觉秦霜探手伸入水镜,直接探入到了臭肺魄的胸腹。

我就感觉投射到心海的景象忽然变了,居然血红一片,这种投射的景象类似鸟瞰图,心海上空居然有天、地、人三岛,其中的地岛上有个影影绰绰的秦霜的影子,一丝灵气丝线绵延到我的臭肺魄身上。

“大胆,竟敢反向侦查于我。”秦霜怒喝一声,灵气丝线断开,水镜散落,秦霜的影子也消散了。

我深吸一口气,看来刚才就是臭肺魄所经历的一切,刚刚看到血红一片的心海,难道是秦霜的心海?如果是的话,就表示秦霜也修有道心领域了。可她心海内的天、地、人三岛是什么意思?

“臭小子,修为不错啊”,身体容器外传来秦霜的声音:“难怪冯君明回来后将你标记为我罗织道重点关注的人,你小子果然会扮猪吃老虎,差点连本岛主都蒙过去。”

“我知道你听得到我的话,我听冯君明说过,你貌似很是在意天策府的红拂女,仙儿小姐我伺候好几年了,你若不想她不明不白的死掉,就不要泄露我的秘密。”

说完,秦霜将食盘中的几份食物放在桌上,拖着空盘走过我的身边,对我笑着说道:“苏先生,请起床用餐吧,一会小姐要来见您,秦霜告退了。”

我的心里这个沮丧啊,打乱了我的呼、吸和息的频率,从内视中退出,人也醒了过来,我看着秦霜放在桌上的几份早点,簇起了眉头:秦霜的修为肯定在我之上,她仅仅通过臭肺魄的一个动作,就能判断出我的情况,估计臭肺魄营造的“龟壳镜像”,也瞒不过她。她的修为这么高,应当是罗织道的大人物,她隐身在天策府有什么图谋?

外物流道门的人为啥都喜欢互相刺探渗透呢?像我师父马自在曾经卧底拜火教,遁地孙也曾投身天策府,如今才刚认识的这个天策府的侍女秦霜,居然是罗织道的人。

而且,她刚刚自称本岛主,本岛主?难道是因她修得了心海内的天、地、人三岛,所以才自称本岛主?可修为这东西是虚无缥缈的,若不是我的臭肺魄因为她的灵气丝线链接而反向侦查窥视到她的心海,谁知道她有天地人三岛?她当自己是东邪黄药师吗?还自称本岛主?

等等,本岛主?莫非我听错了,应道是本道主?罗织道,本道主。我惊的砰的一下跳下床,难道她就是罗织道的道主?到底什么重要的任务,需要一派掌门来当卧底?

想到这里,我才感到刚才发生的事情颇为严重,结合之前所得的讯息:天策府红拂女连续几代死的不明不白,府内人都怀疑是六骏所为,看来,也许是隐身在其中的罗织道人所为,然后再故意挑起六骏和红拂女之间的矛盾来转移视线。

可是,看着秦霜年纪不大,会是她吗?

我揉了揉发胀的脑袋,这一夜,先是和马丹阳聊了半夜,又被秦霜折腾了一早上,现在是颇感疲惫,看着桌上的早点,不由得来了精神:“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吃饱了思路才活,先吃饱了再说。”

第二百一十五章 红拂女到访

我正吃的开心,陆小雅迈步走了进来,一脸的担心,焦急的喊道:“师兄,师兄,复欣不见了。”

“啥复欣?”我口中塞满了食物,口齿不清的含糊着。

“四眼狗啊”

“秃尾巴狗?”我抬起了头,将口中食物吞入腹中:“来的路上不是一直趴在你脚下睡觉吗?”

“是啊,昨天我把它放在床下,今早就不见了。”陆小雅急得团团转:“你说,这边有没有吃狗肉的风俗啊?”

“我们这西部风俗,吃牛羊倒是喜好,吃狗的可不多,小雅姑娘多虑了”。一阵香风飘来,李仙儿和秦霜迈步走了进来。

“嘿,三位美女早上好,一大早就跑到咱这来,可小心风言风语哦”我放下筷子,嘿嘿笑的看着刚进门的李仙儿和秦霜。

秦霜掩口葫芦轻声笑了起来:“呦,小姐,看不出来昨日还文质彬彬的小哥,这会儿就露出了登徒子的本色了,您可小心点儿。”

“师兄,你说什么呢?”陆小雅脸色绯红的扭捏说道。

我尴尬的脸色一红,不知是喉轮气魄,也就是臭肺魄的觉醒,使放荡不羁的我更加口无遮拦,还是面对美人而真性情的体现,我自己都难以分清了。

“你还有心思在这胡扯八道,”今日的李仙儿一身盛装,看样子应该是属于红拂女的特有服饰,飘红的肩带时分鲜艳,夹在她的长发中顺着颈后垂下,颇为养眼。

此时的她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我收到消息,黄家人回去后,四个人中就死了两个,现在黄家的显宗和隐宗正在合并,已经放出话来,要找这小雅丫头的晦气,我看你还浪的起来”

“什么?”我听的惊讶的站了起来,与同样迷惑不解的陆小雅面面相觑:“凭什么?咱们可是救了他们的,而且,重挫他们应该是你们天策府的几位吧?黄家人真是猪油蒙了心,竟然恩将仇报的要找小雅师妹的晦气。”

“是呀,我这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哪里惹到了他们?”陆小雅一脸的委屈。

“死的是哪两个?”

“听说是隐宗的黄志宗和黄志良”李仙儿想了想,答道。

我回想了一下雷神祭坛内发生的事情:“黄志良被孙集福的小翻天印将火焰反射回去而严重烧伤,黄志宗明明是召唤的狸奴猫又被破,其自身灵力反噬而急速衰老,怎么这俩人的账都算到了小雅身上?”

李仙儿扭身拉着陆小雅对坐到桌旁,秦霜侍立在侧:“黄家本就出身崂山道派,你觉得他们有胆子去找崂山道派的麻烦吗?”

“可你们天策府也重伤了黄家显宗的黄志清和黄志风啊,难道他们咽的下这口气?还是说与天策府相比,我们拜火教更好欺负?”陆小雅不满的哼道。

“哎,”我叹了口气:“你想的简单了,师妹,缘由应该不在此。”

“哦,苏先生也这么认为呢”李仙儿星眸闪亮,饶有兴趣的看着我说道。

“师妹,你想想黄志宗召唤的狸奴猫又是如何被破的?”我看向了陆小雅。

“我也不知道,”陆小雅挠了挠头:“那时候,狸奴猫又马上扑到面前,我情急之下,觉得狗猫相克,便把四眼狗复欣举到了面前,然后,然后”

“然后,我就看到四眼狗身上窜出一道五色斑斓的身影,整个贯穿了狸奴猫又的身体,”我接过陆小雅的话头,接着说道:“孙集福说那四眼狗有可能是天狗盘瓠的血脉呢。”

“这就是黄家人盯上小雅姑娘的真正原有。”李仙儿拍案而起:“术之一道,有强就有若,然形质相克之道也是我们道术修行之道,小雅姑娘的四眼狗正是黄家人召唤术的克星,换做是你,会允许这种相克之物存于世间吗?也就是说,黄家人真正的指向并非小雅姑娘,而是小雅姑娘的那只四眼狗。”

“狗呢?”我转头问向陆小雅。

“我来你这干什么呢?不就是告诉你狗不见了吗?”陆小雅气急败坏的回道。

“怎么这么凑巧呢,该不是小雅姑娘提前知道了黄家人的消息,自己提前将狗藏起来了吧,”秦霜阴阳怪气的说道。

眼前这个秦霜,让我心生警惕,她刚刚来我这用听息法探查于我,被我反向侦查发现了其真实身份,可现在竟然装作任何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难不成陆小雅的四眼狗是她藏起来的,来借此增加胁迫我的筹码?

我疑惑的看向秦霜,她狡黠的冲我眨眨眼,我则冲她怒目而视。

李仙儿不明就里:“霜儿不得无礼,这苏先生是救治老祖宗的关键key,你要好好伺候。”

“是的,小姐。”秦霜恭顺的答道,手下的动作却是暗里指向了坐在桌旁的李仙儿和陆小雅,做了个横切的威胁动作。

我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强作欢颜的冲着李仙儿说道:“谢谢仙儿小姐的关照,不关秦霜的事,是我这放浪不羁的毛病又犯了,尤其看到美貌的使女。”

“呸,你是有女仆的异装癖吗?”李仙儿啐了一口,拉起陆小雅:“走,我陪你找四眼狗去。”重重摔下的房门兀自晃悠着。

我无奈的摊摊手,冲着留在当场的秦霜走了过去:“你还不走吗?我要来了啊,女仆装的美女”

“啊等等我啊,小姐,他是个变态”秦霜高八度的尖叫出声,一把撞开了房门,冲出了房间,将迎面走来的遁地孙和陈道长撞了个趔趄。

遁地孙看着远去的秦霜的身影,又探头瞅了瞅立在厦房门口的我,冲着陈道长露出了只有男人才能理解的邪笑。

“你俩瞎想什么呢?”我赶紧冲他们招了招手:“我正要去找你们,还不快进来,有麻烦了。”

“是啊,麻烦大了”,陈道长踱步走了进来,不满的说道:“你小子刚到天策府就调戏红拂女的侍女,我看你才是个大麻烦!”

“胡说,她是”我刚要将秦霜是罗织道卧底的身份泄露出来,猛然想起了秦霜的威胁,若我泄露她秘密,她就要红拂女死的不明不白,而且,我还怀疑四眼狗也落入了她的手中,哎,当真是投鼠忌器啊。

“她是啥啊?”遁地孙大剌剌的坐到桌前:“我说你小子,现在几方面关系都系与你一身,你还有心思在这搞男欢女爱的一套?她是美女不假,但美女有刺,古人有诗云:青竹蛇几口,黄蜂尾后针,二般不为毒,最毒美人心!嘿,学学哥哥我吧,一个人吃饱不饿多自由。”

“放屁,遁地孙你这臭道士说话可真臭”。白蹄乌人未至而声先到:“六骏有请苏先生!”

第二百一十六章 白蹄乌

“得,咱们要说的事得延后了。”我冲着遁地孙和陈道长无奈的努努嘴,扭头看向走进的白蹄乌。怎么说,她也算是马丹阳调教的徒弟,从师承关系上说,算是我的师姑,虽然昨夜她意图害我,好在因为马丹阳喝破而没有成行。

白蹄乌名义上是李仙儿的妹妹,实际也就是按照入门先后顺序而定,其本身并无什么血脉关系。就如同我师祖马丹阳收养了两个孩子作为徒弟,一个起名马自在,就是我的师傅。一个起名马念阳,就是如今玄机门的机流主事。这种收徒方式属于道门传承的一种方式而已,如子如徒的关系,是以称为儿徒。退隐后的老祖宗和马丹阳收养了李仙儿和白蹄乌,估计也是属于这种关系。

看那白蹄乌高高的发髻盘在脑后,露出的玉颈更显挺拔,这一身素缟衬托的白蹄乌更加的肌肤胜雪,点的红唇就如雪中一朵梅花,分外娇艳。只是此刻,她因遁地孙的言语而恼怒,眉眼中带着些许煞气,却更添风姿。

我一瞬间就将白蹄乌昨夜做法以绞首夺魄丝害我的事情忘之脑后了,只剩下目不转睛的盯望个不停。

陈道长不悦的清咳了一声:“你小子,又开始胡说八道,怎么到哪都盯着美女看个不停,你的道心在哪里?”

“臭小子,你看什么看,再看眼睛给你挖出来!”白蹄乌见我猥琐的盯着她,更加怒不可遏:“要不是青雉他们叫我来请,我才懒得见你,整个一登徒子的嘴脸,呸。”

“陈道长此言差矣,所谓道心更应当顺其自然,本性流露,您刚才所讲,是属于去人欲而存天道,如此,岂不于道门所讲的天人合一背道而驰?”我口中回着陈道长的话,眼神却仍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白蹄乌。

“我就知道说不过你,你总能给自己找到大帽子让自己的行为合理的放纵”,陈道长无奈的摇摇头:“我只想说,放松不是放纵,自由的背后应该是更加严苛的自律。”

我听得心中一震:是不是因为修习养志法灵龟得法,臭肺魄的觉醒释放了我的本质天性?我以前还能压着性子,努力使自己记得师娘钟米娜的教训,俺下决心不辜负陆小雅,可面对李仙儿,秦霜,白蹄乌等一众美女,如今竟是口腹心花。

不过,就如我刚才对陈道长所言,压着自己的本性,失去自我,如何找到本我,真我和忘我的境界,由道入魔,由魔入道,本就殊途同归,我是否需要继续压制本性来维持道貌岸然的形象。

众人见我听了陈道长的话而陷入沉思,以为我有所收敛,哪知道我张口来了一句:“古人诚不欺我,要想俏,一身孝,白蹄乌,您今早真是比李仙儿还美!”

陈道长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愠怒的哼了一声不再言语,估计要不是崂山道派掌门师兄周玄清的嘱托,让他诸事随我,估计早就被我气跑了。倒是遁地孙,已经见怪不怪,看着陈道长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在旁边哈哈的笑个不停。

奇怪的是白蹄乌听了我这番调戏之言,竟然没有动怒,反而笑颜如花的笑着问道:“真的吗?苏先生这话说得倒是颇具审美眼光。”

这回可轮到陈道长和遁地孙大跌眼镜了,均惊疑地看着对方,以为自己听错了。

反倒是我心中明镜一般,白蹄乌在天策府,处于千年老二的备胎位置,什么都被李仙儿压一头,她对李仙儿因妒生恨,对她而言,只要将她比过李仙儿,刺耳的话她也听得无比舒坦,万分受用。嘿,这就是人性的痒痒肉啊,得挠且堪挠。

“你们六骏找我所为何事?”我放肆的目光在白蹄乌身上逡巡着。

白蹄乌不以为意,反而迎合着我的目光挺了挺胸:“走吧,去了就知道了。”

我招呼了下遁地孙和陈道长一起而行,白蹄乌回头点指:“六骏请的是你,可不包括他俩?”

“我们兄弟三位一体,不分彼此,要不我也不去了”,我上前一步,双手搭在尴尬当场的遁地孙和陈道长的肩上:“你看着办?”

白蹄乌沉吟了一下,扭头当先而行:“天下道门入《诸真宗派总簿》者不过八十有六,而我们外五流道门彼此间一直纷争不休,且一直为正统道门所不齿,你为何能将不同道门的人聚在身边,视为朋友呢?难道你就没有门派之大妨吗?”

我身旁的遁地孙和陈道长听闻此话,似乎也有所触动:“平素在你身边没有注意,忽然发现这白蹄乌说的很是切中事实。”

“这就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我嘻嘻笑道:“待人以诚,对人以真,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是为得道也。”

“我看你这德性,未来可是很有可能妻吾妻以及人之妻。”在前的白蹄乌奚落着我。

“这个这个”我尴尬的挠挠头,不再言语。

遁地孙和陈道长见我受窘,跟着哈哈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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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面前的窑洞,深感天策府是等级制度森严的地方,昨天去的老祖宗所处窑洞是个五孔窑洞。而天策府六骏的所处位置处于老祖宗窑洞的侧面,正面看是一个四孔窑洞,进去之后由一个隧道小门直达门后的六边形的大厅,大厅的每个角又延伸出一个悠长的甬道,估计这甬道分别通往六骏每人的办公处。

大厅顶部向上隆起,其上绘制着一个大大的六芒星的图案,中间嵌着一盏明亮的射灯。厅堂正中是个大大的圆形木桌,穹顶上的射灯将六芒星投射在圆桌上,这种用现代科技映射门派徽标的方式,却让人感觉更加隆重肃穆。

圆桌旁坐着等候了半天的六骏中的其他五人,青雉见我和遁地孙、陈道长一起进得厅来,意外的看了看白蹄乌,白蹄乌摊摊手,默不作声的坐入圆桌旁的空位,示意她也无可奈何。

“呦呵,你们六骏的圆桌会议,却让邀请的客人如待审的犯人一般站立厅堂,是何道理?”我不满的对青雉嚷道。

“先生,稍安勿躁。”青雉说罢,拍了拍手,就见李拂在刘文昭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从隧道小门处走了进来。

第二百一十七章 分相权

我向刘文昭点头示意,走过去扶了一把一瘸一拐的李拂,轻声问道:“李道兄腿伤如何了?”

李拂感激的说道:“谢谢苏先生挂念,回天策府后做了进一步处理,已经无甚大碍,只是皮肉伤而已。”

“我们准备议定红拂女的挑战示意,找你来做个见证,”六骏中的特勒骠是个高壮的大汉,心直口快,张口就说出了六骏的目的。

什伐赤摆摆手,止住了特勒骠的话头“刘文昭和李拂出自我们六骏门下,而且常年随侍红拂女身边,叫他们来是汇报下红拂女的近况,并和你一起参于红拂女挑战的投票”。

“今年老祖宗开了个特例,说关于红拂女的挑战事宜,给予你一个临时的提议权。”飒露紫眼皮也不抬,自顾自的嘟囔道:“老祖宗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允许外人参与天策府的内务事。”

我撇了一眼白蹄乌,心中颇感不妙,难怪李仙儿说事态紧急,担心她在天策府的地位不保,想不到这六骏居然急切到这种程度,李仙儿才回到天策府一天,六骏他们就启动了挑战程序。

既然我当初做了承诺,要助李仙儿保住红拂女位置,就要竭尽全力助她成功,否则,和她约定的事项就都不具备实施的基础了。

我冲老祖宗所居住窑洞拱了拱手,朗声说道:“多谢老祖宗抬爱,小子定然做好本分事。”心中却在暗自盘算:“这老太太什么意思呢,拉我个外人进来搅局?从那天老祖宗和李仙儿的亲昵动作看,老祖宗怎么会忍心任由六骏轰李仙儿下台?可她既然有能力命令六骏,使我在天策府期间给我诸事行方便,为何不直接取消这种无意义的挑战?果真是出于维持天策府尚武传统的考虑吗?关键是,把我塞进来投个票有什么卵用?”

我看了看围坐在圆桌盘的六骏,尤其是拳毛马呙,这货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双脚搭在桌子上,身子仰躺在椅子里,舒服的嘴里哼哼唧唧的唱着什么。

“都有多少人有投票权呢?”我看了看青雉:“不会就是你们六骏,加上刘文昭、李拂、还有我吧?”

“没错,就我们九个。”青雉淡笑一声,肯定的答道。

“我靠,那还投个鸟票,”我心里暗骂:“就算李拂和刘文昭肯把票投给李仙儿,你们六骏都投给白蹄乌,李仙儿还不是铁定输掉挑战?也难怪拳毛马呙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这他娘的本身就是有赢没输的事情嘛”

“为何你们商议红拂女挑战事宜,而红拂女却没参加?”我好奇的问道。

“哼,这是规矩,红拂女只能被动接受!”飒露紫仍是一副不阴不阳的态度。

“怎么办?”,我无奈的走回陈道长和遁地孙的身边:“现在,明显感觉厅内的人泾渭分明的分出了三方,一方是六骏代表挑战者势力,一方是李拂和刘文昭,从他们在车前维护李仙儿的态度看,他俩明显属于红拂女势力,而我和陈道长、遁地孙则属于被老祖宗利用,拿来搅局的第三方势力。

可人生地不熟的我们这几个人能有什么用?

遁地孙挠着脑袋不断的点着手指,原地转了两圈冥思苦想着:“陈道兄,刚才那个叫飒露紫的娘们说什么来着?”

“提议权?还是投票权?是说的这个吧”陈道长答道:“她嘟嘟囔囔的说的口齿不清,我也没大听清。”

“等等,”我听的眼光一亮:“也许有办法了”。

“我说六骏的各位,”我面向圆桌,同时把李拂和刘文昭也召到跟前:“刚才飒露紫提了句,老祖宗给了我个关于红拂女挑战的临时提议权,能否详细给咱说下。”

“我就随口嘟囔一句,你还真听进去了,”飒露紫捋了捋额前的散发:“昨天你见完老祖宗,我们六骏就向老祖宗请示了即时启动红拂女挑战的事,本来嘛,老祖宗的意思是等她恢复之后再说,可在我们的一再坚持之下,老祖宗终于同意了,但是设了个条件,就是让你参与其中,并给于你个临时提议权。”

“给予我的临时提议权和红拂女的三个提议权的权利是一样的吗?”我转头问向青雉。

“只要你的提议权不损害天策府的核心利益,可以视为一样,我们六骏都可接受”。青雉点头确认。

“明白了!”,我心里此时渐渐摸到老祖宗的想法了,这老太太果然老谋深算啊:自古皇权与相权之争,就是阳谋阴谋交织。为了控制相权分权于皇权,历史上发展的进程是将独相分为群相,群相进而发展为兼相,这样相权彼此互相扯皮,互相制衡,使得相权逐步削弱,进而使皇权一家独大。

这就是历史上三公制,发展到六部制,再发展到内阁制的过程。如今,观天策府如今的登记制度,最高一级是老祖宗,属于不管事的太上皇的级别,其下为红拂女,类似皇权掌控者,再往下是六骏,岂不正是暗合六部制。

按昨夜马丹阳所说,老祖宗和马丹阳相约退隐后,老祖宗将权利交付六骏和下代红拂女共掌,其本意应是想仿群相制度让六骏互相制约,哪曾想如今的六骏居然团结合为一体,钳制起了红拂女的权利。

现在老祖宗在红拂女挑战的关键时刻,给了我个临时提议权,是不是让我想办法将群相拆成窝相呢?可这理论说起来简单,实施起来谈何容易,这种权利分散会直接触及六骏的利益,万万不可如此,否则,想暗中害我的可就不止白蹄乌一人了。

我在心中抓紧盘算着,怎么才能够不触及六骏的利益,又能保住李仙儿红拂女的位置?虽有头绪却一时间抓不到要点,只好继续顾左言他的拖延时间:“不知道红拂女挑战的具体内容到底是什么呢?”

“这就是我们聚在此地要商议的内容,挑战结束后,根据双方的投票数来决定我和李仙儿到底是哪方胜出!”白蹄乌双手撑着圆桌旁站起身形,笑着对我说道:“你若有什么关于挑战的提议,不妨在此过程中把您的临时提议权用掉,我们六骏乐意支持。”

“哼,我才不上你的当,你们六骏在我们未回到天策府时候,就想忽悠李仙儿用掉一次红拂女的提议权,现在又来忽悠我?看来这个提议权是个蛮重要的东西呢,我可得用在刀刃上”。我心里暗自嘀咕,嘴上却说:“我不懂你们红拂女挑战的传统,我只听,不发表意见。”

第二百一十八章 圆桌会议

“whatever”。白蹄乌翻了翻白眼,居然冒出了句英文来。白蹄乌看着我意外的样子,噗嗤一乐:“苏先生是不是以为道门中人都是老古董呢,为什么道门中人就不能与时俱进?”

“那只是我一开始的想法”,我笑着摇了摇头:“我在升炉大会中,有幸见到你们天策府的李仙儿一众,以探测仪器的科技手段来搜寻金炉图谱的所在,从此,激发了我将科技手段与道门术法结合的想法,相比会踏进一个新的领域也说不定呢。”

厅内众人听了我的话,都惊讶的瞠目结舌,似乎我这种改变传统的思维方式十分大逆不道一般,倒是白蹄乌眼睛发亮,似乎发现新大陆一样的盯着我看个不停,半晌之后,眼光又暗淡下去:“你当天策府如今的科技都是出自谁手?是我!本质上讲,我的想法与你刚才所言很是相像,可是那样又如何呢?他们永远都会认为道术应当遵循传统,即使我改良天策府的传统道术,想方设法去传统道术的各种反噬和不良反应,我永远也只能是天策府红拂女的备胎。”

看来白蹄乌对李仙儿并不简单的因妒生恨,这里好像夹杂着两种主义的争执呢!我有些同情的看向白蹄乌:“知汝心者谓汝心忧,不知汝者谓汝何求”。

“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白蹄乌轻轻吟诵,扬起的脸庞上挂着两行清泪:“谢谢苏先生了,想不到你会理解我的想法,哎,昨夜对不起了。”

特勒骠将圆桌以拳砸的砰地一声巨响:“昨夜?昨夜你们干什么了?”

我心知白蹄乌是为了昨夜以绞首夺魄丝法术暗害于我而道歉,却未料得特勒骠居然会如此反应剧烈,也许他们之间有什么非比寻常的关系?我瞥了特勒骠一眼,没有理他,而是冲白蹄乌说道:“人生交契无老少,论交何必先同调?”

“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酸腐不堪的念些文绉绉的臭诗,说,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特勒骠从圆桌后转过身来,虎视眈眈的向我逼近。

“特勒骠,你给我站住,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白蹄乌瞪圆了杏眼,高声喝道。

特勒骠听白蹄乌如此呼喝,脸上涨的一阵青白,恨恨的瞪了我一眼,低头转回圆桌坐下,兀自喘着粗气愤恨难平,飒露紫凑在他耳边轻语着什么,使得他时不时的抬头看我,盯得我有种如芒在背的刺感。

“苏先生,您见笑了”,白蹄乌自顾自的继续说着:“我和仙儿姐姐自小一起长大,虽然隶属同门却并非一个师傅所教导,只因为仙儿姐姐是老祖宗的入室弟子,所以,天策府红拂女位置肯定会是她的,无论我如何努力,也终究是旁支,是备选。我要发起红拂女挑战,并不是我稀罕红拂女的位置,我只是想证明自己而已。”说完,白蹄乌从桌旁走到了我的身前,盯着我的眼睛:“苏先生的事情,我听李拂讲过,发现您往往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我知道奢求您舍弃李仙儿而偏帮于我是不现实的,我只希望您能做出个公正的判断就好”。

白蹄乌这一番自剖内心的话让我颇为意外,从亲疏角度讲,白蹄乌到底是我的师姑,可是我已经与李仙儿有约在先了,岂能临阵变卦?

“谢谢白蹄乌,以前是我想的狭隘了”。我躬身行了一礼:“不为别的,就为了您的开创精神,值得敬佩。”

“不过,我有一言相告”我环视着在场的众人,盯着白蹄乌认真的说:“龙非池中之物,趁雷欲上九霄,你的抱负应在天地间而不在天策府。”

白蹄乌听的眼前一亮,复又沉默:“我要赢得红拂女的挑战,就为了成为了红拂女之后,才能拥有完全的自由身。”

“好了好了,不谈这些,我们的议题是红拂女挑战的事情”。青雉打断了我和白蹄乌的话:“你们先议下,李拂,你和刘文昭你俩跟我过来,汇报下红拂女的出行近况。”说完,青雉带着李拂和刘文昭沿着六芒星一角对应的甬道,走了出去。

“怎么议定挑战内容,不让李拂和刘文昭在场吗”?我奇怪的看着白蹄乌。

“我作为挑战者,挑战内容主要由我来定,然后六骏拍板即成。”白蹄乌淡淡的说道:

“李仙儿她身负道心领域,在天策府,自老祖宗以下,数她对传统道术的见解最为深刻,那就比比道术,看看是她的传统道术强大,还是我的改良道术强大。”

特勒骠插话瓮声瓮气的说道:“苏先生,你是否有什么提议,可以现在说出来。”

我摇了摇头:“刚才听白蹄乌说了,天策府术法的一切科技改良都出自她手,这回的挑战必然精彩纷呈,我等着大开眼界就是”。

陈道长在旁边拉我一把,轻声说道:“苏小道友,挑战内容这么简单就定了?这是要造个模糊的比赛结局,再通过投票来定挑战的胜负的话,那李仙儿可是输定了。”

我摆摆手:“陈道长,就事论事,我真希望这是一场公正公平的挑战,因为,我也想看看科技改良后的道术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定对我会有所启发,但是,如何保住李仙儿红拂女的位置,我现在只是有个朦胧的不成熟的想法,还不到抛出来的时候,我可不能浪费这个临时提议权”。

“挑战就定在三天后,地点就在窑洞与厦房之间的广场”。飒露紫与圆桌旁的其他几人交头接耳一番后,宣布了圆桌会议的结果。

“喂,小子,”什伐赤冲我走了过来:“你说过金炉炼制外丹后,给我们六骏一人一颗,现在什么进度了,如果你吹牛,咱可不答应”。

我看着什伐赤红彤彤的老脸,嘿嘿笑得皱纹都堆成了花,我苦笑的摇了摇头:“老先生的记性可真好,不过才过去一天,您得容在下些时间不是,毕竟我现在连金炉面都没见到呢,何谈炼外丹?”

“那还不去想办法,在这杵着干什么”,什伐赤瞪了瞪眼,诺大个地方,偏偏从我身边挤过去,挤的我一个踉跄。

“这老家伙,活脱脱个老顽童啊”。遁地孙走到我身边,望着什伐赤的背影,感叹着。

第二百一十九章 求金炉

我与陈道长、遁地孙离开六骏的窑洞后,漫步在窑洞前的广场上,发现已经有天策府的人员在往来的运送物料至此。

“三天后的挑战地点就是这里啊,这六骏的行动速度够快的,看样是要搭台子了。”遁地孙指了指地上的一堆手脚架说道。

“先不管他,我这有要紧事,咱们边走边说”。我带着陈道长和遁地孙专挑人员稀少的地方逛悠,一边走一边把黄家的事情交代给他俩。

陈道长听的直皱眉:“这事情有些麻烦了,黄家虽然出自我崂山道派,但是自从出了黄大仙这天才之后,自身道术另辟蹊径,大家在雷神祭坛可是见识过了,那狸奴猫又的召唤术,岂是寻常本事?小雅姑娘若真是被他们盯上,还真是棘手的事,尤其是,你刚才说随我们一起到此的那四眼狗竟然不见了,好生蹊跷啊。”

“红拂女在天策府是个什么身份,竟然肯帮助小雅去找狗,这事也蹊跷”。遁地孙挠挠脑袋:“你们觉得呢?”

他这么一说,我觉得颇为可疑,以李仙儿身为天策府红拂女的身份,尤其是红拂女挑战的事已经迫在眉睫,这个关头怎么还有心思去帮人找狗?

回想此前在升炉大会中,李仙儿与罗织道的冯君明脾性颇为相投,尤其在第三关的过程中,在冯君明为关二爷所伤之后,李仙儿竟然为了冯君明而与关二爷约战仰天山。

而且,她的身边侍女秦霜,就是罗织道在天策府的卧底,被我发现身份之后竟然毫无畏惧,还以李仙儿的性命要挟于我,种种迹象看,李仙儿为保天策府红拂女位置,说不定背地里与罗织道有所勾结,不能忽略这种可能性啊。

我踢着脚下的石子,以脚掌搓了又搓,心里十分犹豫:要不要将秦霜的身份告知陈道长和遁地孙呢?眼光所及,却见刘文昭扶着李拂从窑洞中走出,满脸的丧气。

由于有了雷神祭坛的一番争斗,此时虽暂化敌为友,但在陌生的天策府,他俩却成了相熟的人。我们赶紧迎了上去:“两位道兄,缘何垂头丧气的?”

刘文昭见是我,舍弃了一瘸一拐的李拂,冲过来一把抓住我:“苏先生,六骏根本无视我俩的汇报,这就启动了红拂女挑战,请您一定兑现诺言,助仙儿保住红拂女,她若落败,那下场”。

我无奈的一手揉揉发胀的脑袋,一手拖住他的胳膊:“刘道兄,君子重诺,您放心,我定尽力而为,不过,能否请您通禀一声,我想再见见老祖宗,如果她还处于清醒状态的话。”

刘文昭见我十分认真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头:“那您稍候,我想办法通禀。”

我目送着刘文昭搀着李拂渐渐走远,赶紧伸手招过陈道长和遁地孙:“两位老哥,你俩刚才说的确有道理,所以,我想陈道长您去盯紧了李仙儿,而顿老哥,您则去看紧了秦霜。”

“秦霜?一个侍女有什么值得盯梢的?你小子不是有女仆癖吧”遁地孙疑惑的问道。

怎么你们都往这方面想呢,我无奈的翻了翻白眼:“顿老哥,原因我现在不方便说,您只要记得那个秦霜不简单就好,千万加小心,可别大意的阴沟里翻船”。

遁地孙和陈道长见我对秦霜如此看重,颇感意外,但也没有多问,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我则移步到老祖宗窑洞的正门方向,静候刘文昭的消息。

我无聊的数着广场上的脚手架竖起一层堆叠一层,看看日山三竿已近晌午了,才见秦霜施施然的走了过来:“苏先生,您好雅致啊,在这享受这春日太阳好!”

我眼望天空,不去瞧她:“谁是太阳?”

“呸,口舌花花的,讲段子倒是熟练”。秦霜啐了一口:“老祖宗有请。”

“吼吼,你完了,你等着挨批吧”我手指指着她不断连点:“你刚才居然敢啐老祖宗,看我不给你告状的。”

秦霜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你小子倒是个怪胎”。

我见她不为所动,也失去了扯皮的兴致:“走吧,咱有正事”。

时隔一日再见老祖宗,她的气色晦暗了许多,仍是几句话就气喘一番,我担忧的看着她:“您的身体?”

老祖宗摇摇头,示意无碍:“咳、咳,听刘文昭说你有要事要见我,咳,你且说来吧”。

我看了看四周伺立在旁的人,尤其是秦霜,为难的开口,吞吞吐吐的说道:“能否,能否让我单独跟您汇报呢?”

老祖宗挥挥手:“你们去侧室候着吧”。

众人应了一声鱼贯而出,秦霜则磨磨蹭蹭的走在最后,阴冷的眼神扫了我一眼,垂下的右手微微晃了下,示意我不要乱说话。

“现在,咳,现在你说吧”。

“老祖宗,我想求用金丹”,我沉吟了一下:“嗯,最好再给咱配一位熟悉金炉操作或炼丹术的,您完全可以信得过的人。”

老祖宗眼中厉芒一闪:“你,咳,你见过他了?”

“谁?你说我见过谁了?”我装傻充楞的答道。

老祖宗怒极反笑:“你这小子到底还是年轻了,你的话说的这么露骨,你当我真真猜不到你见过了马丹阳吗?”

“这个”老祖宗的话一针见血,倒是让我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也罢,虽然我们精神重续前世之恋,但毕竟身是此世人,咳,咳,终有些世俗事使我们难以处身事外”,老祖宗叹了口气:“养志法灵龟可有进展?如无,给你金炉也无用”。

“老祖宗,请您相信我,我现在已经摸到了养志法灵龟的修炼法门,我需要金炉,看能否促进我的修炼,毕竟,早练得外丹,对老祖宗您而言,也是好事不是?”我赶紧向老祖宗请求:“请老祖宗赐下金炉。”

老太太撑起身子,眯着眼睛在我身上逡巡半晌:“与昨日相比,你的喉轮似有能量团聚,来,走近点,咳,让我摸摸看”。

我不情愿的挪了过去:“摸摸看?我,我还是个黄花小子呢!”

“混小子,没大没小”老祖宗啪的一掌拍在我的脐上:“咦,你的体内为何残留有我天策府的追魂火翼?这股压制着它的能量是什么?奇怪,这,这是什么?”

“啊!”老祖宗惊呼一声,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第二百二十章 洞察眼

侧室内的众人闻听老祖宗的惊呼,纷纷奔了过来,警惕的护在了老祖宗的床前,而秦霜,却是几个箭步跳至我身前,掌上挂着罡风直接冲我拍了过来,她嘴角噙着冷笑:“竟敢暗算老祖宗,你小子死定了!”

我连忙急退,从后腰处抽出钢制锥头舞做一团,边退边喊:“老祖宗,你快醒醒啊,再晚一会,小子我就好先到下面去替你开路了。”

听得老祖宗闷哼一声,悠悠转醒:“秦、秦霜,你住,住手,不关他的事”。

秦霜一个倒翻,恭顺的立在老祖宗床旁,一脸的关切:“老祖宗,您感觉如何?我去通知仙儿小姐来”。

“不必了,你们退下吧,没有我的吩咐不要再闯进来!”老祖宗禀退了众人,冲我招招手:“你,你过来”。

我紧张的握着钢制锥头,抖动着锥尾的链子哗哗作响:“老祖宗,不带这么阴人的,我可没有本事单挑一群啊。”

老祖宗没有理我,一脸凝重的表情看得我发毛:“为何你体内有妖气?”

“妖气?老祖宗,你可别吓我”听老祖宗这么说,我也有些发毛:“人的体内怎么会有妖气,再说,朗朗乾坤,谁见过妖?”

“那你体内是什么?我的洞察眼断不会看错”。老祖宗紧追不舍:“你小子休要哄我,我的洞察眼可以直视气海,而且你的气海被人动过手脚,你的气海完全迥异于传统道门的运行方式,其内充满了非道门的灵气,我就称之为妖气,正是这股妖气压制着埋在你脚踝处的追魂火翼的能量池。”

“哦,”我皱了皱眉:“莫非是他?”

“你小子若不老实交代,我断不会将金炉交于你”老祖宗叹了口气,神情坚决的说道:“我已是将死之人,死亡对我来说本就是最终的归宿,虽然我们外五流道门一直不为正统道门所接纳,但我们终究是修道之人,断不可将道门灵宝交付邪魔外道”。

我看着老祖宗,心里却是挣扎犹豫,这可是涉及到玄机门玉碟的事情,从我拿到玉碟后,还从未给外人说过,包括我信任的陈道长和遁地孙都被蒙在鼓内,我咬着下唇,眼神游移不定,一时下不定决心。

“你小子油嘴滑舌,而且又妖气附体,若你今天不能给我个正当理由,说不得老身就要为天下除害了”。老祖宗提高了语调:“你也休怪老身,除魔卫道本就是我们道门的责任”。

“也罢,我可以向您全盘脱出,但是我要求马丹阳也在场,而且我玄机门的纸碟木箱和金炉也要送过来”,我咬了咬牙:“若您能接受我的说法,纸碟木箱和金炉我都要带走;若不能接受我的说法,就随您处置吧”。

“好小子,临危不乱还敢狮子大开口,”老太太嘎嘎的笑了起来:“也罢,你如今身处我天策府,难道还怕你翻了天不成?”

老太太从床头拿起一个传声筒:“有请太爷,对了,让他带着他的那个宝贝箱子一起来。”说罢,在床头侧面一拍,厅内一个地板缓缓升起,看情形,这块地板下方竟是个透明柜子,通过机关藏在厅内的地下。

柜子内装有个古香古色的熏炉状的东西,四个离龙扣将炉盖与路身紧紧扣合,一块黄布垫着炉身的三足,再看那炉身,大肚扁圆,周遭镂刻着八卦图案,上下嵌有云纹;炉盖顶端设置有一个球状提手,四周伴有若干透气孔,隔着透明玻璃都能闻到一股药香。

“这就是金炉?”我目不转睛的围着透明柜子反复转圈观看,越看越爱:“这得值多少钱啊。”

“你说值多少钱?你小子还敢把我玄机门宝器卖了不成?”马丹阳一手抱着个木箱,一手拄着桃木拐杖走了进来。

“你这老东西,为何背着我私下里去接触他?”老祖宗看着马丹阳,不悦的说道。

“嘿嘿,窝在天策府这么多年,能够得见玄机门后人,我也是老怀甚慰”,马丹阳放下怀中的木箱,自顾自的走到透明柜子前,隔着玻璃摩挲着:“因为这金炉,我们才能得续前缘”。

老祖宗和马丹阳都不说话了,仿佛沉浸在以往美好的岁月中。片刻之后,马丹阳回了回神,以桃木拐杖撑着身体,挪到老祖宗跟前,捋了捋老祖宗枕边的白发,轻声说道:“鹤发三千尺,形影不相离,此世缘未了,他世再连理”。

老祖宗看着马丹阳的目光一暖,颔首笑道:“你这老东西”。

我轻咳一声:“两位老人家,需要小子我回避下不?”

“你别想借机开溜”,老祖宗瞪了我一眼,对马丹阳说道:“老东西,你可能发现这小子满腹妖气?”

“什么?”马丹阳一惊:“玄机门虽是外五流道门,断不会修出妖气在身,况且他修炼的本就是玄机门的灵书阴符七术,何来妖气?”

“你在怀疑我的洞察眼吗?”,老祖宗自信的说道:“外五流道门各有术法,像隆武府的圆光法,罗织道的听息法,而我天策府最擅长的就是洞察眼,其可直视内里,辨识妖邪无所遁形,只是这小子的妖气内敛,藏于气海而不外露,你才感应不到而已。”

老祖宗牵过马丹阳的手,两人手掌劳宫相对:“你以另一手掌贴他的脐下,我借你洞察眼一观即知”。

我无奈的挪步到马丹阳身前,心里颇不情愿:“你们老两口子,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把我当成实验动物吗?真是恶趣味!”

马丹阳一边将手贴在我的腹上,一边说道:“天策府的洞察眼,名曰为眼,实际却是通过触感来感应气机变化,就如同网格脉络的梳理,形成的气机感应再在脑海中构图呈现”。

我知道马丹阳是借机向我介绍天策府的洞察眼,心里颇为感激,默不作声的仔细听着,听他说这原理就是气机感应形成的网格脉络的梳理,倒是让我想起了李仙儿的道心领域,她的道心领域的范围就是灵气丝线构成的网状结构,也许就是洞察眼的另一版本吧。

我正胡思乱想着,马丹阳也是皱起眉头,惊咦出声:“为何有两道目光射穿网格脉络,仿若火眼金睛,奶奶的,莫不是你腹内藏着个孙猴子?”

第二百二十一章 有妖气

“火眼金睛嘛,倒是确有其事”,我伸手拨开马丹阳放在脐上的手掌:“师祖您请安坐,听我跟您道明原委”。

我从怀中摸索了一阵,掏出那根黄玉碟,托在掌中,递到了马丹阳和老祖宗的面前:“二老,可识得此物?”

老祖宗想要接过去仔细观瞧,手掌敷一接触,就如针刺般缩了回去:“就,就是这个感觉,你气海内的妖气与此物的感觉如出一辙”说完,老祖宗再度将手掌贴在我的脐上,沉吟半晌:“如今这物件离体,在感觉你的气海中,妖气中带着一丝鬼气,不过不是很明显,你这小子还真是迥异常人!”。

马丹阳将眼睛凑到近前:“此物的云纹头细长,上颚长而尖,端部略翘,龙身似铊身但较短,明显是唐代的款,而且,云纹中包裹着镇星的星刻”。

马丹阳越看越激动,一把将桃木拐杖仍在地上,杖头上挂的葫芦甩出去老远。他颤悠悠的站起身形,一把抢过我手中的黄玉碟,哆哆嗦嗦的捧在手中:“这莫不是莫不是”

“师祖你可别太激动,这就是我玄机门的玉碟。”我赶紧搀扶住马丹阳坐在床边,接着,将我去龟寿山狮子洞探寻崂山雷击木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途中遇到个石片人,就是这黄玉碟所化,其名曰石中天,拦住我的去路讨了口封,然后就随我一起了。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啊?”,马丹阳老泪纵横:“玄机门的灵书虽在,却少有人练成,如今,金炉,玉碟都现世了,苏小子又练得阴符七术,我玄机门复兴有望啊。”

老祖宗抬起手臂,轻抚马丹阳的后背,温言宽慰半晌,待的马丹阳情绪平稳,扭头对我说道:“那你气海内的妖气是什么回事”?

“老祖宗您别急,听我慢慢讲来”,我从马丹阳手中接过黄玉碟,马丹阳目不转睛盯着我手中的黄玉碟,满是不舍。

“妖属于逆天道而行,且动物类的修炼成妖比植物类、器物类的简单些。妖具有一些能力,可以变化,甚至可以得到人类的相貌,妖可以成仙,但是多数会死于成仙的渡劫过程中。”我托着黄玉碟,将孙集福讲过的关于仙、妖、精、鬼、怪的说法,现学现卖的讲了一遍:“妖的修仙,要先经过童子关,修得灵智,再讨口封,得半仙体,再经雷劫得躯体,然后经天劫才能成仙。”

我扬了扬手中的黄玉碟:“按他所说,玄机门的玉碟本就来自上古的镇魔石碑,早就历史久远,尤其是这玉碟,常年随身人杰身边,我所知道的,它就曾随身在吕岩、王安石等人身侧,耳濡目染修得灵智,已经可以幻化人形,而且,从我这讨得大吉的口封,用火属性能量帮他点化了火眼金睛,这个石中天已经距离半仙之体只差雷劫了。”

“现在它的本体我带在身上,灵体位于我的心海内”,我颠了颠手中的黄玉碟:“关于老祖宗提及的追魂火翼的能量,我自己也颇感蹊跷。”

我努力回想着:“在我被避日蜘蛛缠绕成茧后,脚踝处的追魂火翼印记莫名其妙释放了一记追魂火翼,烧毁了蛛丝茧,救了我一命。”

“后来嘛,仙儿小姐凭其道心领域操控追魂火翼胁迫于我,我无奈而求助于石中天,它借用天地灵气和仙儿小姐的灵气泄去了追魂火翼的能量,既帮我摆脱了追魂火翼的胁迫,又说帮我做了气海扩容,便于我以后修炼,这些都是发生在我得遇黄玉碟石中天之后的事”。我沉吟了一下:“而在这之前,我却不得不接受仙儿小姐追魂火翼的胁迫,与她、冯君明共组一队来闯那升炉大会的夺宝二关。所以,现在思来想去,应该都是在石中天暗中助我,它的本体土属性,正是追魂火翼火属性的天然克星。”

“这东西对你的气海进行扩容了?这可真是天大的机缘啊”,马丹阳又是激动万分:“你看看我俩,我俩为了帮助仙儿人为的造就道心领域,也需要对仙儿的气海进行扩容,可我俩却落得自身气海受损无法聚气的结果,这就是道门中人所讲的价值替换:人没有牺牲就什么都得不到,为了得到什么东西,就需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他肯替你做气海扩容,他也摆脱不了等价交换的原则,这是他对你的无偿付出,这也是你天大的造化”。马丹阳高兴的说道:“虽然因此你的气海中蕴藏了妖气,可这气不也是天地间的灵气吗?只是因应用的族群种类的不同而产生了划分,仙人提取的天地灵气就称为仙气?人提取的天地灵气就称为灵气,妖提取的天地灵气就称为妖气,鬼提取的天地灵气就称为鬼气,其实嘛,是殊途同归的事情,”马丹阳扭头对老祖宗说道:“我觉得,只要注意下灵气的气质变化对自身的影像,完全可以无视气海内到底是何种类的灵气!”

老祖宗沉思了一下:“你说的虽有道理,可是我们毕竟是人类,体内蕴含妖气,难免会收到妖气的影像,况且,这小子体内还蕴含一丝鬼气,妖气,鬼气与他自身的灵气混合一起,你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很容易堕入魔道”。马丹阳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好在,这小先修有道心领域,只要能够保持道心不失守,就不会堕入魔道了,关键,你小子守得住道心吗?”

“那是需要坚强的毅力和近乎严苛的自律才能做到的事”,老祖宗摇了摇头:“这小子口舌花花的,你确定他能做到?我反正是不信”。

“对了,老祖宗刚才说你的妖气中含有一丝鬼气”。马丹阳不理老祖宗的反问,拍了拍我的肩膀:“继续交代,让我见识见识你小子的庐山真面目”。

我咂了咂嘴:“我本来是个快乐的毕业生,离家千里来到青岛找工作,在那里遇到了房东黄老太和算卦的马自在,他给我了几个灵符,却因为瞎乱鼓捣拘拿了黄老太的胎光魂入体,导致在世的黄老太共享我的寿元。马自在这老头就借此连哄带骗的把我录碟进了玄机门,我修炼道学,就是为了找寻释放黄老太胎光魂的办法”

我打开话匣子,将满腹心酸怨言一股脑倾泻而出:“你们个个不是自小修习的天才就是练道多年老狐狸,而我呢,我可是才入门不足半年的毛头小子啊,刚才,就在刚才,老祖宗还想要因为我身怀妖气而对我人道毁灭。”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三才护道

我越说越气,一把抓过马丹阳仍在地上的木箱,将里面的纸碟掏了出来,翻翻捡捡找到了一页:“我自愿随马自在学道,吃苦耐劳无怨无悔,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不得欺师灭祖,有生之年不得随意退出,机流外支弟子,苏有友”。

念罢,将纸碟贴着面庞,忆及录碟之后的种种事情,历经坎坷生死,让我禁不住的泪流满面:“师父,纸碟木箱总算找回了”。

马丹阳和老祖宗听完我的苦情陈述,对视半晌叹了口气,马丹阳同情的说道:“真想不到你一路走来竟是这般坎坷,这都是命运使然啊,你学道虽然日短,但当知天命难违”。

老祖宗轻哦一声:“原来你身上的一丝鬼气的缘由是因为拘了黄老太的胎光魂啊,按理,胎光魂归于天,爽灵魂归于地,胎光和爽灵这天地二魂平日离体修行在外,只有幽精魂驻体,你拘了黄老太的胎光,属于违规的代天行事,然而这黄老太当死却未死,是因为她的胎光魂吸收你的生气补充其肉身容器吗?也就是你所说的共享寿元。所以,我的洞察眼在你身上才感应到了鬼气”。

“可是不对啊,每个人的额头、双肩总计有三朵阳火,为生命之火,黄老太的胎光魂在你体内修炼,且将修炼所得传输给她自己的身体容器来共享你的寿元,按理你的生命之火应当衰弱不堪,可你的生命之火并无衰弱的迹象呢。”老祖宗皱着眉头,迷惑不解。

“生命之火?”,我嘟囔的重复了一句,忽然想起一事,赶忙问道:“二老可知道拜火教的献祭之火”?

“外五流道门互相渗透多年,各自有哪些压箱的玩意,其他门派也是知悉滴”,老祖宗抿抿干枯的嘴唇:“拜火教将火,分为“普通圣火”,“火中之火”和“胜利之火”,你所说的献祭之火属于“火中之火”的一种,是燃烧自身灵气形成的体外火焰,自身灵气燃尽后燃烧的就是自身生气了,这本身就是对拜火教五灵的一种献祭行为”。

我回忆着当初闯避日蜘蛛洞的情况:“那时候,小雅在我们身上施展了献祭之火,像陈道长,孙集福都可以燃起熊熊火焰,只有我,燃起的是细弱的火苗,甚至最后干脆熄灭了,这是否与我体内的鬼气有关系?”,接着,我连说带比划的把当初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就是因为献祭之火的熄灭,被蔽日蜘蛛缠为蛛茧,之后,就莫名其妙引发了一记追魂火翼,烧毁了蛛茧,我才得以逃生”。

马丹阳捏着胡子沉吟着:“你这情况,好像我玄机门传说中的“三才护道”才能出现的情况,就是自身成三才阵,保护身体容器的额头,双肩的三朵阳火不受外邪侵扰,可是,三才护道是玄机门宝器玉碟的护主属性,那得需要有三根玉碟才行呢,可你现在只有一根玉碟,这事就颇为奇怪了”。

马丹阳这么一说,我心中豁然一亮:“这一切都是发生在得到了石中天所化黄玉碟之后的事情,按师祖这么说发,我是凑够了三根玉碟,所以自然而然拥有了三才护道的三才阵”。

我摊手入怀,将最开始取自纸碟的黑白二玉碟掏了出来,与黄玉碟摆在一块,托着展示给了马丹阳:“师祖,三才护道可是因此而成?”

“啊,你小子”老头激动的一把抓在手中:“你这身上还有多少让人惊讶的玩意?我玄机门的五根玉碟你可凑齐了?”

我摇了摇头:“只有这些了,还请师祖多给我讲讲玄机门的事情,你看,三根玉蝶可凑三才护身,我这也是听你说了才知道,哎,我入门时间短,还请师祖多多教我”。

“你不要叹气”,马丹阳将三根玉碟递还给我,安慰我道:“我玄机门宝器失落时间久矣,如今因你之故,金炉和三根玉碟都现世了,况且你也窥得灵书阴符七术的修习法门,可见你是个福缘深厚之人,切不可妄自菲薄,我玄机门定会在你手中会大放异彩”。

说罢,马丹阳站起身形,拾起了地上的桃木拐杖:“老婆子,这小子交给我吧,他虽然身负妖气和鬼气,只要修炼得法,当不会堕入魔道。”

老祖宗点了点头:“这小子确实是福缘深厚之人,否则,诸般天地灵宝为何都会识他为主”,说罢,伸手一指金炉:“这玄机门宝器,你也带走吧”,接着看了看马丹阳,咧开满是皱纹的嘴笑了一下:“还有,这老东西也送你了!”。

“老祖宗万岁”。我高兴的跳脚欢呼:“老祖宗,您放心,我一定想办法炼制外丹,治好您和师祖的气海,让你们好好的多多的重续前世缘”。

“走你的吧,臭小子,我累了。”老祖宗笑着挥了挥手。

我高兴的将纸碟木箱扔给马丹阳,伸手就去抱那装有金炉的透明柜子,只听得警铃大作,一股电流传来,将我击得委顿在地。

嘈杂的脚步声频传,片刻功夫,厅内就占满了警戒人员,白蹄乌一袭白衣,负手而立:“何方蟊贼,居然敢在天策府行窃”。

马丹阳以桃木拐杖拨拉着我,笑的前仰后合:“忘了告诉你的,这天策府经我的徒儿白蹄乌做了科技改造,所有重要的地点和关键岗位,都用上了现代的安保手段,你怎么能问也不问就上手去抱,嘿嘿,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我尽量抑制着心跳过速,蹬蹬酥麻的手脚,仰望着不远处白蹄乌的玲珑曲线,被电流打的感觉连舌头根子都硬了,眼前一片朦胧:“娘的,从下往上看,这小蹄子还真是俊”。

白蹄乌的倩影在我眼中逐渐放大,伴随着马丹阳的一声惊呼,我只看到一个脚掌奔我而来,这回,我是真的晕了过去。

等我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夜幕时分,我睁眼看看,这是在自己的房内了,我躺在地上,身下绘制着有一五芒星,其中的三个顶点,立着黄、黑、白三根玉碟,马丹阳盘坐在我的身侧,正将手中的蜡烛依次摆在黄、黑、白玉碟的后方。

“师祖,你这是要搞什么?”我一说话,才感到脸颊生痛,我揉了揉疼痛的脸颊:“妈蛋,这小娘们还真下狠脚,哎呦,疼死我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内外三才

“你小子活该”,马丹阳放下手中的蜡烛,笑着说道:“胆子挺大啊你,谁都敢调戏,她没一脚踢死你算你命大,不过我倒是很奇怪,昨夜她还想用术法害你,今天理由多好,她居然脚下留情了,只是踢晕了你而已。”

“这个嘛,也许她发现我和她属于同道中人,所以才没下狠脚吧”,我一边揉着胀痛的脸颊,一边坐起身形:“师祖,你这是要做什么”?

“给你布设个真正的三才护道”,马丹阳皱皱眉,叹了口气:“玄机门的玉碟总计五块,失落多年了,所以玄机门内已经少有人还记得玉碟的独门用法了”。

“你现在身负的三才护道,只是因为集齐了三根玉碟,其自身属性的共振感应而已,不过已经可以护得你一般的外邪不侵了,但距离真正的三才护道还远着呢”。马丹阳拍了拍我的背,让我挺直了身子:“我接下来的操作,我也没试过,嘿嘿,毕竟才有幸得见玉碟嘛,这次啊,你算是许久岁月中的第一个试验品了。”

我耷拉着脑袋:“随你吧,我相信你。”

“别无精打采的,多少人求这机遇还不可得呢”,马丹阳拍了我一记:“凝神聚气,眼观鼻,鼻观心,进入内视,用你的道心领域好好体会”。

我点点头,眯着眼睛祭出实意法腾蛇,进入心海,盘身落在气魄之臭肺的石台上,随着心海泛波的波纹荡漾,仔细感应着身体容器内外的状况:

马丹阳此时已经将蜡烛在黄、黑、白三玉碟的后方摆好,他面对我盘坐之后,轻声说道:“感应你的灵台,双肩处的阳火”。

我将心海泛波高频词的荡向身体容器的上半身,确在双肩处和额头处感应到三股热能,随着探测频次的增加,这三股热能具现化出了火焰的形状:“这就是我的阳火吗?看起来也不是很旺盛啊”

我发现这三朵阳火的周围有一层淡淡的网格护罩,偷过网格护罩在缓缓的外泄着阳火的能量,顺着外泄的能量去感应,这股能量确实进入到心海中,链接到了黄老太那乌黑发亮的锁链上。

我说我的阳火为何不旺,而且在对付避日蜘蛛时候连献祭之火都燃不起来,原因居然在此。

当初在心海内得见黄老太时候,她说过纯阴灵气才是她的最爱,也是因为她我才找到修炼损兑法灵蓍的法门,可偷偷的泄我的阳火,她却没说,到底所为哪般?难道这老太太的胎光魂修炼也讲究阴阳调和吗?

“不要胡思乱想,凝神守一”,马丹阳发现我的身体容器有异,出声提醒:“现在我要将实火与虚火合二为一”。

说罢,一手两指并起,中指盘在食指上,二指叠压做了个指诀,压在我的灵台处,另一手在蜡烛上一夹,如同剪刀一般将烛芯连同火焰夹在两指间,绕着黄玉碟转了两圈后,一下将火苗压灭在我的灵台,我只感觉一股热流直透脑海,灵台处的阳火炙炎大涨,腾的燃旺了起来。

紧接着马丹阳将双掌拍在我的肩井,震的我双肩的阳火一晃,再一掌推动我的身侧,将我带动的原地转了一圈,使背部朝向了他。

他将黑白二玉碟后的蜡烛火焰,如前般一样用二指剪下,然后将烛芯的火焰点在黑白二玉碟的顶部,以黑白二玉碟代替烛身。再双手一抄,将黑白二玉碟握在手中,重重的点在了我背后的肩井穴处,一股炙热透体而入,肩井的两处阳火嘭的涨了起来,这两处阳火与灵台处的阳火构成了三角形的三才阵,一片光幕展开,覆盖在了原有的阳火外部的网格上,这情形就好比网格是骨架,光幕是覆盖物一般。

此时用心海泛波去探测,再也感应不到阳火的泄露,看来,黄老太的胎光魂再也抽取不到我的任何阳火了。

我睁开双眼,看着气喘吁吁的马丹阳,高兴的问道:“师祖,是否护主我的阳火,黄老太就再也无法共享我的寿元了?这个事情是不是已经解决了呢?”

马丹阳摇了摇头,拿过桃木拐杖上挂着的药葫芦,取过一粒丹药纳入口中,喘匀了气息方才说道:“哪有那么简单,共享寿元你共享了你的命魂的生气,也就是位于脐轮的七魄中的中枢魄,命魂和中枢魄是一体两面,而脐轮就位于你的气海,你现在气海中满是石中天助你扩容后填充的妖气,其内还蕴含着黄老太的一丝鬼气,所以嘛,你的脐轮现在还处于原始的混沌状态,等你什么时候将阴符七术修炼的使得位于脐轮的中枢魄觉醒了,也许可以解决被黄老太共享寿元的问题”。

说罢,马丹阳又捏着胡子沉吟了一下:“关于鬼气的事情,如果你有机会机会接触北马仙,可以向他们讨教下,据说他们的清风堂可是专管鬼仙鬼气之类的,他们属于萨满教,虽与道教有所融合,但差别还是巨大的”。

“北马仙吗?”我嘴里嘟囔着:“好像在升炉大会中遇到过一个北马仙的道人,叫什么胡世通,他随身的那个黄皮子可是让我记忆深刻,可当真是个成精成怪的东西”。

“想不到你还接触过北马仙的人,”马丹阳将黄、黑、白三根玉碟收齐,放在我的手中:“希望你没有得罪过他们,他们可是睚眦必报的一群人”。

“谁知道呢,希望我们当时的行为算不上得罪吧”。我淡淡的说道:“债多不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顾不得那么多了”。我捏着手中的三根玉蝶,搓了搓,感觉到这三根玉碟与身体内的三朵阳火有丝丝联系,正诧异间,马丹阳笑着问道:“你也感应到了吧?”

马丹阳取过笔,示意我起身,他在我身下的五芒星内绘制了两个三角形,一个大的三角形套着一个小的三角形,然后对我说道:“这三才护道分为内三才和外三才,你持有三根玉碟,其自身属性会构成外三才的防护屏障,我刚才帮你挑明阳火,是构建了你的内三才,如此,可保你难被外邪所侵。”

“谢谢你了师祖,但你们对我而言,如今都属于外邪!”我嘟囔一句,使劲将自己摔在床上:“昨晚就因为你们没睡好,今天又被折腾一天,我可先睡了。”刚一倒下,已是鼾声如雷。

第二百二十四章 盘道

我正睡得舒爽,忽然梦见自己堕入冰窖,惊醒之后才发现,脸上被蒙了一条冷毛巾,扯掉脸上的毛巾,睁眼看去,马丹阳笑嘻嘻的站在窗前:“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春日之晨岂可浪费,还不赶紧起来练功?”

“你这老家伙,还不到四点呢”。我看着钟表的表针,又翻身躺下:“忆眠时,春梦困腾腾。展转不能起,玉钗垂枕棱”。

“你这小子非要拽文嚼字的嘛”,马丹阳笑出了声,顺手推开了门和窗,倒春寒的冷风忽的一下灌了进来,冻得我一缩脖子,将头埋进了被窝。

“晨光出照屋梁明,初打开门鼓一声,

犬上阶眠知地湿,鸟临窗语报天晴。

半销宿睡头仍重,新脱冬衣体乍轻”。

马丹阳诵罢,用桃木拐杖一把挑起了我身上的被子:“记住,诗中不直言其事,才是好诗”。

“得,我服您了,您和师父都是博学多才之人”。我翻身下床:“来吧,开练”。

“内练一口气啊,外练筋骨皮”,我挥舞拳头摆了几个姿势:“嘿嘿哈嘿我嘿嘿哈嘿”

马丹阳倒提桃木拐杖,我在脚下一勾:“哼,不用双节棍,我一根桃木棍你就得倒下”。马丹阳喘着粗气坐到椅子上,轻蔑的看着摔倒在地的我,仍然不忘出言讽刺。

“你需要系统的学习了”。马丹阳蹲在我的身边:“道家的“山医命卜相”,你准备从哪学起”?

我歪着脑袋正好看到地上装着的金炉的透明柜子,柜子如今被金属锁链绑缚,锁链上挂了几只铜铃,锁链的两端栓系在床脚和桌角:“如今,亟待解决的是救治老祖宗和您,还有我师父气海受损的事情,不如您先教我道学中的医术吧”。

“你有心了,我替香君和马三谢谢你”,马丹阳颔首笑道:“说起山医命卜相这玄学五术,各个道派均不相同,任何一门术法让人穷极一生都难以研究明白,短暂的学习恐怕难以习得精髓。”

“总是聊胜于无吧”,我从地上爬起来,坐到马丹阳身侧的椅子上:“除非你有什么特殊的速成办法”。

“倒是有个方法,可是哎,以后再说吧”。马丹阳欲言又止,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玄门五术中的医,多分为方剂,针灸及灵治三种治疗方法:方剂比如采用药方配伍,以君臣佐使混配药物来均衡药性,达到治疗疾病的目的;再有,以针刺穴位或脉络,来刺激潜能或治愈疾病;这两种属于传统中医的手段。道门中人最喜钻研的是灵治法,就是以灵感和意志的精神治疗法去治疗医病,比如古之祝由术。”

我皱了皱眉头:“这三种方法可能炼丹?”

马丹阳摇了摇头:“医中的偏门,炼金术才能炼丹,炼金术其源于医中方剂,却不同于方剂,你要学炼丹术,当先学方剂,而且要识得入药之物,明了各原料的药理药性才行”。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本手写的《老马识途之博物本质》甩给我了。我看着封皮不由得哑然失笑,我终于知道师父自行编撰书籍的喜好来自哪里了,这完全是传自师祖的习惯啊。

翻开书页,里面绘制着各种植物、动物、矿物的图样,图样下写着详细的说明。

“这厚厚一摞我得看到猴年马月去?”

“学明药性三年,熟练搭配再三年,之后才可炼丹”,马丹阳淡淡说道。

“啊,这么久?”我一把将《老马识途之博物本质》仍了回去:“那时候,我师父,还有你和老祖宗估计都成为了冢中枯骨了”。

我恨恨的一脚踢在透明柜子上:“本以为拿到玄机门金炉,借助你的炼丹经验和知识,就可以进行外丹炼制了,哪知道是空欢喜一场,那我费了这许多事来找着金炉还有什么用”?

马丹阳没有理我的抱怨之言,继续说道:“外丹原称炼丹术。道教为避免其与内丹相混淆,改称外丹。这是以是利用炉鼎烧炼金石,配制成药饵,以之为载体,用有招无,把阴捉阳,再做成使人长生不死的金丹。”

马丹阳甩了甩手中的书:外丹术最难掌握的,是如何控制毒性,如我这本炼丹术著作,史上有很多,其中均记载有非常多的物性药性和毒性知识,按现在的说法叫物理和化学;我这本书里记载的化学元素就有六十多种,但是各种物料组合产生的化学变化是难以记载完全的。

我翻了翻白眼:“我就说嘛,我看了你那书也没啥用,徒耗时间而已”。

“对了,你刚才含糊其辞的说道,是有个速成办法。”我一把抓住马丹阳的肩膀,使劲摇晃起来。

“换魂**”。马丹阳抬手握住我的胳膊:“再晃,我就散架了?”

“听名字很邪恶呢”,我小心的问道:“如何换魂?”

马丹阳犹豫了一下:“昨天你提及曾误拘了黄老太的胎光魂,导致被她共享了你寿元,所以,才被我徒儿马三哄入玄机门,而你入门时已经成年,过了最佳的修炼期,虽然有幸修得阴符七术,让自身洗精伐髓更适合修炼了,但毕竟学道日短”。

“这和换魂**有什么关系?”

“你体内本就拘着一个黄老太的胎光,若以我之胎光魂替换了黄老太的胎光呢?”马丹阳反问道。

“能够替换”?我惊讶的抓着马丹阳肩膀又开始摇晃起来:“那何不帮我解放了黄老太的胎光魂”?

“这我做不到”,马丹阳无奈的摇摇头:“胎光和爽灵这人之天地二魂本就是离体修行,所以,传统的道门修炼方法,多数都是炼魂之法,唯有我玄机门的阴符七术,属于练魄之法,可是道人只可尝试修炼自身的胎光和爽灵,却不能拘拿和释放他人的胎光和爽灵。

“那我?”

“鬼知道你怎么做到的?”,马丹阳摆摆手,继续说道:“如有道人修得三魂驻体,那道术修为就不可小觑了,遇到这样的人物,我辈还是远遁为妙,因为这种层次,已经接近半仙之体了”。

我听的心中一凛:我曾以臭肺魄反向侦查过秦霜,发现她的心海内已经生有天、地、人三岛,是否属于三魂驻体了?而且这娘们曾经问过我是否知晓五色玉碟的事情,看来她志在我玄机门的玉碟啊,如今玉碟的消息已经漏给了马丹阳和老祖宗知晓,不知我持有玉碟的消息会否进一步扩散,如果被秦霜知晓,那可真是天大的麻烦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夺舍

我甩甩头,暂时压下心中对秦霜的恐惧和担心:“师祖还是说说你刚提及的换魂**吧,如何用你的胎光魂来替换我体内黄老太的胎光魂?重要的是,有啥副作用不?小子我可是胆小的很呢!”

“是吗,如果我跟你说完,估计你就吓瘫了,会让我再也休提的。”马丹阳撇撇嘴:“你也就庆幸你拘的是黄老太这种普通人的天魂吧,否则,你早就不是你了”。

我听的心中一惊:“此话怎讲?还请师祖示下”。

“换魂**也在正道玄门中称之为夺舍”,马丹阳认真的说道:“古人说:生者寄也,死者归也。生不过是我们的灵魂或意识寄居在某个身体容器上而已,死不过是身体容器的保质期过了,灵魂或意识离开身体,再度恢复流浪的状态,然后再物色新的寄居容器。

修行者都认为身体是个容纳灵魂的皮囊而已,他是我们的暂时栖身之所,这容器是早晚都要坏掉,灵魂终将流离失所。

所以“夺舍”所说的“舍”,说的就是我们这目前使用的身体容器。

这就好比名字,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我的名字安在你身上,你就成了我,名字一旦互换,是不是可以说,你就是我,我也就是你,如果你我都把名字拿掉,我们就是简单的生物体而已”。

我听的脸色煞白,赶紧匆忙摇手:“虽说身体容器是灵魂的暂时栖身之处,是个臭皮囊,但好像没几个人能够舍得下,人人都想多驻世几年,毕竟好死不如赖活嘛。尤其是我,才来世上二十来年,很多美好的事情还没尝试过呢”。

“呸,你当我不知道你存什么想法”,马丹阳啐了一口:“修道之人虽没有强制限制男女之事,但作为男阳之道者,切不可随意浪费自己的精神、精力和精子”。

“你这老东西,居然说的这么直白”。我嘟囔着:“精满则溢怎么办呢,只好献给左手和右手了。”

马丹阳哑然失笑:“你插科打诨的本事堪称一绝,刚刚还求我说说换魂**的事情,如今只听个大概,觉得对自身威胁太大,索性岔到他处去,你当看不出来吗”?

“嘿,果然是人老精马老滑”,我挑挑拇指:“您干脆别叫马丹阳了,您叫马老滑更合适”。

马丹阳摆摆手,他知道一旦和我胡扯起来,那是根本没法谈及正事的,索性笑容一敛,正色说道:“你且听我讲完,我是万不能对你做出夺舍之事的,我给你讲讲夺舍,是要你日后行走江湖,多多留意此类术法而已”。

我拍了拍胸脯,长吁一口气:“早说啊,师祖,吓得我心如鹿撞都快夺口而出了!”

马丹阳提起桃木拐杖,重重的敲了我一下:“这是形容你的形容词吗?听得我都快恶心了”。

我揉了下脑袋上的包,又按了按脸颊上的肿胀,禁不住的腹诽:“我说白蹄乌怎么动不动就要与人动手,感情和您一样,都是多动症患者。”

马丹阳见我没有回腔,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魔道的修习者,认为换魂**是一种借别人身体还阳的方法。无论魔道还是正道的修习者,都认为:人死后灵魂不死或死后神识非断,**不过是精神的躯壳。

所以,魔道中人对于换魂**的操作提倡两种方式,一种为“借尸还魂”,另一种为“道心种魔”。

“借尸还魂”具体表现就是某人死后复活,人格、记忆完全转换为另一已亡故的人。

“道心种魔”则需要以人为鼎炉,且此人必须完全心甘情愿的奉献自己,来实现另一灵魂对身体容器的占有”。

我咂咂嘴唇:“无论正道的夺舍,魔道的借尸还魂还是道心种魔,都是对身体容器的更换,可是,怎么会有人同意他人占有自己的皮囊呢?”

“怎么没有?八仙中不就有一个吗”,马丹阳否定了我的疑问:“八仙中的李铁拐可能算是夺舍中最著名的一位吧:

传说李铁拐原名李玄,本来是个帅气潇洒、才华横溢的公子哥,并有幸拜太上老君为师,有一天,太上老君要带着李玄去天上人间神游一番,长长见识。神游需元神出窍,形神分离,李玄于是交代自己的徒儿说:我的元神要脱离身体,跟着老君出去神游几天,这几天里,假如我的身体寒冷如冰、一动不动跟死人一样,你不要悲伤,不要焦急,我会在七天之内回来的。这七天之内,你一定要照管好我的身体,可不能让狼给吃了,那我可就无家可归了啊。

李玄的徒儿就问,若是师父七天内回不来怎么办呢?李玄就说了,要是满了七天我还不回来呢,你就把我的尸体一把火烧掉,总之不能便宜了那群狼孙子白白吃了我的肉身。

如是交代完毕,李玄随即声断气绝,神游天外去了。

李玄的徒弟就遵循师父的指示,兢兢业业地守在李玄的尸体旁,时光如梭,转眼六天就过去了。到了第七天下午,徒弟心里就犯起了嘀咕:这都第七天了,师父怎么还不回来?师父做事小心,约期一般都会提前到达,要说正好准点回来,那也不是师父平常做事的风格。这徒儿正嘀咕着,那边就来了一个人,徒弟定睛一看,正是家里隔壁邻居老王。

“师祖,您这讲神仙典故,怎么还有隔壁老王的事?”我插嘴问道:“看来,神仙也难防隔壁老王啊!”。

“乓”,我的脑袋又挨了一下桃木拐。

马丹阳不满的锤了我一记,继续说道:“这老王见了李玄徒儿,就大呼,不得了了,你娘重病了,赶快回去,再晚点就来不及了。

李玄徒弟那真是心乱如麻。一方面师父一定要守满七天,另一方面老娘正等着见最后一面呢。这可如何是好?

老王在一旁催促的焦急,徒弟就心动了,天地君亲师,亲可是在师的前面啊,师父可以多个,老娘可只一个,更何况这都下午了,时间马上就到,师父应该是回不来了,我赶快回家吧,估计还来得及。

要说这个徒弟人品还真不错,怕自己不在,野狼把师父的尸体吃了,干脆一把火把李玄的尸体烧了,然后,风风火火下山赶回家去了”。

“结果呢,你当然知道了”,马丹阳捋捋胡须:“李玄赶在七天最后一刻返回来,却找不到自己的身体容器了,恰好有个乞讨要饭的刚刚死在路边。李玄的元神也没得挑三拣四了,干脆就附在了乞丐的尸体上,最早的“夺舍”就如是这般发生了”。

“嘿嘿,师祖,你又骗我”,我赶紧抓住了马丹阳故事的瑕疵:“李玄的元神占据了乞丐的尸体,哪里是夺舍?这分明就是借尸还魂。”

第二百二十六章 迁识

“听锣听声,听话听音,人情练达皆洞明”。马丹阳不以为杵,反而欣慰的笑了起来:“透过现象看本质,听话听出画外音,不错不错”。

“莫非你要说铁拐李是魔道中人”,我猜测着说道:“正道中人各个身长八尺,容貌甚伟的,堪称伟哥,哪有瘸腿拄拐的呢。”

“哎”,我举手架住下落的桃木拐杖:“敲一次行了,你还上瘾了呢,拿我当铙钹吗”?

“老婆子要给你来个人道毁灭是有道理的,你这张嘴啊”。马丹阳无奈的叹口气,继续说道:“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用物精多,则魂魄强。是以有精爽,至于神明。匹夫匹妇强死,其魂魄犹能凭依于人,以为淫厉”。

“请说普通话”,我不满的嘟囔:“你这满嘴的之乎者也,我完全听不懂呢”。

“你刚才怀疑铁拐李不是夺舍而是借尸还魂,这种怀疑一定道理的”,马丹阳首先给了我个肯定,接着又道:“但是,你不知道夺舍是分方向的:

一种“夺舍”的方向为“换形”,重在换**,“换形”则重死后借助新的**继续修行;

另一种“夺舍”的方向为“迁识”,重的是意识的延续,或将自己意识迁入他人体内,或将他人意识迁入自己体内,当然也可以将自己意识与他人进行互换”。

我轻哦一声,“迁识”,心里默默思忖:如果将马丹阳的意识暂时性的迁入我的身体,会否造成我自身意识的散失,如果我自身意识散失了,岂不就从“迁识”变成了“换形”?不行,风险还是太大了。

马丹阳见我默不作声,赞许的点点头,继续说道:“很多修道者往往不甘心这一辈学到的东西就这么散失,因此竭力维持此生意识,妄图换个肉身达到继续存世的目的;所以,换形者托死者而转生;迁识者血气已衰,大丹未就,则借一壮盛之躯,与之互易也……”。

实际上马丹阳后来说些什么,我完全没有听进脑子里去,眼睛盯着地上的透明柜子止不住的发呆:“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得见金炉,可学习炼丹术,按照马丹阳的说法,至少九年方成,若是采用夺舍中的“迁识”,若是成功,则可以获得马丹阳的学识和经验,那肯定对我是大有裨益,若是失败了呢?若是被夺了身体容器了呢。

马丹阳口若悬河的念叨了半天,将我神游太虚的样子,明显注意力完全没在他身上,他苦笑一下:“莫对换舍心存想法了,即使你想换我还不想呢,我的香君此世相约一起,若是换成了你的身体,还怎么相约?所以,你还是好好学学我这本书吧,有不懂的地方尽管来问我,我已经搬住在你的隔壁了”。说罢,将怀中的《老马识途之博物本质》又仍还给了我,拄着桃木拐杖蹒跚而去。

直到关门声响,我才回过神来,拍拍肿胀的脸颊,心头万分沮丧,看看窗外,朝阳伴着红云升起,再远处,秦霜托着食盘款步而来。

“这小娘皮不会每天早上来送饭时候都给我来个催眠术和听息法吧”,我低头看到透明柜子里的金炉,赶紧松开绕在桌腿上的链子,手脚并用的将它踢到床下,再把被子垂到床侧,遮盖住透明柜子,然后扯开衣襟,光着膀子仰躺下去。

“苏先生,秦霜给您送早餐来了”。声音响起,秦霜迈步走了进来,看到我光着身子毫不在乎的躺在床上,轻啊一声,脸上升起两朵红晕,扭捏的将食盘放在桌上:“苏先生,没什么吩咐我就出去了”。

我用眼角余光扫了她一眼:小女人神态中带着狡黠的目光,虽然要走却欲走还留,她装作此样子意欲何为?

我翻身从床上坐起:“秦霜小姐是红拂女的贴身侍女,应该随时在红拂女身边,为何天天早上往咱这跑,莫非了仙女动了烦心吗?”

秦霜听我这么说,没有发怒,反而笑吟吟的凑了过来,一点无视我裸露的身体,吐气如兰的呢喃出声:“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刻难为情”。

恰此时,我听到窗外传来的脚步声,心知要坏:这娘们果然没安什么好心。

耳听得门哐当的被一脚踢开,映入眼帘的是陆小雅那怒气冲冲的脸庞:“师兄,我们倒处寻找四眼狗复欣,几乎一夜未眠,你可倒好,大清早就在渔色,我…我…”

陆小雅越说越气,两步冲到面前,一把掏出形彰矛,递到了我的面前,矛尖上嘭的一下窜起了一朵蓝色火焰:“我…点了你。”

秦霜这会到装作没事人一样,立在一旁看起了热闹,她听得陆小雅气愤的说出如此不通顺的话,禁不住的笑着纠正道:“点了你?应该说烧死你才对吧”。

“烧死你!”,陆小雅额头五芒星一顿连转,停在了右下角的位置,这陆小雅得授血之记忆传承不久,性格不稳,此刻五芒星的光芒正停在右下角,代表她切变到了恶毒狠辣的性格。

形彰矛随声而动,火焰在秦霜的立处啪的绽开,仿佛一朵蓝色的莲花,将秦霜罩了进去:“鬼道术之莲花火葬。”

拜火教的鬼道术,在升炉大会中我见过钟米娜施展,尤其在夺宝三关的最后一刻,重创玄机门关二爷,真真使我大开眼界,可此刻听得陆小雅居然吟诵出鬼道术的招法来,禁不住让我又惊讶又羡慕。

马丹阳,你看看人家拜火教,血脂记忆的传承,可以将先代诸位圣女的学识、招数、道法传承下来,缺的仅仅是经验而已,而经验可以不断在实战中磨合嘛。可你玄机门有啥,刚刚跟我念叨半天什么换魂**,什么夺舍,什么借尸还魂,什么道心种魔,什么换形,什么迁识,我勒个去,名词一大堆,没一个有用的。

陆小雅不知是被我气到还是醋意大发,居然在屋内以鬼道术对秦霜当先发难。我想喝止已然不及,在这里伤了天策府的人,岂不是猪拱屠户门吗。

我跳下床,拽过被子就要蒙过去灭了那团莲花般的蓝色火焰,却听的火焰中传出了秦霜的声音:“女人也可用吴钩,意气岂止百尺楼,一万年来谁著史,秦霜何须觅封侯”。

吟诵声罢,火焰中探出两把钩子,如同门把手一样,生生将如花的火焰拉出个门洞,秦霜洒脱的迈步而出,双手执钩,傲然而立:“吴鸿钩在此,情人得离别”。

第魔二百二十七章 入魔令

秦霜仿若从花心中走出,她将吴鸿钩合在手中,背在身后,那朵罩着她的蓝色的火焰寂然而灭,消失的很是突兀。

见我托着被子,张大着嘴巴惊愕望着她,秦霜抿嘴一笑:“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还想着救人”,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扭头看了一眼陆小雅:“你的伎俩,我还不看在眼里,不过你手持形彰矛,倒是要给你些面子,毕竟咱们都属于魔道一脉”。

“魔道”,陆小雅惊讶的撤回形彰矛:“你不是天策府的人?”

秦霜皱了下眉头,自觉失言,却仍是镇静万分,淡淡说道:“你这小丫头”,她将手中的吴鸿钩扬起,领空虚划几下:“天策府的法宝吴鸿钩在我手中,凭什么说我不是天策府的人?况且,在天下正统道门眼中,外五流道门不是都被他们视为魔道吗?”

“武器说明不了什么,那毕竟是死物,无法成为人的身份标识,若我此刻手持双尖剑,是否我也成为了天策府的人?”陆小雅额头五芒星光芒闪烁,冷冷的说道:“你刚才说念在咱俩都属魔道一脉,据我说知,外五流道门中,只有拜火教和罗织道才自认为魔道,从来无视也不屑以正道自居。莫非你是”

我见陆小雅就要揭破秦霜的身份,赶紧出言阻拦:“小雅,你多心了,秦霜姑娘是李仙儿的贴身侍女,难道除了天策府还能有其他身份不成”

“哼,你居然还敢向着她说话”,陆小雅柳眉倒竖,杏眼圆翻:“我身体容器的本体性格真是个废物,连个男人都看不住,正好此刻我的性格显露,我替她教训你罢”。

话音刚落,形彰矛已经劈面而至,弯弯的矛头直奔我的肩膀砸来。我大惊失色,一把将手中棉被甩了出去,劈头盖脸的蒙向了陆小雅,边躲边大声呼喊:“陆小雅,你快醒醒,你又控制不住你的性格了……”。

我勉强躲了几招之后,屋里已经是杯盘狼藉,秦霜送来的食盘连同桌椅均打翻在地。眼看着我已经退无可避的时候,门外窜进来一个矮胖身影,当的一声举刀架住了陆小雅的形彰矛。

定睛一看,原来是负责盯梢秦霜的遁地孙,他反手擎举着道隐刀,大喝一声:“嘿,你,还不醒来!”

声若洪钟,震得陆小雅眼神一散,额头五芒星连转,停在了左下角的位置,回复了陆小雅身体容器的本来性格。

“师兄,对不起”!陆小雅收回形彰矛,看着屋里的凌乱,怯生生的站在我的身后,小声说道。

“我说怎么总感觉有股熟悉的味道跟在我的身后”,在旁边看着热闹的秦霜堵在门口,轻轻将房门带上,再回头时候已经是满脸煞气,她一瞬不瞬的盯着遁地孙:“原来那是道隐刀的味道,这宝物遗失日久,都有些想不起它的样子了”。

“第一、你这一整天跟在我身后意欲何为?第二、道隐刀给我呈上来;第三,你的命我收下了”。秦霜展开吴鸿钩:“本想放你们一马,想不到忽然得见道隐刀,那对不起了,离别钩在此,注定你们就此离别了”。

“我知道了”,陆小雅从我身后探出了脑袋,大声说道:“你是罗织道的人,否则,第一,你不会自称魔道,第二,你不会见到道隐刀如此兴奋”。陆小雅也学着秦霜的说法,列出了一二三,只是她掰着手指头数数,看起来颇为幼稚。

遁地孙将道隐刀刀刃朝外的立在胸前,小心的戒备着秦霜:“我说你小子让我盯着秦霜,原来是这个缘故,看来魔道中人这些年渗透的很厉害啊”。

“哼,我们拜火教才没有”,陆小雅不满的又探出了小脑袋,高声反驳。

事到如今,我再替秦霜隐瞒也不可能了,我摊摊手,无奈的说道:“这是你自己漏了行藏,可算不得我的错。”

“哼”,秦霜冷哼一声,没有答我,反而以吴鸿钩击节而歌:

大道唯我,无论道佛,一心为本,自在由我。

天即苍苍,地亦茫茫,以余渺渺,得法自然。

天炉地火,以炼本心,坚之固之,何畏荆棘。

大道未期,以笑得之,自然万法,容之纳之。

欲得真法,以勤为先,以智为基,以恒为本。

不求仙圣,只问本我,日月磨砺,上下求索。

求而索之,实则践之,益则得之,害则舍之。

以生之本,步步进之,身合天地,自有乾坤。

远取诸物,近取诸身,时时问之,以善吾法。

不争而争,不得而得,问我何名,谓之为魔。

我听得莫名其妙,反而陆小雅和遁地孙的脸色越来越凝重,那陆小雅都快摊在我的背上了,在我的耳后轻声说道:“师兄,不妙啊,我拜火教中人,人人可以吟诵圣火歌”?

“圣火歌?”

“焚我残躯,熊熊烈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陆小雅压力声音,语音已经带有了颤抖:“而在罗织道,只有道主才有资格吟诵刚才那一套入魔令,刚刚我居然妄图挑衅罗织道道主…”

“入魔令我不知道是啥”,虽然之前猜测秦霜有可能是罗织道道主,早有了心里准备,如今听得陆小雅断定她是道主的消息,仍是听的我心中惊诧,我故作镇定:“如梦令我倒是知道不少”。

“你小子这时候还有闲心扯淡”,遁地孙也紧张起来:“罗织道道主轻易不现世,平时都是门下花间道,人间道,无间道的人行走江湖,每次罗织道道主现世,必掀起道门的腥风血雨”。

“既知我的身份,还不将本道主的法宝奉上来”,秦霜一手合着吴鸿钩,一手伸到了遁地孙的面前,气场之强,让人不敢仰视。

秦霜这话激起了我的怒气,我迈步走到遁地孙面前,一把将道隐刀夺了过来,放在手中颠了几颠,冲着秦霜一拱手:“秦岛主你好,哦,对不起,应该称呼你为道主,我能不能提几个建议呢”,我也学着陆小雅掰着手指数着一二三:“第一,建议你改个称呼,称呼秦道主这样让人听起来你好像是黄药师在世一般,第二,您能不能别弄那么强的气场,毕竟没有自带音响的配合,还是差点感觉,第三,看你年纪,咱们仿若同龄人,凭啥你修为这么高,你让那些老前辈情何以堪,话说,你能不能教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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